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传奇》 第1章 北棋初会 第1章北棋初会 “老爷。。。辛公公有急事求见”,有人一路小跑到前厅的声音。 “苏,苏大人,韩总管差小的前来告。。。知您,皇上龙驭宾天了。”这个姓辛的小太监估计是跑来的,气息有点接不上。 “我知道了。请辛公公回去替我多谢韩总管。就说我随后就到。苏安,给辛公公好好奉上。” “多谢苏大人。小的这便去回禀了”。 “老爷,如今总算可以缓一口气了吧。”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 “谁说不是呢?如果皇上不快点走,迟早让他知道皇长子失踪的真相。如今就算他知道也没有用了。一切都是天意。接下来,过一段时间,等兰妃走了,姐姐的位子也就算是稳了。” “老爷,只是不知道这皇上是因为生病走的吧?” “夫人此话何意?难不成是怀疑为夫做了什么手脚?”苏大人有些不高兴。 “老爷不要多想。妾身也只是为了老爷和我们苏氏一族着想。” “唉。你们妇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没你的事,就不要瞎掺和。为夫会把握好。以后更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议论此事。” “知道了,老爷,那您怎么知道兰妃要走呢?” “届时自见分晓。” “老爷和妾身还遮遮掩掩的。”夫人回了一句。 不过老爷没有再回应。 一时间无人说话。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屋檐下风灯摇曳,窗纱上的树影随之来回浮动。 屋顶上是昏黄暗淡的夜空。本来燦燃夜空的群星仿佛也全在隐没了去。 如同近一年京城人们的感受,愈来愈觉得莫名地透不过气。 ******************************** 十七年后。 ******************************** 东梧北棋山烟霞顶。 黑漆漆的石室之内,只有侧壁一个小小的窗户透进些许光亮。 木榻之上端坐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不知已入定几时。 蓦地,老僧睁开双眼,定定的望着对面石壁的方向。不期然,神色已如白霜。 “莫不成真的让岳兄一语成谶?”喃喃自语中,老僧又缓缓合上双眼,面庞之上无限悲凉,隐然有泪光乍现。 过了一会儿,老僧站起身来,点起烛灯,坐在木榻之上,匆匆写就两封书信,装入两个信封之中。 熄了灯,老僧疾步走到石门,转动机关,慢慢硕大沉重的石壁下沉,走了出来,再转动外面石桌台面,石壁又慢慢升回去。从外面看整个石壁竟无一丝间隙。让人吃惊的是,这沉重的石桌在老僧手里如同无物一般。 石室外面是一个相当宽敞的石洞,中间一个圆石桌,旁边摆放着几个石凳。石洞两边都显光亮。 一边是雾气腾腾的山谷,一边是更加开阔向上的山坡,一条两边野草丛生的路径通往一个小亭,小亭上一块横板,上书“驭风亭”三个字。 眼下已是冬日下午时分,夕阳过一阵就要落山。 驭风亭里两个年轻的和尚正在说话。 一个有些无拘无束唤作明空的是师兄,一个面容整齐端正唤作明华的是师弟。便是老和尚两个伴随弟子。 老僧在洞口稍作大声唤道,“明空明华过来。” 两个僧人转头一看,赶紧站起身来, “师父出关了,快去”,明空一边自语着往老僧奔去,一边大声应道,“哎,师父”。 待两人来到近前,老僧将两封书信递给明空,“明空,你把这两封书信交于东梧书院孔老夫子稳妥保管”。 “明白了,师父。”明空接过书信应道。 “告诉夫子,就说是这两封信日后我会安排人去取的。也许很快,也许需些时日也不一定。你现在就去吧。”老僧说道。 “是,师父”,说着明华双手合什作礼而去。 “明华,你现在去山下找一匹快马,赶去京城顾相府,面见顾恒顾大人,就说老和尚请他务必尽快来北棋山一叙,有要事相商。现在就去,听清楚没有?”,老和尚谆谆叮嘱。 “师父,这么急?”明华一时觉得非常意外。 “不要啰嗦,现在去,马上就走。一路上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显露我北棋山武功。”老僧提声道。 “是,师父”,明华也是转身飞奔下山而去。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老和尚双手合什向空,“阿弥陀佛。” **************************************** 数十日过去。 这一天已经到了隆冬季节,刚过午后,北棋山更是云雾缭绕,一场大雪之后,美景叹不胜收。 此时驭风亭里有儒释道三个年轻人围坐在一张石桌旁。 桌上摆放着三只茶杯,桌旁一个红泥做的火盆上烫着一壶水。 “心之忧矣,宁自今矣?”,说这话的书生模样,年纪二十出头,身披青色大氅,洁白的毛领,里面是锦缎棉服,面色白净冷峻,醒眉朗目,气宇不凡,看似心事重重。 “三弟在想什么呢?放着这大好北棋山雾雪美景不欣赏,忧什么?”旁边的年纪略长的青面道士瞟书生一眼说道。 “没什么二哥。就是想着最近与家父的谈话而已。说出来和两位兄长交流一下。”书生轻轻一笑。 “大哥,我和你说的没错吧。咱这三弟性情真的是随了他父亲。只是辜负了这眼前美景。”道士转向身边的明空说道。 “不过三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朝堂之上不是有令尊大人、苏大人和我师伯吗,何妨如为兄这般,只管修身与修道,乐得轻松自在!”又回头对书生言道。 “两位且听小僧道来。佛说‘夫为道者,犹木在水,寻流而行,不触两岸’,这世间其实无有可忧,亦无可乐”,明空合什摇头说道。 “得,大哥又在替师父传法了,呵呵”。道士笑言。 “小弟倒是愿意洗耳恭听,大哥请讲。”顾羡却是有兴趣听明空讲下去。 “好嘛。这才刚见面,你这和尚便把我多年的兄弟诳了去。”道士假作不高兴。 明空再合什,“二弟虽则看来起来潇洒无忌,其实他有师命在身,身负传承发扬南霞一派道脉,何况南霞乃当今武林第一门派,想来二弟却是如何松弛得?所以你是假潇洒假轻松,如此,触了一岸。再说说三弟,看起来有点愁绪,漫漫不曾松懈,但是这为国为民的性情却与令祖令尊大人一脉相传。所以,也是触了一岸。两位兄长,小僧说的倒是有无道理?” “别叫兄长,你可是比我们俩都大的,怎么老是想着当最小的呢?嗯,你这也是触了一岸”,书生作正经面孔笑道。 “兄也好弟也罢。话说回来,无论是肩负门派未来还是心系朝野,两位都是触了这岸或者那岸,其实你们也不妨闲暇时好好修心。绝对大有裨益。”明空故作神秘说道。 书生和道士相视一笑,点头正色道,“你看大哥越来越有乃师风范”。 “然,然”,道士亦点头,眉毛挑着说道。 “师兄,你们三个人初次见面就聊得这么投机啊,一会儿工夫,都兄弟相称了?真是有缘分”,这时明华疾步走到驭风亭来,稳声说道,“师父请大家去烟霞洞一叙。师父一会儿就到。” “好的,多谢师弟”,明空站起身来,看向儒道二人,“那就两位贤弟请。” 书生和道士也站起身来说道,“这就对了,你年纪最大嘛。请,请,大哥”,三人离开驭风亭,走向烟霞洞。 到了烟霞洞,站在洞外,看起来洞里光线暗得很,里面的事物也只是影影绰绰,看不甚清。 待得进入洞中,却是觉得光线大亮,洞里面的洞口外便是一横宽数十丈的山谷,山谷里烟雾升腾,紫气冉冉,光亮得很,再加上山坡上的映雪反光,使得洞里不再如外面看起来那么暗了,宛若天仙洞府。 “真是别有洞天,人间仙境啊。”年青道士一走入洞中就自顾自的这样叹道。 书生也跟着说道,“这里实在是修身隐居的一个好处所”。 “那三弟你以后可以和你的婵妹在这里隐居了。可惜这一次婵儿不能一起来一睹这北棋山仙境,”道士笑道。 “二哥说笑了。她是最近被她父亲管得严了,所以才过不来这里。下一次一定把她带来,让她好好欣赏一番,她肯定会很喜欢这里。”青年书生说道。 提到婵儿,有些神采在他眼光里闪烁,发亮。 “三弟这位红颜知己是?”明空笑道。 “就是当朝大司马苏大人家的大小姐了。”道士抢先说道。 “如此也是羡煞旁人了。恭喜了,三弟。”明空称赞道。 “听你这和尚这样说话,莫非是个假和尚?哎,你这又触了一岸,两岸齐了?”道士笑道。 众人不禁莞尔。 “说句玩笑。师父也说明华师弟比我更像出家人,不像我,三句话两句插科打诨。” “如此无拘无束,不也很好?”道士回道。 说着话,明空走上前来,左手牵上书生,右手拉着道士,对他二人说道,“两位贤弟,跟我过来,看看这里”。 来到里侧洞口停住身形,三个人站在洞口边缘,探头往外看却原来是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隐约见得这洞口下面崖壁也是满铺着明晃晃的冰雪。 透过淡淡的云雾,往对面望去,数十丈远,是一座陡峭的山峰,悬崖如刀削一般,有冰雪覆盖,偶尔有怪石嶙峋,即使在这冰天雪地的季节,那青松翠柏依然在冰雪的覆盖下透露着绿意,想来等到来年冰雪消融,又是一个游玩的好去处。 “二位贤弟,这谷名曰烟霞谷,取这紫雾升腾之意。对了,二弟,听说你们南霞派的开派祖师紫清真人当年也曾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曾听师父说当年和真人也是交情莫逆”,明空说道。 “我也曾听师父师伯偶尔说过此事,只是不知他老人家如今仙游何处,很遗憾未曾亲睹师祖风采。”道士答道。 (本章完) 第2章 朝堂惊变 第2章朝堂惊变 “阿弥陀佛,让两位贤侄久等了。”三人身后传来一人苍劲平和的声音。 三人转过身来,石洞中央的石桌旁已然站立一位祥和的老僧。 身着灰布僧袍,一缕白色长髯飘洒胸前。 书生和道士见是圆觉法师,赶快伏地跪拜。 “晚辈顾羡有礼,见过大师。”书生双手合什道。“家祖家父让晚辈代为拜上法师,家祖父已然年高,家父忙于朝务,非常遗憾,不能到北棋山亲聆法音。” “晚辈颜青海见过法师”,道士也在一旁见礼。 “两位贤侄免礼,两位相国大人客气了,多年不见,他们二位一向可好?”,圆觉法师颔首微笑道。 “祖父父亲都很好,晚辈代二位老人家谢过法师”,两人起身,顾羡再次双手合十作礼。 “掌教师伯和师父也让弟子,代为问候法师。晚辈是听顾兄说大师在北棋山说法,这才厚颜让他带晚辈来的。不请自来,还望前辈见谅。”颜青海作礼道。 “贤侄,你也免礼。贫僧当年和紫清真人也多有交往,都不是外人。令师重虚道长,乃当今江湖领袖人物,令师伯凌虚真人作为南霞掌教,更是当朝国师,人皆敬仰。”圆觉法师说道。 “两位贤侄,请坐。明空,你也来坐下。” “是,”儒释道三位年轻人分次落座于石凳之上。 “明华,你去驭风亭看着,莫让闲人打扰。”老和尚转头说到。 “是,师父”,明华合十点头,前往驭风亭。 “你们三个听老衲说来。今天你们能走到一处,也许一切皆是定数。”老和尚笑道,似是一开始就打起了玄机。 三人一楞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作答。 “最近些许年来你们应该也多少听说过,江湖断续有传言说是天下似将大变。但时至今日,看起来好像也还局势安稳,民间平定。”老和尚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的表情一样继续说道。 “其实我们以为祸患远未到时,可能祸患即在眼前了。就是说,如果一件事情注定要发生,那么只是迟早的问题。这便是定业。”三人闻听更是大惊。 “前些时日,老衲于定中观见天下大乱之景象,囿于老衲修为肤浅,未知何时发生,亦或虚惊,也未可知。但每每念及天下黎民百姓本来生活已是不易,所以心里甚是不安,由于书信无法详尽个中情由,所以这才遣小徒明华相请相国过来一叙。只可惜相国大人忙于朝务,未曾亲至,殊为憾事。顾贤侄回府后当速告知,以备完全,为生民计。” “敢问法师这大乱之象,竟起于何处,源于何人,能否详细告知,还有如何之变,大概为何时之变,以何应之,我好禀明家父。”顾羡连忙追问。 “贤侄,不是老衲不愿说,只可惜老衲修为不够,未曾观得真切。”圆觉法师目光向上看去,缓缓说道。隐隐间有些许叹息。 “大师请恕小侄无礼,您老人家是否怕泄露天机?还有,那传闻中的十二罗汉复大燕的江湖谶言难道是真的?”颜青海合什说道。 “二哥哪里话来,老法师说天下乱象将起岂不已是泄露天机?再说现在朝廷上下安安稳稳的。你要小心说话。”不待老和尚回答,顾羡插话说到。 “那是愚兄说错话。”颜青海神色闪烁。 明空在一旁只是聚精会神地听着,也不插话,看起来慢慢竟变得严肃起来,不再是平常那般嘻嘻哈哈。 “至于那十二罗汉。。。”老和尚正要继续说下去。 ********************************************** 即在此时,石洞外面驭风亭那里传来急切说话声,像是有人闯入的样子。 四人连忙走出洞口,却见明华好像正在阻拦一人,远远望去似是一年青女子,身着黑红色斗篷。 “顾兄,看起来是苏小姐吧?她怎么一个人跑来了,让我数数,这才几天,就望穿秋水了。”颜青海边打趣着,边点着手指作出一本正经数数的样子。 “二哥,莫打趣我了。大师,好像真的是苏家小姐,看起来有什么急事,我们过去看看吧?”顾羡也说道。 “哪个苏小姐?莫不是当朝大司马苏家小姐?”圆觉法师问道。 “大师,正是,应该是她。她可是我们顾兄的红颜知己。说不得这些年会请法师去京城吃他们俩个的喜酒也未可知。”颜青海抢着说道,却是突然晃过神来一样,“错了,晚辈失言,大师去吃喜宴才是,不是喝酒不是喝酒。” “这倒是好事”,圆觉法师摆摆手,对着颜青海笑道。 “二弟看起来如此艳羡?说了好几次苏大小姐了。”明空和尚旁边说道。 “我们过去看看”,说罢,老和尚便带着三人往驭风亭疾步走去。 一阵间四人便来到驭风亭。只见这女子黑红色斗篷下,内里是短打扮的貂绒短氅与长袴,凤眼含笑,亭亭玉立,气质天成。正在与明华争执,面色发红,呼吸急促,似是一路跑上山来的。靴子上还满是泥雪 “果然是苏家妹妹啊,你是趁苏大人上朝才跑出来的吧?怎没几日不见顾兄就难耐相思之苦吗?”颜青海哈哈笑道。 “我不想与你说话。”苏婵儿怒目以向。 “苏妹妹怎么啦,为兄可没有得罪你吧。”颜青海很是不解,婵儿为什么这么大火气。 “婵妹,怎么一个人跑来了?何事急成这样?哦,对了,这是上圆下觉法师,和法师的两位高徒明空和明华师兄”,顾羡说道。 “见过大师,两位法师。”苏婵儿忙施礼到。 “阿弥陀佛”,老和尚和两个徒弟也还礼。 “苏小姐说说前来何事,看起来如此惊慌。”老和尚也说道。 “大师……羡哥,”话刚说,只见苏婵儿已是泪眼婆娑。 “婵妹,到底怎么啦?”,顾羡问道,心里不觉间有些慌乱。 “顾伯伯和爷爷他们俩不在了,”苏婵儿泪如雨下,已然伤心的说不成话。 “婵妹,你且说清楚些,怎么叫不在了?难道。。。”顾羡急道。 “顾伯伯被人害了,顾爷爷在府里听闻此事,悲愤之下人也不在了。”苏婵儿又是话不成声。 “爷爷?父亲大人他?被谁害的?我走时他们还是好好的啊,怎么会?婵妹,发生了什么事?我离开才几天?”顾羡眼中含泪。 “贤侄,如果真的有事发生,急也无用。你让苏小姐缓一缓。苏小姐,请坐下说吧。”老和尚安慰道,同时又摇头叹息着,想着莫非真的应了自己定中所见,只是没有想到竟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当着几个晚辈,老和尚想抽自己几个耳刮。如果自己功夫再精进些,是否就可以更早和更明确将要发生的这些变故呢。 过一会儿,苏婵儿稍稍缓解,抽泣着继续说下去。 “羡哥刚离开京城不久,就在大约半月前朝堂之上,一群大臣威逼利诱我父亲废帝自立,顾伯伯当场反对,被国师就是你师伯凌虚,一掌打死。”苏婵儿急切说了几句,恨恨地看了颜青海一眼,身体竟有些发抖。 顾羡身形摇晃,几乎站立不稳,眼泪已是潸然而下。旁边的明空明华连忙伸手相扶。 颜青海听的此话,木立当场,嘴里喃喃自语着,“师伯奈何出此辣手,顾伯伯一介文弱书生,毫无武功,他身为百年相府后人,顾氏一族蒙多代先皇恩宠,即使他是反对也是由衷之言,何况他也无法一个人改变局面,师伯何至于下此重手。贤弟,为兄身为师伯的师侄,实在是罪同身受,以后如何面对与你?”说罢低头叹息。 “这个老杂毛也真是够狠,嚣张得可以。当朝打死辅政相国,恐怕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明空怒气冲冲说道。 颜青海只觉得脸面发烫,也不敢稍加解释。 “颜兄莫说此话,此事与你无干。你我兄弟相交多年,万不可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顾羡稍加冷静对颜青海说道。 “苏小姐,这亭子里甚是寒冷,你还是坐下烤烤火。”老和尚说道。 “大师我还好”,虽是这般说着,苏婵儿还是低下身去,坐在火盆旁,呆呆的看着炉中的火炭,双肩颤抖,饮泣不已。 “顾贤侄,事已至此,莫要过度悲伤。依老衲看来,苏小姐当是听了他父亲或者旁人所言这般经过。也可能不是全部事实。我们现在无须妄自猜度,以后你慢慢会明白个中详情缘由。”老和尚安慰道。 “晚辈明白,多谢法师,”顾羡强忍悲愤,说道。“婵妹,那我家里怎么样?你是怎么来的?”顾羡转向苏婵儿。 “羡哥,我走得匆忙,走时去你府里一趟,除了爷爷悲伤过度走了,奶奶和伯母都还好,府里也没有其他变故。如今就不知道了。我是偷了我父亲的追风马过来的,路上也是跑了好些天。那马还在山下。怎么你这就想要回去吗?”苏婵儿回道。 “是的,我要去问问苏世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两家人也是相交数十载,怎么会一朝变故如此?我实在是想不通。即便是我父亲朝堂上有什么过激的言语,那世伯也不应该见死不救的。”顾羡回道。 “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怕你和我父亲有什么冲突,如果我在也不至于再闹出什么大事来的。”苏婵儿说道。 “嗯,婵儿说得有理,我们三个现在就一起回去,我也要问问师伯,这太让人难以接受,大家同朝为官许多载,何至于此”,颜青海也说道。 “贤侄,如果你现在回去质问,只怕事情会更糟。不急在一时,我们还是再多做商量。”圆觉法师拦住他们。 “这样,明华徒儿,你领苏小姐到客堂休息一下,去给准备些饭菜,想来她一路奔波劳累,应该也是困饿得很,让她多少吃一点。就是走也好有气力赶路。”老和尚说道。 “是的,师父。苏小姐,这里实在太冷,还是跟我过来客堂稍作休息。”明华转身对苏婵儿说道。 苏婵儿只得跟去。 “明空,你与青海贤侄这里稍候”。 “顾贤侄,你随我来”,说罢,老和尚拉着顾羡,往烟霞洞疾步就走。 (本章完) 第3章 青冥毒箭 第3章青冥毒箭 “老和尚往哪里去啊?故人来访,也不相迎?” 老和尚和顾羡刚出驭风亭还没有几步,就听得驭风亭下面山路处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说话。 “大师,是凌虚”,顾羡惊道。 “贤侄莫慌,无妨。以他的修为还为难不倒老衲。”,圆觉法师很是淡然。 老和尚与顾羡当下只得站住,只见一紫领黑衣道人从远处往上走来。后面还跟着约莫数十带刀背着弓箭的侍卫模样的墨红相间的甲衣士兵。 圆觉法师对顾羡低声道,“贤侄,时间紧迫,来不及细说。切记今日下得山去,去东梧书院,找孔安世老先生。他自会明白你的去意。我朝复兴,当付你等。他日成就,莫忘传灯之约。现在我传些许功力与你,有用得着的时候。你去我身后,握住我左手,手心相对。你且定身心莫要作声。任何情况,只管随它去,莫抗拒,莫强求,无喜无忧,澄净心台,莫作思维便是。等我松手后静住心神少回即可。如何运功,将来可问明空明华他们。甚是遗憾,这许多年,老僧竟不曾做哪怕一点点绸缪,好好传你武功。”说罢,双手背到身后。 顾羡心里明白,不是老和尚的错。因为自己的祖父与父亲虽然支持法师传法,尝试去洗净人心,但是并不支持自己修习出世之法,整个家族仍以入世佐朝为要和光荣,更将老和尚的功夫看做与匹夫之勇相类似。 顾羡走到老和尚身后,握住老和尚左手,定下心神。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手心涌入,源源不断,瞬时走遍全身经脉,甚是舒泰。一会儿,老和尚便松了手。 这里发生的一切动作在那紧张一刻竟是无人注意得到。 顾羡只觉得小腹暖意蒸腾,直到前胸,感觉无比舒适。顺着暖意收放无心,好似已经周身走遍。心里奇异不已。这才明了原来这圆觉法师也必是武功修为高超。只是遗憾现在才有机缘传这功力于自己,自己又不曾有任何武功根基,却如何使用。尽管不解,还默默在老和尚身边站好。 几句话功夫,凌虚一行已经走上前来。 “原来是……”,老和尚刚要答话。却见凌虚蓦地腾空,迎面疾驰扑来,一掌拍向圆觉法师,阴烈的罡风瞬间而至。老和尚心道不好,当即提起内力,准备反击。但是突地发现几乎在同时,一道寒光从那道人另一手的衣袖中往身旁的顾羡迎面射来。 顾羡还不知道发生何事,毫无警觉,只见得老和尚一掌拍出,气裂声响,挡住凌虚不让他往前闯,另一手伸往顾羡身前,低喝一声,“贤侄小心!”。顾羡楞看老和尚一眼,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一时木立当场。 一个照面瞬息而止,众人再看时,只见老和尚左手在顾羡胸前数寸许地方,拇指与食指却是捏着一只短小的袖箭的箭杆,黑漆漆的箭尾,青幽幽的箭杆,明晃晃的箭头兀自还在整个颤抖,可见老道这一箭的劲力之大。 圆觉法师已是脸色峻冷。顾羡知道不好。心里想,老和尚端的是好功夫,以前略有耳闻,今日却是亲眼得见。 凌虚不知为何,刚刚双脚落地,突又迅即退身,返回原地,停在离二人几丈开外,背负两手,满脸得意,阴阴地冷笑着,仿佛自己突然成就了什么。 老道身着黑色道袍,浓密的黑灰杂色长髯在胸前飘洒,背负长剑,倒也有些仙风道骨,只是让人莫名感觉到一阵阵邪意和气息发散。面色青黑,浓眉上挑,目光如电,顾羡看了也是背心发凉,全然不似往日温和的面孔。昔日的凌虚师伯,今日的杀父仇敌。顾羡只觉得内心翻腾,两手竟在发抖。 老和尚把凌虚的袖箭往凌虚面前一掷,只这一甩,竟是硬生生斜插入泥土里,只留箭尾争鸣在外,须知冬日的泥土硬的很,可见老和尚功力绝对只在凌虚之上。老和尚一只手轻轻握了握顾羡的手,意思是让他莫要慌乱冲动。 “凌虚,你这是何意?却是连顾公子一个柔弱的读书人都不放过么?”,圆觉法师比凌虚高过一辈,言语之中并不客气。 “顾贤侄,多日不见还是少年英俊啊。怎么就不知道闪躲一二呢?莫非这老和尚竟不舍得传你功夫吗?他的一身修为那可是远在贫道之上的。”凌虚却是不回答老和尚的话,转向顾羡冷笑说道。心里却是直冒凉气,想不到老和尚能徒手接住自己练习多年的青冥箭。 “无耻贼道,害我家父。还敢以贤侄相称!”顾羡不齿说道。 凌虚也不理他,又看向圆觉法师,“老和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只是试一试贤侄的功夫如何?想当年他顾氏一族可是帮了你北棋山一脉不少的,哪曾想到你就不曾舍得把你的修为传与贤侄些许呢?否则他今天用来保命或者逃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阿弥陀佛。道长动辄杀伐,对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后辈小子也是不出一声就出杀手,可是记得何时失却本来道心。令师紫清真人若在,你该何以作答呢?”圆觉法师冷然道。 “误会误会,我怎么会杀了贤侄,我还要他帮我寻那传说百年的无忧法卷呢。因为想来你老和尚是不会告诉我的。至于家师,这倒不用和尚挂心了,这许多年来未知云游何处,是否已羽化成仙也未可知,他老人家的境界不是我们这些徒弟们可以想像的。只是你和那顾老儿一样迂腐不知变通。几十年不见,原来你藏在此处。你躲在这里收几个徒弟也就算了,我也不管你,算是放你一马。也算是不违当年之约。只是你现在又联系那顾老儿作甚?你这不是添乱么?朝堂之事与你何干?你就好好念你的佛,读你的经。管那么多闲事,何苦来哉?”,凌虚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凌虚,休得胡说。你和你师弟重虚当年便是违背令师道旨,欺骗先皇炼丹修仙,荒废朝政,才有今日之乱。还在这里巧言如簧,端的是无耻之尤。当年法王西来,亦是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却如何像你这般,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只知道与狼子野心之徒狼狈为奸,为祸朝纲。”老和尚斥道。 “老和尚,好好好,算你能说会道。是不是没有好好念经啊,心思全在伶牙俐齿上面。哎呀,真是对不住得很,怎么忘了告诉老兄你了,那箭上可是有毒的。对了,不只是箭头,箭杆上的毒更厉害的。快看看你的手,没什么事吧?这如果一见面就把您老伤了,我以后可没法和恩师交待了”,说着还是冷笑。 众人闻此皆是一惊,再看圆觉法师左手两手指到手腕,已经发黑,老和尚连忙伸右手食指在自己的左手臂连点数下,封住上行血脉。心想自己还是大意了,多年未见凌虚这些人,竟是有些慌乱。 “就你这些卑劣伎俩也配做什么当朝国师?令人作呕的小人。”顾羡看了怒不可遏。 “哼”,凌虚先是对着顾羡冷笑一声,又对老和尚说道,“老和尚,这可是贫道十多年未见专门为你准备的见面礼啊。你也不感谢我一下?我这青冥箭杆上所淬之毒更甚于箭头之毒。这种毒不需要破了皮肤,只要沾上就没命。专是为了对付你这种托大之人的。切莫再用功,否则你依然挡不住毒气攻心的。你现在选择吧,是救你自己呢还是救别人呢?” 见到老和尚已然中毒,凌虚已经觉得他不足为患,自己已绝对掌控得了今天的局面了。 “唉,”老和尚一声叹息,“凌虚,‘智与众同非国师’。依老衲看,其实你不是智超众人,而是用心之歹毒远远超过普通人等。可怜白费了当年真人对你的教诲。你却是如何配得上这先皇赐给你的国师之位。” “不要再废话了,老和尚。当年若不是家师紫清真人和顾老儿为你们说好话,你还活得到今日?早去见你的法王罗汉去了。现在你是自我了断还是我再费神送你一程?你自己选吧。顾贤侄我还是要带回去的,他可是有大用处的。想来你已经把无忧法卷给了顾贤侄吧?别和我说无忧法卷不在你那里,不知道什么的。浪费时间而已。”凌虚不耐烦道。 顾羡听了一愣,看了老和尚一眼。明空颜青海等人也看向顾羡,心里也不清楚那无忧法卷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是师父绝对没有时间交给顾公子的。凌虚见在眼里,心里已经有数,十有八九,那法卷还在老和尚自己那里。 “老衲的确不曾知道什么法卷。但是今日老衲拼却了性命也要护得顾公子安全下山。”圆觉法师面无表情。 “老和尚居然也会吹牛?如果你没有中毒,我绝对信你有这本事。只是如今你身中剧毒,等于失却一手,又如何是我对手?你真的当我南霞一派的武功是小儿玩耍吗?”凌虚说道。 “好吧,即使你真的过了我这一关,难道你还冲的过我后面的羽林卫万箭齐发吗?”凌虚见老和尚封住左臂血脉,心想他眼下再也用不得左手了。 老和尚和顾羡往凌虚后面看,数十羽林卫,都是张弓搭箭,随时可以放箭。 “青海快过师伯这边来,你莫不是要和他们站在一处吧?”凌虚又对颜青海说道。 颜青海看看两边的人,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走过去。 “颜兄,你还是过去吧。不必为难。死生有命,你不必管我们。”顾羡说道,他不想颜青海为难。 颜青海只好走过去,站在凌虚身后。 “也罢,凌虚,那你就试一试我一只手能不能灭了你,”老和尚冷喝一声,右手上提,运功待发。凌虚也是站好身形准备出击。 (本章完) 第4章 和尚耍诈 第4章和尚耍诈 就在此时,听的有人娇喝一声,“贼道休得放肆!”原来是苏婵儿和明华从客堂里听的声响出来探看,见是情势危急,这才出口怒喝。 “原来是苏大小姐,错了错了,贫道现在应该称呼公主殿下了。恭喜恭喜啊。令尊终于登得大宝。只是公主殿下的马实在是太快了,您看,我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一步,生怕殿下有什么闪失。殿下放心,你的马好好的在山下有人看守。待会儿同贫道一同回去见你父皇吧,回去好好说,不要再惹陛下生气了。” “你这贼道,不好好辅佐皇上,安宁天下,却合谋撺掇我父篡位,太过可恶。回去让父亲斩了你。” “公主又说笑了,你一个女孩儿家懂得什么。何曾是我撺掇。陛下也只是顺了满朝文武的心意和万民之敬仰,何来篡位之说。自古这天下是有德者居之,令尊贤德之名天下尽知。再说了,当今陛下现在仰赖贫道的地方甚多,即使有那么一天要杀我,只怕离那一天还早着哪。”凌虚倒是毫不在意苏婵儿对他的怒骂。 “你们已经杀了顾伯伯,老相国也因你们身故,父亲已经登基,为何还要追到这里赶尽杀绝?现在不是已经没人阻挡你们的事情了吗?”苏婵儿怒问。 “公主殿下,您看,我一而再,再而三解释了不会伤及顾贤侄的。只是带他回京城问问话,你父皇也是想见见顾贤侄聊一聊,不会害他的。岂止不会害他,还是如以往一般地欣赏他的。那顾相国的事情完全是意外。你看那顾家府邸现在还是好端端的,不是吗?您放心。不过这老和尚却是自己找麻烦,怪我何事。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你就不要再掺和了。你实在是想弄明白,就回去问陛下吧。” 就在凌虚说话时,老和尚双手背到身后又用右手再次在左臂点了数下,放开了自己的血脉,同时以内力推迟毒气逆行攻心的速度。心想为了送顾公子下山,别无他法,说不得只能置自己于死地了,不然万万对不起顾相世家这将近百年对北棋山一脉的关照和保护。 “凌虚,也罢,今日你我一战。如果你输了,你得放所有人下山。如果我输,所有人任你处置。如何?”,老和尚问道。 “可以,如果贫道连废了一只手的老和尚都胜不了,还有何话说。”凌虚稍稍一楞,又不假思索答道,心里说,“只怕你一运功就要立马毒发身亡,更不用想一只手赢了我。” “好吧,让老衲看看你的南霞混元掌这些年可有长进。”老和尚说罢,身形晃动,右手作掌,猛扑上去。 凌虚也是晃动双掌,发动南霞混元功,迎了上去。 结果完全出乎凌虚的意料之外,还不到几个照面,忽然“嘭”一声响,只听的凌虚哎呀一声闷哼,倒飞数丈,仍站不住,颜青海赶紧扶住他,凌虚以手捂住右肋,跌坐在地,嘴角渗出鲜血。 “韦陀指?你什么时候解了左手经脉?你个老秃驴耍诈。”看来凌虚吃了大亏,很是气恼,眼睛都红了,他知道今天败局已定,那数十个羽林卫根本拦不住老和尚他们的。 “师伯,你还好吧?”颜青海问道。 “好什么好?”凌虚哼了一声。 “好,老和尚,算你狠,你自解经脉任毒气上行,看来你是真得嫌命长了。”凌虚恶狠狠道。 “大师!你。。。。。。”顾羡惊叫道。 “贤侄,老衲无碍,这点毒还要不了我的老命,要不然我这一辈子还不白修了。不要管我。你们快走吧,记住我说的话。”老和尚坦然笑道,似是全然无事一般。 “谁说让你们走的?做梦!”一旁的凌虚冷笑。“青海,作了这老和尚,他现在动不了了。” 颜青海不知如何是好。身形稍动又停了下来。 “你想让我告诉你师父吗?还不动手?再不动手,回去有你好看的。”凌虚威胁道。 “青海贤侄还是免了吧,我老和尚就是中了毒,他也接不住我一掌的。除非你这贼道不想要你这南霞第一传人了。”老和尚淡然笑道,似是全不在意自己中的毒。 “师伯,你不是想带小侄的尸身回去给家师交代吧。我这点修为想和老和尚过招,还是算了吧。您老人家说呢?”,颜青海心里很清楚,老和尚不是说大话,如果自己死了,那些羽林卫是挡不住明空,明华他们的。再说了自己还年轻没必要冒这个险。 “你们走吧,”凌虚瞪了一眼颜青海,无奈只得放行,心里在骂颜青海这个小王八蛋。凌虚也明白,自己身受重伤,剩下的羽林卫也没有把握拦下他们,弄不好自己的性命也要丢在这里。与其两败俱伤,还不如做长远打算。“都等了一二十年了,也不在乎再等多几年” “师父,我们一起走吧?”明空问道。 “你这徒儿,为师说过你多次,你这婆婆妈妈真的不是修道之人。你回去还是还俗娶妻生子去吧。你们给我走。”老和尚作气恼状。 “羡哥”,苏婵儿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现在这种情况她是不能跟他们一起走的。 “婵妹,你先好好回京城,以后我会去找你的。”顾羡道别。 “老夫也希望贤侄自己能回京城去,省得我还要派人到处找你。”凌虚说道。 “好吧,你一定回来找我,我等你”,苏婵儿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又该说些什么。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即使再见,两个人最后还能不能在一起。随这朝野当下的形势骤变,一切都变得渺茫和未知了。 一众人只好赶快下山,驭风亭这里只留下圆觉法师,苏婵儿,颜青海和凌虚,一众羽林卫。 “算啦,老和尚。你也走吧。我不与你为难。下得山去也许还保得命也未可知。”凌虚心里又在盘算接下来怎么去找顾羡他们。 “怎么想让老衲让路给你们下山吗?”老和尚身形突闪,挡住了他们下山的道路,现在任何人想要下山跟踪就必须先过了老和尚这关了。但没有人现在有这把握。况且苏婵儿还在。带她回去也不算是空跑一趟了。 “莫非你这老和尚已修成金刚不坏了吗?”凌虚自言自语,为自己在老和尚中毒之后的轻敌懊恼。 “凌虚,你自己去猜吧。你们要是渴了饿了,可以自己去客堂看看吧。老衲这里歇息着,就不去招待各位了。只是一个时辰之内你们都不能下山。凌虚,看在和令师紫清真人的交情份上,老衲再送你一句话,‘贤不可毁。祸必灭己’,听不听得进全在于你”,老和尚说罢,径自坐在地上,闭目休息,再也不理他们。 “青海,去找点吃的。让这老和尚自己呆在这里。我也需要调息一下,想不到老和尚的韦陀指到了这般地步,恐怕回到京城还要闭关调养一段时日。”凌虚对颜青海低声说道,他已利令智昏,根本听不进任何老和尚的忠告。。 “好的,师伯。公主,你也来吧”,颜青海答应道,又对苏婵儿说。 “滚开”,苏婵儿看也不看他们,冷冷回道,走到老和尚身边,想着照看一二。 “羽林卫留下看着他们俩,我们走。”说罢,凌虚他们走向客堂。 凌虚,颜青海寻了点吃喝,再回到驭风亭,只见一众羽林卫躺倒在地,动弹不得。苏婵儿和老和尚已不知去向。心里都想这老和尚真是当真了得,身中剧毒,还能悄无声息放倒这数十个羽林卫。 “糟了,竟是被两个人跑了不成?你们分头找一找,老和尚伤重,应该走不远。”凌虚赶紧把那些羽林卫弄起来,喊道。 (本章完) 第5章 孔老夫子 第5章孔老夫子 不一会儿只听得烟霞洞里有羽林卫喊道,“他俩在这里”。众人赶紧跑过去。进得洞里,只见老和尚端坐在石桌旁,还是闭着目,唯独满面紫黑,想是因为中毒的原因。苏婵儿在一旁抽泣不已。 “定是又被这老和尚骗了?”凌虚说道。 “师伯,好像老和尚已经死了。”颜青海快步走过去,探了一下圆觉法师的鼻息说道。 “待我看看,”凌虚走过来,探了鼻息和手腕。“果然又上当,这老秃驴根本就是中毒已深,还装作无事,诳我们说能不让我们下山”。 “师伯,依师侄看也未见得是诳我们。如果我们真要冲下山去,这老和尚濒死一击,恐怕我等也难以全身而退。其实本来他可以护得心脉,只是为了让那几个人下山强行发力才死的这么快的吧?师伯?如果是的话,那这老和尚的功力确是可怕。莫非和传说中的无忧法卷有关?”颜青海说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其他的不该你问的你不准问。知道吗?我们得赶快下山,通知当地州府,全力搜捕那些漏网之鱼。回到京城再请皇上下旨,全国搜捕!”凌虚说道。 “慢着,这老和尚死了也不能便宜了他。一会儿功夫,诈老夫两次,忒可恶!”凌虚说罢,一掌拍出,把老和尚的身体打得直飞出烟霞洞里侧洞口,往那深谷里坠去。 打完这一掌,凌虚自己也连咳数声,想来是受伤不轻。 颜青海跑到洞口,往下望去,长时间也没有听到坠到谷底的声音。 “师伯,这烟霞谷深不可测啊,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声。” “这下面通往附近的东海,全是海水沟壑,怎么说也有数百丈深。老夫还没有见过从这烟霞谷里再爬上来的,除非是神仙。”凌虚回道。 颜青海吓得不敢再问。心里虽然很多疑问。 “对了,你们都把山顶还有这石洞全部找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像是书,盒子之类什么的。”凌虚道。 所有人把山洞,客堂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凌虚想要的。 “师伯,您还是想找那个什么无忧法卷是吧?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很重要吗?我们南霞可是如今第一门派的。怎么可能还胜得过我南霞百年传承?”颜青海说道。 “教你别问了,听见没有?以后再告诉你。不管他了,我们走吧。下去知会本地州府赶快搜捕,然后立刻回京回复皇上。”凌虚不耐烦道。 “对了,公主,”凌虚忽然想到什么,看向苏婵儿问道。 “方才是否老和尚有留下什么话?” “怎么,你觉得如果大师有留话,我会告诉你这腌臜贼道么?”苏婵儿冷冷回道。 “你,”凌虚吃了一瘪,又不敢发火。只好隐忍下来。 “青海,带上公主,我们回去。”冲着颜青海喝道。 “是,师伯。”颜青海心里想,冲我发什么火,又没有我的错。 凌虚随即带上颜青海,苏婵儿和羽林卫下山而去。 到得山下,只见追风马还在。看马的羽林卫已是被打到在地。顾羡那些人早已不知去向。 ************************************ 眼下天色已暗。 在孔安世老先生的书房内,灯火已然点上,顾羡一行正在与老者说话。 “孩子,其实我既是盼着你来,又不想你来。盼的是因为老朽当年与你祖父顾长庚大人师从同一授业恩师,且大家知见相同,关系甚好。后来囿于情势所困,曾立下誓言,少做来往,但得危急之下可以相互扶持,不至于两家全没。不想你来是因为有事发生你才会来。唉,百年相府,一朝若斯,徒叹奈何!”老者叹息着,又接着往下说道。 “如今看来果然应了当年二师兄所言,人心难平难测,这苏元寿根本就是狼子野心,什么威迫利诱才做的皇上。纯粹是自欺欺人。他的以前在外戚一族的首屈一指的贤名不过是大奸似忠。‘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他的贤德不过就是违心之作,给大家看的。其实即使我等看得透,皇上看得透,但是这许多年来朝堂权柄旁落外戚,早已无可奈何。你看朝廷六部早已是他苏家内院了。令祖父父亲两位相国也只是勉力支撑,以报多位先帝对顾氏一族历代的知遇之恩罢了。哪里挽回得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也是一份仁勇,虽然太过悲怆。其实这江湖与民间的各种势力近些年来早已在做准备了,只等时机逐鹿天下了。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年又是天下大乱了,可怜了生民百姓又要受苦。公子你等切莫失了家学传承,当以匡复天下为己任。” “晚辈明白,谨记先生教诲。”顾羡拱手应道。 “这贼子新登基,想来这几天应该就会朝廷诏告,即会传到此地州府。而那国师在山上失却你等,肯定也会通知本地官府捉拿你们。所以我这里也不可以久留。这里是老和尚前些日子送过来的两封书信,一封给你,一封给明空小师父,也是老和尚想得周到,才作此以备不测之安排。你们看完后,我们商议一下,接下来怎么办。”说罢,老先生将书信分别递给二人。 “可惜了圆觉法师了,一生立志华夏传法,仍未遂心愿。你等切记匡复天下时,莫忘了老和尚的这桩心事。” “是的,先生。晚辈在山上已经应承了大师,定当相助,阐扬光大北棋山一脉。” 顾羡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写到, “贫僧圆觉,早年机缘殊胜得遇无忧法王,深感佛陀法旨可以洗却众生尘劳,拯斯民于水火,便矢志传佛陀宏法于中土。奈何先皇晚年执迷于方士道家之长生不老之法,不听法王之教诲,在皇长子失踪之后,病势加重驾崩。法王与护法十二罗汉被陷害囚禁,生死未卜。贫僧当年因为对于苏氏威胁尚小,又幸得顾氏一族倾力相助,方得幸免于难。贫僧遂隐居偏远之北棋山,窃为流传些许法王绪脉。然限于情势之所迫,京城乃多是非之地,苏氏与南霞一派党羽甚多,不敢贸然多与顾相国往来,以免不测。只盼得顾氏后人长大能于北棋山一会,以相机图后事。近日于定中观见天下几呈纷乱之象,紧急之下乃命人往请相国北棋山相会。仍恐时不我待,乃往东梧书院留书一封,待顾氏一族来取,阅后当知我意。当年法王惠下留有无忧法卷,藏于烟霞洞内。转动洞内圆桌,石壁落下,可往径取法卷,石室内壁亦有机关,转动就可以从内打开石门。取了法卷之后,当助恢复朝堂于来际,传灯佛法于后世,佛陀实语者,人心澄清,则寰宇宁不息争,诚乃我华夏之福哉。” “原来如此,难怪当时法师在山上要带我去烟霞洞,却是要亲手交给我那无忧法卷,只是贼道应该是一路追踪婵儿到得山上,来得急,却被他扰了。”顾羡看后方才明白过来。连忙说与众人知晓。 众人这里说着,却突然留意到明空神色不对,只见他呆呆看着他手里的书信,满面的悲戚与愤怒,眼泪横流。 顾羡忙问道,“怎么了,师兄?” “原来。。。”,明空不知如何说下去。又猛在桌子上拍了一掌,立时见到桌面裂纹四起。 顾羡忙从他手上接过书信一看,不禁吃惊非常。 “老先生还有各位,你们看看,原来明空师兄另有身世,竟是先皇长子。这么说当年传说的长皇子少年早逝便是谎言了。这苏老贼这些人果然早就埋藏祸心,更不是今日才起祸端。”顾羡看了信后,愤然说道。 说罢,顾羡将书信递与大家。 众人一看之下,果然说的是明空和尚的身世,也是同样的意外与悲愤。只是书信匆匆写就,难免潦草一些。 原来明空本是先皇与林妃的长子,慕容允文。林妃在生下第二个孩子,也就是允文的弟弟慕容允双之后,即染病离世。后来两个孩子便给了一直无所出的皇后,也就是苏元寿的姐姐苏元芷抚养。 等到慕容允双三岁之时,宫中一个侍卫得到苏氏受命将对皇长子不利,但是出于侠义本心,不愿为虎作伥。于是冒险在顾恒相国的帮助下,将他带出了后宫。后来在东梧巧遇圆觉法师,因为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方便,就将孩子交给了法师抚养。等长大后再告诉他的身世。 而明空随身嵌金“允文”玉佩即是当年林妃在慕容允文出生后留下来的信物。 “顾贤弟,请受我一拜,多谢当年老相国相救之恩。”慕容允文说罢拜倒在地。 顾羡连忙扶起,“顾家许国,义不容辞。请起明空师兄。不对,在下应该尊称殿下才是。”赶快施礼。 明空以手相搀。 “后宫竟是如此险恶,难怪旧朝多有帝王家子女说有来生愿不生帝王家的感叹。看这苏贼为祸作乱早已不是一日。只是父亲竟是不曾对我提起。我还以为两家一直相交甚厚。”顾羡叹道。 “如公子所言,我等以后当以殿下相称了。老朽有礼。”说着,孔安世等起身作礼。 慕容允文赶快扶起。 “老先生,晚辈不敢当。倒是这和尚是真的做不得了。以后还望诸位援手,让苏老贼还我慕容氏基业。允文在此谢过诸位。” (本章完) 第6章 东梧太守 第6章东梧太守 “匡扶大燕,我等义不容辞,绝当鼎力相助”,顾羡答道,明华等众人也是起身回礼。 “多谢诸位”,慕容允文再回礼,众人重新落回座位。 “只是这么多年,家祖家父为何从不对我提起这些过往?而这当年的侍卫是何人?后来如何?而且圆觉法师在信中竟也是未曾说明。”顾羡疑惑道。 “公子,也许令尊令祖因为你年纪尚轻,心性未加历练,不知人心险恶。况且你们顾家百家来一直与苏氏交好,如果冒然告知于你,一旦言行举止间被那苏贼和南霞中人给识出破绽,岂非早已大祸临头?现在看来,当初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保护你。你也不要再多思忖。”孔安世老先生说道。“至于那个侍卫,我们也看得出大师是匆忙写就此信,信中没有说清或许是来不及说,或者不重要。再说了,当年宫中侍卫多是苏氏一党的远房近亲或者相关的,当年苏氏没有对此事大加声张来搜捕这个侍卫,恐怕也是做贼心虚,才造谣说皇长子早夭。如今时日久远,这些侍卫也是换了很多人,恐怕很难查找。以后若有机会,或许会水落石出的。” “好啦,既然大家已看过书信,过往的事情已经基本清楚了一些,接下来我们看看怎么办?”老先生接着说。 “大家先不妨听老朽说上一二,首先就是两位贤侄的出家人装束不能再穿了,要改过,这样出门在外也不会过于惹人耳目,方便江湖行走。” “老先生说的有道理,是应该如此。”顾羡答道,“刚才先生说道,这江湖与民间各方势力派别早已是蠢蠢欲动,既然苏贼已经篡位,恐怕离有人举起义旗造反的日子就在不远了。要不,我们待得时机成熟,推举殿下为首,我等即在这东梧郡与各地义军遥相呼应,这样全国辗转,星火燎原,定叫那苏贼难以首尾两顾。只怕他做不了几天安稳皇帝的。” “是的,顾兄说得对”,明华说道,“既然明空师兄,哦,不是,是殿下乃先皇真正血脉,当是以他为首。还俗是应当的。我嘛,还俗却是不必了,我倒是真的喜欢参禅念经,至于乔装改扮还是有必要的。等到我们帮助殿下恢复了这大燕天下,我还要殿下相助北棋山,弘法天下,圆了师父长久以来的心愿。” “诸位,目前我恐怕还要回一趟京城,也不知道家里面怎么样了,奶奶母亲姐姐他们,是否仍是安好。”说着,顾羡眼中不免又是泪光闪现。 慕容允文说,“贤弟,你且不急回去,现在回去就如同是羊入虎口,哪怕就是苏小姐也难保你周全。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取了那无忧法卷,想来上面应该有师父的武功渊源在内,你也好修炼一番,以后回京城或者行走江湖却是方便了很多。本来我和师弟也可以传你北棋山武功,只是我俩修为太浅,最多从旁边指点一二。师父一直说我心不在焉,而明华师弟专心佛法,于武学也是不曾太多上心。所以他老人家的武学继承恐怕要靠你了。而且接下来,我应该是大多时间要考虑举义之事,所以于武学当是再无太多精力修学了。明华师弟以后倒是应该更加精进,莫要只读佛经研佛法,也要多修武学,届时也可以互相多帮助。光是念佛是灭不了苏贼的。” “师兄说的是。”明华笑道。“不不,殿下。这称呼一时还真是不好改。”大家也都微微一笑。 “殿下,那法卷还是我一个人去取的好。殿下身为先皇遗脉,万万不可再历险境。”顾羡回道。 “不行,顾贤弟。你一个人回山上我们还是放心不下的。如若那凌虚老贼在山上留有埋伏怎么办?而且南霞派的眼线暗桩分布各地。我们一起上山还可以相互照应,而且我和师弟还要看看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慕容允文还是担心。 众人正商定不下。 就在此时,只听急切的脚步传来,“夫子,有人要闯进来,小人拦不住”,只见一中年人跑了进来,面色慌张。 还未等众人作何反应,只见一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已经紧跟着这仆人的脚步,已然站在书房当中,身穿一袭黑色长衫,腰缠华彩锦带,足登黑色云履布靴,往那灯光暗处一站,就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 “这么晚了,怎么老夫子这里倒很是热闹啊,可是有贵客来访?”这个中年汉子躬身一抱拳,沉声说道,语气咄咄逼人。 别人都还没有看清楚,孔老夫子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人是谁,心里不禁忐忑。 “原来是太守孙大人,老夫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孔安世连忙站起身来,还礼道。 “不知孙大人,如此夜深来访却有何贵干?这些都是老朽的故交晚辈,暂在老朽这里探访片刻。孙大人才是稀有的贵客。各位,这位便是东梧的父母官了,太守孙嘉孙大人。大家见过。” 顾羡他们也赶忙站立问好,虽是不见这孙大人有带兵前来,心里还是未免不安起来,盘算着如何应对。 “守道,快给孙大人上茶。孙大人,请坐。” 方才进来的中年人连忙应了去。 “多谢老夫子。”孙嘉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当即就坐。“老夫子,您也请坐,诸位也不必紧张,请坐便是。本太守也不是老虎狮子。” “老夫子可否给在下介绍一下您的这些贵客啊?怎么看起来如此紧张,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哦,这里还有两位小法师,可是北棋山下来的?”孙嘉盯着老先生,双目电射。 “这……”孔安世一时迟疑了,“都是后生晚辈,鲜少来访。何须介绍给太守大人平添麻烦呢。” “大人请用茶”,说着书院的仆人守道已经把茶沏好回来了。 “各位贤侄,你们都下去歇息去吧,明日我们再谈。守道,带几位贤侄去吃点东西,早点休息。我这里和太守大人还有事要谈。”孔安世想让顾羡他们赶快离开,省的说错了什么话,露出什么破绽。 “是,老爷”,家人回道。 “且慢,老夫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不给我引见客人也就罢了。怎么我一来就让他们躲开呢。难不成真的是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怕了我不成?”孔嘉似是不悦,问道。 “太守大人说笑了,老朽一个教书的又不曾做的什么亏心事,怎么会怕孙大人您呢。只是几个晚辈一路劳顿,我这做长辈的当是要让他们休息好的,也别无意冒犯了大人的官威才是”,老先生赶快回道。 “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也未可知。老夫子可知道,当朝国师凌虚真人刚刚就在我的府里,他说是走脱了几个反贼,哦,对了,其中还有两个小和尚,你这里也是正好两个小和尚,莫非那逃犯就是你的这几位贵客吗?如果不是,天底下真有这么凑巧的事吗?”孙嘉继续追问。 (本章完) 第7章 大人请起 第7章大人请起 众人只觉得手心直冒冷汗。老夫子已是面色刷白。 孔安世已是哑然不知如何应对。 “罢了,孙大人,老夫子已是这般年纪,你也不必逼迫于他老人家。在下就是那贼道要寻的顾羡。我等只是碰巧来此讨口水喝,与孔老先生无任何关联。如果你要捕人,我等随你去便是,何必逼问他老人家。”顾羡拱手施礼道,心里想,“恐怕是躲不过了,干脆认了,看他将如何。” “在下明空,圆觉法师正是先师。” “在下明华。” 两人也往前一步,稍加施礼,并摆出身形,准备合力对付。 “哎呀,果然是顾公子和二位北棋山高徒,当真是英雄年少。失敬了。下官有礼。”只见孙嘉已站立起来,向顾羡等拱手施礼。 顾羡一愣,众人也是有点糊涂了,也不知道这位太守大人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太守大人这是唱的哪出戏?”孔安世不解问道。 孙嘉拱手道,“老夫子,诸位,实在抱歉。非是在下有意冒犯各位。实在是情形紧急,而我想你等对在下不甚了解,各位也断不肯贸然自认身份。所以才有此追问,且莫见怪。” 孙嘉接着说,“当年先父得先皇恩宠,奉命镇守这东梧重地,自是尽心尽力不敢稍有懈怠,辜负了先皇信任。自从当年先皇猝崩,先父疑虑之下,即告知于我,恐怕那苏氏野心膨胀,祸心已起,让我暗中便宜行事。所以自从在下接了这太守一职,这些年来我也是谨小慎微,说不得也得因了时势,常常给那苏元寿年节上供些奇珍之物,所以他对我虽说不上是引以为心腹,但至少未曾怀疑。所以刚刚那凌虚道人也是把北棋山一事交代给我,也便即刻回京复命去了。” “原来如此。只是老朽也曾与太守大人有过几面之缘,却是未曾听闻令尊和大人另有主张。”孔安世还是不甚放心。 “夫子,正像您所说,我们相交未深,却是如何敢以真心思相告呢?老夫子莫怪”,孙嘉回道。 “这一次下官闻的顾相国被害,也是殊为震惊愤怒和叹息。当年先父对顾老相国和顾恒大人也都是推崇备至,私下引以为当世良臣典范。只是恨不得机缘多曾亲近聆听教诲。所以我怎敢有对顾公子加害之心。皇天可鉴。再者,这圆觉法师也是得道高人,他老人家的徒弟定当有所修为,在下自当是尽心尽力护得各位周全,果真敢去做那为虎作伥之恶事,先父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在下的。所以各位且放宽心。何况下官若是有意抓捕,定不会一个人前来。” 原来如此,众人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 “如此,多谢太守大人忠肝义胆。”众人连忙道谢。 “如此,大家不紧张了吧。都快请坐吧。”孙嘉笑道。 众人也都笑着坐下。 “只是太守大人怎么就知道我等就在老先生这里呢?”顾羡问道。 “这却是碰巧了。公子你想,先父与在下两代经略这东梧一地,自是对本地的主要的风土人情,江湖帮派,熟识非常,虽是不曾与老法师和老夫子多加亲近,但还是心里清楚得很。别人也许不了解,我还是知道法师和老夫子还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所以这才连夜赶来。不想被我猜中。想来定是老法师在天护佑,让我即时寻到诸位。”孙嘉解释道。 ”在天护佑?难不成老法师?“众人愕然问道。 孙嘉见众人并不知圆觉法师已经去世,便把凌虚告诉自己北棋山上后来的事情说与大家。 大家又是激愤一番。 沉下心绪,大家继续讨论眼下的事情。 “你们应该也知道,老夫子这里自非久留之地。既然我能猜到这里,迟早他们也是会怀疑到这里的。有一个去处你们去了应该是非常安全的。就是那东梧本地的青木山庄,离这里几十里地。当今江湖的六大帮派之一。其庄主孟四海深有侠义之风,号称东梧赛孟尝。论起武功,那孟庄主的雕木手功夫也是江湖一绝,就是一块朽木他也可以徒手雕琢成精致之品。而如果说,东梧这里官家是我作主,那么这江湖却是孟庄主说了算。我和他也是颇为相投。将来即使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自和孟庄主多加留意。诸位觉得如何?” “这话太守大人却是说对了,我们去了孟庄主那里老朽倒是放心了,在那里可以多呆上一段时间,善加谋划未来之事。只怕从此连累孟庄主和孙大人了。”孔安世很是赞同。 “老夫子不可如此说话,否则是瞧不上孙某了。东梧山庄更是百年侠义,更是不必客气了。” “对了,既然太守大人诚心相帮我等。有一事也无需隐瞒了。”孔安世说道,“孙大人可知道这位明空和尚却是何人?” “老夫子,这位小法师可不就是圆觉法师的高徒?还能是何人?”孙嘉不明所以。 “孙大人,其实这位贤侄乃先皇遗孤,俗家名字慕容允文。您应该是略有耳闻吧,或者令尊大人当年多少会跟您提起。他也便是刚给苏贼篡了位的皇上的同胞长兄。”孔安世说道。 “原来是皇子殿下,微臣失礼,请恕罪。”却见孙嘉已是拜倒在地。 “孙大人快快请起。”慕容允文赶快伸手相扶。“先祖江山旁落外戚,沦落至此,安敢受孙大人如此重礼。若得孙大人日后鼎力相助,匡复宗祖基业,自是感激不尽。” “早就听先父提起,当年大皇子聪慧非常,只可惜幼年早逝。不想皇天有眼,殿下尚在人间。这样日后图事,自是天下道义所瞩,事半功倍。孙某日后只等殿下吩咐,绝不敢辞鞍前马后。”孙嘉起身开心道。 “如此各位就请连夜赶往青木山庄如何?留在此处恐怕夜长梦多。既然我能想到孔老夫子这里,而那凌虚和苏贼也是多疑狡诈之徒,恐怕迟早他们的爪牙也会找到这里。我也回去安排那画影图形缉捕公文,表面文章还是要应对一二。”孙嘉问道。 “孙大人说得在理。”老夫子回道。大家也都表示赞同。 “对了,孙大人,刚才您来之前我们正在讨论,我还要回一趟山上去取大师留下的法卷。但是凌虚贼道他们是否已经离开?”顾羡问道。 “这个公子可以放心。他们是在下带人亲自送走多时了。”孙嘉肯定道。 “既然如此,我就自己回北棋山一趟。等取了法卷再到山庄与各位会合。”顾羡说道。 “我终归还是放心不下。”慕容允文急道。 “殿下无须担心。既然贼道一行应该已经走远,安全应该没有问题。大家不必为我担心。我取了法卷自会赶往山庄与各位会合”,顾羡说道。 “殿下,如你刚才所说,南霞派的眼线暗桩无处不在。我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反正父亲和祖父都不在了,随他们去也好。来世再做他们的好儿子和好孙儿。”顾羡有些伤感。 “公子且慢,这样如何?”,孙嘉说道,“你可以扮作我的部属,我让属下带你上山寻那法卷如何?”。 “对,孙大人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慕容允文说道。 “还是不好,万一那贼道在暗中布下了眼线,发现什么破绽,岂不是害了孙大人,而我们尚未举义就丧失了东梧一地?甚是不妥。”顾羡想了想说,“好了诸位,我还是一个人去的好。就这么定了。取到法卷,我自会赶往山庄与各位会合。” 大家只好默许了,尽管还是担心。 “顾兄,只是那石桌颇重,你如何转的动?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明华问道。 “山上法师曾传与我些许内力,应是可以应付的。”顾羡道,同时蓦地想到这也许是当时法师传了部分内力的原因之一吧。 “这样便可以。只是我还得告诉你这运功之法”,说罢,明华便告诉顾羡提气运功的要诀。顾羡一试,果然奏效。 “这样,我安排手下去那北棋山搜寻一番,只说是搜捕逃犯,看看可是有埋伏。待我的人下山后,然后顾公子再行上山如何?这样应该更可以放心了。”孙嘉问道。 “如此甚好,这样大家也可放心了。我等用点饭菜,乔装改扮,即刻起身,分头行事。”孔安世说道。 (本章完) 第8章 无忧法卷 第8章无忧法卷 孙嘉回府后立刻派人上山假装搜捕暗中打探,那官兵上的山来,搜寻一番,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其中一个喊了几声道,“兄弟们,想那逃犯必是逃往他处,怎么会胆大送死到再回这山上来?这天寒地冻的,我们不要这里受罪了,快走吧。”说完众军士便走下山去。 众人一起用罢晚饭,顾羡扮作猎户在腰间挂上一把刀,即往山上赶去。 慕容允文,明华与老先生扮作农夫一同赶往青木山庄。 走出一段路之后,允文突然停下脚步。 明华与孔老先生不解,也跟着站住。 “怎么了,殿下?”老先生问道。 “老先生为安全计,目前还是称呼我允文的好。我在想,如果我就这样走了,很对不起顾相国一家。两代相国为我大燕朝廷的存续而一朝殒命。我却为了一己的安危置顾贤弟于不顾,为人岂可如此?万一顾贤弟一旦有什么意外,我如何向他的家人交待,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不行,我要回去,上山。不能让贤弟一个人冒险。”说着,允文就往回走。 “师兄,我和你一起去。”明华也跟了上来。 “也算上老夫一个!”孔老夫子此时也颇有些聊发少年狂的味道。 于是三个人又转回头,往北棋山而去。 =============================================== 顾羡到得山上,借着月色与雪地反光,在烟霞洞四周查探几圈,发现的确无人。 周遭如死一般沉寂。 于是便走进烟霞洞,走近圆桌,提气发力扭转石桌,果然石桌便转动了,转的一周,只听得左边石壁慢慢落下,里面漏出一间不大不小的石屋。顾羡扫视一下四周,赶快走进去。石门又自行关闭。 顾羡打着火石,点燃蜡烛,找来找去,却见石壁内陷的台子上有一个木盒,取下来,映着烛光,打开封面题着“无忧法卷”,下面还有四行诗字,“欲练无忧法,必修无忧心。若无无忧心,无忧法反噬。”顾羡又随便翻看了几页书,发现里面全是武力修为法术之类,像是什么韦陀指,罗汉掌,修罗杀,金蚕丝手等等,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所以然。从中也没有发现无忧心法的所在。于是便将书放入怀中。四下检视,更无有他物,于是便灭了蜡烛,转动石壁上的突出石笋,石壁落下,走将出来。 顾羡正要将石壁关闭,不经意扫视间,却是吓得差点心跳停止。只见洞口之外,山坡之上,静静地站立一人,借着月色一看,竟是颜青海。 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背负双手,脸色被月光照得青白,如同鬼魅。 “贤弟,你这深更半夜的,来此是赏月还是落了什么宝贝在这里?这位孙大人倒是很用心,还派人上山来看你们是否有回来。可惜那些蠢官兵怎么不想一下,要抓人也不是这般咋咋呼呼,如果你们真的有人回来了,吓也被他们吓走了,却如何抓人呢?总还是被师伯言中,你还真的要回来。师伯还让我回来待上个三五天,我方才还在想,要是你不来的话,愚兄岂不是白在这烟霞顶挨冻了。还真的要感谢你,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这就叫作‘地狱无门自来投’”,颜青海的说话口吻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完全不是自己以前熟悉的那个平日里一起玩耍称兄道弟的人。 “青海兄说笑了,我只是回来看看圆觉法师怎么样了,是否还在。毕竟是先祖先父多年旧交。”顾羡强笑道,心里已是后悔,我何必如此着急回来,为何不多等几日。唉,悔也没用。莫非真是时也命也? “哦,老和尚若知道你还会冒险回到此地寻他,九泉之下该会欣慰了。”颜青海面无表情的冷冷一笑。想是在嘲笑顾羡的迂腐和傻。 “怎么,他老人家已经圆寂了?”顾羡虽说早从孙大人那里得知此事,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傻,一个太傻的书生。你没有想想,难道中了我师伯的青冥箭的剧毒,又强行发功与我师伯过招,还能活的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他是金刚不坏吧?不用找他了,早就被我师伯扔下烟霞谷了。”颜青海冷笑道。 “大师他?”顾羡连跑几步,到那烟霞谷洞口,却只见黑漆漆的山谷里全是白茫茫的雾气同月光缠绕着在一起,难分难解,别无所见。 “贼道忒也狠毒,连法师的遗体也不放过。” 颜青海几乎同时一个箭步飞步到洞口,挡住了顾羡。 “哎,贤弟。莫要想不开啊。为兄可不会让你跳下去的。你回来,这里太危险。站在这里,连我的脚心都发麻,更何况你一个柔弱书生了。看你胸前鼓囊囊的应该就藏着那什么无忧法卷是吧?那就交给为兄如何?不会非要我动手吧?我还可以带你回京城一家团圆。想来你的婵妹也在盼着你回去不是?说不得你投了新皇帝,还是可以做驸马爷的,接你父亲的相国之职也是有可能的。你说这多好的事,好多人求还求不来。说起来还真是让愚兄艳羡得很呢。”说罢,一步步走过来。 “说不得只好一拼了”,顾羡心里想着,抽出刀来,横在胸前。“我怎么可能将这法卷交给那凌虚贼道,否则日后如何面对老法师于地下?”已经做好孤注一掷的准备。 “贤弟莫要骗你自己了,你没有一丁点功夫,却如何同为兄一搏?还是老老实实交出来吧。”颜青海忍不住笑道。 说罢,颜青海一掌探出,往顾羡胸前抓去,毫不在意他手中的刀。 顾羡只得将刀胡乱地奋力劈去。只见颜青海反手轻轻一拍,直接拍到刀身之上,顾羡胳膊一震,拿将不住,刀已被拍落在地。 颜青海再次逼近,往顾羡怀里边抓。 顾羡只得提气发力,全力往外推出一掌,“嘭”一声响,居然将颜青海打得倒退一步,颜青海甚是意外。 再退两步就掉进烟霞谷了。 这让颜青海冒了一身冷汗。心里直道好悬,怎么回事。稍定心神说道, “诶,贤弟何时学的老和尚的皮毛功夫,莫非那老和尚什么时候偷偷教的不成?只可惜学得太晚了,临上花轿才描眉,也忒晚了些吧。”颜青海说罢又是欺身而上。 顾羡狼狈地挡了两下,毫无还手之力。他本就没有学过任何功夫,他的祖父父亲只想他能够继承顾氏一族的儒家传承,将来能继续做相国辅政,与那外戚一族多少做个平衡,延续大燕天下。所以从未想过让他学什么武功,更以为那是江湖人之事,何曾与顾家有什么关系。 只听得一声闷响,顾羡胸口中了一掌,只觉得脏腑剧烈翻腾,一下摔倒在地,却是已经受伤在身。勉强支撑,坐起身来。已然浑身无力再斗。 于是探手到怀中,想赶快毁了法卷。 “你要做什么贤弟?莫要弄坏了我的宝贝!”,颜青海厉喝一声,立刻欺身过来,轻松从顾羡怀中拿走了那一厚本无忧法卷,映着月色一看,“还好我没有施全力,否则打坏了这宝贝就划不来了。这便是师伯师父寻了这么多年的无忧法卷?嗯,嗯。果然不是什么罗哩叭嗦婆婆妈妈的佛法。”颜青海随便翻看着,见几乎全是些闻所未闻的武功修为奇幻之术,当下大喜过望,便顺手放到自己怀中。 “果然好东西。好啦,顾贤弟。真是多谢你了。请受愚兄一拜,”说着,颜青海还真得给顾羡深施一礼,“贤弟,你说有了这无忧法卷,将来的天下第一,除了为兄还能有谁?哈哈哈”,颜青海得意之下,放声大笑,肆无忌惮的笑声久久回荡在清冷月色笼罩的烟霞谷里,如同夜色里的鬼魅在啸叫。 “你不是说把这法卷交给你师伯师父吗?”话刚出口,顾羡就觉得是多此一问。 “给他们?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傻吗?真的那样,那天下第一几时才轮得到我?好了,贤弟,我该送你上路了。要不看在你送我法卷的情谊上,你还是自己跳下去吧。我也不想杀你,但是留着你,让我师父师伯知道这法卷的下落怎么办?”说着,颜青海一步步走近。 看着颜青海的表情,顾羡知道自己难逃这一劫,终于清楚他根本不会让自己回京城的。 “青海,你我二人从小到大,像兄弟一般。现在一夜生变,却要赶尽杀绝,这又是为何?难以相信你从来都是禽兽之心。”顾羡问。 “唉,人之将死。也罢,我就告诉你吧。说实话,以前愚兄与你还是玩得很开心的,也很喜欢你的性情与为人,虽然酸腐些。你又出身名门,除了仰慕,甚至我都有些嫉妒你的才华。嫉妒不是罪吧?不过,其实这些都算不得什么。自从你和婵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说到这里,颜青海有些难以自制一般。 “你们俩如今甚至于要谈婚论嫁,愚兄这才发现,你知道吗?其实我比你更爱婵儿。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想办法成全你们?祝福你们百年好合?你以为我是神吗?好东西都应该是你的吗?凭什么?你现在心里应该很清楚你父亲和苏大人根本不是一路人,或者你们两个家族原来算是吧。你真得认为可以娶他的女儿?然后做这个新朝的附马爷?我师父师伯与苏大人一直合作互相支持这么多年,未来那国师之位应该也是非我莫属。凭什么不能是我娶婵儿?非要是你呢?难道这天下所有的好事只能是你顾羡的吗?凭什么和你谈天说地,评论古今时候总是被你小看?就你聪明?天下无双?论相貌,论功夫,论家世渊源,我哪样比你差?其实这些都还是小事儿。明白告诉你,其他事我不管,至少在这无忧法卷,还有婵儿面前,你,我,只能存在一个。婵儿,” 说着,颜青海抬头上望, “婵儿,就是我颜青海的天下。你的天下却是那些个所谓的狗屁的为国为民,什么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和你那不知变通的祖父父亲没什么两样。这世间,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命数,由得着你们这些人清高自诩去照顾这个那个吗?那我问你,你敢说婵儿排在你的天下之先吗?若果在你所谓的天下苍生和婵儿之间做唯一的选择,我想你肯定会选择和你没有什么瓜葛的百姓,而不是婵儿。你难道认为你若娶了婵妹,她真的会幸福?我们还会是一世的兄弟?你是天天闷在古书堆里读书读蠢了吧?好了,兄弟一场,和你啰嗦了这么多,搞得我嘴都干了。连我都佩服自己的耐性。如此也不枉你我从小玩到大,算是没有让你做个糊涂鬼。” “原来你是为这件事。你说的是,也许我是只顾读书了,却不曾想过人心叵测。但我顾羡毕竟未曾有害人之心。颜青海,希望你记得你今天的话,将来婵儿跟你也罢,不跟你也罢,都莫要害婵儿。这样我也去得心安。甚至还要感谢你。”顾羡除了酸楚,还有一种莫名的人生将要走到尽头的释怀。 心里浮现起一直以来和婵儿还有颜青海一起玩耍的过往。 也慢慢呈现出自己以往不曾往心里去的颜青海看着婵儿有时不一样的眼神。 “我是够傻,”顾羡心里暗想。 “也罢,看在你最后这句话的份上,为兄就发慈悲,给你留个全尸吧。”颜青海说着,慢慢欺身上前。 “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顾羡支撑着爬起身来。 “得到?然后呢?”。 说完这一句,顾羡走到洞口,回头又看了看颜青海,似是想说什么,但又止住,叹一口气,淡淡一笑,竟似悲悯,然后纵身飘然堕下,瞬间消失在月色笼罩的夜雾里。 颜青海看着顾羡就这样跳下去,走过去,怔怔地看了一会儿黑不见底的烟霞谷,许久也没有回音。脑子里想着刚才顾羡看他的眼神,心里也有些许不安,自语道, “你莫怪我,法卷只有一个,婵儿只有一个,而你我却是两个人。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 “看来我还得通知这东梧太守,只说是顾羡坠入了深谷,让他们去找吧。”颜青海寻思着,又一想,“算了,告诉他们个pi。让他们瞎忙去吧。以后少见一个人,这个法卷在我这里便安全多一分。” (本章完) 第9章 仙人洞内 第9章仙人洞内 颜青海返身走出洞口,迎面正好碰上刚刚来到山上的慕容允文三人。 双方都是一惊。 允文他们见到颜青海从洞中出来,却没有看到顾羡,寒意瞬间从心底升起。 “颜青海,顾贤弟呢?你把他怎么了?”允文急道。并且拦住了颜青海。 颜青海倒是镇定得很,也不急着走。他知道凭眼前这三个人是拦不住自己的。虽然自己也不一定拿得下他们。不过,现在来说,这些一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已经拿到了无忧法卷。 明华和老夫子赶紧跑进山洞中,四下寻找,并无发现。 “不用找了。很抱歉,你们来晚了。顾贤弟他因为失却法卷,感觉无法跟法师交待,自己从洞口跳下去了。或许你们赶紧去下面找,还能找到他的遗体。”颜青海冷冰冰又慢悠悠地说道。 “颜青海,”慕容允文悲愤之下,大喝一声,挥掌直扑上去。与颜青海打在一起。 几个招面过后,慕容允文知道自己不是颜青海的对手。颜青海应对得很轻松。 明华见势也加入了战斗。 三人总算是打成了平手,打了好一阵子,各有损伤。但是允文和明华并不想住手。 颜青海却是突然跳出圈外。 “慢着,不要打了。我要走你们是拦不住我的。不想在这里和你们耗时间。” “害了顾贤弟,你还想走。想得美!”说着,慕容又想扑上前去。 颜青海往后再躲,接着说道。 “我就是不还手,你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知道为什么吗?” 听到此处,慕容和明华终于停下来。 “不知道?我来告诉你们。我和师伯说好了,我在这北棋山最多呆上三天。如果我在他们回都城后三天之内还回不去。那么顾羡的家人会是什么下场,就不用我再啰嗦了吧?”颜青海威胁道。 听到此处,慕容允文和明华一时也不敢再上前。 “这不就结了。我对你们几个人没什么兴趣。留你们在东梧这里兴风作浪,想来我的师父师伯便不会把精力放在我身上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该走了。”说着便想离开。 本来一直站在旁边帮不上忙的老夫子,此时忍不住了,上前来,刮一个大嘴巴子,响亮地抽在颜青海的脸上。这一下力道很大,眼见着颜青海的嘴角有血迹出来。 颜青海本来见是个老头子,打斗时也只是站在一旁,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从他身边过的时候,不防被打了一巴掌。这让他很是羞恼。一掌挥出,将老夫子打倒在地。 “不看你这么大岁数,我杀了你。”说着,扬长而去。 慕容和明华也是无奈他何。 三人来到洞口里侧,大喊着顾羡的名字,久久没有回响。 只有山谷的雾气在夜色里越来越盛。如这人间的不平之气,直冲云霄。经久不散。 ============================================================== 第二天上午。 东梧太守府衙。 书房里,孙嘉正在来回踱步,看起来焦虑万分,不时地看看窗外。旁边坐着的是慕容允文他们三人,眼睛通红,想来彻夜未眠。 噔噔噔书房外老远就响起急切的脚步声。“大人”,有人叫道。 “快进来”。孙嘉赶快回道。 “回殿下,大人,属下带人划船去那烟霞谷底进进出出好几趟,海水并没有结冰,在谷底没有找到公子人,也没有发现任何与顾公子相关的线索。是否还要再去搜索?附近的海岸村庄也都派人去问过了,目前没有任何发现。”闪身进入书房的是个青年军官,虎背熊腰,黝黑脸膛,双目有神,一身黑色厚短装,甚是干练。 听了这个军官的话,慕容三人摇头叹息。 “暂时不要去找了。南霞一派果然个个心狠手辣。孟扬你先下去。等等,你换下装回青木山庄一趟,和你四叔他们说一下这件事。让他们也秘密留意查访。叮嘱他们万事小心,切莫漏了什么破绽或者口风到外面。相关机宜,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大人。属下立刻便去。殿下,在下告辞。”这个唤作孟扬的军官拱手转身离去。 “唉,希望老天保佑,圆觉法师在天有灵保佑顾公子化难成祥。两位顾大人已经不在了,但愿老天可怜见,让这顾家一脉后继有人。”,孙嘉看着孟扬离去,神色黯然,望着窗外说道。 ============================================================ 顾羡悠悠醒转过来。只见自己还是在一个硕大的山洞里。 往洞口望去,却是厚厚的冰瀑竖立在洞口,几乎盖住了大半个洞口。此时上午的阳光透过冰瀑斜射进来,刺得眼睛发疼,几乎睁不开。 哦,原来不是烟霞洞。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的魂魄回到了烟霞洞。只见洞口的冰瀑足有丈厚,仿佛一个巨人的手掌向外探将出去。 上面仍然还有雪水不断滴落到冰瀑之上。 待慢慢适应了这洞里的光线,顾羡只手撑地,想站起身。只觉得全身刺痛,几乎没有一丝气力。突然发现手里好像按到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自己身下身后到处是鸟的羽毛和鸟骨一样的东西。 环顾四周,心想这怎么也得有至少数百只鸟骸吧?莫不成这里是海鸟的坟墓?还是这洞里有什么怪兽,把来这里的鸟儿都给吃了? 扫视一番,却没有发现别的什么。又是自己想多了罢。也好,有这些个鸟毛铺垫,估计晚上应该不会太冷了。 又过一阵,勉强站起身来,全身检视一下,除了跌伤和剐蹭的皮肉伤痕,也没有什么大碍,想是那颜青海的一掌因为自己全然不懂武功也是未尽全力,故未伤及根本。 于是走到洞口一看,只见洞口地上润湿着一滩融化的雪水。再往外看,原来洞口下方伸出一块巨岩,这巨岩旁边全是密密生长的松柏斜斜地伸出去,在这巨岩和松柏之上坐落着一个巨大的斜斜的冰瀑,上面还有冰水慢慢的融化滴落,这冰瀑和崖壁之间有大概数尺的间隙。这冰瀑并没有把洞口封上。简直是天然的鬼斧神工,形成这一个鸟巢一样的冰窝。这冰瀑肯定是崖上的冰雪融化经年累月滴落而成。这冰瀑形成之后,由于经常阳光照射,所以到了这般大小也就保持了这形状不再变大了。 再往下看,是雾气昭昭的山谷,看不见底,但是已经依稀可以听到海浪拍岸的声音。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去,这里离上面的烟霞洞还有多高也不清楚。 想来自己是从这间隙掉入,被这冰瀑接了滑进洞里,摔得身体痛而已。如果不是这冰瀑,只怕是早已坠入谷底,凶多吉少了。真是捡了一条命。也许是祖父父亲和圆觉法师在天有灵护佑至此吧。 “年轻人,”忽听得背后有说话声,顾羡浑身惊乍。 “你可是弄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吗?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近在咫尺,你却是这么长时间不曾发现?看来又是傻子一个。” 顾羡直觉的汗毛乍竖。身体几乎全然僵住。 “哈哈”后面又传来一声大笑。 定下心神,慢慢转头,眼睛向后扫视,仍是不见一物。 终于转身,只觉得洞里竟是发暗,却是看那冰瀑和外面时间长了,眼睛被外面的强光刺了,再看洞里,便觉得发暗。 等适应过来,怎么还是没有看到有人,莫非幻觉? “还没有看到老夫吗?”那个声音又说话了。 顾羡强作镇定,再往洞里走过去,原来这石洞竟是有点深度,刚才光注意外边了,没有留意里面。 于是再往里走,仔细搜看。 往里走多几步,终于发现,靠在那尽头里面的石壁,坐立着一个老人,下半身全被鸟骸羽毛覆盖,满头都是花白的头发,乱蓬蓬的。上身穿一件破烂的浅灰色道服。面上落着些暗尘,几乎和道服毫无分别。一双眼睛却是深邃锐利,明亮透彻。即便是这一身污脏,也无法掩盖那眉宇间的道骨仙风。 老人坐在那里,不仔细看的话,就和洞壁一样混为一体。也许这老人竟是在这洞里有了些年月? 顾羡等到发现了老人,终于放了心,明白终不是幻觉。一时也无法张口,竟是沉默了。 “这才看到老夫?怎么不说话,呆住了?没把老夫当成鸟仙吧?”老人打趣说道。 “来,让老道我猜猜看,能不能说中你的身份。看你气质也不像是什么猎户,倒是有不少书呆子气,却做这猎户装扮。应该是有什么密事才来这烟霞顶。你这么长时间不曾发现洞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看来傻子一个。不过那精明的也到不了这里来的。如果是失足落下,也不用扮成猎户吧。莫非是被推落下来?难不成媳妇跟人跑了,自己想不开?看你这直愣愣的样子,也是没什么心计之人。哎,管你是谁呢。这么多年终于有人下来陪我老人家,竟是个呆呆的不会说话的,这是要闷死老夫吗?来来来,坐到老夫旁边来,把你的事说与我听听,你是谁?又怎么下来这仙人洞的?如今总算是有个伴了,以后倒是省了些寂寞,哪怕是没什么话,也强过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 老人一口气说这许多,想是许久没有人对话了。竟是喜悦多于惊异,掺杂着些语无伦次。 顾羡缓缓舒一口气,抱拳作礼说道, “老人家神算。晚辈不是被推落至此,但确实是被逼跳下来的。我也的确是读书人。敢问前辈是如何在这里?还有您说这里是仙人洞?” “什么仙人洞,我随便起了个名字找乐的。我在问你,你却反过来问起我。快过来坐下,先说说你的事情。”说罢,老人用手往旁边一指。 (本章完) 第10章 紫清真人 第10章紫清真人 无奈,顾羡只好走过去坐下,原原本本把自己的遭遇和这老人说了一通。 “哈哈哈”,让顾羡惊讶的是,这老人听自己讲完之后,竟一连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连眼泪都躺下来。表情不是一般的古怪。 顾羡心里想,我这里说自家惨事,你却是哈哈大笑。 但也不好立时发作,毕竟书香世家相传。 又是莫名,又是诧异。不知这老人为何又哭又笑的。 “原来是这样。那如今也算是齐了。”听得顾羡一愣一愣的。 “你这孩儿对老夫来说,也算不得是外人,你说你父亲是相国顾恒,那你祖父定然是老相国顾长庚老先生?”老人问道。 “正是。老人家难道也是知道晚辈先祖?”顾羡深感意外,回道。 听到顾羡确定的回答,老人泪涌更甚。 “孩子,你知道么,我笑是因为遇见了自家人,我哭是为了老和尚和你祖父父亲也同遭不幸,我们几个人当年的心志竟如此难筹。其实对于你祖父老相国大人,老夫何止是知道,我与你祖父想当年可是兄弟相称的。我比你祖父还要大上十几岁,我管他叫贤弟的。” 老人眼光看向洞外,若有所思说道,应是想起着往事。 “如此说来,我应该称呼你一声爷爷了。爷爷在上……”顾羡立刻跪下。 “这里没什么爷爷老爷爷。你没有看见我这破道袍吗?你就叫我道长就行了。老道这里没有那么多礼数。”老人打断他的说话道。 “是,道长在上,请受晚辈顾羡一拜。”说罢,顾羡叩头再拜。 “快起来。我说过了,不要那么多酸腐的礼数。我最看不得这个,很是无趣,太过于拘谨。坐下说话。” “哦”,顾羡只好坐回原处。 “孩子,你说那颜青海的师伯是南霞凌虚,师父是重虚?唉。老夫好端端的南霞道派被这些狼子野心的徒子徒孙给弄得乌烟瘴气,真是人神共愤,浪费我一生心血。”老道问道。 “是的。他原来和我也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只是没成想一朝差点被他害死。甚是想不通。您说‘徒子徒孙’,那您老人家莫非是紫清真人?”顾羡问道,突然想起来在烟霞顶圆觉法师似曾提到这位南霞派开山祖师的名字。 “没错。那凌虚重虚都是我的徒弟,我就是紫清老道了。南霞道派是我一手开立的。真是作孽,当初怎么会收了这么两个狼心狗肺的混蛋做徒弟。悔不该不听圆觉老和尚的话,不曾有一点点防备之心。”紫清真人叹道。 “道长您真的是紫清真人?晚辈以前曾听得祖父他老人家提起过您的盛名和行走江湖的风采。曾说过,您主张三教合一。您当初和他老人家都支持法王东来中原传法的。”顾羡说道。 “是啊。正是如此。但是这也是祸起之根。可惜了,那皇帝年轻时可不是这样的,很是有为的明君模样。只是后来,年纪越来越大,却是越来越怕死。不吸取无数前朝皇帝的教训,天天缠着我如何求得长生之法,弄我头都大了。却不想被两个孽徒趁机利用,造下今日这般祸事。我也被他们害的人不人鬼不鬼,成现在这个样子。甚至现在老和尚和两位相国大人都遭逢此难。当时圆觉老和尚是提醒过我的,说是担心我这个两个徒弟有点心术不正,恐怕对朝廷,法王和我不利。我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我作了他们俩那么多年师父,从小带到大的。万万料不到老和尚最后也竟被这俩畜生害了。这都是老夫之过。”紫清道长想起被凌虚害死的圆觉法师也很是痛心。 “道长,您当年是怎么被害的?”顾羡问道。 “此事说起来有些久远。反正现在我们俩闲着也是闲着。就仔细说与你听吧”。紫清道长从头道来。 “二十年前,我在偶然的机会,遇到当时正在西域屈霜迦国传法的法王,相谈甚欢,相约未来再见。那也是我第一次与法王相识。 后来因为先皇贪恋长生,对死亡的畏惧愈来愈甚。但是他又不肯放下皇宫的无上荣华与享乐,好好跟我去修行。无奈之下,我忽然想到法王的大乘涅槃寂静之法或者可以让他看破和放下。于是前往西域请法王东来说法。而这也是法王一直在等待的一个机缘。只是后来我才知道,法王当时的机缘还未成熟。说不得也还是我的过错,凭借与法王的交情,让他不得不勉为其难,提前来到中原,才有后来的祸事。 先皇当时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了。还好,当时法王从西域带来了一种药草,叫光明露。先皇在用下一段时日后,身体竟是逐渐好转起来。这个皇上,唉,”说到这里,紫清道长重重叹了口气。 “病重时,他还可以集中精力好好听法王讲法,好像听进去了一些,应该将如梦幻泡影的世间一切假相都看破和放下。结果后来身体好一些了,又是故态复萌。说是还是想求长生不老,和自己心爱的妃子在皇宫里可以长相厮守,千年万年也还是嫌少的。由此可以看得出人的贪欲之盛可以到达什么的地步。”紫清道长边摇头边继续说下去。 “于是,便将法王留在宫中,目的是给他长期调理身体,却不是用心听法了。法王也是无奈,但还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希望皇上有朝一日能番然醒悟。 如此来,这个皇上的身体便好一阵,坏一阵。好了就是去找他心爱的妃子。坏了,就来找法王与我。反正是不想让我和法王离开了。平时,也装模作样地听法闻法。 直到后来有一天,两个徒弟和我说,在北棋山发现了南霞派白玉经所说的一种仙草。说是对皇上所求的长生大有裨益。我是不太相信的。但是坏在这个两徒弟已经将此事奏于皇上。皇上硬是让我去北棋山去走一趟。 于是我便和两个徒弟来到了北棋山。也见到那所谓的仙草,但是却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等我怀疑他们俩的时候,已经身中剧毒,无法处置他们了。 他们便胁迫让我说出法王的无忧法卷的秘密。在我终于发现自己的两个徒弟竟是如此不堪时,我怎么可能满足他们的心愿。于是便被他们铁链捆住,削去双腿,困在烟霞洞中。生不如死。不过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将剧毒逼出体内,弄断铁链,坠下山谷,不成想,命不该绝,到了这里。一呆就是十几年。后来的事情应该就是你现在所说的了。”说到最后,紫清真人发出一阵冷笑,想来是因为两个徒弟的原因。 “道长,他们为什么要害您呢,像您说的,他们俩从小就是跟着您。怎么会这样?”顾羡有些不明白。 “想来便是当年老和尚说的。法王在宫中留下以后,对于他们俩在大燕的掌教地位构成了威胁吧。他们想对付法王,却又害怕我从中阻拦,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才会这样狼心狗肺出此恶毒之计来。这两个徒弟的所作所为很好诠释了法王所说的世间贪嗔痴三毒如何炽盛了。不过也是我的错。当初太相信他们,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 “原来是这样的,”顾羡回道。“听那颜青海和凌虚说是您老人家云游天下不知何处或者早已羽化。” “两个恶徒害了自己的师父,自然是不敢说我必然早已不在人世或者仍在人世。只能含糊其词了。”道长说道, “就识人来说,还是老和尚有眼力。其实也是我自己有私心,想着南霞道派什么天下领袖这些虚名。你以后且莫学我这般沽名钓誉才是。”道长语重心长道。 “老夫被他们害成这样,竟然还能够幸存下来。今天看来,却是因缘未了,当是应在了今日与你相见,也算是与你顾氏一族的缘分尚在罢。” “原来如此。怎的人的贪欲可以让这些人如此丧尽天良,全然不顾纲理伦常。还有那苏元寿原来也并非如此险恶之人,而且我们两家也都是世交百多年。也许这就是为何法王打算东来传法的原因?”顾羡听罢叹道,若有所思。 “你这孩子果然是有家学渊源,居然立刻想到这些。不错,看来你是天生的道心深厚。这足以安慰老道了。”紫清真人赞许道。 “说到苏元寿,的确如你所说。他苏氏一族,百年忠勇。以前从来都是勇武刚毅之人,统兵打仗在本朝几乎无出其右者。也就他那个小舅子金与威还可以和他相比。想不到如今竟然篡了位,和那两个恶徒狼狈为奸。真是白云苍狗,世事莫测。” 这时,顾羡忽然听得自己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想到自己应是饿了,竟是有些尴尬。 紫清真人看看他,笑着说,“饿了吧。不急,待会儿我给你找吃的。” “道长,此处上下无着落,却如何去寻那果腹的东西?”顾羡不明所以。 “放心,饿不着你的。就看你运气怎么样了。不过呢,就是荤菜多一些,素菜嘛就得要更好的运气了”,真人竟是神秘地开起了玩笑。 (本章完) 第11章 海鲜大餐 第11章海鲜大餐 “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了,说到你的想法很见真谛。不错。如果你出生再早那么几十年,法王见了你绝对要收你为徒的。不错,就是不知道你父母答不答应。”,紫清真人连连称赞。 “道长过奖了,那您这许多年却是如何一个人在山洞内过来的?况且您说当时还中了剧毒?”顾羡又问道。 “孩子你看这满地的鸟骸鱼骨就知道我平时吃什么了。这洞里时不时有些个海鸟山雀之类飞进来,于是顾不得,也只得捉来吃掉。偶尔也有鸟儿衔进来的坚果水果野菜之类。渴了嘛就喝点冰水。其实这于我们道家都不是什么问题,我们有很多修行方法,修行到了自然不必吃太多东西,只是我的腿伤太严重当时,需要营养补充,没有办法才吃的。最近几年我的腿伤完全好了。已不必吃太多东西了。只是你以后怕是得学着生吃鸟肉鱼肉了。说到中的毒,当时他们砍了我的腿,却不知道我正好利用这个伤口在更短的时间把毒气逼了出去。才能破得铁链,掉下来这里。只是在这洞里伤好之后,因为这腿,我却是无法出去了,即便勉强出去,也难以清理门户,于是索性把这里当家了,倒是无人打扰。否则,我早就去京城取了他俩的狗命了。这般正好,放下万缘,专心修行,竟然进益更胜以往。对了,孩子,日后等你替老夫清理门户时,切记要小心他们功夫以外的东西,就像那些用毒暗器机关之类的,而且你已经领教过这一点。还有更甚的是他们的歹毒心肠,就像我和老和尚吃的亏一样。万不可对他们有任何妇人之仁。” “道长,我记下了”,顾羡应道,正要接着说话。 “孩子,快躲到这里面暗处,趴下,”紫清真人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顾羡不知道为什么,也来不及问,就赶快照办,趴在道长里侧,偷眼观看。这时就听得洞口扑棱棱的声音响起,只见的一只野鸭飞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一条海鱼。野鸭刚落在洞口,把鱼放在地上,正要啄食。只见就似身不由己一样,像被吸住一般,突的就直飞入紫清真人手里。海鱼还在地上,兀自蹦达着。顾羡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功夫? “对了,忘了告诉你,除了野鸭,偶尔会有海鱼吃得到。哈哈。你这孩儿运气不错,倒是蛮有口福的,今天还吃得上海鲜大餐。”真人笑道,这苦中作乐的心态很是豁达。 又见紫清真人用手一拧,便把那野鸭头拧了下来,递给顾羡,“去,扔出去,别让血弄脏了洞口,吓得海鸟以后不敢落进来了”。 顾羡应了一声,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小心接过来鸭头,走到洞口,扔了下去。心中却在想,接下来怎么吃下这生的血淋淋的海鸭。 “过来,把这鸭毛给拔干净。”只见那无头鸭子还在道长手里扑楞着翅膀。 “还有,给你这个,你用它剖开鸭子还有那鱼。只是莫把这洞弄脏了。弄好了,把脏东西全扔下去。你也不用皱眉了,想活着这是唯一的选择。”紫清真人说道,“我休息一会儿。”说罢,扔一东西过来,闭目打坐去了。 顾羡捡起来仔细一看,只见真人扔过来的是一发簪,寒光闪闪,却是精铁所制,有一点沉,末端甚是锋利,也不知道原来就这样,还是被真人打磨过了。 “别把这洞里弄脏了?这满地的鸟骸鱼骨又干净到哪里了?”顾羡心里一笑,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于是捡起鸭子,走到洞口收拾起来。 不一会儿,把鸭子和海鱼都弄干净了,内脏都扔出洞外。 见紫清真人还在打坐,就寻一块干净的石头把鸭子和鱼放好。 再看看满地的鸟骸羽毛,就走过去打算收拾一下,也扔出去。 “慢着”,紫清真人睁开眼睛道,“这些鸟骸羽毛不要扔,现在还是冬天还会冷一段时间。留在这里还可以铺着或者盖着取暖。真是相国府邸的孩子,总先想着干净。” “好的,道长”,顾羡答道,心里想,“自己确只习惯干净了,却是忘了这御寒之事。” “道长,您先吃一点吧。”顾羡说道。 “我三五天吃一次即可,倒是你这孩子,相府公子,从小娇生惯养的,估计也没有吃过什么苦。没成想,第一次吃苦,就是这人间奇祸。你只当作是修行和磨炼,切记,莫生怨恨。哪怕是别人的错,升起太多怨恨,只会伤了自己的心性,暗了心头灵光。于己无益。记住,要无所住,爱也不住,恨也不住。等你心眼明朗,便知道其实无可住着之物。经过这番,以后你会明白很多,也可以忍受很多人所不能忍的。你自己吃了吧。吃不了剩下的撕块衣服包起来,放在洞口用冰雪埋起来,省的臭了,等饿的受不了还可以接着吃。” “我过一会再吃”,顾羡一则是还不是特别饿,还有就是看着生的带血的东西,确实是感觉无法下咽。说着把野鸭和鱼放在冰瀑那里。 “现在吃不下,等你饿得受不了了,你没得选择,自会去吃的。”说罢,道长又闭上眼睛,打他的坐去了。 顾羡见此,便一个人走到洞口,看着外边。心里寻思着,何时才能离开这里,回到京城去见自己的祖母母亲姐姐他们,还有婵妹,也不知道家里人是否也遭了毒手。一时心潮又起伏不定。 再听听下面,隐约有海潮拍打岸边石壁的声音传来,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也许离海面还有些高度,也不知道野鸭能飞多高,到这里来。 看了一会儿,除了偶尔有几只野鸭和其他不知名的鸟飞过,全是淡淡的雾气在这谷里飘来荡去。若不是遭此大难,也说不的或有心情想在这里多呆上一段时间。 ================================================== 东梧太守府衙。 太守孙嘉正在和孟扬说话。 “能确定是老和尚的遗体吗?几时发现的?”孙嘉问道。 “大人,应该可以肯定的。今天早上,那渔村的渔民早上趁退潮时去岸边赶海时发现的。几乎可以确定是北棋山老和尚。我们这东梧一带,也没有其他的老和尚。”孟扬回道。 “这样,你还是去你四叔那里,找殿下和明华商量一下。乔装商人模样前往当地县衙,给点银两那县太爷,就说是听闻此事,想修点功德,把那老和尚火化葬了,也好确认是否真的是老和尚。切记暂时莫要葬在北棋山。葬在渔村附近便可。以免引起怀疑。只在墓地做个记号。日后天下匡复后再好好安葬。” “是的大人,您考虑得周详。属下这就去办。”孟扬说罢,转身而去。 “可惜了,这么有修为的老和尚。希望您老人家在天有灵保佑公子早日归来吧。”看着孟扬离去,孙嘉双手合什,遥向空中一拜。 (本章完) 第12章 南霞道派 第12章南霞道派 已是下午时分,夕阳斜射进洞中,顿时光线大亮。 顾羡快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勉强吃了点冰水。现在已经饿的饥肠辘辘。 “还是多少吃点吧,这尽是冰水在空肚子里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想到这里,便撕下点鸭肉,放入嘴里,咀嚼起来,不成想感觉除了血腥味,居然也没有什么特别难吃的。 “怎么我难道是天生适合茹毛饮血吗?”顾羡心里面自嘲着。 “这野鸭的滋味如何啊?”背后传来紫清真人的声音。原来道长打坐已是结束了。 “道长,这滋味还好,也不似想象中那么难吃。反而颇有余味。甚好。”顾羡答道。 “你这孩子倒是能随遇而安,真是修道的好苗子。”道长赞叹到。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儿,顾羡已经吃好了。 “吃好啦?老道这里给你讲讲我南霞一派的有关事情。你听着便是,以后出去呢,行走江湖,不免用得着的。”紫清真人开始慢慢道来。 “我这南霞道派修道之人,依修行进展,可以分为十二重关。 一者,拜入我南霞道派门下,蒙教伊始,谓入门。 二者,拜入师门,拣择法门,开始修行,谓入行。 三者,修行初得,始明真谛之道,谓入道。 接下来就是明了形气神三元,也就是入形,入气,入神,乃至形气神相知,谓入知。 形气神相合无别,谓入仙。 九者,形气神合于道,不拘于器,谓入真。 第十,形气神俱寂,谓入寂,此关最是凶险,稍有不慎,即会错入各种境界而未自知。甚至会因误以为自己得到最终极的成就也是可悲可怜。 这第十一关,形气神俱空,空不空俱在,能所双忘,无不方便,无入无不入。也叫越神。 这最后一关,十二重楼。便是空而不空,所谓万法,皆是各种妙用。生死亦是妙用,这便是自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其实无来亦无去。也便是真相。 顾羡一时间听得入神,目不转睛。 紫清真人微微颔首继续说着, “孩子,今日贫道分明告诉你,这世间,无论以前,亦或以后,总有些个未入谓入,入错亦谓入对的人。尤其是后者,入错谓入,实则非‘入’,而是‘如’,一字之差,云泥之别。相对应的,这‘如’亦有如门,如行,如道,如仙,如真,如神,乃至如至。‘如’者,未也,似是而非。一旦踏入‘如’道,那么修行进阶越高,为祸愈甚愈烈,甚或为魔,难以回头。不过此处的‘如’却并非佛家的‘如’,佛家的‘如’即是空义,也是假义,亦是中义,三者无分别。究竟而言,佛法不可说,一说都是错,因为要说法,则必有念有名有分别。如指标月,如舟渡人,到得彼岸,舟亦无用,全是戏说,只为导心之方便不得不说。” “未入谓入,其害尚小;入错谓入,轻则丧命,重则入魔,不知经历几多轮回才回人身,重新来过。甚是可叹。所以,修道当以修心正心证心为先,以免于人于己,终成大患。其实最后到了境地,自然知道其实亦无能证亦无所证。” “你可记清了?”紫清真人见顾羡怔住许久,便停下了问道。 “记住了,记住了。”顾羡连连点头,好像刚回过神来。 “看你都如此专心专意甚好”,紫清真人连说甚好,很是欣慰。 “我这里有几句话,你听好。‘夫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是故好事者未尝不中,争利者未尝不穷。’”,紫清真人又说道,“你说说这是何意?” “道长,晚辈献丑。依晚辈看,这话说的是,一种技能再怎么精通也避免不了失手的时候。最重要的东西不是技能本身,而是技能以外的东西。那才是根本和长远所应考虑的。”顾羡略加思索,侃侃而谈。 “真的是没有看错,你这书呆子的书也没有白读。颇有些大智若愚的味道。你说的那根本和长远便是‘道’。形而上谓之道,形而下谓之器。道者,体也,心也。器者,相也,技末也。这关于体和相,其实你本应该可以向圆觉老和尚学的更多,只可惜。唉!”,紫清真人口气一转,接着说,“若欲得道,却是当从形起,再炼气,炼神,最终形气神皆合于器于道,形气神器道,全无差别,无拘无束。无不自在方便。” “道长,那以您现在的修为进展到何地?”顾羡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现在嘛,当是入真。如果不是在这仙人洞这许多年,而是在外为俗务缠身的话,就很难说是否能修到这个进阶了。祸福相依,谁能说不呢?”道长答道。 “这下一关,便是灭神。多年前,我本以为,道家与佛家区别在于此关。道家求的是生自在,佛家求的是死自在。结果在见到法王之后,全盘否定。其实生死可以是羁绊,亦是无二,亦是自在之妙用。其实无生亦无死。全在于心地所见。” “这许多年来的寂静修行,到最后却是等到了你这娃儿,这也是命数使然。最难的是你资质聪颖,确是修道奇才。最后能遇见你,贫道也是不枉这一生修行一场。不管如何,以你的悟性,看来我南霞道派后继无忧,到了那边于老和尚也算是有个喜事相告。” “羡儿,贫道欲将这南霞一脉付之于你,你可愿意?你莫急着回答,还有,我这南霞道亦可娶妻生子。这点与那老和尚倒是不同。考虑好了再答我。是否接受,取决于你。我是听了你说到你和那苏家女儿的事情才特别与你说清楚。省得让人家女娃儿将来怨着我这残废老道。我南霞道派于此不做强求。更别说我也不能让你顾氏一族因了我而失去香火传续。说到那苏家女娃儿,听你说来也甚是伶俐的女子,对你如此痴心,你千万莫要因为她父亲的原因而辜负了她。贫道生死场上走过这数十年光景,见惯了这许多恩爱情仇,无不从一个贪字而起。万法皆是缘起缘灭,要懂得坚持,也要学会放下。全凭一个心地。” “道长我不用早考虑了。我答应您。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说罢,顾羡伏地就要磕头。 “慢着,孩子。我不是要收你为徒。而是把老道的毕生修为相传与你,你呢,却不必拜我为师,但是需要帮我清理门户,重整南霞道派。至于将来,你想清楚了,再决定是否入我这南霞道派。如果不入,也是无妨,南霞亦是虚名一个。你也可以交付其他可信之人,传承下去。另外还有一事,那就是,老和尚的北棋山一脉也需要你来相助发扬光大。所以呢,你将来的机缘甚多,如果现在就让你入了我南霞道派,将来反而可能让你束缚了手脚,所以你将来入什么门派,甚至你自己独树一帜,都是由你自己以后决定吧。现在只需要记着贫道和老和尚的托付即可。” “孩子,你看如何?”道长笑道。 “道长,晚辈明白。待晚辈学有所成,定当重整复兴南霞和北棋山两派,这于我义不容辞,更何况有您和先祖还有圆觉法师的渊源在。您尽管放心。晚辈身负圆觉法师所托,南霞一脉亦需澄本清源,清理门户。而道长您老人家又是与晚辈祖父共同支持当年的法王传法,支持三教归一。晚辈还要报这家仇国恨。我不接受您的好意,以上诸事如何得成?所以,晚辈不必再多虑。于您,于圆觉法师,于晚辈,于家于国,我都应该答应下来。”顾羡想得很清楚。 “好好好。你是脑子好使,就是缺少了那么些江湖历练。那么记得,这一次你掉下烟霞谷便是你入江湖的第一场历练,虽则代价未免大了些。但也是人所少有的机缘。那么从现在开始,行走江湖,不要轻信于人。再就是老道要传你这南霞道派的所有心法与武功。切记你今日之誓言。只是可惜了那无忧法卷被抢了去。日后要想办法寻回善加利用才是。莫被恶贼利用以为祸世间。” (本章完) 第13章 三教归一 第13章三教归一 道长接着说,“世人称呼贫道真人,也称呼凌虚之辈为真人,但都不知何为真人。凌虚之辈,其欲深,其机浅,终究不得道心本来,最多贪欢辙水,浅尝辄止,甚或于道心南辕北辙。其实,真人者,‘不知生死;翛然往来。不以心损道,不以人助天。此之谓真人。无人无我,道法自然。真人就是道心本来面目。” “孩子,说到儒释道三教合一,贫道略略给你说明一下。将来也要付诸实际。古人言,‘水有源,木有本,父母者,人子之本’。又有云,‘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德者本也,财者用者末也’。此乃儒家宗要。” “于我道家,亦复如是,武与技是为末。心与道是为本。是故道心在武技之先。以其本末有序,勿得颠倒。否则如同缘木求鱼,买椟还珠。如同那凌虚等人,失却道心本源,技能再精,终归害人害己。无一增益,甚或入了魔道亦是情理中事,自作自受而已。就像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不是‘入’,实则是‘如’,似是而非,一字之差,云泥之别,为祸不浅。也是你所提到的,无忧法卷上的题诗一样,“欲练无忧法,必修无忧心。若无无忧心,无忧法反噬。””紫清真人说道。 顾羡默然谨记。 “再说释家,一同此理。佛法有云,‘心生即种种法生,心灭即种种法灭。万法唯识,唯心所现,唯识所变’。究其本源,不立名言,无有对立分别。一切皆是缘起性空,最后连空也空。但是在你证悟之后,却又发现空有不二,真空即是妙有,妙有又可以生起如真实幻的万法。等你证得了大空境之自在方便,方知心之妙用,道之妙用。所以贫道方才对你说了,于那恶人不起恶想,嗔念一起,妄自染污自家心灵,切不可取。守得心台灵光在,不变随缘大自在。凌虚之类,终其一生,贪求身外之物欲,却不知物欲之者,如朝露秋霜,都是缘生缘灭,梦幻泡影。以生灭心逐生灭法,其可得乎?世世轮回生死场,不见本心大自在。” “所以,儒释道的机理相通便在于此。贫道终其一生追求儒释道三教归一。在传你武功技法之前,这些根本的东西你当谨记莫失莫忘。”紫清真人谆谆教导。 “道长放心,晚辈绝不敢忘。”顾羡答道。 “好了,贫道这南霞道派宗法根本已明告与你,从现在开始,无论何时何地,无得偏离道心本来,但亦不可抱残守缺,固守篇章,要懂得活学活用,只要不失心地,无愧明了。接下来,贫道便传你南霞合虚心法,混元一气掌法,登云步,还有南霞剑诀。切记切记,甚至这些最基本的心法对于道而言亦是末者,如舟载人,到达彼岸,当要离船登岸才是。更不用说,那些掌法,步法,剑法什么的,这些都是技末。但是也不能忽略了技末,等你悟了道,最后还要不离道心,再善用这些技末来传道,这是道之用。道之妙用,等你修到了,你便自然知晓。届时闻蚁行如风雨骤,闻虫啮叶如雷电鸣。目白驹过隙如蚯蚓蜿蜒,视人生百年如电光石火。但得其本不愁其末。至于无忧法卷,等你出山之后,如有机缘,再作打算。既然圆觉法师看好你,以他的修为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只要记住莫要负了老和尚的心意。”。 “好了。你且盘腿放松。听我说与你这合虚心法。” 顾羡便应了盘腿而坐。 紫清真人接着说下去, “ 神与气精,恍惚杳冥,存无守有,返有为无; 精合其神,神合其气,气合其道,无中生有; 神依形生,精依气盈,不凋不残,松柏青青; 七窍相通,窍窍光明,圣日圣月,照耀金庭; 一得永得,自然身轻,太和充溢,骨散寒琼;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 大道已成,返璞归真,蕴空相即,蕴空不二。 形气神道,有始有终,证得至道,相互为用。” “以上便是南霞心法修行了。还有就是平时如何持心。夫欲修道,先能舍事。外事都绝,无与忤心。然后安坐,内观心起。若觉一念起,须除灭之,务令安静。其次,虽非的有贪着,浮游乱想,亦尽灭除。昼夜勤行,须臾不替。唯灭动心,不灭照心。但凝空心,不凝住心。不依一法,而心常住。然则凡心,躁兢其次,初学息心甚难,或息不得,暂停还失。去留交战,百体流行。久久精思,方乃调熟。勿以暂收不得,遂废千生之业。少得静已,则于行立坐卧之时,涉事之处,喧闹之所,皆作意安。有事无事,常若无心。处静处喧,其志惟一。若束心太急,又则成病。气发狂颠,是其候也。心若不动,又须放任。宽急得所,自恒调适。制而不着,放而不动。处喧无恶,涉事无恼者,此是真定。不以涉事无恼,故求多事;不以处喧无恶,强来就喧。以无事为真宅,有事为应迹。若水镜之为鉴,则随物而现形。善巧方便,唯能入定。慧发迟速,则不由人。勿令定中,急急求慧。急则伤性,伤则无慧。若定不求慧,而慧自生,此名真慧。慧而不用,实智若愚。益资定慧,双美无极。若定中念想,多感众邪。妖精百魅,随心应见。所见天尊,诸仙真人,是其祥也。唯念定心之上,豁然无覆;定心之下,旷然无基。旧业日消,新业不造。无所挂碍,迥脱尘笼。行而久之,自然得道。”紫清真人坐在那里,以缓慢的语速叮嘱顾羡。 “羡儿,你可明了?”道长问道。 “孩儿明白。”顾羡应道。 京城南霞道观风雷阁。白墙黑瓦,森严莫名。 一旁耸立一座十二层塔楼,经年累月,青铜窗棂已然泛绿锈迹斑斑。 凌虚和重虚端坐太师椅,正在风雷阁正堂仔细询问颜青海在烟霞顶的经过。 “青海,这么说那无忧法卷和那顾羡一起坠入了烟霞谷?你可不要对你师伯和为师有任何隐瞒,你可是知道我风雷阁门规森严,莫要拿你的小命开玩笑。”重虚道长说道。 旁边的凌虚鹰一般的眼睛冷冷的盯着颜青海,注意他的面色变化是否有异常。 站立一旁的颜青海,神色泰然之外略有些紧张,看起来就像是做错了不太大的事情的孩子一样,全然看不出他正在冒他从生至今最大的赌注。 “师伯,师父,事情经过徒儿一点也没有遗漏。那个顾羡宁死也不肯交出法卷。看他胸口衣服鼓起来的样子应该是法卷藏在里面,但是我也不确定。确实是他自己跳下烟霞谷的。那个密室徒儿也去重新查过了,什么也没有找到。想来是被他取走了。” “那你为什么不在密室内捉住他?弄得最后功亏一篑。”凌虚厉声喝道。 “徒儿当时有些好玩,想要吓他来着。想看看他发现我突然站在他面前惊慌失措的样子。” “你?如此重大事情,你还有心思好玩?”凌虚差点被气晕。 “是徒儿考虑不周。最后也确实是徒儿功力浅薄,来不及捉住他,他离那洞口也太近了。早知道,我应该再小心些。真是没想到,他哪里来的内力,他可是从来没有练过武功的。我太大意才被他。。。。。。” “是啊,他哪里来的功力?莫要说大话,青海。”重虚大声喝道。 “弟子不敢,师父,他真的有些内力,这和我原来想的文弱书生确有出入,一时不防,才失手没有抓到他的。弟子办事不力,请师伯师父责罚”。颜青海赶紧回道。 从他的神情看起来好像只是因为失手才有的惭愧与恐慌。 凌虚从他的神情上无法发现问题,就说道, “师弟,许是那老和尚不知何时曾偷偷进过京城,教给他些许内力功法也未可知。待我禀告陛下,催促那东梧太守抓紧沿海一带的搜捕,要早日有下落才好放心。” “师父师伯,那无忧法卷到底什么东西?有那么重要吗?难道还能超过我们南霞道派的武功?也许就是些什么经书说法之类的吧,和那圆觉法师的婆婆妈妈差不多的东西”,颜青海假装不明,于是故作试探问道。 “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只是那天竺的大乘说法也到没有什么打紧。我担心的是江湖传闻,那法卷并不是大乘要义,而是无忧法王用来给后人护法用的,也就是说它是一些,一些佛教相关的武功心法甚至于有些法术幻术什么的。如果是真的,那就是我派乃至我朝的大麻烦。所以一定要弄到手,搞清楚。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南霞一派未来的百年基业。”凌虚说道。 “徒儿明白。一定留意这件事。如果有发现一定尽快禀明师父师伯。”颜青海回道。 “师弟,你要多督促青海多加用心,勤习武功。这一次连个弱书生都搞不定,将来怎么继承我南霞一派。说不得要派个人去三师弟那里,看看他有没有更可造就的后进才俊才是,”凌虚转向重虚说道。 “大师兄说的是。青海,你接下来没有其他事,就在这风雷阁里好好勤练武功,以后莫要再出此种差错。”重虚叮嘱道。 “徒儿谨记师父师伯教诲。”颜青海作礼回道。 (本章完) 第14章 静安公主 第14章静安公主 皇宫长秋殿。傍晚时分。灯火初上。 “皇后,你看这不孝女,越来越没有个样子。这回来几天了,还是念念不忘那顾羡,每每有机会就为他顾氏一族说情。顾氏一族原本与我们世代交好,这是不假。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群臣都拥护朕取而代之,他顾恒偏要与朕为难,一门心思去维护那不堪的小皇帝。再说,他的府邸家人到现在,朕都是派人守护,几曾有过灭他满门的说法。她一个女孩子家不要在这里道听途说。都是你这做母亲的把她宠坏的。为父做了皇上,她不道贺也便罢了,还跟自己的父亲谈那些迂腐之人的陈词滥调,说什么朕夺了他慕容的天下。什么破说辞,难道他慕容的天生就是这天下的主人,还不是抢了别人的?真是气死我了。” 气冲冲说这话的就是新进登基,做了皇帝,改了国号为大周的原来的大燕大司马苏元寿。此人浓眉圆目,一脸络腮胡,看面相倒似是孔武有力的忠厚之人,谁又曾想,一朝篡位不曾犹疑。 苏元寿说完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鼻孔里兀自哼着,明显怒气还没有消歇。 旁边的皇后金与艳,满脸赔笑,又给他满上一杯。 缓缓拿捏着苏元寿的双手说道。 “陛下这么大脾气,别吓坏了孩子。婵儿再怎么不懂事,都还是我们的女儿。我自会多加开导于她。她一个女孩子家,以前都是只知道人皆评说陛下为当今贤德之臣,突然之间她难以适应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她与那顾家孩儿在此事之前,都已经谈婚论嫁了,陛下如何让她马上转变心意?如果她立刻便是欢天喜样地来恭喜您,倒是不正常了。陛下还是要多给她些时间,多赏赐她些女儿家开心的物件儿,多哄着她些,让她呆在宫里,不准宫里再谈论前朝往事。慢慢地,关于这些旧事的挂念也说不得就慢慢淡了。虽然她年岁长了些,但总还是个孩子的秉性,这改过来怎么能是几日的功夫呢。过了这阵子就好了。毕竟是自己女儿,陛下您还是多体谅些吧。” “或许吧。”苏元寿口气稍微缓和下来。 “如果你安抚不了这个孩子,以后朕可以将她嫁得远远的,或许只有这样才可以省却心事。”苏元寿泠然说道。 “来人”,苏元寿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珠帘一挑,立刻急步进来一个侍女。 “陛下。” “珠儿,去唤静安和静怡两位公主来陪皇后用膳。尤其是静安,就是哭也要过来。” “是,陛下。”珠儿匆匆离去。 “皇上,您这是何苦。婵儿都是我一手带大的,比娟儿带的时间都要长得多。不过陛下以后要是真有什么安排,只管告诉臣妾。我也不会阻拦的。只是臣妾也好有个准备。”皇后隐隐的有些许悲戚。 “这倒没有问题。婵儿也确是大了,就是不远嫁,也要给她寻个好的世家子弟,要能帮得上朕的才好。这样或许也就慢慢地忘了顾家的孩子。再说了,顾家孩子不是已经了吗?她惦记有什么用。还是小女儿好,你看她对这件事可曾说过她的父皇一句不是?”苏元寿说道。 “对了,皇后有时间还是去看看姐姐吧。看看她那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不管怎么说,我可是她的亲弟。如今作了皇上,她总还是应该场面上过得去吧。怎么就连句话都没有?朕可是没有亏待她。如今给她宫里的供奉可是远超以前的。甚至还留着她的太后的尊号,守着原来的小皇帝,算是对前朝的一些恩惠和尊崇。如果她不满意,就搬去长公主府吧。太后的名号也该免则免。” “陛下何不自己亲自前去探望呢?” “你以为朕没有去,被骂回来了。朕也算是皇帝么?”苏元寿苦笑。 “陛下,姐姐那是气头上。您多去几次就好了。” “皇后这是什么话。朕难道一点面子都不要了不成?” “那是臣妾说错话了。不过臣妾还是觉得,和婵儿那里一样。这些事情还是急不得,何况她还是您的姐姐,过往这么多年没有她的帮助,您恐怕也难有今日这般成就的。现如今您初登大宝,周围有些人您还是要给他们一些时间吧?”皇后婉言相劝。 “也许皇后说的有道理。就依你吧。帮朕多劝劝姐姐和婵儿。好了,朕还有一大堆事务处理。”苏元寿拍拍皇后的手。 说罢,又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起身而去。 “臣妾恭送陛下。”皇后在后面礼道。 还没有走出几步的苏元寿突然停住,回过头来, “哦,对了,皇后。国师凌虚委托与威问我,是否可以考虑一下颜青海和静安的婚事?你看?” “陛下,眼下这什么时候啊。他就是有这个心思,也不能现在说吧。依臣妾看还是以后再说吧。”金与艳听了不太高兴。 “那皇后的意思是直接回了?” “那倒也不用。省得他心里过不去。皇上让臣妾考虑一下,或许可以安排他们俩多接触一下,至于是否能成,臣妾也不想委屈了静安。如何?” “如此,一切先由皇后安排着。” 苏元寿点了点头,回身离去。 ******************************** 苏元寿离开不久,珠儿便带着苏婵儿回了来。苏婵儿看起来还是满面的气愤与伤感。 “静安拜过母后。” “珠儿,怎么不见静怡公主?” “回娘娘,这方才公主还跟在后面,谁知走着就不见了。”珠儿也是一头雾水。 “这孩子还是玩性不改。” “珠儿,你们先退下吧。”皇后说道。 “是。”珠儿等一干侍女退身出了屋子。 “婵儿,你过来,坐娘旁边来。让娘看看是不是又瘦了。”皇后向苏婵儿招了招手。 待苏婵儿坐下,皇后细细地来去端详,叹息道, “你这孩子,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女孩子家,不要去操心朝廷的事。你没有那个本事,你也管不了,而且你父皇也不可能什么都依着你,是不是?你得听娘的话,对你没有坏处。啊,孩子?” “母后,是不是父皇又来和你说什么了?又在编排女儿的不是。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也不知道羡哥如今是生是死?”苏婵儿幽幽地看着皇后说道。 “孩子,你父皇给你取名静安公主,是希望你能文静一些。不要像以前那样和男孩子一般。安呢,是希望你能多少帮父皇安定天下。至少不能唱反调,是不是?你好好想想,你父皇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天下数百年来还不一直是抢来抢去的?实在说和我们这些妇人没有关系的。也做不了主。再说你那顾世伯,难道这个朝堂之上只有他受了先朝恩宠,其他大臣为什么不像他一样?怎么就不开窍,连我一个妇人家都看得出前朝完了,彻底完了,一点也不懂得变通。如果当初他不要说支持你父皇,哪怕是保持中立,一声不吭,那宰辅之位还不都是他家的?凭顾苏两家上百年的世交,还有看在你们两个孩子的关系份上,说不得封个公候也都是可以。再说了,这件事,到最后,除了你顾伯伯在朝堂上的意外和老相国意外去世,你看他顾一家可是受到任何其它的牵连,这已经是你父皇看在我们两家世交的份上的莫大恩惠了。换作他人恐怕满门抄斩都是轻的。你倒好,一个做女儿的,怎好帮外人说话?不去帮衬自己的父亲?你这让父皇如何再去喜欢你呢?如果你真的是为那顾氏一族着想,就不应再说自己父皇的不是。你这样对顾家更是没有好处。父皇只会认为你是受了外人的蛊惑。你如果多顺着你的父皇,就是你想为顾家说情也更有机会更方便了不是?不要一条路走到黑。你要多想想,如果你真的想为你的那个顾公子好。”皇后耐心劝解道。 “嗯,孩儿知道了。孩儿以后尽量哄着父皇开心便是了。”苏婵儿应道。 “哎,这就对了,喏,这里有孟朱食府的点心,你一直很喜欢的。最近你不能出宫,都是你妹妹带回来的。说到你妹妹,你这做姐姐的要多学着妹妹的乖巧,才不会这么明里暗里吃亏不是?”说着,皇后指了指桌上的一盘精致的面点。 “谢过母后,”苏婵儿看看桌上的面点,眼泪又禁不住落了下来,却是想起了以前和顾羡一起常去孟朱食府的过往。 “这又怎么了?哦,睹物思人,又想起了那孩子是吧?孩子,莫再伤心,多思无益。还是那句话,人各有命,随缘吧。” “还有,娘都明白,你们俩也确实相配。以前你父皇与为娘都是同意你俩来往的。如果他就这么不在了,也是可惜得很。但是现在情形已然不同往昔。即使是顾公子还活着,你和他的事怕是以后很难成的。除非他能回到京城。但是你觉得他做得到吗?你应该明白,即使你父皇还有心用他,他父亲也不是你父皇亲手所杀,但是他的父亲毕竟是因为此事而死,恐怕他很难再和你父皇面对了。你说呢。你觉得你们俩还有可能吗?”皇后继续说道。 “母后,孩儿不管,我这辈子只认定羡哥一个人。其他的我都不会考虑,除非我死了。”说到这件事,苏婵儿还是不改初衷。 “好罢。这件事暂且不提。我们说说别的。你虽然是公主,但是你的性情还是要多学学你的妹妹,你看她就比你聪明,凡事都顺着自己的父皇,你父皇宠她还来不及。你自己多留意些。要不,你父皇如果说以后是你带坏了妹妹,我看你怎么办?不要说去维护顾一家子,就是你自己自身都难保。为娘是说与你这些心里话,是不想你吃亏。你是娘的第一个孩子,从小亲自带大的,比你妹妹带的不知道多了多少,到如今却还是最操心你的事情。”皇后还是有些不放心。 “女儿知道了。母后放心吧。您也要保重身体。我保证以后不惹父皇生气便是。只是,以后如果嫁人的话,我还是只选羡哥。”苏婵儿答应道。 “好了,我都说了不提这件事,以后再说。好吧,时间不早了,待会儿一起用过晚膳,你也回去早些休息吧。等时间方便,我带你去见你父皇陪个不是,切莫让娘再为你担心了。” “是,母后。”苏婵儿颔首应承道。 “对了,婵儿。那国师托你舅舅。。。”皇后知道苏婵儿肯定反对,但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好做下一步打算。所以故意话说一半。 “母后提那个贼道做什么?”苏婵儿一听到和凌虚有关,果然怒不可遏。 “好好,不说了。只是你这妹妹又哪里野去了?这么久还看不到她人影?” ********************** 紫宸殿内。 “陛下,微臣和师弟反复与青海确认了事情经过,那顾公子确是坠入了北棋山的烟霞谷,目前还没有发现尸体。但是那老和尚的尸体最近已经在东梧那里的一个渔村发现了,据说当地几个商家给出钱安葬在渔村附近。可否还要再去查看。没有能够带顾公子回来,是微臣失职。还请皇上恕罪。”凌虚匍匐于地。 “国师快快请起,你何罪之有?朕也不是一定要那孩子回来,死了虽然可惜,但是毕竟他会因为他父亲的事情而迁怒于朕。虽然朕很是欣赏他的才华,甚至希望他以后或可依然为朕所用,但是总归也很难。算了吧,也许这样于他于朕都是好事。省得日后费尽思量。”苏元寿以手相搀,凌虚站起身来。 “韩昌,给国师看座。”苏元寿吩咐旁边的大太监。 韩昌这就搬来一把凳子,“国师请坐”。 “多谢陛下,有劳韩公公。”凌虚拱手落座。 “爱卿,至于那老和尚的事就算了,不用再查看。想来不会是假的。那东梧太守朕还是信得过的。他可是年年都少不了奇珍异宝进献于朕。最近发生的事,他也头批进表恭贺于联的。今年朕打算招他入京,好好奖赏一二,他在东梧一地治理得很是有章法,那里也是最接近北境的军事重地,此人将来当可以大用。”苏元寿说着颇有得意之色。 “陛下,如果是这样,那最好不过。微臣离开东梧之前,曾经与那太守孙大人有过一面之缘,确是英武非常。如能忠心为陛下所用,当是可喜可贺。”凌虚逢迎道。 “国师,朕还有一事,想听听爱卿的意见。”苏元寿很是客气。 “臣不敢,皇上只管吩咐便是。”凌虚坐着施礼道,但脸上分明扬起得意。 (本章完) 第15章 里应外合 第15章里应外合 “敢问孟庄主,我那顾贤弟仍然没有消息吗?只怨我当时回山上晚了一步。”慕容允文几天下来还是在焦虑之中。 东梧青木山庄书房密室内,一众人等围绕而坐。 中间的便是天下六大派之一的青木山庄庄主孟四海,号称东梧赛孟尝。黄中带黑的脸膛,留着黑色浓密短须,剑眉入鬓,眼神精湛。再看看旁边便装的孟扬,相貌和太守孙嘉大人颇有神似之处,叔侄俩长相倒是很像。旁边还坐着孔安世,换了江湖便装的明华和尚,另有一个年纪与孟四海相仿的白面中年男人。慕容允文已改做普通江湖装扮。从外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和尚身份了。 “此事殿下也不必过于自责。以某看这顾公子绝不是短命之人,皇天自当护佑宅心仁厚之家。想他顾氏一族数代为相,心怀天下黎民,民间百姓虽不曾去过朝堂,也都是心里明白,如果知道了这事,也会为公子祈福的。更重要的是,老和尚的遗体已经找到,但是公子的却至今没有找到,那么很有可能另有遭遇,尚在人间。或许过一段时间,便有他的消息了,甚至他会自己过来寻找我们也未可知。何不先放宽心,好好筹划来日的举义之事。以我看来,短则数年,长则十年,苏元寿这天下便有的好看的了,他睡不了几天安稳觉。”孟庄主安慰道,其实他也是在安慰自己,连他自己心里也是感觉凶多吉少,毕竟那烟霞谷深不可测,眼下又正值严冬时节。 “殿下,四叔,关于寻找顾公子的事情目前也都还是以官府出面为主,山庄众人也都是装作随便聊聊的样子,在私下里偷偷留意。我会一直安排人跟着这件事,请尽管放心。在这东梧地面,但凡有发现,绝对逃不出孙大人和四叔的眼睛。我觉得四叔说的很对,以往这么多年,如果有人掉下山去,后来几乎没有发现的。如果没有发现,反而有很大可能不会是坏事。”孟扬在一旁说道。 “如此,多谢过庄主和孟大哥。有劳了。”慕容允文抱拳施礼。 “殿下无需客气。听殿下说,夜里上北棋山还被颜青海以此来要胁过。而且他们一家人说不得哪一天就大祸临头。他们一家人在京城府邸里就如同人质,待在那里总不是办法。我们来商量一下如何尽早把顾公子在京城的家人接出来。据我派出京城的人回来说,顾氏府邸自从出事以后,一直是戒备森严。表面上受着羽林卫的保护。说是保护,实则是收买人心或者说白了就是监禁,或者是作为诱饵,引诱有心营救的人士自投罗网。所以,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才是。大家说说有什么好办法。”孟四海接着说道。 “明着来肯定不行。那只能暗着来。可是那么一大家子人。”孟扬边思考边说出来。 “把羽林卫调虎离山?”明华接着说道。 “然后躲在在京城里,过些时日,风声松了,便可以乔装出城?” “难。”孟扬说道,“别忘了,那可是顾家,好几个人。想在京城里躲着还不能被官府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有点悬。一旦失败,再想营救就更难。还说不定害了公子家人性命。” “也就是我们要把人接出来,还得不让他们发觉。”慕容允文跟着一边说道,一边寻思着如何才好。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大家不妨听听我师弟的建议。他和我说了一下,我倒是觉得可行。师弟,你说说。” 说着,孟四海转向身旁的白面中年人,“我这师弟大名白九渊,号称小公输,也有江湖人称他九头鸢,反正是机关密道消息埋伏之类,找他没有错。那北棋山法师的石室的机关也是他的杰作了。” “让各位见笑了。那些个名头都是江湖众人抬爱,难免夸大。在下还是给各位说说怎么救人的事。说简单了,就是附近找个房屋,挖坑道到相府,从下面进去救人。师兄的人已经了解了那些守卫的羽林卫的换防时间。到时候我们只要错开他们偶尔进出府邸检查的时间即可。”白九渊简单解释道。 “我们前去营救,公子家人只是不知。一旦惊动他们,可能也会同时惊动了门口的兵士。这可就。。。”孟扬提醒道。 “这个简单,一点点迷烟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白九渊立刻回道。 “还要用迷烟?”明华立刻问道。众人也是怀着同样的疑问看向白九渊。 “对。用迷烟将他们迷晕从密道带离。实在不行,把门口守卫也同时迷晕。可是有什么不妥?”白九渊回道。 “果然好主意。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孟扬不禁拍手叫绝。 大家也都点头称是,唯独慕容允文想到了什么,表示反对。 “白大哥,我以为不妥。既然说,这江湖提起机关暗道之类首数就是您和青木山庄。如果最后这暗道被发现,凌虚贼道他们岂不是第一个就要怀疑您和孟庄主?到时候怕是孙大人也难免受到牵连。代价太大了。到时候我们这么多人要东躲xz,甚是被动。假如顾贤弟在这里,他也绝不会同意为了他的家人连累东梧这许多方面的。是否我们另想它法?”慕容允文很担心。 “殿下所说,我们师兄弟已然想过。不过为了早日救出顾一家,大不了这山庄我们不要了。”白九渊接着说。 “老朽同意殿下的说法。不是说我们不应该不惜代价营救公子家人,但是,此时以山庄甚至东梧一郡为代价,是亏本的买卖。智者所不为。还是那句话,顾贤侄如果活着,他也不会同意。”孔安世说道。 孟四海和白九渊面面相觑,一时也拿不出好主意。 “要不这样吧。大家都知道我那顾贤弟和苏小姐的情谊非同寻常,可否从她这里想办法?我在想,即使是苏小姐最后被苏元寿发现了在帮外人救出顾氏一家,苏小姐至少不会有性命危险。最多是在宫里面受些委屈而已。更不会宣扬开来的。”慕容允文说。 “而那苏小姐肯定会同意的”,慕容允文接着说道,“老相国一家早就当她是自家儿媳妇了。关键是怎样通知到苏小姐,让她帮我们做一个可以让羽林卫让我们自由出入相府府邸的令牌什么的。”说完,慕容允文看着在场各位。 众人目光相互交接一番,纷纷点头赞许。 孟四海说道,“殿下聪慧。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免不得要让那位苏小姐受委屈了。” “这却是无甚大碍。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想来苏元寿不会过分难为苏小姐。老朽赞同殿下的法子,更何况苏元寿最后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和苏小姐有关的线索。如果我们安排得当的话。”孔安世说着,对着慕容允文赞许地点点头。 孟扬和明华也在一旁附和赞成。 白九渊对着慕容允文翘起了大拇指。 “只是人救出来之后,撤退路线要南辕北辙去迷惑那苏元寿的人才好,到时候我们可以安排同样的马车从京城的几个城门同时往外出,让他们无法判断我们到底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孟四海终也点头。 “我这师弟满脑子都是消息机关,说到救人。他也往这方面想。不过比较下来,的确是殿下主意更好。大家是不知道,在下虽是人称雕木手,但是机关那些东西,我只会做,却不会设计。我这师弟,不但会做,更会设计。像是烟霞洞的机关就是他偷偷去给老和尚做的。那对于他只是信手拈来。更复杂的他也没有问题。正是因为如此,太多人要找他设计机关,大都非富即贵,得罪不起,所以他甚少在江湖露面,因为不想被找到,就是我想找他也非易事。这一次他是不请自来,却是听说了最近京城和烟霞顶发生的事情才过来相帮的。虽说这一次用不上,以后肯定帮得到殿下的。” “孟庄主还有诸位,我觉得在举义之前,大家就不要以殿下称呼于我,以免哪天在外面失言,惹出祸端。大家就称呼我的名字更好。”慕容允文和大家说道。 “嗯,允文说得有理,大家就听他的。”孔安世回道。 众人都点头称是。 孟四海拿起茶杯,说道,“那大家边用茶边商量怎么传递消息请那苏家小姐相帮。” (本章完) 第16章 孟朱食府 第16章孟朱食府 三个月转眼过去,已是初春时分。柳条开始发芽变绿,河里的冰全已消融。 此时除却冰雪覆盖的帝都繁华更胜往日。 在苏元寿篡位以后,很多人预料中的天下大乱并没有出现,反而呈现出一派难得的太平盛世一般的光景。民间景象相比前朝末日时光更显得其乐融融。让众人颇有些错愕,恍如做梦。 而慕容允文他们在青木山庄也慢慢地和当初圆觉法师的俗家弟子们建立了联系,时时留意江湖与民间动向,准备寻一个合适的举义时机。 这片和谐融洽在朝堂君臣的互相吹捧之下更是无以复加,就连苏元寿自己也是深以为自己的效仿周公礼治天下,自己是明德配天,而且敬德保民于朝野都是行之有效,自己即将成为千古一帝的神话他甚至也深信不疑了。而且索性把紫宸殿改成了紫德殿。 偶尔看着紫德殿三个字,苏元寿已然相信自己已经德被天下。 于是对苏婵儿姐妹俩的约束也慢慢松了些。 这一日早晨,金皇后正在后宫长秋殿和苏婵儿苏娟儿姐妹俩说着话。 “母后”,说话的是苏娟儿,苏元寿已经封她做了静怡公主。 “让姐姐陪我去外面走走吧,一个人太无聊了。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外面人家年轻晚辈都出去踏青放风筝了。再说,近几个月,姐姐很是乖巧多了,也听您和父皇的话,干嘛还把她禁在宫里。她又不是笼子里的鸟儿。这要是闷坏了,估计也没法子给父皇‘静安’天下了。母后。”说着,苏娟儿抱着母亲的肩头摇来摇去,又对着母后吐了一下舌头。 边说便偷偷对着苏婵儿眨了一下眼。 “哎呀。我这把老骨头快被摇散架了。好好,让你姐姐和你一起出去就是了。不要摇了。但是就是出去也得多几个人跟着。谁知道你姐姐出去会不会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皇后对着苏娟儿说话,眼睛却是看着苏婵儿。 苏婵儿也知道,父皇母后都担心她会去顾氏府邸。其实她也是真得想去看看,都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顾奶奶,顾伯母,还有顾慧姐姐现在如何了。但是她也知道这是万万不可的,否则一旦被发现,恐怕就要永世不得出离后宫一步了。所以目前她还没有作此打算。即是这般想,眼神也不闪躲开母后,反而迎了上去,全然无愧的神情。 “母后还请放宽心,孩儿断不会再给母后添麻烦的,更不会惹父皇生气了,”苏婵儿回道。 “你知道就好”,皇后嗔怪道。 “母后,您就不要再想多了,好不好?就按您说的,多几个人跟着,我也同去帮你看着姐姐。这您总该放心了吧。姐姐又不会腾云驾雾,总不会一个人倏的飞了吧。”苏娟儿故作嗔状。 “好啦。真是拗不过你这孩子,这一天一个花样在我耳边聒噪。就依你说的,中午之前一定要回宫里来。还有,去求了你们父皇才可以出去。省得他说我自作主张,惯着你们。”皇后终还是让了步。 “母后,不行啦。才半天。那样时间都在路上了。中午我们要去孟朱食府看看他们又有了什么新花样的美味。宫里翻来覆去就那几样,都吃腻了,母后还是请父皇寻多些各地的大厨进宫来试试他们的手艺才好。母后,我和姐姐晚上回来侍候父皇母后一起用膳如何?这么久了,就让我们俩好好玩一天吧。”苏娟儿还是不依不饶地撒娇。 “罢了。你们还真会挑地方吃饭。以前就是你父皇也不轻易去那里吃饭的。即使是号称京城第一食府,但是也未免忒贵了些。傍晚必须回来我们一家一起用膳。如果食言,不要说你姐姐,就是你,以后也不得出宫门一步。你们快去吧。省得又说是时间耽搁在我这里了”,皇后一想终归几个月第一次出宫,也就依了。 “多谢母后。还是母后最疼我们。”苏娟儿嘴像抹了蜜一样。 “孩儿谢过母后。我们一定按时回来。”苏婵儿也说道。 “这样吧,为安全起见,让那风雷阁的青海师兄陪你们可好?” 苏婵儿背着母后把眼睛偷偷往上翻了一下,并不答话。 “母后,这才几天,您提他做什么?那个皮笑肉不笑的最近被他师父师伯看的紧,要他勤练武功呢,说是上一次没有把顾公子带回来都是他的过错。正好不用来烦我和姐姐了。”苏娟儿看到姐姐那个表情,赶紧接过话。 “好了好了。不请他去了。你们几个人去吧。记得按时回来。”皇后也没有办法,只得作罢。 “知道啦。母后越来越啰嗦了。我们走啦。”姐妹俩风一般走了出去。 “珠儿,让车宾带几个人贴身守护。不得擅离。”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传。”说罢,珠儿赶紧走了出去。 ********************************* “女儿静安,静怡给父皇请安。” 苏婵儿和苏娟儿按照皇后的安排来征求苏元寿的同意,好去外面走走。 “起来吧。”苏元寿有些莫名。看了姐妹俩一眼,又低头看着奏章。 “不是早上刚刚请过安了吗?”目光继续停留在奏章上面。 “父皇。不是说,礼多人不怪嘛。难不成女儿给您请安,您还不高兴了?”苏娟儿话快。 “朕如何会不高兴呢。你这孩子,还挑起了父皇的不是了。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求朕了。”苏元寿用手点了点苏娟儿。 “也没有什么。父皇。就是孩儿又觉得闷了,再者这宫里的膳食没什么新意,想出去走走。再加上姐姐已经几个月不曾出宫,所以嘛,父皇懂得,哦。”苏娟儿说到最好,把嘴撅起来,两条眉毛耷拉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朕懂得什么啊?”苏元寿假装不明白,瞥一眼苏婵儿。意思是苏婵儿不说话,只让妹妹请求。 “姐姐,”苏娟儿偷偷用手指捅了一下姐姐,低声说道。 “还请父皇准了孩儿和妹妹所请。”苏婵儿深施一礼。 “去吧去吧,”苏元寿抬了抬眼,看了看苏婵儿,摆了摆手。 “多谢父皇胸有沟壑万丈,深明大义。姐姐快走啊。”苏娟儿立刻拉上姐姐往外就走,生怕苏元寿改了主意一样。 听到苏娟儿的话,苏元寿差点要笑喷。心里想,这个孩子和谁学的。 抬起头,看了看姐妹俩的背影,摇了摇头。 “韩昌,你看静安这孩子。跟朕低个头都还是不情愿一样。” “陛下,您也都说了她们还是孩子。待些时日总会好起来。陛下莫急。”太监总管韩昌安慰道。 *********************** 中午时分。孟朱食府门口。 上午苏婵儿姐妹俩在外面玩得很是畅快,临近中午正好赶到了孟朱食府。 “两位小姐几位大爷里面请。”食府门口的长得圆溜溜的迎宾伙计一看这几位便是有身份的。连忙笑脸相迎往里面请。 “小二,寻一个上等雅间,僻静所在。”车侍卫跟伙计说道。 “不知贵客您是否预订了位子?”伙计恭敬回道。 “没有又如何?”车侍卫眉头一皱。一付准备要发作的模样。 “大爷,实在抱歉。您老看起来也是老京城,您肯定知道这里的规矩。如果要那上等雅间实在是要提前通知我们的。您看这京城里官商大贾都是首选这里的。所以,您看…”伙计也怕得罪不起,说的很是小心,略略弓着身低着头。 “哦,你还要我预订是吧,我”,车侍卫的调门说着扬了起来,手也跟着抬了起来。 见侍卫要发作,苏婵儿赶忙打断。 “车宾,莫要为难这个伙计了。我们随便找个座位就行。” 他们正在这里说话,掌柜在里面看出些端倪,疾步走过来。 “胖子,怎么不请贵客入内?”掌柜的问道。 “掌柜的,这几位一定要上等雅间。但是没有预定。” “这位是掌柜是吧?”未等掌柜说话,车侍卫手往前一伸,亮出一个牌子。 (本章完) 第17章 清调鱼柳 第17章清调鱼柳 只见车侍卫手里拿着的暗红色烫金腰牌,正面的金色“内廷”字,背面呈暗红本色太极双鱼。掌柜一见,吓了一跳,但是面上隐约浮现一丝喜色,一闪而过。他是知道这是后宫的令牌。说不得是什么皇亲国戚。再一看两位天香国色的小姐在旁边。他心里已经差不多有数了。 “这位大爷,对不住了。新来的伙计眼拙,您老见谅。您几位请跟我来。胖子以后长点眼!”装作凶恶一般对胖子喝了一声。 说着躬身往里让,带着众人来到楼上一个靠街面的幽静的雅间,从这里往外看,整个食府门前的街市人来人往,一览无余,清风送爽,甚是惬意所在。 “请各位稍坐片刻,小的这就安排送上本店的拿手菜肴供各位品鉴。如有其它需要,请吩咐在下即可。刚才的事,太对不住了。”掌柜的面上呈现惶恐之色。 “这位掌柜客气了。你只要按刚才说的上些招牌菜就行了。”苏婵儿安慰道。 “姐姐,不行。我还要这里的那个什么天下第一酱。掌柜的,那个叫做什么?”苏娟儿说道。 “小姐,那个酱叫做清调鱼柳。”掌柜的赶紧回道。 “清掉?哪个清掉啊?掌柜的?清掉了我们吃什么?真是的。”苏娟儿又开始捉弄,问道。 “清爽的清,腔调的调,就是香而不腻清爽无比的意思。这位小姐真会说笑。”掌柜连忙回道。 旁边一众人等差点忍俊不禁。 “好怪的名字。你们这里也唱曲吗?不知道什么腔调来着?”苏娟儿不依不饶笑道。 旁边的侍卫们终于忍不住哈哈起来。 “小姐说笑。要论京都乐舞,那得数花班主的云音别苑,您肯定知道的。莫取消小可了。”掌柜的赶紧回道。 “妹妹不要闹了。”苏婵儿看了妹妹一眼。 “姐姐,我就是开个玩笑。你那么严肃做什么。无趣。对不对啊,掌柜的。”苏娟儿笑着说。 “是是是。两位都对。两位都对。”掌柜赔笑,连串唯诺。 “你这掌柜的,什么叫两位都对,都对还不矛盾了吗?算了,不和你哈哈了。请上两份这个这个清调鱼柳酱。然后呢,我还要带走两份。谢了。”苏娟儿很是兴奋。 “二位小姐稍候,小的这就去安排。各位请先用些茶。这可是京郊刚刚采摘的明前透玉春。却是香得透彻。”说罢,掌柜的退身离开。 很快地,食府的伙计们便把各色上等的招牌菜肴端上来摆满两桌。姐妹二人一桌,四个侍卫一桌。众人用下来,赞不绝口,不愧是京城第一食府。 只是那天下第一酱,等大家其它饭菜都用大半了,是左等右等还是没有上来。 苏娟儿耐不住了,正要吩咐侍卫去问。 只见掌柜的轻轻敲门而入。深鞠一躬,对着苏娟儿满脸堆笑道, “这位大小姐,实在是对不起得很。小的刚下去看过了,那酱却是上午刚刚卖完了。最近的冬天储备的食材又紧缺,一时也难以做得出来。实在是抱歉。要不这样,今天这两桌菜,就算是敝店孝敬各位的,给各位赔不是的。至于那鱼柳酱,等做好了,由小店给各位送到府上,如何?” “哎呀!怎么这么巧。我中午来,你上午就没了。你不要骗我哦。信不信我把你的一楼拆了,只留下二楼做个空中楼阁可好?”苏娟儿很是失望。 掌柜的听了哭笑不得。 “妹妹,算了。店家也是一番诚意。我看那酱就算了吧。这些饭菜已经很不错了。宫。。。府里可是没有这种味道的。”苏婵儿劝道。 “多谢这位大小姐体谅。小的也是做生意的。何必骗自己的贵客呢?您看能否告知贵府何处,等酱做好了,小的好亲自送过去。仍然是送的。只因这次实在照顾不周,非常抱歉。” “那好吧。你到时候就…”苏娟儿还没有说完,车侍卫赶忙打断。 “小姐。” 苏娟儿赶紧打住。 苏婵儿一看,就说道,“掌柜的,你那鱼柳酱还要多久做好。到时候我们再来过一次就是。我还没有品够你们这里的绝色菜肴呢。” “这位小姐,有一个月就足以腌制入味的。正好如今刚开春。新鲜的银江鱼也刚刚上市。” “那好,那就一个月。我们再来。今天先谢过了。车宾,把银钱结了。我们这就去那云音别苑看望一下花婆婆,届时就该回去了。”苏娟儿说道。 掌柜的也不客气,从车侍卫手里接过一小袋银子,连声道谢。 “两位小姐,这茶如果你们觉得还可以的话,小的可以送些给您。正好在听曲时用。” “掌柜的客气了。想那云音别苑也是有的。不过还是谢谢你。”苏婵儿回道。 “那各位慢走。欢迎下次赏光。小的恭送各位。”说着往外便请。 苏婵儿一众人这便谢过离去。 走出孟朱食府,刚过午时,春阳明媚高挂。站在熙熙攘攘的京城最繁华的永盈大街上,苏娟儿竟是觉得晒了。 “姐姐,别在这大街逛了,一会儿还不晒黑了”,苏娟儿以手遮阳道。 “那就让车宾他们给你打着伞呗。只是不知道你是为谁而白呢?” 苏婵儿打趣着。 “姐姐,看来到了外面走一走,你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你不感谢我,这都开始糗我了,不过,既然你心情好,那也值了”,苏娟儿倒是毫不在意。 “好吧,那就去你心心念念的云音别苑吧?那里可是晒不着你了吧?” “真是好姐姐,走吧”,说着,高兴得苏娟儿拉住姐姐的手快步往云音别苑走去。 几个侍卫后面紧紧跟上。 一行人时间不长便来到了曲寒池,说是池,其实是很大的一个湖,站在岸边,春风拂柳,一望碧倾,恍如镜面,一时让人心神怡然,天地朗阔。 沿着湖边一直走下去,便到了芙蓉园,在那芙蓉园外,便已经听到了甚是悦耳的丝竹相合,击筑弄韵之声,配合得天衣无缝,果然是京城乐坊大家。 进了院子再过一个院门,便是云音别苑正厅,里面正是笙歌燕舞着,唱和之声此起彼落。 穿过正厅,入了前院,抬头看到天井围绕的两层朱漆小楼,横匾上正是‘云音别苑’四个字。 “两位天仙妹妹,这是什么香风把你们吹来了。再不来的话,我们几个说不得可要借云梯翻墙去看你们俩了”,随着里面清脆的话音,正门走出一翩翩舞娘,竟是浓妆也掩盖不住的风华绝代。 “杨柳姐姐,到了你们这五芳园,说到天仙,哪里轮得到我们姐妹俩”,苏婵儿立时就给回敬了去。 却不是陌生人。原来正是云音别苑的第一歌舞杨柳烟。 “妹妹又来了,总想着给我们云音别苑改个名字。跟我到后院吧,老班主最近又在唠叨你们俩。要是想给我们改名字,妹妹就和老班主说罢”,说着便带着姐妹俩往后边走。 “哎,你们别跟过来了”,突然,苏娟儿伸手拦住几个侍卫,“你们就在前厅这里欣赏歌舞吧”。 “瞧我,倒是忘了几位大哥”,杨柳烟也留意到了他们几个,“曼青,你带几位大哥就在前厅耍一会儿吧,莫要慢待了几位。”。 “是啦,姐姐。”旁边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亭亭玉立,风摆柳一般移步过来,“几位大哥,跟我来吧,给你们寻一个好位置。”。 “两位小姐,这个”,车侍卫担心他们姐妹俩到了后院看不到了,怕出意外。 “什么这个那个,让你们呆这里就呆这里”,苏娟儿对着他们喝道。 “是是是”,车侍卫他们赶紧奉命。 “这就是了,几位大哥跟我来吧”,这个叫曼青的女子斜媚了车侍卫一眼,便带他们走了。 其中一个侍卫一直盯着曼青的步伐,如痴如醉。又低声和车侍卫说道, “老大,你看这个腰。要是能。。。”嘴里啧啧着,手做上下其手状。只差着口水流出来。 “你最好别打歪心思。你知道这个乐坊的水有多深吗?”车侍卫斜瞄一眼那跟班的。 (本章完) 第18章 云音别苑 第18章云音别苑 云音别苑后院有一个二层木质的精致小楼,唤作兰幽阁。 杨柳烟带着姐妹俩刚进了院子,却见两个中年美妇和一个二八芳龄的年轻女子正在后院玩着投壶的游戏,正玩得不亦乐乎。 “连中,好!小非又中贯耳!”,其中一个美妇人正称赞小姑娘投的好。 “语非妹妹越来越厉害了,再这样下去,这投壶魁首却是与我无关了”,杨柳烟也跟着喝彩。“两位姐姐,你们看看我给你们带谁来了?” 后院里的三个人听到杨柳烟的声音,这才注意到,有客人来了。 抬眼一看,其中一个美妇喜不自胜道, “真是贵客临门,我说这些天喜鹊怎么的叫个不停了”,说着就过来拉着苏婵儿和苏娟儿的手上下打量着, “两个妹妹真是越来越出落得美过天仙了,唯独婵儿妹妹却是瘦了些”,说这话的是云音别苑班主,也是老班主的大女儿花想衣。 “是啊,真是委屈了婵儿妹妹”,另一位美妇也过来牵着两人的手,这是老班主的二女儿花想容。 “见过二位花姨。”苏婵儿苏娟儿姐妹俩轻施一礼。 “这么久不见了,反而生分了不是?别做这些客套了。要是客套,我们俩还要拜见二位公主殿下呢。过来语非,见过你二位姐姐。”,花想衣姐妹俩赶紧还礼说道。 那个叫花语非的小姑娘是花想容的女儿,蹦蹦跳跳地过来,略微施礼,叫道,“两位姐姐,多久也不来陪我玩了。”说着撅着小嘴。 “语非妹妹,姐姐以后多来还不行吗?”苏娟儿赶紧扶住她说道。 “那好,那就现在陪我投壶可好?”,说着,花语非就拉着苏娟儿的手就要走。 “你这孩子,就知道玩投壶了。还是快带你二位姐姐去楼上见过婆婆再说吧。”花想衣说道。 “是,姨娘”,花语非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两位姐姐跟我来吧,外婆见了你们肯定很开心。” 几个人进入小楼,沿楼梯往上走的当中,已听得到楼上有人清斥和嗖嗖风响的声音。 “娘又在舞剑了”,花想衣边走边说道。 待得来到楼上,众人闪目,只见一人正在舞剑。 端的是舞弄得衣袂飞扬,上下盘旋飞舞,舞到紧时,只见白光环绕,好像人影消失。舞到慢时,又如风摆荷叶,杨柳吹风。 突的,正当大家看得起劲,剑舞已息。 当中立着一位稍上了年纪的婆婆,但是发丝仍是乌黑浓密,眼角略微添了些皱纹,皮肤润滑细白,竟是不亚于自己的两个女儿,二目精光内敛。 “好啊,原来花婆婆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以前来过那么多次,竟是没有遇到过。”苏婵儿赞道。 “是啊,花婆婆我也要学,”苏娟儿跟着喊道。“学好了外出就不用带人了,是不是婆婆?” “原来是你们两个小美人儿,真是想死我老太婆了”,几步走上前来,只见花婆婆气息如常,面色依旧。婆婆拉着姐妹俩的手喜滋滋上下看个没完。 “不是婆婆不让你们看,我真的是好多年没有练了。” “每次都是娟儿机灵,现在又要学舞剑了?不怕学会了,没人敢娶你么?”花婆婆笑道。说着在苏娟儿鼻尖上轻轻抹了一下。 “才不会。如果没人娶,那我这两位仙子一般的两个花姨又是婆婆捡来的不成?”苏娟儿嘴上一点也不认输。 “就你嘴厉害,连婆婆都怕了你了。好了,不和你说这些。”。 “来,坐下,我们好好聊聊。这许久你父皇母后也不放你们出来,以后见到他们俩我却是要说道说道的。”老婆婆装作生气的样子。 “嗯,有婆婆这句话就好了。自从出了北棋山那件事,我们俩被看得可紧了,尤其是姐姐。”苏娟儿感觉找到了可以诉苦的人了。 众人听到北棋山两个字,一时心里唏嘘,但是怕惹得苏婵儿伤心,也没有一个人把这话接下去。 “走,娟儿姐姐,他们聊天我们去投壶可好?你说过陪我玩的”,见到大人们默然,花语非说着拉着苏娟儿就走。 “我也去”,嚷着的是杨柳烟,“我不能让你超过我的,语非妹妹”,说着在花语非的腰上握了一把。 “烟姐姐又来摸我。来,那就比试一下,早晚超过你,哼”,说着三个人和花婆婆施礼走下楼去。 “婵儿,也不是婆婆不怕你伤心。不过,你还是和婆婆详细说说那北棋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这么久了婆婆都是道听途说。看你,这才几天瘦了这么多”,花婆婆怜惜地摸着苏婵儿的脸。 一时悲从中来,苏婵儿趴到花婆婆怀里竟是颤抖着哭了起来。 花想衣和花想容姐妹俩在一旁也是泪光闪烁,替苏婵儿和顾羡的这份感情伤感起来。 待苏婵儿叙完北棋山往事,花婆婆看起来很是愤怒。 “还真是被他说中了,这都有三四十年了吧。” “婆婆说的是谁?说中了什么?”苏婵儿不明所以,问道。 “别问了孩子。都是些老人家的陈年往事,物是人非,说也无益。”,花婆婆安慰道。 旁边花想衣幽幽地看了一眼花想容,花想容感觉到大姐责怪的目光,低头不语。 “对了,孩子,直到现在那顾公子也没有任何消息吗?”花婆婆问道。 “嗯”,苏婵儿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你也不要伤心,要让婆婆看,那公子看起来也不是福薄之人。你只管等着好消息便是”,花婆婆其实心里更是没有着落,从那么高的烟霞洞坠落,结果当是凶多吉少,只是关心的人相互安慰罢了。 “只是元寿为何非要踏出这一步?管他前朝腐朽也好,堕落也罢,大燕自有大燕的定数,他又何必趟进来,白白损了苏家这上百年的贤德威望。他自是不知道民间如何数落他的了。唉。”花婆婆似是自言自语。 “只是如今我这老太婆说什么也无用了,更不比从前了”。 “容儿”,花婆婆对花想容说道。 “啊?”,花想容似是梦中惊醒一般。“娘?” “想什么呢?为娘和你说,这元寿那里,你是要和他说一说的,如此对待顾氏一家,也不怕到了地下无颜见他老娘么?当年在东梧书院却是学了些什么?如今被千万人背后指点?”,花婆婆看起来很不高兴。 “娘,孩儿若有机会,当是会和寿哥说起此事。只是今日却是不同从前的,娘也不要抱什么期望。就是从前他也没有让步过。”,花想容也不抬头回道。 “那死了的人我是管不到了,但是现在还活着的,却是不能不管的。如果见了元寿,劝他放过顾家的孤儿寡母,让他们离开京城吧,颐养天年。不要一错再错。” “娘,孩儿知道。”花想容低声回答。 “娘,不说这些了,徒然伤心。婵儿,今晚你姐妹俩就留在这里住下,呆会儿一起用晚饭,过两天再回去,我们许久不见了。好好唠唠家常。婆婆近来也是想你们得很。”花想衣说道。 “不了,谢过衣姨。我和妹妹已经应承母后,一定回去她那里用晚膳的。父皇难得最近这些天才颜色缓和一些。所以我们俩一定要回去的。不然以后想出来也难。更不用说在这里住了。”苏婵儿回道。 “也好,既然你回来了,以后也有的是时间相聚。那就不留你们了,赶快回去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来到楼下,只见苏娟儿他们三个人玩得正起劲。 “谁赢了?”,花想衣问道。 “还能有谁?烟姐姐呗”,花语非一脸不高兴。“一点儿也不不知道让着人家。哪里像个大人。” “就是,这本是她最拿手的,也不知道让着我们俩”,苏娟儿跟着数落着。 “瞧你们俩,如果老是让着你们,那你们以后怎么长进呢?只怕到时候又说我今时不曾认真和你们比试。再说了,我可是永远长不大的。所以也永远不会让着你们了。”,杨柳烟笑道。 “我要是和你一样生的个杨柳腰,杨柳手儿杨柳胳膊腿儿,当是不会输给你”,花语非说道。 “又笑我,我要揪你的嘴”,杨柳烟说着举手吓唬她。 “好了,不要闹了。婵儿娟儿姐妹俩该回去了。今天就玩到这里。我们去送送吧。”花想衣说道。 “你们两姐妹常来看看我这老太太,今天不送你们出去了。回去给你们母亲替我问候一二。”花婆婆走下楼来说道。 “婆婆请留步,二位花姨也请留步。”苏婵儿姐妹俩施礼作别。 “姐姐,我和你们回去吧,也去看看那皇宫如何?”,花语非突然插进一句。 “好啊,”苏娟儿全不在意,甚是高兴,“宫里又多一个伴儿,挺好啊。今晚你和我睡一起。” “又说些没有来由的疯话,不要缠着你两位姐姐了。她们回去晚了会挨骂的哦。”花想容说道。 “不行,娘,我要去看皇宫。”花语非想撒娇起来。 “娘,要不就让她去吧。她也是好久没有和两个姐姐一起了。”花想衣突然想到了什么。 “大姐,这样不好吧。娘,您说呢?”花想容似是知道姐姐的打算。 “也好,就让她去吧。过两天,再让婵儿她们俩送她回来。”花婆婆说道。她自是知道大女儿想的是什么。 见母亲也同意了,花想容就是不同意,也不再说什么了。 “非儿,到了皇宫,不比自家里,要懂得礼数和规矩。莫玩疯了。听到了吗?”花想容又叮嘱到。 “知道了,娘。”花语非开心地蹦起来。拉上苏婵儿姐妹俩的手就往外走去。 来到前面正厅,只见车侍卫几个正看歌舞入迷。 “几位大哥,该送你们家小姐回去了。这一次不收你们钱,下一次记得带足银子才能过来哦!”杨柳烟喊道。 “谢过杨姑娘,以后定来多多捧场。”车侍卫一行抱拳施礼。 (本章完) 第19章 后宫晚膳 第19章后宫晚膳 长秋殿。 苏元寿一家正在一起用晚膳,还有跟着苏婵儿姐妹俩一起回来的花语非。 “皇后最近费心,这姐妹俩也算调教得不错。现在总算知道收敛一些,知道回来陪父皇母后用膳了。这换作以前,少不得又要派人去寻她们俩了。”苏元寿边用膳,边说着,看起来今晚心情不错。 “是啊,皇上。这姐妹俩越来越懂事,知道疼惜我俩了。我也以为她们俩赶不上晚膳了。”金皇后应道。皇后应着,但是口气上却是有些奇怪,眼睛总是往花语非那边瞄来瞄去的。 苏元寿假装看不见,听不出来那个口气。 姐妹俩交换一下眼神,默不作声,心里想,幸亏回来及时。 “非儿,和姨娘说说婆婆现在怎么样啊?我和你皇上伯伯也是好多年没有看望她老人家了。”皇后金与艳开始把话题往云音别苑上靠。 苏元寿看到花语非正在吃饭,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看着姐妹俩说道。 “说说你们姐妹俩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有什么收获么?” “父皇,这才一天时间能去多少地方。不过就是,孟朱食府和云音别苑两处地方。吃的不错,玩的也好。”苏娟儿漫不经心说道。 金皇后听了脸色稍变,也未作声,眼睛瞥了苏元寿一下。 苏元寿也是简单“嗯”了一声,说道,“怎么又去了别苑那里。你们俩都长大了,何况现在不比从前在司马府,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父皇,以前也听花婆婆说过,您也很喜欢那里的,以前也偶尔去赏玩的,不是说那里的歌舞音乐最是雅致,没有寻常乐坊的脂粉味儿么?”,苏娟儿说道。 “朕说了,现在不比从前。以后还是少去为好。”苏元寿稍显不悦。 “父皇,婆婆还说给您和母后带好呢。您怎么能这样?”苏娟儿不以为意。 “就是啊,陛下,也没什么。那里又不是什么是非之地,再说了,您年轻那会儿有段时日可是天天去的。” “咳咳”,苏元寿突然开始咳起来。 金与艳赶紧站起身来,走到苏元寿身后,轻轻拍打。 “陛下,您吃急了。慢些。这让非儿看着多失礼啊?”话中带着讥讽的味道。 “陛下,您也不必过分约束着自己,朝事累了烦了,也都是可以去那里轻松一下的,这云音别苑又不是寻常的乐坊。再说您也应该顺便看看花婆婆,得有多少年不见了?”金皇后回到自己座位说道。 “皇后又说的什么话,现在不比从前在大司马府。”苏元寿反来复去好像就会说这么一句话。 金皇后又问道,“你们俩还见到了花婆婆么?她可还好?她老人家以前可是名动朝野的剑术大家的。不然怎么会让当初天下第一才子那么着迷呢。还生下了三个国色天香人见人爱的宝贝女儿。” “还是母后对我好。”苏娟儿说道,“婆婆可好了,而且我们也正好看到婆婆舞剑了,甚是厉害的,都见不到她的人影呢。就是从前未曾见过。我和婆婆说了,我要学她的剑术,这样以后出去,就不用带那些无趣的侍卫了。” 皇后又笑问道,“的确,她老人家是好像放下剑术多年了,如今怎么又练上了。对了,除了花婆婆,都还见了谁?” “皇后,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苏元寿看了看皇后。 “这有什么?陛下难道不想知道么?”皇后略略白了苏元寿一眼。 “朕没有兴趣知道。”苏元寿自顾自吃着。 “没事儿,说吧,静怡。母后想知道。”皇后不管苏元寿的态度。 “还有衣姨和容姨两位,对了,还有语非小妹妹,这不把她带回来玩了么?”苏娟儿立刻回道。 “是我缠着婆婆让姐姐们带我来皇宫玩的。”花语非跟上一句。 “听到了没有,陛下。”金与艳对着苏元寿说道。 “听到什么,朕这里用膳呢。”苏元寿也不抬头。 “那臣妾复述一遍吧。还有想衣和想容。”金与艳尤其是在‘容’字上提高了音调。 “朕用好了。你们娘仨好好聊着。”说罢,苏元寿急匆匆离去。 “哼。”,金与艳冲着苏元寿的背景哼了一声。 “来,语非,好好吃。你啊,想在皇宫里呆多久就呆多久。让你俩个姐姐带你好好玩。” 说着,金与艳又往花语非碗里夹了些菜。 殿外不远处,苏元寿站在暗处,呆呆地看着正在用餐的花语非。 ************************** 青木山庄书房。 “确定吗,乐平?”孟四海正在问一个青色劲装长得胖胖的年青人,却是褪去了易容的孟朱食府的那个门口伙计。 “大师兄,非常肯定。就是静安公主没错。和她的妹妹还有四个应是后宫侍卫。甚至他们还亮出了后宫令牌。而且他们约定一个月后会去孟朱食府用餐。最近其他经常出入的场所不外乎乐坊,珠宝玉石店,绸缎庄,脂粉店,书画坊之类地方。大概的行踪很稳定。我们已经掌握了。”乐平回道。 “很好,辛苦你了。如此剩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乐平,你用罢餐饭,还是回去盯着。一有消息,立刻回报。嘱咐各位兄弟,万事谨慎再谨慎。马虎不得。此事不容有失。因为万一出了破绽,这山庄倒是无所谓,只是怕再也救不出顾兄的家人了。所以。。。” “大师兄尽管放心便是,”乐平抱拳转身而去。 见乐平离去,孟四海用手把书桌往前一推,吱呀一声,桌子下面的地面缓缓向两侧打开,出现一个往下的阶梯,通往下面的坑道密室。 孟四海走了下去,在楼梯墙壁上用手扭转一个机关。只见书桌与密道顶盖又恢复原样。 进得密室,拐过几个弯,走不多远,只见慕容允文等人都在里面。 “各位,有好消息。我们的人终于发现并确定了静安公主的行踪。确定再过一个月,还知道她会再去孟朱食府。她经常去的地方也基本了解清楚。”孟四海说道。 “依我看可以安排明华小师父跟静安公主传递信息,因为如果是生人传递信息难免会惊扰到公主。而熟人可以相当程度上减小这一环节的破绽。大家觉得如何?” 于是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具体行动方案。商定以后,准备开始行动。 **************************** 转眼又是一个月快到了。 披香殿静安公主处。 “妹妹,就是你嘴馋。这时间还没有到,每天都在嚷着要去那孟朱食府。也不知道他们做好了没有。”苏婵儿的手指差点碰到了妹妹的鼻子了,故意嗔道。 “哎呀姐姐,你难道不想尝尝那天下第一酱吗?何况到时候给父皇母后带些回来,他们肯定也是会高兴不得了的。要不我们赌一赌?”苏娟儿满不在乎回道。 “还赌呢?这孟朱食府天下闻名。我不做这赔本的买卖。” “姐姐小气。”苏娟儿撅着嘴。 “好啦。待会儿就陪你去。” “什么待会儿?现在就去吧。” 说着,苏娟儿便拉上姐姐的手往外拖。 “你们姐妹俩这是又要去哪里啊?”屋外传来金皇后的说话声。 一见母后进来,姐妹二人双双拜倒。 “见过母后。” “快起来。说说你们要去哪里?都快要到用膳时间了。待会儿要和你们父皇一起用午膳的。还要往外跑。你们这几个月可是往外跑得勤了些。嗯,婵儿气色看起来倒是好多了,也没有前些日子那么瘦了。”皇后问道。 “母后,还不都是妹妹,对那孟朱食府念念不忘。等不及要去寻那天下第一酱。”苏婵儿回道。 “母后。那正好,我们去取了那食府的酱正好给父皇和母后佐餐。很快就回来的。”苏娟儿说。 “不就是个鱼酱吗?至于这么急吗?你们要去多久?就是出去还是要带上那四个侍卫的。” “母后,我们一会儿就回来。直接去母后那里。正好赶上午膳时间。侍卫就不用了吧。这么一会儿工夫。”苏娟儿答道。 “不行。要么你们就不要去了。” “好吧。每次出去跟看犯人一样。”苏娟儿有撅起了嘴。 “这一次快去快回。你俩要是一次不听话,就禁足你们一个月。你们可是要知道。”皇后说道。 “知道啦。母后。姐姐,我们快去吧。”说着,姐妹二人赶紧往外走去。 “真是越来越野了,这个丫头。”金皇后看着她们俩的背影笑着说道。 “珠儿,我们回去吧。待会儿皇上该过来了。你去安排好。” “是,娘娘。” (本章完) 第20章 空空如也 第20章空空如也 “皇上驾到。”长秋殿外面传来太监的喊话。 “臣妾恭迎陛下。”金皇后赶紧来到殿门口,跪倒行礼。一众侍女跪倒两边。 “皇后赶快请起。以后朕来皇后这里就随便些,这些大礼就免了。”苏元寿低身扶起皇后,说道。 “谢陛下。”皇后起身谢道,说着,双双走过餐桌落座。 “皇后,怎么不见朕的两个公主?”苏元寿还以为两个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陛下,她们应该这就回了。说是去孟朱食府取那天下第一酱给你这父皇佐餐用的。还不是都是陛下的宝贝静怡公主的主意。”金皇后回道。 “嗯,还是静怡这闺女更心疼朕。”苏元寿很是欣慰。 “都是自己闺女,何必分什么彼此。你们退下吧。”皇后摆手让侍女和太监们退到殿外守候。 ******************************* “又见两位贵客,真是小店的荣幸”,孟朱食府门口,乐平又易容过,也就是那个胖乎乎的伙计笑脸相迎。 “嗯,这次表现不错,让掌柜给你加工钱啊”,苏娟儿笑道。 “多谢小姐美言”,乐平施礼道“不知今天两位想用些什么?” “这样,我们取了那鱼酱就走,今天就不在这里用餐了”,苏婵儿说道。 “好的好的,鱼酱刚刚做好没有几天,掌柜的特意嘱咐小的多次,必须给二位多留一些,省得不够用。你们来的真是时候,我这就去取,请稍候片刻”,说着,乐平就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乐平又跑了出来,手里拿了一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烫金暗红木盒,躬身递过,车侍卫赶紧接住。 “小姐,那鱼酱都在这盒子里,总共四罐,可还够用?要不要派人帮你们送去呢,两位?”。 “不用了,姐姐,我们走吧。”苏娟儿回道。 “这是银钱,你收了,”车侍卫说着递给乐平一个银袋。 “不用,不用,上次我们掌柜的说了是送给两位的,我不敢收钱的”。乐平连连摆手推辞。 “让你拿就拿着”,苏娟儿急道,“我们赶着回去呢!” “是,是,”,乐平连忙接下。 姐妹俩转身刚走几步,却听得乐平后面喊到,“这位小姐,不知这是不是您落下的东西?” 姐妹两人止步,回头,苏婵儿一看正是自己的香囊,也不知道怎么就掉了。 “多谢伙计了,这正是我的,怎么就掉出来了?”苏婵儿走回几步。 就在苏婵儿伸手接过时,却听得乐平压低声道,“您莫声张,内有顾家消息”,苏婵儿很是意外,刚要张口说什么,那乐平复又大声说道,“两位贵客慢走,欢迎再来赏光。”他故意扬起的声音转移了苏娟儿和其他人的注意力。 苏婵儿忙把香囊放入袖中,尽管疑惑,听到顾家两个字,也是又惊又喜。但是不便多言,转身和妹妹一同回宫。 看着两个姐妹走远,乐平嘴角一笑,转过身去,抬起右手,闪电般一抖,口中笑道,“空空如也”。 ****************************** “父皇,母后。孩儿回来了。恭请父皇母后圣安。”苏婵儿姐妹俩已经走入大殿,跪倒在地。 “好孩子,都快起来。过来坐下。还是年轻人腿脚快,正好赶得上午膳,”苏元寿抬手示意。 姐妹俩起身坐在父母身边。苏娟儿打开雕花木盒,把一个深红色的瓷罐放在桌上。上面有个大大的“酱”字,下面有“清调鱼柳孟朱食府”的红色贴纸。 “静怡?这便是你们说的天下第一酱了吧?”苏元寿看着瓷罐说道。 “正是,父皇。您和母后尝尝,如果觉得好,孩儿和姐姐以后再去多取些来就是。”苏娟儿应道。 “是的,父皇为国事操劳,这孟朱食府的鱼柳酱若能让父皇胃口大开,那也是于国有功了是吧?”苏娟儿笑嘻嘻回道。 “这静怡真是会哄你父皇开心。”金皇后笑道。 “让孩儿侍候父皇和母后吧。就不用那些侍女们动手了。”苏婵儿站起身来,揭开罐口的红绸封盖,用长箸夹出几条鱼柳酱分别放在父母面前的盘子上。 “请父皇母后品鉴。” 这还没有品尝,就在苏婵儿刚一打开红绸封口的当时,四个人都同时闻到了扑鼻的清冽香气。一时竟让人有满口生津的感觉。 “嗯,竟然是这宫里也难得的美味,嗯,还有些许麻辣,带点儿酥脆。甚是鲜美,”苏元寿吃了一个,不禁赞道。 “确是珍品。宫里不曾用过这般味道。这孟朱食府果然好手艺。”皇后也是非常受用。 “静安,静怡,你们姐妹俩也用些。这跑了个来回也累着了。”皇后又对姐妹二人说道。 苏婵儿便给妹妹和自己分别加了些。 “多谢母后。”苏娟儿边吃边说道。“父皇没有什么说的么?” “皇后你看,这孩子,主动邀功了。好好,你们俩确是有心了。朕这就谢过你们两位公主了,还不成吗?”苏元寿笑道,很是欣慰。 “父皇,孩儿不敢当。那孟朱食府的掌柜的说了,这酥炸鱼柳倒是没有什么新奇,外酥、里嫩,好的店家手艺都做得出来的。不过,他们这秘制的清调酱却是别家做不出来的。而且一口咬落去,外面的酱和里面的鱼柳混起来,才是您说的清、爽、脆、香、甜、辣、麻,竟是七种味道一时俱出。别家的酱也就是普通酱,味道难免重了些或者淡了些,这清调他们是绝对没有的。”苏娟儿竟是侃侃而谈起来。 “皇后,你看。你这闺女出去了孟朱食府几趟,简直就成了食府的大厨了。说不得以后这宫里后厨也得静怡去看着才好。”苏元寿笑道。 “父皇取笑孩儿。孩儿也就是把外面话学过来。”苏娟儿故作恼状。 “好啦,你父皇就是开个玩笑。我们一家人也难得这么和乐融融,一起用膳。”皇后一旁说道。 “母后,您看自从父皇登极以来,已有几个月了。其他地方女儿不清楚,但是看这京城之内,繁华是更胜往昔。只能说是父皇的功德了。做女儿的还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苏娟儿说道,笑眯眯地看着父皇。 “嗯,就你会说话。不过你说的也确实在理。那几个侍卫也是如此说的。如此,臣妾便恭喜陛下了。”皇后起身施了一礼。 “孩儿也恭贺父皇,治世有方,生民有福。”苏婵儿也站起身来深施一礼。 “静安倒是难得夸赞父皇的。”皇后说着,举起酒杯,“好了,我们来敬了你们父皇这一杯。愿陛下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可喜可贺”,苏元寿眼中尽是开心。 说完,一家人举杯庆祝。 (本章完) 第21章 罗记锦庄 第21章罗记锦庄 “父皇,您看这鱼柳酱是否也给姑姑送些过去。我和妹妹也有些时日没有见过姑姑了。”苏婵儿说道,看着苏元寿,生怕他不高兴。 “也好,你倒是有此孝心。你们姐妹俩就替朕去看看姐姐。要是看她高兴了,过两天我们可以一起坐下来聊聊。姐姐如果不提以前的事情,朕也想大家在一起高兴才是。”苏元寿回道。 “母后,那我们再去多取几罐酱来。这后宫的各位嫔妃姨娘都可以品尝一二。”苏娟儿问道。 皇后点了点头,“你们是不是也想趁此机会多去外面玩耍呢?”。 “母后何必说破。无趣。是,您又说中,行了吧。只是能不能不要让那几个侍卫再跟着我和姐姐了,和他们在一起,实在无趣。走个路都感觉浑身不自在的。”苏娟儿回道。 “那可不行。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让你们出去已经不错了。不可得寸进尺。如果让你们随便往外跑,这样下去还不乱了套。”苏元寿当下就不同意。 “那好吧。等我和姐姐找个时间,再去取多几罐,好给姑姑送过去。”苏娟儿见父皇有些不高兴,也就不提了。 用完午膳,姐妹俩回到苏婵儿的寝宫披香殿。 “姐姐,你说能不能找个机会把那侍卫令牌偷拿来,如何?这样我们就可以自己偷偷出宫了。省的总是被跟着,像被绳子捆住似的。”苏娟儿又开始寻思着鬼主意。 “妹妹,万万不可。这要是被发现了,怕是又被责骂,几个月出不去了。”苏婵儿连忙说道。 “但是那些跟屁虫真的好讨厌的。走到哪里,都跟凶神恶煞一般。外面连个朋友都没有的。以前还好,自从父皇登极,愈发不自在了。倒还不如以前在大司马府的日子逍遥。”苏娟儿看着姐姐。 “妹妹莫再乱说。”婵儿赶快制止道,用手掩着妹妹的嘴。 “姐姐,看你那么认真,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苏娟儿一屁股坐下来。 “对了,妹妹,你坐一会儿,我去梳洗一下”,说着,苏婵儿边走开了。 “好吧”,苏娟儿懒洋洋地应道,随手抓过一本书,斜倚在床榻之上,无聊地翻看起来。 苏婵儿来到后边,待确认好只得自己一个人,打开香囊一看,里面多了一张纸条,仔细一看却是东梧一地的江湖朋友寻她帮忙搭救顾氏相府余下人等一事,顺便说明了,顾公子至今仍无下落。想来吉人自有天相。请苏婵儿静心以待。勿做他举,以免节外生枝。 苏婵儿看清楚后,连忙把纸条毁了,梳洗完毕,又回到妹妹那里。 苏婵儿和妹妹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一会儿之后,又说道。 “妹妹,要不过两天去那罗记云锦绸缎庄看看吧。我们俩做几件自己称心的春装如何?这宫里的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样式,很是枯燥。外面做几件别样的,也方便以后便装出去游玩了。” “好啊好啊。这两天是饭也吃了,曲也听了,正想着有什么其它好去处呢。”苏娟儿听了很是高兴。 过了几日,姐妹俩又出了宫内,这一次只带了车侍卫。来到这永盈大街街市之上。街面上熙来攘往,好不热闹。随着天色愈加转暖,一众青年男女都是着上了五颜六色的春衫,很是悦目。 “妹妹你看,这便是了。罗记。听说这京城他家的云锦是最好不过。” “姐姐,那我们进去吧。”苏娟儿应道。 “你就在外面吧。我们俩看看衣服,你一个大男人跟来做什么?”苏娟儿又转头对着紧跟着自己的车侍卫瞪着眼睛,轻声喝道。 “是是,小姐。我就在外面。有事招呼一声。”车侍卫说道。 “这里能有什么事,还用招呼你。要不你来帮我挑块布料?” “在下不敢。”车侍卫连忙退出店外站好。 “真是的,”苏娟儿嘟囔着走了进去。 入得店内,甫一抬头,苏婵儿却发现柜台后面站着一个人,很是面熟,立时想起来却是那北棋山明华法师。便冲他点头示意。 明华也点头示意。 “两位小姐,有什么小店可以帮得到您的。想寻何等布料,做些怎样的衣衫?”明华出的柜台,招呼道。 “这位掌柜,我们姐妹想做些春装。您看这天气也是慢慢暖了不是。”苏婵儿回道。 “看两位也是大家府邸,来,里面请。好的云锦绸缎都在这里。虽说价钱比外面的稍贵了些,但是也只有这些个才能配得上二位。如果还不满意,可以说一下您的要求,小的想办法为您备好。”说着,明华便往里请。 “那你帮忙介绍一下吧。”苏娟儿说道。 “看二位的身份,自然是要挑这最好的了。” 进得内屋,里面的锦缎果然不同。各色纷呈,艳而不俗,清丽典雅,雍容华贵,染色生动活泼,触手竟有润泽之意。 “姐姐,就是这里了。就在这里多挑几身。”苏娟儿惊喜叫道。 “知道啦,看你眼睛快要掉出来了。” “二位小姐,你们看好锦料,小的还有衣服的式样您可以看看是否有喜欢的。也可以免费为您裁剪制作。”明华说道。 “那我倒要看看。”苏娟儿说道。 “您看都在这里。”明华往后面一指,“两位慢慢选,选好了告诉我,我先出去了,省得你们不方便。我去给外面的大哥沏杯茶”,说着退身出去。 姐妹二人转身一看,这才见到后面墙上都是各种衣服款式图样的淑女闺秀大家绘画,甚是逼真,着实手笔不错。 “这里倒是不错,什么都有了。倒不用拿回去做了,看上去竟是不比宫里的手艺差。”苏娟儿开心说道。 “嘘“,苏婵儿连忙示意不要说漏嘴。 苏娟儿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过了好一会儿,姐妹俩还正在挑得起劲呢,闻得明华轻咳一声,挑起门帘,探头轻声说道, “两位小姐,怎的跟着您二位的外面那位大哥好像睡着了一样。” 苏婵儿心里有数。装作不明。说道,“是不是最近太过辛苦了。就让他睡一会儿也好,我再看看,好好比对一下。” “姐姐,我看他不是累的,是不知道去哪里玩得夜了,才没有睡好。你没有听那些个侍婢怎么说他们几个吗?”苏娟儿笑着说。 “或者是春困也可能。不是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来不是读书天吗?”明华一旁说道。 “你这掌柜的倒是有趣。按你这么说一年都不用做事了。那些个懒书生的话到你这里却成了经典。有趣。”苏娟儿哈哈大笑。 “让他睡一会儿吧。我们继续挑衣料。你出去吧。”苏婵儿说。 “好的,”明华应声退了出去。 (本章完) 第22章 兄弟醒醒 第22章兄弟醒醒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突见的车侍卫慌慌张张跑进里屋,一看两位小姐还在挑选布料。这才松了一口气。 “车宾,你吓了我一跳。你怎么了。一点规矩也没有,也不打招呼就闯进来!”苏娟儿正在聚精会神盯着布料琢磨什么锦缎做什么衣服呢。不想车侍卫突的冲进来。 “小姐对不起。我刚才好像睡了一会儿。担心两位,所以。”车侍卫支支吾吾。 这时候,明华也快跑了进来,“这位大哥,你跑得太快了。我都喊不住你。” “担心什么啊,我们这不挺好的吗?你要还是困的话,还去睡你的。睡好了,就继续喝茶去。不要打扰我和姐姐。对了,把你的口水擦掉,真是的,这么大个人”,苏娟儿很生气的样子。 “是是”,车侍卫连忙退了出去。摸了摸嘴角,还真是湿的,许是睡觉时流的口涎。 等车侍卫出到外屋,茶水已经重新沏上。“这位大哥,请用茶。”明华说道。 “嗯,多谢了。是得多喝些茶才好。要不又得睡着了。这几天也确实好困。”车侍卫谢道,说着又连打几个哈欠。心里却是想,看来晚上不能再出去玩了。这些个狐朋狗友一玩起来就没个分寸。 ********************************* 几日后清晨,早春的晨雾在街道上氤氲飘荡。视线看不甚远。空气中还有着些丝丝寒意。 罗记锦缎庄后堂。 孟四海,白九渊和青木山庄的十几个好手个聚在在一起,正在商议。 “各位,现在那后宫马车俱已制作完毕。现在我们就换上后宫侍卫的装束。切记,不可露出任何破绽,即使面对羽林卫,也要有压倒他们的气势。都只听我的号令,任何人都不得声张,或者作出奇怪声响。切记从现在开始起,都称呼我为苏大哥。想来那些守护的羽林卫一听我姓苏,又是宫里侍卫打扮,且又带着后宫金牌。绝不会再有任何怀疑。”孟四海坐在正中,脸上蒙着一层类似人皮的面具,变成了一个黄脸的大汉,扮作侍卫装扮。白九渊也改了装扮,同样披着一样的黄色面具。 “是,苏大哥。”众人沉声应道。 “还有此事之后,在场的所有人和其家眷没有我的允许永不得回到京城,除非大燕恢复。”孟四海又说道,“还有通知乐平一会儿也要立刻撤走”。 “是”众人当即应着。 “师弟,你去安排一下,把那做好的四个一样的马车准备好,只要看到我们的马车接了顾氏一家离开相府,就到罗记锦缎庄会合。我们会毁了宫里的马车,换成和你们一样的。每个马车都是跟两个人,其中一人扮作我的黄脸模样。车上安排三个人,扮作顾兄家人的模样,就是顾老夫人,夫人还有顾兄的姐姐。你们分别从京城其他三门而出。我们从南门出城二十里后,再毁掉马车,换其他马车往北去。城外的马车都已经给你们备好,各在二十里外。其他三个马车出了城后,同样再毁掉马车,换其他马车往相反方向走。每个方向走出三日后,撤掉易容,再往青木山庄返回聚齐。”孟四海接着安排。 “好的师兄。如此一来,等他们发现再想去查访追踪,就是大海捞针了。”白九渊笑道。 “好了,我们开始分头行动。”孟四海一声令下。 从罗记锦缎庄后门出来,见街面尚无人走动。一众人等鱼贯而出,分头出发。 孟四海带着十个兄弟骑马带着马车来到顾氏府邸门前停住。 只见门口的四个羽林卫还在打盹呢。站在那里靠在墙上的,眼睛半闭着。 “兄弟醒醒,有事。”孟四海跳下马来,走了过去,沉声说道。 “谁?”羽林卫们突然惊醒,睁开眼睛。 为首的见是宫内侍卫模样的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不禁一怔。 “大哥莫非宫里来的?”羽林卫问道。 “正是。你看。”孟四海说着,从怀里掏出宫内令牌,往那羽林卫面前一递。 “奉皇后懿旨,”孟四海沉声说道, 一众羽林卫当即跪倒, “着,即刻带顾氏一家人入宫叙事。不得有误。” “各位请起。” 羽林卫见令牌无假,当即让行。 “这是皇后赏给几位的,你们看护这顾氏府邸以来多有辛苦。拿着吧。” 说着,孟四海收回令牌,递过去一袋碎银。 “多谢皇后娘娘。这位大哥。不敢请问贵姓?”为首的羽林卫接过银子,小心问道。 “鄙姓苏。”孟四海回道。 “那,苏大哥,你们请进。”羽林卫连忙往里让。 “谢了,我一个人进去即可。你们外面守着。”孟四海对后面的兄弟们说道。 “是,苏大哥。”众人答道。 孟四海于是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大哥,你确定这个人没有问题?”一个羽林卫偷偷低声问为首的那个。 “不要多说了,你没见令牌是真的,而且这个家伙还是姓苏,估计也是皇后自家人的,八九不离十。依我看,这么早就唤到宫里,这顾氏一家今天有点悬。明白么?” “是,是。。。”这个羽林卫悄声后退。 大概盏茶功夫,只见孟四海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分别是老夫人,还有顾夫人和女儿,三个人。 “谢过了。”孟四海向那四个羽林卫抱了抱拳。 又转向顾氏一家说道,“几位请上马车吧。皇后还在宫里候着呢。” “这位苏大哥,请问我等是不是还继续要在这里守着?他们几时回来?”为首的羽林卫问道。 “几位兄弟还是守在这里吧。至于他们一家几时回来,我也不清楚。这不是你们该问的。如要其他安排,自有人告知你们。在下先告辞。” “母亲,慧儿,我们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顾夫人对老夫人和顾慧说道。 三人上了马车,孟四海便带领兄弟们护拥着马车立即离开。 看着孟四海等一行人和马车走远,一个羽林卫低声问道,“大哥,你说他们真的会被~咔?”,在自己的脖子作了个杀头的动作。 带头的羽林卫回道,“少管闲事。好好守你的门。” (本章完) 第23章 山庄叙旧 第23章山庄叙旧 孟四海白九渊他们到了锦缎庄会合后,当即孟四海简单和顾氏一家人说明情况,顾一家甚是感激不尽,即欲行大礼。 孟四海连忙以手相搀,说道,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老夫人,夫人,小姐,待我们回了山庄,再详叙述如何?” 顾氏一家再次谢过。待众人更换装扮结束,孟四海带一人和顾氏一家往南门而去。白九渊和其他人离开后,分别找到马车,每个马车五个人,完全一样装束,分别往其他三个城门而去。 差不多一个月天后,孟四海他们先行回到了青木山庄。而白九渊还有其他各个方向撤出京城的弟兄还没有回来。估计还要等些日子。 安顿好顾氏一家的住处,孟四海便带顾氏一家人入得坑道密室。 顾老夫人谢道,“多谢各位英雄救命之恩。要是先夫还有我那恒儿地下有知,也自是感激不尽。”老夫人,顾夫人和顾小姐都施礼作谢。 孟四海和众人连忙还礼。 “老夫人,夫人,小姐。施此大礼,我等实在不敢当。顾氏世家乃我大燕历代忠臣,贤名远播朝野。顾恒大人更是舍身成仁。我等作为顾公子的朋友,做这些事乃是份内中事。切莫言谢。”孟四海说道。 “老夫人您和家人从今日起,就当这山庄是自家。不要客气。有事自管吩咐。一切有我等打理。不必费心。” 孟四海又说,“说到顾公子,还请老夫人诸位莫要失了信心。自听的他坠入烟霞谷以后,本地太守孙大人和我的弟兄一直在搜寻,至今尚无消息。对了,这位便是我的侄儿孟扬,他就在孙大人跟前护卫。那孙大人也是我辈中人,对于老相国一直很是敬仰。想来方便的话,他会过来看望您老人家的。说来也是奇怪。这烟霞谷差不多每隔几年总会有人不小心失足掉下,但到最后几乎没有发现不了遗体的。既然顾公子没有发现。让我说倒是好事,想来公子福泽深厚,被何人所救也未可知。所以说,老夫人您们不必多虑了。保不成哪一天顾公子自己就回来了。” “原来如此。愿借孟庄主吉言,让这孩子早日归来,我们也好一家团聚,这顾氏一族也算有后,老身日后到了地下跟先夫和恒儿也算有了交代。”顾老夫人说道,想到一朝之间,顾氏一家失却了两个顶梁柱,孙儿又生死未卜,一时伤感,又不禁落泪。 “老夫人莫再悲伤,还请节哀。对了,您老人家看看这位贤侄您可是认得?”说着,孟四海指向慕容允文。 老夫人看了又看,摇摇头,“孟庄主,请恕老身眼拙,却是认不出这位贤侄。” 只见慕容允文跪倒在顾老夫人面前,叩拜于地,眼中流泪说。 “顾奶奶,我是允文啊,先皇长子啊。当初是老相国想办法救我出虎口的。” “允文…慕容允文?殿下?真的是你吗?快快请起,使不得使不得。折煞老身了。殿下请恕老身老眼昏花,却是一点也不曾认得殿下了。最后一次见到殿下时,你还只有三岁。做孽啊。”说着,老夫人竟也要伏地跪倒。众人也都拜倒。顾夫人和女儿都在一旁行礼。 慕容允文赶紧站起身来,扶起老夫人。 孟四海众人赶快站起来,以手相扶顾氏一家。 “奶奶,伯母,还有顾姐姐,您等切莫行礼。顾爷爷于允文有救命再造之恩,就是先皇在天之灵知晓也自当感谢。您必须受我一拜。”慕容允文说道。 慕容允文跪地拜了三拜,这才起身。 两个人四目相望,又是泪如雨下。一旁的顾夫人也不断拭去眼泪感慨万千,顾慧也是转过头去流下泪来。 “殿下。果然是你。真是先皇在天保佑,让老身这般年纪还见得到殿下。这样到了地下,说给先夫知道,自是欣慰。实在是天佑大燕”,老夫人看着慕容允文很是亲切。 “顾奶奶,允文是在那东梧书院见到圆觉法师的留字才知道当年的事情的。”慕容允文解释道。 “原来如此。可惜大师为贼道所害。我竟是不能再见故人一面。唉。”老夫人想起当年曾与圆觉老和尚的交往,不禁感叹。 “老姐姐?那您可还是认得小弟?”旁边的孔安世已然落泪。 老夫人举目仔细一看, “哎呀。原来是夫子。我如何不认得你呢?你我差不多有二十年未见了吧。你还是老样子。虽说这皱纹多了些,风采却是一如书院当年。” 两个人不禁双手紧握一起。仔细端看。 “都老了,都老了。”两个人相视一笑。 顾夫人也过来见过了孔安世老先生。 “慧儿见过老先生。” 孔安世仔细打量着顾小姐,问道, “孩子免礼。老姐姐,您这孙女,真是慧质天成,好个聪俊。老夫见了也是欢喜。” “承蒙夫子抬爱,这孩子倒是读了一些书。你都知道,我那府里除了一堆古书,却是没有什么其他拿得出手的东西的。”老夫人谢道。 自从慕容允文看到这顾小姐进得密室第一眼,便已心无旁骛了,不时打量一下这个顾小姐,觉得她真是倾国倾城。样貌与那苏婵儿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唯独气质不同,多了些书卷气和少年人身上少有的沉稳,当是顾氏家学的渊源。 少了一些苏婵儿身上的江湖儿女的特质。也许是苏婵儿以前经常和顾羡和颜青海在外面玩耍的多,而那苏元寿又当时官拜大司马统领天下兵马,未免有不少影响的缘故吧。 当下,孟庄主就把北棋山直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顾氏一家叙说一番,讲到伤心之处,不免流泪感叹。讲到凌虚,苏元寿,颜青海所做之恶事和卑劣行径,却是义愤填膺,又替南霞道派的创派紫清真人惋惜。 又过了差不多十数日,白九渊他们也都全回来了。与顾氏一家见了面。顾氏一家也都一一表示感谢。 众人舒一口气,相救顾氏一家的事算是功德圆满。 这些天顾氏一家也在青木庄里慢慢安顿下来,熟悉了些。平时尽在庄里的后院待着,从不敢出庄一步,以免意外走漏消息。 慕容允文也时不时地去后院和顾氏一家相处和攀谈,时间长了,他和顾小姐也是越来越是相处融洽。老夫人,还有顾夫人也都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见自家两代人俱为先朝赴难,若是这两个孩子能走到一起,不管以后如何,都算是好事一桩。而且诚如孔安世老夫子所说,允文和顾慧两个人确是般配。庄里其他人也都是心里有数,乐见其成。 过些时日,孟庄主又遣孟扬将孙嘉大人请了过来,和顾氏一家相见。 (本章完) 第24章 陛下息怒 第24章陛下息怒 京城皇宫紫德殿。 苏元寿怒气冲冲,地上摔碎了一地的茶杯茶壶碎片。 旁边跪着惶恐不安的羽林卫统领秦飞虎。另外一边坐着南霞掌教国师凌虚,面无表情。 “你tmd这混蛋。”,苏元寿恨得爆出粗口,“平时日还最喜欢夸口说自己带兵什么像黄飞虎?就凭你也配?你给黄飞虎提鞋他还嫌你长得矮。如果不是,不是看你母亲份儿上,怎么可能让你统领羽林卫。真是个废物。耽误朕的大事。我们苏氏一族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陛下请息怒。保重龙体。”凌虚站起身来说道。 “依老臣看,秦将军也是委屈。那伙儿贼人肯定是计划了很久。陛下请想,按秦将军所说的,当日差不多的车轿几乎同时从京城四门而出,都是差不多的人数和装扮。再往京城外追查,也都是毁了原来的马车换作其他马车往不同的方向走。如今已二三十天,早已如大海捞针,无从查找。况且天下初定,此事不宜大为声张。陛下英明,请仔细斟酌。却不必为了顾氏一家的老弱妇孺恼怒了。” “国师说的虽是有些道理。但是这伙贼人竟来无影去无踪,简直拿这朕的京城如入无人之境。忒也放肆。此事绝不能就此结束。否则朕的颜面何存?”苏元寿怒气未平。 “舅舅,”跪地的秦飞虎说道。 “以后不要叫朕舅舅。无论是朝堂还是这里。”苏元寿又是对着秦飞虎大吼。 “是。陛下。据微臣问询得知,那些贼人一大清早就将顾氏一家接走,弄的那些看门的羽林卫以为是陛下要私下里处决他们,更是不敢多问的。那个带头的贼首竟自称姓苏,羽林卫也就认为那是陛下的自家人了。那个后宫车轿已经被毁了,不过倒也不是假的,是那个假扮侍卫的去我们常去的那家店家定做的,店家见了宫内金牌也不敢多问。何况还有许多银子拿。而那个锦缎庄已经换了新的老板,是贪图便宜接了上家的店面。也拷问不出所以然。只说是上家是颍州人,估计也不会是真话。再也问不出别的有用的东西了。确实如国师所言,这伙贼人定是蓄谋已久。要不然不会每一个细节都计划如此周详,找不到什么破绽。要想破案,只能慢慢着手查办了。此事确实是微臣考虑不周,管教属下无力。请陛下降罪。”说罢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陛下,您就不要为难秦将军了。况且自从陛下登基以来,秦将军尽心尽力,这京城上下平安有序更胜以往,也不能不说是有秦将军的功劳在里面。”凌虚道长在旁边说着好话。 其实,南霞一派的门徒良莠不齐,平时作奸犯科的也不在少数。凌虚也希望秦飞虎能网开一面,让自己面子上不是很难堪。大家都是有求于彼此。苏元寿心里也是清楚。他的江山以后还是要靠这些人,也不能要求太过于苛刻。 “也罢。朕就看在国师的面子上,这一次就饶过你。不过,你还要仔细查访,朕不信这伙儿贼人滴水不漏。”苏元寿语气稍作缓和。 “陛下放心。微臣一定继续探访,让这伙儿贼人露出原形。”秦飞虎应道,心里暗自窃喜,轻舒一口气,觉得这凌虚国师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平时也没有白白与他相交。 “对了,还有。朕让你查访的静安和静怡二位公主最近去过的地方有什么结果,有没有其他怀疑的地方和人?”苏元寿又问道。 “陛下。微臣都一一查访过了。除了那罗记锦缎庄已经换了店家,其他的都一切照旧营业。像是什么孟朱食府很有些年头了,云音别苑这些个地方都没有什么异常。不过,请皇上恕罪,如果皇上真的要怀疑二位公主或者其中一位与外人有牵连,恐怕得不偿失,只会伤了自家人和气。经微臣查访,他们一路都有侍卫跟从,也没有与外人有什么接触,连和那些店家说过几句话侍卫们心里都是有数的。”秦飞虎回道,心里想两个表妹和外人几乎没有接触怎么合谋啊?舅舅是不是老糊涂了。连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要怀疑一遍。我以后还是小心些好。他不知道车侍卫不敢说出自己曾经在罗记睡觉的事情。秦飞虎自然也就无法再去推论其它的缘由。 “好罢。那你就下去吧。抓紧办你的事。对了,那后宫令牌全部换掉,大小式样颜色全换了。”苏元寿说道。 “是,陛下。微臣告退。这就去办。”说着,秦飞虎站起身来,毕恭毕敬,退身而出。 “国师,你以后也不要为他多说好话了。省得他更加办不了事,担不得大任。朕的天下还是要多多仰仗国师的。唉,这些不成器的自家子弟实在难以放心的。”苏元寿说的倒是心里话。 “皇上实在是抬举老臣。老臣诚惶诚恐。至于秦将军,皇上您也说,他也是自家子弟,还是要给他多点时间才是,毕竟年轻。假以时日,当是可以像与威大将军一样为陛下分忧了。这一次的事情也是无关大碍,日后自然水落石出。只是几个老弱妇孺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只是此事还请陛下莫要声张。应该外松内紧,秘密查访才是。一则不影响陛下的仁德之名声,二则一旦有所发现,可以任何理由把那顾氏一家再捉拿回来即可。”凌虚见苏元寿如此说话,连忙起身躬身施礼回道。 “国师免礼。朕还在想,他们是怎么做的假的后宫金牌的?这江湖上哪里可有人有如此手段?”苏元寿问道。 “陛下,江湖上倒是不乏这种手艺精巧之人。只是这个门派离京城千里之遥,恐怕与他们没有什么瓜葛?接走顾氏一族与他们的生意更是无甚好处。在商言商,老臣觉得他们不会趟这趟浑水的。”凌虚回道。 “莫非国师知道何人可以做得出来?”苏元寿追问道。 “陛下,依微臣所知,江湖六大派中,那蜀中第一大派金银城中有高手可以在看过一件物事之后,很快就做得出来。不过,他们金银城从来都是利字当先,为了顾氏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和陛下做对,这种亏本的生意想来他们是不会去做的。还有就是青木庄,这东梧青木庄也是手艺不错,不过平时做的都是些楼宇机关之类的,倒没听过他们做小玩艺儿比金银城还在行。”凌虚回道。 “原来如此,那还得请国师的南霞一派也暗中派出些人手打探一下这些门派才是。”苏元寿说道。 “老臣定当尽力。不负陛下所托。”凌虚道人行礼道。 “国师”,突然,苏元寿眼神定定望住凌虚的眼睛,“朕以为,依国师往昔所言,包括这金银城在内的天下六大派,恐怕都不是根本之患。这顾氏一家的失踪,让朕突然想那十二罗汉的事情”。 “老臣明白。”凌虚心中一凛,想起以前和苏元寿所说的十二罗汉复大燕的谶言。“不过,陛下不必担心,这事已经十数年了,那十二罗汉和他们老师法王早就死在了微臣的风雷阁,如果他们还有同dang还在,断不会置北棋山之事不理,任由圆觉老和尚就这样归天的。况且以他们和顾家的渊源吗,更不会对顾氏的死亡袖手旁观。所以,老道以为陛下不必挂虑。至少目前看不到有什么动静。微臣自会为陛下留意此事。” “嗯”,苏元寿眼神转动,若有所思。 (本章完) 第25章 太后万安 第25章太后万安 后宫披香殿。 “姐姐,你说说,父皇怎么想的?我们俩这才出去几日,去过几个地方,和外面人说过几句话,他就怀疑你我帮外人接走了顾伯伯一家?父皇是不是老糊涂了?”苏娟儿犹自不解,生着闷气。 “妹妹还是不要再生气了。父皇不是一贯如此吗?他哪里信得过什么人?自从登基以来,动辄怀疑更胜从前了。再说了,我们俩去过的锦缎庄也是确是出了问题。说来也许怪不得父皇。只是那锦缎庄的人怎么就会是绿林匪盗?想起来我们还去那里选布料做衣裳,真是有些后怕。”苏婵儿心里虽是明白,也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面上作出恐惧的神态。 “姐姐,你是不是这些个月在宫里待得时间长了。怎么胆子比以前也小了很多?以前你和顾公子还有颜青海一起玩的时候,可是比那些个男孩子胆子还要大的。再说了,那些侍卫虽说是平时游手好闲了些,可是他们的身手也不是等闲之辈的。你却是怕什么了?还是以前好,现在不但多受约束,连姐姐也胆子小了。越来越无趣了。”苏娟儿抱怨着。 “妹妹你是不知道的,以前听那颜青海说那些江湖绿林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苏婵儿继续装做样子。 “姐姐……你再这样说,我以后不理你了。”说着,苏娟儿此时感觉真得有点害怕了,委屈得好像要哭了一样。 “好啦。不说这些了。反正我们俩又有一段时日不能出宫了。不如再去看看姑姑如何?如果她开心了,说不定也能在父皇面前帮我们俩说些好话不是?好不好?我的好妹妹?”苏婵儿说着在苏娟儿的鼻子上划了一下。 “哎呀。姐姐,不要老是摸我的鼻子。都要被你摸丑了啦。走吧,我们这就去。”说罢二人往外走去。 姐妹二人辗转来到了后宫的临华宫,也就是以前苏氏做太后时的寝宫。富丽堂皇,熠熠生辉。 也确如当今的新皇上苏元寿所说,苏太后这里按例供奉比以前好了很多。虽是如此,苏太后还是心里不安,虽说是苏元寿自己和其他人谋划的篡位谋逆之事,毕竟自己是苏元寿的亲姐姐,哪怕慕容允双不是自己亲生的,她感觉自己也有点助纣为虐。哪怕自己于今日之朝局是无力无心的,何曾想自己的亲弟弟放着好好的大司马不做,偏要掀起这般大风浪,自己做了皇帝,以至于大燕朝堂倾覆。 而且想起以前先皇不明不白的驾崩,哪怕是风言风语听了来,自己还是以为那就是真的,说不得还真可能就是自己的弟弟害了先皇。 现在虽说还是继续用着太后的名分,好吃好用,守着个被废了的小皇帝,说不得哪一天又不知道被送去了哪里,生死自己也做不了主。想来真是作孽。真不知将来到了地下如何跟自己已经死去的丈夫交代。 苏太后正在宫里胡思乱想着,只听得宫女低声禀报,“太后,静安公主和静怡公主求见。” “是吗,快扶哀家去看看两位公主。多日不见了,哀家可是想得很。”说着,两个丫鬟扶着太后慢慢走向前殿。 刚入前殿,只见自己的两个侄女花枝招展一般站在那里,东瞅瞅,西望望的,心里不禁欢喜。 “哎哟,我的两个乖娃儿,还不过来让姑姑看看。”几乎自己要挣开侍女的搀扶走过去。侍女们赶快扶将过去。 “孩儿静安,静怡,拜见太后万安。”说着,二位公主跪倒作礼。 “孩子们快起来,来我这里就不要这些大礼了。让姑姑看看你们是不是长得更俊了些,胖了些。可不要再瘦了。莫要姑姑担心了。”苏太后轻手扶摸着两位公主的头发说道。 “孩儿才不要胖呢。”苏娟儿抢先回道,“大人不是常说,那个‘人怕出名’什么什么的吗?”。然后笑看着姑姑。 旁边的侍女一听,捂嘴差点笑出声来。 “从来就属你这丫头古怪精灵,什么话都说得。再说了女娃儿稍微胖一些总是可人的,也不是你胡乱引用那些个俗话就信口开河。哪里有女娃儿这样说自己的。”太后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 “姑姑,她是从小被您宠坏了。什么话都敢在您面前说的。哪里像我啊,从小受父皇母后的严厉管束。现在倒好,见了姑姑却是比她生分了许多了。”苏婵儿装作不乐意说道。 “你呀婵儿,当初你娘想要个孩子都要急疯了。总算是有了,可是总要自己日日守着,生怕是碰了磕了什么的。比那掌上明珠还要金贵许多。再等到有了娟儿,又觉得带孩子太辛苦,再加上你们父皇当年朝政繁忙,很多事情甚至要你们母后也帮助一二。但是又不放心别人带。也就时不时送到我这里玩耍一段时间。也不是你们娘亲厚此薄彼。等到你们自己出嫁了,就知道个中滋味了。”苏太后说道。 “哦。我知道了。原来母后喜欢姐姐多过于我。那我不干了。我要找母后评理。”苏娟儿一副很是生气的样子。 “什么喜欢姐姐多一些。依我看是惯着你更多些。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常百姓人家,哪一家不是宠着小的多一些。大的一般都是要多一些担当的吧?虽说是将来可能不一样。好啦。你们两个谁都不用说谁了。一个比一个精灵。嘴皮子上都要挣个高低。过来坐下,咱们娘仨好好说说话。有些日子不见你们两个了。如今不多见些面,等到你们嫁出去,将来就是想见也难了。”说着,苏太后竟是有些伤感。 三人挨着坐下。 苏太后问道,“你们父皇母后可好?你俩怎么今日有时间来姑姑这里了?不是说近来你们父皇母后准你们多出去游玩了吗?” “姑姑是不是憋了一肚子话准备和我姐妹俩说呢?您怎么一连串儿问话?那容小女仔细回禀。”苏娟儿调皮说道。 “这丫头。”太后嗔怪道。 “嗯。首先,父皇母后都还好。有劳姑姑挂念。这后两个问题嘛,还是姐姐说罢。我不想说。”苏娟儿竟是停住不说了。 “我都说了,都是姑姑宠的她。回话都没个正形。姑姑,是这样的。父皇母后虽是最近容许我们俩多出去走动些。但是那些个侍卫也是跟得很紧的。很是不自在.却不知道怎么的,前些日那顾伯伯一家子被些个不知道什么人用了什么法子给偷偷接走了,然后不知下落。父皇硬是怀疑我和妹妹是不是与此事有什么干系。我们俩真是委屈死了。又是不知道多久不能出去玩了。所以,姑姑您看,这不,您的乖侄女不高兴了。”说着,苏婵儿看了苏娟儿一眼。 “哦,有这等事。我这深宫后院孤陋寡闻的,也是听你们说起才知道。接走就接走了吧。你们父皇留着她们老弱妇孺做什么,就是走到外面又能做些什么,能安养天年就已经不错了。要是你父皇真的有些怀疑你们俩,那肯定是你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碰到了什么不该碰到的人了,又或者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苏太后倒是婉言相劝姐妹俩理解苏元寿的想法。 “姑姑,您不知道。”苏娟儿忍不住了,“我和姐姐也没有去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也就是什么孟朱食府,一个锦缎庄,云音别苑这些个地方。这些地儿您都是知道的。这哪里会有什么盗匪之类的。更何况那云音别苑父皇以前也都偶尔会去的,我和姐姐更是熟识得很。也就是那个什么锦缎庄最有嫌疑的,我们俩也就选了些布料,和那店家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却是如何能帮他们接走顾伯伯一家呢。”苏娟儿又是愤愤不平了。 “娟儿,你这孩子。莫要怪自己的父皇了。既然你们去过的地方真的有什么嫌疑匪类出没过。那就更是你们的不小心了。还好这一次你们俩没有什么意外。以后要是有机会再出去,就是更要带多些护卫跟着了。”苏太后只能帮着苏元寿说着好话。心里却是想着,也许婵儿这孩子以后的日子就难免更不好过了。 “姑姑,不说这些了。今天来就是看看您。对了,不知道您那天下第一酱用的怎么样了,味道可还合您的口味?前几天出了这事儿,也不能亲自送给您老当面品鉴”,苏婵儿问道。 “那什么鱼柳酱的确味道不错。以前也曾听说一二,却不曾想起取来品尝。这一次倒是托你们两个孩儿才有这好口福。甚是不错。你们两个孩子有心了。”苏太后赞道。 “那就好。等什么时候再能出去,我和妹妹再去为姑姑多取些来。” “那我老太婆就先谢谢你们俩咯。”太后开心说道。 “姑姑客气了。父皇母后曾说道,如果姑姑心情好了,说是要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也不知道姑姑意下如何?”苏婵儿问道。 “怎么就不高兴了?那些个前朝往事过了就过了罢。我一个女人家不想费那个心了,年纪也大了。和你父皇说说,只要他高兴,我这里随时都好说的。你们也想我在你们父皇母后面前多为你们俩说好话是不?真是一对儿机灵丫头。”太后笑道。 (本章完) 第26章 花谢花开 第26章花谢花开 京城风雷阁后山藏仙岭。 “世上竟有这些个不可思议的武功。。。这异域的修行途径真是匪夷所思”,颜青海禁不住心里一再慨叹。“北棋山这一趟真是没有白去。” 颜青海偷偷修炼无忧法卷里面的武功已经有几个月了,随着功力进展迅速,他也在慢慢开始在计划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曾经试着去皇宫寻苏婵儿姐妹一起出去游玩,但是没有一次不是铩羽而归。于是也就死了心,专心修炼自己的金蚕丝手。只望有朝一日,可以独步天下。那时候,也许自己可以轻易得到婵儿的垂青了。 凌虚和重虚也来风雷阁后山看过他几次,督促他勤加修习南霞道派的武功,他也一直是嘴上答应得很好,实则精力几乎全用在了无忧法卷的武功之上。 师父师伯看他的功力颇有长进,甚是高兴,实则不知是无忧法卷中的功夫的加持才有的,还以为是颜青海的南霞道派的武功精进不少。所以一直对于实情一无所知。 ****************************** 月转星移,日月如梭。 北棋山仙人洞对面山崖的野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一老一少,在山洞中,不懈修行。 在此之中,紫清真人也将步法,剑法,掌法等等一并传授,日常二人也在洞中相互切磋。 顾羡的功力一日千里,进展神速。 某一天终于还是来到。 在这一天的比试里,以紫清真人的功力,竟然在这偌大的山洞中无法接触到顾羡。这实在是令紫清真人大喜过望。 对练结束。紫清真人招招手,将顾羡唤到跟前。 “羡儿,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你我在这山洞中也差不多三年了。如今你除了内力还有些欠缺,其它方面老道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去做你该做的事了。”说这些时,紫清真人不免有些惋惜,因为实在觉得与这个孩子很是投缘。 听到这里,顾羡拜倒。 “道长,还是让晚辈想办法带您老人家去青木山庄安养余生如何?孩儿现在应该可以做得到。” 顾羡匍匐在地,眼泪滴落尘埃,溅起了地上灰尘几许。 “不必了,孩子。贫道见了你的心地,也就见了你的未来。我何必非要再贪恋几年余生呢?贫道终此一生,只修行到入真这重关,接下来便是入寂的修炼了。而你多加修炼,将来如果再有无忧心法领路,或许还有其他机缘加持,也许你也可以做到入神,越神,谁又可知?如能做到,我这老心甚慰。”说这话时,紫清真人也是泪光隐现。 “对了,羡儿。日后江湖行走,有两个人,要明白交待于你。他们于你应该有所帮助。这第一个,贫道除了凌虚重虚两个恶徒,却是还有一个最小的徒弟,名字唤作湛虚。他是贫道当初收养的一个孤儿,虽然头脑聪慧,但是心性稍显羸弱,为人也是少言寡语。当初贫道遇难之前,他已经出去云游很久了,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如今贫道更是不知道他在哪里了。你日后行走江湖如果遇到他,将我的发簪示与他看,也许他可以帮你一二。总之,行走江湖,见心为要。以免行错踏错,受人摆布还不自知。你心地太过单纯良善,这是贫道最放心不下的地方。” “道长,孩儿铭记于心。”顾羡应道。 “另外还有一个人。他更应该可以帮得上你。 他也更不是外人了。他就是你的舅舅,景香浓。” “哦,道长。我听母亲说起过他。不过母亲对于这个舅舅却是满腹怨言。说是他不好好传承高祖创立的东梧书院,却是到处去访师求友去修行。”顾羡恍然记起。 “没错,就是他了。 他生性天真烂漫,却又极度潇洒。虽然跟随我修行多年,但是不愿为教规所囿,于是我便随了他的心愿,在他传承的我的法门之后,便让他天涯游赏,自行修炼。他也可以算作是我的关门弟子了,只是未曾正式入门。不然,这南霞派如今就交给他了,而不是现在这两个为虎作伥的孽徒。” “但是道长,将来如果见到了舅舅,我怎么才能认得出他来呢?毕竟我只是很小时候见过他,现在完全没有印象了。”顾羡问道。 “‘满室天香仙子家, 一琴一剑一杯茶。 羽衣常带烟霞色, 不染人间桃李花。’”, 紫清真人回答的是一首诗。 “他当年便是身负一琴一剑走天涯。常常喜欢吟颂此诗句。或许你从中可以找到答案的。这是我能告诉你的。也许不用你去找他,他自然会找到你的。”。紫清真人安慰顾羡道。 “好了。你过来,在贫道对面背我而坐,双手结定印,贫道毕生的功力也都给了你,也算是助你日后江湖行走更加方便。只是什么场合施展几分修为,全在你的临场决断。” “道长”,顾羡怔怔地望着面前这个相处了两年多的老人,无言以对。 “无需多言,过来。”这是一种不可违背的命令,亦是一种不可拒绝的慈爱,也是一种不可辜负的未来,又何不曾是命运的安排。 顾羡走过去,在真人面前背对坐好,双手结印,双目微合。 “好了,接下来调整呼吸,澄清心台,无挂无碍,无惧无求便是。” 顾羡当下静心,只觉得紫清真人的双手缓缓按在自己的背上,真力绵绵不绝透过双掌直达丹田,当即摄心,引导真气循遍周身,渐渐物我两忘,心下除了明了,竟是躯体慢慢也在消失的感觉,当下不惧不求,整个世界宛如朗空,不挂片云,唯是光明。 洞外日升日落,霞气蔚蔚,随风飘荡,洞内一老一少,如同石雕,老僧入定。 即便有几只野鸭徘徊过洞口,似是不忍打扰一般,迅疾飞走。 当顾羡再次蓦然如同梦中惊醒,自己已是不知过了多久,几个时辰还是几天亦或几个月,他已无从知晓。 再次睁开眼睛,回转头来,只见紫清真人面容安定,双手结印,不见气息。 也许紫清真人已经开始他的入寂之炼。 也许今生不再有也许。 伏地给道长叩多了几个响头,顾羡站起身来。 手里拿着紫清真人的发簪,来到洞口,心想下面是大海,只能往上爬了。 于是以钢簪扎着冰瀑,试着往上爬去,却发现原来可以如此轻松,这是以前不曾想象的境界。 盏茶功夫,顾羡已经爬上烟霞洞口。 回首来路,想来这个仙人洞离这烟霞洞也有百来丈高。 来到洞里,扫视周遭,却已是物是人非了。掩下心中怆然,再次进的石壁洞中,仔细检视几次,再也没有其他发现。 关了石室,离开烟霞洞,想到需要一路上小心行事,免得给青木山庄惹了祸殃。便在山里面转了转,毫不费事捉了两只野兔,还是以猎户装扮往青木山庄而去。 (本章完) 第27章 山庄相聚 第27章山庄相聚 一路上小心打听,终于来到青木山庄附近,只见整个山庄甚是宏伟,占地广大,高墙竖立,庄园里,颇有十数个楼宇殿堂,分次错落,各具特色,很是壮观。 来到门口,高高的黑色大门紧闭,门口两个灯笼上写着大大的“孟”字。 四下张望确定无人,轻轻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站出来一位和善的老者。 “这位小哥,请问找哪位,所为何事?”老人问道。 “老伯,低声说话。小可姓顾,来寻孟庄主。”顾羡答道。 老者目光一紧,旋又平静。四下扫视,“哦,公子请随我来。”待顾羡进得门来,老者赶紧关了门。 随老者过了一条青石板路,进的正厅大堂,老者说,“公子请坐,稍候片刻。”说完便往后走开了。 顾羡四下打量,这正厅正对南面大门,院落里放着很多巨型木材,各色不等。西面院子里见得一些工匠一般的人物正在忙碌,做些个不知道是家具还是楼阁所用的物事。 后面直通后院,中间以屏风相隔。却是不甚明了。正厅四四方方,很是宽阔敞亮。墙上挂一横幅,上书“朽木可雕”,顾羡不禁莞尔。 不一会儿,只听得急切的脚步声响,再一抬头,不是别人,正是孟四海阔步走来,后边跟着那位老者,顾羡赶紧站起身来。 “公子,果然是吉人天相,终于等到你。大家惦念你不知道多少日夜了。”,说着孟四海抱手以礼。 “见过孟庄主,”顾羡也是拱手施礼。 “这里不是方便讲话的所在,顾公子,这边请”。说着,孟四海转身往里请。 顾羡向老者抱一抱手,立即随孟庄主而去。 进的后院,跟着孟四海,拐来拐去,很是复杂的路径。 一路上,孟庄主告诉顾羡众弟兄已经将他的家人接来了山庄。这令顾羡感激不已,一路称谢。 走了些许时间,来到一个书房,孟四海将机关启动,才见书桌之下却是敞开一个密室一样的处所。如果不是跟着孟四海,顾羡已然迷路多时。真是好一个设计。这青木山庄名不虚传。 入得地下密室,只见祖母和母亲姐姐还有慕容允文,明华和尚,孔安世一众人等都在那里,众人相见,一时惊喜不已。 “奶奶,母亲,姐姐”,说着顾羡紧走几步,跪倒在地,泪如泉涌。 “我的好孙儿啊”,老夫人慢慢走过来,扶起顾羡仔细打量说道。“香眉,快过来看看,真的是羡儿。”老夫人老泪纵横,召唤着顾夫人。 顾夫人走近前来,好好端详,泪如雨下。紧紧抱住顾羡,“孩子,你可是受苦了。” 顾慧早就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弟弟的,远远地站了起来,眼眶含泪,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一时间五味杂陈,无言以对。稍缓一下,也走过来,握着弟弟的手,竟无语凝噎。 见此情景,孟庄主向其他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离开。 让顾羡一家好好团聚。 ************************************* “未知国师如何看待朕登基以来的形态?”紫德殿内,苏元寿用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问道。 “回陛下。差不多这三年来,微臣无时无刻在留意着各方的动向。从朝堂到江湖,无论是看目前京城形势,还是据各地官府奏报还有微臣风雷阁所获悉的消息,世间繁华更胜以往,俱是陛下德被天下的造化。百官之福,生民之福啊。个别地方有些个别无知鲁莽之辈有些许骚动,但也被立时弹压。连微风拂水都算不上。陛下尽可以宽心。如今看来,当初陛下将慕容氏取而代之,只是顺应人心而已。这天下自古以来便是有德者居之。陛下新创大周正统,德被四海,乃我朝众望所归,顺理成章,实在是生民之幸,社稷之福。除了恭喜贺喜陛下,微臣不知还有其它可说的。”凌虚一番拍马屁也是轻车熟路。 “国师功在至伟,朕当择日朝堂宣诏重赏,以表朕心。”苏元寿似是非常受用这一番恭维之词。 “陛下,虽然这各地州府奏报尚算安稳,但是民间情况如何,却也不能完全依靠州府奏报。微臣这南霞一派乃江湖第一门派,所以,陛下是否觉得微臣可以安排一下,南霞派出面,由江湖人士组织个武林大会,一来恭喜陛下登基以来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二来利用这个时机,顺便探访一下民间对陛下即位一事的反响如何,他们作何打算。也算是未雨绸缪一二。反正这江湖隔三差五总喜欢做这些排场活动的,势力大的卖弄下,势力小的也想讨巧获利。”凌虚道。 “嗯,爱卿这主意果然不错,值得一试。那此事你就辛苦一下,安排好了,呈上一份奏表便是了。”,苏元寿赞许道。 “微臣立刻筹划此事。陛下尽请放心。”凌虚起身回道。 “国师坐下回话。你以前多次说过,你那师侄颜青海是可造就之才。如果是这样,国师当用心培养,将来也可以为朕分忧。更多的青年才俊还要辛苦国师多多发掘和栽培才是。”苏元寿说道。 “是,陛下,在微臣和师弟的几个徒弟之中,这青海确是聪慧得很,也很听话。上一次安排他烟霞顶阻截顾羡就做得不错,本是微臣对他的考验,也没成想那顾羡那么快会回到烟霞顶,也是他的命数。微臣初以为青海可能会念旧情放了顾羡,没想到他还挺听话的。经此一事,微臣和他的师父当会尽力调教于他,早日为陛下效力。如果他能够勤修武功,进展可以的话,或许接下来的武林大会之后就可以安排他多为陛下行走了。以后江湖之事就交由师弟和青海负责,微臣仍是在皇上身边行走,以策周全。” “甚好。如果这次爱卿趁江湖会盟收服了天下英豪,届时朕自会对爱卿和南霞派多有褒奖。”苏元寿许诺道。 “微臣叩谢陛下隆恩。”凌虚伏地叩首。 不过,凌虚并没有起身,继续伏地低声问道。 “敢问陛下,未知大将军是否有和陛下提起青海和静安公主的。。。”凌虚话没有说透。 此事以前他也曾和苏元寿装作有意无意提过几次,但是苏元寿的答复一直是皇后那边说不通。想来更可能是苏婵儿因为北棋山的事情而一直耿耿于怀。毕竟她当初和顾羡都已经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哪里是三年五载可以化解的感情。 这一次凌虚看起来仍像是顺便提起此事。为了避免苏元寿尴尬,凌虚低着头,眼睛却是朝上翻起来,用余光看着苏元寿。狡黠满满。 苏元寿的表情可以说明如今他在这位当今皇帝心中的份量。 没成想,苏元寿却是转过身去,拿起来茶杯,重复推着杯盖,面孔之上都是凌虚想象不到的难以名状的神情。 “此事,朕让皇后去安排了。国师不妨再等等。莫急。”说着,又将茶杯放回桌上。 “好了,时候不早了,爱卿回吧。朕也累了。”苏元寿回过身说道,以手捂口打了个哈欠。 “陛下早些歇息,微臣告退。”凌虚起身退步离开。 一旁的太监总管韩昌却是分明将凌虚红一阵白一阵的面色看在眼里。 “国师慢走。”韩昌还是微微笑着。 “谢过公公。”凌虚拱手而去。 *********************** (本章完) 第28章 金蚕丝手 第28章金蚕丝手 这一晚,凌虚重虚两个人又在风雷阁道观里商议事情。 “师弟,我在想陛下交代的那件事情应该着手谋划了。”凌虚道。 “不知师兄指的是哪一桩事情?”重虚不明所以。 “我和你说过几次的,就是组织天下武林大会的事情。” “哦。。。”重虚恍然,“是说过几次。师兄不是还说要给多青海一些时间,让他的功力长进些更有把握再说吗?” “师弟,是这样。这将近三年的时间,我看青海的功夫也长进不少。我那两个徒弟莫忆城,乔忆为,还有你的二徒弟朱青河,他们也都没有闲着这三年。依我看如果让他们师兄弟比试一下,青海的赢面还是很大的。况且陛下登基已经差不多三年了,我也不想再等了。现在正是举办天下会盟的好时机,也是试探一下江湖各方势力和他们对当今朝廷看法的合适时机。反正到时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是免不了的。” “这样。。。”重虚思量着,“师兄说的很有道理。你如果决定了,我全力支持你就是。但是那依师兄之见,这武林大会我们俩到时候去还是不去呢?” “去,当然要去,即使是我们俩不上场比试,也还是要亲眼看看近些年江湖可是出了些什么新秀不是?何况也好给青海他们师兄弟几个压阵,对不对?”。 “如此就听师兄的。不过,这武林大会选在何地比较好呢,师兄?”重虚问道。 “就在北棋山烟霞顶,这件事我当初听陛下说起这个想法的时候就想好了。而且那北棋山本来就是我们南霞道派的发祥地,在那里又发生过那么多事。我想也是很好的一个地方去试探各方的这些事情的态度。你说呢,师弟?”凌虚说着,眼睛盯着重虚。 “额。。。”,重虚似是有顾虑,想到当年在北棋山出手害了自己的恩师紫清真人,一直以来也是他的心病,没有彻底忘怀。 “师兄言之有理,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想他作甚?那就在北棋山举办这武林大会吧。”重虚也是想借此机会,看是否能彻底放下过往。 “行,那就以我的名义,在这一个月之内派人分发英雄帖给江湖各门各派,六大派一个也不能少,告知此事。”凌虚边想边说道,“对了,也要派人去栖雍山通知一下老三,这么些年了,他估计也还是老样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一次,要让他的弟子们也来,看看他的弟子如何,是不是和他一个德行,只知道明哲保身。” “师兄如此安排甚好,我没有意见。”重虚应道。 “好,那明天一早就让朱青河去后山通知一下青海,在这武林大会之前,我们南霞的弟子要在风雷阁聚齐,先比试一下,看看这些年你我师兄弟的这些个徒弟有没有白教了?” “好,全凭师兄安排便是。” “好吧,时间也不早了,师弟,你去休息吧。” “你也是,告辞师兄”,说着,重虚单掌施礼,转身而去。 这一早,朱青河奉了师父重虚之命,前往风雷阁后山寻颜青海,好说与他那武林大会还有南霞弟子比试的事情。 在这来的路上,朱青河就在想,这三年也不知道,自己这大师兄进境到何种程度。说来,也是师父师伯偏心,这么多师兄弟,就让这颜青海一个人在这后山闭门苦修。不过想了也白想,倒不如偷偷看看这大师兄在后山都练些什么南霞的绝门武学呢?难道,师父师伯还有什么隐藏不成? 心里想着,便潜藏行踪,蹑手蹑脚来到后山。 找来找去,最终发现颜青海居然躲在后山背阴处的藏仙岭一个石洞之内,盘腿而坐。似是在调息修心一样。 朱青河心里想,大师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修行法门啊。看来和我差不多,入道境界而已,最多入仙初境。 想到这里,我何不捉弄他一下? 于是就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小石子,便想扔过去。 手刚举起来,还有没有扔呢。只见颜青海慢慢抬起了右掌,只见他右掌颜色已然变黄,颜色愈来愈深,竟是快要呈金黄之色。 朱青河当下大惊失色,这是什么古怪玩意?心里想着,手一松,手里拿的小石子啪的一声掉在草丛里。 这声音虽是小之又小,但是对于正在打坐的颜青海来说,却是如同晴天霹雳炸响。 颜青海知道如果师父师伯知道他偷偷得了这无忧法卷,还在偷偷修炼,恐怕他只有死路一条。所以颜青海一直慎之又慎。今日却不想被朱青河不小心发现了。 以前师父师伯或者有师弟们过来看他或者送饭菜什么的,都是老远就是一声“青海”或者“大师兄”,所以也不曾有任何人觉察到颜青海练功的异样。 颜青海立时转头,却没有看见有什么人。朱青河已经低下身去,伏在了草丛里面。 颜青海还是不放心,站起身来,飞步来到洞口,仍是没有发现朱青河。干脆飞身上了洞口上面的高处,终于发现有人伏在草丛之中。 他低声喝道,“什么贼人?” 朱青河见隐藏不住,便起身立好。强笑道,“大师兄,是我呢,青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已经僵得发硬了。 颜青海心里已经明了。被师弟发现了什么,否则他不会这种表情。 他便飞身下了洞口,来到朱青河身前。 “哦,我说呢,原来是青河师弟,功夫真是越来越长进。你近了洞口我还没有觉察?”脸上全是阴森奇怪的笑意。 “师兄过奖了,我哪里及得上师兄的修为呢?” “你既然知道还躲藏些什么呢?”颜青海声音低了下去。脸上杀机浮现。 “要不,师弟你陪我练练手如何?” 朱青河心里暗叫不好,于是也不回答,突然用尽全身功力,抬起双掌猛然向颜青海胸前拍去。 虽然说,朱青河比颜青海入门晚不了几年,但是从小这凌虚重虚二人便是最偏爱颜青海这个大徒弟。所以想当然也是对他提点最多了。其他师兄弟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就是有,也是只能偷偷藏在心里而已。 颜青海看着眼前同门十几年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豁出性命用尽毕生修为为了逃生而拍出的双掌,心里是蔑视,是酸楚,是无奈,是冰凉,是空冷,是无可回头。 颜青海也不躲闪,也抬起自己的双手,针锋相对,双掌也迎了回去。双掌乍一接触,便已分出胜负,朱青河的功力远在颜青海之下,胸中翻涌,口吐鲜血,五内俱焚一样。还不止这样,朱青河的眼里分明远不只是对死亡的害怕,更多是无可理喻不可思议的恐惧和比彻底绝望还要难过的痛楚,朱青河清清楚楚地见到了比魔鬼还要恐怖的事情,透过自己的双掌掌背,一丝丝的黄色丝线慢慢地伸了出来,带着一点点自己的鲜血,更感觉到,透过自己的掌心,应该也是同样的丝线已经沿着自己的双臂深入,并向上行走,不知道这些东西要往哪里去,要做什么。唯一肯定的,自己的内力在急剧消失,血气也在快速溃散。而颜青海的眼里闪动的分明像是许久没有进餐的乞儿正在大快朵颐的越来越大的满足感与饱腹感。 “师弟,这是为兄练就的金蚕丝手,你是数百年江湖上第一个品尝的人。师弟觉得怎么样?”颜青海嘴里说的,不再是这十几年师兄弟平时讨论切磋功夫的说话。 “很好,师兄”,为什么自己更多的不是怨恨,而是这么一句话。朱青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留这一句话给杀死自己的师兄。是鼓励还是诅咒?不清楚,也不重要了。反正这一句话后,朱青河死了。 颜青海收回双手,看着地上缩上一摊的唯剩皮骨的师弟,眼中是说不清为什么的泪光。 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掌,只见颜色已经慢慢从黄色恢复本色,掌心里的黄色丝线业已慢慢消散,唯除了剩下的几个正在慢慢消退的红点。 提气运行,竟是觉得功力又是增益不少,想来是师弟的内力和血脉已被自己吸收殆尽。 四周扫视不见任何人,颜青海弯腰提起师弟剩下的一团骸骨,走到山洞后边悬崖,纵身落下数丈,站在下面一个山石凸起的台阶上,再翻身,却是一个凹进去的地方把朱青河的遗骨往里一丢,只见不一会儿,尸骨便爬上了许多金色和黄色的蚕一样的虫子,慢慢蠕动。 “好好吃吧,不会饿着你们的。”颜青海蹲下身去,捡起一个金蚕看着说道,“嗯,你也长得差不多了是吧,给你点更新鲜的如何?”说着,把金蚕放到自己的掌心,只见这金蚕乍一放入掌心,立时便咬住了他的掌心的肉,竟是像蚊子一样开始吸血,慢慢地这金蚕竟是越来越鼓胀起来。 “好吃吧?小东西?”颜青海的语气里竟如同跟自己的宠物或者孩子说话一样,只是多了一些鬼蜮之气。 “好了,到我了吧。”颜青海这样说着,只见这只金蚕的身体分明又快速瘪了下去,“差不多了”。说着,颜青海又把它从自己的掌心取下,放回到朱青河的遗骸之上。 “好了,你们慢慢享用,我先走了。”说着来到外面的石阶,飞身而上,看看四下无人,又回到山洞,继续打坐。 洞外的太阳已经到了午时。 重虚见朱青河从早上出去到中午一直未回来,觉得奇怪。便又叫过三徒弟钟青浦,让他去后山看看怎么回事。怎么一去不回了? 这个徒弟来到后山,也不见有人,便大声呼喊大师兄和二师兄。 颜青海慢吞吞走出洞口, “哦,是三师弟啊,什么事?你在叫二师兄吗?怎么他也来了这后山不成?” “大师兄,正是。这早上师父便让二师兄过后山寻你,告诉你一些事情。到如今你们两个一个都没有回去。师父便让我再来找你们。”十师弟回道。 “这样啊?”颜青海走出山洞,举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我这里一直在修行,却是没有见过二师弟的,也没有听见有人喊我啊。他不会是借着机会去哪里玩耍去了吧?” “对了,师父寻我何事?” 三师弟就把师伯师父吩咐的有关武林大会以及同门切磋的事情跟颜青海说了一遍。 “我明白了,师弟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这一天下午,风雷阁的很多同门跑遍了整个后山也没有见到朱青河的踪迹。 “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让人放心了呢?”重虚自言自语地疑惑着。 “也许是这风雷阁比不上外面的诱惑吧,谁知道?”凌虚冷冷回道,“他不是前些日子还擅自一个人跑去了那个什么乐坊了么?且不管他,明日让几个人去京城里四下打探一下再说吧。” “师弟,现在就安排一个人去栖雍山去见老三,把我们的安排告知与他。他来不来无所谓,他必须排出一两个得力的徒弟过来才行。” “好的,师兄,我这就安排。青浦,你明天出发去栖雍山你三师叔那里去一趟吧。让他务必安排至少一两个徒弟过来比试功夫,一起准备下武林大会的事情。”重虚叫的又是那个去后山寻颜青海的三师弟,钟青浦。 “是,师父。”钟青浦立刻答应,去准备去了。 “师弟,明天我们另外安排一些人去江湖六大派等处通知一下,对了,除了六大派,也告知整个江湖,眼下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但凡是奇人异能之士,尽管去北棋山一会,陛下不会亏待于他们的。”见重虚同意, 又对其他的徒弟们说,“你们这些天更要加紧修炼,准备同门切磋武艺。任何人若是再去京城的风花雪月的场所的,一概严惩,逐出师门。”说完,凌虚转身而去。 (本章完) 第29章 匪夷所思 第29章匪夷所思 顾羡一家团聚后,又见过了慕容允文,明华和孔安世老先生一众人等。就和大家仔细说了北棋山当晚和最近这两年的遭遇,大家为最近以来氏顾一家和北棋山的遭遇唏嘘不已,也为顾羡能化险为夷,竟遇上南霞道派创派祖师紫清真人并得其毕生绝学相传而惊喜万分,日后相助慕容允文恢复大燕又添一分胜算。 而孟四海也把大家用计接出顾氏一家的前前后后和顾羡详说一遍。 顾羡又是感激再三。 “来,羡儿,过来给你爷爷和父亲叩个头吧。”说着,顾夫人把顾羡带到顾长庚和顾恒的灵位前。 顾羡抽出三支香,点燃香,插到香炉之内,跪倒在地,告慰祖父和父亲,“祖父和父亲大人,您们为捍卫大燕庙堂正统而不惜躯命,孩儿一定秉承您们的遗愿,鼎力扶持允文殿下光复大燕。孩儿也见过了圆觉法师和紫清真人,只是圆觉法师已经仙逝,孩儿当誓报此仇,光大南霞道派和北棋山一脉。请祖父父亲在天之灵保佑孩儿。”说完,叩了几个响头。 站起身来,顾羡和孟庄主还有母亲说,“孟庄主,母亲,圆觉法师为护佑孩儿下山而不幸遇难,而紫清真人救了孩儿,又舍身以功法相传,所以孩儿想在这里也给大师和真人也立上牌位,早晚敬香。” “如此甚好,理所当然”,孟四海很是赞同。 “羡儿能有此心,老法师于九泉之下亦感欣慰。”母亲也同意和支持。 于是,孟四海找来笔墨,顾羡又给圆觉法师紫清真人立上了牌位,敬香礼拜。慕容允文和其他人等也过来焚香顶礼。 用过晚饭,众人落座。 老夫子开口说道,“如今我们大家已经聚齐。可喜可贺。只是我们还要筹划未来如何安排。大家说呢?” “什么大家说?”顾老夫人哂然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大家可是了解到,这老夫子当年就是号称书院第一小神算,运筹帷幄,无人出其右者。。夫子,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索性就全说了吧” 老夫子稍微尴尬了一下,继续说道。 “谢谢老夫人抬爱。那我就献丑了。 “各位,老朽是这么想的。大家看看如何。现在苏元寿篡位不久,肯定是戒心颇大,所以现在不是举事的时候,更何况目前朝野局势尚算平稳,如此看来大家都在等候一个时机。所以即使是我们有殿下作为我们最大的旗帜也不行。更何况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还不能做这个出头鸟。还是要静观以待时机。”,饮一口茶,夫子接着说, “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我们接下来可以分两条线。第一,既然殿下在圆觉法师那里还有些俗家师兄弟,这些人可以谨慎地保持联系,时机成熟立即招兵买马,然后会合举义。第二,羡儿既然他得到了紫清真人的真传,可以改名换姓易容之后混进南霞派,这样过一段时日,肯定可以接近那两个老道,亦可以从中得到很多我们外面得不到的信息。然后再做打算。但是少不得要麻烦孟庄主安排人在公子出现的地方做个接应,也好传递信息或者以备不测。” 大家纷纷赞同。 孟庄主说道,“刚才听公子讲过,紫清真人还有一个徒弟湛虚道长,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南霞道派之南派紫云观的观主,正如紫清真人所说,和他两个见利忘义为非作歹的师兄颇不一样,此人性情寡淡,不问世事,更不理会朝堂之事。但是也没有和他的两个师兄翻脸。表面上还过得去。在下觉得让顾公子前往紫云观倒是可行。届时便宜行事。” 孟庄主又以手相指乐平说道,“我这师弟乐平可以暗中护送公子前往紫霞观,他就是当初易容在孟朱食府打探消息的那个伙计。我这个最小的师弟,最是特别。其他师兄弟都专攻机关埋伏楼阁设计什么的,他倒好,专门研究空空妙手和易容。对了,上次那苏小姐的香囊掉在地上,他把纸条放入传递消息,便是亏了他的妙手空空。人说江湖上易容首数金银城,我看不见得比我这师弟厉害。这其中还有个好处,他擅长易容的事情也就是我们自己人知道,所以不会招惹麻烦。”说道这个师弟,孟庄主很是得意。 “大哥谬赞,小弟不敢当。不过接应顾公子的事情可以交给我,保证万无一失。”乐平一旁拱手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孔安世也同意。 “只是顾兄弟以前未曾江湖行走,这便是第一遭,当要一切小心才好。一切都要仰仗孟庄主的周全安排才是。”慕容允文说道。 “请殿下放心。有了北棋山一事,在下以后自当会更加小心照看公子。”孟四海答道。 “孟庄主,不知道那紫云观坐落何处?”顾羡问道。 “就在越州的栖雍山的雁荡峰,那山势甚是雄险,江湖上有大雁站不住脚之喻。去此也有千里之遥。” “谢过孟庄主。我都记下了。”顾羡拱手示意。 过些了时日,顾羡正在后院练习南霞混元掌。就见孟庄主走了过来。 “公子这混元掌真是炉火纯青,如果过招的话,恐怕在下也甘拜下风”,看到顾羡的南霞功夫愈练愈纯熟,孟庄主很是替他高兴,但是自己也有些技痒。 顾羡立时停下身来,拱手施礼。 “庄主过誉了。” “在下实话实说而已。不然这样吧,就让在下陪公子过过招,对练一二如何?”孟四海笑着问道。 “小弟不敢。”顾羡连连摆手。 “怎么,难道公子怕伤了在下不成?还是在下这点微末功夫入不了公子的南霞武功的法眼?” “庄主言重了。既然,庄主有意相助,小弟也不客气。” “这就对了。来吧。公子尽管用全力便是。我还护得了自己。公子放心。” 顾羡不再客套,脚尖用力,紧提真气,右手一掌‘欲穷千里’紧跟排出。 孟四海虽说早已做好准备,但是等到掌风乍至,骤然如同巨石压胸,心里想到,却是自己托大了。这紫清真人的毕生修为甚是恐怖。 孟四海不敢硬接,尽力往旁边一闪,一拳直冲顾羡右肋,也是毫不客气。 没想到顾羡硬是将身体凭空左旋,横起双脚,一招‘横断巫山’,瞬时迎着孟四海的拳直对冲了上去。 孟四海马上收拳,就势矮身前趟,躲过了顾羡这一脚,却来到顾羡的身下,并拢手指做剑,雕木手向顾羡的腰间戳去。 孟四海本想顾羡招式已老,身体又横在半空,肯定是躲不过自己的剑指了。 如果顾羡躲不过自己这一指,以自己的雕木手的名号,如果不收手,顾羡是非死即伤的。孟四海正想收手,生怕伤了顾羡。 不曾想到,顾羡却是不躲不闪,右手向地面猛然拍去,身体却是就势向上腾起,刚好躲开孟四海的手指,再头下脚上,左掌泰山压顶一般将孟四海整个笼罩在掌风之中。 孟四海见躲不开,也是反应很快,两手化掌直迎上去,以下向上,随着对掌的轰响,孟四海顺势借着顾羡的掌劲,把自己横向推了出去,险险站稳。 “好了好了,公子。真是匪夷所思啊。”孟四海饶是老江湖,身为江湖六大派之一的掌门,也是心叫好险。 顾羡飘然落地,“庄主过奖。” “公子,在下绝不是夸口。公子已经快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了,你这身形变化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以前你可是一个文弱书生,这才不到三年时光。尽管说是紫清真人亲传,那也只能说公子是天生武学奇才。待得公子再江湖行走一段时日,在下怕是连现在这三招也躲不过了。” “我本来不放心公子一个人外出的,现在完全放心了。放眼江湖,除了六大派掌门,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是公子对手了。” “庄主,你难道没有‘但是’?”,顾羡笑问道。 “咳咳,这就来了”,孟四海,“如果仅是徒手过招,如今这江湖中人,能胜过公子真的没有几个了。但是,山外有山,更何况更有心思叵测之辈,各种手段防不胜防,就像是凌虚用毒箭暗算圆觉法师一样,也有各种毒器,阵法,摄心之术,甚至各种器物都会藏着暗器兵器之类。所以公子也是大意不得,要时时留意警惕。这才是江湖的真正险恶之处。” “谢过孟庄主。小弟自当谨记。” “好啦,本来想多留你在庄里多练多熟悉真人传你的功夫,顺便让兄弟们多给你拆拆招,现在确实不必了。我看你这几天就可以收拾一下前去栖雍山了。我自当让乐平暗中看护。” “这把伊水刀我一直用着,还不错。就送给公子作为江湖行走防身之用吧。“ (本章完) 第30章 异域少年 第30章异域少年 “贤弟,你是自己下去,还是为兄帮你一把?”一个阴冷而又陌生的声音渐趋渐近。 “不用你费心了!”寒夜里,一个猎户装扮的青年步履艰难地走向通往深不见底的峡谷的山洞口。 “婵儿只有一个!你我却是两个人,莫怪为兄!”那个声音鬼魅一般道。 青年不作回答,往洞口外纵身一跃。 身体直往下坠。 耳边风声呼啸。 峡谷里的风景在此时不再如昨日众人相聚那般美好。也无念及此。 此时一直回荡于心间的只是, “难道这就与婵儿此生永诀了?”。 一声轰响,坠入水中。冰冷入骨。 山顶洞口一个青年道士,听到声音,探身往下俯视良久。摇摇头,将一本书卷在手心拍打了两下,转身离去。 坠入水中的青年,只觉得从鼻到口,都是咸咸的海水无情灌入。 愈来愈闷,无法呼吸。 意识逐渐模糊。 胸口如山压至。 想动身体却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唯有无助,和绝望。 “啊!” 半夜客栈里,顾羡在床上挺身坐起来,目视前方的黑暗,沉吟半晌,然后双手抚面。 指缝间有泪水流淌。 竟还是那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但是每一次的梦里却总是没有自己心心念着的婵儿的身影。 *********************** 海陵城位于越州北部,东临栖雍山,西接十洲海山,是古来兵家必争之地。 也是中原和江南之间的交通要通,和南北商旅往来的中心。 这一日正值午时。太阳晒得大街上的人有些发慌,纷纷躲向两旁的荫凉处行走。 城内的通衢大道上来了几个人,看起来并非中原人打扮,更多些异域风情,都骑在马上,慢悠悠地往前赶。 好像唯独他们与正午太阳的曝晒无关。 为首的一个俊朗模样的少年,外披青丝披氅,内衬锦衣,长发盘起,顶罩金丝遮阳帽。 褐色面容,眼睛黑白分明,眉宇之间颇有些英武之气。 身后跟着的几个中年人是随从的打扮,同样的肤色,身形孔武。 行走间,这少年突然左手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右手扬起马鞭往左边一指,大喝一声,“嗨,那个做贼的!” 他的中原官话并非流利,但是在午时稍有些安静的大街上,四周众人还是听得真切。 纷纷举头顺着少年马鞭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华服青年站在一间玉器店门前,正回头看向那个异域少年。 他旁边一个商人模样的老者,正在慌里慌张地摸着自己的口袋。 马上少年见那青年看向自己,开口说道。 “不用看我,说的就是你。” “哪里来的蛮种,再胡说八道,信不信小爷让你出不了海陵城?”青年怒气冲冲威胁道。 “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银袋?我的银袋呢?”那老者一手摸着身上,一面看向那个华服青年急切道。 “喂!你这老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了你的钱袋,再乱咬人,小心小爷要了你的命!你也不看看小爷是何许人,会看上你那几个破钱。”这个华服青年很是嚣张。 旁观者都看得出这青年当是很有些身家的样子,有人就说了,“是啊,看这公子也不是缺钱的主儿,怎么会贪这老者的银钱呢?”“或许是那少年看错了也未必。” “如果不是你拿的,那位大爷怎么会指着你?如果是你,就请公子还给我罢,我也不与你计较了。那可是老朽这一趟全部的买卖本钱。万万丢不得的。”老者似是有些害怕了这青年的气焰,言语中有哀求之意。 “哎,老头,不要给脸不要脸。再啰嗦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青年说着举起了手,做出要打人的样子。 这时,只听得‘啪’一声响, “哎呦”,只见那青年捂着一只手,扭头看向那个少年,“你找死。。。竟敢打我?也不问问这海陵是谁家的”,青年边说边一只手摸向腰间。 他正说着,却见一个银袋子从他一只袖子里咕噜掉出来,落在地上。 原来他的袖口已经被少年方才那一鞭抽破了。 少年骑在马上,笑呵呵看着他,“还说不是你偷的?那掉出来的可是你的?要不要我问问你里面都是什么东西?你可答得上来?”。 那个老者看到掉在地上的银袋子,立时大喊,“这是我的,真的是我的钱袋。我可以说说里面都有什么,有多少银钱的。”说着,赶过去想捡起来。 正在他弯腰用手去取时,只见那个青年竟用脚踩住了钱袋。 弯下腰俯视着老者说道,“老头,你说得上来里面的东西,这个钱袋便是你的么?你要是蒙的怎么办?我虽说不上来,你也不能说那就不是我的吧?我家大把银钱用不完,我从来不记这些成不成?” 面对如此这般无赖,老者一时语噎。 无奈只得站起身来,侧目望向那个少年,想是看那少年还能不能再帮他一样。 旁边这时已经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听得有的人低声说,“我看还是算了吧,他们俩是不知道这位在海陵城的厉害”,竟似有人知晓这华服青年的来历。 “儿啊!”突然有人喊道。 说话的是马上少年,这却把大家弄得一愣。 这少年分明是望向那个青年说的。 “你这蛮子!管谁叫儿呢?老子才是你爹!你爷爷,你祖宗!”青年骂道。 “这位公子,依你刚才说了,你钱多的用不完,也记不住,所以这银袋子是你的,不是这位老伯的。我没有说错吧?”少年在马上还拱了一下手。 华服青年听了少年说话突然变得客气,又见他对自己行礼,心里寻思着或许是这家伙也是怕了自己了,一瞬间好像忘了刚才被他叫“儿子”这回事了。 “对,你说的没错。我家里就是金山银山,算你还识相。” “好。我这个人呢,倒是没有太多钱。但是我有很多女人,”少年在马上双手张开,作出夸张的样子。 “你有多少女人关我皮事?”青年爱答不理。 “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听我说完。我的女人多得我都数不清,更记不得她们给我生了多少孩子。依你的讲法,那你便是我的儿了。”少年说完,双手抱在胸前,呵呵一笑。 他的几个随从在后边也是哈哈大笑到全身发抖,。 旁边围观的也有忍不住笑出声的。也有叹气的。 “你个毛崽子才多大,也不看看老子多大?你怎么……”说着话,这个华服青年感觉自己好像自己说错了什么,更加恼羞。 他不再抚摸自己被打的手背,右手再次伸向腰间。“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 “对了,这位老伯,你可是能说说你那银袋子什么模样,里面多少银两?反正被他踩着,你也没有看仔细对不对?说得对了,那便是你的没有错。”少年也不理那青年,对着老者说道。 “我那银袋上绣了我的店号,一个杨字。那个杨字右边还少了一横,是我那老太婆绣错了才那般的。” 众人一听,这还有假。有的窃窃私语,说那青年的不是。也有的认识青年厉害的,默不作声。 忽然见那青年伸手从腰间扯出来一条亮晶晶的物事,身形一纵,笔直冲那少年胸口刺了过去。 青年出手之快,有点出乎那少年的意料。后边的随从有些忙乱,各自匆忙抽出随身兵器,作势扑上。 那少年虽说没有防备,但也是身手敏捷,一个马背横仰,身子直直的向后躺去,只是稍微迟了一下,只听到呲的一声,胸口的锦衣被拉了一道口子,险险没有伤到身体。 要是动作稍微慢一些,恐怕已身受重伤。 此时众人才看清,那青年手中持着一把软剑,抖得挺直,寒光凛然。 想来平时藏在腰间。不注意很难看得出来。 “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看来他软剑用得不错,这一手南霞派的平望秋月耍得不赖。”有懂点功夫的在人群里低声说着,显示自己与众不同。 “这位老兄,你怎知他是南霞派的?这天下第一大派也会有这种下作的人物?” “这一手平望秋月是南霞的标识招式,行家一看就知道是南霞中人,也好决定接下来是战是和了。虽然是个门面招式,但是施展得好也是杀招。说多了,你们也不懂!”这位看起来很懂的老兄说起来眉飞色舞。 那少年的几个随从以为主人已经受伤,纷纷举起手中兵刃,飞纵下马,向那青年扑去。 但只见眨眼之间,叮铛几声响,没等大家看清楚怎么回事,少年的几个随从全都倒地,受伤不起,口中发出痛苦的声音。 围观人群见事情闹大了,生怕被殃及到,立刻四散。 “现在轮到你了”,那华服青年打倒了少年的随从之后,回转身来,以手提剑,慢慢向那少年走过去。 (本章完) 第31章 白玉象坠 第31章白玉象坠 “两位大爷快住手吧。那银子我不要了!都是小老儿多事。”那位老者见到少年情势危急,担心得快要哭了。 “现在说这话,晚了,老头!回头再和你算账”,那青年回头扫一眼老者,继续向少年逼近。 那少年不再大意,跳下马来,抽出腰间的佩刀,丝毫没有惧色。 他的刀把甚是华丽,镶嵌的全是玛瑙翡翠,折射着阳光,华芒四射。 “哟,看来是个有钱的主儿,但是海陵城不是你管闲事的地方!” 说着,那青年纵身越前,还是方才同样一剑平平地刺向那少年,迅捷无比。 这一次少年有了防备,不躲不闪,直接一刀向上撩去。 只是青年刚才一剑与前面不同,并没有尽力。刺到中途,抽手回剑,身形前扑当中,顺势往旁边一转一闪,少年那一刀已经撩空。而青年正好来在他的身侧。 这青年不再给他机会,软剑就势拦腰横拉。 少年的招式刚好用到尽头,再想躲闪或者回刀来挡,已然反应不及。 有胆子小的立时闭上眼睛不想看到血淋淋的场面。 大家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铮鸣,青年的长剑突得荡了开去。 再见那少年竟是无恙。大感意外。但也留意到地上落下一根竹筷。 青年手持软剑大叫,“哪个兔崽子偷施暗算?有种的站出来!”说着,眼睛警惕乱转,四周巡视。却是未有发现。 那少年知道自己死里逃生,躲过一劫,也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随即向四周行礼,“不知哪位高士出手相救,小的龙池在此多谢大恩!”。 见无人搭话,那青年怒不可遏,一阵冷笑,刚才受到惊吓有些变弱的调门又高了起来,“应声都不敢,看来也不过是个胆小鼠辈。” 再回头看向少年,“你叫龙池?那我现在就让你变成一条死虫!” 说完软剑一抖再次施展凌厉的攻势。 再一次打斗,少年仍然远非这青年的对手,三两个过手,便又是险况频生。 在此危急之时,一个身影如同电闪飞离对面的酒楼二楼,直落两人打斗当场。 酒楼小二正好端着菜盘上得楼来,开口一声,“客爷,您的。。。”。 刚好见那身形电射而去。 于是小二跟着又叫了一声,“哇,这是人吗?”,赶快放下菜盘,跑到窗口观看。 那青年的软剑运到中途,眼前一花,顾羡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前。 只见顾羡手里捏着他的剑尖,仿佛那软剑被钳子夹住一般,前进不得,后退不能。 “原来是你这厮多管闲事,去死!”说着,华服青年右手一按剑柄上的机簧,几个黑点直飞向顾羡的胸口。 同时左手一抬,一点寒光从袖中直飞蓝衫青年的面门。 顾羡飞出一脚,把那支袖箭踢得向上飞升。 捏住软剑之手变作指,将软剑往一旁弹开,一声争鸣,脆响声惊得旁观者的耳中鸣彻好久。 面对袭来的黑点,也不做任何动作。任由它们打向自己的胸口。 让人惊奇的是,这几个黑点打在他胸口,好像被衣服粘住一样,瞬时停顿,然后掉落下来。 顾羡伸手接住,原来是五颗黑针。仔细查看一番,微微一笑,反手挥向地面,竟然直接射入地里,踪迹不见。 眼中略带笑意,望向已经被吓呆的华服青年。 “还好你没有用毒。你也算是捡回一命了。”顾羡想到了绝命于凌虚的青冥毒箭之下的圆觉法师。心想如果这些飞针有毒的话,自己很可能立即要了这个青年的小命。看到针上没有毒,他便想再给这青年一个改过的机会了。 顾羡是笑着说的,但是华服青年只觉得全身僵硬,浑身汗透。面无表情,不知作何应对。 但是心里清楚,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面前这个青年可以瞬息间取走自己的小命。 顾羡将那软剑从已经木立的华服青年的手中轻轻拿过来,手腕一抖,将剑尖点在他的胸口。 华服青年大骇,立时抽身往回躲闪。但是只见剑尖始终像是粘在自己的胸口一样,挥之不去。 终于,这个华服青年放弃了抵抗。不敢再稍有动作。生怕那一剑扎进自己胸膛里面去。 “这才是平望秋月。而不是你那般动辄就要人性命的用法。技之在身,可以伤人,亦可以救人。你不想说点什么?”顾羡问道。 “你怎么也会我们南霞的平望秋月?你是什么人?”华服青年更加骇然。 “我是谁你不用管。只问你现在有何话说?”顾羡回道。 “我无话可说。技不如人,要杀便杀。”说着把眼一闭,拼命做出一付不怕死的模样。 但是他抖动的面部分明说明了他内心的怯意。 顾羡冷斥一声,手腕用劲,剑尖一抖,刺啦把对方的衣服划成雪花状的裂口。撤回剑来,往地上一戳,足足插进地面数寸。 华服青年吓得面色刷白。差点以为他要扎死自己。定下神来,摸了摸被划破的地方,发现只是衣服破了,暗松了一口气。 顾羡又说道,“既然你师出南霞一门,你叫什么名字?令师何人?可知你在外面为非作歹?” 那华服青年一看对方问及他的师门来处,心里不免忐忑。眼眸转动间,心里盘算着如何作答。 “怎么不说话?莫非你的师承有什么见不得人么?” “在下简青春,乃风雷阁凌虚真人门下。今日行事莽撞,但是绝非有心要伤这位龙池小兄弟,请少侠恕罪。” 顾羡听到此处,眉头皱了皱。心想又是凌虚教出来的恶徒。于是回道。 “希望如此,你不是有心故意要害人性命。还不赶快向这位小英雄和那位老伯道歉,然后你这便回了风雷阁向你师父请罪,看他如何处置于你。” “听到没有?是不是还要在这里多受些教训?”见那青年还在发楞,顾羡又问道。 “是是是,少侠”,这青年又看了顾羡一眼,还是无法猜出对面的这个身手高超的青年到底是谁。 于是赶忙向那叫作龙池的少年和那位老伯陪了不是,又好不容易拔出插在地上的软剑,悻悻而去。 这时那位少年走了过来,深鞠一躬,谢道,“多谢高士相救。无以为报,龙池这里有些个金叶,送与阁下略表心意。还请收下。”手里拿着一叠形状各异的金叶。 顾羡稍微还礼,摆手说道,“这却不必。看小哥应该是他国人士,你若知道这中原还有侠义在,如此已经甚好。” 这时那位老者也捡起了银袋,走了过来,再三向这少年和顾羡道谢。并要送上一些银两,但被二人婉言谢绝。只能再次谢过离去。 周围有好心人走过来提醒,这青年是这海陵城一霸,他的父亲是这海陵一带很有名望的士绅,原先在朝为官,现在致仕乡里,甚至本地的官吏也常去探望。这里对于龙池他们来说太过危险。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说了这些,围观的人逐渐散去。 “敢问恩人高姓大名?我也好记下。日后当图报答。”龙池问道。 “何必知道,名字不过一个符号而已。”顾羡摇摇头,迟疑着。 看着龙池有些失望的面孔,又想起自己在酒楼上面早早就欣赏这个少年时,又说道。 “一定要知道?” “是,一定要知道。否则母后。。。”少年突然不说了,想着是否自己说漏了嘴。 “我叫薛白羽。”顾羡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因为想到自己曾经在仙人洞中吃了不少白色的不知名的海鸟,心中每念及此,总有些惭愧,虽然自己只是为了活命而不得已,于是便这样回道,也并没有追问少年说漏嘴的关于他母后的事情。 顾羡又帮龙池把那些受伤的随从带到药铺郎中那里处理了伤口,还好伤口不大,并不影响日常行动。 如此看来那青年也的确没有下狠手。但是刺入身体的部位和深度却是精准,正好让这些护从失去动手的能力。 想来那青年入得南霞一派有些时日。 “这样吧,薛兄,我请你去酒楼用些饭菜作为答谢,现在也正好是午时用餐时候”,龙池的话让顾羡想起了自己在酒楼点的饭菜。 “龙兄,这样。我正好刚才在这家酒楼里点了饭菜,还没有用。现在我们过去刚好。如何?”顾羡说道。 “那就不客气了。谢过薛兄。”龙池很是爽快。 等大家来到酒楼上。那个小二还在那里站着,看到薛白羽回来,张大了嘴巴,“大爷您真是神仙一样。。。”, 说着话竟是有些口吃。想是没有在惊吓中回过神来。 “伙计。我这里多了几位朋友。但凡好酒好菜,尽管再多上些来。”薛白羽说道。并没有理会他所谓神仙的猜想。 “好好好,大爷,马上就来。这些菜也凉了,我再给您热一下去。”说着,小二一步一回头下了楼。 “看来大哥的身手吓着了这位伙计。”龙池笑道。 酒菜上好了,大家开始用餐叙谈。 原来这名叫龙池的少年,却是西域南垂乌萨努国的王子。先前奉了父王之命,前去京城给苏元寿进献登基贺礼。 龙池正是好玩的年龄,公事完了,便带着这些下人,在返回国的路上,顺便到处游玩。今日正好游到此地,却不想历经这样一番险境。 顾羡告诉龙池,自己因了师父之命,正赶往南霞紫云观,路经此处。 听闻薛白羽也是南霞一派,与方才的无礼青年竟是同一门派,龙池略微有些吃惊。 但是回想到薛白羽救自己一命,也就不再多想多问。 不过顾羡看到龙池的疑问的神情,还是解释了一下,这紫云观与风雷阁一南一北,平素几乎没有来往,所以彼此不相识,也是情理之中。 一时用罢饭菜,因为两个人路向不同,于是顾羡便往南送他们出了海陵城,分手道别。 龙池见顾羡实在不肯接收金银相赠,就把自己的一个贴身白玉象坠摘下来赠与顾羡,说道,“薛兄,此物乃是我乌萨努掌教先生在我生日时所送,曾有话说,此坠于修行最有助益。而且薛兄平时又多江湖行走,不妨收下这个,以表小弟谢意。” 顾羡再三却之不过,只得收下。 礼尚往来,顾羡身无长物,便把随身的伊水刀赠与龙池。 两人就此道别。 (本章完) 第32章 十二使君 第32章十二使君 作别龙池,顾羡快马加鞭,一路向东,不几日便到了栖雍山附近。 抬头仰望,栖雍山在这越州田野里,陡然拔地而起,少有和缓地势上的过渡。 山崖上下全是怪石参差,远远望去,有不少猴子在山梁的岩石和丛林之中跳来跃去,吱呀叫响。 靠近山顶,雾气缭绕,再也看不清晰。 顾羡骑着马,到得山下,见山路甚是崎岖陡峭。 见到山脚有一个小店,于是便赶了过去。 到得近前,发现这小店门口早已拴了几匹好马,其中有两匹相当骏异。 店家正忙着给马喂食草料。 “店家,麻烦把我的马照料一下可好?在下有事往山上一趟。” “公子,您放在这里便可。随便留下点碎银子。保证给您看好。”店家满脸堆笑。 离开小店,顾羡便径直往山上走去。 步伐展开,捷如登云,一炷香功夫,来到一个山门之处,皆是花岗岩造就的石柱与横梁,一个横石匾额,上刻着“紫清蒸蔚”四个大字。 山门之处,有几个道士和几个青衣儒生正吵作一团。 而这些吵闹的人的外围不远处,有两个少女正在指点着,不知道在说这些什么。 其中一个身着金银丝缀的黄色珠衫和白色短绵裙,装束显贵,腰间挂一华丽短剑。 另一个绣杂碎花白衫着青黑长裙,长裙之上还点缀着似是虫蛇之类的图腾,颇有些怪异,身背一把很细的长剑。两个少女皆是一时佳人。 两个少女说话时,觉得有人在打量自己,稍一转头,便看见顾羡站在不远处,气质清雅,除了脸色有些淡白,让人感觉好像有些病恙在身。 看两个少女,看向自己。顾羡微一点头示意。便又看向远处吵闹的人群。 黄衫少女对着顾微微一笑,也回转过身,看向远处。 青衫少女却是即刻转回身去,好像楞了一下,随即又转回身,看了顾羡有好一会儿,才慢慢把头转回去。 如果顾羡不是戴着乐平给自己的易容面具,恐怕已经面显赧色了。 “怎么了,虹儿。你认识他?”黄衫少女留意到青衫少女的举动,于是问道。 “怎么会,姐姐。就是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虹儿好像还在思索一样,慢吞吞答道。 “我看你从此要得上相思了。明明是见第一面的生人,你偏要说以前见过。你呀。有麻烦了。”黄衫少女故意取笑道。 “姐姐,我说不是长相。而是他给我那种感觉,像是以前见过的。”青衫少女初开始还在想顾羡为什么会让自己有这种感觉,没有留意到黄衫少女说的话。 等回过味来,脸上立时红晕满遮。 “姐姐乱说,我比你小多了。就是相思也是你早。”青衫少女嘴上并不认输。 “好妹妹,这个事情可不是看年龄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感觉让你很熟悉。那你就更麻烦了。”黄衫少女看起来并不想放过她。 “姐姐,你再说,我生气了。”青衫少女脸上更红了。 “好了,不说你了。不过,我看萧蓝哥哥要吃醋了。” “姐姐,你怎么今天没完没了了。”青衫少女已经把脸捂上了。 终于,黄衫少女不再说话。 青衫少女也把手从脸上放了下来,依稀还是可以看得见脸上余下的红晕。 其实,最感觉尴尬的却是后面更远处的顾羡。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在随紫清真人修炼两年多后,自己的耳力现在如此灵敏。方才两个少女的谈话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见到两个少女终于不再说话,顾羡开始集中精力想听清楚,几个小道士和另外几个蓝色长衫儒生打扮的人到底在争吵什么。 顾羡还没有听真切那些人说些什么,只见其中一个蓝衣儒生转过身来,看了看两个少女,又看了看顾羡。面上甚是不满。 “我说你们俩有事情就去别处,不要在这里咶噪。我等几个是上山有要事的。”,这个儒生冲着两个少女说道。 “我还没有说你们呢,你倒说起了我们。我们上山有正事,你们却挡在山门处吵来吵去耽误我们的事情是什么道理?”,这青衣少女立刻呛了回去。 “呵,两个小丫头还正事?信不信我把你们扔下山?”这儒生似是因为上山被阻,心里憋着气,冲着两个小姑娘来了。 “算了虹儿”,黄衫少女本着息事宁人,劝道, “这位大哥,我们这里候着便是。不打扰你们说话,你们继续”,又对着那蓝衣儒生说道。 “这还差不多”,这蓝衣儒生一撇嘴,就要转身。 “你还读书人呢,竟是如此无礼”,青衣少女因为刚才被姐姐给谐谑了一番,正是想撒火找不到对象呢,没想到这个儒生自己送上门来了。于是又跟上一句。 再见蓝衣儒生不再搭话,反手将胳膊往后一甩,宽大的衣袖拢成一根圆木一样,直冲那青衣少女而去。 看来这家伙功力不浅,顾羡心里一惊。 这青衣少女丝毫没有防备,正要斗嘴呢,见衣袖袭来,毫无准备,忙伸出双掌胡乱抵挡,却被这衣袖的劲道一下撞翻在地,当下气血翻腾,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我已好言相让,你怎可随意出手伤人?”黄衫少女一声怒喝。 “是又如何?”那蓝衣儒生毫不介意,“你也想试试在下的承山水袖么不成?” 说这话,衣袖再次挥向黄衫少女。 那黄衫少女,飞身侧向滑过,随手抽出腰间短剑,对准衣袖直划下去。 “呵,小丫头还敢动剑?”说着,这蓝衣儒生衣袖回撤,另一手衣袖一挥横着扫向白衫少女小腿,看得出已然用了全力。 这个人分明是儒生装扮,出手却又是如此狠辣。黄衫少女初出江湖,如今才见识了江湖险恶。 心里想着,黄衫少女飞身纵起,险险躲过这衣袖一扫,作势用刀往前一扑,冲着儒生直刺过去。 哪里成想,这儒生已然做好准备,另一衣袖冲着这黄衫少女胸口直拍而去。 没想到,袖到中途,却突然收了回去。这个儒生一只手拍在了脖子上,叭一声,取下来一看,原来是个虫子。只见脖子上已经红肿了一大片。不过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 这个儒生猛得看向还坐在地上的青衫少女, “小丫头竟敢用毒虫伤我?” 于是衣袖一笼,身往前纵,直击地上的青衫少女。 在青衫少女躲无可躲之机,黄衫少女一剑力劈向衣袖。只见儒生挥起另一只衣袖,迎着黄衫少女迎面拍去。 眼见着双方力量悬殊,两个少女就要被衣袖撞上。 顾羡再也不能坐视不理。 一个登云步,如离弦之箭,直奔过去。 那儒生只觉得眼前一晃,只见那原本站在两个少女身后的白脸汉子已然后发先至,站在自己身前,挡住了两个少女。脚下踩着自己的两个衣袖。 他自是知道自己的这两个衣袖全力一击的力量,但是现在却被这个白脸汉子瞬间踩在脚下,毫无伤损。就知道自己遇上了劲敌。 那黄衫少女这才躲过这一袖击,停落当地,闪到一旁。扶起青衣少女。关心受伤如何。 蓝衣儒生心中一凛,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虚弱的白脸人身手如此了得。用手一扯地上的衣袖,竟是纹丝不动,如同长在了地上一般。 更是大惊,于是手中一抖,将两个衣袖齐生生从顾羡的脚下截断,然后双手交叉,两个衣袖呈左右互扫之势,砸向顾羡的头部和腰间。 顾羡暗叫,这个家伙反应和功力都不错。 只见顾羡也不闪避,却是直接用双手抓住了对方的两个衣袖,脚下用力,身往前冲,如影闪过,来到这个儒生的身后,两手一紧,直接将这个儒生缠了个结实,后面打了结。 “别动!”顾羡沉声喝道。 “姐姐,你看他像是被捆了个大粽子一样,动弹不得了。让他再嚣张。”青衣少女乐不可支。 黄衫少女惊骇于顾羡年纪不大,但却超绝的身手。 另外几个儒生一看不好,立时围拢过来,各扯兵器,一拥而上。 顾羡飞起一脚,踢翻跟前的蓝衣儒生。 身形游走之间,又将另几个儒生也一一打倒在地。不过手下留情,没让他们受太重的伤。但是他们一个个地都在呻吟不已。 在场的人只听得嘭一声响,只见这蓝衣儒生的衣袖已然碎成数片,当空飞散。连里面的胳膊也露了出来。 原来这个儒生奋力将衣袖用内力崩断。终于可以站起身来。 “这几个人怎么这么不经打”,顾羡自己都有些意外。却是突然忘了自己身负紫清真人的数十年功力。 “诸位这么一哄而上却是不妥,难不成连个名号也没有?”顾羡闪开问道。 “我等十二使君”,其中一人答道。 顾羡和他们交过手后,已经知道其它几个人的功力远在这当首的蓝衣儒生之下。 “十二使君?这是什么名字?”,顾羡心里疑问,见他们一个个都多少受了伤,于心不忍,便抱拳施礼问那为首的蓝衣儒生,“对不起,出手稍重一些。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师承何处?” “家师名讳你不用问了,也不会告诉你。弄这些假惺惺做什么。如无其它赐教,我们撤了便是。” 顾羡一时愣住,“你们明明没有十二个人,何来十二使君之说?” 这几个儒生不再搭话,为首的儒生便带上另外那几个人,带着恨意,悻悻而退,下山去了。 (本章完) 第33章 金银城主 第33章金银城主 “多谢少侠出手相救”,两位少女,对着顾羡深施一礼。 “江湖中人伸手相助,理所应当,二位不必客气”,顾羡以手示意还礼。 “只是,不知你这妹妹可有受伤?”,顾羡又关切问道,看着那青衣少女。 “她还好,无甚大碍,劳您过问了”,黄衫少女回道。 “如此就好。二位不是要上山吗?要不一起过去吧。”说着顾羡做了个请的手势。 “姐姐,你说这个大白脸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两个少女走在前面,青衣少女低声问道。 顾羡听了微微一晒。 只听得黄衣少女回道。 “妹妹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啊,顺便也让他知道你是如何关心他,这不是好事么?”。 “姐姐,人家和你说正经的。你偏要笑话人家。”,说着,青衣少女有些生气的样子。 “好啦。我来替你问便是啦。”这黄衫少女又好气好笑。 于是停下脚步,回转身,低声问道。 “敢问少侠可是身体有恙?看你脸色有点。。。“ “无妨。只是略有旧疾罢了。再加上本来脸色就是不太好。也无甚大碍的。”顾羡随口回道。心里却在想着,这面具还是需要乐平再调弄一番才好。不然总是惹人怀疑的。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黄衣少女看向青衣少女。 “嗯“青衣少女回道,忽然又感觉不对味,嘴里又”哎呀“了一声,对着姐姐嗔道。 “这位少侠真是好功夫!莫非也是来紫云观讨些名声不成?这却是不必了吧,尊驾身手已经如此了得”,说这话的是山门处站立的其中一个头戴玄冠身着青褐道服的青年道士,微笑着看向顾羡。 “道长过誉了。不才在紫云观前班门弄斧了。在下只是奉一前辈之命,前来拜见湛虚真人。还请道长行个方便。多谢。”说着,顾羡双手抱拳深深一躬。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贫道也好禀明家师。”青年道士问道。 “在下薛白羽。”顾羡回答。 “请问令师如何称呼?”。 “他可还真的是人如其名,脸白,名字也白。嘻嘻”,那个青衣少女又在旁边多嘴,低声说道。 黄衫少女听了甚是尴尬,瞪了青衣少女一眼,又对顾羡抱歉地笑了笑。 顾羡这一会儿功夫,也是习惯了这个青衣少女的做派,竟是不再见怪。 “家师不曾言明他的身份,只是告诉在下学成之后前往紫云观,拜见湛虚真人便是。”顾羡回道。 “这样啊。。。”道士一时纳闷。不过江湖多奇人,也不便再继续追问。 “在下明白,一会儿回禀家师。您且暂时这里稍候片刻。” 那道长看了看青衣少女,忍住笑,双手合什,又对那个黄衫少女说道,“请问尊驾如何称呼,仙乡何处,所为何来?” “道长不敢当。小女姓马,来自西康金银城,奉家父之命,拜见湛虚真人。”黄衫少女施礼答道。 “那,敢问令尊是?” “家父马凭岳。” “哦,原来是如今江湖第一豪门金银城主马先生千金,失敬了,”这个道士恍然的样子。 他也是听他师父说的,说是这金银城作为江湖六大派之一,最是豪强,金银斗量。马凭岳身为六大派之一的掌门,却是喜欢别人称呼自己马先生。很是有趣的。他的紫金摩崖手掌法也是江湖一绝。 “那还请马大小姐还有这位小姐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说着一拱手,返身跟其他几个道士小声说了几句,飞身拾阶而去。身形很是矫健。看来也是很有修为。 剩下的几个黄衣小道士略作施礼,便往那山门正中一站,不再言语。 “原来是金银城主马先生千金,幸会。”顾羡也客套了一下。 “薛大哥客气了。”马小姐回道。“想来薛大哥的师父肯定是世外高人,才教得出大哥这般绝顶厉害的身手。” “这么好的身手嘛,居然也是这般客套俗气。有点无趣了。”虹儿一旁又是打岔。 “让这位妹妹见笑了。”顾羡和马小姐相视一笑,马小姐也不再呵斥虹儿了,两个人竟似有了默契一般。 “这才多会儿功夫啊,你们俩竟要合起来对我。我,哼。。。”,虹儿撅起了嘴。 顾羡心里想,反正都是你的理。于是不敢再出声。 生怕又惹这位虹儿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几个小道士在一旁也是你看我,我看你,忍着笑。 大约又过了盏茶时间,远远听到那个前去请示的道长的声音,“二位请随我来,家师有请。”话说完,人已到近前。 这位道长在这陡峭的山路来回这么长时间,回了来竟是气息如旧。顾羡心里想,这位道长肯定是湛虚真人的得意弟子了。眼下也不方便多问。 “什么二位?竟是没有我么?也太看不起人了。”虹儿又有话了。 “对不起,这位小姐。里边请。我失言了。这便赔不是。”看来大家都很快适应了这位小妹妹的脾性。 “这次饶过你,下次,定向你的师父告你的状。”青衣少女颇是得意。 道长眉毛一扬,也不敢回话,便请三人上山。 四人踏石阶而上,越往上,顾羡感觉山风越大了。比刚才的山门之处的风大了不是一点半点。 “请问道长,这往上走可是雁荡峰?听说那上面可是风大到大雁都无法歇脚。”顾羡边走边问。 “正是,看来尊驾对于我们栖雍山并不陌生。不过那雁荡二字有些许夸张而已。”道长说道,听着话里的语气竟是有些警惕之意。 顾羡一听,赶紧说,“在下也是来这里之前才听江湖朋友如此言说,没有他意。” “怎么,大雁都站不住?那我岂不是要被风吹下山去了?”青衣少女又来了。“不行,我要走里边。”说着就改行石阶内侧了。 大家也不敢搭她的话,继续上行。 最后终于来到山顶,只见山顶之处很是广阔的一个平台,如同刀削的一般平整,真是自然造化,令人叹为观止。而在山顶上,也的确是风势更紧。如果非要说是大雁站不脚,也算不得上是夸张。 平台正中靠后一些,便是紫云观了。白色墙体,正中一个黑漆大门,横匾上书“紫云观”,笔力雄健,与这雁荡峰之名相得益彰。 只见一位四五十岁的道长正站在门口,身着青衣外挂紫帔,头戴飞云冠。面如朗月,双目似电,嘴含微笑。 见到四人来到山上,道长当即走下门口台阶。 “各位贵客远道而来,里面请。” 带大家上山的道士赶忙说道,“这位便是家师,几位要寻的湛虚真人。” 顾羡等三人赶紧行礼。“拜见湛虚真人。” “几位小友无须多礼,请进吧。” 众人来到紫云观内。终于风力小了一些。开始觉得身上有些暖意。 “小女子马笑笑见过真人。这是家父的一点心意,还请真人不要推辞才是。” 黄衣少女马笑笑说着,便递上了一个锦盒,“这里还有家父给真人的一封信,请真人当面回个话或者手书一封,晚辈好带回去,禀明家父。省得他总以为我只知道游玩,不曾为他做些事情。” “令尊马先生未免太过客气了,有什么事情鄙观可以帮得上的,尽管说明便是,我这方外之人,倒是无需这些礼数的。”湛虚嘴上客气着,也不得不接过来。 打开锦盒一看,不由得眼睛一亮,“莫非这便是江湖传言的光明之花么?”只见锦盒里是一个硕大的已经阴干的花苞,隐隐可以看出原来的如玉一般的本来颜色和光泽。 “正是真人,这是家父委托那常年西域行走的唐旗唐帮主好不容易寻来的。由于路途遥远,虽是晾干了一些,也还是颇有助益真人的道家修为和丹药之类修行的。” “如此贵重礼物,马先生让贫道如何敢领受是好?”湛虚真人竟是又有推辞之意。 “小女子还请真人千万收下,不然我回去又要挨骂了,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请不要为难晚辈。”马笑笑赶忙劝道。 “真人也是修行有道之人,怎么却是如那些俗人一般,也把这世间物事分个高低呢?”青衣少女不以为然在一旁说道。 “虹儿,不要对真人也是一般没有礼数。真人,这是我的义妹宁虹儿。从小性情就是如此,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见怪。”马笑笑斥道。 “姐姐,我又没有说错。像真人这般化外高人怎么能和我们这些江湖俗人一般见识呢。”听到此话,马笑笑竟是无可奈何。 “无妨,马小姐。宁姑娘说的是,贫道收下便是。请务必代贫道谢过令尊。”说着,湛虚又打开看了看那封书信,原来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那金银城主马凭岳拜托湛虚真人和那凌虚道长做个介绍,多多美言,好方便自己这金银城的江湖生意在朝廷那边多行些方便。金银城另外会给凌虚真人奉上厚礼。 “果然是会做江湖大生意的马先生”,湛虚真人心里这般想着,也不能说出口。也许是马凭岳怕凭空去寻凌虚被驳了面子,在江湖上失了自己六大派的身份。于是才这般拐弯抹角,通过自己前去告诉师兄凌虚。 “这样,大小姐,就请您回去告知令尊马先生,就说他信里面交代的事情包在贫道身上便是了。贫道懒散,也就不回书信了如何?” “多谢真人美意。晚辈代家父先行谢过了。”说着,马笑笑施了一礼。 “不必多礼。这是贫道的首徒李白庸。白庸,你带二位小姐在这雁荡峰四周看一看吧。来山上一趟也是颇不容易。”湛虚对着那位带顾羡他们上山的道人说道。 顾羡他们三人也和李白庸相互见礼。 “好的,师父。两位小姐跟我来吧。”说着,他们三个便走了出去。 “算你脑子好使,这一次没有落下我。走吧。”宁虹儿又来了一句话。 白庸和黄衫少女相视一笑,三人一起出了道观。 (本章完) 第34章 六大使君 第34章六大使君 “适才听闻我那徒弟白庸说起少侠的身手很是了得。只是不知道这薛白羽可是少侠的真名么?”看到李白庸和两个少女走出紫云观,湛虚真人回头对着顾羡说道。 “莫非这湛虚真人已经看出了什么破绽不成?这才见第一面,还是那个李白庸曾从我的身手觉察了什么可疑之处?”顾羡不免心里乱想。 “回禀真人,晚辈的确是薛白羽,这便是晚辈的真名,不曾隐瞒真人。不知真人为何有如此疑问?”顾羡回道。 “少侠莫多想。是这样,贫道的几个徒弟都上山以后名字里我才给他们改了或者加了一个‘白’字,他们以前的名字确实不曾有‘白’字的。而少侠的本名便有‘白’字,甚是巧合,是以贫道才有此问。”湛虚真人笑道。 “原来如此。晚辈确是薛白羽。今次乃是奉了授业的那位前辈之命前来真人此处,说是真人必有以教。” “既然如此,那位前辈的名讳少侠可否相告?” “只是前辈有言在先,晚辈不可透露他老人家的名讳。并非晚辈刻意隐瞒。但是他老人家说,真人定会收下晚辈的。”如果不是顾羡易了容,让他讲这些大话,恐怕脸早已红了。 “好吧。本来想让白庸陪你切磋一下,眼下他也不在,而且听他说,他在你手下恐怕过不了几招。” “那是那位李师兄抬爱在下。” “你也不用客套,来,少侠,和贫道到外面来。贫道一试便知。”说着身形飘然而出来到观内的院子里。 顾羡一时间愣在屋内,不知所措。 “少侠还在等什么?如果不肯赐教,便请下山去吧。” “师父,师父”,这是只见一个黄衣道服的道人慌慌张张跑了上来。 “白帆莫慌,慢慢说来。对了,少侠,这是贫道的三徒弟蒋白帆。“看到徒弟慌乱的样子,湛虚有些不悦。 “师父,今天早上本来来了一个什么十二使君,” “为师知道这些,你大师兄已然说过了,不是被这位少侠赶走了吗?” “师父,是赶走了那几个。现在又来了六个。正硬闯上来。说是什么六大使君。今天一定要讨个名号。”这个名叫白帆的道人解释道。 “却是这样。莫非贫道这紫云观要从此不宁了?”,湛虚心想自己躲了江湖是非已然二三十年。难道年纪大了,这是非终究还是自己找上门来。 看了看李白庸他们也没有回来。“好吧,为师便与你山下看看是何等样人,今天还纠缠不休了。” 于是师徒二人飞身往山下赶去。顾羡一看,也只能跟去,想看个究竟,怎么走了一个十二使君,又来了六个。他们到底多少人,是何来处也不曾说明。 一会儿工夫,三个人便来到山门之处,只见几个黄衣道士已经被打倒在地,看来伤势一般,无甚大碍。 山门之处站着六个儒生打扮的青衣人。他们一见湛虚真人下了来,便立时分开站立。都是拱手施礼。 “敢问前辈可是湛虚真人?” “各位贵客,正是贫道。请问所来何事?”湛虚真人稽手做礼。此时真人口里的贵客已经有了一些反讽的意味。不过,这几个儒生要么听不出来,要么是根本不在乎。所以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些儒生其中一位答道,“今日上午鄙等六位学弟前来拜山,结果狼狈而回。不才即使学浅,也还想再讨教一二。也好回去和家师有个交待。还请真人成全一二。” “原来如此。贫道倒是听说,尊驾六们学弟并非拜山,而伤及了二位姑娘才被这位少侠阻拦,哪里又说得上什么狼狈二字?尊驾过谦了。这些都是江湖中人切磋武技,难免有手高手低之处。如有冒犯之处,贫道代这位少侠陪个不是便是了。”说着略施一礼。 湛虚真人不想与这些没有来由的晚辈动手,是以能忍则忍,想大事化小。 “道长何必如此客气。再这般说下去,我等几时才能下山回复师命呢?请真人赐教吧!”说着便摆好架势。 这时只见后面一个儒生走过来,贴耳嘀咕了几句。 “啊,道长。俗话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这还没有打呢,就是跌啊爬的,还怎么打啊。依本姑娘看,还是算了吧。省得万一跌了还要再爬。甚是麻烦不是?您说呢,真人?”宁虹儿禁不住在湛虚真人身旁说道。 原来李白庸他们三个人回了道观,见一个人也没有,怕是山下出了什么事,便也随即赶下山来。 除了又来的那六个儒生,当场其它几个人,差点笑喷出来。无奈只得强行忍住笑意。 马笑笑则捂住嘴,已经忍俊不住。 “看来这位便是我十二学弟所说的那位喜欢多嘴的姑娘是吧。难怪吃亏。”这位儒生竟是不曾愠恼。 “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随你们了。”宁虹儿双手胸前一抱,“我等着看好戏了。” “我方才说道哪里了?”这位儒生被宁虹儿一打岔,竟是忘了刚才的话头。 “瞧你这记性,刚才你说的是跌了还要爬”,宁虹儿还是嘴上不饶人。 身后那个人又过来附耳说了一下。 “我不与一个姑娘理论。对了,真人。我那学弟今日早上是莫名地输给了这位少侠,我等想替学弟从这位少侠这里讨回个公道先。再请道长赐教如何?”说着,这儒生以手相指顾羡。 “道长,”顾羡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下去还是怎么办,看着湛虚拿不定主意。 “既然这位小友有请,少侠也不要驳了他的面子是不?大家切磋一下无妨。”湛虚真人说道,随后又小声说道,“下了场要多加小心,他们这好像是一个阵法。擒贼擒王便是。” 顾羡眼中一亮,感激地冲湛虚真人点了点头,飞身下了场。 “请赐教。”顾羡环场一拱手。 “这位兄台,我先说明。省得到时候说是我们几个欺负你。我等六个打架向来都是一起上。这是家师的规矩,不敢违背。如果怕了,你也可以退下,我等可以向真人请教。”这儒生甚是有趣,也有一些傲慢。 “尊驾不必多言。来吧。”顾羡也不啰嗦。 “爽快”,这句话一说完,六个人身形晃动将顾羡围在当中,像走马灯一样旋步不停。 “弄了一半天,是仗着人多想欺负人少是吧,没羞臊。”宁虹儿的小嘴停不下来。 (本章完) 第35章 真人不真 第35章真人不真 看着这些人身形走动,顾羡从身法上看得出来他们的修为比那十二使君好不了太多,但是这阵法却是有些莫名。这是因为顾羡还没有演习阵法的缘故,无论是武学阵法或者军事阵法。 心里想着刚才湛虚真人的提醒,‘擒贼先擒王’,可能是那个一直在说话的便是这阵法的机枢不成?顾羡也没有必然的把握。 突的只见其中两两相隔的三个人,分别从三个方向向自己扑来,另外三个仍是在外圈飞步旋转。 顾羡还没有明白这个阵法如何运作,只能先应付着,随时寻找阵法的机枢和破绽。待得这三个人近的身来,将到未到之时,一个登云步飞身上冲,恰好躲过三人合力一击。 顾羡身在半空之时,只见外围三个人又同时高高跃起,再次向自己扑来,此时顾羡身形发力已到尽头,已然往下坠落。 于是顾羡浑身提气,借势故意向下急挫,同时身形转换,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头下脚上,双掌分别向下面的两个人分别拍出,顾羡很清楚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接不住自己一掌的掌力。 下面两个人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劲直冲过来,不敢硬接,只得退身,让了一个豁口出来。顾羡借此摆脱了外围的三人合击,趁势追击,再次向外逼退两人。那两人也不硬拼,且战且退。 就在这一晃之间,六个人身形已然变成内外两个圆,总是三个人一起进退。内外两个圈是变来变去,进退有序。 顾羡心里想,这样下去我还不被他们累死了。 于是突然身形乍停,也不进攻。 顾羡这样一变,大大出乎了这六个人的意料之外。就在这瞬息之间,顾羡明显觉察出其中一个人的动作比其他五个明显稍一顿挫,这个时机一闪即过,只见阵型又要立时发动攻击。顾羡已然发现机枢所在位置,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直扑其中那人,六个人再想跟着变换应对,已然迟了。 “啊”的一声,只见顾羡牢牢捏着一个人的脉门,这个人倒不是那个话最多的,而是贴耳说话的那个。整个阵法都是由他发动和指挥。此时他被顾羡捏着脉门,全身已然无力。 这个人从来没有见过对手打着打着突然停下来的,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所以一时犹疑,才让顾羡捕捉到了阵型变换的关键所在。 等他回过神,想让阵法再次发动,却是晚了一步,毕竟他们六个人的功力都远在顾羡之下。 另外五个人再想扑上,已经没有必要了。否则只会被顾羡各个击破。只能听了下来。 又是说话最多的儒生,“尊驾果然高明,竟是识破了我们的阵法。我等甘拜下风。”。 听了这话,顾羡放了那人手腕,飞身而退。拱手说道,“在下侥幸而已,尊驾几位的阵法甚是精妙,想来令师定是世外高人了。” 顾羡此言非虚,心里很清楚,如果这六个人没有那么一顿挫,又或者这六个人功力和自己相差不是太多的话,自己绝对讨不了便宜。 “我们六个人联手都不曾让少侠屈服,少侠此言是谦虚了。既然如此,我等无颜在此,就此告辞。” “恕不远送”,湛虚真人说道。 “谢过真人,”说着六个人转身下山去了。 “谢过真人刚才指点,不然晚辈还真不知道如何脱身了。”顾羡走到湛虚身边作礼说道。 “少侠客气了。是你自己应变得好。贫道也只是提了个醒。”。 “如此,我们回山上歇息去吧,时间也不早了。”真人说道。 “白庸,你送二位小姐下山去吧,我们这观里也不好留宿女客。二位小姐,请恕贫道照顾不周,就不送二位下山了。日后倘若方便,欢迎二位再来这栖雍山游玩。贫道当尽地主之谊。”说着,真人稽手做礼。 “那好哇,道长。那我们明天再来吧。”宁虹儿说完嘻嘻一笑。 “尽是胡话,哪里有刚走又回来的道理。真人留步,此行不虚。小女子二人就此谢过。也再次谢过这位薛大哥今日施以援手。告辞了。”说着,马笑笑便带着宁虹儿下山去了。 宁虹儿还转过身来,冲着顾羡又说了一句,“谢谢你了大白脸。” 顾羡哭笑不得。 湛虚真人和李白庸,顾羡又来到正厅。 三人闲叙一会儿。湛虚真人站起身来, “少侠,这便让贫道在这院中试一下你的身手如何?昨天却是被那什么六大使君给扰了。”说着,湛虚已经飞身到了院中。 顾羡不再犹疑,飞步来到院中,在湛虚真人对面站好。 “少侠也不要藏着掖着,尽管全力施为。贫道不会让着你的。你若受伤了可是怪不得贫道。” 湛虚说完,竟是毫不迟疑,直接发招,也没有让一下的意思。左掌一竖,打了一个稽手,右掌直扑顾羡的面门。一道猛烈的罡风突然而至。 此时已经容不得顾羡想得太多。即使被湛虚真人识破自己的武学传承,也只能全力以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顾羡放下心里的乱成一团的思绪,全神贯注,左手一掌做刀,直接迎了上去,划向湛虚的右手脉门。 湛虚心里想,果然如同白庸所说,这位来历不明的年轻人身手已然超出白庸太多了。 湛虚也不给顾羡反击的机会,右手一撤,换左手做指剑,迅疾点向顾羡的左掌,两个人的招数如同一路。 和江湖顶尖高手过招,也容不得顾羡再去隐瞒的自己的身家路数来源。硬生生收住身形,一个登云步滑向湛虚左侧,拦腰一拳直冲。 两个人一来一往,如火石电光,只见身影在院落里闪动一片,除非相类身手,否则在旁边也看不出所以然。 “天哪,姐姐。这可是那大白脸和真人么?真没想到大白脸厉害到这种程度。”耳中传来的是青衣少女宁虹儿的声音。原来他们两个人已经回到了紫云观门口,正在外面看顾羡和湛虚战成一片,吃惊不已。 这时只见顾羡和湛虚二人飞身退步,两下已然停住。 “虹儿你就是嘴快。这下看不成了吧?真是没有想到这位薛大哥能和真人打成平手。”马笑笑说道。 李白庸在一旁神色严肃,虽然见过了顾羡的身手,但是要说和师父湛虚真人不分上下,那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少侠看来也的确是我南霞道派的武功路数,只是你的招式虽然精湛已极,但是你的武功修为似是没有全力展现。”湛虚心里差不多知道了顾羡所说的授业前辈是何人了。 李白庸心里骇然。 “姐姐,这真人也不真了,竟是会哄人说假话了。”宁虹儿又在一旁打趣。 马笑笑却是没有回应虹儿的话,看了看李白庸的神情,便知道这湛虚道人应该不是恭维之语,于是心里纳闷这薛白羽到底是什么来处,来到这栖雍山又是为了何事。 “前辈过誉了,在下已然用了全力。”顾羡谢道。 “好了,我们也不说这些客套话。对了,二位小友如何又去而复返?莫非是真的舍不下这雁荡绝景么?”真人问道。 马笑笑和宁虹儿两个人走进院落,向真人施礼道,“这栖雍山风景的确是好。只是我二人回来是因为落下了一些东西。昨日和李师兄回到观内,没有找到真人便急匆匆下山,结果忘了件行李在大厅里。直到今日早上才发现。” 马笑笑于是走到正厅,在角落里拿了一个包裹出来。 “都是些随身杂物,让真人见笑了。” 这大厅角落里放的东西,真人他们直到现在倒是不曾留意到。 “即是这样,二位小友便随缘再在这山上游玩一日如何?贫道也可以让徒儿去山下寻些二位中意口味的饭菜上山。” “不敢麻烦真人,我二人在外面游玩已有多日,这便回去,家父可能会等得急了。” 于是,马笑笑宁虹儿作别真人下山。 出了院门,宁虹儿又忍不住回头说道, “哎,大白脸,我们这一次是真得走了哦” “二位一路保重。”顾羡也不见怪,挥手示意。 “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这大白脸除了脸色不太好看看,其实脾气还挺不错的”,宁虹儿说道。 “虹儿,这好像是第一次听你称赞一个人吧。不对,是第二个。第一个是萧蓝师兄。要不你留多几日在这里如何?我以后再来接你。” “哼,姐姐,你又来打趣我。不理你了。”说着,宁虹儿竟是又有些脸红,沿着下山的小路跑到了前面。 马笑笑和宁虹儿来到山下的小店,见到小二正在给自己二人的马匹喂食草料。 见状,宁虹儿大喊, “喂,小二。不要再喂啦。我的马儿快要被你撑死了。” “好好。小姐,您回来啦。我这担心要是喂不饱的话,您好怪我拿了您的银子却是没有上心照料您的马匹。抱歉。”小二忙不迭地道歉。 “呵,说一半天,倒是我的不是了。那好,把我给你的银子还一半来。”宁虹儿嘴里哼着。 “算了,虹儿。店家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这马儿不是好好的吗?跑一路就好了。”马笑笑安慰道。 马笑笑二人没有看到店里正在用餐的正是刚从栖雍山上下来的自称六大使君的几个人。 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师兄,又是那两个丫头,和师弟们吵架的那两个,方才还在山上在言语上羞辱我们来着。你看我们要不要给她们点好看?” “算了。和两个小姑娘有什么好计较的。看你那点出息。” “姐姐,你说那个大白脸怎么那么厉害?都可以和湛虚真人打成平手了。可是最近没有听爹娘说过江湖上有这个年纪的这么厉害的少侠啊?”小店门口,宁虹儿还在兀自不解。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屋里的六个人听了宁虹儿最后一句话,吃惊非小。 被称作师兄的压低声音说道,“看不出这个家伙在我们下山以后还弄出这么大动静。而且还弄不清他的真实身份。是需要回去和老师说一下。” “师兄说的是。” (本章完) 第36章 呜呼痛哉 第36章呜呼痛哉 “少侠,请你随我来”,说着,湛虚便拐过正厅,往紫云观后边走去。顾羡赶紧后边跟上。 来到后院,有一间小屋紧闭,湛虚行过去打开门,径直进了去,在里面唤道,“少侠里边请。” 待顾羡进的室内,湛虚关好屋门。 顾羡一进屋,一抬头正面墙上有一人画像,非是旁人,正是紫清真人,仙风道骨,飘然如若世间之外。不过年纪却比顾羡在北棋山仙人洞见的年轻不少。 顾羡一见紫清真人画像,百感交集,内里酸楚,强忍悲伤。 湛虚真人看见顾羡如此表情,竟好似一点也没有感到奇怪,像是已经料到一样,更加没有多问。说道, “少侠,墙上画像中人便是贫道授业恩师紫清真人。” 顾羡赶紧跪下行礼。 起得身来,顾羡发现画像之下的台桌上竟是有香炉和花果供奉。这湛虚真人想来是早已认定自己的恩师已经仙逝了。只是不曾想到他老人家却是受困于北棋山烟霞谷数十寒暑。 顾羡起身,湛虚真人走了过去,焚香礼拜。 拜完,真人站起身来。就在一旁那么一直看着顾羡,微笑着,也不言语。 顾羡都被看得感觉挪不动脚步,仿佛僵住一般,定定站在那里,眼睛却不敢对视道长,往旁边看去。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待顾羡偷偷扫视,竟是瞥见湛虚真人的面庞全是泪水,已经蔓延到了下巴,粘在须髯之上。 他就那么流着泪,也不去擦,就那么看着顾羡,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道长?”顾羡轻声叫道。 “少侠难道没有其他对贫道要说的么?”湛虚声音竟是有些颤抖。 “我。。。”,顾羡犹疑了。 “莫非少侠竟是信不过贫道?你当真以为我亦是同我那两个师兄一般不堪?”湛虚的嘴唇打着哆嗦。 顾羡顿感怆然无比,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紫清真人画像之前,禁不住泪如雨下。低头不语。他知道,湛虚真人早已猜到了自己的授业前辈就是紫清真人,这江湖之上不会有第二个人会教会年纪轻轻的自己这般绝顶的南霞道派武功,更何况还有自己这一身江湖独步的内力。 湛虚真人看到顾羡这个样子,不再多言,走过来俯下身去,把顾羡的头轻轻抱在怀里,竟是忍不住放声痛哭。这哭声根本不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竟像是一个孩童的哭,放肆无忌。 哭了多时,两个人才站起身来。 “道长,”顾羡刚想告诉湛虚有关紫清真人和自己的所有实情。 “孩子,”称呼已然改变,“你切莫要先说。我来告诉你关于师父和我的过往,听了以后你自然知晓。” 于是湛虚真人把自己和恩师紫清真人的渊源说给了顾羡知道。 原来这湛虚真人是紫清真人行走江湖之时收养的一个孤儿,慢慢发现其竟是聪慧无比,如同顾羡一般。最大的缺憾是从小到处流浪被各色人等欺负惯了,心性很是软弱。更是因为湛虚真人从小与生俱来的悲悯之心有关,哪怕是再受多少欺凌,也未曾反抗。即便是跟了紫清真人学了一身本领,他的心性从未变更,更不曾想去报复欺凌自己的人。 本来紫清真人因为湛虚的聪慧和悲悯,想把这南霞道派的掌教之位相传,奈何湛虚的柔弱寡淡的心性已定,所以紫清真人只能作罢。重新寻找掌教之位的传人。 或许这是冥冥注定,如果当初湛虚真人内心强大性格顽强,那么虽然会接手掌教之位,但是却也难说会不会也同遭了凌虚和重虚的毒手。祸福相依,湛虚真人的柔弱的性格竟是给了南霞道派另一个延续正道的机遇。否则这南霞道派除了凌虚重虚之辈的乌烟瘴气,竟是不会再有清流。 后来,当湛虚真人发现两个师兄和师父对于法王说法和先皇以丹药求长生的事情上愈发得意见不一之时,便随了自己的性格远走他乡了,但是当时也没有发现师父和两个师兄闹到水火不容的境地。 听了湛虚真人对过往的讲述,顾羡便问,“道长,那为什么紫清真人当初不将掌教之位传给凌虚重虚呢?您不是说当初关系还没有那么差么?”。 “孩子,你是不知。你也知道做父母和做师父的都会对自己的孩子和徒弟护短的,对不对?只是多少而已。所以,当初圆觉法师因为和前朝老相国顾长庚大人关系甚好,他从老相国那里得知,凌虚重虚竟是背着恩师许了先皇,答应替先皇去寻仙草炼制丹药以助先皇达成长生不老的企图。这却是严重背弃了恩师创立南霞道派的初衷和道心教义。因了此事,恩师不再考虑把掌教之位传给他俩任何一个。但是恩师即便是听了圆觉法师的话,也是对凌虚重虚有所护短。毕竟是跟了自己半生的徒弟。但是凌虚重虚却是对圆觉法师从此痛恨在心,到后来,圆觉法师还是在北棋山遭了他们俩的毒手。” “那道长因何给紫清真人供奉香火和花果呢?难道道长早已知道紫清真人已经仙逝了?”顾羡问道。 “贫道只是猜测而已。如果恩师尚在人间,绝不会容忍凌虚重虚这般胡作非为的。所以思来想去,恩师应该早已不在了。这香火花果也是去年听闻了北棋山之变后才摆上的。本来还奢想恩师他老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来到这栖雍山,我们师徒今生还可以重逢。这许多年都不知道梦了多少回。终究是物是人非,人力难为。”说着,湛虚面上又是凄然。 “孩子说说你吧,其实贫道在这紫云观一听说白庸说了你的身手和南霞的渊源,我便在想你和恩师到底是什么渊源了。我是不相信你会是凌虚或者重虚教出来的徒弟。不过你却是害怕贫道和那凌虚重虚一样为人是不?” “道长,都是晚辈多虑。” “也难怪你,有了凌虚重虚的为人在先,况且江湖中人对于贫道了解极少,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且说说吧。” 于是顾羡便把自己的所有过往,一五一十告诉了湛虚真人。 “贫道猜到恩师可能已经仙游,却未曾想到会遭了凌虚重虚如此毒手。更没有想到少侠便是和圆觉法师在北棋山一起遭难的顾公子,你身上颇有令祖老相国和令尊大人的百折不挠的坚毅和勇气,只这一点却是比贫道强了百倍。难怪恩师当初看到你会如此开心,倾囊相授。看来大燕复国希望尚在。” “道长过誉了。您看,这便是当初紫清真人送给我的他的发簪。”最后从怀里掏出了那支紫清真人留给自己的发簪。 湛虚真人接过恩师的发簪,双手颤抖,本来心情已经平复不少,如今见了这发簪,两眼泪涌,滴落手中。 “孩子,你是不知道,贫道小时候多少次都是用这支发簪给恩师束发的。呜呼痛哉!”,湛虚以手锤击胸膛。 过了一会儿,湛虚收住泪水,又抬起头看着顾羡,“你把这恩师的发簪留给贫道吧,睹物思人,权当恩师尚在左右陪伴。” 顾羡点头答应,又转过头去,拭了眼泪。 湛虚真人把发簪藏好怀中,叹一口气,“都是贫道心性过于柔弱寡淡,否则也许恩师未必会遭此大难。都是我这徒儿不孝。” “还有,既然你是恩师传艺,贫道便不能收你为徒了。但是恩师又不曾收你做徒弟,那么我也不能以师弟相称。我们还是保持原来的称呼吧。至于你说的如何清理门户和匡扶大燕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还有便是送你去京城风雷阁的事情,此事却是艰险,你容我好好想想。好了,我们先出去吧。” (本章完) 第37章 原来是你 第37章原来是你 又过了些时日,湛虚真人正在和顾羡在正厅闲叙。 李白庸走了进来,跟真人施礼说道, “师父,听山下的师弟们说,最近江湖有越来越多的传言,凌虚和重虚师伯奉了朝廷旨意要在北棋山举办什么天下武林大会。不知师父以为如何?” “哦?看来是说着了。早说了这苏元寿做了新皇帝,估计这江湖也将不会太平多时了。这不,说着说着就来了。”湛虚真人说道。 “还是师父早有预见。”,李白庸点头道,“师父,只是不知道我们紫云观可要参与其中?” “白庸,这恐怕由不得我们。终是应了那句话,人在江湖。想来你二位师伯他们很快就会派人传来消息,说不得传话的人已在路上了。” “道长,那晚辈拜师的事情还请前辈万勿回绝。看来这江湖将日渐多事,就让晚辈和李师兄一起为前辈分忧可好?”顾羡想到自己离开青木山庄前和孔安世孟四海他们商定的计划,觉得眼下正是一个好时机,于是站起身来抱拳施礼问道。 “白庸,你觉得这位少侠如何?你从此多了个小师弟你可愿意?”湛虚真人也不回答顾羡,反而问起了李白庸。 “师父,薛兄弟仁勇双全,侠义当先。徒儿求之不得。只是以薛兄弟的身手,若是做了最小的师弟,恐怕不太合适。倒不如师父收了薛兄弟做这大弟子如何?左右不过一个名分。我们南霞中人倒不应计算这些虚名。”李白庸自从第一天在山门处见了顾羡的身手和为人,便很是喜欢。这几天两个人已经兄弟相称,甚是投缘。 “为师见你二人这些天在一起谈天说地,情趣相投,如同兄弟一般。心里也甚是欣慰。也好,便按白庸说的,白羽,你便拜了为师,做这大弟子吧!”湛虚真人很是赞许李白庸这个大徒弟的胸怀。 “道长万万使不得,李师兄跟随前辈许多年月,即使在下能在武学上侥幸胜得李师兄几招,亦不能以此为据,僭越了这大师兄的名位。还请道长和李师兄重新考虑。”顾羡赶紧躬身抱拳,不敢接受。 “白羽,白庸这里都没有意见,你就不要谦让了。以你的身手如果不做大师兄,日后江湖上难免闲言碎语,特别是风雷阁那里更是会颇多揣测,于你日后的打算恐怕不利。”湛虚说道。 “师父说的是,白庸也是这样看。”李白庸旁边附和。 顾羡推辞不下,当即俯身在地,“拜见师父,徒儿薛白羽给师父叩头了。”说着,顾羡叩了三个响头。 “可以了,可以了”,湛虚真人当即以手相搀。 “白庸见过大师兄”,李白庸又给顾羡行了个大礼。 “师弟免礼,”顾羡也赶紧还礼。 “对了,白羽。这把袖剑算是为师给你的拜师礼,这也是以前恩师紫清真人送给我的。今天便送给你,也是对恩师有个交代了。” 说着,湛虚真人从袖子取出一把短小精致的短剑,黑色蛟皮的剑鞘。 顾羡双手接了过来,拔出一看,寒光闪烁。 “此剑名曰飞影。你在袖子里缝上两个个搭扣,将剑鞘扣在袖子里就好。平时多练习,自然熟悉。” “多谢师父。” 李白庸跟着说道,“今天真是高兴。师父收了个好徒弟,徒儿多了个好师哥。值得浮一大白。” “如此甚好。白庸,少时召集山上的门下弟子说明此事。” “谨遵师命。” 这一日,湛虚真人和顾羡从后院小屋说完话出来,前往正厅。 来到正厅门口,只见李白庸正在和一个锦衣青年人说话。 顾羡从那人背影一看,却是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只听得湛虚真人说话了, “白春,为师和你说了多少次,回了这紫云观,必须着上道服,你可是嫌了为师的规矩,打算回家继承祖业么?” 那锦衣青年身形一凛,赶忙回转身,从正厅跑到院中,躬身施礼,低着头不敢看师父。 “弟子竟是散漫惯了,又忘了师父的教诲。弟子知错。这就去换过。” “白庸,你以后要多看着你这不成器的师弟。” “是,师父。适才是弟子疏忽,见三师弟刚回山,一时高兴,竟未曾留意。” “且慢,白春,先过来见过你的新大师兄。这是为师新收的弟子。” “噢,刚才大师兄说过了,啊,不,如今白庸师兄却是二师兄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简白春这才留意到站在一旁的已经着上了黄褐色道服的顾羡,一时间张口结舌,用手指着顾羡。 原来简白春刚才从正厅跑出来,一时间却是没有仔细留意,不曾分辨出换了道服的顾羡。 “哦,原来你不是凌。。。”,顾羡已经看出却是那天海陵城里为非作歹的那个华服青年。本来顾羡要说,你不是凌虚门下弟子。突然想到,如此在他师父面前让他难堪,对自己以后在这栖雍山上恐怕只会多了是非。算了。海陵城的事情以后慢慢私下里和真人说明便是。 顾羡立刻改口,“这不是那天海陵城见义勇为的那位少侠吗?原来是三师弟。难怪如此勇武,气概不凡。还是师父教徒有方。”又对着简白春眨了一下眼。 “啊啊啊,是是是,大师兄谬赞。我也是路见不平,小事一桩。”简白春心里想,诶,他为什么不说破当天的事,是给师父还是给我面子?还是听说了我简家在海陵的势力?又或是知道了我简家和栖雍山的关系?简白春心里想了一大堆,反正没有弄明白。且不管他,我还是顺着台阶下吧。 这两人说了这些话,让旁边的湛虚真人和李白庸很是莫名,一头雾水,这顾羡什么时候和简白春认识的。听起来是在海陵碰过面。 “师父,是这么回事。前几天路过海陵,见白春师弟帮一位老人捉了一个盗贼。很是仗义。”顾羡连忙解释。 “原来如此”,湛虚真人和李白庸听起来顾羡像是说的真的。但是心里却是划了个问号。 “这都是师父和二师兄教导有方。”简白春顺势吹捧,听了顾羡夸赞自己,心里也很是受用,哪怕不是真的。 “三师弟,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快去换衣服吧。”李白庸说道。 “是,二师兄,我这就去。”说着,简白春走入后院去了。 “白羽,此事可是真的么?”见简白春已经走远,湛虚真人有点不相信,好像这不是这个徒弟平时的为人。他不欺负别人已经不错了,还见义勇为? 顾羡也不答话,冲着湛虚真人和李白庸挤了一下眼睛。二人明白顾羡刚才说的话当不是事情原貌。当下也不多问。 “看来白羽在江湖历练了这些时日,竟是也学会了世故。如此也好。”湛虚真人看着李白庸说道。 (本章完) 第38章 青浦来了 第38章青浦来了 次日午时,湛虚真人他们几个人刚用过斋饭,正在叙话。只见真人四弟子蒋白帆带了一个道人进了紫云观。 “师父,这位是重虚师伯那里的三师兄,钟青浦。”蒋白帆向湛虚真人说明。 “师侄钟青浦拜见三师叔真人。”说着躬身便拜。 “青浦师侄免礼。来,这几位是贫道的徒弟,大师兄薛白羽,二师兄李白庸,三师兄简白春。” “青浦见过三位师兄。”三个人也是还礼。 “来,青浦师侄,这边坐下说话。现在正是午饭时候,你可曾用过饭菜?”湛虚真人问道。 “有劳三师叔过问。师侄已经用过了。师侄此次是奉了掌教师伯和家师之命,前来告知三师叔,今年八月十五在北棋山举行天下武林大会,也是趁此机会为陛下招揽江湖才俊。只是在这天下武林会盟之前,还请三师叔派遣门下得意弟子前去风雷阁切磋武艺,好为武林大会之前选出我们南霞道派的代表。这里是师伯师父的亲笔书信一封。请师叔过目。”说着,钟青浦双手呈上书信。 简白春赶紧接过来,递给师父。 湛虚真人打开信封,把书信展开一看,除了稍稍多叙了一下师兄弟数十年未曾谋面甚是挂念诸如此类的客套之外,和钟青浦说的别无二致。 湛虚真人放下书信,对钟青浦说, “青浦,你回去和二位师兄说一下,就说贫道一定安排弟子前往。过不了几日便动身。回信我就不写了,都几十年未曾动笔,一时也不习惯写字了。” “青浦遵命。如果师叔没有其他事情,青浦这便回去复命。”说着起身作礼。 “怎么师侄不等几天,也好让你几位师兄陪你在这栖雍山游玩一下。等我安排好了,你和几位师兄一起回了风雷阁可好?” “青浦就不叨扰师叔了。我还是越快赶回去复命才好。” “等一等师侄。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我还是写一封信吧。你带回去给你师伯师父。” 湛虚真人突然想起了金银城主马先生托付的事情。 于是,写了一封短信。交于钟青浦。 “这样师叔就不留你了。白羽,你送一下师弟下山吧。” “是,师父。” 钟青浦向各位师兄弟施礼作别。 说着,顾羡站起身来,举手示意,带着钟青浦下山去了。 ************************************ “师父......”简白春站起身来,支支吾吾着。 “白春,你不用说了,为师不用猜便知道,你是不是这就想着去京城而且还想去天下武林大会啊?当然可以,只是能不能让你去北棋山为师做不了主,这样,你先去京城,到时候让你二位师伯安排。如果他们同意你去,为师这里没有问题。为师知道你定是在这栖雍山待不住的。哪里热闹你就往哪里凑。”湛虚真人心里想,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矢。不过这种粗俗的话不说也罢了。 “多谢师父。弟子这就先行回家,告知家父,让他老人家帮忙准备下这所有相关的沿途所需川资和物品。这些东西一概不用其他师兄弟费心了。”简白春笑容满面,又有可以尽心玩耍的好去处了。 “白春这一点很好,很是为其他师兄弟考虑周全。为师也省了不少心。好吧,你先回去,为师安排好需要前往京城的其他师兄弟之后,便让他们去海陵与你会合。”湛虚真人挥了挥手。 简白春向众人告辞而去。 简白春前脚走出紫云观不一会儿,顾羡就回来了。 “师父,三师弟说是师父已经允了他去京城的事情,这下山跟飞一样。”顾羡笑道。 “他嘛,从来如此。连那身功夫都是为师和白庸逼出来的。从来只知道到处玩耍。他老父亲还指望着他来了我这栖雍山能磨炼一下,改一改心性。如今看起来却是未必如愿。”湛虚真人无奈说道。 “好吧,为师便和你们说说接下来安排去京城的事情。” “除了那白春以外,为师想就让白羽和白庸去吧。我就不去凑那热闹了。其他弟子如果也想去的,现在就说出来。白帆就不要去了,给为师看护山门便是。这段时间为师也好好好给你们指点一下。” 看到弟子们不再作声,“那就这样定下来了。白帆你带其他弟子去好好修炼。白羽白庸,跟为师来后院。” 三个人进了后院小屋,湛虚真人让顾羡和李白庸先拜过紫清真人画像。 然后湛虚真人就跟李白庸把南霞道派这数十年来的恩怨情仇详述一遍。顾羡也把自己的身世和从北棋山遇难直到现在的经历都告诉了李白庸。 李白庸听了不敢相信。以前光是知道数十年师父和二位师伯不曾来往。而师祖紫清真人也是同样数十年未曾现身江湖。如今把所有的事情了解清楚以后,真的是不寒而栗。 “本来这些事情都和白庸无关。只是如今江湖即将烽烟再举,这听起来很好听的北棋山天下盟便是起点。一言以蔽之,这天下盟便是要在这北棋山衡量江湖中人的心地,依着苏元寿和二位师兄的秉性,当是不外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八个字。那么江湖人士估计大多也是墙头草随风倒,或者明哲保身而已。面前的关口当不会有人去做无谓之举。” “为师说这些给你们俩知道,是不想你们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惹祸上身。为师以前也是明哲保身而已。但是如今有了恩师紫清真人的血海深仇,却是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白庸,你这位白羽师兄,应该说顾羡,是前朝相国一脉单传,又是你师祖的关门授业的弟子,虽然未曾收他为徒。但是你师祖和圆觉法师都有两派的未来托付与他,你这孩子以后也就免不了要多操心了,帮你师兄多看着点,能不吃的亏就不要吃。为师很是担心他的心性随了他的祖父和父亲,宁折不弯,不曾圆融而随机应变。”湛虚真人一再嘱托李白庸。 “师父您尽管放心,但凡有弟子在,绝对保得师兄周全。而且弟子发现,师兄这些天江湖行走以来,已经适应了不少。昨日便是照看了白春师弟的面子,很好的。想起来都不像是顾氏的家传之风。所以师父也不要过于担心了。” 听闻师父和师弟的对话,顾羡感恩不尽,当下跪倒师父跟前叩头。 “起来吧,羡儿。为师和你白庸师弟这也不是为了你一个人,如果往大了说,也是为了这江湖和天下苍生。往小里说也是为了南霞和北棋山两大门派,” “你们二人到了风雷阁切磋武艺之时,尽管放手施为,要争取在北棋山一鼓作气取了那盟主之位。但是切记一件事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徒手接兵器之类。当初北棋山圆觉法师便是吃了这个暗亏。否则两个凌虚也奈何他不了。” “我这里还有一本阵法书册,你二人有空多加练习。掌握要领便是。和军中阵法类似,所有的阵法都有机枢,这是要害之处。比如,什么,三才阵,四维阵,五行阵,六合阵,七星北斗阵,八卦阵,九宫阵,十面埋伏,这些花里胡哨的名字不要管他,只管擒贼擒王便是。其实最厉害的阵法是没有机枢的,不管是两个人还是多少人,能够做到随时心意相通,便是最高境界。但是要练到这种地步,不以心印心是无法做到的。” “为师和你们俩啰嗦了这么多,你们自己好好领会,互相学习沟通。你们俩明日便下山去海陵与白春会合。以后羡儿还是以白羽的名字行走。对了,你们这个白春师弟,你们不要告诉他这些事情。他藏不住事。不过他倒也做不出什么大恶,以后你们见了他的父亲便知道。这个孩子说好听一些有些性情不定,说难听些有些正邪不分。至于说好人现在看不到有他的份。这么说,你们应该会明白。” 顾羡和李白庸谢了师父,转身刚要走,被湛虚真人拦下了。 “等一等,白羽,你的易容术虽堪称精妙,但是还是有些不自然。你带上这个金银城主马先生送来的光明之花,取用一片花瓣,用普通的陶罐清水熬化了,敷在易容外面,效果上当是再也难分真假了。再则如果日后你二人有什么不测,这光明花也可用来保命一时。需要的时候还是用陶罐清水熬化了直接饮用便可。另外用这个水,如果可以加上那...算了,那个东西也不是我们能寻到的。这光明花,为师这年纪用了也是浪费。不要推辞。接着。” (本章完) 第39章 先发制人 第39章先发制人 京城南霞风雷阁后山。 “青海,你出来。” 颜青海正在风雷阁后山山洞修炼,突的听闻师父的声音。心下一惊。难道朱青河师弟的事情露馅了? 颜青海赶快走出山洞,只见师伯师父还有一众门人弟子都站在藏仙洞下面,往上看着他。 他赶紧飞身下来。 “见过师伯师父。” “青海,你这都快一年了,如今进展如何?”重虚问道。 “师父,徒儿觉得还行。” “什么叫还行。说不得过些时日,你三师叔的弟子们就要来了,你可有把握赢了他们?”凌虚凛声问道。 我能用金蚕丝手一招就灭了他们,哪怕我用修罗杀也绝对有胜算,颜青海的心里全是无忧法卷上的功夫。颜青海心里这么想,话可不敢说。 看到颜青海不做声了,凌虚甚是不悦。 “忆城,忆为。过来和你们青海师兄过过招。”凌虚说道。 “是,师父。”莫忆城,乔忆为听了相视一笑,心里说,我们两个人肯定吃定了他。看他以后还会不会依着师父师叔的偏爱飞扬跋扈。 “二位师弟一起上?”颜青海问道,他自己心里没底,特别是不能透露自己的无忧法卷上的功夫。 “不要废话,你们俩,上!”凌虚斥道。 话音刚落,却见颜青海直接扑向莫忆城。 众人愕然。包括凌虚重虚在内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因为颜青海知道如果不用无忧法卷的武功,自己绝不可能打得过两个师弟,自己这一年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无忧法卷之上。 如此颜青海只能先下手为强,先制服一个再说。各个击破,才有胜算。而乔忆为是他们二人功力相对弱的。 本来凌虚是让莫乔二人联手对付颜青海,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颜青海先发制人,一个不防,直接到了莫忆城更前,莫忆城也没有防备,身形勉强后撤,双掌排山倒海,直推出去。这却是中了颜青海的圈套。 乔忆为在一旁以为可以占便宜了,在颜青海身后猛力一拳,一招直冲斗牛,直击颜青海的后心要害。 因为颜青海本来要先拿下的便是乔忆为,先打莫忆城只是逼退他,更重要的是声东击西。乔忆为果然中计。颜青海前出对付莫忆城是虚的,身形自然容易转换。 只见颜青海也不回身,觉得乔忆为的拳风快要自己的背心了,却是难以置信地径直向一侧闪了出去。 而乔忆为则用力过猛,一下冲到了颜青海的前面。乔忆为心里想,不好。在想转换身形或者往任何一个方向逃,已然来不及发力。只觉得肋下一时痛楚,便直直的瘫倒在地。却是被颜青海用手指直接戳中了右肋。 莫忆城相对经验比较老到,见颜青海闪过了乔忆为背后一击,就知道不好。于是他便立即闪身到了颜青海左侧,同样一招,排山倒海,全力拍向颜青海左肋。 若是单凭武功,颜青海确实不能敌得过二人联手。但是说到心计和临阵应变,莫忆城乔忆为合起来也不够颜青海收拾的。 只见莫忆城双掌快要到了颜青海的左肋,颜青海却是身体一个就地反转,直挺挺地直坠而下躺在地上,刚好避开莫忆城的全力一击。 而这时,莫忆城的腹部正好暴露给了颜青海。 只见颜青海身体再地上一个回弹,一掌正好拍在莫忆城小腹。饶是没有用力,莫忆城也受不了,立时弯下腰去,额头汗珠片刻显现。 “停。”凌虚摇了摇头,心里埋怨自己的两个不屑弟子。其实这也是他为什么也青睐颜青海的地方,虽然那是师弟的徒弟。 重虚一旁心里很美,脸上却是不好透露,沉着脸说, “青海,你没有出重力吧?” “弟子绝对不敢,都是同门手足。况且师伯对弟子也是关爱有加。怎敢对师伯的弟子下重手。”颜青海赶紧抱拳说道。 这时候,莫乔二人已经恢复少许,站住了身子,脸色却是难堪。 “弟子们无能,让师尊失望了。” “算了,你俩以后多跟青海学着这应变的能力,不要只识得用蛮力。那样在江湖上会死的很快。你们丢了小命不要紧,倒是让为师这天下第一派的掌教颜面何存?!” “是,师父。”,二人唯喏着退后。 “青海,你的临阵发挥和应变我倒不担心。内力也尚可,进步不少。但是这我们南霞的招式和步法的精湛之处,你还是没有发挥到极致。”凌虚说道。 “是,师伯。徒儿谨记。多谢师伯提点。” “好吧,今日就到这里。方才掌教也说过了。你们大家也都看到了。自身武功修为是关键,但是随机应变更重要。出手之前要多想想进退之策。不要像没头苍蝇一样,胡乱打一通。到时候,你们三师叔的弟子来了,场上不要给风雷阁丢脸才是。” “是!”众人应道。 *********************************** 西康郡金银城坐落于崇山峻岭之中。这马凭岳从少年之时,竟是凭一己之力,从一个父亲留下来的小店铺做起,后来以身家性命做赌注,到西域做起了马帮,往返西域与中原,没想到居然一举扬名,后来才有了这江湖第一豪门金银城的家当。 而现在的第一马帮的唐旗,也是和马凭岳的鼎力相助分不开的。当初正是见到唐旗颇有自己年轻时什么都敢闯的劲头,才把马帮的买卖给了唐旗。自己安心做这金银城的生意。天下珠宝金银,珍禽异兽没有他不经手的。 “我的笑笑终于回来了。来,让为娘看看,瘦了没有?你父亲也是,这金银城诸多弟子不用,非要你一个姑娘家去那什么栖雍山。” “哎,习惯了。我就是个没人疼的命。”马笑笑不曾答话,宁虹儿已经接上了话头。 “你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把你这不饶人的嘴给改了呢?好好好,都过来,都让娘看看。” 马夫人温彩若是一个中年美妇,如同她的姓氏一样,很是温和的一个人。 “娘,你是不知道。虹儿现在也是知道夸赞别人了。” “是么,这倒稀奇了。除了邻居那位萧蓝公子,”马夫人看着宁虹儿,“又再有怎样一个人能值得我的虹儿夸赞?” “姐姐又提那个大白脸做什么?除了功夫好一点,脾气好一点,还有什么好啊?” “看来是真的,这虹儿还真的夸人了。功夫好,脾气好。还不错。只是一个男人要那么白做什么?又不能吃。” “娘,你和姐姐合起来欺负我。”宁虹儿生气了,一个人就要往外走。 “虹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告诉爹,谁欺负你了?你们在说的什么大白脸?是谁啊?”,声如洪钟响起,只见进来的正是金银城主马凭岳。 这马凭岳果然人如其名,身高马大,非常魁梧。走起路来,通通作响。 “娘,你看。妹妹找到帮手了。爹,女儿回来了。幸不辱命。”马笑笑作礼说道。 “为父知道你们回来,才过来看你们的。你们俩也不先去找为父回话,还是先来寻你娘。那真人竟是答应了?我还以为他真的是淡泊寡欲之人。” “真人都应下了,爹又何必背后论人短长?竟是和妹妹一样了。” “看看,我们这家才四个人,就已经分成两个阵营了。这样子要不得。”温彩若笑道。 “对了,刚才你们说的大白脸是哪个?怎么回事?怎的把虹儿都惹恼了?” 马笑笑就把栖雍山一行的经过说了一遍。 “竟有此事?这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后辈高手,为父竟是不知?我们金银城的伙计可是天天都在江湖上行走,也未曾听他们讲过。” “爹,您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这消息比你的马队还要快是吧?我们姐妹俩这一趟出去没有让爹失望吧?” “很好。看来这又是要跟爹要什么宝贝了是吧?” “你们娘俩也是,虹儿本来从小就面薄,你们还惹她做什么。估计也就那么随口一说,哪里算什么夸人的话。是吧,虹儿?” “就是,”宁虹儿嘟着嘴道。 “最好是吧。” “姐姐还来。” “好啦,不要闹啦。方才那南霞派风雷阁遣人送来了请帖,说是八月十五在北棋山举办天下武林大会。过些时日,我又不得不出趟远门了。” “爹,什么武林大会,肯定好玩吧?”宁虹儿问道。 “就是江湖人士聚在一起,切磋一下。凌虚道长这是给新皇帝搜罗人才。对于为父而言,却是最好不过的认识各路豪侠,广交人脉的好时机。” “看你爹,三句话不离自己的生意经。偌大一个金银城还不满足。”温彩若旁边说话了。 “爹,那我们也要去看看热闹。”宁虹儿说道。 “那不是你们女娃儿家去的地方,都是些男人打打杀杀的,没什么热闹。这才刚回家,不要去了,就在家里,好好陪陪你娘。你们走的这些时日,她可是一直在埋怨我。” (本章完) 第40章 恩人之子 第40章恩人之子 海陵城简府正堂。 “来来,两位少侠请坐。白春,快去给你二位师兄奉茶。” “谢过简世伯。我们和白春都是同门师兄弟。您老不必如此客气。”顾羡和李白庸谢过入座。 “大师兄,二师兄请用茶。”简白春斟茶之后旁边落座。 顾羡和李白庸心里同样在想,这个师弟怎么在他老父亲面前怎么竟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这孩子要多跟你两位师兄学习,看看人家站有站姿,坐有坐相。哪里像你这般,和些个纨绔子弟无甚分别。竟是如此,为父何必送你去湛虚真人哪里修什么道?”,看起来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对自己这个孩子充满了无奈和关爱。 “两位贤侄是不知道,老夫老来得子,从小便惯坏了。那些个让乡亲们深恶痛绝的事情,这孽障竟是没有少做。我简玉璋真是老脸丢尽。幸好送了他去湛虚真人那里,才稍有收敛。老夫将来归天,这家业倒是无所谓,都是身外之物。只是以后这孩子交给谁才好?真是让人放心不下。”说着竟是伤感。 “父亲,您就不要在二位师兄面前尽说孩儿的不是了。我一定好好跟二位师兄学习。” 听着白庸的老父亲的这些话,顾羡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和母亲,还有去世不久的爷爷和父亲,心里也是感同身受,很是难过。 “世伯,您尽管放心,把师弟交给我和白庸两个人便是。保证以后不会让师弟让您失望。” “如此,谢过两位少侠了。”说着老者站起来竟是深施一礼。 顾羡和李白庸也站起身来还礼,“世伯,如此大礼,晚辈不敢当。” “两位贤侄不清楚此中原由。如今老朽便说来给你们听吧。你们别看这个孩子在我面前似是循规蹈矩一般。其实离开我的视线,不知道他会做出何等样事。这不,我前两天才听说,他前段时间又在外面闯下大祸。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他算这个帐。“简玉璋愤愤说道。 听到此处,简白春突然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在街上欺侮那个做生意的姓杨的老头的事情。赶快向父亲道歉。 “父亲,都是孩儿不好。让您老失望了。我一定痛改前非。“说着跪在父亲面前。 “好好,你先跪着。“ 简玉璋就把自己听说的简白春在街上横行霸道的事情向顾羡和李白庸说明。 “两位贤侄说说,这个混帐可是有点礼义廉耻?“ 顾羡和李白庸对视一下,也是无语。 简白春低头不作声。 “你以前不好好跟着你师父修行也就罢了。我死了,眼不见为净。但是今日要想和你二位师兄前去武林大会,想为新皇帝鞍前马后效力却是万万不行。这天下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说到这里,简玉璋颇有些义愤填膺,拿起手中的拐杖戳在地上,隆隆作响。 听到这里,顾羡和李白庸颇是意外。但是并没有直接问出来。 “你这混帐跟我过内室来。”说着,简玉璋老人站起身来,往内室行去。 “两位贤侄请在此稍候。” 简白春知道父亲想带自己去内室做什么。于是站起身来,跟着过去。 忽然简玉璋老人,回过头来,厉声喝道。 “你给我跪着进来!” 听完父亲的训斥,简白春又立刻跪了下来,一步一膝跟在后面走进了内室。 “把门关上。”老人又喝了一声。 简白春跪行进内室之后,又把门关上。 在门关上之后,其实顾羡和李白庸还是听得真切,屋里在说些什么。毕竟老人气愤之下,声调颇高。 “你给我好好跪在恩公灵位跟前。仔细忏悔你所犯下的罪孽。但凡遗漏一二,你就不要起身。”简玉璋再次吼道。 “是,父亲”简白春小声回道。 接下来听到简白春在反思自己最近的日子所做的错事。 “孩儿不该戏弄那位可怜的做生意的老人家,也不该对那位异国兄弟刀剑相向,还伤了他的人。。。。。。“ “还异国兄弟?你可知那是什么人?那是乌萨努国的小王子。彼国向来与我们中原交好,你倒好,差点出手伤了人家的王子?你这不是欺侮人,这是犯上作乱,祸乱两国的交往。你一个小小孽障,可是担待得起这所有的后果?“简玉璋气得破口大骂,气息都已不稳。 “想当年,老相国与相国大人恩公家族数代人,费尽多少心血,才与乌萨努相交友好,息平战事,西南边陲才有这近百年的宁静与详和。难道竟是要毁于你一人之手?“ 紧接着,里面传出来邦邦数声击打。想是老人在用拐杖打简白春。 但是最后老人所说的话,听在顾羡和李白庸耳里,却是吃惊非小。 两人相视,李白庸毫不迟疑对着顾羡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紧走几步,打开屋门。走进去一看,只见简玉璋正在用手杖打简白春的后背。 书房的书架上分明立着顾长庚和顾恒二位已故相国的牌位。前面燃香祭奠。 顾羡眼中含着泪光,向简玉璋老人拱手说道。 “世伯且慢。这里为何摆放着二位相国大人的灵位?“ 简玉璋暂且压抑心中的怒火,看向顾羡。分明在顾羡的眼中看见了泪光和无法平息的悲怆。再看看二位相国大人的灵位。忍不住皱了些眉头。 “敢问薛少侠与二位相国是?“ “正是在下的先祖与先父。在下真名顾羡。“ “竟是少恩公?唉!”简玉璋一声叹息。丢下手中的拐杖,前行几步。跪在了顾羡的面前。“简某真是该死。教子无道,贻害一方。愧对两位恩公在天之灵了。“ 说着,禁不住老泪纵横。 “世伯岂敢。快快请起。”说着,看着满头白发的简玉璋跪在自己面前,顾羡也连忙跪了下来,伸手想扶。李白庸也跟了过来,以手相搀。 一旁的简白春听到这里,羞愧难当。以头触地,咚咚作响。 “父亲大人,都是孩儿的错。” 顾羡与简玉璋两人站了起来。泪眼相看泪眼。 简玉璋这才把往事说与顾羡听。 原来简玉璋二十多年前官拜行台中丞,当时在紫清真人和圆觉法师提议西去请大乘法王东来讲法之时,自己也是持支持的态度,因此得罪了凌虚和苏元寿等人。 后来在法王进都城之前,苏元寿找了一个借口,进谗于先皇,要将简玉璋处死。也是提前削弱顾氏一族在朝堂之上的支持力量。 当时在顾长庚和顾恒的周旋之下,才保住了性命。但是被迫告老还乡至今。这件事情简玉璋和简白春数次提起。 虽然简白春很是佩服和感激两位相国对自己父亲的救命之恩,但是毕竟并非感同身受,所以并没有真正到心里去。 今日见到薛白羽竟是自己父亲恩公的后人,自己更是羞愧不已。 于是也跪行到顾羡面前。 “大师兄,都是白春愚蠢,前有两位相国先贤不知学习,反而在城中做多祸事,乃至如今才真知悔改。请大师兄原谅。”说罢,又到了两位相国的灵位前,叩地作响,打了自己几个耳光,深深忏悔。 顾羡见到简白春是真生悔意,便也将他扶了起来。谆谆叮嘱。 “师弟,既知今是而昨非,当听从世伯的教诲,好好改过才是。以后到了北棋山,好好为天下人计。” “小子,听到没有。这一趟跟着你二位师兄多多历练,如果还是本性不改,你以后就不要回来了。你爹这点家财还是散给了乡亲更好,好过毁在你手里。” “孩儿记下了。定不让父亲失望。”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是再好不过。对了,这里珠宝古玩之类在这箱子里,你稍候到了京城,奉上给你的二位师伯,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好过他们因为我而找你们的麻烦才好。” 简玉璋因为见到了恩公之子,仍是强留下顾羡和李白庸二位在府中住多了两日,才送他们出发,前往风雷阁。 辞别了简玉璋老人,师兄弟三个人一路骑马北上。 三个人正在说笑,李白庸却是注意到,简白春眼角竟是有眼泪滑过。 “怎么了,师弟?这可不像是你啊。” 说得顾羡也扭头看着。 “二位师兄是不知,我最近几次回家却是发现老父亲日渐衰弱。我还这么不争气,让他老人家放心不下。甚是不孝。”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师弟不必伤感。” “其实大师兄前几天说什么我在海陵城见义勇为的都是替我遮掩。我根本是因为好玩做了那些错事。” “师弟,不说也罢。不管以前如何,从今日起,一切都向前看,如何?” “谢过二位师兄。” “又见外不是了。不过师弟,切记,到了风雷阁,我们栖雍山的事情有些不该说的,切不可对他人讲起。总要小心两个师伯话里套话,小心露了口风。”李白庸叮嘱道。 “师兄,你放心。这些事情倒是我拿手的。” (本章完) 第41章 风雷相会 第41章风雷相会 京城南霞派风雷阁。 “师父,师伯,三师叔那里的三位师兄到了。”钟青浦说道。 “这么快,和你一前一后。三师弟这一次倒是爽快了。快请他们进来。”凌虚道。 “师侄薛白羽,李白庸,简白春,拜见二位师伯。家师请代给二位师伯问安。他老人家很抱歉不能亲来风雷阁听候二位师伯法喻。”顾羡,李白庸,简白春三人迈大步,行入正厅,给凌虚重虚行了大礼。 “来,一旁落座。小师弟也是太客气了。师弟的书信我已经看过,他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你们等回了栖雍山可以转告你们师父,就说那位金银城马先生的生意,师伯一定照顾。请他放心便是。那位马先生可以径来寻我便是,以后不必绕这些弯子了。 “是,师伯。一定转告家师知道。”顾羡回道。 “你们一路赶来也甚是辛苦。一会儿和你们青浦师弟去看看你们的卧房,看看可还满意。只是这风雷阁可没有你们栖雍山的绝妙风景了。” “多谢师伯。一切都凭二位师伯安排。” “二师弟,你看这三位师侄却是比我们的小师弟多了些大气。很好。没想到这小师弟倒很是会调教徒弟么。” “师伯过誉了。”顾羡回道。 “青浦,一会儿去后山唤你青海师兄过来和三位师弟见面,这两天就让你们这些师兄弟们切磋一下。看看你们到底哪一个最是用心修炼了我们这南霞道派的功夫。去吧。” “青浦师弟稍候,”简白春突然想起了什么。 “大师兄二师兄,我们准备孝敬二位师伯的东西差点忘了。大师兄,给你。”说着,简白春从随身包裹里取出了一个锦盒,递给了顾羡。 “这是师侄们孝敬二位师伯的。请二位师伯收下。不成敬意。”顾羡说着躬身奉上。 “三位师侄何必如此客气,二位师伯都不是外人。”说着,凌虚接过来打开一看,“呵。这也是太过铺张了不是。你看看,师弟。” “这么大一对夜明珠?甚是少见。恐怕师兄在陛下那里也不曾见到吧?”重虚也是叹为观止。“其他的又是什么宝贝?竟是未曾见过。三位师侄真是心意十足。师兄就收下吧。省得扫了三位师侄的兴不是?” “也好,师伯就贪心收下了。以后确实不必如此破费了。好吧,你们一路劳顿,歇息去吧。” ********************************** 第二天,颜青海带着顾羡他们三个一行在风雷阁转了转。 转来转去,就走到一个十二层塔楼之下。 其实这个塔楼很是高大,在昨天顾羡他们刚到风雷山山脚下就已经看到了。也是风雷阁里最引人注目的所在。 “请问青海师兄,这个塔唤作什么名字?用来作什么的?如此巍峨耸峙。“顾羡忍不住叹道。 “哦。师弟,此塔名叫十二重楼。听师父说原是当初师祖紫清真人主张设立的。却是依照我们南霞派的修炼次第而设计,同样是十二重关。“颜青海回道。 “对了,但是不知白羽师弟如今修炼到几重了?“颜青海利用这个时机想了解一下顾羡的功夫高低,也好在后面的比试中加以防范。 “我嘛,最多四五重而已。想来比不得青海师兄受教于两位师伯指点的水平了。“顾羡谦让道。 没有等到颜青海回答,简白春抢着说道。 “大师兄你太过谦了。依师弟我来看,你至少是第七或者第八重了。”简白春故意夸张道。心里想着在比试之前打压一下颜青海的气势。让他有所顾忌。最好是比试时发挥不出来。 顾羡没有回应,李白庸倒是开怀大笑。 “如果大师兄真的有破了第七重或者第八重,到了入知,入仙的境界,那我倒是要先恭贺一番了。” “是,是。青海师兄。你不要听白春乱说。他这个人平素就喜欢开玩笑。这到了师伯的风雷阁还是旧习不改。”顾羡笑道。 “不过,也很难说的。白羽师弟不要太过于藏技才好。”颜青海没有打听到,有点失望。 “青海师兄,但不知可否入得塔内一观?”李白庸问道。“我也有点好奇。” “这个,恐怕不方便。这个也算是风雷阁唯一的禁地了。连我都不能进去。”颜青海有些尴尬,说道。 “如果你们实在有兴趣了解一下,我需要禀明师伯师父才好。”说着,做出很是为难的样子。 “好啊。那请青海师兄代为向二位师伯请示一下吧。”简白春说道,心里想。看你装得真像。还连你自己都不能进去。鬼才相信你。 “白春,不要再开玩笑了。怎么能为这么一件事情去打扰两位师伯呢。”顾羡佯嗔道。 “无妨。我们不妨再去别处看看。对了,我带你们去我经常练功的后山走走吧。”说着,颜青海做了个请的手势。 ********************************** 第三天。 “这两天,你们这些师兄弟应该也很熟悉了。现在便开始比试看看,你们哪一个的本派武功最好?说不得以后这南霞道派便要交给他接管了。好好用心才是。开始吧。” 大家按照提前抽签开始一对一的较量。 最后剩下了四个,颜青海,莫忆城,顾羡,李白庸。 “嗯,不出所料最后是你们四个。那你们也开始抽签吧。”凌虚道。 抽签结果是顾羡对李白庸,颜青海对莫忆城。 四个人愣住了,因为彼此已经了解。 “算了,我来指定吧。白羽和青海,白庸和忆城。”凌虚说道。 “是,”三人应了,即可下场。 “师兄,请”。 “师弟,请”。 顾羡也不客气,用了半成功力,和颜青海打在一起。 打不了几招,顾羡就发现,颜青海南霞道派的功夫差了很多,但是其内力却是源源不绝,比起在当年在烟霞顶上好了很多。肯定是把时间用在了无忧法卷的功夫上。以后却是要小心了。今天是在两位师伯面前,颜青海不敢施展出来而已。 于是在招式上加快速度,把颜青海逼得渐渐退无可退。突然故意在自己的中路漏了一个破绽,但是颜青海疑心太重,竟是不肯趁虚而入。于是顾羡将计就计,依然空出中路,再往前逼近,颜青海被逼的最后实在是无计可施,用力一掌直拍顾羡的前胸。 就在颜青海的掌力将到未到之际,顾羡再次施展登云步,脚下往左一滑,形如鬼魅,颜青海立时扑空。颜青海本来一直担心是圈套,结果果然如此。但是再变招已经来不及了。顾羡的身法比他快了太多。 “糟了,”凌虚在台上看着忍不住叫了出来。 凌虚话音未落,只见顾羡的手掌已经轻轻按在在了颜青海的腋下。只要当时内力一吐,颜青海绝无活命的可能。 颜青海一见,立时停下来,抱拳认输。 “白羽师弟的登云步真是炉火纯青。青海输了。” “师兄承让了。” 简白春在台下看着得意洋洋。心里说我这大师兄的功夫恐怕你们的二位师伯也不一定是他对手。他还没有出全力呢。 李白庸和莫忆城也分出了胜负,果然李白庸轻松取胜。 “师兄也不要生气。想来数十年未见,我们三师弟的时间全是用在了几个徒弟身上。不像你我,多半时间陪了陛下。剩下的时间也多是为他忙碌。门下弟子功夫长进得慢也在情理之中。”重虚见凌虚脸色不太好看,一旁说道。 “师弟没有看出来吗,我们这两个师侄的功夫竟是未尽全力。尤其是那薛白羽,这一身的南霞功夫很是纯熟。真是练武中人少见的奇才。” “那又如何?都是我南霞门人。不必挂怀了,师兄。” 但是重虚越是安慰,这凌虚妒心更胜。 “今日比试到此为止。三师弟果然教徒有方。比我们这两个师兄的徒弟好了太多。如今我南霞一门也是后继有人,作为掌教,老夫也甚是安慰。”凌虚心里再不舒服,也要尽说好话。 “白羽,你来师伯这里。”凌虚冲着顾羡招了招手。 顾羡稍一犹疑,也不敢怠慢,生怕出了纰漏,赶快来到凌虚身边。 “师侄,老夫看你场上比试之时功力远远不曾用尽是吧?” “师伯太过抬爱师侄了。” 顾羡这话刚一出口,突然之间凌虚一把抓住了顾羡的一只手腕。 “师兄”,重虚旁边看了还以为凌虚要干什么。 颜青海听了顾羡的功夫隐藏了很多,心里很是大惊。 而李白庸和简白春看到凌虚抓住顾羡的手腕也是吃惊不小,都快要喊出来了。 简白春心里想,这老头子难道要对大师兄下手吗? (本章完) 第42章 凌虚避嫌 第42章凌虚避嫌 到了晚上。 凌虚和重虚又在谈论白天的比试。 “师兄你白天吓了我一跳,当时你捉住白羽的手腕,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重虚说道,重虚直到现在还是对白天看到的事情心有余悸,心里想你就是再狠毒,也不能见面几天就对一个同门的晚辈下手吧。 “师弟,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有点不放心。试一试他的内力。”凌虚瞥了一眼重虚道,“不过还好,内力虽说比青海精湛一些,但也没有到了离谱的地步。看来我们俩不能太小看了原来那个胆子很小的师弟了。他这两个徒弟就是明证。” “师兄,我觉得你还是疑心太过了。江山易改,本性难易。那湛虚师弟即便不是以前那般胆小,但是他那寡淡如水的本性是改不了的。否则他还不跟了来,也要去那北棋山吗?师兄无需多虑。” “也好。此事就到这里。不过,师弟,你的那个徒弟青河竟是凭空消失了吗?莫不成真的是受不了山下的诱惑带着哪个女人跑了?”凌虚问道。 “师兄,你问我。我问谁?这都找了多少天了。人影不见一个。算了,也不管他,反正这南霞道派也不指望他做什么大事。” “师兄,那,青海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有些事你告诉他,或许可以激励他也未可知。”重虚看着凌虚。 “师弟,休提此事。倘若真的告诉他,恐怕他更是有恃无恐了。本来这门下弟子私下里就对我们俩过于袒护和偏爱他意见甚多。绝对不行。”凌虚斩钉截铁说道。 “难不成师兄以后真的打算让白羽接了这掌教之位?” “怎么可能让他?我连他的身家来路都没有弄清。再说还有那个不听话的师弟在那里。” “那你又让他代表南霞去北棋山?万一他得了盟主之位?哪......” “即便是他得了盟主之位,我们俩也是他的师伯,我也是这南霞的掌教,更是这当朝的国师。一个江湖盟主也不过是我掌中一枚棋子而已。” “师兄计算的是。只是这薛白羽的身世...,要不,去封信问问小师弟吧。”重虚问道。 “问他?还不如我自己安排人去打听。如果这薛白羽真的来历不明,你觉得小师弟会告诉我们么?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大弟子,是不是?这事情从长计议,反正你师兄我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师兄莫提死字。” “你这人就是这点不好,凡事太过小心。如今说个鬼神你也害怕起来。你说我疑心,我觉得你比我还疑心的厉害。” ************************************* 青木山庄地下密室。 “果真如此?顾公子果然后生可畏,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孟四海听了高兴到拍掌。 乐平刚刚回了山庄,把顾羡最近的行踪和大家说了一下,众人都高兴不已。 “顾公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我给他的易容也改进了很多,简直是天衣无缝。“乐平跟着说道。 “或许是湛虚道长的主意?不过,这些也不重要。“孟四海猜测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北棋山天下武林盟主绝对是公子的囊中之物了。这些年江湖之上的青年才俊也是屈指可数。至于这六大派的掌门单凭功夫估计都不是公子的对手,那些门下弟子更不用说了。” “孟庄主是不是过于乐观了?”孔安世疑惑道。心里想,羡儿这孩子原来可是一个文弱书生而已。这才两年多时间,怎么可能就成江湖顶尖了。 “老夫子是不知道,这顾公子离开山庄之前,我只能险险在他面前走上几招而已。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下你明白了吧。这练武之人都知道,一旦突破某个境界,以后是一日千里的进展。” “这般说来,老夫倒是要狠狠地替羡儿高兴才是。希望紫清真人和圆觉法师在天有灵继续要好好保佑羡儿才是。” “是啊。老夫子说的甚是。这羡儿功夫就是再高,老身也就这么一个孙儿。希望老天保佑他,他也是为了大燕光复中兴不是?”顾老夫人说道。 “母亲,您就不要为羡儿担忧了。他经过了北棋山一难,当是长进许多。自己会照顾自己的。”顾夫人安慰道。 “就是,老夫人。您尽管放心。这不是还有我们这些江湖朋友在吗?我这师弟也是一直在暗中照看公子的。您放一百个心便是。”孟四海也安慰道。 “师兄,那我还是赶回京城去吧,也好暗中看护着公子。”乐平说道。 “暂时不必了。我们在这里等他们来便是。反正离八月十五也不远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也快要上路往这里赶了。你再回去反而是扑了个空。” “诶,这允文和顾小姐怎么不在这里?”孟四海这才注意到。 “您说呢?”孔安世神秘地笑笑。 “你这老夫子,我怎么能知道?你就不要跟我打哑谜了。”孟四海道。 “他们俩最近一直在一起读一本什么兵书来着?说是将来举义之后用的着。”孔安世回道。 “兵书,老夫子就知道兵书。天天想着寻些个兵书为允文将来起事以用。他们俩现在天天看的是鲁之君子的《左传》。”顾老夫人笑道。 “哦,是《左传》啊。左传也好,这些前朝往事的借鉴也当很有益处。尤其是对于允文而言。”夫子回道。 突然,众人闻得噔噔蹬的脚步声响从密室入口的楼梯传来。 待看清来人,原来是孟扬。 “四叔好。哦,各位都在。这样正好。孙大人让我告诉大家一件事。” “孟大哥来了,什么事啊?”密室后边转出一个人却是明华和尚。自从明华来到山庄之后,他和孟扬最能聊到一起,情谊日见深切。 “你看,明华听到孟扬来了才出来。不然还是在那里参研念佛经呢。”孔安世笑道。 “那是。贫僧和孟大哥最是谈得来的。老夫子的之乎者也比佛经还难懂。” “小和尚,你这话却是错了。之乎者也多学一些,佛经也自会易懂了。不和你说了,你孟大哥的要紧事还没有说呢。” “是这样,孙大人让我告诉各位,他已经收到了朝廷的旨意,让他在北棋山主持和准备天下武林大会的相关事宜。就是那些擂台,屋舍,餐饮之类的。到时候可能会来很多人,尤其是江湖的各门各派。孙大人担心这些江湖人平时有什么恩怨,不希望在北棋山闹出什么大事。所以让我知会一下四叔。到时候把那北棋山的布置方面用些心,让各门各派离得远一些,这样少一些隐忧。” “孟扬,这是你四叔最擅长的。保证把他们隔得远远的,除了擂台,平时想打也打不起来。”孔安世说道。“等一下,你说让孙大人主持这武林大会。怎么回事?” “哦,好像是凌虚重虚是为了避嫌,这不是他们南霞道派的弟子也要参加吗?如果自己主持,自己的弟子又参加比试,怕江湖人士不服。好像是这样吧?” “这老杂毛儿,还装什么公正。”明华说话了。“阿弥陀佛。贫僧又犯了嗔戒。” “还有就是,到时候免不了要寻个时机和顾公子会个面,所以也要四叔在北棋山布置安排一下,省得走漏风声。” “你回去告诉孙大人,我这里没问题。我随时听候孙大人安排。明天我便去北棋山上勘察一番。”孟四海说。 “那,小法师,诸位,还有四叔,我这便回去了。”说着,转身而去。 “小和尚,这一次,你孟大哥却是没时间和你聊了。”孔安世笑道。 “来日方长。阿弥陀佛。”说完,明华又转回密室后面去了。 众人莞尔。 (本章完) 第43章 舌头多了 第43章舌头多了 天空中不见片云,明月高挂,恍如玉盘。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夜晚。 北棋山烟霞顶之上,众多江湖人士,以门派为区别,黑压压坐满了四周一大片,正在吵吵嚷嚷,不亦热闹。 众人面前的木桌之上陈列着酒水和月饼等糕点饭菜。 正中一个宽阔的擂台之后建了一个高台,上面摆放了几张木桌,却是官府众人。居中正是东梧太守孙嘉和京城羽林卫统领秦飞虎。孟扬站在孙嘉身后。秦飞虎旁边站着些红黑甲胄的羽林卫。 孙嘉和秦飞虎低声说了几句之后,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众位英雄好汉,请大家稍息安静。”台下众人一听太守说话了,只得静了下来,也有个别谈兴未尽,窃窃私语。 “明日开始便是天下武林北棋山大会,诸位江湖豪杰比试的第一天。这天下武林大会乃当今陛下亲自过问,国师凌虚真人亲自发起,是为朝廷广招贤才和奇能异士的江湖第一盛会。诸位也都看到了,京城羽林卫统领秦将军也亲自来到我们这里,这是朝廷对江湖人士的重视和抬爱。然则凌虚真人乃方外高人,他的门下弟子也会参与这一盛会,以示公平和公正起见,真人决定不参与大会。并安排由孙某人来主持这一大会。这是孙某的荣幸,也是我东梧一郡的幸事。” “吾皇万岁,真人高人,秦将军英武,孙大人英明......”,这时候台下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几个喝彩和拍马屁之声,都是些江湖上见风使舵的家伙。 “不过呢,光是嘴巴甜没有用,到时候还是要擂台上见真功夫。好了,诸位,开始饮酒赏月吧,秦将军和孙某就不碍各位雅兴了。有一条要记住,这北棋山是比武之地,不是寻仇之所。如有违背,当场拿下,严惩不贷。” 孙大人话音刚落,台下立时又闹腾起来。喝酒吃菜,划拳行令,大喊大叫,原本一个寂寂的山顶夜晚,现下竟如热闹的酒肆闹市。 “虹儿,到处找什么呢?”马笑笑看着宁虹儿笑道。 其中一张桌旁边坐着马凭岳和他的两个女儿还有几个门下弟子。几个徒弟看着两个小姐互相打趣惯了,也不敢插嘴。都是当做没有听见一样,长久以来,稍有不慎,便会被宁虹儿收拾。一个个很是小心。 “没找什么啊,随便看看。”宁虹儿回道。 “可是在找那个大白脸么?”马笑笑看着妹妹,捂嘴窃笑。 “爹,你看看姐姐。” “笑笑,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哪里有这样总是打趣妹妹的?”马凭岳说道。 “好好好,不说还不成吗?”马笑笑也是眼神周下四顾。 “马先生别来无恙,萧某敬先生一杯?”一个身着蓝色长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举杯说道。 “原来是我的好邻居,萧谷主。失敬,失敬。我也敬你一杯。”马凭岳也立刻站起身来,举杯相敬。 “慢着,萧谷主。你站那里正好。再近了,我怕你丢个虫子什么的到我的杯里。”见到萧近山越走越近,马凭岳连忙伸手阻止。 “马先生真是会开玩笑。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就是丢个虫子给你,那也绝对是肥美可口的。”萧近山笑道。 “这可不好说。想当年,我可是吃过这个亏的。这可开不得玩笑。“马凭岳似是对萧近山的虫子很是忌惮。 “妹妹,我们也敬萧叔叔才是。”说着,马笑笑和宁虹儿也站起身来,敬了萧近山一杯。马凭岳和萧近山的几个弟子也赶紧过来互相敬酒。 “爹,看你吓得那个样子。这不是有女儿我吗?你那么怕萧叔叔作什么?“敬酒之后,宁虹儿笑道。 “哎,虹儿孝心甚是可嘉。只不过你学的那些皮毛功夫怎么可以和萧谷主他们相比呢?“马凭岳苦笑。 “萧姐姐,萧大哥,你们也来啦。快过来啊。“宁虹儿没有回父亲的话,却是突然看到了萧近山身后的两个人。 一个年青女子,身材高挑,着黑黛色长裙,肤色雪白,眼神清澈湛亮。唯独一头黑发却是用药枝盘着,上面还有盘卧一支小青蛇。不知是不是因为它是在这个女子的身上的原因,看起来可爱多于可怕。 另一个年青男子,同样的身材高过普通人,身着蓝色长袍,黄色皮肤,面庞俊朗,两道浓眉横卧,颇有神采。 两人听到了宁虹儿在叫自己,忙点头示意。 “来,你们两个也过来给马先生敬一杯。”说着,萧近山对着这一男一女两个年青人招手道。 “马先生,这是小女萧黛和小儿萧蓝。” “敬过马叔叔。”两人各捧一杯酒,敬了马凭岳。 “我自是识得。萧兄真是有福,儿女双全,又都是这般俊俏英武。羡煞旁人。” 二人敬完了酒,就走到了宁虹儿和马笑笑身边,四个人有说有笑,倒是很玩得到一起。 “笑笑妹妹。怎么也从来不见你和虹儿一起到我们谷里去玩呢?莫不是嫌我们那里比不得你们金银城的富丽?”萧黛问道。 “萧姐姐说笑了。怎么会呢。我只是有些像父亲一样,怕那些虫子罢了。要是过去的话,还不得总要你们看护着,那样多不方便?”马笑笑解释道。 “麻烦倒没有。我们还一直朌着你来呢。不过,虹儿这一点倒是不像她的义父,很喜欢在谷里走来走去的。天生和那些虫子有亲切感。说不得是像了她的义母温姨。说到温姨,不知道她现在可好?”萧黛问道。 “多谢姐姐问候,母亲她一直很好的。”马笑笑应道。 “萧姐姐说得对。我就没有见过像父亲那样怕虫子的。还是我娘最厉害,什么虫子她都敢放在手里玩的。”说到这里,宁虹儿颇是有些傲娇的神态。 “马先生,萧某见了您的大小姐,甚是喜欢。如蒙不弃,要不我们结为亲家如何?可还看得上犬子?” 马凭岳一时愣住。心里想,这家伙真的假的,一会儿扯东,一会儿扯西的。 马笑笑一听,看了一眼旁边一直不作声的萧蓝,拉起宁虹儿赶紧跑到一边去了。 “承蒙谷主看得起小女,不过这事嘛...”马凭岳正想着拿老婆温彩若作挡箭牌。旁边有人说话了。 “哎,我说,这里是打擂台又不是相亲的地方,萧谷主何必这般猴急呢?” 又走过来几个人。 为首一个中年人着装甚是奇怪,看起来僧不僧,道不道,儒不儒,不伦不类的。 “萧兄,一看这装束,便知是江湖之狐胡兄大驾到了。”马凭岳以手相指笑道。 “莫不成胡某这雅号来自马先生不成?你这却是不够厚道了吧?”说这话的是五行堡堡主胡蠡,后面跟着几个徒弟。 “来,不说这些,我们大家喝一杯才好。莫学萧谷主,一上来没有几句话便要结亲家。就是结亲家,我这犬子也不差吧?来,依然,敬过马先生和萧谷主。”胡蠡和身后一个年轻人说道。 “晚辈敬过马先生和萧谷主。”说着,胡依然一饮而尽。颇是显得江湖豪情。胡依然长得有点像他的父亲,浓重的眉毛,两腮留着胡须。有些刚毅和洒脱的气质。 “我这里陪马先生和萧谷主说说话,你去那边,也看看是否有哪位大小姐看得上你。如果看上了,就回来告诉爹。这事咱不能屈居人后。“胡蠡笑道。 “是,父亲。请恕小侄不陪两位世伯了。”说着,胡依然拱手作礼。往萧蓝那边走去。 “你们年轻人聊得尽兴。”萧近山挥挥手。 “看着他们这些年轻人真是让人羡慕。不服老不行了。”马凭岳看着几个年轻人在别处谈兴正浓,不禁感慨。 “马先生何出此言。你的金银城还有唐旗的马帮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何以言老呢?如果你都要说老,我和胡堡主岂不是要呆在家里不敢出来见人了?”萧近山哂然道,胡蠡哈哈大笑。 “胡兄,听闻贵堡的五行阵法,无论是用来江湖攻防还是军前厮杀,都是鬼神莫测。有时间可否让愚兄见识一下?”萧蓝正在和胡依然讨论彼此的家传所长。 “萧兄客气了,依在下看,我那不成气候的阵法在你的那些虎豺蛇虫面前,却是无计可施的。但不知在下是否可以学习一下贵派的虫盅绝学呢?听着就是让人很是神往的一件事情。”胡依然和萧蓝说着话,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看向萧黛,更多的是看向萧黛的头顶,尤其是那条正在蜿蜒的青蛇。 “哦,胡大哥,也对我们那里的虫盅感兴趣?如果不嫌弃,小妹倒是可以教你一二。”萧黛看着胡依然那种表情,于是干脆走了过来。“要不,就从小青这里开始?” 说着,萧黛就把头上的青蛇摘下来,放在手里。 “喏,接着。”说着,往胡依然手里一放。 胡依然本来只是在开玩笑,哪里想得到萧大小姐,直接把蛇放在自己的手里。一时心里惊吓不已。但是为了面子,又硬撑着。身体难免有些发硬了。神情有些尴尬和窘迫。 面对萧黛的直视,胡依然竟是不敢抬起目光。 “姐姐,哪里有像你这样,头一见面,就这样吓唬胡兄弟的。胡兄弟不要见怪。“说着,萧蓝就把青蛇取了去,还给了萧黛。 萧黛抿嘴一笑,接过青蛇。“失礼了,胡大哥。”说着,将青蛇往自己的脖颈上一绕,往马笑笑和宁虹儿那边去了。 “令姐真的是英姿飒爽。女中豪杰。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叶公好龙了呢?”胡依然褪去了方才的惊吓的神情,情不自禁出口感叹和自嘲道。 这句话分明听在了正在离去的萧黛的耳朵里。 马凭岳等三人聊了一会儿,胡蠡和萧近山站起身来。 “马先生我们却是要去寻那傲潭主喝酒去了,你可要一起去?”萧近山说道。 “算了。不去了,我倒是想去,只怕傲兄不给面子。”马凭岳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几位要去哪里?各位若是不嫌弃,请过我这边,让孟某以尽地主之谊若何?”走过来的是青木山庄庄主孟四海。 “这茬倒是忘了,到了这东梧地界,却是忘了先去给本地大财主敬酒了。赔罪了。”马凭岳赶紧说道。 “就是,我们也自罚一杯酒。”说着,萧近山和胡蠡各自喝了一杯。 “既然孟大财主有请,这地主家的就却是不喝白不喝的,我们这便都去如何?”胡蠡说道。 “果然江湖之狐,喝酒都要算着帐,这是要超过金银城么?你要小心了,马先生。”孟四海笑道。 “岂敢岂敢。胡某再过一百年也难望马先生项背。”这几个人热热闹闹地说着,竟是走远了。 “ 几个人来到孟四海的台桌前。 “啊呀,这不是傲潭主么?孟兄厚此薄彼哦,竟是先请了傲潭主过来。”胡蠡笑道。 “敬过傲潭主。”说着,胡蠡捉起酒杯立时喝下。 “傲某敬过胡堡主。”黑水潭主傲北行也站起来喝了一杯。 “马先生若不嫌弃,也和傲某共饮一杯如何?”傲北行冷冷看着马凭岳。 此时,即便是晚上,但是迎着十五的月光,众人也看得出马凭岳的脸色很是尴尬。 “傲潭主,马某不敢,马某敬连罚三杯,算是赔罪。都是马某以前年少无知。”说着,马凭岳连饮三杯。 “好了,大家难得聚在一起,都是这把年纪了,那些个陈年老酒不提也罢。算是给我这个地主一个薄面吧。”孟四海赶忙举杯,“来,孟某敬各位。” “我们这些老头子,以前的事情计较什么?都是黄土埋了一半的人。大家只管喝酒便是。省得辜负了这中秋之月?”胡蠡也跟着劝道。 “就是,来,再干一杯。”萧近山也举起酒杯。 “哎,几位,听说这马先生和傲潭主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台下的人群里有人在低声谈论着。 “那是人家六大派的事情,你若是舌头多了,我帮你割一个去可好?” 这人立时闭上了嘴。 (本章完) 第44章 不告诉你 第44章不告诉你 第二天。 武林大会比武正式开始。 每个帮派上场选手不嫌人数,自行安排上场顺序,每次一人。 结果第一天比试下来,莫忆城,简白春全部闯过。钟青浦和乔忆为落败,第一场比试就输了。 第三天。 莫忆城过关,简白春落败。 第四天。 顾羡,李白庸过关。莫忆城落败。 “虹儿,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大白脸么?”马凭岳看到台上的顾羡胜了以后问道。 “正是,爹。他还在栖雍山上和湛虚真人交过手,不过我和姐姐看了一会儿他们就不打了。” “此人看起来确实厉害。功力也还不错,招式么,南霞道派的招式都是中规中矩的招式,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是他的身法的变换和出其不意恐怕已经在我们六大派掌门之上了。他的师弟功基很是扎实,不过功力稍差,身法就更不如这大白脸了。” “爹,别老叫人家大白脸。台上已经报过名字了,叫薛白羽。您一派掌门,也不怕被人听到说闲话。”马笑笑旁边说道。 “闺女提醒的有道理。我这都是顺着你妹妹的话说的。” “爹那么大一个人,就会往人家身上****虹儿嘟囔着。 第五天上午,也是天下盟比试最后一天。 “姐姐你看,又是那个什么六大使君,哎,不对,少了一个。好像人也不一样。” “你没听清,是五大使君。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不过这五个挺邪门的,好多门派高手都败给了他们。” “其中有一个有问题,像是会用邪术一样。他们身法快,你们俩看不清楚。爹是看到了,但凡对手如果和这个人对面时候,明显反应会慢一拍。若论单打独斗,他们这五个的任何一个昨天就淘汰了。”马凭岳一旁说道。 “爹,江湖竟是有这种旁门左道?”马笑笑问道。 “有是有,不多见。也很少有人学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爹,这五大使君又胜了。这黑水潭的大弟子都不行啊。”宁虹儿说道。 “那是。想对付这种迷心之类影响人的心智的邪术,除非内力精湛或者定力超凡才行。”马凭岳回道,“等着看吧。傲潭主会收拾他们的。这五个人的功力还不够。如果他们的功力再进一层,恐怕我们六大派掌门也不是他们对手。只是不知道他们的老师是谁。” “马先生,有人说他们是从南棋山下来的。莫不是和棋山老人有什么关系?”旁边一个人说道。 “这位兄台。你可知道,那南棋山只有一棋山书院,都是教些四书五经之类,却是没有江湖左派在那里。何时听说过这些书院的后生也开始修炼这些歪门邪路了么?”马凭岳回道。 “这倒是未曾听闻。” “爹,紫云观的李师兄赢了。”马笑笑看到李白庸轻松战胜萧蓝后开心道。 “嗯,他赢也在情理之中。那赤练谷的萧蓝公子擅长的不是拳脚功夫,而是用毒和毒阵,知道么?只是这武林大会说好了不能用毒。所以么,免不了吃些亏。” “运武哥哥赢啦。”宁虹儿看到马凭岳的大弟子也是义子马运武赢了五行堡的胡已还之后,兴奋得大叫。 “那是,大师哥的摩崖手是爹手把手教的,肯定不会差的。”马笑笑说道。 “这孩子发挥很好。不过也不用太开心了。那五行堡胡家擅长的却是各种阵法。你要能从他的阵里活着走出来,更或者破了他的阵,那才是厉害。”马凭岳说道。 “反正我不管,就是运武哥哥赢了。有错么?”宁虹儿总是要占上风才是。 “行,中午去给你大师哥买几个好菜,好准备下午的比试吧。”马凭岳说。 “走,姐姐,我们俩一起去山下看看有什么好馆子,多买些菜回来。” “好吧。都得由着你。”说着姐妹二人便下山去了。 到了下午,果然傲北行登场直接挑战五大使君。 “几位少侠来自何处,何门何派,可否告知尊师何人?”傲北行上场问道。 五大使君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答道,“傲潭主。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得先赢了我们再说。” “好吧,请。” 当下双方也不多话,即可交上了手。 和马凭岳一样,傲北行在台下也看到这个答话的在打斗之中有一些奇怪的表现。如此,傲北行特别留意了他。 果然发现这个人在场上很少直接动手,而是用眼神迷惑和干扰对手。似是一类迷心之术。每逢和他眼神相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被干扰临场发挥。 傲北行心想,幸亏我这几十年的功力不是白练的,不然就像一般的年轻人还真的会着了他的道。 既然这迷心术迷惑不了傲北行,那么结果自然可知。 几个会合下来之后,被傲北行各个击破,纷纷倒在擂台之上。 “好啦,请各位尊驾告知傲某的问题的答案吧?”说着,傲北行抱拳施礼。 这五个人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又是原来那个答话的说了, “傲潭主果然有手段。我们竟是奈你不何。就此告辞。”说着就要走。 傲北行赶快拦住,说道,“各位还没有回答老夫的问题。刚才说了傲某赢了你们就要说出来。” “我想傲潭主是误会了。没有听懂我刚才话的意思。我的答案就是不能告诉你。” 傲北行立时要发作。 “且慢傲潭主。不要急着发怒。家师有个规矩,就是得我们赢了才能如实相告。如今我们输了,您就是杀了我们五个,也得不到您想要的答案。再说了,各位官老爷在那里,您也不能在这里杀人是不?是不是啊,太守大人?” “谁说我要杀了你们?莫名其妙!”傲北行真是哭笑不得,感觉这几个人心智有些邪门。 台上的孙嘉也是微笑不语,不想搭这茬儿。 “不杀我们,那我们就告辞了。”说着五个人扬长而去。留下傲北行立在擂台上。 “闺女,爹上午说什么了。只要功力够深厚,压的住对方,就不会被干扰到。”马凭岳洋洋自得。 “傲某请马先生上来说话。”台上的傲北行冲着马凭岳抱了抱拳。 马凭岳正在说话,听到傲北行点自己的名字却是一愣,心中已然不快。 “这个人还是放不下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闺女,运武在底下好好看着,看爹怎么收拾他。我和他的过招,你们都要尽可能瞧仔细了。多学着点。这种机会可不多。” 说完,马凭岳直接飞身上了擂台,拱手施礼。 “傲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这里是擂台,费那些话做什么。” 说着,傲北行一个箭步,一掌劈来,只见手掌已经发黑,还未靠近,已是寒气逼人。 “黑琉璃掌?”马凭岳心中大惊,这家伙怎么一出手就是杀招,屁大点事儿,几十年想不开。 来不及想,用尽自己的大摩崖手功力奋起反击,当场二人战在一处。 (本章完) 第45章 拜见盟主 第45章拜见盟主 “运武哥哥,你说爹能不能打得过傲北行?”台下正在紧张观看的宁虹儿问道。 “不好说。按理说,义父的大摩崖手的功力不在傲北行之下。只是...” “只是什么,急死人。不要吞吞吐吐的。” “虹妹妹,义父告诉过我,那傲北行的黑琉璃掌是有毒的,而且还有寒毒。这却是有些麻烦。你看那掌心越黑,毒性和寒气越重,一旦挨上,功力弱的立刻丧命。功力强的也难免深受其害。” “啊?”姐妹二人同时惊呼。 “那昨天傲北行的大弟子怎么不用这黑琉璃掌,岂不是能赢了那五大使君?”马笑笑问道。 “这掌法不是想练就能练,弄不好,掌法没有练成,自己先完了。估计是那何天迈,就是那傲北行的大弟子,未曾练过也未可知。” 三个人正说着,擂台轰然一声响,傲北行和马凭岳已经分开两处,只见马凭岳已经脸色发青。而傲北行显然也没有得了很大的便宜,脸色涨红。 原来马凭岳被傲北行逼到尽处,只能对了一掌,结果中了寒毒。 “傲兄,马某认输了。这便告辞。以往都是马某的过错,希望傲兄不要再为过往的事情忧心才是。还请傲兄赐一粒解药。” “以你的修为和万贯家财,这点寒气奈何不了你的。何必浪费傲某的药呢。”说着竟是走了。 马凭岳也只好悻悻下了擂台。 “爹,没事吧?” “义父可还好?” 两个女儿和大徒弟很是担心。 “中了些许寒气,无甚大碍。只是回去要破费一些,找你唐叔去寻些个好药才行。” “恭喜师父,赢了那马凭岳。”何天迈见师父回了来,立刻恭维上。 “赢什么赢。师父也受了伤,只是未在表面而已。”哪怕马凭岳认输,这傲北行感觉还是没有出气。 “反正他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跟师父认输了。” “说的虽是,也是表面文章。” 只见萧近山登上擂台,对着顾羡挥了挥手, “薛老弟,到我们了。别怕,今天萧某身上绝对干净,一丁点毒都不带的。” 台下众人不禁拍手大笑。 顾羡看了傲北行和马凭岳的交手,正在和李白庸他们谈论,听到萧近山叫自己,原来是到自己了。 于是一个登云步飘然而上,台下众人纷纷喝彩。 “啊,等一等,薛少侠。孙大人。萧某想弃权如何?您看这薛老弟的身法,萧某觉得真的认真起来,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就让我们俩省省力气吧。”萧近山对着官台拱了拱手。 顾羡听了一时怔住。这萧掌门这么大岁数,却是可爱的很。 孙嘉在官台上听了,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这萧近山好歹也是六大派掌门之一,怎的主动认输呢,也不怕失了颜面? 孙嘉看看秦飞虎,“秦将军您看呢?” “啊,萧掌门。您这样做是否不太合适?怎么说这天下英雄都看着您呢。”秦飞虎瞪大了眼睛,很不理解。 “秦将军,适才萧某说了。如果可以用毒,我可以立时让这位小老弟躺在此处。但是这北棋山天下盟的规矩是不准用毒的,且不说功夫深浅,就是薛老弟这南霞道派独步天下的登云步,我是望尘莫及啊。如果动上手,萧某一会儿便躺在这擂台之上了。如果秦将军实在是想看看萧某躺下来的风采,萧某倒是不介意献丑。” “你,这...”秦飞虎也没词了。 “那好吧,就当萧掌门弃权认输便是了。”孙嘉说道。 “切~~~”,台下众人起哄。 “对不起了各位英雄,让大家失望。”说着,萧近山走下擂台。 顾羡也只好走回去。 “恭喜大师兄,不战而胜。”简白春乐的跟什么一样。 “那是萧掌门让着我而已。何况他那么大一个掌门。大家切莫张扬此事。” “是,大师兄。” “爹,您多少也交交手啊,这样下来也未免...”萧蓝不解。他的姐姐萧黛倒很是淡然。 “爹什么时候看重这些虚名了。你也要学着,好好看好我们赤练谷这一亩三分地就很好。江湖是非多,没事别主动掺和。听见没有。” “是,爹。” “孙大人,秦将军,胡某也弃权了。您也知道,这摆弄阵法是老夫的强项。拳脚功夫倒是无能为力。就不献丑了。您总不能让我在擂台上布个阵吧。实在对不住。”五行堡的胡蠡也弃权了。 “好么。又弃权了一个。这还怎么打啊?”秦飞虎很是失望。 就在这时,只见,青木山庄孟四海飞身上了擂台。 “那就让在下请教这位薛老弟的功夫如何?”孟四海看了看,心想,我至少要做做样子才是。 顾羡只好又回到台上。 “薛老弟,请”。孟四海说着,也不等顾羡回答,双手作爪,直奔顾羡而来。 顾羡知道不能众人看出破绽。也是做出很用力的样子,和孟四海打成一片,在擂台上四下游走。 随着顾羡的登云步在擂台飞来走去,孟四海没有抓到人,擂台的木桩却是都被他抓烂了。 “好一个东梧雕木手”,台下有人喝彩。 “好是好,就是抓不到人。”另一个人回道。 “你厉害,你去抓一个试试。” “免了,这南霞的登云步今天真是开了眼。以前紫清真人的登云步独步江湖只是听说过,如今也是有眼福了。” 孟四海和顾羡打斗了一会儿,突然两人站在当场不动了。 只见顾羡却是站在孟四海身后,右掌按住孟四海的右肩。胜负已分。 “薛老弟好功夫,孟某认输。”说着,孟四海下台去了。 “孟庄主承让了。” “傲潭主,可否再下场一试?”孙嘉问道。 “孙大人,傲某已经受伤,肯定不是这位薛少侠的对手了。不必了。抱歉。” “在场的可还有哪位英雄愿意一试?” “孙大人,不用问了。快宣布吧。大家还等着晚上的大鱼大肉呢。” “秦将军,要不您来宣布吧。请。” “谢过孙大人。” “在下宣布,这首届天下盟盟主便是南霞道派薛白羽。恭喜薛少侠。也恭喜贵派掌教凌虚国师。以后,这江湖各派当以南霞道派和薛少侠马首是瞻,为当今陛下和朝廷尽心尽力。” “拜见盟主。”台下众人施礼。 “在下侥幸,多谢众位英雄。”顾羡还礼。 “接下来,朝廷将邀请众位英雄在东梧大贺三天。还请各位准时参加,到时候少不了刚才那位兄台所说的大鱼大肉的。”孙嘉说道。 “爹,看到没有。竟是这大白脸做了盟主。”宁虹儿惊喜叫道。 “看把你高兴得,又不是我们金银城赢的。”马凭岳撇了撇嘴。 “那义父以后岂不是也要听这姓薛的吩咐了?”马运武问道。 “如有盟主令,肯定是要遵从的。盟主是次要的,他的背后却是当朝国师和朝廷。” (本章完) 第46章 你们一起 第46章你们一起 京城风雷阁。 “师兄,你的意思是这薛白羽竟能胜了五派掌门,得到这盟主之位么?”重虚挑了一下油灯的灯芯说道,厅中顿时亮光更盛。 “很可能。尽管六大派掌门确有能力伤了他,但是他的登云步实在是炉火纯青。恐怕五派掌门有力没处使。再说这一次不准用毒,这样的话,赤练谷和黑水潭便已经吃亏了。” “说的也是。” “最可气的是这青海,到了关键时候毫无用处。一天到晚在后山最后练成这个样子,你我两个人教他竟是还不如湛虚小师弟教的两个徒弟?再这般不长进,这南霞定是不能交给他了。”凌虚越想越气。 “师兄......” “谁在那里?”,突然凌虚对着窗户大喝一声。 说着用手按住桌角,便要纵身飞过去。重虚也是扭头看向门口。 只见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颜青海。 这个时候凌虚看见颜青海进了来,更是气恼。 “你在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不是让你在后山好好用功么?” 若换作以往,颜青海若是见到凌虚气恼,定会是有些害怕的样子。 今晚却是不一样,颜青海神态自若,走上前来,躬身施礼。 “青海以前无能让师父师伯失望。” “什么叫以前?莫非你这一个月的长进已经超过了你三师叔的两个徒弟了么?”凌虚火冒三丈。 “正是师伯,师父。青海如今练了一种新功夫,本想找本门师兄弟切磋一下。只是他们几个功夫好的都去了北棋山。” “等等,新功夫?哪里来的新功夫?莫不是你偷偷藏起了无忧法卷,在那上面偷学着练的不成?“凌虚厉声问道。 “师伯,您先别急着知道是什么功夫。要试过才知道是我们南霞派的功夫好还是徒儿新练的这功夫好。“颜青海在后山练习无忧法卷的功夫的同时,也一直在想,是不是要让师父师伯知道这件事。虽然这是要冒着被废武功甚至被杀的危险。但是他为了超过薛白羽,甚至是天下第一,他已经忍不住。自从修习了无忧法卷的功夫,他越来越认为南霞派的功夫都是不值一提的。于是决定铤而走险。 “是么?那我倒要恭喜你了。”凌虚冷笑,“没有你师兄弟,我和你师父也一样可以陪你切磋。只怕你言过其实。” “那便有劳师伯师父了。师伯师父请。”说着颜青海摆了一个姿势。 “你等等,我没有听错吧?你要我和你师父两个人一起上?哈哈!”凌虚气得竟是要笑出来。 “是的”,颜青海面无表情,淡淡的一个字。既然已经决定付诸行动,心中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师兄,青海是走火入魔了吧?”重虚担心地看着颜青海,站起身来。 重虚说这句话的时候,凌虚一记功力十足的混元掌已经拍出。只见屋里的蜡烛火焰也随着猛烈的罡风带起的气流猛地闪动。 但是凌虚心里有把握在颜青海接不住的时候卸掉自己的掌力。 “师兄且慢”。重虚叫道。 此时只见颜青海身形也不躲,同样伸掌迎了上去。一旁的重虚借着灯光,却是看见颜青海的掌心明显发出金黄色的光,好像是一片片金色的小点一般。他暗叫不好,本能想到了传闻中的西域的一种邪门武功,金蚕丝手。 其实不只是重虚看到了,凌虚用眼睛的余光也看到了。他毕竟是南霞派这么多年的掌教,跟随紫清真人修行了半生之久。 心中暗想,这个混帐果然是修炼了邪道功法。那个无忧法卷十之八九在颜青海手里。 重虚不知道师兄有没有看清,担心师兄吃亏,横向一掌击向颜青海的手臂,想逼他撤手。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颜青海竟然挥动另一支手掌,直接迎了上来。 凌虚本来还怕伤了颜青海,所以时时留意变招,当即化掌为勾,手腕下沉,直往前取,手勾来到颜青海的手掌之下,直接卡住他的脉门,死死捏住。 但是重虚为了救师兄,是直接打向颜青海想让他撤招的,便没有中途变招的想法。结果直接和颜青海的另一支手掌正面相对在一起。和朱青河的感觉有些相像,随着觉得像是有火灼一般的疼痛穿过掌心,这种感觉慢慢沿着胳膊往上蔓延,气血和功力快速被抽走,重虚脸上也是同样的难以名状的表情,惊悚,恐惧,绝望,后悔,和气恼。痛苦得口中大叫。 见到师弟受伤,凌虚撤手回来,飞起一脚,直接踢在颜青海胸口,颜青海飞出好远,撞在墙上反弹落地,呻吟不已,再也动弹不得。 这时重虚已经坐在地上,受伤的手不住颤抖。强自振作,自行运功,尝试疗伤。 凌虚赶快奔了过来。 “师弟,你怎样了?伤势如何?”怎么说都是几十年同门师兄弟,感情已经很深。凌虚的眼中已经含泪。因为这个师弟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直与他站在一起。不管自己要做什么。自己的重虚师弟从未想过要违逆于他。所以他对于自己这个二师弟也是非常重情。 “师兄,我还好,没有大碍。幸亏师兄出手及时,不然,我这条老命当是要交待给青海了。实在是意外。我以后自行调息,当会恢复的。只是可能会慢了些。”重虚看到凌虚焦灼的神色,不禁安慰道。 凌虚拿过重虚的手掌一看,只见掌心都是红色的密密麻麻的小点,正在往外渗着血。 “不要说了。这个混帐绝对是留他不得了。”说着,凌虚步步趋向颜青海。 颜青海被凌虚打倒在地,伤势颇重,已经不能站立。看着凌虚走向自己,面上不禁惊惧不已。 口里却是喊着, “师伯要杀便杀是了。是青海对不起师伯师父,擅做主张,藏匿了无忧法卷,擅自修炼,才造成今日的祸事。只要青海的死能让师伯师父原谅,那也值得了。”颜青海说完闭上眼睛,等着凌虚最后的一掌。看起来颜青海倒是满满的悔意。 重虚知道师兄盛怒之下,什么都做得出来。顾不上自己疗伤,跑过来,抱住师兄。 劝道。 “师兄,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我这里伤势不重,也就是亏了一些气血和内力而已,总会恢复的。切莫伤他性命。” 见凌虚稍稍停下脚步,重虚赶快又将他拖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自己也坐在他的身旁。生怕他再起杀手。 其实,凌虚如果真得要杀颜青海,刚才的一脚也已经可以要了他的命了。终究还是留情了。 “师弟,你好好疗伤。我暂时不杀他便是了。”凌虚安慰道。 “说,你这个孽障。你把法卷藏何处?你都在里面修炼了哪些功法?再有一句假话,现在就让你粉身碎骨。”凌虚大骂。 “回师伯,那法卷被我藏在后山藏仙洞后面的一个山洞。就在进去左侧的石壁上。这两年我也就是修炼了其中的金蚕丝手和修罗杀。没有来得及修炼其它的。”颜青海一一回道。 “那你刚才用的何掌法?对你师父伤害如何?“凌虚逼问道。 “是金蚕丝手。我没有用全力,想来应该对师父伤害不大的。我只是想让师父和师伯了解这无忧卷的功夫比我们的南霞功夫如何而已。“颜青海坦白相告。 “希望你这一次没有说假话。如果你师父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着了。“凌虚狠狠道。 “是的,师伯。“ “好。暂且留着你的小命。你现在就去后山把那个法卷拿来。“ “师伯,我已经不能动了。“颜青海强自挣扎一番,终究还是无力站起身来。 “也好。我就亲自去一趟。你在这里看着你的师父。“ 说着,凌虚飞身离开,前往后山。 凌虚来到藏仙洞后面的山洞,闪着火折。 借着亮光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此时的山洞里已经布满了很多的累累白骨。 还有不少颜色金黄的像蚕一样的东西在地上墙上蠕动。 心里想,这个祸害到底在这里杀了多少人来练功。难道朱清河的遗骨也在其中?想到此处,心中不禁不寒而慄。 按照颜青海说的,他在左侧的洞壁上,找到了一本书。从封面上看应该就是无忧法卷了。于是立刻转身离去。 时间不长,凌虚回了来,手里拿着的正是颜青海当年从顾羡手里所抢的无忧法卷。 凌虚回落椅上,映着灯光,仔细翻阅。随着一页页翻过,眼睛里精光愈来愈盛。 最后合上书,交给一旁的重虚。 “师弟,你也看看。“ 重虚接了过去,慢慢翻看。也是大惊失色。 凌虚再次把目光投向颜青海。 “还好这一次你没有撒谎。不然就但以你伤害你师父的做法,今晚说不得也要废了你。还有,当初,你既然得了这法卷,为什么还要隐瞒?莫非你有什么其它的想法,连自己的师父和师伯都不能说吗?” “请师伯原谅。我当初在北棋山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就感觉其中的武功和我们南霞的修炼完全不是一个路子。感觉能够加快修炼很多,但是又感觉师父和师伯不能同意,所以就暂时隐瞒了下来。想等到修炼有所成就的时候,再证实给师父和师伯看。还有就是。。。”说着说着,颜青海有些吞吞吐吐了。 “还有什么,赶快说。你都已经这般田地,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莫不成要害了我和你师父,自己来做掌教吗?“凌虚冷冷笑道。 “师父师伯待我如父,徒儿绝不敢有此种想法。徒儿是,是为了苏婵儿。“颜青海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在凌虚和重虚这两个如父一样偏爱自己的人面前,他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 “你竟是为了一个女人?那你当时把顾家那小子打下山涧也是为了这个女子啰?真是让我失望。“凌虚不禁有些失望。”诚然,这个女娃儿是有那么些个姿色。甚至也可以说是国色天香。何况她父亲如今还是一国之君。也算你有眼光。不过,你也太没有出息了。堂堂一七尺男儿,竟然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女人,去做这样的事情。还伤了自己的师父。连我这做师伯的差点都着了你的道儿。难道这个女人比你的师父和师伯还要重要不成?真是太让我寒心了,你这个混蛋。“ (本章完) 第47章 以为瑕疵 第47章以为瑕疵 “徒儿也不是完全为了苏婵儿,徒儿还想尽早成为天下第一。“颜青海又回道。 “如此说来,这个徒弟也不算是完全无药可救。是吧,师兄?“重虚听到这里,苦笑一下。安慰凌虚道。 “未必,师弟。你不知道我方才在山洞里都看到了什么。”凌虚回道。 “我问你,那山洞里的遗骨有没有青河在内?”凌虚又望向颜青海。 “遗骨?什么遗骨,师兄?”重虚不解问道。 “师弟,那山洞里有很多人骨和兽骨。看了我都吓一跳。这个混帐。”凌虚沉声道。 “徒儿有罪。当初是因为青河师弟发现了我在修炼法卷上的功夫,所以才。。。”颜青海满头冷汗。刚才让师伯去山洞去取书时,他就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再隐瞒了。 “所以你为了修炼这个法卷,连同门师弟也下得去手。真是孽障。”凌虚大吼。 “虽然说青河那孩子只知道贪玩,不曾上进。但是,你也不能因为。。。唉,“说到这里,重虚重重叹一口气。 “算了,师兄。也是青河那孩子命不好。谁让他偏偏碰上了呢?青海,你明天就去把他的遗骨找出来,好好安葬了。。。好好给他做一场法事,求得他的谅解。也算是你们同门一场。“重虚接着说。 “是,师父。徒儿错了,一定好好安葬师弟。“颜青海回道。 “今天如若不是你师父替你说情,我是真的是想废了你。你先是偷藏了法卷,偷偷炼这些邪门功法,害了同门师弟,如今还伤了养你教你二十多年的师父。你可知罪?“凌虚此时也不再如刚才那么气恼。 “徒儿知罪。我一定痛改前非。从今以后,什么都听师父师伯的。再也不炼这个功法了。师父,对不起,是徒儿不好,伤了您老人家。“颜青海此时想起师父从小对自己的般般如父的关爱,也是有些后悔。 “算了。你知错就好。师兄,我想你也不要再追究些事了吧。事情已经明了,也就是这个孩子太急于求成。也不算是特别大的罪过。他的南霞功法不够精纯,也与你我为皇上奔走太多,顾不上这些徒弟多少有些关系。“重虚替颜青海说着好话。 “也罢。看在你师父面子上,今日不再罚你了。你身上的伤也不是特别重。想来以你的功力,有个几十天就可以恢复了。“凌虚回道。 “是,师伯。只是不知道,徒儿是否还可以继续修炼这个法卷上的武功?“颜青海小心翼翼问道。 “此事等我和你师父仔细看了以后再说。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不管为了什么,要是再敢伤害同门。定杀不赦。“凌虚严厉警告。 “是,师伯。“颜青海暗松一口气。 ************************************** “龙池拜见逻怙老师,自今日起,还望老师尽传所知。”在乌萨努国的国教僧伽蓝大殿之中,龙池匍匐在地。 一位身披紫红色袈裟身材高大的年长僧人刚刚结束敬香礼佛。也不回头。 “怎的龙池王子终于想通了么?不再说贫僧能教你的皆非治国统御之道了?” “学生无知,以前冒犯了老师。还请老师不要计较,重新接纳弟子,龙池从此以后,定是谨遵师命,好好修行。”龙池仍旧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王子,快请起身。贫僧依了你便是。只是你要拜师贫僧这事可曾经过你父王允准?”逻怙罗尊者回转身来,俯身以手相搀。 “老师,父王已然恩准。尤其是听闻了弟子在东土中原的游历之后,更是赞同。是以弟子一说,父王立即便允了。”龙池说起来有点兴奋。 “东土,中原?王子去哪里做什么?这东土之地王子以后还是莫去的好。接下来那里必非安乐之所。” “弟子前段时间乃是奉了父王之命前去大周给他们的新皇帝进奉一些宝物,都是为了将来不时之需。老师也知道,我们乌萨努势单力薄,和这周边大国历来都是要维护好这关系才好。” “嗯,这样也对。你父王思虑也是周详。贫僧不知王子这一趟游历中原得了那些因缘,这刚回来便要拜贫僧修道呢?” 龙池当即把自己在中原的前后经历想说一遍,尤其是和顾羡的结交经过说得更是详尽。 “怎么?王子把那白玉象就这么随随便便送给了异域之人?”逻怙罗掌教好像有些意外,甚至是带点不满。 “老师,您不能这么说吧。那可是弟子的救命恩人。”这龙池性子也是耿直。 “好吧。王子说可以那便可以了。”逻怙罗也是无奈。 “对了,老师,您看,这是那位大哥送弟子的一把短刀,名字叫做伊水刀。您看看觉得如何?”说着,龙池从怀里拿出来,双手递给老师。 逻怙罗接过来,轻轻取下刀鞘, “当真是把好刀。依着刀身上的文字来看,当是那东土以前的某个皇帝的所爱之物。你这位大哥看来也是慷慨之人。不过也还是不划算。” “老师何必这么说。难道弟子的命还不及那一个白玉象坠么?”龙池听了有些不开心。“请恕弟子无礼,老师应该从来就不是那斤斤计较之人。” “老师当然并非计较。只是因为你不知这白玉象的价值罢了。这也怪贫僧未曾告诉王子。” “价值?以前只是听说过掌教老师曾经诵经加持三个月。弟子对其他一无所知。” “那你可曾留意到那白玉象之中有一粒红色的东西?” “弟子偶尔留意到,只是以为或者是白玉的一点瑕疵。” “瑕疵?王子以为那是瑕疵?真的是暴殄天物,更不曾知它远远比那天物还要珍贵。” “老师,那它是?” “那是一粒来之不易的如来心舍利,原本被前辈掌教封存于这僧伽蓝窣堵波塔之内。你出生之后,贫僧因了你父王所托,在这神殿诵经祈福。却未曾想,这窣堵波塔内竟有烟气腾出,更有火焰喷发,彼时我等众僧都以为这佛塔已燃烧成灰,甚是惊悚。我等诵经本为祈福,奈何佛塔竟毁。结果待得火灭烟消,竟是现了这如来舍利。千彩宛转,萦旋多时。想来竟是如来旨意,便取了数粒小的舍利出来,除了一粒让本师以自身法力封存于那白玉象中,其他尚在佛殿供奉。而那窣堵波塔也重新修葺整理。” “原来竟是这般故事。”龙池赶紧跪倒如来像前,双手合什。 “龙池,你那位中原朋友当也不是坏人,毕竟救了你。当是他与佛有这个大善缘。你若不去东土,他若未曾救你,也便得不到这圣物。此即是缘起。正如同这如来舍利封存在这佛塔之中数百年之久,结果你出生时却又显露法相。一切皆还是缘起。” “其实那白玉象,为师这里还有一个。本来是想着将来你还能有个弟弟,好用来给你们一人一个祈福护身和修炼之用。既然现在你的白玉象已经送给朋友,那么这一个就也给了你吧。”说着,逻怙罗掌教过去如来法座之下,取出来一个盒子,打开正是一个一模一样的白玉象。 “本来便是做了一对儿。想来你们两个很有缘分。希望你们将来能互助互佑。贫僧这便再请出一枚舍利,封于其中。” 说完,逻怙罗掌教焚香拜佛,请出一枚红色舍利。 然后趺坐于如来法像之前,将舍利放在白玉象上,合在双掌之中。 后边的龙池见到掌教法师的头肩之上,竟是慢慢有光焰升腾,于是赶紧后边跪倒伏地。 “你且起身。这舍利已经封于白玉象内。放在这供桌之上。自今日起,你也跟着为师这里诵经便是。同时也开始修炼。” “是。弟子遵命。还有一事,弟子不解。” “何事?” “老师刚才说东土必非安乐之地?此为何意?弟子这一趟中原行走,见到到处祥和,尤其是京城所在更是繁华无比。” “龙池,若果你早就跟为师修行的话,说不定依你的悟性,也可以见到。其实三年前师父已经观到东土有变,可能是应了这旧皇禅位新皇登基之事。但为师觉得绝非如此简单。这大周的天下乱与不乱便在接下来的几年了。” “原来是这样。竟是从未曾听闻老师讲过。” “为师讲这些做什么?又不与我们乌萨努有过多相干。各家因缘各家了。如果勉力介入,结果可能适得其反。随他去吧。” (本章完) 第48章 悠悠我心 第48章悠悠我心 颜青海走进风雷阁内。 “青海见过师伯,” “什么事,青海?看你的样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凌虚看到是颜青海,问道。 “是的,师伯。多谢那日师伯手下留情。是这样的,师伯。您前段时间新收的徒弟范忆舟来告诉了我一些事情。”颜青海稍微压低了声音说道。 看到颜青海这个表情,凌虚有些奇怪。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他说的都是与薛白羽有关的。而您也吩咐过门下弟子,留意所有与栖雍山有关的消息。“颜青海回道。 “难道你们有什么发现?“ “是的,师伯。据搜集到的消息说,这个薛白羽曾经在紫云观和三师叔交过手,而且是不分胜负。“颜青海说到这个消息,自己颇是有些获得意外消息而得意的神情。 “哦,我就说嘛。从他的身手来看,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当时我还探测过他的内力,不过并没有发现异常。没想到,他竟然可以伪装自己的内力。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你是说,他居然和你三师叔平分秋色?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凌虚拿起茶杯,轻轻呡了几口。 把茶杯放在桌上,又接着问道。 “青海,还有关于他的其它消息吗?” “有。师伯您听了,会越来越对这个人身份感兴趣的。此人在北棋山的行踪很是不寻常。感觉他和东梧一带的人马不像是初相识的。虽然他们极力伪装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只要特别留意,便可以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上发现一些只有熟人才会有的现象。”颜青海仔细说来。 “对了。师伯,还有。在北棋山大会之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童谣,说是‘五派俯首北棋山,皆因薛子登云步。’” 颜青海说到这里颇是有些气恼。 “等等,青海。你莫不是因为这些江湖传言而忌妒才杜撰了上面的消息吧?”凌虚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师侄的秉性的。 “师伯,青海绝不敢乱说,而坏了师伯为皇上的谋划的。”颜青海正色说道。 “就这些?” “是的,师伯。就这些。” “不错。这些消息掌握得不错。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北棋山向来是那个老和尚的修行所在,那么他与当地的江湖势力有些勾连也是意料之中。而这个薛白羽又和东梧势力有些熟悉,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关联?也不对,我这个小师弟在南方多年,从未听说他和东梧一带有什么交往。这方面倒是有些奇怪。“凌虚捉摸来云,还是举棋不定。 “师伯说得没错。从他们不平常的关系,还有东梧那个地理位置来看,青海也是觉得那老和尚,东梧山庄,还有这个薛白羽其间有什么不为我们所知的秘密。至于三师叔那边,倒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颜青海也帮着凌虚分析其中的利害。 “那薛白羽的两个师弟表现是否正常?“凌虚又问道。 “师伯,那两个家伙倒是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既然他们三个在一起,保不齐都是一伙的。“颜青海推测道。 “这样,青海,我想过几日他们三个也应该回来了。到时你安排出手试一下。如果有必要可以用上法卷的功夫,只要逼出他的真本事就行。只是,你要知道,你谁都可以骗,唯独不能骗我和你师父。否则这个世界没人可以帮得了你。明白么?“凌虚沉声叮嘱。 “青海明白。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如今恢复如何?说起来也都是青海铸下的错。” “知错就好。你师父在慢慢恢复之中。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个法卷上功夫有一些确实够狠。不过嘛,这江湖就是如此。你不够狠,怎么能站得住脚呢?关键是看你用在谁的身上?知道吗?” “弟子谨记。不过有一事不明。请师伯指点。”颜青海拱手。 “说吧。”凌虚又喝了一口茶。 “是这样的,师伯。这个法卷既然是那个法王留下来的,可是为什么上面有这些狠毒的功夫呢?这不是与他们所倡导的慈悲大相径庭吗?” “这有什么不明的。那个法卷我和你师父也好好研究过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他们大乘护法用的。虽然他们可能不修炼这些功夫,但是了解这些功夫还是很有用的。知己知彼嘛。” “弟子明白了。多谢师伯。” “好了,你下去吧。好好准备一下和姓薛的那小子的比试。” “是,师伯。”颜青海躬身而退。 ************************************************* 离开风雷阁,颜青海施展脚下功夫,很快来到皇宫高墙之外。 如履平地一般上了城墙,躲开守卫,在宫殿楼阁之上潜踪飞走,径直奔往苏婵儿的寝殿披香殿。 “哎,你有没有看到一只大雁飞过?”一个巡逻的侍卫问另一个。 “老王,你眼花了吧?中秋都过这么多天了,大雁还要留在这里下蛋么?还是你想吃肉想疯啦。这夜差值完了,我请客。看你可怜的。” 很快,颜青海便来到披香殿对面的宫殿顶上,俯下身来。 远远只见披香殿内,苏婵儿尚未就寝,正在看一本什么书。 烛光掩映之下,苏婵儿的面庞如芙蓉绽放,美艳欲滴。 “我也真是可怜。这么久也不曾见了婵儿妹妹当面和她说说话。”颜青海这么想着,就要起身下去。 “姐姐,”突然有人来到披香殿外,叫了起来。原来是苏娟儿。 这丫头这么晚来还出来做什么?颜青海又俯下身去。 “妹妹这晚了,怎么还不休息?”苏婵儿说的正是颜青海心里的话。 “人家不是无聊嘛,父皇又把我们禁足了几个月了,母后更是一次不让我们俩出去玩。老是去姑姑那里,也越来越无趣了。她那里也没什么好玩的。”说着,苏娟儿进了披香殿。 “你啊,如果真得想痛痛快快地玩,就找个自己合意的嫁了吧。那样就没人管你了。”苏婵儿也不抬头。 “姐姐尽说这些没用的。我就是想嫁也得看得到一些人才行。哪里就糊里糊涂嫁了?只是为了玩?” “看一些?不怕挑花了眼么?” “姐姐就不呢?我看看。”说着,苏娟儿一把扯了过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快拿回来。真没礼貌。”苏婵儿一把又夺了回去。 “姐姐,你生气啦。还在想那可怜人?想来是他没有福气和姐姐厮守。别想了。越来越瘦了你。” “是姐姐没有福气。好好的你不睡觉,却是来惹我作甚?”说着,苏婵儿抬起头,竟是泪珠儿滚落。 “姐姐别这样了,都是我不好。”说着,苏娟儿抱住了姐姐的肩头。 难道老子还不如一个死人?颜青海越想越气。 算了,今晚是不成了。婵妹,总有一天我要把整个天下放在你的面前。 想到这里,颜青海起身离去。 (本章完) 第49章 修罗杀手 第49章修罗杀手 又一晚,颜青海偷偷去后宫里遥看了苏婵儿一会儿,不敢下去相见,就又回到风雷阁。 颜青海刚回到风雷阁,远远望见一大堆人,热热闹闹地。 于是快步走过去,还未到近前,已经看到了薛白羽,李白庸,简白春,莫忆城,乔忆为,钟青浦几个人在那里。竟是这般快就回来了?一直以为要再等上多日。 “见过大师兄,”大家纷纷围过来,“我们回来了。”众人行礼。 “各位师弟免礼。自家人何必这些礼数。真是恭喜贺喜薛师弟和几位师弟,你们在北棋山这一趟让我们南霞道派在江湖的地位更加无出其右了。都是你们的功劳。尤其是白羽师弟初出江湖,便拿下武林盟主的宝座。师兄也是佩服无比。忘了,青海参见薛盟主。”说着,颜青海竟作势要跪倒。 顾羡连忙扶住。“大师兄,白羽不敢当。实在惶恐。” 颜青海就势拿住顾羡的手臂站住身形。本来也没有真得要给顾羡行礼的打算。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哪里哪里,白羽师弟如今也的确是盟主嘛。但是有吩咐,我这做师兄的也绝不敢推辞的。”颜青海打着哈哈。 “大师兄言过了。北棋山这一趟,都是师弟们的分内之事。更是江湖朋友看在了掌教师伯的面子,才有这一次大获全胜。” “白羽师弟过谦了。来,你这就和我一起去见过你二位师伯吧。他们也是翘首以盼多时了。见了你定是高兴。” 说着,颜青海拉着顾羡的手,往风雷阁正厅走去。 “二师兄,你说今天二位师伯会请我们大家去哪里吃大餐呢?”简白春笑着问道。 “怎么东梧吃了那么多大鱼大肉还没有把你吃腻么?”李白庸笑笑。 “多乎哉,不多也。” 众人闻听大笑。 颜青海打开门,“师弟,请。师伯师父他们就在里面。白庸,白春,你们俩先在外面和其他师兄弟聊着。等我们的盟主和师伯师父他们叙完话,我们再一起去找个地方庆功去。” “多谢师兄。”众人回道。 顾羡走进房间,只见两张椅子上,二位师伯端坐在那里,双目紧闭。好像还在打坐一样。只是屋内灯光昏暗,看不清楚两人的表情。顾羡心里疑惑。 “怎么师伯师父他们现在在打坐呢?师弟,要不你就在他们面前见个礼就先出去吧。等他们休息了,我再来通知你。“颜青海说道。 “也好,师兄。“ “白羽拜见二位师伯,这次北棋山之行,托二位师伯之福,终于得了这盟主之位。”说着,顾羡跪倒在地。 “哎哟,原来是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突然凌虚睁开双眼。双脚落地,两手相扶。趁机握住顾羡的双手腕。 凌虚感觉顾羡的内力好像泥牛入海一般,突然消失了一些。 凌虚心里估忖着,难道他的内力已经到了这般瞬间化劲的地步? 凌虚这般想着,也放开了双手。 对于凌虚这些突然袭击的测试,顾羡和李白庸简白春不知道讨论过多少次。这一次也是觉得有惊无险躲了过去。 “白羽不敢当。都是师伯掌教有方,才有白羽的今天成就。“说着,顾羡起身站好。 “儒子可教。真是我们南霞派青年一代的楷模。青海,你也要好好和师弟学着点。知道吗?“重虚也睁开眼说道。 “二师伯过誉了。“顾羡礼道。 “青海明白。当是会多多向师弟请教的。“颜青海跟着道。 “好了,青海,你们师兄弟就去庆贺一番吧。我和你师父就不去了。老人家的精力跟不上,也和你们青年人玩不到一起。“凌虚摆了摆手。 颜青海和顾羡来到堂外。见到一众师兄弟正在聊得火热。 “好啦,各位师弟。我们去找一个宽敞的所在,好好庆祝吧。“说着,颜青海两手抬起,招手说道。 正当众人正要一起走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嗓子。 “我说,大师兄。你在风雷阁又修炼这么多日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新的体会啊。不如趁这个机会,和我们的新任盟主切磋一番,让大家开开眼,也好好学习一下。再去庆祝如何?“说话的是范忆舟。 “哦,好啰。”很多人开始跟着起哄鼓掌。 此时屋内的凌虚和重虚也来到窗口,往外观看。 “这个,我看还是算了吧。这白羽师弟他们才刚回来就要比试,未免太累了。恐怕青海就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看到薛白羽没有应声,颜青海赶紧说道。 “依我看,青海大师兄是吹牛了。哪怕就是盟主累了也是照赢大师兄的。大家说是不是?”范忆舟继续撺掇。 “薛师弟,你看他们都把我看扁了一样。要不,你就勉为其难,应付两手吧。算是解了他们的眼馋吧。来吧。师弟,“说着,颜青海已经分好身形,做好准备。 也许又是一番试探。顾羡他们三个几乎是同一时刻有着相同的猜测。 也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好吧,大师兄。我们就点到为止。“顾羡也做好应手姿势。 “不行。那样不好玩。多来点绝招啊。尤其是新盟主啊,登云步可不能少了。这样打着看起来才过瘾。“范忆舟继续起哄。众人也都跟着拍掌。 “来吧,师弟。就不要让大家失望了。“ 说完,颜青海挥双掌直扑顾羡。 这一出手,顾羡就知道今晚无法善罢甘休了。 颜青海的身形比上一次比试快了很多。掌力也更加沉稳,甚至有些风雷之音,寒气凛然。 当下顾羡不敢大意,沉着迎战。登云步也是快如流星旋转。混元掌也发挥到炽热难挡的地步。 一旁观战的李白庸和简白春两个人,一看就知道今晚可能不妙。因为明显看得出来,颜青海不是为了切磋。更像是决生死一样。两个人相互递个眼神。准备好在意外情况下赶快出手。 颜青海和顾羡两人打斗二三十回合,不分高下。随着两人的身影转动加速。在场观看的众人也都是禁不住叫好。 在屋内窗口观看的凌虚和重虚发现,顾羡在颜青海的全面攻击之下,竟然还留有余地。这让他们更加相信了原来颜青海所汇报的消息的真实性了。 正在打斗之中,颜青海忽然招式一变,双掌展开修罗杀的功法,将顾羡整个人笼在一片寒气之中。 围观的众人也感受到这种寒气,纷纷往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而颜青海掌中的这种寒气,几乎绵绵不绝,如潮汹涌般滚来。这是上一次比试中顾羡所没有碰到的。分明说明了颜青海的功力增长非小。要么是上一次颜青海做了隐藏。 打斗之中,颜青海挥双掌拍向顾羡的胸口。而顾羡也发挥了混元掌的所有威力进行反击。突然,颜青海好像脚踩在什么东西上一样,站立不稳,身体向顾羡猛得倒过来。 顾羡情急之中,本能撤掌相扶。 正当顾羡双手扶住颜青海双肩之时,颜青海本来准备撑地的双掌却突然向上翻出,直接拍在顾羡的胸口。饶是顾羡功力深厚,也是抵挡不了颜青海的双掌一击。 直觉得胸口如冰刺骨,痛彻心肺。再加上顾羡在扶颜青海之时,已经将大部分功力散去。在生生挨了这两掌之后,顾羡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往后飞,就要倒在地上。 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李白庸和简白春赶紧伸手,将顾羡扶在自己的怀里。 “白羽师弟,“颜青海装作自己失手一样,赶紧过来。口中焦急道。 “你少装了。颜大师兄。“简白春狠狠瞪了一眼颜青海。 “大师兄,大师兄,“李白庸和简白春急切呼叫。 此时的顾羡只想着怎么脱身才是。于是紧闭双目,不作回答。 屋里的凌虚和重虚赶紧过来,打算看一下顾羡的伤势如何。 于是二人蹲下身来,想要好好看一看顾羡的情况。 突然,顾羡睁开双眼,双掌全力向凌虚和重虚拍出。 猝不及防之下,凌虚和重虚奋力伸手相抗,却是于事无补。四掌相击之下,凌虚和重虚被打得倒飞数步。尤其是功力没有恢复的重虚,口角已经流出了鲜血。 顾羡这一出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包括李白庸和简白春。 只见顾羡飞身从李白庸怀里站起。一出手便将没有来得及反应的颜青海的手腕擒住。颜青海登时动弹不得。内力被阻,丝毫做不得反抗。他感觉顾羡只要内力一吐,自己绝对筋脉尽断,性命不保。 一旁的李白庸和简白春也想要站到顾羡身旁好帮助他,但是却被顾羡的眼神所阻止。 “薛师弟,你怎么了,我是你大师兄。刚才只是切磋失手而已。你这是做什么?“颜青海强作镇定。 “薛师侄,你疯了吗。我和你重虚师伯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你为什么出手伤他?“凌虚老奸巨滑,想稳住场面。看到颜青海被顾羡所挟持,自己一时也不敢出手。重虚带伤对于相救颜青海更是有心无力。 顾羡心想,这颜青海用出了无忧法卷的修罗杀,你们一点也不奇怪和质疑。只能说明颜青海得到了凌虚和重虚的指示或者默许。 既然是这样,自己再留在风雷阁已经是毫无意义,更是凶多吉少。 就是此时自己说出来,颜青海使用了无忧法卷的功夫,那又如何?其他人基本上对于无忧法卷一无所知。即使知道,在这风雷阁,凌虚的地盘上,恐怕没有一个风雷阁的弟子会站在自己一边。而李白庸和简白春能自保也已经不错了。 “说我吗?我疯了?我也不知道啊,“顾羡索性和他们一样装作一番。 “我把二位师伯打了?你们没事吧。真是对不住啊。我刚才受伤了,都不知道自己打谁了。“ 这句话把凌虚和重虚气得直冒烟。但是看到颜青海在顾羡手里捏着,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放开青海大师兄,你不要命了吗,薛白羽,“范忆舟在旁边大喊。”我们大家一起上,不信他有三头六臂。“ “忆舟不要冲动。你大师兄还在他手里。“凌虚吩咐道。 “这,“范忆舟也是无可奈何。 “大师兄,麻烦你陪我去城里走一趟吧。我要去找大夫看看,我这头疼得厉害。“说着,顾羡带上颜青海向山下走去。”你们都别跟来。 “二位师弟,请跟我来。“顾羡说着,带上颜青海和二位师弟向山下走去。 凌虚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顾羡他们走下山去。 到得山下,见风雷阁无人跟来。顾羡放开颜青海,对他说道, “你走吧。” “大师兄不能这样就放了他。为什么不杀了他?他今晚分明就是要害你。”简白春急道。 “也不见得。我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让他走吧。”顾羡摆了摆手。 “你还不走?”顾羡开始剧烈的咳嗽。 “白羽师弟。今晚都是意外。我很抱歉。希望你早日康复。”颜青海假惺惺地说了几句,转身往山上而去。 ************************************** 乌萨努掌教僧伽蓝神殿。 逻怙罗法师和龙池正在诵经加持白玉象。 突然发现,白玉象竟是有黑色雾气缭绕。 “老师,您快看”,龙池不经意间看到了,指着面前桌子上的白玉象,赶紧说道。 掌教逻怙罗法师也看到了,立时站起身来,仔细查看。神情稍微紧张过后,又微微一笑, “龙池,无妨。或许是你那位中原的朋友碰到了什么磨难,却也不是什么大碍。反正性命无忧的。你看,这黑气不是快没了么?” 龙池再次看过,果然黑气消散殆尽。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这竟是和我那位朋友有关么?”龙池不解。 “龙池,这两个白玉象本来就是一对儿,如今又都嵌入了如来舍利,而且都是诵经加持多时,如今它们已经气息相通。既然我们这里无有事情发生,如果出现这黑气笼罩,只能是另一只白玉象那里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但是这黑气瞬间即息,所以应是无甚大碍的。” “老师,此物竟能如此神奇?” “这还是你的修行尚浅,如果你跟为师修行有证的话,你当可以观到更多。现在你也无需多想,多想也帮不到他。还是好好修行吧。如果你真的想未来能帮得到你那位朋友的话。” *************************** 顾羡他们三人往前走了一会儿,突然从旁边闪出一个人影。三人大惊。 “什么人”,李白庸沉声喝道。 (本章完) 第50章 光明之花 第50章光明之花 “嘘,是我,乐平。“对方低声说道。 “原来是乐平大哥。你这个易容也太那个了。“本来顾羡受伤很是难受。等看到乐平的装扮,也忍不住要乐了。 只见乐平,手拿一个破碗,和一个拐棍,头发披散,满面的皱纹,和一个讨饭的老太太一样。 “顾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乐平一见顾羡的气色不对,急问道。 “大师兄是被颜青海以切磋的名义打伤了。就是不知道伤势怎么样。“简白春急道。 “我没事。就是受了些寒气。可能需要些时日修养。“顾羡安慰大家。但是说完这话,又是剧烈地咳起来。 “哎呀,你还说没有事。都咳成这样了。“乐平也是很是着急。”我们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乐平丢弃了老太太讨饭的打扮,转身换上了普通农夫的装束。 “你们等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着,乐平转身离去。 很快,乐平回来了。手里还牵了两匹马。 “这样。我这里只有两匹马。大家两个人坐一匹马。如何?“ “也好。“顾羡答道。 “那这里还有三套易容装扮,你们也都换上吧。省得太过容易被风雷阁追踪了。“乐平将手里的东西交予他们三个人。 *********************** 颜青海回到风雷阁内。 “师伯,为什么不让我用金蚕丝手直接杀了他?” “青海,目前只是证明他可疑。但是这第一,我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来证明他的身份,第二,他与东梧的关系也不是很清楚。如果现在就杀了他,那么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了。所以,不急于一时。他中了你的修罗杀还敢用全力来攻击我和你师父,这只会让他的寒毒更深,更难解救。就像他放你回来,只能证明他目前最多只能自保,无法伤你。所以我们只要注意打探他们的行踪就行了。”凌虚老谋深算。 “明白了,师伯。那师父方才的伤势没有大碍吧。” “无妨。薛白羽已经中了修罗杀的毒。他的功力和威胁已经大不如前。放心就是了。” ************************* 如今已是深秋,再加上身中修罗杀的寒毒,行走在漫无目的的官道之上,顾羡竟是瑟瑟发抖。 和他共乘一匹马坐在他身后的乐平,明显觉得自己的怀里就像贴着一个大冰块一样,乐平自己也是寒冷不已。 “顾公子,看来你伤势不轻啊。连我都感觉到了。“乐平问道。 “在下真是惭愧,竟又是中了颜青海的圈套。” “无妨。自古英雄多磨难。江湖行走,有个脚高脚低再正常不过。” 突然之间顾羡的那匹马竟是停了下来,和顾羡一样,也是打着哆嗦,眼看就要站不住了。 乐平明明看到顾羡的马鞍下的马背上竟是有结霜的痕迹。吓了一跳。 “顾公子,这马背上竟结霜了。我看它快受不了了。“ 于是赶紧把顾羡扶下马来,步行往前走。 看到乐平和顾羡下了马,步行往前。 后面的李白庸和简白春,也跳下马来。“要不让大师兄坐我们的马吧。“ “算了吧。马也受不了这个寒毒。“顾羡回道。 “颜青海这厮忒是阴险了。大师兄的嘴唇都成了紫黑的了,“简白春又在骂开了。 “嘘,小点声。小心附近有风雷阁的人。“乐平警示道。 四个人终于来到一个路边客栈,走进去办好了房间。 在他们转身去客房的时候,后边听到店家在说话, “这才什么季节,这个小伙子怎么冷成这样。莫非得了什么病么?一会儿问问,莫要吓跑了咱们的客人才好。” 入了客房,关好门。 顾羡脱下上衣,大家一看他的胸口,倒吸一口冷气。顾羡前胸竟是有一个黑色的掌印,掌印正中如同冰霜一样布满密密麻麻的白点,迎着客房窗户的阳光,竟是看到那掌印正在散发着淡淡的白气。掌印的周边也是白色的霜一样的东西。 “公子,这是什么掌法?如此恶毒?”乐平问道。 “是修罗杀。” “修罗杀?我倒是未曾听闻。这不像是南霞派的武功啊。” “正是。这并非南霞武功。那颜青海去年在北棋山从我这里夺了那无忧法卷之中的武功里面有这个掌法。我当时只是看到有这么几个字。也未曾细看,便被他抢走了。” “哦,听你说过此事。这掌法却是歹毒,看起来这修罗杀的阴狠之处远超过黑水潭的黑琉璃掌。”乐平吃惊道。 “是的,我现在这南霞的内功心法好像完全提不起来了。” “这却如何是好?”乐平对于医伤倒不在行。“要不我们赶紧回山庄看看,大师哥他们也许有办法。” “这一路千里迢迢,恐怕大师兄受不了的。对了,大师兄,我们离开紫云观之前,不是师父将那个光明花交给了你吗?说是危急之时可以用来保命。”李白庸提醒到。 “对。我这里冷得倒是忘了这事。”顾羡赶快拿出了那个锦盒。 乐平打开一看,“这是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快干透了的花骨朵吧。” “乐大哥有所不知,这是师父湛虚真人送给我的来自西域大光明谷的光明之花,应该有用的。乐大哥帮我寻一个陶罐来,注入一大半清水便好,把光明花洗净放进去,文火煎半个时辰。” “哦,你这师父却是厉害,手里还有这种宝贝。这可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的。”乐平听了也是高兴。 “这也不是师父的,是那金银城马先生送给他的,师父便给了我,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竟是派上了用场。只是不知效果如何。” “原来是这马先生送的,他那里当是不缺这些宝贝。” 一会儿,乐平便煎好了,只见光明花已经全部溶解,半点痕迹不见。 “公子,这花真是奇特。竟然全部溶解在水中。” “想来这应该就是光明之花与其它花的不同之处了。” 乐平把水倒了出来,端给顾羡。 顾羡一饮而尽。 “公子运功调试一下,试试看有没有用。我去给你看着。你们俩照看着。”说着乐平走到门外,将门关上。 顾羡当下坐下来试着运行合虚心法。 过了一阵,乐平突然听到客栈门口好像很多马匹跑过去的声音,还夹杂着些一些大声的喝斥。一会儿又跑远了。 乐平吁了一口气,还以为京城有什么人追到了这里。虚惊一场。 接下来又听到楼下有人窃窃私语。 “哎,看来这江湖六大派要变成五大派了。” “怎么了大哥?难道他们要火并吗?您听到了什么消息?” “嘘,小点声。我是听了一个做羽林卫的表弟说的。说是那东梧青木山庄和反贼有勾连,皇上要派人去剿了。就是昨天的事情。你看见没有,刚刚过去的羽林卫说不定就是。那里面不是还有南霞派的弟子么?” “大哥,这东梧山高皇帝远的,能和什么反贼有牵扯呢?再说了,那位青木山庄的孟庄主在江湖也颇有仁义之名。真是可惜。说不定是南霞找借口趁此机会除去对手吧。” “算了,不关我们的事。如今这情势,还是各扫门前雪吧。别说了。” (本章完) 第51章 东梧有难 第51章东梧有难 乐平听了心惊肉跳。赶快回到屋里。 只见顾羡坐在那里,满身白气蒸腾,满脸大汗。 难道这光明之花起了作用?乐平心想。 当下也不敢打扰,和李白庸简白春一样,坐在顾羡旁边等着。 突然外面有人轻声敲门,“客官,方便说话么?” 乐平赶紧走过去开门一看,原来是店家。 “何事?” “这个,不好意思。请问您哪位朋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您老知道,小店这也是小本买卖,经不起折腾。他那病不会传染吧?” “没事店家。我那兄弟出出汗就好了。哪里有什么传染病?你要是怕亏了买卖,那这里还有。只是不能让任何人打扰我们。”说着,乐平又摸出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这多不好意思。不是大病就好。”说着话,店家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银子,乐得癫癫地走下楼去。 够我赚几个月了,店家心里想着很是高兴。 “孩儿他娘,喏,快收起来。” “这么大一锭银子,真是发了”。 “小点声。” “哎呀,知道了。” 乐平返过身来,见顾羡已经睁开了眼睛,赶紧关好门。 “感觉好些了没有?” “乐大哥,这光明之花竟是真的有作用。如今可以运功了,感觉也没有那么冷了。辛苦了乐大哥。虽说有好转,只怕没有那么快全好。” 顾羡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这真是太好了。我说嘛。吉人自有天相。”简白春高兴说道。 “想来大师兄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李白庸开心道。 “这么客气作什么。来,我再看看你前胸。”乐平不放心。 “嗯,这黑色消了差不多,没有多少了,只是这白点好像没有少多少。看来这光明之花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乐平本来有些开心,结果一看不禁又紧锁眉头。 “大哥,无妨了。反正我已经可以运功,应该会慢慢好的。我猜可能这光明之花只能去毒,对那寒气却是无能为力。” “兄弟,乐大哥对不住你了。我要赶回青木山庄去,回去晚了,恐怕大家有危险。”乐平便把自己听到的事情说给了顾羡知道。 “竟有此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我们在北棋山武林大会会面的时候被人暗中盯梢了?这样的话,二位师弟也赶紧回紫云观去和师父商量一下。总不能让东梧的兄弟们独自面对。”顾羡也是吃惊不小。 “好的,大师兄。只是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李白庸还是不放心。 “我已经好多了。照料自己当是没有问题。”顾羡回道。 “你们赶快走吧。如果师父要来东梧帮忙,这路途也很是遥远。所以你们还是早动身的好。”顾羡叮嘱道。 “也好。大师兄保重。”说罢,李白庸和简白春起身离去。 “如此,乐大哥也赶紧走吧。让大家赶快转移。我这里已经无甚大碍。你放心就是。只是不能去东梧去帮你们,实在惭愧。” “公子说的什么话。你现在能把自己照顾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对了,这里还有不少银两,留给你一些。我这边走了。公子保重。以后方便之时我们再做联络。”说完,乐平放下银子,急匆匆转身而去。 “店家,我那兄弟就交给你们了。” “您尽管放心便是。客官走好。”店家得了大锭银子,早已乐不可支。 听到外面马蹄声响,乐平他们应该已经走了。 顾羡于是继续运功打坐。 过了许久,听到有人敲门。 赶快下了床,打开一看,原来是店家,手里提着餐盒。 “这是小店孝敬客官的,您慢用。”说完留下餐盒便下楼去了。 关上房门,打开食盒,竟见是如此丰盛。看来乐大哥没有少给这店家银子。 顾羡也是饿了,狼吞虎咽,一会儿功夫竟是用完了差不多两个人的饭量。身上也觉得松快不少。唯一是寒气未除,还有些许余毒尚在,只能再次运功相抗。 “既然这青木山庄和栖雍山都不能去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顾羡又在店里休息了几日,感觉体力恢复差不多了,换了行装,离开客栈一路北去。 ********************************* 京城风雷阁。 “大师兄,这一次要不是被莫乔二位师兄发现的早,我们还蒙在鼓里呢。还是掌教师伯安排的好,让莫乔二位师兄暗中观察那薛白羽。这个人果然有些不清楚。”说话的是范忆舟。 “只是他栖雍山和东梧的青木山庄相隔遥远,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这却是奇怪了。”颜青海百思不得其解。 “大师兄放心,我们的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那栖雍山盯住了。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来禀明大师兄的。” “对了,”突然颜青海想到了一件事,“忆舟” “大师兄吩咐便是。” “那薛白羽中了我一掌,以我的掌力,他即使不死,也会很久好不了。无论他出现在哪里,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那就是怕冷,比普通人怕冷得厉害得多。” “你安排下去,让我们的人接下来注意这京城内外的查找,尤其是通往东梧和越州的官道,特别留意极端怕冷之人。一旦发现什么线索,速来禀告。” “是,大师兄,我这就去。” ****************************** 栖雍山紫云观。 “看来正如顾羡所料,这颜青海已经修炼了无忧法卷上的功夫有几年了。这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这凌虚狠毒,他的徒弟比他更是狠毒。颜青海此人你们以后要防着点。他现在身上有了无忧法卷的恶毒功夫,再加上他不择手段。” “师父说的是。”李白庸回道。 “只是不知这羡儿这孩子如今怎么样了?想来以他的修为,还有那大光明花至少应该可以保住他的性命。我们这就收拾一下,离开栖雍山,去东梧一地,相机行事。可惜我经营了这许多年的紫云观。不知道会不会毁在风雷阁的手中。” ********************************* 青木山庄地下密室。 “师弟,莫要紧张,慢慢说来,天塌不下来。就是塌下来,也是我这大师哥先接着。” 孟四海哈哈大笑。安慰着乐平紧张的情绪。 “大师兄,你还有心思打哈哈呢。山庄要完了。上次北棋山武林大会我们和顾公子私下会面的事情走漏了消息。” “不急,你接着说。”虽然孟四海不紧张,但是密室之内其他人都已经屏住了呼吸。 听完乐平的讲述,孟四海说道, “哦,不就是几个南霞弟子和羽林卫吗?看把你紧张的。再说了,他们奉了苏元寿的旨意来这里抓人,那些人肯定是不够的。如果不找孙嘉大人帮忙,就凭他们几个,还不够我孟某塞牙的。” “大师兄,说到孙大人,我在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孟扬和他手下几个人,我已经告诉他了。如今孙大人肯定也是在做应对的准备了。” “听你这般说,朝廷的人应该最晚明天会到了。我们现在撤离这么多人也是很不方便的。这样吧,大家不要慌。一切都交给孟某了。我去安排一下。乐平,你去告诉孙大人,届时尽管配合他们便是。不是我小看他们,他们如果敢踏进我的青木山庄,能活着回去已经是命大了。” “我们一起走吧。你还愣着做什么?”见到乐平还站着不动,孟四海就跟他说道。 “孟庄主,那我们?”孔安世问道。 “你们?好好待在这里便是了。也不用准备什么。一切照常。” “照常?”孔安世和慕容允文相视不解。 “允文?”顾慧看慕容允文还在想什么,就说道。 “啊?” “你呀。孟庄主那么有信心,你还想什么?我们还接着看书。” “哦” “你不要心不在焉的。孟庄主说一切交给他了,我们放心便是。您说呢,老夫子?” “慧儿说得好。再不听你的,那夫子不如一介女子了。”孔安世赧然。 顾老夫人和顾夫人一旁微笑。 “允文,你看这《左传》里面讲这这石碏大义灭亲之事。他杀了弑君篡位祸害百姓的州吁和跟着作乱的自己的儿子石厚,这都是很好的事情,对不对?有勇有谋吧。结果呢,他最后一步走错了,非要违背礼制,立了个好色的公子晋。这公子晋呢又抢了自己儿子的未婚妻,以致到最后不但害死了原来的太子,还害死了另一个儿子。你说这石碏是不是行百里者半九十。” “慧姐说得有理。允文承教了。” “别光想着说好听的。所以太史公才说了,‘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所以,礼不可逾。” “恭喜老姐姐和夫人了,更恭喜允文了,你们看看慧儿这见识,入木三分,待允文光复了大燕,慧儿这贤内助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孔安世叹道。 慕容允文和顾慧听了皆都尴尬不已。 (本章完) 第52章 山庄被焚 第52章山庄被焚 过了一会儿,乐平和孟四海都回来了。 “大家等着看好戏,不对。等着听好戏。这地下密室了可是看不到。”孟四海故作神秘的样子。“竟是没有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也许他们急着投胎吧。”乐平笑道,这出去了一趟,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孟庄主,你这山庄其他人呢?除了这密室之内的人,好像还有不少人吧。都撤了?”孔安世问道。 “正如老夫子所言。” 正说着,突然听到地面上传来叫门的呵斥之声。 “应该是了。”孟四海说道。 众人屏息,仔细听着。 忽然好像庄门已经被破开了,很多人鱼贯而入。 “都给我搜。一个也不要让他们跑了。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孙大人,你的人把这庄园全部围起来。” “二位放心,保证一直鸟儿也飞不出来。大家赶快围起来。” “是,大人。”只听见大队人马的吵杂声响。 “莫师兄,这山庄也是太静了吧?难道都跑了。”说话的是乔忆为。 “怎么可能。我们奉了陛下旨意,马不停蹄赶到这里。他们怎么可能提前跑掉。” “都给我搜,一个角落一个山洞也不要漏了。” “啊~~~”,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到处都是南霞弟子和羽林卫士兵的惨叫之声。也有飞木撞击的声音,暗箭破空的声音,陷阱坍塌的声音,和士兵还有南霞弟子的叫声交织在一起。 “不好,这里有埋伏。快撤回庄外。”莫忆城和乔忆为大喊。 慌乱声中,听到众人纷纷往庄外跑去。 “小心”,莫忆城赶快把乔忆为推向一边,只听得丁一声响,一只羽箭深深地钉入了大门上。 莫乔二人赶紧退到了门外。竟是没有看清这羽箭来自何处。 过了一会儿,只见三三两两的南霞弟子和羽林卫跑了出来,有的人身上还带着箭伤。 “怎么就这几个人出来?其他的呢?”莫忆城问道。 “其他的恐怕都出不来了。”有个弟子回道。 “这山庄都快搜遍了,都没有事,怎么快搜完了倒是死了这么多人?” “莫师兄,可能这机关就是最后才触发的。如果我们刚进来,就触发了机关,反而不会死这么多人。” “这姓孟的真他妈狠。不搜了,全都给我烧了。一根草也不剩。”莫忆城喊道。 “莫少侠,就这么烧了,也是太可惜了吧?可惜这么大一个庄园了。”孙嘉劝道。 “孙大人,我这一个人也没有捕到,反而这带来的兄弟们死伤殆尽。我这回去总要多少有个什么交代给陛下的吧。” “好吧,那你就烧吧。”孙大人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 京城皇宫紫德殿内。 “国师,这东梧的事情办得如何了?”苏元寿问道。 “微臣无能,恐怕让陛下失望了。”凌虚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国师请起来回话。” “陛下,我那两个徒弟带了门下弟子和羽林卫是日夜兼程赶到东梧,立刻和那里的太守孙大人一起去的山庄。结果一个人也没有发现。反而中了机关,这门下弟子和羽林卫竟是没有回来几个。不过,那山庄已经全部都烧了。” “怎么会这样?那孙嘉的人呢?也是伤亡不少么?” “哦,孙大人的人倒是毫发无损。这个,他的人都是围在外面。” “这恐怕是你的人怕被孙嘉抢了功吧?以后不能这么莽撞,这孙嘉一直以来给朕做事都很是用心。你们以后要好好合作才是。不要分什么你我彼此。这样反而做不好事情。不只是孙嘉那里,以后和其他州府也要好好合作。” “是,陛下。” “这样吧。你们南霞弟子但凡是伤亡的朝廷也会像对待其他兵士一样好好补偿。你也不容易。” “多谢陛下体恤。臣惶恐。”凌虚跪倒在地。 “陛下,有一件事您听了定是高兴。” “国师请讲。”苏元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 “我的人终于探听到那薛白羽的行踪了。在一个京郊的客栈发现的。” “可是捉到了?” “尚未抓到。但是那店家说是他是往北面去的。我的人已经在追踪了。依微臣所见,这薛白羽也是穷途末路,东梧他不敢去了,往西便是京城南霞的所在,往南的越州栖雍山也被青海安排的人看住了。所以他是无处可去,才往北逃的。” “这可是怪了。这个薛白羽,不去近处的东梧山庄求救,倒是舍近求远,往北边跑。总不成他和北边的胡人有什么勾连吧?还是国师的消息有误?“ “这个陛下请放宽心。消息绝没有问题。这个薛白羽的可疑之处太多。作为一个徒弟,他身手和我的三师弟平分秋色。而且在北棋山大会上和东梧一地的势力有着说不清的关连。再加上原来那圆觉老和尚在东梧经营多年,依微臣见,他们肯定存在着不为我们所知的某种联系。“ “如此甚好。国师如果能抓到他让他为朕所用是最好,实在不行便除了他。也是绝了后患。朕等着爱卿的好消息。” “陛下放心便是。” “对了,国师,朕以前让你炼的丹药如何了?” “陛下,此事微臣自会尽心尽力尽快把那丹药炼好的。” *************************** 风雷阁内。 “忆舟,你找莫乔二位师兄,这便发了盟主令,说明薛白羽的盟主地位已废。现在是本盟主发号施令。让天下帮派合力搜捕薛白羽。如有隐匿不报,同罪论处。” “大师兄,我这就去办。” “还有。上次记得那金银城主托了湛虚三师叔写了一封信给师伯,说是照顾他的生意。如今正好用得着他了,你去把青浦叫来,我有事让他去金银城走一趟。” “是,大师兄。” ************************** 东梧西坳白柳庄。 在莫忆城乔忆为火烧青木山庄之后过了几日,东梧地面已经风平浪静。 孟四海便带着大家来到了这个叫做白柳庄的山坳里。此处很是偏僻,也是当年圆觉法师的很多俗家弟子在北棋山之变之后重新聚集的地方。 “各位请坐吧。”孟四海示意大家。“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都互相熟悉一下。在这里尽管放心,即便是官府和那南霞寻了来,也没有什么可怕之处。往后是山高林密,翻过了这座山,便是大海,海上几日行程,便是和胡人的铁疏勒接壤之处,到了那里苏元寿的势力已经势弱。不过这都是万不得已才会去的地方。目前在此处已经很是安全。” “这几位便是当年圆觉法师的俗家弟子了,来,我一一介绍。” “鄢长波,龚瑜韬,何俊,公孙玉,郭雄,迟也发,梁思朝,大家又叫他梁四招,他这四招很是厉害。慢慢大家就知道了。这里还有,黄中武,宫勤,郑勋,廖义蓬。这些都是当初法师的得意弟子,各具文武之才。待时机成熟,便是殿下的最为有力的左膀右臂。” 于是,大家互相见过,尤其是慕容允文更是跟这些人逐个行礼问候。 这些人也是早听说过慕容允文是前朝最受朝臣中意的太子人选,也都过来好好亲近。 见到大家如此很快打成一片,两位夫人,孔安世和顾慧都很开心。 (本章完) 第53章 黑水潭主 第53章黑水潭主 第五十三章黑水潭主 黑水潭在中原北部的北代郡。北代北边紧邻铁疏勒,是军事重镇。尤其是在这黑水潭所在之地,虽然归属大周管辖,但是铁疏勒,北代官府和黑水潭的各方势力都搅在一起,很是混乱。 傲北行在此已经经营数十载,不但和北代州府关系密切,私下里即使是和外邦铁疏勒的人也是关系甚好。 不过由于北代在这大燕末年之际的官府统治力却是与日剧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这三方势力也一直是相安无事。 但是自从这苏元寿篡位以来,铁疏勒王庭里面已经笃定这大周江山根基不牢,迟早生变。他们在北代的暗中势力也是开始忙碌。 “云妹,你看看,这是什么?” 傲北行看完手里的书信之后,便放在桌子上,跟自己的妻子花想云说道。 傲北行信,一边拿起茶杯,慢慢品着,眼睛定定的,若有所思。 “真是一朝突变,想不到。”花想云放下书信说道。 “云妹可还记得我从北棋山一回来就说什么了?少年得志,不是什么好事吧?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这薛白羽也是可惜了,尤其是那一身独步天下的轻功登云步,这天下会盟之后又多少人都在惦记着。哎,可惜啊。想当年也只有紫清真人的登云步有这境界。” “是可惜。只是北哥真的认为这薛白羽会欺师灭祖,勾结叛匪么?如果真的是,霜儿恐怕要失望了。” “哦,说到你这个闺女,你要好好看着她,莫让她跟你当年一样,看人看走了眼。我看她还不如老二性情稳妥。”说到这里,傲北行竟是有些不悦。 “你又莫名其妙说这些做什么。是不是又想我走啊?”花想云也是把脸沉了下来。 “别别,云妹,是我失言。该打。”说着,傲北行竟是真的要往自己嘴上打去一样。 “得了你,”花想云也假装拦住。“从小到大两个闺女都是我看着的,你哪里费过什么心了。” “不过,北哥,你真的要听这颜青海的话,去帮他抓这薛白羽么?” “我一会儿让门下弟子去留意着便是,不用指望我还真的去想巴结他。他南霞道派的家务事我去掺和什么?” “这便是了,北哥。” “师父,”门外有人叫道。 “是天迈么,进来吧。”傲北行往外看去。 “天迈见过师父,师娘。”进来的正是大弟子何天迈。 “师父,这四支羽的人又来了。”何天迈压低了声音说道,似是很神秘一样。 “来了几个?”傲北行听了神情严肃起来。 “就一个,师父。这一次是那个姓詹的。” “哦,是他啊,”傲北行好像松了口气。 “你去外面留意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跟踪,让他进来吧。”说着,傲北行站起身来。“云妹你在这里不方便。”见到何天迈走了出去,傲北行对花想云说道。 “好吧。“花想云说完,直接走去了后堂。 “傲兄一向可好?可是守着温柔乡不理这江湖之事了?”门口进来一个个子不高的精瘦的长者,嗓门却是洪亮。 “原来是詹将军,久未谋面,未曾远迎,请恕罪。”傲北行赶紧迎了过去。 “傲兄言不由衷吧?您可是不怕这府衙的暗哨了?还要想迎接詹某人?”这位被傲北行称作詹将军的长者也是丝毫不给傲北行面子,直接戳破。 “詹将军请坐,你来尝尝这江南的彩云堂的茶叶,新鲜的秋茶,你尝尝可是和你习惯了的黑茶有什么区别?”傲北行也接他的话茬儿,直接岔开话题。 “几年不见,傲兄竟是越来越像那黑水潭的鱼了。”说着,詹将军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啜了起来。“嗯,这茶不错。清香纯正又润喉。正适合眼下的秋燥天饮用。“ “詹将军说笑了,傲某何时变成鱼了?”傲北行故作不懂的样子。 “我是说你和鱼一样越来越滑了。你是装不懂还是真的不懂。”傲北行越是装糊涂,这詹将军越是不留情面,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 “诶,这是什么?”詹将军直接拿起了桌上的颜青海的书信。 “使不得,”说着傲北行想要把书信拿回来。 刚才最后和花想云说话分了神,竟然忘了收起来桌上的书信。 詹将军一手挡住傲北行,另一只手拿着书信,直接看了起来。 “好吧,你要看便看吧。也不是什么机密大事。”傲北行见拿不回来,便作罢。 “既然不是机密,又何必要拿回去?”一边说着,詹将军便简单看了看。 “薛白羽?”詹将军好像在想什么,“想起来了。‘五派俯首北棋山,皆因薛子登云步。’傲兄,这信里说的可是这个薛白羽么?” (本章完) 第54章 将军来访 第54章将军来访 “怎的詹将军远在漠北,竟然也知道这薛白羽么?”这倒是让傲北行吃惊了。 “大惊小怪。詹某人在漠北,但是你这北代我的儿郎却也不少,怎的就不能知道你们中原的情势了?”詹将军听了反问道。说着又拿起了茶壶,也不见外,竟是自斟自饮起来。“说来也怪,吃习惯了黑茶,如今觉得你这什么彩云茶倒也是清淡可口了。” “詹将军如若喜欢,我这里多的是,您走的时候多带些便是了。” “怎么老夫刚坐下,傲兄便要送客了不成?几年不见,这是要生疏了吗?” “将军说笑了。傲某是听你说了喜欢这茶的味道才这般说的。那么今日便留下来,傲某好好陪将军喝上几杯如何?” “这还差不多,几杯如何尽兴,当喝上几大碗至少才是。”这詹将军说起来也甚是豪迈。 “又被你岔开了。”詹将军指着傲北行笑道,“这位新任的颜盟主也是厉害啊,年纪轻轻,竟能得了你们那位当今皇上的青睐。只是说不得是因了他的掌教师父的关系吧。” “哦,詹将军也对此事感兴趣么?”傲北行疑惑道。“只是那位国师是如今这位颜盟主的师伯,并非师父。” “不管他什么师伯师父的。我更是对这位薛白羽感兴趣些。你说他为什么这般少年,刚刚得了盟主之位便迫不及待地要背叛师门,还勾结匪类?老夫却是想不通。” “这背叛师门么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证据,也就是和风雷阁的两位师伯对打过一次。至于勾结匪类,更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我也正在疑惑这件事。不过,这和我傲某人倒是没有什么关碍。” “你们中原人就是这点很不好。表面上满口什么江湖道义,私下里么,不管是非,明哲保身,高高挂起。很多时候也难怪我们看不起你们。” “詹将军说的也有道理,傲某惭愧。”傲北行听了这话竟是觉得脸上火烫。 “如若傲兄寻到了这薛白羽打算怎么办?”詹将军看起来是随便一说,但是眼睛却是仔细盯着傲北行的神情。 “自然是交给府衙或者颜盟主的南霞弟子了。傲某这黑水潭如今也不能不听朝廷和盟主的派遣是吧?” “滑,你是真的很滑。如果傲兄这般怕了这颜盟主和你们的朝廷,那你和我这里称兄道弟也不怕被听了去?” “那,詹将军有什么高见?”傲北行心里说,这个老家伙这是威胁我啊。 “这样,如果你有这薛白羽的消息或者抓住了他,便告诉我的人。其他你不用管了。” “可以,在下便遵了将军的意思便是。只是不知道将军要这人何用?而且他也受了很重的伤,能不能活下去还不一定。” “傲兄就不要多问了,我要他自然有我的用意。敌人的敌人便是我的朋友。你说呢?”詹将军说完,微微一笑。 “傲某受教了。难道将军和南霞派有什么过节?” “此事与南霞要说有关系也没有什么关系。倒不如说是和你们新上台的新皇帝有着莫大的干系。“ “可否请将军明言?” “你们这位新皇帝本来贤名远播,哎,这最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逼小皇帝退位,还杀了相国,自己做了皇帝。这样的人,你说我们铁疏勒怎可不防着点呢?” “明白了。如果我找到这个薛白羽,肯定通知将军。“ “傲兄,詹某有一事也想听一下您的意见。” “将军直说无妨。” “如果说将来我们的人进入你们北代,不知傲兄打算如何处置?只是假如。你不要想多了。” “怎么将军此行另有他事安排?”傲北行心中一惊。心里说这老家伙什么都敢说。 “老实说,这件事和刚才薛白羽那件事对于我来讲一样重要。你只管告诉我你的想法便是。” “莫不成你们已经准备要打进来了?” “想多了。想多了哈。绝无此事。我就是打个比方,想听听傲兄的想法。” “将军您是知道的,傲某一个江湖人能有什么想法?一家人有口饭吃便好。其他的事情很难说。您说是吧。” “好吧,既然傲兄不方便表态,我也不强人所难。詹某这便告辞了。”说着,便站起来要走。 “怎么说走就走,将军?不是说好要留下来喝几碗尽兴么?” “你连句实话都不肯交于老夫,留下来有何益处?” “那这彩云堂的茶您还是带上吧?” “算啦。老夫还是用着黑茶便好。” ********************************* 等到詹将军走了,花想云才从后堂出来。 “北哥接下来如何打算?” “打算什么?” “就是詹将军刚才说的两件事?” “那云妹怎么想的?” “你是这个家话事的,问我一个妇人做什么?” “那薛白羽倒是好说,如果发现了交给他便是。只是万一他们打进来,难不成我还真的要跟随了他们?那还不被江湖人耻笑我卖国求荣了?如果随了官府,一旦战起,我黑水潭这点家当还不够几天折腾的。难哪。”说话,傲北行使劲挠了挠头。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不要犹犹豫豫的。以前就是有点看不上你这个脾性。” “万一他们打进来,我两不相帮便是了。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开这里,何必卷入这些是非,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就是,你这好歹也算是一个主意。” “霜儿这闺女又哪里去了?怎么一天了也不见她的人影?” “谁又知道?难得你还记得有个闺女。” “云妹,我这不是一直忙嘛。这刚从北棋山回来才几天,还受了伤。总得让我恢复一下才好。” “你闺女?可能又去了黑水潭吧?”花想云想了想说。 “这孩子,从小到大在黑水潭边玩,还没有玩够呢。这点倒是像他爹,长情。” “这大岁数还自己夸自己。”花想云听了脸上泛起了红晕。心里想,这倒是不假,不管怎么样,北哥对自己倒还一直是一心一意的。 “好吧。你既然有伤,那就好好养着,我想着年前找个时间去京城看看娘怎么样了。要不要也把霜儿带上?” “你们娘俩商量吧。路上小心便是。要不多带些人?” “你要是不放心便和我们一起去不就是了?你不用怕破费什么,老太太也不图你什么的。” “云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即使我不去,也得让你们带些拿得出手的给岳母大人送去不是?省得说我这做女婿的不够体贴。” “算你还有这份儿心。也不枉他老人家当初不反对我跟了你到这北地。” *************************** 京城风雷阁。 “忆舟师弟,”颜青海端坐在椅上。 “大师兄。”范忆舟一旁站立。 “这东梧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么?”颜青海闭着眼睛问道。 “回禀大师兄,未曾有消息回来。想来需要慢慢搜寻。” “嗯。让门下弟子不要松懈。这青木山庄这么多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 “是,大师兄。” “这里就你我两个人。你也坐着吧。”颜青海抬起眼皮说道。 “是,大师兄。” “那北边有没有发现薛白羽的行踪?” “也还是没有消息。” “这不行。再派些人手去。此事比东梧的事情更是紧要。你这便去安排。那派去黑水潭送信的人呢?” “哦,他回来了。见大师兄正在休息,未敢打扰。” “那你去把他叫来,我问问他,那傲北行也没有回话?” “大师兄,这倒不用了。他已经和我说了,说是傲北行说的,一定遵了盟主旨意。” “就这么一句话?” “是。” “这个老滑头。” (本章完) 第55章 如冰少女 第55章如冰少女 顾羡骑着马,勉强运用合虚心法抵抗着颜青海的修罗杀的寒毒,一路往北进入了北代。无意中慢慢接近了黑水潭的地界。虽说也留意到后面好像有人鬼鬼祟祟的,但已是无能为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们怎的也来了?”几个南霞弟子见到又来了几个同门,问道。 “大师兄见你们迟迟没有消息,便又派我们赶了来。” “你们来的正好。已经留意到,前面那个人甚是可疑,看身形很想那个薛白羽。但就是面容完全变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肯定是易容过了。那你们怎么不动手?” “我们几个怕收拾不了他。你别忘了,他可是在北棋山得了盟主的,就是受伤了,我们也没有把握的。” “真是胆小,亏大师兄说了多次,他已经被掌教打伤很厉害。还能活到今天已经不错了。不要等了,动手吧。在等下去,就跑进胡人地界了。到时候还怎么抓他?” “好吧,要不你们先上?” “先上就先上,真没出息。” 说着,后来的几个人快马加鞭,冲了上去。来到顾羡身边, “哎。尊驾是薛白羽吧?” “你们认错人了。”顾羡强打精神回道。 “看你这哆里哆嗦的,肯定是寒毒发作了吧。不是你还能是谁?以为易了容,我们就认不出了?跟我们回去吧,只要认个错,掌教自会把你推荐给陛下,肯定会加官进爵的。这种好事我们求都求不来。” “咳咳,我都说了你们认错人了。”说着,顾羡加快了速度。 “想跑?”这几个人立刻追了上去。 顾羡没办法,疯狂抽打马鞭,希望能尽快摆脱他们。 顾羡和他们一前一后沿着官道跑了多时,顾羡见无法摆脱,扭转马头,往山上跑去。 ************************************** “鱼儿啊,快快上钩吧。这老爹不小心受了伤,就让我捉你们几条回去,也好给他补补身体可好?” 黑水潭边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红衣少女,正在垂钓,嘴里还念念有词。 面容如冰似玉,很是冷艳,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 “哎,鱼漂动了。快要上钩了吧。”少女欣喜。 突然听到黑水潭边山崖上传来呼喊之声,“薛白羽,没路可走了吧?要么赶快下马,让我们绑了你回去,要么就让我们宰了你,然后沉在这黑水潭里喂鱼。你自己选吧。” “薛白羽?那个北棋山的少年?”少女听了,放下鱼竿,立刻起身,翻身上马,往山上飞奔而去。 还没有到的山上,又听到一阵惨叫之声。“大家小心他袖子里有剑。”可能是追顾羡的人之中有人吃了亏。 等少女来到黑水潭的崖顶,只见薛白羽已经和他们打在了一起,旁边停着几匹马,地上还躺着一个,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再看薛白羽,他的身手已经完全不是北棋山那时候那么飘洒自如了,而且面容已经改变,也非以前的惨白色。 “喂,你们给姑奶奶住手。黑水潭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说着,少女飞马奔了过去。 “小妞少管闲事。哎,好像很漂亮哦。”其中一个人喊了一声。 “你他妈的,让你抓人你靠后,看到小妞你招子倒是亮了。”另一个人骂了一句。这南霞道派自从凌虚接掌之后,已经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甚至是江湖匪类也加入了。 少女一听他们污言秽语,气不打一处来,拿出弓来,弯弓搭箭,立时一箭飞了出去。 “呵,小姑娘还玩......”说这话的人还没有把“弓箭”二字说出口,只见那支箭已经贯穿了他的咽喉,直挺挺仰倒在地,再也不动了。 “大家小心,这丫头箭法厉害。”这个人刚说完,也是同样,同样地,一箭穿喉而亡。 “贴身上。”一个人看出门道喊道。 立刻过来三个人围上了少女。少女只得抽出剑来应对,看得出来,少女的剑法远不如她的弓箭好。 另外几个继续进逼顾羡。 顾羡已经是力尽难支,步步后退。 少女被几个人缠住,一时难以脱身,也照顾不到顾羡了。 突听得少女嘴里一声唿哨,只见她的马立刻奔了过来,这个三个人躲闪不及,被踢倒了两个,另一个一走神,被少女一剑穿透胸膛,当场毙命。 少女又赶上前去,一剑一个,结果了这被马踢倒的两个。 少女再一抬头,只见顾羡已经被剩下的三个人被逼到了崖边。 来不及了,少女心里想着,又拿出弓来,这一次三箭齐发,直奔那三个人射了出去。 少女的箭法的确精准,围攻顾羡的三个人全都中箭倒地。也是几乎同时,顾羡也从崖顶一个后仰,坠了下去。 “哎呀,只差一步”,少女甚是懊恼。 她赶紧追了过去,往下一看,此时只见水面一片水花和涟漪荡开,人已不见。 想不了太多,少女扯下斗篷,一个飞跃,跳了下去。 幸好是从小在这黑水潭边长大,少女在水里很快找到了顾羡,将他拽到岸边。 按压了一会儿胸膛,顾羡吐出来几口水。 少女又摸了一下顾羡的手腕,嗯,还好,死不了。少女心里想着。 突然又打了个喷嚏,少女觉得全身发冷。不过也难怪,眼下已是深秋,身上又已湿透。 少女赶紧四周寻来干草干柴,生起火来,把顾羡也扶到火堆旁。 烤了一会儿,少女觉得身上衣服已经干了,再摸摸顾羡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只见顾羡还是浑身发抖。 怎么烤着火他还怕冷。 少女仔细看着顾羡的脸庞,却是发现有些异常,脸颊后边的皮肤竟是有些发皱。泡了水也不至于这样啊,少女想着,用手一扯,居然他的脸上有一层易容的面皮。扯落易容之后,却只见已是另外一个人了。清雅无比的气质,再加上一些江湖中人的洒脱。 一时间,少女竟是脸色发红,不知道是被火烤的,还是为什么。 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怎么办,他这么大一个人,我怎么把他弄回去。 (本章完) 第56章 少了一个 第56章少了一个 “师妹,是你吗?” 少女正在想着怎么把顾羡弄回去,突然听见远远的有人在喊。 一听竟是大师兄何天迈的声音。这少女正是黑水潭潭主傲北行的女儿傲凌霜。 “师兄,是我。你过来吧。” “这里有个人,你帮我弄回去吧。” “这是谁啊?哇,这么帅。都快要赶上我了。”何天迈走过来一看。嘴里还开着玩笑。 “我说大师兄,咱就别在这里耍嘴皮子了好吧。你管他是谁。回去再说吧。哦,等一等,这上面的坡上死了几个人,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死人了?都你杀的?你是不是闯祸了师妹?”何天迈听说死了人,这下开不起玩笑了。 “你别问了。也等回去再说。快跟我来。” 两个人走到坡上一看,数来数去。 “怎么只有八个。好像应该有九个才是?”傲凌霜自言自语道。 “算了,师兄,不管了。回去叫人回来把他们都处理了。” “好吧,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就是跑了一个,这天也黑了,怎么找?” 两个人下了山坡,把顾羡扶到马上,赶回了黑水潭山庄。 “霜儿,你可是回来了。这么晚还在外面干什么?”花想云责怪着。 “哎,这马上还有一个是谁啊?” “娘,待会儿再说吧,让我们先把他扶进去。”说着,傲凌霜和何天迈把顾羡扶进屋里床上躺下了。又见顾羡还是一直打哆嗦,又拿出了几床被子给顾羡盖上。 “快说说,这到底是谁?哪里来的这是?你没有在外面闯祸吧?”花想云一连串追问,看起来很是着急和担心。 “天迈。要不你说吧。”花想云又看向何天迈。 “师娘,您还是问师妹吧。我只是个出力气的。” “你这说什么呢?出什么力气?” “娘,您还是让我好好喘口气再慢慢说好不好?”傲凌霜看了母亲一眼。“看把你急得。” “娘是担心你。等你爹过来,你和他好好说。” 正说着,傲北行也进了屋,一看床上躺着一个人,也不认识,盖着厚厚的被子,好像还打着哆嗦。 “爹,您别着急问。我慢慢告诉你们。也不让人喘口气。”傲凌霜一见父亲要张口,赶快捂住耳朵说道。 “什么,这就是薛白羽?不像啊。嗯,倒是比原来在北棋山时帅了很多。”傲北行听完傲凌霜的叙述,又走过去仔细查看,一点也不像是北棋山见到的那个人,“这下午你师兄还来告诉我,说是发现了一个人有点像薛白羽,后面还有一些人追着好像。我还打算让你师兄再去看看呢。结果被你们给救了,还带了回来。这倒是麻烦了。” “爹,怎么就麻烦了?奇怪了。”傲凌霜不解。 “霜儿,你是不知道,这个人如今有多少人在找他。对了,你说是被你们杀的人当中跑了一个?” “是啊。我记着应该是九个来着,和师兄后来数了数,结果是八个。不知道是我记错了还是真的跑了一个。” “这就更麻烦。天迈,你带人去先把那几个人埋了。在山上四处找找看,还有没有。如果找到了,就地解决了。然后赶快回来。”傲北行面色冷峻。 “是,师父。”说着,何天迈大步走了出去。 “爹,都是谁在找他?”傲凌霜问道。 “就目前来说,至少就有南霞风雷阁,还有漠北的铁疏勒,估计还有东梧的人,对了,他师父湛虚真人说不定也会派人出来找他。如今这个烫手的山芋却是落在我手里。而且那追杀他的风雷阁的人可能还跑了一个。这却是麻烦了。”说着,傲北行又走过去看看顾羡,“还是不像。” 说完,在屋里踱开了步子。 “爹,你说他不像你北棋山见到的是吧?他是易过容了,今天掉进了黑水潭,那易容被泡了,我才发现的。已经被我揭掉了。” “你是说,他在那北棋山上也是易容了。这倒是更让人疑惑。他代表南霞道派去北棋山也是易了容。那他到底是谁,是在隐藏什么吗?” “北哥,你还坐下吧。看你转来转去,让我们也跟着紧张。”花想云白了傲北行一眼。 “好好,”傲北行便坐了下来。结果,又在桌子上敲着手指。皱紧眉头,紧张思索着。 花想云见傲北行这个样子,走过来,往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 “静一静好不好。头都被你敲炸了。等他醒过来好好问问他便是了。” “云妹说的是。”傲北行终于冷静下来。 “瞧你。”花想云又皱了一下眉,看着傲北行说道。 “爹,娘,他醒了。”傲凌霜在一旁叫道。傲北行和花想云在说话的时候,傲凌霜走到了顾羡一旁在看着。 “云妹去给他弄碗热汤面吧。我看他一直哆嗦着,也不知道是受伤的原因还是生病了。对了,霜儿,你去吃点饭,休息去吧。这里交给我和你娘。你明天再来看看吧。你在这里也不方便。爹还要给他脱了衣服看看伤势怎么样。” “哦,”傲凌霜不情愿地起身离开了。 “少侠,你醒啦?”傲北行看到顾羡慢慢睁开无精打采的双眼问道。 “我这是在哪里?”顾羡一时间没有彻底清醒。 “这里是黑水潭,老夫就是傲北行。少侠可还记得老夫?我们在北棋山上见过的。” “原来是傲潭主,对不起,在下起不了身,不能施礼了。”顾羡终于弄明白现在在哪里,怎么回事了。 “在下应该是被一位姑娘救了吧?”顾羡想起自己坠下黑水潭之前,有一个姑娘上了山和那些追杀自己的人正在拼杀。 “哦,那是小女。她已经歇息去了。” “真是多谢救命之恩了。”说着顾羡想要在床上跪下来。 “少侠这就不必了。你还是躺着休息吧。就是想感谢也等着明天见了小女再说吧。”傲北行赶紧把他扶着躺下。 “北哥,这汤面好了。”花想云已经取了汤面回了来,问道,“是你来喂还是我来?” “还是你来吧。我这手脚打人还行。这个活,不行的。”说着,傲北行起身走到一边。 “过来,把他扶起来靠着床背斜躺着便是,不然怎么喂啊?”花想云对着傲北行说道。 “哦,哦。”傲北行赶快应着,走过来扶着顾羡坐好。 “哦,哦,”花想云学着傲北行的说话,“少侠你看他这个人。” “看我做什么”,傲北行楞了一下。 “没什么。和你说不明白。” “来,少侠。让阿姨喂你用一些汤面。你这受了伤,又掉进了黑水潭,那水又是冷得出奇。你别说这秋天,就是大夏天的这潭水也是冰冷刺骨的。” “不敢劳驾夫人,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顾羡硬是接过碗来,接过端在手里,仍是哆里哆嗦,快要晃出来了。 “算了吧,还是我来吧。你倚好。” 没办法,顾羡只好递回去,身体往后靠好。 顾羡边用着汤面,一边稍微留意着花想云的面容,竟是越看越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本章完) 第57章 护住心脉 第57章护住心脉 “怎的少侠这般看着阿姨呢。”花想云很是奇怪顾羡的眼神。 “我也觉得是。”傲北行一旁也说道。 “就你话多。” “少侠,你别理他。他这个人一辈子都在吃些莫名其妙的干醋。也不看看这少侠的年纪,和我这辈分。”花想云瞅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傲北行一旁干笑着。 顾羡也是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 “来继续吃,吃饱了也就没有那么冷了。”花想云安慰道。 听着花想云在安慰自己,让花想云和傲北行没有想到的是,顾羡竟然流下了眼泪。 “这孩子是怎么了,”花想云把汤面放在茶几之上,拿出来手帕,“来,擦一擦。这怎么说哭就哭了。” 顾羡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一直到两年前离开京城以前,和苏婵儿在一起玩耍的时候也经常去云音别苑那里玩。那里的花婆婆和两位花姨也是很照顾自己。而这位夫人竟是和那两位花姨长得竟是有些神似。一时伤感,便落下泪来。 “只是看到夫人,” “叫什么夫人,叫我阿姨就好了。你说吧。” “在下是想到以前在京城和婵儿......”,提到了苏婵儿,顾羡稍稍停顿了一下,想是否不应该提起她的名字,但是又已经说出口了,于是接着说下去,“经常一起去一个地方,那里的两位阿姨竟是和您长得有些相像,而她们也是对我特别好。想到这些,于是有些伤感。” “原来是这样。”花想云突然又追问道。“你说京城?和我相像?难道是云音别苑么?” 傲北行一旁听了也是吃惊,他自然是对云音别苑再也熟悉不过的。 “阿姨,您如何知道是云音别苑的?”顾羡更是吃惊了。 “果然。如果我猜得没有错。少侠你说的应该就是我那两个姐姐了。她们的名字可是花想衣和花想容?还有老班主是花中奇?”花想云也是眼泪盈眶了。 “正是。您是她们的妹妹?却是从来没有听她们说过的。那阿姨您如何称呼?” “我叫花想云,排行三。那花婆婆花中奇便是我们的母亲。” “晚辈见过花姨。”说着,顾羡又想作礼。 “算了吧,你现在这身体,还是老老实实呆着便是。”傲北行旁边说道。 “唉,她们如何会告诉你这些?我很小时候就跟着北哥来到了北代了。不说了,都是过去一些长辈的事情。”花想云拭了眼泪说道。 “你们俩也不要哭了,这说来说去没想到竟是一家人。以后也就好说话了。”傲北行一旁说道。 “也是。今天我还说着要回京城去看看母亲和二位姐姐呢,结果却先碰到了你这孩子。等一等,”花想云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刚才说和一个叫婵儿的经常去云音别苑,这可是个姑娘吧?那你到底是谁?云音别苑好像没有姓薛的故人的。薛白羽应该并非你的本名对不对?” 顾羡心里想,还是被这位花姨留意到了。 “在下顾羡。”想到了花想云和云音别苑的关系,还有他的女儿救了自己,而自己又提到了云音别苑和婵儿,顾羡觉得还是吐露实情的好。 “你是顾羡?顾羡是你?”傲北行一旁惊道。“你居然还活着?” “瞧你一惊一乍的。怎么你以前便认识这位少侠么?”花想云看了傲北行一眼。 “这倒不是认识。但是我还是知道的。云妹你可知道大前年那苏元寿篡位之时,朝堂之上被凌虚打死的先朝相国顾恒顾大人?” “那谁不知道,这江湖早传开多久了。” “这位顾羡便是顾相国的唯一的儿子。” “竟是这样。难怪你以前常去云音别苑的。你说的婵儿又是谁?” “婵儿就是苏元寿的女儿,苏婵儿。”顾羡回道。 “哦,我当年被他骗到这北地,很早便离开京城。竟是不认识你和这苏元寿的女儿。这苏元寿真是做孽啊。让两个孩子也跟着受苦,......唉,”花想云说不下去了。 “这又麻烦了。”傲北行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自从北棋山之后,一直惦记着这薛白羽,如今的顾羡。 花想云知道傲北行在想什么,也不理他。 “孩子,要不你就说说,你这一直以来都是怎么经历的,能告诉花姨么?” 还能有什么好隐瞒的?顾羡便简要把从当年北棋山到现在的事情叙说了一遍。 “这孩子,真是可怜。你说你和那婵儿姑娘两家本来好好的,结果就因为他爹弄了这一出事情,现在倒好。这家不像家,国不像国的。”听了顾羡的讲述,花想云伤感落泪。 “依我看,也没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位少侠也是福德之人,他顾家贤良报国数代的阴德自会保佑他的。你看这颜青海三番两次都没有害到他,对不对?你也不要哭了。”傲北行安慰道。 “你就是没心没肺的。你没见他现在伤得连碗都端不住吗?”花想云还是伤心不已。 “花姨,您不要伤心。我慢慢会好的。”顾羡也是自己安慰自己。 “云妹,要不你让开,我还是给他看看伤势吧?” “你让他先把面用完再说,好像还是害冷的样子。”花想云又端起碗来说着,“这面有些凉了。我去盛点热的,再加点肉菜什么的吧。”说着,花想云便离开了。 顾羡褪下上衣,傲北行仔细一看,倒吸口冷气, “孩子,你这胸口的掌伤就是被颜青海在风雷阁打的吗?怎么看起来不像你说的减轻了?倒好像是加重了一样。你刚才说是曾用了光明之花后感觉好多了,但是我现在看着这黑色加重的不多,只是白色的点点怎么越来越多了?整个胸口快要满了这是。” “哎?你这胸口是什么?” 傲北行指这那个龙池送的白玉象问道。 “哦,那是一个朋友送的礼物作为一个纪念”。 “你发现没有,这玉象旁边竟是没有一点白点的痕迹,和原有的皮肤颜色没有什么差别,莫非这白玉象可有异用?来,我帮你把它放到旁边试试看。” 说着,傲北行把顾羡的白玉象坠放到他旁边的黑色掌印之处。 稍过一会儿,只听到傲北行惊讶地说道。 “竟是真的有效。这黑色的掌印竟快没有了。没了,没了。彻底没有了。真是奇物,你这个玉象。”傲北行叹道。 “好像也不行。” “怎么那黑色的掌印又回来了?”顾羡问道。 “不是。是我没有说清楚。我是说你这白玉象对这些白点却是没有什么用。一点也没有少。但是黑色的掌印的确是彻底没有了。看来这白玉象可以去这黑色的毒,但是去不了这已经进入体内的白色的寒毒。这黑的和白的分明是两种不同的毒气的。看来这白玉象也不是万能的。” 傲北行说得很肯定,“那还是把这玉象放在胸口吧,至少可以护着心脉,保命是没有问题的。那寒毒过不来的。” 说完,傲北行又把白玉象放回了顾羡的胸口,又帮他穿好上衣。 (本章完) 第58章 无根冰藤 第58章无根冰藤 顾羡刚穿好衣服,花想云就回来了,手里又端着一碗热面,这一次上面放了很多肉菜。 “来,继续吃。先吃饱了再说。”说道,花想云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慢慢喂顾羡用完了这碗面。 “还要不要再盛些来?”花想云非常柔和地看着顾羡。 “花姨,这次是真的饱了。多谢花姨。” “这孩子果然是书香世家,这么有礼貌。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不用这么客气了。听到没有?” “知道了花姨。” “嗯,这就对了。” “北哥,你刚才看过羡儿的伤没有?”花想云对顾羡是越来越喜欢,越疼爱,连称呼都改了。 “他中的颜青海修罗杀的毒有黑色和白色两种。这黑色的已经完全解了。只是这白色的寒毒眼下却是无能为力。还要再想办法的。” 花想云听了又是愁上眉头。 “花姨傲叔你们都去休息吧。我这里还可以运功抵抗一下。暂时也无大碍的。你们也累了这一晚上。” “哎,我们累什么。也没做什么。” 这时候,何天迈走了进来。 “师父师娘。那黑水潭山坡上的尸体已经处理完了。如果真的像师妹说的,还有另外一个,那应该是跑了。师父应该提前应对才是。” “天迈,师父知道了。你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大家还要商量一下怎么应付风雷阁那边的事情。估摸着少则一二十天,多则个把月,他们会找过来的。尤其是今天很可能跑了那一个。” “师父,要不我带人去追一下。说不定可以找得到。” “这么晚,也不好找。估计也追不上了。算了。是福不是祸。你休息去,明天再说。” “是,师父。那我走了。” “嗯,”傲北行摆了一下手,何天迈退了出去。 “花姨傲叔,你们休息吧。今天晚上我自己运功抗毒。你们放心。” “也好,你有事就喊我们,我们就在这后堂,也不远,听得见。”说着,花想云和傲北行走去了后边。 顾羡坐在床上运起合虚心法,全力抵抗修罗杀的寒毒,一夜之间也是没有加重,打哆嗦的程度也稍有缓解。 突然觉得眼前发亮,慢慢睁开眼睛,竟是太阳已经照进了屋里。 此时才发现傲凌霜就坐在自己身旁,浅笑着看着自己。 顾羡看着眼前的姑娘冰玉一般的面庞,又想起了昨天正是她拼命相救,自己才能活下来。于是便赶快下床,躬身施礼。 “多谢妹妹昨日相救。顾羡有礼。” “你快回床上躺着。我这刚才还看见你有时候还打哆嗦呢。你还没有好。待在床上吧。”说着,竟是又把顾羡推回了床上,又盖上了被子。 顾羡只得遵从。 “对了,你不是叫薛白羽么?怎么又改成顾羡了?不过,这两个名字都不错。”傲凌霜嘴里念叨着。 “顾羡是我的本名,薛白羽是为了江湖行走方便,用来掩藏身份的。” “顾羡,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傲凌霜歪着头在那里想来想去。 “不要想了。一会儿告诉你。”花想云走了进来,端着一个餐盘,上面盛着丰盛的早餐。“羡儿,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抗那寒毒。吃完了,我们再说。这丫头感兴趣的事情多着呢。恐怕一时半会儿都讲不完。” “多谢,花姨。”顾羡于是把餐盘接了过来。 “羡儿,花姨?你们这是?”傲凌霜用手指了指顾羡又指了指母亲。 “你先跟娘出来。让你羡哥先吃饭。吃完了再说。”说着,花想云就把傲凌霜硬是拉了出去,“你这丫头还没吃饭吧?饿着肚子就来了?看你这眼圈,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花想云的声音越来越远,想是两个人走远了。 顾羡用完饭后,傲北行一家子也都回了来,坐在顾羡旁边。 “羡哥哥,爹娘都告诉我了。原来你是在二位姨娘那里从小玩到大的。要是爹娘以前也常带我去京城姨娘那里,那我们早就认识了,是不是?”傲凌霜吃完早饭,了解顾羡的身世之后很是高兴,连称呼都改了。 “是啊,霜妹,如果你那时候也在京城,自然是又多了一个玩伴。” “你也像爹娘一样叫我霜儿就好。叫霜妹不好听。” “好好。” “好什么啊。你现在就叫。”傲凌霜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顾羡。 “霜儿,不急于一时。这不现在还不熟吗?”看着顾羡有些尴尬,花想云旁边说话。 “我倒没有觉得不熟啊。羡哥哥,你就叫一声,就一声。” “对了,还是要抓紧想办法把羡儿的寒毒去了才好。这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傲北行把话题岔了开。 “爹,你......”傲凌霜看着顾羡的样子,应该是快要叫出口了,结果被傲北行打断了。 “那北哥有什么打算?”花想云也不理傲凌霜的茬儿。 “这种寒毒很是难治。我们这里又没有什么大的医家名手。不过......”傲北行欲言又止。 “你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羡儿如今又不是外人。” “有个东西倒是可以一试。只是,很难取到,也甚是危险。弄不好,不但取不到,去取的人反而搭上了性命。”傲北行看起来很是为难。 “能不能取到先别管,先说那是个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花想云忍不住了。 “云妹可记得我以前练黑琉璃掌不小心中寒毒的事情吧?那一次是机缘巧合,碰到了那位法师,得了他的指引,后来去黑水潭底取了无根冰藤才把寒毒彻底治好的。” “我自是记得。只是......”花想云听了后,也是犹豫了。 “爹娘,怎么了?”傲凌霜看到两个人都不说话,就知道不是一般的难了。 “孩子,以前你爹还年轻,那次在夏天那也几乎是耗尽了体力才取回来那么一点。如今却是秋天,你爹年纪也大了。”花想云竟也是左右为难。 “那让我下去吧。反正这黑水潭我从小到大没有少下去过。”傲凌霜道。颇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 “霜儿,这和你以前下水玩是不一样的。这潭水怎么说也有三四十丈深,而且这个季节比爹那次下去更加寒冷。” “没事,那不是还有一个师父给我的鱼皮靠吗?应该可以的。总不能看着羡哥哥一直冻下去吧?” “霜妹还是不要下去了。这个寒毒我还是可以运功抵抗的。可以慢慢想别的办法。”顾羡阻止道。 傲凌霜看了顾羡一眼,心想为什么就不能叫我霜儿,又没有说出口。 “爹娘,我决定了。用过午饭我就去。我这就去找那个鱼皮靠。” (本章完) 第59章 深潭潜龙 第59章深潭潜龙 此时已是午后。 傲北行一家和顾羡已经用过饭。带上了大徒弟何天迈和二徒弟叶与深,大家一起来到了黑水潭边。 傲凌霜很快把鱼皮靠套好了。 “闰女,记得,那冰藤是无根的。千万不要采带根的,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药力的东西。听清楚了?”傲北行清楚记得当年那位法师的所说的话,一再叮嘱,很不放心。 花想云也很紧张,如果不是为了故人之子,实在不想看到女儿下水去那么深的地方。 “师妹,千万要小心。实在不行,就赶快上来。”两个师兄也是过来嘱咐再三。 “知道啦。怎么和我爹一样了,你们俩?” “霜妹,你能不能不要下去了?我这寒毒真的可以用南霞心法克制的,我们可以慢慢去找解药或者其它的去毒方法的。”顾羡也很担心。 “不行。你还有没有其它的话要说了?”傲凌霜看着顾羡的眼睛问道。 ”没话啦?”傲凌霜再问一遍。 看到顾羡不应声。 “唉!羡哥哥,我这一下去,都不一定能回得来。你不打算现在就叫我一声霜儿么?”眼泪已经在傲凌霜的眼里打转了。 “霜儿,小心”顾羡总算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心里却是突然想到了苏婵儿。 “够了,有你这句霜儿,就是回不来也值了。”说着,傲凌霜转身就要下水。 “呸呸呸,小孩子家不要乱说话。“花想云一旁忙道。 “霜儿,等一下。你带上这把宝剑”,顾羡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那把飞影剑,赶快解了下来,递给傲凌霜。“你一定要回来。如果有危险,我只要你安全。不要那个冰藤了。听见没有?” “知道了。等我好消息吧。”说着,傲凌霜接过宝剑,下了水,往潭中心游去。到了潭水中心,深吸一口气,立即下潜。 这时候,花想云已是满脸的泪水。 “云妹,不要担心了,相信咱闰女的本事。”傲北行安慰着自己的夫人,也是安慰自己。 顾羡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水面,连眨一下都不敢,生怕漏过什么踪迹。 岸上的人感觉这每分每秒都是如日如年。心情可想而知。黑水潭常年都有人来玩水,但是要是说潜到潭底那也就是几十年前傲北行那一次。 有了这鱼皮靠,下潜是快了很多,也感觉寒气少了不少。 傲凌霜双腿摆动,过了有那么半炷香时间,傲凌霜终于来到了潭底,到处是一片幽暗,难以视物。没办法,只好打开了水里的火折子,顿时周围一片通亮。 傲凌霜四下寻找,终于找到一根有一尺长的亮晶晶的浮在水底污泥之上的冰藤。如同鹿角一般漂亮。于是赶紧游过去。却是突然发现就在这冰藤的旁边,竟然趴着一个庞大的怪物,竟是像龙一样,有角有须有爪,但是眼睛却没有睁开。好像是在睡觉一样。 傲凌霜吓得差点呛了水。只能慢慢靠近那根冰藤。 就在她伸手要拿的时候,那只龙形怪兽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傲凌霜。傲凌霜赶快放下手里的火折,一只手拿着飞影剑,另一只手去取冰藤。此时这只龙形的怪兽已经站立了起来。 身形巨大,仿佛一个宫殿的大小。 似是要发怒了,前爪慢慢抬了起来。 傲凌霜已经想不了太多,一把抓住冰藤,返身就要走。 只见这只龙形怪兽立刻扑了上来。 *********************************** “糟了。”乌萨努国僧伽蓝神殿之内,逻怙罗法师正在和龙池一起诵经加持白玉象坠。突然听到神殿东南的鼓楼上鼓声震动。 往上看去,却是无人自鸣。 法师立刻佛前合什。 “龙池,你在这里继续诵经。任何事情发生都不要停下来。只管诵经。” 龙池不明所以,只能点头答应。 逻怙罗法师说完,飞步赶往偏殿。 到了偏殿,在一个木盒之中,取出一把晶莹剔透的短剑,拿出了已经干枯了的一叶菩提树叶,叶子上有着好些文字图案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的。 逻怙罗毫不犹豫用短剑在自己的手掌上一划,只见鲜血立时涌出,赶快把短剑放在桌上,用菩提树叶接住自己的鲜血,只见鲜血竟是一滴也未曾落到地上,竟是全部被菩提树叶吸收进去。那些文字和图案开始放光。 逻怙罗然后把菩提树叶往剑身上放好,再以双手夹住剑身和菩提树叶,法师双目微合,口中诵咒不已。 此时只见法师双掌之间的剑身和菩提树叶竟是突然发出刺眼的红色亮光,然后是华彩迸发,弥漫整个宫殿,连地面都感到了摇晃。 龙池觉察到异常,也不敢稍有动作,只管诵经不已。 突然宫殿摇动停止,那剑身和菩提树叶上所发出来的数丈高的华彩,竟是幻化成一条白色巨龙腾空而去,瞬间消失无踪。然后一切归于寂静。就像是刚才这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所发生的事情竟是幻觉一般。 ************************************* 傲凌霜只见已无法躲闪,只好闭上眼睛,把飞影剑挡在身前,心想,“对不起了羡哥哥。” 傲凌霜闭着眼睛,朦胧中感觉到好像有白光在潭底闪过。 等了一下,觉得毫无动静一样。再一睁开眼睛,只见那只龙形怪兽已经趴回了原处。 莫非刚才是我的幻觉。仔细看看,那只龙却是睁着眼睛看着傲凌霜,像是要把她记住一样,看了之后,又把眼睛慢慢闭上了。 傲凌霜看得很是真切,心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觉得气息已经不够了,赶紧奋力往上浮去。 离水面还有十几尺的时候,傲凌霜明显觉得胸口的刺痛,知道气息已经到了极限,心里想着顾羡,仍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憋住了气,好不容易到了水面,漏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呼吸几下,还是觉得身体要往下沉。 于是用尽力气,把冰藤扔向了潭边。自己却是慢慢往下沉了下去。 沉下去的时候,傲凌霜耳边分明听到了顾羡的叫喊,“霜儿......”. 傲凌霜嘴角含笑,呆呆地看着面前白蒙蒙如真似幻的顾羡的脸庞。心想我这是死了吧。死了也是和羡哥哥在一起的。 “羡哥哥,终于能和你在一起。”说着把自己的头靠向顾羡胸前。 “咳咳,”这好像是娘的声音。 又一再地眨了几下眼睛,傲凌霜清楚地看见娘也在旁边,刚才还是白蒙蒙的顾羡的脸已经非常清晰了。难道自己还活着? “娘,我没有死吗?” “说什么傻话?你当然没有死。就是说了一大堆梦话。也就我能听得下去。”花想云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原来是傲北行看到傲凌霜要沉下去,赶紧过去救了她,傲凌霜只是呛了几口水,但是因为体力透支和潭底寒气,还有因为龙的惊吓沉睡了一天一夜。 傲凌霜回头看看坐在身旁的顾羡,顾羡的眼角有干过的泪痕。 “霜儿,你终于醒了。不然我以后如何面对花姨和傲叔?”顾羡说道。 “这羡儿也是一直守在你身边,未曾离开过。不过你放心,羡儿身上的寒毒已经完全解了,这无根冰藤确是神奇。你也是受了不少潭底的寒气,幸亏这根冰藤有够大,你们两人都用不了。” “娘,爹呢?” “你爹他不好意思在这里,去找你几位师兄商量应付风雷阁的事情去了。” “不好意思?什么不好意思?”傲凌霜不明所以。 “哎,你都不知道你昏睡的时候,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羡儿。你说你爹他还怎么待在这里?” “娘......”傲凌霜脸上一时大红。 “花姨,霜儿已经醒了。要不我先出去了。您和她聊一会儿。” 说着,顾羡站起身来。 “要走也是我走,你们俩聊吧。看来霜儿有很多话要和你说的。那梦里的话也不知道现在她能不能说得出口。”说着,花想云走了出去。 顾羡只好又坐了下来。 屋里留下傲凌霜和顾羡两个人。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一时间屋里竟是静的出奇,只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本章完) 第60章 青萍之末 第60章青萍之末 “老师,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乌萨努僧伽蓝神殿内,龙池神情紧张地追问逻怙罗法师。 “龙池,你的父王叫什么名字?”逻怙罗没有回答龙池的问题,反问道。 “父王名曰磐龙。”龙池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不但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竟是反过来问自己。但也只得回答。 “你又叫什么?” “龙池。” “我们乌萨努都城名字为何?” “龙城。” “神殿墙东南角所挂之鼓何名?” “龙鼓。” “老师即将要教授你的武功修行名字为何?” “龙吟。” “我们所在的僧伽蓝神殿位于何山?” “与龙山。” “以何与龙?” “老师,这个弟子却是不知。” “与龙山以前何名?” “弟子不知。” “我们乌萨努立国伊始至今,何以仍然保留这许多带龙字的名字?” “弟子不知。” “乌萨努立国至今多少年?” “三百多年。” “乌萨努之前唤作何名?” “居硕。” “这居硕与我乌萨努是何渊源?” “弟子不知。” “为君者何以治国?” “国有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 “可以了。你这是看了东土的治世箴言吧?” “正是,老师。” “龙池,你和别的王子们都一样。身居宫墙之内,学的都是治国理政之道。这没有问题。老师问你的,你答不上来的,老师今日便要告诉你知道。你坐下来。” 师徒二人在神殿之内的佛像对面而坐。逻怙罗法师娓娓道来。 今天的与龙山便是当初的御龙山。那御龙山的雪山湖泊之内有一龙王,那龙王原本是修行有为的行者,但是因为前世与国王相争,攀缘之心不歇,嗔心猛力,转世为龙。与居硕国国王相斗凶狠。但是这龙王之女龙女宿有善根,因了这因缘,与国王之子成亲。方才化解两家仇怨。 但是龙族嗔心难制。于是便在这神殿东南面向雪山湖悬以龙鼓,龙族嗔心一起,御龙山上当现黑云,此时龙鼓自鸣,以息龙之嗔心。否则黎元蒙难。乃至于今,我神殿仍然观望云气,以俟龙心大动。不过这龙鼓已然三百多年未曾击响。 我们乌萨努便是龙族后裔。但是当初的龙族仍有嗔心未歇的,便被前辈掌教法师斥至边地。在那中原北地的黑水潭中便有一只,已然潜心修行三百多年,与我乌萨努立国时间差不多,为师数十年前还曾去过。 今日老师诵经之时,觉得气息难平,便得知是这只龙起了嗔心,而且龙鼓不鼓自鸣,更是明证。于是才去用了降龙诀,方才制去了他的嗔念。否则它的嗔心一起,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天大的祸端。以后说不得这件事要交给你去做了。 御龙山是后来才更名与龙山,意指不要御龙,而是帮他降服制去嗔念。这便是与龙的含义。 “老师,弟子明白了。” “好了,这诵经加持白玉象坠已经圆满。你这便去佛前跪拜,请了这玉坠佩上吧。” “是,老师。” “这只龙在黑水潭经已修行三百多年,嗔心未曾起过。如今又起,哪怕是偶然的缘起,亦难说是福是祸。” 龙池佩上白玉象坠,问道, “自从弟子从中原归来,好像老师的担忧比以前多了许多。” “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逻怙罗法师说道,“跟我来孩子,老师这边传你龙吟和降龙诀。” **************************** 南霞风雷阁内。 “大师兄,去追踪薛白羽的弟子回来了,不过只回来一位。而且受伤不轻。”范忆舟走到颜青海身旁说道。 “哦,我去看看。”说着,颜青海带上范忆舟来到外面,见到一个弟子靠在椅子上,胸前缠着布条,鲜血仍是渗出来。 “大师兄。” “你莫起来。坐着说话。” “是,大师兄。我们师兄弟九个人追踪薛白羽到了黑水潭,本来快已把他拿下了,却是被一个女人给救了。只有我逃了回来,其他师兄弟全部被杀。” “可曾打听这女人是谁?” “弟子受伤很重,只能先赶回来。未曾打探。不过这个女人的弓箭很是厉害。箭不虚发。” “你不用说了,估计和黑水潭傲家或者和漠北的胡人有关。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有师兄处理。来人,带他下去疗伤。” “忆舟,你立刻安排几个人去黑水潭那里,暗中查访,看看这薛白羽到底被什么人救了,如今藏在何处?” “是,师兄。” “大师兄,”这时,快步跑来一个风雷阁弟子,走近颜青海,在他耳边耳语了几下。 “怎么,竟是找到了他们的藏身地方?”看得出来,颜青海非常兴奋。 “忆舟,薛白羽的事情先放一放。如今东梧有了消息。你们跟我到屋里来,禀明掌教师伯。” “都坐下吧。你再说一下。”凌虚吩咐道。 “禀掌教师尊,那青木山庄的人都藏在白柳庄,在一个山坳处,应该很容易便把他们围了。如今莫乔二位师兄还在那里看着。让我回来禀明大师兄。” “你们做得很好。上一次让青木山庄的人跑掉,很是离奇。只是不知道是哪个环节走漏了消息。这一次我要亲自去了。我这便去陛下那里请了旨意,到那里直接把圣旨给东梧太守,让他配合我们。不过要小心那边,现在是每一个人都有可疑。” ******************************** 东梧太守府衙。 “喂,这里可是太守府衙,岂能容得你们乱闯。”孙嘉和孟扬在屋里听到府衙门口传来吵杂之声。 “啊!他们打人了。”好像是府兵受伤的喊叫。 孙嘉从窗户望出去,已经看到了闯进院里的南霞弟子。 “糟了,孟扬。白柳庄可能被发现了。你快去通知他们。我前面应付。” 孟扬立即往后面跑去。 孙嘉走了出来。只见院落里已经站满了南霞道派的人。 “孙嘉接旨。”颜青海耀武扬威地喊道。 “臣孙嘉接旨。”孙嘉和府里的人全都跪倒。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命东梧太守孙嘉为南霞调遣,速即剿除白柳庄乱匪。如若反抗,就地惩处。钦此。” “孙嘉接旨。”孙嘉接过圣旨,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和拖延时间。 “请颜盟主与诸位府内相谈。商量好了之后,下官也好安排。” “孙大人,那位往后面走的却是何人?”凌虚奸滑,藏在南霞人群后面,好像看到了孟扬往后面去的身影。孙嘉开始竟是没有发现凌虚。 “原来竟是国师驾到。请恕下官眼拙。竟是未曾看到国师也在这里。后面哪里有什么人。府里的人都在这里了。” “是么?”说着,凌虚快步往后面赶去。 孙嘉当即转身,拦在凌虚面前。 “国师,您即便是奉了旨意拿人,下官配合你便是。但这东梧府衙却不是你想闯就能闯你的。”孙嘉后边的府兵立刻抽刀做好了准备。 “那你这是要造反了?”话刚说完,凌虚一掌拍出,孙嘉当即飞了出去,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挡住他们。”孙嘉喊道。 府兵们立刻围了上去。双方杀成一团。 府兵们完全不是风雷阁弟子们的对手,很快便被打倒在地,死伤惨重。 凌虚走近孙嘉,冷笑几声,“孙大人,你好好的太守不做,偏要和乱匪搅在一起。真是顽固至极。死不足惜。” “和你这所谓的国师不同,孙某却是不敢与那伪作忠贤谋朝篡位的狼子野心之徒为伍。敢将身躯赴国难,何惧汤火死亦雄!”孙嘉很是淡然。 “竟敢诋毁当今陛下。好,那我便成全了你。”说着,凌虚一脚飞出,将孙嘉踢到台阶之上,当即殒命。 “赶快去取了兵符,点好人马,马队在先,步卒在后,去把白柳庄斩草除根。” (本章完) 第61章 别来无恙 第61章别来无恙 “乔师弟,你看,来了一匹快马,像是要去白柳庄的方向。”莫忆城说道。 此时莫忆城和乔忆为带了一些风雷阁的弟子,正在白柳庄的外围监视着。 看到的正是孟扬前往白柳庄送信。 “这不是我们的人。有可能是给庄里送信的。要不要下去拦截?”乔忆为问道。 “算了。看情形再说。如果我们现在就下去拦截的话,此处离白柳庄过近,说不定会打草惊蛇,庄里人的很可能会出来。以我们眼下的这些人手,不要说抓他们,弄不好被他们给吃了。还是在此处继续候着吧。想是大师兄的人应该就要到了。不然这个家伙不会这么急的。”莫忆城回道。 看着孟扬骑着马进了白柳庄之后不久,只见从孟扬来的方向来了更多的马队,好像都是东梧当地的官兵。 “估计是官府的人来了,应该我们的人也和他们一起的。”莫忆城说道,“哎,你看,那不是吗?我们风雷阁的装束。我们快下去吧。” 说着,莫乔二人带着手下就飞快来到了官道之上。 “喂,是风雷阁的同门吗?我们是莫乔二位师兄。”他们喊道。 “师尊,是两位莫乔二位师兄。”冲在前面的范忆舟说道。 “是他们。快赶过去。”颜青海也看清楚了。 “见过掌教,大师兄。”莫乔一行人赶快施礼。 “二位师弟不必多礼了。眼下里面情势如何?” “尚不清楚。但是刚刚进了去一个骑马的。我们人手少,也不敢拦截。怕惊动庄里面的人。” “不在这一时半会儿。”凌虚说道,“大家散开,包围了这个村子,小心他们往山里面跑。你们几个跟我来,去村子后面,剩下的人从前左右三面包抄,往里冲,如果他们不投降,格杀勿论。” “是。”只见这些马队忽的一下就涌了上去。 凌虚带着颜青海莫乔二位师弟等一些风雷阁的弟子,往村后赶去。 “四叔,大家赶快走。凌虚带着南霞弟子和官兵来了。他们就在我的后面。”孟扬进了村庄找到了孟四海他们所在的院落,直接闯了进去,正好看到孟四海。 饶是孟四海江湖行走多年,闻听此言也是大惊。这才刚安顿下来没有多少时日。真是小看了凌虚的风雷阁。 “大家快收拾一下,我们这便往山后边撤。”孟扬走进屋里,和大家说道。 孟四海后边跟了进来,“不要收拾了。立刻就走。一刻都不要等了。” “只是鄢长波他们几个回去了,怎么给他们送信呢?怕是凌虚也会去找他们的。”梁思朝急道。 “来不及通知了。我们先脱身再说吧。快走。”孟四海急了。 “义蓬身大力不亏,你把老夫人背在身后,”孟四海对着廖义蓬说道,“事发紧急,老夫人莫怪。” “老身这把年纪了,就不要拖累大家了。”老夫人似是要留下来,怕连累大家。 “义蓬,背上。不要多说了。” 说着带上众人往后山奔去。 他们才出了村子,已经听到村子里鸡飞狗跳的声音,和官兵的呼喝声,马队的嘈杂声闹成一片。 “好险啊。”孟四海回望了一下村子,吁了一口气。 “一点也不险,孟庄主是吧。果然是六大派的掌门风范。久仰。凌虚已经带门下弟子在此恭候一阵子了。你们如今来的正是时候。”原来是凌虚和颜青海他们已经挡在村口去往山里的岔路口。 “原来是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狗贼,是不是过两年,颜青海也会走上你的老路啊,把你也给收拾了。哈哈哈,”孟四海冷笑大声道。 “纯粹胡说八道,家师紫清真人已经在外仙游多年,岂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境界?不要在这里离间我们师徒了。枉费心机了,孟庄主。”凌虚在害了紫清真人之后这多少年了,见人就是这几话。 “哎,这不是顾相国一家的二位夫人吗?真是让当今陛下找得很辛苦。没想到你们在这里享清闲。不过,这里的条件怎么也比不上都城,还是随老夫回去吧。省得大家伤了和气。”凌虚不想在紫清真人的事情上和孟四海纠缠。在看到顾老夫人和夫人之后,立刻转移了话题。 “呸,贼道。还在这里信口雌黄。你与苏贼狼狈为奸,篡位不说,还害死我顾家两代忠良和圆觉法师,老身会看到你报应的一天。”顾老夫人怒不可遏。 “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吧。”凌虚恼羞成怒。向门下众弟子一挥手。 “不要等了,凡是活捉或者杀死任何一个反贼的,本掌教自当请陛下给你们赏赐和加官进爵,上。” 风雷阁的弟子听了凌虚升官发财的许诺,立刻都扯了兵器,一哄而上。 孟四海众人现在心里很清楚,这颜青海身上的金蚕丝手和修罗杀非常狠毒,都是非常小心,尽可能离颜青海远一些,与他战在一起。 孟四海,乐平,明华和孟扬四个人缠住了凌虚和颜青海,梁思朝,郭雄,黄中武他们几个对付剩下的风雷阁弟子和马队。一时之间,还能勉强维持局面。 只是苦了那些碰到梁思朝的风雷阁弟子和东梧官兵,这梁思朝一把乌金黑槊使起来如巨大的车轮飞旋,在被梁思朝打飞了十几个以后,剩下的竟是都要远远躲开了梁思朝的黑槊。即使是莫乔两个人也不敢靠近。 凌虚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背着老太太,带着顾夫人和顾慧,孔安世,慕容允文几个人往山里撤退。自己想追上去,却是被孟四海几个人缠住了,一时间竟是无计可施。 颜青海想使用金蚕丝手,但是孟四海等人又对自己刻意保持着距离。 “青海,你在这里对付这几个人。我去山里截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进山。”凌虚大叫。 凌虚一番抢攻,逼退自己对面的孟四海和乐平,闪身离开与孟四海他们的打斗,飞速追上了廖义蓬他们。 “众位还是给老夫留在这里,回都城享福吧。”说着,挥剑扑了上去。 “你做梦!”就在凌虚冲到廖义蓬身后的千钧一发之时,有人从山脚的树木里飞奔而出。 却是道士打扮,正是紫云观的湛虚真人和李白庸。各自手持一把长剑,同时截住了凌虚。 多年未见到师弟湛虚的凌虚不禁吃了一惊,放慢脚步。 “哦,原来是师弟。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凌虚问道。 “无恙?你开玩笑了。我恙得很哪,尤其是见到你这个欺师灭祖的所谓的师兄。”湛虚真人不再客套,和凌虚战在一处。 “白庸,你去把那些尾巴收拾了。再过来,今日不能放过他们。” “是,师父。”李白庸抽身而出,往那些风雷阁弟子和东梧马队而去。 虽然颜青海不认识湛虚真人,但是隔远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心想着更加麻烦了,时间长了,这关键的几个人都跑了。于是大喊,“大家后撤,弓箭手射箭。” 原来东梧的步卒已经赶到了现场。 李白庸见情形不好,冲着梁思朝大喊, “那位大哥,先去把他们的弓箭手做了。”说着,两人直接冲到步卒当中,如砍瓜切菜一般,将一众步卒杀得血流遍地。哪里还有时间射箭。 湛虚真人也是大喊,“大家赶快往山里撤,此处留给我了。”李白庸,梁四朝他们处理完了步卒,又帮着孟四海他们逼退了颜青海和莫乔等人。 然后回身,一起围住了凌虚。凌虚对战湛虚稍稍占上风。但是在孟四海,李白庸过来后,便不再是对手。于是赶紧撤离出去。眼睁睁看着众人撤往山里。 凌虚他们也是懊恼不已。再进山去追击,已经来不及了。 凌虚颜青海见廖义蓬一众人纷纷往山里撤去,自己想追过去,又被湛虚他们挡了回来。 于是心一横,“立刻放箭!” 于是剩下的东梧步卒也顾不得自己人了,雨点一样的羽箭漫天而下,可怜那些想挣功抢金的冲在前面的南霞弟子和马队官兵纷纷倒地。 这一边湛虚真人,孟四海和李白庸舞动手里的兵刃,一边拨打着羽箭,边向后退。最后竟是进入了密林。弓箭和马队也发挥不了作用了。 颜青海越想越不甘心。 “师伯,就这么让他们跑了?” “这一次算他们侥幸。没想到湛虚也来趟这浑水。去把他的紫云观毁了。” “走,回太守府衙,把孙嘉的尸首带回京城。对陛下总算是有个交代” (本章完) 第62章 鄯善彩玉 第62章鄯善彩玉 金银城翠盈楼。 大厅里,马凭岳眉飞色舞。抖了抖手中的书信说道。 “夫人看到没有?这颜盟主居然也会求到我金银城。” 温彩若白了马凭岳一眼,“岳哥,你莫以为这位年纪轻轻就废了前盟主自己取而代之的会是什么善类。小心才是。” “这个我自会留意的。我这金银城在江湖上又不是一天两天的,怎么会就被他赚了去?那我还怎么做生意?不过既然他风雷阁对于这个薛白羽如此感兴趣,那么这位前盟主当是奇货可居了。” “岳哥,你也不要把什么事都当生意来做,小心折了本。” “生意嘛,自然是有赚有亏的。总的算起来是赚的不就得了。你一个妇人,就不要替我操这些心了。还是看紧了这两个闺女才好。她们俩这一次去北棋山开了眼,这回来之后,性子都有些收不住了。这才是你这做娘的应该操心的才是。” “我自然会好好看着两个孩子的。” ************************************** “国师,这一次虽然说还是跑了顾氏一家子,不过也是些老弱妇孺。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倒是给朕除去了这东梧一地的心腹大患。万万没想到,这孙嘉竟是何时和这些反贼余孽搅在了一起,让朕甚是失望。真是辜负了这些年对他的嘉许。”苏元寿对凌虚这一次的东梧之行很是满意。尤其是除掉了孙嘉这个潜在的威胁。 “爱卿这一次稳定了东梧局势,功劳甚大。你们南霞在京城的道观叫做风雷阁是吧?” “是,陛下。” “那好国师。朕便封你做了风雷候。如何?” “微臣谢陛下隆恩。”凌虚匍匐在地。 **************************************** 南霞风雷阁。 “恭喜掌教真人封候。我们南霞道派以后更是江湖唯我独尊了。”重虚,颜青海等人闻听凌虚封了风雷候,赶紧贺过。 “这一次也都是大家的功劳。尤其是颜青海和莫忆城乔忆为还有范忆舟几位弟子。这样,师弟就任风雷阁长老,青海就任了风雷阁的总护法,莫乔你们两个便任了这左右护法,如何?” “多谢,掌教。”重虚,颜青海,和莫乔两个人又是谢过。 “至于忆舟么,也是辛苦。这样,你便任了这风雷阁的长老左使之职吧。这以后风雷阁的所有事宜安排,都少不了要辛苦你去操办了。” “忆舟感激不尽,多谢掌教师尊。”范忆舟竟是跪了下来。 莫乔两个人用眼角瞥了一下范忆舟,心里却是在骂这个新来的尽是会拍马屁的趋炎附势的小人。不过表面上还是要替他高兴, “恭喜忆舟使者了。” “哪里,应该是师弟恭喜二位护法才是的。”范忆舟心里清楚得很,这二位师兄是瞧自己不上的。 “都是同门师兄弟,大家同喜。以后当互相扶持才是。”凌虚也很是高兴。 “恭喜掌教师尊,青浦这刚回来便听师弟们说掌教被皇上封了侯爵。真是可喜可贺。恭喜恭喜。”钟青浦刚进门便大声恭贺。 “青浦师弟辛苦了。不知道那金银城马先生如何回话?”颜青海问道。 “马先生满口应下,日后但凡掌教和盟主有所差遣,敢不从命?这是马先生的原话。这是他的亲笔回信,请掌教和大师兄过目。”钟青浦回道,把马凭岳的回信递了过去。 “这位马先生倒很是识时务的。”范忆舟一旁说了一句。 “这位马先生也不知道要赚多少钱才够。这信里竟还是一句也不离,要我们风雷阁照顾他各地的生意。师弟你看吧。”凌虚看了看信,递给重虚道。 “对了,掌教师尊,这院子里还放着马先生敬奉给您的礼物。我这便去拿进来。”钟青浦出了门不一会儿,便双手抱进一个红绸包裹着的硕大的形如陶罐的物件,往凌虚身旁的桌子上轻轻放好。 “青浦,这是何物?”凌虚见这么大一个东西,问道。 “回掌教师尊,是鄯善彩玉。” 颜青海站起身来,揭下红绸一看,却是一个形如陶罐的彩色玉石,这玉石白色为底,半透明,上面走着红黄相间的纹路,如龙飞凤舞一般。 “掌教请看这里,竟是一个‘寿’字形状的花纹。当是马先生祝掌教师尊长寿无极之意。” “果然。这位马先生真是有心了。日后见了他,我还要当面多谢这宝贝才是。” “这样,青浦就任了这长老右使吧。以后好好为风雷阁做事。不会亏待于你的。“ “多谢掌教师尊。“钟青浦大喜过望。 **************************************** “师父,您怎么来了?”傲凌霜正在和顾羡说话,却见一个人匆匆走了进来,正是铁疏勒的将军詹师羽。 傲凌霜赶快跑上前去,用胳膊环住了铁疏勒的手臂,看起来甚是亲密。 “你这娃儿,这是不欢迎师父么?”詹师羽用手抚摸了一下傲凌霜的头说道。 “怎么会呢师父?我盼您来还来不及。来,给您介绍一下,我的朋友。”说着,便拉着詹师羽来到顾羡面前。 “这是徒儿的好朋友,顾羡。他可是紫清真人的亲传哦。”傲凌霜高兴介绍到。 “羡哥哥,这是我的师父,詹将军詹师羽,他可不只是会打仗,而且是铁疏勒四支羽排行头一位的高手。” 顾羡见来了客人,也早已经站起身来, “晚辈顾羡见过詹将军。”说着,双手抱拳作礼。顾羡心中却在疑惑,怎么霜儿的师父是一个胡人?不过同时,顾羡也立即明白了,为什么霜儿救自己的那一天,她的箭法是那般神奇了。 “少侠免礼了。你是顾羡?”满面疑惑之中,回过头来,詹师羽问傲凌霜,“徒弟,那个薛白羽却是在何处?师父是得到消息说,那个天下盟的盟主薛白羽在你这里,所以为师这才赶了过来。” “哎,师父,他们是同一个人。顾羡就是薛白羽,薛白羽就是顾羡。不过,我觉得两个名字都很听,师父,您说呢?” “哦,”詹师羽拖着长长的口气说道,“这是一个人。如此更好了。也省了麻烦。徒弟,你叫他什么?羡哥哥?” “是啊,师父。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傲凌霜看着詹师羽。 “没什么不对的。很好很好。只是师父听说这中原的女娃儿是这样称呼情哥哥的,是不是?还是师父记错了?”明显这詹师羽是在逗自己的徒弟。 “哎呀,不是啦,师父,我们这里称呼年纪稍长的青年,都是可以这样称呼的。。您不要想多了。”傲凌霜故作生气的样子。 “你可不要糊弄师父哦。就是你喜欢也没有关系。反而倒是省了师父的麻烦,到处给你搜罗这配得上你的了。” 傲凌霜听了自是欢喜。 “果然一表人才,气度不凡。”詹师羽又看着顾羡说道。“哎,只是看起来你这伤竟是好了么?” “有劳将军过问,我已经好了。” “这上一次还听傲兄说你伤得很重,好了就好。” “都是徒儿的功劳。”傲凌霜凑过来说道。 “哦,我这徒弟什么时候学会看病治伤了,我这做师父的怎么不知道?” “那是。徒儿是潜进黑水潭里找的药草才给羡哥哥治好的。” (本章完) 第63章 听夫人的 第63章听夫人的 “这么回事。你的水性好师父还是知道的。不错。” “对了,敢问少侠和那先朝的顾氏相府是何关系?” “詹将军,前相国正是先父。”詹师羽提到这件事,顾羡已是面色微变,心里难过。 “原来是忠义相府后人。詹某真是失敬了。这想当年,我铁疏勒王庭中人对于少侠的祖父和父亲也都是盛赞有加,钦慕不已,哪怕是偶尔两国交兵的时候,铁疏勒竟是未曾有一人说过令祖令尊的一句坏话。真的很难得。唉,只可惜了。”说着,詹师羽竟也是有些感怀。 “师父,这都是苏元寿贪心和那个国师搞的鬼。这些不开心的事您就不要提了。省得又惹羡哥哥伤心。我们还是说些开心的吧。”傲凌霜说道。 “好,听你的。前些日子,我还来过你家里一次。当时好像你不在家,不过和你父亲谈得不开心,我也没有问你父亲你去哪里了。” “徒儿听父亲提起过这事,当时心里还说,这师父好久也不来一次,来了也不等徒弟回来就走了,我还生气呢。” “怎么能生师父的气?师父这不又是来了么?你不要嫌师父来得多才好。” “哎呀,原来是詹将军,这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没有人通知我一声?”三个人正说着,傲北行回来了。 “傲兄回来啦?我这一次来又不是找你的,通知你做什么。再说了,通知了你,你就一定会欢迎么?”这詹师羽直接把傲北行给呛了回去。 “不知这一次将军所来为何?”傲北行单刀直入,并不理会詹师羽的不太友好的口气。 “就为了他。”詹师羽以目示意是顾羡。 “将军竟是认真的?”傲北行想起上一次詹师羽来要薛白羽的事情。 “还有......你们一家子。”詹师羽又指了指傲北行和傲凌霜。 “你这大喘气的。要顾公子和我们一家子做什么?” “都跟我去王庭。” “将军,说实在的,傲某是越来越听不懂了。我们去王庭做什么?将军还是坐下说吧。” “我们三个说的投机,竟都一直是站着的。来,你们俩也都坐下吧。”詹师羽示意傲凌霜和顾羡。 看到大家都坐下了,詹师羽接着说, “傲兄不会以为你们的朝廷会让你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留在这里吧?这算不算是一个可以让你同意跟我去王庭的理由呢?” “这个......”,傲北行知道是被詹师羽说中了。无论是颜青海的风雷阁还是苏元寿的北代府衙的人,迟早是要寻上门来的。 “不过说实话,去王庭是比在这里要安全很多。如今这江湖已经是南霞一派独霸天下了,尤其是背后有朝廷的势力撑腰。” “詹某没有说错吧,傲兄。你好好想想。” “这样,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如何?” 还未等詹师羽说话,花想云从后面走了出来。 “妾身见过詹将军。” “弟妹不必多礼。”詹师羽赶忙站起身来。 “北哥,我觉得还是应了将军,去王庭总好过在这里天天担惊受怕的。” 不等傲北行回答,花想云又跟詹师羽说道, “将军,只是这一去王庭,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我想在这之前,回京城看望一下母亲,回来之后立刻前去王庭。您看如何?” “自然是好了。我这几年未来过,如今你这家里竟是弟妹说了算的吗?傲兄?”詹师羽笑呵呵看着傲北行。 傲北行稍微有些尴尬。 “那便听夫人的。” “将军,您是不知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觉得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老了,近来竟是越来越拿不定主意了。我在后面着急,才出来的。” “既然我们谈好了,如此高兴的事情,那么我今天喝了酒再走。就麻烦弟妹了。”詹师羽一点也不客气。 “将军客气了,我这就去准备。” 顾羡在旁边听着,觉得这个安排也还不错,可以先去漠北呆着,看看中原情势的发展再说。 詹师羽终于说通了傲北行一家人同意前去铁疏勒王庭,于是乎很高兴,当晚是喝的酩酊大醉,最后傲北行只能让人用马车送他走的。 ******************************* “霜儿还有羡儿,你们两个可要记住了,霜儿这师父就是对你们再好,那也是外族人,他永远都是铁疏勒的四支羽和将军。总不能什么都信了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在送走詹师羽之后,傲北行谨慎地叮嘱着女儿和顾羡。 “更何况,这北地边塞这都多少年了,从未曾完全平和下来。”最后一句话,好像是说给傲凌霜和顾羡听的,也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给傲北行自己。 一边说着这些话,傲北行心里边想着越来越多的事情。这接下来,恐怕很多事情将会身不由己了。心里很是惆怅,颇有些计将安出的无奈。 ******************************* “羡儿,京城快到了。”傲北行说道。 通往京城的官道之上,傲北行和顾羡骑着马,花想云和女儿傲凌霜乘马车。马车前面坐着何天迈和一个车夫。 顾羡也让大家用上了当初乐平留给自己的易容面具。 傲北行在把黑水潭的门下弟子安排妥当之后,让二徒弟叶与深留在黑水潭附近留意着当地的情势变化,尤其是注意是否有风雷阁的人前来。便带上夫人女儿,还有顾羡和何天迈一路直往南下。走了些时日,前面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京城的城墙轮廓。 “傲叔,你看。”顾羡突然压低声音跟傲北行说道。 顺着顾羡示意的方向,傲北行显然见到了一个马队,大约有数十人,身着道服,一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派头。 “应该是风雷阁的人马?”傲北行问道。 “正是。傲叔。” “还好出门前,家里都安排好了。不理他们,我们赶快进城。”傲北行想,这颜青海行动还真快。若不是听了詹师羽和妻子的话,决定离开黑水潭的话,这接下来免不了又是一场拼杀。黑水潭那点产业倒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最忧心的是一旦兵荒马乱,却是如何保护好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尽管黑水潭也是江湖六大帮派之一,但也绝对没有能力和朝廷作对。 果然应了那句话,“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 眼下已至冬初。和顾羡一行人一样,这京城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也都裹上了厚些的秋装。 傲北行他们来到曲寒池后,便下了马车,让何天迈和车夫留了下来,他们四个人沿着湖边一路前往芙蓉园。 花想云走在最后,前面是傲凌霜,傲北行和顾羡走在最前面。 花想云边走边看着平如明镜的湖水,和叶子开始干枯的垂柳,甚至是湖边的水草,她仔细地看着,好像是怕落下了什么一样。 “娘,您走这么慢,爹他们俩都走远了。”傲凌霜回过头。 “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这一去漠北,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来,就是回来了,也不知道那时候你外婆会老成什么样子了。” (本章完) 第64章 霜儿心事 第64章霜儿心事 花想云这样说着时,就好像已经看到了母亲垂垂老矣的面容,竟是有泪光闪动。 “霜儿,见了你外婆和两位姨娘,千万记住了不能和他们说我们去漠北的事情。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娘,您都说了多少遍了,孩儿记住了,肯定不会说漏嘴的。” 傲凌霜已经觉得烦了。如果母亲再说的话,只怕自己要捂上耳朵了。 傲北行一行人,进入了云音别苑,不做他顾,径直往后面的兰幽阁去。 杨柳烟在大厅里首先看到了这几个人的异常,赶快跑了过去。 “哎,几位贵客,那后边不能去的。” 花想云冲着她招了招手,待她到跟前,花想云在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只见,杨柳烟的嘴巴越来越大。是又惊又喜。 花想云示意她不要声张。 杨柳烟飞也似的赶在了傲北行他们的前面,抢先进了兰幽阁。见厅内无人,又上了二楼,见到花婆婆,花想衣,花想容,还有花语非都在那里。好像花语非正在跟花婆婆学剑术。 “婆婆还有二位姐姐,楼下有稀客到了。你们想得到是谁么?” “烟丫头又故作神秘了不是?”花中奇停住教授花语非剑法,嗔怪地指了一下杨柳烟。 “婆婆,您自己下来看看就知道了。快。”说着,竟是上前去拉住了花婆婆的手。 花婆婆只能跟着杨柳烟往楼梯那边走去。 “小心把我这老太婆扯倒了,你这丫头。”后面花想容姐妹二人和花语非也跟了过来。 “婆婆,以您的功夫我会把您拉倒了,没人会相信吧。“杨柳烟笑道。 当花中奇走到楼梯口,刚要迈步下楼梯,竟是看到了自己的小女儿花想云已经站在了楼下。 花想云的易容已经取了下来。 母女二人双目对视良久,竟是没有一个人说出话来。 花想云缓缓跪倒在地。 “女儿不孝。”说了这四个字,已经泪如雨下,说不下去了。 花婆婆也是流着眼泪,一步步下了楼梯,弯下腰,把花想云抱在怀里,一直那么抱着。直到傲凌霜叫了一声外婆。 花中奇才把花想云扶起来,还是看了又看。 又过来握住傲凌霜的手,“这霜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还是像你娘多些。比信里面说的还要漂亮。” “这是......”花中奇看到了易了容的傲北行和顾羡一时愣住了。 “岳母大人,我是北行。”傲北行赶紧行礼。 “哦。你这脸,明白了。”花中奇一想便知道是易了容,也不多问。 “那这一位?”说着看着顾羡问道。 顾羡连忙跪倒, “婆婆,我是羡儿,顾羡。” 这是花中奇万万想不到的。身后的花想容和花想衣更是惊讶。 当初苏婵儿来到云音别苑说起顾羡的事情,他们还说顾羡早晚会有消息,肯定是吉人天相,逢凶化吉的。那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 如今当顾羡真得站到自己面前时,自己却是完全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一时间都是怔住了。 花想衣看了一下厅外,“娘,妹妹,我们还是楼上去说吧。这里不方便。” 又让杨柳烟把花语非带走了。 到了楼上,顾羡揭下易容之后,花婆婆和花想衣姐妹二人立时便认了出来,一想到顾羡自小时候便和苏婵儿常来这里玩耍,如今突遭大变,三个人竟是伤心不已。 尤其是花婆婆,本来刚刚收住了见到小女儿花想云的眼泪,现在又因为见到了顾羡而泪流不止。 “真是天可怜见。你这孩子真的是太不易了,这是受了多少苦啊?”花婆婆拉着顾羡的手也是在颤抖。 “娘,别一见面光是顾着抹眼泪。您还是听听羡儿说说他的遭遇吧。”花想衣一旁说道。 晚饭之后,一家人又难免各叙别来时光。 而傲凌霜问得更多的是关于苏婵儿的事情。 只是很短的时间里,花婆婆她们几个已经看得出来傲凌霜对于顾羡种情已深。 花婆婆是个坦率性格。于是直接说破。 “你这孩子,不用多想了,实话告诉你,你和那婵儿一样漂亮,婆婆都是喜欢得很,依婆婆看,你和婵儿一起都嫁给羡儿也是挺好的,就不用再比较了,你说呢?“ 听了花婆婆说这话,傲凌霜本来如冰如玉的面庞上立时飞起两朵红霞。 到了第二天,傲凌霜好像就在这芙蓉园里待不住了。 于是顾羡只好换上易容,带她去外面逛了逛。没想到在外面逛了一天,傲凌霜的样子还是像有什么心事一样,心不在焉的。 两个人一直玩到了晚上,业已华灯初上了,傲凌霜看起来还是别有心思。竟是还不肯回云音别苑。 “霜儿,这都很晚了。再不回去的话......” “羡哥哥,要不你带我去皇宫转转好不好。”顾羡听了大吃一惊。 “你要去那个地方做什么?要是碰到苏元寿我一时忍不住把他杀了怎么办?” “羡哥哥,又不是让你去见那个狗皇帝。我想见见你那位苏婵儿妹妹。好不好?” 顾羡终于明白,苏婵儿的心事在这里。 原来,自从在黑水潭傲凌霜了解到顾羡这个从小到大的玩伴婵儿妹妹之后,总是在揣测这苏婵儿到底长的有多好看?性情如何?有什么爱好?和顾羡的感情如何?反正是放不下了。 “霜儿,这皇宫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还是不要去了吧。如果不小心惹了祸,连累了婆婆怎么办?” “不怕,你没听容姨说,那苏元寿是二姨的义兄嘛?虽然这苏元寿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就是惹了祸,把二姨和婆婆抬出来,也不怕是不是。你就让我见见那位婵儿姐姐,见完了,我们就回去。” (本章完) 第65章 有眼无珠 第65章有眼无珠 实在是拗不过傲凌霜,顾羡只得带她来到了宫墙之下。 “来,我带你上去。”说着顾羡握住了傲凌霜的小手。 “走啦,”顾羡说道。却是见傲凌霜没有行动。 “怎么了?不想去了?” “不是。如果就能这样握着你的手,一直站在这里也是好的。”傲凌霜说道。 “上去吧。”顾羡心里暗叹一声。也不知道以后如何在霜儿和婵儿之间自处了。 虽然傲凌霜的轻功不是很好,但是有顾羡的帮助,两个人还是如履平地,轻松地上了宫墙之上。躲开侍卫和巡护的官兵。径直来到了披香殿。 “老王,你有没有看到刚才头顶有只好大的鸟飞了过去?” “打住,兄弟。你可是后悔上一次请我喝酒吃肉了?待会儿交了班,我便还了你这个人情。省得你老是惦记着。” “我说你这人。哎,又一只飞过去了。” “你有完没完了你。” 听着两个侍卫的对话,傲凌霜差点笑出来。 “你看,那便是苏婵儿了。”顾羡说道。 顺着顾羡示意的方向,傲凌霜看到了一个莲步轻盈的女子,刚好走到窗前坐下,依靠着窗台,向上看着夜空,好像是等着月亮的升起亦或是等着一个人。 “好了,看到了吧。可以回去了。” “不行。你看她背着光,却是看不清脸。这怎么能叫看见了。” 顾羡也是拿傲凌霜没有办法。只好等着。 “双儿,”突然听到苏婵儿叫了一声。 把傲凌霜吓了一跳。差点要从房顶站起身来。 “嘘,不是叫你,她的贴身侍婢叫双儿,单双的双。”顾羡赶快按住傲凌霜,说道。 “我说呢。” 只见一个侍女来到了苏婵儿的身后, “公主有何吩咐?” “你来看。今夜的月亮怎么升的却是晚了一些。” “公主,依奴婢看是不是您急着想看到的原因?或许再过一会儿便能看到了。” “好吧。”主仆二人转身便要往里面走。 婵儿看起来是瘦了些,看着苏婵儿的身影,顾羡心里这般想着,竟是心有戚然。 “我想下去看看。” 傲凌霜此话一出口,就吓了顾羡一跳。 “霜儿,别闹了。再这样要闯祸了。” 还未等顾羡说完,傲凌霜竟是已经起身,顾羡再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见傲凌霜已经飞身直往披香殿。顾羡赶紧用手在瓦片上扣下一点颗粒,握在手里。也是紧跟傲凌霜飞身而下。 来到披香殿,看那苏婵儿主仆二人刚要转身回来,顾羡立刻将手里的瓦片颗粒弹指飞了出去,侍女双儿应声而倒。 这却是把苏婵儿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双儿?” “姐姐?”突然苏婵儿听后面有人叫自己,还以为是妹妹。 一回头,却是一个自己也不认识的妙龄少女,身边还有一个书生打扮的陌生人。 苏婵儿刚要喊,只听得傲凌霜说道, “姐姐别怕。云音别苑花婆婆是我外婆。” 听到云音别苑几个字,苏婵儿的警惕心理稍稍放松了一些。 “你是哪家花姨的妹妹,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娘是花想云,很早便离开云音别苑了,所以姐姐才不认识我的。” “原来妹妹是云姨的女儿。” “姐姐,你真好看。我们坐下来说好吧?”傲凌霜和苏婵儿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苏婵儿的脸庞,心里叹道,难怪羡哥哥放不下她,真是我见犹怜,好一个可意的美人儿,这书香气之中竟然还有些江湖的侠义味道。 “好吧。”三个人坐了下来,苏婵儿还是有所警惕,坐得离傲凌霜和顾羡有一段距离。 “那这位是?”苏婵儿指的是顾羡。 “他啊,你最熟悉不过的。”傲凌霜说道,顾羡刚要阻拦,傲凌霜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他就是顾羡。” “什么,”苏婵儿惊得睁大了双眼,“你真的是羡哥?”眼中似是有泪珠儿在打转。 无奈,顾羡只好把自己的易容取下来。 苏婵儿一看到是顾羡,竟是再也顾不上傲凌霜在旁边,飞步奔了过来,紧紧抱住了顾羡。 “羡哥,你竟然真的活着?”说着,又用手摸着顾羡的脸庞,定定地看着,任凭眼泪不停滑落。 “婵儿,我还活着。你瘦多了。”想到从小两个人如同青梅竹马一般的儿时时光,顾羡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傲凌霜见到此情此景,终于知道自己的羡哥哥和他的婵儿妹妹的感情是如何了。 听着两个人说话,傲凌霜也在一旁流泪。不知是因为顾羡和苏婵儿两个人死别重逢,还是因为苏婵儿对顾羡的感情可能超过了自己,亦或是兼而有之,这或许连傲凌霜自己都分不清楚。 突然,顾羡看到苏婵儿的眼神直盯着自己的身后,像是见到了比鬼魅还要可怕百倍的东西一样,但是又说不出话来。而自己此时也明显觉得背后有着非同一般的寒意。要做反应时,已经是迟了。 顾羡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是有千百条钢针刺透的剧痛,随着这剧痛,自己的内力和血气正在顺着那些钢针一样的东西快速外散。 自己在烟霞顶死里逃生,好不容易见到了婵儿,根本没有留意到已经有人来到了身后。 强忍住剧痛,顾羡好不容易回过头,后面站立一人竟是颜青海。一只手掌紧紧按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不用想也知道他用的是金蚕丝手,无忧法卷的手法。 “哎,又一只飞过去了。”顾羡心里回想到刚才一个侍卫的说话,自己当时还想笑,却是没有一点警惕到,这皇宫里的夜行人除了自己和傲凌霜,竟然还有别的人。直到现在,自己心里一直想的是婵儿现在怎么样了。 也许这一次是真的要和婵儿永别了吧。 旁边的傲凌霜也是才发现了颜青海,只见她怒喝一声,袖里的飞影剑如同一道闪光直飞颜青海。这飞影剑是顾羡给她的,也传授了她南霞的剑法和这袖剑的使用,因为顾羡明显觉得傲凌霜除了箭法神奇之外,其他的武功还是弱了些。 颜青海在修炼无忧法卷的武功后,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他手掌一拍,飞影剑已经掉在地上。 “顾羡,你可真的是命大。那么高的烟霞顶都摔你不死。我倒要看看你今晚怎么再逃一次。” 顾羡也不理颜青海,轻轻地用手摸了一下苏婵儿的脸,然后他的手慢慢地无力地滑了下去。 顾羡又再看了一眼傲凌霜后,竟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来人,有刺客,”苏婵儿这时才从惊恐中醒过神来,大声呼喊。 颜青海冷冷一笑,抓住了顾羡的后背,往后紧退几步,飞身上了屋顶,纵跳之间,已经不见。 颜青海走了之后,一群侍卫才匆匆跑了过来, “公主,刺客在哪里?” “往那个方向跑了。就是那个颜青海,你们还不去追?”苏婵儿怒喝道。 侍卫们面面相觑,心里想,这国师的师侄怎么成了刺客?但是又不敢再问公主,只好沿着苏婵儿手指的方向追了下去。 傲凌霜呆呆的走到苏婵儿身边,忍不住抱住了苏婵儿,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羡哥哥带我来看姐姐。都是我不好。” 苏婵儿看着傲凌霜难受的样子,自己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走,妹妹,我带你去找父皇。”苏婵儿突然想到了父亲,也许父亲可以逼迫颜青海就范,也许顾羡还有一线最后的希望,虽然此时是否活着都已然不知。 “对了,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来到苏元寿的紫德殿前,苏婵儿想起了还没有知道云姨的女儿的名字。 “我叫傲凌霜。” “好吧,霜儿妹妹,我们这就去见我父皇。让他找颜青海算账。”说着捡起飞影剑,带着傲凌霜往里便走。 里面的大太监韩公公见到静安公主哭着带着一个女孩急匆匆跑了进来,深深叹一口气,赶快跟苏元寿禀告。 “陛下,静安公主来了。还带着一个女子。” “哦,朕知道了,韩昌,你退下吧。”听着苏元寿的声音像是静安公主的到来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父皇,您要给女儿做主,救救羡哥吧?” 见到了苏元寿,苏婵儿和傲凌霜跪倒在地。 苏元寿走过来扶起来苏婵儿,问道, “快起来。这位是?” “父皇,这位妹妹是云音别苑云姨的女儿,傲凌霜。” “傲凌霜见过陛下。” “哦,朕知道了。都起来。这三妹嫁出去的早。这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苏元寿看了看傲凌霜说道。 “静安,你这么晚来找父皇却是为了何事?怎么哭成这个样子?”苏元寿想着刚才颜青海提着奄奄一息的顾羡来到自己这里,说是看到顾羡想要刺杀自己,已经被他制服。但是苏元寿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颜青海刚刚把羡哥给抓走了。” “你是说顾羡吗?他不是已经在北棋山坠崖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元寿装作吃惊的样子。 “他没有死。刚刚羡哥和霜儿妹妹来看我时,被颜青海打伤抓走了。” “原来是这样。说不得他是来刺杀朕给他祖父父亲报仇的吧?”苏元寿冷然道。 “父皇,怎么会?以他现在武功这么好,要真的是想来寻您报仇,直接来您这里不就成了。” “静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想杀朕便是随便可以来吗?”苏元寿厉声问道。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这羡哥两年多生死未卜,他是来看女儿的。” “那既然他没有死,便藏起来偷偷活着便好,这深更半夜的来朕的皇宫做什么?哪怕不是来行刺朕的,要是被颜盟主拿住了或者杀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又哪里怨得了朕。” “女儿哪里敢怨父皇。女儿是请父皇让那颜青海把他放了,即便羡哥是死了,女儿也要好好安葬他才是。父皇知道的,女儿和羡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如若不是因为父皇做了皇上这件事,又何至于有这么多恩怨是非,何至于有今日?” “婵儿?你可是在教训朕是那窃国者诸侯么?”苏元寿已是大怒。 “女儿未曾这般说过。父皇明察。” “明察?朕又何须明察?你对朕的不满,又何止是今日此时?恐怕从当年北棋山之后你就一直对你的父皇心存恨意吧?真是辜负了朕对你的这多期许。”苏元寿已经恼羞成怒。 “来人。”苏元寿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韩昌赶紧跑了进来。“陛下。” “着人将静安公主禁足披香殿,未经朕的许可,不可踏出殿门一步。永远。” “是,陛下。” “还有,把这个女子送回云音别苑,让他们好生看管。不要到处惹是生非。” “苏元寿,我二姨真是有眼无珠,竟是结了你这么个狼子野心的义兄?”事已至此,傲凌霜也是怒不可遏,忍无可忍。 “反了,反了,都要反了。快把她们带走!”苏元寿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大喊。 (本章完) 第66章 何妨龙吟 第66章何妨龙吟 风雷阁后山的金蚕洞内。 如今的金蚕洞内的金蚕已经是蚕满为患了。整个山洞的地面和石壁之上竟都是硕大的金蚕,体形也是比往日大了数倍。 地上的累累白骨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颜青海把顾羡往面前的地上一扔,只听到顾羡的身体落在一堆骷髅之上撞击的声音。 看着顾羡奄奄一息的样子。 “顾兄,都怪方才青海下手太重,如今想问问你这两年多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哪些事?看来也是无法问了,现在估计你也无法说话了吧?” “好吧,这一次就让为兄陪你在这里,看着你死去可好?上一次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都能活过来,我是真的怕了你这一次又没有死成。如果真的再这样,我岂不是被你给累死。累死倒也无妨,只是青海将来的计划如何实施呢?你可不要做了我这辈子的克星才好。否则,那也只能是你和你爱的人的痛苦而已。自作自受。” “你可知为兄有多累。这处理了你,还要去收拾那个来历不明的薛白羽。处理完了薛白羽,还要盯着这江湖会不会再出来什么,第二个第三个你和薛白羽。这身边还是称心的帮手太少了。” 说着说着,颜青海分明看见顾羡的身上已经爬满了金蚕,密密麻麻的,都已经看不见顾羡的脸了。 只见这些金蚕正在大快朵颐,身体逐渐膨胀,越来越大,突然又像是中了什么邪术一样,金蚕的身体一个个快速塌缩了下去,很快便干瘪了。 怎么这顾羡也练过金蚕丝手吗? 不可能啊? 那本书他还没有来得及看,不可能会金蚕丝手的? 慢慢的,颜青海眼睁睁看着顾羡本来已经萎缩下去的身体,竟是慢慢地在膨大和恢复原状。 而且周围的金蚕还是在源源不断地爬过来。 这真是见了鬼了。颜青海心里嘀咕着。 “罢了,贤弟,看来你还是想要为兄送你一程是不是?”说着,颜青海反手抽出背后的宝剑,抬起手来,直刺下去。 ********************************************** “老师,胸口好痛。”乌萨努僧伽蓝神殿之中,龙池本来正在跟随老师逻怙罗法师学习龙吟之术,突然摸着自己的前胸,看着很是痛楚的样子。 “好烫,”实在是忍不住了,龙池赶快扯开衣衽,把白玉象坠取了出来。 只见龙池的前胸分明是一个和白玉象一样形状的红色烙印。 而他手里的白玉象已经是被黑气完全笼罩,几乎看不到本来的面目了。 “哇!”龙池还是觉得很烫,竟是松了手,白玉象坠直往地上掉了去。 逻怙罗原本站在离开龙池还有大约一丈远处的地方,此时他的身躯竟似完全没有动作一般,便直接到了龙池面前,伸手接住了玉坠。好像逻怙罗一直站在龙池身前。好像玉坠一直在他手里。 龙池在想老师的修为已经到了什么境界。 龙池觉得火烫一样的玉坠在逻怙罗手里,竟好像是和平常一样的温度。 逻怙罗双目如同电光一般罩住了白玉象坠, 接着说道, “龙池,看来你这位朋友竟是如此命运多舛。如果你将来真的想和他互相扶助的话,那你二人恐怕这一辈子再也不能分彼此了。便是这两个白玉象已便让你们俩绑在一起了。你要想清楚。好了,情势危急,老师要去看看你这位朋友了。眼下他有性命之忧。” “徒儿也看到了这黑气竟是至今未散。” 逻怙罗于是来到佛像前跪拜行礼,完毕站起身来,来到神殿门口,仰头一声长啸,声音低沉而悠远,铿然而悲凉。 “怎么今日老师竟要做这龙吟之啸,龙池那兄长竟是危急若斯?” 逻怙罗并不回答徒弟的话,口念出一首诗来。 “我本出世间, 奈何世间行。 若遂传灯缘, 何妨作龙吟。” 见老师不答话,龙池便站在老师身后,和老师一样,目光伸向幽邃的夜空。 ****************************************** 同一时间,黑水潭的水像是煮沸了一样,刚开始冒着小的密集的泡沫,后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再后来,竟如泉涌,最后水柱腾空至上,几至云霄。 倘若现在不是夜晚周下无人的话,若被普通人见了这场景,定会惊魂落魄。 在水柱渐渐回落潭面,竟是要平静之时。空中突然乌云密布,原本明月高悬晴朗黝黑的夜空,瞬时失去了光明,乍然间电闪雷鸣,风雨大作,地面一时间飞沙走石。 黑水潭镇上的人们来不及走避的,难免淋了个落汤鸡。站在屋里的,也是惊呆了,黑水潭从来未曾出现过这般极端的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幻。 “你这孩子,还不回家老老实实熟读功课。看到了吧?龙王爷发怒了不是?”有个做母亲的正在利用这突然变化的天气,督促孩子好好用功读书。 地面的人们当然看不到厚重云层之上。 只见黑水潭里的黑龙来到天上之后,身体陡然猛增数倍,几下摆动过后,全身也不是原来的青黑色,而是变成了雪白一样的颜色。 地面的人们有的已经叫喊, “哎哟,今天这雨水怎的如此的腌臜。” “这就不知了吧。天上龙王爷在洗澡呢。” 附近几人笑作一团。 如果你告诉他们,那不是玩笑,而是真的,恐怕又是叶公好龙,众人做鸟兽散了。 眨眼间,白龙已经来到乌萨努僧伽蓝神殿上空,云层之上,白龙身形瞬时变小,落到神殿之前,伏在尘埃,目视着逻怙罗法师。 “徒儿,老师去帮你那位中原兄弟解了困厄,立时便回了来。你好好用功,看护神殿便是。待那白玉象恢复本来,佩上便是了。”逻怙罗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白龙,同样的身体未曾见动作,已经飞身跨上了龙背。 龙池虽然是被惊得呆了一样,还是醒悟过来,低头拱手,“龙池谨遵师命。” 再一抬头,神殿前早已消失了老师和白龙的踪迹。 我这老师到底是何来历?身手如斯超绝。 心里想着,龙池回到佛像前,结跏趺坐,微合双目,双手合什,我还是好好用功吧。佛祖请保佑薛兄安然无恙。 ************************************* 此时,远在边陲西地的雾中山的居硕无比的山洞之内,一位须发皆白的法师装束的尊者微笑着说道, “我这师弟还是忍不住要去探勘一下是否这便是他要寻的缘起了。” “怎么了,师尊?难道三师叔确定了那传灯之人么?” 问这话的也是一位老者,同样的须发洁白,却是作了中原书生的装扮。 “是与否,到时候自然分晓。你好好看着你的心才是。好不容易放下了恩爱,何必再回头。等你到了你三师叔的境界,自然可以随你的缘去。也必然有你要随的缘。” (本章完) 第67章 全都疯了 第67章全都疯了 颜青海这一剑还没有触到顾羡的身体,突然身后一个惊雷半空中炸响,仿佛整个风雷阁的后山都在摇晃。 颜青海明显觉察到脚下有摇摇欲坠的感觉。 地震?这是颜青海的第一个想法。 接着便是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本来可以凭着月光看得很清的山洞之内,突然如同暗室灯灭,伸手不见五指。 顷刻间暴雨倾盆,如同银河自天上泄落,这空中竟好像全是雨水没有了空白。 颜青海回过头来,顿时魂飞天外。 只见一只如同参天巨木般粗壮的黑色巨爪从密布的黑云中伸了下来,明晃晃的爪尖如同放大了十数倍的镰刀,明明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个什么东西?颜青海竟是冷静下来,狠了狠心,一剑刺向那只巨爪。 那只巨爪竟是未曾闪躲,直接被颜青海的宝剑刺中。发出了火星一样的闪亮。 颜青海直觉得如同刺中了钢铁一般,宝剑顿时断作几段,往山谷里坠去。 只见那只巨爪又再次伸向自己面前,这一次,颜青海再也不做他想,飞身上了藏仙洞顶,慌忙逃窜而去。 这时,白龙身形倏然变小,飘落在金蚕洞内。 逻怙罗法师抚摸了一下白龙,赞许道, “很好,这一次竟是没有动了嗔心,要了那个人的命。看来离你修行届满之时为期不远了,恭喜。” 白龙趴在那里,尾巴兀自在山洞外挥动着。 任凭此时此刻,电闪雷鸣,如疯似狂的风雨依然未歇。 “帮我照个亮。”法师说道。 白龙似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但还是从他的双目中放出了亮光。山洞里恍如白昼。 “你哼什么?这也是你修行的一部分。记住,嗔心一起,焚却百年修行。” “假公济私。”这人声分明出自白龙之口。 只见此时山洞内的金蚕竟是全部干枯而死,散落在顾羡的身上或者旁边。 逻怙罗法师低头俯看,顾羡的身体已然恢复了原状。但从面孔上看来,未曾见到一丝的伤痕。 气息平稳,面色如常。 “看来是金蚕帮了那个人,在这里又还给了你,此亦是因果也欤?“逻怙罗法师自言自语。 说着,俯身抱起了顾羡,跨上白龙。 白龙息了双目照亮,瞬间腾上云端,身形恢复原来一般的巨鹏无比,游动之间,直往乌萨努而去。 ************************************** 云音别苑兰幽阁内。 “你说你这孩子。我恨不得......”,傲北行很是生气。 但是看着女儿哭成泪人一般,便也再舍不得骂下去了。 “北行啊,你就别骂这孩子了。这傻子都看得出来你这闺女对羡儿已经是种情已深。”花婆婆叹息道,“要不她急着去看婵儿做什么。我昨天就看出来了,还说让她和婵儿一起嫁给羡儿,竟是没有拦住她的好奇心。” 厅内人等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今晚便去把那苏元寿杀了。”傲凌霜恨得是咬牙切齿。 “你这孩子尽说胡话,你杀了苏元寿又有何用?更何况这里哪一个功夫比你低了?就是真的要除了他,也轮不到你。眼下都不知道那羡儿被颜青海带去了哪里?生死都不知道。”花想云呵斥道。 “容儿,”花婆婆看着花想容。 “娘,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如今只怕他是鬼迷心窍,即使是女儿去找他,也是无用。”花想云对如今的苏元寿没有一丝幻想。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二姐,你就去一趟。” ************************************ 皇宫紫德殿内。 苏元寿紧紧捉住花想容的双手,眼睛看着花想容的脸,定定的入了迷一样。 “容妹,这几年不见,你竟是越来越年轻和标致了许多。”说着,便要抱上来。 花想容也便容她抱着,并不做反抗。 “义兄,你就不要光说这些哄人的话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的。” 眼见着怀抱着美人,但是就如同抱着一块硕大的冰冷,苏元寿很是无趣。 “我知道。你说。”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了?” “人死了也好,没死也好,都交给我带走。” “这个倒是容易。我待会儿把颜盟主叫来问问便知。只是我们俩好久不见,也不让为兄我亲近一番?”说着,苏元寿就想要上下其手。 花想容这一次闪了开去。 “先让我见到人再说其它的。” “现在?容妹何必这么急。” “你不叫他来,我离开便是。” “好好好。” “韩昌,”苏元寿对着外面叫道。 “老奴在。” “去把颜盟主叫来,现在就去。带上顾羡。” “是。” *********************************** “衣妹,这下我听了你的吧?”说着苏元寿将花想容搂在怀里。仔细端详。 这一次花想容没有躲开。 苏元寿呼吸逐渐粗重,竟是把嘴往花想容的脸上凑了上去。 但是嘴还没有碰到花想容的脸,苏元寿已经分明看到了花想衣冷若冰霜的眼睛盯着自己,心里不禁冷彻。竟是慢慢松开了抱着花想容的双臂。木立一旁。 花想容移开目光,像是对着空气说话。 “我的义兄可是以前的那个义兄么?” “容妹,你这什么话,我自然还是你的义兄。” “原来如此。那么竟是我变了,义兄却还是原来的义兄了。” “这......”苏元寿一时觉得接不下话去。 “义兄,我这做妹妹的总也想不明白。你好好做着你的大司马,坐拥天下兵权。谁又能威胁得了你?那大燕是好也罢,孬也罢,自有他的轮回。你为何偏要趟了进去。你可曾想过,在你做这事之前,我们两家人,还有顾家,那大燕,不也是相互安好?这自古以来想做皇帝的,有几个成功的,又有多少家破人亡。几个流芳百世,多少身败名裂的。又是有多少百姓因了你们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如何今日你便认了这风水轮流转,我坐金銮殿了?君不君,臣不臣。” “这些话听着很耳熟是吧?”看着苏元寿好像在想什么一样,花想容问道。 “这都是我那以前的苏义兄曾经不厌其烦说与我听的。如今他却是走上了他曾经反对的对立面去了。” 听着花想容的话,苏元寿只觉得脸上滚烫,心跳加速,慢慢地咬紧了牙关。 “容妹,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了。我和皇后希望你来后宫做贵妃的事情你再考虑一下。” “义兄,如今回头,尚未为晚。” “容妹,开弓哪有回头箭。别说这小儿一般的胡话。” “陛下,颜盟主殿外候旨。”韩昌门外回道。 “让他进来。” “我去后面听着。”说着,花想容走向了屏风后边去。 “青海,你再说一遍?那顾羡没了?在你的眼皮底下没了?生也不知,死也不知?你可知何为欺君?”苏元寿恼怒不已。心想,那顾羡都已经连差不多最后一口气都没有了,如今这颜青海竟然说人没了。 “微臣有罪。臣本来是想将他扔到风雷阁后山草草葬了的。哪里想到山上天气突变,什么都看不见了。等到天气好转了,发现那顾羡确实是没了。更有甚者,这京城有人说看到了一条小白龙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与此事有关。” “哪里来的小白龙?民间从来都是如此解释这些天灾人祸的。好好,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小白龙,那你说这白龙要个死人何用?难道他的肉比那些个鱼鳖虾蟹还要更是美味吗?什么乱七八糟的说话,你也信了?” “陛下,如果真的是白龙现身,那也绝对不是小的。” “莫非你也见到了?”苏元寿气的想笑,身体往后一仰,冷冷地看着颜青海。 “是真的,陛下。是不是白龙微臣不肯定。但是绝对不小。那个爪子已经比这宫殿还要高了。” “韩昌,让颜盟主回去吧。朕不要听了。”苏元寿越听越感觉不可理喻, 看着颜青海和韩昌离开大殿,苏元寿嘟囔着, “疯了,全都疯了。” (本章完) 第68章 漠北巨鳄 第68章漠北巨鳄 北代太守府衙所在便是这北地最繁华的中灵古镇。 险象环生逃出了白柳庄,乘船过海,历尽艰险的湛虚真人,李白庸,孟四海,顾老夫人,和夫人,还有慕容允文,顾慧,孔安世等人已经在中灵这里逗留多日,盘算着接下来如何行动,何处安顿。 此时,他们正坐在中灵客栈的楼上,简单用着些餐饭。 一边观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一边商量着接下来的打算。毕竟这风雷阁和朝廷追捕的风声是愈来愈紧。时间一长,难免再次暴露踪藏。 在孟四海对面的楼下街道上几个人匆匆走来。 为首一人,劲装束裹,须发灰白,眼睛矍铄,步履轻快,腰间挂着一把长剑。看得出是武功颇有修为之人。 “胡如锷”,孟四海一直看着为首之人,脑海中回想一番,总算想起了这个名字,一个在漠北和北地一带让他的对手闻风丧胆的人。号称漠北巨鳄。 尽管不认识,但是这北地寻常百姓家也常用了他的名字吓唬孩子, “再不听话,让那老鳄把你捉了去。”还真的有不少孩子听这吓唬,立时听了话。 这个人不在他的王庭呆着,跑到这中原的北代来作什么。孟四海寻思着。 又见这胡如锷一行来到楼下,竟是站住了脚步。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正好和孟四海四目相对。 却也未见他作何反应,便带着他的人径直进了这中灵客栈的大堂。楼下传来了伙计们过分热情招呼的声音。想来他们是坐在了楼下。 孟四海为了谨慎起见,和旁边的湛虚真人低头耳语了几句,让大家多加小心。 但是等了一会儿,也未曾见这胡如锷上楼来。 孟四海心想应该不是冲着自己人来的。 孟四海这里正在思考,万一出现意外的情况时,如何应对。 又见楼下从街道尽头拐角处冲过来一些马队官兵,为首一个精悍的都尉,后边跟着百八十手持长枪背着弓箭的步卒,正急匆匆赶过来。 看起来是北代的官兵。孟四海跟湛虚真人使了个眼色,低声说,‘看来今天这里有事发生。’ 只见这些官兵也是全部停在了中灵客栈门口。 “你们都给我瞪好了眼睛,不要让一个贼寇放了出去。听见没有。”为首的都尉命令道。 “是。”众官兵呼啦一下把个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个都尉这才转过身来,慢慢吞吞地走进了客栈大厅。此时孟四海他们已经看不到了,不过在楼上还是听得真切。 “听说我这中灵来了漠北的贵客。也不知道是哪些位?可否主动站出来让武某开开眼呢。”原来这个都尉姓武。 “这大家如何都不说话啊?难道这漠北除了四支羽竟是没了英雄吗?” “这位大人,请过来叙话。” 孟四海心想终于有人搭话了。 “哎。”好像是这个都尉轻声叫了一声。 接下来却是听不清了,只是三两个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稍过了一会儿,又听到这都尉说话了, “扰了各位。实在抱歉。原来是寻错了客栈。各位继续啊。武某告辞了。” 蹬蹬蹬几声脚步来到客栈门前,“跟我走。去另一家客栈。”说完,这都尉带着这些官兵一会儿工夫走了个干干净净。 孟四海在楼上看得清楚,这个都尉一边骑着马,一边用手摸着另一只手的手腕。看来是吃了个小亏也说不定。 孟四海有些搞不懂,这都尉是唱的哪一出戏?这楼下分明就是漠北的人。怎么又说是找错了地方?这都尉没有认出来漠北这些人?还是说这胡如锷和北代官府有什么暗中的秘密往来,才能退了这些官兵?也不对,这大燕末年直到现在和铁疏勒的边境一直是打打停停,关系很是紧张。 算了,不想了。孟四海心里想,管他呢。自己还是赶快给大家寻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才是。这一行人里面经常练武的还好说,尤其是这老夫人和夫人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孟四海一边想着,一边把一杯酒一饮而尽。看着街道冥思苦想。 “敢问尊驾可是来自东梧的孟庄主?”孟四海耳边突然有人低声问到。 扭头一看,正是胡如锷。孟四海心里想,我这想着事情,竟是没有留意到这个人来到了自己旁边。这份功力绝对不可小觑。 孟四海和湛虚真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站起身来,一抱拳, “这位老哥恐怕认错了人吧?” “孟庄主不必担心。胡某绝无恶意。”不等孟四海接着说下去,胡如锷打断了他,“可否让胡某坐下来说话?” “也好,相请不如偶遇。胡大哥请坐便是。”孟四海以手示意,乐平赶快让了一个座位出来。 胡如锷拱手谢过,在孟四海对面坐了下来。而湛虚真人和李白庸则做好了万一的准备。 “各位英雄切莫如此紧张。胡某如是想害各位,直接把各位在此处的消息告知了汪大人便是了,又何必亲自跑过来这一趟?”胡如锷说的是北代太守汪靖北。 孟四海觉得这胡如锷说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于是起身重新施礼, “人说漠北九剑阑,如今领教了大当家的风采,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久仰。” 胡如锷也赶快起身回礼。 “孟庄主过誉了。您适才还否认自己的身份。但不知这中原北地除了傲潭主和孟庄主,还会有第三个人认得出胡某么?” “哈哈。这江湖凶险,孟某说不得还是小心些为好。”孟四海打了个哈哈。 “孟庄主既然认了自己,至少不会怀疑了胡某的为人。那么接下来胡某便开门见山了。” “大当家直说便是。” “胡某此次是奉了敝上的旨意,前来迎候各位前往鄙上的王庭一叙。各位目前的境况胡某也是稍有所知,还请不要推辞才是。” “敢问尊上是?” “我家大单于兰尔布。” 所有在场众人听了很是吃惊。一时间竟是犹豫了起来。 这铁疏勒毕竟与中原多少年互为敌患之国。 胡如锷看得出来大家的担心,而且来之前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胡某自然是明白孟庄主和诸位在担心些什么。这样,你们眼下如果有其他的安全之地可以前往,胡某绝不勉强。但是,目前至少这中原你们是待不下去了吧。那又何妨去王庭小住,以待时机如何?还请诸位好好商量一番。胡某就在楼下等候诸位的消息。无论可否,胡某都交了孟庄主和诸位这些朋友了。”说着,胡如锷站起来,向众人深施一礼,“请恕胡某暂行告退。” 胡如锷到了楼下,回了自己的座位。旁边一人赶快给他斟满一杯,低声问道, “师父,他们可是同意了?” “同意倒是没有明说。但是,这当下对于他们来说,竟是还有别的地方可去么?” “师父说的是。去我们王庭对于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总比待在中原像个丧家之犬一样才好。” “休得胡说。你们都听仔细了,任何人永远不要给我在人前人后说这些胡话。” “师父,他们好像下来了。” 胡如锷目光一扫,便看到了孟四海和乐平正走下楼来。便立即起身。拱手示意。他带来的其他人也都是起身恭候。 “乐平,你去结账吧。”只见孟四海跟乐平说了一句,直接走到胡如锷面前,深施一礼, “如此就承了胡兄的好意,只是此次前去却是难免给单于大人填了诸多麻烦了。” 胡如锷听了是喜上眉梢, “孟庄主不要客气。从今往后,大家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本章完) 第69章 再寻金蚕 第69章再寻金蚕 云音别苑兰幽阁。 花想容回来后,便把苏元寿和颜青海说的话告诉了大家。 “你们可是相信这世上竟是有龙么?老身却是不信了。古往今来千百年,都是些神话传世,又有哪个亲眼目睹了?”花婆婆听了根本无法相信。 “娘,如果是羡儿因此得救的话,女儿宁愿相信这是真的。”花想云说道,又抚摸了一下趴在自己腿上的傲凌霜的头发,也算是对女儿的安慰。 傲凌霜的双肩还在因为抽泣而颤抖着。 在听到了二姨花想容的叙说之后,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慢慢把头抬起来。 “岳母大人,北行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相信姓颜的不敢在皇帝面前撒谎的。”傲北行看了看老婆和女儿,也跟着这般说道。 “是啊,娘,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见不到也就罢了,却是不能一下子就定然说这世上是没有龙的。”花想容虽然心里没底,但是如此说法也是能给那可怜的侄女一点安慰。 “好吧,那既然你们都说有,那便是有了吧。想来羡儿和那顾家也是配得上这般福泽的。” “这是真的么?我的羡哥哥可能还活着?”傲凌霜总算是有些心开一些。 “怎么不会?羡儿福大,颜青海这些个邪魔小人算什么。”花婆婆觉得这孩子情窦初开,总还是需要些安慰的。就像是自己和这三个女儿当年一样。 “对了,娘,前些日子,听曼青说那颜青海前一段时间曾经来找过柳烟几次?”花想衣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唉。你们三姐妹我能看好了就已经是祖上有德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些个丫头们的事。那你就跟柳烟说一下,也不要说多了,多说反而逆反。随她自己拿主意吧。只要自己将来不后悔就行。点到为止。”花中奇隐隐觉得以后这平平静静守了几十年的云音别苑不会再安稳了。 “好的,娘。我找个时间跟她说一下。”花想衣应道。 ***************************************** 铁疏勒东王庭金帐之内,灯火通明。 单于兰尔布正在设宴盛情款待孟四海和顾老夫人一行。 “诸位英雄竟然真的能来到小王这漠北偏地,这真是让本王这王庭也是蓬荜生辉。本王感激不尽。大家先喝了这杯!”说着,兰尔布举杯环视四周一口饮下。 孟四海众人也是跟着喝了。 “来人,让贵客们好好欣赏一下我们铁疏勒女儿们的舞蹈比那汉家如何?”说着,兰尔布拍了拍手。 只见一群铁疏勒舞女姗姗而入,翩然起舞。 “大家一边欣赏舞蹈,也不要耽误了把酒言欢。众位英雄,请。”说着,兰尔布和胡如锷等人频频敬酒。 “恭喜大王今日又得了这许多中原英雄相助,想来距离大单于的东王庭一统铁疏勒之日不远矣。”坐在兰尔布身边的一个中原面孔的青年人起身作礼举杯贺道。 “傅大军师所言甚是。本王就喝了这杯。”说着,单于又是一饮而尽。 “‘庭中九剑阑,堂上歌舞新。’这一首漠北诗,老朽虽则老迈,倒也是颇有耳闻的。这说的就是大单于王庭以胡大当家为首的九位豪杰。只要他们在,这王庭的歌舞日日更新,漠北百姓的生活无忧无虑啊,这可是比我们这几个人更是值得庆贺才是,单于。”孔安世一边举杯祝贺,一边娓娓道来,连孟四海在一旁都有些难以置信。 “老夫子谬赞了,在下九兄弟愧不敢当。”胡如锷欠了欠身谢道。 “胡将军不必过谦。老朽说的都是事实而已。来,这一杯敬了九位英雄。”孔安世回礼,举杯。 “怎么孔老夫子不是一直在东梧书院好好教书的么?竟然连本王这偏僻漠北的九剑阑都如此熟悉?”大单于兰尔布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单于当是贵人多忘事了,这中原有一句话,‘书生不出门,知晓天下事’,是也不是,大王?”顾老夫人听了,心里说,孔老弟这几句话算是拍对了马屁了。看那单于兰尔布听了,竟是乐不可支。 兰尔布又端起酒杯,来到顾老夫人面前,深施一礼。 “本王还要先敬过顾老夫人和顾夫人才是,两位前相国大人在我们漠北许多年来也是有口皆碑,对他们父子俩的称颂当是不亚于对我们所有漠北英雄的称赞。尽管二位业已仙逝,但高风尚在。却难免令人惋惜。本王先干为敬。” “老身和儿媳替先夫和犬子多谢大王的赞誉。”两位夫人也还礼,略略饮了一下。 “中原的紫清真人本王向往已久,可惜无缘拜候。听说湛虚真人乃紫清真人的高徒,今日相见,果然道骨仙风,幸何如之。”说完,一饮而尽。湛虚真人也是回敬。 “这两位想来便是当年闻名遐迩的圆觉法师的高徒了吧?虽然无缘得见亲聆法师教诲,如今能见到法师二位高足,亦是幸事一桩。”兰尔布又是干了。 慕容允文和明华也是以茶代酒谢过。 ***************************************** 风雷阁内。颜青海惊魂未定,正在向凌虚和重虚说明刚才在后山的经历。 “青海,你就是没有杀了顾羡,我们也不会怪你。但是你拿个什么匪夷所思的龙作为借口,未免太儿戏了一些。“凌虚哂然。 “师伯,你看徒儿像是开玩笑吗?“ “好吧。即使是真的,你告诉陛下,他就会相信你吗?会不会陛下认为你在做什么其它的什么文章呢?也太不小心了。“ “那,师伯师父,为今之计如何?“颜青海不知如何应对。 “你不要管了。此事自有我和陛下说明。你去忙你的吧。“凌虚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 颜青海只好离去。 *********************************** 过了几天,另一个房间,颜青海正在和范忆舟说着什么。 “忆舟,风雷阁原来的那个南疆弟子如今何处?。” “回禀大师兄,那位左师弟应是前些时日回去了。不知大师兄寻他何事?” 颜青海在顾羡被逻怙罗法师带走的第二天,回到风雷阁后山的金蚕洞。竟是发现所有的金蚕全部死亡,都是彻底干瘪枯死。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这顾羡没有机会修炼金蚕丝手,但是为何这发生在金蚕身上的问题却都好像被金蚕丝手的手法给吸干的。 尽管无法解释,颜青海还是想继续修炼他的金蚕丝手。 原本风雷阁后山的金蚕是他让南疆的一个弟子从一个南疆的蛊师那里寻来的金蛊虫与普通丝蚕交配而成。被颜青海残忍地用最有效的人身血肉喂饲,本来效果也很不错了。如今竟是全部死绝。让颜青海很是懊恼。 虽说颜青海在吸收了顾羡的内力血气之后,这功力已然是天下难匹,但是颜青海还是不满足,担心将来会碰上更加超绝的对手。所以,他仍然不愿意放弃金蚕丝手的修炼。 这金蚕丝手最高有九重,尽管颜青海不是用的域外的原种金蚕,但也是进展很快,业已突破了第六重。 而他的修罗杀只是突破了第九重,距离顶级修行的十八重楼还远远未到。这还是因为有了金蚕丝手的修行的辅助才有现今的效果。 所以这颜青海也很是着急。于是便找到范忆舟一起想办法。 “这样,忆舟师弟。你就替我亲自跑一趟南疆,去寻那位师弟和蛊师相帮,多炼一些金蛊虫。这对我的新修炼的掌法很是急需。一旦本座的掌法修行有成,我必当第一个传给师弟你。” 尽管范忆舟还是不明白颜青海到底在修炼什么奇绝的掌法,但是估计不是一般的毒辣的。所以,范忆舟也是想尽早能从颜青海那里得到传授,这样也不要再仰看他人鼻息,尤其是莫乔二位师兄。 “大师兄,尽管放心。此事就交给忆舟了。” “多谢师弟,如今大师兄很多事情都要依靠你去做才行。辛苦了。” “师兄不必如此客气。您的事便是忆舟自己的事情。” “对了,这里还有一个上一次那位简白庸师弟送来的大夜明珠,此物虽说罕有,但是留在风雷阁也是无甚大用,很是浪费。你便替我送给南疆那位蛊师吧。想来对于她也甚是稀罕之宝。对于她答应帮助本座修炼金蛊虫应该有些助益。好了,你这就安排启程吧。师兄就不送你了。快去快回。师兄这里还有很多事情只有交给你去做才放心。” “承蒙总护法信赖,忆舟这就告辞了。”说着,范忆舟接过来装着夜明珠的锦盒,转身离去。 (本章完) 第70章 小国寇边 第70章小国寇边 铁疏勒西王庭。 大单于呼衍阙正在设宴招待傲北行一家。 傲北行在顾羡在皇宫之内被颜青海偷袭生死不明的情况下,有迫于风雷阁的压力,听了花婆婆的劝,已经离开了京城,辗转来到了西铁疏勒王庭。 这铁疏勒本是大燕以北的最大一支游牧民族部落,以前在大燕鼎盛时期,被分裂成东西两个王庭。这西王庭当时势弱,便向大燕称臣,年年纳贡,但是大燕每一次的回馈也会只多不少。 而这势力强大的东王庭则是根本不把大燕放在眼里,和大燕玩起了游击战法,大燕派兵围剿,他们便远去漠北。大燕兵力回撤,他们又回兵袭扰。弄得大燕的负担也是一年强过一年,很是疲惫。 如今到了大燕末年,尤其是在苏元寿篡位以大周替代了大燕之后,这东王庭兰尔布的势力已经达到了顶峰。 这北代太守汪靖北也只是能勉强维持局面。甚至不得已时,暗中还要靠贿赂东王庭的人,才得以边境稍事偏安。 这也是为什么九剑阑的胡如锷见到了北代的武都尉,毫无怯意的原因。甚至能让武都尉在搜查中灵客栈之时铩羽而归。 “如此说来,这中原的风雷阁的确是狠辣异常。詹将军,你们四位还有我们王庭其他人中原行走,当是要非常小心这风雷阁才是,尤其是这个凌虚和颜青海。这薛白羽能在北棋山让中原五大派俯首称臣,其武功已经是天下难有匹敌。也竟是让颜青海偷袭得手,如今更是生死未卜。”呼衍阙提醒大家。 他所说的四位,除了这傲凌霜的师父詹师羽,还有壶提羽,呼尔羽,乌之羽三位将军。他们合称西王庭四支羽。其武功修为和行军布阵与那东王庭的九剑阑都是伯仲之间。但是这四支羽的箭法却是东王庭的九剑阑难望项背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尽管东铁疏勒势力占着上风,而东西铁疏勒之间相对维持着胶着局面的一个原因,更加上大燕在旁边,形成了三国鼎立的平衡局面。 而傲凌霜的箭法就是得了这詹师羽的真传。但是由于风险太大和女孩儿身体素质的原因,傲凌霜并未能承继修炼她父亲傲北行的黑琉璃掌,这是为什么傲凌霜除了箭法以外,其他武功势弱的原因。不过,在顾羡教了他南霞的剑法和飞影剑之后,已经大为改观。虽不能和江湖一流高手抗衡,但是用以和一般的江湖高手过招时自保却是没有问题了。 “傲潭主,你们既然来到本王这里,这里以后便当做你们自己的家一样。但凡有任何需要,尽管说与詹将军便是。我们西王庭绝不会怠慢了客人。” “北行一家自是感激大单于的收留之恩,不敢再多有烦扰。”傲北行深施一礼。 “傲兄,既然我家大王都这样说了。你便无需客气。再客气,便是见外了。我漠北之人却是看不得你们这般客套,过于生疏了。何况你这女儿还是詹某最心爱的徒弟。”詹师羽说道。 “多谢詹大哥美意。小弟恭敬不如从命。” “对了,傲潭主。日后要是有这薛白羽,还是顾羡的消息。请尽快告知本王。他年纪轻轻便能坐上这中原武林盟主之位,本王很是钦佩。这竟是让本王想起先王当年年轻时东征东王庭所向披靡的风采。” “大单于有命,傲某自是遵从。只希望老天保佑这孩子能平安归来。”对于顾羡究竟是否还活着,傲北行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眼下虽然无法确定这位顾公子的消息,但是小王对于你们那里传说的白龙现身的事情倒是很感兴趣。希望本王将来有这机缘一睹神龙风采。”呼衍阙竟是对这传闻的白龙上了心。 *********************************** 大周紫德殿内,此时空气中凝结着紧张的情绪。 数日来,来自北地的紧急军情奏报,一封接着一封,接连不断地传到帝都,来到苏元寿的龙案之上。 突如其来的,胡山与东戎发动了对大周北地的尚谷和冰城两郡的攻击。 据急传来的奏报所知,尚谷已经被困数日,太守涂玉芳仍在勉力抗争,尚保城池不失。 但是冰城已被攻破,太守韩车就慌乱之中竟是连妻儿老小都没有撤出来。 “朕倒是想不通了,这北地苦寒的两个撮尔小国如何竟敢主动寇边,看起来比那铁疏勒两个王庭还要着急,这是觉得朕这朝廷竟是比那先朝还要孱弱不成?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着,苏元寿把手里拿的看了数遍的加急邸报扔在了龙案之上。 这时只见给事中季铭礼站了出来。 苏元寿看到季铭礼站出班列,很是意外。心想这家伙平时做个画写个文章奏表倒是个中好手,怎么竟也想对军机事务出谋划策了? “季爱卿可有何良策?” “微臣无能,不曾领兵戍边。铭礼所言固然也算不上什么良策。但是诚如陛下所言,这胡山与东戎皆是苦寒之地,自养其民尚不能尽力,如何便在铁疏勒尚且谨慎之时,蓦然犯边。此其疑一也。以往这北寇犯我边塞,如同这大患铁疏勒一般,都是劫掠些财物民力,一哄而散。如今竟是围困尚谷而不退,攻破冰城而不走。更甚的是取了冰城太守韩大人的家眷之后,还要继续南下。情势竟是与以往不同。此其疑二也。总此二疑,微臣以为,情势不明,未可以轻率发兵北上。应该静观其变,做好防守。如能说服胡山东戎退兵是为上策。” 苏元寿听了一半天,这季铭礼竟是主张和谈。甚是不悦。心里想,我这大周立国时日尚短,如果一开始便示了弱给这两个小国,以后还怎么与实力更盛的铁疏勒周旋。 大将军金与威,一旁察言观色,看得出来自己这妹夫在想什么。 于是便往前站出一步,拱手道, “季大人言虽有理,未免胆怯,顾虑甚多。陛下,臣愿领兵,些许时日,便可平定这小国之乱。”金与威曾经在大燕之时便已领兵与两家铁疏勒做过战,自是不把胡山和东戎放在眼里。 “大将军所言甚合朕意。如此......”苏元寿对于金与威的应对之策很是满意。 还没有等苏元寿把话说完,季铭礼再次拱手说道, “陛下。大将军身经百战,自是不会把这北地两个小国放在心上。微臣以为,胜之或许容易,但是这两个小国贸然挑起战端的背后还掩藏着什么恐怕更需陛下慎重考量。” “好啦。季爱卿不必多言,朕便准了大将军所奏。一切事宜,大将军自行斟酌便是。好了,退朝吧。” 说完,这苏元寿竟是袍袖一甩,自己走了。任凭众臣在身后例行公事地喊着,“恭送陛下。” 金与威也是瞥了一眼季铭礼,转身退出紫德殿。 凌虚此时倒是走到了季铭礼身前,低声说道, “季大人。陛下和大将军也是尊重了您的意见的。只不过如今这北地情势紧急,也容不得再多思虑。故而宜速做决断。季大人也不要觉得委屈才是。” 季铭礼一拱手,“国师不必安慰下官。下官言兵事本来就并非本人所长,不被采纳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此事还是有诸多疑点。下官只是担心陛下不要中了什么圈套才是。” “季大人为国为民,忠心耿耿,陛下自然心中有数。对了,季大人,我拜托您画的丹青画像不知如何了?” “下官正想寻个合适的时机和国师说明此事。既然国师问起,便请屈尊下官府邸一叙如何?” “如此叨扰了。” “国师客气。” (本章完) 第71章 丹青妙手 第71章丹青妙手 “人皆称季大人穷尽丹青之妙。今日一见,此言不虚啊。” 凌虚站在季铭礼的书房之内,欣赏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幅丹青妙笔,不由得赞叹不已。 “季某才疏学浅,国师此言,下官愧不敢当。”季铭礼站在一旁,虽然对于自己的画作颇有信心,但口中还是免不了自谦一番。 “如果说季大人这丹青国手也是这般客气,难不成我要画的先师画像竟是寻错了人么?” “国师所托,在下自会对每一笔触尽心尽力,不敢稍有懈怠。” 凌虚看了看他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不再作声。又在一幅仕女图前站住了脚步。定定观看。 “季大人?”颜青海目不转睛看着面前的这幅仕女画像,一边叫道。 “下官在。” “季大人莫要如此拘束。此处又不是朝堂之上。你我随意些。敢问这一幅美人画像是否是季大人的新作?” “想不到国师竟也精于丹青品鉴,的确如国师所言。” “你莫要这般恭维于我。我是不懂得什么丹青。哪里谈得到品鉴。不过鄙人倒是听闻过,前辈大家尝有言,‘丹青初炳而后渝’。在某看来这幅画颜色很是崭新,是以如此请教大人。” “国师好眼力。此画的确乃下官不到半年的新作。” 凌虚在说完之后竟似是没有听到季铭礼的回答一样,站在画前,动也不动。 只见画中远处垂柳临风摆拂,桃花盛开。画中踏青仕女步履姗姗,意态风韵,恍如天人。唯独让人不解的是,这围绕着美人的蜂蝶竟似多于飞旋于桃花从中的蜜蜂。 “季大人这幅画实在是传神若斯。美人这樱桃小口虽则微张,竟似是让人闻到了莺啭花梢之音。就连这桃花的香气好像也是沁出了画面一样。让人心旷神怡。” “呵呵,”凌虚仿佛真得听到了画中美人的低声浅笑。 “诶,季大人。您听到了没有?她真的在笑。” 凌虚回过头看着季铭礼说道。却只见季铭礼目光低垂看着地面。 就在此时,凌虚的眼角余光,却是分明看到了一个娉娉婷婷的美人从门前一闪而过,一手轻掩朱唇,仿佛和那画中人一般的神韵无二。 “难道是我的幻觉,还是这个刚刚走过去的女子的笑声?”凌虚看着那女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寻思不已。 再看看季铭礼的不清不楚的神情,颜青海心里也慢慢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季大人,莫非适才过去的女子便是这画中美人不成?她是?” “不敢隐瞒于国师,这画中女子……” “季大人何须这般吞吞吐吐,莫非也把我当作了那好色之徒了不成?” “下官不敢做此想法。实不相瞒,这画中女子便是下官半年前所娶的小妾。那方才走过去的便是。” “这不就是了。季大人无需多虑。”颜青海安慰道,“人都说季大人乃我朝丹青圣手第一,依我看,季大人还有一个第一,便是这赏花人第一了。” “下官这把年纪,做出这等荒唐事,也是让国师见笑了。”季铭礼竟有些手足无措了。 “这古人说得好,‘食,色,性也’,任谁也不敢说季大人的闲话的,这朝堂之上的各位大人又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这说着倒是忘了恭喜季大人了。恭喜恭喜啊。” “下官惶恐。”季铭礼赶紧施礼。 “对了,季大人,光和你讨论美人了,差点不记得到你府来的正事了。不知先师的画像如今何处?” “国师这边请。”说着,季铭礼便把颜青海让到了书房的内室里面。 二人进得季铭礼的书房内间,一抬头便看见紫清真人的画像挂在正中的墙壁之上。竟是栩栩如生一般。凌虚赶忙在画像前躬身行了大礼。 “国师请看。因为是给国师的师尊作画,下官不敢将他的画像随便挂在外面。所以放在此处,等国师过目。”季铭礼解释道。 “鄙人真是感激不尽。难得季大人还如此尊重家师。”凌虚单手稽礼谢道。这也不是凌虚故作姿态,倒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虽然师父命丧自己之手,但毕竟从小到大对于自己的养育之恩匪浅,偶然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甚或是诸多愧疚。 “下官不敢。能够为国师略尽绵力也是铭礼的福气。”季铭礼回礼道。 “季大人的手笔果然不同一般。您虽然只见过家师数面,竟能够全凭记忆画到如此生动地步,让我也如同见到老人家站在自己面前一般。真是有劳大人了。改日,鄙人一定略备薄礼,亲自登门谢过。”看来凌虚很是满意,再次向季铭礼施礼道谢。 “国师能看得上在下,便是对下官的莫大荣宠,哪里还敢再去领受国师的谢礼呢?在下万万不敢。” “我既然说了要来谢过季大人,自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既然家师的画像已经画好,便请季大人收起来,让我带回去吧。” “国师,这画还需要好好装裱一番,才能放的长久。不出几日便可做好。还请国师稍微宽心以待。” “我倒是忘了这事。如此便有劳季大人。下一次我过来道谢之时,正好取回。如此我这便回风雷阁,那边还有些事务要去处理。就不打扰季大人和美人花前月下了。” “国师说笑了。下官恭送国师。” 送走了凌虚,季铭礼回到书房,又站到紫清真人的画像之前,手捋须髯,仔细观看,心里想着凌虚对自己画作的溢美之词,也不禁是自我得意一番。 “父亲,您还不赶快把它精美装裱一番去向那国师邀功,却是在这里看起个没完没了的,是不是有些飘飘然了?”季铭礼身后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说话的声音。只见一个全身白色衣衫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季铭礼的身后,面容在衣衫衬托之下,宛如莲花出水,亭亭玉立。 季铭礼听到这声音,也不回头,只是眼光往后一扫,尽管看不到人,也是回话道。 “双儿,难道连为父欣赏一下自己的画作你也看不过去了?”言语中听闻起来颇似不悦。 “父亲,双儿想说的不是这老头的画像的事情。” “为父当然知道你又想要说什么。”季铭礼还是背对着自己的女儿。 “即使您知道。女儿还是要说的。”听起来季铭礼的女儿对自己的父亲也是颇有意见。 “您朝思夜想的美人已经被您娶了回来,好好供在了家里。总算不用似以前一样人待在家里,却是天天魂不守舍的样子。不过既然这人已经在您的面前了,您何必还要做那些个画像,挂在书房里,没事就看来看去的,您到底是喜欢她那个人还是更喜欢自己的画作中人呢?” “这又有何不同么?还不都是同一个人么?”季铭礼总算回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女儿。 其实在自己从一个门生那里娶回这个名字唤作路琼瑶的小妾之前,女儿和自己的关系就和小时候一样,自己一直把她当做掌上明珠,捧在手里,百般呵护,从小教她诗词歌赋,丹青音律。父女两个人好得很是羡煞旁人。但是自从自己打算将路琼瑶娶回来开始,父女二人便开始慢慢地竟是形同陌路一般,偶尔说上几句话,其中也是火药味十足,即便稍有缓和,父女二人说起话来也是打禅机一般,再也没有了以前那般的父女之间的温情了。 每念及此,季铭礼都是惆怅不已。甚至也想过将路琼瑶送回去,换回来以前那般的父女情深,但是一看到路琼瑶的只应天上有何曾入世间的花容月貌和仙姿玉质,便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父亲难道真的以为这画中人和那路琼瑶是同一个人吗?一个是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美人,另一个是您想要的她的样子。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父亲可还记得您从小便教女儿背诵的那首佛偈的首句便是什么吗?” 听了女儿季无双此言,季铭礼又好像回到了从前,女儿三五岁的时候,跟着自己背诵着, “譬如工画师,分布诸彩色。虚妄取异相……”季铭礼竟是不由自主地在口中念了出来。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季铭礼心中一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 “双儿,你以后莫要再提什么佛偈了。你不要忘了那想到先朝传法却至今下落不明的法王和十二罗汉的事情。”季铭礼越想越怕,后来竟是低下了声音,“还有那顾相国的下场,说不定都和这些事情有说不清的关系的。” “看来父亲还是放不下,却又拿出前朝法王的故事来搪塞。也不知道您到底是放不下身边的美人还是自己心中的美人。希望您永远不要忘了母亲临死前跟您说过些什么。免得到时后悔了。”说完话,季无双竟是直接转身而去。留下了季铭礼一个人看着墙上的路琼瑶的画像思量不已。 (本章完) 第72章 校场演武 第72章校场演武 在京城校场的看台上,奉了大将军金与威将令的左将军郝柏发坐在那里,看着台下报名参军的各地男儿正在比试武艺,但是看来看去,这里面也是少有出类拔萃的,看多了便是愈来愈觉得无聊,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接着郝柏发便是哈欠连连,一阵睡意袭来,往那案台之上一趴,竟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旁边的亲兵见了,轻轻给他披上外衣。 然后蹑手蹑脚跑到了校场里去看热闹去了。 虽然郝柏发觉得校场里的比试很是无聊,但是他的这些亲兵看着这些来自天南海北想当兵的打来斗去,各种比试,各地南腔北调的口音,倒是觉得有趣得很。反正他们也不需要在其中挑选什么精兵良将,而且最后还要过了金与威大将军的法眼。 “哎,你这南蛮子耍诈。不与俺正面打斗拼个力气招式,倒是像个猴子一样蹦来蹦去,拱来拱去的,这算什么比试?”郝柏发的几个亲兵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个北海的大汉被一个越州的小矮个给摔倒在地好几次,有力无处使,很是恼怒。这个越州的小子说起来小矮个,不过是站在这北海大汉面前显得矮而已,其实在这报名参军的里面也是中等个头。虽然块头远没有这大汉大,但是身手非常灵活,根本不接这大汉的实招,左一下右一下,晃来晃去的,时不时趁对手不备,就往那大汉腰间一拱一推,借力使力,把个北海大汉弄得很是狼狈。 “好啦好啦,你们俩不要比了。一个身大力不亏,一个身手敏捷心眼多,都不错。站到一旁先休息着,可以喝点水吃点东西,等着接下来的射箭和马术比试吧!”一旁主持选兵的一个都伯喊了一声。 那个北海大汉晃着硕大的身躯走到旁边,咕咚咚喝下几大口水,然后抓起一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好像是在咬那个越州的对手一般,看着那个越州小子,嘴里兀自不停说道,“算你小子识相。要是被俺逮到,还不把你摔成八瓣儿。” “这位大哥自是孔武有力,小弟怎么敢让您抓住呢。说不得只能取巧了。得罪。兄弟去看看别的比试了。”这越州的小子本来已经在比试当中占了便宜,如今也是嘴上给对方台阶下。说完一拱手,转去看别人的比试去了。 这北海大汉看着他的背影,嘴里嘀咕着,“还挺会说话的。这南蛮看起来倒也不是原来想的那般可恶。哎,等一等,俺也看看去。” 心里这般想着,便跟在那越州小子身后,到了一处有着断断续续的叫好声的人群中。挤进去一看,正有两个人打斗正激,难分伯仲之间。 大汉站在越州小子身后,虽然看着场中二人打斗,无意间觉得这越州小子好像很是紧张似的,两手攥得紧紧,肩膀也不时抖动。 “哎,兄弟。看你这么紧张,是不是这两个人有一个是你朋友还是亲戚啊?”大汉轻轻在越州小子肩头拍了一下,问道。 “吓死我了。原来是你这位大哥。”这大汉不出意的一声,把这越州小子吓了一跳。 “看来你也蛮聪明的嘛,还真让你猜对了,那个深蓝色衣服的便是我的师弟了。你觉得他们俩谁能赢?” “既然是你师弟,看了你的身手和鬼精鬼精的想法,俺觉得你这师弟应该能赢。对了,兄弟,怎么称呼啊?俺叫齐天柱。”说着,齐天柱抱了抱拳。 这越州小子也是回过身来,抱拳施礼道,“小弟吉幼亭,来自闽北。不过大哥这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啊,往哪里一杵,都是和那擎天柱一般魁伟。再适合打仗不过了。” “老弟,你这名字也很不错啊。听着就像是当将军的料。”说着,又在吉幼亭肩膀上拍了一下。 吉幼亭肩膀受力,身形顿时往下一搓,回道,“秦大哥,你这手上的力道也太是惊人了,不防备的恐怕一下子便被你拍趴下了。” “俺也就是会这些个蛮力,比不得老弟你,鬼精鬼精的,捉都捉不到你。” “大哥,那不成。被你捉到就跑不掉了。” “对了,你说你是闽北的,怎么他们都说你是越州的?” “其实也差不多,越州和闽北两个地方相隔也没有多远的。” “哎,”两人正在说着,忽听得场中一人一声惊叫,瞬时便趴在地上。 “好了,这一场,安敬朝赢。旁边休息。准备下一个比试科目啊。”监试的什长喊了一声。 只见吉幼亭的师弟站在趴在地上那人的身后,吁了一口气。想来也是赢得不易。他又走过去以手相扶,将摔倒之人搀了起来。“兄弟,承让了。” 摔倒之人也站起身来,拱手谢道,“技不如人。阳某佩服兄弟这一身好武艺。” “齐大哥,我师弟赢了。还真是让你猜对了。” “你这师弟和你一样,鬼精鬼精的,身法好,卖个破绽,便把这位兄弟赚了去,后边不用施什么力,便将他放倒在地了。不错。你们兄弟俩这朋友俺齐天柱交定了。看看能不能学学兄弟你这好身法。” “齐大哥过奖了。您这位大哥,我也交定了。这身法你要真的想学,兄弟就教你,绝无保留。只担心大哥你这块头学不来。” “你说的也是。哎,管他呢兄弟,能学多少算多少吧。” “不过依小弟之见,大哥你应该多练练下盘的功夫,你虽然力大无穷,但是下盘不稳,很容易被算计的。方才小弟便是占了这个便宜的。” “你说的对。以后有时间还请兄弟多多指教。” “不敢当。大哥客气了。” “敬朝,过来一下。”安敬朝正在喝水休息,听到吉幼亭叫自己,这才看见师兄吉幼亭也站在不远处,赶紧走了过来。 “恭喜师弟得胜。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齐大哥,齐天柱,来自北海的。是个大力神。” “见过齐大哥。”安敬朝赶快施礼。 “恭喜你,兄弟。听那个什长叫你安敬朝是吧?”齐天柱也是回礼恭贺。 “是的,齐大哥。安定的安,敬仰的敬,朝廷的朝。” “你们两兄弟的名字好大气。不错。” “大哥过奖了。我们师兄弟的名字都是师父起的,说是让我们俩多想着保家卫国的。” “看来,兄弟的师父也是高人了。以后有时间可否介绍俺认识一下,俺也想好好学学。” “没问题,齐大哥。日后方便时候,肯定把你介绍给师父。至于他老人家会不会收大哥为徒,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如此,多谢兄弟了。” “大家都过来,排好队,十人一组。开始射箭比试。”三个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当官的喊了起来。大家赶紧跑过去排队,准备射箭比试。 “好!”喝彩声此起彼伏。这射箭比赛一开始便进入了高潮。 这吉幼亭和安敬朝师兄弟还有那个刚才败给了安敬朝的姓阳的武士都是箭法超绝,支支不离靶心左右。 “长官,这弓也太弱了些吧。让俺怎么比试?”原来是齐天柱已经拉断了两张弓了。 “你可真是个蛮牛。不会惜点力啊。可这校场里的弓都是这样的,你让我怎么办?”负责射箭比试的军候两手一摊,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那俺最后要是参不了军,找你算账啊。”齐天柱有些急了。 (本章完) 第73章 彤燕宝弓 第73章彤燕宝弓 “那就把我的玄应弓给他试一试吧。”听到有人说话,众人回头,只见左将军郝柏发已经站在了靶场外围。原来,郝柏发正在看台上睡得香甜,突然听到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之声,这才醒了过来。原来是射箭比试颇是出现了几个好手,于是便走下看台,来到附近,正好看到齐天柱拉断了两张弓,在那里和军候算计着如何是好。 “见过郝将军。”这军候见到将军过了来,赶快走上前施礼。“要是再被他拉断了您的弓怎么办?将军。那可是您的心爱之物。” “无妨,如果他真的能把我的弓也拉断了,更是好事一桩。我便禀告大将军,再给他寻一个好弓便是。如今正是朝廷用人之际,还害怕寻不到合适这位壮士的好弓不成?郝某只担心招揽不到杰出的人才。来人,去看台上把我的玄应弓取来给这位壮士。” “齐天柱,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过来谢过郝将军?”军候冲着齐天柱喊道。 “小人齐天柱多谢将军。”说着,齐天柱跪倒在地。 “壮士快请起。校场之内无需行此大礼。真是好一条大汉。本将军看了便是欢喜得很。”郝柏发看着齐天柱的块头和这忠厚朴实的样貌,心里已经喜欢得不得了了。 “将军,弓取来了。”郝柏发的亲兵已经拿到了他的玄应弓跑了过来。 “给了这位壮士。” “是。” “天柱谢过将军。” “你试一下,尽管用力便是,如果拉的断,本将军非但不会怪你,还会奖赏与你。” 齐天柱随手试着拉了一下,“还好,倒是有些个力道了。将军,那我可用力了。”眼睛扫向郝柏发说道。 “说过了你无需担心。尽力施为吧。”郝柏发笑眯眯看着齐天柱,心里想,我这可是五石的宝弓。想要拉断却是很难。 却只见齐天柱,左手据弓,右手扯弦,竟是毫不费力一下子拉了个满弓。然后回视郝柏发问道,“将军您看,还要不要再拉?” “莫,莫。莫再扯了。好歹这也是大将军赏我的宝弓。断了甚是可惜。好一个神力,哪怕是我用尽全力也便只能拉一个满弓,你倒扯得这般轻松。齐兄弟,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一把更强之弓给你用。来人,牵马来。” 齐天柱慢慢回了弓弦,还给郝柏发的亲兵。 “哎呀,真是没有想到,这募兵多少年了,终于让我郝某人也捡到了宝贝。”郝柏发走上前来,站在齐天柱面前,双手抓住他的双肩,按了又按,捏了又捏。口中赞叹不已。“好一个结实。老家哪里?” “回禀将军,天柱是北海人。”齐天柱施礼回道。 “北海,北海,”郝柏发口中不停念叨着,好像在努力地想着什么,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将军,您的马。”亲兵已经将郝柏发的马牵了过来。 “齐兄弟,莫走开,我去去就回。”说着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匹,飞驰而去。 齐天柱站在那里,兀自用手摸着脑袋,搞不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此时,吉幼亭安敬朝二人已经比试完毕,都是十发全中靶心。不光是他二人,那个刚才比武输给了安敬朝一招的阳姓武士,也是全中下场。弄得那个军候很是开心不已。 这已是多少年没有过的新鲜事了。以前每次难得有一两个射个全中,这下倒好,已经三个全中。而且这里还有一个膂力惊人的竟是找不到合适的弓。看来这一次校场募兵肯定会让大将军开心的,说不得还能再升我一级。这般想着,这军候竟是已然喜上眉梢了。 这时,郝柏发的一个亲兵走了过来,拍了拍齐天柱的手臂说道, “齐大哥,你这一次怕是要发达了。以后可要多多照顾我们兄弟几个哦。” “发达?发什么达?” “你看,装糊涂是不是?我们的郝将军都叫你兄弟了。你还想怎么着?” “哦。”齐天柱有点明白过来,“不过,即便是将军叫我几声兄弟而已,这里哪一位不是将军的兄弟呢?对不对?这算不了什么。”齐天柱觉得这个亲兵有点小题大做了。 “诶,那不一样的。将军唤我们兄弟,和叫你兄弟一听便不一样,我们自是心里有数。待会儿你便知道了。” “齐大哥,他们都在说你拉折了两张弓?你也太厉害了吧。想起来刚才和你的比试我都有些后怕了。”这时吉幼亭和安敬朝已经走了过来。也知道了齐天柱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是惊异。 “都是些蛮力,没啥大用处。方才还不是输给了兄弟你。” “大哥何必过谦。这大周甚至算上先朝,在校场募兵接连拉断两根弓弦的你可是第一人。” “不提这事了。二位兄弟比试结果如何?” “他们啊,可是了不得。全部命中靶心。”三人扭头,只见主持射箭比试的军候晃晃悠悠行了过来。一看便知很是爽心的样子。 “二位兄弟可喜可贺啊。”齐天柱拱手贺道。 “哦,对了,还有那个阳俊岭。也是全中。” “看来军爷对今天的比试很是满意啊。”齐天柱说道。 “岂止是满意。简直是收获颇多。不过,我满不满意不重要,关键是郝将军和大将军满不满意。对吧。兄弟?你们聊着,我喝口茶去。”说着,转身便要走开。却又立刻回身说道,“忘了,还有你这个大个子。说不定,今天还有更大的收获,也未可知。招了这么多年兵,今天最爽。爽。”这个军候用手指了指齐天柱,说完这番话又踱着方步走去茶桌那边去了。 齐天柱三人也是走到一张桌子旁,边喝着水边聊着彼此家乡的趣事。 正在三人说话间,只听见急切的马蹄声响由远及近,转头看时,只见校场大门处,十数骑战马飞奔而入,身后荡起一片烟尘。 也有眼尖的军士立刻认了出来,大喊一声,“大将军到。” 立时整个校场全体肃立,鸦雀无声。 齐天柱三个人也跟着站起身来,立正观看。 也便是瞬息之间,这十数只马匹飞奔来到校场中央。 这些人飞身下了战马。为首的正是金与威和郝柏发。 郝柏发前面引领,和金与威疾步来到齐天柱三人面前。 “大将军,末将说的便是这位壮士,齐天柱。” “天柱,你等见过金大将军。”郝柏发向着三人说道。 三人立刻拜倒在地。 “都起来,让老夫好好看看。” 待三人站起身来,金与威上上下下打量了齐天柱多时说道。“难怪柏发为你如此赞叹,竟是比本将军还要高出半个头。好生英武。” “不过呢,这人杰不可以貌取之。来人,把我的彤燕宝弓给他用。老夫倒要看看他的射艺如何。可不要只是凭了些蛮力。” “是,大将军。”只见一个军士双手托着一把红色宝弓来到齐天柱面前,递给了他。 “多谢大将军。”齐天柱双手接过,仔细观看,只见这彤燕宝弓弓口如彤燕展翼,纹饰华丽,装饰精美,筋弦扯动竟是隐隐有杀伐之音。掂在手里怎么也有数十斤重。“真是好弓。”齐天柱叹道。 “请吧。”金与威示意。 “给大将军搬一把椅子过来。”郝柏发示意亲兵。 金与威坐下身来,对郝柏发说道。“要仔细看着。” 再看齐天柱,不紧不慢来到射箭场地,站好位置,弯弓搭箭,也不见他如何瞄准,随手而出,箭去如流星,由于弓力过大,那羽箭竟是穿过靶心而去,兀自飞了数十步远,方才落地。 校场里沉寂了少许之后,立时一片喝彩之声。 于是齐天柱又弯腰从箭袋取出一支箭。正要引弓。旁边的金与威说话了, “天柱,若是把那箭靶再后退五十步如何?” “回大将军,有您这宝弓,我可以一试。” 于是便有军士将箭靶全部后移五十步。 齐天柱再次引弓而发,居然还是穿过靶心。 这一下校场内立刻沸腾了。 郝柏发举手示意众人安静。 “再后移五十步。”金与威又发话了。这一次竟是没有问过齐天柱。也不见齐天柱有任何反对。 “柏发,你可注意到他的射箭手法没有?”金与威低声说与郝柏发。 “属下未曾留意。只是觉得他有些随意。想是练习日久功力自深吧。”郝柏发回答。 “那你接下来仔细留意,任凭他出箭之时,他的推弓的左手也是纹丝不动。依我看,就箭术而言,此人在我朝已不作第二人想。” 箭靶再次全部后移五十步,已经一百五十步了。 这一次只见齐天柱不再似方才那般看起来随意,好好瞄准,满弓而发,还是直中靶心。 “柏发,你可知我这可是八石弓,他竟然使得如此轻松。”金与威已经站起身来。 郝柏发频频点头称是。“大将军,是以属下方才才会急着去寻您,正是觉得今天这演武场很可能会有练武奇才出现。” 然后又连续七箭,全部命中,无一只箭落于靶心之外。 “神箭手!”整个校场内人声鼎沸。 齐天柱射完之后,竟是气息如常。回转身来,将彤燕宝弓双手递上,躬身施礼, “多谢大将军相助。” 金与威的护卫正要接过来,却见金与威摆摆手,对着齐天柱说道, “如今这把弓便是你的了。” “大将军,这如何使得?”齐天柱双手托着宝弓,立时跪下,一时犹疑了。 “我说使得便是使得。在你手里这把宝弓才有用武之地。”金与威斩钉截铁道。 “天柱,接着吧。不要辜负大将军一番美意。”郝柏发一旁说道。 “是啊,齐大哥。你就收下吧。”一旁的吉幼亭和安敬朝也是劝道。 “齐天柱谢过大将军。日后当为大将军效力鞍前马后,万死不辞。”齐天柱单膝跪倒。 “言重了,天柱,快起来,以后本将军的卫队的箭术由你传授。”金与威以手相搀,扶起齐天柱。 “柏发,你们这里继续比试。我先回去。比试结束之后,立刻回禀。” “是,大将军。”郝柏发躬身道, “恭送大将军。”众人道。 (本章完) 第74章 皆入我彀 第74章皆入我彀 为期三天的京城校场演武募兵已经结束,录取的,没被录取的,总归最后是各家欢喜各家愁。 齐天柱,吉幼亭,安敬朝,阳俊岭这些个中青年翘楚被录取重用自是不在话下。 齐天柱和吉幼亭被任命了大将军金与威的帐前亲兵护卫,并且分领了金与威各一支亲兵卫队数十人,做了队头。 安敬朝和阳俊岭则跟了郝柏发,也都分别做了屯长,各领人马一百人。 郝柏发本来是想力争将齐天柱安排在自己帐前行走,结果总还是没有争得过金与威,自己咂嘴咂了好几天。金与威见了他就说他一副没出息的样子。郝柏发则一句争不过老大了事。 而齐天柱等四人本来演武之时分别就是对手,过了这些天,彼此更是英雄相惜,很是投契。 接下来新募之兵每天都要在校场跟随老兵刻苦操训,结束之后便将跟随金与威北伐胡山与东戎。 在校场操训数日之后,大军休整一日。 第二日一大早,金与威将要领兵出发之时,有亲兵告知,皇帝苏元寿派人来要在大军出征之前给诸将士训示壮行。 “既是如此,你等随我前去迎接。”于是金与威便带领大家下了检阅台,往校场门口走去。 还未曾走多几步,远远地便看到了,一位宫人姗姗而至,后边跟着四个随从,手里捧着的想来便是苏元寿的旨意了。 “大将军。下官有礼了。”说着来人弯腰作礼。 “原来是韩大人,不必多礼。”金与威已经看到了是黄门侍郎韩全,也是拱手还礼。这韩全也便是苏元寿跟前的大太监韩昌的弟弟。因了韩昌受宠的关系,这韩全如今也是平步青云,很是受不少朝臣的拉拢和馈赠。 不过这韩全见到金与威也是不敢拿出对待一般朝臣的怠慢,毕竟这也是皇后的哥哥,当朝国舅爷,更何况手握天下兵马。苏元寿对他的仰仗和倚重绝非一般人可比。 来到金与威跟前站稳了,韩全说道, “大将军。不是下官非要奉承与您。有些话即便是皇上在这里,我也还是要说的。看看校场之中,兵士们进退有方,军纪严整,个个如下山虎一般精力百倍。即便是当初皇上执掌兵马之时也没有这般威严肃整,虎虎有威。想来您这一次北伐决计是旗开得胜。下官等着大将军的凯旋便是了。说不得这次回去便可以提前给大将军写些个请功奏表了。” “韩大人也未免夸张。大军尚未开拔就谈胜负未免言之过早。不过,金某还是要多谢韩大人的美言。说到这些个好男儿,与威倒是可以夸一句口,这一次校场演武,天下英雄皆入陛下彀中矣。”金与威难免客套一番。 “如此更是要恭贺大将军了,待下官回去,也好好奏知陛下知晓。” “既然韩大人带了皇上旨意,这边请上台如何?” “谢过大将军。” 说着,韩全从随从手里取过圣旨,缓步升台。来到台前,展开圣旨,朗声言道,“皇上旨意。” 校场内众人立即屏气整肃,单膝跪地。 “奉天景命,皇帝诏曰。 朕自立朝,倍复周礼。欲力匡礼制,化导黎元。然虽有文德,必有武备。 盖作而应天承机,周易所贵;或尝小邦无礼,小不事大,春秋所诛。此乃吉凶之萌兆,荣辱所由生也。是故许郑以衔璧全国,曹谭以无礼取灭。 而今胡山东戎,撮尔小邦,废礼以犯边郡,涂炭生灵蒙难,岂非自取其辱?! 天以大周承平,文臣猛将盈朝,幕府奉天威灵,折冲万里如虎。雄师北讨所至,夷虏当作烟灭。勉思谨思,惟所何去,朕命尔顺。 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将士高呼万岁,起身呐喊,“当灭夷虏,复我北疆。” 诵完旨意,韩全下了看台,来到金与威跟前。 “大将军,犒劳三军的酒肉已然备好,就在辕门之外。下官事毕,这便返回禀明陛下。恭祝大将军胜利凯旋。” “谢过韩大人。与威送大人出去。” “不敢有劳大将军。下官自会差人将那酒肉送入进来。让一众兵将饱餐一番,好好教训北虏。告辞。” “请恕与威不远送。柏发,你去送送韩大人。” “是,大将军。” ************************************ 季铭礼的厅堂之内,凌虚正在和季铭礼攀谈。 “国师请用茶。您何必破费。铭礼已然说明,给国师先辈作画自是分内之事。” “季大人的心意某心领。不过也都是些薄礼而已。既然我说过登门谢过,还请季大人莫要嫌弃,收下便是。” “如此季某笑纳,谢过国师。”季铭礼谢过,又指着桌子上的卷筒说道,“您看这画作已然装裱完善,国师今天便可以带了回去。” “如此甚好。有劳了。” “对了,听说陛下的讨北山东戎书可是出自您季大人手笔?皇上很是赞叹这檄文的文采。” “国师过誉了。铭礼一介书生,又不能上马杀敌,也只能为陛下做这些个笔墨差事而已。比之大家,铭礼不敢奢谈什么文采。” “弼国辅朝,文武皆不可或缺。这武有大将军,文有季大人,当今陛下自然高枕无忧矣。” “安邦定国之事,自有像大将军和国师为国之栋梁,铭礼惭愧。” 二人正说着,只见一位年轻貌美的夫人从后庭步入进来,对着凌虚作了一个揖,说道,“妾身路氏见过国师。” “哦,哦,好,免礼。”凌虚当时只觉得一阵清香扑面,这是他头一次正面看到季铭礼的新收的小妾,见了冰肌玉质般的容貌,一时惊如天人。言辞之间竟突然有些磕磕绊绊。 “这位便是嫂夫人了吧。这本人竟是美过那画幅更甚。季大人真是羡煞旁人。” “国师谬赞了。妾身一蒲柳之姿而已。”路琼瑶又起身抬头,对季铭礼说道,“老爷,弟弟说是急着回去,那件事情您打算如何回了他?” “唉,”凌虚一看,好像这季铭礼对自己的小舅子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你还是去书房随便取一副给他用去吧。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了,难不成他要一辈子离不开那些个赌坊了?” “老爷,都是贱妾无能。让这不争气的弟弟烦您良多。妾身自会好好教他的。国师好坐,容妾身告退。” “好说。”见到路琼瑶离去,凌虚看着季铭礼说道, “怎么了季大人?莫非?” “让国师见笑。我这妾弟,整日间留恋赌坊,钱用完了便来寻我的画去抵押还钱。忒也恼人。” “原来如此,这年轻人难免这些个玩耍,好好教导便可,更何况您又娶了他如花似玉的姐姐,自然要把您当摇钱树了。鄙人说笑,您莫当真。” “国师哪里是说笑,根本就是如此。唉。” “有件事,上一次想要问季大人,竟是忘了。不过如今不用问,我也是想的差不多了。” “不知国师所言何事?” “我记得大人书房里给嫂夫人画的画像之中,那花丛中的蜜蜂远少于围绕着美人的蜂蝶。原本颇为不解。今日见了夫人一面,却是稍有些明白了。原来这夫人身上的香气远胜于那各色花丛啊。” 闻听此言,季铭礼也是有些赧然,“让国师见笑了。实不相瞒,下官当时打定主意要娶她过来,也是和此事多少有些关联。当初听她母亲多少讲过一些,这琼瑶,也就是鄙人这个小妾,从小时候也不知为何,便中意食用些个异香之物,时间一长,待得长成,这本人身上竟是也带了这些香气。不然,老夫何以这般年纪,却是把持不住,娶了她这般年轻的女人呢。修身不够,贻笑大家了。” “果然如此。大人不必不好意思,这都是人之常情。若不是我常年修道,说不得也早享齐人之福去了。” “国师修道多年有成,如此说话也是安慰在下而已。” ****************************** “韩公公请留步。“凌虚拱手道。 “哎。国师何必客气。来,咱家送送国师无妨。“说着,韩昌跟着凌虚的后面出了紫德殿。 二人这么走着,凌虚突然说道, “既然难得韩公公有时间,我不妨说一件风流事给你听。” “不知是何事,这倒是有意思。倒是很少听过国师说过这方面的事情。”韩昌听了很感兴趣。 “这,季铭礼大人,公公想必知道吧。” “这当然知道。这不上一次朝堂上,他还给提过关于胡山东戎的事情可以另有隐情。我对于这件事很有印象的。难道这季大人还能有什么风流事?”想到此处,韩公公不禁捂嘴窃笑起来。 “正是啊,韩公公。我也想不到啊。本来么,一直是一个很古派的老夫子,不曾想我上次去他府邸,见到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竟是他不久前所娶的小妾。” “唉,我还以为何事。国师大人。这朝臣们三妻四妾不很正常吗?”听到此处,韩昌有点失望。 “韩公公等我说完。我说的国色天香,是真的国色天香。她身上有一种天然的香气。我在见过这美人之前还疑惑着怎么季大人所画的仕女图上,鲜花上的蜜蜂竟是没有美人身边的多。后来见到这本人,才明白。原来如此。”说到此处,凌虚不禁挑了挑眉毛。 “竟有这等奇事?说不得是这京城独一份儿了吧。这季大人不得了。甚有艳福。”作为一个太监,韩公公都不禁赞叹。 (本章完) 第75章 醉凤红菱 第75章醉凤红菱 此时金与威的大军已经离开都城,前往边地有些时日了。朝堂之上除了季铭礼还是对这胡山和东戎两个小国冒然犯边的原因和或者有之的某种尚不明朗的阴谋思量不已之外,包括苏元寿在内的其他人等都只在等着给金与威大摆庆功宴了。所以每日早朝也都是例行公事,一般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奏章给众臣议事,所以苏元寿和一众大臣也都是寒暄一下,便早早散了。 这一天也是很早散了早朝,凌虚又回到了风雷阁中。 刚走到门口,只见颜青海,莫忆城,乔忆为,还有钟青浦等人都站在院里,好像在讨论着什么东西。竟都没有注意凌虚已经回来了。 “难道说这就是国师所要寻的什么醉凤红菱?怎么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东西一样?你们说说?”莫忆城摸着下巴,目光盯着眼前的一大箩筐红郁郁的水果一样的东西说道。 “莫师兄,青浦觉得这所谓的醉凤红菱和老家吴县那里的菱角没什么区别啊,除了颜色深一些,多了些奇怪的纹路,形状上的确很相似。就这东西还值得掌教师尊赏了情面给那马城主,还要托他千里迢迢送到这里来?” “嗯,我和你们俩的看法一样。”颜青海仔细一看,他并没有站着,却是蹲在那个箩筐的旁边,仔细看着这些东西说道,“确实看不出有什么稀奇。你们说,要不我尝一个,看看会不会醉了,这名字不是叫醉凤红菱吗?” 说着,颜青海就拿了一个出来,在身上蹭了蹭,就要往嘴里放。 “嗯嗯,”凌虚轻声咳了两下。 “师尊回来啦。”大家一看是凌虚这么快便回了来,赶紧散开,让出来位置,给凌虚看着金银城送来的醉凤红菱。颜青海也赶紧把手里的那个偷偷放了回去。 “青海,没事。你要是真的想尝一下也没有关系。不差那一个。师伯也想看看你会不会醉了。”凌虚笑着对他说道。 “还是算了,师伯。万一醉了醒不过来怎么办。毕竟我还是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用。有没有什么古怪。” “还好,你总算有点敬畏之心。这东西又名千日醉。若果你方才真的吃了的话,还得找人伺候你三年。你说麻不麻烦。你们可别以为它长得像菱角,便以为是什么青浦老家那里产的寻常物事。这可是不知道费了那位马先生多少金银才从域外换来的。也不知道马城主得有多心疼花了他这许多金银。如今欠他这个大人情,说不得他又要想办法赚回去了。” “这玩意就这么贵,师伯?您寻来做什么的?” “便是原来师伯应承下用来给当今圣上炼制丹药用的。” “那师父,您就不怕皇上吃了睡三年吗?”乔忆为听了吓一跳。 “刚说青海有敬畏心,如今你又在这里多余担心。待我将它炼成丹药,自然不会让人醉的。不过这炼丹之事,后面你们几个还得帮着多多照看了。万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掌教师尊安排的事情,我等自是一力承当。更不用说是给当今皇上炼丹了。大家说,是不是?”莫忆城回道。 “那自然是的。”众师弟连忙应承。 “师伯,那些时前往黑水潭打探薛白羽行踪的师弟们都回来了。要不要让他们过来?”颜青海想起来说道。 “不必了。你告诉我便可以了。”凌虚回道,“你们几个,把这些醉凤红菱送到丹房好好洗净。不得有一丝尘土脏污留在上面。”凌虚又对另外几个弟子说道。 “是,掌教。”过来几个弟子,把筐抬走了。 “师伯,您派去北代搜寻薛白羽的师弟们空手而归,没有打探到什么特别有用的消息,但是已经确定那傲北行的黑水潭早已空无一人。当地目前的形势十分复杂,您也知道,这北地最近正在打仗。这黑水潭一带也是离尚谷和冰城不是很远,人心惶惶的,胡山东戎和铁疏勒还有我们大周的各方势力,杂乱纷呈。难得有什么可靠的消息可以寻到。”颜青海详细说道。 “知道了。不过,为师正在怀疑一件事,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你们跟我来。”说着,凌虚便往风雷阁正厅走去。 颜青海莫忆城乔忆为钟青浦等人也跟在后面。 “你们可知道那薛白羽是谁?”凌虚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故作神秘说道。 “还能是谁?栖雍山那位三师叔的徒弟啊。”莫忆城漫不经心说道。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他很有可能和顾羡是同一个人。不过是不同的易容罢了。”凌虚看着大家满腹狐疑的表情,又说道,“当然了,为师只是根据已有的消息做个假设,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证据。如果是一个人当然最好,省的我以后还要费心费力对付多一个人。” “不知道掌教掌握了什么消息将这薛白羽和顾羡联系到一起?” 师伯小心翼翼问道。 “为师是听到皇上说,顾羡被青海捉到的当晚,那傲北行的女儿和苏婵儿一起去了皇上那里要人。为师就在想,那薛白羽是在黑水潭失去踪迹的,然后这傲北行的女儿又出现在皇宫里。而顾羡也在。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顾羡和薛白羽是同一个人呢?当然了,这顾羡的反应却是比薛白羽差了很多。被青海一招擒住,一丝反抗都没有。如果换做薛白羽的话,恐怕没有这么轻松拿下的。但是这顾羡一身深厚的内力却又不知道是从何而来。难道和北棋山那个圆觉老和尚有关?” “师伯的怀疑很有道理。”颜青海思忖来去,说道。 “是,是,是,”众弟子纷纷表示赞成。 “你们去看看丹房准备得如何,为师休息一下,也过去看看。这两天便可以准备准备,开始炼制了。”凌虚对众弟子吩咐道。 “是,掌教。”众人走了出去。 ************************************ 为了继续修炼自己的金蚕丝手的功夫,也能让自己的修罗杀更上一重,颜青海吩咐了范忆舟,前去师弟左忆闲在南疆的老家寻找蛊师重新炼制金蛊虫。 范忆舟带上了颜青海给自己的大夜明珠,离开风雷阁之后,一路上不敢耽搁,快马加鞭,沿路打听,直往南疆而去。 等到来到江南之后,官道愈来愈少,行路愈加艰难。有时候也难免风餐露宿。不过最后总算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杳冥山下。 (本章完) 第76章 杳冥山下 第76章杳冥山下 这杳冥山下到处都是农家田地,不过眼下刚刚进入冬天,田里也没有什么作物。倒是有不少菜园正在收获时间。四下看去,三三两两的菜农正在忙碌之中。 往远处过了这些田地,便是稍微缓慢的山坡,尽是被浓密的树林覆盖。 但是这杳冥山的山势很是奇特,本来下面尽是缓坡,到了半山腰,却是山势陡变,直立而起,如同从天而降一个巨硕无比的石柱一样,直直的插在半山顶处,然后往上尽是陡崖峭壁,直插云霄。远看去的杳冥山的山顶在现在的下午时分,尽是烟雾缭绕,就像是一个头戴面纱的女子,神秘诱人。 这位蛊师可千万不要待在山巅才是,这却是如何才能上的去啊。范忆舟远远看着,心里已经泛起了嘀咕。 看看已是下午,时间不早。范忆舟这一路行来,心里清楚最近的客栈早已在数日行程之外。看来只能今晚寻个农家借宿一宿了。趁着天色尚早,还是打听一下这位左忆闲师弟的老家在哪里才是。 这般想着,范忆舟便走近那些菜农,挨个打听。结果打听来打听去,竟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附近有人叫作左忆闲这个名字的。范忆舟不免有些泄气。早知道,应该在风雷阁里记下所有同门的老家详细地址什么才好,也不用像今天这般费尽周折,也还没有打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范忆舟在菜地里挨个打听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杳冥山的山脚之下。再往前走便要进入密林了。看看天色已经开始变暗。还是算了,明天再打听吧。心里想着,范忆舟便转身往回走去,挨个看着那些菜农,想找一个面善好商量的好跟人家商量借宿的事情。有钱能使鬼推磨,尽管多使钱便是,想来这偏远的淳朴农家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 “喂,前面那位道长可是来自南霞道派的?”范忆舟身后有人在喊,一听好像是在喊自己的,便转过身来,只见远处一个人刚刚走出密林,影影绰绰之间,看起来倒是有点像是左忆闲。自己再赶快走多几步,终于认出来,果然是左师弟。 本来范忆舟因为探听不到左忆闲已经很是沮丧,如今踏破铁鞋,柳暗花明,自然喜出望外。 “真的是左师弟,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原来是范师兄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两个人异地相逢,很是开心,竟是情不自禁抱在一起。 “大师兄如今急需金蛊虫,便派我来寻你和那蛊师商量此事。”范忆舟拉着左忆闲的手说道。 “原来如此。哦,对了,属下见过范左使”,左忆闲突然又想起来南霞派发出的教谕上说了,范忆舟已经任了风雷阁长老左使的事情。按着范忆舟的脾性,这上下尊卑可是马虎不得。是以赶快收手行礼。 “诶。左师弟这是何来。我们于今又不是身在风雷阁,不必做这些虚礼。”范忆舟赶紧以手相托。 “左师弟,不是说你老家就在这杳冥山吗?怎么我这问来问去,竟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 “师兄,我以前在风雷阁时候,和大家说起我老家,我自然说是杳冥山这里,否则别人也不易记得住。哪里会想到日后有同门会来这里。其实我老家离这里还需有些行程。” “说的也是。都是我死脑筋。竟是没有往这里想过。还好运气不错被你看见了。”范忆舟说道。 “不过左师弟,你这是刚从山上下来吗?” “正是。今天早上上去的,给那位蛊师送了些他需要的东西。方才下来,刚出树林,便看见师兄你穿着的好像是风雷阁的道服,这才在后面喊了你。” “这样吧,师兄。天就要黑了,你还是先和我一起回家休息一下,明天我再陪你上山去寻蛊师商量炼制金蛊虫之事。” 第二天一早,二人用了早饭,便一起赶往杳冥山。 进了密林,沿着缓坡往上行走。范忆舟问道, “师弟,难道这蛊师真的在山顶修炼么?我昨天远处看着这山势很是陡峭,你是如何上去的?” “师兄,你莫自己吓自己。这杳冥山远看难以攀登。其实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你跟我来便是了。我都上得去,你还怕什么?”看着范忆舟有些为难的表情,左忆闲不禁笑了。 过了缓坡,二人来到陡峭的山崖之下,范忆舟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攀登之处却是有很多藤条,密密麻麻,垂满了悬崖各处。而且这崖壁也并非远看那么直上直下,很多岩石不时突出来,很可以作为攀登之时落脚的地方。 “怎么样师兄,放心了吧。”左忆闲笑着问道。 “还好。比我原来想的好多了。”范忆舟舒了一口气。 “那我们上去吧。” “等等师弟,你说这蛊师何必非要待在那么高的地方。这上上下下多不方便。” “师兄有所不知,这炼蛊之术也是和我们道家修行有些相似之处,很是需要远离人烟密集之处。一方面蛊师心神不能被打扰。一方面也不会有些个意外的东西混进炼蛊房。” “哦,还有这些个说法啊。那这位蛊师为人如何?可好商量?” “还好吧。这么多年,我给他跑上跑下的,他也一直很是大方的。如今我也可以算是个小财主了吧。” “我就说呢,昨晚见你那个老家院落确实比附近的人家好了很多。还以为你在风雷阁捞的好处。你说你已经不缺钱了,那还加入我们风雷阁做什么。难道你真的想修仙么?据我所知,到我们风雷阁的很多都是冲着钱和吃喝玩乐去的。” “那倒也不是。我没有那么贪心,想什么长生不老。我虽然不是很缺钱,但是如果加入了风雷阁,武功修为更好一些。便可以帮那位蛊师更多了对不对?自然能赚到更多的钱不是?” “你说你绕了这么多弯子,最后还是为了钱。那你给他忙了这些年,可是已经做了他的徒弟?”范忆舟问道。 “不是。这蛊师不是想做便能做的。很需要些缘分的。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我也只是给他帮帮手,寻些个他需要的东西,最主要的是这位师父一直很照顾我,尤其是以前,在这荒山僻岭的地方,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差事。” “好啦师兄,不说了,我们上去吧。” 二人依着这藤条的帮助,虽则艰险,还是终于来到了山顶之上。 站在山顶,周遭雾气重重,竟是完全看不到山脚和远处的景物了。 二人行不多远,便看到了一个用篱笆简单围起来的院落,里面一个木屋。站在门外,已经隐隐闻到了些奇怪的药草一样的气味。范忆舟不由得掩住了口鼻,说道, “师弟,这味道可是不好闻。” “嘘。低声师兄。蛊师不愿被外人打扰。” 就在此时,只见这木屋之内好似有一道光芒闪过。 “师弟,你有没有看见?”范忆舟压低声音道。 “看见什么?” “你没有看到?刚才屋里好像有一道光闪了一下。” “是么。可能是蛊师炼蛊有成吧。我也不懂这些东西。好了师兄,你别说了。” “聂大姐,我是阿闲。” “大姐?”范忆舟不由得又转过头来,狐疑地看着左忆闲。 (本章完) 第77章 金蚕魔羽 第77章金蚕魔羽 “闹了一半天,他是女的?”范忆舟眼睛看着木屋,扭头对着左忆闲低声说道。 “是阿闲啊,我没有让你今天还来啊?” “很抱歉,大姐,我这次是带了一个同门过来,有要事相求。可否通融一下?”左忆闲矮声说道。 “好吧。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要带陌生人来,听到没有?” “大姐,我知道了。只此一次,也是事情急了些。所以未来得及和您商量。” “你稍等一下,我一会儿就出来。” “好的,好的。”左忆闲连声应着。 范忆舟听着这个女的说话的声音很是悦耳,也不知道人长得怎么样。 过不多会儿,木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女子,也是普通的南疆女子装扮,比起一般的南疆女人,还算颇有些姿色。唯独一双眼睛毫无半点待客的笑意,很是冷淡。 即便是见了左忆闲也是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热情的样子。 在这女子回身关上屋门之前,范忆舟见到屋内有些桌椅,桌子上放这些不知名状的东西,隐隐间烟气缭绕,想来是跟炼蛊有关的。 这事可能有些麻烦了。看到这个女子冰霜一般的脸色,范忆舟心里有些没底了。 “阿闲,这位便是你的同门了,这么说是从京城来的?”女子看了一眼范忆舟问道。 “大姐,正是。这位便是我师兄范忆舟,南霞派风雷阁长老左使。” “哦?这位范兄弟年纪轻轻竟是做了这天下第一大派的长老左使,真是不简单了。”哪怕是夸赞范忆舟,这女子仍然是冷冷的口吻。感觉就像是一点也没有把风雷阁当回事一样。 “忆舟有礼了。这都是敝派掌教的抬爱。哪里入得了大师您的法眼?”范忆舟是登门有求于人,也只能自矮三分了。 “你叫我大师?呵呵。”这女子竟是禁不住用手掩着嘴,笑了起来,此时范忆舟才发现这女子眉梢眼角间竟是很有些风情。 如果不是这冷若冰霜的样子,这好听的声音配上这尚可的姿容,也算是南疆的大美女了。范忆舟不禁心里想到。但又立刻低下眼帘,生怕对方觉得自己无礼。 “我不过一个蛊师而已,哪里算什么大师呢。倒是你家掌教,不但修炼有成,而且已经做了两朝的国师,那才算得上是大师呢。” “大姐过谦了。如今我家大师兄,也就是新任武林盟主颜青海师兄有要事相求于您,这大师的称呼您自是配得上。”范忆舟想,不让我叫大师,那我也跟着叫大姐吧。 “这大姐也是你能叫的么?你还是叫我大师吧,既然你觉得我配得上。” 范忆舟听了愈来愈不痛快。心里想,你这个女人是拿我消遣么。无奈再怎么不高兴,面上也不能表露出来。 “只是不知道这盟主大人千里迢迢派你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大师。盟主让弟子前来求大师再给炼制一些金蛊虫,就是您以前给过的那些。哦,对了,这里是掌教的一点心意,让弟子带给大师。希望大师能笑纳和允了此事。” 说着,范忆舟从自己怀里拿出来那个装着大夜明珠的锦盒,双手递了过去。 “这位盟主也真是客气了,炼制金蛊虫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这般客套。”话虽然有些客气了,但这女子还是接了过去。 打开一看是个一对大夜明珠,在这山巅早上的阴暗的密林之中,竟是隐隐放光。 再见这女子明显眼露喜色,范忆舟一看,她应该可以答应了。 结果这女子突然又脸色一变,立刻把锦盒合了起来,向范忆舟递了过来。 “范左使,你还是拿回去吧。” “怎么了大师,难道这薄礼不称您的心意?” “这么大的夜明珠的确非常罕见,倒也很是贵重,我哪里有不喜欢的道理?只是我这炼蛊之地,这夜明珠会引来很多各种莫名其妙的飞虫来,尤其是晚上,这倒是颇为不利的。我便是有心收下,也是不能的。” “大师原来是为这事担心。这倒无妨,您可以把这盒子封了起来,若是还不能放在这里,您便是送给自己的朋友也好。这也总算是敝派盟主的一点心意。弟子却是不敢带回去的。否则,盟主还以为弟子办事无能,惹怒了大师。” “你这人嘴巴倒很是会说。难怪左使之位没有给别人,而是给了你。你们掌教倒是有些眼力。那好吧,却之不恭,我便收下了。还请范左使代我谢过你们颜盟主。” “大师不必客气。那这金蛊虫之事?”范忆舟小心翼翼问道。 “你们那位盟主要那么多金蛊虫做什么?这东西虽然可以帮助练功,但是时间长久了,若是没有足够的心法修为以自持,也难免损伤自身,重则入魔或者伤及性命。不知道你那位盟主可是清楚此事?” “此事不敢有劳大师挂心。敝盟主有南霞合虚内功心法护持,自是无虞。” “既然你说没事,那我也便可以再炼制一些。” 范忆舟听了很是高兴,心想这一趟总算大功告成了。 “只不过......”这女子跟着又来了一句。 “怎么了,大师?可是有什么不妥?”范忆舟心想,您说话倒是利索一点啊。让我这里一上一下的。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眼下这季节不对。你看如今已经快要冬天了,温度太低的话,恐怕很难奏效。以前都是春夏季节才会炼这些蛊虫的。当然除了那些必须冬天炼制的不算。这金蛊虫却很是娇贵,天气稍有点冷甚至是太干太湿,便都做不出来了。” “这样啊。不知道大师有没有什么可以变通的办法。弟子来这里之前,大师兄看起来很是着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等几个月。” “既是这样,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要么再等几个月,要么便不能炼制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这里还在忙着,就不送你们了。” 说完,这女子竟是转身又回了木屋。 看到范忆舟站在那里,拿不定主意。左忆闲说道,“师兄,我们还是先下山去,再商量一下如何处理此事可好?” 范忆舟没有办法,只能跟了左忆闲下山。 两个人回到左忆闲的家里,费尽思量,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看起来只能再等半年了。”范忆舟叹了一口气,“这要是空手而归,估计大师兄要不高兴了。” “要不这样师兄,你先不要急着回去。我再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蛊师可以做这金蛊虫的。” “如此也好,可是需要我和你一起去?要是需要钱的话,我这里还有不少金银。”范忆舟问道。 “不需要,师兄。你一个外地人跟我去,也不太方便。你还是等我消息吧?要是觉得闷了,也可以到处走走,这里虽然不如京城那般繁华,但也是山青水绿,别有一番风景。” “只能如此了。那我便等多几日。辛苦师弟了。” 不知不觉间,范忆舟在杳冥山这里已经待了十多天。每一次看着左忆闲离开家门,最后都是失望而归。 这一天晚上左忆闲又回了来,范忆舟看到他仍旧是没精打采的样子,基本上放弃幻想。只等着回风雷阁挨颜青海的责骂了。 “师弟,我不再等了。明天便回去。你还在这里继续打听,如果有好消息,便托人通知风雷阁。我这里还有些金银都给你留下来。剩下的够我路上用就可以了。” “师兄,都是我无能,让你空跑一趟。你放心,我还会继续寻访,但凡有好消息,一定告诉你。” 第二天一大早,范忆舟便收拾好,准备出发。 这刚走出左忆闲家的大门口,竟是发现那位蛊师聂大姐刚好从远处走来,脸上却是蒙着半透的黑纱。 范忆舟赶忙迎了上去。 “大师,您是如何来的?莫非有什么好办法了?”本来已经失落到底的范忆舟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大姐,您还是进屋来说话吧。”左忆闲一旁说道。 “也好。”说着,聂大姐跟着范左二人进了屋内。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好办法。对于你们掌教来说,甚至更加危险。”这女子说着,手里拿出一个红绸包裹的物事。 “这里面有一个铁函,里面却不是金蛊虫那些普通的金蚕,而是金蚕魔羽。” (本章完) 第78章 木屋中人 第78章木屋中人 “金蚕魔羽?”范忆舟问道。 “是的。此物乃是来自域外一个名叫沉毒的小国。魔羽是便是这金蚕的名字。偶尔我会用它来帮助炼制一些蛊虫什么的。也包括那金蛊虫。如果直接用它来练功,效力过于霸道,恐怕超过人体承受极限。这也是前些天我没有和你说的原因。” 听了蛊师所言,范忆舟心想,有总好过没有,总比空手回去挨骂要好。 “大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给金蚕起了魔羽这么个名字?听起来瘆得慌。” “这名字也同样来自域外。这金蚕也分很多种,其中最厉害的便是有着透明翅膀的这一种。据说这魔羽乃是域外魔道中人以之为增进修为的圣品而得名。甚至有传说,阿修罗王也曾出现世间,为的便是寻找这金蚕魔羽中最极之选。” “魔羽。居然还有长着翅膀的金蚕?既然这金蚕如此珍贵,真是该当多谢大师才是。”说着,范忆舟拱手作礼。 “不必谢我。我呢,也是拿人手短,总是觉得能帮到你才好。如果再想炼制金蛊虫至少要半年以后,而这炼制又要颇费时日。恐怕你们又等不及。想来想去,也只有这金蚕魔羽了。但是我又怕对你们盟主有什么风险,毕竟这金蚕魔羽作用过于猛烈,所以你可不要急着做决定。”聂姓女子说道,“如果你不想带回去,眼下我便是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师兄,想来此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大师兄的身体更为重要。”左忆闲劝到。 “好吧,范长老,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决定。那我先回去了,这金蚕先放在此处。你想好了便拿走。你要是拿回去,这去京城之路很是遥远。一路上注意给它喂点干净的温水和新鲜的生肉,当然也不必太多,毕竟只是个虫子。而这天气也是越来越冷了。可以适当在铁函之外多包裹厚一些,但是一定要注意透气。你要是不拿走,就让阿闲给我送回去便是。”这蛊师交代清楚后,转身便往外走。 “大姐,我送送你。”看着范忆舟还在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铁函,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左忆闲站起身来,跟着聂姓蛊师走了出去。 来到了院子里,左忆闲来到蛊师身后,有回头看了一下屋里,见到范忆舟仍是背对着自己,竟然把自己的一只手,轻轻放在蛊师的腰间,低声说道, “香姐,你难得来我这里,今天便留下来如何?” 只见这蛊师回头冷看了左忆闲一眼,眼神如同刀锋一般凛然,然后脚下稍一用力,身形已在院门之外了。 左忆闲一个人凉凉地站在院子里,不禁两手交搓着,冲着蛊师远去的身影,喊了一声,“大姐,慢走。” 回转身来,轻叹一声,又回到了屋里。 “师兄,还没有想好呢。” 范忆舟也不回头,仍是看着铁函回道,“此事着实麻烦。带也不是,不带也不是。要是带了回去,依着大师兄的脾性,他肯定是会冒险一试的。这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哪里还有我的小命在。” “依我看,这件事也简单。你便带了回去。万一这盟主决定用的话,就让他用,你先躲到外面,就是出了事,你也不他的身边,而且也都是盟主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你只要把这其中的利害说清楚便可以了。” “嗯,既然如此,我这便回去,你可要和我一起走?” “不了师兄。你先回去。我这里还要给大姐做些事情。应该等到来年春天,我就可以回去了。” “好吧。那师兄就告辞了。这一趟也是多亏有你相助,我回去后,自会跟盟主言明,想来盟主不会亏待于你的。届时无论你是想要学什么功夫或者需要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尽管说出来便是。” “如此忆闲就有劳师兄多多美言了。” ************************************** 聂姓女子回到杳冥山,刚进了木屋,对着里面说道,“宁哥,你真的有把握?这万一出了错,恐怕你原来的计划就都要......”。 只听到里面一个声音回道,“香妹无须担心,一切都还在我的掌控之中。只是这个左忆闲可是靠得住?” “这个人是个财迷,倒是容易打发。要是你不放心,我随时给他下个蛊也是容易得很。不过我更担心这颜青海这个人可能最后并不会如你所想的那般。你可别忘了,他的师父师伯当年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师父,这有其师必有其徒。你就不怕他有了这金蚕魔羽的相助,到时候你应付不了他的金蚕丝手和修罗杀吗?” “我如果没有把握的话,就不会让你把金蚕魔羽给他了。这个人大有用处,很多事情不用我出手,他便已经帮我解决了很多问题,省了以后很多麻烦。我只希望他用了金蚕之后不要乱了心性。只有这一点我多少有些担心。” “好吧。希望你是对的。宁哥,也不知道我们的玉儿现在怎么样了?你可有他的消息?” “你放心吧。这孩子如今很好,很有出息。他的师父也是对他赞赏有加。以后可以继承他师父衣钵的恐怕非他莫属。看来你这做母亲的是多年不见,想念儿子了是吧。” “你还说呢。这都多少年了,要不是为了你,我还用待在这杳冥山这么多年给你炼蛊?我们一家三口如今在哪里不都是安享天伦?” “香妹,你放心。等到我心愿完成,我们自会一家人江湖逍遥。” “你的心愿?你的心愿已经让我们骨肉分离多少年了?” “是,是。为夫确实亏欠你太多了。以后肯定会补偿你的。” “还是算了吧。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心愿。还有那个你念念不忘的女人是不是?” “香妹,你何必又提此事?我与她更是二十多年未见。” “你看。你竟是连没有见她的日子都算得这么清楚,不是么?” “但我如今不是和你在一起吗?香妹你过来,多日不见,让为夫补偿你一下可好?” “这里是蛊房,不要乱来。你还是去筹划你的宏图大愿吧。我累了。对了,那个盒子里有一对夜明珠,是那颜青海送来的。你拿去吧,或许对你有用。放在这蛊房里很是碍事。” **************************************** 京城风雷阁。 “忆舟师弟,这一趟你委实辛苦。真是没有想到,你竟能取了这金蚕魔羽回来,我这做师兄的要多谢你才是。”颜青海见到范忆舟竟是取回了比金蚕还要厉害的金蚕魔羽,很是兴奋,把范忆舟好好夸赞了一番。 “为盟主分忧,忆舟义不容辞。而且此事忆闲师弟也是贡献良多。” “我知道。等忆闲回来,我自会好好嘉奖与他。你如今做了长老左使,倒是很会替同门着想。我也很是欣慰。” “师兄,你别忘了,那蛊师一再说明,这金蚕魔羽非常霸道,还请大师兄修炼之时多多小心才是。” “师弟你放心。师兄自会谨慎应对。你去休息吧。” “好的师兄。只是我这一趟往返杳冥山感觉很是疲惫,过几日,我想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到外面去散散心,不知大师兄意下如何?” “这自是应该的。不过师弟也不要走得太远了,师兄这里如今可是离不开你的。” “多谢盟主体谅。忆舟只是去京郊走一走,不会很远。至多一个月,自会返回听候大师兄派遣。” “如此很好。你去库房多取些银两,去外面好好潇洒。你不用给师兄省钱。” “多谢师兄。忆舟出去了。” *********************************** 见到范忆舟离开道房,颜青海立时迫不及待打开丝绸包裹,里面如同师弟所说是一个黝黑的铁函。 颜青海小心翼翼打开铁函,展现在他面前便是那个金蚕魔羽了。只见这金蚕通体金色,和以前的金蛊虫不同,体型大了数倍,最奇特的是,紧挨着金蚕的头部后面的侧下方,长着两对透明的羽翼,两侧各是一大一小。此时金蚕的翅膀全部收敛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之中也有着些许可爱之处。 这世间竟是有这种匪夷所思的物事。颜青海禁不住感叹。 听这忆舟师弟所讲,这金蚕魔羽却不耐寒,看来只能放在道房之内了。再看看里面的鲜肉已经所剩无几。颜青海便赶紧寻来一点生肉放了进去。 只见金蚕本来如同冬眠一般一动不动,等到肉到嘴边,突然就张开嘴巴,开始大快朵颐。颜青海清楚看见这金蚕口里竟是有着两排整齐细小而锋利的牙齿。看着这金蚕咬下一小块生肉,在嘴里慢慢蠕动,颜青海心想,竟是不能小看这个小家伙。看来我要好好找一下师父和师伯,请教一下如何修炼我的修罗杀内功心法了,省得这金蚕利用不好,反而自受其害。 (本章完) 第79章 沉睡不醒 第79章沉睡不醒 乌萨努僧伽蓝神殿之中,看得出龙池正在愁眉苦脸。 见到老师逻怙罗法师从后殿走了过来,赶紧赶上前去, “老师,我那大哥可还是有醒过来的希望,这都一个多月了?” “能否醒过来全看他的造化。不过,奇怪的是,当时我在那个山洞见到他的时候,他的面色与常人无异。就觉得他恢复苏醒应该是很快的事情。结果现在他的全部肤色竟是越来越黄了。和那些金蚕的体色竟是没有两样。如今他的气息倒是没有问题,尚算平稳。但是全然不见要醒过来的迹象。为师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让他快点醒来。” 说完这些话,逻怙罗走到神殿门口,仰面观天,神思凝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龙池见到老师都有些无能为力,自己内心如同焦焚一般难受。不期然地又在回想当初与顾羡在海陵城初见的情景,竟都是历历在目。不由得暗自垂泪。 “老师,您都知道,弟子的性命当初也是大哥救的。我这做兄弟的如果便由着他一直这般睡下去,却如何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龙池,你如今正是修心的关键时候。切莫要被这些缘起缘灭乱了心神。妄心起妄念,与你与他都绝无益处。”逻怙罗还是背对着龙池说道。 “老师说的话,弟子自是明白。只是弟子修行尚浅,哪里能想安心便能安心呢,老师?干脆,弟子去找父王帮忙,广告域内,看是否有人能解了大哥的磨难,哪怕是他是外道魔人,只要能救了大哥的性命,我便恳请父王多加奖赏便是。” “龙池你这孩子气总是要不得的。可不要忘了当初为了这国教之争,几乎天下大乱。如今你为了你这个一面之缘的大哥,竟是连邪魔外道都想要求助。即便假设那些外道凭了他们的神通,可以救活你的大哥。但是你可曾想过这引狼入室的后果?可是甘愿以乌萨努的社稷安危做赌注,让那些毕生追求神通的外道再次登堂入室?” “可是,老师您也说过,大哥很可能便是您要寻找的中原传灯的有缘之人。难道您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不成?”龙池都要急了,拿出老师曾经说过的话来激老师。 逻怙罗微微一笑道,“求来的不如自然而来的。且不说他只可能是我想要寻找之人,哪怕他真的就是那个人,也都还是离不了缘起缘灭。随缘便是。何必强求?” “那弟子这便去请父王相助了。老师何必以随缘为借口,见死不救?”逻怙罗法师没有想到,龙池竟是真的发了脾气,飞也似的离开神殿,回都城皇宫去了。 逻怙罗法师看着龙池离去,心里想到,“当初和二位师兄击掌为誓,看谁能寻来这法王在东土的传人。如今我竟还是得去请师兄。也罢,就算是为了这个徒弟吧。” 心念及此,逻怙罗口中颂咒,瞬息间化为一道黄光倏然而去。 ***************************************************** 雾中山石室之内,黄光闪过,逻怙罗法师已然现身洞内。 “师弟,你来了。”那位年长的尊者端坐洞中,双目依然微合,开口问道。 “逻怙见过二师兄。”逻怙罗礼毕说道。“师兄,这位是?”逻怙罗看到了师兄对面有一个中原人模样的老人,也是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好像已经进入寂静境界。物我两忘。 “他是为师的徒弟。如今正是在修行的紧要之处。你莫要打扰与他。我如今在这里给他助力护法,也不能与你过多说话。” “师兄竟是收了一个这般年迈的徒弟么?” “师弟,不可如此言说。中原人有句话,朝闻道夕死可矣。修行之事,岂可以分什么年龄辈分?” “我是说,他这般年纪如何遂成师兄相助法王传法的宏愿?” “你又如何得知他这样的年纪不能帮到我呢?你可是见了他的心性?” “未曾。师弟错了。师兄教诲的是。不过,我此次前来是有紧要问题求教于师兄。” 于是逻怙罗便将顾羡的事情说与师兄听了。 “师弟,你徒弟说的也没有错。你一直想着的便是要随缘而不强求。你可知道,执着于随缘也还是一种执念。你竟一直不曾放下。” 尊者接着说道,“那些金蚕也好,蛊虫也罢,也不过都是些虫子而已。这天底下最大的虫子便在你处,你又何必前来寻我要什么答案?一物降一物,你前去请它相助吧。” “师兄是让我去请那个白龙?我唤它来便是了,如何还要去请它?我们师门前辈前后三百多年,相助它勤修圣道,以息嗔念。我们帮助它的更多才是。” “师弟,你也是随法王当年修行有时,何以未曾放下你我之分?更何况此次不比往时,你还要需要它的须发来唤醒那个少年。你说你为何便不能去的?” “逻怙谢过师兄。这便前去。”说完,逻怙罗再次化身黄色光芒,腾空而去。 自始至终,尊者也是未曾开目看过自己的师弟。 ******************************************* 不多时间,黄光自云霄而降,直入黑水潭底。 逻怙罗现身之后,看到白龙,趴在潭底一动不动。 “龙兄醒来?逻怙有要事相求。” 只见白龙忽然间,唰的睁开双目,看着逻怙罗。 “何事?”白龙有点爱答不理。 “请龙兄前往乌萨努救那人一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自然是好事情。法师说那人,莫非便是那当晚山洞之人?他竟是还没有醒来?”白龙低沉的声音震动得整个潭底浮泥也在上下飘动。 “正是。” “好吧。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算是被你缠上了。从那无忧法王一直到数代前辈法师,从来不曾扰过我的清修,如今换成你了,竟是没完没了。也罢,算是还了你祖师们的恩典了。上来吧,你。” 只见逻怙罗倒是没有跨上龙背,黄光闪过,倏然消失。 “奇了怪了。”白龙念叨了一句,腾身空中,前往乌萨努而去。 白龙和逻怙罗几乎同时现身在乌萨努神殿之中。这一次,白龙化作了一个白面书生模样,来到神殿之中,见了佛陀法像,倒身叩拜。 “怎么龙兄喜欢书生装扮?” 白龙起身之后答道,“这有何不好?人身本就难得。如果来世可以做人,还是做一个读书人好,读书可以明理。” 接着问逻怙罗法师道, “法师何以刚才竟敢用了神通。您以前不是怕堕入神通陷阱么?” “方才经过师兄教诲,已然明了,心安之处是为道。何必执着于神通与否?” “善哉。看来法师应该与您那位师兄多多亲近才是。” “龙兄所言甚是。等到龙池接过法脉之时,便是我与师兄会合之日了。请龙兄这边来。” 说着,逻怙罗把白龙引入神殿后面。 只见顾羡还是躺在床榻之上,面色金黄,如同睡着一般。胸前有黑色烟气若隐若现。 “看来法师对这位小友倒是很上心。”白龙看了之后,回头问过逻怙罗。 “都是为了当年法王老师的心意而已。此人也许便会应了老师在中土传法的开端。” “原来如此,法师说说,想要我怎么帮你?” “只需要龙兄三根头发,三根胡须。” “还只需要?你以为和你的须发一样?你可真够贪的。唉,真是躲你不起。那就来吧。”白龙摇了摇头。 (本章完) 第80章 百年大礼 第80章百年大礼 “老师,”逻怙罗刚要过去取下白龙的须发,就听到了龙池在叫自己。于是便停下手来。转身见到龙池走了进来。 “回来啦?见到你父王母后没有,结果如何啊?”逻怙罗双手背到身后问道。 “见是见到了,不过他们还是让弟子听老师安排......”,龙池说着,突然发现了白龙也在房里。 “师父这位是......” “你见过的,” “徒儿见过?想不出来。”龙池摸着自己的头发,皱了皱眉,怎么也不想不出来。 “那你看看我再说”,说这话的却是白龙,见到龙池看向自己,瞬时便将头部现了一下龙首原形。 “啊,”龙池一见之下,心里毫无准备,立时大惊失色,竟是闭上了眼睛,把头歪向一边。 “快变回去。” 再睁开眼睛时,白龙龙首已经又恢复了书生模样。 “你这孩子,你不是已经见过我两次了吗?怎会现在如此害怕?”白龙笑道。 “我这不是没有准备嘛。差点被你吓死了。”龙池梗直了脖子,强颜解释道。 “亏你还是龙族后裔。就这些出息么?”白龙摇了摇头。 “那又如何?”龙池被白龙抢白了几句,有些不高兴了。 “龙池不得无礼。还不见过前辈。”逻怙罗沉声说道。 “老师,他是龙,我可是这乌萨努的王子。”龙池好像有些不愿意。 “让你称呼他前辈,便是照顾了你父王和你的脸面了。即便让你称呼他祖宗也没什么错的。”逻怙罗说道。 “祖宗?老师您是开玩笑吧?” “绝不是玩笑话。你可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乌萨努国的往事?” “哦......徒儿明白了,”龙池终于如梦初醒,想起来当初老师告诉自己的乌萨努立国之前和与龙山龙族的过往。 “那我还真的要叫他祖宗吗?老师?”龙池不由得低声问道。 “不必了,你就听你老师的,叫我一声前辈便可以了。”白龙安慰道。 “龙池见过前辈,”龙池值得躬身施礼。 “好啦。法师,我们还是继续吧。”白龙又对逻怙罗说道。 逻怙罗点了点头,走到白龙跟前,伸手便摘下来三根头发和三根胡须。 “哦唷,你这人真不讲究,生拽啊,”白龙揉了揉被扯下须发的地方叫道。 “前辈,你还会疼啊,”龙池现在已经不再害怕,走到白龙面前笑着说道。 “废话。我又不是石头。”白龙白了他一眼。 “老师扯你胡子和头发做什么?” “你看着不就知道了。” “龙兄请过来帮个忙。”逻怙罗冲着白龙招了一下手。 “怎么还有我的事?”白龙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来,你拿一根头发,灌以法力,将它绷直。一会儿和我一起同时将三根头发刺入他的心脉周围。记着,要躲开他衣服下面的那个白玉象坠。”逻怙罗详细地跟白龙说道。 “我看得见。那是你的杰作吧。竟然是个圣物。”说着,白龙躬身作礼。 “你你,前辈你看得见衣服里面的东西?”龙池一旁惊道。 “我我,我看得到有什么稀奇?你要是稀罕这能力,我和你换换,你来做龙,我来做人可好?” “还是算了吧。”龙池摆了摆手。 “龙兄,认真些。别光顾着打趣孩子。” “是是。这就开始了吧?” 说完,只见逻怙罗一手一根龙发,白龙也是拿着一根,同样以法力绷直, “进,”逻怙罗说了一声,和白龙同时将三根龙发刺入了顾羡的心脉周围。 “多谢龙兄。” “你不要问,接着看你老师便是了。好好学着。”白龙见到龙池好像又要开口说话。 又见逻怙罗将三根龙须,放在自己的掌中,对着龙池说道, “龙池,倒一杯与龙山的雪水过来”, “哦,”龙池赶紧照办。将一杯水拿了过来,放在床头桌子上。 再见逻怙罗托着三根龙须的手掌隐约开始出现金黄色的火焰,火焰跳动之中,三根龙须很快化为灰烬。 “你这老头好精湛的三昧火。”白龙赞道。 “你帮我将他的嘴张开,”逻怙罗看了一眼白龙说道, 这一次,白龙不再多说,走了过来,打开顾羡的嘴。 逻怙罗赶紧把手里的龙须灰烬倒入杯中,然后一手抬起顾羡的头,另一只手将整杯水慢慢倒入顾羡口中。等到顾羡咽下,又将他慢慢放倒。 “老师,这还要等多久,大哥才能醒过来?”龙池一旁问道,脸上开始充满了希望的光。 “这个我说了不算。这要看龙兄的修为和他的须发的效力了。” “老头,真有你的。”白龙用手连连指了指逻怙罗说道。 白龙说完,便走了过去,坐到顾羡的身边。 “把他扶好,”白龙说道,见到逻怙罗没有动静,倒是龙池作势要过来,又盯着逻怙罗说道,“说你呢。” 逻怙罗赶紧过去,扶起顾羡,嘴里念叨着,“你这人真能计较。” “不要说话,我要开始了。” 说着,白龙伸出双手,一手贴住顾羡的背心,另一只手按在顾羡的头顶。 龙池站在顾羡身前,慢慢看到顾羡脸上的黄色逐渐往上消退,顺着头顶黄色的光焰,被吸入了白龙的手掌之中。而他胸前的黑色烟气也在一点点消失。 龙池来到顾羡身后,只见白龙的手掌竟是有白色的流焰,绵绵不绝地进入了顾羡的体内。 足足过了有一盏茶功夫,白龙方才放下自己的双手。然后双目微合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 只见顾羡金黄色皮肤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肤色,而胸前的黑色烟气已经全然不见。 “龙兄,请受逻怙一拜。”说着,逻怙罗竟是给白龙行了个大礼。 白龙赶紧闪开,“哎,这可不敢当。你这是做什么?” “逻怙实在没有想到,龙兄为了此子,如此慷慨。这可是您过去这差不多三百年的修为吧?实在是佩服。逻怙自以为还做不到这些。” 三百年,一旁的龙池听了瞪大了双眼。心里说道,我这大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原来你是说这件事。倒也不是我非要传他这么多。而是有一些不由自主。他的身体里好像有一些自然而然的吸力一样。我本来可以撤回双掌,但是又怕救不醒他。于是么,就由着他吧。你不是说这个人会应了中土传法的开端么。那就算是我回报给当年无忧法王的一点心意吧。” “即便如此,逻怙还是不胜敬仰。” “这些客套就免了。再客套,我便不认得你这个人了。不过,你有时间倒是要弄清楚那些金蚕是怎么回事。我怀疑他体内的吸力和那些金蚕有关。” “龙兄请放心。此事我自会留意。” “这人也是过于磨难。算了,为了帮法王传法,我便好人做到底。”说着,白龙来到顾羡跟前,伸手按在他的心脉之处,只见那三根龙发,慢慢消失进了顾羡的体内。 “如此以后将不会有人能伤及他的心脉了。” “诶,你醒了?”逻怙罗没有回答白龙的话,倒是走到床前,看着顾羡。 白龙和龙池听了也看了过去。 只见顾羡已经慢慢睁开了双眼。 (本章完) 第81章 蚁行如雷 第81章蚁行如雷 “薛大哥,你终于醒了。”龙池惊喜叫道。 “我这是在......”,顾羡刚醒过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除了龙池,另外两个人竟是毫不相识。 “大哥,这里便是乌萨努了,我的国家。以前我在海陵城和你说过的。记得吧。来,我扶你坐起来看看。”说着,龙池小心地把顾羡扶起来,靠着床头斜倚着。 “你现在感觉如何?身上可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谢谢龙兄弟。我感觉很好。我记得我是被颜青海从背后用了金蚕丝手吸走了内力和血气,怎么如今竟还能活着?难道是你们救了我?”说着,顾羡硬撑着想要下床行礼道谢。 “不急。你才刚醒过来,好好调息一下。恢复一下元气再说也不迟。”逻怙罗法师赶紧按住顾羡说道。 “这位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就叫他龙前辈吧。我呢,就是龙池的老师,也是这乌萨努神殿的掌教,逻怙罗。你先知道这些就够了,明天再说吧。” 顾羡不能起身,便在床上拱手示意,谢过白龙和逻怙罗。 “多谢龙前辈和法师两位的再造这恩。“ 逻怙罗又对龙池说道, “龙池,你这大哥刚醒过来,虽说有龙兄的功力相助,但是也毕竟昏睡了一个多月了。还是需要补充一下身体。这样,你去宫里安排一下,让他们从今天开始,每天往这里送一些好吃的过来。有个十天八天我估计就够了,以后他和我们一起用这神殿的斋菜足矣。” “是,弟子这就去安排。”龙池赶紧走了出去。 几天之后,顾羡在逻怙罗三人的悉心照料之下已经恢复了很多,对于逻怙罗法师和白龙一再相救感激不已。于是也把自己的身世和经历尤其是从自己的父亲在朝堂殒命之后的事情详说一遍。 “人说‘富贵从来入道难’。如今我看顾公子虽然身出两代相府,可谓是大富大贵了,但是经历了这般三死三生之后,恐怕日后想不入道都难。正如我那位老道友紫清真人所言,机缘当是应在这个孩子身上了。”听完顾羡最近几年的匪夷所思的经历之后,逻怙罗不免感叹。 顾羡站立一旁说道,“晚辈也是没有想到,法师当年还和紫清真人前辈有见过。” “所以说,你这孩子也算不得是外人了。更何况还有这龙池与你的情谊在。”逻怙罗法师也是开心不已。 “法师言之有理。顾公子,你说当时为了你去黑水潭底去取无根冰藤的女娃儿便是那黑水潭主傲北行的女儿?”白龙问道。 “正是,龙前辈。” “那黑水潭便是个男人也是轻易不敢下去的。也就是当年傲北行在法师的指引之下曾经下去过。这个女娃的勇气也是少见,你当好好珍惜才是。如今想来当时也是真的好险。我当时便在那潭底,本来我是无所谓那些冰藤的,但是看到她手里的宝剑,当时竟也是难免心动杀机。虽然作为龙类,不易被人类所伤。但是对于这些神兵利器也很是忌惮的。幸亏有法师以降龙咒相助,才没有铸成大错。” “原来是前辈在那里。霜儿后来也是说过此事,不过我总以为深潭大湖有蛟龙潜藏,也是正常,故此也没有多加揣测。” “好了,此间事情已了。公子和龙池便在这里跟随法师好好修行,将来便可以遂成法王东土传法的宏愿。我也要回黑水潭继续我的修行了。告辞。” “在下和龙池贤弟自当尽力而为。不敢有违前辈所托。” 三人送白龙来到神殿之外,白龙换回龙形,霎时便腾空而去。 逻怙罗三人遥遥作礼相送。 *********************************** 回到神殿之内,逻怙罗对顾羡说道, “羡儿,如方才龙兄所言,我多年前也曾帮过那位傲潭主一次。你的恩师紫清真人,我和他也有过一面之交,相谈甚是投缘。总之我们都是自家人。真人的见解和修行轨则我也略知一二。你现在不妨讲来听听。也让龙池了解下。” “真人当时和弟子说,南霞道派依修行进展的不同程度,可以分为有十二重关。 入门,入行,入道,入形,入气,入神,入知,入仙,入真,入寂,越神,自在。“ 顾羡便将当年紫清真人所教重述一遍。 “孩子,你说的很好。和当年真人告诉我的也相差无几。如今你虽然身有龙兄三百年的功力,但是于修行之道,还是未曾得其门而入。这样,从今天开始,你放下万缘,和龙池一起随我修行,如何?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顾羡不假思索,倒地便拜,“老师在上,请受弟子顾羡三拜。”说着叩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羡儿。从今天开始你便是龙池的师兄,以后你们要相互帮助和扶持。以光大我教,帮助法王遂了当年弘法中土的心愿。” “是,弟子谨遵师命。”龙池也在顾羡身旁跪倒。笑嘻嘻看着顾羡说道,“想不到如今大哥成了师兄,真是太好了。” 自从顾羡和龙池一起在乌萨努神殿跟随逻怙罗法师修行开始,顾羡便开始发现,自己竟是越来越容易入寂了。不知道是白龙三百年功力相助的原因,还是自己经过了几度生死的考验之后,慢慢地看淡了一切尘俗因缘的原因。总之,如同逻怙罗法师所说,顾羡肯定便是他要寻找的法王在中原传法的缘起了。 这一天晚上,顾羡仍然按照逻怙罗教授的方法,盘腿打坐。过了不多一会儿,顾羡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慢慢消失了一样。即便有如此感应,顾羡还是按照逻怙罗法师的叮嘱,放下所有念头,只管观照自心。忽然之间,如同豁然开朗,山河大地俱已同自己的身体一般,归于沉寂,唯见光明。眼睛半开之间,看到地上的蚂蚁正在爬来爬去,竟是闻到了蚂蚁爬行的声响,如同遥远的天际传来的沉闷的滚滚的雷声。再把自己的心念转向屋外,草丛里虫子正在大口大口吃着叶子,这声音就像是风雨大作,连绵不绝。 顾羡终于心里面明白了,当年在北棋山仙人洞紫清真人教授给自己的修行境界所说,“届时闻蚁行如雷鸣,闻虫啮叶如风雨骤。目白驹过隙如蚓蜿蜒,视人生百年如电光石火。”。 注意力转向隔壁,虽然不曾见到龙池在做什么,但是凭着闻到的他的呼吸渐渐入细,顾羡心里清楚龙池的修行也开始渐入佳境了。 当下收回心念,仍然遵循法师教诲,一心颂念法咒,心无旁骛。慢慢的进入人我无二的境地。 又过了几日,逻怙罗法师将顾羡和龙池叫到了一起。 “修心入道,是为用之。修而不用,枉费功夫,难免堕入一人之私,枉顾众生轮回苦海之苦难。错失菩提和慈悲心念。如今你二人已经证得入寂之境。尤其是顾羡进展甚速。龙池如今虽说还在入真境地,但是随着修行日渐加深,将来跟上你师兄的进境,也是为期不远了。” “恭喜师兄。”龙池听罢大喜过望。 “多谢师弟。你我同喜。多谢师父教诲。”顾羡言道。 逻怙罗法师接着说道,“顾羡,我教派其中宗旨便是修心入道需要尊者的指引和旁证,否则如同盲人骑瞎马,难免走火入魔,甚至背道而驰。依我看,当初紫清真人所说甚是,‘见了你的心地,也便见了你的未来’。便是此话了。不过我的二位师兄修行更是远超于我,将来你也可以寻他们给你佐证一二。” “是,弟子谨记。” “从今日起,你们便开始随为师修习如何用道。但要谨记,用道不离道,用道离于道,非魔即修罗。” (本章完) 第82章 王子休莫 第82章王子休莫 “凌霜妹子,明天一早我父单于出营拜日。你要记得早来哦。” 呼衍阙的儿子小王子休莫送傲凌霜回到帐篷中,嘴里还在不断地嘱咐着。 “王子请回吧。我知道了。明日一定准时到。”傲凌霜应道。 “好吧,那我回去了。”休莫还是有点不舍。 边往外面走,边回头看着傲凌霜。 目送着休莫走出大帐,傲凌霜终于长出一口气。 自从傲北行一家来到铁疏勒西王庭,休莫就喜欢上了傲凌霜。一直是有事没事来找傲凌霜去各个地方游玩。 作为客人,暂时避祸于此,傲凌霜出于礼貌,不得不陪着,以至于身心俱疲。但是这却让休莫以为傲凌霜也喜欢与自己在一起。这更是让傲北行一家苦恼不已。本想直接拒绝,又怕得罪了单于。终日间进退两难,勉为周旋。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升起。 东方只是稍见一丝亮光。 傲凌霜已经不得不早早来到大单于拜日祭神的场地。见过单于和师父之后,傲凌霜就站在师父詹师羽和王子休莫的旁边。 而休莫总是不住偷眼观察傲凌霜,见她面无表情,还以为她是起得太早累了,没有休息好。 “凌霜妹子,是不是没有睡好啊。没关系,等一会儿和父王一起祭日完毕,你可以早点回去,再休息多一会儿。这样白天我们就有精力去贤首山赏玩了。” “多谢王子关心。凌霜知道了。”傲凌霜回完话,便是低头不语。 心里暗道,怎么还要去那个贤首山啊。但是总是说不出口来。 詹师羽看在眼里,明白傲凌霜心里还是只有那个至今不知生死的顾羡。但是作为臣子,他也不能直接代替徒弟回绝了王子。 拜完日神,傲凌霜就回大帐休息了。想到过一会儿还要陪着休莫小王子去什么贤首山,甚是苦恼。不禁伏床大哭。 花想云听到女儿哭声,赶紧从旁边帐篷过了来。 结果也没有问出所以然。只是觉得女儿额头有些发烫。 “女儿,你这是生病了吗?” 问者无意,听者有心。 傲凌霜听了,赶紧回道。 “嗯,是的。娘。“ “那你休息着。我去给你找些草药来。“ “好吧,娘。“ 说完,花想云就出去了。在外面正好碰上了来寻傲凌霜的小王子休莫。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去?不知道凌霜妹子可在里面?” “哦,她在是在里面。可就是生病了。” “生病了?今天早上去拜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生病了呢?我去看看。“说着,休莫就想进大帐。 花想云急忙把他拦住, “王子,还是别去了。她生病不方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等她病好了,再来寻她也不迟。“ 看到花想云这么果断,休莫也不想讨没趣,也就同意了。转身离去。 ********************************* 东铁疏勒王庭的一座宽敞的银帐之内,正中坐着的便是当初单于兰尔布接见孟四海他们时,坐在兰尔布身边的被称作傅大军师的中原人长相的那个青年人。 此时,他手中正端着一杯香茗,一手用着薄薄的茶杯盖慢慢向外撇着漂浮在上的茶叶和泡沫,偶尔啜上一口。面无表情,眼帘低垂。 在他面前一个略微上了年纪的胡子拉碴的男人,全身做胡人装束,正在来回踱步,满面都是坐立不安的神情。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这个傅大军师的脸上,看起来很是着急。 “你看看我这茶杯杯盖可是通透?对了,好像听你说过你的老家就是豫章那边?想来你应该很了解这个茶杯的品相了。”傅军师用手竖着杯盖,立在眼前,透过杯盖看着自己面前那个来回走动的男人,好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一幅杰作一样。 “我的傅大军师,我说得都要口干舌燥了。您终于肯开金口了。我还以为您是庙里的菩萨,打算一声不吭的。”舒先生长出一口气。 “慢着慢着,舒大哥。小弟我这可是在请教您怎么品鉴这个茶杯呢。” “哎哟,我的大军师,如今都要火烧眉毛了,您还有心思跟我这研究茶杯呢?”这个男人颇有些哭笑不得。 “舒大哥,所以小弟我才请您用茶啊。这也是看着您火烧火燎的,随便说点别的放松一下而已。看看你,好像天已经塌了一样。亏您还是老大哥。”傅军师放下茶杯,抬起头,笑眯眯地望着面前这位比自己要大上二三十岁的所谓的大哥。 “大军师,那金与威还有几天就要兵临尚谷了。您说我能不急嘛。”舒先生站在傅军师面前,深深弯下腰,看着这个城府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年轻人说道。 “舒先生,此事自始至终都在按照我们的计划和预料进展。难道不是吗?怎么如今你怎么就沉不住气了?还是你们大首领心有不甘,觉得半个尚谷还填不饱胃口?要不就是你们信不过我傅某人,更甚至是对我们东王庭没有信心了?”终于,傅军师开始言归正题了。 “天神作证,我们首领绝无此意。”舒先生连连摆手。 “舒大哥,你我都是汉人。但是情势所逼,如今也都是各为其主,出谋划策而已。在这北地见过这几面,也算是他乡遇故知吧。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小弟呢?” “舒某绝非信不过您。承蒙您傅大军师看得起小老儿,还记得我们都是汉人的面子上,能不能不要再兜圈子了,请直接相告,您和大单于上次说的话还算不算数?我舒某一条命倒是算不了什么,您可不要坑了我们首领啊?他当初可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愿意出兵配合你们的!”舒先生还是没有坐下,更没有心情喝茶,两眼直勾勾盯着傅军师追问着。 “说来说去,舒大哥还是信不过我。如今时刻也差不多了,您不妨到账外走走,一看便知。” 一听此话,舒先生眼里顿时闪出一丝亮光,仿佛在黑暗的隧道里终于见到了尽头的明亮,紧走几步,走出账外。 放眼望去,只见缓缓起伏连绵不绝的草原之上,尽是黑压压望不到头的东铁疏勒的骑兵马队,正在整装列队。“难道铁疏勒果然能信守承诺?”心念至此,返身回到帐中,只见傅军师还是坐在椅子上,慢慢品着茗茶,眼神斜向自己,微带笑意。 “舒大哥,这下可以放心了吧?他金与威带着诸多辎重,至少还要三五日才能赶到尚谷。而我们的骑兵可以一夜之间,从天而降,定让他措手不及。” “大军师,这么说外面正在准备的人马便是单于要派往尚谷前去对付大周的军队啦?”舒先生的脸上终于略微展现出开心的一面。 “如果不是对付大周,难不成舒先生会以为是冲着你们胡山去的不成?即便是要对付你们,你觉得还需要这么大阵仗吗?”傅军师放下茶杯,两手在胸前交叉,双目直视问道。 “大军师开玩笑了。相比铁疏勒的气吞万里,我们胡山确实是微不足道。还望大单于击退金与威的大军之后,能真的信守诺言,将尚谷东面的草原交于我们首领才是。毕竟我们此番出兵,也是颇有折损。”舒先生满脸的尴尬。 “舒先生,这可不是开玩笑,是你和你们那位柯大首领一直畏首畏尾,左顾右盼,信不过我家大单于才是真的。可偏偏你们又贪心尚谷丰美的水草和平原,既想吃又怕烫着。所以才让我们大单于来给你们善后不是吗?” “傅大军师,话可不能这样说。当初可是您先派人去找我们首领的,说是苏元寿窃国篡权,人心必失,眼下便是取回原来被大燕夺取的土地的最佳时机。苏元寿是内顾不暇,哪里还敢真的在边塞与我们刀兵相见的。是这么回事吧?”舒先生刚刚才要放松的心情霎时全无,而额头上已然沁出了细细的冷汗,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听闻舒先生的话的意思,是我们大单于逼着你们去攻打尚谷的咯?” “大军师误会了。舒某绝无此意,我们大首领更是百倍的相信大单于会信守承诺。舒某这便告辞,回复我家大首领只说是东王庭的军队已经准备出发了。好让我们首领做好里外夹击大周的军队的准备才是。”说着,舒先生微微拱了一下手,便往帐门口急匆匆走去。 傅军师也不起身,还是端起茶杯。看着舒先生的背影说道, “舒先生何必这般急着回去。到时候我王庭大军到了尚谷的时候,你们大首领不是自然就知道了?您还是留下来的好。” 走到门口,听到傅军师这般说话,舒先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开口说道。 “我......”未等他把话说完,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直飞入他的口中,立时仰面摔倒在地,脑后汩汩的鲜血霎时染红了地面。 门外的守卫听得声响,赶紧走了进来,见到此场景,大吃一惊。 “大人,这......”守卫们面面相觑。 傅军师不紧不慢走了过来,从舒先生口中取出来的竟是茶杯的杯盖,鲜血淋漓滴落在舒先生还在不时抖动的身上。 “可惜了,多好的江南名瓷”,说着把杯盖又丢在舒先生身上,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往地上一扔。 “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省的被野狗吃了。怎么说他和我也同是中原人。” “是,大人。”一众守卫七手八脚将舒先生抬了出去,剩下的几个也赶紧把地面打扫干净。 此时,这位傅军师走到了一幅地图跟前,详细观看,脸上浮现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这幅行军地图之上,全是彩笔勾勒的尚谷和冰城形势,甚为详尽。就连金与威的大军目前行进的状况也都是一清二楚。 (本章完) 第83章 王庭使者 第83章王庭使者 “好你个大军师,”傅如初正在仔细查看墙上的行军地图,身后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响,传来了熟悉的大单于兰尔布的喊声。于是赶紧回转身来。 “如初见过大单于。”傅如初急忙行礼。 兰尔布来到近前,双手相搀。 “军师不必多礼。真是一切尽在你的预料之中,果然神机妙算。此次在胡山东戎之战后,想来西王庭必然料定我们与大周必将干戈再起,他们就可以趁机收获渔人之利。岂不知,大军师另有妙算。” “托天神和大单于洪福,这一次至少从表面看来,苏元寿和金与威不但要哑巴吃黄连,而且还要多多地感谢我们东王庭才是。” “军师说的是,”兰尔布转身面对苍穹,拱手作礼,“仰赖天神庇佑,让我们铁疏勒再成雄图。” “这一番下来,恐怕那西王庭也早晚是大单于的囊中之物了。如初提前恭喜大单于。”傅如初拱手道贺。 “借你这位大军师的吉言和运筹帷幄,一切当在不远。”兰尔布回道,接着话锋一转,问道,“我倒是没想到军师如何便要了那位舒先生的命?怎么说你们也同是来自中原。” “大单于可知道他们三兄弟结义情深,他肯定是断不肯为大单于所用的,所以留下来也是无用。更不能放他回去走漏风声。我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此事还请大单于见谅,恕如初擅自做主。”傅如初躬身谢罪。 “大军师想的周到。本王断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责怪与你。此事就算过去。”接着,兰尔布一手相搀傅如初手臂,“来,如初,我们坐下详谈,接下来如何应对金与威的事情。” ******************************************* 深秋的夜空中明月高挂,地面被惨白的月色映得恍如白昼。 尚谷城外四周的胡山军营里都已纷纷燃起了篝火,士兵们围拢在一起,依然感觉得到这空气里愈来愈浓的凉意。 “兄弟们,你们猜猜等到那金与威被东王庭抄了后路的时候是何等表情?他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败给我们胡山吧?哈哈!”一个军官喝下一大口酒笑道。 “是啊,想想那个金老头突然发现屁股后面出现大批铁疏勒骑兵的神情就想笑。”有的当兵的随口应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周大军兵败的场景。 “报,”胡山军营的中军帐内,一个兵士一溜烟跑进帐内跪倒,“报告大首领,我军西面出现铁疏勒东王庭大队人马。” 本来躺在主帅虎皮榻上的胡山大首领柯唯雄一个激灵翻身站起,眼睛瞪得溜圆,即便是在帐中的烛光之下,也依然看得见眼睛布满血丝。满头的苍发浑然不曾打理。 “你们确定是东王庭的人马?” “报,报大首领,确定无疑。已经远远看见了他们的王旗。”兵士愈加低头,不敢仰视大首领充满血丝的如同野兽一般的目光。 “退下吧,回去让兄弟们加强戒备。”柯唯雄手一挥,又坐回了帅榻之上。 “是,”报信的兵士应了一声,立刻离去。 “三弟,”柯唯雄看向自己身边的脸色蜡白的一个中年人。 “大哥请吩咐”,中年人拱手回道。 “这如今东王庭的人马都来了,怎么二弟还没有回来?不会真的被你言中了吧?” “事情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再多想也是无益。大哥还是往好处想的好。”中年人回道,不时地伴随着几声咳嗽。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 “报,报,报”,话刚说完,帐内又接二连三跑进来三个探马,跪地禀报。 原来其他三个方面也都先后出现了东王庭的人马,全是马队。 “你们下去吧,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柯唯雄吩咐道。 “大首领,这大周的军队还没有到,我们不是说好要和铁疏勒里外夹击他们吗?”其中一个探马勉强问道。 “不必多言,照大首领的吩咐去做便是。”中年人对这三个探马说道。 “是,三首领。”三个探马转身离去。 “如今连他们都起了疑心,唉,如果不是我当初那么贪心,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般被动的田地?我怎么就会相信了兰尔布会那么好心?得罪了大周,还会给我们半个尚谷的草原?”柯唯雄不禁掩面长叹。 “大哥,东王庭的人马如今还没有动静。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也未可知。不妨再等一会儿。”三弟也只能如此安慰了。 “早知道大哥当初应该听你的话,好好守着老祖宗留下来的胡山,虽则贫瘠一些,也终究是可以让老少族人安然度日。” “大哥不必自责,您也是为了族人的未来着想的。” “参见大首领三首领”,此时疾步走入一个中军官,躬身禀告。 “东王庭派来使者求见,如今正在营外等候。” “哦?他们几个人?为首者何人?”柯唯雄坐在虎皮榻上,双手撑住膝盖,急切问道。 “报大首领,他们总共三个人。为首之人报名黄腓度”。中军官回禀。 “黄腓度?可是那九剑阑排行最末之人?”柯唯雄看向三弟问道。 “大哥,正是此人。传闻此人与其大哥胡如锷性情相反,九剑阑中最是温文尔雅之人。如果兰尔布派此人前来,说不得还有回转余地,更可能是他们的策略有变也未可知。只是二哥仍然没有消息,此事还不能掉以轻心。”中年人回道。 “如此便好。快去传他们进来。”柯唯雄言道。 见中军官转身离去,柯唯雄把头发和全身简单收拾一下。吩咐数十护卫兵士各持刀枪弓箭,躲在在帅帐后以备不测。只待东王庭使者前来。 “各位,我家大首领有请。”时候不长,帐门口中军官领着三个人鱼贯而入。 走在最前之人,中等身材,做文人装束,微红的脸庞,很是白净。 三人走进大帐,见到柯唯雄正中居坐于虎榻之上。连忙行礼。 “在下铁疏勒王庭使者黄腓度率属下参见大首领。” “三位免礼。来人,赐座。”柯唯雄吩咐道。 便有属下搬过来一把椅子,黄腓度也不客气,谢过落座。另外两人站在他的身后,垂手侍立。其中一人竟然便是东梧青木山庄的庄主胡四海。当然包括柯唯雄在内的大帐之中的胡山人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大单于此次派黄兄弟前来所为何事?”柯唯雄沉声问道。 “大首领,实不相瞒。如今金与威的大军离尚谷也就是三四日行程。事情紧急,我便直言相告。我家大单于差我等今夜前来,是希望大首领能够审时度势,带领整个胡山,归顺我铁疏勒王庭。然后将来寻找合适时机,一起共同消灭大周。还请大首领小心斟酌才是。” 这柯唯雄也是禀性刚烈之人,虽然胡山只是一个小国,从来都是夹在大周和铁疏勒之间,难免有时候仰人鼻息,但是也从不曾唯他人之命是从。况且他的胡山虽然是从祖辈继承下来,但是柯唯雄也是一员上马杀敌,有着万夫莫敌之勇的大将。所以才能将这胡山守业至今。 听罢黄腓度此言似有似无的威胁,再加上铁疏勒已经大军围困在外,分明是要自己立刻投降,哪里是什么前来商议,还请自己斟酌?柯唯雄忍不下这口气,立马就要发作。这时旁边的三弟却又不停咳嗽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好,还是在给自己作暗示。 (本章完) 第84章 来世兄弟 第84章来世兄弟 “想来这位便是三首领了,在下有礼。”黄腓度略微转头看向中年人,说道,“早就听闻您身体抱恙,还请保重身体才是。” “分明就是猫哭耗子,”柯唯雄心里想着,忍不住冷哼一声。 “在下身体一贯如此,已经经年。不敢劳烦使者过问。”三弟回答道,倒是显得不温不火。 “只不过兹事体大,可能我大哥一个人也难以立下决断,还需要和族中长老商议过才是。”中年人分明是想用缓兵之计。 “此事恐怕已经来不及再拖延了”,黄腓度心里自然清楚这三首领打得什么算盘,立时回绝,“方才在下已经说过了,那金与威的数十万大军正在赶来,已经迫在眉睫,只怕由不得我们多想了。请大首领这便回了我家大单于。我们也好早做安排。迟一时便多一份危险。” “什么危险?我柯某人一生沙场征战,从来也不是吓大的。不就是要我的人头吗,你想要,过来取便是了。”柯唯雄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抽出腰间的弯刀,用力劈在案桌之上,刀身兀自颤抖不停。 “在下只是前来和大首领商议而已,您何必动怒?”黄腓度好像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面不改色,淡然回道。 “哼哼,”柯唯雄冷笑两声,“想当初可是你家军师派人前来,也是说商议二字。说是我们胡山出兵引诱大周发兵前来,我们来个内外夹击。夺了尚谷,这一半的的草原归我,城池归你们。怎么如今又改口让我们归入铁疏勒?既然是早就想吞并我们胡山,何不早说?绕这些弯子做什么?真是卑鄙无耻!” “既然大首领非要挑明此事。在下如今也不妨坦诚相告。如果我们当初直接说要胡山归入铁疏勒,恐怕以大首领的英雄气概也不会便轻易应承。而铁疏勒想要硬取胡山,以大首领的武功兵力,也不是易事。即便成功了,我们铁疏勒的损失估计也不会小。这不是我们愿意承担的。此其一。其二,大首领垂涎尚谷的草地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这草原上的英雄们谁人不知?只是大首领找不到机会罢了。其三,我铁疏勒和大周是历代世仇,我们要取回祖上在大燕被迫放弃的尚谷,同样也是谋划已久。这样我们便有了共同的目标和敌人。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既然大首领终是经不住诱惑,已经兵困尚谷,那么您的胡山自然是空虚的。如今您在这里反而是被尚谷的大周和铁疏勒夹在中间,即便是那尚谷的涂玉芳不会从尚谷发兵出来,但以我们铁疏勒二十万铁骑的包围,您说您现在除了归顺我们铁疏勒以外,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奉劝一下大首领,您年纪也大了,提不得当年勇,为部下和族人考虑,还是不要意气用事的好。”这黄腓度竟是侃侃而谈,看来已经把胡山当做了囊中之物了。 “说得痛快。来人。”柯唯雄爽声笑道。 黄腓度三个人还以为柯唯雄这就要动手,立时神经绷紧,准备应对了。 “给三位满上一杯。”立刻有人过来倒满了三碗酒。“我先敬了三位。”说着,柯唯雄一饮而尽。 黄腓度三人也不敢示怯,也是爽快干了。 “黄兄果然不愧是九剑阑之文魁。说得好。真好。竟然和我三弟当初分析的一模一样。只恨我鬼迷心窍。” “大首领过誉了。”黄腓度想不到此时此刻,这柯唯雄竟然还能如此对待自己。很是意外。也是从心中佩服这草原的一代雄主。 “如此也好。你是说来和我们商议?那明人不做暗事,想来兰尔布也不是那种苟且之人,敢做不敢认。我且问你,我那二弟何以如今仍然未回?是不是早就遭了你们的毒手了?”柯唯雄怒目看向黄腓度。 本来在来之前,黄腓度和兰尔布他们已经商议过,不好将舒先生被害之事现在就让柯唯雄知晓。但眼下被柯唯雄一挤兑,自己万万不能让胡山人笑话了自家大单于。只得说道, “大首领,实在抱歉,那位舒先生言语之中冲撞了我家大单于,被大军师一时失手伤了性命。此事本来想等到我们铁疏勒和胡山两家合并之时再做相告,也好告慰舒先生于地下。既然大首领这般逼问,在下只能直言相告了。此事实属意外。我家大单于也甚是难过......”黄腓度装作一副悲恻的模样说道。 “糟了”,柯唯雄的三弟一听此言就知道不好。其实他本来就想让大哥不要过问此事。竟然一时疏忽没有找到机会提前说明。 “如此甚好。听闻你家大军师可是神算之人,既然把我们逼入绝地,想让我们归顺铁疏勒,为何又杀我二弟?来人,把这三个人都给我剁成肉泥!让他们在这里胡说八道。”柯唯雄已经怒不可遏,嘶声大吼。 虽然眼下已经情势危殆,黄腓度听了也同样在想,是啊,这大军师为何要早早下此死手?难道他算定了无论如何这柯唯雄不会就范? 可是现在已经容不得他再做多想了。 几乎同一时间,便从军帐后传来刀枪声响,已经有人用刀划破了帐篷,作势冲入。大帐之中的其他护卫也都是立刻拔刀扑上前来。 其实这一场面,黄腓度他们在来之前早已经想到了很可能会发生这一切。 柯唯雄三弟的腰刀刚刚抽了出来,只见孟四海一个箭步来到近前,雕木手一下直接戳中中年人的手臂,本来就是身体虚弱,三弟的腰刀当即落在地上。 黄腓度再也不是原本看起来的文弱书生气质,毕竟是九剑阑中人,一个翻身,从椅子上飞身过去,捡起来地上的腰刀,一手挥去,中年人已经人头落地。这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发生的事。 中年人的人头咕噜噜竟是一直滚到了柯唯雄的案前。见到此情此景,柯唯雄已经是目眦欲裂,惨叫一声“三弟”,伸手便要去取刚才砍在案桌上的弯刀。 哪里想到,黄腓度身后另外一人比他更快,瞬时来到桌前,轻手取下弯刀,身势未曾放慢,手往前送,竟是直接插入了柯唯雄的胸膛,几乎要没柄而入。毕竟年龄不饶人,柯唯雄也是年近花甲之人,不再是当年万马军中驰骋沙场的年轻气盛的将军了。 鲜血已经从柯唯雄的口中溢出,滴落在胸前灰白的胡须之上。 他无力再支撑,侧身扑倒在案桌之上,双手抚摸着地上三弟未曾瞑目的头颅,眼含热泪,道出了最后一句话, “大哥错了,悔不听三弟当初之言。来世我们还做兄弟可好?” 离奇的是,三弟此时竟然嘴带微笑,合上了双眼。 柯唯雄见此情景,也是闭目而逝。竟是完全不曾当黄腓度他们在场一样,毫无恨意而去。 黄腓度三人见到如此场景,也是颇为感触,不禁叹息。可惜了英雄一场。 在这些事情瞬间发生之后,帐后的军士才冲了过来。和那些帐内的护卫一样,被黄腓度三个人简简单单便解除了武装,打倒在地。 帐内已经乱成一团,帐外其他胡山的将士也是纷纷冲了进来。 进来时,发现已经无力回天,二位首领已经死于非命。 众人这便要扑上前来,想要替二位首领报仇。 “且慢!”黄腓度大喝一声,“你们看看我手中却是何物?” 胡山一众将士这才看见黄腓度手中竟然拿着他们胡山军队的号角。更不知道黄腓度想要做什么。 “众位胡山的将士和兄弟,你们也已看到,二位首领不自量力,已经身亡。如今铁疏勒的大军已经把你们全部包围,只要我手中号角一响,我们的大军立刻便会冲杀过来。区区胡山如何与我铁疏勒王庭大军相抗衡?你们何必还要做困兽之斗?大家不要再做无畏的牺牲。听我一句劝,大家放下武器,归顺铁疏勒,从此胡山和铁疏勒便是一家人。更不必自相残杀,让我们共同抗击大周,收回我们先祖失去的土地,恢复我们先祖的荣耀,难道不是更好吗?”黄腓度大声喊道。 听闻此言,再加上二位首领已经不在,很多士兵早已失去了斗志。但还是有一些在蠢蠢欲动。 见到此处,黄腓度便把号角靠近嘴边,再次喊道,“如果还有人敢于妄动,我这便立刻吹响号角。何去何从,大家心里自然清楚。可不要让几个愚蠢的人害得大家跟着丢了性命!家里的妻儿老小还在等着诸位回去啊。” 此时,大多数胡山将士已经开始盯着自己人了,不想有人冲动害了大家。 趁热打铁,黄腓度再次朗声说道,“如果大家同意,这便跟着我前去迎接大单于如何?走在前面的升官有赏。” 说罢,黄腓度便挺身往前走去,胡四海和另外一人也跟在身后。 胡山将士竟是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让黄腓度他们往外走去。 接下来,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放下武器,跟在黄腓度他们身后,往铁疏勒大军阵营的方向前行。 (本章完) 第85章 幼亭三计 第85章幼亭三计 其实除了季铭礼,大周的苏元寿等人也是仍在疑惑,为什么对大周威胁最大的铁疏勒没什么动静,反而胡山和东戎两个部落小国突然侵犯北境。但是作为实际参与者之一的东戎却是心知肚明。哪怕此前以为自己很明了此次出兵冰城的原因和目的。然而在闻听前夜发生在胡山军营的惨事之后,终是清楚了自己目前真实的处境,以前铁疏勒欺骗他们之时,话也同样只是说了一半。 毫无疑问,自己和胡山一样,彻彻底底地被狼子野心的铁疏勒东王庭给利用,给耍了。 哪怕东戎目前依然占据着冰城,但随着铁疏勒吞并了胡山之后从尚谷外围撤兵,更加上金与威的大军越来越逼近的形势下,东戎的几个首领眼下也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冰城太守府邸的大堂上团团转了起来。 “二弟,还有你们几个,你们倒是说说,好歹出个主意啊?” 还没有等自己的兄弟们和几个手下开口,这东戎的大首领来擎海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接着问道, “对了,那韩车就的家眷没什么事儿吧?你们可要看好了手下,不要给我乱来。” “大哥,你不说这事我还差点忘了。二哥昨晚喝了酒想闯进去,被我给拦住了。他还把我的人给打了。我的手下说,二哥早就看上了韩车就的小妾和女儿。”堂中一个黑脸汉子立刻就嚷嚷上了,好像是憋着一肚子气,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此言一出,堂上立时一片窃窃私语,不少人开始偷着笑了。 “老二啊,老二,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要不是眼下情势危急,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如今且不说这冰城能不能守得住,就连东戎老家都危在旦夕。你还有这个心思。你,你。”来擎海气得直喘粗气。 老二狠狠瞪了老三一眼,回过头看向大哥,在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两个耳光,“大哥,是我错了。我保证绝不再犯。您不是知道我一直就这么个毛病吗?” “知道你还犯?这次出兵,大哥就怕你出事,让你带上你的女人。你偏不肯。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在打什么小算盘了。”老三得理不饶人,继续说道。 “好了,老三。不要说了。你们都给我闭嘴。”来擎海大喝一声。“老三你带人去把韩车就的眷属后宅所有的门都给我钉死了。派人看守着。谁敢乱闯,就地处决。无论是谁,概不例外。” “是,大哥。我这就去。” 噔噔噔,老三一路跑了出去。走之前还得意地瞥了老二一眼。老二再气此时也不敢回声。 “好了,都给我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此时整个大堂变得鸦雀无声,就在来擎海大失所望之际,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人,正是自己最小的结义兄弟,老六。 “你说吧,六弟。这么多兄弟中,每每关键时候,还是你的主意多一些。” “大哥,眼下对于大周的苏元寿而言,他们汉人很早就有一句话,欲攘外者,必先安内。这苏元寿篡权时间不长,朝局很难说就此稳定,所以定不会主动与铁疏勒正面对抗。铁疏勒西有西王庭虎视眈眈,自家实力对付大周没有必胜的把握,同样也是如此,不会和大周正面出现大的冲突,这也是他们这一次为什么利用我们和胡山的原因。”老六谈起来胸有成竹。 “是,六弟很早就说小心被铁疏勒利用。说的不错。继续。”来擎海很是赞赏。 “如今铁疏勒是信不过了。我们肯定又打不过金与威。我想既然所有的人都会这么认为的。那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这个我倒是不明了。怎么这反而是我们的机会?”来擎海开始纳闷了。 “大哥,正是因为包括我们自己在内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们绝对无法与大周军队抗衡,我们才可以有机会来个瓮中捉鳖。假装逃离冰城,然后将金与威的部队消灭在冰城之下。眼下正是秋日干燥季节,无论什么东西都是见火就着。我们就让金与威的军队葬身在冰城外的火海之中。” “六弟是不是发烧了?”老二一听就反对,“你胃口也太大了吧?金与威的几十万大军是你一把火想烧就能烧的?算了吧。” “就是,六弟。你还是趁早忘了这件事好。根本不可行。我们才几万人。”老四也是极力反对。 来擎海发话了,“当初也是因为六弟让我们小心铁疏勒暗中使坏,所以在攻破冰城之后,我才会让你们不要骚扰那韩车就的家眷。为的是万一被铁疏勒算计了,面对大周时,我们还多多少少有可以缓冲的余地。就跟他们说是被铁疏勒欺骗的。这笔账大周应该算在兰尔布的头上才是。所以,还是趁早断了想要消灭金与威军队的想法吧。” 此时在金与威的营帐之中,在得知尚谷发生的事情之后,大家也在商议接下来如何对策的问题。 而韩车就已经带着他的残兵败将归于了金与威的指挥之下。金与威看在韩车就老迈和连家眷都丢了的可怜份儿上,也没有责怪他丢失城池的责任。 商量下来,大家几乎都同意了金与威抢在铁疏勒之前,直接包围和硬攻冰城的计划。但是吉幼亭却是提出了自己不同的主张。 “北地有句谚语,叫作,胡山狼,铁疏勒狐,皆比不过东戎贪与狠。大将军不要看东戎是这部落诸国里最小之国,他们能存续至今,靠的便是这贪与狠两个字。您看这胡山只是围着尚谷,而这东戎直接占了冰城。这便是明证。所以,这一次大将军领兵北伐,胡山和铁疏勒先不说,只说这东戎,必须要让它长长记性。如此也是对铁疏勒的一个警示。那就是我大周可以比东戎更贪更狠。” “幼亭你说的有道理。接着说。”金与威点头称许。 “大将军,要破这东戎,在下有三计,全凭大将军和各位将军定夺。” “吉兄弟厉害,一下子就来了三个计策。”齐天柱一旁笑了。 吉幼亭接着说道, “这第一计,围魏救赵。把我们的一半骑兵放到尚谷和冰城之间的要冲,这样无论是铁疏勒还是东戎都会放弃西进冰城或者北逃老巢的想法,更不敢在冰城与我们决战,至少让东戎进退维谷。 第二计,照猫画虎。齐大哥不要笑。说正事呢。”吉幼亭眼睛余光看见齐天柱又要忍不住笑,立时制止他。 “好,好,兄弟。”齐天柱赶紧捂住了嘴。 “这照猫画虎,”还没有等吉幼亭说下去,“噗嗤”,齐天柱终于没有忍住,即使是捂住了嘴,还是笑喷了。 “天柱!”金与威佯怒喝了一声。 天柱一看大将军发怒。立刻收敛了。神情严肃了许多。 金与威又向吉幼亭示意,让他继续说。 “大家已经知道了铁疏勒是如何拿下胡山军队的了。我们就是照......照葫芦画瓢。由我和天柱大哥还有敬朝兄弟三人,照样可以拿下东戎的帅帐。至于拿下东戎帅帐之后的事情,到时候就看运气了,是否这东戎人比胡山人更硬气。” 金与威连连点头。 “这第三计就是图穷匕见。我们可以作一幅地图,假装,其实也不能算是假装,我们可以把冰城北面的草地让给东戎。不是说我们大周怕了他们,而是需要在将来这东戎可以随时用来牵制铁疏勒东王庭的势力。这是最关键的,到时候还需要仰赖天柱大哥的好身手。” “如何又把我扯上了?你们师兄弟两个身手不比我差啊。”齐天柱不明,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吧。这且不说。你这三个计策,恐怕三岁小孩都知道吧,能用在你说的比狼贪比狐狸狡猾的东戎人身上?更何况东戎也是刚刚看到胡山怎么吃的亏。”齐天柱跟着问道。这同样也是大家的疑惑。 “大哥,正是因为这三个计策无人不知,所以用起来他们才会疏于防范。这就是让他们真假莫辨。甚至于东戎知道了会笑话我们不知计将安出?” (本章完) 第86章 箭定东戎 第86章箭定东戎 “你再说一遍?金与威的几万骑兵已经占据了尚谷和冰城之间的要冲?” 冰城太守府邸正中就坐的来擎海又问一遍。 已经有两拨探马急匆匆赶来报告了金与威大军的动向,这让来擎海兄弟几个更加焦虑不安。 “正是,大首领。” 另外一个探马头目也赶快回禀, “南面就是他们的主力,一眼望不到边。看来他们说的几十万大军不是装腔作势,大首领。”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尽长他人志气。”老二听得已经不耐烦了。把几个探马赶了下去。 “大哥,莫慌。金与威不就是把西边和南面堵上了吗?我们照样可以从东面突围,返回东戎。” “你们看,还是我们的二首领有大将之风,临阵不慌,”来擎海回道。 “大哥莫夸我。”老二听大哥称赞自己,有点意外。 “我还夸你呢,我想抽你。要不你带人去东面吧。去找高句丽大军送死去吧。”来擎海气得快要冒烟了。 “啊!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疏忽,疏忽。”老二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报,大首领。”又有军士进来跪倒。 “又怎么了?”来擎海不耐烦地问道。“他们不会已经开始攻城了吧?” “不是,大首领。大周派了三个使者过来谈判。”军士回禀。 “哦,这倒有意思了。”来擎海眼睛转了转,“等等,这金与威是想学兰尔布的花招吗?这老头没有这么蠢吧?他们来了几个人,都什么样?” “回大首领。一个大傻个,两个小矮个。对了,那个大傻个手里拿着个弓,不过没有挂上弓弦。有个小矮个手里拿的好像是幅画一样的东西。”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来给我们唱戏的吗?”大堂里众人笑作一团。 “好了,让他们上来。”来擎海说道。 “等一下。”老六说话了,“大哥,防人之心不可无。您别忘了那胡山人是怎么吃的亏。” “你提醒的是。我自会小心。去把他们领上来。大家注意着,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把他们乱刀剁了。” 过了一会儿,吉幼亭,安敬朝和齐天柱就跟着东戎的人走了进来。 “就让他们在堂外大院里呆着。”来擎海非常小心。“说说吧,你们所来何事?” 三人在大院里站好。吉幼亭上前一步说道, “见过大首领。我家大将军派我三人前来,有三件事。” “说。”来擎海虽然小心,但还是没有把这三个人放在眼里。 “第一件事,我们这里有一把宝弓,如果你们这里有人能做到和我这位大哥做的一样,那这冰城就送与东戎。大周就此退兵。” “好,还有两件事呢?” “如果第一件事你们做不到的话,那么,我这里还有一幅地图,就是这冰城以北的草原可以送给东戎。如果东戎可以立刻退出冰城,归还了韩大人的家眷。” “这第三件事就是,如果你们第二件事你们不答应,那么就全部归顺我们大周。以后东戎就是我们大周的属国。” “老六,你有没有觉得这三件事的顺序有问题?如果我们连冰城北边的草原都不要,又怎么可能归顺了大周。这金与威是不是老糊涂了?”来擎海问道。 “大哥,我也觉得奇怪。且不管它,一件一件来过便是。”六弟回道。 “那好,就开始吧。”来擎海喊了一声。 只见齐天柱把手里的彤燕宝弓往高处亮了亮。 “大家看好了。” 只见这宝弓的弓弦果然是一头系在弓背,另一头是打开的。 齐天柱用手拿起垂着的弓弦,另一只手把弓背往大腿上一支一压,立刻把弓弦挂了上去。如此连挂三次。 “到你们了。” “好,这傻大个还真有点力气。”老二喝了一声彩,说道。 “哎,你才傻呢。傻还能连挂三弦吗?”齐天柱喊道。 “大哥,看来这家伙还是真的缺心眼。这傻和力气都分不清。”老二压低声音说道。 “老二,你去吧。这里也就数你气力大。不要给大哥失了面子。” “大哥,您放心。”说着,老二就大摇大摆走出了大堂。 “给我。”老二大手一摊。 齐天柱把弓弦摘了下来,将彤燕宝弓递给他。“小心别闪着腰。” 老二接过宝弓,冲着齐天柱哼了一声。 旁边的吉幼亭瞄了一眼齐天柱,心想这天柱大哥真会做戏。 老二接过宝弓之后一掂,心里想还真有点分量。不过表情上不能显露出来。 “你看好了,”老二也学着齐天柱一手拿着弓弦,另一只手把弓背往腿上一压,感觉有些吃力,于是用尽全身气力再往下压,总算把弓弦挂了上去。 “好,二首领好身手!”一众东戎士兵高声叫好。 来擎海一看,心里想,这么容易,看来这冰城唾手可得了。这个金老头看来是失算了。来擎海这般想着,不免得意起来。 只见老二再把弓背往下一压,想要把弓弦摘下来。结果没成想,弓弦是拿下来了。但是弓背的反弹力量太大,老二刚才挂弓弦之时已经用尽了力气,现在根本压不住,这弓背直接就弹到了他的脸上。老二的鼻子被砸破,鲜血立刻淌了下来。 这完全出乎来擎海的意料之外。看到老二还想逞强,连忙阻止。 “算了,老二。赶快去包扎一下。”来擎海把脸一捂,很是无奈。 “你没事吧?这么不小心。”齐天柱接过来宝弓,又把弓弦挂上,跟着问道。 “你......我没事。”老二又气又闹,没好气回了一句,就往后堂去了。 “大首领,这第一件事你们没有做到。那就到这第二件事了。我这就给您看看这草原的方位和大小。”说着,吉幼亭手里拿着卷好的地图,就要往大堂里走。 “慢,”来擎海没有忘记六弟的提醒,喝了一声,“你就在外面打开吧。” 然后又看了一眼六弟,低声说道,“怎么金与威这老头连图穷匕见的把戏都要玩。兰尔布用烂了的招式也要拿到这里来显摆。真是的。”老六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只见吉幼亭和安敬朝两个人慢慢展开地图,大堂里的来擎海和其他东戎人都在等着两个人把地图里的什么暗器刀剑之类的最终露出来,就一拥而上,把三个人砍了。 结果,等到地图展到最后,什么也没有见到。 来擎海等东戎人颇是有些大失所望。 来擎海老远瞄了一眼地图,感觉那块草地画得很小一样。就对老三说道, “你去看看。我怎么看着那个草地小得离谱啊。还是我离得太远了?” “是,大哥。” 老三走出大堂,来到三人近前,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那冰城北面的草原本来是很大的,结果在这幅地图上,竟是小之又小。立时觉得被大周耍了。 “你这块草地只能喂**?”老三看了吉幼亭一眼,愤愤说道。 “大哥,他们在耍我们。”老三喊了一嗓子。 “没有,这里还有。”旁边的齐天柱说了一声,走到近前。 “还有?”老三疑惑道。 只见齐天柱把地图的幅轴下盖打开,竟是取出了三支箭。 “你要做什么?”老三立时警觉。但是大堂里的人还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见齐天柱一刻也不怠慢,回头三箭齐发,直奔大堂正中的来擎海而去。 等到来擎海发觉有什么不对的时候,三支箭已经紧贴着他的脑袋飞了过去。 来擎海转头看去,三支箭成品字直直插入了身后墙上。只觉得背后冷汗已经流了下来。 “你们?”还未等老三做任何动作,就被安敬朝一指戳中腰间,全身失却了力气,瘫坐地上。 “大首领,”吉幼亭说道,“我这位齐大哥为人宽厚,不像铁疏勒一样动辄杀人。还想给您一个机会考虑一下。也就是这第三件事情。归顺我大周。” 在吉幼亭说话的时候,齐天柱又打开地图另一个幅轴底盖,拿出来另外三支箭,搭上弓弦。只等着来擎海接下来的答复了。 “我说他提的这三件事怎么有些错乱。原来根本就是两件事。”来擎海侧头看向自己主意最多的六弟。 “你错了,大哥。根本就是一件事。因为他们早知道第一件事,我们这里没人做得到。”六弟无奈答道。 “如今怎么办?”来擎海感觉已经无力回天了,但是好在自己和兄弟们的命尚在。比那胡山的柯唯雄兄弟几个好多了。 “大哥您拿主意吧。”六弟回道,老六也知道如今除了投降,别无他路。除非自己不想要大哥活命了。 “怎么啦,怎么啦?”老二把鼻子包好了,又来到大堂。看到众人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问道。 “老二,我们还是降了吧。” 听到大哥这番话,没有见到方才齐天柱箭法的老二很不服气。 “凭什么?这么多年,连铁疏勒和胡山都拿我们没办法,竟这么轻易就投了他们大周?就凭这个大傻个和他们俩?”老二转过头去,把手指向大堂外的吉幼亭三个人。 老二的话刚说完,只见齐天柱扯动弓弦,一支箭立时飞了过来。 老二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自己的左耳下面嗖的一下,然后包着受伤的鼻子的布条便立刻耷拉了下来。原来绑在耳朵上的布条已经被这一箭射断。 (本章完) 第87章 喜上加喜 第87章喜上加喜 “请大将军恕罪,在下都是受了那铁疏勒东王庭大单于的挑唆......”, 如今的冰城府邸的座位主次已经恢复到原来的面貌。 来擎海和他的东戎兄弟们跪倒在地,又羞又愧又害怕。生怕哪一句话说错了得罪了这位大周的当朝国舅,大将军。 “什么狗屁王庭,鼠辈单于。来大首领这是还想着将来在铁疏勒那里留个后路么?”大堂的下座坐着的郝柏发一听到来擎海的话就有些不高兴。 “是,是兰尔布那个该死的小人。我们东戎是受了兰尔布那个小人的蛊惑和欺骗才一时起了贪心,打起了冰城的主意。实属罪该万死。还望大将军看在我们东戎各族老头领为大周曾经辛苦出力的份上,此次就不要计较我们兄弟几个的罪过了。大将军开恩啊。”说着,嘣嘣直叩响头。 “是啊是啊,这韩大人也都看到了,您的家眷我们是秋毫无犯,一直好好照料着。还望韩大人您也是大人有大量。”老二也跟着说了几句。心里倒是在想,幸亏前天被老三挡住了,不然如今别人都能活,恐怕只我一个罪无可赦了。真是好悬。 “既然众位首领如今都能知错,善莫大焉。你们就不要跪着了,都起来吧。”金与威抬起头,撇了撇嘴,大手一挥。 “来人,给众位英雄看座。” 来擎海兄弟几个谢过金与威,诚惶诚恐落座。 金与威又接着说, “机会不是没有,而且不止一个。如果再反复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第一,这一次念在东戎是初犯,也就宽恕你们的死罪。你们也可以把脑袋暂时保存在自己的脖子上。”听着这话,来擎海几个人只觉得后脑直冒凉风。 “这第二,就是我说话算话。把冰城北面的草原给你们,你们东戎从此可以尽情放牧。当然比原来地图上的那个要大很多。但是这是有条件的,就是以后要和冰城韩大人同心同德,一同防御兰尔布,还有胡山。不知道,来大首领有什么意见?” 来擎海立刻站起身来,躬身施礼,“在下兄弟等人都万分感激大将军的宽宏大量。我们兄弟几个从今日起,全凭大将军安排,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们东戎从此便是汉家的弟兄。绝不会再有二心。” 来擎海其他几个兄弟也都跟着站起来,拱手作礼,口口声声要从此听命于大周和金与威。 ********************************************* “大单于,为何我们不乘胜追击,直接取了尚谷和冰城。那金与威恐怕也是虚有其名而已。什么大将军,难道我们铁疏勒还会怕他不成?” 铁疏勒东王庭的人马回到王庭之后,大摆筵席,庆贺此番收并了胡山,同时占据了尚谷北面的草原。但是总有人觉得不够尽兴。这九剑阑中人便是如此,特别是排行最末的黄腓度。恃着自己在九剑阑中文武兼备的名号,最是不把大周的军队放在眼里。于是就喝了没有几杯,便忍不住向大单于兰尔布发问。 “九先生不但喝酒没有尽兴,看起来连这番出征立下了这首功一件也都还是不曾满足啊。”兰尔布看着黄腓度不禁笑了起来。说着又转过头去,看向傅如初, “要不,大军师你给九先生说一说?” “大单于,此次虽然有胡庄主和八哥的鼎力相助,有惊无险取下了胡山,但是轮到首功,自然是运筹帷幄的傅大军师,我却是不敢当的。”其实黄腓度表面说的很客气,但是他一直是对傅如初不服气的。更何况这东王庭在傅如初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之前,也从来都是他们九剑阑居功至伟,建立了如今的大好局面。但是自从这个军师来到之后,他们九剑阑与大单于之间好像生生被一堵墙了开来。让人很不痛快。 而这一切,大军师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如初不过一介书生,幸蒙单于不弃,做了这军师之位,也不过是做一些动动嘴皮子什么的事情,哪里能和鼎鼎大名的九剑阑诸位英雄相提并论,在下实在不敢当。”说着,傅如初对着九剑阑一众人行了一圈大礼。 接着又说道, “既然单于有命,如初便献丑,略说一二,看看能否入得九先生法眼。其实此次出征实际上是我们与大周的合作计划的一部分。就是演一处戏,给西王庭看的。让他们认为我们与大周必然接下来,将有一场血战。他们不想从中获益都是不可能的。不过最终就是让他们火中取栗,得不偿失。 我们最终的目的就是吞并西王庭,完成数代大单于一统铁疏勒的宏图伟业。无论如何,此次的辉煌战果都是九先生,八先生还有胡庄主的功劳。如初不敢贪功。也在此敬过三位。“ 说着,傅如初端起酒杯,来到他们三人面前,施以全礼,一饮而尽。 话说到这里,无论黄腓度再怎么看不起傅如初,也不能在单于面前失态,也是和八哥还有胡四海还敬一杯。 “都是大军师大量,这最大的功劳竟是生生让给了胡庄主和我们九剑阑。来,我也敬大军师一杯。”九剑阑的老大胡如锷也赶紧收个圆场,跟上敬酒。 “不过,大军师却是没有说明,这为什么大周要与我们合作?大周又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呢?而且如果我们铁疏勒一统草原,难道不是对大周的威胁更大了吗?难道大周不清楚这一点。实在是让人不明。还请大军师明示。“ 黄腓度还是不明白。因为这个计划看起来并不完整。 傅军师看向大单于兰尔布。 “啊,大军师透露一些也无妨。“兰尔布微笑道。 “那如初就奉大单于之命,略说一二。这个大周所得到的就是与我们铁疏勒的边境的百年平安,互不侵犯。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统草原之后,要帮助大周兵取屈霜迦帝国。完成大周自己的计划。这说明了,就是一场利益的交换。我们对西域的屈霜迦没有兴趣,但是大周,也不只是大周,还有他们的先朝大燕,都是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的。西域对于大周向西的丝绸之路最是关键,这个事情我想每个人都明白。就是这些了。不知道九先生对于这个答案是否还满意?“ 黄腓度没有回答,陷入沉思之中。 “我们这个老九啊,就是喜欢捉摸。好啦,不要再想了,大家痛快吃酒才是今晚最重要的事情。来,来,来。“老大胡如锷总是对场面上的事情照顾周全。 ***************************************************************** 在送走东戎的来擎海他们之后,金与威也在冰城大摆庆功宴。 毫无疑问,出了奇谋的吉幼亭自是首功,而齐天柱凭着他的神鬼莫测的惊人一箭,同样被金与威授了首功。安敬朝排在其次。金与威已经拟就军功邸报,派人飞马送往京城,报予苏元寿。 酒席上大家推杯换盏,行酒令,鱼肉满载,并有侍女们歌舞奉上,自然是开心不已。 韩车就此次丢失冰城,最终失而复得,而金与威也没有怪罪,自己也是甚为感激。总想着如何报答一二。 便趁大家酒酣,起身来到金与威近前。 “大将军。韩某老迈无能,让陛下为失了冰城而忧心。如今幸有大将军和诸位智勇无比,为陛下解忧,且让在下家眷也是安然归来。韩某感激涕零。” 金与威喝得高兴,看到韩车就一副愧疚的样子,也是挥了挥手。 “诶,韩大人旧事不必重提。你这一生戎马,也是为国尽了全力。放心,陛下那里有我,绝不会跟你算这笔账的。来,继续饮酒。” “韩某再次谢过大将军。不过有一事,还请大将军玉成。” “有何事?韩大人尽管说来。”金与威迷蒙着双眼,还在尽情欣赏着歌舞表演。 “在下有一小女,此次险些被东戎给掳了去。我这也越来越是老迈,恐怕将来无法照看好她。我是看着这大将军手下的这位齐壮士,人长得高大,品行宽厚,武功出神入化,且与小女年龄相仿。可否请大将军玉成此事?” “什么?婚事?天柱?”金与威听到此处,酒醒了一半。 “好你个韩大人,这么快就要跟我抢人了?” “大将军恕罪。且莫生气。”韩车就以为金与威生气了。 “诶,韩大人哪里话来。这是好事。喜上加喜。大军兵不血刃,收复冰城,拿下东戎。如今我这天柱还可以成就一段姻缘。好,好,好。”金与威愈加开心。 “天柱,你过来。对了,柏发,让他们把歌舞撤了吧。我们来谈谈正事。” 郝柏发挥了挥手,有人便过来将歌舞撤了下去。 看到齐天柱站到跟前,金与威说道,“天柱。我可是要恭喜你了。你看把这韩大人嫁给你可好?” 天柱一听,立时愣住。 “大将军,您喝多了。是韩大人的小女儿。” “是,是喝多了。不过,不影响我给咱天柱娶媳妇。天柱,我是说让韩大人给你做了老泰山,你可愿意?” “这......”齐天柱一时犹豫。 旁边吉幼亭众人听明白之后,立刻开始起哄, “答应了,齐大哥。咱们今晚就去闹洞房。” “嗨嗨嗨,”郝柏发连忙摆手,“别起哄,又不是给你们娶媳妇?” “都不要急,等你们也立了军功,到了天柱这年龄,娶媳妇的事包在大将军和我这里。天柱,给大将军回个话吧?你不会也是喝多了吧?” “此事全凭大将军明断。”齐天柱右膝下跪。 (本章完) 第88章 皆是缘分 第88章皆是缘分 “好,天柱。如此就等本大将军给你做主。”金与威一捋须髯,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目光又转向韩车就, “韩大人。” “大将军。”韩车就拱手作礼。 “如今你也知道,这天柱在冰城的惊天一箭之后,回到都城,再有了我和诸位将军的举荐,当今陛下封他做个将军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是,是,大将军。如此少年英才,皇上定是欣赏有加。更何况还有大将军的保荐。”韩车就一听心里也是很美。只盼着大将军立刻便为这桩婚事做了主。如此以后小女可以嫁个得意的少年将军,自己也是老有所依了。 金与威又说了,“韩大人,既然如此也不能委屈了我们天柱对不对?可否就请你的女儿出来和我们天柱见上一见如何?也看看你女儿可是看得中我们天柱,对不对?” 看到韩车就略有犹疑,金与威又说道, “韩大人不必为难。你看如今大堂之中都是豪爽的军中好男儿,你女儿不必羞赧才是。” “也好,请大将军,天柱还有诸位稍候。我这就去把她带出来。” 金与威与众人在大堂之中等了一段时间,总算是见到韩车就带着女儿回了来。 跟在韩车就身后有一为妙龄少女,略施粉黛,身姿绰约,步履轻盈,尽管一直低着头,但是大家又隐约看得出,这相貌应该不差。 “终归是个女儿家,听说要到大堂与诸位见过,还是害羞了些。让大将军久等了。”韩车就解释道。 “来,秋莹,见过大将军,还有郝将军。” “小女秋莹见过大将军,见过郝将军。”韩秋莹行礼言道。 “好,好,免礼。”金与威和郝柏发抬手回道。 “女儿,这位便是此次收复冰城的少年英雄,齐天柱,吉幼亭,安敬朝他们了。” “见过三位大哥。”韩秋莹又来到齐天柱他们近前,作了一个揖。 “韩小姐,天柱有礼了。”齐天柱也是拱手还礼。吉幼亭和安敬朝也是还礼。 “韩小姐,你不妨抬起头来。既然已经出来了,当着这些军中儿郎,你却不必拘束。”金与威见到韩小姐总是低着头,不免开口说道。 “是。”韩秋莹换换抬起头,果然长的是双眉如许,秋眼如波。 “嗯,如今才知道韩大人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天柱,你有福了。”金与威看到了韩秋莹的相貌之后说道。 “天柱多谢大将军和韩大人美意。” “天柱,你先别急。这韩小姐你也见过了,应该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吧。不要成了亲,再来埋怨本将军。” 金与威道。 “大将军,天柱不敢。” “那,韩小姐可是同意?”金与威问道。 “秋莹但凭父亲大人和大将军做主。小女能够嫁于齐大哥这样的少年英雄,都是小女的福气。” “对了,天柱。你也和韩大人和韩小姐说说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啊?也让人家了解一下。” “天柱家在北海石桥,父亲早逝,家中尚有母亲安在。”齐天柱回道。 “你说你是北海石桥?”韩车就闻听,立时问道。“那么你和那位百年前的同样来自北海的齐无弱将军可是有什么关系?” “他老人家正是天柱高祖父。”。齐天柱听到韩车就突然提起了自己的祖上,不免疑问。 “原来却是齐老将军之后,如此说来我们也算是自己人了。”韩车就听言,心里更是高兴,眼睛都有些湿润。 “韩大人,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金与威与众人听了韩车就的说话,都是奇怪。 “大将军,天柱,还有各位。韩某曾祖当年便是在齐老将军麾下听令。到如今也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在这里见到齐老将军之后,叫韩某如何不激动和开心?” “等等,齐无弱......想起来了。”齐无弱这个名字在金与威的脑海里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这就难怪了。原来是将门虎子。令高祖无弱将军单手开三弓,如今到你这里,也是不遑多让。好你个天柱。原来还瞒了我这么多事。”金与威高兴得一拍桌案。 “回禀大将军,并非天柱刻意隐瞒。只是这百年前的事情天柱何必重提,总是天柱自己能够不辱没祖上的英名才好。” “好样的,有志气。” “单手开三弓?咋回事?”,在场的人都不明所以。都看着金与威和韩车就他们。 “是这么回事。”金与威就把齐天柱高祖的事情说与了大家知道。 原来是当年大燕之时,铁疏勒还是一统大漠,实力鼎盛,便蠢蠢欲动,想要进攻先朝。于是派了一个使者前来打探虚实。竟在朝堂之上单手开双弓,也着实震惊了当时的皇帝和文武大臣。然而让这位使者没有想到的是,齐无弱将军站了出来,单手轻松开三弓数个回合。于是在使者返回铁疏勒以后,当时的王庭合计再三,终是未敢出兵。后来便是,齐无弱奉了皇上的命令,镇守边关,正面铁疏勒。也是在那时候,韩车就的曾祖就在齐无弱帐下听令。而铁疏勒在南下无望之下,由于内部纷争,后来竟是分成了东西两个独立的分支,而西王庭慑于先朝的军威和东王庭的打压,便在数十年前向先朝称臣,年年进贡,以至于今,局面尚未改变。 听罢金与威的讲述,众人皆是感喟,将门有后。 听了这些,韩秋莹也不免偷偷多看了齐天柱几眼,果然好一个将门之后,少年英才。 金与威感觉此次北地的军事行动甚是圆满。 “如此甚好。这天柱和韩小姐如今说来也是缘分。这也是祖上恩泽。那么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便替你们俩圆了这洞房如何?韩大人可是同意?” 韩车就自然是非常高兴。而韩小姐难免羞得满面通红,立刻告辞回了后堂。 于是,当晚就在金与威的主持之下,齐天柱和韩小姐成就了百年好合。众人也是畅饮一番。 大军在冰城修整几日,金与威又带人前往尚谷查看,见到除了尚谷北边的草原被铁疏勒占着,此行可以说是大获成功。在叮嘱了涂玉芳好好看守尚谷之后,便带上大军开拔,往都城返回。而齐天柱也是得了金与威的准许带上了韩小姐同行,准备在京城安家。 大军返回途中,竟是下起了一场大雪。 金与威看着这漫无边际的大雪如同柳絮般飘洒,霎时漫山遍野都是银装素裹。不禁叹到, “都说瑞雪兆丰年。但愿我大周从此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本章完) 第89章 雪夜炼丹 第89章雪夜炼丹 自从范忆舟从杳冥山带回了金蚕魔羽之后,颜青海便开始专心修炼他的修罗杀,为的是可以充分利用这金蚕的霸道威力而同时不受其害。 颜青海在修罗杀突破了第十一重楼之后,便开始了金蚕丝手的修炼,果然如同那位南疆蛊师所言,在这金蚕的帮助之下,他的金蚕丝手简直有了一日千里的突飞猛进。这让颜青海喜出望外。 “青海,你的无忧法卷修炼如何?”风雷阁内,重虚和凌虚正在和颜青海商讨无忧功法的修炼。 “回禀师父师伯,自从得了这个金蚕魔羽之后,进展迅速。如今修罗杀已突破十一重楼,金蚕丝手在第八重。离第九重只有一步之遥了。”颜青海开心回道。 “很好。希望能如你所愿,成为天下武林之首。继续努力吧。不过还是能少杀人就少杀人的好。杀孽太重总归不好的。”重虚嘱咐道。 “你师父说的有道理。但是也不要有妇人之仁,那样只会误了大事。”凌虚跟着说道。 “青海明白。不知道师父和师伯是否也要修炼这无忧功法?”颜青海问道。 “我们嘛,就算了。以我们的南霞功法,已经是江湖少有敌手了。不必了。”凌虚回道。“还有,青海,那个醉凤红菱的炼制要抓紧了。” “是,师伯。” “你过来,青海。” “师伯。”颜青海走到凌虚跟前。 “把你右手伸出来。”凌虚吩咐道。 颜青海将右手伸到凌虚面前。凌虚拿住颜青海的右手腕,摸了好一会儿, “不出我所料。这个金蚕用来练功最终还是有些毒性留在体内。会慢慢积累。如果你还要继续修炼,那么还是需要一些高手的血气来补充和中和这些毒气。知道吗?”凌虚看着颜青海,似乎是想要颜青海停止这种修炼的意思。 “青海知道了。只是,师伯,我不能放弃法卷的修炼。否则,我几乎没有可能做到天下第一的。”颜青海恳切望着凌虚。 “只是这个代价未免有点大了,孩子。”凌虚不是不忍颜青海牺牲一些江湖高手,而是不忍自己和重虚多少年来对他的栽培和养育。或者还有其他的意思。 “青海不怕,只要最后能够成功。多大的代价也不怕。”颜青海非常肯定的态度。 “好吧。那你去修炼吧。只是要小心一些。不要贪快。否则你体内的毒气会反噬更厉害。” “青海明白。青海告退。“ ******************************************** 范忆舟躲到了风雷阁的外面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听说颜青海没有被金蚕所伤,而且已经大功告成,这才放下心来,赶回了风雷阁。 颜青海见到了范忆舟回来,自是异常高兴,赏赐了他不少东西。 不过听到范忆舟好像急着也要学这金蚕丝手的功夫,却是让颜青海为了难。 “忆舟师弟,不是我这做掌门师兄的藏私,不肯教你。而是正如那蛊师所言,这金蚕甚是霸道,恐怕不适合你的修行。如果要是有了以前的普通金蚕,倒是很适合你修炼。” 看到范忆舟很是失望的表情,颜青海又安慰道, “这样吧,师弟。从今天开始,我便把修罗杀教授与你。也不枉师弟为我如此奔波。” 范忆舟一听自是开心不已,赶紧躬身谢过。 “多谢大师兄栽培。” “至于那金蚕丝手等师兄培育出了普通金蚕之后,再传授与你。毕竟你是师兄在风雷阁最信得过的同门。” 范忆舟听罢,再次拜谢了颜青海。 从此范忆舟便除了风雷阁的事务以及颜青海交代的事情之外,便跟随着颜青海勤加修习修罗杀。在慢慢地掌握了修罗杀的要诀之后,范忆舟这才发现这修罗杀的狠毒之处,远远超过了以前凌虚所传授的南霞道派功法,想到自己的武功很快就可以超过莫忆城和乔忆为二位师兄,自然对颜青海更是感恩戴德,更加忠心不二了。 颜青海为了专心修习金蚕丝手和修罗杀,将炼制醉凤红菱丹药之事交给了范忆舟和其他师弟们看管。结果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一次也没有成功。即便是最后一次,眼看要成功了,结果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丹药最终还是塌了,仍旧是功败垂成。弄得颜青海好不郁结。 眼看着离年尾越来越近,这苏元寿还是时不时地派人来催问丹药之事,但是颜青海仍是一筹莫展。索性一门心思还是专心修行金蚕丝手和修罗杀。 这一夜打坐不知几时,颜青海突然醒来。信步来到门口,推开房门,只见外面正是雪花飞舞,到处一片苍茫。整个风雷阁到处都是雪白。 颜青海看着这雪下的正大,突然心思一转,想到了炼丹之事。于是飞步赶往丹房。见到范忆舟和几个师弟正在看守着丹炉。 “师弟,不知道这一次炼制如何?” 见到颜青海这么晚来到这里,范忆舟和几个师弟赶忙见礼。 “回禀掌教,有了前几次的教训,我等还是没有多大的信心。恐怕又要让大师兄失望了。”范忆舟回答之时,几个人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或许可以帮得到我们。”颜青海微微一笑。 “大师兄快请讲,莫非您有了更好的办法?”范忆舟等人一听,觉得好像有了希望。 “这样,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去去就来。”说着,颜青海转身匆匆离去。 范忆舟等人对望了一下,不解其意。只好等着颜青海回来。 很快,颜青海又回到了丹房。不过这一次,手里却是拿着一个铜盘,上面尽是厚厚的白雪。 “掌教,您这是?”范忆舟不明所以。其他师弟也都是愣愣的。 只见颜青海也不答话,开启了丹炉侧面的小孔,用一铜勺,将积雪慢慢推入。唯独最后留下了铜盘最底一层雪没有用。然后又将丹炉关闭。 颜青海回过头看着范忆舟几个人充满疑问的神态,这才慢慢道来。 “希望这一次能够成功。这炼制丹药之事,水体宜冷宜净,火体宜炽宜透。我方才见到外面正下着大雪,突然想到此处,便将我们风雷阁拜仙台的铜盘的积雪拿来一用,看看效果如何。应该没有问题了。以前都是山泉之水,冷则冷矣,净则未必。尤其可能是这醉凤红菱炼制起来对于水体要求可能更甚。” 范忆舟等人恍然大悟。 “还是大师兄高明。”马屁立刻跟上。 “好了,我这便回去,应该到半夜时分,这丹炉就应该熄了。到时候通知我。”说完,颜青海转身往外便走。 “是,大师兄。”后面范忆舟应道。 “如今已经夜半了吧。应该差不多了。”颜青海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自言自语。 “咚咚咚,”正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颜青海紧走几步,敞开房门,正是范忆舟。只见范忆舟一脸兴奋,高兴得说话都有些颤抖。 “大师兄,成了成了。” “真的?” “是真的,大师兄。不信您这就去看看。整个丹房全是香气。” 听到这里,颜青海飞一般地来到丹房。还没有进到屋内,已经隐约闻到了那醉凤红菱的丹药的香气。 果然成了,心里想着,颜青海推门而入。只见几个师弟也都是开心不已。 见到颜青海到来,赶快躬身道贺。 “恭贺掌教大师兄,终于成了。这下不知道陛下会如何恩赏您了。” 进得丹房,颜青海拜过神祇,小心打开丹炉,只见丹炉之内果然已经出现了十数颗晶莹剔透的红色丹药,隐隐的还在挥发着粉红的雾气。与此同时,这丹药之香气立时充满了整个丹房。 “快把锦盒拿过来。”颜青海吩咐道。 立刻有师弟递了过来。 颜青海又小心翼翼地用铜勺将丹药放入了锦盒之中。盖上盖子。 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可以赶上年尾进献给陛下了。忆舟师弟,你们就等着陛下的赏赐吧。” “都是盟主英明,我等不敢贪功。”范忆舟回道,但是心里却是很清楚,从此这风雷阁在当今陛下眼里的地位是更上层楼了。自然也意味着自己跟着掌教师伯他们,在江湖的地位也是将会步步高升,更加稳固。 回到自己的道房,颜青海打开锦盒,看着这辛辛苦苦终于炼制成功的丹药,心里想着,只要陛下高兴了,也许我将会有更大的机会得到婵儿了。 “也不知道这丹药效力如何,我还是自己试一试吧,万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颜青海想着便拿出一颗,放入口中。 没想到,这醉凤红菱炼制的丹药竟会是入口即融,一种充斥着莫名的味道的香气立时散发在自己的口中。于是赶紧咽了下去。坐回到床榻之上,闭目打坐。 时间过了不长,只觉得如同一股暖流,从丹田之中慢慢蒸腾而起,随着丹药药力的释放,整个身体如同沐浴在温泉之中,舒畅不已。紧接着,意料之中,甚至超出预料,男女欲念竟是不可遏止的越来越强。哪怕是颜青海想净心颂念南霞道派的静心咒也是毫无作用。这丹药的威力已经完全统治了自己的心念,此时此刻,除了欲念,别无其他。 “难怪这个马凭岳极力推荐这醉凤红菱炼丹,果然是效力惊人。应该称了陛下的心意了。” (本章完) 第90章 夜探柳烟 第90章夜探柳烟 “青海,你今天是怎么了?深更半夜的跑过来不算,又折腾个没完。要是被姐妹们听了去,到时候被花婆婆知道了,还不要给骂死了。” 云音别苑里,在杨柳烟的闺阁的帐帷之中,杨柳烟正和颜青海依偎在一起,嘴里还在不停地埋怨着。 “烟妹,都是我不好。我也是出于无奈才这么晚到你这里来。如若不然,走火入魔都有可能。”颜青海忙不迭地安慰着杨柳烟,总都是一半真话,一半假话。 “你不是又在练什么邪门功夫吧?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出大事情的。那个天下第一对于你来说真得那么重要吗?我总还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我们俩个人在一起,我心愿已经足够的。” “那倒不是。我这一次是给皇上炼制丹药,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炼成了。但是又怕出了什么差错,所以自己尝了一颗,结果没想到这丹药药力实在是猛力,没有办法才这般时候到你这里来的。也只有你肯帮我了。” “哦,原来你除了那些邪门功夫,如今还给那个狗皇帝炼制这些害人的丹药啊。我看你是越来越走邪路了。” “烟妹,你可不要再这么说皇上了。怎么说我也是风雷阁总护法还有江湖盟主,自然要替陛下分忧的,对吧?再说了,这历朝历代哪个皇帝后宫不是嫔妃成群,又有哪个皇帝不是千方百计寻这些丹药来强身延寿的?食色性也,圣人不都是这么说吗?” “看来你在风雷阁除了修道,书也没有少看,还挺上进的。还要拿出圣人来压我。好吧,食色性也,是吧?以后你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丹药,就不要来找我了。其他的歌舞楼馆里姑娘多得是,你找她们去吧。”说着说着,杨柳烟有些嗔怒。转过身,不再理会颜青海。 “烟妹,都是我的错。以后我绝不会用这些个丹药的,你放心。你青海哥哥又不是什么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本来也不需要这些丹药。”颜青海赶快发誓道。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就是要给那皇帝炼这些东西,也要有个限度。不然,我怕那狗皇帝后宫待不住,跑到外面去不知怎么去祸害别的良家了。听到没有?” “烟妹,你放心。我肯定留意。只跟皇帝说是这丹药炼制不易,不会由着他乱来的。再说了,那不还有皇后和她那个大将军的哥哥在那里嘛。皇上自己也会注意的。” “再说了,我这不都是为了哄陛下开心吗?陛下开心,你的仇也可以报得更彻底是不是?” “我的仇还是算了吧。再说当初也不能说都是那顾家的错,也是我爹犯法在先。只是那顾家老儿太不顾情面了。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烟妹,你这就算了?” “是啊,反正那顾家两代相国也都死了。顾羡也应该是死了吧。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我已无人可恨了。” “即是如此,我也就少给陛下炼制丹药就是了。请烟妹妹放心。” “那好吧。青海,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这些话,我看天也快要亮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省得被姐妹们见到了。” “还是让我在这里留下来吧。她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常来你这里。” “那不行。她们知道归她们知道。但是这次不能让她们见到你。以后想来的话,还是寻个合适的时间,不要半夜三更的,跟做贼一样的。” 无奈,颜青海只得起身,穿衣离去。 颜青海走了之后,杨柳烟还在寻思着,要是被花婆婆知道了,又不知道要怎么数落自己了。想自己在云音别苑待了这些年,曾想着能够寻一书香门第的官宦人家子弟,却不曾想最终和颜青海走到了一起,虽然这颜青海的身份不低,也是年纪轻轻便有这番作为,按理说应该也是不错的归宿。但是苏元寿能不能靠得住,还有这南霞道派怎么说也终归是江湖门派,再加上颜青海练得那些邪门功夫,尤其是他对顾羡的几次三番的狠下毒手,更加上他对苏婵儿的念念不忘,所有这些都让杨柳烟觉得将来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局,总是心结难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杨柳烟轻声叹息了一下,辗转反侧,终是很久都无法安然入睡。 ***************************************** 这一日,紫德殿上,大太监韩昌扶着苏元寿落座之后,退立一旁,文武群臣分列两厢,三呼万岁毕。 苏元寿看了一眼韩昌,韩昌会意,即可捧出圣旨,前走几步。 “皇帝诏曰:往者铁疏勒数为边寇,百姓被其害。朕承至尊,未能绥安,且夫祸心酿久,再度为患北地。今幸有大将军金与威与诸忠勇儿郎,献平寇良策,展纬国雄才,平定边塞之难,收东戎是归。功莫大焉。朕心至慰。盖闻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犹不能以化天下。乃赐金与威护国公,并领大将军,大司马,统筹天下兵事。赏万户。金千金,绸缎千匹。”韩昌见到金与威有些犹疑,接着说道, “大将军?” 金与威连忙站出班列,躬身施礼道, “皇帝恩眷龙宠,微臣敢不铭记五内。只是前日蒙皇上隆恩,曾经迎出都城十余里,微臣已经惶恐。况且人尽皆知微臣乃当朝国舅,如若再领受更多恩宠,即使是皇上曾无私心,仍恐人言陛下赏之偏颇。此次北讨边寇,都是属下忠勇,舍生为国,与威不敢再领受皇上恩赏。请皇上多加赏赐军中奋勇之士便可。” 季铭礼闻言,心中佩服金与威的胸襟,站了出来,向苏元寿躬身施礼,然后转向金与威道, “大将军,不必过谦。您之军功,已非有朝一日。统帅将士,安我边地,已是数十年之卓著功勋。何况举贤不避亲。大将军尽管谢过皇上赏赐,方才安慰圣心。大将军莫再推辞了。” 是啊是啊,其他群臣也都是婉言相劝。 金与威见是如此,只得赶紧领命谢恩。 韩昌又取出一张圣旨,开口念到。 “皇帝诏曰:此番随同大将军北征逆寇,骁勇之士可嘉。今擢吉幼亭为破奴将军,领秩五百石。赏三百金,绢三百匹。擢齐天柱为安北将军,领秩五百石,赏三百金,绢三百匹。擢安敬朝为讨寇校尉,领秩三百石,赏百金,绢百匹。” 吉幼亭,齐天柱和安敬朝一同领旨谢恩。 朝堂散去,金与威带着三人刚要离开。后面又匆匆来了黄门侍郎韩全,就是韩昌的弟弟。 “大将军请留步。” 金与威一见是他,便站住了,问道, “不知韩大人何事。” “皇上得知您给天柱将军做了媒,如今还要为他寻一个宅邸,便吩咐下官安排此事。这里有一个宅邸的地契,下官已经安排妥当,齐将军带上家眷过去便是了。若有其他什么需要,尽管告知下官便可。如此,下官便告辞了。” “天柱多谢陛下,还有黄大人。”天柱赶紧谢过。 韩昌边回礼,边转身离去。 (本章完) 第91章 手气不错 第91章手气不错 紫德殿旁的政事堂内,苏元寿正在批阅内外臣僚呈递的奏章。 这拿起来一看,第一份竟然就是来自大将军金与威的。当下觉得十分意外。 于是瞅了一眼旁边的韩昌说道,“朕这位大将军真是夙夜在公啊,这刚刚平定了北边的外寇之患,这才几天工夫,又上了奏章。可谓群臣典范。” “陛下,那是自然。大将军也都是自己人,和皇后一样,什么时候不都在为陛下的江山稳固着想么。”韩昌很是会说话,夸大将军的时候,连带着把皇后也捎上,意思是提醒着皇上,这后宫嫔妃虽然是越来越多,也不能怠慢了皇后娘娘。哪怕是看在统领天下兵马的大将军的份儿上。 “你个奴才。”苏元寿指着韩昌,嗔笑道。 翻看着金与威的奏章,让苏元寿更加出乎意料的是,金与威竟然是在替给事中季铭礼请赏。 奏章中言道,此次北伐之事,虽然还是顺利,功成而返。但也是险象环生,作为一名文臣,仅从表面分析,季铭礼能够言中胡山和东戎犯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在大军北进之前提醒到这一点,很是不易。希望陛下能够知人善任,擢拔季铭礼。 “韩昌,” “奴才在,” “朕想问你,你觉得季铭礼这个人怎么样?直言无妨。” “陛下,老奴听闻这季大人的官声还不错,颇有些口碑,尤其是他的水墨丹青最是为人称道。其他的么,想来皇上比奴才更清楚的。哦,对了,听说季大人好像数月前收了一个小妾,据说是颇有些艳动京师的姿色。只有这一点稍稍有点儿让奴才觉得意外。还听说过他的这个小妾身上有天然的异香。” 苏元寿听到这里,也是很感兴趣。 “竟有此事?朕倒是从未听说过。” “陛下日理万机,哪里会操心这些臣子们的风流韵事呢。”韩昌干笑着回道。 “一个成年女子身上竟有天然的香味。这倒是奇谈了。” 苏元寿顺手就把金与威的奏章放到了一边。竟是闭目之后,使劲闻了闻。 又重复道。 “天然的体香。有趣。” 再拿起第二份奏章,凑巧的是,竟然就是季铭礼的。不由得笑了一下。 仔细翻看,这季铭礼居然又是在上奏北地的军事事宜。疏中奏到,此番铁疏勒吞并了胡山,又占据了尚谷北方的草原,恐怕不是一时兴起,很可能是未来的大的军事行动在早作准备。亦或是步步为营,蚂蚁吃大象的战略也未可知。总而言之,这铁疏勒的东王庭的野心恐怕是愈加昭彰了。请陛下早作打算才是。 苏元寿把季铭礼的奏章放在案上,心里琢磨着,这个家伙倒是真的有些见地。只可惜当年和顾恒走得太近了。 奏章看多了,苏元寿难免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 旁边韩昌看到了,赶紧走到苏元寿身后,慢慢地给他敲打着后背,说道。 “陛下累了吧,还是歇息下的好”。 “也好,我们就出去走走”。 说罢,韩昌扶起苏元寿,便要往外走去。 这时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走了过来,低声道,“公公,国师在外面,不知道是否让他进来。” 苏元寿一听,“让他进来吧。这国师还来得正是时候。” 于是,苏元寿和韩昌又往里面走到回去。 二人刚回到政事堂里面,就见凌虚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锦盒走了进来,俯身便拜。 “国师免礼了。你这里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凌虚稍稍看了一眼韩昌,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公公。然后对苏元寿说道, “陛下,您不是一直派人催着这丹药的事情嘛。如今总算不负陛下所托,大功告成了。只不过药力有些猛利,还请陛下悠着点才好。不可多用。” “国师辛苦。”苏元寿打开锦盒,堂室之中立刻香气四溢。 “国师果然好手段。”韩昌在旁闻了也是赞叹。 苏元寿一看里面只有十数颗,略微有些失望。凌虚很容易看得出来。立时回道, “陛下,这丹药炼制起来甚是不易。还望陛下多多宽限一些时日。”凌虚说道。 ************************************ 百盈门赌坊里面人声鼎沸,各色赌徒赌红了眼睛。赢了的自然欢天喜地,输了的总想着再捞回来。放高利贷的也都在察言观色,寻好目标,做些个一本万利的生意。 赌坊里面的一个雅间里,路琼瑶的弟弟路琼英此时正是赌在兴头上。一旁还有赌坊里安排的浓妆艳抹的女人在陪着他玩。 “路大人看来今天手气不错啊,这已经少说赢了数百两银子了吧?”女人不时的恭维着。 路琼英已经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伸手在女人大腿上摸了一把,“嗯,今天还不错。都是你带来的好运气啊。来,给你”。说着,直接把一锭碎银塞到了女人的胸口里。 “路大人真讨厌。你这让奴家如何拿出来啊。” “怎么拿不出来?我来帮你便是了。”说着路琼英便要把自己的手往那女子的胸口伸进去。 “开了,开了,”庄家吆喝着。 路琼英赶紧把手缩了回来,瞪大了双眼,看着案桌之上的骰盅。 “大,大,大,”路琼英已经喊哑了嗓子。 “果然又是大。”女人媚笑着,“大人今晚手气真是快要把赌坊给搬空了。” 这倒也不是这路琼英真的手气会这么好,只是这赌坊的老板有的时候也会放出一些利头,好牢牢把住像路琼英这样的赌徒,细水长流。如果真的有一天榨干了,没有什么盼头了,准会像以前的赌坊一样,把他扫地出门的。 季铭礼因为路琼瑶弟弟烂赌的事情已经多次大发雷霆了。最后在路琼瑶的建议下给路琼英在府衙里谋了一个闲职,也不用做什么,每个月总还有些月俸可以领到。主要是想让这不争气的弟弟能断了整日混在赌坊的念头。 但是让季铭礼和路琼瑶没有想到的是,这路琼英不但没有就此收敛,反而利用在府衙混的熟的关系,开始收受贿赂,这赌坊是去的比以前更加频繁了。不过由于有了这贿银的进项,去季铭礼家里的次数倒是真的比以前少了很多,这让季铭礼真的以为自己的小舅子真的改过向善了。 (本章完) 第92章 雪山之巅 第92章雪山之巅 这一天早上,逻怙罗法师又带上顾羡和龙池来到乌萨努神殿后边的与龙雪山上。 三人站在山巅之上,极目四望。在刚刚的一场大雪之后,整个与龙山被冰雪覆盖,放眼环顾四野,尽属苍茫,原来冰雪装裹的世界是如此清净和洁白。仿佛人心也都霎时间可以纤尘不染。 再见远处,旭日刚刚升起。逐渐将整个雪原染上了金黄。 逻怙罗法师伸出双手,掌心向下,法力涌动之下,只见掌心与地面厚厚的积雪之间,如同受到大冶洪炉的炽烤,三人四周的积雪竟是慢慢消失,而地面上不曾见一点水渍,连地面也烤干了。 “老师,您什么时候把这功夫教给我和师兄啊?”看到此处,龙池不禁心动问到。 “你们两个人现在在修炼的便是这功夫的基础。假以时日,自然可成。万不可贪多求快。欲速则不达。”逻怙罗法师回道。 “哦。弟子知道了。”龙池难免有些失望。 “好了,我们三人就在此打坐。”说着,法师自己坐了下来,面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微合双目,不再管顾羡和龙池两个人了。 看到老师如此,两个人也都跟着坐下,慢慢调整呼吸,开始自己的修炼。 等到顾羡和龙池二人从修行中出离来后,太阳已经是下午时分。而逻怙罗法师早已经在两个人的身旁观看二人的修行多时了。不时颔首,心中称许。 “你二人的修行进展都很不错。现在已经很容易就进入寂静。不过,要知道这是在远离尘世的地方。将来还要在闹市中找到同样的寂静,才能证明你们的修行功夫火候已到。眼下万万不可自满。”见到二人从修行中走出,法师还是不免要谨慎叮嘱。 “弟子明白。”二人赶忙应着。 “羡儿是否有话要说?”未等顾羡开口,逻怙罗法师看到他仍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微笑着问道。 “正是,老师。”顾羡尽管稍觉得意外,但还是跟着自己心中的疑惑,向法师问道。 “弟子当初在北棋山烟霞洞内刚刚取到无忧法卷之时,也曾稍稍看过一点。只是弟子不曾明白的是,为何那无忧法卷之中,还会有像是金蚕丝手和修罗杀这样的邪派武功?” “你是想问这种邪派武功出现在法王的无忧法卷之中,是否与法王想到中原传法的初衷相违背,是也不是?” “弟子不敢,但确实有此疑问。” “是啊,老师。龙池也是听过师兄说过此事,也同样觉得不可理解。更何况弟子跟随老师修行以来,老师从未曾教过弟子这些看起来极其邪恶的功法。” “你们两个修行时间且短,不明白也是在情理之中。简单来说,就是知己知彼。在西域这些地方,很多国家,不是只有大乘教一个教派,还有很多其它教派。他们都想与大乘教一争高下,成就国教的地位。本来派别之争,都是以说法为主。后来就有些走了偏颇甚至是极端之中。就像这些邪门功法,都是用来对付与自己不同派别的法师的。而之所以法王在此书会提到这些功法和修炼方法,倒不是让自己的弟子们去修炼,而是要了解它和战胜它。”说着,逻怙罗法师笑看着顾羡,“如此,你们当可以明白了吧。” “其实紫清真人的法术修行或许比不上为师,但是他对于道和心的领悟,早已不在为师之下。数十年前,为师已经知晓。想来当年紫清真人教给你的,也包括了方才为师所告诉你的答案。顾羡,你有紫清真人给你打的基础,如此在修行上更可以事半功倍了。好了,现在时间尚早,你们师兄弟二人不妨继续就在这山上修行和切磋。为师先下山。给你们俩准备些斋饭。” 一边说着,逻怙罗法师便转身,自顾自地下山去了。 看着法师渐渐远去的身影,龙池望向顾羡, “师兄,当初紫清真人和你说过什么,真的当中就有答案么?” 顾羡似乎没有听到龙池的说话,好像神思已经回到了当初的北棋山的仙人洞中。 “不以心损道,不以人助天。武与技是为末。心与道是为本。背离了道心本源,技能再精,即使有所成,那不是‘入’,实则是‘如’,一字之差,云泥之判,害人祸己。”顾羡一边回想,一边口中慢慢说道。 “我在想老师的答案便是这本末二字了。无忧法卷上的功夫其实本无正邪之分,然依无忧心法来看,是正是邪却是立见,只看如何用心了。可惜颜青海错用了心而不自知。” 龙池默然凝思,一时恍悟,“紫清真人果然高见。难怪老师说真人当年对道与心的领悟就已经超过了他”。 二人又修炼一段时间之后,顾羡开口说道,“师弟,估计老师把晚饭准备得差不多了。不要让他老人家等得太长时间。我们这便下山吧。” “好啊。不过我们俩比试一下脚力如何?不过你要在我走了数二十个数后才能出发。你可是有登云步的基础在,而我没有。”龙池扮作一个鬼脸回道。 “无妨。这便开始吧。” 顾羡话刚说完,只见龙池一个箭步已经飞奔了出去。脚步变换之间,竟是踏雪无痕。 “我这师弟看来是过谦了。他的修炼进展一点也不比我差。”顾羡心中默道。 数完二十个数,顾羡一点也不怠慢,施展自己的修为,腾空而去。而此时,龙池的身影只是一个小点。 时间不长,二人一先一后回到了乌萨努伽蓝神殿之中。见到逻怙罗法师正在门口等候。 “看来你们二人又比试功夫了是吧?” “是啊,老师。我还比师兄早到了一步。”龙池不好意思当着老师的面说起让师兄让自己先走的事情。 “看起来是你先到一步。但是你的修行还是比羡儿要差那么一些的。”逻怙罗法师笑到。 “为什么,老师。明明是我先到的。”龙池有点不服。 “虽然是你先回来,但是你的气息明显要粗重很多。你看你师兄,是不是觉得他的气息如常啊?” “不会吧。他还让我先走了二十个数呢,老师。”龙池有些吃惊不小,来到顾羡面前,仔细观看,的确如法师所说,顾羡的气息宛如平常。 “师兄,你这也太恐怖了吧?”龙池不禁皱着眉头,看着顾羡。心里想着,这要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和师兄一样的境界。 “其实师弟能有现在的修为已经不容易了。不比我,修行比你早,何况我还有紫清真人和白龙前辈的功力相助。”。顾羡安慰龙池到。 “好了龙池。你们都进来用餐吧。我们边吃边聊。”法师伸手向二人招呼道。 (本章完) 第93章 魔羽往事 第93章魔羽往事 逻怙罗法师师徒三人用罢餐饭。到了晚间,在神殿之中点上了蜡烛。 “上一次龙兄返回黑水潭之前,曾经提醒我要寻找这颜青海所用的金蚕的来源。趁着前些日子你们俩修行之时,为师出外,打探了一下,虽然目前不是非常清楚此事,但是也多少有了一些线索。现在不妨就告诉你们,因为你们俩迟早都要离开这里,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逻怙罗法师跟两个徒弟说道。 “老师,那金蚕的来源您找到了?”龙池一听,便急着想知道结果。“如果真的能找到给颜青海提供金蚕的人,应该也可以找到对付着金蚕丝手的方法了对不对?” “看起来,你比你师兄还要着急啊。”逻怙罗法师笑看着龙池说道,“是这样。这金蚕本来我们乌萨努也是有的,以前很多外道修行者也喜欢用它来提升自己的修为。但是自从当年确立了大乘法教在我们这里国教的地位之后,便已经禁止了金蚕在乌萨努的养殖和使用。所以,这些不愿意放弃金蚕的外道也都逐渐离开了这里。慢慢地转移到了沉毒国,就在我们南边不远的地方。那里的国王倒是不曾干涉这些东西。所以,这金蚕的养殖在那里也慢慢多了起来。以至于到现在,只要是不管哪里有人需要,都是亲自前往沉毒或者托人前往购买的。” 法师接着说道,“我已经去沉毒访问过了,不过得到的信息也是很有限。但也能帮得到我们。据当地人的说法,如今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有中原人曾经去他们那里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个金蚕。” “大价钱只买了一个?老师,这东西很是贵重么?”龙池听了很是吃惊。 “因为那个中原人买的不是普通的金蚕,而是金蚕的极品,金蚕魔羽。”说到这里,法师面色稍显得有些凝重。因为他深知这金蚕魔羽的威力。 “金蚕魔羽?”顾羡和龙池几乎同时问道。 “是的。这种金蚕霸道无比。说到这里,不妨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听到有故事可以听,龙池更加感兴趣了。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师,等着法师继续讲下去。 “那时候还是无忧法王年轻的时候,跟着自己的老师在修行。法王的老师当时看不得那些外道一门心思修炼神通和那些极端邪恶的功法,恐怕这是将世人的修行领入了邪路,便请当时的国王做主证,要与外道进行辩法。法王的老师自信可以胜得过他们。所以当时外道的教主很是担心。便想在辩论之前想办法阻止法王的老师参加那次论辩。但是以他们的修行想要对付法王的老师也是没有信心。于是利用了当时国王身边的人,将辩论推迟了一年。法王的老师当时一是说服不了国王,还有就是没有把这一年的时间放在心上。也没有想到这一年对于外道来讲能把自己的辩难水平提高多少。于是也就答应了。但是也就在这一年之中,这外道的教主想尽办法,寻找到了金蚕魔羽,利用它修炼了更加恶毒的功法。这个倒是在法王老师的意料之外。没有想到这些外道为了辩难而去修炼这些东西。就在第二年原本安排的辩难开始前的几天。外道邀请法王的老师前去赴宴。用中原人的话叫作,宴无好宴。对了,鸿门宴。对吧,羡儿?” “是的,老师。那法王和他的老师?”听到这里,顾羡也不免非常担心起来。虽然这是过去的事情,早已是结局已定。 “后来在宴会之后,外道教主说,隔几天便是辩难。恐怕难以胜得过法王的老师。输了以后,恐怕也没有脸继续呆在乌萨努了。想在辩难之前请教一下法王老师的功法。如果一旦胜了,也算是给自己在徒弟面前找回一些脸面。听到这教主还算谦虚的态度,法王的老师也就答应了。当下二人就开始比试。结果即便是就功法而言,这外道教主也都并非法王老师的对手。但就在法王老师认为这教主最后和自己握手是要表示自己认输的时候,却是吃了大亏。那外道教主用上了金蚕魔羽修炼的邪恶手段。这教主的手法和颜青海的金蚕丝手都是差不多的东西。不过还好,法王老师的修为足够深厚,得以全身而退,但也是受了很重的伤。本来是无法前往参加辩难的。但是法王的老师为了世间的修行者能够行正道,修正法。便强行前往。结果,” 还没有等到逻怙罗法师说完,龙池便等不及了,急切地看着逻怙罗说道, “那法王的老师肯定是赢了,对吧,老师?” “错了,法王的老师输了。” “输了,怎么会?”龙池跟着追问。 “因为法王的老师在辩难开始之前就入灭了。”说到这里,逻怙罗法师满面怆然。 “老师,怎会如此?”顾羡也是想不到,“您不是说法王的老师已经全身而退了吗?” “那是因为法王的老师当时必须要带着还年轻的法王安全离开那个地方,法王当时是他老师的唯一能够继承他衣钵的弟子,否则连法王都会葬身在那些外道手里。况且那外道教主的金蚕魔羽功法里还加入了剧毒。这是和颜青海不同的地方。颜青海只是用来吸收对方的内力和血气,有可能是无忧法卷里没有提到,也可能是颜青海觉得吸收对手的修为比让对方中毒更对自己有利,反正最后能够除掉对方就可以。这也是羡儿不幸中的万幸。不过这也是你们将来要更加防范的地方,说不定那颜青海觉得自己的修为不需要再吸收对手内力的时候,他有可能会把金蚕丝手加入剧毒。要是一旦中了金蚕丝手外加剧毒的话,就是龙兄拔光他所有的须发,耗尽功力也救不了你们。” “这个教主真是歹毒!”听到此处,龙池恨得咬牙切齿。 顾羡也是不寒而栗。“此后呢,老师?” “所以,在法王的都是带着法王离开那里不久就入灭了。既然法王的老师在辩难还没有开始就入灭,外道当然是不辩而胜了。此后,外道在乌萨努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以至于后来,为师也是加入了外道的修行。”说到这里,逻怙罗面有愧色。 “老师,您修过外道?”听到此处,龙池的下巴差点惊掉了。顾羡的眼睛也是睁大了。 “是啊。老师惭愧。不过,后来无忧法王继承了先师的意志,勤加修行,终于在一次辩难中战胜了外道教主,方才确立了大乘教法在乌萨努至今的国教地位。想来真的是来之不易啊。在此之后,为师方知走入歧途,毅然离开外道,拜了法王为师,修行至今。而那些外道包括他们的教主在内,从此不知所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中的除了有些像为师一样皈依法王的,其他很多都去了沉毒。这就是为什么说这金蚕魔羽异常贵重的原因了。” “哦。老师,那您可打听到了到底是什么中原人买走了金蚕魔羽?不会是颜青海吧?也不对,十几年前,颜青海应该还很小吧,师兄?”龙池仔细思量着,同时问着顾羡。 “是的,颜青海只比我大两岁而已。难道说是凌虚买的?也不对,我和凌虚交过手,他的功法不像是用过金蚕魔羽的样子。”顾羡也想不出任何线索。 “那个中原人是个带着黑色面纱的女人。除此之外,老师也没有更多的关于那些中原人的线索了。因为对于沉毒人而言,中原人的差别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很大。也不关心这些在中原人的长相。他们只在乎金钱。”逻怙罗回答道,“但无论如何,你们俩以后都要小心,很难说这金蚕魔羽会不会到了颜青海的手里。毕竟他已经是南霞道派的总护法,又是大周的武林盟主。他如果知道在中原有这金蚕魔羽,总会想尽办法得到的。” 逻怙罗又接着说道,“其实想要知道这金蚕魔羽在中原的下落,也不是难事。只要暗中盯着颜青海的风雷阁就行。时间长了,总会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的。毕竟他是用过金蚕修炼的。只要知道他的金蚕从何处来的,应该就离发现金蚕魔羽的下落不远了。” “老师这个办法好。但是谁又能一直盯着那风雷阁呢?”龙池听了眼前一亮。 (本章完) 第94章 魔羽克星 第94章魔羽克星 “盯着风雷阁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暂时是不可能的。以后再想其他办法。”逻怙罗法师说道。 “对了,老师。那当年法王战胜外道的时候是否已经有了克制金蚕丝手这些邪派武功的办法了?”顾羡突然想到了这问题。 “即便是法王当年也没有想出来克制金蚕丝手的方法,”逻怙罗法师摇摇头。 “那法王怎么能战胜了外道,而外道就甘心失败,从此离开乌萨努呢?”,顾羡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一是法王亲眼目睹了先师是怎样被暗算的,也就有了避开的方法。只要不与那外道教主有肢体上的接触就可以了,更何况后来法王本身的武功修为已经远在那外道教主之上。只要那教主接触不到法王的身体,他就无可奈何,更甚至恐怕连他自己都性命难保。这样以来那些外道一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也就慢慢放弃了谋害法王的想法了。再加上在大乘教法成为国教之后,给法王护法的不只有他的弟子,还有国王的军队。那些外道就更是无计可施了。这才大都离开了乌萨努。” “也就是说,这外道的魔羽功法对于乌萨努神殿的威胁如今仍在对不对,老师?”顾羡担心道。 “你说的没错。不过,那些外道的最终目的并非只是想要害我们这些人的命,他们最终想要得到的还是国教的地位。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不能从辩难上胜过我们,即使是杀了我们,也是达不到他们的目的。这才是这么多年外道销声匿迹于乌萨努的真正原因。”逻怙罗法师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对了,老师,我想到一件事,不知是否可以帮我们想到办法克制金蚕丝手。就是您告诉我的,当初在风雷阁的山洞里我被金蚕咬了之后,我没有死,但是那些金蚕反而全部枯死的事情。“ “莫非是你胸前的白玉象坠克制了那金蚕?”法师不禁想到或许是白玉象坠的作用,毕竟里面有释迦师尊的舍利。 “但是在苏元寿后宫我被颜青海从背后偷袭时,这白玉象坠却没有作用。如果不是老师和龙前辈相救,恐怕我已经早已不在人世了。” “我知道了,因为师兄后背没有白玉象坠。那就把我这个给师兄佩在后背不就可以了?”龙池想到哪里就说到那里。 “傻孩子。那如果对方偷袭你师兄身体的其他部位呢?难道要把整个身体都用白玉象坠围起来不成?”逻怙罗摇头道。 ”但是老师说过,这天下的事物总是一物降一物的。那在沉毒发现金蚕魔羽的地方是否有可以克制金蚕丝手的东西?”龙池觉得不可能克制不了这金蚕丝手。 “孩子,当年法王的老师受伤之后,他们也曾经试着去那些地方寻找,包括我们乌萨努。但最终都是失望而归。” “好了,时间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这个事情让为师再好好想想。” 说着,法师站起身来,熄灭了蜡烛,带着二人往神殿后面走去。 第二天早饭之后,法师又把顾羡和龙池叫到了身边。 “昨天在与龙山上,龙池曾经问过为师,要学习那套掌法。从今天开始我便传授给你们俩。其实你们已经修炼过了它的基础功法了,就是罗汉三昧。再加上韦陀掌,也便是了。”逻怙罗法师看起来心情与昨日不同,很是高兴。 “哦,老师,是不是这样就可以对付魔羽功法了?”龙池兴奋问道。 “如果是提前有了防范,正面对敌是足可以克制魔羽功法了。但是突发情况还不够,就像是羡儿被颜青海从背后偷袭那样。如果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魔羽功法的威胁,还要加上白玉象坠中的舍利所蕴含的法力,就是可以自行让那金蚕丝手自动失效的法力。你们继续修炼罗汉三昧和韦陀掌。至于如何发挥,结合甚至与玉坠舍利中的法力融为一体,我们一边修行,一边琢磨吧。” 从这一天开始,顾羡就和龙池一起开始了罗汉三昧和韦陀掌的修炼,同时试着去融合舍利中所蕴含的法力。 ********************************************** 这一天,颜青海正在风雷阁自己的道房中用金蚕魔羽修习金蚕丝手之时,范忆舟敲门进来,说是左忆闲已经从南疆赶回来了。 “哦?赶快让他来见我。”颜青海听了很是高兴。 范忆舟离开之后,不一会儿,左忆闲便跟着他回了来。 左忆闲见到颜青海躬身施礼,“参见盟主大师兄。” “来来,忆闲师弟。赶快请坐。”颜青海从内心很是感谢左忆闲帮助自己寻到了比普通金蚕还要厉害百倍的金蚕魔羽。这在以前左忆闲这些人是不可能在颜青海面前还有座位的。 “多谢大师兄。”左忆闲谢过就坐。心里也清楚颜青海对自己这么客气是因为金蚕魔羽。“不知道大师兄使用魔羽修炼效力如何?自从上一次范左使离开杳冥山,忆闲一直担心着魔羽是否过于霸道,恐怕伤着了大师兄。” “多谢师弟挂念此事。这魔羽对于我的修炼的确是出乎意料的大有助益。小心一些,自然不会受它所伤的。” “如此就好。恭喜大师兄。愿师兄的修炼早日成功,这样我们南霞道派就更可以睥睨江湖了。” “谢谢师弟。忆闲师弟此次功劳最大,那我就把自己这些日子修炼的修罗杀传授于你,如何?” “师弟,你怎么还不谢过大师兄?”见到左忆闲有些犹豫,范忆舟一旁说道。 “不瞒大师兄,忆闲对于武功心法什么的不是很在意。就是”说了一半,左忆闲却又停住了。 “大师兄,忆舟知道师弟想要什么。师弟上次说过他这辈子就是想要在老家那里做个大地主。”范忆舟想到了上次在杳冥山和左忆闲的对话。 “是吗师弟?这还不简单。忆舟,你这就让账房送一百两,不,两百两黄金过来。”颜青海好像想起了范忆舟似乎提过这左忆闲只喜欢钱的事情。 范忆舟起身离去。 “多谢大师兄。让大师兄笑话了。忆闲也就是南疆乡下的一个孩子,没有什么大的奢望。能够在老家多置些宅院,做个地主,逍遥度日,这辈子已经很满足了。”左忆闲起身谢过颜青海。 “师兄怎么会笑话你。人各有志嘛。这样也挺好。毕竟江湖凶险。你的选择也没有错。” (本章完) 第95章 掠人夜魔 第95章掠人夜魔 看到左忆闲拿上金子,心满意足离开之后,范忆舟压低声音跟颜青海说道。 “大师兄,忆舟还有一要事需要禀告。请大师兄慎重处置。” “何事如此严肃?” “近来这京城谣言四起,说是最近出了一个什么掠人夜魔?很多人在夜里莫名其妙就失踪了,官府追查很久,也没有什么眉目。” “竟有这样的事。我近来忙于修炼。却是没有听说。你可知道失踪的都是些什么人?”颜青海问道。 “也不一定。什么街头的乞儿,放工晚了的夜归的,还有一些小的武馆门派的弟子,隔三差五都有失踪的。” 颜青海自然清楚这些都是自己的杰作,为的是让金蚕魔羽在最短的时间发挥最大的效力,自然新鲜的人肉是给魔羽最好的喂饲了。 范忆舟偷目观看颜青海的表情,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忆舟,此事我知道了。我会向陛下禀明此事,也会暗中加以追查。对付这种邪魔外道,那些官府中人怎么会有结果。”颜青海心里想的是,恐怕最近要稍微收敛一下了。 ******************************************** “韩昌,你先下去吧。”紫德殿勤政堂内,凌虚躬身侍立一旁。苏元寿冲着韩昌挥了挥手说道。 “是,老奴在外面候着。”说着,韩昌退身离开。 看到韩昌离去,本来还一本正经地安坐龙榻的苏元寿立刻起身下来,走到凌虚跟前,伸出两只大手,搭在凌虚的双肩之上,猛地摇了两下。 “国师,真有你的。” “微臣惶恐。这最近夜里有人走失之事......”凌虚心里一惊,莫非最近人口失踪的事情有人发现了什么破绽,偷偷告诉了苏元寿不成?凌虚估计十之八九和自己那个师侄颜青海有关。所以自己心里一直很忐忑。 “爱卿想到哪里去了?朕是感谢你的那些神奇丹药,果真是效力非凡啊。你是不知道啊。”苏元寿说着的时候,甚至有些眉飞色舞了。 “陛下说的原来是这件事。只要能让陛下龙体安康,这也都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本分。”凌虚心里暗松一口气。 “这丹药还有多少,国师?”苏元寿问道。 “陛下,这种丹药炼制起来很是费力,连药材都要从域外购买。所以耗时很多。还请陛下多多宽限些时间。不过,是药三分毒,陛下还要少用的好。”凌虚总要糊弄着苏元寿,吊一吊这位陛下的胃口,也好给自己的打算铺路。如果太容易得到,想来这位陛下不会把自己的付出太放在心上。反而不利于自己将来向他提出要求。 “这些朕都知道。爱卿要加紧办理才是。那你这丹药可有个什么名字?” “名字?”凌虚当即答道,“啊,这丹药名唤红菱醉雪。” “不错,竟是有那么一些意境。这酒不醉人人自醉嘛。”苏元寿摸了摸嘴唇和下巴笑道。 “敢情您是不好意思把色不迷人人自迷说出来吧?”凌虚心里暗笑。 “国师,你给朕办了这么一件大事,可是想要什么恩赏,不妨说出来。朕能答应的都会满足你。”苏元寿为了早日得到更多的丹药,已经开始许诺了。 “微臣说了,这都是臣的分内之事。不敢要什么赏赐。只要陛下龙体和顺,就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凌虚回道。心里想的是,其实我想让您把婵儿嫁给青海,不过您会答应吗?算了,还是等等以后再说吧。 ******************************** 风雷阁的暗室之内,颜青海将金蚕魔羽从锦盒之中取出来,放到自己的掌心,只见魔羽张开小口,露出一排锋利的细牙,紧紧咬住颜青海的掌心,开始不停的吸食。很快魔羽身体开始鼓胀。 颜青海便发动金蚕丝手的功法,开始从魔羽体内回吸血气。 见到魔羽的身体开始要塌缩了,颜青海便轻轻将它从掌心取下来,放回到锦盒之内。锦盒里面放着些新鲜的肉。 “最近恐怕要亏待你了。这些天风声有些紧,大家都在讨论这些人失踪的事情。等过了这一段时间再去给你寻些个新鲜的健壮汉子来吧。” 说罢,颜青海端坐下来,呼吸吐纳之间,他的肤色开始泛成金黄,伸出双掌,掌心开始有金丝涌现,功力发动之时,密集的金丝如同离弦之箭,直射而出。然后又迅疾回归掌心,消失无踪。肤色也很快恢复原状。如此数次往返,颜青海方才停止修炼,开始修罗杀的继续修习。 只见从他的掌心开始有黑白相杂的雾气慢慢隐现,随着手势转动,掌力流动,在他的前面,全是黑白雾气在交织翻腾,上下翻飞,前后汹涌。 猛然间,一掌向前拍出,在对面的数尺远的墙面上,留下一个黑色的掌印,内里充斥着密密麻麻的白色的斑点。 ************************************** 两个月之后,已经接近元旦了。 左忆闲便向颜青海告辞,打算返回南疆。 “哦,师弟,你这便要回去?其实在京城过一个元旦也很是有趣的。” “多谢大师兄。忆闲得了大师兄这多奖赏,回了老家也是光宗耀祖的一件事。” “如此也好。你这次回去,也帮我带一些珠玉珍玩给那位蛊师,就说这是本盟主给蛊师的谢礼。以后说不得还要再麻烦她。” “这倒没有问题。忆闲自是可以带到。对了,那位蛊师还有些话托我带给掌教,说是如果您的修炼完成的话,不再需要吸收对手的血气和内力,如果碰到难以对付的对手,其实可以在金蚕丝手之中加入一些其他的成分,比如用毒,或者蛊,或者其他的,只要是您觉得可行,都可以试一试。要是想要什么特别的蛊虫,以后蛊师都可以帮忙。” “原来如此。替我多谢那位蛊师。” ************************************************** 左忆闲回到了杳冥山,就赶快来到了蛊师聂婉莹的住处。 将颜青海托自己带给她的珠玉之类,一并奉上。 “这位颜盟主倒是有心了。那你就放在这里吧。下次回了风雷阁替我谢了他便是了。” “好的,大姐。”左忆闲将东西放好,便走到聂婉莹身边,开始上下其手。 啪的一下,冷不防聂婉莹一手打在左忆闲的胳膊上,疼得他赶紧撤回手来。 “我看你是猫儿偷腥上瘾了是吧,小心连命都没了。想做个地主最后也做不成。” 左忆闲心中一凛,不敢再造次。心里却想,这个妖女,敢情是把老子当成了玩物。想玩就玩,不想玩就扔一边了。不过再怎么恨,也不敢表达出来。 “对了,那颜盟主用了魔羽以后修炼如何啊?”聂婉莹呷了一口茶,问道。 “听他口气应该很好。不然为什么又是给我金子,还给您带这些珠宝呢?” “我让你带给他的话也告诉他了吧?” “临走之前都告诉了。不过看起来好像他不是很感兴趣一样。” “哦,还会这样。恐怕也就是现在吧。等到他碰到了对付不了的对手,恐怕又会托你来寻我帮他了。” “好了,我困了。你走吧。”说着,聂婉莹闭上了眼睛,在躺椅之上卧了下去。 “要不我给您捶捶背?”左忆闲不甘心,总想着什么时候再和这女人云雨一番。 “唉,其实我随便动动手就可以把你扔到杳冥山下去的。”聂婉莹闭着眼睛说道。 心里念着“好狠的女人”,左忆闲不敢再妄想,赶紧下山去了。 (本章完) 第96章 雪面琼瑶 第96章雪面琼瑶 这一天已经到了正月初二,正是铁疏勒东王庭献祭天神的时候。 大单于兰尔布带领着九剑阑等众将及各部贵族,在萨满巫师的主持下。围绕着一个巨大的火堆,完成了祈祷的仪式。 一旁放着刚刚割下来的牛头与牛身。 戴着面具的巫师又开始跳起了他自己的舞蹈,歌颂无比崇高的天神,向天神祈求恩赐,祝愿东王庭大单于对于未来筹划的成功。 然后将一支羊骨丢入火盆之中,劈啪作响一阵之后,巫师徒手伸入火盆中,拿出来羊骨,仔细端看。 “恭贺大单于,您的计划已经得到了天神的祝福,必将顺利达成。” ***************************************************** 同样的一天,铁疏勒西王庭也几乎上演了同样的一幕。 大单于呼衍阙和四支羽等众将及各部贵族,在萨满巫师的主持下。围绕着一个巨大的火堆,完成了祈祷的仪式。 戴着面具的巫师又开始跳起了他自己的舞蹈,为天神赞美,向天神祈求,西王庭大单于对于未来谋划必将得到天神的恩赐。 然后巫师将一支羊骨丢入火盆之中,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巫师徒手探入火盆中,拿出来羊骨,仔细察看。 “恭贺大单于,您的谋划已经得到了天神的祝福,必将顺利达成。“ 祭神活动结束后,小王子休莫还是送傲凌霜回她的帐篷。 进入帐篷之后,没有给傲凌防备,休莫突然紧紧抱住她, “凌霜妹子,嫁给我吧。我快要疯了。我要向父王请求,让他做主,让你做我的阏氏”。 “王子,请注意您的身份。”傲凌霜使劲将喝醉了的休莫撇开。厉声说道。 “王子,自从小女一家来到王庭。我自始至终把您当作我的兄长。我不是能嫁给你的。而且我已经有了意中人。请王子自重。不要再以此事相扰。”傲凌霜说得再明白不过。 “你有意中人?我怎么不知道?他是谁?他是谁?”已经大醉的休莫撕心裂肺一般大喊。 “他就是顾羡,也就是你们说的北棋山盟主薛白羽。” “薛白羽,又是他。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谈论他的名字?为什么?他不就是大燕之相的后人吗?难道我铁疏勒王子比不上他?“休莫感到无比伤感。看着傲凌霜如冰一般冷峻的双眸,休莫终于还是离开了大帐。 回去的路上,休莫不时念着薛白羽的名字。 ********************************************* 数月时间一晃而过。又是桃红柳绿的时节。 想到当初自己带着路琼瑶踏春的时候,给她画的那副人比花香的仕女图,季铭礼又带着路琼瑶回到原来的地方,陪同佳人一起观赏浓浓春意。 “妾身自是记得。只不过老爷画了那副画之后,妾身怎么觉得老爷好像喜欢画中人多过我这个大活人了?”听到季铭礼问她是否记着去年此情此景之时,路琼瑶回道。 “阿瑶,你怎么和双儿那丫头一样,尽说些莫名的傻话。老夫怎么会放着一个活生生的佳人在身边不理,惦记着什么画中之人呢?老夫只是在琢磨那副画的笔触哪里还可以做得更好而已。好了,我们还去那边走走。”季铭礼不禁晒然。 两个人边走,路琼瑶边说道,“老爷,就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其他的东西可玩了吗?如今还是老地方,您不觉得生厌吗?”季铭礼知道,去年此地的同样光景,已经引不起身边美人的兴趣了。 “那我们就再寻些个别的好玩的,如何?” “老爷还有什么好玩的?” “今晚你就知道了。”季铭礼有些故作神秘。 当晚就在季铭礼的府中,酒宴盛开,广邀宾朋。像是凌虚,颜青海,甚至是当朝宰相元易贾,也都出席了。还有就是几个季铭礼的书画相交的好友,杨光远,谌至学等。这些人与其说给季铭礼面子,倒不如说是冲着路琼瑶的艳名而来。 果然见到府中从未曾这般热闹,路琼瑶开心了许多。在陪着几位大人喝下几杯红酒之后。不胜酒力之下,再被这些高官达人吹捧一番,路琼瑶就下了场,献上几支歌舞。 直把诸位大臣和季铭礼的书画好友惊艳几何。 但见路琼英在堂下旋波流转,虽飞燕绿珠亦恐甘拜下风了。 当下谌至学赋诗云, “雪面琼瑶天上仙,凤舞鸾翔如飞烟;金钗玉环踏烛影,楚腰香柳春也羡。” 当晚之后,只要季铭礼觉得自己这位爱妾有何不开心,便是再摆酒宴,只为博美人一笑。尽管他也知道大家多数是冲着路琼瑶的歌舞而来。但是他也由着她去。每一次都让自己的女儿季无双叹息不已,所以季无又是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的。 路琼英见到季铭礼如此宠爱自己的姐姐,如此在官府之中更加大胆,放肆无忌。即便如此,京兆尹见到宰相元易贾都已经成了季铭礼家中的常客,对他的这位小舅子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甚至把路琼英的官职也给提拔了一些。这让路琼英再也毫无顾忌了。 ********************************************* 隔了一段时日,凌虚又炼制一些丹药,给苏元寿送了来。 苏元寿屏退左右,接过红菱醉雪,连眼睛都比平时亮了许多。 “来,国师,你坐下。”苏元寿放下丹药说道。 凌虚谢过落座。苏元寿又说道, “朕听闻你们几个大臣最近常去季铭礼那里?” “是啊,陛下。”凌虚心里想,莫非陛下真得惦记上了季大人的小妾?“这也是踏春季节,季大人觉得大家春乏,闲来无事,邀我们几个去他那里饮酒,欣赏几支歌舞而已。” “有人说季大人的那位小妾,就是你以前跟朕提起过的,她的歌舞相当出色。” “回陛下。那路琼瑶的歌舞的确不错,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哪。” 隔了一日,季铭礼在朝堂之上因了金与威的举荐,被擢升为御史中丞。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运气越来越好。甚至说是这运气是来自路琼瑶的。 但是回到府里,女儿季无双却不这么认为。 “父亲大人。圣人言,‘富贵而骄,自遗其咎。知足不辱,可以长久’。还望您能三思最近发生的事情。” “为父骄从何来?何足不知?”季铭礼本来觉得升官是一件好事,开开心心回了家,结果被女儿一句话给弄得灰头土脸,很是懊恼。 “父亲大人。您宠着路琼瑶,女儿不能说什么。这京城之中各家大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但是,凡事有其度。甚爱必大费。您不觉得最近有些铺张了吗?”季无双希望能够点醒自己的父亲,也不枉母亲去世之前的嘱托。 “你这孩子说的原来是这事。最近和国师还有元相国他们交往也是正常花销,再说了,这些朋友来也不是空着手来的,对不对?”季铭礼倒没有觉得和以前比起来有多少不正常的。 “此其一,”季无双接着又说。 季铭礼心里想着,自己这女儿看见父亲升了御史中丞不恭喜也就罢了。怎么听起来像教训自己一样。 “怎么你还有其二,其三?”季铭礼有些发火了,“都怪为父从小让你读书读得太多了。如今倒是教训起自己的父亲了。”于是气呼呼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地喝着。 “您做了这御史中丞,本来女儿是应该恭贺父亲了。但是反而觉得祸将不远。”季无双觉得如今再要不说个明白,恐怕以后没有机会说了。 “父亲被擢升。你却在这咒你的父亲。这是为父从小教你读书的下场吗?”说着,季铭礼重重把茶杯摔到桌上。 路琼瑶在旁边走过,见到父女俩又在争吵,自己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走开。 “父亲,这御史中丞是何职位,想来您比我更清楚。”季无双看着父亲。 季铭礼看了女儿一眼,也不回答,心里讲,为父在朝为官多年,自然清楚过你。 “这御史中丞监察百官,司法与朝堂威仪种种。但不知道您在监察百官之前,是否管得好自己的家人?” “弄了一半天,你在担心这个事情。我过段时间,就把琼英的官职除了。让他好好呆在家里便是。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父亲,我不是让您让我满意。即便是他一个大活人能不能天天待在家里且不说。凡事有个源头。” “你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想让为父把阿瑶也赶走吗?太也放肆了你。为父知道你一直忘不了你的母亲,我又何尝不是?但是人已然故去,你就是再想着又有何用?你不要再说了,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 “好吧。父亲。如果说您真的还记得母亲,以后何去何从,还望您仔细斟酌。不要悔之莫及。女儿歇息去了。” (本章完) 第97章 盟主画像 第97章盟主画像 “老爷,外面一个自称萧的故人来访。他说是一提到一位老先生的名字,您肯定知道他是谁了。“季铭礼的管家忽忽来到他跟前说道。 “哦。姓萧?莫非是他。他说的是哪一位先生的名字?“一听到姓萧,季铭礼脑海里立刻出现一个过去朋友,也是亦师亦友的一个身影。 “景海陆。“管家回道。 “难道真的是他?“季铭礼不禁慨叹。“快带我去。” 说着,管家带季铭礼往宅门口急步走去。 来到门口,却是赤练谷谷主萧近山,今日却换作了一个书生的打扮。 “哎呀,果然是近山老弟。这真是多年未见。快快进府一叙。” 说着,季铭礼上前一把捉住萧近山的手,拉着就往屋里走去。 “想当年,在东梧书院,你我都是在景老先生门下学习。不曾想,你我一别二十多年,今日还能相见。真是可喜可贺。” 二人正堂落座之后,季铭礼看见多年前的老友,感叹道。 “是啊。季兄。想当年在书院,你我相交便是莫逆。这后来,我为了和老泰山大人一起经营他的赤练谷,这一晃确是二十多年了。”萧近山看到老友也是万分欣喜。 “来人,去把小姐请来。”季铭礼吩咐家人。 过了不多会儿,季无双便过了来。 看到萧近山坐在正厅,季无双不认得。 “孩子,楞着做什么。这便是我曾经向你不时提起的萧叔叔,萧近山先生。他当年在书院的丹青笔法可是在我之上的。快过来见礼。“季铭礼说道。 “无双见过萧叔叔。萧叔叔安好。“季无双作揖说道。 “好好,快起来吧。季兄过谦了。这当今朝野,谁不知道你是水墨第一大家。不过还是恭喜季兄有了好一个知书达礼的漂亮女儿。“萧近山称赞道。 “知书还可以,达礼嘛,就未必了。“季铭礼想到自己的女儿动不动就像她的妈妈一样跟自己上课,就有点不痛快。 “季兄客气了。但不知嫂嫂何在?近山这里要给嫂嫂问个安才好。也是多年不见。“ “不瞒近山老弟,拙荆不幸去年过世了。哎。“季铭礼。 “这实在是可惜了。嫂嫂当年陪着季兄,一路走到现在,都不曾跟着季兄享过多少清福,如今竟是先走一步。殊是可惜。“萧近山清楚记得季铭礼的这位正室夫人,当年不顾季铭礼家境不好,执意下嫁。照顾着季铭礼一路走来,甚是不易。 “萧叔叔,如何叫作可惜了呢?依侄女所言,还不如说是趁了父亲大人的心愿了。“季无双想起母亲的去世就无比难过,忍不住就开始呛上了自己的父亲。 “放肆。还不退下去。在你萧叔叔面前丢人现眼。“季铭礼脸上挂不住,怒道。 季无双根本不把父亲的怒气放在心上,接着数落季铭礼。 “萧叔叔可是知道京城第一美艳雪面琼瑶?如今是您的新的嫂子了。想来父亲大人应该唤出来和您见个礼才是的。是不是,父亲。”季无双一点儿也不给父亲留任何情面。 “真是无法无天了。快走。”季铭礼有些怒不可遏了。 “哎,季兄。干嘛和一个孩子发这么大火气。还当着我这个多年未见的故交。这个雪面琼瑶是怎么回事?季兄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得我可以给你们父女俩做个和事佬。“ 季铭礼叹一口气,将当年偶遇路琼瑶和娶回来的事情简要说明一下。 “哦。是这么回事。如此说来,双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父亲年纪尚不老,在你母亲去世之后,就是再娶一房也是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他还不曾三妻四妾的。这有何不可的。你啊,虽然你母亲去世了,你难过,叔叔可以理解。不过,你也要理解你父亲的不易。“萧近山安慰季无双道。 “萧叔叔,侄女这里有一句诗,您听下。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是我母亲去世前留下来的。作为故人,不知您作何想。难道此事只是父亲丧偶再娶那么简单了?“季无双数语道来,萧近山已然心中明白了。这个季铭礼在夫人去世之前就和这个所谓的雪面琼瑶不清不楚了。但是也不好当面说破。毕竟是多年故交,如今还有事相托。 “算了,侄女。斯人己矣。莫再无尽地悲伤。省得影响了你们父女二人的感情。就听萧叔叔的劝好吧。“萧近山只能如是说道。 “谢过萧叔叔。侄女先告退了。“说完,季无双并不更会季铭礼,退身而出。 “萧老弟,你看。我说过了吧,这孩子书倒是读了一些,礼则未必。“季铭礼气还是不打一处来。 “季兄还是宽待一些孩子,毕竟才去世了母亲。“ “不知萧老弟突然前来,是否还有其它事情?“季铭礼问道。 “是啊。季兄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院老友。还有一事相托,请季兄成全。“说着,萧近山起身,郑重施了一礼。 “哎,近山老弟何出此言。有事只管吩咐便是了。“见状,季铭礼也起身回礼问道。 “是这样。季兄也知道。如今这武林六大派当中以京城的南霞派为首,号令天下江湖。而这个武林盟主便是风雷阁的颜盟主。我这位于西陲的赤练谷也自然应该听从风雷阁与颜盟主的吩咐。但是我这门下弟子众多,而且大家又都是多是用毒之人。怕是将来不慎,与风雷阁起了误会。所以想请季兄为我画一张颜盟主的画像。不要刻意美化,越真越像他本人越好。“萧近山详述一遍。 “原来是此事。这也不难办。这位颜盟主,我倒是也见过几面。既然是为了萧兄您,我就请这位颜盟主过我府来一趟,当面画好便是了。这样最是保证得想像。如何?“ “如此最好。不过,季兄,届时,请不要说是我来要的这幅画。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解。“萧近山叮嘱道。 “没问题。没想到,你这一踏上江湖路,做事倒是比当初在书院里想得太多。也是,江湖路嘛。是要小心。如此就交给我了,过一个月,你来取便是。” “如此,多谢季兄。” “你我二人,还用得着谈谢?岂不是生分了。今晚就留在我的府内,我们好好痛饮一番。” “如此叨扰了。谢过季兄。” (本章完) 第98章 襄王有梦 第98章襄王有梦 数日过后,散了早朝。韩全走到元易贾身边, “相国大人,这一会儿陛下就要在宫中大宴群臣了,您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呢?到时候您可是要陪着陛下身边引领群臣饮酒欣赏歌舞的。” 元易贾见是韩全,知道这位黄门侍郎官职虽然不大,但是依着自己的哥哥韩昌在皇上身边得宠,很多人对他也是巴结有加。而自己平时也没有少给他黄白之物,拉拢与他。有些话还是可以跟他说的。 于是把韩全拉到一边,低声说道, “韩大人,您说这季大人怎么就做了这御史中丞了呢?他可是除了写字画画以外,没什么其他的本事的。” “是啊,相国大人说的没错。这不是有金与威大将军的举荐吗?因了上次北伐的檄文,还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季大人最近递上了几份有关军机事宜的奏章,不但是皇上称赞,就连一辈子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也是觉得这季大人颇是有见地。这不就升他做了这御史中丞嘛。唉,只不过这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事。或者这位季大人想在致仕之前再往高处爬几步?呵呵”韩全笑着回道。 “您不会担心这季大人哪天抢了您相国的位子吧?”韩全看得出来这位元相国有些忧心忡忡,跟着说道。 “怎么会呢。他一个玩弄丹青水墨的夫子,也想要做相国之位?白日做梦吧。” “但是如今架不住陛下和大将军都欣赏他啊。”韩全觉得自己受了相国不少好处,还是提醒一些得好。 “多谢韩大人的肺腑之见。依我看,好像是陛下惦记上了他的那个美妾路琼瑶了。红颜祸水啊。唉。可惜了这位丹青圣手了。咱们这也就是私下说说这件事。其他人我是一概提都不敢提的。这要是传了出去,可是要杀头的。”元易贾猜测道。 “不会吧,相国大人。竟有此事?这陛下后宫也是佳丽如云,怎么会惦记一个来路不清不楚的路琼瑶呢?听说以前在什么楼馆里呆过,颇是有些艳名的。按道理陛下不会把这种女子放在心上的。再说了,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这为了君臣之道,想来陛下也不会做那出格之事的。还是您想多了。”韩全捉摸着元易贾的话,觉得不太可能。 “不知道韩大人有没有听说过,这国师给陛下炼制了一种丹药。听说用过之后,整个人会龙争虎斗一般生猛。陛下最是喜欢得不得了。想来因为这个而厌倦宫里的娇娥也不是可能罢。”元易贾低声说道。 “哦。不知道相国大人从何听说此事?我倒是没有听说过。我看准是一些无聊小人,自己艳羡了季大人的艳福,在后面编排这些故事罢了。”韩全听吃惊,这宫里的秘事,怎么就让元易贾听了去。 “不管是真是假,还请韩大人代为留意。在下先告辞了。一旦有什么消息,还请韩大人相告。这里有一个上好的玉壁,请韩大人笑纳。”说着,元易贾从袖里取来一样锦袋,塞到了韩全手里,匆匆离去。 *************************************** 午时时分。皇宫里,苏元寿设宴。以金与威和元易贾而为上首。 席间欣赏歌舞之际,苏元寿问元易贾道, “易卿,不知你觉得这歌舞与那路琼瑶相比如何?那铭礼的府里你可是没有少去吧?”苏元寿问的声音很低,特意避开了金与威,生怕他听到了不高兴。 “微臣实话实说。这宫女的歌舞与季大人的爱妾相比,云泥之别。”元易贾心里说,看来还真是无风不起浪。季大人,您别怪我。我不敢不说实话。况且皇上已经惦念上了,我也没有办法啊。 听到此话之后,整个后面的宫宴,苏元寿都变得心不在焉,心神恍惚。连续有几次没有听到金与威在跟他说些什么。 ************************** 第二天早朝,朝堂之上风云突变。 群臣拜了苏元寿之后,苏元寿看了元易贾一眼,直觉告诉元易贾事情不妙。 苏无寿冲着韩昌一摆手示意。 韩昌走上前几步,打开圣旨。 “奉天景命,陛下召曰,宰相元易贾辜负圣恩,非议君上,结党营私,嫉贤妒能。即刻打入天牢,听候处置。钦此。” 闻听此言,元易贾不禁双膝发软,当即坐在地上。目中无神。突然间望向韩全, “你***出卖老夫。老夫死后,定让你韩氏一族不留一人。臣冤枉啊。”即使如此,元易贾还是嘴里喊冤,痛苦流涕。 “来人,掌嘴。”韩昌一声令下,立时冲上来几个如狼似虎的强壮太监,抢走元易贾手里的朝笏,对准他的嘴巴,噼里啪啦一顿猛抽。直抽得元易贾口鼻鲜血崩散,连牙齿也掉落两颗。 “拖出去。”韩昌令下,几个太监又将元易贾拖了出来。在外面候着。 “陛下有旨。”韩昌又拿出来一份圣旨。群臣跪地之时,不时相互对望,心里想今天是怎么了。 “自今日起,擢季铭礼升任宰相之职。统领百官,当为朝堂楷模,为国为民,不负圣恩眷宠。钦此。” 季铭礼一时楞住,跪在当地。不知如何回应。 “季大人,还不谢恩。难道要咱家代你谢恩吗?”韩昌一声咳嗽。 “铭礼叩谢陛下。臣领旨。谢恩。“季铭礼感觉的是这恩宠最近来得未免太快了一些。一时有些无措。 “哈哈哈,季铭礼。不要太高兴。你也会步老夫的后尘。“在朝堂口的元易贾听了,哈哈大笑。嘴里还兀自冒着血沫。 说完这句话,身旁的太监又上来一阵狠劲的掌嘴。元易贾的嘴都已经肿得变了模样。 ********************************* 又过数日,正是祭日仪典之后。 苏元寿大宴群臣。刚刚升任相车的季铭礼春风意。不时与各位朝臣觥铸交错,直喝到酩酊大醉。 而皇后金与艳也奉命在宫中也摆下宴席,请各位重臣夫人前往欣赏歌舞。 歌舞进行当中,一位宫中司仪走到路琼瑶身旁,施礼道。 “季夫人,我乃皇宫负责歌舞,请夫人移步后院,善教我等歌舞,以饷圣听耳目。季夫人,请。“ 路琼瑶的歌舞如今在都城早已是人尽皆知其名,其风头甚至已经盖过了云音别苑。 “请姑姑前面引路。“路琼瑶向皇后和左右夫人们谢过后,跟随了那位年长的姑姑往后边走去。 皇后金与艳看着她们一行人的背影不禁皱了皱眉头。 ************************************************** “父亲,您这两天怎么了,总是喝醉方休。难不成是做了相国高兴得吗?“季无双看到父亲又是喝醉。不禁揶揄道。 “我季铭礼,却生了一个无礼的女儿。可笑不可笑。“季铭礼又拿起空的酒杯,往嘴里倒去。 “怎么又没了?“说着,又伸手去抓酒壶。 季无双一把抢了过来。 “父亲,您不就是因为那个女人被留在宫里吗?如今您也看见了,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样您不是更省心了吗?总还是母亲大人对您是最好的。您记不得了吗?您说娘的心变了,不疼你了。何曾不是你自己变了。只为了一个狐媚女人。“ “骂得好。骂得好。红颜祸水。自古亦然。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你娘呢。你娘呢?秀珠,你在哪里啊?为夫好苦啊。“季铭礼哭喊一会儿,趴在案桌上呼呼大睡而去。脸上还留着莫名的泪水。 季无双将大氅拿过来,披在父亲身上。又用手帕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坐在父亲身旁,止不住摇头。 过一会儿,季无双自己也流下泪来。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娘,女儿想您了。您在那边如今可还好?“ 带着脸上未干的泪痕,季无双来到庭院。取出火盆,在里面撒上纸钱,燃了起来。 *************************************** 过了几天,路琼瑶回到了府里。季铭礼没有问她在宫都做了什么,而路琼瑶自己也没有说。 “夫人,我今晚在书房歇息。你也早些睡吧。“ “好的,老爷。那您也早点歇息。“说完,路琼瑶便自顾自回了房间。 只是从此以后,两个人竟是分屋下榻。一切都不言自明。 季铭礼兑现了自己对女儿的承诺,把路琼英赶回了家,让他闭门思过。好长时间都不能出家门一步。都已经快要憋疯了。实在受不了,又跑到了姐姐这里想办法。 “姐姐,我可是一个大活人啊。姐夫就这么把一个人困在府里,是要我去死吗?姐姐。“ 路琼瑶从来都是对这个唯一的弟弟疼爱有加,看着他闷在家里,日渐消瘦,快要闷出病了。便一再恳求季铭礼想个办法。 季铭礼被磨得没有办法,就将路琼英交给他姐姐将他留在自己府里约束和看管。并且留给了路琼瑶一句狠话, “若想我季府早亡,尽管由着你这个弟弟去。” 路琼瑶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实际上做的是另一回事。尽管她也不想被这个弟弟拖累了季家,奈何是这个路琼英已经是无法回头了。 而路琼瑶不过是一歌姬出身,也是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去看管自己的弟弟。 从此路琼瑶每天都要弟弟回到季府,不准在外留恋。以为如此便可以让他从此收了心性。但是这个弟弟在外面做了什么她一概不知,也根本管不到了。 在季铭礼升做了相国之后,不管有事无事,这全国各地呈递上来的奏报却是不得不看的。说不得后来,干脆搬到了政事殿居住了。 更是越来越多的人想尽办法接近路琼瑶姐弟俩,贿银自然不会少收了。本来路琼瑶胆子也没有那么大,但是随着时间长了,熟悉了这些官家之间礼尚往来的路数,也都见怪不怪了。慢慢的,竟是自己有时候都要主动开口要那些金银之物,方才答应人家相托的事情。 这一些也不能说季铭礼丝毫不知,奈何始终放不下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也只得由着她。 季铭礼的两个书画好友杨光远和谌至学对此颇有微词,不敢苟同。以后季铭礼也曾经数次相邀过府一叙,二人不仅没有来,反而竟是从此不知所踪,好像竟似是要躲着自己一样。 (本章完) 第99章 送别无双 第99章送别无双 “父亲,您这才好了几天。怎么又是这个样子。您难道还看不出这个女人是个什么货色吗?值得吗?“看着父亲才好了没几天的情绪,想着和父亲才刚刚和缓的父女关系。季无双不禁黯然落泪。 “原以为一切可以事过境迁,原以为一切可以从头再来。原以为。。。“季铭礼目呆呆看着手里的酒杯,然后又是一饮而尽。 “如果娘还在,总不会让您是这个样子。“季无双一旁拭着嘴角的泪痕。 “是啊,如果秀珠还在。可惜她不在了。她不在了。你不知道吗?非要在我面前提起她?你以为我不难受吗?”季铭礼将酒和泪咽下。 “父亲,这难道不是你自己找来的祸事吗?当初,母亲劝过你多少回。你总是一句话,不过一个小妾而已。至于那么危言耸听?如今您知错了,可是母亲呢,不在了。”季无双看着父亲,真是又心疼,又气恼。 “要是她能永远留在皇宫里对于我们而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您何不干脆就休了她。成全了那个狗皇帝?” “休了她?没这么简单。如果直接休了他,反而是我将君臣失义的责任推在了陛下的身上。知道吗?韩公公和我说过了,就这样吧。就这样,也好。“ “真是一群无耻之徒。“季无双这才明白。原来这个路琼瑶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了。 她要永远呆在这里。陛下想找她,就接了去。腻了,就送回来。 就是这样,不过又是一场玩弄。 至于自己父亲这个相国,不过就算是一个补偿而已。朝廷都还是苏元寿,金与威和国师凌虚说了算的。 季铭礼也就是一个门面。一个傀儡。 用来撑个面子,撑着大周礼贤下士的面子,撑着苏元寿贤德永续的面子。 *************************************************** “季兄,数日不见。怎么如此憔悴?不是您如今任了相国一职吗?可是公务沉重所致?“等到萧近山再一次见到季铭礼,看着季铭礼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他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自己的昔日同窗做了相国,应该春风得意才是的。 “不说了。萧老弟。你让我画的颜青海画像已经画好了。请随我来书房一看。“说着,本是壮年的季铭礼抬起脚步,带着萧近山走向书房。脚下竟是有些轻浮,有些颤巍。 进了季铭礼的书房,萧近山发现上一次所看见的很多水墨山水,鸟虫鱼虾的画作都已不见了。只有墙上最后一幅他给路琼瑶的画像还在那里,孤零零的一个。 桌面放一个横轴。 季铭礼说,“就是这个了。可能和你想要的有些不同。只不过,也是没有办法。我是以给风雷阁作全家画像的名义画的。不然,只是画颜青海一个,会惹他们的怀疑。“ 萧近山展开横轴一看,只见画上有三个人。分别是凌虚,重虚,和颜青海。上题风雷三杰四个字。 人物的体形神态惟妙惟肖,每一笔触的勾勒都是颇费心思。总还是写实为主,按照萧近山的要求,没有去刻意美化。 “让季兄多费周章了。这样很好了。如此可以让老友放心了。”萧近山说道。 “老友?不是说这是你要画的吗?”季铭礼问道。 “无妨。无妨。”萧近山回道。 见萧近山不愿回答。季铭礼也不再追问。 “只是不知季兄此间的画作都哪里去了。记得上一次来,还有很多。我当时就眼馋,想要要一幅来着。怎么如今只剩这人比花香图了。”萧近山问道。 “都卖了。人比花香?呵呵,祸根啊。”季铭礼没精打采回道。 “都卖了,为什么?” “需要钱。很多钱。“ “什么事需要你去卖了这么多画?” “确定一件事。” “我还是不明白。” “这是家丑。不说也罢。” “说实在的,我在此间等候萧老弟多时了。如今你总算来了。我的心愿已了。此次还请萧老弟把我那女儿无双带走。拜托您善加照看。听说你有一个儿子,和我女儿年纪相仿。我如今虽然不堪,但是这个女儿还是一直听从她母亲的教诲,以她的蒲柳之姿,当可以为有为少年之妻。如果萧老弟不嫌弃,就收了她作为你的儿媳。如果你们家看不上,那就麻烦为她做一门以德才为先的亲事。不求门第。只求安稳。愚兄在些多谢。“ 说着,季铭礼一揖到地。 萧近山赶紧以手相搀。 “季兄此是何意?莫非有什么难解之事。或者小弟可以帮忙。我位忝江湖六大派之一,多少还有些朋友。“ “萧老弟,此乃朝堂之事。你帮不上的。算了。只要你能帮我把小女照顾好,便是帮我最大的忙了。求你了。”季铭礼又是长揖到地。 “好好。季兄,此事我一力承担。不敢推辞。”萧近山再次双手相扶。 “萧老弟在此等候一阵。我去唤小女前来。”说着,季铭礼转身离去。 看着季铭礼离开,萧近山又看了看这幅人比花香图。不禁摇了摇头。 ************************ “女儿,这位萧叔叔,你是见过的。为父在东梧书院的同窗。相交多年,最可以信赖。”季铭礼说道。 “侄女见过萧叔叔。”季无双道一个福。 “你给萧叔叔跪下。”季铭礼对季无双道。 “父亲?“季无双不明。 “让你跪下就跪下。“季铭礼不觉提高了嗓音。 “是“,季无双在萧近山面前跪下。 “为父一生,有几个至交。你萧叔叔是最说得来的,性情爱好也是相近。只是有一些其他的好友,其实我不敢以好友相称。就说同窗吧。还有你的顾伯父,就是三年前以身殉国的顾恒相国大人,还有他的父亲大人,也是我的老师之一,顾长庚老先生。我对不住他们。当初顾恒大哥为凌虚所害之时,我也在场。只恨我胆怯,不曾追随大哥而去。是为终身憾事。当然我们的同窗还有别的,尤其是这个窃国篡位的苏元寿,还有那个只认亲戚不分是非的金与威,也还有别人。当时江湖上说,‘大燕半朝堂,东梧书院来。‘“ “我和你母亲相爱一生,不想年长了,却是倒于花丛之下,辜负了她对我一生的情意。此是今生另一大憾事。的确,‘故人心易变’的是为父,不是你的母亲。如今悔之晚矣。恨我看不破,如今看破了,却又放不下。实在是无地自容。总归是乱花迷我心。我心今安在?有父亲的教训在,希望你可以有自己更好的将来。以父亲一生之事为鉴。听到了吗,女儿?” 说到最后,父女相拥而哭。 萧近山也不禁红了双眼。 “起来,孩子。”萧近山扶起季无双。 “收拾一下,跟萧叔叔走吧。父亲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如今是时候了。”季铭礼红肿着眼睛望着自己的女儿。颇是有些不舍。 “父亲,我不走。要不,我们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季无双泪流不允。 “不行,孩子。有件事,我一直想做。却一直没有做。这不能成为我再一次的遗憾。知道吗?快走吧。”说着,将季无双和萧近山推出了书房。 自己在里面关上了门。 “父亲,”站在门外的季无双,双膝跪倒。 “女儿走了,父亲保重。” (本章完) 第100章 怒骂朝堂 第100章怒骂朝堂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韩昌尖着嗓子叫道。 苏元寿的台阶之下,站出来一个人,正是季铭礼。 “哦,是季卿。有何事。“苏元寿对于季铭礼的表现很是满意,尤其是他的”忍辱负重“。 “当年,顾恒大哥,就站在这个地方。“季铭礼开口便提到了顾恒。更没有称呼陛下。 这让苏元寿大吃一惊。 就当年的朝堂来说,他也想过,为什么只有顾恒站了出来,而季铭礼没有。本是想着他应该是胆子小,也就那样了。 没有想到,三年以后,他还是站了出来。 “住口。不准提逆犯的名字。”韩昌尖叫着。 “来人,把他拖出去。“苏元寿大喊。 立刻有羽林卫冲了进来。 但见季铭礼突然抱住了身旁的大将军金与威,手中拿着一支明亮的匕首,压在金在威的脖子上。 颤抖之中,已经有血痕渗了出来。 “对不住了大将军。“事出突然,金与威自己也没有想到。平常一个文弱的夫子,竟敢用刀抵住自己的咽喉。一时也不敢乱动。 “季大人,有话说话,何必如此呢?“金与威安慰道。随着金与威的说道,他脖子上的血渗得更多了。 “慢慢,都退下。莫伤我大将军。“苏元寿一看情势不好,连忙吩咐羽林卫退出了朝堂外面。 “国师,也退下。“苏元寿看着凌虚想上前,连忙制止。 “苏元寿,想当年,大燕慕容氏对你不薄,以天下军事相托。你与顾恒大哥也是兄弟相称,两家也是世家相交百年。虽然慕容先皇贪生怕死,这也不是你取而代之的理由。这是其一,你不忠。 想我大燕六大世家,你苏氏也是其中之一。曾闻你有年少无知时,也曾有过南向而代之的狂悖之言,当时还幸蒙顾老夫人说情,苏老先生当年才没有杀了你。后来还是逆心不死,以至于苏老先生不知下落。这是其二,你不孝。 慕容氏没有负你,顾氏没有负你,相反他们多次恩重于你,你却反而乘慕容氏孤儿寡母,篡位窃国,害了两位顾氏相国,这是其三,你不仁。 我本一介布衣,幸亏当年书院景老先生不弃,收我于书院,免我束脩,也蒙当年顾老先生,苏老先生等诸位相教我以辅国之道,到得中年也算是无亏书院列位师长之教导。想当年的同窗,你苏元寿也名列其中。季某德行有亏,中年好色失义,亏负贤妻,娶了那路琼瑶,不想被你所掠,肆意奸淫。这是其四,你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还忝坐金殿,口称仁义贤德。是不可笑,孰为可笑? 顾恒大哥,可叹我一生以你为表率,当日竟不敢同你一起站出来,痛斥这个奸贼。真是可恨。如今,我已无憾事。要杀要剐,随便你们这些狼狈之徒!“ 说完,季铭礼撤下了压在金与威脖子上的利刃。昂首挺胸。面无惧色。 金与威走到一边,看到脖子还流着血,早有太监赶过来,要给他包扎。被他一把推开。 “纯属妄自猜测,胡说八道。让朕杀你?朕不会杀你。杀你,反而成全了你的义名。来人,把他压入天牢。永不得出。“ 凌虚在一旁说道,“如果留着这个乱臣贼子,便是污了陛下的德名。必须杀了。“ “杀了他,才是污了朕的德名。国师勿须多言。“ “德名,哈哈,德名。。。。。。“整个紫德宫殿最后只剩下季铭礼的笑骂声,响彻其间。 “顾恒大哥,我来寻你了,“说着季铭礼将匕首刺向自己的胸膛。 一旁的金与威这一次有了防备,飞起一脚,将匕首踢掉。 羽林卫一拥而上,将季铭礼压在地上。 **************************************** 夜灯初上。 今晚的长秋殿,分外热闹。 苏元寿和自己的姐姐终于解开多年的心结,一家人可以团聚,共用晚餐。 “父皇,今天太开心了。”苏娟儿笑着说道。 “是啊,今天我们一家可以共用晚膳,实在高兴。”苏元寿说道。 “谁说不是呢,陛下。”一旁的韩昌也跟着说道。 “静安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也没有?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太后苏元芷突然留意到苏婵儿的情绪不对,开口问道。 “静安不敢。我很开心。今天能和姑姑一起,没什么不开心的。”苏婵儿低头回道。 “这个孩子就是这样。最近几年一直心事很重。没什么。有空出去玩玩也许就好了。”皇后金与艳说道。 “我看不是的。这个孩子我太了解了。”太后苏元芷肯定地说。 “既然你姑姑说你有心事,那你就说出来。”苏元寿看了一眼苏婵儿,说道。 “既然父皇让我说,那我就说。”大家听得出来,这苏婵儿口气不是很和缓。 “哎哟,陛下,你别是只用一个菜啊。我来帮您。”韩昌装作咳了一声,又走到近前帮苏元寿夹菜。 偷偷在苏婵儿耳边低声说道, “您别说了公主。”说完,韩昌退下。 韩昌再怎么小声,苏元寿还是听到了。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没事,静安。你说。反正朕已经吃好了。正好听听你有什么烦恼。”苏元寿离开桌面,坐到一旁。 苏婵儿也离开餐桌,走到苏元寿眼前,扑通一声跪倒。 “公主还是起来说话吧。“韩昌想把苏婵儿扶起来。 “就是啊,怎么话还没有说,就先跪下了。“太后一旁也说道。 “就让她跪着吧。我猜得出来她要说什么。不然她不会跪着。说吧。你父皇我等呢。想看看这个闺女又哪些方面长进了。“苏元寿冷笑道。 “静安起来。今天是我们一家团聚的日子。有什么说的,过了今天再说。“皇后金与艳一脸的不悦,说道。 ”姐姐,你怎么了。本来还开开心心的,大家这都又怎么了?“苏娟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就让孩儿说完。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苏婵儿对着金与艳叩了一个头。说道。 又转向苏元寿, “父皇。孩儿听说前些日子朝堂之上发生了一件事,关于新任相国季大人的事。“ “孩子,这不关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事。不要说了。“太后厉声说道。 “不,姑姑我要说。“ “快说。朕没有很多时间“苏元寿一听就知道苏婵儿要说什么。不过,他没有打断。 “那季大人说的事情,前面三件事,我不想说什么,已经过去了。重提也无益。只是眼前这件事,孩儿必须要说。您不能把朝臣的小妾时不时地往宫里领。您就不替母后考虑吗?您就不担心私下里朝臣们和百姓如何议论此事吗?父皇,您是一国之主,有所为有所不为才是。“ “静安不要说了。那个路琼瑶是我安排人带到宫里教练歌舞的。与你父皇无关。快起来吧。“皇后金与艳说道。 “母后,您如今还替父皇遮掩。这不是长久之计。“苏婵儿立刻回道。 苏娟儿在旁边听了脑袋大了半个。 “你母后都说这与朕无关。可以了,你起来继续用餐吧。” “父皇,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您宫里还差那一个女人吗?只要不是这个女人,女儿什么都不说。可那毕竟是你臣子的女人,是你相国的女人。“苏婵儿哭道。 “啪“一脆响,苏元寿忍了很久,终于还是打出这一巴掌。 “反了你了。你父皇找一个女人也要你来过问吗?“ “陛下,打孩子就不对了。有道理就讲道理。干嘛打孩子。“太后赶紧走过来,把苏婵儿抱在怀里。摸着她脸上的红手印。”还用这么大力气。“太后嘴里埋怨着。 “陛下这是打给臣妾看的吗?关于那个女人,臣妾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讲过。孩子想讲是她的事,也不是我这个母后要她讲的。她有自己的分寸。“金一艳说了一句。 “皇后还是说话了。我就说嘛,你不能就这么忍着。你哥哥可是掌握天下兵马。不满意也可以把我废了,再立那慕容家的。你们可以做得到的。不过,难道我堂堂一个君王,找一个女人也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吗?“苏元寿嘴里挖苦着。 金与艳立刻跪了下来, “陛下,您如果觉得臣妾与哥哥有一点点不忠。您可以立刻废了我们,或者杀了我们。我们不会做那等事的。” “意思是只有我会做那等事了。” “好好好。好一对母女。那好,那就立刻把你这个女儿嫁出去,越远越好。省得在这里天天给朕添堵。” 说罢,苏元寿带上韩昌怒气冲冲而去。 (本章完) 第101章 最后一课 第101章最后一课 转眼又是数月时光飞逝。 算来从顾羡被救到乌萨努神殿这里到现在已经半年了。 他和龙池两人跟随逻怙罗法师修行有时,进展颇为神速。但是就在自己进入入真境界之后,此后无论是刻意发力,还是万缘放下,却都不能再进一步,即使稍稍踏入入寂境界,也便莫名地回撤了来。仿佛攀登险极的雪峰,明明前望即是顶峰,但是每踏出一步,却又回到了原地,就像眼前有着壁立万仞的阻挡,但是自己就是看不见。几番尝试过后,顾羡有些心灰意冷。或许能够修行到了入真境界,便是此生修行的尽头?难免叹息一番。 功法修炼遇到阻碍,顾羡心里就越来越牵挂自己的祖母和母亲,姐姐他们。更让他放不下的,就是不知两边孰轻孰重的苏婵儿和傲凌霜。他愈加发现,在跟随逻怙罗法师修行至今,自己可以看得破,却是放下不仇恨,比如苏元寿和颜青海,也放不下与家人的恩情和两个红颜佳人的爱与离愁。 这一些,逻怙罗法师自然是看在眼里,明在心上。只有懵懵懂懂的龙池一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情同兄长的师兄,心里面还有这许多愁绪。 “羡儿,你在这里修行今日已满。今天为师就给你上最后一课。”法师看着顾羡的眼神里满是悲悯。即使是法师自己也无法计算,在顾羡前行的路上还有多少魑魅魍魉和险恶用心。 “怎么师兄要离开了?去哪里?”听到法师的这一句话,不只是顾羡一愣,更加急切的就是龙池了。 顾羡看向龙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自己没有提出向老师告别的意思。但是法师却先提了出来。好像早已识破自己的近来愈发浓烈的要返回中原的念头。 “龙池,你师兄来此时间已经不短了。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不是吗?何况他的家人和朋友在东梧之事以后,一直都杳无音信。” “老师说的是。我只是舍不得师兄离开。”龙池的眼睛有些润湿。就像是受了一点莫名的委屈。 “龙池,你所说的舍不得就是为师今日要给你师兄的最后一课了,同时也是给你的。” 龙池与顾羡对视一眼,然后默然望向法师。 “为师已经想明白了,对于金蚕魔羽相关的功法,最终还是要以不变应万变。我们总不能处处时时提着小心。所以必须以罗汉三昧将舍利化于三昧海中,然后将其法力辗转同化至全身。随着功力的强大,可以如同一个强大的防护网一般,罩住全身。任凭那金蚕丝手从哪个角度来攻击,都将是无功而返,枉费工夫而已。这便是了。”法师语气一转,谈到了对付金蚕魔羽的事情。 “你们俩一直以来修炼的罗汉三昧和韦陀掌就足以成就此事。但是有个前提,就是紫清真人所说的,离相。在你们能做到离相之前,任你们的罗汉三昧和韦陀掌功力再怎么纯熟,哪怕是登峰造极,想要将舍利化于自身的三昧海,也是无能为力的。而且这件事,只能靠你们自己不断修炼,别人是爱莫能助的。” “为师知道你们俩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今天只管听为师道来。讲完之后,自己去慢慢领悟。” 法师看着两个人像是明白又像是糊涂的神色,继续说道。 “想要做到离相。可以择其三者之一最相应者入手。此三者为,空,无相,无愿。其实这三者是一而三,三而一的关系。” “我派早前有诃梨尊者曾言道,‘若行者不见众生,亦不见法,是名为空。如是空中无相可取,此空即是无相。空中无所愿求,是空即名无愿。是故此三一义。问曰∶若尔何故说三?答曰∶是空之能,谓应修空,修空得利谓不见相,不见相故无相,无相故不愿,不愿故不受身,不受身故脱一切苦,如是等利皆以修空故得,是故说三。’” “到了无愿无求的时候,也就是心不动的时候,才可以做得到离相。如若常作‘仁者心动’,又如何与世尊之法相应?又怎能将世尊舍利融于你的三昧海之中呢?” “有情也好,无情也罢。‘因缘和合,虚妄有生。因缘别离,虚妄名灭。’这一切不过是缘起缘灭,虚妄的缘起缘灭。对于羡儿来说,就像是那位苏小姐,还有那傲家女孩儿,亦或是苏元寿,还有颜青海。一切不外如是。莫要不舍得,要看得破,要放得下。莫用你的肉眼去看,也不要用你的生灭心去看。试着用你的真心去看世间,用你的本性,用你不生不灭的心眼去看这世界的万事万物。你将会看到一切都是虚妄的缘起缘灭。不必强求,不必躲避,更不必恐惧。缘来便来,缘去便去。如果你还有所求所愿所惧的话,那么你仍是在用你的眼睛,在用你的妄心看一切。那不过都是虚妄之相而已。” “是的,老师。当年紫清真人送弟子离开北棋山之前最后说的也是这句话,离相才能用相。弟子一直以为这很矛盾。如今再听老师同出此语,想来还是弟子没有悟道的原因。”顾羡仿佛有所领悟。 “好了,孩子。以后自己修行去吧。等你眼前有境而心无境之时,自然有成。在此之前,慎莫信汝意。汝意不可信,因为那都还是虚妄心。 等到以后龙池的修炼境界到了,我自然也会让他前去助你。” 次日一早,带上了龙池给自己准备的沿途所需之物,顾羡拜别逻怙罗法师和龙池,离开了乌萨努僧伽蓝神殿,踏上了返回中原之路。 看着顾羡渐渐远去的身影,龙池心里难免又升起隐隐的忧虑, “老师,您说师兄此去,可是还会有从前那般的诸多磨难吗?弟子真的很是替师兄担心,虽然他比我年长几岁,但是最近几年,这才多长时间,便要让他历经这三死三生的考验。不像我,虽然身处这偏于一隅的乌萨努,但总有老师和父王母后看护着。” “龙池,不必多虑。如果你师兄没有这三生三死的考验,又如何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悟道,进入入真境界呢?放眼中原来说,即便是当年最有成就的紫清真人,也是在修行了数十年之后才可以达到这般境界。你的师兄,用中原人的话说,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本章完) 第102章 故地重游 第102章故地重游 一路上,顾羡晓行夜宿,快马加鞭,恨不得立刻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结果在路上住宿之时,打开了包裹,顾羡却发现自己以前在海陵城送给龙池的伊水刀在里面,便知道是龙池怕自己路上缺少防身之物,想给自己,又怕自己不肯收下,就偷着放了进去, 进入大周地界之后,又过了将近一个月。再往前走便是大周的都城了。 其实,从离开乌萨努前往大周的路上,顾羡自己也是漫无目的。只是不知不觉间朝着都城的方向。或许是想先见到苏婵儿而已。 但是离都城越近,顾羡心里越是说不清楚的不安。等快要来到了都城大门了,顾羡突然又拨转马头,向着东梧的方向而去。 “无论如何,婵儿在都城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即使是现在就见到她,却又不能带着她江湖行走。如此还是不见的好。等到将来有了好的机会再说吧。自己还是应该先去寻找祖母母亲他们一行人才是的。”顾羡心念及此,于是这才打定主意,往东梧方向策马疾驰。 进入东梧之后,顾羡似是身不由己一般,这一天来到了北棋山下。 抬头仰望,如今盛夏季节的北棋山郁郁葱葱,山谷之间也还是云雾缭绕。再也浑不似当年自己在这里刚刚跟随紫清真人修行之时的深冬时节,冰雪覆盖,万物寂寥。 冲着仙人洞的方向遥拜了几下,顾羡又回身上马,往青木山庄赶去。 等他来到青木山庄附近,已经是夕阳西下,余晖残照。整个庄园如今只有残垣败瓦,不复当年江湖六大门派之一的盛景,当年被莫忆城和乔忆为放的那一场大火之后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只是到处都是杂草丛生,苔藓满布。 也不知道孟庄主他们如今身处何处。想当年为了救顾氏一家,竟是连自己的宏伟庄园也被焚毁。顾羡每念及此,都是觉得亏欠孟四海良多。 看看附近并无人家,远远的都是袅袅升起的农舍的炊烟,三三两两的,看来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心中想着当时和孟庄主还有慕容允文他们一起在这里的情景,心里难免唏嘘,跳下马来,任它自己去寻些杂草,自己却慢慢步入庄园之中,四处查看,许是想念这些多时不见的故友,或是随便看看而已,是否有什么发现也未可知。 顾羡在庄园之中一脚高,一脚低地走来走去,便来到了从前的厅堂位置所在。大火之后,厅堂早已倒塌。但是仍可以看到原有的布局。正打算找到进入地下密室的机关所在。顾羡蓦的感觉到周围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一样。于是便改变了主意,走出了庄园,翻身上马,一边慢腾腾往前信马由缰,一边留意附近和身后是否有人跟踪。 顾羡骑着马,拐来拐去,慢慢的,终于看清楚在自己身后跟着的是四个农夫或者猎户装扮的中年人和年轻人,两个农夫身上扛着锄头,猎户提着猎叉,肩上还搭着三两个野味,其中有一个还身背弓箭,远远地跟着自己,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不见。隐约听得到他们在聊着的都是农家家长里短的一些事情。 顾羡前面走,后面几个人不远不近地跟着。过了不一会儿,天色愈加暗了下来。 “难道竟是我多疑了不成?也未必,还是小心的好。”顾羡一边骑着马往前走,一边心里盘算着,“干脆试他们一下。”想到此处,顾羡突然双腿一夹胯下的马匹,噌的一下往前窜了出去。 这多多少少出乎了后面跟着的人的意料,几个人低语几声,也是加快了脚力。 “呵,这些人脚下功夫还挺不错的,我这骑慢了竟似是甩不掉他们。”顾羡吃惊之余,更加觉得这些人应该是有备而来,绝不是普通的农夫和猎户。于是突然一拐弯,飞身下马,腾身上房,俯下身来,看看这些人到时候作何反应。 很快,后面四个人就跟了上来,结果只看到顾羡的马停留在拐弯处,人却是不见了。 “大哥,我就说这小子有些古怪。你看,马在这里,人却不见了。”其中一人说道。 “嗯,大家留意一下,四处看看。”被称作大哥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农夫。即使是时下光线已暗,还是看得出此人很是劲壮,双目精光闪动,看来很是有些修为。绝非普通农夫这么简单。 “你们不用找了。我在这里。”顾羡说着飘身下了屋顶。站在四人面前。 眼前突然出现顾羡,恍如鬼影闪现面前,四个人吃惊非小,惊慌之中,瞬时间四人竟是很快摆开了一个阵势,那个大哥站在最前,其他三人分布两侧,握紧了手中的铁锄和猎叉准备应对。身背弓箭之人也快速搭上弓箭,瞄准了顾羡。 “看你们这架势,几位应该不是什么寻常的农夫猎户吧?你们倒是说说跟着我做什么?”顾羡冷然问道。 觉得自己四个人的行踪应该早已被面前这个年轻人发现了,领头的大哥也不慌张,拱了一下手,沉声说道, “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我们早就看见你鬼鬼祟祟在青木山庄里晃荡,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快说,你到青木山庄做什么,否则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客气了。”这位大哥说着,身形稍微后移,准备动手了。 “我去青木山庄和你们有什么干系?你们到底是何人?”顾羡心里想,莫非是东梧府衙的人假扮的?这东梧府衙在孙大人不幸殒命之后,便是苏元寿的亲信接管了东梧一带。说不定平时还在盯着青木山庄不放,试图抓住更多与山庄有关的人。 “大哥,不要跟他废话。做了他。”低声喊这话的便是弯弓搭箭的年轻人,嘴里说着,没想到一紧张,手里的弓弦松动,利箭竟是直飞顾羡的面门。自己也是一愣。转念又一想,反正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么晚了还在山庄这里转悠。 大哥心里想,这还没有问明白,这老十一怎么就动了手。他也不知道老十一是紧张之下,无意将箭射了出去。 (本章完) 第103章 是友非敌 第103章是友非敌 看到老十一已经动了手,再说别的也没有用。 “上!”带头大哥低喝一声,四人立刻围攻而上。 看到利箭飞至面前,顾羡手指一弹,羽箭被弹之后,斜飞出去,插入了一旁的农舍的土墙之内。 四人刚刚围攻上来,只见顾羡身形晃动,不知如何就从他们之间穿了过去,已然站在了领头大哥的身后,顾羡袖口寒光闪现,伊水刀已经搭在了带头大哥的后项。 这位大哥立时身体僵住,但是嘴里仍是喝到,“别管我,做了他!” “大哥,他手里拿的是好像是孟大哥的伊水刀!”老十一不愧是神箭手,眼力最好。昏暗之中,竟是看出了伊水刀。 “什么?”带头大哥一声悲咽,“难道孟大哥已经命丧他手?” “孟大哥?”顾羡一听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几个人怎么管孟四海叫孟大哥。难道他们并不是府衙的暗哨? “等等,”顾羡喊了一声。 但这几个人以为孟四海已经被顾羡所害,愤懑之际,眼睛发红,也不管自己的大哥脑后边还顶着顾羡的伊水刀。全都扑了上来。 解释已经来不及,顾羡手劲翻转,往带头大哥的脑后一敲,带头大哥立刻晕倒。 以为自己的大哥又被顾羡所害,剩下的三个人更是奋不顾身,全没了章法,各持手中的利器,疯了一般,照着顾羡头顶砸落下来。 顾羡将短刀撤到身后,另一只手随着脚下移动,瞬息之间已经将这三人点倒地上。 老十一躺在地上冷笑一声,“算你狗贼狠,小爷兄弟几个不是你的对手,来吧,杀刮随便。”说着,脖子一梗,眼睛怒视着顾羡。颇是有点引颈就戮的勇气。 另外两个人也是瞪着顾羡,口里喊着,“给爷爷来个痛快,小贼。” 顾羡暗中好笑。也不理他们。 走到带头大哥跟前,将他扶起来,在他太阳穴推拿几下,带头大哥已经醒了过来。 醒过来后,见到几个兄弟都被打倒在地,正要发作。只见顾羡已经深施一礼, “敢问这位大哥高姓大名?与青木山庄孟庄主如何认识?在下绝非歹人,更无恶意。望请实言相告。” “反正我们兄弟已经落到你的手里,告诉你倒也无妨。”这位大哥见到顾羡忽然如此礼遇,回想一下也许自己兄弟几个真的是误会了人家。 “我叫鄢长波,这几位都是我的结拜兄弟。我们与孟庄主孟大哥是在北棋山圆觉老和尚那里认识的,相识已经多年。好了,该我问你了。孟大哥的伊水刀怎么会在你的手里?你又是何人?这么晚了你在青木山庄转来转去做什么?”鄢长波好像根本没有觉得自己被对方控制一样,张口便是一大堆问题。 这孟庄主认识的果然都是性情中人,颇有些侠义之风。 顾羡想到这里,又再施一礼,方才言道。 “在下失礼了。不知几位原来是孟庄主的朋友,却是得罪了。实不相瞒,在下便是孟庄主费尽千辛万苦所搭救的顾氏一家的后人,我叫顾羡。这伊水刀也是孟庄主赠送给我的。我此次来到这里,却是看看是否能够打听得到孟庄主他们一行的去处。” 话已说明,顾羡赶快把鄢长波从地上扶起来。弹一弹身上的泥土。 “在下实在是得罪匪浅。还请恕罪。” “天哪,原来你就是顾公子。久仰了。早就听孟大哥说起你的很多匪夷所思的如同传说一般的故事,今日一见,实在是少年英雄,令人佩服。都是我等鲁莽。还请见谅才是。”鄢长波也是赶紧还礼。 “哎,我说大哥,你们俩站着聊得起劲。就把我们三个人晾在这里躺着么?”老十一不高兴了,喊了一声。 “恕罪,恕罪。都是我顾羡的不是。还没有报了孟庄主的恩情,如今却是先得罪了他的朋友。实在抱歉。”顾羡赶快过去,逐一解了他们的穴道,扶将起来。 “顾公子,这位就是我们最小的兄弟了,老十一,玉面神射公孙玉。”顾羡此时仔细打量,这公孙玉与自己年龄相仿,果然好生气质,竟是想不到是一个神射手。赶快作礼。 “见过十一哥。” “公孙玉见过顾公子。适才都是我手慌才射那一箭,非是有意。却是亏了神射手这个名号了。”公孙玉还礼道。 “这位是我的二弟,龚瑜韬。人称梧中二韬之一的便是。”鄢长波又介绍另一个人农夫打扮的人,此人脸庞粗红,想来是真的农事忙碌中人。 “见过龚二哥。”顾羡礼过。 “见过公子。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若论韬略,在下名不副实。更是远不如我们的三弟的谋划和学识了。我这所谓之一,只是个陪衬。”龚瑜韬拱手道。 “这位是我的十弟,郑勋。人称梧中龙凤之一的便是。人虽然言语少了一些,心思最是缜密。方才我们跟踪你的时候,他是最反对的一个。”郑勋身形稍微矮了一些,但是看起来很是沉稳。 “顾羡见过郑十哥。” “方才我等鲁莽,公子请见谅。” “好了,此处不是讲话的所在。我们还是带公子去我们那里歇息,到时候有多少话尽可以说个通宵也无妨。”鄢长波提醒道。 “喏,你的箭”,这时候郑勋走到墙根处,拔下了刚才公孙玉射的那支箭,交给他。 “对了,十一,你去多打些酒来。快去快回。”鄢长波又吩咐道。 “好嘞,公子,我们待会儿见。”答应一声,公孙玉急匆匆而去。 于是剩下的三个人,带着顾羡往东梧东面的山冲里走去。 几个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两面夹山的中间所在,并不见得如何宽敞的一块平地处,结了不少茅屋。 此时有三两间茅屋已然点上了灯火。屋内不时传出来几声爽朗的大笑。 “这老八,老远就听得到他的声音。”鄢长波边走边说,“这笑得最爽快的便是老八了。他家里可是个大财主。可是这么多年来,偏偏要跟我们这几个混在一块儿。于是呢,便只能由着我们吃他的,喝他的了。” 顾羡会意一笑。 (本章完) 第104章 开怀畅饮 第104章开怀畅饮 “嗨,老八。在里面乐什么呢?是不是知道有贵客来访?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鄢长波来不及走到屋前,已经开口喊道。 “是大哥吗,这就出来。”里面应了一声。 很快就见三个人呼呼隆隆从屋舍内走了出来。 “果然是大哥。哎,这位是?”三个人也都不认识顾羡。更何况他还易了容。 “来,我给大家介绍。这位就是大家总想见又一直没有见到的顾相府的顾羡顾公子了。”鄢长波走上一步说道。 “顾公子,这三位就是在下的三弟宫勤,七弟何俊,老八迟也发。” “大哥,这真的就是顾公子啊?哎呀,真是名声响亮,如雷贯耳。如今可算见到了,”迟也发走上前来,双手揽住顾羡的双臂,左看右看,很是兴奋。 “老八,你这般,别吓着顾公子。走走,顾公子,我们进屋去说。”说着,鄢长波右手携着顾羡的手臂,往里边走。 “无妨,鄢大哥。这八哥倒是有趣得很。大家请。”见到众人对自己如此热忱,顾羡自然也不能见外。 “就是嘛,大哥。人家顾公子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之人,这么容易就被我给吓着了?瞧你说的。来来,顾公子,咱们俩进来聊。” “什么叫你们俩?你和公子很熟吗?”三弟宫勤笑道。 “三哥,你这韬略白学了。连自来熟都不懂。”老八假意取笑他道。 众人有说有笑,进了屋内。 屋里摆设倒也简单,非常普通的农家布局,除了锅碗瓢盆,就是两张桌子,和十几把椅子。左右是两个火炕。炕上都是颇为简陋的被褥之类。倒是墙上挂着的几张弓和箭袋倒是唯一有些讲究的东西。一眼就看得出主人的爱好。 “老七啊,你把这几个野味给收拾一下。待会儿我们就用它来招待公子。” “好唻,大哥。”说着,老七何俊就提着那几只野味走到锅灶旁,开始忙活。 “七哥,我来帮你。”老十郑勋也跟了过去。把桶里的水倒入大锅内,开始生火煮水。 “还是师弟最知道疼七哥。不像老八,眼里从来没有什么活干。” “他是地主老财嘛。怎么会眼里有活。有活也是他的丫头们干了。“ “哎哎,我说你们俩怎么干活这嘴里也要捎上我。公子,他们啊,是平常都欺负我欺负惯了。我不和他们一般见识。”老八迟也发拍了拍顾羡的肩膀笑道。 “我们这里就你这么个地主老财,供着还来不及,谁又敢欺负你了?”三弟宫勤说道。 “好嘛,你们这是要围攻我的意思了。没事,如今我有新朋友顾公子相帮,再也不怕你们了。” 顾羡看到他们哥几个嘻嘻哈哈的,本来见到被焚毁的青木山庄的颇为压抑的心情顿时云开雾散,很是舒畅了不少。 等到老七和老十把野味做好了,正好老十一也提着几坛酒回来了。 “我回来得不晚吧,各位哥哥?” “不晚不晚。正好赶得及陪着公子喝酒。赶快过来。你就坐公子身边吧。这里也就你和公子年龄差不多。或许你们俩更说得来。”鄢长波伸手招呼道。 众人一起就坐,边喝酒吃肉,边聊起来最近这一年来的变故。 “公子,你要是想要寻找孟大哥他们那些人,恐怕要往北走了。说不得这北代和大漠铁疏勒那边也要跑一趟。我们兄弟十一个人,有四兄弟当初在白柳庄和孟大哥他们一起走的。到现在也是半年多了。还是没有消息。到时候还麻烦公子找到他们之后,想办法给我们家里这几个兄弟捎个信,省得大家挂念。”鄢长波把当初白柳庄和孟庄主他们分手的事情叙说了一下。 “鄢大哥,这是当然。找到孟庄主之后,我肯定托人捎信回来。您放心便是。” 顾羡也顺便把自己的事情和经历拣着重要的跟大家说了一下。唯独没有提白龙的事情,怕的是这惊世骇俗的事一旦传开了,很容易引起苏元寿和颜青海他们的注意,到时候说不定是害了大家。 “原来公子在这域外蛮荒之地还有这般奇遇,果然是老相国在天有灵,福佑着公子。将来就等公子一声招呼,众兄弟当鼎力同心,灭了苏元寿还有那颜青海一伙恶人。来,大家就为此事干了这一杯。”老二龚瑜韬说罢,众人一起开心举杯,痛饮而尽。 “其实说到这推翻苏元寿的江山一事,我们几个兄弟和孟大哥他们合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老三宫勤接着说道, “只是如今和孟大哥他们天各一方,想要举事也很不容易。再者也是这天下英雄都尚在观望着局势。到时候一旦天下有变,保证苏元寿那老家伙睡不了一天安稳觉。眼前且让他逍遥几日。等到大家众兄弟凑齐了,有那苏元寿好瞧的。” “在下早就听孟庄主说起此事。正如二位哥哥所讲,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如今我们还是在暗中慢慢积蓄力量才是。而且还要防着苏元寿和颜青海的人捣乱。”顾羡回道。 “一说起这两个家伙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公子,你是不知道,他们在毁了孟大哥的山庄之后,即便是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盯着山庄和白柳庄这两个地方不放。时不时就派出来一些人,干一些偷偷摸摸的事。如果不是我们几个够小心的话,说不定已经着了他们的道了。这也是为什么方才大哥他们在山庄那里看到你就怀疑你的原因。”迟也发气呼呼说道。 “所以我说几位哥哥还是万事小心才是。这一次幸好碰到的是公子,如果是风雷阁的那几个狠角色的话,我们今晚就要吃大亏了。”郑勋说了一句。 “师弟说的有道理。不过方才要是我们没有出手也不会这么快就认识了公子是不是?说来总算是有惊无险。以后小心便是了。”鄢长波说道。 酒足饭饱之后,顾羡说道, “几位哥哥,我打算明天就动身去北边寻找孟庄主他们。” “怎么公子这凳子还没有坐热乎就要离开这里?莫非是嫌我们招待不够?”老八一听就不高兴了。 “我是这样想。我毕竟是一个外来人,在此地时间长了,人多眼杂,难免给各位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还是趁早离开的好。更是想早一些见到孟庄主他们,也好再跟你们联系。各位哥哥不要见怪才是。” “我觉得公子说的有道理。还是早日找到孟大哥他们此事更为重要。将来大家和公子有的是时间重聚一起。”宫勤也是赞同顾羡的想法。 “临行之前,在下还是要请几位哥哥万事多加小心。如今不比从前,苏元寿对东梧一地盯得很紧。”顾羡有点不放心这些人的安危。 “公子尽管放心便是,我们寻的这个角落要是被朝廷发现了,可以立时撤入后面的山林。这东梧山脉横贯数十里,这朝廷就是发来十万大军也是不能把我们兄弟几个如何的。”宫勤安慰道。 (本章完) 第105章 中灵夜客 第105章中灵夜客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天色没有全亮,顾羡就动身出发了。临走之时,迟也发硬是给他塞了很多银两,说是自己不能亏了这大财主的名号。顾羡盛情难却,只好收下,同众位兄弟告辞。踏上了北上之路。 按照鄢长波的提示,顾羡不做别想,径直赶往北代。 也是凑巧,顾羡正好也是投宿到了北代最大的中灵客栈休息。试着和客栈的伙计和掌柜打听一下孟四海他们的行踪,结果是一无所获。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 白天,顾羡在中灵古镇四下逛了一圈。见到此地做生意的铁疏勒人倒是不少。于是尝试着和他们交谈,试图了解一下铁疏勒那边的情况,看看是否有和孟庄主他们相关的消息,结果也是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意料之中的失望一重重掩来,弄得顾羡好不郁闷。 “干脆晚上去这北代太守汪靖北的府邸探勘一下。如果孟庄主他们一行人曾经来过北代,那么极有可能这北代府衙多少能知道一些情况。毕竟他们一行人当时来到北代这边境重镇应该还是有点惹人耳目的。”顾羡心里面盘算着。这也就是顾羡如今已经身手超绝,才会做这般打算。 顾羡江湖行走时日毕竟尚短,经验和火候远远不够老到。他想不到的是如今的北代,表面上是大周在管辖,但这只是从官府层面上看。而北代的江湖早已是被铁疏勒半分天下了。 此时在中灵一家简陋的客栈的一个房间里,几个人正在谈论的就是顾羡白天的行踪。 “你是说他只是一个人?”说话的似乎是为首一人,做客商打扮,很是短小精悍。从面容看来明显是铁疏勒那边过来的。 “没错。白天就听到兄弟们陆陆续续回来说,有人在打听孟四海他们的去处。我们几个就留意上了,盯着看了一下,确定他是孤身一人。但是不知道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探听孟四海的事情。”另外一人回道。 “哦,如果是一个人那应该就不是大周朝廷或者南霞风雷阁的人了。让我想想这件事如何处置才好。”为首之人摸着自己的小山羊胡子,做沉思状。 “你还想什么,派几个兄弟去试试他的底细不就知道了。”一旁坐在椅子上的人好像看不得他思虑太多的样子,有点沉不住气,就要打算动手。 “且慢。当初将军让我们留在这里的时候,可不是让我们碰到什么事都要轻举妄动的。搞不好坏了将军的事情。” “那好,那你说吧,眼下怎么办?”椅子上的人有些不高兴。已经沉下了脸。 “我看还是赶快派人通知将军的好。”为首之人想了半天说道。 “你就这点胆量。也不知道将军怎么就会让你当了这里的家。等你通知将军回来,烤熟的鸭子都已经飞了。”说话时,坐在椅子上的人还夸张地做了一个鸭子飞了的手势,想是在挖苦为首之人。 “好吧,那这次就听你的。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不过出了事你可要负责。”被逼无奈,为首之人退让道。 “你可别往我身上推。这里是你说了算。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去通知将军去。反正又不是我负责。我只是给你出个主意而已。”椅子上的人如今看到为首之人有些左右为难,便有些得意。 “好,我负责。这就动手。”说着,几个人换了一身深色行装,往外边走了出去。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外面热闹的古镇街道终于稍稍变得安静了一些。原本灯火通明的夜市,行人也变得逐渐少见。灯笼也熄了很多。 顾羡看看时候差不多,换了一身夜行的紧身衣装。这就打算出门。 “咚咚咚”,此时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还来敲门?肯定不是店里的伙计。顾羡有些搞不懂。于是又把衣服换了下来。 问道,“什么人?” 外面人回道,“公子开门便知。” 是个男的。怎么听着好像在哪里听到这声音一样。 于是顾羡打起警觉,走过去,打开房门,原来却是黑水潭的叶与深。傲北行的二徒弟,当初傲北行和顾羡他们离开黑水潭前往京城的时候留下来的。 “原来是叶大哥,快请进。”顾羡赶快把他让了进来。看看屋外无人,又赶紧关好房门。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顾羡问道。 “既然您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就是顾公子是吧?”叶与深问道。 “正是。叶大哥是怎么认出我的?我的脸都已经......”,顾羡的意思是,我已经易了容,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认了出来。 “公子您少走江湖,有些事情却是不知。您在这古镇打听孟四海他们的事情已经被铁疏勒人给盯上了。我是这几天来中灵这里买些东西,这不过几天就要回黑水潭了。今天白天偶然间留意到几个铁疏勒人在跟踪您。这才留意到您的。”叶与深有些紧张,说着说着抿了一下嘴唇。 顾羡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 “叶大哥您用些茶水再说。” 叶与深也不客气,端起茶杯三两口就喝完,放下茶杯。顾羡又给他满上。 “谢谢公子。我不再喝了。我当时很奇怪这铁疏勒人为什么要跟踪一个普普通通的汉人。这才仔细看了看你。你当初在黑水潭我们是见了不少面的。所以,即使是你易容改扮了,凭着身形和你的神态,我还是把你认了出来。只是没有那么肯定而已。这才趁着天黑的时间过来看看,果然是公子。”叶与深终于说完,稍稍吁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顾羡寻思着,看来我这易容的本事还是差了点,等再见到乐平大哥,要多跟他学习一下才行。 “公子,我不能在此处久留。很难说我到你这里会不会已经被铁疏勒人发现了。我这就离开了。您一切多当心才是。搞不好他们这两天就会来找你的。”说着,叶与深拱了拱手,迅疾离开。 顾羡赶快走到窗口,看着叶与深远远地消失在街巷的尽头,没有什么人跟踪。这才放下心来,又回到椅子上坐下。看着桌上的茶杯,想着方才叶与深说的话。 我打听孟庄主的事情,铁疏勒人为什么会跟踪我?难道孟庄主他们如今在铁疏勒?还是说他们早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想到此处,顾羡额头不禁渗出了一丝冷汗。 转念又一想。应该不会啊。以孟庄主和湛虚真人他们几个的身手,即便是被什么人暗算,这么长时间,这江湖上也不应该一点风声也没有的。就是。我在这里胡思乱想些什么。想到此处,顾羡举了举手,差点在脸上给了自己一巴掌。 (本章完) 第106章 火钳之刑 第106章“火钳”之刑 就在自己在这里想着如何应对这些铁疏勒人的时候,敏锐的听觉告诉顾羡,屋脊上有了夜行人。而且人数不在少数。看来是那些铁疏勒人了。竟是这么快就来了? 顾羡赶紧熄灭了灯火。仔细听着。 “什么人?”房顶上有人轻喝一声。 怎么回事?顾羡一愣。你们跑到我的房顶上来,应该是我问你们才是吧? 顾羡赶紧三下两下,换上刚才脱掉的夜行衣。又找到一块黑巾,往面上一系,只露出两只眼睛。 来到窗户跟前,两脚一踏窗框,如同夜行的蝙蝠,轻飘飘地出了去。身形转动之间,扣了几下屋檐,脚下再一用力,宛如一阵夜空中的一阵微风,往客栈对面的屋脊飞了过去。 “什么东西?”又有人低声喊了一下。应该是这个人没有看清顾羡一闪而过的身影。 “你他妈才什么东西。说,你们是干什么的?要不然我们不客气了。”又有一人说道。这个人是误会了对方,以为在骂自己。 顾羡此时藏在对面屋脊之后,偷眼观看,没有想到这中灵客栈的屋顶上竟是弯腰站着有七八个夜行人。手里头还拿着弯刀和长剑一类的兵器。但又好像分成了两拨,在上面对峙着一样。 怎么回事?难道都是为我而来的?今天晚上真是热闹啊。 只见这两拨人说着说着,竟是好像说上了铁疏勒语。顾羡也听不懂了。 再见这些人说了没有几句,竟是动起了手。 这本来半夜很是寂静的客栈,现在竟是不停的刀剑撞击之声。这伙计们和客人睡得再死,也被吵醒了。 “这是哪些王八蛋?让不让人睡了?”有人开口就骂上了。 “好像是在屋顶吧?” “啊?这是闹贼了这是。捉强盗啦!”有人竟是喊上了。本来已经灯火熄灭的客栈里,也开始重新点亮。 屋顶上的众人听了,估计今晚的事情是没法办了,都是虚晃几下刀剑,嘀咕了几声。纷纷跳到了附近别的屋顶,然后又往街道上跳了下去。往远处飞奔。 “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走了。”顾羡想到这里,从屋脊上起身,跟在了他们的后面,直飞而去。 这些人的脚力比起顾羡差了太多,很快就被顾羡赶上,但也是没有被察觉。 顾羡伸手就从背后点倒跑在最后一人,然后顺势提起,拐进了另一条巷子。 等那些铁疏勒人回了客栈,这才发现,自己的人怎么少了一个?等他们再出去回头去找的时候,顾羡已经带着自己的战利品藏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告诉我,你们都是什么人?去客栈做什么?”顾羡把被自己打晕之人弄醒,然后问道。 见顾羡问自己,这个人竟是一声不吭。想是觉得自己还有些硬气在。 于是,顾羡俯身下来,对着这个人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和颜悦色说道, “兄弟,你还是告诉我的好。”一边说着,手里一边用上了力。 慢慢的,这个人感觉到自己被握着的手如同被一把烧红的铁钳给夹住,而且是越来越紧,越来越烫。顾羡已经催动了罗汉三昧的内力。 很快,这个人已经是疼得满头大汗,面孔都开始扭曲。 “我说。我们是铁疏勒东王庭的人。去客栈找一个人。”这个人话只说了一半,便又停住。眼睛转动之间,强忍着手上的剧痛,好像在算计什么。 顾羡于是继续加力。 “你还老实一些的好。也可省了这多痛苦不是?”顾羡还是笑着说道。 “我们,我们是去找一个白天在到处打听孟四海的一个人,他就住在这客栈。” “他打听孟四海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这孟四海就在我们东王庭。” “孟四海他们有多少人在你们东王庭?都是些什么人?”顾羡自始至终不断加力。已经超过了这个铁疏勒人的承受极限。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反正还有道士,和尚,老太太什么的。” 顾羡终于明白,孟庄主和自己的奶奶,母亲他们应该都在东王庭了。于是松了手。 这个人看到自己的手仿佛被火烧过一样,已经都是紫黑色。稍微一动,便是痛彻肺腑。 “今晚在客栈屋顶之上除了你们的人,其他的都是什么人?”顾羡又问道。 这个人心里想,怎么这个家伙什么都知道。他到底是谁。 不过自己的手上受到的痛苦已足以让他感受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于是全部告诉了顾羡。 原来今晚,除了东王庭的人去找顾羡,竟然还有铁疏勒西王庭的人。两拨人马竟是不约而同,一前一后,差不多同时到了客栈。这才有了屋顶上的对话和冲突。 “好吧。既然你什么都告诉了我,我也不为难你了。”顾羡说着捡起来放在地上的这个人的弯刀说道。 “怎么,你要杀了我?”这个人言语之中竟是有些颤抖。毕竟很少有人是不怕死的。 “我杀你做什么。我还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说着,顾羡就将弯刀掉转过去,把刀把递向这个人, “接着。”这个人犹豫了一下,没有敢接。 “唉,让你接着你就接着。不是还要再吃些苦头吧?”顾羡笑笑道。这一次的笑倒是没有恶意。 这个人接过刀去。顾羡又说, “起来,你现在就带我去找你们的人。” “你去见我们的人做什么?难道要把我们的人都杀了不成?”这个人恨声问道。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怎么你们铁疏勒人就是动辄杀人吗?人命在你们眼里和蝼蚁一般?”顾羡不悦地问道。 “好了,快走吧。”顾羡催促道。 这个人别无选择只能带着顾羡往他们住宿的客栈走去。一路上走着,还不时地哼哼着。 “你哼什么,你的手过几天自己就好了。有点出息行不行?” 那个人心里道,敢情不是你的手。但也不敢说出来。 走在路上,顾羡问道,“不知道大哥您怎么称呼?” 这个人白了顾羡一眼,心里想,你差点把老子折腾死,如今还大哥大哥的做什么。汉人就是虚伪。 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其他的, “他们都叫我老和。你也叫我老和就行。” “哦,老和大哥。”顾羡笑笑道。抱了一下拳。 “不敢。”这个铁疏勒人也是回了一礼。心里面还是在琢磨,这个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本章完) 第107章 老和老须 第107章老和老须 老和带着顾羡回到客栈。来到门前,一敲门。 “谁啊。”里面问道。 “我。”老和回道。 “唉,这个家伙竟然回来了?”里面有人说道,“你还活着啊。门没有锁。自己进来。” 老和一推门,和顾羡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你,”里面为首之人本来是想问,你去哪里了,结果看到了顾羡跟在后面。神色立时紧张起来。 “老和,你这是带的谁来?”顾羡脸上还蒙着黑巾。 于是顾羡摘下黑巾,一抱拳, “是我。在下前来是想请各位帮我一个忙。” “就是他。”另一个人立刻叫到,因为看清了顾羡的面孔。“就是他在打听孟四海。” 屋里几个人立刻抽出了身上的弯刀。 “你到底是谁?”一边还问着老和,“你把他带来做什么?” 老和也不言语,知道自己人绝不是顾羡的对手,于是也很放松。走到里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喝了一口水。 “我不带他来行吗?快被他捏死了。”晃了晃自己的乌黑的手,哼哼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对了,别和他打架。我们几个绑在一起也不够他打的。” “老和就是个怂包。上!”为首之人喊了一声。这就要冲上去。 还没有等到他们几个动手,顾羡仿佛是在眨眼之间,不见如何动作,就将他们打翻在地。动弹不得。 “我说了吧?”好像这发生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干系一样,老和冷笑道。 “几位大哥莫要惊慌。在下是请你们帮我一个忙的。”顾羡又婉言说道。 “看到没有,人家中原人多客气。”这老和也不知道怎么的,此时的风凉话说起了没完。 “老和,你是恨兄弟几个平时取笑你吗?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歪倒在的地上的几个人好像也是把顾羡忘到了一边。 “好了。大家都少说几句。我来不是给你们劝架的。”顾羡觉得自己怎么好像是来劝架的一样,此时颇有些哭笑不得。 “在下想请诸位大哥行个方便,带我去东王庭找那孟四海孟庄主。对了,我是他的一个朋友。不知各位大哥可否答应?”说着,顾羡又行一礼。 “人家这叫先礼后兵。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头儿。”老和一旁说道。 “帮你也可以。总得让我们都起来吧。”为首之人说道。 “得罪了。”说着顾羡在他们身上点了两下。几个人稍微缓了一下,这才站起身来。还是觉得身上酸疼无比。 “带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你难道不怕死吗?”为首之人有点想试探一下顾羡,一边揉着自己身上酸疼的部位,一边问道。 “那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吗?”顾羡还是笑着。温和得很。 见吓不到顾羡,于是又说道,“要带你去,总得知道你的名字吧?” “在下顾羡。” “顾羡?好像有点耳熟。好像正是大单于正在找的那个人。你既然不怕死,我们就带你去也无妨。不过,可不能到了东王庭时,让我们几个失了面子。”为首之人稍微把头一低,眼睛向上,看着顾羡说道。 “这是自然。既然各位大哥盛情相帮,我又怎能不识好歹呢。是不是?” “这还差不多。你这人还挺会说话的。”为首之人见到顾羡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但又很是客气。印象好像好了不少。 “他可不止会说话。”老和又是一声冷笑。 “这样吧,既然你是老和带回来的。”为首之人说道,又看着老和,“老和,你和我一起带他回去吧。你不是总惦记你的老婆孩子吗?也顺便回去看看。” “这还像句人话。”老和回道。 为首之人如今竟好像是很能忍受这老和的冷嘲热讽了,竟是没有反驳。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铁疏勒人便带上顾羡,骑马赶往东王庭。 出了北代,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三个人不由得策马狂奔起来。两个铁疏勒人嘴里还不停的吆喝着。或许是在北代待得时间久了一些,再次回到草原,带上了莫名的兴奋。 一路上时间长了,三个人慢慢的,竟然能聊得有些投机。原来这为首之人姓须,说起来也算是铁疏勒的贵族分支中的一员。 草原上行走了大半个月,终于来到了铁疏勒的东王庭。 “兄弟,待会儿我们便带你去我们将军那里。不过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你到时候可要留意一些。”三个人因为一路上聊得好,就连称呼都亲近了不少。 老须和老和把顾羡带到了他们的将军的帐篷外面。让顾羡站在外面等候。他们两个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一个满面虬髯的将军走了出来,看眼神确实有些凶神恶煞一般,老须和老和两个人跟在身后。 “就是这位小兄弟了,将军。”老须后面介绍着。 “小兄弟,这就是我们氐将军。” “在下见过将军。”顾羡很有礼貌,深施一礼。 “哦,这位兄弟倒是英雄得很。竟是说让我的人带你来这里,便能来这里。很好。但我王庭绝不养怕死之兵。”这氐将军的话,说着说着,到了后面就好像变了味儿。 好像是草原上的胡狼闻到了什么味道一样。突然就抽出腰间的长剑,反手砍向身旁的老和。 估计是看到了老和手上的仍显淤青的肤色,这才想到了自己的人应该是受到了威胁才带着顾羡来到此处。想来在帐中已经恼怒。只是想见到顾羡看了再说。 如今见到顾羡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汉人,甚至还有些文弱的样子。这才发作了出来。 顾羡自是不能让老和和老须在自己眼前吃亏。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帮过自己。 氐将军就觉得眼前一花,顾羡的人好像本来就是站在自己面前一样。只不过现在一只手里捏着自己的长剑剑身。想用力撤回长剑,却是发现如同嵌入了石头缝中,任凭自己如何使劲和晃动,竟是纹丝不动。氐将军这才明白面前的这个书生一般文弱的汉人,他的武功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将军,这两位大哥早先帮过在下诸多,您万万不能因为了我而对他们俩不利。无论如何他们在您帐下听令也是多年。怎能为了我一个外人而寒了弟兄们的心呢?”顾羡劝道。 在顾羡说这番话的时候,就连这氐将军帐前的亲兵卫队也是对他佩服有加。心里觉得这个从未曾谋面的汉人不仅功夫出神入化,心中的情谊更是不亚于我们草原上的英雄。 “哈哈哈,”氐将军用了几声大笑来掩盖自己的心虚和尴尬,“本人也就是和大家开个玩笑,试试小兄弟的身手而已。怎么就会真的杀了自家兄弟呢。” 看氐将军眼中杀机已退,开始顺着自己给他的台阶下了来。顾羡赶快松了手。氐将军也是见好就收,将长剑还回剑鞘之内。 “在下勉力施为而已,跟将军的沙场征战相比,都是班门弄斧。不值一提的” “小兄弟客气了。”氐将军又回过头,望向老须和老和。说道。 “你们俩不错啊。这一趟竟是带了一个少年英雄回来。这让我在胡将军那里也是大有颜面。” “来来来,小兄弟。随我进帐来。我们好好聊聊。” 说完,这氐将军竟是拉起了顾羡的手,往军帐中走去。 “真**悬,”老和伸手拍了拍前胸,吁了一口气。 (本章完) 第108章 亲朋相聚 第108章亲朋相聚 氐将军带着顾羡,找到了胡如锷。 胡如锷一听是顾羡,自然是分外高兴。包括他在内的东王庭九剑阑几个人对于顾羡在大周的名号早已了如指掌。 如果能想办法把顾羡和孟四海他们一起留下来为东王庭效力,那可是一件大事。甚至风头足可以盖过了那个天天在单于兰尔布跟前指手画脚的傅大军师了。 “好好,这真是太好了。两年多前孟庄主他们被我邀请了到了这里后,我们是踏破铁鞋也没有寻到公子的下落。如今公子却是自己找了来。好事,好事。” 胡如锷倒也没有说假话。为了能够早日吞并西王庭,甚至南下中原牧马,这么多年来,铁疏勒东王庭一直在寻找可以为自己所用的中原英才。稍微有点影响的中原名人都在他们的名单之上。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孟四海他们刚到了北代,就被胡如锷给请了过来的原因。因为他们知道,西王庭也是同样在虎视眈眈,尝试拉拢中原的武林或者文化名人。 “顾公子想来肯定是非常想念令祖母、令堂还有那几个朋友了。来,我这就带你过去见他们。” 说着,胡如锷挽上了顾羡的手臂,氐将军跟在后面,便急匆匆往顾老夫人他们所在的帐篷大步走去。 来到顾羡祖母和母亲姐姐的帐篷门口,胡如锷沉声道。 “老夫人,在下胡如锷。可否入帐内一叙?” 门帘一挑,出来迎接的是顾夫人,顾羡的母亲景香眉。 “哦,是胡将军。快请进。” 又看了一眼中原人打扮的顾羡。 “这位是?”顾夫人看着易了容的顾羡,明明很熟悉,却又认不出来。 顾羡双膝跪倒,揭掉面具,只喊了一声“母亲”,已然语不成声。 “羡儿,你终于回来了?”顾夫人当即抱住顾羡泣不成声。 本来大家在听了中原传来的消息,说是顾羡夜探皇宫被抓失踪之后,已经不对顾羡的生还抱多大的希望了。 等顾羡再抬起头来时,早已是泪流满面。 “这真的是我的乖孙儿吗?”顾羡老夫人说罢,颤巍巍站起身来。顾慧赶快起身搀着,来到了顾羡面前。仔细端看。 当下搂住了顾羡饮泣不已。 顾慧也在一旁黯然流泪。心里自然清楚自己的弟弟自从三年前到北棋山拜见圆觉老和尚后,直到如今蒙受了多少苦难。一家人数次的生离死别也让顾慧觉得世事是否本来就是无常。 看到顾氏一家人悲伤不已。胡如锷也是很知趣,冲着氐将军摆了摆手,两个人悄悄退了出去。 顾慧也不能让他们三个人就这样一直哭着,便走了过去,扶起来祖母和母亲,劝他们落座歇息。缓和一下过于激动的情绪。 顾羡也站起身,擦干眼泪。坐到了祖母和母亲中间。把往事简要讲述一遍。 顾羡的祖母和母亲终于止住了悲声。顾慧劝解道, “弟弟尽管是受了些苦,但是比起从前却是成熟和稳重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的只读圣贤书的文弱书生了。” “慧儿说的对。母亲不必伤心,应该高兴才是的。毕竟我们一家人又是重新团聚了。”顾夫人安慰着老太太。 “谁又说不是呢?本来是很高兴的一件事。结果可就是忍不住要哭。不过这哭也是高兴的哭。” 老夫人把个顾羡看了又看,眼神竟是难以离开一般。看着顾羡,心里却又在念想着自己去世不久的丈夫和儿子。但也是不曾说出口来,省得徒然惹一家人伤心。 “祖母,都是孙儿不孝。祖母这般年纪了,还要为羡儿担心,而我都不曾在您跟前好好尽过孝心。”顾羡这些年在外面,每逢想到这些,都是暗自悲伤和愧疚。尤其是在祖父和父亲为维护大燕的天下而不幸辞世之后,自己都几乎没有在祖母跟前陪过她。 “孩子。这些话就不必说了。这也是没得选择。我们顾家深受大燕历代先皇恩宠,有些事情我们总还是要去做的。否则哪里配得上两代相府的声望。这自古以来,忠孝难以两全。祖母都知道。当年嫁给你爷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老夫人说道此处,难掩伤感,又是泪眼朦胧。 “羡儿,你尽管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祖母这边有我和你姐姐照看着。如果苍天眷顾,等到你们帮助允文恢复了大燕江山,我们一家人自是可以好好团圆的。”顾夫人也在一旁安慰着自己的儿子。 一家人正在这里说着。听到外面忽然人声嘈杂了起来。 “顾公子真的来了?” “嗨,难不成胡大人还要骗我们?都走快些。”一听就是孟四海的声音。 话音未落,孟四海和湛虚真人已经带着众人走了进来。 “见过老夫人,夫人。小姐。”众人礼道。 顾羡赶紧起身, “徒儿拜见师父。师父近来可好?”说着,顾羡跪倒在地,给湛虚真人叩了三个头。 湛虚真人扶起顾羡,好好看了看。 “好,很好,你来了就更好。看到你如今还是好好的,我这也算是对得起先师真人了。” 湛虚真人一直在担心顾羡有什么不测。现在看到顾羡竟是比以前还要出类拔萃,老怀顿感安慰。 李白庸走过来,师兄弟见过面。不免感慨一番。 慕容允文和明华也过来相见。 “见过孟庄主。”顾羡也给孟四海行礼道。 “哎呀,终于到我了。我的顾公子。你终于还是找到了这里,不容易。”说着话,孟四海走上前去,紧紧抱住了顾羡。 “来,让孟大哥好好看看,看你是瘦了还是胖了。”孟四海把住顾羡的双肩,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 “嗯,不胖也不瘦。可是劲壮了很多。” 众人闻听孟四海此话,不由得畅怀大笑。 整个帐篷里顿时间笑意满盈。 “乐平大哥,”顾羡喊了一声。两人彼此相拥,会意一笑。 “孟庄主,怎么我没有见到东梧的那四位大哥?家里的兄弟们还要我帮着找他们呢。” “是这样。公子。他们四个在这里终是待得不习惯。觉得还是老家那边好。估摸着过了这么长时间,东梧那边朝廷的狗腿子应该消停了不少,就同意他们回去了。也就是前几天的事。看来你们走的不是一条路。要不你们应该能碰到。”孟四海解释道。 “其实我们就是碰到,估计也不认识。毕竟没有碰过面。”顾羡回道。 “说的也是。不过不用担心。乐平给他们易过容。苏元寿和颜青海的人想要认出他们,恐怕比登天还要难。”说着,孟四海在顾羡肩上拍了拍。 (本章完) 第109章 大燕皇子 第109章大燕皇子 孟四海正把手搭在顾羡的肩头说着话,忽然目光看向顾羡身后,许是看到什么人进了来。赶紧把手撤了。走上前去,拱手施礼。 “孟某见过大单于。”原来是这东王庭的大单于兰尔布不声不响走了进来。其他众人也都过来施礼。 “孟庄主不必多礼,大家继续闲聊,不要因为我来就显得拘束。”说着话,兰尔布眼睛扫视一下,然后目光直接落在了顾羡身上, “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顾公子了吧。好一个书香气质,侠义风范。本王喜欢。” “大单于好眼力。公子,这便是铁疏勒的兰尔布大单于。”孟四海一旁介绍。 “在下顾羡拜见大单于。”顾羡深深做了一个揖。“大单于收留我们顾家和一众朋友,本应该是晚辈前去参拜。怎敢劳动单于王驾亲自登门。愧不敢当。” 兰尔布双手搀住顾羡双臂,“公子言重了。这中原英雄如今纷至沓来,当是我王庭的福兆和荣耀。我兰尔布高兴还来不及。你又何必言谢,不要客气了。” “大单于对在下祖母和家母他们一向多有照顾,在下在此一并致谢。”顾羡再深施一礼。 “顾公子果然诗书世家,礼数颇是周到。好了,不说客套话,这就请公子去我那边相叙如何?” “如此,顾羡叨扰了。” 言罢,众人如同众星捧月,随着兰尔布和顾羡前呼后拥走了出去。 等众人来到兰尔布的金帐之外,眼前的场景不禁让大家惊诧不已。 原来在金帐之外,兰尔布的亲兵卫队早已分列两旁,各持刀枪,已在恭候了。 在卫兵的队列之前,更有十数个铁疏勒少女彩衣翩翩,跳起了欢快的迎客之舞。 见到这番布置,走在后面的孟四海低声说与湛虚真人, “道长,您看您这徒弟就是与众不同。这大单于好像颇有些势必得到而后快的架势。” “这大单于倒是有心了。但恐怕顾家的孩子很难如了他的心愿。”湛虚真人摇摇头。 看到兰尔布已经牵着顾羡的手往大帐里面走去。湛虚真人接着又说, “孟庄主,请吧。” “道长先行。请。”孟四海说着,做了一个礼让的手势。 ********************************* 当晚,刚刚曲终人散,众人离开之后。东王庭的大军师傅如初便立刻来到了兰尔布的金帐。 见是军师来到,两人也没有过多的客套。分别落座。侍婢送上茶水,便下了去。 “大军师今日怎的不肯参加这酒宴啊?” 本来兰尔布已经派人前去邀请傅如初参加迎接顾羡的酒宴,结果出乎意料,傅如初说了一大堆虚无缥缈的理由,就是不肯前来。这让兰尔布心里难免揣测。 “敢问大单于今日与那顾羡相谈如何?”傅如初没有直接回答兰尔布,反而问起了酒宴和顾羡的事情。 单于兰尔布就把自己亲自去看望和宴请顾羡的事情大略告诉了傅如初。 傅如初一边听着,一边脸色越是发紧。 “大单于肯屈尊亲往探视和摆下这王庭近年少见的隆重宴席,自然是发自肺腑,那位顾公子应该对于大单于的厚爱也是心如明镜。如初当然理解大单于的想法。但不知道大单于如何看待这位顾公子?”傅如初就着自己原来的问题紧追不舍。 “这位顾公子嘛,的确是与众不同的人物。气质非凡,对待问题很有见地。也颇有些出身尊贵相府的雍容。听如锷的属下讲,他的一身武功好像也是深不可测。” “如此看来,大单于对于这位公子颇是青眼相待了。他这刚刚来到,大单于便是厚待无比,莫非您觉得此人终可以为您所用么?” “难道说我兰尔布如此恩待他们一家,总不成将来他们还要说走就走?大军师竟是如此看待你们中原人的禀性么?”说到这里,兰尔布不免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大军师。心里说,你自己可就是中原人,难道你忘了?还是嫉贤妒能? 傅如初自然明白兰尔布话里话外的意思。 “大单于。如初也是中原人。但是中原人和铁疏勒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各色人等,三教九流,无奇不有。且不说其他人,但就顾羡而言,您真的觉得顾羡可以心甘情愿为您效力吗?”傅如初并不在意兰尔布的眼光。平淡地看着兰尔布说道。 “军师。你莫忘了上一次。” 未等兰尔布把话说完,傅如初直接回道, “大单于是说上一次孟四海帮我们收服胡山的军营之战么?那不过是他们逢场作戏,胡山那一帮人都已经是大单于您桌上的菜了,他不过是顺水推舟,端到桌面上,卖您个人情而已。怎么说他们来到我们王庭,一切都是我们供给,多多少少也要为大单于您做点什么才是吧?” 傅如初看到大单于又要发问,想来是不愿意放弃顾羡这么优秀的人才。便接着说道, “大单于,我们且不说孟四海。还是说回这顾羡。如果他顾家是这种人,随时可以依了形势,易主而侍,那和其他人又有什么两样?又何至于被苏元寿逼得无路可走,寄寓我们王庭?想当年在大燕他们两家可是交情匪浅。听说都快要结儿女亲家了。不是如初给您泼冷水,这顾氏一家和他的朋友们,是迟早都要离开你的王庭的。更何况这里还有他们先朝的皇子。” “军师,你说什么?他们先朝的皇子在我这里?哪一个?”突然闻听此言,兰尔布大吃一惊。 “大单于,那个所谓的圆觉法师的俗家弟子陈文便是。他的真实名字叫慕容允文。” “军师莫不是弄错了?那法师的俗家弟子又并非他一个人。早先不还是走了四个吗?你为什么偏偏认为这个陈文就是他们先朝的皇子?可是有什么证据?”兰尔布一时之间无法相信。 “大单于。您没有觉得那顾小姐和陈文的感情不同一般么?那顾小姐能够看得上的人,自然不会是普通人是不是?所以我这才留意了一下。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这里待得时间长了,自然会露出一些破绽。” “那你还是没有说明白你是怎么发现那陈文的底细的。”兰尔布还是不以为然。 “如初便和大单于实言相告。我是亲自前去听来的。以他们那几个人的武功,除了那位道长和孟庄主,其他人想要发现我的踪藏。只怕不易。”说道这里,傅如初很是有些得意。 “如果这样的话。军师的意思是找个机会除掉他?”兰尔布不由得重新开始了盘算。 (本章完) 第110章 求而不得 第110章求而不得 “您是想说只要除掉了慕容允文,就可以让顾羡一心一意为大单于您效力了是不是?看来您始终还是放不下这位顾公子。” “自然如此。如果不除掉他们的皇子,他又怎能放下大燕复国之事?” “大单于恐怕还是不清楚这些自诩忠良的士大夫家族。而作为曾经的他们中的一员,我的家族当年也是六大世家之一。他们这些人所信奉的排在首位的从来就不是皇室,而是天下百姓和社稷。您不曾闻,中原有言道,民为贵,社稷次之,而君王轻吗?君王只是他们的一个旗帜,一个凝聚力量的象征。所以您即便是可以除掉陈文,也还是没有用。这先朝皇族流离在民间的又何止一个慕容允文。想要顾羡一家为您所用,恐怕您是要失望的。” 兰尔布往后一靠,吐了一口气。有些沮丧的味道。 “如若这顾羡能够帮我得了这大周的江山,我便是与他平分也是无妨。这样总可以了吧。”好像这兰尔布还是有一点不肯死心。 “既然大单于舍不得这位公子,您尽可以一试。不过还是不要抱什么幻想的好。如初恐怕言重了。请大单于莫怪。” “那好。先不说我打算怎么办。那依军师的意思如何处置他们才好?你总不会想把他们一起都除了吧?”在兰尔布的心中,这傅如初的狠毒是可以做出来的。是以才如此探问。 “这倒不必。他们还有别的用处。”傅如初饮了一口茶说道。 “军师不妨说来听听?” “将他们送给西王庭。”说着这话的时候,傅如初用眼睛偷偷瞟着兰尔布,看他的反应。 “送给西王庭?呼衍阙?军师你是疯了还是别有用心?”兰尔布尽管对这位军师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听完他的这番说话,还是不由得一些勃然大怒。 “大单于请暂停雷霆之怒。如初猜到您会是这般想法。不过,大单于可否听如初仔细说来。” “你说。我倒要看看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兰尔布冷眼看向傅如初。 ********************************* 按照与兰尔布的商定计划,傅如初离开了东王庭,前往西王庭。 兰尔布没有想到,他迎接顾羡的这一天的夜晚,在傅如初离开之后,竟是他一生之中的少有的不眠之夜。 他想了整整一夜,这顾羡终将是去是留。是否如傅如初所言,只可以被利用,而不能为己所用。莫非终究只是美丽的幻影。可望而不可及。除了顾羡,兰尔布这一生从来没有对另外一个人如此煞费苦心。 第二天一大早。兰尔布又亲自来到顾羡和众人的大帐。 “走,顾公子。我带你去白狼山狩猎去。顺便游赏一下草原盛景。” “顾羡领命,谢过大单于。” “众位英雄同去如何?”兰尔布邀请众人道。 “好啊,”众人一涌而出。各上战马,狂奔而去。 一路奔驰,掠过无数和缓的草原山坡,就来到了东王庭的圣山白狼山下。 只见山脚的四周已经布满了铁疏勒的骑兵。不时长啸,呼喊,想是要惊出山里的野兽。 看到大单于他们到来,众骑兵更加兴奋。啸叫之声此起彼伏。 “走,我们进山。”大单于一声令下,众人跟随着飞奔进入白狼山树林当中。 “各位英雄,我们铁疏勒的习惯是在春季不射白狼与母兽和小兽”兰尔布提前交待。 “明白了,大单于。我们中原也有唯不射任的春猎风俗的。请放心。”顾羡应道。 “驾驾,”众人拍马前行。 结果一天狩猎下来,顾羡是一无所获。其他人倒是收获不少。 大单于笑道,“顾公子想来是不太忍心。但是在我们铁疏勒不可如此妇人之仁。” “其实不是在下不忍,是确实没有学习过箭术。出丑是难免的,大单于。”顾羡答道。 众人哄笑。 在此之后,兰尔布正如傅如初所料想的那样,隔三差五,经常宴请,或者带着顾羡骑马游猎,有的时候是顾羡一人,有的时候是顾羡一家,也有的时候是顾羡一家和所有其他的中原朋友。 兰尔布甚至送给顾羡铁疏勒最美的姑娘,还会说中原话,顾羡则说, “大单于的美意,我不得不辜负了。因为我心中已有所属,多谢大单于。” 时间稍微一长,兰尔布不得不佩服傅如初的眼光。这顾羡对于自己对他的颇多礼遇除了感激,再无其他任何表示。想来心在故土,不愿为铁疏勒效力。毕竟铁疏勒当年曾经和中原征战杀伐多年,死伤无数。 在兰尔布放弃了拉拢顾羡的想法之后,顾羡反而觉得自在了很多。也没有从前那么多的应酬。可以整日陪着祖母和母亲他们,承膝下之欢。这样一来,老太太倒是比以前开心了很多。腿脚稍微利索一些,就拉上顾羡的手,祖孙二人信步草原旷野,反反复复讲述着顾家族的往事。 “羡儿啊,你到底是喜欢婵儿多一些,还是凌霜姑娘多一些?告诉祖母,我来给你拿主意。” 见到顾羡沉默不语。 “两个都喜欢?那就两个都娶了吧。婵儿也是世家出身,没有那么小心眼的。” “不是,祖母。羡儿还是喜欢婵儿多一些。”顾羡不得不回答。 “这样的话,你打算怎么安排霜儿那丫头呢?毕竟听说起来,她看来是非你不嫁了。” “孙儿也不知道。” “要是依着祖母,你就两个都娶了。毕竟这个顾家已经三代单传了。如今你祖父和父亲都已不在。这不有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事情你是要多考虑一下。羡儿。” “祖母,孙儿明白。我会好好考虑此事的。” ******************************************************************* 这一日,就在顾一家又在帐篷里闲聊之时。 外面匆匆走进来孟四海,湛虚真人,李白庸他们几个,后面还跟着东梧原来来过铁疏勒东王庭的那四个兄弟。 顾氏一家一见他们的脸色,就知道有事发生。赶快请他们坐下相谈。 原来老四梁思朝,老五黄中武,老六郭雄,老九廖义蓬这四个人离开了铁疏勒草原之后,本想着在北代南边乘船过海。结果等了数日,都是狂风骤雨,看不出要停下来的意思。船老大无论如何不肯开船。但又不知道这天气何时才能好转。 四个人心急之下,转走陆路,返回东梧。这样一来却是兜了老大一个圈子。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很多天。 四个人本想到回到东梧之后,兄弟十一人欢聚一堂。结果却是晴天霹雳。 原来在他们回到东梧之前的前一天当晚,颜青海竟然是亲自带人,包围了那个小山冲。鄢长波兄弟七人全部被擒。 本来还关押在东梧太守的地牢之中。老八迟也发的父亲几乎是倾其所有,贿赂了东梧的太守,但也只能保证在东梧这里让他们少一些皮肉之苦。 如今他们已经被颜青海带着往京城赶去。等回到京城之后,东梧官府就无能为力了。很难说会受到什么样的严刑拷打。 一边听着兄弟四人的叙说,顾羡一边心如刀绞。他虽然和那兄弟七人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对于他们的热情和侠义心肠却是感佩不已。当时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如果不是为了早日与祖母和母亲他们相见,或许还想在东梧在多逗留几日。 如今知道他们落了难,自然要想办法尽快救他们出来才是。 “如此看来,我是要去都城走一趟了。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才行。” “我们四个人和公子一起去。但是公子此去,却是要倍加小心。那颜青海在东梧留了话,说是如果公子还活着,让您在八月十五之前去风雷阁找他。否则......”梁思朝说到这里,又变得吞吞吐吐。 “四哥请但说无妨。”顾羡劝慰道。 “那颜青海说,也不管公子是否还活着,如果过了八月十五没有见到你,每天会砍下大哥他们一条胳膊或者腿。直到砍完或者你出现为止。”梁思朝还是说了出来。 “这厮忒也狠毒了。”孟四海一旁听了都觉得不寒而栗。 “颜青海也是从小和你一起玩到大的。没有想到如今怎么竟是和魔鬼一般。”顾老夫人在后面听到了也是觉得惊悚异常。 孟四海觉得老人听到这些不好,于是说道, “还是去我那里说吧。” 顾羡点了点头,向祖母母亲说了一声,和四兄弟他们一起去了孟四海的帐篷。 (本章完) 第111章 将计就计 第111章将计就计 顾羡和大家来到孟四海的帐篷里继续商量如何营救东梧七兄弟。 “你们兄弟四人就不用去了。此番前去,打交道的都是南霞道派风雷阁中的高手。此事有公子和我还有道长他们足矣。”孟四海劝他们三个人留下来。 结果他们无论如何不肯,非要前去。 “孟庄主,那可是我们自己的结拜弟兄。您说如果我们自己都不去,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梁思朝第一个不答应。 “这样,你们如果真的要去,那就在京城外面做个接应吧。这样总可以了吧。” 兄弟四人无奈,这才答应。终归心里清楚,自己的身手不适合与江湖高手硬碰硬。就是去了风雷阁说不好还是累赘。 “如今已经是六月中了。从这里赶到京城怎么也要一个多月。到了那里,还要想办法打探他们七个人被关押在什么地方。所以,我们还是及早动身的好。”顾羡一边说着,一边跟大家示以眼色,并且用手挡在嘴上示意外面有人。 “那好吧,公子。道长,大家再考虑一下,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孟四海等其他人看到顾羡有什么难言之隐。好像示意外面有人。不再言语。开始商量着准备前往京城的其他无关紧要事宜。 顾羡接着又说道,“我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回来再说。” 顾羡说着,走出帐篷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还是给大家递了个眼色,然后捂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指了指外面,意思是外边有人偷听。 “外面没人。我们继续商量。四哥你们到时候就留在京城东门外。北门是回铁疏勒最方便的地方,恐怕到时候苏元寿和颜青海会有所防范。” “好的,公子,你放心。我们会在东门安排好一切。”梁思朝回道。 “孟庄主,我们和道长还有白庸兄进了京城之后,就抓紧时间去各个衙门托相熟之人,打听七位兄弟的下落。到了八月十五当晚,无论是否有消息,我们都去风雷阁会齐。” “好的,公子。”孟四海和湛虚真人,李白庸应道。 “好了,大家去准备吧。时间紧迫,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动身出发。” 就在顾羡他们几个收拾东西的时候,傅如初已经来到了兰尔布的大帐。和兰尔布谈论着自己的神机妙算。 “军师,你确定此计可成?顾羡他们定会中了圈套?”兰尔布问道。看他表情似乎是不以为然。 “大单于。如初保证此计定成。这一次让顾羡暴露行踪,再与苏元寿和颜青海他们发生正面冲突,绝对有把握。不过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可以借此机会除掉那些擅长行军打仗的东梧那些人,对于单于将来对付苏元寿或者那些想要恢复大燕的势力,也是少了很多对手。我安排的人一会儿就出发前去大周都城,到了京城那里准保给顾羡他们一个惊喜。一个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的惊喜。” “但愿他们逃不出军师神算。”兰尔布听到这里,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一些。 “不过这顾羡的功夫确实了得,方才我去打探,差点被他发现。但是他的武功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乎其神。但也无妨,反正此次大周都城的安排,也不是为了除掉顾羡。” 第二天离开了铁疏勒东王庭。顾羡他们一路上也是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差不多一个多月终于来到了京城东门的近郊。 远远望去,前面有间看起来还算不错的一个客栈。酒旗飘飘,生意很是兴隆。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梁四哥,你们四位和乐平大哥从今天开始就住在这里的客栈里,尽管大吃大喝。越是放松越好。想来苏元寿或者颜青海的人已经开始在这里布置上了。乐平大哥那里有两包药,到了八月十五的当晚,你们把这包药偷偷放到客栈的后厨的酒菜里面。这里还有一包是解药。到时候你们自己服下。这都是为了万无一失。你们离开这间客栈之后,到京城北门三十里外的一处密林那里等我们。”顾羡开始做此行的安排。 顾羡这一番话说下来,梁思朝的下巴快要掉到了地上。这完全不是他印象中的知书达理的翩翩相府公子了。 “公子,这好像和你在东王庭说的不一样啊。怎么又改变了主意?”梁思朝怔怔看着顾羡问道。而乐平一旁捂着嘴,微笑不语。 “是这样,梁四哥。主意没有改,而是本来就是如此安排的。这里也有乐平大哥的主意。” “我就觉得这损主意不太像是公子的手笔。弄了一半天是你小子。”梁思朝看了看偷偷在笑的乐平说道。 “还有,”顾羡接着说下去,“当初在东王庭的帐篷外有人在偷听,所以我就说了一些故意误导他的话。你记得我当时和大家示意眼色的事情吧?” “我知道。不过我以为你当时的意思是不要再说了。怕有人偷听。哪里曾想你这到了京城才做最后的安排。好个顾公子,竟是连自己人也给兜了进去。”梁思朝开玩笑道。“不错,如此一来,那个偷听的人如今还在梦里呢。” “等到大家回到了铁疏勒东王庭,以后就要倍加小心了。偷听的这个人的功夫很是了得,也有些怪异。说来不怕孟庄主不高兴,他的功夫和孟庄主相比,至少在伯仲之间。我当时竟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料到这东王庭里还有身手如此之高的人。”顾羡又叮嘱了大家一下。 “要不可能就是九剑阑的人?当初和我一起去胡山军营的老九和老八的身手也很是不错的。其他的就不了解了。很难说有没有更厉害的高手在里面。”孟四海猜测道。 “绝对不是。孟庄主。九剑阑的人都和我打过照面,他们的功力再好也还到不了这种地步。”顾羡不假思索回道。 “好了,我们这就分头行事。记住,八月十五。”顾羡再三提醒梁思朝四个人。 “把四位哥哥交给我。有我在,公子放心就是。到时候北城门外密林会面。”乐平眉一扬应道。 “就属你小子最鬼。”说着话,梁思朝在乐平脑门上“嘣”地敲了一下。 (本章完) 第112章 造化弄人 第112章造化弄人 别了乐平和东梧四兄弟,顾羡,孟四海和湛虚真人,李白庸四个人启程,直迎着京城东大门而去。 四人一人一马,见到都城就在眼前,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 就和他们装扮成的大家阔商一样,晃晃荡荡着。东瞅一眼,西望一下。不时地彼此聊着些什么。 “公子,眼下你可是看得出我们附近有多少是朝廷和风雷阁的人?”孟四海一边骑马走着,一边低声笑着问道。 “那些穿风雷阁道服的自然不用说了。我看那几个城门口做生意的都是了。”顾羡回道。 “何以见得?” “我方才老远见那几个守城门的官兵和他们说话时和对待其他百姓完全不同的神态猜出来的。” “果然聪敏。” “还有后面跟着的那几个,也都是。大家别回头。” “这又是为何?”孟四海也不回头,问道。 “我听得到他们的说话。” 顾羡此话一出口,令得孟四海和湛虚真人,李白庸三个人吃惊非小。尤其是湛虚真人,虽然早就知道顾羡一身的功夫传自紫清真人,非比寻常。但要说是离开数十步远,听得到对方的谈话,而且是身后,湛虚真人自问当初恩师也没有这样的修为。 这孩子的修炼进展到如斯境地,前番来到铁疏勒竟是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但也是欣慰不已。 “羡儿,难不成后面几个人已经认出我们几个来了?”湛虚真人问道。 “那倒没有,目前只是怀疑当中。听他们话的意思,是前两天就得到了消息,说是我们要从铁疏勒赶过来。看来铁疏勒那边有人在向这边传递消息是毫无疑问了。弄不好就是那个偷听我们说话的那个人。” “好了,我们该进城了。”孟四海猛地提高了嗓门。 京城东门已在眼前。 进了都城,顾羡他们就径往永盈大街,投宿在孟朱食府对面的尚悦客栈。一来这永盈大街最是繁华,符合自己一行人装扮的身份,二来这里离刑部,兵部和大理寺等这些相关的衙门最近,方便打听那七位兄弟的下落。 用罢了晚饭,四个人坐在二楼靠边处的一张桌子,一边商议着接下来的行动细节,一边装作往外漫不经心地看风景。 华灯初上时分,整个永盈大街灯火通明,人流熙来攘往,不亦热闹。 孟四海留意了一下四周还有楼下附近的环境。端起茶杯,稍稍抿一口茶,压低声音说道, “公子,看来我们是被重点关注了。那对面的孟朱食府二楼都有他们的人。” “是啊,他们这些人平时在京城耀武扬威惯了,如今让他们暗地里盯个人,个个都还是这么跋扈的眼神。好像根本不怕被发觉一样。”顾羡扫视一下回道。 “也许是他们故意如此。意思是告诉我们已经被盯上了?”李白庸冷不丁来了一句。 “有道理。”湛虚真人赞许道。 “白庸师弟,”顾羡话说了一半,眼神突然凝住,看向孟朱食府。再也没有说下去。 其他三人都注意到顾羡的神色有异,尽管大家都用上了乐平给的易容面具。尤其是顾羡的眼神,瞬时间让大家觉得不对劲。 孟四海顺着顾羡的目光看去,孟朱食府的门口走出来两个年轻女子,身着轻衫,一粉一白。二人好像正在和孟朱食府的店家告辞。 “我去看看,”说着顾羡便要起身离开。但是刚站起来又立刻坐下了。原来是被身旁的湛虚真人给拉住了手。 “羡儿,你冷静一下。”湛虚真人抚背安抚道,“此次来到京城,万万不可分心。要记得以前的教训。” “难道那就是那位苏小姐了?”李白庸问道。 “唉,在这京城故地,除了这位苏家小姐,还有谁能让他这般失魂落魄?”孟四海一猜便知那是苏婵儿和苏娟儿姐妹俩。两个人已经离开孟朱食府,朝着宫禁的方向走去。后面还跟着几个应该是侍卫的人,其中一个还提着一个硕大的红色食盒。 “嫂子果然是天仙一般的人物。”李白庸跟着说道。 “只可惜造化弄人。”孟四海回道。 “你们两个不要一唱一和了。没看到他这个样子吗?”湛虚真人略作嗔状。 很少见到师父发火的李白庸吐了一下舌头,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顾羡就一直那么坐着,目送姐妹二人愈行愈远,终于不见。 但也就在这同一时间,就在顾羡身后的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一双眼睛不时看向顾羡他们,眼神里充满着连他自己都不愿意解释的无尽的绝望和仇恨。 看着顾羡一行人离开,这个人口里默念着,“你终于还是来了。” 此人蜡黄的脸色和桌上空着的数个酒壶很是不配。或许如果乐平在这里的话,会告诉大家这也是个易容人。虽然易容水准差了一些。 “大师兄,他们一直都呆在客栈里,整日间都是饮酒喝茶。未曾出过客栈一步。” 风雷阁内,范忆舟正站在颜青海面前,汇报着对顾羡四人的跟踪观察情况。 “这就有些不对了。那个从铁疏勒东王庭给皇上传话的人不是说,他们要去各个衙门走动吗?不然他们又如何找到那东梧七个反贼被关押的地方?”饶是颜青海聪明绝顶,也想不出顾羡他们究竟是作何打算。 “师兄,难道说他们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反贼被我们关押的地方了?”范忆舟也想不明白,就来了这么一句。 “绝对不可能。此事安排极为周密。到目前也只有皇上,大将军,师伯和我几个人知道。如今大将军已经在这京城之内布下了铜墙铁壁,看他们这一次怎么逃出去?我看他们不过是在装腔作势。是想让我们先漏出破绽才是真的。不要理他们。只管盯着就是。哦,对了,那东门客栈的那几个人如今在做什么?” “师兄,我觉得这事越来越奇怪了。那几个人也是这般模样。什么也不做。” “也只是呆在客栈里喝酒玩耍吗?” “真的是这样。风雷阁的师弟们哪里敢欺骗总护法?要不,我再去关押他们的地方看看?” “不用,”颜青海仿佛是咬了咬牙说道,“我看看到底谁更能沉得住气?让东门客栈那里的人多加留神,到时候一网打尽。” “是,总护法。” (本章完) 第113章 等我回来 第113章等我回来 “中秋月夜分外明。我这句诗占的如何?”孟四海绞尽脑汁之后,好像又有些得意。说道。 顾羡四个人好似浑然无事一般,如今正在客栈斜倚栏杆,眺望夜空。 “果然是近墨者黑。这孟庄主都开始吟诗了。”李白庸笑道。 “哎,这不对啊。白庸。怎么能叫近墨者黑呢?这叫近朱者赤。你看看,你们三个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 “没错啊。这诗书离不开文房四宝,又哪里便离得开墨了?您说是吧,孟庄主?”李白庸呵呵一笑。 “你小子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孟四海摇头,哭笑不得。 “师兄,你可是在独望明月思佳人?”李白庸走过去,捅了顾羡一下。说道。 顾羡转过头,看了看他,也不言语,又回头看向夜空。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过了一会儿,孟四海又来了一句。 李白庸正在喝茶,听到此话,差一点一口喷了出来。 “厉害。”李白庸对着孟庄主竖了一下大拇指。 ******************************** 风雷阁内,颜青海同样也在看着夜空,沉思了半晌。 范忆舟站在身边,倒是没有闲情逸致,目光空落落看着前方。 “大师兄,还有一个时辰,这中秋也就过了。难道他们不想救那七个人了不成?竟是还在赏月?” 范忆舟忍不住,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静。 ********************************* 皇宫之内。 顾羡和苏元寿对面而立在紫德殿的勤政堂内。旁边木立着大太监韩昌,一声也不敢出。身体稍微有些发抖。 顾羡此时已经撤下了易容。 苏元寿强作镇定。张了张口,又不知道从哪里,如何说起。终是又将嘴闭上。 在此之前,顾羡一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苏元寿。这个自己青梅竹马的婵儿的父亲,这个自己父亲,祖父因他而死的窃国弄权者,这个将来自己辅佐允文征战天下的对手。 苏元寿根本不知道顾羡是如何来到自己面前的。 在这中秋之夜,又一次品尝了孟朱食府的清调鱼柳酱,在和皇后还有两个女儿一家人用完晚膳之后,本来有些沉醉在浓浓酒意之中的苏元寿,心血来潮,又回到了勤政堂。 在看了一眼龙案上的奏折后,抬起眼来,恍惚之中,顾羡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然后两个人一直对视着。互不言语。心里面彼此在想些什么,大概也都清楚。 “苏伯伯,”顾羡说话了。 这是三年以后,苏元寿又一次听到顾羡叫自己苏伯伯。 顾羡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叫他的。苏元寿曾经以为将来这个名动京城的翩翩佳公子肯定是要称呼自己岳父大人的。迟早而已。而他也觉得顾羡和婵儿很是绝配的一对。 如果不是当初。 唉,还想当初做什么。还是想想如何活过今晚的好。 “虽然我祖父父亲皆因你窃国而死。今晚我还是想叫你一声苏伯伯。但也恐怕是今生我最后一次如此相称了。一则是我今晚有求于你。二来我希望你自己能够还朝堂宗庙于大燕后人。倘能如此,将来我还是愿意给你立碑,每年洒扫祭奠。” 听完顾羡的话,苏元寿第一个念头便是,看来今晚性命应该无忧的。 苏元寿已经从对顾羡小时候的思绪中脱离了出来。 “羡儿,我还可以这样称呼你吧。都是苍天弄人。你我如今竟是如同陌路。你说吧,这第一件事是什么?可是为了东梧那七个人而来?” “你可以如此称呼我。但也只限于今晚而已。没错,我正是为了那七个人而来。” “我自是可以放了他们。至于第二件事,你还要让我再多考虑一下。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我把婵儿许配给你,你知道我又没有儿子。以后这天下自然也就是你和婵儿的。到时候你要是真的想还给大燕,那时候我已经看不到了,自然也管不到。羡儿,你看如何?” 苏元寿盯着顾羡的眼神里好像倏然飘过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意味。顾羡倒是没有觉察到。只是他从苏元寿的嘴里听到了婵儿的名字和这般的许诺,心里莫名的难过和收紧。 “感谢苏伯伯如此厚爱。倘若上天眷顾,我自然会和婵儿同度此生。如果天意弄人,我也无怨无悔。婵儿自是知道我的心意,今生不会相负。” 听了顾羡的话,苏元寿心里哆嗦了好几下。我这般许诺都无法打动你,看来终归不是一路人。 “苏伯伯,我们走吧。还有你。”顾羡指的是大太监韩昌。 三人来到大殿门口,只见门口的侍卫们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如同睡着一般。 韩昌唤来了马车。三人正要上车。却见苏婵儿从远处走了过来。 本来她是奉了母命来请苏元寿回去歇息。没想到远远地正好见到了顾羡。 还没有来到近前,苏婵儿已经泣不成声,浑身发抖。 “你们俩个先上车。别想着在我面前还可以逃了去。”听到顾羡的话,苏元寿和韩昌也不敢做他想,顺从地进入了马车之内。 “羡哥,我不管你这一次是来做什么。你带我走吧。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从此生死相依,再不分离。”苏婵儿泪眼朦胧,颤声问道。 顾羡禁不住将婵儿抱到了怀里,抱得紧紧地,生怕一放手,就此便是永别。忍不住的眼泪滴落在苏婵儿的胸口。 顾羡很想说,我现在就带你走。从此浪迹天涯,不问人间是非。但是心里一个声音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做不到。至少眼下做不到。更何况在铁疏勒东王庭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对手,而铁疏勒那里也是龙潭虎穴。自己若是将婵儿带到了那里,恐怕连安全都难以保障。 拭干眼泪,顾羡双手握住苏婵儿的双肩,四目相望, “婵儿。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带你走。只是现在不行,我至少要保证你是安全的。你相信我。等我恢复了大燕江山,自然会回来找你。” 说罢,顾羡不敢再多做停留,生怕无法控制自己,改变了主意。于是强忍泪水,转身上了马车。 只见马车渐渐远去。唯留下苏婵儿跪倒尘埃,饮泣不已。 ******************************* 风雷阁内。 一个弟子急匆匆跑上山来。 “总护法,范左使,一个马车正在往山上赶来。好像是宫里的。” (本章完) 第114章 真假顾羡 第114章真假顾羡 “糟了。”颜青海到此时才如梦初醒。但是还是想不通这顾羡是如何离开了尚悦客栈,去到皇宫找苏元寿的。 即是在此时此刻,尚悦客栈里的那四个人还是在那里,把酒赏月。 难不成有两个顾羡? 等等,对了,还有一个薛白羽。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个薛白羽自从去了黑水潭,倒是好像从此人间消失了一样。再无半点信息。 但是这两人不应该是同一个人吗? 颜青海胡思乱想之中,皇宫的马车已经来到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马车停了下来。但是门帘并没有打开。 里面传出一个声音。 “颜盟主,”没错,就是苏元寿的声音。 无论颜青海再怎么不愿意,只能跪了下去。 “微臣在。恭请皇上圣安。” 范忆舟和刚才跑来报信的师弟也吓得赶紧跪倒。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你去把那七个人放了吧。”苏元寿在车里说道。 “这,皇上。您是否被贼人威胁了?”颜青海犹豫着,竟还在想如何还能够反败为胜。但是他就连马车里面坐了几个人,如何坐的都无从知晓。 “不要啰嗦了。快放人。给他们每人一匹马。他们还能骑马吧?”听得出苏元寿有些不耐烦了。苏元寿心里想,难道你现在就能把我从顾羡手里救出去不成? “是。微臣这就放。”事到如今,已无可挽回。颜青海此时哭的心都有。真是一招输,满盘皆输。他以为盯好了顾羡四个人就万无一失。结果还是棋差一着。而且是无论如何想不明白的那种。 不一会儿,只见颜青海已经带着东梧的那七位兄弟走了过来。原来颜青海竟是将他们藏在了风雷阁的后山的金蚕洞内。原本颜青海打算击退或者杀死顾羡他们之后,用来饲养金蚕的。 因为颜青海吃了上一次的教训,让他再也信不过官府中人。但这也让他得罪不少了朝廷重臣。特别是苏元寿的那个外甥,羽林军统领秦飞虎。见颜青海连他都不肯相信,早已经恶念丛生。但是颜青海依仗着苏元寿对他的宠信,也是不以为意。 如今看起来七个人倒也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走路骑马应该也还没有问题。 “青海,你就留在这里。”苏元寿又说了一句。 只见马车调转方向,那七个人已经上了马,跟随者马车往山下而去。 “大师兄,您就这样让他们走了?”范忆舟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算了。机会以后总会是有的。不要在乎一次的得失。”凌虚这时走了出来。说道。 颜青海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见他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好像在想些什么。 颜青海这一次,竟然连顾羡的真面目都没有见到,就被他将人救走。 但是他也至少肯定了顾羡真的还没有死,当初的确是有人在那个风雨大作的风雷阁后山救走了顾羡,至于白龙之类的传说,颜青海反而不是很在意了。甚至即使是颜青海见到过白龙从云上伸下来的巨爪,到如今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龙的存在。他宁可相信是自己当时的幻觉。 还有,这到底是什么人从铁疏勒给皇上送的信呢?但是除了几个人名没有错,这事情安排竟是没有一个是准的。颜青海又如何知道,那傅如初也是中了顾羡他们的计中计。 到了京郊城北的密林,只见到乐平和梁思朝他们已经等在那里了。 顾羡挑开门帘,下了马车。 然后对着马车里面拱了拱手, “有劳苏伯伯相送。远处跟着的便是羽林卫的骑兵了。你尽可以放心回去。” 让顾羡颇感意外的是,苏元寿竟然也走下了马车。 目光注视着顾羡半晌。说了一句, “见到你祖母,和她说一声。就说苏元寿对不起她老人家。你且代她老人家受我一拜。” 明亮的月色之下,苏元寿的神色之中带着些许凄怆,对着顾羡深施一礼。 顾羡怔然之余,终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 “凌虚和颜青海这些人你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本来顾羡是想让他们有朝一日,自相残杀的。凭着颜青海的禀性,这极有可能。 苏元寿愣了一下,未作反应,反身回到了马车上, 好像很累的一声,“回去吧。” 只见马车已经往来路返了回去。 “公子,那便是苏元寿?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那样倒也爽快了许多。”梁思朝不解问道。 湛虚真人看着顾羡百言难叙的神情,轻叹一口气,一旁说道, “好了。大家还是赶快撤吧。省的夜长梦多。” 在返回铁疏勒的路上,梁思朝再怎么笨的人也都留意到了顾羡的心情很是沉重。几乎没有把东梧兄弟们救出来本应有的开心。 梁思朝如今多多少少也知道了苏元寿和顾羡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于是尝试着说些让大家开心的话。 “公子,你猜怎么着。乐平这小子,竟是把那一条街的馆子都给下了药。他说是怕苏元寿和颜青海的人不知道藏在哪个饭馆或者客栈里。只是可怜了这些老板。”梁思朝开始拿着乐平取乐。 “哎,哎,我说梁四哥。我可是每家店都放了银子的。心痛啊。我那上百两雪花白的银子。”一边说着,乐平一边做出擦泪的动作。 “得了吧你。那还不是大都是兰尔布的银子。”梁思朝挖苦道。 “也是啊。兰尔布的银子,我这里心疼什么。反正都是为了东梧的各位哥哥不是?”说着,乐平又抹了一下眼睛道。 “别抹了,兄弟。你就是抹破皮了,也是见不到泪。”老八迟也发也在挤兑这乐平。 “这可好。哥哥们救出来了。我这里又遭了殃。”说着,乐平双手一摊,又做无奈状。 众人哈哈大笑,开始北上。顾羡的心情也是稍微平复了一些。 “忆舟,你确定客栈里出来的是四个人吗?”风雷阁内,颜青海还在计算着自己是如何出的差错。 “没错。就是四个人,其中一个和顾羡长得一模一样。这事有点邪门啊。”范忆舟也是想不明白。自己奉了颜青海的命令偷偷跟着他们到了尚悦客栈,竟是发现了两个顾羡。 “另一个顾羡肯定是假的,估计是薛白羽扮的。这两个人走到一起,以后倒是有些不好对付了。” (本章完) 第115章 金蚕噬心 第115章金蚕噬心 这一晚,苏元寿没有去找路琼?。留在了皇后这里。 “与艳,都是为夫不好。前些日子脾气大了些。还望皇后不要介怀。“苏元寿气过之后,想到自己对于金与威的依赖。还是低下头来和皇后说一些好听的来安慰。 “这些臣妾自是知道。陛下对于我们的兄妹的信任,与艳从没有怀疑过。陛下尽管放心。只是婵儿那孩子虽然心直口快了些,但也是为陛下的江山稳固着想。“金与艳也不好再强势说话。 “这个孩子,还是嫁出去的好。正好凌虚国师曾经谈过几次。如果皇后没有意见,就将她嫁与颜青海,我看也还不错的。他们毕竟从小也在一起玩过。“苏元寿终于是决定将苏婵儿嫁出去了。 “此事全由陛下做主。只是也要女儿同意才好。“金与艳不再坚持。 “好的,皇后。此事就由我和国师来商量。婵儿那边,就由皇后去说吧。“ *********************************************** “女儿绝不嫁。嫁谁也不能嫁他。他害了羡哥多次。母后怎么能将孩儿嫁给这种人。”苏婵儿哭喊着就不肯。 “孩子,虽然青海这孩子有些事情做得是过分了一些。但是他对你的心意,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过。这个你应该同意吧。” “他对我再好,那也是他的事。与我何干?反正我就是不嫁这种心地坏了的人。如果你们再逼我,大不了我就去死!“果不其然,最后苏婵儿以死来要胁。 ************************************************** “国师,此事就这么商定了。只是静安那孩子寻死觅活的,还是要国师想一些办法才是。”苏元寿和凌虚商量好了苏婵儿和颜青海的婚事。 凌虚自然是喜出望外。一则与皇帝的关系更加稳固。二则也算是遂了颜青海一直以来的心愿。 ************************************************* “公主,那位颜盟主说是奉了陛下和娘娘的旨意来见公主。他就在外面候着。”苏婵儿的侍女双儿低声说道。 “那就让他进来吧。”苏婵儿吩咐道。 “是”。 颜青海听得皇上允了他和苏婵儿的婚事,非常高兴。走起路来都是大步流星。 “青海拜见公主殿下。”见到苏婵儿,颜青海还是按照宫中礼仪参拜。 “起来吧,颜青海。”苏婵儿冷冷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公主说笑了。青海没有屁。只是有些话要与公主说在当面。” “那就放吧。” 颜青海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道。 看了一眼侍女双儿,颜青海说。 “公主,我想有些话恐怕不好当着下人的面说。“ “哦。你这等腌臜之人还需要躲着人才能说的话吗?双儿,你先下去吧。我看他还有什么滑头。“ “是,公主。“说着,双儿走到了大殿之外。 “青海听闻公主宁死不嫁青海。“ “是的。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是,还有别的。青海想,要是公主想死,还不如青海去死的好。” “那很好。你去死吧。” “只是不知道在青海死了后,我的师伯在朝堂会不会做出什么对陛下不利的事情来。好吧。那青海就满足公主的心愿。死在这里,就是了。“说着,颜青海猛得一掌向自己天灵盖劈去。 “慢着,”当苏婵儿听到颜青海所说的凌虚将要对自己父亲不利时,苏婵儿还是惊住了。她不能。因为那毕竟那是她的父亲。 苏婵儿立刻拿住颜青海拍他自己脑门的手掌。 但是没有想到,颜青海却趁此机会,直接握住了苏婵儿的手。 “你,” 苏婵儿没有接着说下去,只觉得自己被颜青海握住的手掌心里一阵又痛又麻的感觉传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由自主了。 “是的,我是静安公主,苏婵儿。我要听从父皇的命令嫁给你颜青海。我们俩个从小一起长大。你对我的情意一直没有变过。我很感激。我很高兴可以嫁给你。希望嫁给你之后,我们能有自己的幸福的家。” 说到这里,苏婵儿自己都被感动得流下泪来。 看着眼前的苏婵儿,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时光,和苏婵儿这样的在一起的时光。虽然此时,苏婵儿已被迷失了原有的心智,但是只是这样看在眼里,颜青海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和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幸福感。 也有一点点自我的可怜。 ************************************************* “哦,静安公主自己说的吗?”金与艳很不相信。即使是当面听了双儿对现场的描述,她仍是不信。 因为她知道自己女儿对于顾羡的深情。是至死不渝的。 “让静安公主来见我。” “是,娘娘。”双儿离开,前去相请苏婵儿来见皇后。 苏婵儿来长秋殿后,金与艳亲自问道。 “孩子,你是真得愿意嫁给颜青海吗?” “是的,母后。孩子想通了。但求嫁一个对我好的,其它的都不重要了。从小到大,颜青海也对我很好的。” 看到苏婵儿的毫无犹豫的回答。金与艳也不得不相信了。 但是她还是有疑问。这与原来的苏婵儿完全就像是不同的两个人。 也不知道那个颜青海用了些什么手段。但是无论什么手段,颜青海爱婵儿是真的,想来也不会用害了婵儿的手段。于是,金与艳只好放弃追问下去。 苏元寿知道,很是高兴。他无所谓凌虚他们用什么手段。只要将这个一心外向顾氏的女儿嫁出去就可以。至于其它的,他管不了了,也不想管。只想在有空闲时,把那个路琼瑶带进宫来玩乐。再配上凌虚的红菱醉雪丹药,更是快乐无比的一件事情。只要他不将路琼瑶当妃子一样放在宫里。金与艳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了。 *********************************** “陛下,与威请求陛下恩准辞去大将军一职。”金与威在政事殿中,匍匐在地。 “朕的大将军这是怎么了,快快请起。”说着,苏元寿赶紧来到金与威的面前,双手相扶。 “请陛下听臣说完。臣听皇后说,陛下说与威可以随时威胁陛下将皇位让予慕容家。此事臣实在是惶恐。还请陛下收回臣的天下兵马督责之权。臣不想陛下有任何对臣不放心的地方。” “朕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前段时间宫里的琐事。倒是让大将军费心了。此事已了。大将军无须再多疑。赶快请起吧。”苏元寿仍是双手搀。 “陛下,此事当真已了?否则与威绝不起身。” “大将军,你就起来吧。朕何时骗过你。如果连你都要骗,朕这天下还是不要了的好。”苏元寿急忙安慰。 “大将军,也就是和皇后因为那个女人而吵了几句嘴而已。没有其它事。请大将军放心便是。朕对那个女人完全不能和朕的贤德皇后相提并论的。过几年,也就什么都没有了。纯粹是玩乐而已。” **************************************** “明天,在迎凤楼上宣布旨意,一个月后,静安公主将与南霞派总护法武林盟主颜青海大婚。届时让天下周知,普天同庆。”苏元寿终于觉得这件事算是安排妥当了。吩咐韩昌道。 “是,陛下。臣这就去安排。” 迎凤楼下高墙上,张贴着黄色的榜文。 “朕之静安公主,贤良慧识,性情婉雅。南霞派总护法新任武林盟主颜君青海,师出南霞名门,性情朗阔,端雅识礼,武功卓越,名震天下。自朕登极,恪尽职守,屡破乱匪,功在庙宇,稳在江湖。甚悦朕心,堪属各方。足成良缘,于一月后,奉旨成婚。昭告天下,万民同庆。“ “呵,把这个驸马爷夸得。啧啧啧。真是羡煞旁人。“在榜文前面观看的众人不时议论。 “不是听说这个公主一直和顾家的公子相好吗?如今怎么是这样的安排?“ “你是呆了还是傻了。顾家的事你也敢在这里乱说。不怕把你捉了去,当乱匪处了?“ “唉,可惜了。“ (本章完) 第116章 再生一计 第116章再生一计 “哎,我说。”回去的路上,本来梁思朝想要问顾羡是如何救出七兄弟的。但是看到顾羡郁郁寡欢的样子。又忍住了。 走到了半路上,忽然其中一个人拱手言道,“公子,道长,师兄还有各位兄弟。白某这就告辞了。我对什么铁疏勒王庭也不感兴趣。各位多多保重。” “哦,我说呢,”还未等其他人说什么话,梁思朝颇是有些恍然大悟。 “我说这一趟救了七位兄弟回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多了一个人。我竟是忘了白兄弟原来不是和我们一起的。瞧我这记性。”梁思朝摸了摸头,不好意思说道。 “梁四哥应该只是记得他的梁四招了。”乐平偷偷一笑道。 “怎么哪里都少不了你啊。”梁思朝稍微有些愠了。 “四哥不要管他了。你和他认识又不是一两天。他唯独喜欢拿你开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乐平,以后不要这样了。”白九渊做严厉状。 “对不住了梁四哥。”乐平稍微有点怕白九渊这位师兄。 “好了,四哥,还有诸位。白某告辞。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问孟师兄。他一切都参与其中。走之前,白某就说一句,公子前程不可限量。”说着,白九渊冲着顾羡拱手示意,拨转马头,策马而去。 白九渊这一次是由衷佩服顾羡的沉着冷静,好像施施然一般轻松将七个人救出来。尤其是神来的一笔,请自己在客栈假扮他自己。 看着白九渊离去,孟四海冲着大家挥了挥手,说道。 “我来揭开这个谜底吧。省的你们一个个来问。” 原来当初进入客栈的第一天,顾羡就给了一个伙计一锭银子,让他以孟四海的名义,去联系了白九渊。请白九渊来客栈假扮自己。 而自己则在八月十五的当晚,偷偷离开了客栈。颜青海的人那时候只留意到客栈的四个人没有变化,但是没有想到顾羡已经金蝉脱壳。独自一人去了皇宫。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白九渊假扮的顾羡在赏月的时候,一言不发的原因了。白九渊生怕漏出什么马脚。 “明白了。”梁思朝好像终于弄明白了。“孟大哥,你的那位白师弟就是住在京城吗?怎么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梁思朝有点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 本来乐平想要再次取笑他,但是想到方才白九渊的批评。就忍住了。 “这个嘛,暂时保密。不过,我这师弟即使不在京城,这半个月的时间还找不到他么?” “说的也是。”梁思朝一拍脑门。 ************************************* 回到了东王庭之后,思来想去,顾羡终于还是决定去找了祖母,问起了苏元寿的事情。苏元寿在送自己离开京城之时所说的对不起祖母是否有别的含义,顾羡仍是不甚确定。 “竟还有这种事情?”祖母听了顾羡的讲述稍稍有些意外。 “可能是他良心未泯,或者是心里愧疚吧。一直放不下以前的事情。不过,孩子。你千万不能被他骗了。”祖母提醒到。 “被他骗?”顾羡不明所以。 “唉。这个苏元寿,以前他的父亲就说过他心术有些不正。不像是他的儿子。” “祖母,苏元寿的父亲是谁?难道他不喜欢自己的儿子?”顾羡问道。 “也不是不喜欢。从小到大还是很宠着他的。苏元寿的父亲叫苏仕墨。说来都是老人的事,很久以前了。” “苏仕墨和苏元寿一样都是大黑脸。和你祖父比起来,除了读书,更喜欢舞刀弄枪,参演兵书战策什么的。不过,这苏元寿长大之后,曾经差点被他父亲杀了。当时我在场,就劝了下来。想来是因为这件事,这苏元寿才一直心有愧疚吧。” “他父亲为什么要杀了他?那不是他亲生儿子吗?”顾羡听了更是莫名。 “这苏元寿和他的老父苏仕墨的禀性完全不一样。苏仕墨那可是一个忠君为国很有担当之人。你的祖父当时也很钦佩他。这苏元寿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长大之后,更加明显。我记得那一天,我在他家里做客。其实在那时候之前,我们两家人就已经很好了。要不是这个苏元寿,哪里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说到这些,顾羡的祖母颇是有些痛惜,更多的是痛恨。 “当时在他家里和苏元寿的母亲在聊天,突然就听着苏仕墨在外面大骂那苏元寿。我就和他母亲走过去看看。你猜什么?这苏元寿也不知道当时是为了他父亲的哪一句话,说了一句,我早晚要取而代之。唉,这可是大逆不道啊。这在当时是要让苏家灭门的大祸啊。退一万步讲,要是当时的皇帝胡作非为也就罢了。但问题是,当初的先帝很是想有一番作为的一个明君,很是得到你祖父和苏仕墨他们的支持的。这先帝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喜欢吃那些个所谓的长生不老的丹药什么的。其实这些还都不是那凌虚鼓捣的。要说这凌虚可是能和那苏元寿走到一起。这也是苏仕墨不高兴的地方。早知道是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当时就让他父亲把他杀了。也不至于有以后这些祸端。” 顾羡知道祖母虽然如此说,但当时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让苏仕墨杀了自己的儿子的。毕竟两家当时的关系太过于亲密。 “祖母,那后来呢?”顾羡追问着。 “后来的事就有些奇怪了。本来苏仕墨身体好好的,就在那之后不久就死了。当初你祖父为了此事还伤心了很久。说是失去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这天下恐怕就此难以安宁了。从那之后,你祖父就感觉这朝堂局势有些独木难支。再后来,就是你父亲的事了。唉。”说着,祖母忍不住伤心落泪。 **************************************** 转眼之间,顾羡他们回到了铁疏勒东王庭已有数月时光。 而这数月之间,东王庭的大军师父如初却是如坐针毡一般。他心里再也清楚不过,这一次自己是被顾羡给算计了。而自己偷听的事情十之八九也被顾羡发现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人的武功就真的是深不可测了。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总以为自己在暗处,顾羡在明处。自己可以从容策划一切。 几番思量之下,傅如初还是决定来到了大单于兰尔布的金帐之中。 “大单于,您还记得我前段时间跟您说的,顾羡此人不可以为您效力,只可以利用的事情吗?” “我自是记得。怎么,军师这就打算开始了?” “正是,单于。不过,顾羡这个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智难测。所以要先把他支开才行。我会想办法的。” “行吧,一切由大军师安排。如此俊杰,不能为我所用。唉。” 兰尔布叹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等顾羡他们起身,来到帐篷外面。发现好像一夜之间,这铁疏勒东王庭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正想着去找什么人打听一下。就见到远处站着老和。顾羡在北代认识的那个胡如锷安排在北代的暗哨。如今留在王庭这里已经数月有余了。前段时间听他说,很快就又要返回北代了。 顾羡紧走几步,来到老和身边。打了个招呼。 “老和,这远处正在操演的军队是在做什么?我这来到王庭这里很长时间了,也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阵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老和看了顾羡一眼,有些犹豫一样。但很快又像是下了决心,说道。 “公子。反正你又不是我们铁疏勒人。告诉你倒也无妨。我们大单于准备攻打西王庭了。” “这件事倒是有些突然。”顾羡回道。 “唉,公子。说了你不是铁疏勒人,不懂这些。这铁疏勒分裂成两个王庭也是很多年了。早晚要解决的。不过我们这些当兵的就不用操这些心了。尤其是我,这两天就要回北代去了。打仗是没我的份了。”听起来,这老和还有点为了不能参战而惋惜的意思。 又和老和随便聊了几句,顾羡便又回到了帐中。出乎顾羡意料的是,兰尔布竟然坐在自己的帐篷之中。 “见过大单于。不知道大单于有何见教?”顾羡于是作礼。 “公子,请坐。兰尔布有一事想请教。”兰尔布以手示意。顾羡只好先坐了下来。 “我想请问公子,如果说是我们铁疏勒东西两个王庭之间发生战事,不知道公子和您的那些朋友,站在那一边?”兰尔布心里知道,这是他给顾羡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大单于。在下觉得这是铁疏勒两个王庭兄弟之间的事情,我们这些汉人参与进去恐怕不适合。您说呢?” “终是让大军师言中。我还是白走这一趟。”兰尔布心里说道,不过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顾羡婉言回绝了兰尔布让自己在东西两个王庭做出选择的要求,又来到了孟四海,湛虚真人他们的帐篷。 “虽说这两个王庭的战争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既然傲兄一家还在西王庭,我们总该是派一个人去通个信才好。省得有什么意外。” 听了顾羡所说的兰尔布打算对西王庭用兵的事情,孟庄主建议道。 “我同意。是应该去通知一下。”湛虚真人附和道。 “要不就让乐平去一下?”孟庄主说道。 “不行。乐大哥和傲潭主他们不是很熟。还是我去吧。”顾羡回道。 “也好。大家还是听顾公子的。就让他去吧。”孔老夫子最后一锤定音。 当下,顾羡便以到北代有事为掩饰离开了东王庭。转而直奔铁疏勒西王庭。 (本章完) 第117章 再见霜儿 第117章再见霜儿 “说实在的,你还真的是这年轻一辈之中不可多得的英才。连我都有些喜欢了。只可惜你与我终归不是同路人。实在是可惜。”傅如初站在高丘之上,看着顾羡飞驰而去的身影,嘴里自言自语。 ******************************* 等到顾羡沿途打听,一路狂奔,终于来到铁疏勒西王庭,已经是十数日后日落时分。 傍晚的太阳将整个草原染成了金黄。美不胜收。 本来至少一个月的行程,顾羡不惜马力,再加上一路上不断和游牧的铁疏勒人换马,硬是十数天就赶到了西王庭。 “喂,什么人。快停下。再不停下就要射箭了。” 远处已经清楚看见了西王庭的中军大帐。外围的巡逻士兵发现了顾羡正驰马飞奔过来,立刻大喊警告。 顾羡虽然不会说铁疏勒话,但是在东王庭那边待得时间也不算短,可以听懂个七七八八的。 当即回道, “我是顾羡,来找詹师羽将军,有紧急军情告诉他。” 顾羡只能说汉语。 几个当兵的合计了一下,其中一人大喊到。 “你就在那里等着。” 无奈,顾羡只能勒住缰绳,停下来等他们进去通报。 等了许久,眼看着天边的太阳已经挨着了远处的高丘,才见到有一大群人从大营里面往外汹涌而出。 跑在最前面的就是傲凌霜。 顾羡也赶紧跳下马来,往前跑去。 待得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时,傲凌霜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两个人手拉着手,四目对望着。 傲凌霜的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 “羡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完这句话,就再也禁不住自己的情感,扑到了顾羡的怀里,紧紧地抱住顾羡。 远处的人群见到顾羡和傲凌霜是这种场面,也都是识趣。远远站住了。并没有走过来。 许久,太阳已然落下。夜幕开始缓缓降临这方草原。 除了远方的天际还在努力往上辉映着落日的余晖。将远处的夜空稍微照亮。 在傍晚暗淡的晖映下,两个抱在一起的年轻人。好像忘记了周围的世界。 “霜儿。你们俩还是进大帐说话吧。别让大单于久等了。”远处传来的是父亲傲北行的声音。 “霜儿,我们进去吧。”顾羡扶着傲凌霜的双肩轻声问道。 “好吧。”傲凌霜觉得还没有来得及和顾羡好好叙说别离的往事,就要回去见很多人,总是有些不太情愿。 “你应该累了,我来牵马吧。”说着,傲凌霜把缰绳从顾羡的手里接了过去。往军营外面的人群走去。 来到人群面前,顾羡认识的也只有傲北行,花想云和詹师羽。赶快施礼,分别见过。 “詹将军,东王庭正在准备兵马,进攻西王庭。”见到詹师羽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东王庭最近的动作和打算。 詹师羽听了,虽说有些吃惊,但是没有顾羡想象中的那么吃惊。 “公子,你确定吗?我们两家王庭已经相安无事多年,这突然无风三尺浪,颇是有些奇怪。”好像詹师羽不是很能够立刻相信了顾羡所说的话。 “詹将军,我这一次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大概半个月前,那边的军队已经开始集结准备了。这是我亲眼看到的。”顾羡怕詹师羽不相信。特意强调了一下。 “来,我们边走边谈。”说着,詹师羽做了一个往里面请的手势。 一行人边走边谈。 “等我们见了大单于再详说此事。” 等来到单于的金帐之外的时候,只见单于呼衍阙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旁边还站着一个很是英俊的铁疏勒年轻人,也就是小王子休莫。 见到顾羡和詹师羽他们一群人来到。呼衍阙大踏步走上前来, “想来这便是顾公子了是吧。神交已久,今日得见,幸何如之。”说着,紧紧抓住了顾羡的双手,仔细打量。 “顾羡拜见大单于。”顾羡倒身便拜。呼衍阙赶紧扶住。 “来,顾公子,我们帐内详谈。” 一行人步入大帐之内。 大家分宾主落座之后。顾羡便讲了兰尔布在准备进攻西王庭的企图。 和詹师羽一样,呼衍阙也是没有多少吃惊的表示。 好像这件事并不是特别出乎意料。 “呼衍阙多谢公子告知此事。不过我还需要安排人前去打探一番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耍诈。”呼衍阙拱手谢过。 “那兰尔布要来便来就是。也不过送死而已。就是他九剑阑都来了,也不过如此。”呼衍阙身旁的休莫狠狠说道。竟是未曾把兰尔布的人马放在眼里。 “莫儿,休得在诸位英雄面前做此张狂之举。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你还是要好好跟着四位将军学习才是。” “父王,那东王庭的九剑阑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别人怕他们,我倒是不怕。”说着话,休莫已经站起身来。 “叫你坐下。”呼衍阙已经有些发怒了。 无奈他只好坐下来。 “大单于,王子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只是如何应对兰尔布这次发兵,还需要仔细考虑一番才是。”顾羡一旁说道。 “哼,”这位王子好像根本不领顾羡的好意。犹自哼了一声。 “好了,詹将军,你们四位下去仔细商议此事。明天呈上一个详细的方案才是。莫儿,你也去。” “是,大单于。”西王庭的四支羽便和王子休莫一起离开了大帐。 看到四支羽和休莫离开,呼衍阙又看向了顾羡,问道。 “此前曾经听说在大周的都城里出现了白龙,甚至连傲潭主都言之凿凿,说是当初公子是被一只白龙救走。可是真有此事?”说这话时,呼衍阙眼光发亮。好像对于白龙的来历更感兴趣。 “大单于。此事纯属空穴来风。应该是那风雷阁的颜青海为了推脱责任放出去的风声罢了。哪里便会有什么真龙呢。当初救下在下的是一位老人家。至于白龙,都是子虚乌有。恐怕让大单于您失望了。”顾羡自然不能透露有关白龙的一丝信息出去。否则,龙前辈在黑水潭的修行恐怕再无宁日了。 “也罢。我看公子一路赶来,也甚是辛苦,早点歇息。今晚就聊到此处吧。我这女儿都已经不高兴了。”呼衍阙望向傲凌霜说道。 “女儿?“顾羡有些不明。 “哦,公子不知。本王甚是喜欢詹将军的这个徒弟。所以么,就认了义女。公子不会反对吧。“呼衍阙笑道。 “在下不敢。都是大单于恩泽。多谢大单于。“顾羡拱手道。 “义父说笑了,凌霜不敢。您要是有很多话要和羡哥哥说,尽管说便是了。我在这里陪着就是。”傲凌霜嫣然一笑。 “那可不行,以后要是说起来,说本王初次见面,就霸着人家的情郎不放,让人家两个连讲情话的时间都没有。大家还不要说本王不疼惜晚辈吗?好了,大家这就散了吧。” 听到呼衍阙已经这般说了,傲北行和花想云连忙带上顾羡和傲凌霜告辞离开了。 呼衍阙目送傲北行一家离去。旁边却是闪出来詹师羽几个人和休莫王子。 “他有什么比孩儿好的,凌霜妹子偏偏是看上他了。”休莫看着傲凌霜挽着顾羡的手臂离开,兀自愤愤不平。 “你能不能收收心。如今大战在即,你除了惦记着女人,还做过什么事?这顾羡还知道过来给我送信,你连他都不如。”呼衍阙厉声喝道。 “什么是为了父王?他还不是惦记着姓傲的一家?”休莫仍是不肯低头。 “大单于。您看我们接下来如何安排?”詹师羽问道。 “等着后面的消息吧。我看兰尔布这次是自招祸殃。也是怪我们不得。”呼衍阙沉声回道。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本章完) 第118章 逼迫和亲 第118章逼迫和亲 “报~~~报大将军。铁马关军情急报!“ 再有几日,也就是静安公主的大婚之日了。 在此关头,突然西部边关如传来一封急似一封的特急军情奏报。如今都放在金与威的帅桌之上。 大周勤政殿内。 “与威,我们这几天一直在猜测着屈霜迦为什么最近频繁突袭小乌山和铁马关的事情。结果,你看看。这屈霜迦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 说着话,苏元寿把一封来自屈霜迦的国书递给了金与威。 金与威接过来信的内容不多,主要是为了给屈霜迦王子奢夜求亲的事情。想让苏元寿把苏婵儿嫁到屈霜迦,以增加两国的姻亲友好。屈霜迦信中言明,现任国王迦必胜也已老迈,王子奢夜在不久的将来将会继承老国王的王位。如果苏婵儿能够嫁过去,就将是未来的第一王后。而屈霜迦也承诺了在姻亲友好期间,屈霜迦愿以一国之力,鼎力相助大周看护西域的和平以及商贸往来。 至于屈霜迦兵发小乌山和铁马关则全属实力展现,别无其他恶意。期望大周皇帝能够从两国人民的福祉考虑,同意此次联姻。 “陛下,这屈霜迦怎么会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提出和亲之事?这和青海的婚事安排怎么办?如果就这样应下与屈霜迦的联姻,恐怕不只是伤了国师的心,这陛下您的颜面何存啊?那过几日就成婚的召书都已经布告天下了。” “是啊。与威。如果到目前朕已经处理好了铁疏勒的事情,那么也就不怕屈霜迦的威胁了。或者说如果我们已经和铁疏勒达成一致,那么目前该担心自家安全的应该是屈霜迦,而不是我们。实在是可恶。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屈霜迦,可恶之极。“苏元寿气恼之下,抓起桌上的茶杯,使劲扔了出去,啪一声,摔得粉碎。 旁边的太监们赶紧过去打扫。 “是的。诚如陛下所言,这屈霜迦好像是看出了北边草原的异动一样,也看准了我们眼下所处的境况,这才敢斗胆让陛下将静安公主远嫁到屈霜迦。如果您不同意和他们的和亲,那么和西王庭包抄东王庭,消灭这个北方多年的劲敌的计划恐怕就要落空。因为届时无论屈霜迦是发兵铁马关或者西王庭,都会让呼衍阙和我们陷入前后作战的被动。如此,这几年的布属便是付诸东流了。更何况这屈霜迦兵力的强盛丝毫不亚于铁疏勒的东王庭,甚至还要超过一些也未可知。实在是棘手。“分析来去,连戎马半生的金与威也是觉得目前进入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尴尬处境。 “是啊,与威。此事朕如果反对,那么国之大计恐将难成。更甚至给西域各家属国还有边境带来持续多年的战乱之苦。如果同意,且不说朕舍不舍得,但就是你的妹妹,皇后她恐怕也绝难同意。这和从她心上挖肉有什么区别?竟是嫁到这么远的地方。这屈霜迦也真是够狠。”说不得与凌虚的说好的颜青海的婚事只能食言了。 “陛下,的确如此。以我们大周目前的势力而言,要同时对付这铁疏勒的东王庭和屈霜迦的话,我们实在是办不到。即便是有西王庭呼衍阙相助,也是无能为力的。毕竟呼衍阙的实力尚弱。若非如此,我们眼前谋划应该是联合东王庭消灭西王庭了。而我们各地太守的当地力量实在过于薄弱,目前他们的军力能够保持一方平安没有叛乱,已经是非常难得了。但是如果答应的话,恐怕是苦了婵儿这孩子了。这孩子从小到大,我也没有少抱过她。竟没成想,她长大后,我们这做父母和舅舅的还要靠她来保护国家一域的平安。而我这个舅舅居然还手握整个天下兵马,实在是有愧于她。” 苏元寿听着金与威的话,脸色难看之极。他不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即将远嫁,还是因为感觉自己就是做了皇帝也有完全无助的时刻。 “想来静安肯定不愿意远嫁的。此事还是要让国师来安排。韩昌,请国师过来一下。“苏元寿吩咐道。 ****************************************** 一场深秋忽如其来的大雨,洗刷了京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 任凭秋雨之后的瑟瑟北风渐渐吹起,京城里的人们最近都在热烈谈论着静安公主远嫁屈霜迦和亲的盛事。 “真是委屈了公主了。原本说好的嫁给颜盟主的事就这么黄了。如今又要远嫁。大家都说以前的公主番外和亲,都是哭哭啼啼的。看看如今我们的静安公主,为了我们这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楞是开开心心去的。公主是没有哭,可是我这老头子倒是想哭,唉。委屈了公主了。” “大叔,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怎么会开心啊?” “你看,很多人都见到了。不信你问问他们。” “反正我是不信的。听说公主以前和顾家的公子最是要好的。怎么如今就会心甘情愿去了那么远的地方?那位顾公子可是当年京城公子排首位的。” “小点声吧。那顾家不是已经倒了嘛。再说了,公主嫁过去是去做王后。不也挺好吗?” ***************************** 宫墙之外的人们各自揣测公主远嫁的心境,皇宫之内的皇后和皇上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皇后肩膀不时抖动,仍在哭泣着。 “陛下,你是让那颜盟主如何劝的婵儿,怎么走的时候,她竟是开心的,实在是吓到我了。那颜盟主莫不是用了什么药吧?倘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他的。” “皇后想到哪里去了,你尽管放心。国师没有用药。或许是婵儿自己终于想通了也有可能。皇后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朕这就回勤政阁去了。” “对了。这婵儿倒是没有哭。但是娟儿那里已经哭得不行了。陛下得空还是多去看看吧。这婵儿走之前一直没有敢跟她妹妹讲。怕妹妹受不了。” “朕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她。” 等到苏元寿来到了苏娟儿的寝殿,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 问了侍女,才说是苏娟儿已经去了姐姐那里。 于是只得又走到了苏婵儿的住处。果然,还没有进大殿,就已经听到了苏娟儿断断续续的哭声。 “静怡,你姐姐走都已经走了。你还在这里哭什么?好了,从今天起,这皇宫你可以随便出入了。”苏元寿没有办法安慰自己的女儿,只想到这个主意来哄苏娟儿。 “父皇太狠心了。竟是把姐姐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姐姐都走了,我一个人出入皇宫还有什么乐趣?” “国之大事,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懂。不过等你姐姐在那边成亲后,有机会自然会回来看你的。你放心吧。” “真的,父皇?” “你看你这孩子,父皇骗你做什么。你姐姐是嫁过去,又不是去做人质。相信这两年就会回来的。你母后现在也不是很开心,你还是过去陪陪她吧。” 苏元寿为了让苏娟儿早点止住悲声,只能胡说一通。 “不。女儿想在姐姐这里多待一会儿。我好像觉得姐姐还没有走一样。” ************************************** “师伯,这算怎么回事?说好的婵儿是要嫁给我的。连召书都下了。如今说变就变。”风雷阁内,颜青海还是气不过。 “青海,看开些。这天下美女多的是。你不会傻到在一棵树上吊死吧。不管怎么说,如今还是军国大事排在第一。想来以后陛下会给你补偿的。此事就算过去了。” 凌虚也是无奈。 “是啊,青海。你师伯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好好修炼你的功夫,等你到功有所成,什么样的好女人找不到。不要眼里只有一个姓苏的丫头。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对于男人而言,有比女人更重要的东西。女人只是男人事业的陪衬而已。如果你把精力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那样会一事无成的。” 重虚也在一旁安慰着。 (本章完) 第119章 歧路道人 第119章歧路道人 远远的,已经望见了铁马关的城墙轮廓了。 送苏婵儿和亲的队伍的将领,打马来到苏婵儿车前, “公主,前面就是铁马关了。然后往南就是进入屈霜迦。末将不知道公主是否有什么需要的,此时可以说出来。等出了铁马关,就不方便了。” “这样的话,我们就走着出去吧。来,双儿,我们下车。” 苏婵儿说着话下了马车,在双儿的搀扶下,缓缓向前步行。一边步行,一边四下里张望着故土的山河。也不知道以后还能否再回来。 即使是步行,主仆二人还是终究慢慢走出了铁马关。 回首看看城墙之上的铁马二字,禁不住潸然泪下。 “公主,前面路口好像有个人一直站在那里。” 苏婵儿转过身来,这才见到远处的一个岔路口站着一个略微上了年纪的道人。身背长剑,怀抱拂尘。静静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关外不时吹起的风沙拍打着衣襟。仿佛一尊雕塑。 “我们过去看看吧。”苏婵儿对侍女双儿说道。 “还是请公主一人过来说话的好。”没有想到,远远的,这个道人好像已经听到了苏婵儿的说话声。 “公主,恐怕不安全。”双儿和跟来送行的将军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没事。你们放心。既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请我过去,想来不会是恶意的。你们就在此处等着吧。” “是,公主。”双儿和将军答应着。也同时提高了警惕。 走多了数十步远,苏婵儿来到了这个道人的面前。只见这个道人身上的道服似乎有一些褴褛,不知道是他自己不在意的原因,还是走了太远路途的缘故。面上有些皱褶,唯独看着苏婵儿的眼神精光闪烁,但是又不乏平和和慈祥。 “贫道见过公主。”说着,这道人打了一个稽首。 “给道长还礼了。请问道长何人,在此处是等我吗?” “公主不必知道我是谁。贫道只想问问公主,是否不想去屈霜迦和亲?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带你走。离开这里。” “道长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去哪里呢?还是算了,道长。那位王子还在等着我呢。我又如何可以辜负了别人。对不对?” 道人仔细看了看苏婵儿的眼神和反应,心里暗道,看来他们还是用了一些手段的。但在听了苏婵儿的回答之后,道人略微思考了一下,看起来好像是什么事情下了决心一样又说道, “既然公主已经打定主意,要去和亲。贫道也不好拦着。不过有一句话,还是要和公主说明白才好。”说着话,这道人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墨绿色的发簪,迎着光看去,好像里面有着一丝一丝的红色的东西,如同红色的发丝一般。整个发簪在塞外暗淡的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幽幽的绿意。颇是有些神秘的意味。 “道长有话,请但讲无妨。” 苏婵儿刚刚说完,只见这道人的眼神精芒突然之间暴涨,苏婵儿觉得仿佛周遭的世界突然消失,然后眼前只剩下万里黄沙和这个道人,耳中就只剩下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中萦绕回荡, “这里有一个墨玉簪,带上它。它可以一直保护你的安全。在新婚之夜,将它插入王子的脑后,这样你们两个人将会永不分离,永生永世在一起。” 这一句话之后,苏婵儿就发现这墨玉簪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的手里。而那位道人渐渐往远处走去,倏然消失。 “公主,你没事吧?” 苏婵儿听到双儿说话,才发现双儿和那位将军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没事。我们上车走吧。” 过了铁马关,一路向南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那位将军又从队伍中追马赶上来, “公主,您往前看。远处的就是屈霜迦迎亲的队伍了。” 双儿撩开马车的门帘,苏婵儿可以清晰看到不远处,旗幡招展,上面绣着一个很大的狮子图案,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异域文字。 在旗帜之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就是屈霜迦的迎亲队伍了。 “以后我将是和他们这样的人朝夕相见吗?”苏婵儿思忖着。 **************************** 屈霜迦的王宫里,王子奢夜的大婚典礼已经结束。时间慢慢步入了深夜时分。喧闹的人群早已散去。 略显疲惫的奢夜王子,回到了自己和苏婵儿的寝宫,在侍女的侍候下,沐浴更衣,然后自己又好好地闻了几遍身上,确定酒味淡了很多。或许奢夜只是不想在新婚之夜给远道而来的大周公主太差的印象,这才如此注意自己的形象和体味。自己觉得满意之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寝室。见到苏婵儿已经坐在了里面。头上披着红色的薄纱。远远看去,楚楚动人。 看上去这公主比传说中的还要更加美丽动人。 “你们都下去吧。”奢夜王子对着自己的侍女们挥了挥手,“这里留下公主一个人的侍女就可以了。如果公主有什么需要,我会让她去找你们的。” “是,王子。”侍女们纷纷退了出去。 “你就是公主陪嫁过来的侍女吧。你叫什么名字?”奢夜问道。 “回王子,您叫我双儿就行了。公主也是这么叫我的。”双儿施了一个礼。 “多好听的名字。双儿,你就在外间休息吧,如果公主有需要,找你也会方便些。” “是,王子。” 奢夜很有礼貌地跟双儿点了一下头,就走入了内间。放下重重的纱幔。 轻轻走到苏婵儿面前, “公主,对不起。奢夜让您久等了。”说着,奢夜做了一个屈霜迦自己的大礼。“那我给公主将这薄纱取下了吧。” 见到公主点了点头。奢夜边将苏婵儿头上的红色罩纱拿了下来。 等看到了薄纱之后的苏婵儿的面容,奢夜一时惊住,“好一位国色天香的公主。” “静安见过王子。”苏婵儿屈膝作礼道。 奢夜双手相搀,扶起苏婵儿。好像竟是看呆了一样。目不转睛看着苏婵儿的脸。而苏婵儿好像没有觉察一样,走到了奢夜身后,帮他取下了身上的外套。 当苏婵儿还要接着帮奢夜脱下衣服的时候,奢夜却拦住了她。 “还是等一等吧。我们随便说点什么。” “王子应该累了吧,还是我来服侍王子歇息吧。”苏婵儿对奢夜说的话就像没有反应一样。 当奢夜慢慢从对苏婵儿的美貌的沉醉中醒过来之后,已经明显留意到了苏婵儿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公主,你先在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奢夜转身来到了外间。 见到双儿还是坐在一个凳子上。也没有休息,想是怕公主有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毕竟这是新婚之夜。 “双儿,”奢夜冲着双儿招了招手。 双儿应了一声,赶紧走过来,行了一礼。回道, “王子有什么吩咐?”这公主的新婚之夜对于双儿来讲也是紧张得很。 看到双儿紧张到这个样子,奢夜安慰道, “你不用这么多礼节。我们不是在外面,可以随便一些。有些话,我想问问你,可以吗?” 和王子说了几句话之后,双儿慢慢地觉得这个王子倒是很有礼貌地一个人,待人也很是和善。也就慢慢放松了一些。 “王子,请问就是。” “那我问你,方才我见公主眼神好像有些定定的,和我说话的时候,却好像并不是看着我一样。问一句冒犯的话,你可知道你家公主可是有什么疾患么?” “没有啊。”双儿尽管是如此答复的,但是她从离开皇宫的前后开始,已经留意到了自己的公主的表现和以前有着明显的不同。此刻王子奢夜问起来,她在惊慌之中便胡乱答了一下。 “双儿,你尽管说实话就是了。我虽然贵为屈霜迦王子,但是这婚事却是父王安排下的。但是我也不会强人所难,更非贪恋美色之徒。所以如果有什么内情,你告诉我,也无妨。我是不会告诉父王的。”奢夜慢慢地跟双儿说着,如今也唯有从双儿这里才能打听到一些可能是真实的东西了。 “王子,其实公主以前一直不是这样的。就是这一次答应了来和亲的事情之后,我也觉得她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感觉像是魂儿丢了一样。” “难道她不愿意来屈霜迦和亲吗?” “原来是不愿意的,因为......。可不知道后来怎么的,又答应了。答应了之后,就成这个样子。” 双儿说着的时候,差点把公主和顾羡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奢夜多少也留意到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或许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道是吧?” “嗯,”双儿点了点头。 就在奢夜和双儿正在说话的时候,苏婵儿静悄悄从床上起身,悄无声息来到了奢夜身后,突然拔出来头发里面的墨玉簪,直往奢夜脑后刺了下去。 双儿站在奢夜的对面,清楚看到了这一切。 吓得立刻大声“啊”了一声,有立刻捂上了自己的嘴,就连眼睛也都闭上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等双儿再睁开眼睛,只见墨玉簪已经到了奢夜手里,奢夜的面色却是比刚才冷峻了很多。 看到了双儿刷白的脸色,奢夜安慰道, “没事。公主是过来给我插上发簪。这个发簪很特别。我很喜欢。”说着,奢夜就将发簪插入自己的发髻之中。 是这样啊。双儿自己也没有看清楚。也便以为是真的了。 再看看苏婵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是笑意盈盈对着奢夜,“王子我们俩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我们是不是该歇息了。” “公主,您先休息吧。我还有一点事情处理。”奢夜说完,回过头看着双儿, “好好照看你家公主。我去办点事情。可能要明天才能回来。” “是,王子。”说着,双儿走了过去,扶着苏婵儿回到了婚房的内间。 奢夜在外间房里,换了一身便服,来到外面。 此刻已是半夜了。深秋的夜空在月光的映照下,蓝的有些发黑。空气里浑都是清冷的味道。 “王子,您这是?”有守卫的士兵走了过来,见到新婚的王子半夜走出了寝殿,很是奇怪。 “赶一辆马车过来,普通的就好。越是普通越好。听明白了吧。”奢夜叮嘱道。 “是。”护卫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也没再问,转身去找马车。 很快地,马车赶了过来。很符合奢夜的要求,没有华丽的装饰,很是普通。 “就你吧,炫思,你我还是信得过的。和我出城一趟。”奢夜很熟悉自己的护卫。知道他是自己可以信赖的。 “出城?”炫思的意思是,您放着新婚的新娘子不好好守着,三更半夜去城外做什么。 不过,这不是自己应该要问的。 自己只需要奉命就是了。只需要保证王子的安全就是。 于是,奢夜上了马车,炫思把缰绳拿在手里,在马屁股轻轻打了一下,马车渐渐离开了王宫,沿着城里寂静的夜道,往城外赶去。 (本章完) 第120章 王庭生变 第120章王庭生变 当晚,傲凌霜缠着顾羡硬是聊到了后半夜,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各自睡下。 第二天一早,顾羡正想着如何告诉傲凌霜,自己打算回去东王庭的事情。却是隐约听到了王庭营帐外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听起来有点像是乐平。声音之中甚是急切。 紧步来到了大帐外面,看到果然是乐平骑在马上和巡营官兵在争论。就见他整个人已经衣装不整,神色很是憔悴。 乐平一见到顾羡,如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见到明灯一样,眼中一亮,开口想喊出来,结果却是翻身掉下马来,人事不省。 顾羡赶紧将他背进了大帐,放在床上,只见乐平早已口干舌燥,嘴唇开裂。隐隐有血丝渗了出来。 肯定是东王庭那边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乐平不会这样拼命赶路,以致如此。 顾羡连忙倒了一杯水,慢慢给他喝了下去。 过了有一刻钟时间,乐平终于悠悠醒转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是顾羡,更咽着说道。 “那边出大事了。大家都被抓了。所有的人。” 顾羡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祖母,母亲,姐姐,孟庄主他们那些人的安危。 “乐平大哥,你把详情说一下。” “羡哥哥,我来了。你起床了没有?”说着话,傲凌霜已经一蹦一跳走了进来。今日竟是做了铁疏勒姑娘的装束,俏丽无比。 进来一看,吃惊非小。只见顾羡坐在床边,床上还躺着一个人,神情疲惫,衣衫脏乱,还有几处破漏的地方。 “羡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傲凌霜来到床头问道。 “霜儿,你先别问。这位是东梧青木山庄的乐平大哥。东王庭那边出了事。我们一起听听他怎么说吧。” “哦。我看乐大哥也是很累了,我去给他端碗粥过来。你要不要?”傲凌霜心里猛地一沉。知道接下来恐怕又有恶战了。 “好吧,给我也来一碗。”顾羡想起自己也没有吃早饭。 于是傲凌霜就走了出去。很快端着两碗粥回来了。 “乐平大哥,要不要先把粥喝了?”顾羡问道。 “不用。我还是先把东王庭那边的事情说一下。” 原来就在顾羡离开东王庭的当晚,兰尔布请大家喝酒。在东王庭那里,单于隔三差五请众人参加一些酒宴也都是平常的事情。所以,大家也没有什么特别小心的地方。 但是酒宴才开始不多久,孟四海他们就纷纷睡倒。 等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见到大家都被捆绑了起来。放在一个帐篷之内。 此时孟四海他们只见到了胡如锷一个人。就问是怎么回事。 胡如锷的回答也很简短。说是东王庭这里受到了大周苏元寿的压力。如果兰尔布不把孟四海他们这些人交出来,苏元寿将大兵临境。而兰尔布如今正在准备同西王庭的战事,势同骑虎,无法两面作战。不好意思,只能牺牲各位了。胡如锷还替兰尔布道了歉。说是对大家不住。让众人失望。说是过几天就把我们送给大周那边。我是孟大哥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帮我弄断了绑绳,趁着晚上逃出来的。反正我这个人又不重要。孟大哥和湛虚真人其实都可以逃出来,不过要留下来照顾老夫人,所以只让我一个人离开,到这里给公子送信。毕竟他们想要带着三个女人从容逃离东王庭的军营实在是难上加难。 “这个兰尔布要不要这么假惺惺?人都被他抓了还演猫哭老鼠的戏做什么?”傲凌霜颇为不耻。 “那兰尔布打算什么时候把大家交给大周?”顾羡问道。 “胡如锷说是就这几天,搞不好都已经上路了。救大家要趁早才是。公子。”乐平回道。 “我知道。乐平大哥,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找傲叔他们商量一下。” 说着顾羡走了出去。 “乐平大哥,你先把粥喝了。我也去看看。”说着,傲凌霜也跟了出去。 见到了傲北行和花想云,顾羡把东王庭的事情简短说了一下。 “羡儿,如果要从东王庭和苏元寿的手里把人硬抢出来,恐怕你我几个人是不够的。如果可以的话,孟庄主他们早直接带着他们出来了。也不用让乐平来这里找你。”傲北行想了一下说道。 “傲叔,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找和单于和詹将军。看看他们怎么说。” 说完,傲北行起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傲北行就回来了。身旁还有詹师羽。二人急匆匆走进帐篷。 “好了,羡儿。我们和单于已经商量好了。詹将军他们四支羽兄弟会带上数百骑兵精锐,和我们一起去救你的祖母和朋友他们。” “多谢傲叔,多谢詹将军。”顾羡起身道谢。 “公子不要客气。你千里迢迢来给我们送信。我们帮你这些也是理所应当。就当做是对你的报答吧。”詹师羽摆摆手。 “既然兰尔布要对我们西王庭动手,还要把公子的家人和朋友送给苏元寿,恐怕这一次他是要和苏元寿联手对付我们了。不知道到时候战事已起,公子会否站在我们西王庭这边,全力相助呢?”詹师羽又问道。 “但凡在下力之所及,绝不推辞。”顾羡拱手施礼。顾羡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好了。我们来商量这一次如何行动。听那报信的人说的话,此时恐怕这东王庭押送的囚车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如果现在赶往东王庭方向,恐怕已经来不及。等我们赶过去他们应该是至少在北代境内了。但是也不会走得太远,毕竟他们还带着囚车。对吧。”詹师羽分析道。 “詹兄说的对。我们干脆直接就去北代南边那里。中灵那里的环境我熟悉,也很接近黑水潭,那里各方势力鱼龙混杂,说不定更容易下手。”傲北行道。 “詹将军和傲叔分析有道理。我们这就准备一下出发吧。”顾羡恨不能插上翅膀,立时将祖母母亲他们救出来。 (本章完) 第121章 北代太守 第121章北代太守 顾羡,傲北行,傲凌霜还有西王庭的四支羽带上了数百精骑,在乐平的帮助下精心化妆易容之后,日夜兼程,赶往北代。 约莫半个月时间,一行人已经进入了北代南部的中灵和黑水潭之间的地界,大家分散开来,进入客栈歇息。 傲北行找到了自己的二徒弟叶与深,让他带上留在黑水潭的师弟们暗中监视铁疏勒东王庭的暗哨和北代太守汪靖北的人,一旦有所察觉,即刻通知傲北行他们。叶与深领命而去。 詹师羽也通知了自己留在中灵附近的暗哨,开始探听顾老夫人一行人的状况。 顾羡则和傲凌霜在客栈里,简单用完餐饭,到了外面,四处留意,看看是否找得到任何线索。结果四下逛来逛去,也是毫无所获。 得到晚上回到了客栈里,和大家一碰头,结果都是同样的结果。 “难道说他们已经过了北代?这样就更加麻烦了!”傲北行像是在问大家,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傲叔,可能性不大。如果是他们真的已经过了北代,应该会留下一些线索才是。绝不会像大雁一样凭空飞了过去,一点痕迹都没有,而这北代的人一无所知。不可能。”顾羡回了一声。 “还是羡哥哥说的有道理。”傲凌霜说道。 “你们汉人都说女生外向。果然如此。”詹师羽觉得屋里的氛围有些沉闷。就拿傲凌霜说笑。 “师父,”傲凌霜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好,不说你。其实我们铁疏勒女孩子在嫁人以后也都差不多这个样子。总是要先顾好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才是。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詹师羽开始安慰起傲凌霜的情绪。 “真的吗?师父?”傲凌霜的思绪突然被詹师羽的话给带到了别处。 而顾羡还是在低头沉思,如何能够打探出有价值的消息来。突然一拍桌子, “对。我去找他。他肯定知道一些。”说着,顾羡已经站起身来。 “羡儿,你要去找谁?”傲北行问道,生怕顾羡又去冒险。这顾羡的未来毕竟是愈来愈和自己的女儿相关了。 “北代太守汪靖北。我一个人去便可以。” 傲凌霜本来想说自己也要跟着去,但是想到了上一次在大周皇宫遭遇到颜青海的事情,便又坐了回去。她更希望顾羡能够凭着他的一身独步天下的武功顺利归来。 “羡哥哥,你小心。”傲凌霜关心道。 “公子说的有道理,以东王庭九剑阑和北代的关系,这汪靖北很可能会提前得知一些消息的。不过公子还是要小心一些才好。”詹师羽叮嘱道。 “詹将军请放心。”说着顾羡已经离开了客栈,骑上马,往中灵古镇飞奔而去。 等到汪靖北蓦然抬头,自己面前已经多了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但是面无表情。只有精光四射的两只眼睛冷冷看着自己。 汪靖北身边的一个铁疏勒美女在发现顾羡之前,已经被顾羡点倒在地。 这汪靖北在尚谷和冰城的事情之后,比起以前,已经收敛了很多。唯独是身边的这个胡如锷送给他的铁疏勒姑娘舍不得,还留在身边。要不然,此时此刻,汪靖北应该已经出去花天酒地了。 其实在北代这里,本来就是个是非之地,夹在大周和铁疏勒东王庭之间,很多官员都不愿来这个地方。而汪靖北如今则觉得自己和东王庭的九剑阑关系不错,而苏元寿对他也还算是信赖有加。让他待在这紧靠着东王庭的北代,时间一长,竟是让这汪靖北有了如鱼得水的感觉。很是逍遥。 现在汪靖北正在自己的书房里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边关的军情通报。不时地和身旁的铁疏勒女人打情骂俏几句。 如今顾羡突然在深夜现身在他的书房,这让他惊诧不已。觉得这个人来到自己的太守府邸如入无人之地。 眼睛转动之中,好像已经对顾羡的来历多少有了些了解。于是装作冷静,问道, “敢问少侠深夜造访,有何事下官可以效劳的?”说着,汪靖北拱了拱手。 顾羡看了看躺在地上不动的铁疏勒姑娘,反问道,“汪大人忧国忧民,竟然这铁疏勒人都被感动了是吧。都给您送了美女过来犒劳。您实在是辛苦了。” 汪靖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不尴尬。 “都是铁疏勒商人送来通融关系的。我明天就让她走。”心里说,我才不舍得呢。 “汪大人,那铁疏勒东王庭所关押的一班中原人如今何处?听说你和他们九剑阑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顾羡袖中寒光一闪,伊水刀已经顶在了汪靖北咽喉。汪靖北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血已经在往下流了。 “大侠饶命。我所知道就是明天他们会被押来中灵这里。然后由我也会派人和他们一起往京城押送。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 “那你们到时候从中灵这里准备往什么方向去?”顾羡又问一句。 “我自是不敢耽搁。明天就会过黑水潭往南。越早离开北代这里越好。”汪靖北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好吧。你方才所说的话如果有一点谎言,我再回来取你的人头。” 顾羡回身就要离开。 “大侠饶命。这个铁疏勒女人其实是东王庭的人送给我的。却不是铁疏勒商人所送。”汪靖北已经浑身大汗,努力思索着自己还有没有说过别的谎话。 顾羡听了差点笑出来。这苏元寿派了这么怕死的人做边关将领,真是祸国殃民。 “难道尊驾想要一个人把他们都救走吗?这恐怕不是易事。啊,在下也是好心提醒。”看到顾羡背对着自己,这汪靖北的眼神里却是出现了异样的神采,竟似有些得意一样。 “这是我的事。就不劳汪大人费心了。对了,我来你这里的事。” “下官绝对不会讲给第三个人知道。在下送大侠离开。” “不用了。这个女人一会儿自己就醒了。我走了。” 说完,顾羡走出了汪靖北的书房,身形一晃,已然不见。 见到顾羡离开有了一会儿,汪靖北这才坐下来,长舒一口气。 “这差事真不是人能做的。各种人等都来找我。还是能早一点离开这里的好。”嘴里嘟囔着,汪靖北又弯下身来,扶起地上躺着的铁疏勒美女,在她脸上轻轻拍打着, “沫儿,你醒来了没有?你可是我的心肝尖儿啊。” 也不知道苏元寿看到自己的边关太守是这副模样,是否还会觉得自己的天下将会流传百世。 (本章完) 第122章 我的表演 第122章我的表演 顾羡返回到客栈已经是半夜时分,大家还在那里等着他。特别是傲凌霜已经哈欠连天,眼泪直流,还是坚持着继续等待。 一看到顾羡走进门来,傲凌霜好像立刻有了精神,迎了上去,握住了顾羡的手。 “羡哥哥,你可是回来了。一切都还顺利吧?”傲凌霜说着,竟又是忍不住掩着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很顺利。这个汪靖北。真是没有见过像他一样怕死的朝廷官员。他说了,明天囚车会经过黑水潭。我们可以通知弟兄们准备了。” “好啦,徒儿。这下你总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吧?”詹师羽冲着傲凌霜挤了一下眼睛。 “师父。那好吧,各位师叔,父亲,羡哥哥,我先去歇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傲凌霜冲着大家拱了一下手,就走出了房间。 “羡儿,明天押送囚车的都是些什么人?有多少?还有,那汪靖北会不会把你的行踪告诉了东王庭那边?” “傲叔放心就是。像他那么怕死的人,是绝对不敢说出去的。他们押送的大概一两百人,到了中灵之后,北代的官兵会和东王庭的人一起押送。” “嗯。这倒是有点像九剑阑的行事风格。非常谨慎。”詹师羽跟了一句。 这里顾羡和大家在商量明天的行动计划。 而在他离开汪靖北府邸之后,让顾羡想不到的是,汪靖北如今正和胡如锷在太守府邸里一起商量着什么。 “胡将军,您觉得下官今晚的表现还可以吧?” “自然是很好。不过那也是汪大人的本色表演吧。”胡如锷很是看不起汪靖北这种人。如果不是因为东王庭有长久的谋略和考虑,他是不屑于和汪靖北这种人交往的。而那个铁疏勒美女自然也不是胡如锷送的,而是单于兰尔布安排胡如锷送给汪靖北的。 听了胡如锷的话,汪靖北不免有些错愕,但是不悦的表情很快变成了谄媚。虽然在内心已经问候了胡如锷祖宗不知道多少遍。 “胡将军,您怎么说都好。我看这一次顾羡他们要上一个大大的当了吧?他们上一次去京城胁迫我们皇上去救人,可是把我们颜盟主气的够呛啊。” “嗯。老夫自然记得。好啦。明天的安排一切照旧。你这里的消息千万不能走漏了。” “是,是。那是当然。下官一定安排妥当。胡将军尽可以放心。”汪靖北躬身回道。脑袋快要碰到地面了。 看着胡如锷离去,汪靖北终于伸直了腰。而那个铁疏勒小妾沫儿也从后面款款走了出来。 “老爷,您见了我们胡将军怎么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啊。瞧您至于吗?”沫儿娇里娇气说道。 汪靖北一见美人过了来,立刻是眼睛放光,一把搂到怀里。在脸上摸了一把。 “你们胡将军可是东王庭九剑阑排首席的大先生。他的说话在兰尔布单于那里可是有用得很。我怎么敢怠慢他呢?你看,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怎么样?” “老爷,您要带我去哪里呢?您有多少钱啊。到时候可不要把我给饿死了。”沫儿坐在汪靖北怀里撒着娇说道。 “自然是去你们东王庭啦。这一次收拾了西王庭,铁疏勒一统漠北,势力更胜。岂不是最好的去处?总比呆在这里做这个两边都受气的太守好多了不是?至于钱吗,你放心就是了。保你锦衣玉食是没有问题的。再说了,我就是饿死自己,也舍不得饿死我的心肝儿啊。” 说完,汪靖北已经有些按奈不住,开始在沫儿的身上上下其手。 第二天午后。 顾羡他们估计囚车进了中灵,然后再加上汪靖北的押送官兵加入,等到了中灵和黑水潭之间的时候,应该就是下午了。所以顾羡他们就在用过午饭之后,就来到了官道之旁的密林里隐藏了起来等待。 眼看着离太阳落山还有半个时辰,官道的远处果然走来了一群官兵。 骑马走在头里的便是北代府衙的官兵了。后面跟着步卒还有四辆囚车。走在最后的就是乔装打扮的东王庭的兵卒。看起来这些官兵没有丝毫警惕。说说笑笑的有很多。很是放松的样子。 第一辆囚车里就是顾羡的祖母,母亲和姐姐他们,尤其是顾羡的祖母,因为上了年纪,这一路颠簸了十数日,看起来很是萎靡。 不一会儿,这些押送的官兵和囚车已经完全进入了顾羡他们的伏击范围。 “好了,到看我们的时候了。”詹师羽低声说道。 只见詹师羽,壶提羽,呼尔羽,乌之羽四人,分别弯弓搭箭。连傲凌霜也在旁边同时张开了弓箭。傲凌霜看到顾羡看着自己,就对着顾羡撅了一下嘴,心里说,你还不知道我的箭法吗?当初我可就是凭着这箭法在黑水潭救的你。顾羡会意地笑了笑。 再见詹师羽低喝一声“射”,五支羽箭如流星飞过,走在头里的五个骑马的官兵一声未吭掉落马下,脖子上分别插着一支箭。 “好徒弟。功夫没落下。”詹师羽赞到。 四支羽其他三个人也对着傲凌霜伸了伸大拇指。他们早就知道傲凌霜在跟着自己的大哥学射箭。但这是头一次见到了傲凌霜的箭法,竟是和自己这些不相上下,颇是有些意外。于是也不禁称赞。 “有贼人劫囚车!”有反应快的官兵见到五个人被射倒,于是大喊。听到有人劫囚车,不少官兵慌作一团。开始猫起腰,紧握手里的兵器,四下张望。 “再射。”这一次就不是詹师羽他们五个了,西王庭带来的精骑此时是万箭齐发,可怜很多官兵连敌人在哪里还没有搞清楚,就糊里糊涂见了阎王。 三排箭过后,剩下的官兵已经所剩无几。 詹师羽一声令下,大家全力出击,很容易就把余下的官兵给打发了。 “羡儿,是你们吧?”尽管顾羡他们都易容改了装扮,但是顾羡老夫人还是凭着顾羡的身材和本能的直觉猜到了会是自己的孙儿。 “祖母,是我们。让您受苦了。” 说着话,顾羡抽出伊水刀,逐一砍开了囚车,把大家放了出来。 自己也赶快上前,和母亲姐姐一起扶着祖母出了囚车。 (本章完) 第123章 祸水西引 第123章祸水西引 “大家有话后面慢慢说。此地不宜久留。需要赶快撤离。”傲北行提醒大家。 于是,众人简单打扫一下战场,扶老夫人她们登上提前准备好的马车,迅疾撤离。 孟四海他们二十个人的囚车被劫,人被救走的事在铁疏勒东王庭兰尔布的金帐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即便是如此提前谋划的,也让东王庭的某些人觉得不可理喻。 黄腓度是头一个表示怀疑的。 “大单于,军师。既然我们知道西王庭和顾羡那些人会来救人,为何不干脆将他们一锅端了。何必留这个祸患?” “我们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九弟说的很好。”跟着应和的是九剑阑的老六冯耶资和老二乌珠。 “九先生莫要发怒。此事大单于与胡将军还有在下商量再三,觉得还是如此处理的好。因为如此一来,苏元寿最大的敌人变成了西王庭。而不是我们。这正是我们所想要的。我们汉人的话叫做,祸水东引。不过,如今变成西引而已。毕竟最想要这二十个人的是苏元寿,而不是我们。我们又何必杀了他们,搞不好得罪了苏元寿不说,还要得罪那些中原武林。是不是?九先生?至于那四支羽,其实今天杀他们,和明天杀他们又有何区别?就凭他们四个人可以让小小的西王庭同时抗衡大周还有我们东王庭吗?就连和东王庭分庭抗礼也只是勉力支撑而已。”大军师傅如初即使是见到黄腓度发了脾气,仍然是不慌不忙,缓缓道来。 “是啊,九弟。此事本来就是商量的如此。也正和我们的心意。我已经从汪靖北那里得到消息,大周已经开始整饬军备,相信和我们商定之后,就会出兵西王庭了。我们还是准备如何同苏元寿两边夹击西王庭才是。这两天应该就会有苏元寿的人到我们这里。很快就有好戏看的。”胡如锷倒是觉得成竹在胸。觉得将顾羡他们这些人放回西王庭不足为虑。 “大哥!难道我们还会怕他苏元寿不成?即便是上一次我们占了他的尚谷的草原,他又能如何?还不是遮遮掩掩回去摆什么所谓的庆功宴去了?”黄腓度觉得以如今的东王庭的势力,攻击大周不说势如破竹,至少两家也是平分秋色,甚至东王庭可以占了上风。根本没必要玩这些虚的。 “九弟。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的平静。大周在暗中联络西王庭准备对付我们你可知道?”胡如锷还是耐心劝导。 “哦?小弟倒是不知道有此事。不知道大哥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黄腓度不以为然。 “这是大军师得来的消息,和我从汪靖北那里得到的消息也都差不多。” “原来还是我们这位大军师。大哥,至于那个贪生怕死的汪靖北我看早晚是靠不住的。他可以出卖自己的皇上,又何尝不能出卖我们东王庭呢?大哥你还是仔细斟量的好。”虽然黄腓度对傅如初一直不怎么尊重,但是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九弟。那是以后的事情。将来肯定不会再用他的。你放心就是。”胡如锷安慰道。 “好啦,大哥,九弟。这些中原人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我们还是和大单于,大军师商量一下如何应对苏元寿的人还有双方夹击消灭西王庭的事吧。”九剑阑的老八凤始霖也从一旁劝解。 黄腓度见到大家都如此说,自己也不好一直坚持下去。便低了头去喝茶,再也不做声了。 ****************************** 顾羡他们在返回西王庭的路上大家也做了很多预先的准备,给被营救的众人全都换上乐平准备的易容面具,衣服也都是全部换过。结果忙碌一半天,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返回西王庭的这一路上竟然风平浪静。竟是没有一点东王庭和大周的追兵的消息。大家很是疑惑不解。 顾羡他们自是不会知道他们的行动都在东王庭的算计之中。 “我说兄弟们,大家也没有觉得有点奇怪?这东王庭和苏元寿丢了我们二十个人。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鄢长波忍不住挑起了话题。 “照我说,或许是兰尔布和苏元寿觉得木已成舟,索性放弃了也是可能。”老八迟也发说道。 “或许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吧,我们这些人都已经跑没影了。他们怎么找啊?这草原这么大。”梁思朝在经历了京城和黑水潭的两次营救之后,不免有些不把东王庭和苏元寿的人放在眼里了。 “或许是那兰尔布和苏元寿如今根本没有把我们这几个人放在心上呢?跑了就跑了呗。”老十一玉面神射公孙玉说道。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马车上传来的是孔安世老夫子的声音。 “老夫子,如今不是我们失了。是那兰尔布和苏元寿失了。您是不是说反了?”孟四海不解问道。 但是顾羡听到老夫子的这句话,却是心中一凛。但是也没有回话。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也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 傲凌霜和顾羡并肩骑着马,看看顾羡也不说话,低着头,好像一直在想什么一样。于是低声问道。 “羡哥哥,你在想什么呢?一句话也不说。” 听到了傲凌霜的话,顾羡好像这才恍然。 “哦”了一声,看了看傲凌霜,又看了看大家,接着摇了摇头,跟着又把头茫然一般看向前方。好似在极力思索一件事情一般。 傲凌霜见到顾羡这个样子。便陪着他继续往前走,也不说话了。 就这样,直到回到了西王庭。这一路上顾羡几乎没有怎么说话。除了照顾祖母和母亲,姐姐他们的时候。 回到西王庭,这一路下来大家都觉得很累。也就各自回帐歇息了。 傲凌霜足足将近有一年没有见到顾羡,才经历了生离死别,自然分外珍惜在一起的机会。就跑到了顾羡的帐篷里。 “羡哥哥,我看你从在回来的路上就在想什么东西。一直到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顾羡见到傲凌霜无聊的样子,就把自己这一路在想的问题告诉了她。 “哦,我一直在想隐藏在东王庭的那个人。这个人如果不找出来很是危险。”然后顾羡就从头到尾把和东王庭的这个人相关的事情告诉了傲凌霜。 原来顾羡一直在想那个东王庭给苏元寿送信的人,也是一次次到他们的帐篷外头偷听的那个人。而且这个人的功法奇特。这一直萦绕在顾羡的心头挥之不去。 在返回的路上,听到了孔安世老夫子“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话后,顾羡就突然想到此人。 总觉得这个人如果不找出来,迟早会是个大麻烦。 (本章完) 第124章 才出虎穴 第124章才出虎穴 “东王庭里的那个偷听我们说话的人,身法比较特别,不完全是中原武林的身法。还有,这个人明明和苏元寿有来往。为什么不趁我在东王庭的时候把我们都绑了送给苏元寿?还是说这个人隐藏得更深,连兰尔布他们也都不知道?假如是和苏元寿联合起来,故意把我们送给西王庭,然后以此为借口对付西王庭。西王庭应该也会想到这些。为什么这呼衍阙和四支羽派人去救我们的人的时候好像一点也没有考虑这些一样。难道仅仅是因为大家易容就放心了,西王庭就不会被怀疑了?或者说西王庭甘心为了我们而不怕同时得罪东王庭和苏元寿?这种可能大吗?我是越想越糊涂了。”顾羡两只手托着下巴,皱眉苦思。 “羡哥哥,你听听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如果说西王庭不怕同时得罪苏元寿和东王庭。这绝对不可能。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待在西王庭这里,对他们和中原的关系多少也有了了解。你看,这西王庭一直和中原交好,还每年朝贡,两家礼尚往来。而且听说东王庭的势力更胜过西王庭,去年还占过尚谷的草原,还有胡山,对吧?” “对,对。你接着说。”顾羡盯着傲凌霜说道。感觉傲凌霜说的还有那么点意思。 “所以说对苏元寿的威胁更大的是东王庭,而不是西王庭。对不对?” “没错。” “那羡哥哥,你说,这苏元寿会那么傻帮着东王庭把西王庭给灭了?让这东王庭势力继续做大吗?” “你是说?” “我是说。我们这些人被西王庭给救了会不会是个幌子?用来迷惑人的?苏元寿的目标是东王庭?” “你别说,倒也真的是有这种可能,没想到咱家霜儿竟是如此玲珑剔透。”顾羡心中明然一亮。 “哼,你才知道啊。”傲凌霜哼了一声,做出不理睬顾羡的样子。 顾羡看着傲凌霜娇嗔的样子,甚是娇俏可爱。竟是入了迷一般看着她。不再作声了。 傲凌霜低着头,本来是想等着顾羡来哄自己。结果一直没有动静。抬起头,就见顾羡正傻呆呆的看着自己。脸上立时大红。 见到傲凌霜如此神情,顾羡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赶忙目光转向别处,回到刚才的话题。 “霜妹,或许这苏元寿另有打算,需要帮助东王庭,再利用一下呢?”顾羡还在分析着。 “对了。你说难道兰尔布不怕中了计吗?他就那么相信苏元寿?” “羡哥哥,我看兰尔布终于有机会可以一举消灭西王庭,统一大漠。估计兴奋得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就是有人跟他说,他也听不进去的。” “这样的话,那个给苏元寿送信的人岂不就是在给兰尔布挖坑吗?那你说呼衍阙和你师父他们知不知道这个人?” “这个还不简单。你明天问问不就知道了?啊,你就说要去东王庭打探一下这个人的底细。看看呼衍阙的脸色到时候就知道了。是吧?” “霜儿,你简直是太厉害了。这万一呼衍阙早就知道这个人的话,我们岂不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没什么好担心的。好了,羡哥哥。我要回去歇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想来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说着,傲凌霜就要离开。 “霜儿,你等等。”听到顾羡叫自己,傲凌霜又回转过身来。“还有什么事?羡哥哥。” “我原来想问你,后来因为乐平的事给忘了。你为什么认了呼衍阙做义父?” “唉。都是因为他那个儿子缠着我不放。所以我才想了这么个主意。让我师父跟那大单于说的。” “聪明!”顾羡冲着傲凌霜伸了一下大拇指说道。 “但是这真的有用么?“顾羡疑惑道。 “走一步看一步呗。“傲凌霜笑道。 呼衍阙在自己的金帐内摆下宴席,欢迎顾羡和孟四海等这些中原人士。 “诸位英雄侠士,可笑他兰尔布不知道珍惜,竟然轻易将诸位中原英豪白白送到了我西王庭。岂不是助我西王庭早日一统大漠?来,大家举杯庆贺。” “祝大王早日一统铁疏勒”,四支羽和王子休莫等人高兴地在金帐内齐声欢呼。 “大单于一统铁疏勒固然是天大的好事。不过为了让大单于一统大漠的雄心顺利达成,有一个人却是不可不防。早日除掉是最好了。”顾羡恭贺之余,也不忘提醒呼衍阙。 “哦,不知道公子所指何人?竟有这般本事可以阻止我呼衍阙统一大漠?”呼衍阙不免一愣,放下酒杯。 “此人现在便藏身在东王庭之内。前番和苏元寿互通信息,抓捕我东梧诸位哥哥的便是他了。” “苏元寿在东王庭竟然还有埋伏?只是不知道公子可是识得此人?”呼衍阙听了后表情一紧张,随即又变得有些谨慎。 “我并不认识他。只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我怀疑有这个人的存在。所以,我打算这两天就去一趟东王庭,把他找出来。就地除了他。解决了这个祸患。” “啊,顾公子。这件事你也不用过于着急。即便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他也不过一个人而已,又能翻多大的浪?以后再说,你不必着急。”听说顾羡要去东王庭除了这个人,呼衍阙的脸上立时又紧了一下。又装作很是放松的样子。 “既然大单于觉得此人没有什么威胁,那在下暂时放过他的狗命。”顾羡拱了拱手。 “多谢公子提醒此事。如果不是公子提醒,我竟还不知道这东王庭还有这么一个人在和苏元寿来往。如此倒是要小心了。”呼衍阙干笑了两下。 ******************************************* 大周紫德殿勤政阁内。苏元寿正在把玩凌虚送给他的红菱醉雪。不是放到鼻子底下闻一闻。闻过之后,神气顿觉百倍一般。 “好东西是好东西,只可惜太少了。”苏元寿惋惜道。 “皇上,这还不简单,给多些金银,让国师多多炼制一些不就可以了。”大太监韩昌旁边搭话。 “你这奴才竟也是钻到钱眼里了。这可不是钱的问题。听国师转述那位金银城城主马凭岳的话说是,这材料很是难得。唉。不说这些了。大将军到了没有?” “大将军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韩昌回道。 “为什么不通知我。这谁都可以等,唯独朕的大将军不能让他等。听见没有?以后再这样小心朕把你给踢出去。”苏元寿装作很是生气的样子。 “哎呦,陛下。老奴除了会伺候您,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了啊。您如果不用奴才了,老奴还能去哪里呢?”说着,韩昌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 “就你会说话。快去把朕的大将军请进来吧。把这个放好。千万不能让他看见。”苏元寿吩咐到。 韩昌接过了那盒红菱醉雪,小心翼翼放好了,又出去到外面,请了金与威进来。 (本章完) 第125章 乐平妙计 第125章乐平妙计 “大将军请进。”韩昌把金与威让进了勤政阁。 见到苏元寿,金与威连忙跪倒, “微臣参见陛下。” 苏元寿赶快扶起, “大将军快快请起。韩昌,给大将军赐座。” “多谢,陛下。”金与威也不多做客套。当即落座。 金与威看了一下韩昌,韩昌知趣地退了出去。 “陛下,我们派去铁疏勒东王庭的人已经回来了。看起来这兰尔布并没有怀疑的意思。按道理,这以前的兰尔布可不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都是犹豫再三的。” “或许兰尔布以为这次灭了西王庭,他离开胡山,退出尚谷草原就可以让我们大周满意了。看来他还是对他自己的势力过于自信了。这才是最关键的。上一次你故意把尚谷的草原让给他,朕也对他占领胡山的事情一声不吭,就是要让他自信到肆无忌惮的程度。这兰尔布应该也不会没有想过我们何以甘心让他做大。也许这就是东王庭的气数已尽的征兆吧。来,与威,我们好好计算一下这一次如何布置兵力的事情。” ********************************* “哎,凌霜妹子,你在吗?”在铁疏勒西王庭的傲凌霜的帐篷中,傲凌霜正在做着手里的针线。便听到了外面又是王子休莫的声音。虽然心里不高兴,无奈寄人篱下,还要摆出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 “原来是休莫王子。不知您有何事?” “没有事就不能过来看看妹妹吗?妹妹这是在做什么?这就是你们中原人所说的刺绣吗?妹妹真是心灵手巧啊。”休莫说着,已经来到了傲凌霜身边,弯腰看着她的刺绣说道。 “哦,我也就是随便绣两针,打发时间而已。怎么义父那边没有事情需要兄长帮忙的吗?”傲凌霜一边绣着一边想着用什么办法把他打发走。 休莫一听,又是老办法,想用父王的名义撵我走。 “哦,父王那里眼下没什么事。所以我才得空过来看看妹妹的。妹妹这鸟儿绣得真是漂亮。果然是一双巧手。”边说着话,休莫边用手往傲凌霜的手上摸了过去。 傲凌霜正在专心刺绣,突然被休莫碰到,结果扎了一下手指。 “哎呀,我这里忙着呢,真是的”,说着,傲凌霜就把手甩了一下。 结果被休莫直接捉到手里, “都是哥哥不好,来,我帮你吹一下就好了。”说着,抓起傲凌霜的手就往自己的嘴边送去。 这可把傲凌霜吓坏了,一把甩开他。呵斥道。 “你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你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 “我眼里只有妹妹,没有规矩。”休莫开始嬉皮笑脸凑上前来。 “王子,”外面有人叫到,“单于让您现在就过去。” “真是的。早不叫晚不叫,便要这时候叫。”休莫很是沮丧,但也没有办法,只好离开。 休莫来到了外面,也没有看见什么人。嘀咕了一句,这谁啊?叫一声,人去哪里了? 说着,便走了。 休莫刚离开,只见乐平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傲凌霜以为是休莫去而复返。 “妹子,是我。乐平。” “哦,原来是乐平大哥。您快请坐。”傲凌霜赶紧站起身来,准备给乐平倒茶。 “妹子,你不用忙了。刚才叫休莫的是我。” “是吗?乐平大哥,你也太厉害了。我只知道你易容很拿手。原来你还会易声?” “唉,都是些微末功夫。入不得大家法眼。大哥是想和你说,你还是多和顾公子呆在一起才好,也省的了这多纠缠。实在不行,大哥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乐平一副神秘的模样。 “乐平大哥有什么好法子?”傲凌霜眼里一亮。看着乐平。 乐平低声道,“我说你们俩干脆成亲得了。“ 傲凌霜听了结果是面上大红。问道,“乐平大哥,在西王庭这里,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好讲究的。听大哥的,保管以后这个家伙不会再来缠着你。” 西王庭傲北行的帐篷之中,傲北行一家子正在宴请顾羡一家。 傲北行和花想云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走到顾老夫人和夫人面前,深施一礼。 “老夫人,夫人。我们两家人经历诸多磨难,如今竟是在这铁疏勒的西王庭见面,真是世事无常。北行和内人在此先敬过老夫人,夫人。祝老夫人身体健康长寿。”说完话,傲北行一饮而尽。花想云也表示了一下。 “谢过傲潭主。老身没有说错吧。唉,我一个老太太,也是不懂你们这些江湖上的事。听说您这黑水潭也是我们中原江湖的六大门派之一是吧。真是了不起啊。”顾老夫人客气了一下。 “傲潭主和夫人也是太客气了。咱们大家在他们西王庭这里也都是客人。您何必还要特别请我们过来。不过还是多谢二位了。”顾夫人起身,稍微喝了一点,以示谢意。 顾慧和傲凌霜也上前分别给对方的长辈敬了酒。 傲北行和花想云回到座位上。傲北行又接着说道, “老夫人,夫人,你们顾氏一族乃我先朝两代相府望族,书香传世,簪缨之家。而我傲北行不过一介江湖草莽,本来实在是不敢高攀你们。奈何小女与羡儿这两年相处下来,竟是愈加情投意合,为了对方不惧生死。就是我们这做大人的也很是感动。” 顾夫人一听,这傲北行好像是要替两个孩子说媒一样。她倒也不是不喜欢傲凌霜。只是有苏婵儿的事情在先,虽然如今隔着一个苏元寿,但是听了傲北行的话也是让她为难。 于是回道, “傲潭主,这两个孩子能走到一起也是缘分巧合。本来我们也是很高兴。只是......”一时间顾羡的母亲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傲叔,我母亲不好意思说,还是我这个做晚辈的来说吧。”顾慧把话接了过去。 “不知您是否知道,我这弟弟原本在京城是有一个谈得来的女孩子的,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是苏元寿的大女儿苏婵儿,那时候就快要订婚了。要不是苏元寿搞了这么一桩事情,他们两个人说不定已经。唉。傲叔,我也不是反对霜妹和我弟弟走到一起。只是。”顾慧也说不下去了。 此时傲凌霜在一旁听了顾慧的话,还没有听完,眼泪就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顾羡坐在一旁,连忙握了握她的手,安慰着。 “哎,你说你们俩,说个话至于这么吞吞吐吐的吗?不就是两个孩子的亲事吗?老身支持这件事。”顾老夫人听了有点不高兴了。顾夫人和顾慧两个人听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再说才好。 “傲潭主,只是这两家人刚见面就谈亲事。是不是急了些?还是你们有什么其他事情?不妨都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就是了。”老夫人有说道。 “竟是让老夫人说中了。自从我们一家应了这詹师羽詹将军的邀请来到西王庭,那呼衍阙的儿子就看上了霜儿。一直纠缠不休。后来霜儿没办法拜托詹将军帮忙,认了呼衍阙做了义父。结果呢,没有消停几日,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以在下才有如此想法。不过也不是让他们立刻就成婚,哪怕是订婚,我想那个休莫王子也是可以就此打消了念头。” “我说嘛。老身支持此事。怎们你们俩还要反对吗?至于那苏元寿女儿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不好?”说着,老夫人眼睛看着顾夫人和顾慧。似是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顾羡的祖母自从在东王庭听顾羡说起傲凌霜当初为了给他治疗修罗杀的寒毒,几乎葬身黑水潭,从那时起,老夫人就对傲凌霜的看法不同一般。很是感佩这姑娘对自己的孙儿的舍生忘死的情意。 等来到了西王庭,终于亲眼见过了傲凌霜之后,更是喜欢得很。在心里已经快把傲凌霜当成了自己的孙媳妇一样了。 而对于苏婵儿,老夫人则因为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因为苏元寿而死,未免有些淡了以往的想要苏婵儿做孙媳妇的心思了。虽然这和苏婵儿没有什么干系。 (本章完) 第126章 顾傲成婚 第126章顾傲成婚 “羡儿,你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吧?这么好的媳妇你去哪里找?”说着,顾老夫人微笑着看向了顾羡。 “羡儿单凭祖母做主就是。”顾羡起身回道,同时心里想着,此事只能以后见到婵儿再跟她解释了。 “霜儿多谢祖母做主。”傲凌霜这是真的从内心感激老夫人。 “北行,你们夫妇俩还有羡儿他娘这就寻个良辰吉日,此事宜早不宜迟。不是还准备着打仗呢是吧。把单于还有詹将军他们都请上。对了,这成婚宴到时候把那个什么王子也请来。明明白白告诉他,霜儿是我们顾家的。以后不要再打我孙媳妇的主意。”顾羡老夫人看着傲北行说道。 “北行遵命。”傲北行心里想,这老太太,果然不愧是顾家的话事人,果断干脆。 傲凌霜看着老夫人,眼中含泪,不过此时却是感激和开心的泪。 由于战事准备愈来愈紧,傲北行花想云还有顾夫人商量了一下就将傲凌霜和顾羡的订婚礼选在第三天。 这一天整个西王庭都是张灯结彩,欢腾喜庆。怎么说这也是单于呼衍阙的义女的订婚礼,况且四支羽的詹师羽还是傲凌霜的师父。如此场面的订婚礼在西王庭也是少见。 婚礼最后还是选择了中原的传统礼仪。顾羡和傲凌霜打扮得红红一身。 孟四海做了主婚人。 仪式过后,大单于呼衍阙便起身离开。众人开始喝酒,跳舞,唱歌,热闹不已。 整个场面中,没有人不开心的。当然,除了王子休莫。其他人刚刚开始喝酒的时候,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但是无论是谁要扶他回去,都被他赶到一旁。 此时休莫手里拿了一个酒壶,在人群里摇摇晃晃着来到孟四海跟前。 “你们中原人太狡猾了。” “王子,您喝醉了。”听到王子这般无礼的说话,孟四海也只能陪着笑。 “我没有醉。我说你们狡猾错了么?霜妹妹为了躲开我,先是拜我父王为义父,现在又搞什么订婚。还不都是你们这些中原人的阴谋诡计。什么订婚?不就是个把我支开的理由吗?不就是个可以作废的协议吗?如果霜妹妹真的嫁给了这位顾公子,我,王子休莫,对天神发誓,从今天开始,绝对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帮助父王,不消灭东王庭绝不娶妻成家。不就一个女人嘛。怎么样啊,顾公子?还有霜妹妹?你们只要是没有生孩子,那你们这订婚结婚就是假的,不对吗?唉,顾羡呢?孟庄主,我没有说错吧。” “北行啊,你们选的今天的日子可是适合成婚吗?”顾老夫人问道。心里想不能再让这个王子继续胡闹下去了。如今还不知道大家需要在西王庭待多久,如果因为了傲凌霜和这位王子的事情而生起了什么大的波澜,恐怕是得不偿失。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老夫人您是否需要多考虑一下?”傲北行心里想,老太太是不是被这个休莫给气得冲昏了头脑。 “那就今天成婚!不过我们顾一家离开中原之后,一直在外面四海为家。也不能给霜儿置一身我们老家那里的成亲的行头。实在是委屈了霜儿了。霜儿,你别怪我这个老太婆啊。凡是今天大婚需要的以后都一定给你补上。一样也不缺。好不好。”老夫人怜惜地看着傲凌霜。 “好,你真是好样的。顾老夫人。我休莫佩服您。敢作敢当。请受休莫一拜。”休莫说着话,晃晃悠悠走到老夫人近前,拱手弯腰就要作礼。结果一口酒气涌上来,当场大吐。 顾夫人赶快把母亲搀扶一边。 “好啦,好啦。王子。快回去休息吧。”老夫人说道。难免掩着口鼻。 “霜儿什么都听祖母的。我只要能和羡哥哥在一起,就什么都好。”傲凌霜含泪回道。 “真是个好闺女,可怜这兵荒马乱的亏待了你了。”老夫人感叹道。 “母亲,”顾夫人觉得就这样仓促成婚终究有些欠妥,毕竟自己家再怎么寄人篱下,那也是先朝相府过来的。所以想劝阻老夫人。 “眉儿,你别说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无奈,顾羡的母亲只好同意。眉儿是顾羡母亲的闺名。 “北行,那就麻烦你去把单于请回来,就请他做证婚人。让羡儿和霜儿今晚就成婚。” “是,老夫人。北行这就去请单于。” “北行,你该叫我什么?”顾老夫人微笑着看着傲北行。 “啊,母亲大人。”傲北行恍然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订婚仪式上,顾夫人将原来老夫人给自己的玉镯戴在了傲凌霜的手上。 “来,霜儿。这个玉镯是祖母当初送给我的。如今我便给了你,也算是祖母和我这做婆婆的心意“。 “霜儿,成婚典礼之上,把这个玉戒指戴上了。这是当初我进顾家时婆婆给我的。如今也都一并给你了。“ “霜儿多谢祖母和母亲大人。“傲凌霜叩拜。 “夫妻对拜“。 顾羡和傲凌霜彼此对拜。 “送新人入洞房。“ 众人一片欢呼声。 当晚热闹的人群已散。 新婚的帐篷外面站着顾羡和傲凌霜,还有顾氏一家其他人和傲北行夫妇。 老夫人把顾羡和傲凌霜的手握到了一起,看着两个人说道,“羡儿,祖母年纪大了,能为你做的也不多了。你和霜儿的婚姻祖母已经帮你成了。不管你以后如何安排与婵儿的事情,都不能伤了更不能亏了霜儿。别真的以为我们顾家有多了不起一样。说来也不过是先帝的恩宠罢了。” “祖母,孙儿铭记在心。”顾羡忍着泪回答。 “霜儿谢谢祖母成全。”傲凌霜留着泪说到。 “唉,你这孩子。什么成全了你。是你成全了我这老太太。能看到你们俩成婚,以后我见到长庚和恒儿也都可以有个交代了。毕竟这顾家到羡儿这里已经几代单传。你们哪,就彻底让那个王子死了心,早点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至于你们和苏婵儿的事情,以后就是你们三个人的事了,自然有你们自己做主。我老了,不想再掺和这些事了。何况还有苏元寿在那里。我更是不想过问。我想霜儿的父母估计也是不想管这些的。到时候你们自己好生想办法。你说呢,北行?” “母亲,这是自然。就像您说的,孩子们的事由他们自己处理吧。是吧,夫人?”傲北行看看花想云。 “嗯,母亲说的有理。”花想云说着,竟是忍不住哭了。也许每个做母亲的看着女儿出嫁都是同样的心情。 “好啦,我们这些大人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你们俩进去休息吧。好好的洞房花烛夜不要浪费了。我看着你们俩进去。”顾老夫人冲着二人挥了挥手。 于是顾羡和傲凌霜转身进了帐篷,放下了门帘。 老夫人又在外面看了一会儿,一声叹息中,在顾羡母亲和姐姐的搀扶下,转身离开。 **************************************** 黄腓度和九剑阑的众兄弟还有单于兰尔布,大军师父如初,在一起送走了苏元寿的使者之后,又是争议了一番。无论是兰尔布,傅如初和胡如锷如何解释,都无法完全打消黄腓度几个人对于接下来的这场战争的疑虑。 黄腓度回到自己的帐中,任凭怎么思考,都觉得联合苏元寿吞并西王庭这件事不知道哪里会出错。归根到底一句话,黄腓度天生谨慎的特点让他不但无法相信苏元寿,反而更加怀疑苏元寿与东王庭联手的诚意。几番思量,心情无法平复,黄腓度于是便找来了九剑阑的几个哥哥商议此事。 九剑阑中和黄腓度的见解有些许相同的只有老二乌珠,老七卿越珊,老八凤始霖。四个人在来到了黄腓度的帐中,不曾有多少言语,反而多得是一声声叹息。 “几位哥哥,想我们王庭九剑阑也会走到今天,竟也要为了南人闹到即将四分五裂的地步。是不可悲,孰为可悲?为什么另外几位哥哥这一次就这么相信了苏元寿?以前连南人都赞许我们王庭九剑阑的谨慎哪里去了?” (本章完) 第127章 你猜对了 第127章你猜对了 “九弟,谁说不是呢?自从这大军师来了以后,我们大单于几乎是什么都听他的了。”二哥乌珠叹息着说道。 “二哥说的是。尤其是在我们收并了胡山,还有拿走了大周尚谷的草原而苏元寿没有吭声之后,这大军师在大单于面前的地位几乎是无人可及了。除了大哥还能说上几句话。”老八凤始霖同样对大军师傅如初很不满。觉得他取代了九剑阑在东王庭的地位。 “算了。你就不要说大哥了。我看如今他也是快要跟那个军师一个鼻孔出气了。”老七卿越珊更是连大哥也不满。 “七弟,你这么说大哥就不好了。无论怎么说,他还是我们九剑阑的大哥。这一点到了任何时候都不能改变。”老二乌珠呵斥道。 “知道了,二哥。好像就你心里有大哥,我就没有一样。我只是在这里说事情。就事论事而已。”老七有点不耐烦地回道。 “二哥说的有道理。很多时候,大哥需要在我们和军师之间做一个缓冲,不然到最后大单于都很为难。所以也不能都怪他。不过,我们还是要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才行。这万一中了苏元寿的圈套,我们这东王庭恐怕能不能继续存在下去都很难说了。”老九黄腓度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是,是。这才是我们现在应该要讨论的重点。”老八凤始霖附和道。 “唉。谁让这里我最大呢。还是我这个做二哥的出马吧。”乌珠叹息一声。 “二哥,你要做什么?”黄腓度有点担心,问道。 “我想个办法,去探探这个大军师的虚实。我总觉得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听起来道理一大堆,但是好像也没有讲些什么。我找个时间好好和他谈谈。或许可以知道他心里真正在想些什么。”乌珠解释道。 “二哥,这是不是太危险了。毕竟这个人我对他了解不深。他又一直深居简出。这王庭里面,除了大单于,几乎他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多少话。”黄腓度提醒二哥。 “难道要我们都去找他?那他就更不可能说实话了。还是交给我吧。这里我年纪最大,我有分寸。要是让你们去,估计话说不了几句,就又吵起来了。你们这两天等我消息吧。” “好吧,二哥。你万事小心。”黄腓度再三提醒。 “你放心。毕竟我还是这九剑阑的二先生。他还不敢把我怎么样的。”说完,乌珠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转身离去。 乌珠来到帐外,发现太阳已经渐渐西坠。看向大军师的帐篷的方向光线有些刺眼。于是用手遮挡了一下,往远处看了看。却好像正好发现了傅如初急匆匆正在走向远处的背影。 反正要找他,我这就过去吧。 乌珠跟在了傅如初的后面几十步远,叫了他几次也都没有反应。心里说这个人聋了还是怎么的。 结果乌珠发现,自己跟来跟去,这个大军师竟不是往回自己的大帐的方向走去。而是走得离大帐越来越远,难道说他有什么暗藏的东西或者是去跟什么人接头?这让乌珠越来越怀疑。 乌珠又跟了傅如初一段时间,发现太阳已经落山,天色已经开始发暗。走着走着,竟是把傅如初给跟丢了。 算了,回去吧。明天再找他也是一样。 于是乌珠反身打算回去。 结果没成想,乌珠一转身就发现傅如初就站在自己面前。差点把乌珠吓个半死。 乌珠拍了拍胸口道, “大军师,你这突然冒出来,差一点被你吓死。” “二先生不是要找我吗?怎么又要回去了?” “啊,啊,是啊,我是找你。这不是找不着你了吗,我只好回去了。” “找我何事?” “对了,找你什么事了?”乌珠从来没有发现傅如初的眼神如此的阴冷可怖。竟是连自己原来要找他的原因一时都想不起来了。 “二先生是想问问我,我是不是和苏元寿设下圈套要谋害大单于对不对?”傅如初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对对对。不对不对。大军师开什么玩笑。我就是想找大军师聊聊,这苏元寿......”没有等乌珠把话说完,傅如初的手已经如同一把铁钳,忽然就扼住了乌珠的颈项,让他再也作声不得。 “这苏元寿是不是在和我合谋要毁了东王庭,是不是?”傅如初冷笑着。 乌珠此事已经发不出声了,拼命摇着头。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堂堂的九剑阑二先生在这位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大军师面前竟是毫无反抗的余地。 “是的,一切都是的。你都猜对了。你们的东王庭已经在走在末路上而不自知。”傅如初阴声说道,“我也算是对得起你,也没有让你做了糊涂鬼。” 此时乌珠才从心中佩服九弟黄腓度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这可惜自己已经不能亲口告诉他了。 傅如初话说完,单手用力将乌珠猛地一推,竟直接将乌珠的身体插在了旁边一株干枯的树枝上。树枝从乌珠的胸口伸了出来,满带着鲜血,慢慢滴落到草地上。 乌珠冲着傅如初无力地冷冷地笑了一下,然后头一歪,合上了双眼。 “二先生,你也别急的走得太快。相信过不了几日,你的大单于和兄弟们都会去找你的。” 傅如初拍了拍手,看看四周,往回走去。 ************************************ 第二天下午,在单于兰尔布的金帐中,九剑阑的人和单于都急做一团,这二先生乌珠自从昨天下午离开了黄腓度的大帐之后,竟是从此不见了踪影。 黄腓度已经在怀疑二哥是被傅如初给暗害了。 “七哥和八哥可以作证,昨天离开我那里的时候,二哥说是去找大军师再商议一下和苏元寿合作的事情。恐怕其中有诈。结果二哥到现在都找不到他的人,如果不是被大军师给害了,还能是何人?” 黄腓度已经忍不住,开始当面质疑傅如初。 而傅如初还是坐在他的座位上,慢条斯理说道, “九先生。我知道自从在下来到这王庭,你便一直看我不顺。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能把二先生失踪的事情赖到我身上啊。我昨天一天未曾离开过大帐。而且,二先生根本未曾去找过我。我又如何加害于他呢?再说了,以二先生九剑阑的身手,岂是我这一介书生说能加害就能加害的。” 傅如初刚刚说完话,兰尔布的一个帐前军士跑了进来, “禀告大单于,乌珠将军找到了。就在外面。”听他的话和口气,帐内的人估计乌珠是凶多吉少了。大家赶快走出帐外。 只见一个担架放在地上,乌珠躺在上面,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胸口一个很大伤口。 “二弟,”第一个痛彻肺腑喊出来的是胡如锷,乌珠是最早和他一起为东王庭建功立业的兄弟,那时候还没有后来的九剑阑。胡如锷见到了躺在担架上的乌珠的尸体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 “二哥,”九剑阑的几位兄弟不禁失声痛哭。 “唉,可惜了,二先生英雄一场,我们即将消灭西王庭,一统大漠,二先生竟是见不到了。”说着,傅如初装模作样在眼上揩了两下。 (本章完) 第128章 祖母南下 第128章祖母南下 “姓傅的,你不要在这里做戏了。快说,我二哥是怎么死在你手里的?” 黄腓度已经完全失控,一下冲过去,掐住了傅如初的衣领。 “九弟,不要无礼。这里有大单于在。容不得你放肆。”胡如锷赶紧过去拉开了黄腓度。 “九弟冒犯了大军师,我代他给大军师赔不是了。”胡如锷说着要给傅如初行礼。傅如初赶紧扶住胡如锷, “在下不敢当。其实九先生也是因为突然见到二先生离世,难以接受。情有可原。无妨。无妨。” 这傅如初在场面的功夫好过黄腓度太多。有时候就连大单于甚为赞许他的这一点,尤其是傅如初年纪并不大。 “如锷,把你九弟先带走。我还有话和军师说。”大单于兰尔布冲着胡如锷指了一下远处。 胡如锷赶快把黄腓度拉走了。老七和老八也跟着去了。 “如初啊,不是本王信不过你。我想问问你,你昨天真的没有见到乌珠吗?”兰尔布看着傅如初的眼睛,并不是很怀疑的样子。 “大单于,此事您尽可以问问我帐外的军士。如果我真的有出去,或者乌珠将军来到我那里,他们自然会见到的。”傅如初躬身回道。 “好了,如初。本王相信你。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了。不过,你也要理解这九剑阑兄弟们的感情。” “如初明白。”傅如初再次躬身施礼。 “若提还有孚罗,”兰尔布叫的是九剑阑的老三刘若提,和老四喻孚罗。 “末将在。” “关于乌珠将军的死因,就由你们两个人负责调查。一旦有了结果,立刻告知本王。” “遵命。”刘若提和喻孚罗领命而去。 *************************** 在西王庭这里,顾羡和傲凌霜新婚已经数日。两家人因此来往得也比以往频密了许多。 这一天早上,顾羡和傲凌霜又来到祖母的帐中请安。 “羡儿,你和祖母讲的关于东王庭里和苏元寿互通信息的这个人,我也考虑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个人两个王庭到底偏向哪一边。如今两个王庭战争邻近,我这老太婆若还是待在你们的身边,恐怕到时候你们做起事来难免会分心。所以我想暂时离开这里。这件事我和你母亲和姐姐都商议过了。他们也都同意。” 听到祖母说到这里,顾羡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了一眼身旁的傲凌霜。傲凌霜好像也是没有主张的样子。于是顾羡回道, “祖母说的这件事情确实有道理。这接下来两个王庭之间的战争很难说谁赢谁输。即便是西王庭赢了,那么东王庭隐藏的这个人对于我们来说,很难说又不知道会出什么坏主意。尤其是他在暗,我们在明。想要防备这个人,恐怕很难。这样吧,祖母您要离开的这件事,我和孟庄主他们再商量一下。然后再来回复您可好?” “好,很好。就是此事要抓紧。你赶快去吧。把霜儿留给我,我们多聊聊。这一走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重逢。祖母将来怕是要想这个丫头了。” 老夫人一句话把傲凌霜说得又快要掉下眼泪,赶快走到了她的身边坐着,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 顾羡起身离开,去找孟庄主商议。 “老夫人考虑得倒是长远。这样也好。我觉得还是义蓬他们和老夫人一起走最好,上一次离开东梧那里就是廖义蓬一路背着老夫人,两个人的感情如今是好得不得了。目前东梧那边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不过有一个地方很安全。就是五行堡。”孟四海道。 “五行堡?”顾羡疑惑地看着孟四海,想了一下,“就是那个号称江湖之狐的五行堡?”顾羡想起来当初在北棋山曾经见过五行堡的堡主。非常莫名难以形容的一个人。给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我就知道你不会喜欢他。但是真正了解他的不相信谁,也不会不相信他。这胡堡主绝对是称得上这江湖最忠肝义胆之人。关于他的故事有很多,以后方便的时候再告诉你。反正你就记着他比我还让你值得信赖就是了。” 听到孟四海如此形容胡蠡,顾羡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好了,我这里可以给他修书一封,把老夫人去他那里的事情简要说一下。不过也是有点画蛇添足。他如果知道老夫人要去他那里,他绝对会用八抬大轿来请的。如今这江湖凶险,能避人耳目的尽量要少人知道才是。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不知道公子如何去跟大单于他们讲此事?”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就说是祖母身体日渐衰弱,思念故土。打算回自己的老家安养晚年。” “这是一个不错的理由。不知道老夫人老家哪里?” “我祖母是出生在江夏。” “如此说来倒是方便了很多。那胡堡主的五行堡就在旁边的南郡。到时候若是老夫人想要回老家看看也就是几天的功夫。” “这样就太好了。” “只是从这大漠一路南下到江夏,千里迢迢,老夫人怕是又要受些奔波之苦了。” 说着话的功夫,孟四海已经把书信写好了,封进了一个信封。交给了顾羡。 “多谢孟庄主。您不必过多担心。我祖母从小到大,一路上到京城吃的苦比这多多了。何况如今还有母亲和姐姐再加上廖大哥他们陪护。” “老夫人说的对,要是想离开这里,免得以后的各种风险,那就要趁早。公子还是早一点去跟单于说吧。” “多谢孟庄主。我这就去。” ****************** “大单于,顾公子在外面求见。“侍卫躬身施礼道。 “哦。快快请进。“ “是。“侍卫快步来到帐门口。 “顾公子,大单于有请。“ 顾羡走进大单于的金帐,见大单于正在看一幅军事地图。紧紧皱着眉头。 “顾公子,请坐。来人,给公子看茶。“ 一会儿有侍女送上茶来。 “顾公子前来所为何事?“呼衍阙笑看着顾羡。 “是这样的。大单于。在下祖母年事已高。长期奔波在外,身体有些吃不消,也不习惯大漠这里的饮食习惯。在下想送祖母母亲她们南下,以慰她们思念故土之心。“顾羡回道。 “原来是这件事。“听了此话,呼衍阙不是很高兴。转过身去继续看他的地图。 “不知大单于可以通融。“顾羡见大单于没有回答,又追问一句。 “可以。当然可以。老人家故土难离嘛。可以理解。你看,我这里看地图,有点分心了。来我们坐下详谈。“说着,呼衍阙走回到茶桌坐下。 “公子的祖母母亲她们要回中原,这个没有问题。本王可以派人护送。至于你和霜儿还有孟庄主嘛。“呼衍阙没有把话说完。 很显然,呼衍阙不想其他人离开西王庭。 顾羡只好回道。 “大单于,我们其他人当然不会离开。我们会在这里直到大单于一统铁疏勒的那一天。请放心。” “哎。这就对了嘛。你还别说,如果没有你们,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掉东面。如此,本王多谢几位了。” “大单于客气了。我们一众人在这里多有叨扰,为王庭略尽绵薄之力,自是应该。”顾羡回道。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本王还想看到你和我义女赶快生一大胖小子呢。“呼衍阙哈哈大笑。 就这样,顾羡的祖母,母亲,姐姐,孔安世老夫子在廖义蓬,梁思朝,黄中武,郭雄,还有乐平五个人的陪伴下,离开了铁疏勒西王庭,南下直奔南郡。 乐平是孟四海指定的,因为他擅长易容改妆,江湖的行走经验都要丰富过东梧四个兄弟。 (本章完) 第129章 另有所图 第129章另有所图 “父王,恐怕这顾羡已经在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准备了。这不是把老夫人都送走了吗?” 在呼衍阙的大帐内,包括王子休莫还有詹师羽等四支羽四个人的首要将领正在和呼衍阙商议军机事宜。 “或许是,或许老太太是真的身体不济想要回老家也是可能的。毕竟岁数在那里。不过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的先朝皇子还在我们手上,其他的可以在同东王庭的战争中帮得到我们的人也都还在。也就是老太太几个人走了,这都无妨。”呼衍阙考虑得事情也都是在顾羡的考虑之内。 本来顾羡想让慕容允文也随同离开,但是怕引起呼衍阙的怀疑,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打算再等以后的机会把慕容允文安全送出去。 “大单于,那按照和大周使者的商定的计划,我们最近就应该偷袭东王庭了。不知道大单于打算如何安排?”詹师羽问道。 “詹将军,此事自然就交给你们四支羽去处理吧。你们拟奏一个方案,报上来,我们再做决定。大周的大军此时还没有往我们这边行动吧?” “还没有,单于。按照议定的日程安排,应该是十日之后,也就是我们攻击了东王庭之后的事情。”詹师羽回道。 “好吧。让你的人注意观察。不能出现任何疏漏。” “是,大单于。” “父王,那我呢?我发过誓的,假如霜妹妹真的嫁了人,我不帮父王消灭了东王庭绝不娶妻。”休莫看到父王没有安排自己做什么,有点急了。 “休莫,你如今能这样想很好。那你就去跟四支羽等几位将军一同制定作战方略吧。” “是,父王。”这是休莫头一次能够参与四支羽他们的大型作战行动计划,心里满满的都是豪气。 休莫得了命令,就要和四支羽他们一起离开父王的大帐。 正要走出帐门口,几乎和跑进来的一个副将撞了一个满怀。 “你怎么搞的?张张慌慌的?”休莫对着这位副将喝了一声。 “是王子啊。对不起。” 说完,这位副将似是来不及跟休莫解释,便跑了进去。 “报单于。紧急军情。” “说。有什么事情紧张如此?” “屈霜迦派出大批人马偷袭了大周的小乌山和铁马关,然后又进犯我们的边境,掳掠了不少边民的牲畜和财产。”这位副将好像还没有缓上气来。 此时刚要离开的休莫和詹师羽他们已经回了来。 而突然听到了屈霜迦名字的呼衍阙则是立刻站起身来。几步走到这位副将跟前。 “你站起来回话。” “现在南边情形如何?”呼衍阙也有点紧张,毕竟已经有十数年没有和屈霜迦兵戎相见了。这是个很可怕的对手,也很难缠。 “有下边兵士来报,屈霜迦如今已经退兵,回到了本国境内。屈霜迦此次进犯,是快进快退。大周方面也是吃了大亏。”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且下去歇息。如再有任何和屈霜迦有关的信息,要赶快过来禀报。”呼衍阙挥了挥手。 “是,单于。”副将领命离开。 “詹将军,正好你们也都在。大家都坐下,分析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父王,有关此事,孩儿有话要说。”休莫拱手言道。 “哦?那你说来看看。可不要在你四支羽几位将军面前丢人哦。”呼衍阙可是从来没有把自己这个只知道胡闹和找女人的儿子放在心上。 “是,父王。”休莫走到了军事布置地图跟前,用手一指西王庭南面和大周铁马关,小乌山一带。 “孩儿以为,此次屈霜迦进犯志不在疆土和人员财物。恐怕是另有所图。” “你为何这么说?”呼衍阙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没有把儿子所说的话当做一回事。反倒是四支羽几位将军互相看了一下,稍微点了一下头。 “父王,第一,屈霜迦大动干戈,结果却是虎头蛇尾,快进快退,也没有抢到很多东西。第二,自从十数年前,我们联合了大周的前身大燕,在小乌山一带大败屈霜迦。自那以后,屈霜迦就一直很收敛,没有任何军事上的行动。无论是针对大燕或者我们,或者西域都没有。第三,屈霜迦的国王如今已经老迈,说不定这几年就要让位给他儿子了。这又岂是一个发动大的军事行动的好时机?难道不怕等到他们两代国王交接的时候,国内不稳,再被我们和大周共同夹击吗?所以,综合以上三点,屈霜迦此次行动是另有所图的。父王。” 呼衍阙本来也就是随便听听,结果听下来,还有那么一些道理。不由得看了看休莫。 “好,王子的分析句句在理。很是透彻。真是士别三日啊。”詹师羽一旁喝彩道。“真是恭喜单于,青出于蓝。” “詹将军,你且莫要夸他。”呼衍阙用手示意,又再问道, “那你能不能说说看屈霜迦所图为何?” “这个孩儿猜不出来。也许过一段时间,屈霜迦自己就说出来了。” “单于,您就不要为难小王子了。这个问题换成是谁也很难回答的。”詹师羽旁边说道。 “不知道詹将军你们几位如何看这件事情?” “嗯,我们和王子的看法基本一致。这屈霜迦既然不是为了领土和人员财物,自然是别有所图。不过也有另外一个可能。单于。” “詹将军请讲。” “那就是屈霜迦和东王庭有密谋。或者是可能屈霜迦此次行动是对我们和大周的一种警示。可能将来我们和大周夹击东王庭的时候,或许屈霜迦也会掺和进来。不过完全针对我们和大周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说是为了分一杯羹倒是有可能。” “詹将军是说,屈霜迦可能会趁火打劫?只是屈霜迦却是如何知道我们针对东王庭的行动的?难不成我们这里也有屈霜迦的细作?” “有屈霜迦的细作的可能不大。不过,如今我们两个王庭的军队都在磨刀霍霍,但凡是有点风吹草动,这周边的国家和部落多少都会从中闻到一些味道的。然后再根据他们自身的状况,通过快速的军事行动来告诉我们和大周,他们也想要一点好处。这种可能性也不能说没有。” “詹将军所言甚是有道理。如此说来,我们倒是要和大周联系了,后面如何防范他们了。”呼衍阙又转头看向休莫, “听到没有,休莫。詹将军他们这才是大将之才。凡事思虑周全。防范无虞。” “是。孩儿一定好好跟詹将军他们学习。” “以王子的天分和如今的勤奋,超过我等当不在话下。”詹师羽回道。 (本章完) 第130章 未雨绸缪 第130章未雨绸缪 “大军师当真是我们王庭的国之瑰宝。仅仅是派人去屈霜迦活动一番便能做出如此大的反响来。还有上一次故意让乐平去西王庭送信,让他们劫走那些苏元寿最想要的人。这样即使是西王庭想不成为苏元寿的敌人都做不到了。除非苏元寿不怕这些人将来夺了他的江山。如此看来,这呼衍阙想要专心对付我们倒难免有些吃力和后顾之忧了。即便是他的四支羽又何足挂齿。哈哈。” 大军师傅如初早已经和大单于兰尔布详细讲述了他派人前去屈霜迦贿赂屈霜迦贵族,让屈霜迦派出军队快速偷袭大周和西王庭的事情。如今谋划得逞,自然是喜出望外了。 “但是不知上一次屈霜迦出兵小乌山和铁马关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都是大军师妙计?“ 黄腓度不禁挖苦道。 “哎。九先生,你管他上次做什么。只要这一次是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不就行了?总不让屈霜迦每一步行动都要让我们知道吧?“ 即便听到了傅如初又一次的神机妙算,但是从兰尔布金帐回到自己帐中,黄腓度对他的两个哥哥仍然直言,无法相信傅如初。 “我不能相信傅如初这个人完全是我个人的一种直觉,但是我却一点证据也没有。更不用指望着三哥和四哥了,他们绝不会找到二哥被害的真相的。既然有人敢在王庭附近对二哥下手,足可证明这个凶手不是一般人,肯定也对我们王庭了解颇多。此次与西王庭开战,且不管最后胜负如何,我们还是要做一些以防万一的准备。既然大单于准备亲自出征,那我们就要确保小王子和王妃的安全为上了。只是此事不知如何跟大单于说起才是。” “九弟,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何至于有你想得那么悲观。”老八凤始霖劝解道。 “凡事要以防万一。如果我们掉进了一个陷阱里怎么办?八哥还会如此说吗?”黄腓度无奈地看着八哥。 就在弟兄们正在谈论,一个大单于帐前的军士来到黄腓度这里。 “黄将军,大单于有请您过去商议一些事情。” 黄腓度听到此话,稍微楞了一下。 “你且回去,告诉大单于,我随后就到。” “是,黄将军。”来报信的兵士立刻离开了。 “两位哥哥在这里继续商议对策。我去去就来。” “九弟,记好了,和大单于还有大军师说话时候,不要冲动。这于你个人也好,对于你想要做的事情也好,都没有什么好处。切记。”七哥卿越珊谆谆叮嘱着。 “七哥,我记住了。” 说完,黄腓度走出帐篷,去往单于兰尔布的金帐。 黄腓度走进单于的大帐,忽然发现大单于的神情似乎远远不是方才那般的意气风发。 “老九啊,你过来。此番出征,有一件事情本王最是放心不下。本王想来想去。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看着大单于面上无光的眼神,黄腓度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单于但请吩咐。腓度万死不辞。”黄腓度躬身施礼道。 “诶,老九。没有这么严重。本王这一次御驾亲征,就没有打算过中途反悔。几代先祖一直图谋统一铁疏勒的事情总要有人去试一试。哪怕风险再大。但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安排一下。就是王妃和小王子稚引的事情。此次出征之后,你带着王妃和小王子往北去昆庭。那里是王妃的老家。那里的黑铁疏勒队伍是我们赖以起家的地方。万万不能稍有闪失。如果我能终于灭了西王庭,那是最好。你们再回来。如果万一不幸,昆庭那边的事情以后就交由你全权处置了。小王子长大之后,如果可以成事,请将军全力辅佐。如果不成,将军自立为王也未尝不可。但我东王庭的一统大漠的数代先祖的信念绝不可失。” “既然大单于有担心,何不暂且放下此事。以后再做图谋。” “老九,风险任何时候总是有的。如果失败了,那也是我命运不济。怪不得别人。我之所以让你去做这件事情,也因为你一直同大军师合作不来。即是如此,你就负责王妃和王子的安危。不过此事,目前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可清楚?” “腓度明白。感谢大单于信赖。” “好了,等到大兵出发的时候,我会告诉王妃。让她和小王子到时候跟着你走便是了。” “腓度绝不负大单于所托。” 黄腓度领了单于兰尔布的命令回到了自己的大帐,心情愈加沉重。但也不能在此时告诉两位哥哥。黄腓度没有想到,大单于竟然和自己都同时想到了王室后人的安危的问题。黄腓度隐隐觉得,此番,东王庭与苏元寿联手对付西王庭的事情,恐怕凶多吉少了。但是自己竟然无能为力。想到了王庭这九剑阑的名号,黄腓度突然有种名不副实的感觉。 (本章完) 第131章 天意作弄 第131章天意作弄 铁疏勒东王庭大单于的金帐之内,兰尔布正在和他的大军师还有九剑阑的将军们一起商议当前的局势,也是为即将发起的对西王庭的战争做最后的准备。 “大军师,你不是和屈霜迦商量得很好嘛。怎么突然他们又和苏元寿和亲了?他们这是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要把我们东王庭给圈进去吧?”老八凤始霖对于傅如初的安排很是不满。 “是这样,八先生,您无须为此事烦恼。即使是苏元寿的女儿嫁了过去,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我想这也是屈霜迦想从中渔利而已。您是不知道这屈霜迦的国内局势,派系斗争很是激烈。以目前的王子为一派,还有他的一些堂兄弟们是另一派,剩下的就是骑墙派。只等着老国王咽气看看那两派谁能胜出就依附于谁。大概就是这么个局势。而我们送礼去给的就是那个王子的堂兄弟们。这些人最是爱财,也最好说服。如果后面有需要,他们也是自然可以调动他们的军队,从后面袭扰西王庭。所以,您尽管放心便是了。再说了,既然苏元寿和屈霜迦联了姻,那么就不用担心屈霜迦会扯苏元寿的后腿。这样说,您明白了吧?” 这大军师父如初也倒是很有耐心,从头至尾,详细道来,也总算是给老八说清楚了。老八也不好再说什么。 唯独又是老九黄腓度虽然在旁边一言不发,还是用他习惯的冰冷的眼神看着傅如初。似乎想从傅如初天衣无缝的表演中看出一些破绽来。 傅如初好像也很清楚如今东王庭里的态势,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这个九先生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而自己又不可能把不相信自己的人逐一铲除,那样肯定是暴露了自己。后面一统铁疏勒的事情肯定就不用想了。 “大单于,按照我们的计划,后天就可以开始我们引蛇出洞的计划了。”傅如初又向单于说道。 “苏元寿的军队如今已经到了哪里了?希望他们能够按时到达西王庭的后方。不然就失去了突然袭击的效用了。” “大单于,大周的军队是跟随在给公主送行的队伍之后往西而去的。想来也不会引起西王庭的怀疑的。” “很好。大军师,那一切就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进行。” ******************************** 在铁疏勒西王庭,傲凌霜正在和母亲低声聊着些什么。 “霜儿,本来这些事情我们这做父母的不太合适和你说。但是换做你父亲恐怕更是开不了口。”花想云一时不知道如何跟自己的女儿说才好。 “娘,您到底要说什么啊?您再不说,我就要回去了。一会儿羡哥哥该回来了。”傲凌霜有点摸不清自己的母亲到底有什么事情,把自己叫过来,还神神秘秘的。 “那娘就和你说了。不过听你这还是一口一个羡哥哥的叫着,应该你们两个感情没有什么变化的,对吧?”花想云仔细看着自己女儿的眼睛,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一样。 “娘,您怎么了?我真的要走了。” “唉。说就说了。我也是不小心听到几个王庭的侍女私下里议论,我才开始注意这件事情的。” “娘,”傲凌霜说着已经站起身来,作势要走的样子。 “好好,我说。你和你羡哥哥是不是没有同房啊?先说好了,我是听到有些侍女在说这事。才跟你说的。” “您这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问这件事情。”出乎花想云的意料之外,自己的女儿倒是很大方, “我和羡哥哥商量好了的,等见到了婵儿姐姐再说。您和父亲就不要替我们操心了。” “你们俩不会是分床睡的吧?”花想云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上。 “是啊。怎么了娘?”傲凌霜不觉得有多大问题。 “原来我这是生了一个傻闺女呀。这天底下哪里有把自己喜欢的男人往别的女人那里推的?娘不管那个苏婵儿再怎么好,这男人是不能让的,听到没有?我的傻女儿。”听了傲凌霜的回答,花想云是又想气又想笑。 “娘,您记得老祖母是怎么说的么?以后就是我们三个人的事了。谁都不能掺进来。” “好,好,我不管。我和你爹都不管。由着你去傻吧。”傲凌霜的话把花想云气得直拍自己的胸口。 “娘,没别的事,那我走了。”傲凌霜走的时候竟然还跟母亲做了一个鬼脸。 “这叫什么事?”花想云无可奈何地道。 傲凌霜刚走到帐篷外面,正好碰上一个侍女走上前来, “少夫人,这里有顾公子一封信,是大周送来的。送信来的人还捎了一句话,说是大周的静安公主已经去屈霜迦和亲了。嫁给了那边的王子。” 傲凌霜接过信,站在帐篷门口,闻听此言,木立当场。 “少夫人,您没事吧。我走了。”说完,这个侍女转身离去。留下傲凌霜一个人呆呆站立在那里。 花想云赶紧走出来,拉着傲凌霜的手,把她又拖了进去。 “傻闺女,你看,老天都在帮你。” “娘,那羡哥哥怎么办?” “你羡哥哥不是还有你吗?” “不是,娘。我是说羡哥哥和婵儿姐姐他们俩怎么办?” “你这孩子,说你傻,你还真傻了你。对了,这里不是还有一封信吗?你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那是羡哥哥的信,我能看吗?还是等羡哥哥回来再说吧。” “等你羡哥哥回来知道了这件事,还不知道多伤心。你还是先看看吧。”花想云劝道。 “那好吧。” 傲凌霜拿出信来看了看, “娘,你看看吧。很短的一首诗。” 花想云接过去,边看边念了出来, “与郎别- 遥企凌霜妹, 莫使羡郞悲。 今生已不悔, 从此哪堪追。” “你们三个人啊,都是好孩子,就是天意多作弄。” 花想云看罢,叹息声中,眼泪也留了下来。 “等你羡哥回来了,你要好好跟他说。好好安慰他。你还是回去等他吧。不要在娘这里了。” 顾羡从单于那里讨论完接下来的军事行动方案之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没有想到的是竟是突然等来了这样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顾羡拿着信的手一直颤抖着。 “早知如此,我上一次为什么不答应她,把她也带出来。我还总想着她在皇宫里是最安全的。不行,霜儿,我要去屈霜迦,把她带出来。不能让她在那里受那么多的苦。” “羡哥哥,你不要冲动,这是两国和亲。如果你去把婵儿姐姐带走了,万一这后面发生了大的战乱又如何?你不是一直最想着天下安宁吗?这岂非是于你的初衷而背离?” “霜儿,我总不能看着婵儿就这样被他的父亲送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了利益交换的牺牲品吧?” “羡哥哥,我已经同意一直等着婵儿姐姐的。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啊。” 傲凌霜见到顾羡忍不住对着自己大吼,心里很是委屈。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顾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伤害到了傲凌霜,赶紧站起身,揽住傲凌霜到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只是不想看到婵儿在那边受苦。” “我明白。” 两个人不禁相拥而泣。 (本章完) 第132章 王庭之战 第132章王庭之战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羡和傲凌霜苦思不已,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既可以带苏婵儿离开屈霜迦,又可以避免两国纷争。不免一直叹气,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顾公子,大单于有请您和孟庄主几位到大帐,有重要军情事宜。”就在顾羡和傲凌霜这里冥思苦想如何解救苏蝉儿之际,大单于呼衍阙的帐前军士跑来禀报。 “霜儿,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恐怕我是没有时间再去想婵儿的事情了。战场凶险,你就不要跟我去了,好好跟母亲待在王庭这里。我这里写几个字,你找个靠得住的商队,拜托他们将信送给婵儿吧。也许我和她此生只能缘尽于此了。” 顾羡立刻拿出纸笔,含泪匆匆写就一封短信。交给了傲凌霜,跟着那个军士离开了帐篷。 傲凌霜在顾羡走了之后,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行短诗。 “与婵儿 平野非故土, 人笑谁心哭。 但为还宗庙, 宁拘汉与胡。” “可怜的羡哥哥,此时此刻,还要想着先朝复国的事情。” ************************ 等顾羡来到单于的大帐时,发现里面该到的人已经全部到齐了。 王子休莫,四支羽,还有其他几位将军。孟四海,傲北行,孔安世,湛虚真人,李白庸。慕容允文,明华还有东梧剩下的七位兄弟俱已到齐。 休莫见到了顾羡也很是有礼。这王子休莫自从当日顾老夫人做主让顾羡和傲凌霜成亲以后,几乎就是变了个人。专心研究兵法和对东王庭的战事准备,对顾羡他们也是越来越礼尚有加。 “哦,顾公子来啦。人都到齐了。父王,可以开始了。”休莫道。 “好了,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詹将军,你来说一说目前的情况吧。”呼衍阙示意道。 “好的,大单于,王子,还有诸位。就在方才,我们的快马已经报来了前线的最新消息。东王庭已经从北方对我们发起了攻击。虽然是试探性的进攻,但是目前态势对我们不利。还有就是,大周的军队已经在我们南边做好了准备。到时候他们会对我们发起佯攻,我们会假装王庭失守。这些信息也会传到东王庭那里。到时候,东王庭会认为我们西王庭已经陷落在苏元寿手里,他必然大举进攻,意图在于占据尽可能多的铁疏勒地域。至于他们现在所做的第一波攻击,便是引诱我们王庭的兵马出去罢了,好让我们的王庭比较空虚,好给大周的军队让出机会。这就是全部的情势分析了。” 顾羡心里终于明白,那个隐藏在东王庭的人,看来是最终要站在西王庭和苏元寿这一边了。可怜东王庭的兰尔布还蒙在鼓里,以为苏元寿在和自己联手攻打西王庭。 “王子请讲。”詹师羽看到了休莫急着想要说些什么。 “詹将军,此次兰尔布既然是诱我们出兵,以图使我们王庭空虚。那我们何不给他来个假戏真做。让他们觉得我王庭的兵马从开始慢慢到最后完全是倾巢而出,届时兰尔布自然会不断将他的主力部队不断投入,这叫作火上添油。然后我们再由大周的兵马从南边和东边同时迎头痛击他们。既然我们和大周合作,想来东王庭的东面应该此时已经有大周的军队在准备了吧?” “王子果然高见,这些日子没有白做准备。东王庭的东面此次便由大周的大将军金与威亲率大军,直接攻取兰尔布的东王庭老巢。到时候连兰尔布的老婆孩子都跑不了。可谓是斩草除根了。” ******************************** 此时,在漠北北方的草原上,第一波战役已经进入了后半段。铁疏勒的两个王庭双方,都在不断投入兵力,试图尽最大程度消耗对方的兵力。然后再由大周最后加入进来,彻底改变整个战场的局势。 兰尔布和傅如初,胡如锷等人策马站在一处高岗之上。正在指点着前面不远处的战场。 “大单于,据我们的骑兵探马得知,苏元寿的南面的军队已经开始了对西王庭老巢的攻击了。我看以我们前面战场的局势而言,呼衍阙留在他的王庭的部队应该不多的。苏元寿的军队应该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就可占领他们的王庭的。”胡如锷站在兰尔布身边说道。 “屈霜迦那边有没有动静?希望不会介入进来,尤其是不要坏了大周的部署。” “大单于请放心。屈霜迦那边按兵不动。”胡如锷回道。 “如此甚好,现在可以把我们第二波兵力投入上去了。再给西王庭一些压力。没想到这西王庭的四支羽带兵还不错,竟是抵挡住我们的第一波进攻。只是不知道他们得知王庭丢失的时候会是如何一番表情。想来肯定是有趣得很。”想到此处,兰尔布不禁大笑。 “大单于其实您把九先生留在王庭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他更是适合在战场拼杀的一员猛将。以我们和大周联合起来的实力,消灭西王庭应该也就是十日之内的事情。到时候尽可以回王庭与王妃还有小王子团聚了。” “大军师,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九这个人。能力嘛,倒是有一些。不过比较固执,很难与人合作。或许把他留下来是最好的安排了。”兰尔布看了一眼傅如初说道。 “大单于安排的自然是有道理。”傅如初也不能说其他的什么,只好如此回答。 “胡将军,怎么我们的第二波次的部队只有这么多么?”傅如初忽然发现到,战场上投入的第二波进攻的部队好像比原计划安排的要少了很多。 “哦,是这样,大军师。我和大单于商量了一下。把所有的部队分做了五个波次。而不是原来计划的三个。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可以更加灵活一些。看起来这西王庭在和我们比拼耐心。那我们就慢慢投入兵力,和他们较量一下耐心嘛。您说呢?”胡如锷回道。 “大先生如此安排也很好。只是恐怕要多磨一些时间了。您看那西王庭四支羽的部队竟是没有怯意。”傅如初心里不免想到,可能接下来的发展可能会和自己原来和苏元寿的计划有所不同了。 两个王庭之间的厮杀整整持续了一天。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双方各自收兵,回归本队。战场暂时进入了胶着的态势。 而西王庭那边竟还没有传来被大周占领的消息。这不免让兰尔布又多了一些的担忧。 夜晚在兰尔布军帐之中,傅如初再次跟单于解释着。 “大单于,你不要着急。我看大周的军队也是看着我们和西王庭的局势来安排他们的行动的。如果他们过早行动,难免贵打草惊蛇。如果呼衍阙到时候往北或者往西遁逃的话,恐怕就不是您要的结果了。” “大单于,军师说的也在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明天继续和西王庭周旋着,看看到时候的情况再说。”胡如锷一旁说道。 “大单于,依如初所见,我们接下来的两天应该和西王庭之间的态势会有所变化的。毕竟西王庭的军力比我们要弱。等到那时候,西王庭一旦势弱,把他们王庭的军力倾巢而出的时候,我想也就是大周的军队出击的时刻到了。” (本章完) 第133章 陷军之阵 第133章陷军之阵 第二天,东西两个王庭的军队延续昨日,重新摆开了阵势,又冲杀在一起。 不过这一次,西王庭发现,东王庭的军队在第二波冲击之后,似乎有些后续乏力。过了一会儿,慢慢开始后退了。 “父王,追还是不追?”休莫看着父亲呼衍阙问道。 “追,为什么不追?哪怕是个圈套,我们也要追下去。”呼衍阙此刻似乎豪情全力迸发一般。 “是,父王。” “慢着。我不是让你去。”呼衍阙拦住了将要拍马而出的儿子。 目光似乎扫向了旁边来自中原的顾羡,孟四海他们。 顾羡他们心里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在人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了,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这到了关键时刻,若是不肯出力的话,也未免失却了中原一班英雄的侠肝义胆。 “大单于,让我们几位去吧。陈文还有明华你们留下。”顾羡提马走上前来。孟四海他们也跟了上来。 “公子,你还是等下一次再说吧。你这毕竟刚刚新婚燕尔,这么快就让你去上战场,这回来还不被弟妹给说一通。还是我们去吧。”孟四海说道。 “孟庄主这是要和小弟抢功吗?告辞。”说着,顾羡双腿一夹胯下战马,马儿一声鸣叫,瞬时边飞奔了出去。 “大家跟上了。”孟四海喊了一声,后面众人也都各提兵刃,飞马跟了上去。 “父王,你。”休莫很是生气。 “您这是让我们铁疏勒人在他们中原人面前丢脸。” “混账。你可知道他们这些人有几个能回来的?”呼衍阙冲着自己的儿子怒喝一声。 “王子,不要这么说。大单于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也跟了去看看。总不能只让中原的朋友去冒险吧。你们三个留下压阵。”詹师羽对王子和还有自己的三个兄弟的话刚说完,就提着长刀冲了上去。 “詹将军?唉!”呼衍阙后面喊的这一声詹师羽已经听不到了,他们早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父王,您不让我去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詹将军您也不让他去。这冲锋陷阵难道不是将军的本分吗?” “实话告诉你,这些人没有可以回来的。”呼衍阙冷冷回道。好像心里已经明了今天这一番厮杀的结局所在。 “为什么父王?”休莫很是不明。 “你不要再问了。” 一旁的四支羽剩下的三个将军听了,心中只觉得冰凉透底。虽然不知道自家的大单于是打的什么盘算,但是也只能在心底为大哥詹师羽暗暗祈祷了。 “大单于,您看。西王庭的人已经冲进来了。今天这陷军阵就是他们的坟墓了。”大军师傅如初冷笑道。 “胡将军,麻烦您让我们的军队慢慢加快后撤的速度。省的到时候敌我不分,连自己人都陷了进去。” “好的,军师。”胡如锷这便命令身边的人挥动双色彩旗,意思让战场中人加快撤退。 此时和顾羡,詹师羽,孟四海他们一起追杀上去的都是平时四支羽训练有素的部队,他们在东王庭的部队后面一边追赶,一边放箭。不时有东王庭的人从马上中箭掉落马下。 “詹将军,我看东王庭的人好像要加速撤退的样子。若是和他们脱离接触,恐怕失去追击方向,对我们不利。”顾羡跑到詹师羽旁边说道。 “公子真是天生战场奇才。你说的没有错。我们要加快追上去。看他们要弄什么古怪。兄弟们,加快跟上。不能让他们跑没了。” 听到了詹师羽一声令下,大家加快速度竟是越追越近了。又有更多的东王庭的骑兵马队中箭翻身落马。 此时时间已是下午时分,好像草原上慢慢腾起了薄雾。 又跑了一阵,东王庭的部队渐渐跑入了一个山谷之中。 “詹将军,我们是不是不要追了。进了山谷恐怕有埋伏了。”孟四海跟上来和詹师羽说道。 “继续追。这是大单于的命令。”詹师羽命令道。 “可是我们的接应部队好像已经落下很远了。将军。” “这就是战场命令,我也没有办法。大家都小心了。快进山谷了。”詹师羽大喊一声。 “军师,他们还真是不怕死啊。山谷也跟了进去。”远处山岭之上正在观战的九剑阑等人看到了西王庭的人马进入山谷之后,不免叹道。 “你以为他们是傻子吗。恐怕是身不由己才是。这一千多人一会儿便要成了孤魂野鬼了。”傅如初笑道。 “军师,你好像什么都算好了一样。” “不然能给你们做大军师吗?”大单于兰尔布看到詹师羽他们进入了山谷,也不由的开怀大笑。 西王庭的人马进入山谷之后,竟是突然之间失去了东王庭军队的踪迹。 山谷中也慢慢开始升起了雾气。越是往山谷深处行去,雾气越是厚重。 “将军,我们还是撤了吧。这敌人影子都没了。雾气又这么重。”有詹师羽的手下说道。 “你又不是第一天跟我出来打仗。这秋末的时候不就是这种天气吗?尤其是现在还在山谷里。”詹师羽呵斥了一声。 忽然大家耳畔听到了好像很多虎狼的咆哮之声,由远及近。 每个人心中都是一凛。已经有很多胆小的士兵开始漫无目的往四周开始射箭。 “都停下。不要射箭。还没有看到野兽的影子呢,就开始自己吓自己。大家听好了。不要浪费箭。”詹师羽命令手下的士兵。 士兵们逐渐停止射箭。 然而那摄人心魄的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是此起彼伏,好像就在身边一样。 于是又有士兵胡乱射了一通。 “再有人射箭,立刻斩杀。”詹师羽拔出腰间的长刀喝到。 士兵们此刻尽管再怎么恐慌,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您还是尽快定夺才是。”顾羡提醒道。 “那我们还是原路撤回去吧。”詹师羽觉得原路返回是如今最好的选择了。 “将军,依在下之见。恐怕此时东王庭已经埋伏好了。不过兵家言,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在下建议不妨试探一番。” “如何试探?” “往两个方向突击两次。看看那个方向的阻力更大,阻力更大的方向应该就是我们突围的方向。” “公子,你这种想法未免太危险了吧。” “正好相反将军。我们进入谷中时间不长。按常理来说应该往后突围,那么这一点应该东王庭的人应该也想到了。但是我们还是试一下的好。阻力越大的地方,就是他们最不想我们去的方向。将军觉得如何?”顾羡说起来胸有成竹。 “还有,将军,您听,这吓人的声音主要来自谷中深处的方向,那么也就是敌人不想让我们突围的方向了。如果我猜得不错,往谷口的方向应该是阻力最弱的。不然您可以派士兵试一下。但是除了谷口,并不代表没有其他的埋伏。更不意味着我们的后续部队会跟上来。” “顾公子说的很是在理。将军,末将愿意带几百人往谷口的方向尝试一下突围。如果阻挡很弱,那么应该和公子说的差不多了。是敌人希望我们往那个方向走。也应该是最危险的。”听了顾羡的解释,詹师羽的手下也有很多人表示同意。 (本章完) 第134章 杀回马枪 第134章杀回马枪 “那好吧。试探的时候,让兄弟们快进快退。不要恋战。”詹师羽最终同意顾羡的意见。也慎重叮嘱了自己的手下。 “是,将军。” “一队二队,准备跟我往谷口冲锋。记得,只是尝试。不要硬冲。” 只见詹师羽的手下副将带了两个队几百人,跨上战马,往谷口疾驰而去。 过了一会儿,透过眼前浓雾,隐约听到了羽箭的纷纷射击之声。伴随着不少中箭士兵的惨叫声。 很快,急切的马蹄声响。这几百个人大部分又回来了。也有不少人身上或者马上中了箭。 也有随队的负责护理的赶紧给他们处理伤口。 “将军,正如公子所言。很奇怪这谷口的阻挡很弱。根本不像是被重重包围的样子。看来公子是对的,敌人想让我们往那个方向突围。”返回的副将说道。 “那好,今天便听了公子的建议。我们谷中深处突围。也就是那个怪叫声最密集的方向。大家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将军。”大家异口同声应道。 “如果公子的猜测是对的,这个方向的阻力是最强的。但是难不倒我们这些西王庭的精锐。你们都是四支羽骄傲的兄弟。是不是?” “是!” “跟我冲。” 詹师羽一声令下。 西王庭的人马还有顾羡他们这些人,一同谷中深处奔去。 行进了不多时间,正如顾羡所料,从各个方向的羽箭如同雨点一般倾泻而下。很多士兵中箭落马。 但是顾羡和孟四海他们毕竟修为高绝,这些听声辨位的能力他们还是强过普通士兵太多了。 就在冲击的途中,顾羡很清楚听到了詹师羽一声闷哼,就知道不好。 赶快策马来到詹师羽身边,腾空而起,飞身落在詹师羽的身后。仔细一看,詹师羽胸口中了一箭。似乎还在要害之处。顾羡赶紧再伤口旁边点了几个重要的穴位,止住血流。又将箭杆掰断。一手拉着马缰绳,另一只手用伊水刀周围拨打着四周飞来的羽箭,往前冲去。 很快他们就冲到了东王庭的人马跟前,此时面对面的交锋,西王庭的骑兵就展示了他们的英勇善战的一面。很快就冲开了一个缺口。夺路而出。也和顾羡猜测的一样,谷中深处的埋伏的东王庭的官兵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这深秋的浓雾也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敌人在追击的时候也没有很好的视野。于是,詹师羽和顾羡他们带着剩下的的几百士兵终于冲出了包围,到了山谷之外。跑了很久,直到听不到后面的追杀声,大家才停下来稍微歇息一下。 “公子果然好算计。”詹师羽想要多谢顾羡,只是胸口的剧痛已不能让他再多说一句话了。 这时孟四海他们拿出了随身带着的上好的金疮药给詹师羽敷上,慢慢的,才略微减轻了些痛楚。 “大家说哪个方向才是返回西王庭的路的方向?”见到詹师羽已经无力说话,顾羡便问大家。 “那个方向。”有个军士立刻把手往左一指,不假思索回道。 “这位大哥,你如此确定?”顾羡很好奇有人可以这么快指出回王庭的路的方向。于是问道。 “公子,您不知道。我们这位号称活地图。就是乌漆麻黑的夜里他也一样凭着记忆指出各个方向的。”有旁边的士兵回道。 “你如此肯定就好。那位大哥,我再请问,那条路回王庭最近?”顾羡又问道。 “最近的路?”这个士兵想了一下,把手又往左一指,“还是这个方向,这条路,没有错的。” “多谢这位大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东王庭应该会在前面等着我们了。他们见我们没有中计从谷口突围,那么就会在谷口外回西王庭就近的路上赶过来包抄我们。这样,我们原路返回,给他们一个回马枪。” “公子,咳咳,”詹师羽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听到了顾羡说的话,一着急,又咳了起来。 “羡儿,你可不要拿大家的命开玩笑啊。”傲北行忍不住走过来提醒道。 本来听了顾羡的话往山谷深处突围成功了,他很是赞赏自己的这个女婿有胆略。 结果听说顾羡又要原路返回,吓了一跳,立刻过来想要阻止。 “岳父大人,您不必担心。我请问大家,大家听说过突了围的军队有返回去的吗?” “没有。这不是傻子吗。” “要我看就是不要命了。”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反对。 “这就是了。既然所有的人都认为不可能的话。你们说,东王庭为什么还要留着已经被突围的地方的部队呢?是闲着无聊吗?还是要赌一下我们会突围之后还要走原路,而且是远的路,更加是原来的有埋伏的地方。谁会这样做呢?就为了等一下看看我们是否原路返回,而留着那数千兵马原地待命?” 大家纷纷摇头,显然没有一个人会这么做。 “况且,既然他们已经失算了我们是从山谷深处突围,那么他们要在我们回去的路上再次堵截,也只能是山谷附近原有的部队,才能在山谷之外赶近路挡在我们返回的路上。所以我肯定,他们不会在原处等我们,而是在最近的路上等我们。而且我们在选择往深谷突围之前已经试探过谷口有埋伏,这东王庭的人也已经知道。所以他们在我们突围之后还保留着谷口的埋伏就更没有必要了。不必多想,我们现在就返回去。”顾羡斩钉截铁道。 看着已经黑了下来的天色,孟四海问道, “公子,是否等明天天色发亮再走。到时候看的会清楚一些。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危险。”孟四海问道。 “不可以。孟庄主。换作我是东王庭的人,明天就应该来打扫和清点一下战场了。到时候,不只是我们会看的更清楚,他们也会看的更清楚的。所以必须立刻返回。” “詹将军,您受伤太重。就不要说话了。”顾羡看到詹师羽说话。于是说道。 詹师羽只得点了点头。又用目光扫视一下这剩下的几百个兄弟。 顾羡知道他在想什么, “将军放心。在下保证将他们安全带回去。出发。” 顾羡带头按着原路返回。 在回来的路上,大家都有些提心吊胆,要么担心遇上原来的追兵。要么担心原来的埋伏没有撤掉。 但是正如顾羡所料想那样,整个山谷中直到山谷的出口,一个东王庭的士兵也没有见到。 众人正好趁着夜色和浓雾的掩护,往西王庭的方向快速返回。 (本章完) 第135章 你还活着 第135章你还活着 顾羡和詹师羽他们几百人回到西王庭时,正好是黎明时分。 秋日早晨的露水打湿了将士们的军服,很多人冻得瑟瑟发抖。那些身上受了箭伤的更是快招架不住了。 王庭门口的巡逻卫兵看到的顾羡和詹师羽他们这些人隔了一夜,居然能够活着回来,个个意外之下,喜不自胜,有的当场跳起了舞蹈。庆贺顾羡他们安然回到王庭。 顾羡下了马,吩咐士兵立即把詹师羽和其他受伤的将士抬进去医治。 自己赶快跑回了住处,见到傲凌霜穿着整齐,想来是一夜没有合眼。正坐在床上一个人在那里默默流眼泪。 “霜儿,”顾羡轻轻叫了一声。 “羡哥哥,你回来了。你还活着。”傲凌霜一下就从床上蹦下来,来不及穿上鞋,飞也似的跑过来,就和顾羡紧紧拥抱在一起。本来就红肿的眼睛而今更是泪雨帘帘,滴落在顾羡的征衣之上。 “傻丫头,别哭了。你一夜没有睡吧。看看眼睛肿得。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顾羡握住傲凌霜的肩膀,仔细端看着她。只见傲凌霜的眼睛已经浮肿了。 “是吗?让我好好看看你。”傲凌霜也上上下下看着顾羡。 看到了顾羡身上的血迹,立时惊叫道, “你这是受伤了吧?自己都不知道。”说着又要掉眼泪。 顾羡低头一看,笑了笑。 “这不是我的。这是詹将军的。有空过去看看你师父吧。放心,他受了箭伤,不过伤势不重的。眼下军医正在给他医治。” “啊,我师父受伤了?伤在哪里?”傲凌霜闻听了有些着急。 “就是这里,没事。昨天晚上我们就已经处理过了。”顾羡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 “伤在这里还说没事。我去看看师父。”傲凌霜说着就要往外跑。 “霜儿你还没有穿鞋呢。”顾羡叫道。 傲凌霜这才觉得脚下冷冰冰的。赶快回来穿上鞋,又跑了出去。 顾羡想到傲北行和自己一夜未归,傲凌霜的母亲应该也很担忧。于是就走过去看看。 门外听得到傲北行正在和花想云说着什么,顾羡觉得自己现在进去或许不太方便,就在外面等着。 就在此时,大单于呼衍阙的帐前卫士跑过来,说是大单于请大家过去。屋里的傲北行也听到了外面他们俩的说话声。走出来才看到顾羡就在外面。 “羡儿,你怎么不进来。霜儿她娘因为担心我们两个,可是一夜未睡啊。快进去看看她吧。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见单于。” “岳母大人,我回来了。“顾羡进了去,向花想云报个平安。 “羡儿回来就好。这冲锋陷阵的太危险了。以后能免则免了。“花想云担心了一夜。 顾羡他们进到大单于大帐之后,难免要和王子休莫还有四支羽其他三位将军寒暄一下,但是顾羡明显察觉到了他们脸上掩藏不住的尴尬表情。不只是顾羡,傲北行,孟四海他们也都有同样的感受。只是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呼衍阙本来以为这些中原人昨天一战将是一去不复还的结局。结果没有想到,他们不但回来了,而且还把詹师羽给救了回来。这让顾羡他们在西王庭的声望飞起,很多跟随着顾羡回来的四支羽的属下更是对顾羡钦佩不已,这让顾羡的名声在西王庭的军队中也是慢慢传播开来,虽然才是一两个时辰的时间。这与呼衍阙想要的结局恰恰相反。本来是东王庭那边的内线说是有把握一战而毙之,结果完全不如人意。 既然人都已经回来了,呼衍阙再如何意外,也要表示一下。尤其是对于顾羡在其中所起到的力挽狂澜的作用更是大加赞赏。和其他人一样,顾羡看得出来呼衍阙脸上的喜悦是假的。 想到当初祖母为了让自己在西王庭可以放开手脚,不辞辛苦和险阻,千里南下。而如今看来这东王庭的暗线看来是站在呼衍阙的一边,原因是为什么虽然目前不清楚,但是自己这一班人的处境随着决战的即将展开和结束将会越来越危险了。是要想个办法将一些人提前送走了。 此时此刻,在东王庭兰尔布的金帐之内,如今是以前从未见到的场景。大军师父如初竟是感受到了被一群人围攻的滋味。 “大军师,您的陷军阵呢?这些东王庭的人不是您故意手下留情吧?您可是从来没有失过手的。”老七卿越珊终于找到了机会,狠狠嘲讽了傅如初一下。 谁让自己棋差一着呢。九剑阑的那些人的话再难听自己也要受着。 “这个人将是我们最可怕的敌人了。”傅如初若有所思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呵呵,我们的大军师失算了一次才知道我们最可怕的敌人是谁了。那敢请问大军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九剑阑的老四喻孚罗本来一直对傅如初的算谋和能力极为佩服。只是这一次的结果让他对傅如初的信任终是难免有所动摇了。 傅如初只是笑了笑,未置可否。他猜测的是应该是顾羡。但是又不确定,毕竟昨天的夜色和大雾成了顾羡他们最好的掩护。傅如初心里想要等呼衍阙的信息过来才能肯定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了。 其实喻孚罗等人并不知道,傅如初所说的我们,和九剑阑心中所想的我们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而黄腓度自始至终都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看不懂这个傅如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很多天了,黄腓度觉得自己和傅如初说一句话都是多余的。 第二天,两个王庭之间的决战不可避免地到来。 当这一天终于来到的时候,兰尔布发现自己突然没有了原来曾经想过的那样不知所措,既然命运已经将自己送到了门口,自己需要做的很简单,就是跨过去而已。 就在兰尔布,胡如锷和傅如初等人带领大军离开王庭之后。黄腓度和八哥,七哥来到了王妃的住处。 “黄腓度,卿越珊,凤始霖,见过王妃,王子。” “有劳三位将军了。只希望大单于早日得胜,我们也好一家团聚。是不是啊,稚引?” 名字叫稚引的小王子只有十多岁。说懂事也还不是完全懂事的年龄。 “父王一定可以打败敌人,统一铁疏勒。到时候我就是铁疏勒最大的王。” “小王子说的没错。我们走吧。” 跟着黄腓度他们北上昆庭的事情,兰尔布早已做了交代。所以王妃他们很早就做好了准备。 如今看到黄腓度他们到来,简单收拾一下,就即刻启程了。 护送王妃和小王子的队伍已经离开了王庭很久了,王妃还不时打开马车的窗帘,往后张望着王庭的方向。 “黄将军,此次大单于与西王庭作战,胜算如何,您不妨直说。” 一直在担心的王妃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王妃,大单于有十成战胜西王庭的把握。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黄腓度是实话实说。 “你说的意外指的是什么?” “不瞒王妃,我自己也不知道。”话说到了这里,突然黄腓度像是打了个冷战一样。 “七哥,八哥,王妃和小王子,就交给你们俩了。我不放心大单于,我想他身边还是多一个人的好。” 话说完,黄腓度在马上施了一礼,拨转马头,猛地抽了几鞭,然后飞奔而去。 “老九?”两位哥哥的话才喊出口,只能见到黄腓度远处不断变小的背影了。 “算啦,七哥。有老九回去看看更好,我们九兄弟数他心最细。”老八凤始霖说道。 “说的虽然是。但是他和那个大军师不对付啊。到时候还不是再吵一番。”老七说道。 (本章完) 第136章 王庭末日 第136章王庭末日 “报告单于,飞骑来报,西王庭现在已经陷入了大周军队的手中。” 飞马赶到山丘之上的军士,跳下马来,跪地禀告兰尔布。 “好。如此看来,本王和呼衍阙的恩怨今日就可以了结了。来人,命令全部冲杀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兰尔布终于不再犹豫,当即将前军和中军全部兵力投入到和西王庭的决战之中。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兰尔布的军阵的后面突然开始大乱。从山丘上看远处,各个阵脚都如同洪水袭来一样,慢慢变得混乱和不可收拾一般。 这时,又有一骑跑了上来。 “快说。后面是怎么回事?”兰尔布有些急不可耐。 “报告单于,是大周军队在后面偷袭我们。” “怎么会这样?大周军队?大周军队不是在西边吗?“ “回大单于,的确是大周的军队。数量不明。“飞骑肯定回道。 “他们想把我们两个王庭同时吃了不成?量他苏元寿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兰尔布虽然吃惊。但是也有些搞不清了。 “那大周是谁的旗帜?” “回单于,是北代汪靖北的旗。” “这个怂货是什么意思。”旁边的胡如锷听了,难以相信。 “大单于,您在此和大军师继续观阵。待如锷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见到汪靖北,我直接拧下他的脑袋来。” 胡如锷说完,直接带了身边的护卫,拍马直奔下山,往后面变乱的阵脚冲了过去。 胡如锷冲入军阵大概一半的距离,远远看着竟然真的是汪靖北的军旗。 气得胡如锷大骂,“汪靖北,你这个王八蛋,你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要活剥了你。” 旗下的汪靖北远远的也好像见到是胡如锷,不过他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大家给我冲过去,活捉那个铁疏勒将领的重重有赏。” 这更是气炸了胡如锷,这厮竟然装作不认识我。我去宰了他。 说着,直往前冲。 与此同时,杀入铁疏勒阵营的齐天柱远远也看见了胡如锷,看起来好像是铁疏勒的大将。于是拿出弓箭,一箭飞出,有胡如锷身边的护卫留意到,连忙叫道, “将军小心,”说着就往胡如锷侧面挡了过去。却被齐天柱这一箭直接射落马下。 等胡如锷听到时,侧过头来,齐天柱第二支箭,已经到了,胡如锷来不及躲闪,正中肩膀,差点摔下马去。 “好强的力道。”胡如锷中了一箭之后,心里立刻想到了这绝不是汪靖北的部队。汪靖北手下没有这样的强手。 “不对,应该不是汪靖北的部队。被苏元寿给算计了。” 胡如锷赶快待人拨回马头,往山丘方向跑去。 黄腓度到达战场的时间,正是金与威的大军正在从背后偷袭兰尔布之时。此时兰尔布已经陷入了西王庭和大周军队的重重围困之中。 “还是被苏元寿给算计了。无论如何也要把大单于就出来。” 黄腓度顾不了太多,抽出长刀,杀入敌阵,往兰尔布所在的山丘的方向冲了过去。 黄腓度冲到了一半的距离时,发现了另外一个方向好像是大哥胡如锷,肩上已经中了一箭。也在往山丘的方向飞奔。两个人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 但是两个人再看向山丘之上的时候,绝对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两个人竟是远远见到了本来是安稳坐在马上的傅如初,突然从马背上飞身而起,直扑兰尔布。 大军师竟是武功高手?黄腓度和胡如锷几乎同时错愕。这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原来是傅如初发现了黄腓度和胡如锷在同时赶回来解救兰尔布,恐怕兰尔布会被他们救走。于是不再伪装,先下手为强,直接飞身扑向兰尔布。 此时兰尔布的身边还有九剑阑的其他几个兄弟,老三刘若提,老四喻孚罗,老五权寄仁,老六冯耶资。虽然他们都不是什么江湖高手。但也是万马军中的上将,立时发觉了傅如初的意图。 老三动作最快,立刻抽刀,拦向傅如初。 傅如初面对这刘若提的拦腰一刀,也不躲闪,等到刀到了自己的跟前,一掌伸出,直接抓住刀身,然后一掰,硬生生将刘若提的长刀掰成两段。 趁着刘若提吃惊之时,飞手将半个刀尖直接插入了刘若提的胸口。刘若提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是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傅如初的身手。然后掉落马下。 这一连贯的动作几乎瞬时完成,黄腓度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看着这大军师总觉得哪里不对了。原来自己的直觉没有欺骗自己。 傅如初本来是冲向兰尔布的身势被刘若提的阻拦慢了下来,又落在了刘若提的马背上。等到他再次准备冲身而起时,却发现自己被冲过来的老五权寄仁拦腰抱住。一时间竟是动弹不得。 权寄仁知道自己的身手绝对阻拦不了傅如初,于是便豁出了性命,抱住了傅如初。然后大喊, “保护单于快走。” 老四喻孚罗和老六冯耶资来不及顾上权寄仁了,赶快跑过去,将兰尔布夹在中间,往山下冲去。 傅如初一掌拍在权寄仁的后背,打得权寄仁口中鲜血狂喷而出。即使是如此,权寄仁仍是不肯放手。 此时突然从傅如初的手里好像飞出了一样东西,直接闪入了兰尔布的后脑,兰尔布当即摔落马下。 老四喻孚罗和老六冯耶资见到单于掉落马下,回头又要去救兰尔布。 只见老五权寄仁吐着血大喊,“大家快撤。来日复仇。不要再往上冲了。” 傅如初又在权寄仁的后背猛击了几掌,再也听不到他的喊声。但是权寄仁断气之后,仍是紧紧抱着傅如初不放。 喻孚罗和冯耶资不肯放弃单于兰尔布,还是反身往上冲。这时候齐天柱已经追近了,又是连射两箭。 一箭直接贯穿了喻孚罗的咽喉,另一支箭直接插入了冯耶资的后背。 喻孚罗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掉下马去。 而冯耶资看到黄腓度还有胡如锷之后,用尽平生最后的气力,大喊,“快走。来不及了。”然后直接趴在了马背上,想来是凶多吉少了。 再见傅如初用尽力气,终于将已经身亡的权寄仁扯了开,丢在地上。 只见金与威的军队已经冲了过来,人如潮涌,越来越多。 见到大周军中有人箭法如神,黄腓度再也不敢恋战,总算是接应到了胡如锷,两个人艰难冲出重围。往北而逃。 傅如初跳下马来,走到了兰尔布的面前,用脚踹开了老四喻孚罗的尸体,看到兰尔布后脑插着一片茶杯的杯盖,嘴里血污流淌,像是在说什么。于是傅如初蹲下身来。 兰尔布喃喃道,“本王一直对你不薄。想不到我的东王庭竟是毁在你这个小人手里。早晚我的儿子会寻你报此奇耻大辱。” “大单于,你不提醒的话,我倒还忘了。对了,他们不是去了昆庭吗?要找到他们倒也不难,对吧。我随时可以带一只军队过去,斩草除根可好?只是可惜了,十几岁的小王子,倒是可爱得很。” “你!”兰尔布气得从嘴里溢出来更多的鲜血。“我兰尔布戎马一生,竟不想被你这个小人利用。你到底是何人? “说到利用人,其实谁不利用人,谁人不被利用。你不也在利用我吗,不也利用过顾羡他们吗?是不是我告诉了你,我一直就是我家陛下苏元寿的人,这样你就会安息了是吧?是与不是,会与不会,已经不重要了,你还是带着这个秘密去见你的天神去吧。” 见到兰尔布已经身亡,傅如初从兰尔布的后脑取下了那个杯盖。在兰尔布的身上蹭了蹭鲜血。 “你没有想到最后取你性命的是我平时手里把玩的杯盖吧。真是好一个杀人利器。” 这一场三方最后的决战厮杀,直到下午的黄昏才终于停了下来。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整个草原战场,唯独血腥的气味仿佛凝固在秋末的凉风里,不知何时才会消散。 (本章完) 第137章 死地求生 第137章死地求生 战胜了东王庭的部队,将俘虏交给了西王庭的人马看守和处理,金与威立刻在东王庭与呼衍阙把酒言欢。大设庆功宴。 酒宴之上,众人都开怀畅饮。唯独西王庭的众英雄们保持着清醒。 有些醉意的金与威手指着顾羡, “哎,这不是顾羡贤侄吗?如今你也为当今陛下立了大功。我回去当会为你保举一二。” “大将军就免了吧。我等在西王庭效力,是看在大单于对我等照顾有加的面子上,才不是为了什么苏元寿。就那窃国弄权之贼?“顾羡面带讥讽笑道。 “大胆。竟敢侮辱当今陛下。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金与威勃然大怒。 “大将军,请息怒。今天就给本王一个面子,再说了今天是我们大庆胜利的时刻,不好自家人互相残杀。“呼衍阙劝道。 “什么自家人?他们本来就是逃窜到你那里乱匪。来人,拿下。“金与威根本没有把呼衍阙放在眼里。 “不用那么麻烦后兵士们。我自己过来不是很好吗?“ 说罢,顾羡身影晃动之间,忽然就来到了金与威的面前。袖中伊水刀一闪而过,金与威的胡子没了一半。 这一下金与威的酒意醒了一多半。 “竟敢放肆。“金与威怒不可遏。 旁边的齐天柱,吉幼亭,安敬朝几个将领都是拔出剑来。怒目而视。 “列位将军不要紧张。如果我要是想要大将军的命的话,掉在地上就不是他的胡子了。“ 说完,顾羡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切都看在傅如初的眼里。他知道眼前的顾羡可能只在自己之上,或者说至少与自己是平手。 “众位将军,来,大家继续喝。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呼衍阙继续劝说。 “什么意思你,你就让他这样全身而退吗?大单于?“金与威忍不下这口气。 “大将军我劝您还是算了。刚才您也见识了顾公子的刀法了。不要再冒险了。至于如何处置这些人,等我回到西王庭再说,如何?反正他们还有人质在我手里。“呼衍阙低声说道。 “那好,我等你给我一个交待。“金与威气呼呼地说道。 虽然呼衍阙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小。但是相隔不过十几步的顾羡听得非常清楚。 顾羡低声和大家说道。 “师弟和我一起出去,还有要事要办。大家在此尽管尽兴。他们目前还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有些事情等回到西王庭,就要开门见山了。“ 说完,顾羡和李白庸离开了酒宴。 两人上马后,“师弟跟上我。“顾羡低声吩咐道。 两人绝尘而去。 ***************************************** 酒宴之后,金与威就立刻返回到了北代,直接住进了汪靖北的太守府邸。 见到大将军金与威到来,善于逢迎和溜须拍马的汪靖北立刻在金与威的身前身后忙了起来。生怕有一点点的疏忽,怠慢了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将军。 “汪靖北,你不要忙活了。你过来。” 听到金与威直呼自己的名字,汪靖北的心里不知道这是亲密的表示,还是在预言一种不祥的结局。于是赶紧走上前来。躬身施礼。 “大将军尽请吩咐。” “跪下。”金与威喝到。 汪靖北心里还在想着,这刚刚打了胜仗我这北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本想着还可以混那么一点半点的赏赐。哪里想到,金与威竟然直接让他跪下。一时愣住了。 “大将军。这。”汪靖北又转动着眼睛看了看堂下几位将军,意思是大将军这是何意。 “汪靖北,大将军让你跪下,你没有听到吗?”郝柏发一旁又喝了一声。“连跪下也要别人帮你吗?” 无奈,汪靖北只好跪了下去。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汪靖北。本将军也不与你多废话了。你想怎么个死法?好歹你也算是个一方太守大员。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金与威想捋一下自己的须髯,却是摸了个空。想起在方才的庆功宴上受了顾羡的威胁,心里极不痛快。一肚子的火如今全部由汪靖北承受了。 “大将军,靖北此次作战,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吧。” “汪靖北,如今东王庭已灭,我还要你这个软弱怕死,贪财好色的边关守将何用?难道留着你将来继续和外族勾三搭四,卖国求荣吗?你真的认为朝廷对你在北代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吗?”金与威怒斥着汪靖北。 汪靖北面色苍白,脑门上的汗直如雨下。 “求大将军恩典。我愿意给大将军做牛做马。求大将军饶过我这条狗命吧。” “瞧你说的这话。真是辱没了身为朝廷太守大人的职分。来人,拉出去,斩了。” **************************************** 黄腓度和胡如锷在逃离了西王庭和大周的追赶之后,草草给胡如锷处理了一下肩上的箭伤。立刻往北追赶王妃他们的一行人马。 终于在远远可以见到去往昆庭部落的岔路口赶上了他们。 卿越珊和凤始霖看到了黄腓度和胡如锷浑身沾满了血迹的样子,大吃一惊,忙问是如何一回事。 得知了王庭之战的结果后,两个人痛心不已。大骂傅如初凶残奸诈。 几个人当下也不敢隐瞒,把战争实情的结果告诉了王妃和小王子。 听说自己的父亲没了,小王子稚引嚎啕大哭。 “这孩子也该学着承担一些责任了。这第一个责任就是要学会承受自己父亲死亡的结局。”王妃在数次伤心之后,终于硬是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那请问胡将军,我们接下来还时直接去昆庭是吧?想来我的父亲母亲他们都在的。也不知道能帮到我们什么。他们也不过是个小的部落而已。” “除了昆庭,我们还能去哪里呢?”胡如锷如今也是几乎一日白头。 他想起了九弟对于傅如初的数次怀疑,而自己作为九剑阑的大先生,竟然没有往心里去。觉得自己很是失职。虽然没有人责怪他,但是他自己觉得无法原谅自己。头脑里乱作一团。听到王妃问自己,也是将就着回应。 回答了王妃,胡如锷终是觉得自己就是此次战败的罪魁祸首,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大哥,”黄腓度,卿越珊和凤始霖虽然发现了,但是离胡如锷尚远,有些来不及阻挡。 此时只听得身后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响和一道寒光闪过。 叮一声响,胡如锷手里的弯刀落在地上。 掉落地上还有另一把短刀,伊水刀。 此时,顾羡和李白庸已经飞马到众人近前。 “胡将军,万不可做此亲者痛,仇者快的糊涂事。“ 顾羡飞身下马,捡起伊水刀,还到袖中。又低头把弯刀捡起来,还给马上的胡如锷。 “是你们,这是要来赶尽杀绝的吗?“黄腓度看清楚是来自西王庭的顾羡和李白庸,立刻莫名的愤怒冲上头顶。 “如果我们是来赶尽杀绝的,刚才就不会救胡将军了。“顾羡回道。 “是啊。你们在想什么。刚才我师兄在宴会上还差点一刀杀了金与威。不过,目前不到完全翻脸的地步,就留了他一命。“李白庸也在一旁说道。 胡如锷看到是顾羡到来,也赶紧跳下马来。在他的心目中,顾羡此人不是穷凶极恶之人。 “九弟,你们不要不分青红皂白。这位顾公子的为人我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即使是要追杀我们,想来他们也不会派顾公子两个人来的。他们本就不是西王庭和苏元寿的人。” 听到大哥说得有理,黄腓度三个人又把刚刚拔出来的刀收了回去。 “敢问顾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胡如锷终是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开口问道。 “在下想知道各位接下来的打算,想去往何地?“顾羡坦率相告。 “当然是回往王妃的昆庭旧部了。难道顾公子还有其它的更好的去处?”胡如锷答道。 “胡将军,各位将军,在下有个建议。”顾羡大家说道。 “顾公子请讲。” “在下建议你们由此往南,前往胡山。” “顾公子,你此言何意?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吗?你明知道我们杀了他们的大首领和二首领。想不到,你比那个傅如初更加歹毒,”卿越珊立刻喊了起来。 “各位哥哥,还是听顾公子把话讲下去。说实在的,我也曾有过此打算。”黄腓度听到顾羡的建议竟是自己原来的设想之一,很感兴趣。于是说道。 “老九,你?”凤始霖也吃了一惊。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各位将军。胡山的首领是你们杀的这没错。如果我猜测没有错的话,那是受到了傅如初的蛊惑。他是苏元寿藏在你们那里的奸细和内应,是吧。因为刚才喝庆功酒时,他也在场。“ “没错。一切祸患都是此人引起和设计的。方才在战场之上,我们才发现此人的武功非常高强,恐怕和顾公子不相上下。我们的大单于就是死于此人之手。我们到现在竟然连他的来历都不清楚。实在是窝囊。“黄腓度恨恨道。 “是的。我也一直在怀疑此人,但是一直没有证据。如今水落石出,至于他的背景和来路,此事就交由我们去查清楚。在下想来,或许本来你们是没有对付胡山的打算的。“顾羡答道。 “没错。胡山和东戎一样,都是弹丸小国的部落,对我们东王庭来说根本没有威胁。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还不是因为傅如初这个苏元寿的奸细的挑唆吗?到现在我才明白当初为什么傅如初要匆忙杀了胡山的那位舒先生,不过是让我们和胡山结下仇恨,逼得大单于无路可退。只能对胡山接着出手。“黄腓度解释道。 “所以,冤有头债有主。想来你们和胡山说明白之后,他们会谅解你们的。因为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傅如初和苏元寿。而且就眼下而言,昆庭是肯定不能去的,去了只会给王妃的家人还有你们的黑铁疏勒带去灾祸。反而这最危险的胡山对于你们才是最安全的。才是傅如初和苏元寿他们最想不到的。”顾羡说道。 “怎么,顾公子还知道黑铁疏勒?”黄腓度吃惊非小。 “在下略知一二。因为那是东王庭当初起家的地方。”顾羡回道。 “佩服,你和我想到一起了。顾公子。多谢。”黄腓度深施一礼道。 “我觉得这位顾公子和九先生说的有理。去了胡山最差也不过就是一死而已。反正大单于已经不在了。我们有什么可怕的。如果可以在胡山待下来,事情或许从此有了转机。”此时车里传来王妃的声音,原来是王妃掀起了马车的窗帘。 大家没有想到,最先赞成顾羡和黄腓度的建议竟然是王妃这样一个弱女子。 “这样,等众位在胡山安顿下来后,我们再联系。等到我们义军和苏元寿决战之时,就是你们,还有胡山,还有我们一起报仇雪恨之时。诸位保重。”说着,顾羡和李白庸飞身上马,往西王庭的方向飞驰而去。 “孩子,娘带你去胡山你怕不怕?”王妃低头问小王子稚引。 “娘在,我就不怕。”稚引眨着天真的眼睛回答。 (本章完) 第138章 鸟尽弓藏 第138章鸟尽弓藏 一场大战下来,虽然囿于实力所限,说不上酣畅淋漓,但是呼衍阙毕竟是终于得偿所愿,消灭了东王庭,一统铁疏勒,也算是完成了多年的夙愿。当下在西王庭摆下庆功酒宴,大宴群臣和顾羡他们这些中原的英雄义士。 “这几场战役打下来,且不说我们铁疏勒自己的将士们如何英勇善战。我们还是说说我们的中原客人,其中尤其是顾公子功劳甚大。甚至还救了我四支羽的詹将军。呼衍阙感激不尽。来,这一碗酒,敬了公子还有诸位中原英雄。” “都是将士们不惜身命,效力沙场。我等不敢居功。多谢大单于。” 顾羡他们也是一起痛饮一杯。 突然呼衍阙话锋一转,大家都听出来话的味道有些不对了。 “本来各位都是东王庭原来要交给大周皇帝苏元寿的人。本王顶着莫大的风险收留各位,本想着这消灭东王庭之后还可以跟大周皇上给各位说个人情,也是希望诸位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帮助本王一二。但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将你们先朝的皇子,那个所谓的陈文,前些日子给偷偷送走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本王就是想帮你们也是无能为力啊。” 詹师羽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此时也在酒宴之上。听到呼衍阙如此说话,心里很是不快。刚要说话,就见到顾羡对自己按了一下手,意思是不让自己说话。想来是知道自己会替他们说话的,已经有了准备。不想让自己为难。 顾羡看了一下孟四海,傲北行还有师父湛虚真人他们一下。摇摇头,苦笑道。 “难道大单于不是本来就打算将我们全部交给苏元寿的吗?这和我们送不送走殿下他们又有何关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不过还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旧戏,我没有说错吧,大单于?” 呼衍阙想不到顾羡竟然毫无畏惧。尤其是听到了兔死狗烹的古语,这让呼衍阙的脸色很是难看。此时也有铁疏勒的一些将领暗自叹息。意思是呼衍阙如此做法,实在是折损了铁疏勒人的豪情和待客之道。 “本王知道各位武功卓绝,我这手下的人恐怕也奈何不了你们。不过你们回头看看。就应该知道如何做了吧。劝各位莫要做无谓的反抗。” 顾羡他们回头一看,竟是自己的岳母和妻子傲凌霜被铁疏勒的兵士给捆了进来。 顾羡摇了摇头,看向呼衍阙问道, “敢问大单于,你我之间有多远?” “十几步远吧。你问这个做什么?”呼衍阙一愣。 “在下劝您还是将我的岳母和妻子放了。不然我可以现在就扼住您的喉咙。” “是吗?”呼衍阙听了哈哈大笑。“你要飞过来吗?” 呼衍阙最后一个字“吗”刚说出口,顾羡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一只手就放在他的喉咙之上。 呼衍阙心里暗想,这是人吗?这顾羡的功夫已经厉害到了如此境界? 呼衍阙旁边的卫士还有大帐里的其他将领也都是目瞪口呆。从未见过有人的身法可以迅捷到如此地步。与其说顾羡是很快地到了呼衍阙的身边,倒不如说是一直就在呼衍阙的身边更为恰当。 “大单于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昨天晚上是怎么对付金与威的事情您怎么都不记得了?您现在再说,是我的手快,还是您的士兵的刀快呢?”顾羡冷冷一笑问道。 至于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呼衍阙早就在酩酊大醉中忘得一干二净了。 “公子,莫要伤了单于。”詹师羽急忙说道。 “顾羡,你放了我的父王。”休莫也急了。 “詹将军还有王子,只要能够保证我们这些人安全离开王庭,在下保证大单于是安全的。大单于,请吧。” “咳咳,你要我去哪里?”呼衍阙被顾羡掐得脖子发紧,咳了一声。 “自然是送我们走了。” “我要是不送呢?大不了本王就是一死而已。休莫照样可以做这铁疏勒的单于。”呼衍阙还在威胁顾羡。 “大单于,您放心。如果我的岳母和妻子有什么闪失,不要说你,就是休莫王子也会和你一起去向你们的天神报到的。我说到做到。” 呼衍阙从来没有看到顾羡的眼光像现在这般冷酷无情。 “好吧。本王带你们离开便是了。”呼衍阙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兵士们给花想云和傲凌霜松了绑,顾羡他们在呼衍阙的陪伴下简单收拾了行李,慢慢走出王庭之外。 “麻烦兄弟把战马给我们牵过来。”顾羡冲着士兵喊道。 士兵却是看向呼衍阙。 “给他们带过来吧。”呼衍阙没有别的选择。 顾羡他们上了战马,自己坐在呼衍阙的身后,共坐一匹马,然后众人迅速离开王庭。 待走了很远之后,顾羡将呼衍阙放下马, “得罪了。大单于。最后送您一句话,‘唇亡齿寒。’后会有期。” 说罢,一众人扬长而去。 留下了呼衍阙站立在草原上,目送着顾羡他们逐渐远去。 ********************************** “休莫,你带上壶提羽,呼尔羽两位将军和一支队伍,前往昆庭去查看,是不是兰尔布的儿子和王妃去了那里。还有不要放过黑铁疏勒那里。”呼衍阙在被顾羡威胁之后,又想到东王庭那边一众人等没有下落。 “是,父王。” “是,大单于。” 休莫带上人马直奔北去。 ***************************************** “青海,那顾老太太她们现在到了哪里了?前些日子,铁疏勒王庭传来消息,说是那老太太那些人已经离开王庭南下,说是要回到老太太的老家江夏那里。”风雷阁内,凌虚重虚正在向颜青海了解西王庭众英雄的去向。 “禀掌教师伯,老太太她们是最早离开王庭的,目前应该差不多到了五行堡,五行堡所在的南郡离老太太的老家江夏那里很近。我们暂时还没有动他们。省得打草惊蛇。” “处理得不错。有长进了。那其他那些人呢?” “那个前朝的慕容允文和北棋山的小和尚是偷偷离开西王庭的。目前据金银城的送来消息,这两个人已经落在唐帮的手里。听说唐旗传话给他师父马先生说,说是这两个人,他们要一万金,才肯交人。” “哼。这个唐旗。竟是比那个马先生还要贪心。不亏是师徒。那就先答应了他们。等人送到风雷阁就由不得他们了。” “是的,师伯。另外,顾羡他们前些日子也离开了西王庭。听说走得并不愉快,还绑架了大单于才脱身的。想来以后西王庭那边是不会再帮他们的了。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在东王庭在大将军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目前据从铁疏勒送来的消息和我们分析的基本一致。他们也是一路向南,应该也是前往五行堡了。“ “很好。如此就让他们在五行堡聚齐了,再动手。来个瓮中捉鳖。“说到这里,凌虚狠狠地把自己手往掌心捏了一捏。 ***************************************** 经过一个月的急行军,一行人马终于来到了铁疏勒的祖庭,昆庭。 这里是白山黑水的地方,也是铁疏勒兴起和南下的地方。直到铁疏勒在南方的草原那里分成了两支,这里还是一个王庭,保留着铁疏勒原来的气息。 尤其是这里的黑铁疏勒,人马更是强悍,除了数量上远远不如南方草原。 “报,大头领。”探子飞奔进昆庭大殿。 “何事惊慌。”大头领赤珠很不耐烦,问道。 “西王庭人马已经来到城外。说是要见大头领。” “就知道他们会来的。让他们进来。不过,军队要留在外面。” “是”。探子立刻向外跑去。 “儿郎,” “在”。 “给孤准备好了。要是他们来的人,有什么不老实的,立刻给老子剁了。“ “是“。 一众士兵各操兵器,隐藏在大殿帷幕之后。 时间不长,休莫和壶提羽,呼尔羽三人来到大殿之上。 “见过大头领。“三人礼过。 “所为何来啊,休莫小王子?“大头领问道。 “既然知道我是小王子,为何不下来迎接?“休莫看到大头领端坐兽王宝座。大大咧咧,一点礼仪表示都没有,心里很不痛快。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哦,小王子。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这到了祖庭,只有别人给我行礼的,却是没有我给别人行礼的道理。哪怕是你大单于来了,也不能如此无礼和我说话。这里是铁疏勒祖庭。论辈分,你恐怕要称呼我祖父了。不知大小。“休莫本想耍点威风,没想到遭到一顿训斥。 于是只好忍了下来。 “请问大头领,那东王庭的小王子和王妃还有胡如锷黄腓度他们是否在这里?“终于进入正题。 “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你还是去别处去找吧。“大头领从一开始就不耐烦。 “他们东王庭在被我们攻破之后,只跑了这几个人。他们不来这里,还会去哪里?如果你把他们藏起来的话,就老老实实交给我。不要等到父王的大兵一到,你才知道厉害。”休莫威胁道。 “小鬼,不要威胁我。你父王来了又如何。这里是祖庭。任谁在这里撒野,都要考虑受到天神诅咒的下场。快走吧。他们不在这里。我也没有骗你们。我也不关心两个王庭的事情。想要做客,就好好留下来。不要给我惹事。不想做客,那就送客。“大头领大手一挥。 “是“,帷幕后面传来声声呐喊。 无奈,休莫只好带上壶提羽和呼尔羽转身离去。 “走,“我们再去黑铁疏勒那里看看。” 来到城外,带上兵马,直奔黑铁疏勒的营地而去。 来到黑关山,只见一个军事营地当中,一群黑色的铁骑,如狂风卷飙,来回驰骋。好不壮观。 任是休莫离远见了,都是心中一寒。 “二位将军,请你们去宫门口去通知一下吧。“方才在祖庭吃了一瘪,休莫不想再冲在头里。 壶提羽和呼尔羽来到营门,和卫兵说明来意后,只见卫兵往里通传。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一个身高过丈铁塔一样的大汉来到营门口。 “跟我来吧。就你们仨。“休莫发现待遇和祖庭那里完全一样。心想怎么祖庭这边的人都这幅德性。但是又不敢惹他们。只好三个人一起到了里面。 进来大帐,只见一个将军坐在案桌之后,身材虽然没有带他们进来的那位那么高,但是也身材魁梧,脸膛黝黑。许是太阳下奔波惯了的一位将军。 这位将军倒是有些礼貌,起身行礼道。 “欢迎休莫小王子和二位将军,来,请坐。” 三人坐后,有侍女送上茶来。 “诸位远道而来,十分辛苦。请用茶。” “请问将军大名?”休莫现在稍稍对对方有了好感。开口问道。 “在下步硕。请问小王子前来所为何事?” “我等前来是想知道原来的东王庭的小王子和王妃他们是否有来过此处?”说到这里,休莫直勾勾盯着对方,生怕对方撒谎。 “小王子,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们两个王庭的事情,祖庭这里不想介入。明言相告,他们没有来过这里。虽然那位王妃是在下的堂姐,我也不想管你们彼此之间的纷争。现说了,你也算是我的堂侄,至少从辈分上来说是这样的。我们两不相帮。”说完,步硕拿起茶碗,表明了送客的意思。 休莫看了看二位将军,都摇了摇头,意思是对不用再浪费力气了。 看到休莫又看向自己。这位将军又说话了。 “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祖庭这里不管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请吧。“直接又算是给赶了出去。 这让休莫好不气恼。 无奈之下,只好带着队伍往回走了。 ********************************** 金与威在北代这里收到了呼衍阙派人送来的消息,说是铁疏勒派去昆庭的军队回报,兰尔布的王妃和儿子没有去过昆庭。于今一直是下落不明。 “他们能去哪里呢?”郝柏发在堂下问道。 “这王庭附近除了北面的昆庭,剩下的也就是东面的胡山和东戎了,还有南面的北代。别的地方就更远了。”郝柏发自问自答道。 “胡山?不可能的,郝将军。”傅如初听到郝柏发说起胡山,立刻回道。“换做是谁也不会收留一个杀父仇人的。你说呢?更不用说,现在东王庭根本要人没人,要将没有将,什么资源都没有。谁会收留他们。也只有哪位山大王会看上那位王妃才是真的。” 众人哈哈大笑。 消灭东王庭之后,如今傅如初已经留在了金与威的军中。 “如初说的有理。再说了,柏发。一个孤儿寡妇人家,能成什么大气候。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金与威笑了一下。 “至于东戎嘛,可能性也不大。当初天柱和幼亭收服他们的时候,他们可是见过了我大周将士的神勇。以东戎一个弹丸之地,断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收留她们母子俩的。” “如初啊,此番就和我一起回京吧。陛下前些时间谈起你来,总是称赞有加。陛下说了,如果消灭了东王庭这个最大的祸患,如初你当居功至伟。”金与威又对傅如初夸赞道。 “如初不敢贪天下之功为己有。都是陛下筹谋得当,大将军和几位将军神勇才是真的。” (本章完) 第139章 恩怨往事 第139章恩怨往事 阇夜的马车来到了城外,沿着一条看起来很古老的山路,径直往山里面奔去。 万籁俱寂的夜里,也唯有这一辆马车,还在古道上奔驰。 而且是在去往山里的路上。 几乎快要到了黎明时分,马车到了山里面的一片高大的寺庙的所在。 奢夜下了马车,叮嘱了炫思几句。 然后到了一个边门,轻轻敲了两下。门一开,一个年轻的僧人闪了出来。 “原来是王子,这个时间您到这里?”僧人单手作礼问道。 “奢夜寻师父是有急事。所以才深夜冒昧打扰。”奢夜礼敬过僧人,答道。 “好吧。”僧人让过身去。 奢夜就匆匆从边门进了寺院。 僧人关上边门。 跟在奢夜身后。 奢夜回身道, “不麻烦您了。我自行寻师父去即可。” “好的。”僧人作礼而去。 奢夜来到了寺院最里面的一间大殿旁边的偏殿的后面。这里就是他要寻找的师父的居所了。 进了两道门,门都是虚掩着的。 奢夜轻轻来到了里面。 只见里面床榻之上,端坐一位须髯雪白的老僧。身着灰白的僧袍。闭目而坐。 奢夜跪倒师父面前。轻轻叩了三个头。 然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奢夜,今夜所来为何?” “师父,您看这支发簪。对了,那位大周的公主苏小姐已经到了。目前就在我的寝宫。”说着,奢夜把发簪取下来,拿在掌心。 “该来的终究都要来的。奢夜,你从此要对周围的事情更上心一些才是。找到时间把苏小姐带到这里来。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父王年纪大了,不要让他为这些事情操劳。” 老僧是奢夜的师父照蕴尊者,也是乌萨努法师逻怙罗的大师兄,也就是当年无忧法王的大弟子。 在屈霜迦的光明山修行已经数十年。而尊者在光明山修行的事情只有自己的师弟智度尊者和逻怙罗法师,还有黑水潭的白龙知道。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外道打扰的原因。在自己的师父无忧法王入了大燕都城之后,当年的乌萨努和沉毒等诸国的外道,花费很大的精力去找照蕴尊者,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期间因为有一次屈霜迦老国王来光明山请法时,正好碰到了年幼的奢夜,觉得奢夜资质聪慧,悟性甚高,心地善良。经过老国王的允许,收了奢夜做自己的俗家弟子。当然屈霜迦国王和奢夜都不知道照蕴尊者真正的身份。只知道他是来自南方某国的修行的法师。其他的尊者一概未说。 奢夜跟随照蕴尊者修行也有二十多年,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晚上,他没有被苏婵儿伤到的原因。 当时他跟双儿讲话的时候,明显看到了双儿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身后,而且脑后阴风不善。这才躲了过去,反身从苏婵儿手中拿下了这枚墨玉簪。 奢夜第一眼见到这墨玉簪的时候,就感觉这个簪子绝不是普通的发簪那么简单。但也只是感觉而已。想要弄清楚之中的详情,只能请教自己的师父。这是他连夜赶来的原因。 如今尊者见到奢夜因为多年前的往事而有性命之忧,只能以实情见告。 “师父,您是当年法王的大弟子?为何您从来都不提此事?” “如果说出来,说不定会给你和你的国家引来祸殃,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过如今你也长大了,更重要的是,有人已经开始打你的主意了。所以为师不能不把从前的是非恩怨都告诉你。也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尊者又听了奢夜说了苏婵儿的情况,心中更是清楚了很多。 “想来有人是想通过她的手除掉你。” “难道这些人不怕引起屈霜迦和大周的战乱吗?师父?” “既然他们已经这样做了。那就是他们不担心,或者也不关心。你可以想一下,如果你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就明白了。” “我的堂兄弟们?是他们安排人做的这件事情?”阇夜猜测道。 “现在且不去管它。不过这个发簪为师可以非常肯定上面有外道的施法,有点像是祇多教的手法,一旦你被它所伤,即使保全了性命,但是你这些年的修为将会尽失。看来他们对你还是了解了不少。可能以后连师父这里都不会太安全了。”尊者回答道。 “这样看来,此事与你的堂兄弟们有关,还与祇多外道有关。这两方面的人物你要留意和小心。所以很有可能还是旧年的恩怨未了。又再沉渣泛起了。如今法王下落不明,只能我们自己应付了。”尊者接着说道。 “这样吧,你先回去带那位公主来我这里。其他的事情我们到时候再说。此番要隐秘从事,千万小心。” 奢夜离开之后,照蕴尊者找来了自己的弟子,吩咐他们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离开这里。 “师父,难道您还怕他们不成?弟子们很是不解。” “没有怕与不怕。我道从来讲求度人心,不取人命。如果随时可以取人命,当初法王和他的师父又何必如此这般辗转?直接取了对方性命不就完了。恩恩怨怨无尽头。不必问了,我们做好随时离开这里的准备就是了。” “是,师父。” 又到了这一天的下午,奢夜已经带着苏婵儿返了回来。 “好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尊者见到了苏婵儿不禁赞叹。 “不过,奢夜,她不属于你的。后面你就知道为什么了。你的心性我再清楚不过。否则我当初也不会收你为徒的。”奢夜听了心里未免一凉。 他还是很喜欢苏婵儿的天生丽质的。也不用说奢夜,几乎每一个见到苏婵儿的男人都会沉醉于她的美貌之中。 “老法师说笑了,王子是小女子的丈夫,小女子是他的妻子。您怎么能如此说呢?”奢夜还没有回话,苏婵儿已经笑盈盈说道。 “是么,公主?如果真的如此,你好好看着老衲的眼睛。” “看又如何?”苏婵儿听了直接对着老僧的眼睛看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苏婵儿自言自语, “好大的雪山,好蓝的湖水。” 再过了一会儿,苏婵儿又说道, “羡哥哥,你要去哪里。为何不带我离开这里?” 说到此处,奢夜分明看到了苏婵儿已经泪珠儿挂满了脸颊。 原来她心里早已经有了别人。 “羡哥哥,难道那个人就是顾羡。大燕相国的公子?“阇夜对于中土人物也是早有了解。”难怪了。她一直呼喊着他的名字。“ “对了,师父,此番回去,有人交给我一封信,说是从铁疏勒来的,让我交给公主。但是公主看了也是未做何反应。要不您看一下。”说着,奢夜从怀里拿出来一封信,交给了尊者。 尊者接过来一看,上面写道, “与婵儿 平野非故土, 人笑谁心哭。 但为还宗庙, 宁拘汉与胡。” “此时你再交给她看来。”说着,尊者又将书信递还给奢夜。奢夜又交给苏婵儿。 苏婵儿接过来,再一看,更是哭的双肩颤抖,任由泪水打湿了信纸,润开了笔墨。 (本章完) 第140章 逆子逆心 第140章逆子逆心 “哎,我终是不能夺人所爱的。“阇夜暗中叹息。 “公主,你现在可是清醒过来了?是否可以说一下过往的经过?”照蕴尊者见到苏婵儿看了信之后的反应,知道苏婵儿身上所施法术已经被自己清除,于是问道。 苏婵儿忍住悲戚,叙说了一遍自己和顾羡的关系和以前的经历。 奢夜听了说道, “果然那位顾公子就是你们先朝宰相之后。难怪如此大才。我在屈霜迦里也是早有耳闻。好一个少年。恨不能早日与他相交。师父,您是不知道,如今这位顾公子在铁疏勒那里可以说是名声日隆,已经传到我们屈霜迦这里来了。好像是前段时间他们两个王庭之间的战争时,这位顾公子救了一个铁疏勒的大将,但是战争结束后,呼衍阙是应了公主的父皇的要求,好像又想杀了顾羡。结果在他们铁疏勒内部引起了矛盾。甚至听说了铁疏勒的王子休莫都没有站在他父王的那一边。很是奇怪。此事说是在铁疏勒掀起了狂风巨澜也不为过。我看这呼衍阙本想着一统铁疏勒之后,载入史册。没想到因为一个中原人闹到内部分裂。” “请问王子,羡哥现在如何?”苏婵儿听了奢夜的话又开始担心顾羡了。 “公主放心,听说是顾羡他们绑架了呼衍阙之后,已经离开铁疏勒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我就不清楚了。” 苏婵儿听了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 “所以呢,奢夜,这是为什么适才为师说,公主并不是你的。这样吧,就让公主在为师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吧。对外你就说是公主新来屈霜迦,很不适应,所以就在光明山这里散散心。你将来来这里寻她的话,可以往里面的光明谷去,过了那个狭窄的通道,溯溪流而上,可以找见里面有一些很大的石窟,到时候我们就在那里等你的。或者时间到了,为师自然会让公主回王宫去找你的。” “或者你同意,为师倒是建议你和公主结为兄妹。你看如何?” “好吧,师父。不过说起来公主早已和顾公子情义相许在先,这次和亲又是受了妖人法术,我奢夜也不能趁人之危。”奢夜似乎有些放不下。 “奢夜。你已经看过了那位顾公子的信了。他为了国之大义,尚可以放下心中所爱。又何况是你呢?你说为师说的对不对?” “师父说的很有道理,奢夜就此与公主结为兄妹。请师父作此证明。” “你无须师父给你证明。你的心田就是最好的证明。看来,你心里虽然此刻是割舍不下这份缘分,不过终究还是可以放下公主。心有大义,万缘自在。” “王子如果同意,那么大哥请受小妹一拜。”苏婵儿深施一礼。 “贤妹免礼。” “还有,奢夜,为师方才给公主洗除施法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两重施法,按公主刚才所说,在大周皇宫里被风雷阁颜青海所施的是第一次,应该是噬心决的手法,不过其功力还不够精湛,应该是自行修炼的缘故,第二次应该就是铁马关外的那个道人了。 但是这两重施法,却好像都是未尽全力,倒是有些奇怪。如果说颜青海未尽全力,可能是他功力不够,或者可能是因为他喜欢公主的原因。那个道人就更奇怪了。为什么他不用全力的法力呢?” “师父,或许这施法之人他们也害怕公主的父亲吧,毕竟他是大周的皇帝。所以至少那个颜青海还是有顾忌的。至于那个道人,从他送给贤妹的墨玉簪这一点来看,还有按照师父您的推算,他应该是和外道有关了。是很奇怪他为何也对贤妹手下留情了。”奢夜回答。 “不管怎么样。阇夜,你都要小心了。他们如今敢对你下手,说明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明白,师父。“ “公主,还有奢夜,你们俩跟我过来,带你们去见两个人。” “师父,见谁啊?您这里的法师,弟子应该都认识的。”奢夜奇怪地问道。 “见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离开照蕴尊者的住处,往后面的山坡行去,进入密林之中,走了一会儿,在里面竟然还有两个木屋。 “来,跟我进来。” 三个人进到第一个木屋里面,一张木床之上端坐着一个老人。从面孔来看很像是来自中原的。 “他倒是很用功的。其实他为了潜心精修,所以选了这里,即使是以前奢夜来了,也没有出来见过。” 就在照蕴尊者说话的时候,这个老人已经从静坐中醒了过来。 见是尊者,连忙下床行礼。 “仕墨,这就是屈霜迦的王子,奢夜。也是我的徒弟。” “见过王子。” “见过师兄。” “仕墨,你看这个女孩子你可还认得?” “仕墨?”虽然苏婵儿并不认得这个老人,但是闻听仕墨这个名字不禁一愣,难道是祖父?父亲不是说他老人家早已过世了吗? “我是苏婵儿,您真的是祖父吗?”苏婵儿不由得鼻子里一阵发酸。几乎要掉下泪来。 “婵儿?你真的是婵儿?都长这么大了?我是爷爷,没错。” 当即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然后又仔细互相打量。彼此都能稍微找到一些从前的影子。 “可是,爷爷,父亲说您早已经离世了。”苏婵儿甚是疑惑道。 “唉,还提那个逆子逆臣做什么?”说起来苏元寿,哪怕是在此修行多年,苏仕墨竟是没有放下心中的痛恨。 “那,爷爷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苏婵儿不免要问清楚。 原来当年苏元寿心有异志,曾经因为说了一句取而代之的话,差点被苏仕墨给杀掉。还是顾羡的祖母在苏家做客的时候给劝开了。 “无论如何他还是自己的儿子,哪里就那么容易会杀了他,我也曾经想过禀告给了先皇,但是终还是放弃了。后来想起来当初在东梧书院,二弟离开时说过要外出寻仙访道,于是我也留书一封,便离开了京城。本来想着去寻找紫清真人,终是没有找到。后来机缘所致,便到了这里,一直跟随着尊者法师在这里修行。当时想着,反正管不了那个逆子,至于苏元寿还有大燕的事情,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如今想起来,还是太过于自私了。但是从未曾想过他会害了顾兄一家。那可是我们两家数代人的来往和情义,这个逆子竟是不管不顾。早知如此,当时还是应该除了他才对。爷爷为了自己的亲骨肉,却是害了别人。” “婵儿,你又是如何到了此间的?难道也是因为你的父亲?” 苏婵儿不免又略叙一番前面的故事。 “果然还都是因为这个逆子,这么多人因为他一个人的野心遭受这些罹难。都是我教子无方。”如今说起来,苏仕墨也是愧疚难当。 “不过,说起这顾兄一族,颇多菩萨心肠,但是缺了些霹雳手段。不然也不会被苏元寿这个逆子害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希望羡儿这个孩子能够做些改变才好。” “就是可惜羡儿已经娶妻,不然像以前一样,你们俩肯定是会在一起的。孩子,你可还是忘不了羡儿?” “爷爷,曾经沧海。如何便可以忘了。想起来都是昨天的事情。” “如果你心里忘不了他,有机会就去找他吧。既然你觉得那个叫霜儿的姑娘也不错,如果你们都不介意,那我看你们三个人在一起也很好。至于你那个所谓的父亲,就不要管他了。” (本章完) 第141章 nonono 第141章nonono “仕墨,我问一下。公主是你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吗?”尊者突然问道。 “法师。此事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是这么回事。当初苏元寿和他夫人想要孩子一直没有要到。后来突然在婵儿一周岁的时候,把我和她母亲还有几个至亲好友请了过去,说是终于有了头一个孩子的。因为曾经听闻一个道人讲过,这第一个孩子周岁之前不宜见父母之外的人。所以才是这样。难道法师有什么怀疑之处?” “不是,也就是偶然的一问。” “来,你们都跟我过来这里。“说着,照蕴尊者走出屋去。 “哦,你已经出来了。“众人往外一瞧,原来外面站着一个中原道人打扮的中年人。 玉树临风,气质天成,高雅大度,飘若仙人。往那里一站,微笑不语。 “仕墨,你可是认得?“ 众人来到外面,看好一半天,都认不出来。 苏仕墨摇摇头,也是认不出来。 但是苏婵儿倒是看着对方有些眼熟。 “你是顾?”苏婵儿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一些顾羡的影子。所以猜测对方姓顾。 “no,no,no,”这个中年人嘴里吐出来的是众人无法听得懂的说话。 “这是不,不,不的意思。他不知道从哪个西域的商队里学来的半调子外来语。”照蕴尊者笑道。 “不过,你,”中年人指着苏婵儿笑道,“猜得近了。” “近了?”苏婵儿皱了皱眉头。 “哦,你肯定姓景?对不对?”苏婵儿拍手叫道。 “你,你,你,”中年人一时有点尴尬,“这也太没有意思。竟是被外甥媳妇给猜到了。太无趣了。” 听到外甥媳妇几个字,苏婵儿登时脸上大红起来。 但是很快抹去了羞怯的心情,作了一个揖, “婵儿见过香浓舅舅。“ “快快起来。就属你鬼灵精。一下就猜到了。太不好玩了。“中年人以手相扶苏婵儿道。 “香浓见过苏世伯。”说着,中年人躬身施礼。 “见过王子,”景香浓拱手道。 “见过先生。”阇夜也见礼。 “哦,原来你是香浓啊。还别说,和你姐姐香眉的眉目上是有点像。“苏仕墨终于想来了。”不过我走时,你那时还小。我现在却是认不出来的。“ “爷爷,我是看到舅舅和羡哥有点像所以才猜到的。本来我猜姓顾,但是舅舅说近了,那和羡哥相像,不姓顾就姓景了。再加上以前听羡哥说过他的舅舅的事情,所以最后就猜到了。“婵儿在这里能见到顾羡的舅舅,真是喜不自胜。 “我就说过了,这是个玲珑剔透的娃儿。“照蕴尊者颔首笑道。 “我说这是我外甥媳妇,一点儿没有错吧。你们看她一点也不否定。看来羡儿这孩子还是真有福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景香浓哈哈笑起来。 听到这里,苏婵儿又是脸上大红。 “仕墨,还有公主,如果老衲想收公主为我的俗家弟子,不知道你和公主意下如何?我实在是喜欢这孩子的玲珑劲儿。”照蕴尊者笑道。 “我没有意见。都是孩子的福气。”苏仕墨道。 “婵儿愿意。拜见师父。”说着苏婵儿就要叩头下拜。 “no,no,no,”景香浓赶紧说道,“这辈分不乱了吗?那以后婵儿叫我什么?我可是也是拜在尊者门下的。” “自然还是舅舅了。”苏婵儿笑道。 “这还好。“景香浓笑道。 “婵儿拜见师父,”苏婵儿跪地叩了三个头。 众人哈哈大笑。甚是畅快。 大家进了景香浓的小屋之中,落座用茶。 景香浓开口说道。 “师父,世伯,王子,婵儿,我有一件事接下来要去做了。也在这里和你们说一下。师父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因为以前我和他说过。而世伯也知道一些。尤其是在离京之前。那时世伯也还在朝堂行走。 我儿时有一个很好的玩伴,姓傅。叫傅宁。说起来也是当初大燕六大世家之一的。他父亲就是傅高轩,曾经做过大燕的礼部侍郎。当然不能和顾氏和苏氏相比。但是有个问题,这家子人性情非常孤傲,要强。什么事都要分个高低。当年在礼部主持问礼之时,这傅高轩硬是没有给先皇面子,连自己的顶头上司礼部尚书也给批了一通。为的是证明自己是正确的。 可以想见,虽然这次问礼他赢了。但是后面的官宦仕途就此对他关上了大门。当年苏世伯顾世伯也曾经帮他说过情,但是毫无用处。因为他把人都得罪光了。在一些不起眼的事情上,和大家较真太多了。 本来么,他做到礼部侍郎也已经不错了。但是他认为自己有才啊,对谁都不服。即使是对长庚世伯也还是没有放在眼里。是,他是很有才情。这个在当初东梧书院里大家公认的。就是嘛,心胸不够开阔。“ “是,此事我知道的。的确如此。才高八斗,情低八分。和大家合不来。他觉得别人都不如他。”苏仕墨点头道。 “我再继续说下去。这个事情本来可以就此结束了。但是问题是,傅高轩在朝堂的所作所为,却是影响了他的儿子的仕途。也就是那个我最要好的玩伴,从书院开始就关系很好的傅宁。 说实在的,这个傅宁的才华甚至超过了他的父亲。但是在离开书院之后,却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受到了很多不公正的对待。很不公正。有的人合起伙来明里暗里整他,就是因为当初在他父亲那里受的气。把他当作傻子一样玩。 后来他知道了,便愤然辞官。就此不知所踪。那还是二十年前的事。 最近我在越州发现过他一次,但是他好像刻意躲着我一样。所以我还要去找他。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这个朝堂之上几乎总都是拉帮结派的。这个虽然可耻,但是在所难免。所以要适应,而不是报复。”苏仕墨叹一口气。 “好啦,师父,世伯,还有王子,外甥媳妇,如今见到婵儿平安来到这里,一切安排妥当。我就该走了。还有这些事情还要去中原处理。”景香浓拱手道。 “香浓,为何不留在此处盘桓几日再说。多年不见,也不用这么急离开吧。”苏仕墨劝道。 “苏世伯不知。我追踪他多少年了。终于有了他的下落。总是要去看他的。不然怕惹出来什么祸来。就辜负了京中娘子的期待了。而且最近一些线索也频频露出水面,想来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就此别过。各位保重。“ 说完,挥一挥衣袖,飘然而去。 景香浓离开后,照蕴尊者才和大家娓娓道来景香浓所没有说清楚的个中原由。 原来,景香浓在中原行走之时,听到了苏婵儿要和颜青海成亲的消息。他自是知道顾羡和苏婵儿的感情。所以他便立刻来到了屈霜迦,找到了照蕴尊者商量此事。 二人商量好,由照蕴尊者找到王子阇夜,由王子找到老国王迦必胜,说是自己因为听到了大周公主苏婵儿性情贤淑,且颇有将门女儿的风范,于是想要娶她,也是增进两个国家的感情和加强两国的联系,加强西域的商贸往来。 迦必胜知道自然高兴。但是已经听说苏婵儿要嫁给颜青海。为了稳妥起见,就在派人送出请求联姻的国书的同时,派遣军队对小乌山和铁马关进行象征性的打击。为的是让苏元寿没得选择。因为苏元寿和两个军队当时已经是蠢蠢欲动了。肯定是军事上和铁疏勒有什么相关的行动。在此种情势下,苏元寿除了答应和屈霜迦的联姻,别无选择。他不可能拿国家的军事行动的成败来冒险。 这就是苏婵儿为什么来到屈霜迦的原因。 “唉,可惜啊。我是为他人做嫁衣裳。“阇夜不禁婉惜道。 “怎么了,阇夜?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事都想不开么?“照蕴尊者笑道。 “师父,我是开玩笑的。“阇夜不好意思摸了摸头。 “我看有一半至少是真的。“苏仕墨笑道。 “婵儿多谢兄长的成全之恩。如果兄长真的是对中原女子情有独钟,我可以把妹妹介绍给你。不过要看你的表现了。“苏婵儿笑道。 “呵呵,一定好好表现。但不知道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可是长得像婵妹?“阇夜闻听,眼睛立刻发亮起来。 “和我有些像。性格嘛,泼辣一些。她叫苏娟儿。“ “多谢义妹。我记住了。苏娟儿。“ “师父,你瞧你这个徒儿。“照蕴尊者和苏仕墨同时放声大笑。 (本章完) 第142章 四日四夜 第142章四日四夜 第一百四十二章四日四夜 黄腓度和胡如锷兄弟四人保护着王妃和小王子稚引日夜兼程,终于来到了胡山。 “王妃,大哥,为了我们一行人的行程保密起见,大家在这里等着我,有我和八哥还有七哥去前面集市采购一些本地人的服饰。”黄腓度建议道。 “黄将军总是思虑周到。你去吧。万事多加小心。”王妃说道。 “是,王妃。七哥八哥,我们走吧。” 说着,兄弟三人打马往前面奔去。 很快三个人又返了回来,马上驮了很多包裹。 “好了,大家都把装束换了。换下的衣服都交给我。” 大家很快换好了衣服,黄腓度又把旧衣服找个地方埋好。继续往前赶去。 进了胡山地界不到半日,就到了胡山的首领所在之地。算是一个比较大的都城。在大家准备进入胡山都城的时候,竟是飘飘扬扬地下起了大雪。 “希望这是一个好兆头吧。”大哥胡如锷说道。 “大哥,还有王妃,是否先由我和八哥进去和他们谈一下,毕竟当初是我们俩杀了他们的两个首领。如果谈不成,到时候见我们没有出来,你们也可以另寻他处。”黄腓度为了王妃和王子的完全,说道。 “黄将军这是什么话。如今我们还要分什么彼此?不要说了,我们进去吧。”王妃毫不犹豫回道。 “也好。但愿单于在天有灵,保佑我们可以顺利在这里安身。” 黄腓度冲着天空祈祷道。 进了胡山的都城之后,眼见天色已晚。 黄腓度他们临时寻了一个客栈,安顿好王妃,小王子他们。 然后把三位哥哥拉到了客栈之外。 “大哥,我有个想法,跟您商量一下。” 黄腓度低声和三位哥哥说明自己的打算。 “九弟,这可是一个晚上。况且今天又下着雪。这哪里受得了。”胡如锷听了猛地摇头。 “大哥,本来我是应该给他们二位首领偿命的,如果能够万幸保得住性命,也是天神和单于保佑。一夜两夜的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吧,你在这里等着。” 胡如锷走了一会儿,很快带着一个大包裹回来了。交到黄腓度的手上。 “你们俩去吧,这里交给我和你七哥。不用担心王妃和小王子了。” 黄腓度还有八哥凤始霖和大哥七哥抱了抱,然后二人往远处走去。 看着黄腓度和凤始霖渐渐走远,胡如锷说道, “但愿九弟的这个方法有一点用吧。七弟,我们进去吧。” “报告两位首领,有两个外地人一直在我们的三位首领的墓地那里跪着。直到现在都没有起来。” “外面下雪了吧?”一个首领说道。 “是的,大首领。” “怎么听起来像是请罪一样的。大哥。”二首领说道。 “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二首领又看着报信的人问道。 “是这样。刚刚来了一群外地人。住进客栈之后,就去买了酒肉香烛。然后其中两个人就打听了三位老首领的墓地之后,去到了墓地,在那里放好了酒肉,点了香烛。然后一直跪着不动了。” “听见没有大哥?”二首领笑道。 “有点意思。” “是哪一家客栈,带我们去看看他们。” “是庆隆客栈,二位首领。” 胡山的这两位首领就是当初被黄腓度和凤始霖所杀的柯唯雄和香杜根的儿子,柯俊英和香城。 两个人在手下的引领之下,来到了客栈。 让手下跟客栈里的老板还有伙计说好了,不要透露他们的身份。 然后走了进去。 进去坐下,正好看到王妃,小王子还有胡如锷他们正在用晚饭。 隔着几张桌子看了看,晚饭倒也很简单。唯独是孩子似乎不太想吃。因为王子稚引原来在东王庭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突然之间的变故,即便是母亲说了几遍,稚引还是觉得难以下咽。被王妃在手上狠狠打了两下。立时哭了起来。 胡如锷感觉孩子有些可怜,站起身来准备去给小王子弄些好吃的来。立刻被王妃给阻止了。 柯俊英和香城看了一会儿,又带着手下人离开了。 到了客栈的外面,柯俊英和香城对了一下眼色。两个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回去,回去再说。” 二人回到了首领府。会心的放声大笑。 “大哥,你猜他们是谁?” “二弟,你猜呢?” “兰尔布的人。对吧?”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真是报应不爽。” “我看他们如今是无处可逃,来我们这里扮可怜了吧。大哥,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带人去墓地把那两个人的人头砍下来,给伯父和父亲祭上。然后再去客栈,把他们都抓起来,送到伯父父亲的墓前,一个一个砍头。”开过了玩笑,兄弟二人想起来当时自己的父亲死于东王庭九剑阑的手里,已经是悲痛大过开心的笑了。二弟香城说话的时候,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慢着,二弟。如今外面不是在下雪吗?冻他们一夜再说吧。” “不会冻死了吧。我听说那两个家伙可是没有穿冬衣的。” “不妨。这才是初雪。能冷到哪里去?” “要不要派人看着客栈?” “不用。我想他们这次来,也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我们来好好喝酒吃肉便是。”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放亮。 二位首领便已等不及,起了床。来到外面。 一看,外面居然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二弟,今年真是奇怪了。这头一场雪就这么结实。看来明年麦子收成有望了。” “走,我们去墓地看看吧。” 兄弟二人来到自己父亲的墓地。 虽然可以想得到,但还是有些吃惊,只见到黄腓度和凤始霖两个人跪在那里,浑身落了厚厚的一层雪。几乎是和地面还有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想来这两个人是一夜也没有动过。 “倒是有些毅力。不愧是九剑阑的人。”大哥柯俊英说道。 “大哥,要不现在就过去把他们的头砍下来,祭奠伯父他们吧。” “不急,明天这个时候再来。走,回去。” “大哥,你?唉,好吧。” 第三天,柯俊英和香城同样的时间又来看过,见到两个人还是跪在那里。但是身形明显在摇晃了。身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和衣服冻在一起,看起来硬梆梆的。 “走,明天再来。” “大哥,你是不是不想杀他们了?难道伯父和我父亲的仇你不想报了?” “我说了,明天再来。” 第四天,早上。 柯俊英和香城又来看过。 此时两个人已经倒在地上了。一动不动。 (本章完) 第143章 有罪四则 第143章有罪四则 “大哥,他们不会死了吧。这可太便宜了他们。”二弟香城说了一声。 “来人,过去看看。”大哥柯俊英挥了挥手。 有手下过去看了看,在两个人鼻子上探了探。 又回来禀报, “回大首领,还有鼻息。” “哦。明天再来。” “大哥,你还不砍了他们俩。等着做什么?” “砍砍砍,你就知道砍。砍了他们,我们的父亲就能复活吗?回去再说。” “我才不管那么多。” 说着,二弟香城抽出刀来,就要上前。被大哥一把拦住。 “来人,把二首领带回去。” “是,大首领。” “大哥,我恨你。” 庆隆客栈里。也是第四天的早上。 “胡将军,您不要过去看看二位将军吗?这么冷的天,他们俩不吃不喝的,恐怕很难熬得住。”王妃说着,眼里闪动着泪光。 “王妃,九剑阑的兄弟都有自己的命。自有天神决定。王妃不必挂心。我们好好照看着小王子就好。” 说是这样说,胡如锷的眼里已经湿润。 第五天早上。 柯俊英和香城又来到了议事厅。 “来人,去把那两个人带回来。不管死活。”大哥柯俊英说道。 “是,大首领。”手下人匆匆离去。 “大哥,你......”,二弟香城看了看大哥,气得不说话了。 很快,手下用木板把黄腓度和凤始霖给抬了回来。 “大首领,两个人都冻僵了。好像气息也没有了。” “到底死了没有?” “反正探不到气息。” “哦,看他们自己的命吧。每个时辰喂点热水。明天此时若是还醒不过来,就拉去埋了。” “大哥,要不要给他们来点牛肉。” “你看他们这个样子,能吃得下吗?” “你还真以为我要给他们牛肉吃啊?” 二弟香城气呼呼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你们不要管二首领,只管看好这两个人就是。” 当天晚上。有人飞快跑来大首领住处。 “大首领,那两个人醒了。” “命还真是硬。看来是天神不收他们。我们去看看吧。对了,叫上二首领,一起去。” “是。” 兄弟二人和手下来到议事厅大堂。 只见黄腓度和凤始霖二人此时已经可以睁开眼睛了。只是还不能说话。 想来是虚弱得很。 “二弟,如果你还是想砍了他们,现在就可以了。我不拦你。” “大哥,你?我先回去了,你拿主意吧。”香城说完,自顾自走了。 “今天晚上可以给他们进一些米汤。” “是,大首领。” 第二天早上。 柯俊英和香城二人不约而同来到议事厅大堂。 此时黄腓度和凤始霖二人已经站起身来,但也是只能坐着。 见到柯俊英和香城进了来,知道是二位首领。 黄腓度和凤始霖立刻跪在当地。 “罪人黄腓度,凤始霖叩见二位首领。” “罪人?不知道你们的罪从何来?”柯俊英问道。 “一则不应该杀害了二位老首领。二则,不应该被奸细傅如初蛊惑,为害胡山。三则,我们害了胡山,如今又来求胡山二位首领收留,实在羞愧之至,罪不容诛。四则,我们的大单于和几位兄弟被傅如初所害,我们身为九剑阑的同门,上不能为大单于复仇,下不能为兄弟雪恨。愧为人臣兄弟。有罪四则,件件当诛。”黄腓度跪在地上回道。说完话是,早已是涕泪横流,眼睛红肿。 “即是承认有这诸多罪状,活着也是多余。伯父和父亲的仇,我今天就替他们报了。” 二首领香城起身,来到黄腓度和凤始霖跟前,抽出刀来,就要砍下。 “不敢劳动二首领,罪人自请就诛。”黄腓度说着,一把从香城手里抢过刀来,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哎,”香城根本没有准备,但也是反应机敏,飞起一脚,将刀踢得飞了出去。 但是黄腓度的脖子上已经血流如注。 “嚯,你还是真是不怕死。” “来人,给他包一下吧。”柯俊英怕黄腓度是真的伤到了要害,吩咐手下。 “罪人不敢请求二位首领宽恕,更不敢劳动各位兄弟救护。如果在下注定要流血而死,那也便是我的命。怨不得任何人。” “看你这不怕死的样子,又如此口才,看来你就是当初来我们胡山军营的九剑阑的老九黄腓度了吧。” 柯俊英问道。 “正是罪人黄某。” 此时黄腓度脖子上流下来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前衣襟。 “你们还是给他包扎一下吧。我还不想让他现在就死。” 便有手下人过来给黄腓度的脖子上了药,包了起来。 “那你说说那个傅如初的事情吧。听说好像也是他把你们东王庭害得国破家亡。还有当初我们的舒军师是怎么死的,被何人所害。你们如何密谋我胡山的,我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柯俊英真正想要问的问题在这里。 因为他早就探听到,整个东王庭好像都是栽在了这个内线傅如初的手里。至于这个傅如初和胡山当年的恩怨详情有哪些具体的关联,也只有问眼前的这两个人了。 “当年我们东王庭进攻胡山的事情的整个策划就是这样的,都是由那个傅如初一手操办。当初我们九剑阑的兄弟,包括大单于在内,都曾经怀疑过,为何傅如初在和舒先生谈判的时候突然杀死了舒先生甚是不解。但后来都被傅如初所谓的蚕食大周的计划给蒙住了眼。如今才知道,傅如初当初在根本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下手害死舒先生,是为了让单于和胡山结下仇怨,进而为吞并胡山做好铺垫。而直接针对大周的进攻,都是傅如初一手策划和鼓动,由胡山和东戎来实施。而大周那边苏元寿也是在暗中配合了傅如初的策划。这才让我们单于信心膨大,以为苏元寿软弱可欺,可以借用苏元寿的力量进而统一铁疏勒。结果没成想被傅如初和苏元寿还有西王庭暗算。而单于本人也是命丧傅如初之手,还有我们的二哥,和三哥都是直接被傅如初所杀。” “原来如此,这个傅如初倒是有些深不可测。年纪轻轻就有这些心机和算谋。他不是本来是一个你们单于从哪里请来的军师吗?怎么一身武功竟是无人察觉?”柯俊英越想越觉得这个傅如初恐怕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我等实在是惭愧之至。我等作为军中将领,竟是没有一个人曾经怀疑过傅如初的身手。要不然,我们单于也不会那么容易死在他的手里。其实即使到现在,我们也是不清楚他的武功的来路。” (本章完) 第144章 风雷散人 第144章风雷散人 “傅如初,这个名字我们胡山人都要记住。听到没有?” “是,大首领。”堂下众人一声应道。 “还有,这兰尔布的家人和部属就暂时留在这里。但是他们留在胡山的事情,任何人从此时此刻开始,不得对外再提一个字。否则,格杀勿论。” “是,大首领。” “二弟啊,如果你真心要替我们两个的父亲报仇,你要学一个人。” “谁?他?”香城指着黄腓度。 “不是。他固然有你可以学的地方。但我说的是,傅如初。你一定记好。” “那个狗贼?”香城不禁大怒。 “是的,没错。学习他的奸,狠。对奸狠的敌人,我们要更奸更狠。”柯俊英斩钉截铁道。 “好了,二弟。你带他们去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吧。对了,还有他们客栈的人。也一同安排了。” “大哥,我们父亲的仇呢?您不报了?” “二弟,你要报现在就可以。反正他们如今也是刀俎之肉。由得你了。” “大哥,你?唉。好吧,反正是你说了算。跟我走吧。二位。”香城的心里不要提有多难受。 黄腓度和凤始霖站起来结果又要摔倒。 “你们过来,扶着点。难道还要我去扶着这二位爷啊。” 手下立刻跟过来,扶着黄腓度二人跟着香城走了出去。 香城把黄腓度二人领到一个草房里, “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到时候有人会给你们送饭的。” “这,”凤始霖心里想,哪怕你不想原谅我们,但是收留人也不能把我们扔在草房里吧。 “多谢二首领不杀和收留之恩。”黄腓度瞪了一眼凤始霖道。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我大哥去吧。” 说完了,香城就带人走了。 黄腓度和凤始霖身上根本毫无力气,只能躺在草堆里。 “九弟,这冬天在草堆里倒也很好。非常暖和。”凤始霖笑道。 “就是。知足吧。命都保住了,你还在乎这些?” 不一会儿,香城他们带着王妃,小王子,还有胡如锷他们回来了。也是往草房那边一指, “你们就在这里凑合着吧。” 然后人就走了。 “王妃请恕我们不能起身见礼。”黄腓度和凤始霖见到王妃他们到来,坐在草堆上,拱手示意。 “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二位将军不要这么说了。我实在不敢当。为了我们母子俩,二位将军受苦了。” “娘,我们就住这里吗?”小王子稚引一看就不干了。这和当初的东王庭差了何止天壤之别。 “孩子,记得娘在客栈里怎么和你说的吗?你要学着长大了。学着自立。父亲不在了,你要靠自己。将来娘也靠你的。听到没有。” 稚引还是噘着嘴,差不多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王子,胡叔叔告诉你一个故事。好不好。”胡如锷想转移孩子的主意力。 “好,胡叔叔。你说吧。” “听说过越王勾践的故事没有?” “是那个卧薪尝胆的故事吗?你说过呀。” “对了。王子真是聪明。一说就知道。你知道你要学越王勾践的什么吗?” “不知道。” “就是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成人所不能成。明白了吗?” “还是有点不明白。” “就是无论环境和遭遇再怎么差,都要忍耐。这样将来才有成功的希望。” “我知道了。我现在先在这草房里忍着,等将来就可以杀死带我来这里的叔叔报仇了,对吧。” 站在草房后面偷听的香城听到这里吓了一跳。这是个什么熊孩子。 接着又听到, “错了,孩子。刚才那个叔叔,等你长大了,你要向他报恩。而不是报仇。因为是他收留了我们,我们这些人才能活下来,你要记得。但是永远不要忘了,你的敌人是傅如初。” “我知道,就是那个大军师是吧。” “对了。就是他害了你的父王和东王庭的。记住了?” “嗯,记住了。” 听到这里,香城带着人走开了。 走了一会儿,香城又跟手下人说, “唉。算了。明天给他们找几间像样的房子住着吧。唉。希望伯父父亲莫要怪我。”叹着气,香城往自己的住处走远了。 “其实我们二首领这个人,心很软。”手下人见香城走远了,说了一句。 ******************************************** 大周都城皇宫的勤政阁里。苏元寿正在接见大破东王庭得胜归来的金与威和傅如初。 “听大将军讲,此次兰尔布都是被你亲手所杀,真是了不起。除去了朕的心腹大患。到底是没有辜负你师父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之恩。如今朕身边,武有大将军,文有如初。将来何愁霸业不成呢?” “如初多谢陛下赞誉。不过这一次能够一举消灭东王庭,说到底还是陛下和大将军的运筹帷幄,战略部署,还有大将军属下的几位将军奋勇杀敌才是。尤其是那位神箭无双的天柱将军,箭无虚发,当场射杀九剑阑两个大将,还有他们的老大胡如锷也是中箭狼狈逃窜。要不是当时他的护卫替他挡了一箭,恐怕也早已见阎王去了。实在让如初佩服的紧。”傅如初当下谦虚一番。 “陛下,不过如初说的倒是真的。这齐天柱的神勇在我大周目前来说,确实无人能出其右。” “朕自是记得他。上一次轻描淡写拿下东戎,收复冰城,他不也是首功之一吗?依大将军看,此次该如何奖赏于他呢?” “陛下,按天柱的表现来说,怎么奖赏都不为过。不过他年纪还轻,奖赏过高,恐怕其他将士有看法。奖赏低了,对他又不公平。您还是让微臣仔细思量一下,再答复陛下吧。” “如此也好。朕就等着大将军的奏折。那如初你想要什么?哪怕是宰相之职,朕照样也可以给你。” “陛下。如初为人不喜欢在朝堂之上行走。您还是随便给我安排一个闲职即可。只要能为陛下效力,其实这位置倒不是重要。” “如初这一点很好。年纪如此年轻,立了如此大功,还是肯谦让。你这倒让朕为难了。” “陛下,颜盟主求见。”这时,韩昌过来禀告。 “让他进来吧。” 颜青海进来见过了苏元寿,金与威之后也和傅如初互相做了介绍。 傅如初看到颜青海之后,心里忽然想到了适合自己的去处, “陛下,要不这样。如果盟主不嫌弃的话,就在风雷阁里给如初安排一个位置就很好。” “傅先生这可是折煞青海了。我那个小小的风雷阁如何容得下您这一尊大神呢?” “盟主,无妨。如初觉得很是合适。因为我实在是不喜欢热闹的朝堂所在。” “这样吧。青海,既然如初喜欢,你就给他在你那里安排一个位置。” “好吧既然陛下有命,傅先生就暂时委屈一下,在风雷阁任了南霞派的首座如何?这以后南霞派的所有事情,青海自会和先生商量之后再做定夺。” “如初不敢。这南霞派一直是贵派的私家领地,如初只是寻一个闲散的修行去处。绝不敢干涉贵派的事物。听起来这首座应该是一个实职。盟主还是给如初换一个闲散的位置吧。要不在盟主的风雷阁做一个散人如何?” 还未等颜青海答复,苏元寿开了口。 “如此也好。青海就依了如初的意见,就让如初在你那里做一个逍遥的散人吧。就叫做风雷散人。不过,这朝堂之上,如初将来难免还是要来行走的,这样。如初,你再任一个常侍郎吧。这样朕随时叫你过来办事,也是方便一些。如何?” “微臣多谢陛下隆恩。” (本章完) 第145章 中原酒乡 第145章中原酒乡 顾羡他们在离开铁疏勒王庭之后,沿着和慕容允文明华约定的路线,一路向南留意他们留下来的暗记,沿途寻找他们俩个人。 这一日,大家已经行入川南的江阳地带。 乍一进城,便见到处都是酒肆林立,酒香充溢着大街小巷。 “看来江阳这个地方还真的是酒鬼的好去处。”迟也发猛力往鼻子里吸了几下,叹道。 “可惜你的银子不能长着腿从东梧跟着跑到这里来。”老三宫勤不禁揶揄他道。 “就是长着腿也跑不到这里了。三哥,你忘了上次被苏元寿那个老小子给抓住了,我老爹花了多少银子吗?估计家底都快花光了。”迟也发回道。 “这茬倒是忘了。将来几位兄弟想办法还你就是了。” “你看,三哥。我又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你再这样说就不是我的哥哥了。” “好好,都是我的错。” “两位哥哥,不必争了。不就是酒钱嘛。你们看这是什么?”老十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手中一抖,大家都听到了里面哗啦啦的银子声音。 “你这小子。哪里来的。”老八一把拿了过去。 “走的时候拿的呗。走的时候我看大家收拾东西比较慌乱,只捡着自己随身关键的。我呢,到处搜掠了这些个银子来。如今可是有大用场了吧。”老十一玉面神箭公孙玉难免得意一番。 “大家伙跟我来,这一顿我请客了。”说着,迟也发一晃手里的银子布袋,往一家酒店走了去。 “老八,如何又变成你请客了?这不是老十一的银子吗?”二哥龚瑜韬笑道。 “二哥,好好研究你的兵法韬略去。你不要像我一般钻到钱眼里好不好?”迟也发白了龚瑜韬一眼。 “好嘛。还成了我的错了。” 众人听了哄笑。 “孟庄主,我看大家说的没有错。允文和明华留下的暗记到了这里找不到了。可不要出了什么意外。”顾羡看着他们几个人馋酒的急匆匆往前走去,他在后面就和孟庄主说了这件事。 “公子先不要着急。再多留意一下。如果还是找不到的话,我们就想办法多找人打听是了。怎么的,两个人大活人不会凭空消失不留下任何线索的。” “他俩不会是在哪个酒肆里喝醉了吧。来到这驰名中原的酒乡,很少有人不喝几口的。”李白庸笑道。 “不会。你可别忘了明华是绝对不会喝酒的。”顾羡说道。 “这倒是,我倒是忘了这事。”李白庸摸了摸头说道。 “看来你师弟也是想品尝一下这里的酒了。都跟着去吧。顺便打听一下他们俩个人的消息。”湛虚真人道。 “好吧。师父。” 顾羡应了,几个人也跟着进了迟也发他们进的酒肆中。 “孟庄主,你看看他们几个。”顾羡他们一进屋,就见到迟也发他们几个已经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喝上了。 “嗯,他们几个都是酒虫作祟了。这在西王庭待了这么久,唯一能解馋的只有那边的马奶酒,如今到了这里估计是忍无可忍了。”孟四海大笑了几声。 “诶,孟庄主,不要这么说。就是没有离开中原,这来到这美酒之乡,也是让人难以自控啊。来来来,你也来尝尝这里的江滨翠。”说这话,迟也发还做了一个神秘的表情。 “什么,这里就有江滨翠?”孟四海听了很是兴奋。 “好么,看来孟庄主也是擅长此道啊。”湛虚真人笑道。 “哎呀,道长。您是不好这个,所以不知道。您可知道这江滨翠如今已经什么价钱了?”说着,孟庄主伸了两个手指头,晃了晃。 “二两?不会二十两吧?这得多少人一年的口粮?”湛虚真人摇摇头。 “几位听到了没?道长是慈悲人。大家不要再浪费了。省的还要乞讨着一路往南了。”孟庄主听了湛虚真人的话说道。 “大家不要看我的身后方向。”突然,顾羡拿了一个酒杯挡住自己的嘴,压低声音说道。 “我身后有人好像知道允文和明华的所在。他们俩可能出事了。待会儿后面的人离开这里,由我来跟着他们。大家继续喝酒。” “师兄,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李白庸也低声说道。 “也好。” 顾羡接下来又听到后面几个人在说。 “头儿,听到没有。他们也是从西王庭下来的。说不定和那两个小子是一起的。又是大买卖啊。”说话的这个人然后又“喔”了一声。 “你小子他妈的喝醉都还耳朵这么灵。” “大家说说我们要不要把这几个人也都一起拿了,交给帮主。岂不更是大功一件?” “还是回去商量吧。这里说话不方便。小心被他们听到了。” “你以为他们真的那么厉害。隔了好几张桌子,还听到我们这么小的声音说话?” “那都不管。要是回来了他们跑了怎么办?” “不会,他们不是还要找那两个人吗?” “好吧,走走走。” “师弟,我们跟上。” 说着,顾羡和李白庸两个人也离开了酒店,跟着那几个人往街上走去。 “师兄,他们在说什么?”李白庸看着前面那几个人在边走边交头接耳。 “哦,他们在说,小心我们几个功夫好。要在酒里做点文章才行。” “他们是什么人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什么帮的。待会儿把他们堵在房间里一问便知。” 顾羡和李白庸两个人跟着那几个人拐来拐去,来到了一个大宅子门前。见到他们进了门又反身关好。 “师弟,很可能允文和明华就是被他们关在这里。我们从后面进去看看。” 然后顾羡和李白庸来到了院子的后面,看看四下无人,一个轻纵,到了墙头。见无人值守,便进到院里。 然后循着有人声的方向,偷偷走过去。听到屋里好像正是那伙人正在商量着。 “师弟,你在后门看着,别让他们跑了。我去前门。”顾羡说完轻纵蹑手去往前面。 “那两个人什么时候能到江夏分舵?” “头,你喝多了。问了好几遍了。你想,前天就送走了。这马车再慢,明天应该也定能到分舵了。” “好吧。麻四,你手脚最干净,过一会儿我们回去,就由你下手,在那店里的江滨翠给他们下点药。然后弄到外面的马车上,直接拉走。”顾羡站在前门处,听到里面正有人说话。 “你没有听那个老道说要省着点吗?等我们回去。估计换别的了吧。” “那他们换什么就下在什么里面。那么死心眼干什么。” “对头。要是我们喝照山红呢?”顾羡在外面,模仿着他们的口音,答了一句。 “那肯定下到照山红里噻。”里面的人也应了一句。 “刚才谁说的照山红?不是你们说的吧?”这个人回答之后,感觉顾羡说的话不是屋里的声音。 “不是我说的,”屋里其他人纷纷否认。 “难道我真的喝醉了?听错了?” “不好,头儿。是外面。你看外面好像有个人。” (本章完) 第146章 驰奔江夏 第146章驰奔江夏 “你没有喝醉。是我说的。”顾羡在屋外应道。 “外面就是我了。你也没有看错。怎么,不请我进来喝一杯。这可不是阳江人的待客之道吧?”顾羡笑道。 李白庸在屋后面听着,觉得很是好笑。师兄还真是有兴趣逗他们玩。这屋里的都醉成什么样子了。 “我怎么听着像老五的声音。这孙子这么快从江夏回来了。又在这里装腔做势骗酒喝了。”为首猜测道。 “不对。头儿。我听着不像。我去看看。大家小心。” 说着,就听到屋里有人往外走过来。 就在里面之人来到门后的时候,顾羡猛得使劲一推。 “咣”得一声,里面之人被门一下子撞到在地,不醒人事。 “老四,”有人大叫着那个被撞晕在地的人。 进得门来,顾羡顺手把门关上。 “在下不请自来,还请见谅。”说着一拱手,显得很是客气。 里面的人喝得七七八八的,还真得误以为是来蹭酒喝的。 “你*#%是谁啊。这里是你想喝酒就能喝的地方吗?知不知道这里哪里?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为首之人摆出一副很不得了的样子,威胁道。 “大哥,其实这个家伙长得还可以。虽然没有大哥你帅。“ “那是自然。“为首的伸出大拇指在嘴唇上抹了一下。很是认可属下的马屁。 “哦?那敢请问这里是哪里啊。如果是什么大帮大派的话,在下也许也会识趣的。”说着,顾羡躬了躬身。 “这里,这里就是蜀中第一大帮,唐帮第一分舵阳江舵是也。怎么了,听到了,吓死你了吧。还别说我们唐帮,再告诉你。天下第一城金银城你小子总归知道吧。马先生,听说过吧。那是我们帮主的老大。还不赶快滚蛋。”说着,后里酒杯直接向顾羡扔过来。 顾羡伸手接住,又将酒杯旋飞了回去。 正好打在为首之人的鼻梁骨上。“啪“的一声响。很是脆亮透彻。 那人啊的一声惨呼。 “啊,疼死我啦。“再往脸上抹一把,碎在脸上的瓷片又把手和脸划破。这下子总算把他的酒劲醒了过来。 “兄弟们,抄家伙,这小子是来找事的。“说着,几个开始拿起身后的刀,就要朝顾羡扑过来。 顾羡也不给他们动手的时间,直接飞奔过去。三下五除二,几个人趴在地上,再也不站起来。 顾羡坐了下来。拿起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呡了呡,感觉味道太过一般。 一口酒喷在几个人身上。 “这么差的酒,请我来我还不来呢。“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三个人吓得赶快求饶。 “有个问题,我只问一遍。不然小心你们的小命。“顾羡冷呵一声。 “爷,您只管问。只我们知道的,保证全都告诉您。“为首之人满面是血,不住点头。 “那好。那两个被你们抓住的人现在在哪里?就是来自铁疏勒王庭的。” “这个。。。”为首之人有点犹豫。 只听得“啪“一声,又一只酒杯在他脸上开了花。 “我说,我说,他们两个已经送去了江夏分舵。“ “然后呢?最后一次问你。“ “然后送往都城。“为首之人终于全面交待了。 “你们江夏分舵地址告诉我。还有他们什么时候到江夏?“顾羡紧跟着继续逼着问。 “江夏分舵在十洲路的一个黑色大宅子。到了就知道。上面有江夏分舵唐的字样。他们应该今天或者明天到江夏。我知道的全都告诉您了,请好汉饶命。“ 顾羡站起身来。在他身上一人一脚,全部都晕了过去。 然后来到后门。找到李白庸说明情况。 两个人又回到酒馆,和孟四海他们一一说明慕容允文和明华的去处,还有唐帮的计划。 “我们要尽快行动了。此事宜早不宜迟。如果后面再风雷搅进来。就更不好办了。我们快走吧。“ 一行人结好酒帐,飞身上马,往江夏方向急驰而去。 ********************************** 众人白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一早来到了江夏。 江夏这里也是顾羡祖母的老家所在地。 和唐帮的江夏分舵所在地一样,同样是十洲路。 顾羡来到祖母的老宅门前时,早已是大门紧锁。 大门上的封条已经风吹日晒雨淋之后,剥落所剩无几了。 顾羡看着老宅,眼里的神情悽怆无比。 来不及怀念,众人很快在大街上找到了唐帮的分舵所在。 门口挂着一盏灯笼。上面一个唐字,很是醒目。 此时还是清晨,大街上还没有一个行人。 只有远处几个刚刚开门的铺子才开始经营。 “孟庄主,我们进去吧。“ “好。“众人在旁边的小巷子放好马匹。 然后翻身上墙上一看,确认里面没有看家护院的狗,只有押送慕容允文和明华的一辆马车。众人进到院子里。将几间屋子围好。 顾羡来到一间屋窗前,侧耳细听。只听得屋内鼾声。余下一片寂静。 轻轻撬开门,来到里面。只见每张床上睡着一个人。衣架上还有墙上挂着都是唐帮弟子的衣服。 没有找到慕容允文和明华两个人。 顾羡又退了出来。打了打手势。意思是没有发现。 顾羡又来了第二个屋子。发现床上睡着两个人。地上被绑着的正是慕容允文和明华。 两个人手脚都被捆到麻木,睡得都不是很沉。 当顾羡看到他们俩时,他们俩也正常看到了顾羡。 顾羡用手示意不要出声。 走到近前,割断了绳子。将两个人带了出来。 众人立刻撤离。到了外面各上马匹,往五行堡所在的南郡方向急奔而去。 ************************ “哎呀,终于@#¥醒了。这一路啊,带着这两个家伙累死老子了。你们也都起来。把那两个家伙也叫起来。小四,你去买早餐的吃喝。”其中一个为首在床上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吩咐着。 “是,老大。” 不一会儿工夫,屋外有人大叫, “不好啦。犯人跑啦。” 随着着急切的脚步声进来屋里,老大也刚好急忙穿好了衣服。提一把刀在手里。 “老大,不好了。两个人都不见了。” 老大气冲冲地跑到侧屋,见到两个押看慕容允文和明华的家伙才在床上爬起身来。 地上是被割断了一堆绳子。慕容允文和明华却是踪迹不见了。 他气不打一出来,一刀劈在床上。将整个床劈成两半。 “人呢,你们是死猪啊。人呢,都给老子找去!” (本章完) 第147章 侍卫当年 第147章侍卫当年 “师伯,刚刚收到一个消息,恐怕会让您失望了。“颜青海小心翼翼说道。 “什么事?“凌虚瞄了一眼颜青海说道。 一旁的做了风雷散人的傅如初手里还是端着他的白瓷茶杯,用薄如刀锋的杯盖,将茶沫和茶叶撇来撇去的,很是仔细。 “那慕容允文和小和尚被唐帮押到江夏之后,不翼而飞了。现在唐帮还正在找。“颜青海慎重说道。 傅如初眼皮也不抬就说道。 “依我来看,十之八九,被后来南下的顾羡他们给救走了。应该也是赶往五行堡了。说不得,我们现在可以动身了。就在五行堡那里把他们一网打尽。“说着站起身来,竟是嘴里丢下一句, “国师,盟主,在下告退。”然后就转身离去。 “这个人,和他老子一个德性。就是他的朋友也受不了这种人。傲慢到需要仰视。” 看着傅如初慢腾腾地走远了。凌虚嘴里才吐出一句。 “是的,师伯。这世界上有些聪明人总以为别人都是傻子。”颜青海跟上一句。 他们没有想到,他们说话这么小的声音,居然也被傅如初听到了。 不过,傅如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来。 “师伯人,你说他老子?”颜青海不明白。 “他老子就是前朝的礼部郎中傅宁。你看到傅如初就等于看到他老子,他祖父。”凌虚谈到傅氏一家有些看不起一样。 “还有他祖父?”颜青海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凌虚不免就多说两句。 “他祖父是前朝礼侍郎。祖孙三代一个臭脾气。就是用鼻孔看人,因为做不到尚书,所以感觉有些怀才不遇。虽然的确非常有才善辩,怎么说,这傅氏一家的才华,可以说在六大世家里无人出其右。不过,有才又怎么样呢?和他们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顾家的人。顾家的人最多也就是迂腐,但是很有节操。这是我最佩服的地方。” “既然这样,那您当初为何还直接把那顾恒给。。。?”颜青海问道。 “彼一时,此一时。当时为了陛下顺利做上龙椅的宝座,也顾不得许多了。当时必须要镇住朝堂。那就必须杀一个有份量的给大家看看。本来我是不想杀他的,可是他当时反对得也最厉害,他说他才是真得为了苏氏一族着想的,连陛下都差点被他说动了。说到他的口才,想来也不在傅高轩之后,不过那时,傅高轩根本是一声不吭,很不像是他的作派。不过在那之后,他就称病再也不上朝了。也算是他的一个态度吧。只是没有像顾恒那么坦率而已。所以最后迫不得已,话赶话到最后,我只好出手了。”凌虚双手一摊。作出一幅自己颇是无辜的神态。 “师伯,那为什么非得要您出手呢?不是还有羽林卫,大将军他们吗?” “羽林卫也是听大将军的。至于大将军本人,这个就有意思了。你别看他是陛下的大舅子。他当时其实有点明哲保身的意思。”凌虚想到当时的朝堂,也是觉得有点可笑。 “难道师伯你们没有提前商量过吗?” “当然商量过了。当时大将军说如果陛下要做皇帝,他肯定支持,但是我后来一想,他却是没有说自己肯定会杀人。到了朝堂之上,面对顾恒那样的人物,他却是有些不敢下手。或者说有些不忍吧。于是只有你师伯我来料理啦。我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杀死顾恒的话,大将军是不会出手的,说不定还真让顾家赢了,那陛下说不定还真得听了顾恒的了。怎么说呢,顾恒当时说,他是为了苏氏百年的荣誉。你也不能说那是假话。” “好啦,没想到今晚和你说了这么多的前朝往事。希望你从中学到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才不浪费我这么多口水。” 听到这里,颜青海赶紧给凌虚加满茶,然后又双手奉上。 “既然我们这位散人这么有眼光,那就明天安排一下。你和他一起去五行堡吧。以他为首。”凌虚笑着说道。 “师伯,为何要以他为首。我可是盟主还有这里的总护法啊。”颜青海有些不服。 “你看,刚刚和你说了,和朝堂的人物们学习。你就又忘了。不要这么急着贪功。有的是机会。听师伯的。不要再说了。” 颜青海只好并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一大早,凌虚就把所有人召来。把任务分派下去。 由傅如初带领前往五行堡,捉拿乱匪一干人等。 傅如初也没有推辞。即刻点齐人马。前往金与威那里又要了一千羽林卫,就出发了。 至于风雷阁那些弟子们像是莫忆城,乔忆为,范忆舟,等人不太友善的目光,傅如初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作没有看到一样。这就更让这些人恼火了。 ****************************** 此时在南郡五行堡的山寨大厅里,坐满了人。 顾羡和慕容允文他们终于来到这里,和自己的祖母母亲他们会合了。 结果是得到了堡主胡蠡夫妇和老堡主沈舟的热忱欢迎和款待。 当顾羡介绍到慕容允文这里时,意想不到的是,堡主胡蠡当即起座,来到慕容允文面前,双膝跪倒。 “殿下,我终于找到你了。” 胡蠡的这个反应让在场所有人都吃惊非小。因为这是胡蠡第一次见到慕容允文。 “殿下,我就是当年带你出宫的侍卫许琅,二十多年了,如今改名换姓隐藏在这里,为了掩人耳目,平时以江湖之狐的名义行走。自从当初将你托付给圆觉大师之后,再到北棋山圆觉大师遇难,直至现在,却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殿下。” 慕容允文一听,立刻双手扶起许琅。 “原来当年就是您冒着生命的危险将我从宫中救出来。请受允文一拜,” 说着,允文也跪倒在地。任凭许琅怎么用力,允文都是伏地不起。 最后还是许琅和夫人沈如玉一起,才把允文搀起来。 执手相看泪眼,眼前就是自己当年的救命恩人,和当年还不懂事的婴儿。 “殿下,此事也并非我一人之功。当时还有顾恒相国大人内外联络和安排,我才能带殿下出得都城去了东梧一地。后来的事情想来殿下都知道了。” “是的。我已知道。在此还要再次谢过老夫人和夫人。请代顾相受允文一拜。” 说完,允文又跪倒在顾老夫人和夫人面前。 顾羡也连忙把允文扶起来。 此事让顾老夫人和夫人一时又是泪眼婆娑。 ************************ “启禀堡主,风雷散人傅如初带领一千多人从都城出发,好像目标是我们五行堡。”五行堡在江湖上的眼线将消息很快传了回来。 “好的,你下去吧。继续打探。”堡主胡蠡一挥手。劲装年青人赶快跑了下去。 “好了,各位英雄也不必惊慌。他们从都城来我们这里,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们慢慢筹划便是。他们想到我的五行堡来拿人,真是开了天大的玩笑。这一次肯定让他们损兵折将,铩羽而归。”胡蠡大笑道。 “胡堡主,请您不要小瞧了傅如初这个人。我们这些人都是铁疏勒王庭下来的。都和他曾经当面对立过。这个人确实有些本事。从布阵行军到阵前对垒,他的心机谋划,还有他高深莫测来历不明的武功,都不是平常之辈。请胡堡主慎重从事才好。”孟四海起身拱手言道。 “哦,听孟庄主谈起来,这个人还真得是个人物了。只是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胡蠡不是特别相信。 此时,孔老夫子在座拱手说道, “这一说姓傅的,我就想到前朝的六大世家之一的姓傅的。就是当年想做尚书没有做成的礼部侍郎傅高轩,还有如今下落不明的他的儿子傅宁。如果这个傅如初和他们傅家有关的话,那么老朽还是要劝胡堡主当心一些的好。当年在东梧书院里面,这个父子二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傅高轩?我自是认得的。当年宫里行走,也曾经打过照面。很是桀骜不驯的一个人,和他身为礼部侍郎的身份却是有些不相衬的。但是他的才华在当年朝堂上几无出其右者。如果这个傅如初真的是傅家后人的话,那还真得掂量掂量他了。真是想不到,如今相会,皆是故人啊。哈哈,“说到最后,胡蠡竟是大笑了起来。 “好啦,玩笑归玩笑。我是要给他们准备一些见面礼了。既然他们懂得布阵行军的话,那就在这上面让他吃点苦头吧。各位,你们在这里继续。依然,跟爹来。“说着,父子二人就要离开大厅。 “报,堡主。门外有一自称姓白之人,到这里寻找孟庄主。“门口的家丁忽然跑了进来。 “姓白的,找孟庄主?”胡蠡扭头看向孟四海。 “等一等,莫不是九头鸢白九渊?孟庄主?“ “应该是他了。“孟庄主点头。 “那快快请进来。这下我们又有了帮手了,依然,接下来,你可要好好和你白世叔好好学着点。他的机关埋伏,在我所知道的江湖上,无人可以望其项背。“胡蠡很是高兴。 “是吗,爹。我肯定会好好留意白世叔的功夫的。“胡依然答道。 几个人说着,只见大厅门口已经走进来一个人,风度翩翩,长袖上的华彩如风飞曳。 “师弟,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孟庄主一看正是自己的师弟白九鸢,连忙起身相迎。 “在下就是胡蠡,这是犬子依然。欢迎白大侠光临。“ “岂敢岂敢,在下正是白九鸢。希望来得不晚。我是路上了解到风雷阁要对五行堡用兵,这才连夜往这里赶的。“白九鸢躬身施礼道。 “哪里哪里,胡蠡忝长几岁,我就称呼白大侠贤弟了。你如今来得正是时候。事情如今有些棘手。来,这厅里的诸位英雄,你呆会儿再和他们见过。先去帮我把机关弄好了再说。如何?“胡蠡立刻就要带着白九鸢去忙活了。 “老夫人,夫人,诸位,那我就先去帮堡主忙他的机关和埋伏。我们回来聊过。抱歉。“说着,白九鸢就被胡蠡父子给拉走了。 “真是有意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边也先行告退。我也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他们一些。“说着,孟庄主也起身告辞了。 众人莞尔。 (本章完) 第148章 有来无回 第148章有来无回 “等一等,白世叔。您这不先埋伏机关消息。怎么谈上了五行?“胡依然有点楞了。 “依然,你就好好和你白世叔学习就行了。还没有到你可以质疑你世叔的时候。“胡蠡在儿子脑后轻轻拍了一巴掌。 “不懂就问,敏而好学者也。这有什么不对的。不要听你爹的。“白九鸢摸摸胡依然的头顶。 “你们五行堡这里在江湖六大派的布局来看,属于中间土。那么土生什么?“ “木!“胡依然立刻答道。 “没错。你爹的五行机关安排甚是正统。不过,问题也就出在这里,太过于正统。而没有机变。相机应变。既然土生木,那我们就让他们陷入木之大阵,插翅难飞。“白九鸢摸摸自己不多的颌下须髯美滋滋道来。 “如何一个木之大阵?贤弟?”胡蠡不解问道。 “你看,胡兄,你这里的五行机关埋伏,可谓精妙。但是石金土用得多了些。也就是滚石,飞箭,和陷阱。除此以外,我们还要加上木阵,另外,这个机关触发不能走老路子了。”白九鸢指着机关图纸逐一说明。 “先说触发点的设置,有点传统和老套。你可是知道这个傅如初可不是白给的。他在北方草原一举击杀东王庭的大单于,如今已经名满天下。甚至盖过了风雷阁,不过这也是我们这些人的机会。此人的能力并不限于他精湛的武功,暗藏的算谋,巧妙的布阵,如果我猜测得没有错的话,他对于五行埋伏很精通的话,应该也不是意外。所以,这些触发点的位置全部打乱了,让他成了没头的苍蝇,不知往哪里飞。反正你这五行堡估计这几年也不想回来了。索性就和这些官兵一起毁了。等到允文殿下登基,自然会给你盖一个更好的。你说呢,胡兄?”白九鸢微笑着看着胡蠡,不住得意地点着头。 “快说吧。答应不答应?别又是在算你的狐狸帐本了吧?都说了殿下会给你重新盖个更辉煌的,你还想什么呢?”白九鸢见胡蠡一幅很不舍得的表情,不禁开始逗他了。 “也罢。就应了你。贤弟。既然要毁就毁个彻底。让他们和我的五行堡一样,有来无回。” “白世叔,你的木之大阵呢?“胡依然一旁提醒道。 “孩子就是没有耐性。这就问了。好,我们现在就说这木之大阵。这个阵包括了飞木,滚木,木剑,炸木,水木。“ “哇!“听到这里,胡依然不禁张大了嘴。 “哎,小心口水掉出来。“白九鸢笑道。 “胡兄,你这里依山靠水,又在山上。想来木材都不是问题。“ “对,没问题。你安排吧。贤弟。“胡蠡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那就好。这飞木好解释,就机关被触动,有飞木出来。还有沉重的滚木,陷阱里有木剑木刺。“ “炸木和水木呢?“胡依然太想知道。一个劲地催。 “炸木就是木芯挖空里面埋上火药放在墙里,大厅,门楼,屋宅等处,水木就是在飞木里面“ 未等白九鸢说完,胡依然跟上说道。 “里面盛上毒液?“ “孺子可教也。不过,还有猪屎马粪。“ “为什么白世叔?“ “为的是激怒他们。“ “还有,胡兄,你这里下山的暗道,也要一并炸毁。不能让他们跟上来。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好,都听你的。” “这样,我们休息两天,就可以出发了。都从暗道走,不要让山下的人知道我们的离开。也许山下还有他们的暗线。”胡蠡说道。 “不,胡兄。一部分人走暗道。我们还要弄多些马车,另一部分人大摇大摆下山去。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让他们以为我们坐马车的人越多越好。让他们认为我们走得越匆忙越好。” “为什么?“ ”就为了那个傅如初。无所不计较的傅如初。” “哦,明白了。兵者,” “诡道也!“白九鸢和胡蠡同声道。 一旁的胡依然摸了摸头。看着父亲和世叔。 ********************************************** 不到一个月,傅如初和颜青海他们就到了五行堡的山脚下。 抬头向上望去,山虽不高,但是山势险峻,从整个分布来看,足见山寨主人设计的精妙之处。 “倒是有些手段。”傅如初看着山寨的设计,不禁叹到。 “怎么了,傅兄?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是说这个山寨的设计完全按照了五行八卦走向。设计得的确巧妙。怎么,青海贤弟也懂这些?“ “我自是不懂得这些。不过,这里有傅兄在,再精妙的设计也是浪费。”颜青海在心里不知问候了多少遍这位‘傅兄’的祖宗。“肚子里有点东西就不得了了?” “报,盟主和傅先生,山下的埋伏的兄弟说是前些日子山寨里走了一些马车。“ “多少辆,大概不到十辆。” “青海贤弟,你觉得呢?” “我以为这么大一个山寨,怎么可能是十辆马车可以装下的?” “对了。贤弟。他们这叫做实则虚之。想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到别的地方去。“ “马车是往什么方向去的?” “一路向南。” “向南,去赤练谷的方向?是想毒死在那里还是怎么了?不对,他们很可能是往西或者北,那里是金银城的地盘。这个马先生据我所知,是见钱眼开的。只要有钱,他什么买卖都肯做的。“ “傅兄说得有理。“ “怎么样,傅兄,现在可以攻了吧。”颜青海问道。 “嗯,不用浪费气力喊话了。攻!“ 说完,一千羽林军和数百南霞弟子从四面如潮水一般向山上攻去。 攻到半路,只听到轰隆隆一片巨响。 山上一片滚木顺着山坡,倾泄而下。很多士兵和南霞弟子躲闪不及,中了招。死伤一片。 “果然山寨里还有人。“颜青海乐道。 “看到滚木就认为里面还有人,未免这个定论下得有点早了。”傅如初乐道。心里在颜青海这个蠢货。 而颜青海也很不痛快,心里也在诅咒这个目高一切的所谓的风雷散人。 “青海贤弟,敢不敢和我上去上趟。这些兵士和你的南霞弟子可是不知道这些埋伏的触发在哪里的。” “好吧。舍命陪君子。就陪傅兄走一趟。” 颜青海还有莫忆为乔忆城他们就和傅如初一起向山上走去。来到被滚木袭击的地方。站住脚。 “傅兄,请吧。”颜青海心里说,你不是能耐大吗?到你了。 “献丑了。” “各位,听我号令,注意脚下的地砖。左五进一,前一左三,进二右四。进。” 听了傅如初的命令,这个兵士和南霞弟子,都按照这个步伐向前走去。 结果果然是安全的。 “好,继续。和前面一样。左五进一,前一左三,进二右四。进。“ 这些兵士和南霞弟子见傅如初没有问题,心里大喜。都想抢个头功。 于是一涌而上。 前进几步还没有问题。 再前进,还是没有问题。 逐渐地,他们来到了大厅门口。 “哎,还真是被他蒙对了不成?“没有想到的是,颜青海心里一直期望出现更多的埋伏。他不想傅如初风光八面地回到风雷阁。 到了后面,结果他们错了。 只见一步踏出,山顶的围墙上,假山里,楼阁里,地砖下,数条飞木飞了出来。 砸在兵士们和南霞弟子的身上,瞬间炸开,里面全是各种毒液和牛屎马粪。现场一片惨叫。 也就是傅如初和颜青海他们反应快,饶是如此。几个人的身上也被毒液烧了几个窟窿。也粘上了污物。臭不可闻。 随着兵士们和南霞弟子的脚下步伐大乱,踩中了不少机关,此时又有各种飞石也飞了出来,陷阱也露了出来。 很多人被石头砸死砸伤,有的掉进了坑里,死在竹剑木剑之上。 “都不要动“,尽管傅如初喊得很大声,也没有用。每个人都在逃命,哪里还顾得上脚下的位置。 顿时又是死伤一片。 过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 此时众人依稀听得殿里传来说话声和笑声。隐隐约约。 颜青海此时终于按耐不住,拔出长剑,“机关没有了,里面有人,冲!“ 于是,众人一涌而上。冲进大厅。结果没有想到,又触发了大厅里最后的机关。暗箭如同雨点一样,从各个方向射出。 也有毒液屎尿之类从地下喷射出来。 又是一片惨叫声。 众人又赶忙往外撤。个个狼狈不堪。 “傅兄太高明了。要不是傅兄,我们肯定会死更多人吧。”范忆舟一旁挖苦道。 “是啊,多亏了傅兄在这里。”颜青海跟着也来了一句。 傅如初没有想到,最后的机关埋伏的触发竟然都换了位置。这让他很难堪。 他大吼一声。 “烧,给我把这山寨全烧了。不管里面有没有人了。” 只见兵士们把桐油一倒,火把一扔。整个山寨慢慢进入一片火海之中。就在火势愈烧愈大之时,突然脚下一阵颤动。此时从山上到山下,一片片爆炸突然而至。原来这场大火引燃了埋伏在暗处的引线。很多的隐藏的火药都爆炸了。 傅如初和颜青海没有想到最后才是死伤最多的时候。 爆炸停止之后,清点人数,才发现。带来的人只剩下不到一半。即使是傅如初和颜青海这些高手,身上也是破烂不堪,臭气熏天。 此时,站在南边高岗上的五行堡众人,看着五行堡的冲天火光和连续不断的爆炸声,不禁哈哈大笑。 “炸死这些王八羔子,让他们知道五行堡不是好惹的。” “这些傻瓜听到我们在暗道的笑声还以为我们还有人在山里呢。哈哈” (本章完) 第149章 赤练毒阵 第149章赤练毒阵 傅如初和颜青海在五行堡一个人没有抓到,反而手下死伤惨重。很是沮丧。 “傅兄,我们前往金银城请求马先生帮忙,如何?”颜青海看着灰头土脸的傅如初,虽然心里很高兴。但是表面上又不能显露出来。 “好的,就按青海贤弟说的办,我们带人去金银城休整一下。想来大家的衣服都要换洗下。今天这个损失一定要让五行堡的人加倍偿还。“ 也就大概几天的工夫,傅如初就带人来到了金银城所在地西康太守府邸。 西康太守古向北,连忙迎接出来。 迎进太守府邸之后,双方寒暄过后,进入正题。 “回傅先生,这五行堡一行人的确没有进入西康境内。这一点我也可以保证。而且您也可以向金银城的马先生寻求佐证。”看起来古向北很确定。 “哦。青海贤弟,这么看起来,这些人还真得向南走了?难道他们真得不怕那赤练谷的毒物?”这一点出乎傅如初的想像。 “是有点不合情理。我们还是再搜寻一番,来确认这件事情。还是说,这个赤练谷也胆敢收留这些人,也不怕我们再一把火把他们的赤练谷也给烧了。这倒是有些奇怪了。这年头竟是还有这些不怕死的敢和朝廷作对的?“颜青海也大概分析了一下。 “无论如何。我们都去马先生那里看看再说。“ “是的,傅兄。“ “那就请太守大人帮忙给我们这些兄弟准备一些换洗的衣物吧。这一趟在五行堡的行动出乎意料。颇有些损伤。“ “这都不是问题。由古某来安排就是了。“ 傅如初他们换好衣服之后,就继续前往金银城。 没想到这金银城的耳目还很灵。 等到傅如初来到金银城时,马凭岳已经等候在大门口了。 “哎呀,傅先生,颜盟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恕罪。“说着拱手,走上前来。 “马先生客气了。“ “走,几位请进。我们里面说话。“ 说着,马凭岳就带着傅如初和颜青海进了金银城。 众人落座。 “马先生,我们开门见山。此次我与青海盟主前去五行堡围剿乱匪,竟是被他们逃脱了。不知马先生是否有什么消息,可以帮得到我们,尽快将他们绳之以法。 “就傅先生,颜盟主你们辛苦了。就目前而言,我这里还真的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可以保证他们没有进入西康的境界。” “这样的话,他们还是真的向南去了。我还以为他们和我打马虎眼。竟是实则实之。看不出这些人里面倒是有高手在布局。如此就不打扰马先生了。“ ********************************* 五行堡众人在南方的高岗上看到五行堡山上的火势渐渐熄灭。 “胡兄,我们接下来去往哪里?难道往南进入赤练谷吗?“孟四海问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如果我们再去那里,搞不好连萧老弟那里也保不住了。我们另外商议对策。“胡蠡沉思后摇摇头道。 “依我看,我们还是兵分两路。这一路去往东梧,在那里准备和苏元寿的军队大干场,就可以站稳脚跟了。另一路,就是将老夫人他们一部分人送往屈霜迦那里。那里既然公主在那里,想来会照看好的。再说了,我们接下来在东梧和苏元寿军队作战时候,难说还能照顾好老夫人他们了。“孟庄主想了一半天说道。 “这也是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老夫人意下如何?“几个人回头望向顾老夫人。 “老身去哪里都可以的。各位尽管放心,不会拖你们的后腿的。去屈霜迦也可以。也有好久没有看到婵儿那闺女了。正好去看看。只是我想去屈霜迦之前,再去老家江夏看一看。不知这一去塞外,是否还能活着回来。“顾老夫人说道。 “祖母,我知道您想念故土。但是老家那里离唐帮的一个分舵太近了。“顾羡有些担心。 “公子,这个不用你担心。我们此时前往江夏,正好可以让姓傅到南边扑个空。怎么样?等江夏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再将老夫人送往屈霜迦。这样如何?“孟四海问道。 “如此甚好。我们不如现在就兵分两路。如果一起去江夏,这么多人,未免太惹人耳目。如果其他人没有什么异议,我看就这么定了。“最后还是孔老夫子一锤定音。 于是孟四海,胡蠡,孔安世还有东梧的兄弟们前往海陵再去东梧。 顾羡湛虚真人,李白庸和傲北行一家还有老夫人他们一起前往江夏。 等到大家来到江夏,进入老夫人的老宅时,却是正好被唐帮江夏分舵的人看了正着。 “老大,有几个人进了那前相国的老宅子了。“ “什么,竟有这事?真是好买卖自己送上门来啊。你给我看好了。我现在就去金银城给马先生送信去。想来傅先生还有颜盟主他们应该离那里不远。如果这次能一网打尽。实在功劳不小啊。我们唐帮就此能和六大派并肩也说不定。“为首之人兴奋得不得了。”如果我回来,这些人如果不在,小心我把你脑袋给拧下来。“ 说罢,这个老大便飞也似得离开了分舵,前往西康金银城了。 等他来到金银城,见到马凭岳,才发现,傅如初他们已经南下了。于是继续往南追。 终于在过五行堡之后,赶上了傅如初他们。 “什么,他们没有去赤练谷。现在江夏?这真是太好了,省了前去赤练谷那个毒瘴之地了。走,去江夏。“于是一帮人马,拨转马头,往江夏而去。 等到他们来到江夏,发现景家老宅已经人去楼空。 把那个负责监视的人找来一问,原来顾羡他们在老宅呆了一会儿就又离开了。 “这是和我们捉迷藏啊。“傅如初大为光火。 “他们又哪里去了。又往南郡去了。“ “不对,傅先生,南郡的五行堡不是已经被我烧毁了吗?他们还去那里做什么?” “不知道。反正追吧。”于是傅如初又带人往南郡追去。 ******************************* “老夫人,在下赤练谷主萧近山。这位是金银城的宁虹儿宁姑娘。是她前来送信,说是你们被风雷阁追杀。在下也曾在东梧书院受教于顾长庚老先生门下。您还是去在下的赤练谷躲避一阵子吧。” “萧先生,这恐怕不妥。胡堡主的五行堡已经被他们烧毁了。我们不能再连累您了。我们还是直接往西去屈霜迦的好。” “老夫人,你们去屈霜迦中途遥远。恐怕一时也没有准备周到。还是先到在下的山谷一避。快走吧,不要客气了。如果他们要烧在下的赤练谷,就让他们烧去吧。反正我种子一撒,又是满山遍野地开放。您尽管放心便是。” “也好,如此连累谷主了。眉儿,我们去吧。” “大白脸,我们见面了?”宁虹儿冲着顾羡眨眨眼笑道。 “是啊,幸会,宁姑娘。”顾羡拱了拱手。 “哎,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什么人啊。看起来,你们关系不一般啊。” “这是我的妻子,傲凌霜。” “算你有眼力,找到这么漂亮的娘子。” 众人来到赤练谷。 “这是小女和犬子,萧黛和萧蓝。” “见过老夫人,夫人。” “这位是季无双,是季铭礼季大人的女儿,几个月前他将女儿托我在这里照看。” “无双见过老夫人,和夫人。” “前段时间听说过了你父亲的事情。他很勇敢。看开点姑娘。苏元寿这样胡作非为下去,没有好下场的。你父亲将来应该也可救得出来。”顾老夫人安慰道。 “谢谢老夫人吉言。” ******************************* 结果等到傅如初他们追到了南郡,已经失去了顾羡他们的踪迹。 “难道他们真是去了赤练谷吗?” “报,盟主,傅先生。我们南霞的眼线得报,有一马车还有几匹马被接进了赤练谷。” “傅兄,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在这里,也没有别的势力胆敢收留他们的。我们也去吧,大不了,再把赤练谷再烧了。”颜青海大笑。 “好主意。盟主。我们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赤练谷进发。 “报谷主,他们来了。已经到了谷口了。“ “不用管他们。量他们也进不来的。“ “萧谷主。还是把人交出来吧。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把人交出来。我们就此别过,也不找你的麻烦。更不会向朝廷报告此事。这样对于你我都好。如何?“ 傅如初在谷口大喊道。 “省了吧。要想要人,自己进来拿便是了。不要扯着嗓子喊了。累得慌。“萧近山回答道。 “不好了,谷主。他们在放火了。“ “他们是找死。“ “萧谷主,我们是否撤离此处?如果大火烧完,他们迟早还是要攻进来的。“顾羡担心道。 “无妨,顾公子。让他们烧好了。等烧起来,他们才知道悔之晚矣。才知道我赤练谷的手段。“ “来,大家用罢餐饭。我们就坐在这里喝茶欣赏风景就是了。“萧近山笑笑道。 只见谷口的火势逐渐猛烈了起来。并慢慢向谷中蔓延。表面上看起来形势对于赤练谷很是不好。 忽然只见到傅如初和他所带的官兵和南霞弟子们开始大声喊叫,四下奔逃。 “这些蜜蜂有毒啊。这烟气也有毒。大家快撤。”一众人鬼哭狼嚎一般。 更见到有些官兵和南霞弟子往火堆里钻去。在山上的顾羡他们看了不明所以。 “谷主,他们是怎么了?怎么把火里钻?” “这叫灯蛾扑火。也是这个毒的名字了。不管是这毒蜂还是烧过的花草的毒气,都会让中毒者失明一段时间,也会有寒毒攻击脏腑。忍受不了的就会往暖和的地方跑。这是这样了。”萧近山解释道。 “谷主好手段。”顾羡叹道。 “便宜这些大坏蛋了。”宁虹儿笑道。 谷口处的众人也就只有颜青海因为修炼了金蚕丝手,才对这些毒气有些抵抗力。 其他的兵士和南霞大部分葬身火海和中毒而亡。甚至莫忆城,乔忆为也是命丧当场。 颜青海好不容易把中了毒的傅如初和范忆舟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幸存的兵士和南霞弟子。 “傅兄,我还是带你们到金银城那时找马先生帮忙解毒如何?” “多谢青海贤弟,我还是自己去找人帮忙。或者去找我师父。你们就去马先生那里。” “那好,就不勉强傅兄。如果傅兄找到解药,也请带到风雷阁,以备以后不时之需。” “好的。就此告辞。” 傅如初于是与颜青海分道扬镳了。 颜青海只好带上不断呻吟的范忆舟和剩下来几个人前往金银城。 (本章完) 第150章 一对麟儿 第150章一对麟儿 “大白脸,那我们一起出发吧。我送你们到屈霜迦边境也就可以回金银城了。反正也是同路,而且边境到金银城也不是很远。怎么样?“宁虹儿笑眯眯看着顾羡问道。 “你就别看你娘子了,霜儿姐姐她都同意了。你就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吧?“ “如此也好,萧谷主。这一次连累山谷,希望将来可以对您有所补偿。“ “顾公子说得哪里话来,我说过我曾经在你祖父门下受教,所以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来,我送你们。这丫头对于用毒也很是厉害,在我这里学了不少时间。这一路上也可以帮助你们。走吧。“ *********************************************** 来到屈霜迦边境,宁虹儿笑意盈盈道。 “大白脸,到啦。我就不再送你们了。再见。奶奶,伯母,两位姐姐还有各位,再见啦。“ 说罢,宁虹儿马头一拨,急驰而去。 “好洒脱的一个妹妹,“傲凌霜笑道。 “霜儿,你是没有见过她泼辣的样子。“顾羡回道。 “这么说,羡哥哥见过了。“ 顾羡说道,“见过。在师父的紫云观见识过。是吧,师父,师弟?“ “是,我们都有点怕她了。“ ************************************************* “王子,宫外有人求见。“ “谁?“ “他自称姓顾,叫顾羡。“ “哦,是他?“ “赶快请进。“ *********************************************** “在下顾羡,见过王子殿下。“ “哦,原来顾羡贤弟。早闻你的大名。如今终于见面,幸何如之。“ “王子,这是我的祖母,母亲,姐姐,还有我的岳父岳母大人,我的师父师弟。“ “见过奶奶伯母还有各位。里面请吧。大家不要拘束。这里是婵儿的家,当然也就是你们的家。就当自己家里一样。“ 众人入得宫中。 “请问王子,婵儿在这里吗?“ “哦,她不在。你们今天先在这里休息,我明天送大家去见她。“ 第二天,众人随着阇夜来到光明谷见到了照蕴尊者,苏婵儿还有苏仕墨他们。 大家相见之下,难免落泪。 “恭喜羡哥,娶了霜儿妹妹这么好的姑娘。婵儿替你高兴。“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婵儿却是流下了眼泪。 “这位王子真是不容易。能够帮助婵儿和羡儿终得团圆。老身这里多谢了。” “顾羡也多谢王子的大恩大义。“顾羡深揖。 “贤弟客气了。“ 说着,顾老夫人竟是给阇夜做了一个揖。 “不敢,奶奶,阇夜不敢。我也是对顾羡贤弟仰慕已久。怎么能夺人所爱呢。再说了,这也是顾羡贤弟的舅舅亲自来找的师父帮的忙。如果您要感谢,就感谢香浓师兄吧。如果不是他亲自来这里通知我们,等我们知道了,估计义妹已经成了那颜青海的娘子了。” “哦,这里面还有他的事。这个孩子也真是的。这都离开都城多少年了,也不回去看看。楞是留着他的未过门的媳妇一直在等着。” “哦,是这样的,奶奶。他一直在追寻一个故人,不想有什么祸事发生在他身上。也是难得,很重情义的。” “好嘛,他成全了情义,却是苦了自己的娘子了。”老夫人慨叹。 “来,婵儿,过来。既然今天大家都在这里,今天就让奶奶还有你爷爷,还有这里的尊者一起给你做主,你也嫁给羡儿吧。哎,你是不知道,这两孩子虽然在铁疏勒那里成了亲,却是一直没有圆房。说是一直等着你来着。如今都在一起了,就把这个事情了结了吧。我老太太也没有多少年了,就是想看看这重孙儿长得什么样子。这个要求不高吧。啊,婵儿?“ “这是好事,当然可以,我这里没有问题。本来两家本来不有这个意思让他们俩在一起,要不是那个逆子,唉,不提他。“,苏仕墨痛快表示赞成。 “你们中原一句话,千里姻缘一线牵。终是应在这里了。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照蕴尊者也恭喜道。 “婵儿多谢奶奶,爷爷,还有师父做主。“苏婵儿谢道。 ************************************** “岳先生,您看这毒您能解吗?“颜青海问道。 “这个赤练谷的蜂毒与烟毒,要想解。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我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只能去赤练谷去走一趟了。但是你们又烧了他的山谷,即使是能找到他,估计也很难说他会不会给解药。“ “马先生,虽然我们烧了他的山谷,但是是他有错在先。他不应该窝藏朝廷要犯。“ “盟主,在朝廷看来的确如此。但是在民间和江湖看来,可能就不是这样了。大家的立场不一样,自然结论也会不一样的。“ “再说了,他的山谷烧了之后,他会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只能试着走一趟了。“ “如此辛苦马先生了。“颜青海谢道。 过了几天,马凭岳回来了。 “盟主,幸不辱命。这里是解药。“ 颜青海赶紧将解药给范忆舟他们服下。 “马先生此去可还顺利?“ “还好吧。山谷没有完全烧毁。再加上官兵的死伤也很惨重,所以萧谷主也就没有回了我的面子。“ “不过,萧谷主说了,如果朝廷再进犯他的赤练谷,他会把都城弄得鸡犬不宁。他说这是最后的警告。在下也以为,像是赤练谷这种地方,朝廷能放一马还是放一马的好。“ “好的,马先生。此事我自会向掌教师伯说明。“ ******************************* 等到颜青海他们回到了风雷阁,竟然发现傅如初已经在那里,而且毒已经全都解了。 这让他们感到很奇怪。 “是这样的,青海贤弟。我这边找到师父,他老人家解这种毒还不在话下。诺,这里还有剩下来的解药。你们可以留着用。”说着,傅如初将一个红色的小药瓶放在颜青海的手里。 “多谢傅兄。” “只是师父他人家提醒了,说是这一次的毒只是毒蜂和毒烟气,还不是很厉害。这个赤练谷应该有更厉害的毒物。所以以后让我们多加小心才是。” “青海知道了。多谢傅兄。” “如初,青海,”凌虚叫道。 “在,在”, “这一次你们抓这些乱匪竟然几乎全军覆没,还没有抓到一个。这让陛下很不高兴。不过看在你们所立的功劳的份儿上,这一次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 “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多留意这江湖的消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报与我知。我会和陛下商议如何处理的。好啦,你们俩下去吧。” ******************************** “如今很多百姓都跑入了山里,家里的粮食都没了。只能去山里吃些野菜树皮草根了。” 龚瑜韬说这些话带着无尽的忧伤。 “怎么会没有粮呢?不是还有田可以耕种吗?”乐平不解问道。 “你啊,离开这里时间长了,再加上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当然不知道现在农户已没有田了。最多可以租田,能租田的都已经不错了。大多数连田都没得租,只能为奴了。最近几年连年灾荒,又是争战不断,各种赋算不断加码,最后连奴都没有人养,所以只能进山了。你啊,多出去走走看看吧。”龚瑜韬晃晃脑袋。 “是时候了。” 孔安世说道。 “什么是时候了?”乐平又不解。 “是啊,终于是时候了。”慕容允文也跟着说道。 “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们?”乐平是问不明白绝不放手。 “进山。”慕容允文回道。 “进山做什么?” “因为苏元寿睡不着觉了。“孔老夫子回道。 “为什么他睡不着觉,我们要进山。我们一进山,他就能睡得着了?“ “正相反,我们一进山,他就睡不着了。“ “哦,哦哦,。。。“乐平竖起食指连连点击。 ************************************** “生了,生了,又是一个大胖小子,” 此时的光明谷一片欢乐详和。 一个月前傲凌霜诞下一个男婴之后,今日苏婵儿也是诞下一个麟儿。 此时此刻,最开心的莫过于顾老夫人了。 她已经在亡夫和亡子的灵位前,放置了香烛,水果,和鲜花, “长庚,恒儿,如今我们顾家不再是单传了。一下子就有了两个麟儿。你们可以放心了。来,眉儿,慧儿,还有羡儿,都来上炷香。” “对不起,婵儿。我知道现在和你说这些有些不好。可是我还是要说,我可能最近要去东梧了。去和那里的兄弟们会合。最近在屈霜迦这里得到的来自中原的消息很不好,前面连年争战,近几年又是灾害频仍,很多人无法活路,都跑到山里了。想来离允文他们举义的时间不远了。所以我得在他们身边,这也是父亲的心愿。”顾羡两手紧紧握住苏婵儿的双手。 “羡哥,给两个孩子都起个名字吧。“ “既然两个孩子都自诞生在光明谷,老大叫顾光,老二叫顾明。婵儿你觉得呢?“ “就依羡哥。“ “羡哥,你去吧。我只有一件事相求。”苏婵儿未语泪先流。 “我都知道。我会尽全力保住他们的性命。你放心。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虽然。。。“顾羡低下了头,泪滴落在两个人的手背上。散了开去。 (本章完) 第151章 首战告捷 第151章首战告捷 “二哥,如今山上多少人了?“,顾羡问道。 “接近一万吧。“龚瑜韬伸出一个手指头。 “这么多。这是多长时间的事?“ “一个月,大概从你离开屈霜迦那时开始的,“龚瑜韬再次晃了晃那根手指头。”他苏元寿做得越差,我们这里人就越多。很正常。“ “公子,依你来看,这何时举义合适?“孔老夫子问道。 “回老夫子,现在。“顾羡躬身施礼。 “现在?是否太仓促了些?“ “一点也不仓促。夫子听我说几个理由。这第一,虽然我们没有准备好,但是苏元寿更没有准备好;第二,苏元寿帮了铁疏勒的西王庭一统大漠,是,铁疏勒应该要帮助苏元寿。但是到目前为止,离上一次草原大战还只有一年多时间,铁疏勒的骑兵远远没有恢复元气。当初两个王庭的血战,除了西王庭四支羽还在,那东王庭的九剑阑如今死的死,逃的逃,都已不在。您说这铁疏勒要兵没兵,要将没将,怎么配合苏元寿?第三,现在农田连续几年不景气,过去征伐太多,赋算太频,才有很多豪强也受不了了,放逐了佃奴出来,让他们自谋生路。如果明年年景好的话,那么很多人就会回去了。而如果我们现在动手,如果明年年景好,那么也是对我们有利的。因为这是在我们举义之后的事情,功劳除了是老天的,还得是我们的,和苏元寿没有一毫关系。您说呢,老夫子?“ “透彻,听公子娓娓道来,甚是透彻。“连孔安世也拱了拱手。”颇有令尊当年的风范。“顾羡也赶快还礼。 *********************************** “国师你看,各地的奏章。怎么如今的情形如此不堪吗?怎么倒是没有听你说起过?各地南霞的弟子有没有反应过类似的情况?“看得出来,面色铁青的苏元寿很不痛快。 凌虚走到龙案前,拿起几份奏章,随便翻看了一下。说得全是各地年景荒废,佃奴流佣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的惨事,甚或有举义闹事者,但是都被暂时弹压了下去。 “陛下,请恕微臣失职。此种事情,微臣略有耳闻,但是不曾像奏章上这般耸听。待臣吩咐风雷阁弟子各地打探之后,再来回禀陛下。”凌虚小心翼翼地回道。 “也好。希望是虚惊一场。国师请回吧。” “微臣告退。” ************************************ “青海,速速发出盟主令,搜集各地的民情,以最快的速度。我要知道各地粮食收成,流离失所和饿死人甚至是造反的具体情况。如果你的人不够,可以请金银城和唐帮一起来做件事。“ “是,师伯。“ “如初有一事不明,请国师明示。“ “如初,但讲无妨。“ “这既然陛下已经有了各地的奏报,为什么不相信,还要再劳烦国师重新查证呢?“ “哦,如初,你不在朝堂行走,对此事不清楚也在情理之中。这个往年常有些贪心的太守,故意谎报灾情,套取朝廷的救灾款项。所以陛下小心再查证也是正常。” “竟有此事。如果那些太守在撒谎之后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恐怕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如初,如果世事像你说的那样简单,反而一切都好说了。世事亦平,人心难平啊。” “去吧,青海。” *********************************** “不知马先生认为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古大人,就你的西康而言,你觉得呢?” “当然是实话实说啊。即使是有些造反的,也成不气候。说灭就能灭的。” “好,正如你所说。想灭就能灭了。那么这能证明什么,灾情严重还是不严重?是你的能力强,还是你在前面撒谎了?如果实话实说,灾情很严重,那么如果足额的银两拨下来,一定能解决问题吗?有多少能到了这些佃奴流离的人手里,他们才会从山上下来。一定能活下来,明年一定是个好光景么?古大人仔细想想?”马凭岳不再说话,边喝茶,边看着古向北在那里冥思苦想。 “别想了,古大人。既然你和诸多其他太守大人一样,或实话,或夸张,都是为了那些银子粮食而已。 我觉得您应该在下一封奏报里说明一下,情况已有好转。至于实情已经不重要了。这样才能证明您古大人第一说了实情,第二帮助陛下解决了问题。第三,陛下不用再担心了。可以玩他想玩的了。这世界谁不想好好玩着。那么辛苦谁知道?就是知道了每个人都领你的情吗?这才是陛下想看到的。您说呢?“ “高,实在是高。马先生。您不亏是这江湖的先生。古某受教了。多谢。” ********************************** “国师一出马,就是不同凡响。如今这情形也稳定了。看来原来还是很有些水分,才会这个样子。不然哪里会这么容易就平定下去了。不管怎么说,这些各地太守也是辛苦了。韩昌,着中书拟旨进呈,好好嘉奖一下。” “是,陛下。” ************************************ “启禀大人,最近乱民啸聚山林越来越多的情形有愈演愈的趋势。请大人早拿主意。” 听了手下的汇报,新上任才一年多的东梧太守高天成在府衙的大堂上来回踱步。 “我看此事早日奏报陛下得知的好。” “大人,不可啊。您前段时间才报给陛下说是情形已经安定,如果现在立即上报,恐怕会让龙颜大怒的。” “也是。都是那个南郡古向北挑的头,非要在陛下面前抢功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如今倒是被他坑得不轻。如此说来,依建业将军来看,应该如何处置?” “回大人,趁现在乱民没有成气候,应该先下手为强。再等局势缓和了,奏报陛下也不迟啊。” “将军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就请将军辛苦一趟如何?这东梧兵马全凭将军节制。” “谨遵大人之意。” “好。如此有劳将军了。这里是调兵符令。我来送将军出府。” ************************************************ “报副帅,东梧调遣二万人马,由建业将军率领,来围攻我们的白柳山。如今相隔50里地。” 孟四海此时已经做了东梧白柳山义军的副帅。顾羡做了正帅。 龚瑜韬和孔安世分别做了正副军师。 “,好你下去。随探随报。乐平,快请顾帅和两位军师前来。” “三位来了。高天成派了两万人马来攻我们,请各位说说自己的意见。好,瑜韬你先说。” “在下以为,目前其实无论是官府还是我们都没有准备好打这一仗。既然如此,这开局就很重要了。关系到人心和士气。所以我们要避其锋芒,挫其锐气,然后一鼓作气,围而歼之。” “有道理,请军师再详说一下。”顾羡很是赞许。说道。 ****************************************** “将军,白柳山已经到了。请问我们如何进攻?” “两边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而且山势绵延,容易兵力分散。这样,我们从中间洼地和平原处的官道冲上去。马队在前,步卒在后,将其主力在两边的树林截成两段,分隔之后,逐一围歼。” “是,将军。” 于是浩浩荡荡的东梧官兵向着白柳庄所在的平原快速扑去。 “怎么样?顾帅,和我们的想像一样,他们放弃了两侧的难攻的地形,想从中间把我们切开。我们就将计就计。往左右分开,到他们的后边,抄他们的后路。让他们今日葬身于此。不过,这战马能留下来多少算多少,这可毕竟是非常贵重的战争资源。即使是苏元寿也没有多少。还得向铁疏勒交易才能获得好的马匹。” “就按军师的主意。”顾羡点头。 “来人,打旗语。中间诱敌深入,两侧迂回包抄。” 在东梧的马队沿着中间的官道冲进两边都是树林的山间小路时,那些流民开始在树林里放箭,往下推石头。而马队很难进入树林之中。 接下来,有数千流民开始从山林中涌出来,手里拿着各种农具,劈头盖脸向官兵砸去。 官兵在狭窄地势难以展开,开始招架不住,往后撤退。由于官道狭窄,官兵不得已四散进入了原野。 等他们冲进白柳庄的平原田地之后,才发现,田里已经灌了很多水,很是泥泞,而且陷马坑左一个右一个,大大迟缓了骑兵的撤退,后面的步卒也是一脚深,一脚浅,陷入泥泞之中,前进缓慢。 “将军看来乱匪早有准备,我们是否要撤回来?” “不行。一旦回撤,军心不稳,更容易出事,要催他们加快进攻的速度。要是熬到晚上,对我们更是不利了。” “是,将军。” “来人,击鼓。” 一通鼓响之后,骑兵和步卒只好回头加快前进的速度。 此时,山民们又回头进入了山林。 就在东梧的马队到了山脚之时,刚刚要离开泥泞的田野。此时从山林里又突然射出来很多羽箭。 由于骑兵进展缓慢,很多人在马上中箭倒下。 刚刚从田野里离开的马队也遇上绊马索,很多官兵掉下马来。 此时被前面的马队挡住的步卒也开始慌乱起来。 就这样,东梧的官兵前进不能,后退不得。 就在此时,突然从两侧传来阵阵的喊杀声,只见数千人从面围拢上来。手里拿着各种农具叉子之类,向着陷入泥泞的步卒冲来。 “不好,将军我们中计了。” 此时的原野里,官兵前进不能,后退被围,完全陷入被动之中,慌乱变成了踩踏。 而这些本地的流民们,对于这片田野和山林再也熟悉不过。 于是后来几乎变成一边倒的击杀。 最后只有建业将军和自己亲兵还数千残兵逃了回去。 东梧义军也取得了首战的告胜,获得了大量的兵器和马匹等物资。信心大增。 (本章完) 第152章 智取东梧 第152章智取东梧 “大人,此次损失都是末将带兵不力,请大人责罚。“ “如今只能和陛下说实情了。不要说是你,就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下场。听天由命吧。“ 高天成一声长叹。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败一群流民手里。 这在全国的太守当中,他是独家头一份儿。想来自己的结果已经可以想见了。 一个月后。 “高天成建业将军接旨。“安敬朝往大堂案桌背后一站。 高天成和建业将军跪倒在大堂之中。 “大周皇帝旨意下: 着即除去高天成东梧太守之职,即是归属新太守吉幼亭制约。如若幡然悔悟,另立新功,此次兵败当从轻发落。如若重蹈覆辙,着即就地惩处,严惩不贷。建业将军听候安东将军齐天柱调遣。钦此。“ “罪臣领旨谢恩。“ “二位大人起来吧,“吉幼亭往案桌背后一坐。 “且仔细说明此次兵败之经过。不得错漏一字。非则,你们当知道后果如何。“ ********************* “天柱,敬朝,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来破这个白柳山。听说这里一带民风尚武,颇是有些人才在这些山民当中。不过我想总是不能和我们带来的大将军手下的习惯征战的兵士相比的。“ “幼亭,这东梧上一战失利,和他们轻敌有很大的关系。这和我们这一次来有根本的不同。“安敬朝说道。 “天柱怎么看?“ “此次与山民作战实在非我本愿。都是家乡百姓。不过我们的军队不适合山林作战这一点是没有怀疑的。请教两位兄弟的高见?“齐天柱道。 “幼亭你来说吧。你主意多。” “我看还是步步为营的好。以目前的形势,山民们肯定不会与我们正面对垒。所以我们就稳扎稳打。把他们困在山里久了,自然他们会出来找吃的。毕竟他们也有一万多人的。“ “就依幼亭的方案。“ *********************** “吼吼吼,”山林深处传来是山民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山里的胆小鬼们,快出来啊。出来让爷爷一刀劈了你们。哈哈哈!” 官兵呆下山脚下,就是不进山。没事就喊两声,想刺激一下山里的人。 “顾帅,您看。这一次官兵学乖了。不贸然进攻了。这是要诱我们下山啊。想得美。“ 龚瑜韬看着白柳山下的官兵笑道。 “二哥,总是呆在山上这里,这也不是办法。我有个想法,和大家说一说。“ 顾羡想了想。 “报,齐将军。我们的太守府邸遭到围攻。请将军定夺。“ “什么,他们跑去了太守府。胆子够肥的啊。这里留了一些人和我们比嗓子,那边偷偷去袭击我们的府邸。走,回去灭了他们。反正这里剩下来的也不会下山来送死。“ 于是,齐天柱他们带上人马,回头向太守府急奔而去。 “他们上当了。走。去给他们包饺子去。这馅很肥啊。“山里众人大笑。 就在齐天柱,安敬朝,吉幼亭他们走到北棋山脚之下时,突然从两侧的密林这中,雨点一般射出来漫天的羽箭。对着队伍也滚下来很多滚木和巨石。从白柳山那边撤回来的官兵本来已经放松了警惕,再加上来回奔波,相当疲乏,一时间他们在狭窄的官道当中躲闪不及死伤无数。 就在官兵惊魂稍定之时,两侧喊杀声震天响起。 密林之中突然冒出来大量的山民,手里面拿着各式农具,叉子,还有上一次缴获的官兵武器,甚至有上千马队也从林间猛得冲了过来。 根本没有给官兵反应的时间。这些山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官兵的面前。瞬间进入一场混战。 此时齐天柱留意到了义军当中颇有几个功夫高强的,将周围的官兵杀得人仰马翻。于是抽出箭来,对准其中一位就是一箭。这一情景正好被玉面神射公孙玉看在眼里。大喊,“孟庄主有暗箭。” 同时也往齐天柱的背后也是一箭。 眼见这箭射到孟四海近前,旁边的鄢长波听到十一弟的叫喊,看到不好,大叫一声“孟庄主小心,”自己立刻飞身扑了过来。 可惜东梧兄弟的老大被这一箭穿透后背,当场牺牲。 齐天柱听到后面有人喊叫,正要往回看,却见一支羽箭直飞自己的胸膛。躲闪不及,干脆直接矮身,往后仰倒,总是慢了一拍,这一箭直接贯穿了的他的肩膀,随即掉下马来。 被旁边的梁四朝数步赶到,正要一槊将他击毙。顾羡看到大喊,“留他一命。” 梁四朝无奈,奋力将槊往旁边一扭,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出来。然后将槊架在齐天柱的脖子上。 “别动,再动割下你的脑袋。” 此次北棋山伏击,彻底将不可一世的金与威的部队打了个落花流水。最后连府衙也被攻克。 吉幼亭和安敬朝只好带着剩下的人马跑回都城,向金与威报告。 由此以后,整个东梧进入了义军的控制之下。 ********************************************** 苏元寿和金与威看到狼狈不堪返回的吉幼亭和安敬朝之后,心知遇上了对手。 又重新调集十万大军,开赴东梧,想要将东梧义军一举歼灭。 ************************************************ “顾帅,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大哥就是死在他的手上。”梁四朝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鄢大哥的死,我们都很悲痛。想当年一起在白柳庄喝酒,何等义气?只是,四哥,我们现在是义军,不是当年只图手刃敌酋的痛快。这个齐天柱,我留意他很久了,想来大家也对他并不陌生。他一箭定东戎的事情更是为人所知。而且他还是当年齐无弱老将军的曾孙。所以这个人材能用则则用,都是为了义军的发展和壮大。希望四哥和其他的兄弟们能理解我的苦衷。” “也罢。兄弟们,我们还是听顾帅的吧。他也并非有私心,也与那齐天柱没有私交,都是为了义军的事业和恢复大燕。” “好吧。只是大哥死得可惜。不过,不管怎么说,大哥救下了孟庄主,总算是死得其所,死得值得。“ “孟庄主,您还是起来吧。想来鄢大哥的在天之灵,也不愿你如此为难和伤心。” 慕容允文起身来到孟四海的近前,将他拉起来。 孟四海在鄢长波的灵位前,已经跪了一天。身形都有些摇晃了。 孟四海再鞠一躬,大声喊道, “鄢大哥,愿您在天之灵护佑。祝兄弟们手刃苏元寿,早日恢复大燕。” “齐将军来了。他已经决定加入我们。至于他在京的家人,我们很快可以想办法接出来的。我们已经放出消息,说是齐将军已经阵亡,为我们大哥报了仇。这样他们便不会为难齐将军的家人了。” 此时,慕容允文带着齐天柱来到大厅里面。 齐天柱进了大厅,就来到鄢长波的灵位前,如山拜倒。 “天柱对不起鄢大哥,我以前只知为国效力,却是没有先清是非。如今能够诸位不杀,某当从今天起,为燕恢复庙堂而舍命疆场。绝无有悔。”说罢,以头触地,邦邦作响。一时间血流满面。 二哥龚瑜韬赶快过去把他扶起来。 “算了,齐将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就行。起来吧。想来大哥在天有灵,也不会怪你的。只希望你阵前多多杀敌,这想来也是大哥的心愿。” “诸位,此次苏元寿派金与威带领十万人马前来东梧,就是想与我们决一死战。好在,我们如今也是人强马壮,我们也十几万人马。只要这一战打赢了,那么接下来,全国各地肯定会纷纷举义。过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杀到都城。” 顾羡慷慨陈词。 “‘凡战者,以正和,以奇胜’。我们就是要让金与威号不准我们的打算。他们不来了十万大军吗?那我们就正面和他们较量一下,示之以弱。然后将他们慢慢地带进我们的大口袋里面。然后最后的决战,看对决时,究竟谁才是勇者?” “我赞同顾帅的见解。‘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我们这一次就让金与威有来无回。让他知道我们东梧义军的本事。” ****************************** “大将军,这一次目前出师还算顺利。虽然东梧的流寇确实有些实力,让我们损失不少。不过在大将军的能征善战的军队面前,最后还是不堪一击。既然我们已经连胜三捷,不如一鼓作气找到他们的主力,拿下他们。” “没错,柏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狠狠咬紧了。让他们在这最后一点就此完全覆灭。才不负陛下所托。大军,继续前进。不要让他们跑掉了。” “报,大将军。在我军背后出现一支东梧流寇,不断骚扰我们的后军。” “为数多少?什么队伍?“ “大概一两千人,其中有部分马队。“ “一两千人,又是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好给他们的前锋部队减轻压力而已。不用理他们,且阻且进。咬住前面的敌人。“ “是,大将军。“ “报,大将军,前面出现敌人大队人马,人数大概数万之众。“ “好。这应该是他们的主力了。终于可以与他们决战了。儿郎们,杀!“ “大将军不好,从左右两翼还有后面都出现敌人的人马。大概都是两三万人。我们好像被围住了。大将军,请您尽快定夺。” “什么?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上一次不是才两三万人吗?其他的十万人马是从哪里来的?” “柏发,你去后军,后军也变前军,阻击敌人。” “吉幼亭,你去左军,” “安敬朝,你去右军,” “你们只要阻击他们即可。我要与正面的敌人决战。” 这一声大战打下来,直杀得天昏地暗,星斗转移。 最让金与威想不到得的,自己居然一败涂地。虽然自己带了两万人跑了回来,但是也折损了大半。 这一场大战,和金与威提前料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所寻求的正面的义军主力,反而是诱饵。 而后军和左右两军,面对的才是真正有强大杀伤力的义军的主力。 如同田忌赛马,金与威只赢了前军之一驷,其它三驷全部完败。 很明显,陛下几乎是永远失去了东梧一地了。 就在金与威在东梧大败之后,全国各地的官府和江湖豪强势力,都开始组织自己的力量,表面是上奏苏元寿是为了维护地方,但是实际上都是拥兵自重。墙头草随风倒。只要苏元寿支持不下去了,那么这些军队都将是他的掘墓之人。都会要么最终倒向东梧义军这只势力最大的一支,要么自立为王,角逐天下。 (本章完) 第153章 铁马关外 第153章铁马关外 “国师还有何良策?” 苏元寿在勤政殿已经不能稳坐泰山了,开始来回踱步。目光瞅向一个个低着头的朝堂臣工们。 “为今之计,恐怕只能让各地勤王了。但是这些地方势力都是免不心怀异胎。还是有些风险的。陛下。” “其它的地方先不说。但说南郡的古向北和马凭岳,还有越州呢?傅先生呢?他们不是也筹划了将近二十年了吗,不也是说过那将是朕的一支奇兵吗?对了,傅如初呢?” “回陛下。如初已经回去越州。是否越州将派出军队,也就是最近就会有消息了。” “大将军,与铁疏勒王庭的联系如何了?朕当初可是帮他一统了大漠的。” “回陛下,呼衍阙回复说是,自会派兵前来。只是上一次与东王庭大动干戈之下,元气大伤。大概也只能出兵五万左右了。而且西王庭那边为了防备屈霜迦,不也敢多派军队过来增援。“ “又是这个屈霜迦。对了,朕已经将静安公主嫁了过去。现在是他们该回报朕的时候了。迅速联系屈霜迦的迦必胜国王,让他派兵救援。此事一刻也不能耽搁。“ “是,陛下。“ “国师,赶快派出南霞弟子,搜集各地州府情况,汇报上来。“ “是,陛下。微臣这就去办。“ *********************************** “各位,不妨大家都来分析一下,这铁疏勒的军队强在哪里,为什么强?这样我们好有的放矢才是。” 慕容允文带头说道。 “很明显,就依我们当年在大漠的观察而言,铁疏勒的强在骑兵和射箭,这是我们中原军队不能想抗的。”孔老夫子言道。 “是的,老夫子说的没有错。现在问题,我们没有那么多马,也没有那多可以马上善射的兵士。就是现在来训练也是来不及的。“龚瑜韬说道。 “两军对阵,无非知己知彼,出其不意。要出奇兵。要是对方把我们的行军打仗了解一清二楚,那么这仗也不用打了。所以我们还是在这个奇字上面下功夫。“ “射箭我不如十一弟和齐将军,想来也不如那铁疏勒人。不过,如果我能悄无声息来到铁疏勒人的面前,保证让他们的弓箭变成垃圾一样,一点用也没有。我一槊一个,把他们全部捅下马去。“ “好主意啊,四弟。“ 龚瑜韬听到梁思朝的这番话,豁然开朗。 “四弟的话,让我们有了战胜铁疏勒的机会。就是想办法来到离他们最近的地方,出其不意,发动进攻。这样他们的弓箭就失去了效用。对不对,大家说呢?“ 众人一听,恍然醒悟。皆是言道,好主意。 ************************************* “大将军,国师你们来看。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苏元寿将一封国书放在案桌之上。 金与威与凌虚拿起来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屈霜迦又来要求联姻。说是苏婵儿不服水土和不接受那边的风土人情,自行离开皇宫去修行去了。 所以如果要屈霜迦派兵相助,就要让苏娟儿嫁过去。 “朕总共两女儿,总不成都要嫁到那偏远的屈霜迦去不成?“ “这屈霜迦却是可恶。不过,他们好象每一次都能选在最好的时机,让我们不得不答应。“国师凌虚答道。 大将军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 “如果静怡公主嫁过去,他们肯出兵的话,那么也算是有了战胜乱匪的把握了。请陛下三思才是。毕竟这乱匪已经离都城越来越近了。尤其是东梧那方面的力量最是强大,行进速度也最快。“ “也罢。“苏元寿终于仰天长叹一声。 ************************************************** “这苏元寿也有今天,音量如今两个女儿都要嫁到屈霜迦去。真是报应不爽啊。” “我说你小点声。他还没有倒tai呢。”听说苏元寿要将二女儿也嫁到屈霜迦去,于是民间又开始议论纷纷。 *********************************************** “大将军,现在既然静怡公主嫁到了屈霜迦去,想来屈霜迦不会再去威胁王庭了。赶快通知呼衍阙,让他们也派出西王庭的兵马来支援我们。如果东梧的乱匪来围城,就让他们发两个王庭的兵来从后面包围他们,一战而歼之。” “是,陛下。” ********************************************* “姐姐,” 苏娟儿抱着姐姐苏婵儿大哭一场。来到屈霜迦过了一段时间,苏娟儿张于免费见到了姐姐,还有祖父苏仕墨他们。 “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样,我给介绍的王子人还不错吧。” “嗯,他是对我很好。我就是有点想父亲和母亲。还有姑姑了。” “妹妹,没事的。等这一场战争结束了,我们很快可以一家子团聚了。父亲也不用再去做他的皇帝梦了。我们一家人呆一起不也是一种幸福吗?你说呢,妹妹?” “来,我来抱抱。他叫顾明是吧。真是像他爹的样子。你看这眼睛和眉毛。不过,他的嘴巴就很像姐姐了。” “霜儿姐姐,来,我也抱抱他。顾光。不错,两个加起来就是光明。很好的寓意啊。真是可爱。” 娟儿伸出手来,在顾光的脸上点了两下。 顾光看着她笑眯眯的。 “你笑什么?知道我是小姨吗?你说,知不知道?” “娟妹,他还不会说话呢。”霜儿捂嘴笑道。 “霜儿姐姐,我自是知道的。不过我急啊。我等着你叫我小姨啊。” 众人听了一片笑声。 “王子,”此时炫思急匆匆走了过来。在阇夜的耳边低声说道。 “铁疏勒西王庭正在准备军队,开往中原。应该是冲着东梧的义军去的。” “哦。这对于顾贤弟他们来说,可不是好消息。如果说原来东王庭那边派几万人,顾贤弟还是可以勉力周旋的话,那么现在就有点麻烦了。” “阇夜,怎么了?”苏娟儿看到王子的神情有变。问道。 “不妨告诉你们,铁疏勒西王庭在准备军队,准备开往中原。目标应该就是顾羡他们的军队。这样很可能会让他们腹背受敌。“ “啊?这怎么办?“苏婵儿吃惊问道。 众人听到了都是担心顾羡他们的安危。 “王子,但不知这个西王庭的军队什么时候出发?大概从哪里入关?“傲凌霜问道。 “妹妹,你要做什么?“苏婵儿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我想去阻止四支羽。他们的头支羽便是我的师父。“傲凌霜直接说道。 “这恐怕不行吧。詹师羽他和你只是师徒关系。而他奉命去帮苏元寿却是国家大事。你去了只会有危险的。要是顾羡在这里不会同意的。“阇夜想拦住她。 “即使再没有作用,我还是要去试一下。不试怎么就知道一定没有用呢?”傲凌霜好像是打定了主意。 “阇夜,你还是去和国王商量一下。是否还有其它办法。为师知道,如今你娶了苏元寿的二女儿,如果让屈霜迦再次为了帮助顾羡他们去出兵,阻挡西王庭出兵,恐怕于道义不合。此事甚是为难啊。”照蕴尊者也是感到为难。 “是。徒儿这就回去和父王商量此事。一旦有了结果,立刻回来禀明师父。” “好好,赶紧去吧。此事误不得。”照蕴催促到。 “闺女,你可要想好了。你这次去找你师父,可不是为了私事。而是国事。恐怕詹将军很难听你的。毕竟他有大单于的命令在。两个国家的军事动作,可不是师徒关系能够左右的。”傲北行担心道。 “女儿已经想好了。为了羡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去这一趟。请父亲母亲允准。” “既然你已经拿定了主意,那就去吧。省得将来怪父母眼下阻拦了你。去吧,去了也就不后悔了。” 花想云叹息道。 ******************************* “师父,我和父王商量过了。无论于情于理,我屈霜迦都不能派兵前云阻挡。毕竟,娟儿才刚刚嫁给我。对不起,师父。”阇夜因为无法按照师父的想法去帮助顾羡而感到愧疚。 “罢了,潮起潮落,缘起缘灭。随它去吧。”照蕴尊者说完这句话,转身回了自己的居室。 ******************************** “霜妹,我已经了解到。西王庭的军队后天出发。大概在一天后到达铁马关。到时候会有大周的将军开城门,迎他们入关。我能帮你的,就是这些了。实在抱歉。娟儿,我们先回去吧。”说罢,阇夜转身和苏娟儿一起离开了光明谷。 “爹,娘,孩儿这便走了。请好好看护光儿。作为羡哥哥的妻子,我总是不能在可能帮得到他的时候,不去尝试吧。请恕孩儿不孝了。” “你去吧。孩子有我们在,你放心。无论事情是否可行,完了一定要赶快回来。不要让爹娘为你担心。知道吗?”花想云嘱托道。 “孩儿知道。孩儿告辞了。” *********************************** 出了屈霜迦都城,傲凌霜信马由缰,直往铁马关赶去。 正在往前飞奔之际,忽听得背后马蹄声响,竟是越来越近了。 往回一看,竟是阇夜王子。 只好勒住马匹,停住了等他过来。 “王子这是去哪里?”傲凌霜等王子来到近前,问道。 “我不是放心妹妹一个人来这里,就过来陪你一下。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好和顾羡贤弟交待啊。诺,婵儿和娟儿她们也来了。” 望着远处越来越近卷起的尘烟,傲凌霜不禁眼睛湿润。 四个人终于来到铁马关外。 看着眼前毫无人烟的关外,朔风吹拂着面颊,竟有些生疼。傲凌霜感慨万分。 如果可以千里独行,穿过这个关口,过几天,自己也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羡哥哥了。 就在此时,从北方的大道上,风吹集起尘沙漫天。想来应该是西王庭的军队快要到了。 傲凌霜振作起精神,眼睛直盯着风沙吹过来的方向。 终于,西王庭四支羽所带的队伍来到了不远处。 意外发现傲凌霜四个人后,詹师羽他们有些意外。但是回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师父,霜儿想请您上前一步说话。”傲凌霜迎着大风,尽力喊道。 “大哥,就不要过去了。他们就四个人。我们还是赶快入关吧。晚了,可能会误了正事。” 老四乌之羽说道。“要是想见你徒弟,等回来也是一样。” “你确定我回得来吗?不是每一次都有人会救我的,也不是每一次都救得回来的。我过去一下就回来。” 其他三支羽当然知道大哥说的是当初顾羡对他的救命之恩。 说着,詹师羽也不等老四说话,就催马走上前来。 来到傲凌霜面前,两人来了个马头对马头。 “师父,好久不见。您身体可还好?以前的伤都好了吧。”傲凌霜关心问道。 “都好了。真是好徒儿。还是惦记着师父的身体。等这一次战争结束了,我会去屈霜迦看你们的。“詹师羽开心大笑道。 “师父,这是屈霜迦的王子阇夜和他的妻子苏娟儿。还有我的姐姐苏婵儿。“ “哦,原来是王子。请恕在下马上不能行全礼了。各位好。“ “詹将军好。幸会。“ “对了,听说我的徒弟生了个男娃儿?是么?叫什么名字?我下一次去屈霜迦看你时,想来一定会看到这个娃儿的吧。”想到这里,詹师羽竟是有些乐不可支一样。 “师父,您说没有错。他叫顾光。光明的光。” “很不错。光明。好好。” “师父徒弟此次前来,是想请师父帮助一件事,就是,”傲凌霜还没有说完。 “徒儿不要说了。那是不可能的。你们师徒情谊再深,毕竟是私人关系。不可害国之情谊。你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是我个人,我肯定会帮你的。但是你看,我后面的数万军队。他们不属于你我个人。” “师父,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只想问师父一句话。即使您带领军队打败了顾羡哥哥的东梧军,难道就可以让苏元寿的大周死里逃生?这天下不只有东梧军,还数不清的其他中原军队,都在想着推翻苏元寿的大周。您这不是螳臂当车吗?即使你打败了东梧军,难道你能打败所有的中原军队?如果最后苏元寿最后还是败了,我想请问师父,作为带领域外军队去干涉中原战事的您,何以自处?西王庭又何以自处?整个铁疏勒又何以自处?您就不想想这些吗?我知道,让您违抗单于的命令很难,但是您是不是更应该替整个草原着想?你说呢?师父,我是怕您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傲凌霜说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 听了傲凌霜这些话之前,詹师羽也想过这些问题。他也是看得到大周摇摇欲坠的样子。但是如果说要违背单于的旨意,他没有想过。 “要不,我让你其他三支羽叔叔过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大哥,铁马关的吊桥已经放下来了。我们该入关了。” 后面乌之羽在喊了。 詹师羽看了看铁马关,果然吊桥已经放落。只等着自己带着队伍通过了。城头上的大周将领已经在挥手了。 詹师羽回头,看向三支羽,向他们招手。 “大哥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被那个丫头给说动摇了吧。”乌之羽道。 “你就别管了,大哥让我们过去,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听大哥的了。”呼尔羽道。 “可是,大哥也要听大单于的吧。”乌之羽道。 “四弟,听大哥的。”老二壶提羽有些不高兴了。 就在此时,从四支羽身旁,一支羽箭飞了出去。直飞向詹师羽的背后。 詹师羽没有看到。 不过傲凌霜看到了。 “师父小心!”傲凌霜大喊一声。双脚用力一点马镫,飞身而起,抱住詹师羽向地上倒去。 这支羽箭没有射中詹师羽,却是射进了傲凌霜的胸膛。 詹师羽和傲凌霜同时坠下马来,看着射傲凌霜胸膛的羽箭,分明不是西王庭的箭。有东王庭的人混了进来。射出了这一箭。说明呼衍阙已经不相信自己,也许就是从当初顾羡救了自己那刻开始。 “霜儿?”詹师羽紧抱住傲凌霜。 “师父,千万不要进关。”说完这句话,傲凌霜已经晕死过去。 “姐姐,“”妹妹,”苏婵儿苏娟儿大喊。 “你¥%……的谁让射箭的?“乌之羽拨转马头,恨恨盯着一个士兵。 “老四,这个人我们怎么不认识?是你让他进来的?是你差点害了大哥。“ 老二壶提羽抽出刀来,一刀将那个士兵砍落马下。 然后三个人,立刻冲到詹师羽面前,跳下马来。 “大哥,你没事吧。你徒弟她?“ 突然四支羽同时听到一声强似一声号角在身边响起。 抬头一看,却是王子阇夜拿出军营号角吹响的。 号角响过之后,不远处卷起万重风沙烟尘。不用猜也知道,屈霜迦的军队也来了。而且人数也不少。 看那旗幡招展就知道了。 (本章完) 第154章 王子稚引 第154章王子稚引 “詹将军,请将霜妹交给我。“ “好吧。“ 詹师羽将傲凌霜横抱给马上的阇夜。 “我们走。” 阇夜三个人带上傲凌霜急驰而去。 留下数万屈霜迦的军队站在不远处。看着西王庭的军队。 “大哥,我们?”呼尔羽问道。 “回营“,詹师羽不容置疑道。 “是”, “另外,没有我的命令,东王庭一兵一卒不准进入西王庭的草原。” “大哥,你?” “没有看到单于已经不相信我了吗?如果你们要追随他,就砍我的脑袋去。” “大哥,我们三支羽终此一生,只追随大哥。” “那就跟我走。” 看着远去的西王庭军队,铁马关城头上的守军将领道, “关上城门。陛下危矣。” **************************************************** 此时,呼衍阙的东王庭的军队已经开进了北代,继续南行。由金与威的将领郝柏发为他们引路。 “敢问郝将军,本王这次出兵捍卫大周社稷,不知道陛下何以谢我呢?” “北代,尚谷,冰城。” “哈哈哈”呼衍阙仰天长啸。 此日行进到东梧与随州交界。 突然四周喊杀声四起。 数千铁骑瞬间就出现在呼衍阙的队伍面前。 还来不及引弓搭箭,铁疏勒的骑兵就已经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这些铁骑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到东王庭的将领们重新点算,人数已经折损万余。 “好凶悍的打法。这就是东梧的骑兵吗?”呼衍阙问道。 ************************************ 半个月后,东梧义军已经包围了大周都城。 苏元寿站立宫殿之中, “国师,怎么越州的军队迟迟不来?” ************************************ 此时越州的军队正被阻截在海陵城外。 海陵城上正是简玉璋老人和他的儿子简白春,还有海陵当地的将领蔡孝敏。 “简公,依某看这个城下的越州兵,也不外如是。不如某带人下去和他们战上一战。” “不,蔡将军。依老朽意见,还是把城门打开便是了。其它的什么也不要做。” “简公,您这是何意?是让他们去相帮苏元寿那老贼吗?那老贼害死两个相国大人,如今又将季大人下狱,还抢了他的小妾。此等祸国殃民的小人,怎么能还放越州兵去帮他呢?在下不明。请简公明示。” “这很简单。我们打开城门,如果他真的想去帮苏元寿,他自会带人马进城前去相助。如果他不想去帮苏元寿,而是另有打算的话,那么他会有其它的借口而不出兵的。您接下来看着便是了。如果他真的带兵进入海陵,那就让他们绝在这海陵城内,只需要在城内燃起冲天大火即可。我自是知道这个越州兵虽然不怕水,但还是应该怕火的。虽然他们暗中是归南棋山的几位高手掌管,也是自然知道他们的辛辣手段,所以不可以硬碰。反正这百姓已经在十洲海山那里安排妥当了。您说呢,将军?“ “简公果然妙计。“ “打开城门。 蔡将军一声令下。 城门打开了。 海陵城的兵士分列两厢。也不欢迎,也不迎战。 仿佛在这些兵士眼里,越州军就像是根本不存在。 对面的越州士兵带兵将领正是傅如初。他的后面还跟着一道一儒。 这个道人正是当年在铁马关外送给苏婵儿一个墨玉簪的那个道人。 而这个年长的儒生倒是眉目之间和傅如初有些相像。 “道长,父亲,你们说我们进还是不进呢?” “明摆着的空城计,为什么要上当呢?”道长说道。 “那我们回去么?” “为什么要回去?” “难道就呆在这里?” “不,我们去十洲海山。在那里给他们挖一个陷阱。把他们埋在那里。那里的风水听说不太好,不过适合埋他们那些人。将来就不会有人作祟了。”道长说道。 “如初,你去一下金银城找马先生,我有件事交待给你。“ “是。道长“傅如初转身离去。 “傅兄。我们去十洲海山。也该通知一下风雷阁了。“ ************************************ “顾帅,我们的骑兵尝试偷袭冲击了数次,每次都有尚有斩获。但是铁疏勒人马众多,实际作用不大。如今他们再有一日就要来到我们的后方了。如果我们不能在一天之内攻下都城,那么会被前后夹击。” 从军以来,这是第一次顾羡面临如此复杂的局势。 此时军帐中鸦雀无声。 “大家都不说,那老夫来说两句。大家也可以补充下。如今一天这内攻下都城是不可能的。兵分两路去迎击铁疏勒的兵马只会被分别吃掉。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撤退,另外寻找战机。但是如果不能一鼓作气取下都城,那么苏元寿站稳之后,很难说后面还有什么变数。” “如果明天真的铁疏勒到了这里,我们就撤。”顾羡抬头看着上方。似是自言处语。 “希望他们已经出发了。”顾羡又说道。 “顾帅,谁已经出发?难道我们还有援军吗?”龚瑜韬问道。 “是的,也许没有。希望他们会来,希望还来得及。“ “大家不要问了,此事只有我和顾帅知道。因为极其凶险,必须隐秘从事。不是不相信大家,而是人知道得越少越好。因为我们俩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慕容允文说道。 于是大家都沉默以待。 ************************************** 当晚。 铁疏勒东王庭骑兵大营突然闯进一众旋风一般的人马。 将大营搅得天翻地覆。进来的马队高喊。 “东王庭的兵士听好了。我是东王庭王子稚引。我们不要为大周的苏元寿卖命了。大家和我回东王庭去。愿意的弟兄们,请跟我们黑铁疏勒往回走。” “小王子?真的是他回来了?他还活着?“ “你们看,真是的祖庭的黑铁疏勒大军!” “我不要在中原为别人打仗了,我要回去。“喊这话的是老和还有老须。还有他们的战友们。 “走啊,兄弟们。”响应的人是越来越多。局面也是越来越不受呼衍阙他们的控制。 漆黑之中,等到被冲散的东王庭士兵确认了是他们的王子和祖庭的黑铁疏勒骑兵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跨上战马,跟随王子和他的部队而去了。 任凭呼衍阙怎么呼喊,哪怕杀了周边的几个士兵后,也是毫无用处。 甚至有的士兵开始威胁呼衍阙他们。 渐渐地,军营中的人越来越少。 等到天明之时,呼衍阙才发现身边只剩下自己从西王庭带来的数千人。 “怎么四支羽的人马还没有来到?快去找!” “恐怕他们不会来了。”最后还是郝柏发说了话。 “大单于,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了,西王庭的兵马根本没有进入铁马关。” “什么?为什么?四支羽也要背叛本王吗?”呼衍阙仰天长呼。 “您回西王庭就知道了。”郝柏发叹道。“如果大单于您还能回西王庭的话。”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忽然呼衍阙想起来自己在西王庭安插了一个细作暗中盯着詹师羽的事情。 “原来如此。“ 突然一口鲜血从呼衍阙的口中喷出来,然后整个人摔在地上,人事不醒。 (本章完) 第155章 罗汉心阵 第155章罗汉心阵 “马先生“,傅如初拱手礼道。 “哎呀,原来是风雷散人傅先生。请坐。不知此次有何见教?” “不敢当。有两件事。这第一件,只有您可以解都城之难,救陛下于水火。” “这个买卖我从来没有做过,本钱难免大了些啊,傅先生。“ “您只管开价便是,陛下无不应允。“ “此事恐怕只是陛下允了还不行。“ “您是说国师那里是吧。“ “国师恐怕最近有些事情,而且他会去十洲海山那里。听说那里风水不好。不养人。“ “您放心,马先生,国师的事情自有在下和师父处理。您只要成功了,就会财源滚滚。您求的是财,我们求的是成。“ “如此,那我便豁出去了。“ “如此甚好。马先生。另外一件事,请通知您夫人,就说国师和颜青海会出现在十洲海山。其它,您就不用管了。“ “这和我夫人有什么关系?” “您夫人不是有一位师姐吗?” “哦,马某明白,明白。“ **************************************** “苏元寿,不要垂死挣扎了。还是快快献城投降吧。省得白白送了将士们的性命。” 龚瑜韬站在城下,看着城楼上的苏元寿笑着大声喊道。 “你所期望的呼衍阙如今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他的东王庭已经还给了稚引小王子,西王庭现在把控在四支羽手里,看来他是回不去了。还能去哪里?看来他只能回祖庭去了。要不我放你一条生路,你也去铁疏勒祖庭去。那里白山黑水,听说大米很好吃,想来很合适你的。如何?我们看在你两个女儿的份儿上,我们也不杀你,你也捡了条性命。如何?给你半天时间考虑。如果不答应我们就攻城了。等城破了,再想投降就来不及了。我们是为你好。“ 苏元寿也不理睬喊话的龚瑜韬,手搭凉棚只管观望远处。 心里不知道究竟还有没有援军会赶到。 看了许久,终于,眼睛都快看酸了。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失望之余,转身向城楼走去。 忽然听到背后有骚乱的声音响起来。 再转过身来,竟是见到了一生从未见过的场景。 一道滚滚烟尘,从中间冲破了义军的围城队伍,来到城下。原来是数万只猛兽。 其中一只虎背上面正是金银城主马凭岳。 “马先生可是来替朕解围的吗? “陛下一向安好。这里也不过十万乱匪,还不够马某的万兽大阵塞牙缝的。您放心,我处理了他们,再来见过陛下。” “来,给我冲。”马凭岳一声令下,万兽齐发,再次冲向义军队伍。可怜不知道多少义军就此丧身兽口之下。很多人还不来及抽出弓箭就已经牺牲了。 这种情形不是顾羡他们能够预料到的。 战场瞬时陷入被动。如果后面,城内的军队再冲出来。义军可能有全面覆灭的危险。 “打信号,撤。”顾羡不能眼睁睁看着义军兄弟们就这样命丧兽阵。 就在义军陷入慌乱之际,天空忽然卷集起大片大片的乌云。 这乌云愈来愈厚重。仿佛直接压到了地面上。 连进攻中的群兽也都放慢了步伐,抬头仰望。 一声霹雳响过,乌云往两边散开一条间隙。 此时没有人不被震撼。 只见一条白色的巨龙从云隙间下了来,停留在数万只野兽的头顶。往下怒目而视。 群兽此时完全停住了脚步。有些更是匍匐在地,浑身发抖。甚至是屎尿俱出。 再一个霹雳响起,又紧跟着一声龙吟。 所有的群兽完全匍匐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 只见巨龙张开大口,“滚”。 是的,没错。白龙说一声,“滚”。 只见群兽立刻四散逃窜。再也顾不上去扑食义军队伍。 也许人喊一声滚,兽类听不懂。 但是在巨龙的面前,他们什么都懂得。 眨眼之间,数万只野兽逃得无影无踪。 也包括了马凭岳胯下的那只猛虎,和马凭岳,都逃了。 当巨龙消失在云层之后,满天的乌云也散了。 最后义军的兄弟仿佛从梦中惊醒,大声呼喊。“吼吼~~~” 这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传到了苏元寿的耳朵里。 他知道,都城守不住了。 越州军也来不了了。 “众军儿郎,冲。”顾羡的帅旗挥舞之下,如潮水一涌向城墙。 此时有个人声音在城门楼上响起, “顾羡,你可知道如果你的军队进入都城,都城将整个陷入火海。而这所有的死伤都将由你来负责。“ 站在城楼上的凌虚一直没有说话。 此时奋起内力陡然一呼,却是迟滞了义军进攻的步伐。 “我在风雷阁下的坑道内倒满了桐油。如果你的人进入都城,那么整个坑道都将爆炸,燃起大火。而这坑道一直挖到城里的民居下面。到那时候,你就等着几百万人为陛下陪葬吧。“ “鸣金,停止攻城。“ 顾羡身边响起清脆的争鸣之音,军队霎那间停止了进攻。 “回营。“ 旗帜抖动,众军士开始归营。 ***************************** “回陛下,这西王庭四支羽的部队的确是被屈霜迦所阻拦。”大将军金与威回道。 国师凌虚一旁言道, “既然陛下已经将静怡公主远嫁屈霜迦,屈霜迦就应该信守诺言。真是没有想到。” “屈霜迦那边到底是何人阻拦?” “听说是黑水潭傲北行的女儿,不过她中了一箭,于今生死不明。最后阻住四支羽军队的是王子阇夜。” “阇夜,可恨。国师,朕要他死。听到没有,朕现在就要他死。哪怕是让公主做寡妇,朕也要这个人死。” “是,陛下。微臣这就去安排。” ******************************************* “凌虚这个狗贼真是无耻之尤,竟拿全城的百姓的生命来要胁我们。“梁思朝恨得快要咬碎了牙齿。 顾羡等人商量到深夜还是没有想出来如何破解之计。 直至众人都回去休息了,顾羡还在帅帐里来回走动。冥思苦想不已。 “报顾帅,营外来了一位法师,说是要见您。不过看起来不像是中原人。” “域外之人?快请他进来。“ “是“ 不多一会儿,营门守将带进了帐内一位法师。却是有点像乌萨努逻怙罗法师的装扮。 肤色与眼神看起来与龙池是同一族人。棕色的皮肤与黑白分明的慈和的双眼。 “在下顾羡,敢请问法师尊号?“顾羡谢礼问道。 “哦,你就是顾羡。果然与逻怙师兄所言不差。一番英雄气慨。在下白雄,乃逻怙法师的师弟。知道你如今在风雷阁碰到了难处,所以赶来相助。“ “多谢法师盛情。赶快请坐,请用茶。“ “法师,您是如何知道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的?“ “顾羡,这不难。但凡若是在定中,像这样的置数百万苍生的生命于不顾,作恶只是为了一己之私的事情,都可以观照到。你将来修行有成,也可以做得到的。就如同你们的中原的仙家法器,也可以观见过去未来三世的大善大恶的身语意之所行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开始吧。“ “敢问法师如何开始?“ “你不知道,在都城的风雷阁内有一个十二重楼,它可以针对南霞派的修行的十二重关,也可以对应了十二罗汉的心阵。我们进入定中,分别与当年护法的十二罗汉当年遗留下来的心阵相应,那么便可以启动当年的十二罗汉的心阵。” “可是法师,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 “不,看似只你我两个人。实际上还有其他人。只要在定中相见,便可以契入罗汉心阵的。我们来吧。呆会儿定中相见。“ 说完,白雄尊者结跏趺坐,不再言语。 顾羡见状,吩咐帅帐兵士,“各位,请好好护法,任何人不得相扰。” 说罢,士兵走出后,关上帐门。将帅帐围了一圈,确保不会有人来打扰顾羡与法师。 顾羡坐在那里,慢慢地,呼吸渐细,以至于更加微弱,直至没有呼吸。 转眼间山河沉没,大地沉沦。 只见光明晃耀无比。 突然眼前见到白雄尊者从远处向自己走来。 来到面前,尊者言, “顾羡,你做得很好。入寂很快。这在我们这些老家伙当年是不可以想像的。现在我们同时开始观想其他十人。 龙池,逻怙罗法师,智度尊者,照蕴尊者,苏仕墨,岳知山,阇夜,景香浓,白龙,还有法王。皆令他们一一呈现。“ “法师,我只能见到龙池,逻怙罗法师,照蕴尊者,阇夜,白龙前辈。如何是好?” “明白,你是没有见过其他人。在你的心中呼唤其他人就好了。” 慢慢地,随着顾羡的凝心呼唤,其他五个人皆是一一呈现。 其中一人边走边吟诵道, ‘满室天香仙子家, 一琴一剑一杯茶。 羽衣常带烟霞色, 不染人间桃李花。’ “哦,按照当年紫清真人所说的,这应该就是香浓舅舅了。只是他怎么背着这么大一个巨弓。“顾羡心想。 “法王,弟子白雄在定中观见这都城之中数百万百姓有性命之忧。特来召请大家,请法王启动十二罗汉心阵。请法王喻下。” “很好,白雄。你做得很好。你竟是走在我的前面。想当年,你还在祇多教时,跟随外道师尊,与我大乘教法为敌。于今,你已修行有成。可喜可贺。” “还有龙池,你也很是精进。如今在你师父的教育下,已经深得寂静心法。也很好。” “这位便是顾羡了吧。当年来大燕都城,见到了你的祖父和父亲,我便想到了这中原传法当会与你顾家有着莫大的渊源。正因为机缘难得,所以当初护法的十二罗汉明知自己将会殒命于十二重楼,也要前来中原。实在难能可贵。” “弟子顾羡参见法王。既然十二罗汉今已不在。请问如何启动这罗汉心阵?” “问得好,顾羡。想来有不少人会有此疑问。虽然十二罗汉已经入灭,但是我们不害怕,因为他们当年的心阵还在,我们十二人便是今日的十二罗汉。只要契入他们当年的心阵,便可以启动心阵。那么这风雷山的桐油也就不再是什么威胁了。我们来吧。这里有一咒语。念得三七遍,自与心阵相契。” 十二人开始定中齐颂罗汉心阵咒语。 不多时,今日的十二罗汉终于契入当初的十二罗汉心地伏藏与法王心藏, 此时,围绕着风雷山,十二道香风,冲天而起,直上云霄之上。 十二重楼之上,一道金光,亦是直冲斗牛,经久不息。 见到此景,无论是风雷阁的凌虚和重虚还有颜青海他们,还是在十洲海山的傅如初与他的父亲和师父,都大吃一惊。心知,坏了,罗汉心阵已经起动。 于是凌虚大喊,点火。点火。点火。 风雷阁的徒弟们,赶忙来在风雷山外,拉开十二道铁门,往里投入火把,立刻燃起熊熊大火,大火沿着隧道直入山体,瞬间点燃了,山下的桐油。 火势开始沿着隧道的桐油向都城中心蔓延。 十二人并不惊慌,继续念颂罗汉心咒。 此时法王罗汉心阵,已经完全启动,随着风雷声动,风雷山山体坍塌,立刻压灭了山下油道的大火,让整个都城免于熊熊的火灾。 此时在定中,顾羡分明见到法王的身影竟是愈来愈暗淡一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禀法王,我们已经做到了。但是您的身形为什么在发生变化。我们其他人却是没有。“ “孩子,因为我现在就在风雷阁的十二重楼。当初他们也是以全城百姓为要胁,当面逼得十二罗汉入灭。 而我就被他们关入十二重楼。我所在的第十二重楼就是机枢所在。所以我不能离开那里。我一离开,整个都城都会灰飞烟灭的。 如今祸事已解。我也该走了。 顾羡,此后在大燕广传大乘心法,救渡众生便是你的责任了。想来你可以做到,可以说服那个慕容家的孩子的。是吧。好啦。有缘再会了,孩子。有缘再会了各位。 佛祖和十二罗汉已经在迎接我了。“ 说完,倏忽一声,法王身形消失。 而在风雷阁的十二重楼的那道金光,也突然消失。 唯剩下十一道香风,经久不散。弥覆在风雷山上。 “顾羡,法王以自己祭奠了罗汉心阵与十二罗汉。你不要忘了,其实在法王看来,我们也应该看到,其实无风雷,无众生,更无风雷山的倒塌,也无以自身相祭的神话。切记了。” 照蕴尊者说道。 “另外,顾羡,你接下来可能需要赶去十洲海山,那里有事发生。好了,下次再见。” 话音刚了,照蕴尊者也是不见了。 “龙前辈,多谢前日您的帮助,破了万兽大阵。顾羡在此代一众义军兄弟谢过了。” “好说,好说。我也该走了。”说完,白龙也不见了。 “师兄,龙池也要走了。你多保重。早日来乌萨努找我啊。”龙池说道。 “好的,师弟。愿我们早日相见。” “这就是顾恒贤弟的公子?真是不错的少年。顾羡,我是岳知山。再会了。“ “原来是岳先生。希望早日见到您。再见。“ “再见苏爷爷。“ “再见,孩子。“ “舅舅,原来你是这个样子的。第一次与你相见却是在定中。不只何时下次再见?” “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在十洲海山或者南棋山了。想来那时候,你也在那里的。再见了。” (本章完) 第156章 光明之露 第156章光明之露 “阇夜,你看,有位好朋友来看你了。” 光明山中,照蕴尊者指向不远处一个背影。 “龙池。我的贤弟。你怎么来了。”阇夜大呼。 那个人回转身来,正是龙池。 “怎么阇夜,竟是龙池的背影你也认得出来?“照蕴尊者晒然一笑。 阇夜和龙池两个人紧跑两步,紧紧拥抱在一起。 “贤弟,你可是好久没有来看我了。现在怎么有时间了?” “不是我有时间。而是我奉了母亲和掌教老师的令,来找师伯的。” “哎,总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来找我师父什么事?“ “师伯说是见到了一个人,和我很像。让我也来看看。母亲还写了一封信让我带着。“ “谁?有这样的事?难道是婵儿?哦,对了,好像你们俩是很像啊。我怎么没有想起来过呢?” “阇夜,去找一下婵儿,让她来这里。” 照蕴说道。 “是,师父。” 不一会儿,苏婵儿和阇夜回了来。 苏婵儿在不远处就见到了龙池。感觉就是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慢慢来到龙池面前, “我们两个人怎么会这么像?你是?“ “姐姐?你不是我的姐姐吧?我是龙池啊。“ “哦,婵儿,他叫龙池,是南方乌萨努国的王子。他的母亲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女儿,不过小时候失踪了。就是因为你们俩长得非常相像,为师才在见到你之后,曾经问过,你是不是从小被苏元寿夫妇养大的。记得吗?你爷爷说是在你一岁之后才见到的你。这就很奇怪了吧。也许你真的是被人抱走,送给了苏元寿的。倒是很有这个可能。“ “师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先不急着说。你母亲不是给你一封信吗?“ “对了,上面说是写着姐姐身体上的特征。说是看看能不能验证上。“ “你把信给婵儿,让她去和娟儿一起核对一下。“ 过了一阵子,婵儿回来了,不过脸上挂满了泪水。 不用问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弟弟,“”姐姐,“二人抱住,不由得热泪直流。 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婵儿问道。 “请问师父当年是如何一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了。“ “婵儿的母亲是西铁疏勒单于呼衍阙居次呼兰宝瓶,与郁兰图当初在祇多教一起修行时情投意合,但是宝瓶的兄长呼衍阙看不上郁兰图,二人始终未成。 后来祇多教败于大乘教法,而逐渐衰落,二人又投入法王门下,但是法王因为二人情执过重与法无缘,只收二人为外家弟子,慢慢修行,以待机缘。 西铁疏勒因为军事形势被东铁疏勒和大燕威胁,呼兰宝瓶于是就被兄长呼衍阙嫁给大燕先帝慕容定宇。并且很是受宠。那时苏元寿姐姐苏元芷已经有失宠的迹象。 而苏元芷未曾养育。只是收养了去世的林妃的两个孩子慕容允文与慕容允双。其中尤其是慕容允文很喜欢和呼兰宝瓶呆一起,甚至因为呼兰宝瓶而与苏元芷疏远。 再后来圆觉法师与紫清真人邀请法王东下,前往大燕都城讲法。同时给皇帝身体调理。这样呢,不可避免与看重南霞派利益的紫清真人的两个徒弟凌虚和重虚产生冲突。法王曾谓自己的十二护法徒弟说,汝等将于此行涅槃于十二重楼,未有悔意?十二罗汉曰,‘但为传法,绝无有悔’。 呼兰宝瓶的师兄郁兰图心中不舍师妹,趁此机会求师父法王带自己前往大燕都城。欲与呼兰宝瓶见面。 见面后发现师妹已怀孕,并且不愿意随自己离开。 呼兰宝瓶怀有身孕的消息让苏元寿吃惊,欲除掉呼兰宝瓶。被偷入后宫的郁兰图不巧发现其阴谋所阻止。 后来郁兰图和凌虚还有苏元寿欲设计除掉慕容允文,嫁祸呼兰宝瓶。实际就是逼她离开大燕。后来三岁的慕容允文失踪,皇上因为儿子失踪,病情加剧。再加上凌虚暗中所加的猛补大药,终于驾崩。慕容允双继位。 呼兰宝瓶因为在宫中失去依靠,又受到苏氏一族的威胁,就被迫和郁兰图逃离大燕,到了乌萨努。 郁兰图又介绍师妹与国王磐龙认识。想让师妹嫁给磐龙后,自己做乌萨努的掌教,但是没有想到,师妹在嫁给国王后,并没有帮助自己,掌教落在师弟逻怙罗的身上。 于是这个郁兰图报复师妹,在师妹生下孩子苏婵儿不久,偷走孩子,来到大燕,找到苏元寿。 将苏婵儿交给苏元寿养育。苏元寿后来又生下苏娟儿。就是这样了。“ “这个郁兰图,竟是因为得不到师妹而报复。真是小肚鸡肠。“ 阇夜听了气得快无语了。 众人正在谈论着郁兰图的时候,都是分明见到了阇夜的脸色越来越暗。 龙池还是以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可是仰头看天空,明明的太阳高挂着。 再看阇夜的脸,竟是有些黑得不成样子了。 “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然后他伸手一摸脸,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阇夜的脸皮被他这一摸给摸破了,黑色的汁液开始沿着伤口往下流淌。 “糟了,阇夜中毒了。“照蕴尊者很明确地说道。 “师父,我中毒了?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啊,这是什么,怎么是黑色的?“阇夜也看到了自己手上还有滴落在肩上的黑色的汁液。这让阇夜惊恐不已。 “阇夜,你能走路吗?“照蕴尊者问道。 “可以的师父。“ “你跟着我。龙池,你也来。“ 说着三个人急怱怱地走向照蕴尊者的居室。 “阇夜你在这里坐着,千万不要再动了。不然受伤会更重。“ “龙池,你在他背后,给他渡一些真气,帮助护住他的心脉。我去去就来。“ 说着,照蕴尊者飞快离去。 龙池也赶快坐在阇夜身后,双手抵住阇夜的后背。开始尽力护住他的心脉。 终于,照蕴尊者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空空的杯子。 “阇夜,仰起头来。然后把我喂你的东西咽下去。再一直打坐行气。直至我让你赶来为止。“ 阇夜明显觉得就像喝到一些甜甜的水一样,赶快咽下去。然后继续打坐。气行全身。 这让龙池感到迷惑不已。 “来,龙池,你起来。我来。” 说完,龙池与法师互换了位置。 照蕴尊者也以双掌在阇夜背后帮他行气全身。 “阇夜,身上如果任何异样,都不要抗拒。无拒无求。让它去。” “是,师父。” 如此一夜过去。 第二天早上,龙池再看到阇夜的时候,阇夜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了。 “你好啦。哎,你昨天受伤的脸皮也全好了。真是神奇。师伯用的是什么方法,这么厉害?还有,谁给你下的毒?” “师伯给我用了这光明谷山上的光明之露。” “光明之露?为什么我看到那个杯子是空的?” “那个光明露是在光明花上采集的。修行不到,是看不见的。” “竟是如此神奇?可是又谁给你下的毒呢?” “这个我回到宫里会好好彻查此事的。” ************************************* “我竟是还活着么?” 傲凌霜终于睁开双眼,甫入眼帘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与母亲。 “爹,娘。” “孩子,你终于醒了。幸亏了尊者救护你及时。不然的话,要是顾羡回来的话,我们怎么和他交待呢?”说着,花想云还在抹着泪水。 “云妹,不要再哭了。孩子现在不是全好了吗?应该高兴才是啊。” 傲北行安慰妻子道。 “法师,您来了。”傲凌霜看到照蕴尊者走了进来。 “别动。你还要继续休息。毕竟那个箭伤太重了。好好休养一些日子才好。” “多谢法师救命之恩。” “无妨。” “你不知道孩子,法师耗损了多少功力才取到了光明露,救了你,还有阇夜王子。“ “怎么王子也受伤了?都是为了孩儿。” “他如今也好了。不过,他是在你送来光明谷之后,回到宫廷才中的毒。离你受伤已经隔了些时日,想来应该是来自苏元寿他们的报复吧。毕竟是阇夜带领大军阻止了四支羽的军队进关的。我想是如此了。阇夜你回到宫里,要把相关人等清理一下了。”尊者说道。 “是的,师父。“ (本章完) 第157章 十洲海山 第157章十洲海山 “报顾帅,有人送来一封信。然后就不见了。“ “还有这等事。拿来我看。“ 顾羡展开书信一看,大惊失色。信上写着, “顾羡阁下: 你我本来可以成为朋友,奈何彼此所求所舍皆是不同。殊为傅某此生一大憾事。 不得不说,你们在海陵布下的口袋的确高明,但是傅某明白,即使我越州军能安全过了海陵城,恐怕也没有把握便能退却了顾帅围城之兵。所以我傅某没有必要舍近求远。 正好海陵城的百姓正在十洲海山,正好他们也是仰慕顾帅已久,更是同意帮助傅某,相约顾帅前来一谈。 如果顾帅可以退了围困都城之军,那么海陵城的百姓自也可以安然返家,各享天伦。 久闻顾相传家全在为国为民,傅某料顾帅亦不会舍弃这一方百姓的安危于不顾。 果然如此,诚为海陵百姓之福。 傅某当于十洲海山扫榻以候。 敬候尊驾。 傅如初。“ 原来郁兰图和傅宁傅如初他们的越州军并没有进入海陵,而是转去了十洲海山。而那里正是海陵城百姓的躲藏之地。 现在他们以海陵城百姓为要胁,要义军从都城撤军。否则,就要替海陵城的上百万百姓收尸。 ************************* “师父,父亲,他们来了。“ 站在十洲海山山下官道上的傅如初,傅宁还有郁兰图三个人,远远便看到了顾羡骑马赶来的身影。 “他们还真的来了。难道是天在助我?“ 傅宁仰天一问。 顾羡和孟四海还有师父湛虚真人,师弟李白庸四人来到傅如初他们面前时,也同时发现了旁边有大群被越州军看管的海陵城百姓。 “傅大军师,久仰。不知道这动辄拿无辜百姓作战争要胁的手法,在你手里用来竟是如此顺手。比你当年在大漠的手笔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顾羡忍不住挖苦道。 “蒙顾帅夸奖。在下荣幸之至。各位,请上山一叙。” “顾帅,救命啊。” 有的百姓猜出来了顾羡他们的身份,哭喊声开始响成一片。 “怎么样,顾帅,我没有骗你。这里百姓实在是想念顾帅您得紧。不过,我们还是上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着,傅如初三个人便径自往山上走去。 “顾公子,这上山这路很长。我们不妨边走边说。不知道有件事你有没有忘记。”郁兰图阴冷笑道。 “何事?道长请讲便是了。“ “想来你现在是把苏元寿当成你的最大敌人。是不是?但是你也不要忘了。因为他还是公子你的老泰山大人。我没有说错吧。“说了这话,郁兰图几乎要笑出声来。 “家事与国事不可混为一谈。先祖先父俱为国赴难。这解救天下黎民与在下与苏元寿的个人关系而言,孰轻孰重,在下还是掂得出来的。道长就不用为这件事挂心了。“ “是么?假若苏元寿夫妇死在你的手里,或者说因为你而死。你觉得这苏婵儿的感受是不是和你因为父亲之死的感受一样呢?“ “哈哈哈,“傅宁一旁听了,大笑起来。 “大白脸,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了。“ 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转身一看正是宁虹儿,还有马笑笑。另外还有两个蒙面的女人,看起来是有些年纪了。 “虹妹,马小姐,你们怎么也来了?“顾羡问道。 “虹儿,这大白脸叫你虹妹,叫我小姐。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了啊。“ “姐姐又开始打趣我。他是因为当初我去赤练谷给他们送信觉得欠了我的人情。“ “哦,是吗?“马笑笑的声音听在虹儿和顾羡的耳朵里,当然有着别的意思。 “父亲,我们去杀了他们。” “不用。反正他们来得越来越好。反正都是要死在这里。多一些不是更好吗?无妨,就是让他们死得更明白而已。“傅宁摇摇头道。 “大白脸,你知道吗?他在骗你。那个苏元寿根本不是你妻子的父亲。苏婵儿的父亲是大燕的先帝。她的母亲是铁疏勒西王庭的公主,呼兰宝瓶。”宁虹儿一口气说完。 但是在顾羡听来却是有点天方夜谭。不敢相信。 “就知道你不相信。我们和屈霜迦那里近。前些日子,苏婵儿派人来告诉我们的。你不要再不忍心去对付那个苏元寿了。虽然他对于婵儿姐姐有养育之恩。但是他做的恶事太多了。不要放过他。也不要放过这几个人。婵儿姐姐都告诉我们了。他们这些人几十年前就是一伙了。一个明里,一个暗里。” 终于,顾羡他们明白了。 “顾帅,想来这些人是愿意来给你们陪葬的。不过也让你们死了个明白。也算不错。来吧,请上这危脆峰上一叙吧。”傅如初说道。 抬眼一看,眼前的危脆峰壁立千仞,拔地而起。山势险峻。乱世凌空。山峰上狂风肆虐,仿佛这危脆峰也在随风摇摆。 “大白脸,不要相信他们。他们肯定有诡计。太危险了,不要上去。” “不行。虹妹。这山下的百姓还在等着。无论上面有没有陷阱,我们都要走这一趟。” 说着,顾羡身形一纵,跟着傅如初三个人就上了十洲海山的主峰危脆峰。 “姐姐,他们还是不听我的。”宁虹儿噘着嘴说道。 “虽千万人吾往矣。你的大白脸就是这样的人。既然你不放心,那我们也上去吧。” 于是四个人也是向上顶峰冲去。 来到了危脆峰上,倒是另外一番天地。上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还算平整的台面。 最多可以站上几百人的一个台面。 旁边便是万丈深渊。 山风吹得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宁虹儿胆子小,便使劲往里站了一站。 顾羡他们来到山上时,却是发现凌虚,重虚和颜青海也都在上面。想来等候已久了。 几个人见了面,倒是没有打招呼的必要。 唯独凌虚厚着老脸说道。 “顾贤侄别来无恙。听说你修炼有成。真是替你高兴,等会儿我们可以切磋一下。” 顾羡没有理睬凌虚。 “是啊,等会儿就把你们这些大坏蛋给切了再搓了。” 倒是宁虹儿回了这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宁虹儿的说话,顾羡总是觉得很开心。 他回过头,对着宁虹儿笑了一笑。 “虹儿,他在对你笑。”马笑笑说道。 “当然啊。我这一次过来告诉他这么多事,他又欠我一次。” 宁虹儿把脸一甩,说道。很是自豪的样子。 “好了,可以说了。要怎么样才能放山下的百姓回海陵城?” 顾羡问道。 “很简单。我们来打一场。就一场。我们这些老人就不上了,省得说欺负你们。我们这里就是颜青海。” “你们呢?” 湛虚和李白庸孟四海往前刚走一步,就被顾羡拦住了。 “师父,师弟,孟庄主,他们摆明了是让我和颜青海打一场。所以我就成全了他们。你们帮我看着便是了。” 说罢,顾羡拱一拱手,向颜青海走去。 大家也都四面散开了一下。 “来吧。”顾羡没有什么可以和颜青海多说的了。 自己在这个人的手里三死三生,已经明白了太多。 和顾羡一样,颜青海也没有说什么。就是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顾羡。 两个手掌在慢慢变成黄色,变成金色。 然后颜青海的整个脸,也是这样。变成黄色,变成金色。 顾羡即时全力催动罗汉三昧,在他的身体周围,全以三昧罩住全身,光明耀耀。 颜青海却是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一旁的傅如初低声向郁兰图说道,“师父,如你所料。” 郁兰图点了点头,嘴角跟着撇了撇。 这些顾羡看到了,也听到了。 不过,他想不出自己的破绽在哪里。 对面的颜青海像没有看到顾羡罩身三昧真力,缓缓抬起两只金色的手掌, 在离顾羡不到一丈远的地方,突然全身发力,猛地扑向顾羡。 正如顾羡当初在乌萨努雪山和师父逻怙罗的猜想一样,颜青海的金蚕丝手突破不了自己的三昧真力的防护。 金丝在顾羡的三昧真力面前,如同冰块碰上大冶烘炉,瞬间瓦解消散。 反而在顾羡的追击之下,颜青海节节败退。 甚至来到了万丈山崖的边缘。 但是好像颜青海并不在意自己的被动。 顾羡虽然不明白,但是也没有去想什么妇人之仁的做法,双掌击出。 接下来应该是颜青海像自己当年从烟霞洞掉下去一样,他也应该就此被自己的掌力打落下去。 颜青海一掌对住顾羡的双掌,另一支手成拳,直击顾羡的胸膛。 顾羡想到的是,明明颜青海知道自己的双掌无法攻破自己的三昧真力。为什么还是在悬崖边上做这种无谓的反击? 但是无论如何,自己必须将他打下山去。否则山下的百姓无法生还。 所以顾羡还是催动掌力,并不回避颜青海的掌与拳。 此时意外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颜青海的拳在快到顾羡的胸膛之前张了开来。里面飞出来一个金色的蚕一样的带着羽翼的东西。 等到顾羡看清楚,那金蚕一样的东西直接飞在自己的胸膛。 是的,自己的三昧真力可以防住金蚕丝手这样的邪派功法,但是却是防不住这样的生灵,魔鬼一样的生灵。 这金蚕魔羽直接进入了顾羡的胸膛。 (本章完) 第158章 战危脆峰 第158章战危脆峰 此时,郁兰图在一旁,却拿了一支竹笛一样的物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顾羡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要沸腾一样,像是要炸裂一样痛楚。 “娘,那是金蚕魔羽盅。”宁虹儿低声向靠近自己的蒙面妇人说了一句。 “娘,原谅女儿吧。” 还没有等那个妇人反应过来,宁虹儿霎时间飞奔到顾羡身边,紧紧抱住他。 “虹儿。”夫人大叫。 颜青海看到此处,唯有冷笑。 他很自信没有人再可以救得了顾羡。 白龙的龙须只可以护住顾羡的心脉。却是不可以抗击这金蚕魔羽盅。 “小姑娘不要费力了,没人可以救得了他。省省力气吧。一会儿他要爆炸了。你还是离他远点儿。“ 听着颜青海说话,仿佛他是在怜悯一样。 只是宁虹儿没有理他。 宁虹儿只是俯身在顾羡的胸膛伤口上,只一下,便将金蚕魔羽盅吸到自己的嘴里。 而那金蚕魔羽直接又进入了宁虹儿的身体里。 宁虹儿的做法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郁兰图的笛子一样的东西掉在地上而不自知。 顾羡猛地一掌打出,颜青海直接向山顶外飞去。 却见被宁虹儿叫作娘的妇人,猛地飞出去,抓住颜青海,又把他拉了回来。 说了一句,“滚一边去”。 颜青海惊骇之下,默默走到一边。看着眼前的场景。 顾羡不知道这为什么。但是他没有再出手。 他抱着宁虹儿。 “虹妹?虹妹?你不要这么傻好不好?“顾羡已经落下泪来。 “大白脸,这个世界总要有人傻的。不是你,就是我。不要哭了。再哭就不帅了。其实,“ 宁虹儿没有龙须相助护住心脉,已经气息微弱。又咳了两声,嘴角流出了鲜血。 “其实,我在栖雍山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只是没有敢说出来。现在是时候了。我真得很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武功,你的品质。就是喜欢看着你时的感觉。我知道你有两个妻子,但是如果我活着,你娶我可好?”说完,嘴角又是鲜血溢出来。 顾羡一直楞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不该答应。 只见宁虹儿双手一松,头一侧,人已香消玉殒。 “好好,我娶你。我答应了。你睁开眼啊。虹儿?“ 顾羡紧紧抱住宁虹儿,仰天痛哭。 那个妇人也慢慢走过来,“虹儿,来,让娘抱着。” 原来这是虹儿的娘。 顾羡当即把虹儿放在她手上,在地上磕了一下头。 说道,“对不起。“ “顾羡,你还真是走运。不过,这没有完。你知道吗,这危脆峰下就是成千上万的炸药。一炸开,这山峰掉下去,一样可以活埋了那些海陵城的人。我劝你,还是了结自己吧。我自会遵守诺言,让百姓回家的。” 傅如初大笑。 顾羡站起来,怒不可遏。慢慢一步步走向傅如初。 “你不要冲动。再往前走,真会有人点火的。“ 就在此时,听得峰下有人说话, “顾羡,少听他放pi,这件事交给我。“听得出来,是舅舅景香浓的声音。 往山下看去。 只见景香浓的身边倒了好多士兵。想来是被他打倒的。 “你以为只有那些士兵有火吗?“ 傅如初立刻拿出来一支火折。 “傻瓜,你来不及的。“ 只见景香浓从身上摘下白色饕餮弓,搭上白玉箭,引全力拉满。 一放弓弦,白光闪耀之下,白玉箭如雷霆万钧,直破了危脆峰的山体,从中间劈为两半。 山体里面埋藏的炸药也顺着豁口掉落山涧的河水里。瞬时漂流而去。 危脆峰分为两半之时,山顶上的众人都是差点掉落下来。 众人惊魂未定之际。景香浓来到山顶。 只见傅宁看到景香浓之时,明明眼中充满了喜悦,又霎时转为冰冷。 “傅兄,我香浓来了。我找了你这么多年。跟我回去。不要再为人所利用了。不要忘了你当初在书院发下的誓言。“ “对不起,尊驾认错人了。“傅宁冷冷回复道。 “你太让我失望了。傅宁。“景香浓可怜他道。”你放不下仇恨,就不会自在快乐。“ “可是我觉得活在仇恨里,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快乐?那我问你,当年你是和三妹在一起快乐,还是现在更快乐?” “不准你提她!”傅宁一声嘶吼。“不准你提她。” “傅宁,你这是何苦呢?“ 说这话的不是景香浓,而是萧近山。 原来萧近山也来到了危脆峰上,身旁还带来了另一个人,杨柳烟。 杨柳烟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青海,我们回去吧。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吗?“ “对了,颜青海,我看柳烟姑娘一个人在山下找不到你也是可怜。我就把她带上来了。你可看好了。“ 颜青海只管看着场中,看到了杨柳烟,却是心无波澜一般。 “萧谷主,大驾光临啊。不知何事至此?“ 傅宁冷笑道。 “带你回书院,去看你当初的誓言。带你回都城。去看看花婆婆,当初她老人家对你最好,也同意三妹许配于你。你却是为一口气,为祸至今。你是时候回去做个交待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不要再错下去了。“ “笑话,错的是我吗?你还是和当年和我作对的人去这些话吧。“ “师妹,你来这里做什么?“ 萧近山是向宁虹儿的母亲说的。 “你是宁眸?“一旁的凌虚突然意识到,开口问道。 宁眸摘下面纱,回首一笑,“师兄,对不起。今生是我的错,辜负了你。” 萧近山说道。“师妹,即使是来世,为兄我也不恨迟的。” “算了吧,师兄。都是我无那个福分。” 说着,宁眸突然飞身而起,一掌打在凌虚的心口。 凌虚在突然见到宁眸之后,一直有些心神恍惚,根本来不及反应。 “眸儿,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异哥。别怕。只是情盅而已。” “情盅?蛑儿。我颜凌异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你用情盅在我的身上,你根本是浪费。” “颜凌异?”颜青海一听,心中仿佛炸响一个惊雷。“我的师伯是我的父亲?难怪他什么都可以容忍我。”颜青海想起来自己藏匿无忧法卷,想起来自己杀死同门朱青河之后的事情。 “异哥,此情盅非彼情盅。这是来世之情盅。今世你害了顾家,又害了我们的女儿,你还要把青海也害了吗。愿我们来生再相遇,我定不让你再走上这不归路。” “什么,我们的女儿?她就是虹儿?”凌虚看向宁眸怀里的宁虹儿,一时觉得这一切都是错觉。 “什么来世,你疯了。”凌虚大喊。 “青海,千万不要再学你的父亲,回头吧。” 说完,宁眸突然抱住凌虚,举全身之功力,纵身往被景香浓所劈开的山崖下跳了下去。 “青儿”,“青儿”,山谷里回荡着夫妻二人叫喊着颜青海名字的回响。 “师兄,”重虚大叫。 “爹,娘”,颜青海悲惨大喊,冲到崖边,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仅仅刹那之间,颜青海认识了自己的父母,也失去了自己的父母。 他红肿着双眼,仿佛万箭穿心一般,狠狠望向景香浓和顾羡等众人。众人看得出来,他不会听从母亲的话,更是将仇恨深深投向了顾羡等人。此 时顾羡等人的身影在他的眼里全部变成血色。他恨不得自己成为巨口魔兽,一举将他人吞噬。 “青哥,不要这样。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杨柳烟紧牵住颜青海的手,生怕他也跳了下去。 “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掌教没有了,父亲没有了,母亲没有了,大周也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留在我这里做什么?滚哪。。。“颜青海声嘶力竭地吼道。 “青哥,和你一样。我也什么都没有了。姐姐没有了,父亲母亲都没有了。我也生无可恋。如果你要跳下去,我陪着你便是了。“ “哈哈,想让我自己跳下去。除非先把他们都杀了。“ “谁说你们什么都没有了。不是还有我们吗?“在刚刚发生的惨剧面前,众人都没有留意到,是什么时候,郁兰图,傅宁来到了面前。 “走吧,青海,听我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现在还远远不足以说明谁胜谁负。” 傅宁又转向颜青海,“好了,青海。我们该走了。“ 霎时四人腾在空中,郁兰图又突然大笑,“顾羡,想要你的孩子,来南棋山找我吧。“ 说完,四人在空中不见。 “孩子?糟了,屈霜迦出事了?“ 顾羡心中一凛。 (本章完) 第159章 南棋山上(不是终局的终局) 第159章南棋山上(不是终局的终局) “婵儿,霜儿,这是怎么了?“ 顾羡来到屈霜迦,才知道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被人抢走了。 苏婵儿止住悲声道。 “那日,阇夜王子中了毒,后来师父给他和霜儿妹妹都用了光明露解了危难。阇夜就回到宫中去查找是谁给他暗中下的毒。一直没有回来。后来有人来到光明谷,说是阇夜遇害了,让师父赶快去看。结果师父刚走,就来一伙人,把两个孩子全抢走了。傲潭主他也受了伤。” “是这样,都是郁兰图搞的鬼。他在想办法不让义军进入都城。已经三番四次了。你们放心,我定会在南棋山把孩子找回来。你们在这里好好的,等我回来。” 苏婵儿和傲凌霜只得点头。 ****************************************** “顾羡,你终于还是来了。” 站在南棋山修罗顶上,傅如初冷笑着对顾羡说道。 “是的,我来了。只不过,你以为抓走我的孩子,便可以让义军不进都城吗?如果我是为了自己,那么我就不会加入义军。放手吧。傅大军师。”顾羡也是对傅如初他们冷冷以对。 “如果你顾羡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顾,那么才是让我颜青海大开眼界。” 此时颜青海怀里抱着的就是顾羡的两个孩子。站在修罗顶的边缘。 “青海贤弟,其实我们还可以换一个玩法的。”傅如初说完。突然来到杨柳烟身边,将她怀里的孩子抢到手里。 “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青海,你要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了死吗?” 杨柳烟见无法从傅如初抢回自己的孩子,冲着颜青海哭喊。 此时无人留意到,本来和顾羡一起的白龙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烟妹。不要怕。我想傅兄也只是做个试验。我也想看看顾羡这种自诩诗书传家的人如何一个选择?“ 傅如初手来抱着颜青海与杨柳烟的孩子,也来到另一侧的山崖边缘。 “你们两个都是疯子。“杨柳烟哭着跪在地上。 “顾羡,听说这修罗门三百年一开。从这里可以到达修罗界,只要有嗔心不息,今日便可以从这里进入修罗界。你不想去看看吗?我倒是很有兴趣。“ 颜青海大笑。 “青海,人生各种种皆是苦多乐少。你还是放下吧。如果你放不下,即使你到了修罗界,也没有快乐可言。“顾羡劝说道。 “讲放下。我看你怎么放下。放下哪一个?放下你的孩子,还是我的孩子容易一些?“ “放下才是唯一正路,别忘了因果无休。“ “该放下的是你。顾羡。笑话。你们这些名利俱收的人要求别人放下。“说着,颜青海和傅如初就将三个孩子扔下了修罗顶。 顾羡身形闪动,直扑傅如初那边,坠下山崖,用尽全力,接住了孩子。 返身腾空向上,回到修罗顶上。将孩子交给了杨柳烟。 “怎么,顾羡你不顾自己的孩子,说明了你情义与众不同吗?说明你是圣人情怀?笑煞我也。“ “顾羡,你不想下去看看你的孩子变成什么样子了吗?“ 傅如初大笑。 “我的孩子自然是安全的。“顾羡冷冷一哂。 只见白龙腾在空中,双手各抱一个孩子,冲着顾羡招手。 见到此处,傅宁再也忍受不住,举手一剑,向上冲去。 景香浓又是一支白玉箭,直接贯穿了傅宁的手臂,剑掉落地上。 “好手段,香浓兄。” “傅宁,你终于认我了?如此也不算迟。” “哦,师父来了。”众人回首,只见照蕴尊者从云端落下来。 “见过师父,见过法师。”众人行礼。 “你们四个还是随我走吧。” 照蕴尊者冲着郁兰图,傅宁,傅如初和颜青海说道。 “跟你走?笑话。你不是来收尸的吗?” “照蕴,如今你看,修罗界大门已经打开。与其和你去修什么万法皆空,我还是更留恋这修罗的繁华。” 郁兰图大笑。 只见修罗顶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大门,绿光炎炎。 景香浓突然一支白玉箭,直接射进了修罗门。 “香浓君,不要浪费你的白玉箭了。” 修罗门内一个声音说道。 只见刚刚射进去的白玉箭突然又飞了回来,恰好直接挂在景香浓的饕餮巨弓之上。将景香浓震得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不自量力,”郁兰图一个冷笑。然后直接进了修罗门再也不见。紧跟着的是傅宁,傅如初和颜青海。 全都消失在修罗门内。 “你们还有谁想进来的吗? “老衲也去吧。“ 照蕴尊者也向修罗门迈进。 但是近在咫尺,就是进不去。 “省省吧,老和尚。你心无嗔念。是进不来的。我想三百年后,这四个人自然会回来找你们的。“ 修罗门内那个声音又说道。 “你们不用再猜了,没错。我就是修罗法王。当初和无忧法王也有些恩怨未了。三百年后,希望你们都准备好了。“ 随着这个声音的消失,还有一同消失的修罗门。 “回去吧,香浓。二十多年了,是该回去了。”尊者笑道。 景香浓笑道,“多谢师父,我京中还有美人等我回去。再见了,外甥。如今江南事了,你舅母还在京中等着我呢。”说着,腾空而去。 白龙来到顾羡近前,“这真是两个冰雕玉琢的好孩子。想来三百年后,可以与修罗共舞试比高的就是他们这些年青人了。“ 顾羡问,“龙前辈,何日请您共饮一杯?“ “顾羡,声不假翼,其飞甚易;情不待根,其固易甚。想与我饮酒,等你和两个丫头堪破了情根,再来寻我。”这句话随着白龙和云雾一起消失在空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