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村帝师》 第1章 嚣张猎户 第1章嚣张猎户 这天阳光明媚,青神村村头的一块绿地里,有一个身影正在忙碌。 刘松擦了擦汗水,叹了一口气:“种地真不容易。” “刘松,刘松,我来跟你商量点事!” 刘松皱了皱眉,远远看去,过来的是个干瘪的小老头儿,他就是青神村的里正陈二。 这个陈二是无利不起早的,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做什么。 那家伙近了,就要凑近刘松说话,刘松用锄杆把人拦住,冷声道:“里正还是就在那儿说吧!” 陈二也不勉强,尴尬一笑,随即神秘兮兮地看着刘松:“刘松,你经常进山打猎的,我问你,这青神山上有雪狐出没?” 刘松一愣,这些人怎么知道的?雪狐可是不可多得之物,婉姬曾经就有一只雪狐,叫杏仁,最是贪吃,可惜在皇宫误食了小娃娃的饭食,被毒死了。因此他第一次在山中迷路见到那只雪狐的时候还以为是以前那只回来了。他们竟然敢觊觎雪狐的皮毛! “不曾听说,也没有见过。”刘松说着转身就要走。 陈二却急了:“别别别,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我这里有一笔大买卖!这几年,你靠着出色的狩猎本领,过的越来越好,不知道能不能帮我猎到那只雪狐?” 陈二也是心里没底,但是县太爷的大公子陈武既然都说了有,那就是有。 只要他能想办法帮陈武猎到雪狐,陈武就会就让县太爷夫人不给他女儿喂避子汤了。 陈二最好钻营谄媚之道,为了自己女儿能够在县太爷夫人眼皮子底下为县太爷生下一男半女,稳固他在青神村的地位,硬着头皮也接下了这活。 他今天得了陈武的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松,这几年,刘松已经成了青神村有名的猎户,青神山也只有他敢进进出出。陈二正琢磨着去找刘松呢,他就上门来了。 这么多年,陈二没有挟恩求报,对刘松的态度算得上友善,无非是因为当初送刘松来的人还在青神山上看着,等那人去了江南,他才不会对他这么客气……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他还需要刘松帮忙,自然笑得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进山猎到那只雪狐,我给你这个数。”他比了一个五。 刘松挑眉:“五千两?”这陈二有那么多钱吗? “不是,刘小子你消遣我是不是?五十两,够你过好几年的了!”陈二颇为高傲地看着刘松。 刘松心里面发笑,这个陈二,未免太抠了一些,雪狐的皮毛那是无价之宝,五十两,呵! 见刘松没有回答,陈二以为他对价钱不满意,顿时摆起了脸色:“我知道雪狐珍贵,可刘松,你不要忘了,你当年半死不活被抬到青神村,是我收留了你!” 陈二似乎忘了,刘松住的地方是张景明的,喝的药是张景明的,就连一开始的饭菜也都是谢大极留下的钱买的。谢大极留给陈二那么多钱,是让他在刘松醒来后给他的,结果陈二把一大半都私吞了,刘松懒得计较罢了。 见刘松凶着那张刀疤脸,陈二有些心虚:“当然,我知道山中凶险,雪狐不好猎,所以到时候,我会给你安排帮手的……” “不用。”刘松冷眼看着陈二,“不想死的话,就别进山。” 说完,也不待陈二反应,转身就走。 看来,得把雪狐带回家了,不能让它孤孤单单在山上了。他当然不会真的抓了雪狐去换陈二的五十两银子,就算是给他万两黄金,他也不会要。 只是,他并没有刻意去驯服过那只雪狐,他想把它带回家,也不知道,雪狐愿不愿意跟他回去。本就是山野间的生灵,哪里习惯人住的地方。 此后的几天,刘松每天白天都会进山去寻找这只雪狐,压根儿不知道他的警告并没有让陈二和陈武死心。 在请来的老猎户的带领下,陈武跟他的手下已经进入了青神山。 刘松这个时候正躺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枝杈上睡觉,大斗笠盖在脸上,挡住了穿过树枝的刺眼阳光,倒是温暖一层一层裹住了他。 他之前第一次见到雪狐就是在这里,已经在这里睡了快大半天了,就为了等那小家伙来。 正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一只雪白的狐狸从灌木丛中探出身来,慢慢靠近这棵大树。 刘松睡得正香,听到一点响动,还是醒了过来。 躺在枝干上侧着身子往下看,就看到了那只雪白的小东西。 “喂,你来了?前几天去哪儿了?” 刘松已经找了雪狐好几天了,生怕它被人抓去,还好他在巡视的时候没看到有血,知道雪狐没什么事,才没有太过于担心。 不过,他已经见到好几个捕兽的陷阱了,都是老猎手所为。看来,陈二真的找人进山来了!他虽然把看到的陷阱都清理了,可难免有看不到的。 那雪狐正往刘松这棵大树过来,却突然向上一窜,可因为没有借力的东西,最后还是掉入了坑里。 刚刚还在面前的雪狐,一眨眼的时间就突然不见了,刘松一愣:“好不容易等到你来,怎么跑这么快?” 随即无奈一笑:“还说带你这小东西回家去,看来今天是不成了,算了,我明天再来接你吧!” 正打算施展轻功,从树上跃下去,几个扎着草木的身影向这边跑了过来,间或能听到喜悦的说话声。 “大哥,抓住了,抓住了!” “这小狐狸掉到陷阱里面了,哈哈哈!” …… 刘松瞬间明白过来,雪狐是掉入陷阱了,他小看了刘松找的老猎手做的陷阱的隐蔽性。 不过,他的身份不方便跟陈武正面对峙,免得陈武找了人来抢雪狐。 那边陈武的手下正高兴地把捕兽笼从陷阱坑里拉出来,突然听到一声冷笑:“找死!” 紧接着,这群自认为武功还算高强的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一道残影闪过,带走了捕兽笼子。 行客楼。 县城一等一的酒楼,隔间有一个僻静的厢房,此时吵吵嚷嚷。 “我靠,大哥,让我去剁了他!” “就是,映画姑娘最喜欢的就是雪狐的狐皮,大哥好不容易才寻到的!” 当中一个满面通红的壮汉,他衣着虽是简单,料子却是好料子,眉毛胡乱地铺在额头上,听了这话,那下面一双眼睛已经恶狠狠地红了。 “玛德,混蛋!”一杯酒下肚,这大汉心中愈发愤恨。 “一个小小猎户,也敢跟我作对!”他就是这义县的地头蛇陈武,开着义县唯一的也是最大的赌坊,上头有他做县太爷的爹陈午罩着,谁敢跟他作对,那就是不要命了。 十天前,青楼的花魁映画姑娘说了,谁能送她价值千两的白狐皮,她就跟谁春宵一度。前几天好不容易听说青神山有一只白狐出没,他带着手下找了老猎手布陷阱,蹲守了几天几夜,那白狐都入了他们陷阱了,让一个人救走了。 他怎能不气? 今天,把兄弟们聚集在一起,就是要去把这猎户家夷平! “大哥莫气,小弟已经探得清楚,那天的猎户叫刘松,就住在那青神村村头,除了里正陈二,没人知道他的来头。” “说是5年前从京城抬到这儿的,恐怕是得罪了人,杀了想必也没人追究。” 说这话的人,短须白面,眼睛狭长,眼珠着稍斜,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就是陈武认的二弟张部,早些年做过师爷,后来瞧上了一个卖豆腐的黄花大闺女,人家宁死不从,他就把人掐死了。 换了个身份,跟在陈武手下,继续为非作歹。 “你是说,可以弄死?”陈武“嘿嘿”一笑,“那就好,明晚就动手!” “是。”一屋子整整齐齐,就像接下来干的是正义的大事一样。 酒足饭饱,这群恶徒哪里会管老大想干的事是不是合理合法,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干。 而就在厢房外面,站了一个人,他微微一笑,上了从来不对外开放的行客楼顶层。 待这人坐下一看,这通身的气度,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高眉阔目,鼻梁如山般高耸,嘴唇薄抿,瞧着就肃穆。只是脸上那道疤生生让他看起来多了些凶恶。 他只轻轻一笑,望向楼下繁华的大街,瞧着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把斗笠摘下来递给走进来的人。 “老大,出了什么事?”这接过斗笠的人,圆圆的脸,看起来很和善,穿的华贵无比,但是身形并不臃肿,应是注重锻炼,不是那等脑满肠肥之徒。 如果有人看到,就会认出来,他就是行客楼的东家方长青。 而这个腰缠万贯的大东家,却恭恭敬敬地对着一身着短打,背着一柄长剑的猎户。这猎户正是陈武嘴里要收拾之人,他叫刘松。 斗笠泡了水,外面刚刚下了一场小雨。 “雨后彩虹,长青,我洗髓成功了。”刘松坐下,看着方长青沉沉说道。 外面的雨听了,一缕阳光透过窗棱射了进来。 方长青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惊喜到嘴唇都发抖:“果真?” 刘松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桌上泡好的清茶。 “陈武这个人你知道吗?” 方长青还没有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忽然听到刘松一问。 他反应快,连忙答道:“老大说的这人可是兴旺赌坊的老板,县太爷陈午的独子?” 这县城谁不知道陈武,他作恶多端,即便是三岁孩童听到名字也畏惧。 奈何这县太爷陈午,虽然对下严苛,又盘剥百姓,对上却足够谄媚,拿搜刮的民脂民膏稳固自己的官位,卑鄙无耻得很。 “正是。”刘松想到刚才在厢房讨论的几人,眼神一冷,迟早除掉他! “他是这县城的地头蛇,老大你很少进城,又对这些俗世不甚感兴趣可能不知道,这陈武背后倚靠的可不止他爹,他们一家其实是京城兵部侍郎的爪牙!” 刘松最讨厌听到关于京城的事情,敲了敲桌面:“他竟然敢打雪狐的主意!” 方长青脸色一僵,他怎么忘了老大其实是一个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说到底,他怕老大,佩服老大,却也觉得老大有时候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他把这归结为老大捉摸不透。 “雪狐?” 刘松点了点头,往椅子上一躺:“那是一只漂亮的雪狐,我已经给它起名叫小慈了,以后它就是你们二哥了。有人欺负了你二哥,不得去把人收拾收拾?” 方长青圆圆的脸一抽,这,认一只狐狸做二哥?算了,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那老大想怎么对付陈武?”其实方长青还特别想问,老大怎么突然需要一只雪狐啊?难不成是想到了婉姬? 刘松淡淡看了他一眼,方长青一个哆嗦,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把他赶出行客楼!” 刘松没点头也没摇头,在小二送上菜过后开始大快朵颐。不错不错,方长青听从了自己的指示啊,这些菜,都是刘松教着做过的,十分美味。 方长青很快就回来了,而且几乎是飞进来的,进来就跪在地上,向刘松呈了一封信:“老大,老大!重要的信件!” 刘松一愣,他虽然隐居,当年随着他的谢大极、方长青等那些手下却都一直在为他看着这天下,重要的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否则以方长青沉稳的性子不会这么着急。 从行客楼出来,刘松一拐去了大市场,买了几只小鸡仔装在框里面,往家里面走,以后得多养一点鸡了,小慈好像喜欢吃鸡。没错,小慈就是他昨天从山中带回的那只雪狐。 走到村头,远远就看到一座茅草屋顽强地立在那,那就是刘松的家,他自己搭建的。五年前刚刚来的时候还住在城里最贵的客栈,他突发奇想到这青神村买了一块地,过上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 (本章完) 第2章 荒唐回忆 第2章荒唐回忆 青神山中,有一处天然的瀑布,高十几米,甚是壮观,此时那瀑布下就端坐着一个习武之人。 水不断击打在身上,刘松忍着冲击,先在前胸结了一个印,然后引导真气流通全身,不断冲击各个穴位。 打坐完毕,他缓缓睁开眼:“洗髓虽然成功了,但还是不行,一个大周天都走不圆满。” 闭上眼睛,重新尝试了一遍,还是堵塞状态。 算了,欲速则不达,可能是身体还没有调理好吧,再等等。这么想着,他就起身回家了。 回去要经过一个大晒场,那里最是热闹,他知道近五年的八卦都是关于他的。 有说他是个大人物的,也有说他是得罪了人到这里避祸的,当然最多的还是说他性凶狠,喜欢杀人,会吃小孩的。 这些人怕他,也是一件好事,反正他也不想跟这些人有过多牵扯。 走过大晒场的时候,刘松又听到纯真的孩童在问他妈妈:“妈妈,那个怪叔叔不冷吗?” “嘘……不要看,小心怪叔叔晚上来找你!” 习武之人耳朵好,刘松掏了掏耳朵,假装听不见地走了。 他这几年颇为无聊,也是昨天才把那雪狐小慈带回来,这不,院门刚刚一打开,一个小毛球就顺着他皮糙肉厚的光腿爬了上来。 “行了行了,真粘人。”刘松笑了,把院门一拴,打了冷水从头上淋下去。 北地的冬天冷,按理说他身上该结冰了,可却能隐隐看到热气蒸腾,他的内力已经重新聚集了一些,可对真气还不能收放自如。 “小慈,今天吃什么呢?”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刘松觉得有点饿了。很多习武之人喜欢辟谷,他没这受罪的喜好,就喜欢琢磨着怎么享受。 “呜呜……”小慈窝在他的肩膀上叫了两声。狐狸的叫声就是谄媚啊! “哈哈,那就吃叫花鸡!”这也是刘松最喜欢吃的了。 他先去找了一些秋天存的山果仁放手心,喂给小慈吃了,然后才洗了洗手去忙活自己的。 烧水,去毛,裹调料,包荷叶,然后敷上一层厚厚的淤泥…… 暮色四合,山村沉睡了,村头的小茅屋前“噗嗤”亮起了一簇火苗。 刘松扔了火石,拨弄着柴堆,望着明明灭灭的火光,俊逸的脸上多了些血色。 。。。。!!!!!!! 等烧的差不多了,刘松把火堆摊开,然后将大泥球放火堆里面煨,这样一会儿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荷叶叫花鸡了。 不过刘松有些忍不住搓了搓手,靠近火堆暖了一会儿,这北地的冬天真冷啊! 他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紧挨着最北端的西洲,再往北据说就是鸟无人烟的沙漠,至于更北的地方无人去过。那些地方到了冬天恐怕更冷,更不能住人。 大渊建国不过五年,百废待兴,北部的西洲、西部的图源、南部的江离,都虎视眈眈,偏偏此时越王竟然反心大起,大渊南北分崩,江湖朝堂接下来定是一场恶斗。 如今,南北将领俨然已经站在了两个阵营。一边是新上位的年仅16岁的新帝,一边是先皇第二子越王,眼看就要陷入兵荒马乱当中了,这不,几天前衙门就已经派人征兵了。 不过,刘松这里还是安静的,甚至安静的有些诡异。 刘松所在的青神村,距离京城一百多公里,远得很,但是江湖信息传得快,刘松知道,青神山上的飞蓬教这几天集合了一大批教众,鼓动着大家去参加南北争霸赛。谢大极虽然不太可能亲自去,可飞蓬教纠集各路英才前往参加武林大会的原因,不言自明,那小娃娃肯定是有想法了。 武林大会比武的擂台设在居于大渊南北中间的刀城,下个月中旬就到了约战时间,说是摆擂台争武林盟主,其实多半是给上面那些权贵当下酒菜。 权贵爱斗鸡斗蛐蛐,大概是一个道理,这次他们决定先让江湖人争个输赢,看南北能人谁更凶残,好为接下来的大战热场。 刘松对这些才没兴趣,当年离开了刀城,他就没有想过还要牵扯进朝堂纷争,他只想等自己的武功恢复过后,去查明当年究竟是谁害了婉姬。 至于皇城,那种地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生死争斗是寻常,他现在只想过自己的人生。 可是,方长青呈上来的那封信的内容,让他的心前所未有地燃烧起来,他虽然自己想要当一个任意纵游天地间的浪人,可是事情牵扯到婉姬的死,他定然要查到底。 刘松取出昨天在县城酒楼方长青给自己的那封信,又重头到尾看了一遍。 “其心可诛。”信纸都被捏变了形。 越王早已经屯兵十万于汜水边,进犯之意昭然若揭。 这汜水河本来就是南北分界之河,天下武林大会举办的地点刀城就在汜水之边。越王过了汜水,想必第一个想攻入的就是南北之间的大关——刀城。要知道,自上一任武林盟主也是前刀城城主方洲子自断心脉,髌天过后,新一任刀城城主方世良只是暂代城主之位,原因是这方世良武功实在是弱鸡,天下武林人士根本不认可他。 更为倒霉的是,方世良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名叫方卿,从小千娇万宠地长大,听说美貌绝伦,就是有些刁蛮任性。 本来这方世良打算的挺好,昭告天下谁要是能成为天下天下第一高手,就可以迎娶他的女儿成为新的武林盟主,这样他既收获了一个女婿,武林盟主之位也不会旁落他家,毕竟刀城的高手,跟那些底蕴深厚的门派派出的高手相比,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人揽到麾下。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越王有谋反之意,刀城处于越王和京城对峙的边界,根本无法独善其身,武林盟主之位,南北武林都想得到,而刀城,作为军事重城,不论是当今陛下还是南部的越王,都想要事先占据。这一切只因刀城是南北界河汜水河间唯一一块陆地,泗水河在刀城分流,绕南北成为了刀城的护城河,占据刀城就占据了要塞。 因此越王派了岳群引领南派武林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以期震慑北部江湖人士,同时试探朝廷实力。 除此之外,越王还屯兵汜水河的南边,随时准备进犯,如今南北对峙适逢五年一次的天下武林大会,更像是在等待刀城发送的信号,而刀城城主也是南北重点需要稳住的对象,除非有新的武林盟主出现,刀城进而易主,这个新主人或许会成为新宠。 方世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他也在等待刀城武林大会这个机遇。 让刘松愤怒的是,信中提到一件事情:当年贿赂刘松身边的亲卫王庚,让王庚晚一步去搬救兵的正是越王供在其王府禅室的俗家僧人——岳群。 既是如此,许多事情都有了解释,当初这个岳群在其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或许才值得探究。 想不到,当初在毒王谷设下天罗地网的,竟然有可能会是这么一个看着面善的和尚。那迫使自己短暂灵魂出窍,无法控制功法的究竟是什么? 不想了,刘松随意地戳了戳火堆,柴禾已经烧干净了,火光明灭间,他好像闻到了一股子肉香,顿时心情变得无比舒畅。 喝着小酒,刘松陷入了回忆中。 大概是因为夜深非常容易触动人去回忆往事,便是经历颇多,几乎快要看淡一切的刘松也不例外。 还记得十年前,刘松这个普通本科毕业打工一觉醒来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倒霉地变成了诏狱的一枚死囚。 本来以为注定是死路一条,没想到,却遇到了改变他命运的高人,他的师父陆丰年。 他将一身内功传给他,又教他习武,甚至踏入修真境界,并交给他一个任务,去教一个啥都不知道的小娃娃习武。 他照做了,从19岁接近弱冠,到25岁,最宝贵的一段时光都用在了匡扶正统上,没有过过一天属于自己的生活。 从冷宫,到庙堂,从庙堂到江湖,他一直在想办法为那小娃娃挡住所有的质疑和攻击,这是他答应陆丰年的,也是他从诏狱获取自由身需要付出的代价。 直到五年前,他身负重伤,也功成身退,从皇城到刀城,原以为可以永绝天下动荡的后患,不想那不懂事的小娃娃偏偏动了恻隐之心,那越王的反意在那个时候明明已经初现端倪。 可那小娃娃,硬是念在越王支持他登基有功之下,亲自给越王选了那么一个好地方作为封地,还把越王送到刀城,他本意是要趁越王不注意,先斩后奏,于刀城除掉越王这个隐患。怎奈,小娃娃当时把他的计划全打乱了。 那一夜的刀城一夜混乱,生死似乎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他虽护着小娃娃逃离了刀城,自己却被引诱到毒王谷,差点被杀,多亏心爱之人婉姬替他挡了一剑,救他离开。婉姬身死,他身中剧毒,为了突围只能用了渊蝶十二式中的最后一式“回归”,虽然活了下来,却是筋脉俱断,命不久矣,除非奇迹出现。 他的手下谢大极赶到,连夜找到他的好友罗生门门主罗真将他送到了张景明的隐居之地——义县。 义县。 一个荒僻的不能再荒僻的小县城,一个山青水不秀的地方,因地处大渊边境,是大渊与西洲大荒漠接壤的最后一片绿地,自古为流犯发配之地。据说前朝太子就被发配到了这个地方。 义县有一座大山,准确的说是一片大山,叫做青神山,青神山四面环合下,有一个小山村叫做青神村。 青神村只要一条路通往义县县城,这条一直走进青神村,就能看到一座小茅屋,这茅屋虽然破旧,却是有独门小院儿的,设施齐备。 刘松现在就在这小茅屋里住着。 当初张景明这位天下最负盛名的医中圣手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慢慢为他调理,寻找让他重塑筋脉、洗髓进身的秘法。 皇天不负有心人,三年前,张景明从位于大渊西北的神秘西洲寻回了洗髓秘法。这三年来,他虽然每天都饱受折磨,现在身体总算是恢复了一些。 到今天,他已经洗髓成功,尽管功力只恢复了一半,却已经足够让人感到欣喜。只是,当年在毒王谷陷害他和婉姬的真凶仍然逍遥自在,此仇不报,怎能安心?若是岳群真的是当初布下毒王谷那天罗地网的人,他倒是很感兴趣。这次,越王派岳群作为南武林的首领,统领各大南门派来抢夺武林盟主之位,对他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他必须亲自去一趟刀城。 还有轮转镜,他就是因为触碰了街边小摊上一个叫做轮转镜的古董,才突然来到这个世界,只有找到那个东西,才能回去,或者说,才能了解到轮转镜背后的秘密,他敢预测,害死婉姬的真正凶手就是手执轮转镜之人。如果能去刀城,也许许多事情都能找到答案。 当然,如果要去刀城,风险的确很大,原因很显然,他当初虽然是以一人挑动天下大旗,扶小娃娃坐上了皇帝之位,可也因此成为了诸王眼中钉、肉中刺,他的一举一动这几年他们可都没有少来刺探过。 他躲到义县这五年,青神村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当朝皇帝的老师,并不知道他过去经历过怎样的血雨腥风,只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猎户。 他倒也喜欢这种感觉,可是所谓潜鱼归海,他终究不可能在这个小山村待一辈子,他不是陆丰年,他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还年轻。 烛光明灭,山村的一声鸡鸣预告着拂晓的到来。刘松叹了一口气,灭了蜡烛,他虽然精神很好,可该睡觉还是得睡觉,这是他从现代带过来的习惯。 等到明天,也许又是焕然一新的一天。 (本章完) 第3章 打退陈武 第3章打退陈武 “咚咚咚”,拍门的声音连绵不绝,刘松这小院子除了小豆子那个娃娃,多少年没人来过了。 正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刘松有些兴味地抬了抬眼睛。 小慈有些紧张地跳进刘松怀里,刘松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这毛是真的非常顺滑呀! 门一打开,睁着惺忪的睡眼一看,就是满目火光,足足有十五六个大汉手里拿着刀站在门口。 当先举火把的是个干瘦的老头儿,看到刘松开门,他吓得腿肚子直打颤:“刘松,不是我要带他们来的,我没有办法!” 他话音刚落,就被一个贼眉鼠眼、面白无须的人推到了一边,这人上下打量了刘松一番,朝着后面喊了一声:“大哥!是他!” 是张部? 刘松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什么而来了。 刘松都没有给那干瘦的陈二一个眼神,大赤赤地站在那儿,跟张部的神色对上,半点也不怯场,这些杂碎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尽管他现在功力大退,搞定这些小瘪三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嘛! 张部一口大哥叫完,刘松一挑眉,就猜到了一些,果然,就看到陈武从后面走了出来。 “刘松?”陈武狠狠地瞪着刘松,原本以为这个架势都摆出来了,这小小猎户肯定会害怕,没想到刘松反而不慌不忙地站在那儿,一脸冷漠。 陈武一下子注意到了刘松怀里抱着个白绒绒的东西。 “你怀里抱的是?” “大哥,是那只雪狐!”张部眼尖。 陈武睁大眼睛,仔细一看确实是,那雪狐惬意地躺在刘松怀里,而不是变成狐狸披肩笼在他心心念念的映画姑娘的脖子上,心里不禁生出恨意。 “刘松,你知道我是谁吗?”陈武这个名字,在义县谁听了不抖几下,好歹是义县的地头蛇。 结果刘松看都没看他一眼,轻轻的给被吵醒的小慈顺了顺毛。 陈武见自己的话刘松根本不搭理,恼怒至极,他恶狠狠地扫了一眼刘松破落的院子,冷哼一声:“刘松,只要你识得好歹,把你怀里那只雪狐交出来,再磕二十个响头,我陈武今天就放过你。否则……” 刚才接嘴的小弟张部又站出来帮腔道:“没错,刘松,你交出雪狐,磕头,我大哥就放过你!” 刘松这才微微抬头,看向陈武,轻飘飘地笑了一下。 陈武只觉得一身的热血直冲上脑门儿,他瞪着刘松,提了提手中的大刀,大刀很沉,是他爹最近才请义县最出名的刀匠给他打的。 他一会儿就要用这刀把刘松劈成两半! 刘松看到陈武的神情和动作,倒是一点也不慌,只把小慈单手抱住,另一只手暗自运掌,感受到充沛的内力在体内流转,直到确定要把这群人打的屁滚尿流也够了,才斜着眼睛看着陈武他们。 见说的话被威胁的人好像没有听到,只是换了一个姿势抱狐狸,陈武觉得扫面子,恼羞成怒,也不打算再费嘴皮子了。 看向张部,张部点了点头。 陈武高声倒:“给我上,把那雪狐抢过来再杀他,别把皮毛弄脏了!” 小狐狸好像感觉到了危险,紧紧贴在刘松怀里,刘松单手抱着它,仍然一言不发,也没有退后半步。 张部好像有些担忧,看了看身后他们带了这么多人,而刘松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朝着陈武点了点头,口中附和道: “上!” “上!” 这些人到底是跟着陈武混了好几年的,默契还是有的,他们互相看几眼,就知道什么时候动手。尤其是张部,看似一副猥琐弱鸡的样子,在陈武手下好像还挺有威信,他一举剑朝着刘松攻击过来,其他人全都一窝蜂地上了。 只可惜,对于这一群连真气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武夫来说,要打刘松,无异于以卵击石。刘松反倒是因为他们选择一起上的行为感到非常高兴! “哈哈哈,你们是真体贴我刘松,既然要一起来送死,倒是省的麻烦,我送你们一起去见阎王爷!” 张部听了刘松的话,本来是还有一点迟疑的,可是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家都上了,他作为老二自然是有事情就带头就上了。 要知道,刘松是没有武器的,他又病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只见那双常年不怎么见阳光的手缓缓地从袖口里露了出来,在火把的映照下,几乎透明。 那手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扭曲。 “不好!”张部在最前面,他看到那一瞬间的异样,察觉到刘松强烈的杀意,大叫道,“快跑!修真者,他是一个修真者!” 刘松有如魔鬼一般,笑容明灭在火光的照耀下,就像是要摄取他的灵魂,将他千刀万剐一样。 然而,后面的小弟已经扑上来了,张部自己也刹不住车,他知道了也晚了,当然张部最惨。 刘松只是轻轻地将真气聚集于掌中,轻飘飘地一推,陈武他们就连刘松怎么动手的都没有看见,就已经被真气轰倒在地,口里一腥,一个个接连吐血。 张部竟是直接被刘松轰到了百米远,生死不明。 “老二!” 陈武一愣,莫非这刘松真是修真者? 可是这小小义县怎么会有修真者! 他有幸得京城的兵部侍郎王庚教授过,已经修炼成了一些真气,看来,只能他亲自上了,至少得把雪狐抢过来。 刘松早就已经看穿了陈武的意图,竟然把雪狐往地上一放,催动内力将院门一关,一人立于门前,谁也别想进去抓雪狐。 陈武恼怒,也不退缩,他这么多年架打了不少,从来没有吃亏过。 虽则有手下众多的关系,他自己的武功也还是不错的。 “看招!”陈武一手拳法可是得到少林方丈夸赞的,往常随便跟谁打,只要被他的拳头击中,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只因为他也是有少量真气的,他的拳头裹挟着真气,当真是有虎虎生威的气势。本来还想要用最风光的方式,用他并不熟练的大刀把刘松砍死呢!现在看来,只能舍弃这种威风的方式了。 陈武的拳法最重要的地方就在于快,能够趁人不备,夺取人的性命。 可遇上刘松,他的拳头就像是放慢了一般,他挥出去平常都会带上敌人的血沫子的拳头,今天头一次没有砸中。而刘松的脚都没有移步,着实诡异至极。 陈武不甘心,皱了皱眉,大喝一声,挥出了第二拳,这次他用上了全部的真气,原以为这次刘松就算是不受伤,也会稍微半退一些。 可是,他的拳头这次就跟棉花球一样,明明砸到了刘松胸口上,刘松纹丝不动,他自己却被刘松散发出的真气压退。就像是一个大皮球被弹飞了,陈武直接倒在了还没爬起来的张部附近。 一时,陈武脸色大骇,这个刘松的功夫,深不可测,不是他能够对抗的,他既然有如此武功,当初又如何会半死不活被送到义县来呢? 他还想要爬起来,却觉得嘴里一阵腥甜,努力想要把血腥味咽下去,到底没有忍住,吐了出来。 刘松冷冷地看着他们,其他人都用一种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说实话,他们这些跟着刘松混的,本来就不会真气,只是普通的武人,在他们眼里,有真气的陈武一直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如今对面这个普普通通的猎户,竟然单手就压制了陈武和张部,以及其余人。这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刘松看着这群人的惨样,不顾他们惊恐的神色,冷冷地朝着陈武走过去。 陈武慌了,刘松身上的杀意,他感觉到了。 “别,刘松,你不能杀我!”陈武现在爬起来都有一些困难,他知道他这是碰上真的硬茬儿了,他根本就不是刘松的对手。 现在,他看向刘松的眼里都是畏惧。 “哦?”刘松淡淡地问,“这么说,陈武,县太爷陈午的独子,这是打算放过草民了?” 陈武简直想要吐血三升,您这么一个大佬,您武功这么高强,这是嘲讽吗? “刘松,别以为你打赢了我,你就可以霸占了我的雪狐,我告诉你,你最好搞清楚,我随时可以将你赶出义县!” 看刘松没有说话,他又继续道:“哼,刘松,我告诉你,就算你一个人武功高强又怎么样?我爹是县太爷,你要是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饶是嘴里再有底气,他连连后退的样子也暴露了他的恐惧。 刘松的手摸向后背的剑,才想起昨天他用那把名扬天下的宝剑掏过火堆了,还没洗过那剑鞘呢! 额,算了,杀人也麻烦,脏了他的剑。 陈武以为刘松怕了,在手下的掺扶下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张部也被扶了起来,看向刘松的眼神那是又恶毒又畏惧。 陈武还是不甘心,他心里面还是觉得那雪狐应该是他的。 “刘松,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把雪狐还给我,我就既往不咎!否则,我,我……”在对上刘松冷静的目光时,陈武忽然觉得心一跳,“我就烧了你这茅草屋!” 刘松叹了一口气,本来想放过他的,只可惜,这家伙非要往他的刀口上撞啊!呵呵,就连威胁他烧他的房子这种话都能说出来,这是出门没带脑子吧! “无名!”刘松叫的是他的配剑的名字,这柄宝剑是他的师父送他的,已经陪伴他十年了,已经有了剑魂,能听懂他的号令。 还记得陆丰年带着他去大渊皇家园林的剑窟时,陆丰年让他选剑,他一眼就相中了无名剑,当时陆丰年还说,这是命,说无名剑的前主人乃是四国剑尊叶无极,之所以赐名曰无名,乃是因为叶无极此生溯源乃是无名而永生。 刘松问陆丰年为什么把剑送他,陆丰年说什么来着,那老头儿居然说他懒得拿剑。刘松当时都觉得陆丰年简直就是一朵奇葩,他好像无处不在这世俗当中,偏偏就永远一副世外的模样。 他说他自己不愿意参与朝堂纷争,却教了他让他去稳定天下,他说他要隐居青神山山下,永不出世,偏偏又偶尔去拦住村里的儿童,抢他们摘的山果,这到底是个老顽童还是个世外高人,或许根本没有探究的必要。 这青神村,没有一个人知道那青神山下还住了这么一个怪老头,以他布下的阵法,谁又能看得透其中的迷障呢? 刘松这无名剑也是多年没有指着人了,还记得最后一个死在无名剑上的,是他最爱的人婉姬,那是他的无名剑第一次失控,本来他回来想去问陆丰年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奈何他闯了那迷阵那么多次,都被陆丰年赶出来了。 这几年这把名剑,成了他的菜刀,成了他的掏火棍,他心中有气的,这剑到底是不是他的,他心中尚且存疑。今天,不妨再试试这剑! 陈武和他的一干手下接下来就看到一把黑黝黝的剑从院子里面飞了出来,落在了刘松面前。 刘松低头一看,果然有点脏! “唉,委屈你了!”话音一落,锐利的目光扫向陈武。 “你又知道我是谁吗?我这儿你也敢来撒野!” 陈武正被刘松目光一刺,要生气,那脏兮兮的剑竟然笔直朝他而来。 本能察觉到危险,他开始东躲xz,可那剑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还会拐弯。 陈武拖着受伤的身体,转身就跑,他的那些个手下也口里叫着“大哥”,护持着他和张部一路撤逃。 而此时,附近的草丛里面现出刚才那个干瘦的老头儿来。 “这刘松真行,连陈武都敢打!”陈二小心翼翼地看着门口刘松的身影,心有余悸。 陈武一行人连连逃跑,那剑一直追他们。 刘松见人已经跑远了,淡淡道:“回来。”这才将无名剑叫回来归了鞘 “真不自量力!” 刘松收回了剑就要转身回屋,忽然皱了皱眉头看着一个方向,他怎么把陈二那个家伙忘了,他把人引来的吧! (本章完) 第4章 小豆子和陈莲花 第4章小豆子和陈莲花 “里正大爷,进来坐吧?”刘松调侃道,黑暗中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瘆人,如果不是他身后的屋里还亮着灯,陈二简直怀疑刘松是山里出来吃人的妖怪。 陈二落荒而逃的样子,让刘松觉得十分有趣,哈哈大笑着走回去了。 次日,刘松赶往县城行客楼去见了方长青。 “长青,那陈武昨晚带人去我那儿了。” 刘松语气平淡,方长青却是听得一惊。 “这……老大,那你没事儿吧,你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复。” 刘松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方长青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老大要是全盛时期,即便是千军万马,以他一人之力,要抵挡,也是不在话下的,更何况是陈武这样的初级修真者,那收拾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老大当然不会有事,那老大此番来是?”方长青自上次将信交到刘松的信,是一直盼着刘松来的,最好能直接告诉他他打算出山了,可是方长青也清楚,刘松当年是经历了什么才会退到青神村。 “那陈武太不像话了。”刘松只是把上好的碧螺春倒在了一个小瓷杯里面,放到了小慈面前,看小慈伸出粉红的舌头一舔一舔的,然后说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方长青脸色一僵,这碧螺春可是御茶特供,他自己都舍不得喝,老大居然给一只狐狸喝,算了算了,老大都说了,以后这狐狸是老二,他认了。 “老大,您是想要?” 刘松慢悠悠地把目光转向方长青,不慌不忙道:“王庚,是不是陈武背后的人?” 方长青脸一白,身子抖了抖,他就知道,老大始终没有忘记过这一茬,只是,当年的事情,王庚并非主使,无非就是贪心一点。 老大要是实在容不下,要除掉王庚,恐怕……不过,他始终是站在老大这一边的。 “老大,王庚现在在京城,要下手只能将人引到义县,毕竟我们当初的势力,都留在了义县,如果让谢哥出手当然会更方便,那样的话,即便是在京城也不是不可能。” 刘松挑了挑眉:“谁说我要杀王庚了?” 方长青一愣:“不是吗?” “当然不是。” 跟方长青把事情说完回去,天也暗了下来,刘松刚要推门,就看到门口蹲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 刘松心里一软,这是村里一个寡妇的孩子,自从他来了这青神村,知道他病弱,来看热闹捣乱的熊孩子很多,这小豆子倒是乖,只是常常被同村的小孩子欺负。好几次鼻青眼肿地跑到刘松这里来,刘松一次好心给他上了药,后来这小孩子就不怕他了,经常来找他。 小豆子母亲陈莲花是青神村远近闻名的俏寡妇,她丈夫罗二棍五年前被征兵服役,正常三年就能回来,到现在却也没个消息,小豆子六岁,正是陈莲花跟那个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的罗二棍的孩子。 走过去拍了拍小娃娃光溜溜的脑袋,刘松出声。 “小豆子?” 小豆子正迷迷糊糊间,抬头看到刘松,也不害怕了:“怪叔叔!” “进来吧……”这小娃娃也不是第一次来蹭饭了,刘松每次看着他就想起当年在冷宫第一次见到那小娃娃的样子。至于这“怪叔叔”的称呼,他好像在青神村村民眼里确实是个来历不明的怪人。 “怪叔叔,你又买小鸡仔儿了?”小豆子好奇地看着框里的小鸡,伸着手指去戳,结果被小鸡仔当成肉虫啄了一下。 小豆子嘴一扁,想哭又没有哭出来,只拿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刘松,两个小手拘束起来。 刘松忍不住一笑:“怎么样?让你这小娃娃手欠,被啄了吧?” 又把小家伙的手拿起来一看,这大冬天的,小豆子却穿的极为单薄,想来也是因为他只有一个母亲贴补家用,家中贫寒的缘故。 刘松叹了一口气,他从前所在的21世纪,人人都能吃穿不愁,哪会有这么可怜的小娃娃。 “呼呼……”刘松把他的两只小手包裹在手里,给他吹了吹被啄的小指尖,笑着道,“行了行了,不痛了不痛了,小豆子冷吧,等怪叔叔下次猎到狍子,就给小豆子换一身棉衣好不好?” “好!怪叔叔,你对小豆子真好!” 刘松笑了笑,掐了掐他肉肉的小脸,从框里抓出一只热乎乎活蹦乱跳的小鸡仔,放在小豆子怀里。 “小豆子把这只小鸡仔给你妈妈抱回去吧!以后可以给你生蛋吃补充营养,我们小豆子以后要长得高高的。” 送走了小豆子,刘松看着少了一只小鸡仔的鸡笼,把蹭着他腿撒娇的小慈抱起来进了屋。 “母亲,母亲……”光溜溜的头上只扎着小揪揪的小男孩冲进一个破落的院子里,目光梭寻一番找到了目标。 他手里捧着一只小鸡仔蹦到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面前,献宝一样举起了手。 女人把孩子扶住:“跑什么?瞧你这满头大汗的!” 小男孩嘿嘿一笑,继续把小鸡仔往母亲手中递:“喏,母亲,给你,怪叔叔说它可以生蛋,以后我就有蛋吃了。” 女人就是陈莲花,她就是之前去找刘松的小娃娃小豆子的母亲。 几天前,小豆子就吵着要吃鸡蛋了,可是她一个寡妇,挣钱不容易,连馍都难得买到,哪里能有鸡蛋给孩子吃? 小豆子馋了就会去找村头的猎户刘松,他一直叫他怪叔叔。 想到刘松,陈莲花有些晃神,说起来这刘松是五年前来到青神村的,平时也不跟村里人来往,身上总背着一把刀,虽说是个远近闻名的猎手,却似乎并不以此为生……可能是个好人吧! 陈莲花眼神一闪,看着小豆子手中的小鸡仔,叹了一口气。 “小豆子,以后,别去了。” 小豆子有些累了,把鸡仔给了母亲就去缸里面舀水喝。 喝了一半听陈莲花那么说,不解:“为什么呀?怪叔叔是好人,不像村里人说的那样!怪叔叔还说要打了狍子给我换一身棉袄呢!” 陈莲花听到小孩子这话,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看着手中的小鸡仔,这小鸡仔十文钱一只,她是买不着的,棉袄,也是她做多少女红去城里换都买不了的。 她知道刘松总在有意无意的帮她,一开始她以为刘松跟村里面那些男的一样,是对她有意思,可是这都五年过去了。难道他真是心善,看不得她们孤儿寡母受苦? 算了,这村里面关于她的闲言碎语已经够多了,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吧!想到五年没有回家的罗二棍,陈莲花的眼睛又红了。 罗二棍当初就是个要饭的,是因为陈莲花才在青神村安了家,陈莲花家里面也穷,陈家就她一个女儿,罗二棍娶她第二年,陈家老两口就去世了。 本来以为,父母去世了她又有了罗二棍是件幸事,她生了小豆子,就可以一家三口和和美美过下去了。谁知道小豆子才一岁,那些当官的就把二棍抓去服兵役了,谁让他们家凑不够钱收买军爷呢!临走前,她把她们陈家祖传的一块莲花玉佩给了罗二棍,只希望能保佑他平平安安。 这么多年,村里人都说她克死了父母,又克死了罗二棍,说罗二棍不会回来了,可她不相信,她每次看着小豆子,就更坚定了等罗二棍回来的心。 至于小豆子,他喜欢去找那怪人就去吧,她平时也没多少时间照顾他。 次日,天气晴朗。 山林间,一只肥硕的野兔敏捷地跳过一根横卧的老木,有一矫健的身影飞速穿梭。 眼看着兔子就要钻进打好的洞里,刘松随时捻断一根树枝,运劲斜射过去,那兔子抖了两下,栽倒在地。 刘松愉悦一笑,今天晚上又有兔子肉可以吃了。 沿着山路而下,一抬眼就看到一道美丽的彩虹挂在空中,刚刚打完猎回来,就见到如此美景,刘松不由得放松了心情,拎了拎手中的兔子,更添丰收的喜悦。 正高兴着,就碰上了两个村里的无赖,李二狗和张麻子正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说着下流话。 那女人居然是陈莲花,这群无赖,想必不是第一次拦她了。 刘松今天本来心情愉悦,看了这群人犯了恶心。 “哈哈,陈莲花,你怕什么?哥哥今天睡了你,明天就娶你怎么样?”一个男的满口黄牙,长得稍显健壮,下流地看着貌美的妇人。 “可别,二狗哥,这女的残花败柳,睡就睡了,哪配您娶啊!”另一个满脸麻子,尖嘴猴腮的人谄媚地看着二狗调戏陈莲花。 “你们,你们滚开!”陈莲花吓得直往后退,手里的篮子也掉在了地上。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哈哈哈,宝贝儿别躲啊,爷来了!”二狗听了陈莲花的求饶,不但没有升起同情之心,反而更加禽兽地扑了上去。 眼看着退无可退的陈莲花把眼睛一闭,就要被李二狗搂进怀里占尽便宜。 李二狗和张麻子突然听到凉飕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喂。” 他们就是瞅准了这一段路没有人,又是在山里面,才敢在这儿拦住陈莲花下手,听到声音顿时一害怕,回过身来。 看到是刘松,不是什么山中老鬼,李二狗的神色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愈发紧张。 一边张麻子看到刘松,吓得一哆嗦。 “刘松!你怎么这这儿?!” 事实上,这几年,李二狗和张麻子最害怕的人就是刘松了。 其实一开始,青神村的村民发现了要在村头安家的刘松时,是非常看不起的。 一开始还好奇,这突然来到他们村定居的人是不是什么大来头,稍微还带着友善和谄媚,后来却发现,完全是他们多虑了。 这个新来的刘松身体十分虚弱,在县城养了快一年的病了,还是脸色苍白,命不久矣的样子。他后来心血来潮,开始改造房子,可每天从青神山砍一棵树拉回来都费劲,还没有人帮他。 村民们不清楚他的来头,加上义县贫困,家家户户吃饭都费劲儿,热心也用在了生存上,他又不搭理村民,自然没人帮他。 后来,这个新来的刘松还真自己把小茅屋搞起来了,还修了一个小院子。 眼看着小病秧子日子好像过起来了,村里面有了传言,说这刘松其实很有钱。村里面那些无赖一听,有搞头,开始隔三差五找刘松的麻烦,其中以李二狗和张麻子最为过分。 他两个最喜欢跑来欺负这个病秧子,一开始刘松并不反抗,抢他好不容易进山打到的猎物,他不说话,打他一拳,他就让开,直到有一天,李二狗被刘松掐着脖子提了起来,他脸憋成猪肝色,蹬着腿差点死了,才消停了。 从此,人人知道青神村村头有个猎户叫刘松,是个连李二狗和张麻子这种无赖都不敢招惹的怪人。 这整个青神村,就只有陈二不怕他,据陈二这个里正所说,他收留刘松,对刘松有救命之恩。再者,任谁有个县太爷女婿都不会胆小,陈二可是把他女儿送给县太爷做小妾去了的。 李二狗就不一样了,他现在看到刘松都心里面打怵。 “刘松,你,你怎么在这儿?” 张麻子也看到了刘松,就想要拉着李二狗跑,被刘松拦住了去路。 “刘,刘松,你别乱来,我们不会再欺负罗嫂子了!”张麻子反应倒是快,看刘松没有阻拦的意思,一把抓住李二狗就想跑。 两个无赖就这么吓得慌忙逃窜,刘松淡淡地看了一眼陈莲花。 这陈莲花当真漂亮,一点都不像是有了一个儿子的村妇。 陈莲花缓缓捡起了篮子,只跟刘松颔首表达感激,就匆匆忙忙走了。 天已经快要黑了,看样子她还是担心自己儿子。 刘松也没跟她说话,他跟她不是很熟,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传说中的漂亮寡妇,这漂亮寡妇的孩子他倒是熟识了。 (本章完) 第5章 罗二棍竟是恩人 第5章罗二棍竟是恩人 刘松正要走呢,却突然听到陈莲花又回身叫他:“刘大哥!” 刘松转头,陈莲花慢慢走近了,刘松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尽量帮。 “刘大哥,你,你是个好人。”这个貌美的寡妇眼里含着一点泪水看着刘松,神情真挚。 刘松皱了皱眉:“不用叫我大哥,嫂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陈莲花却是眼神飘忽,脸一红看向他:“还请刘大哥去我家做客,我做一顿饭招待您,虽然我家也没什么招待人的。” 刘松听了原来这事,摇了摇头:“不用了,嫂子客气了,路见不平而已,回去吧!我今天晚上有兔肉吃呢!” 话刚刚说完,刘松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有打猎的本事,天天不是兔肉就是鸡肉,这陈莲花带着孩子怕是许久不曾吃过荤腥了。 “嫂子,你把这只兔子拿回去吧,给小豆子补补身体,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呢!” 说着,刘松弯下身子,正要拎起刚才打架丢掉的兔子,一个光溜溜、冰凉凉的东西从衣服里面滑了出来。 刘松感觉到了,正要放回去。 陈莲花忽然一声尖叫,冲上来抓住了他领口掉出来的东西,差点把刘松撞倒。 那是一块玉,色泽已经很淡了,但是纹路清晰,上面是莲花。 “罗嫂子?”刘松皱眉,就要把人推开。 陈莲花忽然用一双充血的眼睛瞪着刘松:“说!这块玉佩从哪儿得到的?快说!” 她呼吸急促,声音都带着颤抖。 刘松眯了眯眼睛,声音沉闷:“我的一个救命恩人,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陈莲花眼睛含着泪,抬头看向刘松,嘴唇发颤:“这是我丈夫罗二棍,临走前,我亲自给他挂在脖子上的,我陈家祖传的,保命玉佩。” 刘松大惊,看向陈莲花说不出话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 陈莲花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这话怎么能乱说,这玉佩,材质不好,也就我们穷苦人家当个宝贝!” 刘松看向陈莲花,只觉得这世界上的事情当真上戏剧,想不到陈莲花和小豆子居然会是他恩人的妻儿,罗二棍竟然就是当初在刀城一路背着他出了毒王谷的那个“奴隶”。 没错,那就是个奴隶,他戴着奴隶的镣铐,浑身是伤,只有一双眼睛坚定而明亮,他把刘松背出了毒王谷,自己就走了,很快,一直找刘松的谢大极出现,把他送到罗真那儿让罗真想办法。 罗真又拿出丹药给他续命,谢大极一路将他护送到义县找张景明。 可以说,如果不是那个把他背出毒王谷的奴隶,他早就已经死了。 这玉佩是那奴隶走前,塞在他手里的,他醒来还一直攥着,他虽然意识不甚清醒,唯独这件事情,一直记在心里。 他没有看清他的恩人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他的恩人叫什么名字,唯有这块玉佩是线索。 因为大渊朝对奴隶十分残酷,他轻易不敢告诉人曾经有这么一个人救过自己,只告诉了方长青暗中去查,却是一无所获。何况当年他回来还休养了那么久,这寻找人的事到后面就只能看天意了。 如今,天意没有让他找到那个恩人,倒让他见到了恩人的妻儿。 “嫂子,我没想到……这真是天意!原来你丈夫罗二棍竟然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陈莲花尚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好不容易听说有了自己丈夫的消息,她非常激动:“你见过我丈夫?” 陈莲花神色迫切,刘松知道她也是等了太久太久了,可是,他并非是知道罗二棍在哪,他要是知道自己恩人在哪,又何至于挂着这么一个玉佩,以期有一天能够相认。 “嫂子,我不知道罗二棍在哪,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他,我也想找到他!” 陈莲花失望地垂下头,又忽然抬头看向刘松,眼睛里面充满希冀:“我丈夫当初是在哪儿救过你?我问过当年知道新兵服役路线的人,他们说是经过容县,去了刀城。” 刘松点了点头,他大概知道罗二棍是哪一批被征的了,那还是在小娃娃已经得到皇位之后,越王始终拥兵于京城之外,不愿意离开,小娃娃因为当初上位得到了越王的支持,就给他分了一块相当好的封地,一来是讨好他这个亲叔叔,二来也是让越王到一个新的地方,根基不稳,朝廷也好获得喘息的机会。 刘松当时的建议本来是直接杀掉越王,永绝后患,可是小皇帝念亲情,一直不下手。 刘松于是骗小皇帝说给越王分一块更好的封地,他也可以有喘息的机会,小皇帝同意了。 可是越王始终不愿意拔兵,仍旧据守京城之外,好像没有夺取天下,却一直让人无法安心。 刘松于是跟郭兴商量打越王,郭兴完全赞同刘松的意见,只是小皇帝手中的兵力实在是太少。 刘松便与郭兴商量,哄骗越王南行,再在刀城下手,一举杀掉越王。 刘松当时去了京城大元寺寻找一个合适的说客,见到了一个看着年轻却好像无所不知的人,他自称是寺庙的俗家弟子。刘松说了他的想法,那人满口答应,说一定能劝得越王动心南行。 果然,两天之后,越王南行。 到了刀城,刘松本来想依原计划行事,郭兴却将刘松和他的计划告诉了小皇帝,小皇帝说刘松阴狠狡诈,硬生生破坏了刘松布好的鸿门宴,把人放走了。 越王反扑,刘松护着小皇帝离开了刀城,他自己为了探明轮转镜的秘密,做了一番安排过后,就循着线索追到了刀城附近的毒王谷。 婉姬那时一定要跟着他,最后他们被暗算,婉姬死了,而他被罗二棍救了。 这罗二棍想必就是郭兴征去刀城围堵越王的那一批人,只是这些人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后来,越王倒也没有想要一口吞下大渊,反而选择了过了刀城,在刀城对面留下,自成一国那样,修养生息。 直到近几年,他们越来越强,越王的野心再也压抑不住了。只是,这几年大渊在小娃娃治理下也越来越好了,越王还是没有那么容易成事的。 “嫂子,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当年的那一批人,我的手下暂时还没有查到去向何处。” “不过,你放心,即便是……我也一定会找到他的。”刘松本来想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又觉得不太吉利,陈莲花应该懂的。 她的神色没有那么哀戚了,看向刘松:“刘松,帮帮我,我想找到他。” 刘松点点头:“自然。” 陈莲花没有多问刘松的身份,她虽然只是一个村妇,可是有些事情不该她知道的,她也不会好奇。 刘松把手中的兔子送给了陈莲花,陈莲花却以不会处理拒绝了,刘松正说给她打理好了再给她拿回去,陈莲花就说了谢谢走了。 刘松没有办法,摇了摇头,自己把兔子拎上走了,玉佩还是留了下来。 把兔子拿回家过后,刘松先点燃火烧了一锅的水,正常来说,兔子应该直接去皮做的,可是刘松本人就喜欢兔子肉带皮炖出来的q弹口感。 当然,这样一来,处理起来就有些费时了,等到把兔子炖上,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想到白天李二狗和张麻子为难陈莲花的事情,刘松决定去一趟里正家,陈莲花和小豆子既然有可能是他刘松救命恩人罗二棍的妻儿,他就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两个无赖都学会拦路了,不严惩不行。 穿过一条又窄又高的田埂,很快就来到了里正的大院子外面。 不得不说,陈二虽然只是一个里正,家产还是颇丰的,就说这青砖大院,村里就是独一户,这几年,陈二日子更是红红火火。 刘松虽然不知道当年谢大极给了陈二多少钱,却也知道这陈二可没他说的那么尽心。 刘松虽然不在意钱财,但是在意有人拿他当傻子。 “啊,是刘小子啊?怎么样,身体好了些吗?”陈二看到刘松出现,满脸笑容。 “是,里正。” “有什么事情,快进来说!” “关于罗嫂子的,把李二狗和张麻子驱逐出青神村!”刘松言简意赅。 “这,刘松啊,虽然我也知道李二狗跟张麻子做的不对,可是都是一个村的,要不还是算了吧!” 刘松眯了眯眼:“里正不管?” 陈二笑眯眯地看着刘松:“刘小子,你不会是?看上了那陈莲花吧?” 刘松皱眉,这是什么话? 前几次,李二狗和张麻子调戏村里面别的女人,陈二就压根儿当作没看见,刘松就不应该指望着陈二管。想到这里,刘松也待不下去了。 看来,要帮陈莲花母子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 “里正早些歇息,我走了。” 眼看着刘松就要离开,陈二连忙拦住:“这,刘松啊,你这就走吗?” 刘松点了点头,问题没有解决,他留下来做什么?他要解决问题其实也非常简单,所谓恶人自得恶人磨,既然陈二不考虑他的意见,那么这李二狗和张麻子就不止是被驱逐出青神村那么幸运了。 次日,天刚麻麻良,整个青神村都沸腾了,原来李二狗和张麻子出现在了村里面的晒场上,身上全是被野兽咬烂的痕迹,血淋淋的,满身没一块好的地方,两个人都是瞪着眼睛死的,死不瞑目。 从第一个村里的妇人看到过后开始,口口相传,很快,整个青神村的人都知道了。 小豆子从外面跑回去,扑在他妈妈怀里一直哭,他被吓到了。 陈莲花也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抱着小豆子看着院门发呆。 李二狗和张麻子是青神村出了名的无赖,出了这件事情,家里有姑娘被这两个觊觎过的人家倒是没有同情他,反而骂他们,说已经是老天看不下去了,降下了天罚。 可是陈莲花很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他想到了刘松脸上那道深深的刀疤,想到了刘松背着那把剑在青神山进进出出的样子,他突然打了一个哆嗦。 而此时刘松正在喂小慈吃生鸡肉,这小慈的胃口是越来越挑剔了,之前一大块给它它都吃,现在非得要刘松切成薄片儿,一块一块地喂,不然就仰着它那个尖溜溜的下巴看着刘松,饿了也不张嘴巴。 “我欠你的?”刘松把肉片喂完,去洗了洗手,此时李二狗和张麻子死的事情已经传遍全村了,就数他这里最安静,他住在村头,独门独户的,附近也没有邻居。 而此时,有一个人在家里面走来走去,心里乱成一团麻,他感觉自己心跳太快了,紧张得像是马上就要昏厥过去一样。 他就是陈二。 “刘松,刘松……”陈二心里面虽然有这个想法,可是他不敢去找刘松对质,原因很显然,他真的怕明天赤身裸体,浑身烂肉条吊着,眼睛突着躺在晒场上的会是他。 一想到他跟着村民们去看到的李二狗和张麻子那样子,他就觉得心悸得慌,他努力保持冷静也没有用。 就在这时,有人来敲门,来人也没有自报姓名。 里正家的院门被敲响,陈二都不敢出去开门,他生怕来的人是刘松,他怕刘松会直接拎起他的领口,恶狠狠地对着他笑,然后说:“嘿嘿,你看,李二狗和张麻子,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陈二打了一个哆嗦。 最后还是陈二老婆开了门,走进来的人却不是陈二,是城里兴旺赌坊的一个掌柜余安。 “陈里正,是张部让我来的,有重要的事情,还请借一步里面说话。” 陈二虽然心神不宁,还是把人请进去了,让老婆去沏了茶。 “张部?为什么他没有亲自来?”往常陈武要是有什么吩咐,都会让张部亲自来说的。 张部,也就是之前跟陈武一起去找刘松麻烦被暴揍的那个。 (本章完) 第6章 坏心的陈二 第6章坏心的陈二 余安神色有些尴尬:“几天前的晚上……” 如是这般讲了一番过后,陈二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余安。 余安喝了一口茶水:“事情就是这样,这个刘松实在是不简单,要对付他,难啊!” 陈二也有一些没有反应过来,想到今天早上晒场上那两具尸体,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这个,余掌柜啊!陈公子的意思是?” 余安既然来了,就说明陈武肯定有什么吩咐,陈二自己一个人本来是欺软怕硬的,他知道刘松不好惹,就会乖乖的当一个乌龟,可是他那宝贝女儿在县太爷那做妾呢,要是他的女儿能给县太爷生个孩子……” 陈二仍旧做着他的富贵梦,不愿意醒过来,所以,陈武让他做的事情即便是有风险,为了以后可能得到的利益,他也会去尝试。 “陈里正,实不相瞒,公子的意思是让我等想想办法,这刘松是个硬茬儿,虽然来历不明,可也不好处理。” “公子混惯了,县太爷不喜他这样,要是知道他这回在一个来历不明的手里吃了这么大亏,怕是更不能放心让公子在外做生意了。所以,公子暂时还不想让老头子知道。” 陈二勉强点了点头,听了半天没有重点,他都有些急了。 余安这才一脸严肃道:“只是,不让县太爷知道,不等于就要放过这个刘松。我们公子听说这个刘松五年前就来了青神村,你作为青神村的里正,想必对他比较了解,这个刘松他是否有什么软肋啊?” 陈二一愣,他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这余安是来求他了,看他陈二本事多大啊,就算是县太爷儿子又怎么样?这陈武关键时候还不是要靠他? “这个嘛……”陈二想了想当初那个送刘松来到青神村的人,他可是知道的,那个人叫谢大极,现在是青神山上飞蓬教的掌教。 可是——这个谢大极常年不在青神山,经常去京城,而且,他早就打探过了,刘松从来就没有去过飞蓬教,这是不是说明,那人当初给自己钱也只是求个仁至义尽,根本就不可能帮着刘松。 陈二胆子又有了他的心思又活跃了。 “余掌柜算是找对人了,我陈二定能办成这件事,这个刘松,这五年走的最近的就是陈莲花的儿子小豆子,那定是他的软肋。” 余安大喜:“果真!” 陈二得意一笑:“当然,我怎么敢骗余掌柜呢!” 傍晚,刘松正在家里面做叫花鸡吃,眼看着都焐得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享用到美食了。 “咚咚咚……咚咚咚”外面传来了一阵锲而不舍的敲门声。 刘松有些不耐烦地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门口,拽开了门。真是,谁特么这么扫兴,跑来敲门! “啊,这个,刘松啊,是这样,当年,是我救了你吧!” 刘松不耐烦地看着这老头儿,陈二怎么还跑来他家了? “滚!”什么救了他,分明就是他手下给了这老头儿好几百两银子。不然,他能有钱找路子把女儿献给县太爷陈午为妾? “哎,不能这样啊刘松,你这小子~”陈二还想要说什么,刘松直接把人用内力推开:“想活命,就滚!” 陈二被这么冷的眼神看着,想到余安说的,再想起今天早上看到的,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废话了。连忙起身就跑,他还想活着呢,这个刘松太可怕了。 刘松把门“啪”地关上,叫花鸡的香味越来越浓了。 陈二跑出去过后,好不容易稳住一直在打摆子的腿,想到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深呼吸两下,又跺了跺脚,稳住情绪,硬着头皮回去了。 “咚咚咚……” 就在刘松准备把鸡掏出来大快朵颐的时候,门又响了。 刘松不耐烦地闭上眼:“深呼吸,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暗示一番过后,放下掏火堆的剑走去把门一开,就要忍不住骂人,却看到了一个瘦削的倩影。 刘松一愣:“罗嫂子?”陈莲花嫁给罗二棍了,就是罗家人,大家就都叫她罗嫂子了。 陈莲花看向刘松,目光慌乱:“刘,刘猎户,你有没有看到过小豆子,他,他不见了!” 刘松没有让陈莲花进门,只摇了摇头:“没见过,这天都黑了,还没有回去吗?” “回去过,可是吃完晚饭过后,他就自己出门去玩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到处都找了,也没找到!”陈莲花听到刘松的话,知道小豆子不在这里,慌乱无比。 青神村靠近青神山,山上有很多野兽,以前经常袭击村子里面的老人和小孩,自从五年前飞蓬教建立过后,为了保护青神村的村民,每年飞蓬教都要举行一次进青神山的围猎,这两年村中已经很少有野兽出没了。 可少不等于没有,今天早上晒场上那两具尸体的事情,有没有可能也是野兽所为呢?一想到那种可能,陈莲花脸一白,慌慌张张就要走。 刘松心里不是滋味,这陈莲花好像特别害怕他,让自己救命恩人的妻子害怕,他这是什么事儿呀! 刘松出来,就要把门锁上:“罗嫂子,我跟你一起去找。” 这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平时他是能帮着就帮着。小豆子平常也乖巧,除了来他这儿,平常都在家待着呢,骤然听说小豆子不见了,他着实有点意外,毕竟下午还回过家。 刘松知道出事了:“小豆子什么时候不见的?” 陈莲花详细说了一番,刘松点了点头:“应该不会是野兽!如果是野兽,我应该能听到动静。” 不是刘松吹牛,他现在尽管只恢复了五成功力,这方圆八百米的响动他都能察觉到。 “那,那小豆子是?”陈莲花哀哀戚戚地看着刘松,“可是早上晒场上,野兽可能真的跑进青神村了!” 刘松神色有些晦暗,没有解释什么,只对着她摇了摇头:“不是野兽,相信我!不要想得太糟糕了,没事儿的。你先去问问别家,再找找小豆子常去的地方,我回去拿工具,如果别家没有我进山帮你找!” 陈莲花连忙点头:“谢谢你,太感谢你了。” 看着陈莲花摇摇晃晃地离开,刘松皱了皱眉,把门拉开进去了。 刚准备进去,就听到刚走了不久的陈二扯了嗓门儿在外面大喊:“刘松,刘松!” 陈二嚎了几嗓子,口干,咽了咽口水,正要继续嚎,发现刘松院门竟然开着。 陈二冲到刘松门口,顺着门稳住身形,脸上顿时笑出了菊花褶子,一副邀功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在,在生火做饭呢吧?”这干瘦的小老头儿说着就往里走。 刘松没说话,他跟这陈二真的不熟,奈何这家伙就跟狗皮膏药一样。 里正陈二也见怪不怪,他哥陈大死前告诉过他,刘松不简单,这么多年,他也没探究过。 这个人当初浑身是血地被抬到村子里,抬他来的人给了他几百两银子,让他务必照顾好他。他当时就知道,这刘松肯定有很多钱,嘿,刚刚刘松不理他,现在他抓住了刘松的把柄,刘松还能不给他好脸色? 不过,想到刘松从来到村子就不与人来往,就窝在村头的茅草屋里,听说他以打猎为生,那人人不敢去的青神山,就他能全须全尾儿地进进出出,而且连陈武都被打跑。陈二又有一点没有把握。 “你怎么还没走?”刘松不耐烦地看着这老家伙。 陈二察觉到了刘松的不满,有点心虚,往后退了半步。 “偷窥?”刘松眼里有杀气。 陈二倒是不怕死,猥琐一笑:“我刚刚看到陈莲花来找你了,怎么样,刘小子,那俏寡妇滋味不错吧?你怎么没多留会儿?” 陈二笑得十分猥琐,刘松只想把他的脸皮削下来,这么想,他就拿了剑柄抵着陈二的脖子。 “说话小心一点。” 陈二被刘松一看,冷汗直冒,故作镇定地拨开那剑柄,朝着刘松的米缸走过去。 “有人说……”陈二拨弄了一下刘松的米缸,都见底了,“看到小豆子经常到你这儿来。” 刘松没有说话,他在想陈二到底想死的有多快。 见刘松没有反应,陈二也不着急,他心思转着弯儿,绕着刘松的院子走了半圈,就看到一笼鸡和挂院墙上的一张老虎皮值钱,有些失望。 “啊……”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山一样的刘松,陈二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你可以走了。”刘松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老头儿,他在自己院子里东瞅瞅西看看的样子让人不爽。 “啊,刘小子,我告诉你,你要是想继续跟那陈寡妇那么好下去,你就得……”说着,捏了捏手。 刘松抬手,陈二看到他手里的剑拔腿就跑。 陈二竟然敢来威胁他?不就是城里那个陈武给他撑腰吗?他刘松要想收拾那么个混混简直轻而易举。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小豆子。 “哦,对了,有人说看到小豆子在青神山下玩了一会儿,你说他会不会跟今天早上晒场上……” 陈二故意没有说完,刘松脸色冷冷地看着他,剑出鞘了,今天他的剑没有拿来掏火,闪着银色的光,很冰冷的光,好像迫切想要粘上一点鲜血的獠牙。 “刘松,刘松……不要乱来,不要乱来啊!” 刘松才懒得跟他啰嗦,只冷声问道:“谁带他去山下玩的,小豆子一般可不会去那种地方。” 陈二心猛地一跳,差点就吓得说了实话:“啊,这个,几个村里的孩子带着他玩,小孩子嘛,哪里知道自己玩到了什么危险的地方?” “刘松,我们青神村就你的打猎能力最强了,这青神山你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不如你去把小豆子救出来?”陈二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有一些不听使唤了,好歹鼓起勇气把话说完了。 主要是刘松的神情简直太可怕了,那简直就是看死人的眼神。 “哦?陈二,小豆子不见了,是不是你干的?”刘松想到这个陈二来找自己的时候说的话,轻易就得出了这样的推算。 “怎么会?刘松,我陈二一片好心来告诉你小豆子那娃娃在哪儿消失,你还反过来怀疑我,我,气死我了!”陈二一副自己遭受了莫大的委屈,被严重冤枉的样子。 这要是对着别人演戏,别人可能就相信了,但是刘松并不买他的账,只冷冷地看着他:“说吧,是不是陈武干的?” 陈二虽然马上摇头,可是他眼睛里面的惊讶没有逃过刘松的视线。 “哼,尽会弄这些歪门邪道,我本来打算让他再过一段时间的潇洒日子,看来根本就是多余。” 陈二看到刘松这个样子,吓得可不敢说话了,里面跑出了屋子。 刚刚跑到院子门口,门口一把闪着银光的剑就对准了他,要是一剑刺下去,他陈二下一秒钟就可以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刘松声音很冷,陈二直接打了一个哆嗦,哭笑不得地回头看向刘松。 “就,下午的事。” 刘松皱眉,这么长时间了,那陈武应该是早就已经派人把小豆子接到义县县城去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群家伙如果想要的是钱财倒是好说,就怕这个陈二存着报复自己的心,一心需要把小豆子弄死,让自己伤心后悔一辈子。 “你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陈二。”刘松并没有因为陈二的认怂就放松警惕,这个陈二不是个好人呐! “没,没有,刘松啊,我是我们青神村的里正,断然不可能做有损于青神村村民的事情的!只是,小豆子要是找不到,那陈嫂子……”陈二演戏演全套,刘松只想让人滚出去。 “gun!”刘松一句滚,对于陈二已经没有耐心了。 陈二听了,心里面那是如蒙大赦,表面上却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那,小豆子着……” (本章完) 第7章 陈武绑架了小豆子 第7章陈武绑架了小豆子 刘松盯着陈二回去回来,刚刚到茅屋前,就看到了一个抹着眼泪立在门前老榆树下的女人,陈莲花来了。 看到刘松出现,陈莲花也顾不得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了,冲到了刘松面前 发现没有过后,她孱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更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跌坐在地上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 刘松皱眉,看了看围着看热闹的村里人,有些不耐烦,把陈莲花一把拖起来,看人站不稳,非得贴地面儿去,直接扛进了屋,把院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陈莲花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发晕的脑袋更添恶心,正要尖叫,就被甩到了一张长凳子上坐着。 她这副头发蓬乱,泪眼朦胧的憔悴样子,着实让人无法联想起她作为村里最漂亮的女人这一点。 “小豆子没找到……”刘松还没说完,陈莲花突然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 “啊……”尖叫一声嚎了出来。 “但是应该还活着。” 刘松的声音很大,陈莲花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关键字眼,动作急切地擦了擦眼泪。 “还活着?”她眼中疑惑。 刘松点了点头。 陈莲花怀疑的神色如有实质,她当然愿意相信这个答案,可是,刘松…… “那你为什么没有带回来?只要你能救回小豆子,我,我什么都答应!要我命都行!” 刘松皱了皱眉:“小豆子暂时应该没事。” “应该在城里刘武那儿。”陈武可能还在打雪狐的注意。 刘松解释:“刚刚陈二找我说了一些话,我盯着他回去,发现县城兴旺赌坊的掌柜余安跟他在一起。” 看着陈莲花摇摇欲坠,有些发愣的样子,刘松有些不忍,难得说了句安慰话:“放心,我明天就进城把他给你带回来。你先回去吧!” 陈莲花却满脸苍白,并没有放下心来,她抬头看着刘松,神色哀戚,当真有了一点我见犹怜的样子。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陈莲花一脸的绝望。 刘松直觉事情不对。 问了一番才知道,原来这阳山县的地头蛇陈武曾经逼迫过陈莲花。陈莲花心里记着罗二棍,当时反抗了,把陈武的胳膊咬伤了过后跑了。 刘松没想到陈武居然还有这么一桩恶行,看来,仅仅是把小豆子领回来太便宜他了,得让这家伙付出点代价。 正这么想着,陈莲花竟然“噗通”一声跪下了:“求刘侠士救我!” 刘松掏了掏耳朵,这“刘侠士”三个字多久没听过了,村里哪个不知道他就是个打猎的村户,他的名声,跟侠士两个字可不沾边。 “行了行了,我肯定会把小豆子带回来的,放心吧!至于……”刘松正想让陈莲花回去,陈莲花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里面泪花儿打着转。 “民妇,民妇不甚感激!”说着,就站了起来,径直往刘松唯一的一间睡觉的屋子走去,“刘侠士可否随我来一下。” 刘松不知道陈莲花想做什么,心想女人真是麻烦,就跟着进去了。 不想刚一进去,就看到了一片雪白的背。 刘松被那一片白晃了一下眼睛,再一看,不得了,陈莲花竟然把里衣和外衣一起往下拉。 刘松赶紧出去就要出去,陈莲花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一转身抱住了刘松的腰。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刘松身上抹:“刘侠士,莲花本来在先夫面前发过誓,这辈子不跟第二个人。村里无赖和那陈武欺负我的时候,我都宁死不从。可是,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不是……”刘松就要说话,又被打断了。 “不管刘侠士怎么看我,还请听我说完。民妇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可我孤儿寡母,一无所有,只有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刘侠士若是……” 陈莲花正哭哭啼啼闹腾着,刘松一个头两个大,一把把人推开,只觉得万分无语。 这就是古代,这些女人的脑回路真是……他倒不是嫌弃陈莲花残花败柳,关键是他就没想过要她报答,他本来就要救小豆子,这女人是听村里面的闲言碎语当真了吧? 这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刘松就纳闷。雪狐在一旁的椅子上舔着毛,时不时看这边两眼。 “陈嫂子啊,快别这样!”说着,刘松赶紧帮人把衣服拉上来裹住,“我本来就喜欢小豆子这个孩子,陈武我也看他不顺眼,对你真没企图。” 陈莲花一愣,她没想到刘松会是这个反应,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刚还万分屈辱,现在却有一些不是滋味的遗憾。 “那,那刘侠士……” 刘松皱眉:“别叫刘侠士了,我叫刘松,叫刘松就行。” 说着,刘松推开门出去了,留陈莲花在里面整理衣服。 一出来,就看到院墙上头挂着三五个脑袋。 “呀!”不知道哪个调皮孩子尖叫一声,“怪人出来了!怪人出来了!莲花嫂子被怪人吃干抹净了!” …… 远远的,几个孩子叫嚷着远去了,刘松想追出去,想了想,又算了,当务之急是进城去把小豆子救回来。 “刘公子,刘公子……”刘松一回头,看到陈莲花已经出来了,应该是整理了一番,看起来顺眼多了。 不过,刘公子? “啊,既然您不让我叫您刘侠士,那我就叫您刘公子吧,我听说城里对那受人尊重的人都这么叫。” 陈莲花脸有点红。 刘松虽然觉得怪怪的,倒也没有反驳,他可不想再听到一个更奇怪的称呼。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你家没人,小豆子要是在陈武那儿,我明天一定给你带回来!”刘松也不确定小豆子是不是一定在陈武那儿。 陈莲花听了刘松的话,却没有挪步子,而是问道:“刘公子可否带我一起去?我想第一时间见到我的小豆子。” “你去做什么?那陈武行事你知道的,你去不但帮不上忙,而且还可能成为拖累。再者……”刘松的话戛然而止,他看到陈莲花那眼泪又跟不要命似的往下砸。 “行了,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吧,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不然小豆子没找到,你先倒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松就带着陈莲花出发了。 青神村的村民要进县城,只能坐牛车,不然走很久都到不了县城。 刘松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倒是可以用轻功,很快就可以到县城,这带着罗二棍的媳妇儿飞算怎么回事,于是两个人也只能去赶李大爷的牛车了。 “瞧瞧我看到什么了!” 整个青神村,就只有两头牛,一头是李大爷的,一头就是里正陈二家的。 里正家的牛当然私用,这李大爷为了得点路费钱,就做起了送人接人的活儿。 可这牛也会累,于是李大爷一天就跑两趟,早上载着村里人进城,在城里面等个大半天,到了晚上就把大家又送回青神村。 所以,每天早上,李大爷的牛车都要靠抢,最多也就坐五六个人。 刘松和陈莲花到的时候,车上已经坐了三个人了,一个是村里老实木匠张果的剽悍老婆王菊花,一个是里正的儿媳妇李雅素,还有一个是村里的媒婆张春花。 看到刘松和陈莲花走过去说话的就是媒婆张春花。 眼看着刘松跟陈莲花都快要到车前了,她还在扯着嗓门儿叫唤:“嗨,看我说的没错吧!这陈莲花就不是个守妇道的,她跟这刘松早就有一腿了,你们之前还不信我……” “少说点吧!”李大爷是个实在人,看着刘松这个外来人这几年总被这些村妇胡乱议论,只觉得青神村的脸都快丢尽了。 何况陈莲花跟小豆子也不容易,他们这样当着人的面还在议论,实在是有些过分。 “李叔……”陈莲花之前也坐过李大爷的牛车进城卖手工,也熟了。 刘松也懒得搭理这些长舌妇,冷着脸上了牛车,故意踩了张春花的大肥脚一下,把她那张肥肉纵横的脸都踩扭曲了。 “啊!”一声杀猪的叫声从牛车中传出。 张春花正要骂人,刘松回头看着她,手摸着后背上的剑。 张春花吓得一哆嗦,平常烂莲花一样的舌头瞬间打结,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一路清静地到了县城,刘松带着陈莲花下了车,直奔兴旺赌坊。 兴旺赌坊算是地头蛇陈武的老巢,他大部分的钱财都来自于那儿。 刘松正带着陈莲花往那边走,街边正在拉着人说话的陈二,一脸狐疑地看着出现在县城的刘松和陈莲花。 想到昨天晚上他跟刘松说的话,他忽然一个机灵,刘松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刘松,刘松……” 刘松被拽住,本来很不耐烦,一转眼看到陈二,顿时火气上头。 昨天就是这陈二跟自己说小豆子是在青神山消失,他知道陈二说谎,可说到底,这陈武跟陈二还是沾亲带故的呢!他给他留条命不等于会被他糊弄。 “你还敢出现?”刘松一把拽住陈二的衣领子,冷冷地质问道,“说,小豆子是不是被陈武抓去了?!” 陈二一愣。 这刘松虽然脸上有一个大大的刀疤,可是他还从来没有怕过,因为他是谁呀,是刘松的救命恩人,没想到今天救命恩人居然用杀了自己的眼光看着他。 “刘松,咳咳,刘松,刘猎户!我,你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说谎啊!小豆子是真的可能被野兽叼走了啊!” 刘松没有耐心跟他胡搅蛮缠,只打算把人推开,继续去找陈武交出小豆子。 结果这陈二还挺执着,非得拦住刘松。 “我说的是真的?你们要去哪儿?” 他说的话刘松根本不想搭理,见没用,陈二就威胁陈莲花:“陈莲花,我告诉你,小豆子真不是陈武抓走的,你要是非要让刘松跟你一起去招惹陈武,那就是自讨苦吃!我劝你孤儿寡母小心一点!” 刘松听到陈二说的话,万分无语,瞧瞧这陈二说的,这是威胁呢! 于是,一把将陈二推倒在地上:“滚!”陈二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松会对他这么不客气。他越想越气,站起来叉着腰开始骂:“刘松,你特么忘恩负义!我陈二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刘松懒得搭理他,这个陈二能够当上青神村的里正,多亏了他死去的大哥,这家伙没什么脑子,心眼儿又坏,自以为小聪明,其实蠢得很。 刘松不说话继续往前走,陈莲花也紧跟着他的脚步。 到了兴旺赌坊,刘松回头看着一脸担心的陈莲花,她紧张地搅着手指,一看就是害怕的。 “你在外面等我,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进来。”刘松说完,就没管她,径直往里走去。 这兴旺赌坊很大,虽然名声臭,但是总是有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赌徒,想要在这里一夜翻身,殊不知是被陈武坑害到底。 刘松进去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顶多就是脸上一道疤,看起来有些凶,但是在这里,这样的人多了,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直到刘松手中的剑横在了其中一个伙计脖子上。 “叫陈武出来!” 刘松言简意赅,周围的赌徒一看拔刀了,一哄而散地跑了,有那自以为机灵的,收了桌上的钱趁乱溜走。 被刘松拿刀架着的伙计那是欲哭无泪,他平常跟在赌坊大哥后面欺软怕硬的时候多,被剑逼着还是头一次,他刚刚都没有看清刘松怎么拔剑的。 刘松闻到一股尿骚味,有些不耐烦:“叫陈武出来,我再说一遍!” 眼看着,刘松的剑就要见血,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从赌坊帘子后面出来了。 他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人。 “怎么啦?谁特么叫老子,老子正快活着呢!玛德!”那人操着一口粗话,一出来看到刘松,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刘松看到陈武的反应,就知道他已经认出来自己了。嚯,刘松挑眉,看来这陈武外伤好的差不多了,都可以快活了! (本章完) 第8章 再揍陈武 第8章再揍陈武 “你小子还敢出现,别以为脸上有道疤,爷就不敢削你!来人,操家伙!”陈武接过了手下递上来的大刀,人就要冲上来。 陈武虽然知道刘松是修真者,可是他今天不怕,因为自从上次被刘松暴揍了一顿过后,他就让他老爹给他请了一个保镖。此人来自东方海上一个神秘的部族,据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杀死。 刘松眯了眯眼,这陈武不对劲。 “麻吕,出来吧!” 刘松刚开始听到这名字就觉得奇怪,等到真看到那人的时候,终于知道怪在哪儿了。 只见此人头上只有中间有一撮头发,绑得非常结实,嘴唇上方一撮小黑胡子,脚上踩着一双木鞋,黑黑的袍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也不怕冷。 这不是……刘松知道这陈武为什么会这么自信了,只因这麻吕多半是擅长忍术,你会跟自己正面无法对抗,就能用巧技杀了自己吗? “啊!我要死了,见血了……”就听到一声尖叫,被刘松挟持的家伙居然眼睛一瞪,吓晕了过去。 陈武停了下来,这家伙来真的,他要是真的冲上去,他那小喽喽真的要死。 听说这刘松是个猎户,连山上的虎狼都杀的,怕是个狠人哪! “等等,刘松,我陈武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陈武觉得,跟这样的狠角色对着来,自己讨不着好,还是可以先讲一下道理的,“上次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我来你算账,结果被你打成重伤,到现在都没好!” 呵,刘松冷笑,这个陈武还当真是没有一点自觉呢,因为雪狐的事情,是陈武带着人半夜跑到他家门口来讨打。如今这家伙不安好心,存心报复,抓了小豆子,还敢在这里装糊涂。 不得不说,陈武这回真的是惹怒刘松了。毕竟谁都知道,他这个怪人就跟小豆子这娃娃熟,有人认为小豆子是他的软肋也不奇怪,而明明知道是软肋,还非得去触碰,不是找死吗? “哼,你是没有得罪过我,不过欺男霸女的事情也没少干。少说废话,把陈莲花的儿子交出来,否则我让你这赌坊开不下去!”说完,手中的剑逼近了一些。 陈武听了这话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嘴硬的不承认:“陈莲花的儿子怎么会在我这儿?”他虽然调戏过陈莲花,也多次想要强占这个漂亮寡妇,可奈何陈莲花始终没有让他得手,他心里点本就暗自生恨。陈二告诉他把他暴揍了一顿的刘松居然跟那个漂亮寡妇有一腿的时候,陈武非常愤怒。 如果拿捏住小豆子就可以逼的刘松和陈莲花就范的话,那就太好了! 刘松看陈武这意思,分明就是在说谎,冷笑一声:“陈武,既然你不肯承认,那今天这兴旺赌坊就见点血吧!” 正在这时,陈武好像想到了什么,腰杆都挺直了:“刘松,我看是你不想活了吧,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义县县城,是我陈武的地盘!” “来人,马上去衙门报案,就说没有今有刁民刘松,挟持兴旺赌坊的人为人质,还想要杀县太爷的公子!” 就算对方是修真者,又怎么样? 这里是县城,他爹是县太爷,完全可以调集一县的府兵捉拿刘松,他有什么好怕的,至于小豆子,人目前还在陈二那儿,他可没打算告诉刘松。 “刘松,我告诉你,你最好赶紧放了我手下滚出去,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等我爹还有我王大哥来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松自来到这儿,还真的没怕过什么,闻言兴味一笑:“你爹一个老东西就算了,王大哥是谁?” 看到刘松眯着眼轻蔑的样子,陈武被踩中了尾巴一样捉急:“哼,王庚,他可是飞蓬教的副教主,你小小青神村一猎户,没有听说过很正常!” “我告诉你刘松别以为你是修真者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王大哥乃是兵部侍郎,深受当今皇帝倚重,且也是一名修真者,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打的你屁滚尿流,可别哭着叫奶!” 刘松听了这话没什么别的反应,他想到了五年前的事情,王庚?陈武就算是不说他也知道这些,前段时间让方长青去办的事情,也不知道办的怎么样了。 王庚,呵,他刘松是谁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千倍百倍的犯人的,这王庚当初得罪了他,总得付出点代价。不过,听这陈武的意思,王庚难道是要从金城那边过来了?可是王庚怎么会突然从京城来青神山,他什么时候成了飞蓬教的人? 那个小娃娃,果然从来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他还真是教了一个好孩子呀! 陈武以为刘松是被吓住了,有些得意,麻吕就立在他的身旁,让他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他以为这样就能威胁住刘松,实在是太天真了。 “你作恶多端,即便不是你,呵……”刘松话音未落,就跃到了陈武身边,陈武那些手下全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陈武身边那个保镖麻吕。 即便他被打退,刘松也没打算放过他。 正要上前,那个麻吕突然之间就不见了,只是刘松是什么人,这麻吕从地下钻过去,刘松早就注意到了。 所以,当他以为能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刘松面前,挡住刘松攻击的时候,刘松直接一掌劈向了地面,麻吕还没来得及从地里钻出来,就被打了一掌,鲜血从地面渗出来,格外吓人。 这兴旺赌坊的人几时见过这种场面,都吓傻了,他们连忙往赌坊外跑,生怕跑得慢了就成了一缕亡魂。 陈武看到刘松这股劲头,吓的瑟瑟发抖,刘松突然靠近,剑柄狠狠地撞向陈武的前胸,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满口血腥,俨然受了内伤,神色大骇。 “刘松,呕……唔,你!”陈武缓缓地伸出手指着刘松,身体摇摇欲坠。 “居然敢打小慈的主意,简直就是嫌自己死得太慢!”说完,刘松以拳代替剑柄,两拳挥出,一左一右相当对称地砸在陈武的眼睛处。 众所周知,这人的眼睛最是脆弱,别说是两拳,就是两只飞蛾撞上去,那都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何况,刘松这两拳可没有收敛。 “啊!”陈武发出一声惨叫,他那两个眼珠子怕是已经爆了,这辈子都没办法用了。 “有眼不识泰山,你这县太爷的儿子,当得也真够蠢的!”刘松冷冷地看着进气儿少,出气多的陈武,“说吧,到底家小豆子藏到哪儿去了?你要是现在说出来你还有的命可以活,否则我马上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陈武身为县太爷独子,他手下护卫的人自然不少,除了他那些打手,还有功夫高强的护卫。 他们全都围了上来。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敢贸然上前,只有几个手下,赶紧接住陈武,把人扶住,有那动作快的,已经跑去报信,跑去请大夫去了。 刘松并不阻拦,今天他就是要将事情闹大,小豆子要是找不回来,他不会让这些人好过的,一个一个都别想跑。 “这个……这个刘松到底是什么人呢?” “就是他怎么这么厉害?” …… 兴旺赌坊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整个县城的人都震惊了,陈武作为义县县太爷的独子,从小就是被千宠万宠长大的,小时候欺负府里面的人,长大了就鱼肉百姓,那兴旺赌坊一年得死多少人全都瞒住了,说白了,这整个义县就没有人敢惹他。 如今,这个土霸王陈武不但被惹了,而且还被狠狠地教训了,不但被教训了,还差点要被打死了! 而陈午听到自己儿子被差点打死的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陈午的儿子居然也敢有人打! “来人,多带些人随我去兴旺赌坊!我要看看是哪个刁民,怎么敢!” 看热闹的人,早就已经散开了,看到县太爷亲自跑来了又围了上来,只是谁也不敢进去。 陈莲花藏在廊柱后面越来越担心,刘松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这个陈武是整个义县的地头蛇,从前她哪怕是差点被欺负,也只敢跑,不敢报官,她知道,像陈武这样的人,跟他们这些一穷二白的人不一样,不好惹。 现在,县太爷都来了,刘松不会出事吧? 陈莲花越想越担心。 “喂,你站在这儿干嘛呢?我们可以去看看热闹呀!”这时,旁边一个婆子拽了陈莲花到了兴旺赌坊门口,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抵不住好奇的人太多,把兴旺赌坊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照理这个时候已经该退走了,刘松却不慌不忙地一笑,一个飞身掠过去,恍若一道鬼影缠上了眼冒金星、辨不清东南西北的陈武。 他的手微微一抬一动就横在了刘松脖子上,俨然是一个锁喉的姿势。 动脉上的压迫感让陈武绝望了,这种生命被别人捏在手中的感觉让他吓得打哆嗦。 刘松一笑:“没趣,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这次是费你一双眼睛,下次我要你命!” 眼看陈武强壮的身子摇摇晃晃就要倒下,他那些手下围过去将人扶住,再看时,刘松几个腾跃间早已不见了人影。 陈午带着人把兴旺赌坊封的严严实实,他想的是要来个瓮中捉鳖,可他才刚进去,又见一道残影从他身侧而过,陈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大吼:“抓住他!刘松跑了!” 陈午连忙吩咐人去追,他自己则是赶紧进去看自己儿子。 只见赌坊只剩下一片狼藉,除了陈午带来的衙门捕快在追刘松,陈武的保镖张成,也就是张部的弟弟也带着人追了出去,只看到空空荡荡的街道,暗自啜骂了一声:“x!” 陈莲花本来还在人群里面被挤得不可开交,突然之间就被拽到了半空当中,正想要尖叫才发现刘松稳稳当当的单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刘松施展的正是轻功。 那些太热闹的人被挤着,即便是发现了这么两个人也来不及反应,而恰恰是因为围观的人太多,形成阻隔,捕快和陈武的手下出来更是没办法追上,只能干巴巴的看着刘松扬长而去。 刘松带着陈莲花一路疾驰,很快就上了牛车,李大叔一脸惊讶:“你们不逛街吗?” 李大叔的牛车都是早上来傍晚回的,那几个妇人逛集还没有回来呢,这刘松和陈莲花也回来太快了。 “要不你们再去逛逛,难得进一趟城,我这牛车收费可不便宜。”李大叔是个好心人。 刘松却是摇了摇头,看向陈莲花:“小豆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知道他在哪儿了,一会儿会有人将他给你送回来。你跟李大叔一起回去,我需要去一趟青神山。” 又看向李大叔:“麻烦你了。” 李大叔猛一看到,这刀疤脸的男人这么严肃地冲着自己说话,吓得连连摇头:“不麻烦,不麻烦……” 陈莲花还没问清楚小豆子为什么没回来呢,小豆子又在哪儿,看到刘松神色,只能闭了嘴,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添乱。只一双眼睛疲惫地红着。 刘松把陈莲花送走过后,晚上去了一趟行客楼。 方长青看到刘松连着几天都往自己这儿跑,脸都快笑出褶子了:“老大,你老人家又有什么事儿呀?互不相瞒,这南北的局势越来越不好了,我这行客楼也不知道还能开多久,老大你要不再给我想几个点子,前几次您给的菜方子,客人都吃腻了。” 刘松一巴掌呼拉到方长青的头上:“你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挣钱,现在,马上,去帮你老大我干点事情,干好了我就给你写一个。” “做什么?” “去青神村,把陈二家翻个底朝天,小豆子多半就是被他藏起来了。” “得嘞!” 方长青点头应允。 “人找到了赶紧给陈莲花送去,别让人担心。” “好。” (本章完) 第9章 再见谢大极 第9章再见谢大极 “陈午那边的事情,也可以暂时不用管,这边我已经把动静闹得够大了,王庚就算是再沉得住气,这回他也得从京城跑来找我了,哈哈哈!”刘松看向方长青,“接下来你只需要添一点油,让这火一直烧下去就行。” 方长青跟刘松心照不宣,一听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连忙点了点头:“老大放心,我一定会让这陈武的伤越治越严重的。” 刘松点了点头,方长青就是聪明,不得不说,这就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至于陈午,义县的县太爷就让他再做几天吧,当然如果他自己坐的不舒服,刘松不介意帮他换一个位置待着,比如监狱牢房。 “那老大,青楼那个映画?”方长青是特意有此一问的,这个女的非想要一张雪狐的狐皮,恐怕也不简单,应该是有别的目的。 刘松点了点头,方长青做事一直都是如此的滴水不漏,他十分放心:“那个映画,你如果要查的话可以往南方查,我猜,他跟那越王有点关系。” 方长青了悟,点了点头:“还是老大厉害,难怪,这个映画,似乎把全县有点权势的都笼络了一番。不过,她要一张狐狸皮的要求有些奇怪。” 刘松没有说话,他想起了江湖上的一个门派——离秋宫,离秋宫的女子,都有一张狐狸皮。 “对了,一会儿我要去一趟飞蓬教,王庚现在是飞蓬教的副教主,你说那小娃娃这么安排图的是什么?”刘松喝着桂花酒,等着行客楼一级大厨做的烤鸡,唔,他已经隐隐约约闻到香味儿了。 等一会儿吃完饭,酒足饭饱过后,就该上山去找谢大极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也该去面对了。 刘松猛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鸡肉,皱了皱眉,今晚的鸡肉果然没有那么香了。 刘松上山的时候,天已经麻麻黑了。看着满山云雾,他想到了谢大极。这谢大极是他兄弟,就是他建立的飞蓬教,如今五年未见了吧! 飞蓬教刚刚成立的时候,一堆人睡在山洞里面,好在山上有的是猎物和各种药草,他们倒是扎了根,慢慢在半山腰修了房子,立了教旗。 后来他们中有些人下山开了商铺和客栈,又开始广收教众,这几年在江湖上已经颇有名气了。 刘松一边划拉着山间小道边的野草,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这谢大极怎么突然急了?就连王庚了做飞蓬教的教主他都能接受?这根本就不像谢大极的性格。 到天大亮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处寨子门前。 刘松看着飞蓬教的教旗,忍不住笑了:“这谢大极,真是的,还真敢用太极图做教旗图案呀!哈哈哈!” 笑着笑着,刘松又有些伤感了,不知道一会儿谢大极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态度,唉! 五年前,他刚刚到这地方来的时候,谢大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哭得像个泪人。 那一晚,一辆马车停在挂着“义县”两个字牌匾的城楼下,守门的士兵正在打鼾,就听到了撞城门的声音,一时以为是外敌入侵,半是迷糊地爬起来,捞了士兵小枪往城楼下望。 却见白幡阵阵,当中一顶黑色的马车,前面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壮汉,旁边还跟了十几个身着黑衣的护卫,下面哀哭一片,小兵只以为是抬了尸体进城,连忙大声道:“子时已过,不可进城。” 原以为这些人会乖乖在门口等天亮,那坐于高头大马上的人却高举腰牌,大声道:“吾乃禁卫军首领谢大极,速速开城门!” 进了城,连忙赶往义县最有名的医馆回春馆,刘松被颠得差点散架。 他虽然无法醒来,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都能感知到。 当时他躺在回春馆里间的床榻上,听着谢大极不断叫自己的声音,心里甚是宽慰。 不过是当初帮了他,又教了他一些武功,让他不被同事欺负,谢大极就认准了他,他说帮着小娃娃夺权,谢大极二话没说帮着扯大旗。谢大极本来都当上御林军统领了,为了刘松,硬生生放弃了地下抛过去的橄榄枝,果断的来到义县,哪怕落山建派,也要护他周全。 刀城一行,凶险异常,谢大极一直与他互为脊背,刘松知道,如果没有谢大极的保护,他根本离不开刀城。 张景明作为回春堂的大夫,看了进气少出气多的刘松的状况,倒是有些激动,他作为天下闻名的医中圣手,最是喜欢挑战难治的病人。 眼下送来一个,比半死不活还要难救的病人,他觉得又有了自己的使命。 “嘿,他内里都烂完了,还活着真是奇迹啊!”张景明说的一点没错,谢大极却听不得。 “治好他!”谢大极急切地用刀逼着张景明救人。 张景明摸着胡须高深莫测地笑:“没说不治。” “只是,他这情况确实不好治,非得洗髓不可,内脏也需要长时间的调养。” 谢大极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松躺在床上,能听到声音,可是他感觉自己的状态就像是一个植物人,他完全无法动弹,他觉得除了脑袋还是活的,其他部分应该都已经死了。 “这洗髓,最关键的一味药我倒是有,不用担心。” 张景明显然经验老道,很快就给刘松定下了洗髓的方案。 “天心草熬汤,一天服六次,配合我的针灸治疗,应是有效。不过,在此之前,恐怕先把魂气留住。”张景明看着完全濒死状态的刘松犯了难,“谢,谢统领,麻烦把他的嘴掰开一下,我这枚丹药能稳住他的命。” 说是稳住命,刘松吃下去过后感觉还真是如此,他还是醒不过来,只不过总算有了意识。 如此过去了大概半个月,刘松总算是迎着晨曦的微光醒过来了。 偏偏那个时候,义县县令搜刮民脂民膏,不得民心,不少附近的村民落草为寇,占据青神山,时常跑到县城打家劫舍。刘松他们早就知道义县乱,却没想到这么乱。 谢大极到了这里,奉命上青神山剿匪,就留了一个张景明天天汤汤水水地伺候着半死不活的刘松。 他时而清醒时而恍惚,还经常梦到婉姬在他怀里断气,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纠缠了他整整半年。 等到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张景明说跟他师兄约了江南一行,要离开了,谢大极回来跟刘松一起送别张景明。 张景明说,他在义县唯一的财产就是在青神村村口还有一块地,一座屋顶都没有的小屋,于是村口成了刘松立身之地。 后来,小娃娃从京城写信来试探刘松的态度,让他入朝为官,刘松心中有气,刘松就把劝自己的谢大极赶走了,并说以后都不相见。 谢大极倒是忠心,知道刘松武功尽无,着实担心,于是立身青神山,开始建教开派,也未入朝为官。 谢大极早已不止是他的手下了,对于刘松来说,谢大极就是他最信任的兄弟。 高高的木塔上,是放哨的教徒。 他迷迷瞪瞪间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粗布短打的村夫立在寨子前的空地上,那家伙嘴上叼着一根草,悠闲地很。 “喂,你小子干嘛的?还不速速离开!”二狗以为这又是哪个无知的村民不小心擅闯,不客气地招呼着人离开。 刘松吐了草杆子,犀利地目光迎着山头就快要落下的太阳,笑了笑。 人就立在那儿,声音瞬间带着真气传遍了整座青神山:“让谢大极出来见我!” 谢大极还抱着张小兰的细腰杆儿睡大觉呢,被这一声扰得心神俱颤。 “我的奶奶耶,来了,来了,终于来了!”谢大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张小兰迷迷瞪瞪刚刚睁开眼的功夫,他已经随便裹了件外袍冲到了门口。 没一会儿,刘松就在寨子前看到了衣衫不整,大冬天光着两条腿的谢大极。刘松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们习武之人不怕冷,他自己也穿着短打呢! 这谢大极看到寨子前的人,眼睛里面全是狂喜。 “你可算是来了,老大!” 说着,竟然是单膝跪下了,一手捏了拳横在前胸,俨然是一个效忠的姿势。 刘松皱了皱眉,又想起了一些往事。 “行了,谢大极,都是兄弟,跟我来这些虚礼?” 谢大极一愣:“老大!我,我就是……” 刘松看到谢大极的反应,一乐,看来他的顾虑是错的,谢大极根本没有跟他心生芥蒂。 谢大极这么多年守在这儿,说到底除了因为那个小娃娃对自己不放心,又何尝不是盼着自己有一天能修养好振作起来去刀城了结当年的事情。 现在南北对局的关键时刻,那小娃娃八成又想到了他,谢大极信都写了十几二十封了,好歹碍于当年的约定没来堵他的小茅屋,才能让他清静下去。 他这么多年窝在小茅屋里,也是不想跟过去扯上关系。 “张小兰呢?早就听说你这个飞蓬教的教主到了那叫一个潇洒,娇妻不带出来给你老大引荐引荐呢?”刘松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然两人直接见面有点生分。 谢大极虽说是个大老粗,面子却还是挺高的,尤其是面对刘松的时候,黑不溜秋的脸都泛起了一丝红:“老大,我跟小兰刚刚在睡觉呢!” 刘松挑眉:“哦~~” 谢大极被刘松这一声“哦”的更不好意思了,大着嗓门儿道:“老大,这谁没一点上头的时候呀?” 刘松点了点头:“是是是,你堂堂一个教主白日宣淫还有理了?行了行了,你老大我来找你,是有正事儿要说。” 刘松随着谢大极走过长长的石头台阶,上了青神台,这青神台还是谢大极他们建的,上面是飞蓬教的大殿,这飞蓬教人不少,都是住在山坡上,对这大殿,几乎是呈合围之势,俨然是有拱护教主之意。 刘松站在大殿外的走廊上向外望去,整个青神村都被收入眼中。 “大极啊,说真的,你每回站在这儿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呀?”刘松是单纯的好奇,不想这话一问出,谢大极却是突然扑通跪在地上,大男人的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 “老大,我每回站在这儿往下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老大住的茅屋,老大说从此不再见我,我就想老大是真狠心啊!”谢大极心里的感受,当真是复杂之际,一方面,他非常理解刘松当初为什么会做那样的选择,另一方面,自从他被刘松救过一命起,他的毕生使命就是要完成老大交代的任务。 可是有一天,老大突然说他什么都不想干了,要隐居,要对一切撒手,让他想去哪就去哪,自寻出路,他茫然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时候,他甚至有点恨起京城那个小娃娃,如果不是他,老大为什么会这么排斥自己? “行了,大极,你心里面想什么我很清楚,起来吧,你老大我呢,现在也想通了,有些事情逃不过就是逃不过,还不如去直接面对。”刘松从衣服里面取出方长青给他的那封信,“这是这几年长青查出来的结果,你看看。” 刘松把信给了谢大极过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他知道,信纸里面的内容实在是太多,太过于惊世骇俗,确实需要人慢慢消化。 谢大极手里面拿着信纸展开,有好几张,他慢慢地看着。 随着日头渐渐西沉,刘松能够看得清的风景越来越少,整个青神山仿佛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帷幕,在这样的黑暗当中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也许明天等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他又能再看清楚一些风景,可那时的风景已然与此时不同。 威风吹来,刘松那古人必须蓄留的长发被吹飘了一些,他的衣服因为薄,也被风吹得鼓起来一片。 这样的刘松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羽化而去,他好像跟天地本来就是一体的。 刘松觉得自己的心境又进步了一些,闭上眼睛过后,静 (本章完) 第10章 王庚突然造访 第10章王庚突然造访 刘松急着来飞蓬教,是因为他太了解王庚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都来青神山了,看来谢大极是一定要带着那些兄弟去刀城了。他一直不答应谢大极就是怕当年的那些兄弟再次卷入这场是非当中。 而就在刘松赶往青神山的当天晚上,飞蓬教内却是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这是一场欢迎副教主王庚回到飞蓬教的宴席。 王庚喝的醉醺醺的,坐在主座上的谢大极却有些出神地想着老大刚才找到自己的事情,那封信上的内容实在是让人太震撼了。 “教主!教主!”王庚这人,长得贼眉鼠眼的,此刻喝得醉醺醺的,满脸通红,眼睛东瞟西瞅的,更不像个好人了。 “教主!我王庚如今给你立了一件大功呢!你谢大极打算如何赏我呀?”平常没喝醉的时候,王庚是不敢这么跟谢大极说话的。 谢大极不悦地皱了皱眉,如果不是知道那个人现在重用这王庚,他话都懒得跟他说,叛徒一个,当初说什么只忠于老大,如今也只当做放屁了。 不过,谢大极不敢摆脸色,暂时收起了不悦,假装兴味盎然地问道:“哦?我倒不知道兄弟你还为我办了一件大事!说吧,怎么回事?” “哈哈哈,没事没事,我这就告诉你,你不是一直说不动老大去刀城吗?老大那个臭脾气,你我都知道!” “兄弟你就是太死板了,这必要的时候得用非常手段。”说着,王庚嘿嘿直笑,“把人带上来!” 谢大极皱眉,有点不妙的感觉,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两个教徒拽着一个小豆丁走了进来。 “看看,我听说老大跟这小娃娃最亲近,说不定这娃娃就是他儿子呢,这下,南下之行,老大不去也得去了。”谢大极看着王庚笑嘻嘻邀功的样子,头痛至极!完了完了,他怎么没想到是王庚会去抓了小豆子,老大刚告诉他罗二棍是他救命恩人,还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老大刚刚才让方长青去把孩子给陈莲花弄回去呢! 完了,老大知道八成以为自己告诉了王庚,不削死自己? “过不了几天,老大肯定就会来跟我们去刀城,这功劳……”王庚还要继续吹嘘自己的功劳,就看到谢大极锅底一样的脸色。 谢大极大怒,径直取了座侧的大刀提起真气掠向王庚,刀劈下去,要不是王庚武功高强,闪避开了,绝对得脑袋开花,顿时酒醒了。 “你干什么?!谢大极!” 谢大极根本不理他,提了刀回到座位,一挥手,大批的教徒进来将喝的摇摇晃晃,一脸愤怒和后怕的王庚控制住了。 “把这个混蛋给我绑起来!” 谢大极满脸冻霜地看着王庚,失望至极:“王庚,我以为你只是五年前做错了选择,没想到你竟然还想要背叛老大一次!既然入了我飞蓬教,那就守我飞蓬教的规矩。叛徒一百鞭,即便是那个娃娃也不敢说我什么!” 王庚被绑,已经彻底酒醒,连忙辩解:“谢大极,你公报私仇!” 王庚的武功说起来是完全比不上谢大极的,他一直都恨谢大极,也讨厌刘松,但是他确实有些本事,要不然也不会得到天子的重用。 当年,他背叛了刘松,他知道刘松也恨他。可是,当初的事情并不能完全怪他。 那小皇帝显然也深知其中关系,把他派到这义县青神山做飞蓬教副教主,无非就是要警告刘松,留一只眼睛盯着他和谢大极的所作所为。 天子不信谢大极,天子信的是他王庚。王庚是这么以为的,这就是王庚敢于跟谢大极对上的底气! 明明之前谢大极面对他,那是屁都不敢放,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今天居然硬气起来了,还敢把他堂堂副教主绑起来,当真忘了他自己是谁的臣子了吗? 面对王庚愤恨的目光,谢大极冷笑:“王庚,我就是公报私仇又怎么样?难道你兵部侍郎以权谋私的时候少吗?你可别忘了,我飞蓬教创立至今,除建了诸多商铺钱庄外,我们还开了很多青楼。” 看到王庚脸色大变,谢大极觉得非常解气:“想必你也清楚,这天下哪里的信息传递的最快,你那些烂事儿,早已不是秘密。” “那个映画,王庚,我记得是你安排的吧?”谢大极想到刘松跟他说的话,没忍住就说出来了。 王庚一愣:“我是让她诱惑陈武,让陈武为我所用不错,可这根本就不能定我的罪,陛下也不会就这样失去对我的信任。” 谢大极眯着眼睛看着王庚:“哦?是吗?那你可知道,那个映画,其实是越王的人。” 王庚瞪大了眼睛看着谢大极,他是没料到,有一天用这种方式拿捏自己的会是这个五大三粗的老实人,可见他是被燕儿啄了眼睛,老实人并不一定会一直老实下去呀! “谢大极,我们曾经是兄弟,你不可以这么对我!”王庚几乎是畏惧到崩溃了。 他知道,唯一可以护着他的就是皇帝,如果陛下知道他那些事情,恐怕…… “呵,兄弟?亏你好意思说,你背叛老大的时候,怎么忘了这么多兄弟会因为你而死?!”不提还好,一提到这,谢大极就恨不能一刀杀了王庚。 王庚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今天谢大极不可能放过他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谢大极回到座位上,看着颓然的王庚,又恨又无奈:“王庚,你当初但凡是有一点良心,都不会将一个无辜的女子牵扯进去,你害死了老大最心爱的人!如今你居然连个孩子都要算计,你说,我绑你去给老大请罪,是救你还是害你?” “刘松真的不会出山了吗?”王庚突然蔫了,“陛下这几年不容易,他一直在查当年刘松和婉姬姑娘被暗算的事情,现在一切的线索都指向越王那间禅房里面的人,他刘松就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吗?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给婉姬姑娘报仇吗?他明明知道当年害他和婉姬的还有其他人,否则陛下怎么可能还肯用我?” 谢大极皱了皱眉:“没确定的事情不要乱说,老大心里有数,他没有表现出他知道事情,就代表还没有到时候。” 说完,谢大极就让手下把王庚拖下去了。 外面源源不断传来王庚的惨叫,坐在谢大极书房的刘松都听到了,停下了翻动书页的手。 这谢大极在干什么?什么时候飞蓬教有了打打杀杀的传统? “不对……”刘松忽然想到,谢大极从来不会这样惩罚教众,做这样的事情的人多半是王庚。 从谢大极山上传下来的信件中,他也大概知道了那个娃娃现在重用着王庚,现在王庚在京都那可是炙手可热的角色。 谢大极多半在应付王庚,此时出去去找他,恐怕不太方便。 算了,明天再来问谢大极什么情况。现在,要不先去找师父道个别吧! 刘松就这么一边往山下走,一边一脸苦笑道:“师父呐,你说的没错,我可能真躲不过了。” 想到当年自己在京城写信告诉师父,他决定去青神村归隐的时候,老头儿就说了,他年纪轻轻,尘缘未了,即便归隐,也会被世俗所累,重返尘缘。 如今,当年的真相慢慢浮出了水面,他有不得不去面对的理由,不管是为了婉姬的死,还是为了他自己被暗算的仇,不论如何,他得走,得离开青神村,得去刀城,甚至可能,还得去南地。 如今可能真的要走了,最后去见一见吧! 到了青神山北山下的竹屋前,刘松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如今也是八年没见了。 “喂,老头儿,我是刘松,我来见你了,因为我马上就要走了!”当然,刘松在诏狱第一次见到陆丰年这个人的时候就是这么叫他的,人人都说陆丰年这个人作为曾经大渊朝的天师,会使妖术,避之不及。 他作为刚刚从二十一世纪来的现代人,不信鬼神,当然不怕,看他白发苍苍,形容枯槁的样子,半点不虚。 诏狱无聊,难得有个狱友,刚刚穿越过来就差点一命呜呼的刘松,天天跟陆丰年这个疯老头儿叨叨,没想到结果却是被疯老头儿通过地道送到了一处荒僻的宫殿,他也是在那儿见到了那个娃娃,还有另一个漂亮的女人婉姬。 有五年的时间,他白天在诏狱跟疯老头“聊天”,晚上跟那娃娃“聊天”,直到疯老头离开京都,隐居青神山,从此不见世人。 刘松本来想留在京都的,可是五年前那件事,在他身上心上留下的伤口太大,于是功成身退,跑来了青神山。 “行了,你回去吧!”老头儿还是没有出来相见,只留了一句,“终有一天,你小子还会回来的!” 刘松脸上的刀疤一抽一抽的疼,这疯老头真是乌鸦嘴。 “也许真让你这老头儿说中,不过,我走之前不把你的佳酿拿出来给我践行么,万一我回来你翘辫子了岂不是不能一起喝酒了?” 刘松话音刚落,就被一阵狂风打退,站都站不稳,这就是陆丰年的修为,已经以天地万象为武器了。 长辈教训晚辈,没得商量:“逆徒,还不滚进来!” 刘松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嘿嘿”一笑:“这就对了嘛!” 而此时,谢大极正绑了王庚,带着小豆子,往青神村去跟刘松请罪,到了茅屋前敲了半天门,硬是没一点回应,不敢闯进去,只能在外面等。 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陈二正哼哼唧唧着,他下午被城里来的人打了一顿,那些人还直接把他家给翻了个底朝天,他都快气死了。 派去守在刘松家的人回来了,陈二看到,脸一沉,立马将端汤喂药的老婆赶了出去。 “刘松回来了?”前胸痛得要命,他一想到刘松那一拳,心中就怨恨。这仇,他一定要报。 “不是,是飞蓬教的教主,带着一个小豆子和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等在那刘松院门口,说是请罪。” 陈二一开始还纳闷,锤了床案发气,忽然灵机一动,露出了奸邪的笑容:“好,好,去给我拿衣服来,我要亲自去一趟。” “这……伤?” “不碍事。”一想到自己的计划,陈二阴沉着脸起来了。 谢大极看看这青神村的里正陈二讨好的笑容,望望已经黑了的天,无奈道:“那就麻烦里正了,小豆子和我这……和这飞蓬教的叛徒,就暂且留下了,请务必转告老大……额,就是刘猎户,他想怎么处置这家伙就怎么处置。” 昏迷的王庚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豆子只想回家,也没说什么。 “教主放心,小民省得,一定转告的。之前是我不懂事,得罪了刘侠士,方老板找人教训了我一顿,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眼看着谢大极领着手下消失在村口,往青神山上而去,陈二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小豆子直觉不对劲,拔腿要跑。 陈二恶狠狠道:“还不给我抓住!” 小豆子就要叫人,陈二一声大吼:“把嘴堵上!” 他四下里看了看,附近没有人,放心了,得意洋洋地把一个挣扎的小孩子和一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成年人,套了布袋子弄走了。 月明星稀,走在回家路上的刘松打了个嗝,这老头儿的酒量,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啊,终于把他喝趴下了。走,去找谢大极继续喝,哈哈哈! 天已经亮了,山道上走着的刘松皱了皱眉,守山门的人怎么换了? 可能谢大极有什么人员调动吧,姑且先上山再说。 结果,奇怪的是刘松上山一没见着谢大极,二没见着王庚。只看到了谢大极留给自己的一封信,言明他已经去京城了。谢大极这个时候去京城做什么? (本章完) 第11章 恭迎帝师回京 第11章恭迎帝师回京 刘松正琢磨着谢大极的事情,刚刚到门口,就见到了一群衙门的捕快,村民们就围在旁边看热闹。 大概有十几二十个人,要是抓普通的逃犯肯定是轻而易举的。刘松注意到了围在中间的那顶轿子,上面坐着的是谁? “你说这刘松是不是犯法了,怎么官府的人来找他了?” “说不准。” “我听说这煞神之前还把里正打了,该不会是里正去报官了吧!” “应该是。” …… “刘松,你可算是回来了,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那捕快浓眉大眼的,长得十分英武。 “你们来错地方了吧?”刘松并不打算搭理他们,直接走过去打开院门就要进去。 “站住!”那人见刘松不以为然,也是有些恼怒,拔出佩刀拦在刘松面前。 “县太爷要见你,别让兄弟难做。”这人叫李虎,小小衙役一个,他称兄道弟可不是真的跟刘松亲近,昨天刘松在兴旺赌坊的所作所为,这小小县城早就已经传遍了。 李虎这个人在衙门那是游手好闲,无利不起早,如果不是下命令的人是县太爷,他可不会来拦这个杀神。这个刘松杀过人的,看一眼就知道跟他们这些捕快专管偷鸡摸狗的完全不同。 “呵……”那马车里面坐的是县太爷?果然是古代,这县太爷的轿子真是寒酸。 “陈午大人,来找小的所为何事?” 刘松既然问了,陈午就躲不下去了,他颤颤巍巍地下了马车,年龄大了,就来这儿一趟都累的够呛。虽然他人又老又憔悴,眼睛却非常的狠戾,看着刘松,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他岳丈和儿子都被这刘松揍了! 看到县太爷陈午下马车,刘松一点也不意外。害怕?那更是不可能。 “陈大人是知道岳丈和儿子都被我打了,派人来拿我的吗?怕是不能如意了!”说完,刘松飞身而上,周围佩刀的捕快,一个都没有反应过来!刘松已经到了陈午旁边,对付这么一个老家伙,他甚至连身上的配剑都不需要拔出。 现在只要他的手轻轻一动,就能将这老家伙的脖子拧断。 陈午大骇,他来之前早就听说了这刘松的事情,知道他武功高强,因此带了这么多捕快,不想还是让这家伙拿住了。 显然,刘松不是那等莽夫,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原本是来寻仇的,结果反被刘松挟持,陈午面如土色:“刘松,你想做什么?我是朝廷命官!你要是敢下手,朝廷不会放过你!” 刘松嗤笑:“陈午,我也不妨告诉你,那陈二和陈武都是自作自受,我今日拿了你,也不过是顺手,毕竟你们干的那些肮脏事儿,让朝廷知道了,不说人头搬家,千里流放还是很有可能的。” 陈午一开始还不信邪,嘴硬得很:“你这刁民,胡说八道什么?不仅挟持朝廷命官,却还满口诽谤!” 刘松冷笑:“陈午,你跟你儿子为什么会跟王庚混在一起,你们干了些什么你们自己知道,还用我提醒吗?” 陈午顿时心惊肉跳,不可能,他们做的那些买卖天知地知,这刘松不过是青神村一个小小猎户,他能知道什么?可是,听他提到了王庚…… “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如果你以为今天就能杀了我,我也定不会放过你!”陈午为了壮胆,还看了看那些围着不敢上前的捕快,好歹有了一些底气,这刘松应当不敢乱来。 刘松知道这老匹夫在想什么,狗官一个,不足为虑,他暂时还不会杀他,但是可以揍他。 真气直接进入这老头儿体内,刘松完全可以控制真气进攻他的内脏,陈午一时面如土色:“你,你做了什么!” “哼,你干了这么多恶事,想死没那么容易,你的命还可以留着换个人来给我认错呢!跟我走!”说着,刘松就要逼着陈午上马车。 陈午却不动,想要讨价还价:“刘松!你是不是在找一个小娃娃,叫小豆子?” 他总算是脑袋灵光了一回,想到了陈武呜呜啊啊在病床上嚎的话。 刘松眯眼:“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陈午为了活命,连连点头:“知道,我都知道,被我儿子卖了!我有线索!” 刘松手一紧,几乎要把陈午脖子掐断:“还敢说谎?陈武不是说一无所知吗?” 陈午是个狡猾的,不想刘松这么不好糊弄,改说法怕是更招刘松怀疑,连忙自圆其说:“他知道,他知道,我也知道,那孩子真被卖了,卖给了去边城的商队!” “哼,小豆子在哪儿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用乱编。我现在留着你,是要看看用你换王庚滚出义县能不能成功。你让他们回去,你跟我进去,七天为限,王庚要是到我这儿来跪地求饶,你这条老命就保住了。” 村里的消息传得快,不久全村都知道猎户刘松绑架了县太爷。里正家里,陈二越发害怕,这个刘松竟然这么不要命,连县太爷都敢绑架,他能做这个里正,除了靠陈老大积累的善缘和留下的家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大女儿是县太爷陈午的小妾。 一想到刘松连陈午都敢挟持,要是知道小豆子和那个血人在他的地窖里,怕是……何况,飞蓬教教主谢大极交代的那番话,越想他越是睡不着,只能连夜带着妻儿封了地窖跑了。 结果陈午的人去了几趟青神山,没有找到王庚,还带回了教主谢大极也不在的消息。 倒是方长青亲自来了,说昨天他们去的时候,小豆子已经不见了,被王庚的人带走了,他的人把陈二打了一顿过后,就去找王庚,结果被王庚的人绑了,今天才逃回来报信。 刘松一惊,陈莲花没来找过他,因此他以为小豆子已经回去了。 “长青,赶紧去陈莲花家看看怎么回事!” 方长青领命走了,刘松突然想到陈二也很不对劲。 陈二之前就喜欢仰仗着跟县太爷陈午的关系为非作歹,陈午在他手里,他居然没来找他麻烦!他是青神村里正,不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挟持了陈午,难道是被他打怕了? 不可能,这陈二睚眦必报的。 想到这里,刘松把绑在椅子上的陈午绑得更紧了一些,把门栓从里面锁上,又从院内翻墙趁着外面守着的陈午的人不注意出去了。 正要去寻找里正陈二,不想迎面就见到村民齐齐往村口跑,刘松就在村头,离村口不过几百米,他怎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用拉人问,他们讨论的声音很大。 “什么?你说是京官来了我们青神村?” “对啊,听说那京官从村口就下车了!” “是啊,是啊,一步一磕头呢!都跪行了快有百米了。” “这是做什么?” “听说当今天子的老师在我们村,这京官是来请他回去的!” “啊?怎么会?” 刘松脚步一顿,闭上眼又睁开,真行,不愧是他教出来的,这一招都用出来了!看来暂时去找不了陈二了。 陈午看到刘松回来,“呜呜啊啊”地叫唤着,椅子下面已经流了一摊液体。 刘松嫌弃地皱了皱眉,这都是什么事呀?一团糟。 既然都找来了,早知道躲不过去,不过,那小子想让他进京,不可能。 刘松大马金刀地坐在自家院子里,里面的陈午经过了刚才那番丢人也彻底蔫了,他还时不时跟刘松谈条件,如今埋头对着自己那摊尿液仿佛老得快入土了。 这小院瞬间格外安静,直到有人敲响了院门。 “请问,刘太傅在家吗?” 村民一路围观,不想却是一路到了这青神村有名的怪人刘松院前。 “这是怎么回事?” “刘太傅?说的不会是刘松吧?” “这怎么可能?刘松就是个普通的猎户,瞧瞧他脸上那道疤,一看就不是好人!” “也对,他还跟人家寡妇纠缠不清,前几天还有人看到他带着那罗寡妇进城玩呢!” “这,听说那小豆子不见了,你说会不会是这奸夫**为了行事方便,故意演的一场戏?” “八成就是这样……” 正讨论着,就从那院内传来了极为洪亮的声音。 “谢大极,你都把人带来了,还杵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 村民们彻底呆了,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那个刘松说出来的,他们甚至怀疑这村头茅屋里面住的根本就不是刘松了。 林允看着昨天才来接自己去见帝师的谢大极一声苦笑,要不是当今天子非要让他这么干,他也不想啊! 里面这位要是不出山,陛下的位置怕是要被别人抢了。 谢大极把林允扶起来:“委屈林大人了。” 所以人家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陛下被老大带大的,最是了解老大的心情,这一招或许真的管用。这是林大人堂堂文官之首,这一国宰辅的面子算是被扔在地上踩了。 但愿他不要对老大产生怨恨才好。 林允倒是看的开,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反而高兴地拍了拍谢大极的手背:“陛下圣明,看来这样果然有用,今日能够见到太傅,实为平生幸事。” 毕竟,关于刘松当年如何扶幼孤上位,又不贪恋权势隐身而退的故事,他们这些朝臣是如数家珍。及至后来刘松不在朝堂的这五年,他俨然已经成为了整个大渊所有官员心目中的榜样。 刘松坐院子里面掏了掏耳朵:“原来是林大人哪,这户部侍郎不做了,升官升的挺快呀!” “不过你们既然知道我武功高强,缘何要在那么近的地方说话那么大声?” 林允一囧,还有一些困惑,他看了看谢大极,有些紧张,他还真的忘了刘太傅武功高强。而且,他不记得自己有幸见过刘太傅,太傅为何知道自己做过户部侍郎? 谢大极却是偷偷一笑,想不到林允是崇拜老大的,这样也好。 “林大人不用紧张,我家老大其实是知道你的,这几年老大虽然住在这荒郊僻野,朝中事务陛下却都让我穿信告知问询的。虽然,老大从来不回信……” 想到这,谢大极就有些沮丧,老大连他都不见,今天也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林允文文弱弱的,跪了那么久,腿痛,走得慢。 谢大极就要打开院门,注意到几个鬼鬼祟祟的捕快就要跑,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当谢大极满面笑容地引着林允走进破落院子,看到的就是他老大刘松极为不雅地剔着牙的样子。 林允为了见刘松,那可是专门在风尘仆仆到达县城过后,住了一晚,焚香斋戒,才一早出发来的。 他一心怀着见神仙一样的心情,结果神仙幻灭就在一瞬间。 林允是有大军保护的,不过大军在十里开外,一路随行的大多是丞相府的府兵,人数也不少,这么多人围在小院门口,也没挡住看热闹的村民。 林允是温和的,他的府兵也是,谢大极的手下又去抓人去了,几个蛮横的村民还真挤进来了。 他们看到刘松的样子一点也不意外,而林允林大人还有他那些府兵,表情之精彩,难以描述。 谢大极叹了一口气:“老大,这是林大人,林大人专门来请您进京的。” 林允听了谢大极的话,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他在脑袋里面想象过无数次见到刘太傅的情景,他想象中的刘太傅应该是端着杯,喝着茶,高深莫测,可眼前这个穿着短打,俊朗的脸上挂着一道疤,双腿叉开,用脏手剔着牙,眼神凶悍的人……这,可能是刘太傅的侍卫吧? 林宰辅安慰自己,然后按照事先跟陛下商量好的,朝着正屋“噗通”一声再次跪下了。 眼神望着茅草屋里面,根本不看刘松,在肚子里面打好的草稿,说出来无比的顺畅:“在下林允,乃当朝宰相,奉陛下之命,前来迎帝师回京!太傅想必亦已知晓,南北局势之紧张……帝师若不跟我回去,我已无颜,再见天子,必长跪不起!” (本章完) 第12章 答应出山 第12章答应出山 刘松瞪着谢大极,谢大极望着天,听林宰辅说了老半天。 林允说完,发现茅草屋的屋门仍旧紧闭,没有人回答,可刚才分明已听到中气十足的回话。看来,刘太傅要下定决心,也需要思考一番,他林允有的是耐心,于是一脸庄严肃穆,跪坐静等。 外面不知道情况的村民,看着京城来的大官这番作态,心里嘀咕开了,他们就说嘛,这刘松怎么可能是刘太傅,不过这刘太傅居然住在刘松家里,这刘松藏得也挺深,难怪他从来不让人进他家。 林允愿意跪着,刘松也懒得提醒,瞧着谢大极猪肝一样的脸色,他反而觉得有趣。这林允也有趣。 过了快小半个时辰,一直不见茅草屋里传来动静,林允已经觉得膝盖有点痛,脊背有点僵硬了,突然传来了“叮叮咚咚”的踢门声音。 林允一开始以为听错了,后来觉得不对,他一脸困惑的看着大马金刀坐在旁边剔牙的短打汉子:“这,太傅这是?” 刘松面色一冷,这陈午还不死心! 随之站起,把茅草屋的门一脚踢开,连带着门后绑在椅子上的陈午也滚落在地上。 只见这老家伙突然聪明了,借着地面的摩擦把堵嘴里的破布蹭掉了,然后开始哀嚎:“救命啊!救命啊!刁民要杀朝廷命官啦,刁民要杀朝廷命官啦!” 林允一脸震惊,里面不是刘太傅?这又是谁? 谢大极看了看自家老大,脸黑如锅底。 刘松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来,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看戏者,有趣有趣! 林允想了想还是觉得刘太傅就在里面,话都说出去了,又不敢起身,看这个老头衣衫不整的被绑在椅子上挣扎,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朝廷命官,又觉得十分奇怪。 只能问跟着一起来的谢大极:“谢教主,他是谁?” 谢大极看了看自家老大,见刘松不说话,答道:“禀林大人,他是这里的县太爷,叫陈午。” 林允一愣:“县太爷为何会在这儿?还……这副模样?” 刘松觉得戏看的差不多了,这才起身,走过去一把将嚎叫着的陈午单手拎了起来,扔了出去,刚好落到门口,听着声音就知道摔的很疼。 那陈午也不是个耐磨的,登时就大叫起来。林允的府兵尽皆打了个哆嗦,暗自感叹这太傅的侍卫功夫果然厉害! 刘松不耐烦的看着跪着的林允:“林宰辅还是赶紧起来吧,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太傅,那小娃娃事后追封我也没承认过。” 说着,走向院门口拎着陈午就要出去。 林允大惊,有点反应不过来:“您,您是刘太傅?” 不可能哪! 那刚才他,他,林允面如菜色,这回是实打实的磕了个响头:“刘太傅恕罪,我,这……” 刘松拦住了林允:“林宰辅切莫如此,刘松一介草民怎受得起如此大礼,那小子让你来,显是看你迂腐,迷魂汤给你灌了不少吧,让你堂堂宰辅一路跪行至此,演这么一出大戏,你受委屈了。” 林允迷迷瞪瞪的,什么都没听清楚,唯一听清楚的就是刘松说委屈他了,连忙摆头:“不委屈,不委屈!我……” 刘松不等他说完:“行了,你的来意我也清楚了,我跟你们离开青神村,不过不是去京城,而是去刀城!” 林允没有反对,反正让太傅出山就是他此行的任务,他喜极而泣:“太傅愿意出山就好,愿意出山就好,陛下说了,刀城也可。” 刘松听了,眯了眯眼,那小子该不会还有别的安排吧? 眼看着天就黑了,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看了白天那场戏的青神村村民沸腾了。 刘松,村头茅屋那个怪人,他居然真的是帝师!是太傅!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当初编排过刘松的人家那是心惊胆战,生怕遭到报复,一夜无眠。 而刘松正跟林允面面相觑。 林允口渴,看着桌上的碗,里面有水也有沙子,他想喝又不想喝。 正纠结着,刘松一笑:“那陈午……” 林允已经听了陈午的交代,人已经被他带来的人押去县城大牢了:“帝师放心,会有新的人来接替他的位置。” 刘松点了点头,敲了敲桌子。 林允一激灵,道:“帝师放心,要找的那个孩子肯定会安然无恙的,除了谢教主说的那个陈二家,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各州府县衙寻找,必不会让帝师失望。” 刘松点了点头,揉了揉眉心:“林宰辅这夜深了还不离开吗?我又不会跑的,等找到小豆子,我会出发跟你们一起走的。” 林允却是精神地很,看着刘松像看着什么稀奇物件儿,眼神之狂热,让人只觉得要被烤焦了。 刘松脸皮厚,倒是能忍,不过这叶朝宰相在自己这小茅草屋里面睡一晚吗?怎么不回城里的客栈? “帝师不用担心,我在入朝为官之前,曾在边城做过账房,彼时条件艰苦,四面萧墙,有时狂风呼啸,茅篷翻飞,亦能入眠……” 听着这林允兴致勃勃的想着当年事,刘松更困了:“那就席地而卧吧!” 说着,自己去床上了。 林允堂堂一国宰辅,压根没觉得哪里不对,还真的面朝着刘松的床,随便铺了毯子在地上侧卧了。 刘松闭上眼睛正要入睡,奈何那一直热切的看着自己的目光难以忽略,于是起身打坐练功。 可是这林允哪里会放过跟他唠叨的机会的,看到刘松坐了起来,他高高兴兴道:“看来太傅也同我一样,太过于激动,难以入眠哪!” 刘松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非也,林宰辅,在下只是在修习武功。” 林允听了,更好奇了:“修习武功?太傅当真是厉害,我听说,这世界上只有极少数人是修真者,这武者遍地都是,能引动天地能量的却是万里无一啊!太傅当初,莫非就是靠着这番神功,助我明君夺取了天下大权?” 刘松根本没有回答他,可是这个林允是真的能说,他又开始继续了。 “太傅,不瞒您说,这谢大人也是个厉害的,昨天晚上,我刚到义县,就遇上了埋伏啊!” 刘松一愣,睁开了眼睛,看向林允:“林宰辅说什么?” 谢大极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 “哦,太傅放心,我身体好着呢!还要感谢谢大人,他昨天亲自来接我的,他来的时候,那些刺客进攻正猛,我都以为来义县是没办法活着回去了,想不到谢大人武功如此高强,三下五除二就打败了那些刺客。” 刘松点了点头,他知道谢大极武功高强,保护这个林允还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也就是说,昨天晚上谢大极离开青神山是去接林允去了。 难道是临时命令吗?那肯定不可能,这谢大极也没有提前跟自己说一下,这是帮着那个小娃娃给自己来个猝不及防啊!挺会拿捏心理的嘛! 却是没一会儿就人敲门,守在外面的林府府兵来报,说是几个人带着一个貌美村妇来了。 刘松点头:“是陈莲花,让她进来吧!” 原来,陈莲花回家过后,被人锁在了屋里面,叫也没人来给她开门,村里面的人又不帮她的,好在屋里有点吃的,她到现在才被方长青的人撞坏了门放出来了,她心急要找到小豆子,只能想到来找刘松。 见到这么多陌生官兵出现在刘松家,她有些害怕。 看到刘松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刘大哥,我,我被人关起来了,想了各种办法都没逃出来!小豆子呢?小豆子没事儿吧?” 刘松皱眉,忙着陈午这边了,忘了去找陈莲花,看看小豆子的情况,一心以为小豆子已经回家了,唉,好在陈莲花没事儿。 “小豆子……唉,你放心正在找,应该快了。你说你被关起来?谁干的?什么时候?” “嗯,不知道是谁,我觉得关我的人就是抓了小豆子的人!” 陈莲花眼泪都哭干了,红着眼睛跪在刘松面前:“求刘公子帮我!” 刘松把人扶起来,看向一旁的林允,林允摇了摇头:“帝师,我以人格发誓,一定帮您找到那小娃娃。” 刘松点了点头。 说真的,小豆子消失这么久。 “再等等吧,罗嫂子!”刘松叹了一口气,他喜欢小豆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人必须找到他才会走。 “这位是当朝宰辅林允,已经下令去找小豆子了。”刘松补充道,“陈二可疑,已经让人去搜了,也该有消息了。” 陈莲花一脸震惊,她刚刚跑出来,白天的事情压根儿不知道,看到衣着华贵的林允,虽然不全信大渊宰辅会来到这村中小院,还是觉得老天有眼,让贵人来帮她找儿子了,噗通跪下:“求宰辅为民妇做主!” 林允犹豫地看向刘松:“帝师你看?” 刘松正要说话,派去搜陈二家的人回来了,外面一片嘈杂。 很快,林允的手下已经先行禀报了:“丞相大人,人已经找到了,还找到了兵部侍郎王大人。” 林允一愣,看向刘松,刘松也察觉到不正常,谢无极刚才说把王庚和小豆子一起托付给了陈二,他还有些不信,他以为陈二没那么大胆子,以为是王庚把小豆子带走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才让林允各州府县衙贴告示寻找。 谢大极也匆匆忙忙进来了:“老大,陈二一家不见了,王庚和小豆子在地窖都饿晕了!” 刘松抱着小慈,轻轻地揉捏着小慈肚皮上的细绒毛,听了这话冷笑连连,想不到这陈二胆子竟然真的这么大,让他跑了,留着这么一个祸害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大麻烦。不过小豆子找到了就好,至于王庚,死在这儿,那小娃娃也会不高兴的。 “谢大极,把王庚送回京城去吧!再跟你小娃娃说,宁愿少用一个人,也不要用错一个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大极点了点头:“是,老大。我先把这边安排好,就带着王庚回去,不会耽误太久的。” 刘松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个好主意。其实不止是这边需要安排,王庚那伤的那么重,非得现在上路,恐怕半路上就死翘翘了。 由于小豆子身体状况不太好,直接就这么去刀城,刘松也不太放心,就打算等小豆子好了过后再走。 林允眼见任务完成,留在这里的意义也不大,也就决定带着刘松的意思回京城复命。不过临走之前,他一直缠着刘松,让刘松教他怎么处理宰相的事务,还把他这么多年处理过的事情全都搬出来,跟刘松讨论。 这林宰辅的日常状态就是,他突然想了想,对于民生农业很感兴趣,就会问刘松。 “太傅啊,这五年山阳县的稻谷大丰收了呀,每一亩产了150斤水稻呢,我跟诸位大臣商量了一下,这里既然这么能种水稻,以后啊,干脆就把山阳县那山羊湖圈起来,里面就可以种稻子了,以后山阳县的粮食产量肯定会大大增加的。” 刘松却摇了摇头:“你这不行,湖就是湖,田就是田,你这样会破坏当地生态。” 林宰辅张大了嘴:“啊?” 王庚就躺在一边的病床上,斜着眼睛看着正在对弈的刘松和林允两人。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他嘴太干了,嘴巴张了老半天,也没有发出声音。 不得不说,现在的王庚看起来还挺可怜的。 他挣扎着动了动,把手指在床沿抠,刘松听到动静,总算是转过头看向他。 林允也转过了头,他比较善良,见不得自己的同事沦落到这步田地,于是倒了水过去喂王庚喝。 王庚太长时间没有喝水了,猛地喝太多,竟然有些受不住,仰着脖子啊啊两声,差点晕厥过去。 林允有点吓到了,就这样,一直到刘松看着林允带着王庚等人前往京城,王庚几乎都没怎么喝过水,他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看起来真可怜。 (本章完) 第13章 收徒出山 第13章收徒出山 “刘,刘太傅……”陈莲花现在已经知道刘松的真实身份,自然不能像以前那么随意的称呼。 “罗嫂子,不用这么客气!” 陈莲花点了点头,看了看床上刚刚醒来又昏睡过去的小豆子,又想要跪下。 刘松只觉得这女人跪自己的次数太频繁了,频繁的她腿一弯就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 “别,有什么事情想要让我帮忙就直接说吧!”刘松看了看整个房间,还真是家徒四壁,“小豆子需要好好休息,出来说。” 陈莲花点了点头,跟了出去:“太傅,小豆子的父亲五年前被抓去服兵役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从小就没有父亲在身边照顾,我一个人将他带大也教不了他什么!这次他发生这样的危险,我一个女人无能为力,所以我恳请刘公子可以把小豆子收在身边。” 好像想到了刘松不得了的身份,根本高攀不起,她又有些怯懦的补充道:“就算只是让他做你身边的一个端茶送水的小厮,也好过我们娘俩在这村里饱受欺凌的生活。” 刘松皱了皱眉:“嫂子,你不用对我客气,你丈夫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有能够帮忙的,我自然是非常乐意的,也是我应该的。只是我此行凶险,带着你和小豆子反而可能让你们陷入危险当中。” “你放心,我走之前会给你留下一笔钱财,也会交代村里人。将来小豆子想要学一门手艺,还是考学做官,我都会让人全力支持。” 陈莲花听了这话,终于倔强的流下泪来:“太傅,你对小豆子有救命之恩,我想带着小豆子跟你一起去刀城,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小豆子也很听话,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刘松皱眉,其实陈莲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再清楚不过,经过这次的事,陈莲花和小豆子这孤儿寡母两个,在村里是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 说是报恩,更多的其实是想要换一个新的环境,开启新的生活吧? 算了,他也挺喜欢小豆子的。当然,他也会尽力保护好他们娘儿俩,毕竟是恩人的妻儿。 “也行,这样吧,我收小豆子做我的徒弟,至于你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此去刀城,万分凶险,嫂子还需做好准备才是。” 陈莲花自然大喜,她没想到刘松竟然会答应收小豆子做徒弟,真是他们家的再造恩人呢! 还好小豆子只是在地窖里面饿了几天,城里的老大夫熬了参汤吊着,又辅以各种药,养了两天就好了。 小豆子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直哭,显然是被噩梦惊醒的,刘松此时刚好在床边,这小孩扑进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嘴里还一直嚷嚷着:“怪叔叔,怪叔叔,你终于来了!呜呜呜……” “小豆子,不能叫怪叔叔了,叫师父!” “师父,你真的是我的师傅了吗?”小豆子天真的眼睛望着刘松,刘松点了点头:“当然,以后师父教小豆子学武功好不好?” 小豆子连连点头,高兴极了:“好呀好呀!我也有师父啦!” 陈莲花在一旁,看着儿子的笑容,也满足地笑了。 时值初春,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村里面的人也开始了忙碌,他们小心翼翼的过了几天,却没有遭到报复什么的,于是也就放下心来。 政府的告示也早已经贴下来了,消息也传开了,县太爷陈午和他儿子兴旺赌坊的老板陈武已经下了狱,陈二的通缉令也已经贴出来了。 村民都知道了里正陈二不是个好人,想到这么多年他们青神村苛待罗家母子,着实良心难安,听说刘松刘太傅马上要带着陈莲花和小豆子离开青神村,那也不编排些有的没的了,反而各家各户拎着东西到村口给他们践行。 天神村最年老的族长拄着拐杖走到刘松面前,陈二跑了过后这青神村做主的自然就成了资历最老的他:“我代所有青神村的村民恳求帝师的原谅!” 刘松摇了摇头,他从前也没放在心上过。 “这些都是村民的一点心意,听说帝师要远行,路上盘缠……” 刘松摇了摇头:“这就不用了,我已有准备。” 小豆子紧紧抓着刘松的手,那些或羡慕或厌恶的目光让他觉得有些恍惚。 阿母昨天晚上才告诉他,怪叔叔已经收他为徒了,明天他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他年纪还小,对很多事情看得不甚明白,可也知道一旦离开,要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怪叔叔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以外对他最好的人,跟着怪叔叔走,让怪叔叔做自己师父,那是再好不过的。 刘松这一行程一开始跟着的人少,有谢大极安排的人一共5个,说是两个个负责探路,两个负责保护,还有一个一路安排。不过眼下看来,陈莲花好像才是那个擅长安排的得力帮手。 她这么多年,自己把孩子带这么大,其间辛劳自不必说,锻造的本事也是让人佩服的。 “太傅,出了县城往东三十里之内没有住的地方,我们这里荒僻,很多客栈怕打劫都不会设置在半道上。”陈莲花给刘松怀里睡着的小豆子擦了擦口水。 本来是安排了一辆马车的,最后让给陈莲花跟小豆子了,偏偏小豆子黏人黏得紧,非要上刘松马车的马上坐着。 谁承想,这小家伙上了马没多久就被颠的睡着了,还当这是摇篮呢! 陈莲花是趁着休息的时间从马车上过来的,看到儿子在刘松怀里睡得香甜,眼睛都有些红了,她抹了抹眼角,把接下来的行程大致说了一下。 刘松有些惊讶:“你从前出过远门?” 陈莲花摇了摇头:“我都是以前在县城摆摊的时候听到别人说的。” 刘松点了点头,把小豆子缓缓的抱起来放在了陈莲花怀里,自己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了手下。 “谢大极给我安排的人竟然都不是普通之辈,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稍微有一些惊讶,把头埋下道:“我叫风,是老大,他们其他四个分别是雨、雷、泽、池,我们五个都是飞蓬教杀手堂的杀手。” 刘松摸着小慈柔软的狐狸毛点了点头,向着马车走去。 刘松走的时候放了一些书在马车上,这停整休息的时间正好看,一人一狐狸倒也安静闲适。 没一会儿,小豆子也被抱进来了,陈莲花他进来打扰的安然看书,只在外面静静的站着,倒也是很懂规矩。 “出发!”十几分钟过后,风给另外4个人使了眼色,到刘松面前禀告了一身。 刘松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点了点头:“行,咱们继续走吧!” 风有些诧异的看着淡定的帝师,帝师怎么看的是一本杂书? 刘松不理会他怪异的神色,继续上马前行,小豆子在他母亲怀里睡得正香。陈莲花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林木,想到马上就可以去当初刀城,眼光闪了闪。 好不容易到了三十里之外的容县县城,守门的居然拦着不让进,风对这种事情显然非常熟练,看到通关路引过后,那狗眼看人低的守门士兵,总算是让开了道。 “帝师委屈了,陛下说此行不可高调,只让用一般的路引。” 刘松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能进得城门就行。” 那几个守门士兵刚才在说什么,他就算是骑在落后百米的马上也听得一清二楚,说是又一个不要命的蠢蛋要进城了。 风他们给刘松、陈莲花还要小豆子安排的过路身份是带着孩子的一家三口,刘松是个商人。 虽然他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像个普通商人,可大渊历来最看不起的就是商人,商人的地位甚至比普通的农户还要理想。 在这容县更是如此,由于之前有一批越族刺客借商人身份行暗杀之事,现在的容县有一个算一个的,所有商人都会被抓起来。 风早已把这里的情况跟刘松说过,刘松不以为然,没想着换身份,反而让风大大方方的叫通关路引,正大光明的进了容县县城。 到了之前已经定好的客栈,刘松就等着人来见自己了。 越族人扮作商人行刺的,还能是谁呢?越王这么急? “刘公子……” 刘松看了陈莲花一眼,皱眉。 陈莲花猛的反应过来,捂上了嘴,过了一会儿,见刘松神色缓和,这才道:“当家的,我们要在容县待多久?” 刘松看向陈莲花:“你有什么事情要在这里办吗?” 陈莲花咬着唇点了点头:“我想找个人。” 刘松联想到陈莲花的事情,点了点头:“罗二棍当初是在容县停留过吗?” 见女人点了点头,刘松没再多问,只把陈莲花送出了门,封下结界,自己打坐。 这段时间他的功力已经在快速的恢复,5年前张景明说过,他当时是经脉俱断,除非重塑经脉,否则不能再习武。 别人听了这话多半就自暴自弃了,但是刘松却在那个时候感觉到了一丝兴奋,因为陆丰年曾经告诉过他,他们这门武功本来就是断髓接骨的无上神功,只不过时间漫长而已,而且需要极度重创才有可能成功,就跟渡劫一样。他度过了那一劫,或许后面都是福。 当初选择了一个地方,想要休养生息,除了因为那件事情留下的心伤太重,还有个原因就是他需要找一个地方重新拾回自己的武功。 如今武功已经恢复了七成,天下高手已经可以尽皆应付。 此去刀城,除了是要帮那个娃娃,还因为当初婉姬就是死在刀城,说是放下可这么多年午夜梦回,总难以成眠。 这陈莲花,怕也是如此吧! 小豆子下午在客栈睡醒了,就自己跑来敲师父的门了,他虽然不知道别人的师父是什么样,可也知道自从自己醒来,怪叔叔很少教自己什么。 阿母说因为怪叔叔太忙了,可他分明看到怪叔叔常常望着西南方发呆。 听到敲门声,刘松放下了水壶,满满一杯水入喉过后,他才对着门口说了一声:“进来。” 小豆子从前不害怕刘松,可现在却有一些陌生感,怪叔叔不再穿着短打和一身脏兮兮的麻布衣服了,他现在穿的非常华贵,让小小的他有一些失落。 门被缓缓的推开,小豆丁就这么把头探了进来。 刘松招了招手,这小孩又不认生的扑进了他怀里:“师父,你什么时候才教我武功呀?” 他忘了陈莲花嘱咐他刘松愿意教就学,不教也不可以问了。 刘松没有说话,只探入一股真气,巡遍小豆子周身,虽然这上路开始他没有教这小孩什么,却让风把那娃娃送来的汤药全熬给他喝了。 理由嘛,当然是小豆子身体还很虚弱,喝一些药是为了补气血。 眼下时机已经成熟,筋骨也塑造的差不多了:“罗荣,到那边学我一样坐着去。” 罗荣,是刘松给小豆子起的名字。小豆子却是非常听话,双腿盘起坐在了对面的矮塌上,一个小孩子好奇的看着自己,等着下一步的指示。 刘松嘴角含笑,缓缓的闭上眼睛:“跟我一样把眼睛闭上,感受一下腹部。” 小孩子没什么耐心,眼睛虽然闭上了,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儿了。 刘松也不着急,这一下午都在跟小徒弟打坐。 晚上陈莲花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一直没有出来,连饭菜都是刘松吩咐小二送到她房间的。 夜半三更,几道黑色的影子在客栈盛放的瓦片上纵横翻越。 有人悄声问:“确定是在这家客栈吗?” 另一人点了点头。 锋利的匕首在月色的照耀下,反射着逝去的光芒,瓦片被一一翻开。 刘松正在打坐,小豆子说是打坐已经睡着了,鼻子还吹出了小泡泡,刘松中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这小家伙的丑样子又闭上的眼睛。 刚准备进入下一个周天,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本章完) 第14章 大徒弟慕容风 第14章大徒弟慕容风 刘松迅速起身,把剑握在手中,悄无声息的到了房间中央,确定了一下位置过后,快速的点了一下小豆子的顺序,将人藏在了床下。 然后黑暗当中窗一开,只听到吱嘎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风吹的。 刘松倒挂在屋檐上,就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好戏还没看上,东边的客栈已经灯火通明,有嘈杂的声音响起。 “抓刺客啊!有刺客……” “保护公子……” 没有人注意到房梁上有一个悬挂的黑影在不断移动,刘松看着灯光中间一脸惨白,衣着华贵的人,皱了皱眉头,不认识,但是身形好像有点熟悉。 下面那个人俨然是一副强弩之末的状态,他身边虽然围了许多保护的人,看起来却都摇摇欲坠,戴着面罩身着黑衣的刺客却在步步逼近。 刘松稍稍一吸溜鼻子就知道,这些刺客倒是经验老道,想是先用了迷烟,想要趁人虚弱下手。 慕容风紧紧的捏住自己已经被砍伤的手臂,地上啪嗒啪嗒的掉着血,他们都中招了,虽然知道自己亲叔叔迫不及待要下手,你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难道真的今天要葬身于此吗? “公子,你先撤!” 听到暗卫的话,慕容风缓缓摇了摇头,现下也跑不掉了。 就在绝望之时,他忽然一抬头,看到了刘松。 猛地扯高了嗓子:“躲在房梁上的兄弟救我!” 那些围杀贵公子的刺客大惊,纷纷向上看,刘松摸了摸鼻子,这下看不成戏了。 那刺客首领看到刘松,心中大骇,此人显然已经隐蔽于此良久,他们却都一点也没发现。这人的武功高深莫测啊! 不过,人是一定要杀的! 想到这里,趁着刘松还没有任何动静,他举着手中的剑就要像那贵公子模样的人刺去。 “我要杀了你!” 刘松眼皮微微一抬,手虚浮地一动,那刺客头领就动弹不得,剑尖堪堪抵在清贵公子的颈上。 汗水从那头领的额头上掉下,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使手中的剑动分毫。 这边刘松却是在包围圈当中伸了个懒腰,看着中间的清贵公子,他说怎么熟悉,虽然只露了一双眼睛,还是让他认出来了。 没想到这娃娃好好的京城不座守,居然跑到这容县来了,难道他是想去刀城?不应该呀! “风儿,想不到这几年你越活越回去了,连迷药都没有察觉,还差点让人杀了,真是丢为师的脸。”刘松看那刺客举剑甚是辛苦,轻轻一笑。 慕容风一脸惊喜:“师父,真的是你!”他的确是中了药,本来他功夫也还不错的,根本不至于这么被动的。 刘松没理他,飞升而上,横掠过去,屈指成爪,直取那刺客头领的咽喉。 没过一会儿,所有的刺客都倒在了地上,只留了一个活口,奄奄一息。 慕容风站在刘松面前,呆住了。 刘松皱了皱眉,这小娃娃真是麻烦,当初就不该接过这个麻烦。堂堂一国皇帝,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正值南北对峙,战争一触即发,不坐守京都,反而出来冒险,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没错,出现在这家客栈又被暗杀的正是当今大渊十六岁的皇帝慕容风,也是刘松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弟。 刘松踢了踢地上鲜血淋漓的尸体就要转身离去,不想慕容风竟突然跪下:“师父,你老人家既然已经出山,还请帮我!” 刘松皱眉:“老人家?” 心里一簇火苗砰的就燃起来了,臭小子叫谁老人家的,刚到而立之年,就算收了你这小兔崽子做徒弟,也不至于被叫老人家吧! 慕容风缩了缩脖子,只觉得师父的目光非常可怕。 刘松努力的平复一下心情,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当今陛下,有些头疼:“你这易容术学的不错啊,这两年胆子也变大了。亏谢大极说你经常微服私访我还不信,你?小子从前不是胆子小的要命吗?” 慕容风脑袋一缩,暂时不敢起来。 周围的暗卫全都隐去了身影。 一时间,客栈的这间房安静下来。 没一会儿,一阵细若蚊蝇的声音从房间传出:“师父,我错了。” 刘松叹了一口气,对方好歹是一国皇帝,他一拍脑袋,怎么能让人一直跪着呢?刚才怎么没注意!好像自己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客气,要不改改? “行了,赶紧起来吧!陛下是天子,我可受不起这一跪。” 慕容风正要说什么,刘松道:“陛下和越王爷两两相争,我无意插足,5年前为师就说过,为师只管教人,不管天下。” 这话当然只说了一半,当初刘松可是帮着慕容风夺取了天下大权的,可目的也不过是报答陆丰年罢了。 他不是古代人,对这些权势争夺没有任何兴趣,被逼出山也不是就答应了慕容风要帮他争夺天下,至少暂时没有。 所谓天下当然是有能者居之,如果慕容风没有展现出惊人的才干,没有谋夺天下的智谋,没有为君为王的气度,他倒觉得逍遥江湖也不错。 此次出山,除了查出当年的真相,该寻仇寻仇,更像是来看看大渊山河,去领略一下她说过的那些美景风光,顺便跟武林中人比一下高下也是有趣。 慕容风缓缓起身:“师父曾经教我,为君者,要下得了决断,师父若不能为我所用,恐怕……” 刘松背对着他没说话。 “越王有联系师父吗?” 刘松这才转头看向慕容风:“你已经当师兄了,跟我去见见你的师弟吧!” 说完,径自离开了房间。 慕容风迟疑一下,还是给暗卫使了个眼色,跟上了刘松。 也就是走过一条长廊的事情,说起来刘松的房间离慕容风这里并不远,只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慕容风打量着刘松住的地方,干净也简陋,根本比不上他的华贵包间。 眼看着师父跪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人,慕容风表情凝滞。 刘松倒是浑不在意,“嘿嘿”一笑,听到响动怕小豆子出事,我把他藏这下边儿了,现在还没醒,再等会儿。 一边等的时间,年幼的皇帝就已经开始琢磨开了。 刘松看他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也没说话。 “师父,你真的不打算入朝为官吗?朕非常感激师父当年的教导,若不是师父,朕恐怕早就饿死在冷宫,也根本做不了天子。若师父愿意,即便看不上太傅之位,宰相、将军,亦可任选。” 刘松哭笑不得,这真的是古代的皇帝吗? 皇帝不应该权利握在手里,什么也不顾吗?好吧,可能他教的好。 “不用,我只想游历山川,做个闲散的江湖人,不想涉足朝堂。”刘松故意这么说的,谁让他小气呢?他既然听了林允的离开青神村,有一部分原因当然就是要帮这小皇帝,这小子偏偏还说那种不为他所用就要对自己不客气的话,气死个人。他也要说点话气死这小子。 想了想,刘松有些担忧:“明明知道会被刺杀,为什么还要出来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呢?” 慕容风却是神色莫名:“习惯了。” “师父的功力应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刘松知道他在试探,他已经恢复了七成,但是他不想告诉他,微微摇头:“不过五成,你就别指望我去给你打擂台了。” “越王即便是真的要反,刀城也不会决定你们的胜负,陛下为什么不想想别的方法呢?” “师父指的是?” 刘松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擒贼先擒王。” 慕容风却没说话,只去旁边摆好了棋:“许久没有同师父对弈了,不若来一局?” 刘松挑了挑眉,这小子明明知道他不喜欢下棋,棋艺也不怎么精湛,还故意找这事儿做,这也是欠揍,他现在是皇帝,哪能说揍就揍! “是,遵命!” 不就是下棋嘛,刘松举着棋子随便放,心想这小豆子真能睡,赶紧醒过来,好将他这师兄打发了呀! 慕容风看着刘松这副焦急的样子,笑了:“师父不用担心,即便是你将师弟这个软肋送到我手里,我也不会用的。只要师父不帮着越王爷,怎么都好说。” 刘松没说话,他才不会相信这鬼话。 “这越王当初是你要放走的,如今你们如此敌对,要争这大渊的江山,着实有趣。”眼看就要输棋了,刘松狡猾道。 果然,慕容风面色一冷,他当初对这个叔叔确实是放虎归山,可是,皇叔也是帮他夺得江山的关键力量,他不想被天下人说忘恩负义,狡兔死,走狗烹,就给了他一块封地。 不成想果然狼子野心不可留,如今越王的野心已经压不住了。 “师父,不是师父教我做皇帝要做仁君吗?”慕容风苦笑,“越王勾结外族意图篡权,师父定有计谋除了这天下大患,毕竟师父的才干天下皆知。” 刘松嘴一抽,他的才干天下皆知,不还是眼前这个小屁孩儿宣传的吗? “你就别试图劝我了,当年的事情我可忘不掉。”刘松一子落下,慕容风再一看,已经输棋了。 “当年的事,朕也忘不了,婉姬姑姑的事,我一直在查。师父啊,明面上你可是我大渊国的太傅,你说呢?” 刘松心一紧,这小子计谋学的挺深,越来越狡猾了。他走到哪儿都是太傅,即便他不承认,天下人已经将他画了阵营。 “是你安排让我住进这快乐林客栈的吧?”这小子就是专门等在这儿警告自己呢! 刘松真觉得自己刚来的那5年白活了,怎么偏偏收了个皇帝做徒弟,这辈子算是得将命挂在裤腰带上了。 “行,算我倒霉。”刘松摇了摇头,“我去刀城帮你擒拿这个王。不过,其他事情就不要指望我出手了。” 慕容风喜忧参半:“太傅不能再……” 刘松果断道:“不能。” 烛火快要燃尽了,天也要亮了,小豆子醒了过来。 看到房间里面多出一个陌生人,吓了一跳,跑到刘松背后抓紧了刘松的衣服。 “他叫罗荣,是你师弟,我刚刚收的。”刘松随意地介绍了一下,就不理会慕容风了。 小豆子看了看陌生人慕容风,没搭理,给他师父捶起背来。好在刘松是坐着的,不然他这小身板儿还真够不着。 慕容风摇了摇头,却没走,拍了拍手,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青衣,脸覆面纱的女子敲门走了进来,想是等在外面一会儿了。 “太傅,若是用她换越王的命,可以吗?” 小豆子正在给刘松捶背,抬起头好奇地看着。 刘松有些困惑,看了一眼,却呆住了。 这女子实在是长得像她。 不过如果不戴面纱就不一定了。 “何必呢?我又不要赝品。” “师父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吗?”慕容风不死心。 刘松皱了皱眉:“当初人是陛下放走的,今天的隐患全是陛下当初一念之仁犯下的错,如今要解决问题,尽可将皇位让与他人不就好了?” 慕容风没想到等到的是这么个答复,脸色铁青,甩袖就走。看来是帮她试探师父惹怒师父了,唉! 慕容风现在易容了,衣着打扮就是个贵公子,倒也安全,他离开,刘松也没去送,反正又不会出什么事情。 本以为人已经走了,刘松乐的清闲,不想第2天从客栈离开的时候,门口却多了一辆马车。 刘松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果然,只见帘子掀开,天子易了容的面目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太傅不是要去刀城吗?朕想清楚了,他说要是不肯回去帮我,我就一直跟着太傅。” 见刘松没有表情,也没有回答,慕容风要是一点也不觉得丢面子,继续指着一旁检查马蹄的一个老头儿道:“这是我给师父准备的马夫,他叫老黄一路上可以给师父讲讲这江湖上的事。” “毕竟师父您老人家可是多年没出山了!” 刘松淡然道:“那就跟着吧!” (本章完) 第15章 兵分两路 第15章兵分两路 他知道这小子鬼得很,分明就是要去刀城刺探情报,也就随他了。让他跟着也好,这样就能顺利出城了,现在容县抓商户抓得紧,快乐林客栈如果不是提前打了招呼,这几天可不会这么安静。 刘松坐马车,慕容风骑他的马,只是很快就又钻进刘松宽敞的马车。 “你又跑进来做什么?对了,这容县有越人杀人之事,仅仅只是为了杀你吗?容县什么时候竟成了别人的地盘?”刘松摸着狐狸毛,琢磨着这几天太冷了,最好给小慈做个毯子。 慕容风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这,这越王的刺客跑这么远,我也没想到啊!” 刘松嗤笑,根本就不相信他:“你故意放任这些人在这里行刺你,除了引起我的注意还想做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你分明是没有料到对方会用药的,自己命都差点丢了,若只是为了引我救你,大可不必。” 慕容风终于不再隐瞒,他知道刘松已经把真相全都猜出来了。 “师父既然明白,又何必再问。” 刘松点了点头:“你是想让越王那边收到你已经重伤回京的消息?方便你在刀城行事?” 慕容风点了点头,他倒是希望越王那边轻易就相信,可是这种事情,哪里有十足的把握。 越王狡猾的很,未必不会怀疑,仅仅如此那是没用的,既然已经见到过师父,只要确认了师父会帮自己,慕容风就可以放心的去汜水边找驻扎的郭兴了,这样越王发现慕容风没有再跟着刘松,自然会放松警惕。 当下务必要做好那边的戍卫事宜,否则,即便是拿下刀城,难保越王不会疯了一样跨河来战,汜水河虽然很宽很深,可是南地之人擅长造船,越王要是硬着头皮发动攻击,也不是全然没有胜利的可能。 刘松点了点头:“行了,你小子自便我,让为师先休息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就是不断用真气冲刷自己体内的经脉,让它变的更加通畅。 小慈倒也乖巧,陪着刘松一动不动。 慕容风好奇地看着这只狐狸,他想起婉姬就有一只雪白的狐狸,虽然没有这只好看,但是真的陪伴婉姬许久,在冷宫的时候,婉姬每天要照顾的人,除了他这个等着被废的太子,就是跟那只狐狸玩,当然后来多了一个人,刘松来了。 正这么想着,马车向前行驶,马上就要离开容县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风、雷、雨、泽、池五个暗卫把东西准备得还挺齐备,在容县采购了许多货物以做假象,他们这一行看起来真有点像做生意的了。 离开容县过后,慕容风这个皇帝好像跟刘松的小徒弟罗荣杠上了,天天来跟小豆子挤马车。 “你叫罗荣?” “嗯。” “谁给你起的名字?” “我师父。” “哦。”慕容风看了看小豆子的憨样,看向打坐睁开眼的我,“师父为什么看不上绿儿?不是挺像的吗?” 刘松斜了他一眼:“就算再像,也不是同一个人。” “师父真的相信她已经死了吗?”这仿佛更像是一种试探。 刘松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慕容风,恐怕也只有他的胆子敢这么大,对着皇帝陛下也没有丝毫顾忌。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当年的事情您难道不记得了?”刘松说完,眼睛看向了另外一边,如果不是为了这小子,她就不会…… 慕容风叹了一口气,突然说道:“太傅,我知道你在找一个叫做轮转镜的东西。这几年我派人查了,有一些线索。” 刘松一惊,轮转镜?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他当初都已经放弃了,时隔多年,真的还有希望吗?他真的还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吗? “轮转镜?”没错,刘松其实是一个穿越者,他十年前穿越成了皇城的御医,见到了六岁的慕容风,他是因为一个古董轮转镜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的,只有找到轮转镜才有可能回去。 五年前,他帮着十一岁的慕容风登上了皇位,落得个半死不活的境地,就让慕容风答应放他离开,说他要是找到轮转镜他就回来帮他定天下。 可那个时候刘松就是因为轮转镜,非要只身闯进毒王谷,被暗算,婉姬随他进去,他们才会被困,最后婉姬才会为了救他……回到刀城的时候,婉姬就香消玉殒了。 而且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10来岁的小屁孩儿说出来的话能够算数,这几年他虽然住在青神村,像是隐居世外的样子,其实从来没有停止过打听关于轮转镜的消息。 “没错,半年前,北边的蒙族送来了他们的草原明珠,意欲与我朝和亲,当时那使者请求私下觐见,告诉我草原的大巫知道轮转镜的消息。”慕容风不像是编撰。 刘松听完,半晌没有说话。 “朕虽然不知道师父要用轮转镜做什么,想来也是无损我天下子民,只要师父答应入朝,辅佐于我,待皇位稳固,我必帮师父拿到轮转镜。” 刘松缓缓闭上眼睛,他当然是想回到原来的世界的,他更想弄明白的是,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不过,自来到这里,修习了武功,他已经逐渐沉浸在这个世界,回去不一定了,但是轮转镜肯定不是一样普通的东西,值得一试,毕竟婉姬已经去了。 何况,如果陛下跟越王打起来,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在这冷兵器时代,血流成河、饿殍遍野的场面,真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的。 “臣,多谢陛下倚重。” 刘松不下跪,但是一个“臣”字已经亮明了态度。 慕容风激动地站起来:“太傅这是答应了?!” 刘松点了点头:“但是一切要在我离开刀城过后。” 慕容风自然答应。 这一夜,因为赶路,刘松他们没有在就近的城镇落脚,而是在路上选了一块小树林。 风和雨把树叶铺在地上,刘松勉勉强强坐了上去,唔,真不舒服:“雷,去把马车里面的毯子抱出来。” 泽已经去猎回了几只野鸡,正在处理,看来今晚有烤肉吃了,只是他对这几个杀手弟兄的厨艺实在是没有信任可言。 “你们去做别的事吧,这肉我来烤。”说着,刘松亲自上手。 慕容风嘿嘿一笑,讨好地看着刘松:“师父要亲自烤啊?” 刘松知道,慕容风这小子嘴馋的很,还记得当初在冷宫的时候,慕容风吃的条件差的很,刘松武功练得差不多了过后,就开始打鸟,拔了毛烤熟了给他吃。 “一会儿第一口给你行了吧!别在这儿看了,去马车里面,看看小豆子睡醒了没有,这小子学习一点都不上进,那些心法口诀,他理解一半了吗?” “好嘞,师父!”说着,人就屁颠儿屁颠儿地去了马车里面。 陈莲花正在缝衣服,看到慕容风进来,倒是没有意外:“小豆子刚刚醒了一下的,这会儿又睡了,需要叫醒他吗?” 慕容风点了点头:“我师父说让他起来吃点东西,再背背心法口诀。” 陈莲花赶紧就将小豆子叫醒了。 小豆子出了马车想,迷迷瞪瞪地甩着两条灵活的短腿儿跑到刘松面前。 “师父,什么这么香?” 刘松也烤得差不多了,先把一条腿给了慕容风,又把另一条腿给了小豆子。 就这么俩徒弟,还是对他们好点儿吧! 慕容风这下满意了,得意地跟小豆子使了一个眼色。 小豆子不知道慕容风的身份,只以为这是一个来跟自己抢师父的宠爱的哥哥,于是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刘松看着这一大一小暗暗在那儿较劲个,也懒得管,自顾自撕下来一大片的鸡胸肉,给了风:“给里面的人端进去。” 陈嫂子正在缝衣服,就闻到了鸡肉的香味。 刘松又开始烤第二只鸡,还把自己小陶罐里面装是酒靠近了火堆,微微热一下,这大冷的天儿,就都快要结冰了。 正在吃着烤鸡腿儿,喝着小酒惬意的时候,刘松稍微有了那么点睡意,自己拿着鸡腿,拎着酒坛子,就朝着马车去了。 小豆子已经又一次睡着了,自从刘松拒绝她过后,陈莲花已经不觉得刘松会对自己有那个心思,因此即便是刘松正在喝酒,而且有一点神志不清,她也不害怕跟他同在一辆马车。 外面的天地之间很快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今天晚上没有大月亮,连星星都没有几颗。 刘松靠着马车正要打算休息,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看向身旁的陈莲花和小豆子,两个人都已经睡着了,呼吸浅匀。 此时,有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正在慢慢靠近刘松他们这一辆马车,刘松稍微的拨弄开一点点的帘子,就看到那黑衣服裹挟着的曼妙身影逐渐靠近,等到这人距离马车不到一米的时候,刘松闭上眼睛,保持呼吸的平稳没有出声。 不论怎样,这女子绝对是一个高手,要知道,风、雨、雷、泽、池四人,那可都是天下有名的杀手,有他们轮流值夜,按理来说这女的一出现他们就该发现了,可是事实上并没有,这五个杀手堂的人这次遇上的如果也是一个杀手,他们自己可能都没有活命的机会。 不过,很显然,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来行刺的,因为刘松闭着眼睛也能察觉到他的动静,他正在翻找刘松他们的包裹。 他刘松的钱在他背后的马车隔间里面,陈莲花的那些个碎银却被掏出来了。 “切,就这么点……” 刘松挑眉,果然是个女娃子,看她的样子,莫非是为了钱财? 那女子嘴里面嫌弃碎银子少,可还是一点不剩下地倒出来,放进了她自己的腰包里面,然后她开始继续寻找。 很快,她将目光落在了刘松身上,他靠着马车车后壁,那后面肯定有暗匣,钱多半就藏在他后面。 于是,这女人开始尝试着进了马车,她本来想要把刘松扶坐起来,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根本没有办法搬动刘松,可是钱就在这人后面,不行,她一定要弄到。 刘松就那么闭着眼睛稳住呼吸,想看看这个女的想要做什么。 “咳咳……”就在那女的束手无策的时候,刘松突然翻了一个身,侧着躺在马车侧壁上。 那女的眼睛都睁大了,看到刘松露出了那后面的匣子,她激动地轻轻拉出来一看,是一些点心。 不是钱,都不是钱,翻遍了所有的匣子,没有一个有钱。 女人都傻眼了,虽然她戴着面罩,看不清楚她的样貌,可那呆滞地停在那儿的样子刘松看了都想要发笑。 “阁下何人?”那女人正失望想要离去,不想刚刚退出马车就有一柄剑追了出来,她跟那剑你来我往,打了老半天,剑的主人仍旧在马车当中,根本就没有出来过。 “你!”女子想跑,那剑拦住她,她根本就跑不了,她知道自己这下倒霉了,遇上了一个很厉害的人。 “姑娘,你大半夜造访,拿走了在下内人的银子,还麻烦归还呢?” 她紧了紧手中的碎银,始终不愿意把钱又给出去:“我,我现在需要钱,你就当借我的,等我办完了我的事情,得了奖励,我就来报答于你。” “哦?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以后好找你讨债去,你看怎么样?” “这个,这个不便告知一下!” 刘松嗤笑,还说什么报答自己,却连她自己名字都不肯说。 “把钱还回来人可以走,否则……” 突然,就见一个烟雾球被那女子扔了出来,人很快就跑了。 刘松叹了一口气,罢了,将来总会知道的。 这一日,大雨如注,一行人总算是辗转来到了刀城,马车的门帘掀开,就是一个身着青衣,脸上有一道深疤的男人,他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正休闲地睡着大觉。 之前种种,恍如幽梦,刀城是一个不该来的地方,她就死在刀城,如今他来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故人一缕幽魂。 刘松一笑:“魂魄哪里是可以看见的?” (本章完) 第16章 似是故人归 第16章似是故人归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路程,他的功力已经完全恢复,刀城也会是他应该重新开始的地方,这个磨刀霍霍的孤城,即将迎来一个新的传奇。 风跪在刘松面前:“太傅,接下来?” 刘松眯了眯眼:“来这里,当然先见老朋友了,先去住的地方,然后马上去南湘馆。” 南湘馆,是刀城有名的青楼,它的主人正是刘松的好友罗真,罗真是罗生门门主,刘松跟婉姬救过他,后来互为腹背,乃是患难之交。 小豆子从车上跳下来,不顾滂沱大雨拽住了刘松的袖口:“师父,阿母让我叫你上车去,她有事要说。” 刘松点了点头。 马车往南湘馆去,马车里刘松看着经过这一个月已经完全改头换面的陈莲花。 “你想做什么?”刘松早就看出来,陈莲花自容县下来,到刀城,一路都在打听她那未知死活的夫君罗二棍。 “我,太傅,好不容易来了刀城,我要去找我丈夫。”陈莲花神色平静。 刘松虽然想说他已经派人找过多年可仍然没有找到,罗二棍也许也不在刀城,可是当他的目光和陈莲花对上,他就知道不管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为了一个人撞的头破血流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那个人出现之前,她都会是一个失魂落魄的状态。刘松非常理解她这种感觉。 因此,他只是问道:“你准备好了吗?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陈莲花点了点头,她对刘松是充满感激的:“明白的,太傅。” 刘松没有阻拦:“去吧!” 想了想又道:“放心,阿荣不会有任何事的。” 陈莲花感激地看向刘松,又看了看懵懂无知的小豆子,点了点头:“那就好!” 马车在街道上疾驰而过,突然停在了转角处,雨幕中,一个瘦削的女人从马车上下来,摇摇晃晃的往一个方向奔去。 小豆子看着他的母亲被淹没到雨幕当中,转过头看向刘松:“师父,阿母她为什么要出去找父亲啊,父亲真的能找回来吗?” 刘松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阿荣说能就能。” 谢大极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是一处偏僻的院落,宽敞是宽敞,周围却过于寂寥。 刘松还挺满意,这里安不安全不知道,反正应该没那么嘈杂,方便做事。 房屋分东、西、南、北四厢,院子中间竟也有一棵大树,南边主屋住的就是刘松,为了保证小豆子的安全,在他房间设有一张小床。 北边是书房,是商量事情的地方。 刘松可没打算常住这儿,在刀城住在一个地方太久,可不怎么安全。 晚上的时候,是雨做的饭,不得不说,当刘松知道今天晚上的晚饭是由飞蓬教杀手堂的雨做的时候,内心还是很震惊的。原来,杀手也很会做饭啊! 及至饭菜上桌,刘松跟小豆子看着桌上称之为菜的东西,面面相觑。 “师父,这个黑乎乎的是什么呀,是甲虫吗?” 刘松皱了皱眉:“那是炒糊了的蛋。” “哦~~” “师父,那个汤为什么是黑色的呀?” 刘松皱了皱眉,看着那一盘辨别不出原材料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跟小豆子解释。 “小豆子,你饿吗?”刘松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虽然他也会饿,不过因为是修真者,吃不吃倒也无所谓,就当修炼了。 可是这小豆子正在长身体,他不能不吃吧? “师父,我饿了!”随即,小豆子的肚子很诚实的叫了一声。 “去望风楼买点饭菜回来,雷。” “是。” 吃完饭,刘松早早地睡了,想着明天得出去打探一下。 睡得正浅,隐约听到了一点声响,刘松假装已经陷入深眠,没有睁开眼睛。 这才刚到刀城第一天,想不到就已经有人盯上了自己。 只是安排院子的人是谢大极,他不可能这么不谨慎,这人是怎么找来的? 正思索着,斜侧里寒光一闪,刘松从床上翻滚而下,单手撑地,借力而起。 那人狡猾,想要抢夺床侧的剑,却将那剑仿佛长了眼睛,自己就飞到了刘松的手中。 刺客显然不甘心,黑暗当中,妄图闪到刘松身后下手,刘松一跃而起,脚倒挂于房梁之上,冷笑:“阁下何人?半夜造访?” 那刺客像是被刘松的话激怒,招式之间更显慌乱,却处处往死穴下刀。 这人武功高强,刘松有意留下活口,并没有用杀招,连剑都没拔。 房间太小,你来我往的打斗之间难免撞到东西,守在外面的暗卫听到打斗声连忙撞破门冲了进来。那刺客也看,人多了也没有办法得手,倒也狡猾,连忙破窗而逃。 但是刘松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随即跟着跃出了窗户。 二位跟出去,只看到两道残影跃上屋顶,几个来回之间已消失不见。 刘松一路追着刺客往城楼的方向而去,这刺客轻功了得,刘松用了十成的功力才追上。 看到突然出现拦在自己面前的人,刺客好像并不意外,沿着瓦楞斜向下奔去,刘松并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追赶。 春节的灯笼还没有取下,亮堂堂的照着刀城的街道,刺客沿着灯笼架子飞下去,在街道上回头挑衅地看了刘松一眼。 刘松心一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赶紧跟了上去,这种感觉他很多年不曾有了,以至于追人的时候有点失智。 他还真追上了,而且追到了他之前就打算放了行李就去的地方——南湘馆。 眼看着那刺客消失在人群当中,刘松也随即追了进去,这是青楼妓院,最是鱼龙混杂,刘松进去过后,半个人影都没见着,本来还想拉个老板问一问的,想到这人身份不简单,自己来这刀城也是有正事要干的,还是不要暴露太多,就自己挨着挨着的找。 正要往里走,老鸨眼尖,就看到他了。 从青神村一路到刀城,刘松一直非常低调,虽然没穿着农民的短打了,可也只是一身短打。由于差点死过一次,这会儿瞧起来也不健壮,甚至可以说有些虚弱。他内力虽然恢复了,身体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健康。 此时,他穿着一身粗布襦衫走进青楼,就有些惹人注目了。 “走走走,哪里来的穷鬼!”老鸨之所以没有怀疑刘松,是因为他脸上那个大大的刀疤,她瞧着刘松穿的差,偏偏一脸凶狠,只觉得这是个下等人到这里来寻快活。 南湘馆作为天下一等一的青楼,怎么可以允许这么穷酸的家伙进来。 刘松掏出一个金锭子就扔给了老鸨,这金锭子还真不是他要带的,他只是拿着玩的,是小豆子从慕容风那儿拿了转头孝敬给他的。 老鸨的脸色顿时一变,把刘松引了进去,还开始热情地带路。 “你不用管我,我就看看就走。” 看着刘松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老鸨识趣地离开了。 到底是南湘馆,这里的女人可不会见了男人就往上扑,她们自有自己的姿态,只会远远的朝你抛个媚眼,并不会“公子,公子”地娇声叫着让你花钱。 见到刘松一脸冷色,那些姑娘根本就没有靠近的意思。 别人或许会失望,但刘松此行来根本就不是为了睡人,当然就没什么感觉了。 把这里全都看完过后,刘松皱了皱眉:“这刺客究竟是跑到哪儿去了?速度这么快?” 就在刘松打算放弃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悦容姑娘可是这南湘馆一等一的绝色,郭兄从遥远的西洲回来,为弟自当好好向您引见一番。”说话的这人四十来岁,胡子有点过于长了,虽然没有须发皆白,就看他那脸皮上的褶子,都很老了。 “多谢陈老弟。”回答的人更老,还真的须发皆白。 这两个人俨然就是龙剑山的道迟长老和道远长老,龙剑山远在西洲,如果不是马上就要召开武林大会,这两位长老也不会来到大渊。 不过,说真的,这两个老家伙还是一如传闻般好色啊!也不看看自己七老八十了,还能不能行。 不过,他们刚才提到了悦容,是自己以为的那个悦容吗? 刘松脑海当中浮现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脸。 他三两步走上前去,向两个人做了个礼问道:“两位可是龙剑山道迟长老和道远长老。” 这两人点了点头,看向刘松,尤其是道迟,眯着眼睛看着刘松,他感觉不出来刘松的修为。 而且,以他这么多年对自己容颜的在意程度,他太了解人正常的皮肤会长什么样子,这个刘松的脸,稍微有一点奇怪,尤其是那个刀疤。 “我叫刘松,还烦请长老告知一下,你们说的悦容是否姓郑?悦是愉悦的悦,容是从容的容?” 白头发的道迟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小兄弟是?” 刘松来南湘馆要见的是南湘馆的馆主,同时也是罗生门的门主,他的至交好友罗真。而郑悦容,是他跟罗真曾经一起救下的女孩,这女娃娃出自当时的郑家,郑家家主郑成当时因为直言进谏,被昏庸的皇帝慕容苍下令处死,郑家满门流放。 当时十三岁的郑家千金郑悦容在路上差点被押送的人欺负,自己咬伤了那人,一路盲目逃跑,最后因为饥饿昏倒在路边,刘松和罗真路过,就把她救了。 想到那小丫头片子如今居然沦落青楼,刘松暗暗担心,罗真不是说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吗?怎么如今这小丫头却流落青楼替他挣钱来了? 这罗真难不成变坏了? 不行,得赶紧把小丫头带走。 道远不知道刘松的想法,点了点头:“啊,兄弟,你说的不错,悦容姑娘是姓郑。”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道迟,又对刘松道,“你别想着见悦容姑娘啊,今天晚上我包了!” 刘松瞪了这老头儿一眼,上下扫描,好像在说:就你?也配? 道远一愣,他被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破小子看不起了,他好歹是龙剑山的长老,走到哪儿别人对他不是恭恭敬敬的,这小子居然敢用那种眼神看他,找削吗? “哼,看来你是来跟老夫抢悦容姑娘的!” 道迟本来不想管道远的破事儿,不过因为他刚刚从西洲来大渊,也确实想领教一下这大渊的美人,于是看向刘松道:“我师弟先来的,你这好小娃娃就算是不尊老,也应该讲先来后到吧!” 紧接着,上下打量了一番刘松。 刘松呼吸一滞,这两个龙剑山的老家伙是看不起自己“穷”?他还没看不起这两个家伙老呢,都六七十了吧,还来南湘馆,还包青楼头牌? 刘松冷哼一声,根本就不搭理他们两个,直接飞升上了二层。 “嘿!师兄,你看看这家伙,多嚣张!” 道迟也很不喜:“你我二人今天就给这臭小子一点教训!” 说着,道迟道远也跟着刘松上了二层。 这南湘馆的女人倒是一脸稀松平常,来到刀城的,大多都是天下高手,飞檐走壁的见的多了,有时候甚至他们馆里的姑娘,都会那么一两招。 也因此,南湘馆的姑娘,最是要尊重,不能动手动脚,否则废了可是不负责任的。 刘松刚上二层,那两个老家伙后脚就跟了上来,刘松轻蔑一笑,踩着栏杆纵身一跃,直接到了第四层。 这两个老头儿体力还行,虽说慢了一些,可还是上来了。 “你们两个这样不合规矩吧?”刘松笑道。 “合什么规矩?” 刘松笑:“天理伦常的规矩。” 道迟道远一开始还没有听懂什么意思,直到刘松一句“老牛吃嫩草”,他们顿时恼怒至极。 “小子,你太嚣张了,看你今天不落在我们手里!”道迟道远用的都是拂尘,上面的千丝万缕都可以作为武器。 好歹也是高手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刘松的眼里却着实有些不够看,他根本就懒得搭理,直接到了顶层中央南湘馆花魁的房门前。 (本章完) 第17章 郑悦容 第17章郑悦容 从前,他跟着罗真来南湘馆见的花魁是菊娘,他那个时候还挺期待,如今里面待着的却可能是他最不希望的人。 道迟道远修为差了一些,上了四层已经是尽力了,这五层只能放弃。 他们气的牙根痒痒,只能在四层大骂刘松。 刘松掏了掏耳朵,一想,算了,他实在是懒得理这两个老不要脸的,既然那小丫头在这,那罗真应该—— 刘松不搭理道迟道远两个,直接到了窗前,朝着房间里面道:“悦容,大哥来了!” 整个南湘馆一片寂静,都用见了鬼的眼神看着刘松,来这里的人,大都有内力,即便隔得远,也能听得见刘松刚才的话。 这个人怕不是傻了吧,在南湘馆这么跟头牌悦容姑娘说话,他到底是谁呀?他难道不知道悦容姑娘从来不跟无礼的客人说话的吗?最幸运的莫过于能见一面,除此之外都是奢望。 他来就自称是“大哥”,等着看吧,悦容姑娘肯定会直接把他从5楼打下去,毕竟,人人都知道悦容姑娘不止人长得天姿国色,武艺也十分高超。 却在这时,一直被翘首以盼,从不露面的悦容开了厢房的窗户,探出头来。 她左手执了一柄扇子,右手手腕上挂了一串铃铛,穿着一包青色的绸裙,盈盈笑着,瞧着当真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只是看到刘松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一脸疑惑。 刘松抬起手晃了晃,铃铛的清脆响声在楼里环绕。 “大哥……”悦容瞬间明白了。 楼下的正位英雄好汉尽皆呆住了,这世间竟真有如此幸运的男人能够得到悦容姑娘的青眼。 刘松看着悦容这样,一口气堵在心头,看来真的是罗真没有照顾好小丫头。 “小丫头,大哥回来了!罗真那个混账在哪儿,带我去见他!”说着,到了悦容窗前,楼下男的女的都呆住了,包括楼里的姑娘都是一副嘴里能塞下鸡蛋的表情。 今天的花魁悦容姑娘当真是一点温婉气质都没有,楼里面的众人尽皆是好奇的打量着,对眼前的这一幕,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只见悦容挑了挑眉,招了招手,刘松就从窗户跳了进去,各位男客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穿的一身寒酸的男人从窗子跳进了他们梦中情人的厢房。 他们梦中情人还跟做贼似的,往窗外张望了两眼,然后迅速的将窗扉合上。 南湘馆的头牌悦容姑娘,居然让一个男人进了她的厢房,这简直是今年高层发生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那脾气大的已经在叫嚣着不满了,冲着老鸨大叫:“妈妈,悦容姑娘也太不懂规矩,明明我们在这里等了一天了,就等着好好欣赏悦容姑娘的舞姿,这家伙谁呀,一来就进悦容姑娘房间了。” 老鸨偷偷往悦容厢房看了一眼,脸色有点冷,转头瞪着那问话的豪绅大声道:“此人乃是我家主人的贵客,悦容姑娘当然要先招待他!” 而进了厢房的刘松并没有像外面那些人想象的那样,跟悦容姑娘花前月下,你侬我侬,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小丫头,什么时候混成青楼名妓了?你那主子真舍得把你这个祸害就这么放出来?他怎么这么狠心,这么不要脸,他罗生门穷的揭不开锅了吗?难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出来当花魁?” 郑悦容一开始还不相信真的是刘松,及至此人到了面前,才确定了这个事实,因为除了刘松,没有人敢那么说她家主人。只是—— “大哥,你的脸怎么变成了这样?” 刘松神秘一笑:“易容哪!” “我就说嘛,还以为大哥也长变样了!” 刘松摇了摇头,他易容,不过是为了减少麻烦这么多年也已经完全习惯了,如果不是今天见到小丫头片子,他都快忘了自己其实并不是这张脸了。 想到小丫头混沌在这青楼,刘松眯眼,眼中隐隐有杀意:“罗真真不是个东西。” “噗嗤”悦容忍不住笑了,“大哥,你误会了,主人他不是让我出来挣钱的,他是让我来等大哥的。” 刘松一愣,原来是这样,难怪自己要出山的消息放出去过后,罗真给自己写信来,让自己去南湘馆找他。 刘松皱眉:“那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不用来做花魁吧!” 郑悦容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有些埋怨地看着刘松:“大哥,你不是已经隐居深山了吗?当初我家主人怎么给你写信,让你来刀城都不愿意来,如今怎么又找到这儿来了?难道是村里里面种地养不活自己了?” 刘松干笑一声:“小丫头片子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的确种地是不好做,那也不至于养不活自己。你家主人这几天去哪儿了?” 悦容撇了撇小嘴儿:“这我不知道,只知道主人是有正事要去办。大哥,你来刀城是为了……” 刘松皱了皱眉:“我是有事情才来刀城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姬婉在我怀里睡着的那天。刀城,真是一座伤心城。” 悦容低下了头,很明显也想起了曾经的事:“那大哥可得好好查查,这几年我和主人也查到了一些,不过,都没什么用。” 刘松看着她失落的样子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我既然来了刀城,就不是白来的。” 确定了小丫头没什么事儿,刘松也就放了心。 “我其实是追着一个刺客来的,现在刺客没追到,能确定你平安,大哥就放心了。”说着,刘松就要起身离去,悦容也起身。 “大哥遇到了刺客?是什么样的人敢刺杀大哥?”悦容一脸惊讶。 “武功路数很刁钻,你们以后都小心一点,今晚我刚到刀城就遭遇了刺客,看来有人不想我活着,很可能也会对你们下手!”刘松想到那个消失在黑夜中的人,能够让自己跟丢,这人确实不简单。 悦容一惊,主人走之前再三叮嘱,如果大哥来到刀城,一定要保证好刘松的安全,如果大哥有三长两短,不行,她得多从罗生门调一些人手去保护大哥。 只是,现在主人离开刀城不过两周时间,这些人居然已经耐不住了,看来有人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大哥会来到刀城,只是会是谁呢? “大哥,还请将您住的地方告诉我,我派罗生门的弟子去保护你!”悦容看着刘松,万分担忧。 刘松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受伤,只是我一路追着刺客追到了这里,这楼里面难道就没有什么异常吗?”刘松的神色,非常沉着冷静。 悦容也渐渐镇定下来:“没有,我虽然待在房间里,可是这整个南湘馆的动静都逃不过我的眼睛,的确是没有任何异常。” 刘松只能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就要转身离开,却听悦容低声问:“听说大哥收了一个小徒弟?” 刘松听了这番问话,笑着点了点头,随便拿了桌上的一杯茶就倒进了嘴里,这一路追过来虽然没有感觉到累,可是口渴啊! “是这样,他小名叫小豆子,本来是叫罗豆子的,我给他改名了叫罗荣,以后有机会你们能见到的,他很可爱。” 郑悦容点了点头,然后眼神怪异的看着刘松,再看看他手里面已经空了的杯子:“拜托大哥,你不会不知道南湘馆是什么地方吧,我这儿的茶你也敢喝?你怕不是在那小山村里面待傻了吧?” 刘松表情一僵,这小丫头片子过了这么些年,嘴是越来越利索了,当初就不应该跟罗真把她从山贼手里面救下来。 “发现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大哥我的内力深厚,难道还压制不了这点……”刘松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感觉到了一阵晕眩,然后就有别的反应从身体反应升起。 郑悦容瞧着刘松这样子,顿时觉得十分得趣儿,拍着手哈哈大笑:“大哥,哈哈哈,不是我说你,你也未免太小瞧我南湘馆了。我要是没有这宝贝东西,怎么敢在这里做头牌?” 刘松嘴角继续抽抽,他怎么搞忘了这小丫头片子后来被毒王谷的沧澜接去作为关门弟子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除了哭,除了嘲讽他,什么也不会的小丫头了。 “看来你这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反正刺客是在这南湘馆消失的,你告诉罗真,让他尽快将人给找到,我觉得她非常危险,或许就在这里。” 郑悦容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双袖帕凑到了刘松鼻子跟前儿,刘松稍微吸溜一下,刚才那昏昏噩噩的感觉一下就没有了,头脑又恢复了清醒。 “大哥说实话,你别为难我,这刺客要是真进了这里,你都在我这儿耽误这么久,早就已经跑了,怎么可能还留下?”郑悦容虽然武功不是很高强,可是这整栋楼什么情况,有什么高手还是感觉得到的,除非那个人的实力实在是太高,令她也无法察觉。 刘松静静的看着她的眸子:“你或许应该相信你自己的感觉,这个人的武功或许不在我之下。” 郑悦容一愣,跟着马上就要离开的刘松走到门口,轻轻地伸出纤纤玉手,稍微有些拘谨的问:“那我查清楚了,大哥还来吗?” 刘松一愣,回头看着她,忽然发现,当初直到自己腰部的小丫头,如今竟然已经到了自己下巴。刘松算是长得比较高大的人,他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让面前佳人头上散发出的香气变淡了一些。 稍微摸了摸鼻子,有些掩饰和退避的说道:“小丫头片子当初就说要嫁给我,不会现在还在这么想吧?” 郑悦容穿着猛的一抖,头也不敢抬,只稍稍往后退了一些,她几乎都知道刘松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无非都是些她不想听的话罢了。 她好像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抬起头来看向刘松:“大哥,我当初是想跟着你学武的,虽然主人也对我不错,还同意让我去毒王谷学毒,可我……你为什么可以收别的人做徒弟,偏偏不能教我呢?” 刘松稍微有些无奈的一笑,伸出手揉了揉这小丫头的头:“行了,别想那么多,这刀城可不是个好待的地方,你主人这几天又有的忙了吧?毒王谷也不说现在把你接回去,罗老弟走了过后,这里谁还能护得住你?偏偏你还要冒这险……” 郑悦容笑了,笑得非常甜,两个酒窝里面仿佛已经倒满了桃花酒:“我不需要人保护,大哥自从一个月前我收到了信,谢大哥说你你要来刀城,我就已经全都准备好了,大哥在刀城需要什么帮忙的地方,都可以找我!” 刘松微微有些感动,点了点头,没想到当初什么都躲在自己后面的小丫头,如今也要来保护自己了。 谢大极也真是的,干嘛将这姑娘卷进来,想来是要想借毒王谷的势力在擂台对战中,给北边儿这一脉争取更好的表现吧! “好了好了,大哥先走了,他既然来到了这南湘馆,恐怕不是想要过个路那么简单,小丫头好好查一下你身边的人。”刘松说完这句话就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人抬起头来一看倒是刘松,当真是恨得牙痒痒,又没有办法。 这种心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嫉妒”! 凭什么这个穿的这么寒酸,脸上还有个刀疤的男人,他居然可以随随便便的进出悦容姑娘的房间,而且他居然还没有留下来过夜,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的女神居然被羞辱了!他们的女神居然没被看上!这刘松怎么敢的呀? 刘松当然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得罪了那么多人,他悠哉悠哉的往住的地方走,刀城的这条花街非常长,南湘馆居于中间地带,生意最好,走到花街尽头的时候,就只剩下几个在街边招揽的老女人了。 刘松一个飞跃到了屋顶,果然还是在屋顶跑要快一些,得赶紧回去。 (本章完) 第18章 罗真 第18章罗真 到了熟悉的院子,刘松刚从瓦上跳下来,落到了院子的八仙桌旁边,坐在石凳上喝着水,回想今天的事情。 “真是奇了怪了,那刺客究竟是谁呢?又为什么没有对我下杀手呢?” 正这么想着,外面小豆子大声的叫着:“父亲回来了,父亲回来了,师父,我父亲回来了!”刘松的身边,现在可能也就只有这小娃娃敢这么大声跟他说话了。 刘松好奇,陈莲花不是去找他丈夫去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莫非是已经找着了? 刘松自己也没想到他的预感竟然会这么准:“罗嫂子,你怎么跟罗真老弟在一起?” 刘松嘴里的罗真,现在正被陈莲花拽着手,被小豆子抱着腿,一脸的疲惫与惊讶。堂堂罗生门门主,面对一个认错人的村妇,解释了一路都没有解释清楚,莫名其妙多出的妻子和儿子让他进门都倍受阻碍。 老实说,罗真长得端端正正的,从传统审美来看,绝对算得上是一表人才。他的五官并不锋利,可自有一股让人愿意相信的气质。 而刘松现在看着罗真被陈莲花和小豆子缠住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虽然知道陈莲花是出去找丈夫去了,可没想到,这领回来的居然是罗真。 罗真看到刘松的时候,眼睛都不会转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又见到大哥了。 “大哥,之前你说要来刀城,没想到是真的!”说着,一把将陈莲花拽着他的手甩开。 小豆子眼神在罗真和刘松之间来来回回的看着:“师父,这是我父亲!” 刘松摇了摇头,不忍心看罗真再被吓,上前把小豆子抱进了怀里。 “好了,小豆子,这不是你父亲。他叫罗真,是师父的过命好友!” 陈莲花看着刘松,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太傅,这是我丈夫罗二棍,我不会认错,他肯定是忘了我。我去找你说的刀城的百晓生问关于我丈夫的事情,恰逢他也在那儿,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刘松看向罗真,罗真一脸尴尬:“大哥,今天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小弟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回来呢,就想去见一见百晓生,问一下这江湖擂台的事情,这女的突然跑出来抱着我,一直哭一直叫……” 说着看了看表情凶狠的陈莲花:“真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想着回来找你,你肯定是有办法的了!” 刘松觉得头疼,莫非这陈莲花的丈夫真的跟罗真长得相似? “陈嫂子,他不是你丈夫,虽然他也信了,我也可能跟你丈夫长得像,但他确实不是。我跟罗真8年前就认识了,他就不可能是你丈夫。” 陈莲花表情也该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她又转过头仔仔细细的盯着罗真看,罗真都被她看得发毛了。 “太傅,你确定没骗我?” 刘松摇了摇头:“我骗你又没什么意义。” 陈莲花缓缓低下了头,本来以为自己运气很好,一找就找到了自己的丈夫,可是刘松根本就没必要撒谎,这个罗真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丈夫。 “那你为什么跟我的丈夫长得如此相像?”陈莲花还是有些不死心,她找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以为找着了,结果不是。 刘松叹了一口气,他能够理解陈莲花的心情:“罗嫂子,他真不是。这天下无奇不有,长得相像很正常。” 陈莲花低下了头,有些不能接受:“小豆子,好好跟着师父学习,娘先回房间了。” 刘松知道,这失望的情绪总需要时间去治愈的,也就没有留。 见到罗真,该问的事情太多了,他看向小豆子:“出去玩一会儿吧,昨天教你的那剑式要是练的差不多了,晚上师父再考考你!” “好!” “大哥,你可算是来到了刀城,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武林当中有多乱!”罗真见陈莲花已经黯然离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问刘松,“老大,除了越王想要造反,您可知道,还有一个王爷也蓄谋已久。” 刘松点了点头:“广安王慕容团,我知道他想要造反,他5年前就想要反,只不过没胆子罢了。” 罗真正要回答,刘松一笑:“暂时咱们都是江湖人,就别去考虑朝廷的事了,这广安王即便是想要反,想必也不会跟越王合作。” 罗真惊讶,把椅子拉开坐到了刘松的对面:“怎么不会,越王如果想跟他合作,他们又离得很近……” 刘松冷生道:“越王的最小的女儿就死在广安郡,越郡就因为靠近,两个圈之间一直摩擦不断,他们想要因为大事而联手合作,也就不可能还会搞出一个武林帮派擂台赛来。” 罗真点了点头:“大哥说的对,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那大哥此次来刀城,难道不是为了阻断广安王和越王的合作吗?毕竟,当初广安王可是只听你的。” 刘松知道罗真误会了,事实上,慕容风可能也以为他来是为了阻止广安王慕容团和越王慕容复合作。 “非也,我来主要是为了查姬婉的死,找到罗二棍,另外,帮风儿清除刀城的间谍。如果越王真的发动战争,我当然也会出马,只不过,我讲究个擒贼先擒王。” 罗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大哥没有以太傅的身份来,而是一路换车换马低调行进至此。” 刘松点了点头:“接下来就需要仰仗你帮忙了,毕竟我已经5年没来刀城了,这里的情况不太清楚。” 罗真点了点头:“大哥放心,这是自然的。” 刘松一边给小慈喂着鲜切的鸡肉,一边跟罗真彻夜长谈。 “你说这风儿到底是想给我送什么礼物,他为什么总说后天武林大会有礼物送给我。”练到渊蝶第十式的时候,一招“天下尽”,整个院子兜里抖动起来,这就是刘松的实力,绝对的实力。 罗真甚至觉得自己都快有些站不住了,这威压实在是太强了,他十分难受的回答到:“大哥我还是先出去吧,风儿的事情你自己问他吧,既然是惊喜,那肯定是对大哥有好处的。” 刘松却不这么认为,所谓惊喜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惊喜,对于有些人来说那就是惊吓了,如果慕容风给他来个惊吓怎么办? “你站住,你现在怎么老站在慕容风那边?是我这个大哥罩不住你了吗?” “我说罗生门门主,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慕容风要忙汜水河边屯兵驻扎的事情,他哪有功夫跑去参加这个舞林大会,你不帮我把他劝回去跟着郭兴好好干就算了,还帮着他说什么惊喜,别吓死我就谢天谢地了……喂,罗真,我还没说完呢,你……” 罗真挨不住跑了出去,一出去就碰到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一身红袍衬得她越发英气,她就是铁山娘。 “山山,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再也不会到罗生门来见我吗?”罗真看到铁山娘非常惊讶。 站在门口的就是铁山娘,铁虎帮的二当家铁山娘,明明是个女子,她眉目间却透着一股英武的气质,她最得意的武器就是长枪,红樱一闪,长枪一出,飒爽英姿,只胜不输。 事实上,上次罗真和铁山娘是不欢而散的,因为他告诉了她,刘松来到了刀城的事情。铁山娘当时说,刘松在罗生门一日,在刀城一日,她就绝对不会再见他,怎么突然来找他了? “赶紧给我让开,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你大哥的!”铁山娘跟婉姬感情深厚,当年如果不是婉姬教她功夫,她今天也不可能成为铁虎帮人人承认的二当家。在她心中,婉姬是她最亲近,也最佩服的人。 可是这样一个人,当初却因为刘松死了,这五年,刘松人间蒸发了一样,现在回来了,她当然要来找他要说法。 罗真赶紧将她拦住:“山娘,我不会让你去见我大哥的,我大哥这几年过得也不容易,他也想为婉姬报仇,你不应该恨他,应该恨害死婉姬的人。” 铁山娘却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瞪着罗真:“可当年若不是他一意孤行,非得带着婉姬姐姐去毒王谷涉险,婉姬姐姐又怎么可能会死?我没有保护好婉姬姐姐,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为她报仇。至于刘松,我倒要问问,当年他为什么执意要去毒王谷。” 罗真为难了,一边是自己大哥,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山娘啊,话不能这么说,我大哥当初也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再说了,婉姬也是心甘情愿为我大哥而死,你去伤害我大哥,婉姬也不会高兴的!更何况,杀了婉姬的人,又不是大哥,你为什么把罪全都怪在大哥头上?” 看罗真挡在面前,不愿意让开,铁山娘怒了。 “要是实在不肯让开!罗真,我就连你一块杀掉,我看有谁敢拦我。” 罗真也不跟她废话了,两人你来我往的打开了,刘松在里面功夫还没练完呢,就听到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一个飞身上了房顶,往下一看竟然是门口罗真在和一个长得英姿飒爽的女子在打,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崇尚武力解决问题有用吗?”刘松正想坐壁上观,好好的看戏,好好的评价,结果那女子绕开罗真,一柄长枪一甩,朝着刘松而来。 刘松一愣,反应过来:“你是铁山娘!” 铁山娘根本不理他,只端着长枪冲上来猛地攻向刘松,铁三娘的轻功不错,一眨眼就到了刘松面前,这要是别人,躲都来不及躲。 不过好在刘松的功夫比铁山娘高太多,即便是她的长枪刺过来,也没有办法穿透刘松的真气保护。 “这怎么突然之间就朝我攻击过来了,你不是在跟罗真打架吗?突然针对我不太好吧。” 铁山娘看着刘松这副面容,就想起自己已经死了的好姐姐,顿时更怒:“你闭嘴,刘松,如果不是你,婉姬姐姐不会死,我今天要替她报仇。” 刘松一愣,这才发现不对劲,想来刚才是罗真想要挡住铁三娘,只是如果这铁山娘给自己扣那么大一顶帽子,他也不会认下,真的觉得他该的吗? “不是我杀了婉姬,我也在想替婉姬报仇的事情!住手!” 眼看着整个罗生门的弟子都围了过来,铁山娘愤愤的跺了跺脚,把个房顶都跺了一个大洞,才一个闪身消失在黑夜当中。 当晚,刘松跟罗真喝着酒,说着当年的事情,都醉意熏然。往事不堪回首,越说越是悲伤,罗真这个喜怒喜欢形于色的,大男人一个,居然抱着酒坛子哭了起来。 刘松正听的烦躁呢,其实他跟罗真都没有喝醉,感觉也还灵敏着,都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 外面的夜已经深了,偏偏有只小老鼠藏在了屋檐上偷听,刘松微微一笑,展现了一招隔空移物,桌案上的狼毫笔不客气的向着那躲藏在一旁偷听的人攻击。 “干什么嘛,我就是想听听你……你跟主人说了什么!”一个俏丽的小娘子出现在房间当中,她穿着一身束腰的黑衣服,面罩拉到了脖子上,露出一张美艳的脸,正是郑悦容。 “我发现你就是缠上我了呀,赶紧去跟着你的主人吧!” 罗真一愣,正打算将悦容拎到自己身后的罗真无奈的笑了笑:“悦容这么久没见大哥,虽然是想大哥的,不如我将悦容留下来保护大哥,这样我也放心。” 刘松摇了摇头:“就凭着小丫头片子的功夫也能保护我,算了吧,倒是你,你把这小丫头片子送到南湘馆去做什么?你手下就没有合适的人吗?” 罗真瞪了一眼在吐舌头的郑悦容:“她自己要去的,我也拦不住啊!大哥,你可不要冤枉我啊!” 刘松一笑,正要让他们走。 突然,他看到院墙上出现了一道反光,是刀! (本章完) 第19章 杨三刀和何萍 第19章杨三刀和何萍 “小心,有刺客!”说着运气轻功,离地而起,像箭一样退回到一边,门板直接被他身上的真气震碎,月光侵洒进来,外面俨然满是杀气。 罗真和郑悦容反应都非常快,就连小榻上睡得迷迷瞪瞪的罗荣也睁开了眼睛,小家伙跟着刘松学了快一个多月了,也已经学会了运气,行动也非常敏捷,第一时间麻溜的钻进了床底下。 郑悦容好奇的看着那往床底下钻的小毛孩儿,居然也不在意大家都身处险境,“噗嗤”一笑,看着刘松道:“这难不成就是大哥你收的那个徒弟,我刚刚在房梁上还觉得他呆的很,想不到反应还挺快嘛!” 刘松嘴角一抽:“这孩子的确很有慧根!”当然,专门针对躲避危险而言,确实很有慧根。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很轻柔的说话声,如果忽略他说话的内容的话,大多不会认为这是一场暗杀的开场白,而是当作床榻情话。 “帝师刘松,你这么多年了,你还敢来刀城,我家王爷让我提前来会会你,怎么不出来相见呢?莫非早已经成了废人,不顶用了?” “还是说,帝师现在被当年的事情刺激的不行,现在一提起当年事就忍不住伤心落泪?哈哈哈!” 说了这么长一段话,那人还不满足,继续激怒刘松:“当初你最爱的人死在你怀里,到底是什么感觉?难道就没有想过怎么替她报仇吗?” “哦,对了,也不能这么说,我猜你这次就是来为她报仇的,对吧?” 罗真脸色大变,看向刘松:“大哥,是书生剑客杨三刀,他不会一个人来,越王那十八青傀儡恐怕也来了!” 刘松点了点头,这个杨三刀,虽然出自龙剑山,可是因为从小乖戾,不服从龙剑山的管教,第一次下山就糟蹋了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被龙剑山驱逐,后来辗转投到了越王麾下。 他的武功确实难高,天下杀手榜排名第二,如果自己确实是个废人的话,罗真在这儿根本挡不住,可是—— “我的功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罗真本来还有所担心,尽管在信上已经知道刘松武功恢复的事情,却一直不敢相信,直到刘松释放出威压,他才震惊地看着刘松憋出一句:“那神医圣手当真是厉害!” 人人都说这神医圣手张景明,那是可以救死人,肉白骨,看来所言不虚。罗真可算是有了些底气。他身为罗生门门主武功自然是不弱的,可是他们休息的是阵法,阵法需要提前预制,被如此突袭,往往发挥不出多大的作用。 而且,这来的还是书生剑客杨三刀,听说他这名字就是根据他的剑法来的,他的剑法名叫“三刀”剑法,一共也就三招,可却常常能直接取人性命。 虽然曾经讨论,杨三刀的“三刀剑法”,绝情宫的“秋水剑法”,究竟哪个更厉害,大都说三刀剑法刚猛,爆发性极强,也极难挡住。 而现在,杨三刀写出的第一式正是三刀剑法中的“开盘”! “很好,刘松,你的武功竟然已经完全恢复了!那在下正好跟你痛痛快快打一场,好好向您讨教一番了!等到武林大会正式召开了,各路英雄豪杰都会去大西门擂台,我可不想让你出现在那儿!” 说完,一道狂猛的剑气朝着这边的房屋横劈过来,刘松转头叮嘱罗荣:“小豆子,藏好了!” “得嘞,师父,你加油!” 郑悦容想笑不能笑,她当然不会去硬碰硬,却也可以作为辅助玩些软的,这杨三刀再厉害,到底也是血肉之躯。 悦容一个飞身,接着门板的力一跳,上了房梁,很快破了瓦到了屋顶。 刘松和罗真随即跟上,三个人在屋顶上呈倚角之势,而屋内,由于刘松用真气给小豆子那里布上了金刚罩,倒也安全。 杨三刀是来杀刘松的,或者说是来试探刘松的底的,压根儿就不管屋子里那个小娃娃,看到刘松出现,手中的剑一横一竖劈,最简单的招式却裹挟着无尽的力量,这一下要是劈中了,即便只是剑气,刘松跟罗真、郑悦容也不会好过。 “你这书生剑客,当真不是浪得虚名,好好一个剑客,不知道怎么用上了刀法!”罗真刚才被那股剑气削掉了一点衣服角,他的衣服可都全是定制的,一时有些恼怒。 “大哥,好好教训他一下!” 刘松嘴角一抽,罗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 杨三刀见他们还有闲心说话,很快就用出了三刀剑法的第二式“断杀”。 不得不说,这杨三刀的剑法十分刚猛,第二式断杀,几乎使出了开天辟地的气势。 罗真往后一退,紧紧的拽着悦容的手:“小心!” 悦容点了点头,遇到杨三刀这种剑客,就应该避其锋芒,要是印上去接招的话,只怕—— 算了,这种想法对于刘松来说是不成立的。 刘松正不慌不忙的看着剑气逼近,并不着急,到了他这个境界,万物皆可以为武器,渊蝶十二式,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明明好像手中什么也没有,可偏偏万物皆受武者的召唤,这当中很显然也包括杨三刀的剑气。 刘松根本就不需要躲的,因为他完全可以受得住那凶猛的剑气,甚至可以将这剑气融为己用。 罗真和悦容跳到了北侧的房顶,再看刚才他们站的地方,屋顶的瓦已经全不见了,变成了废墟,只有四面的墙还顽固的站着。 “你小豆子不会有事吧?”悦容看向罗真。 罗真摇了摇头,一笑:“不用担心,对于大哥来说,这只不过是小意思,那些我压根就不会砸到小豆子,只会往旁边落。” 悦容惊讶极了:“我以前知道大哥厉害,却从未见过大哥打架,如今看,确实有意思的很!” 罗真点了点头,悦容确实没有见过刘松打架,那个时候小丫头片子身体不好,都是他接到罗生门照顾的,若不是第一天接回来,这小丫头一直由刘松背回来,恐怕她根本不会记得刘松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两人退守一旁,杨三刀更加兴奋了,有罗生门的门主在,他还没有完全的把握,现在只单独对付刘松一人,他觉得自己能赢。 他早就听说,这刘松武功高强,曾经将大渊的前任国师何守夫打的离开大渊,将离秋宫的宫主梁施凤打到闭关五载,将西洲龙剑山的剑神苍鬼老头打得满口称赞,一时风头无俩,如果不是当年不知道遭到谁的暗算,差点亡命刀城,这天下说不定还真会奉他为第一高手。 可是杨三刀也是最小狂妄之人,在武学一途上,他喜好钻研一些歪门邪道,除了学自龙剑山空隆剑尊的“三刀剑法”,在效命于越王麾下期间,他还为越王造了十八青傀儡。 今天,就算是他的三刀剑法没有办法打败刘松,十八青傀儡也可以耗死他! 刘松对杨三刀这个人了解不多,主要是一个不要脸的小角色,着实不值得他关注。 不过,一路前往刀城,“马夫”老黄可是将当今天下武林的那些厉害角色都细数了一遍。这杨三刀在武林当中也算得上是个狠人了,那十八青傀儡居然全都是真人做成,先把一些武林当中的高手做成药人,然后以青铜铸皮,既可以没有神智的为人所驱使,又能一直战斗。刘松对杨三刀不好奇,好奇的是那十八青傀儡,据说这十八青傀儡的死穴无人知道。 但是,没有任何东西是完美的,青傀儡就算战斗力再强,防御力再强,也一定有它的弱点。 刘松不退反进,人到杨三刀近前的时候,杨三刀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睁大了眼睛瞪着刘松:“怎么这么快?!” 再想要横剑阻拦已经晚了。 不过,杨三刀神色一变,刘松是自己一个人上的,他这个位置刚好在十八青傀儡的包围圈之内。 杨三刀脸上狡猾的笑容并没有逃过刘松,只不过,他也想要见识见识越王手下那十八青傀儡的本事,因此并没有退去,反而继续把手伸向了杨三刀。 这边杨三刀被刘松捏住了脖子扔出去撞在门柱上,血汩汩地吐出来,他呆呆的跌坐在地上,他的青傀儡在那一刻没有动!他的青傀儡居然不受他的指令了!这怎么可能! 郑悦容抓住机会,连忙上前给杨三刀下了迷药,拍了拍手,走向刘松:“哈哈,大哥,接下来他要睡一个好觉了。” 罗真也到了悦容身边,看向刘松:“大哥,这下就解决了,这杨三刀虽然厉害,可是只要他昏迷着,就没有办法催动十八青傀儡,一切就都是枉然。” 刘松却道:“刚才他清醒着,十八青傀儡,也没有听他的指令。这里还有第三方的人。” 罗真一惊,看向刘松:“哪里有不可能吧,大哥!” 郑悦容知道情况不对,紧张地四下里看了看:“那是?” 原来在刚才几人正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竟然还有人围观,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松要是没有察觉,他们就危险了。 正疑惑间,就突然一声清悦动听的声音笼罩了整个小院:“呵呵,真妙极,书生剑客和十八青傀儡竟然也想同我抢人头!” 这声音除了好听没什么特别的,可是随着这声音传来的环佩叮咚的声音,却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 “老黄”说,现在天下杀手榜的第一名是一个女子,名叫何萍,号称“妙音狱鬼”,光听这名号就已经十分恐怖,毕竟,地狱可不是活人能待的地方。 “妙音狱鬼何萍?” 杨三刀脸色大变,连自己的武器都来不及捡,连装晕都不敢了,麻溜儿地一个闪身不见了,只留下地下一滩血。 郑悦容一愣,暗忖:她的毒莫不是没什么用?这杨三刀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打不赢还装晕。 其实不是他的毒没有用,这杨三刀来之前早就有准备,当然不会那么容易中招。眼下,杨三刀知道是天下第一杀手何萍来了,自然不敢留在这儿。 他跟何萍交过手,上次是何萍抢了他的人头,他当时可是乖巧的很,半个字都不敢说。只因为实力相差太大!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去追他了,刚刚那妙音狱鬼何萍,说杨三刀和十八青傀儡就来跟他抢人头,也就是说他也想要杀大哥。 郑悦容想到这,马上到了刘松跟前,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四周,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大哥。 “装神弄鬼,有本事就直接出来挑战!”罗真也挡到了刘松前面,刘松扶额,好吧,这两个人好像总忘了自己才是武功最高强的那个人。 他不需要保护啊! 十八青傀儡那腐臭的气息也彻底从小院子消失了,只是那环佩的叮咚响声一直源源不绝,那声音当真是悦耳,可是不管是刘松、郑悦容和罗真,都不敢大意,这声音万万不能听到耳朵里,那是一种强烈的干扰,必须关闭五识,否则,根本就没有办法确定这个人究竟在何处。 “阁下究竟所为何事,不妨出来好好聊聊,总是半藏半露,难不成是武功实在是太弱,只敢用这种方式和我等见面?” 刘松的话音一落,干脆拂了一下袍袖,坐在了院子中间的八仙桌旁,从容不迫的等着这人露身。 不是想要自己的人头吗?他就得等着,他敢来取吗? 刘松一路上听到“老黄”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妙音狱鬼“何萍”,说这个人武功深不可测,能躲就躲,“老黄”是十分有趣,也不知道他是否清楚刘松当年的那些事情。 郑悦容知道大哥什么意思了,赧然一笑:“大哥,我去给你泡茶。” 说着,不顾摇摇欲坠的房子随时有坍塌的风险,从容地进得屋去,取了两个茶盏,又去隔间找了最好的茶,泡上了端出去。 (本章完) 第20章 可曾爱过姬婉 第20章可曾爱过姬婉 “这几年,我早已听说过你的名号,妙音狱鬼,天下杀手榜第一名,叫你妙音是因为每每有你出现的地方,总会出现环佩相撞的悦耳声音,只是许多不了解你的人不知道,你这环佩叮咚之声,实为蛊惑之音。恐怕,你跟南疆何守夫有什么关系吧?十年前,她从皇宫黯然离开的时候,我见过她最后一面,你可能不知道。你如果是奉命杀我,她可不会高兴的。” 罗真一愣,看向刘松,何守夫,前国师,这……当年不是有传言说何守夫早就已经圆寂了吗?没错,何守夫其实是一个尼姑,不过用尼姑这个词来形容一国国师不太恰当。 “我当然知道,何守夫是我师父,当初你打败了她,逼得她不得不退出西洲!不过我今天来找你,却不是为了这桩事。” “哦?那你跑来这儿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跟我有什么旧情难忘?”刘松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乐的调侃。 “你!刘松,我救了你,怎么能说是要杀你呢?”这女子的声音微微有些飘渺,想来是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变过音。 郑悦容把茶放好,听了这话答道:“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妙音狱鬼救人的。” 郑悦容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妙音狱鬼怎么可能救人? 罗真这个时候说话了,他一脸严肃:“何萍,三年前第一次在武林大会上崭露头角,你的秋水剑法就让人大吃一惊,之后,江湖上就传言你加入了绯红楼,做了杀手,这三年来,上到门派掌门,下到普通官员,只要你接手的刺杀任务,就没有失败过!” “你今天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罗真看刘松还有心情喝茶,关键是郑悦容还很配合他,有点纳闷,这也太不当一回事了吧! “哈哈哈,罗真,罗生门掌门,这几年罗生门越做越大,你是不是想做那破武林盟主了?我的事,你了解得还挺详细,不过,我杀的人都该杀不是吗?”罗真还没有回答呢,那何萍就根本不跟他说话了,转而问刘松。 “刘松,我来是想要问你,你可曾爱过姬婉?” 刘松一愣,他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问题,这天下还有人不知道他深爱姬婉吗?5年前失去了这个人,他的心就再没活过。 “呵,阁下真是有趣,竟然来打听我刘松的私事来了,看来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姬婉的名字,你也配提!”随即,以刘松为中心,强大的威压扩散开来,天空都忽然变色,有闪电划过长空。 只有武功高强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引动天地万象,这天下恐怕除了刘松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罗真和郑悦容双双支撑不住,内力乱窜,吐出一口鲜血。 可是,这何萍似乎根本就不受影响,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变:“你生气有什么用,我只不过是问个问题而已。刘松,你心爱之人当初的事究竟是何人所为?你查明白了吗?” 那何萍说完,真就走了,也不知道是撑不住走的,还是话已经说完了才走的。 等人走后,刘松的威压平复,看向罗真和郑悦容:“没事吧!” “没事。” “还好。” 刘松点了点头,知道只要调理一下不会有什么。 何萍一直没有露面,罗真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人走了过后,他看向刘松:“老大,这个何萍究竟想做什么?” 刘松喝了一口茶:“或许真是来救我的呢?” 想了想又笑着调侃:“不过这越王派来的人也太不中用了吧?同样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这书生剑客杨三刀怎么见了这何萍,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这么害怕的吗?” “而且,她刚才好像真的扛住了我的威压,这个江湖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我记得,何守夫就是出自绝情宫,她又是何守夫的徒弟,也难怪会绝情宫的秋水剑法。” 罗真心有余悸,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而且这何萍跟别人不一样,她要是想杀谁,就没有能活着看到第二天太阳的。” 刘松挑眉,他这么多年隐居青神村,竟然不知道这天下什么时候出了一个如此厉害的人物,他还以为这天下第一杀手,只是针对杀手呢,毕竟天下高手那么多,这个杀手组织绯红楼多半不敢招惹那真正的高手。同样,这何萍面对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又能排到第几位呢? “大哥,那是你不知道,这个何萍,不只是一个杀手,她只说她师父是何守夫,可她还是绝情宫宫主张碧成的关门弟子,这次武林大会,她就会作为绝情宫最有天赋的年轻弟子出战,争夺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 刘松挑眉,想不到这个何萍居然还是绝情宫张碧成的关门弟子,绝情宫全是女人,据说都是受过情伤的女人们,说起来,绝情宫现任宫主张碧成年轻的时候,那爱情故事当真是让人唏嘘,天下无人不知,因为她那个爱而不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越王。 那么,至少可以确定一点,这个何萍真的跟越王不对付,说不定,是本着仇家的仇家就是朋友,跑来保护了自己?可是她为什么会知道关于姬婉的事情?还问自己将当年的事情查的如何?绝情宫都如此喜欢多管闲事的吗? 罗真听了这话,确定这个何萍没什么威胁过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郑悦容:“悦容,去把大哥的徒弟带出来吧!” 等到悦容离开过后,他才看向刘松:“大哥,这房子不能住了,还请去我的罗生门暂住,这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了,到时候,上比武擂台比拼需要报门派的!还希望大哥助我一臂之力,这次我一定要拿到武林盟主的位置。” 刘松看向他:“罗真,我到刀城来,是有事情的,这点你知道吧?” 罗真点头,神色沉重:“大哥是奉陛下之命来的。” 却见刘松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非也,我来查当年的事情的。” 罗真脸色大变,退后两步,竟是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大哥!不可,那件事,牵扯的……实在是太多了啊!大哥不会是听了那何萍的话才有此决定的吧?” 罗真只觉得刘松简直太……他不能说自己大哥疯狂,可是他真的想这么说,他是刘松的好友,曾经也受过刘松对他武道一途的指点,刘松在他心中,亦师亦友亦长兄。 刘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行了,你起来吧,我做事有分寸,可是那件事一天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一天没有办法安心。” 刘松说的是五年前,他被暗算的事情,当时虽然慕容风心软,故意放走越王,可是慕容风的心思,刘松多半能猜到。 而且,当时他已经把做决定的权利给了慕容风,也就是放手了,他没想到自己会遭到暗算。 事实上,王庚当时只不过是一个收了钱,没有及时去告诉罗真、谢大极自己出事的消息的小角色,真正的叛徒另有其人。 “长青派人查到的,当年的事情,很可能跟越王那间禅室住着的人有关,当年我曾经去刺探过,里面是个慈眉善目的和尚,他说他叫岳群。” 要说刘松前往罗生门的第二天,最稀奇的一件事情,莫过于慕容风居然到了刀城。本来这小子路上是说要先去边关找郭兴的,现在事情处理完了? “你的边关不守着了?”面对这个“天之骄子”的弟子刘松实在是是没有办法到底人家是皇帝,自己虽说是帝师,这臣子的身份是坐实了,怎么也不能比人家豪横。 “哎呀,师傅,我这不是有事回来吗?我要参加两天后的武林大会,到时候有惊喜送给师傅。”慕容风嘿嘿一笑,逃过了他师父的问话,转而跑去逗自己的小师弟。 说是小师弟,其实他也没比小豆子大多少,他自己也就大十几来岁,只是这少年天子的性子,早已被世事磨练的沉稳,被他小师弟一口师兄,师兄的叫着,敷衍的时候居多,认真的时候少。无非是想要欺负着这小屁孩玩,惹他师父生气罢了。 就比如现在,罗荣拿着刘松送给他的棋盘去找师兄下棋,慕容风看着这小豆丁一副挑衅的样子非常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师傅这棋盘怎么比送给我的好呀,偏心哪!” “你一个皇帝要什么没有?要跟你师弟吃醋。”刘松吃着悦容小丫头做得烤鹅,嘴里滋啦着油。 “真不错,小悦容的厨艺又提升了一个水准!” 悦容一边摊着饼,一边恶狠狠的瞪了刘松一眼:“大哥除了吃还会什么,一天到晚嘴就没停过!” 慕容风连忙出声附和:“没错,师父,你真是太不像话了,好不容易出趟山不寻思着帮我做事情光知道在这享受了。” 刘松脚一翘,一整个鞋底子就裹挟着内力朝着自家弟子的屁股腚砸了过去:“小兔崽子敢教训请你师父来了!去赶紧去街上给我买一身好的行头,既然要代表罗生门出战,自然不能丢了我老弟的面子。” 罗真连连点头:“是是是,还是大哥想的周到。不过,唉,这风儿到底是长大了,都已经当皇帝了,大哥就别这么……” 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说下去,因为刘松脸色不好看。 “怎么,慕容风,有意见?” 慕容风嘿嘿一笑:“师父,徒弟哪敢了,您就等着,我马上去给你买鞋。” 刘松继续啃他的烤鹅,头也没抬。 罗真见堂堂皇帝陛下真的跑出去给刘松买鞋了,着实有些惊讶,想到自己刚才“多管闲事”,又觉得实在是自己小人之心,低估了大哥和陛下的师徒感情。 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大哥一眼,一脸乖顺:“大哥,我刚才错了,您教徒有方!” 刘松冷哼一声:“罗真,也没听到他刚才说了,他要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一个皇帝,跑到这黑白不明的地方来参加武林大会,得亏他是我徒弟,他要不是我徒弟,我能直接劈死他。” 刘松真是没想到,当初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屁孩儿,如今这性子是一点没改。 还记得当初这小娃娃将越王放走的时候,他给他讲一堆道理告诉他不要放虎归山,可是这小孩硬是梗着脖子跟他对着干,说什么他有本事把人放走就能保证不会让他作乱。 如今呢,南北对峙,这小屁孩儿倒是想到自己了,又来请自己出山。 虽然知道这小娃娃是一片好心,想要把当年的事情查出来,也想要让自己彻底了结一桩心事,可是这么冒险,要是有个万一—— 刘松不自觉的又想起当年在冷宫第一次见到慕容风的时候,那小娃娃看到自己出现十分防备。 “你也是他们派来杀本太子的吗?”没错,慕容风本来就是太子,只不过是个冷宫太子,当年,杨家军投敌,一夜之间,他的母后杨丽华被赐鸩酒,他被打入冷宫。 他身边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婉姬,他母亲的贴身丫鬟,一个6岁的太子就这样面对未知而恐惧的人生。 刘松出现之前,他们已经在冷宫里面挨饿好几天了,有时候就连干净的水都喝不上,时不时还有一两个狗眼看人低的太监,来打骂他们。那个时候,都是婉姬替他挨着。 刘松为了行事方便,从地道钻出去过后就敲晕了一个太监,换了他的衣服,他小心翼翼的找到慕容风和婉姬的时候。 婉姬反应快,拦住了他,他才知道这个小太子身边跟着的居然是个会武功的丫头,倒是有意思。 那个时候,他才刚刚跟着陆丰年习武不到两个月,根本就不是婉姬的对手,就在婉姬用剑指向他脖子的时候,他说出了陆丰年的名字,婉姬这才放过他。 刚开始见到婉姬的时候,她非常高冷,根本就不乐意搭理刘松。 直接领他去见了当时的慕容风。 (本章完) 第21章 罗二棍有下落了 第21章罗二棍有下落了 慕容风根本就不相信他,直到婉姬跟他说,此人是陆丰年派来的人,他才正视刘松。 当时刘松才刚刚来到这,第一次看到这封建社会所谓的太子,围着人家转了好几圈,仔仔细细的看,仿佛能看出一朵花来。 慕容风身上自有一股贵气,被这么打量的,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算是再有修养,一个小孩也憋不住,就瞪着刘松道:“喂,你要是能帮我,以后让你飞黄腾达,你要是不能帮我,我以后让你生不如死。” 刘松当时就被气笑了,这小孩都落到这步天地了,还好意思说以后让自己生不如死! 不过也看得出这小娃娃胆子是真的大,也很有野心,说不定按照陆丰年说的做,自己在这新世界的局面就打开了。 刘松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小娃娃当时胆子之所以那么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身边有婉姬。婉姬说她自幼跟着杨皇后的父亲习武,剑法超群,刀法也不错。 后来刘松在学有所成过后,还跟她比过,用刘松的话来说,也就比当时学会了渊蝶十式的他差一丢丢。 婉姬……想到婉姬,刘松觉得手里面的烤鹅腿都不香了。 慕容风已经带着好几个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来了:“这个摆在这,那个摆在那……” 刘松看着这小子在那里吩咐着,轻飘飘地问:“为什么突然想去参加武林大会呀?” 慕容风高高兴兴的跑到刘松面前:“师父,总算是问我这个问题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呢!师父不如猜猜我去武林大会干什么?” 刘松皱着眉头看着他:“你武功学的那么差劲,我实在不知道你去干什么!” 慕容风蔫了吧唧的看着他师父,嘴巴一撇有点不满:“你能别老打击我的自信心吗?我才跟着你学5年好吗?那5年的时间,你自己还在学习呢!所以我要是学艺不精,那也是因为你这个师父没当好,怎么能怪我呢?” 刘松嘴角一抽,这小子虽然惯常喜欢胡搅蛮缠,说的倒也是实话,确实当初他的确是学艺不精。 谁让他是晚上跟着陆丰年学习,白天去教这小屁孩儿呢? 不过,“婉姬武功那么高强,你平常怎么没跟着她多多学习?” 慕容风一愣,转而对着刘松神秘一笑:“其实我这次去武林大会,要送给师父的惊喜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呢,外面一个大嗓门就吼起来:“喂,罗真,你到底敢不敢应我的挑战,我刘铁锤今天就在门口等着你,你要是不出来我就等一天!” 刘松一愣,看向屋里,罗真应该正在围着悦容蹭吃的吧! 罗真急急忙忙的从屋里面跑出来,刚才这家伙跑进厨房去馋嘴小悦容,给他做另一只烤鹅了,结果很显然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他这个主人一点威势都没有。 不但在里面帮着,又是烧火,又是切菜,最后恐怕一点荤腥都没占着。 如今外面来的却是铁虎帮的大当家,他已经连着好几天都跑来罗生门向罗真叫战了。 刘松看着忙忙碌碌的罗真,嘿嘿一笑:“想不到铁虎帮的人也敢来找你,看来你这罗生门的盟主当的不怎么样啊!” 罗真有些尴尬:“话不能这么说,大哥,实不相瞒,你老弟我喜欢上了铁山娘。” 刘松挑眉:“可以啊,你想当武林盟主,该不会也是为了这个事儿吧?” 刘松还记得当初离开刀城的时候,铁山娘还是个跟在他爹也就是铁虎帮的前任帮主铁虎身后的小姑娘,5年过去,也长大了。上次铁山娘来砍他那气势,至今记忆犹新哪!至于刘铁锤,好像是铁山娘同父异母的哥哥。 只是,“罗真,你别蒙我这铁山娘比你小了那么多,你这是打着老牛吃嫩草的主意呢?也难怪人家的大哥不同意。” 罗真点了点头:“是,大哥你说的确实没错,只是,山娘愿意跟我在一起,哈哈哈!” 瞧着他这副得意的样子,刘松就知道不用管了。 “行吧,老弟,要不要大哥去帮你把他给打发了呀?”这刘铁锤两个大铁锤还真有一点威力,罗真一天到晚钻研阵法,对于这种硬碰硬的打斗方式,或许占不了上风。 罗生尴尬一笑:“不用大哥,我跟他是私人恩怨,用不着大哥出手。而且,他也不会真的对我下死手的,到时候我要是打不赢他,我就叫山娘。” 刘松挑眉,这也太无赖了吧,自己打不赢,叫没到手的媳妇儿帮忙:“行啊,罗真,你脸皮够厚的,我才不管了,滚吧!” “哈哈哈!”罗真在外面的叫骂声当中,开开心心的出去了。 这个时候,悦容从里面端着个盘出来了,盘子里面是烤好的白果,上面放了一点盐,一股苦香咸甜的味道,刘松惬意的窝在椅子里,剥一个扔嘴里嚼一个。 悦容瞪了刘松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怎么不管我主人跟铁虎帮的事?” 刘松一愣,想她是听到刚才罗真跟他的对话,故意逗这小丫头片子:“我管这干嘛?不就是这附近的铁虎帮非要来挑衅吗?” 悦容皱了皱眉,摇了摇头:“才不是这样,大哥你是不知道我主人最近多么迷恋那个铁山娘,自从上次打了一架过后,三天两头的跑去找人家,这刘铁锤才找上门来。” 刘松假装一惊,本来要接过悦容手里的盘子的手收了回来,看向一旁的慕容风:“要不,你去帮师父看看,刘铁锤跟罗真打的时候,铁山娘帮谁。” 说真的,刘松真是好奇,这5年的时间,当初那个长得黑壮黑壮的小虎妞,也没有长成人间绝色,怎么就把个罗生门的门主迷的神魂颠倒了,宁愿去挨打。 慕容风瞪了他一眼,之前刚刚从青神村离开,他半道上加入刘松的“车队”的时候,他这个师父,那装的是真像,一脸的世外高人重返三界的样子,跟当初他在冷宫里面见到的那个“怪人”一点都不一样。 现在好像又恢复成以前那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哪像一国太傅。 “师父,您要是好奇,您可以自己去看,反正你武功高强,就算是跑人家屋顶看人家晚上打架,也不会有人察觉的。” 刘松瞪着慕容风,还没说话,慕容风就知道不妙了,逃跑的身姿非常的轻盈。 悦容笑了笑,这两个人这么相处已经好几天了,她一开始听说眼前这个少年居然是当今天子的时候,还不敢相信,毕竟当年她也没有见过慕容风,压根儿不知道刘松当初是如何带着少年天子坐上皇帝的位置,然后将越王驱逐至南部的。 刘松享受地眯着眼睛,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真去铁虎帮拜访一下铁山娘。 悦容摇了摇头,知道她这个大哥又在胡想了。大哥最近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她自顾自安排着下人把刘松的衣服收进房间里面,又回自己房间打坐去捣鼓她那一堆毒药去了,马上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她可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人。 刘松正晒着太阳半睡半醒呢,慕容风走了进来,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匹大黑马:“师父,瞧瞧朕给您带什么来了!” 刘松迷迷糊糊地睁眼,一匹马? 雪花似的蹄子,全黑光亮的皮毛,打个响鼻都精神抖擞,刘松瞬间清醒站了起来,围着马看着,心里痒痒的很。 当年,他在诏狱跟着陆丰年学的,教慕容风这个小屁孩儿又是在冷宫教的,他还真的没有学过骑马,那五年甚至看都没看到过。 后来他们一路追赶越王到刀城的时候,他这个师父居然是坐在徒弟的马上赶的路,想起当时那个画面,刘松就觉得纳闷儿! “我知道师父不会骑马……”慕容风还没有说完,就被刘松瞪了一眼。 这小屁孩真不会说话,什么叫知道自己不会骑马,一点都不知道尊重长辈! “老黄,你教教我师父。” 老黄点了点头,笑眯眯地看着刘松,把刘松笑得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从青城村到刀城这一路,他跟老黄聊了许多,也已经完全熟了,说真的,有时候他非常好奇,像老黄这边见多识广的人怎么会甘于做一个马夫? 不过,刘松也从来不问,慕容风也只说老黄从来不告诉他自己以前是做什么的。 刘松虽然觉得这人过于神秘,有想探究的欲望,却也不会去攀问什么。 见刘松收下了马,也答应了会跟着老黄学习骑术,慕容风把目光落向院子里面正在扎马步的小豆子。 “小豆子,快过来,师兄有好东西送给你!”慕容风笑得过于灿烂,刘松挑了挑眉,他当然知道他的大徒弟老欺负二徒弟,不过无伤大雅,也就懒得管了。他知道慕容风其实对小豆子还是不错的。小豆子也很喜欢慕容风,真是傻啊! 小豆子虽然知道这个师兄除了老是欺负自己,就不怎么爱搭理自己,还是屁颠颠的跟着跑去了,临走前,还小心翼翼的看了刘松一眼,师父有时候可是很严厉的,他的马步还没扎完呢! 刘松摸了摸鼻子,冲着小豆子点了点头。慕容风见小豆子没有马上跟上来,看刘松去了,瞪了刘松一眼。 刘松皱眉,这慕容风真是——他这个师父自从出山过后,好像性格越来越随和了,这弟子都敢给他摆脸色了。 刘松正琢磨着什么时候应该振一下这个师纲,慕容风转回身看向刘松。小豆子也神同步的跟他回头。 刘松剥着白果仁:“怎么了?” 小豆子本来是个看热闹的,慕容风一把将他拽到面前,指着他那张脸问刘松:“师父啊,你没觉得他这张脸长得像一个人吗?” 刘松挑眉:“谁啊?” 慕容风叹了一口气:“罗真叔啊!” 刘松点了点头:“我知道啊,之前小豆子的母亲还把罗真认成了她丈夫呢,但是她丈夫是五年前,才离开青神村被抓去服兵役的,不可能是罗真。” 慕容风的表情一怔,五年前,服兵役,他忽然看向刘松:“师父,能让我见一见小豆子的母亲吗?” 刘松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她现在应该就在后院,这段时间除了给我和小豆子洗衣服,收拾房间,我还安排她识字写字。她也就没有执着于出去找她丈夫了。” “出去找?”慕容风困惑。 刘松点了点头:“她说她丈夫是5年前,被一个将军征去,说是要到刀城去勤王,她后来打听过回来的人,说她丈夫确实是到了刀城。不过他们这批人到刀城的时候,战事已经快结束了。” 刘松看向慕容风:“多半是郭兴领的兵,当年除了他也没谁了。”他没有告诉慕容风当年是罗二棍救了他,要是慕容风知道了,这小子以后更要天天吃小豆子的醋了。 慕容风震惊地看着刘松,又仔仔细细的看小豆子那张脸,忽然抬头看向刘松:“我知道他是谁了,罗二棍!” 刘松脸上也没有随意的神色了,他站起来,看向慕容风,他在青神村待了快5年,当然知道小豆子的亲生父亲就是叫罗二棍。 悦容知道接下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于是没有出声,只担忧地看着小豆子。 小豆子看了看慕容风,又看了看刘松:“是在说我的父亲吗?” 刘松警告地看着慕容风,给悦容使了一个眼色。 悦容赶忙去后院找了陈莲花:“莲花嫂子,前面出了一点事,是和你丈夫有关的。” 陈莲花正在练字,听了这话,笔一歪留下了一大片的浓墨:“跟我丈夫有关?” 悦容点了点头:“我大哥让我来叫你出去。” 陈莲花当即放下笔擦了擦手,虽然心里面是万分忐忑,还是跟着悦容到了前院。 “太傅,您找我有事?” 刘松点了点头,看向慕容风:“你说吧!” 慕容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丈夫在哪!” (本章完) 第22章 送走恩人妻儿 第22章送走恩人妻儿 陈莲花眼睛里面瞬间浸满了泪水,身子摇摇欲坠,她真的是喜极而泣,寻找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一个人告诉他,他知道他丈夫在哪。 “真的吗?你真的知道吗?他在哪儿,你要找到他,我已经5年没有见过他了!”陈莲花着急的神情让慕容风却突然沉默下来,他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刘松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她是自己人,不会怪你的。” 慕容风却觉得有些难堪,他又非常愧疚的神色,看着小豆子和陈莲花,他只知道罗二棍这些当初到了刀城的服兵役的人,郭将军发配了一些,留下的全都被送进了荒城。 “你丈夫罗二棍,应该是被送到荒城去了。” 刘松一愣,荒城,他记得陆丰年告诉过他,这天下有四个最为危险的地方,一个是毒王谷,一个是绝情宫,一个是沧渊,还有一个就是荒城。 荒城在整个大渊的东南,毗邻大海,每年都会死无数的人,只为了堵死大海清洗人间的道路,那里建起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墙。 荒城那些高墙都是用尸骨堆砌的,因为修墙的人很少有活下来的。同时,荒城又是整个大渊唯一舍弃的地方,被送到那里去的人,与其说是大渊的子民,不如说是大渊挡灾的牺牲品,这一点全天下都知道。 陈莲花一开始还满怀希望,如今却是跌坐在地,抽抽噎噎的哭将起来,他恐怕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得来丈夫的消息,却是这样一个还不如不听的消息。 刘松看向慕容风:“行了,你先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又看向小豆子:“小豆子,你赶紧过来到师父这儿,师父跟你说几句话。” 小豆子跑了过来,他刚刚其实只听到师兄说自己长得像一个人,曾经他看着慕容风神秘兮兮地笑的样子有点好玩,还能跟着一起笑,现在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即便他是一个小孩子,可他也能大概听懂师父他们在说什么,看着母亲那么绝望的神色,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也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 刘松把小屁孩儿抱在怀里,安抚着他,拍着他的背:“好了,小豆子没事儿了,这些都是不一定的,也许你父亲正在哪个美好的地方等着你呢!唉,虽然荒城算不上好的地方,可是也不是全然没有活着的机会嘛,现在哭也太早了一些!” 刘松说的是实话,他说的话希望小豆子听进去,也希望陈莲花听进去。 陈莲花哭了一阵过后,好像也想通了,晚饭的时候看向刘松:“太傅,可否允许我去一趟荒城,我要去找他,小豆子,就托付给您了!” 刘松一愣,突然听到陈莲花要走,又惊讶又有一些担忧,这一路过来,他也算是将小豆子和陈莲花当做是亲人了,可是陈莲花迫切的想要找到自己丈夫的心意,刘松也明白,要不然上次也不会将罗真认成是罗二棍了。更何况,他听说了罗二棍在荒城以后,也是恨不得亲自去找恩人,他理解,可是…… “罗嫂子,不是我不让你去荒城,而是这荒城凶险,你去了过后,能不能找到罗二棍且不说,你自己还能回得来吗?小豆子可不能没有你这个母亲!” 陈莲花看向一旁的小豆子,神色万分不舍,小豆子就好像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看向陈莲花:“母亲,不要去刀城等小豆子长大了,跟着师父学会了武功,小豆子自己去找父亲。” 陈莲花看着听话的孩子,一时有些泪眼朦胧。小豆子真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可惜,她那也没有办法陪在他身边了。 “好,好孩子!”陈莲花过来将罗荣抱进怀里,“荣儿,以后好好跟在师父身边,要给师父养老,知道吗?” 刘松嘴角一抽,这陈莲花……他一个刚满30岁的大好青年,养什么老啊? 悦容坐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又看看色微微有些尴尬的刘松:“要不,大哥,我让我们的罗生门的弟子护送罗嫂子去一趟荒城。” 刘松听了悦容的话,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不过,小豆子留在刀城也很危险,不如…… 有了这个想法,刘松连忙问慕容风:“风儿,荒城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武林中人?” 慕容风虽然不知道刘松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还是点了点头:“师父,事情确实是这样,荒城是唯一一个不允许武林人士进去的地方!” 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荒城可以说是整个大渊国的一处弃城。这样一处死亡之城,绝望之城,武林人士又有谁愿意去呢?而且,到这个城的人,大都是被强行送去的平民,或者是被朝廷判了流放的罪犯,到了这里,本来就没有任何争夺的能力,若是有武林人士进了荒城,这里面的人恐怕只会死的更快,因此朝廷有严令,不允许进入荒城。 “荣儿,过来,师父跟你说几句话。”刘松对着罗荣招了招手。 罗荣到了刘松跟前,他看着他,这小孩子已经不是当初第一次看到那骨瘦嶙峋的样子了,这段时间,他吃的好穿的好,又学习了武功,以后定能长成一个江湖热血少年。 “罗嫂子,你把小豆子带上,一起去荒城吧!”刘松看向陈莲花。 陈莲花一愣,一开始不敢相信。 刘松对她点了点头:“罗嫂子,现在荒城对于小豆子来说或许更安全。若是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过后,我还有命活着的话,一定亲自去荒城接你们。” 当然,这其实也是他送给恩人的一份大礼,如果罗二棍还在的话 陈莲花这才明白刘松是什么意思,眼泪滑下,心里感激不尽。 她重重地给刘松磕了个头,刘松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不用行如此大礼,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莲花哭着摇头:“不,太傅,您的恩情,我和小豆子永生不忘,太傅珍重!” 刘松看了一眼郑悦容:“看来人手商店你还得多安排一些了,务必要保证他们在荒城的安全。” 悦容点了点头:“大哥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让他们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 “行,罗嫂子,听到悦容姑娘的话了吗,她说可以让罗生门的弟子护送你们前往荒城,到了荒城过后,他们也会有人照料你们的生活,一切小心。” “这……”陈莲花连忙起身,对着悦容就是一拜:“莲花多谢悦容姑娘!” 郑悦容笑了笑,把人扶起来:“应该的,应该的!” 罗真回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快下桌了,他捡了一些残羹冷饭往嘴里塞,悦容在他后面猛拍一巴掌,看他把吃进去的又吐出来,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主人,怎么样啊?今天出师还算顺利吧?那二当家答应你了没有啊?” 罗真猛的呛了两口,瞪着郑悦容:“哪有你这样的奴婢,能不能守点自己的本分,你主人我风流倜傥,还有我追不到的女人吗?” 悦容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说真的,罗真这人长得还不错,算是一表人才了,可是这放在人堆里吧,还真算不上是人中龙凤。 被悦容这么上下打量,罗真非常愤怒:“赶紧走,赶紧走,走的远远的!那南湘馆你都多久没去了?你连南湘馆的头牌都快挂不住了!” 悦容撇了撇嘴:“人家这段时间就想跟大哥待在一起!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我倒是已经给你试探过,这回来刀城的,高手不少呢!” 罗真点了点头:“是不少,南北方不少朝廷武将竟然都参与进来了,若是真的南北大战,我们江湖又岂能平静?” 悦容叹了一口气:“我私自把我们罗生门的弟子调遣了一部分,你不会怪我吧?” 罗真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悦容:“等一会儿你刚才说什么?你调动了我们罗生门的弟子,调去哪儿了?” 悦容笑了笑,看向罗真:“主人莫不是忘了,跟大哥一起来的那个罗嫂子,之前还错把你认成了他丈夫呢!依我看,小豆子跟你长得那么像,那罗嫂子又把你认成了她丈夫,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罗真皱了皱眉:“我从小就在罗生门长大,小时候的事情虽然记得不清楚,可却是隐隐约约好像是有一个哥哥,不过,这个你把我们罗生门的弟子调走有什么关系?” 郑悦容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喝了一口,平复了心情,这才说道:“刚才,陛下跟大哥说,有一个跟小豆子长得很像的人叫罗二棍,当初被上将军郭兴派到荒城去了。” 罗真大惊:“荒城?那不是一个只有死人才能待下去的地方吗?” 郑悦容点了点头:“的确如此,罗嫂子挂念她的丈夫,请求大哥允许他自己去荒城。” “这怎么能?她一个女人去荒城那种地方,还能有活着回来的机会吗?” 郑悦容点点头:“是极,大哥和我都担心,所以我就将我们罗生门的弟子派去护送罗嫂子和小豆子去荒城寻找罗二棍。” 罗真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好,我罗生门很多弟子都是从荒城来的,你这么做是正确的。” 郑悦容松了一口气:“主人你不怪我鲁莽就好。” 罗真看着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她,忽然有些晃神,这么多年竟然是这个小丫头片子陪自己走了过来,他虽然从小就接受罗生门的指导,被罗生门的门主收为关门弟子,之后也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罗生门门主的位置,但是真正能够得到自己信任的人并不多。 对悦容,他虽然一直自称自己是主人,悦容是奴婢,可事实上,悦容就是他亲妹妹一样,他从来也没有将她看成是奴婢。教她习武,送她去毒王谷,如今她回来全力以赴的帮助他和大哥,当初把这小丫头带回来,当真是做的极对的一件事情。 “好了,既然罗嫂子要前往荒城了,大哥也答应让小豆子一起去,想必是已经做好要有一场恶战的准备了。” 罗真向书房走去,悦容跟在他后面,看他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轻轻挪动了一个机关,一方木匣出现在眼前:“这里面的东西,对于天下武林人士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小悦容,把它包起来给大哥送去吧。” 悦容点了点头,走到门口过后又有些迟疑:“主人,你跟大哥永远都不会决裂吗?这里面的,对于整个罗生门来说,可是关乎罗生门生死的存亡的东西。” 罗真坐在他的位置上,翻动着眼前的书页,这段时间,各方请柬,俱已送达,虽然现在所谓的武林盟主还暂时由刀城城主暂代,可事实上整个武林的事务,早就已经转到了他罗生门门主罗真的手上处理。 听了悦容的话,不只是罗真陷入了思考,就连外面打算进来找罗真谈一点事情的刘松也停下了脚步,他还真的想听听罗真会怎么说。 “不会的,我跟大哥是过命的交情,无论如何我们不可能成为仇敌!”罗真看了悦容一眼,稍微有些疲倦的摆了摆手,“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吧,我猜明天南湘馆会很热闹呢,你必须得去了。” 悦容了一口气,其实他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但是实在没忍住,好在罗真的回答让她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出来就碰上了刘松,悦容有些惊讶:“大哥?” 刘松点了点头,示意她先走,走进了罗真的书房。 整个罗生门,自创派之日起,每一任门主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在他们的书房,是因为罗生门钻研的并不是刀剑,而是阵法,罗生门弟子每天休息的内容就是如何排阵布局,他们会阅读大量的书籍,会用大量的时间去思考各种阵法的可行性。罗生门门主作为罗生门的最强者,自然是要在书房待到屁股腚生疮的。 刘松的到来并没有让罗真感到惊讶,他只道:“我刚让小悦容去找你,你没碰上吗?” (本章完) 第23章 怀疑是江湖人 第23章怀疑是江湖人 刘松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把一只脚抬起来,横在桌面上:“我看到她了,只是我想单独跟你说点事情,就没叫住她。” 罗真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纸笔:“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大哥觉得后天他们会派谁来压场?” 刘松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后天他们会叫谁来压场,我只知道今天晚上那一条街会很热闹。” 罗真听了和刘松心照不宣,相视一笑,的确,今天晚上那里一定会很热闹,不然他也不会叫悦容赶快回去,扮好自己的角色。 “怎么样?那大哥今天晚上要不要随我去逛逛?”罗真看了一眼剑架上供着的剑。 刘松点了点头:“我现在就打算出门,先去望月楼吃个饭,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享受一下这刀城的美景。” 罗真一笑:“谢大极要是来了,应当会更加精彩,只是他现在在京城待着,怕是没有办法过来,要不那局势可没有人稳着。” 刘松点了点头:“他的确在京城待着,小娃娃不让他来,不过这镇守局面的可不是他,是杨忠。” 罗真非常惊讶的看着刘松,只以为是说错了,或者他听错了:“怎么可能?杨忠虽然姓杨可根本就不是杨家人,当初杨家满门抄斩,这杨忠可是执刀人呢!陛下怎么会将大权放到他手上?”罗真就差没有说这杨忠和慕容风分明就是死敌了。 刘松眸色流转,没有说话,其实慕容风或许早就已经知道,杨忠是杨皇后私生子,是他亲兄弟的事情了,他还以为可以瞒得久一些呢! “大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越来越糊涂了?”罗真本来是跟朝堂没有任何牵连的,如果不是因为刘松,他只会快意江湖,有兴趣了,搞搞门派之争,没兴趣了就去专心闭关习武。 可是6年前,何守夫一人单骑,来罗生门叫嚣要挑战罗生门门主,当时年仅21岁的罗真刚刚继任罗生门门主一年,还没有完全赢得罗生门各长老的认可,如果畏缩,恐怕门中众人以后都不服于自己,他只能硬着头皮与何守夫大战一场。 那一战过后,何守夫赢了,潇洒离去,从此没有在江湖出现过,可罗生门门主罗真,却掉下山崖不见踪迹。 刘松跟婉姬当时带着十岁的慕容风,正赶往刀城追击越王,途中刚好就捡到了奄奄一息的罗真。 罗真当时元气大伤,还好当时张景明在他们身边,要是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从此以后罗真就和刘松以兄弟相称,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这救命之恩。 刘松也认下了这个兄弟。 还记得5年前,谢大极连夜带着半死不活的刘松求到罗生门,让罗真赶紧想办法将刘松送到义县去见张景明,他二话不说就做了,一路上他甚至都想如果这个大哥熬不住过去了,他也抹脖子随他而去,他这条命是刘松给的,刘松这条命,如果他没救回来,他就拿他的命去赔。 好在,虽然经脉俱断,但是还是在圣手神医张景明的努力下救活了,因为罗生门的事务也需要处理,确定大哥后面已经没有大碍的时候,罗真就回到了罗生门。 之后的几年江湖上大大小小的消息,他都会写信告诉刘松。 但是由于刘松早就已经不算是朝廷重臣,他也就对朝廷没了什么兴趣,两年前慕容风来到刀城,希望他们罗生门为朝廷效力,他都没同意,如今做的所有事情,全然是为了他大哥,他知道大哥当年是被陷害的。 他查了许多当年的事情,问了当年的许多人,可最终没有一个答案接近真相。 如今——慕容风这番异常的举动让他感到诧异。 “大哥,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个杨忠,曾经陷害过你。” 刘松一笑:“你查出来的?” 罗真点了点头:“是啊!” “杨忠是杨皇后跟郭兴的私生子。” 刘松说的郭兴也就是之前提到的上将军郭兴,他本来就是戍守边关的,五年前如果不是郭兴入京勤王,慕容风极有可能当不了皇帝。 罗真一听,傻眼了,反应不过来。 “大哥,你说什么?” 刘松一笑:“当年杨皇后还没有进宫之前,杨家跟郭家毗邻,杨后与郭兴从小青梅竹马,所以……” 罗真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前朝旧臣只剩下郭兴一人。 “如此说来当初那件事情不是杨忠做的?” 刘松点了点头:“另有其人,我猜这次他也会出现在武林大会。长青给我查过了,当初阻止王庚报信救我和婉姬的是岳群。” 罗真总算知道为什么刘松会迫不及待的将小豆子和陈莲花送到荒城去了,因为只有那儿才是最安全的,岳群这个人,马上就要来刀城了,这个人深不可测,危险得很。 离开了罗真的书房,刘松看时间还早,跑去找了老黄。 学了一会儿骑马过后,刘松就跟悦容说:“我要出去逛逛,别告诉慕容风那小子!” 可惜,刘松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不巧了,因为慕容风刚好出现。是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刘松本来是跟罗真去望风楼吃饭,去南湘馆看人的,刘松只不过是先一步出门,慕容风就追了上来:“师父,你去哪?” “去酒楼吃饭。” “哦,那我跟师父一起去酒楼吃饭。” 听了这话,刘松觉得好笑:“你真是胆子太大了,大街上多不安全,你还非得去。” 慕容风并不反驳,不过却是坚定的跟紧了他师父的脚步,他师父该不会真的是要去吃饭吧,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好好出一趟门,仅仅是为了吃顿饭? 他倒没想到刘松还真的就是为了去吃顿饭。毕竟这望风楼的饭也算是天下闻名的。 到了望风楼过后,刘松看着死死跟在自己身后的慕容风,突然小声道:“不知道这望风楼的美食比之宫里的御宴,哪个要更加美味一些?” 小皇帝慕容风嘿嘿一笑:“师父,你猜呀?” “说了那么多次让你回朝做官,你要是回来,我一定经常邀请你去跟我共食!” 刘松叫着摇了摇头,这小子还真是一刻都没有停止想拉自己入伙的心,他可以当着太傅这个名头,也可以帮他做一些事情,顺便查一下当年的事,可是去做那跪在朝堂上三呼万岁的大臣,他还真是做不到呢! 望风楼之所以叫望风楼,是因为它在江边,最贵的一侧的隔间,有大窗面对江景,微风拂过,窜起一阵凉意。 刘松为了晚上行事方便,刻意穿的十分低调,一身衣服洗得泛白,就差没在上面加两个补丁,慕容风穿的还行,不过也并没有多好,瞧着就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被刘松的目光看的发毛,慕容风嘿嘿一笑:“师父,你不要误会我可没有一开始就想跟着你来,我就是想……” “知道了,走吧!”懒得管这徒弟一天到晚有些什么歪歪心思,刘松径直进了望风楼。 这里的掌柜为人非常和善,也最是不会因为客人的穿着而有所怠慢,看到刘松两人衣着那么朴素,也还是热情地迎接上来。 “请问客官,坐几层?” 刘松淡淡道:“四层左间。” 在这望风楼,四层是顶层,左间就是近江一侧,刘松的话的意思自然也就明确了,这些人是贵客,得好好招待了。 “得嘞,您先请坐。” 罗真在刘松和慕容风到了不久后,也被引到了隔间。 看着风景,刘松一直不点菜,慕容风也不急,反正他今天跟着刘松就是想看看他师父想搞个什么名堂。他,有的是耐心。 刘松笑了笑:“风儿啊,你说这望风楼一年的营收大概是多少啊?” 慕容风一愣,这是师父对自己的考教吗?看看自己对百姓生活了解多少? “一年能挣三十万两。” 刘松惊讶地挑了挑眉,想不到这个徒弟连这都知道,厉害厉害! 正打算夸一下,晚出发的罗真也到了。 “大哥跟风儿真是好雅兴,这一侧的风景确实是好。”罗真在小二的引领下落座了。 刘松跟慕容风师徒对坐,而罗真则面向窗外。 慕容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的确,师父一天到晚老气沉沉的,是应该多来这种地方看看风景。” 看着徒弟那副样子,刘松没说话,他其实才不到而立,老气沉沉,亏他敢说。这徒弟,真是一如既往地欠揍。 下午他就换个样子去花街逛逛,试试鲜衣怒马少年郎的爽快,说不定……以他真正的模样,嘿嘿,慕容风都没见过他真正的样子,婉姬倒是见过,只可惜…… “你的易容术学的不错,这么喜欢往外跑,这几年怕是用这张脸挣足了名气吧,说吧,江湖上怎么称呼你小子的?” 慕容风总觉得他师父今天下午很不对劲。 “江湖上叫你徒弟玉郎,怎么了?” 刘松一听,噗嗤一笑:“哈哈哈!笑死我了!” 从望风楼出来,刀城的繁华已经落下帷幕,回到清风府,刘松立马去找老黄练马。 “怎么样?我这天赋还行吧,老黄。”刘松自顾自地拉住缰绳,马蹄高高扬起,又重重地落下,激起一片灰尘。 罗生门虽然占了刀城城西一大片山,可这马场建得并不大,好在这处水草丰美,马儿养的倒是好。 “太傅的马术已是熟练,只是这马是快马,太傅行进过于休闲。”老黄等刘松下了马,牵着马去喂草。 刘松嘿嘿一笑:“老黄,这你就不懂了,这快马加鞭马多累,我要让这马被骑也快活。” “其实,陛下已经命我训练过它,它能听懂指令。”老黄看了刘松一眼,递上一个象牙雕刻的口哨。 刘松挑眉,拿手里看了一会儿,材质不错,不过这种不是西洲那边流行御马方式吗?据说西洲王一吹口哨能引得万马奔腾,一般人可不会这个,除非…… 刘松审视地看着老黄,偏偏老黄神色非常坦然,迎着刘松的目光,任他打量。 “哈哈,多谢了,西洲凉王。” 老黄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把马牵到了马厩拴上:“太傅这马儿还没起名字呢?” 刘松一愣,盯着那马蹄子看了一会儿:“那老黄你说叫什么名字好?” “这种马一般叫踏……” “踏风!”刘松打断老黄,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老黄,把踏风喂饱一点,明天我需要它给我接驾!” 次日,刘松一大早就拉着罗真出门了。 “你不是昨晚已经去过了吗?” “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 拖拖拉拉的罗真扒着门不走:“铁山娘这几天已经烦了我,我要是再去,她就更不理我了!” “瞧你怕的,是不是男人,走走走,跟我去,她总不会把你腿打断吧!” “有可能!” “不可能!我问你,你还想不想当武林盟主了?”刘松恨铁不成钢。 “这跟我想不想当武林盟主有什么关系?”果然,说到这个罗真不那么坚持了。 “我收到消息,今天城主女儿方卿要去寺庙还愿。”刘松轻飘飘地放了一个劲爆消息。 罗真围着刘松转了一圈:“这就是大哥今天换了一张脸的原因,你这样很有欺诈性呀!是想要为明天的武林大会铺垫一下?” 刘松点了点头,他也对自己今天做的这张脸非常满意,是一张俊美如铸的脸。 “有趣,要是城主女儿喜欢上我罗生门的人,这武林盟主的位置哈哈,还真有可能稳了。不过,大哥你不是一向对江湖的争斗不感兴趣吗?怎么突然想要争了。” “我怀疑当年的幕后之人其实是江湖人,这里面很可能有岳群。” 罗真表情一僵,的确有可能。 “只是,罗生门突然出了个高手会不会有点突然?那些个江湖人虽然大都五大三粗,却心思极细极深,不会那么容易相信的。” “他们会信的,所以要你跟我一起去。” 罗真这才完全反应过来,那……“他呢?” 看着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慕容风,罗真简直慌得很。 刘松看向慕容风:“你去做什么?” “师父去哪儿?” “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刘松懒得搭理这小屁孩。 (本章完) 第24章 方卿 第24章方卿 “我跟你们一起去!”慕容风不相信刘松拉着罗真不是办重要的事,如果是和婉姬有关的事情,他是一定要参与的,谁让他已经答应她了呢?要看好他这个不靠谱的师父呀! “我们去英雄救美,你也去吗?”刘松斜了慕容风一眼。 “为什么不可以?” 罗真看向刘松,点了点头:“为什么不可以?” 刘松扶额:“罗真你就算了,有点挫,风儿长得还不错,要是人家没看上我怎么办?” 罗真呆住,慕容风嘴角一抽,跑旁边墙上擦了一点灰下来抹在脸上,倔强地看着刘松:“我今天的假面已经做丑了很多好吧?喏,这样可以了吧?” 刘松勉强点了点头:“还行。” 于是,三人出发了。 此时,西街商贩在吆喝着,明天就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刀城现在那是人山人海,不止是大渊的江湖人士,就连西洲、广元等等其他地方的人都赶来了刀城。 街上有表演杂技的,有做一些小玩意儿卖小孩子的摊贩,也有胭脂水粉摊子。 当然更多的还是各种持刀大汉,他们眼神里都带着杀气,即便是明天就可以比试了,但是许多人通常是等不到正式开始那天的,提前下手也不是没可能。 还有正在选趁手的武器的,今天赚翻的大概就是这种武器铺。当然,也有那专门收藏各种名家宝剑宝刀的,今天都拿出来拍卖了。 事实上,这些只不过是供给那些武功一般的人,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可能临时准备武器。 “这刀城真热闹啊!”罗真四下里张望着。 刘松点了点头:“热闹是热闹,就是阴风阵阵,让人不适应。” 慕容风看向刘松:“师父也看出来了?” 自从他们来到西街尽头,那据说刀城城主的女儿方卿必然要经过的地方,杀气就越来越明显。 刘松把罗真拉到一边跟他悄悄说了几句话,罗真惊讶地看着刘松:“这样能行吗?” “行。” 罗真点了点头,不过又总觉得不对劲! 罗真看向慕容风,慕容风一脸懵。 结果,罗真突然推了慕容风一下道:“你说什么?!你是说你知道当初杀死婉姬的人是谁?” 慕容风一愣:“不是……” “我就知道,你跟他们肯定是一伙的!我要杀了你!” 一脸灰的慕容风赶紧举剑跟罗真过起招来,刘松则试图去拦住罗真:“师父,切勿动怒,慕风小兄弟也不是故意的!” “徒弟,快与我一起制服这贼子!” 于是成了三方打架,乱打乱斗中,都只是看着打的厉害,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伤害,倒是把个西街尽头这一块儿砸了个稀巴烂,几个人都是武功高强的,看似对攻,其实是在配合,周围的人全被波及。 尤其是那藏刀埋伏着,一个个被剑气真气还有阵力波及,从隐藏的地方被打落出来,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如果还不清楚是有人来破坏行动的话,他们也就太傻了。 领头的刺客总算是一声吩咐:“上!杀了他们三个!” 很快,刘松、慕容风、罗真三人就被包围起来。 此时,一顶轿子从旁侧经过,看着这边热闹的场景,轿子里面的人纳闷地看着一旁的丫鬟:“小翠,外面怎么回事?” 这坐轿子的人就是刀城城主的女儿方卿。 就在小翠想要去看一看的时候,一层又一层包围圈当中飞出一个人,他脸上光洁,英俊帅气,而且笑容爽朗,他飞出人群,立于上方,看起来俊美如铸。 他吹了一声口哨,没过一会儿,一匹大黑马就从街道尽头窜出。 他跳到马背上,一声“驾”就朝着她们这边过来了。 “小翠,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男子。” 小翠听了一愣:“小姐?” 她跟着方卿往马车外看了一眼,恰好,刘松策马从他们旁边经过,他们栓马车的马当时就受了惊。原本受了惊的马应该害怕,原地不动,不想这马却是随着前面那匹快马追了上去。 方卿那城主府十分有经验的马夫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郡主这匹枣红色的马追着刘松的马就往前跑,他想,完了!要是郡主出了什么事情,他就彻底完了! 也就是说现在方卿的马车根本就不受控,刘松在前面骑着马跑,方卿的马车就在后面猛追,拦都拦不住。刘松一开始还不知道,后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直到那车轱辘的声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后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刘松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到了罗生门清风府府门前,刘松一把将马匹控住,皱着眉头看着后面那辆随即停下来的马车,他松了缰绳,他座下的马居然回过身朝着拉那马车的马而去。 刘松觉得奇怪,没有说什么。 而方卿感觉到无比的紧张,也没有走出马车。 刘松就那么坐着高头大马在马车前停下,两个马居然已经开始耳鬓厮磨,刘松纳闷,该不会这两匹马原先是情侣吧?不应该,这马是慕容风送的。 正这么想着,发现轿子里面就没有人出声,刘松觉得有些奇怪也有些担忧,毕竟刚才这匹马车追了自己那么久,里面的人肯定被颠坏了。 “敢问马车里面……”刘松这样问里面是哪位兄台,一打眼看到帘子下面露出一双绣花鞋,这里面坐着的居然是小姐姑娘? 额,本来还想认识认识,也好让自己的马再续前缘,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总不能上去调戏姑娘了! 刘松叹了一口气,颇有些遗憾的策马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车里面传出一生娇横的呵斥:“胆大,你这个刁民,居然敢惊了我的马!知道我是谁吗?” “哦?”刘松挑眉,本来还以为是安静乖顺的大家千金,没想到这里面竟然做了个娇蛮任性的小老虎。 “在下刘松,你倒是说说你是谁?”刘松没说自己惊了她的马要道歉,二也没有在她面前矮半截,方卿只觉得万分惊讶。 “我,我是南平郡主方卿!你惊了本郡主的马,为何不道歉?” 刘松本来还觉得自己做得多少有些不同,被这么一质问,倒是起了调侃的心思。 方卿,南平郡主,也是刀城城主之女,想不到居然能够碰上她,倒是有趣。 “这怎么能说是在下惊了郡主的马呢?明明就是郡主的马爱上了我的马,一路跟着它跑到了在下的家门口。”方卿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才瞧得发呆,心生爱慕的人,居然言语之间会是这副德行。 “我……” 小翠看自家郡主被怼,怒气冲冲的掀开帘子跳下车,叉着腰瞪着刘松:“你,刘松,你知道我们家郡主是谁吗?凭你也敢这么跟我家郡主说话,要是城主知道了,不扒了你一层皮!” 刘松一笑,这对主仆倒是真有意思,狐假虎威原来是这么用的。 刀城城主?他还真想会会。 不过,这小郡主被带了这么一路,也算委屈。 “小郡主,在下呢,给你道个歉,只是你的马看上了在下的马,怕是舍不得回去了!”说着,走上前瞧着那对绣花鞋,冷道,“不如我替郡主换一辆马车,送郡主回城主府如何?” 方卿一愣,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可是,她的马这样一来就没办法回城主府了,换什么换? 这个家伙,莫不是看上了她的马,想要将她的马留下来? 不得不说,城主的女儿还是有点头脑的,刘松还真的看上了她的这匹马。 这城主女儿用来拉马车的马居然是汗血宝马,也不知道是这城主没眼光,还是宠女过度。 刘松正琢磨着,一会儿一定要把这马跟自己的踏风放在一个马厩里。 “不用了,本郡主大人有大量,放过你了,小翠,我们回去。” 小翠听了他家小姐的命令,也不豪横了,乖乖跳上马,得意地瞟了刘松一眼。 眼看着这郡主就要把宝马带走了,刘松心中真是万分遗憾。 忽然,他眼前一亮:“踏风,咳咳,上,看你的了!” 那马儿就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一样,真跺了跺蹄子,打了个响鼻,那后方的母汗血宝马顿时就有些骚动,平地上郡主他们的马车都晃了晃。 “啊……小翠,下去看看,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里面的方卿气急败坏,父亲给她选的马儿向来可乖顺了,这回肯定是刚才那无赖又干了什么。 小翠掀开帘子跳下来,见刘松探究地看着帘子,皱了皱眉,走到正前方挡住。马夫一句话不敢说,只小心翼翼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你到底想做什么?告诉你,像你这样想要攀上我们郡主的无赖,我见得多了,劝你别再打小姐主意了!”说完,小翠利落地上了马车。 偏偏这城主府的马夫一个劲儿转方向也没有用,只因这马儿压根儿就不听他的使唤,只顾着往刘松的马靠近,没一会儿就并排上了,两个马头就这么靠近了,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煞是亲密。 车里面的郡主一通脾气,车外面的马夫一阵委屈,而刘松却是嘿嘿一笑:“郡主啊,你不如将这马卖于我,我给你换一匹好的,如何?” “不行。”方卿回答的斩钉截铁。 刘松假作失望,叹了一口气:“那好吧,看来我们两个的马儿是有缘无份了!” 小翠听着外面登徒子一样的刘松说的这番无赖话,顿时气急,掀开帘子,正要出去骂人,却听自家小姐悠悠道:“跟你换是不行,我只借你两日,你现在给我换一辆马车,天色晚了,本郡主要回去了。”这声音听着就悦耳了,刘松非常满意。 “遵命,郡主!” 说着,打马进了罗真给他安排的清风府,到了马厩,把缰绳扔给老黄,自己把住了鞭子,边走边道:“老黄,马上给踏风安排一个好的住地儿,他就要有媳妇儿,可以生崽子了,哈哈哈!哦,还有,把一辆好的马车安置在门口。” 老黄一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呢,看到那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眼睛都放光了。 小翠不甘不愿的扶着他家郡主上了另一辆马车,期间这郡主一直戴着面纱,不过看身形已是清美绝伦,摘下面纱,恐怕更加惑人。 刘松把人送走过后,罗真就到了。 “不是我说,大哥你跑的也太快了,你干嘛要闹那么一出?”罗真实在是不理解,他看上城主女儿自己去就行了,最后招来的祸端不应该他们受着呀。 “你可把陛下坑惨了,临走那一句他是你徒弟,直接让他被那些叽叽喳喳的人包围了。” 刘松挑了挑眉:“这不是看那小子无聊闲的皮痒想去参加武林大会吗?刻意给他找点事儿做。” 罗真一愣,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 不过,大哥说是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你自己先跑回来了,风儿呢?”刘松喝了一口热茶,这没有悦容最后在身边的日子实在不太美妙,茶都没那么好喝了。 刘松把茶盏一放,干脆利落的起身往外走。 “放心大哥,风儿有分寸,他不会去那种地方的,那些刺客追着我们杀,没有注意到那城主女儿,追了有些距离后,我就和风儿联手把人杀了,虽然跑了几个,不过不碍事,正好放他们回去报个消息。哦,对了,后来,一个知守观的小道士来找他,要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人就跟着走了。”罗真步步紧跟着刘松走了出去。 “哦?”知守观?刘松走到院子里抽出剑,一边按照招式收放,一边思考着事情。 “慕容风现在跑去知守观做什么?难不成在那里面除了道士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行了,懒得听那臭小子的事情,不过被道观……” 罗真看刘松的神色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连连点头表示:“我知道,我知道,这就派人去跟着,绝对不会让他出事情的。” 刘松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有时候罗真就是这么懂他的心思,即便是不解释也懂。 人走了过后,刘松打坐了一会儿,却怎么也没有睡意。 熄灯躺着的时候,刘松忽然发现有点不习惯,以前小豆子因为自己一个人睡觉害怕,都来找刘松抱着睡,如今小豆子跟陈莲花已经前往荒城,他虽然是有心让他们走了,还是有些舍不得小豆子,也不知道这小孩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第二天刘松醒来的时候,他想的是,明天终于可以去参加武林大会了。 事实上,这里的武林大会,每三年召开一次,次数不多,间隔时间长,大部分武林中人还是挺珍惜的,也许明天他们就能在擂台上看看自己的水准到底在多少。刘松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自己那张脸,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过后,才出门去了。而就在他出门的时候,窗台上一片叶子“飞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