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四境之州》 第1章 前夜 第1章前夜 闹铃才响了一声，我从被窝中惊醒后器械般伸手拍停了床头的闹钟。接着我翻了个身又昏睡了过去。 时间再过了15分钟，闹铃响的更大声了。 我这才不情愿的折腾起身。 起来时窗帘自动拉开，阳光伴着一丝寒意从窗户外鱼贯而来。 我盯着半开的窗户喃喃自语道：“奇怪，昨晚明明关了窗才睡的！” 伸出手往窗外探了探，一股凉意迅速从我指尖传到大脑。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吓的我赶紧抽回了手，并把窗关上重重关上锁好。 今天是跨年夜，可不能感冒了。 我想着万一会有精彩的活动生病了可不行。 批了件外套走去厨房，打开冰箱倒了半杯牛奶，我再顺手拿了一个鸡蛋。 就在当下我想着年末也算是个特别的日子，要对自己好点。于是我又多拿了个鸡蛋。 “煎一个，蒸一个！”我想了想笑了笑。 煎蒸的空隙，我去卫生间刷了下牙洗了把脸。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脸，28岁的样子还是显得有些稚嫩。我试着拉了拉脸想让自己看上去老成些。 可还没等我摆弄出什么满意的结果，便闻到了一些许焦味。我急忙跑去厨房关了火。看着焦糊的煎蛋，烧干的蒸蛋，顿时感觉今天会有点与众不同。 我，谷力，应该是乐观派。 出门时，恰好遇到电梯开门。刚跨步进去，一眼便看到我先出的那一脚还裹了只毛绒拖鞋。尴尬的我对电梯里的各位说了声抱歉，然后迅速转身回屋换好鞋子重新出发。 公司离我住的地方只有一个天桥的距离。一条双向十二车道的新生路把商务区和住宅区分离。为了能住在这步行到公司10分钟距离的高级住宅里，我每月花80%的工资在房租上。好在现在一日三餐都可以在公司解决，什么休闲娱乐购物旅行只能通过年终奖励来安排。至于恋爱的花费，估计需要存上10年的光景。 所以我的爱情是否十年才配拥有一次？ 想起十年前，18岁的自己遇上了18岁的那个她。我把刚准备装一天的老成的嘴角上扬，这样表明我也曾为幸福努力过。 曾今的日子多美好，我每月偷偷的花80%的生活费在她身上。当时自己的休闲娱乐购物旅行都只能靠过年的压岁钱来安排。不过四年后大学毕业时，她就嫁给了学校里那风云的帅师哥。而那十年前的暗恋，我却从未表达。 原来我对爱情的态度也是十年如一日。我笑了笑把头埋在羽绒服的毛领中。 我，谷力，还是个坚持派。 一会功夫我便走到公司大楼下，这是栋高66层的写字楼。灰色钢架结构加黑色的玻璃幕墙在商务区一众高楼中也特别显眼。 这栋楼是三世集团的资产，也是我工作的地方。 今天出门的小状况，让原本计算分秒不差的我走到公司楼下时，稍微晚了那么几分钟。所以这个点员工同时到达公司的人数最多。不少人在进入大楼后都聚集在电梯前排队等候。 “嗨！这位同事，不好意思！让我插个队。”有个发着银铃般声音的小姑娘闪电般插队在我身前。 “这...我好像还没同意吧？”我轻声回应着。 不过对方动作太过矫健，还未等我反应时，她已经成功站定位置。 “你会同意的！”这小姑娘回过头来朝我莞尔一笑。 应该很久没有女生对这么我笑了，28岁的程序员不一定会脱发，但是大部分会落单。 “好吧，我同意了。”我没骨气的答应了。 等了一会电梯我又胆怯向她问道：“你叫啥名字？” “无双，企划部的。今天有早会不能迟到所以插个队，抱歉。”她朝我说完时，恰好电梯开了门。 我们便同时朝电梯挪过去。 “无双是你的真名还是花名？”我边走边疑惑的问道。 “花名！不然谁会姓无？”她边进电梯边笑着回应。 我也紧跟了几步挤进了这部电梯，然后轻声说着：“我以为你把姓氏给隐去了。《武林外传》看过没？那里面有个角色就叫祝无双。” 无双听到我低语，有气无力的回复了句：“没看过。不过我们第一次见，没必要去掉了姓氏而直呼名字。不然你不会觉得有点不妥或者暧昧么？” “哦，也许吧...”我喃喃着。 随后我又补充道：“我叫李谷力，谷力是真名，也是我的花名...” 话还没说完，电梯便停在了企划部所在的18楼，而我还要去60楼的技术部。 这时无双白了我一眼说道：“那是你比较特别。不，可能是你比较特殊吧。” 说完她就离开电梯口朝着楼层深处走去。 我本来想静静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但此时电梯关门按钮上已经有3，4只手压了过去。很快电梯门重重的关了起来，毕竟不能迟到最重要。 我想着这特别和特殊有什么不同，同时又心中暗想还是被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此刻我内心突然澎湃起来，这3年来，我和无双基本上每天都会遇见几次。同一个公寓，她住16层，我住24层。一早出门上班时我们常会在电梯里或者路上遇见。只不过你视我为初见，而我早已是深深的暗恋。 我，谷力，可能还是个痴情派。 今天会是个比较轻松的日子，毕竟手头的工作早已做完。再加上是年末最后一天，办公室里难得出现慵懒的氛围。 我多次到茶水间，分别泡了麦片、咖啡和茶，同时吃了饼干、辣条和薯片。然后又百无聊赖回到工位前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不知道我盯了多久，屏幕上突然播放了一个小彩蛋。 原本我那杂乱的电脑桌面突然不受控制的跳出了一组动画。 屏幕上身着古装的一男一女先是分立在屏幕两侧。男子在左边侧身站立，一身灰衣长衫，右手拿长枪，左边负于身后。右侧的少女身着青衣长裙，脸正对屏幕。 我端详起这脸如白玉，眸似明珠，颜若朝华，发似青丝的女子，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僵持片刻后，那男方先行出手，只见他脚尖轻点着地，右移了几步，突然变化出一个跨步，单手挥枪向着那少女咽喉挥刺过去。但这少女并无任何闪躲，脸上也不见有半丝慌张，只见弹指间她玉葱般的手一挥抬，其身后竟然刮出阵猛烈的白风。男方的枪头在离少女头部半米的距离被这风势戛然阻止。在僵持了一会后，男子加大力气想要往前突破。但是突然他表情突变，因为那股横档在他和少女中间气场也顺势加强。他试着用尽气力却无法在挥枪刺向少女分毫。 我渐渐看清男方逐渐扭曲的脸庞。 这，这，这...这不是我早上在卫生间里想挤出的那副老成的模样么？ 接着更让我惊讶的发现，那少女竟长着一副无双的脸蛋。 就在我看清楚双方面容的那一刻，动画结束。 屏幕旋即出现了两行大字： 幻世 2032年1月1日0点盛大上线 这款《幻世》便是三世公司所制作的游戏，也是公司目前唯一的项目。 这游戏宣传广告肯定是企划部无双做的。只能她才会用自己的形象当招牌，但是用我的形象做男主角这又是为何？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邻座的名为包子的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说：“走。” “去哪？”我一愣回复道。 “这个点当然去食堂，午餐时间了，哥们。”包子说道。 我抬头看着不远处墙上挂着的钟，发现时间已经是12点。于是我便和包子一起离开工位往食堂走去。 “前面那个《幻世》的宣传动画看到了没？”身后有人问道。 “看了，看了。这动画播放时，电脑又不能动，不看不行啊！”有人吐槽道。 去食堂的路上，大家谈论最多的还是即将上线的《幻世》游戏。不仅因为它是公司唯一的项目，同样早就荣膺全球最受期待的游戏。 我和包子坐电梯去4楼食堂，此时电梯里的人还在讨论那动画：“动画里的姑娘怎么长的像无双？” “无双本人更好看，好伐！”包子竟然在一堆陌生人中插了话。 我心里有些纳闷，这包子不仅认识无双，莫非他也暗恋无双？但是更让我纳闷的是，我竟然想到了一个也字，虽然我是第一天知道她的名字。 我想着还好包子这人粗线条，播放动画时，他肯定只顾着盯着无双看。一定忽略了旁边还有个像我的男主角。所以这一路我都是笑脸迎人，以免让其他人在动画中认出一脸囧像的我。 到了食堂竟然和无双碰上了，企划部正在食堂布置《幻世》游戏的宣传展位。 无双看到我楞了一会，这次朝我礼貌性报以微笑。 我木然得回了个微笑，因为只有笑我才能和动画里的那张脸有些许不同。 但就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却被包子看在眼里。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问道：“你们认识？” “嗯。算认识。”我轻声说。 “认识就认识，还有什么算认识？还有这怎么一回事！你竟然，竟然认识我们公司的女神。你而且，而且从来不炫耀？”包子摆出了张万分惊讶的表情。 “嗯，要低调，要低调。”我抬起头四十五度仰望食堂天花板上那条绚丽的灯带。心想难道还要说出我刚到公司便暗恋无双，但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她名字这件事么。 “那你知道她有男朋友吗？公司里都在传她男朋友是董事长家的二公子？她应该不会是拿等趋炎附势的人！”包子眼神从闪烁逐步到坚定，然后用自问自答的方式先否定后又再次肯定。 “呵，那都是流言蜚语。”我随口一说，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还些流言蜚语。我只是担心此时交代不清不楚的话，包子会审我几天几夜的。 “哦。”包子如释重负下来。 一会包子又继续说道：“果真女人的美貌和绯闻是成正比的！” 我笑而不语，只顾打菜。 中餐和晚餐公司食堂原本就是不限量供应，加之今天是跨年，菜品更为丰盛。同时展桌上还摆上了不少应季的水果和畅销的零食。 不到一会，我便吃成了包子，而包子吃成了粽子。 正当我俩还坐在食堂位置上等待消化时，那银铃般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你们吃完了？” 我闻讯回头一看，此时无双正捧着餐盘站在我身旁。 我忙指着对面空着的一个位置说道：“我们吃完了，这位置没人，你可以坐。” 无双说道：“我想说你们吃完了可以不占着位置吗？我们三个人，谢谢！” 我一阵尴尬，忙拉着已经是粽子的包子起身要走。 “你等下。”无双见我起身后在背后喊住我。 我一愣不敢转身。 “吃完要记得把餐盘放到回收处去。”无双补充道。 我讪讪的转身取走了餐盘。此时我看了眼包子，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无双仿佛没听到其它对话。 “刚无双是在和我们说话么？”等我拉着包子回到工位时，他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并没有和你说话，她又不是认识你。”我打击包子道。 我趴在工位上午休了会。 2点是技术部的年度总结会，乌泱泱的上千人把偌大公司会议室里塞得满满当当。 主席台上并排坐着5个人。 坐在主席台最中间的是公司副总裁郎君，他左边依次坐着技术总监巨高、以及技术主管临夏。郎君的右边坐着企划总监巨石，而巨石右边坐着的便是无双了。 我看了眼无双前面的桌牌，上面写着企划主管。我内心暗想难怪她有能力在做宣传动画时设定人脸模型，看不出她年纪轻轻就升到部门主管这个级别了。 包子用他的肘子碰了碰我胳膊，说道：“我相信你说的，无双的男朋友应该不是董事长家的二公子。” “你又知道什么了？”我疑惑的问道。 “你看，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互动！无双进来后看都没看郎君一眼。” “啊！” “我观察的仔细吧！”包子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 “我‘啊’的意思是郎君是董事长二公子？” 包子对我的惊讶的点有些莫名其妙。他时刻在关注的都是公司各种八卦，而我这进公司满3年的人，还不知道高层的各种身份以及复杂的关系。 “嗨，你就是个整天埋头干活，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你想啊，同样28岁，你才混到公司第六级程序员，而他是公司副总裁了。这郎君在公司里一手抓技术一手抓企划，年纪轻轻大权独揽了。所以大家才一直盛传他的背景。后面不知谁打听到，我们董事长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航天局当工程师，二儿子计算机研究生毕业后便来我们公司任职。我这一合计时间年龄，那非这郎君莫属了。”包子正准备滔滔不绝讲述他的发现。 我说过包子这人如果打开了话匣，那一时半会是关不上了的，因为他的嘴不是说就是吃。 “当然传言离谱，说无双一个刚大学本科毕业就直接进公司的黄毛小丫头，不到三年做上企划主管的位置。背后的人都说她钓上了金龟婿，乌鸡变凤凰。”包子侃侃而谈起来。 “你才乌鸡，你们全家都乌鸡！”我怒目瞪了一眼包子。 “啊呸，不是乌鸡。” 我接着说道：“明明无双有能力，工作也做的十分出色。” 我说完埋头不想再去理睬包子。 我低头沉思着都什么年代了，社会舆论还对女性这么不友善。但凡年纪轻轻的坐上高位的，必定会有人觉得她是付出了某点代价或者做出了某种牺牲亦或是干出了某些交易。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包子看我不理睬他自顾自话打了个圆场，毕竟谁都不想把自己心中的女神想的那么难堪。 总结会开的很无聊，整个会议重点都在说明天零点游戏正式上线的事。 这游戏从头到尾整整开发了两年，然后各种测试也搞了一年。公司近万人都围着这款游戏转，当然是不得有误也不容有失。 早年间，三世集团还是航天领域的领头羊，当初制造的可都是火箭和宇宙飞船。可是就在三年前，集团突然放弃原有领域，转型到游戏开发行业中去。 这一举动，在当时让无数人诧异。毕竟游戏这行业，虽然不会遭人唾弃，但是也没到令人敬仰的地步。 我也是在三年前入职到三世集团技术部的。刚入职的我便着手开发了这款名为《幻世》的游戏。1000多个日日夜夜的奋斗，对于这款游戏我不仅投入了感情也了付出了心血。 会议终于在几个人冗长而又枯燥的发言中结束了。 整场会议无双一言未发，安静的坐在位置上。 我看她两眼不时望向窗外，一副若有所思又心不在焉的样子。 今天不用加班，包子5点30便准时离开公司。我一个人在工位上磨到6点。之后我收拾整理好后，去食堂蹭完晚饭再回家。 到了食堂，我再次准备开启胡吃海喝的模式。 三两饭加回锅肉、尖椒牛柳、狮子头、红烧鱼等秉承着过年过节不能吃素原则。一会儿便把食堂的荤菜堆的像小山一般高耸。 今晚的食堂有些冷清，大多数人都赶回去跨年。食堂失去了往常人声鼎沸的感觉。 包子去哪里过节了？我突然想起他来。平时他总待在公司，而且总是比任何人都晚回去。不过更让我匪夷所思的事，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想起最多的人竟然是包子！ “这位置空不空？”耳边熟悉的银铃声传来。 我一愣，不敢抬头，赶忙猛扒两口米饭，然后连锁反应式的捧起还有一半剩菜的餐盘想往托盘回收处走。 “你？不是还没吃完么，浪费这么多？”那声音竟笑了出来。 我尴尬的回头朝着无双做了一个鬼脸。 “我一个人，你这桌位置够，不用让！”无双笑靥如花的说道。 我“哦”的一声又坐了下去。倒不是因为我骨子里听话，我只是单纯的觉得食物没吃完，就这么倒了委实太过浪费了。 无双看着我又坐了下来，她也坐在我对面。 “有件事我确实说错了！”无双低头吃饭的时候来了一句。 “啥？”我停下手中的筷子，因为按照网上的经验，一般女生认错都将有大事发生。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我仔细想了想好像一天内我们确实能遇见好多次。” “哦，可能你以前没注意罢了。”我回了句。 但是我又想了想这么说不是在隐射对方眼拙么，于是我改口道：“应该是我比较透明。” “嗯？这个时候还在食堂用餐？晚上还要加班么？技术部工作不是早就完成了？”她抬着头看着我说道。 “吃完就走。”我小心翼翼的回复。 “哦。”无双淡淡应了句便继续埋头吃饭。 过了会，她抬头说了一句：“吃完我也下班了。”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那晚的食堂安静的异常。 从食堂出来，太阳已经落下，各处的灯光纷纷亮起。 我往公寓走去，照例途径那座天桥。 此时桥下已经是车水马龙。我驻足看了一会街景，这城市里最宽阔的马路只要遇见节日都会显得特别的拥挤。 我发现热闹终究与我无关，于是带着一份失落的心情准备离开。此时我转身瞧见无双也站在天桥上，一样看着街景出奇。 “这城市白天和夜晚不同。”我随口说了句。 “是呀，阳光下和月光下世界是不一样的。”无双突然低垂下脸庞，车灯从她黑色的瞳孔里不断的闪烁而去。 “怎么了？今晚不回去？也不出去玩？”我问无双，问完后我感觉问的不妥。 “今晚没有安排。”无双说完，有些身形落寞的往公寓走去。 我跟在她身后，路灯把她影子一会落在身后，一会又推向前方。 “我这个人，不喜欢白天只喜欢黑夜。但是现在黑夜变得太亮，白天总是黯淡无光。”我边走边自言自语道。 “大部分时间里，我们看到的只不过是格子间里那片小小天空罢了。哪里还管得了白天和黑夜。”无双头也没回一直往前走。 “季节有春夏秋冬，日子有黑夜白天，月亮有阴晴圆缺，人应该也有喜怒哀乐才行。”我突然发现自己前言不搭后语。 “如果有一天，你收到一条讯息。它告诉你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一个悲惨的结局？你会怎么办？”无双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言情剧里这时候女主角说这样的话一般都是得了某种大病，难道无双也这样？ 我心中一紧几步走上前去。等我和无双并排时说道：“如果这惨剧发生在明天，那我今晚一定去看星星。” “为什么是去看星星？”无双停下脚步，侧着头终于露出微笑望着我 “因为现在看不到太阳！”我略带玩笑的说道，想把气氛变得轻松些。 “呵呵。” 此刻我听到无双笑出声来，猜想着刚才她这么一说无非是小女生在节日里因为孤单突发而来的多愁善感罢了。 “星星都是恒星，太阳也是恒星。所以晚上也能看到太阳，只不过它不是我们的太阳。”我又把前面的问题给做了解答，但是此时我突然感觉这自以为幽默应该是零分了。 “呵呵，这样说来，晚上确实也能看到太阳了。”但无双还是很捧场的被我的回答逗乐了。 突然间我觉得无双还是能理解我们这种程序员高级幽默的，于是我又故作高深的再次出击道：“已知的不可怕，未知才可怕。而且万物都会经历生老病死。死亡对我们来说不也算是一个已知的悲惨结局吗？” 我说完了这些废话后，觉得我说的过于说教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我把一年和女生说话的份额给用完了，顿时内心又觉得那么值得。 “我很久很久没看过星星了。”无双并未理睬我担心，而是再次笑着回答。 “我知道有个地方，看星星不错，不是动物园哦。”我说完比划着猩猩捶胸的样子，这又是我自认为的属于程序员的高级幽默感。 “嗯，有机会一定会去看看这不是猩猩的星星。” 回复我后，无双专心的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各自回了公寓。我快速洗漱后，坐在沙发上网刷了刷《幻世》各种新闻。不得不说，无双的工作还是很出色的。 《幻世》上线的信息此时铺天盖地比新年祝福还瞩目。 时间过的飞快，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23点45分。 于是我走进游戏房间。 二十年前，每户家庭都喜欢有个书房，不管是附庸风雅还是为了陶冶情操。 当今社会，每户人家都会有个游戏房，不管是追赶潮流还是为了愉悦自己。 《幻世》这款游戏和其它游戏不同。整个游戏有硬件和软件两个部分。 硬件是一个称为母体，直径为一米的游戏球体。 这母体仿造人类的子宫。外壁是透明的材质，内壁柔软，里面充满气体。母体外部有两个管子。一根管子指向头部，称为脑带，主要用作信息的传输。还有一根管子指向肚脐，称为脐带，后期还要升级用作营养的输送。 人穿着特质的贴身的衣服进入母体后，会悬浮在这有一定压力的气体仓内。 当游戏开启时，人自动进入睡眠的状态。此时脑部通过微电流刺激进入游戏状态后继续运转。身体则随着游戏内的动态变化受到这种气压的冲击，这种冲击可以带来无与伦比的真实体感。 进入母体启动游戏后，人会进入一种类似冬眠的状态。 此后人体的消耗会降到最低。不吃不喝最多可在母体内待上一周的时间。 后期脐带输送营养的功能开发完成的话，毫不夸张的说即使待在母体里一辈子也不成问题。 这种信息加体感的游戏方式会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套用一句流行很多年的话，《幻世》是一款虚拟现实体感沉浸式网络游戏。 待我钻进母体时，一组文字在母体的内壁上显示，然后这段文字映入我的脑海中： “ 游戏不是现实， 现实并非游戏。 2031年12月31日23点59分59秒。 ” (本章完) 第2章 元年正月一日 第2章元年正月一日 我身处一片黑暗，四面无光，四处死寂，四肢无力。 此时的我只能通过自身发出轻微的呼吸声来判断自己依旧还存活着。 有个忽远忽近的声音飘来道： “向前，向前，继续往前！坚持，坚持，继续坚持！” 我想循声而去，但发觉下身已经麻木，连抬腿都变得异常艰辛。 “你可以的，你可以突破的。” 那声音沉重，但又循循善诱。 此时，我只能听从、顺从，再随从。 我身体试着前倾对抗着阻力向前。可在一瞬间感觉有人扯住我后腿，于是我整个人猛一使劲向前扑到在地。顿时满嘴充斥着烂泥的土腥味和破口的血腥味，同时满头的星光闪烁。 刹那间我以为天亮了，但很快又陷入了无边的黑寂。 趴在地上片刻后，我感觉体内有一股微弱力量在复苏。逐渐的那股微力增大并且充盈起我的身体。于是我试着用双手撑地支起身体，但显然手上力道还未完全恢复。果不其然双手一软我再次扑倒在地。 既然站不起身子来，我就想着手脚并用朝着声音飘来的方向匍匐前进。 于是我尝试用双肘撑地拖着身子前行，渐渐的瞥见远方有束微光刺破黑暗。 我内心一阵激动想着快些爬出去，快些远离这黑暗的世界。但双手再次如水般失去了支撑力，我又瘫倒在地。 就这样体内那残留的一股微力也偃旗息鼓，身体感觉被抽空，又仿佛被重构。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终究散去，黑暗再度降临。 当我睁眼再次看见微光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卧室内。 我撑着床榻起来，再拍拍恢复了知觉但是依旧麻木的身子。随后掀开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在身体四肢依旧健在。 我想我应该只是久睡并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起身下床，身体感到了一阵阵寒意。 此时我只穿着件单薄的素色圆领大襟。我瞧见床头挂了件灰色的袍子，于是伸手拿过来后披着。床榻下长靴旁放着一只火盆，微光便是从这发出。它把全暗的房间照出一丝光亮。 我瞧见火盆旁有个火钳，便拿起来拨了拨火盆让明碳露出来。这样屋内就更亮堂了些。 见着光，我环顾了下四周。这屋内摆放着各式木质的家具，床、柜子、架子、箱子以及圆桌。此外屋内一角还有一只半人高的木桶。我靠近木桶边闻到里面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草药香。 这些木质家具大部分刷上了红漆，贴上福字。虽然看去不新，但有些许喜庆的气息。 走到窗边，有一缕阳光从缝隙里钻了进来。我伸手去触碰那一束光线，暖意和寒意交杂。接着我推开了这扇雕花的木窗，阳光终于不受阻碍的接连闯入。 窗外有个不大的庭院跃入眼帘。我裹紧了袍子，推门而出。 这院子内小桥流水亭子假山，样样齐全步步有景。 我朝院落里一侧的四角亭拾级而上，腊梅盛开在石阶两旁。这一路花香悠然彻骨，心旷神怡。我借着香气努力醒了醒脑子，试图想着过往的事，但脑中依旧空空如也。 我依靠在黑瓦短檐，漆梁雕柱的亭子下美人靠前，望着这略微有些结冰池水，发现了水里生着努力冒头吐气的锦鲤。 突然“哎呀”一声打破这片刻的宁静，我循声而去，看到一个丫头呆若木鸡的站着假山石旁，脸上写满着惊讶。 这丫头定了好一会后快跑到我跟前，道了个万福后气喘吁吁嚷道：“少爷，您终于醒啦？” 我一脸茫然的望着她，估摸着她这声量，就算此刻我还躺着也定会被惊醒了吧。 “小翠...小翠！这就告诉夫人去。”那名为小翠的丫头边喊边跑了开。 她身形刚是消失不见，便又有一威严的声音传来：“刚醒就不要出来溜达了！天冷，赶紧回屋多添些衣裳吧。” 我听出这说话之人的分量，便遵命回了屋。 片刻后，小翠端了盆热水进屋，身后跟着位约莫四十有余的妇人。 我看了一眼这妇人有些面生。她虽面容有些许憔悴，但好在面色红润，保养尚妥，气质尤佳，连进屋走路神态与那小翠完全不同，应该是这里的主人。 我用刚打来的热水洗了把脸，铜盆里映刻出我的模样。我盯了一会觉得这脸有些似曾相识。此时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自己怎么会出现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应该是脑袋坏掉的反应吧。 小翠看我做出敲脑袋的动作，不免笑出声来道：“少爷，这不是做梦。刚才小翠给你端水的时候也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可疼啦。少爷，你醒了，你是真的醒了！” 这妇人正忙着给火盆添碳，完了后转身向小翠说道：“快去给少爷弄些吃的！” “好，夫人！我这就去！”小翠又火急火燎的跑出门去。 夫人？如果我是少爷的话，这夫人应该是我娘亲了吧？但是这夫人的模样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孩儿，你醒了，真的急死我们了！”夫人靠近我后便伸手准备摸我额头。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床沿。 “孩儿？这是怎么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夫人关切的问道。 我一时语塞，短时间内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出了什么状况。但当下我只能先随机应变了。 这夫人，不，我娘亲拉我一起在床沿坐下。 她语气和缓的对我说着：“孩儿，何必吃这个苦呢。我们无极山庄就算遇到再大的危机，也比外面那些小门小户的底子要厚多了。你还小，很多事还不到你来扛的时候！” 恰逢小翠端了碗鸡汤进屋，进来后她作势要喂我。我哪里受过这样的礼遇，挡下后自己伸手去接碗。 这时娘亲一把夺过碗去，同样要喂我。这次我可没了反抗。 “孩子，我这就差人去通知你爹爹。他要是知道你醒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了。”娘亲边喂我边说道。 此时我内心已确认她身份后问道：“这是哪？我是谁？” “夫人，我说少爷会不会一下子...一下子傻了？”小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担心的躲在娘亲身后插话道。 “小翠！你别怕，我不是傻了，我可能是有些...有些失忆罢了。你前面说我终于醒了，这终于两字何解？”我望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小翠说道。 “夫人，他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那应该没太大问题！”小翠完全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 “孩儿，你可知你躺在这里足足十八个月。”娘亲缓缓的说道。 “啊？十八个月？这么久？”我万分惊讶的再次看看自己身体四肢，发现还算完整康健。 于是我不得不再次向娘亲询问道：“躺了这么久了，我怎么还能醒过来？” “这还不是老太每日在山里给你采药寻宝，老爷到各地托人给你找大夫求方子，夫人天天照顾你起居为你祈祷换来了。”小翠又抢着说道。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命数。”娘亲打断小翠后说道。 “娘亲，谢谢你们。如今我想我已经痊愈了。”我再次看了看自己确实哪里都不缺了。 “谢啥。我们是一家人。”娘亲说完，停顿了一会，突然她眼眶有些湿润起来。 “怎么了？娘亲！我已经好起来了，不用在担心了！”我看到娘亲这样表情突然感到一阵揪心。 娘亲缓缓的靠近我，用双手环抱着我说道：“孩儿，我不知道这一次的伤对你有多大的影响。但是感谢青龙王保佑！既然醒来了，不管记不记得以前的事已经不重要了。今后就好好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了。” “娘亲，我的失忆应该是暂时的，不必过于担心。只是我也想知道过去发生的事儿。倘若某天我突然记起那些过往，假设记起的都是悲惨的事。我这样一下子的回忆涌来会不会让人更承受不住？” 娘亲缓缓的推开了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后说道：“可能和你爹一样，身上有一种叫做使命的东西。” 我越听越糊涂，看着娘亲欲言又止后内心充满着迷茫。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以后还要发生什么。请你记得，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是无极山庄庄主无穷的儿子无奇。” “无极山庄？无穷？无奇？”我一点都想不起这些名字来，更没想过原来我就是那个平平无奇的男子。 “是的，你叫无奇，这还是你爷爷给取的名字。”娘亲补充着。 “我的好娘亲，就给我说说吧！说说爷爷，说说奶奶，说说爹爹，说说娘亲你，说说我自己，还有那无极山庄。” “孩子！发生了娘帮你承受，忘记了娘帮你回忆。无论如何娘和你同在，但是现在需要先确认你的身子是否康健。”娘亲边抹着泪水边轻声说道。 我能感觉到娘亲是个温柔的女子，但这种温柔里又透着果敢和刚毅。 此时见娘亲情绪起伏颇大，我便也不敢再继续追问，只得说道：“嗯，还是先确认我的身体是否康健吧！” “等你无双妹妹回来，让她看看你的状况吧！”娘亲说道。 “无双妹妹？” “嗯，她小时候和你奶奶学过点医术，虽说只是些皮毛。但说起来比镇上大多数大夫还要强些。”娘亲补充着。 接着娘亲又转头吩咐小翠道：“去厨房烧些热水，一会让无奇泡泡身子。再去看看无双回来了没？” “娘，我回来啦！”一阵清脆利落的声音打断屋内片刻的安静，紧接着传来重重推门的声响。 “娘，听小翠说无奇哥醒啦！”那声音在屋外再次响起。 话音未落，一个假小子般的姑娘活脱出现在我面前。 我瞧了瞧她，她也望了望我。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无双，虽然长相甜美俏丽，但是满面灰尘。虽然体态婀娜多姿，但是绮罗有损。 还没等其他人开口，无双上前说道：“无奇哥，你终于醒啦，可把我们担心坏了。以为平时你一直偷懒，一个人去闯青龙潭必死无全尸。不过你还算有些本事的，能够安然无恙的醒来。” 无双又靠了我近些，想去拉我的手，但这举动被娘亲硬生生给拦了下来。 “小翠啊，快去带无双沐浴更衣。”娘亲喊道。 然后娘亲挡在无双面前说道：“他刚大病初愈。你这孩子外面练武回来一身是泥，别沾染些戾气给他。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你哥，也想看看他的身体状态，这些等你收拾利落干脆了再问再诊。” “无双妹妹，什么死无全尸！有这么说哥哥的么？”我有气无力的笑着回复着。 “无奇哥，我说不对，你应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无双笑着回应。 “呸，呸，一进屋说了好几个死字。你哥醒了，讨个吉利话都没有吗？”娘亲数落起无双来。 “好啦好啦，娘，我先去洗洗。无奇哥，你也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们在聊。”说完无双吐了吐舌头转身出去了。 这时小翠进屋后倒满了一木桶热水。 “哎，无双这孩子和你就不是一个心性的。”娘亲让我继续歇息，自己和小翠离去准备晚膳了。 我裸身泡在满是草药的热水桶里，紧绷的身子才略微感觉舒展。 再次环顾了周遭陌生的一切，又再审视了不熟悉的自己，我有些不明就里。 泡完澡，我换了身娘亲新准备的冬衣，然后在披上刚才那件灰色的袍子。 我想着继续出去走走，倘若不能回忆，那便重新熟悉下这里的一切。 出了房门，夕阳西斜，视线灰暗，日头应快到酉时。庭院里的景色被夕阳晕染上一分神秘。辨识清了方位，我的屋子应是东厢房，无双住的是西厢房。这庭院应为内院，内院正对的正房两边各有一个耳房。 接着我穿出垂花门，便到了正堂。 横亘在正堂前的是一块通顶的板壁，我绕过这板壁才算进入了厅堂。 这厅堂高大宽敞，端正四方。回望那板壁正中挂着副山水画，画中远山层峦叠嶂，郁郁葱葱，近山高耸入云，宛如仙境。这画用笔圆润自如，构图磅礴大气，绝非等闲之人能够画之。我瞧见此画左下角的几个小字：青龙峰。我感叹道，虽然是画，却展露着青龙峰的威压。画的两旁有副对联，上联为：峰不在高有仙则名。下联为：潭不在深有龙则灵。板壁的匾额上写着：“青龙显灵”四个大字遒劲有力，气势非常。 板壁前放了长条案，条案前摆着一张八仙桌，两张太师椅分立在八仙桌左右。 厅堂内茶几和扶手椅分立两旁。 此时，小翠正端着什么物件从厅堂穿过。 我叫住她问道：“娘亲在哪？” “夫人在前院柴房！”小翠回答后又去忙碌了起来。 我获悉娘亲的位置，便走进了前院。 前院比后院小了一些，也没有太多的景致，主要是堆放着柴火，晾晒着药材，悬挂着皮毛。 我寻见柴房，发现娘亲一人忙着煮饭。我赶忙上前，帮忙给灶里添柴。 “孩子，你刚洗完，别再弄脏了。放着让娘来吧。” 我放下刚拨完火的棍子，擦了擦脸上被火烤出的汗说道：“不打紧的，我睡的那么久，全当活动活动身子。” 这时小翠也回到了厨房，抢过我的烧火棍说道：“少爷你脸都脏成花猫了。再去洗把脸吧，这粗活累活让我来。” “娘亲，家中除了小翠就没有其他帮手了吗？”我从灶台上汤罐里打出了些水来，在一旁洗完脸问道。 “现在这家里，除了你和无双、小翠外，就只剩下在宅院门口的两名看护了。其他的人都去庄里了。”娘亲炒着菜说道。 “去庄里了？”我疑问着。 “嗯，就是无极山庄。原先这家里的佣人，看护都去无极山庄了！不然怎么能让夫人帮着烧饭呢。”小翠抢话道。 “多做点没事，我又不是习武之人。以前什么活都不干，每日总是腰酸背痛的。现在干这么多活，腿脚可算是利索了。”娘亲脸上没有半点委屈笑着说。 “现在这么缺人手吗？那以后我得多帮帮家里的忙。”我说道。 “你还会帮家里的忙？不要给家里添乱就行了！” 我转头一看，说话便是无双。 此时的她青衣长裙，脸如白玉，眸似明珠，颜若朝华，发似青丝，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 我想了想刚之前还是一副假小子模样的无双，此刻竟然脱胎换骨般。 “无奇也是为家里好，他虽然贸然进山，无非是...无非是想早日晋升低武者，为家里分担罢了。”娘亲维护道。 “低武者？又是什么？”我自言自语着，这一躺果真把太多事给忘记了。 “好了，好了。准备吃饭，你们俩真想帮忙，那就端菜吧。”娘亲笑着说道。 快速用完晚膳，无双便想拉着我往内院里跑。娘亲笑着应允了后，无双带我来到院子内四角亭下。我们两人依着美人靠，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有没有觉得自己和以前有所不同。”无双把着我的脉问道。 “并没有！”我随口说完后陷入沉思。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以前的我应是如何，那又谈何变化。 无双表情有些异样，她仿佛发现了一些端倪。 我叹着气问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一躺就是一年半载？” “我也不知道这次怎么想的。你从小体弱多病，也不喜欢舞刀弄枪。爹不觉得你不是块练武的料，平时也由着你的心性，随你自己来。但你这次非要学爷爷，一个人去闯那青龙潭！”无双说道。 “爷爷？青龙潭？一个人？”我问完，心中的疑惑更多了起来。 “嗯，这闯青龙潭是低武者遴选的做法。本来就是一季开放一次。我们几人说好是同去的。结果还没等开始你便一个人偷跑了过去。”无双话中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 “那青龙潭我算是闯过了么？”我问道。 “应是过了。”无双答道。 “为何只是应是？”我无解道。 “因为你还活着。”无双放下我的手，抬着头望着天，接着便是长时间的沉默不语。 我也学着她望了望天空。 这夜空好美，星罗棋布，皎月如洁。 我又偷望了眼无双的侧颜，不输星空，更胜明月。 一会儿无双低下头望着我说道：“我探了你的脉搏，感觉到你和以往有所不同。” “你怎么会懂这些？”我疑惑的问道。 “此时我能确定，你躯壳下应该藏着另一副魂灵。倘若是之前的你一定会问，‘有什么不同？’，而不是‘为什么懂这些？’” “这问法有何区别吗？”我更为疑惑的问道。 “区别可大了，‘有什么不同？’是关注自我。‘为什么懂这些？’是关注别人。”无双解释到。 “你无非想说原来的我比较自我么？”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说。 “当人躺了十八个月，他问话的方式变了，这意味着他内在也跟着变了。” “或许是我傻了吧！”我补充道。 “也可能你是开窍了吧。”无双浅笑着。 “开窍？” 无双继续补充着：“总之，以后的路还长着。既然你已不同，表明以后的日子正需要你的这种不同。”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感觉无双稚嫩面庞下也隐藏着成熟心智。 “如今我们都处在未知的领域，今后必定会有更多未知的事要发生。或许你我的命运也会有不同。”无双闪烁着双眸，比天上星星还亮。 此时此刻，我突然觉得眼前的无双和我之前认识的无双也一定有所不同。哪怕我根本不记得以前的无双是什么样的无双。 就这样，我和无双继续有一出没一出的闲聊。夜幕已深，无双有些乏了，便先行回屋歇息。我在院子里踱了会步，突觉无趣，便也回屋去了。 “低武者是什么？一种习武之人的身份吗？”我盘腿在床榻之上，屏气凝神，想探探体内是否有些异样。我能感觉道体内存有一股微力，但是不管我怎么驱使，此时的它都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明日还是找下娘亲，不管如何也要让她和我说说过去的事吧。不知或许是种幸福，但是无知会更让人痛苦。” 我想完，便倒头睡去。 (本章完) 第3章 元年正月二日 第3章元年正月二日 黑暗里真正让人恐惧的不是伸手不见五指。 而是不知身在何处，处有何物，物有何心，心有旁骛。 恐惧来自未知，当我再次从未知的恐惧中苏醒。 我赶忙坐在床榻上试着让自己沉下心来。 静坐片刻，我快速起身洗漱完走到内院。 今日比昨日更为寒冷一些。我在内院踱步时碰见了依旧匆忙的小翠。 “少爷，今日起的真早。小翠没为您准备热食。我先给您端点茶水和您爱吃的糕点吧。”小翠说道。 “好，娘亲去哪里了？”我问道。 “夫人一早去市集了采买货品去了。” “那无双呢？” “小姐也一早出门习武去了。”小翠答完，便去柴房拿了一些食物放到我屋内。 我也回屋喝了几口茶水，吃了几块米糕。然后看着正准备退去的小翠问道：“无双每日都去习武吗？” “回少爷，小姐视武如命，日日都去习武。按照老爷的话来说，小姐算个是武痴了。”小翠补充道。 “那我呢？我平时是否也爱习武？”我对自己充满了好奇。 “少爷平日里更爱琴棋书画些。而且通常很少这么早起床！所以家里都不为少爷准备早膳的。” “哦？那我一般什么时候起床的？” “日上三竿。”小翠笑着取走了我吃空的盘子。 我竟然更喜欢的是琴棋书画？这我未曾料到。可我再次环绕屋子一圈，发现屋内连本书都没有。或许我平时只是个纨绔子弟，小翠故意这么说不想让我伤心罢了。 脑海中残留着娘亲、无双，小翠这两日的只言片语。催使着我愈发的想了解自己，知道过去，才能迎接将来。抱着这想法，我今日非得让娘亲告诉我些什么，于是我便在正堂等着娘亲归来。 临近午时，娘亲方才回来，我见到她便缠着要听过往的事。 娘亲见我此时态度坚决，于是只得说道：“嗯，无双说你也无大碍了。等我做了午膳，吃完再说吧。” “好，我去打下手吧。”我开心的说道。 做饭间隙，我偷偷打量娘亲。她可和那毛毛糙糙的小翠有明显不同，凡事更细心更缜密。 看着宅院的规模，说话做事的风格，娘亲应该是出身于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不过因某些我还不知的时局所迫，变成如今的事必躬亲，亲力亲为的家庭主妇了。 用过午膳后娘亲带我回屋。之后她示意小翠先行退下，小翠听闻便识趣的带上了门离开。 娘亲坐在床沿，拨了拨火盆，让屋内温度升高些。我有些温热便脱去披风，坐在床上，裹紧了棉被，听娘亲娓娓道来： “ 四境之州位于整个大陆的东部。这里分布着四个国家。分别是东境国，南境国，西境国和北境国。这四境国合围起来中心地带称为中境之地。中境之地有一座四境之州内最大的城市名为中境城。可这中境城是一座空城，而这中境之地也是一处无主之地。 可能是上天的眷顾，这中境之地所出产的资源及其丰盛，非其它四境国能够比拟。四境国都贪婪这中境之地的富庶，妄想把其占为己有。因此四境国连年征战，百姓疾苦，百业凋零，百废待兴。而这中境之地也因战争摧残，从富庶转为贫寒。 两百年前，四境国国主商议，停止无序争斗，让中境之地修养百年生息。 同时国主们定下规矩，每隔一百年四境国举办一次比武大会。 这比武大会的宗旨是：以武会友，切磋技法，胜者之人，成为城主，胜者之国，独享资源。 即比武大会先是国家间的团队战，胜利国获得十年中境之地的开发权。胜利国再决出最后个人的胜利者成为中境城城主，他拥有调配中境之地资源的权利。 从此四境国习武之风盛行，每国都想在百年之战中拔得头筹，成为一城之主，尽享一地之物。 东境国也不例外，这个国家本来就有人人习武的风俗。此后更是以武为荣，以胜为耀，以战止殇。 东境国内西南面有处四面环山，中间为平底的地块称为东境盆地。 这盆地的西南角有座深潭。千百年来因雪水汇集，雨水冲刷，溪水内河坍塌，规模已然成湖。 传说一千年前，有一尾青龙在此潭内修炼成仙，最终羽化升天。后世恭称其为青龙王，此潭命名为青龙潭。 八百年前，青龙王重现人间。它飞翔在青龙潭上，盘旋低鸣许久，最后化作山峰落下，并和原先的群山融合。从此青龙潭才被群山环绕其中，而此天降之峰命名为青龙峰，那连接的更广袤的环形山脉称为青龙山脉，东境盆地也被人称为青龙盆地。 此后有一批自称青龙后裔之人横空出世在青龙潭附近。他们守护青龙潭，祭奠青龙王。因青龙峰高耸无比，怪石林立，横亘在青龙潭和东境盆地之间。故青龙后裔与外界难以相通，逐渐人迹罕至。这些青龙后裔从此与世隔绝，生活至今。 青龙潭向东五十里的东境盆地内不知何时起兴起了座城镇。因该城镇是通往青龙潭的必经之路，后该镇日渐兴旺起来，取名为集贤镇。 无家的不知从何辈起搬迁至集贤镇内生活。 虽说无家祖上皆是习武之人，也算是武术世家。但是数百年来，无家缺乏真正能人，多少年来也难以出人头地。 直到一百多年前无畏的出生。 无畏从小天赋异禀，能力超然，十六岁时就凭借一身本领独攀青龙峰独闯青龙潭。 青龙使者见此人天资过人果敢无比，破例收他为徒。 此后无畏便跟着青龙使者练武，很快武功大为精进。 十数年后，无畏在东境国内便再无对手。 而后，无畏更是带领东境国武者成为了百年之战第一位胜利者。 再后，无畏因为盖世武功成为中境城城主。 但无畏痴武成性，无暇管理城中各项事务，以追求战胜强大的对手为自身最高目标。 为了继续寻求各国高手的挑战，无畏竟然私下动用中境之地的资源来换取一己私利。很快这一做法惹恼了东境国百姓。原本这中境之地的可被东境国开发十年，现竟成了无畏追求自我满足的工具。于是还未坐热几年城主的位置，无畏便被赶下了台，此后由无畏的胞弟暂时代理了城主的位置。 但是无畏并未因此收手，他想到了一个更厉害的对手——青龙使者。 无畏躲在青龙山内苦练了一些日子后，便前往青龙潭挑战了自己的师父青龙使者。 那是场旷日持久的战斗，两个人武功招式不分伯仲，武器技法旗鼓相当，结果可想而已——两败俱伤。 无畏在奄奄一息中离开青龙潭。他在回集贤镇的途中恰好被一女子救起。 该女子无名无姓，她和爹爹常年在青龙峰以采药为生。这二人眼看无畏病入膏肓，于是散尽药材最终医好无畏的伤病。但是久病成疾，身子勉强恢复的无畏失去了全部的功力。 曾今的无畏挑战过各路豪强，现武功全失，倘若被人发现定会借机挑事寻仇。如后在遇到强手，无畏必定会吃大亏。于是无畏便隐秘在山中帮两父女采药讨生活。 因无畏和女子长期同住，暗生情愫。一来二去无畏便娶这女子为妻，称妻子为药药，称她爹爹为药爷。 无畏六十岁时才与药药诞下一对双胞胎男孩，老来得子的一家人，甚是欢喜。无畏回顾自己这一生觉得自己对于习武的欲望是无穷尽的，现在开始需要懂得悬崖勒马适可而止。于是一家人给大娃取名无穷，小娃取名无尽。 无穷和无尽从小在青龙峰长大，对这山内花草树木了如指掌，对这家禽猛兽也如数家珍。稍微大了些，无畏担心他俩放养成了野孩子，便送去集贤镇上胞弟无惧家学些规矩。 这无惧足足小了无畏十八岁。曾今无畏的父母见到无畏整日痴心武学，不管不顾家中事务后又新添的男娃。 无惧虽算不上习武奇才，但是半生走南闯北，见识多广，也算是一方豪强。而且还短暂的接替过无穷成了中境城城主。 无惧有一对儿女，男娃是大无穷无尽九岁的无边，女娃是大无穷无尽三岁的无际。 无边无际对无穷无尽照顾有佳，并耐心教二人武功。 这无穷也算是继承父亲衣钵，不仅自身练就铜墙铁壁，同时对于武功招式又能手到擒来。无际虽在武功方面不如无穷，但也及其聪颖，其过目不忘的本领让人瞠目结舌。 此时，无畏一家也算其乐融融。日子安稳下来，无畏和药药也开始乐享晚年。 只不过终有一日，这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那一日，狂风乱出，暴雨大作。 无畏和药药用过晚膳，正准备歇息。突然屋外有人猛的敲门，无畏以为是药爷采药回来了，赶忙去开门。 结果门口站立着一人虽头带斗笠看不清楚脸，但体型动作显出极度的老态。 无畏以为是因暴雨在山中迷路需求避雨之人。他赶忙搀扶其进屋，给他倒了碗热水，又让药药去下一碗面。 老人喝了口水，才缓了过来，之后摘下斗笠。 借着烛台灰暗的亮光，无畏看清这老人苍老的脸庞。 来人竟是青龙使者！ 无畏先是一惊，后赶忙拱手作揖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多年前无畏挑战青龙使者至两败俱伤后，两人便再无往来。 ‘自从上次与你比武受伤，我自知时日不多。但因吾辈世代皆有使命，我任务未成，不敢妄死。’青龙使者叹着气说道。 ‘师父，一切都是徒儿的错。’无畏吓得赶忙跪下。 无畏道歉着说道：‘只怪我当时武迷心窍，盲目自大，敢胆挑战师父，给您带去不可估量的伤害。’ ‘快起来，这事不能全怪你。当初我视你为好苗子，只管教你武功，未教你做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请再在受徒儿一拜。’无畏跪地连接磕起头来。 ‘快起来，快起来！’青龙使者颤颤的起身想要去搀扶无畏。 这时药药从柴房端出面来。 ‘伯父，是您！’药药认出青龙使者身份后喊道。 ‘是我！’青龙使者微笑回应，此时他并没有面露惊讶的表情，好像他早已洞悉这一切。 青龙使者转向无畏说道：‘你娶了我侄女，我们命中注定是一家人。所以我更不会怪你！’ 无畏从来不曾知道药药一家和青龙使者还有这层关系。 ‘其实我一直好奇，药爷和药药为何能常年住在这青龙峰，并对这里一草一木了如指掌。原来你们是一家人！除了师父，我也要再叫您一声伯父。’ ‘我们并不是普通人，我们乃青龙后裔。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青龙峰，守护这青龙潭的秘密。’青龙使者缓缓说完后，脸朝着窗外一言不发。 无畏和药药不敢出声，一直候在一旁。 许久青龙使者转过头来，只见他两行浊泪流下缓缓说道：“只可惜吾气数已定，难违天命。” ‘大伯，我爹爹还留有不少草药，很多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药药赶紧想回内屋寻药。 ‘不用不用，来之前我也见过你父亲了。他也早知我已无力回天，如今提着这最后一口气来这里，见到我徒儿无畏，且吃了侄女做的面，对我个人来说此生也足矣。’青龙使者叹着气说完。 ‘师父，一定还有办法的，是不！您说！徒儿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无畏着急的说着。 ‘罢了罢了，一切生死皆是定数。只不过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此地确实有要事需要你们帮助。’ ‘师父，我们是一家人何必再说两家话。’无畏恭敬的说道。 青龙使者盘坐在床板上，理了理仪容说道： ‘ 此事，还要从八百年前说起。 我东境国太子从小生性顽劣，到处惹是生非。且这太子能言会道善于蛊惑人心，一时间把东境国搞的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东境国国主知道此儿秉性，深思熟虑后决定放弃此儿，另立太子。 即将被废的消息被太子得知后，他竟然再次施展蛊惑本领，私通乱党，弑父夺权。 国主妄死，引发朝野震怒，天下共愤。于是东境国各地纷纷起兵，讨伐逆子。 谁知这太子不知从何处习得妖法，懂得千里传音之术。 讨伐逆子的大军将士每晚休憩时耳边都常伴有靡靡之音，致使大军心神不宁，心智大乱，萎靡不前，分崩离析。 东境国危难之时，许多人对此等状况束手无策。 有一莫姓将领翻山越岭排除万难前往青龙潭求助。青龙使者了解情况后，随即把情况转告与青龙王。 当晚，青龙王托梦给该莫姓将领，让其指挥大军在青龙山里开采一种玉石。并把此种玉石做成玉瑱塞入耳内便可隔音。莫姓将领听命行事，果真军队带上玉瑱便听不到那靡靡之音，很快讨伐大军所向披靡，攻入东境国都。 这逆子见形势急转，无力抵抗，节节败退，落荒而逃。此时，大家才知道他内心早被控制并且诱导其逃至青龙潭。 原来早年，青龙潭内有青龙飞升的消息一经传出，各路兽类便纷纷聚集此地，妄想借助青龙潭法力能摆脱兽身，渴望鸡犬升天法力无边。 有一恶兽早就潜伏在深潭内，守株待兔般吞噬着其它跑到青龙潭的野兽而不断壮大自己。此恶兽之前释放一缕原神，成功蛊惑东境国太子，才致使那太子性情大变走上末路。 这走投无路的太子和潭内那恶兽早已私定契约，本想用其肉身换取权柄，现东窗事发，业已暴露。于是太子放手一搏，让恶兽施展法力策反了几支讨伐的军队供给太子差遣。 太子叛军和莫姓将领的大军在青龙山内大战七七四十九天。这场战斗极其残酷，鲜血染红了青龙山，哀嚎震动着东境国。 而后莫姓将领见此情况便给增援的军队都带上了耳瑱。就这样双方人数逐渐失衡，讨逆军最终赢得了胜利。 这太子见最后希望破灭后，通过一条隐秘的道路跳入了青龙潭内！ 太子的肉体被恶兽吞噬，精神却苟活了下来。这恶兽吃了九五之尊，恶性大发，实力爆棚，化作凶兽，名为混沌。 为防止凶兽混沌冲出潭水兴风作浪危害人间，青龙王再次现身，并牺牲自我化成山峰封印镇压凶兽混沌。青龙长老和青龙使者则带领全体青龙后裔倾巢而出在青龙潭周围种下结界，以防有人破坏青龙封印放出凶兽混沌。 此后数百年，青龙族人藏于深山，甚少与外人接触。因此这一族人数逐年锐减。 为了保存血脉，后世的青龙长老和使者决定放开族人和外人通婚，以便重新壮大青龙一族。 可是斗转星移，物是人非。青龙族因常年藏匿，世代清修，生活清贫。这青龙族人一落入凡间，一沾染凡尘，一爱上凡物，便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乎，再愿意回到青龙潭的青龙族年轻人越来越少。所以青龙潭又只剩下些耄耋老人冒死守护了。 为了东境国世代安宁，青龙长老恳请后世的东境国主，把武者的遴选之地放在青龙潭处，这样以便最快能发现散落在人间青龙族后裔中优秀的血脉，再想方设法收拢其心。’ 青龙使者说完后，又缓缓补充道：‘如今我大限将至，青龙长老云游已久。青龙潭内那凶兽混沌或多或少感知这发生的一切。它贼心不死，蠢蠢欲动。 虽然这些年的遴选出来的武者不少，但是青龙后裔血脉凋零，可用之才并不多。 不过你那两个双胞胎儿子有我青龙血脉，是当下不二的人选。’ 原来这青龙潭内，隐藏了这么多的秘密，无畏只怪自己当初莽撞无知，一心求胜，没想到犯下如此大错！ 无畏赶忙恭敬的说道：‘徒儿明白，不过我生他俩时武功全废，从未教过他们武功。如今他俩在集贤镇由我胞弟代养，倒是向我胞弟学了一些拳脚功夫。’ ‘其实他俩早已通过我的遴选称为低武者，哥哥力大，弟弟聪颖。我特别对弟弟无尽期望很大。若非久病不治，我定会收他为徒。所以请你好生待他，日后必堪大用。’ 青云使者说罢从怀中掏出本册子交由无畏，继续说道：‘我们青龙族最重要的秘密都记在此册内。你可以把此册子交与无尽。’ 无畏翻看这册子，里面空无一字。无畏不知这是何意，抬头想问青云使者。此时他见青云使者虽人盘坐在床头，但双目紧闭，双肩低垂，双手落下。 无畏心头一紧，伸手一探，青云使者已然没了气息。 无畏和药药扑通跪下，连磕了九个响头。 翌日，无畏和药药选块宝地将青龙使者埋葬。 之后无畏下山去找两个儿子无穷无尽，药药进山找爹爹药爷。 无畏赶到集贤镇时，无穷练武小成，而无尽并未开窍。 无畏虽然废了武功，但是他还是亲自下场教两个孩子修炼诀窍，并悉传授武功招式和武器技法。此后，无穷进步飞快，而无尽则一直在原地踏步。 药爷和药药则采集各种奇花异草，围捕珍禽异兽给两孩子进补，以便让两人最快最好的成长。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在无畏细心的教导以及药爷药药的滋养下，无穷二十八岁武功有了一定的造诣。虽难以达到当年无畏的境界，但是这般年纪有如此成绩也着实不容易。而此时无尽却全面落于下风，武功一直没有更多的长进。 此后无穷继续徜徉武学，不仅把父亲的招式融汇贯通，更创造出自己一招半式。当然无穷在无畏严格的教导下，深知身负使命，不敢造次。 三十岁那年，无穷在父亲无畏、叔父无惧、堂哥无边的协助下在青龙潭开宗立派创立无极山庄。从此无极山庄吸纳青龙后裔，保青龙潭安危，一时间名声鹊起，逐步名噪一时。 此后无尽依旧在武学上开不了窍。他逐步放弃习武，一门心思扎进诗书礼乐中去。 四十岁时，无穷娶了东境国王族莫家二女莫忘为妻。这一年集贤镇大摆宴席数月，风光无二。同年年末，无穷和莫忘的孩子出生，这可谓喜上加喜。 无畏和药药深谋远虑，想着这孙子生在盛世，担心盛极必衰，遂给孩子取名无奇。 与此同时，无尽也向父母和叔父提亲，他竟想娶自己的堂姐无际为妻。可这做法在长辈眼里视为大逆不道，那时无极山庄已是名震江湖的名门正派，不容有半点瑕疵。所以这门亲事遭到双方父母的一致反对也是意料之中。无畏更是觉得无尽荒唐至极，如今无家业已名满天下，不能再出这有违伦理之事。但是无尽不死心，多次提出婚事。无畏一怒之下把无尽禁足在无极山庄内。 这一日，到了年底又恰逢无奇满周岁。无家在集贤镇设宴三日。宾朋从东境国各地汇聚，好生热闹。 这次无穷又是全场焦点。而此刻无尽已经厌倦应酬，闭门不出，自顾自躲在无极山庄屋内喝酒弹琴消遣。 无畏见无家再次热闹非凡，甚感欣慰，几杯黄汤下肚，一点醉意上头。 于是乎无畏拿了坛黄酒和烧鸡上山，并连夜走到了青龙使者坟头。 烧鸡一摆，无畏背靠在那古樟树下便和这九泉之下的师父亦是伯父的青龙使者喝起酒来。 酒过半巡，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可能是寒冬腊月里找不到食物此时出来觅食。这白兔竟然有些不怕生人，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喝酒的无畏。 无畏感到好奇，便笑着对白兔说：‘莫非你也想陪我喝酒？’ 或许这白兔能听懂人言，它竟跑到无畏身旁。无畏便用木棒沾了些酒给白兔。这白兔真的凑上来舔了起来。 紧接着这喝完酒的白兔连打了几个喷嚏后，便眼迷离脚扑朔的跑开了。 无畏在青龙使者坟头又喝了半个时辰。此时不知是酒劲上头，迷糊中无畏竟听到青龙使者正大声怒斥于他：‘我走前，让你好生培养无尽。如今他却处处受制一蹶不振，你把我临终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么？’ 无畏也觉得自己对不起无尽，但他已用了一切办法也未曾让无尽发挥其习武的天赋。 于是无畏叹着气说道：‘无尽也是我的儿呀，我从未厚此薄彼，只可惜无尽不是习武的料呀。’ ‘那你为何未将我给你无字书交与他们。’那青龙使者愤愤不平的喊着。 ‘那书上皆是白纸。况且如今无极山庄人丁兴旺，青龙潭水波澜不惊...无家...无碍...无妨...无需...’ ‘糊涂啊，糊涂啊，这无字书乃我青龙族人才能识其中奥秘，如今恐怕为时已晚。但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速速把那无字书交于无尽吧！’ 无畏大惊，酒也醒了半分。但是此时无畏感觉全身冻僵，无法动弹，想大声叫唤也无法出声。 青龙使者声音即刻散去。 而此时无畏面前竟然站立着一位白衣白发的女子。 这连脸色都是雪白的女子缓缓走到无畏身旁轻轻的吟唱道： ‘ 青龙已死， 混沌已立， 叁十年后， 天下必乱。 ’ 等天刚微亮，无畏在嘈杂中被人推醒。原来昨夜药药见无畏一直未归，着急四处找寻。一夜未果后，药药想起无畏可能在伯父坟前，于是又差人上山找寻。 此时，无畏冷的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大伙赶紧抬他上了架子。 山路颠簸，在架子上的无畏裹紧棉被。等身子稍有暖和了点后，无畏用尽气力拉着一旁的药药声嘶力竭道：‘快去无极山庄找无尽！’ 一路上，无畏有了力气便把昨夜发生之事尽数告诉药药，让她一定要找到那本无字书并交由无尽。 一行人行至无尽居所门口，众人放下架子，无畏拼尽全力起身。这时他衣服里突然掉了一本书来。药药把书捡起，准备搀扶无畏进屋，此时无尽业已出门相迎。 无畏瞥了一眼药药手中的书，拍了拍脑袋说道：“我真是老了，这便是那本无字书啊。糊涂啊，原来我一直带在身上也不曾交给无尽，我害了大家，害了东境国。” 说罢，无畏一口污血吐出，当场不省人事。 药药一触无畏脉搏，二贴无畏鼻翼，三摸无畏左胸，他已毫无生气。药药立刻吓得瘫坐在地上。 无尽看到这惨状，一边吩咐下人去请无穷过来，一边背上父亲搀着娘亲进了屋。 而后无穷赶到，他撕下昨日才为儿子满周岁新披的喜袍，并让人从殿内扯了几尺白绫遮帘裹着身子。 药药把昨晚无畏遇到的事告诉两个孩子，说罢便拿了那本无字的书本交给了无尽。 无尽接过后，翻看了起来。 一旁的无穷瞅了一眼问道：‘娘，这是什么？为何一个字也没有？’ ‘你爹说只有青龙族才能知晓这其中奥秘，可是我也不懂如何窥探。’ ‘这是无字血书！’无尽惊呼道。 ‘什么？无字血书？’无穷同样诧异惊呼。 ‘这无字书记着我们青龙族最高的机密。这书必须淋上我们青龙族的鲜血才能显出字来。’ 无尽说罢，想去寻找屋内利器，但是满屋只有些古琴字画。于是无尽徒手劈开古琴，瞬间鲜血四溅。无尽用手在这册子每一页抹过去，这纸遇血果真便显现出文字来。 药药和无穷都看不懂上面的文字，满心疑惑，满脸急切。 无尽边看边眉头紧锁，一会儿说道：‘糟了！这下可真误了大事！’ ‘孩儿，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我怎么看不懂。’药药说道。 ‘娘，这是青龙族文字，如今能读懂之人少之又少，要不是我这些年苦读，我也只字不识...’ 话还未说完，无尽双膝下跪道：‘娘！现东境国危！无尽不才，这么多年未能在武功上精进分毫。好在这些年来苦读诗书，研究各种文字，才方读懂此册，倘若爹早几日给我也于事无补。这册子里也写有危机破解之法，无奈将面临万般磨炼。具体是何方法乃我族至高机要，除能看懂之人外，不得与任何人细说。如今娘亲还有哥哥准许我离家以便解救天下万民。’ 无尽在地上磕了九下起身。 ‘此事过于凶险，真要去便让无穷陪你去！’药药着急的说道。 ‘不可，大哥有他的使命。这事只能我去！’无尽看着无穷说道。 ‘那我喊些人手帮你。毕竟...’无穷欲言又止。 ‘大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虽我武艺不精，您担心是正常。但是驻守青龙潭的人手本就长期不足，今后还需要多添加人手，现哪里还能抽出人来。再此我还要恳求大哥，今后绝不能离开青龙潭半步，以免再发生事端。’无尽说完再次跪下磕头。 ‘可...’药药欲言又止。 ‘如果可以，我只恳请一个人陪我，定请娘成全。’无尽低头说道。 ‘要谁，娘一定同意！’药药再次想扶起无尽。 ‘无际！’无尽跪着不肯起来。 见到药药面有难色，无尽整了整衣服又磕了一个头继续说道：‘我和无际从小两情相悦，但是无际大我三岁，又是堂姐，所以...’ ‘这...这...需要问过你无惧叔父。’见药药不言，无穷说道。 无惧得知此事后，也拧不过无际，他也终于知道无际这一大把年纪一直不肯嫁人缘由。曾今上门的媒人吃的闭门羹都快成满汉全席。 获得无惧叔父同意后，无尽和无际这厢才草草的结了婚。没有通知宾朋，没有宴请好友，知道此事的人也只限于无家内部。 两家人，不，一家人总归还是一家人。 洞房那晚，无尽和无际便离家远行。 药药、无惧、无穷、无边都知道，无字血书上写有无尽的使命，那也是无家的使命。 而另一厢无畏的葬礼更为简单。无畏走时还差百日便是百岁。无家替无畏过了百岁冥寿，此后便把无畏下葬在了青龙峰青龙使者旁。 药药从此深居群山之中从此再也未曾下山。无惧也担心家人安危，从此吃斋隐居不问世事。无家其他人披麻戴孝一年以表哀悼。 无尽和无际这一走音讯全无。 日子一晃过了十年，有人给无极山庄送来一个女娃，同时送来的还有一封书信： “ 吾家有女初成长， 从此东南各一方。 授其武功教做人， 惩奸除恶名无双。 ” 至此，无双便由无穷和莫忘收养，成为了无奇的妹妹。 不过不知道是无穷和无尽生错了孩子，还是无奇和无双选错了父母。无奇从小体弱多病，武练的断断续续，懒偷的有凭有据，这么多年习武之事未有大的进展。 而无双不仅天资聪颖加之刻苦勤奋，视武如命，在年轻一辈已崭露头角初露锋芒。 ” 娘亲说完这些已是泪流满面，只见她缓缓起身，朝着我说道：“过往的事就说这里吧。其余的事我不想在提。或许你日后便会知晓。继续休息吧。” 旋即，我看到一向稳重的娘亲也忙里忙慌小跑出去了。 我坐在床上发愣，等娘亲走后很久才缓过劲来。 我想着娘亲刚才说的话，我也大致了解了爷爷、奶奶、爹娘，以及无双的过往。 但是至于十八月前，我经历过什么还不太明了，或许有些事终究需要我自己去探寻吧。 我想，今后等待我的定会是千般苦，万般难。 这一日，我接受多过的信息，一时难以消化。用过晚膳后我便早早的睡去。 (本章完) 第4章 元年正月三日 第4章元年正月三日 又是噩梦连连的一晚，不过梦魇是不值得被记住的。 所以我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盘腿，屏气，试着让自己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 天蒙蒙亮，小翠在房门外喊着我的名讳。 我应了一声后，她便在屋外说道：“无双小姐让我喊少爷起床。” 我心想这无双又不是我娘亲，怎么还来催我早起。虽然想是这样想，但我依旧快速起身、洗漱、更衣，出门。 在院子内见到了无双，她身着青色斗篷站在水塘旁喂着满池的锦鲤，低眉浅笑，未施粉黛，干净之极。 无双瞧见了我，也没等我开口，便把手中剩余的鱼食皆抛入池内。 接着她便拉着我说道：“听小翠说，昨日你便开始早起，果真是和以往不同。” 我尴尬挠了挠头说道：“说了那么多不同，可是我对过去的自己知之甚少。” “过去的事，说起来恐怕不还得三天三夜！”无双笑着说道。 “才三天三夜？我的故事原来那么少！”我打趣道。 “好了，说正事了。今日有客要来集贤镇，我们要尽尽地主之谊。”无双没有透露更多，而是拉我去了正堂。 此时娘亲正在堂前张罗布置着。 “再过几日，老爷回来了，少爷又康复了！这下家里比过年还喜庆。”小翠笑着迎接我们道。 “需要我做什么吗？”我问娘亲。 “孩儿，你先坐着吧。大病初愈本应该多多歇息。”娘亲上前拉着我的手，把我扶在正堂前的太师椅上。 小翠给我沏了碗茶，又端了些糕点，向我和无双说道：“少爷、小姐，今日没得闲功夫做早点了。这都是你们平常爱吃的糕点，先垫垫肚子吧。” 无双吃了块米糕，喝了口茶水后对娘亲说道：“等会我先和无奇哥去北门接人啦。” “好，注意安全，你也照看些你哥的身子。”娘亲关切的说道。 “娘亲，我可没那么脆弱。”我笑了笑插话道。 “他现在好着呢！”无双也笑着说道。 穿过前院，我和无双便来到宅院大门。 我瞧见大门外有两棵百年香樟，守院护墙。门口一对抱鼓石，镇宅辟邪。院门口横梁上的招牌写着《无穷庄》二字。两扇巨大的朱红色木门上安静趴着两对辅首衔环。 恰好有一人正架着倚靠在大门的梯子往门梁上挂大红灯笼，另一人则拿着笤帚打扫着宅院大门外台阶。这二人见我和无双出门便都向我们颔首致意。他两人应该便是娘亲说的府里还留着的看护吧。 “是谁来了？”出了大门后，我好奇的问着无双。 “一会你便知道！” 无双不仅卖起了关子，还扯着我袖子往外跑。 对于今日出门，无双比我还兴奋。 “赶紧走，不然娘又心疼的喊你回去歇息了。在你昏迷的日子里，我天天在武馆里练功。今日也是难得趁着接人去市集走走。”无双有些兴奋的说道。 “你去不去市集，应该和我是否昏迷没关系吧？”我打断无双问道。 “怎么没有，你一天不醒来，我一天没练够。” “这又是为何？”我疑惑道。 “当时你生死未卜，我也想早点也能闯闯青龙潭，或许去一趟便能知道你昏迷的缘由，能够助你早日恢复。” “嗯，我的好妹妹，还好我醒来了！” “现在发现你也能独闯青龙潭，原来那地方并没那么可怕。”无双笑着对我说道。 我听出讥笑的味道，于是笑着去追打无双。 不一会儿两人便闹到了集贤镇北门。 说是镇，但这集贤镇也是有四座城门的城池。我和无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从镇的西南角走到镇的北门。 从北门外望出去是一片密林。林中有一条曲折的官道，一眼望不见头。可能是受益于集贤镇地处青龙峰要道缘故，这条路车来车往好不热闹。 我仔细瞧了瞧来往的人潮，好多都是和我年级相仿之人。 “十日后便是集贤镇的开山节。”无双看我一脸茫然，就知道我又记不起事来了。 “开山节？”我疑惑的看着无双，一脸想要知道更多的表情。 “嗯，开山节那天便是新一季东境国低武者遴选的开始。” “低武者遴选？”我想起娘亲有提起低武者这事。 “对，集贤镇的西门平时都是封闭的，只有在开山节期间才会打开。”无双说道。 “哦，从西门出去应该就有通往青龙峰之路吧？”我问道。 “对，出了集贤镇西门便登上落凤坡。走完落凤坡便可直上青龙峰。虽说也可以从四面的青龙山脉绕去青龙峰。不过那些地方需要翻山越岭，而且大多人迹罕至，凶险万分，常人不会走罢了。”无双解释道。 “嗯，那这些年轻人都是准备开山节进青龙峰闯青龙潭吧？”我继续问道。 “正是。一年中开山节春夏秋冬各办一次。开山节当日，未满十八周岁的东境国人便可从集贤镇西门登上青龙峰。如若能在七日内达到青龙潭，便可获得青龙徽记。” “哦，拿到青龙徽记后，便是称为低武者吧？”我再次问道。 “对！” “那我知道了，今日接的人也来集贤镇参加这开山节的吧！”我说道。 “聪明！开始学会抢答了。”无双笑着说道。 还未等无双说完，我瞧见官道那头疾驰来了辆马车。 这马车由两匹棕色马牵引着，后面拖着一节琉璃顶的四轮车厢。一眼望去和其他粗制的单马双轮布制车厢有着明显不同。 等马车靠近城门时便骤然停驻。有两个下人模样走到马车前，一人牵着马绳，一人放好马凳并掀开车帘。 这时从车厢里走出个头饰华丽长袍精致的女子。只见她优雅的踩着马凳下车，抬头眼望见无双，投之莞尔一笑，随即转身用玉手再次掀开车帘。 车内又下来一男一女两年轻人。 “那是我们的嫂子古言，无勇的妻子。”无双轻声说道。 “嗯，嫂子古言是吧。对了，无勇是谁？”我疑惑的问道。 无双白了我一眼说道：“无边伯父知道是谁吗？” “无边伯父？知道知道！”我回忆起昨日娘亲所说，记起无边是无惧家的孩子。 “无勇是我们的堂哥，无边伯父的大儿子！” “哦！”我回了一声后，看了眼古言嫂子。她年纪应当不大，不过看得出身材略微有些丰腴，应是从小锦衣玉食。 “那后面两位是？”我继续问道。 “古言嫂子身后的两人，男的是无勇的胞弟无谋，女的是古言的胞妹古语。” 无双话音刚落，古言嫂子便朝着我俩款款走来。 我瞧了瞧她身后跟着的那位瓷娃娃般精致的妙龄少女。只见古语披着件淡粉色长袍，内着素色衣裙，一娉一笑，亦步亦趋充满着青春的气息。而她身旁那位翩翩少年无谋则外披着白袍，内着白衫，连面庞都显得白净且冷峻。 等到三人靠近，无双道了个万福后说道：“嫂子，您来了！” 随后无双又向嫂子身后的两人招呼道：“无谋堂哥好，古语表姐好。” 看着无双这样喊人，我也有样学样打起了招呼，结果刚喊出了无谋堂哥好，古语表姐好时，就被无双无情的打断了。 无双说道：“无谋是你堂弟，古语是你表妹。除了古言嫂子外，这里你最大，我最小！” 我尴尬的扰了扰头，心里想以后说话做事还是谨慎点，免得因为丢了记忆在徒增些尴尬。 不过听到我喊错了人，无谋和古语倒是笑成一团，嫂子古言也是被我所言，正逗乐了捂着嘴在笑。 “麻烦你俩了，你们无勇堂哥一直忙于庄内事务，此刻应是下山赶来的路上。估计要正午才得空和我们一聚。”古言嫂子声如黄莺道。 “这位就是无奇表哥吗？”那古语表妹的声音更如百灵悦耳动听。 “正是在下！”我抱拳严肃的回复着。 无双看我一本正紧起来，噗嗤一笑说道：“嫂子，舟车劳顿了，先随我们回府上歇息。” “不急，这一路过于冗长，坐的腰板生疼，想多走几步放松。无双你可带我们逛逛这集贤镇！”嫂子古言说完后，便打发那二位下人驾马车去无勇府上。 “这便是传说中的集贤镇啊！”古语说道，面容有些开心。 “过几日便入青龙峰了，今日就不练武，权当放松放松了！”无谋也说了一句。 我推了推无双小声说道：“我记得无边伯父大我们爹爹不少，怎么还有个比我还小的弟弟？” “这你管不着！”无双说完，蹦跶到队伍的前面带起路来。 无双带着大家在集贤镇东北角的市集逛了起来。 集贤镇不知是否因开山节将至的缘故，此刻是相当热闹。整个市集也算人员众多，信息繁杂，货品丰富。 无谋比较殷勤些，一会帮提东西，一会帮付银两。 我兜里没钱，加之对这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奇技淫巧没有丝毫兴趣。一路上百无聊赖，主要听他们闲谈，通过他们来多些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我依稀从他们谈话中得知，这古言的父亲乃东境国第一大武馆——古风武馆的馆主古藤。这古风武馆规模巨大，分馆遍及整个东境国。集贤镇就有一家，而且这家在分馆中地位及其重要。古语和无谋在古风武馆总馆习武三年，这次便是准备进山闯潭拿青龙徽记的。 市集上偶然能看到些奇花异草珍禽异兽，但是总体比较少。这集贤镇背靠青龙峰，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理应多是些这样的玩意儿。 不过一路上又听无双介绍，因为无家苦守青龙峰，所以这青龙峰的产出皆归无极山庄所有，也算是东境国主给无家的嘉奖。 逛着逛着我有些意兴阑珊，快到正午，便有些饥肠辘辘。后一听古言嫂子说无勇堂哥已在聚仙楼设了午宴，顿时有了精神。 接着我们一行五人行至位于镇中心的聚仙楼。这楼是整个集贤镇最高的建筑。我们登高远望，集贤镇一览无遗。 集贤镇是一个四四方方对称结构的城镇。镇中间有两条大道交错分别连接东西和南北的四座大门。因此格局，集贤镇恰好被分为四块，东北边主要是市集，就是刚才逛的地方。西北边武馆聚集，想必古风分馆也在那一块。东南边则为住家，西南边都是大宅院。无家的宅院彼此连接，在西南处占据了很大一块位置。 极目远眺，四周群山环绕，犹如巨龙，应该是娘亲所说青龙山脉。靠近集贤镇西门不远，有座高峰直入云间，应该是青龙山脉的主峰青龙峰了。青龙峰的背后应该便是青龙潭的所在。 半盏茶的功夫，聚仙楼下人头攒动。我瞧见一着白袍男子骑着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在楼下驻停。有一小二出门恭敬的迎上，骑马的男子下马将纤绳递给他。小二便牵引着马匹去后巷补料。 我望着那拥有极度冷酷面容的男子，心里想着应该是堂哥无勇来了。 片刻后，无勇上楼。我再次看着那张冷峻如同积压已久冰层般的脸。 无勇在离我们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下说道：“今日起，无谋古语你俩就跟着无...”无勇顿了顿，瞟了我眼。 然后无勇接着说道：“...无双吧。这次开山节，你们几个人一同进青龙峰闯青龙潭。” 无勇说罢又盯着我语气提高了八度说道：“我说过我们无家绝无废人。” 然后无勇声音突变，朝着轻声古言说道：“我刚下山，府内事务太多，就不陪大伙用膳了，我先回府去了。晚上再见了！” 说罢无勇转身下楼离开。 我刚想插句话，无双压着我的手并在耳边轻声道：“吃你的饭，别多话。” “无奇哥哥，你的青龙徽记呢？”饭桌上古语打破沉默向我发问。 “我...青龙徽记？”我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因为我连如何闯关如何回去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青龙徽记被我放在哪里了。 “青龙徽记在你的左手腕处，只要聚些力在那。青龙徽记便能显现出来。”无双提示道。 听完后我卷起衣袖露出手腕。接着我集中精神试着把力聚到手腕处。可是我体内的力总是不听使唤。 “心无杂念，集中运力。”无双教导我道。 我试着再次聚力，结果再次一事无成。当下我心中默念着，赶紧给我出来，别让我那么丢脸。体内有一抹微力好像听到我的心声，于是它缓缓的向手腕游走。等微力移到时，我手腕处有一条白色的龙纹图案显现出来。 “哇，这就是武者能拥有徽记啊！”古语激动的喊了起来。 “过段日子我们也会有的。”无谋示意古语先别太激动。 “无奇哥哥，还记得如何获得徽记，应该不难吧？”古语继续问道。 “这要看谁啦。你无奇哥哥可谓九死一生，我们的话应该信手拈来吧。”无双插话损我道。 我白了一眼无双，心想我们一家人应该一致对外，哪里有这么打击自家人的。 “现在你的身子如何了？”嫂子古言也开始关心起我来。 “可好了。”我拍了拍胸脯回应了一句。 “好，那是最好。”古言说道。 然后古言又略带伤感的说道：“你堂哥无勇很是担心你，虽然他这个人不善于言辞。但是你昏迷这些日子，他甚是关心。” 无双碰了碰我轻声补充道：“因为你的事，无勇堂哥和古言嫂子并未举行婚礼仪式。” “这倒无妨，那不过是个仪式罢了。我们两家也不拘泥这些。”古言听到无双的话后收起伤感。 随后古言盯着我说：“只是我担心你无勇堂哥身子，前些日子你父亲和你伯父都因你这身体寻医问药。无极山庄上上下下的都暂交由无勇打理。可他也就大你十来岁，自然会有些力不从心。” 难怪无勇的脸色看去那么冰冷，应是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而我着急去闯那青龙潭，是否也是想着早日成为武者，为家中分担一些事？ “要是无际姑姑在就好了，能分担点...”此时无谋插了句话。 “别说这些。”古言打断了无谋。 无际姑姑！听到这名字我愣了下。然后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无双，此时她面并未改色。 在无双面前，无际应该是一个禁忌。想起之前娘亲在和我说过往时，连小翠都要回避，所以无双至今并不知晓一些事吧。 “嫂子放心，我既然拿到青龙徽记，就相信我有能力替无勇堂哥分担的。”我赶紧说话想把刚才无谋说的掩盖过去。 “就是你太想分担了，才会成为大家的负担。”古言叹气道。 古言也想着绕开无际的话题，所以暂时把目标换到我身上：“谁都知道你天资平平。这次自己偷偷进山，一定想证明自己，然后帮你堂哥分忧。但现在你也知道实力不济私自进山的后果了。” “嫂子！好在无奇哥现在也康复了。十日后，我定会带着他俩攀上青龙峰闯下青龙潭。”无双不想让嫂子担心，也怕我被数落的不好受，于是她插嘴说道。 “对对，嫂子，你放心。我会带好他们的。”我也赶紧补充。 无谋插话道：“我才不要你带。你我同岁，只不过你运气好比我早生几天罢了。” “那无奇也是你哥！”这无双小妮子总算胳膊肘没有往外拐。 “好了，既然你已经闯过了青龙潭，这次就不用去了。不要看古语才十六岁，但是她小时候便和她爷爷待在一起。一生下来就就知道舞枪弄剑。这几年她也都在古风武馆习武。我想顺利通过理应不在话下。”古言对于自己的妹妹自然信心十足。 接着古言又朝着无双说道：“再加之无双，谁不知道她十五岁就已经打遍了所有集贤镇同龄人。” “这就厉害了，失敬失敬。难怪经常一副假小子的装扮，是路上怕被人认出来挨打吧。”我顺势打击了下无双，却忘了无双刚刚帮了我一局。 无双作势要打我，我也装模作样的做出抵御的姿势。 古语被我们两个人神情逗的忍俊不禁，她说道：“原来无奇哥哥和无双妹妹感情这么好！” “好吗？他俩在一起时常会打起来。”无谋有些嫉妒的说。 “但是对外时，我们必定会联手。”无双盯了无谋一眼回怼着他。 “在无家，你堂哥无勇是很看好你的。虽然他这个人不善于言辞，但是他总是提起你。”古言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被大家所看好，被家人所疼爱。 “无家从你们父辈开始，便守护青龙潭。虽我不知道具体缘由，只知此事关乎东境国安危。我虽日日想着全家无恙，但古家也有家国情怀。所以无奇无双，任何需要我们古家协力的，尽管提！”古言继续说道。 “我大哥偏心，不关心我还甚少提到我！”无谋有些不高兴了悻悻说道。 “不会啊，我爹爹从来不收徒，之前还不是收你为徒么。”古语打断无谋的抱怨。 “可...”无谋欲言又止。 “得了便宜还卖乖。试想，这东境国谁能做天下第一武馆馆长的徒弟？还不因为你是无勇的亲弟弟吗？”这无双丫头怼起来人还真是一针见血。 古言笑着打断无双道：“好了，我也只不过虚长你们几岁罢了，不能教你们更多。但是我嫁到无家就是相信你们无家人。我从小不爱习武。这点古语妹妹和我正好相反。所以今后我便把我这最疼爱的妹妹也交由你们无家人照料了！” “放心吧，有我在就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无双适时补充道。 我瞪了一眼无双说道：“你也只是个妹妹。” 无谋听我说这话，定想怼我一句，但是他看了一眼无双又把话给吞了回去。 “要不我们比试比试，看这次谁先到青龙潭。”无谋眼珠一转，不知道又想到什么鬼主意。 “再去一趟青龙潭？”我被激起战斗欲。 “你真的不记得之前的一切了？”古语疑惑的问道。 “不记得，他脑子里时常空空的，这我能作证。”无双开始向我开炮。 无谋开始添油加醋起来：“这次开山节，我们同时出发，无奇你一个人走，我们三个人行。谁先到青龙潭为胜者。我们不是欺负你，因为你去过一趟，虽说有些失忆，但是到了那边，总归会有些记忆吧。” “好了，别开玩笑。无奇已经通过了，那边山高路远困难重重的，无奇就不要再去了。”古言嫂子出来打个圆场。 “没事，嫂子。我和弟弟妹妹玩笑呢。”我担心的是古言嫂子把我要去这事捅给我娘亲那我就更不好走了。 “哟，无奇怂了。”无谋嘲讽道。 “才不是，无奇哥哥已经过了，证明他肯定可以过的。”古语也开始帮我说话了。 “他能过是一定的，所以我们这不是要比速度么！”无谋继续怂恿道。 “好了，一家人就应该是整整齐齐开开心心的。”古言笑着打断我们。 冬日和煦的阳光下，这一下午在五人愉快而友好的交谈中过去了。 回家已是晚上。食过晚膳后，我和无双各自回房休息。 夜里，我不想再次经历噩梦。 我盘坐在床榻之上，对抗着瞌睡，想着不要让自己睡去。 (本章完) 第5章 元年正月四日 第5章元年正月四日 熬过一夜未睡，此时虽困意十足，但是短暂的安稳却开始让人觉得幸福。 天还是微亮，小翠又在我房门外喊着我的名讳。看来无双继续要阻碍我这短暂的幸福时光。 今日无双身着青衣长裙，腰间一条紫色的衿带颇为亮眼，也包裹其略微凹凸有致的身形。 无双立在石阶之上，左手置于后背，右手伸出去采那朵开的正好的腊梅。采到后，她顺手盘起长发做起发髻。之后便在发髻中插上刚摘的那朵梅花。 我喊了她一声。 在寒风中，她用冻的通红脸颊回望着我。 “不冷吗？”我走在她身旁，正欲卸下身上的袍子给无双披上。 “无妨，过几日便要进山。那青龙峰里的温度比这镇上要低许多。我少穿些也算提前磨炼以便更好的适应。” “那也不能冻坏身子。”我关切道。 “照看好你自己即可。”无双推开我的手，笑靥如花道。 “成为武者那么重要吗？”我问。 “重要！”无双说道。 她思索了一会后又对我说道：“当爹爹整日为无极山庄奔波，当娘亲每日为家里操劳，还有当你一睡不醒的时候。我觉得，唯有更努力罢了。” “嗯，我也要好好习武。”突然想起昨日在古言嫂子等人面前夸下的海口。我也要实现自己许下的承诺，尽快为家人分忧。 “既然你有这个心，便随着我来。”说罢，无双从石阶一跃而下，往正房左边的耳房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这左耳房内是处练功房。练功房中心有块正方的空地。空地左边摆着各种兵器利刃，右边则放着几排书架。 我刚准备去书架那，结果被无双无情的阻拦。她看着我说道：“来，选件趁手的兵器吧。” 我看着刀枪棍棒摆的有模有样，便随意的拿起了杆长枪。这时无双也选了把长剑。 无双见我选完兵器，便把拉我到中心空地上。 “来，无奇哥，咱俩比试比试。”无双举着剑指着我说道。 “这...为何要和我比试？”我疑惑道。 “因为你一直扮猪吃老虎！”无双戏谑的说完，自顾自笑了起来。 “我？你觉得我是老虎？” “不对，还是像猪！”无双继续在笑。 接着她一本正经板起脸来说道：“前日我说过我们一直未进山考核，就是担心你武艺不精，会拖累我们。谁知你一人偷偷进山，结果还能顺利回来。想必你偷学了什么武功，隐藏了一定实力。” “我进一趟山都在家躺了十八个月，这怎么能算顺利！我应该是误打误撞过了关吧！”我辩解道。 “强者的世界，活着便是胜利，不管是不是苟活！”无双不听我的解释，执意要和我比试。 “活着不应该是底线么？”我疑惑的问。 “还有那日触了你的脉搏，虽然觉得强横不少，但是好像失了些人气。”无双笑着继续对我展开语言攻势。 “啥叫失了些人气，我看你是存心气人。”我只得弱弱的反击道。 “看不顺我，放马过来！”无双提高声量向我挑衅。 “那行，别怪你哥我不手下留情。”我想着既然无双要和我比试，那么刚好可以试试自己的斤两。于是我脱掉袍子，露出灰衣长衫。 接着我摆出一个脑海中想象武者会摆出的姿势。 摆完姿势后，我瞅了一眼无双。只见她闭目凝神，吸新吐故。 我模仿起她的做法，握紧了枪杆，深吸了几口气。我能感受到体内有几股力量分散在全身各处。我试着把分散在各处的力汇聚在一处。那几股力仿佛都有自己的想法，虽然最后各股力可以随着我的意志在体内游走，但是它们始终不肯聚在一起。 我也不管聚了几分力，想趁着无双没有防备时先行出手树立自己的威风。于是我瞪大眼睛挥动长枪朝无双恐吓刺去。 此时无双还未睁眼。不过她定感受到我使的长枪所带来风势的变化。 电光火石间，无双左脚往后迈了一步，脚尖贴地，右脚往下扎跟，侧过身去，单手持剑藏于身后。 当枪头离无双额头一尺处时，无双出手了，只见她挥剑一挡来抢。 我顿时感到枪身一震，手上一麻，握着的长枪差点掉落。我只得再次握紧。同时感觉到身体内各股力量在增大在变强，但各力间依旧毫无章法的四处乱窜。 僵持的时间里，我调整呼吸并再次屏气凝神，体内出现一股微弱的力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它试着和那几股大力和谈，有一股大力应该被其说服加入其中。然后微力驱使大力一起合力移动至掌心，我借着力挣脱那抵御的长剑，再次刺向无双。 此时长枪带起的劲风比刚才更为强烈，无双也应该感到此时的压力。 她突然睁开眼，与此同时一阵稀疏的白风从她周身释出。很快白风汇聚一起，像一道屏障抵御在枪头前。 我被白风阻挡无法前进半步。渐渐的我面庞开始扭曲，因为无双所释放的白风，像一只大手开始反推着我，我脚下有些不稳，硬生生的被推了半步。 与此同时无双周身的白风变的浓烈。只见她素手一挥，这白风突然向我猛烈袭来。顿时我受到了白风冲击，突感全身节关节异响，骨骼开始膨胀起来！但面对比先前更为猛烈的白风，那股小力和大力又驱赶着另一股大力一起支撑着我竟然没在后退分毫。在抵御片刻后，我迎着巨大的风压，硬生生朝前迈了一步。 此时，这白风缩减聚集成为馒头大小的更为浓郁一团，然后快速朝我面部袭来，我赶紧闭紧嘴巴和眼睛，那团白风从我鼻子灌入。此刻体内感觉有无数银针扎来。 无双趁机持剑向我袭来，而进入我体内的白风尽然压制着我聚集的那两股大力，于是我体内一下乱了方寸，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在地。 瞬间，漫头星光，噩梦来袭！我又想起曾今那梦境中无边的黑暗，瞬间身子绵柔无力。 “无双妹妹，手下留情！”我趴在地上说道。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这就认输了？”无双停下脚步有些嘲讽的说道。 我尴尬用枪杆撑着地，缓慢起身说道：“我是没注意，脚滑一下。” “呵呵，真的以为青龙潭危机四伏，凶险万分，我们几个人都做了长期的准备，才敢说去闯闯。但是就你这水平独自去闯竟然还能平安回来，应该是我们高估了危险了吧。”无双说完，收起长剑，自顾自的走到书架前，翻找起书来。 “或许我是用头脑闯了过去。”我也跟着收起长枪，同样走了到书架旁，装模作样翻起书来。 我随意掏出一本名为《疾风剑法》册子，书名旁还有两行小字标注着：“丁等技法。” 我顺手翻看起来。 “人非人，剑非剑。人在剑在，剑人合一。”我念了第一段就被唬住了，原来想做剑人也不容易。 无双笑了笑我说道：“还说你头脑好，这些你都看不懂？” “看不懂是正常的，无双妹妹你看的懂就行，可以教我么？”我缠着无双说道。 “好吧，这些我暂时也看不懂，教不了你。因为想学刀枪棍棒等武器技法，得先晋升到高武级才行。” “高武级？我现在是低武，这中间差距大吗？”我疑惑的问道。 无双看我一脸不懂但是又真诚十足的发问，于是她也特别认真的回答道：“我们东境国武者分为六级，分别为：低武级、中武级、高武级；良武级、优武级、超武级。 低武级为武者入门武级。东境国人在十八岁成年前，都需要登上青龙峰闯入青龙潭获得青龙使者的青龙徽记后，才能拥有低武级别。 获得低武级别前练武之人只能称为习武者，获得后该人方能称为武者。成为低武者后有继续修炼武功、提高武级的资格。 你现在便是这低武者了。” “哦，低武级上面是中武级，中武级上面是高武级，那还差两级而已，快了的。我把这《疾风剑法》待在身边，以后升级到了随时可以修炼。” 她觉得此时的我好笑又好气，只得再次说道：“武级的划分方式是依据体的强弱。这体可以简单的理解为身体，通常也被称的肉身、肉体、本体。武级的前三级便是以本体的强弱来划分，后三级则是需要超越本体和万物融合达成共体后的强弱来划分。 而每级之间又分九阶。” 我听到无双一口气说了那么一大段，但是听到那句“每级之间又分九阶”便知道每升一级的难度也多大了。 我只得叹了口气，心里觉得遥遥无期说道：“那我到高武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无双白了我一眼后，继续讲解道：“我们东境国武者采用的是练体聚力的方式来进行修炼。 练体的作用总的来说就是强化骨骼，强健肌肉，强力意志。练体的意义简单来说就是为了能够承载内力，同时能够抵御外力。 所谓内力便是自身肉体所能释放出的力，众所周知，力是相互的，想要给对手施加多大的力，自身必须承受多大的力。 外力更容易理解，那便是对手施加给接招者身体的力。只要自身能抵御这个外力才能保肉身万无一失。” 我似懂非懂的插话道：“体力，体力。原来是这个意思。” 无双并没有理睬我，继续补充道：“根据自身内力使出的强弱，又对应分为初成、小成、大成；巅峰、圆满、化境。和体一样，力也分两种阶段，第一阶段为通过本体聚集内力，并且利用聚集的内力抵消受到的外力保护肉体或者释放内力攻击对手。第二阶段便是借用共体汇集外力，巧妙的利用这种外力更好的保护自己或者最大程度的攻击对手。 所以体和力的修炼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简单的说，倘若有本体无内力如同沙袋，虽然不至于很快被打散，但是只有抗揍的份。 正因体和力这层关系，所以修炼时，体级必须高或等于力级，力级不能超于体级，否则便可能因体不及力，导致误入歧途，走火入魔，玉石俱焚。 所以体和力的关系又相生相克，不可冒进。 体如根力如茎，那各种武功招式和武器技法便是枝头的果实。 所谓万般变化，不离其宗。” “哦，那我现在力到了何种程度？”我好奇的问道。 “你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想要练体容易，使力难。很多人到了高武级，力也不过是初成而已。”无双解释道。 “好吧，看来习武之路困难重重。”我只得自嘲道。 “呵呵，有自知之明就行。你现在已经是低武者了，倒可以学些武功招式。”无双补充道。 “武功招式又是什么？和这武器技法有什么不同？”我疑惑的问道。 “武器技法指的是将各种兵刃为己所用。武功招式就是赤手空拳，变换招式以求打出意向不到的效果。” “那我现在还是只能赤手空拳呗。” “如果能控制体释放力，再掌握些拳法腿法变化已然厉害了。” “何处可以学习武功招式？”我问道。 “去集贤镇西北角那些武馆即可。”无双说完，翻看起手中的书来。 “哦，平日里你也是去那些武馆习武的吧？”我继续问道。 可能是没什么新发现，无双停下手中的阅览。她瞧见我如无头苍蝇般到处翻找，便继续和我说道：“这里每个武馆都有自己镇馆武功招式，你都可以去学。不过最厉害的武功招式往往都是自己创造。” “还能自创武功招式？”我疑惑着问道。 “嗯，武功招式可以传承，当然也能创造。毕竟自己更懂自己。根据自己能抵抗的体，能释放的力，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武功招式。这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无双看了我一副虚心接受的表情，继续解释道：“招式和技法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每位武者学了别人创的武功招式和武器技法，都可以结合自身慢慢摸索出一套适合自己的武学。不过真能摸索出来厉害的武学也是凤毛麟角。学习和使用现成的武学最容易了。” “嗯，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其实说白了就是借鉴好的招式或技法再融会贯通成自己的武学罢了。 “这丁等技法是何意思？”我指了指《疾风剑法》上那几个小字继续问道。 “武学需要有个认证，有了认证武学才会有价值。不然随意写几句狗屁不通的话，就说这是天下第一的武学，那谁也不信。” “哦哦哦！”突然感觉自己要学的好多，我敲了敲脑袋说道：“啥时能多想起点事来，现在也不用吃那么多苦。” 无双见我又在敲脑袋，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武功招式和武器技法都分甲乙丙丁四等。甲等最厉害，乙等次之，丁等最弱。” 我边听无双介绍，边继续翻了翻书架，发现这里放着的都是一些丙等和丁等的武器技法。于是我继续问道：“那这甲乙丙丁排列是如何确定的？应该是甲等最厉害吧。” “是的，甲等最厉害！”无双说道。 “哦，那我不要这丁等的武器技法了。”说完我正欲从怀中掏出要带走等日后修炼的《疾风剑法》。 “呵呵，这甲乙丙丁并不是这武功强弱。我刚说了武功的强弱是因人而异的。” “那甲乙丙丁代表了什么？” “就是入手的学习的难易程度！所谓的甲等最厉害只不过要学习他本身需要武级就高了。” “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打个比方，如果我低武现在习的是丁等武功招式。等我中武的时候可以学习丙等招式。就随着我变强升级，这武功招式也必然会变强。” “正是！同理，丁等的武器技法是高武者才能开始学。” “那这武功的等级又是何人所定？” “天禅院每三年便会对天下的武功招式和武器技法进行点评分等。” “天禅院？这又是什么地方？”我心里暗想，果真问的越多，不明白的地方也越多。 “有些问题，过些日子你就明白了。现在么你知道这些还是太早啦！”无双看了我一眼，一定在想我什么时候变成十万个为什么。 我想想也对，这日子还长，未知的东西还有很多，只能慢慢去了解。 “那为何爹爹这练功房里连本武功招式都没有？只有这些武器技法？”我问道。 “前阵子这练功房里还放着不少武功招式的。可能最近无极山庄急缺人手，爹又招了不少人进山去了。现在古风武馆的馆长的武藤也在庄内和爹爹一起教他们武功。或许把这里的武功招式都拿去山庄了吧。”无双说道。 我顺着无双的话问道：“难怪家中也缺人，想必大多都进了山庄吧。让娘亲平日里这么辛苦！” “嗯，都进山了！”无双答复道。 此时此刻，我愈发能理解无极山庄目前的窘况。按照娘亲所说“三十年后，天下必会大乱”。 “不！如今时间只剩下十三年了。”我喃喃自语道。 我又想着刚无双介绍的，古藤是古言的父亲，那无勇和古言的成婚定有些不为人知原因。 “你真想学武功招式可以先去镇上，找武馆学点入门的招式，哪怕是花拳绣腿也好。”无双打断了我的思绪。 “好。”我应许着。 无双听到我说这声“好”时，再次有些奇怪的看着我。 我目光几次和她接触，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便问道：“无双妹妹，是感觉我哪里不对？我早上虽然出屋匆忙，但是绝对洗漱当得。我虽然刚被打趴下，但即没挂彩又没受伤，一点事都没有！” 无双“噗呲”笑出声来后道：“以前让你去学武，你都千般拖延万般抵赖。现在竟然说‘好’。看来还是那句话，你这脑子...” “开...窍...了！”我学着她说话的样子和语气。 无双见我是真心想学又接着说道：“前面说了东境国人讲究的是先练体后聚力。成为低武者后在学习武功招式，便能使力出招。倘若没有学过武功招式，也可以打些王八拳。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父。只要你体练的足够好，力聚的足够多，直接一顿暴打也有很好的效果。”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疑惑的问道：“不过无双妹妹，你连低武都未过，怎么懂的如此之多。先前你周身散开的白风从何而来，那又是什么功夫？” “我也不知道。”无双同样一脸迷茫的望着我。 “之前一次练习时，我偶然发现自己可以聚气成风。后几次，我还发现这气息越来越强。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便来爹爹的练功房查阅书籍，但是仍旧得不到任何信息。所以我这些年来，跑遍集贤镇的各大武馆也未寻得半点线索。不过这你可别告诉任何人，我未曾和其他人谈起我会聚气的事。”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我问道。 “我原本以为你会和我一样！毕竟我们都是青龙族，而且我们是兄妹！”无双说道。 我心中咯噔一下，想到我们虽是兄妹，但却不是嫡亲，或许会有些许不同。当然这些我不能说。 “无双妹妹要求的，我绝对不说。”我斩钉截铁说道。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无双笑着伸出手来。 “好，一百年不许变。今后如果我有相关线索也第一时间告知妹妹。” “嗯，等这次拿了青龙徽记后，我便想去趟迷雾城。去那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无双说完，转身继续翻看书架上的书籍。 我内心正在疑惑无双为何不向爹爹或者古藤询问？爹爹曾走南闯北，见识一定超过常人。还有那个古藤经营着天下第一的武馆，眼线一定遍布全国。或许无双有些难言之隐罢了。 我见无双不提，便也不好多问。 我岔开话题道：“迷雾城在哪？”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无双抬着头疑惑着。 “我的好妹妹，我何苦骗你。” “迷雾城是东境盆地中最大的城市。那里可比集贤镇大多了，同样也繁华不少。那里有好多武馆，还有各种集贤镇没有的店铺。记得很小的时候爹爹带我们去过几次。” “真不记得了。”我说完又有想敲敲脑袋的冲动。 “呵呵。”无双笑着不理我自顾自翻起书来。 书架上的书对我来说还过于生涩难懂，翻看一会便索然无味了。 我只得继续向无双发问，反正她也希望我这样有求知心有探索欲。 “对了，你知道爷爷爹爹他们是何等武级？” “爹初创无极山庄便到了良武级。此后，爹爹应该一心铺在打造无极山庄上，之后是否有晋升道优武级我也不得而知。至于爷爷，当年拿下百年之战时应该到了优武级，而后挑战青龙使者时应该是超武级了。” “看来爹爹和爷爷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我自然是知道虽然表面上只有二级之差，但是每一级内又包含九阶。这样算下来，这差距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了。 “嗯，百年之战后，除了爷爷便再也没有听过有超武级的人出现了。”无双满脸骄傲的说道。 “这应该便是遇强则强吧。”我想着四境国百年举办一次大战，因为周期的缘由不世之材或许只有在百年大战期间才会出现吧。 “离下一次的百年大战，也只剩下十一年的时间了。到时候可能会再次出现百年不遇的超武级强者了。”无双满脸充满了期待说着我内心正在想的事。 “只剩十一年？那我要加油了！”我仰着头叉着腰笑着说道。 “呵呵，你加油啥，你这低武者的名号都得来不易。等哪天你要晋升中武时，是否要躺上十八年？”无双讥笑道。 我白了无双一眼说道：“我现在总比你啥级别都没有的黄毛丫头要好。” “也就再让你得意几日。过些日子我也进山考核。等我轻松的拿到属于我的青龙徽记，再来教训你。”无双笑着说道。 我看她红润的笑脸，那是自信十足的姿态。 “那好，等无双妹妹拿到青龙徽记，我陪你去迷雾城吧。”我补充道。 “你去迷雾城干嘛？”无双疑惑道。 “当然是去帮妹妹找线索啦，难不成我想多学些武功，成为超武强者战胜我无双妹妹么。”我也开起了玩笑。 “那大可不必，也绝无可能！”无双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看她假装严肃，有些忍俊不禁。 “那就权当你帮我找线索吧。”无双补上最后一句话。 “少爷，小姐！你们在这啊！让我好找啊！”小翠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和无双异口同声道。 “没有发生什么事，我问看护都说你俩今日没出门，所以想着你俩还留在家中。现在是已经晌午了，该用膳了！”小翠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和无双相视一笑，接连走出了练功房。 下午，无双出门继续习武。 而我则从练功房内又淘了本《草药集》后跑去前院，照着书本试着认识那些正在晾晒的草药。 不过昨日边在前院的石桌上打起了瞌睡。 等我醒来时发现有人给我盖了条披风，我看了看天空，已时近黄昏了。 “我回来了！”无双笑着跳进了前院。 她见我还捧着本书便说道：“这么用心，还在看书！”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明日要去武馆吗？”无双问我。 “要去的。有推荐去哪家吗？”我反问道。 “这个适合自己最重要，明日自己先去武馆区做下先期的了解！” “好！”我回复道。 用完晚膳，我回屋继续看书到了亥时。不过困意上头，我想着还是早些睡吧，一夜不睡比一夜噩梦还要难受。 正当我躺下时，突感身子有些不适。 上午和无双比武时进入我体内的那一团白风。此时如同一位调皮的孩童，在我体内四处游走，一路还兴风作雨搞起了破坏。我体内那一缕微力发现了这身体的异常，便和这团白风纠缠起来。谁知这一纠缠，我体内更是翻江倒海起来。不知道它们打了多久，我渐渐体力不支，意识模糊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