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无间》 第1章 第1章 现在是壬寅年四月初三的下午19点30分,我怀着一种极度复杂的心情敲出了以下的文字,以期将我们的故事能够宣之于众,也不枉我与刘楚、宁月相交一场。 但是碍于种种困扰,同时也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在此提前告知能够看到此文的诸位读者,这只是一本虚构的自传,是一场我梦中的故事而已,故事中的人物、时间、地点皆是虚构,如与现实雷同,纯属巧合。 另外还有一些话想要说在故事开始之前,虽然这是一本虚构的自传,但是我也不准备一章一章的起章名,因为至少在我的梦中,这是一场真实的经历,我不愿,也不能将其自作笑谈。 好了。 眼下茶已烹,烟已备,我将开始述说了。 …… …… …… 时间回到丁酉年九月底,那时我刚刚大学毕业,正迷茫苦恼于未来规划之际,命运之门也随之缓缓开启——学院与洪沙国的一些企业之间有就业推荐,正苦于无事可为的我听闻到这个消息之后,便兴冲冲地报了名。 洪沙国地处洲际东南,历史上倒也是一个文明古国,只是后来战乱不止,民生凋敝,直到现在也依旧只是一个名义上统一的国家而已。 不过好在这些年来,世界局势趋稳,整个人类社会整都在寻求和平发展,洪沙国虽然并未完成实质上的统一,但是国内各邦省之间不再战火纷飞,倒也谋求起了经济发展,如此,方才有了所谓的就业推荐计划。 我一直认为,无论是一个家庭,还是一个企业,一个国家,只有有了人才,才能拥有财富。 可以说,人才就是财富,谁和人才过不去,其实就是和财富过不去。 就是基于这样的认知,我天真的以为哪怕是去了洪沙,至少生活也应该和国内相差无几,毕竟,在洪沙当地,我大小也算是一个人才。 只是我报名去洪沙的决定做得很冲动,事先并未与家里商量过,主要是因为内心中也有担心家人阻拦的顾虑,故而直到临行前才回家了一趟,将要去洪沙的事情告知了父母。 那晚,母亲很伤心,一直在哭,尽说些我是不是发疯了之类的话,哀怨着家里好不容易供出我一个大学生,却没想到我才毕业就要去穷乱的异国他乡,尽管我一再解释就业合同是与国内公司签订,我的人身安全也是有国内公司保障的,可对于止住母亲的哭泣来看,这些话除了聊以宽慰,依旧是无济于事。 父亲铁青着脸庞同样也是默默无语,手边的香烟抽了一支接一支,直到最后发现就连母亲的哭泣也劝阻不了我要去洪沙的心思后,才抽出一张信纸写下了一个号码,递到我面前说道:“用心记住这个号码,在那如果有危险就拨这个号码,能救你的命。” 看着那串明显是国外号码的数字,我内心中有些想笑,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便一直只是一个老家小城里默默无闻的小卖店老板而已,莫非还能认识什么洪沙国内的大人物不成?再说,万一就是在洪沙有什么危险,我拨打使馆电话不是更加安全? 可是碍于父亲严肃的眼神,我原本想要推脱的话语虽然已经涌上喉头,却也只能又咽了回去,掏出手机便要将号码存入通讯录,却又听见父亲十分严厉的声音:“不准存手机,给我用心记,记去脑子里!” 我十分错愕父亲的反应,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似乎没有用过这么严厉的语气和我说过话,在父亲的炬炬目光中,我硬着头皮将那个号码默念了数遍,直到能够完整无误地将号码背诵出来之后,父亲方才善罢甘休地将那张信纸撕为碎屑。 当晚,其实我失眠了。 母亲轻声的哭泣直到清晨方才渐渐停歇,而我内心之中却没有什么愧疚,反而一直在畅想着以后在洪沙的生活,兴奋的翻来覆去。 可能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我会对自己即将要去一个穷乱的国家会感到兴奋,莫非我是一个好战分子? 非也,非也。 让我兴奋的是,我签订的就业合同上标注的工资,是5000美刀,按当时的汇率,便是在国内我也是月薪三万多的高薪人士,更别说我即将身处的洪沙,5000美刀的购买力会更加值钱。 我敢说,普通人很难抵挡这份诱惑,这份去异国他乡做人上人的诱惑。 当然,现在回头去看,自然能明白为何父母不愿我去洪沙工作,可是我还是认为,人不能站在现在的角度与高度,去批判当年的自己,这是不公平的,哪怕便是命运再给一次重来的机会,以当年的阅历与心智,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一夜兴奋无眠之后,次日清晨父亲独自驾车将我送去了省城机场,一路上我们父子之间只有沉默,而车里一直单曲循环着一首《smokymountainrain》,我很不解,直到我远远看见了机场航楼,知道马上就要和父亲分别之时,才忍不住抱怨道:“虽然我去的地方偏了些,可听这样的歌多悲凉啊,爸你就不能给我放点祝你平安之类的吗?好歹从明天开始,我也是拿高薪的人了。” 父亲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直到停好车,从后备厢中替我提出行李箱时才说道:“人生就是单选题,选了a,就选不了b、c、d,既然决定要去那边闯闯,就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大大方方的过去,只是以后的日子自己一个人,就要更加勇敢一些,做一个男子汉!” 说完,父亲抱了抱我,那是父亲第一次抱我,给我的错愕,不啻于前一晚听到父亲言语的严厉。 很快,父亲的拥抱便松开了,我其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可嘴巴却不争气地嘟囔着,好在父亲知道我的狼狈,指了指航楼说道:“进去取票候机吧,我就回去了。” 说完,父亲便头也不回地驾车离去,身旁人流穿梭,我也只好默默擦了擦眼角莫名溢出的眼泪,拎着行李箱转身走进了航楼。 故事,也就是这样揭开了序章。 (本章完) 第2章 第2章 从省城到洪沙首都三岗,我乘坐的虽是国际航班,航程只需两个小时,可谓转瞬即至。 飞机降落时,望着窗外逐渐清晰明朗的城市市容,我的心中也不由生出了复杂的情绪。 洪沙首都三岗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洪沙城西的三座山岗,可在机窗上远眺望去,却只见城西只有一片规模庞大的贫民木窟,而滨海的城东,高楼林立,反倒颇有几分现代都市的模样,不由让人感叹。 飞机徐徐落地停稳,我也收起心中波澜,解开安全带正要准备着起身,邻座却突然说话了:“你也是来三岗玩的吗?” 我这才注意到邻座这位沿途没有与我有过任何交流的陌生人,是一位衣着颇为利落清爽的青年男子,心中不由生出一份好感,便开口解释道:“不是,我是到这边参加工作的。” 青年男子用手指了指我的上衣口袋,笑道:“洪沙不比国内,你钱包最好收严实点。” 我低头一看,果然钱包的一个角已经露在了口袋外面,急忙伸手将其塞紧,方才向着邻座的青年男子道谢:“多谢多谢!你呢?你是来洪沙旅游的吗?” 青年男子边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手提包,边笑道:“我都在三岗待了快十年了,旅游?真不知道现在的人怎么会想到洪沙来旅游,莫非是想来看地狱是何模样不成?” 我哈哈一笑,起身接过青年男子替我取下的手提行李包,附和的点点头后便跟着青年男子的脚步随着人群缓缓走出了机舱。 “看你年纪,应该还不大吧?有三十了吗?” 在行李转盘前等待行李箱时,我和那个青年男子依旧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突然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好奇地询问起了我的年龄。 “哪有什么三十,我才二十五呢。” 听到我的回答,青年男子略显激动地问道:“二十五?是庚午年出生吗?” 我也略有些激动的点点头:“是啊,莫非你也是庚午年出生?” 青年男子追问道:“几月份?” 我脱口而出:“四月” “几日?” “十一日。” 青年男子一声惊呼:“天呐,这么会这么巧!我也是庚午年四月十一日出生!” 我也没想到竟会如此有缘,竟在异国他乡的飞机上遇到一位同岁人,也惊叹道:“真是太巧了,一定是老天的安排!” 青年男子深以为然的点着头掏出了手机,一边与我互换了手机号码,一边自我介绍道:“我是k省人,叫杨觉涛,你在洪沙有啥事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我一边存下了杨觉涛的名字号码,一边也兴奋地自我介绍道:“我叫梁云,y省人。” 这时杨觉涛的行李箱缓缓从转盘上传了出来,他一把抓起行李箱,略带歉意地和我告别:“原本这么有缘,是该请你到我那坐一坐,只是确实是有急事才从k省赶过来,过几天我给你打电话?你来我那认认门?” 我点点头宽慰道:“没事没事,我也要先去找公司报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咱们来日方长!” 可以看得出杨觉涛应该确实有急事,在我说完话后便拉着行李箱匆匆离去,而这时我的行李箱也缓缓传运出来,我莫名的窃笑了一下,也提上行李箱走出了机场。 一走出出站口,我便看到一个彪形大汉举着一块写着我名字的牌子在那等候,若是以往,说不定我还有些不好意思直接与人相认,可经过刚才与杨觉涛一番交谈,倒是也没了那种初到异国他乡的怯意,便径直走过去,大方地询问道:“你好,你是要接水坝建筑公司的梁云吗” 彪形大汉虽然长相十分魁梧骇人,语气倒十分谦逊客气:“对对对,您是y大的梁云先生吗?我是水坝建筑公司的赵利。” 看见我点头,赵利便轻轻夺下我手中的行李箱,略有几分谄媚地弓着腰向着不远处努努嘴,说道:“梁先生车停着了这边。” 赵利如此客气,反倒教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试图拿回行李箱,结果赵利一边引着我向车辆走去,一边和我抱怨道:“梁先生初来乍到,我帮着拿个行李箱都不肯,莫非是看不起我们大老粗不成?” 话说如此,我也只好任由赵利提着行李箱,岔开话题说道:“怎么会呢!哈哈,这三岗可是真热啊!” 赵利一边带着路,一边回头对着我笑道:“三岗可是处在赤道正中,全年都是十分酷热,梁先生若是没带些短袖短裤,咱们可以先去商场买一些再回公司。”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赵利停车处,一辆奔驰v级商务车,赵利替我拉开后排侧门,嘴中说道:“梁先生您可不知道,咱们洪沙公司可是好久没有大学生来了,人才紧缺得很,您能来,咱们领导可高兴可重视了!” 我虽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在赵利的坚持下跨上了车辆后排,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直到看见赵利坐上了驾驶位,方才舒服地在宽大的座椅上伸了伸筋骨,笑着对赵利说道:“赵哥您年纪看着要长我几岁,千万别再您您您的叫我了,我实在受不起。” 赵利却也不回应,只是发动起车辆,一声欢呼:“咱们出发喽!” 路上赵利和我介绍着洪沙国内的一些基本情况,还有公司在洪沙的项目与业务背景,因为公司是在洪沙修建水坝,项目部远离三岗市区,前去项目部的车程耗时反倒比我从国内前来洪沙的航程还要久。 沿途赵利驾车经过很多个一眼望去便知道十分贫困的村庄,穿过茂密的树林,越过山岗,涉过溪流,随着车窗外的景色变幻,我也在一点点具体的感受着洪沙,直到临近傍晚,才总算到了公司项目部。 下车望着公司门楼处硕大的汉字——z国水坝建筑集团洪沙公司,以及不远处的工程建筑,我心中唯一的一点疑虑也彻底打消了,连忙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给父亲母亲发了过去。 (本章完) 第3章 第3章 才到项目部的第一天晚上,我便喝醉了。 负责整个洪沙公司的孙总不在,是由公司副总刘楚刘总组织的接风,可能是因为项目部许久已经很久没有新人来了,当晚整个项目部的z国人都很高兴,二十来个人居然喝了十六桶一斤装的洪沙烤酒,还喝了十五六箱啤酒。 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 在这穷乱的异国他乡,我虽不是神灵,却也不愿成为野兽。 我很清楚他们可能只是借着为我接风的由头放肆一场,但是我也乐在其中,因为我知道,经过这么一场昏天黑地的海喝,我也能很快融入这个群体。 果然第二天当我昏昏沉沉地睡醒,赵利便已经不再您您您的称呼我了,远远看见我走出宿舍,便跑到我跟前说道:“梁工好酒品哇!” 我讪讪笑道:“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唉,我的酒量属实太差了!” 赵利一边指了指屋内我的行李,一边笑道:“哈哈哈,昨晚你喝到最后,居然直接在椅子上睡着了,我一个人都抱不动你,最后是和刘总一块把你背回来的!” 我脸庞一红,正要解释,赵利已经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来递给我,嘴里继续说道:“这儿以后就是你的宿舍了,你抓紧收拾收拾,然后带上证件去找刘总做入职登记。” 我接过钥匙说道:“睡到现在还收拾啥啊,我这就找刘总报道去!” 赵利一笑,抓抓脑袋倒也不说啥,就在屋门外等着,我便回屋翻出了入职文件,正要起身,一摸衣兜,却惊讶地发现钱包竟然不翼而飞! 钱包里虽然只有一点现金,但我其他的各种卡式证件可全在里面,脑门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急忙又在屋内四处翻寻,但都是一无所获。 屋外的赵利听得动静,探着脑袋问道:“梁工这是在找什么?” “我钱包不见了!里面有我的身份证件!” 赵利也是一惊,闪身进屋,四处望了望后说道:“梁工好好在这找找,我去食堂替你看看!” 我抬手看了眼手表,已是快中午十二点了,瞬间颓唐地坐在了床上,哀叹道:“肯定不在食堂,我钱包里又没多少现金,若是掉在了食堂里,同事捡到肯定会和你们说的。” 赵利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也是,那你快打电话把各种证件都挂失了,不行的话就周末回国一趟。” 听得赵利提醒,我连忙掏出手机,刚点亮屏幕,就看见两条银行的短信,一条的内容为昨天下午3点14分在三岗atm机取款2万元,一条是今天凌晨0点5分,在三岗atm机取款400元。 20453,是我银行卡里的全部余额! 2万是我在国内临行前父亲为我存的,453是我自己的一点积蓄! 竟然全部被人取出了! 如晴天霹雳一般,我瞬间抬眼望向赵利,心中满是怀疑!昨天他可是接触过我的行李!可是片刻之后我又惊醒过来,短信显示的取款地为三岗,可赵利昨天从三岗将我接到项目部的时间可是有足足四个多小时,况且凌晨0点5分的时候,我们应当还在喝酒,何况赵利只是拿过我的行李箱,钱包却是在我的衣服兜里! 赵利也看出了我的异常,凑上前来一看,瞬间也惊叫道:“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我脑海中正极速回忆着昨天发生的点点滴滴,赵利却提醒道:“梁工,你还有一条短信没点开。” 我低头一看手机,果然在界面返回键处还有一个(1)的显示,我急忙点开一看,是杨觉涛发来的短信。 “兄弟,出门在外,银行卡可不能再用出生日期作密码了,我现在遇到了难处,借了你20400元,待他日东山再起,必打回你卡上5万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的钱包我已交到三岗z国使馆,请你自己前去认领。” 啪嗒一声,手机从我手中滑落在地,我无神地坐在床上,久久说不出话来,赵利见状连忙捡起我的手机一看,顿时怒气冲冲地给杨觉涛拨了过去,结果听筒中只传出了急促的三声滴滴滴后便已断开。 “他奶奶的!这个杨觉涛是个什么人!竟然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梁工你告诉我,我让他知道知道,为什么阎王爷会长三只眼!” 我哀叹道:“这是我在飞机上认识的人,恐怕名字都不是什么杨觉涛。” “嘿!你两磨磨蹭蹭干啥呢!吃饭了!” 这时屋外却突然传出了刘楚的声音。 赵利没好气地冲着屋外喊道:“刘总,梁工的钱包被偷了!你去吃吧!估计他事没心思吃饭了!” 刘楚应声跨进屋内,赵利便顺手将手机递给了刘楚,刘楚看了半天,突然对我笑道:“没事,小梁,这是小事啊!没事,咱在这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你要是身上没钱觉得不踏实,待会我就让财务把你这个月工资先给你预支了!咱去吃饭,下午正好我要去三岗一趟,你跟着我去把钱包给取回来,没事,啊!” 我也缓过来了一些,看了看刘楚和赵利关心的眼神,便只好起身说道:“那真是麻烦刘总了,才来第一天就闹出了洋相。” 赵利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正常,你别看咱们这些人现在都人五人六的,才到洪沙时可都吃了不少亏,你还好,不过是丢了点钱财,我才来洪沙的那天啊,就因为接我的人去上了个洗手间,我就差点被人拐了去。” 我听到这话顿时一惊,赵利身高一米八有余,而且浑身的肌肉撑得衣服鼓鼓囊囊,整个人又高又壮又黑,剃着个寸头,活脱脱一副猛人模样,这都还能有人打他主意不成? 眼见我有所怀疑,刘楚笑道:“洪沙这个地方,穷!正所谓富长良心,穷**计,人一穷,就什么事情都敢干!如果只是本地人穷乱些,那无非就是交点钱买平安罢了,可是有很多咱们所谓的老乡,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咱们这些背井离乡出门打工的人的头上!教唆着洪沙本地人,专门针对咱们!正好这件事情也算给你提了个醒,在洪沙这个地方,最信不得的,就是所谓的老乡!” (本章完) 第4章 第4章 一顿食之无味的午饭过后,刘楚带着连入职都未办理的我有匆匆赶回三岗。 车辆驶出了项目部营地,刘楚随意地单手把着方向盘,侧着头笑着对我问道:“小梁,你信佛吗?” 我其实一点说话的心思都没有,可是人家既是我的上司,现在又热心地带我回三岗,我怎么能不回应人家呢?便只好敷衍地答道:“我哪懂什么佛法?平日里无非也就是进庙磕头,见佛就拜呗。” 刘楚哈哈一笑,悠悠说道:“破财免灾,破财免灾。” 我实在不知能说什么,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心中默默认可了这个不是说法的说法。 这时车辆刚好经过一个村庄,刘楚拍了拍我的肩头,指着车窗外的村庄说道:“小梁你知道吗?咱们公司才到这儿的时候,这些村子的人几乎是要和咱们干仗了。” 我瞥了眼窗外,此时路边正好有几人也好奇地望着我们,可眼神之中却好像没有刘楚所说的那种仇视,我便疑惑地向刘楚问道:“这些人看着也挺和睦的,怎么会到干仗的地步呢?” 刘楚哈哈一笑道:“毫不夸张地说,咱们公司第一批队伍才到这儿的时候,这些人里可能连件正经的衣服都没有,随便扯块破布能遮出私处,也就算穿了衣服了。” 我有些震惊,急忙望向窗外,却见那些人如今分明穿着现代工业服饰,我还以为是公司援助的,便向刘楚问道:“那是不是公司给他们援助了一些生活物资,他们和咱们的关系就和睦了?” 刘楚嗤笑道:“屁!这些人家里可能没有衣服,也可能没有食物,但绝对少不了一个东西!” 刘楚侧过头看着疑惑的我,嘴里吐出了一个字:“枪!” “卧槽!” 听到这话,我再也不顾不得炎热,急忙提起车窗按键,将车窗死死合严。 刘楚哈哈一笑,随手打开了空调,调侃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至少在咱们这些在洪沙讨生活的人面前,不应该怕枪,等你证件拿回来之后公司也会为你办一本洪沙国的持枪证,合法配上一支枪。” 说着,刘楚便从左侧扶手箱里摸出了一支手枪,故意冲我亮了一亮,我颇为紧张,急忙让他收好,他却哈哈一笑,竟然直接将手枪扔到我腿上,悠悠说道:“咱们营地建设第一天,洪沙军还派了些人来替我们护卫,结果附近几个村的人一见到咱们几卡车几卡车的物资,竟然一合计,几个村纠结起来,就将咱们营地合围了!那班洪沙军也真不是东西,一见对方人多枪多,竟然就扔下咱们的人跑了!那天这些村民把咱们的电脑、汽油、钢材、食物……几乎把所有能搬的东西都给通通搬了个干净!” 我惊讶地问道:“那闹出了人命吗?” 刘楚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当时负责营地建设的就是孙总,他当机立断让咱们的人全部撤去一边,严令不许管物资,全部任由这班人搬抢,也好在这班人的目标就只是咱们的物资,因此才没闹出什么安全事故。” “那现在我看着这几个村子的人好像挺和睦的,又是因为什么呢?” 刘楚接过我颤颤巍巍递回去的手枪,叹了口气说道:“和你一样,破财免灾呗,咱们公司不容易啊,一面要给洪沙军上供,一面还要打点这些村民,现在项目里多数工人都是这些村子里的人,开玩笑地说啊,他们的手艺别说和咱们的人比,就是找几个猩……” 刘楚正说着,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便停了话头先接起电话,随便嗯嗯几声便又将电话挂断,对着我笑道:“看来你不用预支工资了,偷你钱包的那个人被找到了。” 两万多块钱对于我而言可不是什么小钱,在营地才看到短信的时候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当时刘楚和赵利都在身边,情绪难以发作,眼下听到刘楚的话语,好像着两万多块钱又失而复得了,我再顾不上掩饰情绪,急忙向刘楚询问起了情况。 刘楚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前面跟你说了那么多,就是要告诉你钱财只是身外之物,你看看你,还是没明白。” 我撇了撇嘴回应道:“这能一样吗?公司家大业大的,再说我只是一个才毕业的穷学生,这钱还是我爸给我的防身钱,才来第一天就因为麻痹大意被人偷了,刘总你说能一样吗这?” 刘楚一声冷哼:“哼,亏你还知道这是你爸给你的防身钱!飞机上认识的陌生人你也敢跟人说生辰,这边信邪神的人很多,有些手段我也说不清楚,只知道通过你的生辰就能诅咒你!好在这次只是丢了钱,小心下次丢了性命!” “好好好,我记住了,那我丢的那钱真给找回来了吗?”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两万多块钱,哪有心思听刘楚说教,敷衍地应承了几句,又催促起他说钱的情况。 刘楚将手枪塞回扶手箱,又白了我一眼,方才说道:“刚刚看到你短信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给三岗机场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请他们帮忙,结果他们通过行李信息查到了那个杨觉涛的真实情况。这个杨觉涛其实真名叫杨建涛,根本不是和你同岁的人,大你五六岁呢,然后我又把这信息给了三岗的朋友,嘿,他们都没怎么调查,随便找了几个人一问,就问出这个杨建涛的真实情况!这人平日就窝在三岗的赌场里瞎混,纯纯烂赌鬼一个。嘿!你猜怎么着?三岗的朋友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三岗的一家赌场里豪赌呢!你还别说,这小子也还真有点偏财运,靠着你的两万多块钱赢到了十多万!哈哈,不过你放心,他现在已经被连人带钱的被拿下了,正蹲在三岗的朋友家等待着和你见面忏悔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