《王朝寿过世家》 第1章 青州有子 第1章青州有子 正文 明泉山位于青州南部，风景秀丽，春意盎然之际，会有许多游人，来明泉山踏青游玩。十八年前，周明的师傅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周明来到明泉山。周明和他的师傅就住在这明泉山半山腰上一座破旧的道观里。 今天山上的风很大，那些枯黄的，将落未落的树叶，被风这么一吹，一一掉了下来。落叶铺满了这被雨淋湿的山路。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一个修长的身影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道袍，拿着一个扫帚在那里漫不经心地扫着。这道身影的主人就是周明。 至于他来扫地的原因，很简单，不过是下午吃了一个鸡腿，就被师父罚来扫地。 明泉山，自山脚至山顶，山路斗折蛇行，总计全长，得有个两三里，需要周明全部扫下来。周明一边扫着，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糟老头子，真不厚道，又让我扫这山道。 每次还专门找了一个理由，上次说我把茶打到了，不就是把水洒到银子上，那是银子！被打湿了又不碍事。这次我就吃了个鸡腿，非说我沾了荤腥。我们又不是寺庙的那些和尚，吃个鸡腿怎么了！ 更可恶的是，这山顶的的寺庙每年都给他十两银子，让他把这明泉山打扫一下，好让那些来上香的香客上山方便一些。这糟老头自己拿钱不干活，让我帮他扫这山道；报酬有那么多，还不给我点辛苦费，还总说自己没钱，真以为我不知道，太可恶了! 要不是看在这十多年的养育之恩的份上，我直接就给他来上几拳，让他知道知道小爷我的厉害。”说完捏着拳头对空气挥了挥。 周明扫得很快，四盏茶的时间，这条山路就清扫完了。 周明回到半山腰的道观，道观里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正悠哉悠哉地坐在摇椅上，手里端着一盏茶慢条斯理地喝着。这个老头要是不说话，还是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可周明知道这个老头子的秉性，“仙风道骨”这四个字和这个老头绝对是扯不上一点关系。 看到周明进来，老头就对周明说道：“来！小明子，喝碗茶，休息一下。”老头说完这番话，人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摇椅上。 周明对此也见怪不怪，自己走到道观里的一张木桌前，拿起木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满满地斟上了一杯茶，如牛嚼牡丹一样，直接一饮而尽。 老头看到此举，对周明说道：“和你说了多少遍，倒茶不要倒这么满，喝茶也要慢慢喝。” 周明听了老人的一番话，只是摆摆手，回道：“我知道，可这又不是请客，何必要这么讲究。”说完，周明朝道观里喊了句“小离”。 这时从道观里蹿出一道赤红色的身影，“嗖”的一下，就缠到周明的脖子上。定睛一看，却是一条赤红色的小蛇，小蛇在周明脖子旁吐了吐蛇信，像是在捉弄周明，然后又把蛇信收了回去。 周明脖子一凉，知道小离在舔他，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像往常一样，伸手摸了摸小离的头。 这时，老人对周明说了一句：“周明，你在我的身边待了十八年，我知道你长大了，想去外面看看。这明泉山太小了！老头子我也不拦你，今天你就好好地在道观里待这最后一晚上，明天就收拾收拾下山去吧！说完擦了擦眼角边毫不存在的眼泪。 听了老人这么一说，小离的蛇瞳里隐秘地闪过一抹欣喜，又舔了一下周明的脖子。而周明对于此话，也是二话不说，连脖子上小离的口水都没有擦，直接就扑到老人身上，抱着老人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师傅，我不要离开你呀，不要离开你呀！” 老人嫌弃地翻了翻白眼，一把推开周明，“小明子，你够了，演得真浮夸。”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然后对周明说道：“好了，这一两银子就给你当一段时间的生活费了。下了山，这一两银子你可要好好盘算一下，不要一下子就花完了。” 周明接过老人手里的银子，鄙夷地看了老人一眼，然后对老人说道：“老头子，你也太抠门了，就给一两银子，我帮你扫了这么多年，你就给这么点。” 老人佯怒道：“就这么多了，你爱要不要！”周明狐疑地看了老人一眼，老人被周明这样看了一眼后，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自顾自地喝茶，没有理会。 周明看到老人这样后，知道是搞不到钱了。带着小离回到了房间。 老人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周明的背影，良久没有说话，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周明回到房里，把小离从脖子上拿下来，放到床上，自己也坐到床上，脱下鞋，鞋里安静地躺着一把钥匙。 周明小心翼翼地拿出钥匙，然后走到房子里的木桌前，弯下腰，在桌子的右下角墙面敲了几下，然后在桌子左下角旁的墙里就弹出一个小抽屉，小抽屉里有一个小铁盒。 周明拿出小铁盒，然后用手里的钥匙打开，里面却没有想象中的财宝，而是一幅画。画卷长宽大概有五寸左右，画里是一个二八少女。 看这幅画的样子，画画的人画技有些生疏，笔法稍显稚嫩。画这幅画的人正是周明。虽然周明并未把少女的娇俏面容完美地刻画出来，不过从画中少女的眉眼间依稀能看到一丝仙气。 轻抚画卷，周明看着画中的少女，开口问出了一个不知问了多少次的问题:“你是谁?”“少女”自然没有回答。对于此，周明也是自嘲地笑了笑。 画中的这个少女从周明髫年之龄就出现在周明的梦里，一直到现在，周明已经到了舞象之龄，少女在梦里不时出现，整整陪伴了周明十年。 这十年来，周明从一个垂髫稚子变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翩翩公子。正所谓“日久生情”，十年的陪伴，也是让周明对这个少女生起了一丝少年独有的情愫。青涩而稚嫩。周明把这个少女当做自己的秘密，深深地埋在心中。十年来，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过一丝一毫。 就连养育他十八年，一直住在一起的老人都没有告诉，不过，这也很正常，谁都有自己不想让他人知道的秘密。， 周明对“少女”说道：“我明天就下山了，下了山，我一定会找到你，到时候，希望你能告诉我答案。”这时的小离把头抬了起来，默默地看着周明的举动。 在周明把画放进小铁盒里的时候，小离把头低了下来，安静地躺在床上。周明收好画后，转过身，视线移到床上，小离安静地躺在床上，周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随后走过去，把小离从床上移了下来。 在这间小屋里，有一个专门给小离做的窝，周明把小离放了进去。周明可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睡的习惯，哪怕是一条蛇！ 周明躺到床上。明天就要下山了，回想起和老人十八年来的朝夕相处，周明内心升起一丝不舍之情，不过对花花世界的好奇，对梦中女子的疑问，暂时是战胜了这一丝不舍。没过一会儿，困意袭卷而来，周明也就睡着了。 而在房间一角，缩成一团的小离，在周明睡着后，舒展开身体，抬起头，看着周明，突然，小蛇口吐人言，玩味地说道：“这小子，真的是长大了。” 月兔西坠，金乌东升。初升的朝阳照亮了整个天玄界，微凉的晨光倾泻而下，天玄界在朝阳的照射下变得明亮起来。周明起床，收拾好行李，走到大门口，和老人道别，准备下山去了。 周明正要走出道观，这时，小离直接就蹿上去，缠在周明手腕上。老人看到此景，骂了一声：“小白眼狼。”然后对周明说道：“周明，你就把小离带上吧。”周明听到老人的话后，犹疑地看了看老人。老人对于周明投过来的眼神，摆了摆手以做回应。 对于把小离带走，周明自然没有反对，其实周明本就有把小离带走的想法。只不过考虑到自己下山后，老人一个人在道观里，难免有点孤家寡人的味道，自己若是把小离要走，倒是有点对不住老人。不过现在老人这样说了，周明也就顺势带上小离。 周明知道，老头子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青州之地尚佛之风鼎盛，能占据一个道观，并且在此安然度过十八年，老人的实力可见一斑。周明转身把缠在手腕上的小离拿下来，放在肩上。 这时，老人对周明说道：“小明子，你这要下山了，老头子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作为补偿，老头子我就再送给你两件兵器，这山下可不像这山上那般太平，拿着这两件兵器，也好防身。” 老人说完，转身往客厅的角落里走去，老人手指弯曲，往墙壁上叩了几下，从中弹出一个暗盒，老人蹲下来去拿暗盒里的东西。周明心中也是好奇，踮起脚看了看，视线越过老人蹲下的身子，周明看到了暗盒里的物品，里面摆放着的正是两件兵器。 其中一把较短看起来像是一把刀，而另一把较长看起来像是一把剑。老人把两件兵器拿在手里，一左一右地取出来，站起来转过身，把两件兵器拿到周明面前，一入眼，周明也是看到了两件兵器的真容。 只见那把刀刀身上纹着一条活灵活现的白蛇，白蛇似要从刀身中挣脱出来，可终究是死物，又岂会真的跑出来。 周明见此，也是心中暗叹此刀冶炼技艺之高超。看完了这把刀，周明的视线转到一旁的剑上，周明虽不懂品剑，可道观中藏书不知凡几，总是有一些写剑的名篇诗句。 周明平时闲暇的时候，就翻来看看，虽然做不到博闻强记，可因为兴趣所致，也是记住了一些写剑的佳句。 在看到这把剑时，脑海中也是浮现出“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良宫锻炼凡几年，铸得宝剑名龙泉。龙泉颜色如霜雪，良工咨嗟叹奇绝。琉璃玉匣吐莲花，错镂金环映明月……虽复沉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这样的诗句。 只这两眼，周明就能感受到这一刀一剑喷薄而出的魅力，它们是如此的不凡，如此的瑰丽。周明盯着这一刀一剑，眼神也是变得越发炙热起来。 (本章完) 第2章 下山 第2章下山 正文 “剑名纯钧，乃是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昔时铸剑师欧冶子‘受天之精神，悉其技巧。采五金之英，太阳之精，以铸此剑，铸剑时，千年赤堇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涸而出铜。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欧冶子呕心沥血，与诸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 老人的声音传来，将这把剑的前世今生细细道来。周明听到老人的话语，倒是有些诧异直接开口说了一句：“老头子，你这纯钧剑黑秋秋的，不会是假的吧！”说话间，周明拿起纯钧剑，直接就施展开来，挽了个剑花。 老人见状连忙后退了几步，嘴中回答道：“这真假有这么重要吗？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你相信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要是不信，它就是假的。” 周明听了之后，放下手中的剑，看了看老人，也没在纠结这纯钧剑的真假，开口向老人问道：“那这刀呢？能够和纯钧放在一起，想必也不是凡品吧！” 老人听了周明的询问，直接就说道：“这刀呀，我买纯钧剑时，店家送的，好像是叫什么“龙雀”，不过这不重要，主要是这买一送一挺划算的。” 周明一听就知道，这是骗他的鬼话。“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周明心中暗道。不过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周明将一刀一剑别在腰间，郑重地对老人道了谢后，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带着小离走出道观，下山了。老人在后面望着周明渐行渐远的背影，嘴里说出一句话，“大鹏一日同风起……” 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扶摇直上九万里。”接上了后半句。老人听到后，会心一笑，转过身，视线移到一处，被老人看着的那个地方，泛起一阵阵空间涟漪，从里面浮现出一道身影。 老人看到来人，问了一句，“虚，你怎么有空来这儿啦！”而老人说完这话，头上的白发渐渐变黑，脸上的皱纹渐渐消失，下巴上的那一撮白须也消失不见。 离开道观，走在山道上的周明自然是不知道道观里发生的一切，背着身，往山下走去。倒是肩上的小离，在那人来到道观的时候，转头往道观看了一眼，蛇瞳里多了几分恐惧之色，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大恐怖来临。随后又镇定下来，转过头，两只蛇瞳看向山路。 周明感觉到肩上，小离动了动，偏过头，看了小离一眼，还以为小离不舍得离开道观，摸了摸小离的头。 对于周明的抚摸，小离有些不爽，蛇瞳直勾勾地看着周明，不忿地对周明吐了吐蛇信。看到周明水盈盈的双眼，小离停顿了一下，本来要闭合的蛇口又张开来，戏谑地对周明吐了吐蛇信，周明看出了小离的调侃，不过并没有对小离的调侃感到羞恼。倒是对小离刚才一反往常的举动感到很奇怪。 小离是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被自己救回来的。一直以来，小离都表现得很乖。现在一下山，态度却起了变化。难道是因为环境原因？不过这离开道观也没多远，不至于水土不服吧！ 周明转身，准备回道观，心里想到，“小离还是留在道观算了。”可正当周明转过身，要回道观时，肩上的小离却像是察觉到了周明心中的打算，跳到地上，张开蛇口，一下子就咬住周明的裤脚，死命地把周明往山下拉。 周明一时不察，一个踉跄，差一点就要被小离扯翻到地上。 不过一条小蛇怎能撼动，相比起来如庞然大物的人体呢！ 周明被小离一拉，也是清楚了小离的想法，定住脚步，蹲下身来，摸着小离的头，对小离说道：“好了，小离，放心吧!我不会把你送回去的，你就安心跟着我，这以后，你可是要陪着我一起闯荡天涯呢！ 听了这话，小离也松开蛇口，然后又跳到周明的肩上。周明解决完这件事，回头看了看，眼底浮现出一抹不舍。 一直停留在眼眶里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模糊了周明的双眼。小离看到周明伫立在原地，知道其心中有些不舍，于是小离安静地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在等了一会儿后，小离又一口咬住周明的裤脚，把周明往山下拽。经过小离的提醒，周明回过神，擦了擦眼角边的眼泪，带着小离往山下走去。 当周明带着小离走到明泉山山脚，双腿迈过明泉山界碑时，山上道观里，恢复容颜的老人，心中有感，暂时结束了与来人的谈话。 转过头，幽深的目光看向山脚，恰好此时，周明也回过头，两人的目光好似在那一刻穿过时空的阻隔，汇聚到了一起。 老人看了一眼后，和蔼地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虚，对虚说道：“好了，咱们走吧！”之后，虚与老人的身形便在道观里消失了。 周明带着小离走在官道上。因为刚下过一场雨的缘故，官道上有些湿漉漉的，往来也没有几个行人。 虽然这明泉山在这方圆百里颇有名气，可现在已经是季秋时节，快要入冬了。天气转冷，自然没人来这明泉山踏青。仲秋节也早已过去，除了那些虔诚的佛教徒外，没有几个人会来明泉寺礼佛上香。这一人一蛇的组合虽然有些奇异，可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 周明当然是乐得清静，带着小离一直往前走。走了十几里，周明终于是看到了一座城池。青砖堆砌的城墙，经过雨水的洗礼，远远望去，似是消瘦了些。 这时，周明的肚子适时地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走之前，周明还没有吃早食，这走了十几里，肚中早就空空如也。 现在看到了城池，周明心中一喜，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就要进城去找一间客栈，填饱自己的五脏庙。 周明带着小离快速地通过了吊桥，来到城门口。不过城门口的守卫可不知道周明现在是饿着肚子的，直接就拦下周明，要进行例行检查。 周明虽然刚下山，不过老人在山上也给周明普及了一些世俗规矩，以及这九州大地的势力划分。明泉山所在的青州连同冀州，衮州……等九州之地都属于大夏皇朝管辖。 大夏皇朝作为名义上的九州共主，号令九州千载，是九州大地上最强的官方势力，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周明看到城门口守卫身穿的大夏官服，虽然被阻拦，心里有些不爽，可还是乖乖地接受检查。大夏皇朝的治安制度还是很人性化的，检查的时候有搜身的环节，会有身体接触。因为顾忌男女之防，大夏皇朝在治安方面还专门配置了两位官差，一男一女。 在城池门口，男官差开始给周明搜身，男官差动手，准备把盘立在周明肩头的小离拿下来检查一下。 小离虽然在道观里表现得很乖巧，可作为兽类，依旧保有生人勿近的本性。就在治安人员的手一步步靠近小离时，小离吐了吐几下蛇信，直接就窜上去，要咬男官差伸过来的手。 周明也是眼疾手快，在小离的身形扑出去，离男关差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抓住蛇身的七寸，将小离拽了回来，然后明事理地向男官差赔罪了几声，男官差也没有因此为难周明，循规蹈矩地按照章程给周明搜身。 当搜到周明身旁两侧的一刀一剑时，男官差轻声地讶异一番，又平静了下来。让周明把腰间的一剑一刀取下来，检查记录。 女官差接过周明的武器，细细打量一番后，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就还给了周明。大夏境内尚武之风鼎盛，寻常平民都会配有武器来防身。不过一般都是在男子及冠，女子及笄时，由长辈亲手赐予，这也算是一种成人的象征。 这些兵刃都经由隶属大夏兵部的少府造册记录，统一管理。这周明不过舞象之龄，有此利器，倒是奇怪。 不过男子倒是并不在意，提前就配备刀剑，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于一些特殊人群，这样做是极平常的。 上至功勋世家子嗣，下至未入学府，无父母亲朋，早早要安身立命的男子和女子。一者为强身，另一者却为保命。男官差搜完身，确认没有异常后，坐下来，检查了下女官差对于周明这一刀一剑的记录。 一旁的女官差在记录好周明的武器后，抬头看向周明，开始询问周明一些寻常的问题。 比如：“你是谁？从哪儿来？要去干什么？”周明把这些问题都一一回答了一遍。虽然一直都待在山上，但所需要的身份证明，这老人也给周明置办齐全了。让人感到诧异的是，周明的户籍证居然是明泉寺方面帮他申请的，这户籍地自然也落在了明泉寺。 在女官差询问周明的过程中，周明也好好打量了一下这座城，半拱形的城门口，两半海蓝色的城门，呈敞开状态摆在两边。视线往上移，上面正正方方地挂着一张镶了金边的牌匾，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明泉城”。 经过一系列的盘查，两名官差对周明的身份，目的确认无误后，自然就给放行了。周明在获准入城后，礼貌地对城门口的两名官差道了声谢后，周明迈开脚步，带着小离走了进去。 (本章完) 第3章 叶家雏凤 第3章叶家雏凤 正文 进入明泉城，此时的街道两旁已有小贩在卖早点，不过周明没有停下脚步，还要喂小离吃早饭，一般的商铺怕是不能满足要求，毕竟小离可是要吃生肉的。又往前走了一会，周明看到一间客栈，客栈外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练实居”，三个字。 周明走进客栈，周明肩上的小离像往常一样吐了吐蛇信，感受着客栈内游离的气息，半咪起蛇瞳，做出一副飘飘然的样子，显得很惬意。 周明看到小离这样，用食指摸了一下店里摆放着的餐桌。周明拿起手一闻，从手上透出一股竹叶的清香。 周明对此感到有些好奇，于是对上来的小厮问道：“小哥，你们这儿的桌子都是用竹子做的？” 小厮一听这话，不由地挺了挺腰杆，对周明说道：“客官，你是第一次来我们练实居吧！我们练实居一直以来秉着顾客至上的原则，一应服务都力求做到最好，从基本的桌椅板凳，员工素质；到让人味蕾大开的美酒佳肴，我们练实居都精益求精。在大夏，我们练实居那可是有口皆碑。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只要来我们练实居走一遭，没一个不说好。”“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这儿的用餐设施是不是竹子做的。”周明连忙止住小厮的话头，要是照他这说得滔滔不绝的架势，估计这早食是不可能了，都得留下来吃晌食了。 小厮听到周明的制止，也是急忙止住了话头，知道自己犯错了，恭敬地弯下腰向周明说道：“是小的多嘴，还望客官勿怪。”说完，还扇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毕恭毕敬地开始回答起周明的问题：“是的，客官。我们这儿的基础设施一应都是用大小适中的竹子制成，这些竹子韧劲十足，清香扑鼻。制成的竹桌，编制的竹席，都结实耐用，带着竹子特有的清香，用到我们练实居里，就是希望到练实居的顾客闻着这四溢的清香，能心旷神怡，用餐愉快。” 听完这些后，周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连忙止住了小厮的话语，省得小厮继续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可奇怪的是，周明已经有意无意地让小厮不要说闲话了，可这个小厮像是没有听懂周明的意思，又说了一大堆闲话出来，比如什么“办卡”。 急于填饱五脏庙的周明，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小厮的絮叨，于是忍不住动了些火气，加重口吻直接呵斥道：“小哥不必说了，我现在就想吃饭，你听清楚没？”这个小厮也是被周明升起的怒火给镇住了，原本滔滔不绝的话语，也是一下子止住了。 看着周明这时发怒的神态，小厮将其和之前在希蒙岭上看到的大虫联想到了一起。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夏日，自己和其他的伙计到这里踏青，这可是东家给伙计们一年一度的员工福利，有这样的东家，底下的伙计自然尽力尽职。 小厮对那天的场景至今未忘，一只面目狰狞的大虫在远处正张开血盆大口吞食一只新死的羊。那只大虫像是感受到小厮的目光，转头斜睨了一眼。 小厮看到大虫那平淡的斜睨，身子一个哆嗦，从额头上流下几滴冷汗。”而这时周明愠怒的样子，却是让小厮回想起了那铭刻在记忆里的一幕。看着周明沐浴在晨光中的脸，小厮做如是想法。 听到周明的呵斥，小厮被吓得双腿一软，直接就要跪倒地上。感受到周明的怒火，小厮条件反射地要下跪道歉。不过自卑只是占了一部分，小厮的下跪，这里面包含的更多的是人对于自然的敬畏。 在老人的教导下，周明虽然算不上什么坦荡荡的君子，可也不是长戚戚的小人。眼看小厮的双膝就要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周明也就顺势扶住了他。小厮也吸取了教训，不敢再继续和周明说废话，连忙招呼起来，强自镇定起来问询道：“客官，你来点什么？”声音有点震颤。周明无奈地笑了笑，随后点了些早食。然后周明又点了一碟生肉。 吩咐好后，小厮恭敬地退下去，把周明的需求告诉后面的庖厨。周明坐在竹席上，静静地坐等小厮把菜肴端上来。 周明在竹席上坐着等了一会儿，小厮端着烧制好的菜肴上来了，小厮恭敬地给周明摆好，经过之前的教训，小厮不敢再多说话，在给周明摆好后，说了一句：“客官慢用，有需要，就叫我。”随后急忙退了下去。 “这练实居还是挺不错的，这小厮虽惧怕于我，可也没有张皇失措。只这一点，倒是无愧于这小厮刚才的言语。”周明心里暗自想道。 周明慢条斯理地用起早膳，碗里的清粥虽是极平淡的食物，但在练实居厨艺精湛的庖厨手下，颇有一番滋味。 米粒的清香被激发出来，香气浓郁，就着练实居自制的咸菜，吃起来清爽可口。周明吃完后，赞许地点点头。 趴在肩上的小离时不时地吐出蛇信，对周明示意。周明心领神会，夹起一块仍带着血丝的肉块，喂到小离口中，一连吃了几块，把端上来的菜碟都清空后。周明叫来小厮，就要结账。 这时却发生了一件令人不快的事，在练实居一角，有人在那儿滋事。 练实居的服务是有口皆碑的，来找事的人想必也是清楚这点，没有在练实居的服务上挑毛病，而是直接动手打了一个他周围的顾客，然后两人扭打在一起，场面因此混乱了起来，极其扰乱了练实居的秩序。 这件事若处理不好，这练实居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可终究会在一段时间里不得安宁。毕竟练实居站的太高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练实居内的风气“太邪了”。所以，即便是一点小瑕疵，也会给予那些眼红的人们，诟病练实居的机会。 小厮看见这样的事发生，一时也顾不上周明，叫上练实居里的几个伙计，几个人聚集到一起，就上去拉开两人。奇怪的是，这打架的两人都很平静，任由小厮们上前将他们制住。 此时，从后院里跑出一个腰系青玉笛子的女子，女子衣着清雅，气质卓绝，看起来正值花信年华，后面还有一堆人毕恭毕敬地跟着。 女子的身份似乎很尊贵，后面的人都微低着脑袋，隐隐以女子为首。小厮们并不认识女子，不过女子后面跟着的人，小厮们却是认识。其中的几人正是自家店面和周围店面的掌柜。 小厮们冲上去，就要汇报情况，可到了这群掌柜面前，掌柜们挥了挥手，示意小厮们不要说话。 这时，女子走上前，对拉着两人的小厮们挥了挥手，示意放开他们。小厮们不认识女子，所以也不敢轻易放手，而掌柜们看到小厮们这样后，急忙命令小厮们把手放开，小厮们这才松开了手。 女子面对这样的情况并没有责怪小厮们，只是让小厮们退下，然后对打架的两人说道：“两位到练实居闹事，不知意欲何为？” 被打的那人听了这话，直接就辩解道：“姑娘此言差矣。” 被打的那人说完此话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看样子，姑娘在练实居的地位颇高，不过姑娘做事怎如此武断，不分青红皂白，随意就断定此事。 在下不过是久闻练实居美誉的一位食客，今日来到练实居，欲要一品练实居的佳肴。可哪成想，却遭此狂徒袭击。如今在练实居受了如此委屈，姑娘却将我与这狂徒归为同伙，这又是何意！莫不是欺吾身份低贱，欲要给我扣上一顶同伙的帽子，草草了事？ 这狂徒如此无礼，想是背后有人指使，来对付你们练实居，可你们这些权贵之间的争斗为何要将吾等这样的无辜路人搅进来，事后又混淆视听，让吾等白白承受苦果，还真是好手段。”男子说完冷笑了几声。 男子说的这番话，让众人关注的焦点从这场打架纠纷，转移到了练实居的品格上。男子的话意有所指，权贵，这里的权贵不就只有一个吗？ 众人顺着男子的思路想下去，心里对练实居一直以来的仁义形象也是有了怀疑。在场的众人都面面相觑，就连女子身后，那些练实居的人都面露异色。 人群中还有一些人窃窃私语，周明的耳力过人，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些说话的内容。“这练实居一直以来都做得挺仁义，还以为这么些年能出一个可承当年端木羽仁商之名的商贾。可没想到终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说话的人唏嘘道。 不知女子是否听到了这番话，柳眉轻蹙了一下，随后拍了拍手，同时开口道：“公子真是好本事，只三言两语就将矛头直指我练实居，置我练实居于不仁不义之地，我练实居这么多年的努力差点就因为公子一番话，就付之东流了。像公子这般，打完架后还衣着整洁的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公子是这场风波的帮凶。 而且公子丰神俊逸，遇事冷静，说话头头是道，这可不像一般人家出来的贫贱子弟。这所谓的‘无辜路人’，怕是半个字都不能信。”女子说完，也是温婉地笑了了几声。 对面的男子听了这番话，也是拍了拍手，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狡辩，开口称赞道：“不愧是叶家的凤凰儿，才思敏捷，遇到事情，直接就想出最简单有力的反击方法，若是让这些人都觉得我是这场风波的帮凶，我之前的话就不攻自破了。众人都会以为之前，我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构陷你们练实居而已。 今日一过，这练实居依旧是那个圣上御笔亲封的‘解牛圣手，儒商之后’。这件事就这样平息了下去。 不过，姑娘你这说话可得有凭据，这信口开河的，可不会让人相信。如果我真是姑娘口中的贵公子，那姑娘不妨说说我的来历，姑娘见多识广，想必也是清楚我的来历吧！” (本章完) 第4章 凤凰喜剑 第4章凤凰喜剑 正文 女子听了这话后，倒是轻笑了一下，弯腰道了个万福，开口道：“公子抬爱了，小女子不才，哪能称得上见多识广。我大夏人才辈出，青年俊彦如过江之鲫，小女子又岂能遍识这天下英豪。公子的来历，小女子倒是不知。不过小女子在这里，倒是可以大胆揣测一番。”说完女子停顿了一番，一双妙目看向男子。 这时，男子从怀里拿出一把折扇，把折扇甩开，轻摇折扇，清风徐来。男子右手执扇，左手向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口道：“姑娘不妨说上一说。” “公子衣着华贵，想必也是出身名门，行事时，为达目的，也愿意舍弃一些颜面。这等心性倒是要胜过一般的青年俊彦，似公子这般的俊杰英才，在这金鳞榜上，想必也是榜上有名，而且名列前茅，甚至在前十之列。 小女子有幸一睹过这金鳞榜上前十人物的风采。这十人都是一等一的俊杰，都是我大夏未来的中流砥柱，未来大夏若有危难，可就要靠他们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 小女子将他们的音容都一一记住了，可却没有一个人的面孔与公子相匹配。不过前一段时间，这天机阁倒是又更新了一次排名，新晋了一位英杰，直接就挤掉了原来排名第八的荥阳郑氏少主—郑子沐，杀进了前十之列。可此人虽有留名于这金鳞榜上，可却无人见其真容。成名后有人去探查，却一无所获。最终人们对其的认识，也只停留在天机阁的评语--“贾羽期，毒士之后，心思诡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公子这般俊彦，想必便是近来声名鹊起的那位神秘英豪—贾羽期吧!” 虽是一番揣测，可女子的语气却是极为肯定，像是眼前的男子就是那个贾羽期一样。男子虽然来势汹汹，却也没有和练实居死磕的打算。听完女子的一番话，轻笑一声，轻摇着折扇说道：“不愧是叶家的凤凰儿。” 随后，男子收起折扇，对着叶青衣拱手施礼，轻笑着说道：“正式认识一下，贾羽期。”女子也是拱手回礼，礼貌地回道：“叶青衣。”放下手后，贾羽期说道：“叶小姐，我们山水有相逢。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说完，贾羽期招了招手，之前与其厮打在一起的壮汉走上前来，合手朝男子做了个稽首，恭敬地说了一声“少爷”，然后退到贾羽期身后。 随后，贾羽期吩咐道：“阿福，我们走。”随后便走出了练实居。 叶青衣见贾羽期带着手下离去，知道这场风波算是圆满结束了，可叶青衣也是知道这一次的风波只是一个开始，这一次只是金鳞榜上人，下一次说不定就是那些名门望族了 。金鳞榜上的虽然都是人杰，可与那些名门望族比还是有些稚嫩。毕竟那些权倾一方的名门之主也曾经是名列金鳞榜单的青年俊彦。 经过岁月与权力的洗礼，这些过去的天之骄子，做事起来也变得更加老练狠辣。可没有那么好对付。一念及此，叶青衣也是想着要赶紧回到叶家总部，向自家椿萱回禀此事。不过在此之前，她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好好给练实居的这些掌柜们，小厮们上上课。 练实居可不仅仅是一家小酒馆怎么简单，练实居背后的东家可是东海叶家。练实居的分号也是开遍九州各地，叶家其他的产业在九州各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在商界的综合实力称得上独占鳌头，当今圣上御笔亲题的“解牛圣手，儒商之后”这八个字是何等分量。这可不是简单的“仁义”二字就能够承受的。 树大招风，叶家盘根错节的势力，有的不只是一堆忠实的盟友，更多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手下败将，一个又一个眼红这块肥肉的野心家。 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练实居有如此多的敌手，内部自然是要肃清一切隐患。叶青衣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地对在场的众人开口道：“各位客官抱歉了，我们练实居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搅扰了各位客官。对此我们练实居深表歉意。可是实在抱歉，我们练实居需要停业整顿，不能为各位客官服务了。作为补偿，今天各位客官在练实居里的一应消费都记在我的帐上。说完，叶青衣向在场的众人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众人自然是乐得如此，毕竟有人帮忙买单，有谁不愿意呢？更何况是如此一位倾城绝色，而且还是一位家里富可敌国的千金小姐。 练实居已经下了逐客令，众人也不会厚脸皮地赖着。练实居的态度还是极好的，众人也不会对因此练实居产生什么怨怼之心。 不过中间发生了一些有趣的小插曲，练实居的客人中不乏有富家子弟，他们自然不屑于这小小的恩惠，不过也并没有因为自以为的“被看不起”恼羞成怒。佳人在侧，他们自然不会表现出飞扬跋扈的一面，唐突到佳人。 他们自诩风度翩翩地留下银钱，然后故作潇洒地转身离去，希冀能在这位绝色佳人面前树立一个不慕名利的儒雅君子形象。 说不准能获得佳人的青睐，能有一亲芳泽的机会。可叶家家大业大，叶青衣身为叶家的嫡长女，自己也是倾城榜上人间少有的绝代佳人，眼光自然是极高。面对这些金玉其外，实则败絮其中的富家子弟，对于他们故作风雅的举措，叶青衣只是轻轻一笑。 不得不说，佳人一笑，实在是倾国倾城。叶青衣这一笑如出水芙蓉一般，清雅而美丽，钟天地之灵气，让人心向神往。那些富家子弟见此，有好几个都忍不住露出一副垂涎三尺的丑相。叶青衣见此也是有些厌烦。 不过良好的家教也是让叶青衣忍住了想要暴揍这些人的冲动，琼鼻中发出一声轻哼，让这些痴心妄想的富家子弟回过神来。随后带着礼貌的笑容，将这些富家子弟送出练实居。 等到客人们都离开了练实居，叶青衣转身将大门关上。叶青衣面带微笑地将练实居内的各位客人送出门外，然后转过身来，背着双手将门轻掩上。 叶青衣正面对着练实居的这些掌柜们，小厮们，叶青衣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蛾眉倒蹙，凤眼圆睁，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想要吓住他们。 可温婉的性格又让她实在无法保持这副样子太久，只维持了一会儿，就垮了下来，不得不正了正脸色，轻启樱唇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后一阵珠圆玉润的声音传来。叶青衣开始训话了。 “你们当中有在我练实居做了半辈子的老人，也有刚到我练实居的新人。在刚才的那番话下，虽然还是有一部分的人对我练实居有异议，不过只是极少数的，对此我很欣慰。 刚才那位公子说的话虽然有些偏颇，但有些话的确是事实，我练实居的确在利用你们，”底下的小厮们一听这话，也是交头接耳起来，场面一下子就变得闹哄哄了起来。叶青衣随即压了压手，底下的人也是稍稍安静了下来。随后叶青衣继续说道：“可我练实居的所谓“利用”只是让大家劳有所得，绝不会把大家当作竞争中随意牺牲的棋子。我们练实居一直以来都践行唯贤是举的准则，绝不会任人唯亲。只要有德行，有能力，努力做事，我练实居绝不会让各位的才华被埋没。 大家都知道，现在坐镇我练实居总部，堪称“定海神针”的绝世舵手--陶起，在发迹之前，与我叶家可是毫无关系，绝无半点沾亲带故！” 这番话的弦外之音，众人也都明白，“只要你们能像陶起一样，我练实居肯定会重用你们。到时候，你们成为人上人的日子还会远吗？”这样美好的蓝图自然让在场的众人心动。 随后叶青衣又开始叙说在练实居工作的种种好处。言下之意就是“只要在练实居好好干，对练实居忠心不二，我练实居保你们事业美满，生活品质直接上几个档次。”如此许以重利，也是让众人心潮澎湃。 叶青衣说完这番话后，适时地停顿了一下。给面前的掌柜，小厮们一点时间，好好消化一下。众人在叶青衣停顿下来后，一时间都缄默不言，不仅是要好好消化一下叶青衣之前所说，更是要以沉默来表示对那位传奇人物的尊敬。 “陶起，他是一个传奇，他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傍身，可他能崛起于微末之时，成为现在练实居的“定海神针”。这等傲人的成就，让人不得不佩服陶起。他一身的绝世才华是他获得成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当时，叶家家主--叶绿绮，能够发现陶起这颗沧海遗珠，并委以重任。这等慧眼识珠的本领也实在是让人钦佩。” 自叶绿绮重用陶起，陶起的传奇之路也得以开启。陶起将练实居的生意做到了九州各地，不再像之前一样，练实居只能在青州偏居一隅，陶起也因此，一路青云直上，成为叶家红人，总领练实居的事务。 众人在沉思之时，叶青衣从怀里拿出一方印章（这是叶青衣的私人印章），递给手下的侍女，吩咐她道：“小翠，你修书一封回家里，告诉家里，贾羽期来找事了，我已经解决了。让他们好好留意一下其余几家这几天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我觉得他们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小翠听完，对叶青衣回道：“好的，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叶青衣接着又对小翠吩咐道：“小翠，你写好之后，你再修书一封给薛炬，信上就这样写，我奉命游练实居明泉分部，今日至明泉，偶遇一子，身佩长剑，剑似纯钧。知君喜剑，尤好纯钧。特此告知，望君速来！” 周明离开“练实居”后，开始寻找客栈，以供住宿。这偌大的明泉城内自然不会只有“练实居”一家客栈，很快，周明就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本章完) 第5章 明泉初晨 第5章明泉初晨 正文 玉兔西坠，金乌东升。秋日的晨辉倾泻大地，新的一天到来了。 整个九州摆脱了黑夜的笼罩，初升的朝阳照耀在九州的土地上。此时已过了五更天，明泉城的大街小巷里，已是没有了更夫的打更声。 睡梦中的人们纷纷和周公道了别，早起开始工作了。在更夫的打更声消失后，大街小巷里响起了一阵阵，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像过去十四年每个清晨一样，周明在卯时醒来，翻身起床，坐在锦席上。周明花了一弹指的时间安神静气，眼中已没有了刚醒来时的迷惘，一双如点漆般的双瞳变得清明后，更显得润泽。 清醒过来后，周明又用了半炷香的时间套鞋穿衣，铺床叠被，然后走进卫生间，又花费了六弹指的时间刷牙，洁面。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间客栈虽小，可在一应服务上面，做得也是周到，住宿的客房也是配套齐全。 洗漱好后，周明走出房间，带着小离来到客栈前堂，点上一份清粥，一碟小菜，再有就是四个一笼的，新鲜出炉的肉包。又吩咐客栈内的小厮备上一碟生肉。 小厮听到这个要求，疑惑地看了眼周明，看到周明身旁的小离也是豁然大悟，恭敬地退了下去。 周明坐了下来，等着小厮把刚刚点的吃食端上来。和老人生活在一起十八年了，周明有一点是学得极好的，那就是“沉默是金”。 人要少说话，多做事。最重要的就是少说话，安静一点，没什么不好。 周明是普通人，并不像传说中夏朝第一任圣皇，禹皇一样，生而知之。 他和普通的婴孩一样，没有“生而神灵”的智慧，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成长为平凡又渺小的少年。既然大家都是平凡之身，又何必去弄一些无用的喧嚣出来。 周明起得很早，可那也只是对于那些无忧无虑，养在家中的稚子来说，而对于那些为生计，奔波劳碌的劳动者们来说，这个点起来，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对于这些人来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都是一种安逸，“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才是生活的常态。 过了一会儿，小厮端上热气腾腾的食物，轻轻地放在桌上，对周明说了声“客官慢用”后，安静地退下去。小厮退下去后，周明开动碗筷吃了起来。 周明坐在客栈前堂的席子上，边吃着桌上的食物，边夹起碟中的生肉，喂着小离。手上得空时，周明打量着客栈的环境。这间客栈虽然比不上练实居财大气粗，内部装饰也达不到雕梁画栋的程度，不过也算是朴实无华，并没有弄得不伦不类，这也是让人看着舒心。 周明没有着眼于客栈内平淡无奇的装修，粗略地扫过一眼后，又观察起周围的顾客。这本是对山下世界的好奇，不过周明并没有表现出初次领略的惊奇，而是面不改色，眼中强自装有一点考校的意味，打量着四周的物与人。 他做的也是隐秘，只是不漏痕迹地瞟了一眼。很快，他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本来走马观花的目光，霎时就聚拢在一起。这个与众不同的人，居然在喝酒。 你可以想象，在朝阳的映照下，每个人都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神态，坐在席子上吃早饭，而在一旁，却有一个人独自地站在一旁喝酒，这是一件多么格格不入的事！ 周明看到此景，眉头微蹙了一下，不过又舒展开来。他有点不喜男子的这种行为，一大早上起来就喝酒，对身体不好。不过周明这男子只是萍水相逢，与男子非亲非故，自然是没有理由去干涉男子的生活方式。 定睛看了一眼后，周明又移开了目光。男子感知敏锐，在感受到周明的目光后，扭头看了一眼，好巧不巧地又看见周明微蹙的眉头，心中也是略有不爽，自己也是轻皱了下眉，不过他也并没有做出什么粗鲁的举动，只是仔细地打量了下周明。 看着周明虽然穿着一身青色底，有些泛白的道袍，看起来有点落魄，（哦，不是看起来落魄，而是本来就落魄。） 不过一双如点漆般的双瞳，却是充满了朝气与活力。男子对于周明也是有了点兴趣，可也只是有点儿兴趣罢了，并没有想认识周明的打算。 看了一眼后，男子转过头来，继续拿着酒壶，不时地仰头，又来上一口，一步步走出了客栈。周明吃完后放下手中的碗筷，正好小离也吃完了，周明拿起一旁摆放的茶水倒了一小茶盅，漱了口后，将水吐到桌下的漱盅里。 然后，周明将小离留在原地，自己回到房间里，将纯均剑和龙雀刀拿了出来。一切收拾妥当后，周明叫来小厮，结好账后，起身带着小离走出客栈。迈步走出大门后，周明正好看到之前的那个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男子手里提着一壶浊酒，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遇到交叉的巷口，拐了个弯，已不在了周明目力所及的范围。 不过周明也没有打算上前追住他。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有一面之缘就够了，何必多生事端，彼此纠缠。 周明自己还有正事要办，可没有闲工夫去认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周明边走着，边拿出怀中揣着的两封信，信封从外观上看，毫不起眼；内里的话，周明也没有看过，不好评价。 周明仔细端详一番，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后，又举起来，对着太阳光看了一遍。可惜，信封是用特殊材料做的，太阳光照不穿。 周明嘴里嘟囔道：“希望老头子真有那么厉害，这进九州书院，可就靠这两封信了。”说完后，周明又把这两封信放回怀中。 百年前，大夏将官员选举制度从以前的察举制改为科举制，让寒门士子有了在朝为官的机会。只要有着极深的学识，通过科举这条道路，普通人也有着能够得见天颜，上达天听的机会。 民意可以直达皇帝的御书房，而不是被高层的贵族门阀控制，肆意歪曲。下层老百姓的声音能被听到，能被重视。 在这种背景下，各种学院也是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学院分为两类，一种是学堂；另一种是太学。 学堂分为三级，初、中、高三级，初级六年，中级三年，高级三年，然后经过“国考”。 最后在这十二年中综合表现出众的学生，再由各大太学择优选取。经过近百年来的发展，学院制度普及到九州各地，形成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教育体系，知识不再被贵族阶级垄断，平民也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目不识字的白丁渐渐地在九州上消失。 而在太学中执牛耳者，毋庸置疑，便是这九州书院。九州书院由大夏皇室注资修建，在科举制兴起之前便已经成立，总部设在京都，是各大贵族门阀争相进入的学院。 在科举制兴起后，九州书院的性质也从皇家学院转为平民学院，开始面对平民招生。在许多地区开设分部，为大夏培养出许多人才。 周明并没有正规地接受学堂教育，所以就没有学籍，而没有学籍是没法入学的。户籍只能支持你就读初级学堂；就读了初级学堂，破除蒙昧，才有学籍；有了学籍才能一步步往上升。 这不是按照学堂路子一步步升上来的，就只能走，通过由专人推荐，进行入学考试的路子了。走出客栈后，顺着这条街道一直往下走，周明来到了另一条街道。 现在脚下的这条街道叫宁安街，是明泉城内的大街，街上足有六个坊市，占到明泉城内坊市的六分之一，就连郡守府也坐落在这条街上。 明泉城内十六条街，三十六个坊市，有些街上才只有一、两个坊市。 宁安街上的人口也是密集，虽然只还未到巳时，还算很早，可宁安街已经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街上来往的行人也是越来越多，周明走在这条街上，就像融入汪洋大海里的一滴水珠。行走其间，不起波澜，毫不起眼。 周明缓步向前，走了一会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郡守府。 周明抬起头，看着紧闭的两扇朱红色门扉，门口两座青灰色的石狮子，一左一右守卫在两旁。 周明从怀中的两封信取出来，看了看，将其中一封信放回怀里，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上前去。 周明来到郡守府的大门前，两扇朱红色的门扉上，一左一右地镶嵌着两个门环，门环上刻有一个兽头。（这种神兽名叫椒图，形似螺蚌，性好闭，反感旁人进入巢穴，若遇外物侵犯，壳口紧合，世人取其紧闭之意，遂安装在大门上。） 周明的手放在门环上，拉起门环，轻叩了几下。过了一会儿，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随后这条缝逐渐扩大，一直扩大到可以容纳一个身形后，方才停止。 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子，仔细看去，女子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看见周明后，有些疑惑地对周明问道：“公子来这里干什么？周明随之答道：“烦劳姑娘通传一下，就说故人之徒，明泉山周明来访，还望石郡守能看在家师的情面上，见周明一面。” 女子是郡守府的丫鬟，虽然并不知晓周明具体的身份，可也并没有摆出什么骄横的态度。目光转到盘在周明肩上的小离。小离在感受到女子的目光后，还特别人性化地朝她吐了吐蛇信。女子对此，并未像寻常女子一样，被吓得花容失色。面容不改，淡定地和周明继续交谈。 听周明所言，似是郡守大人的故人之徒，女子也不敢怠慢，先将周明请了进来，领着周明到了前厅，安排周明坐在一旁的锦席上，又走到一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递到周明身旁。 女子做完这一切后，微躬着身子，说了一句：“公子请用茶。”随后转身走入内室。过了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来，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刚才的女子在男子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女子对周明说道：“公子，这便是石郡守。”说完，女子便闭上嘴，右手放在右胯上，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周明见到男子后，先是拱手施了一礼，礼貌地说道：“石郡守好！ 当初在山上，就听家师提起过您，说您爱民如子，为人清明，是难得的好官。现在一见，才知闻名不如见面，光是这面相，就不是那些贪官污吏能有的。这青州百姓，能在您这样的好官治下，实在是一种福气呀！” 周明说完，将手中一直拿着的信，递给石郡守。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周明经常与商贩打交道，也是深谙此道。而这招也是屡试不爽，这不！这位石郡守在周明的一阵吹捧下，脸上也是泛起笑意。 随后，石郡守摆摆手，微笑着说道：“令师缪赞了，吾只是尽我所能，让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罢了，怎敢贪天之功。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 说着的同时，石郡守拆开周明递上来的信，浏览了一番后，知晓了周明的来意，有些面露难色地说道：“贤侄，是要进九州书院？”周明听此，应声回答道：“是的，石郡守。” (本章完) 第6章 郡守府 第6章郡守府 正文 石郡守听到周明的答复后，脸色不断变化，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整个人长叹了一口气，对着周明说道：“贤侄，令师是我极敬重的人，当初若不是令师在危难之际施以援手，石某人早已命丧东海海浪之中，救命之恩，石某莫不敢忘。如今令师将贤侄托付于石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石某也必将贤侄，送入九州书院。” 周明听后，连连摆手说道：“石郡守严重了，不需要如此，只需要石郡守能帮小子，写封推荐信，让小子能参加入学试就行了，剩下的就看小子施展了。” 石郡守听了此话，倒是满不在意，直接就保证道：“贤侄，这样说就见外了，令师对我有大恩，现在令师把你托付于我，我自然要竭尽全力帮你，这进入九州书院的事就交给我了。 九州书院虽然势大，可在这明泉城一亩三分地里，这书院还是会给我几分薄面的，你不必担心。” 石郡守说完这番话，周明却是拱手说道：“多谢石郡守关照，可这万万不可呀！强塞小子入学，这多少有些以权谋私的味道，小子入学事小，怎可因此败坏石郡守清誉。还请石郡守断了这个念头。” 石郡守对此有些无奈地说道：“贤侄，我也不想如此，可这十几年，贤侄你一直在这明泉山上，未曾受过什么学堂教育，我实在是担心你不能过通这入学试！” 周明对此也是有点愤慨，毕竟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人，被人这样小看，心里终究是有点火气。声音有些重重地说道：“石郡守，且不用担心此事，小侄虽未受过正规学堂教育，可也并非目不识丁，也读得四书五经，知晓这世间道理。虽然说不上学识渊博，博古通今。 可小侄自信，凭自己的才学，能过得了这九州书院的入学试！还请石郡守莫要担心。只是烦请大人写好这推荐信，莫要误了这入学试。” 见周明如此坚定地拒绝自己的帮助，石郡守也不好继续劝说，只得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暗自思忖着，“若是周明落榜了，自己就在这明泉城内，帮他安排一个闲职，只要他没有惹上什么大事，凭自己的薄力，也能护得他周全，这也算是还了周明之师的恩情。” 石郡守一番思考后，调整面容，和气地说道：“贤侄，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多言了，这推荐信我会帮你写好。你且安心在府里住下我这还有公务在身，要去点卯了，无暇在陪贤侄了。 接着又吩咐一旁站着的侍女道：“小梅，带贤侄去西院的客房，好生招待着。”一旁的小梅听到后，弯腰做了个万福，恭敬地答道：“是，大人。”说完后，这郡守大人便整理了下衣装，让一旁的小梅看了看后，确认没有不妥后，和周明道了个别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石郡守的身影渐行渐远，走出了郡守府。待到石郡守走出大门后，小梅对周明说道：“公子请，往这边走。”微躬着腰伸出右手，作请状，领着周明往西院走去。 来到西院，却看见一个长得一表人才的中年人，正捧着一卷书，摇头晃脑地读着。 当看到小梅领着周明进来时，这人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正要和小梅打招呼。这人看到一旁站着的周明，脸色也是微变。沉下气来，仔细地看了看周明，见得周明不过十七八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了自己的答案。不过心中还是有点犹疑，便拱手开口问道：“小梅姑娘，你旁边的这位小兄弟是谁啊？” 小梅听到中年人询问，也是笑了笑。拱手对中年人答道：“崇五先生，这位是石郡守的客人，准备去考九州书院，来请石郡守帮他写推荐信的！这说起来还算是您的学弟呢！ 不过听石郡守说，他一直住在山上，没有经过学堂教育，您可要帮忙提携他一下！” 这位崇五先生听到这番话，语气有些低沉道：“好的，小梅姑娘，这小兄弟既然是石郡守的客人，我肯定好好帮这位小兄弟的，一定知无不言。” 随后，这位崇五先生拱手对周明说道：“你好，小兄弟，你有什么问题，就到这西院右边第三座的小屋找我就是了，我就在那屋里住着呢！” 说完，这位崇五先生拱手向小梅和周明道别，转身往右边的小楼走去，边走边感叹道：“这时间可过得真快，这一眨眼，又到了书院招生的时候。” 等到这崇五先生走远，进了小楼。周明这才向小梅小声问道：“小梅姐姐，这崇五先生是不是讨厌我呀！这话还没说几句，怎么就走了呢？” 小梅对此答道：“这倒是公子想差了，崇五先生与公子初次见面，彼此之间从未结怨，怎么会讨厌公子呢！ 崇五先生只是不喜欢和陌生人久处罢了。公子以后和他多熟悉一下，就不会如此了，崇五先生人还是挺好的。 而且这崇五先生，可是退之先生的高足，公子想考进这九州书院，可要多多向崇五先生讨教。 还有，公子不用对婢子这么客气，您是石郡守的贵客，而婢子只是郡守府的一介奴仆罢了，当不得公子这一声姐姐。”说完，继续领着周明往左走去。 面对小梅如此的自贱之语，周明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闭口不言，不过心中却是悄然埋下了一颗名叫“变革”的种子。这事连周明自己都不知道。 小梅领着周明来到西院的一间屋子，随后就停了下来。 小梅伸手作请状，对着周明说道：“公子，这便是您的房间啦。” 周明看着这间屋子，心里对这个石郡守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还为自己准备房间，实在是太周到了。 大夏建国之初，疆域广阔，各州之间也是习俗不同，左、右以谁为尊，未有定论。不过自大夏成为九州共主以来，为解决这个问题，礼部也是统一了礼仪规矩，用了一个取巧的办法--具体的礼仪要视场合而定。 若是喜庆场合，就以左为尊；若是凶伤吊唁，就以右为贵。像宾客来访这种事，就安排客人住在西面。周明是客人，自然是住在西院了。 周明之师对石郡守有救命之恩，石郡守知恩图报，爱屋及乌之下，也是对周明极好。像是这安排的客房，虽然只是一居室，可依然讲究南北通透，采光，通风都是极好的。 不过再好的人品终究敌不过时间的侵蚀，人到中年，终究还是逃不过中年发福的魔咒，大腹便便就是这些中年男子的真实写照。 周明就这样住进了郡守府，算是找到了长期免费住宿的地方。要是一直住客栈，这住宿费可不是区区十两银子能承担的。 周明解下腰间长剑和佩刀，把小离从肩上放下来，自己躺在屋里的床上，眼睛看着屋顶，仔细想了想从下山到现在这一天半的时间，自己都做了什么。无非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赶路，吃饭，看戏，吃饭，找人”。戏文里的那些波澜起伏，自己一个都没有经历，看来自己的确不是主角。一阵小失落后，周明起身，走出屋外。 毕竟现在还未到巳时，一天才刚刚开始。“这崇五先生是退之先生的高足，应该有很多藏书吧！找他借一两本，应该不碍事吧。” 周明抱着这样的想法，往右走，去找崇五先生了。 当周明走到崇五先生的屋子后，轻叩木门，阵阵叩门声响起，传入门内。 很快，木门便打开了，露出崇五先生的中年人面孔。 周明嘴角含笑，先对崇五先生打了个招呼，道了声“先生好”。崇五先生也回道了声：“公子，你好”后，接着问周明：“公子来干什么？” 周明也不绕弯子，直接就拱手行礼，开门见山道：“打扰您了，崇五先生，小子来此，想要向您讨要本书，不知可否？”听到周明这样说，崇五先生倒是没有什么厌烦的神色，微笑着对周明说道：“那公子想要借哪一本？” 周明直接就说道：“先生可有《九州奇闻录》？” 崇五先生略微沉思了一番后，对周明说道：“有，确有此书，只是不知有没有带到这里，小兄弟可愿等我一会儿，容我找一找。旁边有我刚泡好的茶，这茶是我托人专门从希蒙山上带回来的毛峰，小兄弟可以边喝边等。” 说完此话，崇五先生便走到一旁的木桌上，周明随着崇五先生的身形，眼睛转动到一边，正好在一旁的木桌上，看到一壶泡好的热茶，茶壶上正冒着氤氲热气。崇五先生拿起茶壶和茶壶旁的茶杯，倒上一杯热茶，茶没有倒满，正好是七分满，留了三分空隙。随后将其递给周明。 周明接过崇五先生递过来的热茶，礼貌地说道：“没事，小子在这里等着先生就是了，这本就是应有之谊。而且小子这初到明泉城，这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兴致出去，呆在郡守府里，一个人也是无趣的很，在这里陪着先生，也算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 崇五先生听到周明的回答后，嘴角上扬，轻笑了一下，转身走到一旁的书架里找了起来。不愧是退之先生的高足，这崇五先生的藏书真是极多。 虽然用书架将这些书籍都分门别类了一番，可无奈这藏书实在太多，只这郡守府的屋内，就有几个书架，每个书架都有一人之高，上面满满当当地塞满了书册。放眼望去，虽算不上汪洋大海，一望无际；可也如一团繁乱的线头，直教人眼花缭乱。听崇五先生之前说的意思，这只是一处罢了，别的地方还有。 崇五先生的身影就在这茫茫书海里忙碌着，终于，崇五先生找到了那本《九州奇闻录》，将之递给周明。周明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倒是有些疑惑地向崇五先生问道：“先生，你这本九州奇闻录，倒是和我之前所看的有所差异？” 崇五先生闻言，倒是轻笑道：“小兄弟不要见怪，这本《九州奇闻录》是家师，退之先生基于原版的基础上再次修订的，倒是有些不同于这市面上流通的。周明听到崇五先生的解释后，心中的疑惑也是消解了。 一番谢过崇五先生后，就拿着书，向崇五先生道别。而在周明道别时，崇五先生却是说道：“公子对这书院的入学试，倒是很有信心呐，还有闲情逸致看《九州奇闻录》这种志怪小说。” 周明闻言脸皮微抽了一下，讪笑道：“崇五先生说笑了，小子也只是为了闲暇时，有所消遣而已。” 崇五先生笑道：“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多想了。这读书之道，本就是一张一弛，用功读书后，闲暇时，有一些小趣味供以消遣，也是极好。只是希望公子莫要沉迷其中，还是要多多用功，好好准备这书院的入学试才是。” 虽然这九州之上，学院的兴起，让越来越多的人能够读书识字，读书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像以前那样稀少，可对于真正的学者，人们还是很尊敬的。 而崇五先生身为退之先生的高足，能受到石郡守这样的一郡之长的赏识，自然算得上真正的学者。对于崇五先生，周明的态度自是很尊敬的。 周明也不笨，听出崇五先生这番话字里行间里略微透出的提携之意，也是见缝插针，马上躬腰作揖道：“请先生不吝教我。” (本章完) 第7章 先生说学 第7章先生说学 正文 崇五先生见到周明行此大礼，脸上笑了一下，安然地受了这一礼。 毕竟现在是周明求自己为他解惑，自己受此礼也是应当。不过周明是石郡守的客人，崇五先生也不敢托大，过了一会儿后，就亲手扶起周明。 对周明说道：“公子的诚意，吾也是知道了，这离入学试的时间也没剩多久了。这短短数日，吾也无法仔细教起，只能和公子你好好说一下这入学试的模式。公子自身的学识想来是不差的。只要将这入试的模式摸透，这通过入学试的概率，便有十之八九了。” 崇五先生说到后半段时，心里升起几分歉意，声音都是弱了几分。 周明对此也没有过分在意，还是极恭敬地再次弯腰作揖道：“望先生不吝赐教。”崇五先生听到此，微笑着点点头，扶起周明，直接就开始讲解起这九州书院入学试的内容，崇五先生的声音回响在这间并不大的小屋里。 “这入学试的内容有六项，分别为“礼”、“乐”、“御”、“射”、“书”、“数”，合称六艺。“礼”这一项十分繁杂，少有人精通。这礼节就像老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实在难以让人用心去学。很少有人在此项测试中，获得好成绩，若是意外有人可以从中脱颖而出，对于这类人才，书院一般都是将其划入定向培养的计划中，日后去礼部任职。 所幸这一项所占分值也并不是很高，对于这入学试的结果倒是影响不大。公子不用担心。 至于“乐”的话，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吾能给公子的建议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公子尽力而为就是。” 这时，周明忍不住出声问道：“不知崇五先生您，“礼”这一项的成绩如何？”对于这个问题，崇五先生尴尬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周明看到崇五先生如此表情，也是知道了这里面的情况，也不再继续追问，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崇五先生继续说下去。 崇五先生也没有太过计较，继续讲解道：““御”、“射”这两项倒是小事，现在大夏之中尚武之风盛行，在长期的大环境熏陶下，“御”、“射”自然是不用担心。所以在入学试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便是“书”、“数”这两门。 “书”不仅指书法，还包括“经、史、策”，这三门。“数”便是计算、测量。擅长这一门的人，很适合做账房先生。 在这六项之后，倒是有一个近几十年新增的一道问题，若是侥幸答对，说不准可以藉此一飞冲天。” 听到此，周明也是好奇地问道：“哦！这倒是件稀罕事儿，敢问先生，这道附加题的内容是什么？” 对于周明问出这个问题，崇五先生也是并不奇怪，毕竟有捷径可以走，又有几个人愿意多费功夫呢！而且这条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隐患。 崇五先生便将这考核内容全盘托出。附加题的内容也不难，只有一句话，“何处有纯钧？” 当崇五先生说道“纯钧”时，周明微愣了一下，整个人呆滞了数秒，随后又恢复了过来。崇五先生见此，有些疑惑地问了周明，周明对此也是胡乱搪塞了几句。崇五先生对此并没有很在意，虽然听出周明话中的搪塞之意，可也并没有因此生出不满的情绪。 一个有意搪塞，另一个无意追问。这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在说完这个事后，崇五先生对周明说了一些这入学试的注意事项，叮嘱周明莫要在书院里失了礼数。 这般讲了一会儿，崇五先生倒是有些渴了，嘴唇有些发干，正想拿起一旁木桌上的茶壶，倒上一杯热茶润润喉。周明倒是很有眼力见，抢先一步为崇五先生奉上了一杯热茶。 这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等待，已不复刚泡好时的滚烫，不过正好，此时的温度恰好适合人饮用。崇五先生笑语彦彦地接过周明奉上的热茶。右手举着茶杯，将茶水倒入口中，慢慢地细品着。 周明对于纯钧实在太过敏感，毕竟纯钧剑现在就在自己身上。他又询问道：“先生，这道题是谁提出来的？ 竟然能更改九州书院，这几百年一直以来的入学试内容。九州书院不是有皇家背景吗？难道还有人敢违逆皇室不成！” 崇五先生听到这个问题，边喝着茶，边细心解释道：“当然没有人敢违逆皇室，不过‘权势蚀人骨，财帛动人心’。惊人的财富本就可以影响许多事，更何况还有滔天的权势在旁加成，两者结合在一起，所能产生的力量，足可以改天换地。有九州上权势可排进前三的家族，陇西赵氏，和九州首富，东海叶家两家联手，此题当然可以插入得顺理成章。 只不过是一道小小的书院试题罢了，皇室没必要小题大作，为此驳了两家的面子，如此一来，书院自然是无从反对。” 周明听到此，心中也是有了计较。又和崇五先生闲聊了一会后，周明就拱手告辞了。崇五先生将周明送出屋后，折返回屋里，继续开始读书。 周明回到自己的屋内，眼见四下无人，整个人才放松下来，脸上显出了一副愁容。这从崇五先生处听来的内容，着实让周明要好好思考一番。到底该如何处理纯钧剑这件事，是上交？还是私藏？可得好好思量一下。 想了一会，对于纯钧剑这件事，周明心中也是有了答案，就是把纯钧剑交上去。这陇西赵氏和东海叶家在一旁虎视眈眈，弄得这把剑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谁拿着谁倒霉。 自己拿着纯钧剑也无用，还不如交出去，和这两家结个善缘。这之后的入学试倒是一个机会，只是也不能太突兀，得好好编个故事，而且还要编得有理有据，毕竟这书院里的人也不是傻子，到时候穿帮了可就不好。 于是周明拿出从崇五先生处，借来的九州奇闻录，开始翻阅了起来。《九州奇闻录》上面记载了这九州千百年来，不曾被人所破解的奇闻怪事。本来只是借来消磨时间的，可现如今有了这一档事，此书倒是正好可以用来当做素材。周明也是换了。 周明需要从书中撷取一些奇闻来，为这把传奇的剑增添一些神秘的色彩。如此查找编写了一会。不知不觉中，天已过半，日已近中。 周明放下手中的笔，腰身舒展了一下，抬眼望向屋外。目光透过小屋上敞开的窗户，便是看到了落在地上的“嘲风兽”。 现在的“嘲风兽”比起今早所看到的却是小了许多。周明这一直用脑，肚中却是有些空了，这正好也是到了饭点，周明便是起身走出小屋，准备吃饭了。周明走出小屋，也是遇见了崇五先生，于是两人便结伴而行，来到了正厅内。两人来到正厅，却是不见石郡守的身影，周明正要问一下一旁的侍女。此时，小梅姑娘踱步走了过来，当走到周明和崇五先生跟前时，小梅的身形停下来，躬身行礼，对周明和崇五先生道了个万福。 小梅行礼时，周明还想上前去制止，可一旁的崇五先生却是伸手拉住了他。而被崇五先生拉住后，周明回头看了崇五先生一眼，却是看到崇五先生对他摇了摇头，周明对此倒是有些疑惑。经过崇五先生这一拦，小梅也已经行礼完毕，直起身来，周明已是失了扶起小梅的时机。周明这时也没有再言语。 毕竟没有将小梅扶起来这一动作的铺垫，自己本想要说的“小梅姐姐不必如此。”也只会像马后炮一样，说出来徒增笑耳。 小梅在行完礼后，柔声对周明和崇五先生说到:“先生、公子，很抱歉，石郡守刚才派人传话回来，说中午不会回来，要留在府衙处理公务，让婢子务必好生招待先生和公子，帮石郡守尽这地主之谊。” 随后小梅便是躬腰，伸手作请状，领着周明和崇五先生走出正厅，带着他们往一旁的饭厅走去。两人跟着小梅迈步走到了饭厅前。小梅领着周明和崇五先生两人，径直走了进去。 在饭厅内，大约有十几个正值碧玉年华的少女，低眉顺眼地站在饭厅一角，看样子是这郡守府内的婢女。婢女们手上端着一个个的白瓷盘子。 婢女们见到周明和崇五先生，也不好抽出手来行万福礼。她们也只能躬身弯腰一下，表示尊敬。 周明见到此，倒是没有再去上前将婢女们扶起来，毕竟只是一个弯腰，而且婢女手上还有瓷盘隔着，周明要是贸然上前，把这瓷盘打翻了，倒是坏事了。周明也只能按下心中的同理心，和崇五先生席地而坐，坐在餐桌的一侧。 待到周明和崇五先生坐好后，小梅一扬手，彰显出她首席婢女的风采，一旁的婢女们见到小梅的手势，便是缓步走到餐桌前，将手中的瓷盘轻轻放在餐桌上，随后安静地退到一旁。 瓷盘里摆着各式的菜肴，都是些平常的家常菜。虽然菜式并不新奇，不过菜上的色泽、香味倒是不错，算是菜中佳品。此时，小梅开口说道:“先生、公子，请用膳。” 小梅说完这番话后，也是安静地退到一旁，随时等待周明和崇五先生的吩咐。周明和崇五先生也开动起筷子，开始用午膳了。 “天”、“地”、“君”、“亲”、“师”，此五者是大夏自古以来的尊卑规矩。崇五先生虽然没有从小一直教导周明，可对周明也是有着一番解惑的师恩。 所以崇五先生勉强算得上周明的老师，周明自然是不敢僭越传统。 在等到崇五先生动筷后，才动起筷子。过了一会儿，周明和崇五先生用完午膳后，小梅挥挥手，等在一旁的婢女便是上前，将餐桌上的盘子收起来，迈步走了出去。 而在一旁还有三个婢女，其中一人端着一个漱盅，其余两个人走上前，为周明和崇五先生奉上一杯热茶。两人微低下头，将茶杯递到周明和崇五先生面前，崇五先生倒是坦然接过，然后用热茶漱了漱口，将水吐到一旁的漱盅中。周明接过婢女奉上的热茶，漱了漱口，把水吐在漱盅里。漱完口后，对婢女说了声谢谢。 周明和崇五先生两人漱完口后，小梅微躬身子，柔声问道：“不知先生、公子可还对敝府的粗茶淡饭满意？” 对于这个问题，周明和崇五先生都是开口道：“满意，满意！” 小梅听到回答后，会心一笑。躬身道了个万福，恭敬地退了下去。随后周明、崇五先生两人也是分开，各自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本章完) 第8章 一游黄金屋 第8章一游“黄金屋” 正文 周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坐在锦席上，面前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本书，正是周明向崇五先生借得的《九州奇闻录》。周明翻阅着此书，也没有细看，他只是要确认一些东西，很快他便找到了他所需要的内容。“九州之上有一奇人，常予人财物而未留其名，见之者虽得物，而忘奇人之容，其无踪无迹，不似尘世中人也。” 周明确认好这点后，合上书页，腰身舒展了一下。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笃笃”的敲门声。周明闻声走到门前，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崇五先生。 周明连忙要将其迎进屋来，不过崇五先生站在门外却是没有进来，只是语气略有些神秘道：“小兄弟可愿随吾去转转？吾知一地，可睹佳人红妆，可饮琼浆美酒，更可吟诗作赋。小兄弟可愿随吾同去？” 周明抬头望了望天色，才发现，此时夕阳的余晖已经倾洒至明泉城的各处，对于崇五先生的提议，周明略微思虑了一下，也就答应了下来。 周明虽久居山林，过了十八年闲云野鹤的生活，可毕竟还是青春年少的少年人，心中对于未知事物充满了好奇。对于崇五先生的这一番邀请，周明略微思索了一下，也就欣然答应下来。崇五先生见到周明的样子，也是嘴角上扬，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两人迈步往外走，途中遇见小梅在指导婢女们做晚课。见到周明和崇五先生两人到来，小梅也是挥手让手下的婢女们停下，众侍从皆是起身对周明和崇五先生行礼。 崇五先生泰然自若地接受了此礼，淡然地拱了拱手，可周明受了这一礼后，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随后周明走出一步来，不知要干什么。这时的小梅一声令下，所有侍从都是直起身来。周明因此也是停了下来。 对于此事，周明只是笑了笑，然后浑不在意地侧过身，向小梅问道：“小梅姐姐，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小梅行了个万福礼，对周明回道:“公子，婢子在此领着她们做晚课呢！” 周明听了这话，开口说道：“这样呀！”随后周明又问道：“小梅姐姐，你们为什么要做晚课？” “感谢石郡守开恩，亲口允准，只要能通过书院入学试，婢子的这些姐妹们就能免去奴籍，去书院读书，如此天大的好事，婢子自然是极为高兴，迫不及待地在此领着他们做晚课。”小梅喜悦地回答道。 周明听了此话，嘴里叹道：“原来是这样，石郡守真好呀！” 一旁的崇五先生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原地，等着周明。 见到周明与小梅谈完了，崇五先生向小梅说道：小梅姑娘就继续在这里给婢女们上晚课，吾和小兄弟要去外面逛一下，就不多留了，告辞。” 说完，崇五先生拉着周明往外走。小梅看着他们的背影，随后大声朝他们说道：“先生，公子，不要玩儿得太晚了，记得早点回来。” 两人走出郡守府，正好看到石郡守的轿子回来了，两人也没有避开，拱手行礼道：“石郡守好。” 坐在轿子里的石郡守听到周明和崇五先生的声音，掀开轿帘，挥手让轿夫落轿停下，自己走出轿子，对周明和崇五先生打招呼。随后石郡守问道：“先生，贤侄这是要去那里呀？” 听到石郡守的询问，崇五先生率先开口道：“小兄弟第一次来明泉城，吾想带他去“黄金屋”转转，毕竟长夜漫漫，一直呆在屋里，很闷的，出去解解闷也未尝不可。” 说完后，崇五先生走上前，在石郡守耳边私语了一阵，饶是周明的耳力过人，也是没有听清两人间说话的内容。石郡守在听到崇五先生的话后，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略带深意地看了周明一眼。 周明在看到石郡守投射过来的目光，疑惑地挠了挠头，刚想要出声询问，只见石郡守拍了拍崇五先生的肩膀，对他们说了句“玩得开心。”然后返身回了轿子里。 周明和崇五先生也是再次拱手行礼。轿子旁的轿夫叫喊道：“起轿。”载着石郡守的轿子就渐渐往郡守府行去。 看到轿子越行越远，周明和崇五先生两人直起身，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周明想着自己心中的疑问，开口问道：“先生，您中午的时候为什么要拦着我？” 崇五先生听到这个问题，依旧抬着头看月亮，继续往前走，嘴里说道：“小兄弟觉得这个世道公平吗？” 周明刚要回答时，崇五先生又自言自语道：“人分为三六九等，每一阶级间的桎梏是如此的坚固，吾也曾想将其打破。可是当吾将这个决定告诉吾的老师，退之先生后，老师对吾说：‘崇五，你能有这样的想法，为师很高兴，可是你要清楚一点，个人的力量还是过于微小，终将被时代所吞没。 在没有积蓄足够的力量前，不要轻易让他人知晓你的这个打算，不然这样的想法公开来，无数的人都会来对付你。到时候掀起的风浪之大，即便是吾和你父亲，也保不住你。’ 这番话吾一直记在心里，今天吾也将这番话告诉你，希望你能铭记在心。” 说完后，两人正好走到一处阁楼前，崇五先生将仰起的头低下来，看着眼前的楼阁，楼台上挂着一连串的彩灯，让整个楼台看起来五彩斑斓，抬眼往上看，上书五个大字，“醉生梦死阁”，这却是与“黄金屋”截然不同的名字。 一个个淡妆浓抹的女子穿着轻薄的纱裙，站在楼阁上。一阵秋夜的凉风吹过，将她们的裙摆吹起，一直做着的万福礼正好帮她们压住了这淘气上扬的小东西。 周明正是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在凉风吹起女子们裙摆的那一刻，体内躁动的血液不由地奔涌开来，不过很快周明就清醒过来，有些畏畏缩缩地说道：“崇五先生，您不是说…” 崇五先生笑了笑，转过身，手指着周明身后的一处阁楼说道：“就是那里了，黄金屋！”周明随着崇五先生的指向，身形也是随之转身，当看到眼前简约雅致，牌匾上题着三个大字的小屋，又回头看向富丽堂皇的醉生梦死阁，再次看向崇五先生时，周明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怨，对着崇五先生说道：“先生，您为何要耍我呀！” 崇五先生对此笑了笑，拉着周明往前面的“黄金屋”走去，周明望着身后的醉生梦死阁，心里五味杂成。 进到黄金屋里，眼前摆放着一卷卷的书册，周明也是爱书之人，看到眼前一卷卷的书册，心中的悲愤也是被冲淡了许多，不等和崇五先生说一声，便上前冲进了书籍的海洋。 崇五先生在后面看到周明一往直前的身影，脸上也是泛起了笑意。周明沉醉在黄金屋的书海里，全然忘了崇五先生之前的戏弄之事，甚至没有察觉到，崇五先生已经离开。 不知不觉便过了大半个时辰，门外更夫的打更声响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响亮的话语和耳畔传来的敲锣声，像惊雷一样，震醒了沉浸在书卷里的周明。 周明仰起头，正要叫上崇五先生一起回郡守府，却是没有看见崇五先生的身影，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着，寻找着崇五先生的踪迹。 不多时，一只有些削瘦的手掌拍在了周明的肩膀上，惊得周明霎时转过了头，才发现身后正站着刚才不见踪影的崇五先生。 崇五先生对着周明转过来的面孔，微笑着说道：“小兄弟，我们该回去了。”周明这时对崇五先生回道：“好的，崇五先生，我们回郡守府吧!” 周明也不去询问崇五先生消失的原因，礼貌地请崇五先生走在前面，先走出黄金屋，而自己在后面跟着。 等两人走出“黄金屋”，从“黄金屋”的角落里走出一个人。 他身形高高瘦瘦的，却是有一张圆润的大脸盘子。他看着周明两人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端起手里的茶碗，饮了一口清茶。 周明和崇五先生两人回到郡守府，一位长相清秀的婢女正站在门前等候着，见到周明和崇五先生迈步走来，躬身对两人行了个万福礼。 周明听从崇五先生的教诲，没有去扶起弯腰的婢女，只是在婢女起身后，对着她说了一句：“谢谢姐姐，这么晚还等着我们。” 婢女一听这话，整个人顿时变得诚惶诚恐起来，身子像筛子一样抖动起来，双膝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颤抖着就要跪倒在地，周明见状连忙将她扶住，只见她两瓣嘴唇上下一张一合，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周明二人站在原地相顾无言，崇五先生却是镇定自若地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倒是婢女羞怯地开口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公子放开我。”周明这才后知后觉地放开了手，刚才的他正沉思于婢女下跪的举动。 周明这十八年一直住在这明泉山上，虽然晓人情，可与外界的接触也只停留在和明泉寺的商贩们交流往来的层面上。 即便能在书中见识到各种不同的人与事，可是读万卷书，终究不如行万里路，未曾见识过真正的风景，又如何能领略个中滋味，仅凭书上只鳞半爪的言论，是万万不能的。 周明对于婢女这惊慌失措的举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崇五先生走在前面，见得周明迟迟没有跟上来，也是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周明站在那里埋头思索的样子，走到周明近前，询问周明沉思的原因。 周明听到崇五先生的询问，也是将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崇五先生，希望崇五先生能为自己解惑。听完周明所言，崇五先生微笑着吐出两字:“人心”。随后就背着手往西院走去。 周明听得崇五先生的话，也是不得其中奥妙，一阵思索无果后，迷迷糊糊地往西院走去。 回到屋里，周明反复思考崇五先生所谓的“人心”二字是何意思。经过一阵思量，周明还是没有思考出结果，毕竟有些事只有实实在在地经历过才能明白。百年前的大贤况卿先生在《劝学》中写下的“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便是这个道理。 周明实在是想不明白，只得将其压在心底，躺在锦席上，带着满腹疑问睡去。 (本章完) 第9章 入学试前 第9章入学试前 正文 翌日清晨，周明从锦席上醒来，花了五息的时间定了定心神，眼中退去了迷惘之色。 这时，从门外传来几声笃笃的敲门声，随后婢女的声音响起，安定下周明微惊的心神。 门外的婢女说道：“公子，婢子为您端了清水来，您可以洗漱了。”说完就推开木门走进来。 周明见到渐渐打开的木门，急忙走上前，堵住木门，嘴里说道：“你把水盆递进来就行了。”婢女被周明这么一挡，也只得作罢，不敢硬闯进去。 婢女拿着水盆退了几步。嘴里说着：“公子，那您把门打开一下，婢子好把水盆给您递进去。” 周明听此，也是把门打开了一个缝隙，刚好可以让门外的婢女将水盆递进来，婢女将水盆递给了周明，周明接过后，又关上了屋门。门外的婢女又是说道：“公子，需要婢子进来服侍吗？” 周明一听婢女这话，连声说道：“不必了，不必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门外的婢女听从吩咐，乖巧地站在门外，等候着周明。 此时的周明刚起身，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内衣。刷牙洁面后，周明像往常一般，继续穿上了之前的道袍。可穿好后，眼光往旁边一瞟，看到一旁郡守府为其提供的新衣。 周明想了想，又是脱下道袍，换上了新衣。换好后，周明在铜镜前照了照，铜镜中映出一个风雅的美少年。一切收拾妥当后，周明这才打开屋门。 刚才的婢女还俏生生地等候在门外，见到眼前玉树临风的周明，婢女心中也是暗自叹道：“好一个俊朗美少年。”随后，婢女语气难掩激动地对周明说道：“早膳已经备好了，还请公子往这边走。”说完，婢女躬身做出手势，指着饭厅的方向。 周明对此应允道：“好的，我们这就去吧！谢谢姑娘了。” 周明在婢女的引路下，来到了饭厅。饭厅内，石郡守正坐在正对大门的主席位上，左边坐着崇五先生，小梅则站在右边，服侍着石郡守。 见到周明进来，崇五先生微笑着对周明打了个招呼。周明对此也礼貌地回了个礼。随后又对石郡守拱手敬了个礼。石郡守也是挥了挥手，微笑说道;“贤侄，不必如此，还是快点入席吧。” 周明依言，也是坐在了右边的锦席上，早膳并没有很隆重，只是简单的清粥，馅饼，加上一碟小菜。 三人并没有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些早食都是一人一份。席间三人也没有言语，安安静静地用着早膳。 三人饭毕后，崇五先生向石郡守，周明打了声招呼，离开了饭厅。 周明在此，也是无事，在崇五先生离开后，也是准备起身告辞，不过石郡守这时却叫住了他，周明于是又坐了下来，问道：“石郡守叫小侄有事吗？” 石郡守对此，略带歉意地对周明回道：“贤侄，对不住了，三天后的入学试，我却是不能带你去了。三天后，我们青州的官员需要去王府述职，倒是没有时间亲自带你去参加入学试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推荐信我已写好了，到时候，我会把推荐信和代表郡守府的腰牌一并给小梅，让小梅带贤侄去，这样便不会误了贤侄。” 周明听了这话，对石郡守拜谢道：“多谢石郡守。” 石郡守对此，开口说道：“贤侄不必多礼，令师将你托付于我，这入学一事我自然是鼎力相助，这些小事何足道哉！”说完，石郡守便是起身离开了，小梅也是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留下周明一个人在饭厅里待着。周明本来就想离开了，现在这饭厅里也没有人了，在石郡守离开后，周明也是离开饭厅，回自己的小屋里了。 太阳不断地往西边落下，当阳光隐没于地表，暮色降临，清冷的月亮缓缓升上了天空，光辉倾泻在大地上，倒影浮现在海面上。 光阴如梭，时间飞逝，今天已经是入学试的前一天了。 这天早晨，周明像往常一样醒来，而门外这时，却传来阵阵喧闹声，扰得周明耳根子不清静。 虽然这喧闹声传进西院已经是很小了，可谁叫周明耳力过人呢！整个耳朵里嗡嗡作响。看来这耳力过人也是把双刃剑，有利有弊。 周明打开小屋的木门，走出西院，却是看见此时的郡守府内，人影攒动，平时空旷的郡守府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像是不知从哪儿冒出了这么多人。 这时，小梅出现在周明面前，周明看到小梅到来，便是问道：“小梅姐姐，这是怎么了？” 虽然经过了小梅的纠正，可周明还是没改，依旧是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小梅也没有再去纠正。 对于周明的问题，小梅也是笑语彦彦地回答道：“这就是婢子前几日对公子说的事了，我们这些婢女要去参加书院的入学试了。” 小梅在说这件事时，眉眼间泛着压抑不住的喜意，看来是对这件事很高兴。周明对此有些讶异道：“不是明天才是入学试吗？难道改期了？怎么没人通知我？” 这时，小梅笑道：“公子说笑了，这并不是九州书院的入学试，时间自然是不一样了。 毕竟这九州书院是皇室注资修建的，虽然现在，九州书院已经面对平民招生，可也不是我们这些卑贱的婢女可以高攀的。” 周明听到此话，心里一震，嘴里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时，他有些明白了崇五先生所说“人心”二字的含义，“受压迫久了，人也就慢慢就习惯了，就学会了奴颜婢膝，妄自菲薄。不敢去接受别人的些许恩惠。就算就算做得再多，也只是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奴婢始终是奴婢，无法光明正大地做人，若是想要改变，必须从心理上，思想上做出行动，才行。” 周明站在原地沉思着，小梅自然不敢上前去贸然打扰他，只得安静地等候在一旁，等待周明思考完。 在这时，崇五先生出现在周明身后，小梅正要行礼，崇五先生也是摆摆手，示意小梅不用如此。 周明似是感觉到崇五先生的到来，整个人停下思索，转头往后看了看，便是看到崇五先生的脸庞，于是转身拱手道：“崇五先生好。” 崇五先生也是回道：“小兄弟好。”随即又对小梅问道：“小梅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小梅便对崇五先生说了一下刚才的事。 崇五先生在听了小梅的话也是恍然大悟，于是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不知这‘束脩六礼’，你们可准备齐全了？” 小梅对此也是答道：“自然是准备齐全了，烦劳先生挂念了。” 小梅说完后，对周明和崇五先生说道：“婢子这还要去准备这入学一事，就不在这儿打扰先生和公子了。先生，公子，婢子先告辞。”说完，小梅恭敬地退下去。 崇五先生和周明二人并肩走出西院，便是看到一群婢女排成六队，在那里领取着礼物，正是这‘束脩六礼’，六条长队的最前面，分别站着一个婢女，各自分发着六件礼物。一队发莲子；一队发红豆；一队发红枣；一队发桂圆；一队发芹菜；最后一队发肉条。活脱脱就像一个菜市场。 领取了“束脩六礼”的婢女，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喜悦之色。在领完“束脩六礼”后，婢女们也是列成一个方阵，正是五五之数，合二十五人。 在方阵前面，一道娇俏的身影正在指挥着婢女们，周明定睛一看，便是发现这道身影的真容，正是刚才退下去的小梅。这时的小梅倒是多了一分往常不曾流露的威严。 在周明和崇五先生走来时，小梅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二人，于是便停了下来，挥手示意，让婢女们转身。 婢女们转过身，看到周明，崇五先生二人。 婢女们马上便弯腰做万福礼道：“先生好，公子好！” 崇五先生对此倒是司空见惯，泰然自若地受了这一礼，而周明则是有些纠结地点头接受了，心里的那颗种子，越发往心田的深处延伸着根茎。 婢女们直起身后，小梅也是起身，穿过婢女们组成的方阵，和周明，崇五先生二人搭话起来。 一番寒暄后，周明和崇五先生向小梅告辞。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婢女们对着二人的背影俯身行礼道：“先生，公子慢走。”周明听到婢女们的声音自后面传来时，脚步为之一顿，脸上的表情也是起了变化。 一旁的崇五先生看到周明这样，手掌伸过来按住周明微震的肩膀，一步步走回了西院。崇五先生将周明送回了小屋。临进门时，周明倒是没有忘了礼数，恭敬地对崇五先生拱手施礼。 崇五先生见此，又是抬起手重重地拍了周明的右肩一下，随后离开了。 周明回到自己的小屋，躺到锦席上，原本清亮的双瞳却是渐渐升起了困惑的颜色。 蜷缩在房屋角落一旁的小离，舒展开身体，深深地看了眼周明。随后又是缩成一团进入了睡眠。 周明的心情有些烦闷，躺了一会儿后，他又起身，盘坐在锦席上，翻开之前还留在桌上的《九州奇闻录》，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想借此消解心中的烦闷。可惜这愁绪却是如骨附蛆一般，始终盘旋在周明的心头，即便是用这“汪洋之水”也冲刷不掉，洗脱不去。 这愁绪在周明的脑海里回荡，不断地在折磨着周明的心神。时间就在这浑浑噩噩中悄然流逝。 门外响起了一阵阵的敲门声，这阵笃笃的声响却是如惊蛰时的春雷一般，震响了天地，也震醒了周明沉浸于书中的心神。周明如梦方醒，眼中的迷惘之色渐渐消退，蜷缩成一点，退散在眼底。周明起身去开门，映入眼中的正是崇五先生熟悉的面孔。 在周明开门后，崇五先生也是对周明发出邀请：“小兄弟，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吧！” 周明抬头望天，才是发现这太阳距离天穹的正中位置只有一指之距。这不知不觉中就已是到了午初三刻。 周明也顾不上去解决一直盘旋在心头的愁绪，肚里空空如也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周明现在听到崇五先生的邀请，也是欣然答应。 两人结伴往外走，在郡守府内，婢女们的数量却是骤减，没有了早上的热闹景象。二人走到宁安街上，此时正值饭点，是专属于食肆的时间。 来往叫卖的商贩也是少了几成，宁安街上逐渐变得安静下来，不过还是有阵阵的交谈声自食肆中传来，为寂静的宁安街增添了一丝人气。 周明和崇五先生结伴而行，选了一家不是很吵的食肆，两人走进其中，点了些家常小菜，就着米饭吃了起来，期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极平淡地度过了半个时辰。两人用完午膳后，又是回了郡守府，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 (本章完) 第10章 入学试上 第10章入学试上 正文 时间匆匆而逝，夜晚已然降临，周明用过晚膳后，又回到了小屋里。 看了会书后，周明把跪坐的腿伸直，躺下来，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在锦席上缓缓睡去。 …… 夜，悄然过去。天穹上已换上了一只新的金乌。 周明早早地醒来，开始洗漱整理。在周明将一切收拾妥当后，门外也是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小梅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公子准备好了吗？就要去参加入学试了。” 周明回应道：“已经好了。”说完打开了房门。 小梅还是第一次看到周明这样，洗漱好的周明，眼中已没有了刚睡醒的迷惘之色，周身透着一丝慵懒之气，搭配周明俊朗的面孔，让人心生亲近。 对于这样的周明，小梅稍微惊艳了一下，随后就镇定下来，语气柔和地说道：“公子，这入学试的时间在卯正三刻，现在已是卯正了，郡守府离书院有段路程，为了不耽误这入学试，婢子就斗胆让疱厨没有做您的早膳。 不过婢子这里已为公子准备了几个肉包，想来是可以让公子饱餐一顿了。若有不周之处，但请公子责罚，只是时间紧迫，还请公子早早出发为好。” 听完小梅一阵言语，周明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小梅打开手中的食盒。全然不像小梅所想那样，因为自己擅作主张，周明会因此动怒。 小梅听从吩咐，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下，然后双手揭开食盒。 食盒里放着几个冒着热气的包子和一碗豆浆。在其一旁还有一双筷子以及一个碗。 周明拿出筷子和碗，夹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周明一嘴咬下去，包子上的温度，却是烫嘴，烫得周明忙是又把嘴里的包子吐到碗里。之后，周明也是哈了几口气。 缓过来后，周明继续吃了起来。吃完后，周明此时的嘴里有些口干。 这时，小梅适时地将食盒里的豆浆端过来。周明接过豆浆，对小梅说了声谢谢。喝下豆浆后，周明取出袖中的手帕，擦了擦嘴。周明的早餐算是解决了。 吃完早饭后，周明对小梅问道：“小梅姐姐，你吃了吗？食盒里还有，你也吃吧！”小梅对此却是摆摆手，拒绝道：“公子的好意，婢子心领了。不过婢子已经吃过了，我们这就出发吧。”说完，小梅便是带着周明向郡守府门口走去。 小梅带着周明走到门口，看到在郡守府门口站着一个带刀男子，看起来已过而立之年。周明对此有些疑惑，正要开口询问，小梅便是开口解释道：“公子，这位是阿虎大哥，是郡守大人留下来护送我们去书院的。” 周明听后也是拱手说道：“那就劳烦阿虎大哥了。”对于周明的话，阿虎也是回道：“公子客气了，郡守大人吩咐下来的事，卑职定然尽心尽力，这点小事何言辛苦。” 说完，阿虎就伸手作出一个请的手势，而小梅也同样如此。 周明调整好心绪，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小梅也快步跟上，为其指路，后面的阿虎只是很安静地跟着，没有说话。大约走了两刻钟，三人走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九州书院。 简约典雅的院门前已经三三两两地聚起了一堆人。其中大多数，都是像阿虎一样块头结实，虎背熊腰的护卫。这些护卫大约占了这群人中的三分之二，差不多一个学生旁边就有两名护卫。 看到这密密麻麻的人群，周明不由有点担心，于是向小梅问道：“小梅姐姐，我们是不是来晚了？”小梅听了这话，对周明说道：“公子不必担心，这九州书院在九州上声名远扬，有这么多人来参加入学试，这很正常。再说，这院门还没有开，我们还没有来晚。” 人群中有人往后望了一眼，却是认出了小梅的身份。在看到小梅后，人群中也是让出了条通道，让小梅，周明，阿虎三人通过，小梅三人沿着让开的道路走到院门前。 这时，有一些衣着华贵的男子上前与小梅搭话，话语中，不免打听起周明的身份。小梅是郡守府的人，身份比之常人要尊贵许多，在一定程度上，小梅的所作所为就代表着郡守大人的意思。住在这明泉城中的人，没有人敢忽视小梅的存在。而如此尊贵的存在却愿意为人引路，且隐隐尊其为首，亲自护送，实在是让人心起波澜。 这些上前的男子，他们的父辈在明泉城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他们才有勇气上前，去打听周明的身份。小梅久居高位，为人处事自然是八面玲珑。可是这一次，小梅却是直截了当地就告诉了这些人周明的身份。 她告诉众人，周明是郡守大人的贵客，和崇五先生也算好友。众人听此，心中也是有了计较。 得到了答案后，众人识趣地退了下去，看向周明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艳羡之色。崇五先生是何许人也？当世大儒退之先生的爱徒，吏部尚书朱方瓦的嫡子，地位之尊远超郡守。 这周明何德何能，能与如此人物相识，而且略有交情。 周明站在一旁，面对这一众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周明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不过是初次见面，为何这些人会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自己。 自己认识郡守大人，崇五先生又不是多么稀奇的事。这郡守大人和崇五先生又不是不能抛头露面，这认识的机会多了去了，何必如此。 周明刚下山不久，却是不知道，这郡守大人和崇五先生在这俗世间，是有着多么尊贵的身份。 在这几日里，郡守大人对周明是和颜悦色的，而崇五先生也是对周明笑语彦彦的。丝毫看不出他们有什么自命清高，恃才傲物的表现。 郡守大人他们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在周明眼中，这郡守大人和崇五先生，只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一个学识渊博的良师益友而已。 到了卯正三刻，这书院大门也是如期打开。门外等候的一群人却是没有急着进去。一是这次入学试是专门对有门路的人开放的，没有必要去争个先后。二是，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小梅等人还没有进去，余下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小梅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弯腰作请，对周明说道：“院门开了，公子请进。”周明迈步走进书院，小梅退到一旁，亦步亦趋地跟着，阿虎也是在后面跟着，时刻保卫着周明，小梅的安全，未有懈怠。 待到周明等三人进入书院，余下的众人才是陆续进入。周明三人进入书院，看着书院内的布置，也是心下暗叹。亭台水榭，一应俱全；一步一景，煞是迷人。百步之外有一汪湖水，“水皆缥碧，清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水面上波光粼粼，不时有游鱼跃出水面，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这时有一阵秋风吹过，树上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最终飘零在地。 众人也是不免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有亭翼然临于湖心，亭中站着两道身影，一青，一白。背对着众人，众人见之，也是心中好奇，想上前一睹真容。 不等众人上前，一名助教模样的中年男子来到众人近前，开口道：“诸位公子，请随我来吧！” 这时，他脑袋一转，看到了小梅，很显然，他也是认出了小梅的身份，急忙走上前，客气地问道：“小梅姑娘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小梅也是客气地回答道：“先生这话可折煞小梅了，小梅今天是来给人作保，推荐他参加入学试的。” 一听完此话，这位助教便是带着小梅远离众人。远离众人后，这位助教有些面露难色地说道：“不知是哪位贵人要来？” 这时，小梅指了指周明，向助教介绍道：“就是那位，周明公子。他可是郡守大人的子侄辈，而且还和崇五先生有往来。这以后进了书院，希望先生能看在这郡守大人和崇五先生的面子上，好生照顾一二。” 对于小梅的请求，助教也是说道：“这个是自然，只要这位公子进了书院，书院自是不会亏待他的。不过……” 这助教话语一顿，小梅也是问道：“不过什么？先生不妨直说。” 这名助教对小梅小声说道：“小梅姑娘，您早点说这件事，书院大可以让周明公子免试入学，可现在这个时候，这入学试就要开始了，若是再让周明公子免试的话，这未免有失公允。” 小梅听此，也是莞尔一笑，然后说道：“先生多虑了，小梅刚才不是和先生说了吗！小梅到此只是来推荐周明公子参加入学试，并不是想让先生给公子免试入学的名额，不会让先生为难的。” 这位助教听后，轻叹了口气，庆幸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听完小梅这番话后，这位助教也就转过身，带着小梅走了回来，行使起他的本职工作，将这些来参加入学试的考生引入考场。 小梅回到了周明身边。而周明这时，却是望着亭中的那道白衣身影，怔怔出神，嘴里嘟囔道：“是她吗？”。 小梅伸出手在周明眼前晃了晃，周明才是回过神。小梅也没有提刚才的事，只是和周明说有事要离开一下。 周明对此问了下小梅：“小梅姐姐是要去做什么？”小梅也是回答道：“这不是要为公子交推荐信吗，婢子现在就要去办这件事，公子就先行进入考场，不用等婢子了。” 周明听完，心中也是了然。跟着人群进了考场。在众人进入考场后，亭中的那两道身影刚好也是转了个身，其中的青衣身影说道：“琇莹妹妹，这里的景致可有什么缺漏的？” 被问道的白衣身影却是笑道：“青衣姐姐说笑了，这里的布置，都是青衣姐姐你的心血之作，以青衣姐姐你的学识和眼光，怎么会有缺漏呢！” 青衣身影听闻此话后，也是气笑道：“你这丫头，还学会调笑你青衣姐姐了，吃我一拳。”说完，玉手攥成拳，轻轻打在李琇莹身上。两女一番嬉戏中，考场中的众人也是开始进行入学试了。 考场里面摆放着数十张锦席，每张锦席前都是放着一个书桌。周明等一众来参加入学试的考生进入考场后，分别跪坐在锦席上，等待入学试的开始。 考场中有数名助教，主持入学试的事宜。待周明等一众来参加入学试的考生进入考场，都端坐好后，助教们也是摒退一旁跟随考生的侍从们。 因此，阿虎对周明拱手道：“公子，阿虎就先退下了。”周明回道：“阿虎大哥客气了，你先退下就是了。” 说完，阿虎就退了下去，其余的侍从们也陆陆续续地退了下去。 侍从们都离开后，这入学试也就正式拉开了帷幕。 (本章完) 第11章 入学试中 第11章入学试中 正文 先进行的是“书”这一门。试卷发下来，周明翻开试卷，扫视了一番，开始做题了。前面的题还算简单，没有花费周明太多时间，时间渐渐过去，周明也是见到这最后一题的面目。 “甲，乙同车出游，途中适逢两牛在墙下相斗，一牛斗败，坠死井中。甲见此情景，灵光一现，对乙道曰：‘久闻汝有大才，可赋《死牛诗》一首乎？’” 假如你是乙，请写出一首《死牛诗》，限定诗中“不得道是牛，亦不得云是井，不得言其斗，亦不得言其死”，字数一百字以内。 周明一番思索后，文思泉涌，提笔在纸上挥毫泼墨道：“两肉齐道行，头上戴横骨。行至凶土头，峍起相唐突。二敌不俱刚，一肉卧土窟。非是力不如，盛意不得泄。” 周明在试卷上写下这首死牛诗，检查了一下试卷，也就向助教举手交卷了。随后，周明也就走出了考场。 此时，距离“书”这门考试结束还有两炷香的时间。其余人依旧在紧张地答题，这短短两炷香的时间就在一阵阵笔尖和纸张碰触的沙沙声中，悄然流逝。 随着考场外响起一阵钟声，几名助教也是同时说道：“请各位停笔。” 考生们听到此话，也都是顺从停下了笔，助教们开始收取试卷。 助教们收完试卷，“书”这门考试算是结束了，众位考生都是离开考场，去外面休息了。只是休息了一刻后，便又开始了“数”这一门的考核。 “数”这一门的考试内容比较贴近生活，比如“鸡兔同笼”、“将军点兵”、“墓碑之问”…等等问题，涉及农业、军事、生命…如此种种，包罗万象。按理说，这贴近生活的东西，应该是比较简单的，可这入学试事关重大，自然不会让人如此轻易就通过，这些题目经由文学博士，通数教授一番变换，也是被罩上了层迷雾，变得扑朔迷离。 对于这些考生们来说，如何去求取这些问题的答案，实在是一大难题，难得让人抓耳挠腮。 考生们掀开发下来的试卷，面对这些令人费解的难题，一时也是毫无思绪，无从下笔，之前书写时的沙沙声也是销声匿迹。 一时间，本来就很安静的考场里也是更显寂静，此时，就是考场外掉下一片树叶，考场内的人也能听见。 周明看着试卷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1）“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2）“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3）“今有垣厚十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看着这些题目，绕是周明心性过人，并不会伤春悲秋，思忆过往。看到这些题目时，也是难以抑制地想起那段，在老人教鞭下，寒暑不辍，全面发展的地狱生涯。 也正是有赖于那段地狱生涯的折磨，对于这些问题，周明不同于其它考生的无从下笔，他是得心应手的。 只是脑子一转，就思考出答案。提笔挥墨，在纸上笔走龙蛇。这就是所谓的“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写完后，离考试结束还有段时间，在众人的各色目光下，周明很是潇洒地举手交了卷。 交了卷后，周明走出考场，呼吸着早晨的清新空气，周明往湖心亭看了一眼，之前的两道身影也是早就离开了。等候在外的小梅和阿虎在见到周明出来后，走上前，问了问入学试的情况，周明心中刚升起的一丝惆怅之情也是转瞬即逝。 面对小梅的问题，周明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喜悦，拍着胸脯回答道：“小梅姐姐不用担心，像我这样优秀的人，入学试自是难不倒我的。” 小梅对此，行了个万福礼，说道：“小梅在此提前恭喜公子榜上题名。”周明这时却是摆摆手，谦让道：“这次入学试卧虎藏龙之辈甚多，虽说这试题不难，可也不敢轻易言胜，而且才考了两门，说榜上有名还为时尚早。” 虽说是一番谦让之语，可周明说这话时，眉眼间的得意之色却是怎么也盖不住。阿虎依旧是不苟言笑，在周明说完一番话后，却是冷不丁地开口道：“公子说得在理，这才考了两门，离榜上有名还早呢！” 周明本来还因为小梅的恭贺，心中有些飘飘然，阿虎这一番话下来，如同泼了盆冷水一样，直接浇得周明一个透心凉。阿虎的这一番话，也是弄得周明颇为尴尬，这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小梅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也是采取了一番措施，来缓和紧张的气氛。 小梅先是对周明笑道：“公子犯不着为这点小事生气，阿虎大哥就是这样，这武艺还算凑合，可这说话就是不知道分寸的，公子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他这次无心之失。” 周明并没有恼羞成怒，他也是知道阿虎说那番话，也是为了自己好，没有泼冷水的意思。只是这“谦虚”的话突然被人一本正经地拆穿，这换了谁，心里都有点小怨念，这是人之常情。 周明虽然在山上过了十几年的闲云野鹤生活，可依然和普通少年一样，自尊心强，好面子。 对于阿虎的无心之失，周明没有恼羞成怒，已算是他涵养功夫不错了。 小梅一番劝说下，周明也没有再斤斤计较下去。周明这边的问题是解决了。之后，小梅移步走向阿虎，阿虎此时，还没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在小梅走向自己时，像平常一样地咧开嘴，笑了笑，对小梅问道：“小梅，怎么了？” 小梅回道：“阿虎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错话了？”阿虎嘀咕道：“说错话了，没有啊？”于是阿虎努力地回想着。阿虎虽然脑子一根筋，可是并不傻，在一番头脑风暴后，也是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妥，虽然道理是怎么个道理，可也不应该怎么直接。 自己和周明也是今天才认识的，而且自己现在是周明的护卫，这刚才说的话未免有些欠考虑。 阿虎想清楚刚才言语上的过失，知道错在自己这一边，没有纠结，自己走向周明，拱手弯腰道：“公子，阿虎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公子不要怪罪。” 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阿虎率先给了个台阶，周明也不会死揪着不放，顺着台阶就下去了。 周明上前将阿虎微躬的身子扶起，嘴里说道：“阿虎大哥，您这可折煞小弟了，您刚才说的话本就在理，这入学试还未结束，这才考了两门，是何结果，还犹未可知，是小弟高兴太早了。” 周明三人间的小风波就在小梅一番调解下，顺利地平息了。这件事解决后，“数”这门考试也是刚好结束了，考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出考场。 出来的考生，一个个都面带愁容，很少有几个人的眉头是舒展的。考生们一时也忘了和小梅打招呼，匆匆离去了。不过还是有一两个人停了下来，和小梅打了声招呼，然后才离去。 在考生和小梅打招呼时，周明隐约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番。周明自己循着目光去找时，却是没有找到人。“书”，“数”两门考试一共用了两个时辰多一刻的时间。 时间也从考试开始的卯正三刻，逐渐流逝到午时初。 此时的太阳也是快要运行到天穹的最高点。周明的肚子也是开始咕咕作响，这一声“咕咕”声响起时，周明难免有些尴尬，脸上也是泛起了丝丝红晕。这刚经历完两场考试，周明也是消耗了不少能量，肚里的五脏庙也是空出了许多。 阿虎的肚子在这时也是适时地叫了一下，化解了周明的尴尬。听到两人肚皮出发出的“咕咕”声，小梅也是开口道：“这也快到晌午了，我们这就回府吃饭吧！” 周明和阿虎两人听了这话，自然是点头答应。三人结伴走出九州书院。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等走到宁安街时，周明忍不住心中的困惑，向小梅问道：“小梅姐姐，您见多识广，刚才在书院湖心亭站着的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呀？” 小梅这时却是有些促狭地对周明笑了笑，开口说道：“公子，问这个干嘛？莫不是看那两位姑娘生得俊俏，心中起了些想法？” 周明听到此，急得是连连摆手，这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又是泛了上来。 小梅看到周明这样，也是轻笑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是收敛起笑容，一脸严肃地对周明说道：“公子如果真的是对那两位姑娘中的某一个有什么想法，小梅还是劝公子放下这个念头，毕竟那两位姑娘的身份可是比郡守大人高贵多了。穿青衣的那位，便是这东海叶家的嫡女--叶青衣，东海叶家可是九州上最有钱的家族，圣上御笔钦封的‘儒商之后’，更何况，这叶青衣的生母--叶家主母--凰清雅与九州国母--凰钰丹，这二人可是亲姐妹。 诸般荣誉加身，更有大夏皇室在其后，为其保驾护航。公子试想，这样的家族，该是何等的位高权重，身为家族的嫡女，叶青衣这身份又是何等的尊贵。”周明闻言，只是轻声讶异了一下，然后又追问道：“那个白衣女子呢！ 小梅见周明如此，还以为他不死心，语气有些强硬道：“这白衣女子，我虽不知其来历，不过能与叶青衣平辈论交，而且相谈甚欢的人，想来也不是寻常之辈。公子还是莫要招惹的好。” 周明听到此，也是轻笑道：小梅姐姐严重了，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是什么人居然能在九州书院里闲逛？书院里不是一向规定闲人免进吗？” 小梅听到这儿，语气也是缓和下来，平和地说道：“如此就好！原来公子是想问这个。”接着，小梅用平常的语气答道：“关于这个问题，结合我刚才所说，这答案不就出来了吗” 说完，小梅俏皮地看着周明，脸上一点也没有刚才的严肃。 这一段小插曲结束后，三人又是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远远地便是望见了郡守府屋顶上的嘲风兽。 三人回到了郡守府。阿虎也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拱手告辞道：“公子，既然已经到府上了，阿虎就先行告退了。” 周明本想挽留，一旁的小梅却是先一步开口道：“阿虎大哥，辛苦了，早些回去陪嫂夫人吧！” 这话一出，周明自然是不好再让阿虎留下来。在得到周明准许后，阿虎也是转身往外走，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就融合进宁安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中。 小梅陪同周明，一起走进了饭厅，饭厅里的桌子上已是摆好了餐具，在一旁也是站着两个侍女。 在周明和小梅进来时，躬身行万福礼道：“公子好！”周明经过这几日的熏陶，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拘谨，“坦然”地受了这一礼。 (本章完) 第12章 入学试下 第12章入学试下 正文 饭毕后，小梅也是对周明告辞道：“公子，今日便是书院放榜的日子，婢子要准备一下姐妹们的籍贯文书，这就先行告退了。”周明听小梅这么说，自然是让小梅离开了。 周明知道，这些婢女们想要脱离奴籍是难如登天的。这次能够脱离奴籍的机会是极其来之不易的，小梅对这件事肯定是极为重视，每个环节都要亲力亲为，不敢假他人之手。 周明回到了西院的小屋里，整个人坐在锦席上，过了一会儿，整个人仰面躺下，开始午歇了。 剩下的四门考试，在未正一刻开始，现在是午正二刻，时间还早。 下午的四门考试，一半都是“体力活”，看书是难以有所帮助的，为今之计就是好好养足精神，以最好的状态去考，这样才能在下午的入学试中取得好成绩。所以周明安定好活跃的心神，仰面躺下，决定要午歇一会儿。 周明渐渐睡去，时光也是在微凉的秋风下缓缓流逝。 门外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周明被敲门声惊醒，起身整理好自己身上的服饰，走过去开了门。 周明并没有因为被敲门声吵醒，而产生一些厌烦的情绪。当周明打开门，门外的人影也是应声躬下腰，行了个万福礼，柔声说道：“公子好，该出发去书院了。” 周明看到眼前的人，也是柔声问道：“小梅姐姐，文书都拿好了吗？” 小梅开口回答道：“烦劳公子挂念，小梅已经将籍贯文书都收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 周明听后，脸上也是挂上了温和的笑容，开口道：“那就好，我们出发吧！”小梅领着周明往外走，短暂的路途中，周明有些疑惑地问小梅道：“小梅姐姐，怎么不见阿虎大哥呢？” 小梅回答道：“阿虎大哥在门口等着我们呢！你看，阿虎大哥就在前面。” 周明顺着小梅所指的方向看去，阿虎大哥正站在郡守府的门口，微笑着看着两人。三人汇聚到一起，一起走出了郡守府，往九州书院走去。 三人走了大约有两刻，到了九州书院的大门前。三人进入九州书院，这时已经有人来到了书院，周明定睛一看，是早上来参加入学试的考生，这名考生是早上考试前后，为数不多的，和小梅打了招呼的人。因此周明对于他的印象较之其他人要更深。 这名考生在看到小梅一行人时，走上前和小梅攀谈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周明却感觉此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此人虽然一直在和小梅交谈，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在和小梅的交谈中，也时不时将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想探查自己的虚实。 小梅身为郡守府的管家，因为身份的关系，经常代表郡守大人，出入各种名利场，虽然年纪不大，可待人接物却是已经十分老练，深谙人际交往中的语术，面前这位考生的小伎俩，实在是太过稚嫩，一眼就被小梅看穿。 对于这位考生隐约的探查，小梅也没有急于戳破，而是和这名考生打起了太极，顾左右而言他。致使考生一谈起有关周明的话题，都被小梅用一些无关的话语搪塞，绕开。 交谈了一会儿，这名考生始终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只好放弃，向小梅拱手告辞。 等这名考生走远后，周明也是上前，语气平和地询问小梅道：“小梅姐姐，刚才那个人是谁呀？” 小梅听到周明的询问，也是恭敬地答道：“公子，刚才那名公子名叫宋浩，他的令尊，在这明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叶家‘琼琛舍’在明泉城分部的掌柜。”周明听后，沉吟了一会儿，又是问道：“小梅姐姐，这个琼琛舍是干什么的？” 小梅对此，自然是耐心地回答道：“公子，这琼琛舍主要从事的是典当的买卖，这过往商人，走南闯北的，捎带来的一些奇珍异宝，无法化为货币去使用，拿到琼琛舍，典当变现一番，这白花花的银钱也就出来了。” 周明听完小梅的一番讲解，对这个“琼琛舍”也是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就这一会儿功夫，参加入学试的考生也是带着自己的侍从，陆陆续续地到了。当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时间也是差不多流逝到了未时一刻，下午的入学试也是正式开始了。 十几名助教从一间屋舍里走出，指挥着面前形形色色的考生们。那些跟随考生来到书院的侍从们，自然也是像早上一样，被摒退在外。 众位考生在指挥下，有序地进入屋子。屋子里有分为许多个房间，考生们在这些助教的指挥下，分好队伍，分别走进了房间里。 周明等人进入房间后，在锦席上坐好，开始考试。首先进行的是“礼”这门考试。“礼”这门考试，今年做了改革。 大夏皇朝的高层认为，过多的繁文缛节对于人们的生活并无益处，不必要的礼仪，可以适当地进行筛减。 当然大夏对于这些礼节的改革行动也不是一刀切，有用的礼节还是要保留，适当地遵守礼仪规矩，能够培养一个人的气质。 礼仪是属于精神层面的一种东西，书院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同时也是陶冶情操，塑造品质的殿堂。这次改革行动的重点也是在书院这种地方。 九州书院隶属于大夏皇室，自然是积极响应大夏皇朝的此次行动。所以这次“礼”这门考试，较之往年，考试内容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因为改革的原因，考核的内容被删减了大半。 周明本来对“礼”这门考试，是不抱希望的。君不见，学识渊博的崇五先生都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周明虽是聪慧，可在这学识方面，还是不能与崇五先生相提并论。 助教们将试卷发下来，周明翻开试卷，保留下的题目中，竟有几题是关于品茗的礼仪。这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因为抚养周明的老人十分爱品茗，在“茶”之一道上浸淫多年，耳濡目染下，周明对品茗的礼仪也是知之甚详。对于这些题目的答案，周明也是信手拈来。 1：品茗的禁忌？ 答：茶的本性是恬淡平和的，因此，品茗要求着装整洁大方，女性切忌浓妆艳抹，大胆暴露；男性也应避免乖张怪诞，如留长发、穿乞丐装；不可响杯落桌；倒茶不可倒满，要留三分空隙；不可喝头泡茶… 2：不同辈分的人品茗？ （1）答：平辈对平辈，平辈给平辈斟茶:只需要食指和中指并拢，轻敲桌面三下即可，表示给予对方应有的尊重（2）答：晚辈对长辈，长辈给晚辈斟茶:这时，晚辈应将右手握拳，拳背朝上，用五指轻敲桌面，表达尊重之情，一般需敲三下。 （3）答：长辈对晚辈，晚辈给长辈斟茶：长辈可以用一只手指在桌面轻点一下即可，或者可以在茶杯边轻敲三下，表示对晚辈的欣赏。 3：品茗的姿势？答：品茗要求坐姿端正而放松，拇指、食指捏杯沿，中指托杯底，叫做三龙护鼎。小品茗杯，分三口喝完，每一口要细细品味，平心静气，自然放松。 剩下的题，周明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只能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都写上去后，也就停下了手中的笔。 周明答完题后，离考试结束，还有两盏茶的时间。周明没有检查，直接将试卷交了上去，就是这么自信。（那些没有答的，实在是不会呀！） 周明走出考场，和在外等候的小梅，阿虎两人闲聊了会儿后，考生们陆续出了考场，“礼”这门考试算是结束了。 此次考试的内容极为简短，考试时间也是缩减为了三刻。现在是申初时分，考试结束后，助教们给了考生们一刻钟的时间，休息整顿。 一刻钟时间到了后，助教们又是带着诸位考生再次进入考场，进入房间，开始下一门的考试。这门考试是“乐”，助教们又是发下来了一张试卷，上面写着的，却是只有一道题目，总计不过十字。问：“宫、商、徵、角、羽五音的分类？” 周明看了此题，提笔写道： （1）答：宫属喉音，五行为土，为五音之首，其音极长极下极浊。 （2）答：商属齿音，五行为金，其音次长次下次浊。 （3）答：角属牙音，五行为木，其音长短高下清浊之间。 （4）答：徵属舌音，五行为火，其音次高次短次清。 （5）羽属唇音，五行为水，其音极短极高极清。 考试时间到后，助教将考生们的试卷都收了上来。 之后就是让考生们依次上来，亲自演奏一番。 毕竟纸上谈兵的天才，在这世上多如牛毛，以此来决断，未免有失偏颇。 助教们搬进来一堆乐器，吹奏类乐器：长笛，洞箫，陶埙。 弹拨类乐器：瑶琴，琵琶，二胡。打击类乐器：编钟，鼓，竹板。 助教们摆放好后，考生们也就陆陆续续地上前演奏，一个又一个的考生上前演奏，演奏完后，又下来。 这样的过程循环往复，屋子里也是响起了阵阵丝竹管弦之声。 就这样进行了几轮，终于是轮到了周明，虽然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不过周明的心性还算不错，并没有表现得很紧张。虽然手心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些细汗，不过周明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慢慢走了上去。 周明选用的是瑶琴，准备弹一首曲子，曲名为《高山流水》。 周明这十八年来，依山而居，与流水为伴，心中自有一番对于高山，对于流水的见解。弹奏《高山流水》，正好抒发自己的心绪。 周明第一步做的就是调音，调好音后，周明开始弹奏，弹得并不是特别好，与所谓的天籁之音更是相差甚远，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不过这只是一场考试，不需要弹得多好，周明表现出的水平，应该足够通过这门考试了。 周明弹奏完后，也是退了下去。后面的考生也是陆续走上来，进行演奏。在后面的演奏中，周明看到，有一人使用了编钟，这是一个很少有人使用的乐器。周明前面的人，包括周明自己都没有使用编钟。 “这位考生如此兵行险招，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周明暗自猜测着。 这名考生已是开始了自己的演奏，随着这名考生的敲击，一阵恢宏大气的钟声响起，周明眼前也是浮现出一副画面，“征战在外的将士们凯旋归来，皇帝为他们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会，在一阵恢宏的钟声中，将士们脱下头盔，左手托住头盔，右手抱胸，半跪行礼。皇帝也是走下台阶，上前扶起将军。一副君臣相得的画面。” 待到钟声渐渐消失，众人才是从乐声的幻境中醒转过来，对于这样精彩绝伦的表演，人们也是不吝给出手中的掌声。一位颇有威望的中年男子从助教中站出来，拍手称赞道：“实在是难以相信，姑娘不过年方二八，竟是能奏出如此妙音，真是后生可畏！” 随后，台上台下女子也是俯身道了个万福礼。说道：“先生缪赞了。” 这一番话说完后，台下的众人也是拍手称赞。一时间掌声雷动，周明边拍手，边暗自想到，“这女子看起来柔弱，却是能演奏出如此恢宏大气的乐声，真是人不可貌相”。 女子是最后一个上台的，随着女子的演奏结束后，“乐”这门考试结束了。考生们也是走出考场，参加下一门的考试。 周明等人走出考场，看到在书院的空地上摆着一个香炉。 (本章完) 第13章 入学试毕 第13章入学试毕 正文 炉上插着一根已经燃了一半的香，几名助教站在一旁守着香炉，等候考生们休整好。 剩下的一半也已经燃尽了，一刻钟的时间到了。 助教们清点了一下考生们是否到齐，清点一番后，发现没有遗漏，集合好考生，带着考生们走出书院，去往下一个场地，进行“御、射”两门考试。 众人离开书院，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了一处马场前。 助教们到达马场后，转过身，之前在书院里点评编钟表演的人上前一步，站出来对考生们说道：“这里就是书院的考场了，接下来在这里，就会进行“御、射”两门考试，这两门考试结束后，此次入学试也就宣告结束了。书院会根据这次入学试中各位的表现，择优录取，是金榜题名，还是名落孙山；成败就在此一举，望诸生共勉。” 众考生听闻此话，恭敬地拱手施礼道：“谨记先生言。” 中年男挥手道：“各位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待到考生们直起身后，中年男子又是说道：“各位都准备好了的话，那我们就开始了。” 随着中年男子一声令下，一旁的助教们四散开来，往马场内走去，等到助教们再次出现时，手中拿着十几张弓，旁边还有一辆小推车，车上满是成捆成捆的箭羽。 考生们上前领弓，准备好后，众位考生往马场内走，一旁跟随来的侍从们，也是继续跟着。 众人没走多远，便是到了一处草场，在距离众人百步之外的草地上，竖立着一个又一个的靶子。 助教们推着车走在前面，到了草场后，助教们停下车，开始拆分箭羽，随后将箭羽分发到每位考生手中。 分完后助教们也开始宣布考试的规矩：“射中百步外的靶子，射的越多，分数越高。”“射”这门考试算是开始了。 草场很宽广，足以容下诸位考生在此射箭。考生们站成一排，脚尖正好抵在画好的线前，各自瞄准着自己的靶子，随着助教们的一声令下，早已箭在弦上的考生们，放开手中的弓弦，手中蓄势已久的箭羽“嗖”地一下射了出去，一时间，漫天的箭雨直向百步外的靶子射去。 在第一轮射完后，考生们又是继续射击，一阵箭雨飞射后，考生们手中的箭羽也是用完了。 助教们上前取靶，靶上无一列外地都扎满了箭羽。 大夏自建立以来，便流行尚武之风，大夏子民都深受尚武之风的熏陶，即便是寻常女子，也是能拉开一石的弓，箭术自是不差。 更遑论参加这次入学试的考生，有一大半都是年富力强的少年郎。便是考生中为数不多的女子，在这门考试中的表现，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丝毫不逊于男子。 众人在结束“射”这门考试后，紧接着又开始了这下一门，“御”的考试。 助教们将考生们领到马厩前，让考生们自己选马，侍从们则待在原地，没有随意走动。考生们开始在马厩里挑挑选选，希望能找到一匹千里马在“御”这门考试中大放异彩。 周明目光如炬，一眼就看中了马厩里一匹瘦弱的老马，整个人也是走上前，将其牵了出来。 一旁的考生看了看后，倒是没有想与周明争抢，在他们看来，一匹瘦弱的老马，怎么可能有千里之能，对于此，他们自是无心争抢。 宋浩看到周明牵了一条瘦弱的老马，不免有些担忧，上前搭话道：“周明公子，这入学试非同小可，这选马一事，你还是多思量一二。” 周明听到宋浩这样说，却是不以为然地笑道：“兄台不必担心，‘这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说不准，我就是这匹伏枥老骥的伯乐，这伏枥老骥也是被埋没的千里良驹，我到时候，可就能凭借这匹伏枥老骥，一骑绝尘。” 宋浩见周明如此说，也就没有再继续规劝下去。退到一旁，选自己的马了。 待到一众考生都选好马后，助教们也是宣布了“御”这门考试的考核内容，考试很简单，只需要考生们驾着马，围着这个草场跑上十圈就行了，谁用时最短，谁就获胜，余下的考生依次排名。 众考生听闻这样的考试规矩后，齐刷刷地看向周明，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不过他们也没有直接就表现出来，毕竟周明现在的身份还没有弄清楚，光是这显露出来的一角，就让考生们十分忌惮。 一方郡守的能量就足以让他们难以招架，更何况在其背后隐隐约约的吏部尚书之子，实在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众位考生都算是权贵子嗣，自然知道不要轻易树敌的道理。 对于身份不明的周明，众人也是抱着和气生财的想法，不会轻易去得罪周明。周明并没有在意考生们投来的目光，他自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这匹瘦弱的老马就是那被埋没的千里良驹。 “到时候，就让你们大吃一惊。”周明心里暗自想道。 在“御”这门考试正式开始前，助教们都是发给周明等人，一人一个头盔。周明等人戴好头盔后，才是驾着马到了起跑线的位置。因为马场是圆形的，所以周明等人的起跑线位置并不一样，越靠近外圈，起跑线越靠前。 周明等人准备好后，助教们一声令下，考试开始了。一开始周明的马被远远甩在后面，望着前面不断飞驰的马匹和马上的人影，周明并没有因为此时的颓势而心生气馁，依旧是不紧不慢地鞭策着身下的老马。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周明身下的老马也是展现出其本身惊人的耐力，渐渐地就赶上了前面的马，然后超越它们。周明对此却是毫不意外，因为他一直都相信他身下的这匹马是最好的。 这匹马虽然瘦弱，可是周明却在其身上发现了一项很重要的特质，那便是这匹老马在周明等陌生人到来时，并没有流露出惊慌的神色。 要知道即使是马场里这些训练有素的马匹，在面对陌生人时，多少都会有些抗拒心理，与之伴随的便是惊慌失措，或是愤怒的嘶吼。这是兽类的天性使然。 考生们在刚接触这些马时，自然也是遇到了这种情况，多亏马场的马倌上前安抚住这些马，考试才得以顺利进行。 周明相信宁静方能致远，所以在见到老马的镇定自若后，周明毫不犹豫选择了这匹马。而一旁的考生还认为周明相马之术甚差，竟然会选择这样一匹其貌不扬的老马。 现在周明驾着老马渐渐超越他们时，形成一骑绝尘之势时，考生们心中不由地生出了一丝悔意，不过考生中不乏心性坚韧之辈，在一阵短暂的悔恨后，这些人调整好心态，施展着自己的御术，努力去追赶周明的背影。 在这种你追我赶的氛围中，周明的老马依旧保持着惊人的耐力，不断地拉开与其他马匹的距离。 有许多马匹一个接一个地从周明身旁飞驰而过，可是很遗憾，这些飞驰而过的骏马，已是落后了周明几圈，再怎么追赶也是回天乏力。 时间悄然而逝，“御”这门考试也是落下了帷幕，周明理所当然地获得了这场考试的胜利。 考试结束后，助教们对考生们说了些祝福语：“祝各位金榜题名。”宣告了此次入学试的结束。 考生们对于此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宋浩像前几日一样，过来和周明一行人打了声招呼，随后才是带着自己的侍从离开了。 接着又是一群人来和周明、小梅、阿虎三人打招呼，拉关系。应付完这些来拉关系的人，周明、小梅、阿虎三人也是打道回郡守府了。 回到郡守府，周明三人一进门，郡守府内就跑出一群侍女，一个个的脸上都充斥着喜色，一众侍女在看到周明时，也是强自压下脸上的喜悦之色，保持好姿态，恭敬地对周明道声万福。周明也是知晓这些侍女们找小梅有急事，于是和小梅、阿虎两人道别，自己一个人回到了西院的小屋里。 周明躺在小屋里的锦席上，嘴里不由地念道：“这‘入学试’怎么没有了‘纯钧’呢？”周明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将这个疑问暂时埋藏在心中。 过了一会，差不多到了晚膳的时间。周明起身推开小屋门，走出了西院。在西院门口，周明看到了刚刚归来的崇五先生。一看到崇五先生，周明先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崇五先生也是客气地回了一礼。 之后，周明想到一事，恭敬地向崇五先生拱手施礼，随后向崇五先生问道：“先生，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崇五先生对此回道：“小兄弟但讲无妨，我自当知无不言。”听了崇五先生这句话，周明也就放下心，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先生，这次的‘入学试’怎么没有了‘纯钧’？” 崇五先生听了周明此话，有些疑惑地向周明问道：“没有了‘纯钧’？真的吗？”周明回道：“是的，先生。”崇五先生听到了周明的回答，嘴里道了一声：“这倒是奇怪了！” 看着崇五先生在那里自言自语，周明只能等崇五先生自言自语完后，试探地向崇五先生轻声喊了一下，“先生？”崇五先生听到周明的喊声，也是回过神来，有些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小兄弟，刚才走神了。” 周明对此淡然一笑，随后说道：“没事的，先生客气了。那这‘纯钧’？”听到周明的再次询问，崇五先生略有歉意地回道：“小兄弟，抱歉了，这‘纯钧’一事，我也不知是为何。不能为小兄弟解惑了，实在是抱歉！” 周明听到崇五先生这样说，也就没有再继续问崇五先生，只是向崇五先生问道：“先生，这差不多该用晚膳了，我们一起去饭厅如何？” 崇五先生回道：“好的，我们一起去。”周明崇五先生两人刚走出西院，迎头就碰上了小梅，小梅是来喊两人吃饭的。三人结伴去往饭厅，在前往饭厅的途中，周明也是问道小梅：“小梅姐姐，刚才怎么了？” 小梅对此，也是回答周明道：“这考上书院的姐妹们来我这问一下脱离奴籍的事，烦劳公子费心了。”说完，小梅对周明做了个万福礼。 三人走到饭厅，饭厅里依旧是站着几位侍女，郡守大人也是已经回来了，坐在正对大门的主席位上，泰然自若。周明三人到了后，也是入了席，小梅也是走到郡守大人身旁，补上了空缺的位置，一旁的侍女们也是分别守候在另外几张餐桌旁，等候吩咐。 周明，崇五先生坐定后，小梅吩咐下面的侍女道：“上菜。”一道道菜肴装在白玉瓷盘里，呈放在餐桌上，用完膳后，石郡守也是问了一下周明，此次入学试考得如何。 周明对此也是起身拱手道：“烦劳郡守大人挂念，小侄有七分把握。” 石郡守听后，也是一脸欣慰地说道：“如此就好。”说罢，石郡守又招呼崇五先生道：“先生，不如吾等以茶代酒，满饮此杯，提前预祝周明贤侄通过这入学试如何？” 崇五先生听到石郡守这样说后，也是微笑着同意道：“固所愿不敢请耳。”说完面带笑意地看着周明。 对此，周明自然不会推辞，欣然应允。小梅和其他的婢女也是拿出桌下的茶杯，为石郡守，周明，崇五先生三人各自倒上一杯茶。三人举起茶杯，举杯共饮。 (本章完) 第14章 沈家子 第14章沈家子 正文 朝阳东升，星月隐退，新的一天也是到来了，周明在天际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按时醒来。周明一向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前几日是因为初来乍到，不清楚郡守府内的布置，所以才需要侍女引导一下。经过这几天对郡守府的一番了解，周明也是清楚了郡守府内日常生活用品的存放安排，这最重要的便是水源的位置。 水是生命之源，是维持生命活动的必需品。人们常说“没有钱，寸步难行”，可如果没有水，那可是生死攸关的事。 周明知道了郡守府内的取水地，自然也就不需要等着侍女过来伺候洗漱。周明在醒来后，也是整理好衣装，自己出门去洗漱了。 来到水源的位置，周明拿着一早准备好的水盆，舀了一盆水，拿出自己身上的毛巾，和一节杨柳枝，在那里洗漱着。期间不是没有人上前要帮助周明的，不过都被周明婉言拒绝了。 如今的世道就是这样，人被分为三六九等，下等人要为上等人服务。 大势如此，现在的周明又有何凭借，能够逆势而上。不过有些事，周明还是可以自己做的。在这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小事上，周明当然是自食其力，少麻烦这些婢女。 周明洗漱好后，径直走出此地，回到小屋内，放好洗漱用品，整理好仪容后，就去饭厅用早膳了。 在周明去往饭厅的一小截路上，竟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周明对此也是十分好奇，不过这最要紧的事是填饱自己的五脏庙。周明刚从睡梦中醒来，正是需要一顿营养丰富的早餐，来开启元气满满的一天。 周明走到饭厅，只见到石郡守和崇五先生在里面慢条斯理地吃着，前几日在一旁侍候的婢女也是不见了踪迹，周明心中疑惑，不由地问道：“郡守大人，怎么不见小梅姐姐他们？” 石郡守对于周明的问题，也是作了回答。石郡守平淡地说道：“小梅他们呀，在门口搞什么欢送会呢。贤侄也想去吗？”说完就招手想喊一些下人，带周明去，可是手在那里晃了半天，都没有人来。这时，一旁的崇五先生拿起手中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淡定地说道：“郡守大人别摇了，这里没有人，那些侍从们都去参加欢送会了，而且这还是您亲口让他们去的。您忘了吗？” 石郡守在听到崇五先生这一段话，尴尬地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放下来。 忽然，石郡守心念一动，对崇五先生说道：“不如先生带周明贤侄去吧！”石郡守在说这话时，语气里透出请求的意味。听了此话，崇五先生放下手中的茶盅，漱了一下口，将水吐在桌下的漱盅中。收拾完毕后，说道：“好，吾就带小兄弟去看一看。” 石郡守听到此，也是对崇五先生谢道：“谢谢先生。”周明见到此景，也是明白了一些东西。 前几日参加入学试时，周遭的考生在知道周明的“身份”后，都想和周明认识一下。性格内向的几个不敢直接上来和周明搭话；性格外向的几个，上前来搭话，可都被小梅挡了回去，一众人等都没有和周明搭话的机会，周明也没有去接触他们的打算。 不过周明隐约间听到他们的议论，在他们的一番言语中，周明也是知道这崇五先生来头不小。如今看到崇五先生和石郡守的一番对话，也是对崇五先生的身份之高，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试想一下，崇五先生若是没有深厚的背景，石郡守会如此平和地对崇五先生吗？面对崇五先生，一方郡守也要用商量的语气请他办事。 崇五先生答应石郡守后，也是带周明去找小梅他们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郡守府门口，也是看到了小梅和那些侍从。周明远远望见一群侍从集结在郡守府门口，小梅站在人群前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想来是在说些离别的话。 小梅一番话语后，底下的侍从们都伤心了起来，这空气中一下子就弥漫起了忧伤的气息。侍从中的几个人，这眼泪“唰”地一下就夺眶而出，其他的人虽然没有被感染地哭出来，可是眼睛也是变得红红的，眼眶里泛起了泪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周明的箭术不错，自然是练就了一双“鹰眼”。这不过相隔百十步的距离，凭借自身的鹰眼，周明也是看清了这潸然泪下的一幕。看到此，周明对于小梅的本领也是多了层认识。 “不愧是郡守府的二号人物，光是这份调动他人情绪的本领，一般人也是做不到的。”周明暗自想道。 周明看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他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分别的场景，可是又不能上去强行打断，于是就转身询问一下崇五先生，准备离开了。 可是在转头看向崇五先生时，崇五先生的眼睛上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周明对此也是一惊，不过在一阵思考后，周明也是得出了答案，书里的那些文人墨客，无论是怀才不遇的吟游诗人，还是功成名就的翰林学士，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特别有共情力，会设身处地地去感受他人的情感。因此带来的结果便是，极易被周遭的气氛感染。崇五先生估计就是如此。 周明在喊了崇五先生几声后，崇五先生才是缓过神来，声音略有些更咽地对周明说道：“小兄弟，怎么了？” 周明虽是有了答案，可还是问了崇五先生一句：“先生，您怎么流眼泪了？”崇五先生经此一问，也是知晓了现在的情况。崇五先生在感受到眼中的湿润后，拿出身上的一方手帕，擦着眼睛，对周明说道：“这风大，迷了眼睛。倒是让小兄弟见笑了。” 周明对此也是笑道：“没事，今天的风是有点儿大，这一不小心，就被沙子迷了眼。”说着，周明也拿起手在眼前遮了一下。 人群中的阿虎看见周明，崇五先生两人来后，和小梅说了一声后，小梅看了一眼底下涕泗横流的众人，放弃了带着这些侍从，向两人见礼的打算。只是让阿虎跑来看看两人。 阿虎一路小跑，到了两人跟前，看到崇五先生有些湿润的眼眶，对着崇五先生好奇地问道：“先生，您怎么在流眼泪？”崇五先生依旧是像之前回答周明一样，回答阿虎道：“没事，就是风大，迷了眼睛而已。” 可是耿直的阿虎却是疑惑地说道：“这风不大呀！”说着，还拿起手，感受了一下。周明见到此，嘴角也是不由地抽动了一下。 崇五先生对此，只是一言不发地收起手中的手帕，语气下降了几度，冷冷地说道：“小兄弟，我们走！”说完，崇五先生转身就离去了。周明也是应道：“好的，先生！” 周明走到阿虎身边，拍了拍阿虎的肩膀，看了阿虎一眼，对阿虎叹息了一声，随后转身快跑几步，跟上崇五先生。留下阿虎一个人在那里疑惑不解地站着。等到这些侍从们发泄完心中的情绪后，各自擦干眼角遗留的眼泪，在脸上留下两道泪痕。这欢送会也是结束了，小梅挥手，解散了人群。 众人也是四散开来，各自回位，各司其职。侍从们在走过阿虎身边时，看到阿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于是就拍了一下阿虎的肩膀，好奇地问道：“阿虎大哥，这怎么了？” 阿虎向侍从们说了刚才的事。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听得阿虎说完后，侍从们也是知晓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众人也不好直接就说出来，只能和周明一样，拍了拍阿虎的肩头，意味深长地叹息一声，然后离去了。 随着众人的连续拍打，阿虎也是被弄得有些不自在，阿虎对此揉了揉肩。这时，小梅走到了阿虎身边。看到阿虎这样，也是疑惑地问道：“阿虎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崇五先生和周公子呢？” 阿虎一见到小梅，大倒苦水道：“这崇五先生和周公子不知怎的？我这才刚来一会儿，还没说几句话，这人就走了。更奇怪的，是刚才那些护卫兄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每个人就拍了下我的肩膀，还莫名其妙地对我叹了口气！” 小梅听完这些话，也是心生好奇，对阿虎说道：“阿虎大哥，到底是怎么了？”阿虎又是再次对小梅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小梅听完阿虎所说，脑子一转，理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因此，小梅也是语气无奈地道：“阿虎大哥，有些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何必要点破呢！这让我说你什么好！”说着，小梅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对于小梅的批评，阿虎只能尴尬地讪笑着。想着小梅刚才的话，阿虎嘴里小声嘟囔道：“什么点破不点破的？”阿虎也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匹夫之流。经过小梅的提点，结合众人的反应，阿虎也是想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嘲道：“我这个猪脑子！” 小梅对此也是轻笑道：“好了，崇五先生，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你这点过失的。” 此时，门外却是响起一阵“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小梅的思绪，小梅上去开了门，门外赫然站着一位戴着青色远游冠的青年男子，饶是小梅的心性过人，在看到来人时，也是微微一惊，嘴巴张成了o形。 小梅平定下震惊的心神，微笑着对眼前的青年男子说道：“原来是沈公子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是小梅失礼了，小梅在此给公子赔不是了。” 说完，朝男子躬身行了个万福礼。男子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没等小梅弯下腰，男子就伸手将其托住。 男子虽然看起来身形单薄，可是这手上的力道却是容不得小梅反抗，无论小梅再如何用力，这弯下的腰却是不得再往下前进一步。 在男子手掌的作用下，小梅的身形慢慢地被推直，甚至小梅还因此往后退了几步。身后的阿虎在看到小梅往后退时，上前扶住小梅，在稳好小梅后，转过头一脸凶相地看着男子。 张开口，正想要说些什么。可当阿虎看清沈公子的面容后，脸上原本的凶相也是瞬间消失，脸上也如小梅刚才那样，嘴巴张成了o形。 随后，阿虎有些吐字不清地说道：“沈…轩公子。”说完这句后，阿虎又是回头看了一下小梅。 小梅对阿虎点了点头。阿虎得到小梅的肯定后，对着沈轩说道：“沈公子里面请。”沈轩对阿虎温和地笑了一下，开口说道：“谢谢。” 沈轩走进郡守府，小梅走在一旁为其引路，这时的小梅也是平静下来，开口问道：“沈公子到此来，所谓何事？”沈轩对此也是笑语彦彦道：“我此来，没有什么大事，这好久没有见石郡守了，我今日到了这明泉城，自然要来拜谒一番。”在一番交谈后，小梅和沈轩二人就走到了郡守府的客厅，小梅安排沈轩坐到客厅的锦席上，转身走入内室。 石郡守在用完早膳后，也是回到了内室中。石郡守昨天刚述完职回来，有了一天沐休的时间，不用办公，石郡守自是要好好休息一天。 小梅在内室内见到石郡守，语气中难掩激动，恭敬地说道：“郡守大人，雍州的沈轩沈公子来了！” 石郡守在初听时，还有点不在意，语气平平地说道：“沈轩呀！吾这就去见他。”可是这石郡守刚从锦席上起身，突然回过味来，震惊地说道：“小梅，你再说一遍，是谁来了？” 小梅对于石郡守的询问，也是再次说道：“是沈轩沈公子。” 听到小梅的再次重复，石郡守脸上的震惊之色也是更浓了，良久才是镇定下来。石郡守先是让小梅出去招待沈轩，自己则是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随后才是郑重其事地走了出去。 (本章完) 第15章 金榜题名 第15章金榜题名 正文 石郡守走出内室，见到小梅和沈轩聊得是有说有笑，心下也是镇定了许多。 小梅虽然年龄不大，可是却经常代表郡守府应酬于明泉城中的各种名利场，久而久之，也是练就了一身长袖善舞的本事。 面对身份高贵的沈轩公子，小梅并没有露出怯色，镇定地与沈轩交谈，两人相谈甚欢。 石郡守上前一步，打断了沈轩与小梅的谈话。小梅见到石郡守到来后，恭敬地对石郡守道了声万福。随后沈轩也是对石郡守拱手施礼。 面对沈轩客气的施礼，石郡守也不敢托大，也是对沈轩拱手施礼，然后说道：“沈公子，不必如此客气。” 见到石郡守已经出来，识趣的小梅自然是退了下去。小梅对沈轩躬身行了个万福礼，抱歉地说道：“公子，小梅失陪了。”沈轩对此，扶起弯下腰的小梅，客气地说道：“小梅姑娘，不必多礼。” 小梅退下去，给沈轩与石郡守二人让出交谈的空间。石郡守和沈轩交谈起来，石郡守面对沈轩，单刀直入道：“沈公子，这次到明泉城来，不知所谓何事？”沈轩听闻此话，却是笑道：“郡守大人说笑了，沈轩在您面前不过是小辈，郡守大人一声“公子”，可是折煞沈轩了。郡守大人还是叫小侄吧！” 石郡守听到此，也是笑道：“既然沈公子如此说，那本官就托大，称呼沈公子一声‘沈贤侄’了。”沈轩对此也是说道：“合该如此。” 随后沈轩回答起石郡守的问题道：“郡守大人，小侄来此，是想拜托您帮忙找一下我那个不成器的舍弟的。 我这个舍弟性子孤僻，总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家族内给他找的侍从好几次都被他甩掉。这几日本来是来青州拜谒陶起大人的，可他把这身边的侍从都是甩掉了，我们也只好先放弃拜谒陶起大人的打算，先寻找舍弟的下落。 听跟在舍弟身旁的侍从说，舍弟这最后的踪迹便是在明泉城。不知郡守大人可否用郡守府的力量，帮忙找一下，如若找到，我沈家必有重谢。 即便没有找到，我沈家也不会让郡守大人白忙活。” 石郡守在听了沈轩的话后，也是沉思一番后，面露难色地回道：“沈贤侄，这随意动用郡守府的力量，可是擅用职权之罪。我可是担待不起。不如这事，贤侄你先知会王爷一下，有了王爷的手谕，我才敢调动一二。” 沈轩听到此，也是轻笑一声，开口道：“郡守大人不必担心，小侄已经将此事告知王爷，从王爷那儿请来了一份手谕，郡守大人可以放心施为。”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一份锦布来，递给石郡守。石郡守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沈轩递过来的锦布，看了看后，信誓旦旦地对沈轩说道：“有了这份手谕，寻找贤侄舍弟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沈轩听到此话，也是轻声笑道：“多谢郡守大人。”二人在谈妥这件事后，也就结束了这次交谈。石郡守还想留沈轩，好生招待一番，以尽地主之谊，不过沈轩却是婉言谢绝。石郡守也不敢强留，唤来屋外等候的小梅送沈轩离开。 崇五先生和周明离开欢送会后，回到了西院，在西院里待了一会，又是来到客厅，这刚走到客厅门前时，正好就碰上要离开郡守府的沈轩和送沈轩离开的小梅。 小梅见到崇五先生和周明二人，对崇五先生，周明二人行了个万福礼，正要说些什么，沈轩却是惊喜地对崇五先生说道：“崇五大哥，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沈轩说罢，崇五先生也是很熟悉地上前搂住沈轩，随后，崇五先生向沈轩问道：“沈轩贤弟，你这次来郡守府，要做什么事？” 沈轩听了此话，向崇五先生回答道：“我这次是和舍弟一起来青州拜谒陶起先生的。可是舍弟喜欢独来独往，把跟在旁边的侍从都是甩掉了，侍从说，舍弟是在明泉城消失的，所以我就来郡守府，向郡守大人求助了。” 崇五先生听了之后说道：“这样啊！”沈轩说完这话后，也是向崇五先生问道：“崇五大哥，你来这郡守府干什么？” 崇五先生拍了拍沈轩的肩头，对着沈轩说：“我们都快一年没见了，出去找个地方叙叙旧。” 沈轩看着崇五先生这样，也是笑着回道：“好呀！”二人说完后，崇五先生向小梅和周明二人说道：“小兄弟，小梅姑娘，我与沈轩贤弟要出去找个地方叙叙旧，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小梅姑娘，你帮我和郡守大人说一声。” 小梅回答道：“好的，先生。您和沈公子出去玩得开心！”沈轩看到崇五先生一旁的周明时，也是向崇五先生问道：“崇五大哥，这位是？” 崇五先生听了此话，笑着说道：“是我疏忽了，忘记给沈轩贤弟介绍了！” 说完，崇五先生伸出手，放在周明面前，对着沈轩介绍道：“这位是周明周小兄弟，他可是郡守大人的贵客，你这次来找石郡守帮忙，你们可要好好认识一下。” 周明在一旁听到这话，先是朝着沈轩拱手施礼道：“沈公子好。”然后对着崇五先生拱手施礼，讪笑道：“先生缪赞了，小子不过是蒙师门福荫，有幸得郡守大人抬爱，哪里称得上什么贵客！” 崇五先生与沈轩听了这话，也是笑了笑。沈轩这时对周明说道：“周公子，我们这公子来公子去的，实在是有些不方便，不如我们以兄弟相称如何！” 周明听了沈轩这一番语气诚恳的建议后，也就欣然答应道：“好呀！这是我的荣幸！”听到周明肯定的答复后，沈轩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说道：“周公子，我见你尚未及冠，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周贤弟了。” 周明听到此话，也是拱手回道：“客气了，沈兄。”沈轩听到周明的话，一缕微笑又是浮现在了脸上。 在这之后，周明向沈轩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猜测。 周明在首次见到沈轩时，也是愣了一下，因为沈轩和前几日周明在酒馆里看见的人一模一样，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不过周明倒是没有把酒馆里的那个人和眼前的沈轩混淆。 虽然两个人都有着一张一样的脸庞，不过两人的气质却是有所不同。眼前的沈轩，就像是“雨水”过后的阳光，温暖和煦；而酒馆中的那人，倒像是“处暑”夜里的清风，凉爽怡人。 听到刚才沈轩与崇五先生的对话，周明心中也是对那日在酒馆中见到的那人的身份有了个猜测。或许他就是这位沈公子的胞弟了。 周明想到这点，也是决定要和沈轩说一下，不过刚才沈轩正与崇五先生聊得高兴，周明也不好插话打断他们。如今周明与沈轩已经称兄道弟了起来，又是有了交谈的工夫，周明自然是将心中的那个猜测告诉了沈轩。 周明说道：“沈兄，我好像见过令弟？”沈轩听了周明的话后，心起波澜，忙是上前一步，抓住周明，激动地问道：“真的，周贤弟，你见过舍弟！” 周明对于沈轩急切的问话，也是将自己知道的实情全部告诉了沈轩。不过对于酒馆中的那人，周明也只是惊鸿一瞥，所以只能给沈轩一个大概的答案。周明对沈轩说道：大约在几日前，我曾在太平街上的一处客栈里见过那人，那人与沈兄长得一摸一样，不过我与那人萍水相逢，所以并没有太在意那人的行踪，后来那人去了何处，我却是不知晓了。不知那人真的是令弟吗？” 沈轩听完周明的一番话后，松开了抓着周明的手，面带笑容，对周明说道：“应该是的，谢谢周贤弟告知。” 说完，沈轩从袖中取出一面羊脂白玉雕刻成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大大的“沈”字，然后就递给周明，说道：“我身上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好将这面玉佩送给周贤弟，当做我的谢礼，望周贤弟不要嫌弃。” 周明对于沈轩递来的玉佩，拱手施礼，婉言谢绝道：“沈兄说笑了，这玉佩雕工精美，完全是巧夺天工，我怎会嫌弃。只不过这礼实在是太过贵重，小弟实在是不敢收。还是请沈兄收回去吧。” 沈轩对此也是笑道：“周贤弟不必客气，这是你应得的，放心拿着便是。”沈轩说完，也是将玉佩递了过去。周明将其又推了回去，来回几次后，沈轩佯怒道：“周贤弟莫不是看不起我，不肯收我的东西！” 周明见沈轩都如此说了，只好将玉佩收下，说道：“多谢沈兄！” 沈轩也是会心一笑，对周明说道：“如此甚好。”周明收下了玉佩，崇五先生的心里却是掀起一阵滔天巨浪。 周明或许不知道这面玉佩的价值，可崇五先生见识广博，怎会不知这面玉佩的价值。这面玉佩的分量大得惊人。持有这面玉佩，便代表其持有者乃是沈家的贵宾，持有者有任何需要，只要沈家力所能及，沈家都可以为其满足。沈家每隔二十年，才会向九州发放五面，而这五面的主人莫不是王公贵族，各大势力之主。即便因为其它原因，会有一些未满而立之年的青年俊彦得到玉佩，可那些人莫不是金鳞榜上，赫赫有名的年轻才俊。 周明这样一个声名不显，尚未及冠的少年，得到此玉佩，却是头一遭。崇五先生一念及此，意味不明地看着沈轩。沈轩在察觉到崇五先生的目光后，也是带着微笑地看向崇五先生，两人的目光交汇到一起。沈轩的眼睛里像是有一潭湖水，一眼望不到底。看了许久，崇五先生也看不出沈轩的用意，只好将目光收回，而沈轩的嘴角上始终噙着一抹笑容，让人看了如沐春风。 此间事了后，崇五先生和沈轩也就离开郡守府，出去叙旧了。周明和小梅也是各自分开，去忙各自的事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日落西山，暮色降临，一弯明月挂上天空。日月轮转，新的一天也是悄然而至。 书院的效率很高，只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批改完试卷，排出了各位考生的名次。今天便是放榜的日子。在用完早膳后，小梅也是带着周明去看榜。 两人走出郡守府，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书院的榜单前。书院的榜单简洁明了，一张棕色的锦绸上依次写满了考生的名字。在一片攒动的人头中，周明也是看到了自己的名次，成绩还算优秀，百来人的考试，周明排在第六名，那个在入学试中，经常与他们打招呼的宋浩，排在第七名。看完榜单后，周明和小梅也是打道回府，不再理会此事。 而在榜前，那些在榜单上排名落后的人，无不垂头顿足，叹息自己的落榜，显得很是沮丧。虽然这百来名考生在明泉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出身，可是九州书院并没有因此放低要求，此次入学试只收录五十名学子。以周明的成绩，自是获得了入学资格。 “第六名”，在这五十名学子中，也属前列。只需回去好好休整一番，参加明日的开学典即可。 (本章完) 第16章 离去 第16章离去 正文 周明和小梅回到了郡守府，这时的崇五先生走出西院，在郡守府内闲逛。崇五先生在见到周明和小梅二人进来后，想起今天就是九州书院放榜的日子，关心地问道：“小兄弟，考得如何？不知是第几名呀？” 拱手回道：“多谢先生挂念，小子侥幸考得了第六名。”听完周明所言，崇五先生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周明说道：“如此甚好。” 说完此话后，崇五先生也是低头，略微沉吟了一番，对周明，小梅二人说道：“小兄弟，小梅姑娘，二位请随我来。”周明和小梅听到此话，两人疑惑地跟着崇五先生，走向西院。 二人跟着崇五先生到了西院，进了崇五先生的小屋内。在小屋内有一个小火炉，崇五先生点燃小火炉，把桌上的茶壶拿了起来，放在小火炉上。 然后，崇五先生走到一个柜子旁，打开柜子看了一眼，柜子里安静地摆着一个上了锁的小盒子，而在其一旁，也是放着一把小钥匙。崇五先生拿起小钥匙，打开盒子。 周明一眼望去，盒子里摆放着几百芽茶叶。这时，崇五先生边摆弄茶叶，边开口道：“当初离开京都时，家父送了我四两龙井，我平时也不甚饮茶，到明泉城，已是数月有余，这茶叶还剩二两，今日逢上小兄弟金榜题名，正好将其拿出来，以此恭贺小兄弟，还望小兄弟莫要嫌弃。” 周明对此也是连连挥手道：“先生说笑了，先生一番美意，小子又怎会嫌弃。” 崇五先生对于周明的回应，也是轻笑了一下。崇五先生将装着茶叶的盒子盖上，放到了小桌上。 然后，崇五先生又是走回柜子，取了三个茶杯出来，放到了小桌上。过了一会儿，小火炉上的茶壶，里面的水快要烧开了，一阵阵“呜呜”的声音传出，崇五先生向周明说道：“小兄弟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周明回道：“先生，这个应该叫‘松风’，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崇五先生听了周明此话，笑着点头道：“小兄弟果然是学识渊博！” 周明拱手施礼，惭愧地向崇五先生说道：“先生过誉了。” 周明说完后，崇五先生说道：“差不多好了。”崇五先生说完，将小火炉上的茶壶取了下来。崇五先生端起茶壶，润了润三个茶杯后，崇五先生打开之前的盒子，拿了些茶叶出来，然后又打开茶壶盖，将茶叶放了进去。 之后，崇五先生将盒子与茶壶都盖好后，等着茶壶中的茶叶泡发开来。 在这段时间内，崇五先生向周明说道：“小兄弟，沈轩贤弟送给你的玉佩，希望你能好好保管。”周明回道：“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过了一会儿，茶泡好了，崇五先生提起茶壶，润了润小桌上的三个茶杯，然后倒了三杯淡茶，拿起其中一杯，双手递到周明面前，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兄弟，请。”周明对此，也是“右手握拳，手背朝上，用五指轻敲桌面”，表达自己对崇五先生的尊重之情。 小梅安静地侯在一旁。身为一介奴仆，她自是没有一杯茶的资格。不过周明在接过崇五先生奉过来的茶后，看到小梅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心里不免升起了向崇五先生讨要一杯茶的想法。一念及此，周明也是付诸行动。 客气地对崇五先生说道：“先生，这儿还有一杯，不如就给小梅姐姐吧！”崇五先生听到此话，轻笑着对周明说道：“小兄弟莫要说笑，我等二人在此对饮，怎能让这小小的奴仆横插一脚，扰了你我的兴致。” 周明对此也是有些义愤填膺地说道：“先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等皆是天生地养，深蒙皇朝圣恩的子民，那里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这茶合当有小梅姐姐一杯。” 崇五先生在听到这话后，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得有些郑重，紧接着问了一句：“小兄弟，可是认真的？”周明到是没有注意到崇五先生的变化，语气依旧有些冲地回答道：“自然是真的。” 崇五先生听到周明的回答后，面色又是一变，欣慰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留在桌上的那杯茶。 这杯茶经过时间的推移，温度已是凉了下去，不过仍然还冒着丝丝热气。崇五先生笑语彦彦地将这杯茶，双手递给小梅，小梅恭敬地双手接过，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番，随后两人收回各自的目光，小梅也是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多谢先生。” 此间事了，周明喝下茶后，放下茶杯，分别对崇五先生，小梅行了一个拱手礼后，负气地走了出去。留下崇五先生和小梅二人在小屋内。 在周明走出去后，小梅放下手中的茶杯，微躬着腰拱手向崇五先生请问道：“先生觉得公子如何？”崇五先生也是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缓缓说出八个字：“赤子之心，年少可期。”小梅听后，也是笑了笑。 小梅依旧是微弯着腰，有些疑惑地问道：“先生与公子相识不过寥寥数日，怎会对公子有如此高的评价？” 崇五先生对此却是没有回答，笑着反问道：“我从京都到此已有数月，可从没有见过小梅姑娘如此地关心过一个人？”面对崇五先生的打趣，小梅很淡然，轻笑着说道：“公子是郡守大人的贵客，婢子自是要好生照看。” 说完，小梅直起身，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崇五先生听完这话，也是不置可否，身子坐了下来，坐在锦席上悠然地品茗着。 小梅在站了一会儿后，自觉无事，也是向崇五先生告退，恭敬地退了出去。崇五先生和小梅的这一番对话，早已负气离去的周明自然是没有听到。 时间悄然而逝，一晃，就已经到晌午了。一阵闲逛后，周明也是耐不住肚中的饥饿感，找了一处酒馆，点上几道菜肴，不紧不慢地吃着。用完午膳后，周明还是回到了郡守府，毕竟除了郡守府，在明泉城中周明也没有其他落脚地。至于用钱在客栈里租个房间住下，周明虽然有钱，可也不敢过于花费。 这十两银子，除去到明泉城第一天的各种花费以及刚才的菜肴，还剩下九两三钱。周明回到了郡守府，迎面就走来了一个人，正是小梅。 小梅的脸上带有一丝焦急，在见到周明后，小梅才是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小梅对周明说道：“公子可是在责怪先生？” 周明在一番闲逛后，心中的怒气已是消了下来，对于小梅的问询，周明也是如实回答道：“之前倒是有一点情绪，不过现在已是没有了。” 小梅听到周明的回答后，低头思考了一番，虽然周明已经没有生气了，不过小梅还是决定要和周明把刚才的那件事讲清楚。小梅解释道：“公子不必为刚才的小事置气，先生刚才所为，不过是想考验公子一番罢了。” 对于小梅所言，周明倒是没有感到惊讶，反倒是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毕竟聪慧如他，脑子冷静下来后，心思一动，也是明白了崇五先生刚才的一番举动。“如若不是一场考验，一直平易近人的崇五先生，怎会表现出如此自视甚高的一面；本是两人的聚会，崇五先生又怎会多此一举地泡三杯茶呢？” 如此破绽重重，漏洞百出的一个局，自己还是入了套。一想到此，周明也是惭愧不已。 不过若是给周明重来一次的机会，周明依旧会做出，和刚才一般无二的举动。毕竟本性如此，纵然知道是局，也会奋不顾身地跳进去。 小梅见到周明平静的表情，疑惑地问道：“公子早就猜到了？”随后小梅又是自言自语地回答道：“也是！公子如此聪慧，又怎会看不出刚才那件事的蹊跷之处，倒是小梅多虑了。” 小梅说完这些话后，向周明躬身行了个万福礼，也就退了下去。周明也是无事，回到了小屋内，在屋内继续看书了。周明在看了一会儿后，太阳开始往西边不断坠落，已是到了酉时时分。 门外传来几声“笃笃”的敲门声，周明闻声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人影却是崇五先生。崇五先生此时，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对周明道歉道：“小兄弟，刚才之事，是我做的欠考虑了，还望见谅。” 说完崇五先生还拱手对周明施了一礼。周明对于此也是连忙上前，扶起崇五先生，嘴里说道：“先生何必如此，您这样，可是折煞小子了！” 待到周明扶起崇五先生，崇五先生也是开口道：“小兄弟不生气了？”周明听到这话，也是汗颜道：“先生说笑了。我已知晓刚才的事不过是一场考验，又怎会为此责怪先生呢！” 二人冰释前嫌，一场小风波就此平息。时间流逝，本就是日薄西山的天色，随着太阳隐没于地平线下，也是暗了下来。不过过了一会儿，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代替了阳光，给寂静的黑夜，带来了光亮。日月轮转，新的一天如期而至，清冷的月也退下了舞台。 天边隐约可见一抹亮光，它一点点地扩大，渐渐地辐射了整片大地，那是一轮温暖的冬日。 冬日照亮了万物，而在此时，无边无际的大地上，弥漫起氤氲的雾气，万物都被其笼上了一层白色的纱衣。周明早已醒来，起床叠被，套鞋穿衣。 一切整理妥当后，周明也是拿着水盆，自己走出小屋，去洗漱了。周明早在前几日，就已经禀明石郡守，说不需要婢女服侍洗漱，听到周明的请求，石郡守也是撤走了服侍周明洗漱的婢女。 周明自己在水源处洗漱一番后，整理好衣物。随后周明徒步走向饭厅，一路上，遇到的侍从们都对其躬身行礼。周明一一回应了一个微笑，一路带着笑脸走到了饭厅门口。 这时，后方传来了一声平淡的呼喊，“小兄弟！”周明闻声往后看去，正是漫步走来的崇五先生。 周明停下脚步，等着崇五先生，而崇五先生不紧不慢地走上来。两人一起走进了饭厅。 饭厅中，石郡守已经坐在主位上，而小梅自是站在一旁，安静候着。而旁边的两张桌子，也是有两位婢女分别在两张桌子旁站着。 崇五先生和周明一左一右地入了席。三人正式开始了用早膳。 早膳的菜肴三人都大致一样，不过在周明的桌前倒是多了一碗由白米熬成的米粥。里面掺杂了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周明对此有些疑惑，眉头微皱。不过想起前几日的束脩六礼，周明也是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微皱的眉头也是舒展开来。 众人不紧不慢地用完早膳，在用完早膳后，石郡守率先开口道：“贤侄已经被书院录取了，这以后也是要到书院去住宿了，在这里我就以茶代酒，和贤侄道别了，不过贤侄什么时候想回郡守府了，郡守府的大门始终为贤侄敞开。”说完此话，石郡守也是举起茶杯，自己从锦席上站起来。 一旁的崇五先生也是举起茶杯，站起身来，向周明道别。 两人轻抿一口，意思了一下。周明面对石郡守，崇五先生两人的敬茶，周明不敢托大，也是拿起茶杯回敬道：“承蒙郡守大人，先生这段时间的照顾，小子不胜感激。” 随后，周明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石郡守和崇五先生相视一笑。 结束早膳，周明也是回到小屋，开始收拾行李了。周明身无长物，需要收拾的东西也是不多，几件换洗的衣物就足够了。当然，前几日沈兄赠送的玉佩，自是要贴身携带。 剩下也没有什么需要拿的。“至于这纯均剑，还是交给书院吧！”周明心中想道。于是周明就将纯钧剑和龙雀刀别在了腰间两侧，随后又将玉佩放入右手的衣袖中。 这时，小离飞身上去，钻进周明左手的衣袖中。周明收拾好后，右手伸出来，将行李提起来，迈开脚步，流星大步地走了出去。 (本章完) 第17章 献剑 第17章献剑 正文 周明走出西院，在行到郡守府门口时，因为两个人而停下了脚步。 两人站在周明面前，正是小梅和阿虎。在小梅和阿虎在看到周明到来时，小梅对周明躬身做了个万福礼，阿虎也是微躬下身，对周明拱着手，随后两人同时开口说道：“公子好。” 面对小梅和阿虎恭敬的问候，周明也是拱手回礼道：“小梅姐姐和阿虎大哥，也是来跟我道别的吗？” 小梅和阿虎直起身，对于周明的问询，小梅也是嘴角含笑地回答道：“公子猜得不错，婢子和阿虎大哥的确是来给公子送别的。不过婢子和阿虎大哥不会在这里就与公子分别的。郡守大人可是吩咐婢子和阿虎大哥，要把公子安全送到九州书院才是。” 当小梅看到周明手上的行李时，也是走上前，双手抓住周明的右手，想要从周明的手里，把行李拿过来。 而周明对于此，也是淡笑着将手攥得更紧，在感受到周明将手中的行李攥得越来越紧，小梅也是面有难色道：“郡守大人可是吩咐婢子，要好好照顾公子的，公子这样，可着实让婢子难做呀！还请公子放手。” 周明对于小梅这略带恳求的话语，一番思考下，也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放开了手。 小梅顺势就接过了行李，三人就这样，朝着九州书院，不紧不慢地走着。 三人出了郡守府的大门，穿过几条街，等周明三人到了书院的门前，在简约典雅的书院大门前，已经是熙熙攘攘地站满了人。周明三人来九州书院时，是走的另一条路，并不是上次来参加入学试的路。所以这个院门也不是周明那日来参加入学试，所走的院门。 小梅在路上也是向周明解释了一下，这九州书院占地广阔，有许多个院门。在见到小梅三人时，门口的人群也是让开了一条道路。小梅和阿虎一左一右地拱卫着周明，顺着这条让开的道路，慢慢走到大门前。 大门前站着九人，侧身对着众人。小梅对周明介绍道：“公子，那几位便是此次入学试前十名中，除却公子的另外九位，那个空缺的位置就是为公子准备的。”说完，小梅伸手往书院门口指了指，周明在听完小梅的介绍后，也是点了点头，顺着小梅所指的方向，往前看去，果然是看到，在书院门口，九人当中却是空出了一个身位。 在这个身位旁边的两人，都是两个与周明一般年纪的少年。而站在这个身位右侧的人，周明也是认识，正是前几日入学试中，经常与周明三人打招呼的宋浩。 随后，周明看到九人最前面的那个女子时，心中也是一震，“这个女子不就是在“乐”那门考试中演奏编钟，大放异彩的女子吗！看来她不仅极擅乐律，其他方面也是优于常人。”周明暗自想道。 想到这儿，他也是对小梅疑惑地问道：“小梅姐姐，那个女子是谁？”周明用手指了指站在九人中最前面的那个女子。 小梅听到周明的问询，小梅也是顺着周明手指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自然是看到那个傲立在九人最前面的女子。在看清女子的面容后，小梅也是一副了然的样子，心里暗叹道：“不愧是东海叶家的女子，走到那里都难掩其本身的贵气，都是那么地引人注目。” 在一番感叹后，小梅倒是没有忘记向周明回答，语气略有些郑重地对周明回答道：“公子以后进了书院，可不要轻易得罪这位姑娘，她的背景很深。” 周明对此也是继续追问道：“小梅姐姐，她到底是谁呀？”语气中有些好奇。周明这一番表现，在小梅看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梅对此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又笑了笑，才是开口说道：“这位姑娘可是东海叶家的人，公子可要清楚！”周明听到此话，心中倒也不恼，只是有些好奇地问道：“又是东海叶家，不知这位姑娘和哪位叶家明珠--叶青衣有何关系？” 小梅对于周明的问题，也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讲给周明。“这位姑娘名为叶若婉，是叶青衣的堂妹，叶家人丁稀少，对于这为数不多的族人，叶家对其也是倍加疼爱，叶青衣更是对其如同胞妹一般。” 小梅的这一番话，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思量。毕竟周明年少气盛的，若是不小心冲撞到了叶若婉，终归是不好。 当然，这也不是让周明在叶若婉面前奴颜婢膝，毕竟郡守府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只要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郡守府还是可以从中周旋一二，保周明无事的。 不过对于石郡守对周明的态度，小梅却是感到很诧异，不知为何，石郡守竟会对周明如此看重，甚至在那一晚竟对自己说出“尔等待周明应如待吾”的惊人之语。 小梅看着眼前面色平淡的少年，不再言语。周明在听完小梅的话后，倒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在他的心中，“人人都是平等的，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这叶若婉再怎么身份显贵，总不能毫无缘由地将人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吧！” 周明的想法在这个时代简直是天真。如今的时代将人分为三六九等，高等人自然可以随意掌控低等人的生死。即便强如练实居，也不敢违反这种秘而不宣而又人尽皆知的时代铁律。 那些所谓的员工福利，平等对待，不过是一种聚拢人心的手段罢了。 或许练实居背后的东家，东海叶家的确有着人人平等的美好愿景，所以在练实居里才会有这种平权的现象。 不过有些东西不是物质能够提升的，只有精神上站起来了，膝盖才不会磨破。 周明迈步向前，此时的书院大门已经打开，周明也就随着人潮进去了。进入书院后，侍从们完成了自己的护送使命，也是没有再跟上去，继续进入书院。其他人都是自顾自地走了进去，侍从们也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这庄严肃穆的圣地。唯独是周明，在进入书院时，转头对小梅和阿虎大哥说了声谢谢，这声音一经发出，众人都是朝周明的方向看去，在看清是周明时，所有人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不过还是有人在继续看着周明。周明感受到这道目光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这道目光的主人竟是刚才自己与小梅谈论的叶家女子--叶若婉。 叶若婉在周明望过来时，对着周明做了一个友善的微笑。不待周明有所回应，就转过头，走进了书院。周明对此倒是没有什么，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书院内有一个巨大的草地，周明等一众学子在进入书院后，却是看到，已经有一大堆其他的学子，列成方队站在了草地上。周明等学子只能站在这群人身后。 不过，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周明这些人竟然列成了一个7x7的方阵，不多不少，正好49个人。这样的话，就说明周明这五十人中少了一个人，至于少的是谁？在一番扫视下，周明也是找到了答案。居然是那位叶家贵女！ “她去哪里了？”周明暗自想道。 不过周明也没有再去寻找那位姑娘的踪迹，老实地呆在原地，等待开学典开始。 巳时到了，在众人翘首以盼中，开学典也是如期开始了，台上讲话的，开始是一些书院的教谕，而他们所讲的无非是一些恭贺新生入学，新生老生们要和睦相处，互帮互助的这些老生常谈的话。周明在戏文小说里也是看到过有关这种书院题材的描写，那些描写内容可比现在开学典上说的话精彩得多。 而一旁那些老生们脸上一副兴致索然的样子，也是应证了这个开学典的千篇一律，索然无味。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台上的教谕换了一波又一波，嘴里重复着毫无新意的话，台下的老生们早就练就出了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功夫，早早就做出一副“您随便讲，我就听听”的样子。 开学典进行到了最后部分，教谕们退了下来，一名穿着正红色长袍的男子走上台，而那些原本兴致寥寥的老生们却是一下子都精神了起来，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杆，竖起耳朵，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周明对此也是讶异，他仔细一看，发现这个穿着正红色长袍的人，正是当日“乐”试中点评叶若婉的人。 这个人一开口，先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大家好，鄙人姓蔡，正是九州书院的副院长。” 他并没有舌绽莲花地说出一些有新意的话，其说话的内容依旧是老一套，和那些教谕们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或许是身份加成的原因，台下的老生们一个个都是生龙活虎了起来，纷纷拍手叫好。周明对此也是摇了摇头，轻声叹了一口气，不过手上还是应和地拍了拍手。 随后这位大人，也是鼓掌道：“有请新生代表上台发言，大家欢迎！” 话音刚落，一道袅娜娉婷的身影走上台来，台下的男学生们见此，一个个都卖力地鼓起掌来，一时间掌声雷动。周明看向这道身影，也是知道了叶若婉的去向，因为这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不久的叶若婉。 叶若婉走上台来，先是压了压手，待台下的拍掌声渐渐小了下去后，也是对台下的众位学生说道：“谢谢各位的抬爱，小女子受之有愧。很荣幸能够来到九州书院，和各位同学一起在这里度过一段充实的岁月。望各位在这段岁月里互帮互助，砥砺奋进，为建设我们大夏皇朝的不朽丰碑，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一番话虽然是新瓶装老酒的把戏，其本质上与之前那些教谕、院长说的并无差别。可从叶若婉嘴里说出来，却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这不，这叶若婉说完后，正准备走下舞台，台下的掌声也是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那些男学生们，不知抽了什么风，双手不停地在那里鼓掌；女学生还算矜持，没有太过失态，拍了几下后，就停下了。 这时，那名副院长也是走过来救场。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肃静！” 台下的学生们一时才安分下来，叶若婉才是趁机退了下去，回到了队伍中。随后蔡院长简单地致辞了一番后，这开学典算是结束了。 开学典结束后，来了一男一女两个教谕，其中一个女教谕将他们这五十人中的二十名女子领走后，往东面走去。另外一个男教谕带着这三十名，包括周明在内的男学生往西面走去。 男教谕带着周明等人来到一处小院，走进院内，入目是一长排的屋舍。到此，周明也是明白教谕带他们来此的目的--原来是为他们安排宿舍。 院子里的三十个男学生，五人分为一组，一共六组，各自进入了面前的屋子，进入屋子，周明发现屋子还是很宽敞的，有五个小房间，宿舍里的五人，一人一间，周明在选好了一间后，走了进去。将自己带来的行李安顿好后，还没有来得及熟悉同宿舍的舍友们，周明带着纯钧剑就径直往外走去。 周明出了院子，向过往教谕问清副院长的办公室后，迈步走了过去。 他要去献剑，纯钧剑这个烫手山芋还是早点甩出去的好。 (本章完) 第18章 见面 第18章见面 正文 周明快步走向院长办公室，在走到一间独栋小屋面前时，礼貌地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声浑厚低沉的声音，“请在外面等一会儿。”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蔡院长。 在听到蔡院长的答复后，周明自然是在外面等候着。 周明在门外等候了一会儿后，蔡院长再度开口道：“请进。”此话落下，周明才是应声而进。 这时，周明也是看清了小屋内的人影。屋内一共有三人，不怒自威的蔡院长，秀外慧中的叶若婉，以及一位仪表堂堂的无名青年。 对于这名青年，周明所能知道的，就是他应该已经行了冠礼。 叶若婉和无名青年在周明打开门后，也是向蔡院长拱手告辞，嘴里说道：“院长大人，我等就先告辞了。”转身离开了小屋。 二人离开小屋，与周明错身而过。那个无名青年，在路过周明身旁时，偶然看到周明腰间面目全非的纯均剑，却是眼神一变，不过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平静地走了出去。 周明移步走进小屋，见到蔡院长后，拱手问候道：“院长好。” 蔡院长对着周明挥了挥手，说道：“这位同学，此来何事？” 周明回头看了一下已经紧闭的屋门，转过头来，开门见山地对着蔡院长说道：“院长大人，不知这入学试为何无了纯均剑一题呢？” 蔡院长听到周明此话后，面色也是变了变，仔细看了看周明，在看到周明腰间的剑形器物后，也是轻咦了一声。蔡院长并没有直接回答周明的问题。 在一番踱步后，对周明说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周明对此也是恭敬回答道：“院长大人，学生周明。” 这时蔡院长才是回答周明道：“周同学呀！你问这个纯均剑干什么呀？” 周明不疑有他，直接就回道：“学生此来，是为献剑。” 蔡院长听此，也是会心地笑了笑，然后向周明问道：“周同学，你这所献之剑可有名讳？” 周明也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正是纯均！” 听到周明此话，蔡院长还未开口，门外却是传来一声响动，随后就是看到一道人影破门而入。 周明定睛一看，才是发现这道破门而入的身影，正是刚才离去不久的无名青年。青年头上的束发冠也是因为这一番举动，而有些歪了。 无名青年先将头上的束发冠扶正后，对着蔡院长拱手行了一礼，嘴里说道：“小生一时激动，失了礼数，还望院长大人见谅。” 蔡院长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在意无名青年的贸然闯入，随后蔡院长向无名青年问道：“薛贤侄你所来何事？” 无名青年叫做薛炬，乃是薛家嫡系。应叶青衣之邀，来到明泉城，来寻找纯钧剑。而刚才与周明擦身而过时的惊鸿一瞥，却是让薛炬发现了一把疑似纯钧剑的剑。 左思右想下，薛炬始终是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于是匆忙告别叶若婉后，急忙跑回办公室，想要找周明确认一二。面对蔡院长的询问，薛炬也是和盘托出。蔡院长在听了薛炬的回答后，含笑说道：“薛贤侄寻找“纯钧”之志真是坚定，正好这位周贤侄送了一把剑，说是‘纯均’。吾也不善品剑，贤侄此来，倒是可以好好看一看，看看这把剑是否是那把遗失已久的古剑纯均。” 薛炬听到此话，也是欣喜若狂，语气激动地说道：“这是小侄的荣幸。” 说完，这位无名青年也是转身朝着周明，开口问道：“我叫薛炬，敢问贤弟贵姓？”周明也是回答道：“薛兄客气了，小弟姓周。烦劳兄台品剑，这纯均剑的真假，可就仰仗薛兄的一双慧眼了。” 说完，周明将腰间的纯均剑取下，递给薛炬。薛炬双手郑重地接过剑，笑着说道：“贤弟客气了，这寻找纯均一事，乃是我薛家祖训，为贤弟鉴别这纯钧剑的真伪，自是我应尽的本分。何谈辛苦？” 薛炬接过剑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在见到剑上独有的标记后，心中已然是确信此剑为真。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薛炬又是对周明问道：“周贤弟，可曾到过练实居？” 周明听到薛炬此问，脑海里闪过，初来明泉城时，在练实居里的情形。“真是多谢那位大方的姑娘，难得地吃了一次免费的早餐。”周明心中暗自想道。 看着眼前翘首以待的薛炬，周明也是不急不缓地回答道：“去过一次，不过薛兄是如何知道的？” 薛炬听到此话，心中也是狂喜，激动地开口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好一番激动后，薛炬才是平静下来，双手举着纯均剑，转头对副院长说道：“院长大人，此剑就是‘纯均’。” 蔡院长也是接过薛炬手中的纯均剑，这时薛炬也是开口道：“烦请院长大人将纯均剑上的污秽洗掉，如此神器，自当白璧无瑕。”蔡院长听到后，也是回答道：“理当如此。” 这时，薛炬转回过身，对着周明问道：“周贤弟，当日在练实居可曾见过一位姑娘？”周明回道：“可是那位叶家的凤凰女，叶青衣？” 薛炬笑着答道：“正是叶小姐。当日叶小姐在练实居中见得贤弟，偶然瞧见贤弟身旁的纯均剑。心中疑惑，于是便修书给我，邀我至明泉城一趟，如此才是有了我与贤弟的这番见面。” 周明听了薛炬的一番解释，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倒是叶姑娘慧眼识珠了。” 蔡院长在听到薛炬与周明的一番谈话后，和颜悦色地对周明说道：“周贤侄，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陇西赵氏和东海叶家，必会重重酬谢贤侄的。 书院方面也会好好感谢贤侄的，不过这具体的奖励方案，书院方面还需要仔细研究一下。不过这一次的奖学金名额，吾倒是可以做主，推荐贤侄去争取的。” 周明听到此，也是很开心，笑嘻嘻地说道：“多谢院长大人，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周明拱手向蔡院长行了一礼，高兴地退了出去，留下薛炬与蔡院长两人待在屋内。 周明退出去后，蔡院长对着薛炬再次询问道：“薛贤侄，这剑真的是‘纯钧’?”薛炬郑重回答道：“蔡院长，经过我再三确认，此剑的确是‘纯钧’无疑，当年我族先祖薛烛，在纯钧剑上做了标记。我薛氏一族盼了纯钧剑无数个日夜，断不会认错的。” 薛炬说完，拱手向蔡院长深深鞠了一躬。蔡院长连忙扶起薛炬，嘴里说道：“薛贤侄，何必如此，快快请起。” 随后，薛炬也是拱着手倒退了出去。蔡院长一个人待在屋内，坐在屋内的锦席上，看着桌上的纯均剑，默默不语。良久后，蔡院长拿起水壶，独自倒了一杯，小口轻酌着。 周明离开了办公室，自己回到了宿舍。回到宿舍后，周明从袖子里取出小离，将其放在桌上。…… 再说薛炬，在退出院长办公室后，也是急匆匆地往外走，路上便是碰到刚分别不久的叶若婉。 叶若婉见到薛炬匆忙的样子，也是疑惑地问道：“薛兄，这是要去干什么？” 薛炬见到叶若婉，也是停下脚步，拱手施了一礼，开口说道：“若婉小姐好。”随后薛炬回答起叶若婉的问题：“若婉小姐，我已经找到纯均剑了，想去和叶小姐商量一下这件事，若婉小姐不如与我同去。” 叶若婉对此也是欣然答应：“这样也好，找到纯均剑，这样的喜事，确实是要马上告诉阿姊。” 两人商定好后，也是出了书院，往“练实居”走去。到了“练实居”，里面的伙计也是认得叶若婉和薛炬两人，恭敬地将二人引入后院。 二人在进入后院后，却是先听到一阵优美的笛声，二人不经为此妙音停留驻足。 一曲奏罢，二人才如梦方醒，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二人快步向里屋走去，不多时，就见到一位清雅似仙，宛如出水芙蓉的佳人。正应了那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宁不思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二人倒是没有着迷于眼前的美色，因为他们知道，眼前这个淡雅出尘的女人，并不像看起来那样的清纯无害，她绝对是一个坑死人不偿命的妖女。 当然这种话，叶灵儿和薛炬两人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要是当面说出来，被这个妖女记住了，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薛炬现在还记得那次，叶青衣做黑暗料理，而自己只能含泪吃下的情景。薛炬原以为叶青衣的厨艺只有如此，可后来，叶青衣亲手做菜招待她的表哥，太子殿下那次时，薛炬才是明白“区别对待”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而叶若婉对于叶青衣的古灵精怪，更是记忆犹新，因为有一次，自己所有的胭脂，都被叶青衣调了包，自已早上本来涂好胭脂，美美的走出去，结果到了晚上，脸上的这些胭脂都结成硬块脱落了下去，一下子就吓得自己三魂丢了七魄。不过随后又发生了件好事，那些脸上的小瑕疵都随着硬块一起脱落掉了。叶若婉这才明白了叶青衣的用意，带着半惊半喜的心情入睡了。 叶若婉二人从不堪回首的回忆中退出来，也是恭敬地拱手对叶青衣施了一礼，这时叶青衣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叶若婉高兴地回答道：“阿姊，我们找到纯均剑了。” 叶青衣对此倒是并不惊讶，语气平淡地说道：“好，我知道了。”又拿起手中的笛子，继续吹奏起来。叶若婉和薛炬二人自知无趣，也是退了下去。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二人退出庭院后，叶青衣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抹微笑，显得很是开心。 叶青衣把嘴边的竹笛也是放了下来，嘴里喃喃自语道：“子期表哥很喜欢纯均剑呢！刚好几个月后就是子期表哥二十六岁的寿辰了，我送他这个，他一定会喜欢的！”说完又继续吹起了笛子。…… 这一边的周明呆在书院的宿舍里守着小离，小离一直都生活在山上，从没有见过生人，周明自是不敢将它独自留在屋中。不过还好，周明还没有看完《九州奇闻录》，这本书也就还没有还给崇五先生，周明也能借此打发时间。 时间就在周明时不时的沙沙翻书声中一点点流逝。 周明在读了一会儿书后，宿舍的屋门也是被敲了一下，门外传来一声“笃笃”的声音，周明也是从书中的世界退出来。周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屋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四个尚未加冠的少年人。 周明也是见过这几人，这几人正是周明的室友，毕竟才分别一会，周明的记性还没有那么差。 周明合上书，起身向几人打招呼，询问道：“小弟周明，不知各位兄台，贵姓啊？”刚才虽然小聚了一下，可众人还没来得及说名字，周明自是开口询问道。四人在听到周明的询问后，彼此对视了一眼。 然后宋浩第一个站了出来，拱了拱手，自我介绍道：“大家好，小弟叫宋浩，以后还请各位兄台关照。” 接着是一个神采奕奕的人，开口介绍道：“在下魏凌恒，才疏学浅，胸中笔墨怕是比不上诸位，还望各位仁兄日后不吝赐教。” 众人也是客气地回答道：“魏兄过谦了。” (本章完) 第19章 开学宴 第19章开学宴 正文 剩下的两人，一个眉眼清秀，多了一分寻常男子少有的秀气；另一个浓眉大眼，面无表情，看上去冷冰冰的。 面带秀气的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叫公输青青，大家日后就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同学了，小弟做事若是有什么欠妥之处，还希望各位能够多多包涵，指点一二。” 众人听此，也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最后一个，就是那个看上去比较高冷的人，他平静地开口道：“我叫风阡陌，大家叫我阡陌就好。” 话语虽短，不过也能从这一番话中知晓，这位阡陌兄不像外表那么看上去，那么高冷，不可接近。 众人在简单地介绍一番后，也没有再继续交谈，各自去忙各自的事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却是响起一阵敲门声，同时也有一道男声响起，“几位公子，开学宴准备开始了，还请诸位公子移步。”公输青青离门最近，在其余四人有所反应前，率先就开了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位头戴束发冠，身着青色长衫的助教。 这名助教在公输青青打开门后，也是拱手作揖，随后躬身作请道：“各位公子，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书院安排在下为各位引路，烦请诸位公子移步，跟着在下到大厅去。” 说完，这位助教用请示的目光看向周明五人。公输青青站在门边，听完这位助教的话后，转过头看了看周明等四人，眼神询问了一下，四人也是看懂了公输青青的眼神，都纷纷点头。 于是公输青青就转过来对助教拱手道：“就烦请先生带路了。” 这名助教也是笑着回道：“公子客气了，在下这就带各位公子前往大堂。” 周明五人出了屋门，看到了在其余宿舍门口站着的男同学。在见到周明等人出来后，这位助教连同其余几位助教，将原来站在宿舍门口的学生聚集到一起，随后几名助教就领着各位学生往大厅方向出发。 助教们领着各位学生走在书院宽敞的大道上，穿过好几栋大楼，也是看到了一个大厅，想必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在大厅前，已是人头攒动地站满了人，周明这些人，算是最后一拨到来的，不过对于这前面站满的人，助教们倒是没有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而是另辟蹊径，带着周明这些人，走到了大厅旁的一处关闭的门前。 之前为周明宿舍五人引路的那名助教走上前，从袖里取出一把铜质的钥匙，打开挂在门上的锁，随后轻轻推开大门。在大门敞开后，这位助教对着周明这些男学生，躬身作请道：“诸位公子请。”周明这些人就沿着这道门走了进去。这道门是大厅的偏门，经由这道门，周明这些人也是先一步进了大厅。 进入到大厅的周明，这时发现，女生们已经先到了大厅，“看来参加入学试的人有优先的权利。”周明暗道。 看到周明这些男学生进了大厅，大厅里之前的女生都停下了声音，往周明这些男学生的方向看了过来，随后又回转了目光。 而在这些参加入学试的权贵子弟都悉数到齐后，大堂的正门才是随之打开。原本等候在大厅正门外的普通学生们也是鱼贯而入，显得有些热闹。 大厅内的空间很宽阔，足以容纳下整个九州书院的人。 此次“开学宴”，只宴请了刚入学的大一新生，书院的其他学生都没有份。所以这些新生虽多，可在涌进了这个宽阔的大厅后，并没有显得很拥挤，大约只占了这个大厅空间的四分之一。 周明环顾四周，除了同一个宿舍的宋浩四人外，也是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他们正是送剑时的蔡院长，以及叶若婉、薛炬二人。 叶若婉和蔡院长相谈甚欢，一旁作陪的薛炬，也是时不时地回应着蔡院长的问话。见到入学的新生都来齐后，蔡院长走上高台，简短地说了几句开场白后，这开学宴算是正式开始了。 新生们在宴会上吃吃喝喝，庆祝进入书院。开学宴并未举行多久，就是简单地吃了个午膳而已。 毕竟书院里规定不许饮酒，这场宴会的气氛也就难以热闹起来。结束这场简单的宴会后，众位新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等待下午的课程。 太阳渐渐西移，开学宴已结束了一个时辰，周明宿舍里的五人，也就前往教室去上课了。 入学试的这五十名学生，并没有被分在一个班，而是男女生分开，和其他学生混合。周明这个宿舍的五人倒是被分在了一个班，等会儿，周明五人要上的这堂课是“国语”。 “国语”是很重要的一门课程，它是九州文化的基石，只有学好“国语”，在九州之上方有立足之地。“国语”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人族诞生之初。 而“国语”的书面形式，则要推迟到“仓颉造字”（仓颉观鸟兽之文，受此启发，开创了文字，使得文化因此有了一个稳定的载体。） 自此，记录、传播方式不再局限于以前结绳记事，口口相传的简单方式。这算是“国语”最早的书面形式。 可九州之地何其辽阔，再加之交通闭塞，九州各地的语言、文字自然有所不同。各地有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字，因此所产生的教育自然是大相径庭，有的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有的是“下里巴人”，通俗易懂。 如此下来，虽是生活在同一片九州大陆上的人，可也会出现“生而同声，长而异俗”的情况。故此，语言、文字的统一是一件刻不容缓的大事。 “国语”这门学科在这种形势下，也是应运而生，不过因为各州郡的出工不出力，普及“国语”这件事一直都进展缓慢。也多亏三十多年前，上任雍州王--赵稷，在一统雍州后，实行“书同文，车同轨”、言同音的政策后，统一六国文字，将过去雍州境内六国文字繁杂的局面结束，将“秦语”作为雍州的官方语言。 几年后，秦王赵稷代表雍州主动与大夏进行谈判，而这场谈判的结果就是--秦国代表雍州，将雍州的实权还给大夏，大夏兵不血刃地将雍州之地收回囊中，百姓们免于战火的涂炭，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身为秦国的王室，陇西赵氏在这次谈判中，虽然是将雍州之地输给了大夏，不过陇西赵氏的王室地位依旧保留了下来，能够行使的权利依旧与谈判前并无二致。唯一的两个改变就是，一，官方语言增添了国语；二，王室称号由之前的秦王改为现在的雍州王。 总的来说，这次谈判对于双方而言都是利大于弊。“书同文，车同轨”、言同音的政策与大夏推行的“国语”有异曲同工之妙。 也正是雍州王的产生，使得之前那些与大夏貌合神离的州郡，都积极执行大夏皇朝发布的诏令，加快了文字统一的进程，“国语”这门学科才顺利普及到九州各地。陇西赵氏在普及“国文”这件事上，功不可没。“国语”作为依托“国文”所产生的衍生品，也是为统一九州文化起了极大的作用。 “国语”这门学科经过陇西赵氏的一番助力，发展进程也是一日千里，经过这么这么多年的发展，这门学问也是渐渐变得晦涩难懂，不再局限于普通的日常交流，而是与各门学科紧密交织在一起，共同建造起一座坚固的知识大厦。“国语”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就相当于大厦的地基，只有地基足够坚实，才能万丈高楼平地起。 周明一众人等，跪坐在教室的锦席上，静静等候着教谕前来上课。 片刻后，从门外走进一位身着墨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他头戴青色束发冠，手中捧着一本书，走进教室内。 过了一会儿，上课的钟声响遍整个书院，中年男子走上讲台，对着台下的周明等人道：“各位同学好，我就是这个班的辅导员，以后在书院里这四年，由我与各位同学一起砥砺奋进，希望在我的帮助下，各位同学都能学有所成，为大夏的繁荣，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然后，中年男子拱手对众人施了一礼。 “哦！说了这么多，差点忘了和大家介绍自己。”男子有些讪讪地说道。 随后，中年男子介绍道：“我叫陈谨行，耳东陈的陈，谨言慎行的谨行。”接着，这位陈教谕拍拍手道：“好了，请大家翻开书，我们开始上课了。” 陈教谕在讲台上开始讲课，此时所讲的，正是况卿先生的大作--《劝学》。《劝学》此篇，深入浅出地道明了学习的重要性，饱含了况卿先生对于莘莘学子的拳拳关爱之心。 况卿先生虽早已作古，可通过《劝学》这篇文章，如今的我们依旧可以凭借这篇文章，窥得况卿先生的风采，感受况卿先生浓厚的关爱之情。 这正是文字的魅力，让一代大贤的关爱之情可以跨越时空的阻隔，直达到每一位学子心中。 陈教谕的教学质量很好，上课时妙语连珠，风趣的很，台下的学生们都被陈教谕的讲课声吸引住了，没有人睡觉偷懒，学生们都很专注。 随着太阳逐渐西移，时间就像潺潺流出的溪水一样，不停地流逝着。此时，一道悠扬清脆的钟鸣声响起，宣告了这节课的结束。 陈教谕在听到下课钟声响起后，也是结束了课程，丝毫没有拖堂的意图。其实陈教谕已经将这一节课该讲的都讲得差不多了，自然也就没有拖堂的必要。结束了这节课后，今天就没有课了。毕竟是开学第一天，而且到了太学这个阶段，课程其实并不多，可供学生们自由安排的时间倒是有很多。 和周明同宿舍的宋浩、公输青青等人在下课后，倒是没有和周明一起回到宿舍，只有周明一个人独自回了宿舍。回到了宿舍，周明关好门，从袖里取出小离，放在桌上。这时的小离却是一动不动的，周明对此也是很奇怪，心里默默在想：“难道是提前进入冬眠了，可现在才十月呢？这也太早了吧。” 周明对此也是没有办法，低声自语道：“看来要带小离去看下大夫。” 周明想好后，也是说干就干，把小离揣进袖子里，走了出去。 周明在出了书院后，径直去了宁安街，他依稀记得，宁安街上好像有一家医馆。 (本章完) 第20章 医馆秘事 第20章医馆秘事 正文 周明走到了宁安街上，沿着宁安街一路寻找，周明也是找到了那间医馆。周明走进医馆，就碰见一个穿着蓝色短褐的人，看起来是医馆的伙计。 这名伙计在见到周明后，拱手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问道：“公子是得了什么病吗？”周明听了这话后，有些尴尬地说道：“没有，小哥误会了，我并没有生病，请问这医馆的先生可在？” 医馆的伙计听闻这话，也是知道自己刚才说话欠妥，拱手行了一礼，道歉道：“对不起，公子，小人刚才有所冒犯，还望见谅。” 随后回答道：“先生这时在的，公子往这边请。”说完，俯首作请，引着周明往里走。 周明随着伙计走进内堂，看到里面的两人。其中一个面容红润，眼冒精光的中年男子，坐在锦席上，左手捧着一卷书籍，右手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地翻着一页页淡黄色的书页，周明隐约望见，书籍的蓝色封面上正正方方地印着三个烫金的大字--《素脉论》。 中年人伸出右手，拿起一旁放在桌上的茶杯，轻饮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喉。随后周明将视线右移，看到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少年人，在一旁安静地等候着。中年人饮了茶水后，茶杯中的茶水减少，少年拿起茶壶，为中年人斟茶。 周明看着少年的一身青色长袍，似乎有些眼熟，在看到少年的正脸后，周明也是恍然。这个穿着青色长袍的少年，原来是刚分别不久的同学--风阡陌。周明在看到风阡陌正脸时，风阡陌也是看到了周明。 两位刚认识不久的同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医馆见到对方。两人在对视时，眼中都闪过一丝惊愕。 这时，那名伙计拱手恭敬地对中年人说道：“秦先生，这位公子有事找您。”伙计说完后，中年人气定神闲地合上书页，放在桌上，客气地开口对周明说道：“公子此来欲何？” 周明也是从袖里取出小离，小心地放在另一张桌上，对着中年人客气地说道：“秦先生，小生的朋友小离好像得病了，不知先生能否诊治？” 秦先生听完周明所说，对此有些讶异。看了看桌上的小离，眼光闪烁了几下，语气不明地对周明说道：“公子如此，倒是给秦某出了个难题啊！” 周明听完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生也是近些日子才来到这明泉城，实在是不清楚哪家医馆能为小离看病的，机缘巧合之下见到先生，先生若是无能为力，小生只能带小离去别处就医了，实在是打扰先生了。小生囊中羞涩，这一两银子，还望先生笑纳。” 说完，周明自袖里取出一两银子，恭敬地递到秦先生面前。 秦先生见到此，也是笑着将周明递过来的手推回去，开口道：“公子说笑了，在下还未给公子的‘朋友’诊治，怎可收此诊金。” 周明疑惑道：“先生，不是不会诊治吗？”这时，一旁的风阡陌开口道：“周兄，慎言。”秦先生在听到周明这句话后，并没有发怒，依旧是笑吟吟地说道：“公子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说完，秦先生挥了挥袖，移步走向小离。仔细观察了一下小离，秦先生似乎有些惊异地说道：“这位‘公子’所得之疾，秦某倒是第一次见，秦某需要带这位‘公子’下去后堂仔细观察一番，不知公子是否准许？” 周明也是知晓刚才说的话欠妥，略带歉意地回道：“无妨，先生只管带小离去后堂诊治就是，我在此等候便是。” 秦先生也是拱手施礼，开口谢道：“多谢公子。” 说完，秦先生将小离轻轻托起，往后堂走去，一旁站着的风阡陌本来要跟上去，可是秦先生回头看了他一眼，吩咐道：“阡陌，你就待在这，代为师好好招待公子。” 风阡陌对此也是恭声应道：“是，师傅。” 秦先生将小离带进后堂，轻轻放在桌上，仔细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后，放下门帘，然后走到一处角落里，鼓捣了一番后，出现了一道暗门，秦先生从袖里取出一把钥匙，将暗门打开，里面是一个几人宽的狭小密室，做完这些后，秦先生才转身，走到桌前，将小离托起，走进了密室，随后将暗门关上。 在密室里，秦先生将小离放在密室的一张小桌上，对着小离拱手恭声地喊道：“离大人！”听到秦先生的叫喊声后，本来一动不动的小离睁开了紧闭的蛇瞳，直起身，对着秦先生吐了吐蛇信，随后开口道：“秦家的人！” 秦先生恭敬地说道：“是的，大人，小人乃是秦氏第九世孙--秦夙。”小离有些玩味地开口道：“快三百年了吧，秦家还记得我，真是难得！” 秦夙有些惶恐地说道：“大人说的哪里话，秦氏一族永远是大人的忠仆，生生世世都是，不过区区三百年，怎会改变秦氏对大人的忠诚。” 小离也是有些欣慰地说道：“我当然相信秦氏对我是忠诚的，不然也不会留下信息给你，你也不会知晓这密语的含义。”秦夙连声应道：“是，大人说的是。”小离继续开口道：“不过你们秦氏为什么搬离了卧龙岭？当初我可是叫你们要世代守在那里的，你们难道忘了吗？” 秦夙听到小离略带冷意的话，也是无奈道：“大人的吩咐，我等自然不敢忘，可中间发生了一些变故。” 秦夙不由停顿了一下。小离不耐烦地说道：“说！”秦夙也不敢卖关子，忙是说道：“大人应该听过洛河沈氏的名号吧，他们让我秦氏一族悉数搬离卧龙岭，我族又怎敢不从。” 小离听此，也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不过也是，以那位和洛河沈氏的关系，他只要说一声，洛河沈氏自然会给他办妥了。话说那洛河沈氏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可不要告诉我，这迁离祖地的大事，你们没有向洛河沈氏要好处。” 秦夙对于小离的问题，也是有些抱歉道：“大人，这好处的确是要了，可具体是什么，只有族老们才清楚，小人也无从知晓。” 小离听到秦夙这样说，倒是并不在意，继续对秦夙问道：“外面的那小子是风家的人吧！” 秦夙恭敬地回答道：“大人果然慧眼，阡陌的确是风家的人，而且还是嫡系子弟。”听完秦夙的回答，小离也是似有所悟道：“我大概知道你们要什么好处了，这洛河沈氏也是舍得！这风家也真是听话！” 听到小离说的话，秦夙也不敢去问，小离接着对秦夙吩咐道：“我要在你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你出去跟周明说一下，记得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秦夙恭敬地回答道：“是，大人。”秦夙转身往外走。 然后，秦夙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回过来对着小离问道：“大人，您看，需不需要小人通知族老们前来拜见大人？” 小离悠然地躺在桌上，回应道：“不用让他们来，记住，不要告诉他们我来明泉城了。你就出去和周明把刚才我和你说的事谈妥了就行。就这样，知道了吗？” 秦夙恭声应道：“是，大人。”随后，秦夙走出密室，将小离留在密室内。 秦夙走到前堂，正好看见风阡陌在给周明把脉，也没有打扰二人，站在一旁等待了一会儿后，风阡陌诊脉结束，也是让周明抬起手，将手腕下的脉枕取出，叠好放在一边。随后说道：“周兄脉象强健有力，这身体健康的很，没有什么问题。” 周明抬起手，转了转手腕，向风阡陌请求道：“阡陌兄，你能不能进去帮我看看秦先生还要多久才能出来。” 这时，来到前堂的秦夙开口道：“不用了，我已经出来了。” 周明，风阡陌二人听到声音，扭头看向这边，也是发现了站在那里的秦夙。周明一看到秦夙，也是迫不及待地向秦夙问道：“秦先生，小离怎么样了？”秦先生看着周明，心中也是多了几分疑惑，不动声色地说道：“公子不必担心，‘离公子’并无大碍，只是正常的冬眠罢了，不过秦某倒是很好奇，为何这‘离公子’这么早就会进入冬眠，不如公子将其留在这里，让在下仔细观察一番，我一定会好生照料的。” 周明一听秦先生这样说，婉言拒绝道：“既然小离并无大碍，那先生还是将小离交还给我吧。恕在下不能满足先生的好奇心了。” 说完，周明就往后堂冲去，秦夙听了周明的话语，看了一眼风阡陌。 风阡陌也是聪慧的人，心思电转间，也是明白了秦先生这束目光的内在含义，连忙追上周明，将他拦住，安抚道：“周兄不用冲动。‘小离公子’只是在此暂住一段时间，周兄闲暇之余，随时都可以来医馆看望。 日后，周兄想离开明泉城时，随时都可以将其带走，我与家师绝不阻拦。是吧，师傅。” 风阡陌说完，扭头看向秦先生，秦先生也是点点头。 周明在得到秦先生的保证后，依旧有些不放心，拉开风阡陌拦着自己的手，就要再次冲进去。风阡陌也是急忙拦住周明，开口道：“周兄，书院里应该是不会允许周兄带着‘小离公子’在书院内出没的。周兄一直将‘小离公子’放在宿舍，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周兄还是将“小离公子”寄放在这里，我与家师一定会好生照料‘小离公子’的。虽然阡陌与周兄只是初识，不过周兄应该是相信阡陌的吧！” 周明听到风阡陌这样说后，开口道：“好，既然阡陌兄这样说了，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说完，周明低头沉思着。秦先生等着周明沉思完后，对着周明问道：“公子考虑的怎么样了？” 周明答道：“先生的请求我可以答应，不过我答应了先生后，先生能给我什么？”秦先生对着周明说道：“公子愿意将‘离公子’寄养在这里，我十分感谢，公子有何要求，尽可提出来。” 周明听到秦先生如此说后，开怀一笑道：“先生如此，不怕小生敲竹竿。”秦先生说道：“我相信公子的为人。” 周明受宠若惊道：“先生此话可是折煞小生了！”秦先生对此，也是说道：“公子与阡陌是同学，我自然是相信公子的。”周明听了秦先生的解释，看向风阡陌，开口感叹道：“原来我是沾了阡陌兄的光。”风阡陌对此，轻轻一笑。 随后，周明继续说道：“既然先生相信小生，那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好好照顾小离。” 秦夙听了这话，对着周明说道：“公子不如换一个要求，也好让我好生感谢公子一番。”周明对此说道：“先生诊治好小离，便是让我感激不尽了。现在又是帮我照顾小离。先生这样帮我，哪里有先生反过来感谢我的道理。” 秦先生听周明这样说后，也就不再提什么换要求的事了。 (本章完) 第21章 龙雀现世 第21章“龙雀”现世 正文 周明与秦先生商议妥当，将小离寄养在医馆后，周明自己也就准备回书院了。临出门时，周明想叫上风阡陌一起回去，可在周明发出邀请后，风阡陌却是淡笑着拒绝道：“多谢周兄美意，我还要在此待上一会儿，周兄就自己先回去吧！” 周明听到风阡陌这样说，只好独自一人回去了。周明回到书院，时间还早，太阳还未下山。 闲来无事的周明回到宿舍，拿起放在宿舍里的包袱，露出下面压着的一把长约三尺的刀来，周明叫它“龙雀”。 （老人在山上没有告诉周明这把刀的名字，不过在这这把刀的刀身上，却是用“金文”刻了两个字--龙雀）。 其实相比起名声斐然的“纯均”，周明更喜欢“龙雀”多一点。 轻抚着桌上的“龙雀”，周明也是一时技痒，心中起了舞刀的念头。一念及此，周明也是打开行李，将里面一件青黑色的短褐拿了出来，将身上的长袍脱下，换上这件青黑色的短褐，拿起刀，出了宿舍，直奔书院的演武场而去。 因为尚武之风的盛行，九州书院是一个文武双修制的学院，志在培养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文武双全型人才。九州书院为此专门在书院内设立了一个演武场。 演武场极为广阔，有足够的空间供书院的学生们舞刀弄剑，演练自己的武艺。在演武场的中心，还设立了一个比武台。若是学生有矛盾，需要一决高下时，学生可以向书院申请，在比武台上进行对决。 只要上了比武台，在不伤及性命的前提下，无论怎样，书院都是允许的。 周明来到演武场，在这时，演武场内有很多人在练武。 周明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就犹如一滴小水珠进入奔腾不息的江河中一样，并未掀起一丝波澜。 周明寻到一处空旷的场地上，在空地上开始挥舞起手中的“龙雀”。 渐渐的，汗水一点点地分泌出来，周明的手臂像是不知道疲劳一样，不断地在挥舞着，刀越舞越快，甚至在空气中留下了残影。 周明脚下的步伐不紧不慢，沿着“天，地，人”三才的方位不断循环着。周明能在快速舞刀的同时，保持这样的步伐，这说明周明在刀道上小有所成，是有一点功底的。 周明不断地挥击，差不多挥了三百次，这时方才露出些疲态来，额头上豆大般的汗珠滚落下来，手臂上也是冒出了一层细汗。 人也不像先前那般淡然，呼吸也变得快了起来，原本两息的时间内，却是呼吸了四息。 周明在完成了挥刀三百次的任务后，带着“龙雀”离开演武场，回到了宿舍。此时的宿舍中，周明的四位舍友都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锦席上看书。 众人看到走进来的周明，都微笑着对周明打了声招呼，周明也是一一回应。公输青青在看到周明腰间别着的“龙雀”时，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正要直起身来，向周明询问一下，不过还没等公输青青开口，周明就道别众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洗澡了。 （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有一个小卫生间，可供学生们洗漱，算是学生的私人专属。每一届新老生交替时，书院都会安排人专门将宿舍打扫一下，保证每一位学生个人的私密性。） 看到周明已经进了房间，公输青青只好将想要询问的问题给收了回去，等着周明洗完澡后，再问。 其余的人倒是没有留意公输青青的举动，在周明进入房间后，又是低下头，继续看书了。过了一会儿，周明洗完澡，换上了书院统一规定的制式长袍。 红白色的长袍上绣着一条鲤鱼，其上闪耀着金色的鳞片。 衣服换好后，周明也是迤迤 然地走了出来。宿舍里的众人依旧是埋头读着书，没有理会周明。 倒是公输青青在听到周明打开门的声音后，连忙就抬起了头，准备询问周明关于“龙雀”的事情。 公输青青在看到周明时，也是有些犹豫地询问道：“周兄，你刚才带的刀可是‘龙雀’？”周明对此道：“公输兄，说的是我刚才的那把刀？” 公输青青听到周明此话，也是疑惑道：“周兄，难道那把刀不是“龙雀”？” 随后公输青青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看错了？”周明这时才是开口道：“公输兄，我那把刀上面的确有龙雀二字，可到底是不是你口中的‘龙雀’，我却是不清楚了。不如我把它拿出来，你看一看。”公输青青也是拱手道：“那就多谢周兄了！”周明也是回答道：“无妨，我这就去拿。”周明，说完就转身走进房间，去拿“龙雀”了。 周明将“龙雀”拿了出来，公输青青难掩心中的激动，移步走到周明近前，看着周明手中的“龙雀”，心中一阵骚动。就像酒鬼遇到了绝世佳酿一样，公输青青眼睛直冒光，死死地盯着周明手中的“龙雀”，要不是十多年来的教养压着，公输青青都想直接从周明手里把“龙雀”抢过来。 周明看到公输青青的样子，知道他是看入神了，不免笑了笑，挥着手在公输青青面前晃了晃，公输青青这才回过了神。 这时，周明才是将“龙雀”递给公输青青，公输青青接过“龙雀”，先是看了看，然后又用手指弹了弹“龙雀”，随着手指的敲击，刀身也是传出清脆的金属回声。公输青青在一番仔细观察后，心中也是肯定了七八分，剩下的那两分，公输青青还有所迟疑，却是需要宋浩来确定一下。 周明在演武台舞刀的那段时间，宿舍中的四人也是进行了一番后交谈，熟悉了各自的家世背景。宋浩作为琼琛舍的少东家，鉴宝的本事虽然是比不过琼琛舍的老人们，可耳濡目染下，鉴赏宝物也是有其独到之处。 公输青青想让宋浩来确认一下，这“龙雀”上铭刻的纹路。相传“龙雀”铸成之时，有龙雀之影现于刀上，随后龙雀之影化为蛇形，附着在刀身之上，挥之不去。此刀故名曰“龙雀”。此刀铸成后，曾有一位画师将刀上的纹路画了下来，名为《龙雀化蛇图》，而琼琛舍就收藏着这幅《龙雀化蛇图》。 所以公输青青想让宋浩来看看，这刀身上的纹路是否和那幅图相似。于是公输青青说道：“宋兄，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宋浩也应声抬起头，在听完公输青青的请求，也是欣然应允道：“公输兄不必如此客气，你我能住进同一个宿舍，这算是莫大的缘分，自当互帮互助，你说吧，什么事？” 公输青青也是笑道：“宋兄，你能如此，真是青青之幸呀！”宋浩也是连连摆摆手道：“公输兄过誉了，到底是何事，还请公输兄细细道来。” 公输青青见到宋浩答应下来后，也是将手中的“龙雀”递到宋浩面前，宋浩一看到‘龙雀’，便是有些抱歉道：“公输兄，这金属冶炼之道并非我所长，况且公输家冶炼金属一道上的造诣，在九州上可是无出其右。这把刀，若是连公输兄你都有所犹疑，我又能给出什么意见呢？” 公输青青对此说道：“宋兄不必自短，再说我也不是让宋兄鉴别这把刀的真伪，只是想请宋兄帮我一个忙，帮我提供一个佐证。” 宋浩听公输青青说完，才是接过“龙雀”道：“原来如此，那公输兄想让我佐证什么呢？”公输青青也是和盘托出道：“宋兄，请你仔细看一下这刀身上的纹路，可与那副《龙雀化蛇》图相似？”宋浩听清楚公输青青的请求后，便是仔细地看了看“龙雀”上铭刻的纹路，观察了良久后，才是缓缓开口道：“确实挺像那幅图的，其它有几分不同的地方，想来是笔法的问题。不过公输兄可否告诉我，这刀有何来历，这上面怎么会有如此精妙的纹路。”听到宋浩的问询，公输青青看了眼周明，征求他的意见。 周明也是明白公输青青眼神里的含义，对着公输青青点头示意。公输青青在得到周明的允许后，也是大大方方地将之告诉了宋浩。 “宋兄既然想知道，我自然言无不尽，不过我也是刚接触这把刀，了解得不甚清楚，不过有了宋兄的佐证，我倒是有着九成的把握，能够确定，这把刀就是当年帝挚的佩刀--“龙雀”。公输青青回答道。 宋浩在听到公输青青此话后，也是轻“咦”了一声后，随后又走回锦席，坐回去继续埋头看书，显得很是平静。 其余人等，在听到公输青青的一番话后，也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依旧是捧着书，埋头看着。 这也是如今大夏的风气造成的。（剑乃百兵之君，剑者君子之气，有君王之风，代表以德服人的王道；刀乃百兵之霸，刀锋势大力沉，善于劈斩，有敌无我，代表以力服人的霸道。）而在大夏，比较推崇的是王道。久而久之，众人也就喜剑不喜刀了。 不过周明倒是一个另类，他更喜欢刀，所以他将“纯均”送了出去。而公输青青对于“龙雀”的激动反应，是因为，他来自公输家，一个为大夏兵部常年供应武器装备的冶炼世家。 公输青青在这样的家学熏陶下，对于武器有着狂热的痴迷之情。无论是剑还是刀，公输青青都很痴迷。 公输青青在鉴赏完“龙雀”后，将其还给周明，因为没有刀鞘，周明接过“龙雀”后，依旧是将其拿在手里，转身准备回到房间。 公输青青在见到周明好像没有刀鞘的时候，开口问道：“周兄没有刀鞘吗？” 听到此话，正在走着的周明也是顿住身形，转过身来，朝公输青青回道：“确实没有，公输兄难道认识打造刀鞘的工匠吗？” 公输青青还未开口，本来埋头看书的宋浩却是开口道：“周兄怕是不知道吧，公输兄可是公输家的人，公输家常年为兵部供应武器装备，一个刀鞘而已。对于公输家可是小菜一碟！” 公输青青对此倒是不置可否，随后说道：“宋兄说得没错，那周兄尽可将此刀放心地交于我，我保证会给周兄一个完美的刀鞘。” 周明对此也是思量一番后，答应道：“那就多谢公输兄了，不过现在天色已晚，还是等明天再给公输兄吧！” 公输青青也是同意道：“那就明天吧！” (本章完) 第22章 叶家来人 第22章叶家来人 正文 日升月落，第二天悄然而至，初升的朝阳倾泻着冬日的阳光，照耀到九州大地的每个角落。 九州书院算是正式开始开学了。周明宿舍的五人各自从各自的房间内醒来，在房间里洗漱好后，也是出了房间，在宿舍里集合。 五个人都穿上了书院规定的红白色长袍，相约一起去大厅吃饭，这是在九州书院的第一顿早饭。 大厅正是昨日举行“开学宴”的大厅。大厅负责了九州书院所有人的饮食。不仅有一日三餐的主食，还有各式各样的糕点，饮料等等，不过这些都是分开经营的，各自有各自的一片区域。周明五个人在主食区，分别打了一份早饭，随后找好位置，五个人聚在一起吃了起来。刚成为一个宿舍的人，周明等人还只是初识，彼此还有些陌生，不过五人总是要熟络起来的。 首先开口的是公输青青，他对着周明询问道：“周兄，你的那把‘龙雀’，可以给我了吧？我也好早日为你打造好刀鞘。” 周明回答道：“此事不急，等一会儿，我们就要去上课，我现在拿给你了，公输兄恐怕也没有时间把‘龙雀’交给工匠，去打造刀鞘。你说是吧！” 公输青青听了这话，正要说些什么，然后却是止住嘴，点头应和道：“周兄说的在理，倒是青青着急了。” 公输青青说完，周明又是问道：“公输兄，那个刀鞘需要多久，我才能拿到？” 公输青青听了周明的问询后，回答道：“这具体的日期，还要工匠看到‘龙雀’后才能算出，不过想来，至多不会超过十日，周兄就可以看到一个完美的刀鞘。这短短十日的时间，周兄应该等得起吧！” 周明听了公输青青一番解释后，心中也是放心了许多。谈妥此事后，周明二人开始用餐。其余三人也没有说话，毕竟这时正在吃饭，不好交谈，至于周明与公输青青，也是在吃饭前说的话。过了一会，周明五人吃完饭，周明习惯性地抚了抚身旁，可在摸到一团空气时，脸上不免有些疑惑，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疑惑之色才是释然开来，不过嘴角倒是露出一抹苦笑，显得有些无奈。 其余四人看见周明的举动，有些不明就里。风阡陌有些担心地问道：“周兄没事吧？”周明听到风阡陌的问询，也是回答道：“没事，谢谢阡陌兄关心了。” 其余三人看见风阡陌已经开口了，也不再多问。随后周明对风阡陌询问道：“阡陌兄，小离在医馆住得可好？” 风阡陌也是笑答道：“周兄放心，‘小离公子’在医馆住得挺好的，我与家师都会悉心照料‘小离公子’的，周兄安心在书院里学习就是了。” 周明对此也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道：“那就好。”风阡陌建议道：“周兄下午不如随我一起去医馆，去看一看‘小离公子’？” 周明婉拒道：“不用了，小离在那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众人用完早膳，就走去教室里坐下，准备上课了。 早上的第一节课，来了一个新教谕，教授学生们“算术”。新教谕姓鲍，长着一张圆圆的大脸盘子，不过他的身形却不是与脸庞相符的圆润模样，而是高高瘦瘦的，如此反差的样子，站在讲台上，显得挺显眼的。 鲍教谕在讲台上讲解起“算术”知识来，那是一个口若悬河。许多的字符从鲍教谕的口中说出，下面的人来不及做笔记，只得用最原始的方式将鲍教谕所说的话记录下来。 到了太学这个阶段，教谕们的教授方式与过往的学堂教育截然不同。以往学堂里的教谕可以花大把的时间来将每一堂课知识的要点讲得很细很慢，学生将这些要点都记下来，然后来回翻看。所以学堂教育并不会让人拉开太大距离，只要认真听课，记下知识要点，好好复习，在“国考”中的成绩一般不会太差，都是能够考进太学的。 而到了太学，太学教谕们会采用“填鸭式”的教育方式，直接将知识一股脑地传授给学生。这时，就是考验一个人大脑能力的时候，也是真正拉开每个人差距的时候。 教谕们可不会等你一笔一划地将讲解的要点一一记录在本子。学生们只能依赖聪明的耳目，将携带知识的信息录入大脑，然后自我进行处理分析。 虽然在课下，学生们可以向教谕们请教问题，可是教谕们并不会将问题讲得很透彻，只是提供给学生一个大致的方向，培养学生们独立思考的意识。 如何去理解知识，借此去解决问题，都是要靠学生自己的能力。 这种“填鸭式”的教学方式的确适合那些思维敏捷的学生，让他们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汲取到足够的知识。可这样一来，对于那些思维迟缓，人有点愚钝的学生来说似乎并不公平。 不过学生们可以向教谕去询问问题，如此一来，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弥补上了这方面的缺漏。 可是学生的人数是远远多于教谕的，教谕的时间也是有限的，自然也就无法顾及到每一位学生。这时候就需要学生们自己去归纳整理问题，优化知识结构，将每一个问题之间分清主次。 询问时，才能省时省力，争取将每一门功课中，自己所接触到的部分都理解清楚，融会贯通。这也算是这些思维迟缓学生的一条出路。 既然不能充分吸收知识，那就把自己吸收到的都了解透彻，在吸收率上实现弯道超越。 那些思维敏捷的学生固然能够在“填鸭式”的教学中，汲取到许多知识。可是这样却会很容易出现“贪多嚼不烂”的情况，给那些思维迟缓的同学以弯道超越的机会。 “万紫千红”和“一枝独秀”都是世间难得的美景，都能为世人带来美的享受。 时间就在鲍教谕的讲课声中匆匆而逝。一堂课下来，思维敏捷的学生对于课堂上的知识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至于那些细枝末节，亟待去解决的问题已经一一地列举出来，显示在脑海中，然后去询问教谕。 周明学得不是很费劲，毕竟这些知识，周明已经烂熟于心。也是多亏了那段寒暑不辍的日子，让周明积累了极丰富的知识。听着鲍教谕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周明也是有了一番新的感悟。 毕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听别人讲述对于知识的另一番理解，再结合自己对于知识的见解，两相综合下，又会得出一番新的理解。对于知识的理解也会变得更为全面，周明也是乐在其中。 随着教室外，下课钟声的按时响起，鲍教谕宣布下课，离开了教室。在鲍教谕离开后，教室里的学生们也都离开了教室，分开来各自做自己的事了。 周明在出了教室后，远远地还能望见鲍教谕高高瘦瘦的背影。此时，在鲍教谕身后倒是多了一个眼熟的身影，他嘴里喊道：“表叔，等我一下。” 等到鲍教谕转过身来时，面对来人，鲍教谕也是笑道：“凌恒呀！你找我有什么事？”周明听到“凌恒”二字，心里也是疑惑地猜测道：“凌恒？叶凌恒？薛凌恒？难道是魏凌恒？” 周明不免好奇了起来，仔细地看去。那人和鲍教谕在交谈了一番后，鲍教谕拍了拍这位“凌恒”的肩膀，谈妥了某些事后，鲍教谕也就转身离去了。 那位“凌恒”在鲍教谕离开后，也是转过身来，露出了面容。这时，周明也是看清了这位“凌恒”的样子，“原来真的是魏兄，怪不得看起来眼熟。”周明小声嘀咕道。魏凌恒在和鲍教谕交谈完后，自顾自地走了过来。 周明也是走到魏凌恒的面前，打趣道：“魏兄，没想到鲍教谕还是你的叔叔！”魏凌恒并没有注意到周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还以为是其他学生在书院里游走，听到周明的话后，魏凌恒这才注意到前方的人影是周明。 魏凌恒才是回答道：“周兄说笑了，我也没有要隐瞒这件事了，这不是你们没问吗！”周明听了这话，笑着地点了点头，开口道：“说的也是。” 这时，却是有一个不速之客，来到周明和魏凌恒二人面前。来人出声打断了周明，魏凌恒二人的谈话。 来人对着周明说道：“公子可是周明周公子？”周明听到此话，自然是答应下来，对着这位姑娘说道：“是的，我就是周明，姑娘找我有何事？” 来人是一位女子，身穿一身淡蓝色的衣裳，听到周明的回应，确认了周明的身份后，躬身做了个万福礼，恭敬地对周明说道：“周公子，婢子这厢有礼了。”周明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心里也是生出了，好像在哪里见过此女的感觉。将女子扶起来后，周明开口询问道：“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子看了看一旁的魏凌恒，一旁的魏凌恒也是心领神会，向周明拱手告辞道：“既然周兄还有事，那凌恒就先行告辞了。”周明对此，也是拱手回道：“魏兄慢走，恕在下不能远送。” 魏凌恒笑道：“无妨，周兄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说完，魏凌恒就离开了此地，看着魏凌恒渐渐远去的身影，周明转过头，对着女子道：“姑娘现在可以告诉在下是何事了吧！” 女子这才回答道周明：“公子请随我来，到了地方，公子自然就知道了。” 女子俯首作请，领着周明向南走去。周明随着女子的身形向南走去，在走了一段路后，二人到了书院里一处较隐蔽的地方。 面前有一座小院，周围没有行人过往的痕迹，杂草丛生，几棵光秃秃的树木立在那儿，地上布满了落叶，那是秋风的战利品。 周明看了看，不免地问道：“姑娘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女子回答道：“公子不必着急，再跟着婢子往前走，小院里会有人解释这一切的。” 周明对此也是点点头，继续跟着女子往前走。在进了小院里，周明也是看到了三个人影背对着自己。女子上前，走到三人中居中的一道身影旁，恭敬地说道：“小姐，婢子把周公子带来了。” 那道身影在听到女子的话后，点头回道：“辛苦你了，小翠。”说完，中间的人转过身来，两边的人影也随之转过来，周明看清了三人的样貌。 左边的是薛炬；右边的是叶若婉；中间的那个人则是叶家明珠--叶青衣。小翠恭敬地站在叶青衣身后，处于叶青衣和叶若婉之间。 叶青衣三人都身着一身青色服饰，叶家两姐妹是一袭青色长裙，而薛炬也是一身青色长袍。一时间，三人与身着红白色长袍的周明，相视无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