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
1、出生
罗家村是个靠山的村子,这儿邻近元州,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只要不遇上灾年,人勤快总能有口吃的,人家不说家家富裕,可真正穷的也没多少。
罗大富家就在这个村子里,也算是户殷实人家,他早年跑船,还是攒了一些家底,加上罗大富的婆娘是有名的勤快人,家里是不愁吃喝的,虽说不是没有大鱼大肉,那也是不会饿肚子。
要说罗大富要什么烦心事啊,就是他只有一个独子,本来儿子罗宝根没能读书可也托了人学了一门木匠手艺,因为人能干,好多人都有找他做活,日子也不紧巴,就是娶了个媳妇,都快十年了也没生个儿子,家中只有三个女儿。
在乡下,没了儿子是要绝户的,这在罗家人看来可是天大的事,罗老太太对生不出孙子的媳妇是处处挑刺,一日三回的说道,罗宝根的媳妇娘家姓钱,闺名一个秀字,钱氏本来在家就娇宠,来了罗家,前些年虽然一直生了女儿,可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和婆婆是经常的吵架。
原先罗宝根还护着钱氏,可随着丫头片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蹦,罗宝根就不高兴了,对着钱氏自然没有以前上心。不知道从何时,村子里的人说,算命先生说钱氏没有生儿子的命,一个传一个的,随着三丫头的出生,和流了一个婴孩是女孩后,罗家人也信了,这不钱氏已经八个月的身孕了,罗老太太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也不怪乎如此,钱是这一胎爱吃辣不说,肚子也圆圆的,连最有经验的稳婆都说了一定是个女儿,罗老太太是死了钱氏生孙子的心,自然不会给好脸色给钱氏看,这不钱氏的大女儿大妞给三妞拿了个鸡蛋吃,罗老太太心中有气就发作了:“作死的小丫头啊,多金贵的人啊,要吃鸡蛋,吃吃吃,也没能见着是个带把的,一群赔钱货。”
钱氏听的气的要死了,婆婆天天指桑骂槐的,钱氏心中也不舒服,怎么孙女就不是你罗家的种,特别是这些天丈夫和别村的小寡妇眉来眼去的,就等着自己这胎下来,把那贱人纳回家生儿子。
钱氏也不是那好惹的,掀起了门布,看着几个女儿被骂的可怜兮兮的是,对着罗老太太说道:“婆婆,你要骂就骂我,大妞她们几个难道不是你罗家的种,你要是嫌弃啊,我也不多说,带着她们回娘家得了,省的碍了你的眼,小小的孩子还糟这样的罪。”
罗老太太也就是嘴巴狠,生性要强,可她也知道儿媳妇厉害,看儿媳妇说带孩子回娘家,心中不舒服,说道:“怎么,我这个做奶奶的说孙女两句也不行吗?你就是回娘家我也是不怕的,要不是我们老罗家仁义,你这个生不了儿子的媳妇早就被休了回去了。”
钱氏听了,冷笑道:“婆婆这样说,我也不讨嫌了,现在我收拾收拾东西就走算了。”
罗老太太一看钱氏动真格的,心中也急了,钱氏的娘家可不是吃素的,不说她家开铺子的哥哥,就是那做了县丞女婿的弟弟那是好惹的,恐怕钱氏前脚回了家,他后脚就能打上门来。
罗老太太口气软了下来,说道:“你也是的,我老婆子不就是说了几句吗,这么大气性,这可怎么好,我看你怀孕辛苦,今天就在屋里歇歇,我来烧饭吧。”
钱氏也不是真的要回娘家,毕竟自己没生个儿子,就是回了娘家,娘家兄弟是能为她做主,可她还要在罗家生活的,所以顺着台阶就下了。
要说钱氏心中越想越生气,自己辛辛苦苦的怀着孩子,可罗家人一个个的都对自己冷淡,特别是自己的丈夫,也不算是多坏的人,可为了儿子恐怕还是要纳了其他人,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钱氏本来就怀着孩子,她往常是个爽利性子,现在却是多愁善感了。大妞带着二妞三妞进了屋,看见钱氏流泪,忙问道:“娘,你是怎么了,现在你还怀着弟弟呢,可不能哭了。”
虽然大家都说钱氏怀的是女孩,可大妞却固执的认为她娘怀的是男孩,毕竟她已经九岁了,知道一个男孩对她娘和对她们姐妹的意义。
钱氏对大妞很偏爱,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孩子,就是在罗家也很得大家的喜欢,否则她也不敢擅自拿鸡蛋给妹妹吃,虽然被奶奶骂了,可也没被打了。
钱氏说道:“大妞,你怎么自己拿拿鸡蛋啊,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擅自拿东西,你奶奶现在看我不顺眼,你还不小心点啊。”
大妞看着四岁的妹妹瘦弱的身体,别人家的这么大的孩子哪个不比自己三妹长的好,大妞摸了摸三妞,对着钱氏说道:“娘,你看,三妹长得这么瘦小,我看着都心疼。家里的鸡不全是我在养着的,我拿一个鸡蛋的给三妹妹吃也没什么。”
钱氏看着三个女儿,心中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自己不争气,要是生了个儿子,自己的女儿何至于被婆婆不喜到这样。
不管怎样,钱氏除了自己生了一场气外也无济于事。晚上,罗宝根从镇上回来,他这段日子在镇上接了个活,天天早出晚归的,钱氏也好长时间没和他好好说会话了。
钱氏看罗宝根衣服脏了,想了想,上去拿起来放在盆里准备明天帮丈夫洗洗。
从罗宝根衣服里掉出一个香囊,看花色是绣了一对鸳鸯,这儿的风俗,要是一对人儿相互喜欢,女子就绣个香囊给男方,男方收下这个香囊就知道女方的意思,回去之后就会上门提亲。
钱氏只觉一片心凉,罗宝根也看到了钱氏的样子,他看着钱氏的失魂落魄,想起以前和钱氏的情谊,心中软了软,毕竟是自己对不住她的一番情谊,可想到自己要是没儿子就绝了户,心中下了狠心。
罗宝根想既然给钱氏撞见了,他也就说开了:“秀儿,你也知道以前那个活半仙说过我应该有一子的,可你又生不了儿子,我,我也是没法子。你放心,你给我生了三个女儿,我不会不要你的,那个小寡妇来家里就是做小,以后你还是我的妻子。”
钱氏是个泼辣的女子,她虽然生气于丈夫的不忠,可也知道自己的立场站不住脚,她扶着肚子,锤着罗宝根,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我在你家操持家务,伺候公婆,哪样没做好,现在你要纳小,我呸,什么我做大,那个小寡妇生了儿子,这个家不都是她的了,我和女儿们还有活路,我告诉你,你敢纳妾试试,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我没活路了,你们罗家也别想好过。”
罗宝根并不是个好性子的人,他以前也和罗氏经常上演全武行,现在被这样威胁,自然不好有好心情,被钱氏锤着,不耐烦道:“那你想怎么样,要是你生了儿子,我这辈子也就跟你过了,绝不会纳小,可你又生不了,难道要我以后摔盆也没人摔?”
说着把钱氏就推到了床上,钱氏心情激动,看着眼前的丈夫更加恨自己不争气,要是有个儿子,要是有个儿子!钱氏先去就已经情绪不好了,现在受了刺激,突然感觉到了肚子疼,她抱着肚子,对着罗宝根说道:“快,快去叫稳婆,我要生了,我快要生了。”
罗宝根吓了一跳,毕竟钱氏才怀了八个月,七活八不活,看这样子,罗宝根也不敢耽误,快速跑出去让罗老太太去喊人,因为生了三个孩子也知道需要些什么,就去准备了。
稳婆来的很快,毕竟人命关天,钱氏这样的就是属于早产,不管孩子还是大人都有危险,稳婆看了看钱氏,对着罗老太太说道:“宝根媳妇这才八个月呢,怎么就要生了,老婆子话在前头,这八个月的孩子出生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倒是说你们可不许赖我的不是。”
罗老太太连连点头,塞给了稳婆五十个铜板,讨好的说道:“你说笑了,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你的本事,再难生产的孕妇到你手上哪个不是顺顺当当的,你尽管放心,喜钱少不了你的。”
稳婆这样说是有理由的,这老罗家都生了三个丫头片子了 ,这一胎看样子也是丫头片子,她这是第四回接生了,前两回还好,第三回罗家看又是个丫头片子给自己的喜钱就那么一些,自己现在是事先说了,谅罗家也不敢再生了丫头片子扣她的喜钱。
稳婆把准备好的东西端进去了,让罗老太太进去帮忙,罗老爷子拿了个烟杆,在石头上拍拍,烦闷的抽了两口烟,憋在门外也不说话。
罗宝根听着里面一声的高过一声,心中忐忑,毕竟是自己不好,在这个时候和钱氏说这些话让她动了胎气,这些年钱氏虽然不像别人家的媳妇那样温温柔柔的,可对他却是真的好,说实在的,他也看不上那个小寡妇,可好人家的女儿能嫁来他家做小,就是愿意了,以后生了儿子,能给钱氏好日子过。
这个小寡妇虽然看着好生养,可性子还算温和,娘家又没什么人,到了他家,凭着钱氏的性子应该是能压住的,再说钱氏娘家得力,小寡妇就是有了儿子也不敢使坏。罗宝根心里滋味复杂,这村子里给那对白眼狼说自己什么的都有了,说自己没积德才没了儿子,说自家做了孽才来的报应,没儿子,他不能说什么?直不起腰啊!
钱氏生孩子生的是艰难,以前的三个孩子一两个时辰就出来了,可这个孩子生到鸡鸣时分还没出来,钱氏惨白的脸上嘴巴都咬破了,稳婆和罗老太太看着这样心中没底,庄户人家虽然说好生孩子,可也不是没有难产的。
稳婆想了想,说道:“罗老太太。你媳妇可能还有一会功夫,现在看她的样子,好像没了力气,这可不行,你先去烧两个糖水鸡蛋来,喂你媳妇吃了,吃好了有力气给你生孙子。”
罗老太太对钱氏这胎已经不抱希望了,她现在就认为钱氏是个生不了儿子的命,可看钱氏这个样子,她也没多说什么,回身就去烧了鸡蛋回来,当然烧了四个,给稳婆也带烧了两个,稳婆喜笑颜开的接着吃了。
钱氏一碗热乎乎的鸡蛋下肚,感觉自己又有了力气,想到这是自己的孩子,这么长时间憋着,可不要憋坏了,她心中母爱泛滥,一咬牙,使劲,使劲,再使劲。
稳婆看着婴孩的头出来了,对着钱氏说道:“大妹子,快使把劲,孩子见到头了。”
钱氏最后一用力,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肚子里滑出来了。
接着稳婆大声喊道:“孩子出来了,出来了,恭喜恭喜,喜得贵子!”
钱氏仿佛没反应过来,对着稳婆说道:“老大姐,我生的是个儿子,是个带把的。”
稳婆知道她家的情况,理解她的激动,她自己也是很高兴,这次老罗家生了儿子,她的赏钱那可是多多的,于是也不嫌烦,拍了拍孩子的屁股,听到孩子哭的洪亮,对着钱氏说道:“大妹子,是个带把的,你有儿子了。”
罗老太太也呆住了,多年的心愿今天实现了,都不敢相信,她颤巍巍的上前把包着孩子的小被子拉开,见了真是个带把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哭喊道:“乖孙啊,你终于到我老罗家了,孩子啊,奶奶盼你盼了这么多年了。”
钱氏也呜呜的哭了起来。
2、报喜
罗宝根听到自己的媳妇和老娘在哭,吓了一跳,以为孩子出了什么事。虽然自己对女儿是没儿子上心,可那也是自己的孩子,要是没了,他心中也不好受。
罗老爷子心软,看这个样子,心中更难过,他是听到一些风声的,毕竟附近几个存子连在一起,虽然那个小寡妇在别村,可自有人在他耳边唠叨,他也想要孙子,对着儿子这件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自己的儿媳妇出了事,罗老爷子很过不去,说什么也是自己家不地道,于是对着儿子罗宝根说道:“根儿,我们罗家一辈子做事厚道,你不能对不起你媳妇,要是真不行,我和村长说说,在同族中过继一个孩子算了,那个小寡妇,你还是断了吧。”
罗宝根被他爹说自己的风流事,脸上很挂不住,没好气的说:“没有的事,我和那小寡妇没什么事,本来是想纳回来生儿子,可看秀儿今天的样子,我再想想,真不行就算了。”
稳婆把孩子洗好了,对着还在哭的婆媳两个,笑着说道:“罗老太太,你怎么还在这儿,还不快去给你家男人和儿子报喜去,你老罗家可是有儿子了,以后谁还敢说你们老罗家半句不是啊。”
罗老太太回过神来,看着钱氏还在哭,想了想劝道:“秀儿啊,你在月子里呢,可别哭,伤眼睛,娘回头给你炖鸡汤补补,你奶水好了,才亏不到我孙子,好好养着,你好日子在后头呢。”
钱氏已经好几年没得婆婆的好言好语了,咋一听心中不敢相信,再厉害的女子,哪个不希望被别人好着对待着,谁愿意和婆婆斗个乌鸡眼似得,平白没了名声。
罗老太太精神头十足的出去了,看着着急的儿子和不说话的男人,说道:“根儿,你有儿子了,秀给你生了个儿子,这是祖宗保佑,老罗家有后了,有后了。”
两个男人都高兴傻了,罗宝根追着罗老太太说道:“娘,你说秀儿给我生了个儿子,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罗老太太看着儿子的傻样也没说什么了,回道:“是,你有儿子了,还不快去儿媳妇家报喜去,我还要顿鸡汤给秀儿补补,我孙子可是等着吃奶呢。”
罗宝根喜上眉梢,激动的不行,想也没想就进了屋,也幸好罗老太太不在,稳婆也不好说什么,老宝根看了看新出生的婴儿,虽然看上去瘦瘦的,小小的,脸上还皱巴巴的,可在罗宝根眼里就没有比这更可爱更好看的孩子,他细细找孩子像他的地方,发现鼻子嘴巴都像,更开心了,嘴巴都翘到耳朵边了。
钱氏看着丈夫高兴,自己也高兴,她虽然先去和丈夫还吵了一架,可她现在有了儿子,丈夫没了顾虑,加上自己的娘家,那个小寡妇就不成气候了,不要说没进门,就是进了门,钱氏都能把她打发了。
有了儿子钱氏满足的同时,心中更有底气,这村子里被那对贱人传的说她没生儿子的命,看看现在她不就生了儿子,看那对贱人怎么办,他们可还是只有个女儿在晃悠。
罗宝根对着钱氏说道:“秀儿,你放心,我说到做的,你给我生了儿子,我也有后了,那活半仙说过我命中有一子,现在你给我生了,那我就绝不会要别的女人,你好好养身体,我们要好好的培养他,让他读书,以后做大官。”
钱氏知道丈夫心中的疙瘩,也不和他争辩低眉顺眼的回道:“看你高兴的,你好好的挣钱,以后也别去和那些人大手大脚了,我们可是要养儿子的,以后读书啊,成亲啊,这些可都是要银子的。你自己要好好的,别不爱惜身体,儿子以后就指望着你了。”
罗宝根手艺好,赚的钱多,可没了儿子心中不痛快,就在意别人的说法,经常请人喝酒吃饭,一年下来也没剩几个钱。
罗宝根现在心里充满了干劲,他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以后得好好攒钱了,他没用上的,没能达成的愿望,可他儿子能啊,想想就觉得高兴。
罗老爷子也高兴,他把烟杆子放下了,去房间了找了找渔网和鱼篓子,这么多年没碰了,不知道生疏了没有,罗老爷子想着:有什么比吃鱼更下奶的,自己这把老骨头也要给孙子下几条好鱼来补补。
罗宝根稀罕了儿子一会,想了想带着红鸡蛋,去了钱氏娘家报喜,他驾着牛车,一路喜气洋洋的,农村人起的早,现在已经下田干活了,有和罗宝根玩的好的人就打趣罗宝根说道:“宝根兄弟,怎么昨个捡到银子了,今天这么高兴。”
罗宝根正自己憋着得意没人显摆呢,现在睡觉有人给送枕头,他声音比往常要大上许多,对着那个人说道:“罗二哥,你弟妹刚刚给我添了个带把的,我这是去给我大舅子报喜去呢。”
被叫罗二哥的男人,知道罗家的情况,他和罗宝根也算沾亲带故,所以是真高兴,笑着对罗宝根说:“行啊,你家小子的满月酒一定不要忘了请老哥去,老哥也沾沾喜气,你赶紧去吧,你媳妇娘家人知道你媳妇生了个小子,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不出半天,全村人都知道了,那个被说生不了儿子的罗家媳妇生了个儿子,老罗家有后了,那些平日里记恨钱氏娘家好的人更是酸的要死,想着这女人命怎么这么好呢,以前娘家好可没儿子,她们也不羡慕,现在连儿子也有了,她们可就被她甩了半条街去了。
不过,老罗家在罗家村口碑还不错,大部分人不关自己的事也没说什么,小部分和老罗家的有关系的人家,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最愁的就要算罗宝根的堂兄家了,他们一家和老宝根家算是死敌,恨不得老罗家绝了根才好,钱氏的坏话和罗家的坏话都是从他们家传出去的,以前钱氏没生儿子,他们洋洋得意,现在可就是自打嘴巴了。
而钱氏的屋子里,小婴孩想睁开眼看,可就是看不到也睁不开。这个婴儿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婴儿,通俗的说,他投胎转世了,可没喝孟婆汤,带着前世的记忆,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又投胎了,应该还是在乡下,不过他小胳膊小腿的,也没什么特别要求,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倒是省事。
婴儿前世是现代人,所以重生啊,穿越也见多不怪,再说他可是投胎转世,也没占着别人的身体,就更心安理得了。
婴儿在现代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不过他小时候父母离婚,各自重组了家庭,他也就跟着外婆外公住,到了高中的时候,两位老人相继过世,他也不高考了,打包了行礼和人一起去外地打工,因为没学历,吃了很多苦,当然后来他自考了本科,当了部门主管,好歹算的上是白领阶级了。
他最大的愿意是要娶个老婆,生个孩子,不管男女他都会如珠如宝的疼爱,把自己没享受过的母爱父爱都给这个孩子,可现在这个社会,他一没房,二没车,就那点存款,哪个女孩看的上,于是就成了大龄剩男。
一次公司出差,一场空难就来了这个地方,他虽然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可他听见了男人和女人的声音,而且都很疼爱他,既然这辈子有父有母,他撇下心中的那些不自在,想着要好好的活一场。
再说罗宝根驾牛车来了钱氏娘家,钱家老太太中年守寡,一个人拉扯大了四个孩子,四个孩子只有钱氏这个女儿,加上她这些年因为没生儿子,在婆家过的并不如意自然就偏着些,对女婿也格外的好。
罗宝根来的时候,钱老太太刚刚吃过早饭,正打算带些带些去看看闺女,给她做脸,省的她家婆婆挑她的不是,然后就听见她女婿的声音。
钱老太太赶紧去引女婿,罗宝根走路虎虎生风,一阵的喜气,钱老太太放心,是喜事就好,果然女婿给她带了个天大的好消息,她女儿生了个儿子,给她添了个外孙。
钱老太太说了句:“阿弥陀佛,真是佛主保佑啊,老婆子要去烧香还愿,保佑我女儿生了儿子。”
对着女婿也格外的热情,看女婿没吃饭,叫了大媳妇和着老二媳妇给女婿又是下面条又是打鸡蛋的,搞的罗宝根怪不好意思的。
大儿媳妇孙氏是个会说话的看老太太高兴,说道:“妹子这回生了儿子,她大哥和二哥还不知道什么高兴呢,就是三叔也得喜上一段日子,婆婆,我们是不是去派人通知下,虽然说洗三那天去也一样,可要是她大哥知道妹子生了儿子,我没说,那可是要怪我这个做嫂子的不尽心了。”
钱老太太对着大儿媳妇说道:“还是你心细,说的也对,让人给带个话,他们可只有一个妹子,是要好好看看大外甥去。”钱老太太知道大儿媳妇是在自己女儿做脸,笑的很开心。
钱老太太坐不住了,她看着女婿吃完了面,拿着家里的好些东西,再回屋拿了些东西,跟着女婿的车就去看女儿了,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准备跟着,老太太没让,让她们看家,说是自己去照顾女儿几天月子去。
钱老太太拉扯大了四个孩子,所以四个孩子对钱老太太对孝顺,儿子孝顺了,儿媳妇自然也不敢不听话,加上钱老太太很是精明,尽量做到公正,没偏着哪一个,对儿媳妇也是很和气,一家人倒是过的和和美美的。
罗宝根带着丈母娘回了罗家。
钱老太太到了罗家,罗老太太就迎了出来,看家钱老太太带着大包小包的,更是怎么都止不住笑,说道:“老姐姐,你怎么来了,根儿也是的,洗三那天来也是一样的,快进屋,我给老姐姐打几个糖水鸡蛋解解渴。”
钱老太太和罗老太太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天的了,这么热情钱老太太也是不多见的,看来罗老太太真是重视女儿生的外孙,钱老太太满意了,只要重视就好,以后女儿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
和罗老太太寒暄了一下,钱老太太就去了女儿的屋,看女儿刚刚喝完鸡汤,心更满意了,上一次生了三妞的时候,女儿可就吃了些鸡蛋,可连鸡毛都没见一根。
钱氏现在是有子万事足,她看着孩子笑的很开心。钱老太太看着女儿的样子,心中一酸,女儿终于熬出头了,她走上前去,钱氏看着自己娘来了,很高兴,想起来,钱老太太按下去了。
钱氏说道:“娘,你怎么来了,哥哥嫂嫂没跟你来吗?”
钱老太太慈爱的说:“我听讲你给我生了个外孙,就来看我乖外孙了,来给姥姥看看,这个乖宝宝长的像谁。”
钱氏笑着说:“宝根哥才说像他,鼻子眼睛都像,要我说,宝宝才这点大,脸还没长开,也看不出长的像谁,说不准像我多些。”
钱老太太点了点女儿的头,说道:“你啊,女婿喜欢外孙才这样说的。要我说像女婿好,又能干,又有主意。像你一个大炮篓子,整天的只会瞎嚷嚷,竟让人说厉害了,也没见得了什么好。”
被自己娘训了一顿,钱氏也乖觉了。
3、舅舅
钱老太太问了女儿:“听见女婿和别村的小寡妇有些不清不楚的,你可知道啊。”
钱氏不在乎的说道:“娘,你放心,本来,宝根哥是打算纳了那个女的做小,生儿子的,现在我生了儿子,宝根哥给我保证了,绝对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了,我现在有了儿子,哥哥弟弟也争气,宝根哥不会糊涂的。”
钱老太太看着女儿说道:“你心里清楚就行了,要知道不要和男人一味的耍蛮,要知道难得糊涂,你现在有了儿子,女婿只有稀罕的份,你要抓住机会,这些年你没生儿子,和女婿也生分了不少,正好在加深一下女婿对你的情谊。对了,你婆婆也要敬着,以前你没生儿子,我怕你被欺负,对你婆婆凶些,也没什么。可现在你要好好表现,把你婆婆哄好了,她给你多做几年,我外孙的读书银子不就有了。”
钱氏知道她娘是为她好,乖乖的说道:“娘,我知道了。我婆婆虽然厉害,但是心不坏,现在有了孙子,也不好再挑我的刺了,大妞她们也能好过些。”
钱老太太就怕女儿生了儿子飘飘然了,在婆家要强拔尖,现在看女儿明白也不多说什么了,从荷包中摸出两锭银子,给女儿。
钱氏看了这银锭子有十两一个,这得有二十两,忙说:“娘,你这是干什么,你女婿有手有脚的,一个月也能挣上四五两银子,虽然说哥哥弟弟们孝顺,可你也不能不留钱养老啊。”
钱老太太对女儿对自己的孝心很开心,不过还是把银子放在了钱氏手里说道:“这本来就是给你留的,原先我看着罗家对你生不出儿子很挑剔,也防着他们一手,现在你生了儿子,用钱的地方多了,这钱我就不替你保管了,多给我外孙买些吃的用的穿的,这是我做姥姥的一片心,你以后也在罗家站住脚了,我也就放心了。”
钱氏这才明白不只是罗家防着她,她娘家也防着罗家呢,她心中感叹娘家人的一片心意,对着自己娘亲更不是滋味了,这么大年纪了,还在操心她这个不孝女操心。
钱老太太哄着外孙,又把带来的好尺头拿出来,给女儿说道:“看我外孙长的多好,你给他多做几件衣裳,一定又是个小金童。”
钱氏看着儿子也笑了起来。
不到晌午的功夫,一辆牛车就载着钱氏的大哥和二哥来了罗家村,车上还有不少的好东西,村子里的人看了都在暗暗羡慕,老罗家有个这么得力的岳家,看看这看妹子带了多少好东西。
要说钱氏的大哥也是个人物,当年钱老太太一个人拉扯大了四个孩子,可家里却是过的紧巴巴的,给老大娶了媳妇之后,,老二就没了着落。钱家老大一想家中就几亩田地,弟弟妹妹又要聘礼嫁妆,哪样不要银子,光靠种田也不是个事,于是狠狠心搭上了自己媳妇孙氏那边的人去跑商了。
本来钱老太太是不愿意的,毕竟农户和商户可不是一个等级,这要经商了,以后家里三代就读不了书,做不了官了。
钱家老大也想到了,于是把家分了,自己一家落了商户,钱老太太看家中实在困难,老大又铁了心就随他去了。果然,钱家老大跑了几年商,家中日子过好了,弟弟也娶上了媳妇,也给妹妹挣了份嫁妆。钱老太太总觉得对不住老大,对家中众人时常说到要好好的对待他们大哥,虽然他们分家了,可还住在一起,老二一家也跟着老大家干活,很听大哥的话。
钱氏从小就怕他大哥,听说哥哥来了,心里高兴,因为做月子,钱家的两位哥哥也就没进来,而是钱老太太把孩子抱出去给他们看看。
钱家老大叫钱木。老二叫钱林,老三钱森,罗宝根还是很含糊自己的大舅子的,他人逢喜事精神爽,对着大舅子们更是客气,招呼两个大舅子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
钱木看着自己的大外甥,心中高兴,妹子嫁进罗家这么多年了才给罗家添了这么一条根,也算熬出来了,要是妹子再生不了儿子,他就是有本事,也不能看着人罗家绝户啊,免不了要委屈妹子了,现在好了,他在罗家说话都大声了许多。
钱家老二钱林是个老实性子,也很疼爱自己妹妹,这次和自家大哥来妹子婆家带了好些东西,都是他们铺子里的,东西又好又实惠。
钱林帮着把东西拿到了妹妹房间里,罗老太太原本看钱家把东西拿到钱氏屋子里有些不高兴,可一想这是给自己孙子的,又开心了,钱氏那个做娘的能亏待了她孙子,放她屋里就放她屋里吧,反正都是她孙子的。
这么一想,对拿东西来她家的钱氏两个兄弟更热情了,让大妞去买肉打酒,好好招待人家。
大妞带着二妞和三妞,早知道她娘给她生了个弟弟,心中高兴极了,加上舅舅来了,更是高兴,她每次到姥姥家,舅舅们都待她们很好,于是带着妹妹们也来看看自己的弟弟。
钱木看见大妞她们也很和蔼,都是自己妹妹的孩子,钱木从荷包里拿了五十文钱,给大妞说道:“大妞啊,舅舅急着来看你娘,带着东西也没你们喜欢吃的玩的,这钱你拿着,去带着妹妹们买些喜欢吃的零食。”
大妞因为是罗家的第一个孩子,也没受过多大的委屈,性子有些活泼,她也没推辞,拿了钱高高兴兴的说道:“舅舅,我就知道你最好,我最喜欢舅舅了。”
罗宝根觉得自己女儿拿大舅子的钱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想说几句大妞,大妞带着两个妹妹就溜了,只好对着自家大舅子笑笑。
大妞拿了她奶给的钱和大舅给的钱,带着妹妹去买肉,家里虽然能让她们吃饱,可罗老太太向来抠门,她们也是一两个月见不着荤腥也是有的,只有她爹爹回来给他们带些好吃的,有时候她们也磨磨自家爷爷,爷爷也能给她们些零花钱。
大妞带着妹妹们走在路上,就看到她家小舅驾着马车往她家赶,她们村都是牛车,只有她小舅家才有马车,因此大妞喊道:“小舅,小舅。你来我们家看弟弟吗?”
钱森今天早上听到消息自家姐姐终于生了个儿子,他要在衙门上班,不能马上赶来,这不刚刚下班,他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走路上看见了自己姐姐家的大妞,他和钱氏相差六岁,可以说是钱氏带大的,感情特别深厚,对着外甥女当然疼爱。
钱森停下马车,下了马车对着大妞问道:“大妞,你这是往那儿去啊,小舅要去看你弟弟,要不送你们一程。”
大妞和她小舅好,她大大方方的说道:“奶奶让我去买些肉和酒来招待舅舅们,所以我带着妹妹们去村口罗屠户家买些肉。”
钱森抱起最小的三妞说道:“小舅给带了酒菜,还给你们带了花生糖和沙果,走,上车,小舅带你们回去。”
三妞见了钱森也害羞的喊了句:“舅舅!”钱森拿出一大包的花生糖和沙果给三个孩子,她们开心极了,坐在马车上就吃了起来。
钱森带着大妞几个驾着马车就去了罗家,村里人看了又是一阵的羡慕。
这钱家三小子可是个官身,吃着皇粮,当着衙门的捕快,现在都做到了二把手了。
当年,钱森长的好,人机灵,钱家也有了些银钱就把他送去学堂学了字,可惜他不是读书的材料,可他为人不错,人缘却是极好的,认识了不少的同窗好友,在一个好友的介绍下去了衙门做起了小捕快,虽然读书人看不起,可在农村看来那也是很体面的了。
钱森的运道还在后头,他被衙门中的县丞相中了。
准确的说是被县丞家的小姐相中了,要嫁给他。这县丞也是个从八品的官,姓章,原先是个秀才,后来得了举人家的小姐嫁了给他,可惜一直也就是个秀才了。走了媳妇娘家的路子在衙门做事,战战兢兢加上媳妇娘家兄弟做了知县,他才爬到了县丞这个位置,虽然品级不高,可握有实权,商户各家的税收和各种事情他都能说的上话,一个秀才混成这样也算可以了,虽然元州境内秀才很受人尊敬,可除了举人也很少像他这样做了有品级的官。
不过,就是因为靠岳家帮忙在家有些惧内,家里也只生了一个闺女,因为章夫人厉害,也没纳妾娶小,所以就想招个上门女婿。
钱森人长的好,又识文断字,站在一群老捕快中更是鹤立鸡群,章家小姐一下就看中了。钱森会说话,小时候经常讨姐姐和母亲的欢喜,知道女子的心思,章小姐就更喜欢了。
可惜,千好万好,钱森也不想做人家的上门女婿。于是章家小姐就和父母哭诉,县丞是个读书人自然觉得这样子才不愧是个男子汗,想着女儿喜欢,自己也满意,于是和妻子商量,嫁就嫁吧。
不过,钱老太太多精的人啊,她知道章家的情况,和章夫人说好了,虽然章小姐是嫁进来的,可她已经有两个大孙子了,以后他们小夫妻第二个孩子就跟章家姓。这样不仅她孙子得了好处,她儿子也全了名声。
章家夫妻更是高兴,等到钱老太太让章小姐住在镇上照顾儿子,章家就买了房子让他们夫妻两住,也好就近照顾。这样现在钱森生了三个孩子了,都是儿子,两个姓章,把章家人高兴坏了,天天帮女儿带孙子,对着钱森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钱森也是个有能力的,现在也是捕快中的二把手,不过他倒是挺喜欢她妻子的,也没沾花惹草,章小姐感念钱氏对钱森的姐弟情谊,也经常的送些东西给钱氏,这也是钱氏虽然没生儿子,罗老太太不敢对她怎么样的最大依仗,毕竟在罗老太太看来,这个钱氏弟弟那是做了官宦人家的女婿,要是真的怎么了,以后老罗家也得不了好的。
因为钱森的这层关系,虽然在村上老罗家不算人丁兴旺,可也没人敢欺负,就连里正也对他家礼让三分,这些让罗老太太对钱氏又爱又恨,爱的肯定是钱氏有个得力的娘家,恨的就是钱氏不争气的肚皮。
现在,罗老太太是满心欢喜,巴不得钱家兄弟更有出息些,这样以后她孙子不是更能借力不是。
钱森把大妞她们带了下来,拿了酒菜给大妞让她交给罗老太太,他自己拎着个包袱进了正门,刚刚进门就看见他大哥和二哥正在逗着个婴儿,不用想肯定是他姐姐的儿子。
他走上去,笑着说道:“大哥,二哥,你们来的可比我快啊,来,给我看看我的大外甥。”
说着凑到钱老太太面前看看,然后随手拿出了一个锦盒,从盒子中拿出了一块玉观音,说道:“这块观音是个商户送我老丈人的,他给了我,我又用不着,看我大外甥这么乖,来,小舅舅给你戴上,以后大富大贵做大官。”
罗宝根对着钱森说道:“那个,阿森啊,你这也太贵重了,不行,不行,你赶紧拿回去。”
钱森却说道:“这是给我外甥的,可不是给你的,你看他对我笑呢。”
4、洗三
被钱老太太抱着的婴儿可不是什么都不懂,他摸着玉佩就知道是好东西,虽然还抓不起来,可也知道前面有人给自己的,既然这么喜欢自己,他就笑了笑。表示自己的喜欢。
这时,去下鱼的罗老爷子回来,一看家里多了这么多亲戚,很是热情,把手上捕到的几条鲫鱼瓜子和虾子放了下来,对着众人一阵寒暄。
罗老太太走了出来,嗔怪道:“你这老头子,不在家招待客人是跑到哪里去了,过两天可就是孙子的洗三宴了,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罗老爷子不善言辞,只是笑笑说道:“我下了几条鲫鱼,你做了给儿媳妇送去,这东西下奶好,也不怕我孙子没奶吃了。还有这些虾,你煮了也给孙女们加个餐。”
罗老太太一听这关系到孙子的伙食也不说话了,拿了鱼想着要养起来给儿媳妇慢慢吃,她看了看虾子,本来要说自己老头子费那个劲干啥,还费柴火,可看看钱氏的娘家人都在,也叫了大妞把虾洗了,自己用盐煮了,让她们吃吃。
钱老太太和儿子们关心的不同,她更细心,知道罗老爷子去下鱼了,心中满意,毕竟罗老爷子很多年也不下鱼了。为着孙子倒是把手艺给拾起来了。看来是真高兴啊。
罗老爷子回了房间,换了件衣服,回来把孙子从钱老太太怀里抱出,一张长满皱纹的脸笑的开怀说道:“我的孙子啊,看着就是个有福的,来,爷爷抱!”
钱老太太问道:“亲家公,孩子还没起名字呢,你是爷爷,你来起个名。”
罗老爷子想了想说道:“我给我孙子起个小名好养活,大名可要好好斟酌,最好请读书人给起个响亮的名字。”
钱森接话道:“伯父,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我回去让我老丈人给孩子取个大名,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罗老爷子笑着说:“求之不得啊,你老丈人可是做官,以后我孙子沾了他的福气,也是个有出息的。你就麻烦你这个做舅舅的了,给你外甥取个好名字。”
罗老太太已经烧好了饭,让众人入座。罗老太太烧菜手艺那是没的说,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现在为着孙子更是使了十二分的劲,桌上有红烧肉,酱蹄子,大肉圆,清蒸鱼,还有顿的很香的老母鸡,还有七八个混着肉丝或是鸡杂炒的蔬菜。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
乡下规矩,女人和孩子是不能上桌的,不过钱老太太是丈母娘,年纪也大了,坐在一起吃也没什么,可钱老太太端了些菜和饭进了钱氏的屋子,和钱氏一起吃了。
饭桌上一片热闹,罗宝根实在是高兴,大舅子们敬的酒来者不拒,不一会儿桌上就传来了罗宝根和钱家几个兄弟的说话声,罗老爷子也开心,喝了半杯小酒就被罗老太太拉去说洗三请酒的事了。
罗老爷子最终给孩子取名为笨笨。这样子取名是相反的,罗老爷子希望孩子以后能聪明厚重。
不提钱家兄弟各自回家,钱老太太留下来照顾,笨笨现在可是很烦恼,控制不住自己方便的人伤不起,他前世好歹是个成年人,现在却是个连方便都不能自控的婴儿,这差距这感觉,就像天天吃豪华大餐的人一下子成了天天喝粥吃咸菜的人,太伤不起了!
两天的日子一闪而过,罗家也准备好了洗三礼,“洗三”之日,通常只有近亲来贺,多送给产妇一些油糕、桂花缸炉、破边缸炉、鸡蛋、红糖等食品或者送些小孩所用的衣服、鞋、袜等作为礼品。本家仅用一顿炒菜面来进行招待,富户亦不过在酒菜上丰富些,主食必定是面条,俗称“洗三面”。坐席时,照例让收生姥姥坐在正座上,当成上宾款。
罗家生了儿子,自然比往常隆重些,村子里的和老罗家有亲的人也来祝贺,老罗家其实不是土生土长的罗家村人,当年罗老爷子的爷爷带着一家逃荒来了这儿,看这儿村民朴实,土地众多,就在在安了家。所以老罗家和村子里的人没有多少搭亲的。
罗老爷子的爷爷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生了罗老爷子和他的大哥,当然他大哥和他又有一段恩怨,说来除了老亲,最亲的要算是罗老爷子的侄子,可惜,罗老太太和罗宝根夫妻恨透了他们,是绝对不会喊他们的。
于是就是钱家人打头,钱家嫂子们也带了不少的东西,看的来祝贺的人一阵眼热。一个个都说老罗家接了个好亲家,把罗老爷子和罗老太太哄的是眉开眼笑。
“洗三”仪式通常在午饭后举行,由收生姥姥具体主持。首先,在产房外厅正面设上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香炉里盛着小米,当香灰插香用。蜡扦上插一对“小双包”,下边压着黄钱、元宝、千张等全份敬神钱粮。钱氏卧室的炕头上供着“炕公、炕母”的神像,均用三碗至五碗桂花缸炉或油糕作为供品。
照例由罗老太太上香叩首,收生姥姥亦随之三拜。然后,罗家将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以及一切礼仪用品均摆在炕上。这时,收生姥姥把婴儿一抱,“洗三”的序幕就拉开了。本家依尊卑长幼带头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钱币,谓之“添盆”。添的是银锞子、铜钱就放在盆里。
钱家几个兄弟一人添了一个一两的银子,罗老爷子也添了一个,就是向来抠门的罗老太太也放了一百文铜钱。当然一些亲朋好友也添了不少东西,有枣子、桂圆、栗子等。
收生姥姥有套固定的祝词,你添什么,她说什么。假如你添清水,她说“长流水,聪明灵俐”;你添些枣儿、桂元、栗子之类的喜果,她便说:“早儿立子,连生贵子;桂元,桂元,连中三元。”以博得罗家众人和来宾们的喜欢。
“添盆”后,收生姥姥便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这才开始给笨笨洗澡。笨笨就感到屁股一凉就哭,现在笨笨哭了,一向疼他的众位罗家人反认为吉祥,这就是“响盆”了。
收生姥姥一边洗,一边念叨祝词,“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随后,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笨笨脑门上,象征性地炙一炙。再给笨笨梳头打扮一下,说道“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媳妇,准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
接着用鸡蛋往笨笨脸上滚滚,说道“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正是爱人儿。”洗罢,把笨笨捆好,用一棵大葱往身上轻轻打三下,说:“一打聪明,二打灵俐。”随后叫人把葱扔在房顶上。
收生姥姥拿起秤砣几比划,说:“秤砣虽小压千。”
又拿起锁头三比划:说:“长大啦,头紧、脚紧、手紧”。
再把笨笨托在茶盘里,用罗家事先准备好的银锞子往笨笨身上一掖,说:“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
最后用小镜子往笨笨屁股上一照,说:“用宝镜,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净”。
最有趣的是,收生姥姥把几朵纸制的石榴花往烘笼儿里一筛,说道:“栀子花、茉莉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儿的……”。
至此,由罗老太太把娘娘码儿、敬神钱粮连同香根一起请下,送至院中焚化。收生姥姥用铜筷子夹着“炕公、炕母”的神码一焚,说道:“炕公、炕母本姓李,大人孩子交给你;多送男,少送女。”然后,把灰用红纸一包,压在炕席底下,说是让笨笨永远守在炕头,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随后,即向罗家请安“道喜”,就是为了向罗家讨赏钱了。
收生姥姥把笨笨交给罗老太太时,笨笨已经头昏眼花,虽然还可毕竟,可被这么折腾,他还能好受,那他就不是人而是金刚了。
收生姥姥这次是真欢喜,看着盆里的银子和铜钱,她在农户中接生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多,要知道洗三的添盆可是都归她的。
洗三礼过后,罗家人就上了洗三面,当然少不了酒菜。众人吃吃喝喝,在天黑前各自回家去了。
罗宝根今天可是出了风头,他喝的醉醺醺的进了屋子,看了看笨笨,看着看着就笑了。
钱氏看着丈夫的傻样,笑了出了,说道:“宝根哥,你这是怎么了?高兴傻了?”
罗宝根说道:“我高兴,我现在也是有儿子的人了,嘿嘿,以后我要供他读书,让他出人头地,不像我一样一辈子就是个木匠。”
钱氏听着既高兴又心酸,和丈夫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丈夫心中难解的结,要不是……钱氏对丈夫生起了一些愧疚,这么多年了,没儿子,自己的丈夫一定很难受的吧。
钱氏对罗宝根想纳小的想法有了些谅解,虽然还是不能释怀,可也不是那么的愤恨了。她想一定是那个狐狸精勾搭的她丈夫。
钱氏想起自己弟妹章氏告诉自己的事情,把放在荷包里的纸条拿了出来,对着罗宝根说:“宝根哥,你快来看,我弟弟的老丈人给我们笨笨取了一个名字,你看看。”
罗宝根是识字的,他看了看说道:“罗青丞!”
钱氏说道:“这名听起来很好听,还很大气,就是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罗宝根看着钱氏问这样的问题,想了想了把自己的猜测给说了出来:“青,是有平步青云的意思,丞,是丞相的意思,丞相是最大的官,小舅子的岳父是希望我们笨笨以后能平步青云,做丞相。好名字啊,好寓意!”
钱氏这么一听,果然高兴,她就知道弟弟知道她丈夫的心思,读书人取名就是不一样。
钱氏想了想,把钱老太太给的二十两银子给拿了出来。说道:“我娘来看孙子,给了我们二十两银子,说是让我们给孩子吃好的用好的,我想着,把钱余起来,以后留着给孩子读书和成家立业用,毕竟不管是读书还是给儿子娶媳妇,这银子只有少的没有多的。”
罗宝根知道丈母娘给了钱,心中感激说道:“岳母费心了,不过她年纪大了,你以后多孝敬她一些且以后不要拿她的银子了,我现在一个月虽然只有四五两银子,那是我没心思。现在有了儿子,当然要好好苦钱,从下个月起,我就去接些私活,你也知道你丈夫我的手艺的,不管家具还是雕刻,哪样都是鼎好的,这样一个月下来也要有□□两银子的,等我们存上些钱,就麻烦大舅子给我们带些货,然后抽些成,这些不都是钱吗,我想好了,等孩子四五岁了,他就是到大镇上去读最好的私塾也是上得的。”
钱氏一听就知道自己丈夫已经打算好了,心中高兴丈夫重视孩子,她神情温柔的说道:“哎,宝根哥我都听你的。”
5、恩怨
钱氏和丈夫打算好了未来就歇息了,而这边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也在说着私房话。
罗老太太想着今天孙子的洗三宴,虽然心疼给了稳婆那么多钱,可是心中还是得意钱氏娘家人给她孙子做面子的,她看着周围人对自己羡慕的眼神心中就高兴,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其中有些人看她们家日子过的好,没孙子时没少在外嚼舌根,说她们家祖上没积德,才遭了报应,更有甚至,把那对白眼狼拿来说事,怎么他罗宝柱家现在还没儿子这些长舌妇难道就眼瞎不成,不就是看中了她家过的日子殷实,才犯了红眼病。
罗老太太以前为这没孙子受了不少委屈,虽然她厉害,知道什么闲言碎语肯定是要闹到人家家里去的,不过,不管怎么样,生不了孙子,她也就嘴巴硬,并不敢做什么,真把那些人家逼急了,闹大了,她们家名声也没了。
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孙子看谁还说什么话,要是给她听到,骂上门是轻的,她要打上门的。钱氏的小弟可是捕快头头,村里哪个敢动她?
罗老爷子今天喝了些酒也很美,现在有了孙子,以后家里有了撑门立户的男丁,他就死了也放心了,不至于他们这一户绝了嗣。
想想糟心的侄子罗宝柱,罗老爷子心中更不是滋味,也更对不起自己的妻儿,所以今天洗三,妻儿不去请侄子过来,他也就默许了。现在他有了孙子,还是先顾好家里吧,人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罗老太太对着罗老爷子说道:“老头子,你说,我孙子这么聪明以后一定能好好读书,他爹当年虽然只是启了个蒙,可先生都夸他有灵性,将来能读出大出息,要不是你那个死鬼大哥和好侄子,我们家根儿现在怎么会是个木匠。”
罗老爷子不出声,当年也却是自己大哥对不住自己家。
当年,罗老爷子还年轻的时候,因为跑船家里还算过的去,罗老太太就把罗宝根送到了私塾去,罗宝根聪明且能吃苦,先生都夸奖。
学了三年,先生说可以让罗宝根去试试童子试,应该十拿九稳的。罗老太太听了满心欢喜,她把余起来的钱拿来出来,刚好罗老爷子回来带来了一批货款银子放在一起,准备过两天和儿子一起去考科举。
罗老爷子的大哥是个好吃懒做的,婆娘也是个不好的,生了罗宝柱这个儿子就放在父母那儿养,那时候,罗老太太好说话,因为公公婆婆早早的分了家,对老人家很孝顺,对他们养着大孙子也不说什么。
反而对罗宝柱很好,有什么好吃的也送一份给他,他来家里也不拘着,对他相当的热情周到,罗宝柱被爷爷奶奶养的有些娇气和蛮横,罗宝根和他从小就不好。
罗老爷子的大哥和罗老爷子在父母家喝酒,罗老爷子高兴自己的儿子出息了,就说给了自己爹娘听,果然爹娘知道后也很兴奋,说着就要拿些钱给罗老爷子。
罗老爷子是个孝顺人,怎么想着父母也不宽裕说什么也不肯要,为了让父母放心还透露自己这次带看货款回来的,大不了先用些,以后再补上。
罗老爷子原以为一家子骨肉至亲说这些也什么了,没想到他大哥就动了心思,原来他大哥好赌,已经欠了赌场不少银子了,非常着急,他本来和弟弟喝酒是想向弟弟借些钱应急的,可没想到侄子要去科举。
罗老爷子的大哥就开不来口了,可赌场的人等不急啊,又听到罗老爷子家有大笔的银子就起了歪心思。
他知道罗老太太对自己儿子不错,罗宝柱才十三岁,一般人也不会对这个半大小子有什么想法,于是就让罗宝柱去罗老爷子家拿钱。
罗宝柱就去了罗老爷子家,在她们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带锁的盒子抱走了,而罗老爷子一家人就被他大哥以庆祝侄子去考科举为名请来家里吃饭,灌醉了罗老爷子。
等罗老太太回了家,发现房门的锁有被动过的痕迹,一下子就吓醒了,她回房看自己家的存钱盒子不在了,吓的脸都白了,那里面可是还有别人家的货款呢。
罗老爷子醉的不省人事,罗老太太吓的六神无主,最后还是罗宝根去找了爷爷奶奶来主持大局。
家里人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内鬼,否则罗家有钱那人是怎么知道的,而且罗老太太放盒子的地方隐蔽,房间没有被翻得的痕迹,一看就是直奔目标,应该是熟悉罗家人干的。
罗老太太一想,他们家出事了,罗老爷子大哥怎么一点人影也没见着,加上他大哥反常的请他们吃饭,就起了疑心,让人去请他大哥。
结果到了罗大哥一家已经人去楼空了,罗家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登时罗老太太就哭的晕了过去。
没了银子又欠了货款,家里面凑钱把货款还了,已经就空了,还拉了不少的外债,眼看着家里三四年日子都不好过,然而更糟糕的是,两位老人因为大儿子害了小儿子一家过意不去,也觉得没脸面对自己的孙子,那可是孙子科举的钱啊。
于是,两位老人相继病倒了,请医问药,不到半年,他们还是去了。这些罗家事彻底的败了,一家子过的就像在苦水里泡着似得,罗老太太也就是从那时候变的泼辣的。
罗宝根科举是没指望,十二三岁的孩子也算个劳动力了,可家里光种田也还不了债,于是罗老太太狠狠心就把罗宝根送到一户木匠家里学徒,看着儿子在那家当牛做马的,罗老太太是恨透了罗老爷子大哥一家。
幸亏罗老爷子口碑不错,别人愿意赊账给他跑船,慢慢的还了债,加上儿子学成出师了,家里的日子才好过起来,不过罗老太太的抠门和泼辣却是改不掉了。
罗老爷子也知道自己妻子心中的苦,可他有什么办法,他爹娘最疼的就是罗宝柱这个孙子,死去还让他这个做叔叔的以后见着了多帮着些。
罗宝柱过了六七年就回来了,说是自己爹被赌场的人打死了,娘也跑了,他无依无靠就想回来看看爷爷奶奶。
罗老爷子想着怎么都是侄子就把以前盖在老家老两口的房子给他住在,让他学个手艺去,罗宝柱可能也在外面受了不少苦,比小时候懂事多了,也听了罗老爷子的安排。
去了一家瓦匠家里学徒,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到半年就嫌苦不肯去了,勾搭上了一个小有资产的寡妇,不顾罗老爷子反对,娶了进门。
罗老太太可没有罗老爷子的好心肠,见了罗宝柱冷嘲热讽,没给过好脸色。
罗宝柱一开始还愧疚罗家,毕竟当年的事也是他们家不对,可随着娶了媳妇,听了枕头风之后,也觉得自己没错什么,毕竟那是自己父母干的,自己也是年少不更事,罗老太太这么不依不饶的太过分了,也渐渐怨恨起了罗家。
罗宝柱的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嫁人守寡没个孩子还能把夫家的家产和自己的嫁妆牢牢抓在手里,可见是个有手段的。罗宝柱媳妇娘家姓田虽然是个农户人家,可她有两个兄弟,两个妹妹,也没人敢欺负她。
田氏嫁给了罗宝柱也知道老罗家和她家公公婆婆的恩怨,可惜啊,她不是个省事的,看罗宝柱住着罗家以前的老房子,动了念头,毕竟那房子没造多少年,用料什么的都是好的,三间青砖瓦房在乡下那是很少见的。
她嫁了罗宝柱自然婆家的房子就住不了了,本来要想住在罗家老房子里的,可罗老太太不愿意,罗老爷子也顶不住,不得已出了几两银子在村头给他们造了几间泥胚房,罗老爷子想着自己没怪罪侄子,看在自己爹娘的份上,出钱给侄子成了亲,盖了房,以后见了两老也能有个交代了,所以尽管罗老太太好些天没给他好脸色,儿子也不高兴,他还是出钱了。
可惜,罗宝柱夫妻还觉得自己叔叔小气,不领情,觉得罗老爷子应该把老罗家的老房子给他们。他们也不想想,那是祖产,罗家老夫妻想着以后有了孙子,这边住不下,他们就去老房子住,也算是看着祖产了。
罗宝柱夫妻在村上就说了老罗家不厚道,等田氏怀孕了,看着钱氏生了两个女儿,自然动了心思。
罗宝柱找了村长,说老房子那块地应该是给长房长孙的,自己以前不在,自己叔叔用着就用着了,现在回来了,自然要还回来,村长是知道老罗家的事的,对罗宝柱的话并不支持。
罗老太太知道了,上门去闹,让罗宝柱把当年偷了他们的钱还回来,这下全村的人都知道了,罗宝柱爹娘做的丑事就闹了出来,罗宝柱羞的脸都没地方搁。
田氏看这样子也不客气,让娘家兄弟来了,仗着自己大肚子,说自己怀着罗家的孙子,那块地一定要给他们,说她公公婆婆做的事,让罗老太太去找她公公婆婆,和他们家无关。
罗老太太气的不行,回去就和罗老爷子吵的不可开交,罗老爷子知道自己侄子不像话,可也没法子,只能给罗老太太骂。
田氏很得意,毕竟他们是占着长房长孙的名头的,祖产自然是自己家的。她现在怀着孩子,想着早些搬进去,以后也就不会再搬出来了。
罗宝根知道了,喊了自己大舅子们和朋友,到了老宅子去,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把老宅子给拆了,全村的人都去看热闹,罗宝根对着赶来想耍横的田氏说道:“地,你说是祖产,好!我给你,这房子可是我家字家出钱盖的,我有房契在手,我家盖的我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我不想要看,请人来拆,你也管不着。”
在乡下宅基地是不值钱的,乡下就是地方大,除了田亩值钱外,房子只要你有钱盖,去和村长登记一下,高兴盖多大就多大,没人管。田氏看中的就是这青砖瓦房,地什么的本就是借口。
罗宝根看中田氏黑着的脸笑的畅快,把砖头和木材给了本村一家和自己家关系不错的造房子的人家,田氏看着空空荡荡的地,把罗宝根恨的牙痒。
田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她就抓住罗宝根没儿子这点,天天在罗家村说罗家坏话,村子里也有看不管罗家比自己家好的,后眼红的也跟着说,着谣言也是传开了。
特别是钱氏第三胎还是女儿,又流到了一个女孩,有些好事的人就认定钱氏生不了儿子,就这样说了几年,罗家的压力可想而知,连一些和他们家好的人也会说几句,农村人迷信,潜意识的没儿子就是有些地方没做好,加上罗宝柱夫妻的兴风作浪,罗家虽然不愁吃穿,可心里却是苦的。
不过现在好了,罗老太太现在,现在有了孙子,她家以后也能腰杆子更硬了,让这些年笑话他们家的人,都好好睁大眼睛看看,她家的孙子可是生出来了。
6、满月
罗老爷子对着罗老太太说道:“阿秋,你看,我们孙子虽然还小,可孩子长大也快的很,那时候没让根儿读书,虽然根儿没和我说过,可我这心里一想就对不起孩子。有了孙子,说什么也要给他读书。”
罗老太太也接着说道:“你这个老头子,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说,那也不是你的错,现在有了孙子,以后孙子读书了,根儿心里肯定能放下了。”
罗老爷子也知道罗老太太嘴硬心软,于是说道:“阿秋,我们家现在还有多少银子啊?”
罗老太太自从被偷过钱之后,钱被她放开放,且只有她自己知道家里有多少钱。于是她在心里算了算,说道:“也快八百两银子了。”
在大梁王朝,一千个铜板相当于一贯钱就是一两银子,要是按物价水平也就是一个铜板买两个烧饼,当然等罗青丞知道这儿的物价,是这样的,这儿的一文钱相当于现代的一块钱,一两银子就是一千块,十两就是一万块。
所以,罗家一家人挣钱,余了半辈子才余下了八百两。这在罗家村可是少有的富户了,罗老爷子听了却不太满意,现在自己要不是那次欠了货款,现在家里也有个三四千两银子了。
他对着罗老太太说道:“你说,读书是最最花钱的,我们家还有三个孙女,嫁妆什么的也要看的过去,这钱也不够啊。”
罗老太太想想也烦,像女孩子没嫁妆去了婆家也不会多好过,虽然嫌弃孙女可那也是自己儿子的女儿,怎么着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罗老太太一生好强,现在也不过四十七岁,自认为能做事情不让人说嘴,她可不愿意到时候给孙女的嫁妆少了,让人说他们家,可也不能委屈了孙子,要给孙子留些家产的。
罗老太太想着,就和罗老爷子商量:“老头子,我想,这后山和池塘当年造房子的时候,我们家可是给了钱买下了的,你要是没事,我去山上找找山果这些东西,再多种些菜。你去下鱼虾,然后你赶牛车,我们去镇上卖些。虽然不一定多,可每天有个进项也是好的,这一年下来二三十两银子也是有的。”
罗老爷子想了想也是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儿媳妇家的小弟在衙门做事,那些地痞流氓也不敢找我们的事,我想,钱在我们手上也不生钱,要不让儿媳妇回娘家问问,镇上有没什么好铺子或是宅子,这样买了,租出去不又是一笔银子。”
罗老太太也有此打算说道:“我想着,现在钱氏有了儿子,以后就让根儿把钱给钱氏管着吧,以前我们还有个想头,各自留了一手,现在可是要好好的对着钱氏,她娘家要是肯出出力,有的是我孙子的好处。”
罗老爷子想起自己儿子还那个小寡妇还有些风言风语,怕钱氏心中有疙瘩,这婆娘和丈夫有了疙瘩这日子就不行了,于是也同意罗老太太的意思,让钱氏管着自己儿子的工钱,反正孙子是她的嫡亲儿子,到头来还是他孙子的,他们也不枉做小人了。
第二天,罗老太太趁着钱老太太在钱氏房里,对着自己儿子和钱氏说道:“根儿,以前你把钱交家里让我保管,现在你们有了孙子,花钱的地方多了起来,你们脸皮又薄,这钱以后就给儿媳妇管吧,你们小两口也该自己打算打算了。”
钱氏听了一阵欣喜,罗宝根说道:“娘,没事,我还是交给你们吧。”
罗老太太坚持,罗宝根想了想钱氏昨晚的话,也就不说了。
等只有钱氏母女时,钱老太太高兴的说道:“看吧,女人还是要有儿子,这不,你婆婆现在就让你当家了,以后你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钱氏抱起孩子喂奶,笑的温柔。
笨笨现在能听到一些声音了,虽然这儿的话有些方言,可大体上还是能听懂的,他现在除了喝奶就是睡觉,最大的乐趣就是听钱氏和他姥姥说话来了解情况。
笨笨现在知道自己的大名,也知道了自己现在是这家唯一的男丁,应该是哪个架空的朝代,他听人提过一句这个朝代叫大梁。
他感到自己现在的家应该是个富户,就看他娘坐月子每天不是鸡汤就是鱼汤就知道了。当然他有三个姐姐,他也是知道的,没法子过了半个月,他的大姐每天必干的就是摸摸他有没有尿床。
自己的亲爹他也清楚了是木匠,这倒是和他上辈子的姥爷是同行了。婴儿的生活就是小猪一样的生活,他都过的无聊极了。
好在听自己娘的意思,明天就是满月是的时候,自己能出去透透风了。
果然,第二天罗家家中来了好多的人,比洗三那天的人多多了,罗家人请了剃头师傅给笨笨剃胎发,同样亲朋好友要添盆,这次就不是给别人了,都是笨笨的。
钱家兄弟个个都来了,当然钱氏的嫂嫂们也都来了,就连在镇上的章氏也带着六岁的大儿子钱德本来看钱氏,把罗老太太高兴的不知道手脚往哪儿放了。毕竟章氏可是正正经经的官宦人家的千金,精贵着呢。
老罗家也来了好些人,左邻右舍的,还有一些老亲,加上罗老太太的娘家宋家,一起开了十二桌,因为天好所以都开在了院子里,罗宝根在镇上找了人特地请的厨子,一桌桌配好的餐具,不比酒楼的差。
一些罗家村的人心中羡慕,更加确定老罗家厚实,毕竟看这席面连上酒水一桌没个五六百文是张罗不来的,在罗家村也就村长和有百十亩土地的罗大家能出的起了,一个个都夸罗宝根出息,办酒席办的漂亮。
罗宝柱本来是等着罗家人去请的,毕竟自己可是老罗家的长房长孙,是罗宝柱的堂兄,罗家要来请自己的。可他等了半天也没见着人,田氏说道:“这罗宝根也太不知道礼数了,长兄如父,你这个做大哥的他的不请,不就是家里好点吗,这么瞧不起人,孩子那么小就那么张狂,长大了还不知道什么样。”
当然,自从祖产事件之后,罗宝柱和罗宝根就不来往了,本来有田氏的嫁妆,可田氏又不是个能干的,娘家哥哥嫂嫂年节礼节都要送东西,他又没个手艺就种着五亩田,还有一个女儿要养,家里的日子就越过越紧巴。
田氏看自己家日子过的苦,不想是自己家不用心,好逸恶劳,倒是恨起了老罗家,说他们不帮衬侄子,给罗老太太知道了,站在路边指桑骂槐,说家里有米就是喂狗也不给那些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田氏知道在罗老太太面前占不到便宜,不过,她看罗老爷子对罗宝柱还有一份香火情谊,于是在过年时拿了个果子包去拜年。
罗老爷子虽然当时没什么表示,可过后也送了二两银子过来,田氏看到了甜头,就让罗宝柱经常到罗老爷子那里去哭穷,虽然不是回回都能占些便宜,可十次也有三四次能如愿的,可自从罗家生了孙子后,罗老爷子现在都是绕着罗宝柱走,有一次被罗宝柱拦住了,罗老爷子说他年纪大了,要留些养老银子了,以后也别去找他了,他是有孙子的人了,以后要给孙子留些东西的,这样才有脸面去地下的列祖列宗。
田氏知道后气的仰倒,可也没法子,银钱在罗老爷子手里,他不高兴给他们能怎么办,她倒是想抢的,可钱氏的小弟可在衙门镇着呢,难道要让她们去吃牢饭。
洗三没请他们,他们虽然气,可想想罗老太太就没多注意,现在不请他们,不是告诉全村的人,老罗家和他家老死不相往来,以后他们家还怎么去占便宜。
于是夫妻两个就在嘀咕了,想着有什么办法继续和老罗家走亲。
当然了,他们选择性的忘记了自己散布谣言和对老罗家做的各种不地道。
满月时,小孩要被剪胎发,因为这个笨笨苦下了脸,剃头师傅左一剃右一剃的,笨笨虽然到没看到,可也能感觉到现在他的不到的小胎发一定像狗爬过似得惨目人睹,他的形象啊!肯定全没了。
这次钱家添的是五两的银子,钱家几位嫂子各自给笨笨打了小银手镯和银手链,章氏还给了笨笨一个花生粒状的金子,花生果又名长生果,钱老太太看着小儿媳妇这么贴心,对着她更满意了。
钱家大嫂孙氏倒是有些想法,毕竟自己家和老二家送的是银的,可一想因为自己这个弟媳丈夫的生意那是好了几倍,以前那些天天打秋风的小鬼们见他们家搭上了章县丞,现在都不来了,自己家钱也赚了,也不受欺负了,心中的不满就去了些。再想想弟媳不在家住,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讨好自己婆婆和小叔,也就没什么了。
吴氏倒是个温柔性质,讲究三从四德,以前钱氏生不了儿子,吴氏虽然看在婆婆和丈夫面上没说什么了,可也颇为看不上钱氏的不贤德,这也难怪,吴氏的父亲一辈子的老童生了,读书都读迂了,当年要不是吴氏的哥哥成亲的聘礼不够,吴氏的爹怎么也不会把吴氏嫁给出了商户的钱家。
好在吴氏虽然被教的三从四德,可性子温和,不好和人争辩,倒是和钱林老实性子很和的来。有钱老太太这个精明的婆母一起生活倒是没吃过什么亏,一家就跟在钱木身后,有两个儿子,生活上过的也和美。
她看自己弟媳给了金子,也没什么想法,毕竟家中的事大部分都是钱老太太给她做决定,今天也是按照婆母的意思,所以她的思想中认为只有这样才是好媳妇的标准。
笨笨被抱出来像国宝似得展示了下,就被罗老太太送到钱氏的房间了,毕竟人太多,罗老太太不放心,让钱氏好好带着孙子还把大妞几个喊到房里帮衬钱氏一把。
满月酒其实也是一场交际,村长和罗老爷子、钱家兄弟、罗宝根坐在一桌。村长经常和衙门打交道自然知道钱森这个捕快二把手和县丞女婿,他虽然是村长可也
难和他套上交情。现在趁着这次机会自然要和钱森打打关系,村长寒暄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钱森知道村长在罗家村还是很有威望的,虽然自己不怕他,可有道是远水难解近渴,和村长打好关系对姐姐一家好处多多,他自然不介意的,于是酒桌上的气氛就被他们炒热了。
正在酒酣耳热之时,突然听到一阵哭声,这哭声好像有男有女,一看只见罗宝柱和田氏抱着个排位在罗家门口放声大哭。
只听见田氏哭诉道:“爷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你的好儿子现在有了几个臭钱就忘了本,现在对你的大孙子不闻不问,他生了孙子都不请我们吃酒啊,太看不起人啊,爷爷啊,你孙子没用啊!没人把他当老罗家的人啊。”
罗老太太看见是罗把柱夫妻气的眼睛都红了,她抓起扫把就上去赶他们说的:“我当是哪个扫把星呢,原来是你们两个白眼狼,真真不害臊。现在来哭我公公了,我告诉你我公公就是被你们一家子给气死的,现在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以前偷我们家钱,把根儿的学费,把我老头的货款偷走时怎么没好好想想,我们家老头心善,没报官,你罗宝柱回来,你叔是给你银子成亲盖房,你这个烂心肝的东西却来谋我家家产。我儿子那点对不住你,你们两夫妻还在村上散布谣言说我们老罗家做了孽,我看啊,就是你叔他帮了你,才担了你的孽,否则我家可是有孙子了,怎么你还只有一个女儿。”
罗老太太一阵噼里啪啦的说话,把罗宝柱都给说楞了。
罗老太太举着扫把就打上去了,骂道:“我就真是做了孽就是修了你这样的亲戚,我孙子办满月你把排位拿上我家,还来我家哭,真是晦气。我孙子清明时自会去给祖宗上香认坟头,就不劳你们了,今天我孙子满月的大喜事,我拿扫把那是给你们面子,要是再有下一次,可别怪我动菜刀。”
罗老太太边打边向众人说道:“大家评评理,我们罗家大喜日子,我这个好侄儿就这样来给我道喜,我们家还该不该迎他?我们罗家又有那样对不起他们,一天到晚的找我家茬,我老婆子话放在这,以后他们再传出什么话来可别怪老婆子翻脸不认人。”
罗宝柱被打的东奔西跑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叔罗老爷子不是最好面子,怎么任由这个疯婆子在这打他不出声,不应该是和和气气把他和田氏请进去吗?只要今天坐了席位,以后他们还是亲戚,自家的事自然是要罗老爷子帮忙的。
连田氏都始料未及,怎么罗老婆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把家里的事抖了出来,那个罗老爷子是死人吗,丢了她家的人还不是丢了老罗家的人。
不管如何,罗宝柱夫妻被罗老太太打走了。
酒席上的人指指点点后,又吃喝起来。
7、走亲
罗家的满月宴虽然中途出现了岔子,也没影响席面的热闹,亲朋好友看罗老太太大发神威把罗宝柱夫妇打走了,心中肯定了老太太的战斗力也知道现在有了孙子,罗家腰杆子是硬了,就连一向顾大局的罗老爷子也不做声了。
不管其他人心中怎么想,钱氏知道后却是多喝了一碗鸡汤的。她抱起笨笨笑着说:“好儿子啊,有了你,我们家可就有指望了。也不用受那贱人的气了,看你爷爷也明白了,还是自己的孙子亲。”
钱氏也是知道罗老爷子偷偷摸摸的塞钱给罗宝柱夫妻的,她原先不服气还回娘家抱怨过,还是钱老太太给她说这是因为罗老爷子没孙子,防着以后罗宝柱有了儿子,好歹能承袭罗家的香火,罗老爷子要留一手。
现在钱氏相信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今天的样子,罗老爷子可不就不姑息罗宝柱夫妻了,他们真以为谁都要捧着让着他们啊,真是没眼色,讨人嫌。
大妞和着二妞三妞在房间里,因为钱氏月子里有鸡有鱼的,她是做母亲虽然疼儿子,可女儿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有能力了自然也想好好疼着,这不每次罗老太太给送的汤,都是钱氏喝汤,鸡和鱼都给几个孩子吃。
三妞是家里最不受重视的,身子骨也弱,不过跟着钱氏好吃好喝了一个月,脸上也有些肉了,她喜欢弟弟,就凭弟弟出生她就过的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奶奶见了她都没好脸色,现在却也能给个笑脸了。
笨笨听了她大姐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传闻中钱氏最讨厌的夫妻之后,突然觉得她姐姐可以做说书人去了,连那对夫妻被打跑时的样子也学的惟妙惟肖,他都被逗笑了,一直到他奶奶罗老太太进来嘴角还咧着。
罗老太太一看孙子见她来了就笑,心中就高兴,就连看见三妞在吃她给钱氏专门顿的下奶的鱼汤都没说话,抱着孙子放了个金子子在他的小手了,看他的小手没劲抓不住就塞在包被里,对着笨笨说道:“乖孙啊,奶奶给你个金子,你是有大福气的,给你压压财气。”
钱氏看了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自家一文钱要瓣两半花的婆婆给了笨笨一个金子,看样子也有二两这么多,一两金等于十两银,这和她娘给了二十两银子也没差了,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这几年她和婆婆针尖对麦芒,关系也不算好。
不过,既然婆婆如此,也算给钱氏一个台阶,她温和的说道:“婆婆,你对笨笨太好了,他长大好一定最孝顺你,媳妇以前不懂事,还望婆婆大人大量,不要跟媳妇一般见识才是。”
罗老太太今天也打算和媳妇说开,毕竟有了孙子可不能让孙子娘对他们家不是一条心,所以她给钱氏一个台阶,果然钱氏有眼色,得了媳妇的赔礼,罗老太太笑的更欢了说道:“阿秀啊,以前老婆子急孙子,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们以后好好带笨笨,等笨笨长大了,有了出息,你的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没哪个做娘的不希望自己孩子被夸,钱氏也高兴,婆媳俩亲亲热热的说着话。
被夸着的笨笨玩着手指,他摸摸有些冰的金子,再次痛恨自己的婴儿身体,本来这些都是他的,现在他看得到拿不到,怎一个郁闷可说!
罗宝根把客人都送走,因为天然,家中的剩菜放不住,于是罗老太太就和要好的妇人们说了,让她们带些回去吃。在乡下,哪家不是难得见次荤,罗家的席面都是上好的吃食,那些帮忙的妇人和熟人都喜笑颜开的带了回去。
留下没有动过和没上桌的,罗老太太又打包了几份给钱氏的娘家人带走。
大妞带着妹妹们吃的满嘴流油,罗老爷子看着也不说什么,而是笑呵呵的护着想说她们的罗老太太,说道:“大妞她们也为弟弟高兴呢,这些菜天热也放不住,不给她们吃给谁吃啊,你啊,对大妞她们好些,她们是笨笨的姐姐,以后不划拉给笨笨,帮衬着笨笨,她们可不是外人。”
罗老太太一想也是,自己也是习惯了,怎么没想到这一层,这姐姐帮衬弟弟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一个心甘情愿和一个勉勉强强那可是天差地别,看来以后自己得好好收收性子了。
大妞吃好了,带着妹妹们去帮钱氏看弟弟,换尿布,掩被子做的有模有样的,二妞和三妞也是那东西逗弟弟玩,罗老太太看了更是肯定了要好好培养孙子孙女感情。
罗宝根自从笨笨满月后就早出晚归,不过,不管多晚回来都要抱抱他的宝贝儿子,用脸蹭蹭,笨笨有好几次都被罗宝根这个傻爹的胡叉子给戳到,差点没哭出来。罗宝根被钱氏和罗老太太瞪过好几眼,以后啊,不管多忙,罗宝根都要把胡子给刮干净,来蹭笨笨。
转眼间,笨笨已经四个月大了,能表达情绪更清楚,为了不显示异常,他除了尿尿的时候恩恩,其他的时候表现的都很幼稚,比如有人拿拨浪鼓来逗他,他是不稀奇的,可也装作很喜欢很兴奋的样子。
十月份也是农忙的时候了,罗家也是有二十亩田的。他家除了罗老爷子和罗宝根就没有青壮劳动力了,钱氏有些娇气并不会做农活,罗老太太倒是一把好手,可现在有了孙子又不放心孙子,自然要留在家照看孙子的。
以前,罗宝根是和钱家两兄弟和他们铺子上的伙计一起干,今年想了想,也不麻烦钱家了,自家出些钱请些长工得了。
罗老爷子想想也是,他也舍不得儿子辛苦,再说儿子做木匠一天现在也能挣上三四百文,一个长工才六七十文钱,也不算亏了。
罗老太太本来是舍不得花这钱的,给罗老爷子拉着一算账想着以后麻烦钱家的事多了,以前没孙子,钱家含糊自己家,现在可不一样了,老是麻烦他们,以后真到了孙子有事情麻烦他们,人家就怕要嫌烦了,于是本着吃小亏占大便宜的想法她也同意了。
罗老爷子就去请长工了,一起请了五个长工,给了一个领头的七十文一天,其他的都是六十五一天,罗家包一顿中饭。
忙了七天,终于把粮食都收回来了,罗老爷子一事不烦二主,这七天里让他们把粮食都脱粒了,收到了粮仓和地窖。今年年岁还不错,罗家收了差不多六千斤粮食,交了三分之一的税收,留下的罗家人一粒也没卖。
罗老爷子和罗老太太都是经历过荒年的人,自然知道粮食的珍贵,每年粮食都留下,第二年新粮出来了,再把剩下的陈粮卖了。
帮完了农忙,趁着罗宝根在镇上赶工,这几天不回家,钱氏和罗老太太商量带着笨笨和大妞他们回娘家,钱家这些天也带信给罗家让她回家玩几天。
罗老太太舍不得孙子,可是也知道钱氏的要求也不过分,再说罗老太太想着孙子和钱家处了才能有感情,以后才能依靠着舅舅。
不是说要占多大便宜,以后钱木有钱,钱森有权,作为他们唯一的外甥可就不会再像当年自己根儿那样,出了个岔子就苦了一辈子,要是当年自己娘家得力些,说不定根儿就不只是个木匠了。
想到这一层,罗老太太也不反对了,让罗老爷子套好了牛车送她们走。钱氏以前也回过娘家,可没这待遇,钱氏知道自己这是沾了笨笨的光,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罗老太太还大方的给钱氏带了一桶鱼和两只老母鸡,钱氏看着也没阻止,毕竟这是给她给笨笨做面子的。
罗老爷子带着钱氏她们赶上牛车就往钱家走去。
走在路上,牛车突然停了下来,钱氏带着笨笨差点没扶住,她知道自己公公稳重,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停车,就是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笨笨的,她把笨笨抱给大妞,掀了布帘出去一看。
罗老爷子原本赶着好好的牛车,突然路上冲出个女子出来,他赶紧刹住车。回过头来一阵气急,这车上可是有着他家孙子的,这是谁啊,也太横冲直撞了。
这个拦车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和罗宝根有些传闻的小寡妇杨氏。也是罗老爷子倒霉,今天碰上了。
杨氏原本是杨家村的人,家里孩子多,母亲过不下穷日子跟着走货郎跑了。她家爹爹氏个懦弱性子,因为家贫孩子多倒是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做续弦。
杨氏是家中长女,因为自己娘亲名声不好也没好人家看上她,不过她继承了她娘的美貌,倒是杨家村有名的一枝花。
最后,沈家村的沈大成家的二儿子沈力看中了,硬是缠着娶了回来。本来一家过的也很不错,可惜,杨氏不是个省心的撺掇着沈力去镇上开铺子,结果赔了钱不说,也把沈家大儿子沈亮得罪了,这赔了的银钱可都是沈家一大家子的。
好在杨氏有了身子,生了个儿子,沈家二老看在孙子的面上也没再说什么。杨氏好打扮,吃穿都想要好的,还有娘家要帮衬,所以沈力在家种田又没分家手头就很紧了。他想了想就去镇上打工,可惜在做工的时候出来意外命归黄泉。
沈家得了一笔银子,杨氏成了寡妇带着儿子在公公婆婆手下过日子。不到几年,公公婆婆也去了,沈亮没生儿子,于是就和杨氏商量把杨氏的儿子过继过去做儿子,那孩子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童,并不怎么知事,跟在沈亮夫妻身边倒是忘了亲娘。
杨氏得了一笔银子,想着自己还年轻想再嫁了人过日子。可惜她名声本来就不好,那些好人家都不要她,贫苦人家倒是不嫌弃,可是她却不愿意过苦日子。
这时,正好因缘巧合之下认识了罗宝根,虽然他是个木匠,可手艺好脑子活,挣的银子不比小富户少,加上老罗家也是罗家村少有的富户,杨氏就动了心思。
她知道罗宝根的婆娘没生儿子,也知道关于钱氏的传闻,而她恰恰相反,自己有好几个兄弟,而且自己已经生过一个儿子,就凭这她有信心罗宝根拒绝不了她。
可没想到钱氏的年家如此得力,罗宝根也不是好说话的人,虽然对自己能生养有些意动却没什么特别表示,甚至好像要纳她做小。
杨氏虽然不想做小,可一时间也找不着比罗宝根更好的人选了,毕竟只要生了儿子,即使钱氏占着妻子的名分,老罗家的一切还不是她儿子的,于是她再三的偶遇罗宝根,还送了香囊。
正当她等着罗宝根的媒人时,传来了钱氏生了个儿子,对杨氏来说真可谓是晴天霹雳,她不甘心,想去找罗宝根把生米煮成熟饭,可是罗宝根却避而不见,绕着她走。
更糟糕的是,沈亮怕以后她儿子听她的话,想把她嫁给一家农户,虽然那家男的是头婚,可那么穷的人家她是绝对不愿意去的。
今天她本来是要去妹子家商量商量的,可走路上看见了罗老爷子,她听闻罗老爷子心最善了,就去拦车,要是撞着了,自然能得罗家照顾,她只要和罗家搭上关系,就不信罗宝根能逃出她的手心。
8、解决
罗老爷子好不容易刹了车,要是撞到了人,就是自己家有人在衙门那也是一件麻烦事,罗老爷子转过身去看了看眼前的女子,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心中就一股子气,自己车上可是有着孙子孙女呢.
罗老爷子也没好口气的说道:“路这么宽,你这个小妇人会不会走路啊,我要是撞到你,是算你的不是还是我的,要不是老头子我还能赶赶车,我车上的人伤着了这怎么办?”
说完大声喊道:“儿媳妇,我大孙子和孙女们没事吧?”
钱释心中也有股子气,走出了牛车,一看,原来是她啊。
要说钱氏对杨氏可不陌生,杨氏叫杨桂花,钱氏听闻她和自己丈夫那点风言风语,自然就留心了,她回娘家在路上还看见过一面,对于情敌来说,一面就可以把杨氏的样貌记住。
钱氏是个小家碧玉,长的清秀可儿,而杨氏就显得有些妖娆妩媚,钱氏知道这样的女的最容易勾搭男人的心,她对杨氏可是恨的要命,要不是顾忌着自己闹开了,杨氏坐实了和丈夫的糟心事,把她纳回家来,她早就好好的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了。
杨氏一听,是罗老爷子儿媳妇的声音,心里就一咯噔,她现在也不想和罗老爷子搭上关系了,只要钱氏不认识自己就行了,毕竟钱氏的强势她还是知道的,要不是怕钱氏,她早就赖在罗家了。
于是,杨氏也不准备说什么,低下头匆匆忙忙的就要走人。
钱氏却没那么好打发,对着杨氏说道:“哪来的泼妇,是不是看我公公人好,想故意撞我家的车讹诈的吧,怎么,我公公手艺好没撞着你,没如了你的意,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想的美!”
杨氏听到钱氏的话,心中直喊苦,她眼中默默流泪,颇有些梨花带雨的感觉,诺诺的说道:“我不是,我不是,这位姐姐真的误会了!”美人伤心杀伤力是惊人的,就是一开始觉得杨氏不好的罗老爷子也觉得自家儿媳妇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钱氏最看不上杨氏的这副她欺负她的模样,说不准在自家不知道的时候,杨氏就是拿这副样子来勾搭自家丈夫的,心中就更不痛快,脸也更黑了,她不客气的说道:“什么姐姐不姐姐的,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婆家更没没一个小姑子。没事少给我拉亲戚。你说你不是,那你冲出来撞我们家牛车是怎么回事?”
杨氏当然不能讲自己的小心思,自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罗老爷子也见过些世面,知道这个女子恐怕真像儿媳妇说的那样是不怀好意,他也不快了,心中不喜,脸色自然难看,对着钱氏说道:“儿媳妇,走了,和这种人有什么说的,一个妇人家家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好性子的,我们走吧,亲家母要等急了。”
钱氏听见公公这样说,自然不反对,只要公公对她印象差,自己又有了儿子,再看紧些自己丈夫,就不信这个贱人能踏进罗家的门。
重新坐上牛车,钱氏的神情中透着一股得意,大妞她们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钱氏心情好,还拿出了些本来打算带回娘家的点心,给几个女儿吃,自己抱着笨笨。
杨氏没想到弄巧成拙,罗老爷子会这么说自己,而钱氏也确实彪悍,现在钱氏又生了儿子,以后就是她进了罗家生了儿子,怎么能挣的过有娘家兄弟支持和罗家准备护着的钱氏,这时,她对罗宝根才稍稍清醒了些,浑浑噩噩的回自己家去了。
钱老太太打算着这几天自己女儿要回来,于是早就准备了一些吃的用的。
孙氏虽然贤惠,可看着钱老太太对钱氏这个关心样好像钱氏的儿子都比自己儿子得宠,心中有些不平,因为平时孙氏能干会做人,加上钱木为这个家做的贡献,钱老太太还是相当看重大房的,自然钱氏之子钱德东这个大孙子也是最受老太太宠的。
钱德东今年十五岁了,因为孙氏只有一子,对他更是百般疼爱,好在钱木严格要求,钱德东才没长歪,因为钱木是商户,所以钱德东念了书只是识字而已,十三岁就跟着自己爹跑商,现在行事就很有几分章法。
而钱家老二一直帮着钱木管理三个铺子,吴氏以夫为天,自然多多礼让孙氏。以前钱家没有孙女,钱氏生了三个女儿,孙氏心中可怜钱氏的处境,对钱老太太对钱氏的偏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她知道钱木心中也很挂记自家的小妹的,可现在钱氏有了儿子,而钱老太太高兴的就有些过头了,心中就有些不开心了。
不过,孙氏也知道不能表现出来,要是给自己婆婆知道了,自己就不好过了。钱木的孝顺她可是知道的,和婆婆过不去她又不是缺心眼。
不过,这些天却脾气暴躁,吴氏这个自认为三从四德的好女人都有些受不了了。好在想想快回来的丈夫和儿子,孙氏才消停了。
今天钱氏回来的也是时候,钱家老大跑商回来了,钱家老二也回来和大哥商量事情,一家人都在。罗老爷子刚刚走进钱家村就有人看见了,对着罗老爷子打招呼,罗老爷子笑容满面的回礼。
钱老太太本来看见多日未见的儿子心中高兴,现在女儿又回来了,自然更为开心,打发了大儿媳妇和自己一道去迎迎。孙氏看到自己丈夫回来了,儿子更为的俊朗,心中高兴,前几天的小心思就烟消云散了,热情的跟着钱老太太出去了。
等罗老爷子把牛车停好,钱氏抱着笨笨出来,大妞她们拎着东西时,钱木已经和罗老爷子说起话来。钱老太太上前抱起笨笨,一阵的心肝宝贝的叫唤,孙氏有些眼热,也上前看了看笨笨。
笨笨这四个月吃好喝好,除了发过一次小热就没什么事,所以长的非常的富态,下胳膊小腿都肉嘟嘟的,加上笨笨遗传了钱氏的肌肤,白白嫩嫩的,看着就喜人。
孙氏也是有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好玩的孩子了,小腿就像莲藕似得,还对她笑。她马上母爱泛滥了,从钱老太太手中抱过笨笨,对着他又亲又捏的,把笨笨搞的很尴尬,他真的不想被当成洋娃娃啊,于是她向自己娘投去小眼神:快来救救你儿子吧,儿子我实在是扛不住啊!
可惜,笨笨的一番心思浪费了,钱氏久未回家,乍一见到亲人正和钱老太太母女情深哪,看着自己嫂子喜欢笨笨,捏着笨笨的小手小脚的,觉得自己嫂子喜欢笨笨,才不会理会笨笨的一颗大叔心。
笨笨无计可施,当孙氏弹了弹他的小笨笨时,笨笨终于使出了婴儿的杀手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把心疼孙子的罗老爷子都惊动了,赶紧跑过来看看,毕竟笨笨在家很少哭的,所以咋一哭,罗老爷子还以为笨笨受了什么委屈呢。
这也是关心则乱,罗老爷子来了,孙氏只好讪讪的把笨笨给罗老爷子,只见罗老爷子熟练的抱着笨笨,哄着他。笨笨终于没再受到自己舅母的上下其手,也很给他爷爷面子的不哭了。
罗老爷子看笨笨被自己哄的不哭了,心中既心疼又得意,心中想着:还是我孙子和我亲,不过,她大舅妈也不太懂事,好好的捏他孙子干嘛。
有了这一出,钱家人对着笨笨是不再捏手捏脚了,可也围着他转个不停,特别是钱林家的小儿子,钱德北,今年才六岁,看见小弟弟把自己的小陀螺,小风筝都拿了出来说要和弟弟一起玩。
中午的时候,罗老爷子被热情的留了下来吃饭,因为还要赶车回去,所以罗老爷子只是稍稍喝了些酒,钱家两兄弟作陪,罗老爷子早年也跑过船,虽然和跑商不一样,可也有相同的地方,去过的地方多,三个人聊的很热闹。
而钱氏在自己做姑娘的时候的房间里,因为钱家比较富裕,所以钱氏做姑娘时住的房间并没有被留做他用,以前钱氏没儿子,钱老太太担心罗家把钱氏扫地出门,在家o她留个位置,心里也踏实些。
钱老太太这个做娘的和钱氏自然要说私房话,趁着大小媳妇在忙里忙外,吃完饭的钱老太太就来了钱氏的房间,大妞她们还在和表兄表弟玩,房间中就剩下了钱氏和笨笨。
钱氏正憋着杨氏的事情没人说,看见自己娘就像到竹筒似得全说了。
钱老太太听了很吃惊,不过,她阅历惊人倒是不怎么露出来,而是把女儿说的话细细的想了想说道:“秀啊,你今天做的对,这杨氏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她估计是看女婿不搭理她,急了。想着你公公是出了名的心善,今天才冲出去的,要是磕着碰着了,你婆家不是要和她搭理啊。到时候走的近了,她总有法子勾搭女婿的。”钱老太太几句就分析了杨氏大半的目的。
钱氏听自己娘这么说,把得意之情一扫而光,脸就阴沉了下来,她一想到杨氏惦记着自己的丈夫就像吃了苍蝇似得难受,她说道:“娘,你说怎么办?这杨桂花也太没皮没脸的吧,人家的丈夫也是她能惦记着的。”
钱老太太说道:“秀啊,你可别傻,回去提都不要提,本来女婿看你生了儿子就和她断了,你现在回去要是表现出委屈,女婿心中肯定不高兴,要是被杨氏抓住机会,说不准啊,你们夫妻感情就危险了。”
钱氏说道:“我不会这么傻的,就像娘你以前说的,要难得糊涂,我要是和宝根哥现在真是要过好日子的时候,这么会为了以前的事闹的不愉快,不要说宝根哥和她没什么了,就是有了什么,只要宝根哥一天不把她领进门,我就要做一天的瞎子,装聋作哑,现在有了儿子,以后我和宝根哥的一切都是儿子的,我和宝根哥也是一起相伴到老的就行了,其他人没这个资格。”
钱老太太看着女儿说道:“你说的只对了一半,男人要是心不在你身上了,那日子就不好过了。我看女婿没外心,现在你们有了笨笨,你可不能有了孩子就没了丈夫,好好体贴体贴女婿,男人你就把他当丈夫敬着,当弟弟让着,当孩子宠着就是了,当然那些狐媚子们你也要防着。”
她们不知道,笨笨听着自己娘和姥姥的谈话,不得不感叹一句,古代的男人真是幸福啊,媳妇知道丈夫有了外遇还要更好的对丈夫以来回丈夫的心,想想在前世,那些彪悍的女子,在看看被人称作彪悍而伤神的娘,笨笨觉得这个时代的女子真的很苦。当然他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杜绝自己爹爹外遇的可能,好好保卫自己的父慈母爱的家庭。
其实,在前世,他的爸爸妈妈就是因为他爸爸有了外遇在先,他妈妈也紧随其后,两个人都迅速找好了下家,就是自己这么个拖累被他们像踢皮球一样的踢来踢去,还是姥姥姥爷看他可怜,用他们微薄的积蓄把他养大。
钱氏和钱老太太谈了一会,罗老爷子就要走了,钱老太太想起来还有事,赶紧出去,对着罗老爷子说的:“亲家公,我小儿子给笨笨送了些东西,你来了刚好带回去。”
说着让人拿出了四袋东西,说道:“这是核桃、瓜子、芝麻、细白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笨笨不是马上要五个月了,老三讲光给孩子吃奶不够,把这几样细细的磨成粉,熬糊糊在放些白糖,给笨笨吃,那个吃了以后聪明。这还是老三媳妇外家的方子传来的,老三家的几个孩子就是这样吃的,我家啊,只有小孙子吃过,这东西吃了聪明不聪明不知道,可生病啊就少了。”
罗老爷子听对孙子的事是一万个上心,知道钱家的好意也没推辞,毕竟这核桃在他们这儿很少买到那么那么好的,当然了,他回去和自己儿子说说,给留意些,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年轻的时候好像在山里见过核桃树。
罗老爷子和钱氏说好了日子,说到时候来接她们。
9、孙氏
在娘家的日子,钱氏过的是开心的。做姑娘金贵,嫂嫂敬着,娘亲哥哥疼着,比事事要留心的婆家宽快多了,钱氏开始的几天就带着孩子玩玩,陪着嫂子做做针线,大妞她们跟着三个表兄弟玩的开心。
不过,不到三四天,钱氏就担心家里的事情;挂念丈夫。钱老太太看在眼里,说道:“都道女儿外向,我原是不信的,看你妹妹,我现在是信了。”
钱氏听了,羞涩的低下了头,被自己母亲打趣,钱氏只好告饶道:“娘,你说什么呢,女儿都没脸见人了。”
孙氏心中有些不快,所以说道:“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小姑子当然挂念婆家了,毕竟她现在是罗钱氏了,婆婆也不能怪她。”
孙氏是想说钱氏是别人家的人了,让钱老太太搞清楚了,不要整天把女儿外孙的挂在嘴边,疼的像什么似得,反而她的大儿子钱老太太的嫡亲孙子却没个外姓人得宠。
钱老太太能没听出来,她心中也不痛快了,这个大儿媳妇也真是的,就是看不得别人比她好,自己女儿难道就不是她小姑子,这么多年她没儿子过的什么日子,孙氏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自己多疼爱些不是正常。
钱老太太虽然喜欢孙氏的伶俐可也明白,孙氏是个争强好胜的。她嫁过来老大又走了她娘家的路子,她自认为对钱家有贡献时常的沾沾自喜,高人一等,可也不想想这些年,要不是她大儿子帮衬,孙氏的娘家还不知道破落成什么样子了。
钱老太太一直怕家里人看不起大儿子家是商户,而且也愧对自己大儿子做的牺牲,在家很给大儿媳妇孙氏的面子,对大儿媳妇的帮衬娘家,要强老二媳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甚至于明里一视同仁,暗地里却是偏上几分。加上老二夫妻都是老实人,听钱老太太话也尊重他们大哥,这个家才和和睦睦的。
其实,在钱森娶媳妇的时候,钱老太太就看出来了,自己的大儿媳妇不是个有容人之量的,和老三媳妇处了几天,处处给她穿小鞋。钱老太太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大儿子和三儿子因为婆娘生分了,这才早早的打发了老三媳妇去镇上住,老大也把三媳妇娘家对自家生意的重要性和孙氏讲清楚了,这才让孙氏消停了。
怎么,现在自己这个老婆子还没怎么样,孙子就对着她女儿指桑骂槐,这让强势惯了的钱老太太很不开心。
钱老太太决定杀杀孙氏的威风,她不急不缓的说道:“老话这样说没错,可有道是;舅舅家一头牛大外甥分一半,大儿媳妇,我这个老婆子话说的对不对啊?”
孙氏听自己婆婆这样说,不知道什么意思,难道是告诉自己自家的东西还要分给罗家的那个小兔崽子?孙氏不服气了说道:“婆婆,你这样说让你大孙子听到了,还以为你只疼外孙不疼亲孙呢,毕竟你外孙再怎么好,可也是老罗家的人。”
钱老太太笑着说:“哦!原来你还知道啊,老婆子没记错的话,上次你弟弟来借了五十两银子时,你不是说姐弟一家亲,我孙子就是他外家的嫡亲孙子,就凭着他姥姥姥爷对他的恩德,那是再多的银钱也是使得的。”
孙氏没想到自己和弟弟说的话被自己婆婆听到了,她也知道自己娘家不争气,常常靠自己救济,婆婆一般也不说什么,自己就掉以轻心了,原来婆婆不是不说,是在这儿等着呢。
孙氏臊的低下了头,她诺诺的说道:“我只是和小妹说笑的,小妹,嫂子不会说话,你不要介意,嫂子给你赔罪了。”
钱氏虽然气自己嫂子这样子说,可也知道毕竟自己娘要和孙氏在一起过,再说大哥对自己又那么好,今天的事,大嫂既然道歉了,自己也就顺着台阶下了,她拉着孙氏的手说道:“嫂子,哪里的话,本来嫂子对我这样好,我得娘家帮助许多,怎么会和嫂子计较,妹子要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嫂子也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妹子计较。”
孙氏又说了几句话,就借口去厨房了。
孙氏走了,钱氏对着钱老太太说道:“娘,你何苦那样说嫂子,我是出嫁的女儿又不在你身边,你和嫂子闹不好了,虽然你是婆婆可也过不舒心的。”
钱老太太不以为意的说道:“别理她,当年她进门三年也不是没生下一男半女,我这个做婆婆可说过她一句,她生你大侄子的时候,你可是帮她带到四岁,洗了多少尿布,现在你不过是回家住些天就唧唧歪歪的。怎么,你和女婿哪年没送节礼年礼?”
钱氏劝道:“大嫂人不坏,就是这样的性子,她对大哥一心一意,又能持家,看在大哥和大侄子的面上,你还能和她计较。”
钱老太太对着钱氏说道:“你也别自责,我也不全是为了你。你大嫂娘家前些日子又让人送信给你大嫂,说是她侄女出嫁,那意思好像让咱们家给出份嫁妆,这像什么话。”
钱老太太一肚子牢骚:“当年,你大哥虽是和她娘家走的门路 ,可她娘家一分钱也没出,那上下打点的银子原本应该两家一起出的,就是你大哥是新手多出些,也没有他一个人出的道理。不过好在你大哥有能力又搭上了贵人才发了家。你大嫂那群娘家人却自认为你大哥沾了他家的光,经常来我家拿东拿西。不说孙氏暗地里贴补了多少,就是你大哥他也贴补了不下一两百两了,这次他们竟然说让我家出嫁妆,真当我家好欺负啊。”
钱氏也看不上孙氏的娘家,她家大侄儿除了年节都没去过外家,也没给她大侄子什么东西,现在怎么这么厚脸皮啊。
钱氏和自家哥哥们感情很深,说道:“娘,那后来怎么办的?这孙家也太不知好歹了,大哥挣钱也不容易啊,这一次两次的就算了,可次次如此,这次让家里给他们家出嫁妆,以后他们家儿子成亲是不是还要我们家出聘礼?干脆,他们直接说让我大哥养他们一家算了。”
钱老太太还是觉得女儿贴心,她觉得自己贴女儿家自己的骨血,贴也贴的开心,再说女儿也孝顺懂事,女婿也尊重自己,而孙家就是个白眼狼,做多少都是被他们认为理所当然的,心中就更不痛快了。
她说道:“我还没死呢,孙氏还做不了这个家的主。我一口就回绝了,而且我怕孙氏糊涂,现在你大哥挣的钱除了家用,都给我收着,以后直接给我大孙子。她娘不顾他,我这个做奶奶的要护着他。”
钱老太太看到门外有双暗红色的鞋子,知道孙氏在听,故意把这话说的大声,还给钱氏使了个眼神。钱氏会意过来,说道:“要我说大嫂也不容易,她娘家也太不顾忌她了,要知道她过不了几年就是做婆婆的人了,娘家人还让她贴补娘家,就是你这个婆婆不说什么,以后我侄媳妇知道了能过的去,再以后,我大侄子要是听了媳妇的话能没想法。”
钱老太太满意了,她瞄了瞄门口说道:“可不是这个理,要是孙家懂事一些,体贴你嫂子些,就不应该什么都算计我们家的,我是满意你嫂子的,孝顺懂事,又能持家,就是孙家让我不满意,要是你嫂子不那么的贴补娘家,我也能放心把家交给她了。”
孙氏听了这一席话,心中又气又喜。婆婆还是满意自己的,可自己娘家太不给自己做脸了,这老是麻烦自己婆家,还没什么表示,要是自己的德东娶了这样的媳妇她也不喜欢的。
孙氏想到自己儿子,对钱老太太刚刚下她面子也不那么生气了,谁让自己娘家不争气,其实她也知道不仅是自己婆婆对自己有了意见,就连自己丈夫都有些埋怨自己,孙氏一想起自己娘家的糟心事就一阵来气,本来还想着前些日子婆婆回绝了娘家出嫁妆的事,她自己偷偷的给娘家送二十两去。现在还是不送了,自己可还是有儿子的,到时候儿子成家立业,自己存了这么多年的钱要是没拿出那么多,儿子心里能没想法,那儿媳妇呢。
钱老太太和钱氏一唱一和的说着话,看孙氏不在了,对着钱氏说道:“我一瞧见孙家人就一肚子气,要不是看在你嫂子和大孙子的面上,真想用扫把赶他们走。”
钱氏不好接话,而是岔开了话说道:“我公公婆婆啊,为了笨笨可勤快了,早上,公公下鱼虾,婆婆弄些野菜和山货,赶车去镇上卖,一天下来也能挣上几十文钱,一个月下来,好的话都快赶上你女婿以前做工的钱了。你女婿现在可比以前勤快多了,以前做一张拔步床拖拖拉拉的要一两个月,现在一个半月能做两张还能再打两个梳妆台,现在他一个月也能挣上十两银子了,要是再接些私活挣的更多。所以,娘亲,你以后就不要再贴补我了。”
钱老太太听着女婿赚的多,说道:“女婿的手艺那是有名的,当年我把你嫁他们家就是看女婿人有主意,手艺又好,日子不会难过,哪知道你生了三个女儿,不过现在有了儿子也不迟,你公公婆婆是个会挣钱的,特别是你公公早年跑商,看着老实巴交的,心中恐怕是最有成算的,你回去要好好孝敬他们,以后啊,有你好日子过的。”
钱氏自然知道,她生了三个女儿时,公公虽然没说什么,可除了种种田之外,也没这么勤快的去挣钱,现在有了孙子果然就不一样了,没用她说,就积极的下鱼虾去了。
钱氏想了想,对钱老太太说道:“娘,我见不着小弟,你看见他给我说一声,在镇上看见我公公婆婆多照顾照顾,他们年纪也不小了,可不能被人欺负了去。”
钱老太太说道:“这还用你说,你弟弟心中明白着呢,看你的面子也不会让你公公婆婆被人欺负的,否则,他这个捕快也别干了。”
而罗家这边,罗老太太想孙子了。她对着晒网的罗老头子说道:“老头子,你说笨笨这是去了几天了,我怪想他的。他还那么小,虽说钱家不会亏待他,可我这心里看不见他就难受。”
罗老爷子也想孙子了,他说道:“你这婆娘,亲家太太对咱孙子不知道多好呢,咱笨笨长的好,又不闹,哪里会不讨人喜。我看上次带回来的那几袋东西,没事我们把它剥出来,找时间磨出来。还有新收的稻谷也磨些米粉出来,再过个把月,笨笨就能吃鸡蛋羹和糊糊了。”
罗老太太一想自己的孙子长的白白胖胖的就高兴,于是也不和罗老爷子说话了,拿起箩筐就去忙了。
罗老爷子扳了板手指,还有两天就能见着孙子了,他想要把那就藏青色的袍子拿出来了,怎么着也得给孙子做面子啊。
于是,罗老爷子哼着小曲,向房里走去。
10、孙家
笨笨被钱老太太带在房里,让钱氏睡个好觉,毕竟孩子不好带,钱老太太是四个孩子飞的娘了,自然是熟练的很,加上钱氏好像有些受凉了,她也怕小孩子被过了病气,就自己带了。
要说钱氏的病还有说道,是沈家村的小寡妇杨氏竟然向外说钱氏善妒,不能容人,她与罗宝根情投意合,结果被钱氏这个母老虎以儿子相逼才没进了罗家的门。这还是钱老太太娘家是沈家村的这才知道的这么快。
善妒可是七出之条之一啊,要是搞不好连钱氏的女儿和娘家都要受连累,钱氏再怎么厉害,心中怎么可能不气。
加上钱家大嫂孙氏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口气很冲的说了钱氏一顿,就差指着钱氏的鼻子骂了,钱氏更加郁结于心了,于是,没半天就病了。
钱老太太恨杨氏,连带着比较满意的女婿她也埋怨了。知道孙氏给自己女儿冷嘲热讽之后,气得直哆嗦,她看着孙氏的眼神从没有过的冷冽。
钱氏的病也不重,就是心中有事,自然就没精神。她没想到自己大嫂竟然会这样说自己,她心寒啊,现在她生了儿子在罗家站住脚了,要是她真的被罗家休了,恐怕她大嫂还不知道怎么对她呢。
其实也是赶上了,孙氏本来就有些不快钱老太太的偏心。加上娘家不争气,可娘家再不争气也比自己小姑子亲啊,为着小姑子,自己婆婆一点都没给自己娘家面子,她不敢怨婆婆,自然把账算到了钱氏头上。
孙氏被钱氏和钱老太太的谈话说的不敢往娘家贴钱了,孙家现在落魄了,本来男方就是看着她们家有门有钱的姑姑,以后成亲补贴点就够男方的了。
结果孙氏这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孙家更是把自己当做正经岳家,时常到男方家中开的铺子占便宜,男方家的奶奶和母亲都不是省油的灯,一看这样直接退了亲,孙家傻了眼了。
这不,不好意思说自己家的不是,听闻了钱氏的事情,就告诉孙氏是因为她家小姑子名声不好,男方听了影响了孙家姑娘的名誉才被退了亲。孙氏很疼爱自己的侄女,看着因为自己看不顺眼的小姑子害了自家的侄女,一时没忍住,跑的钱氏面前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钱氏那里受的了这个,她带着孩子就要回家,钱老太太一看自己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心中着急,她死命的拦住了,让人把钱家老大钱木叫了回来,钱木一进门就被钱老太太扇了两个耳光。
虽然钱老太太打的不重,可自从钱木娶妻之后,钱老太太就没打过钱木了。现在乍一被打,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着急的问钱老太太怎么了,钱老太太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钱木气的要死,孙家的事他是知道了,男方还是他认识的小辈。现在你孙家做的孽冤枉到他妹妹身上,真是好样的,他这些年贴补帮衬就帮出了这么个白眼狼。
本来风言风语的就让他妹妹受了委屈,做大嫂的不安慰自家人就算了,还落井下石。要是孙家人受了委屈,孙氏还会不会这样?钱木对妻子第一次有了怀疑。
钱老太太不打大儿媳妇孙氏,那是人家的人,再说,婆婆打媳妇,她名声也不好听。媳妇是外姓人,她打不得,那自己生的儿子总打得了吧。
钱木作为一家之主连自己婆娘都管不住,那她不打他还打谁。
孙氏都被吓傻了,她原以为婆婆没再说什么,让钱木回来就是告状的。她已经打算好了,要好好和自己丈夫说说自己娘家被钱氏连累的事。
孙氏想着,她家侄女都为了钱氏被退了婚,以后自己家应该有责任给她出份嫁妆,把她嫁了,这也是她敢去闹钱氏的原因,她知道虽然自己丈夫疼爱妹妹可也是个好面子的人,这样即使自己被骂几句,但侄女和娘家得了好处也是值得的。再说了,她生了大儿子在一天,她就不怕任何人,难道一个出嫁的女儿能比的过她这个在钱家生儿育女的孙子他娘。
就是退一万步,钱氏气了,以后少回娘家了。那正好,钱家现在有钱也有势了,她一个嫂子还怕一个木匠,少来正好给她家省些东西补贴自己娘家。
可没想到,自己婆婆把自己丈夫叫回来,就给了两巴掌。这完完全全就是教训的姿态。娘亲打儿子,天经地义。孙氏这才想起了自己婆婆一个妇道人家带大四个孩子,那也是个厉害的。自己嫁进来这么多年,没被为难过就忘了,真以为自己婆婆是个慈祥的老妇人。
钱木看着母亲心疼难过的脸色,又看了病病殃殃没精神气的妹妹,心中深感愧疚。自己是大哥应该爱护弟妹,孝顺娘亲的,可现在却是自己的婆娘在自己妹妹心上挖了一刀。
钱木对着钱氏就赔了不是,钱氏哪能跟大哥生气,两人重归于好,可对着孙氏却有了疙瘩,以后也不近不远的和孙氏走着。
钱木心中对孙氏是发了狠,他因为孙氏陪他吃过苦,也感念她为她孝顺母亲,照顾弟妹的辛苦,对着她贴补娘家的事就没说过。甚至于有时他自己也会帮孙家办事,给的银钱也不少。
当年,孙家看自己搭上了贵人,眼红自己跑到贵人面前嘀咕自己,要不是自己关系打点到位,恐怕不说发家,就连保命都成问题,可看在孙家曾给他提供过路子再加上孙氏对自己家也不错,他也就没追究。
可现在看来,孙家真把他当傻子似得,拿他家的好竟然理所应当,以一副恩人的姿态对自己家,连着孙氏也渐渐的在家抖了起来,以前指使钱林媳妇,他没说什么,只是背地里贴补钱林小两口,后来钱森的媳妇也被孙氏欺负,那是什么样的人家,孙氏也敢不长眼的去作人家章小姐。
幸亏自己母亲手段高,把钱森夫妇打发到了镇上,让章氏感念自己家的好。不过,钱木知道,不管是章氏还是钱森对着孙氏也都没有好感。
钱木知道自己母亲偏向自己,可要是再让孙氏这么下去,他们兄妹四个可都得离心离德了。所以今天自己母亲才打自己,给孙氏看。
他看都没看孙氏,回了镇上带着伙计,到了孙家,让孙家还钱。
孙氏只有一个弟弟,当年孙氏父亲喜欢排挤别人,好多人家对孙家都不喜欢,孙家当今一走,孙老太太带着儿子也没守住家业。孙氏的弟弟叫孙长风,一直认为自己才高八斗,可惜是商户没能去考个状元,对做生意很鄙夷。
孙家在孙长风的管理下日渐衰败,他们一家向钱木借了不少钱添坏账。孙长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做生意不行,种田更不行,一家子靠着十几亩田地收租子倒是饿不着可也过的贫困。
孙氏就时常救济他们,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孙家被孙氏救济的越来越习以为常,甚至于想着钱家能发家靠的就是孙家,钱家应该多给他们一些家产才是,当然他们是不会记得自己家当年可是没提供过银钱的帮助,甚至于还去坏钱家生意想自己家去做的事情。
钱木这么多年也没向孙家要过债,这一要,孙家可就炸开了锅。
孙家想赖账,可当年钱木留了一手,白字黑字的借据在手,他们赖不掉。倒是想耍无赖,可钱木喊了钱森,让他带着四五个人高马大的捕快跟着。不还,行,先去牢里呆呆。
孙家不是傻子,肯定是他们家先前做的事给钱木知道了,孙老太太出来给钱木赔不是,钱木不说话也不表示。
孙老太太狠狠心刚刚想跪下给钱木按一个不孝的罪名,钱森就牢牢的扶住了她,不让她动弹,钱木跪下告罪,说道:“岳母,小婿得罪了,可母命难为,我娘亲身子不好,有大师指点,是借了外财,外财借了十几年,久借不还,分了自家的福气,因此为着老人家的身体,一定要把外借银钱收回,还请岳母疼疼小婿,帮帮我母亲吧。”
孙老太太看周围指指点点,脸都没地方放,她知道钱木在说谎,周围人也知道。可她却说不出什么,人家母亲让儿子来收债天经地义,于公于私,自家借了女婿的钱不还,还那么久,让人家怎么看?
她耳边传来周围肆无忌惮的声音:“这孙家男人不是说自己最好读书人风骨,怎么拿了姐夫的钱却不还了,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是啊,也难为她家女儿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这么不给女儿做脸,贪了女婿家的钱,这哪是什么大师指点,这是人家婆家太太气不过了,让儿子来收债了。”有个人接话道。
“可不是吗,听闻孙家大姑娘被退亲就是为着孙家男人和他婆娘的没脸没皮,还没成亲呢,就去人家铺子摆起了老丈人、丈母娘的款,人家一看这孙家的德行,哪还敢娶孙家的女儿啊。”又一个自认为知道的说道。
钱森看着自己安排的人给大家传送这他想让大家知道的消息,满意的笑了。欺负他姐姐,真是好样的!他钱森的姐姐是好欺负的,以前自己就看不起孙家,对自己大嫂也多有不满,看着大哥和侄子面上,他也不好说什么的。
可他没想到,孙家把客气当福气再使,他就这么一个姐姐,从小就待他好,他怎么能容忍自己姐姐被人泼脏水。
收拾了孙家,那个小寡妇也跑不掉,以为嫁了外乡去就没人能治的住她了,要是她的新婚丈夫知道了自己的妻子不仅是个寡妇还是个和别人丈夫勾勾搭搭水性杨花的女人,还能不能好好对她。
孙老太太听了这话,知道今天孙家的名声算是没了,她心中权衡了下,想着没了面子总要有里子,想着就装晕过去,打算以自己的晕倒来结束这场闹剧。
孙老太太刚刚晕了过去,钱木就大声说道:“大舅子,你看岳母都被你气晕过去了,你不是最孝顺不过,看着自己母亲气晕了,还是赶紧把银钱还了我,好给岳母顺气,你做好了,岳母气自然消了。否则,要是岳母醒来知道你如此的行径也是再要发怒的。”
孙老太太没想到钱木如此步步紧逼,这还是那个她一直能控制在手心里的女婿吗?什么时候那张永远笑眯眯的脸色也能如此的严肃和冷厉。
她不能让她儿子陷入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刚想睁开眼,却发现后颈一疼,这次是真的晕了过去。
等到孙氏战战兢兢的等着自己丈夫回家时,孙家的大部分积蓄都被钱木要了过来。孙氏还准备好好的给自己丈夫说说自己娘家的委屈呢,特别是被钱氏连累,她那苦命的大侄女。
11、长牙
钱木进屋的时候,钱氏和钱老太太都不在,只有大妞带着二妞看着睡着了的笨笨。钱木一想就知道是自己娘亲把妹妹拉出去,给自己和孙氏留下说话,省得有妹妹在,有些话不好说。
钱木看着大妞说道:“大妞,笨笨我来看着,你去带着妹妹去你娘那儿看看,告诉她们半个时辰就可以回来吃饭了。”
大妞虽然喜欢弟弟,可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么守着睡觉的弟弟也正无聊,于是一溜烟的就出门去找自己娘了。
笨笨其实在他大舅说话的时候就醒了,他也知道家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那天孙氏可是当着他的面说的自己娘亲,这让笨笨当时恨不得咬孙氏一口才解气,还是他大哭引起了钱老太太的注意,孙氏才稍稍收敛的。
笨笨闭着眼睛,就听见孙氏急急的说道:“相公,你可要为我大侄女做主啊!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十里八乡找不着的好姑娘,现在就被你妹子给连累了,被退了亲,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钱木听着孙氏把脏水泼向钱氏,心里就不高兴了,他讽刺道:“你娘家干的破事,不要栽在我妹子的身上。你大侄女怎么样好我是不知道,你弟弟弟媳是怎么样的我却清楚的很。”
孙氏听着丈夫这样说自己娘家马上不乐意了,她反声道:“我娘家怎么了?我娘家也是见过金银的,当年要不是我爹爹去的早,现在就是十个钱家也比不上。你妹妹不说自己善妒,你妹夫可不就是个木匠,挣死挣活的还不要靠我们钱家补贴。”
钱木听着说道:“我妹夫是木匠没错,可我们家和你娘家可是商户,我妹夫的儿子能科举,能做官,我们的孩子能吗,你弟弟的儿子倒是能科考了,可他那个样子不把家败光了就不错了,你还看不起我妹夫!他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挣钱,除了平时的礼节,要过我们钱家什么钱。倒是过年过节都带着礼物拜访。”
孙氏听着自己丈夫的意思知道,自己丈夫是在说自己娘家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来自己家借钱,年礼节礼从来就没带过什么好东西。
孙氏虽然知道自己娘家做的不地道,可这时候她是输人不输阵,她梗着脖子说道:“相公,我当年嫁给你时,你家寡母弟妹一个不少,我娘家可嫌弃过你。你跑商也是走的我娘家的路子,怎么我娘家现在败了,用了我们家一些钱,你就这么计较。你护着的好妹子又给你做过什么事?”
钱木是个男人,他也是自尊心极强的,被自己婆娘这样说,要是真的也罢了,可明明是自己吃亏,碍着孙氏和面子,打掉牙往肚里吞,现在没想到自己婆娘不领情就算了,还一副自家亏了她孙家的嘴脸。
钱木气急,他反而平静了,看着孙氏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说道:“孙芳,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先许了一家读书人家,那家男子中了童生,可惜还没等到娶你过门就去了。你们家一见这样就秘密的退了婚,虽然你们觉得没什么人知道,可和你们一个圈子的人家都清楚了。于是,你直到十八岁还没有人提亲。”
孙氏听着自己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的秘密在自己丈夫嘴里吐出,心中不亚于一个惊雷下来,她表情呆呆的,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
钱木今天却决定要好好的把这些年的事,钉是钉铆是铆的说出来,他也没看孙氏,接着说:“最后,没法子才嫁了我家。也是看我家孤儿寡母的,就是知道了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我其实十几年前就知道了,可看你为我生了儿子,又孝顺我娘,我就没去计较,可你也不要把人当傻子,整天的看不起别人。你没福做童生娘子,就嫁了我这个商户,要是你觉得委屈,我也不拦着,拿了嫁妆就走吧。”
孙氏真被吓傻了,不过她这些年过的顺风顺水,被丈夫这样说第一时间不是去求丈夫而是觉得自己委屈,向丈夫发飙:“姓钱的,就是当年我家骗了你,可我娘家对你的恩德你就忘了?要是没有我娘家,你能过上现在的日子,还不知道在哪里穷哈哈的呢!”
钱木心中对孙氏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这么多年的结发夫妻了。可没想到原来孙氏这样想着自己和自己家,原来她以为自己家的好日子全是靠了她娘家才发家的,真是不知所谓。
他看着孙氏不再留有情面说道:“靠你娘家?你自己说,你来我家带了多少嫁妆?二十两,恐怕就是稍微宠女儿的农户拿的嫁妆都比这多。我跑商那么缺钱可曾动过你嫁妆的一分一毫?当时家里八亩田地,我娘为了我,卖了五亩才凑齐了去跑货的银钱。到你们孙家,你爹爹就把我当个伙计使,还是不发工钱的。我白干了半年要不是碰到了罗家老爷子,我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钱木说起来也是一肚子恨:“我当时怕你在家难做,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你爹爹得寸进尺,看我搭上了贵人,跑去贵人那儿说我坏话,撬我墙角,我当时气的恨不得和你娘家绝交。可看在他们好歹是我不满一个月的儿子外家的面上,在岳父来我家借钱时我还是借了。这么多年,为着不让我娘为难你,我是半字不敢露,你处处以娘家的恩惠在家里高人一等,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最后你是这样想我的,也是这样对着婆家的。”
孙氏都傻了,她从来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这要是给婆婆知道了,那她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她娘家不说救济了,不断交就不错了。那她娘家不事生产的弟弟和年迈的老母怎么办?
孙氏在娘家并不受宠,可就是这样,她却更孝顺。当年的嫁妆那么拿不出手,孙氏也曾对娘家灰心过,想着爹娘为着弟弟成亲把自己就随意打发了。
可她娘却告诉她,这是防着钱家打她嫁妆的主意,才故意给的少的。
现在被丈夫这样说出这些年的事,她心里不敢相信的同时,也怕要是婆家知道了这些事,她的长媳地位就岌岌可危了,这让要强好胜的孙氏不能接受。
钱木看今天说的差不多了,却还是再交代了一声:“我刚刚去了孙家,要了这些年孙家欠家里钱的一部分。还有,你娘家侄女被退亲和去钱家半毛银子的关系也没有,他们自己作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男方那边打听打听,看看你娘家做的好事,现在给你两条路走。”
钱木看着孙氏耷拉下的脑袋,心下一软,可一想到孙氏先前的表现,又狠了狠心说道:“一是,你护着你的娘家,我们马上和离,我再贴你一些银子:再一种,以后不再和孙家来往,你还是钱家的媳妇,德东的娘。”
孙氏没想到自己丈夫动了不要她的心思,她不傻,除了对孙家,她愿意补贴吃亏,其他的她精明的很。没了钱家,,没了青春,没了婆家,不说其他,她老了无所依无所靠。
孙氏被吓住了,也不敢再激怒钱木,她慢慢的流下了眼泪,说道:“相公,我真不知道我娘家是这样的。可现在我娘还在,我要是不回去,是要被人骂不孝的,也会连累德东的。”
钱木其实也不是真的要和孙家断的一干二净,毕竟孙氏的亲娘还在,她是自己儿子的外祖母,只要她在一天,他们就要有所顾忌,毕竟他们是商户本就比一般人家差了一级,没了好名声,他的儿子如何结亲,这次不过是杀杀孙氏的气焰,治住了孙家,不敢随意的给他家泼脏水,把他家当软柿子捏。
他对着孙氏说道:“除了过节过年,要是让我知道你再回娘家或偷偷的补贴娘家,那么我说到做到,拼着名声不要,也会休了你。”
孙氏看着自己丈夫从没有的冷酷模样,也不敢哭了,温顺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听相公的。”
笨笨从头听到尾,他终于理解了他爹爹的悲哀,即使他父亲挣的多,人也做的不错,可像孙氏这样的妇道人家也在心里看不上他。他其实这些日子听着他爹娘、爷爷奶奶说以后让他读书考科举,心中是反感的。好像他们对他的喜爱掺杂了功利,少了一份纯粹。
可他现在却十分的理解了他爷爷奶奶为什么要男孩,因为只有男孩才能顶门立户,才能读书科举,改换门庭,才能洗去他们身上的泥腥味,让他们被人从心里重视,被人尊重。而不是谁都能踩上两脚,匍匐着讨好伤害他们的人。
也是从这一刻,笨笨真切的感受到了古代的森严等级,下定决心好好读书,走仕途,好好满足家人的心愿,提升自己家的地位。
钱老太太带着钱氏她们回来时,孙氏比平时不知道乖巧了多少,帮着钱老太太布菜,给钱氏添饭,样样抢着做,比做新媳妇的时候都要殷勤。
钱老太太满意的看着自己儿子,知道自己儿子把大儿媳妇教好了,晚上多吃了一碗饭。钱氏看着孙氏讨好的模样连想到早上对自己横眉冷对的样子,心中却不像以前那样心无芥蒂的和孙氏好了。心上划了口子,不是别人道歉就能没了疤痕的。
罗宝根是下午赶车到钱家的。
他也是知道杨氏的事情的,他没想到的是杨氏临了嫁人了还摆了他一道。传了那样的传闻,他现在来接钱氏也是像众人证实自己和钱氏感情深厚,来侧面澄清谣言。
罗宝根这次因为心中有愧,对着钱家是一百二十个小心加讨好,甚至于做好了被自己丈母娘削一顿的准备,可钱家上下却对自己客客气气,甚至好像还夹带着一丝讨好,特别是他那眼高于顶的大舅奶奶,让罗宝根相当的受宠若惊。
罗宝根为着赶工也有好些日子没看见钱氏母子几个了,他和钱家众人打过招呼,就进去看看笨笨,现在天已经温度很低了,笨笨没事就呆在房间里,虽然还没烧地龙,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笨笨也受不到凉气。
罗宝根先脱了外衣,搓搓手,把冰冷的手搓热了才去抱笨笨。笨笨看见多日未见的爹爹,那是相当的激动啊,看到自己的爹,那离自己回家还远吗!
罗宝根以为自己儿子喜欢自己,更高兴了,就连这些天赶工的辛苦也去了些,身心舒畅。又拿着他的脸去蹭笨笨,笨笨这几天刚刚长了两颗小米眼,牙龈正痒痒,现在刚好咬在罗宝根的脸上。
罗宝根发现脸上有一点硬硬的东西,一看原来是自己宝贝儿子长牙了。他稀奇了,赶紧去喊钱氏来看,虽然罗宝根是四个孩子的爹了,可以前对着女儿们他是没那个耐心的,虽然有时候也亲近疼爱,可大多时候是跟着钱氏和罗老太太的。
现在笨笨长牙就让罗宝根稀奇了,特别是,这儿这么多人,他才刚刚来接笨笨就第一个发现了,这不是说明儿子就认自己,和自己亲,于是傻爸爸兴奋了,满足了。
钱氏看了看笨笨的牙,看长的蛮好的就放心了。
倒是钱老太太蛮开心的,孩子长牙了,就是站住了,自己外孙能让人稍稍的放心些了。
12、回家
钱家众人再三挽留,罗宝根还是没吃晚饭就带着钱氏母子几个回家去了。不知道是有愧于钱氏还是其他,钱老太太塞了不少的东西,罗宝根看着奇怪,可看钱氏没表示,也没说什么。
坐在车上,钱氏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并不开心,她是个要强的,现在被嫂子这样说,碍于大哥她没做什么,心中却不会真的就放下了。
罗宝根为着杨氏的事情倒是很有眼色的讨好钱氏,他看钱氏脸上没有什么喜色,以为是她在想杨氏的事情,想着平时钱氏虽然说话哆嗦,可也透着一股鲜活劲,他心中一软,还是决定挑明了说。
:“阿秀,那杨氏和我没任何关系,这不是杨氏的大伯把她嫁给了外乡的一户人家,她不知道发什么疯,到处瞎嚷嚷说和我不清不楚,败坏我和你的名声。可你要信我,我和她清清白白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罗宝根对着钱氏说道。
钱氏听着丈夫的话回过神来,她说道:“宝根哥,我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是这几句话能骗过去的,我还能不信你。那杨氏前些日子还拦公公的车,刚好被我看见了,我狠狠的说过她,我想大概是要嫁到外乡去了,她心里怨恨你我,干脆恶心我们一把。反正外乡离着我们这边远着呢,谁又能知道她在这儿的事情。”
罗宝根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她还去找过我爹,幸亏我早就躲着她了,否则一定被她赖上,这个婆娘也太有心计了。还好有秀信我。”罗宝根心中暗自嘀咕,以前看杨氏低眉顺眼的,还以为是个好的,没曾想是个心思多,心狠的,还好自己没领了她进门,不然的话,肯定家宅不宁。
钱氏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在娘家的事告诉了罗宝根,毕竟钱家虽然是自己娘家,可有些事自家不做准备,以后更说不清楚。
罗宝根听了特别气愤,他对钱氏更怜惜了,说道:“阿秀,你别伤心,孙家姑娘的婆家我也认识,那家人家人还不错,就是有些势力,孙家人跑去占人家便宜,你大哥又没给那家人好处,自然他们家又搭上一户商户,就把孙家姑娘给退了亲,和你没一点关系。孙家那样说,是拿你做幌子跟你哥拿好处。”
“再说,这审案还要三审过堂呢,怎么,她杨氏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凭着她嘴皮子动动,我们家要受冤枉啊。你家大搜这样做,以后我们还是少回去些。又不吃她的喝她的,还敢给你脸色看,这是把我家当软柿子,想这么捏就怎么捏了。”
钱氏看着自己丈夫生气,也怕丈夫对自己娘家生怨,于是说道:“大嫂虽然是那样,可大哥也给我做主了,我娘更是疼笨笨像疼眼珠似得,你可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不然,我可不依啊。”
罗宝根看出了钱氏的小心思,笑了笑,说道:“你看你急的,我可是说岳母和大哥半个不是了,他们对我们的好我都记着,至于你大嫂,从我和你成亲到现在,她打心眼里就没看得起我家,要不是岳母压着,恐怕你大嫂做的更过分。”
钱氏也知道自己丈夫对大嫂孙氏积怨已久,当年也颇为难了自己丈夫,这些年才好些。她想了想说道:“宝根哥,你说的,谁敢瞧不起你,你挣的可比一般农家多,虽然比不上商户,可那也是你为着我们笨笨能科举做官才死活没去做生意的。要不然,以着你的精明能干,我家也不比大哥家差多少。”
罗宝根被自己妻子肯定了,夸奖了,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他看着睡在钱氏怀里的笨笨声音柔和的说道:“我这辈子虽然是个木匠了,可我的儿子以后肯定能完成我的心愿,做一个受人尊敬的官老爷,我孙子也能成个体体面面的读书人。就为着这个,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能做商户,这可是要影响三代的。你看,你大嫂家,原先也是大商户,可不到几十年,子弟是能读书了,可没一个出息的。现在靠着出嫁的女儿过日子,要我是大舅兄,早早的就要让孙家知道谁才是主谁才是客了。”
钱氏感觉到有些冷,也不和自己丈夫说话了,放下布帘,罗宝根也专心了赶车往家赶了,大妞带着妹妹们在颠簸的牛车上还能呼呼大睡,把笨笨羡慕的都要流口水了,笨笨自我安慰自己,一路颠颠簸簸的,就当是摇篮车了,于是在快到家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罗老太太早就做好了饭菜等着了,这天渐渐的凉了,到了晚上,有孩子的人家一般都要烧个炉子或烧地龙取暖。
罗老爷子这些天和村里的猎户罗三炮去了一趟深山老林.找着了当年见过的核桃树。因为去的迟了,树上的核桃已经落了不剩几个,罗老爷子把地上掉下的好的收了起来,就这样也收了几口袋。他想着山上野兽多,就挖了几颗核桃小树苗准备移植回家,这东西反正家里人也可以吃的。
笨笨回来受到了热烈欢迎,罗老太太抱着就不撒手了,罗老爷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想去抱抱,罗老太太总是嗔怪他没个轻重,怕把笨笨弄醒了。
其实,笨笨已经醒了,可按照以往的经验,他还是在装睡,这样他爷爷奶奶就不会对他抱抱蹭蹭,把他搞的各种不好意思了。
罗老太太今天做了不少菜,大妞看见桌上的菜带着妹妹就坐好了,一般家里没人的时候,一家子不管男女老少都坐一张桌子。罗老爷子看孙女们的馋样,让罗老太太抱着笨笨就坐下吃了。
大妞看着三妞吃饭,还有些姐姐的样子,二妞就有些自顾自的吃,不太顾着别人。钱氏看了,打了二妞一下,让她帮着大妞带着三妞,二妞这才和着大妞照顾三妞。
罗老太太看了想说什么,可看看怀里准备睁眼的笨笨就被吸引过去了。
笨笨现在除了喝奶就是喝奶,嘴里能淡出鸟来,闻着桌上飘来阵阵饭菜的香味,自然不再装睡,打算试着能不能让他奶奶给他吃些,就是不吃,闻闻味也是好的。
于是,笨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嘴巴张的老大,罗老太太还以为他饿了,想让钱氏给他喂奶,可笨笨抓着她不放手,罗老太太也就没把笨笨抱给钱氏。
罗宝根这个傻爸爸凑热闹说道:“娘,笨笨长牙了,这是应该给你们看他的小牙呢,我一去他就咬了我一口,我是第一个发现笨笨长牙的。”说完还傻笑了会。
罗老太太也稀罕了,抱起笨笨往亮光处,好好看看,果然有两个小米牙,她高兴的对着罗老爷子说道:“老头子,咱孙子真的长牙了,看看,这牙长的多好啊。我们上次磨好的米粉和收的那些东西都可以做糊糊给孙子吃了,看他长的多好啊,又白又胖,全村就找不着比我孙子好看的娃。”
罗老爷子点点头说道:“从明天起,你每天给孙子炖个鸡蛋羹,在调些糊糊给孙子吃,不过,这奶还是要和的。这娃娃喝奶才能长的好。”
钱氏有些无语,自己这个做娘的对儿子可是半点决定权也没有,笨笨的一切都被公公婆婆包圆了,让她怪不自在的。
笨笨高兴的握着拳头,终于不用光喝奶了,想想鸡蛋羹,黄灿灿,香喷喷的,真是要流口水了,他决定今天要早些睡,快点到明天。
大妞带着三妞吃的很好,对奶奶爷爷说给小弟炖个鸡蛋羹也高兴,她很有大姐风范,也护着弟妹,对着小弟更是喜爱,为着爷爷奶奶对她娘好了几倍,她都要多疼弟弟几分。
三妞才四岁,还是个不太懂事的孩子,她平时被忽略惯了,反而是有了弟弟后,日子才慢慢的好起来,被奶奶责骂的次数也变的少了许多,所以对于弟弟她是很喜欢的。
二妞今年七岁,虽然钱氏连生了两个女娃,可钱家得力,罗老太太抱怨抱怨,对自己孙女还是不错的,直到生了三妞之后,加上各种流言家中的气氛才渐渐紧张的,二妞也从受宠变的不受重视,接着笨笨出生了,看着对笨笨各种宠爱的奶奶爷爷和爹娘,二妞心中不喜,特别讨厌比她受宠的弟弟,现在单独给弟弟开小灶。
二妞的心中更不服气了,不过,她不敢反抗爷爷奶奶,只是对着笨笨的眼神却更加的不善。
笨笨看着对盯着自己的二姐,心里有些嘀咕,看他二姐的样子,好像不喜欢他,怎么办?笨笨无语了,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得罪自己的姐姐吧。
一顿饭吃的很快,钱氏去收拾碗筷,罗老太太哄着笨笨。罗老爷子也终于抱上了笨笨。罗老太太想起什么,擦了擦手,向自己房里走去。
笨笨就看见他奶奶拿着一件红色的小棉袄出来了。那红色很鲜亮,上面还绣了小花,笨笨也不知道准确的怎么叫,只知道他经常看见他娘钱氏就绣过这样的花色。
罗老太太高高兴兴的把做好的小棉袄展开,对着罗老爷子和罗宝根夫妻说道:“我那里还有往年的好料子,一直没舍得穿,你看我给笨笨做了一身,马上要过年了,笨笨穿着肯定像个小金童,要多招人喜欢就多招人喜欢。”
钱氏也喜欢做女红,她摸摸料子,果然光滑柔软,上面绣的花色的针脚也是工工整整,密密麻麻的,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心思的。钱氏说道:“还是婆婆你疼笨笨,这么好的料子也肯做了给笨笨,他还这么小,穿这么好有些费布料,过不了几个月就穿不上了。”
罗老太太有些不高兴了,她瘪瘪嘴说道:“我孙子穿这个正正好。穿不上就再做就是了,就这么个宝贝疙瘩,我们就是亏了自己也不能亏了他啊,你倒是好,节省节省到了自己儿子身上了,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后妈呢。”
本自己婆婆来了这么一顿训,钱氏想辩驳,可一想自己娘的话,就低头不说话了,毕竟那是婆婆,是长辈,说自己几句,自己就顶。真把她惹急了,婆婆作媳妇还不是好作的很。
罗老太太看钱氏不说话,心中稍微顺畅了些,她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双虎头鞋,鞋子看上去就漂亮可爱,钱氏看了都忍不住说道:“婆婆,这是谁的手艺,我看整个罗家村也找不着这么好的女红了。看着喜庆又漂亮,真是一双巧手啊。”
罗老太太有些得意,她拿着鞋子给笨笨比了比,发现大了些,想着再过些日子穿刚好,才回钱氏的话说道:“这是你们表姐林娟给捎来的,哎!她人是好人就是命不好,嫁人到现在也没个一男半女,好在你们表姐夫也是个好的,没动了心思。”
要说,罗老太太姓宋,家里有三女两男,她是老大,对着弟弟妹妹很是爱护。这林氏就是宋家老三,也是第二个女儿。罗老太太的大妹妹嫁给了林家,生了一个女儿,他们家还有些家底,于是就招赘了一个女婿,可惜林氏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
钱氏和林氏玩的很好,两个人沾亲带故,都为着子嗣烦恼,所以有些同命相连的感觉,自然感情比旁人要好些。
钱氏知道是林氏送的,她笑了笑说道:“婆婆,我还是生笨笨之前看她的,现在她怎么样了?也难为她还记着我们笨笨。”
罗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那样,好在她是个能撑的起来的,要是靠她家男人啊,日子才难过呢。这么好的人就是没有子嗣,好像说着要过继一个,是你表姐夫那边的。”
钱氏没有多说,拿着虎头鞋的手却紧了紧。
13、辅食
闲话过后,钱氏在房里抱着笨笨发呆,过了一会,看着笨笨自言自语道:“笨笨,要没有你,我是不是也会被人说,那婆娘啊,人是好人可就是个不会下蛋的。可能连前面那句人是好人也不会说吧,毕竟,林家表姐可比我贤惠多了。”
钱氏听见林氏的事有种伤感,林氏做人没有一个说不好的,对待他们这些亲戚更是热情,家里家外都是她在做,丈夫虽然说老实,可性子懦弱,要不是没本事也不会入赘到林家。可现在,林氏也顶不住压力,去丈夫那边过继,养一个不是自己生的孩子。
钱氏不禁想到自己要是她没生了儿子,是不是杨氏现在就进了门。看杨氏的处事也是个藏奸的,等杨氏生了儿子,这罗家还有她的落脚之地吗?那异母兄弟能帮衬自己的女儿们吗?
罗宝根进来就看见钱氏情绪不对,他以为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也没注意,赶了这么多天的活,他浑身都累。可摸摸腰间的链袋,他又高兴了起来。
罗宝根喊了钱氏一声:“阿秀,来看看我这些天挣的银子。”
钱氏回过神来,把笨笨放在床上,过去看看。只见罗宝根把链袋放在了床上,鼓鼓囊囊的,看着就是不轻。
钱氏倒出银子,看着小一堆的样子,平静了下兴奋的情绪,慢慢数了起来。
饶是钱氏有所准备,也被数出来的数吓了一跳,她对着罗宝根说道:“宝根哥,我没数错吧?整整八十两银子,这么多,多快赶上你以前一年的工钱了,这连头带尾的也就两个月不到,划下来一个月挣到四十两银子,这要是一直有的做,一年挣上四五百两那是稳妥妥的。”
罗宝根心中高兴,男人都是这样,能功成名就就是最好的补药,他也不疲劳了,精神抖擞的说道:“这活也不是人人能干的,人家就认准了你相公的手艺,给那些大老爷家打家具,我干的活,没有人不满意的。这不,我给人家做的嫁妆提前十天完成,还新想了花色,主人家高兴了,不仅按了原来的天数给我工钱,还给了我二十两的赏银。”
罗宝根志满意得的表达了自己的能干,钱氏当然不会扫兴,她对丈夫说道:“那是,你的手艺在整个清水镇都是数得着的,人家不找你找谁啊?这些天,我原是担心的,现在看来是没操心了。”
罗宝根被捧的高心,他回过身来看看笨笨,见笨笨眼睛直直的看着银子,于是玩心大起,拿着一个十两的银子去逗笨笨。
笨笨早就眼馋银子了,他在前世过得不算富裕,所以还是有点财迷的,因为自身的原因,没钱傍身,总是没有安全感。
刚刚钱氏和罗宝根的话,笨笨都听到了,他知道自己爹爹挣到了些钱,就想去看看,没想到被罗宝根看个正着,还拿银子去逗他。
本来笨笨想来个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来表现自己婴儿的气节,不要以为是银子就能打动我们婴儿身大叔心。可笨笨转念一想,自己可以趁着是婴儿时向他爹娘讨些银子当零花钱啊。
于是,笨笨很配合的去拿罗宝根手上的银子。罗宝根故意把银子往笨笨面前一放,笨笨动了,他也动了,总让笨笨扑个空。
笨笨试了两次,当第三次罗宝根再放再他面前,他纹丝不动,好像没看见似得,玩着自己的手指。还把他自己脚上的小鞋子蹭下去,罗宝根帮他穿好了,等回头时,银子早已经被笨笨拿在手里了,笨笨还对罗宝根得意的一笑,那小模样要有多欠扁就要多欠扁。
拿到银子后,笨笨就把银子往身子底下一塞,双手紧紧的抱着,就怕自己爹要回去。罗宝根看自己儿子这么聪明,还知道声东击西,而且像笨笨这么大的孩子可没有他表情多,心思转的快。
他也不去管银子了,上去揉揉笨笨的头笑着说道:“坏小子,你才这么丁点大就知道算计你爹爹,以后一定是个精明的,像我!”
钱氏也是在旁边看着的,她看着丈夫和笨笨玩,只是笑,看看笨笨拿着银子,走上前去就想把笨笨手上的银子拿下来,毕竟笨笨还小,给孩子抓着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
笨笨看着钱氏瓣他的手指头,急了,呜呜的叫了起来,可惜他不会说话,钱氏也不能理解笨笨的意思,而是哄道:“乖笨笨,你还小,不能拿银子,乖,给娘帮你收起来,以后给你读书娶老婆用。”
笨笨又忧郁了,他现在才不到五个月哎!他娘就想着帮他娶媳妇了,古人都这么早熟吗?再不愿意,笨笨手上的银子还是被钱氏收了去。
钱氏收拾好了东西,藏好了这段日子的银子,算了算,心中高兴的对罗宝根说道:“宝根哥,我们都快存了三百两了,这样下去,到笨笨读书时候也不用怕钱不够使了。有了这些钱,再找找我三弟,说不准我们笨笨能去镇上的的清水书院读书呢,听讲那儿的先生都是秀才,那院长还是个举人老爷。”
罗宝根听了钱氏的话,也笑了,说道:“我们两个是想到一块去了,那清水书院是元州内有名的书院,里面培养了不少童生、秀才,要是我们笨笨去了,以后肯定能学的很好,就是人脉也不一样了。”
罗宝根接着说道:“就是我们还得再挣些银钱,那书院里不还是富户人家就是书香门第,日子过都富裕,我们笨笨到时候可不能漏了怯,显得小气巴巴的,连带着让人说嘴。”
罗宝根自己是感同身受的,当年家里突然没了银钱,生活可谓翻天覆地也不为过,那些学的不如他的,知道了他家的情况,没事就对自己冷嘲热讽的,让他痛苦不已。
笨笨这个当事人一点也不理解,没拿到银子也就不开心了一会,呼呼大睡的像头猪似得。钱氏最后看看笨笨,和罗宝根也歇着了。
第二天,罗老太太专门做了鸡蛋羹给笨笨留在锅里,她和罗老爷子就去镇上去卖东西去了。等到了罗老太太回来时,笨笨喝了奶还没醒过来。
罗老太太想起锅中留着鸡蛋羹,怕笨笨醒了就冷了,准备去热热,备着给笨笨用些。于是就去了厨房,热鸡蛋羹去了。
可等罗老太太一掀开锅盖,一碗鸡蛋羹只剩下些碗边子了。罗老太太一看气的不行,她拿着碗就去了正厅,看着钱氏就大声说道:“钱氏,你看你教的好女儿,自己弟弟的东西都偷着吃,小小年纪就学会偷鸡摸狗了,真是好样的。她们要吃和我这个做奶奶的说一声,我难道就是那么小气的人,这么偷偷摸摸的吃了弟弟的伙食,这样的女孩,不趁早教,以后可是要戳我罗家脊梁骨的。”
钱氏被婆婆骂的抬不起头来,家里只有这么几个人,婆婆专门做给笨笨吃的,大人肯定是不会去吃的,家里只剩下三个女儿,不管是哪个女儿,她这个娘都是难逃其责,只有站着挨训的份。
大妞她们听见奶奶在骂娘亲,赶紧来看看,钱氏一见女儿们也是一肚子气,对着大妞她们严厉的说道:“你们谁吃了弟弟的鸡蛋羹,自己说,我还能打少些,要是不肯承认,都要受罚。”
钱老太太也不说钱氏,眼睛扫向大妞她们,眼睛里没了以往的温和,眼睛带着点不耐烦,偷吃弟弟的鸡蛋羹是看不惯弟弟,还是觉得不公平?罗老太太不得不多想些,因为家里的伙食自从有了笨笨之后就没差过,毕竟她们大人都在挣钱,钱氏还要喂奶,自然不能没有油水。
而自己儿子和老头子对着孙女虽然没有孙子好,可平时出去也带些吃的回来,一个鸡蛋羹,她们想吃,不管是给她们爷爷说还是爹说,都不是问题。
而昨天,才刚刚说了给笨笨蒸个鸡蛋羹,还没给笨笨吃上嘴里,怎么会就没了?
大妞看着钱氏说道:“我没吃弟弟的鸡蛋羹,那东西虽然好吃,可我都这么大了,还能和弟弟抢口吃的,再说,鸡我养着呢,要吃不会自己煮一个,干嘛要吃弟弟的。”
钱氏是信大女儿的,大女儿性子直,做过的就是做过了,并不会抵赖,而且平时她爷爷和爹对着她也是最宠,除了笨笨家里就是她是头一个,她一直乖巧懂事,不会这样干的。
她把眼睛移向二妞,二妞看着自己娘严厉的眼神,心中害怕,她不过是气不服弟弟比她受宠,才把鸡蛋羹吃了的。现在被自己娘责问,她想起了自己娘的火爆脾气,就感到屁股疼。
于是她抖了抖说道:“我,我也没吃。我看到小妹吃的。”二妞看着她娘不相信的样子,她一害怕就指向了三妞,毕竟姐妹三个只三妞还是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孩子,说她做的,家人只会当做她馋,不会发现自己对弟弟的嫉妒和不喜,二妞直觉到要是让家里大人知道自己不喜弟弟,那么自己会很惨。
三妞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二姐说自己偷吃鸡蛋羹,立马急了,大声争辩道:“二姐胡说,我没吃鸡蛋羹,我没吃鸡蛋羹。”
三妞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一句:“我没吃鸡蛋羹”其他的也不会说,罗老太太一直就不是太喜欢三妞,自然这时候没有好脸色给她,对着她就骂道:“你这个作死的小蹄子,你弟弟的东西你也吃,家里是缺了你的吃的还是少了你喝的,你这么手贱,去偷吃弟弟的伙食,真是好样的啊!”
钱氏其实不太相信三妞能去偷吃鸡蛋羹,可她毕竟喜欢大妞和二妞,对着三妞,因为不是期盼已经的儿子,之后又有那么多事,自然就忽略了几分。
大妞一直很护着妹妹,她对着自己奶奶说道:“我觉得三妹不会这么干的,她早上都和我在一起,应该是没时间去偷吃的。”大妞这话一出,二妞就记恨了。
都是一样的妹妹,结果,大姐却为了小妹这样说,这不是说自己说谎话吗。二妞赶紧说道:“我是看见了,是三妞趁着大姐不在去厨房吃的。我亲眼见到的。”
钱氏听着二女儿信誓旦旦的说道,又被婆婆狠狠的下了脸,心中早就有着一股子气,把三妞拉过来,就呼了两巴掌在三妞的屁股上,三妞被打就“哇”的一声哭了。
罗老太太看自己媳妇打了三妞,也不好再说什么,可也脸色臭臭的去蒸鸡蛋羹了。
今天罗宝根没去镇上上工,在房里好好休息了下,直到被三妞的哭声吵醒了,他一听是自己的女儿,笨笨听了也很着急,毕竟三姐虽然才四岁,可对他还是很好的。
于是他也跟着哭了,罗宝根搞不定笨笨,又担心女儿干脆穿了衣服起来。
抱着笨笨就去了钱氏那儿。
14、教女
罗宝根来的时候,钱氏正罚着三妞站在墙根处思过,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三妞哭的都打嗝了,嘴里还不清不楚的说着:“我没吃鸡蛋羹,我真没吃,二姐骗人。”
二妞一开始看三妞被打心里还过意不去,可一看三妞还在嚷嚷,怕真的让自己娘亲信了,她就惨了,于是她狠狠的瞪向三妞。
罗宝根见女儿三妞哭的很伤心,问道:“阿秀,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孩子怎么哭了,这样哭下去,三妞也是受不住的。”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钱氏自然心疼的,可也气三妞不争气,所以刚刚三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钱氏也没有说不罚了,她认为孩子就要好好罚,特别是女孩,以后在婆家也这样?婆家人可不会有这么心善的,对三妞严才是为她好。
现在自己丈夫这样说了,钱氏就顺着台阶下了,给三妞擦了擦眼泪说道:“好了,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要吃什么和娘讲,娘做给你吃,不要再偷偷摸摸的了。”
罗宝根听着迷糊,问道:“阿秀,你话里有话啊,怎么回事啊?你给我说说。”
钱氏想着自己丈夫毕竟上过学,知道的更多,于是就把早上鸡蛋羹事件说了出来,让罗宝根听听,也侧面抱怨一下婆婆的蛮横和自己的委屈。
罗宝根对着几个女儿都差不多,他听完了,没有先入为主的认为三妞是罪魁祸首,而是在正正经经的问了三妞:“三妞,你真的没吃鸡蛋羹,你要是说你吃了,承认错误了,你娘也打过你了,我奖励你说实话,给你吃块花生糖。”
三妞虽然很想吃花生糖,可也知道偷吃鸡蛋羹是不对的,自己没做过,就不想认,于是很肯定的说道:“爹,我没吃小弟的鸡蛋羹,我不要花生糖,爹,你告诉娘,我真的没吃鸡蛋羹。”
罗宝根看着三妞清澄的眼神和信任的目光,心中的一些怀疑却是去了许多。
他又问二妞说道:“二妞,你是姐姐,你说你看到妹妹吃了鸡蛋羹,既然看到了,怎么不阻止?看着妹妹犯错,你就是这样做姐姐的。”
二妞没想到自己爹会说这个,她急了,带着哭腔说道:“我,我当时没想到。”
罗宝根并没有因为二妞的眼泪而不发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看见你妹妹吃鸡蛋羹的,具体说说。”
二妞本来就是瞎说的,自然说不出具体的事情,她只有七岁,再怎么机灵也不是罗宝根的对手。所以支支吾吾的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哭。
罗宝根心中有数了,他对着钱氏说道:“阿秀,你去闻闻她们三个谁嘴里有鸡蛋羹的味道。从早上到现在还是能闻出鸡蛋味的。”他对着钱氏带着一个眼色,钱氏也不傻,刚刚也是被婆婆气着了,现在看着自己丈夫这样问,自然照做。
二妞身子直抖,她做贼心虚,才七岁的孩子根本不可能知道,多喝几次水就不会有鸡蛋味,这么长时间了,鸡蛋味一定是闻不出的,罗宝根只是在诈诈他们。
钱事装模作样的闻了闻大妞的嘴,说道:“孩子他爹,大妞嘴里没有鸡蛋味,肯定不是大妞干的。”
大妞闻言睁大眼睛说道:“当然不是我,我做姐姐的怎么可能去吃弟弟的东西。”
钱氏只是笑笑,走到二妞面前,二妞却全身发抖,脸上苍白,一双眼睛满是哀求的看向钱氏,钱氏向她走一步,她就下意识的往后小碎步似的后退一步,钱氏见了二妞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钱氏一看二妞做贼心虚,又想起刚刚二妞陷害三妞的言辞确确,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偷吃弟弟的东西,做了还不知道悔改,被发现了竟然陷害妹妹,钱氏失望的看着二妞,还是快步走上去,要去闻二妞嘴里的味道。
二妞紧闭嘴巴,死活不张嘴,钱氏厉声道:“二妞,把嘴巴张开,让娘看看。快些,不要再耽搁时间了,你不是说你妹妹吃的吗,娘鼻子还好使,不会闻错的。”
二妞不说话也不张嘴,钱氏气急,她想也没想的就一巴掌呼了上去,没想到被一只大手拦住了,罗宝根对着钱氏说道:“阿秀,你脾气还是这么急,孩子打她做什么。”
钱氏对着丈夫有些羞愧,毕竟自己不会教女儿,现在还要丈夫操心,于是放软声音说道:“宝根哥,你看,二妞这点小就欺负弟弟妹妹。自己偷吃了笨笨的鸡蛋羹不说,还冤枉三妞,今天要不是你在,三妞就一直被冤枉了,她这个二姐真真是心肠坏啊,看我打三妞也面不改色,今天不好好教训她,以后还得了?”
钱氏说着说着就大嗓门了,罗宝根闻言皱了皱眉头,他也不知道二妞这么小就这么的藏奸,可自己的女儿,自己也不能就给她定死罪了,他看向二妞说道:“二妞,你娘说的,你可听到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要是没个理由,你娘打一顿也是应该的。”
二妞见她娘知道了,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她才七岁,想着被娘打就害怕,眼泪就出来了,她急急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们都喜欢弟弟,给他开小灶,我就没有。我只是气不过才吃的,被娘知道了,我害怕被打,大姐护着三妹,就我没人护着,我才说是三妹的。”
罗老太太刚刚重做了鸡蛋羹,一进门就听到了二妞的话,端着烫碗,罗老太太动不起手,嘴里却不消停,骂道:“作死的小蹄子了,我们家是做了什么孽,你弟弟那里得罪你了,好好的看不惯你弟弟。现在你气不服他,偷吃他的鸡蛋;以后他比你好,你不甘心,是不是要打要杀他啊,真是上辈子不休,让你这样的人生在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做不成千金小姐,见不得别人好。我呸!烂心肝的东西,我就喜欢你弟弟了,他是个带把的,以后能给我们摔瓷盆,养老送终,你能吗?”
钱氏虽然不喜欢二妞的做法,可也听不惯婆婆这样骂她女儿,钱氏说道:“婆婆,别说了,孩子还小,我们慢慢教教就是了,她这点大大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的。”
罗老太太不乐意了,她放下了碗,指着钱氏骂道:“怎么,你这位做娘的没教好女儿,我替你教,你还拦着,怪不得二妞这点小就敢这么做,是不是全是学的你啊,人道是,什么葫芦什么瓢,你自己做不好别带坏我孙女。”
罗宝根知道他娘的性子,所以她刚刚骂的时候,罗宝根没吱声,让老太太出出气,以他了解,老太太也就一阵炮的性子,过会就好了,他要是敢帮忙说话那才把老太太的火气勾出来的。
他自己是没说,可没管住自己的妻子,也是这些日子钱氏有了儿子,性子软化了许多,罗老太太说的话一般也是听着,不像过去和罗老太太顶,现在钱氏一顶,罗老太太更为的生气,感觉做婆婆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于是脸就黑了。
罗宝根赶紧的打岔说道:“娘,笨笨醒了,你刚刚做了什么好吃的,看他的小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罗老太太听着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哄笨笨,而是阴阳怪气的说道:“还能有什么,一碗鸡蛋羹呗,我孙子可不能学那些眼皮子浅的,好好的孩子都被带坏了。”
钱氏听了,胸口发闷,脸色难看至极,二妞看着奶奶这个样子是害怕了,她小声说道:“奶奶,我下次绝对不会再吃弟弟的东西了,你别生气了,我错了!”
罗宝根看着罗老太太要骂人的样子,赶紧上去说道:“你还知道啊,你奶奶最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好好认个错,以后可不能再犯了。”罗宝根说完女儿再对着罗老太太放软声音:“娘,你看小孩子家家的,总是不知道轻重的,以后你慢慢教就是了,可别生气了,你要是不舒服了,儿子也担心啊!”
罗老太太还没消气,可看着儿子对着自己的眼里有些乞求,心下一软,口里就没了什么话,只是强硬的说了句:“你们好好教教,以后到了婆家,人家婆婆可不会像我这样心软。”
笨笨看着他奶奶明显的不开心,也不想她再说什么话,让她们婆媳关系更僵些,于是发挥自己婴儿的特点,假哭了几句。
笨笨被罗宝根抱在怀里,一哭,罗宝根急了,赶紧对着笨笨看着笨笨是怎么了,罗老太太也不和媳妇怄气了,也上前看看笨笨,看笨笨干打雷不下雨,笑骂了一句:“你个小调皮,故意的吧!小小年纪就知道孝顺你娘了,好了好了,奶奶不骂你娘了,别哭了。”
笨笨听到了,就随势收了眼泪,钱氏看着笨笨这样刚刚受的委屈也消了些,罗宝根更是啧啧称奇:“看,我儿子真聪明,这点大就知道帮爹哄奶奶不生他娘的气,以后肯定是块读书的料。”
罗老太太摸摸鸡蛋羹,温度刚刚好,让罗宝根抱着,自己拿了个瓷勺,一勺一勺的喂给笨笨吃,笨笨吃了这么多天奶,终于吃到了不是奶的食物,真是热泪盈眶,太感动了,以前不一定看的上眼的鸡蛋羹现在在笨笨看来简直就是山珍海味,罗老太太喂着喂着,大半碗就没了,看着笨笨还想吃,却收住了勺子,对着罗宝根说道:“根啊,你抱笨笨玩一会,这些不能再给他吃了,否则一次吃那么多是要积食的,晚上我再给他蒸一个。”
罗宝根对这些不大懂,于是听他娘的话抱着笨笨就出去了。
笨笨看着还剩小半碗的鸡蛋羹恋恋不舍,摸摸自己的小肚皮,再次愤恨自己婴儿的小身体,连个鸡蛋羹也不能多吃,这要多苦逼啊!
罗老太太把剩下的小半碗鸡蛋羹给了大妞说道:“你弟弟不吃了,你吃吧!”也不想和钱氏说什么,出去忙事情去了。
大妞拿着那半碗鸡蛋羹,惴惴不安的看着钱氏,好像再问钱氏怎么办?
钱氏其实也没那么气了,刚刚丈夫为自己明里暗里的说话,虽然婆婆不好讲话,可丈夫心疼自己,钱氏就好多了,再加上笨笨的一打岔,倒是缓解了她的愤怒。
她看着不敢看她的二女儿,想着自己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婆婆不重视,丈夫有怨言,女儿们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二妞也是看弟弟得宠气不过,小孩子有时候做事就是简单粗暴,也不能只罚她,还要教她。
钱氏把二妞提到面前,虎着脸说道:“可知道错了?下次还这样做吗?”
二妞没想到自己就吃了一碗鸡蛋羹惹了这么多事,早就被吓的不行,现在听自己娘这样问,连连点头,说道:“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也不会再去眼热弟弟了,娘,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我气,不要不要我。”
钱氏看着女儿这样也不忍心说什么,只是看着站在一旁不做声的三妞,对着三妞招招手,三妞固执的不肯去,钱氏没法子,只好带着二妞到了三妞面前,对着三妞说道:“二妞,你冤枉了妹妹,还不快赔不是,三妞乖,娘打的还痛不痛,给娘看看。”
三妞看自己娘问自己痛不痛,立马哭了说道:“屁股痛,娘坏坏,打我屁股,痛!”
钱氏看了看三妞的屁股有些红肿,眼中也蓄了泪水,大妞看不得自己娘这样,于是把鸡蛋羹放在了三妞的手里说道:“来,三妞乖,吃蛋蛋,就不痛了。”
三妞看见鸡蛋羹,吸了吸口水,就准备吃了,可想起什么似得说道:“我不吃,吃了要挨打的。”
钱氏再也忍不住了,抱着三妞流下了泪。
15、鸡蛋
之后的日子,二妞变的特别的乖,钱氏看着心中却不痛快了,只有罗老太太颇为自得,认为都是自己教导的功劳,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出了来,可平时的言行中就带了出来,
笨笨现在除了吃鸡蛋羹就是吃糊糊,罗老太太每天精心的熬些糊糊给笨笨吃,笨笨吃的开心,特别是现在没污染,什么东西都长的好,原滋原味的,就是磨成糊糊也是很香的,看着自己横向发展的体重,笨笨再次感叹这伙食也太养人了。明明他吃的真不多啊!
罗老太太对着孙子的事情特别上心,糊糊的粉子都是磨了一遍又一遍的,幸好家里有牲畜,也有石墨,否则还真是有心无力了。
钱氏晚上哄好了笨笨,坐在床上想事情。笨笨看着钱氏似有心思,也没闹腾,很乖的就睡觉了。
钱氏看着罗宝根睡在床上,于是和他唠叨,说道:“宝根哥,你说,二妞不乖的时候吧,我是恨的牙痒痒,现在她有眼色了,做事乖巧极了,我这心里又不是滋味,还真是个劳碌命,瞎操心!”
罗宝根正睡的舒服,听着钱氏的话,想了想二妞这些天的行为说道:“我也觉得二妞比以前乖多了。以前我回来,她一定是第一个去翻我包袱的人,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现在却是等我拿出来,才等着分。想想,她是比起以前要文静多了,可我看着心里却有些不得味。”
钱氏像找着知音似得说道:“可不是嘛,我看着孩子远远的看着我,不敢上前,以前多会笑啊,现在我有一点不高兴,立马就不敢动了。有好吃的也不和三妞抢了,看着是乖了,可却没了鲜活劲。”
罗宝根是个大老粗,心思并没有钱氏细腻,他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开解钱氏索性说道:“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钱氏忙了一会,就熄灯睡了,罗宝根的手就不老实的搭在了钱氏的腰上,钱氏和罗宝根是老夫老妻了,他的花花肠子,自然是知道的,于是脸红的像天边的晚霞似得,罗宝根在钱氏耳根呼出让人心跳加快的热气,低声说道:“秀,你看笨笨那么可爱,我们努力努力,给他添个弟弟。”
钱氏红着脸半推半就的和罗宝根妖精打架。
笨笨是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他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虽然看不到,可他也知道他爹娘在给他制造弟弟妹妹。要说前世虽然没女孩子愿意嫁给他,可他也是经过某岛国动作片熏陶过的,他爹娘的这样的,在他看来小儿科而已。
笨笨坏心眼的想,现在他要是嚎一声,他爹爹的脸会不会绿了,他娘一定锤他爹一顿,不过,笨笨觉得自己是个孝顺孩子,就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了。
第二天,钱氏早早的帮罗宝根收拾好了要带走的东西,家里有两头大牲口,一头牛,一头驴子。牛用来耕地,一般家里拉人就用牛车,平时也是罗老爷子在用。而驴子就是专门为了罗宝根去镇上上工置办的,每天早出晚归的,用着驴车罗宝根能多休息一两个时辰。
钱氏做着家务,把早饭烧好,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天不亮就去了镇上卖东西,钱氏自然要烧好早饭等着,一会还要让罗宝根吃了上工。
罗老爷子今天回来的很早,罗宝根还没走呢,罗老太太也喜气洋洋的,快过年了,东西拉到镇上就给卖了,价钱还给的比平时高。罗老太太这次带的山货和沙果得了好价钱,自然很高兴。
罗老爷子停好牛车,一手拿着鱼篓子,一手提着木桶,对着钱氏喊道:“阿秀,快来,我带着东西回来,你收拾一下。”
钱氏听着公公的话,赶紧去公公那儿。
罗老爷子指着鱼篓子对钱氏说道:“这里面有两条鲫鱼瓜子和两条鲈鱼,你把鲫鱼烧汤或是红烧了给家里人吃,这鲈鱼给根儿带着,给他那把兄弟带去,他那把兄弟对着根儿照顾颇多,家里的老娘就好一口鲈鱼,这鱼啊,冬天还不一定能下到,也是我赶巧了。”
罗老太太看着罗老爷子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你这个老头,不就是下鱼下的好些,还这么文绉绉的,你也舍得,这两天鲈鱼要是卖的话,七八百文那是稳稳的,你倒好,装大象的送人了。”
罗老爷子看着罗老太太这样说,不高兴道:“你这婆娘,根儿的把兄弟,秦家小子给根儿介绍了多少来钱的活记,我们不要表示表示,他们家穿金戴银,呼奴使婢的,这鲈鱼也就是人家老娘喜欢吃,得了个巧宗,你还嘀嘀咕咕的。”
罗老太太只是说惯了,并没有什么不让罗宝根送人的意思,被罗老爷子说了一顿也就不说话了。
罗老爷子又指了木桶说道:“这里面有几条鳝鱼,你每天给笨笨顿一条,给他喝些汤,这可是大补的东西,你自己掌着点分寸。”
钱氏高高兴兴的接下了东西,对着罗老爷子说道:“公公,你放心吧,我知道的,再说不是还有婆婆在旁,媳妇有什么不懂的会请教婆婆的。”
罗老太太被钱氏捧的高兴,也不介意刚刚被丈夫说了一顿。
罗宝根起了,穿戴梳洗之后,看着笨笨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罗宝根就把他抱起来,幸亏钱氏给他穿好了衣服,要是让罗宝根穿衣服,那还有的忙活。
钱氏心疼女儿,不让她们早起,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以前回来的迟,大妞她们已经起了,所以一直没说什么,今天难得的回来早,看见大妞她们还没起就不高兴了,她跑去大妞她们房里,说道:“懒丫头们,快起来了,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帮家里做事情,还在睡。”
钱氏听见声音出来,罗老太太看见了,对着钱氏说道:“慈母多败儿,你就惯着他们吧,这么大姑娘了,还起的这么迟,这要是说出去啊,哪个不讲她们矫气,我像她们这么大的时候,都下田下地了………”罗老太太一阵噼里啪啦的说着自己能干的童年。
钱氏有些头疼,以她的性子,真心的想和婆婆好好说道说道,可一想自己丈夫和儿女们,也就忍下了,等着罗老太太回忆完。
大妞她们手脚麻利的起床了,在罗老太太说当年时就溜了出去,她奶奶说的这些她们从小听到大,都能倒背如流了,自然没什么反应。
早饭是大米粥和咸菜,因为罗宝根要上工,钱氏特意的烙了鸡蛋饼,一上来,罗老太太就把鸡蛋饼分了分,给罗宝根最多,三大张;罗老爷子其次,两大张;然后是几个孙女,一人一张;还剩下两张;罗老太太收了一张给放起来,对着罗宝根说道:“根啊,你呆会走带上饼子,路上吃。”
剩下的饼子,罗老太太分成两半,和钱氏一人一半。
大米粥加上罗老太太腌制的咸菜,罗家人吃的香,满满的一锅粥就被分吃了。钱氏把鲈鱼弄好,给罗宝根送到车上,罗宝根把罗老太太给的饼子塞在了钱氏的袖子里,说道:“早上,最后你都没吃啥,这饼子你留着吃,回头我给你带些你喜欢吃的桂花糕。”
钱氏被丈夫关心,心中甜蜜,可嘴里还是说道:“宝根哥,家里有米有面的费那钱干嘛,有那钱都能给孩子们买几斤肉吃了,你在外好好的,别舍不得吃。”
罗宝根这点钱氏心疼银钱,也不多说什么,驾着驴车就去上工了,想着回来给钱氏带些点心,也买上几斤肉,好好给家里吃吃。
中午,罗宝根不在家,钱氏就没烧鱼,用土豆干煸了下,炒了个白菜,煮了粥吃。一般不是农忙家里一天只吃一顿干的,虽然罗家还算富裕,可罗老太太当年也是苦过来的,过日子节俭惯了,这要不是罗宝根每天早出晚归的去上工,家里说不准就吃两顿就行了。
罗老太太到厨房看看,见钱氏煮好粥,烧好了菜,就动手蒸了个鸡蛋羹,想了想,儿子跟她提的让孙女也吃个蛋补补,她虽然觉得孙女是人家的人,不值当花这个钱,可儿子的意思她也不好回,毕竟儿子对自己还是很孝顺的。
于是,她脸色臭臭对着钱氏说道:“以后你每天给大妞她们吃个鸡蛋,记着,一天你只能动三个鸡蛋,我都是有数的,你可别拿多了。”
钱氏算是喜出望外,她没想到一直不喜欢女儿的婆婆说出这样的话,心中喜欢,也不注意自己婆婆的臭脸上,立马拿了鸡蛋准备炖鸡蛋给她们吃。
罗老太太看钱氏今天就炖了,脸更不好看了,真是的,这钱氏干其他事又没有这么积极,可这才说出口的话,又不能收回,只能肉疼的看着钱氏拿出三个鸡蛋打了蒸上。
钱氏就当没看见婆婆那难看的脸色,反正她婆婆无理都能搅上三分,只要不惹着她的底线,她就当没看见。只要自己孩子得了好处就行了,她知道这不是公公的主意就是自己丈夫的,可那又什么关系,说明她的孩子还是被重视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妞看到有炖蛋,就笑嘻嘻的去挖了一勺子放嘴里,罗老太太正不痛快呢,看见了马上说道:‘你饿死鬼投胎啊,大人还没吃呢,你倒吃上了。”
罗老爷子听见了,忙说道:“老婆子,你叫什么呢,孙女吃就吃了呗,她几岁你几岁,你还能和他计较吗?来,大妞吃,你高兴怎么吃就怎么吃。”
罗老太太被说的不说话了,大妞看爷爷给她撑腰,对着罗老太太做了个鬼脸,大妞胆子大,也知事了,要说多喜欢自己的奶奶也不是,可要说多讨厌也没有,毕竟在乡下都是这样的,还有些奶奶对自己孙女非打即骂,也不给吃饱穿暖,她虽然平时会被自己奶奶责骂几句,可从来没被打过,也没饿着冻着,爷爷、爹娘也都疼爱她,她很惜福,对着奶奶的责骂就当耳边风,听过就算了。
钱氏端菜出来,一家人就开始吃饭了,钱氏给罗老爷子和罗老太太各自挖了一勺子炖蛋,再去给他们挖第二勺的时候,两个老人就不愿意了。钱氏也没勉强,看着大妞带着三妞吃的高兴,也笑了笑,可看到二妞只低着头吃着白菜,筷子都没伸到炖蛋里,钱氏又忧心了。
她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放到二妞碗里,说道:“来,二妞,多吃些,你还要长身体。以后啊,你奶奶让你们每天吃个鸡蛋补补,还是你奶奶疼你们。”
二妞抬头看着看向自己温柔的娘亲,鼻子酸酸的,她这些天一直担心受怕,就怕爹爹娘亲不喜欢自己,不要自己了,同村的英子就是被家人不要的,送到罗家村做童养媳的,英子天天做活还挨打,她不想这样,所以这些日子她乖乖的,不和妹妹挣,做个听话的小孩。
现在看她娘对她还是一样的好,二妞隐藏着的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不想被奶奶看到,于是只能低着头拼命的吃炖蛋。
16、过年
大妞听了钱氏的话,开心起来,对着罗老太太说道:“奶奶,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罗老太太心中听了好些了,觉得花些鸡蛋能得了孙女的喜欢也不是一无所获的,罗老爷子笑着说道:“大妞就喜欢奶奶了,爷爷就不喜欢了。”
大妞眼珠子一转说道:“喜欢,爷爷奶奶都喜欢。”
钱氏笑骂道:“你这个机灵鬼,就会讨人开心,天天给我们灌迷魂汤,这小嘴啊,也不知道像了谁。”
罗老太太听着,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差了不少,神情很不自然。罗老爷子脸上的表情也淡下去了,钱氏不知道公公婆婆是怎么了,怎么刚刚还有说有笑的,这就几句话的事,就不对劲了。要是婆婆一个人,钱氏也不会太注意,毕竟她婆婆经常这样干,可公公也变了脸色,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钱氏不是个没货色的,自然不会在不开眼的提这茬,一家人就吃过饭就去忙各自的事情了,毕竟快过年了,家里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罗老太太今年得了孙子决定要好好的过个年,加上这些天卖东西卖出了好价钱,很有几分财大气粗的感觉,带着钱氏刷洗自家的被子衣服,想着什么要添,什么要买。
本来罗老太太是不想花钱置办东西的,可架不住罗老爷子和罗宝根都想好好热闹热闹,于是也只好大出血的采办东西了。
钱氏跟着罗老太太在家合计要买的东西,罗老太太看着钱氏说道:“今年年成不错,宝根跟我说了,你们母女几个自己去添身衣服,钱嘛,我出二两银子,你要不够就自己再贴补一点。”
钱氏听了很诧异,毕竟嫁进罗家这么多年了,自己都还是穿着旧衣裳,难得的自己丈夫给她带些布料,给罗老太太看见了还要唠叨一顿,今年没想到自己婆婆竟然肯出钱给自己做衣裳,虽然二两银子肯定是不够的,可那代表着婆婆对自己的态度,她很是心满意足。
钱氏打算了下,婆婆给她脸,自然她也要上道,说道:“宝根哥说了,今年要给你们二老做身好衣裳,好好孝敬公公婆婆,这不,前些日子刚带的好布料给我,让我给你们二老做衣裳。婆婆,你看,什么时候你把尺寸给媳妇。”
罗老太太咧开了嘴,笑的合不拢嘴,说道:“你是个好的,根儿从小就孝顺,我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穿那么好干啥,还是收着以后用吧。”
钱氏劝了又劝,罗老太太过足了婆婆隐才矜持的把尺寸给了钱氏。
其实,那布料是钱氏准备带回去给自己娘钱老太太的,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先把婆婆哄好了,大家都好。
罗宝根回来的时候也挺早,这些天,天气寒冷,木匠活也做不了多少,他带些木材决定在家做些小家具,这些天就不去镇上了。
罗宝根还给家里人带了东西,罗老爷子的两坛子好酒,罗老太太的一个银镯子,给钱氏不仅带了糕点,还带了一只发簪。当然几个女儿带了绢花和红绳,还买了好些吃的。
罗老太太虽然高兴儿子想着自己孝敬自己,可嘴里还是说道:“根儿,你挣钱不容易,怎么还是这么大手大脚的,下次可不许这么花了。”
罗老爷子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晚上却和罗宝根喝了好几杯酒,大妞她们更是开心的立马戴氏了绢花和红绳,围着钱氏问道:“娘,好不好看,我是戴红色呢,还是粉色的,爹爹给我带了两朵,哎!我都不知道该戴那朵了。”
钱氏原先还耐着性子哄她们几句,可没想到越哄她们越来劲,钱氏没了耐心,一顿说,她们才消停了。
罗老太太把手上的红线穿着的桃核给卸了下来,把新得的银镯子戴上,左看看,右瞧瞧,喜滋滋的,越看越美,想着整个罗家村再也找不着比她更享福的老太太了,孙子抱着,儿子孝顺,想想就美。
整个罗家好像提前过年似得,笨笨却咬手指头了,他爹是不是忘了他了?每个人都有礼物,就忽略自己,不要以为他小就没有人权,婴儿也是要平等对待的,笨笨愤愤不平的想到,昨天应该在他爹做好事的时候,大哭来着,看他爹还忘不忘记他。
罗老太太是第一个发现笨笨不开心的,她抱着笨笨看笨笨盯着她的新镯子,眼珠子一闪,试探着对着笨笨说道:“笨笨啊,你是不是生气你爹没给你带东西啊?”
笨笨头动了动,表示自己很生气,罗老太太看着笨笨就笑了,来到罗宝根身边,轻轻的拍了罗宝根两下,对着笨笨说道:“笨笨不生气哦!,奶奶给你出气,打爹爹,怎么能忘了给我们笨笨带东西呢,是不是啊,笨笨。”
罗宝根看着儿子那小气的眼神,来了兴致,对着笨笨说道:“儿子啊,你真生气了?小气包,爹爹怎么会忘记我们的笨笨,来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拿出了一个用木头雕刻的木马,因为笨笨是属马的,罗宝根用大户人家剩下的一些酸枣枝下脚料做了个小木马,准备给笨笨玩。小木马雕刻的惟妙惟肖,笨笨一眼看上去就喜欢上了,呀呀的直要。
罗老太太看孙子喜欢,二话不说上去抢了罗宝根的小木马,献宝似得,给笨笨拿着玩,怕笨笨拿不住,还用一只手托着。
罗宝根还想用小木马好好逗逗笨笨,可看自己老娘的架势,就怕他逗了笨笨,他老娘就能削他一顿,为了不失他做爹的尊严,所以他还是很明智的不去和他娘争了。
日子过的飞快,不到五天就过年了,罗老爷子和罗老太太这几天见天的去镇上卖东西,罗宝根倒是没事情了,毕竟人家铺子也是要休息了,他木匠什么时候不是干呢,又不是非要在过年干。
罗宝根难得有段休息日子,每天只有笨笨和他起的最迟,带着笨笨有时候不吃饭能睡到中午,现在天气又冷,家里的事情钱氏也忙的差不多了,就打发几个女儿在屋子里做针线,她自己的针线还是钱老太太亲自教的,很是不错,教几个小女孩是尽够了。
大妞做衣服还能有模有样,可一碰到绣花什么的就不比二妞了,三妞那儿,钱氏只要她不扎着自己就谢天谢地了,于是教刺绣,钱氏自然就更为用心的教二妞。二妞本来就是个要强的,现在看母亲偏爱自己,那里会不用心,学了些日子倒是绣出的花比大妞强多了。
钱氏就让二妞帮着绣给罗老太太的衣裳。大妞也不吃醋,开开心心的绣帕子,和钱氏撒娇说是绣的帕子卖了钱要给她自己收着,不再上交了。
钱氏好笑的看着大妞一般正经的财迷样说道:“你看你,这针线刚刚会拿就想着自己挣钱,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知羞的,大言不惭的说卖帕子,那些绣娘们刚刚绣时也没有这么大的口气啊。”
大妞被钱氏打趣就不依了,嚷嚷着钱氏小看她,她必定要做好了让钱氏瞧瞧,钱氏正乐意让大女儿多用些心思在女红上面,大妞这样一说钱氏面上不以为意,心中却是十分乐见的。
过年的事情很多,罗老太太事先准备好各色果子和茶点,还有去各亲戚家的礼物。这么一忙会又是两天过去了。罗老太太把过年的东西才备的七七八八。
钱氏带着女儿们做衣服,家里还添了几床新棉絮。依照罗老太太的意思是留在给以后笨笨盖,罗宝根孝顺长辈,硬是给两老换了新被子,还在家给他们打了两长躺椅,当然笨笨的小推车也打了出来。
这种小推车就是先用竹子编织了椅子的样子,空出前面两个放腿的地方,后面还有个可以让大人推着的把守,就是轮子是木头的在黄泥路上不好推,只有在院子里用用,就这样还是罗老爷子以前跑船的时候记下的样式做的,在清水镇还是头一份,因为是给笨笨做的,罗宝根做活又精细了很多,整个小车上了漆后特别好看,可惜笨笨还坐不起来。
大年三十那天,罗宝根负责贴对年,挂灯笼。钱氏跟着罗老太太忙着年夜饭,罗老爷子就带着笨笨和大妞她们转悠,大妞活泼,钱氏炸好了丸子和油果子刚出锅就捻了一块吃,自己吃还不算,二妞三妞也没少了,看得笨笨直冒口水,罗老爷子看孙子也馋了,自己调了糊糊喂给了笨笨吃,才把笨笨哄住了。
年夜饭讲究太阳不落山就要开吃的,吃完了就去放鞭炮,有传言是越早放鞭炮的人家越受老天爷赐福。因此,一过中午,罗家村家家户户就接二连三的放起了鞭炮,罗家人也是过了中午就吃饭了。
大肉丸、白斩鸡、元宝鱼、粉蒸肉、酱牛肉、八宝鸭、清水煮虾、红烧羊肉以及各色炒菜一起加起来有二十个菜,罗老太太特意炖了老母鸡,早早的就把最好的汤留好,让笨笨喝。
一家人中午就胡乱吃了些垫垫肚子,现在看了满桌子菜,一个个都饿了。
祭祖之后,把饭菜回锅,罗家人就准备吃饭了。罗老爷子拿出平时不舍得喝的酒给罗老太太和罗宝根满上,几个孩子钱氏也给他们调了白糖水。
罗老爷子先讲话:“今年,罗家又添了一口人,根儿也是儿女双全了。老头子我高兴,一家人平平安安,无灾无病,也是祖宗保佑了!”
罗老太太也高兴,看着一家子老老少少,她说道:“老婆子我平时说话冲,脾气倔,你们做小辈的受委屈了,不过,今年是我这几年最高兴的了,老罗家终于有男丁了。以后啊,我和你爹去了,也能面对列祖列宗了。”
罗宝根看着爹娘喜庆神色,举着酒杯,对着罗老爷子和罗老太太诚恳的说道:“爹,娘,儿子不孝,这些年让你们担忧了!今儿儿子高兴,敬你二老一辈,祝你们二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一杯酒就干了。
钱氏也对着坐在上手的公公婆婆说道:“公公,婆婆!媳妇以前脾气不好,多有不对之处,你二老多多教导包涵,别和媳妇一般见识。现在有了笨笨,媳妇也了了壮心思,只盼着笨笨平平安安,喜乐一生。”
一家子长辈说着话,大妞几个孩子却是吃的热火朝天了,这些好菜平时难得吃一样,今天都齐全了,饶是大妞以小大人自居也吃的满嘴流油,更何况两个小的。
只有笨笨被罗老太太抱在怀里,眼巴巴看着,时不时的呀呀几句,希望他家长辈能给他尝尝味,可惜啊,一直到吃完饭,他也一颗米粒子也没吃到。
吃完饭,放了鞭炮,钱氏端了热水给家人洗洗,然后把新衣裳拿出来,钱氏和罗宝根带着新做的衣裳到了罗老太太的房里,把帮两老做的衣服送过去。
罗老太太看着衣裳从料子到花色就没有不满意的,她摸着就合不拢嘴,嘴里说道:“老婆子有福气了,这把年纪了还穿的这么花哨,给别的老太太看了,那还不得羡慕的眼红。”
罗老爷子看着自己的新衣裳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神情柔和了许多。
而大妞她们没等着钱氏已经穿好衣裳,抢着家里唯一的铜镜,美美的看了好一会了。
17、拜年
晚上还有饺子吃,白白胖胖的饺子一出锅就吸引了大妞她们的眼神,笨笨就被忽略了。笨笨看着饺子,口水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看样子真的很好吃哦!好想吃,好想吃!
大妞她们和笨笨还得了大人们的红包,鼓鼓攘攘的好像是一串铜钱,笨笨只能看着他娘帮他收起来了。笨笨心中暗暗决定,等他再大一点,一定要要回自己的小金库。
过了午夜,大家都累了,就去房里歇息。
大年初一,钱氏很早就起了,这一天不能扫地,说是会扫去财气,当然家里也不能做饭,要在过年前做好的,现在吃也就是热热。
大妞她们也起的很早,这一天,她们会和村里其他的孩子挨家挨户的去拜年,孩子去的越多,说明这家越有福气。为此,就是再小气,再贫穷的人家也会准备好瓜子花生这些干果在家中,给这些来拜年的孩子。
大妞特意背上这自己的小背袋,二妞和三妞同意如此,一个个的就和约好的小伙伴们去村里的人家去拜年了。
钱氏叮嘱了几句,就放了几个孩子走了。她也要忙着帮忙照顾家里的事情。呆会那些孩子来了,她可是要拿东西出来招待的。
罗老太太精神十足的穿着新衣裳出来了,看着钱氏忙的差不多了,难得的没有挑刺,没看见罗宝根和笨笨,知道自己儿子还在睡,想着呆会要吃面,就去了房里喊他。
罗宝根睡的迟,被罗老太太一喊,也睡眼朦胧的醒了。他醒了看笨笨睡的无比香甜,坏心眼一起,就去撩拨笨笨,笨笨就这样被自己的无良爹弄醒了。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笨笨张开了八颗牙狠狠的咬向自己的爹。
可惜啊,笨笨太高估自己牙齿的锋利了,罗宝根对这程度的“咬伤”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完全不放在心上,还手犯贱的去捏笨笨厚厚的小腮帮。
笨笨忍无可忍,使出必杀技“哇”的一声,哭的响亮。罗老太太听了哭声,心中急的不行,掀了布帘就走进瞧了。看见笨笨在他爹手上哭的可怜,儿子立马就变罪人了,赶着罗宝根就出来了。
笨笨被罗老太太哄着,又是给喂了鸡蛋羹,又是拿小木马玩。罗宝根吃了早饭,也过来逗笨笨玩,笨笨把脸转过去,留了个后脑勺给罗宝根。罗宝根摸摸鼻子,看着罗老太太嗔怪的眼神,亚历山大的遁了。
不一会儿,小孩子们就到了罗家。罗家准备的瓜子花生,还有一些糕点糖块,满满的四盘子放在桌上,让孩子们自己抓,碰到那害羞不好意思的,钱氏还要亲自上阵,给他塞满了这些吃食。
罗老爷子很和善,还让大妞她们给这些孩子每人泡一碗糖水喝,把罗老太太一阵心疼,因为是大年初一,罗老太太也不想为着这点小事把人得罪了,于是只好看着大妞积极的端着一碗碗的糖水出了。
这群孩子中有调皮的一股脑的就喝玩了,还有那细心的,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就怕喝快了就没了。而那些喝完了的孩子家里有兄弟姐妹没和完的就去歪缠,一阵子热热闹闹的。
把孩子送走,罗家人就准备中饭了,毕竟昨晚睡的迟,早些吃饭好补个觉。没想到,罗家却迎来了意想之外的客人―罗宝柱一家人。
田氏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得,笑嘻嘻的对着罗老爷子和罗老太太喊道::“叔叔,婶子!侄媳妇和你大侄子给你们二老来拜年了!来,香儿,给你二爷爷和二奶奶问好拜年。”说着把自己六岁大的女儿拉上前来。
小女孩香儿很是腼腆,低着头诺诺的喊了句:“二爷爷,二奶奶!”声音低的像蚊子似得,田氏似乎不满意,特别是看罗老爷子没想往常一样把他们请回家去,罗老太太更是满面的嘲讽。于是,田氏伸手就打了香儿。
边打边说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喊人都喊不好,那是你亲二大爷,二大奶奶,和你亲爷爷亲奶奶没两样。虽然他们人好,你也是老罗家的一条根,可也不能不好好喊人啊,我们可是嫡亲的一家人啊。”
田氏看她又打又骂了半天,罗老爷子也没出个声,心中不痛快,使了个眼神给罗宝柱。罗宝柱跟着田氏身后,畏畏缩缩的,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补丁也是层层。
罗老太太看了就来气,这个罗宝柱平时也不会穿的这么寒碜,这件衣服还不知道在那儿压箱底那,现在穿着来不就是打量她家老头子心肠好,看不得侄子受苦,补贴他们一二,真是把他们家当怨大头啊。
罗宝柱也看到了一直对自己和善的叔叔今天默不作声,也很尴尬,虽然他一直认为他叔叔是伪善,否则,为啥自己住这么好的房子,家里有牛有驴的,真关心他怎么不给他一间房住住,给他一头牛使使。
可乍一看自己叔叔这么不出声,不对自己好脸,他又怀念自己叔叔伪善了。至少那样他叔叔还能出些银钱给他用用,到了罗家不管怎样,连吃带拿的也不是问题。
罗宝柱也知道再给田氏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于是,挡下了想再打香儿的田氏:“你多大的人了,还跟个晚辈计较。这要给村里人知道了,还不说你不慈啊!晚辈就是错了,你就大人大量的原谅就是了,一家子骨肉亲的,还真计较这些。”
田氏听丈夫这样说是给罗家人听,就不说话了。可等了半天也没见罗老爷子出声,倒是罗老太太大声说道:“我说,有些人啊,就是没脸没皮的。自己做的事过眼就忘,可怜那些被他连带的没脸的,真是上辈子不休,和这样的人做了亲,这要是我做了那些缺德事啊,早就在家不出门了,还大摇大摆的出来晃荡。我呸!真是脏了我家的地。”
罗宝柱被罗老太太指桑骂槐说是面红耳热,脸上难看极了。他恼羞成怒的对着罗老爷子说道:“叔叔,今天侄儿来你家拜年,你就是这么招待侄儿的,这点待人的道理叔叔这么大了,还不懂吗?看如此这样 ,以后谁还敢上叔叔家的门。”
罗老爷子撇了撇罗宝柱,慢条思理的说道:“按说,我做长辈不该挑理的,不过,晚辈拜年,那四色果子和两坛子酒是最低的礼节了,不知道大侄子有没有带啊,要是像去年似得忘了,也不打紧,叔叔就在这儿等着,你家不远,你回去拿吧。这大过年的,可不能失了礼数不是。”
罗老太太知道他们两口子是冲着罗老子给香儿的红包来的,再想白吃白喝白拿家中的东西,以前就是那样,往年碍于情面,罗老爷子都不说什么,罗老太太也不好太拦住。
现在,罗老太太看着拿着一包不知道什么点心的罗家夫妻,笑着说道:“我说大侄子,我就道你最懂事。今年你侄子过的第一个年,你这个堂伯可是得给个好赏钱,他可是我们罗家下一代第一个男丁,就是你爷爷奶奶在也是欢喜的,你说我说道对不对啊?”
田氏脸都黑了,按照罗老爷子的要求没个一两银子是办不来礼节的,再加上给那个孽种红包,自己家搞不好要倒贴,特别是罗老爷子要是看自己家出多少就给她女儿多少,那可真是白白贴钱给罗家.。
罗宝柱也想到了,这是一桩赔钱买卖,于是带着孩子和田氏冷哼一声,就回去了。当然少不了在村上说三道四,败坏罗家的名声。
不过现在罗老太太还是很兴奋终于把这块狗皮膏药撕开了,不用在过年这样喜庆的日子看着碍眼。钱氏在门后听的真真的,看着罗宝柱夫妻两个狼狈的离去,赶紧出了口恶气,第一次发现,罗老太太的刻薄还是很有用的,特别是在对付这样死皮赖脸的人时。
其实,依着钱氏的性子早就上去和他们吵了,以前也是这样,钱氏看不惯罗宝柱夫妻来家白吃白喝的,田氏还对她指手画脚的。她上前就一顿好说,把他们说的饭都没吃就走了,公公为此给她不少的脸色看。村里也被罗宝柱夫妻传出了难听的话。
现在,钱氏学乖了,让婆婆出头。有了孙子,她就不信不喜那对夫妻的婆婆能作视他们还来自己家占便宜。
罗宝柱夫妻只是个插曲,一家人吃了饭就休息了,毕竟明天罗宝根还要带走妻儿回钱氏的娘家,不养好精神,恐怕不能应付自己那几个大舅子的灌酒。
大年初二,罗宝根带着钱氏和子女去了钱家,罗老太太给准备了不少的东西,钱氏自己还带了一些,一架牛车连人带物装的满满的。
钱老太太早就让孙氏和吴氏做好了饭菜等着了,不过,吴氏要回娘家,就留了钱木在家陪客,至于孙氏,钱木没说什么,她也不敢再大包小包的带回娘家,连儿子也不敢叫着陪她回娘家了,还是德东心疼她娘,陪着回去了。
因为前些日子孙氏的事,钱老太太怕女儿心里不痛快,和自己大儿子生分了.所以这次钱氏回来,钱老太太很是下了功夫把家中的席面整治的破上档次。
钱老太太担心的不无道理,毕竟钱家老大是商户,以后还是要靠兄弟姐妹拉扯,帮衬。不说其他,钱木和钱氏他们是嫡亲兄妹,可她大孙子和钱氏又隔了一层,被孙氏这么一得罪,这现在家里日子好过也算了,要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那她大孙子户籍本就比他人差些,又没个嫡亲兄弟姐妹的,到时候,他的姑姑叔叔又被孙氏得罪了,那可怎么办啊!
要说钱老太太最心疼的不是老幺钱森,而是家中长子钱木,特别是钱木为着养家把自己落了商户,钱老太太想起就觉得对不起长子长孙,所以才对着孙氏很是忍让,家中的家产大部分也都是想着留给老大傍身的。
钱氏哪能和自己大哥生气啊,这不带着丈夫孩子就来娘家了。罗宝根是个会来事的人,席面上和大舅兄喝的酒酣耳热,大话连连。两个人都是脑子活的人,也会说话,钱老太太和钱氏坐在屋里就听见他们的声音了。
钱老太太给了大妞她们一人一个红包,当然,钱木的早就给了。大妞她们拿了红包很是兴奋,对着钱老太太说道:“姥姥,今年我可是发财了,爷爷给了我一个五十文的红包,奶奶给了我一个二十文的,爹娘又给了两个五十文的,加上大舅的一百文和姥姥的五十文,还有二舅的,小舅的没拿。我数数,一十,二十……f在我就有三百二十文了,再算上二舅和小舅的,嘿嘿,我今年能有好多的钱了。”
钱氏笑骂道:“女孩子家家的,这么小就掉到钱眼里去了,那些大家小姐可都最见不得这些阿堵物的。你啊,怎么就这么财迷了,我和你爹都不这样啊。”
钱老太太抱住大妞笑道:“你好好的说我外孙女干嘛?我们这样的人家,能算账以后也好管家,我看大妞就很精明,以后吃不了亏。”
钱氏笑笑,不再说什么。而是把家里近来的事情和钱老太太大致的说了一遍,钱老太太听到罗宝柱在女婿家没占着便宜很是幸灾乐祸了一番,对着那对让女儿吃足苦头的夫妻,她是一万个看不上。乐得他们吃点苦头!
18、周岁
钱氏回娘家拜完年就赶回罗家了,毕竟过年自己家也要走亲戚招待亲戚的,她一个做人媳妇的难道要在娘家躲懒因此,下午罗宝根就带着妻子儿女回家了。
过年就是个字“忙”!不管是老亲还是近亲,罗家都要招待好了,这么一忙会,正月十五就过去了,这个期间,大妞她们又大丰收了一次,小荷包鼓鼓的。当然受的红包最多就是笨笨了,毕竟他是新生儿,别人给的要多些。
正月十五元宵节,清水镇也有庙会,罗家的人好好的玩了一阵,就是笨笨也被罗老太太和钱氏轮流抱着,好好欣赏了这古代的花灯会。猜字谜,扎灯笼,各式好玩的好吃的,连见过了世面的笨笨都目不转睛,这可都是现代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啊,他得多瞧瞧!
过了年,罗家人也就开始各自忙起来了。罗宝根这一年下定主意,拿出家里的大部分积蓄,托钱森买了个铺子和宅子,为着自家添些进账。不过,这样一来家中的银钱就少了,日子过的自然就紧巴。罗老太太恨不得家里一分钱不花才好,对着笨笨还好,什么好的都紧着。而孙女就不太行了,钱氏为此很是受了几回气。
罗老太太不仅节流,还鼓足了劲开源。这刚刚开春就让罗老爷子去打鱼,自己天天去伺候那几块菜地,没事就去山边上找找野菜捡捡山货。罗老太太是个活络的,看着漫山遍野的野花,让罗老爷子买些花坛回来,打发家中众人挖了栽在花坛子里。
每天带些去镇上卖,这些花很受欢迎,镇山的小门小户很多,不愁吃饱,这让肯花几个钱给家里增添一些春意,罗老太太卖的很是顺手,有时候得的银子比罗老爷子打鱼卖还多。
可惜,卖了大半个月,被罗宝柱夫妻发现了。他们也依葫芦画瓢,挖了些野花去卖,还卖的比罗老太太价格低,罗老太太那儿自然少了许多客人。
罗老太太是什么性子,不愿这么的被人抢了生意,也跟着降价,恶性循环之下罗老太太算了算连个茶水费都挣不来。她想了想,就不自己去做了,告诉了几家和自己玩的好的老太太让她们去做。乡下人没什么进项,听说野花也能卖钱,也不讲究花坛装了,带着土卖,无本买卖也能挣几个钱。
人一多,野花卖的就更不值钱了,加上花坛的本钱,罗宝柱还把前期挣的些钱赔进去了。不过,还是剩余了些,也养出了他事事打听罗家做事,想继续炮制挣钱之路。
罗老太太为此还专门去庙里烧香拜佛,希望罗宝柱和她们家再无瓜葛才好。为此一项小气的罗老太太,还添了几百文的香油钱,可见厌恶罗宝柱一家到了什么地步。
这样忙碌的日子过的特别快,笨笨从自己能坐着,到麻利的爬行,再到现在都能扶着走几步,他的周岁也被提上了日程。
笨笨是七月份生的,日子最热的时候,家中的菜什么的不敢多买,天太热,放不住,只能在正日子的时候赶早去买。不过,先打算好了,才是正经事。
笨笨本来是想先开口说话的,可听他娘和奶奶的意思,他走路就很早了,这儿的孩子走路和说话都要过了周岁,他这个伪婴儿也就入乡随俗,不敢再做什么与众不同的事情。
罗老太太很舍得为笨笨花银钱,笨笨的衣服是家里最好的料子。等笨笨现在能吃米饭和少许菜时,罗老太太每天都要想法子弄一个荤菜,有时是肉,有时是鸡鸭,更多的是罗老爷子打的鱼虾。笨笨现在看着可是真正的莲藕身子了,小手一握,就能看见整整齐齐的五个小肉窝。
家里人也都跟着沾光,各个脸色红润,本来就长的不错的大妞几个更是初露风姿,和村中其他孩子一站,明显的甩对方一条街。
周岁是个大日子,罗家的亲戚能来的都来了,而且家里人都一起集体失忆的忘记了去请罗宝柱一家。
罗老太太那边的亲戚也来了,林氏作为表侄女自然不能缺席,这次她除了和丈夫薛永昌还带了个十一二岁的男孩。钱氏知道,那一定是林氏过继了丈夫那边的孩子,她和林氏玩的不错,连忙上前打招呼。
林氏是个很要强的人,这样的人一般性子犟不过也有能力。女的强势的,男的自然就显现矮了一截,林氏却不是这样的。虽然薛永昌是入赘到薛家的,可当年他们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林氏对着薛永昌很是敬重,即使家中大小事情是林氏在操持。
其实,按道理来说,薛永昌是入赘到了林家。他们生不了孩子暗血缘和祖宗一个过继林氏的五福亲戚才为正理,可林氏还是顶住了压力,选了丈夫心仪的嗣子,视如己出。
大妞帮着端茶送水.招呼客人。穿着得体的衣裳,脸色红润,遗传了钱氏的清秀,让亲友的那些妇人纷纷夸奖,林氏更是频频的看向大妞,大妞第一次被众人打量,脸红的躲到了厨房去了。
十岁的孩子已经是个小大人了,特别是十五六岁就嫁人的女孩,十岁时已经就能挑些好人家,给备着了。钱氏就是这样的意思,趁着笨笨的周岁,亲朋好友都在,让大妞好好表现,也能传出些好名声。
钱森带着章氏也来了,这次没带孩子,章氏穿着和动作都带着一股书香气,在一群村妇中立马显的鹤立鸡群,吸引了不少人的眼观。
笨笨周岁还有一项重要的活动,就是抓周。
地上铺着席子,席子上还铺了层棉布,棉布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小木刀、有算盘、有毛笔、有书册、有瓦片等,罗老太太把笨笨放在席子上,指着那些东西,说道:“笨笨乖,你快去拿你喜欢的东西。”
笨笨看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想着,以前看红楼时看贾宝玉抓到了胭脂,他以为抓周也是有这些东西的,可现在一看,他家人把毛笔和书册到放在最前面。胭脂这样的女性东西是个影都见不到的。
他看着罗老太太紧张的看着他,他爹娘也是一脸严肃,最平静的要算自己的爷爷了,不过细细的看,也能发现他爷爷手在不停的摸指头。
笨笨坏心一起,慢慢的爬向算盘,看着众人脸色隐隐的失望的神色,笨笨还是好心的拿了笔和书,这时众人恭贺罗老太太罗老爷子说道:“左手笔,右手书,状元、榜样、探花郎。以后啊,你家的孙子一定是个出息的,光耀门楣指日可待。”
罗老爷子和罗老太太心想事成,自然兴致颇高,罗宝根亲自抱起笨笨,举着说道:“乖儿子,以后爹就指着你做大官,给我罗家光宗耀祖了。”
笨笨这时想了想,自己来这儿这么久还没看见过书,现在自己拿了就不能在还回去了,毕竟,他有着成年人思维,既然已经决定走科举之路,自然要抓紧学习的机会,他可不认为他比别人多了一世的见识就比别人聪明几分。
有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笨笨现在寄希望于自己能勤能补拙,抓紧时间开始启蒙,比他人多学一些,以后就能再多几分把握。
因此,在钱氏来拿他手上的书时,笨笨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今生的第一句话:“要!”钱氏听着笨笨说话,表情呆了呆,对着罗宝根说道:“宝根哥,你听见笨笨说话了吗?他会说话了?”
罗宝根站在旁边,刚刚笨笨说话时自然听见了,他高兴的抱过笨笨,对着笨笨说道:“乖儿子,来,喊声爹爹,喊爹爹!”
钱氏也加入进来,对着笨笨说道:“笨笨,来,喊声娘,娘,来跟着我喊,娘!”
罗老太太本来还在和别人寒暄,听见这边的动静,直直的就走来。笨笨被自己的爹娘搞的很无语,他是先喊爹,还是先喊娘呢,要不让他爹娘石头剪子布?
这时,笨笨看见了罗老太太,当机立断的朝着罗老太太口齿不清的喊道:“奶,奶!”
罗老太太听了,高兴的合不拢嘴,从罗宝根手中抱过笨笨,一阵的宝贝心肝的喊着,说道:“乖孙啊!奶奶没白疼你,就知道你和奶奶最亲,来再喊一声奶奶!”
笨笨没想到自己才出狼窝又进虎穴,真是自作孽啊!他干脆不开口了。不过,就是这样,罗老太太还是到亲朋好友间炫耀去了。
笨笨终于安静了些,钱氏再试着把他手上抓的紧紧的书册拿下来,现在书是一种物价极高的物件,这本启蒙书最少也值上一两银子,钱氏自然担心笨笨小,把它弄坏了,毕竟这书以后要给笨笨用的。
可惜,笨笨就是不给,钱氏要是去瓣他的指头,他就放声大哭。他一哭,就能把全家人都惊动了,于是,钱氏只好不去拿他的书。笨笨就这样拿着那本启蒙书,抱着睡觉了。
而剩下的就是大人的时间了。罗宝根作为家中的男主人,喝是不认识东南西北了,罗老太太也是被众位妇人吵的一个头两个大,罗家人声鼎沸,加上天气热,整个罗家都显得热气腾腾的。
下午一些住的远的或不放心家里的人就回去了,不过,像钱家是笨笨的娘舅家自然要留下,晚上家里还要在摆上一两桌,好好的酬谢一些近亲。
另钱氏没想到的是,林氏竟然也留了下来,只有薛永昌带着孩子走了。
罗老太太当然是欢迎的,毕竟是自己娘家那边的人,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女,来自己家做客是给她这个老太太面子,她当然要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好好招待。
林氏跟着罗老太太有说有笑,钱氏要照顾笨笨。罗老太太就和林氏负责了大部分的晚饭。钱氏特别的过意不去,她和林氏虽然私交不错,可也不能让人家做客帮自己做事吧?这传出去谁还敢来她家做客啊。
可是,奇怪的是罗老太太竟然也没发现似得,对着林氏的帮忙没说什么,好像还是默许的。搞的钱氏不了解自己婆婆的心思了,按照以往,婆婆绝不会这样做的,现在是怎么了?
罗家有五间大瓦房,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住东边;罗宝根夫妻住西边;罗家姐妹住在靠近罗宝根夫妻房间的偏西房间;除了正堂,还有一件是客房,罗老爷子也打算给笨笨留的房间。还有连着的三间泥胚厨房杂物间,外面包着个院子,这样的房子无法和大户人家的亭台楼阁相比,可在罗家村也是数的着的好房子。
可晚上睡觉的时候,罗老太太硬是撵了罗宝根去了客房歇着,让钱氏带着笨笨和林氏睡觉,其实要不是钱氏不放心,不愿把笨笨给罗老太太看夜,今天说不准就剩她们两个睡一起了。
钱氏这要是再不明白罗老太太和林氏有事瞒着自己,那就是猪了,可林氏不说,她也不好乱猜,可心也一直吊着,就怕林氏给她来个雷。
林氏性子爽利,看着钱氏若有所思的眼神,她只是笑笑,并不解释。倒是脸色比较好,好像有什么喜事似得。
19、打探
林氏和钱氏认识是钱氏嫁到了罗家,林氏来参加婚礼,钱氏当年还没有这么的泼辣,整个一个害羞的新娘子,被迎亲的妇人说的面红耳赤,是林氏解了围。
这样子下来,加上两人一个总是生女儿,一个连女儿都生不出,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一来二去的,自然感情比旁人要好很多。
林氏和钱氏说着家常,笨笨闭着眼睛,耳朵却是竖起了的,他心中也是充满了满满的好奇,毕竟今天他奶奶的反常,他也是察觉到的。
林氏对着钱氏说道:“你也知道我的,马上都要四十了,这看样子也是生不出孩子了,就在你姐夫那儿过继了一个,好歹以后,我们林家香火有人继承了,我就是去了地底下也能交差了。”
钱氏看着林氏说的轻巧,心里不一定这么的轻快,想到自己要是没有儿子,还不定怎样,不管是丈夫和别人生孩子还是过继的,总共不是自己的孩子,真要到那时候,她能甘心自己操持了一辈子的家就这样交给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将心比心,钱氏还是问了出来:“林姐姐,你真的甘心养个不是自己生的孩子?退一万步,就是真要过继,也是过继林家这边的孩子,那薛家的孩子可是和林家没半点血缘关系,就是林家长辈恐怕也不是愿意的吧?”
林氏倒是没有钱氏想象中的不甘,而是平静的说道:“阿秀,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没生孩子,你姐夫对我也没变,也没像旁人那样起花花肠子。现在过继个孩子,自然要是顾忌他的想法,薛家那个孩子是他大哥家的孩子,他从小看到大,也很喜欢。我已经很对不住他了,自然要满足他的心愿。”
钱氏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林氏和她不同,薛永昌是入赘到林家的,就是林氏不能生孩子,那也没什么。毕竟,男子入赘到女方就已经失去了一些权力,相当于别人家的儿媳妇,要是林家长辈还在,是一定不会过继薛家的孩子。既然是媳妇一方,那么也没听哪家男子不能生的,哪家媳妇找旁人啊。
所以才说上门女婿难做,但凡有些能耐的男子都不愿意入赘到女子家中,这样一辈子也不挺直了腰杆子,这是林氏对薛永昌真心喜爱尊重,换个泼辣点的试试。
钱氏还要些疑惑就问道:“那孩子是姐夫大哥家的?不是说姐夫大哥家自从娶了媳妇,日子越过越好了,他那媳妇可是商户人家的姑娘,光陪嫁就有一二百两,而姐夫的大哥家现在少说也要有三四十亩田地了,怎么会把儿子过继到你家?”
林氏叹了口气说道:“大哥家的日子是好过,光田地就有三十几亩,家中三间大瓦房,在薛家村也是个富户了。可我先大嫂福薄,早些年去了,自从我大哥娶了新妇,先大嫂留的孩子自然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钱氏想了想说道:“按道理说,娘是后娘,爹总是亲爹了吧,再说还有娘舅家呢,怎么就把孩子送出了了?你先大嫂可是个商户,不比你大哥一个土里刨食的强啊?”
林氏说道:“有道是有□□就有晚老子,我原先是不信的,可看我大哥和先大嫂也算恩爱,可先大嫂才走了没几年,她的孩子就被赶了出来。也算那孩子到霉,他娘舅家在她娘走的前一年去了别的地方发展,这才没了依靠。”
林氏看钱氏感兴趣,她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就和钱氏细细说了。
原来,薛永昌的大哥薛永丰娶的是沈家姑娘,当年也是薛永丰在沈家铺子帮忙,沈家男主人见他手脚勤快,人又老实,沈家姑娘又死过未婚夫,就把自家姑娘嫁给了薛永丰,为此还陪嫁了好些银子。
沈氏是个会持家的,那陪嫁给薛家添了不少田地,还盖了瓦房。加上沈氏娘家每年的帮衬,薛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而沈氏生了一子,生活的也很美满。
可惜,人有祸福旦夕,沈氏在儿子七岁时怀了二胎,八个月时流了,身子骨就一直不好了,加上娘家又出了事,不得已搬到了别处,沈氏眼看着一天天的不好了,她看着懵懵懂懂的儿子心中担心,因为在商户人家,为了家产,沈氏也看了不少事。
为此,她趁着身子还能动时,把村长和薛家的一些长辈请了来。立了文书,说明,要是自己不在了,她的嫁妆全归自己儿子所有,家中三十几亩田地,和丈夫协商,说明分出二十亩给她儿子,到了她儿子十六岁时,拿她嫁妆六十两银子分出去住。
当然沈氏说了这一切是建立在自己丈夫薛永丰续了弦生了孩子才算数,村长和薛家长辈做了见证,沈氏也算用心良苦,本来还想给她儿子找个得力的岳家,帮忙照看,可身子骨实在撑不住了,没过几日就去了。
不到半年,薛永昌就娶了杨家村的俏姑娘杨氏,这个杨氏算起来还是杨桂芳的唐妹。杨氏进门不到四年就接连抱了两个男孩,把薛永丰喜的像什么似得,对着年轻貌美的杨氏是言听计从。
杨氏先头没孩子还对沈氏的孩子马马虎虎,加上那孩子在私塾读书,每天也就是在家一晚的时间,日子还算好打发。可随着杨氏生了第二个孩子,家里的地位也越发的稳固就不行了。
先是说家里入不敷出,不让沈氏的孩子读书,后来知道了沈氏生前的安排,更是对着沈氏的孩子非打即骂。看着沈家没人来找她,胆子越发的大了,有次竟然把那孩子推进了河里。
薛永丰一开是在杨氏对那孩子不好时还护着,可随着杨氏一闹一吵一撒娇,再把两个胖胖娃娃给抱着说回娘家时,薛永丰就不怎么插手了,只要不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着杨氏去了。
那孩子被人救起,没敢回家,就去了村长家里。
等那孩子把这事给村长一讲,村长吓了一跳,这打骂自家孩子他管不了,可这后妈谋害继子却是不得了的大事。他立马找上了薛永丰。杨氏知道事情败露,一哭二闹三上吊,加上那孩子也没什么事,杨氏就被村长警告了。
那孩子却是死活不肯回去了,村长起了善心,想起薛永昌还没个孩子就想着把那孩子过继过去,以后不再杨氏手底下讨生活,也给薛永昌留了后。
薛永昌看着侄子长大,他先大嫂对他也不错,这事一出,薛永昌就和林氏商量了。林氏想着她们岁数也大了,是的有个孩子了,看了看那孩子,也确实是个好的,就同意了。
薛永丰原先不同意的,毕竟那孩子是个顶门立户的男孩,还是他的长子,要是过继给他人,就是自己的弟弟,以后唾沫腥子不把他淹了?
可村长却说了,不过继也行,他就报官,杨氏谋杀继子,就算人没事,可杨氏也得坐上几年牢,说不准还得去流放。薛永昌舍不得娇妻,还有幼子没娘就答应了。
林氏为了防止以后薛永昌反悔,特别写了字据,说明那孩子和薛永昌断绝父爱关系,以后生老病死,各不相干。
林氏也是看中了,那孩子对自己亲爹是彻底寒了心,亲娘又没人在了,以后只要好好待他,还怕养不熟?再说,看那孩子的行事是个有主意,恩怨分明的。这样的人,以后他们也好依靠,要是太软了,本来就是过继,以后怎么和村里人处,又怎么撑门立户。
钱氏听着这些,还是感慨,这没娘的孩子可真是可怜!这天底下有几个后娘是好的,要是自己是个后娘,有自己的孩子,恐怕一碗水也端不平,可这害人性命,却是万万不能做的。这个杨氏这么歹毒,以后肯定有报应。
对着那个可怜的孩子自然是有了一份同情。林氏也看出了,说道:“我那儿子,现在给他起名叫林志先,跟着我们也要半年了,做事麻利有勤快。家里有了他之后,我也宽快多了。他是个知道感恩的,对我和你姐夫孝顺的很,我现在是满足了,以后也不怕老无所依了。”
钱氏随着林氏的话说道:“林姐姐,你是个有福的,心放开些,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的。看,现在有了儿子,也能了了一桩心事了。”
林氏看火候差不多了,对着钱氏说道:“阿秀,姐姐求你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钱氏心中道,终于来了!她和林氏磕了半天闲,嘴里不说,心里还是不安的。现在事情来了,她反而安下心来,说道:“林姐姐,你讲!依你我两家的关系,只要是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
林氏看着钱氏平静的面孔还是说出来了:“我想为我那孩子求娶你家的大妞。”话一出口,林氏接下来的话就不难出口了,接着说道:“你也知道,志先再好,他不是我生的。现在无妨,以后娶了媳妇,要是这个媳妇是个藏奸的,志先娶了媳妇忘了娘,那我和你姐夫就晚景凄凉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要找个知根知底,家教好的姑娘。”
林氏看钱氏没有出声,觉得还是有希望的,说道:“你家婆婆和我娘是亲姐妹,你和我关系又要好。正好,大妞和我家那孩子相差两岁,以后大妞要是嫁进了林家,我也不怕志先听了媳妇的话,对我们不好了。”
林是怕钱氏担心,说道:“阿秀,你放心,说句掏心窝的话。我和大妞还有血缘关系,比起志先,自然大妞和我更亲,以后你也不用担心大妞受婆婆的气。你是知道的一个好婆婆有时候比一个好丈夫还要重要,我在这和你发誓,以后要大妞嫁给了志先,我一定视如己出。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你想想吧。”
钱氏原先是不愿意的,毕竟那孩子虽然可怜,可有那样的亲爹和后娘,恐怕以后有的闹腾了。再说,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是亲生,真的能对着好,以后要是把大妞嫁进去,受苦怎么办?
可林氏后面的话,说的打动了她。好婆婆的重要性,她比谁都能感受到。要不是她在罗家生儿育女,罗宝根又待她甚好,就凭罗老太太她早就收拾东西回娘家了,哪还端他罗家一碗饭,受罗老太太闲气啊。
这要是大妞真嫁给了那孩子,林姐姐做婆婆,林姐姐性子爽利,不是那种刻薄人。再说,是她求娶自己家大妞的,以后去了林家,自然林姐姐要看护一二。那薛永昌是入赘的,虽然是公公,可也做不了林姐姐的主,这样想来倒是门好亲事。
钱氏对着林氏说道:“林姐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人还做了不主,这样吧,明天我和宝根哥商量商量,后天给你答复,你就在我家住上几天,好好歇歇,我保证好吃好喝的把你养胖了走。”
林氏见钱氏没有拒绝,知道有戏,也没好逼迫的太紧,歇了这个话题。和钱氏聊起了其他的家常,钱氏也乐的这样。
而听了全程的笨笨心里就不知道什么滋味了。他突然想起前世,自己的亲爹亲娘各组了家庭,一个也不要他。要不是姥姥姥爷,他可能早就不在了。他只见过几次自己的亲爸和后母。他那时候还是中二的少年,以叛逆为名,实际上是想看看自己的亲爸,希望他看见自己能痛哭流泪,说他对不起他,他乞求自己的原谅。
可惜啊,这就是个白日梦,他去的时候,刚好是他的便宜弟弟十五岁的生日。他看着他弟弟穿着自己梦寐以求的耐克鞋子,全套的运动装,手上的手表也是大几千的物价。他想起了自己的姥爷姥姥,为了给他省学费,基本上餐桌上见不得荤腥,而他自己除了校服就是好心的邻居阿姨拿过来她儿子的旧衣裳。
在看看他亲爸和后妈对着便宜弟弟慈祥的鼓励,那样和睦幸福的一家人。
他爸看见了他,还以为自己是那便宜弟弟的同学。当时,他一句话没说,就走了。除了临阵脱逃,十七岁的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些!
20、定亲
笨笨自嘲的想到:他父母和薛永丰夫妇比还是好很多的不是,自少他们没有掐死自己,只是任他自生自灭,把他当透明人而已。
这一刻,他心中有些愤恨,出生不是他可以选择的。不能为孩子负责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有了别的孩子就能无视忽略另外的孩子,就因为这个孩子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现在现有的生活,给自己带来麻烦?
可孩子又有什么错!错的是那些做错事从不自省的父母。只想着自己好过,从不考虑他们这场错误或伤害中遗忘的孩子。
笨笨可能是有些自己感同身受的原因,对着薛志先倒是有了些好感。想着要是他做了自己姐夫也是不错的,毕竟,综合先前条件,薛志先和他大姐也是蛮配的。
笨笨是不会想着让他大姐自由恋爱的。这个年头,乡下姑娘虽然也下田干活,可私相授受可是能坏了一个姑娘最为看中的名声和贞洁。少了这两样,恐怕她的一辈子也就毁了一大半了。
在现有的条件下,能结合自己大姐的心意和罗家的要求,那是最好不过的。门当户对,可不仅仅说明古代。在遥远的二十一世纪,还有台湾专家一再的强调,可想它的实践性。
笨笨想想东,想想西,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睡着之前,还想着明天一定要听听他爹娘对大姐婚事的决定。
第二天,钱氏就迫不及待的和罗宝根商量大妞和林志先的婚事。
罗宝根是个男人,没有那么多心思,大妞是他第一个孩子自然比较疼爱。而且大妞今年十岁了,再过几年也是要嫁人的。在罗宝根看来,林氏是他表姐,虽然那林志先不是她亲生的,可薛永昌是入赘的,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林氏在管。
罗宝根比较注意实惠,他看的是两家沾亲带故,以后就是大妞做的不好,林氏看着在他们的面子上也是不会太为难的。而且林家虽然比不上他家宽裕,可日子也比一般的庄户人家好过,大妞嫁过去倒是不会过穷日子。
不过,作为晚辈,罗宝根还是没有一口就定了。而是去和罗老爷子说说,罗宝根心中还是比较尊重自己的长辈的。罗老爷子早就被罗老太太吹了一夜的枕头风,罗宝根刚刚说完来意,罗老爷子就答应了,并且言明,罗老太太也是知道了而且很赞同,让罗宝根就不要去问了。
罗宝根就让钱氏给林氏透个话,让她到罗家正式的提亲,让两个孩子好好的定一下亲。也好了了他们的心事,接下来也好给大妞准备准备,再说,大妞后面还跟着两个笨妹妹呢。
笨笨是第一个知道的,因为他小,所以家中的人说话从来就不避讳着他。比如,他就听到了自己奶奶各种和他爷爷抱怨钱氏的话;当然,他也听过自己娘抱怨他奶奶的话。
林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也不在罗家做客了,赶紧回去准备,林氏自己求娶了罗家的女儿,自然要给罗家做足面子,让罗家人看看她林家的诚意。
林氏回去就和自己丈夫薛永昌说了林志先的婚事。薛永昌一听是罗家也很满意,毕竟谁就也不会嫌弃多了一个有力的岳家,特别是林氏族人对林氏没在族里过继孩子,让有些人家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很是记恨。
这些人就拿林志先的亲娘死了,亲老子也不要他做文章,毕竟好好的长子要是没什么缺憾哪能这么容易就过继走了,看看过继给别人家的大多是小儿子,毕竟不管从养熟程度和亲生父母的角度,哪家农户也不会过继像林志先这么一个半大的劳动力,可见林志先有缺憾的。
于是,关于林志先命硬和身体不好的说法就传了出来。
林氏听了气的要死,本来是想让丈夫回他大哥那里让他大哥来说一下的。可薛永昌却沉默了!林氏才从旁人嘴里得知是自己丈夫的大哥薛永丰的妻子传了出来的。薛永丰也不会为了一个过继到他人家的儿子而在人前说自己妻子不好的,毕竟,要不这么说,难道说出杨氏虐待前妻的孩子,自己也是个没良心的?
林志先本来是想在林家村上学的,可惜啊,族人被有心人一挑拨就不愿意,毕竟能上私塾的人家孩子都挺宝贝的,谁愿意让一个不吉祥的人和他们的孩子在一起,要是过了霉运和病气,他们不得哭死。族长也不愿意为了林氏一家得罪众人,就没同意,林志先只能跟着薛永昌帮忙了。
现在和罗家结亲,至少以后也不用担心林志先在林家村站不住脚了。在他们眼里也是急需一门亲事来平息林家村对林志先恶意的猜测,罗家的大妞一看就是个健健康康的孩子,等结了亲,大妞没什么事情,谣言自然能不攻而破。
罗家是不清楚这些事的,罗老太太也一直可怜自己这个侄女,当林氏说看中大妞想让大妞做儿媳妇的时候,罗老太太就很愿意。要是知道了,恐怕就不那么好说话了,毕竟罗老太太还是很迷信的。
林氏自觉道对不住大妞,毕竟现在定下大妞,一方面是自己喜欢大妞,想和自己姨母家亲上加亲,可不能否认的说,她还是存在着利用大妞,帮助林志先辟谣的。
因为心中有愧,林氏把家中母亲留个自己的嫁妆拿出来下插定。下插定是男方向女方提出订婚,将女子插戴的首饰送到女方家,作为婚约信物。
媒婆把大妞和林志先的八字合了,当然是大吉大利,天作之合。
林氏心中才稍稍定下,林家也算小有资产,以前林家家主也就是林氏的爹也算见过世面,留了份家产给林氏,虽然不算家财万贯,可也吃穿不愁。不然也不会招个上门女婿回来,可惜两老福薄,林氏成亲几年就去了。
虽然薛永昌没什么大本事,可家主也有十五亩田地,他们两也没有孩子一年下来也还是能存下些银钱,为此,林家也有千把两银子的家产。其中,林氏母亲留给她的一副金子做的头面光金子就要达到二十两,不要说镶嵌的珍珠和其他珠宝。
那套头面,有金朱翟三只,牡丹步e一对,围鬓一个,耳环一副,还有一对金镯子。一两金是十两银子,所以这一套下来少说了也要三四百两银子,也算是林家最值钱的东西了。
下定的那天,林氏是特意和媒婆去的罗家,除了必要的礼物和礼金,林氏把这套首饰拿出去的时候,就连见过世面的罗老爷子也惊讶了一下,他也没想到了林氏能拿出这样的好东西。
罗老太太看着也高兴,但同时心中想着要是这东西是自己家的就好了,以后给自己孙子娶亲那多有面子!现在给了自己孙女也是不差的,可心中也还是有些可惜。
钱氏看那套收拾也看了好一会,是个女人都喜欢这样的东西。这样的头面也只有她家弟妹章氏有那么几套,章氏当年为了示好还开口说送她一套,可钱氏有自知之明,不是不想要而是不能要,她可不能为着这样的东西就给弟弟丢人,本来自己弟弟在老丈人家就有些矮了钱氏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拖自己弟弟后退。
不过,既然是林氏给的,这以后还是要跟着大妞回到林家的,所以罗老太太也只是可惜了,却没有什么歪心思。钱氏怕大妞还小东西收不好,就自己替她保管,好在媒婆不在身边,只有林氏和罗家几个长辈在身边也不怕被别人知道,起了心思。
林氏的重礼还是很有效果的,钱氏对林家满意度上升了不少。钱氏原先有些看不上薛永昌,毕竟一个大男人,入赘是入赘,可什么事也担不起来,让林氏一个妇人家家的忙里忙外,要不是薛永昌待林氏还算不错,钱氏真是不想搭理他。太不像男人了!
可现在看林氏一出手就是不菲,就知道林家很是有些家底。钱氏又觉得薛永昌这样的人也是有好处的,不管事,性子软,以后大妞进了林家和林氏处好了,这些家产不都是他们小两口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能让女儿过好日子,不挨饿受冻,钱氏对大妞的婆家就满意了。
从头到尾,没一个去和大妞说的。一直到亲事完全定下了,有了婚书,罗家了才通知了亲朋好友,大妞也在那些婶娘,伯母的打趣中知道了,前些日子那个来自己家吃酒的林家小哥哥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了。
大妞想着林志先斯文的动作和俊朗的外表,心中朦朦胧胧中有了一份喜欢,更多的是一个念头,以后他就是要和自己生活一辈子的良人了。
笨笨看了全程,对着现在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了最直观的的感受,同时更下定决定要好好的读书,古代的女子太苦了,自己可是有三个姐姐,除了要老天保佑自己姐姐们遇得良人,生得贵子,最为重要的是要有所依仗,而他作为罗家的男丁,是她们在婆家的后盾。
笨笨忽然觉得亚历山大,路漫漫其修远兮,他将上下而求索。
有了压力,笨笨就勤快了。他抓周时的那本书可一直都放在他那儿,没事的时候,他就拿着看,可惜啊,就算他以前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可没标点的繁体字真不是他的菜,他连蒙带猜的也只能算是半个文盲。
笨笨忧郁了,不是说穿越人士都能大杀四方,无往不克的。现在他成了文盲这是闹哪样啊?难道上天是要告诉他,就因为他是投胎的,所以待遇不同,要不要这么差别对待啊?
钱氏看着笨笨没事就喜欢拿着书看,虽然那模样很有趣,可钱氏从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看懂,都当小孩子胡闹,她把书给笨笨就是让他不要闹了。
直到罗宝根有天晚上看到,很是稀罕了一番,他拿着那本启蒙的气节歌,看着笨笨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本书,心中好奇,指着书中的一个“白”露的白字,说道:“白。”笨笨看了看罗宝根,喊 了声“白!”
罗宝根为着自己儿子的聪明劲高兴了一把,那天晚上就随性的教了七八个字,还是钱氏抱着笨笨去睡了,罗宝根才意犹未尽的休息去了。
当然了,罗宝根虽然教了笨笨识字,那也是抱着好玩的态度,教小孩子特别是才两岁不到的孩子,罗宝根才不指望笨笨能记着,只要笨笨能跟着他念就很不错了。于是,罗宝根教上了瘾,每天都要给笨笨念几个字,看着笨笨从口齿不清到能清楚的跟着说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而在这项识字的亲子活动进行了两个月后,笨笨觉得自己可以小小的给他爹一个惊喜,于是在罗宝根和他在一起,拿着书准备再读几个字给笨笨听听,笨笨指着罗宝根第一次教的“白”字,说道“白”
罗宝根看着笨笨清楚的说道那个;“白”字,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也以为孩子瞎说的,并不在意。
笨笨看他爹一点也不惊讶,让他很没面子,于是再接再厉的指着书,说了还几个字。
罗宝根这才确认知道儿子真认识了这些字,立马惊讶了,抱着笨笨把他先前教过的字再指着让他说,笨笨想着自己还是个婴儿,于是只是少数的几个说了,多数是不说的。可这也让罗宝根震惊了。
21、识字
罗宝根的心情不能用激动来说明了,他为着自己无法读书科举遗憾了半辈子,虽然为着父母不去担心,面上从来显露过。但是他心中从来都没放下过,明明那些读书天赋不如他的人现在也是童生、秀才了。
本来不如自己或是和自己一样等级的人,变成了自己需要仰望的人,这样的落差,让罗宝根这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特别的难受,如果当年家中没有出现意外,如果后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是不是他也可以体面而清高的面对那些人。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那些不如自己的人藐视的提及。每每想到当年,罗宝根心中就是一根刺,他在那一年不仅失去了读书科举的资格,更失去了好友和尊严。
所以罗宝根把希望寄托于下一代,想让自己的孩子弥补自己的遗憾。可钱氏一连三个女儿的出生,消磨了罗宝根的豪言壮语,在笨笨出生后,因为早产,罗宝根最大的愿望不是笨笨能出人头地,而是他能平安长大。
虽然笨笨的身子一天天养好了,罗家人也是一直的把笨笨读书识字挂在嘴上。可那是因为他们心中没底,毕竟清水镇最好的就是考上过举人,能在村上考上童生就是一件十分体面的事情,也是能开私塾的先生了。
要是中了秀才的话,运气好些,如章老爷,有人帮衬一把就能挤身官场了。要是中了举人,找了门路,基本上一个□□品的官是稳稳的,中进士,在罗宝根和罗家村的人来了那就是文曲星下凡了。
也不怪如此,大梁朝重武轻文,尽管大梁已经建朝快两百年了,可武官的地位一直都是极高的。比如大梁朝的一字并肩王,捷北王萧家,就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萧家军更是天下闻名,虽然大梁朝一直鼓励国人习文,可天下崇拜萧家军的还是前仆后继,以进入萧家军为荣。加上大契王朝又在旁虎视眈眈,所以大梁朝武将的地位一直都是居高不下。
因此,整个大梁都呈现的是武强文弱,每三年中进士的人数不超过三百,要是碰上战争,连着好几年不开科举也是常有的。这样的情况下,大梁的文人更是养出了一种傲气,在读书科举上秉持着宁缺毋滥。在元州境内,进士可谓凤毛麟角,举人也是万里无一,秀才稍稍好些,一个镇下来,百十个人是有的,最多就是童生,也是大路货,也不过一个镇子六七百个人。
大梁的文化还是比较落后的,没有三字经、百家姓这些启蒙的书,像最简单的就是气节歌这样的书。
在庄户人家来看,要是家中能出个秀才那就是顶体面的,能改换门庭、至于习武从军,一是不愿自家孩子上战场拼富贵,二是相对的,习武也是要师傅的。那些好师傅无一不被各大世家笼络,无权无势的农家人怎么习的。
朝廷为了对抗武官强势,对着文人很是优待,只要有了秀才功名,农家就可以终身免税。所以在大梁,文人出生寒门的多不胜数,这也是大梁皇室的制衡之道。
因此,罗家人有着让笨笨能科举的心愿,可谁也不敢说笨笨就一定能取得功名。现在笨笨才两岁就能跟着他认识字,虽然不多,可这也让罗宝根看到了笨笨的潜力,当然兴奋。
更何况罗宝根心中隐隐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补偿。一啄一饮,皆有定数。
笨笨虽然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要是他爹把他当怪物了,怎么办?毕竟再怎么逆天,他也太异常了。就在笨笨心中惴惴不安的时候,罗宝根却是把笨笨抱起来了,兴奋道:“好儿子,爹真是太高兴了。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
笨笨虽然放下了心,但也被自己老爹肉麻的鸡皮疙瘩都起了。钱氏听见声音,进了看了看,把笨笨抱下来,嗔怪道:“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的胡闹,要是吓着笨笨了这么办?看婆婆不削你一顿。”
罗宝根急需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对着钱氏的责怪也不在意,说道:“阿秀,你知道吗我教笨笨的字,他认识一半哎!这样的天资以后必然能金榜题名.了了我的心愿的.”
钱氏起初并不相信,一个才不到两岁的孩子,人还人不全,还能认识字虽然钱氏很偏自己的孩子,认为笨笨没有不好的地方,也比较聪明。可看罗宝根这样,她不以为意,因为她知道罗宝根的心结,才以为罗宝根望子成凤,有些夸张了。
罗宝根很是兴奋,也没注意钱氏的心不在焉。笨笨看着他娘没有什么反应,一看就知道是在敷衍自己的傻爹,于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然要是被自己娘上心了,以后自己要是表现不像婴儿,引起怀疑就不好了。
很快到了中午,罗老太太和钱氏把饭菜弄好,一家人难得的聚在一起吃顿饭。笨笨现在牙齿也长好了,食物也不仅限于糊糊鸡蛋羹之类的软的东西,他现在除了硬的其他的都不忌口。
罗老太太今年特地养了七八十只鸡。笨笨出生的时候是属于早产儿,罗老太太可着劲的给笨笨补,虽然小不能吃东西,可他能喝钱氏的奶啊。笨笨四五个月的时候就有些白白嫩嫩,有些胖胖的。
原先罗老太太还是很得意的,可惜在笨笨发烧之后,请的镇上最有名的大夫却说笨笨是虚胖,身子骨还是不结实,着把罗老太太急的,都多生了几把白发,到处打听给婴儿进补的方子。
最后,罗老太太听讲“一鸽顶九鸡”,鸽子是温性的给孩子喝最好不过。因为罗老太太不会养鸽子,就打听到了专门养鸽子的人家,和人家说好了,一只鸡换两只鸽子,公的换公的,母的换母的。罗老太太一口气换了四十只鸽子,让罗老爷子编了笼子,在家养着。
虽然一只鸡最少要有五六斤,一只鸽子有一斤就不错了,按斤算,罗老太太是很吃亏,可这方圆几十里也没第二家养鸽子的人家,罗老太太为着大孙子还是换了,等着现在秋天了,给笨笨进补。
笨笨连着喝了四五天了,再好喝的汤也是喝不下去了。罗老太太刚刚端上来,准备喂笨笨,笨笨就把小脸转了过去,当做没看到,就是不正眼瞧。
罗老太太看着就细声细语的哄着:“笨笨,来,喝汤汤,这汤多好喝啊,你看,要是你再不喝,姐姐们就要来喝掉了。”
笨笨这次转过头来了,罗老太太以为笨笨是准备喝了,结果笨笨蹦出:“姐姐喝!”说完就伸手想拿勺子,看动作是想往大妞那里递。
罗老太太看着好笑,对着大妞使了个眼神,大妞看着笨笨颤巍巍的递着的勺子,假装凑上去喝了一口,大妞知道这是给弟弟补身子用的,并不眼馋,说道:“笨笨乖,姐姐喝了,笨笨自己乖乖的喝!”
笨笨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会被糊弄过去,就是举着,不移动。不过他膀子没力气,眼看着勺子就要拿不稳,罗老太太抓住笨笨的手更用力些。看着固执的笨笨,对着大妞说道:“大妞,你喝一些,你弟弟人小,可脾气倔着呢!”
大妞就喝了些,接着二妞三妞如法炮制。笨笨看碗里还有不少,就又故技重施的挨着的让大人们也喝。罗家人和笨笨这个小娃娃也讲不清道理,只好一人喝了一勺子。
罗老太太笑着说道:“笨笨就是孝顺友爱,也是我老婆子做事没想周全,以前都是端着汤给笨笨一个人喂的,现在一起吃了,笨笨又不是个吃独食的,可不就顾着姐姐顾我们,小膀子都要举酸了。”
罗老爷子脸上的皱褶看着少了些的跟着说道:“可不是,三岁看老,笨笨现在就这么孝顺懂事,以后啊,根儿有福了。”
钱氏笑嘻嘻的说道:“公公,笨笨可是你们的大孙子,以后难道就不孝敬你们?以后啊,过上个十几年,等笨笨娶妻生子,你们还要给他看着你们的曾孙呢!你们才是有大福气的老人。”
笨笨就没那么都心思了,他不是个吃独食的人,大家都没有就他一个人,没在一块,他人小没法子了,可现在在一块还这样,笨笨就不好意思了。
到了晚上,笨笨的鸽子汤就提前送到了钱氏的屋里,就罗老太太一个人喂着笨笨喝了大半碗,说实话,笨笨是不想喝的,可看着罗老太太对着自己关心的眼神和自己的姥姥何其相似,他不愿意让老人家担心,忍了忍,喝了下去。
没有几天就要秋收了。罗家今年照样是请人回来收,按天算钱,好在都是去年做过的,有了经验,罗老爷子妥妥的办好了,把人找了回来。
罗宝柱日子不好过,前些天,田氏的娘家兄弟说是田氏的侄儿要娶媳妇,家中周转不开,向田氏借些银子使使,先不说还不还,田家既然开口了,田氏得娘家帮衬极多,也不敢不应,一咬牙把家中仅有的三十两银子送了二十两回去。
家中秋收还没收,银子也快没了,罗宝柱不得不出去找短工做。他知道了罗老爷子家要人,于是就厚着脸皮上门,对着罗老爷子可怜兮兮的哭穷。
罗家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罗宝柱这一举动让许多人唏嘘,毕竟都一个村的,就有些族老出来说情了,让罗老爷子拉扯一把侄子,反正请人都是请,不如请自己的侄儿,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罗老太太听了对着这些站在说话不腰疼的族老冷笑了几声,说道:“都是一家子骨肉子亲,可我家宝根受委屈的时候,各位也没个给我家说项的。现在都好笑了,我家给他出钱成亲盖房子,一年到头也没吃着他半点礼饼,到我家来说是让我雇他干活,你们上其他地方打听打听,有侄子给叔叔家干活要钱的?他不懂事,你们这些族老也不懂,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罗老太太最不喜欢的就是和罗宝柱牵扯。这些族老她也看不惯很久了,一个个小算盘打的贼响,要不是他们打着过继子孙到她们家占他们便宜,他罗宝柱一个没根基的小辈能把那些传言说道有鼻子有眼,让村上传的满天飞,真把她当傻子啊,以前没孙子,她说不起了,也怕逼狠了,以后这些族老们硬逼着他们家过继孩子。
现在吗?哼哼,罗老太太想:还想来他们家耀武扬威,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族老们一直知道罗老太太泼辣,可以前罗老太太可没当面这么给他们没脸,现在被这么冷嘲热讽了一顿,还是下不来,毕竟他们在村上还是很有威望的,已经很久没这么本人说过了。
他们一个个拂袖而去,想着要给罗家一个厉害看看。
罗老爷子连连挽留也无济于事,只能暗暗说罗老太太不应该做事这么的不留情面,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多不好啊!
罗老太太只当没听见,她活这么大了,自然知道人情世故,可这群人这次上门是个试探要是得了他家软,以后有的磨了。现在就是要杀杀他们的威风,真以为罗家没有什么兄弟就起心思,她就是要好好杀杀这股邪气。
22、搬家
果然,没过两天村里就传出了罗家人不管自己亲侄子死活,只过自己的好日子,半点人性也没,说道的有鼻子有眼,还把旧账翻翻,说罗家以前家风就不正,做事不知廉耻。
罗老太太挨着这些族老的家门去理论,都是几十年的村人,谁家没事糟心事,罗老太太记性好,如数家珍的给抖了出来,把族老们说的是哑口无言。
在罗老爷子收好了秋收,罗老太太把家里的家禽给邻家老太太看着,说话了给些钱就当是雇用的。然后大包小包的带着全家人去了罗宝根在镇上买的院子住。
这时,罗家村人才知道原来罗家一家在镇上买了房子,这镇上是什么的地方,能买上房子的除了罗家还真没别人,原来不知不觉中,罗家已经这么富了。
也不怪大家奇怪,毕竟罗宝根家原先落败过,家中也是苦过来的。罗宝根也不在村里做木匠,大家就知道他是个木匠,有个有钱的岳家。可岳家再有钱不可能说帮衬多少的,再加上罗老太太抠门的很,大妞和钱氏衣服虽然是不破可也不是什么好料子,家里也不像那些有钱人家那样穿金戴银,偶尔钱氏戴了,人家也因为是钱氏的陪嫁。
现在罗家一声不吭的就在镇上买了房子,听讲还是个三进的院子,没个三四百两那是不要想的,要搁在罗家村其他的木匠手上这样的钱要赚二三十年才行,罗宝根却不费劲的就买了,说明什么?说明罗宝根能赚钱,罗家有底气。
这时,村中的一些人就羡慕了,也慢慢的开始不再怎么说罗家怎么样了,毕竟罗家看着起来了,以后要是有事乡里乡亲的,也可以帮自家一把,要是现在再说他家坏话,以后罗家谁理你啊。
农村人有时候比任何人都在意钱财,他们有他们的智慧,也不愿开罪这样的人家。
大妞她们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子,也有看自己的小房间。大妞几个高兴的直叫唤。罗宝根看孩子们喜欢,钱氏也满意,就连自己的娘也没挑什么理,心中欢喜,这处房子可是他提出买的。
罗老爷子以前也住过客栈,可这个三进的院子也让他满喜欢的,那小假山,小木桥,小楼阁,在罗老爷子看来有着和农村房子不一样的精致,他住进来就好像感觉自己比以前腰杆子要硬些。
在笨笨的视角看来,这院子还是很有些古色古香的,虽然没有以后的园林景致,可也比农村的房子多了许多的风景。他喜欢院子中的小木桥,虽然只是一条人工挖的小河,河水恐怕还没有一米,可他也喜欢在桥上走了走去。
罗宝根想着自己家人难得的来镇上住,自然要好好的逛下,买些胭脂水粉什么的,好好的给孩子和钱氏玩玩,还有自己的娘,也是好多年没这么轻快了。
罗老太太搬来镇上,一是躲开秋收时,那些族老们爱到她家借牛和驴子回他们家干农活,毕竟有头牲畜帮着,能抵两三个劳动力,可是整个村也不过有四户人家有牛,一个村大几百户人家,根本不够使。以前这些个族老仗着罗老爷子好说话,都是到罗家来借的。
二呢,也是秋收过后要收税。以前,因为她家在罗家村,钱森都要给去收税的捕快衙役说说,对着罗家村不说其他,那态度是很好的,称也是极准的,在其他地方可没这个待遇,哪家不是多上几升的。
钱森这么做,看谁的面子,不就是给他姐姐钱氏做脸。钱氏是她罗家的媳妇,罗家村受了她家的好也不见有人领情,今年她家自己折了银子交上,也省的麻烦钱森了。
于是,罗老太太就在镇上住下了,还在院子里开了块地,罗老爷子还种上了蔬菜。笨笨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去找人,和大妞她们看院子里的景象,还让罗老爷子做了个秋千,天天玩的很疯。
因为住在镇上,钱森来请了罗家去他家做客,罗老爷子死后不愿,说是不愿麻烦钱森,而且还极力邀请钱森来院子喝酒,说了,最后带着妻儿认认门档子。
钱森满口答应,说是得空了就过了,当然罗老太太还是很含蓄的向钱森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钱森也早就看罗家村那些碎嘴的人不顺眼,竟然姐姐家不一定要住罗家村了,他就不去费那个力气了。
等到了秋收税收过了,罗老太太也担心家中的一切,就带着罗家众人回去了。
这次回村村人也没再酸言酸语,对着罗家人很是客气了一番。
罗老太太回来就知道,这次收税虽然没什么大事,可罗家村也没什么特别了,那些衙役对着他们也不是那么的好说话,有几家想用旧粮交税,被衙役狠狠的罚了,差点要抓起来。
而其中就有两家是族老家,也是在村上作威作福惯了,加上以前他们也掺些旧粮上交,就是被发现了,也不过是让他们重新的换了,从没有这样的打脸过。
这时,罗家村有些人才知道,人家高兴对你好是客气,你把他当成理所当然,人家不高兴对你严格,你能怎么样?
而很少有不知道钱氏兄弟的钱森的,知道也知道往年那些衙役对他们好是为着什么,他们才忽视了一直故意或不愿记起的事实,他们是受了钱氏的恩,受了罗家的好。
因为罗家不是原住户,而是外来户。虽然这些年下来,跟罗家村的人看着处的还不错,可惜在一些老人眼里,他们还是外人,自然不愿意罗家占着他们的强,也不愿意看着罗家压他们一头。
老人这样想,小辈有样学样,自然不怎么喜欢罗家,尽管罗家做事还算不错,可惜啊,罗家日子是越过越好,让那些心眼小的人家更是讨厌。一个外来户压着他们本地户,日子过的比他们好,他们一想就有些不服气。
所以,罗家的风言风语也是他们放任的,看罗家倒霉,他们心中就畅快些。有些耿直不参与,可那些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他们不参与也就是了,不会去责怪自己的亲友的,毕竟亲疏远近是不同的。
这次,罗老太太这一招虽然有些仗势欺人,可也让罗家村的人瞧瞧,她们罗家在罗家村是给村子带来实惠的,不要老是装傻充愣。再说了,她罗家可是在镇上买了房子,也不一定要住在罗家村。
人都是利己的,罗家的好处村人清楚了,自然不会再和罗家过不去,关系到自家利益,他们和罗家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自然能化解就化解了。
罗老太太最近很是春风得意,带着笨笨也时常发笑。笨笨觉得应该是他奶奶的更年期到了,才这么的不理智。特别是罗老太太现在特别喜欢溜着笨笨,昂首挺胸的接受着周围村人的赞美,然后还非得谦虚的表示自己很低调。
笨笨每次都不好意思的很,出去了几次就再也不去了。把罗老太太郁闷了好一段时期。
罗老爷子和罗老太太也开始了每天上街卖鱼卖菜的生活。笨笨的菜食就多了许多的鱼虾和水产。笨笨特别喜欢吃盐水煮青虾,钱氏发现后,每次都帮笨笨剥好多,连大妞她们就个姐姐也给他剥,一顿饭他吃小半碗,可那碗不管他怎么吃都是冒尖的。笨笨想着他要真是个婴儿,这样做不是要把他宠坏,太糖衣炮弹了!不过,他喜欢!
罗老爷子也抓了虾子用虾篓子养在水了,争取每天让笨笨吃新鲜的。为此,罗老爷子就从没再卖过青虾,要是早上收了鱼虾去镇上,人家看见了要买,罗老爷子总是坚定的谣摇头,笑呵呵的说道:青虾不卖,我孙子爱吃,我要留回去给孙子吃的。”
笨笨的三岁生日过的很简单,罗老太太给下了长寿面,家人分吃了。罗老爷子给了一块银子,乐呵呵的让他自己收着。罗老太太给做了一身新衣裳,钱氏把她的金镯子融了打了个金项圈给笨笨戴,罗宝根则是给了两本书,就连大妞她们也都送了香囊荷包什么的。
三岁的笨笨是个小豆丁似得孩子,胖胖的,小手小脚都肉肉的。皮肤遗传了钱氏的白皙,样子长的和钱氏稍稍像些,可那鼻子嘴巴却是和罗宝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在罗宝根夫妻长的好算不错,笨笨也算结合了他们两个优点了。
笨笨对自己有些肥的身子很不满,有一次,他被门槛a倒了,咕噜一滚,就像个西瓜似得滚了进去。正好,钱氏在厅中,把钱氏笑的肚子都疼了,晚上众人回来和他们说了,他们也笑了笨笨一顿。
笨笨为此还是不理了钱氏一阵,怎么能这么对待他的,不顾忌他岌岌可危的形象,竟然让大家都知道了,太打击他了!
于是,从此大家都知道了,笨笨是个爱面子的人,以后谁也不能笑话他。
笨笨现在每天都是固定活动的,早上等着爷爷奶奶回来叫醒他。他爷爷总给他带好吃的,一块烧饼啊,一个肉包子啊,或是一份糕点。回来就拿给笨笨,他奶奶还总笑话给他拿着盆子找他们去。
笨笨每天还能得一两个鸡蛋吃,当然他是个会分享的好孩子。他爷爷带的东西,他都会带他姐姐们吃,虽然东西不多,姐姐们也只是吃上一小口,可他们的感情却是越来越好了。
到了中午,笨笨会和爷爷去看看爷爷收渔网或是和姐姐们在家玩。一般吃过饭就休息一下,接着就会复习一下他爹第一天晚上教的字,用小手练练拿毛笔的姿势。
到了晚上,他爹回来就会教他识字和读书,还给他带些好玩的,比如小木剑啊,小风筝啊。都是他爹自己做的,笨笨都把这些东西收着,想着以后拿出来看一定很有感觉。
这天,钱氏带着笨笨在家睡觉,就听家婆婆在叫自己,赶紧起身,抱着笨笨就去了婆婆那儿,看看什么事情。
罗老太太正在和钱氏认识的娘家村上的一个妇人寒暄,钱氏出来,罗老太太就说了:“阿秀啊,你家门婶婶来我家,说是亲家太太喊你去一趟。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现在你也没什么事情做,我让你公公送你去。再把笨笨带着,亲家太太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笨笨了。”
钱氏一听娘家找她,就有些急,婆婆这样说,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收拾了东西,坐上了罗老爷子的牛车就往娘家赶去。
钱氏在路上很是不安,不知道娘家是不是出来什么事情,毕竟她知道自己娘是个什么性子,没什么事情绝对不会喊自己这个出了门的姑娘回娘家的。
钱氏心中急,笨笨也发现了,他摸了摸自己口袋中早上他爷爷给的豌豆糕,拿出来递给钱氏说道:“娘,吃糕糕。”
钱氏看着笨笨眼中的认真,心中微暖,手摸了摸笨笨睡觉时弄的有些乱的头发柔声道:“笨笨自己吃,娘亲不饿。”
23、混乱
钱氏心急如焚,好在回娘家的路也不是太远,罗老爷子安安稳稳的把钱氏母子送到了钱家.可惜,不知道是怎么了,平时都好客的钱木和钱林都脸上难看,对着罗老爷子虽然客气,可眉宇间也透着烦躁.
罗老爷子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谢绝了钱家人的挽留,驾着牛车就走了。钱氏早已经迫不及待,抱着笨笨就去了钱老太太房里。
钱氏一进门就看见平时精神熠熠的钱老太太现在脸上没有半点血色,额头上还敷着布条,看上去憔悴了许多。钱氏一见自己母亲这样,那还能忍得住,扑上前去,眼睛通红的说道:“娘,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女儿啊!”
钱老太太先前闭着眼睛,她原先听见声音,原以为是老大就没理会,没想到是自己的闺女回来了,赶紧起身扶起钱氏,安慰道:“娘没事,你怎么回来了?还把我大外孙带来了,真是胡闹!”
钱氏一听,就知道不是自己娘喊自己回来的,她还是说道:“今天,钱家的家门婶婶到我婆家说娘你找我回来,我担心不已,刚好婆婆同意还让我把笨笨给你带来瞧瞧,我公公就送我回来了。”
钱老太太眼里一片狠辣,狠声道:“那肯定是你混账大哥或孙氏那个害人精把你叫回来的,因为把你这个出嫁的姑娘叫回来劝我,我就能手抬抬。哼,她们敢做,把我曾孙都算计没了,真当我钱家任由她们糟蹋。”
钱氏一听,心中不知道怎么的,就很不安,她惊讶道:“娘,你说什么呢?大侄子媳妇沈氏不是过了三个月了,怎么会没了孩子,娘,这不可能吧?就是沈氏再不讨大嫂喜欢,那可是大嫂的亲孙子,大嫂能算计?”
钱老太太看了看站在钱氏身后的笨笨,把笨笨抱过来,摸摸笨笨的头说道:“乖孩子,看你爷爷奶奶把你喂喂的姥姥都抱不动了。来,;姥姥让你三表哥德西陪你玩会,呆会让你二舅母烧好吃的给笨笨吃。”
钱氏一看自己的儿子在旁边,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这么没个分寸,把笨笨忘了,孩子还小怎么能听这些糟心事,她也真是的都急糊涂了。
笨笨可是难得的有听八卦的机会,怎么能放过,于是他揉揉眼睛,对着钱老太太说道:“姥姥,我困了,想睡觉了,我可以和你睡吗?我想姥姥了。”
钱老太太听到笨笨这么说,难得的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脸,看着笨笨已经开始闭眼睛,就点了点笨笨的头,说道:“好好好,笨笨想和姥姥睡就和姥姥睡,那笨笨快些睡,姥姥呆会给笨笨好吃的。”
为了尽快听八卦,笨笨被抱上床就逼上眼睛开始装睡,他经过这几年的练习已经能很快的装睡了。钱老太太看他睡着了,带着钱氏到了外间说话。
虽然声音不高,可门是开着的,笨笨竖起小耳朵还是听得到了。
钱老太太就把事情给女儿说了,毕竟在钱老太太看来,媳妇再好也没要女儿贴心,再说孙氏犯下这样的事,和二媳妇三媳妇她也不太好开口,可她这心里也憋屈的厉害,要是再不和钱氏说说,恐怕要憋出病的。
事情还是要从当年孙氏和钱氏闹的那场说起。孙氏就那个被退了亲的侄女叫孙艳,当年才十三岁,年岁不算大,所以即使被退了亲,孙家也没有太着急。可惜,孙家的名声不好,孙艳又被退过亲,今年孙艳十五了还没人提亲,孙家才急了。
而钱氏的大嫂因为这几年钱木的态度也不敢太帮衬娘家,要救济也是偷偷摸摸的,给的银钱更是和过去不能比。孙家没名声没钱财,眼看着孙艳快成老姑娘了,可也没哪家来提亲,孙家自然心急,孙艳两个弟妹也就要在这几年说亲,姐姐说不上,后面的孩子怎么办?
这时,还是孙家老太太喊了孙氏过去,让自己的女儿给孙艳找户人家。孙老太太早有成算,她想和自己的外孙亲上加亲,孙氏知道了,想着儿媳妇是自己的侄女最好不过,可也知道了自己丈夫钱木对娘家不比从前,就没敢一口答应。
回到钱家,孙氏还没说什么,钱木就告诉孙氏,他给自己儿子钱德东定下了一户人家,过两个月就要娶进门,让孙氏好好准备着。孙氏傻眼了,她这刚准备把侄女嫁给自己儿子,怎么丈夫就选好了媳妇人选。
她试着提了提她娘家侄女,被钱木凉凉的看了一会,就不敢做声了。只能回娘家说道钱木的决定。孙老太太也是知道钱木对她们是不准备走动了,恐怕自己一死,钱家和孙家就断了,可孙家这个样子,要是再没了钱家这个姻亲和补贴,日子可怎么过,她是万万不能放弃钱家的。
于是,就让孙氏把孙艳说给钱林的大儿子钱德南。孙氏也认为不错,她自认为能做的了吴氏的主,就满口答应了。回来和吴氏一提,吴氏就给回了,说自己给钱德南说了自己堂叔家的女儿,他们已经定下来,就差下聘了。
孙氏自认为被下了面子,对着吴氏恨的牙痒痒,可吴氏不答应,她能怎么办,自然是硬着头皮回娘家说了。孙老太太却不愿意到手的鸭子飞了,和孙氏商量,把孙艳带着回钱家住上些日子,最好能引的钱德南的喜欢,再不行,生米煮成熟饭,就不信钱林夫妻不答应。
而孙氏因为忙着自己儿子的婚事,所以没来得及办。等忙完了婚事,她又要□□儿媳妇,而且钱木在家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孙艳带到钱家,也是就拖了下来,这么一拖就是大半年,眼看着孙艳还有几天就十六了,孙家就催了。
无巧不成书,钱木和钱德东要去跑货,一去就是一个月。孙氏觉着这是天赐良机,在钱木走了几天后,就回去把孙艳接了来钱家。、
可惜,吴氏心眼也不是没有,就防着这个一来钱家就对她儿子大献殷勤的孙艳,把两个儿子送回娘家呆着了,让孙氏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孙艳却这样住下了。直到钱木父子回家,看见了孙艳,虽然有些不满,可他们是个大男人,难道还能和个小女孩计较,所以孙氏说让孙艳在家玩几天,他们也没说什么。
孙氏的儿媳妇沈氏怀孕三个月了,孙氏就打着让自己侄女帮自己操持家务的幌子让孙艳又住了半个月。而钱德南兄弟也不可能长久的在舅家,于是也回来了。
可钱老太太看沈氏不太喜欢孙艳,怕怀孕的大孙媳妇心中不痛快,直接告诉孙氏让孙艳回家去。孙氏无法,只得加紧办了孙艳的事。
于是,她就打着给钱德东接风的名义,好好的办了一顿,一家人在一起吃酒。钱德南今年十五岁了,还没喝过酒,孙氏打量着两杯酒就能把他放倒了,于是就拼命劝酒。
因为中途沈氏身子不适,孙氏要照顾沈氏,就让钱德东一定要把喝醉的钱德南送回房间去。钱德东当然满口答应,于是孙氏就去看媳妇了。
可是钱德南没喝过酒,不代表他酒量不好,最后被放倒的是钱德东。钱德南是个好孩子,他怕自己大堂哥回房吵着怀孕的大堂嫂,就把钱德东送回了自己的房门口,让他进去睡觉,自己去和弟弟挤个被窝了。
而钱德东是真的醉了,他晕晕乎乎的到了德南的房间,爬上床一摸有个人在旁边,因为他醉了,房间里又黑,钱德东因为是自己媳妇,就自顾自的睡了。
而床上的正是孙艳,孙艳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表哥,她还是个姑娘,看身边躺着个男的,心直跳,感觉旁边的人不动了睡着了,她想着这样在一起一个晚上也算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就搭上了身旁人的腰间,睡了。
第二天,是孙氏第一个去的钱德东的房间,然后孙氏还没看清什么人,就大声叫起来,把家中人都引来了。钱德东也被吵醒了,然后世界静止了,刚刚赶来看看自己婆婆什么事的沈氏看见自己丈夫衣衫不整的和只穿了肚兜和亵裤的孙艳在一张床上,就气的头昏眼花,只感觉肚子一疼,一摸就见了红。
接着钱家就一番兵荒马乱,沈氏的孩子还是没保住。而孙艳也吓傻了,不等钱家人发作,就穿好衣服趁乱跑了。
而钱家都没有什么傻子,孙艳为什么在德南的房里,孙氏又为什么要在昨晚劝德南喝酒,一切的一切水落石出,钱林夫妇也气的不和孙氏说一句话。
钱氏听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可真是一笔糊涂账了,毕竟德东和孙艳是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过了一晚上,要是传了出去,她们钱家也是理亏了,虽然是孙家算计了钱家,可外人看到的还是自己家占了便宜。
还有沈氏,原先就和自己娘沾着亲,家中也是商户,爹娘兄弟也不是吃素的,这新婚不到半年,丈夫就睡了别的女人,特别是还害了沈氏的骨肉,能善罢甘休?
钱氏一想也头疼,自己大嫂怎么还没有吸取以前的教训,帮助娘家来算计自己婆家,这让自己大哥怎么面对二哥一家,还有大侄子一家?
还没等钱氏感慨完了,就听见门口乱糟糟的不知道什么人来了。钱氏和钱老太太相视一眼,跟着就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笨笨一直听着,看他娘出去了,一股脑的起身,蹑手蹑脚的慢慢的走到房门出,贴着自己的小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钱氏出来一看,竟然是孙家老太太带着自己儿子媳妇拉着孙艳来了钱家。
孙艳娘一看他们人来了,就坐在地上哭诉道:“杀千刀的人哎,我好好的闺女来你钱家做客就被强了,让我闺女怎么活,她以后怎么办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孙艳也跟着自己娘哭了起来,钱家却没一个人说话,也许是被孙家的倒打一耙吓到了,也许是不知道说什么。
孙老太太看自己儿媳妇在也给人唱独角戏,知道这么下去可不行,就咳嗽了一声,孙艳的娘就歇声了,不过还是拿着帕子,无声的哭泣,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孙老太太看没人接口,只好,自己先开口,打破这个僵硬的局面。对着钱老太太说道:“亲家太太,你看我家孙女被你孙子毁了清白,你钱家是不是要给我孙女一个交代啊。”
钱老太太听了不说话,只是从头打量了孙老太太,过了好半天,才慢慢开口说道:“怎么,亲家太太不是来给我可怜的孙媳妇来做主的。我钱家好心好意的接了你孙女来玩,结果趁着孙媳妇怀孕,我大孙子喝醉跑到我孙子的房间,爬上我大孙子的床,让我孙媳妇流了三个多月的胎,怎么亲家太太不给我钱家一个交代?”
孙老太太今天来就做好了被钱老太太责难的准备,她听了钱老太太的话,只是一笑说道:“亲家太太说的好没道理,在你们钱家,我孙女一个外姓人,怎么能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们钱家其他人都是死的吗?”
钱老太太心中被气到了,狠狠的看了躲在墙角的孙氏,是啊,自己的大媳妇引狼入室,算计自家人,自己能怎么说,又如何说?
孙氏其实今天早上见了和孙艳在一起的是自己儿子就蒙了,接着自己儿媳妇流产了,她就后悔了,娘家再亲,能亲过儿子孙子,她看着自己儿子抱着昏迷不醒的儿媳妇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冷的,那样的眼神她从来都没从她儿子的眼里看过,所以她怕了,她后悔了!
24、和离
孙氏从早上事发到现在都战战兢兢的, 可她没想到第一个指出来卖她的是自己亲娘, 她眼神哀求的看向孙老太太,希望她不要这样说下去,不然, 孙氏自己又有什么脸面在钱家立足了。
孙老太太看着自己女儿眼里的哀求,转过眼去, 心中说道:那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可不能为了她耽误了自己的儿子孙子, 再说她是外孙的亲妈, 钱家再生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孙老太太狠狠心,说道:“亲家太太,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不管怎么样, 我孙女是在你钱家没了清白的。”
吴氏平时是个不说话的性子,第一是她从小就奉行三从四德。第二, 她也知道比自己婆婆偏爱大房, 再说自己男人对大伯那是鼎鼎的尊敬,自己干嘛要和婆婆丈夫过不去。
可龙有逆鳞,孙氏平时占占她的强就算了,可现在却算计到了她儿子身上,她要是再不说话, 那还得了?以后孙氏还不得肆无忌惮。
于是,吴氏出声了:“孙老太太,我做弟媳的原本不该说的, 可你孙家打的主意也太下三滥了。先是想赖上我儿子,最后去阴差阳错的算计了我大侄儿,我那可怜的的侄媳妇还流了孩子,你们孙家想推的一干二净,真是也想的太美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虽然你说我们钱家毁了你家孙女的清白,可我侄子是无辜的,你孙女可是有心的。我们钱家可是好人家,可不要那些没皮没修的女子做媳妇的。”
“再说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家孙女上赶着来我家爬男人的床,就是传出去,我钱家顶多被说句薄情寡义,风流无情。可男人嘛,风流也不不怕的,我儿子是定亲的,三弟的孩子更不怕找不着好人家的女儿。而且男人娶妻可不比女子嫁人,我钱家可没有待嫁的女儿。你孙家女儿的名声毁了,谁还敢和你家做亲家?”
吴氏说的话句句戳孙老太太的心窝子,吴氏每说一句,孙老太太脸就白一分,最后,孙老太太脸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净净,苍白而苍老。
孙艳的娘看情势不对,大声喊道:“你们钱家说话不要太难听,谁能证明我女儿是自己爬上男人的床的,不是你钱家串通好的,来诬陷我女儿清白。真逼急了我,我就鱼死网破,到衙门告钱德东奸侮娘家妇女。”
钱木听了,对着孙氏喊道:“你是死人啊,你儿子都快被人冠上□□犯了,你还站着不动。还不说说怎么回事,不要让你的好弟妹误会了。”
孙氏站起来,赶紧澄清道:“不是我儿子做的,是我和我娘………”
孙氏的话还么说完,孙老太太突然老泪纵横的对着孙氏说道:“住口,娘就你弟弟这么个儿子,以后孙家可是要靠他承接香火的,为了儿子把你娘家名声搞臭了你能好?娘求你了,不要为了儿子就什么都瞎说,他是我亲外孙我能害了他,不过是给你侄女讨个公道而已。”
孙氏看着自己娘哀求的样子,心软了,支支吾吾的不再说什么,她心中也相信娘家只是来钱家占便宜的,哪能真的对她儿子不利,要是真要告她儿子,她再出来说不就是了。
孙氏没看到自己丈夫钱木对她眼中唯一的一点温度就在孙氏的支支吾吾中冷却了,而已经站着听了好一会的钱德东更是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原来自己这个亲儿子在自己娘眼里还比不过常常给她惹麻烦的弟弟一家,为着娘家,弄掉了自己的孙子,现在还要陷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钱德东好像老了好几岁似得,整个人都很死寂,他看着自己舅母洋洋得意的脸和自己外婆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心中怒火燃烧,自己的孩子没了,这群罪魁祸首还在他家耀武扬威。
钱德东站出来说道:“孙老太太,你一口一个我毁了孙艳清白,那么我们就对簿公堂,好好的去衙门说个明白,那镇上的稳婆多的是。找上几个验验,看我还动过你家孙女一根汗毛。”
钱德东的话一出,孙家人的脸就僵了,不可思议的看向钱德东,没想到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在一起一个晚上,竟然什么也没干,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孙艳听了肩膀抖的厉害,却不说话,还只是哭着。
孙老太太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已经和钱家撕破脸皮了,要是没占到好处,孙家的亏就吃大了,她微眯着的眼睁开了,对着钱老太太说道:“不管如何,他们两个共处一室就已经坏了我孙女名节,就算没什么事,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钱老太太不急不缓的看了看孙氏,问孙老太太道:“那亲家太太有什么高招,我洗耳恭听,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孙老太太也听出来钱老太太的嘲讽之意,装作没听出的言外之意的说道:“要么你们钱家娶了我孙女做平妻,要么就拿五百两银子做补偿。”
孙老太太是完全豁出去脸面了,一定要啃下钱家一块肉来。
孙氏听了吓了一跳,家中虽然有钱,可都压在货上,自己婆婆手里恐怕有个两三千两,可那也是以后留给子孙成家立业用的,一下子拿出五百两,她婆婆能愿意?
这次钱老太太没说话。钱木出来说话了,他对着孙老太太说道:“我们钱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事情都是因为孙氏和孙艳而起,孙艳不是我钱家人我管不了,孙氏我还是能管的。”
孙氏被丈夫那不带感情的眼神看的心神一跳,心中不安感越来越强,然后她就听见自己丈夫说道:“我也给出两个选择,第一,孙艳和我儿子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自然就不用罚孙氏,我们钱孙两家照样是亲家;第二,我赔你孙家三百两银子,孙氏犯错,我与孙氏和离,我们钱孙两家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孙氏吓的一个慌神坐在了地下,她泪流满面的看向孙老太太说道:“娘,女儿不想离开钱家啊!看在女儿这么多年帮衬家里的情面上,娘,你疼疼女儿吧!”
孙老太太看着自己女儿伤心欲绝的画面,心中不是不痛。心中也犹豫不决,孙氏的弟弟看见了,怕那三百两银子没了,对着自己娘亲说道:“娘,你可要想清楚,家中可是等着这钱给你孙子娶媳妇呢,要是没了曾孙,以后我就是去了地下也无颜见列祖列宗啊。”
孙氏不敢置信,她一向掏心掏肺对着好的弟弟竟然这么的不顾自己死活,要银子让自己合离,难道他不知道,她离了钱家以后的日子要有多苦,多难熬!
孙老太太没让大家等多长时间,对着孙氏说道:“好女儿,你就最后再帮你弟弟一把吧,以后你在娘家,娘不会亏待你的。”
接着对着钱木说道:“你拿银子出来,我带着女儿回家去,我也不愿意女儿在你钱家过受气的日子。”
笨笨在房里听的津津有味,他不得不佩服孙老太太堪比鳄鱼的脸皮,明明是贪图钱家的银子牺牲了自己女儿的幸福,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是为着女儿好,这脸皮厚的,这语气情真意切的,要是笨笨不是看了现场直播,真以为孙老太太是位疼爱女儿的好母亲。
孙氏听了一下子就呆了,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和弟弟,好像这么多年从来没认识过自己认为最亲的家人,什么时候,自己就落到了这样的境界?
她从众人脸色扫过,看到自己儿子脸上的悲愤,突然一个箭步的冲向钱德东抓着他的手说道:“儿子,你和你爹说说,娘知道错了。你给娘说说吧,娘不想离开你们,娘不要和离啊!娘不要啊!”
钱德东看着自己娘癫狂的样子,虽然生气于她刚刚的迟疑和偏袒娘家,可这么多年的疼爱不是假的,他看到自己亲娘如此模样也是心疼非常,对着自己爹喊道:“爹,你就饶了娘吧。儿子求你了。”
说着就跪了下来,对着钱木恳求道:“爹,娘知错了,二叔二婶,我代娘给你们赔不是,爹,娘年纪这么大了,离了钱家以后怎么活啊。”
钱木硬下心肠,不去看乞求的儿子,再一次问孙老太太:“孙老太太,你是愿意让孙氏合离,拿银子的是吧?”
孙老太太这次回答的很干脆,说道:“是,你拿银子吧,女儿我孙家自然会养,就不劳你们钱家了。”
钱木回了房间,不到一会就拿了盒子出来了,对着孙老太太说道:“这里面有一百两现银子,二十两是孙氏当年带来的嫁妆,八十两是给你家的银钱,还有两百二十两是你孙家欠了我钱家银子的借据,以后就两清了。”
孙老太太却没想到,一向大方的钱木这次却和她玩这一手,她原以为再怎么样,钱木和自己女儿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最少要补贴给她女儿三四百两银子来安排她晚年,结果他只是把女儿的陪嫁给了,其他一文也没多给,给自己家的银钱也是过去的债务欠条,她们家原先也没打算还的。
孙老太太看着钱木冰凉凉的眼神,心中惧怕,怕自己要是再惹急了钱木手中的一百两银子也没了,拿着盒子,止住了要说话的儿子媳妇,让儿子拉着孙氏回去了。
孙氏疯了似得抓住自己丈夫钱木的手,哀求道:”相公,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看在我生了德东的份上,你饶了我吧.我们都是有儿媳妇的人了 ,要是被送回娘家,以后我还怎么活?相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算计侄儿,不该这么的帮着娘家不顾婆家,可那是生我养我的亲娘啊,我没法子啊,相公!”
钱木却狠下心了,不再说什么,对着孙氏说道:“你我夫妻一场,只要孙老太太肯息事宁人,不坑我家银子,我就不送你回娘家。既然你回不了自己亲娘的要求,那么孙老太太对你这个亲生女儿的哀求也一定是会答应的。”
孙氏现在像是无根的浮萍,赶紧抓住丈夫递给自己的橄榄枝,对着孙老太太磕头道:“娘啊,我的亲娘啊,我求你了,救救女儿吧!女儿不能被送回娘家啊,要是这样就是逼死女儿啊!娘,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了!”
孙氏连着磕头,额头上已经红肿一片,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似得,看着自己娘有些松动,自己弟弟却捅了捅娘,她转过头来给自己弟弟磕头,说道:“弟弟,阿姐这么些年待你不薄,你给姐姐一条活路吧,姐姐求你了!给你磕头了。”
孙氏的弟弟孙科一看姐姐给自己磕头,就错步走开了,脸低的下下的,不敢和孙氏照面,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好像自己的脚下长花似得。
钱德东见不得自己娘这样,强行把孙氏拉了起来,孙氏的额间已经出血了,钱德东对着钱老太太软声道:“祖母,我娘再不好,也生了我,为人子的总不能看着自己母亲受罪,求祖母疼疼我,饶了我娘吧,她只是受人教唆,本性不坏的。”
钱老太太还在心疼她的曾孙呢,对着孙氏那是觉得自作自受,嫁进钱家这么多年,钱家哪里亏着她了,还是没把她的心捂热了,向着娘家,算计婆家,这在哪儿也是说不通的。
不过,自己的大孙子给孙氏求情,不看僧面看佛面。钱老太太还是向钱木说道:“老大,你看………”
钱木却打断了钱老太太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娘,你要还认我这个儿子就别开口了,今天,孙氏是一定要送走的。德东,你好好想想你躺着床上的媳妇,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而这一切又是谁造成了?”
钱德东想到妻子沈氏醒来后呆呆的神情,心中不是滋味,再看他爹的决绝也知道今天是改不了什么了,只好劝着孙氏想开点,自己过段时间会和爹爹求情接她回来的。
孙氏被自己弟媳妇扶着,失魂落魄的走了。
26拜佛
笨笨看着散场了,眼见着钱氏和钱老太太要回房了,赶紧关上开着的小门缝,踏着小鞋子,小腿麻利的跑到了床边,气喘吁吁的把鞋子甩了,一个转身就把自己包进被子中,听见了门响声,还似模似样的打着小呼噜。
钱氏进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看笨笨,发现笨笨睡的香甜,才放下心来。钱老太太跟着进来,也看了看外孙,嘴里却是说着:“造孽哦,造孽!好好的家怎么成这样了?你大哥也是,吓唬吓唬孙氏就得了,这真休回家去,孙氏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我是不烦孙氏的,可我大孙子心中能过的去。”
钱氏不好说什么,只好宽慰道:“娘,大哥做事有分寸的,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身子骨又不好,就不要操心了。”
母女两个说了会话,笨笨先头精神头足的很,可毕竟还是个孩子,闭着眼睛睡着睡着也迷糊了。不知不觉中就真睡着了,还是钱氏赶着回家才把他叫醒的。
钱家现在气氛不好,钱氏也不想呆着,也不吃晚饭了,带着笨笨就想回去了。毕竟家里老老小小的,她还是不放心的,再说沈氏刚没了孩子,笨笨还那么小,钱氏心中还是有些忌惮的。
因为有笨笨.所以钱氏找了牛车送她们回去,毕竟现在天气已经很凉了,要是笨笨受了寒就糟了。可笨笨一醒,肚子就饿了,他摸摸自己的肚皮,眼睛半睁不睁的对着钱氏软软的说道:“娘,是不是吃饭了,我饿了!”
钱氏立马心疼了,把笨笨抱起来穿好衣服鞋子,又拿热帕子给笨笨擦擦脸,怜爱的说道:“笨笨饿了,娘给笨笨留了好吃的,马上把它拿给笨笨吃。”
钱氏一看笨笨饿了,就赶紧把留在锅里的菜和饭端进来,喂笨笨吃。笨笨还有些呆呆的,钱氏喂一口就吃一口,过了一会反应过来,赶紧抢下勺子,要自己吃。钱氏也不知道她儿子是哪里学来的毛病,小小年纪就非得自己吃东西,他还没桌子高,这样的孩子哪家不是喂着吃,可笨笨就不行,非要自己吃,一开始小勺子还抓不稳,经常把汤撒了钱氏每每都要心疼一下,可家里人都惯着,钱氏也不舍得说孩子,自然就随他了。
刚刚钱氏还纳闷了,以为儿子转性了,原来是没睡醒,好笑的同时,还是把勺子给了笨笨,看着笨笨熟练的挖菜挖饭的往嘴里放。小嘴巴被塞的鼓鼓的,一动一动的好玩极了。
笨笨是不知道他娘的心里活动的,他现在就想赶紧吃完,然后回家。
等钱氏他们回家时,罗老太太已经烧好了晚饭吃的差不多了,以为笨笨今天不回来就没烧他们两个的饭,看着孙子回来了,赶紧揉面下面条,就担心慢一步就把她的宝贝大孙子饿着了。要不是今天晚上没什么好吃的,罗老太太一定先给笨笨吃了,自己糊弄一下就算了的。
钱氏也沾了笨笨的光,一碗面条加了个鸡蛋,好像还放了猪油。清冽的面汤、白细的面条、切的细细的小葱花、白里带黄的鸡蛋,散发着阵阵香味。把大妞几个吃了饭的孩子都勾出了馋虫。
钱氏看着自己的女儿们的馋样,心中好笑,自己婆婆除了过年过节就不太动家里的白面,特别是这种细面,大妞她们一年也难得的吃上几次,所以才这么馋。
没办法就里虽然种了不少麦子,可笨笨现在还不能吃太硬的东西,罗老太太又怕笨笨肚子饿着,就做馒头啊,包子啊给笨笨吃。细白面本来就费麦子,家里人吃的话都是粗面,罗老太太自然舍不得笨笨吃粗面的,毕竟笨笨人小嗓子嫩,所以家中的细白面都留给了笨笨。
笨笨自然也看出了姐姐们的垂涎欲滴,可据他因为经验,有自己奶奶在,姐姐们是别想分享他的晚餐的。笨笨想了想,就对罗老太太撒娇道:“奶奶,我想到房里吃,好不好?”
罗老太太一贯在笨笨的要求下毫无抵抗力,脸上一脸宠溺的说道:“好,奶奶给你端进去,要不,奶奶喂你吧,你的小手拿筷子都不方便啊。”
笨笨那里肯,半是耍赖半是撒娇的把罗老太太哄走了。钱氏端着碗也进来了,看着碗里面的面还没动。大妞原先是在外的,也被笨笨以陪伴为名拉了进来。
笨笨在房间里找了个小盘子,把面分出来,让大妞她们吃。罗老太太差别对待,钱氏一个大人只有一小碗面一个蛋,笨笨这个小豆丁,竟然有一大碗面两个鸡蛋。笨笨分出去一大半加一个蛋。
钱氏怕笨笨吃不饱,赶紧的说道:“够了,够了。笨笨你也吃,你姐姐们都是吃过的,你可是饿着肚子的。给她们些解解馋就行了。”
大妞她们也吃了起来,大妞是姐姐让着妹妹,一家五口人倒是吃的开心。
罗老太太对着罗老爷子说道:“看吧,我就知道笨笨要给他姐姐吃,也不知道那么一大碗笨笨分了多少,不要自己没吃饱。不行,我要去看看。”
罗老爷子无奈道:“有儿媳妇在呢,她心疼笨笨的不比你少,你瞎操什么心啊。要我说家里又不是吃不起,你多做一份就是了,这么偏心,到时候要影响他们姐弟感情的。”
罗老太太不服气了,说道:“怎么?就是我偏心,我就偏心了,女儿有什么用?当年我们哪里亏待了女儿,可那个死丫头怎么对我们的?要不是她,根儿说不定就不会是个木匠。”
罗老爷子知道这是罗老太太的心结,本来还想好好劝劝的,可看着罗老太太花白的双鬓,到嘴的话又咽住了,想着这些年罗老太太跟着他吃苦受累的,当年还是他大哥做的孽,说道:“你这个老婆子,我不就说了一嘴,你看你急的。”
罗老太太也发现自己失态了,起身到灶房去忙活了。
天黑了,本来说今天不回来的罗宝根回来了。脸色沉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家里人一看,赶紧问怎么了,才知道,大梁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捷北王萧风死于兖州关外,举国哗然。
罗老爷子是见过世面的一听也蒙了,就连罗老太太和钱氏听了也十分的伤心。笨笨看着家中气氛不好,心中着急,可也不敢吱声,一家人早早的熄灯睡了。
罗宝根睡着床上翻来覆去的,钱氏知道他心思重一开始也没说什么,可罗宝根老是这样,钱氏干脆披了件衣裳坐起来,说道:“宝根哥,你怎么还不睡啊。明天可是还有不少活计呢!”
罗宝根看着自己的妻子,心中烦闷说道:“捷北王都没了,我怎么能睡的下。你说,要没有捷北王,我们能过现在这样的太平日子,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呢?那大契和朝廷打了这么多回仗,虽然说各有输赢,可在捷北王手中就没输过,怎么人就战死在了兖州关外了?我听逃出来的士兵传言,是皇帝老儿嫌捷北王功高震主,设计了萧将军,他才死的。”
钱氏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自己丈夫的嘴巴,说道:“宝根哥,你瞎说什么呢,朝廷大事和我们百姓有什么关系,我虽然有伤心捷北王的英年早逝,可又有什么法子,阎王要你三更死,那还有命五更还。那都是命!”
罗宝根看着自己妻子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在意的说道:“看把你吓的,我们夫妻的悄悄话,谁能知道。那捷北王今年都已经二十六了,可膝下还不曾有一男半女,府里连个侍妾也无。捷北王一脉单穿,并没有旁支,萧将军现在只有一个妹子,听闻这次他妹夫也牺牲了,这捷北王一支是断根了。这要是没皇帝老儿的手笔谁信啊。”
钱氏听了也不担惊受怕的。遂问道:“宝根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罗宝根听妻子这样问显得很得意,说道:“我平时在人家打家具,有些还是元洲境内有头有脸的人家,那些个管事最是消息灵通,我又经常和他们喝酒,自然知道了。这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大户人家都知道,皇帝老儿看萧家不顺眼很久了,听闻当年有个公主还想和捷北王的妹妹抢丈夫,不过,后来就没音信了。”
接着罗宝根和钱氏又说了一会话,就睡了。
笨笨却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这个怎么像他以前听过的杨家将啊。都是一门忠烈,可惜人家杨家还有七个儿子,虽然死了六个可还留了个独苗。这萧家可是都死绝了,就连半子女婿都干掉了,这手段狠的,笨笨打了个寒碜。
笨笨现在突然觉迷茫了,要说自己想科举做官难道就为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卸磨杀驴的皇帝服务,这也太危险了,也太憋屈了。
不过想想自己现在才三岁,说不准自己长大之后,皇帝已经换人做了,毕竟长寿皇帝还是不多的,这样一想,心中舒服多了,笨笨也睡着了。
第二天,笨笨起来之后,看见罗老太太有些不高兴,对着大妞几个有些横鼻子竖眼的,立马赶去救场,对着罗老太太一阵磨,把罗老太太磨的没了脾气。
最后,笨笨知道了:皇帝下旨,捷北王去世,等同皇帝,要求上至皇亲贵族,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贩夫走卒都要治丧一年。并把萧将军棺木葬入皇陵,配享皇家供奉。
笨笨心中突然就郁闷了,脑海中就出现了七个子:猫哭耗子假慈悲!人死了才来作秀,也不怕人萧将军下了地下后,把皇陵给搅个天翻地覆。
然后笨笨知道了,也就是接下来的一年中,民间忌嫁娶,不能搞庆贺活动,大戏也不能唱等。那这么一来,他爹爹的活计肯定要受影响,难怪他奶奶心情不好。
果然,罗宝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一个月后就基本上是上做一天歇一天了。当然,银钱也拿的没有以前多了,从罗老太太的伙食上就最能体现了。
好在罗宝根是个活络的,虽然家具不景气,可他雕刻也很在行,就接一些雕刻的活计带回来做,一天下来也收入颇丰。罗家也从天天青菜萝卜变成了带些肉丝的饭菜,笨笨趣味的把他奶奶做饭称为收入指示表。
半年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笨笨也快四岁了,罗老太太听闻清水镇上的清水庙来了位德高望重的和尚,算命看相最准不过,心中按捺不住,选了个日子就带着全家人去请水庙拜佛。
笨笨也只好随着罗老太太去清水庙。幸好家中有两头牲畜否则,一两车子还是有些挤的。于是,罗老太太带着笨笨坐在罗老爷子的牛车上,其他人跟着罗宝根的驴车。
而路上,笨笨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奶奶一定要单独带着他坐牛车了,因为他奶奶偷偷的藏了不少花生糖在车里,一路上就尽让他吃了。
笨笨哭笑不得,只好吃了一块,拿些放在口袋中,等着呆会给姐姐们吃些。
而清水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僧的到来,等笨笨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人声鼎沸了,好多人家也是拖家带口的来拜佛。笨笨再一次想着看来在古代,和尚也是一门有前途的职业啊。
27批命
清水庙不是很大,在个小山丘上,一般都是清水镇周围的村庄来这里烧香拜佛,乞求心愿,庙里也有十几个和尚。一般有人家要做法事都是找他们,不过要给几两银子的香油钱。
笨笨还是第一次来庙里,他人小腿短,罗老太太本来是想抱着他的。笨笨不乐意,所以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就跟着笨笨的后面,就怕他人小跌了。
等他们爬上了山,大妞她们已经在寺庙中耍了一圈了。笨笨气喘吁吁的看着大妞很热情的向他介绍刚刚她们看到的人和物,笨笨真的觉得他姐姐难道不是在向他炫耀吗?
然后,笨笨就被带着进了寺庙。
寺庙中的大佛已经有些年头了,所以看上去有些旧,但这不妨碍信徒们对他的虔诚。因为寺庙人多,笨笨一家等了一会才走上前拜佛。罗老太太双眼紧闭,两只手五指合实,一连磕了三个头才睁眼。看着笨笨好奇的看着自己,对着笨笨严肃的说道:“笨笨,还不快给菩萨磕头,让他保佑你无病无灾,前程似锦。”
笨笨看着他奶奶无比认真的神情,赶紧跪正身子,学着他奶奶刚刚的样子也磕了三个头。毕竟,对于活了两辈子的他来说,神明这玩意还是有一些忌惮的。
罗老太太看笨笨乖乖的磕了头,才笑了,带着笨笨去添香油钱。钱氏和大妞几个都抽了签。罗老太太看了,才想起自己光顾着磕头了,把抽签都给忘了,恨不得立马再去抽一支,可惜她们一走,后面的人就跟上来了,想在去磕头抽签的话要等上好久,罗老太太看着已经在等着的其他人,只好不甘不愿的走了。
寺庙有准备解签的和尚,钱氏把自己和女儿们的签拿给和尚看。笨笨无聊的不行,然后看见一个年岁有些大,胡子和头发都已经花白的老和尚盯着他看,虽然那个老和尚挺有些仙风道骨的,可也不必盯着他看吧。
笨笨调皮心一起,对着老和尚就做了个鬼脸,老和尚一愣,反应过来就走上前来。笨笨以为老和尚是来找自己的,于是往罗老太太身后躲了,像足了做了坏事就躲起来的孩子。
老和尚来到罗老太太面前,就有和尚告诉罗老太太说这个老和尚就是那名德高望重的白云法师,精通面相算计之理,在京中十分的出名。
罗老太太一听,脸上原先的十分笑立马转成了二十分的笑,把笨笨从身后拉出,献媚的对白云和尚说道:“大师,老婆子就这么个孙子,能不能帮老婆子看看我孙子的命数啊,老婆子感激不尽。”
白云就是看见笨笨才来的,那有不愿意的,对着罗老太太行了个佛礼,说了声:“阿弥托福!老衲已经观察了小施主好一会了。要是施主不介意的话,老衲就说几句。”
接着他摸了摸自己的白花胡子,说道:“小施主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个有大福气的人,将来出将入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辅星之相。并且小施主宅心仁厚,福泽深厚,能庇佑亲人,一生可谓平步青云,生能掌权天下,死亦名垂青史。”
罗老太太听了心中高兴,这是夸她孙子以后是个有大出息的话,虽然有些听话听起来有些不明白,可她知道那都是好话,不过她还是关心自己孙子的子嗣,于是问道:“大师啊,我想知道,我孙子以后子嗣怎么样,我家子嗣不丰,几代单传。我孙子福气这么好,是不是子嗣会有很多。”
白云和尚不知怎么的眼睛中有些悲悯,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老衲观施主得了小施主福佑,小施主命中应还有一胞弟。”
罗老太太听了自己还能再抱个孙子,心中高兴,可她也不是好糊弄的,于是还是紧追不舍的问道:“大师,那我孙子的姻缘如何?”不问子嗣问姻缘也是一样的,换汤不换药,罗老太太还是想知道笨笨以后的子嗣怎么样。
白云和尚叹息了一声:“小施主情路不顺,可能会有些波折,最好不要过早成亲。”最后白云和尚看着睁大眼睛看着他的笨笨,说道:“小施主,老衲送你一句话,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希望你能守住本心,否则会损了阳寿福泽。”
说完,白云和尚也不再管还想在问问题的罗老太太,就飘飘然而去。留下笨笨想着白云的话,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安。他其实是有些信命的,认为七分命三分运,现在白云和尚的话把他的心给弄的七上八下的。
罗老太太或许不知道那些字的意思,可是他知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用情太深的人,总是活不长久;太聪明的人往往劳心劳力最是容易伤身。这是要告诉他,不能动情,不要较真?
笨笨糊涂了,还有辅星要是没想错的话不是说他要辅助别人成就帝王业?就是传说中的谋反,天啊!他只不过是抱怨了几句皇帝,可真不会去干那杀脑袋的事,他对自己的闹袋瓜子还是很满意的,可不会把脑袋放在刀尖下随时待命。
而白云和尚也有些迷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算出那样的结果,一个小男孩,为什么会身负凤命,有帝后命,却无帝后名,无子无女,情路颇为坎坷。
而钱氏终于带着大妞她们和罗老太太汇合,一起去山下找等着她们的罗老爷子和罗宝根。好一起回去了,看钱氏一脸的喜气样,就知道今天的签应该不错。
到了山下,罗宝根正在和其他等着家眷的汉子侃大山,一看钱氏她们回来了,和那些人打了招呼,就带着大家回家去了。
路上,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把今天白云和尚的话告诉了罗老爷子,那些话文绉绉的,罗老太太说不太来,可也知道是好话,是说她孙子要做大官的,还有就是她托孙子的福,以后还能抱上孙子。只不过对于白云和尚对笨笨的姻缘,罗老太太还是有些担心的,可一想她孙子福气这么好一定能顺顺利利的,那个和尚只说是不要早成亲,那晚些不就行了,以为想到办法的罗老太太就放下了心里的担心。
到了家中,罗宝根也知道了笨笨的批命,十分欣喜,可惜的是,他只知道白云和尚送了两句话给笨笨,按造罗老太太的话来说就是嘱咐之类的话,他并没有在意,要是他多问一句,或许他不信罗老太太都记不住的话笨笨能记着和理解,不然就不一定这么高兴了。
钱氏知道她可能还有一个孩子,心中也欢喜,忍着脸烫,对着大家也把自己今天抽的签说了。她的是以后或许能诰命加身,不过要谨防丈夫的桃花,可这话她是不会说的,在心里注意就行了。这和笨笨的批命有些不谋而合的意思,连一向淡然的罗老爷子也有些喜形于色。
接着说道大妞和二妞可能婚事有些波折,可以后也能美满幸福:有些先苦后甜的意思,三妞是最好的,一辈子一帆风顺,没有什么大波折。
一家子小辈都有了好消息,饶是以罗老太太的小气,今天晚上也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罗家父子两开了一坛子好酒,准备好好的喝一杯,这是为萧将军治丧之后,家里最热闹的一晚。
笨笨虽然有些担心白云和尚最后的那些话,可看大家兴致都这么高,自己那些小心思就放下了,毕竟只要自己注意,好好的和女孩子保持距离,不来个一见钟情,或是非卿不娶,至少不用担心用情太深,不寿必伤了吧。这就导致了笨笨以后的人生中对女孩子总是抱有一定的距离,可他忘记了世界上姻缘不仅只有男女一种。
吃完饭,难得没事,大妞她们被打发了去绣花,罗老太太想起自己听闻的事情,问道:“阿秀啊,我听讲,你娘家大嫂回娘家了,怎么最近又闹了一场啊?”
钱氏早在那时回罗家就和家里人讲了,特别是关于孙家的那些糟心事。可说到孙艳爬上了钱德东的床,钱氏气不过,就说了句这样的女孩就该浸猪笼,孙家也是门风败坏,不知廉耻。
钱氏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在婆婆公公丈夫那里触了雷,他们几个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让钱氏也不敢再说什么,战战兢兢的好几天。幸好,过了几天家中的人好像都忘记了,自从,钱氏就很少再说娘家和孙家的事情了。
现在听自己婆婆在问自己话,她无奈道:“婆婆,我家嫂子不是被送回娘家了。孙家人还以为我哥哥只是做做样子,有些有恃无恐,特别是我大侄子是个孝顺的,还时常的去看我嫂子,孙家就有些蹬鼻子上脸,拿起桥来了。又想故技重施,把那孙艳给塞到我娘家去。我侄媳妇气了,说了要是我侄子再这样他们就不要过了。我侄子就不敢去了,我大哥也恨透了孙家,就找了媒婆准备再找个小嫂子,断了孙家的念想。”
钱氏想起孙家就觉得膈应,恨不得从来就不认识他们才好,真是没皮没脸,见了好就像苍蝇似的一涌而上,接着说道:“然后,我那嫂子和孙家人就来我家闹,不过,被我大哥赶走了,说明以后孙氏就在娘家过。钱家每年会给些米粮,算是给孙氏养老了。”
罗老太太说道:“那你大侄子要不好受了吧,毕竟这后娘可没几个好的,要是再给你大哥生个男娃,你大侄子以后说不定就要吃亏了。爷疼长孙,爹怜幺儿,那是人之常情。”
钱氏可听不得自己哥哥被说的,可那是自己的婆婆,只好耐着性子说道:“我家大哥说了,他要是娶媳妇啊,就先把家给分了,家里的几个铺子就把一大半都挂在我大侄子名下,这样以后我大侄子也不吃亏了。”当然也少不了有补偿沈氏的意思,毕竟好好的女子在钱家流了孩子,怎么也说不过去。
笨笨睡在罗老太太的怀里,边听八卦边睡觉,心中感慨,自己的大舅舅可真是个狠心又有成算的人。走一步看三步,以后他可得好好学着。
这一天,钱森突然到访,说是要接笨笨去家里玩几天。钱氏觉得奇怪,就多问了几句,才知道是章氏的外祖家来了个表叔,虽然只是和外祖那边沾了些亲,可来了清水镇自然就住在了章家。
钱森看那位徐老爷文采出众,见识不凡,心中仰慕,当然当知道这位徐老爷还曾做过三品官,他就膜拜了。现在徐老爷想在清水镇定居,于是章老爷就想着让徐老爷教教自己的外孙和孙子,以后好多些见识。
最重要的是徐老爷没一口拒绝,说是要去钱森家考察考察孩子的资质如何。钱森是知道自己姐姐和姐夫一心想让笨笨出人头地,有机会就想着拉笨笨一起去,要是被徐老爷看上了,那可是可遇不可求。
钱氏听了不好意思了,不过,为着笨笨还是厚着脸皮把笨笨给钱森带回去,虽然知道要麻烦钱森,可爱子心切的钱氏却只能多备些礼物给钱森带着,希望能有用。
罗家二老知道笨笨有这样的机会,虽然舍不得笨笨这么小就去拜师,可也知道轻重,千恩万谢的把钱森送走了,就是希望钱森能多照顾笨笨一些。
钱森带着笨笨回到自己家,章氏已经在等着了。章氏和钱森的三个儿子,钱德本,章德厚,章德海都已经盼望着自己的小表弟来了。
钱德本今年九岁,章德厚和章德海是双棒,已经六岁了,看着比自己还小的笨笨就喜欢上了,他们终于不是最小的了。
28拜师
笨笨跟着钱森,乖乖的喊了章氏一声舅母,然后挨个的喊自己的三个表兄。章氏是个很会做人的人,虽然她不喜欢自己孩子的机会被笨笨分薄了,可丈夫已经决定,她就不会拆台,更不会让钱森难做。
这也是现在钱森已经发达,却没了纳小的原因之一,家中已经有了善解人意的贤妻,自然对着红颜知己就少了几分期待。章氏也很感念钱森对她的好,对着婆家人经常能让就让,能忍就忍。
钱府是座三进三出的院子,比笨笨家在镇上买的大上好一倍有余。章氏已经准备好了笨笨的房间,就在钱德本兄弟们的旁边,要不是怕男孩子容易闹架,章氏其实是想把他们几个男孩放在一起的。可毕竟笨笨最小,也是客人,要是被家里的淘气鬼欺负了,那就不美了。
笨笨和钱德本兄弟几个玩的不错,钱德本因为是大哥稍稍稳重些,而章德厚和章德海就比较皮了,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穿一样的衣服让别人才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笨笨一来也受到了如此待遇,两个人仗着长的像就喜欢糊弄人。可惜笨笨不是真四岁小孩,而是个有逻辑能力的成年人,他仔细观察,发现章德厚有些好动,而且极喜欢吃糕点,而章德海就稍稍文静些点当然只是相较于章德厚而已。于是笨笨很快就猜到了答案。
两个孩子失望了一会,又没心没肺的和笨笨说起了他们的玩具和好吃的,非要拉着笨笨去看他们养的猎鹰。那只猎鹰是大契草原上被商人高价倒手过来的,兄弟两还是磨了很久的章老爷才要来了一只,养在家里。
笨笨是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猎鹰,以前也知道猎鹰长什么样,那不是有电视吗。可这是实打实的接触,笨笨看着鹰锋利的爪子和嘴,心中有些怕怕的。
章德海最小,他见笨笨有些害怕,很是得意,上前从仆从手里拿过一块肉,投喂给了猎鹰。几个孩子玩了一会就熟了,钱德本很有大哥的范,对笨笨还是照顾。
徐老爷今年已经有不惑之年了,因为得罪了朝中权贵,在朝廷中受了排挤,他性子急不愿意受这样的气,带着妻子孩子干脆辞官回乡,安享晚年。
因为受了章老爷的帮助,徐老爷推脱不过,才想着考考章家的几个孩子,要是资质不错,自然可以教导一二,徐老爷心里是打算只要不太差也就收了下来,打发打发在家的空闲时间,还能还了恩情,何乐不为?
章老爷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晚饭特地的过来钱府作陪,好在钱府章府只有一墙之隔,倒是方便。章老爷看见笨笨,笑着问了几句话,可眼睛中却是没什么温度的,对着笨笨看着亲热,实则有些不喜。
笨笨也能理解,章老爷自己花尽心思为外孙孙子找的好学生,自己这个程咬金却半路杀出,不管结果如何,总是个变数,章老爷恐怕也是看重钱森,不好扫女婿的面子,这要是他自家的亲戚恐怕早就打哪来到哪去了。
笨笨既然知道了章老爷的顾虑,就更加乖巧了,可不能让自己的舅舅难做。章氏也不是没有眼色,偷偷的给自己爹使看眼色,章老爷很是没有办法,这才笑的真了些。
钱森还在衙门,章氏已经在清水镇最好的酒楼满客楼订好了酒席送到自己家,带着婆子丫鬟几个人忙里忙外的准备了,看样子也极为重视这顿晚饭。
笨笨很无聊,在舅舅家虽然待他客客气气,可总归没有家里自在。好在他还是知道好歹的,即使不自在还是表示出在舅舅家做客的欢喜,对着钱德本、章德厚和章德海几个也玩的不错。
要说章氏和钱森教育孩子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有些骄纵,可都很知理从不胡搅蛮缠,笨笨这个最小的豆丁跟着他们,他们很有做哥哥的自觉,各自拿出自己的宝贝来和笨笨玩。
只不过,笨笨看着陀螺、木剑、小笔筒等各种早已经不新鲜的玩意也实在是提不起劲来。为了不伤这些孩子的心,他还要每每当他们拿出东西来时,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太考验演技了。
好在徐老爷没多长时间就来了。
徐老爷保养得宜,不惑之年的人看上去像是而立之年似得,一把八字胡留在嘴上,平添了几许英气。他相貌堂堂,谈吐举止文雅,整个人都要透着一股读书人的优雅与清高。对着章老爷也只是颔首以对。
章老爷很热情,钱森也坐着陪客,寒暄了一会,就进入主题,把钱德本他们几个叫过来。一一给徐老爷说说。
说道笨笨时,章老爷意思模糊,只说了自己女婿姐姐的儿子,并没有介绍他父亲罗宝根,笨笨敏感的发现,章老爷在试图掩盖他父亲是个木匠的事实。笨笨有些愤怒,他爹又没偷又没抢,怎么着就见不着人了。
可他也知道章老爷的难处,毕竟像徐老爷这样的要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木匠,恐怕对自己就不愿意收了,在大梁,读书人以寒门为荣,可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寒门的,至少像他父亲这样的就算不上正经的农户,而是匠户,比农户还低些。
虽然不影响科举,可那些迂腐之人对这样的门第最为看重,所以有些秀才即使吃不上饭了,也不愿让自己的子孙学门手艺,就怕辱没了自己家的名声。
即使知道章老爷的好意,他心中也是难受的,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更乖巧,不能给舅舅家添麻烦。毕竟舅舅一家请来徐老爷也很不容易,他不能让舅舅家的心血白费了。
徐老爷问了钱德本几个一些问题,都是一些基础启蒙的东西,钱德本兄弟被章老爷带在身边教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回答的不错,徐老爷听后连连点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等到了笨笨,徐老爷看着明显不到四五岁的他,心中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子,也比他大不了多少,心下一软,挑了些简单的问题问了,笨笨回答的中规中矩,既没有太出彩,也不显的愚笨,徐老爷听后还是满意的,也没说什么,告诉章老爷以后四个孩子就到他家每天去听课,考虑到笨笨小,说让笨笨上一上午,下午在家复习。以后大了再和其他人一样。
章老爷满口答应,就和徐老爷上座喝酒了。笨笨就被章氏带着在小客厅吃饭,章氏还准备亲自喂笨笨,可看笨笨小勺子拿的稳稳的就没去做了,而是让婆子把放的离笨笨远的菜,捡一些放笨笨的小盘子里方便笨笨吃饭。
第二天,不放心的罗老爷子就和罗宝根一起来了钱森家。笨笨正在和钱德本兄弟商量着去抓麻雀,看见爷爷爹爹来了,撒着脚丫子就跑到了他爹身边,一个猛子就跳到了罗宝根怀里,兴奋的说道:“爹,你怎么来了,爷爷,我奶奶她们来了没啊?”
罗宝根掂掂笨笨的小身子,发现还是肉嘟嘟的,心中高兴,对着笨笨说道:“你娘她们没来,爹和你爷爷刚好来镇上找你舅舅有事,再来看看你。”
笨笨嘴巴一撅,不高兴的说道:“原来不是来接我回去的,害我没高兴一场。”说完那个小眼神哀怨的,小表情黯淡的,把罗老爷子心疼的,对着罗宝根就一下拍过去了。
接过笨笨,说道:“你爹唬你的,昨天你一走,你爹回来就说着不放心,这不今天一早就特意来看你了。笨笨啊,昨天那个徐大人怎么样啊?有没有收你做学生啊?”说完,罗老爷子紧张的看着笨笨。
笨笨尽量让嘴角的笑不要太大,他就知道他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他爹怎么可能不惦记他,还口是心非,嘿嘿,还不是让爷爷给说出来了。
笨笨正准备回答,钱森已经来到了眼前,对着罗老爷子和罗宝根热情客气,上茶坐好,就把昨天笨笨的事和罗宝根他们说了,也说因为事情突然,他知道的也就是前天的事,所以没来得及提前和罗宝根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担心云云。
罗宝根可是知道自己小舅子是为了自己孩子好,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怪罪,两人哥俩好的约了时间,罗宝根一定要请钱森吃顿酒。
对于昨天商量的事,钱森也说了自己的看法,依着钱森的看法,最好是让笨笨就留在他家,以后和钱德本兄弟几个相互也好有个照应。毕竟他家在镇上,来去也方便。
罗宝根有些心动,毕竟要是把笨笨放在舅家,那以后接触的人肯定不是和他一个级别的人,特别是章老爷还是个县丞,大小也是个官,以后笨笨是要科举做官的,跟着章老爷学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罗宝根也有顾虑,笨笨还太小了,要是把他放在舅家实在是不放心,再说钱家也有三个孩子,章氏肯定是要多费心思在自己儿子身上的,那笨笨是不是要受委屈。再说让笨笨住在钱家,罗宝根大男人的面子和尊严也不太过的去。
自己的孩子难道要妻子的娘家兄弟养?他罗宝根又不是养不起孩子。舅舅家再好能好过自己家?罗宝根又犹豫了。
罗老爷子没什么那么多想法,他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孙子,这要是住到了钱家,以后还不知道几天才能见一次,再说他也舍不得,笨笨这么小就寄人篱下,而且罗老爷子也知道近的臭远的香,老是这么麻烦钱家,说不准钱森到时候也为难。
于是罗老爷子拍板决定,笨笨以后就由他和罗老太太每天送来上课,刚好他们每天也要卖些东西,然后再接笨笨一起回家,这样也就省的麻烦钱家了。
罗宝根也舍不得儿子,见自己爹决定了,也没说什么,就这么定下了,他想着自己在镇上上工,也能看着点笨笨,要是个阴雨天,还能去他哪里歇歇,玩耍,那样也是蛮好的。
笨笨就这样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开始了要走读的生涯。
等笨笨跟着罗老爷子回到家时,罗老太太早就烧好了饭菜等着了,一见笨笨就抱起他来,一会摸摸他的手,一会又摸摸他的脸,就怕他离开一天就瘦了。
钱氏也很开心,特别是罗宝根说徐老爷已经答应收笨笨为学生,以后笨笨就去读书,再把笨笨以后读书的办法说了一下,罗老太太当即表示,她身体好的像头牛,接送笨笨一点问题也没有,就怕罗宝根动了把笨笨送钱家住的打算。
既然说好了读书的事情,自然要送些礼金给徐老爷。这可把罗宝根夫妻难住了,徐老爷看着就是个不缺金少银的,他们也不知道要送什么。毕竟以后要教笨笨说的,罗宝根夫妻自然想着要讨徐老爷喜欢,多照顾笨笨一些。
最后,还是问了钱森家家送了什么,也跟着送了什么。虽然中规中矩,可也让人挑不错来。然后笨笨就开始了去徐老爷,不。现在是徐先生家读书的日子。
徐先生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几年已经二十几了,正在京城的国子监读书,没跟着回来。小儿子倒是比笨笨大一岁,不过看起来也就和笨笨一般高,可能是徐先生的老来子,很是娇宠,不过人很单纯,对着笨笨也不错,两个小豆丁既是同窗又是好友,很是玩的来。
倒是把钱德本几个兄弟酸了一下,很是不服气,明明他们才是表兄弟,可笨笨和徐天佑好的穿一条裤子,好在笨笨及时发现,和钱德本几个表哥表了一番情谊,又把徐天佑拉进他们中间,这才把关系处理好。
29读书
在徐先生这儿读书,因为年岁相近,徐天佑和笨笨是一组.章德厚和章德海是一组.钱德本又是一组.按笨笨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小班、中班、大班。
笨笨按着分当然是小班了,因为有徐天佑在小班,徐先生当然更加的上心,因材施教,笨笨也算沾了徐天佑的光。本来就有些藏拙的笨笨,经过两个月的学习,现在已经可以说能赶得上钱德本的样子了。徐天佑看着比自己小的笨笨学的比他好,激起了好胜心更为努力,把徐先生喜的对笨笨教的更上心了。
因为是走读,罗老爷子和罗老太太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还是老样子,罗老爷子天天去下鱼,好在罗家村中的一个池塘是他家买下的,倒不用怕村中其他人家说闲话。罗老太太也是把家里的菜啊,山货、野果什么的带进镇上去卖。
笨笨岁数小,睡的多,每天罗老爷子就把笨笨从床上抱着到牛车中,让罗宝根在牛车里搭了一米宽的塌,铺上厚厚的被子,让笨笨多睡一会。每次,笨笨半醒不醒的被抱着在牛车里,晃晃悠悠的牛车像摇篮,笨笨一路上还能补个觉。
罗老太太每天带着个小炉子,煮个鸡蛋,烧个面食。在笨笨到徐先生家之前,总是要给笨笨吃顿早饭的。因为罗老爷子要去占位置卖东西,就先带着笨笨在集市上待一会,等到了差不多时候,再由罗老太太送到徐府。
然后两老再去卖东西。有时东西卖完的早,罗家二老就在牛车旁坐坐,等等笨笨放课,大多数的时候,是两老去买些笨笨爱吃的吃食,等着笨笨怕笨笨肚子饿。
笨笨每天在徐先生家学习两个时辰,徐先生的太太是个和气的胖妇人,对着笨笨还是和气,可能是沾了徐天佑的光,师母萧氏很喜欢笨笨,要是笨笨功课做的不好,或是和徐天佑淘气被徐先生罚,师母萧氏就是他们最大的避风港。
要说徐天佑真是个小魔王型的人物,家中的丫鬟婆子就没有不被作弄过的。仗着自己长的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经常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对着丫鬟姐姐问道:“姐姐,你怎么了,要不要紧?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知道了徐天佑的小心思,这些丫鬟难道还能说什么。倒是徐天佑也只是拿虫子吓吓,用绳子跘跘,其他的却是不敢的。偶尔调皮动了徐先生的宝贝书画,那肯定要被竹子炒肉丝的揍一顿的。
笨笨可没有这么幼稚,对这些整人的小把戏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倒是章德厚和章德海找到了知音,三个人如鱼得水,狼狈为奸,把徐府道闹的有些鸡飞狗跳的意思,师母又是个好性子的,从不责罚他们,只要不被徐先生抓个正着,他们就见天的疯。
当然,课业是绝对不能下降的,章氏兄弟以身试法的给笨笨他们上了一课,因为贪玩,忘了徐先生布置的作业,两只小手被戒尺打的肿的像猪蹄似得,还是很是震慑了他们这群熊孩子,再也不敢对着课业不尽心了。
笨笨虽然聪明又用功,可也有被打手心的时候,他老是会把繁体字写成简体字,不是这个少一横,就是那边多一撇。当笨笨第一次被打的小手红肿时,罗家人如临大敌。罗老太太更是眼泪汪汪,撒泼的不让笨笨来徐府读书了。
还是笨笨自己说没事,加上罗宝根还是明白严师出高徒的,虽然也心疼笨笨被打,可心中望子成龙的心愿也更强烈,好言好语的劝住了罗老太太,不过还是被钱氏锤了一顿,说他不疼儿子了。
为此,笨笨就不敢再被打了,身体上的伤倒是小事,这奶奶的眼泪,姐姐们的慰问,娘亲的絮絮叨叨,爹爹的细声细语。爷爷的表情多多,把笨笨折腾的再不敢挑战家中的神经底线,狠狠的下了一番狠心,把字练好。
罗老太太自从这以后,更加有理由名正言顺的偏心了,笨笨读书这么的辛苦受累。怎么也得好好补补,家中开始给笨笨做小灶,笨笨多次说了不用,罗老太太答应的好好的,可硬是屡教不改,照做不误。
到了寒冬,笨笨有些不忍家中爷爷奶奶为了他天气寒冷的还在外面等他回去,想了想,就死皮赖脸的让全家人去镇上住段时间,好好的在镇上玩耍几天,等到了过年再回家,自己也放假了。
罗老太太本就不忍心笨笨天天的早出晚归,天气又冷,家中也没什么大事,牲畜就给邻居养着,把粮食什么的带着好,破天荒的,罗老太太还带了不少鸡鸭鹅过去,看样子不知道是送人还是自己吃。
这次去镇上也算是轻车熟路了,钱氏带着大妞她们忙里忙外,不到半天的功夫家中就已经收拾好了。因为是搬家,所以做了顿好吃的来庆祝。罗宝根也不再上工的地方吃饭了,赶着和家人一道吃饭,午间还能再休息一下。
笨笨在徐府说了自己家要在镇上住上一阵子,要是可以他想请大家到他家吃饭。这也是和他奶奶娘亲说好的,要把自己的小伙伴请来家里耍耍。
徐天佑是个好玩的性子,当即就嚷嚷着要去看看,其他的人和笨笨又是亲戚自然满口答应。于是,约了一天不上课的时间去罗家玩,笨笨高高兴兴的跟着来接他的罗老爷子回去了。
也许是习惯使然,罗老爷子自从有了笨笨这个孙子,身边就没缺过零食,他打鱼卖虾的,一天挣的也不少,罗老太太一般只要一半,留一半给罗老爷子做零花。罗老爷子也不摸牌,也不喜欢酒肉,连以前还抽的烟丝现在也不抽了。身上还是有些银钱,于是就喜欢给笨笨买些好吃的,不管贵不贵,他都舍得。
笨笨一上牛车就喜欢去摸他爷爷的口袋,他爷爷也总能变出不同好吃,笨笨知道那是做长辈的一份心,就像他前世的姥爷再穷也要给还是年幼的他买上一支冰棒,一块烧饼是一样的。笨笨每每都会很惊喜的和爷爷亲昵,自己吃一些。塞一些给爷爷嘴里,再留一些给家里人,所以罗家人这些年在笨笨这只小仓鼠的喂养下,也都长的不错,胖还没有,倒是很圆润。
果然笨笨在罗老爷子的口袋中发现了一包东西,打开一看是酱牛肉,笨笨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罗老爷子看着笨笨的小馋样,笑着说道:“还是你舅舅惦记你,知道你喜欢吃牛肉,这不要是有农户要杀牛,到衙门去登记,你舅舅都要和去看着的衙役说给你带上好几斤,给钱又不要,你奶奶这次带了十只鸡、十只鸭送了过去,东西不多,可也是心意。”
看着笨笨已经吃了一块,然后又塞了一块到罗老爷子嘴里,罗老爷子赶紧说道:“够了狗了,笨笨自己吃,你奶奶这次酱了不少,都在家里,爷爷要吃自己去吃。笨笨啊,做人就是这样,你舅舅对你好,你就要记着,以后有机会就要报答一二,对着对你好的人,你要尊敬有加,知道吗。”
笨笨知道他爷爷喜欢教自己做人的道理,很乖顺的听着,还把自己和徐天佑他们说好的日子告诉了爷爷,让爷爷那天接一下他们。
回到家,一眼就见到了难得在家吃午饭的爹爹,看着一家在等着自己吃饭,笨笨立马手脚麻利的下了车,等着罗老爷子停好了车,才一道回了客厅,一家人才吃了饭。
这次因为有牛肉,家里吃的是锅子,这样的吃法还是笨笨提出来的,罗老太太又牛骨吊了汤加了一些山菌提鲜,在放些调料,把牛肉切成细细的薄片,还备了白菜,野菜干和其他的一些菜。
笨笨原先提出来的时候,是有一次看见家中有鸡汤,让他奶奶给他涮青菜吃,罗老太太看着不错,笨笨又试着说要是用肉食烫熟了吃应该蛮好吃的,对于笨笨,罗老太太还是很有耐心的,就这样摸索了一下,简易版的火锅诞生了,虽然没有味道没有现代那么重,可胜在原滋原味,用料十足,一家人也喜欢吃。
特别是这个时候,天气寒冷,就是是烧了地龙,人还是有些寒气,吃口热乎乎的菜饭,最好不过。因为笨笨人小,就算是罗宝根专门做的桌子放了锅中,笨笨的小膀子也够不着。
于是,钱氏和罗老太太一个帮着笨笨烫牛肉,一个帮着笨笨烫其他的菜,他这个饭来张口的人,碗里却总是满满的,他吃不完就这边喂一块给奶奶,那边给娘亲塞块肉。忙的不亦乐乎,一刻也没闲着,把钱氏和罗老太太哄的眉开眼笑,比吃了蜜还甜。
家中气氛正好,笨笨就把自己要请同窗的日子给说了。罗老太太有些犯愁,问着笨笨:“笨笨啊,你表哥们和先生家的孩子都喜欢吃什么啊。奶奶也好看着做不是?不然,到时候做的不合口味怎么办。”
笨笨一想,也是,他请人家吃饭总要搞清楚请的人喜欢吃什么吧,不然不是做无用功,不过他对着罗老太太说道:“奶奶,你做菜好吃的不得了,他们一定会喜欢的,我再问问他们喜欢吃的,你在准备准备。”
罗老太太被夸的笑容满面,满是开口保证,把这些小孩子们照顾的好好的。然后分配任务,让钱氏把家中一些比较不错的衣服拿出来晒晒,等哪天有人来做客,穿着见客,不能显的自己家寒碜。
大妞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已经是个知道爱美的小姑娘了,因为已经定亲,家中也开始的让她绣自己的嫁妆,一年也给她攒下一两件首饰,那件下聘的首饰也给了大妞保管。
笨笨自从正式上学就开始了在家的扫盲活动,最重要的表现就是在他的死缠烂打的招数下,帮着他姐姐们摆脱了大妞二妞三妞这样的乡土名字。起了正式的名字,罗宝根以前是没心思,就随着罗老太太和钱氏喊,现在被儿子提出来,也发作了起名热情,于是给女儿们起了:罗芷真、罗芷美、罗芷善。
笨笨听了眼睛抽了抽,那罗芷不是谐音“骡子”吧,这也太那啥了吧,可笨笨总不能拆自己老爹的台。再说这三个名字再怎么都比大妞这样的好听多了,看着兴致勃勃的老爹,还有喜欢自己大名的姐姐们,笨笨到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笨笨想着让自己姐姐也学些字,怎么着以后都会有些用处,文盲连个地契都看不懂,以后要是碰着了坏心思的人说不准要吃亏的,于是打着复习功课的幌子,教自己姐姐认字。
虽然罗老太太认为女孩子只要做好家务女红就好了,以后到了婆家难道还有人问你识不识字?还不是看勤快手巧,能生养。可看笨笨的性子很高,看着家中也没什么事情要大妞她们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大妞她们很羡慕笨笨能读书习字,她们知道自己也能识字哪有不乐意学的。一个个认真的很,罗宝根现在再教笨笨就有些吃力了,好在有几个女儿给练着手,倒也不失落,这样下来,半个月后,大妞她们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到现在半年了,大妞识字马马虎虎,能写会读,要是说作诗什么的就不行了,倒是笨笨无意间发现他姐姐对数字极为敏感,就把现代的算数口诀说给大妞听,大妞果然很感兴趣,现在钱氏算账都是让大妞在旁,算账记账。
二妞心思细腻,作诗什么的很有灵气,学会了押韵排布,很是做了一些,有些句子还颇为出彩,要是笨笨不是两世为人,恐怕也比不过她二姐的天赋。
要说三妞傻人有傻福,读书很是有些天赋,她喜欢策略一类的书,对着笨笨书中夹杂着的医术很感兴趣。笨笨暗暗想到:要是她三姐在现代又是一名出色的医生。
很快就到了和小同窗们约定的日子,笨笨那天早早的起床,把自己的小房间稍稍的整理了一下,笨笨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动,于是家中人除了帮笨笨扫扫地,其他的都是笨笨自己整理。
罗老太太也是一大早就杀鸡买肉的忙活着,钱氏忙着把装好的瓜果端出摆好,早早的烧好了地龙,就等着小客人的到来。
30做客
罗老爷子先是去徐先生家接了徐天佑,后又到钱家接了钱德本三兄弟,等他们到的时候,笨笨已经把东西整理好了。为了保住自己一贯的好形象,笨笨还把自己的小物件小玩具什么的藏了起来,他可是个刻苦学习的好孩子,玩物丧志什么的肯定是要不得的。
徐天佑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刚刚下车就急吼吼的喊笨笨,说道:“笨笨,你在哪了呢?我怎么看不见你啊?”边说边向四周张望。
笨笨心中默默吐糟:孩子,大冬天的我是发傻还是犯二,有地龙不呆,去外面吹冷风。
不过,他还是去门口等着徐天佑了。钱德本几个不是第一次来罗家了,对着钱氏这个姑姑还是很喜欢的。钱氏更是高兴,把他们欢欢喜喜的迎了进去。
徐天佑一看见笨笨就拉着笨笨的小手,笑着说道:“笨笨,你不知道,我昨晚上高兴的睡不着,今天差点起不来了。要不是我娘给我绞了帕子擦脸,我肯定赖被窝了。”
笨笨看着天真直率的徐天佑,说道:“幸好有师娘,要是你今天不来,可就吃不到我奶奶的拿手菜了,我告诉你哦,我奶奶做菜那是好吃的不得了,看见没?”
笨笨指了指自己的小圆肚子,说道:“你看我都吃的长的这么胖了。”
徐天佑这个年纪除了吃就是玩,于是对着笨笨这么形象的动作,立马精神了,被笨笨带着进了笨笨的小房间,参观参观笨笨的居所。笨笨的屋子在钱氏夫妇旁边,是书房和卧室合二为一的。
钱德本被钱氏来着说东说西,章德厚和章德海是个坐不住的孩子,两人看着徐天佑和笨笨已经溜进房间里,也很没义气的留下自己的大哥,一股脑的跟着进去。
笨笨的房间不是很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罗宝根自己就是木匠,亏谁也不能亏了笨笨,所以笨笨房间中的小床、小桌子、小椅子、小书桌等做的都是一套的,罗宝根充分的结合自己的聪明才智,不仅样式新颖漂亮,而且十分的适用于笨笨的小身子骨用。
徐天佑家境优越,用的吃的穿的自然不凡,不过也眼馋了笨笨的小家具。笨笨的小床做的是缩小版的拔步床,十分的有趣。罗宝根还给笨笨用木头做了一个小房子的模型,里面还有笨笨要求打的只有巴掌大的家具。
如此有趣的玩意,一下子就把徐天佑钱家兄弟给迷住了,一个个手就摸了上去,嘴里还不歇着说着:“笨笨,这些东西都是你爹做的,真是太好玩了!我还没见过你。”
笨笨一看。才想起来,自己没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不过,看他们很喜欢,笨笨还是很得意的,小眼睛一翘起。就给他们介绍起来这些小东西的玩法。
钱家兄弟更是嚷嚷着要让姑父也给他们做一套,笨笨以为这些小玩意在他们眼里应该没什么,可没想到能引起这么大的兴趣,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要是他爹专门做老卖给那些大户人家,应该也是一门好活计。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现在还是要应付这三个小霸王,他再三的保证可以把自己的东西借给他们玩,至于其他,他们可以直接找他爹申请,他可以给他们在旁边敲边鼓的。
等钱氏好好的关心了钱德本后,罗老太太已经领着家里的孙女把饭菜摆好了,把孩子们喊出来吃饭。今天午餐特别的丰盛,为了给笨笨这个孙子做脸,罗老太太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又结合了小客人的喜好做的。
红烧鱼、水煮肉丸、老鸭汤、油炸果子、酱牛肉、白菜包肉、拔糖沙果等,一桌子都快装不下了,徐天佑他们一个个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那个小眼珠瞪的,小嘴巴张的,那小口水若隐若现的。
因为是请的小客人,没有拿酒,不过钱氏还是拿出了蜂蜜给他们泡了水喝。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怕有大人在场,几个小孩子面子上放不开,于是带着钱氏和大妞她们就在小客厅又开了一桌,虽然没有这么的丰盛,但是大部分也是一样的。
一张桌子上只有五个小萝卜头,钱德本做为老大,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章德厚和章德海很得钱氏的宠爱这时候也不扭捏,拿起筷子就开吃了。有了带头的,徐天佑也不甘示弱开吃了。
笨笨看着吃的欢快的小客人,心中纠结了一下,他本来还想客气一下,要是他们不好意思,自己还要布菜什么的,可现在看来还是自己习惯病又犯了,老是拿成人的那套给小孩子的世界,小孩子的世界那有那么虚伪和场面。
笨笨笑了笑,看着自己喜欢吃的拔糖沙果快要见底了,也赶紧拿筷子吃饭,这群人小可胃可不小,自己要是再不下手,说不准就吃不到了。
吃了午饭,几个人又玩了一会,因为天气看着不好,他们也没有多留,只是徐天佑看中了那个木头做房子模型。磨磨蹭蹭的不太愿意走,笨笨没法子只好答应尽量让自己的爹给他也打一套。
然后他就看见章德厚章德海两个表哥已经两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了,亚历山大的笨笨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抵不住小正太的小眼神,于是只好忍痛的说道:“好了,好了,我尽量让你们每个人都有一套,好不好。”
这才打发了几个小霸王回去,当然热情的罗老太太非得让他们每个人带她自己做的米糕,几个孩子也是被大人叮嘱过,不能随意拿人家东西的,可那是罗老太太的对手,最后还是带走了。
罗老太太对着这群小客人特别喜欢,和笨笨说,以后他们想来就来,她乐意给做饭给他们吃。大妞们对自己表弟什么的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小舅对她们一直就很好,对于小舅舅的儿子自然爱屋及乌了。
至于徐天佑,不说他是笨笨先生的儿子,徐天佑自己也是个白白嫩嫩,礼貌有加的小孩子,对着罗老太太和钱氏甜甜的一笑,两位母性泛滥的女性立马恨不得把这个孩子疼到骨子里去。
这次聚会的成功,开启了徐天佑的灵感,于是他回去磨着自己娘亲,也要请笨笨他们去他家吃饭。其实有时候,徐先生也是会留他们在家吃饭的,徐府也已经被他们给摸的一清二楚,徐天佑的小房间连有几张椅子几本书,笨笨他们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太没有神秘感了。
可能也考虑到了这点,萧师母决定开春之后,带着这群孩子去自己新买的庄子里去玩上一天,也好看看自己家产业。徐天佑知道后,虽然对于不能现在去还是有些失望的,可一想开春也不远了,也就放开了那些失落,和笨笨他们分享自己的好消息去了。
章德厚和章德海看着徐天佑这个比自己小的人也要请他们去玩,心中想着回去也要和父母说,好好的回请一次。于是,章氏就这样被自己家的两个小儿子缠着要好好的请同窗来家里玩。
一个冬天过的还是蛮快的,过年了,徐先生放了笨笨二十天的假期,因为笨笨的天资不错,所以徐先生看的特别严,即使是放假了,笨笨还是被留了不少作业。看着那厚厚的一摞书,笨笨感觉又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高三时代。
过年罗家还是想着回村里去过,毕竟在两老眼里,村子才是自己的家,在这镇上住也只是暂时的,他们商量了一下,等着笨笨放假了,就一起搬回去。
罗宝根过年也不上工了,和家里人一起备着年货,带着几个儿女买些平时舍不得买的东西,当然这时候荷包的银钱就瘪的特别快,钱氏心疼了好久,更不要说一向节省的罗老太太,可为了不扫自己儿子孙子的兴致,罗老太太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早早的和老姐妹拉家常去了。
过年的日子总是让人期待的,特别是孩子们。村里的人家已经开始炸果子,包包子,家家户户都开始飘出了阵阵食物的香气。虽然笨笨一般不怎么和村里人玩,可这个时候他也是能碰的好多的孩子。
罗家自从上次和族老们暗战了一场,取得压倒性胜利,罗家在村子里就没什么人再说三道四了,加上罗老爷子一天到晚的不是下鱼就是放牛的,也不喜欢和其他人一样侃大山瞎晃悠,所以罗家在村上是不怎么和别人家走动的
罗老太太不喜欢村子里那些倚老卖老的人,更怕村子里的小孩子被长辈教的会欺负她家孙子,于是就有意的隔绝笨笨喝村里的孩子一起玩。这也是没法子的,大妞性子活泼,以前还被村中的其他孩子欺负过,虽然罗老太太拉着大妞到那几家人家去骂了半天,可罗老太太还是心有余悸的怕孙子受到伤害,所以笨笨和村里人不熟。
笨笨每天除了复习徐先生留下的课业就是跟着罗宝根跑来跑去的,再没事就跟着罗老爷子去看看鱼虾。所以到也不觉的累。
这就让田氏的算盘打错了,因为日子越来越难过,田氏现在就想着和罗家搞好关系,特别是罗家看着日子越过越好,在镇子上都买的起房子,要是关系好了,就是给自己丈夫找个活计多份营生也是好的。
她也知道自己把罗家给得罪狠了,现在上门去可能会被打出门去,于是这些天就想着先表现表现对笨笨的关心喜爱。她知道罗老太太最疼的就是这个大孙子,只要把这个孩子哄好了,那么罗老太太说不定也能给自己个好脸。
当然,她更希望要是笨笨被欺负了,她解了围就更好了。于是她做了两手准备,让自己女儿和村子里的孩子玩,要是见着笨笨对笨笨讨好些,自己这是天天在罗家周围晃着。
可惜啊,这么多天也没见着个人,田氏只好恨恨的回去了。
笨笨并不知道他被人惦记了,不过,他就是知道也不会担心的,毕竟他不是真的小孩子,会被几句好话就哄过去了。他现在很囧,因为他未来的大姐夫来了他家。
林志先来罗家是来谢谢罗家给他母亲林氏送去了不少补品。快过年了,林氏打发他送了不少活鸡活鸭,来感谢罗家的关心
说来也是林氏今年不走运,本来和薛永昌准备伐些好木材好再造几件房子,防止以后林志先娶了媳妇,原先的屋子嫌小,住不下。林氏想着想趁着她和薛永昌身子骨不错的时候把这些做好了,以后也不必再给孩子添麻烦。
本来好好的,可不知道薛永昌那天是怎么了,神思不属似得,一棵树压了下来,差点砸到他,虽然被林氏推开了,可林氏被砸了下,伤的还不算轻,好在养了这两个月身子好了不少,罗家作为亲家,罗老太太更是林氏的姨母,自然要送东西去关心关心。林氏就打发了薛志先来罗家道谢。
大妞看到林志先到罗家已经躲到了房里去了,笨笨看见他一向大大咧咧女汉纸的大姐竟然红着脸,躲在房里不敢出来见林志先,偷偷的捂嘴笑了,没看出来,她大姐彪悍的动作原来有着一颗少女的心。
林志先被笨笨盯着看也是越来越紧张,本来还落落大方的,随着时间一长,薛志先也支支吾吾,脸红了起来,还是钱氏这个未来丈母娘看不得女婿难受,赶紧眉毛一拧,给了笨笨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可笨笨无辜的看着她,表现的无比纯洁,小眼睛里写着:我真的只是看看,娘亲,你怎么了?
钱氏抓住调皮的儿子,抱着进了屋子,干脆武力镇压了。
31私奔
笨笨被扫了面子,到林志先走了还闷闷不乐的。小脸挂的,一看就让人知道。他现在很生气,很生气。
钱氏看着笨笨这个小样,心中好笑,不就是把他抱进来了,怎么气性这么大?钱氏是不能理解笨笨现在的悲愤的,钱氏抱着笨笨进来,笨笨才发现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的太没说服力了,自然再生自己的气,当然,笨笨也生气自己娘在未来姐夫面前不给自己面子,虽然他小,可男子汉小丈夫,他还是很有尊严的。他要告诉自己娘亲,以后再不能不注意自己的面子了。
一直到吃饭,笨笨还是气鼓鼓的,家中人都知道笨笨是恼羞成怒了,也不打趣笨笨了,罗老太太一直偏袒笨笨。看笨笨不开心,心中就有些埋怨钱氏做事不细致让笨笨生闷气。
罗老太太特别的为笨笨做了一碗水煮鱼丸,鱼丸就是用鱼做料,可非常的忙人,罗老太太一般不怎么做,自从笨笨喜欢吃了之后,倒是经常做了,因为做的时间长,放久了不新鲜,所以罗老太太都是喜欢给笨笨开小灶。
笨笨见了鱼丸果然好多了。美食是最好的治愈,可看样子也知道,他奶奶总是这么光明正大的偏袒,就明明白白的告诉着众人她的差别对待,笨笨从以前的消极怠工到现在的重新分配,已经习惯了。
这次也是这样,他把碗里的鱼丸平均分给了家里的人,不偏不倚,每人两个,罗老太太嘴里想说什么,可看看笨笨自己高兴起来了,也就不计较了。
日子就在这样的磕磕碰碰中平淡的度过。过了正月十五,大家都要上工的上工,读书的读书,笨笨今年已经五岁了。抱着自己的课业,和罗老爷子一起去了徐先生家读书,开始了读书郎的生涯。
到了休息天,罗老太太想起了林氏说要她过去玩几天的话,想着大妞过不了两年也要嫁过去,想着带着大妞去和林氏处处,这样也能培养下婆媳关系。
不过,罗老太太不放心笨笨,就等着笨笨休息,带着笨笨和大妞一起去了林氏家做客,打算住上两天,罗老爷子自然是要送他们去的。罗老太太还带了不少吃的用的,看上去还是蛮像走亲戚的。
笨笨经常跟着钱氏回钱家,这次还是走他奶奶亲戚的第一次,好像她奶奶不怎么和家里人走动,他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在这几年里,除了过年,他奶奶的娘家人并不怎么来往。
等笨笨他们到林家时,林氏还睡在床上,只有林志先一个人在打理,薛永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林氏见了罗老太太很是开心,多日来虚弱的脸色露出了笑容,也看着有些精神头了。
罗老太太看着侄女这样子,一下子就眼睛红了,说道:“你这个丫头,你身子怎么这样了,也不给我这个老婆子说个信,要是今天我不来,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林氏被罗老太太说道眼睛一红,勉强笑笑的说道:“姨母,你看你说的,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没养好,在过些日子就没什么,还劳得姨母为我担心,那就是我的罪过了。姨母,这就是笨笨吧,我都已经两年没见过了,都长的这么大了,还是姨母会养孩子。”
“还有大妞,也长的这么大了,水水灵灵的,我们家志先有福了。”林氏说完,大妞的脸都可以煮鸡蛋了,幸好林志先不在屋子里,要不然非得冒烟不可。
笨笨被林氏拉着,装羞涩的低下了头,没法子,他奶奶和林氏说话,他这个小辈不知道说什么。罗老太太也很得意把笨笨养的皮光肉滑,白白嫩嫩的。现在林氏一说,也知道林氏再转移话题,也就没在提刚刚的话题。
说着,说着,林志先就端着三杯茶进了了,大妞和笨笨的一杯是糖水,罗老太太的是茶水。罗老太太拉着林志先就是一阵好夸,直到把林志先夸的像林氏求救了,罗老太太才罢休。
大妞更是羞羞答答的不敢抬头看林志先,好像前面是吃肉的老虎,而不是个翩翩少年朗。
因为来了客人,林氏就想下床做饭,好好的招待罗老太太和笨笨他们。可罗老太太哪能让林氏这个病人去做饭啊,卷了袖子,按下林氏把笨笨交给林氏带着,大妞照顾着林氏,自己去做饭了。
罗老太太天天做惯了的,倒是手脚麻利,不到一会,四菜一汤就做好了,材料也是现在的,罗老就在厨房就地取材。一看上就感觉色香味俱全,笨笨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奶奶,强人啊!
到了午饭时间,薛永昌还没回来,林氏就有些抱歉,让罗老太太先吃,不用等他了。罗老太太怎么也不能先吃啊,就等着。林氏无法就让林志先去找找薛永昌,不要让罗老太太久等了。
林志先就跑了出去找了,可不一会儿,林志先就脸色苍白的回来了,林氏看着着急问道:“你怎么了,志先,你爹呢?”
林志先看着林氏,脸上越发难看,想说什么,又吞了下去,林氏看着林志先吞吞吐吐的更为着急,大声说道:“志先,怎么了?是你爹出事了?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林志先被逼着无法,只好说道:“娘,我听村口大娘说,她看见我爹带着那个林寡妇背着包袱,今天天不亮就坐着人家的牛车走了。”
林氏一听,像是没反应过来,看着林志先眼睛里没了焦距,过了一会,她疯了似得,跑向自己的房间,罗老太太不放心,跟着进去,笨笨也紧随其后。
一进屋,就看见林氏再柜子里翻找,嘴里不停的说道:“银子呢?银子在哪了?我的银子呢?我放在这儿的,不,不会的!永昌不会这么对我的,他不会的!”
林氏抱着空了的方布,一屁股坐了下来,人呆呆的,整个人没了精气,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罗老太太一看吓了一跳,赶紧的去上去,对着林氏说道:“娟啊,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姨母啊,事情还没搞清楚,你不能这么没了生气啊。”
林氏看着自己的姨母,抱着罗老太太的身子,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姨母啊,你说我那点对不住他啊,他还是跟人跑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我没想到在我为他受伤受累的时候,他卷了家里全部的银子跟着个寡妇跑了。我不甘心啊,我做错了什么,这是上辈子遭了什么孽啊?”说完就泪如雨一发不可收拾。
罗老太太听着心酸,不用想就知道为了什么,无非两样,第一就是那个寡妇漂亮,薛永昌被迷住了,第二就是那个寡妇怀了薛永昌的种。要是第一种,薛永昌和那寡妇在暗处偷偷情也就是了,没必要卷了银子跑了,看来还是第二种。
罗老太太看了一眼林志先,侄子再怎么好,哪能比的上自己的亲生骨肉啊。可看着自己侄女如此的伤心欲绝,罗老太太又讲不出口,女人苦啊!
林氏哭了一阵子,心中好受了些,对着罗老太太,收了收眼泪,说道:“我其实从去年年底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可还巴望着他能念在我们有了志先,生活了二十年的夫妻情谊,他能回心转意,而且自从我救下了他,他也对我好了一阵子,我以为他收了心,没想到却是最好的时候给了我最大的一击。”
罗老太太比较看重实际,人走了,现在还是要盘点一下林氏的损失,薛永昌是入赘的,家里的家产他是没份的,这都是林氏和林志先的,这薛永昌卷了家产私奔了,罗老太太赶紧问道:“娟啊,这次这个混蛋,到底拿了多少银子走的,你可得好好算算,你现在带着孩子,那个混蛋走了,你还要过日子,有银子在手,日子才好过。不要到时候落个人财两空。”
林氏脸上苍白,还是说道:“家中因为我的病也用了不少,家中家中的田亩,现银三百五十两银子被他拿走了,我现在手里还剩下一百两左右。”
三百五十两,这个数字平常人家要攒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攒的下来,罗老太太看着自己的侄女,问道:“那你是想怎么办?那个小寡妇是个什么人,可还有娘家人,这么没皮没脸的人,倒要上门好好的问问她父母,就教她勾引有妇之夫私奔的,奸夫□浸猪笼我都嫌脏了河水。”
林氏被罗老太太一提,像找到了主心骨,立马站起来,恶狠狠的说道:“没错,我又没做错事情,干嘛在这里伤心,我要闹上那贱人的娘家去,让他们把钱给我吐出来,薛永昌我也不会放过,,我倒要看看那对贱人要这么办?‘
罗老太太看林氏不像刚才那样生无可恋,心下一松,就怕林氏钻了牛角尖,把自己给憋死了,这样除了便宜了那对贱人,对林氏又有什么用。
罗老太太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怕林氏人单力薄,到时候讨不到公道,反而吃了亏,说道:“娟啊,你先等等,我给你宝根弟弟捎个信,让我媳妇的小弟带几个人来,他是衙门的捕快,我就不信了,理是在我们这边的,我们也有人,谁还敢欺负了你去。”
林氏也知道自己妇道人家就是打上门去也是说不清理的,现在有人给自己撑腰,当然乐意,说道:“姨母,多亏了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笨笨全程观看了全过程,心中对着林氏很是同情,再好的女人还是会被背叛,薛永昌他也是瞧见过的,老老实实的庄稼汉,说句话都不敢大声,现在竟然带着个寡妇跑了,真是看着越老实的做的事往往越出人意料。
林志先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现在心中什么滋味自己说不清楚,刚刚他还有句话没说:那个大娘说,林寡妇肚子看着像是有了,也就是说他养父亲叔叔为着自己的孩子把他娘抛弃了,也把自己这侄儿抛弃了。
林志先是养子,可还薛永昌的亲侄子,林志先知道林氏顶着全族的压力收养自己是为了薛永昌自己的亲叔叔,要是薛永昌跟人跑了,那林氏还有要自己的必要吗?在薛永昌决定私奔的时候,他就抛弃了林志先,不再管林志先的死活,也不再管林志先是不是会被盛怒的林氏如何对待。
正是想到了这点,林志先才如此的伤心失望,自己的亲爹不要自己,无视自己受到的伤害和虐待;原以为自己的叔叔待自己好,可一旦有了亲骨肉,他这个便宜儿子就没有用了,立马抛弃。
林志先告诉自己不要哭,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大妞一开始被这□、吓的不知所措,好在不是个胆小的,早已经反应过来了,她看着林志先眼中就充满了同情,可一看林志先哭了,心中一慌,也不知道怎么办。
笨笨看见自己的傻姐姐,站在那儿不知所措,有些着急,没看见他未来姐夫都伤心的哭了,他的傻姐姐这个时候不上前安慰,还什么时候表现自己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啊?
笨笨拿出自己的小手帕,悄悄地递给大妞,用眼神往林志先那儿一扫,大妞看着自己的弟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还是拿了帕子过去了。
笨笨悄悄的溜到了门外,坚决不做电灯泡这种讨人厌的生物。
而罗老太太这时也想起了,她光顾着安慰林氏了,把笨笨还放在客厅之中,那不是小孩子家家的也听了这些腌渍事,罗老太太一惊,赶紧出去看看,只是看到了林志先和大妞,笨笨在院子里玩,这才放下了心。
可看看大妞对着林志先献殷勤,罗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越发觉得要为林氏讨回公道,否则,大妞以后怎么办啊!
32公道
罗宝根带着人来的很快,钱森人没来却派了两衙役跟着,罗老太太一看才底气十足的对着林氏说道:”好了,你大兄弟来了,终于能有个给你撑腰的人了,我们去看看那个狐狸精家到底怎么说.”
罗宝根已经听了事情的经过,对薛永昌敢这么的欺负他家表姐,心中气愤极了,这可是大妞以后的婆家,你薛永昌入赘到了林家,现在干出这样的事情,让大妞和林志先如何自处
罗老太太把笨笨交给了大妞,让她带着笨笨在家歇着,不准乱跑.笨笨哪里肯,可连罗宝根都不支持他跟着,笨笨只好暂时的答应在家不去了.
等他们走了,笨笨就发挥自己磨人的功力,对着大妞一阵撒娇卖萌,大妞心中也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就偷偷的带着笨笨跟在了罗老太太的身后,当然是不让罗老太太发现的,否则,不仅大妞,恐怕就是笨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林寡妇家不难找,在林家村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今天一早起床林家大嫂就发现自己小姑子不见了,告诉了婆婆,婆婆不敢声张,找了大儿子小儿子去找,也问到了林寡妇跟着薛永昌跑了,一家人知道后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就怕林氏找上门去,说起来,林氏和他们家还是出了五福的老亲,现在这个样子,林家众人都是没脸极了,倒是林家大嫂是个厉害人物,想着自己小姑子跟着人跑了,不用再家白吃白喝了,心中高兴了一会,她没把林氏放在心上,一个没爹没娘又没兄弟扶持的妇道人家,就是闹到家里又能把她们这么着?唯一的孩子还是过继的,林大嫂知道的还是蛮多的,毕竟林寡妇有了身子是瞒不住的。
林大嫂想过很多人,比如说族长啊,因为她曾亲眼看见族长和她家的小姑子拉拉扯扯,要不是族长的婆娘是个母老虎,凭着她小姑子的厉害早就嫁进了,可最后她没想到,那个孩子竟然是薛永昌的。
薛永昌在林大嫂眼里就是个废物,一个入赘到林家的男人,也就是林娟那个没眼睛的把这么个管不起事来的男人当宝,送给她她都不要。现在她眼高于顶的小姑子选了薛永昌,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啊。
林氏到林寡妇的娘家已经是下午了,村中的人都在田间忙碌看着林氏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到林寡妇的娘家去,一下子就都跟着去了,村中人无聊,难得遇到点事自然喜欢凑热闹。
其实林家村不大,薛永昌和林寡妇跑了的事没过半天都传开了,大家也都在好奇,林氏会怎么做。男人都跑了,林氏还能善罢甘休?
林寡妇的娘看到了林氏,又看着林氏身后五大三粗的汉子,自然害怕,赶紧喊了大小儿子出来,林家大嫂是个泼辣货,看见林氏上门,不仅不说好话还幸灾乐祸的说道:“林娟你怎么来了,难道不去追你男人去,他可是和我小姑子和他们的孩子走了,你到我们家,我可变不出男人来给你。”
林氏一听,晃了晃身子,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上去就给了林家大嫂两个耳光,林家大嫂被打蒙了。反应过来,大叫道:“你给贱货,敢大我,我和你拼了。”说着就扑向林氏。
罗宝根带着的衙役一脚踹过来把她踹出一丈远,林家大嫂刚想撒泼,一看来人穿着衙门服装不敢说话了,只好狠狠的瞪着林氏,恨不得上去吃了她似得。
这时林家老大才说话:“林娟妹妹,是我家的不是,我原先想着自家妹子守了寡,在婆家日子不好过,才接她回来的,没想到她如此的不知道廉耻,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等找到了她,我一定带着她登门谢罪。”
罗老太太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大兄弟打量我侄女好说话不是,你们家不要欺人太甚。你家姑娘勾引了我家侄女婿,卷了家里的财物就跑了,我们可不知道她是不是把我侄女的钱给了你们家,毕竟能教出私奔之女的家庭,又能好到那里去呢?”
林家老大被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说不出话来,罗老太太并没有见好就收,而是咄咄逼人的问道:“怎么?说不出话来,还是给我说准了?”
林家大嫂眼见着不对,对着罗老太太说道:“那里来的死老婆子,林娟自己生不了孩子,他男人不要她,关我家何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是我是薛永昌,我也不要她了。”
林家老大赶紧呵道:“住口,再胡说,小心我的拳头。”
罗老太太并不理会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脸,冷冷的说道:“我是林氏的姨母更是她的亲家,他薛永昌可是入赘到林家的,就是我侄女生不了孩子断的也是林家的香火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再说难道林志先是死的吗?有了过继子,我侄女做的挑不出错来。有什么可以被人说嘴的?倒是你家寡妇妹子想男人想疯了,勾引有妇之夫,这样的奸夫□是要浸猪笼的。”
看着林家老大夫妻耷下了脑袋,罗老太太接着说道:“再说了,就是薛永昌要和你家妹子过,和我侄女说,他们和离就是了。可是,薛永昌却是和林寡妇狼狈为奸,卷了我侄女林家的家产,这可是窃盗别人家财物啊,正好我找来了捕快,我们好好的去公堂上去说道说道。”
林家人彻底被吓到了,林寡妇的娘,跪下来求着林氏说道:“林娟啊,婶子求你了,饶了我女儿吧,我家是不知情的。婶子求你了!”
从打人之后就没再说话的林氏突然跪了下来,说道:“婶子,我也求你了,把我丈夫和银子还回来吧,我求你了!”
林寡妇的娘看着大家指指点点,也不敢再做什么,只好扶起了林氏。
罗老太太看了厌恶,直接说道:“我侄女被偷了三百五十两银子,你林家是罪魁祸首,赶紧拿了银子赔吧,我们一会还有事呢。”
一说到银子,还是这么多银子,林家大嫂出声了:“凭什么我们赔啊,要找找我小姑子去,她做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凭什么要我们赔银子。”
罗老太太说道:“就凭着你们是她娘家,姑娘做错了事,不找做爹娘做兄嫂的,我去找谁,至于你们找谁要这笔钱去,那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有本事就去和你们家姑娘要去。”
林大嫂撒泼,坐在地上,哭喊道:“不活了,不活了,林娟她仗势欺人啊!”那架势简直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罗老太太眼睛一眯,对着后面的两衙役说道:“两位大兄弟,麻烦你们把她家的男人带着了,我们上公堂说理去。”
衙役上去抓着林家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就走。林寡妇的娘一看儿子被抓,赶紧拦住,对着罗老太太求饶,罗老太太就一句话,拿钱,放人!
最后,磨磨蹭蹭的林家总共给了一百八十两,其中还有五亩田地作为抵押。林家总共就有十五亩,去了五亩之后,林家大嫂哭骂着林寡妇去死。
罗老太太嘴巴冷笑,只有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损害才能正真的感同身受,也才能更好的怨恨报复,林寡妇看你害看娘家失了面子又失了银子的时候,还怎么回娘家。
可以说,在罗老太太的彪悍下,林氏虽然没了男人可也出了口恶气。
趁着有衙役在,罗老太太又和林氏说道,先下手为强,和薛永昌断绝关系,送份和离书给薛永昌的大哥,当然也写明以后林志先是林氏的儿子,和薛家再无关系。
罗老太太既是为了林氏,也是帮助林志先,毕竟薛家是块烂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缠了上来,只有断了薛家的念想,以后大妞才不会为难。
笨笨看着他奶奶快刀斩乱麻,把林家的糟心事给理顺了,感到了有些事虽然不一定公道,可那却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借势而为,顺势而上,才能快速解决。
因为不放心林氏,罗老太太家带着大妞留下了,笨笨跟着罗宝根回去。罗宝根今天还要请帮忙的衙役吃酒送礼,所以就把笨笨先送到了钱森家呆着。
章氏听了罗宝根对林氏事情的描述,心中同情,同时暗自庆幸自己生了三个儿子,倒不怕钱森敢不要自己。对着笨笨倒是热情,让自己的三个儿子带着笨笨在一旁玩耍。
笨笨在钱家吃了饭,罗宝根喝的醉醺醺的老钱家接走了笨笨。罗宝根看样子是喝的有些多,不过人还是挺清醒的,婉拒了钱森的留宿要求,驾着驴车回去了。
笨笨坐在驴车上,罗宝根拿出三个油纸包递给笨笨,笨笨打开一看是半只没动过的烧鸡,还有一包牛肉和一包莲子糕。笨笨一看就知道是他爹专门给他带的,因为烧鸡的刀口是平整的,应该是一开始就包好的。
钱家的晚饭很丰盛,不过笨笨有些放不开,现在肚子看到好吃的也有些饿了,瓣了一个烧鸡腿吃了一口。罗宝根看自己儿子吃的香,打着酒嗝,笑嘻嘻的说道:“儿子,多吃些,要是想吃下次和爹说,爹再给你买。”
笨笨撕下一块鸡肉,塞给了罗宝根,说道:“爹,你也吃一点。对了,爹,林姑姑好可怜,是不是她因为没儿子才这样啊,可志先哥哥不是她儿子吗?”
罗宝根看着笨笨懵懵懂懂的小眼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其实对薛永昌那样的做法心底中是有些认同的,虽然要是他,肯定是把林寡妇带回来,毕竟原配妻子是不一样的,外面的那些女人谁知道图他什么。
因为笨笨没出生前,罗宝根也饱尝了无子的痛苦,所以对这薛永昌是有份同情的,他觉得自己儿子也不小了,还是跟他说说,以后儿子要是走科举之路,官场可比这些脏多了,于是,一个念头就让罗宝根做出了和罗老太太不一样的选择。
罗宝根赶着车,笨笨坐在车门处,披着厚厚的棉被,罗宝根低沉的声音传来:“笨笨啊,志先不是你林姑姑亲生的,他是过继的。你要知道要是没亲生孩子,特别是儿子,在庄户人家可是要被看不起的。打个比方,要是你林姑姑有几个兄弟,村子里的人谁都不敢欺负她,要是只有一个女人撑着,就在再能干,能做过男人?”
笨笨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说道:“爹,那我们家要是没有我,你是不是也不要我娘了?那我姐姐们怎么办?我娘是不是也像林姑姑一样可怜啊?”
罗宝根没想到会被自己儿子这样问,他有着不知所措,毕竟他以前虽然没有想着休了钱氏,可纳小还是有想过的,要是没有笨笨,那么钱氏是不是就是今日的林氏,罗宝根想到了林氏悲伤欲绝的模样,突然对钱氏有些愧疚。
对于罗宝根的沉默,笨笨没有穷追不舍,他从大姐那儿知道了她娘谨防桃花的算命,心中一直有些担忧,趁着今天这个时候,有林氏这个前车之鉴,笨笨要让自己的爹有了印象,没了他,钱氏就是个可怜的女人,会被人欺负,大大满足自己爹的自尊心,更是要让他爹对他娘有些怜惜,帮他爹收收心。
现在看来,好像效果还不错。
33礼物
罗老太太和大妞在林家呆的时间有些长,都快两个多月了,还没有回来的前兆。虽然钱氏觉得婆婆不在家,自己当家作主感觉不是一般的好,可看着丈夫心中的担忧,她还是言不由衷的劝丈夫把婆婆接回来。
罗宝根自从上次被笨笨问过后,对着钱氏比以往都要包容些,看妻子如此孝顺自己的娘,心中满意。他也就想看看林家怎么了。毕竟按道理说,他娘不是会在别人家住这么长时间的人,别人他娘不惦记,笨笨可是他娘的命根子啊。
没了罗老太太对着笨笨十二个时辰无微不至的关怀,但还有钱氏不时的嘘寒问暖,笨笨虽然想念他奶奶做的饭了,可也知道他奶奶既然留在那里肯定有理由,只好自己打打牙祭了。
罗老爷子这些天又多了一向乐趣,就是偷偷的塞钱给笨笨。他想着自己老婆子不在家,笨笨要想吃什么肯定不愿意说,于是就一天塞几个铜板给笨笨,笨笨原先是不要的,可架不住他爷爷拼命给,他娘也和他说,可以拿,自己看着用就是了。
所以,笨笨看着自己的小存钱箱,里面有他从满月开始收的东西,小手镯,小长命锁,小金馃子,小银馃子等加加起来差不多要四五十两。里面的现银就有二十两,都是这些年的压岁钱和长辈给的零花钱。
笨笨又没有用钱的地方,自然都是存起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父子心有灵犀一点通。罗老爷子刚刚想到给笨笨钱花,罗宝根也如法炮制,还给的比罗老爷子多,不过他不是天天给就是了。
这样下来,笨笨几个月就能有二两银子,比一般的农户能赚的多。正好徐天佑生日,四月时光,正是花开春暖的时候。萧师娘就会带着笨笨他们去她家的庄子庆生。
笨笨就想着去给他准备个礼物,当然,他是不会一个人做好人的,也拉着自己的几个表哥商量,结果没说出个一二三,各持己见。于是笨笨就想着拿银子买个礼物,可买什么就是个问题了。
趁着徐先生不在,钱德本几个孩子就带着笨笨去镇上溜达,当然身边还有专门跟着他们的小厮,不然他们这么小,还是怕拐子的。
笨笨对镇上不怎么熟悉,钱德本最大,虽然才十岁,可他好歹也跟着章老爷子在镇上走动过的,对于哪家店面不错,哪家有什么好货,还是知道一二的,于是笨笨就全权麻烦钱德本带领着去买东西了。
他们去的那条街算是个交差区,一边是精细价格贵的玩意,一边是廉价实用的物件,想要买什么都行。这条街就像是个分割带,一面是贫苦人家住的;一面却是大户人家的住宅,有那心眼活的,在后街盖了几间房子,专门住给那些来镇上打工的和做生意的,所以这边很热闹。
笨笨兴致颇高的和钱家兄弟逛街,章德厚和章德海玩心较重,看那卖艺的,眼睛都不转了,脚就跟着人家走。钱德本没办法管住这两个小魔王,只好跟着,不让他们丢了。
笨笨被钱德本牵着,越走越偏,眼看着就到后街了,笨笨拉了拉钱德本,眼睛里写着:我们还没买礼物呢!
钱德本看看章家兄弟,无奈的给了笨笨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笨笨有些泄气,眼睛一扫,他睁大了眼睛,那是谁,他竟然看到林志先和薛永昌站在一起。
那啥,薛永昌他没记错的话,不是私奔了?还有林志先,他怎么和薛永昌搅在一起的,难道是他们叔侄搞的花样,骗林氏的,还是另有事情。
笨笨心中像被猫抓了似得,痒痒的,他看了还在玩着的章家兄弟,对着钱德本说道:“大表哥,我想去前面看看,可不可以。”
钱德本以为笨笨无聊了,想着这儿又没什么人,笨笨平时又挺乖的,没说过什么要求,于是让身的一个小厮跟着他,让他不要乱跑,呆会他们就来找他。
笨笨连连点头,就怕钱德本反悔,带着那个小厮,就往刚刚看到林志先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就看见了林志先抓着薛永昌的袖子,哭着,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神情很是激动。
笨笨找了旁边一个茶摊坐下,那个位置比较隐蔽,但是能听得到林志先的话。
笨笨听着林志先说道:“叔叔,娘病了,本来她就身子不会,你走后,她夜夜睡不着,现在都咳血了,大夫说恐怕也就这些日子的事了,你回去看看她好吗?”
薛永昌沉默了半响,才恍然的说道:“你说,阿娟病的这样严重,可我走时大夫不是说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没脸再见她,我对不起她和你,可我想要自己的孩子,让她忘了我吧。”
林志先着急道:“叔叔,娘真的病了,大夫说是忧思过度,引发了旧疾。心病还须心药医。叔叔,娘很想你,她只希望能看看你,你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面情上,去看看她吧,说不准就是最后一次了。”
薛永昌看着林志先通红的眼眶,没再说什么,他好像有些动摇,说道:“我怕我回去,你娘会生气。”
林志先有些欣喜说道:“叔叔,不会是,娘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她不会生气的,她现在就想看看你,叔叔,你跟我回去看看娘吧。”
话还没说完,一个小个子的大肚子女人走了过来,她怀着个大肚子,可那胭脂涂的厚厚的,脖子和手上都带着金首饰,一副富家太太的打扮。
她一看到林志先,嘴里就出口成脏,骂道:“你个挨千刀的,到我家来干嘛,现在永昌是我的男人,告诉姓林的弃妇,薛永昌这辈子都不会回去的,叫她死了这份心。不会生蛋的鸡,拿什么跟我挣,看见没?”
那个妇人拍了拍肚子,薛永昌赶紧神情紧张的扶着她,那个妇人很满意,嚣张的说道:“看见没,这才是他的亲孩子,你这个便宜儿子,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以后要是在让我看见你,用扫把迎你,不要怪我没说过。”
薛永昌看着那妇人对着林志先谩骂着,却不做声,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个妇人的肚子。那个妇人高傲的对着薛永昌说道:“薛永昌,我告诉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去见了那个贱人或是和这个孽种还有联系,我立马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要你薛永昌绝了根,你到时候不要怪我。”
薛永昌连忙讨好的说道:“不会,我不会再见林娟的,我向你保证,你不要生气,不要吓着我儿子。”
可那妇人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薛永昌没法子,对着林志先就一巴掌打过去,林志先不敢置信的看着薛永昌,薛永昌别过脸去,对着林志先狠狠说道:“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不是你什么人,你也不是我什么人,记住,以后我们见面了也当不认识。”
说完,小心翼翼的扶着那个眼带鄙视看着林志先的妇人回了屋子。留下林志先呆呆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就想被施了定身术似得,眼睛直直的盯着薛永昌和那个大肚子的妇人。
笨笨看了这么一场,心中难受,不用猜,那个大肚子的妇人就是林寡妇,看她长的也不怎么样,要说有什么比林氏强也就是能生孩子罢了。可就这一样就让林氏对着掏心掏肺的丈夫倒戈相向,宝贝的像什么似的。
没了兴致再去看林志先,毕竟这个时候,他要是上前去,看着这个少年最落魄最糟糕的时候,那么以后,他怕林志先会有阴影,有些痛自己知道才是最好的。
钱德本找到他时,他在一家书店中挑着一些笔墨纸砚,准备走文雅路线,给徐天佑送些读书必需品,中规中矩,而且还能讨徐先生欢喜。
于是四个人也省事,直接按年龄大小,按着笔墨纸砚的顺序买了做礼物。
回去的时候,罗老爷子来接他的,说是不放心他奶奶,准备去林家看看。
笨笨是无所谓,不过他也想奶奶了,于是也跟着一道去了,在镇上还买了他奶奶爱吃的芝麻酥,大妞爱吃的莲子糖。
罗老爷子假装吃味的说道:“笨笨,你怎么只想着奶奶和姐姐,看,爷爷这儿你怎么一点也不惦记啊,爷爷都要生气了。”
笨笨从小书包中像变戏法似得,拿出一包柿饼,对着罗老爷子说道:“爷爷,你看,这是什么?”
罗老爷子一看是自己最喜欢吃的柿饼,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对着笨笨一阵夸,最后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奖励,只是又塞了一把铜钱给笨笨,说是补今天笨笨的花费,笨笨笑眯眯的收了起来。
到了林家,他就看见了上午见到的林志先,他热情的把笨笨和罗老爷子请进屋去,罗老太太看着笨笨和罗老爷子来来自己也很激动,毕竟算算,罗老太太已经连头带尾在这八十天了,自己要不是真走不开,那能不回去看看啊。
笨笨对着罗老太太一阵撒娇卖萌,说想念罗老太太,把罗老太太多日来的疲劳和忧心去了些,笨笨还献宝似得把芝麻酥拿出来,给罗老太太说是自己和爷爷买给她的,把罗老太太哄的眉开眼笑。
大妞比在家时候瘦了些,不过看她和林志先的互动。明显的要有默契了许多。不再动不动的就害羞,也能和林志先说上不少话,林志先待大妞也温和了很多。
笨笨趁着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拉家常,溜到了大妞身边,塞给她一包莲子糖,对着林志先,却是没什么东西的。倒是罗老爷子给了他一个荷包,说是让他买糖吃。
罗老爷子想去看看林氏,又怕不方便,一提到林氏,罗老太太的脸色就黯淡了很多,对着罗老爷子一阵说道:“娟啊,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原先我以为她闹到了狐狸精家,又写了和离书,就是伤心过段时间就好了,可没想到,娟啊,眼看着一天天的不好了。大夫说也就这段日子了,她又没个人依靠,志先还小,我就在这照顾照顾她,让她走的舒心些。”
罗老爷子一听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会这样,林丫头真的不行了。”
罗老太太含泪点了点头,罗老爷子烦闷不已,最后说道:“那,要不,我们去问问林丫头还有什么没了的心愿,我们能办的就给她办了。”
其实,罗老爷子还想着,林志先怎么办,大妞十四岁了这林氏一去,林志先是个什么章程,不过,这样问有些落井下石,罗老爷子厚道,说不出口。
罗老太太一听这个就来气,对着罗老爷子说道:“别提了,娟啊,就想最后再见见那个负心汉,没想到人家有了美娇娘,那还记得娟啊,志先这个孩子去找他,还被打了个耳光。”
笨笨这次知道,原来林氏真的不行了。
34后续
罗老爷子听了却听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了,问罗老太太说道:“老婆子,那薛永昌不是私奔了,你们怎么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啊?”
罗老太太一听,也笑了,说道:“还是巧了,志先的亲舅舅这些日子找上门来了。那个沈家兄弟倒是个好的,知道志先的事情,立马要接志先回去,还是林氏不愿意,毕竟是过继到了林家,以后给林家继承香火的。志先是个念恩的,也愿意留在这儿。”
罗老太太三言两语的也就交代了大概,事情远比这个复杂的多,沈家是商户人家,当年没法子远走他乡,现在也算是衣锦还乡,沈家那位兄弟名叫沈财,和林志先的娘亲是同胞姐弟,沈财没想到自己的姐姐那么早就去了。
还有自己的侄子给他那无情的姐夫过继了,姐姐和沈家为薛家置办的一切都让那个要害死自己外甥的恶毒妇人和她的孩子享受着,自己的外甥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沈财那肯善罢甘休。
他打听了前因后果,对着薛永丰是嗤之以鼻,对着外甥倒是很心疼,那是姐姐唯一的血脉了。还知道他姐姐生前对家中的安置,心中就有了主意。
这不前些天找到了林家,说愿意出五百两银子给林家,报答林氏的养育之恩。林氏不愿意,沈财也没有强人所难,知道林氏的事情,,他现在也算小有身价了,在清水镇找个人还是不难的,这不就找到了薛永昌。
按照罗老太太的意思,要么就带人打上门去出出气,要么就去把薛永昌带回来,可林氏不愿意,只是让林志先去看薛永昌,让他回来。
罗老太太也搞不懂林氏的想法,可毕竟她只是姨母,不怎么好做林氏的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薛永昌那对奸夫□过的好好的。
罗老爷子一听这样,心中就稍稍放下了心,林志先有了有力的娘舅帮衬,以后不愁没有出息。大妞也算是找对了人,看样子还是要和林志先的舅舅见见面,再确认一下大妞的婚事。
笨笨无聊透顶,看着大家都在有事情做,就想着去看看林氏,于是就去了林氏的房间,林氏睡着了。他看着林氏灰白的脸色,心中有些同情有些伤感,不知道是怒其不争还是哀其不幸,只能道一声命苦。
笨笨今天来回奔波,想着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就想着在这儿歇歇,于是他找到了一件毛皮垫子,在小榻上靠着眯着眼睛。
笨笨半熟半醒间听到门响的声音,他以为是罗老太太喊他吃饭,并没有动,指望着罗老太太给他喊醒,可立马他又想起来,要是给自己奶奶知道自己跟着林氏在一起,怕是会说他一顿,因为他奶奶特别忌讳他和病人接触,更何况林氏眼看着要病入膏肓了。
其实,要他说,自己已经两世为人了,倒是没那么多的忌讳,可他奶奶不是这么想,就怕小孩子魂轻,不稳,不能招邪物,当然病气在罗老太太看就是邪物。
笨笨一想这被自己奶奶唠唠叨叨的就头痛,赶紧蹑手蹑脚的起身,躲到了一柜子里。幸好他好是个孩子,身子小,倒是方便了笨笨的躲藏。
进来的不是罗老太太而是林志先,笨笨看清了来人刚准备出来,就听见林氏说道:“志先,你把门关上,我有话要和你说。”
林志先把门关上了,笨笨也不出去了。他好奇林氏要说什么,难道是要问林志先今天去找薛永昌的事,不管怎样,笨笨是不准备这么冒冒失失的出去了。
林氏却是身体气虚,她才开口说了几句话就已经感觉到有些吃力,林志先端了杯茶给林氏润喉,帮她顺顺气。
林氏说道:“志先啊,娘从来没后悔过继了你,现在你舅舅家来人了,本来娘是想让你跟你舅舅走的,可是娘一是舍不得你,二想着你舅舅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你就是外甥,可跟着你舅舅了,以后你舅舅要给你成家立业。这些你舅舅不计较,你舅母能不计较?你外祖又不在了,再好的人啊,牵扯到了钱财都不行。”
“我想着,林家虽然钱不多,可你也这么大了,以后再娶了大妞,也是撑门立户的人了。再也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了。再说,你要是去了你舅家,过的不好就罢了,过的好了,你亲爹和后娘能不去找事,但在林就就不同了,他们没这个资格。我是有些私心,可我也不希望你恨我,要是你真的不愿意在林家,我也不勉强,就当我们没母子缘分吧。”
林志先听着林氏为他打算,心中感动,这么多年他把林氏当娘看,林氏也确实待他如己出,如此大恩,他怎么能不报答,再说,他恨薛这个姓。
林志先情真意切的说道:“娘,你休息吧,我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在我心里除了亲生母亲之外,你是对我最好的了,你就是我亲娘。我等着以后娶了大妞,给你生个孙子,让你好好享享老太太福,你要好好养病,快点好起来。”
林氏听了,欣慰的说道:“好,好,娘知道你是好孩子,娘没看错你,以后你要好好的待大妞,大妞一家对我们恩重如山,以后要是大妞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包涵,娘就希望你们小两口过的好好的。”
林志先脸红的说道:“我听娘的,以后会好好对大妞的。”
林氏突然严肃的对着林志先说道:“志先,接下来的话你好好听着。也是我最后的心愿。”
林氏没让林志先再说什么,而是接着说道:“薛永昌虽然是你叔叔,可你也看到了,他对你对我可曾有半点情谊,我要你以后不准和你有任何来往,还有我要你在我死后三年去告诉薛永昌:他宝贝的那个孩子不是他的种,他替别人养了孩子。”
林志先一惊,看着林氏,林氏看着林志先的样子,说道:“怎么,不相信?志先,我告诉你,为什么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却没休了我娘,因为是我爹在生了我之后伤了身子,所以才留我在家,继承林家。所以我知道有时候生不了孩子不一定是女子的错。我和薛永昌成亲多年没有孩子,心中自然着急,可给我看病的大夫都说我没有问题,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出了问题,趁着薛永昌风寒,就让大夫诊治了,结果。”
林氏顿了顿声音有些飘着,好像在回忆又似叹息:“他小时候受了苦,伤了身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可怜我知道他入赘到林家就已经够苦闷的了,不忍他知道真相,想着他这辈子一心一意的对我,没孩子也算不了什么,背黑锅就背黑锅吧,谁让我们是夫妻,我爱慕他呢。”
林志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林氏还是说道:“结果呢,薛永昌他和一个寡妇跑了,就为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孽种。哈哈哈,你说我可不可悲,可不可笑?可我还是心软了,我想是我没告诉他真相,我也有责任,气过之后,我感觉时日无多,就想着只要薛永昌顾念半丝夫妻情分,来看我一眼,我就告诉他实情。可最后他却是半点情谊也没了,既然如此,我就要让他尝尝帮别人养孩子的滋味。等他把一切感情,一切的好都给了那个孩子,才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你说是不是很好玩。薛永昌啊,薛永昌,我要你生不如死。”
林氏说着说着就成嘲讽变成了狰狞,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决绝和狠辣,林志先也被林氏的怨恨吓到了,林氏可能也察觉到了这件的失态,对着林志先虚弱的笑了笑,温声道:“孩子,我做娘的给你一句忠告,女人是最容易满足的,你只要一心一意的待她,她能为你去死:可你要是负了她,她会变成这个世界最狠毒的恶魔,会狠狠报复你连命也不要。你要好好的对待你妻子,千万不要三心二意,否则,就是害人害己!”
笨笨不知道林志先是什么想法,他却是觉得天意弄人,林氏这么一心一意对着薛永昌,可最后落到了如此境界,可林氏的绝地反击又是如此的狠辣。
薛永昌本来年岁就大了,这次私奔也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事情了,他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亲生孩子身上,为此不惜背叛相濡以沫二十年的妻子,冷酷无情的拒绝妻子最后的见面。
可最后的一切,只是一个谎言,他没有生育能力,是他才是这个家无子的罪魁祸首,到时候薛永昌今日有多绝情他日就要有多后悔,本来有一个亲侄子做儿子养老送终,本来有一个为他去死的妻子和他相伴到老,最后一切都没了。留给他的只有众人的嗤笑和鄙视,一个不能生育的男人,一个老无所依的男人。
不知道林氏和薛永昌到底谁更可悲!
林志先魂不守舍的走了出去,林氏也累了,渐渐的也睡了过去,笨笨从衣柜中慢慢的轻手轻脚的爬出了,又贴着墙壁,像壁虎一样,小脚踮着脚尖往前走,就怕发出声音把林氏吵醒。
好在他走出去没被发现,笨笨摸摸自己一头的汗,这听墙角可真不是人干的活,难怪有人说每一个娱记都是非常人,他现在是深有体会啊。
罗老爷子打算在这吃了饭再走,他有些不放心罗老太太,毕竟林家只有林志先这么个半大小伙子,其他的都是女流之辈,罗老爷子在这也好些,再说,晚饭之前,林志先的舅舅说好还是要来的。
罗老爷子对着林志先从天而降的舅舅还是有些担心的,就怕到时间沈财不大妞这门亲,所以为了保险起见,罗老爷子自然是要会会沈财,探探底的。
笨笨自从听了林氏的话之后,心情就不好了。即使罗老太太给他做了他喜欢吃的菜也没能引起他的兴趣。耷头耷脑的,和刚刚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罗老太太有些担心,怕笨笨身体不舒服,赶紧用手试了试体温,发现没什么不正常的,才稍稍放心,罗老太太一想怕是笨笨在林家可能水土不服,其实罗老太太是怕林氏把笨笨给过了病气,所以数落了罗老爷子之后,让罗老爷子以后少带笨笨来。
笨笨也没心思猜他奶奶的心思了,划拉了几口饭就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了。
罗老太太又想唠叨笨笨,刚好沈财到了,还带了不少的东西。
罗老太太认识沈财自然出门迎客,沈财也相当的客气,给林志先和大妞都带了礼物,一人一块玉佩,说是当年自己母亲给姐姐留下的,就是给姐姐儿子和媳妇的。
罗老爷子高兴了,这是直接承认了大妞林家媳妇的身份,以后也不怕沈家不中意大妞,林志先为难了。心情一好,罗老爷子和沈财话就多了起来。
沈财来此还有一个目的,当年林志先的母亲沈氏给林志先留了不少的东西,好都在立了字据,虽然沈财不一定看得上眼,可一想到自己姐姐的东西在给那几个贱人用,他心中就不舒服,于是要和林志先商量一下。
毕竟在沈财看来,还是要告诉孩子一声,不要到时候生了间隙。
林志先再当年被杨氏谋害之后,他亲生父亲息事宁人,更甚者散布谣言,断了他的求学路,就是为了给杨氏开脱,这样的父亲,林志先早就死心,即使知道自己舅舅要对付他,他能做到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让他以德报怨,抱歉!他做不来!
35过世
沈财的计划也很简单,既然自己姐姐已经没了后人,林志先都给人家做儿子,在世人眼中他就不是沈氏的儿子了,这样说沈财最恨的地方。那么沈氏的嫁妆自然有娘家继承,沈财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有字据在,那些是嫁妆,那些是他姐姐该得的,沈财都不用去再证明什么,薛永丰想赖都赖不掉,当然像那些田产,这么多年的出息自然要补给沈财的。
罗老爷子也不做声,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情,他也不好说什么。沈财可能也担心自己外甥为了这些东西,怀疑他的用心,于是告诉林志先这些东西都给林志先,沈财这个做舅舅的是不会要的。
罗老太太听了就更开心了,林志先刚刚想表达不要,就被罗老太太接过话去,事情就这么定了。可沈财还带来个消息,就是他可能要好好整整薛永丰,可毕竟薛永丰是林志先的亲生父亲,倒是林志先说不定要被人说道,沈财想带着林志先去跑跑生意,也好给外甥谋个营生,能避开薛家的人。
当然要出去,好要和罗家商量,毕竟大妞和林志先还有两三年就要成亲了,这时候出去于情于理都要和罗家商量下。
罗老爷子想着就是林氏去了林志先还要守孝三年呢,现在跟着他舅舅出去跑跑也没坏处,于是就一口答应了。罗老太太倒是有些小心思,可看罗老爷子答应了,她自然不会拆老伴的台,也只好默认了。
双方达成一致,可惜没看到大妞黯然失色的样子,只有笨笨看见了。少年情怀总是诗,笨笨看得出,林志先和大妞已经互生情愫了,现在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情郎要远去,大妞的心中能开心才怪。
笨笨也没有好法子,只能尽量给他们制造见面独处的机会罢了。大妞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自己的弟弟知道了,她担心林志先出去受苦受累的,心中不舍。
林志先没想到舅舅会这样想,他是兴奋的,哪个男孩子不愿意闯荡一番,甘心窝在一个地方,特别是林志先这样从小被人欺负、看不起的人来说,迫切的需要成功来证明自己。
可兴奋过后,他抬眼看见了对她不舍的大妞,心中也是伤感,这么一别,这几年都见不着面,大妞会不会怪他?林志先烦恼了。
笨笨被带回罗家之后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每天不是读书就是读书,整个把自己往书呆子方向发展,不过,罗宝根为自己儿子的刻苦劲头骄傲不已,一点也不感到一个五岁的孩子这么的沉稳的不正常。
在这样的日子里,徐天佑的生日如约而至,徐天佑是四月下旬的生日,萧师娘说话算话,顶着徐先生的白眼带着他们去了庄子里玩耍。
农庄对笨笨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除了花草好些、田地整齐些、屋子漂亮些,和他自己家也没什么区别。可对钱就几个兄弟和徐天佑来说却是新奇的不得了,也是,他们也算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读书人了。
四五月,花开的到处都是,栀子花开的一簇一簇的,芳香袭来,笨笨压抑的心情豁然开朗的很多,徐天佑这个闲不住的户儿,拉着笨笨放他新买的风筝,一只老鹰风筝。
徐天佑让笨笨帮他放起来了,笨笨原先也没认为多难就答应了,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高,所以风筝飞了半天也没飞起来,还是钱德本帮忙的,风筝才晃晃悠悠的飞了起来,不过这已经做够徐天佑这个熊孩子高兴的直叫唤了。
生日要吃面,萧师母亲自下的鸡汤面。几个孩子疯玩之后,每个人都吃了不少。当然徐天佑这个小屁孩一点也不知道矜持,拿着他们送的礼物就嚷嚷着要打开,结果,一看,毛笔、徽墨、宣纸、黑砚。笔墨纸砚都齐全了,徐天佑的小脸那叫失望啊。
不过,萧师母倒是很满意,帮徐天佑收回了礼物,也给了每个人一顿好夸。当然,徐天佑看中的那套小房子模型笨笨也让自己爹打好了,给送去了。钱家兄弟也是一人一套。萧师母知道后也没说什么,但是过后也给了笨笨一套珍贵的医书,好像是她的陪嫁之一,笨笨看三妞好看些医书,就像徐天佑说过,萧师母回的礼简直太让笨笨喜出望外了。
当然,他的小舅母也给笨笨一些东西,虽然无法和医书相比,可也算有趣。笨笨喜笑颜开的把自己的小金库添的满满的。到后来,钱木知道了,就让罗宝根专门为他打些漂亮紧致的木头玩具模型,他找了路子送人或是卖给大户人家,量不多,可赚的钱却很可观,钱木和罗宝根靠着这个很是赚了一笔,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庄子上对笨笨这个整天生活在乡间的孩子那是没什么好玩,可对徐天佑却是样样都是新奇的,眼睛都转不过来了。他生于富贵,长于富贵,还是正真的看见农人们忙碌。
钱德本几个就好很多,毕竟虽然他们长于钱府也算是个小少爷,可钱森也是农户出生,这些他们在钱老太太那儿也能看见,倒是不那么稀奇了。
四月中的天气还是不错的,几个孩子吃了顿丰盛的饭菜,玩了一会就被萧师母各自送回家了。笨笨家比较远,到家时意外看见了罗老太太和大妞,把笨笨惊喜了一下。
从上次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他心中对林家还是很有好奇心的,还有特别的想念罗老太太的饭菜,虽然不想吐糟,可看上去十项全能的钱氏,烧的饭和罗老太太可真是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要是在其他农家也就不错了,可和罗老太太这个大厨人物一比,立马渣渣,他爹罗宝根更是狡猾的利用自己上工,每天吃了再回来,所以笨笨特别的希望自己奶奶回来。
罗老太太看上去哭过,眼睛还红红的,大妞也是一样,笨笨知道林氏几天前去了,本来笨笨想去的,可罗老太太特意吩咐了,让笨笨在家,不许去。所以笨笨并没有去林家,笨笨估算着罗老太太还要在林家呆些日子。毕竟林家现在只剩下了林志先这么个半大的小子,罗老太太于情于理也应该在林家帮衬一顿日子。
罗老太太看见笨笨回来,心中稍稍好受了些,对着笨笨摸摸手,抱抱之后,又心疼了,对着钱氏说道:“不是我老婆子说你,看看,我只是不在家了几天,你都把笨笨养瘦了,你那手艺也太为难我孙子了,以后可得好好跟着我练练手。”
钱氏大大落落的神态终于龟裂了,她知道自己的手艺比不了婆婆,可那也是有原因的,她在家时,钱家已经富裕,再说有两个嫂嫂,她只要稍稍练练手,把菜烧的能入口就是了,庄户人家也没那么都讲究。后来到了罗家,罗老太太手艺高超,也喜欢把持厨房,她除了打打下手,真正自己掌勺的机会不多,罗老太太虽然不藏私,可那厨艺不练,钱氏也烧不好啊。
好不容易,罗老太太不在家,钱氏掌勺了,可家中众人早被罗老太太养的嘴巴刁了,就算不说什么,可吃的也不算多,特别是笨笨,那小嘴刁的,把钱氏都愁了白了几根头发了,现在还被罗老太太这样说,让一惯强势的钱氏有些委屈。
笨笨看他奶奶挑自己娘的刺,除了感叹婆媳是冤家之外,赶紧打圆场,对着罗老太太说道:“奶奶,我娘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可我想奶奶,所以才没吃那么多,奶奶,你怎么才回来啊。”
罗老太太被笨笨这么奶声奶气的一哄,虎着的老脸也笑开了,象征性的拍拍笨笨的小屁股,说道:“乖孙哎,奶奶就知道没白疼你。奶奶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还给你做了一套春装,呆会啊,你去试试,肯定好看的不得了,谁让我们家笨笨长的好呢!”
钱氏看着自己的儿子三言两语的就把自己难缠的婆婆给哄好了,不得不感叹:真是一物降一物,不过,儿子都没说过想自己,钱氏有些吃味的想着。
大妞不知道是怎么了,看上去心思重重的。笨笨和大姐玩的最好,大妞这个样子,自然是让笨笨担心的,作为知心小弟弟,笨笨在吃完饭后,悄悄的溜进来大妞的房间,看看大妞。
以前大妞她们三姐妹住在一个大房间里,随着年岁的长大,罗宝根最后把这个大房间隔成了三个单间,门挂着门帘,每个单间的家具也是一样的,不过因为大妞是大姐,所以她住在最里面的一间,那里有个窗子,做针线什么的比较好。钱氏让大妞开始绣成亲要用的嫁衣和一些被子等。
笨笨进去的时候,大妞拿着针线正在发呆,一副神色不思的样子。笨笨上去捂住了大妞的眼睛,怪声怪气的说道:“猜猜我是谁?”
大妞好笑的拿开了笨笨的小手,拉着他坐下,说道:“还有谁啊,家里就你这个淘气鬼做这个事情。笨笨,你找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笨笨一板正经正经的说道:“大姐,我看你神游天外,特地来为你排忧解难的。”说着又嘻嘻哈哈的说了一句:“怎么样,我刚刚是不是很像那些和尚调调。”
大妞被笨笨逗笑了,不过,她知道自己弟弟虽然才五岁,可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好多事情弟弟都知道吗,想着自己的心事,她憋的难受,想和人说说。
笨笨看她大姐的模样,就知道应该和林志先有关,虽然那天的事他知道一点,可大人们都避开他说话,所以他还真不了解过程。所以他央求大妞道:“大姐,那个林家舅舅是怎么整林哥哥的亲爹的,我那天看爷爷很是得意了一番。”
大妞禁不住笨笨的歪缠,想着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也就说了。其实,当沈财知道薛永丰做的事情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打上门去,后来一想,这样除了让薛永丰被揍一顿,没什么大用,那薛永丰和杨氏还不是照样拿他姐的东西过好日子。
于是,他找了林志先要了当年那份家产字据,又请了衙门中的人来,直接把薛永丰告上公堂,理由就是,侵吞沈家出嫁女嫁妆。
沈财说的也明白,本来林志先是他姐姐的儿子有理有据的接受他姐姐的财产,他无所谓,可现在林志先已经过继,自然就不是他姐姐的儿子。她姐姐没有子嗣,嫁妆自然是娘家的。所以要向薛永丰拿回嫁妆。
薛永丰那里肯,一口咬定当年沈氏没什么嫁妆,家中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挣下的家业,和沈氏无任何关系。薛永丰知道,嫁妆这样的事情又没有大户人家的嫁妆单子,还不是凭他讲,他就说没有,当年沈家的人走了这么多年,他不信别人能说出什么来。
沈财拿了林志先那份字据,说道那是他姐姐生前留给他侄子的嫁妆,白纸黑字的容不得抵赖,既然林志先成了别人的儿子,那那这份家产自然就是沈家的。
衙门中的人都拿了沈财的好处,自然处处帮助沈财,再说薛永丰当年是个一穷二白的庄稼汉,要不是沈家的贴补哪能有了这样的家产,结果却这样对待沈氏留下的儿子,人人心中都是有数的,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前途下,他们还是很喜欢伸张正义的。
于是薛永丰按照字据上的要求,分给了沈财二十亩地,还一百两现银嫁妆,当然最后还被沈财要了那二十亩田这十几年的出产,一亩一年一两银子,加加起来一共也有三百两。
薛永丰这些年要养两个儿子,家中杨氏花银子也是个大手大脚的,还时常的补贴娘家。所以除了当年沈氏存下的三百两银子,薛家并没有那么多银子,每年家中的田产出息刚刚够花罢了,现在四百两银子,薛永丰是拿不出来的。于是撒泼打滚,耍无赖了。
可惜,沈财不吃这套,不给钱就打板子,再把薛永丰关进牢里,最后薛永丰没法子只好又给了沈财八亩地,才算把这件事情了结了。
而薛永丰自然也恨上了林志先,认为他吃里扒外,要是没有那份字据,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就到林家去闹。指望着为难林志先能逼的沈财还他些银子。
林氏走了之后,林家村的人对林志先这个过继的外姓人很排斥,加上有心的人的挑拨,薛永丰一来闹,大部分人都指责林志先不孝,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林志先再怎么老成,刚刚没了可以依靠的养母,又被亲生父亲如此的对待,心中悲愤难当,用扫把打了薛永丰出去,告诉他自己姓林,以后他和薛永丰老死不相往来,那狠辣的模样震慑了薛永丰当然也震慑了那些林家村的人。
虽然没人闹了,可村里的流言却是漫天飞了,林志先的名声是坏了。
沈财把沈氏的嫁妆要过来,就把田地卖了,把银子给林志先,说是让他跟着自己去闯闯,林志先想想也答应了。
而大妞自然是担心这一去变数太多,以前也是有些跑商的男子去了外面就没回来或是回来了,可身边已经有了女人。
不管是那样,大妞都是不愿意的,这些日子和林志先的相处之下,大妞的一颗心都在林志先身上了,所以才愁眉不展。
笨笨知道了,也不知道什么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可那些好男儿的那些家眷却是为人问津的。谁又能知道她们的忧愁和担心。
36远行
不过,笨笨想想以前看的电视剧和故事,不都是要要来一场长亭送别。那么他大姐也可以做一做吗,不过,要怎么去倒是个问题。
笨笨想了想好像还可以有个定情信物。于是对着大妞说道:“大姐,你可以绣个荷包,放些东西进去,给林哥哥,这样林哥哥见物如见人,一定不会忘了大姐的。”
被自己弟弟这样说,大妞脸红了,不由分说的就把笨笨打出去了,不过,大妞想到要是被林志先时常挂念,手中停滞的针线还是动了起来。
罗老太太一回来,钱氏就有些不得劲了,毕竟好不容易自己当家作主了,这刚刚尝了甜头就被收了回去,搁谁谁也不愿意,可罗老太太是婆婆,罗宝根又是唯一的独子,分出去过是没可能了,钱氏再怎么样还是得在罗老太太这个婆婆的手下过日子。
钱氏的心思,罗老太太能不知道,她对笨笨好,对罗宝根和罗老爷子好,可对钱氏她却是好中有挑剔,挑剔中又有着掌控。所以,这些日子,婆媳两个人暗自斗几次法,虽然笨笨及时的充当了救火员,可家中的气氛还是日渐的硝烟弥漫。
在这样的日子里,林志先来了罗家道别。
林志先和先去相比有些消瘦,不过精神还不错,罗老太太这些天在林家对林志先这个未来准孙女婿还是很有好感的。对着林志先嘘寒问暖,特别是问林志先以后的打算。
林志先已经决定随着自己舅舅去外面闯闯,现在来罗家也是因为大妞的原因。大妞知道了林志先快走了,没忍住,眼睛中含着泪水,尽量的不让别人看出来,可罗家又没有笨人,自然知道了,碍于大妞和林志先的未婚夫妻的面上倒是没说什么。
吃了午饭,林志先就准备在了,罗家人热情挽留,大妞坐在房里,拿着荷包,不知道怎么办,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难道真的去私会林志先?虽然他们是有婚约的,可在大妞受到的教育中这是不对的。
笨笨也没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和做法,不强求,不为难就可以了。大妞最后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担心和不舍,拿着荷包就准备去追上林志先,和他道个别。
可罗家管女孩的有些严格,罗老太太那关就不好过。还是笨笨出面,说是想到村头去玩,让大妞陪着,大妞才出来的。
林志先也没走远,或许是不舍,或许是其他,大妞在小路上还是看到了林志先。
笨笨很自觉的,留在了后面,当然还是要在大妞的眼皮子底下,否则大妞也不敢放笨笨一个人。
大妞眼睛已经红了,她看着林志先,千言万语到口了却说不出来,只能把荷包给了林志先。林志先和大妞对视一眼,无需说什么,林志先也知道了大妞的情谊。
最后,默默无言的两个人对望了一会。大妞看天色不早了,轻轻的说了一句:“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林志先惊讶是望着大妞,随后郑重的说道:“大妞,这辈子我绝不负你,你等着我,我会回来用大红花轿娶你过门的。保重!”
说着不再看大妞,转身跑着走了,笨笨貌似看到了林志先泛红的双眼,或许,这个时候再多的话也改变不了即将远去的痛苦和不舍。
送走了林志先,笨笨一家倒是没什么大事情了。偶尔罗老太太和钱氏斗斗法,笨笨在中间哄哄,一家人过的平静又繁琐。
很快笨笨就六岁了,再一次到钱家拜年,笨笨见着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人,他的前大舅母——孙氏。
孙氏虽然穿着新做的暗红色花纹衣裳,头上也插了头钗,可却没了以往的高高在上,而是小心谨慎,唯唯诺诺的站在钱老太太身后,不敢多说一句,不敢多走一步,以前的不可一世和那种嚣张的劲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快三年没见了,孙氏却好像老了十几岁似得,那双在钱家养的白嫩的手现在却是肿的老高,满手的冻疮,本来还有些胖的身子现在干瘪的如同行将就木的老妇。
钱氏也很惊讶,不过她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和和气气的和孙氏打了招呼,带着笨笨就进了钱老太太的屋子,让笨笨自己玩一会,她则是和钱老太太说起话来。
钱氏憋着一肚子疑问,对着钱老太太直接问道:“娘,那孙氏怎么在这儿,她和大哥又好了?我怎么没听到消息啊。”
钱老太太一听女儿说到孙氏也头疼了,对着钱氏哀叹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哎!孙家作孽啊,自己的闺女都不放过。你侄子孝顺,想着过年走亲访友的顾不着孙氏就年前去看看孙氏,这一去才把孙氏带回来的。”
钱氏一听就知道自己娘话中有话,她心中好奇,问道:“这是为何?大侄子不像是这么莽撞的人,他也不能不顾大哥和他媳妇的感受啊?”
其实钱氏还有一句话没说,都和离了怎么还搅在一起?
钱老太太说道:“那孙家是坏了心肠了,原先要了我家的银子把孙氏带回去,想着有你大侄子,孙氏总会回来的。可没想到你大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硬是休了孙氏。本来孙家对孙氏还算不错,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好在我们家还给孙氏送粮食,孙家看着粮食的份上也能让孙氏呆着。”
“可孙氏的弟妹可不是省油的灯,孙氏以前得罪过她,现在留在了娘家,她那弟妹可不是逮着了机会就作践她,大冬天的让她洗全家人的衣服被子,手都给洗烂了。动不动的就打骂孙氏,我瞧见孙氏身上就没几块好肉了。”
钱氏打断了钱老太太的话,说道:“那不可能吧,孙家不说孙老太太做主吗,那个孙氏再不好也是她掉下来的一块肉,能让儿媳妇作践?”
钱老太太说道:“孙老太太的孙子娶了媳妇,给她生了曾孙,孙老太太也不愿意天天喝和儿媳妇吵架,毕竟曾孙要儿媳妇带的,她年纪也大了,以后还不是要靠儿媳妇养老。一个被休的女儿,孙老太太是不会为着她得罪家里以后的她要靠着养老的儿媳妇。”
钱氏唏嘘不已,钱老太太还没说完:“更可恶的是,你大侄子去的时候,孙家人正逼着孙氏嫁给一个六十几岁,瘫痪在床的鳏夫,那就鳏夫的儿子想找个免费的佣人伺候他爹,就想着出笔钱给她爹买个婆娘,孙家见钱眼开,就答应了。你大侄子去的时候,孙氏已经上吊了,好歹被救了回来,你大侄子不忍心自己娘亲老了受这样的苦,求着我把孙氏收留了下来。”
钱氏也蛮同情孙氏的,毕竟为着娘家把婆家得罪光了,还把自己搞的被休了,最后被娘家人嫌弃虐待,本来的好日子变成了现在的熬日子,那样的境遇,谁能不唏嘘,谁能不同情。
可还是那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是孙氏不是是非不分的帮着娘家人,把别人不当做一回事,算计婆家,能把自己搞的众叛亲离,落魄可怜。
钱氏问道:“那大哥是个什么说法?我那大侄媳妇可还有什么说的,毕竟到现在她还没能生个孩子,心中恐怕是恨死了孙氏了。现在孙氏回来了,她能没想法?就是我二哥二嫂他们心中也不能舒坦。”
钱老太太一想起这么多事也是一肚子官司,对着女儿抱怨:“谁说不是呢,孙氏回来之后,你侄媳妇二话没说拿了包袱就回娘家去了,还是过年了,你大侄子媳妇才跟着德东回来的,看见孙氏更是板着个脸,好像没看见一样。你大哥的意思,过年就让孙氏过吧,可过完年就把孙氏送走,你也知道,你大哥是对孙氏没了指望,虽然孙氏是德东的娘,可你大哥是不会再和孙氏再续前缘了。”
:“可孙氏这个样子,娘家娘家回不去,儿子这边媳妇也不喜欢她。要是把她放在德东那儿,恐怕德东就得家宅不宁了。我想着还是钱家出些银子给孙氏买个房子,我让德东出钱买个佣人给她,再让你大哥给她置办几亩田地租出去,每年你大哥再给些银子,以后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等德东媳妇生了儿子之后,再慢慢商量。”
钱氏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再三的叮嘱钱老太太不要操心太多,留在娘家吃了午饭,就和罗宝根带着笨笨回去了,家中的一堆事情还等着她呢。
笨笨在徐先生那儿已经成功的升级为最为徐先生钟爱的关门弟子了。在徐先生看来,这几个孩子里就数笨笨的天资最好,更难能可贵的是,笨笨不仅聪明更是刻苦,小小年纪,就知道专心读书。
于是徐先生起了心思,想着要把自己的小女儿嫁给笨笨。徐先生的小女儿是徐天佑大两岁的姐姐,可谓是徐府的掌上明珠,因为讲究女孩子不见外男,所以尽管笨笨他们这群熊孩子在徐府读书读了几年,也没能见到徐先生女儿的庐山真面目。
笨笨更是不知道原来徐先生还有个女儿,他一直以为徐天佑只有一个哥哥,所以对于他来说,萝莉还真不是他关心的对象。
徐先生动了和笨笨做女婿的念头,自然对着笨笨更为关心,虽然徐先生的女儿大了笨笨三岁,可在徐先生看来;女大三,抱金砖。所以没什么大问题,在徐先生看来,只要自己向笨笨家提了,凭着自己家的家世地位,那是稳稳的。
可怜的笨笨,才不到七岁就被他家先生盯住了,想给他女儿培养个如愿夫君。
而萧师母知道后也很乐意,女儿低嫁,还是自己丈夫的弟子,以后也不怕在婆家受欺负,所以萧师母带着徐天晴来找笨笨有些勤快,让智商没问题,情商有些低的笨笨也看出了不对劲,师母,你这是闹哪样啊?
因为徐先生的自信满满和矜持,当然他是想让笨笨稍稍有了功名再暗示一下,然后等着笨笨家来提亲,所以现在虽然满意笨笨,但是还是不动声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所谓的客户端,我忙了五个小时啊,所以可能这几天会没有两更,还请见谅啊!
37相遇
日子过的飞快,林志先也从一两个月来封信到现在半年也没了音信,眼看着大妞已经十五岁了,钱氏这个做娘的心中担心不已,大妞虽然不说什么,可也日渐消瘦了不少.
笨笨现在是个七岁的孩子了,做事也越来有有章法,他一心的读书,现在读书都是一整天的呆着徐府,由罗老爷子送去,再和罗宝根一起回来,倒是不费什么事情,就是没了笨笨这个润滑剂,罗老太太清闲了很多,没什么事情的罗老太太就盯上了钱氏和大妞几个,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罗家现在可不止三个女性。所以,罗家有显得有些鸡飞狗跳的味道。
好在钱氏又怀上了,罗老太太才消停,因为有前面的披命在所以罗老太太认定这胎是孙子,人逢喜事精神爽,对钱氏也化干戈为玉帛,让她多歇息,家务活罗老太太带着三个孙女做了。
罗老爷子也很高兴,虽然有了笨笨,可孙子谁会嫌多呢,按照老人家的想法,多子才多福,所以罗家现在进入了难得的蜜月期。没了罗老太太的唠叨和钱氏的甩甩打打,罗宝根和笨笨同时舒了口气,夹心饼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笨笨知道自己会有个弟弟后很是惊奇了一下,对着比自己小的孩子,他还是很感兴趣的。在前世,他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成为一个好爸爸,所以虽然有女孩子愿意嫁他,可他自己不愿意委屈了别人,更何况,他要做个好爸爸最少要让自己的孩子有个良好的环境,才拼命的赚钱,好在三十五岁前做好成家的一切准备。
现在他自己就做了孩子这么多年,要有小孩子了,一想到小小软软的婴孩,笨笨就觉得高兴,到时候他可以教这个孩子读书写字,带着他玩,和他一起恶作剧,在嘻嘻哈哈的玩耍。一想到这样的画面,笨笨看着钱氏还未显怀的肚子眼睛也红了,恨不得他那个在他娘肚子还是个没成型的胎儿立马度过十个月出来和他见面。
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朝着预料的方向发展的,不然就没有意料之外这个词了。
笨笨休息的那天,难得的起了个早,准备和罗老爷子去捕鱼,然后和罗老太太去山里摘些野果子,笨笨越大越能折腾,按照罗老太太的话就是她孙子生来就是个有福气的,连吃的想的都比别人精细些。
山上的野果有些酸涩难以入口,笨笨就给她奶奶出主意,什么糖水果子啊,加蜜的果子酱啊,一套一套的,理由也是现成的,就算是自己在某书上看到然后自己琢磨的,要不就推在了贵妇范的萧师母头上。
罗老太太做了几回,味道很是不错,灵机一动就试着去卖了几回,没想到大受欢迎,当然跟风的也接踵而来。好在罗老太太手艺超群,用料讲究,那些人做不出罗老太太的味道,所以即使罗老太太卖的贵些,还是有些供不应求的样子。
笨笨带着给徐天佑和钱家兄弟一些,一个个都喜欢的不行,强烈要求笨笨多带些。所以趁着放假,笨笨就打算和罗老太太并姐姐们去山上摘些,这些野果是时令的东西,过些日子就吃不到了,罗老太太有银子赚,所以发动全家都要去摘。
当然钱氏就不用了,在家看家,毕竟银子再好也没孙子重要。笨笨为着他姐姐争取了权益,摘一天野果子罗老太太就给五十个铜钱,虽然罗老太太认为孙女给自己家干活天经地义,可看着孙子的面子再想想怀着小孙子的钱氏,还是不甘不愿的答应了。
天气还有些寒冷,罗老太太心疼笨笨专门起早包了饺子给笨笨吃,因为笨笨喜欢吃酱牛肉,所以家中也是经常的做。一起来。笨笨就闻道一股饭菜的香味,大妞打趣道:“还是笨笨在家好,看,奶奶早上都下了饺子,把我们撑饱了,想省一顿午饭呢。”
罗老太太对着大妞是仅次于笨笨的,毕竟是她头一个孙女,她就算嫌弃是个女孩子,可好歹是自己带过的,所以大妞在罗老太太面前还是很能说上话的。大妞这样子开玩笑,罗老太太只是笑骂了几句就没事了。
一家人吃的开心,突然听见有人吵闹的声音,好像还有马匹的声音,钱氏还以为是自己小弟过来了,赶紧放下碗筷出去看看,罗老太太不放心钱氏也跟着去了。
有热闹看,笨笨快速的吃了碗中的饺子,拿帕子擦擦嘴,就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了。
笨笨一出门就看见他家院子门前一辆马车停了下来,可看那马车的样式规格可比自己小舅舅的高档多了。大梁因为常年作战,马匹都为战马,民间除了官宦人家,一般平头百姓都是用驴子牛代步。
马的价格更是居高不下,就是钱森那匹不起眼的马也要值上七八十两银子,像今天在笨笨家前的这两匹马看样子比钱森的要好很多,至少也要几百两银子。而更奇怪的是,很明显的,那辆马车是冲着罗家来的。
爱财的罗老太太看见了这两马车却是想着自己有什么亲朋好友发达了,赶紧热情的上前去打探。
只见从车子里出来的是位妇人,三十几岁的样子,全身穿着暗青色的衣裳,头上也只是戴了木簪子,不过从妇人的气质和神态看来却不是一般人家的做派。
而赶车的则是位五大三粗的汉子,脸上有着大把的胡子,不大看得清具体的样貌,可下盘极稳,看样子就知道是身手不凡的高手。
那妇人对着罗老太太笑了笑,轻声问道:“老夫人,您家可是清水镇罗家村罗大富家?”说着神态紧张的看着罗老太太。
罗老太太长这么大还没被尊称过老夫人,而那妇人一看就是不简单的,罗老太太被这么一捧,心中舒坦,说话就带着笑:“是的,老身的丈夫大名就叫罗大富,请问小妇人可是有事找我家?”
罗老爷子听到自己的名字也走上前,罗老太太拉着罗老爷子指着对那妇人讲:“这就是老身的老伴,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那妇人看见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好像松了口气,她对着两老说道:“罗老爷,罗夫人,小妇人夫家姓顾,人家都叫我竹嬷嬷,那个赶车的汉子是我当家的,名为顾肃,我们两个是京城严府的下人,受主子之托,来罗家有事相商。”
说着,马车上又出来一位四五岁的男孩,那个男孩长的眉清目秀,剑眉星目,要不是脸上有些严肃,看上去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金童,就是一向认为自己孩子长的最好的钱氏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而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却脸色难看,可看看周围明显看热闹的罗家村众人,两老忍住没发火,冷着脸带着他们三个人进了屋子。
有些好事的婆娘还想进罗家瞧瞧怎么回事,可都被罗老太太说走了;还有些不愿意走的,罗老太太把大院子门一关,这才把村里看热闹的人驱散开了。
等回到屋子里,大妞和笨笨几个早就被辇回自己屋子里去了,正厅上就只剩下罗家二老和罗宝根夫妻,当然还有今天来的三个人。
屋子里的气氛很低沉,没有一个人说话,钱氏想着来者是客,就去厨房烧水泡茶招待一下客人。钱氏一走,客厅更是没了声响,几个人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
笨笨的房间靠着正厅,他心痒痒的,想着偷听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债多不愁,就趴在门缝里细细的听着动静,可好半天都没一句话,害的笨笨以为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还是那个竹嬷嬷先开口的,她拿着帕子眼睛中流着泪说道:“罗老爷,罗夫人,我家主子是严府的罗姨娘。也就是你们二老的女儿罗宝珠,她早在三个月前香消玉殒了,死前,罗姨娘放心不下你们,这才让嬷嬷我来罗家的。”
罗老太太一听,自己的女儿,自己那个恨了半辈子,怨了半辈子,悔了半辈子,想了半辈子的女儿没了,一时情绪激动,对着竹嬷嬷看了看,呆呆的问道:“你是说,宝珠,死了?我那个不孝女没了?”
竹嬷嬷听闻当年罗姨娘对不起自己娘家,罗家老夫妻已经和她断绝来往了,想着罗老太太应该能接受罗宝珠的死讯,于是确认的点头道:“是的,罗姨娘没福,三个月前去了。”
罗老太太一听,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只觉的喉咙一腥甜,噗咚一声应声而倒,把罗宝根和罗老爷子吓了个半死,赶紧手忙脚乱的去掐罗老太太的人中,大妞她们显然也是在听着的,赶紧跑出来,罗宝根吩咐让她们去找大夫。
笨笨手脚也不慢的去看罗老太太,罗宝根把罗老太太背回房间,钱氏闻讯把茶给了笨笨,自己去看看婆婆了。笨笨本来也想去的,可看着自己爷爷尴尬悲痛的站在客厅,心中一动,端着茶水,就去了客厅。
他给竹嬷嬷和那个叫顾肃的男子送上茶水,看着比自己小一些的男孩,也端了一碗糖水过去,今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而这个男孩还没有适应,笨笨无意间碰到了男孩子的手,发现冰冷冰冷的,小男孩接过了糖水,对着笨笨看看,笨笨不以为意,要走过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轻语:“多谢!”
笨笨起初以为听错了,因为等他转身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小男孩在低着头喝水,可耳边刚刚吹过的热气还没有散去,笨笨肯定是听到了。
罗老太太一倒下,罗老爷子应付他们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竹嬷嬷说道:“这是我们的小主子,严卜源,是罗姨娘的孩子。”
说着对着严卜源说道:“小主子,这是你外祖父,快来行礼。”
严卜源上去毕恭毕敬的用着还稚嫩的声音说道:“给外祖父请安!”
罗老爷子心情复杂的看着严卜源,他似乎是要在严卜源的眉宇间寻找自己女儿的影子,可在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像他女儿的地方,虽然对着罗宝珠,罗老爷子心情复杂,要是面前跪着的是罗宝珠本人,罗老爷子说不准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可对着小孩子罗老爷子却为难不起来,上去把严卜源扶起,说道:“好孩子,好孩子!”
罗老爷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外孙更是手足无措,轻不得重不得的样子,眼睛看到笨笨,罗老爷子把笨笨喊过来,对着严卜源说道:“这是你舅舅家的儿子,你表兄罗青丞,你和你表兄玩一会吧,姥爷呆会再陪你说说话。”
于是笨笨从罗老爷子手中领到了小正太严卜源一枚。
笨笨担心着罗老太太,就带着刚刚出炉的小表弟去看看自己奶奶,好在严卜源不是一般爱哭闹的孩子,笨笨和他相处倒是没有什么烦闷。
大夫来的很快,给诊治了一下,对着罗宝根一阵说道,意思就是罗老太太受了刺激,加上年岁大了,所以一时悲伤过度才昏过去的,没什么大碍,就是开几幅药吃吃,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
钱氏拿着药就去煎药了,罗宝根客气的把大夫送走,大妞和笨笨在罗老太太房间中照看的。笨笨怕严卜源无聊,就拿了些莲子糖给他,严卜源一愣,傻傻的看着笨笨,笨笨以为他在大户人家没见过这些平常百姓家的小吃食。
于是他对着严卜源说道:“这是莲子糖,很甜的,你吃一个试试。”
说着,笨笨自己先做个示范,拿了一个莲子糖吃了。
38前情
严卜源楞了楞,这是第一次有人请他吃糖,在严家,他被养在嫡母身边,从记事起嫡母的关心就都给了比他小两岁的弟弟.自己的奶奶,爹爹,也都是喜欢弟弟多过自己。他小的时候还会哭会闹,可除了被惩罚就不会有任何的用处,直到他懂得了嫡庶,才知道为什么他和弟弟同为爹爹的儿子为何待遇却天差地别。
等到了自己姨娘身边,或许是从小被姨娘养过,或许是自己不得父亲奶奶的宠爱,亦或者是其他,姨娘对自己也是不冷不热的,就算有竹嬷嬷对自己好,可主仆有别,竹嬷嬷也不敢在严府对着他太过的讨好殷勤。
所以,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给糖吃。严卜源看着笨笨误会了,可也没有解释,而是自己拿了一颗塞在嘴里,淡淡的甜味从口中化开,严卜源想着:或许到这个小村庄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儿有个对自己好的表兄。
罗老太太喝了药慢慢的醒来,看看周围,大妞上去扶住罗老太太,问道:“奶奶,你有没有好些?哪里不舒服啊?”
罗老太太张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大妞:“大妞,今天来的那几个人还在吗?”说着脸上还有着明显的悲伤和复杂,眼睛直直的望着远方。
笨笨上前到了一杯温水给大妞,让大妞喂给罗老太太喝。对着罗老太太说道:“奶奶,你喝口水,爷爷正在招待客人,你放心吧!对了,这是姑姑的儿子,严卜源。”
说着就把身边杵着做路人甲的严卜源拉出来指着给罗老太太看。然后笨笨也转过身来,对着严卜源说道:“表弟,给我奶奶看看,快喊姥姥啊!”
严卜源好像还没适应这样的快节奏,被笨笨这么赶鸭子上架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姥姥好!”虽然严卜源看上去一般正经从容不迫,可稍稍紧握的小手还是在说明着主人的紧张。
罗老太太仔仔细细的看着严卜源,她眼中流过慈爱,怨恨,痛苦最后归于平静,对着严卜源问道:“你娘这些年还好吗?她有没有提过………”罗老太太看着明显没有自己孙子大的严卜源,叹了口气又住了嘴。
严卜源眼睛垂下,说道:“姥姥,我姨娘一直郁郁寡欢,不怎么开心,她告诉我要好好孝敬姥姥姥爷,让我对你们说一句,对不起,她不能在你们身边尽孝了!”
罗老太太听着严卜源的几句话,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泣不成声的哽咽道:“宝珠啊,娘不怪你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这么多年也没个音讯,最后让我这个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这个不孝女啊,怎么就会戳我心窝子啊!”
罗老爷子也是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赶紧来看看怎么回事,进门就听见了罗老太太的哀嚎,他何尝不曾对自己的女儿过世难过,可人都不在了,他又能如何?
留下竹嬷嬷和顾肃在客厅中,两人说是严家的下人,可那通身的气度让笨笨感觉不是那么简单,毕竟跟着徐先生这些年笨笨的眼色还是涨了很多,看到人多了,自然就能知道人的身份和姿态总是不同的。
钱氏也因为罗老太太的突然昏倒而去准备烧饭。二妞和三妞自然帮着。罗老太太看见罗老爷子也没歇着,赶忙问道:“老头子,他们怎么说?宝珠去世了,他们不会是简单的来我家报丧的,那严府可不是好商与的,要不然当年也不能对着我们说,让我们生死不论,以后就当没了宝珠这个女儿。”
罗老爷子一想到刚刚竹嬷嬷的话也头疼了,想着自己婆娘虽然有些泼辣可心不坏,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原来,罗宝珠当年到了严家因为严怀谷觉得被算计了,对着罗宝珠很是厌恶,就让她做了个通房丫头,就不理不睬了。罗宝珠不过是个乡下丫头,没钱没娘家,自然受尽了欺负,人也明白了很多,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严府。
等到了严怀谷娶了大妇,严怀谷身边比较得宠的丫头通房都被她赶出去了,因为罗宝珠没有后台又不得宠,反而被留下来还抬了姨娘给正室夫人做贤良淑德的脸面。
就这样罗宝珠成了严怀谷唯二的姨娘,到了后来又得了严怀谷的宠爱,日子过的不算坏也不算好,严家一直没能生个男孩,正室夫人一直生了两个女儿,被严怀谷的娘亲严府的老太太压着,又给严怀谷抬了几个姨娘,可严家还是没能有儿子。
直到五年前,罗宝珠生下了严卜源,才为严家添了丁。严家老太太特别高兴,为着这个特意提了罗宝珠做二房,不过孩子被正室夫人养在身边。
要是这样下去,以后等严卜源长大了,继承了严府,罗宝珠这个亲生母亲也是能捞个老夫人当当的,可惜在严卜源三岁的时候,严家正室夫人却怀了孕生了个男孩,这样一来严卜源却从宝贝男丁成了尴尬的存在,严府是个官宦人家,嫡庶分明,庶长子一般都是乱家的根源,正室夫人不可能放在严卜源这个威胁自己儿子的庶长子存在的。
罗宝珠自然也处境尴尬,严怀谷母子爱重嫡子,也怕以后严卜源挡了嫡子的道,对着严卜源就放养着。对着正室夫人为难罗宝珠也是默许的。
一直到前些日子,罗宝珠为着伺候染了重病的老太太,最后老太太是病好了,罗宝珠却是过了病气,眼看着一天天的不行了,想起了自己的娘家,又想起了严卜源在严府中艰难的处境,就求了老太太,把严卜源送到自己娘家这边来,代她对着自己的爹娘尽尽孝。
严家老太太想着严卜源也是严家血脉,看着自己儿媳妇也不是能容的下他的人,于是就答应了,给了一万两银子,说是给五千两银子孝敬罗家二老,另外的给严卜源以后成家立业,也算是给了严卜源傍身的东西。
罗老太太听了自己女儿过的如此不容易,又是恼怒罗宝珠当年的爱慕虚荣,又是心疼罗宝珠的识人不清,一心想着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可那大户人家的饭是好吃的,现在年纪轻轻的人就没了,还不是一场空!
罗老太太对着最后女儿想到自己还是有些心软的,人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女儿虽然虽然不好,可最后还是醒悟了,知道错了!罗老太太心中虽然还是有疙瘩,可还能和个死人计较,更何况,还是自己疼了十六年爱了十六年的亲生女儿。
看着低头不语的严卜源,罗老太太想着女儿罗宝珠的遗言,这孩子是女儿唯一的血脉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罗老太太决定要是可能还是把孩子留下来,可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自己儿子的决定,毕竟当年罗宝珠伤的最重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笨笨听着很是心疼严卜源的遭遇,他想到了自己前世不就是这样,自己亲爸有了新的孩子,对着他不理不睬,小小年纪就尝尽了人间冷暖。笨笨原先还好奇这个孩子为什么会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现在却不再奇怪,而是心疼!
不知不觉中,笨笨就对着严卜源有种怜惜的意味在了,差不多的遭遇和自我防备,让笨笨能更为理解严卜源,对着这个小表弟,笨笨自觉的把他划到了自家人的范围之内,想着一定要好好的待他。
而钱氏却让二妞看着厨房,自觉抓着罗宝根往房间里走,因为钱氏怀着孩子罗宝根也不敢大动作,只好被拉着了房间里,他心里现在很烦躁。
钱氏进了房,就把门给锁了。
对着罗宝根大声说道:“好你个罗宝根,你把没把我当做你妻子,我给你生了四个孩子,肚子里还塞了一个,在家孝顺公婆,服侍你,可你却没把我放在心上,把我当外人防着。我嫁进罗家这么多年自认为还是做的不错的,可你有个姐姐
却是没人跟我讲一句,要不是今天这件事,我这个做媳妇却不知道婆家还有个大姑子,这要是被说出去,我不得被笑死啊。”
罗宝根自从竹嬷嬷三个人来了之后,心里就没平静过,他以为自己经过这么多年已经能够放下当年的事情了,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久的他都要想不起家里曾经还有这么个姐姐。
钱氏是真的有些伤心,这婆家全都瞒着自己,这算什么?怀孕的女人本来就是多愁善感的,现在又说这么大的事情,钱氏心中的不痛快不言而喻,要不是顾着有外人在场,她当时就要发飙了。最后罗老太太昏倒了,一阵人仰马翻之后,钱氏趁着现在才抓住罗宝根好好在责问。
罗宝根心中本来就气闷难当,现在被钱氏这么一搅,心中就更不耐烦了,说的话也不是太好听:“你这个婆娘吵什么呢,没事去去做饭,这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
钱氏一听更不依不饶了,不过她现在被笨笨暗示过几次,知道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有理无理的大闹一场,偶尔还是要示弱的。于是,钱氏长长的睫毛中蓄满了泪水,苍白着脸对着罗宝根说道:“宝根哥,我这么多年怎么对你,怎么对这个家,你难道清楚?我脾气不太好,可我从不曾胡搅蛮缠过,现在罗家多了个大姑子,我作为你媳妇于情于理的问一声错了吗?你这样说不是伤我的心吗?”
罗宝根听着钱氏的话,心中一软,再看看钱氏扶上的小腹,想着自己的妻子为着自己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是能问问自己家的事情的,可罗宝根有些说不出口。
罗宝根最后还是禁不住钱氏的磨,说起了他这个姐姐罗宝珠。
原来,当年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有一子一女,一子自然是罗宝根,可再罗宝根之前有一个姐姐罗宝珠,比他大了三岁。因为是家中第一个孩子,家里人还是很宠的。罗老爷子喜欢罗宝根多些,可他长年跑床呆在家中的日子不多,所以难得的回来对着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罗宝珠嘴巴甜,长的又好,因为是罗老太太第一个孩子,所以罗老太太对着罗宝珠很是疼爱,特别是罗老爷子明显的疼爱罗宝根后,罗老太太作为母亲自然是想着补偿罗宝珠一二的。
所以罗老太太对着罗宝珠很疼爱,比之罗宝根有过之而无不及。罗宝根也挺喜欢自己这个姐姐的,罗宝珠女红红,罗宝根身上好多衣裳荷包什么的都是自己姐姐亲手做的。
因为罗宝珠长的好,又跟着罗宝根识了几天字,女红更是没的说,罗老太太的娘家大舅就想着给自己的大儿子求娶。罗老太太很乐意这门亲事,虽然当时罗老太太娘家宋家的家境明显没有罗家好。可罗老太太就念着是自己娘家,以后自己的弟弟弟媳做公公婆婆,罗宝珠以后不会受气。
可这一切都止步于罗宝根十三岁的那一年。
39表弟
当年,罗老爷子的大哥偷走了家中的银子,一时间罗家从富裕人家缩水成了一般人家,偏偏阴雨绵绵连屋漏,罗宝根的爷爷奶奶被气的一病不起,这更加使得罗家花钱如流水,自然就是陷入困境了。
罗老太太没法子之好回娘家借钱,可惜宋家的家底也就一般,杯水车薪起不来什么大作用。反而使得罗老太太的弟媳,宋家大舅母动了其他的心思。
本来宋家大舅母就心仪自己娘家的侄女做儿媳妇,可被罗宝珠截了胡,心中不痛快了一阵子,可想到罗家的家底,凭着罗老太太对女儿的喜欢以后一定能给出一份不错的嫁妆,为着这个宋家大舅母才认下了这门亲。
现在罗家这个优势没了,那为何还要娶个不和自己心意的儿媳妇,于是她就来了罗家,话里话外就是你罗家穷了,不要拖累宋家,还处处挑罗宝珠的刺,罗老太太当时虽然不软弱可也是个和气的人,虽然气愤自己弟媳妇的不讲理,可也忍住没有闹翻了。
可在宋家大舅母看来这是罗家软弱可欺的表现,于是也不客气了直接的就说罗宝珠配不上她儿子,她是来退婚的,把罗老太太气的直抖,罗宝珠从小就是心高气傲的,怎么能受到如此的话,直接就说了,宋家她高攀不起,以后绝对不做宋家妇!
虽然婚退了,可罗宝珠眼看着就十六岁了,罗家的家境窘迫也是众人所知的,所以求亲的还真没几个条件好的,罗宝珠心中又憋着气,一定要找一个比宋家好的人家,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罗宝根当年在书院认识了一个富家子弟严怀谷,他家是书香门第,来清水镇也是机缘巧合,因为罗宝根天资不错,为人也和他很合得来,于是两人还是有些交情的。
罗家出了事情,严怀谷知道了,就来罗家说是资助罗宝根读书科举,他家是官宦世家,拿些银子出来投资一个有潜力的学子根本是九牛一毛,而且能给自己家族以后多拉一份人脉何乐不为。
罗宝根知道了心中高兴,罗家二老更是一扫往日的苦闷,买酒买菜的来招呼这个大贵人。严怀谷是个小少爷,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当时的他才十六岁,正是位姿态俱佳的少年郎。
罗宝珠看着严怀谷却是动了心思,或许是许久找不到合适的丈夫,或许是想着麻雀变凤凰,亦或许是宋家舅母刺激过大。才十六不到的罗宝珠一个人做了大家都没想到的事情。
她,趁着严怀谷喝醉酒歇在了罗家,半夜的时候爬上了严怀谷的床。
等到了第二天,严怀谷就发现自己床上多了同窗好友的姐姐,作为一个读书人最恨的就是别人欺骗愚弄他,现在罗家都做全了,他好心好意的却被罗家人算计。
严怀谷心中认定是罗家人见钱眼开,要用罗宝珠敲诈他一笔,而罗老太太看见他们两个衣衫不整的在一起,整个人都疯了,上去就暴打了严怀谷一顿,等到了罗宝根知道了,严怀谷眼睛看着他就像淬了毒似得。
虽然最后搞清楚了,是罗宝珠自甘下贱的自荐枕席的,可怀谷还是觉得自己被算计了,给了罗家人两条路,第一,他照样资助罗宝根读书科举,但是罗宝珠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毕竟她们也没发生什么,只要今天的事情不说出去,罗宝珠嫁人也是没事的。第二,就是他收了罗宝珠,可罗宝根以后就再也不能科举了,他会和官府打招呼,不再个罗宝根科举的机会。
罗老太太虽然心疼罗宝珠,可罗宝珠并没有**,再说这件事也是罗宝珠自己作出来的,叫她放弃自己儿子的前程老成全女儿,她是做不到,更何况,在她看来,严家喝罗家门不当户不对,罗宝珠还是找给厚道能干的普通人嫁了才是正理。
于是罗老太太对着罗宝珠是劝了又劝,就差给她跪下了。可罗宝珠是铁了心,死活要跟着严怀谷,上赶着去给他做小老婆。
罗家老两口不愿意,最后罗宝珠以死相逼,朱钗顶着脖子,逼着他们同意。后来还是罗宝根看不了自己姐姐为着自己的前程要死要活的,一狠心就答应了,让罗宝珠跟着严怀谷。
严怀谷更加认定是罗家算计了他,对着罗家人说道,以后不要去找罗宝珠,以后罗家和罗宝珠恩断义绝,不要想上门打秋风。
罗宝根一家是又恨又气,也对着一意孤行跟着严怀谷的罗宝珠死了心,就当没这个女儿,为了遮住家丑,对着村子里的人说,罗宝珠嫁了外乡人走了。
而经过这件事情,本来有心相帮罗宝根的夫子,对着罗家也改了态度,罗宝根就此断了科举的路,老老实实的去拜了师傅,学了手艺。
而罗老太太基本上和自己娘家为此不怎么来往了,就算后来宋家大舅亲自上门赔礼道歉,可罗老太太冷了心,对着娘家人就那样不冷不热,性子也大变,开始变得泼辣蛮狠,对着女孩子也一改先前的态度,总说女孩外向,以后只会想着自己,不顾家里人死活,所以对着几个孙女还是不满。
罗宝根自己娘的心结,他和罗老爷子都不敢在罗老太太面前提,这些年下来,他们好像刻意的忽略忘记这个人,可没想到现在却找上了门。
钱氏听了有些心疼罗宝根,她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逼着丈夫自揭伤疤,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难怪当年说孙艳时,公公婆婆和丈夫那样的反应,应该是想到了罗宝珠吧。钱氏心中暗自想到。
现在事情明白了,可现在严卜源成了问题,要钱氏是愿意接受严卜源的,原因很简单,就是那五千两银子,这么一大笔银子,现在她身子又怀着,笨笨还有读书科举,虽然家中也能负担,可银子谁嫌烫手,所以钱氏看在银子的面上还是很乐意的。
以后严卜源还有自己的银子成家立业,也无需他们家什么,就是多口吃的穿的,最多就是再上个学,这也花不了几个钱的。
可钱氏却是不会说的,毕竟罗宝珠当年做的事情在这儿,就算是自己这个没经历过的,想想都很难接受,更何况自己丈夫受了那么大的罪,要是罗宝根不愿意,钱氏就不会勉强的。
罗宝根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他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和个黄口小儿计较?再说再怎么样,那也是留着罗家一丝血脉的孩子,罗宝根是想收下来的。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死者为大,他想他还是能接受的。
夫妻两个说了半响,最后说好了,要是罗家二老都同意,那么就按照这样办,但要是他们不愿意,他们也不勉强和干预。
笨笨却带着严卜源在自己的房间里拿出来自己的玩具和书册给严卜源玩耍。严卜源虽然在严家不受重视可好歹那也是诗书传家的严府,严卜源三岁就启蒙了,虽然比不上笨笨这样细读精学的人,可比一般的同龄孩子却是好多了。
严卜源不知道问什么对着笨笨就很喜欢,喜欢笨笨对着他细心和包容,看着笨笨对自己满意的神情,他突然希望这一刻变成永远,同时第一次心中有了强烈的愿望,自己能留在这个家里。
中饭烧的菜不是太多,因为时间有些赶,加上家中的大厨罗老太太病着所以桌上虽然有鱼有肉,嫩鸡肥鸭是也齐全,可被养刁了胃口的笨笨却是兴趣泱泱的。
同样的还有严卜源,严家对他只是忽视和放养,在吃穿中可没苛待过他,就是在赶路的途中,竹嬷嬷也会找些味道不错的饭馆吃些,所以看着这么味道不怎么行的饭菜,严卜源还是没什么胃口的。
可处于礼貌,他又不能撂筷子不吃,特别是热情的钱氏给他夹了不少菜,他要是不吃吧,好像不礼貌,可要是吃,看着那油晃晃的菜确实吃不下的,然后为难的严卜源眉头夹了一下。
笨笨坐在他旁边也发现了,他是扶额,他娘这是太没眼神了,要一个身娇肉贵的小少爷,一下子从山珍海味过度到粗茶淡饭,这差距,他娘以为严卜源是布娃娃啊,太理所当然了。
这要是不懂事的孩子,立马就能甩筷子哭闹了,作为一个合格的表哥,照顾弟弟那不是哥哥义不容辞的事情,于是笨笨放下碗筷,和和钱氏说了句带着严卜源去玩了,拉着严卜源就走了。
好在男人女人分开坐,桌上只是竹嬷嬷是个外人,笨笨倒是不怕丢人的。
严卜源被笨笨拉着来到了厨房,笨笨神秘的对着严卜源说道:“表弟,*我给你变好吃的,你给我看着点人,有人来喊我,可不能破坏我的形象。”
说完,搬起凳子,站上去在橱柜顶端找到了一个箩筐,他费劲的把箩筐搬下来,可惜他力气太小,还不太能搬得动,于是只好从箩筐中拿出现吃的。
这个箩筐是罗老太太的秘密基地,特别是给笨笨开小灶用的。像里面经常会有笨笨喜欢吃的各色糕点,肉干和酱牛肉这些吃食。
笨笨运气不错,他奶奶知道这几天他在家,昨天刚刚做的酱牛肉和米糕。笨笨拿了两块的酱牛肉和一碗米糕,慢慢的爬下了凳子。
因为笨笨年岁不大,所以用刀子把牛肉切成片,这么伟大的动作笨笨是做不来的,于是他很豪爽的直接动手抓了一块酱牛肉给严卜源,说道:“尝尝,这是我奶奶的拿手好菜,我最喜欢吃的东西之一,还有这些米糕,看着简简单单的,可味道特别好,我不能把牛肉切成片,不然的话,我们可以把牛肉卷在米糕中吃。”
严卜源看着笨笨递给他的牛肉,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天气还有些寒气,风吹的厨房门呼噜呼噜的响着,笨笨和严卜源坐在灶台下,两个人抱着酱牛肉在啃着,一口一块牛肉,一口一片米糕,再喝些温水,两个孩子吃的不亦乐乎。
笨笨吃饱喝足的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肚子,严卜源学着笨笨的样子,也摸摸自己饱饱的肚子,这个样子要是在严家被发现了肯定是要被受罚的,规矩就好像是那个家最喜欢出现的词。
笨笨看见严卜源嘴角边有些酱牛肉的酱渍,漂亮的不像话的脸色有着些酱渍,怎么看怎么可爱,笨笨脸色不动声色,可心中大喊:好萌啊,简直就是头号萌物。
不过,笨笨还是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靠近些严卜源,仔细的帮助严卜源把小嘴擦干净了,连着两个小爪子也擦的干干净净。
等着前面传来收拾碗筷的声音,笨笨就带着严卜源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家的房间,想着自己可以教严卜源读书,而且严卜源已经有一定的基础,可是好教多了。
笨笨越想越觉的这个主意好,既可以复习自己所学的东西,也可以陪严卜源好好的玩耍一会,笨笨其实心中十分体贴严卜源,刚刚到了一个新地方,没有父母扶持,独身一人,再怎么老成也是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孩子,所以他才带着严卜源玩,减少他对新环境的不安和陌生。
当然,笨笨觉得严卜源的名字有些拗口,于是想着给他起个小名,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好的。
最后,笨笨想着不如就叫严卜源萝卜,自己姓罗,他名字中有个卜,这个名字多好啊,笨笨特别得意自己想了个这么好的名字。
笨笨名字是想好了,可是让笨笨和严卜源说还是有些亚历山大的。
40决定
笨笨想着先要好好的树立自己的大哥威信.慢慢的软化严卜源,然后再把自己想好的名字给严卜源说说.说不准,严卜源的审美观和他一样,那这个可爱的名字可不就能用了.不过现在笨笨还是老老实实的和严卜源读书。
罗老太太虽然被气急晕倒了,可她是个要强的,在床上是待不住的。不顾众人的反对就起身了,她活了大半辈子,心智早就练就了,一开始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英年早逝了,情急之下才慌了阵脚,现在转过来自己又恢复了本色。
罗老爷子尴尬的应付着两位客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罗宝根虽然说是能不和严卜源这个小萝卜头计较,可毕竟压在心里二十年的憋屈不是一时半刻能解除的。对着两位来人也不愿意上赶着。
钱氏倒是热情,可家里有两老和丈夫在,她再强势能做的了什么主?也只是多添几次茶,多陪着寒暄几句罢了。真正还是要罗家的一家之主拿主意。
竹嬷嬷她们倒是有些准备,对着罗家人也很有规矩,说话客客气气,也不急着让罗家人拿出主意,和钱氏话话家常,打打感情牌。
竹嬷嬷在大户人家呆了这么长时间,察言观色那是不用说的,能在主子面前得脸面的,哪个是人精,罗家人的为难她会看不出,可她却不点破,也不哀求罗家一定要收留严卜源,而是不着痕迹的说着罗宝珠在严府的种种的不易,和对罗家的思念和悔恨。
经过竹嬷嬷的口,众人知道了,罗宝珠在严府地位尴尬,前些年严怀谷对着她是很看不上,正室夫人也就拿她当丫鬟使,端茶送水,打帘扇扇,一样不落。
日子过的都比不过一般的丫鬟,在严府罗宝珠没钱没人没宠,就连有些脸面的仆妇都能踩上两脚,那时候罗宝珠心中就悔恨不已,可木已成舟,她无脸面再去联系罗家人,特别是混的不好的时候。
直到正室夫人生了两个女儿,严府老太太看不过眼,给了严怀谷两个丫鬟做姨娘,正室夫人才把罗宝珠推出去固宠,罗宝珠才慢慢的提成了姨娘,那时罗宝珠想派人来给罗家说说,拿些银钱来弥补一下娘家,可严府妻妾众多,争斗不休。
严怀谷的一个宠妾怀了个男孩,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却推了罗宝珠背黑锅。幸好罗宝珠怀了孩子,就算被送进了寺庙清修在生下了严府的庶长子严卜源才又回到了严家,还被提升成二房。也就是那个时候,竹嬷嬷一家才到了罗宝珠身边伺候。
眼看着日子慢慢要好过了,可正室夫人却又生了个嫡子,严卜源这个以前老爷老太太的宝贝疙瘩就失宠了,甚至为了防止嫡庶不明,严卜源就被正室夫人放养,罗宝珠也深受为难。
最后,罗宝珠拖了老太太庇佑才艰难的在严府站住了脚。可罗宝珠伺候重病的老太太自己却染了病气,眼看着就要不好了,想到懵懵懂懂的小儿,和深深对不起的娘家,罗宝珠才托着病重的身子求了严府老太太让严卜源养在自己娘家。
严卜源在严家已经成为了正室夫人和嫡子弟弟的一个阻碍,可毕竟是严家的一条血脉,严老太太动了恻隐之心,就想着打发了严卜源到罗家来,一个山野小地方,罗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给些银子把严卜源养大却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以后老老实实的做个田舍瓮,既危险不到严家的嫡系,也给严家留了一条血脉。
当然,严老太太也派了伺候罗宝珠的老人过来,怕罗家人要是心生歹意,就把严卜源再带回去就是了。要是留下来,这些严家下人也能监督罗家众人,毕竟严家可是四品官家身份,谅罗家也不敢得罪。
当然这些竹嬷嬷是不会这样说的,只是在钱氏旁敲侧击下,慢慢的给钱氏一些消息,然后罗家众人自己揣测出来的,钱氏突然觉严卜源是个烫手山芋,她有些犹豫了。
罗老太太也坐在一旁听着竹嬷嬷和钱氏拉家常,毕竟是亲生女儿,在家如珠如宝的疼爱着,可到了罗家却受了这么大的罪,虽然竹嬷嬷没说严家其他人,可能舍了有血脉的庶长子,对着一个没权没势的姨娘,恐怕罗宝珠没了也不简单吧。
可罗家也说不出什么,路是罗宝珠自己选的,最后落的如此下场,罗老太太除了去哭几场,能拿严家怎么办?
罗老太太恨罗宝珠害了自己的儿子,但更多的是失望,她对罗宝珠这个女儿掏心掏肺,为着她好费劲了心思,可没想到这个女儿在全家最困难的时候,在儿子前程最要紧的时候,为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弃全家人于不顾,相当于背叛了罗家众人。
对真心疼爱着她的罗老太太打击更大,也更不愿意原谅她。要是罗宝珠活着,穿金戴银的回来了,或许罗老太太能用大扫把把她赶回去,用唾沫喜腥子把她骂回去,可现在罗宝珠人没了,还生活的如此不容易,留下个孤零零的幼子,让罗老太太心中不是滋味,那是自己的女儿啊,就这么没了?再大的怨气也消了,在多的恨意也磨平了,留下的只有怜惜和悲伤。
罗老爷子心中何尝不是这样,不过他是一家之主,不可能被感情左右,毕竟当年的事情他们做父母的可以不计较,可自己的儿子,罗家顶门立户的罗宝根心中怎么想的,罗老爷子不能不顾忌。虽然罗宝根这些年也断了科举的念头,可心中恐怕也是愤愤不平的吧,否则对笨笨也不会让他一门心思的科举了。
所以,尽管罗老爷子心中已经松动了,可依然沉默着,不发表意见。
笨笨可不知道他们家大人的纠结,难得的有个小伙伴,特别是比自己小的小伙伴陪着,他兴致很高,特别是笨笨教严卜源读书,严卜源反应的很快,让笨笨很有做先生的满足感。笨笨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家先生很自得了,做先生不是一般的有成就感啊。
严卜源其实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对着读书一知半解,他在严家时,竹嬷嬷就对他说过只有自己努力了,长大了才能出人头地,所以,尽管他五岁还没有个正式的师傅,跟着三岁的弟弟一起启蒙,但是他早先也被竹嬷嬷教过,可为着防着嫡母的不喜,他要藏拙,要表现的有些蠢笨。
可面对笨笨这个表兄时,严卜源特别喜欢看着笨笨欢快的笑容,他一直记得竹嬷嬷的教诲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聪慧,可看着温柔教着自己的笨笨,严卜源不由自主的就想把自己好的一面呈现出来,让笨笨多喜欢自己一些。
一个教的有趣,一个学的用心,自然相得益彰。笨笨对着聪明可爱、漂亮精致的小表弟是越看越喜欢,也越想把自己给萝卜这样可爱的名字给严卜源按上,想着又梦又小的小表弟有着萝卜这样的名字,笨笨就很很高兴。他绝对不承认他对着这个比前世旺财好不了多少的名字怨念了很久,有着要把小表弟拉下水的小心思,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严卜源就看着自己的表兄,看着自己眼睛放光,自己嘻嘻哈哈的傻笑着,把严卜源看到心慌慌的,难道他他身上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
笨笨哥俩好的搭上了严卜源的肩膀,对着他像大灰狼引诱小白兔的口气说道:“好弟弟,我们是好兄弟吧,我能给你取个名字吗,你的名字太拗口了,我给你取个又简单,又能体现我们情谊的好名字。怎么样?”
严卜源直觉着不好,可看着笑着眼睛发亮的笨笨,他又舍不得拒绝,因为笨笨他是第一个这么纯粹的对他好的人,可能是小孩子最直接的直觉,严卜源能感到笨笨对他的善意和诚意。
于是严卜源被笨笨美美的笑容迷住了,傻傻的点头,说道:“好啊,听哥哥的!”
笨笨对着这么可爱单纯的小表弟有些下不了手的感觉,不过想想要是严卜源留下,以他爷爷起小名的水平,肯定没有萝卜这样的名字有内涵啊,所以笨笨还是觉得先下手为强,对着严卜源说道:“你看,我姓罗,你名字中有个卜,干脆你就叫萝卜好了,以后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了。”
严卜源小眼睛睁大了,嘴巴抿紧,脸上如临大敌,一副思考大问题的模样看着笨笨,严卜源虽然生于书香门第,可萝卜这样的菜名还是知道的,一想到自己要被叫做那个又白又胖的小胖墩,严卜源有些不高兴了,可笨笨的话好有吸引力哦,要是叫萝卜的话,他们一看就是一家人了。
最后,当笨笨以为严卜源不会答应时,严卜源稚嫩的小声音却响了起来,对着笨笨的说道:“哥哥,我要我们是一家人,我以后就叫萝卜了。不过,哥哥,我能叫你笨笨吗?我看爷爷奶奶就是这样叫的,我要和他们一样。”
笨笨先是窃喜了一下终于有人步入了他的后尘,后来又感动了一下严卜源对他的真情实意,还没感动完呢,就听见严卜源说要叫自己笨笨,这可不行,他难得做一次哥哥,还没做过瘾呢,再说,笨笨这样的名字太有损自己在严卜源心里高大威武的形象了。
可看着严卜源看着自己水亮水亮的小眼神,想着自己都坑了人家做萝卜了,不就是喊喊自己笨笨吗,难道自己还要拒绝,伤害小正太的玻璃心?
于是笨笨还是闭着眼睛,点头答应了。于是严卜源开心了,对着笨笨喊道:“笨笨,笨笨!”
笨笨气不过,又不好反悔,对着严卜源说道:“好了,萝卜!我们接着,今天我要写完两篇大字,否则,先生就会打我手心的。”
一听笨笨要被打,严卜源也老实了,乖乖的跟着笨笨开始写字读书,贴心的不得了。笨笨也认真起来,虽然他先生已经多时不打板子了,可那大眼一瞪,脸上一沉,笨笨还是怕怕的。
小孩子玩的不错,罗老爷子把来人安排在了厨房的一家留在的客房中,虽然比较简陋,可一般的家具还是有的,让竹嬷嬷她们歇歇,并没有给出什么话。
而在正厅中,罗家的大人们也在商量着最后的结果,毕竟多养一个人不是小事,罗老爷子没做声,而是想听听儿子媳妇的想法。
罗老太太却是忍不住了,对着罗宝根说道:“根啊,你姐姐那个不孝女对不住你,你心中这些年没说什么,我知道你心中过不去,可她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就留下了这么一丝血脉,那严家是个什么样子的,今天我们也知道了个大概,要是外孙回去了,恐怕要落到和宝珠那丫头一样的下场啊。”
罗老爷子心中也是倾向于把孩子留下的,可毕竟受到最大委屈的是罗宝根,他要是不想留下孩子,罗老爷喜虽然难过,可也能理解。要是罗老太太这么一搅和,罗宝根迫不得已接受了孩子,不仅对那孩子不好,恐怕连带着罗宝根对着他们也会有了间隙。
于是罗老爷子大声斥责罗老太太说道:“你这个老婆子,说什么呢?当年的事情,你不知道啊,要我说根儿留下那孩子是仗义,要是不留也是理所应当。我们罗家可没欠着严家的,宝珠对不住她弟弟良多,根啊要是不喜欢家里多个外人就不留了,这样要看根儿自己的决定,你瞎搀和什么。”
对着罗宝根,罗老爷子说道:“根儿,你当年受的委屈,我们都知道,当年我们做父母的没用,教不好你姐,连累了你。现在啊,你凭着自己的心意做事,我们不能再委屈了你。”
罗宝根先去听着罗老太太的话,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虽然说逝者已矣,可伤害并不是立马就能烟消云散的,罗宝根虽然是愿意留下孩子的,可不代表愿意被逼着留下,可看着罗老爷子完全站在自己这边,告诉自己他们为他当年受到委屈难过,支持他的决定,罗宝根心又舒坦了。
他对着罗老爷子说道:“我一个大男人能和个孩子计较?我姐这些年也没过什么好日子,现在更是连命都搭上了。我就这么一个外甥,养着就养着了,也没什么了。再说,我姐去的早,爹娘留个外甥在身边也能有个安稳,外甥要是回了严府的话,以后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心中能安心,我也是有孩子的人啊。”
41留下
罗老太太一听自己儿子如此为着她们着想,心中感动,对着罗宝根说道:“根啊,娘刚刚糊涂了,你别气啊,我就是心疼没了娘的外孙,对着你那个姐姐也是恨的牙痒痒的,可孩子没错啊,要是留下来给笨笨做个伴,以后笨笨也能多个帮衬不是?”
罗老爷子对着罗宝根的回答很满意,但他还是又问了问钱氏,说道:“阿秀啊,你是什么想法,这家里以后多个人还是要麻烦你操劳的,你要是不同意啊,我们也就不留了。”
钱氏见自己丈夫都同意了,自己婆婆又是那一副样子,要是自己说不同意,可不就把自己的两个顶头上司个得罪了,再说想到那白花花的的五千两银子,钱氏什么不满都没了,对着罗老爷子低眉顺眼的说道:“公公,我听宝根哥的。”
罗老爷子对于自己儿媳妇为丈夫为天的行为很是高兴,想着:虽然钱氏和自己老婆子有些合不来,可对在根儿却是一心一意的,也是不错的,这以后还是他们小两口过日子啊。
家中众人表了态,最后决定把孩子留下来,罗老爷子就把决定告诉了竹嬷嬷一行人,竹嬷嬷当然欣喜非常,当着众人的面就把严家给的五千两银子给了罗家,罗老爷子刚想拒绝。
罗老太太却接着了,按下了想说话的罗老爷子。竹嬷嬷还把罗宝珠以前的一些私房给拿了出来,也明明白白是说了,这些东西罗家和严卜源对半分。
严家是大户人家,虽然先前罗宝珠不受宠,可毕竟当年生下了庶长子,老爷老太太赏的,下人孝敬了,罗宝珠的私房堪堪有两千两银子,还有一些首饰布料,也收拾了两大箱子。
罗老太太也收下了,对着钱氏说道:‘阿秀啊,你把这些东西收收,着也是宝珠做姑姑的一份心,以后就给家中的孩子添妆什么的,你看着办吧。’”
罗老爷子很不赞同罗老太太这样的见钱眼开,毕竟严卜源才这么一点大,以后也没了父母扶持,怎么还能要他一个孩子的钱?这要说出去,他老罗家不成了贪图外孙钱财的人了吗?
可现在却不是闹起了的时候,罗老爷子憋着一口气,眼不看心不烦的进屋去了。
留下罗老太太交代着钱氏各自事情。
竹嬷嬷却是放下了心,要是罗家人不接受这些钱她才烦恼呢,毕竟罗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用着罗家的,罗家两老没什么事情,可罗家的那个媳妇能没想法?现在罗家拿了他们的钱,以后小主子也用的理直气壮,罗家媳妇恐怕也得敬着,要是没意外,小主子能过的舒舒服服的。
罗老太太也知道罗老爷子想什么,把东西收拾好了。以后严卜源就很笨笨睡,竹嬷嬷她们就睡在厨房的客房,罗老太太打发罗宝根去镇上去买些东西回来,让钱氏好好布置一下,不能怠慢了人家。
钱氏是不大愿意严卜源很笨笨睡的,小孩子在一起多吵闹啊,笨笨读书怎么办?可家中也只有笨笨的房间最好,东西也最全,想想自己家得了自己大姑子那么多好处,哪能不尽心尽力的照顾,只好听罗老太太安排了。
不管罗家大人怎么忙里忙外的,严卜源知道自己以后跟着笨笨一起了,心中特别的开心。把自己的小东西给搬进了笨笨的房间里,好在虽然笨笨的床是缩小了的拔步床,可睡两个小孩子那是绰绰有余的。
笨笨作为哥哥自然要帮着严卜源归整家当的,严卜源好歹是个小少爷,东西看着不多可样样都是上档次的。严卜源带着七八套的衣裳,笔墨纸砚的也算齐全,笨笨带着严卜源在房间里划分空间,毕竟罗家一时半会的也不会重新盖房子,严卜源和笨笨共用一个房间没有意外的就是定下来了。
笨笨把自己衣柜中顺出地方给严卜源放东西,还带着严卜源去看了自己的小收藏,严卜源很兴奋,小脸红扑扑的,精神头看着就很足。
竹嬷嬷是要跟着严卜源在罗家的,作为严卜源的贴身侍从,竹嬷嬷和罗家人商量,她做些针线,他丈夫在外还有些营生,他们可以每个月交些银钱做伙食费用。罗老太太拒绝了,让竹嬷嬷在罗家呆着,以后严卜源还有给她照看的,再说罗家已经收过罗宝珠给的银钱,自然不会要其他的银子。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罗老爷子却很不得劲,自己家婆娘连苦命的女儿的钱也收,这让一直秉持着忠厚善良的老人家很是过意不去。对着罗老太太也是摆在冷脸子。
罗老太太眼看着钱氏收拾的差不多了,进去看看罗老爷子,毕竟做了这大半辈子的夫妻了,罗老太太很是了解罗老爷子,怕罗老爷子钻了牛角尖,所以来给罗老爷子说道说道。
果然罗老太太进来,一向好脾气的罗老爷子很是生气的转过身去,不理睬罗老太太。罗老太太不以为意,对着罗老爷子说道:“老头子,怎么生气呢?我说你这个固执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罗老爷子很气不服,对着罗老太太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啊,就是被银子看花了心,那是我们的外孙,女儿没了我们养个外孙不是天经地义的,你还收了严家的银钱,以后严家来了,我们能直得起腰杆子?”
罗老太太眼睛里透着嘲讽说道:“严家?那样的人家来了我们凭什么挺不起腰杆子,我好好的女儿在他府里不明不白的没了,要不是我家没权没势,宝珠又自己上赶着的,我能善罢甘休?严府给我们五千两银子说的好听是给我们的礼金,其实就是封口费,我知道你怪我不该拿,拿了对不起女儿。可是,现在外孙住在罗家,你我好说,那是我们的外孙,不看僧面看佛面,可钱氏呢?她可是自己有着四个孩子,现在还怀着一个,这几个孙子孙女以后嫁娶就是一大笔银子,虽然说我家日子也不差,可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啊。”
罗老太太看着罗老爷子似有所思的样子,知道老头子是听进去了,接着说道:“要是没当年的事情,凭着根儿的脾气是不会亏待了外孙的,可宝珠本来就是对不起根儿,你要根儿对着宝珠的孩子掏心掏肺,这不是强人所难?要是钱氏再心有不满,给根儿吹吹枕头风,我们还能活着多久?要是我们不在了,就是外孙有银子,严府不管他,根儿也不管他,他一个孩子能保得住这些,不如罗家先收下,给钱氏些好处,钱氏心不坏,拿了银钱,对着外孙就气弱了许多,到时候等到根儿和外孙处出了感情,我们服老归山时再补给外孙些银子不就好了,这样外孙既在罗家住的心安理得,也没吃亏。对着根儿和钱氏也有个交代。”
罗老爷子也想了过来了,对着罗老太太很是尴尬,毕竟误会了自己婆娘,他讨好的对着罗老太太说道:“还是孩子他娘想的周全,我,我这不是着急就脾气急了些,下次不会了。”
罗老太太也不计较罗老爷子先前的耍脾气,而是起身到灶房忙去了,外孙住下的第一天,怎么也要做顿好的给外孙吃吃啊。
晚饭是罗老太太亲自动手的,做了不少的拿手菜,笨笨带着严卜源坐在一块,罗老太太不时的望望严卜源,眼睛也是一直红着,笨笨也看到了,知道自己奶奶是在想到了没见过面的姑姑罗宝珠,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当年自己姑姑犯了什么错,他奶奶现在只有深深的思念了吧。
天气还有些寒气,可笨笨今天出了些汗闹着要洗澡,严卜源现在是以笨笨马首是瞻,也跟着要洗澡,把罗老太太为难的,想着笨笨也是洗惯的,加个严卜源应该没什么事情。于是赶紧让钱氏烧水去,自己则是拿出麻布做的围帐给挂起来。
罗宝根专门给笨笨打了个小洗澡盆,笨笨一个人洗刚刚好,现在有了小尾巴严卜源,就显得有些挤了,可看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严卜源,笨笨想把人甩出去的想法只好作罢,认命的做起了好哥哥,帮着严卜源洗澡。
罗老太太有些不放心,非要进了给笨笨他们洗,笨笨在里面强烈抗议,捂着围帐,一副良家妇女抵抗登徒子的模样,把罗老太太弄的又好气又好笑,只好让笨笨帮着些严卜源,赶紧洗好了不要受凉了。
笨笨自从五岁之后就不在让他娘和奶奶洗了,要是非得大人一起洗,也都勉为其难的和他爹他爷爷一起洗,好歹他也是个小男子汉,可不能老是让女性长辈洗澡啊。
严卜源自能力不错,小孩子可能都喜欢玩水,他也不例外,在热水里玩的不亦乐乎,笨笨就惨了本来就挤得的洗澡盆,被严卜源这个不老实的熊孩子一闹就更转不开身了,笨笨只好手脚并用的把严卜源抓住了,给他洗白白。
好不容易像打仗似得洗玩了澡,笨笨已经累出了一身汗,好在在水中,也不要重洗了。严卜源看着笨笨脸色有些不好也很乖的不再闹腾了,配合着笨笨帮他把小衣裳穿好。
罗老太太早就在外面等的心急了,要不是知道笨笨不喜欢洗澡有人呆着旁边,她早就进去了,等看着笨笨和严卜源出来,赶紧上去看看,毕竟笨笨再怎么老成也是个七岁的孩子,罗老太太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笨笨带着严卜源去房间睡觉了,小拔步床上已经给严卜源又放了一床新被子,看花色应该是给大妞准备陪嫁的被子,笨笨对着床上鸳鸯花色的被子,嘴抽了抽。
严卜源很是高兴,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其他人一起睡呢,于是他爬上床去,睡进了被窝里,对着笨笨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和别人睡觉,笨笨,真好!”
笨笨看着兴奋的严卜源也不去计较她娘不合时宜的放东西的想法,他爬上床,睡到自己的被筒里,严卜源看着不和他睡一个被子的笨笨对着笨笨不高兴的说道:“笨笨,为什么你不和萝卜睡啊?”
笨笨一听严卜源很勤快的用自己起的名字,心中得意,可对着才五岁的孩子,他要讲理是讲不通的,于是只好在严卜源可怜巴巴的眼神下,淡定的把被子掀开了,对着严卜源说道:“萝卜,进来吧。我们一起睡!”
严卜源立马也不可怜巴巴了,一股脑爬进了笨笨的被窝,好像就怕笨笨反悔了似得。笨笨看着严卜源对着自己讨好的笑着,要是有着尾巴的话,他现在一定会摇摇尾巴的。
42相处
严卜源对着笨笨撒娇卖萌无师自通,聪明的严卜源发现笨笨对自己的做一些以前不屑做的幼稚动作很喜欢,为着被笨笨更喜欢,严卜源回想着自己那个弟弟是怎么和嫡母撒娇的,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严卜源或许是在陌生的地方,或许是太兴奋了,一直到半夜小眼珠子还睁的大大的,笨笨有些困了,可看着毫无睡意的严卜源,想到这个孩子没了亲娘,有着父亲却似没有,他能理解也更为的怜惜,对着严卜源这个小表弟不知不觉的就多了份包容和宠溺,他拍拍严卜源的小手,说道:“萝卜,怎么睡不着啊?”
严卜源咬着小嘴巴不好意思的说道:“笨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闭着眼睛可还是睡不着。”说完就是一副低着头做错事的表现。
笨笨很心疼了一下,他对着严卜源笑笑说道:“萝卜,刚好我也睡不着,我给你讲故事吧。”笨笨想着现在孩子都要听睡前故事,给严卜源讲故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严卜源一听笨笨要给他说故事,眼睛都亮了,在黑夜中,笨笨的声音徐徐想起:“从前啊,有个王朝叫做宋朝,那里有一位将军姓杨………”于是笨笨开始了给严卜源说起了杨将军的故事。
第二天,笨笨和严卜源都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把钱氏吓了一跳。找了个时间悄悄的问笨笨是不是不习惯和严卜源睡一起,要是的话,钱氏就想着拼着婆婆不高兴,也要把严卜源给搬出来,大不了就先让大妞几个睡一起,给严卜源腾个房间还是可以的。
笨笨对着严卜源很有好感,现在直接把严卜源当做自己罩着的小弟了,自然不能让钱氏对着他印象不好,赶紧说道是自己看书看晚了连累了严卜源睡晚了。
把钱氏搞的不好意思,特地找了好料子给严卜源做件衣裳来表示表示。
笨笨在早饭桌上把自己给严卜源起的小名字给说了,可惜,出乎意料的,罗家众人对着笨笨这个非常满意的名字非常不给面子,罗老太太直接打击道:“笨笨啊,你真是的,看卜源的名字不是蛮好的,萝卜这个玩意就不要给你表弟,以后被人听了去,会笑话的。”
笨笨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奶奶,那你们还给我起名笨笨,就不怕我被笑话了?”
罗老太太笑骂道:“你这个熊孩子,给你取笨笨不是贱名好养活吗,这是你爷爷疼你,给你压福气的。你的大名可是请了你小舅的老丈人取得,寓意好着呢。”
笨笨接着他奶奶的话说道:“那把这个给萝卜给表弟做小名不就好了吗。我们也给表弟压压福气好了,好不好啊?”
罗宝根对着儿子的品味不敢苟同,对着笨笨说道:“好了,这个名字以后就那么私下叫叫就好了,可不许在人前说,要是你们读书读的好,以后还会取字,笨笨乖啊,快些吃饭,今天我带你和卜源去镇上转转,好好玩玩。”
笨笨听见罗宝根这样说也不纠结于名字了,他快速的趴碗里的饭,心中想着要今天要做的事情。笨笨虽然每天都去镇上读书,可现在徐先生对着笨笨很是严格课业也重,让笨笨想去逛街有心无力,所以算算,除了过年,他好像有段日子没去镇上了逛了。
严卜源一直被养在严府,规矩众多,他人小又不得重视,也没好好出府玩过,而被竹嬷嬷带着来找罗家,竹嬷嬷也是急着赶路,他就是能看看一路人情风景罢了,还真没好好逛过街。
严卜源来了兴致,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其实,罗宝根今天去镇上,一方面是带着外甥好好玩玩,一方面是帮着外甥把户籍落在罗家,而且他想着能不能和钱森商量,给他外甥买些田地,毕竟罗宝珠给了罗家那么多银子,罗宝根想着也要为外甥打算一二。
罗老爷子是很喜欢看到罗宝根对着外孙好的,吃完饭,把笨笨叫到旁边,偷偷的塞了不少铜钱,,让笨笨给严卜源分一半,自己买些东西。
笨笨回去就把铜钱给了严卜源,严卜源对着笨笨塞过来的铜钱很迷糊,问着笨笨:“笨笨,给我铜钱干什么?”边说边来着笨笨去看一个黑色的小箱子。
笨笨看着严卜源对着铜钱可有可无的样子,想着难道大户人家真的教育自家子弟不识铜臭?所以严卜源书目下无尘的性格,笨笨想着要真是这样,他就要哭了。
笨笨看着一副献宝的严卜源,把黑色小木箱上的小铜锁打开了,然后就看见了一片金闪闪的金条和珠宝,那想着看着也就三寸高三寸宽,可装的东西确实价值不菲,看的笨笨都要被闪瞎了小眼睛。
严卜源狗腿的对着笨笨说道:“笨笨,我有好多的金子,铜钱不好,又占地方又买不到什么东西,我给你金子,竹嬷嬷说金子能买好多东西的。”
说着就去抓金条了,笨笨感觉回过神来拉住了严卜源,严肃的看着他说道:“萝卜,以后这个箱子你锁好了,不要再给别人看了,这些都是你以后安身立命的筹码,知道吗?”
严卜源其实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小白,可他喜欢被笨笨关心着,也想着把自己的东西给笨笨,现在看着笨笨这么郑重其事的和自己说,心中更为的欢喜,笨笨是真的喜欢自己,爱护自己的。
于是严卜源就把手中的钥匙直接塞给笨笨了,特别无辜的对着笨笨说道:“那我给你保管着吧,我不耐烦管这些。”
笨笨当然不愿意,可这世界你要和小孩子讲道理摆事实,那你就输了,所以笨笨看着对着他懵懵懂懂,自顾自玩的开心的严卜源就是不接钥匙,一副这东西就给了,就是你的了,我就不要的架势。
罗宝根已经在催了,笨笨只好先收起来,带着严卜源出去了。罗宝根照样赶着他的驴车,顾肃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也和他们一起,听着意思是要把他们驾着来的那辆马车给卖了,换个牛车。
罗家村从昨天起就掀起了关于严卜源的各种说法,有说是罗家的亲朋好友来拜访罗家的;还有说是严卜源书罗宝根的私生子,人家有个有钱的亲戚,现在送上门来了,更离谱的是说,罗家欠了严卜源家的钱,人家带着孩子回来找来了。
村里的流言满天飞,可没人敢当着罗家人的面上说什么,毕竟罗老太太和钱氏都不是吃素的,他们私下说说就是了。
所以当罗宝根带着严卜源和笨笨出来的时候,罗家村那些闲话家常的妇人们激动了。其中当然少不了时刻关注着罗家的罗宝柱家媳妇田氏。
她从昨天听到有人驾着马车带着几箱东西到了罗家时,眼睛都红了,想着罗家怎么那么好运,有个有钱的亲戚找上门,她是罗家的长房怎么就没人来送她东西,看着快要定亲的女儿,田氏越发的着急了。
今天一早,田氏就和一群好事的妇人在罗家不远处说话就想打听些什么,到底是什么人家,看看自己家能不能分杯羹。她眼睛尖,一眼就瞄到了严卜源,想着这应该就是那户人家的孩子,立马兴奋了,对着罗宝根亲热的喊道:“小叔子,你这是带着什么人啊?我怎么没见过啊,是我罗家的什么亲戚家的孩啊?”
罗宝根是厌恶极了田氏半点不想搭理她,径直带着孩子准备赶着驴车就走了。田氏哪能放弃这样好的机会,直接挡在罗宝根驴车前,说道:“小叔子,你这可不对,一笔写不出两个罗来,怎么?亲戚来了,我这个堂嫂问的问不得了?”
罗宝根撇了田氏一眼,看着她后面那群明显想看笑话的妇人们,心头直冒火,他昨天才被掀了心中伤疤,今天就见着了一切事情起因的罪魁祸首,那心中的邪火是一阵一阵的冒出,罗宝根真想一鞭子打下去,好好出出气。
就在罗宝根要动手时候,罗老太太出来了,她是听到声音出来看看的,一看到田氏就知道没好事,一听果然如此。
田氏一看罗老太太来了,想起罗老太太的彪悍来,就有了退缩的意思,小步子往后退了几步,恨不得立马消失,让罗老太太看不见她才好。
罗老太太早在昨天留下外孙的时候就想好了对外的说辞,现在也不急,对着田氏说道:“我道是那个人挡我儿子的道,原来是你啊,就是不知道你田氏凭着是什么来问我儿子?我在这你给我说说。”
田氏那里是罗老太太的对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憋着一句:“婶子,我就是问问那孩子是谁家的亲戚,这不是都是罗家人,我关心关心亲戚也不是应该的吗。”
罗老太太冷笑着,对着田氏没好声的说道:“不劳你费心,这孩子是我家的小外孙,这要不是你公公偷了我家的银子,我闺女能外嫁,也不会郁结于心英年早逝,好在我女婿孝敬我们二老,让外孙来我家承欢膝下,还送了些银钱给我们使使。”
田氏一听罗老太太翻旧账就知道不好,对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罗家的外孙也没了兴趣,灰溜溜的跑掉了,留下听了罗老太太话的妇人们精神奕奕,准备着和村里人说这个大消息。
罗老太太也没法子,严卜源以后要和他们住在一块,也是瞒不住别人的,与其让人猜测严卜源的身份不明不白,不如拿到明面上,虽然当年宋家退婚的事情村中人尽知,可罗宝珠和严家的事情还真的没什么人知道,毕竟家丑不外扬,连钱氏都被瞒着这么多年,更何况是其他人,只不过当年罗宝珠走的急,没办仪式,村中的人传言罗宝珠是与人私奔了。
而现在点明了严卜源的身份,特别是严卜源不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让罗家村这群势利眼不敢怎么着严卜源也是今天罗老太太说出这话的主要原因。
罗宝根看田氏溜的快,也就不去管了,带着笨笨和严卜源就准备去镇上了。严卜源还是第一次坐驴车,很是稀奇,对着驴车到处看,可惜驴车就这么大的地方,一眼就能望到头,严卜源很快就失望了,小脑袋耷拉了下来。
笨笨看着好笑,也不说什么。让笨笨没想到的是,严卜源还有个严重的小毛病,特别的怕颠簸,驴车不比马车四平八稳的,车子就像摇篮似得,笨笨从小就坐反正习惯了,第一次坐的严卜源就惨了。
只见严卜源被颠的脸色惨白,一路上头昏的厉害,等到了镇上,刚刚下车,严卜源就在车旁吐了个天昏地暗,把笨笨吓了一跳,赶紧到前面的酒店讨了一杯水来,给他漱漱口。
严卜源有些不好意思,怕笨笨觉得他矫气,对着笨笨说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以前坐马车虽然也有些不舒服,可今天不知道就不行了,不过,我想我坐坐习惯了就好了。”
笨笨看着有些怕自己讨厌他的严卜源,心中不知道怎么的就疼了一下,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受了罪最喜欢做的不就是发发脾气,撒撒娇,可他却是忍着不适对着解释,如此的敏感和懂事,可这又何尝不是太没安全感,太想被人喜欢看的缘故吧。
43逛街
笨笨想着自己脑海里能减震的设备,一想还真想到了,对着罗宝根说道:“爹爹,我曾经在书上看到一样事物能减少车辆的颠簸,不如我们去铁铺看看,试着做一下,如果做成了,萝卜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罗宝根对着笨笨说的半信半疑,可想着自己儿子向来稳重,就答应去铁铺让铁匠试试。
他们去了铁铺,笨笨试着把弹簧给画出来,为着方便铁匠理解,笨笨亲自解释了一番,这样做出来的东西要更好些。铁匠还是第一次打这样玩意,看着古怪的图纸,心中嘀咕以为又是哪家惯着孩子的爹爹哄孩子开心的小玩意。笨笨要求做三十个,铁匠要了五十文一个,总共一两半半银子,罗宝根现付了半两银子,说好了拿货后付清。
然后罗宝根就带着笨笨和严卜源去衙门找钱森了。钱森早在衙门捕头一把手退下时,走了门路现在已经是一把手了,在衙门又有老丈人罩着,很是有些权势。
笨笨有时候感慨,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什么时候,他竟然就成了这样小鬼的外甥,而且全家靠着这样的小树不被受欺负。
钱森对着罗宝根这个姐夫还是不错的,他知道了罗宝根来找他,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就来了,罗宝根和他说了会话,把严卜源的情况说了,钱森当然乐意帮忙,再说,严卜源出生严府,以后说不准就有要求着人家的时候,能给严卜源一个方便,更何况还有姐姐姐夫的面子。钱森很快就让人弄好了,以后严卜源就落户在了罗家,算是罗家的人了。
接着罗宝根也和钱森说了想给外甥置些产业的想法,可惜罗家村周围却没什么要卖田地的人家,太远的罗宝根也照顾不到,钱森建议到还是让罗宝根置些店铺宅子,就在清水镇上,倒是方便一些。
罗宝根就让钱森看着,有好的以后再说。罗宝根想请钱森吃顿饭,可惜钱森已经和人有约了,罗宝根只好作罢了。
笨笨和严卜源出了衙门就被罗宝根带着去了镇上的铺子,还是当年薛永丰住的那条街。卖吃食的,卖艺的耍杂的,卖香包首饰的应有尽有。笨笨看着严卜源很感兴趣,看着严卜源眼睛停留的时间长些就去那边,两人倒是玩的开心。
不过,街上总是少不了狗血,笨笨和严卜源刚刚看着卖艺人耍的精彩,却听见一阵哭声,两个老夫妻带着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在卖什么东西,看样子是没卖掉,那个老妇人急的都哭了。
笨笨看着不舒服,带着严卜源就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走进一看才知道,原来两位老人家是卖书的,看那些书应该很多,笨笨来了兴致,翻开了一本看看。
发现书的前主人很是爱惜这些书也很刻苦,书中写满了批示,笨笨看了看,这些书有些杂,这都是好东西,可怎么无人问津?
笨笨刚刚想问那对老夫妻这些书怎么卖,就有老太太拉着他的手说道:“小子,你赶紧把这书放下,这书的主人可是枉死的,可晦气了,你可别沾了霉气。”
笨笨赶紧装作懵懵懂懂的样子看着眼前的老妇人,那卖书的老人家说话了:“胡说,这些书都是我儿子的,我儿子可是中过秀才的,他用的书能晦气?”
那个拦着笨笨的老妇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反声回道:“那是以前,可你怎么不说,你家好好的秀才儿子去考试,被人查出舞弊,熬了病一命呜呼了呢?”
那个卖书的老人家急了说道:“我儿子是冤枉的,是他作保的秀才舞弊的,他是被连累的。我家就剩下了这些书了,小公子要是喜欢就买些吧,这些只要给我五两银子就好了,我孙子发烧已经一天了,要是再不治疗的话,恐怕就不好了,小公子老身求求你了。”
笨笨看着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额头上还披着湿的手巾,小脸烧的通红的,时不时的很咳嗽几声,听着气就知道身子不好了。
笨笨想到前世自己高烧到了三十九度,家中没有钱,姥姥姥爷都快给医生跪下了,还是碰到了好心人,他才有了医药费,才渡过了难关。
一念生,一念死,笨笨脑海中播放着以前的画面,对着两位老人家心中不忍,他的私房颇丰,用一些银子能给别人一条活路,就像当年好心人给了他一丝生机,现在在异世,笨笨也想着给别人一些机会。
罗宝根在旁看了心中知道自己的儿子动了恻隐之心,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看着稳重其实最心软不过,特别是对孩子老人,罗宝根早就发现了。
笨笨看着两位老人神情哀伤,衣着虽然还是整齐可补丁连补丁,颜色也洗的发黄了,就知道这两位老人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恐怕儿子枉死,孙子又重病,对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两老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严卜源跟着笨笨不做声,笨笨眼睛看向罗宝根,样子为难的像是问自己的老爹怎么办?罗宝根就知道会这样,他认命的上前,掏出了一块五两的银子,放在笨笨手上,对着笨笨说道:“你啊,可怎么好,比你娘你姐姐还要心软,以后怎么办啊?”
被说妇人之仁的笨笨并没有不高兴,接过银子双手递给那位卖书的老爷爷,对着他说道:“老人家,我买你们家的书,这些钱你拿好了,赶紧给这位哥哥去看大夫吧。”
卖书的老奶奶喜极而泣,对着笨笨作揖道:“小恩人啊,你真是菩萨转世,老身一生一世都记着你大大恩大德,谢谢了,谢谢了!”
那个老爷子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可看看发着热的孙子,对着笨笨说道:“谢谢小公子,老头子知道这些书一般人不愿意要,是小公子心善想帮我们一把,本来小公子好心,我却不能不厚道,可小老儿只剩下这么个孙子了,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那个发烧的孩子也站着起身,看了笨笨一会,对着笨笨说道:“名字。我要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周存今生若能发达,定报此大恩;如今生不才,那就下辈子结草衔环。”
笨笨被吓了一跳,对着那个孩子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买你家的书才给的银钱,这是货钱两清,各不相欠。小哥哥严重了!”
那个孩子不再说什么,只是固执的要知道笨笨的名字,笨笨最后告知了自己的名字,严卜源有些不高兴笨笨被别人吸引了注意力,对着那个孩子冷冷的看着。
不管这个小插曲,罗宝根带着笨笨和严卜源干脆到了徐府,看看徐先生能不能再收下严卜源,毕竟严卜源才五岁,能读书最好,而清水最有名的先生也就是辞官隐退的徐先生了,罗宝根虽然和徐先生这样的读书人没什么交情,可因着笨笨的关系,徐先生对他还是很客气的,这样也是罗宝根敢上徐府的底气。
笨笨他们放假,徐先生难得的休息日正在作画,下人来禀,说是罗宝根带着笨笨和个孩子来徐府拜访,徐先生惊讶了一下,对着罗宝根,徐先生自然是不太看得上的,要不是顾忌着笨笨是个木匠儿子,徐先生说不准现在就会和罗家说女儿亲事。
可一想到,以后老友亲朋问起笨笨的家世,一个做木匠的爹爹,连说个耕读之家都说不出去,他难开这个口,想着等笨笨有了功名,这样说出去他才能有些面子。
不过,既然存了和罗家做亲家的心思,对着罗宝根,徐先生还是要给些面子的,放下画笔,徐先生净了手,对着仆人说道:“你去,告诉夫人一声。就说笨笨的爹来了,还带着个孩子,让夫人把小姐带着出来见见。”
徐先生想想还是给罗家一些暗示,不然要是罗家给笨笨定下了亲事,那不是鸡飞蛋打,虽然现在不定亲,可能私下说道说道,等笨笨有了功名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徐先生为自己的谋算颇为自得。
罗宝根对着徐府很熟悉,每天来接儿子,徐府的这条路他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哪里对哪里。不过进客厅却是少的很,一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下人很热情,端茶送水的,让罗宝根很是感慨了一番,这做过大官的先生就是不同,看看下人都这么知理,同时更坚定了送严卜源来徐府读书的心思。
徐先生来的很快,笨笨看见徐先生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夫子好!学生给你请安了。”
徐先生对着这个关门小弟子十分的喜欢,所以平时也多有纵容,虽然严肃可从不挂脸子,板子更是束之高阁。而对着徐天佑却是恨铁不成钢,每每都要打一顿出出气,虽然尽管徐先生对着笨笨还不错,可有着徐天佑这个前车之鉴在,笨笨对着徐先生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徐先生耐着性子和罗宝根寒暄一阵,罗宝根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徐先生,我今日有事是有一事相求,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这个外甥能被先生收入门下,跟着先生学学圣贤书。”
徐先生这才看见笨笨身后的严卜源,严卜源长的很好,像个小仙童似得,又出生大户人家,规矩礼仪一样不缺,看上去小小年纪就自有一股气势在,徐先生心下满意,不过,他还得问问严卜源的出生。
于是徐先生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对着罗宝根问道:“我收弟子虽然要求不高,可天资聪颖,家世清白,那是缺一不可,就是不知道这个孩子怎样?”
罗宝根自然不会隐瞒这个孩子的身世,毕竟徐先生自己曾做过官,严家也是官场上混的,就是他不说,徐先生早晚也会知道,何苦去做这个小人呢。
徐先生听了却很犹豫,虽然看着这个孩子不错,可严家的意思很明显,这个孩子就是个弃子了,要是他收下了这个孩子,恐怕就要得罪严家一二了,严家大妇的娘家也是个名门望族,徐先生对此就有些不愿意了。
再加上徐先生本就是嫡子,对着嫡庶之分很是看重,所以就想着拒绝了。
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自己的夫人带着小女儿徐天晴来了。萧师母比着罗宝根大着不少,都是做祖母的人了,当然也就不用避嫌了。
徐天晴天真无邪,亭亭玉立,明眸皓齿,虽然还小可已看出以后一定是位绝世佳人。萧师母和罗宝根见了礼后,众人重新落座。
罗宝根对着萧夫人带女儿见他有些迷糊了,这大户人家的后宅夫人小姐不是最不喜见外男的,虽然笨笨是徐先生的弟子,可他却算不上什么正经亲戚。
罗宝根看看那小姐,再看看徐先生对着笨笨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心中明悟,原来是看中了笨笨,给他家暗示。罗宝根被这消息震惊了一下,要是笨笨要了徐先生这个有力的岳丈,那么以后科举做官不是如虎添翼。
萧师母进屋就看到了严卜源,等走近清了严卜源的相貌,心中一惊,再看看又自嘲的笑笑,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老眼昏花,老老眼昏花啊!
不过,对着严卜源萧师母倒是很有好感,对着徐先生就问了严卜源的事情,一听完是来拜师的,就开口应下了,徐先生对着自己夫人很是含糊,萧师母一锤定音也就答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亲,我十一出去,所以,一天一更,回来加更!见谅了!
44闹事
罗宝根一听徐先生答应下来,立马趁热打铁的让严卜源端了茶拜师,还把早就准备好的拜师礼给送了上去。
萧师娘早年出生并不好,所以对着严卜源的庶子出生倒是没什么歧视,儿本来还想拿拿架子的徐先生在萧师母的眼神下,还是很有效率的结束了拜师礼。
徐天晴对着自己父母的心思是知道一些的,现在对着笨笨很是不好意思,当然对着笨笨的小表弟严卜源就有些示好的意思了。
严卜源却不领情,没有和笨笨相处时的孩子气和呆萌,一副拒人千里冷冰冰的样子,让徐天晴的示好铩羽而归。徐天晴被家中人当成掌上明珠,就连小霸王似得弟弟都得礼让三分,被个小孩子触了霉头,心中就不高兴了。
毕竟在徐天晴看来,要不是为着自己,严卜源这样的庶子身份她爹不一定收下的,现在托了她的福气拜了师,还一副冷冷的样子,太不知道感恩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儿不是她耍脾气的地方,但是心中却有了疙瘩。
萧师母是察觉到自己女儿的小心思,对着罗宝根一行人热情的留饭,罗宝根自然不愿意,带着笨笨和严卜源就起身告辞了。
了了一桩心事,罗宝根心中高兴,特别是今天的意外之喜。对着徐家想招笨笨为东床快婿的想法,罗宝根很为儿子骄傲,他就知道他儿子是个有大出息的,不然哪会连像徐先生这样做过三品大官的人看重并许以爱女呢?
心情一好,罗宝根大手一挥,带着笨笨和严卜源去了镇上最好的酒楼满客楼,让小二上了笨笨喜欢吃的,和一些招牌菜。当然也让严卜源点了喜欢吃的,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点了八个菜,加上凉菜看上去就满满的一桌子,笨笨看着,咽了咽口水,很是有样子的帮着严卜源布菜。
吃完饭,罗宝根没急着带他们回去,而是去买了好像东西,有吃的有玩的,都是给严卜源的,这样下来,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差点错过了晚饭。
晚上,和笨笨滚一个被窝的严卜源磨着笨笨再给他说说昨天没听完的杨家将,笨笨拿严卜源没法子只好把记得的说给严卜源听。
直到罗老太太来看看他们有没有踢被子,笨笨一看见油灯朝着自己房间移动就不说话了,还给严卜源打了个眼神,嘘了一声,严卜源心领神会,也闭着眼睛。
他们两个等着罗老太太走了,同时睁开了眼,在黑暗中,同时狡猾的笑了,一股做完坏事得逞的小得意在空气中弥漫。
第一天,笨笨和严卜源被罗老爷子一起送去了徐府,路上,笨笨还是没改掉自己睡懒觉的习惯,一上着牛车就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了,牛车的颠簸比驴车好些,可严卜源还是很不适应,看着笨笨睡的香甜,严卜源把自己的头靠在笨笨也闭着眼睛睡了,他觉得只要在这个人身旁他就觉得温暖和安心。
等到了徐府,笨笨就醒了,这时候他才想起严卜源这个会晕车的弟弟,心中特别是自责,自己怎么就顾着自己睡觉把严卜源都给忘了,他赶紧看看严卜源怎么样了,一看,严卜源也睡着,小嘴巴上还有着一丝透明的液体,依着笨笨的的亲身经验那应该是口水。
笨笨这才放了心,上去把严卜源揺醒,对着严卜源说道:“萝卜,醒醒!我们到了,要去读书了!”
严卜源这才回过神,整理了一下衣着,和笨笨进了徐府。
徐先生先生考了一下严卜源学习的程度,看着和徐天佑差不了多少就把他归到了徐天佑那组,严卜源抿抿嘴,好像有些不满,可想想不能给笨笨惹麻烦就没说什么,想着自己要下下力气了,他要和笨笨一起读书!
徐天佑对着这个半路出家的师弟很看不顺眼,他可是听他姐姐说了,这个小子特别的目中无人,一点礼貌都没有,现在被分的和他一道读书,徐天佑心中不乐意,要不碍于徐先生的棍棒,徐天佑一定要搅一搅的。
两个人心中都抵触,所以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有徐先生压着,徐天佑不喜也就算了,倒是没什么大的动作。
笨笨就发现了,现在严卜源和徐天佑有些别矛头,为着一些小事都能争个一二,还特别喜欢要自己做主,那啥,虽然笨笨觉得自己没有自恋这个毛病,可他发一个令他毕竟蛋疼的事实,他们这两小萝卜头竟然在争宠。
笨笨真心不理解了,明明徐天佑还比自己大一岁,而且徐天佑没有什么大少爷脾气,怎么还能和还比他小三岁的严卜源玩不到一起去,还喜欢争来争去,这不是瞎胡闹吗。
好在两人都含糊笨笨,所以才能勉勉强强的和平共处,没做出什么令笨笨头疼的事情。当然为着较劲,两个熊孩子的读书成绩那是刷刷的往上涨,把徐先生喜的像什么似得,对着严卜源这个有些疙瘩的弟子也开始上心起来。
眼看着就要秋收了,虽然徐先生家不用秋收,可笨笨不想他爷爷和爹爹太过劳累就和徐先生申请在家呆几天,笨笨现在的课业学的不错,差几天多几天也没差,徐先生就同意了,当然笨笨的小尾巴严卜源自然是紧随其后的。
于是笨笨难得的有看个长假,想着带着严卜源好好的在村子里玩玩,也让严卜源知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实场景。
钱氏怀着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家务活罗老太太也不怎么让她做了,毕竟钱氏现在年岁也不小了,这次也算老蚌怀珠了,罗老太太心疼未出世的小孙子,对着钱氏很是迁就照顾。
罗家这些年并没有再置些田地,还是二十亩,罗老爷子大了,罗宝根也不耐烦一个人累死累活还挣不到什么钱,于是罗家一贯的都是请人来做。不过,罗家人还是要去监工的,中饭也要供应一顿的。
这次请的短工有几个薛家村的,而且嘴巴有些大,特别喜欢说东道西的。要不是这几个人和领工的人沾亲带故,罗老爷子是怎么也不愿意的要的。
好在这几个人干活利落,罗老太太才没说什么话。闲暇时,他们也能和罗家村的人搭讪几句。罗家村的一些人对着罗家那是嫉妒羡慕恨,有些人看着罗家生活的越来越好,眼睛都要看红了。
而现在罗家有多了个有钱的亲戚来投奔,那马车,那衣着,看着就是价值不菲的,当然也有罗老太太故意说得,严卜源是个官家出身,来震慑震慑罗家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不管怎么,罗家在村里人看来是发了一笔横财,特别是罗宝根这些天置办的东西拿回家,那些人看见了,心中越发肯定罗家得了大好处。
那几个人和罗家村人聊天,自然就知道了东家的事情。
秋收忙的差不多时,罗家却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这几位不是旁人就是薛永昌、林寡妇、薛永丰夫妻当然林寡妇手上还带着个孩子。
罗老太太一见这几个人,立马回去拿了扫把,对着这几个人一阵猛打,嘴里很骂道:“你们这些短命鬼,我罗家不欢迎你们,怎么?敢上我罗家的门,今天老婆子就让你们尝尝厉害。”
薛永昌一行人被打的东躲西藏的,狼狈不堪。笨笨带着严卜源在家中看着他奶奶大展神威,心中分外畅快。
林寡妇心中气急,可也不敢还手,这可是罗家的地盘,看罗家的男人都在呢,她要是敢还手,恐怕就得横着被抬出罗家村了,她可是听说罗家的儿子狠着呢。
这林寡妇和薛永昌来也是无奈之举,当年虽然林寡妇依着肚子让薛永昌跟着她跑了,虽然薛永昌带着一笔银子,原本省着话也能过些好日子,可惜林氏不是吃素的,闹到了林寡妇娘家,林寡妇的娘家赔了差不多二百两银子。
林寡妇的嫂子差点没生吃了她,实在没法子,她只好拿出两百两银子给了娘家,不然真的得罪了娘家,不说其他,光光私奔这一条,就够她兄弟把她沉塘了。
不过这样一来,薛永昌带的大半银子就没了,留下个一百来两银子,在镇上要吃要喝要住的,没几个月就花了十几两银子,不过林氏和薛永昌写了和离书,她们才不用再跑了。
本以为跟着薛永昌至少能衣食无忧,薛永昌虽然窝囊,可胜在听话,她拿孩子压着薛永昌不怕他不就范,可惜自从林氏去了后薛永昌像失了魂似得,那样子,林寡妇心中都没底,就怕薛永昌后悔了。
好在这情况在她生了男孩之后就好了,薛永昌看着儿子对着她又百依百顺了,而靠着儿子拿捏住薛永昌之后,林寡妇发现自己的银子有些紧巴,薛永昌除了种地也就干不了别的,可这镇上去哪里种地?
林寡妇望着一百多两银子犯愁了,毕竟这个家要是老这么的只出不进,坐吃山空的话,银子很快就会没的,那以后怎么办?
于是林寡妇还是和薛永昌到了薛家村买了八亩地,盖了瓦房住。虽然种地发不了财,可也算有个进项,林寡妇和薛永昌就在薛家村按了家。
而薛永昌住在了薛家村中自然要和他大哥薛永丰来往,薛永丰家也是不比往日了。家中只剩了八亩地,其他的都被沈财要走了,林志先一走,薛永丰就是想闹也没人给他闹,只能老老实实的回家过日子。
杨氏也老了很多,家中没了银钱,又有两个儿子要养,往年她只是做做家务,从不下田下地,现在她家穷了,种地只够温饱开销,请不起短工,只好和薛永昌两个人劳作,只是两年就和一般农妇没什么两样了。
日子过的苦,他们不会想自己的错,天天骂骂咧咧的诅咒着林志先和沈财,而薛永昌对着薛永丰还是很有感情的,所以两家来往的很是勤快,杨氏是个刻薄歹毒的,而林氏是个两面三刀的,两人见了面倒是处的像姐妹似得。
而这次罗家请的短工回村后,嘴巴是个不牢的,对着村里人吹嘘,说着罗家的富贵,杨氏一听,想着罗家不是给那个短命鬼定的亲的人家吗?没想到那个短命鬼能和这样的人家接了亲,杨氏心中记恨不已。
杨氏灵机一动,这林志先可是她丈夫的亲身儿子,虽然说是过继了,可那不是过继给了她的小叔子,这么说她小叔子不就是那罗家姑娘未来的准公公,那是不是可以谋划谋划。
于是,杨氏就赶紧回去和她的好妯娌林寡妇商量去了。别说,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她们两个商量着还真商量了个办法。
既然现在林志先不在,那不如让薛永昌以公公的名义把罗家姑娘嫁过来,毕竟这在乡下也是有的,要是罗家能答应就最好,到时候罗家姑娘丰厚的嫁妆不就是手到擒来了。要是罗家不愿,也可以趁机敲诈一笔好处费,虽然薛永昌和林氏和离了,可再怎么说,当年薛永昌还是做个林志先父亲的,而薛永丰更是林志先的亲爹,她们就是胡搅蛮缠,一个血缘上的爹,一个名义上的爹,她们就不信,拿不下罗家。
45弄巧
她们商量好了,就各自回家鼓动自己的丈夫去了,毕竟这事情还要薛永昌和薛永丰出面。不然,算计的再好也没用。
薛永昌自从林氏去了之后,干脆就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儿子身上,他对着林寡妇倒是没什么感情,没法子,只能说薛永昌被林氏给惯坏了,或许林寡妇凭着年轻的美貌能勾引了薛永昌。
可过日子却不是只有年轻貌美才行的,特别是在农家,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的各种不易接踵而来。再多的激情在生活的琐碎中也没了,倒是林氏的好,在和林寡妇比较中越发显得出来。
其实,在见过林志先之后,薛永昌就后悔了,可他太想要孩子了,想着先哄好了林寡妇,再去看看林氏,可是林寡妇看着他特别紧,等到了有时间了,林氏已经去了。
那个时候薛永昌心中就好像塌了一块似得,还是儿子把他的魂给拉了回来,既然已经对不起林氏了,至少还有个儿子不是,薛永昌把儿子当成了命根子,他已经输不起了。
林寡妇先开始说的时候,薛永昌是不愿意的,毕竟在他心中林志先是林氏和他的孩子,他不愿意去算计林志先,对着林寡妇的主意沉默以对。
林寡妇不是好惹的,她知道薛永昌现在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儿子,于是就天天抱着儿子哭诉,说着以后她儿子会过的多惨,他爹又是怎么样的不在乎他们娘俩。
而薛永丰本来就恨着林志先吃里扒外,对着能给自己家弄一笔意外之财的事情里面赞同,他想着明白,就是捞不着好处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薛家的三个人成了统一战线,薛永昌本就是个耳朵软的人,媳妇和大哥大嫂一劝也同意了,林寡妇和杨氏心急着,怕林志先突然回来,想着越早越好,于是收完了粮食就赶紧来了罗家。
罗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打了一会就在那儿气喘吁吁了,林寡妇在那儿得空隙,一屁股就坐下了,对着看热闹的众人说道:“大家来看看啊,着罗家仗势欺人,就是这样待亲家的,这以后罗家的姑娘谁敢娶啊。”
罗老太太大声说道:“放屁,你算我哪门子亲家,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个不要脸的贱人,勾搭着有妇之夫私奔,不三不四的,一点廉耻也没有。你这样的人,都不配给我罗家姑娘提鞋,我啊,嫌脏,怕侮了我家的眼。”
林寡妇被罗老太太说道脸色像调色盘似得,青一阵,紫一阵的,对着罗老太太回道:“我怎么样,就不劳你这个死老婆子操心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也是薛家妇,给薛家传宗接代,生了儿子。而我丈夫也是林志先的父亲,我大伯更是林志先的亲身父亲,你罗家的姑娘和林志先定了亲可是众所周知的。怎么?现在想毁婚?”
罗老太太一听这话,回了过去说道:“我怎么听不懂,既然我准女婿是姓林,那和你们薛家干什么事情。那个谁,我侄女不是和他和离了,这林志先可是白纸黑字的写着是继承林家香火之人,和你薛家八竿子也打不着。”
杨氏看着罗老太太厉害,赶紧帮腔道:“老太太,话可不能这么说,父母恩情比天大,就是我丈夫有些不对的地方,他做小辈的就不是我丈夫的儿子了,那只要林志先是我丈夫的儿子,那罗家姑娘自然就是我家丈夫的儿媳妇。”
罗老太太嗤笑了一声,对着杨氏不屑的说道:“我当是谁呢,你不就是那个要害死我准孙女婿的歹毒后母吗,怎么这时候你们想起林志先是你丈夫的亲生儿子了?那当年他被你虐待,被你推进河里,你丈夫也是林志先的亲爹可曾给林志先主持过公道,后娘我见过不少,像你这么心狠没皮的还是第一见到。你啊,就不怕林志先的亲娘晚上来找你,住着人家的嫁妆,花着人家的家当,虐待着人家的娃,真是够心黑的。”
看热闹的人一听,一个个像发现新大陆似得,对着杨氏指指点点的,把杨氏看的脸都没地方放。薛永丰也被罗老太太的话说的恼羞成怒:“老太太,不管怎么说,我生了那个兔崽子这是改不掉的,你扯来扯去,是不是想悔婚啊。”
罗老太太看着薛永丰,冷笑三声,说道:“大家评评理,这过继的老子来我家认亲不是要把人大牙笑掉了,不管是从礼法还是祖宗家法,没有过继还以老子自称的,要是薛永丰你气不服,先去衙门看看律法再来和我认亲,天底下过继的多了去了,可没一个敢以老子自居的。我虽然是个老婆子,可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
薛永丰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站不住脚,要是真的论起来,自己也是理亏。在这儿还算名正言顺的就算是自己弟弟了,毕竟虽然他和林氏和离了,可林志先算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罗老太太也清楚真正难缠的是薛永昌,毕竟当年是为着薛永昌才过继林志先的,就算林氏写了和离书,按照礼法上,薛永昌还是对林志先有一定的监管权,虽然比不过林氏,可现在林氏没了,薛永昌要是真闹起来还是有些棘手的。
薛永昌一直没出声,林氏和在的时候,他每次来罗家,老老太太每次都是笑脸相迎,现在却是物是人非,他来这儿只会觉的窘迫,听说罗老太太最后照顾了林氏去在的,知道他所有的不堪,在罗老太太面前他自然就气弱了很多。
林寡妇看着自己丈夫像个死人似得不做声,一气之下就打自己的儿子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你爹都不管你死活,你娘都被人欺负死了,他还在想着那个没有血缘的儿子,你算什么啊,谁叫你托生在我肚子,不招人待见。”
薛永昌赶紧把儿子抱过去,听着儿子的哭声,薛永昌很心疼,他知道自己要是不令林寡妇满意,儿子恐怕还要受罪,他都为了儿子舍去了结发妻子,一个养子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薛永昌还是开口了;“罗老太太,我虽然和林氏和离了,可好歹也曾是林志先的爹,现在志先不在,罗家大姑娘也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我这个做爹的就厚着脸皮来问一句了,你罗家是不是要悔婚?”
罗老太太回道:“你别血口喷人,我罗家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家,我姑娘一没退亲,二没出格,你这话什么意思?今天不说清楚了,不要仗着自己资格老,就倚老卖老,算起来我可是林氏的姨母,可比你辈分大多了,你也别忘了,你以后不是林家人了,林家的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对着薛永昌罗老太太尤其的恨,就是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害死了自己的侄女,现在还恬不知耻的来罗家占便宜,老天真不开眼,不劈死这个负心汉。
薛永昌接着说道:“既然没有悔婚之意,可志先不在,不如,不如……”薛永昌有些说不出去,林寡妇接过话,说道:“不如先嫁进林家,也好安安大家的心。”
罗老太太知道这些人打着什么主意了,笨笨都要为这群人的无耻刷新下限了,看着林寡妇拿着儿子逼着薛永昌的那一幕,笨笨感到好笑又好气,薛永昌自己不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林氏难得不知道,她就这么笃定没人知道这孩子不是薛永昌的,这么的肆无忌惮。
罗老爷子刚刚看着罗老太太说道,罗老爷子刚刚说道:“我罗家是没有悔婚的意思,可我孙女婿现在人不在,林家没人在家,我孙女嫁进去守活寡吗?就不知道你们怎么张开这个口的。”
林寡妇有儿子在身旁倒是不怕知道薛永昌怎么也会站在她这边的,于是说道:“林家是没人了,可林志先的长辈可不止林氏,她先嫁到薛家来,也算替丈夫尽孝了。”这话一出,连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哄闹。
这话说的好像都天经地义多为大妞打算似得,罗老爷子脾气不错,可现在也很暴怒了,对着林寡妇的无耻,责骂道:“我是不会认淫奔之人为亲家的,更不会让我孙女人抛弃糟糠之妻,卷妻子财物养小的男人为公公的。其身不正,我怕影响我清白的名声,至于我罗家悔不悔婚,自有婚书在,由不着你们操心。”
罗老爷子说的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落地有声,众人没想到一向不说重话的罗老爷子也能如此的把人扁到尘埃里,那一句一句的,真是让林寡妇和薛永昌听的心拧着疼。
罗老爷子一番话下来,是彻底的撕下了薛家的遮羞布,让他们的不堪曝光在了人前,这样不留情面的做法,罗老爷子还是第一次做,可想而知,罗老爷子有多厌恶薛家一行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薛家没得任何好处怎么能就此收手,林氏又开始撒泼了,这阵势颇有点耍横撒泼的意思。
笨笨很后悔,他当年知道那件事情后,为着林氏最后的遗言想着给林志先自己去处理,可没想到,林志先一去没了音讯,而林寡妇却靠着个便宜儿子来为难他姐姐,薛永昌更是没有后悔的迹象,娇妻幼子还能有闲情逸致的来罗家占便宜,真是好样的。
严卜源看着笨笨,不知道自己这个喜欢笑着,对人温柔的表兄,为着什么事情咬牙切齿,一副恨恨的表情,虽然严卜源不知道什么事情,可直觉告诉他有人要倒霉了。
这时候,笨笨走到了罗老太太身旁,对着罗老太太耳语了几句,罗老太太眼睛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过人却是精神起来,看着林寡妇眼中掠过一道了然的光。
46成拙
笨笨把知道的消息告诉了这件奶奶,心中舒服多了。罗老太太让笨笨去给二妞说让她找村中的大夫过来,说是呆会有用。
而罗老太太这回神清气爽的看着林寡妇在耍泼,就把她当耍候的,还会屋拿了板凳瓜子回来,自己就坐在院子里嗑瓜子,把林寡妇当个屁。
林寡妇一看罗老太太这个样子心中气急,想也没想的,就冲上去准备厮打罗老太太,顾肃这个时候冲了出来,轻轻一脚就把林寡妇给踢出了三丈远,把罗老太太也惊了一下。
这身手,看着就不是一般人啊。不过罗老太太在这个时候可不是计较这个是时候,她对着顾肃谢了谢,看着林寡妇眼里一阵嫌弃,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似得。
而林寡妇被这么一踢,倒是疼的很,她一想这是个机会,大庭广众之下,不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敲诈一笔,更待何时啊!
于是林寡妇就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薛永昌抱着孩子,孩子一听自己娘哭,也跟着哭了,一时间倒真的有些凄惨的模样。
罗老太太却不为所动,薛永昌在哄着儿子,罗老太太看了对着薛永昌说道:“薛永昌,我真佩服你啊,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薛永昌知道罗老太太看不起自己,也不回嘴,只是哄着孩子,罗老太太却不放过,接着说道:“薛永昌,你还真是奇怪,对着别人的孩子宝贝的像什么似得,可惜啊,这个孩子不是你的种。”
薛永昌听了猛的一抬头,看着罗老太太,林寡妇一听,肚子也不疼了,手脚利落的爬起来,对着罗老太太大骂道:“你这个死老太婆,瞎说什么呢,我给薛家生看儿子,你为你侄女抱不平也不能诬陷我儿子啊,告诉你啊,要是再乱说,我就和你拼命。”
罗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寡妇,说道:“还真是做贼心虚,我既然敢说,就是确有其事的,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发誓,要是这个孩子不是薛永昌的,你这辈子下辈子不得好死。”
林寡妇听着罗老太太逼着她发誓,心中松了口气,她还以为罗老太太有什么真凭实据。现在看来还是在诈自己,林寡妇并不怕发誓,她对着罗老太太说道:“要你这个死老婆子诬陷我,幸好我行的正坐的端,不然还真被你糊住了。”
林寡妇对着众人的面,高傲的看着罗老太太说道:“我在此发誓:如我儿不是薛永昌亲生,我这辈子和下辈子都不得好死。”
薛永昌听完林寡妇的发誓,整个人提着的神经松了下来,紧紧抱着儿子的手也全是汗水。
罗老太太听完了后,对着林氏说道:“老婆子服了,没想到真要对着自己这么狠的,这么的诅咒自己,你可真狠的下心啊。可惜,薛永昌小时候生了身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那你儿子怎么会是他的呢?”
罗老太太的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薛永昌,林寡妇更是脸都白了,她还强辨道:“你胡说,我儿子就是薛永昌的,你这个老妖婆再胡说我就和你拼了。”
顾肃站在旁边,林寡妇张牙舞爪的也只是说说而已。罗老太太却说道:“我侄女林氏和他做了二十年的夫妻,她早就知道薛永昌不孕,可惜薛永昌是入赘到林家的,我侄女心好,瞒了下来,自己背了黑锅,就图他对自己好,一心一意。结果,薛永昌这个负心汉勾搭了林寡妇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宝贝着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卷了钱财抛弃了我侄女。”
罗老太太双眼盯着薛永昌,看着他神情恍惚,说道:“我侄女郁结于心,命不久已,想告诉薛永昌实情,可惜薛永昌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她,所以老天有眼活该他做活王八,替别人养孩子。”
薛永昌红着眼睛对着罗老太太大声急吼道:“不,我不相信,这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不能生呢,你骗的,对,你骗我的,就是为了林娟报仇。”
罗老太太不理他,直接说道:“你不信,就去看看大夫,一查便知,我犯得着骗你。”
刚好,二妞带着大夫来了,罗老太太直接指着对薛永昌说道:“大夫在那儿,你自己去看看,要是不信啊,你自己去镇上看看。”
这变故不仅连薛永昌大受打击,就是薛永丰也羞的不行。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不出半天,薛永昌不孕就会传遍全村,以后不仅薛永昌抬不起头来,就是他这个做大哥的也直不起腰杆子。
林寡妇吓的瑟瑟发抖,薛永昌看着手上抱着的孩子,刚刚还觉得哪儿都好的儿子,现在却成他的耻辱,他的一生也因为这个孽种毁了,他变成了一个笑话。
眼睛发红的薛永昌拿起那个孩子就往地上扔,众人反应不及,眼看着血案就要发生,顾肃镇定的几步走,身手敏捷的接住了孩子,把孩子给了林寡妇。
林寡妇却更怕了,一个劲的带着孩子跑远一些,就怕薛永昌再发疯。众人见着了薛永昌的癫狂没人敢再说什么,一个个不自觉的往后走了些,离薛永昌远点。
薛永昌像困兽似得,整个人看上去都崩溃了。这个时候就没罗家什么事情了,罗老太太一点也不同情薛永昌,搬了板凳,关上院子门,准备做饭了。
而门外薛永昌会怎么闹腾,林寡妇又会受什么罪,罗老太太一点也不好奇了。家里人也跟着罗老太太回了,不过,隔着老远似乎还能听到薛永昌绝望的咆哮。
可笨笨还是眼尖的发现罗老太太的眼睛中冒出的晶莹。罗老太太擦擦眼睛,想着:自己的傻侄女终于能安息了,那个负心汉还是遭了报应。
而大妞却一直紧凑着眉毛,眼看自己快过完十六岁了,大妞对着林志先的爽约心中哀怨,但更多是担心,人离乡贱,林志先只有个舅舅能够依靠,大妞心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不安。
今天闹了这么一场,钱氏虽然大着肚子没有出去,但是也从头看到尾,对着林氏除了同情更有的是物伤其类的辛酸。那么好的一个女子就被这么个男人毁了,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背负着不孕的罪责,扛起家中的重担,却最终比不过年轻貌美的小娘子,比不过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本来钱氏性子爽利,看了这事对着薛永昌这个负心汉骂上一阵子,可现在她怀着孕性子就变的敏感很多,多愁善感至极,本来一大惩负心汉大快人心的戏码,在钱氏这儿却出现了反效应,她整个人却是消沉了许多。
自从那日顾肃小露身手之后,罗家上下对着他那时另眼相看啊。特别是笨笨,现在和严卜源好的像一个人似得,对着顾肃那时嘴巴甜动作勤快,他本就羡慕那高深莫测的大侠,现在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人物在,笨笨是狗腿的连罗宝根这个亲爹都有些吃味了。
顾肃多时是沉默寡言的,但是从那天的事情看,顾肃是个很有是非观的人,特别是他对着严卜源这个小孩子下主子时却是恭恭敬敬,恨不得死而后已算了,把笨笨看的连呼这不就传说中的“忠仆”,对着严卜源好一阵羡慕。
其实笨笨有些好奇和疑惑,一个四品文官家中能有一位这么好身手的仆从,还给了不受重视的家族弃子,这也太大方了吧?或许严家人才济济,所以顾肃在严家排不上号才被发配到这儿的?或许是对严卜源还有些感情,来弥补的?
笨笨读了这几年的书早不是吴下阿蒙了,据他所知,朝廷历来是武强文弱,虽然历代皇帝都大力优待读书人,可朝廷多年的战争还是把武官的地位捧上了一定的高位,如先前的捷北王,当然也不是武官个个都能封王的,捷北王那是特例。
但是武官的确比文官好升官,当然也更为的有权势,天下世家十之□来自军中。
而凭着顾肃的身手在君子谋个百夫长那不是手到擒来,总比跟着别人做下人强吧。不过,笨笨也只是想想,他听自己家小萝卜说过,好像是他姑姑罗宝珠以前对竹嬷嬷有救命之恩,所以顾肃一家才这么忠心耿耿的护着他。
笨笨只能感慨一下,老天果然是差别对待的,明明他才是那个应该打开金手指的人嘛,可看看,他姑姑救人就救了个忠仆,为着他姑姑和小萝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他上次不过是帮着人家就买了些书,回来还让自己奶奶知道了,到现在还时不时的说他几句。
日子就在笨笨和严卜源每天来去徐府中度过,眼看着钱氏的肚子越来越大,终于在过完年之后的三月份生了个小子。
罗老太太一直认定了钱氏这胎是小子,现在成真了,就想着再去清水镇添些香油钱,给他小孙子祈福,保佑他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笨笨现在因为身边有了严卜源这个小表弟,满足了他做哥哥的愿望,而且严卜源又乖又听话,让笨笨很是稀罕喜欢。对着还在哭闹要人哄的小奶娃自然是严卜源更为讨笨笨喜欢。
不过,香香软软有着奶味的小婴孩笨笨也是喜欢的,虽然没有他奶奶那样爱不释手,每天心肝宝贝的哄着,把以前是他的待遇全继承了,笨笨有些窃喜又有些嫉妒,好在他是个心宽的,也就酸了一下,每天都要亲亲小弟弟的。
严卜源危机感陡然加重了,他对这个小婴孩没什么想法,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可他实实在在的介意笨笨把注意力给了这个孩子,所以总体来说他还是讨厌这个孩子的。不过,他很聪明,在笨笨面前觉得乖巧可爱,心中却想着怎么把这个和他挣注意力的小破孩给弄走了。
笨笨的小弟弟洗三过后就给取了正式的名字,看着笨笨叫罗青丞就把小弟给取了罗青和,寓意也好,平步青云,一生和顺!
笨笨想着自己升级了,怎么着也不能再叫自己的小名了,要是一不注意被自己的小弟弟知道了,以后他就没有威严了。为此,笨笨特地在人齐的时候,郑重宣布,以后不准再叫他小名笨笨了。
而笨笨的新名字也是现成的,让大家喊他青丞,或者罗青丞。罗老太太喜欢喊笨笨,不应该叫笨笨了,应该是青丞。喊他丞丞,青丞对着他奶奶没法子只好随着她了。
而严卜源坚持喊青丞“笨笨”让青丞好好的修理了一顿,只好跟着罗老太太委委屈屈的喊青丞:丞丞,然后在青丞表示不行时,一副随你说,随你骂,我就是不改的模样,青丞没法子,也只好随他了。
47科举
春去秋来,转眼间青丞九岁了,这期间青丞对着顾肃的讨好取得突破性进展,或许是青丞的眼光太炙热,或许是碍于严卜源这个小主子的威严。顾肃现在成了青丞和严卜源两个人的武学师傅。
青丞自从学了之后,小身板看着就好了不少,当然,严卜源现在的身手可比青丞这种花架子好看多了,青丞私下嘀咕,恐怕这个家里就连自己的爹也不是严卜源这个七岁孩子的对手。
而家中的小青和已经能走会说了,相比起青丞当年的乖巧和安稳,青和就极度的调皮和闹腾,钱氏和罗老太太两人带着有时候还带不过来。特别是现在能走了钱氏更是一步也不敢让青和离了她是视线,好在,大妞几个姐姐能照顾着些。
青丞十分喜欢这个弟弟,青和也和他好,看见他就要他抱抱,缠着他玩。而出乎意料的是,青和最怕的人既不是家中辈份最高的罗老爷子,也不是自己那个经常对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老爹罗宝根,反而是不声不响,整天围着青丞转的严卜源。
家中现在也是有些好玩。不知道是不是青丞太吵闹还是是幼子的缘故,钱氏的心比较偏向青和。青丞有时显得有些失落,不过想想,父母大都是关爱调皮的小孩多些,自己这么大了还吃这个小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而罗老太太喜欢青和的同时更为的心疼青丞,对着青丞也最偏心,有好东西就留给青丞,有时连青和都要不到,就是明摆着最疼青丞。而罗老爷子喜欢带着小孙子玩,可每每银钱都偷偷的塞给青丞,而且银钱的数额还蛮大的,青丞每每在温暖的同时也颇感无奈。
罗宝根对着青丞是慈父,可能因为青丞来的时候他在而立之年,对着千求万求来的孩子自然心疼,加上青丞是早产儿还是有他的原因,心疼的同时也就有些愧疚,对着青丞从来没板过脸,没说过重话,特别是青丞读书读的特别好,又乖巧又懂事,罗宝根有时候看着青丞读书,就觉得心都化了。
而对一出生就七斤重,长到现在连个小喷嚏都极少打的青和从小就闹腾,还皮实,罗宝根过足了把严父瘾,对着淘气的罗青丞没事就拍拍屁股,打打手心。才两岁不到的青和却依旧被罗宝根定了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抚养路线。
所以,青和这个弟弟的出现,并没有让青丞在家的地位有所下降,也正因为如此,钱氏对着粘着自己的小儿子才更怜惜,更为的偏爱。
有时候,罗老太太见着钱氏为着青和忙里忙外,对着青丞有些忽视的时候,对着钱氏有些不满,经常敲打钱氏,婆媳又是一顿闹腾,连带着罗宝根也做着夹心饼。
而现在家中最平静的就要数大妞了,十七岁的,在乡下早就嫁人了,有些动作快的就已经是孩儿他娘了。可大妞一直待字闺中,等着林志先。说起林志先,前些年来闹腾的薛家人也算遭了报应。
薛永昌自从知道了自己不育后,整个人都崩溃了,最后怪林寡妇水性杨花,害了自己本来美好和睦的一家,回去后闹着要把林寡妇和那个孩子沉塘。林寡妇被打了一顿,趁着人乱,带着孩子找到了林家村村长的家,跪在村长门前,求他救救自己的亲生孩子。
村长家的婆娘可不是好惹的,当然不肯认,可众目睽睽之下,林寡妇说的斩钉截铁,最后更是愿意滴血认亲,村长被逼着没法子,最后验亲之下确认这个孩子是他的,这下林家村的人哗然了。
薛家也闻讯赶了过去,抓住林寡妇就打,孩子也被吓的哇哇大哭,林寡妇的娘家这时候冒出来,要让村长赔偿他们家损失,整个场面乱的不行。
最后,商量出,林寡妇的娘家赔偿薛家一百两银子,村长家赔二百两,相当于是给林寡妇和孩子的赎身钱,林寡妇的娘家自然是不愿意担着这笔钱的,可薛永昌现在疯了,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薛永昌不能让女人有孩子,现在又这么大了,他没什么可牵挂的,要是真把他逼急了,林家也不愿意,最终出了钱,但也说了,以后林寡妇是生是死和娘家在不相干。
而出了这事,村长家在林家村闹了个没脸,赔钱不说,村长也不能做了,最后林寡妇也没进到那家的门,孩子是给他家抱走了。林寡妇名声坏了,娘家也不管,夫家人恨她欲死,于是,她只身一人去了外乡,终其一生,再也没回来过。
而薛永昌闹完了之后,回了薛家村总是被人指指点点,连带着薛永丰也受了牵连,不过,杨氏看着薛永昌手中有了银钱,就和薛永丰商量把自己家的小儿子过继过去,以后等薛永昌去了,那些东西不都是她儿子的。
没想到薛永昌并不肯,每天除了种地就是喝酒,喝完酒就喊着林氏的名字,醉生梦死,不过如此。
而大妞的亲事也成了薛家人心中的一块心病,毕竟大妞眼看着成了老姑娘,等到二十岁一过,林志先要是真不回来了,那大妞只能嫁给别人做填房。钱氏心疼女儿,回去和娘家通了气,回来后给罗家人说道,钱氏的三侄子能娶大妞,好歹是亲戚,就算大妞以前有过婚约,钱家也不会嫌弃的。
罗老太太不做声,毕竟这门亲事是自己一力促成的,现在这个样子,罗老太太心中不知道后悔了几回,有这么个机会,自然要紧着大妞嫁人,至于林志先,一走没了音信,不能为了他把大妞给耽搁了。
罗老爷子有些不愿意,他觉得好女不嫁二夫,而大妞许了人家就应该等着,一家人几样的心思,而大妞却明确的说了,她等林志先,这辈子就嫁林志先。钱氏除了气的肝疼,只好回娘家说好话。
而青丞这些日子很是烦忧,今年是科举之年。他今年九岁,要说能去科举也能去科举,可徐先生的意思却是再等等,按照徐先生的说法,青丞学的很好,去考试中了,也有八成把握,可青丞的岁数太小了,在大梁不乏□岁中了秀才的的神童,可毕竟是少数,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可青丞却有自己的想法,人活七十古来稀,罗老爷子和罗老太太现在已经五十大几,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在青丞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可岁月不饶人,两老的身子骨也眼看着一年不如一年,他能等的起,可两老等不起,要是他现在开始科举考试。
就算每次都能中了,也要到十五岁才能中了进士,那样的话,两老已经六十来岁了,就这样青丞心中都不敢保证两老不出意外。青丞不愿意在过那种,子欲孝而亲不在,树欲静而风不止的事情了,到现在每每想起前世的姥姥姥爷,他都充满了悔恨,要是当年他初中就出去打工,是不是姥姥姥爷可以享几天清福,是不是能多活几年?
现在,他就想着在两老离世之前,能满足他们对自己的期望。现在他下场,有九分把握能中个秀才,这些年的努力不是白费的,他本来就不是个孩童,理解什么的当然要比一般人强很多,学习效率也不错,而九岁中了秀才在元州境内肯定是有些小的,可放眼大梁就不是那么的打眼了。
青丞不想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去避开自己的责任,于是他决定去考试。做了决定后,徐先生心中不高兴,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对着青丞也没有以前用心了,觉得他太急功近利,自己恐怕看走了眼,以后也不会要大出息,心中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没将女儿早早的定给了他。
青丞也发现了徐先生对他的敷衍,也没有多失望,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这些事情告诉了徐先生也只会说他妇人之仁,倒不如自己做了决定。
既然要科举就要做好准备,虽然大梁优待读书人,可对功名的给与还是很严格的,科考要经过层层的限制才行。罗宝根是做木匠的,好在他户籍上写着是农户,而木匠这个活计也只算是个副业,这也是罗家没有多少人还种那么多地的原因之一。
虽然如此,青丞要科举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光光秀才作保就很急人,像罗就村最好的功名就是开着私塾的老童生,秀才是没见着的。好在钱家的村子里住着一户秀才,和钱家关系不错愿意作保,而朝廷体恤有功名者极少,只要一名秀才作保即可。
科考在秋收之后,天气微凉,因为在清水镇考试,家中人一合计就打算一起去镇上的房子住,方便青丞考试。
于是,罗家人收拾收拾就去了镇上,当然顾肃一家也跟着去了。要说竹嬷嬷确实厉害,她女红做的特别好,一件绣品能卖出不少银子,加上顾肃每大半年要去外乡收租子,严卜源放在青丞这儿的小金库直线上涨,青丞粗略的算了算,现银已经有快到一万两了,这些还不包括那些珠宝。
青丞有时候打趣严卜源是个金萝卜,严卜源也只是哈哈一笑,照样把自己的收益给青丞,让他打理,现在他们要去镇上,自然要带走。
而越和竹嬷嬷和顾肃相处,越能感到他们不是简单地人物,有一个仆从嬷嬷能精通天文地理,说起史记来比青丞很顺溜,连带着竹嬷嬷教严卜源的一些东西,有时候连青丞都忍不住眼热一把。
而竹嬷嬷对着大妞几个女孩子很是喜欢,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对着大妞几个,竹嬷嬷很是教了些礼仪规矩,而三妞喜欢医理,竹嬷嬷也精通,对着三妞倾囊相授,三妞现在也大小是个大夫了,最好的例子就是青和了,在三妞的照顾下,头疼脑热一个没有。
而顾肃就更是深藏不露,教青丞是武艺,而教严卜源的就是将帅之道,特别是一些兵法谋略,由他教的好像是亲身经历过沙场的人才能那样的有说服力。
当然,虽然青丞心中直痒痒,特别想知道他们过去的事情,可也知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既然人家有难言之隐,他也不好过多的关心。不过,青丞每每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都会和严卜源说说自己的想象,比如说,顾肃曾经是一位将军啊,然后竹嬷嬷是位大家小姐,可惜两个是不能在一起,所以才隐姓埋名的私奔了,又阴差阳错做了严卜源的下人。
严卜源也陪着讨论,他比较倾向于顾肃和竹嬷嬷是退隐江湖的大侠,因为受了他娘的恩惠,江湖之人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才来保护他的。
青丞是不赞同,认为是自己说多了睡前故事所造成的,深深的反省了自己对小萝卜心灵的污染,觉得将功补过,以后一定得多说些‘心灵鸡汤’、‘心灵鸭汤’之类的励志故事,争取把萝卜培养成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好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我赶急赶忙的才写好了一章,下午要是老时间没有就没了,请大家见谅!谢谢支持!
48受伤
到了镇上,房间多了,加上青丞要准备考试,自然不能再和严卜源在一块了。严卜源特别不愿意,他在青丞的房间总磨磨蹭蹭,眼巴巴的望着青丞,做小狗状,希望青丞能软下心来。
不得不说,严卜源在这两年中把青丞的性格摸的门清,果然青丞看不得严卜源的可怜样,顶着钱氏的冷脸,硬是答应了和严卜源一个房间,这样连一直明偏暗偏着青丞的罗老太太也担心青丞被严卜源闹,极力不赞同。
严卜源平时使劲好处,讨好自己的舅舅罗宝根和姥爷罗老爷子发挥了作用,大手一挥,对着家里的两个女人说道说道,这才使得严卜源再次住进了青丞的房间。
经过两年相处,青丞是真心的把严卜源当弟弟看,有时候就连青和这个亲弟弟也要在严卜源之前退射一席之地。而严卜源也确实乖巧,对着青丞更是掏心掏肺的好,小小人儿就像个管家公似得,对着青丞上心的不行。
有时候罗老太太就打趣说,要是严卜源是个女孩,姑表配,就凭这严卜源对着青丞的这份心,说什么也要给青丞把严卜源娶了回来,每每这样说的时候,一向老成的严卜源都脸红的不行,把罗老太太逗的越发的爱打趣他。
这不,青丞要考试,严卜源在旁一起看书的同时,一会给青丞送个水,一会给青丞拿件衣裳,连钱氏这个十分担心严卜源会吵到青丞的娘亲看了都满意不已,遂也不再想着把严卜源和青丞分开了睡。
严卜源虽然小,可做事周到,有时候青丞大大咧咧的做事情都没有严卜源仔细。因为青丞辅导着严卜源的功课,就算现在青丞要下场了,也没耽误给严卜源布置课业,所以,现在严卜源每天三更起,先和顾肃学会东西,等到了五更再和青丞一起习武,而之后和青丞一起去徐先生家,回来之后还有竹嬷嬷在等着他。
青丞每每都要感慨,谁说现代孩子苦,看看小萝卜就知道望子成龙的家长到处都在,虽然人家顾肃两口子是仆从身份,可他们无儿无女就跟着严卜源,俨然把严卜源看成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也竭尽全力的教他们所知。
青丞虽然知道小萝卜现在学的多对以后大有益处,可还行很心疼,每每学了他爷爷给小萝卜私下加餐,见小萝卜喜欢罗老太太做的酱牛肉和米糕,都要磨着自己奶奶给他做好多。
自从青丞决定下场之后,徐先生就采取放养政策,今年还是大比之年,徐先生被亲朋好友请着指导一些子侄,他也忙不过来,家中现在淡了要青丞做女婿的心,对着青丞自然没有以前在意,青丞干脆就和徐先生请了假,回来复习。
徐先生答应了,严卜源却不干了,他去上学最大的原因就是能和青丞一块,现在青丞不去了,他自然也不想去了,可一向好说话的青丞却坚决不同意,硬是要他在徐先生这儿好好学习,严卜源撒娇打滚也都无济于事。
严卜源没法子只好去了。青丞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因为自己就耽误了小萝卜的前程,在青丞看来,严卜源没了家族的帮助,想要什么就得自己争取,再加上要是严家那位嫡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严卜源的未来就艰难多了,只有学好本事才能有反抗之力,所以他一直把严卜源的功课看的十分重要。
可没想到,早上好好的人去,下午罗老爷子接回来的时候却被开了脑门子。青丞一看,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赶忙上去看个究竟。
严卜源神色虚弱,脸色苍白,对着急急赶过来的青丞扯出笑来,说道:“青丞,你别担心,我不疼的,以后我也能和你在家学习了。”
青丞气不打一处来,真以为他是为着和他在家一起,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厉声道:“严卜源,你是不是皮痒了,就是不想去,也不用把自己弄成这样,知不知道我们会担心的,你这个小混蛋,是不是找打啊?”
说着,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可看着绑着绷带的严卜源终究还是没下的去手,对着他受伤的地方轻轻的摸去,眼睛一红说道:“你这个熊孩子,还疼吗?”
严卜源一开始看青丞板这个脸,说话也是前所未有的大声,心中害怕真惹了青丞不高兴,看着青丞的手下来,就闭上眼睛,想着要是青丞打了他之后能不生气就好了。
后来发现自己身上没疼,再看看青丞的眼睛都湿润了,知道他伤心了,这比打他更让他疼,对着青丞笑笑说道:“不疼,习武之人这点伤算什么,青丞别伤心,你伤心了,我就疼了!”
而罗老太太早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把严卜源好好的让顾肃抱下来,对着严卜源就是一阵着急。顾肃也不说话,脸上却是阴沉的能滴的下水来,竹嬷嬷一见严卜源受伤了,手抖了抖,上前摸了摸严青丞的脉,才缓缓的说道:“还好还好,卜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过些日子就没事了。”
听着竹嬷嬷这样说,众人才放下心来,这时候,罗老爷子才说出事情的经过。
原来,因为是大比之年,徐先生的远房亲到元州去考举人,趁着路过徐府就在这儿稍做休息,得徐先生指点指点。这个远房亲戚是徐先生一个表妹的儿子,姓邵名艺,邵艺此人不过二十岁数,家中也算小有资产,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可惜家中有亲人去世,守孝三年,才耽搁了科举。徐先生对他大为赞赏。
因为住在徐家,又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邵艺很得徐府上下的喜欢。他却对徐天晴有些另眼相待的意思,少年爱慕,才子佳人自然是在心中想过的。
可他住在徐府竟然从一些人嘴中得知,徐先生有意把爱女许给自己的弟子罗青丞,在知道罗青丞只不过是个农家子,没权没势的时候,就特别的不服气。
他自持才华横溢,在和徐先生请教的时候,旁敲侧击过,原以为罗青丞不过是个乡野小子侥幸识得几个字罢了,可按照徐先生的意思,罗青丞虽然有些浮躁,可才华却是不输于他的。
徐先生就是再喜欢邵艺,再不喜罗青丞不按他的话做,可毕竟罗青丞是他的弟子,弟子才华平平,那师傅能高超的那里去。
而邵艺听徐先生这样说却是认定了徐先生看不上他,毕竟罗青丞还是个白身,拿他和自己比,邵艺自认为受到了侮辱。而不巧的是,徐天晴也对着罗青丞对着严卜源好的超过自己,对着罗青丞一肚子的委屈。
而徐先生对着罗青丞也没了做女婿的打算,也在家中人面前表示了。本来徐天晴就觉得自己一介千金小姐要嫁个农家,就是再有出息也去不了泥腥味,这让清高且被富贵养迷了眼的她多有看不上。现在一听自然大喜,同时也暗暗瞧不起青丞,毕竟能让已经打算招他为婿的徐先生放弃他,自然是没什么前程的。
而邵艺到来更让徐天晴有些心动不已,邵艺家中富裕,本身又是秀才出身,长得也是斯文有礼,英俊不凡,符合了小女孩对男子的想象。
今天他们两个在徐府花园中说话,徐天晴知道了邵艺对徐先生有些生气,心中护父心切,对着邵艺解释说道:“我父多怜惜弱小贫农,罗青丞是个农家子,出身低贱,自然是不能和表哥相比的,我父如此说道也是希望激励与你,让你更为的努力,不然一个小小的木匠之子,我父是不会和你说道的。”那不屑的语气和态度,抚平了邵艺不甘的心。
邵艺也说道:“我想也是,不过是个泥腿子,有什么资格和我比,我捏死他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个姓罗的小子听说去考秀才了,不是我说什么,就连我也是十五岁才堪堪中了秀才,他一个九岁的黄口小儿就急功近利的去考秀才,也不知羞,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徐天晴附和道:“乡下的野小子一叶障目,自然是以为考科举就如同种菜那般简单,到时候没考上,我看他还怎么有脸呆在我们府上,我父可是劝过的,也不知道哪来的狗胆,真以为自己是文曲星下凡,我看他一辈子也就是个木匠的命了。谁让他家学渊源呢?”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那眼神透着赤、裸裸的鄙视和嘲笑。而严卜源却把这些话听了个全,心中早已经气愤难当,他走上前对着邵艺就是一拳,邵艺也是习武之人,虽然拳脚功夫没有严卜源厉害,可他毕竟比严卜源大了不少,身边还有书童闻声赶来帮忙,两个打一个,就是这样严卜源也没吃亏。
徐先生来的很快,把两边人分开了,不由分说就开口对着严卜源说道:“严卜源,你劣性难训,今日又惹是生非,我这庙小看上容不下你这个大佛了,明天就不用来了。”
严卜源并不是一个吃闷亏的人,他冷笑道:“先生好大的威风,难怪能教出背后说人是非的女儿,青丞再不好也是你弟子,你既然瞧不上他,直说就是,何苦再人后诋毁他,还辱我舅舅?”
徐先生听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就知道徐天晴和邵艺在说罗青丞坏话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可现在家中仆从弟子在旁,他就是心中有什么想法也不能说出来,因此只能对着女儿徐天晴骂道:“你一个闺阁女子不好好呆在房中,出来说些什么胡话,让你师弟误会?我这一生光明磊落,从不说人是非,你倒是好,现在连累我的清名,告诉你,从今天起,不许再出房门一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徐天晴哭的梨花带雨,被急忙赶到的萧师母带回去了,而在一旁的邵艺却是气愤难当,他少年得志,何时受过这样的气,现在更是当众丢了人,眼睛一红,拿起身边的茶壶就砸在了没有防备的严卜源头上,严卜源被砸的流了血。
徐先生一看,就知道糟了,赶紧让你请了大夫,而邵艺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就不再说话,幸好罗老爷子去的早,赶上了,二话没说带着严卜源就回来了。
听完事情的经过,青丞对着自己的先生很失望,没想到他是这样看待自己家的,就算自己家是个农户怎么了?没有农民这个天下如何供养?
现在严卜源被打了,青丞更是觉得对不起他了,好好的孩子就为着自己受了大罪,他摸摸严卜源的伤处,一直不愿意掉的眼泪,落在了严卜源的手上,严卜源感觉手上一热,他后知后觉的发现,青丞竟然哭了!
49考试
严卜源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了,其实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他只不过灵机一动,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自己能名正言顺的在家陪着青丞,还有就是他知道徐先生有给青丞拉朗配的想法,今日徐先生要是没有公正处理,依着青丞的性子,对着徐先生以后也就是礼貌有余,敬重不足了。
同时,以后就是再要青丞娶了徐天晴,作为罗家众人知道了徐天晴的今天的话也不会愿意的。严卜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有人嫁给青丞,夺去青丞对他的注意力。
所以他才把事情闹大了,可他没想到最后会被偷袭,更没想到让青丞难过了,感到青丞的眼泪,严卜源心尖拧了一下,低着头不再说话。
听完了这事情之后,罗家众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虽然他们心中羡慕读书人的天面和官宦人家的富贵,可也不自轻自贱,以往在罗家村,大家都是土里刨食的。谁也不比谁高上几分,甚至罗家因为家中富裕还有压人一头的趋势,可现在在徐先生这样的官宦人家却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家,让罗家人很是接受不了。
而徐府的人来的很快,这次来的是萧师母,她带着仆人领着礼盒,进门就对着罗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我家失礼了,你多多包涵,我那不成器的女儿多有冒犯,我在这给你赔礼了,还望你老人家不要和个孩子一般见识。”
罗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师母说的有些楞了,毕竟这刚刚打了人脸,现在上门说情,罗家人也不好再抓着不放。可要是笑脸相迎也太难为他们了。
竹嬷嬷一听萧师母的声音,楞了楞,眼睛红了一下,又迅速低下头,背对着众人,对着严卜源轻声说道:“卜源,我去给你熬药。”起身下去了。
青丞对着徐先生虽然有些失望,可萧师母对着他还算不错,于是他也不好板着个欠他银子的臭脸,只好强打起精神,对着萧师母拱手道:“师母严重了,师母远道而来,还请上坐。”
大妞端上了泡好的茶,给萧师母送了上去。萧师母看着罗家众人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有数,恐怕以后青丞是和徐府离心了,没有一个有血性的男孩子能忍受自己的出身和亲人被人嗤笑和侮辱的。
青丞在徐府几年,是她看着长大的,自然有所了解。萧师母以前非常喜欢青丞的重情重义和护短,可现在却很头疼,徐先生在表示不想让青丞做女婿时候,萧师母很是可惜了一番,不过知女莫若母,她是知道她养大的孩子的,徐天晴从小就心高气傲,很看重自己的官家嫡女身份,对着青丞的出身很不以为然。
想到这儿,萧师母有些好笑,心中暗暗想到:要是徐天晴知道自己的亲娘是个爬床的贱婢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的心安理得嘲笑别人。萧师母对着徐天晴是又爱又恨,养在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有感情的,可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在她身边养着,还是把亲娘不好的习惯带着,真是让萧氏心中膈应。
现在还不得出来处理徐天晴给她弄出来的乱子,让她对徐天晴的不满更为的严重,她出身也是农户,更是卖身为奴过,现在自己养的女儿因为这个嘲笑别人,那是不是徐天晴在私底下也是这样看不起她的,现在一想萧氏就好像被人打了耳光还要善后的感觉。
落座之后,萧师母首先开口道:“都是我教女无方,让你们受苦了,卜源怎么样了?我当时先回去了,并没有知道卜源被邵艺打了,这真是作孽啊!”
青丞对着萧师母还是有几分情谊的,也不想让她难看,可想起严卜源虚弱的模样,要是让他笑脸迎人的说没事他又做不到,之后木声木气的说道:“谢师母关心,虽然是些皮外伤,可还要静养一段日子,劳师母挂念了!”
萧师母自然听出了青丞的不岔之意,她知道青丞护短对着严卜源更是比亲弟兄还亲,事情因徐家而起,青丞迁怒与她也是人之常情,其实按照徐先生的意思打了就打了,罗家能把他们怎么办?
可萧师母却知道莫欺少年穷,徐先生当年也不过是个家道中落的读书人家,要不是他读书努力后来又和她做了亲,得了萧家的看顾,也不能做了三品大员。
而青丞小小年纪就表现非凡,严卜源更是气势不凡,这样的两个人,把他们得罪了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谁能保证,以后他们不会有大造化呢。
所以,萧氏今天过来就是希望能让罗家不记仇,虽说以后两家经历了这个事情后肯定不能和好如初了,可她先退一步,总能让罗家人感念一下情谊。
萧氏慢慢开口说道:“要说这事情是天晴这丫头口无遮拦的惹的祸,她人小心小,不知天高地厚,我做母亲的没教好女儿就是失职,请罗家二老受我一拜了,”说完,萧是对着罗家二老盈盈一拜。
罗家二老怎么能让萧氏这么做,赶紧上前扶起她来,罗老爷子开口说道:“这原就是两个孩子闹口角,不值当夫人你这么做的,我们两老受不得夫人大礼,夫人折煞我们了。”
青丞知道今天这事情在萧师母这一拜之下就必须结了,可他不甘心,想起活蹦乱跳的严卜源现在躺在了床上,青丞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师母,可能听弟子一言?”
萧师母说道:“青丞,你说。”
青丞看着对他使眼色的罗老太太并不就此罢休,说道:“我知道天晴小姐年少无知,处事不计他人,可邵艺却是个大人了,他对一个七岁孩子下手,这也太**份了吧,不知道师母准备如何处理?”
萧师母并没有意外,对着邵艺,萧师母也很有意见,就像青丞所说的那样,他一个二十岁的男子,在人后像长舌妇似得说人坏话被抓,最后还恼羞成怒的出手偷袭了七岁孩童,这说出也太丢份了。
早在来之前,萧师母就知道罗家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这件事情的,告诉徐先生让他赶紧把邵艺打发走,省的带坏了她儿子。
所以萧师母回道:“邵艺并不是我徐府的人,我府上无权处置他,不过,我已经打发他走了,以后,他和徐府再无关系。”
听他走了,顾肃的眼眸暗了暗,和严卜源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
青丞知道萧师母说的是实情,知道邵艺这个罪魁祸首走了,他也没了再说下去的**,对着萧师母见礼后,去看严卜源去了。
因为有了萧师母的赔罪,罗家人心中好受了些,可今天的事情对着他们也都是个疙瘩,各人的想法也都不同。而青丞却是更为用功了,他现在急需要改变自己家的社会地位,不要再让父辈被人嘲笑了。
严卜源就在家呆着了,养伤的期间,青丞因为心中疼惜他,对着他千依百顺,就差给他喂饭了,严卜源很喜欢青丞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依着受伤,好好的享受了把病号待遇。
罗老太太天天给严卜源做病号饭,钱氏也时常的去看看严卜源,家中众人对着这次严卜源受伤,心中都有几分说不明倒不开的心思,不过看严卜源对青丞的维护却是实实在在的,这让罗家人很感动,毕竟青丞现在多了个能帮衬的兄弟是件大好事。
青丞现在十二个时常,六个时辰都在看书,严卜源则是难得的不用去顾肃和竹嬷嬷那儿去学东西,时间相对就多了起来,于是他就赖在青丞这儿耗着,青丞看书他也看书。
有时候,青丞看累了趴着就能睡着,严卜源看着心疼,总是舍不得喊醒他,都是给他拿毯子盖上,守着他睡觉,严卜源私下觉得青丞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每每都要细细的描画一些青丞的轮廓,哈哈的独自一个人傻乐半天。
青丞参加的科举考试是一年一次的,正好赶上今年是大比之年,所以清水镇上的秀才们都去元洲去参加科举了,这次的考试由学政大人主考,考的是明经策论。
秀才考试是最低等级的考试,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通过前两门的读书人称为童生,三门都过了才能成为秀才。而一般都是童生多而秀才少,早些日子,钱德本也考了试,不过只得了童生,今年继续考,希望能考上秀才。
有着钱德本这个经过考试的人领着,倒是方便多了。罗老太太专门去问过镇上科考过的人家,给青丞准备好了要考试的东西,还特意去清水庙中求了平安符给青丞戴上。
考试的那天,罗家整个都处于极度紧张的一天,早上起来,为着不吵醒青丞,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这么大人了还踮起脚尖走路,蹑手捏脚的放轻声音,就怕吵着了青丞的休息。
而罗宝根也专门请了假,打算送青丞去考试,钱氏看着青和,罗老太太下的死命令,一定不能让这个小祖宗吵到大孙子,让钱氏专心的看着,必要时武力镇压。
相比于罗家人的紧张,青丞就显得有些淡定了,他好歹也是经过考试的人,以前做学生的时候一周一小考,一月一大考,虽然来到这儿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可有以前的底子在,青丞倒是不惧的。
吃了罗老太太做的早饭,在一家人欲言又止的神情中,青丞跟着罗宝根去了考场。
经过检查,青丞坐在了考场内,做了个几个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等考卷发下来,青丞看着挺简单了,心定了定,下笔写了起来。
如此考了三场下来,整个罗家就像是打了一场大战似得,搞得人仰马翻,紧张嘻嘻的。青丞考试结束,最放松的竟然是罗老太太,整天卡着喉咙说话的日子终于结束了,被钱氏拘着的青和更是撒着脚丫子在家中乱跑,好似弥补这些天如禁足般的生活。
考试结束后,罗家归于平静,倒是青丞听钱家兄弟说,邵艺去元洲的路上被打劫了,人盗匪没劫财,就是把邵艺的手打骨折了,写不成字,自然就考不起来试,传闻邵艺怀疑是有人寻仇,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出点蛛丝马迹。
青丞知道后,心中总有些感觉,觉得这事和严卜源受伤有些关系。青丞本打算来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可现在邵艺却倒了霉了,他心中却怪异了起来。
不过,青丞想了一会就不想了,不管是谁,给严卜源出了口恶气就是好的,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只要这事情结果令人满意就好了。
神清气爽的青丞就在家等着科举的结果了。
50考后
越到发榜的时候,罗家人越是担心,毕竟在他们身边也有一辈子都是老童生的,这次青丞下场,其实家中的人当然是希望他能一击即中,夺得秀才的功名。可他们也知道这有多难,就连钱德本这样被章老爷子天天辅导的少年都先只得了个童生。
为了不让青丞有压力,罗家大家长罗老爷子特地背着青丞开了小会,谁也不许给青丞压力,要是万一青丞没中,也要表现的像平常一样,万不可做悲伤状,让青丞难过。
经过这样的商量,罗家人也就放开了心思,觉得要是青丞能得个童生就不错,毕竟青丞年岁还小,以后再来也是可以的。青丞却是还有自信,但他看家里人都挺淡然的,以为他们和自己一样,也就没说。
发榜的当天,罗宝根和罗老爷子天不亮就去等着,原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结果到发榜地方等着的人已经黑压压的一片了,有学子、有仆从、也有和罗宝根和罗老爷子一样的家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罗宝根仗着年轻力壮挤了进去,罗老爷子年纪大了,也就在牛车上等着,一直等了两三个时辰,衙役才鸣鼓开道,然后人群就轰动了,接连的往放榜处挤压,衙役赶紧说道:“别挤,别挤!还没贴上呢,都往后退!”
榜单在众人千呼万唤中露出了真面目,罗宝根仗着地利人和赶紧从童生那儿找,越看越心慌,看了半天都没见着青丞的名字,罗宝根看了三遍确定没有,心中一个咯噔,唉声叹息了把,自言自语的说道:“青丞还小,不急不急!”
不过,脸上的失望之气却是挡不住的。突然他听旁边的一个学子说道:“哎,这次秀才的第一名怎么是个没听过的名字,罗青丞!按理说,镇上的学子,我都应该认识啊!”
罗宝根一听,刚刚准备返身回去的脚又顿住了,赶紧往秀才那张榜单看,明晃晃的第一个名字就写了罗青丞三个大字,秀才榜第一名,饶是罗宝根平时稳重过人,现在也不禁的激动万分,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才意犹未尽的收回了眼光,要不是榜单不能动,罗宝根真想把它拿回去好好收着。
外面的人拼命的想挤进了,罗宝根不一会儿就被挤的衣裳狼狈,跌跌冲冲的终于走出了人潮,可这不妨碍他的好心情,他红光满面的对着早已经等的心急如焚的罗老爷子说道:“爹,青丞中了,中了秀才,而且还是第一名,是禀生。爹,我们罗家要改换门庭了!”
罗老爷子一听,抓着罗宝根连忙再三确认的说道:“根儿,你是说青丞中了秀才,还是第一名?这是真的,青丞真的中了?”
罗宝根知道他爹心中激动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是真的,连他都感到不可置信,青丞才九岁,这么小的年纪就中了秀才,这在整个清水镇恐怕还是头一遭,就是天下之大,也找不出几个,更何况还是中了第一名,这不是说青丞以后的仕途之路要平顺的多?
罗宝根赶紧说道:“爹,是真的,我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错不了!青丞中了秀才,以后啊,咱家也出了个读书人了!”
罗老爷子一把年纪了,也被这个消息激动的热泪盈眶,他原以为就是青丞能改换自家的门庭他也看不到了,可没想到有生之年,他瞧见了自己的大孙子中了秀才,还是头名,按照这样下去,他可得好好活着,说不定他大孙子以后能做个大官回来,给他老罗家光宗耀祖。他以后也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两个罗家的顶梁柱,这时候在大街上也顾不得体面,一个个眼里含着泪,太不容易了,罗宝根更是觉得这些年受的委屈平了,看看他儿子,他就觉得弥补了自己没做到的,在他儿子身上,他看到了希望和未来。
激动过后的两人想着家中的人还等着呢,也不耽误,赶紧驾着车回家,把这好消息给家人说说,要好好乐呵乐呵。
青丞难得的不用早起,顾肃外出忙活计去了,他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偷懒练功。还美其名曰:劳逸结合!在这一点上,连一直他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的严卜源都抗议过好几回,那有练功这么不用心的,时常硬拉着他练。
而严卜源现在在养伤,其实严卜源的伤就是看在严重,早就没什么事情了,可架不住青丞对待病号和痊愈的严卜源是两个人。严卜源在受伤期间,青丞对他那是千依百顺,其他人也因为他是伤患不来跟他抢青丞,青丞这段时间除了读书,眼里就只有他,他非常喜欢这样的感觉,为此也不惜做他以前看不上的事情,装病!
昨晚,青丞想到今天要发榜,虽然心中有把握能中,可要是有个万一呢?事事无绝对,难得的他烦躁了,所以今天鸡鸣时分才入睡,好在家中人看他辛苦,就没吵他。
等他一觉醒来,罗老太太告诉他,罗老爷子和罗宝根去看榜了,青丞想着事情已成定局,自己犯不着在患得患失,大不了在重来就是。这么一自我安慰后,他带着早饭,去房里和严卜源一起吃了。
严卜源头上的伤好了许多,看上去也不怎么吓人了,青丞怕他以后留疤,坚决让他吃清淡的东西,这么下来一个多月,严卜源吃的嘴都淡出鸟来了,今天早上的早饭罗老太太做了茶叶蛋,淡淡的茶香飘来,引的严卜源的嘴里连吞了几口口水。
青丞把白粥端给了严卜源,再剥了煮鸡蛋放在他碗里,对着梳洗好了的严卜源指了指:“这个今天得吃了,昨天的,你是不是给青和吃了?”看着严卜源像解释什么,青丞手一挥,说道:“我昨天可看见,青和的小嘴巴上有蛋黄,奶奶都是给他做的炖蛋,那里来的煮鸡蛋蛋黄?你啊,下次再做坏事可得善好后。”
严卜源耷拉下了脑袋,他不要吃水煮鸡蛋啊,一点味道也没有,眼睛瞄了瞄青丞吃了一半的茶叶蛋,心中偷看了看,在喝粥的青丞,立马眼疾手快的拿起那半个鸡蛋一口咽下去。
青丞一回头,见自己吃了一半的茶叶蛋没了,而再看看严卜源鼓着个小嘴,一动一动的还有什么不清楚,赶紧递给他白粥,说道:“你啊,要想吃早些说,我都吃了一半了,快喝口粥,别噎着!”
严卜源被抓包了,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喜欢吃你的东西,天天煮鸡蛋太没味了,青丞,我能不能吃些酱牛肉,我已经都好了,以后一定不会有疤痕的,好不好!”
青丞看着严卜源可怜巴巴的眼神,那小模样要多可怜就多可怜,心中软了软,可一想到,小仙童似得严卜源头上留这块疤,立马就把心中的可怜丢了喂狗,这一时的心软,要是以后原来的翩翩少年朗被他毁了,那他不得后悔一辈子?
于是他装作看不见严卜源的小眼神,别看脸说道:“今天的粥不错,小萝卜快吃,你还有好多课业没做呢。”
严卜源垂头丧气的闷声喝起了粥,青丞看着有些心疼,对着没了精神头的严卜源指出一个手指头,说道:“那,每天就吃一片吧!”
瞬间,严卜源就像打了鸡血似得兴奋的原地复活了,对着青丞一阵讨好:“青丞,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能不能给我两片?”严卜源伸出两根手指头开始得寸进尺的讨价还价了。
青丞眼睛一眯,忽然笑了:“要是你吃了酱牛肉变成黑萝卜,我就不要你了。你还要不要两片了?”
严卜源立马乖了,低头喝起粥来,只不过看见煮鸡蛋眉头还是皱了一下,青丞就当没看见,这熊孩子,太不能惯了,给些阳光就能上房揭瓦,真能把人气的牙痒痒。
一顿饭吃完后,罗老爷子的牛车声音由远及近,慢慢的往这边赶,罗老太太已经等不急了,放下手中的东西,就站在门前等着,罗老爷子还没下车,赶车的罗宝根就被罗老太太抓住,问道:“根儿,青丞中了第几名啊?”
要说这个家谁对青丞最有信心,就算罗老太太了,不知道是对青丞太有自信,还是盲目的相信以前的和尚算命,对着青丞这次科举考试,罗老太太不是担心中不中,而是关心中的名次怎么样?有时,连罗宝根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娘是哪里的把握。
罗宝根刚刚想说话,就被罗老爷子接了话头,一拍着手就说道:“青丞中了,第一名,做了禀生,以后啊,咱家也是个读书人家了。老婆子,你赶紧张罗张罗,我们干脆回乡,请亲朋好友来吃顿酒席,好乐呵乐呵。”
罗老太太一听孙子中了头名秀才心中砰砰一跳,立马转身对着钱氏吆喝:“阿秀,咱家青丞中了头名秀才,我们赶紧收拾收拾,你叫人给你娘家送个信,明天来我家吃酒。”
喊完了钱氏,也不管钱氏的反应,对着在屋子中绣花的几个孙女说道:“大妞,你们赶紧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回去,动作快些,回去还有得忙呢。”那嗓门大的,一点也听不出这是个五十好几的老太太声音,实在是活力十足啊。
钱氏兴奋了,抱着青和的手都抖了抖,猛地站了起来,望着走进来的丈夫,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宝根哥!这,青丞中了头名秀才,我是秀才他娘了?”
罗宝根难得看妻子这么失态,打趣道:“是啊,秀才他娘,我也是秀才他爹了。”
钱氏被走自己丈夫一打趣,也发现自己失态了,青和这个小孩子还鹦鹉学舌般的对着钱氏喊道:“秀才他娘,秀才他娘!”边说还边拍手。
钱氏羞得轻轻的拍了青和的小屁股,青和眼睛圆鼓鼓的看着自己娘亲,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小屁屁为什么会被娘亲打?
罗宝根看的笑了出来,越发把钱氏羞得慌,还是罗老太太喊道:“阿秀,还不快来帮忙,真是的,动作这么慢。”
钱氏把青和塞给了罗宝根,急急忙忙的去罗老太太那儿了。
而小秀才青丞却成了最清闲的人,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好像就他没事情做。严卜源知道青丞中了举之后,十分的兴奋,对着青丞作怪道:“秀才公,小生这厢有礼了!”一看就知道是以前青丞给说的睡前故事中花花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调调。
青丞苦笑不得,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严卜源的头,对着严卜源说道:“小萝卜,看来你学习能力不错,既然如此,我以后就把睡前故事减了吧!”
青丞心中暗想:胆挺肥,敢打趣他,看他治不治的住这个小萝卜。
果然,严卜源一听,立马哀嚎道:“青丞,我错了,我不要减睡前故事啊!”
罗老爷子看着罗家热火朝天的景象,得意的拿起了早已经不抽的烟枪,闻了闻,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51庆祝
虽然和徐先生为着先前的事情有些不愉快,可作为弟子,中了秀才,于情于理都要去徐先生府上道谢,感谢他的授业之恩。
罗宝根备下重礼,带着青丞去了徐府,本来要是没有先前的事情,罗宝根说什么都要单独请一顿谢师宴,现在也没准备这样做,只是请徐先生一家去明日在乡下的酒席,毕竟人家这么看不上他,他也不会上赶着。
说来说去,罗宝根还是很忌讳徐天晴说的话,他生性倔强,好面子,可没想到对他表示有嫁女之意的徐先生私底下是这样看他的,尽管萧氏上门赔礼道歉了,可大家心知肚明,两家也就是面子情,否则,青丞和严卜源也不会不再去徐先生府上读书。
现在罗宝根去徐府,一半是真感谢徐先生的教导,一半也有让徐先生瞧瞧,他罗宝根虽然是个木匠,可儿子却本事,小小年纪就是秀才头名,说不准以后真能金榜题名做大官,不负青丞的名字。
就这样带着复杂的心情,青丞和罗宝根去了徐府。徐先生早已经知道了青丞中了秀才榜第一名,毕竟是自己的弟子,钱德本今年也考上了秀才,刚刚派人来请了他们今晚上去赴宴。
而徐先生知道青丞中了秀才是通过学政之口,夸他弟子青出于蓝胜于蓝,文章出众,才华横溢,以后金榜题名也只是时间问题。徐先生现在心情特别复杂,他知道青丞才学不错,可也只限于不错,没想到平时青丞藏拙了。
依着青丞这次的考试成绩看,以后不出意外,二十岁必中进士,这样的少年才俊,就是徐先生也不敢说他以后的前程不如自己,毕竟皇帝喜欢寒门出身的学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而本来这个潜力股是他给自己爱女定的女婿,虽然当时青丞没听他的,可此一时彼一时,有了成绩,当时的一意孤行就是对自己的才华的肯定,徐先生想着有此才华的人都有些恃才傲物,都年轻过,自然明白。
可发生了先前的事情,自己的爱女更是把罗家的人得罪光了,幸好家有贤妻,免了两家人的尴尬,可亲家却是做不成了。要不萧氏先走了一步棋,恐怕他现在不是在家坐等青丞,而是想法子弥补一二或是出手拖一下青丞的前程了。
罗宝根来的也不慢,和徐先生一阵寒暄,当然要感谢徐先生的倾囊相授大恩,同时邀请徐先生去参加家中明日在乡下的酒席。徐先生那里肯和一群乡巴佬坐一桌,心中暗叹:农家人办事就是上不了台面,本来还想亲近亲近,现在看来也罢了,好歹他是授业恩师,以后青丞就是发达了,也要对他敬重一二。
于是就回绝了罗宝根,罗宝根经历了半辈子的人来客往,自然知道人情世故,看着徐先生的客气下的敷衍,心中更不快了,也更加坐实了徐先生瞧不起他罗家的事实,同时真的冷下了对徐先生的心。
徐先生对着青丞也是一阵训斥,告知他不得骄傲自满,要再接再厉。那意思也明显了,以后就不要来徐府读书了,至于他另一个徒弟严卜源,他是提都没提。
徐府一行,罗宝根和青丞都有不同程度的想法,回去的路上,罗宝根难得的冷下了青丞中秀才的热情,看着青丞,带着无限希望的说道:“青丞,爹就知道你是好样的,不过,你有如此天资,秀才只是起点,今日你记得,罗家的光宗耀祖,就要担在你肩上了。好好努力,爹等着你给爹做老太爷的那一天,到时候,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才能平等的看待我们!”
青丞知道他爹的难受,本是心高气傲的男子,有天赋,人又努力,可因为种种却断了向上的路程,却没自暴自弃,努力生活,体面做人。但是世上的人还是把他分到了三六九等之中。
青丞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爹,对着他说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让你当年没能实现的荣耀重现在罗家!”
罗宝根激动的说道:“好!好!好!儿子,爹以你为荣!”
青丞调皮的眨眨眼,对着罗宝根露出了笑脸说道:“爹,其实我一直为着你是我爹而幸运和骄傲,因为我爹会做最好的木活,孝顺长辈,爱护妻儿,还最为的通情达理,我一直就以做爹这样的人为榜样!”
罗宝根听着儿子的真诚的话,脸上虽然还是笑着,心中却是感慨万分,他也怀疑过自己,特别是在别人诟病自己儿子的出身时,也暗自失落过,在别人嘲笑他是个木匠,连累了儿子时;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最骄傲的儿子,冲着自己说:‘你怎么会是个木匠?你连累了我被人看不起’
可现在,他最骄傲的儿子对着他说;他一直是儿子做人的榜样!罗宝根觉得值了!他尽量不让自己嘴角翘的太高,可好心情怎么也挡不住,对着儿子拍拍“儿子。爹带你去买烧鹅吃,吃完了再回去,否则,你奶奶今天肯定要霸占着你去炫耀。”
青丞心领神会,他爹以前在他奶奶和娘亲对掐的时候就喜欢带着他在外面打牙祭,等他们吃饱喝足,在带着好吃的回去哄哄已经停战的婆媳俩。不过,自从他大了之后,罗宝根就不带他了,而是把他当灭火器用,现在咋一提议,青丞爽快的答应,现在想想那时候,青丞会心一笑,真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罗老太太带着家当,让罗老爷子带着钱氏去采买明日要做酒席用的鸡鸭鱼肉和其他用品,自己则是带着孙女们开始算着明天要忙的事情,还有要请的人数,请那家厨子,她原先还指望着罗宝根回来搭把手,可等了半天也见人影,只好麻烦竹嬷嬷帮忙。
竹嬷嬷在罗家这么多年,对着罗家人很客气,严卜源俨然是青丞的小尾巴,天天跟着青丞,倒是没她什么事情,除了每天教严卜源东西,就是做绣活,现在罗家有喜事,她当然要帮忙。
竹嬷嬷毕竟呆过大户人家,大场面也见了不少,罗老太太拉她做帮手可算找对人了,安排喜宴,调剂人手,到她手里就弄妥了,把罗老太太看的眼睛都直了。虽然罗老太太知道竹嬷嬷能干,可没想到能干到这种地步,不过,亲眼所见竹嬷嬷的厉害之后,罗老太太就得意万分,毕竟她早让孙女跟着竹嬷嬷学了这些年,竹嬷嬷越厉害,她孙女只要学上个两三成,以后日子还不好过的很,罗老太太很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沾沾自喜,一种占了大便宜的想法,让罗老太太看着竹嬷嬷眼睛更为的炙热。
大妞她们几个经过这几年竹嬷嬷的调、教,做事已经很有章法了,只不过罗老太太瞎指挥让她们不得其法,现在在竹嬷嬷的调配下,个个也能独挡一面了。
罗宝根带着青丞直接回的村子里,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果然带着大家回来了。罗老太太更是个大嘴巴,现在罗家村上下都知道了青丞中了秀才榜第一名,罗家村已经有段日子没有秀才了,青丞才九岁稚龄就中了秀才,越发令罗家村人兹兹称奇。当然有那心思灵活的人,早已经到罗家拜访,打探打探青丞的婚事。
这要是招了青丞做女婿,那自己家的闺女说不定以后会是个官太太,这么一想,罗家村有适龄女子的人家都一股脑的跑来罗家,打探罗老太太的口风,钱氏这个亲娘也被众位妇人围着,罗家的两位妇人算是被众星捧月了。
罗老太太虽然高兴自己被人奉承讨好,可她脑子清明,更记得那个白云和尚的话,都以青丞年纪太小,她们还要再看看给挡了过去,真有那不识相的,罗老太太就拉下脸来拒绝。
钱氏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捧着,心中别提多美了,她本来就争强好胜,这次儿子中了秀才好好的为她长了把脸自然是高兴的,可想到了儿子的姻缘就不好了,毕竟罗老太太早就说过,和尚算命说过,青丞不宜早婚,看现在那个和尚的说的不是一一验证了,钱氏一想到,她的孙子还不知道那年才能抱上,心里就一黯,可天命不可违,想着还是把孙子的打算交给青和吧!
罗老爷子也高兴,他今日难得的去找了罗宝柱,跟他说了一声,过两天祭祖,要把青丞中了秀才的消息告诉地下的祖宗们,希望他们以后能保佑青丞金榜题名。
田氏听了一阵嫉妒,罗宝柱沉默着,罗老爷子说什么都是“嗯、嗯。”的答应着,明明才四十岁的人,现在看上去却老了很多,而他的女儿罗桃花也是羞羞答答的不愿意见生人。
田氏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可嫌弃她是女儿身,但随着年岁见长,她肚子没了动静,眼看着今生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才重视起来的,可罗桃花性子已经定了,内向害羞,胆子小,让泼辣的田氏看不上眼。
可家中没有男丁,以后养老都成问题,罗宝柱也是越来越沉默,也尝到了当年罗宝根一家的艰苦。对着田氏也大不如前,田氏不太会持家,家中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而罗宝根家现在儿子中了秀才眼看着。钱氏那个丧门星,眼看着肚子就像开了窍似得,生了一个又一个儿子,三女二子,在罗家村里谁不说她好福气,以后要是青丞中了举做了官,说不准要给她弄个官太太做做。
田氏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气,自己家一个孩子也没有,钱氏却有两个男孩,要是自己家能有一个就好了。田氏灵光一现,想着,青丞是秀才了,秀才要名声,她现在去罗家说自己这一脉要断嗣了,过继钱氏的小儿子给她公公婆婆继承香火。
有青丞这个有出息的亲哥哥,罗家也富裕,自己的亲孙子能看他吃苦,,那以后只要握住青和她们跟着沾光不就是能吃香的喝辣的。越想越觉的好的田氏,暗恨自己怎么没早些想到呢。
至于罗家不肯,她就去闹,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说真不成她也没什么损失,能膈应膈应钱氏她乐意,但如果要是成了,想想那火热的前景,田氏自顾自的笑了出来。
也不和罗宝柱商量,在她看来,罗宝柱就是个闷棍,当年她不知道怎么眼瞎就看上他了,真是的一天的好日子都没让她过过。
罗家人可不知道田氏的打算,他们计划着要明天的酒席,还不知道,明天有场大戏要开幕了!
52过继
第二天.罗老太太起了个大早,开始忙活起来了,青丞今日是主角,钱氏早就给他拿好了新衣裳,让他今天跟着罗宝根去招待客人,钱氏今天特意请竹嬷嬷挽了个美人鬓,也难得的拿出了胭脂水粉涂了涂。
罗宝根倒是平常一样,只不过钱氏知道,自己的丈夫平时睡的多晚,今天天没亮就把她急急的喊醒了,就怕今天的酒席来不及办好。
罗老爷子也是一改往日温吞的性子,雷厉风行的招呼亲朋好友,那精神头恐怕一般青年人都比不上,一会和老友叙旧,一会招待亲朋入座,忙的不行。
严卜源还是老样子跟着青丞前后忙前忙后,机灵的给青丞送口水拿口吃的。
忙了一早上,终于把人都安排好了,钱家几个舅舅都来了,除了章氏要在家招待客人,钱家的女眷也来了,这其中最尴尬的就数孙氏了,她一直赖在钱家,可钱木摆明了不要她,儿媳妇也不理她,要不是钱德东孝顺,舍不得她吃苦,硬是求了钱老太太把她留在家里的,今天是青丞的喜事,钱老太太才答应让孙氏跟着出来走走,可也是以钱德东娘的身份而非钱家大房媳妇。
钱德本看见青丞,走上前去就拍了青丞说道:“青丞,好样的,成了禀生,比表哥强多了。”钱德本也中了秀才,不过不是禀生,而是増生,可他不是心胸狭窄见不得别人比他好的人,读书时,他就知道青丞的天资比自己好,虽然被青丞领了先,他有些失落,可更多的是高兴,官场上不就是要有自己人,以后他和青丞相互扶持才能走的更远。
不得不说,被章老爷这个老油条教出来的钱德本可比同龄人务实圆滑多了,他看青丞一人招呼不过来就帮助招呼,让青丞大为感激。
酒席是请了镇上有名的厨子,每桌的菜酒都是上档次的,以前家中办事,罗老太太都是一桌不超过五六百文,今天却着实高兴,一桌连酒带菜足有二两银子,开了十二桌,足足花了二十五两银子。
村中和罗家沾亲的不多,罗宝根只请了要好的几家,对于其他人家,罗宝根虽然不至于记恨,但毕竟当年传过他的是非,他不愿意做冤大头,吃了他的还让别人背地里笑傻。
等到快开酒席的时候,罗宝柱夫妻不请自来,罗老太太脸就拉了下来了,钱氏也不高兴了,只是罗老爷子看着众人,拉拉罗老太太的袖子,罗老太太才皮笑肉不笑的对着罗宝柱夫妻说道:“宝柱,你们也来了,入坐吧,马上开席了。”
罗宝柱受宠若惊,让田氏带着女儿去了女眷那边,自己找位置坐了。而田氏则是暗自惊喜,也更加肯定罗家现在要名声了,对着马上要做的事情也更有把握了。
酒席开了,罗老爷子对着在坐的众人说了几句,就让罗宝根带着青丞一桌一桌的敬酒,青丞还小,喝的是蜂蜜水,几桌下了,也要往厕所跑一次。最后实在腻了,换了白开水,喝的都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酒憨耳热之际,田氏对着坐在上座的罗老爷子走去,对着罗老爷子笑盈盈的说道:“叔叔,我们同是老罗家的人,青丞中了秀才我这个做伯娘为他高兴,我来敬你一杯酒。”
罗老爷子看着今天转了性子的田氏,很是高兴,毕竟是自己的侄媳妇,要是真的改好了,以后也要多帮衬帮衬,一笔也写不出两个罗字。
他高兴的端起酒杯,和田氏碰了一下酒杯,一口就干了,田氏看罗老爷子兴头好,就又说道:“叔叔,你也知道,我和宝柱没个男孩,宝根兄弟却有两个男孩,叔叔你看,你和我公公是亲兄弟,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家断了香火吧?叔叔,你行个好,把宝根兄弟的小儿子过继给我吧,我和宝柱记你一辈子好。”
罗老爷子都呆了,没想到田氏好说出这样的话,这他家就两个宝贝疙瘩小孙子要过继给他们,这他没听错吧?这田氏是疯了?
在吃酒的宾客坐的近的都听见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田氏,这女的哪来的,在人家大喜的日子来说过继,这罗家眼看着越过越好了,罗宝根而立之年才得的儿子,宝贝的很能过继?这是存心来找茬的?
罗老太太就知道田氏不怀好意,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好好的孙子凭什么给她做儿子,真是异想天开,说句不好听的,也不量量自己的身份。
罗老爷子对着田氏摆下脸来说道:“田氏,过头饭能吃过头话可不能说,你喝多了,赶紧回去吃饭吧,不要再说胡话了。”
罗老爷子不愿意大喜的日子和个妇道人家计较,可田氏不这样看啊,她看罗老爷子对她好声好气,更是自以为抓住了罗家人的命脉,趁着人多,她现在不闹还等到什么时候。
于是,她提高声音,尖锐的嗓音刺破了众人的耳朵,对着罗老爷子大叫道:“叔叔,我没喝酒,我是真心的,你家日子好过了,就不顾侄子死活了,我家没个男丁,以后就是断了嗣的,你可是我公公的亲弟弟,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没了男丁烧坟头,真是好狠的心啊!”
说完就不管不顾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道:“公公啊,你们死的早,看看啊,这是你们的好弟弟,眼看着咱家断了香火,就是不愿伸把手哦,你们在地下看看啊,谁让你们去的早,留下宝柱被人欺负啊!”
罗老爷子被气了个仰倒,直抖索的说道:“那你这个泼妇,还不住嘴,我罗家是穷的揭不开锅的还是没人了,好好的孙子送给别人,你真是开的了这个口。”
众人看着田氏也是一阵嘀咕,田氏不管不顾,就是哀嚎,钱氏看了气的要命,把怀里的青和给大妞让她把孩子抱走,自己走上前去,对着田氏就是两巴掌,啪啪,两声把众人都看的一跳。
田氏也呆了,捂着红着的脸,对着钱氏一阵恶狠狠的看着,大喊道:“怎么。别以为你儿子中了秀才就能仗势欺人,你儿子还只是秀才呢,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家要过继你家孩子天经地义,你敢打我,我更是要闹。闹的人人都知道你们罗家怎么的仗势欺人,嫌贫爱富,对着要断香火的堂哥见死不救。”
钱氏冷哼道:“我倒不知道谁能做的了我孩儿的主,过继?我们做父母的不同意,你怎么说都无用,怎么,不是说我生不出儿子,原来你才是生不出儿子的货。现在想要我儿子给你继承香火,你还是洗洗脖子去上吊吧,争取下辈子多积些德,生个儿子吧。”
田氏被钱氏这么弄了一顿,更加愤恨,躺在地上打滚,边哭边骂:“欺负死人了,欺负死人了,这罗家人都是狼心狗肺,烂了心肝。眼看着亲哥哥没了香火都袖手旁观啊,真是为富不仁,丧尽天良啊。”
罗宝柱这次知道自己的蠢婆娘在前面闹了起来,他叔叔家可是好惹的,他每次也不过是沾些便宜捞点好处,可要真把他们惹急了,说不定这罗家村他们都呆不下。
罗宝柱赶紧上前扶起田氏,大声呵斥道:“住嘴,跟我回家去。”
田氏根本不怕罗宝柱,对于自己丈夫的话也不大听,还在哀嚎,罗宝柱看罗家人脸阴沉下来,知道要不好了,狠狠心,一巴掌打去,田氏被罗宝柱打的嘴角都出血了。
田氏震惊的看着罗宝柱,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指着罗宝柱,一把扑上去,对着罗宝柱一阵厮打,骂道:“好你个罗宝柱,老娘跟着你吃菜咽糠,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你竟然敢打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周围人尽看热闹了,没一个人上前帮忙,罗宝柱算是把脸丢尽了,他一发狠抓住田氏的头发就把她拽了起来,对着她连打了几下,终于把田氏给制服了。
罗宝柱刚刚想把田氏给拖走,一直没出声的罗宝根出声了,对着罗宝柱说道:“堂哥,今天是我儿子中秀才的喜宴,你婆娘如此的闹腾也太没把我们当人看了吧?堂哥就这样走了吗?”
罗宝柱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就这样了结的,对着罗宝根赔不是:“宝根兄弟,今天真是对不住了,这婆娘喝了几口烧酒就没了分寸,胡言乱语的扰了大家的兴致,我在这儿给大家陪不是了。还请大家不要和个妇道人家计较!”
罗宝根并不罢休,步步紧逼道:“我听田氏的意思是要过继我家儿子,堂哥,本来我是不想管别人家的家务事的,可田氏有句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哥是要考虑考虑儿子的事情了。”
罗宝柱不知道罗宝根是个什么意思,倒是田氏以为罗宝根怕了她服软了,得意的说道:“就是,就是,我就知道宝根兄弟最通情达理。”
罗宝根没让田氏说完,接着说道:“堂哥已经四十岁了,还没个儿子,以前碍于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不好插手,既然田氏求到我爹面前,我这个做堂弟的就管管。”
说着像是没见着田氏发亮的眼光,声音不急不缓:“我看堂哥没个男孩,可要是孩子还是亲生的好,既然田氏生不出来,我就给堂哥做主,给堂哥纳个好生养的小娘子做二房,那聘礼什么的,也由我出了,你看怎么样?”
田氏听了大叫起来:“你个烂心肝的罗宝根,怎么要我男人纳小,你钱没地方花拿来我帮你花,你做这样的缺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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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回来
罗宝根眼睛对田氏一沉,锐利的看向田氏:“我这不是为着堂哥着想,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既然你这个做妻子的生不出儿子,总不能让我堂哥断了香火,我好心好意的帮着堂哥,怎么?难道刚刚不是你在这说我罗家不管大伯断了香火,我现在如你所愿的给堂哥纳小生儿子继香火,你还要说什么?”
田氏被噎住了,可她毕竟脸皮厚,也不在意刚刚是不是自己说的话,马上骂道:“我家的事情,你个外人插什么手,我告诉你,罗宝柱纳不纳小,还你没半文铜钱的关系。”
罗宝根还是不急的说道:“奥,我现在成了外人,那我儿子不就是外人的孩子。田氏你刚刚闹了一场又是什么意思,真当我罗家无人,任你欺负?”最后一句话透着恨意把田氏吓了一跳。
罗老爷子也帮着罗宝根,说道:“宝柱,听你兄弟的,也不让你兄弟出钱了,我这个做叔叔的给你出钱,纳个小。以后给我大哥生个孙子,我也好对得起大哥!你放心,我知道你忙,我让你婶子给你办好了,以后啊,生个儿子好好过日子,不然,今天这事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闹场的呢。”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罗宝柱一眼。
罗宝柱知道今天要是不答应,恐怕罗家以后不会善罢甘休,想着自己这么大年纪了,田氏又是个不省事的,要是能再有个婆娘给他生个儿子也不错,自己没花钱多了个婆娘也不吃亏。于是说道:“那就麻烦叔叔帮我张罗了!”
田氏一听,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老实巴交的丈夫,她还想发疯的去打去闹,竹嬷嬷上去在她脖子那儿打了一下,田氏就晕了。把田氏交给罗宝柱带走了。
罗老爷子对着来宾打招呼,在座的都与罗家交好,并没有什么话说,罗家后面的酒席总算没出什么差错。
罗老太太觉得今天在酒席上,田氏给她家孙子丢了大人,害得她家好好的喜事弄的扫兴极了。想着自己一定要给罗宝柱找个厉害的婆娘,让田氏好好尝尝滋味,真当她们家被人打脸了还乐呵。
钱氏却是恨不得田氏去死,青和可是她的心头肉,就是连青丞有时候都比不过,现在被田氏惦记着要夺走,那把钱氏恨的,现在就想提把刀把田氏砍了算了。
她自己知道没生儿子的苦,也最恨男人纳小,可现在为止田氏不打她儿子的主意,她打算让娘家人好好的找个厉害的婆娘给罗宝柱,让田氏知道这其中滋味,再也不敢打青和的主意。
这一次,不怎么对盘的婆媳两个倒是心有灵犀了。青丞倒是没什么感触,毕竟在他看来这次中秀才只是他功名的起点,摆酒庆祝也只是宽宽长辈的心。
这次中了秀才之后,他就和严卜源在跟顾肃学兵法,在竹嬷嬷那儿学史书文章,倒是没的歇。竹嬷嬷还特别喜欢教青丞各种礼仪规矩,让青丞暗自嘀咕:竹嬷嬷要是在宫中一定是容嬷嬷的翻版。
日子过了半个月,这天天气不错,罗家人把床套被子拿出去晒晒,青丞也美美的睡了个懒觉,带着严卜源想着是不是去镇上看看钱德本几个。
而门前却是出现了一阵喧闹,青丞赶紧出去看看,他眼睛好使,一眼就见了个穿着破烂的青年人站在罗家的大门口,一看样子就知道,那个青年很是穷困潦倒。
那个青年对上前和他说话的罗老爷子行了个礼,一开口,才知道,原来他是多日没了音讯的林志先,罗老爷子一阵兴奋了,对着屋子里的罗老太太喊道:“老婆子,快出来,林家小子来了,快来看看。”
罗老太太一听,马上放下手上的事情,小碎步似得跑了出,对着林志先一阵猛看,确定是林志先,才大声说道:“你这个小子,一走这么多年,不是说好的两年就回来,你倒好,两年不回来还没了音信,这不是要急死我们吗?”
林志先听着罗老太太絮絮叨叨说道:“姨婆,我和舅舅先在沿海一带跑商,挣了些钱,可我贪心了,和别人合伙做生意,结果遇人不淑,把挣的钱和本钱都赔了,本来还想在那儿东山再起的,可想着大妞已经不小了,才回来看看的。”
罗老太太把林志先引进了屋子,大妞脸色通红的端着茶水和点心出来,青丞作陪在旁,林志先直直的看着大妞,大妞也看着林志先,虽然有长辈在场,可暧昧的气氛还是蔓延开了。
罗老太太咳嗽了一声,大妞一惊,端着盘子下去了。看着大妞下去,罗老太太才开口说道:“志先啊,这么说你这趟是赔了银钱了,哎!我就知道你小小年纪出去了会被人骗,不过好在人好好的回来了。志先啊,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啊?”
林志先很惭愧的说道:“姨婆说的是,我想娶大妞,可我现在身无分文,又怕耽误了大妞,要是,要是大妞有更好的归宿,我,我就祝福,是我没用,不能给大妞安逸富裕的日子。”
罗老太太听了心中不喜,对林志先问道:“志先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大妞等的你这么多年,要是变心能成了老姑娘,做人要讲良心,你是不是有了相好的了,就不要我大妞了。”
林志先立马指天发誓,自己对大妞真心一片,只是不忍大妞跟着他吃苦受累,不舍得罢了。
大妞躲在门帘后面偷听,一听林志先这样说,那里忍的住,一个转身就冲了出来,对着林志先说道:“林志先,我罗芷真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一女不嫁二夫,要是你不要我,也不要寒碜我,我罗芷真就是个爱慕虚荣,不能吃苦的女人,要是你真这样看,那你退亲算了,大不了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林志先被大妞的一番说辞震惊了,虽然早就知道大妞是个爽利人,但现在见了大妞对他的情谊,他受尽世态的心还是暖了暖。
罗老太太看见大妞这样子,骂道:“女孩子家家的怎样说话呢,长辈在前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去,忒没规矩了。”
大妞神色倔强,咬着牙退了下去。
罗老爷子开口了:“志先啊,我们家在你娘在世时就定的亲,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齐全,难道你想悔婚?知道的人说你心疼大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罗家嫌贫爱富,拒了婚,大妞以后还怎么办?”
林志先被说的木木的,小声说道:“我不想退婚,可家无恒产,要大妞跟着我吃苦,我于心难安。可要是我再出去闯闯,大妞就真的被耽误了。”
罗老太太看不得一个大男人如此的难做,对着林志先说道:“这穷人有穷人的过法,富人有富人的过法,按照你这样说,穷人就不娶媳妇不生娃了,你啊,年纪小小,心思倒重。把心放宽,我罗家出的起嫁妆,你先在我家拿上五十两银子,当我借你的,以后要还,把家中整整,过几天我们选个好日子就先把婚事给办了。”
看着林志先想推辞,罗老太太说道:“我不是说你,和我们计较什么,我不仅是大妞的奶奶还是你姨婆。我们家也不图你什么,就是要你记住,好好待大妞就好了。”
林志先看着罗老太太说的真切,对着罗家二老一拜,说道:“姨婆,姨爷的恩德,志先永记在心,我林志先在此立誓,今生今世永不负大妞。”
说着就跪下给罗老太太罗老爷子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响头。罗家二老坐在上方接受了林志先的行礼。
后来,罗家人才知道,原来林志先最先不是来的罗家而是薛永丰家,可惜,薛永丰看见自己儿子衣衫褴褛的回来了,怕跟他借银钱,被杨氏撺掇的赶了林志先出来,林志先心灰意冷被寒了心,想着自己亲爹尚且如此,何况无亲无故的罗家,这才有着先前的言语。
其实,林志先不知道是,在他走了没多久,薛永昌就去找他了,可惜没找着。
而林志先拿着罗家给的五十两银子感慨万端,心中暗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遂不再多疑,去了镇上住了下来。
而罗家并没有他们表现的那么平静,特别是钱氏知道后,心中不服气,毕竟要是嫁了自己侄子,大妞那里能吃这样的苦,可她也知道要是大妞不嫁林志先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林志先相貌堂堂,人又机灵,家中长辈更是亲的不亲,养的不在,大妞嫁过去就能自己当家作主,不用受婆婆气,这就比一般新媳妇好太多。就是林志先赔了钱,其实也没什么,有着严家给的五千两,钱氏拿回去给自己大哥跑商平分,家中的银钱已经翻了几番,给大妞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现在是轻轻松松的一件事情。
其实,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大妞对着林志先早就情根深种了,不成全难道看着大妞伤心。钱氏是个做娘,还不是为着儿女好,既然女儿要嫁,就不能让女婿心中不痛快,钱氏憋住心中的闷气,开始张罗着嫁女儿。
而林志先这次没有食言,过了三天就派了媒婆过来,给下了六十两的聘礼,罗家人很是奇怪,还是林志先自己来解释的。
原来,天无绝人之路,林志先压在以前一个老板的货钱没取,这次回来他想着去碰碰运气,没想到那老板人好诚信,把欠着他的银钱给了他。
一共八百两银子,林志先就在镇上买了院子,准备和大妞以后住在镇上,然后开个铺子以谋生。
罗家人听了大喜,欢欢喜喜的收下了林志先还回的银钱和聘礼,准备着嫁女了。
54嫁女
林氏下定的时候给过一套首饰,价值不菲,这样算进来,林家的聘礼就很重了。罗家的家底已经今非昔比了,林家既然给了这么重的聘礼,而大妞又是家里的第一个闺女出嫁,自然要办的风风光光,以后才能说得起话。
大妞的嫁妆大部分为两样,家具和首饰,罗宝根自己就是木匠,为着女儿老早就开始准备了,成套的家具,上好的木材和式样,放在哪儿也能拿的出手了,而首饰钱氏这几年家境好了,也帮着张罗了一些,现在再添些就很好看了。
至于布料衣裳被子等细件,这些年大妞自己就绣了不少,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鼓鼓囊囊的也要十二台能装下。就这些准备花了就不下于三百两,还有大头压箱银子,钱氏大致算了一下,发现嫁女儿却是是个烧钱的行当,要不少有严卜源给的五千两做底子赚了些银钱,恐怕都要周转不开了。
罗老太太代表罗家二老给大妞添了一百两银子嫁妆,钱氏原先准备的两百两,自己私下又添了一百两,罗宝根给了一百两,总共也达到了五百两银子的压箱。
青丞现在是秀才也算是个小大人了,他自己有小金库,现在是禀生,每个月都有二两银子拿,而家中也因为有了秀才功名免了二十庙田地的税十年,罗老爷子做主,这省下的税钱就给青丞。
青丞和家中的几个姐姐感情都还不错,要说亲应该是和三妞最亲,青丞把她当妹妹待,而对大妞是亲近之中不乏疼惜,大妞以大姐姐自居,对着青丞尤为的照顾。
现在大妞出嫁,青丞自然要添妆的,罗老太太就私下给青丞一个荷包让青丞出了,省的动自己的小金库了。青丞又感动又好笑,收下了荷包,带着严卜源这个尾巴去了镇上,给他大姐打了几件金首饰。
忙忙碌碌中,就到了大妞和林志先成亲的日子,林志先在镇上买了房子,成亲自然就在镇上了。林志先那边是一个亲戚也没请,看样子是要和薛家那边一刀两断一了百了。
这样一来就是罗家这边的亲朋好友,为着林志先做面子,钱德东找了些好友帮着林志先接亲,倒是看着有模有样的。
大妞一大早就开始打扮,竹嬷嬷给装扮的,林氏给的首饰把年轻的大妞衬得珠光宝气,十分的有风情,请来的全福奶奶把大妞夸的脸红的都可以煮鸡蛋了。
因为前面才刚刚办了宴席,这次虽然办的更大些,可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亲朋好友来的整齐,一群妇人看着大妞的嫁妆兹兹称奇,各自讨论着这罗家到底是发了,女儿出嫁也能陪这么多嫁妆。
有些心思动的快的人,就想着自己家有没有合适的子侄,罗家可还有两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呢,要是娶上一个,既有丰厚的嫁妆,又有有前途的秀才小舅子,这么好的亲事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而罗家门外,薛永昌站在不远处,踌躇不前,面露难色,手上还拿着个木盒。今天是林志先的好日子,薛永昌很想去看看。先前在知道林志先落魄的回来后,薛永昌是去找过他的,毕竟林志先是林氏和他的儿子,要是可能,他希望把家产都给林志先,以后能和林氏合葬。
可没等他示好,林志先已经得人相助,罗家更是把女儿如愿嫁给他,陪了丰厚的嫁妆,他的那点东西恐怕林志先是看不上眼了。
现在他手里拿着当年林氏留给他的一对玉佩,林氏曾和他说过,以后是要给林志先夫妻的成亲礼物,现在他带来了,也算是完成林氏当年的愿望。
可站在罗家门前他却害怕了,犹豫了,他不敢去见林志先。当年林志先的哀求还言犹在耳,可那时的他被迷了心窍,不仅不恋旧情还动手打了他,现在又有什么脸面来见他。
林志先特意请了花轿,自己也骑着马带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往罗家赶,心情极好的他,眼睛瞄到了站在罗家门前的学永昌,林志先皱起了眉头,看着薛永昌想往这边走,他脸挂了下来。
薛永昌看见了林志先,最后还是走上前去,拦下了林志先。
曾经的两父子,叔侄,现在却无话可说,还是薛永昌打破了尴尬的局面,递给林志先一个木盒,林志先不动,薛永昌知道他怨恨自己,遂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你娘当年说好的给你们小两口的见面礼,你收下吧,就当是了了你娘的心愿。”
林志先这才动了,把木盒拿下了。薛永昌见他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也不说什么,惆怅而失落的走了。林志先看着木盒冷笑,他早已经从别处知道薛永昌的事情,当年如此的绝情抛弃了养母和他这个亲侄儿,现在又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
要不是林寡妇给他带了绿帽,他自己又不能生,他会记得养母?会记得自己这个早已经被舍弃的侄儿?恐怕是娇妻幼子在怀,说不定还要怪养母耽误他生儿子。
林志先把木盒收下了,毕竟是林氏的一番心意,平息了一下表情,再一次骑上马背,热热闹闹的到了罗家接亲。
新姑爷想要抱得新娘归还是要费一番波折的,从大院子开始,男女老少齐上阵,纷纷为难为难林志先,好在林志先在外跑了这些年,人也机灵会来事,很快就摆平了,到了青丞这个小舅子这儿,什么还没说,先递上一份礼物,就希望青丞能手下留情,少折腾他些。
青丞也不是难说话的人,知道这是他姐姐心仪的人哪能多为难,大妞被喜娘搀扶着,低着头也不敢看林志先,就听见周围人起哄。林志先和大妞跪子罗家四位长辈面前,磕头拜别。
钱氏最先忍不住,自己宝贝似得养大的女儿今后就是他人家的媳妇了,也不知道今后的日子有没有在娘家好,她含着泪,对着林志先说道:“女婿啊,大妞被我养的娇,以后她要是有个小性什么的,还要你多担待!好好待大妞。”
接着对大妞说道;“女儿啊,以后你就是林家的媳妇了,要好好的伺候女婿!”其实,钱氏还想说要大妞孝敬公婆,照顾姑嫂,可一想林家就林志先一个光棍,这话就不好说了,最后才这么凑了两句。
罗宝根是个大男人,今天女儿嫁人也十分的舍不得,对着林志先说道:“志先,大妞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待大妞,以后夫妻恩爱,早日给我添个外孙。”
大妞本来被钱氏感染的伤心,被她爹这样一说羞的低下了头,刚刚离家的愁绪也冲淡了不少。罗老爷子和罗老太太也各自说了些话,让林志先好好照顾大妞。
眼看着时常不早了,再不舍得,大妞也盖上了红盖头要上花轿了,大妞只有青丞和青和两个亲弟弟,可最大的青丞才九岁,那个小身板是绝对背不起大妞的,于是就由喜娘背着上了花轿。
锣鼓声起,钱氏再也忍不住了,刚刚憋住的累流了下来,捂着脸呜呜的哭泣,罗宝根看着女儿远去的花轿,也慢慢红了眼睛。
大妞上了花轿,罗家的酒席才刚刚开始。罗家众人开始张罗着亲朋好友吃酒,钱氏也收拾好了心情,笑语盈盈的去和女眷们应酬。
青丞带着严卜源从大妞上了花轿就躲在了屋里,自从他中了秀才,那些相熟的长辈妇人最喜欢打趣他,好像看他脸红就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严卜源早就在房间里拿好了吃的喝的,两个人像小仓鼠般的躲在房间里看着门外人来人往,觥筹交错的宾客,也挺有意思的。
今天罗宝柱一家也来了,不过不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罗老太太效率很高的在田氏闹后的第十天,经过钱氏的推荐送了个妇人给罗宝柱做二房。为此罗老太太肉疼的花了八十两银子。
罗老太太找的二房姓吴,是钱氏二嫂村上的老姑娘。吴氏名为招弟,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她十五岁时父亲过世,家中母亲生下遗腹子,守孝三年之后原先定好的婆家却另娶了她人,吴招弟气不过,去那家闹,扬言不给个说法就吊死在那家门前。
那家人家理亏在前,也怕惹上认命,赔了吴招弟五十两银子了事。吴家孤儿寡母的被吴招弟的大伯盯上,想要霸占她家维持生计的五亩田产,吴招弟拿了剪子去了大伯家,说要是她大伯欺人太甚,她就和大伯家同归于尽。
这两件事情一出,吴招弟的名声是坏了,也没人敢娶来做媳妇。吴招弟也硬气,自己拉扯了弟弟长大,照顾弱母,好歹把吴家给撑了起来。
期间也有看吴招弟能干要娶她的,可吴招弟为着弟弟就没答应,一直到去年弟弟娶了媳妇,弟媳妇怀孕之后嫌弃吴招弟这个大姑子在家吃白饭,闹着要赶吴招弟出门。
吴招弟的弟弟也是个娶了媳妇忘了姐的,听他媳妇一撺掇就处处挑剔他姐,吴招弟的母亲偏心儿子也不管吴招弟受欺负,一心想着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子,吴招弟和弟媳妇一闹,弟媳妇抱着肚子就喊疼,吴招弟的母亲就怪吴招弟。
吴招弟没想到自己累死累活养的弟弟是个白眼狼,她都三十岁了,现在要赶她出去,这不是逼她去死吗?
钱氏的二嫂吴氏和她家也算有些亲戚关系一个村的,钱氏托她打听人选的时候,吴氏刚刚好回娘家听说了这事,她上门找了吴招弟,问吴招弟愿不愿意。
吴招弟也不愿与人做小,可娘家这个样子,要是在留在家中,恐怕日子过的受气不说,以后老了恐怕更为凄惨。她这个年纪,相貌也没多好看,家中也不可能有嫁妆陪她,一般的人家看不上她,太差的人家她也不愿意。
而罗宝柱好歹有房子田地,吴氏还答应给她六十两的陪嫁,这样下来日子也不会太难过。而罗宝柱没有儿子,以后她要是生了儿子,罗家的一切也不都是她的。最麻烦的田氏,吴招弟也不怕。
于是,钱氏一听对方答应了,赶紧给罗老太太说道。罗老太太也讨厌死了田氏,巴不得能有个人治治她,现在儿媳妇都找好人选了,她就立马把人送去了罗宝柱家,也不管田氏闹的哭天抢地,骂声一片。
给了罗宝柱二十两银子,让他好好的为罗家开枝散叶就回去了。吴招弟就在罗宝柱家按下了家。田氏最后见木已成舟,赶不走吴招弟就天天的和罗宝柱闹,弄的本来觉得对不住田氏的罗宝柱恼火不已。
而今,吴招弟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次吃酒,吴招弟特地带着礼物说是给大妞的,罗老爷子很高兴,难得的给了罗宝柱一个笑脸。
而田氏现在也乖觉多了,她注意力都在吴招弟身上,倒是不再惹是生非了。
55时光
喜宴办的很成功,罗家上下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才放下了心,青丞虽然躲在自己房间中,可中途也被罗宝根拉出去见客人,言语间的炫耀得瑟之情把青丞搞的很囧,他一直认为自负和炫耀是一种暴发户的行为,现在自己倒是体验了把。
钱氏的心倒是被青和占了大半去了,因为田氏的作怪,钱氏恨不得把青和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一刻也不能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倒是对着青丞没那么的看紧了。
三朝回门,大妞神情羞涩,脸色红润,林志先带着大包小包的来罗家,罗宝根和罗老爷子很是满意,问了问林志先以后的打算,倒是相谈甚欢。
大妞则是被钱氏问的改了往日活泼的性子,红着脸,小声的说着话。青丞这个小舅子没事,跟着罗宝根打酱油,严卜源更是酱油中的小酱油。
大妞成亲之时丰厚的嫁妆终于引发了罗家第一轮的提亲热潮,一家有女百家求,钱氏也过了一把挑女婿挑花眼的滋味,很是得意和头疼。
罗老太太为着第一次做了大妞的亲差点把大妞变成了老姑娘有些过意不去,就自动放手了下面孙女的亲事,重点还是想着以后孙子的亲事再自己做主就行了。
钱氏知道后激动了,对着女婿的挑选可是下了大功夫,最后还是在清水镇上中了童生的杜家被钱氏看中了。杜家是有名的读书人家,杜老爷是个秀才,和二妞议亲的就是杜老爷家的独子杜登科,一看名字就知道杜家人对他的期望。
杜老爷能和乡下的罗家议亲看中的就是罗青丞年纪小小就中了头名秀才,潜力可嘉,而大妞出嫁时的嫁妆也让杜夫人看到了实惠。杜家家中小有资产,可谁不喜欢自己家的媳妇能有丰厚的嫁妆。而一般的读书人家嫁女都不会有太多的嫁妆,而嫁妆多的人家又多为商户,现在杜家夫妻难得的看中了青丞和嫁妆,就破例的去乡下提亲了。
按照杜夫人的想法就算二妞是个乡下丫头,只要能给杜家生下孙子,那么就是上不得台面,看在她有得力的娘家和丰厚的嫁妆面上也要抬举一二。
要是儿子不喜欢,正好省的以后儿子沉迷于女色,也免除了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局面。当然,等到儿子功成名就,也可以随着儿子的喜欢纳小就是。
当然,钱氏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原先是不太看中杜家的,虽然罗家家中不比杜家差,可像杜家那样以读书人自居的人家和她家才从土里刨食出来的农户交差不大。这杜家恐怕就有些门不当户不对了,钱氏是真心疼爱女儿,自然不想选这样的人家。
而杜家在提亲的人家里也实在出挑,最后,钱氏也有些不甘心,挑了几家各方面都不错的人家,让二妞自己选。虽然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毕竟是二妞自己要过半辈子的,钱氏作为女人自然更为的感性些,就让二妞自己在有限的范围选择一二。
最后二妞自己选中了杜家,钱氏也把她的顾虑说了,可二妞不愿意以后嫁个农户在土里刨食,为着一文钱要算计着;也不想嫁到那些看重富裕却没有什么地位的商户;杜家家境不错,杜登科也是清水镇有名的才子,长相斯文,举止有礼。怎么看都是良人首选。
至于钱氏担心的门第问题,二妞跟着竹嬷嬷学了这么些年,把大户人的规矩都学了个遍。恐怕杜家也没她懂规,更为重要的,二妞经过这些年的扫盲,自认为大小也算个才女,以后和杜登科夫唱妇随也算一段佳话。
钱氏想着女儿喜欢,自己家青丞看着也是出息的,以后只要娘家得势了,但凭杜家也不敢欺负了二妞,嫁人哪有十全十美的,于是就答应了杜家的提亲。
二妞已经十四岁了,°登科今年十六岁,杜家和罗家商定了,二妞过上两年再嫁过去。
把二妞的婚事定下了,罗家人少了一桩心事,对着三妞,看着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小少女倒是不急的,还打算再看看。
春去秋来,青丞备考贡试,每天在家读书,为着了解时事,还专门去了清水镇上最好的书院清水书院读了一年的书,严卜源自然是要跟着的,为着不麻烦家中人,青丞只带着严卜源一起住在镇上的房子里。
而顾肃一家就跟着照顾,才安抚了要过来照顾他们起居的罗老太太。在清水书院青丞还交好了几位书生,组成了一个文社,起名为西林学社。
严卜源虽然不喜欢有人来和他分青丞的注意力,可他也知道要是自己那样做的会青丞肯定会疏远他的,于是他强忍着自己烦躁的心情,和青丞交好的书生打成了一片,那几位也都喜欢这个嘴甜刻苦懂事的孩子。
每每有人夸着严卜源好时,青丞总有一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和骄傲,对着严卜源,青丞总以长辈自居,给他关心和包容,似友若父。
青丞早就发现了竹嬷嬷教给严卜源的知识很多可也很杂,好像只要严卜源通而不是精。青丞是不怎么赞同的,毕竟学的再多没有一门拿手的也是无用,不过,他也不会明着和竹嬷嬷说,而是做好计划,再加以现代的一些知识方法把严卜源教的更为的精通些。
而严卜源好像是天生的将才,他对兵法有些天热的热情,每每对着兵法布阵都是沉迷其中,然后一一破解,知一而通三。青丞是佩服的不行,可顾肃却没当回事情,好像这些事严卜源做出来天经地义似得,把青丞感慨的,怪不得古人说刻板,鼓励学习法是一点都不会使啊。
要说是个男生就没有不爱军事兵器的,青丞也不例外,他在现代对冷兵器很感兴趣,对折花刀还做过研究,而弩也知道个大概,为着不被严卜源这个自己罩着的小弟比下去,也为了重振自己做老大的威严。青丞就拿出这些来忽悠严卜源,看着严卜源崇拜的小眼神,青丞面上谦虚着,心中却着实自信心膨胀了一把。
当然,为着能更好的学习兵法,青丞特意让自己爹做了沙盘,模拟实战场景,把顾肃都给看看的眼睛发亮,当然学习起来果然更为的方便。
日子在流水中慢慢度过,严卜源也慢慢的长大了,九岁的孩子因为从小练武长的比一般的孩子高些,但眉眼却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小小年纪却已经全身上下充满了冷冽之气,只有在青丞身边才能化的开那一身气势。
青丞就好像是一柄刀鞘包裹了严卜源的冷冽与寒气,让严卜源多些同龄孩子该有的稚嫩和孩子气,偶尔也能像着青丞撒娇卖萌一把,不过这都是私下里,严卜源现在就非常要面子了,绝不肯在外人面前露出一点的孩子气。
青丞今年十一岁了,二妞也要出嫁了,虽然青丞不太喜欢杜登科做他的姐夫,可他虽然是家中的长孙可在姐姐们的婚姻上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特别是二妞还特别的期待于嫁进杜家。
其实,青丞倒是不觉得杜登科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就是有些柔茹寡断,这本来也没什么了,可他看的出杜登科是个极有野心却没有那么大能力的人,特别是他远远的看过杜夫人一眼,总是觉得杜夫人是个看着优雅的妇人,可却有些自恃过高,这样的人做婆婆对二妞来说很不好。
他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先后和家中人说了,因为从小就和二妞不太亲,对着二妞这些话又不能直接说,倒是让三妞旁敲侧击过,可二妞还以为三妞见不得她好,现在是一门心思的要等着嫁进杜家,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再加上杜家并没有什么大错,要是罗家无故退亲,以后二妞也没什么好名声了,钱氏最后还是没采纳青丞的意见,和杜家商定好了婚期。
青丞觉得自己是吃力不讨好,两面不是人,心中憋着气不想理了,可想着这关系到了二妞的一生,不能义气用事还是和罗宝根说了。
而罗宝根和青丞促膝长谈了一番,说明了退婚的厉害和二妞现下的做出悔婚后会有的结果不一定比将来嫁进杜家好的那里去,再说,杜家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说不准二妞对了缘分,以后日子过的和美。
青丞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婚约对女子的束缚,错过了二妞,对着三妞,青丞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看看,不能再这么没心没肺了。
二妞嫁进了杜府,日子没有青丞想的那么糟。二妞生的貌美,又有学识,规矩礼仪又没半点差错,大大出乎杜登科的意料,原以为是个笨重的陶壶没想到却是个精美的瓷器,杜登科大喜过望,对二妞很是喜爱。
而二妞以官家礼仪对着杜夫人,杜夫人虽然生气儿子和媳妇太好,可也不能明说,还想着以规矩压人,可没想到二妞却比她规矩大,加上杜老爷重视青丞这个少年秀才,杜夫人还真不敢表现太大的意见,总大来说,二妞是在杜家站稳了脚跟。
同时,杜登科在这年的科举中终于中了秀才,杜老爷觉得是二妞有旺夫之相,对着杜夫人敲打了一番,二妞的日子眼看的还不错,青丞才放下了心。
大妞这一年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因为没有长辈照顾,钱氏带着青丞去帮着照顾几天,而青丞也决定明年下场考举人,今年打算去元洲的省会宁安县去蹲点,先熟悉熟悉坏境。
青丞的决定一出,家中就分成了几派,一是以罗老爷子和罗宝根一组的,希望他们去陪考的;而是罗老太太和三妞一组,希望她们能跟去照顾的;三是,严卜源这个小尾巴誓要和青丞同进退的。
青丞一听就头疼了,按照这样的安排,整个罗家干脆搬到宁安县得了,他是去科举,要这么多人过去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举家搬迁呢。
可不管青丞怎样的劝说没有一方肯退步的,罗老太太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打起了亲情牌,把青丞弄的很被动,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拒绝的话。
青丞又想着把严卜源劝下,毕竟跟着他去宁安县有些浪费时间,过上一些日子,严卜源也可以自己下场试试,要是跟着他走可能要被耽误的。
可还没说什么呢,严卜源就小脸一挂,脸色一沉,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青丞勉勉强强的才开口说了个你字,就被严卜源那一脸被他抛弃的怨愤中退散了。
青丞只好安慰自己不和个孩子计较,孩子这种生物是最不可以以理智衡量的。于是,青丞打算去找这一行最为理智的一行,自己的爷爷和老爹,可他们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采办路上要用的东西去了。
最后他才发现,其实在这个家中最没发言权的就是他,一个两个的都是他惹不起也躲不起祖宗。最后,罗家除了在大妞那儿照顾大妞的钱氏和青丞,其他的都跟着青丞去了宁安县。
看着慢慢的三车人,青丞想着自己要是不中举的话,这笑话可就闹大了,陪读陪到这份上,青丞不知道该笑还是哭。
只能自我安慰自己,好好考试,真正的英雄都是敢于面对关心的家长和那不合时宜的陪读,让压力来的更猛烈些吧!
56宁安
亚历山大的青丞就算在途中也没心思欣赏风景了,每天坐在颠簸的车中,默默回忆以前的知识和文章,温故而知新,充分的利用时间学习,争取一次考中,他十二岁可以陪考,可要是再有一次,看看身后跟着的众人,他的面子就真的没了。
严卜源很乖巧的把书童的工作也做了,每天安安静静的陪着青丞读书,青丞累了渴了,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严卜源立马贴心到位的把青丞伺候好。
青丞有时候特别有罪恶感,这要是在现代,他就是个使用童工的无良老板,可要是他表现不要严卜源插手这些琐事,严卜源却整天气鼓鼓的,对着他的小眼神把他弄的更为的有愧疚感.青丞深深的觉得,严卜源这颗小萝卜对他简直就是雏鸟第一眼见到的第一个亲人,太过于依赖他了.
但严卜源本就让他心疼的身世和遭遇使他明知道有些不对劲也不好拒绝,青丞想着或许等着严卜源再长大些,见识再广些,就不会如此惴惴不安,没有安全感了。
赶了十来天的路,终于到了宁安。宁安不愧为元洲的省会,比着清水镇可是大多了,一进城,青丞就能明显的听到吵杂的叫卖声,人来人往的百姓从衣着上看就比清水镇上要上写档次,沿街的妇人们打扮的也更为的时新一些。
罗宝根是这行的主事人,他早就跟来过宁安的熟人打探过,找到了宁安有名的牙行,仔细询问了宁安城内的住宅出租和买卖的情况。
宁安是大县,物价是清水镇的翻倍,要是搁在前几年,罗家也不敢全家齐上阵的给青丞陪读,银钱吃不消啊。可现在不同往日,自从严卜源这个金萝卜来了罗家给他家带了启动资金,罗家搭上了钱家的生意,银钱是比过去翻了几番,不说家财万贯,可也比一般的商户厚实几分。
自从青丞中了秀才,罗宝根也不好再去做木匠了,倒是先前小打小闹的雕刻和模型让罗宝根有了另一条路子,钱家随着家中人地位的上升,接触的人家也多了起来,罗宝根现在主要在家做木雕和模型,这东西要手艺,就是时间长些,倒是不累。
而赚的银钱却很客观,罗家现在全心全意支持青丞科举,这次来宁安,罗家带着一半身家,打算为青丞置下些产业,毕竟不管以后青丞做什么,总不能缺了银子。罗老太太这次倚老卖老的跟着过来,心中藏着私心。
她是女人,更为的了解女人,对着自己的孩子,特别像钱氏那么要强的,自然喜欢扶持家中更为弱势的孩子,孙女不用说,钱氏肯定不会喜欢女儿多于儿子的,可钱氏有了小儿子,俗话说,大孙子,小儿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青和和青丞都是她的孙子,可要说喜欢疼爱,青和却是怎么也比不过青丞的。以己度人,经过这几年的观察,罗老太太深感以后钱氏喜欢青和多于青丞那是板上钉钉了。一想到以后青丞因为钱氏偏心而受委屈,罗老太太心中就不是滋味,她千疼万疼的大孙子,自然是要好好的做打算的。
罗老太太眼看着就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说不定那天腿一蹬就走了,可钱氏还有好些年可活,虽然有自己儿子在,青丞也是钱氏的亲生儿子,大亏肯定是吃不不了的,可罗老太太心中却犯起了倔,趁着她还能动,来宁安来为孙子谋划谋划。
这也是为着避开钱氏,罗家二老手上不说多,不在明面上的私房银子也有四五千两,青丞以后出仕银子肯定是不嫌多的,可这要是明着给青丞,罗老太太又怕钱氏气不服,以后多多补贴青和。
于是,罗老太太就想着为青丞在宁安置下些院子铺子之类的产业,以后青丞也有个进项,不至于坐吃山空,当然处于对严卜源这个外孙的愧疚心理,罗老太太也准备一并置办了,可这就更不能让钱氏知道了,毕竟女人的心都小,罗老太太自己就知道。
其实,罗老太太敢这样做,罗老爷子也是默许的,在罗老爷子看来,虽然都是孙子,青丞却是不一样的,不说青丞以后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就是青丞对着他的孝心,他也要多看顾一二,不愿意让孙子吃亏,特别是儿媳妇明显的喜欢小孙子的档口,他心中就更为理直气壮的为大孙子打算了。
罗宝根办事效率还是很好的,很快选中了离着闹市有些远可对着考试院府近些的院子,好在明年才是大比之年,其他的秀才们还没有那么早来,院子的价钱不算太高,可饶是如此,罗宝根还是以六百两银子的价钱来买下,按照他在清水镇上那三进三出的院子也才花了不到两百两银子,可现在这个院子只有那院子的三分之二大,却贵出了近四倍的价钱。
在感叹了一把宁安高昂的房价之后,罗家人就被带着去了新买的院子。院子看着就很雅致,虽然小了些,可住他们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新院子的家具什么的都是现成的,罗家人只要收拾出些细软就可以了。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终于接了地气了,青丞第一件事情就是烧水洗澡。罗老太太也知道他这个爱干净的习惯,早早的打发三妞烧了一大锅热水,没有现成的洗澡盆,青丞只好用小盆冲洗了一把,好在有严卜源一起洗,帮他擦擦背,递递毛巾什么的,青丞也算舒舒服服的洗了一把澡。
等着罗家女眷收拾好了,青丞也洗好了澡,因为时间尚早,罗老太太就麻烦竹嬷嬷和顾肃两人去买些酒菜,又让罗宝根去打听打听这宁安城中的情况,既然住进了宁安城,可不能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各自分了事情,青丞和严卜源成了大闲人,当然要说青丞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读书,所以倒不是没事干。可已经看了这么久的书,再去碰书,青丞都觉得自己要看到吐了,为了不让自己厌学,青丞打算带着严卜源在门前逛逛。
宁安却是繁华富足,就是一般的人家也都衣着整洁,脸上没有农户常见的菜色,倒是寻常妇人也要戴上一两件金首饰。
青丞的新家旁有一条小行子,那里摆着十几个小地摊,要卖面食的,有卖糕点的,也有卖饰品的。青丞看的有趣,带着严卜源边走边看,看见不错的吃食也买来和严卜源分食,虽然口味没有太让人惊艳,可严卜源的小眼睛亮亮的,青丞觉得好笑,可也打算以后多带着严卜源出来走走。
前面有个卖酥饼的摊子,青丞想起来自己爹最喜欢吃这样的小吃,他有了兴趣,打算买上几个带回去,孝敬孝敬他爹。
小摊子上的酥饼模样倒是好看,摊主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带着十六七岁的姑娘和一个比青丞大不了多少的男孩。看他们的衣裳洗的浆白,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他们还穿的很单薄就知道日子不太好过。
妇人穿的虽然不好,可看着干干净净,她见着有客人来,温柔的笑着问道:“小公子,要不要来块酥饼,我家的酥饼又香又脆,保管你吃了下次还来。”
青丞听着细细柔柔的声音,感叹着这一定是个温柔的女人,抬头一看,只见那妇人皮肤白皙,样貌还能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为美女了。就是现在在同龄妇人之中也算小有姿色。
他开口问道:“大婶,你家的酥饼怎么卖?”
那个男孩见青丞有意买了,很是高兴,抢着回答道:“五文钱一个,买十个送一个,我家的酥饼做的食材都是新鲜的,比别人家好吃多了。”
青丞以前也在清水镇上买过,三文钱两个,而现在一个就要五文钱,他倒不是出不去这个钱就是刚刚来了宁安,还不了解物价,不愿意做肥羊而已。
青丞刚刚洗完澡,衣物什么的在给罗老太太收拾,他不愿意麻烦,就套了件半旧的衣裳,料子虽然好,可款式在宁安城却是过时的很了,宁安这边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外地来的。
看着青丞没有动作,那个女孩却高傲的冷哼了一声,对着青丞不屑的看了眼,对着那个男孩恶狠狠的说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妾生子,眼睛被纸糊住了,对着外地乡巴佬吆喝,吵的我头都疼了。”
那个妇人神情尴尬的看着青丞抱歉的笑笑,对着那个女孩声音稍稍的大了些:“孙梅,说什么呢,人家是客人,还不快到后面去。”
那个女孩刚刚想说什么,那个男孩就激动的说道:“别以为你还是大小姐,现在吃我娘的喝我娘,还嫌弃我和我娘,有本事你去找你改嫁的亲娘,死皮赖脸的呆在我家干什么,再说,爹临走前说了,孙家以后由我做主,你要是不高兴就给我滚,没得给我蹬鼻子上脸,充大小姐的款。”
那个女孩被说去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妇人对着男孩呵斥道:“松儿,说什么呢,她是你姐姐,哪有这样和姐姐说话的。”
又对着女孩赔笑道:“松儿不懂事,你做姐姐的就不要跟他计较了,等我卖了这些酥饼,你不是说喜欢那只带花的银簪子,我回家就给你。”
男孩急了,对着妇人道:“娘,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现在怎么在这个家儿子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本来还很得意的那个叫孙梅的女孩一听这样,再去看看妇人唯唯诺诺的眼神,立马泄气了,男孩接着说道:“我家养你是厚道,不养你是本分,告诉你,我可不是我娘,心软好说话,下次在这样,就给我滚,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妇人却是不敢再为叫孙梅的女孩说话了。青丞看着看着眼前这场闹剧目瞪口呆,不过,青丞倒是蛮喜欢这个男孩的性格的。他没了兴趣转身离开,可严卜源不干了,在他的严皮子底下青丞被欺负了,这让他身上的冷气不要钱的往外散。
严卜源眼神很冷的看着那个女孩,声音能掉出渣来:“你给我道歉!”
孙梅刚刚才受了孙松的气,因为吃喝都在他们手上不敢回嘴反驳,这时候严卜源还要她道歉,她就把气都撒在了严卜源身上,满脸高傲之色的回道:“就凭你,让我道歉,还是赶紧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穷酸样,让姑奶奶我道歉,我怕你折了福气。”
严卜源眼睛一冷,青丞本来还想拉着严卜源走了,可没想到这个叫孙梅的如此的张狂,敢骂严卜源,他也脸色挂了下来,他弟弟岂是这么好欺负的。
还没等青丞有所反应,严卜源就一阵影子似得,上去噼里啪啦的打了孙梅好几个耳光。等严卜源退了回来,青丞看着严卜源眼睛着写着:好样的!
孙梅从小到大哪里受了这样的气,大叫一声,想要冲过来厮打,那个叫孙松的人男孩一把抱住了她,让自己的娘安抚孙梅,自己上去对着严卜源和青丞施礼说道:“刚刚家姐多有得罪,我代她向二位陪个不是,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孙松看着严卜源刚刚出手就知道对方不简单,小小的孩童就有如此身手,恐怕大有来头,他深恨孔梅为他家招惹麻烦,可作为弟弟却不得不出面给孙梅善后。
青丞对着男孩感觉还好,倒是没为难,只是不禁意间说道:“我观兄台气度不凡,进退有礼,可家姐的礼仪妇德就不敢恭维了,今日惹了我们兄弟二人,能看在兄台的面上揭过,不知道以后那些达官贵人是否能给兄台这个面子。兄台前程大好,可不要为了一些看不起你的人,失了面子和安危。”
孙梅听着,恨不得要用眼睛杀了青丞。
57黄氏
孙松其实也深有同感,对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那是一千个一万个看不起,可他娘又是那么个性子,而他更是要读书出仕,不顾亲生姐姐的死活,这只要有一点风声,恐怕他的名声也完了。
青丞他们好一会也没回来,罗老太太有些担心,刚好罗宝根回来了,就让他来叫青丞回去吃饭。罗宝根随着家中的路找去,远远的就看见青丞带着严卜源站在小摊子旁边。
他走上前,对着青丞喊道:“青丞,你和卜源快回去吃饭吧,你奶奶都急了。”他走的快倒是没看见这儿气氛的尴尬,特别是他没注意他走近了之后,那位妇人震惊的神色。
青丞被这么一说也发现自己带着严卜源出来了也有段时间了,就不准备和别人拖沓了,拉着严卜源就往回走,可惜,今天他注定了不会这么快回去的。
那位妇人定定的看着罗宝根,试探的喊道:“宝根哥,是你吗?”
罗宝根没想到在这儿还有人认识自己,他只觉的这声音耳熟,一时间倒是没想到是谁,他仔细的看了看喊他的妇人,待看清了是谁,只觉脑中炸开一片,心中一阵激荡,呆在当下。
青丞没想到那个妇人是和他爹是旧相识,而且看着他爹一向稳重的性子竟然也呆在当场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不是旧相识那么简单,男人和女人除了亲人,能这么让男人失态的就是有过情缘的女人了。
青丞大感头疼,这都是什么事啊?罗宝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少气盛的男孩了,早先的震惊过后,他迅速调整好情绪,对着那位妇人摆出了多年未见面的大哥模样,说道:“黄家妹子,你怎么在这,这是你的孩子?”
黄氏听了那句:“黄家妹子”对着和罗宝根重逢的激动也冷却了,是啊,他也是她人夫;她也是他人妾,他们已经不负当年了。黄氏收拾好心情,温柔的对着罗宝根说道:“嗯,这是我的一对儿女,我夫家姓孙,罗大哥,这是你家的孩子?”
黄氏指着青丞问道,青丞虽然恨不得今天没脚贱出来,更没有一时冲动就给他娘招来个老情敌,不过场面话他还是会说的。罗宝根也找回了平时的大方,拉着青丞说道:“这是我的大儿子,旁边的是我外甥。我有三女二子,大女儿和二女儿都都要已经嫁人了,这次来宁安正是为着大儿子来的。”
说道这,罗宝根的声音高了些,其中又透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法控制的挑衅:“我大儿子虽然年纪小小,可已经是头名秀才了,这次来就是为着他考贡生的。”
黄氏听着面色又苍白了些,她笑笑说道:“大侄儿真是厉害,我儿子今年都十五岁了,还才是个童生。”
孙梅一听青丞是秀才,已经不复刚刚的横眉冷对,而是眼珠子转转的厉害,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孙松被点到名,也不好说什么。
青丞看着情况有些不对,对着罗宝根说道:‘爹,既然黄婶子是我们家旧相识,我们不如把她请到家中坐坐,也好给奶奶看看,省的奶奶来了这儿也没熟人叙旧。总是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啊。”
罗宝根脸色有些尴尬,而黄氏却是哆嗦了一下,勉强的开口道:“罗大哥,你看日头不早,我家中还有事情,今日就不去拜访了,改日我再我看看罗大娘。”
罗宝根也知道自己的娘恐怕对着黄氏没有什么好脸色,也就不强求了,看着黄氏还要一些酥饼没卖出去,干脆摸出身上的十两银子,说道:“正好我要买些酥饼,黄家妹子,你就把这些卖给我吧。”
黄氏回过神来,把酥饼包好,对着罗宝根说道:“罗大哥,什么卖不卖的,你拿去吃吧,也不值当什么钱。”
罗宝根却死活给了十两银子,黄氏知道罗宝根是看自己可怜在帮着自己,她是怎么也不肯要的,没想到孙梅却一把接过,笑着对黄氏说道:“姨娘,家中米粮已经不多了,还等着这钱买呢,再说房东可是说了,这个月再不交房租就不再租给我们了。罗叔一片好意,你就心领了吧。”
黄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脸色烧的不敢看罗宝根,罗宝根却听傻了,这他没听错“姨娘”?黄氏做了孙家的妾,孙令闻当年不是说娶了黄氏为妻,当年孙令闻可是来好好的笑话过他的,怎么成了姨娘?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毕竟要是现在说这些难看就是黄氏,他寒暄了几句,最后带着青丞和严卜源回家去了。
黄氏远远的看着罗宝根远去的影子,痴痴的发了半天的呆。孙梅嗤笑了一声:“怎么,姨娘,你看着老情人来了,是不是要带着孙松改嫁啊,可惜啊!你也不看看,人家儿子都中了秀才了,儿子的娘岂是好惹的,就算做妾,你这姿色人家也不一定看的上………"孙梅还没说完,一向随她说的黄氏却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孙梅傻了眼了,看着眼前恶狠狠好像能撕了自己的黄氏,孙梅缩缩头,捂着脸却不再敢开口说什么了。黄氏却是神情恍惚,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满面。
孙松虽然没说什么,可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青丞和严卜源乖乖的跟着罗宝根回去,一路上两人比兔子还乖巧,安安静静的低着头走路,罗宝根却是没有什么心思管自己儿子和外甥的心里想什么了。
他自从看到了黄氏就没有停过想到过往,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黄氏,更没有当年要让黄氏后悔自己的选择,可现在黄氏过的不好了,他为什么没有痛快的感觉呢?
他们到家的时候,罗老太太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要不是等的人是青丞,罗老太太早就发飙骂人了。等着家中人来齐后,就开动了。
罗家倒是没有食不语的规矩,青丞挑了块鱼剥好了鱼刺给严卜源放在碗里,严卜源喜欢吃鱼可技术不咋的,于是常常被卡住,青丞就自动接收了帮严卜源剔除鱼刺的活计。
罗老太太知道青丞喜欢吃虾子,慢慢的给青丞剥虾壳。青丞突然对着罗老太太说道:“奶奶,不知道大姐姐还有几个月生孩子,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来,我想青和了。”
罗老太太原先对青丞提起钱氏心中还想着是不是孙子想娘了,她还酸了一下,她还不想那么早让钱氏过来,给青丞私下置办的东西可还没影子呢,可又听青丞提到了青和,她想着果然是兄弟情深,一说小孙子,罗老太太也想了,对着青丞说道:“青丞啊,你大姐没长辈,你娘要帮忙照看,这女子生孩子性子最古怪,最马虎不得,林志先这几年生意是越做越好,也不太能照顾周全你姐。”
看着青丞有些失望,罗老太太说道:“不过,也没什么。这还有些日子不是要过年了,我们到时候肯定要回去的,你不就见到青和了。”
青丞当然不能再说什么,只不过罗宝根却对着青丞看了一眼。这个小插曲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罗家人吃了饭就各自活动去了,严卜源难得的不在青丞身边呆着,青丞心中不安,想着还是去探探他爹的口风。
罗宝根也在心烦,自己坐在房间中,茶冰冷的也还在一口一口的喝着。青丞打着送酥饼的幌子进来之后,就看见他爹那烦躁的模样。
青丞喊了句:“爹,奶奶喊我给你送点酥饼,说你晚饭时没吃什么。还要我问问,爹你是不是今天累着了,还是不舒服了?”
罗宝根对着青丞一直是个慈父,他接过青丞手中的酥饼,对着青丞说道:“青丞啊,告诉你奶奶,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些累了,休息一晚就好了。”
青丞“哦!“了一声,他走上前两步,对着罗宝根笑嘻嘻的问道:“爹,那个黄家婶子是个什么人啊?我怎么没听奶奶和娘提起过,以奶奶那性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还想着是不是和奶奶打听一下呢。”
罗宝根一听青丞想去找罗老太太问黄氏的事情,一急,忙说道:“别,别问。”看着青丞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罗宝根才发现自己小题大做了,他是怕自己娘知道了,说不定就会去好好笑话笑话黄氏,或许他心中还是对黄氏心存怜惜的吧。
罗宝根一直没有吧青丞当做普通孩子,而是和青丞是一种变相的朋友关系,虽然他觉得和自己儿子说自己的情史有些难以启齿,可他却不想瞒着青丞,不想让青丞误会自己,他也想找人来说说自己烦躁的心情。
于是青丞就知道了他爹的初恋。
黄氏原来是罗宝根当年先生家的女儿,比罗宝根小一岁,黄先生对着罗宝根另眼相待,黄氏和罗宝根也就这样认识了。一个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个是温柔可人的美少女,在那样美好的年纪,深深的被吸引,以至相互爱慕。
黄先生自然不可能只有罗宝根这一个学生,孙令闻也是黄先生的徒弟,他们在私塾中是竞争对手。由于黄先生对罗宝根的另眼相待很另孙令闻嫉妒,同时他也很喜欢黄氏。
在罗宝根十二岁时候,罗老太太知道他的心思,也很满意黄氏的人品家世就向黄家提了亲。黄家收了聘礼,可顾忌到黄氏年纪还小就说了两家私下保密。
可罗宝根十三岁发生的一切,让罗宝根彻底断了科举的路,而那一年大他三岁的孙令闻考中了秀才,他向黄家提亲黄氏。
黄先生自认为是书香门第,怎么能让女儿和个农户过上一辈子,特别是罗宝珠的事情似有似无的传了些出来,黄先生就更有理由不愿意和这样门风败坏的人家做亲家。
罗宝根知道后特地去了黄家,去求黄家,再说毕竟两家也算是有婚约的。无故退亲,黄家也吃不消,黄夫人却声泪俱下的求罗宝根放过黄氏,说黄氏其实对着他并无什么感情,让他不要自作多情。
罗宝根那个年纪哪里肯相信和自己心心相印的女子不喜欢自己,失了最后的脸面,对着黄夫人说道,给他见黄氏最后一面,如果黄氏不愿意嫁给他,他绝不纠缠,婚约就作废。
最后,罗宝根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黄氏,黄氏对他说了十六个字,令他记忆至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不从,不愿不从!”
那一天,罗宝根在那一刻终于知道了,他的感情他的乞求只是别人眼中只有轻飘飘的的十六个字。
难道他就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一切只是他不能科举,不能给黄家带来利益的借口罢了。
过了三年,听闻孙家催的急,黄氏就嫁过去了,而孙家也因为孙令闻的科举备考按家在了宁安。
58了解
青丞无语了,这青梅绕竹马,两小亦无猜,可他听的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黄家人可恨,落井下石,他爹言语间虽然对这黄氏怨意难消,可没爱哪来的恨啊,这黄氏就因为没被他爹得到过,留在了他爹最美好的那段时光中,成了心头的朱砂痣,而他娘就是那拍死的蚊子血了。
罗宝根也有些心虚,毕竟自己的妻子为着生儿育女,可今天见了黄氏他心情激荡,甚至想过当年要是他们在一起时候会是什么样。
不过,青丞也知道现在说怪他爹也有些牵强,当年他爹大好去前程被毁了,家里落败了,未婚妻甩了他,要是搁在一般承受能力差些的,说不定现在就只能每年去看看那一顿黄土有多高了。
可他硬是抗下来了,现在咋一遇到老情人,还是个对着心有不甘,一直没得到过的老情人,心中有什么想法只要不付诸行动,光意、淫是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而他现在可不是什么都没弄明白就来怪他爹,把他爹推到别人的怀抱去。青丞对着罗宝根说道:‘爹,其实,我今天听黄家婶子的女儿说,孙令闻应该已经去世了,而黄家婶子是做妾而不是妻。’’
罗宝根听了也很莫名其妙,本来早先听着那个女孩喊“姨娘”,他就有些吃惊,可也不好细问,现在想想,不管怎样,做妾恐怕黄氏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青丞对着罗宝根打打预防针,说道:“爹,虽然我很同情你当年没成的姻缘,可俗话说过去的就过去了,你们有缘无分,情深缘浅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这些年是谁陪你走过来的,你开心时与谁分享,你悲伤时被谁安慰.”
罗宝根好笑的看着严肃的青丞,敲着他的小脑袋说道:“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我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你娘当年生下你时我就对你保证过,这辈子就跟她一个人过,不再起花花心思。”
青丞也知道要是拼温柔可人恐怕十个对手都比不过黄氏,可没关系,他娘跟着他爹怎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一心一意的对着他爹,只要这一样就能抵过黄氏。
没有一个男人能忘怀背叛,特别是这种背叛还是他喜欢的女人给与的。青丞不是怕自己爹去找黄氏,而是怕黄氏对着他爹恋恋不忘,要是拼死拼活的要给他爹做妾,他虽然有法子制止,可也膈应的够呛,也破坏他家的安定团结。
就不要说他娘亲受到的伤害了,兵不血刃才是解决这种不可说不能说家庭外遇萌芽最好的方法。青丞明明白白表现了自己不赞同他爹想和黄氏重修旧好的想法,支持自己娘亲,他不愿意自己的家有小三这样的生物,虽然现在合法可在他心里,如果罗宝根这样做了,恐怕他们的父子情分会大大打折。
青丞对着他爹说道:“爹,你可不可以不去管黄氏的事情,至于其他,我可以托顾叔去帮着些,我不喜欢家中为着外人有吵闹的可能。同时,也避免黄氏被人说嘴,毕竟她的大女儿好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罗宝根自然知道儿子的意思,他对黄氏的感情很复杂,可却是没有想和他重修旧好的想法,都是做外祖父的人了,恩恩怨怨,情情爱爱也都成了过眼云烟。
罗宝根看着儿子稚嫩的笑脸,温和的说道:“好,我以后不去问黄氏的事情,你啊,年纪小小,心思却是比谁都多。今天在桌上要你娘过来,要是你娘真来了,你娘和奶奶天天小吵小闹的,看你后不后悔?”
青丞讨好的说道;“爹,我那不是担心你这么好的爹被人抢走,一时情急就想了歪点子了,所以,爹,以后我还是多和你商量商量,省的到时候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罗宝根被青丞小马屁拍的舒服,也不计较青丞的心思了,和青丞说了会话,心情舒畅的休息去了。
回来自己的房间,严卜源还没回来,青丞百般无聊,知道了黄氏的事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心中瘪瘪的,不知道是为着他爹当年的痛苦,还是为他娘打抱不平,反正一池春水算是搅皱了。
严卜源回来看见青丞难得的没读书,坐在床上发呆,知道他心烦,走过去献宝般的对着青丞说道:“青丞,我今天一回来就让顾叔去查了黄氏,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青丞来了兴趣,看着身边求表扬的严卜源,想着他们真蛮有默契的,本来他就打算让顾叔去帮他打听打听黄氏的为人,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严卜源就做好了,他对着严卜源的小脸颊捏了捏,说道:“真聪明,我才想没去做,你都做好了。真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什么都知道。”
严卜源得意的晃晃自己的小脑袋,口吃不清的说道:“那当然,我就是青丞,青丞就是我,你想的我当然知道啊。”
青丞也不和严卜源玩闹了,问起了黄氏的事情,可一想到,严卜源才是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这些事情有些不好开口,干脆就去了顾肃的地方问,当然还有甩不掉的小尾巴严卜源。
顾肃可能知道青丞要来,和竹嬷嬷坐在外面说话,青丞和他问好之后,才说道:“顾叔,这个黄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夫家又是个什么样的,还请顾叔为我答疑解惑。”
顾肃不怎么善言辞,对于这样的家长里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竹嬷嬷说了个大概。
黄氏当年是嫁给了孙家的为妻,可她除了第二年生了个女孩就没再生个一男半女的,黄氏的婆婆就对她很不满了,正好她们落户在宁安手头也紧巴,孙令闻就去了一家大商户家教人习字读书补贴家用。
那家的庶女看重了长相英俊,年纪轻轻又是秀才的孙令闻,起了嫁给他的意思。虽然那位孔小姐是个庶女,可她自己有个得宠的姨娘,还有个胞兄深受父亲喜欢,在孔家多少有些脸面。
孔氏的父亲也挺看好孙令闻的,毕竟商户再怎么有钱没人脉总是不行的,他提前投资一两个潜力股也是不错的。于是就和孙令闻说了这个意思,当年他们也知道孙家已经有了原配妻子,可不是没生下个男孩吗,在孔氏看来只要自己愿意,黄氏就应该识相些,退位让贤。
那个时候,黄氏才五岁的女儿生了重病,要花大量的钱财,可孙家又没有银钱。孙令闻动心孔氏的提亲,心中有了□子的想法可又碍于名声,不想落个抛弃糟糠之妻的坏名声。
他就对黄氏说,如果她愿意自降为妾的话,那么孔氏进门家中有了银钱,黄氏女儿自然有钱医治,如果不然,孩子自然就听天由命了。
黄氏最后愿意自降为妾,只求救女儿一命,可惜孔氏进门后的半个月里,那个孩子还是没治好去世了,可黄氏却是实实在在的妾了。
孙家不知道是不是做孽做多了,直到十六年前孔氏才生下一女,起名孙梅。而黄氏也紧跟着产下一子,取名为松。孔氏本就忌惮黄氏,现在黄氏生了儿子,怕以后和她争夺正室地位,就起了坏心思,诬陷了黄氏残害了自己不到两岁的女儿。
黄氏和儿子被孙家赶出了门,在宁安城租了房子住下,以后就靠卖酥饼和做针线为生。可孙令闻一直都没考上举人,孙家也越来越贫穷,孔氏本是冲着官太太来的,现在去要用自己的嫁妆养孙家老小当然不乐意了。
在孙令闻染了重病之后就带着女儿回娘家住了,孙家这次想起了黄氏把她接回去照顾孙令闻,可惜也就多活了几天,为着丧葬费,孙家又一贫如洗了。
而孔氏住了几年娘家之后,娘家嫂子为她择了户商户人家做填房把她嫁出去了,而孙梅则被打包送回了孙家,以后就跟着黄氏母子过日子。
因为家贫,孙梅和孙松也都没有定亲,黄氏一直希望儿子能在今年中了秀才,正好赶上明年的大比之年,可惜孙松只中了童生。
而孙梅原来指望着孙松中了秀才来抬抬自己的身价,找户好人家嫁了,可孙松没中,她的期望落空自然针对孙松和黄氏,处处闹脾气。
青丞听完心中感到无语了,这真是一朵真莲花,可就是这样才难办.好在自己爹没前科,现在看样子也没有什么余情未了的。不过为着以防万一,还是要给他爹敲敲边鼓。
刚刚来宁安就多了这些糟心事,青丞还不错的心情一落千丈,这真是处处有狗血啊。明明可能这辈子都没再见的机会,因为自己阴差阳错的遇见了,这要是展开个一二事,青丞都觉得自己就是家中的千古罪人了。
严卜源看不得青丞垂头丧气,想了想去拿了棋盘过来,青丞虽然下棋是家中垫底的排名,可他精神可嘉,屡败屡战,正是所谓的臭棋篓子,在罗家只要会下棋的,没人愿意和青丞下。
严卜源棋艺高超,常常几个回合就能把青丞杀的片甲不留,青丞没有自虐的习惯,一般不和他下,当然如果不是青丞比严卜源大,以老大自居不好意思让严卜源让他棋子,说不定他赢上一两回。
严卜源把棋盘放好,对着青丞说道:“青丞,我们好久没下棋了,来和我练练手呗!”
青丞苦下脸来,耸耸肩说道:“萝卜,你看我是那种没自知之明的人吗?我连三姐都赢不了,还和你下?我才不那么傻呢。”
严卜源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伸出五个手指头,严肃的说道:“我让你五子?”
青丞一听果然来了精神,手痒痒的走上前说道:“那我就试试?”说着就拿起了黑子下了起来,严卜源在青丞看不见的角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还是他能把青丞哄开心了!
第二天,青丞给严卜源派了个任务,好好的打听自己爹在干什么,有没有去找黄氏。自己则是走在了昨天的小摊位置,看看黄氏有没有在。
等了一天,也没见着半个人影,青丞想着黄氏恐怕是躲着自己爹,毕竟以前她半道悔婚嫁给了以为能飞黄腾达之人,可现在处境却如此窘迫,而自己家却是蒸蒸日上,黄氏仅存的自尊心是不允许她的难堪被罗宝根看到,她肯定不愿意让她放弃的情人看见的自己的有眼无珠。更不愿意承认自己错把鱼目当珍珠。
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青丞总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还有一半就是自己爹怎么想的了,他要好好问问严卜源,他爹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希望一切如他所愿!
59备考
罗宝根其实经过昨晚的沉淀和思考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他对黄氏不是所谓的旧情难忘,而是不甘心和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当年的事情虽然他总是因为自己足够坚强,足够的不在意,可实际上他心中十分的固执,自己做不成的事情要让自己的儿子完成。
可青丞的优秀出乎他的想象,他眼看着自己多年的愿望要成真了,却有些空虚,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突然见到了黄氏,他更多的是想要一种肯定,想要证明自己的成功,总总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才会失态。
可冷却下来,罗宝根就没那么多想头了,毕竟黄氏在是他爱恋过的人,可她已经是别人的婆娘,就像自己儿子说的那样,陪在他身边的才是他最应该珍惜的。
而对黄氏,不怨不想,不见不找。就当做给自己少年时代的一个结束,不可否认,在听到黄氏过的不好,特别是儿子没青丞优秀时,罗宝根心中不道德的涌起了一股优越感,而回头罗宝根想想觉得从那一刻起,他对黄氏恐怕就不复从前了。
而今天自己外甥的跟哨让罗宝根心中有些无奈,他就知道自己一肚子主意的儿子肯定是不放心的。为着让儿子放心,不在他身上耽误时间,他装作不知道,想着晚上一定要和儿子谈谈心。
青丞从严卜源那儿知道了自己爹没什么异常,才真正放下心,暗怪自己多疑。到了晚上,他爹对他打眼色,让他去找,青丞就知道肯定是严卜源的跟哨是暴露了,认命的准备让他爹好好批一顿。
果然,他爹好好的训了他半个时辰,青丞从来没发现男人啰嗦起来还能这么可怕。可谁让他做错在先,只好老老实实的低头挨训,希望自己爹能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的情况下给他来个一次训话就行了,要是来个分期惩罚,他真是不活了。
罗宝根难得有机会能叨叨絮絮的说上青丞半天,心里的满足感大于生理的,最后,看着乖乖认错的青丞,罗宝根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道:“青丞,爹希望你把重心放在读书上,再过几个月就要考试了。家中的事情你放心,有爹在。”
青丞听着直点头,罗宝根看着青丞,眼睛不自然的别过去,说道:“至于黄氏的事情,我在这给你交个底。这辈子我不会收妾纳小,让你和你娘伤心失望。我都是做快要做祖父的人了,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前程似锦,家族子嗣延绵。其他的,你爹我是没那么都花花肠子的,你啊!心思比一般人深,还较真。这对至亲无所谓,可有时候过刚易折,人这一辈子长着呢,心宽些才好过。”
青丞听了他爹的话心头多日来的担忧终于散开,对着他爹说道:“爹,我知道的,这不是关心则乱嘛。你和娘都是生我养我之人,我不希望你们受到任何可能的伤害。这一着急,做事情就没了章法。下次不会了,我一定不再毛手毛脚。”
罗宝根把话和儿子说清楚,心中也高兴,想着儿子也是关心自己,虽然做法欠妥,但孝心可嘉。这么一想,罗宝根心头还有些别扭也消散了。
哄好了罗宝根,青丞脚步轻快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严卜源今天观察了一天的罗宝根,累的坐在椅子上小鸡啄米似得在打瞌睡,青丞看着好玩又心疼,赶紧上去,拍拍严卜源的肩膀喊道:“萝卜,醒醒!醒醒,你这样睡可是容易着凉的。”
严卜源睁开自己紧闭着的迷糊眼,一看是青丞,才压住自己起床的不适,打哈欠的说道:“青丞,你怎么才回来啊。我等你都等的睡着了。”
青丞一听,心中暖暖的,把严卜源打发到床上,把他脱了衣裳,梳洗了一番,自己要读会书。严卜源明明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可眼巴巴的看着青丞,青丞没法子,只好钻进了被窝,给严卜源盖严实了,摸摸严卜源的小脑袋说道:“睡吧!”
严卜源安心的闭上眼睛,开始进入梦乡。看着依赖自己的严卜源,青丞心中感到安宁,慢慢的也闭上眼睛,抱住了身边的小火炉,想着:还是小孩子身上暖和。
今年的雪来的特别的早,转眼间已经下了三场雪了。好在新房子地龙什么的都是好的,罗家人也早早准备了过冬的东西,青丞怕冷,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衣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要不是青丞极度的要保持自己男子汉的面子,按照罗老太太的做法,就干脆让青丞和严卜源呆在床上,给他们来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架势。
而罗老爷子却是打算今年不回去过年了,大雪封路的,这一家老老小小的,他也不放心。干脆就在宁安城过年算了,而家中也没什么一定要照看的,就是自己的儿媳妇恐怕赶不来了。
下定主意后,罗老爷子就让罗老太太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了,而罗宝根却是打算趁着天好些回去看看钱氏和青和,还有两个亲家,也提前告知一声,走亲什么的就多担待,留待明年。
罗老太太已经好些年没这么细细的忙过年的东西了,以前都交给钱氏打理,毕竟她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情也该放手给儿媳妇了,否则她两脚一蹬,钱氏还不能立马当家可不就害了她儿子孙子。
现在罗老太太自己上手就有些吃力,还好有三妞帮着,竹嬷嬷也搭把手,勉勉强强的把过年的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眼看着年关将近,宁安城却是人声鼎沸,叫卖声隔都老远都能听到。
罗宝根带着罗老太太买的东西,驾着驴车赶回去了。家中青丞越发的用功,严卜源跟着青丞混,读书练功都不耽误。就是顾肃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又不知道跑哪去收租子了。
这天,青丞正在破题做文章,正下笔却听见门前的有人叫门,他原先没在意,让严卜源去看看是什么人来了,看看要不要出去招待。
严卜源回来眼神很怪,对着青丞小心翼翼的说道:“是那天我们见过的那个叫孙梅的女子来家中,说是黄氏得了重病,想让我家给请个大夫看看。”
青丞立马觉得天雷滚滚,他下意识的问道:“她怎么知道我住哪里啊?”可一想,他家住这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孙梅好歹是本地人,找他应该也不难。
可孙梅也太不见外了吧,他和孙家和黄氏没什么关系吧,怎么能想到要他家请大夫?还是黄氏没死心起了什么幺蛾子?青丞不敢掉以轻心,想想还是准备去见见孙梅。
路老太太原先见了孙梅还莫名其妙,听完了孙梅的请求更像是天方夜谭,这人没什么吧?和她家非亲非故的,干嘛要她家帮着请大夫,她家又不是冤大头。
还是竹嬷嬷知道的清楚一些,拉着罗老太太去了房里,让三妞招待一下,和罗老太太说说黄氏的事情了。竹嬷嬷也没想到原先准备过去的事情,孙家竟然有人找上门来。
孙梅一进门就看见了屋子里的摆设,虽然不是什么精贵玩意,可比起她家那小小的屋子里那些破旧的桌椅却是好上了不知道几倍,她眼睛胡溜溜的转着,瞄了瞄三妞穿的杏粉色的小裙和八成新的棉袄,再看到三妞头上还插着一支镶金的簪子,耳朵上还戴着珍珠耳环。
孙梅的眼睛都红了,再看看三妞还未长开的眉眼和身材,心中更为的嫉妒不服,明明她生的美貌如花,可却穿不了金戴不了银,每天吃个荤都没有,跟着那对衰人母子。要是她是这家人家的女儿,那么这个小丫头身上穿的戴的就是自己的了吧,自己如此的美貌,要是再好好装扮一下,一定会被达官贵人看中的。
孙梅这么一想,看着三妞的衣裳就更炙热了。三妞有些恼怒,孙梅那□裸的贪婪和鄙视,她又不瞎子怎么会看不出,要不是顾忌上门是客,三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还给她奉茶,美不死她。
罗老太太气冲冲的从房间中走出来,对着孙梅没了好气,干巴巴的问道:“孙小姐,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老身的家的?”
孙梅其实那天见黄氏和罗宝根有些不对劲,特别是罗宝根的大方让她留了心,罗宝根他们回去之后,她就找了机会问了人,才搬来,又是外地人来科举很容易就问到了。同时,她还知道了罗家家底丰厚,且罗家的女主人没跟过来。孙梅当时就激动了,她不反对做妾,而要是黄氏做妾,只要她有好处就更不反对了。
可黄氏却不再到那里却卖酥饼了,孙松也找了一个伙计的活计,每天早出晚归。孙梅见没了下文就不再说什么。可大雪一来,黄氏就病了,家中本就只够温饱,那里能禁得住黄氏的病,眼看着黄氏越来越重,孙梅着急了。
孙梅倒不是真的担心黄氏,可她心中知道,要是黄氏不在了,没了长辈的名头,孙松是绝对不会愿意再养着她的。但是除了黄氏这儿,她又没地方去,只能盼着黄氏好了,她才能有安身之处。于是,她想起了罗家,就想着既然罗宝根和黄氏不一般,让他家请个大夫总没问题吧。要是运气好些,说不定罗家帮人帮到底,她还能住进罗家来。
但这话却不能这样说的,孙梅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罗老太太可不是罗家的男人不怎么逼迫小姑娘,她老辣的很,早就看出来这个孙梅眼睛不正,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看她这个样子更是一肚子火,本来就对黄氏意见颇深的罗老太太自然不会对孙梅有什么好感。
罗老太太冷笑道:“孙小姐,你人小走错了路没什么,可亲戚却不能乱认。无缘无故,你跑到我家来,让我给你家请大夫,恕老身糊涂,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道理?”
孙梅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脾气,对着罗老太太这样不把她看在眼里的,虽然愤恨却也含糊,她期期艾艾的说道:“我看当日,罗家叔叔和我姨娘是旧识才登门的。老夫人要是不愿意出这钱也就直说,毕竟为富不仁的富人我也见多了。”
罗老太太被气着了,对着孙梅更不客气:“那就请孙小姐移步,我们罗家就不送了。”
孙梅傻眼了,她都这样说了,罗老太太不应该和她争辩,然后为了证明自己家的仁慈派人去看看黄氏,自己说不定就能留在这儿了。
罗老太太看着孙梅傻愣着不动,再次说道:“孙小姐,还请你慢走不送,我罗家以后也不欢迎你来。再告诉你姨娘,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不要想着两头占好,忒不值钱了。”
孙梅再没听出罗老太太对着黄氏的厌恶就真是白痴了,她以为自己找到罗家人讨厌她的理由,心中恨黄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又不想放弃罗家。
于是她立马眼泪汪汪,欲言又止的看着罗老太太,可惜罗老太太不搭理她,对三妞说道:“还不把茶收了,做事真没眼力劲,客人都走了,还偷懒。”
三妞默默看了一眼都走了的孙梅,心中竖起了大姆子,奶奶你太强大了!
孙梅被噎了,脸白了一阵,可她愣是能这样的情况下自言自语,哭诉道:“罗夫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我娘是孙家原配,可惜被黄氏逼走了,我小小年纪爹又去了,没法子只好在黄氏手底下讨生活。好在遇到了罗夫人这样火眼金睛的人,看出了黄氏的恶毒,还请罗夫人救我!此恩此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罗老太太也被孙梅的无耻给震撼了,能这么的颠倒黑白,这孙梅真是个人才,不做戏子真是浪费了她这份人才。
60失落
罗老太太不接她的话,而是对三妞说道:“孙女啊,奶奶告诉你,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妇德,那些年纪小小就和奶奶一样耳朵不好使的千万不要结交,就怕她哪天来个迫不得已,玩个颠倒是非,你这样知廉耻,守礼仪的小娘子是绝对学不来的。这世界上,有些人你对着好还不如养条狗,至少狗能对你摇摇尾巴,人却能背后给你一刀。”
三妞也知道她奶奶是在指桑骂槐,很配合的回道:“奶奶,你放心,我知道了,这样两面三刀,没皮没脸的人,我一定有多远躲多远。”
罗老太太仍不太解气,她装作惊讶的看到孙梅一般,说道:“孙小姐,老身年纪大了,耳朵眼睛都不好使了,怎么你还没回去啊?”
孙梅脸上难看的要命,可还要笑着,知道今天是没法子留在罗家了,只好灰溜溜的走了,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就想着罗老太太改变主意。
罗老太太看着远去的孙梅,心中对这黄氏幸灾乐祸,看看以前悔婚嫁给了这样的人家,现在倒霉了吧,活该!谁让你们黄家背信弃义,那个孙家还不有样学样,好好的正室却变成了妾氏,一辈子穿不了红。
青丞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担心要是黄氏真的去了,是不是真的变成了他爹心头的明月光?毕竟这个时机太不对了。
他想起那天的男孩,进退有理,要是不出意外,说不准他们还有打交道的机会。可现在黄氏病重,好在他爹不在,可依着他奶奶是没错,也痛快,但是黄氏真要有什么,他爹会不会背上良心债?
不知道不帮无所谓,可知道了再无动于衷,青丞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知道顾肃一直在关注黄氏一家,还好顾肃已经回来了,干脆想个法子给些银钱给孙松,自己的亲娘他不会不上心,也不担心黄氏和他爹有交集。
有了法子,青丞的行动力还是不错的,拿了五十两银子到顾肃那儿,对着顾肃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顾肃也表示会看着办,就出去找孙松了。
等到顾肃回来,告诉青丞一切办妥了,还暗示了孙松关于孙梅的所作所为。青丞很满意,安心下来读书,科举的时间也近了,不努力不行啊。
罗宝根也在半个月后,带着钱氏和青和来了宁安城。钱氏知道罗家不准备在罗家村过了,自然不愿意留在那儿,就算是陪着大女儿,她心中也觉得孤单。所以罗宝根回去时候,钱氏就收拾收拾带着青和就跟着过来了。
罗老太太看见钱氏倒是没什么话说,毕竟她要办的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过年还是要一家人一起才有劲,再者,有黄氏这样的存在,钱氏来了也好。
青和已经五岁了,当然比青丞五岁那样的乖巧懂事是不可能的,他们也没什么可比性。青和现在除了吃就是玩,小小年纪却皮实的连一般的大孩子都闹不过。
好在家中没什么人带着他调皮,罗老太太也好奇,明明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这反差也太大了吧。青丞是无师自通的乖巧聪明,那青和就是天生就会的淘气调皮。
家中为着他都不敢用装水的大缸了,就怕青和这个熊孩子把自己给玩进去。而屋子家具的边边角角也都被罗宝根打磨的很平滑,这也是青和差点自己撞到了桌角造成的。
也许就是这样的不省心,才让钱氏不得不下大力气,费尽心血的看着青和,就怕一个不注意,青和就磕着碰着了。可惜青和记吃不记打,被罗宝根棍子加糖果都没教好,一转眼还是自己疯。
青和也好些日子没加哥哥了,对着青丞就是一阵撒娇,他喜欢哥哥,同时小小年纪也知道家中能护住他不被自己爹打的,还是哥哥。对着哥哥,青和从来都是卖萌讨好的好手,仅次于严卜源。
青丞对着弟弟青和还是喜欢的,抱起青和,掂了掂发现重了不少,自己才抱起来膀子就受不了了。罗宝根看着赶紧接过手,青丞笑着说道:“小青和,你是不是每天吃八顿啊,长的这么胖,哥哥都抱不动你了。”
钱氏多日未见青丞,心中高兴,抢着回答:“可不是,小小人儿一天吃的都没歇过,我告诉大妞少给青和买吃食,大妞倒是说我不疼青和,你瞧瞧你娘,这都成了里外不是人了,青和也没良心,满心满眼的都是哥哥姐姐。”虽话是这样说,可语气中对青和的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罗老太太看多日未见着的小孙子也高兴,听见钱氏的话,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儿媳妇刚刚来,她也不好说什么,打发大家休息去了。
青和来了新屋子看什么都新奇,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小手拉着青丞的食指,难得乖巧安静的跟着青丞走。严卜源霸占着青丞的令一只手,青丞觉得自己是个孩子王,左手一个小不点,右手一个萌正太。
钱氏来的突然,她和罗宝根一个屋子倒是没什么收拾的,可青和这个小不点因为罗老太太以为她们不过来,所以留了房间并没有怎么拾掇,而在青和旁边住的是青丞,罗老太太就打算让青和跟着青丞住两天,等她收拾好了屋子再让青和一个人一间房。
钱氏一看青和的房间什么也没收拾,再看看大儿子房间明显用的都是这个家上好的,这么一对比,钱氏心中不是滋味了。她心里清楚自己婆婆偏心青丞,但是同是她的儿子,她却见不得哪个吃亏。
于是,钱氏的脸就不好看了。对着罗老太太不敢说什么,却对着青丞说道:“青丞,怎么你没给你弟弟准备好房间啊,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也没做哥哥的样子。青和可是你的亲弟弟,以后你就是做再大的官都要顾着青和些。一个房间都不给准备,看来是读书读迂了。”
钱氏也不想说自己的大儿子,可她知道家中丈夫是顶梁柱,公公婆婆是长辈,她说不得。三妞在家呆不上几年,以后是人家的人要含糊些,而青丞是罗老太太的心头肉,还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说他几句理所应当,就是过分些,依着青丞的孝顺也不好怪她,当然也做筏子给罗老太太看看。
青丞躺着也中枪,他郁闷了,这也是他和青和没有严卜源好的最大原因之一,她娘只要发现他奶奶偏着他就会对他神神叨叨的,他就是在清楚他娘的没坏心可也做不到心无芥蒂。
虽然时时刻刻告诫自己不要和个孩子吃醋,可心中还是有些难过,自己在她娘心中原来是这么一个模样?
罗老太太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儿媳妇压着大孙子给小孙子出头,特别是看青丞神情黯淡了些,心就一疼,看着钱氏就一阵责骂:“你说青丞有什么用啊,我在这你直接说我啊,他一个半大的孩子你让他准备什么房间?这是男人该干的事情吗?什么坏的都往青丞身上推,青和小小年纪要什么房间,和你们睡不是一样的。看着是个知事的原来是个糊涂的,真没见过这么偏心的娘。告诉你阿秀,他不仅是你儿子更是罗家的子嗣,不是你想说就说的。”
钱氏看着青丞不好看的脸色就后悔了,她知道青丞孝顺,以前说他也是嘻嘻哈哈的打圆场过去了,从没有给她脸色看,她也就习惯了。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是有些过分了,光想着拿青丞打压婆婆可要是伤了孩子的心,青丞和她离心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没等钱氏说什么,就被罗老太太一顿骂,钱氏自从生了青丞之后在罗家地位直线上升,罗老太太平时刺刺她几句也不会怎么说她,毕竟她是要做外祖母的人了,罗老太太还是有分寸的。
而青丞中了秀才,亲朋好友对她的迁就和隐隐约约的奉承让钱氏很是洋洋得意了一番,今天被罗老太太撕下面子这么一顿骂,钱氏那里受的了,她也没有早年的隐忍,对着罗老太太回嘴道:“婆婆说我偏心青和,你就不偏心青丞了。光知道说我,家中最好的东西哪次不是给了青丞,而青丞三岁就启蒙了。现在青和都五岁了,我要请个人来家中教书你们都推三阻四的,这心不要偏到哪里去了。”
罗老太太没想到钱氏还敢这样说她,冷声说道:“我就偏心了,怎么着?青丞是没孝顺你还是没尊敬你,你时时刻刻的压着青丞给青和做靶子?你这个做娘的不心疼我大孙子,我做奶奶的多心疼一些就是了。青丞小小年纪就知道刻苦读书,寒冬腊月的跟着我们二老风里来雨里去的,不就是为着去徐府读书。”
看着自己的小孙子,罗老太太闪过一丝柔软,接着说道:“你再看看青和,坐都坐不住,家里送他去徐先生那儿,上了几天就不愿意去了,我这个做奶奶的想着把他送书院,可你又舍不得,要请先生回来教。不说花钱,青丞自己就是个秀才,给青和再请了秀才或是童生先生,人家怎么说青丞?还是你面子大,能请个举人来家里做馆?”
钱氏也知道难办,可青和从小就淘气,要是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钱氏心中难安,她知道要是请了外人来教青和,除了比青丞学识高不然别人要嘀咕一下青丞的。可钱氏不愿意为着大儿子被人说几句嘴就耽误了小儿子的前程,想来想去只有在她身边放着,由她看着青和,钱氏才能安心。
青丞眼看着要大有出息了,为着青和这个亲弟弟受几句闲话还是能够的,大不了以后自己再补偿补偿,否则,不管青丞以后有多出息,只要青和一事无成,钱氏的心就放不下来。
不过,现在被自己婆婆这么放到明面上讲,钱氏还是不敢看青丞的脸的。她心中有些虚,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偏重小儿子,可这不是大儿子家中人都看重,要是她再不对小儿子好些,青和不就成了小可怜了。
一想到这,钱氏心中好受些,罗宝根也觉得钱氏的态度有些不对,看重青丞逐渐变的难看的脸色,知道青丞心中不好过,赶紧打圆场说道:“娘,你看青丞呆会还有读书,我们就先去做事情,不要在耽误青丞读书的时间了。”
罗老太太也看出了青丞的难受,她也知道自己点出钱氏的偏心,青丞肯定心中不好过,所以也不再说什么,去厨房忙东西去了。
钱氏看着眼前对自己冷下脸来的青丞,心中的愧疚变成了怒火,也不再想说什么,抱起青和就气冲冲的回了房间。罗宝根对着青丞拍拍肩膀,说道:“儿子,你娘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放在心上,等她气消了,她肯定后悔的不行。你好好看书,还是那句话,一切有爹呢。”
青丞挤出一个笑容,送走了罗宝根。等回了自己的屋子,青丞卸下了勉强,心情复杂的坐在床上。他其实知道自己娘亲是喜欢自己爱自己的,可前世的家庭让他特别敏感自己父母偏心,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对青和不公平,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在罗家他已经有很多很多的爱,他再要求人人偏心于他太过贪心,可面对自己娘亲的责问时,青丞还是很失落,他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前世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同母异父的妹妹享受到全部的父爱母爱,他?却是个没人要的多余之人。
人是个贪心的动物,拥有越多要的越多,他也只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面对娘亲的偏心会失落,为着弟弟的受宠而介怀,对着奶奶的维护而心暖。青丞对自己说:十个指头还有长短,他自己也亲近严卜源多于青和,做不到一视同仁,为何还要这样的要求别人。
可想的再多,理由再充分,也挡不住青丞失落的心情来袭。
61劝说
严卜源进来就看到了青丞失神的坐在那儿,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寂寥悲愁的气息,他十分的不喜欢。在严卜源的想法中青丞应该时时刻刻都是开心的没有忧愁的,他的青丞值得最好的一切。
他走近青丞,拍了拍青丞的手,青丞动了动,看见是严卜源,即使他不开心,也不想把坏情绪传染给别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怎么了?快去读书,呆会我可是要检查的,”
严卜源看着青丞的眼睛,说道:“别笑!不想笑的时候别笑,我不是外人,不需要对我顾忌,我喜欢真实的青丞,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青丞楞住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因为有了很多爱有了亲密的家人,他告诉自己要努力要乖巧,要对得起亲人的期待与付出。所以,从小到大他都做最好的孩子,就算有时候他想耍脾气,想要任性一些也都压着自己,他怕最在乎的亲人因为他的任性和桀骜而失望,他前世最渴望的亲情这辈子拥有了,他感恩上天对他的不薄,可也战战兢兢的对待着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而严卜源却敏锐的发现了他的惶恐和没有安全感。越是拥有越是患得患失,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做事情不算妇人之仁的青丞变的束手束脚,恐怕是太怕失去了也太怕让对他好的人失望了。
想起黄氏的事情,青丞就知道自己不像自己了,按照他内心的想法,是不愿意让这样的人打扰他的生活,可他怕他爹知道了黄氏有了三长两短会怪自己这个儿子冷血,怕看到他爹对他失望甚至是冷淡疏离,所以他去找了顾肃救了黄氏。
而青和从小就被自己娘宠着,他心中有些羡慕,特别是他娘拿他做筏子和他奶奶对掐。他心中失望难受,想说出自己的委屈不愿,但怕伤了他娘的心,在他娘眼里看出对他的怨气和失望。所以他忍让,他嘻嘻哈哈的给他娘铺台阶。
严卜源看着青丞震惊的眼神心中很是不平静,他虽然小可他早就发现,看着幸福的青丞其实在压抑自己,拼命的在讨好家中的每一个人,想做个完美的儿子和孙子。他知道青丞自尊心强,原先也不打算说,可见着青丞难过的时候还要顾忌着他,勉强的挤出笑容来,严卜源心中就很难受,话就脱口而出。
严卜源小心翼翼的看着青丞只是震惊没有生气的样子,放下心来,想着说都说了,干脆再多说些话,好好的和青丞说说,省的青丞有事闷在心中。
严卜源索性坐在青丞旁边,慢悠悠的说道:“青丞,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青丞看着好笑,刚刚还在为严卜源的话震惊,现在却只觉的他还是小孩子,喜欢用秘密来表示两个人人的友谊。
看着严卜源难得严肃的眼神,青丞也正经起来,表示洗耳恭听。严卜源眼神黑了黑,口气冷了不少:“我其实不喜欢我姨娘,她也不喜欢我。在严家,我在嫡母手中长到了三岁,刚刚记事情,嫡母生的弟弟也满周岁了,为着我不再占着半个嫡子的身份,嫡母就把我还回姨娘养。”
好像想到了什么,严卜源看着青丞说道:“青丞,你相信吗,我三岁虽然记不住全部的事情可还是记得一些事情的。我知道嫡母不是自己的母亲,知道要和姨娘一起生活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我想姨娘一定会像嫡母对着弟弟一样,抱着我温柔的笑,我吃饭弄脏了衣服会指着我额头笑骂一句‘淘气’,会给我做新衣裳。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姨娘看到我只是冷淡的让竹嬷嬷拉起我,冷冷的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青丞不知道自己的便宜姑姑怎么想的,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不疼,他拉了啦严卜源的手,严卜源回握了一下,嘴角对着青丞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到了姨娘身边,姨娘每天除了给嫡母请安就是在屋里给我爹和我弟弟做衣裳鞋子,我虽然就住在她旁边也是时常见不到她的。那时候,我会哭,会闹,被嫡母告到了爹爹面前,姨娘被责罚,我记得姨娘被罚后苍白的脸色在看到我时面色狰狞,对着我喊道‘你这个小杂种,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我吓坏了,回去就发了热,我奶奶看着我可怜就把我接过去养着。”
“虽然,竹嬷嬷说,因为嫡母有了弟弟,而姨娘因为生了我就变成了嫡母的眼中钉,受了不少苦才迁怒我的,可我还是伤心,为什么她不喜欢我呢,为什么她要不要我,我怨过姨娘,可现在我却记不住她的模样了。”
“而到了姨娘去世,我被送到了你家,看见你,你递给我一颗莲子糖,我想,这次我终于遇到一个愿意对我好的人,我一定要对他好,要让他更喜欢我。我最感谢姨娘的是,她把我送到了你身边。”
青丞听着心中越发疼惜严卜源,没想到他姑姑这么不是东西,自己的孩子难道不能给她带来利益就不管不顾还口出恶言。同时也暗暗下决心,严卜源这么的相信自己,他一定不能让严卜源失望。
青丞对着严卜源的眼睛咋咋,说道:“萝卜,没想到你第一次就被本公子的魅力迷倒了,就不怕我是个坏人,让你失望,或是糖衣炮弹的让你吃亏?”
严卜源但笑不语,看着恢复了精神的青丞,在心中暗自说道: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甘愿做个好骗的孩子,因为我对自己说,如果这次是个错误,我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而在罗宝根房间中,罗宝根夫妻也在进行一段对话。
钱氏抱着青和来了房间,让青和在家自己玩就想了刚刚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对着青丞有些过分了,可家中的人都护着青丞,青丞自己又争气,钱氏以他为荣。但是青和就不一样了,她和罗宝根都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要是岁数短些恐怕都见不着青和成家立业,这样一来钱氏就不放心青和了。自然就想青丞多关心关心青和。
可是青丞好是好,就是对人都好。对着严卜源这个表弟有时候都比青和亲,这也太不分亲疏了,特别严卜源对自己家还贡献,钱氏想起自己收下的五千两银子就不怎么对严卜源有底气。
所以她只是把这事放在心里嘀咕嘀咕,而几个女儿相继嫁人了,让她更为的失落,也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淘气的青和身上,当然也更发的希望青丞能多照顾青和。
今天的事情,其实真没什么和青丞有关的事情,可看着自己婆婆对着青和忽略了,钱是心中就不高兴,严卜源这个外人被青丞带在照顾的妥妥的,而亲弟弟的房间却没放在心上,她想着只要青丞对着自己婆婆说了给青和准备好房间,以她婆婆对青丞的喜欢肯定是做的妥妥的。
于是才对青丞发飙的,可她没想到一贯好脾气的青丞竟然生气了,她惶恐了心虚了,虽然气冲冲的走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罗宝根进来的时候,钱氏正在懊悔,见了是自己丈夫,赶忙问道:“宝根哥,青丞没和我生气吧,我刚刚看着他脸色不好看,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我脸子看,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生的儿子还和我怄气。”
在罗宝根看来,自己婆娘纯粹是没事找事,青丞读书好,人孝顺,又懂事聪明,从头到脚在罗宝根看来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可自己婆娘还能挑出刺来。
罗宝根这么一想就对着钱氏有些不满了,皱着眉头说道:“秀,你这是怎么了。青丞好好的也没做什么错事,你怪他干什么。这回好了,我娘和青丞都生气了,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气青丞什么呀?”
钱氏一听,觉得特别的委屈,她看着罗宝根对着自己皱着眉头,心中想到:恐怕自己丈夫也对自己刚刚的做的事情很是反感了。
钱氏想想也委屈,说道:“宝根哥,青丞也是我儿子,难得我能不疼他。可是家中人都疼青丞,相比之下青和就不那么受宠了。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见不得谁吃亏,正是看着你们都偏向青丞,我才多宠着青和些的。”
罗宝根想想自己好像对着青丞是系风和雨的态度,对着青和就是棒子加糖果,看着好像是多疼些青丞。可青丞听话啊,他有没做错什么,自己说他什么,更别说打了。
于是,罗宝根说道:“秀,你想多了,家中人可有人亏待青和?爹娘和青丞处的时间长,感情肯定是更深些,加上他们以为你心疼的小的,对着青丞就更顾着了。而我这个做爹的,对着他们都是一样的,只不过,青丞听话懂事;青和调皮捣蛋,我自然收拾青和多些。退一步说,虽然青丞和青和都是孙子,爹娘肯定是喜欢青丞多些的,你看青丞多孝顺,从小到大除了身子不好,他可让我们操过什么心,反而小小年纪就知道给罗家争光,对着家中长辈贴心,对着姐姐弟弟也护着。这样的好儿子真是我罗家修了几辈子德才修来的,做长辈的疼些也在情理之中。”
钱氏知道青丞优秀,她对着罗宝根嘀咕:“就是太好了,从小到大,我都不怎么操心,让我感觉到青丞要是没有我这个做娘的,也能过的很好。可青和不一样,他还那么小,我只要一刻不操心,他就可能闯祸受伤,他更为的需要我。看着青丞前程有了,青和才是懵懂孩童,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办?青丞再过几年都能娶妻生子了,而青和成家立业的时候,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
罗宝根一听,也黯淡了,不过他还是要把厉害关系说给钱氏听:“那这样你就更要一视同仁了。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要是来个天灾**的,说不定哪天就可能没了,青和靠他的三个姐姐的机会不大,最后还是落在青丞身上。青丞虽然心好,对着青和也喜欢,可要是你老是偏着青和压着青丞,就是再大度的人心中也是要生芥蒂的。到时候青丞有了媳妇,就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了。虽然青丞一定不会不管青和的,可这个管也是不一样的。”
钱氏一听若有所思,罗宝根看着钱氏认真听了,又往下说了:“青丞以后的前程不会太差,他和青和亲,我们不在了,管他一辈子一世无忧是稳的。可要是你总是这样消磨了青丞和青和的兄弟情分,以后我们不在了,青丞给青和娶妻生子就是了,其他的就让青和自己去操持也是说的过去的。”
钱氏不服气的说道:“青丞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他不会不管他弟弟的死活的,就是我做的有不好的地方,青和总是他的亲弟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是个好孩子,不会为难青和的。”
罗宝根也知道刚刚说的事情也就是吓吓钱氏,青丞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做父母的能不知道,可他还是要接着说:‘秀,你既然知道青丞是个好孩子,以后也不会不管青和,那你在作什么?你去看看我们镇上,有多少兄友弟恭的家庭,因为爹娘的偏心搞的兄弟反目,分家不来往。难道你想青丞和青和以后也那样?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心要宽些,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啊,太过杞人忧天了。”
钱氏早就后悔了,现在被丈夫一分析,心中一阵后怕,要是自己的儿子真和她离心,对着她怨恨疏远,这么一想她心里就难受,也更为的后悔了。
看着妻子后悔的神情,罗宝根悄悄的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做夹心饼了。
62和好
钱氏有心和好,对着青丞她还是很疼爱的,可做娘亲做了这么久,都是青丞来哄她的,现在青丞却久不见来和好,钱氏心急的同时也更加心虚了,自己的大儿子是真生气了。
她这样一想,好像从有了青和之后,自己的心思都放在了青和身上,对着青丞是有些疏忽了,也是平时青丞太乖了,她就没什么好操心的。
可现在青丞犯了倔,勾起了钱氏的对他的愧疚,她想着自己要去哄哄青丞,想来想去还是打算让自己丈夫带着自己去宁安城里看看,给青丞买些东西,毕竟这样有底气些。
罗宝根一听妻子打算买礼物讨好儿子,哪有不肯的,和罗老太太说了一声,带着钱氏就出去了,他想着青丞喜欢读书,给他买些笔墨纸砚什么的,应该没错。
而罗家院子外面,孙梅却是转了几天了,自从被罗老太太冷嘲热讽的赶了出来,孙梅心中愤愤不平,她心中敢打赌,那个罗家男主人肯定和黄氏有暧昧,现在罗家这个样子,在孙梅看来就是恼羞成怒了。
她准备过几天再来,怎么也要让罗家出出血。可没想到,第二天,那个衰人孙松竟然借到了一大笔银子,帮黄氏请了大夫,抓了药,还让自己滚。好像罗家她说的话被孙松知道了,而一向挽留着她的黄氏也像丢了魂似得,不再说话留她,孙梅就被孙松赶了出来,除了几身衣裳和少有的银钱,孙梅可算是净身出户了。
孙梅对着黄氏母子恨的牙痒痒,可她想来想去,她在罗府的事情又没有外人在场,孙松知道了她怎么样说黄氏的,肯定是罗家使的坏,这让一直都是占便宜的孙梅气急了,没想到终日打雁的被雀啄了眼睛。
她干脆在离罗家不远的地方租了个小房间,身上的银钱用了大半,她心中越发打定要罗家好好赔偿她损失,要是没罗家,她现在可不会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今天,也是孙梅运气不错,刚刚在罗家转了一会,就看见罗宝根带去钱氏出去,因为就在城里,他就打算和钱氏步行过去,顺便让钱氏散散心。
孙梅一见罗宝根那肯失去机会,赶紧上前拦着。罗宝根看着眼前的少女觉得眼熟,一想才想起来是黄氏那个大女儿,他虽然没有去专门打听黄氏的处境,可也没少听人提,特别是顾肃那儿,他一想就知道他儿子肯定是查过了。
对于孙梅,罗宝根就一个印象:白眼狼!
所以,被孙梅堵在路上,罗宝根是很不舒服的,他黑着脸问道:“小姑娘,你怎么拦着我的去路啊,快到别处玩去吧,我还要赶路。”
孙梅一听罗宝根装作不认识她,她立马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泪眼朦胧的说道:“罗大叔,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孙梅啊!你旧相识黄氏的女儿啊。”
罗宝根这才不得已的说道:“奥,原来是孙小姐啊,不知道你母亲怎么样了,我还有事情,以后再到府上拜访。”在钱氏面前,罗宝根不想让黄氏被钱氏知道,虽然他们没什么,可毕竟曾经有过婚约,他怕钱氏心中有疙瘩。
孙梅做人最大的能耐就是她不想听的话就自动的过滤,她对着罗宝根自顾自的说道:“罗大叔,我没法子了,还请罗大叔救救我,我姨娘因为我去罗家求救的事情恼了我,现在我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了,我不知道怎么得罪罗家夫人了,怎么能这样的在我姨娘面前诬陷我,罗大叔你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啊,否则我就吊死在罗家门前,来证明我的清白。”
罗宝根被噎住了,他从不知道有一天他还能被个小姑娘威胁,吊死在他罗家门前,这个孙梅不就是看中他家是有功名的人家,重名声,可惜。罗宝根看孙梅这人,惜命贪富贵,最是怕死之人。
罗宝根不打算和孙梅纠缠,准备直接走人就是。
钱氏却是从孙梅冲出来之后就神经紧绷,她原先还以为是罗宝根的桃花债找上门来了,钱氏气的要死,可在外面对着这个狐狸精大吵大闹丢的是她的人,她倒要听听这个女人能说出什么。
结果钱氏听迷糊了,这被孙梅称为黄氏的女人是什么人,看孙梅的样子和罗宝根就关系匪浅。再听听孙梅说要吊死在罗家门前来威胁她们,钱氏憋着的火就刷刷的上,忍都忍不住了。
她上前就拉着孙梅,劈头盖脸的说道:“你这个小姑娘,我罗家哪里对不起你了,要吊死在我罗家门上,那你给我说说,我罗家怎么你了,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丁卯来,别怪我以大欺小。”
孙梅并没有被吓住,她听出了这是罗宝根的妻子,眼前一亮,对着钱氏说道:“我说的可是真凭实据。罗家人一肚子男盗女娼,和黄氏暗度陈仓,我才刚刚在罗家说了几句抱怨,立马黄氏就知道了,这不是明摆着的□,真当我是傻子。”
听着孙梅的嗤笑,钱氏心中怒火中烧,可也知道就是罗宝根真跟孙梅口中的黄氏有什么都要咬定没有,钱氏阵势全开,对着孙梅说道:“说的就像真的似得,那你也不要和我们费工夫了,衙门八字开,你直接去告吧。是非曲直,自由青天大老爷给你做主。”
孙梅没想到会被钱氏这样嘲笑,她脸涨的通红,刚刚想骂人,一想到身上没剩下几个铜钱了,她又按奈住自己的脾气,哭着对钱氏说道:“婶子,你行行好吧,我被黄氏赶了出来,就是为着你打抱不平的,你可不能被男人的外边给骗了,有我在,我把知道都告诉婶子,只求婶子能给些银子,让我有容身之地。”
钱氏不是傻子,虽然怀疑罗宝根,可更不相信眼前这个翻脸比书还快的女子,对着她说道:“你说什么呢,告诉你我家可是有名的耕读世家,你以为凭你两片嘴就能诬陷到我罗家,我劝你省些心思吧,”
罗宝根看周围的人多了起来,赶紧拉了钱氏走了,孙梅看着罗宝根难看的脸色,也只好放他们走了。
走出了孙梅的视线,钱氏哪还有什么心思逛街啊,拉着罗宝根进了茶楼要了个包间,没等小二上茶,钱氏就面色不善的看着罗宝根。
罗宝根自然知道钱氏为着什么,可他自从和儿子聊过了之后,早就放下了心中的那点心思,自认为是无愧于钱氏的,对着钱氏接下来的问话也不急不缓。
钱氏已经憋着一路了,现在再也忍不住了,对着罗宝根开炮:“罗宝根,你给我老实说那个黄氏是怎么回事,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总是有些什么人家才能说道的。”
罗宝根虽然不喜欢钱氏咄咄逼人的态度,可顾忌着钱氏的心情也不计较,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遇到的旧相识。以前和我有过婚约,可她因为我家道中落,悔婚改嫁了。”
罗宝根想着既然钱氏知道了就告诉她就是了,反正也没啥不好说的。
钱氏一听,心中铃声大响,原以为是朵小野花可没想到还是个小红花,钱氏心中醋坛子打翻了,酸的要死,问道:“原来是老情人,那你是不是想重修旧好啊。”
罗宝根有些无语就知道钱氏会这样,不过他不想家宅不宁,耐着性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道了出来,钱氏知道后讪讪的,没想到黄氏和自己丈夫还有这样的前情。
这时候钱氏那颗许久没警惕的脑袋才想起来,自己的丈夫虽然已经不惑之年的,可家中的日子越过越好,他又长的不赖,要是放在丈夫人选中那是大热门,而她已经是半老徐娘了,那还拼的过哪些葱嫩似得小姑娘?
再想想自己这几年光顾着照顾青和同时也太和自己婆婆对掐了,自己丈夫可是明里暗里的敲打过自己好多次了,特别是青丞的问题上,钱氏心中明白,她是想左了,有些不服气心中憋着要和家人对着干的意味。
而婆家看重青丞,自己这个娘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惹了丈夫和婆婆的厌,那以后丈夫说不定就起了心思,青丞说不定也不会站在她这边。那她不是儿子丈夫都没了?
再回想自己这些日子,好像魔障似得看家中人不顺眼,真是好日子过多了,要是当年没了青丞,哪还有自己的小儿子青和,她也许都被休了回去,大妞她们也不会过的好。
钱氏被孙梅的出现敲响了警钟,也打醒她一叶障目的愚蠢,她打定主意,丈夫不一定可靠,儿子却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她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了,要是真伤了青丞的心,那她的儿子可就白养了。
罗宝根看消停下来的钱氏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就怕她吵闹不休,把家里搞的鸡飞狗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妻子以前也不是这么的蛮横和难缠,可这近年来,他和钱氏处在一起感到很累。
夫妻两个各有心思,也没那个买东西的心了,眼看着要是饭点了,他们赶紧回去,不然家中人要担心的。
青丞被严卜源的那席话触动了,也稍稍放开自己的胸怀,不在为着小事情来困着自己,他想想几个月后的考试,打算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准考生,不再分心神去做其他的事情。
至于自己的娘亲,虽然还是有些憋着,可想想以前的好,青丞对自己说:再看看,他还是希望不要和娘亲发生矛盾,可要是他娘真的不喜欢自己,那他就做个疏远有理的儿子吧。
饭桌上,钱氏看着青丞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怕他记恨早先的事情,夹了一块子虾仁放到青丞碗中,青丞惊讶了的看着钱氏,不仅是青丞楞了一下,桌上的其他人也是一样。
钱氏被看的有些讪讪的,她尽量装作像平常一样,露出自己认为为最温柔的笑容,对着青丞说道:“青丞,你读书辛苦多吃些!”
青丞看着自己娘讨好的眼神,知道他娘是向他示好,他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对着他娘谢道:“谢谢娘!”在罗宝根的眼神示意下,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了钱氏碗中。
钱氏看着儿子愿意理自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心中暗暗想:青丞不愧是以后做官的人,光冷下脸就能压着人了。
一顿饭,母子重归于好,罗家也雨过天晴。
63中举
转眼间,青丞来到宁安城已经大半年了,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等待后,会试终于在炎炎八月来临了,这一年青丞才十三岁,在一群青年考生甚至于中年考生中鹤立鸡群,很是引人注目。
会试分三场,分别在三天的时候举行,青丞虽然准备了这么久,可还是没什么底气,能豪气干云的说一定没问题,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罗家也进入了高度警戒状态,罗老爷子发话,这时候是青丞的关键时刻,一定要安定团结,不许任何事情干扰到青丞,所以搞的罗家人人精神紧绷,连青和这个淘气鬼都被钱氏勒令要安安静静的,千万别吵到青丞。
青丞本来还不错的心情,被这么一搅合也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他感到亚历山大,这要是不中举,那三年以后还要再这么来一次,一想到那样的画面,青丞凌乱了。
也下定决心这次一定得中,他可不打算再经历这样的备考了。
考试第一天,罗老太太特意做状元饼,一大早就在家敬了菩萨三柱香,要不是怕打扰青丞休息影响考试,罗老太太更倾向于去寺庙拜佛,而不是请了菩萨回来。
青丞被罗宝根和罗老爷子送到贡院,严卜源想跟着,被青丞劝说下去了,这天这么热,严卜源要来得受罪了。青丞没舍得,好说歹说才安抚下了严卜源。
而罗家的大家长们是无论如何都要陪考的,青丞劝不动,只好退一步,让罗老太太做了绿豆汤给罗老爷子和罗宝根背着,早早的在贡院那里占了个有大树的位置,让他们歇着避暑。
在罗老爷子和罗宝根的注视下,青丞被全身检查了之后进了贡院。考试的小房子是一人一间,天气热的很,青丞刚刚坐下已经汗湿了衣裳,好在他准备了提神醒脑的荷包,也不至于被热的昏了头。
考卷发下来了,青丞看了看,发现不简单可也不难,他静下心来构思了一番,又先写了一遍才誊写到考卷上。写下最后一个字时,太阳已经往西斜了。
检查了一遍,青丞感觉状态良好就放下了笔不再想了,青丞看了还剩下一些时间,他不愿意搞特殊提前交卷,于是只好按捺住性子,看看周围的考生。
周围绝大部分的考生还再奋笔疾书,有的考生考的是大汗淋漓,青丞真怕他没考完就脱水了。还有的手到现在还直抖,脸色苍白如纸,也不知道能不能写好。
监考官早就注意这个少年考生了,毕竟像这么大的考生来考举人还是不多见的,就他任上的也只碰到过一人,还比青丞大了两岁。少年英才本就比较招人喜欢,主考官也不例外。
他虽然没有太特意的去关注青丞,可也时不时的观察一下,可没想到才过一半时间,这个少年就做好了,更让他好奇地是,文人多傲气,少年人更是喜欢争强好胜,而青丞从容淡定的放下笔却没有提前交卷,监考官迷惑了,不知道青丞是胆怯还是真的淡定。
他不由自主的走上前,看了看青丞摊在桌上干了的文章,越看越被吸引,不说用词造句工整严谨而不失华丽,就是文章的老辣也是常人所不及的,要不是亲眼看见是从个少年手上写出的,监考官一定认为写出这样文章的人少说也要浸淫在诗书上二三十年才有如此功力。
青丞早就发现监考官时不时的注意他,他以为是自己不大,监考官不信任自己,真金不怕火炼,青丞也不怕别人看他。直到监考官到了他面前,瞄着他的文章,他心中捏了把汗,虽然他自己觉得文章写的还行,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不准就是自我感觉过剩。
然后他看到监考官不住的点头,看着他的眼光也带着些赞许,心才着地,心中暗暗想到,这场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等收了卷子,青丞累出了一身汗,出去就看到自己的爹和爷爷,眼巴巴的等着他出来,一见着他,赶忙上前,罗宝根把油伞给青丞撑着,罗老爷子也拿着大扇子给青丞扇风。
青丞接过他爹递过来的绿豆汤,狠狠的灌了一碗,才觉得喉咙好些,人也不太热了。罗老爷子忍不住问道:“青丞啊,考的还行吧?我在门前等着,看见才开考了一会,就有个青年秀才晕倒被送了出来,心中啊就担心你身子也撑不住就糟了。”
青丞知道他爷爷的担心,抹了把汗,说道:“还好,我进去的时候静了一下,而且还闻了闻那提神醒脑的荷包,自然没热的没了精神。爷爷,倒是你们在外面热的这样厉害,不要紧吧。要不,下两场就别来了。”
罗老爷子哪里肯,死活不愿意,他对着贡院那是尊敬着呢,能有机会在贡院外面等自己科考的孙子,在罗老爷子看来那是无上的荣耀,就是以后和后辈们说起来,那多有面子。
青丞虽然不愿意他爷爷这么大年纪还陪考,可架不住自己爷爷乐意,他管不着,就不操这个心了,毕竟有自己爹看着,他爷爷是没什么问题的。
回家后,家中人装作很平静,没一个人问青丞科考的,吃了饭,青丞就去屋子里读书,最后在冲刺一下也是不错的。
接下来的两场青丞考的很顺手,那个监考官也一直会来看看他的文章,不过青丞也不清楚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终于考完了试,青丞甩掉了包袱,想着好好休息一下,这近一年里被科举压着,青丞都没好好放松过,现在考试完了,青丞就像被放出笼的小鸟,见了劲的撒风。
罗家人也不怎么管青丞,他们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次会试的成绩,要是青丞中了,那可罗家可就是正正经经的读书人家,在清水镇上的社会地位会有质的改变,也勉勉强强的可以算是半个官身了。
罗老爷子现在对着青丞那是相当有信心,他一想到,自己老罗家马上要出个举人,洗去他家农户的门庭,光宗耀祖就心潮澎湃,不能自己,让罗老太太一阵笑话。
一直等到了放榜的那一天,罗家人情绪都很激动。一大早就去等着了,这次还多了青丞和严卜源,家中的男子都出动了。
看榜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好在罗家有了上次的经验,去的很早,来的时候还是要三三两两的人来了,好在地方还要,罗宝根想着自己这群人老的老小的小就打发他们去了茶楼,自己一个人等着就是了。
等到太阳升起,衙役打锣开道,人群开始骚动,不过还算有秩序,这次不像秀才那次,自己看,而是先有衙役唱榜。所以虽然场子上黑压压的一片,也都紧紧的闭着嘴巴,尽量不发生动静,耳朵竖起了就怕错过了自己。
衙役看着人群,时间一到,开始报名字。唱榜是从最后一名开始的,总共录取了两百人,看着多,但是天下九州,一个元洲那是多少人,这个数字再分到各自的地区那真是少的可怜了。
随着人名一个一个的报出来,被唱到名字的个个欢欣鼓舞,没听到自己名字的也都在暗中祈祷随后能听到自己的名字。罗宝根也有些嘀咕,这怎么还没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
虽然他对青丞很有信心,可这老是听不到名字,罗宝根还是越来越烦躁,就在他快忍不住的时候,突然听见了青丞的名字,他楞了一下,掐了自己脸一把,疼的一个激灵,醒来过来,结结巴巴的自言自语道:“我没做梦吧,青丞,得了,第一,第一名!青丞成了解元!”
罗宝根兴奋的不能自己,恨不得仰天长啸都不足以表达他的高兴和激动,他脚下生风的赶紧给自己爹和青丞报喜去,这太大的好消息他爹还不知道该高兴成什么样呢。
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罗老爷子看着学子们三三两两的散开,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他心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就没停来。心中暗自想到:根儿也真是的,这么点事还这么磨蹭,早知道就换他去了。
罗老爷子选择性的忘记了自己已经快一甲子的岁数了,埋怨儿子手教慢腾腾的,
害的他都喝了几壶茶了,上茅房都来来去去几回了。
罗宝根人逢喜事精神爽,满面红光的来到了罗老爷子所在的茶楼,人未到,声先至,刚刚见着了青丞他们没等到他到跟前,就吆喝开了:“爹,青丞中了,青丞中了解元!”
罗老爷子听了儿子前一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中颇为自得的想到: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等听到了青丞中了解元时,他激动的站了起来,茶水都被震的泼了一身,罗老爷子这时候也不在意。
等罗宝根好不容易来到罗老爷子面前,刚刚想喝口茶解解渴,就被罗老爷子一把抓,激动的问道:“宝根,你说青丞中了解元,中了举人第一名?”
罗宝根当然知道他爹在激动什么。这举人不一定能考的上进士,可解元考进士那是十拿九稳的,他罗家这次是真的走上了仕途,改换门庭已经成了现实。罗宝根很用力的向罗老爷子点头,肯定的回答:“是中了解元,青丞中了第一名。”
罗老爷子一把年纪的人开心的像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嘴里还不停的说道:“中了,解元,我们罗家的祖坟上是冒青烟了,回去要给祖宗拜拜,告诉他们青丞的出息。以后罗家就是上等人家了,再也不是泥腿子了,我曾孙以后也是个小公子哥了。”
当事人青丞反而是最平静的人,只是喝的茶水多了些。严卜源则是眼神亮亮的,对着青丞说道:“青丞,我就知道你是最好了,每次都能考第一,我以后也要考第一。”
不管罗家人多激动,而这次的主考官也是满意非常,他是宁安的知府,这次监考本是分内之事可却发现了个小天才,爱才心切的他,最后和其他考官商量定了第一,虽然还有些人觉得把一个这么小的少年定做第一怕不能服众,都被他压下去了。
他身后的家族是孟家,而当今皇上喜欢用寒门青年是众所皆知的事情,朝廷各派也在每年的科考中尽量拉拢有潜力的举子们,他这一派自然也不甘落后,现在发现了这个小天才,知府大人惊喜非常。
才十三岁就中了举,看他的文章可见其才华,十五岁中进士是稳稳的,依着当今圣上的性子,以后这个小天才不出意外平步青云应该是不难的。他就趁着这少年没成长起来给与关注和恩德,拉拢拉拢他。
年纪小代表着可塑性强,到时候孟家不就是如虎添翼,多了一位可靠的人脉。而且就算今天没有他的慧眼识英雄,在以后也会有其他人,这样的顺水人情,知府大人是最喜欢做的。
知府大人还想着好人做到底,不仅要让青丞知道这次帮他的功劳,还要再送他一个礼物,务必把青丞拉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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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宴请
罗老爷子一行人神清气爽的回家了,家中的人早就已经等的心急如焚,罗老太太恨不得抱着菩萨得了,等到了罗老爷子回来,罗老太太立马精神了。一马当先的拦下刚刚下车还没站稳的罗宝根。
罗宝根自然知道他娘的心思,也不打马虎眼,大声且透着得意的没等罗老太太问,就自己说了出来:“娘,青丞中了,是解元,就是举人第一名。而且咱家出个官老爷是板上钉钉的,你啊,等着做老封君吧。”
罗老太太一听激动的热泪盈眶,不敢置信的再确定一遍:“根儿,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在做梦啊?青丞中了解元,罗家真是熬出头了。我也对得起罗家的列祖列宗了,以后到了下面他们可得好好谢谢我!”
钱氏也特别高兴,这儿子出息了,以后她就是官太太了,不过对于自己婆婆的表功,钱氏心中不服气,儿子明明是她生的,罗家的列祖列宗要谢她好不好,可碍于是自己婆婆,钱氏也只敢在心中嘀咕嘀咕。
青和是这个家里真正的孩子,他知道哥哥中了解元,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可看大家都高兴,也咯咯直笑,起哄道:“哥哥是解元,我也要当解元!”
青丞下车就听到青和的话,他心情着实不错,对着青和这个亲弟弟一般都比较包容,更何况是这个时候,抱起青和,刮刮他的鼻子,宠溺的说道:“好青和,你可要记着,以后哥哥可等着你中解元。”
罗家喜气洋洋比过年气氛还热了几分,罗老太太兴高采烈的打算回罗家村好好的显摆显摆,她要全村人都知道青丞是个有大出息的,要享受一下众人的羡慕。
为此,罗老太太拉着罗老爷子边准备饭菜,边商量着回乡请客,活脱脱的表现出一股暴发户的感觉,平时的小气劲是见不着分毫。
严卜源则是在自己的小金库中,挑了不少的好东西,为着青丞祝贺,虽然这些东西都是这次顾肃带回来,他本来就打算上交的青丞管理的,可现在以贺礼的名义给青丞也更让青丞用起来方便。
还未等罗家人兴奋过来,罗家门外来了四个下人,看着样子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出来的。罗老爷子让罗宝根去接待,看看有什么事情。
罗宝根很是和那几个人客气了一下,最后才得知,是本地的知府孟大人邀请这次的名列前茅的举子们参加他在家举行的鸣鹿宴,来为这些举子们庆祝一下。
听完来意,青丞知道了,也就是孟知府变相的结识一下这次看着有潜力的举子们,为着以后打下基础,这都是惯例,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青丞接待了孟知府派来的随从,答应晚上去赴宴。那领头的下人应该是个小管家之类的,他还带着一些孟知府送来的贺礼,罗家人推辞不过就收了。
等到人一走,罗老爷子笑着对青丞说道:‘青丞,知府大人来请你赴宴,这么大的官我还是第一打交道,你可要好好表现,要是得了他的赏识,以后也好有个靠山。”
说到这儿,罗老爷子有些失落:“也是我们没本事,你如此的聪慧能干,要是托生在富贵官宦人家,说不准以后能封候拜相。可惜我们罗家是个农户,你成了农家子,以后啊,你的路要艰苦些。官场上,我们可是一点也帮不到你。”
青丞原先对着他爷爷让他去和知府讨交情有些排斥,他不是那等趋炎附势之人,可再听听他爷爷后面带着稍稍愧疚和自卑的诉说,青丞喉咙发干,眼泪不由自主的溢满了眼眶,他不敢动,就怕一动眼泪就不争气的流出来。
青丞平息了一下心情,调整好笑容,对着他爷爷说道:“爷爷,你别这样说,要不少你们的教导和关爱,青丞也不会能中了举,青丞从不觉的农家子有何不好。反而是我这些年顾着读书没能为你们做些事情,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爷孙两各自说了一番话,让罗家人欣慰的同时又稍稍有些心酸,因为自己的能力有限帮不到孩子的忙,这个认知让罗家人心情难受。
好在饭菜这个时候做好了,罗家人好好的为青丞庆祝了一下。
下午要去孟知府那儿去做客肯定不能空手而去的,可青丞也不知道送些什么,最后还是竹嬷嬷看着孟知府送来的贺礼着实的贵重,和青丞说了说,干脆拿上一些上好的文房四宝送过去。文人爱雅,往往自命清高,送金送银不一定能讨到欢心。
青丞去做客自然要稍稍的收拾一下自己,好在这一年中罗老太太拜托竹嬷嬷给青丞做了宁安城中最流行的款式衣服,青丞穿上人显得十分贵气。十三岁的少年郎,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罗家众人看了无不陈赞。
罗宝根驾车把青丞送到了孟知府的家中,他来的时候,已经有部分学子在了。其中还有青丞在书院结交的一位好友,这位好友今年十八,姓高名行,这次中了举。
青丞看见高行很是惊喜,髙行可比青丞长袖善舞多了,他早上知道青丞中了解元,心中一喜,毕竟青丞的资质他是知道的,这次中了榜首他也没多大的意外。
反而是高兴,毕竟他们是同窗还很志趣相投,办了西林文社,青丞前程似锦,自然对他有好处,再说他真把青丞作为之交好友,青丞取得了好成绩也着实为他高兴。
髙行上前对着青丞打招呼说道:“青丞,你来了,好小子,这次可是大展风采啊。不过,我喜欢,我髙行的朋友就是出彩。”
青丞被夸的很是害羞,刚刚想说几句谦虚一下,就听见嗤笑声,屋子里虽然人三三两两,可一听这嗤笑,青丞心中肯定一定是冲着他来的。他抬头往着声音方向看去,没想到见着了老熟人。
邵艺自从三年前遭遇无妄之灾,好好遇到了打劫,他钱财什么的都没被劫去,自己右手却被打的骨折了,本来十拿九稳的科举却不得不中途退出。而他爹娘又在乡人面前夸下海口,他骑虎难下,不愿回去被人嘲笑,所以就干脆在宁安城中住了下来。
而今年的科举考试,邵艺自认为解元非他莫属,可没想到这次他发挥失常,只屈为第三的位置上,而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解元却被他以前看不是的罗青丞得了去,这无疑在他脸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要是其他人,说不定怕羞看见青丞就应该自动回避了,可邵艺却不这么认为,他自认为自己考试时候没考出自己全部实力,而罗青丞是占了他的便宜,要是再来一次一定是他做解元的。
这不,髙行刚刚这样子一说,邵艺心中就不舒服了,认为青丞这个小人得志就猖狂,而髙行更是半点文人的骨气都没有,看着罗青丞考了解元就去讨好巴结。
于是,邵艺就不服气的嗤笑出来,来表示自己的不屑。这个屋子里都是刚刚出炉的举子们。邵艺这声嗤笑无异于平地一声雷,把原本暗地里的不服气和不甘心都炸了出来。
青丞本来看见邵艺就觉得好笑,他知道邵艺这个人心胸狭窄,偏偏自认为自己智超诸葛,文高八斗,天下文采他第一。要是有人超过他,他就各种借口,反正不会是他不好,而是别人运气罢了。
青丞知道自己年纪小,得了解元,在一些举子眼中就够扎眼了,他不想理会邵艺,毕竟刚刚邵艺虽然嗤笑了,可又没指名道姓,他这样上前问罪,倒是显得有些不依不饶,那些不服气他的人,肯定会认为他得理不饶人,没有容人之量。
读书人名声是第二生命,他犯不着为着这么一个蠢货给自己惹麻烦,贱人有天收,邵艺这样的性子,恐怕好日子在后头呢。
可他不去理人家,可不代表别人不去惹他。邵艺看着青丞无视他,立马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感到青丞目中无人,太不给他面子了。他大声朝中青丞说道:“罗青丞,你何德何能做了解元,不过侥幸得了,可恨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巴结你,真真是侮辱了我们文人之名。”
髙行被人指明了妈趋炎附势,脸就黑下来了,青丞听着也动了怒,邵艺这样子说,不就是自己没有真才实学,这要是认了,以后他还要不要走仕途了。
既然邵艺无理取闹,青丞也不打算息事宁人了,被人欺负到头上不反抗,那不是风度,那是懦弱。他罗青丞可不要做那任何人都能踩上一脚的软包子。
青丞微微一笑,对着邵艺回道:“邵艺公子的意思是这次科举考试不公正,这是在质疑这次的主考官和在座的各位中举的举子吗?”
邵艺被噎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要是承认了,他可就真把这些人得罪了,邵艺赶忙说道:“罗青丞,你别血口喷人,我只是说你一个人而已。你能得榜首还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别得意了。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对你是不服气的。”
青丞看着邵艺那个狰狞的样子,很反感,淡淡的说道:“是啊,我侥幸得了第一,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读书人中更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好多人都藏拙了,这次让我得了。可就是这样又如何,我至少在这次科举中以实力证明了我自己。而你?以后我不知道怎么样,可现在你是我的手下败将,还没资格和我谈服不服。”
邵艺被刺激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以前软脾气不争的罗青丞这样的撕下自己的面子。他狠狠的看着青丞,好像这样能把青丞给伤害到。
可这世界上就有那么多心胸狭窄的人,在座有位姓何的举人早就看青丞不顺眼了。何举人今年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才堪堪中了举,他一生光考秀才就考到了三十岁,而举人考试这个是第四次,青丞不过十三岁就已经中了举人,还成了榜首,何举人心中嫉妒的要死。
他看着邵艺这个举人没能给青丞难看,自己就站了出来,对着青丞阴阳怪气的说道:“解元的文采我不清楚,而老夫喜欢对对子,这儿老夫有个上联还望解元赐教。”
青丞很无奈,脑抽特别多,今年全碰到,何举人也不给青丞反悔的机会,张口就说了:“少师授老徒,无长无幼!”
青丞就知道来者不善,这姓何的在暗示他年少却成了众位举子的第一名,没有长幼之道,不懂礼数,还暗暗讽刺自己不自量力。
青丞想了想,回道:“长竿锤短钓,能屈能伸!”我不和你一般计较,能屈能伸才是真君子大丈夫!
何举人气的要死,他一个四十几岁的人了,还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来宽宏大量,不予他计较,这真是欺人太甚!
何举人按下心头的火,对着青丞再出一题:“单传孽子孽子传单!”
青和回道:“无双才俊才俊无双!”
何举人再出题:“缺鱼缺羊那样鲜!”
青丞答道:“无舌品甘怎知甜!”
…………………
青丞和何举人你来我往各不相让,把一众举子看的津津有味,也渐渐的改变了对青丞的看法,这小解元还有两把刷子。熟知何举人的人都知道,何举人对对子那是非常擅长,青丞和何举人交锋了半天还不落下风,不说其他,这机智和反应是上上的。
青丞有些不耐烦了,这姓何的想拿他做靶子来提高自己的身家,现在还想着借着他的名来展现一下自己的博学多才,青丞自认为不是爱记仇的人,可被人这样利用,他心中也憋着一股气。
刚好,何举人出了:“双木成林,三木成森。森林木茂,木茂林化森!”
青丞心中暗自打量,看着何举人年岁也大了,脑中闪过下联:“下钩为考,上钩为老。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此下联一出,全场哗然。
65拉拢
然后一阵哄笑,文人有时候最为的刻薄,何举人不惑之年中举,而知道他的人也知道他考秀才考了十几年,青丞这对联虽然咄咄逼人了些,可不得不人说一句形象真实。
何举人没想到自己被个小小年纪的孩子奚落,原本他是不服气青丞这个小少年得解元,反衬的他这个老举人尴尬。在出来对对联时,他看着是冲动也是破费了一番心思的。
他知道对着青丞中举也有很多人不服气,所以他出头教训一下青丞,给他一个下马威可以为他树立威信,同样也展示一下他的才学。
当然要是青丞是真才实学的也不怕,他们只是切磋文采,他自认为对联这块无人能出他左右,青丞越有才华越能衬出他的出众。反正是他出上联,主动权在他。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青丞是个冷淡的性子,也不讲究今日留一线,明日好相见的温和做法,直接以对联奚落他。
何举人听了下联又听了众人的哄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没想到自己的老底会被这样以他最骄傲的对联揭示出来,气的直喘气。
他眼神一转,计上心来,装作气急攻心,一下子就晕倒在椅子上,心中恨恨的想逼着前辈气晕了,就是解元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看以后还有谁和你来往。
青丞看着何举人直接晕了过去,嘴角抽了抽,难道姓何的真以为他是弱智女流还是病秧子,这样就晕了,他快一甲子岁数的奶奶都不玩这招,这好歹是个举人智商真这样?
青丞邪邪的笑了一下,然后高行就觉得何举人要倒霉了,他以前也以为青丞是个书呆子没什么行动力,为此他深深的被坑了,现在看着地上的何举人,他兴奋了,想到有人要被青丞整了,他怎么这样暗爽呢?
青丞对着院中的小厮说道:“兄台,麻烦请给我借一支针来,最大的那种。我从小习过歧黄之术,既然是我不慎闯了祸,自然要弥补一二。”
那个小厮也不敢怠慢这群老爷请的贵客,立马找来了针。青丞看着那支有铁钉长的细针,青丞嘴角扯出了满意的笑容。眼睛寒光闪闪,他确实跟竹嬷嬷学过一些医疗皮毛,虽然没有三妞精,可看个真晕假晕还是没问题的。
髙行也配合着青丞,夸张的说道:“是啊,青丞的医术当年在书院那是有名的.”
邵艺终于抓住机会打击青丞了,赶紧跳出来大声说道:“罗青丞,你太张狂了,把何举人都气晕了,这样的目无尊长如何能做解元,我劝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些。”
说来说去,邵艺对着解元之名那是在意的很,抓住机会就要说一下,好像这样说了,这个解元就让给他了。
青丞看都不看他,只当没他这个人。拿起那根看着就有些吓人的针往何举人身边走,旁边的学子们看着纷纷下意识的退开几步,就怕青丞一个失手扎了他们。
何举人虽然看不见,毕竟现在他还在“晕倒”之中,可听着身边渐渐没下去的声音,他有些不安,在听见旁边往后的脚步声,他直觉的有什么事情发生。
青丞走到何举人身边,对着高行说道:“哎,也不知道我这几年没动手,有没有生疏,这要是一个不在意就^……。”
青丞慢慢的把针往下拿,髙行语气特认真的对着青丞说道:“青丞,我看还是不要了吧,这么大的针,要是你真手一抖伤了何举人,虽然他大人大量肯定不会和你计较,可你心里可不是得过意不去。”
何举人一听,本来就不安多疑的心就怕了,这小娃好狠的心啊,这是要趁他病要他命,借着给他治疗的幌子来整他,这一针扎一下,不说穴位那么重要的地方稍有差池就能要命,就是那一针的疼痛他也受不住啊。
何举人感到那根针正往下动,马上就要扎到他了,一想到自己会被青丞害了,哪还顾忌先去准备装晕陷害青丞,立马睁开了眼睛绷直了身子,恶狠狠的看着青丞:“你个谋害人命的混蛋,想趁着我晕就对我下黑手,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
青丞眼中闪过嘲讽,对着何举人拱手道:“何举人好眼力,闭着眼睛,不省人事还能知道我要为你施针,真真令晚辈佩服!何举人此等功力真是令晚辈拍马都不及啊。”
周围人不知道是那个书呆子发出笑声,好像是打开看阀门的那只手,接着铺天盖地的哄笑接踵而来。能考上举子的情商不一定都高,可智商绝对没问题,现在青丞揭穿了何举人装晕来陷害自己,在被青丞这么反讽,那还能不乐。
这时候来了一位管家模样的男子,对着众人拱手道:“各位举人老爷们,我家大人已经在客厅摆好了酒席,还请各位老爷们入席吧。”
青丞突然涌现了一种警察都在事后赶来的错觉,这孟知府恐怕对这个屋子里的事情知道是清清楚楚吧,现在事情结束了,才掐着点来,要不然何举人被这么下了面子,再没个台阶下,说不准能闹起来。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经过刚刚的事情,大家看青丞也不在不屑中夹杂这嫉妒了,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在自己座位上吃酒聊天,倒是让青丞意外了些。
孟知府其实对于刚刚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看着何举人为难青丞也没出手,一是想看看青丞到底值不值得他另眼相待;而是看看青丞的品行如何;可不要让他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结果是让他满意的,所以他才派人去请人入席,毕竟再闹下去,青丞虽然不吃亏,可也失了风度。同时,看着规矩礼仪无一丝差错,行动间还颇为的大气自如,要不是知道青丞是农家出生,孟知府还真以为这又是哪家的贵公子呢。
越看青丞,孟知府越满意,喝了口酒,脑中想过早上接到老宅中的信,他心情阴暗了些,心中暗暗想到:这小子看着就是个恩怨分明的,自己也不算亏。
酒席间举子们和孟知府相互敬酒,青丞也不例外,对着坐在上首的孟知府举杯示意,孟知府很快举杯,两人一饮而尽,相视一笑!
酒席过后,青丞随着众人准备离席,没想到先前那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来到他身边,对着青丞恭敬的说道:“罗解元,我家老爷有事请你过去相商,还请罗解元和老奴来。”
青丞受宠若惊,他没想到在席上看着对着任何人都客气有礼的孟知府会对他另外相邀。他没有迟疑多久,就跟着管家走了。
孟知府在后院的凉亭中摆好了茶具,慢慢的在等茶壶中的水烧开,院子中飘来桂花的香味,凉亭的景色很是不错,加上今天天气不是太热,小风不时的吹过,孟知府的眼不知不觉的就闭上了。
青丞来时,看见的就是孟知府坐在凉亭中舒适放松的样子,看着这样的孟知府,青丞稍稍的改了改自己给孟知府老狐狸加官油条的标签,那还不够准确,现在还要再添个还有些真性情的标签。
孟知府看见青丞来了,起身相迎,两人寒暄了片刻,青丞落座。孟知府的茶水也烧开了,提了茶壶,对着青丞说道:“罗解元,试试看今年的雨前龙井,虽然是乡野小茶,可本官对它却情有独钟。”
青丞听了赶紧说道:“知府大人过谦了,晚生不才,这侥幸得了解元,您太过奖了。要是大人不嫌弃,不如唤晚生青丞吧。”
孟知府立马从善如流道:“青丞啊,本官虚长你几岁,要不你就叫我孟叔叔吧。相识即是缘分,也不用拘泥于客套。”
青丞望着眼前还没他爹大的孟知府,虽然心中觉得别扭也不是真的不识好歹,于是也跟着改了称呼说道:‘孟叔叔,不知道你邀晚辈过来有何事相商?”
孟知府对着青丞笑笑说道:“我最喜欢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小小年纪,进退有度,才华横溢,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所以这次科考虽然有人认为你年纪小压不住众人,可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不忍明珠蒙尘点了你做第一名。而你果然没令我失望,我很是欣慰。”
青丞听了知道孟知府再给自己卖好,告诉他自己的解元是他力保下来的。青丞原先还有些迷糊,自己年纪小却是是个硬伤,这次考试虽然他认为自己能考中,但是中了解元可不是文采好就行的,还要有一定的运气,没想到他的运气在这儿呢。
可青丞疑惑了,孟知府给了他这么大的人情可不像是那种乐于助人无私奉献的人,他要在自己身上图什么?不过,面上却是神色如常的对着孟知府一阵感谢:“多谢大人的栽培之恩,晚辈感激不尽!”
孟知府看着青丞有些淡淡的戒备,也没说什么了,而是更为和蔼的说道:“其实,我请青丞你过来是还有一事相助。青丞可听过国子监?”
国子监在大梁是最高等的学府,天子脚下,皇亲贵族,文臣武勋哪家没有几个出色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是家族的未来,为着能让他们更为系统的学习,朝廷就设置了国子监,它的最高长官能享受朝廷四品官的俸禄和待遇。
而国子监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不仅是官二代的集中地,还是各种天才聚集地,国子监收学生的有三种途径,一是通过知名的大儒推荐入学的学子,二是世家大族按功勋分配的学子,三是皇家子弟入学。青丞能知道这些还是竹嬷嬷告知的。
不管心中怎么想,他面带微笑的对着孟知府说道:“晚辈略知一二,不知道孟叔叔说起这个有何深意,国子监那样的地方和晚辈应该无任何联系吧?”
孟知府原先还打算要是青丞不知道国子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要耐心的讲一下,可现在青丞轻描淡写的说知道一二,他心中一惊,罗青丞真的只是农家子?
不过,孟知府按下心中的疑惑,对着青丞说道:“那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我做官十几年,兢兢业业,再得了好友相助,得了一个国子监的名额。可惜家中幼子太小用不到,今日我见青丞你一见如故,想把这名额赠与你。也不枉费了你的一身才华。”
青丞闻言吓了一跳,这孟知府怎么了?国子监的名额让给他一个陌生人,就是他没去过国子监,可也知道,就是勋贵人家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这个名额,而能进国子监的不说其他,人脉方面至少可以说无人可敌的。
青丞疑惑了,他真成了香饽饽,能让孟知府下这么大的力气?
66抉择
青丞坚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孟知府一看就不是那种古道热肠舍己为人的人,国子监那样的地方是天下学子梦寐以求的学府圣地,好多权贵世家都不一定能让自己的子弟进入,孟知府就算贵为四品知府得到一个名额应该也是不易的。
就算家中幼子年纪小,可在家族中也可选资质上好的子侄进去为家族增加助力,再不济,知交好友也可做一把顺水人情的。给他这么个非亲非故的外人,太蹊跷了,下如此重本一定所图不小。
青丞暗自想到,就怕拿了以后他就得为孟知府卖命了。青丞觉着这买卖不划算,回道:“孟叔叔厚爱了,青丞无功不受禄,当不得如此厚礼,再说那国子监都是官家子弟,青丞一介布衣,去了也怕不太适应。”
孟知府惊讶的看了青丞一眼,没想到有人能拒绝如此重礼,就是他再年轻个二十年,能进国子监也是激动不已,不会如此的淡定而且干净利落的拒绝掉。
孟知府笑着说道:“青丞,你满身才华,去国子监里一定能大有益处。国子监管理严格,学子们不说都是端方君子,可也极少有人仗势欺人,青丞过滤了。这样,你回去想一想,再给我答复,反正今年国子监开学还有三个月,倒是不急。”
青丞看着如此热情的孟知府倒是不好再回绝,不然真成了不识抬举之人了,不过,他打定主意不要这份厚礼,等缓上几天就来谢绝掉。
两人随后谈了些文章时事倒是颇为相谈甚欢,青丞看着时间不早了,才向孟知府告辞回去,孟知府挽留不住,亲自把青丞送到了门口,让管家亲自送他回去。
青丞回去被众人围住问宴会上的事情,青丞捡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和众人说了,至于何举人邵艺等人的为难他是绝口不提的,他不想让家里人担忧。而国子监的事情,他想着反正要拒绝就不和家人说了,省的家人患得患失,心疼这次错失机会。
而另一边,孟知府送走青丞,他的贴身随从递给他一杯茶,看着他心情不错,问道:“老爷,老奴看那位罗举人好是好,可也不用把国子监的名额让给他,那名额可是您和林大人花了大心血挣来的,给他太可惜了。”
孟知府喝了口茶,语气淡淡的说道:“可惜?有什么可惜的,我看罗青丞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对人对事恩怨分明,加上小小年纪就成了解元,来年不出意外一定金榜题名。要是再进了国子监,说不准以后飞黄腾达不是空话。”
那个仆从看样子是孟知府的心腹,对着孟知府说道:“可即使这样,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您今天给他这么大的恩德,也着实下大本了。”
孟知府想到什么,眉头皱了皱:“我不给罗青丞,恐怕这个名额也保不住,我那好后母知道我手上有国子监的名额已经在家中给父亲吹了不少天的枕头风了,说是把这个名额让给她那个好儿子,哼,我父亲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不超过半月必然来信让我给他的小儿子。”
仆从明白老宅子的情况,心中叹了口气,对着孟知府说道:“可就是这样,我们也可以把名额给其他世交,约定了等上几年等到了小少爷的达到年龄帮着小少爷再拿一个名额,现在给了罗举人,小少爷以后怎么办?”
孟知府想到这个就心情好些:“我打算好了,罗青丞看着就是能飞黄腾达的,嫡支堂伯那儿这些年没少让我拉拢寒门举子,为着孟家多些助力。而我把名额给罗青丞,罗青丞不说以后就是我们这边的人,可也不好恩将仇报,和孟家过不去。有时候沉默不就是另一种的支持。我损失这么大为家族拉拢人才,只要罗青丞出息了,堂伯能不给我些甜头,到时我再次外放和国子监名额也是手到擒来。”
仆从看着孟知府心情颇好,接话说道:“老爷神机妙算,这样做老太爷和老夫人碍于您为家族拉拢人才也不好再说什么,而孟家嫡支一脉以后一定对您更为的照顾,老夫人要是再敢对您刻薄使手段也要顾及着一些。”
孟知府有些自得的说道:“我那个便宜弟弟已经十八岁了,国子监只收十二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少年,而我儿再过两年就十二岁了,那个时候我再活动活动,再为他取得就是。我好好后母不是天天巴望着他进国子监,我就是要让他们看到到摸不着。”
仆从看着孟知府说到最后的咬牙切齿,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他是下人,主子们的是非可不是他能说三道四的。
而孟知府心中则是暗自想到:罗青丞年纪才十几岁,以后等他熬出来自己也退下去了,而自己的儿子正是上进的时候,现在卖他个好,既能气到老宅那堆人,还能为家族拉拢人才,以后说不准也能惠及自己儿子,这一箭三雕的买卖可比送给那些个世家故交强多了,雪中送炭的情谊可是锦上添花远远不及的。
仆从看着孟知府不说话,想想还是说道:“老爷,可罗举人好像对您心生警惕,不愿意要这个名额,这又如何是好?我们也不能逼着人家要吧。”
孟知府闻言笑了起来,对着仆从说道:“你可曾看你家老爷送礼送不出去的,罗青丞拒收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他不是还没拒绝吗,长寿,明天跟着老爷我去罗青丞家一趟,好好看看养出个少年解元的农户是个怎样的人家,也把这份大礼送出去。”
青丞这边却是有些麻烦,顾肃夫妻两个今天晚上偷偷摸摸的看了他好几次,那欲言又止的神情,青丞不用猜一定是有事情找他,而且应该和严卜源有关。
果然,吃过晚饭,顾肃把青丞请到自己屋中,竹嬷嬷看着青丞,话了几句家常就说道了正题:“青丞,你顾叔以前在外边跑,认识了一些人,现在他运气不错,阴差阳错的拿到了一个护国书院的名额,我们想让少爷去,可你也知道,少爷最是粘你,他不愿意一个人上京,就不愿意去。我想着让你劝劝他。”
青丞倒吸了一个气,他知道顾肃不简单可也没想到如此不简单,这护国书院和国子监一文一武是大梁最好的学院,护国书院里大多是些将领的孩子,以前的萧家三十二卫就是这个书院历年培养出来的。
在大梁武官地位高,升迁快,许多新贵都是武官拼出来的,而这些出人头地的将领有百分之七十都出自于护国书院,可以说,进了护国书院就是进了将领后备团,那些武官子弟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往里挤压。
而护国书院的门槛与国子监差不多,甚至于还略微的高出一些。它也是有三种收徒方式,一是立了战功有潜力的小将被推荐入门,二是父辈战功赫赫分到的名额,三吗,就是皇亲贵族。可不管哪一种,顾肃能拿到,那可就是太逆天了。
凭着这个,顾肃就比一般的官老爷人脉广,可这样一个能耐人却给罗卜源做牛做马,难道真是为着他姑姑那点滴的恩德?青丞心底的怀疑已经很久了,可这次是正真的面对这个问题。
青丞能知道护国书院的事情,并不是竹嬷嬷说的,而是他以前在书院时候有个同窗的哥哥就是习武的,一直以护国书院为目标,青丞才知道这么清楚。
青丞压心下心中的疑问,他对着竹嬷嬷笑了笑回道“竹嬷嬷,你放心,我会劝萝卜的,毕竟这样事情也是可遇不可求。关系这萝卜的前程,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竹嬷嬷听了放下心来,和青丞说了一些话就放青丞走了。
严卜源在屋外看着青丞从顾肃屋子里走出,心中一惊,知道青丞肯定知道书院的事情了,他心中暗自不喜竹嬷嬷她们的多事,他可不想为着什么劳什子的书院和青丞分开。
青丞看见严卜源对着他使了眼神,严卜源不情不愿的跟着青丞到了房间。青丞看着好笑,可话还是要说清楚的,他没想到白天他才拒绝了国子监,这会儿就要来劝严卜源到护国书院去。
严卜源不等青丞说什么,自己抢先开口说道:“青丞,要是你是说让我上是什么劳什子的护国书院,那就别说了,我是不会去的。京城离这边这么远,你难道忍心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儿求学?”
青丞看着对着他打感情牌的严卜源说道:“怎么是一个人呢?顾叔和竹嬷嬷也会跟着一起去的,你不能任性,顾叔也算是用心良苦。你上了护国书院,以后能少走不少的弯路,还能结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青丞想了想又说道:“再说,我过不了大半年也要过去到了,到时候我们不就见到了吗。”
严卜源看着青丞真的在劝他去护国书院,小脸就不好看了,对着青丞虎着脸:“我不去,我就是不去,那个护国书院又没有青丞,我才不要去。青丞,你难道不要我了?你说过我们一辈子不分开的。”
青丞以前总觉得严卜源成熟的不像孩子,所以也从没有孩子的态度对待他,可次他发现他错了,严卜源不是他这个伪少年,而是真的是个半大的孩子,他心中固执的认为他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青丞感到的同时也知道自己要和严卜源好好说说,刚刚准备和严卜源促膝长谈一番,严卜源却迅速上床,然后衣裳都没脱,就一把把被子捂住自己,大声嚷嚷:“我要睡觉了,我要睡觉了!我不想听任何话。”
青丞看着如此耍赖的严卜源目瞪口呆,这还是乖乖牌严卜源吗,这个样子活脱脱的现代小霸王小皇帝吧。他走上前,想把捂着严卜源的被子严卜源拉开,严卜源却死死的抓住被子,死活不让青丞拿开被子。
青丞没法子只好说道:“我不说,我不说了就是。好了,萝卜,你起来把衣服脱了,这样睡着不舒服。我保证不说,你起来吧。”
严卜源这才掀开被子,对着青丞看了看:“你真不说了?”
青丞看着严卜源一脸你要再说我就继续捂被子的样子,青丞只好保证道:“我不说了,来,脱衣服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们休息吧。”
严卜源这才心满意足的脱了衣服开始睡觉了。青丞看着严卜源想着还有时间慢慢劝他,也不急在一时,于是也睡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罗老太太和钱氏准备好好的去宁安城买些东西,她们准备全家回老家去,毕竟青丞下次的会试还有一年多,她们也不能一直住在这儿,毕竟罗家村还有她们的亲朋好友和田地呢。
而罗家男人则是检查牛车驴车,好为过几天的回去做准备,毕竟路上要走半个月的。青丞难得的不用看书写字,心情不错,吃了他奶奶给他留的饭菜,带着严卜源溜溜青和,就打算带着他们去看看高行这个同窗。
还没等他出去,罗老爷子就看到一行人抬着官轿来了他们家门口。罗老爷子瞬间呆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上前和来问话的人说话。
青丞一看,才知道,孟知府来家访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因为这段时间实在是忙不过来,所以,我这段时间只能保证日更,加更什么的是没什么可能了。还望见谅!10月13号到27号
67答应
孟知府的到来让罗家人很是惊讶了一番,毕竟他们以前接触的最大的官就是章老爷那样的八品县丞,现在孟知府这个四品知府让罗家众人紧张的都不知道要怎么样放手放脚好了。
好在罗宝根也就拘谨了一会,等到孟知府把青丞从头到尾的夸了一顿之后,罗宝根对着青丞那是骄傲和满意,听着孟知府的夸奖,很快克服了孟知府官身的不自在,和孟知府说起来了青丞从小到大种种的孝顺懂事,聪明伶俐。
孟知府其实有些奇怪,看着罗家人也就是老实宽厚的普通人家,可青丞通身的气派规矩又是跟谁学的?还有国子监的知识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心中如何有疑问,孟知府对着今天的目的那是很明确的,他平易近人,对着罗老爷子也表示了足够的尊重,不一会儿,罗家众人都认为这位孟知府是个爽快人,一点也没有那些做大官的傲慢和盛气凌人。
孟知府看火候差不多了,对着青丞问道:“青丞,你考虑的如何了?国子监那样的学府,你进去了,以后再考个进士,封候拜相亦不是难事。我知道你不想欠人人情,可你孟叔叔我是最见不得有天资的人错失机会的。”
孟知府一口气说道也没歇着:“你孟叔叔也是有私心的,青丞以后看着就是有出息的,要是日后飞黄腾达了,多照顾照顾孟叔叔的小儿就行了,他是独子,家中又没有兄弟帮衬,以后还要青丞多多照顾。”
罗老爷子虽然不知道孟知府口中的国子监是个什么书院,可一听上那个就能让青丞飞黄腾达,罗老爷子激动不已了,他本就担心青丞出身寒门以后少了机会,现在眼前有这么个机会哪能不心动。
罗宝根也是如此,虽然怕孟知府有所图,可也是按捺不住,特别是听孟知府坦白就是看在青丞的潜力,以后为他儿子多份助力,罗宝根就更心动了。就是没这个机会,凭着孟知府这么看的起青丞,以后青丞也要多帮帮孟知府的儿子啊。
青丞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他知道孟知府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今天是肯定要把名额的事情砸实,在自己家人面前,他又如此的以退为进,难道青丞能直接掉脸走人?
再说,看着罗老爷子火热的看着孟知府,就连他一相比较稳重的爹都对着孟知府更热情了,青丞要是真拒绝了,可就得让家中人伤心了。
最后,青丞只好说道:“孟叔叔如此厚爱,青丞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以后孟叔叔有用的着青丞的地方,只要不违君子之道,青丞必将全力以赴。”
孟知府心中暗自说了句:小滑头!还要加个君子之道,要不是他做事还算厚道,没打算做什么坏事,那这个小滑头还不把人噎住啊。
罗老爷子见自己孙子有了大好前程,心情大好,对着给他家送好处的孟知府那是一万个感谢,硬是留在孟知府在家用饭,打发罗宝根去宁安城最好的酒楼去订一桌酒席,就打算邀着孟知府去那儿用饭。
罗老太太和钱氏带着三妞刚刚走到门前被门前孟知府的排场惊讶了一下,好在严卜源这个小机灵鬼,先跑出来,和罗老太太她们三言两语的说了事情经过。
罗老太太知道是孟知府宁安城最大的官来她家拜访,心中得意极了,马上就为着青丞得瑟了,自己的大孙子就是厉害,那么多举人们那知府老爷肯定不是家家都去,而来自己家不就是青丞的本事。
钱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着真实的四品官,心中也不平静,她原先也是高兴青丞中了举人,可毕竟青丞没做官倒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钱氏也只是感到自己的腰杆子更直了,要说其他,还真没什么。
这知府来家中拜访,让钱氏感到了青丞中举的好处了,这以后青丞再中了进士,那罗家也是别人羡慕的对象了,特别是看着孟知府出门的排场,再想想青丞以后也是这样的气派,钱氏心都跳快了。
罗老太太年纪大了,钱氏也是中年妇女,倒是能去前面和孟知府问个好,至于三妞那是得回避的。钱氏把东西让三妞拿回去,和罗老太太拾掇拾掇自己的衣裳,扶着罗老太太就进了前门。
孟知府看着青丞的两位女性长辈一样的客气,把罗老太太这个比较泼辣的老婆子给高兴的脸上红光满面的,可顾忌着孟知府是大官要有礼仪,憋着嘴巴笑笑,看得青丞感慨万分。
中午,青丞和罗家两位男性长辈作陪,在宁安最好的酒楼摆了一桌,孟知府也没推辞,在酒桌上,罗宝根和孟知府把酒言欢,要不是孟知府气质在那,罗宝根都要和他称兄道弟了。
青丞也是颇为用心的在和孟知府打交道,毕竟占了人家好处,自然要有所回报。青丞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所以在饭桌上,也是乖乖巧巧热情的招待着孟知府。
酒囊饭包,送走了孟知府,青丞才送了一口气,捶了捶自己的肩膀,这应酬人来客往的真不是他能干的。好在罗宝根没喝醉,带着他和罗老爷子就回家了。
而罗老太太和钱氏也在竹嬷嬷的普及下知道了国子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半天也没晃过神来,看着青丞他们回来,才渐渐的好了起来,不过,对着青丞却是隐隐的看着满眼欢喜了。
严卜源这次也不用竹嬷嬷她们费尽心思的哄他去护国书院了,严卜源为着和青丞一起去京城,那是相当的积极主动,就怕自己被青丞丢下了。
青丞要是去国子监,过上十天半个月就得动身了,京城离这儿还有一段路,加上他们要早去做些准备,早起程能早做安排。
自然原计划青丞跟着回罗家村是不行了,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上有些紧,赶的不巧,说不定就要迟了。虽然罗老太太和钱氏不满意青丞不能回去让那些亲朋好友好好瞧瞧,可也知道青丞的前程要紧,一个个开始帮助青丞打理行礼了。
而严卜源那边,竹嬷嬷她们也在准备,一时间罗家上下忙的团团转,只剩下青丞和严卜源这两个当事人最为的悠闲,每天出去溜溜,都快把宁安城逛遍了。
罗宝根对着青丞一个人去青丞原先是不同意的,毕竟青丞在他看来还是太小了,这一个人去京城,虽然有竹嬷嬷她们照顾,可做父母的哪能放心,于是就想着跟着去。
青丞给拒绝了,毕竟罗家就是罗宝根一个青壮年,罗家老的老少的少,这要是罗宝根跟着他走,罗家可就这剩下老弱子幼了,要是有个事情都麻烦。
在青丞再三的强调自己不用人陪的情况下,罗宝根才遗憾的表示自己在家的地位太重要了,不然就可以陪儿子去读书,好好见证一下青丞的金榜题名了。
青丞打算不回去自然要做些准备,大妞大半年前生了个大胖小子,青丞做舅舅了。而且大妞一直认为自己的弟弟那是文曲星下凡,所以名字什么的就等着青丞回去取,现在他回不去,连那小外甥的周年都参加不了,青丞自然是感觉有些对不住自己的大姐的。
于是,他花了一天时间好好想了想外甥的名字,最后他起名无能了,还是严卜源选了几个让青丞选了看看。青丞也没什么时间耗在这上面了,只好挑挑选选,选了个林孝誉,孝;儿之本分,誉;获取荣誉。
选了名字,青丞特意去买了一个金子的长命锁还包了一百两银子的大红包,作为小外甥周岁的礼物,来表示他这个舅舅的喜爱之意。
严卜源是尾随着青丞也给大妞带上了礼物,怎么说他也是小表舅,不能没什么表示。对于他们升级了一辈,严卜源还是比较开心的,想着以后他也是人家舅舅了,可以带着小外甥习武读书,当然要说不听话也是要打屁屁的。严卜源绝对不承认,他是高兴自己小时候被青丞教育过的经历让小外甥也来经历一遍的得意和满足。
罗老太太眼见着青丞去京城的日子越来越近,心中就不安了,就怕她的大孙子在外边受委屈,想着穷家富路,她算了算手中的银钱,再次后悔不应该太早的在宁安城置办家业的,搞得现在手上还剩下不到一千五百的银子,就是都给青丞也不够啊。
罗老太太又不愿意把自己刚刚帮青丞置办的两个铺子和一个小庄子给出手了,第一是怕钱氏发现了,到时候恐怕钱氏心中有想法。第二,青丞眼看着越来越出息,身边不能没了进项,所以这种生钱的家业,罗老太太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准备出手的。
另一面,罗宝根和钱氏也在商量给青丞带多少银子上路。
按罗宝根的意识家中的家产算算,能多凑些就多凑些,毕竟京城可不比宁安城更不是自给自足的罗家村,罗宝根怕青丞去京城读书交际处处要花钱,带少了钱怕是要寒酸了。
本来青丞就是农户出身,罗宝根就怕青丞为着这个被人看不起,自然在吃穿用度上不输人。所以,他恨不得把家中的家当都给青丞带着才好,反正他现在也赚着钱,家里有地有铺子,也不会饿着。
钱氏也担心青丞去京城用钱的地方多,打算多给些,可眼看着小儿子也要进学堂,三妞也就这几年也要嫁人,大妞和二妞在婆家,也要娘家给她们撑脸,特别是二妞那势力的婆婆,要是家中没什么银钱,这些事情都得拖着,施展不开。
所以,钱氏的意思就是给青丞带上个一半银钱走,而且钱氏心中还有着小算盘,她眼看着顾肃经常外出收租子和做买卖,严卜源身价只有比罗家厚实的,不会比罗家差的。
严卜源和青丞好是罗家人众所皆知的事情,他们一块去京城求学,就算青丞有个周转不开,还有严卜源这个后备在,钱氏是不怎么担心的。
当然这话是不可能和自己丈夫说的,毕竟在罗宝根看来,严卜源是自己的亲外甥,罗家不补贴他一二就已经对不起他了,更何况原先还拿了严卜源一笔银子,就更不能再占他的便宜了。
于是夫妻两个关于青丞路费问题发生了争执。罗宝根也有他的道理,钱氏也有钱氏的顾虑,两个人还不能给家中其他的人知道了,谁也说服不了谁,每天关了房门都要为着这件事说上半天。
眼看青丞去京城的时间越来越近,罗宝根有些着急,干脆就自己拿了家中的银子,留了两千,没和钱氏说就直接当着罗家众人的面给了青丞。
钱氏当时特别的生气,可她知道,自己的公公婆婆是不会站在自己这边的,要是她真的站出来说什么,青丞本就对她有些失望的心就会更疏离了,为了这份银钱把家中的人都得罪了,钱氏肯定不会的,所以只好僵着脸默认了。
不过,等罗宝根回了房间就开始责怪罗宝根了,毕竟这一两年的事情要用钱的地方可是多着,现在他们是一觉回到解放前,不说一贫如洗可也是捉襟见肘,钱氏一想起这事就头疼。
青丞其实是发现自己娘的小心思了,毕竟以他娘喜欢表功的性格要是真的商量拿这么多钱给他,不会是自己爹拿给他,应该是他娘亲自拿给他,以修复以前的不愉快。
他爹一看就是先斩后奏,当然青丞收下也是怕他爷爷奶奶怕他钱不够把私房钱都塞给他,所以才当着他爷爷奶奶的面收下的,以安他们的心。
之后吗,他不认为读书就要倾全家之力以供之,毕竟罗家其他人不应该为着他委屈。所以,他还是找了个机会把那部分银钱分了一半,然后站在了他爹娘的房间前。
68上京
钱氏还在喋喋不休的唠叨着罗宝根,罗宝根心中不耐烦,脸色自然带出来了,钱氏见了更为在气愤,她越想越委屈,明明她做一切就是为着家里人,可坏人她做了,把儿子也得罪了,还没个人说她好,她这是图什么啊。
青丞来的时候,钱氏眼眶红红的,青丞看了也心中软了软,开口对着自己爹说道:“爹,我用不着带着这么多银子,带着这么多银子我还没地方放,整天担惊受怕的,那还不得分了心。”
罗宝根却是难得的对着青丞严肃道:“青丞,你还小,自己没出去过,穷家富路,穷家富路。京城那个地方就是喝碗茶也都是要银钱的,你不带够了银钱,日子难过,读书也读不好。”
青丞看着他爹坚持,想了想说道:“其实,爹,我真用不着这么多银子,家中虽然说比一般人家富裕,可家里用钱的地方一点也不少。我把家里掏空了,你们要吃苦了。我这个做儿子去享受让爹娘吃苦,这样的事情我如何能做。”
罗宝根不说话了,钱氏一直都知道青丞懂事体贴人,现在更是如此,她为着刚刚的小心思愧疚,毕竟自己她这个做娘的都没有自己儿子懂事,她对着青丞说道:“青丞,你带着这些钱吧,家中还有些银钱,我们在罗家村又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再说你舅舅们也都在清水镇,真要是周转不开,你舅舅能袖手旁观。倒是你,以后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没银钱傍身,我们如何能放心?”
罗宝根听了钱氏的话,心中高兴,他婆娘终于转过来了,对着青丞说道:“青丞,你这么婆婆妈妈的可不好。你爹我还挣着钱,家中有田有铺子的,你还怕家里人饿着冻着。再说,过段日子我们家跟你大舅参股的分红也快到了,也不担心钱不够用,你瞎担心啥?我们做爹娘的一份心,你接着就是孝顺。”
青丞被自己爹娘左右夹攻,钱还是没送回去。他心中不放心,最后没法子好说歹说拿下两千两银子,不管他们怎么说就是不肯再拿了。
青丞走后,罗宝根对着钱氏讨好道:“还是孩子他娘高明,不然青丞这个傻小子还不一定要这些银钱。这孩子心太软,太顾着别人了!”
钱氏呸了罗宝根一声:“你就哄我吧,我可是青丞的亲娘,十月怀胎生下的他,就算对着青和好些,难道就不心疼青丞了。你们罗家现在就把我当后娘防着,我这个做娘的能害了青丞不。”
罗宝根赶紧讨饶,两夫妻气氛渐好,为着先前事情的剑拔弩张也烟消云散。
而也不出青丞所料,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找了个时间就塞给他一个盒子,一看就知道是他们的私房,青丞如何肯要,最后两方各退一步,拿了在宁安城置办的小庄子,那两个铺面和现银是还是还给了两老。
再舍不得,青丞去京城的日子也到了,罗老太太那天哭的眼睛都肿了,不停的嘱咐青丞在外面要按时吃饭,多加衣裳,多照顾自己。钱氏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是泪眼汪汪的不舍得。
罗宝根和罗老爷子比较内敛,可也送他们出城走了好远,要不是青丞死活不让他们再送了,他们恐怕还想再送下去。
最后,罗老爷子对着青丞说道:“青丞,在外面先顾自己,富贵荣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虽然爷爷我想让你光宗耀祖,可我更想让你平安喜乐,在外面别委屈了自己。好好保重自己,爷爷等着你回来!”
青丞忍住自己的情绪,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对着罗宝根和罗老爷子说道:“爷爷,爹,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别为我担心,我每个月会写信回去,你们也得好好保重身体,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马车缓缓的远去,车子上的青丞看着站在那儿看着背影的罗老爷子和罗宝根,再也忍不住了,几乎是哽咽的埋下头,不想让自己的脆弱露出来。
严卜源拍拍青丞,对着青丞说道:“青丞,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呢,我们在一起,以后也不分开!”
青丞靠着严卜源,平复了一下心情。
马车载着他们向京城方向驶去,青丞也开始打算一下去京城的准备。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让在乎他的人失望,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青丞打算去国子监,而严卜源去的是护国书院,按照顾肃的说法,这两个书院离的不远,可住校可走读,不过,一般在国子监的学子们大都是走读,就是外地来的也都租屋子出来,毕竟文人傲气,也不喜欢和人同住,都是天之骄子,小毛病都不少,所以国子监方面也是鼓励的。
而护国书院则是不同,习武的人大多豪爽,战场上更是要求将士们能相互信任,所以护国书院除了特别要求的,基本上都是住书院的,不过也不强求,毕竟都是有后台的学生,书院也犯不着为着这个较劲,反正好坏自己担。
青丞觉得京城物价高,自己身上虽然还有些银子,可他要在京城呆的时间也不短。买房子就有些不划算,银钱是也会有些吃紧,倒是租房经济实惠,是他的首选。
青丞打算去了国子监也不住那儿,和竹嬷嬷他们住一起,至于严卜源就随他。青丞心中清楚,严卜源只要有可能是不会和他分开的,所以他也不打算多费口舌了。
严卜源心中倒是开心,这以后只有青丞和他两个人一起生活,想想就觉得很美好,当然顾肃和竹嬷嬷,在严卜源看来那是不碍事的,他们不会和他抢青丞的注意力,所以严卜源是不在意的。
严卜源心情一好,倒是有心情去看看风景和青丞下下棋,有时候碰到树林还下去跟着顾肃打打兔子什么的野味,竹嬷嬷手艺不错,烤野兔野鸡都让青丞吃的满嘴流油,大呼好吃。
青丞记起以前看过的电视剧,心中一时痒痒的就想着在路上搞个野餐。像传说中的叫花鸡他也可以露上一手。严卜源知道后哪有不赞成的,问了顾肃选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就打算野炊了。
野味当然是顾肃打的,严卜源也跟着打了一些。顾肃打的是个狍子,而严卜源打了几只兔子和野鸡,当然还捞了几条鱼。青丞动手挑了些野菜和蘑菇,打算好好的吃一顿。
竹嬷嬷拿出铁锅开始驾着烧起了热水,在把米煮好,盛出饭备用。再把青丞挑的野菜和蘑菇做了两个菜和一个汤,看着就很不错,青丞闻了闻,一股清淡的蔬菜味慢慢飘了出来。
这时候,严卜源刚好按照青丞的嘱咐把野鸡的内脏收拾干净了,青丞接过手去,给野鸡肚子里塞上蘑菇和调料,在用叶子合拢好,把黄泥和水和好,慢慢的均匀的涂在鸡身上。
严卜源看着好奇,眼巴巴的看着青丞问道:“青丞,这鸡涂了泥巴还能吃吗?”
青丞看着一向都以小大人自居的严卜源也有这么呆萌的时候,心中大呼可爱,面上却说道:“当然,到时候你可别和我抢着吃就行了。”
青丞的叫花鸡果然大受欢迎,一行人吃饱喝足,很是有偷得低浮生半日闲的意思。青丞他们就这样一路走来,到了京城已经是寒冬了。
站在京城城门外,青丞拢了拢自己的棉衣,心中感叹,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终于到了。
风尘仆仆的一行人,进了京城就去找住的地方,好在顾肃和竹嬷嬷以前来过京城,倒也熟悉,不到半天他们就在两家书院都不远的地方租下了房子,不大可住他们几个却是绰绰有余了。
好好洗了个澡之后,青丞才觉得自己冻的身子好了很多,等着严卜源也洗好了之后,大家吃了饭,交换了消息,才知道今年寒冬来的早些,国子监和护国书院开学时间倒是还要有上半个月。
知道时间不急,青丞也有了好好逛逛京城的打算,毕竟来了天子脚下,总要对着朝廷上下知道一二,才能知己知彼,不做睁眼瞎。
于是,休息了一晚上恢复了精神的青丞带着严卜源就准备去京城转转,好好了解一下京城的风土人情。也多打探一些关于国子监和护国书院的消息。
京城不愧是天子脚下,繁华富贵是青丞他们一路走过来就没能见到与之比肩的。人生地不熟的,青丞也没打算乱逛,毕竟在京城一个砖头砸下来九个是国戚,一个是皇亲,青丞自认为他这个平头老百姓还是不要冒险了吧。
严卜源倒是对着京城的繁华很满意,拉着青丞看着东看看西,精神头看着很好,青丞观察了一下,找了间看着干净整洁的茶楼进去歇歇,在不知道环境的情况下,一个地方的茶楼能给你不少的消息。
青丞带着严卜源走进名为名茶居的茶楼,一进门,机灵的店小二就上去询问:“两位客官,可需要点什么?”还手脚麻利的帮他们找好了位置擦了擦。
青丞看着严卜源问道:“萝卜,你看看想吃些什么点心,我们先吃些点心喝些茶再去逛逛街,买些文房四宝。”
严卜源对着店小二报出了四个点心有三个都是青丞爱吃的,青丞再点了一壶清茶,就等着上东西了。这时候还不是喝茶的高峰期,所以,小二很快就上好了东西,对着青丞说道:“客观,点心和清茶都上齐了了,你慢用!”
青丞看着店里客人三三两两的,对着要走的店小二说道:“小哥,我们兄弟从外地慕名而来,想一睹京城的风采,可初来乍到,实在不清楚京城风貌,还请小哥为我兄弟二人说道说道。”
小二看着也是个外向的,能名正言顺的谈天说地,像外地人显摆自己作为京城人士的骄傲,自然是乐意的,小二看着青丞兄弟二人年龄不大,于是说道:“客官,你问京城风貌可算是问对人了,小的别的不敢说,可自己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对着京城的边边角角知道的清清楚楚。”
青丞看着小二兴致勃勃的样子,嘴角稍稍挑了挑,给小二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小哥,来坐下喝杯茶,慢慢说。”
小二看看掌柜的看不见这边,心中一喜,脸上更为的开怀,对着青丞说道:“客观客气了,你想知道什么,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青丞装作好奇的问道:“小哥,你可知道京城最好的书院吗?”
69入学
小二看了看青丞他们,见他们一身书生气,知道应该是在读书的少年,他心中了然的笑了笑,说道:“要说,京城最好的学府文就是国子监,武就是护国书院。护国书院小的是不敢说多知道的,可国子监还是知道一二的。小的表叔家的儿子服侍的少爷就在国子监中读书,他时常和小的说道。”
青丞看了看店小二,不得不感叹一下京城地方的关系复杂,就是一个店小二说不定就和哪家大户人家有些联系,现在便宜他了。
小二也是听他那表兄显摆的久了,可在茶楼又不能抓着人家讲,难得有人向他打听,他立马倒豆子似得说道:“国子监里面都是那都是天之骄子,一个个都是文曲星下凡,就是朝廷中的文官大部分都在国子监呆过。而这群才子中也分派别的。”
小二喝了口茶水说道:“那国子监中最富盛名的就数皇帝的三皇子,那是礼贤下士,文采非凡,见过的都没有不折服的。三皇子还特别有慈悲心,对着老弱妇孺最最心软不过。接着就是镇国公世子孟世子了,他玉树临风,有京城第一玉美男之称,是京城贵妇们最理想的佳婿。闺中小姐为他大打出手,争相吃醋的比比皆是。最清贵的还有南山大师的弟子潘公子,被各方招揽都不动心,一心研究文章,端是君子非凡!”
小二刚刚说了个大概,坐在旁边的一位看着十□岁的孔武少年就不屑的笑了起来,对着青丞说道:“小兄弟,你可别被小二哄了,国子监中复杂难懂,这小二听了两耳朵就和你说,这也只是片面之词。”
小二看着那个少年,本来是有些不服气的,可看清少年之后就讪讪的说道:“童公子说笑了,小的不过是道听途说,给客人们解个闷罢了,哪还能较真呢。”
说着起身就走了,而那位名为童公子的少年则是端着茶杯走到了青丞这一桌,对着青丞说道:“小兄弟,别介意啊。刚刚我听着小二胡扯,没忍住,叨扰了!我姓童名止戈,因为头大所以人称童大头,我看小兄弟从外地来的吧。”
青丞对着这名不请自来的童公子倒是不排斥,大概因为这个少年给他很热情很直爽的感觉,他对着这样的少年倒是减少了些戒备之心。
青丞笑着说道:“童公子眼力真好,在下和弟弟正是从外地而来,感受着天子脚下的繁华,对着京城的风土人情大感兴趣,这才让小二哥给我们说道说道。”
那位童公子大声笑着说道:“不要叫我童公子,听着怪别捏的,看样子我年长你们几岁,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就叫我童大哥吧。”
青丞从善如流的说道:“童大哥,小弟姓罗名青丞,是元洲人士。这是我表弟,严卜源。”指着喝着茶坐着不说话的严卜源介绍说。
童止戈倒是不客气的坐下对着青丞他们道:“原来是罗兄弟和严兄弟啊,失敬失敬!其实,那个国子监也不是外面说的那么好,我是护国书院的学生,国子监的那群书呆子整天的说我们是武人误国,也不想想,没有将士保家卫国,哪有他们的快活日子,还能对着我们说三道四。”
青丞这次知道这童止戈为什么对着国子监一肚子怨气,原来是对头啊,看看坐在一旁的严卜源,想着要是以后他们因为书院位置立场不同,然后反目成仇的场景,青丞冷了冷,赶紧抛开了。
青丞说道:“失敬,失敬!原来童大哥是护国书院的,我在家乡就听说了,护国书院那是全国最好的书院,里面的学生以后都是保家卫国的勇士啊。”
童止戈被青丞这么一块,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了,摸着头说道:“那啥,我也不是说国子监都不好,可就小二说的那几个人,都道貌岸然的很。那个潘允旗看着目中无人,其实对着三皇子巴结的很,他不接受别派的招揽只不过想要待价而沽罢了。至于三皇子………。”童止戈只是皱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可也什么都说了,青丞想着,看来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碍于身份尊贵没人敢说什么就是了。这个童止戈看着冲动,可行事也有分寸,倒是可以交个朋友。
青丞笑着说道:“童大哥对着国子监知道的挺清楚的,不知道那个京城第一玉美男是个什么样的人?”
童止戈听了这个脸色不自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对着青丞说道:“他就是个妖孽,最喜欢招蜂引蝶。整个国子监就闻到他的狐狸味了。”说到最后青丞听着就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青丞看着就知道童止戈和孟世子有渊源,但是他们刚刚认识,青丞不会莽撞的去问别人的**的。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青丞看着童止戈,既然有护国书院的人在这,自然要好好的资源利用。
青丞对着童止戈笑的灿烂,拉着严卜源说道:“童大哥,我表弟今年也要上护国书院,到时候你多照顾些,要是书院有什么忌讳,童大哥给他说说。”
童止戈原本看着青丞温润如玉,一表人才又照顾弟弟,心中有好感,而严卜源也是一身气势,以童止戈的眼力劲自然看出严卜源是个练家子而且有可能身手还在他之上。
所以,在童止戈看他们兄弟两个在打听京城国子监的事情时,看着小二说道天花乱坠的,童止戈才上前和他们结交,希望混熟了能和严卜源切磋切磋。
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竟然是自己的小学弟,他楞住了,这是谁家的孩子,京城那些人家他不说都认识,可也认识个大概吧,怎么从来没见过严卜源,要是哪家有这么个好苗子,那些老家伙没还不早拿出来炫耀了?
不过,童止戈面上却是一阵惊喜,对着严卜源说道:“严兄弟,没想到你我是同窗,以后你就跟着我了,在护国书院,除了二皇子那儿,在书院我还是能说的上话的。”
严卜源在青丞的示意下,只好拱手道:“麻烦童大哥了!”
青丞和童止戈一个有意结交一个有意打探,倒是相谈甚欢。只有严卜源有些恹恹的看着打不起精神,青丞以为严卜源赶路赶的还没调整过来,并不怎么在意。
等把童止戈送走了,青丞才看着严卜源偷偷的看着他,青丞想装着看不见都不行,问道:“萝卜,怎么了?不舒服吗?”
严卜源看青丞关心他,脸上好看了些,可还是倔强的开口说道:“我不喜欢童止戈!”
青丞看着严卜源犯犟的小眼神有些无奈,好声好气的哄道:“萝卜,童大哥人不错,以后进了护国书院有他护着你,我能放心不少!毕竟,我们在京城比起其他护国书院的学子根基太薄,在自己力量不够强大之前,适当的借助外力可以很好的积累力量和保护自己。”
青丞听着童止戈的语气也知道了,也就是说在护国书院中二皇子第一,而他就能排上前三,而这对青丞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他只是想让严卜源进护国书院能不受欺负,毕竟像护国书院这样的武官的摇篮,最喜欢的就是以武力定胜负,严卜源才十一岁,按着这样的规矩很是吃亏。在护国书院表现的弱势,会让人看不起受欺负;可表现的太强势,又会引起别人的嫉妒和报复。严卜源还弱小,青丞这次想方设法的帮着他找颗大树好乘凉!所以才没拒绝童止戈的橄榄枝,还主动说出严卜源去护国书院读书的事情。
可这些对着才十一岁的严卜源,青丞说不出口的。这世界在自己没强大时,有好多的身不由己和迫不得已。他不想他看着长大,真心疼惜,护着宠爱的严卜源遭受这些而已。
严卜源听着青丞的话,知道他是为着自己才和童止戈这么要好,心情好了些,他坦白道:“我不喜欢你夸他,我以后也会很厉害的。”
青丞有些无语,他只不过是客气客气而已,这个小呆瓜还当真了,他看着严卜源说道:“当然,我知道萝卜是最棒的。一直都是!”
严卜源的小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翘。
青丞带着严卜源又去其他地方看看,逛逛酒楼,吃了吃京城的饭菜口味。对着结交了童止戈这个热情少年,青丞还是满意的,特别是对着严卜源以后看着就能照顾到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竹嬷嬷已经收拾好了房间,还把晚饭给烧好了。虽然没有罗老太太做的合青丞胃口,可跑了一天的青丞还是吃了两大碗饭来表示支持。
顾肃表示,他问了护国书院和国子监的入学要求,除了名额之外,这两所学院还都要做一个检测,来检查学生是否符合书院的要求,要是不过,那就是有名额也是没用的。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能来国子监来的学生家世学识都应该是不错的,国子监也不会太为难,只是稍稍出几道题,考考学生,再看看学生的潜力。
而护国书院则是考武艺和排兵布阵,对着学生最基本的是要打败两个大汉,能熟记当世最好的萧氏兵法。严卜源看着年龄小,可别说两个大汉就是十来个也不是问题,而萧氏兵法更是他的启蒙书籍,他倒背如流都可以。
青丞可没有严卜源这么好运,他想着自己还是做做准备,以防万一。毕竟,他又不是孟家人,一个一阶层进入另一个阶层要么被打压排挤,要么就格格不入。青丞觉得既然选择了国子监,自然要好好的努力一把。
青丞温习功课了,严卜源没得人玩,也跟着青丞读书温习,倒是把近来京城流行的武学文章和排兵布阵书籍看了看。
眼看看入学时间到了,严卜源的护国书院还先于青丞的国子监两天,所以等着严卜源稳妥妥的进了学,青丞才考了试,等着进国子监。
等到了青丞入国子监的那天才知道他被分到了上上班。国子监收十二到二十岁之间的少年,不过进学分班却不是按照年龄分的。通过测试,夫子们会把他们认为同一水平的少年分在一起,而整个国子监就被分成了三个班。上上班、上中班。上下班,而上下班一般又称为启蒙班。
原本青丞以为他年纪小家世又很一般,在国子监这样的顶尖学府之中应该先要上个启蒙班的。可没想到一开始他就被分到了上上班,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而被称为京城第一玉美男的孟应诺却是对着青丞有了丝兴趣。他原先对着自己的族叔推荐一个寒门举子不以为意,虽然知道这个少年应该有过人之处,可对着族叔把国子监名额送给青丞认为还是族叔对抗家里的一种手段。
等到看了青丞的分班,再联想族叔给他父亲些的信,对着这个素未谋面却被他那看着客气圆滑实际上却是心高气傲的族叔赞不绝口的青丞有了些兴趣。特别是从童大头那个呆子口里知道,青丞还有个小表弟在护国书院。
“护国书院啊!”孟应诺眼中闪过一丝暗光,这个寒门才子恐怕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孟应诺把玩了手中的扳指,玩味的笑了笑,不管怎样,很快就能见面了不是。
70交友
严卜源对着护国书院倒是适应的很,青丞看得出来,他进了学之后开朗了很多。每天虽然还是有些粘着他,可严卜源的嘴里倒是时常出现了其他同窗的名字。
好的,不好的。严卜源能开口和青丞说这些,就说明严卜源已经融入进去了,青丞感叹道:小孩子还是要有伙伴的!
顾肃到了京城倒是如龙入大海,如鱼得水,每天都见不着人影,倒是严卜源每个月拿给青丞顾肃给的进账,青丞才确确实实的感受到顾肃的存在。
竹嬷嬷一个人负责他们两个人的衣食住行,因为严卜源刚进护国书院时间紧,功课重,竹嬷嬷心疼的每天变着花样的给他炖补品,连带着青丞吃了半个月都吃出了双下巴。
青丞入学的第一天,严卜源不知道听谁说的,把过国子监当做了洪水猛兽,死活要跟着青丞,送他入学,还美其名曰参观青丞的学习环境,好对比对比京城两大书院的风格。
可惜,在国子监的大门,任着严卜源冷眼刷刷的往国子监护卫甩去,他们也面不改色,对着严卜源要国子监学子的身份玉牌。青丞看着严卜源气势全开的对着护卫大哥,赶紧把严卜源拉走。
青丞倒是不不意外,毕竟国子监中的学子身份都是非同一般的,特别是一些顶级世家和皇族也都有子弟在其中,护卫工作也是一定要做好的。
对着他好说歹说,答应了好多丧权辱国的条约后,严卜源才慢悠悠的站在门外,看着青丞进去了。
青丞进国子监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孟应诺,只见漫天的寒风中有位少年郎站在屋檐处,待青丞看清那少年的模样,他突然发现男生女相能如此的鼓动人心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只见那个少年眉目紧致,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只是站在那里只让人觉得就让人感到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似芝兰玉树,流雪飞花,又好似清冷的月光,却无寒骨的刺人。以青丞两世的为人来看,这少年都可称得上是真绝色了。
青丞心中肯定这就是那位名满京城的玉美男孟应诺孟世子了。虽然心中已经有数前面的人是谁,可青丞也没有所动作,倒是孟应诺看见青丞来了,挂上惯有迷人可亲的微笑走向青丞。
孟应诺心中看着对着他毫无反应的少年,心中升起一丝好奇,所以看着少年没上前和他说话的打算,他主动的迎上了青丞,笑着说道:“面前的可是元洲的罗解元,在下孟应诺。有礼了!”
青丞不知道孟应诺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话,可他也不是那等孤傲之人,他微微顿了一下,客气有礼的回道:“孟世子有礼了!在下正是元洲人士罗青丞。”
孟应诺心中有十分大把握,他听到青丞承认,笑容更深了对着青丞说道:“罗兄,还请见谅!在下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族叔是宁安城的知府,他写信给我爹让我这个做侄儿的多照顾一下罗兄。还请罗兄原谅在下的冒昧了!”
青丞眯起了眼睛,心中想到:原来孟知府的后台在这儿呢,世袭罔替的镇国公孟家,难怪能弄到炙手可热的国子监名额。
青丞也不是受了别人还一副别人欠了他好似天经地义般的人,知道了自己是受了孟家的恩惠进了国子监,对着孟世子的态度肯定不能太冷淡,于是青丞微笑着说道:“原来是孟叔叔的侄儿,失敬!失敬!孟叔叔能举荐青丞进了国子监,青丞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还能麻烦孟世子啊!真是折煞青丞了!”
孟应诺对着青丞的拒绝心中有数,可他对着青丞还是蛮有好感的,又都在一个班上,以后免不了要打交道,倒不如趁着现在和青丞交好,也能得了青丞的感激,毕竟第一份好意总是被人记忆深刻的。
想到这,孟应诺忽然笑出了声,青丞看着眼前笑的如春花般瑰丽的少年,心中暗呼道:这是那儿来的妖孽啊,他的小心肝实在是受不住啊!
孟应诺看着青丞对着他的惊讶的样子,心中好笑了些,不过看着青丞清澈的眼神没有半分杂质,心中对着青丞好感倍增,这样一个清澈温暖的少年应该没人会不厌恶吧。
孟应诺说道:“罗兄,你也不要见外了,刚好你以后也要和我一个班。你在这样的客气我都要伤心了,难道我长的这么的吓人,让罗兄避我如蛇蝎?”
青丞看着孟应诺故意夸张的表情,说道:“孟世子,你说笑了!要是你长的吓人,那我就要找物遮面了。孟世子好意,青丞就却之不恭了,还望孟世子以后多多关照!青丞先多谢了。”
说着对着孟应诺拱手一拜,孟应诺还了一礼,对着青丞说道:“青丞,你不要孟世子喊来喊去,这样多生分啊。我痴长你几岁,要是青丞你不嫌弃,就叫我孟大哥吧。”
青丞怀疑孟应诺和童止戈是不是一家人了,这热乎劲啊,都喜欢做人大哥!不过,既然承了孟应诺的情,青丞也不扭捏,对着孟应诺说道:“孟大哥!对了,孟大哥,青丞初来乍到,不知道上上班是个怎样的光景,还请孟大哥为青丞说上三分,省的青丞白白做了睁眼瞎。”
孟应诺既然大算示好青丞,自然答应青丞的要求,说道:“青丞,你我边走边说吧。虽然夫子们还有一个时辰再上课,可要是再呆下去,我们两个可就要被冻着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可不能才认了青丞做弟弟就把你个冻病了不是!”
青丞听了孟应诺的调侃,现在已经是寒冬了,呼出一口气都能看见,更何况孟应诺可不像他这样穿的鼓鼓攘攘的,单薄的青丞还以为他是在盛秋。真是爱得美,东得俏,原先想着孟应诺是习惯了,可现在看来寒冬还真是美男的克星啊!
青丞和孟应诺三步两走的到了上上班。上上班不愧国子监最好的班级,硬件措施那就是顶顶好的。青丞一进门就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而屋子里还摆着点点梅花,使得屋子如春日般温暖明亮。
青丞来的时候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子在了,青丞因为不认识倒是不好上去说话,孟应诺答应和青丞说说上上班的情况,自然是不会食言的。等他身子暖和了,让青丞坐在他身边开始说道:“青丞,上上班是全国子监最好的班。可上上班也分甲、乙、丙、丁班,每个班人数不定,可最多不超过三十人。”
看着青丞若有所思的眼神,孟应诺接着说道:“而你原先是要从上上丁班开始上的,可你的文采十分的出众,又是解元出身。博士就安排你做了上上甲班的学生,也算是优待了。”
青丞不知道国子监还分才这么细致,这么一想,青丞才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孟应诺还是决定把话和青丞好好说说:“甲班的学子们都大都是有真才实学的,脾气自然目中无人了些。要是不能让他们折服,他们可不管你是谁家的公子哥,照样不理你。所以甲班本来有三十人,可现在只剩下了二十一人。至于其他九人就是不被班内其他人认可之人。”
青丞吐糟这甲班的淘汰率也太高了些吧,都达上三成了,这群同窗们也太难伺候了。不过,孟应诺专门的说这个应该别有用意的吧。
果然,孟应诺脸色严肃的对着青丞说道:“而每次来了新同窗,要是第一次科考六门没都达到甲等都是不被认可的。当然就算是成绩够了,可本人要是不能获得全班学子一半的认可那也是待不下去。”
青丞囧了,不就是上个学吗。搞的像选总统似得。这要是在班级有个三四个和不来的同学那就是可以说死定了!青丞要捂脸了,他怎么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好似还嫌青丞不够刺激似得,孟应诺又爆出一个消息说:“其实,最重要的就是甲班还分成了三派!”
青丞立马想回家窝着不出来了,怎么办?麻麻,外面的世界好可怕!当然青丞震惊了一下,还是认命的要接着上学。可总归二十一个人的班还要分成山派,这要勾心斗角都什么地步?像他这样无根无底的寒门子来这儿不就是步步是累?
孟应诺看青丞的脸色难看,也怕把青丞吓着了,不战而屈人之兵了,所以他赶紧说道:“青丞,你也别担心!你孟大哥其他的本事没有,可护一个小弟的本事还是有的。我刚刚说了三派,其中最要注意的就是潘允旗一派。潘允旗和我不和已久,他这人嫉妒心强,对着超过他人都不喜欢。可偏偏他还是南山大师的弟子,一般的读书人对着著有大梁史册的南山大师很是尊重,爱屋及乌,对着潘允旗也很是看重。”
看重孟应诺不以为意的表情,青丞就知道孟应诺对着这个潘允旗是极度的看不上,对着他这个刚刚才认的小弟就表现出如此明晃晃的鄙视不屑,这潘允旗得多招人厌啊。
孟应诺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对着青丞往下说道:“还有就是三皇子一派和我这一派了。三皇子和我家也算有些交情,所以我们关系不错。不过,他是天潢贵胄,自然要比旁人尊贵些,你见了多避着些就是了。对了,他是整个班最小的,今年才十二岁,还比你小一岁。他最不喜欢人家拿他的岁数说事,你注意一下。”
虽然话说的隐蔽,青丞还是听懂了,三皇子出生尊贵恐怕脾气不好,孟应诺不会明着说什么,毕竟君臣有别,可对着青丞也提点了,“避着”本身就代表了孟应诺的态度。
青丞和孟应诺说着话,不一会儿,朝着孟应诺走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他长相斯文,青春朝气,虽然没有孟应诺的面若春花,可也是个翩翩少年朗。
孟应诺看着他来了,露出了一个有温度的笑,对着他介绍道:“子牧,你来了!这是我刚刚认下的弟弟罗青丞,来认识一下。”
那个叫子牧的少年说道:“应诺,你的弟弟不就是我弟弟吗。罗青丞,这应该就是那被刚刚分都我们这儿的小同窗吧?真是巧了,我还打算好好认识认识呢,青丞十三岁就凭着自己的能力进了甲班,可比某某十四岁才进来的人强多了。我倒看看,他现在还怎样的对着我们这样的勋贵之子炫耀?”
孟应诺对着秦子牧的脾气已经知道的不能太知道了,对着青丞歉意的笑笑说道:“子牧这人脾气比较直,可为人率真,你以后相处就知道了。”
青丞看着嘻嘻哈哈的秦子牧倒是不讨厌,要是有选择他绝对喜欢和秦子牧这样的涉世未深还有些孩子气的秦子牧打交道,也好过孟应诺这个看看亲亲热热其实是个腹黑小狐狸打交道。
秦子牧可能也反应过来自己,他爽朗的对着青丞说道:“青丞,我叫秦子牧。以后你叫我子牧哥,有我和应诺照顾你,你放心好了!”
青丞点头微笑。而不知道何时,一个和青丞一般大小的少年走了进来,孟应诺和秦子牧站好了,对着那个少年问好道:“给三皇子请安!”屋子内的人对着这个少年一拱手,倒是没有青丞想的那种跪拜礼。
大梁三皇子梁行峰小小年纪就颇有气势,只见他脸上带笑的对着众人说道:“本宫不是说过,大家都是同窗不用这么多礼。”
青丞心中对着三皇子竖起了一个标记:假模假样!
想表现自己的平易近人拉拢人,可又放不下自己皇子的身份,享受凌驾众人的感觉。否则,要是真的不要大家行礼,早在众人见礼的时候就应该免了,而不是等着众人行礼完了,才装模作样的说这样的话。
青丞心中感慨,这个国子监甲班也是不简单啊!
71同窗
青丞跟着大家打了个酱油,世界如此奇葩,他还是做个小透明吧!
可三皇子眼尖看见了青丞,其实也不怪如此,班上就这几个人,突然来了个新面孔,只要不是脸盲的就都看见了,只不过先前青丞跟着孟应诺一起,倒是没人上前和青丞问话。
三皇子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他是皇子,天下最大的就是他爹了,所以自然随心所欲得多。在甲班能被他看的得上眼的不过一手的数,那些不在他眼中的,三皇子还不是想怎么就怎么。
青丞站在孟应诺和秦子牧的身旁,三皇子看了有数,知道青丞是投靠了孟应诺一派,孟家势大,就算他是皇子也要退避三舍,对着青丞,三皇子虽然有些好奇,可也没有不给孟应诺面子,只是问道:“这是我们甲班新来的同窗吧,本宫还是第一次见。”
青丞本着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原则,可三皇子都如此的指明了,青丞只好恭敬的回答道:”回禀三皇子,草民是元洲人士罗青丞,今日刚刚入了国子监。”青丞低下头,眼睛压下看着自己的脚尖。
三皇子对着青丞恭敬有礼的态度很是满意,也不在意青丞这个在他看来的小人物,所以只是点头抬手说道:“你我既是同窗也算有缘,你不必多礼!”
青丞赶紧点头称是。而跟着三皇子子边随后到的一个学子笑着走出来,对着孟应诺说道:“还是孟世子慧眼识英雄,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孟世子这样的人才想相貌才会和罗学子交好,真是才子惜才子啊。真让我辈汗颜啊!”
青丞听着这话觉得不对劲,瞄了一眼说话的少年,只见少年五官平凡,可一双眼睛往上挑,眼中写满了高傲和自负,看着他时说话时,眼睛却盯着孟应诺,好似在无声的说些什么。
孟应诺只是微笑以待,好像这位少年真的在夸奖他似得。可惜,秦子牧却没这么好的耐心,他对着盛气凌人的少年哈哈一笑,说道:“还是潘兄见识高明,知道青丞是个才子。我犹记得当年潘兄以十四岁之龄进入上甲班是多么的轰动,现在青丞青出于蓝胜于蓝,今年也不过才十三岁就进入了上甲班。这样超过潘兄的苗子可不好找啊,我们当然得另眼相待了。”
秦子牧特地的在“十三岁”、“超过”这样的字眼上加重了读音,满脸的惊讶之情和羡慕之意。好像真的为着自己班上多了位才华横溢的同窗而欢喜。
潘允旗听着,本来不屑的脸色闪过一丝恨意和怨毒,不过,很快就过去了,快的青丞都以为自己眼睛花了。而潘允旗接下来却是顺着秦子牧的话说道:“可不是吗,罗学子小小年纪就取得这样的成绩确实是个才子,潘某也是敬佩至极。可国子监这样藏龙卧虎的地方可不是一两次侥幸就能让人刮目相看的。罗学子还要多多努力,不要做第二个伤仲永啊!”
一段话,潘允旗既表明了自己容人的度量和非凡的气度;又表达了自己处于上辈对青丞的谆谆教诲;更隐晦的表示了,在国子监取的一些小成绩就沾沾自喜是没用的,还要看以后,最后以伤仲永的典故讽刺了青丞小时了了大时未佳的寓意。
孟应诺这时候才不紧不慢的回道:“潘兄多虑了,如潘兄这样的人才百年也不出一个,青丞年纪小小自然要好好向你请教,还请潘兄不要藏私哦!毕竟,青丞是进入国子监上甲班最小的学子,我们也要多照顾些不是。不过,大家可不能以大欺小,欺负他年纪小哦!”
孟应诺看似毫无章法还有些恭维了潘应诺的调侃,却暗藏玄机。青丞听着想;以大欺小?这个他喜欢。按照孟应诺的说法,以后要是潘允旗和他比试,赢了,就是以大欺小,青丞也没什么损失。可万一要是输给他,那…………?
果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比起秦子牧的小打小闹,孟应诺才是那种笑着说着好听的话就把人套进去的狐狸。青丞可是从童止戈中知道了,潘允旗最喜欢的就是找一些不如他学的好的勋贵之子或不擅长某门功课的学子们比试,踏着别人的名声往上爬。
现在,孟应诺这样一说,就是打断了潘允旗准备来场比试打压青丞的打算。青丞心中微微感激,这样绵里藏针的对话青丞真是感到无奈。可要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些什么,他自己选择了出仕这条路,迟早都要面对这样的场面。
有了孟应诺和秦子牧的保驾护航,青丞在国子监的第一天堪称平静,虽然这下面或许暗潮汹涌,气氛紧张。可明面上还是和乐融融。也不会为难刚刚进入国子监看着没什么危害性的青丞下手,毕竟,这个地方来的都是人精,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表现自己的喜恶。
回家的路上,青丞第一次感到心累。这样勾心斗角,一句话心中过三遍的日子果然不适合他。也不知道那些明明比他大不了几岁同窗们是怎么做到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
而他是不行了,只是今天一天,面对同窗们的打量和搭话,青丞都觉着自己的脑细胞都死了很多。这样下去他不用等到心想事成的那天就已经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回家的时候,很难得,严卜源这个恨不得一下课就往回赶的孩子今天却是没回来。青丞问了问竹嬷嬷,才知道顾肃已经去找他了。
等青丞休息了下,竹嬷嬷走过来对着青丞说道:“青丞,老家那边来信了。你要不要现在看看,小少爷恐怕还有一会才回来,我们还有再等他一会。”
青丞听了才想起来,自然他们来了京城,他每半个月就要写封信回家。毕竟,他出门在外,家中长辈一定心中挂记,既然不能在他们身边尽孝,自然要少让他们担心。
听说来了信,青丞心情好了很多,拿来信看了看。
信是罗宝根写的,说道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等着他回去办酒席庆祝他中举,说没青丞就不圆满了。而罗家村的人也知道了青丞中了解元的事情,整个村都轰动了。每天来罗家沾喜气的人很多。
信中还写到:罗老太太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穿着这次在宁安城做的那几套新衣服,每每等着存中的妇人没去奉承和唠嗑,整个一个地主老太太模样。罗宝根私下抱怨给青丞说;他现在每次回家都觉得家中有一百只鸭子在叫唤,吵的头疼。
青丞看着好笑,他脑中不要多构思就能描绘出自己奶奶坐在椅子上,得意洋洋的表达着自己的才华横溢。对青丞,罗老太太最是喜欢,一谈到他,;罗老太太就有说不完的好话和赞美。
而信中还说了另一件事情,就是杜家姑爷考了举人试可惜没过。而嫁进杜家两三年的二妞终于怀上了孩子,钱氏想去照顾照顾二妞被杜太太拦下了。害的钱氏气了好些天,后悔当年不应该和这样假模假样的人家做亲家。
信刚刚看完,严卜源就回来了。只是今天的严卜源却是低着头,一直不抬头看青丞,好些脚底下看着能开出花来似得。青丞看着觉得不对,特别是严卜源对他恨不得变成袋鼠熊挂在他身上得了,今天却离的远远的,连说话都低着头,不敢看他。
反常既妖,青丞心中觉得蹊跷,可看严卜源这个样子恐怕不希望给他知道。青丞假装没发现他的反常,两人照常坐下吃饭。
而严卜源果然又做在青丞最远的地方,不过,即使这样青丞还是发现了严卜源嘴角上的淤青和血痕。青丞心中一紧,“啪“就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本来食不言寝不语的餐桌上就安静的氛围被这一声响扫走的干干净净。
青丞忍住心中的烦躁,疾步上前,拉过眼卜源,细细的看着严卜源的脸和身体,这才发现严卜源不仅是嘴角有伤痕,而且掀开了衣裳,胸口和膀子都有淤青,一看就知道是被打的。
青丞看了气脑袋像被蜜蜂蛰了似得,嗡嗡做响好似脑子被堵住了,他反射性的对着严卜源喊道:“谁打的,这是谁干的?“
严卜源见着青丞动了如此大火,严卜源赶紧说道:“青丞,不是谁打的,是今天我和同窗切磋,他武艺不错,我起先轻敌了,才吃了点小亏。不过,他也没占到便宜,我把他打得重多了。”
青丞摸上严卜源的伤口,沉默了半响,当严卜源以为青丞就这样沉默下去的时候,青丞轻轻说道:“疼吗?”
青丞心疼中掺杂着气愤,自己疼爱着的弟弟,自己和家里人没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却没想到被别人打了。这让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气?
严卜源咧着嘴笑道:“不疼!”不过,可能是笑的动作有些大,牵扯了嘴上的伤口,那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冒出了一丝血迹。青丞赶紧说道:“别笑,你流血了!”他快速的拿出手帕给严卜源细细的擦拭。
严卜源看着青丞这样严肃的看着他,他也不敢在笑了。可看着青丞如临大敌般的紧张模样欣喜的同时颇为懊恼。早知道一定不答应那个白痴的邀战,害的青丞为他担心!严卜源很是后悔的想到。不过,他心中对着青丞对他的在乎却是暖暖的。
虽然,严卜源再三强调,护国书院切磋是常有的,他皮糙肉厚受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等过上几天就好了。可青丞还是不放心,毕竟拳脚无眼,这要是受了内伤可是看不出来的。
于是,青丞硬逼着严卜源去了医馆,让老大夫把了脉。直到老大夫再三确认才放下心来。不过,确定了严卜源没事,青丞却没了好脸色给严卜源了,自己不爱惜自己,还让他担心,两罪并罚,青丞觉得自己得好好的给严卜源重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定不能不保重不爱惜。
严卜源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耷拉着脑袋像讨好主人的狗狗似得,时不时的瞄着青丞,打算着,只要青丞有些消气就来个撒娇打滚的来讨好青丞,让他不再生自己的气。
青丞看着好笑又好气,顾肃看着严卜源那可怜巴巴的小样子,心疼了。对着青丞解释道:”青丞,这其实真不能怪小少爷。护国书院全院尚武,他们建立感情的办法就是展示自己的实力,用绝对的力量去征服敌人,收服手下。小少爷虽然受了伤,可进了护国书院就是这个样子。“
青丞听明白了,护国书院就像一个大舞台似得,只有不断的展示自己的实力,把挑衅你的人打倒才能确认自己的威信。就是明白了,青丞心中微微一疼。
是啊,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午餐,他今天还在隐隐排斥着国子监的一切,自认为他可以与众不同,或者他心中还为着自己不为名利低头而沾沾自喜,可在这个世界,没有能力没有权势就没有尊严。
严卜源比自己小,可他却比自己懂得早,看的明白。而他?一书呆而已!
不过,现在明白也不算太晚!
第71章 目标
严卜源跟着青丞回了家,他心中惶惶的,青丞平时看着温和但是一旦生气了,却最是让他受不了。不为别的,青丞生气的方式很简单但很管用。就是不说话,不是一会的时间,而是整天整天的不说话。
两人无话,回去之后,应付了竹嬷嬷的殷殷关怀,青丞就去了房间休息。严卜源自认是代罪之身,也不敢像平常那样缠着青丞了。而是乖乖的做自己的功课,而他心里却是给那个和他比武的白痴狠狠的记了一笔。
青丞回了房并没有做功课,也没有休息,而是用笔写下了今天在国子监看到的几人之间的联系。只见青丞在纸上写了“孟”、“秦”、“梁”、“潘”几个字,最后,他想了想还是添上了“童”。
青丞和这几个人相处过了,再结合自己所知,慢慢的思考。孟家应该是拉拢他的,秦子牧和孟应诺交好,孟家和秦家要是没错的应该是盟友。而原先以为皇子来书院是惯例。可据他今天旁敲侧击得知,皇家不反对皇子进书院,可太子却是自有太傅另外教导,其他的皇子则是被皇帝另指了夫子教导。
毕竟,太子学的为君之道,教的是帝王心术;而其他皇子以后是臣下,自然学的是忠君之学,当然要和太子分开教导。这也是为着江山传承的稳定,毕竟要是个个皇子都有帝王之才,那内耗就能把大梁王朝给耗垮了。
而其他皇子要是喜欢进书院和其他官宦子弟一起学习,皇帝也是不阻拦的。特别是当今圣上当年就是从护国书院出来的,而现今大皇子早夭,太子位未定,自然皇子们跃跃欲试。这样一来,进入书院就是最快拉拢人脉的法子,毕竟有什么能比和皇子们朝夕相处能得他们青眼,反之,大臣们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和皇家处好关系。
按照青丞所知,二皇子尚武进的是护国书院;三皇子喜文,进的是国子监。可这并不意味着护国书院和国子监就分别是两位皇子的关系网了。像在国子监有很大势力的孟家就是倾向于二皇子一派。而护国书院中,三皇子的母家也有些势力。
所以,三皇子在国子监除了学习,最大的用意还是希望能把孟应诺拉拢过来。而潘允旗虽然有些名望,可惜他师傅不出仕,他家世也就一般,而像他这样的,不想去老老实实的科举熬资历,而是想一飞冲天,那么三皇子就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可惜,三皇子最看重的却是孟应诺,所以即使潘允旗现在很想立马就表忠心,但是成不了最受三皇子重视的那个人,心高气傲如他怎么愿意。所以只是有些讨好三皇子并没有明确表态,看来是在等待机会,抬高自己的身价。
这样看来,青丞觉着自己现在选择孟家作为庇护自己的那颗大树还是正确的,就是以后孟家旗帜鲜明的支持了二皇子那也是以后的事情。那个时候,青丞肯定不在国子监了。他也不是孟家出生,只是和孟家交好,所以也不能算是孟家一派,只是以后要还孟家人情罢了。
哎!青丞知道人情债最难还,还不如明码标价来的痛快,可惜他现在势单力薄,只能借他人之力自保。所以,该欠的人情还得得欠的,不然,恐怕他连国子监都可能呆不下去。要是那样,以后他还能说什么科举做官。
同时,他心中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心态。两次的考中,让青丞觉着自己有些飘飘然了,尽管他时常告诫自己要谦虚和宽怀,可心中的优越感让他举手投足间都有些高傲。
现在想来,他本就少年得志,还不知道收敛,自然引人记恨。且他有着前世的经历,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己看高了,可在国子监呆下了。他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这个世界还是本土人更为的适合,特别是那些资源丰厚的世家子。他们小小年纪,心思却比青丞这个心理年龄小二三十岁的人深的多。
他们也更熟知这个世界的规则,能更好的利用这些规则。而青丞觉着他本来就已经起步晚了,还有些抵触官场,抵触权势,把自己搞得像愤青似得,难道身体变小了,智商也变低了不成?
青丞深深自嘲了下,他要抛弃自己找给自己的借口,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拼搏。他不止他自己,更多的是这个世界还有爱他如命的亲人。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愚蠢,有一天看见亲人们被欺辱而无能为力。既然他已经来到了这个皇权至上,等级森严的封建朝代,那么,他就要用这个朝代的规则保护他所爱之人。
青丞分析了国子监几个人的情况,制定了好好学习,结交同窗,发展人脉。当然对着三皇子则是敬而远之,以他不成熟的眼光来看,做三皇子的卒子恐怕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青丞觉着他还是蛮喜欢自己的小脑袋的,没必要为着这么个皇子把自己陪进去。
而对于孟家和孟应诺,当然,青丞要好好结交。毕竟从他接受了孟知府的名额开始,他就欠下了人情债,现在远离不仅自己在国子监会遭到为难,还会让自己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
而潘允旗,青丞则是打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潘允旗把他当做梯子往上踩,他不介意让这位国子监第一才子尝尝什么是从空中跌落的滋味。
打算好了为了要走的路,青丞心中松下一口气。他从小开始,为着家人的愿望,也为着自己能更有能力,选择了科举出仕。可一直以来,青丞都是迷蒙的,他心中混混沌沌的,只知道往上不断的考却没想过以后的路。有时候甚至于厌恶自己的汲汲营营,没了抱负。
而现在他确定了,以后的路就是要做个强者,不让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伤害。
严卜源期期艾艾的进入房间,他低着头,端着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水,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青丞的面前,偷瞄着青丞的脸色。青丞自然是看见严卜源的小动作的,他虽然不生气了,可对着严卜源这个熊孩子没把自己照顾好还是很在乎的。所以他就打算给严卜源小惩大诫一下,让他以后多注意保护自己。
因此,看着严卜源那可怜巴巴的小样子,青丞并不松动表情,也不开口说话。房间中突然就静了下来,气氛也焦灼着,好似一瓢冷水浇到了滚着的开水之上变的水波平静,无声无息。
严卜源首先受不了这么安静的气氛,开口央求道:“青丞,我错了,你别生气了!生气多了不好,老人常说生气多的人老的快,我可不希望青丞以后做个小老头子。不过,青丞你就是变成了小老头子我也喜欢你。”
青丞听着严卜源这样讨饶的话,觉得好气又好笑,他这个是为着谁啊?这个小没良心的。不过,看着严卜源乖乖的小样子,青丞觉得差不多了,端着严卜源送来的茶,慢慢的吹了吹,抿了抿茶水。
严卜源看着青丞喝了他端的茶就知道青丞已经不生气了,所以高兴的一个疾步窜到青丞的身边,拉着青丞的手臂:“青丞,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不是真和我生气的。不过,青丞要是你真生气了,你打我几下解解气。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青丞看着严卜源的样子心软了软了,口气也松了下来:“萝卜,你真的我为什么生气吗?”
严卜源低下头闷闷的说道:“因为我不听你的话,和人打架了。”
青丞听了回道:“这是其一,虽然我不喜欢你打架斗狠,可我也知道在护国书院这样武者盛行的地方比武很正常。我生气的是你不知道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青丞看着严卜源抬着头眼睛睁大着看着自己,口齿清晰的说道:“不管和谁比武,你都应该保护好自己,量力而行。不要为了逞一时义气而不管不顾,你要知道,你受到了伤害,要是有个万一,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该如何的心疼?”
严卜源看着青丞眼睛亮晶晶的问道:“青丞,你这是在乎我吗?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好比要是你和人打架了受伤了,我也是心疼的。青丞你放心,我下次不会在和别人比武了。”
青丞看着严卜源明白了,说道:“也不是不比,而是别逞强,你还小。就算你很厉害,可那些比你多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岁月的武者你是对付不了的。我知道你在书院要和人切磋武艺,我不反对,我只是希望,你切磋时能是别人受伤而不是你。懂吗?”
严卜源这次笑了起来,大声回道:“青丞,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习武。不受别人欺负,把切磋的人打败。”
青丞听了眼睛闪了闪,心中暗道:虽然自私了些,可如果真的要让他选择,他希望严卜源永远是胜利的一方,不用吃苦,不用受伤。
不过,青丞还是说道:“这次的事情还不算完,我看,你就抄上一百遍《兵法谋略》吧,也给你长长记性。”《兵法谋略》是大梁一本古老的兵书,除了兵法全面外最大的优点就是涵盖了很多方面,自然页数那也多多的。
严卜源哀嚎一声对着青丞求饶道:“好青丞,我每天回来还要做课业,少写一些好不好?”
青丞斜着眼睛看了看严卜源,不做表态,半响开口道:“我觉得一百五十遍更为的适合你?萝卜,你说是不是?”
严卜源看着青丞对他笑的阴风阵阵,只好弱弱的回答道:“我觉得还是抄写一百遍比较好。我喜欢抄写一百遍。”严卜源都想哭了,想想那能堆成山的抄写,他觉得手疼了。
小惩了一下严卜源,青丞心情愉悦了不少,果然自己的快乐还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来的比较乐。有了目标,费了番心思,青丞感到自己有些困了,不在和愁眉苦脸的严卜源打哈哈,青丞自己爬床睡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了,青丞在国子监也慢慢的适应了。同时,他和秦子牧关系越来越好。至于孟应诺,青丞也跟着他混着,但是青丞总感觉孟应诺太深沉了,自然而然的,青丞无形中远着了一些他。
倒是秦子牧的豪爽和义气为青丞所喜欢,毕竟阳光少年还是蛮正能量的。有时候看着秦子牧,青丞才觉得那样才是个少年人模样。有些聪慧、有些手段、可不乏真诚与希望。
时光匆匆,青丞在国子监中度过了半年,他每门课都名列前茅,虽然不是左右逢源那样活络,可也和班上大半的人混了个脸熟。当然,对着三皇子,青丞是不去招惹的,每每见了都是恭敬加恭敬,就没有过第二种姿态。
至于潘允旗,青丞则是把他当做透明,能不理就不理。因为青丞跟着孟应诺和秦子牧。而秦子牧从来不给潘允旗面子,碍于秦子牧的身份地位,潘允旗也不能和他硬碰硬,所以青丞也跟着安静了不少。
而这天,青丞刚刚练完了马术,刚刚准备回家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和严卜源差不大的孩子在国子监中乱窜,他身边没有一个人跟着,只见他转了几圈弯着腰在找什么东西。
青丞想着不知道是哪个马虎的小学弟丢了东西,就想着上前帮着一把。
第72章 偶遇
萧天遥急急的找着自己的玉佩,心中懊恼的不得了.要是把爹爹留给她的玉佩丢了,那可怎么办啊毕竟那是爹爹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了,早知道就不听三哥说国子监好玩溜出来玩了。
这下好了,偷偷出来了还没玩到就丢了玉佩,她都要急死了。她记得就在这个地方感觉自己身上丢了东西的,可怎么找不着啊?李格又被她留在了外面,怎么办啊?
青丞过去看了看,发现是个眼生的学子,细细看看,长的唇红齿白倒是眉清目秀的,特别是眼睛,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不自觉的,青丞对着这个少年有了些许好感。
青丞对着低着头找东西的萧天遥摆了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问道:“小兄弟,你这是在找什么?要不要帮忙啊?”
萧天遥听着陌生的声音抬起头来,眼睛中就看见了一个温文尔雅,眉目中隐隐透着一股清雅气质的少年问着她话,她还是第一次接触着接着陌生少年,还是这样的俊朗不凡,眉目如画,一时间,萧天遥只感到自己的砰砰的心跳声,天地万物都好似不见了,只剩下眼前这位少年的笑容。
萧天遥呆了一会,反应过来,脸红的就像最上等的胭脂色,白皙的皮肤上透着点点红晕。青丞看着眼前雌雄莫辨的少年呆呆的小样子,心中好笑,没想到还有着这么呆的小少年,他好些年都没见着了。
青丞也不能光看着少年发呆啊,笑这说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在找东西啊?”
萧天遥这时才用蚊低弱的声音回道:“是啊,我丢了玉佩,找不着了。”这么说着,萧天遥才想到了自己的玉佩,刚刚鼓动着的小心脏又慢慢的落下去,虽然还是着急,不过想着自己现在女扮男装,眼前又是如此这样的少年。她下意识的就想好好表现。
她整整自己的状态,对着青丞说道:“兄台,在下萧天遥。刚刚丢了一个圆形的玉佩,这是家父的留给在下的遗物,所以,在下才如此的着急。”
青丞一听,也知道了这玉佩的重要性,他简要介绍道:“在下罗青丞,在上甲班中。既然都是同窗,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我帮你找找看吧。毕竟多个人多份机会。”
萧天遥一听青丞是这个书院的学生,心中暗暗记下了上甲班,脑子中闪过了自己三哥好像也在这个班上。她握着自己的手,平复了一下自己又加快的心跳。用欣喜的声音说道:“真的吗?谢谢罗大哥,要是罗大哥不介意,我能叫你青丞哥哥吗?你可以叫我天遥。”
一个称呼而已,青丞并不在意,只是听着萧天遥的声音觉得女气了些,仔细看看萧天遥的面容,更觉得他有些女气了。可再想想国子监的招生严格制度,他就熄灭了眼前的少年女扮男装的想法。
毕竟这可不是话本中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男扮女装?除非是个公主还有些可能。所以,青丞只是把萧天遥看作长的漂亮的少年,而且有了孟应诺这个妖孽在前,青丞再看看萧天遥也只是才清秀而已。
青丞不再说话,而是开始找起了玉佩。青丞仔仔细细的在草地里找着玉佩,终于在一颗树杈下找到了挂着的玉佩。青丞拿起看看,果然是圆形的玉佩,他对着还在打转的萧天遥喊道:“萧兄弟,你看看是不是这块玉佩?”
说着晃了晃手中拿着的那块玉佩,萧天遥疾步走了过来,等看清了青丞手中的照片,高兴的大声说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太好了,找到了!”说着边迫不及待的从青丞手中拿过那块玉佩。
青丞的手带着少许的温度,萧天遥白皙修长的手碰到了青丞的手,她感觉自己脑中昏昏的,怎么看都觉的眼前的人是如此的好看。
青丞把玉佩给了萧天遥,就打算走了。虽然下午没课,但他还没吃午饭也要回去了。所以,他向萧天遥说道:“萧兄弟,既然玉佩找到了。那青丞就告退了,后会有期。”
萧天遥听着青丞的话,急了。赶紧说道:“等等!”
青丞停下了准备走的脚,转过身来,充满疑问的看着萧天遥,好像在问他‘还有怎么事情?’
萧天遥赶紧转动脑筋,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希望青丞就这么走了,她就是还想和青丞待一会。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说道:“青丞哥哥,你可以叫我天遥。我第一次来国子监,不知道怎么走了。”
青丞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是国子监的衣服,想着国子监还是去年他那一批进的学生,其他的还没招生。那么眼前的少年说第一次来国子监,这是怎么说?
青丞的疑惑也没隐藏,萧天遥自然看了出来了。她本来可以说个谎话来骗过青丞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不愿意隐瞒眼前的少年。于是,她狠狠心直接说道:“青丞哥哥,我不是国子监的学生,因为家中的三哥在国子监读书,他每每都说国子监的趣事,我心中好奇,瞒着家中的长辈偷溜了进来。至于身上的衣裳,则是照着三哥的衣裳做的。”说完一副做错事低着头认错的模样。
青丞好想捂着眼,这,原来是个偷跑进来的小少爷。也难怪,国子监的学子除了像他这样少之又少的寒门学子,剩下的哪个不是家世显赫。看着眼前少年的文弱模样,没想到还是个调皮的。
家中有个淘气鬼严卜源,对着和他差不多大的萧天遥,青丞总来带着一份心软,对着萧天遥说道:“天遥,你一个人出来的?难道没有跟着随从吗?这样子会很危险的,毕竟你还太小了,没有自保的能力。”
萧天遥听着青丞关心她的话,心中高兴了一下,赶紧回答:“没有,我有随从跟着的。而且,我还带着侍卫,不会有危险的。家中的长辈对着我管的严,所以,我长这么大还没出来好好玩过。”说着这话,萧天遥的语气又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青丞看着萧天遥低落的语气,心中一软,想着不知道是哪家过于疼爱孩子的人家,护着孩子在眼皮底下,倒是忽略了孩子想交朋友玩乐的心。他看着周围没有随从的跟着,就问道:“天遥,你的侍卫呢?怎么没见着。”
天遥其实在进国子监的时候就把侍卫和随处留在了国子监门外,她可不想带着侍卫随从到处走,搞得她不是来玩的倒是来巡视的。可要是直接说出来,她又怕青丞把她交给随从回去了。
于是,到嘴的话,萧天遥又转了弯说道:“我没要他们跟着进来,我让他们下午来接我回去,把他们赶回去了。”
青丞看着眼前刁蛮中不失天真的少年,心中笑了笑,还是个天真无暇的孩子啊。既然遇到了,他觉得可以带着他去逛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个少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看着惴惴不安的少年,时不时的偷瞄着他,他想到了严卜源做出事情也喜欢这样子歪缠他。他对着少年说道:“天遥,要是不怕我是个坏人的,我可以带着你去逛逛街,再请你吃个午饭。”
萧天遥连忙说道:“不害怕的,青丞哥哥,我知道你是好人。青丞哥哥,你真的愿意带我去玩吗?我还没出去逛过街,母亲从来不许我走出家门半步。”说着眼睛中又充满了失落。
青丞看着赶紧说道:“当然,走吧。我们说不定还能吃顿好的。”
萧天遥在青丞看不见的角落眼中闪过了计谋得逞的得意,她就知道青丞哥哥会答应她的,芝兰给她说过,真正的君子最是会体恤弱小,她表现的如此可怜就知道青丞哥哥会帮她的。看来,以后还得多跟芝兰学学,让青丞哥哥更喜欢她。
青丞带着萧天遥说道:“你跟着我走,我带你尝尝民间美食。看看百姓的生活常态,对于你来说,应该还是蛮好玩的。”
萧天遥开开心心的跟着青丞走着,眼睛中的光彩能闪瞎旁人的眼睛。
而在国子监被勒令留在原地等待着的李格和侍卫就看着自己的主子远远的像是不认识他们一样绕着他们,跟着一个他们没见过的少年走了。而且,还远远就就用手给他们打手势,告诉他们别跟着或则跟着也不要让他们发现。
李格都要哭了,小主子啊。你怎么就跟着个不认识的少年走了,外面的坏人还是很多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才就要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于是,苦逼的李格只好带着侍卫悄悄的跟着青丞他们后面,好在他们武功底子不错,没被他们发现。
一路上,萧天遥东张西望,什么都要稀奇一下,活像刚刚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上去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土包子似得。引得她逛着小摊子摊主奇怪的看着她。
青丞倒是无所谓,他小时候第一次跟着他爷爷奶奶赶集时也不比萧天遥强到哪里去。不过,萧天遥也看到了别人的眼神,咳嗽了一下,才不大惊小怪的看着。
青丞看着就买了把扇子递给萧天遥,虽然这把画有山水画的扇子并不是怎么珍品,可这把大扇子可以帮着萧天遥遮掩一下视线。萧天遥也是发现了这个扇子的用处,开心的朝着青丞笑了笑,走到青丞身边,低声的耳语道::“谢谢!”
声音低的青丞以为是他出现了幻觉。有了这把扇子,萧天遥看做街上的事物明目张胆多了,她打开扇子遮着半边脸,眼神四处扫射,好似把这些东西都看个够。
青丞是信了萧天遥是第一次出远门了,这么个稀罕法,要说不是第一次出来逛的人,那得多白目能看个糖人就看的走不动路了。
萧天遥站在一个捏糖人的老头子摊子前,双腿就不走了。她看着一个老头用糖水画出了一个个惟妙惟肖的人物就觉得神奇极了。摊子前还围着一对父女,那个才五六岁的小女孩用糖水花画了个自己的模样。
青丞走过来时就看见了萧天遥看着糖人的渴望。青丞摸出几文铜钱,对着萧天遥说道:“喜欢啊,喜欢就买一个吗。我请你了!”
他对着摊子的摊主说道:“老丈,麻烦你画个糖人,就按照这位少年画吧。”青丞指着萧天遥说道。
萧天遥拦下青丞,对着摊主说道:“老丈,不要画我,我要画青丞哥哥的模样。”说着就直直的指着青丞,看着摊主。
一个糖人马上就被吃了,画成什么模样青丞也不在意。他肚子还没吃午饭,带着萧天遥是没法子回去吃饭了,他打算带着萧天遥去酒楼吃一顿,毕竟请人吃饭不能就在地摊上解决了吧。
于是,萧天遥拿着青丞模样的糖人跟着青丞去了一家看起来干净的酒楼。
而李格他们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家的小主子就像小绵羊似得温顺的跟着青丞,感到不可思议极了,这个少年是怎么做到的。
第73章 母女
不管李格怎样的好奇,萧天遥都乖乖的跟着青丞都是不争的事实。李格和侍卫就得好好的随身保护着。
萧天遥很开心的看着青丞,青丞让她点菜,萧天遥摇着头说听青丞的。青丞点了几个招牌菜让小二快些上菜,然后要了一壶清茶给萧天遥解解渴。
萧天遥看着青丞为她忙里忙外的,心里欢喜的要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青丞的样子好温柔。在她十二岁的生命中,跟着她接触的男子从来都没有这样子的温润如玉,好似春风拂面,让人暖到心中去。
她的记忆中除了母亲和其他长辈对她说的只有传说中的舅舅是这样温柔的男子,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和其他人在说起她舅舅时,为什么会那么的怀念和伤感。萧天遥看着青丞想:这样温柔如何不令人喜欢和怀念?要是青丞哥哥如舅舅一样远去?她只要这么一想,心就疼了,而母亲想起舅舅也是这样的吧。
等着菜上来,萧天遥挑着鱼干着急,平时吃的时候都有芝兰和桂兰给她挑好刺的。可现在在青丞面前,萧天遥潜意识的就不希望让青丞觉得她娇气。所以,她准备自己吃鱼,可惜这鱼好像跟她作对似得,好多的刺啊。
青丞也瞧见了,严卜源就有这样的习惯,吃鱼不挑刺,做为一个好哥哥,青丞就接手了挑刺这样的活计,现在看着萧天遥面对鱼束手无策的样子,就想到了严卜源对着鱼也是无从下手的模样。
青丞一直把自己看做是大叔极人物,看着萧天遥就有着一种看小辈的心态,于是他很自然的就把鱼挑到碗中,用公筷帮着把鱼刺给剔除干净,在放到了萧天遥的面前。
萧天遥对着多出来的那盘鱼肉,脸不自觉的就红了起来。用筷子夹着放入口中,虽然没有家中的厨子做的鲜美,可萧天遥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鱼了,平时都要被婢女求着才多吃一点的萧天遥,几筷子就把一大块鱼肉吃完了。
青丞看着萧天遥爱吃鱼,干脆就给她又挑了一些鱼肉剔刺。一顿饭,一个专心的挑刺,一个开心的吃鱼,倒是显得温馨。把跟着他们的李格看的眼睛都红了,这还是那个要嬷嬷哄着,婢女追着,才吃上那么一点的小主子吗?看着眼前不断进食的萧天遥,李格觉得这个今天的小主子实在是太反常了。
再看看青丞,李格决定要好好的把今天的情况报告给娘娘,他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就是了。
等吃完饭,青丞看看时间,深感不早了。于是他问了问萧天遥:“天遥,你家的随从是不是要去接你了,我把你送回去吧。“
萧天遥虽然不愿意回去还想和青丞在一块,可也不想让青丞觉得自己说谎讨厌自己,所以只好点头说是,然后跟着青丞往国子监的方向走。
青丞走在前,萧天遥在后偷偷的看着青丞,她心中想把青丞的模样刻下来,甚至她乞求这条通往国子监的路永远这么走下去。十二岁,可能还不知道这样心跳加快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可她知道,青丞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她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开心。
但再远的路也有尽头,萧天遥还是和青丞来到了国子监门前。
萧天遥看着远远跟着她的李格给她打手势,知道要是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她再不舍走也没时间了。
萧天遥看着青丞含笑的看着她,心中涌现不舍,鼓足了勇气向青丞开口说道:“青丞哥哥,今天谢谢你!我要回家了,以后我还能再找你玩吗?”
青丞觉得萧天遥乖巧懂事,是个好孩子,他自己把自己放在了长辈的份上,所以很大方的说道:“可以啊,不过,天遥,你要是再次出来可要带好了侍卫不能单独一个人,那样很危险。”
萧天遥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中满意,她笑着对着青丞说道:“那,我可不可以写信给你?”看着青丞没立刻答应她。萧天遥赶紧解释道:“青丞哥哥,我家中长辈管的严,在家憋的慌,就想给你写信,让你给我说说外面的事情。要是麻烦你的话,我,我就不写了。”
青丞想着萧天遥也不过是个好奇心强的少年,再说,他写信不一定能带给他。于是青丞开口答应道:“你可以写信给我,不过,很快我就要科举了,恐怕没时间回你的信了。”
听到青丞答应,再看着不远处李格着急的模样,萧天遥再不愿意只好给李格打手势,让他过来。
李格一看自己小主子让他们过去了,心中松了口气。他们要是再不回去,宫门可就要关了。虽然小主子出来,各位主子都是默许的,可要是把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对于小主子还是不利的,而娘娘恐怕会罚他们这些人了。哎!做奴才的就是难啊。
李格来的很快,快的让萧天遥觉得碍眼,青丞看着萧天遥的侍卫来了,也不再逗留,自己打了招呼就回去了。
看着青丞远去的背影,萧天遥心中不舍,对着那么快就来的李格也有了一丝怨怼。她还没好好的和青丞哥哥告别,让青丞哥哥能记着她。
而在大梁的皇宫,后宫中最受宠的俪贵妃的梧桐殿中,大太监李得寿附在俪贵妃的耳边在说着什么。而一个身穿水粉色广袖留仙裙,挽着三鬓,头发上只戴上了一只白玉色的发冠的少女从门外小碎步似得跑了进来。
而坐在软榻上的俪贵妃今天着了正红色的流苏裙,挽着一个朝云鬓,头上插着一只凤凰朝飞的步揺,额间佩戴着由蓝宝石做成的的坠链,只是随意懒散的坐在那儿就自成了一副美人图。
俪贵妃美的凌然,有种高岭之花不可侵犯的冷冽之气,可刚刚进门来的少女却不一点也不惧俪贵妃的日渐压人的气势,进门就语气撒娇的喊着:“母妃,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好玩的人………”还没说完话的少女看到了俪贵妃在和身边的大总管说事情,就吐了吐舌头,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
俪贵妃对着李得寿挥挥手,淡淡的说了句:“本宫知道了!”
李得寿给俪贵妃行礼之后退下,俪贵妃这才对着少女说道:“遥儿,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看看你现在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啊。”虽是这样的说道,只是俪贵妃还是向着少女招了招手,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少女快步走到俪贵妃跟前,撒娇道:“母妃,父皇都说了,他最喜欢我这样的天真无邪。天下他最大,他说的自然就是对的。母妃,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看着俪贵妃微皱的眉头,少女赶紧讨饶道。
要是青丞看到少女一定会吓一跳,因为这个少女就是今天他带着玩了一天的少年萧天遥。
而俪贵妃果然很吃这一套,对着萧天遥宠爱的说道:“你啊,真是越大越不省心!”
“你说,有那个郡主是溜出宫玩的。这性子也太野了,要再这样,以后该给你找个什么样的骏马来治你。”
萧天遥听着自己母妃说着给自己找骏马的话,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不过,脑中却是闪过青丞的模样,要是能和他在一起,那么……。
俪贵妃想了想还是对着萧天遥说道:“你也乖些,要知道永平那个丫头可是天天瞅着你呢。这次你没被她抓到,要是被她抓到闹到太后面前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萧天遥一听就气了,口气不屑的说道:“永平公主真是好笑,整天的和我比,明明她是公主,我是郡主。不知道有什么好比的。还有太后也是,她只知道帮亲不帮理。”
俪贵妃听着眉头又皱了,对着萧天遥淡淡呵斥道﹕"胡说,太后也是你能说的。怎么越大越不知道轻重,我看你是被我宠坏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往外说。”
萧天遥好似听惯了自家母妃的呵斥,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而是拉着俪贵妃的袖子撒娇道:“母妃!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再说了。我知道你孝顺,可太后对着你苛责是全宫都知道的。就连父皇都曾委婉的和太后说过,让她对你慈爱点。还有,要不是太后,母妃你早就是皇后了,哪能因着太后,还要被个德妃说嘴。”
俪贵妃听了,沉默了一会,不过还是说道:“遥儿,母妃知道你为母妃报不平,可这是宫中,就算皇帝宠着你,可毕竟你不是皇家血脉,你姓萧不姓梁,德妃和永平母女两个嫉恨你也算情有可原。一个外姓之女得封一品固国郡主,而永平这个皇帝亲女只是个三品公主衔,皇帝对你可算是隆恩浩荡了。越是这样,你越是要知道感恩,不能给皇帝添麻烦。你和永平相争,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不是让皇帝难做吗?”
萧天遥听了回道:“母妃,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这么任性了。还有母妃,我知道你为什么处处忍让太后了,因为你在乎父皇,而太后毕竟是生养父皇之人,你不想父皇难做,才自己受委屈也要顺着太后。哎!父皇真有福气,有母妃这样的贤内助!”
俪贵妃故意板着脸说道:“看来本宫是没罚过遥儿,让遥儿胆子肥的都敢打趣你母妃了。”
而萧天遥自然又是一阵讨饶。
而在梧桐殿的角落中战着的小太监则是低下头,准备好好的把今天听到的话给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周得福送去。他相信,只要他好好的效忠皇上,以后小命得保富贵可得。
而经过半年的时间,严卜源在护国书院也算小有名气。和童止戈和粱怀峰等人已经成了好兄弟。而这段时间,严卜源很是烦躁,特别是通过童止戈见了孟应诺,他总觉的孟应诺对着他很怪异,虽然看着对着他孟应诺很热情,可直觉告诉他,孟应诺的眼里看着他时有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本能的让他有了危机感。
严卜源从小生活在严府那样的环境中,心思自然比一般孩子早熟,特别是在严府要不是严卜源懂得藏拙和装傻,说不定严家主母早就干掉他了,哪还能让他到罗家求一条生路。
而在罗家,严卜源对着青丞的了解,知道青丞喜欢单纯一些的孩子,他就故意往着那方面靠近,收起了自己的心思,他在乎青丞。不希望任何可能的外在因素使得青丞远离他。可这不代表他是真的单纯,特别是经过顾肃和竹嬷嬷单独的教导,他很早就知道了逢人只说三分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只有对着青丞时,严卜源才会故意的把自己当做小孩子,也只有在青丞面前,他收起了满身是防备和心思,只希望青丞喜欢他。
而在护国书院中,他也确实感觉到了自己所学的用处,更是收服了几个不错的学子。可这段时间,他感到了烦躁,特别是在他知道顾肃和孟家有联系的时候,孟应诺的结交,让严卜源觉得自己一直有意忽视的东西恐怕要揭开谜底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我终于又挤出了一章,所以今天有二更!
第74章 明了
严卜源一直都感到奇怪,毕竟他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他小,可不代表他不清楚。所以,在他看来,竹嬷嬷夫妇以报恩的方式无怨无悔的跟着他来到罗家,心中是有疑问的。特别是他渐渐长大,竹嬷嬷夫妇表现出来的学问气度都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
他原先以为是严家在背后为着他做的事情,虽然心中有些疑问,可除了严家他不知道还有谁会做。可等到了顾肃拿了护国书院的名额时,他知道他的猜想是错误的。如果严家能得到护国书院的名额,一定会给自己的嫡子弟弟,而不是自己这个已经被放弃的庶长子。
所以,那时候,他多疑可又不能说,而他又想留在青丞身边,所以他拒绝了。可青丞得到了孟知府的看重,要来国子监读书,严卜源不希望被在乎的人再次丢下,即使知道不妥,他还是接受了顾肃的安排,进了护国书院。
他不愿意把自己的烦恼说给青丞听,不想成为青丞的拖累,他从小就知道,拖累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抛弃。就如他是严府的拖累,严府放弃了他;而他也是姨娘的拖累,所以,他姨娘厌弃了他。
严府和姨娘在严卜源心中是万万比不上青丞的,特别是在他知道从小跟着他的竹嬷嬷夫妇另有所图时,青丞没有任何目的对他的好成了他最为美好的东西,他不希望这样的青丞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无意间发现了孟家和顾肃的联系,让严卜源感到了疑惑,而紧跟着孟应诺的刻意接近,让严卜源知道了,他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因为他在顾肃和孟应诺眼中看见了一丝郑重。
半年的时间,在严卜源的默许下,孟应诺已经和他成为了很亲近的朋友。虽然,严卜源更喜欢和童止戈在一起,可他感到和孟应诺一起才更能强大自己。
这天,他应邀在孟应诺的别院中做客。午间,孟应诺特别拿出了上等的梨花白,在童止戈的撺掇下,严卜源喝了一壶,先前还觉得没什么,可过了一会就感到脑袋昏昏的。严卜源就被童止戈给扶到客房中休息了。
严卜源是被渴醒的,他感到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晃了晃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他起身找了茶水喝。茶水进口,严卜源的脑袋清醒了许多。抬头看了看太阳,发现离午饭过了大半个时辰。
他想着青丞下午在家,打算早些回去,前些日子青丞计划要去护国寺去看看的。严卜源想着今天下午就陪他去玩玩,所以,他打算找孟应诺他们辞行。
可惜,严卜源找了大半天也没找着个人,下人们只说孟应诺和童止戈在内室,吩咐他们不要去打扰。严卜源也没想那么多,他知道内室的路,自己走去找他们两个。
严卜源还没走到房间里,在门口就听见了童止戈的声音。
:“不要,诺,轻些!……”声音中透着一股甜腻和暧昧,童止戈平时在严卜源的脑中都是爽利豪放的,没有任何女气的地方,可现在却发出了这样的呻、吟声,严卜源听着顿在了那儿。
好像还嫌严卜源不够刺激似得,孟应诺的声音响起:“阿童,我喜欢你,我真想和你这样……!阿童!……阿童!”孟应诺缠绵的呼唤着童止戈,那样的深情和宠溺,让严卜源更为的心慌,这还是那个让他感到深不见底的孟应诺吗?
严卜源心里慌了,他虽然十二岁,可他不是什么都不懂,在护国书院这样纯男性的地方,带黄色的笑话是男人间无伤大雅增进感情的方式。他虽然小,可接触的同窗却不小。
那些同窗家中有些都娶妻生子,就是没娶妻生子也都有丫鬟侍妾之流。有时候,严卜源和他们应酬也接触到了这些情、事,还有些看严卜源小专门的逗严卜源,想让他出出丑。
所以,严卜源对着屋子里孟应诺和童止戈做的事情并不陌生,可让他陌生的是他们是两个男人。男人也可以这样吗?做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亲密的事情?
严卜源迷惑了,他收回往前走的脚步,急急忙忙的回去了。他心很乱,很慌,他觉得自己眼前打开了另一条道路,让他本能吸引,他心中慌乱的同时也藏着一分兴奋,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这样。如此的亲密,那他和青丞……
严卜源赶紧阻止自己的想法,青丞那么好,自己怎么可以冒犯他。这样做太过分了,严卜源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的疼痛让他压下了心中冒出的想法,可种子一旦播下只要有了合适的条件,也能长成参天大树的。
因为脸上的巴掌印,严卜源赶紧找了个医馆把自己脸上的痕迹弄淡了,一看就知道这样的事情没少做,医馆的伙计看他来了都成熟人了。
等到青丞回来,看到的就是严卜源脸上淡淡的带着五个手指印。青丞赶紧问道:“萝卜,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巴掌,这是谁干的,大人不打脸,太过分了。男人的脸也是可以打的吗?”青丞是生气了,毕竟,从半年前严卜源受了伤之后,严卜源就没受过什么伤,就是有也自己偷偷处理好了,青丞装作不知道,省的严卜源束手束脚的。
可现在严卜源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让青丞火大了,所以说话带着些火气。
严卜源自然不敢说是自己打的,要是被青丞问出自己冒出过的想法,青丞一定会不要他的。所以,严卜源支支吾吾了。他实在不想说谎骗青丞,因此只好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
青丞看着严卜源这样,冷静下来,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像严卜源这样大的孩子正是自尊心最强的少年时期,青丞想着他应该是不想自己的难看被自己知道的,因此虽然担心却没有追根问底了。
而看着青丞没有追问下去,严卜源才放下了心同时心中又有些失落,他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的不痛快和迷茫?
而到了晚上,严卜源却做起了一个梦,梦中的青丞半裸着身子睡在床上,而他则是起身上去,慢慢的吻住了青丞的淡淡粉色的嘴唇,他抬头细细的看着青丞明亮的眼睛,细细的把玩青丞白皙如玉般的手,然后亲着青丞的身子………。
严卜源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释放出来了,他一翻身,已然从梦中醒了过来。而梦中的青丞却安静的躺在他的身旁,睡的正香。
严卜源感觉身下湿了,他知道自己在今晚成为了真正的男子,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梦中的那个人会是青丞?青丞待他如此的好,他怎么能在梦中对他做那么羞人的事情。严卜源羞愧了!
在自我厌弃中,严卜源的心中焦灼着,他感到自己这样做是不对了,可又免不了心底冒出来的兴奋,有个声音在叫嚣:他想拥有青丞,想和青丞这样一辈子!
他一想到以后青丞也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娶妻生子,然后把自己的心和爱给了自己的妻儿,他的心里就升起一股毁灭一切的冲动。青丞是他的,他不要任何人来和他分享青丞的好,特别是妻子那种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青丞过一辈子的生物。
严卜源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要是青丞一定要娶妻生子的话,他希望能彻彻底底的占有青丞,让青丞厌恶就厌恶吧,至少能留住青丞再他的身边。
严卜源用手细细的摸上青丞的脸,他痴痴的望着青丞,好像这样就能让青丞更喜欢他一些,能和青丞在一起更长一些。严卜源,看着青丞的眉眼,想着青丞对他的好,心中更为的伤心,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不能和他一辈子,为什么不能一辈子眼中只有他呢?
青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严卜源定定的看着他,因为太困了,他也没有其他心思,只是口齿不清,懒懒的说了句:“萝卜,快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严卜源却像是受了惊吓的似得,迅速的低下了头,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被青丞发现了那些心思,青丞还会喜欢他,还会让他呆在身边吗?一想到自己要远离青丞,严卜源就感到自己的心被刀割似得,钝钝的疼。
过了一会,严卜源看着青丞睡熟了,却不敢有什么动作生怕把青丞给惊动醒了。严卜源闭着眼睛,告诉自己,他不能在想那些心思,那些可能会让他远离青丞的心思,他要死死的埋在心中,让它永不见天日。这样,他就永远是青丞的好弟弟了,也永远能被青丞喜欢着。
想好了这点,严卜源不敢再有所动作,尽管自己身上湿着不舒服,严卜源还是闭上了眼睛,他要睡觉,他要好好的睡觉。睡一觉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青丞第二天醒来,就看见严卜源蹲着屋子里洗内裤。作为一个大叔级心理的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严卜源成大人了,青丞想到这儿楞了一下。他还记得当年严卜源来到罗家时还没有桌子高,而现在一晃眼都已经成大人了,青丞感慨时间过的真快啊。
为着不让严卜源难堪,青丞只好闭着眼睛装睡,等着严卜源处理好了内裤。青丞才起身,当然他想着却是要给严卜源布置一个房间了。
要说房间,严卜源一直和他一个房间一张床,他以前一直认为严卜源小而且又缺乏安全感,所以在严卜源缠着跟他睡觉的时候才答应的,这么多年睡下来了,倒是习惯了。
可现在严卜源成了大人,他们再睡一张床,青丞感觉怪怪的。特别是,他觉得像严卜源这么大孩子应该是渴望自己的空间的时候,可能是压着腼腆不好意思和他说。作为一个贴心的哥哥,青丞觉得他是要解决严卜源这些小问题的。
是要,吃早饭的时候,青丞就和竹嬷嬷让她再多收拾一个房间出来。严卜源一听,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青丞接着就对严卜源说道:“萝卜,那个,你也大了,我们再睡在一起也不方便,所以我让竹嬷嬷再收拾一个房间,你是想要新房间,还是原来的那个。”
严卜源呆了呆,心中一片惶恐,难道清楚知道了他那些心思,所以来疏远他了吗?怎么办?青丞不要他了,青丞是不是讨厌他了?
青丞不知道严卜源怎么了,自己只是说了分房间的事情,可严卜源一脸被他抛弃的模样为哪般啊!那样的失魂落魄,青丞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他想了想还是解释道:“萝卜,你都大了,有个房间要方便些。不过,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们还在一起睡吧。”
严卜源这才发现,原来是早上的事情,让青丞有了这个想法,他收拾好了心情,赶紧回道:“我觉得和你一个房间挺好的,我一个人睡不习惯。青丞,难道我吵着你了吗?”
青丞看着严卜源一脸要是我吵着你了,我就搬走的样子,倒是不好再说分房间了。不然严卜源要是真以为自己的错那他就罪过了。
于是,严卜源和青丞还是住在一个房间中!
第75章 来犯
在严卜源纠结内心的时候,童止戈也没好到那里去。他本来昨天是打算陪着严卜源在孟应诺的别院中玩一会的,可最后还是被孟妖孽给拐上了床,更为重要的是,孟妖孽原本说严卜源喝了梨花白没个两三个时辰是醒不来的。
可昨天他们去找严卜源的时候,却没找到,下人们还说严卜源去找过他们。童止戈当时就凌乱了,怪不得他觉得有人去过他们房间门前,原来是严卜源去找过他们。那他和孟妖孽在厮混的事情不是给严卜源发现了,想到他被孟妖孽压在身下,还说那些羞辱的话,这要是被严卜源听去,他还要不要脸了。
真是被精虫上脑的家伙害死了,童止戈一想到严卜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再看着孟应诺那副样子就一肚子火,好好的教训了孟应诺一顿,他准备今天和严卜源好好说说,要是严卜源在意的话,那么他只好忍痛远离严卜源这个好朋友了。
所以,今天一早,童止戈就等在护国书院的门外面等着严卜源。严卜源一露面,童止戈就眼疾手快的把严卜源拉到一边去了。对着严卜源说道:“卜源,我有事情找你,已经和夫子请过假了,你能和我找个地方坐坐吗?”
严卜源现在这个时候也是心中乱糟糟的,听见童止戈这样的说,他并没有阻止,他也要时间和别人来给他一些意见,所以童止戈和严卜源找了个凉亭,看着四处无法藏人才席地而坐。
童止戈不知道怎么开口,严卜源是没心思开口,一时间,两人之间倒是安静的能听出针落地的声音。还是童止戈发挥了平时的爽利,首先开口说道:“卜源,昨天,你,你都知道了吧。”
说着就语气低落下去,严卜源听了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嗯!”
童止戈听着严卜源的回道去掉了最后的一丝侥幸,对着严卜源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说道:“卜源,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觉得我娘们啊?”
严卜源看着童止戈眼神脆弱的看着他,他心中虽然烦躁,还是回道:“不会,不管你做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而且,你要是娘们就没人是爷们了。”
童止戈听着严卜源的话眼睛里才又渐渐的恢复了神采,他自从和孟应诺在一起之后,心中的心思又不能和人说,毕竟这样的事情在他们这样的家族也算一桩不光彩的事情了,要是他们两个人人不是这样的身份或许还好些,毕竟在大梁男风盛行,就算是上层社会也有人认为是风雅之事。可偏偏他家和孟家最恨的就是龙阳之好。
他们不敢声张,明明相互喜欢却只能偷偷摸摸的来往。还要防止被家中的人发现,一旦发现,恐怕他们这辈子都再也见不着面了。
所以,严卜源现在阴差阳错的知道了,让童止戈有了可以说说心思的人。
而严卜源自己有着些小心思,自然也有些疑问。对着童止戈,装作不禁意的问道:“男人和男人之间也能相爱啊?”
童止戈听了严卜源的话,看看严卜源淡然的神色知道他是真好奇,于是说道:“有啊。我和应诺从小就认识,我们两个从小就说了以后要在一起一辈子。可惜家中的长辈不愿意,我们只好偷偷摸摸的交往。而且,在大梁,男子和男子之间是比较高雅的事情,不过,很少有人会一辈子在一起。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最终还是会娶妻生子的,大多是一场露水姻缘,因为没有女子的孕事和贞洁,所以男子之间倒是更为的洒脱,当然也更加的容易分开。”
严卜源听了有好多人是这样的一喜,后又听大多会娶妻生子又一悲。童止戈说着也来了兴趣干脆也不等严卜源问话说道:“其实,在大梁,特别是以前的呆过萧家的将领心腹们都不愿意小辈有男风之事,我家和孟家都是这样。”
严卜源虽然心里有着心思,不过他也认真的听了童止戈的话,所以他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孟家和你家才这么的忌讳。”
童止戈看着严卜源这么的上道也不打马虎眼说道:“好像听说是,以前的玄衣战神捷北王萧风就是因为喜爱一个男子,最后被背叛才命归黄泉。所以,家中的长辈们对此是深恶痛疾,毕竟在他们看来,捷北王那样的人也会因为情字丧命,那么我们这样懵懂小儿自然是容易犯糊涂的。”
严卜源听着有些不懂,他问道:“既然是情字伤人,可为什么只对男子相恋反对?”
童止戈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还是把孟应诺以前说过的话说了:“因为男子更为的有野心和狠心,为着名利权势更容易背叛。女子虽然也是如此,可当她嫁给一个男人时,本身就被限止了许多,要是有了孩子或是不想做寡妇,男子基本上是没什么大的危险的。毕竟女子的权势荣华都系于男子之手。可男子则是不一样,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他们的权势荣华大多是依靠自身和家族。那么他们背叛的几率可就大多了。”
严卜源本身就极其的聪明,听童止戈这么一说,自然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世间女子多被教导的以夫为天,三从四德,就算极其刚烈的女子对待丈夫也要留几分情面。否则,不管是娘家夫家都要责难几分,这样就导致了女子不会轻易的背叛丈夫,因为她依附于丈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男子都被教导的以家族前程为重,儿女情长只是其次。所以,和男子相恋,有太多的其他因素,家族、前程、权势等都是可以背叛的筹码。而武人都以命博前程,也重感情,要是与男子相恋,万一遇人不淑,恐怕失去富贵是小,性命被夺是大,也难过孟家和童家要禁止男子相恋了。
严卜源想到了他和青丞,青丞是个多么孝顺的人严卜源最清楚不过。要是罗家二老让他娶妻生子,青丞就是再不愿也会遵从,那他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青丞从他的生活中退出,如何和一个陌生女人相亲相爱?
严卜源一想到那个画面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好似被人用刀子在心尖上慢慢的凌迟。严卜源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不知道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他会做出什么,他一点也不希望青丞讨厌自己。
童止戈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城府,可察言观色还是会的,严卜源这个模样只要不是眼瞎就知道有事情。童止戈小心翼翼的问道:“卜源,你没什么事情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严卜源睁开了闭着的眼睛,直直的望着童止戈,处于变声期的声音嘶哑却有些急切,其中蕴含着救命稻草般的救赎:“止戈,你说。我要是喜欢了一个人可他不会和我在一起怎么办?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
童止戈现在才明白了严卜源的难言之隐是这么回事,他没想到严卜源喜欢的“他”非“她”,只当严卜源喜欢上了哪家的小姐,然后那家有了婚约。所以他没有丝毫压力的说道:“那就要看她是不是喜欢你了。在大梁就算是有了婚约,也可以抢亲的。只要夫家没本事护住新娘,而抢亲的也没妻儿是允许的。她要是喜欢你,你就去抢;她要是不喜欢你,你就死心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严卜源知道童止戈说的和他说的不是一回事,可他还是有了想法,是啊!只要青丞喜欢自己,那么他还是有机会和青丞在一起的。青丞喜欢自己,严卜源一想到这几个字代表的意思,心就砰砰的跳,脸也红了。
童止戈不知道严卜源心中的想法,还为自己想出的法子沾沾自喜。想着要是以后严卜源要是真抢亲的话,他一定要去助阵,等着严卜源抱得美人归时,好好的让他谢谢自己这个媒人。
而严卜源有了主意之后,心中有了方向,一扫来时的颓废,也有心思好好问问童止戈:“止戈,那玄衣战神喜欢的是哪个人你可知道?当年捷北王的风采到现在还被人追捧,这样的英雄喜欢的人应该也是不一般吧。而且,我只是听说了捷北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事迹还有就是他的令人敬佩的品德,可要是真有捷北王喜欢的人,还害了捷北王的话,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啊?”
童止戈看了看四处无人,这才神秘嘻嘻的说道:“也不是说那个人害死的捷北王,只是捷北王的过世和他关系重大。我是从应诺那儿听来的,孟家是萧家的姻亲,现在的孟家家主是捷北王的表弟。当年好像是捷北王对此人爱若性命,可惜这人是皇室中人,所以当年捷北王前有大契埋伏,后有高家陷害,加上得知心上人背弃自己,心灰意冷之下,护住全城百姓,以一人带着五百残兵抵住了大契的进攻,可自己也死于万箭之下。”说起这个,童止戈立马激愤了。
毕竟捷北王就是他们武人的偶像,可惜一代战神死在了阴谋诡计之下,军中的高层当年哪个心中没有过遗憾和心寒。童止戈家族也是跟着萧家起家的,自然对着萧家更为的伤心。
童止戈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严卜源说道:“这个人,应诺没有和我说,而且这件事情只有朝中几家世家大臣知道,他们也都三缄其口,我们这一辈除了应诺和萧家的关系近知道些,其他的人都不清楚。可能让这么多大臣都这么忌讳的,可想这人的位高权重。否则,以我爷爷对萧家的感情不可能还放任这样的帮凶逍遥法外的。”童止戈手指了指天,这个人不言而喻。
严卜源知道了个大概,也不去究根问了。既然顶尖的世家都拿此人无法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龟缩着,那么除了九五之尊,天下也没什么人能有如能力呢。不过,自古功高震主,鸟尽弓藏,捷北王看着也不傻却把感情给了帝王,任凭他本事再大,战功再高,他也难逃一劫了。
严卜源这时候有些愤恨,有些失落,有些羡慕。虽然捷北王被背叛了,可那是怎样的感情能让捷北王在知道萧家和皇室的明争暗斗的时候,还能全心全意的相信着,可惜一番情深落了个如此下场。
而童止戈看着严卜源的脸色,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孟狐狸让他给严卜源说这些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要争取严卜源对捷北王的同情让严卜源对着和捷北王亲近的孟家有好感。可依着他对孟家的理解,对于捷北王他们是打心眼里尊敬着,同情这玩意从来他都不敢想象会被给了捷北王。
可孟狐狸做事从来不和他说个明白,让他心里痒痒的,要不是对孟狐狸有信心,就凭着孟狐狸对着严卜源的与众不同,童止戈都要怀疑孟应诺要移情别恋了。
而青丞这边也在一大早的时候在国子监门前遇到了昨天萧天遥的侍卫,他递给了青丞一封信还有一个食盒,还没等青丞推辞,那个侍卫就如同鬼影般的走了。快的让青丞的话卡在了嘴里。
青丞只好拆来了信看了看,才知道萧天遥说了些家常的话,然后说让人给青丞准备了一些家中的点心,以谢谢青丞昨日的相助。同时告诉青丞要是没时间就不要回信了,要是可以,就给他写一些趣事。
青丞苦笑不得,之后领着食盒去了国子监,而今日的国子监却是热闹非凡。那些书生了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得在唾沫横飞的说着什么,有些人还不过瘾似得卷起了袖子,把青丞看的一愣一愣的。他来国子监这么多日子了,还是第一次发现他的同窗原来还有这么热血的一面。
幸好遇到了秦子牧,青丞这才得知,原来是大契来犯边城,朝廷准备延后科举会试,而朝廷中也出现了主和派和主战派。
国子监的书生们听了,也一个个群情激奋,发表自己的看法。
第76章 辩驳
大梁王朝从太祖开国以来才一百年不到,现任皇帝是第五任皇帝。当年太祖和萧家祖先是结义兄弟,前朝暴、政,太祖揭竿而起,由萧家祖先相助在各方势力下夺得了天下,建立了大梁王朝。
太祖不用说是开国皇帝,而功高至伟的萧家祖先被封为了一字并肩王,并被赐予了铁卷丹书,世袭罔替。萧家一直还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掌管天下一半兵权。
其实,当年太祖给与萧家如此恩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萧家可不是软柿子,能让太祖坐天下之后除了自己,当年太祖起兵之时,萧家已是世家大族,可以说太祖的发家就靠的是萧家。而萧家祖先也是个厉害的,大梁的兵权一直都有一半留在手中自保。
开国之时,太祖处境也颇为艰难,前有外族虎视眈眈,后有各方残余势力不怀好意,内忧外患之下,萧家握有一半兵权太祖也不敢做什么让萧家反水。于是萧家就成了大梁第一世家,尊贵不下于皇室。
等到了太祖坐稳了天下,身子骨又不行了,虽然想要节制萧家,可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新君年幼,太祖为着大梁的江山永固,更为的拉拢萧家,让萧家做了辅政大臣,并说出了:“若其不才,卿可取而代之!”的遗言。
萧家对着太祖那是诚惶诚恐的说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且萧家确实没有不臣之心。新君感念萧家忠义对其恩宠有加。那也算是萧家和皇室的蜜月期,到后来大契来犯,萧家战场英勇更是成了大梁王朝的中流砥柱。
可惜,功高自来震主,到了世宗时,皇室对萧家多有打压,萧家虽然低调可也高傲,无辜打压排挤,让萧家和皇家有了间隙。而百年世家的底蕴,让世宗最后无功而返,郁郁而终。这加大了先帝的对萧家的忌惮,先帝对萧家表面恩宠,实则处处提防分化。
而萧家不管是在朝在野都有了忠义之名,萧家历代家主更是成为军魂似人物在军中影响甚大。先帝不好动萧家只能压制,好在萧家子嗣不旺,儿郎多是马革裹尸,血染沙场,皇室既要用萧家又要防萧家。
而萧家最后的败落就是在现任宣和帝手中,当今萧家更是绝了嗣。可萧家去了,朝中的争斗并没有停息。现下朝中分为三派,皇子们也都大了,朝廷的水就更混了。
这次大契来犯让朝廷更是吵的不可开交,自从萧家消亡之后,朝廷中虽然也有不少出色将才,可也都和萧家有些联系,不是萧家的心腹就是姻亲,皇上不想让大梁出现第二个萧家对这些将才很是打压。大契自从和捷北王萧风一战之后,龟缩在草原,这次来势汹汹,打的大梁措手不及。
而朝廷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主站的,如孟家为代表的武将勋贵,他们从军功起家,子弟大都也在军中。虽然以前是萧家姻亲,可这些年颇受皇上看重,内有贵妃相助也成了朝廷的三大势力之一。
而中立派也就是俗称的清流派,以庄丞相为主,他们是保皇党,对着皇帝忠心耿耿,按皇帝的意志办事,可以称为是皇帝的心腹重臣。同样,他们一般不支持其他两派任何一派。这次也是一样,庄丞相并没有说出什么具体的意见。
而主和派也就是展家,是外戚出身,太后的娘家承恩候,皇帝孝顺对着母家多加提拔,展家人也算有些才干,而且能揣摩上心,当年萧家的事情也是出力不少,和孟家成对立之势。
青丞进了国子监旁敲侧击和只言片语中拼凑了这些东西,虽然这些也不一定是事实,可青丞作为一个国子监小学子能把朝中的关系理顺也就不错了,至于其他高门大院的阴谋阳谋,青丞只能说那些离他太过遥远,他真心不知道。
国子监中能这么热闹,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场小型的壮势,甲班的三皇子的外家是展家,而孟应诺出自孟家,依附于他们的学子自然要趁此表忠心,特别是这次的发起人潘允旗,更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离间三皇子和孟应诺,同时向三皇子展现子的能力。
所以,青丞到了国子监就见到了这么一副争辩的场面。三皇子和孟应诺倒是没出现,场上只是一些虾兵蟹将,不过,说的也是慷慨激扬,唾沫横飞。
潘允旗有些着急,虽然看着今天的辩论他这一方占了优势,可孟应诺根本就没出现,他是想借着这次的辩论,让三皇子和孟应诺直接的撕破脸皮。毕竟三皇子外家展家这次可是明晃晃的站在了孟家的对立面,要是孟应诺公开的站出了反对主和就是反对展家,以着三皇子的高傲,那是怎么也不会再去拉拢孟应诺了。
那么他才有出头之日,可孟应诺不出现,他光和些小罗罗争辩有什么用啊。
好在秦子牧路过了,潘允旗眼前一亮,秦子牧和孟应诺是一派的,要是能激得他上来争辩,那也和孟应诺无差了。而且秦子牧这人容易冲动,上场把他辩驳的无话可说,也能出出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冷嘲热讽。
打定主意,潘允旗就拦着了带着青丞往里走的秦子牧。青丞跟着停了下来,秦子牧看到是潘允旗眼睛中闪过厌恶可转瞬即逝,他客气的问道:“潘兄,不知你拦着在下的去路是何意啊?”
潘允旗好像没看到秦子牧的不乐意,微笑的说道:“秦兄客气了,秦兄的大才书院上下共知,潘某不才想和秦兄探讨一下现在朝廷中关于大契来犯的话题,毕竟我们是大梁子民,忧心国事乃是你我本分,不知秦兄能否赏脸,为在下解惑?”
秦子牧知道潘允旗居心不良,心中清楚这是潘允旗想借自己之手彻底的和三皇子撕破脸皮,他好从中得利。虽然他们不惧三皇子,可也不希望被人当做垫脚石用。
清楚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潘允旗知道他是想挑起孟应诺和三皇子之间的争斗,他好从中获利。青丞跟着孟应诺也有不少时日了,受到他很多照顾,现在秦子牧不方便出面,他却是可以的,毕竟他本身不是出自孟家,就是说了什么过激的话也可以说是年少轻狂,没带什么家族和政治色彩。
所以,青丞上前一步,对着还想说什么的潘允旗说道:“潘兄,青丞不才,看着热闹想凑凑人数,长长见识,潘兄不会不欢迎吧。”
潘允旗看着半路刹车个程咬金,心中咬牙切齿的骂着青丞,脸上却不得不带上笑容的说道:“罗兄过谦了,你能参加,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欢迎呢。”
秦子牧看着青丞维护他的模样心中暖了暖,自己可没看错人,青丞是个可以结交之人。秦子牧知道,一般人不会惹祸上身,特别是在国子监中一般都是个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青丞为着他肯得罪潘允旗,这份情谊就值得珍惜。
潘允旗看着人聚的差不多了,特别是三皇子也往这边看着,他心中微微的兴奋,整理了下思路,对着秦子牧发问道:“不知秦兄对大契来犯有什么看法?”
青丞听着潘允旗这么指名道姓的问秦子牧,这是直接无视他,绕过他了。青丞无奈了,他真不想做不识相的人,可看样子今天他是做定了。所以,他没让秦子牧有开口的机会,直接说道:“大契扰我边境,杀我子民,劫我粮草,这样的匪贼万死难消我等心头大恨。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真恨不得做个武夫上阵杀敌,把大契赶出边境,振我大梁国威,扬我圣君之名.”青丞一副激动万分的愤青模样,好似刚刚那样的话是冲动之下说出口的肺腑之言。
青丞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潘允旗,他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潘兄,刚刚冒犯了!我太过激动了,毕竟大契这样的敌人,我等人人得而诛之。当然了,这只是青丞一些微不足道的见解,不知道我说的,潘兄赞不赞同?”一副星星眼的望着潘允旗,好似真的在向他询问对错。
潘允旗能说不对,大契是好的,我们不去杀它赶它剿灭它?青丞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说,他要是敢那样说,恐怕就要成了叛国之人了。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对着大契群情激奋,人人骂之的档口。
青丞先把话这么一说,潘允旗想要说主和就不大方便了。潘允旗自然也知道,他没想到平时看着沉默寡言的罗青丞有一天也能这么的伶牙俐齿,给他来个先声夺人。
不过,潘允旗的才子之名也不是白得的,所以没一会他就说道:“罗兄说的不无道理。大契罪大恶嫉,人人得而诛之。我也是如此!可大契为何能屡屡扰我边境,正是因为大契的铁骑之凶猛无人能敌,我们空有一腔热血,感情用事只会让大梁遭受更大的损失,战争一起,百姓就要饱受战乱之苦。罗兄出于农家也更能体会到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的说法吧。大契可恶,但百姓无辜啊!难道就要为了争一时之气就置黎民百姓于不顾?所以,我认为为着天下安危化干戈为玉帛才是上策。”
潘允旗一副悲天悯人,为着天下着想的模样把青丞膈应的够呛,果然是才子啊,这样的以情动人,大义凛然。同时这么一对比就把青丞刚刚的作为说成了书生意气,不堪大用。
青丞看着周围人好像被说动样子,心中冷笑,不过是一群人为名为利的借口罢了。这个潘允旗恐怕能比的上战国张子了,能把人说的割地赔款那才是真本事,而不是说服本国送别人金银财帛以苟活。
青丞正色道:“罗兄,你可见过温水煮青蛙?先在锅中放入温水把青蛙放进去,慢慢把水烧开。青蛙原先在温水中感觉不到热度自然以为这水温就是如此了,等在热的时候,它也以为忍忍就过去了,以为反击会被人惩罚,等水烧开了,青蛙想反抗已经晚了,以为它已经被烫死了。”
青丞接着说道:“我说这个的意思也就两个字,蚕食!大契的狼子野心永不餍足,今日割五城,明日奉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大契又至已。然大梁之地有限,大契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又云:以地侍大契,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今日,你以和议求全获一时安稳,他日大契以我朝供养兵强马壮,不会对大梁有丝毫仁心,只会更加的肆无忌惮,烧杀抢掠。到时候,战火再起,大梁如何抵挡,百姓会更为的悲苦。”
青丞对着潘允旗步步紧逼,一字一句的落在人心上:“还是潘兄能够保证,大契得了我朝和议,再无犯边之举?不然,何以用我朝之物力财力供养敌手,只有把他们打怕了,打服了才是上策。要让天下知道,犯我大梁者,虽远必诛。”
潘允旗只得勉强道:“罗兄大才,在下佩服!”就不再说什么了。
而萧天遥则是在站在远处,痴痴的看着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青丞。萧天遥今天虽然给青丞带了信,可心中总是挂记着青丞,跟着皇帝撒了撒娇,就被准许出宫了。
她来的时候,青丞刚刚在和潘允旗辩论,为着不打扰青丞,萧天遥就站在边上看着听着,因为人多,萧天遥挤在人群中也不显眼。她原先以为青丞只是温和的性子,没想到却如此的有血性有胆识。从小就被告知为萧家外甥女,作为萧家留存于世的唯一血脉,萧天遥心中其实一直都是有着英雄梦的,而青丞的出现则是兼顾她的梦想,温柔不失血性。
萧天遥心中确定了,她想,她喜欢上了青丞。
第77章 萌动
77、萌动
萧天遥也知道朝廷中近来发生的事情,毕竟虽然后宫不得干政,可后宫与前朝那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比如太后的娘家是展家,她母妃的外家是孟家,而且她母妃是萧氏之女,所以她作为母妃唯一的女儿还是知道那些事情的。
特别是太后这几天也不在佛堂念经了,德妃和淑妃也在母妃面前蹦q,还不是为了前朝发不发兵的事情。二皇子是养在母妃名下的,虽然皇帝对着母妃宠爱有加,可帝王心术,对着孟家却是荣宠大于权利。如果这次发兵,就算不是孟家主帅可有军权在手,以母妃萧家的影响力,也是对二哥大大有利。
萧天遥虽然是个女子,可她聪明乖巧,皇帝也十分疼爱她。所以,对于前朝的政事,她还是知道一二的。而她母妃这段时间按兵不动,太后一派却坐不住了,这就说明了发兵是早晚的事情。
春末的阳光洒在青丞还稍显稚嫩的脸庞上,萧天遥眼中的青丞如神仙公子似得美好。她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的加速运作,心中想起了她父皇对她说过,要是有一天能碰见一个你在万人之中只看到他一人的人时,那就是你的幸运。
青丞心中摸了一把汗,他借用六国论来议论时事,说的也不全面,可胜在占了大义,公理。大家都知道大契是虎狼,可有些人还抱有侥幸心理,或者应该说是为了自身利益而主张议和。可他不管是从历史还是从前世的教训中得知,忍辱求和最后只会被吐的尸骨无存。
秦子牧见潘允旗败退了,心中高兴,潘允旗仗着自己口才了得,经常挤兑他和孟应诺。他性子急又听不得怪话在潘允旗手上可是吃了些亏,好在有应诺在,潘允旗才不敢过分。现在青丞却把潘允旗说的辨无可辩,真是大快人心啊!
潘允旗已然落败,青丞也没有咄咄逼人,周围的学子们看当事人都走了,自然也就散了。青丞和秦子牧就去课堂,孟应诺看着他们笑着说道:“原先以为青丞是个闷葫芦,可没想到青丞的口才却是这样的好,真是令人惊喜啊。”
青丞这个时候已经隐隐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嘴笨的,可那时候潘允旗说的那样假仁假义,道貌岸然。青丞心中一激,说话就有些过了。现在被孟应诺这样的说笑,只是笑笑说道:“孟大哥过奖了,国子监中人才济济,青丞也不过是抛砖引玉,被孟大哥如此的夸奖真是要羞煞我了。”
秦子牧拍了拍青丞的肩膀,高兴的说道:“青丞,这次应诺可没说错。你今天说的可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大契狼子野心,贪心不足,本就应该把他们狠狠的收拾怕了,才能震慑四方。要是人家打到家门口了,我们还要去点头哈腰的求和,那我们大梁的士兵将领不如找个麻绳上吊算了,省的丢人现眼!”
“就是那群贪生怕死的小人做怪,要议什么和。把我们大梁的骨气都踩在人家的脚底下了,真是愧对自己的祖宗。哼,要我说,就应该让这群吵着要议和的人,连家带口的送到边境去,让他们尝尝被大契铁骑蹂躏的滋味,让他们在朝上站着说话不腰疼。”
孟应诺对着自己好友的直率有些头疼,他只好说道:“子牧,你太口无遮拦了。”
青丞倒是挺赞成秦子牧的说法,虽然粗暴简单,可非常实用。毕竟在朝廷上,还是有不少大臣只顾自己家族的利益,对着百姓恐怕就没有那么多的良心了。
早上就这么过去了,因为延迟了科举,所以青丞这段时间只是上半天的课。他今天准备去书店看看有什么新进的书,毕竟来了古代这么久,没电视电脑这些玩意,他的娱乐活动实在少的可怜,而国子监其他的同窗有些喜欢逛青楼,有些喜欢捧伶人的,他又不喜欢,所以,看看新出的话本就是他最大的消遣了。
而萧天遥很不幸的被三皇子抓着个正着,想去找青丞那是没法子了。三皇子梁行峰在国子监看到了萧天遥那是大大的震惊了。毕竟萧天遥作为郡主被养在俪贵妃的梧桐殿中,就是他要去找她也颇费工夫,可没想到他在国子监见到了女扮男装的萧天遥,三皇子心中一喜,上去就拉住了想溜出去等着青丞的萧天遥。
萧天遥一看是三皇子,只好喊了一声:“三哥,你可以当做没看见我吗?要是被母妃知道了,我会倒霉的。”说着一脸求乞的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对着能看到萧天遥心中有些意外为也大感高兴,不枉他经常说些国子监的事情给萧天遥听,引的得她出宫玩了。在宫中,有着俪贵妃在旁看着,三皇子就是想和萧天遥亲近也不行,毕竟按照俪贵妃的想法,是要把他的好二哥和萧天遥配成对的。
三皇子对着萧天遥很不一般,这个不一般在于,一是;萧天遥是萧家最后的血脉,在老牌勋贵中意义非常,就是在军中也是有着一定的影响。二是,萧天遥很得皇帝宠爱,郡主品级为一品。三是,她是俪贵妃亲女,在皇宫中俪贵妃本身的家世和皇帝的恩宠无人能敌,更何况俪贵妃和皇帝没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三皇子早就听他,母妃淑妃说道,要是能让萧天遥喜欢上自己,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那么太子之位他就能十拿九稳了。就算二皇子占长在俪贵妃名下,可养子再亲能亲过亲女,萧天遥入了皇家就是做皇后的命。所以,萧天遥他是势在必得。
可惜,在宫中,俪贵妃不喜太后,当然也不喜他。当然,俪贵妃是打算把萧天遥配给二皇子,让他们的利益更为的可靠。可他父皇不太愿意皇子势力过大,曾经放出话来,萧天遥可以自己选折喜欢的人做夫婿,不问出身。
三皇子和她母妃知道后,心中就一直很火热,虽然他今年才十三岁,可皇家的孩子早熟,他经常到梧桐殿中和萧天遥玩耍,给萧天遥送些小礼物。虽然有俪贵妃在旁盯着,可萧天遥却是对他慢慢亲近了。
不过,比起天天去请安能和萧天遥见面的二皇子,自然三皇子是没什么胜算的。他身边的人给他出主意,让他说说宫外的事情,引的萧天遥往宫外跑。在宫外的话,三皇子的机会就会多很多。
今天,萧天遥出现在国子监,三皇子当然欣喜万分,他做了好些日子的准备,鱼儿终于上钩了。所以,萧天遥就被三皇子带在了身边,美其名曰:保护陪伴。
萧天遥对着三皇子跟着自己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还要去找青丞哥哥呢,带着个三皇子算怎么回事?打心底里,萧天遥就不希望青丞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希望三皇子知道青丞的存在。
即使萧天遥是个少女,可在皇宫中长大,她还是知道三皇子的打算的。她潜意识中不愿意让三皇子看见自己的心上人,怕好不容易遇到的缘分被三皇子搅黄了,更怕三皇子知道后透露给她母妃,她可是知道她母妃一直希望她和二皇子凑成对的,要是知道有青丞的存在,她真不知道她母妃会做出什么。
因此,尽管萧天遥十分的想甩了三皇子去找青丞也没有所动作,老老实实的跟着三皇子去街上玩了一会。同样是逛街,同样的东西,萧天遥却没了昨天的兴致和好心情,懒懒的走着,找个酒楼坐下就给不走了。
然后,和三皇子再三的保证要回宫去了,三皇子才依依不舍回国子监了。等三皇子一走,萧天遥就精神十足的让李格去找青丞,她是不准备再在国子监出现了,省的碰上三皇子。
青丞被李格请来的时候,看着萧天遥很是惊奇,这个据说家中管的很严的小公子今天怎么又出来了?青丞跟着李格过来是把食盒给送回了的。东西他没吃,毕竟无功不受禄,他不愿意白收人家的东西。
萧天遥看见青丞心情指数立马节节上升,对着青丞讨好的笑着说道:“青丞哥哥,我今天求了义父才出来的。昨天青丞哥哥那样照顾我,我过意不去,今天特地来谢谢青丞哥哥的。”看着乖觉的少年,青丞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问道:“天遥,你大可不比如此,你我萍水相逢,你这样做我心中不安啊。”
萧天遥一听,原来青丞哥哥只是把她当做陌生人啊,心中就有些难过,可一想他们才认识不到两天,青丞哥哥这样说也是情有可原。只要她再和青丞哥哥接触,青丞哥哥一定会喜欢她的,一定是的。
做完了心里建设,萧天遥对着青丞说道:“我是独子,在家中无人玩耍陪伴,难得碰到青丞哥哥这样好的人,我希望能和青丞哥哥做朋友,青丞哥哥,我能做你朋友吗。”萧天遥可怜巴巴的的望着青丞,眼中写满了期待和讨好。
青丞却是一愣,他虽然不知道萧天遥的家世,可昨天萧天遥所说.的三哥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萧天遥是骗他的?
青丞心中有了疑问,对着萧天遥期待的眼神,还是问道:“那你昨天的三哥呢?是你的堂兄吗?”
没想到青丞回问这个,萧天遥心中有些为难,她心中对着自己的身世有些不愿意说,可转念一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身世给青丞透个底,让青丞对着她更为的怜惜,以后在知道她身份时能也有些了解。
青丞看着萧天遥有些为难的样子,心中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他们还没好到能互交家底的地步,自己也是想到自己被骗了冲动了,真是失策啊!
为此青丞颇为懊恼,他对着为难的萧天遥解释道:“抱歉,我失言了!天遥,你饿了吧,我们点些菜吧。”青丞准备让小二哥来点菜了。
萧天遥看着青丞这个样子,赶紧说道:“青丞哥哥,你误会了!其实,我,我家情况比较复杂。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萧天遥不管青丞想要说话的动作,接着说道:“从前,有户大户人家有一对子女,哥哥比妹妹大七岁,他们感情很要好。哥哥有着一个好友,经常来家中,妹妹懵懵懂懂的少女时期就偷偷的喜欢上了哥哥的好友,一直暗恋他。可等到妹妹给哥哥的好友告白的时候,才知道哥哥的好友喜欢的是哥哥,少女伤心欲绝,就把喜欢的人放在了心底,等到了年龄就嫁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哥哥出了意外,哥哥的好友自责难当。妹妹生了个孩子,丈夫又意外去世了。哥哥的好友和妹妹相遇,于是就在一起了。妹妹的孩子就被带入了心上人家中,认了养父做义父。而义父家虽然有好些孩子,可义父喜欢妹妹的孩子,因此,妹妹的孩子就找不到什么人玩。”
青丞知道这个妹妹的孩子就是萧天遥。他很抱歉,没想到萧天遥的身世这样的复杂,他对着萧天遥多了一份怜惜,再想想自己以前的那样的处境,这份怜惜中又多了些心疼。
青丞知道大梁因为战争并不反对寡妇再嫁,可那也是下层人家为着子嗣和生活而为之。而越是高门大户越是在乎名声,就是萧天遥的义父再有权势,恐怕萧天遥的母亲背负的压力也不小,而作为拖油瓶的萧天遥也要难受的,毕竟闲言碎语就能让人心中不痛快。
当然,青丞是不会知道萧天遥的义父是皇帝,母亲是俪贵妃,她自己更是贵为一品的固国郡主。他现在把萧天遥当做没爹缺爱的小白菜了,更是对着他想到了自己操蛋的前世经历,心中决定要对着萧天遥好些。
萧天遥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她本来说的也是九分真,只不过那唯一的一份假就是身份问题被一笔带过了。不过,看着青丞明显对她更为关心的动作,萧天遥心中决定回去给芝兰赏金,果然像芝兰说的,好男子都是怜惜有悲惨身世的女子的。
而青丞则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研究着怎么追求了。
第78章 明白
严卜源自从明白了自己感情之后心情就一直纠结着,连一向粗心大意童止戈都感受到了严卜源异样。孟应诺曾经特别嘱托过他,让他多注意严卜源,虽然孟应诺没有明说,可直觉上童止戈就知道严卜源是与众不同。
所以,他也没隐瞒孟应诺严卜源近来异常,孟应诺找了时间问了问童止戈严卜源这段时间事情,发现,还是他和童止戈私情被发现而严卜源才变不对劲。联想到严卜源对于罗青丞超于常人占有欲,孟应诺脑中闪过什么,可再想想严卜源刚满十二岁年纪,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不管怎么样,严卜源对于孟家甚至多人非同寻常,他一点也不能怠慢。于是,他找了个时间让童止戈把严卜源约了出来,准备好好和严卜源聊聊。
等亲自见了严卜源,孟应诺感觉到了严卜源好像变化了很多,明显成熟了许多,虽然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可气势却是大大不一样了。孟应诺心中嘀咕,也不知道这个结果对着他们是好是坏。
严卜源这几天整晚梦见青丞,他心中惶恐又兴奋,怕被青丞知道赶他出去,所以整个人都有些恹恹。不过,经过这些他心里反复思量,严卜源想法和世界观都变了不少,情绪也加内敛,一般人真看不出来他想是什么。
孟应诺约他出来,严卜源本来是不想来,因为,他总是觉得孟应诺对着他另有所图。可童止戈虽然和他说了男子和男子也可以相爱,可他对着青丞纠结苦闷无人可以理解和建议,使得他决定好好和孟应诺套套话,好知道男子与男子之间事情。
孟应诺虽然不知道严卜源为何事烦忧,可他对着严卜源一向客气,对着严卜源明显消瘦脸,问道:“卜源,这段时间辛苦了!看着清瘦了不少,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是卜源信得过孟某,就说出来,给我过个耳。俗话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们几个人商量商量,说不定也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童止戈也帮腔道:“卜源,应诺说对!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我们这个个人难道还抵不过三个臭皮匠?”
严卜源当然不会傻到被人说几句好话就掏心掏肺把心思都说了,他沉吟了半响,看着童止戈真诚眼眸和孟应诺深不见底幽光,他捡了自己有些心思说了出来:“孟大哥多虑了,你和童大哥照顾我良多,我早就把你们当中要好朋友了,怎么会有事瞒着你们呢。只是近来发生了事,我怕难为情倒是不好启齿了。”
严卜源看着孟应诺和童止戈聚精会神听着他讲话,接着说道:“我见着孟大哥和童大哥真心相爱,心中着实羡慕紧。可惜我却没有这样能相守一辈子人,心中感到遗憾罢了。”
童止戈心眼实,听了严卜源话先是不好意思,接着赶紧劝慰道:“卜源,你还小,缘分还没到。像你这样文武双全,风度翩翩少年郎,等到了年龄,再挣了功名,有是女子倾心于你。你大可不必羡慕别人!到时候,说不准整个京城大家小姐也要哭着喊着嫁给你呢。”说这话时,童止戈眼睛往上抬了抬,往孟应诺坐着是方向斜了斜,意有所指道。
孟应诺心中叫苦不叠,又不是他招惹那群姑奶奶们,他也搞不懂怎么那么多不认识女子要哭着喊着嫁入孟府,虽然这些大多是看着他样貌和家世身上,可他娘看来哪个都不错,恨不得逼他松口选一个,立马成亲,给她抱孙子。
早些天,他们家又提了他婚事,他搪塞过去了,可好死不死被童止戈知道了。原先以为事情没成,童止戈没放心上,没想到这儿等着他呢。
孟应诺赶紧接机表白道:“卜源,阿止说对,你以后有是机会碰到自己红颜知己。虽然世人都以三妻四妾为美,不过,我是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样才不辜负彼此深情厚谊。”
童止戈听了心里稍稍好受了些,早知道孟狐狸招蜂引蝶功夫比他文采华丽,可听着嫂嫂说道孟伯母为着他选妻子时,童止戈心里就像含着梅子似得,酸酸。
严卜源听着孟应诺话,倒是对他刮目相看起来,没想到看着利益为先,家族至上孟应诺倒是重情义之人,就不知道这份情谊能坚持多久了。因为,被青丞从小就灌输了一夫一妻无妾制,所以,严卜源对着感情潜意识中是希望坚守一人,白头到老。
孟应诺这番话对了严卜源胃口,他想着要给孟应诺稍微给给评价了。严卜源对着孟应诺说道:“孟大哥话十分和我投缘,我也是这样想。这世上人有千千万万,可我觉得我只要我心尖上一人就狗了,其他于我就如白云过隙,了无痕迹。”
因为孟应诺别院中,周围下人都遣散了,孟应诺特地亲自泡茶给严卜源和童止戈喝。孟应诺泡茶技术十分了得,看得童止戈眼花缭乱,严卜源自认为不是土包子,也看着竹嬷嬷秀过茶艺,可也不得不承认,孟应诺茶艺确实让人叹为观止,赏心悦目。
但是,严卜源心中为着青丞还是充满了烦躁和焦急,好似心中有头困兽横冲直撞,不知道出路哪里。不知道下一步怎么样走才不是错。
所以,管有好茶,严卜源还是满心苦涩,心中时常甜蜜时常烦恼,倒是像极了茶味苦中带甘。孟应诺观察能力十分强,他早就发现了严卜源先头说恐怕也就是一部分事情,可他作为一个外人自然不好强迫别人说心思,所以,他顺着严卜源话说下去,可他并没有打算就此岔开话题。
孟应诺看着严卜源苦恼着带着丝丝甜蜜,神情烦躁中透着一丝兴奋,脑中细细想着。灵光一现,孟应诺想起,他发现自己对着童止戈心思时候不就是如此状态,喜欢又还怕被拒绝,可又禁不住心中思恋。
有了目标,孟应诺脑子就高速运转过来,他对着严卜源还算有些了解。他身边人他是知道一清二楚,要说他身边有谁对着他与众不同话,那除了罗青丞就没旁人了。
确定了严卜源心思,孟应诺心中舒了口气,感觉他和童止戈未来多了一份希望。要是严卜源和罗青丞一起话,是不是说明,以后可以摆脱严卜源给他和童止戈给家中说情,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
有着这个想法,他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父亲镇国公,而是后来严卜源表现出一些苗头时还为着他遮掩一二,倒是暗处保护了严卜源还萌芽状态下感情,加保护了青丞才安危。
孟应诺想着朝廷上情形,把他和父亲商量事情对着严卜源透了透底:“卜源,朝廷近来会派兵攻打大契,可大契经过这几年休养生息也算兵强马壮,一时间也不是好消灭。护国书院本就是为着战争培养人才,现前线一开,护国书院必将让书院中有出息学子去挣些军功,开开眼界。你知道兵法可不是纸上谈兵那样简单,是要亲身经历。我看不出半年,护国书院一定会派人上前线去。不知道,你愿不愿去?”
严卜源还没说话,童止戈却是兴奋了起来,对着孟应诺喊道:“应诺,真是这样吗?我们能上战场?要真是那样,真是太好了,我老早就想会会那些个杂毛们了,让他们尝尝我童爷爷厉害。”
严卜源倒是冷静多了,对着孟应诺回道:“孟大哥,我今年才十二岁,再过半年,多不过十三。前线要都是能上手老兵,或是稳重有将才之名学子,我恐怕难当重任了。”
童止戈一听严卜源这样说就急了,他看来,严卜源不是出身世家不知道这其中厉害关系,也顾不得想要说什么孟应诺,直接说道:“卜源,你可别发傻。这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你书院中样样顶尖,就是年纪小些也是无妨。这战场上是容易挣上军功,要是你去了,加上出自护国书院,以后这些都是我们武人升迁资历。这是别人抢都抢不来际遇,你可不许这个时候犯傻,说什么年纪小。”
严卜源虽然没有童止戈这样出生大族人知道清楚,可也知道这是个机会,可他才明白自己心意,准备好好温水煮青蛙把青丞拿下,这要是上了战场,不说其他,早也要两三年,等他回来,青丞要是不出意外就是孩儿他爹了,他有什么想法都迟了。
机会固然重要,可要是这样机会是用青丞来换,他另可不要。虽然朝熬资历慢些,可也不是没有机会,他犯不着为着眼前利益就放弃了青丞。所以,他是不打算去。
孟应诺看着严卜源脸上没有丝毫动心,心中有些着急,要是严卜源这次不去军中,那么他们计划就要推迟好久。他想起越来越大皇子们,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严卜源去军中。
当然,这个时候,孟应诺是不会再去碰严卜源软钉子。他心中有个打算,想着还有大半年时间,一切都还来及,要是运做好,严卜源会早成功。
三人说了些其他事情,才慢慢散去。
而青丞自从和萧天遥相识之后,时常收到萧天遥书信和礼物,青丞心中怜惜萧天遥家中处境,对着他倒是很是有哥哥模样。书信也从是经常回,偶尔碰上些有趣事物,青丞还会捎给他一份。
而皇宫里,太和殿之中。宣和帝坐龙椅上方,对着地下跪着贴身大总管,眼神却是望着桌子上雕花笔筒。底下跪着大总管周得福声音不高不低传过来:“启禀万岁爷,天遥郡主这些日子和国子监中来自元洲罗姓举子来往甚密。扮作男子和此人书信来往,因为郡主小心谨慎,身边又有万岁也给人,所以,俪贵妃并不知晓。”
宣和帝冷冽气势压大总管冷汗淋淋,他跟着宣和帝这么多年,早知道这位心狠手辣和多疑敏感。所以,宫中到处都有他主子眼线,特别是郡主和贵妃那儿,毕竟是那个人血脉啊。
宣和帝今年还不到不惑之年,有皇家基因保证,宣和帝俊朗韵致,看上去就是位美男子,要不是一双眼睛寒星点点,真像是一位清高读书人。而终年处于上位,他身上自然带出了一股逼人气势。
他听着大太监回报,眉间稍稍动了动,眼睛有些迷离看着远处,喃喃道:“朕记得,当年阿风第一见朕时候,也就九岁吧。而他十三就喜欢上朕了。天遥是他外甥女,自然和他一个性子。这样吧,你去帮天遥保密,等他有了功名,朕见了再帮天遥看看。毕竟,他只剩了这么一个血脉了,朕要护好天遥,以后到了黄泉,他能稍稍原谅朕一些。”
大总管把头低很很,他知道他主子说什么是不用人回答,他主子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第79章 坦白
79、坦白
青丞和萧天遥的书信在一个阴雨天被严卜源发现了,他对着青丞的同窗和朋友知道的七七八八,可绝对不包括这个姓萧名天遥的人。严卜源第一反应是不安,青丞看着充聪明其实是精明外露,心很软,他在五岁时就知道怎样得到青丞的喜欢和爱护。
看着萧天遥的信件中对着青丞在心中写的那些语句,严卜源有种感觉,这个萧天遥也和他一样在扮作青丞喜欢或是同情的样子来讨青丞的欢心。严卜源立马在心中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心中明白了对青丞的感情,对着出现的萧天遥怎么看怎么看都觉得不安好心。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对着青丞有着非同常人的心思,所以看着其他人也都抱有敌意。
坚信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打算,严卜源还得打算好好的打听一下这个名为萧天遥的人是何方神圣,兵法又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现在在明,对方在暗,怎么看严卜源都觉着自己吃亏了。
出于种种不可说的心思,严卜源并不打算直接从青丞处下手。他找了童止戈去问了问。童止戈是个马大哈,哪里知道萧天遥是何许人也,可他有外援啊。所以这个事情最后还是落在了孟应诺的身上。
孟应诺正在想办法在严卜源心中多占些分量,为以后打基础呢,自然是十二分上心。可惜,按照严卜源给的消息,十一二岁的少年,是京城富贵人家,还姓萧,这真是不太好找。
而且,萧家虽然除了威震天下的捷北王萧家,在上层人家还真是姓萧的人少,至少在孟应诺看来,应该不费什么事情就能把事情查清了。
孟应诺把朝中萧姓官家的查了一遍也没发现有这么个人,最后他还把人查到了商家之中,还是没有。这个时候,孟应诺敢肯定,萧天遥这个人的消息一定出现了差错。否则,以他这个查法,萧天遥一定可以找得到。
最后,孟应诺干脆也不去看其他条件,只按照姓名来找,没想到找来找去找到了萧家表妹身上。孟应诺是俪贵妃一派的,在宫中也和萧天遥比较熟悉,可他从来没想到萧天遥是她。孟应诺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怎么会是她呢?
就算萧家表妹深受皇宠,可这是在皇宫,戒备森严,不说这书信来往,这青丞和她这是怎么有联系的?书信来往了这么多次,他表姑俪贵妃竟然没有吱声,是不知道还是默许?要是前者,那皇上肯定知道了而且善后了其他事情。要是第二种,难道是让萧天遥接触青丞来接近严卜源?
孟应诺迷惑了,不知道这盘棋到底是谁在摆盘,原先以为是个小事情,孟应诺这才发现,这次的事情搞不好会暴露了严卜源,想到他们一直保护的人要显于皇帝面前,那他们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妥协就真成了一场空了。
想到这些,孟应诺赶紧却找了他父亲,当今的镇国公孟世清孟公爷。
孟公爷在书房和幕僚在商量朝中的形式,打算着把出兵的各项事谊准备,这次的出兵是扩展孟家在军中势力的关键一步,孟公爷费尽心血,绝对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孟应诺来的时候,孟公爷还惊讶了一下,知子莫若父,自己的儿子有多骄傲他是知道的。他不喜欢长辈管着,所以很少有事情来找他商量。孟公爷私底下为着有这么个优秀的儿子而骄傲可心中也有些不能做儿子主的失落。
今天,孟应诺来找他,他心中却是有些担心了,但久居上位,他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本事了,是以心中对这孟应诺来找他心绪波动,可还是让他在旁等着,让幕僚先退下了。
孟公爷的书房布局简洁明了,强上除了一把犀牛角做的弓,没有那些文人雅士喜欢的诗词书画。不过,那张弓却是只有五六成新,可入手光滑圆润,一看就知道被主人精心保管呵护。
孟应诺看了看这张弓,知道这是他那位威名赫赫的表舅舅留给他父亲的。他父亲把它挂在这儿,是要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他的表舅捷北王萧风的深仇大恨还未给他报的意思。
孟应诺一想到表舅舅留下的骨血要暴露给皇帝知道,以皇帝的心狠手辣肯定会斩草除根的,那他们家和俪贵妃这些年所做的就都白做了。所以,他对着自己的父亲把这些日子查到的东西说给了父亲听。
毕竟在孟应诺心中父亲就是一座能遮风挡雨的大山,有他在,孟应诺在心中就有了依靠和信心。当然,为着他心底小小的私心,他并未提及严卜源对着青丞的心思,还在诉说的时候遮掩了一二。
孟公爷听完之后,沉吟半响,书房中就静了下来。阳光从屋子的窗子上洒下,映到了桌角上,把坐在椅子上的孟公爷隐在了半暗半明间,看不清他的表情。
孟应诺站在旁边,也不敢说什么。他知道知道父亲对着严卜源期望甚大,甚至于倾注了他半生的心血,要是真的提早暴露了。他真怕为了保护严卜源,他父亲会仓惶起事,那样不仅报不了仇还赔上了萧家最后的希望。
孟公爷沉吟了半响,最后开口了,他声音低沉中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对着心中惶恐没有什么头绪的儿子说道:“诺儿,我们的好皇帝现在打算做个好父亲,把对着阿风的愧疚来弥补萧天遥这个丫头,谁让她明面上是萧家唯一的后人了。不过,那也是建立在萧天遥是个女子威胁不到他梁氏江山的前提下。”
孟公爷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冷笑道:“看样子,皇帝是准备要成全青丞和天遥了。毕竟,萧天遥代表着萧家,现在皇子越来越大了。要是其中一个娶了天遥这个丫头,太子之位就定了。皇帝才不惑之年,怎么愿意有人威胁到他的权利。罗青丞出身农家,就是和孟家亲近些,也不是心腹,要是天遥这个丫头喜欢,他既可以减轻自己心中的一些罪孽,又能平衡了皇子间的势力,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孟应诺知道他父亲是分析给他听,他也猜到了几分,可现在最担心的是严卜源的身份暴露,毕竟那是他们最大的希望和未来了。
看着儿子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他心中暗叹:诺儿还是岁数小啊,虽然能力不错,可还是经历的事情少了,做不到不露声色啊。
孟公爷想着还要好好的磨练一下孟应诺,可嘴里还是说道:“诺儿,为父知道你怕皇帝查青丞的家世情况查到了卜源身上。可他从小养于严家,长于罗家,只要我们不动就没人能联想到卜源的身世蹊跷。我们是心中知道才心虚作怪,可世人都知道萧家的后人现在在皇宫的明珠殿,养于俪贵妃之手那就行了。自古成大事,要做到不露声色,沉的住气,要是自己先慌了阵脚,不用他人动手,就已露败相。”
“皇帝肯定是已经查清了罗青丞的情况,可对着卜源却没任何的动作就说明他没发现。这样也好,至少在这段时间卜源是安全的。而以后?卜源终有一天会站在最高处,重振萧家的辉煌。”
孟应诺被他父亲那成竹在胸的气势所感染,心中也升起了一股豪情万丈,先前的担心和不安渐渐退去,他对着孟公爷说道:“父亲,我们孟家一定会辅助萧家成就大业。我们要为表舅和小叔讨回公道!”
孟公爷想起了那个温柔而俊朗的表兄,那是待他如亲兄的萧家表哥啊,还有他那调皮却贴心的亲弟弟,就这样死在了当今的皇帝手上,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离间和挑拨。说到底还是为着他大梁的江山就把凭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害了他最在乎的两个人,以为给他些好处给他些甜头,他就要感恩戴德,忘记那些刻于心底的伤痛。他要罪魁祸首血债血还,以他最在乎的东西来报仇。
严卜源有了危机感,可童止戈又没有来准确的消息,所以他这些天都很是缠着青丞。至少人在他眼皮底下才让他安心些。
在青丞心中严卜源不是他弟弟而是他儿子似得,对着从小宠到大的孩子,青丞的心里总是特别的心软,很是迁就严卜源。就算严卜源有些无理取闹的话,青丞也只当做小孩子闹脾气很是包容。
严卜源也发现了青丞这样的心态,他以前为着青丞对着他的宠溺沾沾自喜,以此来确认了他在青丞心中的地位。可现在他知道了自家的心思,他就很烦躁了。他要的是青丞的喜欢,可有哪个人会像恋人一样喜欢上自己疼爱的小辈。反正严卜源确定了,青丞是不会喜欢的。
严卜源和青丞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有些知道青丞喜欢小辈喜欢天真无邪的那样,可要是娶妻子,据他旁敲侧击的打听来的,是那种成熟稳重的女子。
严卜源自然不是女子,可按照青丞喜欢女子的款,那他要是让青丞能喜欢上他,那他首先就要让青丞觉得他长大了,稳重了。按照童止戈的话,男人就要能给喜欢的人撑起一片天。
所以,严卜源现在是怎么也要让青丞对他转变观念,让青丞知道他长大了。是个能让他依靠的人了,而不是要他哄着保护这的孩子了。
第80章 挨打
80、挨打
经过半个月的朝堂争论,在大契**了云城最近的木石镇整个村落时,皇帝大怒,下旨对大契发兵,以正国威。更是以镇国公孟世清为主帅,统领三军,发兵云城。
随着这一举动,孟系实力大增,同时以俪贵妃名下的二皇子风头一时无两。众人纷纷猜测等镇国公凯旋回朝之时,就是二皇子正名储位之日。而宫中传闻,不日俪贵妃将请旨,把萧天遥配给二皇子做正妃。
消息传到三皇子耳中,早就学会掩盖自己情绪的三皇子狠狠的砸碎了最喜欢的青瓷杯,面色如土,随即狰狞的掩盖了他本来很是耐看的好皮相。嘴里碎碎念念似得的喊着:“为什么?为什么?”
孟应诺作为镇国公世子一时间也名声大噪,在国子监中,虽然孟应诺低调行事,可也挡不住心思活络的人纷纷来讨交情。而潘允旗在这个时候旗帜鲜明的倒向了三皇子一派,为三皇子效力。
青丞知道了潘允旗终于如愿以偿的巴上了三皇子,也不得不感叹潘允旗的心思城府。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百倍,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可既然是雪中自然危机多多,潘允旗能在这个时候放手一搏,以获取三皇子的好感和信任,这样的魄力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而三皇子也如青丞所料,对着潘允旗此时的投靠是大加赞赏,把潘允旗奉为上宾,俨然有把潘允旗当做第一心腹看待的趋势。而对着孟应诺,三皇子也死了拉拢的心思,冷淡了很多,虽然明面上还未撕破脸,但是私底下却是暗潮汹涌。
青丞作为孟应诺一系的人,现在这个特殊时期对着三皇子一派那是有多远就走多远,绝对不会没眼色的给三皇子和孟应诺他们当炮灰。可麻烦不是青丞想避就能避开的。
三皇子从宫中出来,今日他的眼线回报他说,俪贵妃今日就会向皇帝请奏,萧天遥和二皇子的亲事。三皇子认为,以俪贵妃的得宠程度和萧天遥特殊的身份,他父皇是不会不答应的。可一旦萧天遥嫁给了二皇子,孟家也就是二皇子最有力的后盾,太子之位十之八、九也要落在了二皇子的身上了。
想着那个只会舞刀弄枪的二哥,三皇子心中气愤极了。明明他出生比那个二哥强多了,一个奴婢之子,只不过比他先出生几个月,命好的给了俪贵妃做儿子就处处压他一头。
明明他的文章策论比那个武夫高出那么多,明明他出生于太后的母族,可遇上了本朝第一世家出身的俪贵妃,他就生生矮了一头。他努力的拉拢孟家,积极的去讨萧天遥的喜欢,可最后还是镜中花水中月,到头来一场空。
三皇子心灰意冷,可心灰意冷之下是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他本来想不去国子监的,他不想让别人看他的笑话,他是皇子,就算输了也一样高高在上,让别人仰望。
但是心中憋着的气却让他不敢在宫中,怕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让自己的后悔。于是,他还是去了国子监。至少在国子监他身份最高,就算有些出格,也没人管的了他。
而潘允旗这些日子过的并没有外人看着那么风光,三皇子心气极高,他和三皇子是同窗,自然知道三皇子很注重给他带来利益的人。潘允旗本来是想借着主和之事在国子监压住孟家一派,让三皇子看看他的本事,也是他给三皇子的一份投名状。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罗青丞,逼的他铩羽而归,生生的在三皇子面前丢了大脸,甚至于要不是他有个好师傅,在国子监中的领头地位也会被抹杀了。一想到自己本来大好的前程就被罗青丞这个不起眼的乡巴佬给毁了,潘允旗就恨的牙痒痒。
文人最重名声,就是他再恨罗青丞,可刚刚和罗青丞有了矛盾就去报复罗青丞,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是个心胸狭窄的,睚眦必报的。这样,他可就真的要糟了。
所以,尽管潘允旗恨不得让罗青丞消失,可他硬是忍着,对着罗青丞见了面还客客气气,没有半分不到之处都给人挑不出来。果然,外人都称赞自己度量宽广,宅心仁厚是君子的楷模。
但这不代表潘允旗真的不在乎,反而是越压抑越难受,他从厌恶罗青丞到了现在狠毒了罗青丞。潘允旗是无时无刻都希望能好好的教训罗青丞,把自己心中的那口抑郁的闷气给发泄出来。
等到了朝廷发兵,三皇子失势,潘允旗知道现在就是他等待着的机会,能更好的得到三皇子的信任。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投靠了三皇子。
可皇家那是好混的,三皇子虽然感念于他的衷心可对着他也只是看着好看,其实并没有给他什么实际的好处,他原先打算着的三皇子身边第一人好似做到了,可只有他知道,三皇子其实最倚重的还是他的表兄展成辉,他只是个幌子。
潘允旗心中有着一股郁郁不得志的气闷,他自己认为就是因为和罗青丞之争败北,三皇子认为他不堪大用才对他如此,所以他把一身的闷气都放到了罗青丞的身上。
而青丞在国子监秉着好好学习,低调做人的原则,潘允旗时常想找麻烦也都找不到什么大麻烦。
而三皇子黑着脸过来,潘允旗作为他的得力下手自然是全程跟着的。青丞这些天躲着三皇子一行人,今天也是这样,看着远处三皇子和潘允旗在一起,他赶紧改变路线,准备换条小路过去。
可惜,今天幸运女神不在家,青丞被眼尖的潘允旗看到了。且大声的喊道:“那不是罗解元吗,怎么见了三皇子就走了,也不来请安?不会是巴上了孟世子就不把三皇子放在眼里了吧。”
潘允旗话中的酸味飘出了老远,青丞想装作没听见都不可能。,见躲不过,青丞只好过去给三皇子请安,拱手道:“给三皇子请安!”
潘允旗其实刚刚只是想让三皇子对着罗青丞反感,可话一出口就暗叫不好。因为三皇子平时对着孟应诺很是热情,连带着对着罗青丞也算是客气,他现在这么明晃晃的给罗青丞下眼药,实在是有违他君子的名声,还给三皇子留下个小肚鸡肠的印象。
在潘允旗准备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挽回自己在三皇子面前的形象时,三皇子却是另一种想法。他先前才知道他的二皇兄和孟家算是彻彻底底的连成一片了,对着孟应诺自然不再有什么情面,对他来说孟应诺不再对他有价值,甚至是对着他有危害,这样的人他是不会手软的,只要有机会他一定把孟应诺干掉。
而平时他对着罗青丞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他也知道潘允旗对着罗青丞的不顺眼,要是搁在过去,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毕竟当时孟家还有争取的可能,犯不着为着个小人物就破坏了和孟家有可能的结盟。而现在嘛?孟家已经旗帜鲜明的站到了他二皇兄那边,自然就是他的敌人。
对待敌人他是不会手软的,敌人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敌人,想到先前得到的消息,俪贵妃要请旨为萧天遥和二皇兄指婚,他心中就一阵气闷。俪贵妃的外祖是孟家,要不是孟家默许了,俪贵妃也不能这么干。
既然孟家这么不给他面子,他今天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罗青丞,告诉众人他是皇子,虽然拿孟家没什么办法,可对着依附于孟家的人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不敢像苍蝇似得围着孟家团团转。
有了这个念头,三皇子看着青丞是怎么看怎么的不顺眼,对着青丞冷着脸说道:“大胆,罗青丞,不要仗着有孟应诺给你撑腰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一介草民,见着本宫为何不跪?这是蔑视本宫,蔑视皇室吗?”三皇子对着青丞就是一阵责难,他想着以不敬皇子给罗青丞治个大不敬的罪,杀鸡儆猴,也让国子监众人知道这个天下是谁家天下。
青丞被三皇子一阵发难,好在他对着三皇子有些防备,并没有被三皇子的不敬皇室的大帽子吓到,而是不卑不亢的说道:“启禀三皇子,草民不是不跪,而是草民身为举人,皇上恩赐草民等可见官不跪。既然如此,草民自然是要遵从圣上旨意的。”青丞也不想和三皇子对上,可要是真被按上个不敬皇室的罪,那么说国子监能不能呆得下去,就是性命说不定都难保,三皇子太狠了。
潘允旗看着三皇子今天竟然明摆着要收拾罗青丞,心中一喜,对着三皇子添油加醋的假意劝慰道:“三皇子,我看算了吧。毕竟罗青丞是孟世子的人,他就是目中无人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三皇子您就是心太好了,什么人都敢和您对着干。”
这话挑起了三皇子的新仇旧恨,他想着他对着孟应诺礼让三分不就是为着孟应诺能支持他,可孟应诺却不识抬举,现在连孟应诺的一条狗殴斗敢和他这样说话。在他的眼中,他今天如此的说了,罗青丞就是被打死了也只有感恩戴德的份。
而三皇子没想到罗青丞一个小小的寒门子弟竟然敢顶撞他,还搬出了自己的父皇来压他。想到自己父皇对着展家和自己母妃的不喜,他心中就一团火。自己的父皇是皇帝他不能怎么着,而作为儿子他更不敢有丝毫怨恨之心,可这不代表着有人来拿他父皇的名头来压他。
是提醒他不受宠,还是笑话他就算是皇子也是他父皇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想到这儿,三皇子暴怒了,这些日子憋着的气也找到了发泄口,对着身边的护卫说道:“来啊,把这个不知尊卑的贱民给本宫拖出去打三十大板。”三皇子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的侍卫把青丞压着走。
青丞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毕竟他不是官宦子弟,无根无萍的,三皇子贵为天潢贵胄,他要是真的下定心思不顾忌其他,自己不说挨板子恐怕性命也是难保的。这就是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强权生来就有。
青丞不再说什么,毕竟三十大板他还是能承受的。他知道自己身为国子监的学子,三皇子是不会把他杀了的,特别是用这么个蹩脚的理由,毕竟在国子监有的是勋贵子弟,三皇子可以教训一下不顺眼的同窗,可要是打杀一个同窗,就算青丞没有什么后台,那些勋贵们也不愿意。毕竟那样做是不是皇室在给他们下马威,今天能杀了他罗青丞以后也能杀了他们的孩子。
所以,青丞清楚知道今天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可性命应该是无碍的。
潘允旗给那打板子的侍卫使了个眼神,那个侍卫跟在三皇子跟前,对着潘允旗和眼前要受刑的学子有过节心中清楚,给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对着潘允旗献媚的笑了笑。
潘允旗见侍卫心领神会了自家的意思,心中得意,看着被强压在地上的罗青丞,挑衅的看了看,不是伶牙俐齿吗?得罪了他,照样让他屁股开花。
青丞就这样被压在地上打板子
第81章 劝慰
81、劝慰
青丞原先以为自己能受得住这三十板子,可第一板子打下的时候,青丞就感到自己的屁股一定是砸开了花,疼痛席卷了全身,他咬着牙,从没希望自己能是个木乃伊,全身没有知觉,这样就不用接受这样钻心的疼。
“啪!”、“啪!”、“啪!”,板子一下一下的往青丞身上招呼,青丞都能感觉到那厚重的板子是怎么的落下的。才打了五板子,青丞的屁股上已经一片血色,青丞也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嘴里发出了细微的闷哼,尽管青丞告诉自己不要让那些看他笑话的人嘲笑自己,可从头尖冒出的冷汗在告诉他控制不住细微的痛苦传了出来。
青丞两世为人,都没有真正的受过什么罪。所以,现在挨着板子的青丞感觉就是在了地狱。明明打的是屁股,可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而侍卫已经是行刑的老手,知道怎么样用力让人吃苦,而且他力气大板子下的实诚,只是才打了五六板子,青丞的屁股恐怕就已经血肉模糊了。他有心讨好潘允旗,专挑着疼的地方打。
在侍卫看来,潘允旗讨厌青丞,而潘允旗又是三皇子的座上宾,能得了他的欢喜,对着自己以后的前程自然是好的。至于青丞这个没有根基的小人物就是打死了也没什么了。谁让他不开眼得罪了三皇子呢!
青丞只感觉时间从来没有这么慢过,度日如年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心中怀疑要是真的打完了三十板子,恐怕他也没命了吧。难道真的要命丧此处?突然青丞心中涌现出一股不服气,他还有那么多亲人在等着他,难道要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早有人在三皇子打青丞的时候去向孟应诺去报信,孟应诺得到消息赶紧赶来,他可是知道严卜源对青丞的心思的,这把青丞打出了三长两短的,严卜源能放过他?特别是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为着打压他,把青丞当做了靶子打给他看的。
孟应诺一看青丞被按在地下打的已经奄奄一息了,心中着急,也顾不得三皇子的皇家身份,对着侍卫赶紧呵道:“住手!”而且里面欺身向前探了探青丞的鼻息,发现青丞只是昏迷过去松了一口气。
侍卫看着孟应诺来了,心中先是一惊,可一想他是三皇子的人,并不把孟应诺的命令当回事,还想再打下去。孟应诺是真的生气了,对着侍卫就是一脚,踹的侍卫翻了个跟头。
三皇子没想到孟应诺能真出了阻止,毕竟在三皇子看来,即使青丞依附于孟应诺,孟应诺也不会为着这个小人物出头来开罪自己。而孟应诺不仅出来了,还直接的拦下了他的侍卫。
三皇子看着孟应诺对着自己的侍卫狠狠的瞪了瞪眼睛,心中有些不妙,可转过来却是更多的不爽。这个孟应诺是真的没把他这个皇子放在眼中,为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就能下自己的面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真是欺人太甚!
三皇子这样一想对着孟应诺也黑下了脸,语气淡淡中透着一股冰冷的说道:“孟世子,不知道本宫的侍卫是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作为?他在执行本宫的命令,你这样做是想做是什么?”
孟应诺并不惧三皇子,虽然三皇子是皇帝的儿子,可他身为孟家的继承人,权势并不比不得宠的皇子低。以前为着避嫌,他多多礼让三皇子,同样也是为着孟家能不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可这样不代表他就是个能被拿捏住的人。
所以,孟应诺也是面色如常,甚至于连平时的客气也尽数去了,只不过声音还是略显的有些激动的说道:“三皇子,微臣不知道在国子监竟然有殴打同窗这样的规矩。青丞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三皇子如此动怒,要置他于死地?虽然三皇子贵为天潢贵胄,但国子监是读书人的圣地可容不得权贵放肆。三皇子仗势欺人,打杀无辜学子,微臣少不了要请家父上奏吾皇,给天下学子一个公道的。”
三皇子没想到孟应诺这样的和他对峙,他是皇子没错,可镇国公现在统领三军,他父皇都得礼让三分,真让镇国公上奏今天的事情,不管怎么样,他都得被训斥一番。
潘允旗看着孟应诺一改先前圆滑的态度,咄咄逼人,而三皇子好像进退两难的样子,赶紧上去打圆场表忠心说道:“孟世子误会了,三皇子礼贤下士,怎么会仗势欺人。实在是罗青丞他不知好歹,冒犯了三皇子,三皇子心慈不过是小惩大诫于他,让他长长记性。”
孟应诺却是看也不看潘允旗,他来的时候已经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在国子监中他们从来没有给三皇子行过跪拜之礼,而三皇子以此借口责罚青丞,就是要给他看的。孟应诺心中清楚,可也更为的懊恼,这要是被严卜源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和结果,他一定会连着他一起迁怒的。
当然对着潘允旗这个煽风点火的小人更是没什么好脸色。他对着三皇子说道:“三皇子,当年世宗定下的规矩,在国子监中只有先生和学生,没有皇亲贵戚子弟。在国子监中以学问为尊,不可以势压人。不知道三皇子知不知道这规矩?”
三皇子被孟应诺这几句话弄的脸涨长了猪肝色,他当然知道,可他是皇子,就算做了什么,谁敢来说他,可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孟应诺扒下脸皮这样一说,众人只会觉得他仗势欺人,任性妄为,没有容人之量。
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从今日起,孟应诺和他是真正的楚河汉界,划清界线了。三皇子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再打青丞的了。他只好恨恨的带着侍卫和潘允旗走了。
而孟应诺带来的人,早在孟应诺和三皇子说话的间隙给青丞治了一下伤。而秦子牧也带着气喘吁吁的老大夫赶来过来。大夫先给青丞止了血,清理了伤口,上了伤药。
孟应诺心中担忧,问着大夫说道:“大夫,不知道病人现在如何,可有大碍?”
大夫摸了莫花白的胡子,说道:“这位少年伤的很重,幸好救治的及时,在家休养上几个月,老夫再给他配些药。只要不发烧就没大碍了。不过,这次伤的这样重,老夫怕以后会有后遗症。”
秦子牧本来是要跟着孟应诺来救青丞的,可孟应诺担心秦子牧性子急要是冲动之下和三皇子起了冲突反而耽误了青丞,所以就打发他去请了大夫。现在一听大夫这样说,他担心的问道:“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小时候也被打过板子,可也没你说的这样的重啊,青丞是怎么回事?”
大夫看着有人怀疑他的专业水平很不高兴,对着秦子牧说道:“老夫一把年纪了,医术不说家喻户晓,可在京城这个地界也是有名号的。这个少年他看着是被打着几板子,可这板子打的又重又刁钻,这是挨的不多,要是再打几下下去,说不定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周围看着热闹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三皇子对着人和和气气,好似没有架子,可这手抬一抬就能要了别人的命?这次是罗青丞不小心撞到了三皇子手上,为着一个对皇子不敬就把罗青丞给打死了。这要是换成自己。是不是也如此?
在国子监中上学的学子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岁,还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现在被眼前这样血淋淋的场景一吓,有好些对着三皇子势力眼热的人收了心,不再往三皇子跟前凑了。三皇子在国子监苦心经营的好形象也去了个干净,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青丞被送回家中的时候,严卜源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和青丞分房间睡觉。毕竟要让青丞知道他长大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独立,一个独立的人怎么能依靠着别人,赖着青丞呢。
可一想到要和青丞分开,严卜源就一万个不愿意。还没等他想好了主意,青丞就被人横着送了回来。严卜源吓的心惊肉跳,要不是摸着青丞还有鼻息,严卜源当场就能发疯了。
他看着伤痕累累的青丞,眼睛闭了闭,心中害怕极了,就怕青丞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心中从未有过的慌乱,看着红红的白纱布,不忍再瞧。
严卜源守着青丞,调整了心情,掀开了青丞的伤处,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想着青丞那么怕疼的人,手上破了口子都要让人哄上半天的娇气。可现在却被打成这样,受伤的当时该有多疼啊。青丞是怎么样挺过来的,为什么青丞受到伤害的时候自己不在他身边,为什么不是他替青丞受伤啊。
孟应诺亲自送青丞回来的,他知道严卜源对青丞不一样,可看着平时习武切磋伤的再重的严卜源从来没流过一滴泪的人,只是看青丞才伤口就已经红了眼睛。他心中想着是不是要改一改原先的计划了。
一个感情为重的捷北王已经让萧家去了一大半,要是再来一个,孟家和那些依附于萧家的旧部还有没有复兴的希望?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再想的事情,现在是要和严卜源怎么说青丞的事情。毕竟,青丞是被三皇子打伤的,可追根到底还是他连累了青丞。以着严卜源对着青丞的在乎,恐怕他这些日子和严卜源可以拉近的距离又白费了,说不定还能让严卜源记恨上。
这么一想,孟应诺就打算让三皇子来背着个黑锅了。
严卜源在知道青丞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有心思来问孟应诺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应诺说道:“卜源,这次青丞受伤是因为和国子监的潘允旗有旧仇。而潘允旗现在攀上了三皇子,三皇子为着收拢潘允旗就故意的找茬罚了青丞一顿板子。三皇子贵为皇子,就算是勋贵子弟碰到他也是夹着尾巴做人。我知道消息赶去的时候,青丞已经被打了一半的板子了,虽然我拦下了后面的板子,可青丞也受不住昏了过去。”
严卜源听着孟应诺说的话,心中对这潘允旗和三皇子狠狠的记下了,可转而又生起了一股无力的感觉。自己还是太弱了,就算喜欢青丞,可也没能力保护他,看着他受到伤害却无能为力,连仇人的边都沾不到。
孟应诺也看出了严卜源的无力和悲愤。他试着说道:“卜源,三皇子嚣张跋扈,对着青丞以前也为难过,好在当时我还有些薄面。可我父现在更多的倾向于了二皇子了,三皇子就不太买我的面子了。倒是让青丞受了委屈,哎!说来说起,谁让三皇子是君,我们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严卜源听了半响悠悠说道:“可还有句话说的是:君待臣如猪狗,臣对君如草寇!”
听着严卜源这样说,孟应诺一喜,他想或许这次青丞受伤对他来说并不是都是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送上,明天可能会晚些更!
第82章 照顾
82、照顾
严卜源虽然是土生土长大梁人,可他身边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避开了忠君思想。青丞给他讲第一个睡前故事就是杨家将,而严卜源当时就很不屑于杨家将中皇帝,明明是他害怕杨家功高震主害死了杨家儿郎,却把责任推给了一个奸臣。
所以,他心中并没有死忠想法,这方面倒是和孟应诺不谋而合了。而且那个时候青丞正感慨于萧家捷北王去世,对着皇上这种生物很是谢禁不敏,对着还没有形成正确价值观严卜源就稍稍带出了些。
这样是竹嬷嬷无意中发现青丞有这样做法时,没有阻拦严卜源和青丞一起学习。毕竟从一开始,竹嬷嬷就清楚她小主子以后要走是条什么样路。
而现严卜源对着伤害青丞皇家人那是恨牙痒痒,他心中看来没有读书人那种天家再不堪能为天家死就是一种荣幸想法。谁待自己好,谁能给自己大利益,自己就效忠谁。等价交换而已,他从小受到教育和青丞灌输一些思想让他心中有着一股不甘人后报负。
现他没想到那么多,却对着大梁皇室没了好感,甚至于很是厌恶。厌恶自己面对强权无能为力,记恨皇家霸道蛮狠。他心中有股变强欲、望,至少再下一次青丞有危险时候,他能保护他,让青丞不再受伤害。
孟应诺虽然不知道严卜源具体想法,可就凭着严卜源刚刚两句话,他就知道严卜源并不是那种死忠之人,而心中就定了些。毕竟不管什么样机会总要当事人有这个心才好。
孟应诺知道严卜源担心青丞,也不多留,他要回去好好想想严卜源话。再准备下一步动作,时间也不多了。他父亲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了军权手,眼看着事情越来越顺,他不会让关键觉人出现问题,不管用何种方法。
严卜源现不用担心自己怎样让青丞觉得他长大了,因为他现天天大事情就是照顾青丞。当然对着习武和学习也是加用心了。好似先前彷徨和迷蒙这次事件之后都消失了。
严卜源知道要是没了青丞,他就是有再多想法也是白搭,而经过这次事情他为清楚现对于他和青丞都不安全,他们没有根基。京城这样权贵之地,一个大人物张张嘴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严卜源从来没有一刻是这么渴望权势。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大变数。竹嬷嬷夫妻异常,孟应诺刻意接近,都让严卜源知道他一定有着不同寻常身世,甚至他回想起小时候自己姨娘,心中总是有一种感觉,恐怕他不姓严,说不准姨娘也不是他姨娘。
青丞是被痛醒,屁股被包扎严严实实,青丞趴着睡,一点不敢动弹。严卜源陪床,青丞一有动作他就惊醒了,看着青丞醒过来严卜源放下心来。
青丞看着眼前睡眼朦胧,顶着鸡窝发型严卜源盯着自己看,就怕自己消失似得,心中过意不去。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吓到了严卜源,他清楚亲人受伤那种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心情。所以对着明显担心他严卜源,青丞愧疚了心软了。
看着严卜源眼睛中血丝,青丞想着严卜源肯定是没休息,才如此憔悴。否则以严卜源武功对着不可能脸色如此苍白,而且有着少许洁癖严卜源眼角竟然挂着眼屎,这让青丞又窝心有心疼。
自己疼孩子没白疼啊,青丞还是自豪。不过,他还是用自己沙哑嗓子说道:“萝卜,我,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否则我会担心!”
严卜源不说话沉默着,眼睛眨都不眨看着青丞,听着青丞沙哑声音,他动了动一夜没动身子,起身眼睛一直看着青丞倒了一杯温水给青丞。
青丞趴着手也没什么力气,严卜源见状干脆他喂着青丞喝水,完了还细心用手绢给青丞擦去了嘴角水珠。动作轻柔就如同羽毛似得,生怕弄痛了青丞。
青丞喝了水之后,声音稍稍清亮了些。他看着严卜源苍白脸色,心中不知道怎么有些心虚。明明自己是大哥还让做弟弟担惊受怕,真是太不称职了。
青丞心中自我反省了一下,对着严卜源态度为温柔,说道:“萝卜,你别担心了,赶紧去休息。我没事了,要是你自己不好照顾自己,生病了。我也会担心,到时候说不准为我就伤病加重了。”
严卜源这才开口说话,可能一晚上都担心着青丞,他声音有些低沉,鼻子是有些堵塞,听起来声音刺刺:“青丞,你放心,我没事。我身体好很,你别担心。你身子后面还疼吗?我看着消肿了不少,我让竹嬷嬷给你炖了药膳,你得好好补补。”
青丞本来还担心严卜源要问他这个伤是怎么来,他心里打草稿,虽然三皇子很让人讨厌,可毕竟他们身份不同,青丞就是有心也无力。他知道严卜源对着他好,不希望他心中存着事,压着自己。所以他准备把这次事情轻描淡写了。
可严卜源竟然问都没问,青丞就知道了,严卜源是知道了。他暗拍自己脑袋,想到了总是和严卜源一起混孟应诺。有那家伙严卜源必然把当时事情知道清清楚楚,这么一想青丞就不打算说什么了。
竹嬷嬷知道青丞醒了端着做好鱼片粥进来,对着青丞慈爱说道:“青丞少爷,竹嬷嬷我做了乌鱼粥给你,乌鱼啊是对伤口有好处,你得多吃些才能好些。”说着就把鱼片粥端着放了桌子上。
严卜源对着竹嬷嬷笑了笑,感谢说道:“竹嬷嬷,谢谢你!你先出去吧,我会照顾好青丞。”竹嬷嬷听到自己小主子这样说,自然很是顺从出去了,同时还很贴心帮他们把门关起来。
青丞准备爬起来吃点东西,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被打时就消耗了太多体力,现肚子已经饿唱起了空城计。鱼片粥味道一出,青丞就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可惜,他才刚刚动了动身子,屁股那边就传来了一股钻心疼,他“龇!”一声轻呼出口。一出口就很尴尬,只是硬撑着做无所谓状。
严卜源见了青丞这个模样,哪里还坐住,赶紧着急说道:“别动!我来,你现有伤身可不是逞能时候。要是伤口斯开了,可怎么办好?”
青丞想说这没什么事情,可看着严卜源担忧眼神就说不出话来,只好把这些话咽喉咙中,老老实实不再动了。
严卜源这才满意了,端过桌子上鱼片粥,微微凉了一会,坐了青丞面前挖上一勺子,吹吹凉了再喂给青丞吃。青丞看着严卜源认认真真吹凉鱼片粥,那神情庄重就好像自己奶奶拜佛一样,心中流过一股不一样感觉。
鱼片粥已经烧入味了,青丞吃进嘴里就感觉一阵爽滑和鲜香,一口咽下去就等不及吃第二口。因为鱼比较腥,冷了就不好吃了,所以鱼片粥温度还是很热,严卜源忠职守一勺子一勺子吹凉喂给青丞,一碗鱼片粥很就喂完了。
青丞有些意犹未,可惜严卜源却说道:“不能再吃了,不然要积食了!你床上不能动,要是积食了会难受。”
青丞本来还想让严卜源再给他吃些,听他这么一说也想起了自己不方便伤。当然,青丞想到了自己要方便了怎么办?又不能动,这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青丞选择性跳过这个问题,自我安慰想到:船到山前必有路。而看着忙前忙后严卜源,青丞发现自己一直当做孩子他已经长大了,能妥妥贴贴把他照顾周全了。
青丞想着严卜源憔悴样子,想了想还是问道:“萝卜,你还没吃饭吧?赶紧去吃些,你还是长身体时候,可不能饿肚子。我没什么事情了,要是有事情再叫你吧。”
严卜源听着青丞这么说,不高兴了。对着青丞绷着脸说道:“青丞,我不饿。你现伤这样重,身边没个人怎么行?我已经护国书院那儿请好了假了,等到你好了,我再去。”
青丞一听连忙说道:“万万不可,萝卜,我只是皮外伤,看着吓人罢了。你可不能为着我耽误学业,否则我自己都过不去。再说,不是还有竹嬷嬷她们吗,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听着青丞这样话,严卜源藏心底愤怒喷薄而出:“青丞,我就是要让你不安,我要让你知道,你受伤不是你一个人事情。你受伤还是我、我们这些关心你亲人事。你照顾好自己?难道就是把自己照顾一身伤,被人抬着回来奄奄一息?青丞,你知道我当时感受吗?”
青丞不说话了,心中知道严卜源这次是真急着了,虽然这次事情算上无妄之灾,可不管怎么样,让严卜源担心着急却是事实。这么一想,青丞底气就软了,安抚说道:“好了,萝卜,是我不好,没照顾好自己。你别急了,你看,我不是没事了。”
严卜源看着青丞服软,也不再说什么,毕竟青丞现伤着,可恨是那些伤害青丞人。严卜源心中发狠,暗暗发誓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伤害青丞人百倍还之。
竹嬷嬷过了一会又送了一碗粥,不过这次可不是给青丞,而是给严卜源。竹嬷嬷可对自己小主子关心很,当然舍不得他饿肚子。严卜源就青丞用眼睛注视下,才坐旁边三口两口吃完了。
青丞老是趴着,浑身感觉都酸痛,哪里都不舒服。严卜源旁陪伴,心都落前青丞身上,自然发现了。他找来了两个枕头,垫青丞身下,还帮着青丞按摩了胳膊和肩部,量让青丞舒服些。
当然。让青丞尴尬方便事件还是严卜源给完成,这让自诩是老大青丞很是不好意思,多是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喜悦。
到了晚上,严卜源不经竹嬷嬷手,帮着青丞洗脸洗脚,拿着毛巾给青丞细细擦着他白皙脚。圆润脚趾头因为主人不好意思而微微弯曲着,严卜源看着有些好笑,青丞常常喜欢以大人自居,现这样他肯定是摸不下面子。
一天下来,青丞看着对他照顾无微不至严卜源,心中感慨万分,有些甜有些酸,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欣慰喜悦。这些复杂感情他胸中激荡。只有至亲人才能不嫌弃你任何不堪状态下模样,严卜源做到了。
而严卜源却是盘算着等青丞好些,得好好问问三皇子和潘允旗具体事情,他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青丞这次事情,可不会就这么完了。
他虽然算不上君子,但报仇是怎么也不会忘
第83章 家书
83、家书
严卜源青丞身边照顾他,而孟应诺也没闲着。他知道严卜源现对着三皇子一派那是恨之入骨,要是自己能帮着他教训一下,一定能拉近和严卜源距离。同时也让他知道皇家也不过如此,并不是高高上,只要运作好也能把皇室子弟打落神坛。
萧天遥知道青丞被打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了。虽然她想天天缠着青丞和青丞一起。可她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不能时常出去,多给青丞写写书信让青丞不要忘记她。
但这几天,她母妃好似下定决心要给她指婚,她心中慌张不行。萧天遥明白她母妃想把她嫁给二皇子以巩固他们之间关系。毕竟二皇子和她母妃没有血缘关系,好办法就如她母妃想那样,由她和二皇子结合,生下一个有萧家血脉继承者才是好选择。
这样,孟家、萧家和皇室才能形成坚固同盟关系。可萧天遥却想这样,她从小被皇帝宠着,同时身边人都想着把她和皇子们凑对。萧天遥心中很是反感,对着和她岁数相当皇子们是相当排斥他们做丈夫。
特别是她从小生活皇宫,看多了后宫阴谋诡计,为着那一个男子那么多女子红颜老去,年华争斗白白流逝,后消失了后宫这样大染缸中。就是她母妃宠冠六宫,也不是遭到太后和其他妃子陷害,要不然她本来会有小弟弟怎么会都六个月了就没了。
萧天遥虽然不大,可她看多了,不想像她母妃一样,为着爱人进入皇宫,就算皇帝心中属意是她,可为着平衡朝堂势力,为着子嗣繁衍,还是会有后宫三千。而她母妃还要大度帮着皇帝管理这些女人,争风吃醋,一辈子就这样消沉后宫争斗中。
她明白,只要她嫁如了皇室,不出意外话,以后会母仪天下。可那又怎样?她母妃虽然是贵妃之名可却是皇后之实,但还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男子去宠别人,强颜欢笑装大度。
萧天遥自认为没有她母妃那样本事,也不喜欢二皇子,不愿意为他做这样等待和付出。要是没有青丞,她只是抵触不还太反抗,可现她真命天子出现了,她绝对不会接受这样安排。
虽然这些日子,她都皇帝身边撒娇卖萌,言语间暗示自己心有所属。萧天遥有种直觉,她敏感发现,只要皇上喜欢青丞,愿意把她嫁给青丞,那么一切都是可能。所以,管知道自己要是私下和男子交往被知道了会被罚,可她还是选择给了皇上只言片语。她相信皇上一定是知道了,她不知道等着她会是皇上雷霆之怒,还是**之美。
这样忐忑之中,她写了书信给青丞以给自己一些安慰。可没想到李格却告诉了她青丞挨打消息,特别是传闻青丞伤特别重。萧天遥气愤,心疼,着急混杂一起,恨不得立马去看看青丞。
李格给出了青丞已经没有大事家静养消息后,萧天遥才放下了心,当然对着罪魁祸首三皇子那是恼怒很。虽然,三皇子对着她客气有礼,不时给她送些小礼物,可这不代表着萧天遥就能这样算了。
她现满心满意都是自己心上人被三皇子打伤愤恨,再加上三皇子母妃淑妃和她母妃并不对盘,也被她记恨了,因此仇旧恨一起,萧天遥心中决定给三皇子一个好看,来为青丞出出气。
而太和殿中,宣和帝也从暗探口中得知了三皇子打伤青丞事情。三皇子再怎么不好也是他儿子,他对着三皇子有些失望,可也不会为着青丞去重罚三皇子。
这些日子萧天遥暗示和请求,让皇帝心情复杂。萧天遥是萧风唯一外甥女,皇帝爱屋及乌对着她是千宠万宠,可以说皇帝自己亲身孩子都没有她得帝心。萧天遥喜欢上了青丞,皇帝心中还是松了口气,要是真把萧天遥嫁进皇家,那么储位之争就定了,这是皇帝不愿意看到。
他身为九五之尊,对于权力是敏感,就是自己儿子皇家,皇帝也不是全然放心。为着大梁江山,他能狠下心来除了萧风,儿子就不话下。以己度人,皇帝也怕定了太子,自己权利被分散,被谋夺。正值壮年他是不愿意看到这样情况。
而萧天遥喜欢上了青丞,虽然出乎皇帝预料,可也解决了皇帝心事。青丞只是个寒门子弟,身家清白,还走是文官路线。把萧天遥嫁给她,那么就算萧天遥是萧家后人,可青丞军中影响力也不会太高。
而青丞是萧天遥自己喜欢人,皇帝成全了她和青丞,自然能让老臣们无话可说,还能让萧天遥感恩戴德。就连俪贵妃也说不出什么过来,当然,满足了萧天遥心愿,他也能减少心中对着她舅舅愧疚。
可皇家历来高高上,他生出儿子他眼中自然是好过青丞数百倍,可萧天遥却选中了青丞。皇帝是有些不甘心,这是说明他皇子比不过一个农家子吗?这样一想,皇帝不舍得对着从小养到大萧天遥发火,却是对着名不见经传青丞迁怒了。
三皇子打了青丞,皇帝心中不喜三皇子有失皇家风度做法,可也不会多怪罪他。甚至于心中有一种微妙感觉,就算青丞再得女孩子喜欢,这个天下是梁家,那么皇家永远高人一等。
皇帝也加对着自己安慰道:他没做错!为着大梁千秋万代传承,为着皇家独一无二饿尊贵,他必须扼杀任何可能危险这一切人,他做是对!是对!
管皇帝这样自我暗示,可心中一阵传出空虚和寂寞,想起萧风音容笑貌时刻钻心疼和悔,却实实存着。
而那张冰冷龙椅空旷大厅中,高高上,体会着高处不胜寒滋味。
孟应诺知道自己安排人把消息透露给了萧天遥之后,心中盘算了一下可能发生情况,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为此,他打算动用一下皇宫中一些小钉子,配合萧天遥。
孟应诺和萧天遥也算是青梅竹马,虽然萧天遥皇宫中长大,可孟应诺时常出入俪贵妃处,他还是知道萧天遥性子。现青丞无辜被罚,萧天遥知道心上人受罪,还是她一向不喜欢淑妃一派干,她一定会报复回去。
孟应诺不想承认,可他却不得不承认,皇帝对着萧天遥确实是个溺爱慈父。他有把握,只要萧天遥不谋反,恐怕闯再大祸,皇帝也能帮她圆场。所以,这次事情由她出面是好。
有时,想到皇帝对着萧天遥包容,甚至对着俪贵妃宠爱,孟应诺就觉得讽刺。皇帝应该对着好人被他自己害死了,却把这些愧疚弥补放了他人身上,不是本末倒置又是什么。现再来后悔,不觉太迟了吗?还是那句老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哪!
青丞伤经过两天时间后,有些地方已经消肿下去了,用着孟应诺专门送来伤药,青丞感觉上是比先前好了许多。但是还是只能卧床休息,什么也干不了。
青丞不算是个活泼人,可也不是那种呆床上不能动还能挨得住人。人娇气都是被宠出来,罗家时,罗老太太是把青丞当祖宗似得供起来,事事给他弄妥妥。青丞生个小病,罗奶奶总是哄着,抱着。
本来认为自己还是很坚强是青丞这个世界却是娇气了。严卜源自然是发现了青丞无聊和没精打采,可青丞伤着,是不能多动。于是,严卜源就找了出话本给青丞,怕他趴着看累,严卜源就搬着椅子坐他旁边,拿话本读给青丞听。
少年处于变声期嗓音并不悦耳甚至听着刺刺,可青丞听着却觉得舒心。严卜源因为嗓音原因,外那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扮作冷漠不可亲近面瘫。家,除了和青丞能多说些话,也听不到严卜源声音。
可是现严卜源却是对着他念话本,一点也不遮掩自己公鸭般嗓音,青丞自然知道是为了他。青丞自从受伤之后,渐渐发现严卜源长大了,能成为他依靠,他后盾。这是种无法准确叙述感觉,可却是一种令人愉悦。
严卜源念完了一本才子佳人话本,对着青丞吐糟说道:“现话本写来写去都是一个样,青丞你说,一个大家闺秀,从小受到正统家族教育怎么会私下见男子呢,还一见钟情?看样子写这话本就是个酸腐读书人。”
青丞听着严卜源老气横秋点评着,觉得好笑。笑骂道:“萝卜,你才多大啊,还酸腐读书人。世上事情谁又能说准,现实中已经有好多规矩礼法,话本就是给人消遣,要是一堆规矩不能娱乐,谁还去看它呢。”
严卜源自然不会和青丞辩驳,看着青丞这些天好了许多,严卜源心中稍稍开心了些。想了想,还是把前些日子受到罗家书信给青丞说一下,也省青丞担心。
于是,严卜源对着青丞说道:“青丞,家中来信了。前几天你伤着,我就给忘了。信中说道,爷爷奶奶,舅舅舅妈都不错,让你别担心,还说现延迟了科举,你也别急,等过些日子他们看看能不能来看看你。”
青丞听着自己爷爷奶奶能过来,心中兴奋,想坐起来,可一动就疼叫出了声音:“哎呀!”。严卜源赶紧过去按住青丞,着急问道:“青丞,你动伤到了哪里,还疼不疼,告诉我。”
青丞摸了摸碰到伤处,也不是太疼了,赶紧安抚严卜源说道:“萝卜,没事!刚刚一激动忘了屁股上伤,你别急!我这只是皮外伤,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严卜源瞧了瞧,确定青丞没事才说道:“青丞,你别粗心大意,你伤这样重要是不注意落下病症怎么办?我得好好看着你,不让你动了。”说完,严卜源真就坐了青丞床边,不走了。
青丞摸了摸伤处,有些心虚,自从受伤之后,他发现他和严卜源地位发生了颠覆。以前是他管着严卜源,而现是严卜源管着他。一说都是泪啊,这地位下降,太了!
严卜源接着刚刚话题说道:“青丞,还有件事情。二妞前些日子生了个女儿,你多了一个外甥女了。奶奶说,已经帮你送了个长命锁和金镯子,让你放心。”
青丞算算日子,自己二姐也是日子生了。他想到自己二姐那个有些无语婆家,对着严卜源说道:“我二姐生了女儿,她婆婆没说什么?我记得娘上次让三妞写来信上不是说二姐怀着孩子时候,她婆婆说是要买个人回来伺候她儿子?现二姐生了个女儿,杜太太能善罢甘休?”
罗家信一般有三份,罗老爷子和罗宝根一起,由罗宝根代笔。罗老太太一份由三妞代笔;钱氏也时常来一封,也是由三妞来写。所以,管青丞不家,可家中消息却是知道七七八八。
第84章 暗示
84、暗示
罗老太太信是嘘寒问暖,当然少不了东家长李家短琐碎小事;而钱氏信就是围绕着身边三个女儿和一个小儿子事情。当然外孙是她重点林孝誉是钱氏书信常客。而和杜家太太各种龌蹉,钱氏也书信中毫不犹豫说给了儿子听。
所以,青丞是知道杜家情况。严卜源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事情,他和青丞一起,信件来了都是他们两个人看。对着青丞话中意思也是知道,可严卜源罗家对着青丞是没说,从小就是青丞小尾巴,和青丞好像一个人似得。
而罗家其他人,特别是罗家几个女孩子,严卜源其实对她们感情并不是太深。大妞一直以大姐姐姿态对着严卜源和青丞,加上严卜源到罗家她已经懂事了,知道自己家是沾了严卜源光,所以对着严卜源很是关心包容,日子久了,严卜源对着她还是有几分感情。
而三妞心宽很,虽然比着他们大,可心智天真无邪,青丞实际上是把她当妹妹待。严卜源也跟着青丞混,潜意识中对着三妞照顾了一些。
只有二妞,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影响,对着青丞不冷不热,只是努力跟着竹嬷嬷学女红规矩,且她读了一些书,自认为能称得上是大家闺秀。以规矩尊卑为处事标准,和青丞这个亲弟弟都不亲何况严卜源这个外姓人。
严卜源不是那种热心肠人,反而性格中有着恩怨分明倾向,二妞明面上待他客气,可眼睛中怜悯却因为年纪小藏不严实。严卜源严府长到五岁,对着别人情绪可谓是敏感很。
像严卜源心底有自己骄傲人怎么可能会喜欢站高处来同情他人?因为是青丞二姐,严卜源就算不喜也没表现出来,只不过疏远了而已。而且,他也不主动去问二妞事情,他心中还记得青丞为着二妞特意打听杜家,不赞同二妞嫁过去,可二妞一副不信青丞模样。
因此,管钱氏多次来信,说了二妞杜家生活不如意,严卜源也没说什么。大家都长大了,自己选择什么生活就要为她选择负责。现青丞问了,严卜源对着青丞说道:“青丞,你也知道杜家是个什么样人家。杜登科当年你就没看上,可二姐自己愿意,我们劝也劝不住,现这个样子也有大部分是她自己作。”
青丞听着严卜源话,他心中疑惑,青丞问道:“萝卜,这是怎么了?虽然二姐性子有些不妥地方,可杜家也太不讲道理了。我娘有时候心眼小,可对着女儿们还说心疼,按说有我娘,二姐也吃不了什么亏啊。难道她干了什么事情?”
严卜源想了想还是决定照实给青丞说:“二妞她生了女儿,杜家太太不满意,可舅母也不是好惹,加上你中了举人,罗家地位大增,杜老太太只是嘴里说说也不敢做什么。可没想到二妞被杜登科哄了几句,要做个贤惠人,把杜家太太一个远房侄女纳进了家里。”
青丞一听呆了呆,这是怎么个说法?二妞脑子坏了,主动找女人来和她分丈夫。不是青丞自大,以着罗家出了个举人而且他前程看着还不错前提下,二妞就是一直生女孩杜家也不敢给杜登科纳妾。
青丞缓了一会,忙问严卜源说道:“就算二妞她一时糊涂,我娘难道也不知道厉害?她能同意二妞这么干?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逼二妞如此。她现才进杜家几年,就算第一胎生了女儿,以后难道还生不了儿子?这纳妾不是脑子不好了吗?”
看着青丞满头雾水样子,严卜源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说道:“舅妈来信说道,杜登科和那个小妾好像有了手尾,回来哄着二妞把她纳了进来。舅妈气不过,上杜家理论,二妞自己站出来说是她是按照大户规矩办事。而且嫁出去女儿泼出去水,还请舅妈不要管她家家务事。把舅妈气都病了床上,舅舅都放话了,以后二妞受了委屈不要找他们。既然不要他们管,那么以后也就记着,不要找他们出头。”
青丞无语了,原先看着他二姐还是个知理,就是一直太清高了些。可没想到二妞是被所谓规矩给诓死了。大户人家那是没法子,靠着贤惠大度熬日子,本来娘家就不及夫家,再不依着规矩名声,正室日子可就真没法过了。
可明明是没法子一种手段,二妞却把它当做了一种荣耀。依着过去钱氏给出消息,青丞知道二妞对着长相才学都不错杜登科还是很有感情。现二妞以杜登科喜好为主,顶撞娘家怕以后罗家就是再给她出头心中也会有了疙瘩。
而看着杜家做派,以后二妞还有苦吃。想到这儿,青丞觉得脑袋都是浆糊了,有气无力对着严卜源说道:“她如此糊涂,以后要吃大苦头。哎!她以为依着丈夫欢心忍一时之气,退让一步就安稳了。可世人却是喜欢得寸进尺,今日你退一步纳妾,明日说不准为着他前程子嗣休了你。二妞还是太糊涂了!”
严卜源知道青丞不好说,二妞不止是糊涂,而是愚蠢和不自量力。她以为她杜家地位是靠着她贤惠和丈夫喜欢,可忽略了罗家影响。其实她能有能力对抗婆婆大底气就是她娘家。
现她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往里跳,旁人拦都拦不住。看着青丞心情不好,严卜源就聪明不再说这个话题了。而是给青丞推拿了一下肩部,防止青丞老是不动会全身酸痛。
而青丞爱干净,严卜源是每天就着温水给青丞擦洗全身。先前担心青丞伤势,他眼中只有青丞伤痕,时间久了,却是细细偷偷瞄着青丞全身。然后心砰砰跳个不停。
严卜源觉得自己不受控制,眼睛总会会瞄着青丞身子看,手也下意识去摸。青丞发现严卜源小动作,还以为他和自己闹着玩,动了动身子说道:“别闹了,我痒痒!”
严卜源像是受到了惊吓,一下子就顿住了,吓脸色都有些变了,看着青丞没意,严卜源才放下一颗提到胸口心。老老实实给青丞擦洗身子,再也不敢做其他动作,就连眼睛也不敢看青丞了。
青丞家养了十多天后,终于结疤了。期间,童止戈、秦子牧等人也都来看望过他。严卜源把他们打发走了,毕竟青丞要是静修,哪里能让人吵到他。
而被严卜源忘到脑后萧天遥却是派人送来了不少珍贵药材和补品,还带了一些其他礼品过来,看样子也知道价值不菲。青丞屋子里,是严卜源接待。
严卜源看着对着青丞这么殷勤备至萧天遥,心中危机警报直线上升。好是他出面,萧天遥也是派了人来而不是她亲自来,所以,严卜源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了。还很有主意决定不把这个消息告诉青丞了,这些天这么忙难免有些小事情会忘掉。
不过,严卜源心中却是又刻画了一下萧天遥这个名字,也想着要孟应诺好好问问消息了。童止戈很早就告诉他,孟应诺答应帮他查查这个萧天遥,算算日子,应该也有结果了。
说曹操,曹操到。孟应诺想着青丞伤势应该好上了许多,严卜源也有心思听他说话了。这才到他这边,打算好好给严卜源说说萧天遥,同样,能好让严卜源按着计划前行。
严卜源房间里看着青丞熟睡,给他掖好了薄被,顺了顺掉下来一束头发,才细心把房门轻轻掩上。看见孟应诺轻声说道:“孟大哥,青丞睡觉,我们到书房说话,他这些日子身上不好过,难得睡个安稳觉,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这个安排正和孟应诺心思,他看着门外候着竹嬷嬷,给她使了个把风眼神,跟着严卜源进了书房。
严卜源书房中并没有摆设,不过书却是不少,分门别类架两个大书架上。看着就给有一股书香气息。孟应诺没想到严卜源还有文人喜好书册字画。毕竟,严卜源看着就为接近武官路子,加上孟应诺心中总是认为严卜源作为军人才是王道,所以他无法想象严卜源念着酸诗,摆读书人姿态样子。
严卜源可能知道孟应诺想法,解释了一句:“青丞喜欢看书,这儿书基本上都是他。他特别爱惜书册,宝贝跟什么似得。我平时怕麻烦都不怎么收拾这些书,就怕一个不注意弄坏了,青丞心疼。“话是这样说,可严卜源脸上满足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孟应诺回了几句话,和严卜源说了些话,就进入今天主题。对着萧天遥情况给严卜源说道说道。
“卜源,萧天遥是有这么个人,可他不是男,而是个女孩子。而且还和你一样大,是捷北王萧将军唯一世后人,他妹妹亲生女。不过,她被皇帝养宫中,还是一品固国郡主,身份贵重。说句大不敬话,就是公主也比不上她尊贵。她身上除了帝宠,萧家军部威望和权势都系于她一身。”
孟应诺看着他说出萧天遥是个女孩子时候,严卜源脸上就变黑了。他心中明白严卜源这样是为哪般,每每听到童止戈被那个闺秀看中了,他就是这个样子。
可他一点也不打算就此轻轻揭过,装作看不懂严卜源脸上重重寒气,他故意调侃道:“我可是费了很大劲才知道萧天遥竟然喜欢上了青丞,打算要皇帝赐婚。卜源,萧天遥可是俪贵妃亲女,有帝宠有靠山有权势,青丞要是娶了她仕途肯定坦荡无忧,像这次这样受伤情况是不会再发生了。相反,三皇子为着萧天遥身后势力,还会来拉拢青丞。”
严卜源听着却没有一点高兴样子,他紧紧抿着嘴,心中翻江倒海,没想到萧天遥竟然是女子,还是个这么有身份女子。他喜欢青丞原本就困难重重,现一个郡主插、进来,不说身份,就是她是女子能光明正大和青丞站一起,受世人祝福就让严卜源嫉妒发疯。
而孟应诺好似还嫌刺激不够,接着说道:“其实,要我说,青丞也是可怜。做皇帝女婿哪有表面上那样风光,这要是青丞心中没有喜欢人也就罢了,虽然做骏马有被人讥笑几句忍受一下郡主坏脾气,可荣华富贵是跑不了。但要是青丞心中有了喜欢人,那就难受了。毕竟皇命不可违,萧天遥是皇帝义女,算是皇室中人,皇帝赐婚,青丞敢拒绝吗?到时候,不过是多了对**分开有情人吧。”
严卜源听了心中火气大。是啊,就如孟应诺说那样,就算青丞也喜欢他,可他争得过身后有皇家撑腰萧天遥吗?特别是他们不是只有两个人,可以光棍私奔一走了之。罗家众人青丞心中有是什么样地位,他是知道。难道这辈子真要放弃青丞?
不,严卜源一想到要和青丞分开,要看着青丞和别女人生儿育女一起,他心就疼厉害。他甚至有些愤恨皇帝,青丞受伤是为着三皇子,也是仗了皇帝势伤害了青丞;现出现萧天遥是皇帝义女,也是依着皇帝权来霸着青丞。真是可恶、可恨!
严卜源心中虽然想多,可脸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他不想孟应诺面前展现太多真实情绪,同时也冷静下来,问道:“孟大哥,既然萧天遥是皇帝义女,那她又怎么会是俪贵妃亲生女儿?”
不管怎么样,不战而降,可不是他严卜源作风。他就算输也要拼死一搏。所以他要了解多关于萧天遥事情,来找出她弱点对付她。
孟应诺没想到他刺激下,严卜源竟然能这么就调整好了自己,还主动问起萧天遥情况,看样子就知道是准备好好和萧天遥争了。就凭着这份勇气和心智,孟应诺就觉得大事可成。
第85章 诱导
85、诱导
孟应诺心中千头万绪,口里忙答道:”这说起来话就长了。所有的一切要从一个人说起,那就是捷北王萧风。”孟应诺决定趁着这次机会把萧家推到前面来。
“萧风?”严卜源惊讶的反问道:“就是护国书院中最受人崇拜的玄衣军神,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捷北王?”严卜源在护国书院,对着捷北王那是不陌生。要说护国书院最开始就是培养萧家三十二护卫的地方,不过是萧家卫名声太响,慕名拜师的人多不甚数,干脆就办起了护国书院。
所以,萧家在护国书院真可谓是耳熟能详。严卜源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知道他枉死了,可不知道其他关于他的事情。他和青丞还私下中开玩笑的说道,萧家就好比杨家将似得,只不过萧家人儿子没生多,没能留条根罢了。
孟应诺可不知道严卜源心中怎么想的,他接着话说道:“就是你口中的捷北王萧风。当年萧风和宫中的五皇子交好,而那时先帝已经有了太子,五皇子母家势薄,既不居长也不居嫡,自然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可他心机深沉,混到护国书院和萧风攀交情,更是巧言令色的哄骗了萧风的爱慕。萧家子嗣一向单薄,老捷北王只生了萧风和他小七岁的妹妹萧静。萧风年少之时就陷进了五皇子的情网,五皇子野心勃勃,借着萧家的势力在朝堂上活动,很快赢得了不少势力。”
:“而当时的太子和二皇子相斗,两败俱伤。五皇子看准时机,以肃清奸佞的名声逼的先帝传位于他。那时萧风正打败了大契,以玄衣军神威震大梁,就在班师回朝的时候,发现五皇子也就是当今皇帝,身边已经有了三个有孕的侍妾,而其中还有先帝皇后母家高家的嫡女。萧风当年深爱五皇子,就算萧家一脉单传,老王妃多次相逼也没妥协,更是和亲妹说好了,等有了外甥就过继萧家继承萧家。为的就是不辜负心爱之人,可五皇子明晃晃的背叛和欺骗,让萧风心灰意冷。”
说到这儿,孟应诺提高了嗓音:“萧风虽然难受,可自尊和骄傲不可能让他和女子似得去争宠,于是他请兵远驻云城。皇帝自然是不愿意放萧风去外面掌权的,可当时大契来犯,不得已,萧风还是如愿以偿的领兵打大契去了。等过了半年,萧风接连大胜,皇帝受太后和废后高氏的撺掇,让高翔领兵五万去监军,以分萧风的兵权,牵制在民间声望大增的萧家。”
说着说着,孟应诺的声音低沉下来:“皇帝心中起了疑心,自然是多多的**萧风的权利,高家更是狼子野心和大契勾结,出卖了萧风。在云城马围坡一战中,萧风陷入敌方陷阱,援军被高翔截断,萧风苦守五天五夜,最后弹尽粮绝,人疲马杀。萧风带领两百亲兵突围,护着部下被万箭穿心而死。”那句“万箭穿心”说的一字一字的,孟应诺表情扭曲狰狞。
严卜源也被孟应诺所说的感染了,严卜源嘴里没说可心中也是敬佩萧风的,可就是这样一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也死在了皇帝和奸臣之下,万箭穿心!这是何等的讽刺和残酷?
孟应诺沉默的半响,收拾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而俪贵妃就是萧风的亲妹,当年嫁给了忠勇侯世子魏嘉元,萧天遥就是魏嘉元之女。当年魏嘉元是帝都有名的贵公子,神秀俊朗,风度翩翩。他还是萧风的好友,忠勇侯更是萧家的旧部,两家联姻可谓是珠联璧合。而当今皇帝的胞妹安庆长公主钟情于他,可他只对萧静有情。当年萧家势大,而五皇子虽然做了皇帝可还没和萧风撕破脸,自然是不会明着抢萧风的妹婿的。而安庆长公主一气之下就嫁给了魏嘉元同父异母的弟弟。”
“高家谋害了萧风自然要找个替死鬼,展太后和安庆长公主对着魏嘉元和萧静是恨之入骨。于是,她们设计在前线的魏嘉元然后把萧风之死嫁祸给了魏嘉元。妹夫杀了大舅子,而萧家最后的血脉也会被非议再也翻不起风浪。皇帝也是默许的,而当时萧静身怀六甲,丈夫是杀哥哥的凶手,她这个罪人之妻当然处境艰难。好在萧家旧部多有暗中照顾,她才没被发落。可这样也**着去了妇人犯错的庙宇中呆着,美其名曰:为兄长守孝。”
“萧静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她手中握有萧家暗中的力量。可为着哥哥和丈夫,她把大部分力量都放在了前线,身边接连遭受暗算。当时情况十分的紧急,而萧静肚中的孩子如果是男孩就是萧家王爵的继承者了。可皇帝和太后能不能容的下?他们要萧家断嗣的目的司马之心路人皆知,好在萧贵妃阴差阳错的生了个女儿,这个女孩子就是萧天遥。等到这个时候,萧风的护卫在那场战役中并没有都死了,其中活着的来京,在大庭广众之下写血书伸冤。萧家本就是天下人公认的忠义之人,为国尽忠,死的却如此的惨烈。天下哗然,萧家旧部和清流重压之下,高家被满门抄斩,皇后高氏被废,大皇子被扁为庶人。而太后也被送进了佛堂,只是安庆长公主是皇帝的胞妹,皇帝只是收了忠义侯的爵位并没有怎么重罚。”
孟应诺说着满脸的讽刺:“看,这就是皇家,皇帝亲人犯了滔天大罪也能安然无恙,而那些枉死的将士,萧家可怜的女婿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萧静作为萧家的后人,一时间倒是不好安排。等她守满了夫孝,就被皇帝接进宫做了贵妃。而萧天遥则是被封为了一品的固国郡主,养在宫中。”
严卜源听着心惊胆战,孟应诺把这么宫中隐秘说给他听是怎么回事?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干嘛要知道这些?还有孟应诺说道“阴差阳错生了个女儿!”对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又是怎么回事?是说这个阳错阴差是和自己有关?还是自己就是那个阳错阴差。
严卜源心中烦躁急了,他知道孟应诺是故意告诉他这些事情的。他有种感觉,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现在快要水落石出了。难道他就这么被动的接受?然后按照他们的意思行事。
孟应诺看着严卜源的脸色不好看,知道他今天透露的消息够多的了,以着严卜源的聪明至少能把**猜到个一半,至于其他的,他现在还不能全部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还没确定严卜源真正的心思,孟应诺是绝对不好冒那个险的。
他转换了话题说道:“皇帝对着萧天遥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倒是溺爱的很,就是俪贵妃要责备萧天遥皇帝都不许,在皇宫中她算是一霸。我已经把青丞受伤的事情传给她,不日或许三皇子就要吃些苦头了。也算是为青丞出了口恶气!”
严卜源听着并没有多开心,让情敌为青丞出头,他心中滋味复杂,还是自己太弱了。连自己的心上人还要别人来报仇,真是无能啊!
严卜源只是淡淡的的说道:“那就先让三皇子出点利息,以后,我一定加倍奉还!”脸色的坚毅之色凝重。
孟应诺听了却很满意,严卜源终于激起了足够的权利欲、望,有了向往强大的野心,这些正是他们需要的。现在严卜源这样真的很好,至少比他预料的好出不少,看来罗青丞对严卜源的影响力不容忽视啊。
说了今天主要的事情,看着严卜源达到了他的目的,孟应诺也就识趣的告辞了。现在这个时候,严卜源也是不需要他这个人在面前的。还是给他点时间好好想想吧。
在孟应诺走了之后,严卜源到了青丞的屋子里,青丞已经醒了。正在挠屁股上的痒痒,这些天下来,他的伤已经结疤了可也痒了起来。青丞脸皮薄,伤又在屁股上自然是不愿意让严卜源来给他挠痒痒的,只好趁着严卜源不在偷偷的够着挠两下。
严卜源进来就看到了青丞手摸着屁股挠痒痒,那个样子很是滑稽,心情好了些,把孟应诺带来的烦躁也散去了许多。他大步上前,手轻轻的放在青丞的伤口处,对着青丞说道:“青丞,你别动,这样会碰到伤口的。我来吧,这样下手有分寸些,你告诉我哪里痒痒就行了。”
青丞不好意思了,明明就是背着严卜源自己私底下的动作,现在被放到了明处,心情那个叫灏:迷诰过这些天严卜源的照顾,青丞接受能力已经很好了,被严卜源发现了就大大方方的说道:“就是屁股结疤痒痒,你挠上面些。”
严卜源细心的给青丞挠痒痒,等把青丞挠痒痒挠舒服了才歇了手。净了手,青丞想了想还是把今天孟应诺说的事情给青丞复述了一遍。当然他有意的把萧天遥给忽略了,只是用俪贵妃之女代替,绝对的无名无姓路人甲一枚。
青丞听了嘴巴张的有鸡蛋那么大,这世界是怎么了,从小养到大的小表弟原来是个西贝货,还有那么狗血的身世和复杂的隐情,这是老天爷看他生活的比较闲给他抛个雷,希望不要把他炸的粉身碎骨啊!
青丞虽然怀疑竹嬷嬷非常人,可从来没想过严卜源的身世,毕竟严府是官宦人家没必要弄个假子嗣给罗家,还倒贴那么多银子。所以,青丞真没想过严卜源的身世有什么隐情。倒是私底下想象过竹嬷嬷夫妻两个人的爱恨情仇,没想到他只猜中了开头,结局却给他这么给大雷。
严卜源看着青丞呆呆的样子,有些担心,他想到自己要真不是青丞的表弟,那青丞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他?严卜源一惊!心中暗暗唾弃自己,青丞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重情义又有良心。他和青丞生活了这么多年,即使他和青丞没有了这层表兄弟的关系,青丞对他也不会变的。
青丞也确实如严卜源所料,虽然心里复杂不是一句户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可他还是担心多于一切,对着严卜源问道:“那这么说,你不是很危险?要是你真是萧家后裔,那皇家能放过你?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当年,皇帝能下狠手除了对他情深意重的萧风,你要是真是他的外甥,这个身份一旦暴露等着你的不是什么荣华富贵,而是无止境的暗杀和**。你打算这么办?
青丞心中清楚和皇家讲感情道义那都是徒劳,最好的例子就在眼前,捷北王这样的,还不是死在了帝王的薄情下。他和严卜源都清楚,不要说什么小人作祟,要是没有上意,那些小人如何敢,又如何能有能力这样干?
青丞从历史上知道太多的例子,精忠报国的岳飞说是秦桧害的,而实际上到底怎么样大家都清楚,要不是宋徽宗怕岳飞真的救回了自家的皇兄和父皇,秦桧能杀了岳飞?杨家将要不是功高震主,潘仁美真的难坑死了那么多杨家儿郎?都是皇家有心,小人得势罢了。
就算皇帝现在对着萧家外甥女还不错,谁都不知道皇帝是**作秀还是其他。真心假意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他们又不是脑子不好使,去赌皇帝快被狗啃尽的良心,这玩意,越是位高权重的越是少有。
这样看来,严卜源是走在刀尖上,步步危机啊!
第86章 闹腾
86、闹腾
严卜源看着青丞关心自己,心中高兴,嘴角不自觉的裂开了,满肚子心思也压下很多。他把心中的大致想法告诉青丞:“我不知道孟家在这个中间扮演什么角色,可孟应诺既然敢和我交个底至少说明孟家现在不会对我们有害。虽然他们有什么目的也要我配合才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现在说那些还为时过早。”
青丞听着半响,对着严卜源的建议很不满意,这也太被动了吧。于是他说了说他的想法道:“萝卜,人心难料。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孟家对你有企图是明摆着的。可等到时候你真的不配合,那他们什么都不做,只要把你的真实身份上报给皇家,你就会死的不明不白。他们找上你,不外乎是为萧家沉冤得雪,或许报仇雪恨。听着孟应诺的语气和言辞,第一种可能不大,我看十有j□j是后者。”
严卜源作洗耳恭听装,听着青丞说完后,赶紧讨好的一笑道:“还是青丞厉害,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可要是那样也不太现实。那些小人都被收拾的差不多了,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九五之尊,这要如何报仇?难道……”
严卜源和青丞对视,两人都看见了对方的眼中的意思,青丞接话道:“如此说来,确实大有可能。从今天看来,孟应诺对着皇帝可没有一个做臣子的诚惶诚恐,反而是不屑和愤恨。而萧家在军中多年,旧部众多,要是都有孟家这样的想法,那么改天换地也不是不可能的。”
严卜源听着青丞分析,开口道:“可就如青丞你所说的那样,人心易变,军中也不都是萧家旧将,展家不就是近来的军中新贵。皇帝这些年分化兵权一直没停过手,对着萧家旧部也都有重赏,这些人中有多少人能抛弃现有的荣华富贵,跟着一个空杆老大拼前程?武人做官一是为保家卫国,二是为封妻荫子,当今皇帝都给了,他们还能折腾吗?萧家的恨和仇,非至亲不能感同身受。就是我听了也只是唏嘘不已,可要我不顾一切的为他们报仇恐怕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青丞也知道这事有些不靠谱,可现在严卜源处于这样的位置,青丞也只能安慰自己和他,车到山前必有路了。对着严卜源说道:“好了,别想了!孟家竟然敢和你如此交代,恐怕已经准备了不少。我们到时候看情况而定,大不了到时候我们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也过过山中无甲子的日子。”
严卜源知道青丞是在和自己说笑,两人各说了一会话就各自休息了。今天的事情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冲击,满腹心事的两人各自思量,都怕给对方造成压力。
而梧桐殿中,俪贵妃和身边的大总管李得寿说着话,李得寿才从孟家那儿得了消息,在俪贵妃耳尖耳语了许久。梧桐殿的摆设走的是清雅路线,玉制的东西十分的多,俪贵妃手上摸着一窜和田玉的手珠,不断的拨动,从频率上就能看出她心中的不平静。
大殿中,宫女太监都退的远远的,可俪贵妃还是谨慎很。听完李得寿的话后,她笑着说道:“遥儿真是太顽皮了,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要知道静待时机才为上策。本宫和圣上都把她宠坏了,也太任性妄为了。”
李得寿心中仔细思量着自己主子的话,面上却是恭敬的回答道:“娘娘,您多虑了!郡主天真无邪,聪明可爱哪有不招人喜欢的。她还小,活泼些才是常理。”
俪贵妃只是笑着摇摇头,并不再说什么。而这个时候,皇帝从外面而来。随着太监喊道:“皇上驾到!”梧桐殿上上下下向皇上请安。
俪贵妃姿态摇曳的走向软榻,仪态万千的向着皇上盈盈一拜,嘴里的话说的是温柔多情。一句“给万岁请安!”说的是欲语还休,情谊绵绵。
只这么一个动作就表现着自己对皇上的情深意重,皇上赶紧扶起俪贵妃,嘴里还轻声说道:“静儿就是太多礼了,朕不是说过你身子不适,见了朕也不需行礼吗。你啊,就是太知理了。”
俪贵妃只是柔顺的点头称;“是。”并不说什么了,脸上却是一片满足之色。
皇帝和俪贵妃落座之后,俪贵妃特意让贴身大宫女玉弄拿出殿中收集的露水,亲手为着皇上泡茶。不一会儿,殿中就茶香四溢,皇上笑着说道:“还是静儿知道朕,朕闻着味就知道静儿的茶艺见长,朕有口福了。”
俪贵妃娇笑一声,对着皇上说道:“万岁爷,您呀!嘴上是涂了蜜了吧,就会哄臣妾开心。不知道是谁,上次还说遥儿泡的茶最得您的意,最喜欢她泡的茶了。”
皇上听着俪贵妃假意的抱怨,心情不错,说道:“静儿,你可是遥儿的娘亲,还能和她吃醋?她那是小孩家家没个定性,朕要是再不鼓励些她能静下心来学茶艺。没想到你还吃味上了,该罚。该罚!”
俪贵妃看着皇上有心情和她调笑,假意嗔怪道:“万岁爷,您还别说,臣妾可不敢领罚。遥儿都被你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吵着要淑妃妹妹给他做樱桃酥。您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有什么樱桃。淑妃妹妹可是她的长辈,遥儿怎么能这样不知礼数,跟长辈讨要东西呢?给太后老人家知道了,又要怪臣妾教女无方了!”
皇上听了俪贵妃的话,心中明白,淑妃是三皇子的母妃,三皇子伤着了天遥的心上人,天遥折腾淑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看来啊,天遥是知道罗青丞的事情了。
皇上心里这样想,话却说道:“静儿就是心急,天遥活泼可爱怎么会有人怪她不知礼数的。淑妃是长辈,那就更得慈爱,天遥想吃她做的樱桃酥那是亲近她,她心中还不定怎么高兴呢。你也不要整天束着天遥学规矩,她一个一品郡主就应该活的逍遥自在,否则都对不住她的名字。”
好吧,皇帝都这样说了,淑妃不喜欢也得高高兴兴的为郡主做厨娘了!李得寿心中暗自嘀咕。
俪贵妃听着皇帝这样说眼中闪过讽刺,但她低着头,没人能看见。当她抬起头对着皇帝笑着说道:“万岁爷,天遥毕竟是女子,以后要嫁人的。这要是以后嫁进规矩大的世家那不是要被人说嘴。万岁爷疼她那是人所共知的,可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做人媳妇的可不比其他,臣妾可是为着她好。”
皇上听着俪贵妃的话,心中知道俪贵妃当年嫁进忠义侯府,忠义侯填房太太对着她立规矩,就算贵为郡主也不能反抗,还是萧风狠狠去发作了一场,闹了出来,全京城的人知道了后婆婆**原配子之妻,毁了后母名声,萧静才好过的。
晓得这样的前程往事,皇上也不好再说俪贵妃教女严格了。可皇帝之所以为皇帝,那就是在于他说的话是圣旨,所以,皇上还是说道:“静儿,不必着急。天遥以后嫁人,朕会赐下公主府,让她自己当家作主,没得和内宅妇人搅合在一起。”
这还是第一次,皇帝表达出对萧天遥婚事的态度,赐公主府,也就是不把天遥嫁进皇家,俪贵妃心中有数。也知道了罗青丞和萧天遥的事情,今天也不过是试试皇帝的意思好做打算。
既然皇帝无意把天遥嫁进皇家,俪贵妃当然不会不识趣的再提这个话题,转而提及了宫中的其他事情。还未说上几句,殿外就传来一通报,俪贵妃知道应该是有要紧事,赶紧让人进来。
来人是明珠斋的小太监,哆哆嗦嗦的对着皇帝行礼之后,说话;“启禀万岁爷,郡主她不知道何原因在斋中晕倒过去,奴才已经请了太医,特地来禀万岁爷和娘娘的。”
俪贵妃一听萧天遥有事,看了一眼在旁的皇帝,把手中的茶盅下了些力气,就掉在了地上。表情呆了呆,热水溅到了她的鞋面上,不一会儿就湿了。玉弄看了,赶紧让人备鞋子要给俪贵妃换。
皇帝也瞧见了,不过他的心神都在萧天遥出事身上,对着俪贵妃说道:“静儿,你先把鞋子换了,上些伤药。朕先去遥儿那里看看怎么回事,呆会你在过来。”
说着也不等俪贵妃说话就大步走了,神情十分的严肃。
明珠斋中,仆人战战兢兢的在等着太医的诊治结果,郡主在他们眼皮底下出了事情,不管怎么样,他们是免不了责罚了。只看能不能保条命罢了!
皇帝过来的时候,太医已经诊治的差不多了,宫人们也端了药过来。
皇帝一来,太医被宣来问话。许太医是太医院院判,医术高明,全职是负责皇帝的身体调养,而能请的动他的,在宫中也就只有三个人。太后、俪贵妃、天遥郡主,所以天遥郡主一出事,他就被请过了。
皇帝看见太医开口问道:“许太医,郡主现在如何?到底郡主是怎么了?”
皇帝在旁坐着,太医赶紧说道:“启禀万岁爷,郡主是因为食物相克才引致昏迷的。微臣已经施过针,郡主只要在喝几贴汤药就无碍了。”
皇帝听了眉头微微紧锁,看了看身边的大太监周得福,周得福心领神会,退下去审理明珠殿的宫人们了。食物相克,难道这宫中的宫人都不想要命了吗?能让郡主吃了相克的食物。
天遥已经醒了过来,看见皇帝坐在身旁,赶紧想起身给皇帝请安。还没起身就被皇帝按住了,对着天遥说道:“遥儿,你身子虚着,就不要起身了。父皇还能计较你这些虚礼?快给父皇说说,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
萧天遥看着皇帝对着她嘘寒问暖,想着平时皇帝对着她的好,有些心虚,只好硬着头皮对着皇帝说道:“父皇,儿臣已经没事了。您别担心!儿臣不孝,累您和母妃担忧了!儿臣………”
皇帝看着天遥躲躲闪闪的眼神,心中清楚恐怕这次的事情有隐情。他心中有数,大概这次是天遥想算计三皇子一派使的苦肉计,可事后有些后悔和怕了。
皇帝暗自感叹萧天遥还是个孩子啊,这些年他还算把她保护的不错,没让宫中的阴谋把她给染黑了。想着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很好的躲在太子和二皇子中间,借力打力,左右逢源,再看看才使了一点小计策,还是自己吃苦的苦肉计,皇帝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她的善心有些像萧风,就算做了坏事也要自责难当,不像他从里到外都是黑的。想到萧风,皇帝的心就一疼,看着萧天遥眼神就软了下来,罢了,罢了。自己欠萧风的太多了,天遥是他在世唯一的血脉了,还有什么不能包容的呢。
这么一想,皇帝拍了拍萧天遥的肩膀,对着她温和的说道:“你好好休息,这次的事情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是朕的女儿,应该一生无忧,尊贵无比,朕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萧天遥看着皇帝慈爱的眼神,把到嘴的话吞进肚子里,点了点头。
第87章 淑妃
87、淑妃
淑妃出身于太后母家,本来有太后撑腰,又生有三皇子日子应该好过的很。不说是称霸后宫,可也绝对不应该像现在这样龟缩在自己的宫中,看着俪贵妃的眼色过日子。自己的儿子更是被俪贵妃养的二皇子压的死死的,可事实比人强,淑妃只能暗地里恨的压痒痒,私底下给俪贵妃下绊子,明面上却得老老实实做孙子。
当年,太后还不是太后还是和嫔的时候,皇帝还是五皇子的时候,淑妃的母家展家正是躲在后族高家身后。太后依附于当时的高皇后,所以,当年高皇后之子敏太子去世后,五皇子接受了高皇后递来的橄榄枝,娶了高家的嫡姐为妻。但顾着萧风,只是偷偷的把人接进了府中,许诺他登基的时候直接封高氏为后。
而展家心中自然不愿意五皇子被高家拉拢过去,白白为他人做嫁衣,于是就把她送了过去,想着她和五皇子好歹是表兄妹,凭着五皇子生母的维护,以后生了孩子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而五皇子当时也为着安抚自己的舅舅答应了纳她进来,并且为着高家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谋皇位,他答应给高氏一个孩子。
淑妃当年也是个手段高的,趁着高氏有了身孕,和太后诉苦,太后施压给了五皇子才让她如愿以偿的有了自己的骨肉。可惜,好运的不止她一个,五皇子身边的大丫头也有了身孕并且比她还早三个月。要是她知道有一天这个她从来没正眼瞧过的婢女的孩子会压制自己的儿子,说什么她也要把这个婢女干掉。
就这样,五皇子还未登基却有了三个有孕的妾氏。为着萧风的支持,她们还得偷偷摸摸的在皇子府中,不敢对外透露半点消息。淑妃就是到现在也忘不了那段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光,对着萧风这个罪魁祸首那是恨之入骨。
那个时候,每每听了五皇子为着萧风做了什么,又怎么讨了萧风欢心,淑妃都起砸了不少东西。五皇子长相英俊,气势不凡,那个时候她自然是倾心爱慕的。可五皇子却为着萧风的原因不能给她们一个名分,还担心着被萧风知道了,五皇子为着安抚他,会舍弃了她们。
淑妃和五皇子小时候是玩过的,五皇子对着她还有几分情谊。所以,她的心更欢喜的同时也更为的愤恨。可在她发现,五皇子对着萧风不只是单纯的利用,而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动心,淑妃惶恐了害怕了。
女人对着自己的情敌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她敏感的发现萧风会阻挡她的前程,五皇子的心在他那儿。这个认知让她发疯,让她疯狂。她鼓动着同样发现了蛛丝马迹的高氏,在五皇子刚刚登基的时候,在萧风凯旋回朝,最意满志得的时候,把她们身怀六甲的消息发出去。
果然,萧风那样高傲的人也有失魂落魄的一天,对着已经做了皇位的五皇子心灰意冷,心痛难当。眼中再也没有神彩和希望,只剩下死寂和落寞。
淑妃却是从没有过的畅快和得意,她就是要让萧风知道,她才是五皇子身边最光明正大站着的那个人,就算是捷北王也只是被五皇子利用的工具罢了。
最后,萧风远走边城,淑妃以为她赢了,只要干掉高氏她就会是皇后了。当她自信满满的生下了三皇子,高氏却已经被封为皇后,她的愿望落空了。明明太后答应了她只要生了儿子皇后之位一定是她的,可为什么会被高氏夺走了?她嫉妒愤恨不甘,却没有法子。
之后,高家害了萧风,展太后为着给自己女儿出气,把萧静的前夫给害了,她知道时很是幸灾乐祸。她可是知道皇帝的心里有的到底是谁,就算皇帝一时疑心有了什么心思,可萧风真的被害了,皇帝绝对不会高兴的。
看着皇帝让萧风陪葬皇陵,淑妃更是高兴,不管皇帝是不是真的想借刀杀人,皇帝后悔了那么谁能承担皇帝怒火?结果也是如淑妃所料,高氏被废,大皇子被扁为庶人。
淑妃当时做梦都能笑醒,她好似看到皇后的位置在向她招手,她也从来没把二皇子母子放在心中,一个婢女,就算生了儿子哪能和她相比。太后可在那儿看着呢,她可是太后的侄女。
可太后被皇帝送入佛堂却是把她惊着了,太后可是她最大的依仗啊。皇帝的生母,有什么能让皇帝把太后给送到了佛堂,对外说的再好听,她也知道太后是被圈紧了。她担惊受怕的不得了,直觉的感到和萧风有关。
好在太后虽然在佛堂吃斋念佛了,可皇帝并没有发作她,淑妃是沾沾自喜的,她想着皇帝心中是有着她的。可皇帝身边却多了好些妃子,她那儿皇帝却是去的不去了。
她心急如焚,没了皇宠她的后位,她儿子的太子之位可都没希望了,她绝不甘心。淑妃细细观察皇帝当时的宠妃,惊讶的发现,她们都有一个共性,那都是形似或神似萧风。她被这个发现吓了一跳。
等到了萧静进宫,做了俪贵妃,淑妃才彻彻底底的知道,其实她这辈子是不会有任何做皇后的机会了。高氏死了,大皇子也去了,那个生了二皇子的婢女有在后宫中死的悄无声息。只剩下她,虽然活着可只能在宫中苦熬,被萧风妹子压制着,战战兢兢的就怕俪贵妃害了自己。
这些年淑妃才琢磨出些意思来,皇帝是恨她的,萧风和他分开起因就是她和高氏她们。皇帝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有她们,可能在皇帝眼中,当年她们没有暴露出来,他能有千千万万种法子欺骗萧风,说不准去子留母或是其他。
所以,在皇帝看来,一切起因都是她们的错。最后萧风不在了,皇帝后悔了,心痛了,懊恼了,在找替身的同时更为的记恨她们。高氏她们死了,而她能活着应该还是沾了太后的光,一辈子在宫中无止境的争斗,却得不得皇帝一个眼神。
所以,当知道皇帝宠爱萧天遥的时候,淑妃知道皇帝那是在爱屋及乌,把萧天遥当做了自己偿还萧风的机会。淑妃才慢慢的谋划让自己的儿子去接近萧天遥,只要娶了萧天遥,她儿子才能真正的入了皇帝的眼,她们母子才能多道护身符。
但是俪贵妃也不是好惹的,她刚刚想出手就被警告了,只能让三皇子私下去。淑妃想着当年皇帝能哄得了萧风,她儿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而俪贵妃的心思她知道的差不多,且想先下手为强,让皇帝定了婚事给二皇子。不过,皇帝没准,淑妃心中暗自思量萧天遥的得宠程度,也更为积极的让三皇子和萧天遥接触。
可萧天遥却不怎么尊敬她,她从一品的淑妃,好歹是萧天遥的长辈,竟然让她给她做点心。御膳房的厨子都死了吗?这是专门给她难看。她就是再想让三皇子娶她,可也禁不住她这样的打脸。
还没等她生气完,却传来了萧天遥出事了。淑妃幸灾乐祸的同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多年的宫廷生涯让她感觉到了危险,她和萧天遥刚刚有了不和的传言,这个时候萧天遥出事了,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她也脱不开干系。主要是这个时机太凑巧了,容不得他人不多想。
还没等太监打探完具体的消息,就来了传旨的太监,她一个四妃之一的淑妃竟然被扁成了五品贵姬,还被禁足了。旨意一出,淑妃简直是晴天霹雳,等浑浑噩噩的接了旨,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就不知人事了。
三皇子正准备想着怎样的讨自己父皇欢心,再过三个月可就是他父皇四十岁寿诞,作为皇子他要好好准备礼物,让他父皇对他另眼相待。马上他就要十三岁了,不管是娶妻还是进朝堂,都先要给他父皇一个好印象,这次的礼物就是个机会。
可没等他想出什么好主意,他就知道了自己母妃被扁成了贵姬,还被禁足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淑妃之子和贵姬之子那是天壤之别。本来他就不是长,要是他还不贵,还怎么和二皇子挣?
二皇子亲生母妃上不得台面,只不过是个六品的美人。所以三皇子才能暗地的嘲笑二皇子,对着太子之位才更为几分希望。可现在这样,他还怎么和二皇子比。虽然二皇子生母不行,可他还有俪贵妃这个养母,也能算半个嫡子了。
宫中先是子凭母贵,才是母凭子贵的。三皇子知道,像她母妃育有一位皇子和太后的面子,只要不是太过分,他父皇不会如此重罚的。这样不仅朝廷势力会重洗,皇子间的平衡也会打破。
三皇子想不明白,他母妃看着蛮精明的,这是做了什么蠢事,害了自己连累了他。当然,他现在是不会知道,这次他母妃是代他受过的。不过,三皇子准备把事情打探清楚,看看能不能做些什么来挽救一下。
俪贵妃得知了皇帝的旨意,转着佛珠的手停了停,看着远处的宫墙,眼睛中闪过了然。心中暗自想到:皇帝啊,皇帝!看来哥哥的面子还是好使的,可为何哥哥活着的时候你从来不把对着萧天遥的好给上一分给他,让他走得那样惨烈那样绝望?
这样一想,俪贵妃手上的佛珠被掐断了线,十八颗佛珠散落一地,不知道是在嘲笑着谁的愚钝和可怜。
严卜源听到这个消息时,青丞身上的伤好了一些,至少现在可以下地走上几步了。青丞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骨头都酸了,虽然大夫说让他要再歇上大个月才能下地走走,可青丞是一刻也呆不住了,让严卜源扶着,在院子中走了两圈。
而孟应诺自从说了那些话后,就很乖觉的很少出现在严卜源和青丞面前。这次得知了三皇子吃瘪的消息,孟应诺心中高兴,就赶来严卜源这儿报信。
青丞这段时间最大的感受是严卜源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长大了,心中欣慰同时也夹杂这失落。不过,他和严卜源这些日子翻来覆去的想着孟应诺他们的打算,倒是不无聊了。
严卜源看见孟应诺来访,本来是不想避开青丞的。可青丞怕有自己在旁边,孟应诺有些话不好说,以休息为名,把严卜源和孟应诺赶回书房去说话。
严卜源有些日子们没见着孟应诺,再一次看见了,就想起自己那无比操蛋的身世,也开始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倒是孟应诺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仿佛那天他没说过那样的话似得。
严卜源不得不感慨,和孟应诺一比,自己还是脸皮太薄了呀!
第88章 诉情
88、诉情
孟应诺看着严卜源对着他不自的神色,心中有数。他做好了被严卜源扫地出门的准备,所以严卜源稍稍的疏远他看来是很好的结果了。要是有跑来和自己说自己不是孟家的孩子,然后暗示有那么个大麻烦等着他,他绝对做不到严卜源这样,就算做到了也不是他这样小的年纪。
孟应诺知道这样说明严卜源心中慢慢接受自己的话,他也不打算步步紧逼,这次来就是慢慢的软化严卜源再图其他。所以,萧天遥的事情真是太及时了,给他递来了一个梯子,不用就太对不起他的智商。
严卜源对着孟应诺感情复杂,虽然和青丞分析了很多,可任谁突然发现前头有着血海深仇等着他,他都无法安之若素。特别是,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可能还活着,这些年暗地中照顾着他,他的心就颇为难言。说不清楚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小时候被忽视,被嫡庶之别压的喘不过气来,被罗宝珠说着去死的时候,多么希望自己不是严家的孩子,更不会是盼着自己去死的罗宝珠的孩子。可有一天这种慌蔑的心思会有成真的一天。他的母亲另有其,他的也曾是父母爱着护着重视的孩子。
可是自己母亲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却能按捺着养着别的孩子,处心积虑的仇身边,这么多年她有没有想过自己,她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严卜源都不知道。是不是他母亲心中他只是个复仇的工具,又或是她是迫不得已?严卜源这些日子看着是不动声色,其实心中早就思量过不知道多少遍。
孟应诺和严卜源说了会话就把萧天遥做的事情告诉了严卜源。他要让严卜源更有压迫感,这样才能使他要向上。孟家已经准备好了万事,就只等着严卜源这股东方了。他不能让严卜源出任何差错,那是他和他的家族承担不了的。
严卜源听了,沉默了半响。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要为青丞报仇,到现都没个头绪,像个无头苍蝇似得乱转,而萧天遥一个弱女子却做到了。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吗?真是令望不到头,也压得无处喘气。
孟应诺来的快走的也快,好似这次来就为了和严卜源送三皇子受挫的消息,可实际上搅乱了严卜源的一池春水,心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就连青丞,严卜源也都没说出自己的想法。
日子就青丞的养伤中度过了,青丞觉得自己快要发霉的时候,大夫确定了青丞已经痊愈了。养了快三个月,严卜源过了三十岁,青丞一直活动房间之中,就写了百福图给他。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可严卜源却是很高兴。
而前线也传来消息,大梁打的势头正好,虽然战事焦灼,可大梁胜多败少,眼看着是占着上风大捷望的。这个时候皇帝快要四十大寿了,而也有大臣上书,让护国书院的精英去前线战地学习,皇帝心情不错就准了。
而这明摆着是去挣军功镀金的,护国书院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毕竟名额有限,武将可不像文官,不好时候爬上去,等过了年龄再去挣军功不说其他,身体还跟的上吗?
所以,一时间,护国书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为着名额一个个斗的和斗鸡眼似得,一点都不比文心眼少,而且武官大多直接暴力,所以,一时间护国书院比武热潮兴起。
好严卜源这阵子呆家中,加上他家世不显,一般还真没把他看眼中。而孟应诺来严卜源这儿却是勤快了很多,也暗示了严卜源去前线。
青丞养伤的这段时间和严卜源是形影不离,严卜源欣喜于和青丞的亲密接触,懊恼于青丞拿他当弟弟,而孟应诺的暗示让他急躁不已,他知道这次是非去不可,不然恐怕孟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使知道孟家不会对他怎么样,可他身边的恐怕就不会有好果子吃了。他无比的清楚,要是他真的不去,最后代他受过的一定是青丞。
但想到旁虎视眈眈的萧天遥,严卜源就不敢放任青丞一个京城,他不知道等他从前线回来的时候,青丞是不是喜欢上了萧天遥,毕竟青丞不像他一样,总是要娶妻生子的,而萧天遥那样不管身份品貌也都是上上之选。
这也是他不把萧天遥真实身份告诉青丞的原因之一。他无法说明自己为什么知道有萧天遥这个,为什么去查萧天遥这个。他更不愿意青丞知道有个女孩子偷偷的喜欢他。以他对青丞的了解,青丞心肠软和,说不准感动了,留心了,慢慢的就喜欢了。
可他一走,青丞也要参加科举了,到时候萧天遥避也避不开。严卜源左右为难,不知道是不是该和青丞说明自己的心意,至少让青丞不再把他当弟弟看。争取一个可能,一个能让青丞接受他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或许会让他和青丞形同陌路。
这天,萧天遥派来送信,说是要请青丞明天去酒楼聚聚,为他庆祝伤愈。李格送信的时候,严卜源就旁边,青丞也没觉得有什么要瞒着严卜源的,就当着他的面打来了。
等知道了萧天遥的邀请时,青丞还未说话,严卜源就黑着脸对着李格开口说道:“青丞明日有约,去不了家主子的邀请。竹嬷嬷,麻烦送客!”竹嬷嬷看着自己的小主子脸色不好看,赶紧出来送李格出门。
李格看着气愤有些不对,也不多留,带着就走了。青丞等着李格走了,拉着严卜源就往书房中走,一进书房,把门关严实了,自从知道严卜源的身世,对着竹嬷嬷他们却是防备了不少。
确定没了,青丞才开口说道:“萝卜,发什么疯?这样子对着家,太没礼貌了!的教养,的男子气概呢?”青丞很是生气,严卜源这样子做是不尊重他,也是不尊重别。
严卜源也很懊恼可不后悔,他早就看萧天遥不顺眼了,见她敢来家中勾搭青丞,心中的火就没消下去。但他也知道刚刚做的有些失礼,可眼看着自己要去前线和青丞分开,这个时候萧天遥还来刷存感,这让严卜源不是一个堵心就能说过去的。
而青丞对他的责怪,让严卜源难过,心烦。一急也言不由衷的说道:“青丞,是不是讨厌?喜欢萧天遥是吗?为着她来怪,青丞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啊?”
青丞都要被严卜源的强词夺理给气乐了,明明是他把自己的客给赶走了,现还倒打一耙,说自己不喜欢他,讨厌他了。青丞准备回严卜源,自己就是喜欢萧天遥怎么了?难道自己还没有交朋友的自由了?
可看着严卜源微红的眼睛,再想想严卜源从小就粘着他,咋一发现自己对着别好自然是心慌的。这么一想,青丞无力了,转而安慰严卜源说道:“萝卜,多大的了,还怎么冒冒失失?是喜欢他讨厌吗和天遥不过是萍水相逢,看着投缘照顾一二,们生活一起这么多年,这样的感情是谁都能比的吗?要这样想就是看低了自己,也看低了。”
严卜源自然知道自己过分了,可他看着把他当做亲的青丞只觉的满心苦涩,他眼神痛苦的望着青丞,说道:“青丞,知道吗?讨厌萧天遥是因为她是个女子,知道吗?”
青丞一听,吓了一跳,虽然萧天遥长的女气了些,可生活又不是话本,女扮男装这样事情真的发生了,还给他碰到了。可就是这样,严卜源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吧?自己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以前是不知道萧天遥是个女子,现知道了,自然是要离的远些。女孩子的名节何等重要,他可不要被传出和女子私相授受的闲话出来。
难道,严卜源是担心自己被萧天遥欺骗,所以才这么反常?自以为是找到原因的青丞开口说道:“萝卜,多想了。不知道萧天遥是女子,要是知道能和她接触。现知道了,自然是不会再和她有什么联系,别担心了!”
严卜源对着青丞,看着他,眼睛中炙热的感情第一次没有任何掩饰的释放出来,他深情的望着青丞,站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望着青丞。青丞也一眼看过来,他看着严卜源眼神中带着一个义无反顾的决绝,心中警铃大做。
果然,严卜源带着一些沙哑的声音响起:“青丞,知道吗?喜欢,不要做的兄弟,也不要做的亲。最希望的是做的爱,像夫妻那样亲密。一直不敢告诉,怕厌恶,驱赶。对自己说,就这样吧,青丞只要把当亲,们能一起,能看着他就满足了。”
严卜源看着青丞震惊的眼神,心中翻滚,可下定了决心的他,决定今日不管如何也要让青丞知道他的心,明白他的情,就算青丞厌恶他,做不成兄弟朋友,可也至少让青丞记得他。
所以,他眼中闪过决绝,接着说道:“青丞,一定很震惊,很讨厌了吧?没想到照顾爱护长大的对着有着这样见不得的心思。可更恨自己,喜欢,从知事的时候,就知道喜欢。无法看着娶妻生子,只要这么想,的心就痛的不行。就感觉的前方暗无天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着的感情就变了,变成了这样。可不后悔,今日鼓足勇气告诉,不是让接受,只是让知道的心,厌恶也好,憎恨也好,都不后悔!”
青丞听着严卜源的话,心情很复杂复杂。他是把严卜源当做弟弟儿子似得养的。所以,他一直以为他和严卜源或许以后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之后,才会慢慢的疏远。
可没想到,严卜源对着他是这样的心思。厌恶吗?不,只能说是惊讶和烦躁。他有着两世的经历,对着同性之间的爱恋接受程度要比古高些。前世,他其实是能给与同性恋理解的,有些是天生的,只要不杀放火,不违法犯罪,管他同性不同性,他犯不着站道德的制高点去批评别的生活方式。
可这是建立不发生自己身上,青丞很明白自己要走的路,作为罗家子弟,作为被寄予厚望的罗家孙辈,青丞从没想过和个男搅合一起。不说其他,家中的长辈和子嗣就是过不去的坎。
而且比起男子,女子的温柔和顺才是他理想的类型。而现严卜源却告诉他,他喜欢自己。这让青丞复杂了,要是其他,青丞一定是打的他满地找牙,他堂堂七尺男儿是难道就是这样给调戏的,竟敢把他当女子看,不找打是想干嘛?
可这个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严卜源,是那个对着他关心备至,能为他欣喜为他忧的亲。他做不到伤害严卜源,可也答应不了他的要求。于是,青丞只能听着,然后沉默。
第89章 拒绝
89、拒绝
早上看着还不错的天气,现在却阴了下来,屋子中也渐渐的暗沉不复明亮。严卜源的话在屋子中显得格外的大:“青丞,我,我很快就要去前线了。这些日子,我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决定要告诉你我的心意。就算你厌恶也好,至少你能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对你的爱意和喜欢。”
青丞身子僵硬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表情更是茫然。终于听到严卜源要离开,心中担心,这些年下来,关心严卜源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于是,还未考虑到他和严卜源现在的尴尬处境,话就脱口而出:“萝卜,你怎么会去前线?你才不到十三岁,怎么能上战场呢,这太危险了!”说着脸就沉了下来。
严卜源见一直沉默不语的青丞在听到他上战场之后这么激动,绝望的心有些回暖,他知道青丞就是这样,就算知道自己是这么的卑劣,还是会关心自己的安危,担心自己。
严卜源忍住自己快要湿润的眼睛,对着青丞露出了一个强笑来,大大咧咧好似不禁意不在乎的说道:“青丞,你别担心,我是和书院其他人一起去的。只是去实地观察学习,并不是要上战场拼命。孟应诺已经安排好了,这次是非去不可。”
青丞一听孟应诺,虽然知道孟家不一定是好意,可绝对不会拿严卜源的生命开玩笑的。这样想着,青丞还是不死心的问道:“非去不可吗?不能不去吗?”
严卜源看着青丞的眼睛,点了点头,强装镇定的说道:“不能,必须去。”
严卜源看着青丞担心的眼神,心中暖了暖,就算青丞不像他这样,喜欢自己,可他心中有着自己。就算是亲人的在乎,这样比青丞对他不理不睬,厌恶憎恨强上百倍。
青丞听了回答,不好再说什么,要不想再提前头的话题,只想着**,尽量不让严卜源尴尬。毕竟,在青丞看来,就算严卜源对他起了心思,可少年人感情能有多持久,在前世他自己少年的时候还不是有着暗恋的对象,可现在却记不清对方的模样了。
而现在青丞不想失去自己从小就在一起,当做弟弟的严卜源。所以他决定装傻充愣,就当刚刚严卜源没说过那些话,因此他岔开话题,拒绝严卜源表现达的情谊,身上强烈的表现了不愿意那般话题的意愿。
可一向知情识趣,最会看青丞意思的严卜源今天却不打算让青丞再敷衍过去。他没有接下青丞递来的台阶,随势而下。而是故意不看青丞的脸色,不听青丞的打岔,强硬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喜欢青丞!
严卜源稍显稚嫩的脸上满是严肃和神情,他对着青丞直直的看着,眼睛中似有倔强还慌张,可最后归于平静,波澜不惊。说的话却让青丞不得不剥开自己的蜗牛壳,正视严卜源。
:“青丞,我知道你希望这是我一时冲动,你觉得我过几年或许就会忘记,所以,你选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装作我没说过那些话。可我告诉你,不是的,我喜欢你,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我告诉你至少我现在的感觉我对你的爱意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失,天荒地老才是它的终点。”
严卜源的话说的很平静,可也道破了青丞的鸵鸟心态:“你不能接受我,我理解。毕竟,男男之事,变数太大。可我希望你不要现在回答我,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上,青丞你能答应我,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中,好好想想。你是否真的对我一点喜欢也没有,你有没有可能接受我,哪怕最后你为此不理我,我也不怨。我只希望能有一个达成心愿的机会,当然也为着未来有个奋斗的动力。”
严卜源知道自己在利用青丞的重情义,他即将远去,青丞可能不会不答应自己临别的请求,就算是为了安慰他的心,让他无后顾之忧也会答应的。青丞对着他在乎的人就是如此的心软。
严卜源知道青丞会为难,可还是自私的让青丞为难这一次。他明白青丞只要答应他,就不会在他上战场的期间在和别人有感情纠葛。他无法忍受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中,有人趁虚而入,把青丞夺走。所以,他不惜示弱,博得青丞同情和愧疚。
青丞想了想,不愿意在严卜源即将上前线时让他分心,他回道:“萝卜,我答应你。虽然,我从没想过你会有这样的心思,我也没想过自已和你会有那样的关系。不过,我答应你,会好好的考虑,等你回来给你答复。”
严卜源吊着的一颗心稍稍往下放了些,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两人在屋子里什么话也没说,一时间,屋子中静的吓人。
而在明珠斋中,萧天遥经过半个月的修养已经完全好了。其实,她自己使的苦肉计,自然不会下狠手的,可做戏就要做全套,特别是宫里都是人精。萧天遥不敢托大,硬是按照太医的嘱托在床休息了半个月。
而淑妃被降为贵姬的旨意也在第二天她就知道了,她心中微微得意的同时对着皇帝有些愧疚。毕竟,是自己的胡闹让皇帝罚了淑妃,还为此得罪了太后,破坏了朝堂上的平衡。可她不后悔,青丞那样好,三皇子这么欺负他,自己不为青丞出口气,都要憋死了。
而自己母妃也点了点她,她才知道自己这次的心血来潮惹了这么多事,她心中是惶惶不安的。毕竟,皇帝对她的好已经超出了太多,从小到大,就连自己的母妃都没有皇帝对自己好。
萧天遥从来没想担心自己会不成功,在她的记忆中皇帝对着她就没有不答应的时候,可这不代表她就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相反,有着俪贵妃这样宠冠六宫的母亲,自小萧天遥就更会察言观色些。
她母妃很小就告诉她,皇帝对她的宠爱是建立在她舅舅的份上,她只是爱屋及乌的附赠品。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如母妃,不是皇帝最爱的那个人,舅舅才是,可最后陪着皇帝,享受着权势的却是她的母妃,舅舅的妹妹。
所以,她知道母妃好多习惯和性子都在模仿着舅舅,而皇帝对着母妃也越来越在乎。萧天遥以着小孩子最大的感觉,潜意识中的在学着她舅舅。她发现只要她学着她舅舅的样子或动作,皇帝对她就会很包容,很宠溺。
长大后,这样的习惯已经不知不觉就深入骨髓,而皇帝也越来越喜欢她。萧天遥清楚,皇帝是透着她看舅舅,自己把皇帝当着父亲那样撒娇任性,只会让皇帝有种错觉,她是舅舅和皇帝的女儿。这个不是萧天遥臆想的,而是她在舅舅忌日那天听皇帝对着自言自语的。
因此,这次她明明可以选择让身边的宫人有事,可却用上了苦肉计,就是要让皇帝想起舅舅。听母妃说,当年舅舅为着帮还是五皇子的皇帝报仇,也选择这样的方式。萧天遥就是要引起皇帝更多关于舅舅的回忆,这样能让皇帝重罚淑妃,打击三皇子。
就像她母妃说道,只有不断的让皇帝记起她舅舅,她和母妃才会越安全越得宠。
萧天遥看着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礼物,都是因为她“生病”了,别宫送来的。这里面,三皇子送的尤其重,萧天遥看着三皇子的礼物,心中就能想到:三皇子私底下咬牙切齿的扭曲模样,可面上却不得不给她这个受害人送礼。
还没等萧天遥想完,门外通传的太监就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萧天遥赶紧起身,看着皇帝走进来,行礼道:“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皇帝上去拉起萧天遥,对着她慈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遥儿,身子可好些了,朕听太医说你身子骨无碍了,特意来看看你。病了一场,遥儿消瘦了,呆会朕让人给你送些上好的补品,让你母妃给你补补。”
萧天遥这么一听,心中有些虚,毕竟这场“病”是怎么回事,她和皇帝心知肚明。现在皇帝这样说,萧天遥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能真的无动于衷了。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的说道:“父皇,不用了。儿臣每天被母妃押着吃了好多补药,现在一想到还要进补,头皮就发麻,心里就哆嗦。父皇,您就别打趣儿臣了。”说完,睁着大眼睛哀求的看着皇帝。
皇帝看着萧天遥这样,大笑道:“你这个小皮猴,还是你母妃能管的住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来了。”
萧天遥赶紧表忠心道:“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已经被母妃说教了这么多天了,耳朵都起茧了。儿臣再也不敢这样做了,还请父皇高抬贵手,饶了儿臣吧。帮儿臣在母妃那儿说几句,好不好吗?”说着就向皇帝撒起娇来。
皇帝被萧天遥撒娇逗乐哄得心情不错,对着萧天遥儿耳语了几句,萧天遥眼睛冒出惊喜,失声道:“父皇,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皇帝看着高兴的萧天遥,心中闪过一道人影,阿风,你看,天遥现在多开心。我这样做,你知道了也会开心的吧!
于是说道:“天遥,朕是天子,一言九鼎,难道还有假的不成。趁着这次寿诞,朕打算开恩科,要是罗家那个小子得了不错的名次,朕就给你赐婚,让他做你的骏马。不过,你要告诉朕,你心中可愿意啊。”
萧天遥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说起心上人当然是羞羞答答的不好意思。可她又怕皇帝不理解她的心意,以为她不喜欢,所以,半天才冒出一句:“父皇,儿臣愿意!”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叫似得。
皇帝却起了逗弄的心思,对着萧天遥说道:“遥儿,你愿意什么啊?不说清楚,朕这个父皇可弄不明白,到时候别乱点了鸳鸯谱,让你怨朕。”
萧天遥一急,脱口而出:“儿臣愿意嫁给青丞哥哥!”这个时候,萧天遥才发现自己失言了,整个脸红的像个虾子似得。
皇帝见了大笑不已,整个明珠斋随着皇帝的笑声气氛热烈了很多。
俪贵妃得到消息的时候,屏退了身边的宫人,只留下了贴身大总管李得寿。俪贵妃保养的如同二八的脸上出现了不符合她一贯慈爱面容的表情,阴沉沉的。对着李得寿低声说道:“没想到,我们的好皇帝还有**之美的爱好。这真是年纪越大,心就越软了,一点也见不着当年那心狠手辣的劲,哄的不知情的人还道他是个佛爷,对着我萧家恩宠有加。”
李得寿心中知道她主子只能在他面前说说不平,不用他说什么。只是把头低的更低了。
俪贵妃想了想,对着李得寿说道:“你把消息传给孟家,让他们多拉拢罗青丞。虽然卜源和他一块长大,可人心难料,天遥现在还代表着萧家,要是罗青丞明面上支持孟家………”
李得寿低首称是。
对这一切,青丞却毫无所知。
第90章 远行
自从那天严卜源表白之后,家中气氛就变怪怪。首先是青丞和严卜源终于分房而睡,毕竟知道了严卜源心思,再放任他亲近自己,青丞觉得那是害了严薄。他也无法再坦然自若把严卜源当做弟弟那样无所顾忌。
因此当天晚上,青丞就让竹嬷嬷收拾出了个房间,自己亲自布置,把严卜源东西搬进去。严卜源见了,只是沉默着,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一切都他预料之中似得。
只不过,那幽深眼神,轻轻看着青丞,让青丞心中很是愧疚和尴尬。只能安慰自己,严卜源以后会明白自己良苦用心。青丞苦笑,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这么虚伪借口了。
家中气氛渐渐紧张,青丞和严卜源说话变很少,大部分是一个说一个答,再也不见以前默契和亲密。无形中,青丞和严卜源这间就围起了围墙,双方都想表现如常,可刻意动作却越发显得客气疏远。
好这样气氛没过多久,就随着孟应诺送来去前线日子而消散了,青丞发现严卜源很要远离他而去,心中再也没时间矫情着感情问题。刀剑无眼,战场无情,就算严卜源说不会直接去拼命,可人都战场上了,哪能由得了他自己。
所以,青丞这个时候赶紧给严卜源准备行李。金疮药、衣物、银两等等,青丞恨不得把家当都给严卜源带着。后,还是严卜源见不了大包小包,挑挑拣拣选了些东西,后并了一个大包裹。
青丞回想着自己前世那种大军旅背包特地让裁缝给严卜源做了一个。把药材做成了香包,要不是时间不够,青丞都想把罐头和压塑食物给做出来。
严卜源对着青丞这些日子不禁意疏远,心中是黯淡,虽然他预料到青丞知道了他想心思是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毫无芥蒂相处,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严卜源才发觉他高估了自己理智和自制力。
为着不让青丞为难,他装作不意,可心中疼痛是怎么明明白白告诉他,他乎。而知道了自己很要去前线,严卜源心中想着:这样也好,省青丞不自,也省自己伤怀。
可青丞为着他忙前忙后,为着他整天忧心重重,眼睛都肿了时候,严卜源心又渐渐活了过来。他感到未来或许还是有希望,青丞对他乎是他大筹码。
再多不舍,临别时间还是来了。护国书院这次去云州战场有三十个学子,童止戈和严卜源都其中。看到童止戈,青丞稍稍放心了些,好歹有个熟人,严卜源外要有个相互扶持人至少不会孤立无援。
童止戈也看见了青丞,他打着包票对着青丞保证道:“青丞,你放心。有我,一定不会让卜源少一根头发,你就京都等着我们凯旋而归吧!”
这次他们送行地方京城十里外长亭。孟应诺也这次出行队伍里,当然是作为送行一员。他送行人有两个,严卜源和童止戈。
童止戈微红脸上看着孟应诺眼睛明亮看着他,说道:“应诺,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辜负你期望,一定会好好保护卜源。你京城也要好好,等我回来!”
孟应诺一向笑眯眯似狐狸精明脸色却多了一丝郑重,他看着童止戈,直到把童止戈看不好意思了,才收回了自家眼光,叮嘱道:“傻子,你别保护别人了。我只要你平安!好好,不要逞英雄,要知道家中还有人等着你!”
孟应诺突然向前走了一步,童止戈耳边轻声说道:“止戈,我等着你!你一定要平安归来。”男子气息围绕童止戈周身,虽然已经习惯了,可感受到耳边孟应诺呵出热气,童止戈耳根子还是红了。
孟应诺和童止戈这边冒着粉红泡泡,而严卜源这边就小清多了。青丞看着即将远行去拼前程严卜源,心中既担心又骄傲,这个他看着他长大少年马上就要展翅高飞,雏鹰终于要飞向广阔天空了。
严卜源看着青丞,他要把这个温润如玉男孩。其实就算闭着眼睛,严卜源也能把青丞样貌给描绘分毫不差,惟妙惟肖。可他还是贪婪看着眼前人儿。这一去山高水长,他要几年都见不着青丞,因此他要趁着现好好看看青丞。
严卜源眼中炙热感情烫青丞不敢直视,他只能垂下眼睛,关照道:“萝卜,你是第一次一个人远行,还是去云州战场那么危险地方。所以,你一定要加倍小心谨慎,不可掉以轻心,粗心大意。记得要时常写信报平安,让我们放心。”
严卜源听着青丞细细叮咛,心中不舍,还是答应道:“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青丞,你,你好好。”
后,严卜源还是说了一句:“青丞,我喜欢你!”这句带着小心翼翼和临别不舍。严卜源说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青丞不想后严卜源还执著让他知道,他喜欢。这让青丞无所适从,他没有处理这样事情经验,前面又是自己好兄弟,他又无法直面拒绝,严卜源即将上战场时机。
所以,青丞后说道:“萝卜,我无法回答你,只是希望你明白你永远是我兄弟亲人。我这等着你回来。”
严卜源压下心底失望,笑了笑,回道:“青丞,你也是我亲人,不管发生什么!”说完不再看青丞,直接到了大部队中去了。
这次人是群小部队只有千人左右,可一眼望去却气势惊人。青丞和孟应诺就这样看着队伍渐行渐远,直到见不到影子才回神,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些同命相连之感。
严卜源走了,青丞却觉得很不适应了,没人再他身边转悠,没人能和他谈天说地,没人能陪伴安慰鼓励他了。青丞这才发现,原以为是他照顾关心严卜源,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严卜源对着他是心力。
青丞心中有些复杂,好严卜源不身边,不然以着青丞鸵鸟心态,谁不准要不好意思躲一下严卜源了。而皇帝四十大寿前夕,颁布了昭令,朝廷开恩科了。
被中断科举又开始了,青丞自然是要参加。他开始刻苦复习,争取一次就中。严卜源身世如此蹊跷,他和严卜源就像个无力孩子似得暴露权贵们面前,这样无能为力青丞是不愿意再尝试了。所以,他要变强,而科举就是现好路子。
竹嬷嬷全天照顾他饮食,倒是省了青丞许多琐事,青丞本来想学着古人悬梁刺股来着,可惜,身子骨不争气,没日没夜复习了半个月精神气却没了,眼看着人就消瘦了一圈,竹嬷嬷一看吓了一跳,赶紧请了大夫来看。
这样下来反而耽误了复习时间,青丞也醒悟过来,这样是行不通。于是,青丞制定了严格而合理作息时间,每天还抽出半个时辰把顾肃教拳脚功夫拾起来练练,果然身体好了许多。
这个时候,严卜源第一份家书到了。信中简单交代了下严卜源这一路所见所闻,还有他路过地方风土人情,倒是对着行军辛苦只字未提。青丞看着严卜源还能有心情观察周围景色知道他这一路至少危险比较少。
而严卜源后还问到京城近大事发生,同时告诉青丞他到了云州,等到了那儿再给青丞写第二份信,让青丞放心,不要太担心他。后落脚还写了一小行子,青丞细细辨认才看出是“萝卜想青丞!”
看到青丞又感动又好笑,什么时候,严卜源也学会了甜言蜜语。这个调调看着直白好似孩童,却打动了青丞心。青丞把信细细叠好,放了自己装贵重物品小木盒里。
皇宫中,太和殿上,大臣们为着科举事情向皇帝禀报,打算皇帝寿辰之后半个月以后开场,这样等考完了科举,正好过年。
皇帝也打算如此,毕竟这次本意是为着罗家那个小子。皇帝看来青丞是个无权无势寒门子弟,就算萧天遥喜欢,可他真要把萧天遥和青丞做成对,别人说不准会以为皇帝打压功臣之后,所以,让青丞有了功名加上萧天遥喜欢这才能堵住大臣嘴。
虽然说高门娶夫,低门嫁女,可青丞要是中个状元探花这样功名,皇帝再赐下爵位也勉勉强强能够配得上萧天遥。主要是萧天遥自己乐意,皇帝想**之美又不想让人说嘴自然要提一提青丞身份。
要说,萧天遥才不到十三岁,赐婚也不是那么着急,可孟世清作为云州战场主帅,多三四年一定会班师回朝。而到时候萧天遥婚事就会充满变数,所以这事是越越好,先定下名分,再留萧天遥几年也就**了。
因此,皇帝特意让人关注青丞这次科举情况,发现青丞积极备考,心中满意了些。打算就把恩科开今年,早早了了萧天遥心愿,也能让俪贵妃放心些,不再盯着二皇子和萧天遥配对事情。
而明珠斋中萧天遥却没有皇帝想象中那么开心,起因还是青丞。严卜源揭穿了萧天遥女扮男装把戏,青丞自然是不会愣头青和萧天遥书信来往,而是很委婉点了点李格,让他以后不要到罗家来了,这样对着他主子不好。
李格心中发苦,虽然怕萧天遥脾气可还是一五一十给萧天遥说了。萧天遥没想到自己青丞哥哥不愿意和自己交往了,这个消息把她沉浸皇帝为她赐婚喜悦都给弄没了。
萧天遥不傻,她知道应该是自己女子身份暴露了,青丞才避开。她心中有些满意于青丞守礼可也失望与青丞对着她一视同仁。萧天遥一直希望自己对着青丞是与众不同,现事实告诉她,青丞对着她只是一般人无二,这让一贯心高气傲她很是难受。
但她又不能把心中万般心思说给她人听,因此加烦躁。整整练了一个下午大字也没能静下心来。她这样状态自然是有人告知了俪贵妃。
因为天气渐渐转凉,梧桐殿中已经烧了炭火,俪贵妃身子畏寒,为此才进秋,梧桐殿中就已经把炭火烧热热就怕俪贵妃不舒服。而皇帝这个时候也多会赏赐大量皮料和药材,后宫中总是要眼红一阵子。
俪贵妃听着贴身大宫女玉弄给她说萧天遥状态,俪贵妃眼睛微闭着,软软窝软榻上,鼻子上因为烧炭火倒是显得有些汗珠子。她好似睡着了,只是偶尔拨动手上佛珠手告示着主人清醒。
玉弄说完后静静退守到一边,等待着俪贵妃示下。俪贵妃半响才从嘴里吐出话来,说道:“遥儿大了,女孩节总是有些自己心思,本宫这个做娘也不好管太严,你去给遥儿找些有趣玩意,让她解解闷。”
而美丽高贵俪贵妃心中则是暗自思量着:不知道卜源适不适应军中生活,孟表哥是不是布置好了。
萧天遥接到自己母妃赏赐东西,知道自己失态了。宫中这样子是会害了自己,要是被人知道了青丞存,她是没什么大事,恐怕就会毁了青丞,她大意了。
想着皇帝答应赐婚,萧天遥又充满了期待,至少她会是青丞哥哥妻子不是吗?
青丞打着喷嚏,不知道是哪个念叨他,心中惦念着远方严卜源。
第91章 会试
严卜源并不像信中所写那样轻松军中大多是把命提裤腰带上拼富贵,而严卜源这行人看着就是官二代,来战场镀金。这不是明摆着抢功劳,就是碍于他们后面势力不怎么言语,可对严卜源他们哪能心服口服啊。
当兵都不是什么斯文人,心中憋着气,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严卜源是其中小,老兵们看来就是个娃娃,这样孩子能上战场?这不是来给他们添麻烦嘛,对着严卜源相当冷淡。有些嘴里刻薄还会带着怜悯语气自认为仁慈劝严卜源回去。
严卜源从小就是个倔强,这些人看着他不相信,鄙视眼神烧他心肝脾胃都疼,要不是压着脾气,严卜源真想和这群人比划比划,让他们知道自己厉害即使自己年纪小,可也不比他们差。可都被随行童止戈给拦下了。
毕竟,他们是去战场学习,这要是先和士兵们闹起来,他们就算身上有关系,但是将外君命有所不授,何况天高皇帝远,真把这群人惹急了,闹起来了,说出去总是他们这群人不是,要是上面不罚他们,又会寒了军中其他人心;罚他们,他们脸面就没了。
童止戈清楚,有时候身份是种权利,也是一种障碍。他们这样官二代,不管这次行军途中做对不对,只要和这些士兵闹起来,必会有个仗势欺人坏名声。这样一来,严卜源就被动了。童止戈答应了孟应诺照顾严卜源,所以这次途中事事关照,看顾着他。
就这样严卜源憋着一股气,还是股闷气,整天阴着脸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而和青丞写信就是他高兴时候了,为着不让青丞担心,他特意写了沿途风景和问了当地人民族风俗,就为了表示自己日子过还不错,有闲心来关注这些。
严卜源处境,青丞是不知道。离着严卜源离去日子越长,青丞对着严卜源就越挂念。会想着严卜源以前一举一动,对着他各种撒娇逗乐。青丞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年龄大了,已经学会回忆了。
青丞现做后努力,国子监中,青丞学还行,但也不会自大认为自己就是状元材料了。元洲不是个读书大洲,青丞元洲得了解元,放那些读书大洲也只能中个举人,就算他国子监系统学习了,可也不敢托大。
他心中当希望自己能考个一甲,可心中清楚,按照往年水平,差不多不出意料就二甲了。因此,这些日子青丞再使了一把力气,就是要博一搏。
萧天遥自从被青丞委婉拒绝之后倒是不怎么再送书信来了,可考试前夕却送来了历年考试题目,还送来了一些书籍。青丞本来是不收,无功不受禄,特别是萧天遥是个女子,青丞可一点不希望和她有什么关系让人误会。
可萧天遥派来李格哪能真带着东西回去啊,自己主子可是说了,东西一定要给青丞,要是带回去,自己一定要给主子罚。见说不动青丞,特别干脆利落把东西放下,脚底抹油溜了,青丞后面直追也没见着半片衣角。
这些历年题目看样子就是被人整理过,分门别类,清清楚楚。青丞看了一眼,心中痒痒。其实,这些资料也不是特别珍贵,好多世家贵族族学或有子弟科举,家中长辈也会托人弄一份。
这就是所谓资源,青丞心中感慨,可也没用。毕竟这是人家东西,他要是用了这就欠下了人情。青丞不喜欢就是欠人情债了。倒是这事不知道怎么给孟应诺知道了,他连忙跟着送了一套过来。
孟应诺来时候,青丞真书房温书。一眼见着孟应诺就感到他清瘦了许多,赶紧起身迎客,对着寒暄了几句。要说心里话,青丞对着孟应诺心中是防备,孟应诺和严卜源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这样人专门接近他们,只要不傻就不会真毫无忌惮。
孟应诺看着青丞一身书香气,也知道他这些日子抱着书温习准备科举。想着青丞已经十五岁了,也是时候要成家立业,到时候不知道严卜源要这么办了。
孟应诺这段时间忙很,心上人行军去了,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这个年纪贵族中是要成家立业了。可孟应诺死活不愿意娶妻,家中男性长辈还好,女性长辈就不行了,整天对着他唠叨,让他赶紧娶妻生子。
一想到这些,孟应诺就不愿意呆着家中,听着娶妻这样话题,他知道童止戈看着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心中却是坚定不过。要是他成亲了,那么他们就真是一点可能就没了。所以,前些日子,他特地找了一位还算有名算命先生,威逼利诱,终于让算命先生“算”出了不易早婚,还有克妻命数。这才讨了几天清静日子。
对着严卜源相托青丞,孟应诺因为前些日子被饶焦头烂额就忽视了,可他收到消息,知道了萧天遥再次送礼上门,一想到要是青丞真被萧天遥勾搭走,严卜源回来一定会活吞了自己,赶紧补救也送了科举相关资料书籍。
特别是,俪贵妃对着孟家暗示量拉拢青丞,虽然还不清楚为着什么,孟应诺也不会怠慢。当然东西不是第一个送表现了孟应诺失职和忽略,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孟应诺坚信送比没送好。
得了孟应诺送书籍资料,特别是孟应诺说这是严卜源特地托他找给自己,青丞心中暖暖,拿着书籍就看了起来。
会试要考三天,吃喝拉撒都贡院之中,贡生带着必要东西,要经过层层检查才能进入考场,严防考试作弊。而现已经是冬日了,贡生们穿着厚厚棉衣,监考官们怕棉衣夹带东西,只允许穿单衣,
青丞早些时日就已经派人打探到了这些消息,倒不是没准备。倒是有些寒门举子,第一次参加会试,不知道规矩,穿着棉衣就来了,只好脱了下来,穿着里衣进入考场考试。
考生们每个人一个房间,像小铁盒子屋子似得,屋子中有一个火炉子,一床被子,闻着就有一股霉味,一看就知道是旧。好碳给多,一烧起来,温度就好了很多。
屋子不是密封,而是没有大门,这样既可以有光线照进了,可以清楚写字,也能让人监督考试时考生动作,防止作弊。就是苦了坐里面人,火炉子再热,风一吹,就没了,一会冷一会热,让人受不得。
青丞也不例外,他也不嫌弃被子有味道了,把被子披身上,裹住自己,然后把带来参汤加热,喝点热热身子。冷直哆嗦手也才慢慢缓过来。脸色也不再苍白无力,没一丝血色。
青丞终于明白为什么科考要三四月或七八月开考了,这种天气考试,学识很重要,人品重要,重要还是身子健壮,能撑住这样日子。
可惜文人哪有什么强健,第一天过去,就有不少人发热抬了出去。一时间,科考气氛为紧张了,连青丞也开始对着文章构思,希望能考好些。
熬到第三天,青丞才开始好些,等交了卷子,出来了,青丞都感觉自己再世为人了。呼吸了几口带着凉气空气,上了竹嬷嬷他们马车,坐马车上,眼睛就迷迷糊糊起来,等到了家中,青丞已经睡了过去。
竹嬷嬷心疼了,可还是把青丞喊了起来,回家先用了些饭,然后梳洗了一下就回房间休息了。这一觉,青丞一睡就睡了两天,等他第三天醒来就看到了竹嬷嬷坐床边墩子上,担忧看着他。
青丞摇了摇头,身子骨浑身上下就没有舒服地方,骨头都是酸。竹嬷嬷赶紧端着一杯水过来给青丞喝下,如何对着青丞问道:“青丞少爷,你没事吧?你要是再不醒话,嬷嬷我就要去请大夫了。”
青丞原以为自己才睡了一天,一天竹嬷嬷这样说,赶紧问道:“竹嬷嬷,我睡了很久了吗?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说着摸了摸脸,一脸迷茫样子。
竹嬷嬷也算是看着青丞长大,虽然心中有些小心思,可对着青丞还是很喜欢。看着一向大人似稳重青丞也变孩子气起来,抿着嘴笑着说道:“可不是睡迷糊了,青丞少爷,你都睡了两天两夜了。嬷嬷也舍不得喊醒你,知道你累了。对了,你肚子饿了吧,嬷嬷去给你端些饭菜来。”
被竹嬷嬷一提醒,青丞肚子也开始工作了,瘪着肚子发出:“咕咕!”声音,抗议着主人**。青丞脸就红了,对着竹嬷嬷说道:“麻烦嬷嬷了,我还真是饿了。”
竹嬷嬷倒是手脚麻利,没到一会就端着三个大碗回来了,看着香喷喷饭菜,青丞努力咽下口水,接过就大吃特吃起来。竹嬷嬷怕他噎着,赶紧说道:“慢点,青丞少爷,别噎着!”
青丞吃了热饭热汤,才感觉有些精神,这时候他才亲身体验了一把科举坑爹之处。以前看红楼时候,看着贾珠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考了几天试回去就染病一命呜呼了,还暗自嘀咕贾珠是个堪比林妹妹般男子,太弱了!
可现,青丞才知道,不是考生体弱,而是贡院那太过凶残了,这要是再呆上几天,青丞就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要变成第二个贾珠了。
养了几天,青丞感觉精神好些了,竹嬷嬷是天天汤汤水水给青丞补着,希望把青丞消瘦下去肉再长回来。青丞一开始喝着还好,可架不住天天喝一样汤水啊。但是看着竹嬷嬷笑眯眯看着自己,青丞只好灌下去。
考试考完了,一下子青丞就空了下来,脑子里想着严卜源时候也就越多了起来,担心严卜源外吃饱穿暖没,担心他小小年纪战场上有没有危险。可严卜源云州,青丞又无法写信,只能迷信了一把,去京城庙宇中为严卜源点一盏长明灯,乞求保佑严卜源平平安安。
而礼部也难得聚集了很多大人,这些官员真是这次主考官,他们要赶忙批阅出试卷,规定时间中把考生试卷改出来。
大梁还有殿试,不过,这次定了名次也是大有作用,只要殿试不发挥失常,一般名词不会变动太大。有变动还是前十名,殿试要是文章合了皇帝眼缘,或是长相加分,也是会变动。
比如一个翩翩少年郎,一个五十岁老头,如果五十岁老头名次稍稍靠前些,可要是选探花,皇帝照样会选少年郎。因此,殿试还是很重要。前提是你能通过会试,有殿试资格,否则你再怎么蹦q也是白搭。
青丞考完之后,自我感还行。但考试这事学识,运气缺一不可,为此青丞也不敢有把握说自己一定就过,可他也做不出抓头抓脑动作出来,倒是让担心他孟应诺大呼青丞从容淡定,有大将之风。
青丞很是心虚,找了借口就遁了。
第92章 殿试
92、殿试
会试成绩考试后半个月出来了,大梁上千学子中只取两百个进士。青丞名次不高不低,第四名,如果殿试不出意外就是二甲第一名。青丞心中有遗憾,可一想他也算是全国第四了,心中稍稍自我安慰了一番。
殿试就成绩出来后不到半个月后,青丞知道了成绩就安安稳稳家准备殿试了。毕竟要是殿试发挥失常话,这个成绩也不算数。
殿试那天,青丞跟着一众学子太和殿偏殿中考试。殿试是由皇帝指派重臣监考,运气好话,赶上皇帝心情不错,也会来主持考试。
皇帝这次是积极主持,毕竟他心中还是有些好奇萧天遥喜欢青丞是个什么样子。萧天遥养宫中,要说看人应该都是人间龙凤,天之骄子。可就是这样情况下,青丞却脱颖而出,不得不引了皇帝心中好奇。
所以,青丞一进殿就被皇帝仔仔细细看了一圈,虽然青丞低着头,可皇帝还是看很仔细。等学子们请完安,各自按照座位号落座,青丞发现有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而且还带着打量。
青丞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但他还是忽视这道视线,专心致志开始答题。
而皇帝也心中嘀咕,这个罗青丞看着除了长好些,气质温润些,带点香味,也没什么特别吗?天遥眼光有待考虑,明明他二皇子、三皇子就明显比青丞好很多,小女孩心思真难懂啊。
这样一想,皇帝对着自己儿子被青丞比下去心中心中释怀了,也有心思想着怎么提高青丞名次来配萧天遥。他这次特地看了青丞文章,说实话,文章文采出众,不说字字珠玑,可也言之有物,得个第四名主要是因为青丞写太过激进,能坐上高位大臣大多都是稳重谨慎,青丞文章锋芒太露了。
皇帝想着要是他再年轻二十岁,一定能和青丞君臣相得,可现,自从萧风去世,好像也带走了他雄心壮志,只把精力留了朝堂平衡,消弱世家上面。
青丞低头聚精会神构思着文章答题,写完后殿中沙漏还留下三分之一,其他学子也大多写好了,一个个仔细检查文章细节。青丞也不敢松懈,也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平常青丞写文章都喜欢一气呵成,不改不查。考试时候会检查一下,现这样可谓是第一次了。
皇帝也仔细观察着青丞,他总觉青丞还是太年少轻狂,不稳重。当了天遥夫婿,就是掌握了萧家遗留势力,不管是萧家军中影响力还是萧家旧部势力。青丞看着就是个有些才能,有些清高,还有些善心少年。
这样少年比起那些以家族势力为重世家少年,恐怕不能掌握平衡,要是这样人骤然崛起,朝堂上实不知道是好是坏。这样一思量,皇帝对着考完试颁布成绩之后就赐婚心思淡了许多。
时间到了,青丞和众学子一起交了卷,小太监引领下出了太和殿,然后井然有序出宫去了。
考完试,青丞就松了一直紧绷着脑神经,不管结果如何,反正已成定局,他也不去担心烦恼了。而是有些担心严卜源了,距离上次严卜源信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消息了,青丞心中很是不安。
而这个时候,青丞却接到了老家来信。
罗宝根中写到他们准备来京城和青丞相聚,收到这样信,青丞露出了开心笑容。这段日子和家人分开是他和家人分开长一段日子,他嘴上不说,心中却是很思念家里人。特别是严卜源走了之后,身边空荡荡,就加思念家中人了。
青丞本来是打算考完科举之后再回老家一趟和家人团聚,毕竟自己爷爷奶奶岁数都大了,青丞不想让他们来回奔波。不过,现罗家人自己前来,青丞能提前见到家中让人怎么能不开心。
而好心情只维持到钱氏信,青丞才知道罗家人后决定上京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关于他两个姐姐,二妞和三妞。
三妞今年都已经十八岁了,因为青丞中举罗家地位提高,钱氏就一直给三妞找夫家。后还是二妞回来做要做媒给杜太太娘家侄子,也就是这件事情引发了后面一切。
杜太太娘家姓周,周家祖上出过三品大官,只不过子弟不出色,到了杜太太哥哥当家作主也只剩个香门第名头了。就是这样,杜太太看重就是自己娘家出身,可出身不能当饭吃,杜太太娘家现只是个空架子了。
杜家娶了二妞,带了大批嫁妆,让杜太太娘家子李氏看眼睛都热了,不过还自持身份,认为自己家祖上曾是大官,罗家只不过是个农户,当不得门当户对。
但随着青丞中举,李氏就改变了态度,待二妞热情许多,时常去杜太太那儿说话。话里话外都是打探罗家待嫁女孩。杜太太心知肚明,对着子眼光心中不屑,毕竟她看来,自己家娶了二妞是亏了,凭着自己儿子人才品貌娶个官家小姐那是稳稳。
要不是看她有个举人兄弟份上,就是凭着二妞那个泼妇似得娘亲,杜太太都要休了二妞。杜太太看来,二妞不知羞耻,勾搭她儿子不听她话,这样不孝顺儿媳妇她是一万个看不上。
就算二妞主动给杜登科纳了妾,杜太太还认为二妞纳晚了纳少了,她自己不让丈夫纳妾可她不希望她儿子受委屈。二妞没生下儿子时候,杜太太是理直气壮很。
李氏暗示,杜太太也给二妞说了,二妞想着要是自己促成了这件事情,自己婆婆高兴了对自己要好些。杜登科自从纳了妾,对着她就不比以前了,她怕那个妾有了身孕,生了长子,她位置就不稳了。
所以,对着婆婆拜托她事情,二妞是上心很,回娘家就给钱氏说了。二妞嘴里周家大儿子肯定是好,周家也算中产家庭,也不算辱没了三妞。
可钱氏被二妞伤了心,对着杜太太那是一万个看不上眼,也不想再把女儿嫁给和杜太太有关系人家。看着杜太太做派,刻薄自己儿媳,逼着儿媳纳妾,这样妇人娘家肯定也是如此。
一个女儿已经不慎落到了杜太太手上,对着三妞,钱氏是打算睁大眼睛好好给三妞找个好夫婿。二妞说人选,钱氏也不能不给二妞一些面子,答应二妞会考虑考虑。
二妞回去之后,杜太太问了结果,二妞说自己家答应考虑考虑,杜太太自视甚高,觉得以她周家门楣给罗家提亲那是给了天大面子,所以就以为罗家一定答应周家提亲。
等到了李氏来杜家问消息,杜太太满口说罗家答应了,李氏想着要趁早把罗家亲事钉牢,第二天就带着媒人去罗家提亲。
而罗宝根听了钱氏说了二妞回家提亲说周家小子,心中有些异动。周家以前也算是个大户人家,现来罗家提亲,这说明什么,说明罗家社会地位提高了。高兴是高兴,可还是谨记青丞话,要好好给三妞找女婿。
他也不耽搁,三妞已经十八岁了要不是先前忙着青丞事情,回来之后罗家身价提高,钱氏挑挑拣拣也不会现也没定个人家。所以,罗宝根想着自己二女儿应该不会害自己妹妹,就打算打探打探之后,要是不坏就答应了。把三妞嫁身边,以后也有个照顾。
罗宝根是兴冲冲去,却是气急败坏回来。钱氏知道罗宝根是去打探周家去,看着罗宝根这个样子可不是满意模样啊?可不对啊,二妞介绍再怎么样也不会不好。
罗宝根回来就把二妞送来一套茶壶摔了,这套茶壶当时二妞送时候,罗宝根嘴上不说什么,可每每有人来时候,他都要拿出来待,夸夸自己女儿孝顺,长长面子。
可现一声不吭就把东西给摔了,可想而知罗宝根是气狠了。这么大动静,罗老太太也被引出来了,钱氏看着气氛不对,也不敢隐瞒对着罗老太太仔仔细细说了,又把罗宝根异常表示了一下。
罗老太太心疼儿子,怕儿子心中不痛,郁结于心,气坏了身子,赶紧上去让罗宝根消消气。罗宝根气是气,可对着自己老娘那还是很孝顺,罗老太太一问,也就一五一十说了。
周家以前还好,可现是一年不如一年,这还不让他生气地方,毕竟富不过三代,就是周家家势稍稍差些,人好就是了。女子嫁人不就图个对着她疼惜良人,可气人是,周家两个儿子小小年纪却都是青楼妓馆常。
周家把他们送去院,结果他们和那些纨绔子弟混一起,整天混迹花街柳巷,还自命风流。周家周围人都知道,周家大儿子前些日子还死活接了一个青楼姐儿进了周家,好笑是周家还同意了。
而且前些日子还发了帖子请了亲朋好友,大张旗鼓抬了二房。镇上人家都知道,大户人家是闻了周家儿子就摇头,小户人家周家是看不上,是以周家大儿子已经十九了,还没成家立业。
罗家算是刚刚才起来人家,这些消息一点不知道,要是今天他没有去打探,相信了二妞,答应了周家,那不是毁了三妞一生。本来罗宝根还认为二妞受了她婆婆和周家骗,可据他所知,李家事亲朋好友间也不是什么秘密,二妞不应该一点也没听闻。
就算二妞一点也不知道,可周家纳妾时可是请过杜家,二妞能不知道?未婚先抬了二房,这样人家哪是什么好人家,罗宝根心中对着二妞却是失望了。
三妞是她亲妹妹啊,就算为着讨好婆家也不用把亲妹妹一生都赔上吧。这样人家,三妞要是真嫁进去,那真是掉进火坑了。二妞身为女子会不知道?
钱氏也旁听着,听完就傻了,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女儿竟然是这样。就算先前为着杜登科纳妾,二妞违逆了她,她还为二妞辩解,毕竟嫁给了杜家,讨好夫家委屈自己,钱氏嘴上生气,恨不得不认她,可心中还是心疼她。
可现二妞是准备把三妞一生给毁了,他们是她亲人,杜太太让她回来提亲,她不能不听,可也不能帮着外人瞒着这些消息,要是她当真了,那三妞是不是就配给了李家那样人家了。
钱氏这一次不能再欺骗自己,二妞是真没把她们当亲人,她真是嫁出去女儿泼出去,现讨杜太太欢心,为着杜家利益才是她关心。
钱氏瞬间被抽走了精神,好像老了好几岁似得。
第93章 高中
罗老太太对着孙女是没有孙子喜欢,可好歹是自己儿子亲女儿,她做不到一视同仁,但是也见不得别人欺负,特别是自家人欺负自己人。罗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是祸起萧墙,但老人家认死理,自己人只能护着,不能帮着外人来坑家里人。
二妞这样做,正是犯了罗老太太忌讳。罗老太太三个孙女之中,喜欢偏爱是大妞,因着大妞是罗家孙辈第一个孩子,还因为林志先这门亲事是她保媒,结果让大妞差点成了老姑娘,罗老太太对着大妞是既疼爱又愧疚。
然后就是三妞了,青丞和严卜源去了京城,大妞,二妞嫁了人。家中就剩下两个孙子孙女,天天罗老太太面前,多少是有些情面。特别是,三妞心宽,对着罗老太太和钱氏小矛盾是能调和调和,不能调和就自己受着。一次两次,罗老太太嘴上不说,心中也疼爱了几分。
至于二妞,家时,有青丞前,罗老太太还真没多少关注。等到了二妞主动为杜登科纳妾,为着婆家给了罗家没脸,罗老太太心中是不喜欢。养了这么多年闺女,怎么现一点也不念着娘家,心心念念都是讨婆家喜欢,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罗家面子搁地上踩。
现,二妞又回来干了这样事情,罗老太太真是看不上眼了。三妞要是嫁给了周家那样人家,这一辈子不说毁了,可也是过水深火热,不会多好。这二妞是什么脑子?姐妹嫁好了,才能给自己帮衬,把妹妹坑了,娘家能容了她?其他兄弟姐妹能不寒心,以后她还要不要娘家帮衬,兄弟姐妹扶持了。
罗老太太摇摇头,可看着老了好几岁钱氏,责备话又说不出口了。她是知道这种滋味,自己女儿罗宝珠当年那样自私自利害了儿子后,罗老太太那时心情到现想起来都不能自己。
难得罗老太太没有说什么,自己回屋和罗老爷子唠叨去了。钱氏和罗宝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夫妻都憋着一股闷气,相对无话,各自睡了。
等到了半夜,钱氏发起了低热,说起了胡话,唬得睡一旁罗宝根吓了一跳,赶忙喊了三妞来看看。三妞喂了钱氏自己平时做药丸子,钱氏才退了烧。可人还是虚,没什么精神。
而第二天一早,李氏就带着媒婆来罗家提亲了。钱氏病塌上硬是起了身,和罗老太太一起去见了李氏。等李氏说明来意,钱氏哪能应下,又想着二妞隐瞒欺骗,看着李氏就一肚子气。
迁怒钱氏,当场就把李氏回绝了,李氏还要歪缠,说罗家不守承诺,出尔反尔。钱氏哪能听了这个,当时就冷嘲热讽说了周家种种不是,把李氏恼脸一阵红一阵白。
李氏气急,直接去了杜府,对着杜太太就是一顿责备,一点情面也不留。杜太太娘家还是很有地位,这是第一次被自己嫂子这样说道,她不敢拿自己嫂子如何,就把恨就了二妞身上。
回头叫了杜登科过去,说二妞不是,还说罗家眼高于顶,看不起杜家,还口出恶言对着杜登科外家。杜登科这些日子正和小妾处蜜里调油,哪里还会想起自己妻子啊,这会被自己娘亲一激,又想着自己小妾平时说妻子手下受委屈,当场去了二妞房间。
也不知道怎么说,杜登科用力推了二妞一下,二妞就掉了三个月孩子,罗家得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了。
罗家人气二妞,可毕竟是自己家孩子,杜家受了这么大委屈,哪能坐得住,罗老太太带着钱氏就过去了。一到杜家,直接就去见了二妞。
二妞房里出了一个服侍丫头,没见着杜家半个人影,二妞面无血色躺床上,眼睛肿像核桃似得。明显哭久了,大冷天,二妞又是这个样子,窗子自然是不能开,所以屋子中闻起来有股淡淡血腥味。
二妞如失魂般呆坐床上,罗家人就是有再多恨,看见这样二妞还能说什么。钱氏见了是心疼要命,当下扑上去抱着二妞哭了起来。
而罗老太太从丫头嘴里知道了,杜太太和杜登科妾氏那儿,昨天二妞没了孩子,当天妾氏就传出了有了两个月身孕。杜太太连着杜登科就欢欢喜喜去了那个妾氏屋里,二妞这里看也不看一眼了。
罗老太太听了丫头说,再看看孤孤零零孙女心中怒火冲天,带着丫头就去了妾氏那个屋子。杜登科和杜太太看是罗老太太来了,心中还是有些心虚,可一想二妞已经是杜家人了,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能听罗家。
这样一想,对着罗老太太就很傲慢,罗老太太看着眼前一点也没悔改杜登科,和不屑看着她杜太太,拿起手边花瓶就砸了上去,杜登科没避开,当场被砸了头,血也流了下来。
杜太太看见自己儿子破相了,立马尖叫起来,疯了似得扑向罗老太太。罗老太太年纪大了,可常年做活,可不是养尊处优杜太太可比,和杜太太厮打一起,后按着杜太太打了几个耳光。
杜登科这会也反应过来了,看着杜太太被打,一激动上去帮忙,一把推开了罗老太太。罗老太太立马睡了地上,哎呀哎呀喊了起来。
钱氏带着后面赶回来罗宝根一看自己婆婆被打了,罗宝根顿时气红了眼,上前打了杜登科两个大耳光,打杜登科两眼冒光。罗老太太立马喊着儿子,对着钱氏让她带着二妞和曾外孙女回去。
罗老太太睡地上就是不起来,这事一出,杜家老爷也不得不出面了。看着睡地上喊疼罗老太太,杜老爷一看就知道坏了。果然,罗老太太开口第一句就是:“哎呦,没天理啊,老婆子被孙女婿殴打啊!没王法了,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啊,我要请知县大老爷为我做主啊,让全清水镇人看看这个无法无天好孙女婿啊!哎呦,疼死我了!”
罗宝根也反应过来了,对着钱氏耳语了几句,钱氏就急急忙忙走了。杜太太傻了,杜登科也呆住了了,罗家这是要干嘛?
杜老爷自然知道罗老太太这番话厉害,今天事情要是真闹上了公堂,自己儿子就要身败名裂了。读书人看重什么,名声!罗老太太是两家大长辈,杜登科打了罗老太太,这可是不孝,严重些杜登科以后仕途也就到头了。
杜登科也醒了过来,可还抱着自己是二妞夫婿,罗老太太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会真对自己怎么样,只是吓唬吓唬自己。有这样想法还有杜太太,她本来还有些害怕,一想罗家女儿自己家,罗老太太也不敢真把自己儿子怎么样,气势就高了起来。
罗宝根看着杜太太和杜登科不以为然样子,心中发狠,气急反而笑了,对着杜老爷说道:“杜老爷,看来你夫人和儿子好很啊,这么不孝东西,我是不敢再要他做女婿了,今日他敢打我母亲,明日他就敢杀我,我们还是公堂上见吧。”
说着,也不管杜老爷后面怎样假模假式训着杜太太和杜登科,扶着罗老太太就回去了。罗宝根也没回家,带着杜老太太去了衙门,和钱森仔细一说,然后就敲了鼓,状告了杜家。
孙女婿打祖母,这事一出,全清水镇都轰动了,而且杜登科可是秀才啊,不是农户商家,是读书人。这般不孝行为不是给读书人抹黑吗,清水镇上读书人是笔伐口诛,恨不得骂死杜登科来衬托自己孝顺。
杜家知道后,傻了眼了,没想到罗家真不管不顾,要断了杜登科前途。杜太太这次后悔了,要是真毁了儿子前程,她就是杜家罪人了。毕竟儿子是为着她打人,不过,杜太太心中是恨死了二妞了。心中想着这次过后,怎么折磨二妞来解气。
杜老爷四处打点,可罗家出了举人,又是钱森亲戚,章老爷这么多年县丞做下来,清水镇人脉可比只有秀才名头杜老爷强多了。这次杜家实是站不住脚,有功名人可不愿意为着这么个不孝人连累自己。
后,县太爷判了二妞和杜登科意绝,二妞所生女儿问了杜太太,杜太太是不愿养个赔钱货,自然不肯要。所以就把孩子给了二妞,而杜登科也因为不孝被县太爷上书礼部,剥夺秀才功名。
这次事情,看着罗家占了上风,可一些人眼里,罗家还是有些得理不饶人。再加上二妞回了娘家,罗家村一些人背后就有了一些风言风语,罗老爷子想着经过这次事情,三妞想本地找个好点人家算是难了,干脆收拾东西去京城,到时候没人知道,也能给三妞找个女婿。
罗老太太早就想去看孙子了,罗老爷子一说就举双手赞成了。罗家辈分大两个人做主,其他人当然听从,青丞接到信时候,罗家人已经走了大半个月了。
青丞看完信,不知道作何解释了。要是二妞一开始听他建议不嫁杜家,或是嫁了杜家不迁就杜登科,那是不是这段婚姻还有走下去机会?只是可怜了自己那个还是什么都不懂外甥女罢了。
青丞不是太清楚,可也知道古代离了夫家女人得多么不好过。自己奶奶和爹爹也是气恨罗了二妞,打算养她一辈子也不受杜家气了吧。否则,这次事情也不会闹这样大,他爹和奶奶是直接帮二妞断了回夫家念头。
收起自己感叹,青丞去找了竹嬷嬷,告诉了她自己家来人事情。青丞现住是顾肃当年租院子,因为就住四个人,所以院子不算大,要是罗家人来话,恐怕住着就有些挤了。
这么一想,青丞回房算了算自己私房,发现京城买个二进院子还是可以。他想着自己京城也不甚熟悉,干脆就去找了顾肃,给了银子,麻烦他找个合适院子,方便罗家人一起住过去。
而这个时候太和殿偏殿中坐着八位批卷官,他们要先选出前十名文章,然后让皇帝亲选一甲来定名次。这是往年惯例,也是大臣们坚持做法,就是为了科举相对公正权威。就是皇帝想提携某人,这个人也得挣个前十名。
萧天遥这些天往太和殿跑勤,皇帝自然是了解她想心事。可一想到前线变幻无常,萧天遥身份又如此敏感,他就不得慎重,这次可能不能马上赐婚,如了萧天遥心愿了。
这么一想,皇帝对着萧天遥就多了几分迁就,等看到呈上来文章中有青丞文章,他心中一动,干脆点青丞做状元,也算是给萧天遥一些补偿。青丞现起点高些,以后萧天遥面上也好看些。
而报喜衙役来青丞家中报喜,说青丞中了状元,青丞还反应不过来,难道是他人品爆发,还是运道过人?
青丞迷糊之后就欢喜了,状元啊!
第94章 赴会
簪花宴是高中学子们风光时候,皇帝会把高中学子们聚集到宫中,为前四名簪花,然后赐宴,后游街打马,看京都风光。
青丞一想,自己竟然成了状元,虽然不是三元及第,可好歹后混到了第一。悄悄得瑟一下,近段时间低迷状态立马复活了,再想想家中人要是知道,那应该会特别高兴吧。
青丞一想到自己爷爷奶奶骄傲,开心神色,心中就暖暖,自己努力让家人幸福自豪,现看来至少没让他们失望。同时,青丞暗自下决心,要努力些,要让自己爷爷奶奶有生之年,能有品级,享受一把老爷子老封君体面。
首先收到消息是孟家,俪贵妃一直关注着青丞,成绩一出来就给了孟家消息,孟应诺一直知道青丞文采不错,现今中了状元吃惊之余,为高兴。朝中清流和勋贵向来是不搭,青丞以后明摆着是走清流路线,这么年轻状元,又和他们交好,只要不夭折了,以后一定是能得高位,依着他和严卜源关系,他们大事不就又多了一成助力。
所以,孟应诺赶忙亲自去道贺,送去了不少东西。
青丞见了孟应诺,也不会怠慢,两人寒暄了一会,后,青丞还是担心严卜源,问了问孟应诺童止戈想消息。毕竟,他们两个人是一起,看着童止戈和孟应诺关系不错,应该会写书信。
孟应诺倒是真有和童止戈通信,他有意拉拢亲近青丞,自然不会这些小事上搞手脚,挑了些能说和青丞说了。
青丞这才知道,严卜源这才去直接是归孟公爷管,而前线这些日子虽然胜多败少,但孟公爷不敢掉以轻心,以防阴沟里翻船,所以,对着军中信件采取了禁止传递消息。就怕,有探子混其中,传递我方情况。
严卜源孟公爷手下颇为受器重,他虽然年纪小,可手下功夫好,军中有不服气,严卜源自然想法子收服,一来二去,严卜源现已经是个百夫长了。
童止戈却是走保守路线,孟公爷身边做侍卫兼参谋,倒是和严卜源相互扶持。
知道严卜源前线没什么事情,青丞心中高兴,连带着对着孟应诺也笑真诚了些。孟应诺看着有些受宠若惊,他心中清楚,青丞对着他可不比对着童止戈,看着客气周到,可心中防备他甚严。
有时候,他都不得不叹一句,傻人有傻福,就如童止戈,秦牧。而他看着精明外露,就算是真有心交好,人家也不定敢信自己,没法子,谁让他习惯了和人交往就考虑他价值,他潜力。
孟应诺看着青丞对他稍稍松开了心房,趁热打铁,把簪花宴上一些事情告诉了青丞。簪花宴说起来是高中学子们宴席,可里面也大有讲究。
什么人坐什么位置,什么时候入座,入座后先敬酒给哪位,其实都是有讲究。特别是他们这些才高中学子,要是冲撞了高官大员,遇上大度,一笑置之。要是遇上小气,自然是面上大度,心中记恨,一个不好,这些刚刚进入官场学子们前途就耽搁了。
青丞要进官场,这些东西就要知道一二。
孟应诺想着簪花宴之后,就要给进士们安排地方呆着了。于是,他问了问青丞:“青丞,簪花宴后,要是没意外话,你应该会被分到学士殿中,一般惯例,状元,封六品官,挂职殿内学侍,榜眼和探花封从六品官,挂职殿内学者。别看你这只有六品官,可当了殿内学侍之后就有资格跟着殿内学士去宫中拟诏了。能和皇上见面,见多了,皇上记着你了,以后好处就多了。”
青丞一想,这不就是翰林院?自己就是和给皇帝写旨意,准确说:是给皇帝写旨意人打下手。这工作不错,体面又能时常见着皇帝,可算是天子近臣了。
青丞想了想还是问了问孟应诺:“孟大哥,惯例如此,可还有其他破例,你给我说说,也算给我长了长见识,以后和别人说起来也能说个全乎。”
孟应诺仔细回想了一下,对着青丞说道:“要是破例话,那就是直接点状元做中枢舍人,这是个五品官。虽然官职不大,可权利却不小,中枢舍人一般是留皇上身边伺候,皇帝平时有了圣意大部分都是他拟写。要是中枢舍人文采和人品皇帝信得过,往往皇子后妃废立诏书也都由他经手。可以说非帝宠深厚之人不可当。”
看着青丞听着认真,孟应诺接着说道:“当今丞相庄向儒就是十几年前中枢舍人,不过,自从皇子们大了,皇帝就没提过中枢舍人了,大部分都交由学士殿来拟诏。”
青丞听着直点头,他没想到当今丞相也当过中枢舍人,他只知道庄向儒是个地地道道保皇党,他忠心只有当今圣上一人。而他身后清流一派大多是中立派,并不参与二皇子和三皇子之争。
这样人就是青丞学习楷模,他决定要好好向庄向儒丞相看齐,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没做大官成炮灰。严卜源事情还没爆发出来,一定要做个地地道道保皇党
至于以后,比起皇帝当然是严卜源要和他亲,于情于理他也要站他这边。
孟应诺想着宫中萧天遥,听着俪贵妃传过来消息,知道皇帝有心思外为萧天遥皇家之外选择夫婿,再看看眼前青丞,孟应诺有种感觉,要是真是这样,萧天遥对着青丞心可不算秘密,那么是不是说,青丞会成为骏马?
孟应诺一想到严卜源对着青丞心思,头都大了。他看重青丞才华外,重要是严卜源对于青丞与众不同。虽然有些不地道,孟应诺从心底里还是希望青丞能和严卜源一起,人都是自私,他和童止戈这样关系不可能瞒着一辈子,到时候有着严卜源前,他们压力要小很多。
这样一想,孟应诺就打算给青丞说说,不要被萧天遥弄个措手不及。有了这么个想法,孟应诺对着青丞就说道了:“青丞,你还记得有个叫萧天遥人吗?”
青丞有些惊讶,他和萧天遥萍水相逢,没想到会被孟应诺知道,那是不是自己身边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了?可转念一想,要真是这样话,孟应诺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问他。
不管心中怎么想,青丞还是回答道:“孟大哥,难道你认识她吗?我和她萍水相逢,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见青丞一副不想多谈样子,孟应诺心中稍安。他解释说道:“青丞,我能知道这个人还是卜源告诉我,让我看看她是个什么样人,怕你吃亏。”
青丞这才知道,为什么萧天遥是女子事情,他不清楚,严卜源却知道了,原来是有孟应诺这个外援帮着他啊。想到严卜源,青丞心软了软,对着孟应诺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帮了萧天遥一点小忙,她和我有过几次书信。”
孟应诺心中暗自想到:你是没什么,人家可是一颗心都落你身上了。嘴上却说道:“其实,这位萧天遥不是外人,算起来还是我表妹。她就是俪贵妃之女,固国郡主。我怕你去宫中遇见她,还是想着给你说一声。”
青丞心中闪过惊讶,没想到萧天遥是那么个身份,再想想严卜源,青丞不得不说一句造化弄人了。
孟应诺走了之后,青丞细细思量,要是他推断争正确话,那么严卜源是俪贵妃儿子,而萧天遥又是谁孩子?严卜源顶是他姑姑罗宝珠孩子缺,那么是不是………
青丞仔细回忆起萧天遥相貌,他以前看着萧天遥总是觉得有些眼熟,特别是眼睛,现对比了一下。萧天遥眼睛不就是和他奶奶罗老太太一模一样。
青丞越想越觉得对,一想萧天遥是自己表妹,心中感慨万分。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他奶奶知道了,恐怕要伤感了。
想着萧天遥好歹是他姑姑留下血脉,以后要待她像妹妹似得,就算严卜源事情暴露了,他也要保住萧天遥,也算全了姑姑天之灵了。
严卜源不知道情况下,青丞就把萧天遥定义成了妹妹,毕竟他不是真正古人,没有亲上加亲想法,习惯思维上就是近亲不能成亲,否则对后代不好。而且,对于青丞来说,萧天遥是表妹也和亲妹妹无差了。
到了簪花宴时,青丞穿着礼部专门送来礼服,大红色官服把青丞白皙肤色衬得如玉瓷般光滑,看上去不但不俗,还显得精神十足。青丞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们把科举成亲称为四喜了,这件红色礼服不就是郎官穿,一模一样。
高中学子们早早就等了太和殿外,早朝过后,宣了一甲三名和二甲头名进殿。为表示对读书学子们重视,高中前四名是由皇帝亲自赐花,然后由大臣们为其簪帽子边上。
青丞作为状元,为他簪花是当朝丞相庄向儒。能为学子们簪花那是大臣们荣耀,位高权重那是必然,还得要让人信服。
庄向儒长十分适合做官,不是说他长肥头大耳,而是他长得国字脸,一脸正气凛然,是教科书上标准清官忠良面孔。一般人见了,第一眼印象绝对是那种正直无私好官。
青丞暗自羡慕,他要是有这样样貌,官场上一定能加上好几分。
庄向儒对着青丞也很满意,年纪轻轻倒是稳重大方,是个可造之材。
第95章 赐官
坐龙椅上面皇帝看着殿中学子们,满意点了点头,这些都将是他大梁王朝后起之秀,为大梁江山忠职守。看着站前头青丞,大红礼服大殿上分外显眼。也衬得他分外玉树临风,温润如玉。
皇帝想到昨天晚上萧天遥来到自己身边,围绕着青丞问东问西,那个模样皇帝一看就知道是春心萌动了。他有他考量,虽然想满足萧天遥心愿,可国事为重,萧天遥婚事牵扯了太多东西,他不得不慎重。
簪花结束了,皇帝说了几句勉励话,然后对着太监开口道:“宣!”
早就捧着圣旨太监不急不慢宣读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科状元罗青丞,文采不凡,玉树兰芝,朕见之甚喜,特着罗青丞为中枢舍人,为宫中行走……”圣旨一共有四份,其他榜眼,探花,传鸿都按照惯例进了学士殿。
大臣们听了圣旨,看着青丞眼神变得火热了,中枢舍人啊,这不就是丞相后备军。看着科状元是个没后台寒门子弟,没想到能有这运道,得了皇上青眼,这真是祖上冒烟,走了狗屎运了。
青丞也傻眼了,他确定自己没见过皇帝,也没和皇室中人有任何联系,才被普及知识,他当然知道中枢舍人分量。他不会傻到,认为自己人见人爱,皇帝见识喜欢自己就这么提拔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丞满肚子疑问,但是也手脚麻利下跪接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给了这么大好处,不信后面人能做个无名好人。谢恩过后,就是皇帝赐宴了。
青丞被小太监引着入座,桌子上饭菜看着就色香味俱全,不愧是御厨出品,必属珍品。可青丞相信,座学子们没一个能神经大条顾着吃什么,一个个都提着一个神经,就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徒惹笑话。
萧天遥今天一早就等着皇帝颁布她于青丞婚事了,这么多日子没见着青丞,萧天遥心中很是思念,可她一个闺中少女,为着青丞和皇帝自请婚事已经很出格了,她不再好意思说出去见青丞了。
可青丞来宫中这样难得机会,萧天遥心中又痒痒,她是不知道皇帝已经让青丞做了中枢舍人,以后就皇帝身边宫中了,见面机会多了。她只是听到青丞做了状元,想要看看青丞作为状元风采,想知道青丞知道了和她赐婚,会不会讨厌,还是会高兴?
于是,萧天遥假扮了小太监模样,混进了宴会中,还专门找着状元位置旁边站着。等着青丞来,萧天遥只一眼就心跳加,那样耀眼青丞让萧天遥不敢直视。
皇帝身边大太监周得福眼尖看见了萧天遥,他轻声走到皇帝面前轻语了几句。皇帝向着萧天遥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了低着头站青丞后面萧天遥。
皇帝有些生气萧天遥胡闹,这次这么多学子,天遥是郡主,还闺中,怎么能
胡闹,要是被人知道了,就算她贵为郡主,也会被天下人说道。
他向周得福点了点头,周得福做了皇帝这么久贴身太监,自然是懂得皇帝什么意思。他吩咐自己身边小太监,然后,萧天遥就被请了回去。
萧天遥看着皇帝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就知道不好了,自己被识破了,她还抱着侥幸心理,可小太监来请她时,她才不得不死心回去了。
宴席倒是一派其乐融融,大臣们也都表现风度翩翩。之后,就是科头三名福利了,游街打马,观京城风景。青丞是状元,是风光。
这次头三名除了青丞是个少年,榜眼是个三十几岁书生,而探花看着年轻,也有二十大几了,他们都是有家室。因此,倒是青丞这个无婚约状元吸引那些贵妇小姐们纷纷看着。
有那些作风豪放些,往青丞他们这边丢香包手帕什么,青丞也享受了一把潘安待遇。不过,这香包虽小,砸身上还是疼,青丞还得顾着自己形象,不能左躲右避。青丞只能安慰自己,幸好这些都是些香包什么,要是像过去那样砸果子什么,恐怕他得去个半天命。耍帅要低调,游街要谨慎啊。
游完街,青丞和榜眼探花告别就各自回家了。今天忙了一天,青丞早就乏了。
虽然被皇帝赐了官,并不是立即就要走马上任。像青丞去又是宫中,皇帝身边工作,自然要好好学学宫中一些基本礼仪。不然,要是青丞失礼是小,冒犯了贵人是大。
簪花宴过去了一天,礼部人就派了人来和青丞说道这些礼节和基本知识。青丞估摸着,等正式走马上任,恐怕怎么也得过上半个月。
而算算日子,罗家人应该也要到京城了。青丞这些日子时常去城门处看看,就怕罗家人来了,偌大京城找不着自己,多受罪。
顾肃动作很,已经帮青丞找好了一处二进院子,价钱还便宜,青丞心中明白是沾了孟家光,可又不能明说拒绝,严卜源现可是正孟家手下,他要是刻意和孟家拉开距离,不说先前孟家对他提携护助之恩,就是自己高中就撇开以前帮助自己人,一个忘恩负义是跑不掉。
青丞只好装作不知情,收下了院子,忙里忙外布置着各个房间,为着罗家人到来做准备。好青丞私房丰厚,否则京城这么高物价还是让人吃不消。
即使青丞小有身价,可现也显得有些囊中羞涩了。严卜源走时候倒是给了他不少银钱,可一想到自己和严卜源那一团乱关系,青丞就不太愿意动严卜源留下银钱。
不过,青丞被派了官职,很就可以拿俸禄了,虽然俸禄不多,可青丞是皇帝身边工作,听孟应诺透露,福利非常不错。还有这次高中同窗,孟家送来贺仪,勉勉强强能养家了。
罗家人老老少少举家赶往京城,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都是要六十岁人了,还有二妞带着不满两岁女儿。所以,这一路走走歇歇,本来一个月路程,花了一个半月才到。
到了京城,罗宝根就拿着以前青丞写给他地址问人,其他罗家女眷看着繁华京城,眼睛都不够使了,就连一路上半死不活二妞也睁大眼睛看呆了。罗家其他人宁城住过,好歹也见过世面了,虽然京城大繁荣,她们也只是被震住了,回过神来也不怎么放心上。
二妞先前做姑娘时候是罗家村,后来她嫁人也只是清水镇,所以,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繁华地方,她心中杜家那样有丫鬟伺候,摆着少奶奶款,有着体面丈夫,以后要是丈夫成了举人,她就是官太太了,那样日子她看来就是梦寐以求好日子。
她跟着竹嬷嬷学规矩,从心底就是渴望那种大户人家生活,穿金戴银,呼奴唤婢日子。杜登科是清水镇有名人家,是来罗家提亲中条件好。她看到自己弟弟中功名之后,家中变化,特别是别人艳羡和巴结,让她觉得只有科举能达成自己做官太太愿望。
所以,她不顾青丞劝住,不听长辈建议,一心一意嫁给了杜登科。等到了杜登科中了秀才,二妞感叹自己慧眼识英雄同时,加讨好丈夫,也下意识去讨婆婆欢心。
杜登科害了她孩子,她是恨,可她不愿意离开杜家。毕竟,她已经是杜登科妻子,就算离了他,也不一定会找到比杜家好人家。娘家人找来时候,她只是想让娘家人教训一下杜登科,特别是小妾有了孕,她要娘家出面,让杜家不敢过分,保证自己正妻地位。
可没想到,自己娘家却直接把杜家告上了公堂,她和杜登科义绝了。听了这个消息时候,她当场就昏了过去。等醒了,她对着自己爹娘大吵大闹,不愿意离了杜家,哀求,哭诉,让娘家去杜家服个软,道个歉,让自己回去。
可惜,家中人没一个听她,罗老太太是告诉她,杜登科没了秀才功名,以后也不好有什么好前程,要是二妞还是还愿意回杜家,那就回去吧。
二妞被吓到了,她不敢回答,也不再做声,只是无声哭泣。好钱氏心疼她,让她娘家日子好过了不少,她也不敢再闹,怕家中人真送她回杜家。
这次来京城,罗老太太是不愿意带着她来,自从杜家事情后,罗家人对着二妞感情很复杂。依着罗老太太意思,二妞孩子给罗家,以后等着姑娘养大嫁人,趁着二妞年轻找人嫁了才是正经。
二妞清楚自己这儿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当然不愿意,对着钱氏天天,抹眼泪,好歹是自己女儿,钱氏后心软了,带着二妞上京,打算京城给她看找户人家。
一路上,二妞都是半死不活,一开始,罗宝根对着自己二女儿还有些愧疚,毕竟为着一口气让二女儿回了娘家,虽然是为着她好,杜家那样人家,如何能呆,恐怕让二妞呆下去就要被折磨死了。可看着日渐消瘦女儿,罗宝根还是包容了许多。
可二妞做法寒了罗宝根心,她竟然不问自己奶奶被人打了,还让自己家去杜家赔礼道歉。这样不孝顺,只顾着自己,要不是为着她,自己娘亲能这么大了还被人打?一点没感激就算了,可对着他们一肚子怨恨是怎么回事?
他们把二妞养大,她嫁人受欺负为她出头,可二妞却是这样对他们。罗宝根对着二妞是冷了心肠,他看着这个家中也就自己妻子对着二妞还有些感情,可依着二妞整天怨气朝天,也是越来越不耐烦了吧。
罗宝根问了几个人,终于到了青丞住处,青丞也正好从外面赶过来,一看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一看不就是自己家吗?
青丞知道是家中人来了,很是兴奋,赶紧小跑过去,等看到了罗宝根,青丞眼睛一酸,喊道:“爹!你来了!”
第96章 家人
罗宝根已经有近两年时间没见过青丞了,虽然每月有书信来往,可当人站他面前时,罗宝根还是激动红了脸,血色上头,仔仔细细盯着青丞看了一遍,才磕磕巴巴说道:“瘦了,瘦了,不过长英俊了。”
然后,对着马车内听到声响赶着下车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大声吆喝道:“爹,娘!青丞来接咱们了,你们来看看,青丞长高了,长越发俊了。”
这么一喊,青丞不好意思了,罗老太太眼疾手抢了钱氏面前下了车,看着眼前多日未见大孙子,眼睛湿润了,然后咧开自己已经爬满皱纹嘴角,笑开心说道:“青丞,我大孙子哎!奶奶我可想你了,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两年没见,仔细瞧瞧。”
说着就上前一步,拉着青丞手,细细把青丞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青丞很是配合,对着罗老太太撒娇道:“奶奶,孙儿可想你了,特别是奶奶菜,孙儿是日日夜夜想,这次终于能吃上奶奶菜了。”
罗老太太笑骂道:“你这个泼猴,还是这么调皮,只想奶奶菜啊,小没良心,亏奶奶怕你外受苦。这么些日子没见,你还是没心没肺。不过啊,青丞啊,仔细看看还真瘦了,奶奶这次一定要把你给补白白胖胖。”
青丞囧了,想着自己成了个胖子模样,立马幻灭了。看着罗老太太兴奋红光满面,青丞很满意。
罗老爷子平时沉默寡言,一天也不见得说上几句话,可见到了多日未见大孙子,罗老爷子还是高兴,眼睛都比平时睁大一点。精神奕奕看着青丞,接着罗老太太话就说道:“是啊,青丞,你平时读书辛苦了,看着比以前瘦了,这次让你奶奶给你好好补补身子,爷爷我还带了些补身子好药材,明个就给你炖补补。”
钱氏虽然高兴,可看着自己儿子被自己公公婆婆霸占着,自己一点说话机会都没有,让钱氏有些不甘心,她见缝插针说道:“青丞,你这些日子没大人身边辛苦了。也是我们做爹娘失职,早就应该来,以后啊,我们就跟着你了。”
青和已经八岁了,对着自己哥哥还有些印象,家中罗老太太和其他人经常念叨自己这个特别优秀哥哥,让青和对着青丞是又敬畏又喜欢,站钱氏身后,脆脆喊道:“哥哥好!”
钱氏把青和来上前来,对着青丞说道:“青丞啊,你弟弟自打来京城就一路问我哥哥长哥哥短,全天就没个歇息时候。现见到你却乖像个小猫似得,看来啊,还是你能制得住他。”
青丞看着自己弟弟,和钱氏长五分像脸上满是欢喜和激动,小眼睛亮亮,像个小灯泡似得。看着青丞看他,不好意思低下头,不敢看着青丞了。
青丞来京城时候青和才不到五岁,那个时候,就算钱氏偏着青和,青丞心中有些酸,对着青和还是很疼爱。现青丞已经历练了这么长时间,亲人见面哪还有当初那些小心思,看着青和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上前抱起青和,掂了掂,发现重了不少,放下青和,宠溺说道:“小家伙,重了不少,哥哥不家,有没有听话啊?”
青和看着自己哥哥问自己话,很是开心,挺起小胸膛,骄傲对着青丞说道“|哥哥,青和有听话,还被夫子夸奖了。爹,娘!你们说是不是啊!”
钱氏慈爱看着青和,点头道:“是啊,我们青和啊聪明听话了。”
青丞把手上戴着一串玛瑙手珠拿下来,戴了青和手上,笑着说道:“青和这么乖,哥哥给你奖励,以后也要这么乖哦!”
青和摸着如石榴似得手珠,特别开心,这是哥哥给自己。他小手捂着紧紧就怕哥哥给奖励被人抢走了。
从马车上走出来二妞带着孩子也看见了这一幕,三妞自从知道她姐姐给她介绍好亲事,对着二妞就有些敬而远之。只不过,看不得二妞孩子哭哭啼啼才偶尔去哄哄孩子,对着二妞则是沉默以对。
二妞自从从杜家回到罗家之后,知道回杜家无望后,就彻底怨上了罗老太太和罗宝根等人,觉得要不是他们多事,自己还是清水镇杜家少奶奶,哪像现,成了个无家可归妇人。
所以,对着罗老太太和罗宝根她是怨恨着,平时也阴阳怪气,要是家中有哪些不如她意,她就摆脸子,有时候罗老太太不吃她这套,她就对着钱氏哭诉。家中人怜惜她处境,对着她多是迁就,就让她自以为罗家欠了她,越发有些得寸进尺。
她车中就听到了罗家人众星拱月般围着青丞嘘寒问暖,对着她都遗忘了。从小就是这样,青丞总是能得到全家喜欢和偏爱。自己对着这个弟弟是嫉妒,要不是有这个弟弟分走了自己宠爱,自己一定能得到多。
可她不敢表达出来,要是被罗家人知道了,她就会被厌弃。等到了好不容易自己嫁人了,可青丞又有了功名。二妞也只能亲近讨好,为夫家和自己拉拢青丞。
可现罗家欠了自己,自己又没了夫家,她还怕什么。因此,她看到青丞给了青和一串玛瑙,却没给自己女儿,心中就不岔了。想着自己要好好告诉众人,罗家是欠着她,别想糊弄了她。
为此,她沉下了脸色,冷哼一声,看着本来还喜气洋洋罗家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为着自己造成效果很满意,就是这样,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好惹,欠了她终是要还。
她看着众人变尴尬模样很是痛,他们害了自己没了丈夫,让自己无所依靠,还想欢欢喜喜,她偏不让他们如意。她自己受到苦,也要让他们尝尝味道。
于是,二妞开口道:“这人啊,心就是长偏,都是小辈只有亲弟弟有玛瑙,外甥女都忘都脑后了。现这么埋汰人,早先就不该拆撒了我好好家,让我没了夫君,让我孩子没了爹,任人糟践啊!”
这话一出,钱氏就气捂住了胸口,罗老太太见怪不怪,路上二妞就阴阳怪气,半死不活样子,她早就习惯了。对着二妞,罗老太太心中还是可怜她,嫁给了杜家那样人家,后虽然逼不得已,可还是她下手让她归了家。为此,听了二妞酸话,罗老太太难得容忍了,想着二妞想开了就好了。
碰上自己,罗老太太能放一马,可现二妞这是说她大孙子和小孙子呢,特别是青丞,那就是她眼珠子命根子,就是自己儿子说青丞一句不好,罗老太太就能立马把罗宝根骂个狗血淋头。现二妞这样做,真是踩着罗老太太地雷了。
罗老太太一改往日不声不响,中气十足开口道:“二妞,你要是不想呆罗家就开口。青丞也是你能说,你女儿是什么金贵人,她是杜家人,青和可是我们罗家宝贝孙子,能一样吗?你闺女是能给我和你爹娘养老还是摔盆啊?不知天高地厚,一天到晚以为我们欠你。”
罗老爷子见青丞皱了皱眉头,想着自己一家外闹开了也不好,所以开口阻止道:“老婆子,别说了。”
二妞以为自己爷爷为自己撑腰,脸上闪过得意,被罗老太太看个正着。罗老太太本来打算给罗老爷子面子揭过算了,可看着洋洋得意二妞,罗老太太火大了,这些天受气爆发了。
对着二妞骂道:“你一个丫头片子,我们罗家把你养大,陪你嫁妆,为你出头。你是怎么样对我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是吧?为了讨好你婆家,周家那样人家你也介绍给你妹妹,烂心烂肝,想害你妹妹一生啊。你违逆你娘,给杜登科纳妾时说过什么,杜家家务事不要我们罗家出手。可你小产了,还是派人去罗家求救,让我们去杜家为你撑腰。我和你爹拼着罗家名声受损,都要把你救出杜家,你却怨恨我们。我们要是真狠心些,就让你杜家呆着,等那个妾生了儿子,你被杜家折磨死了,再去要点好处或是出手教训,怎么也比把你弄出杜家强。要不是你,你妹妹婚事能受到影响?”
二妞随着罗老太太话,脸色越发苍白,一副要晕过去样子。
罗老太太一点也没心软,既然今天说了罗老太太就不会半途而废:“我们罗家为着你一个出嫁女儿伤了名声,影响了家孙子孙女婚事没有半点怨言,可你为罗家做过什么?你要是真怨恨我们,我们也没法子,你有骨气些,带着嫁妆走远远。别罗家靠着你父兄养,要是你要吃罗家喝罗家住罗家,还一副我们欠了你,那对不起,我们不欢迎,你自己找地方去。我们不拦着,要是你想得了便宜卖乖,你也试试。”
二妞被罗老太太一席话说瑟瑟发抖,她没想到周家事情会被娘家人知道。她当然知道周家人是个什么样,可家中三个姐妹,大妞嫁给了个开铺子小商人,怎么也不上她体面。只有三妞,长不错,还会医术。加上青丞功名提高,三妞看着就会是个家人大户。
二妞一直要强,她可不希望自己被三妞压着,所以周家有意娶三妞时候,她既想着讨好婆家,也是知道周家没法和杜登科比,以后三妞就不会压着她了。
她想着就是被自己娘家知道了,也没什么,反正自己是杜家媳妇,娘家除了骂自己几句又能把自己怎么着?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归了娘家,还被当众爆出了自己曾经做过事情,以后她还有什么底气说话?
钱氏要是搁一个月前,不等罗老太太说完就得冲上去和自己婆婆理论,护着二妞。要是半个月前,她得等到罗老太太说完了,然后去劝劝二妞;现吗?她只是站不动,随着她婆婆说话。
钱氏对着儿子那时很看重,她喜欢女儿也是老大。要是两个儿子之间闹矛盾,她或许会为难帮着谁,可今天二妞把她两个儿子都得罪了。
钱氏这么多年没见过青丞,现正是她对青丞母爱泛滥时候,至于青和,那是眼珠子似得。二妞拿他们开刀,那就是割了钱氏肉了,她能不急?
所以,二妞自然就被罗老太太炮轰了。
第97章 新居
被罗老太太这么一吼,二妞老实多了,罗家人也跟着进了屋子。青丞看着二妞,心中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从小他其实能感觉到二妞心中对他不喜,可念着她是自己姐姐,青丞也多多照顾。
不过,对着二妞,他也是有些远着。原以为二妞嫁了人,应该就会长大了,不再性子左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二妞竟然变本加厉了。周家事情,罗老太太早就写信告诉他了,三妞和他亲,二妞竟然这样害自家姐妹,让青丞对她很反感。
后,闹出了杜家事情,以青丞看来,二妞自己要付一半责任。是她把杜登科给捧高了,凭着罗家日益提升地位,二妞要是脑子精明些,知道娘家是她有力后盾,好好管住自己丈夫,杜登科有了花花心思时候,钱氏闹去,不顾面子为着就是一颗爱女之心,可二妞却为着一点名声,一点婆家给好处,就踩着钱氏扮贤良。
杜家那样人家,你只要往后退一步,那就会被他们压着,处处退让。二妞以为故作贤良就能得了丈夫婆家欢心,那真是大错特错。为着这个,还让娘家和她离了心,就是错上加错。
二妞为什么会回娘家来给周家说亲,青丞也猜到一点。嫁出去姑娘,罗家就是再气,也不能怎么着她。要是运气好些,二妞可以直接推说被婆家逼迫,她可是杜家媳妇,娘家人再恨,只要认她,被骂几句,被打两下,可比起她得到实惠却是可以忽略不计。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回了娘家,现娘家手上讨日子。青丞心中有了底,对着二妞就不喜了。明明她自己清楚,离了罗家,现她就是个无根之人,无家可归。可她故意做出一副别人亏欠她样子,依仗不过是罗家人心中一点愧疚和怜惜,
咄咄逼人,趾高气扬,搅得家中人人都不得安宁。可以说,要是有可能,青丞是不愿意和二妞共处一室。
进了屋子,竹嬷嬷早就听到了声响,只不过刚刚罗老太太教训孙女,家丑不外扬,她一个外人要是场,罗家面子可就不保了,她也会显得尴尬,所以干脆屋子中等着。
罗老太太她们和竹嬷嬷是熟人,一见面就热闹了起来。空荡屋子里面人气旺了起来,青丞怕他们舟车劳顿,想让他们先进屋子歇歇。罗老爷子赶忙说不忙,他想要好好和青丞说说话。
罗宝根也是如此,女眷们跟着竹嬷嬷去了房间,然后打算帮着做顿饭食,好好庆祝一下。
罗老爷子和罗宝根正厅中坐下,青丞沏茶端给了他们,然后还去厨房找到了些点心,让他们垫垫肚子。
罗老太太看见孙子像吃了仙丹似得,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十岁似得,厨房忙碌。钱氏帮着打下手,倒是竹嬷嬷和三妞叙旧。罗老太太看见厨房有牛肉,知道青丞喜欢吃自己做酱牛肉,手脚麻利就把牛肉给腌上了。
钱氏看着自己婆婆信兴致勃勃样子,心中有些复杂。罗老太太手艺那是没得说,钱氏没生青丞时候,罗老太太不高兴下厨,除了逢年过节,就吃不着罗老太太做饭。
等青丞落地了,青丞喜欢吃罗老太太饭菜,钱氏就没怎么摸过锅铲,也没给青丞做过几次吃。青丞来了京城,罗老太太就不怎么做饭了,偶尔还是青和撒娇想吃个什么,罗老太太才下厨,可那也是被央着做,哪像现自己主动做饭啊。
钱氏明明白白知道了自己婆婆心中还是喜欢青丞,哪个都比不上。看看青和,钱氏过去摸了摸他小脑袋,心中暗自决定:都是儿子,婆婆公公这么喜欢青丞,青和还这么小,以后自己得多顾着些了。
罗老爷子看着眼前大孙子,眼睛笑都眯成了一条缝了,罗宝根还好些,也高兴不得了。
突然,三妞高呼出声:“嬷嬷,你说真,青丞,青丞中了状元了?”
虽然三妞是声音离蛮远,可还是让坐正厅中罗老爷子和罗宝根听清清楚楚。罗老爷子呆了呆,神色茫然看了看自己儿子,不确定问道:“根儿,三妞说是不是青丞中了状元?你爹我没听错吧?”
罗宝根也被这个消息冲击到了,罗老爷子一问,他反应过来,回道:“是啊,三妞说是青丞中状元了。”
然后,父子两个像是醒了过来,相互看了看,一致转向青丞,激动问道:“青丞,你,你中了状元?”
青丞一想,自己中状元,因着家里人上京路上,他不好写信告诉,所以就没说。而等到他们来了,刚刚他是想来说,可被二妞一气,又忘记掉了,难怪,他觉得自己有什么忘记掉了。
看自己爷爷和爹爹期望眼神,青丞淡定点了点头,稍稍解释道:“今年皇上四十寿诞开了恩科,我就得了个状元。”
管青丞轻描淡写说了几句话,可这个消息对着罗老爷子和罗宝根那是天大好消息,罗老爷子手脚直哆嗦,嘴里还碎碎念道:“算命和尚就说了,青丞是文曲星下凡。现应验了,我们罗家是祖上积德了,这才有了青丞这么个状元子孙。以后,我见了你爷爷奶奶也能告知他们,我们罗家出了状元了!”
罗老爷子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哭像个孩子似得,让旁边青丞很是着急,就怕老爷子一个激动,血压上升。好,罗老爷子激动归激动,身体还是杠杠。
罗宝根简直要高兴傻了,自己儿子成了状元?这不是做梦吧?他知道青丞读书厉害,可状元是什么了,罗宝根看来,青丞只要能中个进士那就是祖上冒青烟了,清水镇,厉害不过是出了个二甲进士,那罗家人眼中就是顶好顶好了。
现青丞中了戏文中那样状元,罗宝根呵呵摸着有咧着嘴笑,他儿子真是厉害,不愧是他罗宝根儿子。
罗老太太厨房也听到了三妞话,她手上抓着碗都掉了,也顾不上收拾地上碎屑碗片,罗老太太一阵风似得冲到了正厅,声音洪亮能把人耳朵震住。
“乖孙啊,奶奶就知道你就是戏文中那文曲星下凡来我罗家,状元给我做孙子,我老婆子不知道上辈子积了多少善行才得了这么大福分。”罗老太太眉飞色舞对着众人说道。
随后而来钱氏也是高兴不得了,自己儿子成了状元,自己不就是成了诰命夫人?以后罗家村不就是她大了?
随着青丞中状元被告知,罗家人一扫前些日子不开心,一个个都显得要有精神了许多。只有青丞有些囧,被家中人当做吉祥娃娃人真心受不了。
稍稍吃了个便饭,青丞就带着罗家众人往自己买房子里去。
房子布置很华丽,虽然比不上那些大户人家,可比罗家村老房子却是好上了太多,就算自诩做过少奶奶二妞也是第一住这么好房子。
青丞知道罗家人,特别是他奶奶一辈子节省惯了,自己家也不是没钱,可家中也就是比一般农户好些。就算到了宁安城住了房子,可那是人家房子,罗家人暂租也没什么布置。
等青丞这次知道家中人要来,早早给布置了,自己家人辛辛苦苦大半辈子也要享享福了,所以他这次布置都是花了心思和银钱,务必让家里人住舒服。
等着罗老太太看了一圈,再去青丞为她和罗老爷子准备房间看了看,明显他们房里东西都是上好,一看就是用了心。罗老太太很是满意开心,还是大孙子孝顺会疼人,自己没白疼他一场啊。
青丞已经做好了给奶奶说几句准备,毕竟这次先斩后奏花了大钱布置家中,不太符合自己奶奶勤俭持家行事标准。依着自己奶奶唠叨劲,也会唠叨他几句。
出乎意料,罗老太太对着青丞布置赞不绝口,一点意见也没有。
青丞大出意料。可能是青丞脸上疑问太过明显,罗宝根看着好笑,对着青丞耳语了几句,青丞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以前就是稍稍有些钱财也能大手大脚,一是自己家就是个农户,财不露白。第二自己家光有钱也没相应社会地位,太招摇徒惹是非。
现青丞已经是官身了,他们也是官宦人家了,当然要好好布置,不然不是要给青丞丢脸了。同时,就是他们家有些身价被人知道了,也不怕了。
青丞不得不说姜还是老辣,要是给自己就没法子想得这么齐全。人情世故上,像他爷爷奶奶这样人自有自己处事之道,会潜意识中选择对自家好道路。
青丞一家人欢欢喜喜住进了房,萧天遥这边气氛却是低沉。
那天簪花宴到了学子们都出宫了,也没传来给她赐婚消息,她原先还有些懊恼,自己可能偷偷跑出去让皇帝不喜了,然后就没宣旨。
于是,这些天她乖乖明珠斋,一点也不敢做什么。可皇帝却告诉她,青丞看着还行,可皇帝怕天遥人太小心没定下来,要是以后天遥后悔了,被赐了婚,再反悔就不好了。
再者,皇帝告诉天遥,他把青丞宣到了宫中任职,以后就近观察,看看青丞人品如何。不过,再为萧天遥赐婚之前,他是不会让青丞订婚,这点让天遥放心。等过上两三年,天遥再大些,就定下来。
皇帝心意已决,萧天遥知道改不了了,心情自然就不好了。特别是青丞迟迟不来宫中任职,让萧天遥为烦躁。
第98章 三年
经过半个月恶补,青丞终于要正式走马上任了。
皇宫中日子并没有青丞想那样惊心动魄,虽然他名义上是中枢舍人,可两三个月下来才见过皇帝一次面。皇帝习惯用殿内学士拟诏,青丞年纪轻轻,又没师傅带着,自然不会分到什么大事。
现他长做就是整理皇家藏书阁,没事时候,找个孤本看看,时间过也。要是萧天遥这个无名表妹时不时偶遇他,那就好了。
他才就职三个来月,已经和萧天遥偶遇了不下三十几次,算起来平均两三天也就能碰到。青丞就是再傻也知道萧天遥意思了,不说青丞自己和严卜源那样糟心关系,就是萧天遥是他表妹青丞就不会去招惹她。他可不想害人害己。
不过,萧天遥倔强性格让青丞头疼,不管青丞明示暗示就差没指着萧天遥大声说:“表妹,我们真没可能。”。可人家小姑娘又没有和你表白,只是向你请教一下文章,或是帮萧天遥做点小事,他难道自作多情去拒绝萧天遥,告诉她,我真不喜欢你。
再说这是皇宫,没有皇帝允许,他就不信了,萧天遥就是郡主也没得能见天来找他吧?他算是知道自己这个没有后台人为什么能进宫做中枢舍人了,感情皇帝是准备让他和萧天遥好好培养感情啊。青丞真不想玩养成,对着个半大孩子,他能有什么想法?
这么一想,青丞除了躲就是避,要是他真不管不顾上前伤了萧天遥脸面,影响了萧天遥名声,皇帝第一个不放过自己。天下没有白吃午餐,掉下馅饼都是有毒,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决定不是这个时候考试,就是考试了也一定要藏拙,得瑟是要付出代价。
而严卜源一直都没有消息,只是听孟应诺说他军营中生活还行,具体却是不能说了。
青丞心中稍定,可还行有些失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严卜源长成什么样了。
按理,青丞现大小也是个大小也是个官了,可以为家中长辈,特别是女性长辈请封诰命了。可礼部那儿别没有,请封折子是一堆,像青丞这样没后后台又才进朝廷小官,礼部还真没怎么意。毕竟,去请封那些人那个不是官员,其中有关系,有后台,使好处自然是先得。像青丞这样光头小官,那是慢慢等吧。
还是青丞沾了中枢舍人光,礼部人员想着青丞已经前程应该错不了,这次应了下来,可一只是应了一个人。罗老太太作为罗家高长辈,自然当仁不让。
朝廷赏赐罗老太太五品诰命孺人,礼部送来官府文书和礼服,罗老太太一贯泼辣性子竟然也有放不开手脚一天,擦了好几遍手,才小心翼翼摸着礼服,眼睛中眼泪欢喜涌了出来。
钱氏看着是又羡慕又不甘心,明明青丞这个状元郎是自己生,可后得了诰命夫人却是自己婆婆,自己也太亏了吧。那知县大老爷也不过是个七品官,她婆婆沾了青丞光竟然做起了五品诰命夫人,这礼服这么好看,要是穿着她身上该多好啊。
不过,钱氏也只是想想,孝道那摆着可不是空,钱氏只好指望自己小儿子也能有个功名为自己挣个诰命夫人了。
虽然罗老太太做了五品孺人,可她一辈子操劳惯了,不习惯那种呼奴唤婢日子,兴奋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以前怎样就怎样,连那按规制做礼服罗老太太都极其小心把它压箱底了。
二妞嫉妒要死,想着暗自抱怨,要死她没离开杜家,只要杜登科有了功名中了进士,她也是能成诰命夫人。这么一想,对着钱氏给她介绍一些小商人,小地主就不大热络了,毕竟二妞想着,自己可是状元姐姐,这些贩夫走卒怎么能配得上自己。
三妞到了京城之后,罗老太太就找了官媒,把和罗家差不多人家都仔仔细细找了一遍。终于挑中了一户姓沈人家,沈家京城这个地方只是个不起眼人家,家中有两个儿子,沈老爷是个六品武官,沈夫人出身商户性格大方爽利。
而他家两个儿子老大进了侍卫营,老二军机营,都是走武官路线。这次给三妞说就是老大,沈忠。沈忠今年已经二十了,因为守着家中长辈孝才耽搁。
青丞细细打探过,都说沈忠人品不错,为人厚道。青丞还特意假装偶遇了沈忠,发现他为人不是那等奸诈狡猾之人,感觉有些大智若愚,看着虽然老实,心中却是个有成算。
这样人,三妞嫁给他应该错不了。人看好了,两家孩子都不小了,罗家就欢欢喜喜准备好嫁妆把三妞嫁到了沈家。
解决了三妞终身大事,青丞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三妞年纪不小了,要是再拖下去恐怕就能找人家了。现二十岁绝对是老姑娘代名词,青丞可不想自己姐姐为着年纪给人做后妈或是填房。
而对着二妞挑挑拣拣,青丞当做看不见,这个二姐他是不打算管了,他可不愿意干吃力不讨好事情。他要是插手了,以后二妞好还罢了,要是不好,第一个怨恨就是自己,青丞又不是圣父,二妞对他怎样他心知肚明,为着家中人,他能装作不知情,维持个姐弟情,不让父母为难,私底下,青丞对着二妞是井水不犯河水。
宫中生活很平凡,可也不平静,萧天遥喜欢青丞是个人都能看出个一二过来,而后宫中各处就差不多都知道了。二皇子那儿觉得没什么,只要萧天遥不嫁给其他皇子,他是没什么意见。
毕竟,他从小养俪贵妃身边,和萧天遥一起长大,对着萧天遥还是有几分真心。随后多却是兄妹之情,二皇子心比较宽,可也知道自己真娶了萧天遥一定会引父皇猜忌,就算坐上太子之位又如何,父皇正值壮年,以后事情谁能说准?
萧天遥喜欢上了外部人,而青丞这个人和孟家交好,变相也是自己这边助力,对他也没多大损失,他只是袖手旁观,静待发展。
三皇子就不行了,他一直想不明白,萧天遥为何要构陷自己母妃,到知道了萧天遥对罗青丞心思,气差点要咬碎了自己牙齿。明明是个不起眼寒门子弟,怎么会勾搭上了萧天遥?
三皇子不傻,罗青丞进不了宫,那么就算萧天遥出宫碰上,想到萧天遥出宫还是他鼓动,他就一种为他人作嫁衣裳,搬石头砸自己脚感觉。
要是没有先前他打了罗青丞那一出,对着萧天遥嫁给罗青丞总好过嫁给他二皇兄,他还有拉拢机会。可偏偏先前又和罗青丞结了仇,等罗青丞得势,自然不会投靠他,甚至会报复他。
三皇子这么一想那还能坐住,自然是要想法子使坏。他买通了专门管理御贡宣旨太监,故意把分给青丞纸找个机会毁了。这种纸湿了会晕开,上面写字就会变得模糊。
青丞写文书之类东西都是要呈给皇上,这种纸是特供,外面是没有。分给青丞是有数,而且那个太监很狡猾,他不是一开始就把湿宣纸就给了青丞,而是不禁意间绊了青丞一下,让青丞自己把水撒了纸上。
这样一来,青丞要是把晕开了纸张呈上去,一个不敬之罪就跑不掉了;要是青丞找萧天遥帮忙,换了宣纸,这样好,欺君之罪那等着他。
没想到,青丞他前世是个粗心,小时候经常把书本弄湿了,姥爷姥姥见了就会把书本用熟料袋装严实了用重物压着,放进冰箱中冰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于是,青丞就依葫芦画瓢,找了牛皮层层包裹,找了重物把纸拿到冰窖中,过了一段时间就好了。
后,三皇子洋洋得意看着青丞呈上纸张是完好了,不露声色告了青丞一状。可惜,皇帝后查明青丞做法,不但没罚他还慢慢宣他入殿,纪录一些东西。
一晃三年就过去了,青丞也从皇帝身边小透明混成了能回皇上几句话,给皇上留一个脸熟罢了。这三年下来,他宫中还是有些收获,也稍稍知道了一定宫廷规则和秘密。
而青丞顶头上司皇帝,青丞总结了一下,发现皇帝很是多疑冷酷,不过平时还是比较温和,说不上多英明神武,可绝对不昏庸。青丞对着他时,一直战战兢兢就怕触了这位喜怒无常主霉头。
这样是他为什么三年还没混成皇帝心腹重要原因,青丞下意识排斥危险,
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均是君恩,青丞可不想,也个不注意就被皇帝迁怒了。这样不远不近正好,等着他出宫进了官场,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那才是好选择。
而萧天遥还是锲而不舍对着青丞献殷勤,青丞都要给她跪下喊道:姑娘,你到底喜欢我哪儿,我改还不行吗?
当然这只是青丞心理活动,真实情况是青丞不得不给萧天遥面子,既不显得冷酷无情,又不能太热情了,让小姑娘误会。
而罗家人也为着青丞有些着急,虽然青丞现做了官,有了大出息,可他都十八岁了还没娶亲,这要是以前罗家村那会,和青丞这么大都是孩子他爹了。
罗老太太尤其热心为青丞找媳妇。她和罗老爷子都是六十出头人了,她看来搞不好哪天就两腿一瞪,去见阎王了,要是青丞能些娶妻,说不准她和老头子还能见到曾孙,有这么个动力,她能不心。
青丞还没想过这么早结婚,是,他认为早。毕竟前世,他这个年纪真是高中生年纪,就是谈个恋爱就要被警告不准早恋,现让他娶妻,他真心不适应。
同时,虽然不想承认,可他答应过严卜源要等到他回来,自己和他说清楚了,才会娶妻生子。要是自己失约了,青丞觉得是对严卜源不尊重,是对他们从小到大感情失信。
管青丞表现抗拒,可罗老太太还是兴致勃勃和钱氏家听着媒婆介绍周围好女孩们,为着媳妇人选提前准备,好先下手为强,免得好媳妇被人抢了。
萧天遥得知之后,整个人气急了,她这几年也知道了青丞避开她。萧天遥失望同时总是安慰自己,青丞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婚前和别女孩有牵扯,这样君子方端不就是自己想要,只要自己成了他妻子,以后青丞就只会是她。
可皇帝这几年不管她怎么暗示,就是不再开口说她和青丞婚事了,这让她很惶恐。可她又无计可施,就算贵为郡主,面对皇权也是无能为力。
萧天遥一想到青丞成了别人丈夫,心就一抽一抽不舒服,她眼睛中闪过坚持,青丞一定是她。
于是,不久,萧天遥就病了。
第99章 召见
萧天遥病了,虽然太医诊治了半天也没萧天遥身上找到什么毛病。可看着眼前萧天遥一脸憔悴样子,宫中这么多年,后宫中也不乏以装病来博取宠爱,而太医会不会配合,就要看这位主子得不得宠,有没有后台。
而这两样,萧天遥是一样也不缺。太医又不傻,自然就诊断出萧天遥郁结于心,体虚了。反正,这样迷糊病因除了病人,又有谁能说不是呢,太医都是成了精,既不得罪萧天遥,又留了后招。
这么一来,皇帝很就知道了,他心中清楚这是萧天遥小把戏,目是为了青丞。皇帝其实也不想把她和青丞婚事一直拖着,可孟世清一天没班师回朝,皇帝心中就一天不能安心,以防万一,萧天遥婚事还得再等等。
不过,萧天遥这一病,却勾起了皇帝心中愧疚,他想了想,后去了梧桐殿见了俪贵妃。当天下午,俪贵妃就传了谕旨让罗老太太进宫觐见。
罗老太太这辈子见大官就是宁城孟知府,现被告知要去宫中见贵妃,一下子都呆了。那可是贵妃娘娘,罗老太太激动不行,连问着身边罗老爷子,旨意没下错吧?
青丞回家知道后,头都疼了,俪贵妃现召见自己奶奶,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千算万算,没想到人家直接从上层往下,用不着他意志。青丞有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其实青丞时不时能感到。
不能向自己奶奶透露实情,家中欢喜气氛让青丞也不能把自己都不乐意表露出来。皇家意愿,就是再不愿意也不能反抗,否则就会祸及全家,青丞只好强颜欢笑和家人一起乐呵。
罗老太太激动过后,脑子清醒了,她一个乡下老太太有什么值得贵妃娘娘召见,这一定是关于青丞。有了这个认知,罗老太太找了个时间,把青丞拉到旁边,问道:“青丞啊,你可知道这俪贵妃召见我有个什么事情?你奶奶我大字不识一个,俪贵妃召见我一定是为着你事情,你心中有数呗?”
青丞心中嘀咕,他当然心知肚明,可他却不会给罗老太太说这些,徒惹罗老太太担心。于是青丞笑着说道:“奶奶,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放心,我们家又没犯过事,贵妃召见奶奶应该是好事,奶奶你放心吧。”
罗老太太这才安心,又欢欢喜喜想着明天去见贵妃事情,自言自语,看着精神头就十足。小碎步走到屋子里,把孺人礼服拿出来,细细检查,就怕明天有失礼地方。
青丞一想到自己明天婚事就要定下来,心中就憋着一股气。身不由己,逼不得已,青丞以为这都是懦弱者借口,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这样懦夫。
第二天,一大早,罗老太太就收拾妥帖了,为着进宫不冲撞贵人,罗老太太从昨天起就不再吃有大味食物,今天早上也只是少许吃了些,半饱去宫中。
青丞也是要去宫中值班,就和罗老太太一起,跟着太监也知道青丞,有些消息灵通对着青丞甚是礼遇。罗老太太见着穿着官服,精神奕奕孙子,眼里都是笑。
俪贵妃梧桐殿是后宫中好建筑,太后慈安宫也比不上。没法子,太后要祈福,不能太奢侈吧,自然慈安宫就是往雅致方面发展。而俪贵妃虽然没坐上皇后,皇帝为着表示俪贵妃后宫独一无二地位,她住处修自然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罗老太太一进来就感觉这是天宫了吧,仙女住地方也就这样了吧。引路太监心中有些鄙夷,没想到一个乡下老太太能有这样福分,能进宫走一遭。再想到自己师傅透露给自己消息。他对着罗老太太收起了鄙夷之心,谁让人家教出个状元郎了,以后说不准就要飞黄腾达了。
俪贵妃坐正殿中,玉弄看着自己主子精神不济,于是点燃了香炉中香料,为俪贵妃提神醒脑。微微眯着眼睛俪贵妃摸着手珠,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平静温柔,只是内心却是焦躁。
不知道皇帝又耍什么主意,让她透露给罗家老太太天遥要下嫁给青丞意思。这是试探她还是皇帝真有此意?想到一会要见罗老太太,俪贵妃心中复杂。
当年,她把哥哥留给她暗卫都送去给了阿元,才造成了哥哥丈夫身死之后尴尬危险处境。要不是有她手还有些人手,她都无法到寺中待产,必然遭了庆安长公主那个贱人毒手。
可就是这样,她才会生产时候遇见罗宝珠,被她换了孩子。当时,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到罗宝珠把她碎尸万段。可太后派来杀手让她明白,或许,这样意外能保护自己儿子。
特别是,她动用力量知道了皇帝暗自下旨意,如果她生是女孩则无视,要是男子就格杀勿论。那个时候,她就明白皇帝对着她对着萧家没有一点手软,只有斩草除根狠绝。
她不敢冒那个险,所以,她将错就错把萧天遥当做自己孩子,为着保命也未让太后放心,她设计让萧天遥回到了家,让庆安和太后以为抓住了她把脉,她会投鼠忌器。
也为她后来行事都了几分胜算和方便。可俪贵妃没有一刻不是想念自己儿子,想着他是不是能吃饱穿暖,是不是会受人欺负。每每夜里醒来,枕头上都是湿了一片。
所以,俪贵妃对着萧天遥既喜欢又讨厌。这么多年关心就算是为着给皇帝看而故意表现,可总是有几分感情里面。可看着萧天遥和罗宝珠相似眼睛,又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她要忍受骨肉分离都是萧天遥亲娘造成,俪贵妃心中就没有不恨。
特别是,罗宝珠没有好好待她儿子,要不是罗家待自己儿子不错,依着罗宝珠罪行,罗家恐怕都不了。
而现,为着萧天遥,她这儿召见罗老太太。总有一种因果循环错觉,萧天遥本来就就应该去罗家,现拐了弯,又回去了。不过,不急,很,她就能见着自己儿子了,到那时,萧家也不会再绝嗣了。而有些人,有些事,她也要收点利息了。
罗老太太进了梧桐殿就按照身边宫人指示跪下请安了,俪贵妃让身边宫人把她扶起来,赐座之后,才和蔼可亲和罗老太太说了几句。
罗老太太手心中都冒汗,俪贵妃说着什么,罗老太太只有点头应承分,一句话也不敢说,就怕自己回不好开罪了贵人,到时候连累家里。
俪贵妃看着罗老太太紧张样子,也不再九转十八弯说那些高深莫测话了,后简明扼要说了自己意思。大体就是皇帝看上了青丞,要给他赐婚,罗家要有个准备,就不要私底下给青丞再找媳妇了。
罗老太太虽然先前被俪贵妃话搞得迷迷糊糊,云里雾里,可她一听有关青丞,立马一个激灵,慢慢才想过来这是皇家要和自己家做亲家,告诉自己不要再给青丞寻亲事了。
罗老太太一想,这不是要嫁公主样子,想到自己要多一个公主孙媳妇,罗老太太心中翻滚厉害,好半天才平静下来。这样天大好消息,罗老太太就差手舞足蹈大笑三声了。
好她知道宫中贵妃面前放肆不得,只得压心中狂喜,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命妇磕谢皇上圣恩,就不知何时命妇才能见着孙媳妇?还请娘娘见谅,命妇已是知天命年纪了,自然希望有生之年能见着青丞娶妻生子。”
俪贵妃淡淡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威势就压罗老太太大汗淋漓,心中慌乱不已,好俪贵妃只是不高兴有人敢和她这样说话,想着罗家老太太好歹是也照顾了这么些年严卜源,对着她很是有了几分容忍。
罗老太太看俪贵妃坐那儿,她大宫女上了给她端上茶。就算再不知道,也清楚俪贵妃这是要端茶送客了。罗老太太也不敢再呆着了,说了几句告罪话,就跟着宫人告退了。
萧天遥知道青丞祖母进宫了,兴奋不行,虽然皇帝现还没直接指明她和青丞婚事,可招罗老太太进宫不就是给她暗示。只要再过些日子,萧天遥相信,她一定能心想事成。
萧天遥是一心一意想给青丞做妻子,自然对着青丞祖母以及其他家人有好感,抱着以后要和她们好好相处念头。这次罗老太太进宫,萧天遥不清楚自己母妃会不会点名就是自己以后嫁给青丞,不过,就算不点名,萧天遥也决定趁着这样机会,给青丞祖母留下个好印象。
所以,知道罗老太太今天进宫,萧天遥早就等了罗老太太出宫必经之路。等听到身边芝兰禀告她,罗老太太来了,萧天遥让芝兰去请了罗老太太。
罗老太太正跟着宫人往外走,半路上就被人拦下,然后就告知宫中郡主请她过去。罗老太太不知所措,可也知道那是贵人得罪不起,跟着芝兰去见了萧天遥。
萧天遥今日盛装打扮,还精心为罗家人准备了礼物。等罗老太太见着她,给她行礼时候。萧天遥赶紧上去虚扶了罗老太太一把,让罗老太太受宠若惊。
等萧天遥平易近人甚至有些讨好赏赐了罗老太太一堆礼物时候,活了大半辈子罗老太太想起先前俪贵妃暗示,醍醐灌顶般知道了眼前这个郡主很有可能就是以后青丞媳妇。
罗老太太这才好好看了看萧天遥,漂亮大方,身份高贵。这样女子配青丞还是不错,特别是,罗老太太看着眼前不断向她示好女子,心中明白,就算皇帝赐婚,她们这样寒门,郡主就是下嫁了。什么都不做,罗家都得战战兢兢供着她。
可萧天遥这样殷勤,除了对青丞有好感,罗老太太就想不起其他缘由了。一个心系她孙子女子,特别是这个女子条件很不错,当然会讨得罗老太太喜欢。心头担心青丞因为妻子身份高受委屈心思也烟消云散了。
罗老太太进宫时候是空空荡荡,回来却是浩浩荡荡。俪贵妃赐下赏赐,萧天遥给礼物,满满当当装满了两车。还有送罗老太太回来仪仗,让罗家左邻右舍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罗老太太终于享受了一把众星捧月风光,心中激动,不过脸上却是笑如常。她不断给自己打气,她可是状元爷奶奶,可不得得意忘形给青丞丢脸。
罗家人从罗老太太进宫心就没放下,看着罗老太太回来,罗宝根赶忙上前迎了迎罗老太太,等看着后面给罗家人赏赐,心放下一些,不管怎么样,至少这次罗老太太进宫不是坏事。
罗老太太进了屋子,罗宝根打发走了送罗老太太来人,一家人都正厅坐着,等着罗老太太说说,这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100章 班师
罗老太太看着等着自己消息家中人,心头火热,对着等着她说话自家人看了看,本来是想马上说出来给大家高兴高兴,可一看到二妞,罗老太太就顿住了。二妞这几年罗家住着,可谓是把家中人都得罪光了。
自从罗老太太三年前把事情大家面前点破,二妞就不再敢对着罗老太太说什么,再看着明显对着不耐烦爹爹罗宝根和爷爷,她稍稍安静了下来。等到三妞嫁了,罗老太太做了诰命夫人,二妞就不敢跟罗老太太顶了。
可这不代表二妞变乖了,恰恰相反,青丞中了状元做了官之后,二妞处处表现高人一等。罗老太太过不惯呼奴唤婢日子,再说家中也没几个人,所以家事都是罗老太太和钱氏做。
可三妞一嫁,家中事情自然就多了起来,二妞家没说帮着,反而要钱氏买些丫头来服侍她。罗老太太看不惯她那张狂样,臭骂她一顿,她就使性子,什么事情也不做。就连她女儿大丫她都不闻不问,丢给钱氏。
钱氏自己有青和这个小儿子要照顾,那儿有时间去照顾这个外孙女,罗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能给青丞忙忙就不错了,顾不上大丫了。等到了大丫生病后,家中人惊觉这个不满四岁丫头竟然没有棉衣穿,而天天和她一起二妞却是早早为自己做好了棉衣还做了皮袄。
钱氏自责同时是深深失望,自己孩子自己疼,做娘都不疼了,还能指望谁?罗老太太本来就不太喜欢外姓丫头,她曾经给二妞说过,既然罗家养大丫,户籍也罗家,自然大丫要姓罗,可二妞却不死活不肯。
本来罗老太太眼里,自己就要内外之分,而二妞这样,罗老太太就直接不插手,让钱氏这个做母亲去管。可大丫被冻病了,就好像打了罗老太太一个大大耳光,好像说着罗老太太不慈。
罗老太太气了,告诉二妞,以后大丫她们罗家养着,可二妞自己养活自己,吃喝什么也别想沾便宜,给家里干活才行,否则立马找媒婆把她嫁出去。
钱氏也知道了自己这个女儿不像话,也硬气告诉二妞要是她再这样,就让家里人把她送回罗家村去,以后就当没她这个女儿。
二妞罗老太太和钱氏联手镇压下总算家做点家事了,也会关心关心大丫了。可对于罗家为她找人出嫁,她总是挑挑拣拣,以她意思,再给她找婆家起码要像三妞那样是个官绅之家。
罗老太太听后,直接不管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罗家养起,越到后来恐怕二妞能找条件就越没有前面好,毕竟女子年纪可是大克星。
钱氏也为二妞操够了心,二妞挑了十几个都不满意,还嫌她没力时候,脾气不好钱氏也撂挑子了。她还有两个儿子要张罗,三妞也生了个外孙,可没时间一个不知好歹女儿身上讨没趣。
等到二妞发现,家中没人再为她张罗婚事时候,已经晚了,她一个深闺妇人自然不认识人,也说不了自己亲事,再等下去,她也知道讨不了好。等她期期艾艾旁敲侧击像钱氏说她亲事时,钱氏直接当做没听见。
后来,二妞才安分下来,认识到了自己再嫁之身,等今年钱氏给她说了一门商户人家,二妞不敢挑了,答应下来,打算再过上几个月就把二妞嫁了,不然真等到青丞娶妻后,二妞还家话,罗家人也没法子向媳妇说话。
罗老太太从宫中回来,本来心情特别好,可看见二妞,罗老太太心就冷静了下来。青丞当年中了状元,二妞仗着是他姐姐就眼高于顶,恨不得她自己要嫁给状元才能配上她。现虽然说是给她找好了亲事,可等她知道了青丞要娶郡主,那她能安下心出嫁?
依着罗老太太对着二妞了解,她一定会闹着退婚,然后仗着青丞郡主媳妇给自己找一门权贵人家。可那样人家郡主会不会乐意,特别是二妞还不知道感恩到时候要是权贵人家闹出事情来,丢了郡主和罗家脸面,郡主能放过她?
皇家人就是再对你示好,可真生气起来,罗家能怎么办。人心都是偏,罗老太太不愿意为着一个养不熟孙女给孙子给罗家添麻烦。所以,她看着家中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罗老爷子和罗宝根夫妻去屋子里说话。
被撇一旁二妞不服气,可看罗老太太心意已决,只好跺跺脚,带着大丫去了房间,表现自己生气了。为着怕二妞偷听,罗老太太还拜托竹嬷嬷替她看着二妞些。
屋子里,钱氏首先开口问道:“婆婆,贵妃娘娘到底为着什么宣你进宫啊?”
罗老太太慢慢开口,带着得意口吻说道:“阿秀,你可生了个好儿子,我们罗家有个好孙子。我们以后也不要到处给青丞找媳妇了,贵妃娘娘那儿说,皇上会给青丞赐婚。”
钱氏一听忙问道:“皇帝赐婚?是哪家小姐?难道是公主?”后一句话,钱氏高声惊呼道。
罗老太太被钱氏声音吵皱了皱眉,她回道:“看你咋咋呼呼样子,贵妃娘娘只是告诉我皇上会给青丞赐婚,可没告诉我到底赐哪家小姐。可能让皇帝赐婚,都是顶尖人家,肯定亏不着我们青丞。”
钱氏一想也是,能被皇帝赐婚,那都是重臣之女,要是像她想那样,皇帝给青丞赐个公主,她们家可就是皇亲国戚了。这么一想,钱氏就乐了。
罗老爷子和罗宝根也旁听着也是兴奋不已,能让皇帝赐婚,这是多大荣耀啊。他们把罗家所有希望都放了青丞身上,而青丞小小年纪却从没有让他们失望过,现是能让皇帝赐婚,要是真给赐婚公主,罗家以后子嗣就是会有皇家血脉了。
这对于一辈子活底层罗老爷子,简直就像做梦似得。而罗宝根一直都有着出人头地心思,当年错过了,可他儿子做到了,现他未来孙子可能有这么好出身和背景,罗家崛起眼看着就要势不可挡了。
钱氏高兴过后,心中就有了一点担忧,媳妇太高能压住吗?她自己大半辈子都伺候婆婆,可自己儿子娶媳妇,儿媳妇身份那么高,自己肯定拿不起婆婆款,说不定还得讨好儿媳妇。
这么一想,钱氏好心情就打折了,有些犹疑有些懊恼。真是,儿媳妇身份太高也是难做啊、不过,钱氏转念一想,大儿媳妇自己做不了主,不是有青和媳妇,到时候怎么也要挑了各自能拿捏住,享享婆婆福。
一个身份高儿媳妇,一个能听自己话儿媳妇,说出去面子里子都有了。一想到自己能被罗家村人羡慕死了,钱氏就浑身舒坦,比吃了人参果都灵。
罗老太太看着钱氏,再看看罗宝根,脸上严肃说道:“阿秀,根儿!还有一件事情,你们得记着。今天这事你们给我瞒严实了,不要说出去,没到后圣旨下来,就不要向外吐一个字,皇家名声可不是闹着玩,我们还有要小心些。”
她看着钱氏眼睛,一字一句砸钱氏心上说道:“阿秀,特别是二妞,你一个字都不能说。你也是知道二妞德行,要是知道了她弟弟有了好亲事,肯定要张狂起来,你给她找婚事她又得看不上了,要是闹出什么来,连累了青丞,可别说我老婆子没把丑话说前头,你这个做娘到时候也逃不了干系。”
钱氏对着二妞也是头疼,不知道小时候看着不错女儿怎么长大了会变这么自私自利,要是青丞真娶了贵女,二妞还没嫁出去,以着二妞脾气说不准会做出什么来。可人家贵女可不是她这个做娘,能让着她,到时候像婆婆说那样连累了青丞,连累了罗家,那就糟了。
钱氏对着罗老太太保证道:“婆婆,你放心,我知道轻重。过几天,我再去问问近些日子有没有黄道吉日,赶紧把二妞嫁过去,也算了了一桩心事。那刘家当家人看着不错,虽然是二婚,可前头婆娘又没留下个子女,家中有两个铺子,还有好几十亩田地,虽是京城乡下镇上,可离着京城也不远,重要是上头没婆婆。二妞只要和他好好过日子也不会差。”
罗老太太是知道刘家情况,她知道钱氏不会害自己女儿,经过杜太太,没了婆婆刘家却是是上上之选。可她想起了二妞那嫌贫爱富性子,心里就嘀咕着,就怕二妞嫌弃人家是个商户,配不上她这个状元姐姐。
不过,她对着钱氏是不会说,只是说道:“你看着办吧,越早越好,省夜长梦多。等过些日子,青丞婚事赐婚下来,罗家可有得忙了,到时候可就顾不上二妞了。”
等青丞回来时候,看着家里人红光满面样子,心中就一个咯噔,难道今天真赐婚了?等罗老太太仔仔细细告诉了他,青丞有些破罐子破摔,反正还没下旨,他就先放放吧。说不定以后皇帝不愿意,或者是萧天遥改了心意了。虽然几率不大,可总比想着自己要娶亲生表妹好吧。
而这个时候,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云州传来捷报,大契派了使臣来大梁递上求和书,以求两国平息战事。不用打仗,不管是朝廷还是百姓就没有不乐意。
听闻是孟将军用兵如神,多次打败大契军队。大契老可汗过世,君上位,老臣贵勋关系混乱,可汗想先清内政,所以递了求和书,以避免内忧外患局面发生。
而皇帝接到捷报之后,下旨让孟世清带领军队班师回朝,论功行赏。
青丞作为中枢舍人,这段时间,皇帝下旨意又多,自然是忙抽不开身。等到了大军回朝那天,皇帝亲自京城三十里外碧水亭迎接班师回朝孟世清和大军。
青丞也跟随着百官站那儿等着,一想到能见到三年未见严卜源,青丞心中就有些彷徨。先前青丞见不着严卜源,经常担心战场上刀剑无眼,严卜源受伤,盼着他平安回来。可严卜源真正要回来时候,青丞却犹豫不决了,想到严卜源走时候让青丞告诉他自己答案,他就心惶惶。
他是不会答应严卜源,可一想到多年未见人,一见面就让他伤心,青丞就觉得自己做不到。怎么办呢?青丞有些迷茫了。
孟世清大军从远处慢慢由远及近,青丞心也纠结起来。
第101章 萧裔
皇帝看着眼前军队,心中充满了自豪,这就是他军队大败大契铁骑军队,他大梁坚实后盾。这次战斗,让皇帝心中那层没了萧家,大梁能不能战胜大契担忧去个干净。
这么多年了,皇帝无时无刻不想着当年事情,他一直坚信,他没错,先帝嘱托,高僧断言,萧家将会取梁家而代之。梁后萧兴,萧帝天下,他不能让这样预言发生,所以,当年即使心中知道,高家心怀不轨,可他还是放任了。
他无法自己下手断了萧家,只好借刀杀人,让高家压制萧家。他想过萧风或许会恼怒,会憎恨,也会受伤,可他没想到萧风会死了,还是那样惨烈死去。萧家三十二卫难道是徒有虚名?他可是知道萧家侍卫特别是三十二位,个个身怀绝技,对着萧家家主忠心耿耿。
可后萧风却是死了,万箭穿心,天下哗然。皇帝一直都不能相信,要不是他亲信告知他,亲眼看到了萧风尸体,他怎么也不会相信,那样无敌人,那样严密护卫会让萧风以这种方式死去。
可萧风确实死了,他尸身还自己墓室中。皇帝自认为聪明绝顶,可没想到有一天,那个一直强悍英勇人会突然离世,猝不及防之下,皇帝除了懊恼多是担心。
萧家是个什么样家族,他心知肚明,两代帝王都没能撼动分毫,这样家族就算没了萧风这个家主,只要还有萧家血脉,剩下萧家旧部还是会接着效忠。这些旧部都是历代萧家三十二卫中发展起来,他们忠心毋庸置疑。
萧家三十二卫,可谓是萧家大王牌,分为明位和暗卫,十六人为一组,每组都有一个统领。明卫光明正大萧家家主身边保护他,一般军中发展,为萧家效忠满了一定年限,就可以脱离萧家,担任要职。
这部分都还好,有迹可循。而暗卫却是暗中保护,等到了年限,自然也是能离了萧家,出仕入武随个人心愿。能选为侍卫人都是百里挑一精英,不管之后从事什么,都能取得一定成绩。
特别是,因为不知道哪些是暗卫,皇家人也无法确认。无法去打压,这样就让皇家如鲠喉,日夜难安。这些人名义上是脱离了萧家,可实际上,还是对萧家忠心耿耿。他们只认萧家血统那块能证明家主身份玉牌,当年萧风去世,几大势力寻找这枚玉牌也没有音讯,皇帝心中一直不安。虽然不是萧家人拿了也没什么大用,可他总是不得安心。
所以,萧静向他表达爱意时候,他顺水推舟接了萧静入宫,想和萧静生一个有萧家血脉孩子,第一可以安慰一下,这是萧风和自己有关系孩子;第二萧静是萧家后直系血脉,除了萧风,就是她是萧家继承者。
虽然她是女子,可她孩子,特别是没了萧风时候,是大继承者,要不是萧天遥是女子,恐怕第一个容不下她就是皇帝。
可没想到却被太后和自己妹妹弄掉了萧家和他孩子,让他愿望落空。而这么些年下来,他监视萧静以及萧天遥身边,可也没发现那块玉牌。那块玉牌是萧家家主不离身东西,皇帝也只是猜测有人把拿了玉牌要给萧静,毕竟只有她是萧家血脉了。
把萧家后血脉困宫中也是有这样思量,他眼皮子底下,就是有萧家旧部有想法,也得接触得到人啊。
这次大契来犯,皇帝下定决心放兵权给孟世清,也是知道萧家后血脉萧天遥是个女子还养和他亲,并不怕孟家有什么想法。果然,大梁军队打败了大契,威震了邻边小国。
所以,皇帝这次摔百官相迎,就是要给天下人看看,他是个明君,他带领下没萧家照样能战胜大契。皇帝知道当年萧风之死,给他名声,给皇室名声造成了什么影响。
这样是当时他不敢动萧家旧部原因,就怕一个不慎,已经损了名声皇家被这些悲愤萧家旧部来了鱼死网破。萧风以那样方式死去,所有人都会记得他忠烈,可相反随之而来就是皇家苛待重臣,虐杀忠良,即使有高家前,可一部分人也不再信任皇家。
这次大梁大胜,可谓是一扫皇家多年民间低迷声望。
孟世清这次旗开得胜,虽然已经四十好几了,可人逢喜事精神爽,穿着将军服他,看上去威风凛凛,浑身上下充满了威势。他下马,走上前,下跪磕拜,嘴中三呼万岁。后面十万大军也紧随其后,刷刷跪下,口中呼喊皇上万岁!
十万人一起,这样大场面让百官震惊,皇帝享受着作为君王荣耀,这一刻看着这么多人臣服和效忠,他心中大气磅礴,充满了豪情壮志。
青丞也算是皇帝想私人小秘书了,所以站位置还比较不错,能看得见孟世清,同样他也看见了站孟世清旁边严卜源。
三年没见,严卜源脸长开了,要不是还有那么一些过去影子,青丞还真不敢认。特别是以前严卜源有些英气而不失优雅少年,可现严卜源经过战场洗礼,整个人都像一柄刚刚出鞘宝剑,散发出阵阵冷冽寒光。
他眼睛明亮,好似黑夜中星辰,以前那稍稍有着稚嫩脸庞变棱角分明,散发出一种成熟男性意味。高挺鼻梁,让他看起来为有威严,才十六岁人,站孟世清那样积年老将面前也一点也不逊色。
看着这样严卜源,青丞不得不感慨一句,战场是少年容易成长地方,他看不见是时候,严卜源已经长成了这么优秀人了。青丞心中有喜悦,有失落,酸酸甜甜这就是做亲人滋味吧。
磕拜了皇帝,孟世清上前复命,皇帝大笑着说了三声好。
大家都准备回京庆祝时候,孟世清却放了个惊雷,也是这个惊雷开启了大梁王朝后灭亡起点。
孟世清对着皇帝回道:“启禀皇上,这次行军中,我军先锋官严卜源为我军大胜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是否要召见嘉奖。”
皇帝心中有些疑问,不知道孟世清这是要干什么,好好干嘛要专门提这个先锋官。可孟世清大胜回朝,这是提第一个要求,众目睽睽之下,于情于理皇帝都不好拒绝,于是,皇帝说道:“既然是孟卿大力推荐英年才俊,自然是要见一见。得福,宣!”
周得福对着大军宣道:“宣先锋官严卜源觐见!”太监声音尖细,高处传下,清清楚楚落前排将领和后排百官耳中。
大家都猜测是那个幸运儿能大军凯旋第一天受到皇帝觐见,这样人只要不出意外以后一定是前程似锦了。大家羡慕眼光下,严卜源面不改色,从容坦荡向着皇帝那边走去。
而青丞心则是提了起来,别人不知道严卜源和皇帝有什么血海深仇,他可是知道一清二楚,这么一个灭了他舅舅和爹爹,让他母亲和他不能相认罪魁祸首。青丞就怕孟世清想让严卜源做什么,他怕严卜源一个忍不住刺杀了皇帝。
好,这样事情没有发生。严卜源到了皇帝面前下跪磕首,嘴里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严卜源磕见圣上!”不卑不亢,十分有大将之风。
皇帝听着少年声音,心情不错,温声道:“起身吧,朕听孟卿说,爱卿小小年纪英勇不凡,着实让朕欣慰啊!来人,拟旨,封严卿为四品中郎将,赏黄金千两………”后面一连串赏赐,听着就知道价值不菲。
众人看着严卜源眼神加火热了,这小子也太好运了吧,先是得了孟将军厚爱,然后又得了皇帝厚赏,太让人嫉妒了,特别是看着这个小子年纪好不大,以后还得了。
孟世清笑容满面看着严卜源,对着皇帝赏赐没说什么,而是向皇上回禀道:“启禀皇上,严卜源能如此英勇,却是家学渊源,他家祖祖辈辈都是我大梁栋梁,为我大梁立下了汗马功劳。”孟世清声音洪亮,可以保证百官和众人听个明白。
皇帝这么一听,心中盘算了大梁勋贵之家有没有姓严,发现还真没有严姓。他看了看地下低着头严卜源,总有些眼熟,这么一想,皇帝开口道:“孟卿,就不要给朕卖关子了,严小将这样人才到底是哪家儿郎,能教出这样好儿郎,朕一定重重有赏。”
百官也私底下暗自思量,这到底是哪家儿郎,他们怎么没有这样运道,生个这么争气儿子,也光宗耀祖一把。
青丞则是担心不行,难道孟世清要点破严卜源身份?可这样话,宫中俪贵妃和他们不得是要有欺君之罪了。皇帝可不是什么好惹人,说不定一怒之下,就下旨宰了严卜源怎么办啊?
孟世清看着众人都看着这边,亲自走下前,拉着低着头严卜源,走到了一个小高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字一句说道:“此子,乃捷北王萧风之子,乃萧家后裔!”
这时候,严卜源抬起头,皇帝听着孟世清话,看了一眼严卜源,只一眼,皇帝心神震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第102章 叶思
那和萧风相似眉眼,那一模一样嘴巴和鼻子,无不说明着,眼前这个人,真如孟世清所言和萧风有关系?难道萧风当年真娶妻生子?不会,不会,萧风只喜欢自己,他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负他,不会娶妻不会生子。
皇帝一贯不动如山脸色出现了裂痕,看着严卜源像一个被侵占了领地狮子,恶狠狠瞪着严卜源,一点也没有了以往一国之君风度和姿态。就好似严卜源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个转眼,皇帝都能扑上去厮杀了严卜源。
孟世清和严卜源站离皇帝不远,自然把皇帝狠辣和愤恨看得清清楚楚。可孟世清并没有害怕,没有后退。他刚刚一席话,已经明明白白百官和十万大军面前说出来,这些人都将是严卜源身世好传播者和舆论者。
法不责众,孟世清故意选这么一个特殊时候,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萧风有后人世,并且这次战斗中取得了不凡成绩,向世人证明萧家英勇和忠义。
孟世清知道皇帝会不喜会厌恶,可他不得不随应民心,严卜源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确定了身份。处了明处,特别是现这样敏感时期,皇帝只能让严卜源继承萧家,袭捷北王爵位。至少这几年之内是不敢对严卜源轻举妄动。
至于几年之后,那还不知道会是谁忌惮谁,他们只是要一个名正言顺罢了。让天下都知道是皇家不仁义先,萧家从来都是坦坦荡荡,大义和缘由都掌握萧家这边就够了。
皇帝做了十几年皇帝也不是白做,不管心中如何,很就冷静了下来。看着,孟世清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讨厌,可大庭广众之下,皇帝又不能以皇权罚了他,心中憋闷可想而知。
皇帝不可能凭着孟世清几句话就认下严卜源,就算严卜源长肖似萧风,孟世清是萧家外家。他也不能就这么轻易认下,严卜源要真是萧家后人,被承认了,那么对于和萧家有间隙皇家会怎样不利皇帝心知肚明。
这些年,皇帝拉拢打压萧家旧部,自认为再过上一些年,等萧天遥没了下一代,这些人就会死心了。可万万没想到,临门一脚,让孟世清整出个萧家直系血脉,这代表着什么,没有比皇帝清楚。
所以,皇帝沉吟了半响,突然呵斥道:“大胆,孟世清,朕虽然念着你是老臣,又平定了战乱,可也容不得你欺骗朕。天下人都知道萧风当年并无娶妻生子,连侍妾也无一个,哪儿来儿子。朕看你是魔障了,看见一个相似少年就说是萧风之子,这样也太儿戏了,孟世清你可知欺君之罪?”
孟世清并没有被皇帝突然发难震慑住,依旧淡定,对着皇帝质问充耳不闻。不卑不亢解释说道:“皇上,你说对,可你忘了一人。萧家外孙女,和萧风有婚姻萧家表小姐叶思。微臣调查得知,当年萧风自请远驻边城,是带着这位未婚妻。萧风战死前半年时,叶思是嫁给了他。”
皇帝心神恍惚,叶思,竟然是这个他从没看眼里女人。当年萧风出身高贵,风度翩翩,又是赫赫有名军神。喜欢他闺阁女子多不胜数,叶思只不过是个父母双亡,寄住萧家表小姐,当年老捷北王给叶思定了一门亲事,可惜男方退婚,让叶思脸面全无。
正值萧风和他相恋事情曝光,老捷北王就直接定了叶思给萧风为妻子。皇帝当年还担心萧风对着这个自小长大表妹心有怜惜,说不准就娶了她。可萧风从未对叶思有过男女之情,是向着老捷北王发誓这辈子绝不负他,不会娶妻生子。
后承诺道,要是萧静生子就过继萧家,继承萧家。
皇帝是知道萧风,那样一个一诺千金之人,对他怎么样他心中明白。他就是笃定萧风对他感情绝对不会再看别女子半眼。他再防着萧风,可对着萧风对他感情,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唯一意外就是他府上有侍妾有孕事情,让他和萧风崩了,萧风和他恩断义绝,远走边城。皇帝也坚信着萧风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他清楚萧风脾气,知道他骄傲,不会不爱一个人时候就娶这个人,所以,他从来没担心过萧风会有别女人。
可现孟世清告诉他,萧风不仅有了孩子,成亲了,这让他受不了,比萧风有孩子还受不了。萧风成亲了,是不是意味着他放下了自己,心中不再有自己?
心中再疼,皇帝也还是说道:“孟世清,你说叶思当年和萧风成亲,可有什么凭证?就算她是萧风妻子,可这也不能说明严卜源是萧风之子,否则,这么多年,为何叶思不露面?”
孟世清看着皇帝,眼神清亮,对着皇帝拱手道:“皇上,叶思就下面,圣上可宣她觐见。臣信严卜源为萧风之子,是因为严卜源手上有萧家历代玉牌为证。这个玉牌,圣上也是知道,非萧家家主不能有,而这玉牌是代代相承东西,假不了。”孟世清说胸有成竹,信誓旦旦模样,把皇帝气够呛。
底下百官和士兵已经有窃窃私语动作了,虽然听不到说些什么,皇帝也知道萧风之子事情是瞒不住,藏不住。十万大军,全体百官,他是全杀了,还是全毒哑弄残了。不能,所以,他只能做大度接受。
皇帝让太监宣了叶思觐见,大臣们都伸长了脖子,想好好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嫁给了萧风,还能不声不响皇家眼皮子底下把萧家后代养大成人。这样奇女子,是个人都好奇。
青丞被这样神展开,搞定摸不清状况,一脸惊愕。什么时候,严卜源就从萧风外甥变成了他儿子,好玩是,严卜源从五岁就和他一起,可从来就没有什么萧风妻子。这是要干什么?怀着这样心思,青丞也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叶思到底是何人?
千呼万唤始出来叶思,缓缓走向皇帝那边,虽然隔得看不是很清楚,可青丞敢确定,那个传说中叶思绝对是竹嬷嬷无疑。青丞现已经不再去想严卜源他们想干什么了,反正和事实绝对不符。
叶思也就是化名竹嬷嬷妇人,朝着皇帝磕首请安,规矩礼仪一丝不落,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出身,特别是叶思气度和仪态,让大部分人已经相信她就是那个萧家表小姐。
皇帝眼中冒出一股杀气,要是眼神能杀死人,叶思绝对能被杀死了千百遍了。皇帝口气很冷,声音中带着一股怒气,开口说道:“叶思?你说你是萧风之妻,还给他生了孩子。朕当年怎么没收到折子,还有,当年你既然有了萧家子嗣为何不出来说明白,偷偷摸摸做鬼祟状,朕怎么看怎么蹊跷。”
叶思没有心虚没有害怕,她不急不慢,声音能够让后面百官和前排将士听到,细细说起了当年:“皇上容禀,臣妇当年嫁给了表哥时,表哥云城,前有大契虎视眈眈,后有高家心怀叵测。表哥为保护臣妇不得已只请了当年亲近之人见证了婚事,想着战事结束后再大办一场。后来,高家越发逼迫表哥,臣妇也身怀六甲,为着能让表哥安心杀敌,也避开高家耳目,臣妇就被送往京城,准备托付给萧郡主。可惜,被高家得知,沿途派人追杀。”
说道这儿,叶思声音悲愤,尖锐能刺破人耳膜:“臣妇身边有萧家三十二卫中十六人,就是如此,也被高家不断派来亡命之徒杀只剩一位统领。终于到了京城,可却传来表哥身死消息,有传闻说是萧郡主夫婿害了表哥。臣妇是不信,可也知道当时萧郡主自身难保,一定顾不上自己,高家势大,能瞒天过海。臣妇腹中是表哥遗腹子,自然得慎重。”
说到这儿,叶思声音稍稍平静下来:“臣妇借住尼姑庵中,因有恩于严府姨娘罗宝珠,恰逢和罗宝珠同时产子,罗宝珠之子生下即亡,高家又派杀手追来。罗宝珠为报恩,就换了臣妇孩子,臣妇抱着那个死去孩子躲避追兵,罗宝珠就带着臣妇孩子回了严家。”
话说道这儿,大家也知道了为什么人家严卜源明明是萧家子嗣,却姓了严:“杀手看臣妇孩子已死,臣妇又有统领护着,他们之后就松懈了很多。等到高家灭亡,臣妇才安全。那时,臣妇就先到了严家做嬷嬷,护着臣妇孩子。臣妇也想着站出来说出自己身份,可一开始找不大萧郡主,到后来,萧郡主进宫,就见不到了。臣妇娘家已经没人,军中是去不得。就这样和统领假扮夫妻,严家养着孩子。”
“等到了罗家,臣妇是离着京城万里,也就死了心思,打算把孩子养大,以后再找机会相认。此期间,为着卜源安全,臣妇一直没有和他相认。等到了孟将军起了疑心来调查,臣妇这次和孟将军讲明实情,孟将军感念表哥忠义不忍他骨肉流落外,这才向皇上说明。臣妇敢此发下誓言:若严卜源不为萧家后人,臣妇愿死后入十八层地狱。请皇上为臣妇为萧家做主。”
说完这句话,叶思就跪下,高声道:“请皇上为臣妇做主!为萧家做主!”
孟世清也跟着下跪道:“请皇上为萧家做主!”
声音响彻三军,不多时,前排将领也都跪下,高声道:“请皇上为萧家做主!”
随既是他们身后三军,一起呼道:“请皇上为萧家做主!”
甚至百官这边也跪了一大半,跟着喊着。原先,大家已经信了大半,有孟世清佐证,有叶思说明有萧家家主凭证,叶思是当众发下毒誓。皇帝能怎么推翻,特别是三军之前,萧风当年风采还能记清楚时候,皇帝要是压着不认,只能犯了众怒罢了。
皇帝看着眼前黑乎乎一片人,骑虎难下只能随时而为,他高声道:“萧家衷心为国,朕知萧家留有后人,甚是欣慰,传朕旨意,严卜源为捷北王萧风之子,理当认祖归宗,承袭捷北王爵位,继承萧家香火。”
随着皇帝话落,就传来了大片谢恩声,从京城郊外一直传到京城,皇帝一片谢恩声中,没有参加庆功宴,直接回了宫中。
一回到太和殿中,皇帝再也忍不住,喉咙一腥甜,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把旁边跟着大太监周得福急不行,赶紧对着宫人吩咐道:“,去请太医!”
皇帝已经疲惫昏了过去。
不提太和殿兵荒马乱,梧桐殿却是欢欣鼓舞。俪贵妃得知了皇帝昏倒了之后,脸上着急不已,好似为着皇帝感同身受似得,心中却是得意很:当年,皇帝背叛她哥哥和别人生子时候,哥哥悲痛今个也让皇帝稍稍尝尝,让他也知道知道心爱之人娶妻生子滋味,先收点利息,以后再算总账!
第103章 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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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六七岁男子着着黑衣开心向梁钟耀跑来,他眉目清秀,风度翩翩一看就是那家公子哥,可身上却自有一股杀伐之气。只见他跑到沉着脸梁钟耀面前,温柔一笑,面如春花。
男子递上一方墨过来,梁钟耀看了眼,阴沉沉脸上有了笑意,看着眼前宠溺看着自己男子,慢慢露出一个笑容说道:“阿风,你又找秦太傅讨他宝贝墨了,这次是下棋赢了,还是打赌赢了?太傅私藏那几块墨都给你摸来了。每次他看见我时,都一副怨妇样,真是笑死我了。”
男子爽朗一笑,带着做了坏事得意和调皮,对着梁钟耀说道:“阿耀,你终于笑了,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些墨了。至于秦太傅,谁让他总是给我爹告状,让我爹追着我打,害得小爷丢人丢大发了。”
梁钟耀听着笑容淡了下去,男子一看,心中一紧,他见不得眼前人不开心样子。于是,他皱紧了眉头,问道:“阿耀,你怎么了?是你父皇又责罚你了,还是你母妃又有事情了?你啊,就是太孝顺了,看我,我爹要是责罚我,我就说找我娘告状,让我爹也跟着倒霉。”
梁钟耀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男子,想到今天听到话,后还是问出口:“阿风,你会娶妻生子吗?”话一出口,下面话也顺了:“你萧家几代单传,怎么样你也得为萧家留有后代,我一想到你要娶妻生子,心就堵慌。”
男子听着,定定看着梁钟耀,好似要把钟耀看到底似得,后梁钟耀顶不住男子那见不到底深邃眼神时,男子才开口:“阿耀,你会娶妻生子吗?你也是皇子,你想要挣那个位置,子嗣也是个助力,以后是必不可少,你会娶妻生子吗?”
梁钟耀心头一紧,母妃已经和他说了好几次高家姑娘和展家表妹,他都沉默了。他心中明白他要坐那个九五之尊之位就不能没有子嗣,以后是会娶妻,只是时间问题,可现面对萧风清澈眼神,他不敢说,他不愿意萧风远离他而去,不论是他萧风身后势力,还是萧风这个人,他都不愿放手。
可今天萧风已经这么说明了,他要是表现迟疑,说不定萧风心中就会有裂痕了。他心中一震,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不能让萧风离他而去。所以,他看着萧风,一字一句说道:“我梁钟耀此发誓,今生我梁钟耀只有萧风一人,绝不负他。如违誓言,我将生生世世爱而不得,孤独一生。”
男子听了,眼神明亮,对着梁钟耀微微一笑,那一笑似清风,又若暖光,让人沉醉。只听见男子声音不大,可却掷地有声:“你如不弃,我便不离!阿耀,记得记得今天话,我这辈子只爱你,也只信你。”那之后一眼,好似孤注一掷好似破釜沉舟,让梁钟耀不敢直视。
不久之后,梁钟耀就听到,萧风萧家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差点把腿跪坏了,终于磨老捷北王答应以后过继萧静之子做萧家嗣子。
而萧风只是和梁钟耀见面时,拖着虚弱身子,轻描淡写说道:“阿耀,不要再担心了,你还是适合笑着模样。”
梁钟耀眼睛红了,那个人总是这样,给他真情,好心。
场景一变,二十四五岁男子,睁着满是血丝眼睛,一身黑色铠甲穿身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男子用他那沙哑嗓子问道:“梁钟耀,我只问你,那三个孩子是你吗?”
梁钟耀很想说不是,可他知道就算他否认了,眼前男子也有办法知道是真是假,他自己已经骗了萧风,心中还有着侥幸,希望能坦白之后,说明自己逼不得已,取得萧风原谅,萧风那么爱他,一定会原谅他。不断为自己打气,梁钟耀半响还是开口说道:“是,但是,阿风,你听我解释。”
萧风只听了那个:“是”之后,眼睛就失去了神采,那双一直如星辰般明亮眸子这一刻也沾上了灰尘,蒙上了尘埃,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生机。
看着这样萧风,梁钟耀有千万种理由也说不出口。他心也随着萧风沉默而沉了下去,他预感自己会失去什么,那是什么那个时候,他不明白,可心底却涌起一股恐慌,他害怕了,他刚刚想说什么。萧风动了。
他拿出那枚平时时常摩擦把玩,每每都贴胸口平安扣,狠狠用了内力,那枚他视如珍宝平安扣就化做了粉末。萧风哈哈大笑,笑声不负以往爽朗,似悲似恨,又好似嘲笑着什么。
梁钟耀不知怎么,听着这样笑声,心中竟然阵阵疼,他想让萧风别这样笑了,可他无法说出口,好像自己失语了。
萧风笑着笑着泪就流了下来,然后,他摸干了泪,对着梁钟耀看了看,后说道:“梁钟耀,你很好!你既无意我便休。我萧风堂堂男子不会做女子状,只怪自己识人不清,今后,你我上黄琼下碧落,生生世世不再相见!”说完,萧风一跃而下,不再看梁钟耀一眼。
之后怎么了,怎么记不得了呢?到底怎么了?皇帝睡床上,昏昏沉沉脑子拼命想着后萧风怎么样了?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他好像对着那远去男子说:“别走,阿风,你别走!我不要孩子不要那些女子,我错了!你留下吧。你留下!”可惜,那个站远处梁钟耀硬着头,只是远远看着萧风离去,没有说半句话。
皇帝很着急,他恨不得替那个梁钟耀说话,就算让他丢了男子脸面也没关系,赶紧上去啊。那是你见萧风后一面,你知不知道啊!
皇帝想挣开往前,一睁眼,他醒了过来。
“原来是梦啊!”皇帝喃喃自语道:“阿风,你多久没到我梦中来了,真是个狠心。”说着脸上表情缠绵温柔,对着空气好像对着恋人那般痴恋。
仿佛是想起什么似得,皇帝剥开自己上衣领子,拿出梦中那枚与萧风捏碎一模一样平安扣,那平安扣看着温润光滑,看着就是主人时常把玩擦拭结果。
皇帝摸着平安扣,眼睛看着它一眨也不眨,细细磨擦可以发现上面还刻了个萧字。皇帝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什么要留下这枚平安扣,以他当年为骄傲脾气,被萧风当面捏碎了自己送定情信物,他一定要恼怒把这枚象征着萧风平安扣给毁了。他从小宫中长大,因为没有出身高贵母妃,他常常被人嗤笑,养成他见不得人轻视他,心中是个高傲,容不得旁人半点轻慢。特别是乎人,他也为介意。
当年萧风和他一刀两断,就是他做错了,可帝王尊严让他不会认错,意识不到错。只知道自己尊严不容侵犯,既然萧风不要他了,他也不会死皮赖脸去找萧风,他有是人喜欢,有是人要,不缺萧风一个。
所以,他大封后宫,选秀如宫,一切一切都好像向萧风证明着什么。可偏偏夜深人静时候,拿出那枚平安扣凝视,小心翼翼擦拭,他只是下意识去这样做,那样会让他心中变欢喜,就好似萧风就他身旁似得。
这种不受控制感觉不是他该有,他惶恐不安了。于是,他故意激起对他爱慕皇后高氏对萧风恨意和嫉妒。他要借着高家手,压制惹了自己不得安心人。
直到萧风死了,毫无征兆,就这么:死了!战报来时候,他还想着要让萧风直到自己厉害,要是他向自己示弱,那么他可以考虑考虑出手压一下高家。可萧风死了,万箭穿心!真是好笑不行,怎么可能?
皇帝那个时候还震怒这是谁谎报军情,萧家家主被两代帝王视为心头大患,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还以这样死法。他不信,他一点都不信。他第一反应是萧风死遁了,可后他收到消息确确实实告诉他,萧风死了。真是死了。
他身边三十二卫都不,明卫被他派了妹妹身边收守着,怕高家和展家趁着萧静身怀六甲就机发难。暗卫却不知所踪,好似那十六暗卫从未萧风身边出现过。所以,双拳难敌四手,玄衣军神也死了敌军几万大军下。
皇帝收拾着萧风死后朝廷上风波,高家他是一定要收拾,可萧静他也不会放过,明明萧风可以不死,要是他身边有明卫话。所以,太后和高家把戏,他故意不拆穿,萧风没了,萧静丈夫也要给他陪葬。
他处死了高家,软禁了太后,把萧风尸体收进了皇陵,一切都失去了控制。明明一开始,他就是看中萧家势力,才千方百计接近萧风,用十年功夫让萧风爱上自己,借着他势力登上九五之尊。
这一切都皇帝掌握之中,一切明明按照他想法来,为何后会成这个样子?原来假戏做久了自然就成真了,萧风那样人,要是没付真心怎么可能打动?是他自己太高估自己,以为什么自己都能掌握,所以输一败涂地。
皇帝想着那个眉眼与萧风相似少年,原来萧风真放下他了,心中不再有他。“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啊,阿风,你十六年前就走出来了,只有我,只有我还留原地!”
第二天,皇帝又是那个高高上王者,权势才是他终依靠,用挚爱换回王座,他是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撼动半分。
经过一天流传,萧家有后,捷北王有嗣消息像风似得,吹向了京城各地,百姓议论纷纷,各自唏嘘不已。有人把这件事改了些,做了戏本子,准备京城说书唱戏。
后宫中,自然是知道了。不管心中如何,梧桐殿是迎了一批又一批来客,有贺喜,有打探,有瞧热闹。俪贵妃不动如山,任她们如何,只不出声。皇帝没开这个口,她是不会说什么。
皇帝上朝后,发出了几道圣旨,严卜源改为萧姓,继承捷北王爵位:萧家一切都交还萧卜源。第二道圣旨就是给萧天遥赐婚,把她嫁给了皇帝二皇子做正妃。
同时,皇帝好似媒人上身,也给三皇子赐了孟家一个嫡系姑娘,那个姑娘今年才十岁,少要等上六年才能成婚。这平常人家是有,皇家还是第一次有皇子等着女方,特别是二皇子明显今年已经就十六岁了。
而罗家也迎来了一次意外赏赐,皇帝因为罗家抚育萧家后嗣有功,罗老爷子被封了一个二等三品忠义伯,罗家依着萧卜源一下子从寒门变成了勋贵。
虽说皇帝看着大方,可对着叶思是提都没提,好似没有这个人似得,把她直接无视了。大家都有赏赐,就她没有,别说给她正名是萧风妻子了。
百官朝臣心中有数,既然人家萧家后人都回来了,他们也没胆子大敢撸虎须,叶思虽然生了萧卜源,可皇帝不喜欢,一个不影响大局人。没人会没眼色去惹皇帝不高兴,所以,叶思还是叶思,没有任何诰命和封赏。
第104章 见面
罗家人叶思被一群穿着官差人大张旗鼓送回家时,一个个都惊呆了平时叶思低眉顺眼跟着顾肃或是照顾严卜源,大家都当做她是高级管事。罗家这样人家,就算能看出叶思做事处事气度不凡,也不会想到哪儿去,大不了赞叹一句不愧大户人家呆过。
先下,叶思被一群官差毕恭毕敬护送回来,有那群人上献媚表情,让罗家人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等罗宝根偷偷塞给一个官差护卫一些银子,问得话却把他惊要死。
他一直当外甥带严卜源是捷北王后人,而一直做仆从跟随竹嬷嬷竟然是严卜源亲娘,捷北王正妃。这对于罗宝根来说太天方夜谭了,特别是自己妹子什么样他心中很清楚。
要她报恩把严卜源视若亲子,偷换夫家血脉。要是换其他人,看萧家忠义份上说不定会这样做,可他妹妹?算了,就算离家那么多年,可罗宝根是一点也不相信她会为着一个陌生人冒着被夫家发现赶出门,甚至是被那些杀手发现连累可能。
可人家说有根有据,罗宝根再不相信也不得不信,他外甥是捷北王后人,那个他看着长大男孩是萧家英雄后代。罗宝根心中生出一股自豪,他竟然抚育了萧家后人,这是多么值得骄傲事情啊。罗宝根现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他是万万不会要严卜源带回来银钱。
那个时候,钱氏收下银钱,罗宝根嘴上不说,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怪着自己妹子。对于钱氏做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就当是给罗家补偿了。
而这些年,罗宝根以前想着自己对着严卜源不说视若亲生,也算心力。可当下得知了他是萧家后人,就心虚了几分,也颇为愧疚。
等罗老爷子知道了严卜源真实身份反应和罗宝根差不多,都是一副有荣乃焉样子,对于自己家能和萧家后人有了关系而自豪。当然也为自己苦命女儿说一句好。
只有罗老太太心中可惜自己那个从未见过面亲外甥,可她也知道自己亲外甥没福气,怪不着谁。对着严卜源,毕竟是她真心疼这么多年孩子,虽然比不上青丞和青和,当罗老太太也是用了心,对他比自己孙女要好上许多。
现咋一听,他不是自己亲外孙,心中还有些接受不了。就算知道萧家忠义,有了严卜源总算是不至于绝户了,可那再好能好过自己自己外孙。罗老太太兴致不高,可看着自己儿子和老头子兴头正高,她也说不出什么。
钱氏是无所谓,她感觉严卜源是谁孩子真和她关系不大,那个小子可谓说是青丞一手带大。严卜源现成了王爷,依着和青丞关系,罗家也能讨上几分好处,对自己儿子好就行了,其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免不了要对着叶思多多献献殷勤。钱氏有点市侩和小市民思想中,这可是贵人,讨好了对着自家总是有好处。
只有二妞心中激动,她家中竟然能和捷北王扯上关系,那她富贵梦不是可以实现了。现记忆中那个跟着青丞身后男孩,二妞头一次恨自己生早了几年,要是她和青丞差不多大,那现说不定就能做捷北王王妃了。自己家可是对着严卜源有养育之恩。
有着这样想法,再看钱氏给她定刘家是怎么看怎么嫌弃。虽然她和刘家定日子也就这几天了,可不代表二妞就心甘情愿了。
青丞回来是时候,一看家中众人表情,知道严卜源事情差不多被知道了。不,现应该是萧卜源了,一时喊惯了,倒是改不过来了。青丞有些好笑想着。
罗老爷子虽然从罗宝根口中听了事情大概,可他还是急着让青丞给他说说是怎么回事。毕竟青丞今天场,怎么着都要比罗宝根道听途说强多了。
青丞不想家中人对萧卜源有什么不好印象,干脆把今天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当年他说话时,量站萧卜源这边说,把他说可怜兮兮,无辜至极。
罗老爷子听后,长叹一句:“作孽啊!”
罗老太太也转过性来了:“可不是吗,要我说那高家就是该千刀万剐。萧家那样保家卫国,死战场儿郎不知几何。这样大义人,竟被高家这样奸臣害了,好好遗腹子都不敢过明路,隐姓埋名过日子。”
罗宝根也说:“不过,好老天爷有眼,让萧家还有后人世,否则,萧家就太惨了。真是不敢相信,卜源那个小子竟然是萧家后人,难怪从小习武学兵法就学那么好,连青丞都比不了,还真是家学渊源啊。”
罗家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青丞心却不再这个上面,现他心中回忆着今天萧卜源对着他看那深深一眼,虽然离远,可青丞还是感到了那道视线炙热。
这让青丞想着让萧卜源离他几年就能放下他想法泡汤了,那样眼神,那样目光,就算迟钝如青丞也知道萧卜源对着他是没有放下。
这三年里,萧卜源不,青丞会时时想着这个大男孩。想他待他好,想他是否平安,他以前一直把萧卜源当做弟弟看待,一直也以兄弟之情来定义他们之间关系。可突然有一天,这个弟弟般男孩强势告诉自己,他,喜欢自己。
青丞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他拒绝了,萧卜源却从来没有放弃。那样小心翼翼,那样费心讨好,就为着自己一个笑容,一点亲近。青丞心不是铁做,自然是有触动,虽然不是萧卜源希望喜欢,可他不能否认现他,已经不能单纯把萧卜源当做弟弟了。
青丞有时候有些讨厌自己,优柔寡断,当断不断。明明知道放任自己心乱下去,前路就是万丈深渊,他不是真正是少年。萧卜源可以说是少不事,他不是,他知道他们真变成萧卜源希望那样,前路会有多么艰难。
有时候,青丞想着萧卜源炙热感情也很感动,也曾想过自己也没有深爱人,干脆就如了萧卜源心思。青丞清楚恐怕以后也碰不到能比萧卜源待自己好人了。可他知道不能,他不能如此自私,贪图他温柔真心,就让他们陷入难堪境界。
他们之间有着数不清沟壑,就比如子嗣,他无法看着爱护自己长辈失望,萧卜源是承载了太多期望,他婚事,他子嗣不是他一个人事情。
所以,青丞掐断了这条路,他承认,他心曾经乱过。可他知道前方路怎样走才是对对方真正好。
这么一想,青丞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早早断了萧卜源心思,对他对自己都好。看着孟家和萧卜源行事,青丞相信后面还有后招,他不能这个时候让萧卜源挂念着其他。
可一想到自己和萧卜源以后或许就会形同陌路,青丞心中难受。
罗老太太看着青丞脸色不好,以为青丞身子不舒服了,赶紧打发罗家众人散了。对着青丞问道:“青丞,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公事上累,你先歇着去,奶奶给你做些好吃给你补补。”
青丞看着自己奶奶关心眼神,忙调整自己表情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奶奶,我没事,就是今天站久了,才累。休息一会就好了。”
听青丞这样说,罗老太太赶紧催着青丞去休息,自己则是去了厨房把藏着燕窝给找出来,要给青丞炖着喝。
半夜,青丞睡床上,辗转反侧,一点睡意也没有。突然,屋子窗子边上传来一声响声。很轻,可对于躺床上青丞却把这声音听清清楚楚。
青丞心中一紧,身子刚刚准备起身,就突然被抱住了。青丞吓了一跳,回手就是一下,只听见后面人闷哼一声,一听就知道被青丞打不轻。
就是这样,后面人也没放开青丞,只是急忙开口:“青丞,是我!”
就算三年没见,青丞还是听出了这是萧卜源声音,他紧绷身子就松了下来,也不是那么抗拒萧卜源抱着了。不过,他先前打了一下还是下了狠手。
他开口说道:“萝卜,你先放手,给我看看你刚刚被我打什么样了?”
萧卜源狠狠抱着青丞,把头埋青丞肩膀上,就是这个人,三年了,没有一天他是不想他。想他笑,想他一举一动,现终于见着了。天知道,今天城郊看到青丞时,自己是用了多大毅力才没冲青丞面前。
今晚,孟家父子和他说了皇帝以后种种可能,他心中想却都青丞。他知道现他身份有多麻烦,要是回了罗家,或许给罗家带来什么就不是自己能预料了。
孟应诺一句话说很对,就算再喜欢,再乎,也万不可敌人面前表现出来。把自己软肋放别人面前是不明智。可就算如此,萧卜源还是管不住自己心,偷偷来了。
青丞推不开萧卜源抱着身子,心中郁闷。他可是用了八分力,可萧卜源却是动没动,他们力气真差这么大?
等过了一盏灯时候,萧卜源也放开了青丞。
青丞刚想起身,就被萧卜源一把抓住了,他低沉声音青丞耳边响起:“别走!”
青丞又被带了回来,耐着性子,青丞压着想揍一顿萧卜源脾气,放轻声音说道:“萝卜,放开,我不走。只是去把灯点上,不然黑灯瞎火也不是个事。”
萧卜源却固执不再放开青丞,不过还是说道:“不用,我呆会就走了。好不要让人知道我来过,你知道,我现不太方便过来。”
青丞一听,心中清楚,也不再纠结点灯了。两人看不到对方脸,可却能感到对方温度,听到对方呼吸声。特别是现萧卜源比青丞高了一个头,青丞呼吸打了萧卜源脸上,萧卜源呼吸声就重了。
这样坏境中,青丞感到特别不自,他感觉不太妙,想想还是开口问道:“你,战场上没受伤吧?”
萧卜源本来想亲一下青丞,青丞一开口,萧卜源之后不甘心作罢了,然后回道:“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你想厉害,青丞,你想我吗?”后一句萧卜源问小心翼翼中又带着一点激动。
青丞听着萧卜源这么自然说出这样话,难得脸红了。不过,一想到自己先前决定,青丞还是决定刀斩乱麻,今天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萧卜源看着青丞这么长时间不说话,心中不安越来越大,他比青丞想还要知道青丞。这个节奏有些不对,萧卜源心一紧。
没给青丞说话机会,萧卜源就抢先说道:“青丞,我还有事情,以后再来看你。”说完就急急忙忙爬着窗子出去了,好像后面有狼追他似得,颇有些落荒而逃意思。
第105章 婚事
看着萧卜源走那样急,青丞心中也有些抱歉,他心中隐约有些明白萧卜源离去是为着不让自己拒绝他。他不忍萧卜源难过,要是有可能话,他希望萧卜源一生顺心如意。
但是,有些事情明明能预料到前路艰难,青丞不愿意因为自己一时心软,伤害了萧卜源。
深夜中,青丞回想着刚刚和萧卜源相处细节,两世为人第一次为着感情烦恼了。明明是亲手当弟弟养大孩子,为什么还会有些慌乱?青丞迷惑了。
鸡鸣时分,青丞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好今天他休息,还能睡个懒觉。青丞心中暗自庆幸了一下,就放心睡过去了。
青丞是被鞭炮声吵醒,皇帝赏赐罗家爵位圣旨一大早就发到了罗家,来传旨官员浩浩荡荡,早来报信人来罗家,罗家知道有圣旨不敢怠慢,赶紧喊了青丞。
青丞一听有圣旨,什么睡意都没了,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到皇帝会对罗家有什么圣旨。要说有,也就是和萧卜源有关系。可他们家可不是萧卜源真正外家。
心中不管怎样,青丞带着家中人按着来人要求准备接旨。来宣旨是学士殿一位学士,经常出入宫中,与青丞还算熟悉。
青丞对着他行礼问好,他面色高兴,对着青丞很是客气,并说了句:“恭喜啊!”
青丞心中有数,应该是喜事。随着圣旨宣读,罗家人全体跪下。
等圣旨读完之后,罗家人过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还是青丞反应,暗中扶了一把罗老爷子,这个农家活了半辈子老人才想起自己还没接旨呢。
罗老爷子颤颤巍巍站起来,手激动都哆嗦了,宣旨人知道罗老爷子是个老农,一辈子恐怕也没见着过这样场景,今日被封了伯爷自然是高兴坏了,也没责怪罗老爷子失礼。
青丞给来宣旨人每个人都给了一个荷包,总不能让人没来一趟,罗家不知道这样规矩,他还是明白。送走了那些看热闹和宣旨人,罗家人一个个都屋子中症症,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青丞心中也有些奇怪,皇帝赏赐爵位用是抚育萧家后人这样名头,萧卜源是从小生活罗家,但是他有亲母世,还随身照顾着,怎么着也轮不到他罗家领这个功劳啊。萧卜源教育和生活大部分都是叶思和顾肃打理,罗家真没起到什么关键作用。
罗老爷子看见青丞回来,再看看正厅香案上供着圣旨,怎么想都觉得不真实,好像踩云彩上,浑身上下就没感到一丝重量,晕乎乎。
罗老爷子赶紧上前抓着青丞手,问道:“青丞,我被封做了忠义伯?我们罗家成了勋贵之家?这是真,这是真!我是伯爷了,以后出门也能坐八抬大轿了。”
青丞看着自己爷爷一脸激动,也能理解。他安抚着说道:“爷爷,是真,皇上因为咱家养育了萝卜有功,赏赐咱家。以后你就是老爷了,罗家也是大户人家了。”
听到孙子这样说,罗老爷子终于放下了心,他心中惶惶不安,天上掉馅饼也会砸死人,罗老爷子大半辈子自认为也见了一些事情,可真当泼天富贵落到自己家头上,罗老爷子心中还是不敢相信。
罗老太太昨天还可惜萧卜源不是自己亲孙子,没想到今天就因为之萧卜源被封了伯爵。这么大恩德,让罗老太太受宠若惊,一时间精明性子都傻了,这可是三品伯爵可以世袭三代。
她大字不识一个农家老妇人也像戏文中说那样摇身一变成了伯爷夫人,以后曾孙出世就是个贵人,这可是罗家祖宗显灵了,罗家要起来了。
罗宝根压根没想到自己家有一天也能一步登天,他原本以为罗家崛起要等到青丞坐上大官以后,没想到沾了萧家光,一下子就成了伯爵,这样好事让这个一向主意正大男人也禁不住得意喜气。
钱氏就不用说了,她一直眼馋了罗老太太诰命夫人,现自己也成了官家太太,以后还能是伯爷夫人,享老封君福,这样天大福分让钱氏从头到脚都没有不高兴地方。
她高兴是家中地位提了,以后青丞就是娶了贵女也有了底气些,不怕受媳妇气。也想着小儿子以后也能是个小公子了,吃好用好,也不用再担心他以后前程了。
只有二妞心中复杂,她从昨天知道萧卜源真实身份就懊恼,现是先喜后怒。罗家成了伯爷,她也是勋贵人家千金小姐了。可却定了刘家那样人家,连个耕读之家都不是商户。
二妞委屈了,罗家平步青云,她跟着水涨船高,明明能嫁个门当户对勋贵人家,现却要嫁给这么一个泥腿子都没褪干净人,她心中把为她说亲钱氏都恨上了,也越发决定一定不要这门亲事。
一家人喜气洋洋,二妞却不合时宜对着钱氏开口说道:“娘,我们家现成了忠义伯也是一等一人家了。那刘就一个商户和我们就门不当户不对,我看你还是找个时候把亲事退了吧。”
二妞话一说,屋子中就陡然静了下来,罗老爷子刚刚做了伯爷喜悦还没散开就被二孙女给气着了。这几年,罗老爷子冷眼看着二妞就是个不知事,他私下曾点过罗宝根让他把二妞早些嫁出去,省搅得家宅不宁。
现二妞这么理直气壮要他们罗家去悔婚,罗老爷子冷哼一声,说道:“二妞,刘家亲事是过了婚书,我们罗家绝对不会做那失信人家。你准备准备,过几天就嫁过去,以后好好刘家过日子,我们会多给你赔些嫁妆。”
听罗老爷子这么一口拒绝,二妞心中怒气就到了,平时还顾忌着罗老爷子是罗家大长辈。现却顾不了这么多,她是怎么也不愿这么嫁了。
二妞声音变尖锐:“爷爷,你怎么能这样?刘家那样人家是个上不得台面商户,你就能眼睁睁看着你孙女这么嫁个商户,以后就做个商人妇?明明家中成了忠义伯我也不比那千金小姐差什么。怎么就要嫁给商户,爷爷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罗老爷子被二妞这么一顶,脸上气一顿一顿,青丞怕自己爷爷年纪大,真气着了可就不得了了,赶紧上前给罗老爷子顺气。
罗老爷子本来不想说什么,现看着二妞,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脱口而出:“我是罗家一家之主,你只要罗家一天,就得听我,要是你不愿意马上离了罗家。要是你还认你是罗家女儿就给我乖乖嫁了。你以为你是什么金樽玉贵小姐,看不起人刘家,不要忘记你爷爷和你爹都是泥腿子。你大姐也嫁给了商户人家,怎么到你就委屈了你。不要忘了,你这是二嫁,还想肖想大户人家少奶奶不成?”
二妞听着罗老爷子这样说却是没退一步,而且厉声道:“爷爷,你这样说,我却是不认。我是二嫁,但这不是我愿意,本来我杜家做好好秀才娘子,是爹和奶奶闹得我被休回了罗家。人都说一嫁随父母,再嫁随自身,我自认为品貌都是不差,现罗家是成了伯爵人家,为啥我就做不成大户少奶奶?罗家害了我一次,还要再害我一次吗?”
罗老爷子被二妞这样颠倒黑白,强词夺理气不行。
“啪!”罗宝根上前就打了二妞一个耳光,二妞嘴角被打出了血,;罗宝根嘴里是骂道:“二妞,我们罗家害了你?你怎么不说说,为着你不受欺负,罗家名声受损,你三妹是损了名声嫁了京城。你嫌我们害了你?这话你怎么能说出口,你这样不孝女为罗家做过什么?现我们罗家刚刚有了一点富贵,你就要悔婚想去攀高枝,可想过你真悔婚了,我罗家一个嫌贫爱富坏名是跑不掉了。罗家一介寒门,能得封伯爵靠是什么了。是抚育了萧家后人忠义,你真如此失信毁诺,我罗家不是自打嘴巴。要是再被人参一本,就能被打回原形。”
二妞头缩了缩,不知道是被打怕了,还是被罗宝根眼神吓到了。罗宝根后说道:“要是你真不想嫁,硬要悔婚,我们拦不住,也不再害你了。我会亲自开祠堂,把你除名,以后你就不是我罗家女,你想要嫁什么人就去嫁什么人。我们罗家一律不管,你生你死,也和我们无关。”
二妞不再敢说话,一时间被封爵喜气去干干净净。钱氏也是恨恨看着二妞,她这样为着女儿,可女儿看来还是害了她?悔婚,就连她这个妇道人家也知道罗家要真这样做,特别是这样敏感时期,恐怕名声就坏了。
如果罗家没了名声,皇上封“忠义”不就是名不副实,她其他子女怎么办?嫌贫爱富,要让外人用唾沫腥子淹死她吗?
二妞看着自己娘亲没了以往对她慈爱,眼色中甚至还透着一丝愤恨,她心中没了底气,真被罗家除了名,不说那些大户人家,就是刘家这样人家也不会要她。
二妞不闹了,家中气氛却变得冷清了。
而明珠斋中,萧天遥第一时间知道了自己被赐给了二皇子,她气疯了,当着众人面就把一套她喜欢瓷壶给砸了。
四年了,萧天遥心心念念就是想嫁给青丞,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现就差一步,一切都变了模样。她,要嫁给二皇子为妻,青丞和她再无瓜葛。
怎么会这样?萧天遥不接受,她一定要做什么。
萧天遥急急忙忙跑去找俪贵妃,心中只要一个念头:要让母妃帮自己,她不要嫁给二皇子,她要嫁给青丞。
俪贵妃已经知道皇帝下旨意,心中冷哼。封赐罗家,名正言顺盖住了叶思功劳,不让叶思成为她哥哥名正言顺妻子。不过,这样正和她心意,没有一个母亲希望自己孩子喊另一个女人娘亲。
现用下旨赐婚给了萧天遥和二皇子,为着分化萧家遗留势力,皇帝也真是狠心,看着对萧天遥宠像什么似得,关系到大梁皇室时候还不是毫不手软牺牲了她婚事。
皇帝真以为,把萧天遥嫁给二皇子,她这个萧家女儿就会为着自己亲女而对付卜源?还是想着侄子再亲也亲不过亲女,为着萧天遥之后荣华富贵,皇帝眼中自己这个做母亲怎么也要辖制住卜源,让萧家资源留一部分甚至都给萧天遥。
恐怕,从当年她进宫之后,皇帝就想着怎么利用自己,利用萧天遥来分化收拢萧家势力。以前萧天遥是直接萧家后人,皇帝就怀柔宠爱,牢牢让萧天遥对着他言听计从。现嘛,还想用萧天遥牵制她。
好她棋高一着,让皇帝算盘落空。
第106章 谈话
萧天遥到来俪贵妃意料之中,等听完了萧天遥请求后,俪贵妃一脸为难看着萧天遥,半响才开口道:“遥儿,皇命不可违。圣上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你就接受吧。要说二皇子也是本宫看着长大,人品样貌无一不好,是皇子之尊。你和他青梅竹马,以后成亲了,情分总是不一样。”
萧天遥听着俪贵妃话,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俪贵妃,眼神中一片倔强。
俪贵妃看着这样萧天遥,只好屏退了众人叹声道:“遥儿,你是知道。娘亲外看着光鲜,可我毕竟是萧家女,皇帝还是防着我。你婚事娘亲是做不得主。以为娘心思,自然是要你称心如意,心想事成。女子不比男子,嫁人是终身大事。娘亲也是女子,哪能不希望你嫁给自己喜欢人呢。可是皇上不是旁人,他是天下之主,他做决定为娘如何阻拦了呢?为娘只好劝着你接受,早死心以后日子才好过,谁让你生为萧姓女呢。皇上他不是不会让你嫁给皇家之外人。”
说完后一句,俪贵妃好似发现自己失言一般,惊讶看了看萧天遥。萧天遥听了俪贵妃话,不可置信抬起头,问道:“母妃,父皇以前不是说过婚事由我自己做主吗。他答应过我,成全我和青丞哥哥。怎么会从来没想过把我嫁给皇室以外人呢?不是因为我有了表兄,父皇才变了主意吗?”
俪贵妃心中想着:果然如此,皇帝就是这样无耻。早知道他会挑拨萧天遥和卜源关系,让萧家俩个后人自相残杀才好。不知道哪个探子萧天遥面前说话,要不是她早有准备,萧天遥真对着卜源不利了。
俪贵妃一脸为难,后看了看萧天遥,说道:“娘就跟你说了吧。你知道像当年为什么你哪个未出世弟弟会没了,重要是皇上忌惮萧家,不会让萧家皇室有皇子出生。你以前是萧家唯一后人,只要断了你这边根,萧家才是真正断了。我原先以为皇帝真心疼你,愿意把你嫁给罗家小子。可惜,我得知皇帝只是先稳住你,怕你想不开。他是一定要把你嫁给自己儿子,这样才能收归萧家后遗留势力。”
俪贵妃看了眼萧天遥摇摇欲坠模样,接着说道:“我想告诉你,又怕你人小禁不住事,徒增烦恼,不如让你多过几天欢日子。我日日夜夜就盼着你平安,把你和二皇子凑对,也是因为二皇子从小养我名下,以后你嫁给他,我能帮着你。说不定你能生下个孩子,要是那样我也就无憾了。”
萧天遥被俪贵妃话弄精神紧绷,一直认为对自己如父亲皇上竟然是利用着自己,从未为自己着想过。听到俪贵妃话里,皇上会断了她子嗣她终于忍不住说道:“不会,不会。父皇不会这样对我,不会这样对我。”
俪贵妃一脸怜惜看着萧天遥,摸着她手说道:“遥儿,我是你娘,我能害你吗?皇帝连我给他怀亲生孩子都容不下,能容得下你吗。我以前不告诉你,是想着你对着皇帝純孝,我心中还有着侥幸,想着说不定皇帝就看着你对着他一片孺慕之情而成全了你。可没想到,后还是这样。哎!皇上当年对你舅舅就是如此,看着比谁都好,可下起狠手却是一点不留情。现又这样对你,我真是怕啊。”
萧天遥眼中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脸上已经没了以往天真,看着她母妃伤痛样子,心中回想着她听到事情,心中自嘲道:父皇说他爱就是舅舅,可还是害了他。何况自己这个非亲非故,和他还有利益冲突人呢?可怜了自己还把他当做父亲般对待。
俪贵妃话题一转,用着稍稍高兴神色说道:“不过,现我放心了些。虽然你还是要嫁给二皇子,可你舅舅有着后人,皇帝为着压制萧家,一定会让你生下孩子,这样才能让萧家对着皇室忠心耿耿。只要你好,娘就放心了。”
去了俪贵妃那儿一趟,萧天遥不仅没解决自己烦心事还多了许多忧愁。她回去就病了,这次是真病了,接连打击和心中伤痛,让这个还有些天真少女接受不了,于是就病了。
而萧卜源知道了皇帝对罗家旨意,心中也是满腹思量。他这次回来没有去罗家就是打算和罗家划清界限。他谋划事情成了皆大欢喜,他自然不会亏着罗家;不成,他远着罗家,罗家也不会受多少牵连。可现皇帝一旨圣旨,罗家和他彻底连了一起,他们以后就是一条绳子上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萧卜源自然是喜欢青丞能光明正大站他身边,但不希望他有什么危险。以前还有些摇摆不定,现皇帝直接为他做了选择。他不用纠结了,心中却是加要保障大事得成。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爱人,亲人,下属以后生死荣辱全都他身上。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因为这次赌注太大,他乎,珍贵人都里面,他输不起。
既然现天下人都知道他和罗家关系,萧卜源就不打算就这么避下去了。他两年前已经全部接手了萧家势力,现皇帝让他袭爵捷北王,只是行事为方便些罢了。
罗家得封伯爵,萧卜源作为被罗家养育过人,于情于理也要去祝贺,也向众人表示,罗家是他萧家这边人,省一些人打别主意。毕竟罗家底子还是太薄了,乍然富贵起来,也惹了不少人家眼红了,只不过还观望罢了。
一想到呆会能见到青丞,萧卜源就觉得天是那么蓝,草是那么青,连自己身边长随那一些刻板长相都有那么一分英俊了。一切都很好,就是马儿跑慢了些。
罗家被封了伯爵,可不是就只有一个爵位这么简单。皇帝还赏了其他不少东西。其中重要就是伯爵府,也就忠义伯府。这座宅子京城东边,周围邻居也无一不是官宦人家。
虽然是个三品伯爵,可却和封捷北王有着关系,所以户部分配房子也算中规中矩,府中八十个仆从都准备到位。还有皇帝赏赐田地庄子,也都送到了罗家。
罗家作为鲜出炉忠义伯,按照朝廷规矩,立马搬进了赐给宅子里。要说权势就是好用,罗老太太只要指挥指挥,不到半天,罗家人就住进了豪华府邸。
罗老太太自认为是见过世面,那皇宫都见过了,对着自己家府邸虽然心中惊讶于它是奢华,可面上却是不显,为着不让人看不起自己农户出身,自从进了府,罗老太太量威严些。
而叶思也被萧卜源接走了,虽然皇帝没有下旨为叶思正名,可萧卜源身为人子自然是要奉养亲母。所以当天下午,叶思就被接到了捷北王府了。
这样就造成了家中没个能真正管事,毕竟罗家以前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就是青丞做了官,罗老太太还是自己带着儿媳干家务,一下子多了八十个仆从,让罗老太太管不太起来。
至于钱氏早就被府邸仆从哄飘飘欲仙,也并不怎么管着下人。
二妞倒是想耍耍主子威风,可那天把家中人得罪了,没人理她,还有几天她就要嫁人了,家中人就让她屋子绣嫁衣不许出屋子了。
好青丞找了秦牧寻了一些权贵甚至一些宫中出来嬷嬷回来管家,罗老太太和钱氏身边一人两个,总算是把府管了起来。
萧卜源来是时候,罗家三个男子正商量着请客事宜。乔迁之喜是怎么也得庆祝一下,要不是罗家村离着这边太远,罗老爷子这个低调了大半辈子老爷子还准备让那些老亲来吃个酒。
罗宝根也有这个意思,他现觉得罗家算是出息了,自然是希望能熟人面前炫耀下,满足一下自己虚荣心。不过,他也知道要请自己亲朋好友有些不大现实,所以只好遗憾一下,打算请一些青丞朋友同窗和周围邻居。
萧卜源到时候,刚刚上任门房还不认识这位刚刚上任捷北王,所以拦下了萧卜源。萧卜源以前都是把罗家当家,第一次罗家被人拦下,还楞了楞。
正赶上罗宝根出门,一眼就认出了萧卜源。他赶紧把萧卜源迎了进去,门房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吓直冒冷汗。
罗宝根也有好些年没见过萧卜源了,特别是他现又是威名赫赫捷北王,罗家是因为之他才被封了伯爵。所以,罗宝根对着萧卜源总有几分拘束,毕竟不是他真正外甥,他拿不起舅舅架子,可要他巴结萧卜源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人,罗宝根还真做不到。
萧卜源也是如此,他对着罗宝根很有好感,不说他是青丞爹爹。就是罗家那段日子,罗宝根对着他也是多有照顾。现身份地位不同,让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他对着罗宝根很是恭敬,也喊了罗宝根一身:“舅舅!”
罗宝根对着萧卜源对着自己尊重自然喜欢,想着萧卜源真是个不错孩子,就算身份变了,却对着他还是老样子。念旧,重情义。
萧卜源想直接去见青丞,可是到了罗家自然要见见罗家其他人,等一圈人见下了,寒暄过后,青丞还不见踪影,萧卜源就知道,青丞躲着他。
一这么想着,萧卜源心中就一阵失望。
好,青丞呆着府里没出去,萧卜源后还是见到了他。
青丞见了萧卜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实不知道该怎么样做,该怎么说。
:“你!”两人同时开口,再看看对方,然后又不好意思不说话了。
屋子里蔓延了暧昧气息,青丞首先受不了,抢先开口道:“你怎么来了,萝卜!“
萧卜源笑了笑,对着青丞嬉皮笑脸说了句:“想你了呗!”看着青丞想说什么,赶紧说道:“我过来看看姥姥姥爷,好久不见他们了。”
第107章 喜欢
青丞听见萧卜源话,先看了看周围,再去窗子和门外瞧了眼,确定没有人周围,才开口道:“萝卜,你这次回来准备怎么办?”
萧卜源一看青丞动作就知道他有悄悄话对自己说,其实他很想说这边被他下令隔开了,是不会有人过来。可难得看着紧张兮兮青丞,萧卜源就没说了。
萧卜源回道:“青丞,你是知道个中内情。这次回来我袭捷北王爵是我母亲意思,也是萧家旧部心愿。何况,我身份从出生开始就决定了许多事。不进则退,有着萧家上辈人前车之鉴,我只能奋勇前进,才能为自己,为萧家,为着跟着我众人挣出一条活路来。青丞,我已经走了断崖边,一步登天还是一步地狱,都由不得我了。”
青丞知道萧卜源意思,他这样身份,要是现没名正言顺回了萧家,给皇家前知道了,他就是有九条命也魂归黄泉了。
虽然,青丞和皇家没什么纠葛,可人都是有亲疏远近,萧卜源从小和他一块长大,就是萧风那样英雄人物,功高震主也落得个万箭穿心下场。萧卜源要是不走那条路,说不定哪天就丢了命。
青丞对着萧卜源说道:“话虽如此,可萧风已走了多年,以前效忠于他,现不一定就还忠心于他。人心易变,你自己小心些,不要太信赖所谓萧家旧部。这些人之中不可能个个都忠心耿耿,你也要小心内奸,不要阴沟中翻船。”
萧卜源看着青丞一如既往关心自己,嘴角不自觉咧开,露出个笑容说道:“青丞,我知道。其实当年舅舅旧部明面上,我都不怎么联系。毕竟他们也都是有帝宠有权势爵位人了,不一定还能记着萧家恩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现用都是萧家遗留下来暗中势力,以前我亲生母亲那儿,现由我接手了。”
青丞想了想说道:“萝卜,你们萧家兵权是怎么一回事,我宫中听说,大梁开国皇帝曾许诺让萧家组建萧家军,世代归萧家统领。”
萧卜源对着青丞说有什么说什么,说道:“我也是前几年才知道,萧家一直掌握着天下三分之一兵马大权,这样说萧家让人皇家忌惮地方。毕竟这是太祖遗命,皇家人就是想收回也找不到好借口,特别是大契虎视眈眈,大梁也过不到几天安身日子。因此,萧家军发展下来十分可观。”
“皇帝一直想削弱萧家兵权,我舅舅走了之后,萧家军解散解散,归整归整,也就消失了。不过,有着孟家暗自操作,大部分萧家军都化整为零,归到了其他军中,他们一个个都是好手,现也成了小头目了。这也是皇帝一直大力支持展家军中发展,却总是感到束手束脚原因。”
原来如此,他就说为什么孟家这么信心满满,敢把萧卜源直接推到皇帝面前,也不怕皇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宰了萧卜源。原来是有依仗啊!
萧卜源难得出来,不想再谈这些事情,于是问道:“青丞,我怎么看到二妞罗家啊?她不是应该杜家吗,是杜家上京了。”
青丞一想到自己这个姐姐就头疼,明明家中人待她不错,可她总是能挑战他们底线,一次一次,有再多感情也磨没了。萧卜源从小就罗家长大,青丞一直是把当做自己家人,所以,这次也没瞒着藏着,把二妞事情仔仔细细告诉了萧卜源。
萧卜源从来就没喜欢过二妞,他一开始就知道二妞对着青丞很不喜欢,对着他是敷衍。现听到二妞这样,也没什么奇怪。这样爱慕虚荣女人他见多了,以前他名义上母亲不就是这样。
想起罗宝珠,萧卜源趁这个话题,把当年他和萧天遥如何调换说了出来。三年前,孟世清为着怕他对着自己亲生母亲有隔阂,专门说给他听。
而他现说给青丞知道,也是让青丞不要误会,是他母亲让萧天遥和他姑姑分开。自己才是那个受害人,依着青丞对自己感情,一定会有一些愧疚。他现正是青丞面前狂刷好感时候,可不能让青丞误会了他。
青丞听完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感情自己姑姑才是萧卜源母子分离罪魁祸首,还对着换回来萧卜源不好,这真是萧卜源度量大,和自己感情好,不然,就凭上面任意一条,就能让罗家连坐。
青丞和萧卜源都不是傻子,对着罗宝珠为什么换孩子也心中有数,就是这样,青丞对着萧卜源才为心虚。利用萧卜源严府站住脚,结果严家大太太有了子嗣,萧卜源就成了烫手山芋,罗宝珠又不能吐出实情,对着不是亲生骨肉萧卜源可不就是恨死了。
这点倒是和二妞很像,都是自己做孽,自己却不反省而是一股脑去怪别人。青丞想起了叶思那套说辞,青丞今天知道了当年真相,自然不会傻到是俪贵妃这样说,要是真让俪贵妃让人说话,一定是罗宝珠故意换了孩子做了人贩子。
会让罗宝珠有个好名声,不用想就是萧卜源意思。他,这是为了罗家,当然,青丞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半是为着自己。让青丞自己说,为害了自己母子分离罗宝珠树立好名声,萧卜源为他受了太多委屈啊。
特别要是真算清楚,罗家根本就是欠着萧卜源,可这次却沾了萧卜源光。不管是名声还是爵位。这么一想,青丞觉得自己欠了萧卜源太多了,虽然这些不一定是他直接欠下,可归根到底还是因着他原因,萧卜源才会那样做
这么一想,青丞本来坚定心也有了动摇。萧卜源这几年察言观色倒是长进了,一看青丞这样就知道他想什么。其实,按照孟世清传来消息,他亲生母亲是要罗宝珠身败名裂。
可要是那样话,罗家这个娘家也要跟着受牵连,特别是青丞还做官,名声何其重要,他不能让青丞承受那样闲言碎语。虽然知道事情真相时候,萧卜源是恨不行。
小时候被那样对待,明明是罗宝珠害他和自己亲生母亲分离,可她却能说出让他去死,放任严府中其他人欺负他,怠慢他。要不是他身边有叶思和顾肃可能家那样消失了严府后院中。
可萧卜源再恨也不能让青丞受到牵连,所以,他做了那样决定,让罗宝珠有了好名声。逝者已矣,罗家没什么对不住他地方,青丞是他心尖尖,从小到大事事护着他,处处顾着他,他不能让这些人承担别人错。
青丞和萧卜源一时间都没说话,屋子又安静下来,萧卜源慢慢向青丞这边移动,等青丞一抬头就发现本来坐边上萧卜源竟然坐到了自己不到一尺身旁。
青丞刚刚才对着萧卜源满满愧疚,这个时候当然不能为着这些小事说话,萧卜源见青丞没什么动作,心中一喜,得寸进尺握上了青丞手。
青丞手很白皙手指修长,因为常年写字所以手指上有一些茧。青丞自然发现了萧卜源小动作。他心中一慌,把手从萧卜源手中抽出。
随着青丞手指温度从萧卜源手中消失,萧卜源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青丞不敢去看萧卜源神色,这个样子自己让青丞都有些唾弃。犹犹豫豫,瞻前顾后,太像个女子了,哪还有半点男子果断。
想到这样,青丞下定决心,也不去看萧卜源,说道:“萝卜,我们一直是兄弟,以前是,以后也是。”
青丞话一落,萧卜源脸上大惊失色,满脸伤心。他颤声道:“青丞,只是兄弟吗?为什么?为什么!”
青丞不用看也知道萧卜源这时伤心,可他不能心软,不能动摇,不然就是万劫不复下场。青丞说道:“萝卜,不说其他,你是萧家后人,唯一后人,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意味着你需要后代,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婚事不再是你一个人事情。我也是一样,爷爷奶奶对我期望,爹娘殷殷嘱托,这些都告诉我们,我们没有可能一起。”
萧卜源听着青丞慢慢分析,心也平静了下来。他对着青丞说道:“你是怕后代?罗家还有青和,他现已经十一岁了,再过几年,他就可以娶妻生子为罗家继承香火了。至于我,虽然我是萧家后人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如果要用后代来换你,我愿意无儿无女,只愿和你白头偕老。”
青丞听着萧卜源话,摇了摇头说道:“萝卜,你应该知道你准备走那条路时候,已经身不由己了。退一万步说,就是我答应你一起了。你还有亲娘世,还有那么多对你有殷切希望旧部后。他们不会反对你喜欢个人,可他们不允许你为着这么一个人不要后代,当爱人和亲人发生冲突时,后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再美好东西,都会被这些撞碎。我们现还能做兄弟,无话不谈,心中惦记对方。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变两相厌恶,互相憎恨。又有什么意思?”
萧卜源说道:“青丞,你说都对。可你从来没有信过我,既然我喜欢你,我要和你一起。这些我都会处理好,我舅舅能过继我继承萧家,我也能找出合适人给萧家一个交代。我只想告诉你,不要以为我好想法拒绝我。我知道自己做什么,也明白自己要什么。我喜欢你,我不希望都了后,我有了一切却连一个能说心里话人也没有,也害怕以后生活中没了你。”
“青丞,你知道吗?我试过,这三年里忘了你,可做不到,你我心中已经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如果要忘了你,就要把这颗长心上大树连根拔起,只要这么一想,我就觉得心中像破了个洞似得。我就知道了,你是我忘不掉人!”
萧卜源眼神灼灼看着青丞,句句砸青丞心上。
第108章 无语
青丞低下头,很想说一句,那是因为萧风还有个同父同母妹妹,而你什么样直系血亲也没有。可青丞不愿说,萧卜源那样炙热感情,那样直白爱慕,不是自己这样冷静分析所可比拟。
他除了沉默就是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萧卜源也知道适可而止,不愿逼迫青丞。只要青丞心中稍稍有那么一点位置是他,萧卜源相信日久见人心,总能让青丞接受他。青丞他自己或许没发现,他看着很好接近,其实除了罗家人谁也没走进他心中。
不要说让他爱慕,这样有不好也有好。至少,萧卜源知道,青丞不会和谁一见钟情,不会他不知道时候就心有所属。他现青丞心中已经是重要人之一,不管这种感情是什么,他总是青丞那儿有着影响力。
萧卜源坚信,他十三岁时候,向青丞说喜欢,青丞或许会认为他是一时冲动,少年心性。他十六岁时候再说,青丞心中顾忌重重,不愿意冒险赌一个未知将来。但等到他十九岁,三十岁或者再久些,总有一天,青丞会把他放心上,接受自己。
两人各有心思,等到了罗家下人来请萧卜源去前厅用晚膳,青丞才惊觉天已经黑了,都到了用晚膳时候了。萧卜源很给罗家人面子,和青丞一起去了前厅,准备今晚赖罗家,争取和青丞同床共枕。
罗老爷子和罗宝根已经桌上等着了,现萧卜源是身份不一样了。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随便,罗家女眷都隔壁用餐,招待萧卜源只是罗家男人们。
为了表示对萧卜源敬重,罗老爷子请萧卜源上坐,毕竟萧卜源贵为捷北王,这儿他尊贵,自然是要坐上座。萧卜源却推辞了,他把罗家长辈当做自己长辈,为之青丞有一丝自己都没发现讨好里面。
好似那女婿讨好老丈人,潜意识就对着罗老爷子和罗宝根很是客气恭敬。知道青丞对着他们感情,萧卜源是不敢拿大。所以,两边人一直推拒座位倒是忙了一段时间。
后,罗老爷子被推了上,萧卜源和他并坐。桌上是府邸厨子整治出一桌菜,说不上山珍海味,可也是色香味俱全。萧卜源却有些失望,他这些外该见识都见识过了,可记忆中美味还是和青丞一起吃罗老太太做饭菜。
不过,他也知道,毕竟身份不一样了。罗老太太做饭再好,也不能用来招待他,否则会让人觉得怠慢了他。
罗宝根拿出了五十两一坛子好酒,给萧卜源倒上了一杯。笑着说道:“卜源,来尝尝这酒,这是从京城负盛名酒庄买来。你尝尝味怎么样?”
青丞无奈看着自己爹,萧卜源看着威严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十六岁少年,他爹让喝酒不是危害未成年,真是太胡来了。
青丞只好委婉说道:“爹,萝卜不太会喝酒,这酒就不喝了吧,不然待萝卜回去麻烦。”
可惜,萧卜源还有心中小九九一点也不配合青丞,对着罗宝根说道:“没关系,舅舅这酒这么好,我闻味就被馋着了,不喝一口肚里酒虫子可要闹腾了。”
回头对着罗老爷子笑着说道:“爷爷,你可给我说说好话,让青丞今晚把床分我一半,让我晚上喝个痛。”
罗老爷子喜欢萧卜源亲近,哪有不愿意,连声道:“卜源,你放心喝,今天就睡青丞屋里了,爷爷给你做主了。”
青丞望着这一桌子大大小小,颇有些头疼。萧卜源一听罗老爷子这样说,对着青丞就一阵挤眉溜眼,脸上闪过一丝小计谋得逞得意和狡猾。
青丞看了恨不得把这个混蛋揍一顿,让他嚣张。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桌子上可还有他爷爷和爹爹,这两人现恐怕眼中只要萧卜源了。青丞颇为哀怨想到。
罗宝根酒量不错,罗老爷子年纪大了,罗老太太早就断了他酒,这次趁着萧卜源来也喝上了两杯,还想喝第三杯时候,就被青丞端了杯子,只好眼巴巴看着那还有半坛子酒水,不情不愿要了米饭吃。
青丞看着对他耍小脾气爷爷,心中好笑,他爷爷这几年是越大越像个孩子,要人管着,真应正了那句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子。
萧卜源喝着喝着眼睛就开始发红,嘴里还不停说着:“再来,舅舅再干一杯!”
可举着杯子却朝着罗老爷子这边,一看就是喝迷糊了。
罗宝根还有些清醒,看这个样子就知道萧卜源醉了,赶紧拿下他杯子。青丞也发现了,对着罗宝根说道:“爹,萝卜醉了,我先扶他去屋子里休息了。”
然后就半扶半拽着萧卜源去了屋子里。当然不会是青丞屋子,是客房。当时住进来时候,青丞就和他奶奶说好了,给萧卜源留好了房间,就他小院子里,与他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萧卜源把头靠青丞肩膀上,整个身体都压青丞身上,看着好像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只是闭着眼睛微微张开,然后把头加靠近青丞脖子边。
青丞扶着萧卜源走慢,好不容易把萧卜源弄到屋子里,全身都汗湿了。他把萧卜源放床上,脱掉萧卜源衣鞋,给他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青丞走后,萧卜源就睁开了眼睛,一点醉意也没有。
青丞忙了半天身上难受,吩咐了小厮烧了热水,打算洗个澡。
坐澡盆中,青丞舒服叹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开始洗,就听见屋子里窗子有声音。有了上次经验,青丞心中已经猜到了除了萧卜源是没其他人了。
萧卜源知道只要不是冬天,有可能情况下青丞都是要洗澡才睡。自从他和青丞表白之后,青丞就把他例为洗澡拒绝何用澡盆者,所以今天晚上本来是准备装醉留下和青丞说说话。
萧卜源一进屋就看见屋子里有着水汽,青丞坐偏屋中澡盆中洗澡,他一眼就看见了青丞漂亮锁骨和白皙肩部,立马眼睛就直了。再顺着青丞肩部看下去,虽然被水挡着,可也能想象到里面美景。然后,某人就很不争气流鼻血了。
青丞当然也看见了萧卜源动作,被他看又羞又气,这真是。他和萧卜源从小一起长大,两人身上什么地方没看过。可今天萧卜源竟然~~~~~,这让好脾气青丞也气恼了。
萧卜源眼疾手抹掉了鼻子下血,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说道:“青丞,你洗澡啊。我刚刚醒了发现你不就过来找你了。”
青丞看着萧卜源无赖样也都要被气笑了,刚刚睡醒,应该是根本没醉。一想到萧卜源趁着醉酒靠着他脖子使劲吹热气,让他难受不行,他那时真以为萧卜源醉了,总不能和醉鬼计较吧。可现嘛,他可以确定萧卜源是故意。
萧卜源简直就像是青丞肚子里蛔虫一样,看着青丞脸上不对,立马上前讨好:“青丞,我好饿啊,刚刚光顾着和舅舅喝酒什么也没吃。肚子现唱起了空城计了。”
青丞没好气说道:“饿死你算了,天下少了个祸害!”
萧卜源嘻嘻哈哈说道:“青丞,你不舍得。”
青丞一瞪眼。
萧卜源乖乖不说话,老实站旁边一副数蚂蚁认真样。
嘴上说狠,青丞还是速起身,穿了睡衣带着像个大狗狗萧卜源去拿了罗老太太专门给他做酱牛肉和米糕。
萧卜源一拿上手就左右开吃起来,青丞被他到了一杯温水,端给他。
萧卜源吃了一大块酱牛肉和几块米糕之后,肚子不饿了,喝了口青丞端给他水,舒舒服服说道:“青丞,你知道吗,我战场上就想这个味道。我一直记得,第一次去罗家,你就带着我去罗家小厨房拿了这些吃和我分着吃。当时,我就觉得去罗家或许比我想要好,至少有个会对我好人,有个把我当做弟弟你。”
被萧卜源这样一说,青丞也想起了萧卜源第一次到自己家时候。小小人儿,眉目精致,只不说话,就能让人喜欢。他那个时候小,明明是个心理年纪大,可却是个被照顾,萧卜源到来,让他过了哥哥瘾,是他有了许多乐趣。
看着青丞陷入回忆,萧卜源一笑,也不说话,把手上东西吃完,就起身爬上了青丞床。
等青丞再抬眼时候,就看见吃饱喝足某只,已经霸占了他床,正准备呼呼大睡。青丞上前直接上手拉萧卜源,说道:“萝卜,你给我起来,回自己房间去。点!”
萧卜源一点也不意青丞恶狠狠语气,用力把青丞带上来,抱着不让青丞动弹,对着青丞说道:“睡吧,青丞,让我像小时候那样睡好吗?”
一听萧卜源有些哀求语气,青丞就没办法拒绝,只好也闭眼睡了。
半夜,青丞是被外面喧闹声吵醒。他一动身抱着他萧卜源自然也醒了。
两人干脆起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毕竟青丞住处,青丞这个主人不出面也说不过去。
等两人穿好衣服,顺着声音去走到了萧卜源一开始房间。
只见罗家众人除了青和都,进了屋子是听见有女子哭泣声。青丞看着他爷爷奶奶脸上气愤羞愧表情复杂,罗宝根站那儿却是老了好几岁,钱氏也是哭脸也模糊。
青丞心中一个咯噔,知道恐怕是二妞出了什么事情了。
第109章 歪心
青丞进来了屋子,第一眼就瞧见了衣裳不整二妞披头散发坐屋子中唯一大床上。而地上则跪着一个男子,青丞扫了一眼,发现是府上刚刚老爷子身边上任管事,好像姓吴。
萧卜源这个时候也没有一点作为罗家外姓人自觉,明显有家丑这个敏感时期一点也不避嫌,而是跟着青丞进了屋子。
二妞没了以往精神,眼睛涣散,肿像核桃似得,一看就是哭过。身上衣服看着就是刚刚做,青丞细细看了,才发现衣服是用夏纱做,薄而透,一看就不是一般良家女子穿。
再说这个天早已经过了夏天,二妞穿成这样出现萧卜源要住屋子里,青丞不得不多想些。虽然他看来,二妞比着萧卜源大了七岁,怎么也没可能和萧卜源搭上关系。
不是青丞想用阴暗面想二妞,可今天这个事情太蹊跷了,让他不得不多想。地上吴管事看着捷北王也来了吓都要尿裤子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动了一点歪心就招惹了这么大祸,果然是现世报吗?
青丞来了,大家才反应过来,不管怎么样,这是罗家自己内部事情,罗老太太也是被打击有些大,年纪大了没反应过来,现冷静下来赶紧把其他多余下人大发走了,只留下了罗家人。
罗老爷子被罗老太太扶着坐了屋子中椅子上,钱氏看了看萧卜源,有些犹豫,可到底顾着萧卜源今下身份。所以,看着萧卜源就呆了青丞身后心中不愿也没法子。
屋子里气氛很沉闷,没人说话,连钱氏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走上前拿了被子给衣衫不整二妞遮一下。虽然也抵不了多大事,可好歹能遮掩一下。
罗宝根看着自己妻子这样做,再想到自己女儿做好事,一口气闷胸口,大声吼道:“你这个败家娘们,管这个不孝女去死啊。这样不孝女不是我罗宝根女儿,我罗家丢不起这个人。”
钱氏也是生气,可她知道今天事情要真像自己丈夫说这样,二妞就真没有活路了。好歹是自己女儿,身上掉下来肉,能恨能怨能打能骂,可要真眼睁睁看着她自己眼前断了活路,钱氏到底做不到啊。
二妞听到罗宝根话也醒了过来,也不敢看其他人,只对着站她旁边钱氏流泪,哭诉道:“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娘,你信我。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娘,你得为女儿做主啊。”
钱氏听着女儿哀求,叹了口气,再看看盛怒丈夫,期期艾艾开口说道:“他爹,不管怎么样,好歹是我们女儿,就当我们上辈子欠她。你先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说道这个,钱氏皱起了眉头,对着二妞说道:“二妞,今天娘把话说这,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说个清楚。要真不是你错,我们做长辈一定为你主持公道。可要是今天是你做错事,那么我也只当没生你这个女儿。你也不要怪娘心狠!”
二妞听钱氏意思,心中一慌,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么一个地步。明明她是打算好,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就能成为人上人,享受所有人艳羡和讨好。
可她知道她心中盘算是一个字也不能露,不然今天谁也保不住她。看了一眼站青丞身后萧卜源,二妞眼神暗了暗。
她只能推个一干二净,低着头呜呜哭,一个字也不说,一副她委屈模样。
钱氏被二妞哭头疼,心中压着火气也出来了,大声斥责道:“哭,哭什么哭!你倒是说话啊,大半夜,你怎么和个陌生男人独处一室?你丫头怎么把家中长辈都闹到这儿来了,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
罗宝根哪能不知道自己二妞性子,他是彻底死了心,对着钱氏也没了耐心,冷笑道:“说什么,这个不孝女已经丢光了我们罗家面子。就是她说出花来,这样女儿我也不要了,你要是敢说一句,不要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罗宝根话一出,满堂皆惊,钱氏也没料到一向对着她没说过什么重话丈夫能公婆儿女面前这么下她面子。她也明白了自家丈夫是下定决心了,这是告诫自己不要插手了,否则连她也要吃挂落。
虽然知道是自己女儿做错了事情,可当众被罗宝根责骂也让一向要面子钱氏下不来台。想说什么来表示一下自己不满,可话刚到喉咙口,被罗宝根眼神狠狠一瞪,钱氏也不敢了。
二妞虽然哭着,可自己爹话听清清楚楚,看着自己娘不敢再吱声,她心中没底了。她知道他爹手段,也真怕她爹大义灭亲了。今晚事情搞不好她就得身败名裂。
看着跪地下畏畏缩缩,直冒冷汗吴管事,二妞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既然这个混蛋坏了自己好事,还占了自己便宜,那么就不要怪她推他出去做个替罪羊了。
于是二妞放声大哭,嘴里叫喊着:“爹啊,我真是冤枉。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被人诓到这儿来之后,就被这个色胚强了去。我一个弱女子哪能是他一个汉子对手,我丫头发现我不见了,才去找你们。也幸亏你们来了,不然,不然,女儿说不定要被这禽兽杀人灭口了。爹,爷爷,求你们为我做主啊!”
二妞声泪俱下哭诉着吴管事罪行,可屋子里没几个傻,她一个府中小姐,又不是长得倾国倾城,一个女子半夜三来这边屋子,还穿成这个样子。心中如何想,罗家人是不会说。
只有钱氏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得,听见二妞这样说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也不愿细究,毕竟吴管事充其量不过是个下人,哪能有自己女儿重要。
于是,钱氏立马泼妇上身,扑上去踢打吴管事,嘴里骂道:“好你个姓吴,不过是个小小管事,竟敢做这样丧天良事情。我告诉你,我们可是你主子,你这个奴才敢祸害主子。打死都是轻,我要扒了你皮,抽了你筋。”
吴管事只管抱头挨打不敢有任何动作,不过,他一听二妞话就知道二妞是准备让他背黑锅。罗家才刚刚住进这个院子没多少日子,并没有什么积威,特别是罗家原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是运气好搭上了捷北王才成了忠义伯。
别看吴管事一直是个下人,下人中他也是一等,要不是以前主人家犯了事他被分到了罗家,就罗家大大小小主子他还真没有几个看得上眼。所以,他不还手,可不代表他就不敢说其他,平白无故提二妞背黑锅。
做了这么多年管事,吴管事心中透亮,今天这事也是该他倒霉。经过今天事情,他知道以后日子要难过了,可要是按照二妞说那样,可不是受罚那样简单,可是要送命。于是,吴管事爬到罗老爷子身边。
吴管事大声道:“伯爷,老奴冤枉啊!二小姐说老奴一个字也不敢认啊,虽然伯爷是主人家,可天下大不过一个理字,老奴今个是错了,可绝对不是二小姐说那样。老奴错就错没是柳下惠,对着投怀送抱女子没能守住。”
青丞看着他爷爷脸气不行,心中暗恨,这个吴管事好一张利嘴,出声道:“住口,我从不知你吴管事这么大身份,能让我二姐,一个堂堂伯府小姐投怀送抱。怎么,打量我罗家人心宽厚,也容得你怎么胡言乱语,侮我罗家声誉。凭你吴管事有何本事,我今天做为主人就是打死你也不过是被非议几句。你记着,你是我罗家奴才,凭你刚刚几句话,不管事实如何我也能发作了你。”
被青丞这么一说,吴管事也不敢说话了,就像青丞说那样,不管他以前是哪位厉害主家奴才现他却是罗家奴才,真惹急了罗家,他们照样能整死自己。主子要自己死,可不是明面上喊打喊杀,往往一个眼神就有大批讨好下人作死自己。
这么一想,吴管事被二妞激起愤怒和火气也消了不少,他清楚今天要是不说明,被二妞给定了罪,也只有死路一条。这么一想,吴管事一点都不敢有动作,只嘴里喊着:“冤枉啊,大爷,老奴真是冤枉啊!老奴一个管事怎么能让二小姐来这边。”
“今个捷北王来府上,老奴想着捷北王席上没吃东西,想讨个好给他送些吃。于是端了东西送来,要是运气好说不准能讨个巧,要是捷北王不需要,老奴也没个损失。”
说道这儿,吴管事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眼睛看了看门旁边,果然放着个托盘,里面有两盘点心喝一碗汤水。罗家众人也见着了,只不过没人说话。
吴管事心一横,说道:“然后,老奴却发现没人守着,老奴就打算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老奴刚刚进去,因着是偷偷来,怕惊动了睡隔壁大爷也没敢点灯。等发现捷北王不屋子,老奴就打算回去。”
青丞听到这儿,眉头一皱,一个下人怎么有胆子敢去查主人房,特别是萧卜源还是捷北王这样大名头,这事太蹊跷。他再看看吴管事,突然有了一丝明悟,怪不得吴管事刚刚能讥笑罗家,恐怕他是哪边探子吧。
这么一想,青丞看着吴管事眼神就不善了。他回头和萧卜源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有数,不过,现是说二妞事情,倒是不好说了。
吴管事也知道今天他探子身份保不住了,以后他主子饶不了他。可今天这事要是不扯清楚了,不说以后了,他今天就得交代这儿。
想清楚了,吴管事也不管二妞投过来杀人目光,说道:“老奴还没走,屋子里就摸进来一个人,抓住老奴就扑了过来。老奴虽然看不着是谁,可大户人家做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就当是哪个丫头来爬捷北王床,想要攀高枝。老奴一时起了色心,就没出声,想着不过是个丫鬟,就是占了便宜再许些好处难道还敢不听老奴,这才和二小姐成了好事。”
听到这,罗老爷子把捧手上茶杯给摔了,他不安看了看萧卜源,看他神色如常,心稍稍安定些。
而二妞却不干了,她尖叫道:“你胡说,你胡说。我明明是被强,你这个禽兽诬陷我。”
吴管事却像没听到似得,接着说道:“然后,老爷太太就被二小姐丫头带着找到了这个院子,老奴还没反应过来,二小姐听了声响就大叫起来。老奴也被吓了一跳,才发现不好。然后,就是老爷踢开门,之后老太爷和老爷都知道了。”
罗老太太不说话,可她是信吴管事说,不是说她不信自己孙女信个外人,实是今天事情让她不得不想。今天她和老头子都休息了,结果被钱氏和儿子找来,说是二妞丫头说二妞不见了。
孙女家不见了,她们自然是心急,也就派人去找,可二妞丫头又吞吞吐吐说二妞好像去了青丞屋子没了身影。当时罗老太太就觉得不对劲,以前罗老太太还不太清楚,可现是算看清了二妞。
她对着青丞可没什么感情,好好去青丞院子干什么了。再一想和青丞一起想萧卜源,她手心里都冒汗了。
只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她又不能明说,只好跟着大家来到青丞院子里。看着黑灯瞎火,罗老太太她们是不敢去吵萧卜源打算回去时候,突然听见客房有女子尖叫声。
事情到了那个地步,无论如何,只能进去一探。
第110章 恶果
果然,自己儿子踢开门后,看着二妞和个男人躺一起,罗老太太走进一看,发现是吴管事。说实话,罗老太太有一瞬间是放下了心,幸好!这个幸好是什么,罗老太太心知肚明。
现吴管事说也只不过是加证实自己猜想罢了。
不仅是罗老太太,屋子来人差不多心中都已经有数了,就连钱氏也脸色难看。没有一个母亲知道了自己女儿这样做时候,能有好脸色。
二妞恨不得杀了吴管事,她知道自己不能认于是说道:“爷爷,爹爹,你们可千万不要被这个恶人骗了。我怎么会做这样事情,明明是这个恶人见色起意,祸害了我,现还这么诬陷我,你们得为我做主啊。”
吴管事和罗家撕破了脸皮倒是硬起来,他冷声冷语说道:“事实怎样,二小姐心知肚明,怎么样二小姐也是罗家主子,我这个做奴才能说什么。倒是二小姐丫头这么早知道二小姐哪,怎么还要让罗家众人到处找二小姐你呢?还是你们罗家是一伙,专门设了个套,结果却是错了人。”
二妞对着这样场景还是嫩,只被这么一问就有些躲躲闪闪模样。
看着二妞这个样子,吴管事直接开门见山:“恐怕是二小姐打好算盘,今天晚上是想赖上捷北王,谁让罗家曾抚育过捷北王。要是今天抓奸真抓到了捷北王,那么一个侧妃是跑不掉。也不知道今天戏是二小姐一个人还是罗家一起。老奴倒不是二小姐一个被捷北王大七岁还有过夫家女子是哪里自信,捷北王会要你。还是罗家打算挟恩以报?”
吴管事想着罗家是呆不下去了,可他也要挑拨了捷北王和罗家关系,他主子是见不得罗家捷北王攀上关系。要是真能让捷北王与罗家离了心,他今天暴露身份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罗家人这才想起捷北王萧卜源这,这一下就尴尬了,人正主这,他们罗家女儿算计萧卜源。这让罗老爷子脸都没地方搁。太打脸了,他们家有这样富贵可都是人家萧卜源功劳,现罗家孙女算计他,怎么看都是恩将仇报,猪狗不如。
就连一向泼辣钱氏都火辣辣,不敢抬眼,低下头不再看二妞一眼。
罗宝根是气不行,拿起屋子里鸡毛掸子,走到了二妞面前就重重打下去。罗宝根虽然有很多缺点,可他从不打子女,就是青和再调皮,他也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以吓唬为主。
可二妞却让他破了例,从上次一个耳光,这次是下了死力气打,二妞哪能受得了这些赶紧东躲西藏。一屋子,就听见“啪、啪、啪”抽打声。
萧卜源心中有些气,不是对着罗家,他看到二妞就好像看见了罗宝珠。当年或许也是这样去了严府,然后,再那样抱走了自己,不管自己亲生女儿,也不怕自己亲生母亲盛怒之下会对着那个小女孩做什么。
现二妞也是这样,要是今天她真成功了,不管如何,他和罗家一定会要隔阂。而要不是他和青丞,他被算计了,就想吴管事说那样,他心中也许也会疑惑是不是罗家给他下套。
不管如何,现罗家已经他庇佑下了,要是他盛怒之下,罗家会遭受什么?就算他纳了二妞,难道心中就没有郁气,罗家这个刚刚得封爵位说不定没捂热就能没了。
现,因为青丞关系,萧卜源当然不会真生气,特别是再看出吴管事别有用心时候。罗家怎样对着萧卜源并不重要,要是罗家真是那样要富贵不顾一切人家也好办了。至少他和青丞之间会少了许多阻拦。
正因为知道罗家人虽然也喜欢荣华富贵,可对着青丞那也是为看重。所以,萧卜源才罗家不断刷好感,以期以后能多获些机会。
所以,萧卜源对着罗家众人表明态度说道:“爷爷,舅舅!你们是什么样人,我从小到大哪能不知道。我不会为着一个居心叵测人就怀疑你们,你们放心!我萧卜源此承诺,只要有我一天尊贵绝对会让罗家富贵荣华。”
罗家人没想到发生这样事情,萧卜源不仅没怪罪还做出这样承诺,这让罗家人又惭愧又羞愤还有一些欣慰。一个个感激看着萧卜源,青丞不得不感慨一句:萝卜长大了,这一手玩漂亮,恐怕以后罗家对着萧卜源真要掏心掏肺,鞠躬瘁死而后已了。
罗宝根对着萧卜源说道:“卜源,你大度宽厚,舅舅知道。可这次二妞做太过分了,也怪舅舅教女无方,差点让你受委屈了。舅舅给你赔个不是,罗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萧卜源哪里会受罗宝根礼,他正肖想这人家宝贝儿子呢,面对罗宝根这个亲爹,萧卜源带着一丝心虚,一直都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现也不会受了这个礼,身子虚了虚,赶紧说道:“舅舅,你折煞我了!今天事,我从头看到尾,心中有数,你不必自责。你教出了青丞这样状元儿子,青和小小年纪也聪明懂事;大姐宽厚贤淑,三姐孝顺和善。至于二姐,我想她也是一时想左了,以后会好。”
萧卜源说完,钱氏向他透去看感激目光,二妞做出这样是事情,她这个做母亲责无旁贷。说不准要遭了公婆丈夫嫌弃,可萧卜源这么一说,至少也给了她莫大体面和脸面。
罗宝根没想到萧卜源会反过来安慰他,他心中感慨,自己养了个好外甥。可还是说道:“卜源,你不用说了。二妞我是不指望她改了,刘家亲事即,她却做出这样好事,让我们这么跟刘家交代?”
看了看缩一旁二妞,罗宝根狠狠心,说道:“明天我会请人消了二妞户籍,对外就说二妞暴毙了,把她送到法华庵静修吧。”
法华庵是朝廷那些犯了事官宦太太门呆地方。这些人夫家生儿育女或是其他原因不能休妻。只好把她们送到法华庵静修,那法华庵是座尼姑庵,犯了事太太小姐们被压着修身养性,管理严格。进去了,很少能有出来。
二妞显然是知道那是个什么样地方,一听要被送那去,立马想要反抗,可惜罗宝根看都不看她一眼,喊了丫头婆子塞住了二妞嘴,打算明天一早就送她走。
而吴管事则是被萧卜源要走了,既然敢组做探子就要做好随时送命准备。青丞对着这样探子也是特别厌恶,虽然他心中知道罗家一定会有各处探子,但是这个吴管事也太嚣张了。
萧卜源来罗家做客,身份这,他竟然敢堂而皇之到严卜源房间中查探。这次是查探,下次是不是就是行刺。对着萧卜源都敢如此,他是一点没把罗家放眼里。
这一夜罗家众人谁也没睡好,一大早,天还黑黑,罗家门前停着一辆马车。罗老爷子亲自指挥着仆人押着二妞出来,罗家众人也不约而同院子前等着。
钱氏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哭很久,连罗宝根眼下也有重重眼袋。青丞心中叹息,不管二妞如何总是他爹娘女儿,被送去清修,就算心里再失望看到二妞以后青衣古佛一辈子,心中也不好受。
二妞被关了一晚上,看着就很憔悴,可能也知道这次罗家是铁了心要送她走,硬着脖子也不求饶。嘴里还骂骂咧咧说道:“你们这群自私自利人,一个个道貌岸然。把亲女儿亲孙女往火坑中送,心肝都是黑。我呸!”
钱氏手中还捏着两张银票,准备悄悄给二妞,不管如何,有银钱傍身心中也有底气些。听到二妞这样说,虽然昨天晚上已经对她寒心了,可面对二妞骂声,钱氏还是气捂着胸口。
罗老爷子让人把二妞嘴巴塞了东西,不再听她说三道四,影响心情。罗老爷子看来,自己这样对着二妞已经是仁至义了。就是她姑姑,自己亲女儿,当年做了错事,他一样把罗宝珠给断了关系。
而现对着二妞,他还是心软了。二妞算计是萧卜源,萧卜源是谁。他现是权势滔天捷北王,就算念着旧情,可罗家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算计谋划萧卜源,再多情谊也会没了。
就比如这次,罗老爷子心中清楚,萧卜源眼前发生,特别是吴管事说那几句。分明是想挑拨他们罗家和萧卜源关系。罗家刚刚起来了,正是要低调时候,要交好萧卜源时候。
可二妞此举,无疑是考验着罗家和萧卜源情谊。他不能也不会让罗家和萧卜源关系恶化,留下后患。
二妞这几年表现,罗老爷子心中有数,怎么也是他孙女,原想着让她嫁给个商户人家,凭着青丞官位,人家只会供着她,一辈子过个一世无忧是稳。
可惜啊!他这孙女看着聪明,可聪明劲可是一点也没用正途上。
哎!只希望她能明白自己苦心,等过上几年,悄悄给她找个人家过日子吧。
就这样,二妞被送到了法华庵。
而萧卜源那儿也传出了消息,那个吴管事是三皇子探子。
青丞暗叹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第111章 定计
三皇子比起风头正劲二皇子是比不上,可他好歹是为已经长成皇子特别是皇上大力提拔他母家展家情况下,展家关系网和一些其他门人支持,让三皇子朝中也有了一席之地。
皇帝本来下旨给二皇子赐婚,不少大臣以为皇帝这是准备立太子前兆,可这不久就把京城中九门提督给了展家,是让三皇子上朝听政,一副重用宠爱样子。这番作派把大臣都搞糊涂了,皇帝这到底是看重哪位皇子啊。
三皇子本来就是个心大,就算现看起来是二皇子比较有优势,可他和二皇子都是龙子,甚至身份比他还高些。他心中从来就没认过二皇子这个做哥哥。所以,皇帝明显重用让他如鱼得水,越发胆大了。
对着青丞,三皇子从来就没消气过。先是国子监下了他面子,再者他看上萧天遥心系青丞,让他加愤怒。以前还要碍于青丞会继承萧天遥带过去萧家势力而对他多有忍耐。
现萧天遥被赐婚给了二皇子,萧卜源也出现了。青丞他眼里又变成了无权无势,能任他拿捏小子。他堂堂天潢贵胄,怎么能容忍一个无名小卒辱了他脸面?
不过,鉴于他和萧卜源从小长大关系,皇帝也赏赐了罗家,三皇子一时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对着罗家虽然轻视,想着毕竟和萧卜源关系非同寻常,自然要知道消息,就放了好几个探子。
吴管事是这群探子中领头,他本来就是从三皇子母家展家家生子出生,外为展家打探消息。三皇子长大后,展家就把他们这么一群人给了三皇子。从世家到皇室这样升职了。
吴管事自认为是皇子府人,心就高了,再加上这些人外都是有头有脸管事,伺候人也是权贵世家。对着罗家这样暴发户很是看不上眼,就是萧卜源这个被封了捷北王贵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小子罢了。
所以,他罗府明面上恭恭敬敬,心中却是谁也不放眼里。特别是罗老爷子是个大字不识一个老农,做事什么也没别人体面,吴管事伺候着他,见他行事心中越发鄙夷。
以小见大,罗家女眷是没一点大家闺秀模样。所以,吴管事对着由他们养大萧卜源也起了一些轻视之心。等着萧卜源到罗家拜访时候,吴管事借机讨好想接近萧卜源为他主子打探多消息。
说起来,罗家怎么也不上萧卜源有价值。因此,才有了二妞一席官司。萧卜源要了吴管事之后,交给了暗卫,不到半天时间,吴管事就把他知道消息倒干干净净。
经他这么一说,青丞又查了查,发现家中八十个分配来下人后面没有主子只有不到三十个。这些背后之人有皇族有世家,多还是出自皇帝和他几位皇子。
萧卜源和青丞商量,他们担心皇室有了萧卜源这个外敌不再内斗,而是一致对外。要是真这样,萧卜源得气死,毕竟此消彼长,就算他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皇室联合起来,任谁也没有把握说能抵抗住。
再说,不管是萧卜源这边,还是青丞意思,都是希望能让二皇子三皇子鹬蚌相争,他们就坐等渔翁得利。要是由于萧卜源出现,让他们有了危机感,放下心思共同对方萧卜源话,萧卜源也会忙焦头烂额。
特别是萧卜源现还是皇帝严重防备对象,他没有明摆着造反时候,是不能暴露太多自身实力。这样,想把京城水搅浑,就必须要动些脑子,先把两位皇子挑斗起来,好能让他们兄弟相残,父子反目。
而这次也不是没有优点,至少萧卜源和青丞就知道了,二皇子看着是个忠厚,可心眼也不少。罗家这里面有几个暗探明面上是皇帝派,私底下却和二皇子有着千丝万缕联系。
能皇帝眼皮底下收买皇帝探子,这样本事,这样手段,怎么看也是个有野心。他们不怕二皇子没野心,就是要他有野心,这样这盘棋才能下活。
而俪贵妃因为萧卜源这个侄子出现,向皇帝请求去了相国寺为她哥哥萧风拜佛,以慰她哥哥天之灵。皇帝对着俪贵妃一向宽厚,这个时候,是耐心十足,不仅准了,还提前宣旨,让相国寺闭寺迎接俪贵妃。
而孟应诺早就等了相国寺密室中,要和俪贵妃商量事情。
俪贵妃带着贴身太监和宫女进了屋子,这两人都是她心腹,是从萧家选出去。一般也都是他们帮着把风,传递消息。这次也不例外,做成俪贵妃休息假象,迷惑跟外面那群名为保护实为监视侍卫。
看见俪贵妃,孟应诺见礼之后,就把这些日子发生事情仔仔细细告诉了俪贵妃,并把罗家发生事情简诉了一遍。
俪贵妃今年三十几岁,可保养得当,加上本身长得就国色天香,使得她看上去如二八少女般美丽,兼之这些年高位生活,让她浑身都有一种逼人气势。
孟应诺和俪贵妃没见过几次面,他也是从他父亲孟世清去了战场才做了俪贵妃和他父亲中间人。可不管他见了俪贵妃几次面,心中都有些战战。俪贵妃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压他喘不过气来,孟应诺对着她很是敬重和忌惮。
孟应诺对着俪贵妃也是知道。当年,她丈夫魏嘉元去世,她一个弱智女流还身怀六甲,皇帝和太后双面夹击下能安然生下了孩子,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虽然,后萧卜源被换走了,可这也正是说明俪贵妃厉害地方。有几个女子能忍受与亲生骨肉分离,特别是俪贵妃还把害她罪魁祸首女儿视如己出,将计就计,摆脱了被动局面。
等到了俪贵妃利用了机会和皇帝偶遇,再到进宫每一步走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就算她身份高贵,也遭受了不少非议,不要说还有那些不怀好意人等着她出错。
可她愣是保住了萧家留下势力,整合了剩余人手。是利用她自己怀了皇帝身孕整倒了庆安长公主。一个能亲手流了自己孩子女人是比狼还要狠,比虎还要毒。
所以,他敬佩俪贵妃为着萧家做一切,可他却喜欢不起来她。对着俪贵妃,孟应诺是一句话也要做再三思量。这次罗家探子让他们感受到了来自皇家压力。
很明显,俪贵妃也想到了其中隐含意思,淡淡眉毛隆了起来,半响说道:“如此说来,二皇子和三皇子是把卜源做了敌手,准备先干掉卜源再挣皇位?看来我们好皇帝是做了不少事情啊,怎么半天就改了他两个儿子心思,真是不简单啊。”
孟应诺斟酌说道:“娘娘,如此一来,小王爷不是要腹背受敌。二皇子原先是我们明面上支持,现要是对付小王爷话我们也不能明着伸手援助。三皇子身后展家这些日子又被皇帝大力提拔,要是他们真联手对付小王爷,我怕………”
孟应诺未之意俪贵妃当然明白,她心中有一份身为人母慈爱,对着孟应诺说道:“我虽一早料到皇帝会防备卜源,可没想二皇子和三皇子如此堤防卜源。要说,哥哥去时候卜源才出世,萧家军也解散了。经过这么多年,我想着卜源就是出现了正名也只是面子上好看,皇帝也不能知道萧家势力,特别是明面上萧家仅存后人还分成了两派人马“
:“可惜,我低估了皇帝对着萧家忌惮。就算卜源看着是罗家这样人家长得,也没有多出彩事情发生。可皇帝就是日夜提防着他,现这样是两皇子们都针对卜源。”
俪贵妃一想就觉得烦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孟应诺心中其实有一个隐约主意,虽然有点损,可是孟应诺心中有私心自热是要和俪贵妃说道,毕竟俪贵妃话还是很有力度。
于是,孟应诺说道:“娘娘,其实要让皇帝降低对小王爷戒备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这办法有点上不得台面。”说着一副欲言又止样子。
俪贵妃淡淡看了孟应诺一眼,看孟应诺心中一紧,可面上却强撑着不显。后,俪贵妃说道:“哦,应诺有什么好主意,给我说说。”
孟应诺说道:“其实,皇帝担心萧家后裔,可要是小王爷喜欢上了个男子,并且为着这位男子不娶妻生子,这样是皇帝喜欢见到。至于皇子们,看着小王爷如此儿女情长,也不会有后代,也不会像现这样紧张了。”
俪贵妃怒道:“不行,他舅舅一生就是毁了这个上面,我不能让我儿子走上他后尘。天下之大,男子和男子是没有任何出路。”
孟应诺赶紧解释道:“娘娘,不是真,我是说做戏。要小王爷做这样一出戏,让皇家众人放下警惕之心,也能让皇帝以为他掌握了小王爷弱点,这样咱们才能出其不意。”
俪贵妃一听,觉得有道理,毕竟皇帝是个什么样人,她心知肚明。要是卜源一直没什么把柄他手上,恐怕他一天也不会对着卜源安心。要是真如孟应诺说道那样,摆出这么一个人,让大家都知道卜源对他情深意重。
说不定真能骗过众人,毕竟她哥哥现卜源名义上父亲就是这样人,要是把卜源塑造成这样人,大家也许会信。
而皇帝也会为着萧家无后对着卜源加拉拢,卜源现还不大,以后有是机会娶妻生子。
这么一想,俪贵妃就估摸着人选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很急,要是有错别字,还请见谅!
第112章 人选
这个人必须要才貌双全,十分优秀,好这个人还是他们都知道。俪贵妃萧卜源身边想了一圈,发现这样人还真不太好找。
毕竟做戏要做全,要是找人太不像样,别说天生就多疑皇帝不信,就是那几个皇子也不会信。要真是这样话可不就是功亏一篑,既然要做,这些细节都要考虑到,万无一失才是她做事风格。
这么一想,对着人选自然是要想仔细。这么一考虑,萧卜源身边人选立马又减了几个。要有才华,要好相貌,要和萧卜源以前也有交情且大家都公知。
不然,随便拉个人出来凑数,这不是糊弄别人,这是侮辱她智商。这么划拉一圈下来,俪贵妃心中有数。
她淡淡看了孟应诺一眼,看孟应诺心中发虚,不知道俪贵妃是否看透了自己小算计,自己这步棋也不知道走对不对。屋子里安静极了,俪贵妃微微叹息了一声。
对着孟应诺说道:“我记得罗家大儿子,名叫青丞吧?”
孟应诺心中一顿心道:来了!他打起一百二分精神,装作惊讶说道:“娘娘怎么说起他来,虽然我和他也算熟知,可天遥郡主不是喜欢他,要是………”孟应诺没有说下去。
俪贵妃却听懂了他意思,可这却正和她意。皇帝明摆着想要萧天遥和卜源两个萧家后人自相残杀,有什么能比横刀夺爱招人恨。要是卜源为着罗家小子交恶了天遥,那么皇帝自然相信卜源真心,放心同时也会促成。
坐山观虎斗从来都得皇帝拿手戏,现有这么好机会他能放过。这么一来就会给皇帝造成萧家内部不和假象,到时候自己这个萧天遥身母是要为女报仇,仇视甚至打压卜源,让皇帝加放心。
说不定到时候,皇帝要雪中送炭,重用卜源来收拢他。毕竟一个喜欢男子不娶妻生子而又交恶了她这个亲姑母卜源是皇帝乐意看见。
俪贵妃本来还有些拿不定主意,罗家虽然是罗宝珠娘家,可好歹这些年对着她儿子还是不错。她也不是那么狠心人,一旦罗家那个小子和自己儿子传出了什么,一个佞臣之名是跑不掉了,罗家也脱不掉贪慕荣华鄙夷。
她自嘲想了想:自己是个连亲骨肉都能下手人,怎么现为着一个没见过面人优柔寡断。自己以前杀伐果断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为着萧家已经付出了太多,只能进不能退。大不了以后等卜源成了大事补偿一二罢了。
打定主意,俪贵妃就对着孟应诺说道:“我看就罗家那个小子吧。罗青丞和卜源从小一起长大,他本身也是个有本事,长也是文质彬彬。卜源对着他感情一直很不错,要是说卜源喜欢上他别人也会信。日久生情可比一见钟情让人信多了,特别是那位。”俪贵妃眼神对着皇宫方向看去。
孟应诺心中想到:成了!压住心底激动,他面色为难看着俪贵妃说道:“可是小王爷和罗青丞感情一直不错,怕小王爷不愿意这么做。特别是罗青丞看着也不像是喜欢上小王爷,这样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俪贵妃知道孟应诺是说罗青丞不是他们人,不一定会迁就他们,听他们话。而他和自己孩子好,卜源也不会逼迫他。这样话,恐怕会麻烦。
可俪贵妃却不这样想,真是这样才显得真实。罗青丞不是他们人,这样可信度自然高些。皇帝不是傻子,罗青丞一开始被天遥看上,肯定被皇帝查清楚了,现说卜源喜欢他,皇帝就排除了被萧家安排嫌疑。
何况不喜欢才好,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会假戏真做了。
俪贵妃对着孟应诺说道:“卜源确实有情谊,不过又不是真,现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到我们大事得成自然不会亏了罗家,就是罗青丞也可高官厚禄以待。罗家现已经和萧家是一条绳上蚂蚱了,如果萧家不好了,他们也会吃挂落。我相信卜源会以大局为重。”
说这话,俪贵妃就是下了决定,可她明显没把青丞考虑内。高位坐久了,许多东西就变想当然了,俪贵妃也不例外。
孟应诺也不做戏为难了,毕竟过犹不及,再说什么恐怕就要让俪贵妃怀疑了。所以他很上道问道:“娘娘,那这次我回去就会和小王爷说。可这事既然做了,是不是要保密,这样事情越少人越好。”
俪贵妃脸上还是那样云淡风轻,口气中有隐隐笃定:“当然,同时,也要装作你保护卜源和罗家小子事情。我要让皇帝自己去发现,他那样人,别人说再好他也只会信三分,只有让他自己查到了才会信。”
孟应诺心中一紧,看不出俪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知道了自己做事情了?不对,要是真知道话,以着俪贵妃脾气恐怕先没命就是青丞。那就是巧合了?
孟应诺赶紧回道:“娘娘放心,应诺知道了,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
俪贵妃对着孟应诺一直不错,说完这事,俪贵妃准备走人,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得。对着孟应诺说道:“那个算计卜源罗家女儿现是不是法华庵?”
孟应诺不知道俪贵妃问这个干吗,但还是说道:“娘娘,我听下人回报罗家二女儿是去了法华庵。”
俪贵妃眼睛中闪过一道幽光,口气中透着一股杀气:“既然她这么想攀高枝,我就成全她。把她改名换姓给康郡王送去做侍妾,好好给她尝尝这其中滋味。”
孟应诺连忙点头。
心中却是叫苦不迭,康郡王是当今皇帝堂弟,比着皇帝只小了两岁,人没有什么本事却花要死,家中大小妻妾无数。现这任王妃是第三任还是第四任?先头都死了后院争斗,就凭着罗家二女儿那样,进了那吃人不吐骨头康郡王后院,恐怕已经能瞧见以后悲惨了。
可这毕竟是青丞姐姐,青丞萧卜源心中地位,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动了罗家人,以后要是被青丞追究他也要受牵连。可俪贵妃话,他又不敢不从。
俪贵妃走了,孟应诺也从密道走了。
边走,孟应诺心中也是起伏不定。这次算是走了一步险棋,萧卜源和青丞关系总有曝光一天,虽然他现算计了他们一把,可实话说有一半也是为着萧卜源着想。
以着他对自己爹和俪贵妃了解,萧卜源和青丞事情露出一点,不管青丞有没有喜欢萧卜源,俪贵妃他们一定会宁可错杀,不会放过除了青丞,以绝后患。可他这些年冷眼旁观,萧卜源恐怕是第二个萧风,对着青丞早就情根深重了。
要是俪贵妃真除了青丞,萧卜源恐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未成大事,他们内部先内斗,不要皇帝出手,他们就先得土崩瓦解。就算俪贵妃是萧卜源亲生母亲又能如何,不要说这个亲生母亲一天都没照顾他,他心中青丞地位无人能敌。
知道了这样情况,他又不能对着俪贵妃明说,经过萧风事情,俪贵妃和他爹视男子相恋为洪水猛兽,根本不可能放任他们一起。他要不是有了童止戈,也不会感同身受,这么理解萧卜源。
到时候,他说了,恐怕不是说服俪贵妃而是送了青丞命。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兵行险招,故布疑阵,让俪贵妃他们以为萧卜源和青丞是做戏,以后就是萧卜源表现出什么,他们先入为主,也不会动了除了青丞心。
不管如何,先保下青丞,才能徐徐图之。
不过,他同样决定不告诉萧卜源今天话,可不能因为这件事让萧卜源心中起了间隙。孟应诺心中担忧,不知道今天这步棋能走出什么结果来。
而青丞这边也是很头疼,话还是要从二妞被送走说起。原以为二妞走了,家中能清静些。可没想到家中是安顿了,可没两天却传出了法华庵出了火灾,唯独二妞被烧死了,这样消息到家,钱氏就昏了过去。
人死灯灭,二妞就是前面有再多不是,现人都没了,家中人自然不会再去想她不好。特别是钱氏,她是二妞亲生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就是再对着二妞寒心,她从没想过二妞会有一天不了。
罗宝根也不好受,这个女儿生时候让他难过难看,可真不了,他却是说不出悲伤。那是他女儿,刚刚出生时候也才巴掌大一些,他即使失望于不是男孩,心中也想着要给她攒一份嫁妆,以后嫁个好人家。
养了这么多年女儿,她有再多不好,这个时候,罗宝根还是想着她第一次会爬,第一次会喊他爹,第一给他做鞋。想越多,心中就越难受,甚至他想着,当年要是他没做主把二妞接回家,杜家她过再不好,是不是还活着?
这么一来,一向身子骨硬朗罗宝根就病了,脸色蜡黄,还微微发着烧。钱氏一见自己丈夫病倒了,也缓过了丧女之痛,服侍起病重丈夫。
青丞是麻烦了萧卜源请了御医过来为着罗宝根看诊,后也只得出了罗宝根郁结于心,身子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养着就行了。
罗宝根看着没事了,可罗老爷子却是真病了。本来二妞就是他做主送去法华庵,现孙女死了,他觉得对不住自己儿子儿媳。现儿子是为着这件事情病了,罗老爷子一辈子老老实实,一下子间接害了孙女心中就闷着。
过了一段时间,还是罗老太太见了,告诉青丞让青丞好好开解开解罗老爷子。罗宝根知道了,心中是过意不去,他不仅害得儿子女儿担心还让年迈父亲心中不安真是太不应该了。
有了这样想法,让罗宝根改变心思,倒是好了起来。
就是罗老爷子被青丞安慰着,也是好了不少。
一家人慢慢走过了二妞阴霾。
而时刻注意着萧天遥罗老太太也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原先预定孙媳妇没了。罗老太太自从三年前去了一趟皇宫,心中就认定了萧天遥是要指婚给自己孙子。特别是萧天遥对着她着实不错,每年过节过年,萧天遥都会派人送礼过来。不是太贵重,可却很实用,这份用心让罗老太太很是有好感。
所以,她心中是把萧天遥当做了自己孙媳妇了。现她想着自己家好歹也大小是个权贵人家了,既然皇帝有意指婚,青丞也不小了,她心思动了动,才想着被她忙忘了一阵萧天遥。
可罗老太太打探消息却是萧天遥被指婚给了二皇子,她家青丞被撬了墙角。
罗老太太心中埋怨,明明是皇帝老儿先看上她们家青丞,现他们家起来了,青丞是那儿都好,皇帝老儿却放了空炮。真是,还说君无戏言,也还不是说该就改。
罗老太太还怕孙子心中不舒服,所以,这段日子特别关心青丞。
青丞起先还纳闷,等知道了原因后就变可笑不得了。
第113章 试探
青丞一直对着萧天遥就没有一丝一毫男女之情,虽然皇帝那个时候脑抽要给他指婚,他不能反抗,心中憋闷。但他心中也还有一丝侥幸。现麻烦解决,青丞自然是舒心不少,罗老太太担心他状态不好真是多心了。
他看来,萧天遥毕竟不是萧家真正后人,现萧卜源能瞒着,以后谁说准。说不定到时候,萧天遥身世有重见天日一天。那个时候,他爷爷奶奶对着萧天遥总归有份血缘之情。
所以,他还是一直毕竟关心萧天遥。也是第一时间知道萧天遥要嫁给二皇子,皇帝这是玩制衡,迫使俪贵妃对着萧卜源倒戈相向。只可怜了萧天遥,不管将来如何,夹萧家和皇室之间,两面为难。
罗老太太看着萧天遥是不会指给自己孙子了,嘀咕了一会皇帝说话不算数之后,她一时间对给青丞挑媳妇有了万分干劲。既然皇帝不给指,那她老太婆就给青丞找个好,还不是一样好。
有了这样想法,她就积极起来,可她一个乡下婆子,就算现贵为伯爷夫人,有了正三品诰命,可她京城也不认识那些达官贵人夫人小姐。怎么给青丞找媳妇?
为此,一向憋家中不走动她,觉得主动出击,身边嬷嬷建议下,决定办个聚会,邀请一下家中有适龄女子人家来做客。按照嬷嬷话,那些对她家青丞有意思人家,闻弦而知雅意,有意思就会赴约,没意思就会礼来人不来。这样两家不会贸贸然说亲失了面子。
罗老太太一听,大喜,决定就这么办。
而皇宫中,一直盯着萧卜源探子太和殿中向皇帝禀报获得消息。就算是萧卜源对罗青丞心生爱慕,向其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皇帝本就是个多心,听到探子获得如此消息,他心中不太相信。当年,他不就是虚情假意迷惑众人,让他几个哥哥,也是势力颇强皇位争夺者相信他自甘堕落,迷恋上了萧风,无心皇位。
用了这个障眼法之后,虽然他们将信将疑,可萧风回萧家闹腾和宣誓,打消了疑虑。虽然还是防着他,可还是让他避开那争夺惨烈几年,养精蓄锐,厚积薄发,后一举获得了皇位。
现,有人告诉他,萧家后人,萧卜源,他眼中钉肉中刺喜欢上了个男人,还想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这么蹊跷事情这么敏感时候发生,他没有怀疑这怎么可能?
可监视萧卜源暗探都是精锐属下,要是没有确切消息,他们也不可能信口开河。而且,有时候有些事情越不可能越是真。皇帝自嘲想:就连萧风那样人后也娶妻生子了,还有什么不可能。他一直太高估自己了!
不管如何,皇帝不打算放过这样消息,他找来暗探问道:“朕问你们,萧卜源可人前表示过对罗青丞心意,他周围知道人还多?”
那位暗探恭敬回道:“启禀皇上,萧卜源待罗青丞外和旁人无一丝差别,别人看着他们是兄弟情深,可属下无意间得知萧卜源心系罗青丞。这样心思萧卜源瞒很紧,连他贴身侍卫都不大清楚。罗家人和他亲近人都无人知晓。”
皇帝心中有了一些看法,退了属下,坐椅子上回想当年自己怎么做。
虽然,当年他对着萧风心思没弄到人皆知,可上层之中该知道都知道了。不然,他计划不就功亏一篑?可萧风不是,自己没有放出风声之前,他们一起萧风总是极力隐瞒,当时他心中怀疑萧风是不愿意和他牵扯一起才如此躲躲藏藏,不愿让人知晓。
所以,对着萧风他有时候是气恼,觉得他看不起自己,连一个光明正大也不给自己。可后来他坐上皇位细细思量才明白,当年他只是个无权无势不受宠皇子,不说他父皇皇兄们没有把他放眼中,就是一些重臣们谁眼中又有他。
而萧风却不一样,他是捷北王唯一继承者,小小年纪就已经连连获胜,被人封为常胜将军。不说朝中重臣,就是连他父皇当时对着萧家都多久忌惮,礼让三分。
要是当年他和萧风事情暴露了,第一个倒霉就是他。老捷北王能饶了自己这个带坏了萧风罪魁祸首,儿子都是自己好,就算萧风有任何不是,老捷北王只好怪自己。他一个不受宠皇子面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老捷北王恐怕不死也要重伤。
萧风那么做是因为他自己没实力保护他,所以,才那样瞒住众人。不让他风尖浪口,保护他不受伤害。等到萧风继承了捷北王爵位,他也朝中有了一席之地。后来,怎么样了,后来他故意放出消息,萧风就默许了。甚至一些场合配合自己。他以为是自己变强了,萧风去了轻视之心,后来才明白,从头到尾萧风待他心都是一样,不一样是别有用心他。
现萧卜源这样举动很是像萧风,保护罗青丞吗?皇帝眯着眼睛,或许萧卜源故意布下迷阵,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好好调查和试探一下。
皇帝拿起了关于罗家消息,发现了罗家老太太举动,心中灵光一现。是啊,就先试试看萧卜源对着罗青丞成婚态度。他隐幕后,好好看看。
罗老太太行动力还是不错,特别是有了钱氏大力支持,婆媳两个难得步伐同一,加上身边宫中出生嬷嬷,没几天就打探到了那些和罗家门当户对人家适龄女子,挨家挨户准备下帖子。
罗老爷子想着自己有些对不住儿子儿媳,现儿子儿媳恢复过来,自然要好好办办这场聚会,也是告诉众人罗家也是上层中人了。要是真能选出位好孙媳妇倒是一举两得了。
而萧卜源量控制自己找青丞频率,就怕有心人会看出些什么。现他正是四面楚歌时候,可不能把自己软肋给展现众人面前。因为他知道现自己力量薄弱,还是蛰伏时候,要是青丞暴露出来,他没有完全把握能护得住青丞。
可这不代表他不清楚青丞身边事情,知道罗老太太和钱氏给青丞寻找媳妇时候,萧卜源已经练就不动如山脸上也出现了龟裂,破天荒打破了端手上茶杯。
虽然,只有一瞬间,可他失态也是落了有心人眼中。随后,萧卜源和平常无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任何异常。
不过,他找到了府内大总管,吩咐了一句,捷北王府上要办个聚会,以庆贺他乔迁之喜。府内大总管点头称是,心中却是泪流满面,王爷现您都搬家了两三个月了,才来个乔迁之喜是不是太迟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可能是王爷想要交好朝臣名头,自己可不能坏了王爷大事。于是,大管家立马干劲十足,打算办好萧卜源交代事情。
而好巧不巧,萧卜源圈日期正好是罗家准备相看各家女子日子。罗家还不被真正权贵之家看重,所以,也没什么人想到能和罗家有关系。
只有太和殿上皇帝,看了密报心中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对着先前消息越发信了。只待他自己亲自试探一次,再做后确认。
而罗家这边信心满满相亲宴,那天来人却寥寥无几。大家都一窝蜂跑去祝贺捷北王了,毕竟捷北王可还没成亲,有了适龄待嫁女儿人家是心中算盘打响亮,谁还来靠捷北王发家罗家啊。
罗老太太大失所望,她不清楚是萧卜源抢了她客源,只道是他们罗家底子薄,被这些达官贵人看不上眼,不愿意来罢了。这么一想,罗老太太就歇了给青丞这些人中找媳妇想法,都是一群势力眼,现都看不上他罗家,以后就是为青丞求娶了这样媳妇能看得青丞出生?
她孙子这样好,可不是要受女人气。罗老太太看来,罗家已经是伯爵了,富贵有了,青丞又出息。自然不希望青丞婚事不如意,按照老太太想法,青丞娶个身份高娘家好媳妇是好,可要是这样媳妇看不起青丞,看不起罗家,那不要也罢。还不如给青丞找个乖巧可人,身份不高呢。至少事事以青丞为先,处处顺着青丞。
所以,这次事情给罗老太太敲了警钟,她准备放放手,不急着找孙媳妇了。要好好选选人选,萧卜源知道老太太想法后,心中偷着乐了半天,这正是歪打正着了。
而捷北王府萧卜源却很是苦恼,因为皇帝竟然招他入宫。他和皇帝各自心中清楚,他们对着对方都没有什么好感皇帝对着他这个旧情人之子能有好脸色就怪了,所以他从被封了王爵,就没去上过朝,省皇帝看着恼火。
他猜想这以皇帝性格,肯定是想着怎么解决自己,没想到万全之策时候,他是不会撕破脸。毕竟,有萧家名头这,皇帝不想让天下人说他苛待甚至冤杀忠义之臣后代。
可萧卜源自认这段时间没做什么挑战皇帝有限底线事情,他无缘无故找他干嘛?萧卜源心中皇帝找他肯定是没好事情,所以,他怀着一颗担忧心去了皇宫。
皇帝太和殿中召见了萧卜源。他见萧卜源次数不算多,一个巴掌能能数过来。萧卜源就是萧风留给他大惩罚,每每见了他,皇帝连自欺欺人想要告诉自己,不管他做错了什么,至少萧风爱是自己,黄泉路上,他再赎罪。下辈子能携手一生奢望都不成了。
可萧卜源出现,直接j□j表示了萧风对他不屑一顾。皇帝每次见着萧卜源和萧风有七成像样貌,心中都暴怒悲伤不已。皇帝没有自虐爱好,自然是能不见他就不见他,连萧卜源不上朝,皇帝都默许了。
萧卜源看着皇帝瞧着他有些发呆,心中不屑,知道皇帝又是借着他回想他舅舅萧风了。萧卜源看不上皇帝就是这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年对着他舅舅也没见着下手软上一分,现对着他是恨不得处之而后。
萧卜源暗自想着:他舅舅一生惊艳才绝,英雄盖世,唯一污点就是识人不明,挑了个白眼狼来喜欢。想到青丞,萧卜源暗暗得意,或许他没他舅舅有本事,可选爱人眼光却是比着他舅舅强上百倍不止。
不过,面上萧卜源对着皇帝恭恭敬敬行礼,礼仪规矩挑不错一丝错来。
皇帝见他长于乡野却把世家贵族气度表现淋漓致,不期然就想到了萧卜源那个讨人厌母亲。
本来笑容也淡下去很多。淡淡让萧卜源起身,同时赐座。
皇帝先和萧卜源说了一会话,萧卜源答滴水不漏。两人打了半天太极。皇帝看着时机差不多,看着萧卜源侧脸说道:“朕听闻萧卿从小长于罗家,和朕中枢舍人很是熟悉啊。”
萧卜源想了万种情况,可没想到皇帝说却是青丞。一说到青丞,萧卜源心中就一颤,不期然紧了紧。
第114章 反应
萧卜源按捺住自己紧张,平淡说道:“回皇上,微臣幼时被严府送到罗家,一直罗家长到十三岁。和罗大人自热是熟悉,他从小很照顾微臣,微臣与他亲似兄弟。”
萧卜源知道皇帝一定知道他从小到大事情,他和青丞一起长大,故意说成关系不好未免太露破绽,被皇帝看出什么反而不美。因此他大大方方表现了对着青丞情谊。反正天下人都知道,罗家就是他长大地方,他会和青丞亲厚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皇帝好像对着青丞很感兴趣,对着萧卜源问道:“既是如此,那萧卿肯定是知道罗家各自情况。朕以前就打算为着罗爱卿做媒,时间久了倒是耽搁了。昨日,朕看到自己欣荣公主已经长大了,罗爱卿人才出众,品行宽厚,朕有意选他为驸马。不知,萧卿以为如何?”
皇帝不放过萧卜源脸上任何表情,淡淡说道:“毕竟,萧卿长于罗家,对罗家知之甚多。”
皇帝一席意味深长话出来,对于萧卜源不亚于一道大雷,劈得他心惊胆战,惊慌不已。青丞娶亲,这万万不行!可皇帝明显另有目,他贸贸然说不行,说不准就中了圈套。
平白无故,皇帝他面前提青丞婚事,太奇怪了!萧卜源脸上不动声色,底下手指却是紧紧握起,拼命压制自己心中怒气与慌张。他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急。你要是表现对青丞不同寻常意是害了青丞,你得淡定从容,不乎。
不管今天皇帝心思是什么,只要不顺着皇帝步子走,他和青丞关系是万万不能暴露。
心中做好了打算,萧卜源笑着回答道:“回皇上,罗大人为人正直孝顺,文采非凡,乃是国之栋梁。皇上要是选他为驸马倒是个好人选。至于罗家众人,他们都颇为宽厚,对待晚辈甚是慈爱。”
萧卜源心中滴血,可他却不得不这样说,皇帝肯定是怀疑他和青丞了,才来试探他。如果不如此,恐怕青丞生活就会被卷进他和皇家之间恩怨情仇,一个不好就有生命危险。
如果青丞娶了皇帝女儿,以后不管是他成事还是皇帝还,青丞都不会有危险。至于其他,比起青丞安危一切都不是问题。萧卜源拼命安慰自己,你是对,不要冲动!
可手指深深陷进肉中他也没有知觉,一滴滴血顺着流了地面。
皇帝看着萧卜源平静脸,心中也不确定了,他沉吟了半响,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其他,萧卜源心不焉应付了一会,后才被皇帝放回去。
皇帝看着萧卜源渐渐走远,心中却是充满了疑问,这萧卜源对着罗青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当年萧风听闻他娶妻有子那疯狂伤心模样历历目;就是他自己知道萧风有妻有子之后也是悲痛难当。萧卜源要是真喜欢罗青丞怎么能轻而易举说出那样话,赞成罗青丞娶公主?
皇帝心中烦闷,走下龙椅,思考着萧卜源和罗青丞关系。他低下头看了看地面,一滴暗红色血渍萧卜源座椅下,金黄色地摊上略微有些显眼。皇帝眼睛看盯着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萧卜源是如此情种,拼着看心爱之人另娶他人,也不愿他有危险。朕还是小瞧了他,才被他差点骗了去。不过,任凭你多小心,也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确认了心中想法,皇帝心情极好。
他把暗卫拿来消息再仔细看了看,发现罗青丞对着萧卜源并没有爱慕之情,看到这儿他眉头皱了皱。就算萧卜源再喜欢罗青丞,要是罗青丞无意话,等着罗青丞娶妻生子,那么萧卜源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皇帝是不会放过这么好机会,要是运作好,说不准萧家以后就不足为患了。
萧卜源浑浑噩噩回了王府,心中却一片荒凉。为什么会这样?青丞,难道真和他有缘无分?皇帝那样说,摆明了是有了怀疑,不管从哪里知道消息,他是想从自己这边确认而已。
他当时皇帝问他话时,想做就是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告诉皇帝,青丞是他人,皇帝女儿怎么能配上青丞。让皇帝不要肖想了。可他不能,他甚至不能有一点异常。还要心滴血赞成皇帝提议,为就算青丞能不被皇帝算计。
萧卜源头一次恼怒自己心不够狠,对着青丞他心底柔软那一块,总是不愿他去面对那些黑暗和危险。要是再心狠一些,不去瞻前顾后,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和青丞一起?依着皇帝对萧家忌讳,他喜欢男子,是皇帝愿意看见。
可这个男子谁都成,就算青丞不行。不说皇帝那边总总算计,就算他身边那些萧家旧部恐怕要是知道了也不会放过青丞。萧风之后,这些人都特别忌讳这些。他现才接手这些势力两年,收服是收服了,可难保他们没有自己心思。
萧卜源很清楚他现还不够强大,所以,青丞还不能暴露。好时机是他做了那天下高处之时,对着萧家众人有了交代,手中也有了自己培养势力,那样才能真真正正和青丞光明正大一起。
不惧怕任何势力任何人,现却不行。这个变幻莫测局面中,萧卜源自己都是拿命赌,不知道明天会是怎样。怎么能拖累青丞下了,陪他战战兢兢,朝不保夕过日子。
就这一段时间,萧卜源自己就面对了几次暗杀,不要说那些小动作。他自己可以忍受,但是他不希望青丞也过这样日子。所以,青丞现犹豫不决,萧卜源心中失望可却不强求,也有一部分这样原因。
若是青丞现愿意和他一起,他也会把青丞严严实实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他和青丞关系。等大事得成,他强大到能保护青丞万无一失,才能把青丞放人前。
想再多再好,可一想到青丞要娶别人,萧卜源就觉得心像被刀慢慢割一样,疼要命。想到能光明正大站青丞身边那个女子,萧卜源就想立马冲上去杀了她。
萧卜源把自己关屋子中,一直没出来。
而另一边,罗老太太歇了找孙媳妇心思,时间自然就空下来了。做了几天老封君,天天不活动,饭来张口衣来张手,让一辈子没歇着罗老太太感到不适应极了。这几天,她也不要人伺候着,没事就喜欢到厨房中转转。
这不,看见有鲜牛肉,一想到青丞喜欢吃自己酱牛肉,她心就亮堂起来了。于是,罗老太太卷起袖子,就做了十斤酱牛肉。顺便还做了半篮子米糕,就等着青丞回来给他拿去。
青丞看着自己也吃不完,想到萧卜源那天说话,就准备送些给萧卜源去。说干就干,青丞也不麻烦别人,自己动手装好了牛肉和米糕,和罗老太太说了一声就带着小厮去了捷北王府。
这还是青丞第一次去,萧卜源回来之后,他好像有意避开人前和青丞来往。青丞心中有些感慨萧卜源用心,可也有些失落。毕竟,萧卜源是为着他好,不愿意他被有心人用来谋算萧卜源。
可另一面,青丞是个男子,他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拖累。希望能和萧卜源能并肩作战,但不是被萧卜源当做女子似得护着。可面对萧卜源时候,青丞却是说不出,也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说。
亲人?朋友?还是恋人?青丞自己都迷糊了,他不确定自己和萧卜源到底是什么关系,可他知道萧卜源对他很重要,是他放心中人。
青丞来时候,萧卜源还房中悲伤着。他身边人倒是认识青丞,也知道青丞和萧卜源关系不一般,所以,带着他就来到了萧卜源屋子。当然,萧卜源说不让人打扰,下人们不敢说什么,只把青丞带去,就悄悄走了。
青丞进屋时候,萧卜源以为是哪个下人进来了,他嘶哑着声音说道:“出去!”
青丞一听,萧卜源声音不对劲,对着萧卜源黑脸他是不惧,走上前去。
听着脚步声,萧卜源是真生气了,明明告诉了下人不要进来打扰他,怎么还是要进来。真是太不把他话当真了,这么一想,萧卜源心中压着怒气怎么也压不住。
转过身就准备好好训来人一顿,一转身就看见了青丞,萧卜源马上调整脸上表情。可惜,还是让青丞看见了萧卜源一瞬间扭曲脸色。
青丞心中担忧,萧卜源是个很有主意人。他情绪和内敛,一般还少有外露时候,特别是他去战场走了一朝之后,有时候连青丞自己都没法子明白萧卜源真正心法。
而今天,萧卜源如此暴怒,全身充满着低沉气息,青丞想不注意都难。
萧卜源看着青丞,挤出一个微笑问道:“青丞,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青丞看着萧卜源,说道:“没什么,奶奶做了酱牛肉和米糕,我记得你喜欢吃就给你送些过来。萝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萧卜源条件反射说道:“哪有什么事情,青丞,我很好啊。”
青丞不说话,只是看着萧卜源。
过了半响,萧卜源败下阵来,闷闷走上前,把头靠青丞肩膀上,懊恼对着青丞说道:“青丞,你会娶妻吗?你会喜欢上别人吗?以后,你会再也不记得我吗?”
青丞不知道萧卜源这是怎么了,可他不愿意看着萧卜源这样低沉,也不管靠他肩膀萧卜源,而是说道:“萝卜,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说过,就算我们成不了恋人,你还是我心中重要人。”
萧卜源闷闷说道:“可是,你亲密人却不是我。总有一天,你心会被你喜欢人占据,我只能远远旁看着。”
青丞知道萧卜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耐心说道:“萝卜,我不知道对着你是什么样感觉。但我知道,要是我会喜欢上人,一定会是你。因为,这个世界上恐怕不会再有你对我这么好人了。”
萧卜源惊喜看着青丞,没想到青丞回这么说。
可他一想到今天皇宫中事情,心情立马低落了。
第115章 来京
青丞也感受到了萧卜源难过,他问道:“萝卜,你到底是怎么了?给我说说看,不然,我心中没底。”
萧卜源捣鼓了半天,冒了一句:“皇帝要选你做驸马,你马上就要成亲了!”后那句基本上都带上了颤音。
青丞听了先是一愣,过了一会看着萧卜源伤心模样,笑着说道:“萝卜,你傻啊,这一看就是不可能,你怎么就信了?”
萧卜源先前被皇帝话紧张过了头,听青丞这样说一下子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耷下头说道:“是真,皇帝亲自问我。他说想选你为做驸马。”
青丞看着萧卜源,心想:平时看着挺聪明,怎么这件事上左了呢。不过,青丞还是说道:“萝卜,你想皇帝原先想给我指婚萧天遥,现却为着你原因把萧天遥指给了二皇子。如果,他再把女儿嫁个我,就好像是为着他女儿而抢了萧天遥夫婿。这样事情平常人家也是忌讳,何况皇帝和萧天遥关系还那么复杂?”
看着萧卜源眼睛一亮,青丞心软了软,接着说道:“要是我真娶了公主,萧天遥恐怕就会恨死了皇帝。皇帝现还想着让萧天遥和你斗,可要是萧天遥一气之下和你联盟,甚至俪贵妃心中都得对皇帝有意见。皇帝就得四处受敌,而嫁个公主给我,却不能给他任何助力,毕竟我明面上就算是你这边人。怎么看,皇帝都不会走这步蠢棋。他找你说这件事,一看就是个套。”
萧卜源听着青丞话,心里担忧渐渐散去,他眼神亮亮看着青丞,兴奋说道:“我是关心则乱了,皇帝那样精人,怎么可能做这样赔本买卖?”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萧卜源心中一跳,脱口而出:“糟了,上当了!”
说完就急走来走去,青丞赶紧问道:“什么上当了,皇帝到底说了什么,让你如此着急。还是你做了什么,难道他察觉了什么?”
萧卜源对着青丞,一狠心说道:“皇帝他是发觉我对你心思了,可我慌乱之下应该还是露出了马脚。本来他是试探,可我,哎!反正他应该察觉到什么了。青丞,对不起!”
青丞一听明白了,比起懊恼后悔萧卜源,他倒是看得看,反而说道:“萝卜,你没什么对不住我,要不是我姑姑,你不会和自己亲生母亲分开。而后我罗家还是靠着你起,你说对不起,其实这才是我想说。无法回应你感情,让你受委屈把仇人当恩人,总总不说,我心中明白。”
看着萧卜源急急想辩解,青丞摆摆手说道:“我知道你是心甘情愿,可我受之有愧。就如你心中惦记照顾着罗家,心心念念想把我护你羽翼下,不受任何困扰伤害。我对你也是如此,从你到罗家来那天起,你就是我家人,亲人,是我乎一家人。所以,我从来没有想和你撇清过关系。你是无依无靠严府庶子是如此,你是危机四伏捷北王亦是如此。不管将来如何,你我早成一体,覆巢之下无完卵。我只希望你明白,我不人前,已经不重要。”
萧卜源眼睛发红,对着青丞,他极力表现自己成熟,自己稳重。他一直认为要让青丞接受自己必须让青丞感受到安全感和他强大。现他才明白,青丞比他想为通透,也为坚毅,他不乎自己是否有权势滔天,只认准自己是他家人,不问缘由,只护着他。
萧卜源心中感慨万分,千言万语却是说不出口,对着青丞,他只能紧紧抱着。
青丞被萧卜源抱得动弹不得,只能慢慢拍拍萧卜源。
青丞心中明白,萧卜源会不是不明白,只是人总对着自己意人乱了阵脚,总用自己认为好方式来为他安排,即使他或许并不需要,可却不能忽略其中心意和乎。
而另一边,俪贵妃也知道了皇帝召见萧卜源事情。她后宫多年,耳目众多。对着皇帝和萧卜源话她也是知道差不多。她站旁观者角度,自然明白皇帝不可能把自己公主嫁给罗青丞。
可这不代表着,俪贵妃不能好好利用这件事。于是,她吩咐了玉弄把消息给萧天遥递去,好好为着皇帝和萧天遥岌岌可危关系加把火。到时候,萧天遥一定认为皇帝对着她一直都是利用,把她心上人给她一直不对付欣荣公主。俪贵妃就不信了,依着皇帝和她故意养出萧天遥那心高气傲性子能忍得住。
果然,一直病着萧天遥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受打击。不过,出乎意料是,之后萧天遥却是一天好过一天,对着和二皇子亲事也不再那么坑拒,有时候甚至能给去看她二皇子一些笑脸。
二皇子和萧天遥一起长大,要说男女之情那不一定有,可对着萧天遥肯定是不一样。不过皇帝赐婚后,萧天遥就病了,再加上以前他也知道萧天遥另有所属,作为一个男子,特别是一个有可能登上皇位皇子,二皇子心中是不喜。
可萧天遥转变了态度,让二皇子心中稍稍得意。也越发对着萧天遥好了,毕竟他眼里,不管是萧天遥本身,还是俪贵妃都是他强劲后盾。
自从那天,青丞和萧卜源讲开后,萧卜源就不避着青丞了。不应该知道人都知道了,萧卜源不认为还有什么可以隐藏地方。不过,他也不会大张旗鼓外表现出来,毕竟这样事情对着青丞也不是好事。
但是,他却可以不再瞻前顾后算计着见青丞次数和频率了。皇帝没给萧卜源派差事,所以萧卜源很闲。他又不能到处串门,和朝中大臣有来往,不然皇帝第一个坐不住。
所以,萧卜源就成了罗家常客。皇帝对次是喜闻乐见,是恨不得,青丞现就和萧卜源好上,让萧卜源不要有机会娶妻生子。为此,皇帝干脆把青丞调到了萧卜源身边,美其名曰:捷北王文书。
就是传说中行政秘书,而原本青丞是五品但那虽然看着不高可前途无量。现从皇帝身边调到了捷北王身边,看着也是五品,可有心人看来这是青丞失了帝宠节奏。
特别是罗家刚刚被封了爵位,皇帝这样做恐怕是厌恶罗家和萧家交好,可又不能明说,所以才把大有前途青丞调到萧卜源身边。有不少大臣幸灾乐祸,存心思看青丞笑话。毕竟,青丞当年小小年纪就做了中枢舍人,惹了别人眼。
以前那些人看着青丞皇帝身边,以后也是个有前途,心中不岔,面上却是不显。现,青丞明显没了前程,还跟着萧家一路。按照那些人想法,皇帝不能拿萧家怎么样,可心中未必没有气,对着和萧家交好人家可就不会手软了。
于是,一时间,罗家也变门庭冷落起来,不再复已往热闹。
而萧卜源心知肚明,皇帝如此做原因很简单,就是为着自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好好为自己和青丞制造机会,让他这个萧家后人不再娶妻生子,以后等事情暴露出来,恐怕那位好皇帝还会推波助澜,不是逼死青丞就是把他弄众叛亲离。
不过,萧卜源却是不怕,他心中早有打算。对着青丞来他身边他是从心里欢喜。没什么能和心上人天天一起让他心情愉了。萧卜源暗自嘲讽想到:恐怕这段时间是他和青丞好时期了,那位好皇帝会是他们这段时间好保护者,他是肯定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他们。
萧卜源不屑想到:或许他会说第一个有皇帝保驾护航追心上人人了。
青丞萧卜源身边没什么不适应,他主要任务就是管理萧卜源身边文书备案。皇宫那几年,别不一定学很好,这些文书整理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而罗家也迎来了许久不见罗家大妞,带着丈夫儿子来了京城。
罗家人大喜,毕竟好几年没见着大妞了,对着她很是想念,特别是二妞没了之后,对着剩下女儿们自然是多了一分关怀。
大妞这次来,也不是纯粹来探亲,林志先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那薛永昌夫妻又动了念头,时不时要找上门去。虽然,林志先不认他们,也让人把他们赶走。可他们毕竟占着长辈名头,多只能赶走,打不得骂不得。
可就是这样,一些林志先生意上对头还拿这做文章,让林志先名声损了不少。本来林志先是商户,做生意靠就是名声和信誉,可这不孝名声一出,一些不明旧里人起哄,可是为难了一阵子林家。
好,青丞中了状元当了京官事情早就传了过去,县太爷看着青丞名头对着林家多有照顾。林志先心中气不服,对着亲生父亲是恨不行。也不想再和他们闹了,平白让人笑话,干脆收拾收拾东西来京城投奔岳家。
反正都是做生意,哪儿不能做,林志先还想着自己是商户,以后儿子参加不了科举,可要是混成皇商那就可以了,或是捐个官身。为以后儿子孙子能有个好出身,他一想自己大舅子好歹是个状元,又做了京官,丈母娘是说过,皇帝还要为青丞指婚。
那是多么大本事啊,林志先心就活了,想着自己身价也算不菲了,要是再让青丞给活动活动,说不定自己心愿就成了,所以,这才下定决心来了京城。
刚刚到了京城,又发现罗家现竟然成了忠义伯,是达官贵人了,那严家小表弟竟然是捷北王萧家后人。这样馅饼把林志先砸头都要昏了,他妻子竟然成了伯也府家千金小姐。
连带着他儿子们以后也要高人一等。
第116章 林家
116、林家
林志先这些年对待大妞一直不错,少年时相识,几年等待,加上林家前车之鉴。就算现林志先摇身一变,成了有万贯家财富商,也没动其他心思。那些商家给送女子,林志先都是交给大妞打发了。
他两个儿子大都已经八岁了,小也有五岁了。可能因为自己小时候没享受到父爱,对着自己儿子,林志先是标标准准慈父。一门心思为着儿子们忙碌,有时候连大妞都打趣说别人家都是慈母严父,他们家就是反着来,两个儿子敢和林志先各种皮,大妞一瞪眼就乖像兔子似得。
本来,林志先看大儿子林孝誉读书十分聪慧,夫子也说他很有天分。可林家成了商户,眼看着大儿子就得断了科举之路,把林志先急不行。他那个时候甚至想着,把大儿子过继给妻舅青丞,再舍不得儿子也不能耽误了孩子。
而薛家夫妻闹腾,是让林志先恼火中烧,本来他是个本本分分农户,要不是自己那个生而不养父亲,他能小小年纪就出去闯荡?现看自己发达了,能厚着脸凑上来,看准不就是他亲生父亲名头,用不孝来压他。
林志先想着自己反正都是商户了,姓林不姓薛,就是他再有钱,丢给乞丐,也不会个一个铜板给杨氏那个贱人,不会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家业让那两个便宜弟弟享受。
所以,薛家夫妻就被扫地出门了。可红眼病再哪儿都有,林家骤富,开店发财。那些同行们早就恨牙痒痒,碍于大妞有个京官小舅子,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现送上门机会哪能不用,于是,他们就买通了薛家夫妻,让他们去县衙告林志先忤逆不孝之罪。
薛老爹本来是有些不愿,可被杨氏一哭一闹,就答应了。县太爷本虽然看着青丞面子没怎么样林志先,可林家不孝名声是有了。就算有一些知道旧情人,可大部分还是不知道。为此,林孝誉私塾就被退学了。
林志先把儿子当眼珠子看,现受了这么大委屈哪能善罢甘休。他好好教训了那夫子一顿,可就为此林孝誉就没人愿教他了。看着闷闷不乐儿子,林志先是下了狠心,本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现薛家还不放过自己,那就不要怪自己无情了。
他卖了铺子,收拾东西,带着妻儿准备去京城发展。走之前,他布了局。既然薛永丰一点也不顾忌父子之情,全然当没他这个儿子,那么他就动了他心爱儿子们,让杨氏孤苦无依。
杨氏大儿子镇上酒楼做伙计,一天,掌柜突然把他调到柜上,让他管理银钱。这是个轻松活计杨氏大儿子自然高兴。可没两天他就心急火燎了,每天看着那么多银子眼前却不是自己,这让他难受不行。
后,他试着每天偷拿一些,看着没人发现,他胆子就大了,不到一个月就拿了三百两。掌柜亲自抓脏,他被送官,打了二十棍子,判了流放三千里。
而杨氏那不务正业小儿子和小寡妇偷情被人家夫家大伯发现,他急急忙忙逃走,不成想翻院子掉了下来,摔断了一条腿。那小寡妇大伯是个大痞子,找到薛家敲诈了五十两银子。
两个儿子同时出事,让薛家一贫如洗,家中良田也卖个干净。大儿子不身边,小儿子腿又断了,杨氏傻眼了。薛永丰岁数也大了,家中没了营生坐吃山空心中着急就又想到了林志先。
他干脆卖了屋子,带着杨氏和小儿子投奔林志先。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儿子,以前他能过下去,林志先过继出去了,他都能告他个不孝。现做老子无家可归,林志先要是真见死不救以后唾沫腥子也能淹死他。他家儿女也都甭想嫁娶了。
可到了林府才知道林家已经人去楼空了,林志先把这儿一切都转卖了,连妻儿都带走跑商了。薛家夫妻带人扑了个空,才惊觉他们真把自己后路堵死了。
而林志先到京城可谓是灰头土脸来,可没想到却惊喜发现罗家大变样了。他们还真是来对了,商人懂得借势,自从青丞中了状元做了官之后,罗家就成了林家大靠山。
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做商人也是如此。要是背后没有靠山,想富话要考虑到有没有这个命享。林志先只能说自己运气不错,岳家说起来了就起来了,让他省了不少力气。
而他每年给罗家送东西也都是厚厚,甚至他这次来京准备让罗家参股,好拧成一股绳。不过,他没想到严卜源竟然是萧家后人,成了萧卜源袭了捷北王爵。
捷北王萧家那是什么样人家,就算萧家沉寂了这么多年,可他还是激动不已,甚至他冒出了一种把心底装着事情和萧卜源说来投诚想法。
罗家接到了林志先夫妻也很高兴,大妞罗家一直是女儿中头一个。不管是罗老太太还是钱氏对着她也都是很疼爱,这次他们来还带了两个大外孙。这让一直罗家二妞女儿大丫很高兴,她知道自己不讨娘亲欢喜,家中长辈对她没什么不好,可她比较不爱说话,有时候难免被忽略。
这次林家两个小子过来,让大丫特别开心,她今年五岁了还比林家小儿子大上几个月。有了同龄人一起,大丫精神显得不错。
而罗老太太和钱氏先抱着大妞哭了一会,进屋后,林志先自然是跟着罗老爷子和罗宝根一道。对于没能见到萧卜源他还是很失望。可瞧见罗府雕梁画栋般府邸,林志先心中羡慕就不能说了,这可不是有钱就行,得有权。
大妞带着孩子屋里和两位长辈说话,她今年二十大几了,马上就要奔三了。林家,林志先体贴,儿子们聪慧,上无公公婆婆,下无小姑子小叔子,日子过很是轻。所以,脾气变为爽利,说话也精神十足。
罗老太太看着孙女脸色红润,眉目柔和,再看看林志先也没起什么歪心思,心中满意。也颇为得意,林家这门亲事可是她选。虽然当年有些曲折,可好事多磨,只要大妞过好那些都不算什么。
大妞牵着小儿子,带着大儿子,对着罗老太太和钱氏说道:“奶奶!娘!这是我那两个不成器儿子。大你们小时候还抱过,小却是没见着过。他爹给起了名叫孝荣,我想着大弟小时候就用小名,也给他们取了小名。叫大笨,小笨,随着笨笨叫,以后也能沾沾他福气。”
钱氏身边虽然有着青和和大丫,可青和已经是个小大人了,罗宝根又整天管着他学这学那,时间紧很,钱氏也也就是一块吃饭时候能和他说上个话。而大丫,说实话,钱氏不太愿意见她。她长有七分杜登科,一见着她,钱氏首先会想起死去二妞,接着就是那禽兽不如杜家,反正没有好印象。
所以,大丫一直是她身边拨过去嬷嬷管。饿不着冷不着,青丞还请了女先生来教她读书认字,学习女红刺绣。加上大丫是个安静性子,钱氏平时很少能记得她。
而大妞带来两个外孙却十分得她喜欢,青丞还没成亲,但依着她年纪别人家早是做奶奶了。现外孙来了,钱氏欢喜很,这段日子收到好东西拿出不少来给他们。
罗老太太也不小气,开柜子也拿了好些贵重东西给大妞她们母子三人。
林孝誉虽然才八岁,但喜欢扮小大人,他崇拜人就是他大舅舅,因为他娘亲从小就告诉他,他大舅舅怎么怎么厉害。读书读又多好,他爹也说舅舅读书好,做了大官,可威风了。
所以,得知来姥姥家他特别高兴。今天一进门,他就到处找他大舅舅,可不仅连他大舅舅不,连小舅舅也没个踪影。就算姥姥、太姥姥给他好多没见过稀罕玩意他也没精打采。
罗老太太对着曾外孙那是和蔼很,看着林孝誉闷闷不乐,马上就开口问道:“大笨,这是怎么了?告诉太姥姥,太姥姥给你做主。”
林孝誉一听这个小名就急了,立马说道:“太姥姥,你叫我孝誉吧,我大了,不能再叫小名了。”一副很不好意思样子。
大妞一看接着说道:“奶奶,你看!这么一个小人儿也知道要面子了,大弟可是被我们叫到了十几岁才没叫。他倒好,去了私塾死活不愿意让人叫小名。我和他爹都觉得小名好,可他不让叫。哎!”说完装作“我很生气”样子。
可惜,罗老太太不配合,有了曾外孙,孙女立马地位下降。罗老太太护着说道:“我们孝誉长大,你们也是非要叫他小名,小孩子也是知道面子。孝誉啊,以后你娘要是真不顾你喜欢叫你小名,你告诉太姥姥,太姥姥来收拾她。”
林孝誉可不想自己娘被责怪,立即为着大妞解释:“太姥姥,不是。我娘是逗我,她对我特别好,你不用罚她。其实,我小名也挺好。”林孝誉期期艾艾不自然说道。
林孝誉话一出,屋子里人都笑了。
罗老太太拉着大妞手说道:“看看,还是我们孝誉孝顺,知道护着亲娘。我大宝贝啊,来到太姥姥这儿来,给姥姥好好瞧瞧。”
林孝誉不死心再找了一遍,还是没见着他大舅舅。后还是问道:“太姥姥,我大舅舅和小舅舅怎么没见着?我娘从小就跟我说,大舅舅可厉害了,以后要和大舅舅学学。”
罗老太太心疼青丞,一听曾外孙这么说,都笑合不拢嘴了。钱氏也很得意,对着林孝誉说道:“乖孙啊,你大舅舅上衙门去了,得晚上才能回来。到时候,你就能见着了,你们这么聪明懂事,你舅舅见了还不定怎么稀罕呢。”
而五岁林孝荣正是好动时候,看着大家说说,松开了大妞,好奇看着屋子里人。钱氏越看越爱,实是这小外孙太会长了,竟然和罗宝根长有七分像,哪能不让钱氏喜欢。
而青丞听着信也和萧卜源一起回罗家了。
第117章 实情
青丞对于大妞一家到来是十分欢迎,他离家时候早,算算第一个外甥都没见着过。以前,青丞逢年过节都会给大妞寄些东西去,大妞也时常写信过来。所以,就算他们长时间没见面了,可并不显得生疏。
萧卜源到来,让罗家手忙脚乱一阵子,管萧卜源待罗家亲厚,可罗家并不是那种不知礼人家。罗老爷子认为他们也是大户人家了,什么是大户人家,不是富就行了,而是要富且贵。
贵又体现哪里,规矩礼仪,名声威望缺一不可。可能是家底太薄了,罗家自上而下对着萧卜源自觉矮了一截。不管萧卜源如何亲近,该行礼从来没省过。
萧卜源这次来简单,只带了贴身侍卫,仪仗没展开,算是轻车简从。可就是这样也让林志先惊叹不已。他自认为还是见过些世面,可看着贵气逼人,器宇轩昂萧卜源,只淡淡不禁意一眼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所发出气势。
萧卜源对着林志先不算陌生,可也不熟悉到哪里去。他也只林志先娶了大妞之后,才见过他几次。他那个时候小,林志先对着他倒也客气,可也只限于客气。他们没什么交集,要不是林志先他们来京,萧卜源还真记不起他来。
林志先自然知道萧卜源要不是和罗家,和他大舅子好,怎么可能还见他这样小人物同时萧卜源表现出热情也让林志先受宠若惊,暗自感叹萧卜源对罗家感情深厚,心中兴奋不已,对着肚子里思量也确定了些。
吃饭时候,林孝誉终于见着了传说中舅舅青丞了。他害羞站大妞身边,一点也没旁人面前落落大方,青丞见了林孝誉虽然和林志先很像,可眼睛和眉毛却和罗老太太相似,就多了几分好感。
看着他别扭小样,心中好笑,嘴里却说道:“这是孝誉吧!我到现还没见过,不过,他名可是我起。来,孝誉,给舅舅看看。”边说边朝着林孝誉挥手。
林孝誉低着头走过去,眼睛偷偷瞄着青丞,发现青丞看他,手脚都有些无措了。只会一股脑向着青丞走去,到了离着青丞一尺处才停了下来。
青丞故意做伤心状对着萧卜源说道:“萝卜,我是不是长太吓人了,把好好大外甥都吓不敢看我了。哎!”边说还边对着萧卜源眨了一下眼睛。
萧卜源看着童心乍起青丞眼中都是宠溺,语气温柔说道:“怎么会?青丞你要是长丑,那就没有好看人了。”后一句话说得很是缠绵,就像情人之间喃喃细语。
青丞听着脸都要红了,隐蔽地方朝着萧卜源瞪着一眼,无声表示不满。林孝誉是因为看见自己从小到大当榜样青丞情绪有些激动,怕自己失态给青丞留下坏印象,因此才缩手缩脚。
现却听见他舅舅说自己不喜欢他,心中就有些急了,也顾不得自己不平静心情,跟着萧卜源后面说道:“是,舅舅你好看好了。我可喜欢舅舅了。”
萧卜源听着林孝誉童言童语,爽朗一笑:“哈哈,好小子,眼光和我一样。就凭这以后一定是个有出息。”说着把身上挂着一个玉佩给了林孝誉,林孝誉家教不错,萧卜源给了玉佩他却没拿,而是看了看身后大妞。
大妞虽然不知道那玉佩价值几何,可光看那成色也知道是价值连城。她哪敢要啊,忙上前对着萧卜源说道:“王爷,这太贵重了,他还是个小孩子,哪能用这么好东西,孝誉看着稳重,其实啊,是个皮实。戴不了这么好玉,给他可就是那明珠蒙尘了。”
萧卜源看着大家对他疏远而恭敬样子,很是无奈,不过是一个玉佩而已,要是先前恐怕就不会让大妞战战兢兢了吧。这么一想,萧卜源眼角就闪过一道无奈和失落。
青丞很敏感察觉了萧卜源心思,走上前拿起萧卜源手上玉佩,给林孝誉挂了他脖子。笑着说道:“大姐,萝卜现可是腰缠万贯大户,我们这群升斗小民难得让他出出血,你怎么还护着他啊。来,孝誉,舅舅告诉你,这位也是你另一位舅舅。以后要是缺了啥,就跟他要!我们这叫劫富济贫吃大户。”
他转过身来,眼睛中带着一丝小得意和小狡猾对着萧卜源说道:“萝卜,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这而可是有两个大宝贝呢,赶紧再拿个宝贝出来,不然本大爷,大刑伺候。”那嚣张小样子,勾萧卜源心神恍然。
被他这么一打趣,场面又热闹起来。萧卜源也知道他大家都拘谨,就带着青丞和林孝誉兄弟去了书房,美其名曰:考察功课。
等着他们走了,林志先已经收拾好刚刚惊讶之情。对着青丞和萧卜源之间那样亲厚和信任不敢置信,他虽然知道萧卜源对着罗家不同寻常,也算是跟着青丞长大。可青丞这样子对着萧卜源好像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生疏和客气,完全是一家人,甚至比这还要亲模样。
惊奇是萧卜源竟然隐隐有些讨好这青丞,和他以前罗家见到他们相处方式没有什么变化。他们感情如此要好,还是别有隐情。不过,不管怎么样,萧卜源对着罗家和青丞感情,将会是他大依仗。
而书房中,萧卜源一板一眼问这林孝誉文章;青丞就带着林孝荣玩,林孝荣说五岁,其实也就四岁多了那么一点,正是好玩时候。他长像罗家人,白白胖胖,特别招人喜欢。
青丞就拉着他小手看看,然后剥核桃给他吃,这是特供野山小核桃,还是从萧卜源那找来。用小锤子敲开核桃,剥掉那一层核桃衣子,掏出细细核桃仁放林孝荣小胖手上。
林孝荣小嘴吃着核桃仁,然后就咧着嘴对着青丞全力卖萌。砸吧砸吧眼睛,小手举给青丞,大眼睛水汪汪看着青丞:“吃,舅舅,好吃,你也吃。”
青丞看着林孝荣被啃沾满口水是小胖手上是自己刚刚放上去一些胡桃仁,心中抽了抽,虽然小胖子还是很有孝心,可那沾满口水小手真太挑战他底线了。所以,他只好哄着林孝荣说道:“乖,孝荣自己吃。舅舅不吃!”
林孝荣本来还有些纠结看着自己手上核桃仁,现青丞一说不吃,他一把就把核桃人塞嘴里了,嘴唇上都还沾着些碎末。青丞拿出手帕,给他擦擦干干小嘴。
萧卜源一直看着青丞和林孝荣,看着青丞细心照顾林孝荣,眼中充满了温柔。他小时候也是这样被青丞照顾。青丞好像从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小孩子,对着他们总是很有耐心。
一想到他和青丞一起,就会让青丞没了孩子,萧卜源心中就堵慌,可要放了青丞和别人生儿育女,他想他就不是堵得慌而是要疯了。所以,就算自私,就算前面是地狱,他也要拉着青丞一起走。
这么一想,他也没心思考问林孝誉学识了。他走到了青丞面前,头靠近问道:“青丞,我给你剥些吧。”
青丞想了想还是拒绝道:“不用,你要不要来点?”说着把手上刚刚剥好一个核桃仁送过去。当然,青丞原以为萧卜源不会吃,因为这段时间他可没见着他吃过核桃。
没想到萧卜源吃了,还就着青丞手吃。特别是萧卜源用湿润舌头竟然添了一下他手掌心,青丞吓了一跳,立马缩回手。
可能是青丞动静太大,屋子里林家两兄弟都静下来看着他。青丞脸烧慌,可看着面前两个小孩子也不能对着萧卜源说什么了。只是恶狠狠瞪了萧卜源一眼,好似要狠狠揍他一顿似得。
萧卜源见了,却是笑得意。
而这个时候,屋外下人禀告林志先有事情要禀告萧卜源。青丞心中疑惑,可还是带着两个孩子回避了。萧卜源收起了刚刚孩子气表情,板着脸怎么看怎么高深莫测。
林志先进了屋子恭恭敬敬给萧卜源行礼,萧卜源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让他不用行礼,而是实实受了他一礼,才让他起身。
林志先知道,刚刚前面萧卜源是给罗家面子,也是说他只是罗家亲戚是青丞兄弟。而现他却是捷北王,是萧家家主。这也是警告自己不要有什么不该想心思。
林志先心中暗叹,不愧是大家族子弟啊,这做派这手段,让人不得不敬不得不服啊。同时,他为自己决定而满意。
青丞再进去时候,林志先已经不了。屋子里只有萧卜源和他。青丞心中有些好奇,林志先是他大姐丈夫,只是个商人而已,有什么事情要和萧卜源单独谈?他是不是瞒着他姐什么事情?
不过,要是萧卜源不说,他也不会问。说不准就是一些秘密,萧卜源有自己考量,他就不要让萧卜源为难了。
不过,萧卜源却是没有想这么多,他有些兴奋,心中激动,这个时候特别想和青丞分享。看见青丞,立马就把林志先卖了个干净。
原来,当年林志先离开了林家村跟着舅舅去了沿海地区跑商。一开始,他舅舅舅母待他都不错,他也肯学,船上事情他都学会了,也跟着他舅舅挣了不少钱,见了不少世面。
可好景不长,舅舅亲女儿带着女婿和孩子回来了,舅舅家本来就有一儿一女。因为舅舅家比较富裕,所以女儿沈氏也是当小姐养大。可没想到她却瞧中了家中伙计要悔婚。
舅舅不愿,说那伙计不是好人,可挡不住沈氏自己喜欢,而且还珠胎暗结,生米煮成熟饭了,舅舅只好捏鼻子受了。可那伙计却不是个安分,不愿只靠着沈家,娶了沈氏后就撺掇着她支持他单独跑商。
舅舅不愿意,他就带着沈氏和沈氏嫁妆远走了。
而这次回来却是因为林志先舅舅那个女婿赔光了银钱,没法子只好回来了。当年林志先能那样顺利安顿下来,就是顶了那个伙计缺。现他回来了,可缺却被林志先顶了,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毕竟是自己女婿,林志先舅母看着女儿面子,自然爱屋及乌偏向了伙计那边。明里暗里挤兑林志先,林志先那个时候心高气傲。
刚好他认识了一个说是做大生意商人,一次和那伙计争执之下就跟着那个商户去了做大买卖了。
而就是这次经历,让他到现还记忆尤深。
第118章 讲述
那个商人带着林志先去了一队船队,说是要到别地方去跑商。船上除了那些老船手,基本上都是被那发财虚头引来商人。看着都不熟悉,个个身上都有些一些身价。
那个带着林志先商人,是那船队小领班,能中间说上话。林志先对他客气奉承,让他对着林志先很是喜欢。所以,他是住了这位商人隔壁那间房。
跟着启程时候,大家都带了自家私货,交给船上头一些银钱,当是加入费用。一切看起来都无比正常,林志先因着堵着一口气,想要出人头地给他舅舅舅母看看,特别注意这次出行。
他积极结交船上人,给些小恩小惠拉拢他们,希望能搭上关系,为以后做准备。而船员们却很奇怪,对着他很是警惕,让他心中嘀咕不已,也留了个心眼。
而出行到了一半大家才发现船行了谁也没见过大海。商人们一看这种地方谁也不认识,一个个立马不依了,吵着闹着,要让船回航。可船上头却说,这次带着大家去那边远之地。
那些地方虽然落后,可也是遍地是黄金。他们以前去过,带些丝绸瓷器就能卖出天价,一夜暴富真不是白日梦。财帛动人心,这些商人既然出来跑商,谁不想挣钱。于是,大家也都默许了。
有了不愿,也敌不过大部分人,船就继续航行了。而林志先虽然小,可他也算是经历了些事情,他本来就奇怪船上人态度,现是疑惑担心。自然处处留意,事事关心。
终于,他一个晚间偷听了那个带着他上船商人和船员说话。才知道,那边远之地是有,不属于大梁朝,那些蛮夷长人高马大,却像野人似得茹毛饮血,一点教化也没有。
可那边有金矿宝石,还有香料及各种珍奇。船队头以前跟着人去过,后来回来就组织了船队带着想发财商人们去那些地方。等商人们卖了东西,挣了大笔钱财回到船上,这些船上船员们就启程。
然后等到船行驶到了茫茫大海干掉这些商人,拿走那些财宝。那些商人后都喂了鱼,没一个活着。他们干过几次,没一次失手。这船队从不一个地方停留两次,那些商人家人也找不着他们。
而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人劫货,船员们第一是认为商人们重利,能把货卖到好价钱。第二是因为那些商人们赚了大钱,回程途中容易得意忘形,他们也能得手些。
林志先听了这些,心中砰砰直跳。他想和其他商人说说。可这船上他还真不认识几个人,而且,人都是自私。他怕他露了消息,打草惊蛇,逼船员现动手,他连躲都没地方躲。
所以,他一面装做无所事事,一面脑子中想法子。后,他决定按兵不动,等待机会找出路。
船航行了两个月才到了目地,他们去地方已经不大梁范围,那些番邦人长怪模怪样,看着就吓人。商人们把自己准备好货给拿了出来,这些东西大梁或许只能是中档或者下等品。
可这群蛮夷眼中却是珍宝,他们以物易物,那香料宝石和金子换。林志先带着东西不算多,可也收获了不少。他这些日子想好了,写了三封信身上,这个蛮夷之地找借口说是要看看有什么发财机会,到晚上就回去。
他平时表现不错,船员们也没太注意。毕竟,他们眼中,这蛮夷之地还未开化,他们这群享受过富贵大梁人是怎么也不会呆这个地方。虽然蛮夷不吃人,可看着就不舒服,没人愿意留下来。
林志先带着身上钱财,为着让船员不起疑,放了少许货船上没带下来。然后,找了机会把那三封写了事情大概信给了三个商人。他能做就是这些了,通风报信给其他人。
至于信不信,又怎么做,就不是林志先该想了。
林志先就那样蛮夷待了下来,为此,他特地带了假发遮掩。虽然不会说蛮夷话,可他能装哑巴啊。等船员们发现林志先不见时候,那些接了信商人们也警惕了,抱成了团对抗船员们。
船员们知道林志先溜了,可没找着人,还有那群知道实情商人们也不傻,一个个僵持着。可只有这支船队来了这个地方,会航行只有那群船员。商人们不想留这个地方只能上他们船。
后,商人们还是上了船,没人选择留下来。或许他们认为已经知道了船员们坏心有了防范就可以制止不怀好意船员们了;也或许是迫于无奈,和心怀叵测船员们斗智斗勇,也好过留下来这个蛮夷之地生死不明强吧。
林志先一直等到船队没了踪影才现身,他有些小聪明,蛮夷之地不到半个月也能连比划带猜知道蛮夷们意思。他不敢露财,只龟缩着学习蛮夷语言。等半年后,听说都没问题他才敢和蛮夷交流,之前一直做哑巴。
林志先知道那个地方有金矿,铁矿,珠宝和各种其他值钱地方。那些蛮夷对着铁矿是看不上眼,林志先用了带去货物买下了一座铁矿,然后雇了那些蛮夷开矿。
他知道怎么样打铁,做兵器等铁制品。再把这些东西卖给那些有钱蛮夷。虽然,林志先手艺一般般,可那些东西还是卖出了好价钱。林志先那干了一年多,就赚了大把银钱。
可毕竟那儿不是林志先家,落叶归根,林志先后还是关了那铁矿,找了人做了船,准备摸索着回大梁。
他以前就是跑商,买了些蛮夷训练成了水手,准备了半年才往大梁方向赶。他一直停停走走行了半年,荒岛上避雨时候,碰到了大梁出海渔民才算找着了大梁。
而那些蛮夷们却是被林志先放那渔民们村上边上,他们人生地不熟,等林志先说不管他们时候,就上了那座船往回摸索回去了。
林志先带着大量珠宝黄金,并不敢露白,他把这些东西埋了一个荒山山洞里,自己拿了些金子对换了银钱买了辆马车。先到他舅舅那儿去看看,他心中存事,不知道那船队怎么样了。
林志先先打听了船队事情,却发现不仅那船队没了踪影,那些跟着商人一个也没回来。这个时候,林志先心中一阵后怕,要是他没有当机立断,或许也回不来了吧。
经历那么多事情,林志先也算是尝人间冷暖了,他故意穿破破烂烂找他舅舅。他舅舅几年没见着他,一看他这样,自然唏嘘不已。问他几年经历,怎么弄成这样了。
林志先就说他跑商失败,败光了家产。现没了银钱想让舅舅帮帮忙,收留他一段日子。他舅舅是愿意,可他舅母和那表姐却是指桑骂槐,吵吵闹闹就差没指着林志先鼻子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了。
林志先伤透了心,对着舅舅默认舅母和表姐行为寒了心。后还是回到了清水镇,然后就有了罗家一段事情。
娶了大妞之后,他找时间,把那财宝取了出来,林家这才几年时间内变成了富豪之家。
青丞听了心中有些不舒服,原先,他就觉得奇怪,林志先明明说没钱,后又冒出了存放别处货款就有些怀疑。可那个时候,他不能无凭无据说什么。
没想到林志先却是这样试探着罗家,虽然他经历了一些事情有些防人之心是情有可原。但这样对着等着他女子是不是太残忍了些,对着林志先原先还不错印象却是大打折扣。
不过,按照林志先说法那个地方就是还未教化小国。不说,其他,要是能弄到铁矿,那么萧卜源兵器就有了保证,以后大事也有保证了。
大梁对着铁矿那是看严密,就算萧家有关系,可也没积存什么兵器。现却有着这么一大块馅饼面前,萧卜源自然不会放过。
那小国还有那么多珍宝黄金,这对着萧家也是大有益处。造反可是很费钱,这送上门钱财,哪有不要道理。
两人相识一眼,心中都有了打算。
萧卜源后决定派着萧家暗中一些势力去和林志先到那蛮夷之地去,带上一些工匠,好好为萧家积存物资和兵器。并未萧家留下一条后路,以防万一。
当然,萧卜源准备给林志先弄个皇商当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才能让效忠之人忠心耿耿。同时也告诉他属下,只要好好为他效力,向他投诚,自然有享不好处。
而罗老太太这边却想着大妞回来了,把三妞叫回来一家人一起聚聚。要说三妞嫁了京城可却没回过几趟罗家。近一次,还是罗家做了忠义伯来了一趟。
三妞嫁给沈家也已经三年多了,给沈家生了个孙子。名字叫沈保家,才一岁多真实离不开人时候。罗老太太想着三妞也有好长时间没见过大妞了,可不能让她们生疏才好,这次想接了三妞回来聚聚。
钱氏也是很赞同,女儿身边倒是没感觉,可一旦嫁出去了,还是很挂念。三妞上次来时候看着气色还想行,可她听着交好太太们说沈家那二儿媳是个不安分,还是想要越过大房管家做主,沈家生了好几次事了。
钱氏心中怪不舒服,他们罗家现可是伯爷了,沈家不过是个六品小官,那个儿媳妇冯氏不过是个五品编修女儿。却整天卡着她家三妞,整就她高贵,娘家有权势似得。
不说现,以前她家青丞也是五品官,还是状元呢。三妞也不比她出身差,一天到晚嘀咕人。要不说三妞性子好,钱氏都想打上门给三妞出出恶气。
现,罗家门第变高了,这个冯氏还是个拎不清。
整天沈家装模作样,想夺了大妞当家媳妇地位。真是痴心妄想,不自量力。沈家也是,除了姑爷就没几个清楚。那傅氏作为婆婆以前没探听出来,现小儿媳娶亲了才发现是个偏心。
对着二媳妇沈家所作所为不闻不问,做个活菩萨,却让三妞为难。好人她做,坏人就是三妞,真真是刁可以。
钱氏也不派人去找三妞了,自己亲自登门,毕竟现她也有了五品诰命,刚刚比那傅氏高了一级。一想到那假模假式自认为是慈悲人亲家要给自己行礼,钱氏就对沈家之行充满期待。
第119章 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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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出生于一个举人家中,她是庶女,他爹习得文人的风流。自认为自己是个大才子,红袖添香才是美事,家中小妾众多。她姨娘比家生子好些,是从外面聘回来的,可惜只生了她和一个弟弟就没了宠。她爹一直没中进士,好在她祖上还有些名望,混个书香门第还是凑合的。
但再多的家产,也架不住她爹的挥霍,玩古玩字画,买侍妾丫鬟,家中的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她被嫡母养在跟前,嫡母也有自己的一儿一女,且她嫡妹只比她小了几个月。所以,她从小就跟在她嫡妹身后,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像个影子似得。
等到了大时,家中生活更加的不行,要靠着嫡母的嫁妆过生活,她每天要做针线去补贴家中。她姨娘和亲弟弟更是被当成奴才似得呼来喝去,非打即骂。她爹让她读书读女戒,说是他家可是书香门第,就是女子也要三从四德,作为女子的典范。
可嫡母强势霸道,娘家得力,她爹也敌不住她。她在傅家过着名义上是主子实际上却是下人的日子。那个时候起,傅氏心中怨恨嫡母的嫉妒不贤,也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一个贤良大度的女子。
而沈大山家中以前是个屠户,爷爷的时候犯了事成了军户,他爹是个勇猛的,在和大契的战争中立了功做了百户他们沈家一跃脱了军户,也大小是个官了。
而沈大山的父亲阴差阳错的情况下救了傅老爷一命,傅老爷不愿意留人话柄,干脆把傅氏嫁给了沈大山。当时,她姨娘知道消息时就昏了过去,在她们看来,那武人五大三粗,不通文墨。一巴掌下去,傅氏不就没命了。
可惜,她姨娘插不上话,嫡母更不会管她,就这样,她带着少许的嫁妆嫁到了沈家。而沈家却大大出乎傅氏的意料,因为沈大山的爹对着读书人的尊敬,对着她这个顶着书香门第的儿媳妇很是喜欢。
傅氏不傻,在发现自己丈夫沈大山虽然不是文质彬彬,可也高大周正,对着她嘴里不说什么,但也处处的照顾她心里的那几分不愿就去了。沈家的日子可比傅家的日子好过多了,她肚子也争气,不到四年就生了两个儿子,把公公欢喜的把家直接给她管。
傅氏的婆婆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她只生了沈大山一个,对着傅氏也算喜欢。就算被儿媳妇管家也不生气,反而为着家中能有一位书香门第的儿媳妇而高兴。
傅氏心中清楚,她公公婆婆看重的正是她的贤良知理,所以她更加的注重自己的名声,势必要让自己成为贤良大度,孝顺懂事的大妇。这一做就是二十几年,就算她公公婆婆早在好些年前没了,她也成了习惯了。
沈大山整日的呆在军营,因为表现突出又立了功,他升职做了六品武官。沈家这才算是真正的走上了官宦人家的道路。而人越是少什么越是要求什么。沈家以前不是官绅,现在成了,对着儿子们的婚事,傅氏自然是要娶个官家小姐的。
特别是她不希望娶那些同为武官的人家的女子,在傅氏看来,武官家的女子自然没有文官家女子优秀。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她一直帮着儿子在文官家找儿媳妇。
可自古文武不通,虽然大梁武官的地位略高于文官,可正是这样,文人怕被人说有辱斯文,攀附武官,自然不会跨界的和沈家这样的人家做亲家,白白惹了麻烦。这一拖,她的大儿子沈尽忠就到了二十岁了。别人家像这么大的孩子都是孩子他爹了。
傅氏越发的心急,刚好罗家到了京城为着三妞的婚事找媒人询问。沈家知道了消息,打听到三妞的弟弟是状元,家中也略有资产。美中不足的就是三妞岁数比较大了,可一想到已经二十岁的沈尽忠,傅氏就请了上了罗家的门提亲。
沈尽忠是个不错的,罗家人打听后也没发现沈家有不好的地方,就答应了婚事。因为两家的孩子都大了,婚事也算急了。在年底就办了,罗家陪嫁妆陪的丰厚,三妞知书达理,又跟着竹嬷嬷学过规矩医术,和沈尽忠处的很好。第二年就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傅氏见了孙子对着三妞也还算满意。
可自古婆媳关系就最为的微妙,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养大的儿子对着另一个女人好,这做婆婆哪有心情平不在乎的。不舍得怪儿子,可儿媳妇就没这个顾虑了。特别沈尽忠对着三妞很是喜欢和爱护,就是在傅氏面前也常常维护一二。
傅氏自认为不是个心胸狭隘的,可对着三妞也有了看法。加上她总算看不上钱氏那样的乡下妇人,和钱氏做了亲家太有损颜面。毕竟,罗家可是寒门出身,就算有了一个状元,可往上数三代,都是泥腿子。
这样的人家也就是个寒门小官,不说其他,就是礼仪规矩就是不全。偏偏三妞处事却气度不凡,处处周到。傅氏其实在娘家也没受到过什么正经的教养,就是面上看着光鲜,实际却是禁不起推敲的。可沈家以前的女主人是一点也不懂,处处交给了傅氏管理就显得傅氏能干了。
可现在三妞一上手就把傅氏比下去了,傅氏心中能舒服就怪了。一想到钱氏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妇教养的女儿能比她自己比下去,傅氏就憋屈的慌。
所以,等到娶第二个媳妇的时候,她干脆娶了门第清贵的编修的女儿冯氏。虽然,冯氏嫁妆没有三妞厚实,可她是真正的书香门第,规矩礼仪什么的一定比三妞强。娶进门来,到时候两媳妇相互较劲,她这个婆婆不就是她们拉拢的对象了吗。
所以,冯氏进门之后的不安分,有一半是傅氏的另眼相待引起了。
钱氏坐着轿子来了沈家,三妞接了信来接钱氏。钱氏一看女儿心情就不错,吩咐下人把带着的大包小包的礼物拿出来,在她身后跟着。
三妞和钱氏说了几句,钱氏大概讲了一下,就兴冲冲的进了屋子准备好好的欣赏一下傅氏对着她行礼的脸色。虽然傅氏自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那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口气无不表示着她对着自己的鄙夷。
钱氏想到这儿就一肚子火,她沈家不就是个武官,她儿子可是状元还比着沈家的老爷大上一级呢。没听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吗,傅氏那个人真真是好笑,整天的自持身份说事,也不看看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庶女出生,娘家更是败光了。
她这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就她那样假模假式的人她是一点也不想忍,可为着三妞,钱氏气是气,只是冷处理。毕竟,三妞作为儿媳妇以后要真傅氏这个婆婆手上讨生活,一个婆婆要折腾儿媳妇手段可多了。
可没想到她自己的退让却没能让三妞好过,那个傅氏竟然放任沈家小儿子的媳妇冯氏欺负三妞。真是笑话,哪家长子长媳好好的,让小儿媳掌家的。她傅氏不是最讲究这些条条框框吗,怎么现在却成了睁眼瞎了。
所以,钱氏今天也不准备给傅氏好脸。有些人就是不能给好脸,太会把客气当福气,得寸进尺。罗家是农户的时候都没人敢欺,现在罗家都成了伯爷了要是给傅氏给欺了,那她钱是就跟她傅氏姓。
傅氏在正厅等着钱氏,在她的印象中钱氏是比较软和的。因此,她只让三妞接了钱氏进来,自己却没动,而是坐在正厅喝茶。在她看来,罗家现在成了勋贵人家,三妞本来就已经很压着她了,现在娘家有得势。要是不给钱氏一个下马威,以后恐怕就不会压制三妞了。
当然,她敢这么做的原因,也是因为仗着钱氏好说的原因。
钱氏来了正厅,傅氏没有动,倒是那些下人丫鬟给钱氏先请安了。要是以前,钱氏说不准就装傻充愣不说话了,可她正得知三妞在婆家受了委屈,正是来出气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好打发。
她没喊那些下人起来,对着三妞说道:“女儿啊,你家下人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在主人之前向我行礼之前就抢在主子前请安呢,这不是要故意抹黑他们的主人没礼数吗?你啊,就是心太善,有些人她最喜欢得寸进尺,你可不能心软。”
意有所指的话,让整个大厅安静极了,下人们恨不得刚刚的事情都没听到过,一个个低眉顺眼的站着,一动不敢动,好似中了定魂术,时间都静止了。
傅氏没想钱氏如此气势汹汹,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不给她面子。她心中暗恨,可面上不显,笑着说道:“亲家母,你来了。你看看我,老了老了。亲家母这样的贵客来了府上竟然不知道,哎!大儿媳妇啊,不是做婆婆的要说你,你怎么能不提前告诉我要请亲家母来,我也好出门迎迎啊。”
钱氏心中恨恨的,没想到傅氏把责任二一添作五的推给了三妞,三妞还说不出什么。难道当众揭穿傅氏,那么不敬婆母的罪名明天就传的满大街都知道了。
因此,钱氏只好做不在意状,说道:“亲家母,客气了!三妞不知道我要来,这才没告诉你的。还有,亲家母恐怕不知道,我这个老妇人现在已经是五品孺人了。”
暗示意味昭然若揭,只差没直白的说了。
第120章 暗卫
傅氏看着得意洋洋钱氏,心中暗恨,脑中想到七个字:小人得志便猖狂农家子。不管心中怎样不甘不愿,面上傅氏却是不敢说什么。于是,她笑着说道:“亲家母,你远道而来辛苦了!先坐坐。”
说着起身便邀钱氏上座,钱氏看着傅氏就是不行礼,心中不痛,她今天出门特别带着一个嬷嬷,两个大丫鬟,四个粗使婆子。孺人款是摆足足,就是要震慑一下傅氏,没想到傅氏还不识眼色。
钱氏不是个好性,以前她巴望着傅氏对三妞好,加上自己家底子薄,傅氏对着她敷衍她心中清楚,也没打算和她计较。可现,不说罗家势大,就是傅氏对着三妞态度就有问题。傅氏不给三妞脸面,她还想让自己给她好脸色,真是笑话。
于是,钱氏直接道:“亲家母,虽然你我是亲戚,可古法有曰:礼不可废。妾身不才,好歹是个朝廷颁下诰命孺人了。以前亲家母不是知礼仪,现怎么就忘了?哎!虽然我以前是个乡下妇人,比不上亲家母大家闺秀,可这尊卑还是知道。亲家母,你说是吧?”
钱氏边说,边轻飘飘看了眼傅氏,那眼神好似嘲弄又好似鄙夷。傅氏自从做了沈夫人后,已经好久没有被人这么当面说过了。钱氏意思她是知道,不就是先前钱氏是个没品级妇人,她让钱氏给她行过一次礼了吗?
心中再怎么暗恨,傅氏也不能装糊涂了,她起身笑道:“亲家母还是个小性,老身这给你行礼了。还望亲家母恕罪。”
她虚虚行了一礼,钱氏却没有偏过身去,实实受了她礼。傅氏心中是觉得受到了怠慢,眼睛落了三妞身上,暗自想到:你这个老货不给我面子,你女儿可是要我手下过日子,看我以后怎么讨回来。
两人落座,各自上茶,三妞坐她们下手,对着傅氏,三妞自认为没什么不孝地方。以前还不觉得,可自从弟妹冯氏进来了之后,傅氏天天捧着冯氏压着她。现好像要打主意到她儿子身上,想把儿子养着她身旁。
今天,三妞知道自己母亲来者不善,她以前一定会拦着,可今天却是沉默不言。都动到她儿子身上了,她再不出声真当她是个软柿子,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要不是沈忠对着三妞她还行,三妞早就想说一说了。她自己有嫁妆,有儿子,是有个得力娘家。婆婆还想拿捏她,真是把她当做傻子。今天,她就要用态度告诉傅氏,她罗芷善也不是好欺负。
钱氏看了看三妞,发现她比上次消瘦了,眼睛下还有些青色,虽然扑了脂粉,也瞒不住钱氏。一想到沈家那个闹腾冯氏和这个看着不管事其实处处要强傅氏,钱氏就一肚子火。
她想到了嬷嬷给她说过话,心中一转,说道:“亲家母,我好生羡慕你福气。儿子个个出息,就是儿媳妇也能找到称你心意。要我说,也是我不对,没能把女儿交好,不讨你喜欢。可儿媳妇不好,儿子总是好,你说是吧。”
傅氏一听,明白钱氏是说她偏心小儿媳妇冯氏,她心中冷笑,看了一眼三妞,以为是她回去嚼舌根,找了钱氏来给她撑腰。她喜欢谁就喜欢谁,要钱氏来说三道四?想起刚刚自己被逼行礼,看着三妞越发不善了。
傅氏嘴里说道:“亲家母说笑了,我那小儿媳妇年纪小小,是天真烂漫,心直口。有时候做事心是好,就是出力不讨好,还落了埋怨。我这个做长辈哪能看着她吃亏啊,免不了要帮上一二,到惹亲家母抱怨了。”
钱氏听着笑了:“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可这心再好也没有管到大伯房中吧,听说她想把她娘家一个姊妹给我姑爷做妾?这是怎么规矩?”
傅氏听了也很尴尬,她和大儿子大儿媳也是为着这件事情开始生分,她自认为是个贤惠,沈大山没妾那是他们沈家发家迟,可不关她事情。要是沈大山开口,她一定给他纳妾。
冯氏说那个女子也是个可怜,小小年纪就守了望门寡,长好规矩好。她想着自己大儿子大小也做了个七品官了,别家官老爷哪家不是妻妾成群,子嗣繁茂。大房只要一个儿子太少了,所以,冯氏说起这件事来她默许了。
可没想到大儿子气把事情给闹出来了,害她给老爷责罚了一顿,连冯氏都被罚去捡佛豆了。她总觉得肯定是三妞撺掇着她大儿子闹,现钱氏还来兴师问罪,傅氏心头不舒服了。
钱氏看着傅氏脸,再看看三妞一脸惊讶,心中心疼起来,那个时候罗家刚刚封了伯爷,她一时没注意到,让三妞受了这样委屈,要不是有别人和她说了,她至今还蒙鼓里。
罗家就她知道,三妞一声不吭,回去总说不错,一句坏话也不会说。要不是姑爷实不错,她一定把这事告诉家中人,让他们给讨回公道。
傅氏脸色有些冷说道:“亲家母,我那小儿媳可是好心,这不是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吗!忠好歹也是个官了,没个妾以后同僚来往还显得大儿媳不贤惠。女子不可做那小心眼之人,嫉妒不贤可是犯了七出之条。”
后一句话一出,把钱氏气急了,对着傅氏也不给笑脸:“亲家母,你这话说我听不懂了,怎么你自个怎么没给亲家公纳个妾,还有那冯氏自己贤惠,她怎么没给她丈夫纳个妾回来?真打量我们是傻子?我告诉你,当年你们沈家到我罗家提亲,亲家公可是写了字据,只要我女儿生了儿子,姑爷就不可纳妾收侍。否则,咱们就和离,孙子归我女儿。怎么,现想出尔反尔?”
傅氏呆了呆,她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沈大山真没和她说过。她看着钱氏,一句话也不知道说了。沈大山怎么会答应这样无理要求,还立了字据,罗家女真这么好?他为什么瞒着自己,他是不是和自己离心了。
这么一想,傅氏青天白日吓出了一身冷汗。
钱氏高傲对着傅氏说道:“我可把话放这,我儿子是状元,我公公是忠义伯,我丈夫是世子。还有从小抚育捷北王情分,就这些,你沈家想欺负我们家女儿,真是得掂量掂量。三妞可不是那什么无权无势五品小官女儿,她现可是忠义伯孙女,捷北王表姐。她性子好不计较,我却看不得女儿吃苦,以后要是再听见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事情,打上门来,你可别怪你我亲家一场,没提前通知你。”
傅氏第一次看到钱氏如此跋扈一面,再一听钱氏话,这才发现那个寒门出身,没什么存感罗家是富贵了,再也不是她可以随意打量了。
钱氏说完想说话,带着三妞携着外孙,一起回了罗家。
路上,钱氏骂着三妞:“你看看你,从小就是个不说话。你现身份不同了,干嘛要做他沈家受气小媳妇,难道罗家不帮你出头?还有那冯氏,一个拎不清糊涂货,你就忍着她,夺你权,管你人?真不像我生,就是你奶奶那样泼辣,你看我可怕过,就是没有你弟弟时候。我也敢和你奶奶顶话,这人啊,可不是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多是得寸进尺人,你不立起来,其他都是白搭,指望别人善心都是假。”
三妞乖乖低着头听训,还是沈保家这个小包子看着自己娘亲被说不乐意,就“哇!”一声哭了,边哭边对着钱氏说道:“姥姥坏,凶娘亲!”
看见外孙哭了,钱氏也怪不自,赶紧哄外孙,三妞倒是偷偷松了口气。同时,心中暗自记了沈忠一笔,等回去了可得好好和他算算账。
大妞和三妞好些年没见了,当年罗家时候,三妞被大妞带着时候多,可谓姐妹情深。现两姐妹聚首很是哭了一场,之后欢欢喜喜谈了各自生活。
青丞和萧卜源却是细细计划那个蛮夷之地事情,虽然林志先以前去过,可海上事情真说不好。他们得多做些准备,才能多些保障。
青丞这些日子跟着萧卜源倒是知道了一些萧家势力,让他惊奇是,那个满天下都知道保皇党庄向儒竟然是萧家人。按照青丞所知道,庄向儒出身倒是和他相似,都是寒门出身,和那些世家官宦可扯不上关系,这也是皇帝为什么放心重用他原因之一。而且,庄向儒定亲未婚意外去世后,他并未再娶,是个地地道道孤臣。
这样人,萧卜源一开始说他是萧家人时候,青丞瞪大了眼睛好久。一点也不敢相信,庄向儒可是位极人臣了,权势和地位都有了,已经是极致了。而且他一切可都来自皇帝,他帮萧家,就是成功了能得也不过是现一切。
那他时刻冒着生命危险是为什么?青丞不得不怀疑庄向儒用心,可萧卜源却是斩钉截铁说庄向儒绝对不会背叛萧家,让青丞心痒痒,也不好开口问。
萧卜源欣赏了青丞纠结之后,把事情给青丞说了个大概。
萧家一直以三十二位闻名于世,分为明位和暗卫,各自十六人一组。从萧家继承人出生时候就开始培养,经过层层考验后才能胜任。而这其中用要选出两位统领,负责每只小组。
当年,萧风直接把刚刚出道暗卫安插到了当时五皇子身边保护他。同时五皇子当时势力薄弱,萧风知道他心高气傲,不愿意伤了五皇子自尊,就让暗卫统领扮成学子投靠到五皇子门下,为他拉拢天下举子。
暗卫们过了三十岁至三十五岁就能脱了暗卫身份,过自己日子。所以,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绝活,文武双全是不少。而那位统领就是现如今庄向儒。
当年萧风和五皇子决裂,萧风想着跟着五皇子暗卫们也都有了前程,他说再狠,心中也还是有些不舍。知道五皇子刚刚登基,有太多危险。他做不到狠心收回侍卫,干脆就让他们按兵不动,想着以后等局势稳定下来再做打算。
可没想到这一别成了永别,好萧风远走边城却把家主玉佩留给了萧静,他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后人了,妹妹却能有。就把玉佩留了下来,给萧静京城多几分保障。
后来,萧静怀孕,太后和庆安长公主暗地里小动作不断,萧风干脆把明卫也调回了京城保护萧静。这样,萧风身边断了左膀右臂,后死了云城。
而庄向儒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听俪贵妃指挥。
青丞听完心中颇不是滋味,不知道是为着谁?
当年后保护,却成了萧家现有力底牌。
第121章 病危
萧卜源看着青丞脸色有些不好,不知道他想到什么。他头一次知道他舅舅干事情,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薄不过情谊,特别是帝王爱情,他舅舅就是太实心眼了,孤注一掷后落了个身死消亡。
他也看不上皇帝,天天神神叨叨一副情深几许模样。可那些混账事可都是他自己对着舅舅做出来。不过,没关系,皇帝以为他舅舅去了,萧家就灭了。万万没想到,正是因为他舅舅没了,萧家才有了反心。
终有一天,皇帝会为着他舅舅萧风死付出大代价。
林志先就带着大妞罗家住下了,萧风把人安排好就让林志先动身了。这样事情当然是越越好,萧家这个时候,真是耽误不起。林志先告诉大妞他搭上了大商人路子,要去跑一趟商,恐怕要个一年半载。
大妞这些年跟着林志先做生意,已经习惯了这样生活,这次自己娘家这边,没有什么好担心,应承下来,打算这段日子就住罗家。陪陪罗家众人,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大妞心中还是想念。
而林志先两个儿子,青丞没时间亲自教导,就专门请了一个有名夫子到罗家教导他们两兄弟。林孝誉特别开心,因为夫子人好学问好,他现还能经常被大舅舅夸奖,整个人都精神头特别好。
而三妞那边,自从钱氏耍了一回威风之后,傅氏对着三妞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而三妞也不再让着冯氏,一时间,沈家倒是热闹了几分。
林志坚走后第五个月,有消息传来说是找到了那个地方,一切进展顺利。萧卜源这边也庄向儒指点下慢慢发展着势力,为着避人耳目,萧卜源做出一副少年轻狂模样,京城为着不少不平之事拔刀相助,看着就是心急口眼睛中容不得沙子。
而皇宫之中,俪贵妃也为着萧天遥和二皇子婚事忙活。皇帝下旨也有大半年了,二皇子岁数也不小了,既然是圣旨前,俪贵妃就和皇帝商量,年底把亲事办下来,说不准来年萧天遥能为着皇家添丁进口了。
萧天遥也好似认命了,对着皇帝也是讨好奉承,也积极准备嫁妆。二皇子看着萧天遥对着他温柔小意,有些介意萧天遥曾经喜欢过青丞心思也淡了不少。俪贵妃为着拉拢二皇子是帮他后宫拉拢了不少助力。
同时,孟家等老牌世家也向皇帝进言,二皇子身为长子理应为皇帝分忧,担当差事,磨练磨练。也有些二皇子门人,为着讨他欢喜,直接上书请立他为太子,正位储君。
皇帝只有一句先成家后立业,态度暧昧不明。这也可以当做是皇帝说二皇子成亲之后再说立太子事情,也可以说二皇子要成家之后才成大人,才有资格担重担。
不管怎么样,皇帝话一出,萧天遥婚期就近了。皇宫中都忙着萧天遥婚事,二皇子开府出来,各种事件接踵而来。虽然有了俪贵妃一派支持,二皇子还是很意萧卜源态度,这段时间经常约萧卜源见面。
萧卜源不怎么喜欢这样应酬,毕竟皇帝那看着,他是犯傻了才会卷入皇家皇位之争。可他也不能太下二皇子面子,毕竟名义上二皇子现可以说是他表妹夫,是萧家这边人,所以,他只好十次去三次。
而三皇子那儿却是坐不住了,他整天往展家跑,希望展家能给他出出主意不让他这么被动。特别是等二皇子娶妻之后,太子之位真定下来,那他就没多大希望了。他不甘心一辈子要被别人压着,都是皇子龙孙,那个位置为什么不能自己坐?
可展家看着从萧卜源回来得了皇帝重用,可也只是明面上好看,皇帝天性多疑,就算用了展家也留有后手。就算九门提督给了展家,可禁卫军却皇帝自己手里,同时又拨了庄向儒门生来压制展家,让他们只能安安分分做个忠臣。
三皇子不甘心,非常不甘心。要是二皇子才能出身胜他,他也心服了。可明明自己比那个武夫要能干多,就是做皇帝也会比他做好。可二皇子就是靠着一个好养母,一个好妻子就把他压下去,他绝对不认命。
于是,三皇子也来频繁拜访萧卜源,虽然以前他和青丞有些龌蹉,可三皇子看来,只有永远利益,没有永远敌人。萧天遥和萧卜源同属萧家人,萧天遥有俪贵妃这个生母做靠山,萧卜源是萧家家中是比萧天遥为名正言顺萧家人。
可萧家资源就那么多,萧天遥做了二皇子妃,好处都是俪贵妃一派和萧卜源关系其实不大。毕竟,他和俪贵妃只是姑侄,又没见过面,能有多少情分?而萧天遥却是俪贵妃亲生女儿,俪贵妃自然要偏着萧天遥。
国无二日,家无二主。三皇子就不信他萧天遥能忍让别人动了他权柄,把他架空做个摆设。而这个就是他机会,虽然和萧卜源合作会碍了他父皇眼,可总好过现就被踢出局,窝窝囊囊一辈子向二皇子摇尾乞怜。
萧卜源也大概知道三皇子心思,他本来就打算从内部分化,三皇子送上门来,萧卜源焉有不用理由。但是,他与三皇子虚与委蛇,心中却还记恨着当年青丞他手上受到委屈和痛苦。
他和三皇子打太极,既不应承有人不拒绝,只是拖着。同时,他看着三皇子身边混不错潘允旗,心中想起了当年他处处针对着青丞,现还敢来他面前晃,真是找死。
忍受着三皇子是因为他还有用,可潘允旗却没有这么好待遇了。萧卜源只是不禁意露出了对着潘允旗欣赏,还很巧合帮着潘允旗几次忙。再不禁意之间让三皇子发现了,所以遗传了皇帝疑心病三皇子当时没什么,过后还是把潘允旗打发到了一个偏远小县城做小官去了。
知道了潘允旗被三皇子下放之后,萧卜源很是高兴,难得喝了酒去找青丞。
他看着青丞已经有些微醺脸色满是傻笑,对着青丞说道:“青丞,还记得那个害你被打潘允旗吗,他现倒霉了,被三皇子冷落打发到了偏远小地方去了。以后他也甭想回来了,可惜!我现还不能动三皇子,不过,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这些欺负你人,我都会帮你报复回来。”
说完就倒下睡了。
青丞知道了心中又感动又好笑,他不知道时候,萧卜源已经不再是那个要他护着,他受伤时受委屈时,只能安慰他鼓励他小孩了。
青丞想了想,也不和这个醉鬼说话了,让人煮了醒酒汤喂下去,给他盖好了被子。也躺了一旁睡下,看着眼前睡不安稳萧卜源,青丞现微微软了一下,不管如何,他总是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孩子。
第二天,萧卜源醒过来看见青丞睡他身旁,心中满足不已,看着青丞逼着眼睛安睡样子,萧卜源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他伸手轻轻描绘着青丞轮廓,好似这样他们就能亲近些。
青丞也醒了,萧卜源手尴尬举了青丞脸上方。青丞睡眼朦胧看了一眼,又迷糊睡了过去,萧卜源吓了一跳,看着青丞没反应,也不敢再有其他动作,乖乖起身了。
青丞刚刚其实已经醒了,可刚刚那样情况实是太尴尬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装睡来逃避。听见门开了又关上声音,青丞才睁开眼睛,眼神复杂看了房门方向一眼。
而罗家现却是发生了一件事情,把钱氏吓哭眼睛都肿了。
钱林上京了,本来钱氏看见自己娘家人来看自己心中高兴,可钱林却带来一个消息。钱老太太不好了,她想钱氏这个唯一女儿,让钱林来找钱氏回钱家村去看她后一眼。
钱氏已经差不多四五年没回过娘家了,她一直都很想念自己母亲和哥哥们,本来罗家得了爵位,她心中就想着要回去一趟,给她老娘看看她现富贵日子,也让钱老太太高兴高兴,可没想到却等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钱老太太今年已经有近七十岁了,年轻时候丈夫去早,有那么多孩子要养,早年日子苦,拉扯孩子劳心劳力。身子就伤着了,这后来家里好了,她又节省了一辈子,也不舍得吃用。
好儿子孝顺,孙子争气,老太太心态不错,才活了这么长时间。可去年冬天家中出了些事情,钱老太太气着了,一下子就病了。大夫开了药吃了也不见好,老人家看着一天天消瘦,就想起了远京城女儿,这才有了钱林上京事情。
钱氏这些年没回去,可每年送回去东西可是不少,钱老太太也时常递信过来。她一直也不得空回去看看,钱老太太不让她担心,一直报喜不报忧。
现乍一知道钱老太太病危了,钱氏吓魂都没了。她是钱老太太唯一女儿,当年罗家没生儿子,她也没有绝望,正是知道她身后有娘家,有自己母亲为自己撑腰。就算自己被罗家赶了,只要她母亲一日,她就有一日退路。
可那样像大山似得给她遮风挡雨母亲病危了,可能要不行了,钱氏就觉得心少了什么,空空荡荡。人都失了魂了,一个劲急切要回去,要看看钱老太太。
青丞回来时候,钱氏已经被大妞给安抚下来了。家中决定让罗宝根带着钱氏跟着钱林回去,看看钱老太太。青丞一听自己姥姥病危,心中也担心不已。他记忆中那个精干瘦小老太太竟然不行了,青丞心中难受极了。
钱老太太对着青丞很好,以前去时候都会偷偷塞给青丞吃用。青丞想想自己已经好多年没回去了,也好多年没见过这位慈祥老者了。现她不行了,怎么也不能不去。
这么一来,青丞告知了萧卜源,也打算跟着罗宝根他们一起去。而萧卜源则是有些懊恼,他现身份不便,不能陪着青丞回去看看钱老太太。罗家时候,钱老太太对他很是不错,他于情于理也应该去看看。
为此,他让青丞带了些东西,也算进了进心意。还请了一名御医跟着,让御医看看钱老太太病。钱氏知道后感激不,一家人也不耽误往回赶。
第122章 探病
钱林这次来京是为着找钱氏回去,这些年钱氏往娘家带了不少信,从青丞状元到青丞要被指婚,看着罗家是越过越红火,他这个做哥哥当然欢喜不已。
特别是大半年前,罗家得了爵位,消息传到钱家,把钱老太太欢喜破天荒赏了大把赏钱给家中仆从。这罗家是起来了,作为姻亲钱家也是受益良多,不说其他,钱森因着前些年青丞中了状元名头被县太爷高看了不少,这几年被任命了八品县丞接了老丈人位置成了官身。
而章老太爷罗家得了爵位后,被要升官县太爷举荐升做了县太爷,成了正正经经官家老爷。钱家自然是好处多多,钱木生意越做越大,也没人敢起心思夺了去。
钱林两个儿子都上了学堂,老大德南现已经是个秀才了,老二还是个童生。而钱森家三个孩子,老大已经是举人了,老二也是秀才,就是老三也被章老爷弄进了县衙吃起了公家饭,看着前程都是不错。
按说钱家要钱有钱,要权也有点小权,钱老太太作为老封君存应该没什么好烦忧了,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当年钱木和孙氏和离了之后,钱木一直没再娶,钱德东心疼孙氏就把她接回来了。
可他媳妇沈氏那是对着孙氏就没好脸色,为这事和钱德东不知道闹了多少别扭。钱老太太也是知道,可孙媳妇没了孩子,好几年也没个动响,搁谁谁没怨气?她虽然资格老,可也不能逼着人家对着孙氏毕恭毕敬吧。
再说钱老太太也看不上孙氏,要不是给大孙子面子,孙氏她是一点也不想管。钱木是摆明态度了,说什么也不会和孙氏复合,钱老太太也不想把孙氏留家中影响其他人心情,于是就让钱德东买了个院子送了孙氏过去。
钱德东媳妇沈氏一直没能再怀上孕,钱老太太看着着急,可也不敢催,毕竟当年事情作孽是是孙家是孙氏,要是逼着沈氏,也太不近人情了。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大一房没了后嗣啊。
心里头有事情,自然是忧愁。钱老太太看着老二家两个孙子接连娶了媳妇生了娃,老大家却是冷冷清清,越发着急了。
沈氏也是个乖觉,察觉到了老太太心思,就和钱德东搬出去住了,省整天给钱老太太添堵。她没能生孩子也急,可却不愿意给自己丈夫纳妾。毕竟,要是妾生了孩子,她以后怎么办?为她人做嫁衣这种事情,她可不愿干。
同时,她也恨孙氏,以前钱德东给孙氏送东西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随着她没能怀上孩子再看着衣食无忧孙氏能安享晚年,心中就越发不痛,也开始拦着钱德东去孙氏那儿。
孙氏这些年是没想头,丈夫不要她,娘家算计她,无家可归只能一个人孤孤单单住一方院子里。有时午夜梦回,她想到钱家那些年日子,好像做梦似得,那个时候多好啊,婆婆不管事,丈夫顺着她,儿子身边。就算钱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门她也都被人奉承着。
现呢,只有儿子还时不时来看看她,给她些银钱过日子。不愁吃喝不缺银钱,连粗活杂事都请了人给她做好。可一个人冷冷清清,又有什么意思。特别是,儿子虽然不说,也是怨着自己吧。
她知道儿媳妇从来不来,好像也没能生下孩子,连面子情都不愿意做了。儿子也常常看着其他孩童长吁短叹,这都像是告诉她,被怎样怨着。
而沈氏连连阻拦钱德东到孙氏这儿来,孙氏感到了危机。她现一无所有了,只剩下了儿子,要是连儿子都不再管她,她要怎么办?当年事情她有错,可也不全是她错,她已经受到了惩罚了,现儿媳妇还要变本加厉,真是欺人太甚了。
有了这样想法,孙氏趁着钱德东来时候,回回像他抱怨,钱德东夹母亲和媳妇之间难做极了。知道媳妇委屈,也同情母亲遭遇,可她们两个因为心结又没法子化解。
钱老太太知道了,把沈氏劝慰了一番,让她退一步,毕竟那是钱德东娘,十月怀胎养他一遭。孙氏就是再不行,可作为儿子,不孝就要被戳脊梁骨。沈氏也明白,不再说什么。
重要是沈氏没生下孩子,要是真把钱德东弄生厌了,她日子才是真难过呢。沈氏心中再不甘愿,看着自己年岁越来越大,只好对着钱老太太保障,要是再过两年她没能生下孩子,就为自己丈夫纳给妾,传宗接代。
钱老太太虽然着急,也知道沈氏能这样也算不错了,就答应了。
可孙氏却是起了心思,觉得儿媳妇得理不饶人,要不是她拦着自己儿子,说不准她早就和自己儿子一起住,那用孤孤单单一个人住。既然儿媳妇又生不出孩子还不贤惠,那就自己再找个好,以后劝着儿子对自己好,听自己那不是一举两得。
可她也知道这话要说出口被沈氏知道了可不得了,孙氏就让和她住一起婆子打探一些有好人家女子,准备给自己儿子做二房。她看着钱德东心中是喜欢孩子,只不过面上不好说。
要是真有了孩子,钱老太太能舍得孩子。孙氏打定主意,就找了人牙子买了看好丫头,回头身边带着。总要管教好了,让人怕了自己才是。
以无心算有心,钱德东去孙氏那儿时间也不算少,一次醉酒就和那丫头有了关系。然后那丫头又好运有了身孕。这下子孙氏如意了,带着丫头找到了钱老太太,告诉了钱老太太这件事。
钱老太太虽然觉得对不住大孙媳妇,可大孙子不能没了后啊,当时答应了沈氏再给些时间,可眼下今儿就有着大孙子孩子,她能不要。她就想着把丫头留下来了,等孩子生下来给沈氏养也算有个交代。
至于孙氏却是闹着要把这丫头给纳进钱家,给孩子生母一个名分,孩子也能有些脸面。钱老太太不搭理她,让人把她赶走了。
她不死心,找到了钱德东说这话,钱德东一直想着孩子,被孙氏一说也有些意动,可想到沈氏除了没生孩子,其他也没做错什么,就是纳妾也是应该通过沈氏,所以也没马上答应。
而事情就是这么巧,沈氏这么多年下来又一次有了孩子,她正准备告诉众人这个消息却听到了孙氏和钱德东话。本来她就对着孙氏有怨气,这些年她因为孙氏是长辈,只能不理她,现孙氏却给她丈夫找女人,那女人还有了孩子。
孙氏还要求她丈夫纳她进钱家做二房,听口音钱老太太也是答应。这真是太欺负人了,钱老太太是答应给她两年时间,现钱家这是再糊弄自己。就是她不能生,纳妾也是要经过她,孙氏一个被休婆母有什么资格管钱家事。让她伤心是丈夫和钱老太太态度,她自认为这些年没什么做不好地方,就是没孩子也还不是因为着孙氏。
再说,她真打算要是自己再不能生就给丈夫纳妾生子,做到这样,他们还要如此对待自己,自己这是图个什么?
而孙氏还中间折腾,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沈氏气急,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走上孙氏面前大声责问,孙氏脾气本就不好,一直认为她现这样日子有一大半都是沈氏干,也气不行。她摆着婆婆款,也骂回去。
钱德东作为儿子看着媳妇骂老娘自然是不喜,他上去阻止沈氏,牵扯中推嚷了一把,沈氏跌倒地就见红了,钱德东这次发现不好了,没等大夫来孩子又没了。
而且,因为沈氏身子虚,以后也不能有孩子了。沈氏听了都呆了,孙氏一看也知道不好早走了,只留下不知所措钱德东,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钱老太太听到消息,心中就愧疚了,要是她能守住诺言没急着要孩子,那沈氏孩子也不能掉啊。她当晚就病了。可事情还没完,第二天,钱家下人看门就看到了沈氏吊死了钱家大宅大门口。
钱老太太知道日日夜夜做噩梦,就觉得是自己害了大孙媳妇,要是有一点可能哪个女人会去寻死,还死钱家大门口,这是怨气这是恨啊。钱老太太一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事情,老了老了,还害了大孙媳妇。
老人家本就心里难受愧疚,沈氏一死,她就受不住了。病了几个月,哪个大夫来都说心病要得心药医,他们也没法子。
沈家并没有善罢甘休,来闹了几次,每闹一次,钱老太太知道了就病重一分,那个丫头也被吓流了产,钱德东没想到一时糊涂跟着他走了十几年原配妻子竟然死了,这是得多怨他多恨他啊。
钱木知道后,赶紧先上门给沈家赔罪,再把孙氏送到庙里,勒令以后谁都不准看她去。然后,他请了道士超度沈氏,风风光光大葬。外面风言风语看着也消下去了,可钱老太太却是越来越不好了。
钱老太太觉得自己要去了,自然想念钱氏,钱木想着老母情况不容乐观,就派了钱林去找钱氏,不管如何,要做好坏打算,要是老母真去了,也要让她没什么遗憾才是。
钱氏路上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家丑不外扬,要不是钱老太太实是不好了,钱林是怎么也不会把这样事情告诉钱氏和青丞。这要别人怎么看,钱家不厚道逼死了孙媳妇,吓着了自家祖母?
钱林对着大房也是有些怨气,当年孙氏那样算计着他家孩子,他大度没计较。这些年钱德东孝顺孙氏他也没什么,可孙氏毕竟不是钱家人了。这沈氏当年怎么没孩子那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还为着这个要钱德东娶二房,这也太没良心了。
要不是这样,自己母亲能心中过不去,就是一时心软参合了下,害了沈氏没了,沈氏以前可是很孝顺老太太。这死钱家大门上,钱老太太能安心?钱家名声算是没了,还有什么好人家姑娘愿意嫁进来啊。
本来钱家就是出了秀才有了状元外甥名声正好,现却是臭大街了。
他家儿子是娶亲了,可以后孙子怎么办?还有读书人重视名声,没了名声他们不就是断了前程。现家中烦乱,但是钱林却是打定主意,等这段时间过了就分家。
钱氏知道后对着孙氏是恨得牙痒痒,沈氏虽然可怜,可也太烈了些。再大委屈死了又能怎样?
她当年没生下青丞日子也不好过,对着沈氏有一些同命相连怜惜,人死灯灭,钱氏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责骂着孙氏,也骂骂自己大侄子。
青丞知道后,想起了那个总是很羞涩大表嫂,她还记得后见她一面时候,她笑着钱老太太面前说话,哄钱老太太笑呵呵。她这么年轻,竟然没了,这个世道女人太难了!
第123章 钱家
钱家大宅,钱老太太昏昏欲睡,可她不敢闭上眼睛,仿佛一闭上眼就能瞧见沈氏那凄惨模样,逼问自己为什么那样对她,她做了什么要这样逼死她?钱老太太一生要强,与人多有些口角,哪想到会有一天手上沾上了人命。
就算几个儿子天天说解,儿媳妇也见天伺候,可她心中就是放不下,一睡就做噩梦,人老了本来就觉少,现简直是不敢睡。身体自然是吃不消。可有什么法子呢,管也给了沈家大笔银钱,沈氏也风风光光大葬。可心里坎就是过不去,钱老太太感觉自己要不行了,这些天就等着小女儿到来也好了了心愿。
钱氏到时候,钱家气氛一片低沉,她风风火火跑去看了钱老太太,青丞把带来二十位护卫和二十位家丁给安排好了,带着御医也赶紧来瞧钱老太太。
钱木没有妻子,吴氏这个二媳妇也就是长媳,接待了钱氏和青丞,也没怎么寒暄,知道他们心系自己婆婆,说了一些钱老太太病症和近况,把人带了进来。
钱氏和青丞来排场也不小,早就有机灵丫头去禀报了钱老太太,钱家现这座宅子是之后起。钱氏不太熟悉,钱老太太屋子东面。一进屋,看着瘦成一把骨头母亲,钱氏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扑倒钱老太太床前。
钱老太太看见女儿来了,皮包骨脸色泛起了青筋,激动让旁边守着她钱木把她扶起来。嘴里说道:“阿秀,你来了,给娘看看!”边说边摸索着钱氏手。
钱氏泪如雨下,对着自己母亲哽咽不语,钱老太太反而安慰着她说道:“好了,不哭,不哭!娘没事,这么大人了还哭像个孩子,这是青丞还没娶妻,不然,以后看你怎么摆婆婆款。”
钱老太太故意说笑并没能阻止了钱氏眼泪,青丞上前对着钱老太太说道:“姥姥,青丞给你请安了。”说着就跪下,恭恭敬敬拜下。
钱老太太这才发现,自己大外孙也来了,她连忙想起身,可没使上劲,但是推了身边钱木一把,说道:“不可,不可!青丞你可是文曲星下凡状元郎,我一个老婆子受了你拜是要折寿,赶紧起身。好孩子坐到姥姥身边来,给姥姥好好瞧瞧。”
青丞看着钱老太太虚弱样子,心中不忍,边上前边说道:“姥姥,萝卜给你请来了太医,您先让他诊诊脉。也不枉御医大老远来了一趟,什么也比不上您身子重要。”
钱氏这才想起了御医,摸了眼泪,让出位置,连忙请了御医过来。御医和萧家有关系,青丞一路上也颇为礼遇,这个时候也忙看诊。
一听有御医来,站床头钱木眼睛亮了起来,对着妹妹和外甥感觉谢了谢。
钱老太太病这些日子,难过就是他们大房了。钱木是长子,从小就受钱老太太看重,父亲走后,他已经知人事了。家中孩子多,钱老太太一介女流,只能拼命干活,家中还是穷揭不开锅。
钱老太太辛苦他是看眼中,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跑商落了商户也要把钱家给撑起来,不能看着自己母亲和弟弟妹妹们过那苦水泡过日子。他也知道为着这个,钱老太太一直觉得亏欠他,对着他兄弟中是头一份,就是老三这个老幺也没他钱老太太心中重。
可他没想到,自己娶了个败家媳妇先后给家中人惹事。当年,他和孙氏和离也是寒透了心。但是后来孙氏过那样凄惨,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儿子把她接回来奉养,他就装做不知道,全了以前情谊也给了儿子脸面。
可万万没想到,后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他知道沈氏也是苦命人,可钱老太太为着她这个样子了,他心中还是厌烦。就连自己唯一儿子,钱木现都不想见了,孙氏是他母亲,钱老太太就不是他奶奶了吗?
后,要整治孙氏他还拦着,钱木心灰意冷,对着钱德东说道要不钱德东跟着孙氏滚出钱家,他们斩断父子关系;要不他就老老实实呆着,别生事。孙氏知道后,求着钱木,还求到了钱老太太面前,说是愿意下半辈子庙里为沈氏吃斋念佛,以恕罪孽。
钱老太太允许了,可心病却加重了。钱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这个样子,儿子好像和自己越走越远了,是他不愿意和孙氏复合,还是他长年外没和儿子呆一块?
御医诊了半天脉,钱氏屏声敛气,就怕惊了御医。
御医有着一把花白胡子,他摸了摸,不愿意病人面前说,青丞看懂了御医意思,引着他出来,到屋子旁边小客厅说话。
钱木和钱氏都跟了出来。御医看了看众人,也不兜弯子,直接说道:“罗大人,老夫人病是心病,而且她年纪大了,也受不住虎狼之药,老夫只能开些温和药给她调养,让她后时日中能安康一些。”
钱氏一听,差点站不住,钱木也是红了眼睛,虽然听好多大夫说过钱老太太不行了,但他还是寄希望于那些大夫医术不行,诊治错了。可现御医话打破了他侥幸。他稳了稳心神,问道:“老大人,不知道家母还有多少日子?”
御医看了一眼钱木,回道:“老夫不能根治,可为老夫人延续一个月寿命还是行。一个月之后,就听天由命了。”
一时间众人没了言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钱氏直接哭了出来,青丞安慰着钱氏,钱木双手紧握,青筋勒起,悲痛低下了头。御医见多了生死离别,并不怎么意钱家人失态。
再回到屋子中,钱氏已经擦干了眼泪,钱木也装作平常。钱老太太什么也没问,只是拉着青丞手,问这些年过日子,再问了问京城风貌如何。青丞一一作答,偶尔说笑几句把钱老太太逗直乐。
屋子里气氛正好,吴氏进来请他们出去吃饭,说是整治了饭菜为着青丞和钱氏接风洗尘。钱氏刚刚知道了自己母亲没多少时日了,自然是珍惜和她一起时光,对着吴氏说道:“二嫂子,你也别忙活了。我和青丞都不是外人,让二哥去陪陪御医,可不能怠慢了他。至于我,就娘这边吃吃就行了。”
青丞也是说道:“二舅母,我娘说是,我们就这吃也是一样。我出门多年,这次回来应当好好孝道,多陪陪姥姥。姥姥,你可不能嫌弃孙儿笨手笨脚不要孙儿陪,不然,孙儿可就要被舅舅们笑话了。”
钱老太太很是高兴被女儿和外孙惦记,可她还是说道:“都出去吃饭,陪我也不这一时,以后有是机会。”看着青丞又说道:“你舅舅为你接风,你可不能不去。不然啊就是不给我这个姥姥面子。走,你们都去。我有婆子丫头陪着,能有什么事情。”
后,青丞和钱氏还是被钱老太太赶了出来,和钱家三兄弟一起吃了顿饭。
钱森和钱氏是要好,这次钱老太太病了,他就带着媳妇回来了。他三个儿子都已经娶妻了,老大和老二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章氏作为媳妇这些天钱老太太身边,和吴氏一起轮流照顾。
钱森做了县丞,身上还是有些气势,青丞小时候和他家亲,当年能到徐府做学生也是托了钱森光。所以,对着钱森,青丞要多了几分亲近。
钱森这些年过顺风顺水,早些年他靠着岳家,当上了捕,妻子贤惠,儿子聪慧,也能帮扶一下自己家。而这些年,先是外甥做了状元,当了京官;而后是咸鱼大翻身,罗家成了伯爵,正正经经达官贵人。
他这个舅舅自然就水涨船高了,跟着升官,家中日子清水镇也是数一数二。而看着自己外甥这次回来对着他很是尊敬,没有半点架子,让他十分满意。
钱氏到来,钱老太太让家中小辈都来认认亲。钱德东因为沈氏事情对着钱老太太很是愧疚,这些天都伺候着钱老太太。这次他姑姑回来了,自知理亏,并不往前凑。
钱氏也有些生气,可毕竟是自己侄子,看着以前神采飞扬侄子,现眼窝都陷下去了,人也没了精神,怎么能不心疼。她做姑娘时候,大侄子一家出生了,她还给他洗过尿布,哄过觉,感情也深些。
所以,钱氏还是把他叫身边,拿出了准备好礼物给他。说道:“德东,姑姑也没什么好东西,你拿着玩吧。哎,我也知道,你是无心,你啊就是太孝顺了,可你是个男人,你得有主意,姑姑只希望你以后找个好女人,好好过日子。这是你奶奶意思,也是我们大家意思。”
钱德东眼睛就湿、了,他这些日子过很不好,他和沈氏除了孩子生活中感情很是不错。就是偶尔因为自己母亲事情争执也无伤大雅。可这样一个活生生人就没了,他母亲也进了庙中,父亲埋怨他,奶奶为着他事情病不行了。
家中虽然没人说什么了,可他心中苦与悔却是无人可说。
钱氏接下来见了钱家其他子侄,看着站成一派小萝卜头,钱氏心都化了,这些都要喊她姑奶奶。把她喊露出了来钱家第一个笑容,每个人都给了不菲见面礼和红包。
青丞也做了一次散财童子,升级做了小叔叔。可能是家中长辈们拿青丞做榜样,所以,这群小萝卜头都是睁着星星眼看着他,一个个他面前乖不行。
吃了饭,认了亲,他们再次回到了钱老太太身旁。可能是钱氏这个让钱老太太牵挂女儿和争气外孙到来,让她有些兴奋。精神也看着比以前好些,坐着和钱氏说话。
钱老太太看着自己四个子女都身边,心中感到宽慰,她这一辈子也算圆满了。她这些日子病床上,想了很多,也想开了很多事情,她想着趁着自己身子还能说清楚话时候,把这些话给子女孙子说清楚,就是突然走了,也没有遗憾了。
所以,她留下了四个子女、大孙子和青丞。
第124章 交代
钱老太太从大儿子开始一一看去,目光慈爱满足,她抬了抬手,靠她最近的钱木上前扶着她再坐起来一些,帮她加厚了靠被,怕钱老太太坐不稳,干脆就坐下让钱老太太靠着些。
钱老太太开口说道:“好了,老大,别忙活了。娘有话对着你们讲。”
她看看钱木先说道:“老大啊,娘,这些年一直对不住你啊。当年你为着弟弟妹妹从了商,三代不能科举,生生比旁人低了一头。都是我们这个做父母的没用,拖累了你,也害了大房子孙。;老二、老三、阿秀!你们听着。”
钱老太太眼睛扫过其余的儿女,说道:“你大哥这辈子怎么对你们的,你们心中清楚。我要是走了,以后大房有事你们万万不可推脱,否则,我就是死了也死不瞑目啊。”
其他众人赶紧说道:“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忘记大哥的对我们的恩情。以后,大房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情,有我们做叔叔姑姑的在,大房的子嗣吃不了亏。”
钱木听了自己母亲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大好的男儿也禁不住热泪盈眶,低头偷偷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平静了下心情,对着钱老太太说道:“娘,你放心,弟弟妹妹都是好的。你别担心以后我们反目。还有,当年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这是我做为长子的责任,您就别整天的过意不去了。儿子没受委屈!儿子心甘情愿,要是没有当年生意,咱钱家能有今天的富贵?娘,有得必有失。现在,子侄们都出息了,钱家的好日子在前头呢。”
钱老太太看了看大儿子接着说道:“老大,娘还有说件事。当年,你和孙氏和离,没再续娶。娘知道你心中怕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对着德东不好。娘也有私心,毕竟大孙子没了娘,我这个做奶奶就偏着了。想着你正值壮年,要是再给德东生个小弟弟,以后德东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钱老太太看着站在最远处的大孙子,说道:“娘对不住你,让你这些年一直孤孤单单的,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着。要是当年娶了填房,孙氏也不会心存侥幸,想从回大房做婆母。德东也不会看着他娘孤零零的,心中怜悯,你却不理不睬,可怜他娘,才放纵了她娘行事。”
钱德东听着他奶奶如此说,羞愧的低下了头。他知道他奶奶说的对,一开始,他是有些怨恨自己母亲孙氏的。可那毕竟是生养自己母亲,他看着她在孙家受尽折辱,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在那方没有半丝人烟的院子里。再看看自己父亲生意越做越大,日子越过越好,心不知不觉就偏向了孙氏。
甚至有时候,他对着自己父亲就是不愿复合,让他尴尬的让人说嘴心中是有些怨气的。可他忘了,他父亲正值壮年,为着他能不娶妻生子,不动摇他的地位。这就比太多父亲好上太多,只可惜,他用了太大的代价明白了这些。
钱老太太看钱木想说什么,摇了摇手,说道:“老大,娘已经让老三媳妇给你看好了妻子人选。是镇上一户姓何的人家,她少年时期就守了望门寡,现在三十岁,家中爹娘去了,自梳做了女先生,教一些富贵小姐认字读书。老三媳妇打听过了,是个知书达理,贤惠良善的。她也愿意找个靠谱的人嫁了,好有个依靠。”
钱老太太一席话把钱木说的吓了一跳,除了钱森,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听到钱老太太这个打算。钱木不太愿意,对着钱老太太说道:“娘,我现在没心思娶妻,我都这么大了,这不是耽误人家吗。娘,你放心,我一人自在着呢,可不要找个婆娘管东管西,忒烦人。”
钱老太太笑骂道:“说什么呢,你大外甥还在呢。嘴上没个门,什么话都说。你年纪怎么大了,我也不是帮你看了十七八的小姑娘。你们一个老鳏夫,一个望门寡,搭伙过日子,谁也别嫌弃谁。老大,娘一走,你大房就真的没妇人操持了。本来,你娶不娶无所谓,可沈氏那样去了,德东这几年想再找好人家的姑娘是难了。你们父子两个,内院没了人操持,让娘如何能放心。”
“你听娘的话,趁着娘还在,把人娶回来。说不准娘还能抱个小孙子,要真是这样,娘在地下也是心满意足了。娘,没其他要求,老大,你能答应娘吗?”
钱老太太哀兵政策一出,钱木就兵败如山倒,答应下了。
搞定了钱木,钱老太太挨个和钱林、钱森说话,慈母之心表露无遗。
到了钱氏,钱老太太看了看站在她身旁的青丞,眼角含笑:“阿秀,我原以为你过的最不容易,时时担心,处处打算。可没曾想你是个有后福的。夫家成了伯爵,你成了官太太。青丞也是争气,堂堂状元郎,你啊,是我见过女人之间头一份。”
钱氏听见自己母亲这么说自己,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有些湿润的眼睛,低下了头。
钱老太太却是严肃起来,对着钱氏说道:“阿秀,娘要告诉你,做人要惜福。你有这么好的福气可得好好珍惜。在夫家要孝顺贤惠,对子女得慈爱不偏颇。不然,再好的福气也有用完的那天,你记着为娘的话,心要宽些,气度要大些,这就是福气啊。”
钱氏连连答应,想到自己母亲这个时候还要为自己操心,她赶紧说道:“娘,你放心!我不是那么糊涂的人,不会糟蹋自己的福气的。你保重身体,等着我给你尽孝,那才是我最高兴的事情,也是最大的福气。”
钱老太太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话。
她看向了钱德东,对着大孙子,她从没有怨过,只有怜惜和痛心。也怪她,因为是孙辈第一个孩子,更因为对着老大的愧疚,她宠得他没什么担当,心肠软,耳根子更软。
钱老太太后悔了,特别是后悔,她知道孙氏是个什么样拎不清的妇人,可她还是心软了,在大孙子哀求的眼光下,退让了。之后,就是一步错,步步错。
钱老太太心道:不想了!不想了!都没意思了。
钱老太太对着钱德东招招手,钱德东走上前,钱老太太吃力的想拉上他的手。钱德东连忙上前把手拉上了钱老太太的手。以前摸着修长的手现在只剩下了骨头和青筋,看着就好似那僵硬的木雕,找不到一点人体的柔软和温暖。
钱德东埋下头,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争气的流泪。
钱老太太看着最喜欢的大孙子,慈爱的说道:“德东啊,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有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以后,奶奶不在了,你得好好的听你爹的话。人一辈子哪能没错呢,你别心里憋着。沈氏的事情,我们都不想。你孝顺,奶奶知道,但你得知道做人得有主见,得有底线。以后,你好好的过吧。”
“老大,德东是娘宠坏的,他本性不坏。以后娘不在了,你看在娘的面子上多包容他些,多看着他些。娘把他交给你了!”钱老太太把钱德东的手给递给了钱木。
看在奄奄一息的老母,钱木就是有再多的不愿,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最后,青丞被钱老太太提到跟前,说道:“青丞,姥姥从小看你就是个有大出息的。你也是够优秀,也重情义。你娘她这个人有时候会犯糊涂,你多担待些。百姓疼幺儿,做母亲的都是想着让子女都能富贵安康,一个强一个弱,自然就偏向了弱的。这天长日久的,她自己没注意,可心却是实实在在的偏了,也伤了其他孩子的心。”
说这话的时候,钱老太太牢牢的看着青丞的眼睛,看着青丞没什么大多情绪,她心稍稍安些。接着说道:“你是个好的,前程也是似锦。你娘有时候自然忽视你。好孩子,你别往心中去,做娘的哪能不疼爱自己的子女呢。”
钱氏被这么直白的说偏心有些下不来台,这个自己的母亲,要是旁人,钱氏可不能这么被说。不过,她还是恼道:“娘,你说什么呢。大哥他们评评理,我做什么了,把我说的跟青丞后娘似得。”
钱老太太却不为所动,对着钱氏一瞪眼,说道:“你自己是个糊涂的,青丞性子好,你还不自省。还敢说话,要我说谁家有这么好的儿子不宠着,就你这糊涂鬼,你为着点小心思让他们兄弟两个不睦,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呢。”
钱老太太说这话,钱家其他人也是一震,钱老太太看着是在说钱氏,何尝不是在说给他们听呢。
青丞表态道:“姥姥,你放心,生养之恩大于天,我怎么会对娘有怨怼之心呢。而血浓于水,我和青和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舅舅们从小对我就很好,以后,若钱家有事,青丞绝不推辞。”
钱老太太听了,知道青丞是为着让她放心,毕竟罗家现在不是钱家可以对等的对象了。这样是她刚刚为什么这么说钱氏的原因,以前钱家高于罗家,自己女儿就是有了不是,有娘家支持,罗家也不好太计较。
罗家起来了,给钱家添了助力,可也让钱氏失去了优势。她要是再像过去那样不上心,没个思量只凭心意,真有了错处,钱家可是毫无办法。
钱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样做有些用情逼人,可为着女儿,为着钱家,她就做一回恶人吧。她看看青丞,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青丞,姥姥这一辈走过来,见了不少人,看了不少事情。你看着是个不语的,其实心中最明白,也最通透。可这样的人也多思多想,错过好多东西。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时光?有时候,顺从自己的心才是最好的选择。”
青丞听了一震,明白钱老太太是在给自己忠告。
钱老太太说了好长时间,好像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完的似得,一直到天黑了,点上了灯。钱老太太睡了过去,他们才退了出去。
第125章 决定
接下来,钱木的婚事就提上了日程。特别是钱老太太这样的情况,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要真是那样的话,钱木作为儿子就要守孝三年。钱老太太心还有些私心,她觉得指望大孙子为大房传宗接代有些不大可能了。
而何氏才三十岁,钱木五十出头也不算大,这些年身子骨也是不错,要是运气好,她还是能抱个小孙子的。可要是再等三年,那希望就小了。所以,在她的催促下,钱木和何氏火速成亲。
青丞没想到钱老太太的行动力到现在也是杠杠的,在回到钱家的第十天,他就拜见了新的大舅母。看着何氏就是个贞静宽厚的女人,这次钱老太太的眼光还不错。
而可能是有了新媳妇的喜悦,钱老太太在御医断言了一个月后还活的好好的。三个月后,在得知何氏有了喜之后,行动已经不便的钱老太太没了遗憾,隔天晚上就去了。
青丞是朝廷命官,虽然和萧卜源说过,也请了假,可也不能在这儿呆上个一年半载的。参加了钱老太太的葬礼,安慰了伤心欲绝的钱氏,处理了各种事情,他就该回京了。
钱氏本来是想留下来的,可自己母亲不在了,兄弟再好,嫂嫂再热情,钱氏还是不自在。她也想念着京城的丈夫和孩子,最后随着青丞一起走了。
青丞这段时间在钱老太太陪在老太太身边,看着平平常常,可心里却是不平静的。萧卜源平均三日来上一封信,告知他京城消息,罗家情况和他的想念。青丞也在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好好的整理了一下思绪。
当年,萧卜源离开,青丞会挂念,会担心,有亲情有友情,可他敢说绝对没有爱情。所以,他能在萧卜源表白时,直言的拒绝。而这次,他才离开京城几个月,但却时不时的会想起萧卜源,会在看到萧卜源写来的书信时,心情愉悦。
甚至,有时候他会想起萧卜源在给他信时那抓头抓脑的的样子,然后会心一笑。好似就好如此,理当如此。他想到萧卜源心情会变得飞扬,连外人都能瞧出他的不对劲。
青丞惊觉,在不知不觉中,萧卜源已经走进了他的心房。他早已经无法把他当做单纯的兄弟朋友。因为害怕,所以,他拒绝爱情:因为彷徨,所以,他关闭心房。但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和自以为是。
感情早已经到来,自有他在逃避,在不断的走开。然后,假装自己不喜欢,然后逼迫着萧卜源在兄弟的界限里,不敢越雷池一步。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矫情?堂堂男儿,只知道逃避,连他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
两世为人,他比太多的人幸运。这一世就是老天爷赐予的,他早就赚了,难得动了心动了情,难得就为着以后那些还未发生的困难而放弃,这样他首先对不起对他情深意重的萧卜源。因噎废食,他以前尝尝取笑,可没想到有一天,他也成了其中的一员。
大丈夫在世,连爱一个人都不敢,还何谈其他。这么一刻,在钱老太太逝去的时,他感到了生命的无常,及时抓住身边的幸福才是最为重要的。常说怜惜眼前人,又有几个可以做到的。
青丞一扫心中的郁气,看清了自己的心,不就是谈一场恋爱吗,有什么好怕的。只不过这场恋爱的另一位是个男子,而正巧这位男子有着比较麻烦的身世和背景罢了。可他还是那个和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少年,还是那个会处处想着他,一心一意的对着他的萧卜源这就够了。
青丞下定决心,要回应萧卜源,认认真真,好好的谈场恋爱。
萧卜源可不知道青丞因为钱老太太一行,想开了心思,也准备和他携手一生。要是知道,他一定得乐疯了。而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件麻烦事情,而且是一件连让青丞都不愿意透露的事情。
他自从做了捷北王的之后,虽然皇帝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他依然获得了不少的助力。尤其是萧家在明面上的势力,也算是明确的有了个旗帜。
萧卜源也是这个时候才接触到庄向儒的,就如青丞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状态一样,萧卜源也是第一时间的不敢置信。可不管是孟世清还是他母亲传来的消息,都告诉他庄向儒确实是萧家的死忠。
而他在庄向儒暗中的帮衬下才能在朝廷站稳脚跟,同时派了大批的人马去林志先的口中的蛮夷之地。这也让萧卜源信了庄向儒的忠心。待着庄向儒特别的尊敬礼遇,感叹他对于萧家的忠诚和对他的扶持。
但近来的蛛丝马迹却表明,庄向儒竟然对着他母亲有些爱慕之心。与其说他对着萧家忠诚,更准确的是说,他对着萧家的忠诚是真,可他对着自己母亲的爱意也是真。至于这其中有什么联系,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任何人男子在知道有人爱慕自己的母亲都是件怒不可遏的事情,这是对他和他母亲的不尊重。他甚至觉得是不是因为他母为,庄向儒才会如此的鼎力相助。这样的假设让他心中不能接受。
孟应诺现在是萧卜源身边的参谋之人,这些天萧卜源的暴躁他是知道的。原先他以为是青丞离开,没了心上人的陪伴,萧卜源才这么的喜怒无常。欲求不满的男人伤不起,孟应该想着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没曾想,萧卜源却是越来越暴怒,孟应诺这时候就是再呆也知道不对劲了,更何况他是个有七巧玲珑心的。只是一开始想错了地方,心中有了想法,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萧卜源每次和庄向儒派来的人接触才会如此。
孟应诺觉得蹊跷,也不敢隐瞒,把消息给了自己父亲递过去。毕竟,庄向儒现在可是他们最大的助力之一,要是萧卜源真的对他起了疑心,那不是自断臂膀。庄向儒如此地位能对萧家还一如既往,连他都这个局外人都不得不赞一句忠心耿耿。可要是萧卜源这个主子怀疑了他,再忠心的人也是会心寒的,一旦他反了萧家,那萧家不说全军覆没,可也得元气大伤的。
孟世清知道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猜到萧卜源反常的举动了。
于是,这天晚上,萧卜源的书房中来了位中年人,萧卜源见着穿了披风趁黑来的孟世清,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孟应诺。
孟应诺站在角落中,突然感觉身上一凉,发现是萧卜源看了他一眼。当他看过去的时候,萧卜源已经移开了眼睛。孟应诺头皮一麻,也不知道萧家人是不是都是这么有气势,他只是被看了一眼,就心虚不已。
可这不是为着萧卜源好吗,虽然婆妈了些。孟应诺为自己打气了一番,才又抬起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抵得住萧卜源的逼人气势。
孟世清可不管儿子现在怎样的水深火热,萧卜源做了捷北王都要一年多了,他这个名义上的亲戚为着避嫌一直都没和萧卜源聚聚。这次要不是事情重大,他真是不愿意冒险来这么一趟,要是被发现了,不是扎了皇帝的眼,没事找事吗。
可惜,他怕萧卜源年轻气盛,受不住事情,误会了庄向儒管不着脾气误了大事。这才在这敏感是时期过来说清楚的。
孟世清和萧卜源寒暄了几句,孟应诺得了自家老子一个眼神,很识趣的带着人下去了,屋子中只剩下了萧卜源和孟世清两个人,显得格外的安静。
萧卜源寒暄过后就不再说话,低头看着桌上那只青花的伯瓷杯,好似那是什么珍奇异宝,在仔仔细细目不转睛的研究着。他不说话,孟世清可不能不说,这次时间紧凑,孟世清可拖不起。
于是,孟世清只好先开口,也不拐弯抹角的说了,直接开门见山:“王爷,老臣听消息,你对庄丞相好似有所误会。老臣担心有小人作祟,蒙蔽了你,这才过来说个清楚,当年的事情,别人不清楚,老臣还是知道一二的。”
听孟世清如此的说,萧卜源也干脆问道:“那孟世伯可知庄丞相他已经不惑之年了,为何还未娶妻生子,至今孤身一人?”
孟世清心中想到:果然如此!
他看了看萧卜源,知道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恐怕萧卜源不仅要恨了庄向儒,恐怕连俪贵妃也有埋怨一二。这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萧卜源紧紧的看着孟世清,看着他露出恍惚的神情,心中更加的烦闷,真如他所料的那样?萧卜源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孟世清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说道:“王爷,庄向儒在未被你舅舅安排在皇帝身边时,是在娘娘身边保护她的。他和娘娘也可算是青梅竹马了,可惜主仆有别。他为着能被老王爷看上,当上了暗卫的统领。你也知道,萧家暗卫统领过了一定的年岁是可以自由生活的,不管是从政还是从武,萧家都会全力支持的。”
孟世清斟酌的组织的语言,就怕触怒了萧卜源。
:“娘娘当年年纪小,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倒是对着当年的五皇子暗生情愫。不过,得知你舅舅和他的事情就没提过。后来嫁给了门当户对的魏家,庄向儒当时已经在五皇子门下颇受重用。本来想向萧家提亲的,可被五皇子指婚了一户人家。”
萧卜源当然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个庄向儒未过门的未婚妻了。
孟世清有些感慨,说道:“当年,你舅舅和你父亲先后出事。娘娘就是手段了得也处境艰难,那个时候都是他一力保护。暗自帮着娘娘,娘娘才能震住那些心怀不轨的萧家内鬼。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他对着娘娘有着那个心思。娘娘本就对他不一般,在外的三年,他们暗生情愫。”
说到这,孟世清瞄了瞄萧卜源的脸色,发现萧卜源没有什么表情。心中不知道他想什么。孟世清也知道在人儿子面前说这些太那个啥了,所以,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细说。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后来,娘娘为着萧家,为着报仇,处心积虑的进了宫。这些年来,庄向儒一直暗中帮着萧家和娘娘。娘娘曾说这一生负的人良多,可最对不住的就是庄向儒了。”
萧卜源听完了,久久未出声了。
孟世清也不能久呆,说完也走了。
第126章 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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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丞风餐雨露的赶到了京城,先回了罗家,把事情给罗家长辈说了一遍,再安顿好了自己的母亲。钱氏自从钱老太太去世之后,老了很多,对着青丞要更为的上心,这些天,母子两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些。
钱老太太和罗家老夫妻差不多大,现在去世了,也触动了两位老人的心思。这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能拖到五更鸣。所以,罗老爷子催着罗老太太赶紧的给青丞找媳妇,争取在他们闭眼之前能见着曾孙。
要不是青丞作为钱老太太的外孙要守九个月的孝,依着两位老人现在就给青丞说个媳妇,洞房花烛,来年给他们抱个曾孙。虽说在大妞几个孙女都已经生了孩子,也都蛮讨喜的,可那毕竟不姓罗,是外姓的。只有青丞和青和生下的孩子才是他们罗家的正经后代。
而青丞今年也都十九了,再过几个月眼看着就要迈入二十了。男子说是不比女子,晚点成亲也是无所谓的。可青丞来的就是比较晚了,而青和更是老来子,罗老爷子想着他们实在是等不了,就怕一个瞪眼,早早去了,徒留遗憾。
钱氏要守孝,罗老太太就把这件事给大妞管,刚好大妞在罗家住着儿子也有先生带,给弟弟相看弟媳真合她意。罗老太太找到帮手了,有个下帖子去聚聚的茶话会就让大妞去。给她相看相看人家,帮她留意那些家风不错的姑娘。
而青丞在告别了长辈之后,就归心似箭的去找了萧卜源。一路骑马疾奔到了捷北王府,门房认识青丞,也不用通报直接进去。
在书房中,找到了在拼命练字的萧卜源,看着满地散落的宣纸,写满了自己的名字,饶是青丞自认为坦坦荡荡也脸上发烧。萧卜源也没想到青丞会这么早回来,前两天才收到的信,说是还在路上,可现在却见着了青丞。
萧卜源自从青丞走后,就没有不想的,单恋中的人对着心上人是事事都觉得甜蜜满足。现在看着一向注重细节是青丞穿着赶路而沾上灰尘的衣裳就到了他这儿来,就知道青丞是急着想见他。
萧卜源满心感动,这一段时间的不得劲终于在看到青丞那一刻烟消云散。他自己明明就如此喜欢着青丞,要是青丞有一天需要他的时候,他也可以为着青丞上刀山下火海。而庄向儒只不过是情不自禁罢了,连自己这个情敌之子,他都能视如己出,能做到这样,萧卜源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斤斤计较,像个怕失宠的小孩似得。
青丞仔仔细细的看着萧卜源,眼神情谊绵绵,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也第一次以心爱之人的眼光看待萧卜源。这个快要再过几个月就要十八岁的少年。是那么的英俊潇洒,那么的英气逼人,也是那么的武威勇敢。
他的的爱如此简单纯粹,让人一眼就能见到。也让青丞心中暖暖的爱意要溢出来。
萧卜源知识着青丞,他发现了青丞的不同。应该说他似乎觉得这次回来后的青丞眼睛中那层看不见的雾霾已经消失了,眼神是如此明亮,脸色的笑容也是如此的动人,不再让他感到疏离和客气。
青丞对着笑着的萧卜源说道:“萝卜,我这次回去感概颇多。人生在世最应该的是珍惜现在,而不是为着那遥不可及的未来放弃现在的感情。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在这条路上你我能不能走到最后?更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是否抵挡住时间?”
青丞每说一个是不是,萧卜源的心就往下沉上一分,他心中黯淡的想到:还是不行吗?青丞真的不要他了吗?这么一想,他的脸慢慢的失了血色变得苍白。
青丞低着头抬起,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对着萧卜源说道:“萝卜,可这样的感情我还想试一试,不辜负你我一场缘分。你愿意吗?”
萧卜源听了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青丞,幸福来的太快了,让他一时间没了反应,心中大喜大悲。只是眼累不由自主的充满了眼眶,他脸色变得通红,激动的说道:“青丞,你是说,你也喜欢我。你答应了?你答应了!”
青丞看着有些傻气的萧卜源,牵上他的手,郑重的说道:“是的,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就如你喜欢你一样。或许,当年从你到罗家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注定了这世的缘分吧。”
萧卜源这才真正的反应过了,兴奋的反拉着青丞的手。眼神亮的如黑夜的星辰,眼中的欢喜都要溢了出来,对着青丞说道:“青丞,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等到这样一天了,青丞你真好,我发誓这辈子都要会好好珍惜这段感情,我们也会白头偕老,携手一生。”
两个确定了爱意的在书房什么也不做也能从心底感到满足。
青丞回来之后,对着罗家长辈更加的关心,时时的带些小礼物回去逗他们开心。也积极的去改善和青和的关系,他已经有了很多很多的爱和恩赐,要学会感恩。
他从没有一刻觉得死亡是如此的接近着他的家人,看着满头白发的爷爷奶奶,他真的很怕有一天,他们也会相继离他而去。更不希望子欲孝而亲不在,树欲静而风不止。
再加上他和萧卜源在一起,恐怕就已经辜负了奶奶爷爷良多。所以,更想在其他地方让他们开心和满意,也是减轻一些心中的负担。
在罗老爷子和罗老太太眼中,青丞一直就是个孝顺贴心的孩子。这些日子对着他们更加的好也只是觉得钱老太太的事情吓到他了,除了心中感动孙子的孝心也是十分的得意,当然也更加的急着给青丞找媳妇了。
萧卜源自从和青丞确定关系之后,心情一直是朗朗晴天,好到不行。即使青丞花了不少时间和经历用在罗家长辈那儿,减少了和他相处的时间他也没任何意见。
萧卜源知道青丞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在一起必然不会再娶妻生子了,当然也就愧对了罗家长辈。他从小长于罗家,太清楚罗家长辈对着青丞的期待和厚望。这样是他一开始准备打持久战的原因之一。要是没有青和,萧卜源敢说,就是青丞再喜欢他,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萧卜源无意和青丞的亲人争个长短,就是挣赢了也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又不傻,只要青丞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就连睡觉都要偷着笑醒了,没个脑抽的问那种,亲人爱人二选一的话题。
当然,为着减少青丞的负罪感,萧卜源也积极的讨好丈人家。每每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给罗家长辈送过去。罗老太太就时常拉着青丞说萧卜源如何恋旧,如何重情义,让青丞要好好辅助他等。
青丞都是一面乖乖的听着,一面心中嘀咕:要是他奶奶知道萝卜把他拐走了,恐怕是第一个用扫把轰打萝卜的。想象着那个画面,青丞有时候也能傻乐出来。
情义相同的两个人时常讨论着朝廷的事情,算计算计皇室中人,嘀咕嘀咕朝中大臣的各家八卦。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的,萧卜源就是如此感觉的。至少他和青丞是如此,一转眼,他都已经十九了,青丞也是二十一了。
这个一年多的时光中,萧天遥顺利的嫁给了二皇子,同时,三皇子也娶了妻子是他的表妹,展太后的孙侄女。皇帝给他两个儿子派了差事,一个进了户部,一个进了兵部。做的很是一视同仁,半点看不出偏颇。
三皇子还是时常的邀请萧卜源出去联络感情,萧卜源现在和他也算是个熟人了。而二皇子自从娶了萧天遥之后,发现俪贵妃和萧卜源并不亲近,而且好像还隐隐的有些不对付。
萧卜源毕竟明面上只是个光杆司令,要人没人,要权没权,有的只是那些感念萧家恩情的旧将大臣。可他们感念的是萧家,俪贵妃也是萧家的,真要计较起来。俪贵妃在后宫经营多年,抚养了皇子,又把女儿嫁给了他,强强联合,可比萧卜源有用多了。二皇子想着萧家资源有俪贵妃在,也就不会少了他的。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找萧卜源了。萧风当年和他父皇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他父皇碍于皇家名声才无法对着萧卜源下手,要是可能的话,萧卜源早就死无全尸了。他也就犯不着冒着得罪俪贵妃和父皇的危险去接近萧卜源了。
二皇子在得知三皇子和萧卜源走的近后,嗤笑了一声。心中还嘲笑了半天: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都是没眼色的人,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也不拦着,甚至偶尔还做出不能被萧卜源支持的遗憾,引的三皇子对着萧卜源更加的热络。
捷北王的书房,萧卜源被青丞压着练字磨性子。萧卜源自从和青丞确定了关系之后,好像被放出了孩子气似得。他特别的缠着青丞,有时候还吃小醋,使些小手段。让青丞苦笑不得。
这次是为着罗老太太给青丞看了一户人家,准备上门提亲,结果被萧卜源知道了。他就故意借着皇帝的手,让相国寺的高僧断言他命富贵,却是克妻的命数。要是只是说说也就罢了。
可每当罗老太太看好了人家,那家姑娘不是生病了,就是出了小事故。虽然没出人命,可这看着也太巧了。而一旦罗老太太没了定亲的意思,那户人家的女子立马好了。加上现在高僧断言,几乎所有的大户人家都知道了,那罗家的状元郎是个克妻的。
好人家的姑娘没有不怕死的敢嫁给青丞,而那些贪图罗家富贵的,罗家也看不上。所以,青丞一直都单着。都到了二十一岁了,还是个光棍。罗老太太每每夜里都要诅咒那相国寺的高僧,没事给她大孙子断什么言啊,不是说那高僧看相,一相难求吗?她又没要求,真是太多管闲事了。
而京城另一个和青丞齐名的克妻之人就是萧卜源。关于他的克妻传言,落在不同的人眼里就有不同的解释了。但朝臣难得十分有默契的不提萧卜源的婚事,好似萧卜源那十九岁的年纪不存在似得。
罗老太太这次也是败北而归,青丞也没打算娶妻生子,可要罗老太太一次次为他的婚事着急,青丞心中特别的难受。有时候,他真想和家人说清楚,可他怕自己爷爷奶奶年纪都这么大了,要是没挺住,他,万死难辞其咎。
而萧卜源还得瑟他给他弄了克妻的名声,自然被青丞毫不犹豫的压着练字了。
午后,青丞看着世面上最新出来的话本,萧卜源在那写着字帖。一贴写完,萧卜源抬头看了看沉浸在书中的青丞,嘴角满意的一笑,只愿这世永远岁月静好!
第127章 磕关
青丞看书看累了,活动了一□子,一抬头就看见萧卜源静静的看着他。虽然他们已经相恋了这么长时间了,不过,可能是太熟了,青丞和萧卜源现阶段还处于牵牵小手,亲个小嘴。至于其他少儿不宜的事情,却是没干过的。
被萧卜源这么静静的看着,青丞心中觉得别扭又不住的有些少许得意。被喜欢的人关注,自然心中甜蜜。可青丞不是女孩子。做不来羞羞答答,所以,也受不了肉麻兮兮。
萧卜源也知道青丞的脾气,看见青丞回望他,赶紧说道:“青丞,我看你看的这么长时间想叫你吃饭呢。”说完一脸真挚,一点也没有偷看被抓的尴尬。
好吧,青丞不得不承认,萧卜源的脸皮和年纪是成正比的。他太怀恋那个软软嫩嫩,跟着他后面让去东不去的西的小萝卜了。以前,青丞和萧卜源关系僵着,萧卜源还装装好弟弟,真君子。现在嘛,那就一个无赖加小流氓,整个一个痞气斐然,眼睛也恨不得盯着青丞一刻不松,时不时的要动手动脚。而青丞面子薄,每每萧卜源都被恼羞成怒的青丞各种的镇压,可萧卜源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被镇压的时候可怜兮兮,可过后还是死性不改。
青丞一开始还有些过意不去,现在却是习惯了。萧卜源走近青丞,很自然的拉上了青丞的手,还在青丞的掌心挠了挠,面上一派正经,青丞瞪了一眼萧卜源。被青丞那明亮黑牟瞪着,萧卜源心中痒痒的。他就喜欢看着青丞对着他无可奈何,有着青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和宠溺。
青丞现在把捷北王府当做第二个家,仆从下人都知道他受萧卜源器重,个个争先讨好他。晚餐有着青丞爱吃的菜,萧卜源对着下人点点头,他们就都退了下去,屋中就剩下了他和青丞。
青丞看着新鲜的鲈鱼,趁热给萧卜源夹了些。即使萧卜源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可生活这么多年,青丞照顾萧卜源已经成了本能,自热而然就做了,半点没有不协调的地方。萧卜源看着嘴角就隐隐翘起,在嘴中的鲈鱼也要比往常美味上几分。
青丞吃着一块排骨,突然面前多出了一块夹着鱼肉的筷子,一副投喂的姿态。青丞抬头看看,虽然没人,可这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萧卜源一直举子筷子,一副一定要喂的样子,青丞只好吃下去。
萧卜源得意洋洋,喂得更起劲了。青丞吃的都没歇过,连忙说道:“萝卜,好好吃饭!你看,你自己也没吃呢。”所以,你就别再盯着我喂了。
萧卜源丝毫不在意,对着青丞傻笑道:“青丞,你真好!别担心,我吃饱了。你吃,快吃些!你太瘦了,有时抱着你都嫌轻,我心疼。所以,我要把你养得胖胖的。”
青丞哭笑不得,他一个男子本这样说会很伤自尊的好不好。可看着萧卜源真诚的眼睛,他又不想打击他。只说:“我身体好的很,再说,体质是天生的。我是吃不胖的,当年奶奶给我天天进补也不是没长肉。”当年,他在宁城的时候,罗老太太可是下了大力气给他进补,可除了脸色好些,体重却是没变过。
萧卜源也不在这个话题和青丞纠缠,拿出了一坛子梨花白,给青丞倒在酒杯中。梨花白是酒中珍品,乃是京城最大酒庄的镇店之宝。每年也就那么二十坛子,就因为量少才没成为贡品。不过,每年梨花白一出,就被爱酒之人买光了,简直是有市无价。
青丞酒量也有些,对着梨花白这样的美酒也是没忍得住,一坛子酒和萧卜源对饮都喝完了。梨花白酒味醇厚,入口清淡之中带些冷冽,回味甘甜。青丞酒水下肚原先还不觉得怎么样,不一会他脸就红了。
在萧卜源眼中,就是无上的美景,喜欢的人红着脸,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那是一举一动皆是风情。而萧卜源这样的毛头童子鸡看得更是激动莫名,呼吸沉重,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暧昧起来了。
青丞也觉屋子里太热了,萧卜源的眼神更热。他心中有些朦胧,萧卜源欺身上前,趴在了青丞的身上,吻上了青丞红润的嘴唇。一时间,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青丞被吻的晕头转向,迷迷糊糊,感觉要缺氧似得。萧卜源才放开他,两人身体都显得燥热,萧卜源嘴角还挂着刚刚吻过青丞的银丝,青丞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一片狼狈。
萧卜源看着青丞,嘴中说道:“青丞,给我可好!”眼中的情谊让青丞不敢直视。
青丞把头埋下,并没有出声。不过,他心中明白,从他答应萧卜源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有这么一天,他没有什么抗拒,只是不好意思直白的说出口来。
看着青丞的发红的耳朵,萧卜源耳朵中听见青丞低不可闻的发出一声细细的:“嗯!”声音轻得如羽毛撩过。可在萧卜源却是特别激动,他半扛着青丞,一起进入了卧室,用脚关上了门。
………………………………
第二天,青丞想过来就看见一脸满足的萧卜源睡的死沉,想着他昨天晚上折腾他时的生龙活虎,青丞就一肚子气。上手就去捏萧卜源的脸,在把萧卜源的脸一阵蹂躏下,好好的出出气。萧卜源终于睁开了迷糊糊的眼睛。
看见青丞就露出个大大的微笑说道:“青丞!”不过,被青丞捏着脸,说的话有些变调调。
萧卜源想起昨晚的事情,一片餍足。可再看看有些炸毛的青丞,他还是心虚的。虽然,他准备好了宫中秘制的药膏和必用的东西,可他是第一次,看了再多的小黄书,实际操作起来也是生手一枚。
也不知道青丞有没有嫌弃他?应该是没嫌弃吧,后来青丞睡过去,他给青丞清理才睡的。本来想着今天要好好表现,可没想到睡的太香,还被青丞叫醒了。
青丞哼哼了一声,意味不明,萧卜源立马狗腿的对着青丞说道:“青丞,你饿不饿,我马上去叫吃的。”在看到青丞有些不便的腰时,有些自豪自己的好体力,又心疼青丞的不舒服。
他慢慢的覆上青丞的腰有力道的揉着,青丞被按摩的舒服,问了句:“萝卜,手艺不错啊!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说完,颇有些郁闷的看了萧卜源一眼。
萧卜源嘴角含笑,一点也没脾气的说道:“我早先专门请教的御医,练了几手,现在刚好用上。”轻描淡写的几句,青丞却觉得心中涨涨的,心中有些处于下位的不甘也烟消云散。有着这样为着自己的爱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梧桐殿中,俪贵妃看着梳了妇人头发的萧天遥的肚子,一脸慈爱。她怜爱的摸了摸萧天遥的头发,笑着说道:“御医说现在才两个多月,还没坐稳胎。你怎么出来了,要是想母妃了,派个宫人来说一声。母妃去看你不是一样的吗?”说着眼睛中露出一些不赞同。
萧天遥笑了萧,撒娇道:“母妃,你放心,我好着呢。御医也说我要出来走走,不然以后生产就要吃苦头了。这个小东西来的真是时候,我现在就想着要好好的把他养大,做个好母亲。养儿方知父母恩,母妃这些年我这么皮,你一定操碎了心吧。”
萧天遥原先对着嫁给二皇子就满心不愿,看她没法子,皇上下了旨意,她只有遵从的份。所以,她装作回心转意,装作为着二皇子动心,为着能在二皇子府更好的生活。她的心一开始死了,可随着有孕,想着会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会甜甜的喊自己娘亲,她又对生活有了希望。
俪贵妃笑笑,不再说什么。只是像想起什么似得,说道:“你有孕了,二皇子那儿是谁伺候?你现在不方便,有什么安排?”
萧天遥笑容有些僵硬,不过想到俪贵妃是自己的母亲,这种事情告诉她也无妨。于是也不装着,说道:“还不是那个张侧妃伺候着,她是二皇子的从小伺候的丫头,和二皇子情谊不同一般,有时候连我也不得不让三分。现在,我有孕了,二皇子为着哄她,都歇在她屋。”说着语气之中透着一股不以为然。
俪贵妃听着眉头一皱,对着萧天遥道:“就是以前二皇子生母娘家送进来有些亲戚关系的那个丫头?二皇子也真是的,你有着孩子,怎么不好好的陪着你?那个丫头能和你比?母妃一定要好好的说说他。太不像样了!”一副要为萧天遥出头的慈母模样。
萧天遥却是摇摇头,对着俪贵妃道:“母妃,我已经是二皇子妃了,张侧妃不过是个侍妾。我平白和她计较是自降身份,二皇子待我很好,很尊敬我,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做主。这些就够了,至于他要宠谁,那是他的事。再说,以后他的女人还会少吗。我只要能保证我和我孩子的地位,其他的却是不强求的。”
一席话说的看着贤惠,可却是没把二皇子放在心上的。俪贵妃也不再说这个话题,接着说了说关于孕妇养胎是事情。心中却计算着让二皇子和萧天遥反目成仇的可能性?
俪贵妃这些日子在皇帝那儿和庄向儒传来的消息得知,皇帝看着是下定决心要立二皇子为太子了。一旦太子之位定下了,二皇子占了名分大义,恐怕他们打算让二皇子和三皇子自相残杀的可能性就大大缩小了。这对着他们是大大的不利。
而要动摇皇帝的想法,就要二皇子自己犯错。目前看来,如果萧天遥和二皇子反目,那么俪贵妃也可以做出为女出头的样子给二皇子眼色看,延迟太子之位的立定。
就在大家各自打算的同时,一封八百里加急传入了太和殿的龙椅之上。大契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新单于集结了十万大军发兵燕州云城。云城守将秦将军派人送了八百里加急请皇上定夺。
这是要这么办?是和是打?要是和,要派谁去议和,又要付出什么代价?要是打,那又派是做主将,粮草什么的怎么安排?这些都是皇帝要决定的,所以,当天的早朝皇帝朝议,大臣众说纷纭。
其实,大臣都知道,这次看着有选择,最后还是打。大契一直狡诈凶残,他们集结了这么多的人们来犯,没有足够的好处是不会退兵的。而要朝廷拿这些好处养虎为患,皇帝不傻不会这样做。
有了这么多好处,他们发兵打大契一个落花流水,说不准还能赚些回头。大梁的武将在大契面前从来没孬过,双方交战,大梁可都是占上风的多。当年萧风没去的时候,那大契在萧风的手上就没胜过,单于的亲弟弟就死在萧风手上。不然,最后,大契也不会集合全国之力攻打萧风。
当然,就是那样也是朝廷不给力,萧风最后才落得那样个下场。可大契也被萧风和萧家军的拼死一搏损失惨重。要不,也不会老实了十几年,没个动静。
现在,就是商量怎么打的问题了。最为重要的是派谁去打!
第128章 主将
这个问题也是皇帝在犹豫的,大梁历来只有天子守国门的规矩,即使倾全国之力也要杀尽来敌。这也是为何大契铁骑无敌,也没能破了大梁边城一步最为重要的原因。这仗是一定得打的,可派谁去就是个问题了。
朝中老将不少,孟家,秦家,展家都是数得着的大将。可孟家和秦家是萧家的姻亲故旧,要是萧卜源没回萧就,皇帝还敢尽负信任,把兵马大权相托。可现在萧卜源一回,萧家家主之位已定,皇帝想着整晚都无法安睡。
毕竟,当年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这些年萧家后人就只有一个萧天遥,萧静还在宫中,当年萧家支持者就是有再多的不满和愤恨,也无能为力。无头之军,何足为患?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可也更加的不会服从别人的统领,内部很难达到平衡。
皇帝这些年才采取分化,拉拢,打压个个击破的政策。他是胜券在握,萧家没了,那些势力终会被时间消亡。再过一代,皇室就是真正的说一不二,大权在握。
可半路出来的萧卜源让皇帝功亏一篑,萧家的支持者是不是真的被他拉拢了,对着他和萧家谁更有心,他不得而知。在兵权这种敏感的东西面前,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一个不慎,就是后患无穷。
而展家虽然是他一手提、j□j的,展家家主也是个能厉害的。但人都有私心,皇子之争皇帝冷眼旁观甚至推波助澜。但展家一开始就贴上了三皇子的签,皇帝从不相信忠心,或者说他无法相信展家的忠心。展家作为外戚,在权贵中已经风光无限,他们自然希望能延续这种荣耀。
所以,三皇子娶了展家女。要是把兵权交给展家,一旦展家势大,三皇子还能安守本分?皇帝不敢赌,他也是做过皇子的,当年的夺嫡有多惨烈,他亲身经历。要不是他父皇给了几个哥哥那么大的权利,以不至于最后被自己架空。
无牙的老虎可不是皇帝该做的,再说展家的威望也却是不如其他两家。皇帝左思右想,辗转反侧,把朝中其他的将领过了一遍,一定要选好这个人选。
太和殿周得福的小徒弟在偏殿讨好着周得福,为他端茶倒水,揉肩捶背。周得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小徒弟名为周存,跟着周得福已经不下十年了,很得周得福的看重。
他看着周得福心情不错,嘴中不禁意的问道:“师傅,小的看皇上好似这些天心情不好,师傅您辛苦了!也是您这样皇上身边的得意人才能把咱圣上伺候好,小的们真是拍马都不相及相及啊。”
周得福被这话饶到了痒处,他最得意的就是能做到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别看他是个太监,可朝廷上下那些权贵大臣,就连皇子龙孙看到他还不得笑脸相迎。这凭的是什么,就是他伺候皇上得了心,皇上信任他,肯用他。
他心情一好,对着周存也有心提点两句,轻声说道:“你小子这几日要放小心些,还有,以后对着二皇子那边要多用心些,可别怠慢了。”
话一出口,周得福觉得不妥,赶紧说道:“老奴是说那些都是皇子龙孙,咱们眼睛放亮些,可不能仗着是圣上面前伺候的就恃宠而骄,没了规矩礼法。不然,就是你师傅我在圣上那儿也帮不了你。”
周存立马指天发誓表忠心,把周得福哄的眉开眼笑。
梧桐殿,俪贵妃在贵妃榻上歪了歪,大宫女玉弄轻声轻气的走近来,把香炉中的凝神香点燃。看见李得寿在外门对着她招招手,玉弄走出去和李得寿说话,她是萧家培养的孤儿,从十二岁起就被庄向儒送到贵妃身边做了三等的宫女,等着三年前俪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被放出去,她就顶了缺。
她可谓是俪贵妃的死忠,因为她是庄向儒送来的,知道一些事情,俪贵妃这几年也让她经手一些私密的事情。李得寿是俪贵妃身边的老人,在老捷北王暗藏在宫中的暗线,当年俪贵妃进宫他就到了俪贵妃身边,当然名义上他还是皇帝的人,为皇帝监视俪贵妃的一举一动。
玉弄对着李得寿福了福,轻声问道:“李总管,找女婢有何事?娘娘马上要醒了,奴婢要进去伺候了。”
李得寿并不拿乔,在玉弄耳边说了几句话,对着玉弄点了点头,就退下了。
俪贵妃这个时候也醒了,看着玉弄走近对着她耳语几句,心中一震。对着玉弄使了个眼神,玉弄心领神会,领着殿中的人就退了下来。
俪贵妃心中却是有些着急,皇帝果然是要立二皇子做太子,那这次主将恐怕就是展家了。也是孟家秦家和萧家关系联系的太紧密了,就算,这些日子孟家秦家蛰伏也无法打消皇帝心中那些怀疑。
可要是真被展家领了兵权,对着她们的计划却是大大的不利。萧家的根还是在军中,要是没了军中支持,那大事何日可成?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俪贵妃长于萧家太知道兵权对于皇权的重要。
皇帝这是要先按内再骧外,定了太子之位,稳定朝政,安定臣民。同时这个时候重用展家,展家一定感激涕零,有了兵权自保,二皇子就是坐上了太子之位也不能对着展家下手,也能保全了三皇子。
同时,展家有了兵权,可支持的三皇子却不占大义,想要做什么恐怕就要三思而后行了。就是展家放弃三皇子支持二皇子,可二皇子能不能全然信任还另说,这样兵权实际还是牢牢的抓在皇帝手里。
俪贵妃心中转了几圈,脸上却是纹风不动,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却是充满了精光,对着门外喊道:“玉弄!”闻声,玉弄一人进来附身在俪贵妃跟前。
俪贵妃对着她耳语道:“你把皇帝欲立二皇子为太子的消息传给淑妃,同时,让淑妃身边的探子使淑妃相信是因为郡主有了身孕,皇帝大喜才有了立太子的想法。之后,传令给二皇子府上的人,让他们说动张侧妃下手。其他则是按兵不动,隔岸观火。”
玉弄领命而去,俪贵妃看着远去的心腹,摸上了手上的佛珠,心中默念:萧天遥,你别怪我这个养母心狠。就当是你为你母亲偿还我的债,也抵偿了我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了。
尽管如此,俪贵妃心还是疼了疼,她自嘲的想着:她是个连情郎也能用来利用,儿子能狠下心算计的人,对着这么一个养女,还是那个女人的女儿竟然还会生了愧疚心,真是假仁假义。原来,自己已经变成了自己最不齿的模样了吗?
淑妃的探子果然把这样的消息给她送去,在她的殿中,拿到消息的她,心中的怒气半点压不住。手一挥,一个玉制的玲珑塔就碎成了片,也把殿外的等候的下人吓的脸色发白。
淑妃身旁却还有一人,这是她的身边最得力也是最信任的心腹陆嬷嬷。已经跟着她十几年了,而淑妃能坐稳了妃位,无帝宠却无人敢怠慢,太后是一方面,可陆嬷嬷也功不可没,出谋划策,借力打力,是淑妃的头号狗头军师。
她在淑妃面前一贯有脸面,这次淑妃屏退左右只留她在身旁就可见信任。陆嬷嬷一脸心疼的对着淑妃说道:“娘娘,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不然要让三皇子知道了,可要心疼了。三皇子那样孝顺的孩子,上次来还吩咐奴婢一定要好好伺候娘娘。”
以前一说起三皇子,淑妃有再多的气也不会再发了,可这次一想到自己那么孝顺那么能干的儿子竟然要被那个宫人之子压一辈子,淑妃就怒不可遏。她愤恨道:“我儿再好又有何用?以后还不要看那宫人之子的脸色过日子。本宫这辈子已经无所谓了,可要让本宫的儿子仰人鼻息的讨生活,本宫不甘心,不甘心啊!”
陆嬷嬷自然知道她主子的心思,她心中思量着今早从服侍她的小宫女说起的话,心中转了转,对着淑妃说道:“娘娘不必如此!皇上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二皇子妃有了身孕,好像御医看胎像应该是个男孩。皇上本就心疼二皇子妃,还有俪贵妃在旁推波助澜,刚好前朝又要有战事,皇上这才起了力二皇子为太子的心思啊。”
听陆嬷嬷这样说,淑妃却没有一点的开心,萧风,萧静。这对兄妹怎么这么的阴魂不散呢,当年用了那么大的代价才除了萧风,可没想到萧风走了,来了个更厉害的萧静。她这一辈子先是被萧风抢了夫君的心,再是被萧静的养子抢了儿子的风采,难道以后还要看萧静女儿的脸色行事。
凭什么,同样是世家大族,就是萧家尊贵,可她也是展家的嫡长女,从小习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貌规矩一丝不差,云英未嫁时也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加美女。可却要落得个半生孤寂,晚景凄凉的下场。
一想到这样,淑妃心中就如同火烧似得难受,她听着陆嬷嬷的话,脑子一动:“陆嬷嬷,你说要是萧天遥被二皇子的妾氏谋害小产了,你说,萧天遥会怎么样?要是她在不能生了,俪贵妃会怎么样?而内宅不宁,宠的妾氏敢谋害正室,还是皇帝赐婚的郡主。你说,这是不是二皇子不满皇上的意思?还有大臣们也不会愿意让这么个连自己女人都管不好的皇子来做他们未来的主子的。”
淑妃越想越觉得对,俪贵妃会这么帮着二皇子争取皇位,一半是二皇子是她的样子,一半是二皇子是她的女婿。萧天遥还有了孩子,以后说不准这个孩子也会君临天下,利益一致,俪贵妃自然不遗余力。
可当女儿与养子反目成仇,俪贵妃心中也是为难的吧。养子再好,也比不过亲女,就是俪贵妃不做什么,可二皇子还能一如既往的信任俪贵妃吗?
淑妃眼睛中闪过狠辣,已经有了决断。
陆嬷嬷伺候淑妃多年,看着淑妃也知道自己主子有了主意,可她心中还是有着不确定,小声说道:“娘娘,二皇子府上是有几个妾氏,可她们能有胆子谋害二皇子妃?奴婢想着怕是不尽然。”
淑妃却是下定了决心,她脑中转了几圈,对着陆嬷嬷说道:“明天让我嫂嫂来一趟,本宫记得她手上有不少姑母的暗线,本宫和她合计合计,事在人为,本宫想让它成,它就得成!”最后一句话,孤注一掷中又有几分疯狂。
第129章 定局
二皇子府正院,,李格送走了来请平安脉的御医,芝兰在萧天遥身边服侍。自从萧天遥怀了孩子之后,皇帝很是重视吩咐太医院每天都要来给萧天遥请脉,保证她肚子里孩子的健康。
萧天遥前些日子还在为皇帝为着自己而利用她心中愤恨,但这些日子皇帝对着她嘘寒问暖,听着宫中传来的消息,皇帝还要立她丈夫为太子。这么一来,倒是勾起了她对皇帝的一些回忆。
毕竟是从小待她如亲女的皇帝,她想就是养猫养狗这么些日子养下来也是有些感情的。皇帝或许对她的感情里掺杂了其他,可还是为她着想的。所以,她准备放下心中小心思,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芝兰看着萧天遥想起身,赶紧的上前把她扶起,端过一碗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递给萧天遥。萧天遥现在怀孕还没过前三个月,孕吐十分的厉害。为着孩子着想,现在好多都已经忌食了。
萧天遥用温水压住了想吐的意图,用手摸了摸肚子,虽然没显怀,可她还是觉得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能知道她对他的喜爱。芝兰看着萧天遥的心情不错,想了想还是说道:“郡主,奴婢刚刚去膳房,得知二皇子已经在张侧妃那连歇了两个月了。这?”
萧天遥并不在意,她在嫁给二皇子前就知道皇家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母妃那样的女子还不是要和其他女人分享皇上。从小在后宫长大,从嫁给二皇子那一刻起,她就放弃了心中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她母妃还在,萧家还在,二皇子就是再喜欢别人,但他正妻的位置只能是她,他的继承人也只会是她的儿子,这就行了。
看着芝兰小心翼翼的模样,萧天遥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二皇子想歇在哪就在哪,那儿是我可以管的。再说我现在正不方便,他去张氏那儿也是应该。下次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不然,被人听到还以为你主子我容不下人呢。”
芝兰却是说道:“郡主,你度量大性子好,可有些人就是那蹬鼻子上脸的人,仗着些宠爱眼里就没人了。奴婢去膳房曾碰到了那蒋嬷嬷,一点也没把您放眼里,言语间颇为的不尊重。奴婢就是为着郡主不平,您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一个婢女就是做了侍妾,还敢和您比肩。”
萧天遥不是那什么也不懂的天真少女,虽然听着芝兰说也很生气,可她没发作,只是淡淡的说道:“是吗?”眉间已经有了不耐和愤怒。
芝兰伺候了萧天遥这么久,一看萧天遥的脸色,心中明白萧天遥是听进去了,她再接再厉的说道:“要奴婢说,那蒋嬷嬷虽是二皇子的奶嬷嬷,可她和张氏要好,现在在伺候张氏,听西院小丫头说,张氏为着讨二皇子欢心,待蒋嬷嬷如母,说是伺候,可实际上却是处处让着蒋嬷嬷。”
萧天遥是知道这个蒋嬷嬷的,当年二皇子生母早逝,在她母妃没进宫之前,多亏了蒋嬷嬷,二皇子才能在后宫活下来。所以,尽管她母妃是二皇子的养母,可不及蒋嬷嬷和二皇子亲。有时候,萧天遥挺为她母妃不值的,那样为着二皇子着想,可却比不上一个仆从。
在宫中二皇子顾着俪贵妃的面子,对着蒋嬷嬷也是多有约束。而现在开府出来了,蒋嬷嬷跟着出来却是越发没了轻重了。萧天遥本来是想给蒋嬷嬷面子接到正院荣养的,可没想到蒋嬷嬷却是死活不愿,好似萧天遥要害她似的,只肯留在张氏那儿伺候,给了萧天遥没脸。
为此,二皇子还为着她给萧天遥说过话,为着二皇子的面子,萧天遥忍下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在宫中被俪贵妃压狠了,还是真的把二皇子当做儿子,看着萧天遥,蒋嬷嬷是怎么也不顺眼。
二皇子对蒋嬷嬷感情也是非同寻常的,为着这个萧天遥和二皇子其实已经心生隔阂了,要不是现在萧天遥有了孕,退了一步,早就进宫让俪贵妃做主,让蒋嬷嬷回乡荣养,免得膈应人。
现在,听芝兰说这话,萧天遥心中不愉,蒋嬷嬷再怎么样也是个奴才,她给二皇子面子不计较是她大度,可这并不表示蒋嬷嬷能对她不敬。这么一想,她对着二皇子更加的厌烦,自己可以在人前做体谅他的妻子,可他却还在这个时候这么行事。
萧天遥心中突然想到要是她嫁给了青丞,那么一切就会不同吧。罗家老太太她是见过的,看着就是个慈爱的老人,而听说罗家其他长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对着她这个郡主只会敬着,不会有半点怠慢的。
而青丞呢,那么温柔的人在自己怀孕的时,一定不会纳妾,也不会如此的宠爱妾氏给她没脸。他一定会温柔的对着自己,讨自己的喜欢,和自己花心思的想着孩子的名字,畅想的着孩子的未来。
这么一想,对着皇帝那稍稍升起一点的好感又直线下降,连带着看一切都充满了不喜和愤恨。芝兰看着自己成功的挑起了萧天遥对着二皇子的不满,并没有再说什么,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而青丞这个时候绝对想不到有一个人在想着他,自从那次和萧卜源春风一度之后,萧卜源这个开了荤的小处男对着青丞整天的发春,把青丞弄的不堪其扰,见着萧卜源都要躲的地步了。
萧卜源在青丞面前脸皮从来就没薄过,现在更像是饿都眼冒绿光的饿狼,见着青丞就为着他打转,拿他当骨头似得盯着。他现在从心底冒出来的开心,终于和青丞融为一体了,青丞是他的,他也是青丞的了。
什么都不做,只要这么一想,萧卜源就感觉自己精力十足,当然要是能把青丞拐上床就更好了。青丞脸皮薄,也怕被旁人看出什么来,坚决的要求萧卜源在外一定要低调,不能得意忘形,给让抓住了小辫子。
大契磕关,萧卜源和青丞也十分的关心,这两年,在蛮夷之地发展的萧家势力已经大大的武装了萧家的武力,同时,那个地方不仅有铜矿和铁矿,还有金矿。林志先当年人单力薄,就是有些银子也不敢打那金矿的主意。可萧家去的人不一样,那些人都是好手,带着武器货物,不管是武力镇压和是财帛利诱总之收拢了那里的金矿。
淘了金子,再运回来招兵买马,壮大实力,萧家这两年的实力发展迅速。而这个时候大契磕关,虽然不厚道,但对萧家来说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甚至运作的好,不出十年,萧家就能心想事成。
所以,孟家着些日子和亲朋好友联系密切,萧卜源也忙碌异常。
青丞作为萧卜源的秘书自然是知道的,也明白萧卜源的着急,背负着仇恨和期望,萧卜源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一生。青丞有时候心中还是会不安,害怕和彷徨。萧卜源的身份太特殊了,他选择了萧卜源,可不代表他的智商就降低了。
不说大事如何,就是俪贵妃那样一个厉害的女子能让自己的独子喜欢一个男子?特别在萧家已经有了一个前车之鉴,而萧家更是面临着断嗣可能。俪贵妃为着仇恨,为着萧家能忍辱负重,几十年如一日的在仇人面前虚情假意,这样的一个人恐怕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心。
要用情感怀,用理说服,基本不可能。所以总结一句话,他和萧卜源看着感情日渐深厚,其实只要他们自己知道前路是多么的坎坷。这样是为何萧卜源那么积极避开萧家,避开俪贵妃发展自己的势力,恐怕也是为着以后做准备。
萧卜源和青丞在书房,屏退了左右,萧卜源把今天得到的消息告知了了青丞:“青丞,今天宫中娘娘出来消息,皇帝欲立二皇子为太子,她已经想法子阻止。同时,…也让我做好出征的准备。”
青丞楞了一下,看了看萧卜源。虽然继承了萧家,但萧卜源从来没有喊过俪贵妃一句母亲,都用娘娘来代替。
青丞有些疑惑,对着萧卜源说道:“皇帝防你如防贼,怎么能愿意让你接触兵权。不说其他,萧风当年的威望就算现在还剩十之二三,让你进军中。不说其他,只你先前的功劳,再打赢几场仗,恐怕……………”
青丞没说下面的话,萧卜源已经听懂了,可他却是胜券在握,给着青丞解释道:“青丞,你就是太光明磊落了。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的……”在青丞的一个眼神下,萧卜源把这话模模糊糊带过了。
接着说道:“皇帝他自然是恨我欲死,而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个不慎就要命丧黄泉。而就是如我舅舅那般骁勇善战还不是死在了战场上。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只要让皇上相信他能在军中解决了我,自然是要让我去前线的。”
这话一出口,青丞就知道皇帝意图了。看着萧卜源有些摩拳擦掌的准备出征,青丞还是忍不住心中担心说道:“萝卜,皇帝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他要是真的要置你于死地,恐怕你也讨不到好处。你可别大意轻敌了。”
听着青丞关心的话,萧卜源心中暖暖的,一把揽过青丞的肩,偷亲了青丞一下,笑着说道:“还是青丞关心为夫,放心,就是为着你,我也会保重这条命的。皇帝还以为我是舅舅那样的傻子,萧家还没有那么弱,而我更不会想舅舅那样宁死不反。要是当年舅舅有一分心思,恐怕现在天下就姓萧了。”
说着这话,萧卜源心中颇为复杂,这一切都是从他舅舅开始的,他佩服他舅舅的本事,却也为他舅舅不值得。同样,为着他舅舅,他和他母亲失去了太多。看着青丞,萧卜源心中:不过,要是用这一切换遇青丞的相遇,他还是赚到了!
而另一边,二皇子被皇帝召见在太和殿。
二皇子行过礼之后,就被皇帝赐座了。他低着头不敢直视皇帝脸,他是庶子,在俪贵妃没进宫的时候,他是个被宫人都敢欺负的不受宠的皇子。他永远忘不了自己母妃病死在冰冷冷无一丝人气的宫殿中,被宫人冷冷清清的葬了。
从那个时候,二皇子就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在被送给俪贵妃做养子时,小小年纪的他已经知道那代表着什么。这些年,他努力的做着俪贵妃喜欢的儿子,更是娶了萧天遥,为得就是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得到了皇位,他才能随心所欲,让所有人匍匐在他的脚下。
皇帝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二皇子,说实话,他对着前面的几个孩子并没多大的感情。二皇子是他身边的大丫鬟所生,当年这个孩子是为着平衡高家和展家才出世的。他对着孩子的母亲没有什么感情,而这个孩子又没有什么强硬的后台,连他也都以为他会消失在后宫中。
可没想他活下来了,在萧静的孩子小产后,为着安抚萧静,他把这个孩子给了萧静。之后,他长成了现在的二皇子,以后也会是大梁王朝的继承者。
第130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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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还是第一次单独和皇帝待这么长时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可不是只是说说的。二皇子作为皇家的子弟太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了,他总是把皇帝当着君来敬着,从他母妃去后,他就知道他是没有父亲的,也不会有父亲。
皇帝感慨了一下,对着二皇子和颜悦色的说道:“老二,一眨眼你都娶妻生子了。要是你母妃还在的话,一定很是欣慰。她给朕生了个好儿子,你是个有孝心的。朕心中明白,虽你排序老二,可却是朕的长子。”
二皇子心中嘲讽的想到:他的好父皇恐怕都不记得他母妃的样子了吧?这个时候却拿她说话,还以为他是那少不更事的孩童吗?不过,面上却是一片惊喜和激动,把一个渴望父亲夸赞和喜爱的儿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看着二皇子的表情,皇帝心中满意,对着二皇子更是多了几分耐心,说道:“遥儿现在正怀着朕的嫡长孙,朕看着也是做爷爷的人了,不服老不行了。”
听着皇帝的话,二皇子赶紧站起躬身道:“父皇,你正值壮年,龙马精神,怎么可能老呢。在儿子眼中,父皇一直都是那么英武不凡,圣光独照。大梁上下谁人不道您是千古明君,自有真龙庇护,定是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虽说的皇帝心花怒放,可也皇帝也没忘了自己的目的,对着二皇子说道:“皇儿啊,你是朕的长子,朕无嫡子,你又是贵妃养子也占了半个嫡子。自古有立长立嫡之说。朕想着立你为太子,你意下如何啊?”
二皇子听着皇帝的话心砰砰的跳,可他压制住了自己的兴奋,捏着手心里的汗,装作惶恐的说道:“父皇,儿臣何德何能,如何能做的了太子之位?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万万不敢当啊。”说着就跪在了地上,俯首磕下。
皇帝却是罢罢手,对着二皇子说道:“朕自由考量,大契磕关,大战在即,这个时候立太子能安抚百姓,稳定朝政。你是朕的长子,平时素有美名,而遥儿更是有了朕第一个嫡孙。立你为太子乃是朕意,皇儿不可推脱。”
二皇子再三的推辞表忠心,看着皇帝有些疲惫,二皇子也不敢再推拒,真破惹了皇帝嫌,把太子之位给了别人,他可就鸡飞蛋打了。所以,看准时机他就退了出来。
回二皇子府的路上,二皇子心中激动不能自己,这么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皇位也不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了。他就要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以后更是会坐上那九五之尊之位。没人再敢轻视他,没人再敢鄙夷他,也没人再敢用宫人之子那样的卑贱称呼来指代他。
百忍成刚,他小心翼翼的讨俪贵妃的欢心,知道了萧天遥心有所属还要明媒正娶,不能有半点的不乐意,现在终于有了回报了,二皇子心中大定,知道皇帝今天这样对他说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过不了多久,就会下旨了。
二皇子一回府就去了西院张氏那儿,张氏是他生母家的亲戚,当年他在皇宫之中,他的亲舅舅为着他送了张氏到了他身边伺候。张氏貌美温柔,又对他一片深情,是他第一个女人。二皇子对着张氏是不同的,所以,在开府后,他把张氏提成了侧妃。当然,也有敲打萧天遥的意思。
二皇子心中就是要让萧天遥知道她就是有俪贵妃和萧家在身后,可嫁给了他,他就是萧天遥的天。萧天遥以后的生死荣辱都寄予他之身,让萧天遥安分守己,不要妄想仗着身后的势力拿捏他。
其实,二皇子看着不在意萧天遥和青丞那一段,可心中却是膈应的。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子,最可气的是自己还得讨好她,装作不在意。对着俪贵妃更是要感恩戴德,就算再能忍,他还是小小的给萧天遥一个下马威。
提了张氏为侧妃之后,二皇子发现,用张氏牵制萧天遥是步不错的棋。一个有地位,一个有宠爱,旗鼓相当,在府中相互的争斗。这样,最后府上的权利还是到了他手上,不管是萧天遥这个正妻嫡妃,还是张氏这个爱妾侧室,最后都要来拉拢他,奉承他。
如此,本来给了张氏五分宠爱,现在却有了八分,而萧天遥有了孩子之后,为着萧天遥不恃宠而骄,也不借子生事,他这些日子一直都歇在张氏这儿,打压萧天遥的气焰,也是给俪贵妃一些警醒。
张氏在西院听见动静就知道是二皇子来了,一想到二皇子每次都是先到自己这儿才去正院,她心中就有着说不出的得意。贵妃的女儿,尊贵的郡主又怎么,还不是笼络不住二皇子的心。
张氏在宫中多年,要说最羡慕嫉妒恨是谁,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就是俪贵妃了。明明是个寡妇,可却在后宫混的风生水起,连太后都要避其锋芒。在皇宫中,她这个宫人每每见了俪贵妃就得小心巴结,不敢有半点的不敬。而接下来就是萧天遥了。
她嫉妒萧天遥的好命,就为着她姓萧,皇帝对着她可谓是千般宠爱,万般包容。她看着就眼热的不行,可她只是二皇子身边小小的宫女,虽然有二皇子生母有亲,可碍于俪贵妃,二皇子在明面上也不敢给她太多的恩典。
而皇宫上下都清楚俪贵妃一直就打着萧天遥和二皇子配对的打算,她从小就跟着二皇子,二皇子样貌堂堂,风度翩翩,又位高权重。对着她还有一分柔情蜜意,她的一颗心早就栽在了二皇子身上,对着萧天遥这个情敌,她自然恨她欲死。
可萧天遥却活的比谁都尊贵,她还记得自己只不过是撞坏了萧天遥一个茶壶,就被宫中的嬷嬷打了十板子。她从没受过那样的侮辱,在众人面前,跪在烈日下,被宫中嬷嬷一板子一板子的打在了屁股上。她到现在有时候都能梦到那些太监宫女的嘲笑和鄙夷。
早些年,萧天遥心有所属,二皇子看着无所谓,可还是有些气闷的。可张氏却是满满的欢喜,可最后萧天遥还是嫁进了二皇子府。在她给萧天遥端茶磕头的时候,她见着萧天遥看都没看她,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中,好似她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她那个时候就发誓,以后一定要萧天遥对着她摇尾乞怜,把当日受到的侮辱千百倍的还回去。
所以,开府之后,她被立了侧妃并没有去萧天遥那儿讨好,而是利用着二皇子的宠爱给萧天遥一些没脸。
而她知道二皇子看着对着萧天遥礼遇有加,心中恐怕也是憋着一股气的,所以对着她的小动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就更让她有信心了,总有一天,这二皇子府的女主人会是她。
二皇子进了里间,见着张氏前来给他行礼,他心情极好。把张氏扶起,笑着说道:“免了,你身子骨不适就不要下床,听蒋嬷嬷说你这些日子不舒服。呆会打发了下人拿爷的帖子,请个御医来个你瞧瞧。不然,爷放不了心。”
听着二皇子这么关心自己,张氏欣喜不已,满脸娇羞,张氏本就长的国色天香,现在眼波含笑,朝着二皇子低头一笑,真是美人如花,看得二皇子心中痒痒的,摸了摸张氏的芊芊玉手。
张氏更加的娇羞,娇声娇气的撒娇道:“爷,你只会拿妾身玩笑。妾身不依嘛!”
二皇子更为的得意,蒋嬷嬷在张氏屋子里伺候,见着二皇子心情不错,开口道:“老奴给殿下道喜了!”蒋嬷嬷一脸喜气,二皇子却是一惊,他要被封为太子消息,他也才刚刚得到,难得蒋嬷嬷能比他先知道?
蒋嬷嬷接着说道:“殿下,侧妃娘娘有喜了,来年一定会给你添个小殿下的。老奴就先给殿下报喜,想讨个喜钱,殿下可不能小气。”
蒋嬷嬷无儿无女,把二皇子视如己出,对着他自然是不像一般的主仆那样战战兢兢。而是带着一点随意,一点亲昵。二皇子很吃这一套,听到自己又要有孩子,想着自己要被立为太子,这个麟儿倒是个有福气的。
这么一想倒是对着张氏这一胎高看了几分,高兴的说道:“嬷嬷这个喜钱讨的好,爷要重重的赏!”
转过来对着盯着张氏的肚子看了,虽然没显怀,可也够让二皇子心情不错了。说道“张氏,这胎为爷生个麟儿,爷重重有赏!”
张氏眼中却闪过一丝厌恶,她本想着过了头三个月才爆出来的,这样也更稳妥一些。可被蒋嬷嬷知道了,现在就拿来讨好,太倚老卖老了。要不是二皇子对着蒋嬷嬷有些感情,她才不会处处迁就这个老婆子呢。
不过,面上却是一片温柔,慈爱的摸着肚子,对着二皇子说道:“爷,妾身能为你生儿育女,已是爷的恩赐,妾身怎么还会要爷的赏赐。”一席话说得二皇兄更加的舒坦。
在爱妾这儿被捧得飘飘然,二皇子想了想还是去了正院一趟,不管如何,太子之事兹事体大,有俪贵妃在皇上那儿吹吹枕头风,太子的事情越早定下来越好。
萧天遥见着二皇子,浅浅的福了福,二皇子说了些关心的话,然后把太子的事说给了萧天遥听。萧天遥早就在俪贵妃那儿知道一二并不显得多意外。可在二皇子眼中有些不是滋味,看着波澜不惊的萧天遥,二皇子也猜到俪贵妃告知了萧天遥。
可萧天遥却没给他说,这也太不把他当做丈夫了,还有俪贵妃看着对他好,但有什么事情还不是和萧天遥说。想到现在还有依靠她们,二皇子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和温柔,心中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萧天遥却是敏感的察觉了二皇子对她的一丝不同,她心中却是不以为意的。他们是利益一致罢了,对着二皇子她也没什么情谊。二皇子对她喜也好,怒也罢,她总算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一切看起来那么的顺利,二皇子甚至都在畅想着他登上龙椅的那天,大臣三呼万岁的场景。
而在第二天下午,萧天遥在正院花院中受了惊吓,到了晚上就小产了。这才是事情的开始,当晚,李格受俪贵妃之命调查揪出蒋嬷嬷,之后又查出了张氏。
俪贵妃震怒,到了太和殿哭诉,正好太和殿中积聚了几位老臣,皇帝看着伤心欲绝的俪贵妃,再听闻二皇子府,妾氏谋害正妻,这个正妻还是他钦赐的,这是当众打了皇帝一巴掌。
可面对俪贵妃这个苦主,他却无法发怒只好连夜召见二皇子问明情况。二皇子也蒙了,他自认为府中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虽然偏爱一些张氏可对着萧天遥这一胎他也是尽了心的,最后却成了这样。
听到宫中传来的消息,知道俪贵妃在太和殿求皇帝做主,他心中一慌,急急忙忙的跟着传旨的小太监去了宫中。心中却是骂死了蒋嬷嬷和张氏。
二皇子来的很快,皇帝就让他跪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背后冷汗淋淋。俪贵妃红着眼睛,花了妆容,看见二皇子来却是眼如利剑射过,眼中充满了愤恨,还有一些懊悔。
二皇子不敢对视,低着头嘴里说着“儿臣有罪,父皇息怒!”
等着内务监把调查的事情送到了御前,皇帝看了,对着二皇子暴怒道:“混账!”手上的折子就实实在在的砸在了二皇子的身上。
一时间,太和殿中连落针声也能听到。
第131章 螳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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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拿起折子迅速的看了一遍,折子上清楚的写着某年某月某日,蒋嬷嬷指使何人放猫惊吓了萧天遥。而那只猫更是张氏开府之后的宠物,蒋嬷嬷直言不讳的供出是为着张氏有孕,她待张氏如女,想除了萧天遥的孩子,让张氏孩子成为长子,更受二皇子宠爱。
二皇子越看越吃惊,蒋嬷嬷在他的印象中还是他小时候护着他,不让人欺负的慈祥妇人,当年那些小宫女欺负他的时候,就是蒋嬷嬷打走的。所以就算偶尔嚣张了些,为着这份维护,二皇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时,蒋嬷嬷也没那个胆子和城府做这样的事情的。二皇子心中震惊的同时,疑心陡生。
另外,张氏就算生了长子,可她是侍妾,除了萧天遥这胎,只要她能生以后生了孩子还是贵于张氏之子,她怎么会这么没脑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了!二皇子心中一惊!他那日高兴,才透露出一些太子之位的事情给张氏知道,难道她动了其他的心思。皇家说是最重嫡庶,可也是最不讲究嫡庶的。
他自己也是宫人之子出生也可坐上太子之位,张氏是不是也打着这个主意?二皇子不确定了,一旦生了怀疑,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看着往日对他慈眉善目的快俪贵妃那恨他入骨的模样,他的心就一直的往下沉。不,这次的事情绝对不能是张氏所为,不然,一个宠妾灭妻的名头下来,不说满朝文武,就是俪贵妃也不会放过他。
打定主意,二皇子对着皇帝说道:“父皇容禀,儿臣有话要说!”
皇帝的盛怒一半是为着自己儿子不争气在这个时候惹下了这么大的篓子,一方面也是做给其他人看的。毕竟大臣们看着,俪贵妃盯着,前朝还有战事,他原本可是打算立二皇子为太子的,也和其他人商议了这个时候不表个态来,会寒了他人的心。
二皇子这个时候辩白,皇帝正等着,也好给他和众人一个台阶下。所以,他板着脸,大手一挥,道“:说!”
二皇子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着皇帝说道:“父皇,儿臣感恩您赐婚,对着萧氏很是关照,府内外都是交由她管理。张氏也是萧氏贤惠做主给儿臣纳的,儿臣感念她的贤惠大度,从未生一丝怠慢之心。直至她怀了儿臣的孩子,这是儿臣的嫡子,儿臣哪有不关心的,时时刻刻的把萧氏和孩子放在心上,每日也都要看看萧氏才能安下心来。”
二皇子还未说完,俪贵妃却冷笑道:“好,真好!二皇子你就是这么关心遥儿的,让她一个孕妇在自己的院子中遇着猫,惊得小产。皇上,遥儿太可怜了,一个贱婢竟敢下手害她,这是谁给她的胆?她的依仗是谁?臣妾也是女子,最为了解,女子的胆子都是男子给的,现在她敢这样做,二皇子平时恐怕对着遥儿是怎么样的,臣妾也能想得出。”
说着眼里滚滚的流了下来,她本就长的极美,一哭不丑反而有几分的梨花带雨,让屋中众人感受到了俪贵妃的伤心和愤慨。也更为同情一个为女伤心难过的母亲,看着二皇子也多了几分不满。
二皇子的头低的极低,他心中愤恨,果然还是亲生的重要吗?他自认为对着俪贵妃恭恭敬敬没有半丝违背的地方,现在出了事情,她只想着给自己亲女讨会公道,却完全不顾他的死活。明明知道他现在是太子人选,这样闹下去恐怕他会失去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萧天遥又不是不能生了,依着俪贵妃的手段完全可以私下解决,现在闹出来毁了自己前程与萧天遥和她又有什么好处。看来,平时说着对他多好,只要关于萧天遥的事情,他立马成了一文不值。
俪贵妃却并没住口,接着说道:“皇上,本来臣妾还为着二皇子开解,恐怕是那贱人自作主张,二皇子养于臣妾的之手,而遥儿更是您赐婚的,二皇子怎么也不能如此糊涂啊。可万万没想到,遥儿查出有孕不过一月有余,那张氏却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就是在大户人家,也没有嫡妻没生子,却让妾氏怀孕的。臣妾听闻,二皇子知道后并没有罚那贱人,还重重赏了那府中的下人。如此做派,才养出了那贱人的野心和大胆。皇上,求您给遥儿和臣妾做主啊!”
二皇子现在知道为何俪贵妃如此愤恨了,当时张氏有孕,他想着萧天遥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也不算违了规矩,他是皇子,皇家子嗣本就尊贵,他想着就是萧天遥心中不舒服也能说什么。可却忘了,萧天遥被诊出有孕才不过月余,而张氏已经有孕两个月多,就是在萧天遥没查出身孕的时候,张氏已经没喝避子汤了。
要是萧天遥这胎稳稳当当的,俪贵妃就是有气也不至于这么撕破脸,或是暗地里解决了,或是敲打敲打自己。可现在萧天遥没了孩子,张氏还是凶手,这让心高气傲的俪贵妃一定认为自己愚弄了她,从没把萧天遥和她放在心上,这次就是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痛。
二皇子现在后悔死了,当时被太子消息高兴昏了,还赏赐了众人,要是没有赏赐,他可以推脱说自己不知道,是张氏瞒着他做的。可现在,连他都知道是张氏心大了,有了取而代之的心思,不然不会如此的和主母阳奉阴违。
二皇子心知道这次一个宠妾灭妻的罪责是跑不掉了,恐怕太子之位也望尘莫及了。他心中大悔大恨,张氏,萧天遥,俪贵妃。他心中闪过这几个人的名字,暗自发狠,有朝一日一定要报了今日的仇。
皇帝对着二皇子很是失望,为着一个女子放着萧家这么好的资源不知利用。还无脑子的让萧天遥没了孩子,恐怕这次的事情一出,等孟家和秦家这些和萧家有关联的老臣都要对着二皇子有些不满吧。而太子之事恐怕又要生波折了。
二皇子知道今天已经失了先手,他这次磕首磕得很用力,对着皇帝说道:“父皇,母妃说的句句有理,儿臣糊涂,儿臣糊涂!儿臣万万没想到张氏这个贱人有此歹心,害了遥儿和儿臣的骨肉。可此事太过蹊跷,就如母妃所言,她一个妾氏,就是儿臣给了她几分宠爱,可她如何能行事如此周密?儿臣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可也不希望真正害了儿臣骨肉的人逍遥法外。”
二皇子的一番话直指这是还有幕后之人,皇帝本来就在怀疑,怎么那么巧,他要立二皇子为太子,二皇子府就立马出事了。要是皇帝真的信这是一场皇子府的妻妾争宠,他早就坟头长多高了。
俪贵妃顺势说道:“皇上,二皇子的话细听之下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臣妾问过御医,遥儿会小产受惊是一方面,而问了麝香也是一方面。臣妾原以为是张氏干的,一定要置遥儿的孩子于死地,可细细想,如此做也有几分蹊跷。”
俪贵妃的一席话让本来是随口而说的二皇子看到了希望,他心中转了转,这次太子之事虽然父皇给他说了,可皇宫中本就没有秘密,那其他人是不是也知道了。这次他出事,谁又会最得利?
二皇子心中有了一些想法,他对着皇帝说道:“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可那也是儿臣的骨肉,儿臣不想他走的不明不白,请父皇恩准儿臣戴罪立功,彻查这次的事情。儿臣绝不会再让父皇和母妃失望的,请父皇恩准!”那额头磕下去已经青了,隐隐可见血丝。
俪贵妃跟着下跪请求道:“皇上,臣妾也不想遥儿这次受的委屈不明不白的,还请皇上给二皇子一个机会,臣妾相信他定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苦主都求情了,皇帝也不是没有怀疑的,自然是应允了。
当天,二皇子领命查案,萧天遥就被接到了宫中在俪贵妃处休养。本来因怀孕而生圆了的小脸现在却是犯着苍白,一丝血色也无。身子也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了一样。看着就知道是虚弱极了。最为重要的是,她先时那种充满朝气和希望的精神气消失了,变得死气沉沉,宛如六旬老媪一般。
这个结果是俪贵妃主导的,可真见了萧天遥如此,俪贵妃还是从心底生出了一丝愧疚和心疼。她对着自己说道:“够了!萧天遥已经还了她的养育之恩,今后她不再害她,也不再利用她。她们两清了!”
第二天,满朝文武都知道了二皇子的家丑了。妾氏谋害正室流产,这样的丑闻
让二皇子原本还不错的名声立马蒙上了一层阴影。大臣们是不会在意皇子家中的妻妾之争的,可二皇子是个例外。
二皇子本事母家并没有什么势力,他今日的势力来自两个方面,皇帝的长子名分,另一个就算俪贵妃身后的萧家。而二皇子妃却是俪贵妃的亲女,二皇子娶妻是联合了萧家的势力。
所以,就算萧天遥真的性格坏的刁蛮任性,样貌长得天怒人怨,可只要她在,二皇子就能得到萧家的支持和萧家亲朋故友的帮扶。而萧天遥还是个不错的女子,那在二皇子还为坐在皇帝宝座之前,对着萧天遥一定要好,萧天遥是就是个吉祥物,她代表的含义很多,二皇子不可能不知道。
可二皇子还闹出了宠妾灭妾,难道二皇子真的爱美人不爱江山?这样的情种真的适合他们效忠?就算他能力不错,可分不清形式,也让一些看好他的大臣们打退堂鼓。这还未坐上皇位就想着卸磨杀驴,真帮他坐上了,他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而另一边,三皇子却是高兴极了,他这几天积极的拜访朝中大臣,这些一开始对着他没有多热情的大臣们,现在却对着他多了两份热络。加之二皇子的事情一出,更是让他当天多饮了一壶酒。
青丞虽然跟着萧卜源可还是知道了二皇子府的事情,他印象中的萧天遥很是活泼,有些天真,有些任性,可却丧失了自己第一个孩子。他不知道这件事情中有几分是萧家出手的,又有几分是其他势力出手的。可他知道曾经那个天真的少女,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青丞看了看,自己的手,别人回不去了,他呢?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在站在萧卜源这边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什么。青丞对着月光看着自己那修长白皙的手,皱了皱眉头,半响自言自语了一句:“真难看!”
萧卜源站在青丞的身后不远处,他看着孤寂的青丞并没有上前,他从来都知道青丞的心有多软。而萧天遥还和他有那样的渊源,扼杀一个无辜的生命,对着自己这个上过战场的人来说,尚有几分的不忍,而青丞呢?肯定是觉得难受愧疚吧?
萧卜源有些心疼,又有些无能为力!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他只能远远的看着,站在远方给青丞一点自己的空间。同时,萧卜源暗自发誓,再也不会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只要他一个人来就行了,所以的罪孽都由他来吧。
第132章 黄雀
124黄雀
二皇子这些年在朝堂上还是建立了一些势力的,门下也有不少的幕僚和谋士。就算现在一时失势可萧天遥却是他的妻子,俪贵妃就算再生二皇子这个女婿的气,可萧天遥还是二皇子的妻子,他们终归还是一体的。
世上的女子本来就比较苛刻,就算萧天遥是郡主是俪贵妃的亲女,有萧家做后台。可她嫁给了二皇子也就是生是二皇子的人,死是二皇子的鬼。就算这次真的是二皇子宠妾灭妻,只要她没大碍,以后还能生子,在一些人看来就不是大事。
同样,二皇子也是这样的想法,尽管俪贵妃对他大不如前,可萧天遥又不能改嫁,俪贵妃一时的气不顺。最后,还是会站在他这边的。所以,他借用了俪贵妃在宫中的人脉。
就如二皇子所料,俪贵妃心中再不忿,也把人手借给了他。还帮着他给萧家一些旧友打了招呼,他查起来并不是多费事。本来,他就有了目标,心中怀疑了三皇子这个老对手,顺着这条线索,还真让他查出了不少的蛛丝马迹。
淑妃是借用了展家的势力,和皇太后的人手。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从皇宫中出来,呆在皇宫中至少有十年的时间。他们进了二皇子府里都成了管事太监和管事嬷嬷,在府里各个屋子和主子面前颇为的有脸面。
二皇子下了决心彻查到底,还是查出了不少的东西。比如,管着张氏宠物猫的那个太监就是展太后势力范围内的人手。而制衣房中给萧天遥洗涮事物的嬷嬷前几天见过一次家人。
这一桩桩的事情,虽然不能直接说明什么,可二皇子直觉就是展太后和三皇子在捣鬼。要说展太后是他的亲奶奶,可皇宫中亲情单薄的很就是母子关系都是利益交换,他这个隔代的孙子又是展家支持的三皇子的对手,展太后是从没给他过好脸色。加上俪贵妃和展太后不和,他这个养子也不好没趣的讨好展太后。
所以,查出展太后之后,二皇子并没有收手。他接着往下查,既然失去了太子的位置,那就干脆也把三皇子拖下来,两个年长的皇子都有了污点。下面的皇子还没长成,他以后才会有机会重临太子的宝座。
事情发展的比二皇子想象的顺利,不多时,他就查到了展家当家主母在这件事情上有插手的痕迹。他没想到展家竟然会插手,谋害皇家子嗣,就算是皇亲国戚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展家是不是被逼昏了头,还是他父皇给了展家过分的恩宠,让他们胆子变大了,也变蠢了?这个二皇子不得而知,可他知道这是对付展家和三皇子的好机会。
他积极的收集证据,当然对着萧天遥这个受害者也是关心非常,顶着俪贵妃阴阳怪气的嘲讽也要每日来梧桐殿看她。还时常的带些珍贵的宝物来给萧天遥,一派认真悔改,真心重来的做法。
萧天遥却是一直没有什么精神,经常坐在屋子里看着给自己孩子做的那些小衣服哭泣,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对着二皇子却是沉默着,对着二皇子带来的东西也不看一眼,好似没看见似得。
皇帝也来看过萧天遥,见着她这个样子也生了不忍之心,对着萧天遥住在梧桐殿中不回二皇子府也不说话,也时常的赏赐一些上好的补品和珍宝给梧桐殿。甚至给了萧天遥提了待遇,享嫡公主的待遇。
宫中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窃窃私语,俪贵妃把持着梧桐殿,萧天遥在自己的世界里整日的悲伤。倒是皇帝他知道后,狠狠的整治了后宫,一时间后宫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气氛都低沉了很多。
青丞在宫外也感受到了低沉的气息,和萧卜源商量着事情,把他知道关于怎么提炼钢铁的方法说了说,总算发挥了他的穿越人事的优势了,虽然他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个比例,可古代人的智慧却是无穷的。
在实验了几个月之后,钢铁终于出世了,萧卜源知道后狠狠的抱着青丞转了转,他们都知道,武器对着军队到底有多重要。同样,萧卜源也知道自己能呆在京城的时间不长了,皇帝知道他和青丞的关系,一定会把青丞留在京城为质。
想着快要离别,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回来,而且回来之时,恐怕就是变天之日,生死难料。让萧卜源对着青丞很是难舍难分,整日的跟在青丞身边,在萧府因为已经关系半透明化了,所以,他也不再藏着掖着,让青丞搬过来和他住一起。
青丞原先是不太愿意的,毕竟在子嗣婚事上的事情,让罗家的长辈失望了。现在他能做的这就是多陪陪他们,多孝顺他们一些。毕竟,他们年纪大了,青丞更是上心。
可在青丞也知道之后他们聚少离多,再见之日,恐怕也是生死不明之日,成了,他们则是皆大欢喜。败了,他们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这种心思下,他也是十分的珍惜和萧卜源一起日子。
而二皇子也收集了证据,在太和殿中淑妃和展家谋害皇家子嗣,请皇上做主。因为这次的事情苦主是萧天遥,俪贵妃作为萧天遥的生母也是在太和殿旁听的,也算给了萧家一个面子。
二皇子这次是一扫先前的颓废,虽然还有些疲惫,可精神确实十足。对着皇帝也不再底气不足,而是侃侃而谈,对着皇帝和俪贵妃列举他查到的种种蛛丝马迹。二皇子自己本身还是有些手段的,还有俪贵妃故意的暗中帮忙,所以,查到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淑妃的大嫂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淑妃说动的,可能是要赶在二皇子被册封太子之位前做出了,其实还留有不是的破绽。就算她很谨慎,可俪贵妃也会让她们这件事留下一些证据的。
淑妃被召见到太和殿的时候,手脚都是发麻的,她已经无帝宠,从皇帝登上皇位之后,她就没有再被皇帝召见过。在她风华正茂,年轻貌美的时候,皇帝都那样的对她,现在恐怕早就忘了她这个人了。可突然的召见,让她一下子想到了萧天遥的事情,心虚的同时,暗暗祈祷,这次能平安无事。
三皇子也被召见了,他真是一头雾水,这些日子二皇子这些日子倒霉的被父皇不待见,他乐得很,做什么事情也都是精力十足。办了好几件事情还难得的被父皇夸了几句,这次把他召见宫中。他想了想近来的事情,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可心中慌沉沉的。
先到的是淑妃,一进殿中,俪贵妃那吃人的目光就如影随形的钉在了她的身上。淑妃暗道不好,俪贵妃何等的城府,能让她在皇帝面前失态成这样,除了那件事情她也想不出还有那些事情了。
依着在皇宫中多年的经验,她百分之的确定萧天遥的事情定是暴露了。她手心中都是汗,心也提到了嗓子口,这个时候才生出了一丝悔恨之心。她死不足惜,可要是连累到了自己的儿子,那就是万劫不复了。一个对着兄长家的孩子出手的歹毒之徒,别说皇位了,恐怕一辈子出头无望了。
尽管她知道三皇子真的没参与进来,可二皇子却是不会放过他的。甚至最后的目的就是直指三皇子为主谋,除了三皇子着对手。祸是她惹下的,就让她来担,至少妃嫔的争风吃醋总好过兄弟相残。
淑妃想清了厉害,进了殿中对着皇帝行礼之后,就跪了下来。对着皇帝认罪道:“圣上,妾身有罪!妾身嫉妒俪贵妃宠冠六宫,生了嫉妒之心,这才想着借着二皇子府的妻妾之争给俪贵妃添些赌。可万万没想到,张氏自己也下了重手,害得郡主没了孩子。”
她哭的泪流满面,对着皇帝说道真诚:“圣上,妾身这些天时时担心,看着郡主悲痛难当,也是悔不当初,现在自知罪责难逃。妾身实不该生了嫉妒之心,如此的害人害己。圣上,妾身悔啊!”
淑妃的一番真情流露并没有感到殿上的任何人,能在宫中生存下来的,心比铁硬,那是必须的职能。二皇子首先发难,对着淑妃问的:“淑妃娘娘,您口口声声的说着是自己犯了事,可您一个深宫妇人,如何指示的动我府上的下人,还是您在包庇着谁,为了他甘愿自己认罚。”
二皇子对着皇帝躬身道:“父皇,淑妃娘娘说的话儿臣有些不信,赎儿臣冒犯,淑妃娘娘虽然身在妃位,可早已无了帝宠。是什么样忠心的人,能冒着得罪俪贵妃和儿臣的危险,犯下这等祸事?还是淑妃娘娘甘愿担着这样罪责,只为罪魁祸首安然无恙?”
淑妃心中想到:果然是为着三皇子来的。如此的虎视眈眈,如果真的定了三皇子的罪,那么三皇子还有什么活路。她反正已经是个罪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为着儿子,好好的挣一挣,或许能保住他。
淑妃对着二皇子说道:“二皇子,本宫知道你恨三皇子入骨,想趁此机会除了三皇子。可这次的事情,固然是本宫的错,而下手的确实你的妾氏。你想趁着本宫犯错,既除去了三皇子,也给张氏翻了案,一举两得。可如此的陷害手足,却是不能的。三皇子再如何的不受宠,也不是本宫这样的妃子可比的,那是圣上的孩子,生死荣辱都是圣上给的。”
二皇子听淑妃的话责问道:“淑妃娘娘,如何的含血喷人,难得是做贼心虚?真的在替人顶罪?”
淑妃却嗤笑一声,对着俪贵妃看了一眼,说道:“圣上,妾身派人打听过,二皇子对着张氏情谊非同寻常。就是害了郡主,在牢中还是吃好用好。二皇子还派人送了安胎药进去,誓要保住了张氏这一胎。也难怪张氏能起了害郡主之心,这是有恃无恐啊。”
二皇子却是气急,他本来对着张氏有些不同寻常,萧天遥的事情出来后,他也恼怒张氏的拎不清。可随着事情的调查,他发现张是是被人撺掇的,不应该是被人利用的,心中就多了一份宽容。
这个时候,张氏派人写了信,又是忏悔又是悲伤。他想着不管怎么样,张氏也是有着他的孩子。萧天遥的事情和张氏的关系不大,要是他府上出了父皇第一个孙子,对着他也是有好处的。所以,这次送了保胎药但也是私下送的,等到了事情真相大白的时候,张氏被放出来,胎儿还好好的,也没人会说什么。
可现在被淑妃这么一说,真好似他为着张氏着想,要做什么呢。
皇帝暗自摇头,自己的这个儿子也太糊涂了一些,孩子哪个时候不能要,这么非要紧着张氏,这不是给萧天遥和俪贵妃找不自在吗?一点也没有他的果断和城府。
殿中闹的沸沸扬扬,最后,三皇子来的时候,淑妃被打入了冷宫,展家这个帮凶也被撤下了爵位。至于此案的其他人员,张氏、蒋嬷嬷也都被赐死了。
而对着三皇子,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皇帝没说什么,也认同了淑妃的说法。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今天迟了,有错别字,大家被介意!
第133章 出击
他是知道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的,当年夺嫡,可比这惨烈多了。他的皇子不算少,可长成的皇子却只有两个,四皇子今年才七岁。皇帝也不希望这两个长大的儿子有事,至少在其他孩子长大之前。不然,一方压制一方,恐怕那一方就不好控制了。
因此淑妃一力担下这次的事情,皇帝心中不管怎样,却会如了淑妃的心愿。他现在只想着尽早的了结这个案子,好保住皇家颜面。
结果一出,二皇子愤恨于皇帝对着三皇子的偏心,自己损了两个孩子,张氏和蒋嬷嬷明明是受人蛊惑,可却被赐死。而淑妃这个罪魁祸首却还能活着,三皇子更是毫发未伤。再想想自己的太子之位无望,他心中更恨,可面上却是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对着众人表明自己对他父皇的处理十分的满意和感恩。
梧桐殿中,萧天遥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半响没出声。只不过,眼睛中却闪过一丝失望和狠辣。她心中也斩断了对着皇帝最后的情谊,既然皇家无情,那她孩子的仇就由她自己来报吧。二皇子、三皇子,他们终有一天会为着自己今天的所为付出代价。
因为二皇子府的一场闹剧,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势力和威望各有损失,特别是皇帝原先打算让展家挂帅,也好多几分军力,好安了萧家有后的不安。可这事一场,展家却是不适合做这次的主帅了。不然,朝臣不负,难安军心。
所以,皇帝这几天对着这次主将破费脑筋。他在脑子中过盘算了一下朝中各自的武将的情况,划掉与萧家有关系的,再因为其他条件不够的换掉,一下子满朝武将去了三分之二。
皇帝很是头疼,同时也更加关注萧卜源的动向,发现萧卜源老老实实的在府中,沉溺于和罗青丞的儿女情长,他心中稍安。在见萧卜源的那一刻时,他谁也没说,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见着了萧风。
他心虚,他害怕当年做的事情会有遭到萧风之子的报复。萧家当年有多么的枝繁叶茂,权势滔天,没有人比他更为的理解。这样的势力,就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分化,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萧家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而萧卜源现在少不更事,为着情情爱爱,可恐怕最后也会经不住压力,娶妻生子。要是如此,萧家传承下去,他有感觉总有一天,大梁的江山会断送在萧家的手中,真要实现梁代萧后,萧帝天下的预言了。
所以,他不能给萧家任何壮大势力的机会,就算这样会使得他处理朝政的时候有些不便,可比起颠覆江山的危险,一切都不是问题。要是有机会,他一定要除了萧卜源以绝后患。皇帝终于理解当年他父皇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要他灭尽萧家嫡系的誓言了。
因为如果他在位的时候没能除了萧卜源,恐怕也会对着自己的继任者让他也发如此的誓言。无关其他,只是为着大梁江山的千秋万代。
皇帝想了想,还是去了梧桐殿,毕竟有俪贵妃在,运用的好也是消弱萧卜源势力的一道妙棋。他对着萧天遥这次的事情,恐怕俪贵妃已经有所不满了,这次主将的事情,还需要那些老臣让步,去看看俪贵妃也是一种表示。
俪贵妃在和萧天遥说话,自从知道了皇帝对着这件事情的处理,萧天遥也不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着俪贵妃也会回应两句,可再也不负先前的天真和活泼,看着就让人觉得有些阴沉和灰暗。
她和俪贵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萧天遥现在也学会了察言观色,看着俪贵妃有些忧愁,心中有些柔软。对着俪贵妃关心道:“母妃,我没事了。您别担心,老是为我愁的话,我心真也是不安的。就像你说的,我以后还是会有孩子。”
可萧天遥的心里却是决定不再生子了,连她母妃这样的人在皇宫这样的大染缸中也失去了她的弟弟。而二皇子的心根本不在她的心上,现在迫于形势,才对着她礼遇有加,可以后呢,二皇子要是不能登上皇位,作为实际上的皇长子,以后的皇帝一定容不下他。萧天遥现在已经明白皇帝是最没有亲情可讲的。
而要是成了事,二皇子成了帝王,萧家对着他也没有那么多大的助力,就是她母妃也不能真的拿二皇子如何。到那时,她又有何依靠的?她要是真的生了孩子,在那蛇蝎环绕的后宫,恐怕也守不住吧。没宠的嫡子从来都是最好的靶子,就如高氏废后的嫡长子。不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后宫,尽管,他的母家和母亲已经不在了,可后宫中的人还是没放过他。
一想到,在未来的某日,她还要遭受这样的丧子之痛,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他。当然,她失去孩子的仇,她自己的仇也才能更好的报。
俪贵妃听着萧天遥的话,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不过转瞬即逝。当看到玉弄对着她打了个手势,她对着萧天遥叹声道:“母妃一个方面是可怜你年纪轻轻就要遭如此的罪,要是当时母妃没一力做主把你嫁给二皇子,你也许也不会遭受这些。母妃有些对不住你啊!”
萧天遥以前也怪过俪贵妃不帮自己嫁给心上人,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她也知道俪贵妃看着光鲜,可皇帝对着她也没有几分真心,后宫佳丽如云。要不是,她母后是萧风的妹妹,背后没有萧家,恐怕早就成了那红粉骷髅了。
现在俪贵妃这样一说,她赶紧说道:“母妃,我怎么会怪你。我知道圣命难为,你已为我争取,要不是时局变化莫测,我也不会嫁给二皇子。可这就是时也,命也!”
俪贵妃接着说道:“哎,本来的母妃对你表哥回来认祖归宗还是很欢喜的,毕竟萧家有了后。可他一回来,你的地位就岌岌可危。母妃没法子,只好把你嫁给了二皇子,让你这辈子荣华富贵,尊贵无比。连带着对着他也没了好气,时常的别着劲。”
萧天遥对着萧卜源没什么感情,要是真论起来,她是讨厌萧卜源的。真如俪贵妃所说,要是没了萧卜源,她是萧家唯一的后人,皇帝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对她如此。因此,俪贵妃这样子说,她没接声。
俪贵妃心中一凛,不过想到今天的目的,她把话往下说:“遥儿啊,你是不知道。母妃再怎么不喜欢他,可他毕竟是你舅舅的儿子。现在大契磕关,他是萧家的家主,按理是要上战场的,可他一个毛头小子,刀剑无眼,说不定就有个万一。碍于皇上,母妃也不好求情,可他这么大了却没留个后,要真有个万一,萧家不得绝后了。母妃一想到这个,心中就不是滋味啊!”
萧天遥不得不安慰两句说道:“母妃,您别担心了!父皇看着也不会让他上战场的,就像你说的。萧卜源又不是什么名将,由他统领三军,资历也是不够的。就是让他上战场,也就是个副将,也不在前,不会有事的。他前些年不是还立了些军功吗?”
俪贵妃看了看萧天遥说道:“话是如此说,萧卜源年轻气盛,要是真的上了战场,到时候在要和他爹似得挣军功,一定在最前线。萧家的儿郎都如此,可他毕竟不是你舅舅,就是那舅舅那样的人物还不是战死战场,何况他?真要如此,萧家可就断根了,而你这一胎也没了。他要没了,以后就真说不准了。”最后的话,说的就有些一语双关,声音压的极低。
而皇帝却是在角门出站着,他身后跪着瑟瑟发抖的太监宫女。
皇帝也没进去,直接走了。
俪贵妃再和萧天遥说了几句,也出去了。这场戏已经做了一大半了,她倒要看看如何天赐良机能除尽萧家的机会,皇帝会不会心动。他还会不会如法炮制的让卜源步他舅舅的后尘。
皇帝在太和殿中看着屋顶的吊顶半天,他在俪贵妃那儿发现了一条他以前用过却故意忘却的路。是啊,当年,萧风如此的善战还不是死于阴谋,他少年成名,之后更是得了玄衣军神之名。可就算如此,在他有心纵容下,在几个世家的谋划下,还不是死在了战场上。
萧卜源今年不到二十,又没有萧风那样的名声,萧家也不是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萧家,就算萧家最有名的暗卫恐怕萧卜源都不一定凑的齐。这样的人进了战场,他在派自己的心腹大将暗中谋划,恐怕他也是一样难逃一死吧。
皇帝自从萧风死后,就不再想想关于萧风的死因,他也下意识的用一些温和的手段来处理事情。可这样一个机会放在他面前,他还是选择用,当年为着大梁的江山,他能下的了狠手。现在更是不再话下,反正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也不怕天谴报应了。
萧卜源接到了消息知道不日就会让他随军出征。虽然这是他们一开始的计划,可真随着这一天的到来,萧卜源却是越发的不舍了。当然,青丞是他最不舍的,没有之一。
青丞也知道了,他早就知道萧卜源总有一天会走上一条和他预想截然不同的路。这条路可能更为的艰辛和曲折,可他不后悔。有些事,有些人,是一辈子的事情,一生的守候。
第134章 出游
青丞知道这次出征恐怕就是萧卜源谋划之事的起点了,正如他们先前所料,皇帝能让萧卜源出征本就心怀不轨。就算萧卜源有了察觉,准备了先手,可要想万无一失却是不太可能的。
多少好儿郎死在战场上,战事瞬息万变,即使再精准的计划也不一定能在战场上实现。先时,青丞和萧卜源整日的关注皇宫动静,怕皇帝看破,或是有了突变,时刻警醒着,好做好应对,心中关心担忧都隐瞒心底,轻易不显露出来,添加各自的烦忧。
可现在事情按照他们所想的那样进行着,临近出征的日子越快,青丞的担忧也越明显。对着萧卜源时常的发呆,每日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样能保证萧卜源的安全。
他倒是想制作热兵器给萧卜源防身,可他前世是升斗小民,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怎么也没研究过哪些兵器。而行军布阵,萧就是百年的世家,比他这个半调子要强上太多,他怕他纸上谈兵,反而耽误了萧卜源。
一时间害怕这个,担心那个,青丞的眼袋日渐加重,精神也不太好了。萧卜源发觉后,心中感动不已,这个时候也更加的舍不得青丞。跟随他的有很多,可真正为着他这个人的恐怕也就是青丞一个,对着他掏心掏肺,陪着他走那条在世人看来千险万险的路。
萧卜源这么想着,倒是放下了手中的一些事宜,带着青丞好好的玩了玩。
青丞虽然在京城已经不少年了,可前些年忙着科举,后来就是做官,再后来,萧卜源回来,他也跟着忙前忙后。好好的繁华大都市,他竟然没有时间和精力好好的玩一遍。
萧卜源带着青丞去的是京城北市的平民区。京城的格局是四四方方的,东西南北代表的含义也不同。一般而言,东边是皇宫的位置,显贵的皇亲国戚也都在那儿,那儿的护卫最为的严密。平民和一般的小官小吏是一辈子也没机会去看看的。
而南边那而就被分派给了那些朝臣,格局还要一份为二,东南的是武将住所,西南的是文将住所。因为文武之间长年累月的隔阂,他们各自都不想搭理谁,所以,南市那儿就被楚河汉界了。
而西市就是一些小官和一些巨富商人的住所,像沈家这样的人家就住在西市。因为有钱的人家多,西市在京城虽然没什么地位,可用度什么的却是不差的,商铺也是非常的密集够档次,达官贵人的女眷们最喜欢的就是西市的这些商铺买东西。
而北市就住了一般的平民百姓,有做手艺的,有做小买卖的。京城物价高,就是平民百姓一年的花费也比一般的小镇上要高出五六倍。为着生存,北市的居民大部分手中都有一手绝活,也是他们谋生的本事。
青丞一开始来京城住的就是西氏的屋子,那儿人来人往其实并不是读书的好地方,可一出门什么都有,因为那儿富裕,家中子弟多少读书的。为此也能更好的交流,每年进京的举子们也大都选在习市作为落脚点。以前还有举子被巨富看上招了举子做女婿,那举子后来中了进士,什么都齐全了。
为此,西市好像约定俗成似得成了举子们的聚集地。出门就能看见一二书生打扮模样的举子们在街上随性而发的诗句,或是在茶楼中慷慨激扬的点评政事。
因此,当时顾肃找房子的时候才在西市看的房。之后,罗家封了伯爵,因为地位不显贵,就住在了南市,而萧卜源是世袭的捷北王府,自然是在东市。自然青丞忙了这么久,还真没来过北市。
他出身农家,到了北市就有一种亲切感,或许在旁人看来北市杂乱无章,时常可见为着一两大钱斤斤计较的妇人。太有辱读书人的斯文!在青丞看来这才是正在的热闹,就如他小时候,他爹给他带个烧鹅腿,他就能吃的油光满面,开心不已。
萧卜源看着青丞露出了笑,心中满意,他和青丞一起长大,自然是知道青丞的。恋旧且心软,北市看着不太雅观,可却是热闹的、来来往往穿着短衣打扮的路人行色匆匆。
街面上那捏小泥人,小糖人和冰糖葫芦的小贩面前总是站满了孩童。他们之中有姐姐带着弟弟的,有哥哥带着妹妹的,兄弟姐妹买上一串糖葫芦,一人挨着吃一口,那没吃着的,眼睛直看着,脖子都要伸直了。
萧卜源见青丞看着那些小摊子,拉上青丞的手就去了摊子那儿。青丞被拉着手,想甩出来,可被萧卜源紧紧的握住了,想到萧卜源很快就要出征,青丞也就放弃了挣扎,随着萧卜源去了。
萧卜源见青丞不再甩他的手,心中得意,想着:就知道青丞舍不得他!同时,还坏心眼的在青丞手心里挠痒痒。青丞看着使坏的萧卜源,眼睛对着他一瞪,萧卜源就讨好的冲青丞笑笑,再也不敢使坏了。
来到了糖葫芦的小贩前,萧卜源不嫌丢人的在一群平均年龄在五六岁的孩子中间站着,一点也没有大人的自觉。在插着糖葫芦的稻草靶子上找了一个最大的糖葫芦,对着小贩问道:“小哥,你家的糖葫芦甜不甜啊?”
小贩年纪不大,可眼睛却毒,看着萧卜源和青丞的衣裳都是上好的,猜测是哪家的公子爷出来玩的。他赶紧回道:“公子请放心,小的家从爷爷辈开始就在这卖糖葫芦了,这个味在北市那是最好的了。山楂都是选的上好的熟山楂,糖更是每天现熬制的。吃在嘴中酸酸甜甜,最开胃不过。小的每天在这儿,不到一响午就能卖玩了。”
萧卜源听着小贩喋喋不休的话,点点头,拿了那个早就选好的糖葫芦,给了一角子小碎银,在一群孩子羡慕的眼光下趾高气扬的拉着青丞走了出去。青丞好笑的看着萧卜源难得的孩子气,好脾气的跟在他后面。
萧卜源走到街上,立马狗腿的把糖葫芦递给他,说道:“青丞,你尝尝,我记得小时候,舅舅就喜欢给我们带些小吃食。你也好久没尝过了吧,尝尝看,是京城的好吃还是清水镇的好吃。”
青丞这才明白原来是给他买的,他本来想说他一个大男人在大街上吃糖葫芦也丢份了吧。可看着萧卜源眼巴巴的眼神,青丞败下阵来,拿起了那串糖葫芦咬了一口,倒是像小贩推销的那样,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萧卜源却在这个时候就着青丞的手,咬了一颗糖葫芦下来,咯吱咯吱的咬碎了。青丞见了有些脸红,忙把糖葫芦给他递过去,说道:“萝卜,给你吃吧。”
萧卜源却是摇摇头,表情严肃的对着青丞说道:“不好,我喜欢和青丞一起吃,这样味道更好。”说着对着青丞暧昧一笑,把青丞的脸烧的更红了。青丞哀怨的想到:小时候明明是我调戏他来着,怎么现在只能被调戏!哎!脸皮太薄的人伤不起!
等他们分食完糖葫芦,萧卜源带着青丞来到一家羊肉馆。还未进屋,青丞就闻到了香味,这家店铺位置有些偏,可铺子里面却是人满为患,萧卜源仗着钱多人撒,买通了排在他们前面的三个等座的,进了铺子。
而那得了钱的则是在心中欢喜,今日吃羊肉还得了这等好处。掌柜的显然也发现了萧卜源,毕竟这样的做派在他们北市还真不多见。那些公子哥那看得上他这个的小店,就是那些官差来,那是吆五吆六的,直接插座进来,谁敢说什么。
掌柜的看着萧卜源把他和青丞请进了被屏风围成的座位,这样也大小算个包间了,有些稍稍富裕的人家带着女孩子就坐这样的座位。不过要多加些钱罢了。
萧卜源倒是打听的很清楚对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给我上两碗羊肉汤,一个烤羊肉腿,上几样时下的蔬菜,最后来半斤羊肉饺子。”这些菜都是铺子中招牌菜,掌柜的见萧卜源要的爽快,知道是个知道行情的,也不耽误,先让伙计送上了羊肉汤。
青丞喜欢吃牛肉,当然羊肉也不讨厌。可在罗家村的时候,养羊子的还真没什么,烧羊肉要费柴火,还得加大料,罗老太太先时精神头好的时候,每每到了冬天都要烧上几回羊肉。
那个时候,一家人围在屋子中,喝着清鲜的羊肉汤,咬着炖的烂烂的羊肉,一碗见底了,人也从头暖到了脚。晚上睡觉的时候,萧卜源和青丞一个被窝,两个小伙子就好似两个小火炉似得,热得他们常常脱了单衣睡。
可能也想的了在罗家村喝的羊肉汤,青丞对着送上来的羊肉汤有了期待。清褐色的羊肉汤味道很鲜,羊肉咬了一口,不像罗老太太烧的那样烂烂的,很有嚼劲,吃了几口下肚子,人立马暖和了。
萧卜源喝的快,几口就喝完了,然后又故技重施的在青丞的碗中就着喝,青丞只能没法子的由着他。
很快,烤羊肉腿子送上来了,青丞这还是第一次吃烤羊腿。罗家多是炖汤和红烧,从没有烤过。而在现代,他也只是吃过烤羊肉串,可没吃过烤羊腿。
萧卜源在云城的时候倒是吃过烤全羊,也不用伙计动手,拿着伙计带着的小刀把肉给片了下来。给青丞装了一碗,自己也装满了一碗才停手。伙计看着萧卜源片的又快又好,夸赞道:“没想到公子爷的手艺这样好,就是小的干这行的活计也没公子也做的好。”当然了,人家伙计那是讨好的说法,那其中的水分就不好说了。
萧卜源在爱人面前被夸,倍觉有面子,他得意的罢罢手,随手就赏给了伙计一块碎角银子。伙计得了赏,心满意足的退了下去。
青丞在萧卜源期待的眼神下,放了一块羊肉入口,很香,虽然没有孜然这样的调料,可配着蜂蜜烤出的羊肉还是让青丞觉得是一种享受。他一下子就吃了大半碗,萧卜源看着青丞吃的差不多了,也不嫌弃是青丞吃剩的,一起倒在碗中,呼呼的吃完了。
青丞看着萧卜源的食量,在想想自己的胃口,有些不平衡了。
接下来伙计送上了羊肉饺子,青丞硬是塞下了五个,最后,回去的路上,萧卜源一直在给青丞揉肚子消食,暗暗责怪自己没有看着点青丞,让他受了罪。
第135章 出发
而皇帝也不出他们所料的那样,在早朝的时候宣布了这次出征的主将。不是孟家秦家这样名声在外的武勋世家,也不是展家这样的帝王新宠。而是名不见经传的镇国将军郭斌。
郭斌在武将之中实力不俗,很是有几分将帅的名声。虽然先时被萧风盖住风头,后是被展家压着,可他依然当上了二品的镇国将军,可见是个手段本事都不差的,可就在这之前,锅斌从没想过自己能被这样的馅饼砸中。
对,就是馅饼,他自认为虽然比不上萧风的鬼才,可比之孟家和展家的家主,自己的本事也是不遑多让的,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让天下人知道他的威名,这次大契来犯,他做主将,只要把大契打走,那他就是一等一的功臣,以后封妻荫子,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所以,在朝上他刚刚知道消息的时候,激动的再三磕谢皇恩,一再表示,他不会辜负皇恩定会凯旋而归。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子,手舞足蹈的也够滑稽。
而展家的家主展鹰也被派为副将,跟着大军出征,负责粮草供应。还有萧卜源,最后被任命为先锋官,领一队五千兵马的队伍受郭斌直接的统领。
分派了主帅和众将,下朝后,皇帝宣了郭斌来太和殿。郭斌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脸的喜气洋洋,被皇帝宣了他进来以为是皇帝不放心战事,特地的给他说道说道。
皇帝在龙椅上沉坐着,身边的周得福给他每隔上一刻钟就换上一杯温茶。他会选择郭斌也是权宜之计,既然要除了萧卜源,那和萧家有关系的久臣亲朋是一点也不能透露的。而展家和萧家已经生了间隙,要是再派展鹰做主将,恐怕那些老将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他只好退了一步,任命了郭斌为主将。郭斌的父亲是先帝一手提拔的将军,当年也是为着制衡萧家的军中力量。而先帝去后,郭斌就投靠了他,他们家和萧家有仇,皇帝自己也是需要这样的力量,自然重用他。
所以,郭斌能有现在的身份地位都来源于皇帝的恩宠。这样一个身家性命寄予他一手的将领对着他这个皇帝自然是万万不敢有二心的。而郭斌只有一个独女,只要把郭斌的女儿留在手中做人质,也不怕他不不听话。
可能是早年的多疑和天生的狡诈,使得皇帝不敢对着任何人交付全部的信任。对着郭斌这个一直忠于他的臣子,皇帝都要备有完全之策才会用他。
郭斌跪在地上冷汗直直的从后背冒出来,他满怀着希望来到太和殿中,可皇帝刚刚的话言犹在耳,皇帝竟然要借着他的手除了萧家的后人萧卜源。这个消息让郭斌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就怕自己的反应遭了皇帝的不满。
郭斌的父亲虽然和萧家关系不是太好,他和萧家也没什么关系。但只要是武人对着萧家这样的忠勇之家就不会太大的恶感,说句实在的话,就是现在不喜欢,为着自己的名声地位,也不会表现出来。
萧风当年被杀,有许多被他当道的人半夜都会笑醒,可在朝廷上哪个不是如丧考妣般的沉痛模样。就怕被人冠上一个诬陷忠良,心怀叵测的罪名。到了萧家那样的名声上,一般人还真是不敢以身试法的。
而高家那样的名门望族,皇亲国戚,高氏女更是三代为后,把持后宫。可被皇帝用来做了斩杀萧风的刀之后,还不是满门灭族,消失在了朝臣眼中。萧家现在还有个萧卜源,而高家那坟头都长多高了。
他郭斌不过是一介武夫,真要杀了萧卜源,皇帝一定会推他做替罪羊的。到时候,不说后宫的俪贵妃,就是满朝武将都要对他喊杀喊打,众怒难犯,皇帝为着平息舆论,最后只有打杀他一条路。
太狠了,他说平时那些好事从来都是展家,怎么现在却给了他。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郭斌心中悲愤,脸上却不敢露出一点。对着皇帝诚惶诚恐了一番,心中却满满的是心思。
而皇帝最后对着他说道:“爱卿的女儿朕记得也已经不小了吧,太后和朕说过想找个女孩子在身边,也解了后宫烦闷。朕觉得爱卿如此忠心于朕,爱卿的女儿亦是好的,这样,朕就加封她为平契县主,进宫陪伴太后左右。希望,爱卿能为朕扫平了大契这样的饿狼。”
郭斌心中抖了抖,要是平时自己的独女成了县主,他一定感恩戴德,感念皇恩浩荡。可现在,皇帝明显的是把他的独女做了人质,要是他敢不听话,一个在宫中无依无靠的女儿就是皇帝最好的怒火承受者。
郭斌一直子嗣不盛,多年来家中只有一个女儿。他对着女儿那是爱若性命现在却被皇帝要进宫做那人质,郭斌心中气愤至极,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能低头谢恩。
展鹰在太和殿中等着,他心中很是沮丧,从自己妹妹被关进了冷宫,自己的夫人被宫中来人秘密的赐死,他才知道他的好妹妹和夫人做了什么事情。竟然愚蠢的给萧天遥下药,还没脑的被发现抓个正着。
在这之前,他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皇帝会把兵权交给他。那样有平定大契的功劳,就是三皇子挣皇位失败。他们展家低调些,也会平安无事,毕竟以后二皇子要想和萧家抗衡,免不了要倚重有功的勋贵,他们展家仍然能享尽荣华富贵。
可现在一切都搞砸了,到手的鸭子飞了,还被二皇子和萧家得罪死了,弄成了现在不死不休的局面。而淑妃相当于被废,三皇子也被牵连。整个展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也是他夫人想让自己的女儿做皇后风魔了,才行了如此荒唐的事情,给人拿住了把柄。
周德福请了展鹰进去,而他看到了郭斌。郭斌也没有他想到的那样志满意得,而是满面愁容,他心中一喜,还道是皇帝为难了郭斌。
等他从太和殿中走出时,一阵凉风吹来,迎面把他吹的凉到了心中。皇帝的话言犹在耳:“爱卿,这次一定要想尽办法除了萧卜源,让他永远留在战场上不要在出现在朕的面前。这件事情办好了,朕会赐你展家公爵之位,子孙后代永享富贵。”
萧家的家主是那么好杀的,不然大契当时每年能派那么多的刺客也没能除了萧家的家主?皇帝给他画了张大饼,说实话他很动心。可那也要看他们展家有没有性命享。
萧风死后,高家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高家那样的世家都没能逃过萧家旧部的报复,他能悄无声息的除了萧卜源吗?他自认为没有这样的手段,不然三皇子早就当了太子了,还有二皇子什么事情。
一时间,出征的两大将领都是满肚子思量,整日的愁眉苦脸。倒是萧卜源早就啊知道了这样的情况,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俪贵妃托人送来了一张护身符,说是给高僧开过光,俪贵妃供奉了九九八十一天的。
萧卜源看着那护身符很是复杂,青丞也很平静。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放下了心中的担忧愁思,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不能在爱人前途危险万分的情况下还要分出心思来担心他,他只要把他看好京城,看好自己和家人就是给了他最大的支持。
临行的前一晚,青丞住在了萧卜源的屋子中,萧卜源对着青丞就没稀罕够过,一会儿偷亲个小嘴,一会儿拉个小手,把离别的气氛都化开了几分。
青丞把自己让工匠日夜赶出来的护身衣拿了出来,虽然这衣裳达不到刀枪不入,可特质的材料却比一般的护身衣要好了几倍,还更为的轻便。这个是青丞想到自己看过的电视局中就有过软猬甲这样的护身衣。这件护身衣虽然没有那么强大,可也是选用了上好的金丝和珍贵的藤枝制作而成的。
青丞盯着工匠耗费了半年才得了这么一件。用刀剑戳进去,只会伤到皮肉,这样的就是受伤也有个缓冲。
萧卜源对着这件衣服很是满意,当下就试穿了一下,发现大小刚刚好,心中更是得意。还想和青丞说笑几句,可又怕青丞脸皮薄给他排头吃,只要磨磨蹭蹭的在青丞身上吃吃豆腐。
青丞对着萧卜源认真的说道:“萝卜,这次去战场,你我都知道皇帝用心险恶。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还有这件护身衣,你时时刻刻也要穿在身上,以防万一。你可在皇帝身边暗藏眼线,皇帝也能在你身边安排内应,小心无大错。你要是死了,万万可别想我为你悲痛一生。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娶妻生子,然后忘了你的。死人永远争不过活人,因为人都是善忘的。”
青丞说的那样的冷酷,萧卜源却没有半点的气愤,他知道青丞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希望青丞是他所说的那样,这样不管后事如何,萧卜源自己都能心安些,可他自己知道不是。青丞那样的人,就算他不在了,青丞也不会娶妻生子的,孤单一生恐怕才会是青丞的选择。
萧卜源眨眨眼,压下一滴向往下来的泪水,故意装作生气的说道:“好个青丞,竟然如此的狠心,看为夫不好好教训你。”说着就扑了过去,狠狠的咬住了青丞的嘴唇,一直吻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了才松开。
这一晚,他们抵死缠绵,好像最后的盛宴。
次日一早,萧卜源跟随着大军出征往燕州出发。
第136章 阴险
出发三个月,朝廷收到了第一份的捷报,郭斌一到云城就给大契来了个措手不及。而萧卜源这个先锋官做的也十分的不错,斩获了不少敌首。皇帝收到捷报心情不错,连带着给萧卜源不少封赏。
群臣有些疑惑,只有青丞明白这是猎人在露出锋利的匕首之前的风平浪静,只为了麻痹一下快要被他宰杀的猎物。别人看见的是皇帝大度和不计较,可青丞却是看见了萧卜源的危机重重。
萧卜源的第一封信寄回来了,他们都知道皇帝一定会看查看他们之间的通信,为此,信中却只有一些问候和报平安的句子,一丝战场的事情都没有。
青丞在萧卜源远去战场的时候,就已经再想着自己家人的退路。趁着现在皇帝和萧卜源还未正式的撕破脸,他希望家人能回乡去。在京城,要是萧卜源的事情有一丝泄露,凭着罗家和萧家的关系,皇帝绝对不会饶了罗家人。
他生死已经在萧卜源身上,可他不忍心让罗家长辈跟着他担心受怕,万一真有了不测,恐怕他是万死难恕其罪。而回乡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罗家村离着京城就是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月的时间,他再派些人跟着保护,真要有个风吹草动的,让人直接护着罗家的人去林志先所在的那个蛮夷之地,保住家人的性命为第一。
可现在皇帝已经把他作为制衡萧卜源的筹码,恐怕是不太愿意放罗家回去的。第一次,青丞发现自己的失算。他应该在事情一开始的时候,就和家人商量,让他们避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而不是一时的心软,想着和家人团聚,多些时间尽尽孝。
而大妞,在萧卜源没走之前,青丞就让萧卜源派人把她和孩子送到了林志先那儿,理由也是现成的,毕竟他们是夫妻,还是商人,去和丈夫团圆也没什么好挑理的。也是大妞是罗家的出嫁女,夫家也不得劲,才能走的那么的悄无声息。
就在青丞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让家人回乡时,一纸圣旨,打破了青丞的所以打算。皇帝,在这个时候竟然给他赐婚了。
青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呆了,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皇帝明明一直殷勤的把他和萧卜源送成堆,甚至他和萧卜源一点风声都没露,可要是说除了他们小心之外,皇帝可是功不可没,要是谁最希望萧卜源和青丞好,那非皇帝莫属,兵不血刃啊。
可现在皇帝给他赐婚,这让青丞摸不着头闹,明明知道他和萧卜源的关系,还来这一手。要是被萧卜源知道了那还得了?特别是圣命不可违,他是一定不会娶别人的,可违抗圣旨的后果是罗家灭族的话,他想,他还是会娶的吧。那么,尽管那样的婚姻注定有名无实,可依着萧卜源那样的执着,也是悲伤至极的吧。
他换位思考,要是萧卜源要是会成亲,不管如何相爱,不管多么的迫不得已,他一定会心中充满了痕迹,回不到以前。他心中肯是会怨恨和悲伤,再难受也要斩断情丝,即使狼狈也不会要这样卑微难看的爱情。
可换成萧卜源,他是不是也会难受的要命,是不是也悲愤的发狂。对了,青丞灵光一现,醍醐灌顶,皇帝要的就是这个。恐怕是前线的小动作没有引得萧卜源慌手慌脚,皇帝就要用他来乱萧卜源的心神。
是啊,有什么比倾心相恋的爱人背叛和离弃更能一个男子愤怒,特别是明明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因为外力,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让恋人另娶他人,对着萧卜源这样骄傲的人更加的不能接受吧,只要萧卜源心绪波动大,皇帝他们才能有法子乘虚而入,一举暗杀了萧卜源。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清楚立马冒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凭着萧卜源的心智一定能识破这样的计谋,可关心则乱,要是他真的娶亲了,萧卜源就算知道是皇帝的计策,恐怕也是会往下跳。
清楚就怕萧卜源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的揭竿起义,领兵造反。那样的话,就算萧家准备多年,可匆忙之中难免出错,和皇帝之间的胜负也就在五五之数。可跟着萧家有关系而在京的人家恐怕就要遭难了。
萧卜源骨子里其实有一股疯狂,他从小就学的帝王和将帅的学识。心中也练就了一将功成万骨枯,所以,青丞不敢赌那萧卜源对他的在乎,就算是他自作多情的高估了自己,可只要有那么一丝的可能,青丞都不愿萧卜源真的那样做。
所以,在皇帝给青丞赐婚的第二天,青丞自己摔倒了手。同时,他让保护他的暗卫去了那位小姐家中,给她下了一些身子虚看着命不久矣的药,但只要配了解药就没什么事情的药。那位小姐也传出了卧病在床的消息。
青丞吊着胳膊请了法华寺的高僧为自己断姻缘,断出了自己不宜二十五岁成亲,不然会害人害己,轻者自身受伤,重则家破人亡。刚好,那天朝中最有名的一位御使听到了消息,出面禀告了皇帝。
皇帝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他真没想到法华寺的高僧竟然敢和他作对,在让侍卫去查,是不是和萧卜源有关系。可惜,查来查去,皇帝特地的让侍卫给其他高僧算了青丞的八字,也是一个克妻的命。
而且,那家赐婚的小姐都快病死了,皇帝也不能真的逼着人家女儿死,还有其他的势力在其中推波助澜,皇帝也就收回了赐婚的圣旨。青丞知道后,心中松了一口气。那个被他下药的女子十分的无辜,他这些天心中也是不好受,他当天就让人送了解药给那位小姐服下,果然不出几日,那位小姐就病好了。
自从,青丞坐实了克妻这样的恶名,京城中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把青丞列入了女婿的黑名单之列。倒是把罗老太太和钱氏气的肝疼,一说起来就要骂骂那多事的和尚,断了她家孙子大好的姻缘。
为此,青丞心中为着法华寺的高僧说声对不起!让他给自己背黑锅了。罗老太太也是没法子,她是信这个玩意的,也不敢拿青丞的安危开玩笑,于是也就不再提青丞的婚事。
只不过,两个老人说起来,总是说青丞本就是文曲星下凡,福气大些,自然有些东西就得薄些。这样才能长寿,每每这样安慰自己一下,两老人心情才能好些。
而青丞的婚事看着遥遥无期,可青和现在却也十四,马上快到十五了。这要是在罗家村的时候,差不多就要议亲了。罗老太太一直的想把青丞给定下来,都把青和忘了,在她的心中,青和还早着呢。
再说,也没有哪家先说弟弟再说哥哥的,长幼有序。可现在大孙子婚事不顺,小孙子可不能再耽搁了,一想到要等到大孙子过了二十五再成亲,青和都十八了,说不准快些就要是孩子他爹了。这么一想,罗老太太觉得为着自己大孙子安危着想,这宝贝曾孙的重担还是交给青和吧。虽然她想要曾孙,可她最喜欢的还是青丞,可没得为曾孙给她大孙子遭罪。
钱氏本就心疼青和,看着罗老太太忙起青和,她心中更为的高兴。在她看来,青丞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威风凛凛的五品官,又和萧卜源交好,以后还要继承家族的爵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钱氏为着他骄傲,也关心青丞。可对比着从小就显得有些让弱势的青和却是又有些不同的。她把握不住青丞,她心中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青丞是她掌控不住,她是他的母亲,可却在他面前找不到做母亲的威严和权威。
这让她欣慰儿子的能耐的同时,也有不少失落。而在青和这儿,她却不用这样。所以,她喜欢小儿子多些。在钱老太太交代过她后,她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对,为着家中的和睦,对着两个儿子她也不敢做的太偏。
而青和现在十四岁了,可以吊车尾的成绩过了秀才,比这青丞却是差多了。钱氏心中着急,按照青和这样的考法,恐怕等着青和能做官也都岁数很大了,她和丈夫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在不在了。
而孩子们有了自己家又能照顾小儿子多少?钱氏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家中的爵位,依着青丞的本事等他们不在了,怎么着也得做到三品官了。而青和却可能还是个白身,同样是罗家的子嗣,青丞以后还要继承家中大部分的东西,青和却只能依靠着哥哥过日子。
青丞,是青和的哥哥,钱氏是不担心的。可要是娶了妻子,嫂子对着青和这个靠着他们的小叔子会不会嫌弃?这些都是钱氏担心的。现在青丞克妻,却让去钱氏有了一些小心思。
如果,青和生了家中孙子辈的第一个孩子。她在和青丞说说,依着青丞的孝顺,说不准就会同意直接让青和的孩子接家中的爵位。虽然到了孙子那辈就剩最后一世了,可好歹是个三品的爵位,靠着俸禄和官身,青和这个伯爷的爹就算没有多大出息也会富贵一生。
可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对着其他人讲,就算自己的丈夫对着两个儿子也是对着青丞更为的器重,不要说公公婆婆了。再说按照长幼有序,她只能和青丞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罢了。
为此,她积极的相看女孩子,准备开年就给青和娶个媳妇,给罗家生个孙子。
而正如青丞预料的一样,萧卜源知道青丞被赐婚,悲愤难当,再知道是皇帝的计策,他还是情绪失控了差点出了事情。最后收到了京城的消息,才知道青丞把自己手弄断了,还以那样的方式拒绝了。
这其中的凶险自不必说,就算有萧家的势力在暗中帮忙,可皇帝一怒之下就能直接杀了青丞。一想到这些,萧卜源心中就更为的着急,他眼神暗了暗,不能再这么被动了,这次能逃过,下次呢?
被人掐住咽喉的痛他尝过了,这次是青丞的手,那下次是不是就是青丞的命了?皇帝,看来,一贯的求稳是等不及了。
而之后的一切好像为天下变天开启了序幕。
第137章 去世
俪贵妃一贯慈爱的脸上却是布满了寒霜,身上的气势和萧卜源有五分像。李得寿弯身给她端了一杯茶,轻声说道:“主子,你何必如此生气,小主子不过是年少轻狂,重感情些,你大可不必紧张。”
俪贵妃并没有斥责李得寿,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懂,还是本宫失算了,原以为卜源为着大业故意做出那副情深意重的模样来迷糊皇帝。可经过这次,本宫才知道,他是真的陷进去了,迷惑皇帝是一方面,也是为着保护罗青丞不被我们的人发现罢了。枉我一世聪明,可却被个小辈给骗了。”
这个小辈自然不会是萧卜源,李得寿知道俪贵妃是在怪孟应诺在其中的遮掩。他说道:“小主子不是不顾大局的人,主子又何必为着不相干的人徒惹了小主子的不开心。”罗青丞也不过是个小情人,不会影响大局,让俪贵妃就不要为着罗青丞和萧卜源发生分歧。
俪贵妃摇摇头,看了窗外一眼:“他像我哥,是个情种。罗青丞必将成为卜源的软肋。他日恐怕依着卜源的脾气,子嗣也不怕是不会有的。我绝对不允许萧家出现后继无人的可能,所以,罗青丞必死。”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可其中的杀意让李得寿也吓了一跳。
李得寿忙说:“主子,不可!小主子既然如此在乎罗青丞,我们要是真的如此行事。恐怕小主子会和我们李鑫啊,请三思啊!”李得寿是俪贵妃的心腹,自然是清楚这些年的事情的。小主子萧卜源本就不是俪贵妃养大的,就算有血缘关系,可难保萧卜源对着俪贵妃没有怨恨。
而要是俪贵妃真的除了罗青丞,一个是心尖上的爱人,一个是只生不养自己的亲母,恐怕萧卜源真发起疯来,就是对着俪贵妃也不会手软,他跟着俪贵妃自然是要盼着主子好的。
俪贵妃轻笑,面如春花,说道:“谁说是我要下手,这个恶人不是现成的吗?给我好好想想,让皇帝下手除了罗青丞,卜源就是伤心,可最后也会为着罗青丞报仇,而萧家也不至于没后了。我绝对不想再看见第二个萧风!”
李得寿低下头,说道:“主子英明!”
她却没有丝毫的得意,看着远处姹紫嫣红的花:“当年,把卜源放在外到底是对还是错呢?”声音轻的只有她自己可以听见。
青丞这边却有了麻烦,罗老爷子年纪大了,为此就是天天燕窝鱼翅补着,身子骨也不行了。也是前些天受了些寒气,这几天就病下了,御医来看过,说罗老爷子是到时间了,让罗家人有个心理准备。
罗家众人都呆了,没想到一向健朗的罗老爷子说不行就不行了。青丞更是直接请辞了官职,在家随身的伺候着罗老爷子。罗老太太也在旁一步不离的陪着罗老爷子,睡劝她去休息都不行。
一时间,罗家气氛低迷,再不愿意,罗宝根和钱氏也准备起了罗老爷子的后事准备。青丞看着日渐消瘦的爷爷,心中的悲伤无法言语,只能事事亲手服侍,不假人手,好让老爷子最后一段日子过的舒服些。
罗老爷子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时间了,对着青丞和罗老太太经常说过去的事情。说当年罗老太太站在河边洗衣服,他一眼就看中了,之后就喜欢经常关注罗老太太的事情,一直到求了家中人去罗老太太家去求亲。
罗老太太尽管年纪大了,可当着大孙子面说这些事还是会嗔怪一下罗老爷子。罗老太太也说往事,她第一次见到罗老爷子的时候是第一次来她们家下聘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个一说话就会脸红的小子就是她以后要过一辈子的人了。
罗青丞也很是感慨,两个性子可以说是南辕北辙,可却在一起相互扶持了一辈子。
两个人回忆往事,会说到各自的老人,孩子。青丞在旁边听着,受益匪浅,他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感受到了这对老夫妻深厚的感情。这些感情不是一句一话可以说出来的,可却深深的印在心底,慢慢发酵。
有时候,罗宝根也会过来凑凑热闹,钱氏也来表表孝心。罗家人好像都装作罗老爷子只是病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好的样子,没人愿意说一句不好。下人们更是不敢说一句不吉利的话,就怕冲撞了主子们。
一切就在不禁意间发生,让你无能为力。
那夜夜晚,星空非常的明亮,漫天的星星漂亮极了。罗老爷子兴致颇高,他拉着罗宝根先说了好些话,还下床出去走了一圈,晚上还要了第二碗饭。
那天,罗老爷子话说的十分的多,他先生吩咐了罗宝根几句,无非是要好好的过,把罗家顾好。还告诫罗宝根不要被富贵迷了眼,好好的做事待人。
最后,他留下青丞说话:“青丞,你是个好孩子,爷爷一直都知道。家中有了你,我和奶奶才彻底的放下心来。爷爷也知道,你娘对着你好是好,可毕竟手指头还有长短,总归有些不同的。爷爷要你记着,你和青和都是罗家的子孙,万万不可为着一些事情离了心,要知道罗家本就底子薄,你们兄弟要相互扶持,罗家才能兴旺。”
青丞郑重道:“爷爷,你放心吧。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好好的护着罗家的人,让罗家子嗣繁茂,代代相传。不会辜负爷爷的期望的!”他的心中却是十分的难受,毕竟,他这辈子恐怕是不会有孩子了,可他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爷爷,让他带着担心和忧愁。
罗老爷子很是高兴:“好!好!好!爷爷知道青丞孝顺,可爷爷也希望你开心,人一辈子就那么长的日子,一眨眼有时候就是一辈子。你从小就心思重,也怪我和你爹,整日的要你光宗耀祖,把你小小年纪就逼成了小大人,是我们对不住你啊。”
青丞赶紧说道:“爷爷,你说什么呢。你和爹是我好,我还不知道吗?还有,我的性子是天生的,你们给了我疼爱,庇护和关爱。处处想着我,为着我,哪还有对不住我的地方。还是孙儿不孝,还给爷爷添了烦忧。”
罗老爷子笑了笑说道:“好了,爷爷只说了这一句,你就说了这么多句。爷爷不说了,但爷爷要告诉你,以后啊,多为为自己,你心中怎么想的就去这么做。不要为着其他瞻前顾后,你爹你娘也是如此。你这些年为着我们,为着罗家,也没好好歇歇,以后啊,你就要好好的,开心的活着。爷爷啊,就希望你这一生喜乐平安。”
一席话,爷孙两说了大半天。
第二天,罗老爷子就走了,是在睡梦中走的,很是安详。青丞和罗家人很是伤心,而罗老太太却是很平静,还劝着众人要节哀。
青丞怕罗老太太受不住,还请了大夫在家中备着,可是罗老太太很是平静,既没有大哭,也没有大悲。只是晚上的时候,拉着青丞絮絮叨叨:“青丞,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奶奶就希望你好好的,其他的就不求了。还有你娘要是对你不好,就拿这封信念给她听。奶奶我这一辈值了,先做了状元奶奶,再做了伯爷夫人,子孙都是孝顺的。我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妇活的比那些贵夫人也不差的。该享受都享受了,没有什么遗憾的。”
她摸了摸青丞的头,像青丞小时候那样,接着说道:“奶奶一直记得,以前那个给你算命的和尚的话。虽然不清楚那是个什么意思,可奶奶总觉的,你啊,这辈子是个有大造化的。人这一辈子活的苦,有太多的责任和苦衷。可奶奶一点也不希望你尝试。奶奶也不知道当年让你出来科举是不是对的,不然,你现在已经是娶了媳妇生了娃,苦是苦点,可也不用在这个名利圈中忙前忙后。把自己都累瘦了,奶奶看着心疼啊。”
:“哎,奶奶不说了,以后啊,你只要记着万事随心,多为自己些!”
罗老太太给了青丞一封信,等着罗老太太走了,青丞打开看了竟然是罗老太太请了人写的一份休书。意思是钱氏要是做了什么有损罗家有损他的事情,那么拿着这份休书就让钱氏进佛堂不要出来了。这也是为着以后青丞作为小辈不好开口,这个恶人就由她来做了。
这封信在青丞手上也只是让钱氏有所顾忌罢了,并没有实际的伤害。青丞心中酸酸的,猛然间发现,他的亲人总在为他着想,这一世就为着这些亲人,他也值了!
第二天,罗老太太也去了。
一时间,两位老人的离世让青丞痛不欲生,两老待他恩重如山,宠爱异常。就这么没了,青丞就是再告诉自己生死不由己也止不住的悲伤和难受。
一时间,忠义伯府哭声震天,除了远在海外的大妞夫妻,其余的罗家人都来了。
而青丞也准备带着两位老人回乡,叶落归根,就算外面再好,青丞相信,两位老人也还是希望能安葬在罗家村的祖坟。罗宝根也给了礼部上了折子,奏请了这件事情。
而皇帝却以前方战事紧张为由,夺情起复了青丞,还让他进宫继续中了中枢舍人。而却没说罗家其他人的去留,青丞心知肚明,坚持让罗宝根带着家人回乡,还给他稍稍透露了一些消息。
罗宝根这才知道萧卜源处境的艰难,也不想自己家留在京城做靶子,就十分迅速的收拾了行礼,带着家人回去了。
罗宝根一走,家中就更显得冷冷清清,青丞去了宫中。皇帝这次不再让他坐冷板凳了,时常的让他伴驾。也常常的给他赏赐,青丞一时间成了满朝文武眼中的皇帝身边的红人。只有青丞知道,他其实是个肉票罢了。
京城的平静被一封江南的八百里加急打破了。
江南发了水患,堤坝崩塌,死伤无数,民众暴动。
第138章 各方
江南富饶,天下皆知,朝廷九十的税银都来自江南。而满朝文武哪个眼睛不是盯着,恨不得插上一脚。水利,土地,买卖只要能生钱的,哪个不眼红。
而江南这次的水患,是天灾还是人为,大家都不敢保证。这个时候,百姓本就怨气冲天,谁也不敢说什么,一个个恨不得和江南那些官员撇清关系,当做从来没认识过。
皇帝接到消息很是震怒,对着大臣很是发了火气,下令要派钦差去赈灾加查明情况。可还没等钦差去江南,江南那边又传来了消息,有暴民冲进了衙门,进了知府的内院,绑了知府等一干官员。
最为重要的是,这群暴民中竟然有人在知府书房搜到了他和京城大人物之间来往的书信。言明水坝建造贪污了多少,孝敬京城大人物多少。还有实实在在的账本,暴民中有识字之人,就这么在江南民众面前把官员最不堪和**的一面呈现出来。
雪上加霜的是,那京城的大人物,不是旁人正是当朝的两位皇子,这让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江南百姓怒不可遏,一个个恨的不行。在有心人的挑拨下,竟然组织了一群小规模的反贼。
挨个的在江南那边袭击官员,一时间江南官场人人自危,人心惶惶。皇帝接到折子之后,半天没有言语。
而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听到了消息,一个个也惊慌失措。他们在江南是有耳目,也都各自有些势力,毕竟江南是朝廷的钱袋子,不管是拉拢官员还是发展势力,银子总是不嫌多的,所以,江南就成了他们的捞钱所。
可他们也只是收些孝敬银子,对着修水利这样敏感的银钱专款,他们还没那个胆子去挪用。现在出现了所谓的账本,一定是一个陷阱。就是不知道是谁在布局,二皇子三皇子各自在猜忌。
都认为这次的事情有对方的影子,至于为什么会他们两个都有。那肯定是用了苦肉计,这个时候,他们发挥了血脉的统一性,然后脑回路在一条直线上,都把对方更恨死了。
这次不管做没做,此事一出,就是洗清了罪名也落下了骂名。他们现在能挣的就是皇帝的心意,让皇帝看看他们的担当,有时候,所有人都说不好,只要皇帝说他们好,他们就有机会。
皇帝却是明白这次的事情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皇子做的,结果只能是一个,就是陷害。皇家的名誉不可有一丝的污点,越是在乱象的时候越是要稳。
皇帝还是派了钦差去了江南,让他们彻查这次的事情,然后让孟家领了五千兵马护送钦差已经协助当地的官员来镇压暴民。
梧桐殿中,俪贵妃对着要回二皇子府的萧天遥再三的挽留,说道:“遥儿,你身子骨还要再养养,现在回府去也不能静心休养。这几日正是多事之秋,你回去的话,怎么也要二皇子亲自来接,做足面子才能回去,不然府里那些下人可要看人下菜,不太拿你这个正妃当回事了。”
萧天遥却是说道:“母妃,您多虑了。我是父皇钦赐的皇子正妃,就是二皇子也得敬着我三分。虽然我没了孩子,可府里也敢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我也不是那没心没肺的孩子了,现在二皇子身处困境,我作为妻子于情于理也应该和夫君共患难的。”
俪贵妃语气急躁的说道:“遥儿,你可不能犯傻,当日张氏被赐死你们之间就有了隔阂,就算你再为着他,恐怕他都不能领情。男人啊,他们的心硬起来,可比女人很多了。现在,二皇子焦头烂额的,正是难堪的时候。你回去,他不一定能感激你,还说不准会怪你去幸灾乐祸,埋汰他呢。”
萧天遥摇摇头,对着俪贵妃笑了笑:“母妃,我已经嫁给了二皇子,现在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和我们母子两个早就纠缠不清,他好,我们不一定能好;可他不好,我们就一定遭殃。母妃,现在我回去,也是代表着我们萧家的态度,也能宽慰了二皇子。父皇毕竟是二皇子的亲父,恐怕也不见得会喜欢我再耍小性子,枉顾自己的丈夫。”
俪贵妃叹口气,对着萧天遥无可奈何道:“都是你有理,母妃说不过你。可你也要记住,你是萧家的女儿,万万不用自己受委屈。二皇子那儿也不打紧的,反正宫中还有几个小皇子,母家也都不高。真要不行,母妃再养一个在身边也是行的。毕竟你父皇可才是壮年,以后谁能说的准。而只要有母妃在一天,总是亏不了你的。”
萧天遥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母妃,这是要换了支持者?让她不用太顾忌二皇子,正不行,她们也不是没有退路的。难道这次的事情她母妃也对着二皇子那样的薄情之人失望了,恐怕也是看出了就算以后二皇子得势,她们也不一定能得到好处。他们中间还有那些龌蹉事情在,自然是各自都有小算盘,也都防备着各自。
萧天遥心中笑了,她本来这次就打算好好的给二皇子送份大礼,既然她母妃都给她和萧家准备好了后路,那么她就更不用手软了。
最后,萧天遥还是回了二皇子府。而二皇子在得知萧天遥回来之后,对着萧天遥这个时候能回来大感高兴,这就表明了萧家的态度。果然对着萧天遥热情了很多,也不再提其他的事情,更不再进其他侍妾的屋子,要不去正房要不在书房。
三皇子那儿可比二皇子这儿惨多了,先是他母妃被关,宫中断了消息。而后他舅舅被派去了前线,他就立马少了好些人手,做事就不用说了。朝中哪个不是人精,虽然他母妃说是保留了妃号,可该知道的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身后还有个二皇子在穷追猛打,紧逼不舍的给他下绊子。让他苦不堪言,最后更是天降横祸的被江南那一出给泼了脏水。他现在闭门不出,老老实实的呆着,等着钦差回来。
虽然江南那边他有伸手,可他绝对没有插手水利。而就算被查出了贪污,为着皇室名誉,最后还是不会爆出来。他父皇说不准看在他顾大局的份上,能对他另眼相待。
青丞在皇帝身边,每天见着皇帝,自然知道事情的进展。他的心中有些预感,这次的机会,恐怕萧家是不会放弃的,江南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他的心整日的就提着,不知道事情最会怎么样。
江南的事情还没解决,前线传来消息,展鹰副将中了大契的诡计,受了重伤危在旦夕。好在萧卜源作为先锋官及时救援打退了敌军,守住了云城。让皇帝再派给副将过来,展鹰恐怕是挺不过去了。
其实,实际上是展鹰想要算计萧卜源却被萧卜源得知,将计就计,引他入局。让他中了大契的埋伏,受了重伤,萧卜源却是趁机立功,把展鹰带的兵马归到了麾下。
皇帝收到这个消息比知道江南的事情还要气百倍。可他还不能明说。对着那些在朝廷上为着萧卜源请功的老臣们还要笑脸相迎,真是气的他肝疼。他写了密折给了郭斌,让他尽快的除了萧卜源,不要再让萧卜源树立威望,增加势力。
而在前线,郭斌收到密折却是苦不堪言。萧家在军中的威望那是他这个才做上主帅的将领能相提并论的。萧卜源又有乃父之风,在战场上很是勇猛,又熟知兵法。才不到半年,已经收服了大部分的将领们。
就是那些底层的士兵提起他都很是崇拜,这样一个要家世有家世,要后台有后台,自身也是能力出众。身边的那些亲兵一个个手下功夫也是很硬,这样的硬茬子,要他一时间就悄无声息的除了萧卜源,皇帝真是太高看他了。
虽然,他能用主帅的身份硬除了他,不过,那样他的日子也到头了。要是弄不好,被萧卜源有一丝生机,那么兵变也不是不可能的。他虽然很想要荣华富贵,可除了萧卜源那日,说不准就是他们父女的丧生之日。
特别是,前些日子,展鹰自以为是的计划,让他现在奄奄一息,军中却无人同情.都道是萧卜源以德报怨,大仁大义,不和展鹰计较。而展鹰带着的那些兵马也让萧卜源收服了,无人说萧卜源一句不好。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狠手,让郭斌心中寒寒的。看着萧卜源一点也不像是个未满二十的毛头小子,按照他这样臣服图谋甚大。郭斌心中过了又过,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而萧卜源也接到了京城的来信,知道了江南的事情,按照俪贵妃她们的想法,让他随时准备起兵回京。可他却是不愿意的,不说孟家秦家这样和萧家关系甚密的家族在他起兵后能不能安然无恙,而青丞却会是他起兵消息传到京城祭旗者。
依着皇帝的狠毒,一定会拿青丞那祭旗。现在皇帝手上留着青丞做人质,就是留在青丞身边的暗卫也不敢现身。传出的消息就是皇帝已经把青丞留在他身边监视着,就是想让青丞出了宫都难。萧卜源一时间还没想好主意,他写信回去让京城那边按兵不动。
自己却是打算想个万全之策,至少把青丞的安危保证了才行。
俪贵妃接到了萧卜源的回信,撕碎了手中的帕子。眼睛中却是一片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的比较晚,有错别字别介意啊!
第139章 毒杀
青丞现在在宫中,名义上是公事,可他明显的感觉,不知道是那儿触动了皇帝的神经。皇帝以前还能维持风度让他自由进出宫中,现在直接的把他软禁在了宫中。他已经一个月没能出宫,更别说萧卜源给的暗卫了。
而更让他着急的是,皇帝是不是发现了萧卜源的计划,是不是俪贵妃那儿打草惊蛇了?要真是这样,萧卜源会不会处于被动?这一切的担心和顾忌,让青丞头昏脑涨,思虑重重。
皇帝这几天是累坏了,江南的事情,前线的事情,没一件能让他满意的。作为皇帝的直觉,他觉得这次的事情为的凑巧,好像背后有一只手在推动,密密实实的在布一个大局,他本能的觉得危险可却查不查蛛丝马迹。
梧桐殿中,俪贵妃对着李得寿低声吩咐着什么。李德福眼中闪过惊讶,出声道:“娘娘,如此您也会落入险境的。要是皇上迁怒的话,恐怕您………”语气中有一丝丝不赞同。
俪贵妃却是不以为意,对着他罢罢手,说道:“皇帝不会拿本宫如何,他要真那样做的话,更好给了天下人讨伐他的借口。这个时候起事真是好时机,罗青丞一日不除,本宫寝食难安。如此好机会,卜源为着他说放弃就放弃,以后就更不用说了。趁着现在,让皇帝帮我们做恶人,本宫可以有一个情种儿子,可萧家却不能再有一个情种家主。要怪就怪卜源生在了萧家,而罗青丞却占了卜源心中太重的位置。本宫赌不起,也不想功亏一篑。”
她看了看窗外,喃喃自语道:“等了这么多年了,终于要实现了,本宫不会让任何人坏了本宫的计划的。”眼中的狠辣和疯狂,让跟着他半辈子的李得寿也看的惊心。
二皇子府,因为江南的事情,二皇子闭门不出,在家做反省状。萧卜源回府之后,对着二皇子很是温柔,也绝口不提张氏和孩子的事情。一副贤良做派,让二皇子以为萧天遥是想明白了,很是自得了一番。
萧天遥见时机差不多了,端了点心和茶点来了书房,正好二皇子刚刚练完字,心情还不错,看着萧天遥来了,对着萧天遥说道:“阿遥,你来的正好,过来看看本宫写的字如何?”
萧天遥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夸了二皇子一番。二皇子的心情越发的好了,萧天遥看着趁机说道:“二哥,你这些日子为着江南的事情如此糟心。为何不请三哥过来说个清楚,这次的事情眼看着也不会查出什么。二哥不如对着三哥大度些,不为别的,成大事者,气度最为重要。就是父皇见了你们二人兄友弟恭也要开心些。”
二皇子听了本来是想斥责萧天遥的,可一想到萧天遥不是他随便可以说的人,到口的话就没说。他和三皇子虽然是兄弟,可经过这么多事情,想要和解是没什么可能了。要不是他,现在自己可就是太子了,哪用在家龟缩。
可听完萧天遥后面的话,他就有些意动了。为君者气度要大,他要是这个时候表现自己的大度和友爱,父皇也应该高兴的吧。毕竟,作为父亲他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好好的。而作为皇帝,他更希望不管哪个儿子继承皇位,其他的儿子都能平安无事。
三皇子和他的恩怨是满朝皆知,可他要做这番不计前嫌的做派一出,一个宽宏大量的美名是少不了的。他又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这么一想,他对着给他出主意的萧天遥倒是有些满意。
果然,俪贵妃教出的女儿最是了解自己的父皇,就算自己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可萧天遥以后的荣华富贵也都在他身上。怎么也得为着他着想,这是看着江南的事情让他名声受损,给他挣些名声。
这么一想,对着萧天遥,二皇子露出笑来,说道:“还是阿遥心细,想的周到。那依你要是请三弟,在那儿为好呢。”
萧天遥早就胸有成竹,对着二皇子的提问回答道:“当然是在二皇子府了,哥哥请弟弟来府上玩,任谁也说不出错来。要是三哥不愿意来也无事,只有我们做好了,其他的也就随着三哥了。”
二皇子更为的满意了,是啊,这本就是给自己做脸,要是三皇子不来,刚好用自己的大度反衬一下他的冷漠和狭隘。要是来也不过是费一些时间招待下,怎么也是稳赚不赔。
他起身就亲自写了一封帖子,让身边的长史去三皇子府下帖子。约他今晚来二皇子府一聚。萧天遥嘴角笑的更加欢了,笑容也更真实一些。等等,孩子,害了你的为娘一个也不会放过!这个时候,萧天遥和俪贵妃的眼神如出一辙。
不提二皇子收到帖子是如何的惊讶,要是怎么决定来赴约的。萧卜源这儿却是迎来了主帅郭斌。
郭斌本就不愿意为着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好处惹萧卜源这个刺头,可皇帝压着他女儿,他不愿意也要愿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杀戮太重,这些年他也娶了不少的妻妾,可也只有个独女。
他对着女儿那是爱若性命,皇帝拿住了他的命脉,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愿意。毕竟萧卜源再好,也没自己女儿好。杀萧卜源是以后没好果子吃,可不杀萧卜源却是现在就要见着女儿命丧当场。
所以,他今天带着酒菜来了萧卜源的帐子。而萧卜源身边一直跟着顾肃,他真名为萧肃,是萧风留给俪贵妃的暗卫,后来就被派来保护萧卜源,现在更是一直跟随萧卜源左右。
郭斌在军中对着萧卜源一直不错,就是先时,展鹰处处针对着萧卜源的时候,他虽然在打着圆场,可细细的看也是能看出他对萧卜源的偏袒的。至少军中一般人也都认为他很器重萧卜源。
这也是他的高明之处,要想要一个人的命,没有十全把握的时候,就要不动声色,最后还要略施小恩,这样才能让他人放松警惕,这样才能使出致命一击。
萧卜源对着他的到来,并不怎么的意外。皇帝不可能只放个展鹰就算了的。郭斌平时看着对他还行,可他对着郭斌却从来没放松过。从展鹰被他收拾的之后,他一直在等着皇帝下面的动作。
还好,郭斌没让他等他太长的时间。郭斌进来之后,让人摆了酒菜,就慈爱的对着萧卜源说道:“萧王爷,老夫一直仰慕着萧风大将军的风采,这些日子看你有乃父之风,实在是令人欣慰啊。”
萧卜源很是谦虚的说道:“将军过奖了,萧某这都是仰仗着众将士的英勇不畏敌罢了。哪当的了将军如此的抬爱啊!”
两个人一阵寒暄,郭斌对着萧卜源说道:“萧王爷,你我不必外道。来,来。老夫让人备下酒菜,我们吃些酒菜再说。”
两人落座,郭斌执起酒壶先给他自己倒满了一杯酒,然后,手快的转动了下把手,萧卜源耳目过人,自然是没错过郭斌的小动作。他眼神暗了暗。
郭斌对着萧卜源说道:“来,这可是老夫珍藏的好酒,老夫先干了。”说着就一口喝了个干净。
萧卜源笑了,举起酒杯对着郭斌说道:“将军,你对着萧某这些日子多有照顾,这杯萧某敬你。”说着把酒杯送到郭斌的手边。
郭斌脸色僵硬了一下,接着豪爽的说道:“那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萧王爷这是折煞老夫啊。当不起,当不起,萧王爷还是我们干一杯吧。”
萧卜源脸却是冷下了,对着郭斌说道:“将军这是看不起萧某吗?一杯酒都不喝。”郭斌还想推辞,萧卜源也不装了,对着郭斌脸若寒霜:“还是这酒喝不得,是杯夺命酒吧。”
说完,郭斌脸色大变,也不装了,直接拿出随身匕首,往自己胳膊上刺了一刀,大喊道:“来人,快来人啊!萧卜源图谋不轨,刺杀本将军!来人啊!”
萧卜源并没有被郭斌这一手吓到,他捏着杯子,冷笑的看着郭斌的胳膊不断的冒出血,把玩着被郭斌扔在地上的匕首,玩味的看着郭斌,就像小丑似得。
郭斌喊了几声,可惜半个人也没来,他这个时候要是在没发现不对劲就是猪脑子了。胳膊上的伤很重,他疼的头上开始冒汗,可心中却是更加的虚,他强装着镇定的对着萧卜源说道:“大胆孽贼,还不赶快束手就擒。这儿有十万大军,就是你一时能逃脱,可也难以逃出去。”
萧卜源这个时候气势全露,对着郭斌不屑的说道:“谁说我要逃了,挣开眼看看,在军中到底是谁人天下。”说着他摔碎了杯子,顾肃带着一队人马立马进来了。
郭斌这个时候已经发现大大的不妙了,可他身上有伤,萧卜源却是人多势众,只能虚张声势的斥责道:“大胆,你们要造反吗?萧卜源刺杀本帅,你们速速捉拿他,到时候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可惜,这些士兵好像当他不存在似得,看都不看他。
顾肃把郭斌绑着,萧卜源拿了那壶有毒的酒。其实,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趁机反了。可惜,青丞在皇帝的手中,他不能轻举妄动,所以,他能拿下郭斌,却不能旗帜鲜明的起兵。只能和皇帝僵持着,等青丞安全出来,就是他正式起兵之日。
萧卜源看着顾肃他们退下去,他知道顾肃刚刚在提醒他机不可失,可他却不能如此,不然,要是真的让青丞作为他夺江山的牺牲,他一辈子也难安。他绝对不会像皇帝一样,为着江山什么都可以牺牲,最后在天下最高处,没一个真心对他的人,可恨,可怜!
不过,没过一盏茶的时候,顾肃却又去而复返,他手上还捧着龙袍和皇冠,身后跟着军中数位的大将。
萧卜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肃,心中却是气愤到了极点,他没想到,顾肃,这个一直跟着他的人,有一天却会逼他走那一步。在顾肃拿着东西进来的时候,萧卜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在小时候,青丞讲杨家将的时候,他就知道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故事。可他没想到,有一天,顾肃会用这一招来逼他。萧卜源不知道那个宋太祖当时是什么感受,可他却是满身怒气和担心,却不得不接受。
而京城,二皇子府宴请三皇子做客。当晚却是三皇子中毒而亡,二皇子自尽谢罪。二皇子妃中毒不醒,京城的天一下子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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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赐死
萧天遥昏迷不醒,当日宴请三皇子就只有她和二皇子本人,现在两位皇子没了,另一个却不省人事。这事情到底怎么样大家都只是不知道,只是下人进去的时候,三皇子口吐黑血,明显是中毒而亡,而三皇子却用手拿着匕首j□j了胸膛里,也没了气息。
三皇子是在二皇子府里身亡的,自然别人先入为主的以为是二皇子记恨三皇子陷害他事情先下手为强的下毒害了三皇子。然后为了又自杀来恕罪,而萧天遥就是无辜的遭了鱼池之殃。
皇帝接到消息时也被急的差点一头栽了下去,他真没想自己也尝到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再没有多少感情,那也是他仅有的成年的儿子。他的四皇子可才八岁,就是他正值壮年,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有力的皇位继承者也是对着皇室的一种打击。
特别是这个敏感时期,皇帝怎么也不会觉得自己的儿子会那么蠢的用这么个办法来同归于尽。他们私下下死手他是信的,可这么明目张胆的害了人,他却是不信的,他的儿子还没那么白痴。
可那天确实只有三个人在里面,萧天遥一个弱女子就是有心如何能杀的了二皇子,而且她自己也命在旦夕,御医也说萧天遥这次是听天由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活过来。而二皇子和三皇子相继死亡是个不争的事实,皇帝让手下去调查也没发现什么,毒药是二皇子枕头下天天藏着的,匕首也是二皇子随身带着的。
皇帝还在为皇子命案而在震怒的时候,前线却传来了萧卜源自立为皇。用的还是皇帝派人迫害于他,他身边的人拥立他为皇,说他这个皇帝失德,天降水患惩罚。萧卜源是替天行道,为着天下而讨伐他这个无德之君。
皇帝被萧卜源讨伐的诏书气的要死,里面还有他早些年害了萧风的事情,反正一个宗旨,就是皇帝对着萧家坏事做尽,萧卜源是被逼无奈,然后替天行道来做皇帝的。
他这个时候要是再不清楚这些事情没有萧卜源的影子的话,那他的皇帝就没做了。他一开始以为他一个毛头小子,就是萧家后裔,可他一个光杆,无人无权,他对着他的防备和不喜大部分来自于他的姓氏和他的父亲。可从来都没把他放在眼中,就这么个无牙的虎崽却在他的眼皮底下长成了虎王,现在正张着嘴在等把他和他的江山一口吞掉。
一旦他确定了萧不要是扮猪吃老虎,那么他对着青丞的情情爱爱在他看来就算迷糊他的把戏。皇帝原以为萧卜源会是一下个萧风,可现在才知道,萧风只有一个,没有谁能用江山换真心。
皇帝很愤怒,他这个时候就像个被欺骗的狮子一样暴怒,他不会想萧家的谋反有多少是他自己的错,他只知道长年打雁的人被雁啄了眼睛。当年他用这招迷惑了他的兄弟父皇,现在萧卜源以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可笑,他当年用过的招,有朝一日,他竟然会相信。
在萧卜源的消息传来后,皇帝第一次怒气冲冲的去了梧桐殿。他不相信,俪贵妃这个掌管了萧家大部分势力的女人,会不知道萧卜源的打算。或许从头到尾,俪贵妃都在骗他,在迷惑他。
俪贵妃早就得到了消息,可以说,萧卜源会这么快起兵是她一手策划的。顾肃效忠的是萧家,不是她也不是她的儿子。而是萧风,他身为萧风的三十二位,是从心底的效忠着自己主子。
当年萧风身死,他们闻讯大部分的人都去寻了萧风的尸首。等安葬了萧风,他们是准备去和皇帝拼个鱼死网破的,也是那个时候,她身边的护卫才会那么松懈,也才会掉了孩子。
可也正是那个时候她的势弱,打消了皇帝对着她掌握萧家暗中势力的防备。她用她哥哥给她的家主令牌阻止了顾肃他们的行动,却也发下重誓,一定会为她哥血债血还,他们也才会隐忍这么多年,就为着这么一刻。
所以,在知道了萧卜源有了那么好的机会却为着某个人而瞻前顾后,那么,顾肃在看了萧风为情所害之后,他不可能会放任萧卜源这个承载了萧家所有希望的家主走上那条老路。所以,他替萧卜源做了决定。
俪贵妃在那知道的那一刻,虽然有失去生命的危险,可她还是开心的笑了。皇帝,哥哥,大梁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消失了,她终于要做自己了。其实,要是可能,她希望自己永远是那个和庄向儒在一起的傻郡主,不会甩手段,不用下狠刀。让她身边的人畏惧大于敬爱,爱人,亲人,一个都不能陪在她身边。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二皇子和三皇子会突然毙命。皇子的死,会最大的神经的触动皇帝。也给了他整治她和一些其他的人的罪名,在俪贵妃的计划中,这两个皇子最后会是皇帝生命最后的终结者。
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中,有什么比这更有趣?可惜,俪贵妃有些失望。她还是低估了萧天遥,在她的捧杀下,在皇帝的纵容下,一旦被确认自己被欺骗被伤害之后,萧天遥的杀伤力还是出乎了她的预料,也让她的生死悬于一线。
俪贵妃有些苦笑,种什么因承什么果。当日,她利用萧天遥的孩子,阻止了太子之位的确立,让皇帝派了卜源去前线,今日就要为着这个因承受不知道是生是死的后果。
皇帝来的比俪贵妃来的要早。他第一次没有笑的对着俪贵妃说道:“萧静,你知道吗?你的好侄子已经自立为皇,正摩拳擦掌的要讨伐朕。真是好样的,你这个姑母也是称职,让萧天遥帮他除了朕的两位皇子。真是最毒妇人心,萧天遥可是你的亲女,为着萧家,为着你的侄子,你连自己的女儿都能牺牲,真是太好了。”
说着,就怕桌上的茶壶狠狠的扫到了地上,碎片溅到了俪贵妃的脸上,在她完美无瑕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俪贵妃没有动作,只是坐着。
皇帝看着俪贵妃这个样子,火气更旺,他厉声道:“萧静,朕自问你进宫之后,朕待你们母女不薄,可你这样做是想怎么样。难道还想做皇太后,那是你侄子,不是你儿子。就是萧家得了天下,你也半点好处也没,你是朕的后妃,朕要是有了万一,你只有死路一条。”
俪贵妃这个时候才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皇上,您都说了,臣妾这样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二皇儿和三皇儿的不幸,臣妾也很意外。您说是臣妾指使遥儿干的,可臣妾这样干除了赔上遥儿的命可还有其他的好处。不是其他,遥儿以后就是寡妇了,臣妾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为着她做什么都可以。怎么也不会断了她的前程的。”
她的语气不慢不急,让皇帝冷静下来,接着听她说道:“臣妾是皇上的妃子,一荣俱荣。萧卜源就是做了皇帝,与臣妾何干。臣妾和他本就不和,这次的事情,要臣妾看就是一个套,一个离间臣妾和皇上的圈套。让皇上以为二皇儿和三皇儿的死是臣妾下的手,可臣妾敢对天发誓,要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死和臣妾有关,臣妾就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皇帝本就是个多疑的人,他刚刚的愤怒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现在见俪贵妃说的信誓旦旦,连毒誓也不眨眼的发了,他心就有些怀疑。难道这真的是萧卜源的毒计?
俪贵妃一直和他不对付,而他和俪贵妃又是萧家仅存的后人。要是二皇子三皇子的死,他一怒之下杀了俪贵妃,正好可以兵不血刃的接受了那些归于俪贵妃的萧家势力,并且也可打着为俪贵妃报仇的幌子来讨伐朕。
而孟家秦家这样的老牌世家,见着俪贵妃身死,对着自己恐怕也有有些看法。要是到时候,他们也跟着反了,那萧卜源可就真的一箭双雕了。
这么一想,皇帝也有些犹豫了,最后俪贵妃被软禁在了梧桐殿,无诏不可出殿。
俪贵妃看着皇帝动摇了,心中一松,她在赌,赌皇帝的多疑,在皇帝沉默时,她就知道自己赢了,这次皇帝不杀他,那么下次就是她送他上路了。
俪贵妃动不了,那么,只有罗青丞,这个一直为着萧卜源遮掩的人可以承受皇帝的怒火。皇帝出了梧桐殿,对着周得福吩咐道:“你带人去罗青丞哪儿,赐毒酒一杯,让他归西吧。要怪就怪他识人不明,信错了人!”
周得福领着旨意去了罗青丞那儿,他的徒弟端着皇帝赐的毒酒,周得福心中叹息道:情爱害人不浅,本来大好的前程,现在却要成了这宫里的一缕冤魂了。在他眼中,着罗青丞是个傻的,更是个痴的,太像当年的萧风了,也是跟萧风一样的命。
他一路走来,青丞在屋子里等着,他今天上朝的时候就知道了萧卜源的消息,更知道了他用的是什么招。心中有些疑惑,有些不解,可更多是一种无奈。他知道,不管如何,他恐怕活不过今晚。
在周得福到的时候,青丞一点也不意外,他一直等着。依着皇帝的性子,他是萧卜源的人这一条就够他死一万次。而俪贵妃,恐怕也是恨不得他死的吧。
第141章 对峙
青丞知道没有一个母亲是希望自己孩子离经叛道的。他和萧卜源的关系一旦暴露,俪贵妃不会恨也舍不得怨自己亏欠的亲生儿子,而他这个带坏他儿子的人就是俪贵妃最恨的人了。
看着俪贵妃十几年如一日在仇人眼皮底下忍气吞声,装模作样,就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狠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一旦发现有威胁的东西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彻底的毁了。
萧卜源是个萧家的家主,萧家的情况很是特殊。当年萧风之后,对着男子情爱看成了天大的祸害。最为重要的是,她不能放任萧卜源这个萧家独苗的感情在一个男子身上生根发芽,影响了萧家的百年传承。子嗣继承,在俪贵妃眼中才是最重要的,就是萧卜源在她心中也比不过。
所以,在萧卜源给他的暗卫有一部分在不知不觉的消失的时候,他就知道俪贵妃要动手了。他在宫中知道有危险却是没法子的。皇帝以他为质,但当质子的利用价值没了的时候,那这枚棋子就应该被毁去。
所以,在得知了萧卜源云城兵变,黄袍加身之后,青丞就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没想到萧卜源会以那样的形式登上皇位,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当年他的无心之语,现成成了他的催命符。
他从没后悔和萧卜源的认识,尽管他要为此付出生命。当他接受萧卜源时,或许更早,在他把萧卜源当做自己的亲人,知道他扑朔迷离的身世之后,他就已经做好了和他共进退的准备。可他心中还是却还是遗憾没能遵守和萧卜源的白首之约。
周得福看着淡然自若的青丞,心中有些可怜,还是个可怜人啊。但凡萧卜源有一丝的情谊,这个时候罗青丞就不在宫中了。就凭着俪贵妃的关系,在事发之前保罗青丞离开也是可能的。
不过,那样承受雷霆之怒的就是俪贵妃和那些世家老臣们了。萧卜源够狠,也够无情。只可怜了罗青丞这么个痴人。或许是他太像萧风,或许是自己老了,周德福对着青丞说道:“罗大人,皇上命杂家来送你一程。希望你一路走好!”
说着让他的徒弟端上早就准备好的毒酒一杯,周德福看着那杯毒酒,再看看青丞,那意思很明显,是要他自己动手,还是让他们代劳。这也算给了青丞一丝脸面。
青丞没有说话,拿起了端到他身前的酒杯,看了看众人,觉得有些好笑,生命的最后时光,竟然是这么一群不认识的人在身边。罢了,罢了!这一生本就是上天恩赐的,能有疼爱他的长辈,关心他的父母,代他承欢膝下的弟弟,还有,那个让他心甘情愿的爱人,这一辈子值了!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脑子里却是闪过好多片段,有罗老太太给他做吃食哄他的场景,有罗宝根给他带烧鹅的场景,更多的却是和萧卜源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一举一动,那些绵绵情意,在不知不觉中占满了他的心,其实,他早就沦陷了。
宫中的秘药很是见效,没一会儿,青丞就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没了气息。
周德福上前摸了摸青丞的鼻息,确认了青丞的死亡。
萧卜源自从穿了龙袍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命令了身边的暗卫去京城接应青丞,就防着皇帝一怒之下对青丞不利。而且他当日出京的时候,为了防止意外,在青丞身边留了不少的人。这个时候只能孤注一掷,所以,保护青丞就成了首要。
可能是知道自己做过了,顾肃和那些萧家旧部也都在积极的准备配合萧卜源。尽量的控制着这边的消息传到京城。为着保护青丞留些时间。也为着京城那些萧家的势力留些准备空间。
萧卜源心急如焚,心中难安,只要这个时间差抓的好,救出青丞也是有把握的。他常常的自我安慰,但心中的不安却与日俱增,特别是这些天,他常常梦到青丞口吐鲜血的画面,把他吓醒了几次。
尽管,俪贵妃和京城的那些暗线传来的消息都是说青丞没事,甚至俪贵妃像他保证一定会保证青丞的安危,可他还是心中难安。他自己培养的势力还很薄弱,而且按照原先的计划,起兵之事十年之内才能做到。
一连串的意外,让他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计划,为此他的一些势力就被打乱了,而有些东西也不得不去妥协和争取。他在青丞身边,不仅放了萧家的人,还放了自己的的势力。
为的就是防止萧家的人不尽心尽力,这个时候萧卜源还没意识到,萧家的旧部是多么的厌恶男男之事,更不用说他们会不会愿意为着一个男宠之类的人用自己的身价性命冒险。
更何况,萧卜源在云城大张旗鼓的起兵,皇帝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而和萧家交好的大臣们这个时候家眷在京城,势力在暗处。皇帝对他们防备打压也让他们焦头烂额,而要是用罗青丞的死稍稍平息帝王的怒火来换取他们的喘息的时间,他们还是很乐意的。
没有人会为了不相干的别人放弃自己的利益,而偏偏青丞和萧卜源的关系是这些老臣们最为忌惮的。为此,他们在俪贵妃的统领下,倒是极力隐瞒了住了萧卜源,还掉走牵制了萧卜源的一部分势力。
一连几天,他的势力传来的消息让萧卜源心中紧张。皇帝已经软禁了青丞,在宫中谁也见不着青丞。这样的举动让他坐立难安。
为此,他排除众议,冒险领兵超到大契的后方,偷袭了大契的粮草,还屠杀了大契草原上遇到的部落。手段的狠辣和冷酷,让随行的属下第一次知道,萧家的人下起狠手来比那最快的侩子手还要狠。
一时间草原血流成河,大契单于在云城围攻,接到消息后赶紧往回救援。而萧卜源早就设下埋伏,在路上拦截,斩杀敌首无数,而萧卜源也成了萧风之后大契以后十几年之中最忌惮的人。
大契被萧卜源打的没有了再战之力,萧卜源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布置了一部分的兵马留在原地。大部分跟着他快马加鞭直奔京城而去,为着就是能早日见着青丞,也早些定下天下。
萧家的旧部把萧卜源的消息瞒了不少日子,可架不住有个俪贵妃在中间另有所图。所以,皇帝还是比萧卜源预料要早上一些时间知道了。而营救青丞的势力却没很没能安排周全,还有俪贵妃从中作梗,暗中施压。
等到萧卜源在途中接到了青丞身亡的消息后,楞了半天,不可置信的问着来人:“这是真的吗?青丞怎么可能不在了?”送信的人也暗暗的喊倒霉,他就知道这是个苦差事,派了那么多人保护的人却没保护住,还不知道他们的主子会怎么惩罚他们呢。
萧卜源现在的心思全在青丞的身上,他完全不能接受青丞的离世,怎么可能?怎么会?终究是自己害了他,自己害了他啊!萧卜源惨白着脸,只觉得天昏地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的栽了下来。
萧卜源的突然昏倒,让跟着他的随从惊慌失措,顾肃虽然在云城做的让萧卜源很是讨厌,可毕竟跟随了萧卜源这么长时间的老人了。再说,在其他人眼中,萧卜源能被拥立为帝,顾肃功不可没。
要是真的打杀顾肃,在这个关键时刻,可是寒了众人的心。
他知道了萧卜源被罗青丞去世的消息打击的晕了过去,心中莫名的感到了不安。在他心中,萧卜源是俪贵妃的儿子,俪贵妃那样的女子再深的感情也能利用,也能漠视。就如萧卜源的父亲,再如庄向儒。
而这些年中,他发现萧卜源和他的主子并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更多的是遗传了俪贵妃的狠辣和理智。对着罗青丞,他认为他们是没有未来的,没有一个帝王是和个男子相守一生的,可他还算知道罗青丞,在感情面前更多像他的主子萧风,宁可玉碎不能瓦全。
这样性子,如何能配个帝王。因此,他认为萧卜源对着罗青丞有喜欢,有感情,可却远远达不到生死相许的地步。但,看着萧卜源虚弱的躺在床上,高烧不退,嘴中不断的喊着罗青丞的名字,他有又一丝不确定了。
这个时候,皇帝在得知了青丞已经死了让觉得不解气,他这些天整日的在朝廷上打压那些老将们。当然,那些老臣比猴还精,骂起萧卜源来是头头是道,一个个说的萧卜源是罪大恶极,他们不屑与之为伍。
还有乖觉的,自动的请战去铲除逆臣萧卜源。可皇帝哪还敢让他们去啊,说白了,现在皇帝是哪个都不信。把京城的防卫死死的握在自己手上,而那些驻地武臣在京的家眷也都被皇帝派重兵把守,名曰保护,实则为质。
京城之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皇帝以天子名义下诏书,集结军队,发兵讨伐萧卜源。
而这个时候,远在江南的孟世清高举旗帜公然的支持萧卜源称帝。同时鼓动了江南百姓,自动认萧卜源为主。而跟随孟家的一些势力也通通的跟着反了,萧卜源势力大增。
皇帝听后,不发一言。而是把京城孟家子弟亲属灭了三族。京城的菜市口的血流了三天,皇帝用血腥的手段告诉众人,背叛他的人,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尽他们的罪孽。
第142章 报复
萧卜源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找青丞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亲眼所见,萧卜源觉得不会承认青丞已经不在了。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下去,否则他不知道自己的日子如何过下去。
对,还有皇帝,他不会放过。伤害青丞的人,他一定要千万倍的还回去。萧卜源很冷静,非常冷静,冷静的让知道他和青丞事情的顾肃有些害怕。太不正常了,除了加快了对京城的动作,派人转移了罗家人,顾肃预料萧卜源震怒甚至发疯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他迷惑了,这是怎么了?
萧卜源不是傻子,他派了那么多人在京城,皇帝就是想下手。那些人就是直接抢青丞出来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俪贵妃在皇宫经营多年,要是真有什么,拖延时间,送出一个人来应该问题不大。
可萧卜源这个时候才真的知道,自己天真了。他以为他是萧家的家主,大家都以他的意志为主。可萧家不是他一个人的,在俪贵妃和那些老臣眼中,他们想的是萧家的荣耀,是萧风的恩情更甚者是自己家族的利益。皇帝明摆着不信任和萧家有关系的人家,这些人在朝廷上被不动声色的分化权利,心中怎么能不急。与其等着皇帝温水煮青蛙的把家族灭了,不如他们先出手灭了皇帝,换个能给他们好处的上位者。
除了真正死忠的萧家旧部,如孟家秦家,还有萧家出来的侍卫暗卫统领的势力。后来俪贵妃和萧家旧部发展的势力恐怕大部分都抱有私利。萧家本就底蕴深厚,他舅舅有又那么多的死忠,选他这个萧家后人做皇帝最合适不过。
可笑,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老大了,只不过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罢了。要不是他姓萧,要不是他是俪贵妃的儿子,萧风的外甥,或许连坐这个领头羊资格在这群人眼中都是没的吧?
呵呵,真是好笑!自己真是可怜可叹可悲,天真的以为只要是亲人,只要和萧家站在一边就忠于自己。他用太大的代价才明白这个道理,青丞的这次意外,要是没有萧家的势力在其中推波助澜,他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他的好母亲,那些在京城信誓旦旦的对着他诉忠心的世家,是不是看准了他是个要借助他们才能坐了天下。就是害了他的心上人,自己也拿他们没法子吧。所以,他们敢用青丞换取他们家族的时日,他们敢对自己阳奉阴违。
江山吗?真的以为没有他们自己就无能为力了?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个任由他们摆布而无动于衷的傀儡吗。那,他就要做这个世界上权利最大的那个人,每个害了青丞的人都要受罚,他先一个个的来。母亲吗?萧家吗?
萧卜源笑的很开心,可听在顾肃耳朵里,却听出疯狂和寒意,让他从心底的发冷。
顾肃在帐篷中本来已经安睡,可刚刚睡下就发现了有人接近他,他一个起身,和来人交手,不一会儿,帐篷之中多了很多的人,他的武艺再好也经不住车轮战。最为的重要的是,这么大动静,他的护卫竟然没有进来。
他被擒住五花大绑的时候,才见到了萧卜源,同时也见到了军中一些大将。这些人都是俪贵妃和孟家等的心腹,现在却都被萧卜源绑着了。
顾肃自认为对着萧卜源有几分颜面,对着萧卜源说道:“王爷,你这是和属下们打什么马虎眼。这大晚上的,不是闹的不得安安生吗。大战在即,就是王爷有什么事情也可好好的说。”
这也是给萧卜源台阶下,毕竟那些大将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这么被绑了,谁心中不是有些怨气,现在顾肃把台阶给萧卜源铺下,又点名现在的关键,让萧卜源以大局为重。
萧卜源不接话,屋子里静悄悄的,气氛显得沉重。其中有个脾气火爆的将军对着萧卜源说道:“萧王爷,你无缘无故的绑了我们来,这是何道理?就是你是萧家的人,这样做也难以服众。不要以为你姓萧就天下无敌了,我们虽然推了你做皇帝,可也你不要想着卸磨杀驴。这天下还不是你的呢,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们这群老将,这军中你要怎么震住。”
萧卜源听着他的话一言不发,只是眼神黑漆漆的看着渗人。
他就是那样扫了一眼那位说话的将军,那位将军也被压的声音小了下去。
萧卜源气势大开,对着屋子中的人淡淡的问道:“各位,你们是认我为主的?你们是认萧家为主?还是为着你们各自的主子们为主。既然你们借着我萧某的名声想分一杯羮就应该知道规矩。用我做幌子夺天下,却不认我为主,你们看我年纪小好欺负,还是真以为,我萧某没了各位这个天下就要不了?那大家就试试吧。来人啊!”
萧卜源的贴身侍卫答道:“属下在,把他们软禁起来,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说着,也不听身后人的叽叽喳喳,径直的走了出去。
他从来没有依仗着这些所谓的世家和大将。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越是上层的越是难满足,你给了他富贵,他就想要权势,他给了他权势,他还想要更多。
他真正的依仗,是他舅舅当年保下的两万萧家军,整整的两万精锐,皇帝虽然把他们打散了,归整了,可他们被萧家训练了十几年。脑子里最为的忠心耿耿,在他当年刚刚进入军营的时候,萧家也就是连俪贵妃也没完全掌握的最为核心的势力却因为他有着萧家的家主令牌而给了他。
两万萧家军,那是二十年前的规模,他们化整为零,早就在军中发展了一股小势力。百夫长,千夫长,其中正值壮年的,父传子的,这么算下来,军中的底层早在他第一次在军中的时候整合好了。
还有他在护国书院拉拢的人脉,用林志先发现的那蛮夷之地的财力物力发展自己的势力。弥补了将领这块的缺失,虽然不一定有老将的经验和老道。但他们更为的热血和忠心。
萧卜源一开始没有拿些那些老将,第一是顾忌俪贵妃,毕竟这些人算是俪贵妃的心腹,贸然的动了他们,反而给各自留下隔阂。二是事关重大,他不想节外生枝,如果妥协能换取时间,能保青丞平安,到最后要收回权利也不过是多些时间罢了。
可惜,他错了!退一步,不一定就海阔天空,更多是得寸进尺;他关心则乱,忘了人心有多贪婪。和青丞在一起久了心就变的软了,已经忘了人心说是么可怕!
:“青丞!”萧卜源对着天空慢慢的一字一字的喊出来,悲愤中有股绝望,伤心中夹杂着疯狂。
而另一边,梧桐殿中,俪贵妃接到了庄向儒的消息。她们在军中的人都被撤下去了,现在军中完完全全的被萧卜源掌握了。更为重要的是,俪贵妃从不知道,萧卜源的手上会有那么多势力,更不知道他的手段如此的狠辣。
她心中有些慌,不安的感觉与日俱增。萧卜源,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从来就没有看清楚过。她是恨男子相恋,但她更怕萧卜源做出什么毁了萧家。
她这一辈子为着萧家失去太多,亲人,情人,儿子。现在就差一点了,她不能在有差池了。不然,她这一辈子为着什么?那么多痛苦和隐忍,那么多悲伤和狠心。她从一个天真善良的女子变成现在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毒妇,又有谁来平了她心中的恨与怨。
两个月后,萧卜源领军直逼京城,军临城下。京城总共守备不到两万,这些
时日又有近处的驻军赶来护驾。一起加起来也不过四万兵马。萧卜源带着十万兵马驻扎城外,只困不攻。
皇帝亲临城下,对阵萧卜源,大臣学士们天天的写文叫骂萧卜源。在萧卜源下令射死了上城叫骂的一众学士之后,那些大臣们就不敢在上城墙了。而京城要一下子供应四万兵马的粮草还有京城中居民的吃喝很是吃力,现在那些士兵也只能吃一顿干的,那些平民百姓家中的粮也被征收了大半,每顿也只能喝稀的能见得到底的粥。
一时间,京城百姓怨声载道。
而俪贵妃却越来越觉得不妙,她不清楚自己的儿子这是想做什么。现在,皇帝疯了似得,不管不顾的斩杀那些和萧家有关系的人家。这其中不全是她们的势力,可十家中总能有几家是她的暗桩。这样下来,她们在京城的势力急剧萎缩。
明明萧卜源的兵强马壮,还有足够的粮草,为什么却是按兵不动。就是强攻损失一些兵马,可加上庄向儒和京城势力的暗中接应,取下京城指日可待。
这个时候,俪贵妃才惊觉自己儿子的心狠手辣。他,这是在消弱她的势力,更是在借着皇帝的手除去京城中那是世家势力。
他恨着她们,对!就是恨着,这个时候,俪贵妃要是在不清楚萧卜源的所作所为她就不是那个把握后宫半生的女子了。
萧卜源这是在让皇帝替他除了京城的人,让他们为着罗青丞陪葬。他可以自己动手,可毕竟这些对着萧家有功。要是萧卜源动手,天下初定,他就卸磨杀驴恐怕会有隐患,还为着他们留下了忠臣的名声。
可要是借了皇帝的手,那么只能怪皇帝昏庸无道,到时候萧卜源在一举斩杀了皇帝,真是替天行道,顺应民心。杀人不见血,好毒的计策。
萧卜源现在就是愿意多花些时间多费了心思多几分不确定,也要一举除了京城的萧家势力,或者说是她的势力。壮士断腕不过如此,俪贵妃不知道是为着有这样的儿子而骄傲,还是为着他的无情而伤心。那都是为着萧家做了贡献的人家啊!
她现在后悔了,害怕了。她不知道萧卜源的屠刀什么时候会落到她在乎的人身上。现在的萧卜源像没了束缚的狼王,没有过程只要结果,或许他就是要她尝尝这样不知道何时何地自己所在乎的人就没了的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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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逼宫
萧卜源围城的第十三天,皇帝在太和殿中,听着大臣们纷乱的吵杂声。粮草,兵马,民心,等在消耗,他和萧卜源都在赌。京城的兵马虽然比不上萧卜源的兵强马壮,可他占着天子名声,名正言顺。
要是一搏也有五五之数,皇帝最为担心的就是朝中那些萧家的暗桩,在反击的时候临阵倒戈,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背水一战,不胜既亡,没有退路。平时帝王在乎的名声和平衡,在江山大业之下都能抛弃,一个暴君远胜过一个亡国之君。
所以,他宁可错杀不会放过。可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些勤王之师却还没有见了踪影。皇帝心中知道,这是他们在观望,想他和萧卜源得出胜负在做出选择。他手上虽然有家眷为质,可也不能都杀了,那真是萧卜源所希望的,直接的不用观望了,都会投奔萧卜源去了。
所以,他只能杀了那些和萧家有关系,这些年他却收下留情或者准确的说是慢慢分化的家族。杀鸡儆猴,让众人知道,跟着萧卜源就算能功成名就,可自己的家族却会消失,那么,自己也就成了家族的罪人,一辈子心中难安,富贵在手也难抬得起头。
庄向儒觉得事情发生的超过了他的想象。明明现在可以一举拿下京城,萧卜源正位天子。可现在却在把他们放在火上烤,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那些跟着他们的世家大臣,只在这十几天中就少了一半,灭族的灭族,抄家的抄家。
剩下的人都在逼问俪贵妃,萧卜源这是想干什么。
围城是能打击皇帝威信和势力,可也在内耗他们的势力,看着自己的亲朋旧友,在快要成功的关头被打入尘埃丢了性命,他们能不着急。会不担心,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世家大臣可不是傻子,就算没有俪贵妃知道的实情多,可也看出了蹊跷。萧卜源这是在保存实力,用他们的内耗和消失换取他自己最小的损失。如此作为,要不是他们是那些引敌入瓮的饵,他们会赞一句有大将之风。可当他们是被牺牲的那些人一部分时,他们只会怪萧卜源太狠。
这时,他们也才发现,他们原以为的羊羔却是狼王,真正动起手来,又快又狠不留情面。真坐着等死?他们不甘心,原想躲在萧卜源的身后,给皇帝一刀却用足够安全,可现在萧卜源按兵不动,他们却在火上烤。是让皇帝宰了,还是合伙把皇帝宰了,不用想肯定是后者。
他们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成了马前卒,让萧卜源坐享其成。可只要逼宫成功了,再怎么样还能保证家族的荣华富贵;而坐以待毙却只会成为刀下亡魂。
萧卜源的账中,幕僚,将领们都聚集在一起。围城十几天,十万兵马的开销和粮草也是个大问题,还有要预防那些赶来救驾的外来军队。这样的压力,让将军们心中也有些吃不消。
萧卜源的脸色却没一丝苦闷,甚至有时眼中会闪过一丝快意。尽管,萧卜源也知道这样做对着他也存在的很大的风险,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就是要让京城之中的人也尝尝做诱饵的滋味,他们不是用青丞来换取时间吗?他也用他们的家族和性命来换取江山。
不过,快了!不出两天,这些被皇帝逼的狗急跳墙的大臣世家们也要挨不住了吧。到底是拼死一搏,还是任人宰割,相信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萧卜源围城的第十三天的子时的时候,庄向儒联合了京城中剩下的势力,夺取了京城的两万兵马。然后,联系了俪贵妃打开了宫门。皇帝对着庄向儒还还是比较信任的,这是他一手提拔的,而庄向儒的身价性命在他手上,背叛他的代价太大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他一手提拔的重臣,带着朝臣和两万兵马敲开了皇宫的大门。皇帝在龙床上接到的消息时,满脸的不可置信。皇宫护卫是他的死忠,可五千的护卫和两万的兵马也只是时间问题,皇帝知道,恐怕今晚上难逃一劫了。
到了这个时候,皇帝反而心静了下来。他一时间心中有了计较,没有跟着暗卫从暗道里出逃,而是来了梧桐殿。他心中有很多疑问终究要弄明白了,再不济,属于帝王的尊严让他即使失败了,也不会做逃兵。
周得福和皇帝身边最后的势力护送着几位皇子从暗道逃出去。皇帝带着侍卫去了梧桐殿,庄向儒一行还没能那么快的攻进宫来。
俪贵妃在屋子中一点也不意外的看到了皇帝。这个害了她一生的男子,她了解他,恐怕比他自己还深。高傲自负,战败他可以接受,但逃走却是万万不能的。从庄向儒暴露的那一刻起,俪贵妃就知道皇帝一定会来找她的。
果然,现在来了。
皇帝看着眼前的已经四十的女子,他到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这一切的一切,恐怕都在这个女子的计划之下。能忍辱负重的在他身边呆了二十年,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自己养废,能下手杀了他一手养大的孩子。这样的心肠,这样的手段,她不胜,恐怕也没人能胜了吧。
俪贵妃第一次没有用她那温柔慈爱的面具,对着皇帝脸上挂着冷冷的嘲讽。就那样直直的坐在椅子上,已经做好了被皇帝报复的准备。
皇帝看着俪贵妃这个样子,突然有些好笑,他平静的问道:“萧静,当年朕对不住你哥,可对你却没半分不是。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报复朕,真是为着萧风?朕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怎么在朕的眼皮底下布下了这么多眼线和势力。”
听了皇帝的话,俪贵妃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说道:“没有对不住我?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哥哥,是你害死的。我的丈夫是你的妹妹和母亲害死的,我的儿子为着你不能与我相认,我的恋人为着你不能与我相伴。那你说,这就是你对得住我?哈哈,梁钟耀,你说这话不可笑吗?”俪贵妃笑着笑着眼睛中却有了泪花。
“儿子?难怪了,原来如此!”皇帝恍然大悟。对着俪贵妃说道:“原来,当年你就把孩子换了,萧天遥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是萧卜源。那这样,萧卜源就和萧风没有关系。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变过!”说这句话的时候,皇帝的眼睛亮的如同夜明珠般璀璨,神情也极为的激动,好像溺水的人看见的救命稻草一般。
俪贵妃最见不得皇帝开心,嗤笑道:“是啊,我哥哥从没有娶妻生子过,可那又怎么样?他对我说过,今生最为有眼无珠就是爱错了人,还告诉我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梁钟耀啊,梁钟耀!你还是这么的虚伪做作和自欺欺人。我哥哥是谁害死的,要不是你默许甚至是推波助澜,我哥哥能死在战场上,还死的那样的惨烈。我告诉你,你别妄想着我哥哥会记得你,他肯定已经投胎转世,现在说不准都娶妻生子了。你,这辈子配不上他,下辈子,下下辈子也配不上他。”
皇帝被俪贵妃这么j□j裸的掀开了最不愿意面对的往事,心情激荡,语气激荡的说道:“不是的,我不是要害死他的。我只是害怕他对我起了怨恨,让高家去压制他,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让他愿意回到我身边,我真没想到他会死。对了!”像想到什么,他大声的责问俪贵妃。
“是你,对吧?是你们萧家,整天的耀武扬威,明明大梁是我梁家的天下。可你们萧家却步步紧逼,要不然先帝也不会要我发毒誓,灭了萧家嫡系,更不会有了高僧预言,让我对萧风防备至此。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身边有威震天下的萧家三十二卫,就是被压制一些,也性命无碍的。我真不是有意要杀他的,我从没想到他会这么走了。”皇帝不断的说着,不知道是在说给俪贵妃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俪贵妃听了更为的恼火,她看着皇帝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用最为温柔的诱惑的问道:“梁钟耀,你想知道我各的暗卫到哪儿去了吗?”那笑容美艳中透着狠毒,就想是毒蛇在向猎物吐着沾满了毒液的舌头。
皇帝本能感觉危险,可心中的疑问和好奇,让他还是问道:“这也正是这么多年来我我一直没弄明白的地方,我原先以为在你这儿。”这也是当年展太后和他的皇妹针对萧静时,他默许的原因之一,既然她占了萧风的东西,让萧风就那么去了,那么就去陪萧风吧。
可当年,他却没见到萧静动用,甚至当年她被逼到庙中产子,九死一生也没有暗卫出现。让皇帝心中充满了遗憾。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萧静想如后宫,他就把她接进来的原因之一。
而等到知道萧卜源的时候,他也猜测,是不是萧风把暗卫给了萧卜源母子。但这个猜测刚刚被萧静间接的否认了,难道,还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操纵着萧家?
俪贵妃却是笑的很开心,那笑容甜美的让皇帝感到不安。只听见俪贵妃说道:“皇上,你不觉得庄向儒背叛你没什么理由吗?毕竟你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那他在你势微的时候投靠你的,应该是你地地道道的死忠才是。皇上,你不好奇吗?”
皇帝这个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又有一丝的不敢置信,他猛然的抬起头,望着俪贵妃,眼睛中的充满了疯狂还有绝望,他发出干巴巴的声音问道:“庄向儒是萧家暗卫?”这就是疑问又夹杂着某种笃定。
俪贵妃咯咯的笑了出来,对着皇帝不急不缓的说道:“是啊,他不仅是暗卫,还是我哥哥最为贴身的萧家三十二位中的暗卫统领。怎么,皇上,你是不是觉得很荣幸,有一个人为着你把他的暗卫给了你,还是萧家最为珍贵的暗卫?特别是这个人还傻的为着你的自尊让他们假扮学子投靠你,就是不让你对他怀有愧疚之心。最让你自豪,我想应该是,在你背信弃义,另结新欢之后,我哥那个傻子还是顾忌着你初登高位,政局不稳,让他们在你身边护卫你,全了最后的情分。哈哈,梁钟耀,你说,我哥是不很傻,护卫一半给了我,一半给了你,然后,你让他万箭穿心。”最好一句话,俪贵妃突然提高了音量,把听了俪贵妃没回过神来的皇帝拉回了现实。
他只有反反复复的说着:“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神情茫然的像个走失在沙漠中的孩子。
俪贵妃却笑的癫狂,笑的流出了泪水,对着皇帝说道:“梁钟耀,你看,你的江山马上就要变成萧家的了。没了江山,你这辈子还有什么?爱人被你害死了,江山被你葬送了。哥,你看,对不起你的人终于都遭到报应了。哥,你安心吧。”
皇帝这个时候已经回过神来了,他的神情却不似俪贵妃预料的那样绝望悲愤,而是带着一点解脱和庆幸。他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走出了梧桐殿,袖子中的瓷瓶也没拿出来给俪贵妃用。
没一盏茶的功夫,皇帝就**在了太和殿。
而这个时候,萧卜源大军进京,庄向儒带领众人,跪迎萧卜源入宫。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想看be的亲们就完结了。
还有一张就完结。可能还会写几个番外,不知道亲们想看哪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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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结局
萧卜源入宫并没有去见俪贵妃,他安抚了躁动的大臣,接受了京城的兵力,准备正式登基为帝。同时,也开始准备赏罚功臣武将,准备昭告天下。
出乎意料的是,逼宫想那些个世家大臣并没没得到萧卜源的厚赏。俪贵妃从萧卜源对她视而不见就知道萧卜源对她的不待见。不,应该说是怨恨和失望吧。
跟着她的老臣世家一个个的也不被萧卜源待见,有些自持功高的就有了怨言。他们想要故技重施,给还未登基或者说还未全部接受京城势力的萧卜源一些警告,亮亮他们的底牌。
所以,各自都有了小动作。萧卜源没有理会,只一个字,不顺者,杀。
那些刚刚冒头的世家大臣全都人头落地,成了震慑众人的典范。一个不在乎名声,不在乎道义,却实力强大的王者,让那些适应了之乎者也,礼义仁智信的老狐狸们没了辙。
怎么能这么的不遵守游戏规则,大家就是私下的斗的你死我活可见面了还是笑呵呵,这才符合朝廷的面子,大臣的尊严和皇家的声誉。现在,他们碰到了一个不按照他们的游戏走却有实力另创造游戏规则的帝王。
不按照萧卜源的游戏规则,那就推倒重来。这些原以为能翻身做主的功臣们立马知道厉害了,心中有苦却难言,面上却要表自己的忠心,不敢再说一句不是。
而这个时候,萧卜源却接到了叶思的信。
叶思也就是竹嬷嬷,萧卜源名义上的母亲。萧卜源拿到这封信却是浑身在颤抖。脸上露出了知道青丞噩耗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眼泪也顺着流了下来。他珍惜的摸着信,一遍一遍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虽然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在萧卜源眼中却是无价珍宝。
它带给了萧卜源希望和光明,萧卜源捏着信,直接站起来,没来的急穿上外衣和靴子,大步的往宫中的明珠斋跑过去。
青丞感觉迷迷糊糊的,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想着难道他又投胎了?在看看自己的手,这也是自己的手啊,难道在地府?
叶思穿着宫里管事嬷嬷的衣着守在他床边,一看到他醒来,高兴道:“青丞,你终于醒了。阿弥托福,老天保佑。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青丞不知道该答哪一个,但他心中更是疑惑不解。不应该,他明明喝了毒药气绝身亡了,怎么好好的在这儿,还看到了成为捷北王妃的竹嬷嬷。
可能是青丞的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叶思看着直接说道:“青丞啊,你已经睡了一个月了,不过,还好你已经没事了。至于你为什么在我这,这说来话长了。”
叶思是萧家的人,且又是萧家名义上的主母,在俪贵妃有小动作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可毕竟她光有面子没有里子,所以也就没吱声,也就买通了周德福的小徒弟名叫小周子的太监。
等看着等人通知萧卜源自立为帝,叶思就想办法溜了出来,她可不想给皇帝祭旗。但她没出京城,而是想办法混进了皇宫。不可谓不大胆,好在当年她在萧家和李得寿相熟,俪贵妃也同意,就把她安排在了萧天遥的明珠斋中。
萧天遥昏迷不醒,屋子里多了个俪贵妃派来的管事嬷嬷也没人在意。接着就是皇帝要赐死青丞了。那杯毒酒却是毒药,小周子也不敢在他师傅的眼皮底下作怪,只是减少了分量,加了些使人暂时无息的药粉。这药粉还是叶思准备的,是市井骗子讹钱的法宝。
所以,等到周得福验过毒酒,青丞喝下去后只是中毒不深,却也没了气息。
等周得福让小周子安排青丞是尸首,小周子就使了个手段,让人把青丞抬到了冷宫里,随便找个地方埋埋。后来,叶思出现在冷宫那埋的不深的青丞带回了明珠斋。
而明珠斋自从萧天遥昏迷了,芝兰几个大宫女都被罚走了,而李格又被俪贵妃调到别处做事,所以,叶思这个管事嬷嬷很是有威严。她把青丞放在自己的屋子里,假称青丞是她收的干儿子太监,被用了刑。
萧天遥昏迷不醒,叶思就是老大,再说这个地方皇帝和俪贵妃都不来,没人愿意得罪叶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最为重要的是,新来的明珠斋的总管太监是萧家的人,知道叶思的身份,巴结她还来不及呢,自然帮她遮掩。
后来,萧卜源公开了起兵,宫中人心惶惶,谁还记得叶思带回来的人啊。青丞就这么一直住下了了,而且他一直昏迷,没什么动静,只要几个呆在一起的不说,外面也不知道。
青丞虽然中了毒,可也不是太深,而在明珠斋,萧天遥也中毒不醒。叶思也就每天蹭萧天遥的药分一半给青丞。或许这也是萧天遥一直昏睡不醒的原因之一,就这么等了一个月,青丞才醒了过来。
青丞听着有些奇怪,叶思这些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细细想来却是很有问题。不过,不管怎么样,她救了自家是不争的事实。向叶思致谢之后,青丞担心起了萧卜源,赶忙问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这才知道萧卜源已经进宫了,然后就是写信给萧卜源,告知他自己还活着的消息。
萧卜源就这么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明珠斋,让他跟着他后面的侍卫不知所措。萧卜源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进去了后屋,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青丞,那一瞬间,萧卜源听见了自己心上闪开了一朵朵的烟花,砰砰的直跳。
他大步上前,第一个动作却是用手探了探青丞的鼻息,青丞被他的动作给搞蒙了。这节奏不对啊,难道自己像死人?结果,还没等他想好,萧卜源就紧紧的抱着了他,嘴里却语无伦次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你是活的,真好!青丞,我好想你,青丞,对不起!………”断断续续的让青丞楞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萧卜源这么的失态,甚至可以说疯魔。青丞想了想,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萧卜源的后背,在他耳边安抚道:“萝卜,我没事。我好好的,你别担心,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两个人一直抱在一起很长时间,才被进来看情况的叶思打破了这样的场景,她看了眼又退回去了。青丞看有人看见,很不好意,硬是推开了萧卜源。萧卜源也稳定了情绪,放开了青丞,只不过一只手却是紧紧的拉着青丞的手。
这个时候,青丞才看见了只穿着里衣和袜子的萧卜源。萧卜源却一点自觉也没有,看着青丞看他,他整整衣裳却是没说话,努力让自己的脸上看上去更为的精神些。
可那厚厚的眼袋和苍白的脸色都在说明萧卜源的不精神。
这个时候,萧卜源才有心思细细的问道事情的经过。青丞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萧卜源。在说道叶思的时候,萧卜源的眼神闪了闪,看看完好无损的青丞又觉得一切又不算什么,只要青丞好好的一切都好说。
俪贵妃在知道青丞安然无恙的时候,心情复杂,她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再也动不了青丞了。心中有些遗憾有些失落,更多的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的庆幸。没了青丞的萧卜源就像失去了伴侣的狼王,让人招架不住。
无欲则刚,青丞就是萧卜源的弱点,顾着青丞,萧卜源有些事情也会留些情面。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爱人是个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的。同时,她也不用再担心庄向儒和其他一直跟着她的老臣会被报复和清算。至于她,性命无碍,可这辈子萧卜源也不会再认她为母了吧!
是夜,青丞睡在勤政殿的卧榻上,萧卜源起身去见了叶思。
叶思早已等候多时,给萧卜源见礼之后,两人谁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萧卜源问道:“你救了青丞,只要我力所能及,定当满足你的要求。”
他们都是聪明人,叶思是萧家的表小姐,在萧风母亲面前长大。和俪贵妃一样,手中应该也是有不少人的。特别是皇宫之中,当年,叶思可是被选给他舅舅做未婚妻的,她接手的皇宫势力并不比俪贵妃差。
她要真的是想青丞不受伤害,只要给青丞送个信,再拉住俪贵妃的步伐,那么留在青丞身边的暗卫自然能保护青丞出宫,让青丞安然无恙。可她选择了这样的做法,这只是让他们更为的感激她,也在增大自己的砝码。
叶思却是是在等着萧卜源,她故意等到青丞命垂一线的时候出手相救,这样的救命之恩可比协助之恩大多了。她看着萧卜源长大,比起大部分时间都不在的顾肃,她更为的清楚,罗青丞在萧卜源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也更为的知道,她的心愿只有这样才能达成。
叶思跪了下来,对着萧卜源乞求道:“卜源,姑姑这辈子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能成为萧风表哥真正的妻子。他生,我和他一起没成,他死,我希望能与他合葬。和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其他的别无所求。”
萧卜源沉默半响,终于在叶思快绝望的时候答应了:“好,我会封舅舅为大萧的文皇帝,封你为他的文昭皇后,在你死后,让你与他合葬,以报你救了青丞之恩。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青丞面前,不要让他觉得亏欠于你。”
叶思毕生的心愿今日终于达成,一时间愣在了那儿,呆呆的看着萧卜源大步离去。
梧桐殿,俪贵妃枯坐在椅子上,看着燃烧的蜡烛。萧卜源见来的时候,她激动的陡然站了起来。虽然母子两个从没见过面,可俪贵妃却一眼就认出了萧卜源,知道这是她的儿子。
萧卜源却是脸色淡淡的,并没有说话。
俪贵妃平复了心情,开口问道:“卜源,有事吗?”|也可能知道自己做的事遭人恨,她也不指望自己儿子还能无事关心关心她了。
萧卜源看着俪贵妃,复杂的说道:“你当我是你儿子没有?还是我只是你复仇的工具?所以,明知道青丞对我多么重要,却伙同别人害他。明明答应过我,要保青丞安全,可最后却是害青丞的侩子手。可笑我还真的以为,将我最爱的人托付给我最亲的人是最好的选择,我亲自为青丞选了一条绝路。如果,青丞真的不在了,你觉得我能会如何,杀了你,还是杀了我自己?”
俪贵妃看着儿子对着失望愤恨的眼神,再也受不了了:“你是我的儿子,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你看看你舅舅,就是为着一个男子毁了自己,也毁了萧家。我不会让你步上你舅舅的后尘,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做这一切都是为着你和萧家。”
萧卜源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对着俪贵妃淡淡的说道:“是吗?忘了说了,在知道青丞不在了的时候,我就喝了绝嗣汤,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本来,我打算以后就在孟家秦家还有其他世家中选择一个孩子过继到我名下,让他继承帝位。你说,在皇位面前,这些老臣世家会做出什么。暗地里会不会为着储君之位斗个你死我活,那些亲兄弟会不会为着天下至高的权利自相残杀?想想就会觉得有趣。可惜了,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俪贵妃本来还在震惊儿子对别人狠,对着自己也狠,直接断了萧家的根,也断了她的想法。再然后,听着儿子的话,心中却是惊骇了,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恨成这样。脸上浮现了惊骇和后悔。
萧卜源面无表情的对着俪贵妃说道:“我可以再多个弟弟,过继到我名下,继承我的皇位。至于萧家能不能传承下去,就在于你了。”
说完,也不再看目瞪口呆的俪贵妃,大步朝着勤政殿走去,青丞,这个时候应该醒了吧。
次年,萧静与庄向儒产下一子,被萧卜源封为太子。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文完结了,还有几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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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番外 一
我叫梁钟耀,是大梁的五皇子。虽然顶着个五皇子的名,可我并没有多尊贵。父皇有许多儿子,我既不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又不是宠妃的爱子。既不是嫡又不占宠,反而因为母妃是个无宠的妃嫔,连宫中有脸面的宫人也敢踩上一脚。
我最为羡慕的既不是高皇后所出的嫡长子,也不是父皇宠妃所出最受宠的二皇子。我最为羡慕的捷北王世子萧风,那个一出生就被万千宠爱,真正的天之骄子。我的母妃展氏就时常的在我面前唉声叹息,说如果自己是萧家的女儿那该多好啊。展家只不过是依附于高家的一个马前卒,所以,她尽管做了皇妃,对着高皇后却不敢有一丝的不恭敬,也叫我对着大皇子毕恭毕敬,做奴才样子。
我不服,同样是皇子,明明我学文习武都很聪慧,为什么父皇的眼中从来没有我。他会对着大皇子夸赞,他会为着二皇子的生辰精心的准备礼物。而自己在他眼中从来没见过一丝关怀和在乎,好像自己不是他的孩子一般。
我恨,我怨,我不知所措。而十二岁的那年,明明是二皇子和大皇子赌气,却是我这个无辜之人挨了十板子。理由却是没有兄友弟恭,劝慰两位哥哥。好笑至极,而大皇子和二皇子却被父皇好言安慰,赏赐珍宝无数。
我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宫人们没人敢说话。自己的母妃坐在床边摸着眼泪,让我认命,不要得罪大皇子和二皇子,他们不是我可以比的起的。我恼怒自己母亲这么的唯唯诺诺,可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嘴里的话却没说出口了。在宫中也就是自己的母妃会为着我受伤而落泪了。
少时的光芒和宠爱被两位哥哥掩盖的严严实实,我不甘心以后就跟在他们后面摇尾乞怜。可却又毫无进展,大哥有高家这个大家族为后盾,又占着嫡长的身份。二哥母家也不弱,最为重要的是他的母妃是父皇的最爱,宠冠六宫。连带着他也成了父皇最为宠爱的皇子,只有自己母家不显,自己又不受宠,又能有什么法子。
这个时候,萧风走进了我的眼中。百年萧家的继承人,本身也是极为出色,为人重情重义,才华超众。这样的人就如同太阳般明亮,吸引着向着光明的人。我也不例外,在一次晚宴上,萧风的一套剑阵演示的威风凛凛。
我看着迷了眼,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美好而纯粹,潇洒而不羁。好似怎么都不能在他的眼中沉淀出色彩,我迷惑了。同时心中有些蠢蠢欲动。
皇宫中的日子还是那样子过着,我使了手段,让大皇子相信了自己的投诚,然后把我放到了宫外的护国书院,为他拉拢人才。毕竟,在外我的皇子身份还是很有分量的。
我隐姓埋名的进入了护国书院,靠着自己的学识和对兵法的见解渐渐的得到了书院中其他学子的拥护。萧风是个惜才的自然也注意到了我,然后,在我的刻意接近和结交中,他慢慢的把我当做了要好的兄弟。
我却觉得有些失落,我不想和萧风只做兄弟,我想要他的眼中只有我一个。在大契派来死士刺杀萧风的时候,我脑子一空,身体就挡了上去。之后,因为有了救命之恩,所以萧风对着我除了友情又多了几分包容。
可我还是不高兴,我心中有了个计划,如果萧风成为自己的恋人,能为着我悲为着我喜,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事情。最为重要的是,萧风身后的萧家那样的势力为我所用,帝位也指日可待。
所以,在他喝醉之后,我设计了和他发生关系。一个男子一个有骨气有骄傲的有尊贵身份的男子能心甘情愿的雌伏在萧风身下,萧风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对我愧疚。先前的救命之恩还未报,现在又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恩未报疚又生,萧风对着我就那样一步步的软了下来。
那一段时间是我们最为快乐的时候,谈人生论兵法。不用去管朝廷纷争,不用在意各自身份,只要彼此。在萧风愿意雌伏在我身下时,包容的迁就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萧风心中有了自己。
当我以为这一切都这样发展下去时,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去和萧静有了间隙。魏嘉元,京城有名的贵公子。风度翩翩,家世不凡,是京城闺中千金最想嫁的男儿之一。
我的妹妹也不例外,她喜欢上了魏嘉元。那个时候我已经成了朝廷上除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之外的第三势力,正是春风得意的是时候。我的母妃在我面前时常的说着我妹妹的心思,让我帮帮忙,让父皇赐婚。
我原以为是件小事,可不巧的是,魏嘉元却钟情于萧静。甚至请了他的恩师去萧家提亲了,萧老王爷满意于魏嘉元的人品欣然答应。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我一向开朗的妹妹失魂落魄了一段时间,甚至大病一场。
在这个世界上我也就有两个亲人了,我争名夺利不就是为着能让身边的人过的好。我的妹妹就从小到大就求了这么一件事情,说什么也得把事情办成了。所以,我第一次动用了皇子身份和势力从魏府动手,逼的魏家家主答应了让魏嘉元尚主。
也是第一次,我知道了自己的势单力薄,特别是在萧家面前就算我是皇子也无能为力,这是大梁的天下,我也渺小的在萧家这样的世家面前不值一提。最后,我的妹妹是嫁进了卫府,却是嫁给了魏家的嫡次子,一个继室的儿子,一个无法继承的纨绔。
我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力感,萧家,萧家!我第一次感到了悲愤,也渐渐明白了父皇对萧家的忌惮和不喜。没有人喜欢自己的江山有这么一个让自己退让的掣肘。那个时候,我心中就有了一个要把萧家踩下去,要做个唯舞独尊的天下之主,不受任何人的摆布和掣肘。
萧风这个时候撇下了我,去了战场,因为本身极为的出色,加上萧家的支持。他得到了威风凛凛的战神之名,他的光芒和才华越来越盛,让我炫目的同时,也在心中渐渐的忌惮和害怕。一个萧家就如此的厉害,要是再有了个战无不胜的战神,那这个天下是姓萧和姓梁?
萧风的回归,让我高兴,我们两个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这个时候,萧老王爷却为萧风开始甄选妻子。不管从感情还算现实上来说,我都不希望萧风娶妻生子,我的要求和顾虑告知了萧风之后本来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他却在萧家老王爷跪了三天之后,真的不娶妻生子了,而是过继萧静的孩子为子嗣。
我那个时候是感动的,想着萧风如此深情,我就是许他一个白首之约又如何。没多久,萧风又去了前线。我再次被留了下来,我的母妃每天在我的耳边说着我胞妹如何的心酸和悲伤。
我的属下在给我分析,萧家是多么大的隐患。最为重要的是,我的父皇和我一起听见了大梁最为德高望重的高僧关于大梁未来的预言:“梁后萧兴,萧帝天下”明晃晃的告知大梁皇室,萧家将成为大梁最大的敌人。
我彷徨中有些犹豫,这个时候,大哥和二哥却是斗到了鱼死网破的局面,一个被害,一个逼宫,都废了。高皇后在死了儿子之后,选择了我这个母妃和母家一直依附于她的皇子,记在她的名下成为嫡子,助我夺得帝位。
代价就是娶高家女为后,我答应的时候脑子里闪过萧风,可想到那至高无上的地位的时候硬按下了心中的不安。等我坐上了天下至尊之位,我想要的终归还是会到我手上。
有了高家的支持,和萧家的默许,我的帝位虽然有些波折,可最后得偿所愿。这个时候,我为着顾忌萧风,瞒着风声接了高家女进府,而我的母妃这个时候要求我纳了展家的表妹,我答应了。一个女子是娶,两个也是娶。我还纳了个身边一个伺候我丫头,高家展家都有女进来,我不可能放任她们控制住自己的后院,三方制衡才是正理。
父皇去世之前,我一个人跪在父皇的床前,父皇奄奄一息,却是让我发了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誓言,在我有生之年,灭尽萧家嫡系。不然,我将失去我最为重要的东西。
萧老王爷的突然逝世,令我措手不及。我原本打算悄悄的让那几个女子生下孩子,我还不想让萧风知道。我告诉自己我是为着稳住萧风,我还要他的支持,不可与他翻脸,可心中的惶恐只在心底闪过。
这个时候萧风大败了大契,凯旋而归。高家女和展家女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高调,让我的计划功亏一篑。萧风于我绝交,恩断义绝,没念一丝情谊。我生气,我恼怒,我心虚,明明我已经是天下最为尊贵的人,萧风竟然对我没有一丝留恋,最为难看的是,我这个天下之主竟然拿他毫无办法。萧家这个大树根深叶茂的让我越来越心惊胆战。
萧风远走边城,我却在皇宫一天天的急躁,心中害怕萧风有一天会向着我举刀。没了感情,没了权势的牵绊,我对着萧风一点把握也无。这样的日子令我暴躁难安,我不知道何时高僧的誓言就会应验。
所以,在高氏私底下针对萧风的时候,我看见了一条路,一条我以为的生路。我故意激怒高氏,让她对着萧风恨之入骨,宠信高家,派高家去前线监军,对着高家打压萧家默许纵容。
高家的心被我养的原来越大,他们想要取萧家而代之。我是知道萧家的势力的,知道萧风的厉害,高家在我看来只能让萧家伤筋动骨,却伤不到元气。也让萧风知道我的厉害,看看这个天下到底是谁家天下。
在接到萧风的死讯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不信的,我从不否认,我心中是有那么一刻在想着萧风如果能消失,那么大梁的江山就能万无一失了。可我也知道萧家的厉害,总是认为萧风是不死之身,可却忘了萧风不是神,他是**凡胎。
萧风死了,死的毫无征兆,毫无预料。我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是悲伤是兴奋是释怀?都不是,只是觉得心空了一块,人生突然失去了色彩和滋味。怎么就没了,怎么会没了。
我让高家消失,接着萧静进宫,看着萧静和萧风五成像的面容,总是不由自主的出神。我温柔的对着萧静,让她掌管六宫,让她安静的在梧桐殿中等着我,就好似圆了我心底最深的梦。我不知道怎么了,我知道萧静或许不是那些喜欢我,也不如表现的那么的温柔,可我就是像看着她。看着她和她哥哥相似的动作,我会不禁意的送去萧风喜欢的东西给萧静,会做萧风最喜欢的颜色的衣服给萧静,会赐给萧静萧风最为喜欢喝的茶叶。
我也在不同的人身上找着萧风的影子,可惜只有萧静最为的相似。我想和萧静生个孩子,一个流着我血却又和萧风有关系的孩子。我会用尽耐心给这个孩子最好的一切,让他继承我的皇位。
可却被我的母亲和妹妹弄砸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暴怒了,让母亲进了佛堂,妹妹软禁了公主府。我想,或许这就是命!这就是天意。
萧天遥是萧风的外甥女,我对着她有三分真心七分假意。所以,我养废了她。在萧风之后,我惊讶的发现,其实没了萧家却还有别的世家,去了萧家也只是开始而已。那些世家狡猾的像泥鳅,我抓不住把柄,又不能一刀切的除去,只能徐徐图之。
我觉得好笑,却用倍感无奈。
接着就是萧卜源的出现,然后我以为,我得到了报应。当年的人已完完全全的走出了出去。他,不在乎我,心中也没了我。我悲伤难受,又有一丝的恼怒与愤恨。
在看到萧卜源与罗青丞的爱恨情仇的时候,我就像看见了我的一样。是啊,当年明明能有一次爱人江山一起夺的时候,可却给自己放弃了。我不想承认,我是嫉妒着萧卜源的,他能那么坚定的选择自己的路走下去。
我希望他放弃有担忧他放弃,心中矛盾又期待。
然而,萧卜源起兵之时,我就知道,他不是他的父亲,他和我本质上是一种人。我心中敢肯定萧卜源心中有着罗青丞,却还是选择了江山,多相似的结局。我笑了,不管结果如何,萧卜源将会踏上我的脚步,尝尝我的滋味。
当庄向儒领着众人逼宫时,我带着皇宫秘药去送萧静一程。背叛我的人,我绝对不会让她逍遥自在。
可在她那儿,我听到了这辈子最为难以接受的事情,萧风对我的情深意重,对着的情深不悔。我心中是震撼的,更多的是难受和难以接受。我原以为萧卜源是我的报应,可没想到我真正的报应在这儿。
我听到萧风为我做的一切,心中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喜悦和开心。我真正在乎的不是我坚守的江山,不是我自以为的心高气傲,而是那个让我心中柔软的人。
可惜,我亲手送了他万箭穿心,我终于明白,当年我对萧风所发的誓言,是啊,我遭报应了,我早已经活在地狱,一直不愿醒来,固执的认为江山尊严是我最为重要的。
恐怕,是我一开始就知道,也明白,如果不这样做,我就是个地地道道笑话。我所坚持的,我所拥有的,我所期待的都是泡影了吧。
这一刻,我这一生从未有过的清醒,迟来了二十年的清醒。
我是个帝王,所以,我终结在了帝王的宝座上。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还想看谁的番外
我的新坑《异界之农家记事》?novelid=1979053欢迎大家去踩踩!
146番外 二
番外二
青和最近很苦恼,真的很苦恼。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特别优秀的哥哥,他也从来都是仰望着他哥哥青丞的。虽然,他有时候有些自卑,自己怎么就没哥哥那么聪明那么能干那么厉害呢。可他还是特别喜欢他哥哥,从小到大他都把他哥哥当做人生的偶像,奋斗的目标,在家中,他心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他哥哥,没有之一。
可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哥哥,那个给自己家带来了无上荣耀的的兄长,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天下之主,一个他的老相识。说实话,他和萧卜源是老熟人了,别看萧卜源现在成了皇帝,尊贵无比。可在他的记忆中萧卜源就是喜欢和他抢哥哥的坏人。
从小就是,萧卜源最喜欢的就是和他抢他哥哥的注意力和宠爱。按说,自己是哥哥一母同胞的弟弟,怎么着都要比萧卜源这个半路出家后来还证明是个假冒的表弟强多了吧。可实际上却是,他哥总是被萧卜源这个卑鄙小人蒙蔽,袒护萧卜源多过他。
萧卜源在人前,特别是在他哥面前,对着自己从来是温柔有理风度翩翩的好表哥。人后,就是各种凶残威胁让自己不要打扰他哥哥。要是,他母亲明面上偏袒自己,让他哥有些不开心,他就要躲着萧卜源走了。因为他总是能在别人看不着地方狠狠的收拾自己,最狡猾的是,他要是敢告状,哼哼!
他就是在这么悲催的阴影下度过了童年,当他知道萧卜源和他哥没任何关系,是个西贝货。他独自一个人乐了好久,真是老天有眼,让他要重新夺回哥哥了。想着,他哥以后就是他一个人的,那讨厌的萧卜源只能黯然失色的在角落中看着他和他哥兄友弟恭,那真是太美好了。
可惜,萧卜源这个混蛋竟然在坦白了身份之后,直接厚着脸皮的和他们家攀亲戚。还给了自己家一个尊贵的爵位,让家中的人对着他是感恩戴德,在萧卜源提出让他哥跟着萧卜源身边的时候,家中的人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他是不同意的,别看他年纪小,他总觉得萧卜源心怀不轨。可惜他人小言薄,被他爹狠狠教训了一顿做人不能忘恩负义,然后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哥被萧卜源这个大尾巴狼叼走了。
在老家守孝的那几年,青和最为关心的就是在京城的哥哥,不知道萧卜源有没有照顾好他哥哥。等他家守完孝,他家的爵位又升级了,成了忠义候。萧卜源竟然也升级了成了皇帝,大梁改成了大萧。
他哥做了丞相,位极人臣。这个时候,他们一家又进京了。
他哥作为大萧皇帝萧卜源最为宠爱的大臣,单身且自身也极为的出色,就是出身寒门,因为罗家和萧卜源的渊源也成了新贵。这么一个金光闪闪的东床快婿,自然是有人惦记的。
他母亲也兴致勃勃的准备给他哥找个家世,才貌,品行能配得上他的妻子。虽然,他有些失落于哥哥要有自己的小家就不是他一个人的哥哥了,可一想到只要有萧卜源在,他哥也从来没是他一个人的哥哥也就平衡了。
他想到,要是他哥成亲了。那么萧卜源那个偏执狂一定会难受吧,嘿嘿,这么一想,他积极的帮着他母亲为他哥找妻子。
然后,他就发现了萧卜源和他哥的关系,
他敢肯定萧卜源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他知道萧卜源身边没女人,还私底下想着萧卜源太阴险了,所以,嘿嘿!
可他现在情愿萧卜源左拥右抱,弄个三宫六院也行,就是不要和他抢哥哥。
他私底下对着他哥旁敲侧击,希望他哥告诉他一切都是那个卑鄙小人萧卜源一厢情愿,他哥是迫不得已的。可他哥明确的告诉自己,喜欢萧卜源,要和萧卜源过一辈子,他幻灭了。太残忍了!他哥怎么能给了那个表里不一的大混蛋,不行,他得阻止。
他不敢把事情告诉他母亲,因为他太知道他母亲是个什么性子了。只好,小心翼翼的把事情告诉了他的父亲。他父亲沉默半响,让自己不要告诉任何人。接着,他哥就被他父亲叫到了书房,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那爱他哥如性命的父亲打了他哥一顿。
最后,他就看见一夜之间老了不少的父亲告诉他母亲不要再给他哥找媳妇了。他哥是个和尚命,要是娶妻就有碍寿命。他母亲再想他哥娶媳妇,也不能不顾着他哥的身子,只能哭了一场后,转移目标到了他身上。
誓要给他找个好生养的媳妇,早些生个儿子给他哥过继过去,好让他哥老有所养。他也觉得不错,在知道他哥铁了心的要和萧卜源过之后,他能做的也就只有给罗家留下子嗣,减少他哥心中对着父母的愧疚。
其实,他心中也有小心思,人都道做皇帝的最为的薄情寡义,他哥是个心软重情的,肯定不是萧卜源那个阴险家伙的对手。就如他母亲说的那样,他要早些生个儿子给他哥过继去。以后,要是萧卜源对不起他哥了,也不怕,他哥还有儿子,还有他们。他能等得起,让他哥知道对他最好的一定是他这个弟弟。
可惜,一直等到他哥和萧卜源一起去了,他也没等到。
我叫萧源丞,是大萧的太子。
别看我今年才六岁,可我可聪明了。
我最喜欢父皇和太傅,尽管父皇老是喜欢和我抢太傅,可我还是喜欢父皇。因为父皇会带我骑大马,会教我练功夫,会陪我放风筝。当然,我也喜欢太傅,太傅会教我读书,会给我讲道理,会陪我睡觉。
我最喜欢的就是每天早上醒来之后去勤政殿,看着我父皇和太傅一起做事。之后,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饭,然后,太傅开始教我读书习字。中午,父皇总是会赶过来和我们一起用膳,午膳过后,父皇要么去批那永远也批不完的奏章,要么就是带着我去练武。
到了晚上,我就会睁大眼睛,就怕一个闭眼就被父皇给抱睡到自己的床上了。因为,太傅每天都会给我讲故事,要是我表现的好,拿了太傅的小红花,太傅就会陪我睡觉。我每天都好好表现,所以,太傅都是和我睡的。
可是,我父皇总是在我一睡着之后就把我抱走,从来没有让我在太傅的床上醒来。所以,每天晚上睁着眼睛不睡觉就成了我最重要的事情,可是每次都坚持不到最后。
每次我生日的时候,太傅就会带着我和冷着脸的父皇去个庄园去看一对夫妇。他们很是奇怪,我父皇每次都让我喊那位妇人:“萧夫人!”我是第一次喊这么奇怪的称谓。
那位妇人也很奇怪,每每见了我都很是激动,问我一些很幼稚的问题,比如:“读书读到哪儿了”“身边下人服侍的还好”等等,每次都问一些浅显的问题,而每次我父皇脸都很黑。
真搞不懂大人的世界。
父皇总是粘着太傅,连我都不忍直视了。每次太傅回府呆上几天,父皇就会问我想不想太傅,要不要太傅回来。我当然想太傅啊,可我是个好孩子,太傅也是要陪着自己的爹娘的。所以,尽管很想太傅,我还是没要求太傅回来。太傅说了,只要我写完了十章大字他就会回来了,嗯,我要好好写字。
然后,我父皇就会各种找茬,各种无理取闹。太幼稚了,我知道父皇是在担心,太傅的娘亲给太傅找个妻子,生个小太傅。大人都以为我小,可我什么都知道。
要我说,我父皇就是太没自信了,明明太傅看着我父皇的眼神就很温柔,很宠溺,就比看我的差了那么一点点。所以,太傅一定是很喜欢父皇的,也就比喜欢我差那么一点点。
可惜,每次,太傅一回家,父皇过不到三天就会带着我去太傅家串门,然后,就一脸拿我没辙的样子,对着太傅说道:“哎,太子每天吵着要你,朕没法子,只好来找你了。”那语气那模样,有多无辜就多无辜。
可明明就是父皇自己天天吵着要见太傅,我勉为其难的跟着他来了。现在却在太傅面前悔坏我高大威猛聪慧无敌的象形,太卑鄙了,一定是太傅最喜欢我,父皇嫉妒了!哎!可谁让我是个孝顺的孩子,要给大人留面子的,所以,我只好配合我父皇撒娇打滚的让太傅回宫。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心里也是希望太傅回去,才配合一下我父皇的。
太傅每次都被我缠的没法子,然后,在太傅弟弟对着我父皇挤眉溜眼的瞪眼睛表示不满之后,太傅总是被我带走。哼,我就知道太傅最喜欢我了。就是父皇再抹黑我的象形也是没用的。
每每这时,我都会得意的向父皇挑眉,让他见证一下,我在太傅心中的地位。
太傅和父皇每过上一个月都会带我去玩一趟。我们扮成平常百姓,去京郊的农户哪儿看看,也去街上的铺子转转。太傅管这个叫体验生活,我特别喜欢这个活动,能知道很多也认识了很多的人。
父皇很听太傅的话,所以,我从小就知道只要让太傅答应了我的要求,基本上就能行了。也在心中确定了,太傅第一,父皇第二。很简单,要是太傅决定的事情我父皇一定会听,而我父皇?哼哼,经常的食言而肥。一点也没有一言九鼎的气度,我最讨厌父皇的不坚定了,他敢不敢在太傅面前更献媚些。哼!天天跟我比可爱,太欺负人了。
我没见过自己的母亲,父皇说她去世了。不过,我有些伤心,可却并不觉的不幸。因为我有太傅,他就像我母亲一样。更何况,我看着我的伴读为着家中的庶弟庶母而烦忧的时候,心中那满足感真不说可以用言语表述的。
因为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因为他们从来只有对方,因为,我们是一家三口不用任何人介入。
我有一个家,家的名字叫皇宫;我有一个太傅,太傅的名字叫罗青丞;我有一个父皇,名字叫萧卜源。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新坑《异界之农家记事》?novelid=1979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