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怂星林冲开局挑杀高衙内》 第1章 开局天怂星林冲?白日做梦! “哈哈哈,林教头既然来了,一同与洒家到园中,共饮一杯才好!” 林充神色一怔,耳边传来洪亮的声音,定睛一瞧,身旁忽然多出一个人,那人伸手紧紧捉住他的手臂。 林充眉头一皱,只见一个锃亮的光头,面似银盆,阔口白牙,冲着他咧嘴大笑,一脸欢喜豪迈之色。 来人身材魁梧,绝对有一米九起步,身披灰色僧袍,领口大敞,露出里面结实肌肉,右手紧握的禅杖发出低鸣声。 这人好强的气势! 明明是个和尚,却丝毫感觉不到出家人该有的慈悲胸怀。 反到是让人心生畏惧,令人忌惮害怕。 林充一脸疑惑,细细打量眼前人,下意识又低头一看自个。 不看还好,这一看林充大吃一惊,自个身着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 脚上一双磕瓜头朝样皂靴,手中紧握一把叠纸西川扇子。 这……这哪里来的古装? 林充双脚僵住,定在原地,两眉紧锁,一个不妙的念头逐渐升腾。 古朴街道,周围都是古代建筑,路上人来人往,一个个穿的都是粗布衣裳,不时有嬉笑声音传来。 个别身穿绫罗绸缎的主,身后都会跟着三两下人,低眉顺眼,唯唯诺诺。 “快些闪开,一个个不长眼的东西!” 呼喝声刚落,斜刺里窜出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疾驰而过。 行人慌忙躲闪,一些人避之不及,摔倒在地,不敢出声,只能自认倒霉。 街道两旁摆摊小贩,衣着简朴,高声叫卖,只为三餐忙碌。 “我刚才明明在地铁上?这是哪里?”林充之前感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眼前一切都变了。 林充只觉一片混乱,突然脑仁一疼,紧接着一股记忆涌入脑中。 当林充睁开眼睛,赫然意识到!他这是真的穿越了,并且穿越到了水浒传! 再看眼前粗汉,不用想也知道,叫他林教头的秃和尚,便是拳打镇关西、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啊! 至于自个,从林充变成真正的林冲啦! 水浒传中八十万禁军教头,人称豹子头林冲是也。 说起林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身武艺出神入化,马上功夫更是无人能及,可惜性格原因,导致后世百姓,对他的遭遇感到憋屈不已,连连称呼他为“天怂星”林冲! 本是一代枭雄,为人耿直,恩怨分明,爱结交好友,武功非凡,侠肝义胆。 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要谋略有谋略,浑身是胆,做事却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又怂又面,简直是糟蹋一身的本事。 不得不说,林冲楞是把一手带王炸的好牌,打的稀巴烂! 难道我也要像他那样,平庸憋屈过一生吗? 不! 绝不! 如今我就是林冲,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必定名动天下! 林冲稳了稳心神,开口确认道:“你是师兄,鲁智深?” 鲁智深望向他的眼中充满回忆,感慨道:“洒家是关西鲁达,号智深,年幼时也到过东京,认得令尊林提辖!” 林充双眼与他对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也不接话。 见林冲不愿与他亲近,神色暗淡,鲁智深抓着林充的手随即松开,问询道:“林教头这是何意?莫非你知洒家背上人命,故此疏远?” “绝无此事,师兄莫要误会才是!”林充微微摇头,开口说道。 “那便是好,若林教头不嫌弃,洒家定与你痛饮一番!哈哈哈!”鲁智深笑声如洪钟,回荡在街上,引起路人侧目。 两人说话间,一个十八九岁的绿衣小姑娘,慌慌张张跑来,他急的满脸通红,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林大官人,出大事了,暂且不要进园吃酒,夫人与一个纨绔在五岳楼发生口角!那恶少有意撞见娘子,不肯放娘子离开!官人快去瞧瞧吧!” 林充看过好几遍水浒传,他知道,拦住林冲老婆的正是高俅的干儿子高衙内。 高俅乃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此子仗着高俅得宠,肆意妄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看好谁家的女儿,二话不说,直接掳回府,没几日便折磨死。 百姓们对此怨声载道,面对高官恶霸,敢怒不敢言,更是上告无门。 哼! 想到高衙内,林冲冷笑连连。 还真是冤家路窄,他刚一穿越就碰上这个死对头! 以前看书,他知道这是林冲悲剧命运的开端。 因为林冲一忍再忍,最终家破人亡,妻子被逼而死,他一路逃亡,成为朝廷囚犯,被逼走上梁山,最后抑郁而终。 哼! 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全特么的狗屁! 忍一时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退一步对方更是会蹬鼻子上脸! 那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屁话,说给鬼听吧! 这一世,既然成为林冲,他便要好好的大干一场,君子有仇,马上就报。 人若惹我,斩草除根,寸草不留。 高太尉固然势大,也不是动不得。 林冲思绪翻转,心中思量应对高衙内的计策,脑中突然响起一道清脆而好听的提示音: “叮!发现宿主,系统开始绑定,绑定成功,开启任务中……” 【作者有话说】 新书首发,请读者大佬收藏,评论,多谢多谢。绝对大爽! 第2章 从今往后,老子不再忍! 林冲正准备反击,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耳畔响起。 “宿主成功激活皇帝成就系统,目前开启终极任务提示:天下将乱,辽金在北,西夏为难,吐蕃为祸,请宿主一统天下,达成千古一帝成就。” “新手主线任务开启,解救娘子,杀出东京,是否接受?” “系统?还是皇帝成就系统?这是要让我做皇帝吗?”林冲先是一愣,转而心中狂喜。 没错! 往后乃是徽宗、钦宗二帝统治,不久便会天下大乱,东京城如此繁华之地,最终人口百不存一,若到那时,北方国土沦丧,靖康之耻,成为百年羞辱,从此燕云十六州,数百年不得南归,之后神州大陆,更是沦落异族统治数百年! 这般一想,林冲豪气万丈,既然我穿越来了,那就挣命一番,创出一片新天! 最重要的是,他以后要被逼上梁山,梁山一群人,最终还是被招安,沦为这腐朽王朝的打手! 他断然不会同意! 既然他来了! 就要做皇帝! 老子要替天行道! 现在有了金手指,林冲更是信心百倍。 如果一个男人,连妻女都保护不好,要这一身武艺,又有何用? “接受!” 林冲淡淡说道,话音刚落,耳畔传来悦耳的系统提示音: “新手主线任务领取成功。恭喜宿主,成功激活新手大礼包!” “开启新手大礼包!” 系统一道道系统音,在林冲耳畔响起,着实令人心情亢奋而激动。 “恭喜宿主获取霸王项羽体魄,力大无穷,不知疲倦,该体魄可伴随战力值升级!杀戮即可提升!” “恭喜宿主获取《项家枪决》,该枪法为五品,枪法共有九品,从九品到一品,其上为上品,终极为超品!” “恭喜宿主获取真武玄甲一套,第四品甲胄,刀枪不入,防护力惊人!” “恭喜宿主获得丈八蛇矛长枪一杆!” “恭喜宿主抽取千里马‘流星’!” “以上新手奖励,提示宿主,是否领取!” ........ 脑中声音清晰无比,林冲毫不犹豫说道:“领取!” 一声应答过后,林冲马上感到身体发生明显的变化,随即舒展四肢。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都在刹那间之间完成,再睁眼时,他双眼一片清明。 随着脑中响起一阵阵系统的声音,林冲的心里越来越激动! 爽! 这简直是神级系统! 简直要啥有啥! 竟然连西楚霸王的神力都能获得,岂不是说明从今往后他可以横着走! 牛逼!太牛逼了! 林冲心中不断感慨,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显示面板: 人物属性: 力量:121 智慧:109 敏捷度:123 耐力:108 防御力:120 自愈力:120 武技:家传林家枪、家传马术、项家枪决。 注释:一般将士属性均在60一下,90以上乃是良将,100则是千中无一的猛将。 【武松:各项属性均在100】 那句“马上林冲,马下武松”说的正是两人,无论是在武艺上,还是在勇猛程度上,都不相上下。 林冲两只眼一眨不眨,一眼扫去,整个人都震惊了。 看这架势,基本都是120起步,属性100已经是千中无一,他一出世,就自带猛将属性。 从现在开始,老子难道要做天下第一了? 好! 如今的他,已有万夫不敌之勇,武力值越高,对于他越是有利! 现在看来,水浒英雄虽然个个勇猛,但要真正论起来,他排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 林冲按捺住心中激动之情,两只拳头攥了又攥,迫不及待地想试试这一身技能。 按照系统所说,他的体魄还能通过杀戮提升,也就是说,以后他将变得更强! 一念至此,林冲信心百倍,双目扫过眼前丫鬟,冷冷说道:“前面带路!” “林大官人,请随我来!”丫鬟急切说道。 一旁的鲁智深赶忙说道:“林教头,洒家初到这里,没个相识的,得哥哥每日相伴,即日起你我二人结为兄弟,洒家先去换衣衫,哥哥先走,洒家一会便到。” 林冲大笑一声,拍拍鲁智深臂膀道:“好兄弟,哥哥先走一步。” .......... 五岳楼前,此刻人声鼎沸,围观者甚众。 “嘻嘻嘻嘻,小娘子,你且上楼呀,本公子与你有话要说!”说话的正是高太尉之子,人称花花太岁的高衙内。 他背对街道,双臂展开,拦住林冲娘子。 双目满是贪婪之光,一脸淫笑。 林冲娘子本是进庙烧香,没成想遇上本地有权势的恶霸高衙内,此刻又惊又怒,不知如何是好。 “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把良人调戏!你……你还不让路!”林娘子声音提高,一张脸涨的通红,一只手抬起,用袖摆遮住秀美面容。 两人争执间,引来诸多百姓围观。 “哎,这不是林教头家的娘子吗?怎么遇上花花太岁了呢?真是倒霉了!” “谁说不是呢!高衙内仗着高太尉为非作歹,可是苦了咱们这些老百姓!” “我说你们都小点声,别让高衙内听了去,免不得日后遭到报复!” ......... 众人不敢伸张正义,在一旁偷偷议论。 虽然都恨极高衙内,无奈没人敢惹他爹高太尉,因而不得不忍气吞声。 “让一让,让一让!”丫鬟在前带路,高声呵斥,双手用力拨开围观人群。 林冲一步跨入,抬头看见,不远处那小娇娘,便是他这辈子的娘子。 “官人,您可来了!”林娘子本姓张名贞娘,一见林冲,登时扑了过来,投入林冲怀中。 林冲只觉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他定睛一瞧,心中大喜:好美的女子!这就是我的娘子吗? 贞娘长着一张鹅蛋脸,肤若凝脂,淡扫峨眉,一对丹凤眼,灿若繁星。 身材高挑,杨柳细腰,举手投足间显出大家闺秀的涵养。 怪不得高衙内那头蠢猪,会动上此等坏心思。 “官人,我怕~~。”林娘子嘴中低声呼唤,双手紧紧攥住林冲的衣襟。 林娘子吓得小脸苍白,神色慌张,如同受惊的兔子,让人不自觉地升起保护欲。 第3章 别家娘子便可以随意欺辱了吗? 林冲目光扫过高衙内,神色冷峻,不怒自威。 马革裹尸,征战沙场,杀伐之气浑然天成,哪里是一般百姓能比拟的? 高衙内面色蜡黄,一对浓重的黑眼圈,目光浑浊而无神,脸上坑洼不平,酒糟鼻子格外惹人注意,年纪不大,身板显得佝偻,脚步虚浮,一看纵欲过甚。一副猥琐相,怎么看也不像正经人。 高衙内与林冲并不认识,见有人坏他好事,眼神阴狠,声音尖利,大喊道:“你是什么人,敢管小爷的好事?” “他是林娘子的相公。”身旁的管家,伸手扯了扯高衙内的衣袖,用眼神示意,放低声音说道。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小小教头。”高衙内听后,不以为然,压根不将这种武夫放在眼中。 管家赶忙补充道:“这位林大官人,乃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人称豹子头林冲!” 高衙内听的不耐烦,将衣袖一甩,皱眉瞪眼,冷笑道:“林冲,你找我有什么事?若是没有事情,速速退下,让你家娘子留下陪小爷。” 林冲嘴角轻扬,不卑不亢,冷冷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呵!还挺有脾气?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正是当今太尉,高俅!”高衙内趾高气扬,一脸轻蔑之色。 林冲摇摇头,感慨万千,便是这厮,坏了林冲一辈子啊。 现今他便是林冲,岂会重蹈覆辙。 想到这里,林冲手指头下意识舒展,脸上隐约有杀气浮现。 高衙内见林冲不出声,还以为他怕了,当即气焰更甚,阴笑道:“小爷看上你家小娘子了,今日便带回府,等小爷玩儿够了,自然还给你,到时高官厚禄都是你的!” 林冲嘴角勾起,眼中一片冰冷,脸上的笑意未达眼底,淡淡说道:“即便我想答应,只是手中的这杆长枪不答应!”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跟你说是给你脸了!”高衙内口中轻啐,咧嘴一笑,恶狠狠地道,“禁军教头?豹子头?你不过是一条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要是敢得罪我,我爹抄你满门,若是识趣,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如若不然,大祸临头就在眼前!” 只要报上高俅的名字,便没人敢招惹他,于是自以为是地把手伸向林娘子,作势欲抢。 “哼!还真是不知死活!”林冲不为所动,伸手抓住高衙内的手腕。 高衙内顿觉手腕处,传来一阵痛麻感,用尽力气,却无法将手腕抽出。 “啊呀!好疼,好疼啊!”高衙内养尊处优,何曾受过此等待遇,当即疼的面孔都年去了。 “还好,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林冲面带笑意,微微一松手,高衙内一个趔趄,连连后退,差点摔倒。 两人说话间,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鲁智深身着袈裟,一脸怒容,目露凶光:“谁敢欺负我家嫂嫂!” 高衙内一见又来一个恐怖壮汉,脸色又是一白,身子不争气的有些发颤、 身后家丁赶忙将高衙内扶住,朝着林冲狗仗人势地叫道:“我家老爷正是高太尉,若是惹怒我家衙内,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高衙内退无可退,声音颤抖:“林冲,你,你们想干嘛?” 林冲瞥了一眼鲁智深,这家伙还真的义气,说来还真来了。 想到这里,林冲猛地发力,一拳轰向高衙内头顶。 “妈呀!”吓得高衙内慌忙闭眼,失声大叫,两腿之间流出温热之物,伴着一股尿骚味儿。 “是我不打算放过你们!”林冲冷然一笑。 跟在一旁的鲁智深当即傻了眼。 妈呀! 人人都说,林教头武艺超群,性子温吞,从不与人交恶。 今日一见,他方知世人对林冲的评价有些偏颇。 鲁智深原本担心林冲遇事会忍让,他才想帮着兄弟出气,没想到一来便见到林冲杀神的一面。 鲁智深见林冲将高衙内逼到墙角,便随之过来。 他亲眼看见林冲沙包大的拳头,硬生生地镶进墙中,拳头周围的砖块,已经化为粉末,屋里的人正不知所措,从破洞往外看,愣是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让鲁智深感到震惊的是,还没到林冲的近前,早已被他气势压迫的呼吸困难,头顶冷汗岑岑。 林冲周身释放出强大的气场,令鲁智深为之一震。 好强的压迫感! 刚才与林冲交谈时,完全没有感觉! 莫非林冲的武艺早已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可收放自如! 这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功法? 鲁智深还在震惊,无意间抬头看见林冲手握高衙内衣领,将他提到半空。 高衙内被吓的“哇哇”大叫,脸色惨白,语不成句。 围观百姓此时在一旁低声叫好。 “林教头做的好,今天算是给百姓出了一口恶气!” “是啊!给这个花花太岁一点颜色瞧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男霸女。” 管家慌忙上前,跟林冲解释道:“林教头莫怪,我家衙内不识得您,绝不是有意调戏林家娘子,还请教头手下留情。” “你的意思,别家娘子便可以随意欺辱了吗?”林冲手上动作不变,眼神凌厉。 “这?”管家语塞,望向林冲的眼神躲闪而尴尬。 林冲不为所动,将手中丈八长矛一挺,吓得高衙内魂魄飞散,支支吾吾道:“林冲,你……你要做什么?你不要乱来啊!” “这等欺男霸女的货色,今日让林冲为民除害!”林冲持矛欲刺,突听耳畔传来一个浑厚声音。 “林教头,手下留人!” 林冲眉头一皱,顺势望去,来人身形瘦高,小眼长脸,皮肤黝黑,朝林冲大喊。 管家一见来人,脸色大喜,快步朝那人跑过去,“陆虞侯,快来救命啊!” 林冲听见管家称呼男人为陆虞侯,便知道,此人正是剧中,跟高衙内狼狈为奸套路他的陆谦。 陆谦与林冲为一同官,两人又是至交好友,林冲本以诚相待。 万万没想到,陆谦与高衙内狼狈为奸,两人竟私下串通,欲将林娘子拐骗到高衙内床上。 幸好林娘子性子刚烈,抵死不从,这才没有让高衙内占了便宜,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高衙内相思成疾,一定要得到林娘子,最终造成林冲的悲惨人生。 哼! 林冲心中怒火蹭的一窜,杀心暴起。 陆谦赶忙上前,伸手阻止拉扯林冲:“林教头,你可知此人是谁?他就是当今皇上跟前红人高太尉的儿子高衙内,你快放手。可不要犯下大错啊。” 林冲不语,眼神玩味地撇向陆谦。 高衙内躲在陆谦身后,眼神邪恶,已是恨极罗东,只想着此番走脱,定要让林冲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作者有话说】 新书首发,成绩是一切,喜欢的大佬,收藏,评论,给点票票。不胜感激。 第4章 你不能杀我,我爹是高俅! “林教头,你无需担心,我与高衙内相熟,只要你诚恳跟他认错,我保证他绝不追究!” 陆谦假惺惺劝解,心中不免鄙视林冲,终究只是个武夫,居然敢对高衙内动手,真是找死! “哼!林冲,现在给小爷下跪认错,再把你家小娘子拱手相让,此事不提便是。”高衙内一改刚才惊慌失措模样,一脸洋洋得意。 “林教头,借一步说话。”陆谦不等林冲发话,赶忙上前拉住林冲的衣袖,背对众人,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兄弟,听我一句劝,强权当道,世道本是如此,你我都是小老百姓,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也服个软儿,我从中周旋,让高衙内称了心,日后自有你好处!” 随着陆谦的话越说越多,林冲的面色也越来越冷。 原本剧中陆谦为了一己私欲,跟高衙内穿一条裤子,串通一气,跟高衙内合谋背刺林冲,帮着高衙内拐骗林娘子,想到这里,林冲对他连最后的容忍都不剩了。 陆谦就是这些恶官的爪牙,欺压百姓也有他们一份,助纣为虐,只为自己谋得利益。 跟这种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舌,林冲眸中一片冰色,手握蛇矛枪柄,一松一握间,手掌攥紧长枪中段,小臂用力下压,枪头正对准陆谦的前心,整个枪头没进体内,随着枪头拔出,一股血柱喷涌而出,蛇矛枪尖滴血未沾。 陆谦瞪圆眼睛,打死都没想到,这素来忠厚谨慎的林冲,怎敢突施杀手! 他伸出手,指着林冲,嘴里发出不敢置信的嘶嘶声。 陆谦两眼一闭,一脸不甘,身子直挺挺地仰倒过去。 “噗通!” 众人见到这一幕,登时哗然,陆谦一动不动地,躺倒在血泊里,人群一哄而散。 “杀人啦!林教头杀人啦!” “哎呀,有人死了啊!到处都是血啊!” “快点报官啊!” ....... 高衙内见鲜血横流,惊得双眼发直,两腿抖若筛糠。 这林冲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当街杀人! 疯子! 这一定是个疯子! “衙内!”管家上前将高衙内扶住,心中已然惊慌,面上故作镇定,朝着林冲喊道,“你已杀了人,还不束手就擒,我们高大人或许可以念在,念在……” 林冲转身,眼神冰冷,望向仗势欺人的主仆二人。 “念在什么?” 林冲一步步地逼近二人。 两人相互搀扶,双腿似乎有千斤重,艰难后退。 “你,你别过来!”高衙内声音颤颤巍巍,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都说林冲好脾气,怎么是个杀才? 不就是玩你老婆吗? 何必如此凶残? 林冲原本身材高大,此时站在两人面前犹如天神降临,让人不敢直视。 管家早已吓得口不能言,两人早已吓破了胆。 “你不能杀了我,我爹是高俅!”高衙内自报家门,想用高俅的名字吓退林冲。 他不知道,此时的林冲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哼,你先下去等着高俅,他随后就到。” 林冲紧握长枪,一记刺穿高衙内胸膛,锃亮的枪尖贯穿后背,随后抬手连枪带人高举过头,鲜血顺着枪杆“吧嗒吧嗒”滴落。 此时高衙内已被长枪悬至半空,出气多进气少,干涸的嘴唇,机械地一张一合,发不出半点声音,随即两眼一翻气绝身亡。 林冲瞥了一眼高衙内,确定他死透了,这才放下长枪,对着地面一抖,高衙内的尸体重重地摔到地上。 直到最后一刻,他仍死不瞑目地盯着林冲。 林冲想到原剧中,高衙内是个十恶不赦的纨绔,常有寻常百姓冤死在他手里。 如今杀了高衙内也是为名除害,想到林冲,明明一身武艺,却瞻前顾后,最终与心爱的人阴阳两隔,追悔莫及。 生逢乱世,一个男人连心爱之人都无法保全,他空有一身本事,又有什么用? 同时,他开始担心,杀掉高衙内并不是此时发生的剧情,会不会因为他提前动手,改变了故事走向呢? 不待他想完,脑中系统骤然响起: “叮!宿主击杀高衙内,改变原有剧情走向,开启隐藏奖励。” “奖励宿主:百家兵法大成集合。” 林冲脑中响起一阵声音过后,显示面板出现在眼前: 人物属性: 力量:121 智慧:132 敏捷度:140 耐力:130 防御力:140 自愈力:140 虽然知道他拥有皇帝系统,但是没想到,能获得这么牛逼的能力! 这就是开挂的人生啊! “哥哥、嫂嫂,且随我这边走!”鲁智深带头走在前面,林冲跟他娘子跟在后面。 几人来到小巷僻静处,林冲眼神注视林娘子,随后转向鲁智深说道:“兄弟,我今天杀了高衙内,日后高俅那狗官必定会找我报复,烦请你替我照顾娘子可好!” “哥哥莫怕,若是高俅那伺找哥哥寻仇,洒家定然结果了那狗官!”鲁智深愤愤然说道。 林冲微微摇头,“兄弟有心,为兄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我娘子!你与家父亲如父子,哥哥家中无人可以信托,我视你作亲兄弟,你的为人,哥哥信得过!” 鲁智深一听这话,顿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这?” 林冲见鲁智深为难,便开口说道:“若是贤弟为难,此事就此作罢!” “哥哥说的是哪里话?洒家一个粗人,只怕照顾不周,还请哥哥放心,洒家守护得嫂嫂周全,断不会再让高俅那狗官欺负了去!”一听这话,鲁智深赶紧说道:“哥哥放心,你只管出门避祸,小弟自会照顾好老丈跟嫂嫂。” 林冲双手抱拳,说道:“好兄弟!多谢了!” “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哥哥速速离开!”鲁智深环视四周,低声催促。 林冲将手指放在嘴边,吹出一声响哨,随即一匹宝马出现在眼前。 “娘子,你且稍安,待相公安稳地方,必将你接到我的身边!” 林娘子泪眼朦胧,却是万千言语说不出口,只有含泪点头,难过不已。 …… 高府。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杀人了!”管家失声大叫。 他醒来后不见林冲,又见高衙内倒在血泊中,边跑边喊,一路跌跌撞撞,回到高府。 “成何体统?”高俅厉声呵斥。 此时这位大红人端坐于客厅喝茶,见管家惊慌失措,大呼小叫,脸色顿时沉下来。 管家见到高俅,双膝一软,“嘭”地一声跪倒,上身匍匐在地,将脸贴在地面。 放声哭喊道:“启禀太尉,小衙内让人当街杀死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高俅听到这话,哪里还能坐得住,当即起身,两眼死死盯着管家,不可置信地问道。 管家缓了缓神儿,再次开口说道:“今日我与小衙内在街上,遇见林冲,他与小衙内发生争执,林冲将小衙内一枪杀死,那尸体还在大街上。” 管家避重就轻,有意跟高太尉隐瞒高衙内的错处。 “你说是谁杀死我儿?”高太尉双眼圆睁,悲愤至极放声大哭。 “是林冲!”管家回答。 “他好大的狗胆!连本官的儿子也敢碰?”高俅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 “太尉,您多有不知,林冲自认是禁军教头,完全不把您放在眼中!”管家眼珠一转,接着说道:“那林冲不但对小衙内出言不逊,连上前劝说的陆虞侯也给杀了!” “林冲啊林冲,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害死了我苦命的孩子,竟敢在天子脚下放肆,你眼里还有王法吗?”高俅右手使劲拍着桌子,怒火中烧,气得脸色通红,“立刻去追查林冲的下落,提他的项上人头来见我!” ...... 第5章 怕他死得不彻底啊!双保险 高俅官居太尉,乃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现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满朝文武,几乎都要仰其鼻息,可谓权势熏天。 整个朝堂只有高俅看不惯别人,没有别人敢找他的麻烦。 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唯一缺憾便是家中无子,高俅担心日后数不尽的家财无人继承,便将表哥家的儿子过继到自己名下,那人便是高衙内。 高衙内仗着高俅的权势,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即便高俅知道,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毫不理会,任由高衙内胡作非为,更是助长高衙内的嚣张气焰。 如今高衙内惨死,高俅伤心不已。 “林冲那个莽夫,我那可怜儿子,不过看上他的女人罢了!何故下此毒手?天下女人何其多?他的女人值几个钱?比得上我那聪慧儿子吗?”高俅目眦欲裂,心中怒火中烧,不把林冲千刀万剐,难解心头之恨。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一名侍卫急急进门,跪地颔首,禀报:“太尉,我等没有追上林冲,瞧着他逃往城外树林方向,其他人正在继续追踪,小的回来向您汇报,请大人示下!” “哦?逃往野猪林方向,岂不正好!真是老天爷都开眼了啊。林冲啊林冲,我定要拿你的项上人头,祭奠我的好儿子!”高俅情绪激动,随即他眼珠一转,神情瞬间冷静,继续说道:“去把府尹叫来。” 侍卫不敢耽搁,赶忙去办,不久,府尹前来拜见。 “参见高太尉!”府尹拱手参拜,低声说道。 “本官只问你一句,杀人是否该偿命?”高俅语气不善,咄咄逼人。 “应是。”府尹回答。 “好,本官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高俅露出满意神情。 “只是,具体案件的结果还有差异,不知高太尉说的是哪一案件?”府尹感觉不妙,赶忙改口,留有余地。 “具体案件存在差异?府尹本官倒要问问你,本官的儿子惨死在林冲手中,那林冲是否应当偿命?” “这……杀人偿命理当如此,只是律法并无杀头之罪,再者那林冲本是城中八十万禁军教头,并非贩夫走卒,若是高太尉执意如此,本官只得让圣上定夺,本官也无权干涉!”府尹不卑不亢,掷地有声,说得有理有据,既体现了对高俅的尊敬,又没提高衙内半点不是,给足了高俅面子;又维护了国家的法度,最重要的是,高俅找不到话中错处,一时间拿林冲没有办法。 “我自知府尹秉公严明,不知府尹待如何决断?”高俅语气缓和,立时收敛嚣张气焰,假意询问,望向府尹。 府尹早已查清楚事情来龙去脉,更是了解高衙内平日为人,心下有意替林冲开脱,便说道:“林冲杀人证据确凿,安律法当刺配,远送沧州。” 高俅虽不愿意,但又不好开口阻拦,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朗声道:“如今那林冲逃往城外,本官愿意协助府尹抓捕罪犯林冲!” “好吧,多谢高太尉帮忙,我这就派人赶往城外捉拿!”府尹回答。 “为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高府护卫可助府尹一臂之力!”高球语气强硬。 府尹只能应承,随后便转身告辞。 ........ 高府。 “管家叫牛二来!”高俅端坐正在正厅中央。 “是老爷!”管家不敢怠慢,转身下去。 不多时,管家身后跟着进来一个彪形大汉,头戴一顶抓角头巾,身穿一领旧战袍,手里拿着一口宝刀,进到厅堂后单膝跪下,拱手行礼。 “拜见太尉大人!” 高俅抬手示意管家,随后管家双手呈上一柄宝刀。 此刀清光夺目,冷气侵入。 远看如玉沼春冰,近看似琼台瑞雪。 花纹密布,鬼神见后心惊,气象纵横,干将莫邪亦等闲。 “好刀!” 牛二自小习武,天赋极强,功夫出众,也是高俅秘密养在家中的厉害角色之一。 “牛二,你带着这柄宝刀,将林冲的项上人头带回!” “是!”牛二领命,双手接过宝刀,小心翼翼背在身后。 这时管家赶来,低声两句,高太尉笑了笑,道:“那几个衙役来得正好,此事便交给你来办。” 管家连连点头,赶忙道:“必不让大人劳心,小的告退。” .............. 府邸一处偏房,此刻端坐两位身穿差服的衙役,一个是董超,另一个叫薛霸。 两人落座后,目不斜视,等着管家开口。 “两位大人,我家衙内死的冤屈,还请两位大人周全!”管家说着,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锭金元宝,推到二人面前。 董超、薛霸两人心中忐忑,不知如何是好。 董超开口说道:“管家有话请您吩咐便是,无需这般客气!” 说着将二人面前的金元宝推回去。 高太尉在城中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他们长了几个脑袋,也得罪不起。 两人身为衙役,人微言轻,高俅若让他们死,简直易如反掌。 只要高俅开口,二人必会竭尽全力,哪里还敢收受贿赂!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规矩不能破,金元宝是你们应得的,事成之后还有重谢!”管家一脸诚恳,又将金元宝放到两人面前。 “你们只需找个僻静的地方结果了林冲,便返回跟府尹大人复命即可,你们放心高大人自会保全你们。”管家也是给二人吃定心丸。 “那林冲凶猛狠辣,只怕光我们两人,很难拿下。”领头的董超开口说道,“若有高手相助,此事定然能成。” 管家嘴角含笑,沉声道:“两位差爷,这是高府护院,路上跟着两位差爷,也好帮把手!两位放心,这位护院乃是真正的高手。”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粗壮大汉,从门口走进。 两人一见牛二,虎背熊腰,眼神凶悍,一身的戾气,心下便已明白,这哪里是做他们的帮手,分明是担心林冲死不透。 两人当即收了金元宝,董超连声道:“好,好,还是大人想得周到。只需给我们一点时间,定将那林冲的尸首带回来!” 管家抚须大笑,道:“好,此事若成,我家主人另有重赏!” ........ 第6章 杀我之心昭然若揭,又何须诓骗与 风萧萧,龙出浅滩,一朝冲天上九霄。 千里马流星驮着林冲,一路疾驰,这一刻,他只觉心中畅快,人生的抑郁,一瞬而空。 不知道是改变过去的命运,还是掌控自个命运的缘故。 林冲只想畅快肆意的活一次,不委屈,不卑微。 大丈夫,自当鼎立人世间,生杀予夺,狠狠干一番大事。 此时,林冲脑中再次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您有一条支线任务开启,杀手来袭,击杀董超、薛霸等人可获得支线奖励。” 林冲对这两个名字并不陌生,他清楚地记得,董超、薛霸在原来的剧情里,是押送林冲去沧州的衙役。 两人收取高俅重金贿赂,一路上多番折辱林冲,走到野猪林后,两人便按捺不住,对林冲痛下杀手。 这两个人,都是帮凶,乃是鹰犬一样的人物,最是可恶! 泯没良知,心中只有金银,便要取他人性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董超、薛霸并非善类,既然他们当初敢对林冲下手,那便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杀了他们也不算乱杀无辜。 想到这里,林冲心中没有犹豫,欣然接受系统任务。 ....... “驾!” 林冲手握缰绳,望见不远处一家客栈,名唤“仙客来”。 若是没记错,董超、薛霸就是在这里刁难林冲,故意用滚开的热水给他泡脚,还让他穿上扎脚的新草鞋,两人着实可恨。 林冲下马,回头观看,并未见到身后追赶他的人影。 看来,该在这里,等等他们了。 此时,店家一脸谄笑地从客栈走出来,对着林冲一阵点头哈腰,“哎,客官您来了?您要住店还是打尖儿?” “住店,要一间上房。”林冲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店家,“我的马要吃上等草料。” “是,您尽管歇息,我保准儿给您好好伺候着!”店家满口答应。 “客官,您这边儿请。”店家带着林冲往里边走,到天字一号房门口,停住脚步。 “店家,赶紧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拿出来!”林冲一步跨进房间,简单查看一番后,对着店家说道。 “好好,您且稍候,我去去就来。”店家也是个干活麻利的,转身消失在门口。 小店不大,开在偏僻地界儿,因而这家店并没有另外找打杂地,上上下下都靠店家一人。 林冲将门关上,安静地坐在桌子边上,自斟自饮地喝着茶水。 他的神色沉静,不紧不慢,看似在休息,又像是在等谁。 ...... 客栈,后厨。 “叮叮当当”的锅铲碰撞声,伴随着阵阵香气从里面飘出来,让人垂涎三尺。 “不许动!” 店家正一手端着锅,一手拿着盘儿,冷不防冒出一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差点将手上的东西扔了。 “好汉饶命,我就是个做小买卖的,还求好汉高抬贵手啊!”店家不断哀求,就差没给面前的几人跪下。 以往也有来他的客栈打劫的,那些人求的是财,拿了钱了事,从不伤人性命,他虽然害怕,也是明白规矩的。 咦?今日怎么没蒙面? 正当店家心中纳闷儿之时,董超、薛霸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我们是官府的人,正在缉拿要犯,休得喊叫,只管答话。” 店家定睛一看,眼前的两人身着官服,穿戴板正,最关键的他们脸上没有蒙黑巾,确定眼前几人不是抢劫的,店家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官差大老爷有话只管问,小人一定照实回答。”店家一脸赔笑,十分配合。 牛二见状收起手中大刀,开口问道:“有没有见过一个身高八尺,豹头环眼的大汉?” 店家先是一愣,转而想到天字一号房间的客人,看那人的面相,便知不是等闲之辈,再瞧眼前几人,也不是他能开罪的起的。 店家假意思考,故作犹豫的道:“小店刚才着实住进一位客人,只是不晓得,是不是几位官爷要找的人。” “快带我去看!”牛二急不可耐,恨不得马上完成高俅交代的任务。 “壮士,这事急不得。”董超赶忙拦下牛二,出言劝阻道:“想那林冲本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身怀绝技,壮士即便出手不凡,也需从长计议,切勿两败俱伤,那便是大大的不划算。” “嘶!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那么依你之见,我当如何?”牛二看向董超,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 “壮士,我等是奉命前来抓捕犯人林冲,若是他束手就擒,咱们便罢了,若是那厮反抗,到时壮士再出手不迟!”董超想了想,开口道。 牛二听完,脸上煞气转瞬即逝,心中着急,高俅给他下的死命令,也是唯一的命令,便是让他带着林冲首级回去。 若真的让衙役将林冲活着带回府衙,岂不是没完成任务? “好吧!就依大人所说。”牛二也是个心机之辈,没有跟衙役逞口舌。 他心中早已盘算好,见到林冲便痛下杀手,即使当着两人的面,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有高太尉撑腰,他有什么好怕的! “店家,那人住在哪间房?”薛霸问道。 店家伸手,怯懦着说:“里边天字一号房。” 三人不再停留,快步上前,董超、薛霸猛地将门推开。 他们在前厅跟店家打听时,林冲便已猜到,见到有人推门而入,并不惊讶,眼神看向几人,面色微寒。 “林冲你好大的胆!”房门被踹开,牛二朝着林冲大声呼喝。 “你家爷爷在此,你们来的速度太慢了,害爷爷久等。”林冲正襟危坐,脸上没有惊慌之色。 “林教头,你是一条好汉,我们兄弟甚是敬佩,若是你束手就擒,我等在府尹面前定为你开脱,倒是也可免你死罪!”董超上前,假意相劝,想着让他放松警惕,寻找机会。 林冲冷笑:“你这话,说出来骗骗三岁小孩儿,都没人信!” “林教头,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会害你?”董超耐着性子继续说道。 他知道,若是硬来,惹急这头豹子,没人能将其制服,到时候更无法收场。 “哼,你跟薛霸收了高俅的贿赂,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杀我,你怎么交代?” 【作者有话说】 求大家给点收藏,票票,评论啦。新书成绩很重要啦。 第7章 这把宝刀归我了! 林冲嘴角轻扬,看向董超,语气冰凉。 嘶~ 董超是个谨慎的人,他跟薛霸在受贿赂之时,经过再三确认,身边没有旁人看见,再说那时林冲早已逃出城外,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林冲,你若是负隅顽抗,跟朝廷作对,绝不会有好下场,你若现在跟我等回去,保你不死!”董超沉声,脸色变了变,打算用官府的名义,恐吓他。 “哼!杀我之心昭然若揭,又何须诓骗于我!”林冲冷笑,不屑道,“你们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高俅派你们过来做说客,还真是找错了人!一点口才都没有,两个废物点心。” “你?说话太过霸道!”林冲戳穿他们的心思,董超老脸一红,恼羞成怒,握着宝刀的手指“咔咔”作响。 薛霸见糊弄不了林冲,上前大喊:“林冲,你犯了大罪,死到临头,还不束手就擒!” “让我束手就擒,得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林冲忽而觉得,撕破脸皮倒是比伪善舒服太多。 扣扣索索,忍辱负重的生活,都特么的见鬼去吧。 林冲在京中任职,若是换做平日,他这禁军教头的位子,也是董超等人巴结的对象。 今日无非见林冲落难,又收取高俅贿赂,自以为有座靠山,立马换上另一副面孔。 董超、薛霸听了林冲的话,不怒反笑,原本他们心中犯难,若是林冲真是个好说话的,认罪伏法,他们自可以跟府尹交代,可这样一来,便是得罪了高求,日后两人定然不会有好果子。 正不知如何是好,见到林冲这副嚣张模样,他们知道,高府派出的高手有用武之地了。 既如此,那便不用客套了! 两人左右夹击,刀刃直逼林冲的面门而来,林冲伸手握住两人手腕,往外一翻,只听得“咔嚓”两声脆响,随后两柄刀掉落在地。 两人吃痛马上将手收回,林冲起身,两脚飞踹二人腹部。 “哎呦!”两人毫无反抗之力,当即让林冲踹翻在地。 这等虾兵蟹将,连一合之数,都撑不过去。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狗蛋,还敢锁拿他豹子头? 突然,牛二躬身上前,手持宝刀,奔着林冲的脖颈砍来。 这是什么人? 手中好一把宝刀! 这个壮汉,从一进门的时候,林冲便注意到了! 这是一个高手,是个杀人的猛汉。 林冲皱眉,他对面前的人没什么印象,可是对方既然来了,那肯定也是寻他的性命来的。 “这把刀是送我的吧!”林冲的目光从牛二脸上一闪而过,落到泛着寒光的宝刀上,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冷厉之色。 “好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听到这话的牛二,彻底暴怒。 那头,林冲身形后移,躲过一刀,牛二手腕一翻,手上的刀顺势叉向林冲腹部。 “哼!”林冲轻哼,丈八蛇矛枪轻轻点地,林冲身形凌空跃起,躲开宝刀攻击,蛇矛枪尖与宝刀撞击,擦出火花,牛二身形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倒地的董超、薛霸目露惊诧之色,只觉得两人电光火石间,便交锋数个回合。 这两个人,都是真正的高手啊! 他们见牛二一人应付林冲并不轻松,当即上前帮忙,悄悄偷袭。 林冲并不急着杀牛二,毕竟董超、薛霸才是他接受的任务,尽管他跟牛二交手,却一直注意二人的举动。 “啊!” 没等两人靠近,只见一杆长枪,硬生生捅进董超胸膛,一扎一挑间,刚才还活生生的人,身上当即出现一个碗大的血窟窿。 “妈呀!”鲜血溅了薛霸一脸,惊得他三魂吓掉了七魄,一屁股坐到地上,哪里还敢再战,连滚带爬朝门外逃。 林冲嘴角轻扬,冷冷一笑,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的刀,脚尖一勾,长刀凌空飞出,犹如一道光,刀尖从薛霸后心处插进去。 “啊!”伴随一声惨叫,薛霸的身子歪歪斜斜地倒下。 林冲盯着断气两人,手上的动作一滞,没有立刻对牛二动手。 此时他的脑中又响起一道声音。 “击杀两名衙役,奖励白银二百两!” 咦? 林冲听着系统奖励,心中有些踌躇,奖励自然是好的,可是这些银子,他怎么存放呢? 此时系统就像听到了他的心声。 “加赠储物空间。” 我去!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有了这个储物空间,以后得了什么宝贝,都不怕有人惦记,最大的财产安全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林冲清楚地感觉到,系统奖励的二百两白银已被空间妥妥地收好了。 他抬头看向牛二,身姿挺拔,手握长枪,一脸戏谑。 牛二与他对视双眼微眯,刚才林冲的一招一式,牛二都看得清晰无比。 杀人对于林冲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望向林冲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警惕。 他是太尉府高手榜前几名,自然少有人是他对手,以往也听过林冲的大名,没见过林冲动手,并不知林冲功夫深浅。 本以为是那些人对林冲的吹捧,今日一见,让他对林冲有了新的认识。 牛二稳了稳住心神,冲向林冲,铆足劲儿朝林冲砍去,招招致命,丝毫不留手。 林冲也施展出正宗林家枪法,手中八尺长矛枪,上下翻飞,戳、刺、挑、打、拔,耀眼的银枪宛如银龙,在两人间快速翻腾。 眼见林冲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两人你来我往交战几十个回合,牛二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 牛二心中暗自庆幸,幸好高太尉做了两手准备,让高手一早埋伏在野猪林,截杀林冲。 想及此,牛二不再恋战,朝着林冲大喊:“林冲,有胆与我出去较量一番否?”牛二身形一晃,跳出圈外,飞身上房,破顶而出。 “跟你较量?我没兴趣,若是你将手中的刀给我,我可以留你一命!”林冲说话时,眼神还是死死地盯着牛二的刀上。 “不知死活!”让林冲这样无视,牛二并不生气,反倒暗自得意。 ......... 第8章 土鸡瓦狗!全部都是爪牙 牛二一步跃出房间,纵身上马,双腿用力夹住马肚子,宝刀侧边使劲拍马屁股。 策马扬鞭,马儿一声嘶吼,朝着林子急奔而去,牛二看似慌不择路,实则心中早有定计。 “林冲这厮当真极难对付,三两下便把董超两人捅杀!这个武夫,着实心狠手辣,歹毒无比。” “幸好太尉大人神机妙算,在野猪林布下重手,只需老子将他引入林中,到时林冲即便有通天之能,也是死路一条!” “林冲啊林冲,你招惹谁不好,偏偏得罪高太尉,还杀了他的儿子!你想不死都难啊。” …… 原来,牛二不是真逃走,而是要将林冲引入事先准备好的陷阱之地。 高俅曾是林冲的上司,心中自然晓得林冲的本事,只怕事情出了纰漏,为求妥当,他便做了两手准备。 一面让牛二跟同董超、薛霸先行追杀,若是对付林冲棘手,高俅便叫牛二,再将林冲引入密林之中,布下天罗地网,到时林冲必死无疑。 牛二眼见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待他回头看时,并没见到林冲的影。 “吁!”牛二大喝一声,双手猛地拉紧缰绳,骏马前蹄当即抬起悬于半空,骏马前半身高高扬起,只剩一对后蹄着地。 牛二不禁开始惊慌,若是没将林冲引进树林,他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高衙内的大仇不得报,高太尉必将震怒,他也难逃责罚。 牛二正在心焦之时,望见林冲疾驰追来,不由得冷笑连连:“还以为是个有头脑的,害得老子紧张半晌,既然来了,那就受死吧!” 当即牛二不再犹豫,催马而去。 林冲的千里马,速度极快,远远望见牛二,时不时回头瞅他,那神情并不像在逃跑,反而像是给他带路,生怕他跑丢似的。 瞧着牛二的举动,林冲心中警铃大作,握着缰绳的手,使劲往后一拉,马儿当即减速,原地踏步,不前进分毫。 林冲稳住身形,当即戒备非常,望见远处一片树林前,赫然立着一块木牌,上面清楚地写着“野猪林”三个字。 “竟是此地!怪不得牛二那般作态!” 他双眼微眯,心绪翻腾,一股怨恨油然而生,猛然间想起,原剧中,两个衙役正是进入野猪林后,对林冲痛下杀手。 如今衙役已死,若再进野猪林,迎接他的必定是另一番景象。 哼! 高俅啊高俅,你这狗官,还真使得好手段。 咱们这仇,绝对是不死不休! 这些鹰犬之辈,就跟苍蝇一样,林冲岂会坐以待毙。 正当他打定主意之际,脑中系统声响起。 “叮!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进入野猪林领取隐藏任务,可获得额外奖励!” 隐藏任务! 额外奖励! 这又是什么? ....... 林冲微微蹙眉,现如今他武功高强,终极还是血肉之躯,关羽武艺超卓,大意之下,也失了荆州,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他索性从储物空间中,取出真武玄甲,为自己套上。 真武玄甲,乃是系统奖励,第四品甲胄,刀枪不入,防护力惊人。 眼下,正用得着它。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小心驶得万年船,方是正道。 他时刻提醒自己,谨慎行事,万不能冲动鲁莽。 思索到底是否进去,那边林中牛二按捺不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见林冲没跟他进来,心中猜想,莫不是看出端倪了? 牛二不再前行,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土路旁大树,一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树与树相连,树枝间相互交错,遮天蔽日,树叶随风摆动,发出“沙沙”的响声,茂密的草丛足有小半米高,周围一切正常,并未有半点异样。 一切准备就绪,牛二深吸一口气,见到一切如常,便放下心来,脑中正思索中。 忽听到不远处传来“嗒嗒”的马蹄声。 随即便见到他熟悉的身影,林冲一人一马,不紧不慢地朝他这边走来。 “他这是?”牛二不看还好,一看惊呆了。 这厮居然套着一身玄色重甲,犹如一座杀神,这武装到牙齿模样,牛二彻底看傻眼了! “他玛德从哪里找来的重甲?”牛二自语,目瞪口呆。 林冲并非权贵,私藏重甲,当是掉头的死罪! 这林冲,方才明明还是衣衫在身,转身便套了重甲,青天白日,这是活见鬼了? 牛二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可事到如今,已是退无可退了。 甲胄厚重,虽能阻止外界伤害,但极为耗人体力,长时间佩戴必将难以支撑,只要将他困住,杀之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牛二慢慢后退,消失在密林之中。 ........... 千里马流星悠闲自得,四个蹄子缓缓抬起,脚下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走着。 刚进到林中,林冲便敏锐地感受到周围有人。 哼!雕虫小技,竟然想用这么拙劣的手段,要他的命? “叮!恭喜宿主触发隐藏任务,‘敌人的追杀,野猪林的立威之战!’杀死所有敌人,获取威望!完成任务,有丰厚奖励。” 原来是这样! 系统这个任务,倒是铁血又霸道。 林冲心中发狠,这个高俅,还真是步步紧逼,杀手一波接着一波,看来不将他置于死地,誓不罢休。 “这个老匹夫,终有一日,取了你的狗命!” 林冲没有急着动手,环视四周,拉住缰绳,马儿原地打转,他屏息凝神,感受周围的一切。 小路两旁,茂密枝叶处,棵棵树木都藏着人。 风吹杂草,本该随风荡漾,却在风经过时,杂草安然无恙。 见此情景,林冲心中便已有数,原来都在这儿等他呢? 突然,头顶一阵响动,却是一张大网,从天而降,重甲最怕大网,若是一下子兜住,再好的身手,也难以施展! 与此同时,周围突然涌出一群劲装武夫,纷纷朝林冲丢出绳索,就要将他勾住。 这帮人速度极为迅猛,一看便是军中手段,只怕这帮人,来历不凡。 “林冲,今天你插翅难逃!”牛二狂喜不已,高声大喊。 林冲猛蹬马鞍,腾空而起,腰间长刀,发出“铿”的一声响。 “噗嗤嗤!” .......... 【作者有话说】 各位看官大佬,喜欢的给个推荐票,收藏,评论,打赏啊,新书期间,求一切数据啊,数据就是一切啊。 第9章 杀人者,林冲是也 银光闪动,林冲手中朴刀舞得密不透风,瞬间将头顶大网割的粉碎。 那些丢出来的钩锁,也全部落空。 林冲身形一个下落,却是贴近一人,那武夫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一个高大的铠甲猛将,犹如一座大山,横亘在他的面前,黑压压的令人窒息。 林冲一刀砍过,愣是将那厮当场砍翻在地,那人连喊叫声都没来及发出,当场没了性命。 鲜血狂喷,将铠甲染得血红一片,平添三分凶戾与霸道。 林冲缓缓转身,狰狞一笑,望向牛二等人。 众人大恐,只觉得煞气扑面,纷纷后退数步,士气大衰。 这豹子头林冲,居然这般勇猛? 往昔都说他,和善而谦逊,现如今,怎生换了一人般? 牛二心中一惊,林冲好生厉害,居然逃出天罗地网,还轻易砍杀一人。 他心火冲顶,色厉内荏道:“林冲,你杀了高衙内,高太尉岂会放过你?现在董超他们死于你手,你必将成为朝廷钦犯!这辈子都是一个罪人,世代子孙都是奴仆罪人。” 林冲心下冷笑,开口说道:“那可未必。” “未必?”牛二仰天大笑,像是听到极为可笑之事,抬手虚点,“当真以为你能逃脱?得罪高太尉,就算你逃到天边,也要取你项上人头!” 牛二将手一扬,所有劲装武夫纷纷持刀杀向林冲。 看着林冲被一群人围攻,牛二面露狞笑,好虎架不住群狼,牛二就不信,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林冲再能打,他也不是一群人的对手,况且这八十人都是太尉府的高手,有些在禁军为伍。 众人一拥而上,各自施展绝技,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林冲的命。 “众人听好,高太尉曾说过,取林冲首级者,赏白银千两!”牛二的话音一落,众人如同打了鸡血般,个个勇猛无比。 一个个争先恐后,当仁不让,林冲在他们眼中,就是千两银子的象征。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银子的驱使下,谁还能无动于衷? 看到这些劲装武夫,一个个不要命地扑来,林冲眸光冷厉。 “既然你们找死,我成全你们!”林冲心中再无半分怜悯,回刀入鞘,另一只手紧握蛇矛枪。 众人虽蜂拥而至,林冲却不让他们近身,蛇矛枪快如闪电,挑、戳、扎,招式不断变化,一枪一个,从不落空。 俨然一座杀神,与人群中,闲庭信步,无人可挡,众人皆无一招之力! 他每走一步,就有人倒下,有些刀枪落在他的铠甲上,根本无法破防,林冲所过之处,见血封喉,一路都是尸首。 武夫们死伤殆尽,林冲犹如一尊从地狱中走出的杀神,牛二一脸惊恐中,这尊八十万禁军教头,施施然站在牛二身前。 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牛二闻之欲吐,只觉杀气盈天,不可阻挡。 牛二放眼望去,小小野猪林,此刻到处都是尸首,见此情景,心中顿感不妙,慌乱不已,哪里还有战意。 空气一片安静,牛二再看向林冲时,只觉得他是来自地狱的鬼王,收割性命的判官。 他也想跑,只是,哪里还有半点力气。 “扑通......” 牛二双腿一软,果断下跪,不断求饶:“林教头饶命,求教头饶命啊!小的也是听命行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我知道错了啊……” “噗嗤!”一声,一道银光闪过,蛇矛枪尖将他的头颅整齐分隔开,满脸是血的脑袋,滚出半米远。 林冲懒得跟他费口舌,直接将他解决,弯腰捡起牛二掉落的宝刀,嘴中低语:“可惜了你手中的宝刀!配上你这不合格的主人,怪不得要做他人鹰犬。” “叮!奖励白银一千两,杀戮点+100点,声望值+10。” “叮!隐藏任务达成,奖励四品破甲弓+3,箭矢+1000支,已放置于储物空间,宿主可以随时查看。” …… “不错!不错!这些奖励很好!没想到牛二这厮,竟然一个人就有十多个杀戮点,倒算是个人物。”林冲心中颇为满意。 杀戮点足够,就可以提升他的体魄。 声望也很有用,让他以后能够更加容易说服旁人,增加收揽武将的几率,也会变强。 还有奖励的破甲弓,这可是好东西,近战有朴刀、蛇矛,远战有弓箭,也算是防身利器了。 最关键,还获得一柄好刀! 还真是人生快意啊。 一番厮杀,林冲丝毫不觉疲惫,这项羽体魄,果然威猛无双。 全靠力道无穷,方才一路破敌,看似威猛刚劲,横扫无敌,唯有林冲知晓,只要他气息有一丝混乱,或者气力稍微跟不上,马上就会被围困。 一旦遭遇包围,他肯定是九死一生! 各种凶险,唯有他知晓,是险之又险。 好在有力大无穷支撑,这才勉强过关。 偌大的树林,此刻安静无声,忽而传来一阵“嘎嘎嘎嘎”的怪叫。 林冲抬头一看,竟是一群黑漆漆的乌鸦到了,一个个站在树梢上,发出刺耳而可怖的声响。 林冲毫不在意,顺手砍断一棵碗口粗的树,劈成两半,沾着敌人之血写上几个大字“杀人者,林冲是也。” “哼!这滔天血气,也要好好地给高俅一个警告!”看着血迹未干的木牌,林冲非常满意。 做完这一切,林冲重新上马,现如今,前路漫漫,以高俅的性子,肯定还会继续追杀。 天下虽大,他也要找到栖身之地才行。 想到这里,林冲脑海中隐隐有了决断,策马而去。 他人刚离开野猪林,树梢上黑压压一群乌鸦,从天而降,落在地面,盖在一群尸骸之上。 ......... 不知过去多久,天边太阳渐渐西沉,一群骑马的武士,朝着野猪林而来,领头的一人,竟是高府那名管家。 “哇!哇!哇!” 密林之中,传来一阵阵怪叫。 当管家众人,慢慢走进密林之中。 一阵阴风吹过,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好难闻的血腥气!看来那林冲死定了!”管家拿出手帕,遮住口鼻,一脸嫌弃。 护卫们持刀紧随其后,等到他们慢慢走进林中,放眼望去。 “这是!!!!!啊!!!” 管家直接吓得从马上跌落,到处都是尸体。 “呕~~~~”管家哪里见过这种修罗场景,当场吐了一地。 等他将苦胆都吐出来,这才望见地上插着一块木牌,树林中,光线阴暗,他扯出一看。 “杀人者,林冲是也!” 这几个字,都是血书,笔锋犹如刀剑,光是看上一眼,就令人心惊胆战。 管家吓得魂飞魄散,高声尖叫道:“快回府!不好了!不好啦!出大事了啊!” ........ 第10章 一群废物,要你们何用! 高府。 打从牛二带着府中高手截杀林冲,高俅便坐立不安,双手负于身后,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望向门口。 随从站在一旁,出言安慰:“大人,您不必过于担心,此次我们已做了万全准备,董超、薛霸若是不能成事。还有牛二和众多高手,埋伏在野猪林,到时就算那林冲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高俅脚下一顿,觉着随从的话在理,微微点头说道:“不错,看来是我过虑了。” “大人,您且放宽心,只管等好消息便是!”随从说着,将一杯茶水递了上去。林冲虽为禁军教头,但是孤身一人。 高俅想着缜密计划,又设下层层陷阱,任那林冲如何能耐,也逃不出他的手掌。 想到林冲此时多半身首异处,高俅长长呼出一口气,面色缓和许多,“林冲那厮杀害我儿,今日我必要用他的项上人头,祭奠我那可怜的孩儿!” “也罢。”高俅坐在椅子上,身体靠向椅背,闭目养神,心中轻松不少。 “大人,大人,不好了!”管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混账东西,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随从见管家如此没有规矩,立即出言呵斥。 “是,小人不敢了。”管家当即俯首,刚到嘴边的话也憋了回去。 “说,出了什么事?”随从问道。 管家急声道:“禀报太尉大人,小人方才打野猪林查探回来。” 高俅眯着眼睛,没有看他,老神在在道:“喔?回来了?林冲的脑袋,带回来了吗?” “没有,没有!”管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脸色又惊又怕。 “没带回来?是被咱们的人,剁成肉酱了吗?还是……”高俅猛地睁开眼睛,一脸怒容,呵斥道,“还是牛二那个废物,让林冲那贼子给跑了?” 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惊恐地道:“禀太尉,董超、薛霸两人,被林冲给杀了!” “杀了?!他连官差都敢杀!”高俅一下子睁开眼睛,转而哈哈大笑,“好!那厮丧心病狂,连官府的人都敢杀,这样的话,以后杀他便能名正言顺了!管家,牛二他们呢?” 到这个关头,高俅压根不信林冲能逃出生天。 “牛二,他们……他们都被林冲给杀了!咱们派出去的几十名高手,全部被他给杀了!而且,他还留了一个血牌子!”管家战战兢兢地说道,说到这里,已是吓得不行。 “你说什么?林冲把他们都杀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高俅气得从太师椅上跳起,大骂道,“就算是八十头猪,也撞死林冲了!怎么就让林冲给杀了?!你刚才说血牌,林冲那厮,写的什么东西?拿给本官一瞧!” 他想不到林冲竟能突破埋伏,以一敌百,不用说高府派出的都是高手,就算是平常人巧用陷阱,也能将林冲活捉。 可如今,他得到的消息竟是高府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管家哪里敢说个不字,赶忙拿出木牌,恭声道:“还请大人过目。” 此时木牌上的血迹未干,滴在地上,霎时刺眼。 高俅再也坐不住了,朝前疾走数步,一把接过写着血字的木牌。 他定睛一瞧,乃是用人血所书,为“杀人者,林冲是也。” 笔力刚劲,杀气四溢,一笔一画,犹如刀剑,高俅定睛一看,好似都活过来,竟然要冲他心口刺来! “啊!!!” 高俅急怒攻心,又被血牌惊吓,只觉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欲坠。 “他们……牛二他们真的全都死了?”高俅心中哪里肯信,再次出声确认。 “大人,林冲下手狠辣,无一活口。”管家战战兢兢,据实禀报。 “废物!一群废物!”听到这话,高俅当即震怒,高声骂道:“本官真是白养你们,上百名高手,竟然连一个人都杀不了,要你们有何用!” “大人,您先消消气,林冲如今是杀人要犯,早已不是禁军教头。”管家眼珠一转,对着高俅继续说道:“大人,抓住林冲是早晚的事,林冲杀人越货,是极为危险的人物,他的家人也要一并控制起来!” 老话说得好,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高俅听得管家出的馊主意,心中顿觉有理。 只是那血牌,实在太过凶煞,高俅只觉头皮发麻,林冲这个杀材,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得安宁啊。 高俅回望管家,点头道:“言之有理!马上下令,全国缉拿杀人重犯林冲,若遇反抗格杀勿论。去,你带人去林家,将他家人抓来,待林冲伏法,再将他们放出!” 高俅暴跳如雷,气得脸色铁青,转身走到茶几旁,将桌上的茶杯、茶壶一并打翻在地,摔得粉碎。 若管家所报属实,那林冲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细思极恐,像林冲这样的人,不仅武艺高强,浑身是胆,关键的是不能为他所用。 锋利的剑若是在自己手中,那是绝佳的利器;若是在别人的手中,则是伤害自己的致命武器。 若是不尽早除去,终会酿成大患。 这个林冲留不得! 高俅打定主意要林冲的命。 许是连气带吓,高俅顿觉心口憋闷,呼吸困难,忽地感到眼前一黑,脚下不稳,趔趄着跌坐回椅子上。 勉强撑着不让自个立刻倒下,高俅双手扶额,拇指紧压太阳穴,鬓角处冷汗直冒。 管家见此情景,急忙上前伸手搀扶。 …… 一个时辰后。 管家狗仗人势,骑着高头大马,带着百名侍卫浩浩荡荡赶往林府。 “将这里团团围住!”管家一声令下,侍卫们四散开来,将林冲家围得水泄不通。 “咚咚咚” 他们并没叫门,而是用木桩将大门撞开。 大门打开,并未看见有人。 “给我搜!” “管家,林家空置已久,没有任何发现。” 听着侍卫的回禀,管家双眉紧皱。 想来她们必定是收到风声,先一步逃走。 管家忽然冷笑出声,“走!” 原来他想到林冲的岳丈,既然林娘子抓不到,抓住林冲岳丈,也能让太尉大人出出气。 …. 不多时,高管家带人又将林冲岳丈家宅围住。 “给我闯!”管家气焰嚣张,眼中全无法纪。 “是!” 几个侍卫将木门,几下踢烂。 林冲岳丈早年与女儿相依为命,后来女儿嫁给林冲,家中只剩他孤身一人,与他相处时间长些的还有几个下人,跟林娘子的乳母。 前番女婿遭人算计,他也知晓,后来因担心女儿遭高家毒手,便让她出门躲避。 不成想,高家不依不饶,带人硬闯他家。 “快说林娘子在哪里?”管家看见林娘子的爹,上前逼问道。 “我女儿早已嫁人,去了哪里,老朽哪里晓得。”岳丈朗声说道。 “你嘴硬是没用的,若是不想受苦,我劝你还是早早说出她的去向,省得或遭罪!”管家话语中,充满威胁。 “光天化日,你们私闯民宅,恐吓威胁我,简直是目无王法!”岳丈怒目而视,虽有心抵抗,可终究年迈,说出的话毫无威慑力。 “哈哈哈!王法?我们高太尉就是王法!”管家一脸张狂,放声大笑,“来呀!将他拿下,押入大牢!” “你们凭什么随便抓人?”岳丈昂首挺胸,丝毫不退让。 “不但将你抓做人质,你女儿也会进来陪你,到时只等林冲自投罗网”高家冷笑出声。 “卑鄙小人,你们会遭报应的!”岳丈怒目圆瞪,狠狠地盯着管家。 管家生怕出现半点闪失,马上下令道:“来人,将人给我绑起来带走!” “我看看你们谁敢?”他明知寡不敌众,也豁出去了,跟侍卫对抗。 “给我老实点,动手!”管家对侍卫下令,同时抽出侍卫腰间佩刀,横挡在岳丈面前,以示威胁。 ...... 【作者有话说】 有看的吗?喜欢的朋友,给个评论和票票,还有收藏啊,呜呜呜呜。 第11章 一不做二不休,连他一块儿抢了 侍卫七手八脚,将岳丈五花大绑。 岳丈心有怨气,倔强挣扎,管家心有怒气,一阵推搡。 “噗嗤!” 管家感觉刀身一动,再抬眼看,却是不小心将长刀刺入这老头的心口。 这老头一下中刀,口中吐血,一口气没接上来,当场身亡。 “糟糕!这老头子怎么撞在刀尖上了!”管家失手杀人,吓得连连倒退,赶紧将手中刀扔下,惊慌失措,两手来回在身上擦。 “杀人了!” “快看,高府管家杀人了!” “青天白日,私闯民宅,还敢杀人!这还有王法吗?” ......... 眼尖百姓,看清事情发生的经过,开口惊呼。 人群中顿时一阵沸腾,高俅虽位高权重,但高府管家当众杀人,难堵悠悠之口。 管家既已杀人,心中便已想好说辞,故意大声道:“林冲岳丈报批杀人重犯,拒不承认,意图对官差动手,自己往刀口上装,死于意外!” “老爷,老爷。”岳丈家中下人,扑上来看见岳丈尸体毫无生气,下人们被这血腥场面,吓得失了魂,如今东家已死,他们也只能另谋生路。 林娘子乳母躲在人群中,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出声,眼泪夺眶而出。 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声音。 林娘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如同女儿一般,如今家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怎可不让林娘子知晓。 于是他便打定主意,去找林娘子。 因平日里,都是她出城见林娘子,于是轻车熟路地赶往林娘子的住处。 .... 林娘子的住所就是一间土坯房,虽然简陋但确实干净整洁。 “林娘子,娘子!” 听见熟悉的叫声,林娘子赶忙出来,见到奶娘,便知怕是家中出了事。 林娘子赶忙迎出来,扶着奶娘坐下,急切地看着奶娘问道:“奶娘,可是家中出事了?” 听到这话,奶娘手上动作一顿,慢慢点头,“正是,小姐,老爷他......” 林娘子大惊失色,不敢问下去,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我爹怎么了?” “是高管家带人上门,还要将小姐您一并抓去,老爷与他们理论时,被高管家当场杀了。” 奶娘说完,两人抱头痛哭。 “爹!孩儿不孝啊,高俅,你这狗官,草菅人命,你不得好死。”林娘子起身便要回家,却被奶娘死死拽住。 鲁智深站在她身后,将两人对话悉数听完,心中纵有万般怨怒,他也不能去逞英雄,他时刻记得,答应过林冲的话,要替他保护家人。 如今林冲岳丈已死,他不能让林娘子出什么意外,关于林冲的消息,他自会时刻留意。 “奶娘,我要去见爹爹最后一面!”林娘子拼命挣脱,情绪已然失控。 “万万不可,小姐,老爷临死都没透漏您的藏身之地,便知道他不想让你出事啊!”奶娘双手紧紧攥着林娘子衣袖,生怕林娘子挣脱。 “嫂嫂,老丈已死,你不能再出任何危险了,哥哥一有消息,我自会跟你说,嫂嫂一定放宽心,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洒家断然无法向哥哥交代。” 两人不断拉扯,林娘子由于悲痛交加,身子一软躺倒在地,昏死过去。 ...... 一晃数天而过。 林冲骑马离开树林,一路而行,这一日,途经一座茶栈。 “你们听说了吗?东京又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豹子头林冲杀了高太尉之子!还在野猪林杀了一帮刺客。” “杀得好啊,只是你说个又字,这是为何?” “听说是高太尉要抓人,结果没抓住犯人,高府管家倒是杀死个老丈。” “怎么能随便杀人?” “小声点,你也不会看看,是谁杀的!人家是高太尉的管家。” ....... 此时林冲刚要坐下,身边百姓议论纷纷,他们谈论的话题是关于东京大事。 又听见有人提到高俅,他便出言打听。 一路上,林冲早已简单易容,此刻也不担心。 “这位小哥,跟你打听一下!两位口中的太尉,可是东京高太尉?”林冲抬眼看向店小二,急切问道。 “那是自然,东京一共有几个高大人?”小二有些不耐烦,“自然是他。” “高俅怎么了?”林冲追问道。 “听说高太尉要抓林冲,结果没抓住林冲家人,闯进老丈家,将他杀了!” “什么?!欺人太甚!”林冲听到这里,双手握拳,青筋暴起。 一人过错不及家眷,他遭人陷害,没想到高俅竟是如此卑鄙的小人,想将他全家灭门。 换做从前也许林冲会先上梁山,韬光养晦,再去报仇,如今他不需要,伤他亲人,必将其灭门。 “这个仇!定要报复回去!” “茶钱。”林冲胡乱灌了口茶,将铜板拍在桌上,匆匆上马离去。 ....... 出了野猪林,一条山路道上。 林冲驾马疾驰,忽见不远处一人被围困在中央。 “吁”林冲勒紧手中缰绳,距人群不远处,定睛观察。 他这是遇上劫道的了,只是,山匪劫的不是他。 这个世道,劫匪都大白天出来了! 还真是乱世将来的征兆啊。 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便放松马儿的缰绳,马儿没有得到指令,悠哉游哉地继续走。 经过人群时,听见山匪喊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林冲眼神撇向被劫之人,只见那人龙眉凤目,皓齿朱唇,身穿锦缎,十分贵气。 听罢山匪的话,林冲一个劲儿叹气摇头,口中低语:“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刚才,只一眼他便知道,被劫之人并非寻常,大脑急速运转,回想那人与剧中哪个人物对得上。 莫不是他? 柴进! 临危不乱,一身贵气,家有丹书铁券,可不正是仗义疏财的“小旋风”柴进? 想到这,林冲便不急着离开,放慢速度,他想看看,柴进是如何应对的。 此时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看见林冲有意放慢速度,面露不悦,高声喝道:“这儿没你的事儿,还不速速离开!否则别怪爷爷对你不客气!” “有意思,什么狗都敢冲人叫,好大的狗胆!”林冲眼中满是不屑,眼神扫过一众山匪,真心没拿他们当回事。 “叮!路遇山匪,彻底清理,可获得奖励:白银千两!” “叮!解救柴进,与之结交,可获得声望值+10!” 我没听错吧! 收拾山匪就是顺手的事,竟然让他一举两得,获得超值奖励。 接受! 不等林冲先动手,一旁的山匪炸毛了:“大哥,一个也是劫,两个也是劫,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连他一块儿抢了算了!” 山匪喽啰有个声音出主意说道。 【作者有话说】 跪求各位大佬的票票,评论,收藏啊,新书能不能继续,全靠各位读者大佬了啊。要是有打赏的话,会有加更的。呜呜呜呜、 第12章 把眼珠子扣出来,我看他们不爽 “好!今天合该咱们发财,瞧他们这身行头,就值不少银子,兄弟们上,把他们都给剁了!” 山匪一阵鬼叫,一个个上蹿下跳,四散围拢,将林冲一并围在里头。 林冲打远处过来时候,那柴进便已注意到,此时两人一同被围,柴进又将林冲打量一遍,只觉得眼前男子,气宇不凡,威势甚猛,随即抱拳施礼。 “在下柴进,人称小旋风,不知这位英雄如何称呼!”柴进眼神灼灼,想着这人气宇轩昂,想必是个人物,因此主动开口,与之攀谈,脸上并无半点惊惧之色。 柴进打量林冲的同时,林冲也打量着他。 眼前之人谈吐文雅有度,神情虽不肃穆,却让人不由得畏惧。 “英雄不敢当,在下是林冲!”林冲嘴角含笑,淡淡回应道。 柴进此人,乃是贵胄,他往后要做大事,柴进须得招揽一二。 这么一想,林冲不由得留了几分心思。 “原来是豹子头林教头,失敬失敬啊!”听林冲自报家门,得知眼前之人,竟是东京鼎鼎有名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柴进面露喜悦之色,双手抱拳,表示尊敬。 “柴大官人过誉了!”听着别人对他当面夸赞,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又跟他客套几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好不热闹,完全忽视了他们身边的一众劫匪。 “大哥,你看他们,完全不把我们当回事呢!”一个小喽啰伸手指着,一脸不可思议,这两人死到临头,竟然还聊得热火朝天。 络腮胡子双眼圆瞪,两个鼻孔直喘粗气,冲着两人大吼:“你们都给老子住嘴!老子要杀你们!你们怎么能不害怕呢?!” 听见这一声洪亮的喊声,两人齐齐朝着络腮胡子瞅来,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关注着他。 络腮胡子神情得意,眼角余光示威似的瞟了瞟自己身后,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开口叫道:“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 林冲两人立在原地,扫过络腮胡子,犹如在看一个大白痴。 这可把络腮胡子给气坏了。 他们可是山匪呀! 这两个人怎么就不怕呢? 他还带着一队人马,目的就是先将过路的惊吓,然后才好下手。 说到打劫,络腮胡子也干了几十票,从没见过,像眼前这两人神情的,不但脸上全无惊慌,眼神中竟然有点看不起他! “去,把他们给我绑了,值钱的东西都扒下来!”络腮胡子下令道,只觉得自尊心受到极大打击。 “老大,这两人怎么处置?”一个喽啰殷勤地巴结道。 “杀了,把眼珠子都扣出来,我看他们不爽!” “是。” .......... 络腮胡子说完带头冲上去,对准林冲脑袋,伸手就劈。 钢刀厚重,络腮胡子身强体壮,舞得呼呼生风。 不见对方出招,林冲上身灵活闪躲,几个回合过后,络腮胡子累得“呼呼”直喘粗气。 络腮胡子明明有看林冲的动作,每当钢刀正要碰到林冲时,总是只差那么一点点。 “哇哇哇哇,气死老子啦!”络腮胡子瞪着眼睛,嗷嗷大叫,感觉被耍了。 他握紧刀柄,双手举刀,口中“哇呀呀”大叫着冲向林冲,恨不得把他砍成十八段。 林冲端坐马上,方才故意耍几手给柴进看看,现在时机成熟,他单手持枪,蛇矛枪在手中反转着刺向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心下大惊,好快的枪法,络腮胡子正要攻击的手,急忙收回来,随后塌腰躲过。 等到再起身,他惊出一身冷汗,心中一阵后怕,方才若是慢一步,自个的小命就交代了,正在庆幸之际,长枪从他头顶横扫过来,犹如电光一样,实在太快,不容喘息。 络腮胡子刚坐直,哪里来得及反应,便被这一枪结结实实地打下马,摔到地上时脸先着地,一下子摔个满脸花。 地上的砂石把脸划得伤痕累累。 络腮胡子当着手下摔了个狗抢屎,哪里还有面子,他顾不得疼,起身要砍林冲胯下马腿。 林冲本嘴角冷笑,抬手提枪,将蛇矛枪轻轻一带,枪尖狠狠弹在络腮胡子胸口。 络腮胡子被打得“哇”的一声,口吐鲜血,仰倒下去,身体抽搐几下,两眼一翻,彻底毙命。 “老大,老大!”周围的喽啰兵见络腮胡子倒下,一下子扑上来。 “不能让他们活,要给老大报仇!” “杀杀杀啊!为老大报仇!” ........ 人群中有人大喊,山匪一起冲着林冲而来。 眼见众人离他越来越近,林冲长啸一声,催动胯下骏马,犹如狼入羊群,丈八蛇矛枪横扫出去,来回数个冲杀,这些乌合之众,哪里抵挡住骑兵的冲击。 不到五个回合,这些山匪死伤殆尽,一些胆小之辈,脚底抹油,逃之夭夭,林冲也懒得去追。 这百年,系统声音再次响起: “叮!白银千两已放入空间。” “叮!声望值+10,已到账。” “杀戮值+1” “杀戮值+1” “杀戮值+2” ........ 一会功夫,方才嚣张跋扈的山匪,为之一空。 自始至终,柴进在一旁静静观看,那林冲剿灭山匪,只用三两下,毫不费力,让他吃惊不已,心中对林冲的敬佩之意更甚。 这林冲还真的是好手,马上功夫,更是万中无一啊。 柴进平日里素来喜爱结交英雄好汉,今日一见,林冲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心中火热。 “林教头闻名不如见面啊!在下佩服,佩服!”柴进这一句话是发紫肺腑之言。 英雄惜英雄,两人相视一笑,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过讲,过讲!不过一群土鸡瓦狗,算不得本事。” “林教头,实在谦逊,果然好身手啊!今日多靠林教头搭救,为表谢意,教头一定要到柴府吃杯水酒。”柴进随即开口,诚心相邀。 柴进原本出门办点事走得急,便孤身一人前往,不成想他竟然在常走的路上遭遇山匪,林冲及时帮他解围,柴进自然感激,但听到救他之人是豹子头林冲时,心中激动不已。 于是便想让林冲跟他回府一叙。 “多谢柴大官人美意,恭敬不如从命!”林冲欣然答应。 他能这么痛快答应柴进,一来是见到柴进有种亲切感,而来是为了完成系统交代的第二个任务。 两人相视一笑,驾马朝柴府而去。 ...... 不多时,两人来到柴府门前。 林冲随着柴进下马,管家赶忙从门里迎出来,几个下人站成两排,恭迎柴进回府。 “柴大官人,您回来了!”管家说着接过柴进手中的缰绳,交给身边一个家丁,让他安顿马匹。 “嗯。”柴进点头,望向管家,肃然道,“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切记好生款待,不得怠慢。” “是。”管家随着柴进说话,看向林冲,朝他躬身施礼。 林冲点头示意,眼神转向正门。 两扇朱红色大门敞开,柴府两字气势宏伟,吊挂在大门上方。 “请!”柴进侧身伸手,请林冲走在前头。 柴进在一旁陪伴,管家带着下人们,紧随其后。 林冲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可是一跨进柴府,他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惊讶一番。 柴府里面是典型的花园式建筑,具有当时建筑风格,整个府邸分为前门、中厅、后寝、回廊。 里面分为东西两院,西辟花园,东为柴府。 柴府内院,内阔五间,飞檐排角,文兽相配,彩绘相宜,每个细节都彰显贵族之气。 见惯高楼大厦的现代人,不免被眼前古色古香的宏伟建筑所吸引。 “不愧是皇族后裔,还真是天生贵胄,不同凡响。” 林冲心中一阵赞叹,却又在想,再辉煌那也是过去之事,今日往后,注定又是一番风云变幻。 .......... 【作者有话说】 求各位大佬票票啊,评论区给点鼓励啊!所有的我都要,催更砸我。 第13章 禁军教头何等威风,林教头何故 柴进颇为好客,亲自为林冲引路,两人直接进入正厅。 正厅之中,所有家具尽是紫檀木质,雕梁画栋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彰显主人家身份高贵。 “林教头,这边请。”耳边传来柴进的声音 “好。”林冲来到厅堂,也不矫情。 他现在是朝廷钦犯,可也是有筹谋的,既然来到这世界,往后只有走一条替天行道的路。 他一个人再勇猛,也打不下江山的,得要有更好的战略。 “林教头,还请上座!” 林冲瞥了一眼,那是主人等同的位置。 从柴进的态度上,可谓将林冲看得极高。 林冲自然能感受到,他不是扭捏之人,大方还礼,表示感谢,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坐下。 两人刚一坐定,忽听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柴大官人,回来路上可还安好?” 林冲抬头,望向大厅门口,只见来人身高体壮,方脸阔口,剑眉圆眼,大步走来,每一步踏在地上,震得地砖颤抖,一看便知道此人功夫了得。 林冲眯了眯眼,微微一想,这人定是柴府中主教枪棒的洪教头。 剧中在府中盛气凌人、眼高于顶,心胸狭窄、勇猛却骄傲自大。 周傲人知晓其性格的,几乎都避之不及,生怕招惹上他。 “柴大官人!”洪教头走到柴进跟前,双手抱拳,朝他躬身施礼,眼神时不时瞟向正位坐着的林冲,眼中妒色一闪而过。 平日里柴进身边的上座,一直空着,表示没人有资格坐上去。 今日居然有人竟与柴大官人平起平坐,这还了得? 那位子,往后是他才能坐的,怎生来个外人! 洪教头心中顿感不快,脸色变得阴沉。 “洪教头来得正好,这位是禁军统领林冲,林教头。”柴大官人哈哈大笑,朗声道,“林教头,这是我府洪教头,也是一位了不得高手。” 柴进将两人的身份简单介绍,意在彼此熟络,倒是没留意到洪教头的异样。 “喔?林教头不在东京,这是要去哪里教授功夫?”洪教头开口发问,心中盘算着,要落林冲脸面,让他在柴进面前出丑。 “在下已不是教头,比不得洪教头。”看在柴进的面子上,林冲耐心回答,给这洪教头几分薄面。 所谓打狗看主人,他今日是客,不想徒惹事端。 “想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是何等威风,不知林教头何故辞去?”洪教头原本心中隐隐有些妒忌,现在这厮不是禁军教头,还给他个鸟面。 他如今是柴府排位在前的教头,心中优越瞬间爆棚。 洪教头当即将头抬得老高,胸脯往前一挺,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儿。 林冲将他的变化看在眼中,心中觉得好笑。 简直幼稚得让人无语,目光来回打量洪教头,想到原剧中洪教头对林冲的那些举动,林冲看向洪教头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厌恶。 这样的家伙,乃是勇无谋之辈,脑子里面只怕都练出肌肉来,智商想必九九归一。 “林某遭奸人算计,背上人命,故而出逃在外。”林冲神色平静。 他并不想隐瞒此事,贸然说出又不妥当,正好洪教头问,他便大方承认。 “你杀了什么人?你说的奸人,他又是怎么的行径?”洪教头面露不屑,对林冲刨根问底。 若是林冲杀的人没有来历,或因小事纠纷失手错杀,他便更要小瞧林冲,给他一番羞辱才好。 林冲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本想给柴大官人面子,可惜这洪教头分明是个寻衅的性子,还真的是惹人讨厌。 哼! 念头一动,林冲嘴角轻扬,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这辈子,他早就说过,不会再忍! 谁敢找他麻烦,他就十倍、百倍报复回去。 两人敌对情绪的碰撞,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柴进也看出洪教头是有意为难林冲,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林教头,不必回答。” “无妨,如今东京人尽皆知,高俅那混账儿子死在我手。”林冲摆手开口说道,神色转冷。 “啊!”听到这话,洪教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高俅高太尉,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朝中结党营私,铲除异己,拿人命当草芥。 尽管世人对他多有不满,但是没人敢说出来,更不会有人大胆地跟他对着干。 这个林冲长了几个脑袋,竟然敢招惹那么厉害的人物? 这人居然如此大胆! “林教头做得好,关于高俅的儿子,我多少也略有耳闻,想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林教头这是为民除害!”柴进听到后,不禁为他拍手叫好。 “哼!”洪教头本想落了林冲脸面,不成想适得其反。 此番柴大官人,更是夸赞林冲,洪教头心中越发嫉妒,只是找不到由头奚落林冲,暂时选择闭嘴。 林冲如今在柴进眼中,乃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豪杰。 柴大官人开心不已,他平生最重英雄,满脸笑意地道:“今日幸得林教头搭救,我才能安然返回,柴某与林教头,定要畅饮几杯才好!” 洪教头在一旁早酸的冒烟,他眼珠一转,又生出一个主意。 “听柴大官人说,林教头功夫了得,亏得教头出手,救下柴大官人,想来教头的功夫定然高超,不知可否赐教两招。”洪教头说着请教,可是语气傲慢,全无半点请教之意。 林冲耐心听洪教头这厮叨逼叨,完全看在柴进面上,如今这厮蹬鼻子上脸,林冲哪里还会惯着他! 一个心高气傲的草包,功夫平平,却是谜一样的牛逼哄哄。 看来平日没人搭理他,才让他越来越膨胀。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真当林冲是个好欺负的? 原剧中洪教头多次跟林冲挑衅,林冲都念在柴进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 若是此番洪教头还与原剧中那样,他林冲断不能容他。 那过去的天怂星,可不是今日的林冲了。 “好。”林冲淡淡回答,惜字如金。 “洪教头,你这是何意?”柴进瞥向洪教头,脸色瞬间阴沉,十分不悦。 林冲微微一笑:“无妨,有机会定然跟洪教头切磋一二!” “相请不如偶遇,就在此时可好?”洪教头双眼直视林冲,针锋相对。 “好!那便依洪教头便是!”既然他找虐,林冲怎么会不配合呢? 此时管家不知何时去而复返,躬身行礼。 “大官人,宴席已备好,请各位入席。”管家说道。 洪教头挡在林冲面前,没有让步的意思。 “洪教头,酒菜已备下,吃过之后再切磋不迟。”柴进口气已冷下来。 “就依大官人!”洪教头见自己惹得柴进不快,便不再多言。 不过,他今日也铁了心,只要赢了林冲,那他在柴大官人眼里,便会大不一样。 “府中已备下薄酒素菜,还请随我一同前去。”柴进一脸歉意望向林冲。 看到柴进如此对待林冲,在洪教头眼里,格外刺眼,心中妒火,熊熊燃烧。 “哼。”洪教头不由冷哼出声,转身跟在柴进身旁。 林冲未将其放在眼中,起身与柴进一同入席。 “叮!威望是打出来的,搓伤洪教头锐气,奖励白银五千两。” “叮!隐藏任务,可获得奖励声望值+10。” 隐藏任务又是什么新鲜玩意? 有意思,这是系统的新玩儿法? 至于那洪教头,不晓得哪里来的蜜汁自信。 ......... 【作者有话说】 洪教头的蜜汁自信!大家说说,他从哪里来的? 第14章 既是切磋,点到即可! 柴府,宴席开启。 柴进、林冲、洪教头等府中几位教头纷纷落座,一时之间,气氛融融。 柴进将酒杯倒满,端起酒杯,高声道:“这第一杯酒,我柴某敬林教头,以谢救命之恩。” 林冲当即起身,与柴进碰杯后,说声“请”,仰头喝下。 两人一饮而尽,气氛升温。 “哈哈哈!” 林冲与柴进都是爽快之人,干杯后相视而笑,桌上众人随声附和。 唯有洪教头,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一只手捏住酒杯,心中那股妒火,灼烧的他坐立不安。 往昔,他是柴大官人面前的红人,现在柴大官人,对这林冲刮目相看,近乎言听计从。 这还了得? 洪教头环视周遭,既然府中有头脸的人都到了,索性趁此机会,狠狠挫下林冲威风。 想到这里,他默默放下酒杯,静待时机。 那边柴进面向众人,拉着林冲的臂膀,大笑道:“在座的都是我的客人,日后望各位多亲多近,让我们满饮此杯!” 林冲面带微笑,仰头喝下,正准备落坐。 “林教头,今日宴会气氛热烈,我这会酒劲上身,也不要等酒宴之后。现在咱们就比上一场,也给诸位来客助助兴!你意下如何!” 林冲慢慢放下酒杯,直起身子,低头俯视洪教头,一双眼眸,寒芒闪动! 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吃个酒都不得安生。 既然如此,那便打的你心服口服为止! 若还是不服,便取了你的狗命! 柴进心中不悦,微微皱眉,刚要开口制止,便听林冲说道:“既然洪教头愿意,林冲自无异议。” 林冲心中冷笑,老子杀人无数,本想懒得搭理,不想这货步步紧逼,还真是找死没商量。 洪教头一听,大喜过望,迫不及待起身,昂首阔步,走到庭院之中,取下兵器架上的长棍,紧握在手中,做好出击准备。 他心中火热,满脑子都是击败林冲的心思,哪里还有半分冷静。 “既是切磋,点到即可。”柴进转头,看向洪教头,见劝说不住,便开口叮嘱,随即朝着林冲歉意地笑了笑。 “是。”洪教头满口答应,看向林冲眼神带着敌意,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对林冲绝不留手。 要么断他一手,要么打断他的一条腿! 如果不知好歹,便当失手杀了他! 林冲如松柏般屹立在院子当中,手握八尺蛇矛枪与洪教头对峙。 看不出有丝毫紧张之感,这让洪教头心中更为不快。 这徒有其名之辈,今日便有洪某戳穿你! “看招!”洪教头不由分说,将手中长棍挥动,一边亮招儿,一边向林冲快速逼近。 林冲负手而立,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右手紧握丈八蛇矛枪,枪尖朝上,枪把杵地,屹立不动,没有要跟他过招的意思。 众人见洪教头长棍,马上打中林冲左肩,却见他上身晃都没晃,只是脚下步子,微微后移,轻松躲过洪教头第一招。 “好!”柴进不由得拍掌欢呼。 洪教头一上来便用了绝招,本以为自己一招制敌,不成想一击落空。 此番柴大官人叫好,他心中怒火更甚。 “再来!”洪教头顺势而上,双手使劲,长棍在空中改变方向,棍头戳向林冲下盘。 林冲早有防范,一个回旋转身,潇洒落地,洪教头二次落空。 一连两招,都让林冲轻易躲过,洪教头额头冒汗,心中又急又躁。 “有本事别躲啊!” 洪教头大叫一声,腾空而起,双手高举手中长棍,直击林冲头顶。 围观众人看得一阵心惊肉跳,他们晓得这是洪教头杀招,若是被击中,林冲不死也得脱层皮。 观看之人,全都替林冲捏把汗。 又怕林冲分心,众人齐齐收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眼见洪教头一招狠似一招,林冲脸色一沉,不再躲闪。 此人确实需要给点教训,否则,真拿他林冲当软柿子捏。 见洪教头又扑上来,林冲双手握枪横架在面前,挡住砸向他面门的长棍,一揉一搓,猛地一震。 洪教头被这一挡,霎时震得虎口发麻,手中棍子差点掉落,脚下步伐凌乱,不由后退几步,马上站住,又惊又怒。 这林冲,好大的力气! “只能用这招了!” 洪教头双眼微眯,使劲浑身力气,攥紧长棍,不断旋转身体,快速砸向林冲。 “这是?” 旁观者不由惊呼出声,这是洪教头绝技,他们只见洪教头平日练习,便已知此招的厉害。 这一棍下去,林冲必定吐血,伤其心脉。 “大官人,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柴进看得真切,洪教头的动作虽然快,但是对面的林冲身法更妙。 “不妨事!”柴大官人那颗揪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洪教头没看清林冲是怎么做到的,他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屁股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洪教头身体往前一扑,险些趴倒在地上。 “好!” “哈哈哈哈,林教头好本事!” “洪教头,这个狗吃屎有些狼狈啊!” “洪教头输得不冤,林教头那可是八十万禁军教头。” ............... 众人见林冲教训洪教头,他们一个个觉得很解气。 洪教头自然也听得清楚,狼狈起身,老脸通红。 切磋武功是他提出来的,却让林冲打得如此狼狈,怒火中烧,若是眼中有刀,他能将林冲砍得满身是血。 这回他的脸可丢到姥姥家了,若是不能挽回颜面,他在柴府也待不下去了。 “再来!” 他恶狠狠地说的道,这笔账他一定要在林冲身上讨回来。 洪教头挥舞长棍,这次直接朝下三路,一阵猛扫,每一招,都是阴险狠辣,毫不留情。 林冲双手握枪,枪尖对准洪教头手中长棍中间位置,右手用力一压枪尾,大力在一点瞬间爆发,一下将洪教头手中长枪挑飞。 林冲冷冷一笑,枪尾打在洪教头手腕上,以示警告。 洪教头被这一下打得双臂发麻,动弹不得。 众人见此情景,不由地在心中为林冲竖起大拇指。 柴进心中大喜,这林冲的武艺,简直太厉害。 “林教头已然让洪教头三招,此番又对洪教头手下留情,乃真英雄!” “是啊!反观洪教头,招招狠毒,哎!” “林教头,这是看柴大官人面子,所谓客随主便,否则的话。哼哼哼。” “林冲仁义之辈,否则便不是受这点小伤了。” ........... 众人七嘴八舌,早就瞧洪教头不满,此番再看林教头,那真的是佩服不已。 这等好身手,怪不得能做八十万禁军教头。 柴进对洪教头的做法十分不满,好在林冲没有因此受伤。 再看见林冲本事后,柴进心中佩服不已。 “洪教头,点到为止即可,无须再比。”柴进说这话,也是给他找个台阶,不忍心看着他颜面扫地。 洪教头落败,心有不甘,只觉柴进嘲笑他自不量力,自尊心严重受伤。 “林冲,你这卑鄙小人!我跟你拼了!” 洪教头反咬一口,像是发疯的野兽,不要命地扑上来。 他突然拿起架子上的钢刀,劈头盖脸地向林冲一顿招呼。 林冲见他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勃然大怒: “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真当我林冲是泥捏的吗?” 八尺蛇矛枪犹如一条活生银龙,围在洪教头身边,时隐时现,仿佛能在顷刻间将他吞噬。 洪教头大惊失色,寸步难行,作茧自缚,随着“哇”的一声大叫。 洪教头身上衣衫破烂不堪,衣不蔽体,身上却未受重伤。 柴进看到林冲举动,心中明白,这是不想让他为难,也给洪教头留着脸面。 “这林冲智勇双全,乃是不多的大才啊!这样的人物,绝非池中之物啊。”柴进心中惊叹不已,越发高看林冲。 “洪教头!”柴进口中唤道,“你还不住手!莫要自取其辱!” 洪教头早已杀红眼,哪里还听得进劝,满脑子的声音都在说:杀死林冲! 他一步一步走向林冲,举刀同时,袖口却飞射出两枚闪着寒光的镖。 “林教头,小心!”柴进等人瞧见时,镖已射向林冲。 “砰砰”两下,林冲反手一提长矛,飞镖打中蛇矛枪,其中一枚反弹回去,瞬间扎到洪教头心口。 洪教头大吃一惊,瞪圆眼睛,始料不及,他万万没想到,会死在自己的毒镖下,嘴角鲜血立即变得乌黑。 他的身体如风中柳絮,缓缓倒下,瘫软在地。 “镖上有毒!” ......... 【作者有话说】 洪教头头铁,终于领取滚烫的一份盒饭,给他加个毒鸡腿。 诸位大佬,给点收藏,给点评论,打赏的话,佛系求取。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哈。 所以,免费的票票多给些哈。 第15章 林教头可去梁山,日后再做打算 “哎呀!洪教头的飞镖竟然有毒!” “这厮好狠的心肠,林教头点到即止,处处礼让,这家伙竟然卑劣至此!” “死有余辜,太过卑鄙!” “害人害己,多亏林教头勇武,否则大事不妙啊。” “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哎!他这是何必呢!” “还是林教头仁义啊,有勇有谋,心胸宽广,不得不服啊。” “林教头威武!” .......... 众人议论纷纷,直到此时,众人才明白过来,洪教头这是在背地里猛下黑手。 只是,洪教头怎么都没想到,最后正是他的阴狠害死了自个。 群众眼睛是雪亮的,在场的都是行家,孰是孰非心中自然有数。 林冲环视周遭,再看他们神色,一个个都是格外钦佩。 林冲脑海中登时闪过清脆的提示音: “叮!声望+1” “叮!声望+2” “叮!声望+1” “叮!声望+2” ...................... “好!没想到还有这个好处!倒是出于我的预料。”林冲心中大喜,这一战,倒是为了提升诸多声望。 想必往后,他的名气,只会更加远播。 洪教头虽不值得惋惜,但人死为大,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林冲收起蛇矛,故作凝重之色,他深知在这个时代,光靠勇武还不够,还得会演戏。 这个时代讲究仁义,林冲若是想杀,那洪教头也不过是一枪而已。 可是,前前后后,林冲一拖再拖,谦让礼遇,无非便是给柴进,乃至围观人一个印象。 他林冲乃是仁义之辈,不是单纯的好勇斗狠之辈。 往后若做皇帝,没有仁义之名,又如何招揽天下人,为他效命呢? “抬下去,厚葬了吧。”柴进下令,叫下人好生处理洪教头后事,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洪教头纵有百般缺点,念在忠心耿耿,跟在他身边多年,柴进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林冲收起手中长枪,脑中系统声响起。 “叮!隐藏任务完成,击杀洪教头,奖励声望值+15,已到账。” 林冲忽而皱眉,奖励的项目还挺多,还是系统最是聪慧,这是未卜先知吗? 柴进见林冲面色凝重,以为他伤心难过,赶忙上前安慰道:“林教头,不必介怀,洪教头的死完全是个意外,两人切磋,死伤在所难免。” 所谓死者为大,柴进说得体面,不仅保全逝者颜面,也撇清林冲与此事的关系,让人不由得心生佩服。 “多谢柴大官人。”林冲岂会不懂,自然听得出话中的意思,双手抱拳表示谢意。 柴进伸手相扶,心中欢喜道:“无须多礼,林教头若是不嫌弃,柴某还盼林教头在府中多留几日!” 识英雄,重英雄,传言说林冲侠肝义胆,义薄云天。 今日一见,柴进觉得那些赞美,不足林冲优点的万分之一,单是见他比武时,面对步步紧逼的洪教头,一再谦让。 光是这谦逊仁义,柴进对林冲的好感度直线飙升。 柴进言语诚恳,对林冲再三挽留。 “多谢大官人美意,只是林冲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不便在此久留。”柴进乃是权贵之后,尽管风光大不如前,可是依仗祖宗荣耀,过着有里有面的日子。 林冲现在还有大事要办,不能再次久留,到时候惹出麻烦,以后还如何用这柴进? “林教头,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柴某并非怕事之人!”林冲敢作敢为,有勇有谋,有时他很羡慕那些侠义之士,快意恩仇,比他这般瞻前顾后好太多。 “柴大官人,莫要误会,大官人乃是侠义之辈,只是林某心中过意不去,还请大官人,莫要相劝。”林冲去意已决,心中早有其他计划。 “好吧,林教头执意如此,我便不再强求。”柴进望向林冲的眼神满是不舍,当即高喊道,“来人备银钱!” 话音刚落,管家带人抬着几口大箱子,放到林冲面前。 “林教头执意要走,我也不强求,还希望林教头不要推辞,这是柴某的一点心意!” 院中众人顿时惊呆,柴大官人出手阔绰他们是知道的。 林冲如今只是辞行,大官人便倾囊相授,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使不得,无功不受禄,林某不能收。”林冲果断拒绝,所谓舍得,他这个时候要维持他的形象,这些银钱,目前不会收的。 自古有言:钱是万能的,没钱寸步难行。 银子是好东西,他也想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林冲躬身施礼:“柴大官人好意,在下心领了,这银子林冲断不能收!” 柴进双眼凝视林冲,见他拒不收下,叹气道:“也罢!既如此,柴某也不勉强,即刻修书一封写于王伦,他乃一介书生,因惹上是非,止步于秀才,逼上梁山,如今不少义士聚于梁山,待日后共谋大事!” “林教头不妨先去那里落脚,日后再做打算不迟!”说完,柴进便将写好的书信递给林冲,“还请林教头不要推辞。” “多谢。”林冲不多话,伸手接过信件,放入怀中。 他原本就是要上梁山的,如今又有柴进推荐书信,这让他更容易进入梁山。 这般一来,水到渠成,很是完美。 “告辞,还盼日后能与柴大官人再见!”林冲拱手施礼,点头与众人告别。 林冲翻身上马,催马离开。 恰在这时,脑中响起系统的提示声音。 “叮!主线任务发布:一朝上梁山,仁义天下为,当要做领头人,聚义各路英雄义士,为天下大业做准备!宿主是否接受?” 天下大业? 这么快便要计划图谋大业了吗? 接受,当然要接受! ….. 此时,已入初冬,天气变得寒冷,风中夹杂零星雪花,洋洋洒洒飘落。 远远看见山坡上,一面写着“酒”字的旗子在风中胡乱飞舞。 林冲一路策马,光顾着赶路,早已错过饭时。 见到酒家,方才感觉腹中空空如也。 “驾!” 他催马疾行,快速来到酒家门前。 眼前酒家房舍简陋并不宽敞,门板在寒风中摇摆不定。 林冲推门,挑开棉门帘,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酒家正中支了一个架子,上面挂了一个大的铜酒壶,下面柴火烧得正旺,时不时发出“啪啪”声响。 不大屋子被酒香充斥,让人不禁垂涎。 屋中摆放三张方桌,两边的桌上已经坐满客人,只剩门口处一张空桌。 里面气氛热闹,众人有说有笑,没人注意到林冲的到来。 “店家,给我来一壶酒,暖暖身子。”林冲坐下,冲着忙碌的店家说道。 “客官稍坐,这就来!”店家说着便转身取来酒壶,从火架上倒出一小酒。 “客官请用。”店家将酒壶跟两碟小菜端到林冲面前,放在桌上。 林冲拿过酒壶,举起酒壶,仰头就往嘴里灌,“痛快!” 唇齿间还留着温热的酒香,经过咽喉,直达腹中,驱除体内寒气,一股暖意布满全身。 “店家,再来一壶!”正喝得畅快,酒壶中已倒不出半滴酒,林冲又冲店家大喊。 这一声大喊,惊动了一旁桌上的客人,“你这人好不识趣,既喝过一壶酒,便速速离去,休得再要!” 一桌四人,为首的人尖嘴猴腮,一脸奸相,听到林冲的话,便开口呵斥。 林冲余光瞥见此人,并未理睬,直对着店家说道:“店家,上酒来!” “酒没了!”为首之人起身,一把将店家拦住,不让他给林冲上酒。 店家一脸为难,左右看看,都得罪不起,转身回到柜台里不再出声。 “火架上正热的是什么?”林冲面色慵懒,语气不急不缓。 “是酒。”那人回答。 “既然是酒,我怎吃不得?” “如今大雪封路,店家存酒有限,余下的我们都包了!”那人说得理所当然,身边几人也随之应和,全然不将林冲瞧在眼中。 林冲摇摇头,本以为他变原剧中故事线,没想到还是避不开这些无赖之人。 脑中系统响起,发布任务。 “叮!借酒闹事,可将其清除,奖励轻甲5套。” 奖励轻甲5套? 甲胄,在这个时代,素来都是官府所有,现在有了此物,那便是好东西。 林冲眼神撇向那几人,冷哼出声:“你们也配?” .......... 第16章 除你们这些祸害,谁能奈何于我 “哪来的野小子?胆子不小!来这里跟我抢酒喝?晓得我是谁吗?”为首的男人把头一扬,冷笑一声,“听好了,我叫张三儿!现在马上滚出去,听到没?” 张三尖嘴猴腮,一个健步窜到林冲眼前,摇头晃脑,表情轻浮而狠厉。 林冲稳如泰山,完全不鸟他,坐在桌边,用筷子夹着盘里的菜,完全不听他说什么,连个眼神儿都懒得给他。 “混蛋!”张三气急败坏。 一把掰断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摔到地上。 跟他同桌的几人,见带头的老大被人无视,不由地拍案而起,将林冲围拢在中间。 “我们老大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一个壮汉拍案而起,出言提醒林冲。 “呵!”林冲挑眉,眼神直视向面前的菜碟,对几人不屑一顾。 “你听不着咱们说话,莫不是个聋子吧!” 那几人,出言讥讽,不断奚落,目的便是激怒林冲。 “找死!”林冲面露愠色,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他本想安心吃酒,暖暖身子,没想到走到哪里都有讨厌的人,主动招惹他。 这个世道,怎生变成这样? 朝堂上奸臣当道,无人为民做主。 市井泼皮无赖,混迹江湖,为非作歹,嚣张跋扈,恃强凌弱,百姓苦不堪言。 他定要成就一番大业,还一个朗朗乾坤。 张三见林冲不为所动,心中又气又恼,怪林冲折了他的面子,高声道: “你若是给我跪下,这事便罢了,如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张三是此处有名的无赖,也是这家店的常客,吃酒从不给钱,店家不敢得罪他们,只能哑巴吃黄连。 “爷爷,行行好,我这里是小本经营,可是禁不起这样折腾啊,求您高抬贵手,不要连累小店吧!”店家匍匐在地,苦苦哀求。 百姓对他们,又怕又恨,避之不及,日子久了,反倒助长了他们嚣张气焰。 至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这帮泼皮,岂会知晓? 张三不为所动,泼皮之态尽显,反而很享受店家的哀求,有一种别样的快乐。 “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不客气的?”林冲似笑非笑,语气玩味。 “你特么的给我站起来!” 张三暴喝一声,脸色阴沉,抬手想要揪住林冲的衣领,给他点厉害瞧瞧! 林冲轻蔑一笑,顺势拎起张三胳膊,手上微微用力,疼得张三龇牙咧嘴,大声尖叫,眼泪都快流出来。 “你们还他么不过来帮忙?”张三气急败坏,冲另外几人大吼。 其他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帮忙,扑向林冲。 林冲摇头,瞅着眼前几人,心中非常不满。 就这点本事,还敢逞强? 瞧几人笨拙的动作,并不像是会功夫的样儿。 这哪里是打架? 就是往前生扑。 如此原始的打架方式,都有几招固定招式,便是先揪住对方的衣领子,再出拳打脸,只可惜他们打错算盘,惹了不该惹的人! 面对林冲高大威猛的身板,他们连林冲的领口都碰不着,想抓住人家的衣领,简直是笑话。 这套路子对林冲根本不奏效。 白痴! 就这垃圾身手,也敢出来混社会,简直不知死活! “原来就这点本事,不过如此。”林冲神色微动,手指微张,杀心渐起。 这等泼皮,素来为祸乡里,往昔的林冲会忍辱负重,可是现在的他就不同了! 这等人,杀了也就杀了! 林冲冷言两句,明明没有暴怒,然而气势却极为恐怖。 犹如猎豹匍匐,威势甚重。 小屋里所有人,全都心头一颤,只觉林冲气势猛增,不相干的人,战战兢兢离开,屋内只剩下刚才挑衅的几人。 张三以往作恶,屡屡得手,那是从未碰上硬茬子。 “好大的口气!咱们一起上,将他拿下!” “呀!” 张三等人不再犹豫,一拥而上。 林冲眼神霎时变得冷厉,冷冷道:“真是自不量力,愚蠢至极。” 他出手快如闪电,蛇矛长枪对准一人手肘猛地一戳,那人吃痛,无心再与林冲交战,一只手紧紧捂住受伤部位,口中“哇哇”怪叫几声晕死在一旁。 张三见此,壮着胆子,冲着林冲大喊:“你可知前方不远便是牢城营,时有差官来此吃酒,你如此杀人不眨眼,可知是何后果?” 本以为这几句能将林冲唬住,不料林冲冷然一笑。 “我倒要看看,除掉你们这祸害,谁能把我如何?”林冲说着提枪上前。 “你,你,你!” 张三此时也慌了手脚,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没想到林冲竟软硬不吃,见到林冲步步紧逼,精神霎时间被击溃。 余下几人惊得呆愣在原地,脚下似有千斤之重,口中发出含糊的呼救。 林冲走到张三近前,出手利落,对准他前心处便是一枪。 张三两眼一翻,仰倒在地。 只一枪,又戳到一个,几人平时以张三马首是瞻,如今张三毫无反抗之力,惨死在他们眼前,叫他们如何不怕? 此时再看余下几人,早已不似刚才,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 一个两个浑身发抖,双眼无神地盯着林冲,不知所措。 “饶命!好汉饶命!”一人颤抖着发出求救之声,眼中满是惊惧之色。 想到几人之前行径,若是留其性命,将来必然还会祸害百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若他一时心软,放过几人,他们将此次仇怨算在店家头上,岂不是害死更多人? 林冲双眉顿时竖起,眼中厉色霎时可见,手中长枪再次晃动,都是一枪毙命,连续击倒剩余两人。 屋内霎时变得异常安静,林冲转身回到原地,枪尖朝下,单手将长枪往怀里一带,长腿阔步迈向门外。 外面寒风呼啸,雪花簌簌,纷纷飘落。 林冲孤身一人,长身屹立于风雪中。 林冲长枪杵地,八尺蛇矛枪泛着寒光,在风雪的映衬下更加骇人。 “叮,完成任务,奖励轻甲5套,已入账,请注意查收。” 系统响起的同时,林冲已将长枪归位。 ....... 第17章 林冲!你插翅难飞!给我死! 酒家里面一片狼藉,店家跪地不起。 “店家收钱!” 林冲朗声说道,便从身上取出几块碎银,抬手扔到店家面前。 “多谢,多谢。”店家心中感激。 他本是靠酒店营生,赚两个生活费,如今遭此劫难,心下已是绝望,幸好林冲慷慨解囊,店家怎能不感激。 “痛快!”林冲呼出胸中浊气。 头也不回地离开。 往昔那些腌臜事,今日他的字典中,从今往后,那该死的又怂又忍,都给我见鬼去吧! …… 外面风雪交加,凛冽寒风卷起大朵雪花,放眼望去,周身一片茫然,山路崎岖,车马无法前行。 他耳根微动,清晰听见,除了风雪之声,还夹杂着窃窃私语声。 “奸贼!”林冲轻蔑一笑。 不用细想也知道,这些人是受了谁的指使。 他并不理睬,暗中的人跟着便是。 眼前重要的是,先找一个栖身之所。 林冲回想,距这里不远处,有一个山神庙。 虽已荒废,四面高墙,挡风遮雪确是绰绰有余。 “只有暂且去那里借宿一夜,明天再做理会。” 大步走到宝马面前,伸手紧抓缰绳,长枪在手,冒雪摸索前行。 只是这风雪山神庙,林冲忽然想起往昔剧中,那番景象。 只怕是又有一场血战! 不过,如今的林冲,也是无所谓了。 该来的都会来,他要杀得天下人尽知他林冲的威名! ..... 高府。 “可有林冲下落?”高俅抬手扶额,忧心忡忡。 经过野猪林一战,高俅对抓住林冲已没有把握,正因如此,才使得他整日里坐立不安,反复思量。 “老爷,全且放宽心,如今广布告示,想那林冲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逃。”管家疾言厉色,从旁附和。 每每想到林冲,高俅都恨得脑仁生疼,青筋暴起。 高俅乃是睚眦必报之辈,此番痛失爱子,自然将所有的怨恨,都归咎到林冲身上。 “加紧人手,我要马上知道那厮的一举一动!”高俅早已失去耐心,厉声高喝。 想到干儿子,他便心痛不已。 高衙内死后,高俅还陷在丧子之痛中,无法自拔。 正因如此,他才不计代价,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林冲缉拿,砍下他的首级给高衙内报仇,以慰他宝贝儿子的在天之灵。 “老爷,还望您。”管家不断宽慰。 高俅久久不得林冲音信,心急如焚,胸中无名之火,不知如何发泄。 此时,听得有侍卫来报:“启禀太尉大人,已探得那林冲的消息。” “哦?快讲!”高俅听到这话,眼神一亮,当即起身,几步来到侍卫身前。 “启禀太尉大人,那林冲出了野猪林便遇上柴大官人,后又到柴庄做客,我等不知如何是好,正要回来禀报之时,林冲骑马离开柴庄。”侍卫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述。 哪知道,高俅没有耐心听下去,急忙打断道:“快讲!那林冲如今身在何地?” “是,林冲正在赶往牢城营的草料场方向,正是这数九寒天,实难快行,想那林冲必走不远。”侍卫说完,等待高俅下一步指示。 “说的是,他已是寸步难行,我量他逃不出我的手心。”高俅双眼微眯,心中已有计较。 “你们只需紧随其后,给我盯好,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高俅补充说道。 林冲的本事他是见过的,若说他对付林冲,也没有十足把握。 上次野猪林一战,损失惨重。 此番对付林冲,必将细细谋划,否则难保不会重蹈覆辙。 高俅抬手摸索胡须,脑中思绪飞转。 “去,传我令下去,让那些人去追,加快速度,无论如何要在林冲落脚前赶到,以便做好埋伏,务必将其置于死地。” 高俅说完还不解气,右手将茶碗攥的碎裂,骨节惨白,手指间伸出丝丝血迹,却浑然不知。 “遵命。”侍卫领命下去,不敢耽搁即可启程,追赶林冲。 ........ 另一头,林冲离开酒家,一人一马在风雪中艰难前行。 雪花如飞絮,寒风将原本洋洋洒洒的雪花,卷在半空久久不落。 林冲在风雪中,艰难睁眼,再抬头看见不远处,周遭泛黄的土墙,两扇大门虚掩,随着寒风不停呼打,里面火光隐隐可见。 眼见前前方有落脚之地,林冲脚踏瑞雪,迎着北风,手中紧握缰绳,朝土房走去。 走到近前,林冲看的真切,土房内无比简陋,一眼便可以看个大概。 “有人吗?” 此时,林冲依然已牵马站在门前,朝屋里大喊。 说话间,呵出腾腾热气,飘在面前半天不散。 “里面可有人?”林冲又门里唤道。 林冲在门外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应门,便伸手一把推开门板。 屋里只有燃烧正旺的柴火,并不见有人影。 冒雪赶路,他浑身冻透,林冲走近柴火,取下头上毡帽,拿在手中拍打上面的积雪,又将落在身上的雪,悉数弹落。 料理完自个身上的积雪,林冲来到宝马身旁,伸手抚去身上的积雪,还不时地来回摸索,温暖马身。 宝马似乎感觉到林冲的心意,不住地低声嘶鸣。 一人一马正在取暖间,林冲不经意抬头,却看见周围火光通明。 火光连天,周围堆积助燃的草料,让人一时间难以扑灭。 “怎么回事?”林冲推门出来,见他周围早已燃起熊熊大火。 思绪辗转,他猛地想起,原著中的火烧茅草屋,原来竟是这个屋子?! 高俅,还真是个好狗贼! 犹如附骨之蛆,简直可恶至极。 既然大火无法扑灭,他只能确保自身安全。 想到这,他折返回土房,翻找棉被,打算披在身冲出火海。 ........... 屋外,此刻一阵阵议论声。 “这么大的火,林冲那厮怕是逃不出来了。” “这回保证万无一失,我们只等大火将林冲烧死后,带着他的尸体向太尉复命便好。” “说的对,此时的大火已烧得一半,里面怕是也不剩什么。” “咱们坚持到最后,说不定太尉念我们办事得力,多给咱们些赏银。” ............... 大火冲天,越烧越旺,侍卫们说话声音极大,丝毫不知避讳。 林冲翻身上马,头顶一床打湿棉被,在大火里头听的真切。 “统统该杀!简直无法无天,欺人太甚。”林冲心中怒火顿生。 “叮!杀手来袭,开启支线任务,冲出火海,杀光埋伏侍卫,奖励五品开山斧两把,炫纹锁子甲三套!” 林冲冷冷一笑:“即便没有这些任务,老子也要把他们全部杀光!”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 第18章 活得如此痛苦,我送你上路 “这火烧到八分,想那林冲死得透透。” 众多侍卫中,一个领头之人得意说道。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高衙内心腹之人富安。 富安乃是高衙内心腹,此子游手好闲,前几次计划失败,这次高俅特意安排此子前来,力求一并拿下。 “林冲自东京一路杀出,折损太尉不少人马,连那牛二都死在林冲手上,人人都说他是个杀材,我看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富安心情大好,看来选择出手的时机,极为重要。 这次只消取得林冲狗头,回到东京,定然大富大贵,会有一番好造化。 “轰隆隆……” 突然,一道黑影从对面火光当中,这冲天的火焰中,竟然冲出一人一马! 马上坐着一个黑甲猛将,居高临下,裹胁着火光,犹如一尊杀神,卷杀而来。 “呼哧!” 一道寒光猛地闪过。 距离草屋最近的差役,一瞬间脑袋飞出去数丈之远,身子还在原地晃荡。 差役的脑袋,在雪地滚一圈,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不敢相信,他这么脑袋搬家,鲜血顺着白色的雪地蔓延,月光的映照下,瞧得人一阵心惊胆战。 至于林冲则提着手中蛇矛,冲涌而来。 大雪在下,空气好似凝滞一样。 “林……林冲……你怎么没死!”富安惊叫一声,望着火光中冲出的黑影,差点吓尿,发出一声尖叫,浑身寒毛都竖起。 这么大的火竟没能将他烧死? “怎么?你们不是要杀我吗?现在爷爷就在这儿,快来杀了我,上高俅面前领赏去!”林冲冷冷一笑,胯下宝马轻轻一夹,缓缓朝着富安逼去。 本以为是谁,却是这个泼皮富安使得奸计。 既如此,那这厮便不能留了。 富安连退数步,瞳仁一阵猛缩,目视丈八蛇矛,借着火光,能清楚地瞧见鲜血顺着红缨,“滴滴答答”往下滴落。 “林冲,你不要一错再错!”富安“咕嘟”一声咽下口水,只觉口干舌燥,心脏恨不得跳出腔子。 “我何错之有?若说有错,便是这个世道错了!”林冲怒吼一声,这一刻,他感觉浑身的力量,无限扩展。 他要改变这方世界! 让这混世,重新回归清明! 他忽而升腾出一种全新的信念! “哒……哒……哒……” 马蹄每一次落地,富安的心脏都会忍不住,跟着抽动两下,宛如面前越来越近的身影,是地狱归来的鬼王。 “林冲,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了吗?不可能的!得罪高太尉,你哪怕是九条命的猫,也难逃一死。” 富康疯了一样,在风雪中放声大喊,露出一脸魔症的神色。 “还等什么,杀了林冲,太尉重重有赏!!!” “铮—” “铮铮……” 一道道黑影瞬间从雪地中冲出,林冲定睛一瞧,居然是一群手持朴刀,头戴斗笠的黑衣人。 远处雪丘上,还有十几名一早埋伏好的弓弩手。 野猪林一役之后,林冲成为高俅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既然知道林冲的厉害,又怎会只派区区一个富康,还有差役过来? 火烧茅草屋只是前奏,眼下这群黑衣人,才是真正的杀局。 三十几名黑衣人,身手十分矫健,刚一出现便齐齐朝着林冲砍去。 林冲单手一拍马鞍,翻身闪过,手中丈八蛇矛顺势一挑,一名冲在最前方的黑衣人,朴刀瞬间脱手而出,林冲长矛一拍。 “啊!” 黑衣人惨叫一声,脱手朴刀插在心口,漆黑血液,顺着口中喷涌而出。 “有毒?”林冲眉头一皱。 高太尉再次出手,肯定比上次野猪林更加凶狠,只是这朴刀上的剧毒,还是让林冲涌出一团怒火。 “高俅狗贼,这么想要爷爷的命,那咱们就看看,究竟谁的命更长。”林冲眼中寒光一闪,手上丈八蛇矛舞动的更加凌厉。 每次出手都有一个黑衣人倒下。 眼前一幕,再次把富康吓了一跳。 别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这些黑衣人,都是高俅暗中培养的高手,三十几名黑衣人联手,别说是区区一个人,即便是一百名训练有素的禁军,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然而,三十多名黑衣朴刀手一起围攻林冲,却占不到丝毫便宜,不仅如此,还反被林冲来回冲杀,步步压制? “林冲这厮,简直太厉害了!此子不除,必出大祸!” 怪不得牛二那么多人,埋伏林冲,还被林冲反杀脱困。 “还愣着作甚?快快放箭,射死这杀材!” 富安是真的怕了,他的眼神中充满恐惧。 朴刀可以涂抹剧毒,弓弩手同样可以。 林冲虽然重甲在身,但是弓弩能破甲,可不能大意。 虽然他的体魄,在系统加持下,远超常人,但还没有到百毒不侵的变态程度。 “咴咴咴~” 林冲手中缰绳一紧,胯下宝马四蹄飞踹,一把长弓毫无预兆出现在林冲手中,跟着一声惨叫从雪丘对面传来。 系统奖励的破甲弓! 果然好用! “我特么玛德!他从哪里变的长弓?” 富康眼珠子差点瞪爆,气的鬼叫连连。 万万没想到,林冲面对黑衣刀客围攻之余,居然还能开弓射箭? 这把长弓从林冲手里出现的毫无预兆,就仿佛变戏法一般,瞧的富康目瞪口呆。 一晃神,林冲手中丈八蛇矛,再次挑杀两名黑衣刀客,顺带朝对面雪丘上的弓弩手冲去。 黑衣刀客对他威胁有限,若不把对面的弓弩手斩杀,那么接下来,他将要面对的,就是一支支的冷箭。 胯下宝马宛如黑夜中鬼影,雪丘上埋伏的弓弩手,几次射击,都被闪过。 十个呼吸不到,林冲冲到到弓弩手身前。 紧随其后,一面倒的屠杀,惨叫声不绝于耳。 富安浑身发抖,今夜想除掉林冲,绝无可能了。 “上,快上,拦住他!”富康一边命令仅剩的十几名黑衣刀客,一边转身,朝着身后茫茫雪地狂奔。 迎面吹打的寒风,夹杂着冰雪,宛如一把把割面的冰刀,打的富康面皮生疼。 不过,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逃!!! 赶紧逃离林冲这个杀材。 富康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不知在雪地里奔跑了多久,忽而一个催命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林……林冲,不,林教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是高俅指使我的。您知道,我这样的小人物,在夹缝中求存,根本身不由己啊!” 富康终于控制不住双腿,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上,吓得屎尿横流。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既然活在这世间如此艰难,我林冲便做回好事,送你往生极乐吧。” ........... 第19章 林冲的人头,实在太值钱 “不!不要!不要杀我!” …… “噗……” 丈八蛇矛轻轻一挑,富安人头飞向半空,划过一道优美弧线,重重落在雪地,滚了两圈。富安瞪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咬着地上的冰雪,慢慢地,终于不再动弹。 “叮!完成击杀任务,奖励五品开山斧两把,炫纹锁子甲三套,已入账,请宿主注意查收。” “叮!收获杀戮值+51点!” .......... 系统声响同时,丈八蛇矛归位,矛尖托在地上,发出哧哧声响,犹如催命的呼号。 他瞥一眼远处,圆滚滚的人头,以及血泊中的无头尸体,轻轻夹着马腹,走上前去,手中丈八蛇矛轻轻一挑。 一行龙飞凤舞的血字,落在富安尸身之上。 “杀人者,林冲是也!” 林冲冷哼一声,想追杀他,也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这是一种挑衅,同样也是一种心理上的震慑。 “好大的雪,需要这些贼人的鲜血祭奠!” 林中骑马转身,消失在茫茫风雪当中。 远处的山神庙,静静矗立,像是在映衬着什么。 ………… 第二日,鸡鸣之时。 一堆武士,沿着小道上了山神庙。 昨夜富安与差役,迟迟未归,这些高俅的探子,前来打探情况。 当他见到满地尸体,以及身首异处的富安,一群人差点吓尿了。 “死……死了,都死了?这怎么可能啊!” “过来看,富安的身上有字!” “真的吗?我来看看!” ...... 一群人簇拥过来,只见富安胸前血淋淋七个大字: “杀人者,林冲是也!” 犹如魔咒,深深印在探子脑海中,其中的探子头,一张脸“唰”一下惨白如纸。 “这林冲,果真如传闻中那样,是个杀材!”此时此刻,他倒是有些庆幸,昨天夜里没有跟着富安他们,一起围杀林冲。 否则,这茫茫雪地中,怕是要再多一具尸身。 没有丝毫犹豫,探子立马把这里发生的一切,汇报出去。 ………… 高府。 高俅一夜未眠,来回踱步。 从未有一个人,像林冲这样,让他寝食难安。 区区一个禁军教头,众目睽睽之下,斩杀他的爱子,还在重重围杀当中潇洒离去? 等于当着他的面,狠狠给他这个太尉一记响亮耳光。 整个东京城上下都知道, 他儿子被林冲杀了, 派去野猪林追杀林冲的手下,也被杀了。 .......... 朝堂上以往的那些政敌,当着他面不敢说什么,背地里,都在笑话他。 林冲以一人之力,让他这个高高在上,不可挑衅的朝堂神话,成为东京城的笑柄。 “我要让他死,必须死!”高俅面目狰狞地道。 “大人,您请放宽心,这次是富安亲自带人赶去,咱们的人乃府里花重金培养的精锐,箭矢兵刃上,均涂抹剧毒,那林冲即便是神仙转世,也得归西。” 管家上次在野猪林吓破了胆,今整个高府,除了高俅,就是他最希望林冲赶紧去死。 天杀的林冲,要不是他,何苦夜夜噩梦缠身? “希望如此吧!”高俅轻轻点头,神色渐渐沉稳。 换做以前,管家这么说,高俅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野猪林牛二以及一众手下,被林冲单枪匹马斩杀殆尽,现在一听到“林冲”两个字,高俅便感到一股莫名心慌。 他端起管家递来的热茶,准备喝上一口,压压惊。 “大……大人,大人,林……林冲他……”恰在这时,府里负责传话的门房,神色慌张地跑进来。 “咳咳……”高俅满口热茶,都来不及咽下去,都被呛了出来。 “混账东西,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管家开口叱喝。 “小人该死,还请大人恕罪。” ............ 高俅听到“林冲”二字,连忙放下茶杯,厉声道:“快说,那林冲如何!富安他们将林冲的脑袋带回来了?让他来见我!” “回……回禀太尉大人,那林冲……林冲他……” “你哑巴了啊!说话吞吞吐吐的,你这个浑蛋!”望着门房吞吞吐吐的样子,管家破口大骂道。 “不是,林冲没死,被杀的是富安,还有他带去埋伏林冲的高手。” “哐唧~”高俅手里的茶盏,瞬间滑落在地。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林冲没死,被杀的是富安,还有他带去埋伏林冲的高手。他们……全都死了!一个没留!” 高俅只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猛地站起身,朝着传话的门房,一脚踹过去: “饭桶,一群饭桶!!!” 他是谁? 高俅,高太尉。 皇帝眼中的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儿子被人杀了,派出去的手下,也接二连三,死在林冲手里。 “众目睽睽之下,袭杀我儿在先,如今又一次次,挑衅于我,我高俅在此对天发誓,定要将你林冲,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高俅浑身怒火,无处发泄,抬起身后的太师椅,朝着面前的门房砸去。 倒霉门房,在高俅眼中,成为林冲的替罪羊,足足殴打一盏茶的功夫,体力渐渐不支的高俅,一脸意犹未尽,终于收回拳脚。 管家面色惨白,望着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门房,眼神中写满后怕。 “传令下去,无论是谁,只要能斩杀林冲,并献上人头,赏千金,我请旨授上骑都尉。” 消息一出,整个东京城轰动。 虽说册封官员,乃是皇家才有的权利,但是谁都知道,如今的朝堂,早成高俅一言堂。 想要朝堂上某得一官半职,最直接的办法,便是拜在高俅门下。 只要高太尉,在皇帝面前美言两句,别说上骑都尉,让你成为一方太守,也不是没有可能。 “上骑都尉?这可是五品官!” “想不到一颗人头,居然如此值钱,看的我都忍不住心动了。”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人林冲可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头,外号豹子头,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取他人头?” “他再厉害,也是孤身一人,我就不信,天下这么大,没人能取他性命。” “林总教头为人高义,杀了高衙内,为咱们东京城的老百姓,除了这么大个祸害,你们还要取他人头,到底有没有良心!” “哼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为人高义,那是他的事情,我等俗人只求荣华一生,要怪就怪他这颗人头,如此诱人。” “没错,你们不想杀他,别挡着咱们兄弟发财。” “千两黄金,五品官,哈哈哈哈,林冲这颗人头,咱们收定了!” ................. 第20章 柴大官人的担忧!梁山难!难梁山! 沧州,黄海郡,柴府。 “大官人,柴大官人,您快看,这是官府刚刚发下的告示。大事不妙呀。” “官府告示?跟林教头有关?”柴进接过门客手中告示,定睛一看。 嘶……! 霎时间,柴进倒吸一口凉气。 “上骑都尉,五品官。” 自从林冲与洪教头在柴府酒宴上,一番比试之后,柴进对于这位八十万禁军总教头,心中是欢喜的紧。 不仅一身好本事,而且为人豁达爽朗。 整个柴府,谁不知道这位柴大官人的心思? 若非真心实意欣赏林冲,柴进又怎会亲笔书信,将林冲引荐给那梁山王伦。 “大官人,高俅为害林教头性命,着实不择手段,已是丧心病狂,若是……” “哎,莫要多言,我与林教头相交莫逆,即便那高太尉知道,是我引荐林教头上的梁山,又能如何? 大不了把这黄海郡的产业散了,跟众兄弟一起啸聚梁山,他奈我何?”柴进力挺林冲,身旁门客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柴进,盯着手里的告示,陷入沉思。 林冲虽然将那无恶不作的衙内打杀,但是以高俅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只需派出手下蓄养的门客高手,再配合上各地想要巴结他的爪牙追杀即可。 现如今大张旗鼓,发布悬赏告示,无异于在告诉大家,以他高俅一人之力,乃是无法抓到林冲。 野猪林截杀,还有埋伏刺杀,柴进都在酒宴上,听林冲说了。 光是这些,还不足以让高俅如此自贬身份,发布悬赏告示。 “难道林教头从我这离开之后,一路上又发生什么!”柴进不愧是聪慧之人,抽丝剥茧之下,瞬间明悟,一把抓住门客的袖口。 “除了你手中的告示,今日外出,可曾听到其它消息?” “未曾听说!” 闻言,柴进轻轻点头。 想来也是,那高俅若在林冲手里吃了大亏,断然不会大肆宣扬。 “你马上派人,外出打探情况,一旦有消息,立马派人回禀我。” “是,柴大官人!” 吃阿金平日里仗义疏财,手下门客好友,遍布各地,很快便查到昨天夜里,茫茫雪地中发生的一切。 “柴大官人,三十多名训练有素的刀客,外加十几名弓弩手,尽数死于林教头枪下?” 得知这个消息,柴进整个人呆住。 埋伏林冲的三十多名刀客,全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加上十几名事先埋伏的弓弩手,别说取一个人的性命,即便攻打一个小镇都够了。 这些人的箭矢,跟刀口上,都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说实话,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柴进着实为林冲捏了一把冷汗。 一人对战如此多的高手,要说不受伤,那是不可能的,若是受伤,这刀口上的剧毒,林冲断无活命可能。 可林冲若是真的死了,高俅何必发出如此诱人的悬赏告示? 千两黄金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富贵三代。 何况,还有上骑都尉这么一个五品官位。 足可见得,高俅有多么想让林冲死。 “面对这么多刀客,还有弓弩手的埋伏围攻,林教头居然还能击杀来敌,毫发未伤?真乃神人也!” 一位门客道:“林冲还在富安身上刻了字!” “杀人者,林冲是也!” .......... “好!好!太威猛!太霸道也!” “若是林教头在此,我柴进定要跟他连干三大碗。” 柴进惊呼连连,心中热血沸腾,只觉林冲快意恩仇,武功盖世,实在为神人也! 作为前朝皇室血脉,要说柴进心中不想干番大事业,那是不可能的。 柴进心中磨灭多年的那丝热血,仿佛被林冲给点燃。 “我还需忍耐,不能冲动!” 柴进深吸一口气,双眼中亮光,渐渐暗淡,更多的还是担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林冲已成众矢之的,无论是各地官府,还是江湖上的绿林好汉,定有人不会发放过他。 哪怕林冲武力再强,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 “哎,但愿林教头此行,能顺利到达水泊梁山。” ………… 另一头,林冲经过几天几夜赶路,正是饥饿疲惫之时,忽而见到前方,河岸边有一间酒家。 他跃下马背,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撩开芦帘,侧头一望,里面座位很空。 “店家,取酒来!”他取下毡笠,找了个坐位坐下,丈八蛇矛往后一靠。 “客官打多少酒?”不多时,一个酒保从厨房跑了出来。 “先取两角酒来。”赶了这么多天路,林丞身上的酒,早就喝光了,肚里酒虫正馋,望着酒保打上来的酒,林冲迫不及待,倒了一碗下肚。 舒服!!! “对了,店家,你这有甚吃食?”林冲胃里空荡荡,随口问道。 “有生熟牛肉,肥鹅,嫩鸡。”酒保答道。 “先切二斤熟牛肉!” “好嘞!”很快,冒着热气的牛肉,被酒保端上了桌,林冲也不客气,当即大口吃起。 正吃得开心,忽而见到酒家外面,站着一人。 此人迎着江面,背叉着手,头戴深檐暖帽,脚套一双獐皮鞋,身材高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丫黄髯,只把头来摸着看雪。 这人一出现,林冲目光一聚,心中有了数,记得剧中,他到这梁山,那是受了不少苦的,那王伦可不是一个容人之辈。 此番上山容易,可是能够获取一席之地,还得筹划好。 再一想,当初林冲在山上,遇到晁盖那一伙人,被无用当了刀使。 哼! 这样的事,林冲岂会再做! 林冲收回目光,见酒保只顾筛酒,便把他叫了过来:“天寒地冻,坐下喝一碗?” 听着林冲的话,酒保只觉眼前这人,豪气干云,不过他并未入座,笑着摇了摇头。 “此去水泊梁山,还有多少路途?”林冲见状,又问道。 “此间距离水泊梁山,只有数里,不过全是水路,需用船方能渡到那里。”也许是因为之前林冲给他的印象极好,酒保回答十分详细。 “能否劳烦小哥,帮我找条船来。”言语间,林冲摸出几两碎银,放在桌上,却见对面那酒保一脸为难。 “怎么?小哥有何难处!无须担心,只管说来!” ............................ 第21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般大雪,天色又晚,去寻个船只怕不易,不如在小店歇一晚,明日再走?”酒保如实说道。 “也罢,便如小哥所说!” 待酒保离开,林丞又喝两口酒,忽而眼皮一跳,瞬间想起一点事来。 “我记得,原著中林冲上梁山前,曾因悲惨的际遇,在酒家里提了首诗!” 对于原著中的那首诗,林冲可是记忆犹新。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江湖驰闻望,慷慨聚英雄。” “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 “他年若得志,威震泰山东。” ............ 这首诗,描绘剧中林冲悲催一生,又写下心中对未来憧憬。 可惜,可惜啊,说来都是唏嘘啊! 那等英雄人物,只是一步错,便步步错,该忍不忍,不忍却忍,却叫人好生叹息无奈! 现如今,他既然穿越成林冲,那便重活一世,绝不做那步步忍让的天怂星。 见鬼的朴实、忠厚,只会让人觉得好生欺负。 至于身世悲催? 我既来到这里,便是要改变这悲催的一生。 想到这里,林冲心中涌出一股豪迈之气,当即找酒保要来笔墨: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千古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 原著中的那首诗,悲情太重,暮气太沉,林冲不喜欢,倒是这首【沁园春·雪】非常符合林冲如今的心境。 特别是最后那句“数千古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是啊,还看今朝,我有系统在身,注定这一世不会再让悲情命运重演,在这憋屈无比的世道中,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好词,好词!!!天下一等一的好词!” 正当林冲心中豪迈之际,原本叉手在店外看雪的暖帽男子,竟来到林冲身边。 “在下朱贵,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果然, 听到对方自报姓名,林冲心中轻轻一笑。 朱贵,绰号“旱地忽律”。 梁山一百单八将,排名九十二。 林冲见到对方之时,就已猜到朱贵身份。 只是方才猜得七七八八,尚未确定罢了。 “在下林冲!”林冲抱拳开口道。 “林冲?阁下可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人称豹子头,在东京城一枪挑杀高俅之子的林冲?”朱贵神色一惊,急忙问道。 “正是在下,不过如今的我,早不是什么禁军教头,只是一个落难之人。”望着对方眼中浓浓的震惊,林冲摆手说道。 “哪里哪里,林教头太过谦虚,眼下谁不知道,林教头单枪匹马,一路从东京城冲杀出来,且不说危机重重的野猪林,光前些天山神庙的那场搏杀,足可见林教头的勇武啊。” 人立名,树立影。 风雪庙那场搏杀,虽然封锁了消息,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想瞒也瞒不住。 朱贵作为水泊梁山四寨主,专门负责打探消息,又是王伦心腹,自然清楚林冲这一路行来,都做的些什么。 “早便听闻,林教头武艺超群,今日一见,才知林教头除了武艺了得,这文采也是如此惊人。” 朱贵是个粗通笔墨之人,对于林冲刚才这首诗,真心佩服的五体投地。 短短几句,写尽千古江山,风流人物,唐宗宋祖,秦皇汉武,处处透着男儿要干大事业的豪气。 “大丈夫,当如是也!” 只是…… 这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又是谁? 居然能跟唐宗宋祖,秦皇汉武并列,必然是位真豪杰,大英雄,只是为何我朱贵,没有听说过?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朱贵,但他不好意思问出口。 “对了,林教头,之前听你询问船只,是要上梁山?” “实不相瞒,如今我得罪高俅,天下之大,却无我林冲容身之地,所以特意前来,准备投梁山入伙。” 对于此行的目的,林冲并无隐瞒之意。 这也是系统主线任务,他岂会错过。 “哦?我听说,入这梁山,需有人引荐才行。” “自有故人引荐!”朱贵没有表露他梁山四当家的身份,林冲也不好揭穿。 “不知林教头口中的故人,是何许人也?” “沧州,黄海郡故友!” “莫非是柴进,柴大官人?”朱贵一愣,面有讶色。 “足下何以知晓?” 朱贵彻底放下心来,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便是这水泊梁山之人,柴大官人与我家头领交情莫逆,常有书信往来。” “原来如此!”林冲早知对方身份,还是耐心陪着朱贵演完这场戏。 所谓人生如戏,不会演戏,以后还怎么混? 光靠勇武,那是莽夫,做天下第一武将没问题,可是若想以后做皇帝? 那可万万不行! “想是其它人,入我梁山,即便有人引荐,也需再三查验。若林教头的话……”说到这里,朱贵话音微微一顿,笑着道,“自是没有问题的!谁生下来是天生的草寇?咱们这帮梁山上的兄弟,都是被这世道逼得没了活路,才啸聚山林。 林教头杀掉那无恶不作的高衙内,咱们梁山上的兄弟,可都敬佩得很。 即便没有柴大官人的引荐,林教头这等豪杰,也是我梁山兄弟,求之不得的大英雄、真豪杰。” 如果没记错的话,原著中林冲上梁山,并未得到朱贵如此热情的招待。 “想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老子改变剧情走向的原因吧!”对于朱贵,林冲感官还是不错。 无论是眼前,还是原著中。 虽然朱贵是王伦心腹,但是天生一副侠义心肠。 原著中,因为看不下王伦,百般针对林冲,于是帮助林冲,推翻了王伦。 恰恰因为如此,无论是之后的晁盖,还是宋江,都对朱贵心存芥蒂,使得这位四寨主,在良山地位越来越低,最后更是死在征讨方腊的过程中。 林冲既然决定要干一番大事业,朱贵这样的人才,自然要想办法笼络到身边来。 “朱兄……”林冲正欲上前,与朱贵说些什么,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店外传来阵阵密集的脚步声。 跟着,大群手持兵刃,目露凶光的黑影冲了进来。 “林冲,看你这次往哪儿逃!!!” ........ 【作者有话说】 各位读者大大们,要上梁山了。给点支持啊!主角的王霸野心,渐渐生出。 第22章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耳边一声炸响! 林冲神色微微一变,还以为高俅鹰犬追来了。 再定睛一瞧,林冲脸色古怪,露出玩味神色。 冲来的一群人,跟逃荒的叫花子一样。 一个个穿着布衣,面色蜡黄,连身上用来御寒的羊皮袄,俱是破破烂烂。 这群人手里武器五花八门,有拿柴刀的,有的斧头,还有拿了一把杀猪刀。 着实离谱到家。 领头一位面色黝黑大汉,一脸煞气,瞧着人模狗样,腕上带着一副兽皮护腕,手里还抬着一把鬼头大刀。 只是这刀太久没用的样子,竟然有土色铁锈,若是砍在人身上,肯定一刀一个破伤风。 出门砍人不磨刀,是何居心? “来者何人?” 林冲神色淡淡,端起酒碗一口干下,长吁一口气,一脸满足。 这一幕瞧在朱贵眼中,不由得内心称赞,又是高看数分。 不愧是一枪挑死高衙内的豹子头林冲! 光是这份临危不惧,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度,又有几人能做到? “诸位好汉,在下朱贵,乃是梁山四当家,林教头今日来我梁山做客。想请各位卖个面子,化干戈为玉帛。”眼前这些人,虽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但足有百人之多。 林冲来到梁山,朱贵有心结交,想要结下一份善缘。 “朱贵?” “梁山四当家!” “可是数里之外的水泊梁山?” ......... 朱贵点了点头,心中一喜,看来有戏。 手持大刀的黑脸汉子,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原本是距此五十里外,一个山寨的小头目。 同为绿林,自然知道梁山的厉害。 若是平时,他和手下这群兄弟,是万万不敢得罪梁山的,但是........ “朱贵,换做平日,我们定给你面子,可今日断然不行!你还是速速退开,我们只寻林冲的麻烦!” “兄弟们,砍死林冲!!!” “拿他项上人头,换大官!” “大家给我冲!杀死林冲,便是富贵一场!” ........ 人群蜂拥而上,场面甚是骇人。 朱贵又惊又怒,惊的是对方一群乌合之众,居然不惧梁山威名,连他的面子都不给,怒的是这群王八蛋,真的敢对林冲动手。 一晃神功夫,黑脸汉子手中大刀,砍到林冲面前,林冲身体微微向后一靠,翻身躲过对方大刀,一脚踢起丈八蛇矛, 林冲手腕轻轻一抖,几个冲上前的喽,手中斧头、柴刀等乱七八糟的武器,瞬间被枪杆震飞,散落一地。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直把不远处的朱贵,瞧得一愣一愣。 林冲往前一冲,手中丈八蛇矛,上下翻飞,每次舞动,便有两三个喽喽吃痛倒地。 “小心!” 人群中,两个喽喽打扮的家伙忽而暴起。 跟其他人不同,这两人一个使出袖箭,一个手中匕首,宛如疾风刺向林冲,明显都是练家子。 “等你们很久了。”林冲冷笑一声,手里丈八蛇矛寒光一闪。 “噗嗤……” 鲜血飘洒,两人应声倒地,瞪大双眼,仿若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死了。 “叮!击杀绿林杀手两名,杀戮值+3。” 原来,早在这群人进店之前,林冲接到系统任务,干掉埋伏的绿林杀手。 至于这些绿林杀手,为何要杀林冲? 当然是为高俅的悬赏! 千两黄金,五品官身, 这些上赏赐对它们而来,足可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狠狠搏一把。 “区区小计,也敢暗算我林冲?” 林冲神色转冷,手中长枪又挑死两个混迹人群的杀手。 一来一回,犹如杀神降临,上百人中,三进三出,长矛翻挑击刺,无人能够靠近其身,更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 “叮!杀戮值+1” “叮!杀戮值+1” “叮!杀戮值+1” ........ 这特么的是什么杀材?! 黑脸汉子,跟周围那些手下全部头皮发麻。 他们本是种地的泥腿子,遭当地奸商迫害,这才盘踞山林,落草为寇。 平日里,全靠拦截过路车队、商贾,赚点过路费、辛苦钱。 从未干过伤天害理,要人性命的买卖。 昨夜,山寨里杀来一伙绿林人士,一个个凶狠无比,杀死寨子里不少人,连大当家,都被这群人给砍了。 为保性命,黑脸汉子带着寨子里活下来的兄弟,前来找林冲麻烦。 那些人则混在人群中,伺机偷袭林冲。 那些在他们眼中,穷凶极恶的绿林高手,居然在林冲面前,跟没长熟的小鸡仔一样,一枪一个,毫无双手之力。 眼前这位,才是一尊杀神啊! “大侠饶命啊!” 黑脸汉子“噗通”一身跪在地上,将刀往地上一丢,哀嚎一声。 寨子里讨生活的苦命人,也纷纷朝着林冲跪了下去。 他们这一跪,周围那些伺机围杀林冲的绿林高手,瞬间暴露。 林冲狞笑一声,犹如猛虎下山,在人群中连点数下,十几个绿林杀手,瞬间倒地,全部一击必杀!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清扫杀手任务,获得奖励:诸葛连弩制作图纸。” 哦? 诸葛连弩!!! 林冲眼前一亮。 诸葛连弩,又称元戎弩,一次能连续发射十几只箭矢,乃是防守城池,营寨的绝佳利器。 这对于立志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林冲而言,无疑是个巨大臂助。 “啪啪啪!” 一阵阵击掌声音响起,朱贵满眼放光,来到林冲面前。 “林教头枪法,简直让人叹为观止,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今日我朱贵有幸见识,着实开了眼界!” 在朱贵眼中,林冲的丈八蛇矛,在人群中急点,枪若游龙,击杀绿林好手之余,却不伤那些裹挟之辈。 这完全脱离高手的范畴,犹如神技。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献丑了。”林冲双拳一拱。 他嘴上这么说,可是耳畔却响起熟悉的声音。 “声望+1” “声望+1” “声望+1” ........ 朱贵一脸苦笑,若是雕虫小技,这世间还有谁敢自称高手? 林冲端起酒碗又干了一碗,目光落到黑脸汉子身上。 别看黑脸汉子,刚来时声音大的吓人,以林冲的眼力,一看便知,这些人身上毫无杀气可言。 压根就没杀过人。 尤其是黑脸汉子,刀都生锈了,怕是拿来杀鸡都费力。 林冲不怕杀人,可杀人也得分什么该杀,什么不该杀。 否则,与那高俅、陆谦何异? 只是高俅发布悬赏,引发绿林混乱,还真是一个歹毒的计策! 世上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必须要想办法了! 恰在这时,脑海中闪过一个熟悉的声音: “叮!您触发一次隐藏任务,征战的道路,永远不是一个人!招揽人心,完成一次收服小弟,该任务完成,奖励声望+50,同时奖励优质长枪+200根。” 咦? 系统还真是贴心,跟他居然想到一路去了。 林冲沉默一阵,沉声道: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 第23章 收小弟!声望的效用! 两个选择? 黑脸汉子一愣,身后喽啰一脸惊恐。 林冲一人一枪,挑杀那些绿林高手,历历在目,此刻胆子都吓破,纷纷哀求。 黑脸男子也不含糊,开口道:“大侠爷爷,我们都是被逼无奈,我刘黑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都是我的属下,也是可怜的泥腿子,他们也没什么本事,还请爷爷放过他们,要杀的话,便杀我吧!若是您能放过他们,我刘黑子给您做牛做马,让我做什么都成!” 说罢,刘黑子一个劲地给林冲磕头。 他们这些人,平时装装样子,吓吓人还可以。 遇到高人,连乌合之众都不如。 否则,他们也不会被绿林杀手,攻破山寨,甚至还被杀了山寨头领。 现如今,林冲便是杀神再世。 杀起人,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们,若是有人想走,现在便可以走。当然,若是有人想要留下,跟我一起上梁山也行!” 林冲此话一出,刘黑子他们彻底愣住。 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这怎么可能? 刘黑子本想着死定了,哪里晓得,这尊杀神竟然要放他们离开? 这群泥腿子,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走。 “真……真的可以走吗?” 良久过后,一个黄脸瘦弱男子站起身,弱弱地问道。 林冲轻轻点头,那人如蒙大赦,转身离开。 见那人真的离开,林冲没有任何阻拦。 剩下的人你望望我,我瞅瞅你,慢慢壮起胆子,陆陆续续又走二三十个。 刘黑子环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离开。 “你为什么不走?”林冲笑着问道。 “回爷爷的话,小的本是牛庄一长工,因被陷害污蔑,说是与东家小妾私通,被他们浸猪笼,命大逃的一条命。之后为了生活,只得落草为寇,没成想,做了草寇也没个安生日子过,被人逼来做这要命的勾当。 我想明白了! 这吃人的世道,想要活下去,便要努力让自个变强,只有变得强大,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爷爷一身本领,我想跟着爷爷讨生活!” 刘黑子眼中,林冲很强大。 他虽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跟着强大的人,才有机会变得强大。 刘黑子身后,还有十几个年轻人跟他一样,目光坚定,不愿再这样苟活下去。 林冲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难道这就是声望值增加的好处吗? 他虽有系统傍身,但一个人上梁山,终究势单力孤,想要发展势力,就必须有自己人。 刘黑子这些人,便是他手下的第一批班底。 “切记!尔等既然跟了我,便是我林冲的人,万万不得落了我林冲名声,胆敢作奸犯科,我定亲手取他首级。”林冲话音微微一顿,目光如电,环视一圈,声音转柔道,“当然,若是谁受到欺负,我也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刘黑子等人一听,登时大喜过望,激动不已 他们都是背井离乡的苦命人,一辈子备受欺凌。 林冲的强悍,他们亲眼所见,有这么一位既厉害,又肯为他们出头的老大,对他们而言,无异于茫茫黑夜中的一丝光。 “我等愿为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叮!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征战的道路,永远不是一个人!招揽人心,完成一次收服小弟,该任务完成,奖励声望+50,同时奖励优质长枪+200根。” 好! 林冲心中高兴,声望值越高,往后说服他人,便有天然的吸引力。 至于长枪,这以后都是武备,怎么能少呢? 至于这群人,他们是真心实意,彻底臣服他,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刘黑子他们越发庆幸,刚才留下的选择,真特娘的正确。 一旁朱贵,瞧着跪地磕头的刘黑子,又望向回到座位的林冲。 他的心中一阵惊骇莫名,这收揽人心的本事,简直是天生的! 往后,这林冲只怕是冲天之龙,前途不可限量。 武力卓绝, 诗才横溢, 关键为人豪气干云,短短几句,便让敌人甘心臣服。 ............... “我梁山若是这样一位主事人,何愁大事不成?”这个念头一窜而出,连朱贵都吓了一跳。 他是王伦的心腹, 又是梁山四当家, 王伦此人虽满腹才华,但为人略显小气。 梁山在王伦手中,未来发展势必受到限制。 可王伦毕竟是梁山当家人,即便他在朱贵眼中,有些不足之处。 可是,人无完人,谁身上还没有缺点? “朱贵啊,这等念头,可不能再有了。” 朱贵暗暗告诫自个,想着林冲诚心来投,若是王伦能重用林冲,那么梁山未来的前景,一样会很好。 这么一想,朱贵心情越发舒坦。 “林教头,简直是我梁山的福星啊!” 想到这里,朱贵对林冲越发热情。 当夜,朱贵让店里切好熟肉,特意摆上酒席和林冲畅谈古今。 刘黑子等人沾了林冲的光,吃肉喝酒,好不快活。 越发觉得跟对了人。 ………… 第二天,天还未亮。 朱贵来到林冲房间,将他唤醒,带着刘黑子一行人,来到水亭,取出一把鹊画弓,搭上一只响箭射了出去。 “林教头,此乃我梁山号箭,稍等片刻,便有船来。” 闻言,林冲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倒是身后刘黑子等人,一脸惊奇,四下张望。 水泊梁山大名,他们早有耳闻。 传闻,那寨子里头骨做成的水瓢,人皮制作的战鼓,聚义厅中好汉,长着六条腿,八只手,一个个虎背熊腰,好不厉害。 即便官军见了,都要吓破狗胆。 现在有机会上山,自然要看个清楚。 不多时,对面芦苇丛中,三五个人影摇着船,出现在林冲等人的视线当中。 “水泊梁山的好汉?” 刘黑子瞧了又瞧,发现对方并不像传闻中那般骇人,好像跟他们也没啥差别。 “看来江湖传闻,也不能全信。” 刘黑子扫过林冲,心中得意:“还是我家大人更威风。” 有林冲一尊杀神在,纵使前方龙潭虎穴,刘黑子等人也是面无波澜,胸有成竹。 刘黑子等人的蜕变,朱贵瞧在眼中,喜在心里。 都说兵怂怂一个,将熊熊一窝。 刘黑子几个人是什么货色,朱贵昨日可是亲眼所见。 短短一天不到,这些人跟在林冲身边,便发生大变化。 倒不是说,他们拳脚功夫变得有多厉害。 而是那种源自灵魂,发自内心的变化,这是精气神上的改变。 “希望这种变化,也能随着林教头的加入,在我梁山遍地开花,壮大我这山寨啊。”朱贵都有些迫不及待,把林冲带上梁山了。 ....... 第24章 各怀心思!可惜老子说了算! 没过一会,果有船来。 朱贵领着众人登船,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水泊梁山方向驶去。 林冲坐在船头,环视四方,心中自有计量。 密密麻麻芦苇丛,宛如一处天然迷宫,水道四通八达,加上周围环绕迷雾。 若不熟此处水道,贸然进入其中,八成要被困在其中。 如果遇到水下尖锐的暗礁,少不得落个船毁人亡的下场。 “纯天然的水上防御要塞,怪不得梁山当初能做大。”林冲早已今非昔比,现如今精通兵法要略,此等险峻之地,天然的堡垒。 若暗中布置一些人手,绝对能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原著中高俅讨伐梁山数次,接连战败,还成为梁山俘虏。 若不是那宋江一心想要招安,高俅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老子既来此地,自然不会让如此得天独厚之地,断送在宋江手中。”一瞬间,林冲便下定决心。 只是当下还有重要事要处理,毕竟林冲现在需要面对的,不是宋江,而是那半吊子书生王伦。 王伦外号“白衣秀士”,水泊梁山头把交椅,虽然与柴进关系不错,但是气量狭小,难成大器。 原著中王伦多次为难林冲、晁盖等人,最后在晁盖的送行宴上,被林冲当场火并,平白丢掉性命。 这是剧中,豹子头林冲唯一拿得出手的战绩,可惜林冲为人迂腐,让晁盖坐得头把交椅。 被吴用借刀杀人,还落得一个坏名声。 力气活全让他干了,好处是别人的。 如此迂腐愚笨的行为,实在令人无语至极。 好在他现在是林冲了! 这种没脑子的事,他林冲断然不会让他再发生。 等到梁山之事安稳,去信一封给鲁智深,让他与娘子一并上山。 至于退位让贤这种事,林冲那是绝对不会让出,他这辈子再活一次,要做就做话说算话的那个人! “此去梁山,王伦若识趣还好,若是不识趣,非要来招惹我,那我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林冲坐在船头沉思,远处渐渐出现一片黄灿灿沙滩。 “林教头,前方就是金沙滩,上岸咱们一直走,不出半柱香功夫,便是我梁山聚义厅。” “有劳朱兄!”望着身后热情无比的朱贵,林冲拱手说道。 “哪里!哪里!林教头这等人杰,入我梁山,乃是我朱贵,还有梁山众兄弟之福,等林教头入聚义厅,喝了入伙酒,咱们便是自家人了。既是自家人,还客气什么?” 朱贵这脾气,还真合林冲胃口。 直率、爽朗、不矫情。 二人聊得起劲儿,船只渐渐靠岸。 朱贵也不墨迹,当即带着林冲等人上山。 一路上尽是合抱大树,山腰有个断金亭子,再往上是座大关,关前摆着刀枪剑戟,弓弩戈矛,四边都是雷木炮石。 朱贵先是吩咐一个喽喽前去报知。 他带着林冲等人,进得关来,两边夹道摆着梁山旗号。 又过两道关,终于来到营寨门前。 林冲扫一眼,此地四面环山,三关雄壮,团团围定,中间镜面似的一片平地,大约三五百丈。 正门靠着山口,两边都是耳房。 不多时,朱贵领着林中一行人,来到聚义厅大门口。 “叮!恭喜宿主,完成“上梁山”任务,获得奖励:轻甲40套,重甲15套,极品长枪50,武力值+10。” 听到系统奖励瞬间,林冲眼前猛然一亮。 他明显能够感到,系统奖励发放的瞬间,体魄、力气,都得到不同程度增强。 除此之外,40套轻甲,15套重甲,还有50柄极品长枪,加上之前奖励的各种武器,甲胄,都可以组建一支百人规模的骑兵队了。 “不愧是皇帝系统!!!” 要做皇帝,兵马钱粮,一样都不能少。 甲胄,兵刃,更是重中之重。 系统如此靠谱,让林冲心底越发的有底气。 “林教头,请!”一晃神的功夫,朱贵领着林冲等人,进入聚义厅。 厅内,主座上是一位身穿白衣,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白衣中年左右两边,分别坐着一个裹头巾的高瘦男子,还有一个身材肥胖的扎鬓大汉。 原来如此! 这三人身份,瞬间出现在林冲脑海中。 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自不用说,便是梁山之主王伦。 左边裹着头巾的高瘦男子,想来是杜迁。 那身材肥胖的扎鬓大汉,自然是宋万。 这二人跟朱贵一样,都是王伦心腹,杜迁是二寨主,宋万是三寨主。 朱贵领着林冲进入聚义厅,杜迁、宋万二人,率先起身。 “想必这位便是豹子头林冲,林教头了?” “哈哈哈哈,朱贵老弟,昨天连夜让人送信上山,将林教头要入我梁山之事,告知我等,我等众兄弟心中,那是欢喜得很呐。” “叮!恭喜宿主,声望值+1” “叮!恭喜宿主,声望值+3” 这声望值,从哪儿来的? 望着迎面走来的杜迁,宋万二人,林冲微微一愣。 一番寒暄,林冲总算明白,二人对他如此热情的原因。 昨夜朱贵来信,把林冲一番夸赞: 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林冲在水亭中的那场伏杀,更是被朱贵描写得神乎其神。 “想来刚才声望值,也是跟此事有关。”杜迁二人,林冲心中知晓,他们两个尽管能力平平,却是水泊梁山早期的重要人物。 关键两人为人爽朗,性格直率,不会背后阴人那一套。 等到晁盖、宋江坐镇期间,不得重用,在梁山的地位一落千丈。 总体来说,跟朱贵一样,后期人生比较悲催。 “林教头,不远千里,前来梁山,有何打算?”一直高坐在主位之上王伦,终于开口。 “大哥,林教头经柴大官人引荐,前来投我梁山,此事我不是昨天在信里,都与你说过了吗?” 朱贵一脸不解,一旁的杜迁两人也是一愣。 王伦好似没有看到他们三人一般,只是盯着林冲,神色淡淡。 林冲神色无波,这是要给老子一个下马威吗? 有趣!有趣! 老子倒要看看,他有几分胆子! .......... 第25章 王伦的挑衅!离间计! “叮!宿主成功激活主线任务‘王伦的挑衅’,压制或斩杀王伦,占山为王,成为梁山大当家,可获得奖励!” 这样都能激活主线任务? 此时此刻,林冲望着面前的王伦,内心精彩至极。 王伦啊王伦,天堂有路你不走, 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原本不想对你下手,可惜你实在太不识抬举。 既然你要招惹我林冲,那你这颗人头,我就收下了。 林冲心念一闪,冷脸上前道:“林某得罪高俅,如今浪迹天涯,无以为家,幸得遇见柴大官人,引荐我上梁山,寻一落脚之地。莫非柴大官人的引荐信,在王大当家这里不起作用?” 林冲此话一出,无论朱贵,还是杜迁二人,皆是扭头望向王伦。 林冲一拉一扯,分明就是离间之言。 他们这帮兄弟能在梁山啸聚,全靠柴进背后帮衬。 既是柴大官人引荐,哪怕是个平庸之辈,也当在梁山谋个好位置。 林冲这等英雄好汉,他若愿意加入梁山,即便没有柴大官人引荐,也当受到梁山重用。 现在林冲一心一意想留在梁山,他们更是心满意足。 结果,林冲与王伦一番对话,朱贵他们竟发现,大当家王伦好似不想让林冲留下来。 “林教头,这是哪里的话,既是柴大官人引荐,我梁山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 二人刚一交锋,王伦马上察觉到,这林冲不是好对付的。 短短几句话,就把他推到众兄弟,还有柴大官人的对立面。 这是杀人诛心呐! “听说林教头昨日在水亭吃酒,做了首诗?”王伦连忙调整战略,岔开话题。 “酒兴所致,胡乱做的!”林冲淡定答道。 “王某不才,读过几年书,恕我直言,林教头这诗,可不像是胡乱做的。” 朱贵昨夜来信,不光说了林冲大战绿林高手,还把林冲写的那首诗,也一并写入信中。 以朱贵等人的眼力,只能看出这诗中大丈夫,要干一番事业得豪气干云。 王伦作为一名秀才,却从这首诗里,感到一种可怕的才华。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千古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 王伦在朱贵信中见到这首词,可谓彻夜难眠。 作为读书人,哪有不爱诗词的? 而且还是这样一首好词! 这样一首让人赞不绝口的诗,居然不是出自他的手笔。 反而是林冲这样一介武夫? 王伦素来以秀才身份为荣,内心瞧不起那些舞刀弄棒的武夫。 若不是形势逼人,他也不会上山落草为寇。 读书人的风骨,让他在梁山上,分外清高。 满山头的粗坯,只有他一个文化人,这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让他又是自傲,又是感到屹立于云端的孤独? 现在倒好! 林冲的一首诗,彻底把他从高高云端,一脚踹了下来。 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王伦自认写不出这样的好诗。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 “那林冲只怕野心颇大,绝对不是想做一个安稳山贼的样子!他想干什么?跑来我梁山,有什么企图吗?” 虽然后面那句,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王伦查遍古籍,也没查出来,这人究竟是谁,但王伦很确定,林冲想必奔着把交椅来的。 “林冲做过八十万禁军总教头,能文能武,有里有面儿。关键在东京城,一枪挑死高太尉的儿子,足可见得此人胆大包天,是个杀材。 这样一个人,如果上梁山,叫我王伦,拿什么跟他斗? 不行不行,得赶紧想个法子,把这林冲撵出梁山!” 王伦目光闪烁,心虚不已,林冲一眼扫去,冷冷一笑,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这真是无用。 没错,他这首诗,故意写给王伦看。 他在逼王伦! 原著中,王伦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一肚子坏水。 坏事儿全干了,好人他还想当。 这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的事情? 还真是巧啊!!! 林冲心中起了念头,系统便发布任务。 还真是福至心灵,系统也是很到位。 “林教头一身武艺超群,故而想让林教头,担任我梁山第五把交椅,不过……林教头毕竟是新人,若是直接上位,怕下面的兄弟,会有异议。所以王某不才,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不知林教头可听说过投名状?”王伦笑里藏刀,看向林冲。 来了来了! 终于来了! 林冲心中冷笑,正欲上前一口应下,谁承想,朱贵抢先一步: “大哥,林教头的本事,我昨日在水亭见过,别说是第五把交椅,叫我把这四当家位置让出来,我朱贵也绝无异议。” “四弟有所不知,你虽然见过林教头本事,但山寨里其它兄弟,并没有见过啊,若是林教头能为我梁山,纳来一份,足够份量的投名状,定能一举震慑梁山上下!” 说到这里,王伦扭头朝林冲望来:“林教头,意下如何?” “区区投名状,有何难?且待我下山一趟。”说林冲提起丈八蛇矛,便准备下山。 “爷爷,我等愿随爷爷一同前去。”站在林冲身后的刘黑子等人,准备跟上,却被林冲拦了下来。 “我一人足矣,尔等在山上,等我回来。” 林冲此去并非只为简简单单,纳个投名状而已。 刘黑子等人跟着,反而碍事。 倒是那王伦…… “既然杀局已开,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林冲眼中杀气一闪而逝,提着丈八蛇矛,朝聚义厅外走去。 朱贵张了张嘴,还有杜迁,宋万等人,瞧着林冲离去的身影,不知该说些什么。 事情,瞬间转变成这样,着实出乎他们的预料。 突然,聚义厅外一声巨响: “轰隆!!!” ...... 第26章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发生何事?” 王伦等人听到声响,从聚义厅中冲出。 “这……” 众人望见眼前所见,俱是大惊。 只见林冲手持丈八蛇矛,上面挂着两个大石锁,武的虎虎生风,枪尖上的石锁每每落地,都会带来山崩地裂的巨响。 王伦一张脸渐渐阴沉,林冲这是在给他下马威啊! 一旁的朱贵,杜迁等人,又惊又喜。 林冲一杆长矛,力举千斤,击若游龙,不时发出阵阵喝彩。 “林教头枪法果真出神入化!” “两枚石锁,加在一块儿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却丝毫不影响林教头枪法,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以林教头的本事,此次下山,投名状定是手到擒来。” “嘶……林教头好大的气力!” “此乃天生神力也!” “此生从未见过,此等神将之举。” “这样的本事,怕是当今天下第一武将!” …… 朱贵等人被林冲枪法吸引,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王伦,面色深沉,目光闪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林冲一套枪法舞完,枪尖轻轻一点,两枚石锁再次“轰隆”一声,落回原地,丈八蛇矛往肩头一靠,便在众人注视下,阔步下山。 对于林冲而言,区区一份投名状,并不是什么难事。 此番下山,除了去拿投名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至于王伦? 林冲在聚义厅外,刻意枪尖舞动石锁,便是在警告王伦,莫在背后搞小动作。 王伦若是识趣,林冲也不是那等没有容人之量。 若是不识趣? 哼哼! ………… 残雪初晴,薄云方散,溪边一片寒气。 林冲独自一人,盘腿坐在一片石碓之上,石碓下方,林荫之间,有一条山道。 山道上人烟稀少,时不时,能见到几个挑担子的商贾小贩。 林冲犹如一位入定老僧,偶尔掏出腰间的酒葫芦,抿上一口,祛除身上寒气。 恰在这时,远处风雪之间,出现一道人影。 此人头戴斗一顶范阳毡笠,身高七尺,腮边露出少许赤须,带着抓角头巾,手里提着一条长长朴刀。 林冲终于动了,手中丈八蛇矛一抖,宛如一条黑龙,冲天而起,直奔对方而去。 那毡笠汉子,也非泛泛之辈,感受到迎面而来杀气,手中朴刀猛一上提,与前方黑影撞在一块儿。 霎时间,二人一上一下,似云中龙斗水中龙,一来一往,如岩下虎斗林中虎,一个是擎天白玉柱,一个是架海紫金梁。 那个没些许破绽高低,这个有千般威风勇猛。 双方斗上十几个回合,林冲手中丈八蛇矛,忽一用力,霎时间,那毡笠男子,手中朴刀险些被震脱了手心。 也是这个时候,毡笠男子才明白,林冲没用全力,之前一直有所保留。 “你究竟是何人?”毡笠男子眉头轻轻一皱,风雪间,头顶抓角头巾,缓缓滑落,露出眼角边,一片青黑色的印记。 林冲望着对面,一脸凝重的毡笠男子,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杨志,绰号“青面兽”,乃是杨老令公杨业之后,武举出身,曾任殿帅府制使。 原著中,杨志武艺非凡,为人耿直,乃是一等一的好汉。 林冲此行,正是为了收服此人! “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见林冲再次提枪走来,杨志脸色愈发凝重起来,他紧了紧手里的朴刀,面对林冲刺来的长枪,连忙上前一挡。 “噹~”尽管杨志早已做好准备,但双手依旧险些失去知觉。 “此人好大的力气!” 不仅力气奇大,而且枪法奇好。 杨志说什么,也是个武举人,又是杨家后人,对自身武艺,颇为自信。 可是,自从林冲开始认真起来,杨志每次招架起来,都十分吃力,望着渐渐裂开的虎口,杨志越战越惊,到最后,竟忍不住对林冲生出一丝畏惧。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杨志忽而感到眼前一道寒光闪过,跟着,林冲手中的丈八蛇矛,已经抵在了杨志的眉心处。 “阁下到底是谁!” 杨志觉不相信,一个能轻而易举,击败他的人,会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就算今日死在此地,他也必须知道,杀他之人是谁。 林冲望着面前,一脸视死如归的杨志,眼神中透出一股满意的笑容。 如今梁山,虽然初具规模,但人才匮乏,想要一统河山,光靠林冲个人武力,肯定是不行的。 而杨志这等猛将,正是他眼下所需之人。 “还不错,在我遇到的所有对手中,你是第一个,能在我手中,坚持这么长时间的人。”经过一番试探,林冲对杨志还是挺满意的。 林冲越是如此,杨志目光中的疑惑,就越是浓郁。 此人究竟是哪里来的杀材? 正是因为杨志跟林冲交过手,才越能明白对方的恐怖。 不仅武功卓绝,而且一身杀气。 若非杨志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只怕光是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杀气, 就已经未战先败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冲!” “豹子头林冲?”杨志听到这里,眼神中的疑惑,仿佛瞬间得到了答案:“原来阁下就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头,难怪枪法如此神乎其技。” 说实话,林冲的名号,杨志以前也是听过的。 但是,杨志以往听到别人提起林冲,只觉得,吹捧过多。 若是二人交起手来,杨志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今天,林冲给他狠狠上了一课。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若非这林冲,刚开始的时候,未尽全力,只怕我跟他,根本斗不了这么长时间。 “今日,我杨志,既然败在林教头手中,自然无话可说,只是……我杨志与林教头,无冤无仇,我实在想不通,杨志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林教头。” “哈哈哈,杨兄弟不必紧张,你并未得罪林某,相反,林某刚才一时技痒,倒是多有得罪之处!” 言语间,林冲手中丈八蛇矛,已经收了回来。 他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收服杨志,除了之前说的那些,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早在梁山聚义厅中,林冲答应王伦,下山去拿投名状时,系统就已经发布了,让他收服杨志的任务。 只不过,杨志此人,并非泛泛之辈。 林冲有十足的把握打赢他! 但是想要收服,就不得不花点儿心思了。 他现在的处境,可与当初不同了。 想要完成系统的终极任务,他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要做大事,自然要有筹谋! ....... 第27章 落草也不一定是寇 “原来如此!”杨志听到林冲解释,满脸苦笑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之前林冲从对面杀出的时候,那一身杀气,可不像是比武切磋的架势。 怎奈杨志技不如人,又能说些什么呢? “杨兄弟此行,可是为了回东京城?” “正是!”杨志对于此行的目的,并未有所隐瞒:“我因失陷花石纲,不得已流亡在外,如今大赦,我欲返回东京复职。” “恕林某直言,杨兄弟乃杨老令公之后,真的愿意一辈子,担任一个小小的殿帅府制使?” 林冲的话,无异于瞬间戳中杨志内心深处的痛点。 想他杨家当初在东京城也算是名门望族。 祖父杨业,杨老令公,官拜右领军卫大将军,兼任郑洲刺史,云州观察使。 想不到,仅仅三代人,杨家竟撂倒到今天这般光景。 若非杨家破落,他杨志又怎会因为丢失区区花石纲,流亡在外这么多年? “我何尝不想重现祖父当年的光景,只可惜……” 不等杨志说完,林冲已经打断道:“只可惜当今朝廷腐败,奸臣当道,对内搜刮三尺,鱼肉百姓,对外怯战羸弱,年年岁币,我等武将,根本无用武之地。” 知己啊!!! 这林冲居然看得如此透彻。 杨志何尝不觉得朝廷羸弱,奸臣当道? 只是那又如何? 他一个小小的殿帅府制使,人微言轻,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我杨志这些年,虽然流亡在外,但林教头在东京城的事情,也听过些许,那高衙内无恶不作,林教头杀了他,简直就是为东京城除去一颗毒瘤。 林教头这一身本领,却因为这个纨绔,落得如今这般田地,英雄无用武之地,实在是……哎!!!” 对于林冲在东京城的所作所为,杨志心里十分钦佩。 然而佩服,归佩服,林冲这样一个武艺卓绝,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然因为一个衙内,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多少让杨志有些心中不忿。 不忿之余,更多的还是一种对未来的迷茫。 虽然如今大赦,杨志得以返回东京,但是,能否官复原职,杨志心中一点底也没有。 毕竟,如今的官场……不说也罢啊! “哎,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是无法走正常途径,那少不得,得花些银两。” 对于杨志的心思,林冲十分清楚。 毕竟是杨家后人,一心要走仕途。 想要重现杨家昔日辉煌。 但是,在这样一个吃人的世道里,杨志的这个愿望,注定无法实现。 原著中,杨志满怀期望,回到东京城,结果却遭小人刁难,穷困潦倒,不得不拿出家传宝刀变卖,哪知遇到个破皮牛二,愤而杀人,被刺字发配大名府。 得梁中书赏识,提拔为管军提辖使,护送生辰纲,结果又被劫取,不得已,上了梁山,最后病死在征讨方腊的途中。 空有一身本事,很壮志, 却报效无门, 不得不说,杨志身上,倒是跟原著中的林冲,有颇多相似之处。 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个极为悲剧的人物。 “不知林教头,日后有何打算?” “我已上水泊梁山!”面对杨志的询问,林冲毫不避讳。 “梁山?倒是一个……不错的去处。”杨志一脸安慰之色,心中越发可惜。 虽说如今大赦,但林冲的情况,与杨志不同。 凡在东京城生活过,谁人不知,那高衙内是高俅的心头肉? 林冲杀了高衙内,注定这辈子与官场无缘。 不仅如此,还要面临高俅党羽的不断追杀。 啸聚山林,落草为寇,对林冲而言,的确算是较好的选择。 “其实,落草也不一定是寇!” “哦?林教头此话怎讲!” 林冲望着对面,满脸疑惑的杨志道:“想当初,汉高祖刘邦,因误得徭役时间,啸聚山林,最后还不是建立丰功伟绩?” 林冲此话一出,杨志顿时吓了一跳。 他怎想得到,林冲如今落难之身,竟还有如此雄心壮志! 以林教头刚才之言,他这是准备把朝廷推翻呐。 林冲似乎看出了杨志内心的惊愕,微微一笑继续道:“杨兄弟,曾在东京任职,应该清楚,如今朝廷奸臣当道,早已成了他高俅的一言堂。 就算入朝为官,又能怎样? 不说其它,就以禁军为例。 高俅恃宠营私,侵夺军营,以广私地,多占禁军,以冲力役,导致禁军纪律废弛,军政不修,战力低下。 此时,若是金兵来犯,朝廷又能坚持多久? 再者,高俅党羽众多,早已不是靠着一两个清正严明的朝廷大员,就能扭转得了的。 想要还这世道,一个朗朗乾坤,就必须根本上,推翻这腐朽的朝廷。” 林冲说到这里,目光再次落到杨志身上:“杨老太公昔日,也是靠着军功,才有了后来那般地位。 可是杨兄弟,平心而论,你觉得眼下朝廷如此羸弱,奸臣当道,还有你挣军功的机会吗?” 林冲的话,让杨志眉头一点点地皱了起来。 正如林冲刚才所说,如今的宋朝朝廷奸臣当道,重文抑武,对内强硬,对外羸弱,他一个武举人想要出人头地,无异于痴人说梦。 “既然如此,杨兄弟,何不拼一把呢?” “拼一把!林教头的意思是想拉我入伙?” 杨志并非愚笨之人,林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哪里还会不明白。 如今想来,林冲之前那般,多半是早就有此打算。 否则,二人怎会如此之巧,在此相遇! “林教头,不得不说,你刚才这番话,句句都在杨某心坎之上,哪个男儿来到世上,不想轰轰烈烈,干出一番事业? 但是,有个官身,终归还是有丝希望, 我.......还是想走仕途!” 对于杨志的回答,林冲并未感到意外,毕竟,杨家三代为官,短短几句话,就想拉着杨志到梁山落草为寇? 林冲还没有天真到这种程度! “既是杨兄弟的选择,林某自然尊重,只不过……” “咻~”林冲这边,话还没有说完,一支利箭瞬间朝他眉心袭来。 “小心!!!”杨志提刀,为林冲挡开利箭,紧跟着,就看到周围树林中,密密麻麻的人影,朝着他们围了上来。 “叮!由于王伦故意泄露宿主行踪,此刻,正陷入高俅门客,与绿林好汉围杀当中,杀退来犯之敌,可获得系统奖励。” 王伦? 看来,这家伙是不想好好活着啊! 林冲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手中丈八蛇矛,瞬间翻滚。 ........... 第28章 林冲!简直无敌也! “当当当……” 林冲手持丈八蛇矛,犹如银河倒挂,飞速旋转,将周身护卫得密不透风。 “杨兄弟,这些贼人都是来找林某,你速速离去,莫要因我丢了性命!” 杨志是林冲看好之人,乃是未来的重要助力。 他的大业尚未开始,林冲可不希望杨志,死在这种地方。 “我虽与林教头刚结识,但也看得出来,林教头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此时若弃你而去,那我杨志成什么人了!我杨志乃名门之后,行的是光明正大的路数,杨教头,让我来助你!” 言语间,杨志手中朴刀翻滚,挡开几只箭矢,身子高高一跃,借着身后大树,赢取一丝喘息机会。 黄昏之下,借着树林间微光,杨志隐隐约约望见埋伏之人。 “是绿林中人!”杨志之前丢掉花石纲,绿林之间,倒也混迹过一段时间。 迎面冲来这些人,个个身手敏捷,一看便是绿林中的扎手货。 不止于此,周围竟埋伏诸多弓弩手。 弓弩属于管控军资,一直被朝廷严格把控,一般绿林好汉,即便能搞到一两把弓弩,也绝对不会像对面那么多。 “竟然是军弩!”杨志脸色骤变。 “唉……看来高俅,还真是把林教头往死里逼,压根不给林教头活路啊。”杨志不傻,稍微一想,也就明白这些军弩的出处。 至于那些扎手的绿林汉子? 当然是为高俅的悬赏而来! “千两黄金就算了,居然连五品官身,都说送就送!这朝廷……还真是他高俅一言堂。” 杨志咬牙之间,突然两道身影,朝着林冲扑去。 杨志正要上前相助,忽而林冲手中丈八蛇矛,宛如游龙,顺着腰间一滑,那两名身手不错的绿林汉子,瞬间被戳成了串儿。 借着二人尸体,林冲上下翻滚,又避过几支疾射而来的暗箭。 林冲单脚连踢,两具尸身顿时破空而去,砸得对面人仰马翻。 “好狗胆!”林冲低吼一声,犹如猛虎扑兔,瞬间杀入人群。 一波又一波的暗杀,彻底激怒林冲,也再次坚定他大展宏图的心思! 每一次长枪翻滚,一抹抹艳红色的血花飞出,绿林高手,竟无一人是林冲一合之敌。 短短六七个呼吸的时间,林冲便斩杀十几人。 其动作之敏捷,下手之果断,杨志惊得愣在原地。 这身手可比之前,林冲与他交手时,还要厉害六七分。 “合着林教头之前,与我比试的时候,根本没有尽全力?”这个发现,简直把杨志之前的想法,彻底颠覆。 他是武举出身,一身本事,罕有人能与他打成平手。 之前林冲与他比试,施展的枪法,犹如神技。 林冲若是一开始就认真与他对敌,最多三十个回合,他必败无疑。 “这些绿林贼寇,招惹谁不好,却惹到林教头身上,想着升官发财,只怕今日,小命全都要丢在这里!” 杨志冷哼数声,心中对林冲的评价,越发之高,之前觉得林冲实力出众,结果以为对方在第三层,结果人家真实的实力在第六层。 “我竟眼拙至此!实在有愧,怪我平素骄傲自大,合该落到今日地步!” 剧烈的心理落差,让杨志难受至极,他现在只想找个发泄口,好好喧泄一下。 “林教头,我来助你!”杨志暴喝一声,二话不说,提刀就上。 他手中朴刀翻滚,不停在人群中冲杀。 也许觉得手里朴刀杀得不过瘾,杨志一把抽出腰间家传宝刀,双刀在手,宛如一头愤怒的犀牛,杀得对面绿林高手一阵人仰马翻。 “该死,这青面汉子,又是哪里来的杀材?” “这家伙,一身怒气,我们又不曾招惹他!” “疯子!这个疯子!简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 密林之中,此刻一阵混乱,领头男子身披鱼鳞锁子甲,挎着长刀的中年男子头戴兜鏊,嘴角长着八字胡,眉头一皱。 此人名唤王鹤,本是殿前司一个马步军都指挥使,没钱贿赂上司,迟迟不得升迁。 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高俅管家。 这次,便是高俅管家找上门,告诉他只要带着林冲人头回去,高太尉便会重重提拔他。 对于高俅管家所说的一切,王鹤没有半点怀疑。 现如今,整个东京城,谁不知道杀掉林冲,那绝对让家族富三代? 黄金千两,五品官身! 王鹤本身在殿前司当差,只要这次向高俅表了忠心,还怕不能平步青云? 为奔个好前程,王鹤格外重视林冲。 不仅擅自带来殿前司手下,调集大量军弩,而且还聚集一大批想要杀林冲,以此换赏金的绿林人士。 只是这动起手来之后,林冲战力,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这么多绿林高手,配合殿前司的军弩,居然没能伤到林冲分毫? 眼下,又不知从哪儿杀出个青面汉子。 虽然这青面汉子,武艺不如林冲,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二人配合之间,竟然杀得那些绿林人士人仰马翻! “不是说这林冲,只是一个人吗?”眼瞅着远处绿林人士,渐渐被杀寒了胆,王鹤神色凝重,心中更是恼火。 暗骂那群绿林,太过废物。 这次离开东京城,他可是跟高俅拍胸脯打过包票的。 要是带不回林冲的人头,那…… “等等,这青面汉子,看着如此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王鹤想了一会儿,忽而站起身来:“想起来了,此人乃是殿帅府弄丢花石纲,一直流亡在外的杨制使!” 想当初,杨志丢失花石纲,可是在殿帅府,引起不小风波。 “哼哼,区区一个流亡制使,竟敢帮着林冲跟高太尉作对?给我射,射死那厮!”以王鹤的眼力,自然看出,杨志实力不如林冲。 先把实力弱的干掉,然后再集中火力,对付林冲! “小心!!!”眼瞅着远处弓弩手的目标,一下子全都集中在杨志身上,林冲连忙用枪杆,把杨志扫向一旁乱石堆中。 “杨兄弟,接着!” 杨志那边刚从乱石堆里爬起,便听到林冲一声大叫,跟着面前“哐唧”一声,砸下一物。 “咦?这是……” 杨志定睛一瞧,又惊又喜。 【作者有话说】 林冲开始招揽自个的势力了!大家给点力啊!求一切数据啊! 第29章 青面兽杨志!彻底傻眼! “咦?这是……” 杨志定睛一瞧,林冲丢在他面前的,竟是一套质地轻盈的甲胄。 这个时代,甲胄的工艺,远远要比一般兵刃精良许多。 官府有严令,任何人不得私藏甲胄,否则以谋逆论处。 以至于民间很难见到甲胄这一类东西。 哪怕是啸聚山林的绿林汉子,手中也只有朴刀、长枪一类的兵刃,要想穿上甲胄? 简直是痴人说梦! 眼下林冲扔来这套甲胄,瞧上去,竟然比殿前司还要精良几分。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林教头刚才究竟从哪儿掏出的这套轻甲? 这也太神奇了吧! 杨志非常确定,原先林冲手上,只提着一杆丈八蛇矛,连背包都没有一个,这套轻甲,显然不可能随身携带。 疑惑之余,杨志连忙抬头朝着林冲望去。 谁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杨志又是吓了一跳。 只见那林冲不知何时,身上已经套上一身闪闪发光的宝甲,正从一棵大树后面翻身而出。 “这林冲竟敢私藏甲胄?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不远处,王鹤正指挥着周围弓弩手,忽而见到一身铠甲的林冲,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果然如高太尉所说,这林冲胆大妄为,简直不知死活!” 林冲不仅在东京城,当街挑杀了高衙内,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身披甲胄,殿前司作皇宫亲卫,林冲此举在他们看来,无疑是在藐视皇威。 “给我狠狠射,射死那两个逆贼!” 王鹤这边话音刚一落地,耳边忽而“嗖”的一声。 一个手下被利箭穿胸而过,滚烫鲜血,飞溅在王鹤脸上,把他吓得面色苍白。 “这林冲……竟还有弓箭?”惊吓之余,王鹤连忙趴在地上,深怕林冲再来一箭,把小命断送在这里。 “该死,他从哪里来的弓箭?” 王鹤敢在这里伏击林冲,是仗着军弩射程够远,威力够大。 可是林冲刚才一箭,威力比起军弩,还要强悍几分,这样的强弓至少八石起步! 要是被这样的硬弓射到,即便王鹤有铠甲护身,也免不了要重伤。 “八石的硬弓,我倒要看你林冲,能射几箭!大家不要怕,继续给我射!”王鹤嘴上硬气,但已经不敢站起来了。 “杨兄弟,周围这些绿林人士,交给你了!”眼瞅着,远处弓弩手没有之前那么嚣张,林冲朝着杨志大喊一句。 “林教头放心,这些绿林中人交给我,你只管放手去对付那些放冷箭的。” 杨志好歹是将门之后,对眼前局势十分清楚。 周围这些绿林人士,早已不成气候,只要干掉埋伏在暗处的弓弩手,今日这危局,便算是彻底解除了。 林冲那边也不墨迹,翻身跃向另外一棵大树背后的瞬间,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叮!恭喜宿主,杀戮值+1” “叮!恭喜宿主,杀戮值+2” “叮!恭喜宿主,杀戮值+1” ........ 林冲脑海中系统提示响起瞬间,远处山岗之上,又一名弓弩手,倒在血泊当中。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冲一边借着周围的大树,躲避四周射来的冷箭,一边用手中长弓,还击对方。 如此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七八名弓弩手,死在林冲手中。 这一次,林冲明显能感觉到,这批弓弩手,远比上次风雪山神庙外,伏击他的那些高俅门客,更加训练有素。 远处身披甲胄的王鹤,林冲已然明了,高俅开始动用军中力量。 相比林冲,远处王鹤带领的弓弩手们,同样心惊胆战。 望着一个又一个同伴倒在血泊当中,纵使有王鹤的命令,周围的弓弩手们,也渐渐开始对林冲产生畏惧。 一个个趴在山岗上不敢轻易冒头,再也没有之前,手持军弩,居高临下,一顿乱射的势头了。 林冲借着这丝喘息机会,再次朝着对面山岗,靠近了十几丈,手中长弓一拉,下一秒,利箭脱手而出,将王鹤头顶的兜鏊射飞在对面的大树上。 “该死!!!这个杀材!” 王鹤是万万没想到,就稍稍探了个头,兜鏊居然让林冲射飞了。 这要是再多探出去几分,那岂不是整个脑袋都没了? 想到这里,王鹤再不敢继续僵持下去。 “你们几个掩护,其它人跟我撤!” 之前,那些绿林好汉在林冲面前,无一合之敌,要是让林冲冲了上来,他们这些人,多半也要死在林冲手上。 王鹤虽然是个武官,但是见到林冲手段,自问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如此,他若还留在此地,跟送死无异。 王鹤带着人,迅速撤离山岗。 至于那几个被他留下断后的弓弩手,无一例外,全都被林冲一箭爆头,躺在雪地里,死的不能再死。 等林冲甘上山岗,王鹤等人早已没了踪迹。 失去山岗上弓弩手的支援,下方绿林人士被杨志杀的人仰马翻。 一个个犹如丧家之犬,四散逃离。 “叮!恭喜宿主,成功击退来犯之敌,获得奖励:优等战马二十匹,重甲十五,轻甲十套,玄铁伏魔禅杖一把。” 玄铁伏魔禅杖? 这简直是为鲁师兄,量身打造的啊! 想到鲁智深,林冲顿时想起自家娘子。 “必须尽快解决梁山上的事情,这样才好接娘子过来团聚。”下定决心的同时,林冲再次抬起长弓,射杀几个远处奔逃的绿林人士,增加点系统杀戮值。 只要那些逃跑的人,这会追踪,只怕也赶不上。 跟着,他把长弓往身后一挽,大步流星朝山下的杨志走去。 尽管杨志十分勇武,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绿林人士,多多少少,还是挂了点彩。 林冲也不矫情,取下腰间酒葫芦,朝着杨志扔去。 杨志“咕嘟”“咕嘟”猛灌了两大口酒。 “舒服!!!” 杨志经过刚才一番拼杀,总算找回些许自信。 不是我杨志太怂,而是这林冲功夫太厉害。 刚才我对付起那些绿林高手,还是游刃有余的嘛! 杨志心中安慰地想着,拍了拍身上轻甲:“此番,多亏林教头甲胄,否则,我身上怕是还要再多挂几道彩。 对了! 林教头,你刚才的甲胄,还有这长弓从何而来?” ........ 第30章 好你个王伦!好狗胆! “高俅老贼,想害我性命,我岂能没点准备?”林冲淡淡说道,轻描淡写的带过。 杨志轻轻点头,感慨道:“想那高俅权倾朝野,若是一门心思,想要对付林教头,日后定会有更多阴损办法。” “我与那高老贼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就算他不来找我,终有一日,我也会亲自挑下他的脑袋,倒是杨兄弟你……”林冲心中满意,不枉他看重。 杨志身上有忠义,更有责任。 这样的人,实在命运坎坷。 林冲选择将他收归麾下,绝对是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林教头无需担心,我杨志好歹是将门之后,他高俅就算想要害我,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对我怎么样!”杨志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杨兄弟,你可不要低估高俅啊,那家伙睚眦必报,你这次帮我,势必成为高俅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如与我上梁山,闯一番天地出来。”林冲想了想,还是开口邀请道。 “多谢林教头好意,梁山虽是好去处,但是我杨志还没有落得这等地步,况且……”说到这里,杨志颇有些感慨道,“我祖上乃是名将,若是我落草为寇,愧对列祖列宗啊!林教头,等我到朝堂闯荡出名堂,一定会为你伸张正义的!” 林冲吐了一口浊气,心中满是遗憾。 杨志虽然是条铁铮铮的汉子,但是对仕途的执念,实在太深太深。 这家伙,倒是跟剧情之中的原林冲,某些方面,倒是有些相似。 “也罢,既然杨兄弟这么决定,那林某就不再多言了。” “林教头,你的好意,我自然心领,若有一日,我真的走投无路,命中合该我坎坷,到那个时候,我定会来寻教头,到时候,还请教头给个机会。”杨志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不想这一刻,也说起此等谦逊之言来。 林冲一愣,心中了然,朗声道:“杨兄弟,你莫要见外,你我今日并肩作战,这样的情谊,我林冲记在心中,只要你来寻哥哥,哥哥都会扫榻相迎。” “哥哥,我……我……”杨志声音更咽,他是个性情中人,此刻只觉得林教头,犹如亲哥哥一般。 “杨兄弟,哥哥祝你前程似锦,官运亨通,我们后会有期。” “好!哥哥的话,我杨志一定谨记在心。”杨志抱拳行礼,心中将林冲看得极为重要。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杨志既然还想要继续走仕途,那林冲便由着他。 只有经历过黑暗的人,才会知道光明的美好。 杨志此番回到东京城后,比起原著结局,只怕还要惨上几分。 “哎,大不了,日后林冲亲自去一趟东京城,把人救出来!”林冲念头一动。 突然,远处传来阵阵急促马蹄声。 “咦?莫非是那些绿林人士去而复返?”杨志刚刚放下的朴刀,再次提起。 林冲顺着来音,一眼望去,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朱贵、杜迁、宋万等人。 “杨兄弟莫急,这些人并非来截杀我的!” 听到林冲的话,杨志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下手中朴刀。 朱贵刚一翻身下马,就迅速上前,围着林冲仔细检查,那模样深怕林冲身上蹭破块皮: “林教头,我等收到消息,特地前来驰援,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至于杜迁、宋万二人,瞧着周围满地尸体,一时间被这惨烈的一幕,深深震撼。 朱贵曾多次跟他二人提起林冲的骁勇,然而听说和亲眼所见,终究是两码事! “林教头,这些人……都是你杀的?”杜迁结结巴巴,有些不确定的道。 他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因为他不相信林冲,而是整个山涧密密麻麻全是尸体。 这个场面,犹如修罗场,实在太过骇人。 “这人我认识,江湖人称霹雳刀,是绿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竟然一枪洞穿。”宋万下马检查一番,脸色渐渐变得怪异。 眼前这些尸体,不少人都是绿林道上成名已久的人士,这么多人一起围攻林冲,非但没有伤到林冲,反倒把命丢在了这里。 “这密密麻麻一大片,怕是有近百人吧?” 若是宋万知道围攻林冲的可不止这些绿林人士,还有军中力量,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朱贵之前在水亭见过林冲的威猛,相对而言要镇定一些。 “对了,林教头,你身边这位好汉是……”林冲毫发未伤,朱贵定下心来,目光一转,朝着杨志望去。 “这位是杨志,幸亏这次有他出手相助,否则我没那么容易击杀那些绿林高手。” 杨志身材魁梧,气势不凡,一看就是个高手。 朱贵闻言,连忙抱拳道:“原来是杨兄弟,多谢杨兄出手相助。” 朱贵心中,林冲是他带上梁山,那么便是他梁山一员。 杨志帮了林冲,那等于帮了梁山。 一旁的宋万、杜迁二人,同样满脸感激地朝杨志拱拱手。 “哪里,哪里,你们这么说,真是羞煞我杨志了,这里大半绿林人士,都是林教头击杀的,若不是林教头一马当先,干掉对面山头上的弓弩手,杨志今日怕是难以活命了。” “什么?弓弩手?”杨志话音刚一落地,一旁的朱贵等人,纷纷面色一变。 “嗯,不是普通的弓弩手,用的都是军弩,应该是军中高手。”好似没有见到众人脸色,杨志又补充了一句。 这下,杜迁,宋万目瞪口呆,对林冲彻底服气。 面对这么多绿林高手围攻,还有军弩在一旁环伺,林冲非但毫发无伤,还把这些人都干掉了? 这样的猛人,若是不能上梁山,那绝对是整个梁山的损失。 “对了,朱兄,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遭人伏击?” “哦,是大当家告诉我们的,许是他手下的探子,收到风声了吧!”说起这事,朱贵也觉得奇怪,他是梁山四寨主,专门负责收取情报。 这么大的事情,他事先居然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反倒是让大当家的手下,查到了这件事情。 “居然是王伦告诉你们的。”听林冲心中一阵冷笑。 这是典型的贼喊捉贼啊! 想来,那王伦叫朱贵等人前来, 并非相助我林冲,而是来看看我林冲死了没有。 也罢,也罢! 既然此间事了,我便亲上梁山,取你狗头。 “杨兄弟,你身上有伤,不如随我等一同上梁山,休养两日,吃杯水酒再走?”林冲心中一沉,改了主意。 “也好!”杨志虽然都是些皮外伤,但是林冲亲自开口,他也打算休整一下。 他平日佩服的人不多,林冲绝对算一个。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在武力上压制他的。 闻言,朱贵等人同样露出开心笑容。 正所谓识英雄重英雄,杨志不顾性命相助林冲,在他们看来就是英雄所为。 既然是英雄,自然值得他们去结交。 “走!一起上梁山!拜见我们王伦大当家!” ........ 【作者有话说】 求一切数据啊!拜托啦! 第31章 这个投名状!你喜欢吗? 东京,高府。 高俅坐在餐桌前,望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却没有半点食欲。 “唉,林冲啊林冲,你怎么还不死?”高俅捏着拳头,一脸狰狞。 自从山神庙围杀林冲失败,高俅一日三餐,吃什么都索然无味。 “大人,您好歹吃点儿吧!”管家见状,一脸心疼,赶忙上前劝说道。 “吃吃吃,我还有什么心思吃?现在全东京城都知道,我高俅儿子死了,杀死他的是那林冲,可我这做爹的,却迟迟不能帮我儿报仇。” 高俅想到气愤之处,重重将手中筷子扔在地上。 “大人说的是,那林冲着实可恶,不过老爷放心,王鹤等人离开东京数日,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管家一边宽慰高俅,一边在内心深处默默祈祷。 高衙内被林冲杀死之后,高俅的脾气越来越大。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高俅虽不是皇帝,但在这东京城里,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是高俅一直这么暴躁下去,他这个管家指不定,什么时候犯了忌讳,便要人头落地了。 “王鹤啊王鹤,我可是冒着被太尉大人责备的风险,才引荐的你,你可千万要争口气,把林冲的人头,给我带回来啊!” 正当管家内心七上八下之际,一道急匆匆的人影,忽而从外面跑了进来。 “报!禀报太尉大人,王鹤那边有消息了。” “什么?有消息了!快说,那林冲是否已被王鹤击杀?”不等高俅开口,一旁的管家忍耐不住,上前追问道。 “王鹤信中说,原本林冲已经陷入埋伏,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听到这里,管家内心“咯噔”一下。 “半路杀出个名叫杨志的青面汉子,坏了太尉大人的好事。” “哐唧……”高俅脸色越来越沉,当即起身,一脚踢翻坐椅:“这林冲不过区区一介武夫,他是杀星转世吗?就这么难杀!” 愤怒到极致,高俅再次一脚踹出。 这次他踹向的目标,正是不远处的管家。 “你这蠢才,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高俅越想越气,朝着地上踹翻的管家,又是狠狠几脚踩上去。 踢得管家嗷嗷乱叫。 “大人,太尉大人饶命,以那王鹤能力,定然不会那么容易让林冲逃脱,想来都是他信中提到的那个杨志,若非此人从中作梗,那林冲怎么可能逃掉性命。” 管家一面抱头翻滚,一面哭嚎着解释道。 此时此刻,他内心求生欲爆棚,杨志自然成为他甩黑锅的对象。 “马上给我查清楚,这杨志是何许人也,竟敢偏帮林冲,把我高俅置于何地?”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管家逃命似的,一路翻滚跑出饭厅。 独留下原地,整张脸变成铁青色的高俅,来回踱步:“林冲,杨志,所有敢得罪本太尉的人,我都要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 “阿嚏~” “杨兄弟可是受了风寒?” 另一面,正率领人马返回梁山的朱贵,满脸关切地朝着杨志询问道。 “无碍,许是冷风灌多了,上山喝上几碗热酒,自然就好了!” “哈哈哈哈,杨兄弟尽管放心,这山寨上酒水多的是,你要喝多少都没问题。” 杨志性格还是非常合大家口味的。 杜迁,宋万二人,他们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碰上杨志,就好像碰上知己一般。 林冲一路行来十分安静,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终于,一行人来到山寨门口。 远远的瞧见一个白衣身影,站在远处眺望着什么。 这白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王伦! 见朱贵等人回来,王伦原本心头一喜,当他见到人群中,毫发无伤的林冲时,整个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那高俅怎滴这般无用,我已将林冲行踪告知于他,竟还能让林冲逃得性命。” 王伦此番让朱贵等人下山,便是为了装装样子,以免大家觉得他妒忌林冲才能,把林冲的死怀疑到他身上。 可王伦万万没想到,竟是这般结局。 “大当家,见到林某回来,似乎不太高兴?”很快,来到王伦面前的林冲,脸上露出冷峻的笑容。 “林教头说哪里的话,见到你与众兄弟安然无恙,王某心欢得很!只是……那投名状……” 既然高俅的人没用,让林冲活着站到王伦面前,王伦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哼! 不管你林冲命大也好,本领高强也罢。 既然没有按约定,拿回投名状, 我王伦便有办法将你赶下梁山! “大哥,林教头此番下山,遭遇高俅围杀,好不容易险象环生,这时候还提什么投名状啊!” “是啊,大哥,林教头之前,在山涧杀了不少绿林人士,我和宋万亲眼所见,个个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这事做不得假!” “没错,以林教头斩杀的人头,莫要说一份投名状,就是十份,百份也足够了!不信,大哥可以问问,随我等出去的那些弟兄。” ........ 眼瞅着,三个亲信如此信誓旦旦,为林冲作保,王伦脸上的笑意,渐渐有些僵硬。 这林冲来他梁山,才多久? 要是真让这林冲一直在梁山待下去, 那整个山寨不都成他的了! “大哥何尝不知,你们说的是实话,但你们见到,留守山宅的兄弟,并未见到,我何尝不想留下林教头,但规矩就是规矩!” 王伦死活不让林冲上梁山,朱贵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他正欲上前理论,谁知却被林冲拦了下来。 “大当家此意,是非要我献上投名状不可?” “当然!”王伦话音坚定。 “哈哈哈。好,好,好,既如此,大当家瞧好了!”林冲大笑一声,手中丈八蛇矛在半空中划过一抹诡异弧线。 “噗嗤~” “啊!!!” 一声惨叫传来,王伦手臂瞬间飞出,重重掉落在地。 眼前一幕,彻底把朱贵等人看傻。 王伦牙呲欲裂,疼得满地翻滚,他厉声吼道:“林冲,你竟敢伤我,今日休想活着下梁山,兄弟们,给我杀了此獠!” ............. 第32章 匡扶大义,替天行道 “啊!!!!” 王伦一声惨叫,震惊全场。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朱贵等人看傻。 杨志站在人群后方,不发一言,暗自握住手中朴刀。 尽管跟林冲相识不久,却认定林冲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林冲突然暴起,必然有其缘由。 后知后觉的朱贵、宋万等人,察觉到林冲、杨志二人身上的杀气,面色狂变。 山涧那场伏杀,他们三人都是见过的,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深处,都对林冲二人的战力深感敬畏。 王伦身后梁山亲卫,纷纷提着刀剑,朝林冲二人围拢,朱贵等人的脸上,吓得面无血色。 “大当家!林教头!切莫动手,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朱贵一马当先,冲上前去,以林冲、杨志的本事,若是双方真的火并,眼前这些人马,未必是他们二人对手。 关键是王伦的性命,必然不保。 可是王伦哪里想得了这么多? 他手臂被林冲一枪挑断,血流不止,头顶疼得直冒冷汗。 这种时候,朱贵不带人将林冲拿下,反而上前阻止。 我他妈手都断了,你跟我说是误会! 天底下有这样的误会吗? “好你个朱贵,我果然没有猜错,你早就暗中与那林冲,串通一气对吧!快说,那林冲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王伦说完,又转向杜迁,宋万二人:“枉我把你们当兄弟,可你们呢?不声不响,就倒向林冲,如今还与他合谋害我! 即便他把我杀了,难道还能把这个大当家的位置,让给你们不成? 你们……简直就是猪油蒙心,愚不可及!” ........ 王伦一顿劈头盖脸臭骂,把朱贵三人给骂懵了。 朱贵是为保住王伦,才上前阻止双方火并,万万没想到,王伦居然如此看他。 大家兄弟这么多年,纵使朱贵内心失望至极,依旧不希望王伦死在林冲手上。 “林教头,不管大当家之前,如何得罪你,我朱贵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大当家是我梁山当家人,你这般伤他性命,我朱贵断然不能答应。” “朱兄,难道你也认为,我林冲是那等受了小点委屈,便胡乱伤人性命之人?” 林冲此话一出,刚刚还义正言辞的朱贵顿时愣住。 “是啊,林冲行事光明磊落,一言一行,都符合道义二字!难道……”朱贵心中大惊,不断各种念头窜出,让他一阵心慌意乱。 杜迁、宋万二人站在一旁,虽未说话,但眼神早已说明一切,当即开口道: “王大当家,有话好说,个中只怕有误会?” 这话一出,场面登时一窒。 林冲可不管这些,当即道:“我林冲有幸与柴大官人相识相交,经他引荐上了梁山,王伦对我百般刁难,我看在柴大官人的面上,不去与他计较。 他让我下山去拿投名状,我林冲可有说过二话?” 朱贵、杜迁、宋万三人,眼中满是愧色。 “即便如此,林教头也不该对大当家……”宋万叹口气,那王伦此刻血流不止,浑身冷汗,身子颤抖个不休。 “若只是个投名状,我自不会与他计较,大不了这梁山我不待便是!王伦他千不该,万不该,竟伙同高俅来害我性命!” “林教头,你意思是说……山涧那场伏杀,是大当家……” 这下,朱贵、杜迁、宋万三人脸色彻底大变。 朱贵脸色连变,心中震撼,他行事素来谨慎,之前便有疑惑。 由于他跟王伦之间的关系,所以他一直没敢往那方面去想。 林冲捅破这层窗户纸,朱贵心中对王伦的失望,渐渐变成绝望。 “大当家,林教头说的……都是真的吗?”朱贵抬头问道,眼神变得冰冷。 王伦早已没有一丝血色的面皮之上,闪过些许慌乱。 “没……没有的事,林冲这厮好生卑鄙,竟敢污蔑我,我怎么可能勾结高俅,我是梁山的当家人,他林冲就是想要坐我的位置,想尽办法坏我名声。” 虽然王伦一个劲的否认,但他脸上慌张的神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事到如今,光靠两人一面之词,又如何服众? 那宋万当即道:“林教头,可有证据?” 林冲笑了笑,道:“王伦,高俅送你的五百两黄金,你藏的可安心啊?”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黄金?你这是无端之词!”王伦龇牙咧嘴,愤怒的说道。 林冲反手一挑,从腰间取出长弓,抬手一射! 这一箭,不偏不倚,正好射在聚义厅的牌匾上。 “朱贵兄弟,你们要的证据,便在那牌匾的阁楼之上。”林冲哈哈大笑道。 王伦神色大惊,赶紧道:“朱贵,你们干什么?” “自然要去看看!”朱贵大声说道。 王伦彻底慌乱,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番行事,极为隐秘,除了传信的亲随,那随从乃是他的心腹,绝对不可能出卖他的。 难道……这林冲有掐指会算的本事? “不行!哪里都不许去!”王伦厉声吼道。 朱贵等人哪里还听不明白,当下便领着一群人,急匆匆冲上聚义厅正门处。 这三位领头人,此刻要查个水落石出。 王伦越是这般着急暴躁,只怕林冲所言,八九不离十也。 没过一会,便有人从牌匾后面取出一个黑色木盒,当即撬开,盒子中竟有一锭锭金元宝,估计有五百两左右,最关键其中还藏着一封朱漆信件。 朱贵打开一看,只是扫了一会,脸色狂变。 “哎呀!!!” 朱贵仰天长叹,整个人好似苍老数岁,眼眶微微泛红:“大当家啊,大当家,我知你气量狭小,却没成想,你竟是这般毫无容人之量的卑鄙小人。 我等一起在这水泊梁山竖起大旗,曾指天立誓要干一番大事! 可你看看这些年,我梁山发展如何? 林教头乃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有他在我梁山,我梁山声势必然大壮,届时招兵买马,借着这八百里水寨之利,定然所向披靡。 哪怕是朝廷派大军围剿,又能奈我何? 你是梁山的大当家,我等兄弟自然是拥护你的! 如此大好前景,你何苦非要自毁长城。” 朱贵的话,犹如钢针一般,扎得王伦面皮生疼。 他本是秀才出身,如今却被一个大老粗,指着鼻子骂气量狭小? 这让王伦如何能忍! 今日既被发现,还有什么好说的。 “哼,你又何苦在这虚情假意,林冲斩我臂膀,你们非但不与他拼命,还阻止手下之人拿他。居然还在这里跟我说什么兄弟义气! 若是有义气,你现在就带人,一刀把这林冲砍了,把他人头摆在我面前,我便相信你刚才说的。否则,少在我面前猫哭耗子,简直虚伪至极。” 听到这里,朱贵内心深处对王伦的最后一丝情谊,也彻底断了。 “铮……” 只见他闭着眼,一把抽出手下腰刀,手起刀落,那王伦的人头瞬间飞向半空。 王伦的眼睛都瞪得滚圆,仿佛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朱贵做完这一切,拿着血红腰刀,大步朝着林冲走去,跟着“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林教头诚心来投,王伦却背信弃义,把你出卖,此举违背我等在这梁山,竖起大旗的初衷。 今日,我朱贵携梁山众兄弟,恳请林教头,接过梁山大旗,带领梁山众兄弟,匡扶大义,替天行道!” 见状,杜迁、宋万互相一眼,急忙跟上:“恳请林教头,带领我梁山,匡扶大义,替天行道!” ......... 第33章 这头把交椅,合该我来 场面居然逆转如此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堂堂王伦大当家! 居然死了! 直接被自家兄弟给斩杀了? 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林冲都没有主动火并,然后这一大逆转,堂而皇之的出现。 朱贵、杜迁、宋万三位寨主,现在又齐齐拥护林冲做头把交椅。 周围喽啰们见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也纷纷朝着林冲跪了下去。 先才前往山涧的梁山兄弟,那都是见到过林冲大杀四方的修罗场,满地的尸体至今回想,犹如噩梦一般。 这帮人跪的更是心甘情愿,爽快得很。 山寨乃是强人之地,谁强大,下面的人更容易服气。 杨志站在人群中,望着眼前一幕,莫名地感到一阵热血往上涌。 什么是大丈夫? 顶天立地,一呼百应,那才叫真正的大丈夫。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让人激动了。 回身一想,至于他? 自从他当上殿帅府制使,整天在乌烟瘴气的衙门里,卑躬屈膝,如履薄冰,就像是一条狗。 为博一个御前露脸的机会,重现杨家当年光景,他不惜接下花石纲的差使,替皇帝老儿护送奇石。 偏偏那大水冲了船只,把花石纲一同卷进江里。 害得他杨志流亡江湖,犹如一只孤魂野鬼。 谁生来不想干一番大事业? 他杨志是将门之后,心中比任何人都迫切希望,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承袭他杨家驱除胡虏,还我河山的夙愿,把盘踞在北面,年年骚扰大宋的辽人,给赶出去。 开疆拓土,成就万世功名! 只可惜…… “哎,如今的朝廷,想要做到这点,难啊,难于上青天。” …………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主线任务,取代王伦,成为梁山扛把子,获得奖励:优质战马五十匹,轻甲四十,重甲十五,优质长枪一百杆,粮草若干……” “恭喜宿主,威望+100,身体素质强化一次!” 林冲望着面前,齐齐下跪的梁山众人,只觉身体素质再次增长,一同增长的还有他的威望。 “恭喜宿主,获得朱贵忠诚值+5” “恭喜宿主,获得宋万忠诚值+5” “恭喜宿主,获得杜迁忠诚值+5” 也许是威望值再次增加的原因,林冲明显感觉到,周围大家瞧向他的目光,更加崇敬。 除了朱贵,宋万,杜迁三人,林冲还收获不少人的忠诚值,不过这些人的名字,看上去很陌生。 什么张老三,李二狗,黄老马…… 总而言之,这些名字一看就是喽啰兵。 “我这也算顺利成为梁山当家人了!”想到这里,林冲连忙上前,把朱贵三人搀扶起来。 林冲深深望了一眼他们三个,尤其是朱贵。 朱贵亲自动手,把王伦斩杀,这是林冲没有想到的。 或者说,林冲低估自身威望值的能力,越是与林冲接触,朱贵越是被这种潜移默化的威望,深深感染。 他的心中,情不自禁对林冲产生一股敬佩之情。 当然,除了威望值的影响,林冲本人的人格魅力,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原因。 “我林冲何德何能,竟得到三位寨主如此抬爱。我上梁山本是寻一落脚之地,怎奈那王伦,对我步步紧逼。 也罢,这王伦说到底,是因我而死! 这梁山匡扶大义,替天行道的大旗,也该由我举起才是。” 林冲并未做那推辞之举,因为在他看来,那样实在太虚伪,这个梁山扛把子,他不仅要做,而且要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众兄弟,尽可放心!我林冲今日在此指天立誓,定要将这梁山,发扬光大,让聚义厅前的这杆大旗,插遍世间每一个角落。 让世人心中,都知我梁山是忠义之辈。 让这世间恶人,知道天地当有轮回。” ........ 林冲的话犹如黄钟大吕,深深触动在场之人的内心。 他们这些人,都是在外面受了迫害,不得已才上了梁山,成为草寇。 若真如林冲所说,有人替天行道,匡扶正义,世间恶人皆能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他们这样的苦命人,是不是能换个活法呢? 距离林冲最近的朱贵,宋万,杜迁三人,同样也被林冲之前的话,深深感染。 王伦是因林冲而死,朱贵哪里会听不出来,这是林冲怕他自责,有心在宽慰他! 当着众兄弟的面,揽下王伦被杀这件事,避免大家背后议论朱贵。 “梁山得此明主,也不枉我朱贵,亲手杀了王伦!” 当天晚上,梁山聚义厅中,大摆宴席,犒劳山寨众兄弟。 刘黑子等人,坐在人群当中,一脸恍如隔世。 他们跟着林冲上梁山,才数日光景, 想不到短短几日不见,林冲已然成为梁山的主人。 “啧啧啧,我刘黑子这辈子,干过最正确的事情,就是选择追随林爷爷,难怪出生的时候,隔壁庙里的和尚,说我有大福源,我真特娘的有眼光。” 刘黑子一边在内心深处,暗自感慨,一边抬起手里的大碗:“兄弟们,干了!” 席间,林冲坐在主座之上,跟朱贵,宋万,杜迁,三位寨主一一碰碗之后,扭头望向身旁的杨志。 “杨兄弟,可是这梁山上的饭菜不合口味?” “林教头哪里的话,梁山上好酒好肉,可比我这些年漂泊在外,舒坦多了。” “哦?那样兄弟为何迟迟没有动筷,莫非是有心事!” “哎,我与林教头虽然相识不久,但一见如故,心中这些琐事,与林教头说了也无妨。”言罢,杨志当即把心中,郁不得志,跟对未来的迷茫,与林冲说了。 “原来如此,若是杨兄弟还没有想好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不如,在这梁山上再多待几日,等想明白了,再行决断不迟。” 林冲此话一出,对面的朱贵等人,也齐齐朝着杨志望来。 杨志与林冲在山涧的一番厮杀,足可见得此人本领了得。 此人若是肯留在梁山,定能大壮梁山声势! 他们对杨志留在山上简直求之不得。 “杨兄弟请放心,他日你做出抉择,是去是留,我林冲还有梁山上的众兄弟,绝不阻拦分毫。” 眼瞅着,林冲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杨志若是再推辞,那就是矫情了。 “好,既然林教头看得起我杨志,那我杨志,就在这梁山上,再多叨扰几日。” .......... 第34章 梁山大当家的美好一天 这一场酒宴,欢庆数个时辰方才结束。 江湖便是这般,人前王伦尸骨未寒,这边却是大肆庆祝。 为何? 世道更是如此,人命最是不值钱。 王伦害人害己,落下这等地步,也是活该。 他千不该万不该,作为讲道义的山寨人,居然勾结官府,暗害入山之人。 那便触犯道上的规矩,天大地大,规矩最大! 这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东西。 破坏很容易,可那样的话,大家都不遵守规矩,那么自身的安全便无法保证! 王伦犯了大忌,自诩天衣无缝,可是做了便是做了。 鸟儿从天上飞过,会留下痕迹,鱼儿从水中游过,同样会有踪迹!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既做了这等丑事,死了便死了,还不如猪狗死得光彩。 此等卑鄙之人,杀了庆祝,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林冲在朱贵等人的安排下,来到一个精致小院当中。 这是一个三进的院子,也是朱贵等人,特意为林冲这位新人大当家安排的住所。 “终于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了!” 众人离开后,林冲独自一人,躺在宽敞的大床之上。 自打他杀掉高衙内,从东京城一路行来,处处杀机,刀光剑影,凭借自身本领,还有系统奖励,每每逢凶化吉。 然而,这种独自一人,流亡在外的生活,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现在他当上梁山的大当家,有的一处安身立命的所在,便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梁山八百里水寨,是纯天然的屏障,以此为根基慢慢壮大自身,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除了梁山未来的发展,林冲还思考了一些别的事情。 比如他的娘子! 还有那鲁智深鲁师兄。 “也是时候,该把人接过来了!” 不但如此,梁山大当家的位置,他必须牢牢坐稳,与宋江晁盖不同,前期吸引兄弟,靠着义气便行。 可是想要做皇帝,光靠义气,那是绝对不行的。 做山贼只是短暂,往后必须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不管哪条龙上山来,晁盖也好,还是那黑脸宋江,谁若敢撼动他的位置。 “哼!” 林冲冷哼一声,原本剧中,林冲被吴用怂恿,杀了王伦。 结果不知其中奥妙,还推托位置,让出大当家的位置,简直迂腐至极! 好在他现在是林冲了! 大当家的位置,非他莫属,乃是当仁不让。 不但如此,未来那皇帝老儿的位子,他也是做的。 林冲这般一想,心中安稳不少,又思考一些别的事情,这才找人烧了水,冲了一个热水澡,准备上床睡觉。 也不知是朱贵,宋万,杜迁三人谁的主意, 打理院子的佣人中,居然安排两个年轻貌美的小丫鬟。 林冲洗澡之时,乃是两个丫鬟进来倒的水,不仅如此,二人还要伺候林冲沐浴。 好在林冲及时制止,让她二人离去。 倒不是说,林冲要做那柳下惠,而是这两个丫鬟,平均年龄还不到十二岁。 这在林冲那个年代,也就五六年级的样子,还不到上初中的年纪。 “哎,古代就是古代啊,这么早女孩子便要伺候人,还真是……”也许是酒劲儿渐渐上来,林冲渐渐睡去。 第二天,林冲刚从睡梦中醒来。 那两个小丫鬟,便打了热水,端到林冲面前,伺候他洗漱、更衣。 说实话,这对于穿越这么久,一直处于刀光剑影中的林冲而言,多多少少,有些不太适应。 当然,不适应之外,还是感受到了方便。 “你们的爹妈呢?”林冲好奇问道。 “回大当家,我们的爹妈早饿死了,我们是卖到这里来的。”一个丫头壮着胆子说道。 “你们不想下山?”罗东随口问道。 “这里吃得饱,穿得暖,还有人保护,现在还能伺候大当家的,这样的活计,总比洗衣种地要好上百倍,我们姐妹感激都来不及呢。”蓝衣服的丫头疑惑地解释道。 林冲恍然大悟,穷苦人家的孩子,可不管其他,在这个世道,有口饭吃,有人保护,可能这水泊梁山,她们现在寻求的生活,可能便是最为幸福的吧? 不用受苦,不用挨饿,不用担心冻死,再也不用害怕被卖走。 林冲心中一酸,又有些庆幸,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这天底下,还有多少穷苦的孩子,朝不保夕呢? 终于,吃得早饭,林冲派人把朱贵叫了过来。 “大当家,昨夜睡得可好?”林冲既成为梁山当家人,朱贵对他的称呼自然也改上一改了。 “还行吧!”林冲面带微笑,满意地点点头。 林冲这般模样,朱贵嘿嘿一笑,小眼珠子冒着光,不免脑补了一些画面,脑补之余,他还不忘朝对面端茶送水的两个小丫鬟瞟上两眼。 “朱老弟,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林某可不是那样的人!”林冲察觉朱贵反应有些不对,抬起手笑骂道。 “我懂,我懂!派去接嫂嫂的人马,已上路了,我等绝不会让嫂嫂知道此事!”朱贵一脸放心有我的样子,直看的林冲嘴角轻轻一抽。 你确定你真的懂了? 老子怎么觉得你这厮是故意的? 林冲笑了笑,男人就那点事,当即笑着道:“朱老弟,我林冲虽然成了梁山的大当家,但是梁山上下的事物,并不是特别熟悉,所以今日特意劳烦朱老弟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大当家哪里的话,就算你不找兄弟我,我也打算亲自上门汇报!目前来说,我梁山尽管整体情况不错,然而这些只是表面现象。” “哦?朱老弟此话怎讲!”林冲露出好奇之色。 朱贵重重叹了一口气,并未隐瞒道:“我梁山号称八百里水寨,实际上,这八百里芦苇水道,大都无人把守。” “怎会如此,我之前一路上山,这山上弟兄,少说也有两千余人了吧!” “大当家有所不知,我梁山上下,人马的确超过两千,可真正可用的青壮,不到一千两百余人。 剩下的大都是些老弱,只能在山寨里负责一些打杂工作。 这一千两百的青壮中,有两百人,归我山寨四店,专门去天南地北打探消息。剩余的一千多人中,有六百人常年留守山寨,归三哥宋万统管。 还有两百原是王伦亲卫,如今一并归到留守山寨的队伍当中。 剩下几百人,归二哥杜迁管辖,也是我梁山唯一一支,负责守卫八百里水寨的人马。” 听到这里,林冲眉头一皱,梁山上的情况,并不比他想象中好多少。 虽说杜迁麾下有三百人,但是三百人放在八百里水寨如此广阔之地,就好像校场上撒豆子一般。 除了起到警惕敌袭的作用之外, 防守效果几乎为零。 “哎,这都是那王伦害的,若非他心胸狭隘,过于守旧,否则我梁山在柴大官人资助下,发展这么多年,也不至于只有今天这点成就。” 王伦不光防着别人,就连朱贵,宋万,杜迁这样的亲信,也都留了一手。 不管是朱贵负责打探消息的梁山四店,还是杜迁负责守卫八百里水寨的人手,都被王伦刻意削弱过。 为啥他两大寨主,手下人马加起来,远远不及山寨这边? 人家就是刻意防着! 现在王伦死了,林冲成为山寨大当家,这梁山自然得换一番光景了。 “这样……朱老弟,你去通知宋万,杜迁二位寨主,就说我决定把留守寨子的大部分弟兄,派出去负责八百里水寨的安全。” 梁山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就是八百里水寨的天险屏障! 若是敌人连这道屏障都攻破了,那么梁山之上,留再多的人马也是无用。 “大当家放心,我这就去通知他们!”闻言,朱贵面色一喜,林冲不愧是众望所归,眼界之远,王伦拍马都赶不上。 “朱老弟稍等,我还有一事!” “大当家请说!” “是这样的,我准备从宅子里,挑出两百名精锐,打造一支专属于我梁山的特殊队伍,这支队伍,将会由我亲自训练,每个月定期考核,不合格者自动淘汰,再由新人补上。” 听了林冲的话,朱贵微微一顿,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特殊队伍,但是,能得林冲亲自训练,那战力绝对杠杠的。 林冲可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头。 训练他们这点儿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大当家当心,这事儿包在我朱贵身上!” .............. 【作者有话说】 路过的朋友,动动手指,给点票票和收藏。拜谢。 第35章 人物成长面板自动解锁 “叮!检测宿主当前威望值超过500点,人物成长面板自动解锁!”林冲刚起身,打算送朱贵离开,脑海中突然传来熟悉的提示声。 人物成长面板? 林冲先是一愣,紧跟着关于新解锁面板的一切,全都汇聚到他的脑海当中。 这个所谓的人物成长面板,并非显示林冲本人数据,而是用来扫描别人的。 林冲不动声色,朝着朱贵身上一扫,霎时间,朱贵的数据面板,出现在林冲眼前: “姓名:朱贵” “身份:梁山四寨主” “成长值:75” “忠诚值:94” “武力值:61” .......... 系统激活全新面板,林冲翻阅说明,所谓的成长值,其实是看一个人潜力最终能发挥到什么程度。 朱贵的成长值是75,说明他的成长潜力,属于中上类型。 虽然武力值略低了一些,但是朱贵的擅长的并不是与人拼杀,而是打探消息,处理寨子里的日常事务。 这些并不重要,梁山发展到后期,最不缺的便是武力值爆炸的猛将。 反而是这种间谍类人才,却是相对稀缺的。 光是朱贵砍了王伦这一遭,林冲心中已将他当作心腹来重点培养。 这个成长面板,不仅可以显示一个人的潜力,而且还能显示他的忠诚度。 “按照系统之前给出的解释,当一个人的忠诚度超过90,那么这个人就永远不会背叛我!” 很显然,朱贵在对林冲的忠诚上,是绝对合格的。 加上朱贵本身成长潜力也是不错,林冲完全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 很快,朱贵按照林冲吩咐,开始开始军伍之事。 杜迁第一时间乐得合不拢嘴,这些年,他带着手底下几百来个弟兄,负责八百里水寨的守卫,那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原本很多应该加补人手,加强守卫的地方,因为人手不足的原因,只能安排两三个弟兄,轮流站岗放哨。 甚至不少地方,由于无人可用,直接变成空窗状态。 水道安全完全看天的状况,一旦出事,简直不可想象。 没想到林冲刚坐上头把交椅,立马调拨人手,弥补八百里水寨守卫空虚的不足,这多多少少,让杜迁松了口气。 “果然,这林教头当家,就是不一样!这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洞察力,简直是天生的,跟着这样的哥哥,或许能够闯出一番新天地吧!” 相比杜迁的春风得意,人手遭到裁减的宋万,同样开心不已,八百里水寨安全,梁山自然安全。 他本就是闲散的性格,以前一个山寨,那么多人,搞得他头都晕了。 如今,人手全都分出去了,他自然乐得清闲。 除此之外,朱贵还把林冲准备打造一支特殊部队的计划,告诉杜迁,宋万二人。 “嗯,人手选拔的问题,不用担心,我手底下有二十几个得力的弟兄,可以拔出来,交给大当家去训练。” 见宋万表态了,杜迁那边也点了点头:“我这边也有十几个身手不错的兄弟,非常符合大当家的要求。” “嗯,我四店这边,也有一些身手不错的,到时候一块儿调过去!”朱贵说着,眉头轻轻一皱:“可即便如此,人手还是不够啊!” 别看他们偌大一个山寨,其实大都是些苦命人,真正带艺上山,有些本事的人,少之又少。 “咱们凑出来的这点人,满打满算,也才五六十人,剩下那一百四十几人的空缺,只能用选拔的方式,优胜劣汰。” 林冲的本事,他们都是见过的。 如今,林冲肯亲自训练梁山上的弟兄,这对梁山未来的发展,无疑是件天大的好事情。 无论宋万,还是杜迁,都想把梁山上最好的苗子,交到林冲手上。 一来,这样可以加强梁山战力。 二来,也是为了手底下这帮兄弟,在林冲这位新任大当家面前,为整个梁山争口气。 可别到训练的时候,让人看扁了。 毕竟,林冲以前可是训练禁军的。 那眼界自然非常人能比。 没过多久,梁山三位寨主拼拼凑凑,挨个选拔的情况之下,两百名青壮汉子组成的特殊队伍班底,总算成型。 得到朱贵通知后,林冲亲自来到校场检阅。 “咦?”谁知林冲刚一来到校场,见到队伍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刘黑子,你也通过三位寨主的考核了?” “嘿嘿,不仅是我,还有跟随爷爷一起上山的几个弟兄,也都选上了,咱们可是凭实力选上的,没给爷爷丢脸!” 林冲闻言,朝着人群扫去,果不其然,见到好几个和刘黑子一同归顺林冲的熟悉面孔。 “姓名:刘黑子” “成长值:87” “忠诚值:99” “武力值:43” 没有丝毫犹豫,林冲当即默默点开成长面板。 不过让他感到惊异的是,这刘黑子武力虽弱,但成长值着实惊人,居然比朱贵还高。 林冲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围着校场上这200人观察了一圈。 这200人的资质,都还算不错,看得出,朱贵他们为了选拔这批人,费了不少功夫。 只不过,这群人中,虽偶尔有那么几个好苗子,但在成长值上,再未有一人,能比得过刘黑子了。 “大家既然来到这里,想必已经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了吧?” “知道,三位寨主都说了,俺们是来做梁山上的精兵强将。” 听到这里,林冲满意的点了点头:“做精兵强将不假,可是想做精兵强将,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俺们不怕苦,不怕累,只想跟大当家的学本事!” 林冲的本事,早已在山寨传遍,尤其是山涧那场伏杀,被回来的梁山弟兄,传得神乎其神。 现在整个梁山都知道,林冲是杀神转世。 跟着杀神混,还能有差? “好,只要你们有这个决心,我一定能把你们训练成梁山的精兵强将,总有一日,这天底下的人,都会记住你们的名字。 你们不仅要做梁山的精兵强将,更要做全天下的精兵强将!” 林冲的一番话,说得在场梁山弟兄,一阵热血沸腾。 如果真像林冲说的那样,成为全天下的精兵良将, 那他们脸上可是倍儿有光了! 别看他们一个个上了山,落草为寇,但谁心里,还没个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梦想? 以前,他们没这个机会! 可是现在跟了林冲,别的不说, 在这梁山之上,那就是蝎子拉屎头一份儿! 脸上贼有面子了。 .......... 第36章 从今天开始走正步!太神奇! “从今天开始,你们这支两百人的队伍,就叫“冲字营”!” “不过,丑话我林冲说在前面,你们当中如果有谁,故意完不成训练,还有达不到我的训练标准,那么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 接下来,林冲宣布“冲字营”成立后的第一个训练任务。 踢正步!!! 这个跨越千年的神奇法宝! “大当家,这究竟是何步伐,为何我等以前从未见过?”望着校场上的两百个弟兄,十人一组在校场上走来走去, 好奇的朱贵忍不住上前向林冲询问道。 “此乃正步,是我新发明的一种训练方式。”林冲说着淡淡一笑。 梁山的兵卒,这些人都是精锐不假,单打独斗,一个个都是好手,可是联合起来,根本无法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所以,踢正步这是必须的。 起先,朱贵他们还觉得,林冲新发明的这个训练过于简单。 渐渐地,他们开始察觉到不对了。 他们选拔上来的这两百名兄弟,个个都是梁山上的精锐。 可是,这些人在校场上踢起正步,居然歪歪扭扭,要么比号令快,要么比号令慢,更有甚者,踢着踢着就,跟中风了一样,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直接成了顺拐。 那几个丢人的家伙,愣是被提出来调教,结果走起来还是顺拐王! 这下,可把朱贵他们三位寨主给看懵了。 这些情况,林冲早有所料,一点都不意外。 朱贵他们选拔上来的这些人,一个个虎背熊腰,都是山寨里一等一的好手。 可是他们从未进过任何正规化训练,加上常年待在山寨上,自由散漫惯了,所以缺乏相互配合的意识,跟纪律性。 林冲为何要让他们踢正步? 就是为了提升他们的团队意识,还有纪律性! 只有当一支队伍,有了足够的纪律性,还有团队意识,那么这样的队伍,才是一支合格的军队。 等到时机成熟,这些人便是种子,然后让他们做教官,逐渐将这纪律性传播到每一个地方。 “对了,朱老弟,我见这梁山之上,物资实在有些匮乏,许多兄弟,连件御寒的棉袄都没有。 这腊月寒冬,如何使得? 一会儿你带人下山,去采购些物资回来。” 听了林冲的话,朱贵三人不由得心中一暖。 林冲当上大当家才多久,这么快就注意到梁山物资短缺的问题。 只不过…… “大当家,咱们梁山虽然看着大,但是几千个兄弟,人吃马嚼的,一年到头也剩不下什么钱了。”朱贵满脸窘迫的说道。 “无妨,聚义厅中有白银三千两,黄金一千两,朱老弟拿着这些钱下山置办物资即可。” 既然梁山是林冲安身立命的根基所在,他自然不会对自家兄弟吝啬。 什么? 黄金千两,白银三千!!! 朱贵三人十分确定,梁山上绝没有这么多钱。 “难不成这些钱是大当家的?” 虽说林冲在朝廷当过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但也不至于这么富吧。 再说,林冲之前一路逃亡,身上也不可能带这么多钱啊? 怀着惊讶的内心,朱贵三人快步来到聚义厅中。 当他们见到堆在厅内金银时,眼睛差点儿没被晃瞎。 “还……还真有银子!”一时间,三人看向林冲的目光,都有些怪怪的。 之前林冲说他是因为柴大官人的交情,才上的梁山。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否则,林冲有这么多钱,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却偏偏跑来梁山! 哪怕身后有高俅的追杀, 但是别忘了,这世上有句话,有钱能让鬼推磨。 加上林冲本身武艺高强,枪法如神,那些人就算想追杀林冲,也得有那本事才行。 “大当家……”此时此刻,朱贵三人望向林冲的目光,隐隐有些复杂。 林冲刚一当上大当家,不仅注意到梁山物资短缺的问题,还自掏腰包,来救济梁山兄弟。 这若换做王伦,是万万做不到的。 可林冲越是如此,朱贵三人就越觉得心中愧对林冲。 “叮!恭喜宿主,朱贵忠诚度+3。” “叮!恭喜宿主,宋万忠诚度+3。” “叮!恭喜宿主,杜迁忠诚度+3。” ............. “行了,朱老弟,我林冲既然做这个梁山当家人,自然要把这山寨打理好!是兄弟,就什么也别说,只管下山采购物资便是。 我还要回校场检查冲字营的训练结果,先走一步了。” 望着林冲离开聚义厅的背影,朱贵三人眼眶微红,梁山何德何能,能遇上林冲这样的当家人。 “当真是天佑我梁山!!!” “我等若是辜负哥哥,让我不得好死!” “没错,我们何其有幸,竟然有此等哥哥坐镇梁山,往后咱们的命,便是哥哥的了!谁敢与哥哥过不去,我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接下来几天,林冲每天都会到校场,检查冲字营的训练结果。 为了不被淘汰出去,加入冲字营的梁山弟兄们,每天训练格外卖力,刚开始那几天,走起正步,还有些歪歪扭扭。 随着大家相互训练,配合的次数多了,加上林冲一旁指导,渐渐掌握正步的窍门。 如今,这冲字营两百人,走起正步已经开始有了一定的气势。 眼前的一幕,就连杨志见了,都不由得啧啧称奇。 他本是将门之后,自打知道林冲在梁山成立冲字营后,听到消息的杨志,便天天跑到校场来看林冲练兵。 说实在的,刚开始冲字营在杨志这样的专业人士眼中,的确差了许多。 短短几天的时间,冲字营从一帮乌合之众,渐渐变成了一支有凝聚力,懂得互相配合的队伍,这是杨志万万没有想到的。 “虽然这冲字营,只有两百人,但是这般气势,就算是一般的禁军都难以比拟。”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冲字营的蜕变,杨志绝不相信这支队伍,是不久前才刚刚在梁山上成立的。 “林教头,不愧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头,那高俅为了个欺男霸女的衙内,使我大宋错失如此人才,实在可恨可恼。”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几天。 这日,朱贵等人如往日一般,前来看林冲练兵。 谁知,刚一见到林冲,就接到了一项命令。 “大……大当家,你刚才说什么?让我等下山,把山下的战马,甲胄,还有兵刃,送上山来?” 自从上次,林冲自掏腰包,让朱贵等人下山置办了过冬物资之后。 林冲在梁山上,可谓人人称道。 那大当家当的,比他们亲爹都亲。 如今,梁山物资充足,粮草丰厚,唯一缺的便是这甲胄,兵刃…… 朱贵等人正为此事发愁,谁知林中居然让他们下山把这些东西带上来? 不过要说惊讶,最惊讶的还是杜迁,林冲担任大当家以后,杜迁手下守卫八百里水寨的兄弟,直线攀升。 如今,整个水泊梁山,所有能上山的水道,全都重兵把守。 有没有人上山,杜迁心里最清楚。 别说是人了,就连只野鸭子都飞不进来。 既然如此,又何来战马,兵器,甲胄之说??? 虽然很相信林冲,但是这个说法,也太玄奥了吧? 这……这…… 不是不信,实在是难以置信啊。 ........................... 第37章 武装到牙齿,招兵买马 尽管如此,当朱贵三人感受到林冲坚定的目光时,依旧毫不犹豫,带着人下山去。 一路上,朱贵,杜迁,宋万三人快步疾驰。很快,他们便来到林冲指定的地点,那是片乱石林。 三人顺着乱石林望去,果不其然,很快就见到大批明晃晃的甲胄,长枪,躺在乱石林中。 “嘶~” “还真有兵刃,铠甲在此?”这下,朱贵三人彻底傻了。 “你不是说,这两日无人上山吗?”宋万更是直接朝着杜迁投去质问的目光。 “我发誓,这几日真的没人上山,若是有人,我八百里水寨的弟兄,岂会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到?” 听了杜迁,宋万二人的话,朱贵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显然,杜迁没理由骗他们。 上百套质地绝佳的轻甲,长枪,想要运上梁山,朱贵手下的山寨四店,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到。 更何况,朱贵刚才上前检查了一下,除了甲胄,长枪,地上还有许多长弓,箭矢。 “咴咴~”正当朱贵陷入沉默之际,对面不远处,忽而传来阵阵骏马嘶鸣的声音。 “这……这是战马!!!”望着对面,一匹匹缓缓走来,长腿细腰,个头高大的马匹,杜迁,宋万二人再次愣住了。 梁山上也有马匹,但那都是一些劣马。 说白了,就是没啥耐力,也跑不了太快的马。 平时用来代步还行,真要打起仗来,那马根本就没法用。 可是面前这些,出现在朱贵他们视线当中的高头大马,跟梁山上的那些劣马,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不仅线条优美,身高个大,而且走起路来,那一块块肌肉之间形成的沟壑,让人看上一眼,都能感受得到,那完美的爆发力。 宋朝缺马,像这样的好马,一般早就被朝廷征作战马用了。 民间,即便是富甲一方的豪强,家中也未必能养上一匹。 然而此刻,朱贵他们面前居然有几十匹这样的战马。 幸福来得太突然,简直让朱贵他们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当然,除了强烈的幸福感,朱贵三人心中更多的,还是对林冲的好奇。 “大当家,究竟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这些兵刃,马匹?”越是了解林冲,他们就越是发现,林冲身上,有着一股常人没有的神秘感。 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朱贵三人这才叫上身后的梁山弟兄们,把地上的甲胄,长枪,还有弓弩,箭矢一同搬回梁山。 至于那几十匹战马? 朱贵三人亲自拉着缰绳,把这些马匹牵上了梁山。 整个过程,大家累得满头是汗,但没有人想过去骑他们身后的战马。 原因无它,这些战马实在太珍贵了!!! ………… 终于,当朱贵,杜迁,宋万三位寨主,把那些甲胄,长枪,还有弓箭,战马,带到校场之后。 所有冲字营的弟兄们,彻底不淡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灼灼的盯着对面那些兵刃甲胄。 在梁山待了这么久,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精良的病人,跟护甲。 特别是三位寨主牵上来的那几十匹战马,更是把他们哈喇子都快瞧的淌出来了。 眼瞅着,朱贵三人把东西都带来了,林冲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些东西,都是昨夜他放到乱石林的。 战马三十匹,长枪两百根,轻甲一百套,弓箭六十,箭矢千株。 为的就是武装冲字营! “大家面前的这些东西,都看到了吧,你们想不想要?”林冲环顾一眼校场四周,话音淡然地问道。 “想!!!”两百个冲字营的弟兄,声音震天。 “想要就得凭本事,从今天开始,我会从你们当中,选出三十人,作为冲字营的骑兵先锋。 这三十人,不仅可以人手一套轻甲,长枪,弓箭,还能每人分上一匹战马!” 哗~ 霎时间,整个冲字营的弟兄,双眼当中都冒出了炙热的火光。 “除此之外,我会再选出七十人,作为步兵先锋,这七十人除了没有战马之外,轻甲,长枪,一人一套。” “剩下的一百人,作为普通步卒,每人一杆长枪,然后单独选出三十人,作为步弓手。” 随着林冲话音落地,所有冲字营的弟兄,都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 很显然,骑兵先锋那三十个名额,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诱惑力都非常的大。 至于林冲为什么这样分配,自然有他的原因。 梁山四面环山,轻骑兵机动性更强,也更适合山地作战,这也是为什么,他并没有把重甲拿出来的原因。 至于先锋步兵,普通步兵,还有步弓手,则是为了增加士兵的多样性,以便适应各种复杂的作战环境。 冲字营,只是林冲为梁山打下的一个雏形模板。 日后,势必要在这个基础上,进行装备,还有人手上的扩充。 只有这支队伍具备了足够的规模,林冲才能完成系统,开疆拓土,成为一代君王的任务成就。 “叮!恭喜宿主成功激活主线任务“招兵买马”,三个月内,将梁山兵马扩充至一万精兵。” 耳边忽而响起的系统提示声,让林冲微微一愣。 三个月内扩充精兵一万? 这对林冲而言,可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且不说梁山上的物资,粮草,能不能养这么多人,就算林冲真从山下拉到了这么多的人头,但距离系统任务给出的目标,依旧有着遥远的距离。 何为精兵? 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才能算得上是精兵!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林冲心中已然有了一个计划。 “若是能顺利实施的话,三个月,一万精兵,应该不是难事!” 打定主意之后,林冲再次让冲字营恢复训练,而他自己则返回了聚义厅,展开地图,开始在地图上研究起了什么。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这一波,可谓将之前系统奖励的所有家当都拿出来了。 可是光靠他一个人是不够的,这些武器装备既然发下去,武装了梁山好汉,自然得让他们发挥作用。 想到这里,林冲目光望向不远处一个营寨。 是时候检验检验训练成果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先准备一件物事。 ........... 【作者有话说】 跪求一波必读票! 第38章 收揽人心!忠字当头! 现如今林冲坐的梁山头把交椅,可谓人心尽得,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 麾下数千人,他们的吃喝拉撒,都要归他管。 稳定的收入来源,光靠打家劫舍,那是不够的。 梁山想要发展,必须要将周围郡县,乃至于一些庄园,统统拿下,这是发展的第一步,来往收取商税,大力发展商业,这些是来钱最快的。 要做的事太多,千丝万缕,若是细想,只觉得有千斤担压在他的身上。 不过,急也没有用,林冲毫不后悔,反而干劲十足。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辈子既然重活一次,绝对不做又怂又面的豹子头! 林冲顺手从附赠空间中,取出三套重甲。 这三套重甲,乃是之前完成任务中,额外奖励。 这样的重甲,放在梁山,可谓是绝世宝甲。 即便是普通武将,遇到这样品质绝佳的甲胄,绝对要作为传家宝,代代相传,可见此等甲胄的珍贵。 林冲端详一番,现在他的眼力,可大不一般,一眼就能看得透彻。 这三套重型甲胄,寻常刀兵加身,根本无法破防,若是有个千百套,该有多好。 “咚咚咚!”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大当家,我是朱贵,还有几位寨主,前来拜见。” 林冲将手中地图一放,从一旁拿出一个纱布,将甲胄一盖,朗声道:“你们进来便是,特么的客套什么。” 话音刚落,朱贵几人涌入屋子,一个个搓着手,也不说话。 “说吧?找有何事?一个个忸怩的跟娘们似的。”林冲端起桌上凉茶,喝了两口问道。 这三人互相对望,你推我,我推你,好一会朱贵被杜迁、宋万推到前面。 朱贵鼓足勇气道:“哥哥,我们三人有个不情之请,若是说错了,还请哥哥不要怪罪。” 林冲大笑一声:“你们三个人都是武夫,今个这是怎么了?说起话来,文绉绉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三人一听这话,都嘿嘿大笑,紧张的情绪,登时消散大半。 朱贵谄媚道:“哥哥,今日那些轻甲,做工极为精良,我与几位当家的都是眼馋得紧,想着求哥哥,让我们也加入冲字营,也搞一套来穿穿!” 林冲一愣,哑然失笑道:“你们三个,便是为此事而来?” “对啊?咱们也会好好训练,并不会比他们差劲。” 轮到朱贵疑惑了,难道这么大的事?不算事吗? 那轻甲他们算是见识过了,做工极为精致,防护力惊人,还轻便的很,穿在身上,竟不觉得沉重。 两相比较,他们以前穿的甲胄,简直就是一堆破烂,这三人不好意思开口索要,只好找个由头,来寻林冲哥哥。 林冲哼了一声,这三人嘴巴上说加入冲字营,分明就是托词。 “你们真的要想要甲胄?”林冲环视一圈,故意问道。 “要,想的都要流泪了!”朱贵三人连连点头,那渴求的小眼神,简直是好玩得很。 林冲抬了抬手,掀开纱布,问道:“你们三个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朱贵三人顺着望去,不看还好,一看全都惊呆了! “重甲!” “全钢重甲!” “板甲!全身重甲!” “不可能,绝不可能!哥哥,竟然有此等宝物啊!” “我等眼馋得紧呀。” .............. “怎么样?喜欢吗?”林冲似笑非笑。 作为刀头舔血的武夫,好的盔甲,那就是第二条命。 现在桌子上,竟然静静地躺着三套乌黑的重甲,而且还是大半身甲。 朱贵三人激动得语无伦次,一个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哥哥,这……这……这重甲实在太好看了。” “喜欢,太喜欢了,这辈子就想弄一套重甲啊!可惜一直不曾有机会。” “哥哥,能否借我穿上几天,只要三天,让我感受一下,好歹圆了我的梦想。” …… “瞧你们三个的出息。”林冲笑骂道,心中却是一酸。 为何正规禁军跟更容易击败山贼,除去武力上的差距,最重要的是军备上的差距。 梁山上下,有资格披甲的甲兵,少之又少。 没有甲胄护身,损伤的概率就高。 “三套重甲,都是为你们三人准备的。你们一人一套。此等重甲,寻常刀兵极难破防,你们穿戴上后,往后征战杀场,莫要辜负我的期望啊。”林冲一边说,一边走到三人背后,抬起手,分别抚摸他们的后背。 朱贵等人又惊又喜,不可置信地道:“哥哥,当真要将这等传家宝甲送与我等?” “当然!我林冲言出必行,你们俱是我的心腹,若是来人攻打他人,连套甲胄都没有,岂不是丢了梁山的脸面?”林冲义正言辞的说道。 朱贵、杜迁、宋万,只觉得幸福从天而降,他们来的时候,那都是忐忑不安,只是为了求一套轻甲! 现在呢? 哥哥竟然送他们一人一套重甲! 最关键,从哥哥口中说出的“心腹”二字,更是让三人心中狂喜。 朱贵激动的当即单腿跪地,身后两人紧随跪下,赶忙道: “哥哥恩德,我等无以为报,往后哥哥让我等向东,我等绝不向西!” “哥哥仁义,处处考虑我等,我宋万在此发誓,若有一天背弃梁山与林冲哥哥,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你们两个,把俺的话都抢完了,让俺怎么说啊?”杜迁急的原地打转,气得吹胡子瞪眼。 …… “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彼此之间越发的熟稔与亲切,感情不知不觉中,又升华很多。 “叮!朱贵忠诚+1” “叮!杜迁忠诚+1” “叮!宋万忠诚+1” ...... 好家伙! 这也行? 这三人忠诚度本就很高,越是到后面,忠诚度越难提升,不想送出重甲,多出这等好处。 这个时代,忠字当头。 送出重甲,他可不是散财童子,主要这三个人不能出事,一旦有大战,有重甲护身,好歹有机会捡一条命回来。 “只不过,甲胄拿下,哥哥也对你们也有所要求。”林冲神色一敛,这是要说正事了。 三位寨主当即挺直腰板,赶忙抱拳道:“但请哥哥发话,我等上刀山,下火海,也去办好。” “上一次,高俅派王鹤偷袭于我,终究让那厮逃走,朱老弟,这个人的消息,你最好调查一二。我只担心那人贼心不死,诸位切勿大意。”林冲认真说道。 “我等会加强巡查。” 林冲忽而问道:“朱贵,那两个伺候我的女娃,是什么来历?” 朱贵一愣,赶忙道:“哥哥,她们服侍的不好吗?若是不好,今晚我就把她们打发了。” “你个莽夫,算了,回头我问清楚再说。” 宋万抬手说道:“咱们这八百里水泊,总有些外人打鱼,我打算与杜迁兄弟,将他们都驱赶,不得胡乱捕鱼。” 林冲点点头,道:“咱们的地盘,自然咱们说了算!” 说到这里,他脑海中窜出一个念头。 阮氏三雄! 好像也在这附近吧! “不能让那晁盖抢先了!” ................. 【作者有话说】 各位大佬,喜欢本书的,万万要收藏呀,给一张必读票票,新书成绩很重要,拜谢大家了。 第39章 杀他个朗朗乾坤 寒暄一番,目送朱贵几人喜滋滋离去。 林冲刚坐定,门外两名少女赶忙进来,为他沏茶,帮着收拾屋子。 这些日子在梁山待得越久,林冲越是发现到很多问题。 回到古代,还真的跟现代完全不一样。 现如今这个世道是真的会饿死人的。 随时会家破人亡,人与人之间,有着极为明显的尊卑贵贱,贫富差距巨大。 卖儿卖女的,何其多也! 穷苦父母好歹将儿女卖出去,他们方才有一线机会存活下去。 否则,谁愿意将心头肉给卖了? 很多事情,是不能用现代的眼光来看。 然而,林冲还是打算改变一些什么。 “你们两人,以后不用伺候我了,到时候给你们调到别的地方,学一些本事。”林冲细细一想,开口道。 哪知道这句话,犹如雷霆霹雳,这两个少女,吓得浑身发抖。 “扑通!扑通!” 这两丫头一个叫小月,一个叫小环,此刻杏花带雨,泪流满面,一脸惊恐之色。 两丫头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大当家的,奴婢哪里做得不好,只管打骂便好,求求您,不要赶我们走,朱贵当家的说过,若是服侍不好您,便要处死咱们。求求您了,不要赶我们走。” 林冲一愣,原本他是想让这两个女娃,去学点女红之类的,没想到刚开口,让她们两人误会了意思。 这下子吓得她们不轻,这山寨有山寨的规矩,他现在高高在上,可是底层的规矩,那都是生与死之间。 可没有那么多的道德。 林冲顺手扶起两女,心中一阵感慨,这下子把两女吓得不轻。 小月双腿抖个不休,眼眶红彤彤的。 “大当家的,您……你要了我们吧!”小月鼓起所有的勇气,一把抓住林冲的手,好似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一旁的小环,也赶忙哀求道:“大当家的,我们虽小,但是您待我们极好,从不打骂呵斥,我们两姐妹也愿意侍奉大当家的。” “你们两个误会了。”林冲赶忙说道,这两个丫头片子,还都是小孩子,脑子里面都想的什么。 两女一听这话,只觉得林冲是讨厌她们,两女又是一阵啜泣,眼眸中的光都黯淡。 “那我们帮大当家的收拾好屋子,一会便离开。”小月的性子也是坚强,知道再闹下去,只怕会更加难堪。 “小月、小环啊,你们两个都想歪了,算了,你们两个继续伺候吧。”林冲一头雾水,加了一句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小月、小环一听这话,高兴得又蹦又跳,拉着林冲的手,脸上明明挂着泪珠,可是笑靥如花。 这番仔细看,这两个女童,含苞待放,只怕是再过几年,只要吃得好,肯定会出落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美女。 “大当家的,莫说一个条件,只要我们姐妹两人能做到的,我们都愿意做,我们只想伺候大当家的。”小月鼓起勇气说道。 小环也肯定地点点头,站在小月身后:“小月说的,就是小环心里想的,您是我们遇到的最好最有本事的主人,我们一定会尽心伺候您的。我们有饭吃,不用做重活,只需伺候您一人,这是其他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我们两姐妹,很感恩,也很满足,我们一定会认真的做事,绝对会对您忠心的。” 唉! 这万恶的旧社会,这两个可爱的娃娃,本应该在学堂读书,现在却从早忙到晚。 不过,她们两个人说的也没错,若是真的放发她们下山,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饿死。 没有家族庇护,她们极有可能再次遭遇售卖,有可能卖入青楼,往后的命运,那就是随风飘逝。 还真是一个人如蝼蚁,命如草芥的时代。 “好,我知道了。”林冲也懒得解释了,现在解释得越多,两个丫头只会越紧张,更会胡思乱想,“从明天开始,你们要学着做些女红,这也是一项本事。” “那您以后不赶我们走了吗?”小月开口说道,“我听朱当家的说道,林夫人往后也要上山,我们也会像对您一样,好好的伺候她。” 林冲心中一动,这小月是个会来事的。 这么一想,也有些道理。 林娘子上山,作为女眷,有些地方肯定是不方便的。 这两个丫头懂事又听话,知进退,懂分寸。 “你们做事很好,为何要赶你们?小月、小环,你们当初是怎么上山的啊。”林冲岔开话题,关心问道。 既然能上山,按照梁山的作风,尤其是丫头,肯定都摸过底细的。 “我们住小东村,村里有个刘财主,我们爹妈都是种他们的地,前些年遭灾,地里颗粒无收,那年又发雪灾,刘财主把我们家里唯一的粮食全部抢走了,还把第二年的种粮也抢了,没过多久,我爹妈便饿死了。”小月拉着小环的手,“小环跟我是亲戚,家里爹妈都死了,我在小环家住了一些日子,后面村子遭了灾,有土匪来打劫,小环的爹妈也被杀了。” 说到这里,小环带着哭腔道:“刘财主黑白道通吃的歹人,在小东村无恶不作,后面我们才知道,清风寨的那些山匪,分明是刘财主养的人,那次下山无非想夺了我家的田地,干脆把我们一家杀得干净,要不是我跟小月逃得快,只怕现在已是断头鬼了。” 小月也是一脸哀伤之色:“后面我们一边乞讨,一边本想找远方亲戚,后面不想被路过商人收留,便与他们签了卖身契,那个时候,我们把也没有活路了。可惜……走到半路,这些商人又遇到商人打劫,死了大半,后面却是被朱贵大人给买了,一路辛苦,方才来到梁山。” 小环哀声道:“现如今,我们有吃有穿,风雨吹不到我们,大当家待我们极好,这是我们走了贵人运。只是现在想到父母惨死,只恨自个是女儿身,无法为父母报仇,否则定要那刘财主的性命!” “刘财主?清风寨?”林冲心中一动,顺手点开地图,小东村距离不到两百里的一个村镇,至于清风寨,既然与刘财主勾结,只怕是个打家劫舍的悍匪。 像那刘财主这种人,最是可恶,为一己私欲,草菅人命,黑白通吃,这种人活在世上,那便是当地的毒瘤。 “叮!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天道苍苍,刘财主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灭杀此等恶人,还老百姓一个安宁祥和!任务完成,有丰厚奖励!” 【作者有话说】 继续求票票,非常重要,拜托大家了!收藏,票票,评论,谢谢了!数据好,随时暴更! 第40章 清风寨的偷袭!梁山之怒! 耳畔传来熟悉的系统提示音,林冲嘴角露出满意笑容。 即便系统不提醒,他也要把这刘财主给连根拔起! 这样的人渣,活着也是浪费口粮。 况且杀掉此人,能够获取足够声望。 不仅如此,刘财主这厮盘踞多年,坑害无数良民,定然积累不菲财产,这等畜生的财产,合该为梁山所用。 到时候,梁山上下的财务状况,肯定能够得到较好缓解。 这种一劳多得的好事,林冲岂会放过? 林冲一阵激动,梁山继续扩展势力,这小东村便是第一块磨刀石。 他刚坐寨主,正是需要建功的时候,若是拿下小东村,那这个位置便坐得更稳。 “你们想复仇吗?”林冲高声问道。 小月、小环一听此话,登时愣在当场。 “这朝堂之上,都是些尸位素餐之辈,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既然不管,那便我林冲来管!刘财主这般卑劣,这样的人该千刀万剐!”一句千刀万剐,林冲一身正气,给人一种巨大的安全感。 两个丫头又是感动,又是伤心,再次跪下,同时开口道:“恩公在上,若是能杀刘财主,我们姐妹,愿为恩公做牛做马,这辈子还不尽,下辈子再还!” “都起来吧!不要哭了。”林冲朗声说道。 小月擦了擦泪水,说道:“恩公,让我们两人伺候您沐浴吧。” 林冲本想拒绝,想了想,再去拒绝的话,这两个丫头,只怕又要伤心了。 “行吧!” ......... 一夜无话,第二日初晨。 林冲起身洗漱,两个丫头一早便烧好热水。 没过一会,一名侍卫前来禀报。 “大当家的,那位杨大人请求拜见。” “快请快请。”林冲拿起毛巾,随意擦了擦脸,起身走到门口,亲自迎接。 这位杨家后裔,此刻穿着一身灰衣劲装,腿部绑了束腿,身后系着行囊,腰间挂着腰刀,脑袋上缠着一个包头,一副旅人的打扮。 “杨兄弟,你这是作甚?”林冲急问道。 “林冲哥哥,这些日子,我在梁山多有叨扰,今日来此,特向您告别。”杨志双手抱拳,一脸感激地道。 林冲一把拉住他的手,颇有些不舍地道:“杨兄弟,何苦再去东京,那等腌臜地方,还是跟哥哥一同在梁山快活不好?还是这些日子,哥哥招待不周,冷落了杨兄弟?” “哥哥恩情,我杨志感恩不已,这些日子住在这里,哥哥待我真诚,比自家亲兄弟还要好。杨志感激都来不及呢。只是碍于家族使命,须得谋求一个官职,否则对不起列祖列宗,我若是落草梁山,只怕他们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啊。”杨志重重叹了一口气。 杨志这人,有着极重的心理负担,他本性其实随意得很,只是想着振兴家族荣光,可是这一个杨家的姓氏,却让他半生颠沛流离。 做官乃是他杨家后人的魔咒,只可惜命运捉弄人,若是此番杨志下山,迟早会与晁盖碰上。 “杨兄弟,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自不阻拦,只是离开前,为兄有几句忠言相告。”林冲叹了口气,诚恳地道。 杨志是性情中人,换做别人这般说,他是嗤之以鼻的。 他素来自傲的很,唯独对这林教头,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很是尊重。 “哥哥尽管说来,这天大地大,唯有哥哥的话,我杨志不敢不听。”杨志抱拳,一副虚心受教模样。 林冲也不矫情,当即说道:“你且听好,等到东京,兄弟千万不要与人斗狠,安生做自个的事,除此之外,切莫押运生辰纲之类的物品。” “这……好,我都听哥哥的。”杨志沉吟一会,终极还是答应下来。 林冲不放心,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元宝,塞到杨志手中:“杨兄弟,山高水远,不管你在哪里,若有一天,你觉得累了,或是做官不舒服了,想回来看看哥哥,不管何时何地何处,我这梁山的大门,永远向杨兄弟敞开。” “林冲哥哥!!!”杨志感动得眼眶泛红,这些年他四处碰壁,可谓见识人心冷漠,何曾像今日这般,被人嘘寒问暖。 林教头将他当作亲兄弟一般对待,这沉甸甸的金元宝,还有嘘寒问暖的话语,让杨志心中暖洋洋的,感动得他恨不得抱住林冲一顿大哭。 “声望+1” “声望+1” “声望+1” …… 林冲脑海中再次响起熟悉的声音,看来这番话,着实把杨志感动得要死要活啊。 他该做的都做了,若是杨志最终还是走上原本的道路,只能说命运使然,怎么改都不行。 不过,今日定下这份情谊,来日再见之时,杨志便是他手中的一柄快刀! 也许有些人,天生是需要经过风霜磨砺,才会化身无坚不摧的猛将。 哼! 要知这天下,雪中送炭最难,锦上添花最容易。 林冲今日所为,便是为了来日。 弱者只看眼前蝇头小利,强者望见的是远方无限光明。 “好男儿志在四方,杨兄弟无需多言,天下人不懂你,可是哥哥知道你的远大抱负,你尽管去做便是,总有一天,杨兄弟能够达成心愿的。”林冲趁热打铁,这浓浓的心灵鸡汤,猛烈浇灌杨志干涸的心田。 这位古代猛将,何曾见识过这等心灵鸡汤? 杨志脸色瞬间一红,激动地抱拳道:“多谢哥哥吉言,有朝一日,若真的如哥哥所言,到时候定要百倍千倍报答哥哥。” “此话莫要这般说,既要走,那边早走,我让朱贵他们送你。”林冲赶忙又说道。 “不用,不用,不需惊扰那几位兄弟,我与梁山的几位船夫兄弟,都打过招呼了。他们事务繁多,还是不用劳烦了。” 林冲恍然,杨志如今落魄,不想太多人知晓。 “行!便依杨兄弟的意思,山高水远,我们兄弟来日再见。”林冲抱拳说道。 杨志抱拳道:“林冲哥哥,你对我仁义无双,这辈子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来日再会。” 一番寒暄,林冲目送杨志远去。 林冲收回目光,这个世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 杨志在梁山呆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要走他自个的道路啊。 渐渐地,太阳从东边升起,忽而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大当家,大事不好,昨夜清风寨派兵偷袭,杜迁当家的,身负重伤,清风寨放下话来,说要灭了咱们梁山水泊!” “清风寨!他们好大的胆子!”林冲双眸一瞪,威势陡增。 …… 【作者有话说】 继续求票票,非常重要!收藏,票票,评论,谢谢大家!今天还有一更! 第41章 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林冲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本看中的猎物,现在竟然将梁山当作猎物,居然打伤杜迁!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子不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倒先上门了。 正想着的功夫,不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 林冲抬头一瞧,正是朱贵领着一群梁山好汉到了。 朱贵身着一身重甲,一脸愤怒之色。 “林冲哥哥,大事不好也,那清风寨欺人太甚,竟敢伤我梁山兄弟!”朱贵勃然大怒,厉声说道。 林冲心思一阵转动,此刻瞬间冷静。 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再是过去那个单枪匹马的武夫了! 他现在是梁山的大当家,光靠愤怒是不行的。 “朱贵,通知大伙到聚义厅议事。”林冲开口说道,转而又问道,“杜迁可有性命危险。” 朱贵一路狂奔,脑门上都是汗水,听到这话,一脸担忧地道:“幸亏穿了哥哥送的重甲,可中了两支弓弩,还有一柄飞刀,飞刀入了脖颈,失血严重,只怕有性命之危。现在情况,生死不明啊。” 林冲神色一冷,怒火中烧,耐着性子道:“大夫诊治怎么说?” “寨里去了好几个大夫,伤口都处理好,幸好飞刀无毒,大夫说,若是撑过三天,那杜兄弟这条命便保住了!”朱贵说到这里,声音都在发抖,显然不敢想象杜迁出事。 朱贵与杜迁、宋万等人,关系素来极好,现在居然被歹人所伤,朱贵如何不怒! “清风寨寨主黄狗儿,实在太过猖狂,竟敢伤我兄弟,若是杜迁有个三长两短,我林冲要让他们为杜迁兄弟陪葬!”林冲寒声说道。 “哥哥,宋万兄弟已上山,咱们还是先去聚义厅,从长计议为妙。”朱贵急忙说道,“这清风寨的消息,我之前也有过收集,着实没想到他们胆子如此之大!竟敢主动攻打我水泊梁山。” 林冲没有急着发声,一行人急匆匆赶到聚义厅。 这一会,厅堂中聚集不少小头领,见到林冲一来,纷纷让开一条大道,全部投来敬畏目光。 “大当家!” “拜见大当家!” “大当家!” …… 林冲微微点头,这一刻,气氛变得极为微妙。 他也感到一种巨大的责任,这是林冲当上大当家以来,第一次遭外人攻打! 现在梁山上下的兄弟,都指望着他,看看有何对策。 换做穿越之前,林冲或许会慌乱,然而现在他的,兵法精通,武艺超群,压根不把清风寨放在眼中。 林冲径直坐上首位,环视一圈,朗声问道:“朱兄弟,给大家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何事?” 朱贵从腰间取出一个卷轴,想必收集不少信息。 “清风寨,往昔与我们打过交道,平素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昨夜派了一百多人,想要偷袭,哪知道被杜迁等人发现,便是一场乱战,他们那些人中,竟然还有官府的人,竟有弓弩!”朱贵一边说,一边道,“我们后面抓了几人,才知是清风寨的人,原来他们听了东京的悬赏令,说是……” 说到这里,朱贵沉吟一下。 “哈哈哈哈!是来要我林冲的脑袋,换他们的富贵与五品官吗?”林冲一阵大笑,寒声道,“既有弓弩,想必王鹤那几个贼子,只怕与清风寨沆瀣一气!” “叮!恭喜宿主触发隐藏任务,剿灭清风寨,除去王鹤,奖励白银五千两,长弓+300,箭矢+10000,轻甲+100。” “好!” 林冲心中大喜,王鹤啊王鹤,现如今是新仇加旧怨! 上次让你逃得性命,不想竟然还敢纠缠。 朱贵心中一震,这一刻,林冲一身霸气,无人可挡。 “大当家的,便让我们派人把这清风寨给剿了,为杜迁当家的报仇。”宋万一旁抱拳道,“我愿立军令状!” 这话一出,群情激愤,厅堂手下们纷纷呐喊出声: “清风寨欺人太甚,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他们竟欺到我们头上!” “没错,今日不杀他们人仰马翻,真当我梁山无人吗?” “清风寨债主黄狗儿,猖狂惯了,现在竟跟官府勾结,这是离死不远了。” …… 林冲慢慢抬起手,原本嘈杂的厅堂,登时安静。 众人目光炽烈,纷纷望向林冲,等着他的命令。 “现在,我们还不能打!咱们还不能出兵!”林冲慢悠悠地说道。 “啊?!” “为何!” “大当家的,这是为何啊?!” “大当家,我没听错吧?我们人多势众,为何不敢打?” …… 众人大惊失色,他们都等着林冲发号施令,为杜迁当家的报仇,现在这位当家的竟然要忍吗?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吗? 那个说杀便杀,从不拖泥带水的猛人吗? 还是说,他当上这债主,便贪图享乐,变得贪生怕死了? ....... 有些梁山兄弟,此刻一阵不解。 唯有朱贵、宋万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两个人对林冲最是了解,既然大当家这般说,肯定有他的缘由。 朱贵跨出一步,对着众人道:“诸位兄弟,大家固守本阵,一切听大当家的。等我们商议之后,再通知诸位。” 诸多小头领,露出失望之色,纷纷往外走出。 走着走着,还能听到议论声: “大当家何时胆子这么小了?连清风寨都要避让?” “唉,还以为咱们要大杀四方呢?这大当家的莫不是怕了?” “这个胆子,还不如王伦呢!” “住口吧你,让大当家听到了,你们几个死定了。” “杜迁当家的,生死未知,我们居然不能为他报仇!我好生气啊!” …… 听到外面议论纷纷,林冲神态怡然,脸上不见喜怒。 没过一会,整个聚义厅,只剩下朱贵、杜迁两人。 “你们两人,也在想我林冲,何时变得胆小怕事,又怂又面吗?”林冲淡淡说道。 “不敢!”宋万抱拳,可是他心中有疑惑,说出这话,带着几分不甘。 朱贵一拍他肩膀,骂道:“宋万,怎么说话你。” 林冲哈哈大笑,站起身走到两人身旁:“上兵伐谋,有血勇很好,可是行兵打仗,光靠勇气是不够的。” 宋万一听这话,登时大喜过望,赶忙道:“哥哥,这是有妙计吗?我是个粗人,脑子简单,哥哥莫怪俺。俺方才心急的很。” “不怪,不怪,你们关心杜迁,我林冲高兴都来不及。”林冲神色一凝,“朱贵,宋万,你们记住,我是梁山的大当家,从今往后,谁敢害我兄弟,那便是我林冲的生死仇敌。杜迁受伤,那清风寨必亡。” 宋万一听这话,心情激动无比。 朱贵眼珠子一转,下意识问道:“哥哥,莫不是要以退为进,引蛇出洞。” 林冲大有深意的点点头,赞叹道:“朱老弟,好眼力!来来来,你你们附耳过来,听我慢慢与你们说道。此计需要两位配合才行,少了任何一点,那都是不行。” ............ 【作者有话说】 求票票,求评论,求收藏!三求! 第42章 诛杀林冲!梁山之危! 东京,高府。 “哈哈哈哈!好一个王鹤,好一个偷袭,好一个妙计!若是这次拿下林冲脑袋,等他回到东京,本官定给王鹤请旨,好好赏赐一番,给他加官进爵。”高俅放声大笑,难得见到他如此高兴。 自从高衙内被杀,高府一个多月的阴霾,笼罩在高府之上。 今日,外面艳阳高照,一如高俅的心情,春光灿烂,心情舒畅。 高俅将手中的信一收,抬眼一瞧,神色多了几分满意。 管家急忙弯下腰,谄笑道:“老爷,您都很久没有笑过了,看到您今天开心舒畅,小的开心得都要流泪了。” 管家一边说,一边硬是挤出一行眼泪。 这可不是感动的眼泪,而是劫后余生的泪水啊。 难啊! 实在是太难! 王鹤若再带不回好消息,他这个管家,马上就要成死管家了! 最近伺候这位太尉大人,稍有不如意,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原本瘦削的管家,到现在脸还肿得跟猪头一样,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瞧着模样,还真是惨不忍睹。 “管家,最近辛苦了。你举荐的人很不错,这段时间,本官对你颇有疏忽,怎么都胖成这样了。”高俅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去账房那边,支取两百两纹银,好好养下身子。” 两百两? 管家激动地跪下道:“多谢老爷,谢谢老爷。” 嘿嘿,这么一想,管家只觉得最近挨得打,真值钱。 甚至脑子里面,还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要不再被老爷打几顿? 高俅心情一好,胃口大开,瞅着桌子上的菜肴,不由得食指大动,他一阵胡吃海塞,一边吃一边问道:“王鹤那小子,命硬得很,往昔追杀林冲的,没有一个能活着逃走。王鹤居然能逃出生天,想必是一员福将。最关键,这小子很聪明,以匪制匪,驱虎吞狼玩得真是漂亮。等他这次办妥了大事,本官要亲自见上一面。” 管家听得通体舒泰,王鹤是他举荐的,若是王鹤砍了林冲的脑袋,那他在太尉心中的地位,只会水涨船高。 不想还好,一想管家激动地说道:“没想到林冲那厮,还真的有本事,上了梁山没多久,居然把王伦给杀了!还做成山寨之主,那种莽夫,原来也是个野心勃勃之辈。” “哼!以前是个教头,好歹是个吃皇粮的,现在宁愿落草为寇,即便是个寨主,那也是个山匪!既然成了匪,那世世代代便是匪,人活在这个世上,讲究的是地位,做了匪,便是污点,而且是世世代代的污点!本官已下文书,让梁山附近州府,组织军士,将那梁山给清剿干净!”高俅不以为然,满不在乎。 林冲做了山贼,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 现如今,能够直接调用官府的力量,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清剿一空。 高俅忽而想起什么,开口道:“有两件事,你给本官盯紧一点,若是有一点差池,你也好卷铺盖,回老家种地。” 管家赶忙跪下道:“老爷尽管吩咐,即便豁出去这条命,我也要把老爷的事办好。” “第一,给我继续追查林冲娘子的消息,若是抓到的话,重重有赏!第二,上次传来的消息,杨志那厮敢坏我好事,若是这家伙敢来京师,便好好的整治一番。”高俅晃了晃脑袋,慢慢端起桌上酒杯,轻啜一口。 酒水入肚中,不知为何,高俅只觉今日的酒水鲜甜无比。 “小的赶紧去办。”管家低头,急忙应道。 “这次王鹤做得不错,让清风寨的人,偷袭梁山,你派人转告王鹤,只要他这次能杀掉林冲,我重重有赏,包括清风寨的那叫什么狗来着,一并有赏。”高俅又说道。 “黄狗儿。”管家急忙开口道。 “好一个丑陋的名字,合该去做山贼。”高俅嗤笑一声,一脸的不屑一顾。 “那种贱民,自然入不得法眼。” “不不不,蛇有蛇路,鳖有鳖路,有些事情,让清风寨的贼人去办,也许有意想不到的好处。”高俅能坐到今日位置,绝不是光靠媚上,便能办到的。 “那小的这就将消息传出去。” “好!我多日没有睡个好觉了。今日不得叨扰,我要好好睡上一觉。”高俅缓缓起身,转身去了内室。 管家目送高俅渐渐远去,急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急忙转身往外走,幸好,幸好啊! 王鹤,你总算是做成一件好事! 否则的话,我这身子骨,迟早被老爷给活活打烂啊。 想到这些日子,非人一样的虐待,管家流下伤心的泪水。 之前那个被活活打死的家伙,管家不由得又庆幸,尽管很惨,好歹性命未丢。 “嘿嘿嘿嘿,先将两白两纹银领了,再去窑子好好快活一下。” ........ 沧州,柴进庄园。 庄子外,柴进正在骑马,忽而走来数名府中管事。 “禀柴大官人,方才传来消息,林冲上得梁山,与那王伦火并,现在梁山变了天,已是林冲坐了头把交椅。”一名管事按着手中书信,急急忙忙道。 柴进正弯弓,瞄着不远处的箭靶。 他没有急着说话,弯弓搭箭,深吸一口气,腰马合一。 “啪!” 长箭如风,正中红色靶心,引得一旁护卫一阵叫好。 柴进这才翻身下马,无所谓地道:“王伦的事,我早已听闻,那家伙无容人之量,即便没有林冲,往后若有强人上梁山,王伦迟早有杀身之祸。可惜他一介书生,读过几年圣人言,做事太过痴蠢。明明是江湖中人,却与官府中人勾结,犯下此等错事,着实被私心迷惑了双目!今日丢了性命,都是他自个造成,怨不得旁人。” 一旁管事都是一惊,不想柴大官人,得到的消息更早。 “那林冲做了梁山大当家,很得朱贵几人的支持,这往后,不晓得会如何。”管事下意识问道。 “江湖的规矩,本身便是强人当头。”柴进笑着说道,“林冲文武双全,原本我以为是个谨慎而没有野心的,现在这般敢做担当,很是合我的心意!” “不好了,不好了!柴大官人,梁山那边传来消息,清风寨偷袭梁山,重伤杜迁,还有官府的人马,意欲攻打梁山大寨!” “什么?!竟有此事!”柴进大惊失色,转身朝厅堂走去,“我要去梁山一趟!” “柴大官人,不可,这万万不可啊!” “如何不可?”柴进大怒。 “您身份尊贵,不可亲身犯险,此事既与清风寨有关,不如带些有用的物品,送与林大当家,或许大有裨益。” 柴进一听此话,神色微微一变:“妙!此计甚妙!来人,将这些物件给我准备妥当,要将他们稳妥地送往梁山。” .......... 高俅高兴,王鹤,黄狗儿,地主,柴大官人的狂喜。 第43章 梁山内乱!黄狗儿飞刀夺命! “柴大官人,眼下正是初春,我想梁山钱粮最是紧缺,这才是当务之急。 若是大官人亲去,如果走了风声,恐得不偿失也。 况且梁山那边,这些年大官人也下了不少本钱,林冲若连清风寨都搞不定,那他往后还有什么用处呢?”一名管事分析说道。 所谓关心则乱,柴大官人的步伐,渐渐慢下。 “不错,柴某方才听到这个消息,方寸大乱,差点坏了大事。”柴进来回踱步,慢慢稳住心神。 梁山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照拂,可是梁山若要成事,一直靠他的帮助,那是远远不够的。 “大官人,林教头乃八十万禁军教头,弓马娴熟,治军也有一套,他刚刚成为梁山大当家,正需要一场大战,若他能击败清风寨,便能树立威信。在下觉得,此番清风寨来袭,看似坏事,实则乃是好事一件。” 柴进刚才激怒攻心,一旁管事这般一说,他是何等聪慧之人,瞬间明悟。 “梁山八百里水泊,当下有两千多人,清风寨不过是偷袭得逞。以林教头的本事,定然成竹在胸,我当为他呐喊助威,而不是亲自去干涉,省得坏了他的好事,又影响他的威信。”柴进哈哈一笑,心中大定,“来人,安排一些钱粮,送往梁山,好让他们不用忧虑后勤。” 送钱与粮草,最是稳妥,反而是刀兵,不能胡乱运送,一旦出事,那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清风寨,听闻与小东村那边的刘财主,过从甚密,前些年遭灾,刘财主发了不少死人财。”管事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厮叫刘大善,攀附不少门路,还给高俅送过大礼,不过,那些礼物高俅收了没有,也是未知之数,这种小人,为祸一方,着实可恨。”柴大官人一脸愠色,“只恨我不能快意恩仇,唯有瞧这等祸害到处害人。” “大官人,无须焦躁。若是林教头真的要拿清风寨开刀,以他疾恶如仇的性子,定然会寻刘大善的麻烦。” 柴进一听此话,登时大喜,连连点头道:“林教头,乃是不世出的天才人物,天生是做大英雄的。你说得对,以他的性子,知晓刘大善为非作歹,定会除去此人。” 一阵寒暄,柴进修书一封,安排心腹之人,送往梁山。 ............ 清风寨,山寨大厅。 “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林冲是个英雄人物,没想到是个缩头乌龟,这便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威风吗?依我看,连那王伦都还不如啊。居然不敢迎战,龟缩在防护,真是无用!”山寨大厅正上方,放置着一张虎皮大椅。 椅上坐着一个青脸壮汉,面白无须,光着双臂,穿着短衫,腰间插着密密麻麻一排飞刀。 壮汉年龄三十不到,身高一米七五,浑身筋骨结实,一双眼眸,凶悍凌厉。 此人正是清风寨寨主黄狗儿,此刻他大刀金马的坐在寨主大位上,居高临下,俯瞰下方。 在他的一侧,坐着王鹤,他退去官军制服,换上一身轻衫,神色轻松。 “黄寨主武功卓绝,一手飞刀,还真是出神入化,我军中都是好手,都没有射死杜迁那厮,你这飞刀一出,直接便破杜迁的防护,想必这会杜迁小命呜呼也。”王鹤面露快意之色。 “可惜杜迁手下太过忠心,愣是将他救了回去,否则我必宰了他,将他身上重甲扒下来。”说到这里,黄狗儿一脸遗憾地说道,“我平素见过不少上品甲胄,唯有杜迁身上穿的那一套,非同凡响。那种重甲,我也想要搞一套,穿在身上,等于是多了一条命啊!” 王鹤点点头,也是一脸疑惑之色:“那重甲,竟然连军中的弓弩都能抵挡,即便是禁军的重甲,也不敢说百分百防护。 现在连我都搞不懂了。 这些甲胄想必与林冲有些关联,当初我派人围剿他,那林冲便穿一套玄色重甲,也是刀枪不入,着实威猛厉害。” “好!好!好!王大人,到时候你我二人,将这林冲狗头取下,荣华富贵,便是唾手可得。只是……王大人说的官职一事,可是当真?”黄狗儿下意识问道,心中还有一些担忧。 王鹤神色微微一变,转而一笑,拍着胸脯道:“黄兄弟,这贴的悬赏通告,乃是用的官府大印,高大人一心只要林冲的脑袋,你若杀了林冲狗贼,便是太尉大人的恩人,兄弟啊,这样的造化,有几个人能有如此机缘?” 高太尉的恩人? 嘶~~~ 这个诱惑,简直致命。 高太尉是什么人? 皇帝老儿跟前的大红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是能抱上此等大腿,那简直走了十八辈子的运气。 “王大人,莫怪莫怪,像我黄狗儿,便是一个大老粗,比不得王大人身份尊贵,见识渊博,我实在没见过世面,所以才多问问。”黄狗一边说,一边端起酒,大声说道,“王大人,只要杀了林冲,往后官场上,还要多靠王大人照拂了。” 王鹤嘴上笑吟吟的,心中却是厌恶至极。 若不是人手不足,何苦与这帮土鳖混在一起! 唉! 可恨啊! 沦落到此等地步,若是在京师,美酒佳肴,美女环绕,简直好不快活。 现在呢? 一群臭汉子,连山上的女人,那都是又丑又黑,看上一眼,王鹤差点苦胆水都要吐出来。 王鹤喝着浑浊的酒水,味道苦涩还有杂质,心中那是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本官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等这件事办妥,回到京师,便是飞黄腾达,至于这黄狗儿,到时候一并剿杀,多出一份功劳。” 王鹤一口闷下酒水,哈哈大笑,一把抱住黄狗儿,大笑道:“好兄弟,只要我们灭杀林冲,到时候一起共享富贵!你只管相信哥哥。” 正说着的功夫,忽而外面传来一声呼号! “报!报!急报!” 一名灰衣山贼一路狂跑而来,冲进大厅,扑通跪在地上,高呼道:“寨主,大喜,大喜啊!” “大喜?老子没娶亲,何来大喜?”黄狗儿端着酒杯,一脸戏谑之色。 那山贼赶忙道:“寨主,方才水泊那边警戒的兄弟,抓了一个梁山水卒,说是梁山这会练成一锅粥了。” “乱了?!此话怎说?”一旁的王鹤,一下子从位子上跳起,疾言厉色地说道,“赶紧说,梁山到底出了什么事?” “听说杜迁受重伤,梁山的人都要出去报仇,林冲不愿出战,跟朱贵、宋万两位当家,彻底闹翻了!” “什么?!此事当真!”王鹤面露狂喜之色。 “若是此事为真,简直天助我也!”黄狗儿大吼一声,神色转而一冷,“谨防有诈,派人去查,马上就去!一个时辰之内,我要知道消息!” “是!” 王鹤此刻激动的脸色涨红,高声道:“黄兄弟,这是上天保佑啊,合该你我要飞黄腾达啊!” 黄狗儿也是一脸狂喜,不由地道:“此事十之八九是真的,林冲得位不正,与朱贵他们闹翻,极有可能。” “不急不急,探查清楚再说!”王鹤也急速冷静,“黄兄弟说得没错,万一林冲使诈,那就完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黄狗儿眼珠子转动,朗声道:“来人,把梁山那个俘虏,给我带上来!老子要亲自审问。” .......... 【作者有话说】 票!票!票!票破500,加更一章!砸我! 第44章 月黑风高夜!好个杀人时 王鹤心中万分激动,却又强自镇定心神,故作高深,慢慢将杯中酒倒满,稳坐高位,努力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真是千算万算,不如老天算啊! 这一路而来,林冲也算个天生杀才,他怕是没想到,一个人本事再大,可是想要管好人心,那完全是两码事啊。 “黄兄,切莫急躁,林冲那厮,卑鄙阴狠,一会问清楚,我们出击才是最妙。”王鹤淡淡一笑,跟方才的狂喜,好似换了一人。 黄狗儿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有些遗憾地道:“那夜我们偷袭梁山,便是等着梁山反扑,这几日加固营寨,可惜啊,着实可惜,梁山居然不敢反击。” “那林冲不是傻子,他的考量也许是对的,可惜梁山那些手下,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废物至极。 杜迁乃是梁山元老,此番出事,林冲若不出面复仇,他如何服众?眼下,即便林冲是诸葛亮再世,也是没有胜算的。 哈哈哈哈哈,还真是过瘾啊!”王鹤一边说,心中乐开花。 想当初,那一场围杀,被林冲杀得人仰马翻,他自个都差点被林冲斩杀。 无数个夜晚,王鹤都会从噩梦中惊醒,那个身着重甲的杀神,实在太可怕。 此人不死,他一日不得安宁。 王鹤惦记着大好前程,全都要靠林冲的脑袋开路。 眼下林冲出事,他如何不开心。 正说着的功夫,梁山水卒押解上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 黄狗儿冷冷一瞧,直接问道:“你们梁山水泊,听说几位当家的闹翻了?你若是说真话,我便重重有赏,回头放你归去,还送你盘缠,如果敢说假话,我这腰间的飞刀,那可是长着眼睛的!” 话音刚落,黄狗儿一抽腰间飞刀,凌空一丢。 “咚!”的一声,飞刀稳稳地插在水卒脚下! “寨主饶命,饶命啊,我就是个小卒,要本事没本事的,您的飞刀乃是宝贝,不值得杀我这无名小卒啊。” “哟嚯,是个会拍马屁的东西。”黄狗儿笑着道,“只要你小子实话实说,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说吧,梁山上到底发生何事。” “那天杜迁当家的出了事,大家都要为他报仇。林冲大当家的不同意。然后很多梁山兄弟都气愤地离开聚义厅。” “然后呢?” “当时只有朱贵、宋万两位当家的留在聚义厅,没过多久,听见里面传来巨大争吵声,甚至还有桌椅破碎的声音。不久便见到朱贵、宋万两位当家的气冲冲地跑了出来。 “喔?”一旁的王鹤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他是官场上的老人,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钩心斗角这种事,他是非常有经验的。 听这人一说,登时觉得,梁山内乱,只怕假不了。 “那之后呢?”王鹤又问道。 “后面几天,我们固守各自营地、水寨,防备你们的偷袭。今日晌午,朱贵带了五百人,宋万带了六百精锐,从梁山上撤下,与林冲大当家的,还发生过冲突。” “哈哈哈哈哈!此话当真!”王鹤大喜,再也耐不住地站起身,一阵摩拳擦掌,兴奋至极。 “报!报!急报!”一名探子冲进来禀报。 “说!”黄狗儿大手一挥,此刻心急如焚。 “寨主,那会太阳刚落山,梁山水泊上,好多战船都烧着了,有喊杀声震天!” “喔?!他们火并了!”王鹤一蹦三尺高,狂喜道,“我就知道,以林冲的个性,绝对不会容忍下面人背叛他!” 黄狗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喊道:“再探!” “还探查什么?”王鹤建功心切,急吼吼道,“林冲那种武夫,断然想不出什么计策。战机一闪而逝,咱们再不把握,让林冲那厮跑了,到时候我们如何去追?即便拿下梁山,黄老弟啊,到时候又有何用啊?” 一言惊醒梦中人! 黄狗儿一惊,对啊! 他的目标不是梁山,而是林冲的人头啊! 只是…… 黄狗儿没有急着说话,长久的以来的直觉,让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王大人,还是稍安勿躁。小弟总觉得,其中只怕有诈!”黄狗儿郑重说道。 王鹤勃然大怒,厉声道:“黄狗儿,你这是贻误军情,眼下的情况,已很明确了!赶紧派人吧!还是说你黄狗儿,这是临阵退缩了?” 黄狗儿心中一阵摇摆,干脆咬着牙道:“行!王大人,那我们先出发,等到梁山边上,再探查一番如何?” 王鹤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眼下这情况?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黄狗儿,还真的玛德跟狗一样! 狗改不了吃屎的杂碎东西。 天大的功劳摆在眼前,他居然怂了! 这个没用的废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 “黄老弟,清风寨有一千五百人,都是精兵悍将,即便林冲使诈,咱们杀过去,他们梁山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人,还有一群老弱病残,根本不需要担心!”王鹤压制内心怒火,这个时候,需要循循善诱,给这小子一点鸡血,否则功亏一篑啊。 “不错!王大人,您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即便林冲那边没事,我清风寨这么多人,还怕他什么?!”黄狗儿大吼一声,“小的们,都收拾家伙,今晚咱们要杀上梁山,抢他们的金银,夺他们的女人!到时候咱们好好快活一场!” “杀杀杀!” “杀死林冲,发财升官!” “我们都听债主的!” “出发!” …… 刚刚入夜,明月悬空,好一个杀人夜。 清风寨上下,集合完毕,不到半个时辰,便赶到梁山附近。 恰在这时,一名探子飞速赶来,大声禀报道:“寨主,方才我们划船进入梁山水寨,望见山上的贼众,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听闻林冲带着一百心腹,正坐船在逃!” “啊?!!!那厮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竟要逃命!真是废物一个。”黄狗子彻底傻眼,这林冲怎么这般无用? 转而,黄狗子一阵大喜,看来这泼天的大功,简直手到擒来,当即喊道:“上船,把咱们的船都开过来,追上林冲,砍了那厮的狗头。哈哈哈哈!” ................. 正在这时,外面再次传来一阵疾报。 “报!报!疾报!” 不等黄狗儿开口,王鹤往前一走,吼道:“赶紧说,前方又有” 【作者有话说】 各位读者大佬,今天加更的一章!有些错别字,明天上午在修改,现在求大家给点票票,个打个好评吧。有打赏的话,那就感激不尽了。 第45章 梁山一座鬼寨!王鹤死于此处? 天边银月悬天,倒映在水泊中,随着水波滚滚,泛起层层银光。 清风寨士气大盛,此番可谓倾巢出动,七七八八各种战船,涌入水泊之中。 火把犹如星火点点,连绵一片,热油燃烧发出噼啪之声,火光倒映水中,延绵数百米亮光,还真是威武壮观。 王鹤站在船头,回头一望,既有欢喜,又有遗憾。 欢喜的是,今夜便是大胜之期,他王鹤马上便能回到东京,迎来一番新天地。 遗憾的是清风寨,还是太过寒酸,所谓的战船,无非是乌篷船改装一二,最好的也只是三艘排船。 不过,趁着夜色,浩浩荡荡,还是颇为壮观。 “王大人,夜色深沉,只怕林冲在两岸埋伏弓箭手,到时候很难抵挡啊。”黄狗儿兴奋过后,环视一圈,只觉得这梁山水道,纵横交错,九曲十八弯,实在令人心惊胆战。 王鹤脸色一沉,骂道:“黄兄弟,你太过忧虑,以梁山如今的武备,他们哪里来那么多的长弓?即便有,他们又从何处弄来箭矢?这伤人致命的箭矢,那都是需要工匠锻造的,有些事,你想得太也太过简单。” “也对。是我疑神疑鬼了。”黄狗儿一听有理,他们寨子到现在弓箭也不足五百支,这玩意可不是想做就做的。 “快看前面!”突然有人高喊一声。 王鹤两人顺着前方望去,不远处的水面上,此刻竟有七八艘战船,还在熊熊燃烧。 “好!好!好!”王鹤何等人,一眼瞧去,登时大喜过望,“看来梁山中人,还真的是内讧了。这战船焚烧一空,还真是火并的厉害。” 黄狗儿吁了一口气,心中欢喜不已。 “报!方才见到梁山之上,有火光闪动,似有人要下山。”一名探子禀告道。 “喔?那你们前行之路上,可有遇见梁山贼寇?”王鹤重重问道。 “不曾见过一人,山寨好似荒废一样,竟无一人看护。”探子赶忙说道。 “真是天助我也!”王鹤大笑一声,昂首看天,感叹不已地道,“林冲啊林冲,你纵然武功盖世,那又如何?今日你人心尽丧,犹如丧家之犬,死期不远也。” “不错!林冲这厮,我黄狗儿本以为是个江湖好汉,没想到胆小如鼠,老子只是偷袭一下,这八百里梁山水泊,竟然不攻自破,这等怕死之辈,狗屁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啊。”黄狗儿一脸得意,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果然,接下来的进攻,一路竟真的无一人一兵阻拦,几处水寨都没有人镇守。 没过多久,清风寨精锐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梁山脚下。 王鹤与黄狗儿,面面相视,转而放声大笑。 梁山之上,不见灯火,连个鬼影都没有。 “黄老弟,怎么样?你还担忧,这是一场埋伏吗?”王鹤信心满满的说道,这一刻,他最后的担忧也烟消云散。 整个梁山都空了! 不攻自破的山寨,不费一兵一卒的大胜啊。 黄狗儿终于不再担忧,大笑道:“王大人,还是您神机妙算啊,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王鹤环视一圈,道:“既然到梁山,便去他的老窝看看,来人啊,给我搜,看看可还有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若是山上真的无人,我们便安排人手,马上去追林冲!” 黄狗儿连连点头,兴奋地摸着脑袋:“这一仗赢得真特娘的不过瘾!不用一刀一剑,这八百里梁山水泊,居然没了?” “走!黄老弟,咱们去梁山的老巢看看,那头把交易,老弟也好坐坐。”王鹤一扫过去的阴霾,此刻心情大快。 清风寨的一群头领人物,纷纷涌入梁山大寨,径直步入聚义厅。 聚义厅中,黑灯瞎火。 “来人,把灯笼给我点亮。”黄狗儿环视一圈,喊道。 登时有手下,将厅堂内的灯笼,纷纷点起。 慢慢地,黑暗被驱逐,偌大的聚义厅中,亮起明黄的光芒。 等所有灯笼亮起,众人下意识望向聚义厅上首。 “啊?!” “那是?” “苍天呀。” “快看快看!那是什么?” “灵牌,快看,上面有灵牌!” ......... 整个聚义堂,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人群一阵哗然。 黄狗儿神色一变,骂道:“叫什么叫?肯定是林冲故弄玄虚!让老子看看是什么东西。” 等黄狗儿一眼望去,只觉脑顶一寒,连退数步,如遭雷击。 王鹤也顺着黄狗的目光,望向厅堂正上方。 原本一脸笑意的王鹤,脸色瞬间惨白,不可置信的望着上方的横桌上的灵牌! “王大人,那是……那是……” 王鹤瞪圆眼睛,上面放着三个黑色灵牌,分别写着: “王鹤死于此地!” “黄狗儿死于此地!” “清风寨灭于此的!” .......... “轰隆隆!” 天空之上,忽而响起一声炸雷。 吓得众人一个激灵,外面陡地刮起狂风。 “这是林冲的奸计,故意扰我军心,大家不要慌!”王鹤大声喊道,可是心中肝胆欲裂。 脑海中那尊黑色杀神,犹如噩梦一般,在他脑海中闪烁。 “不好了!不好了!山下突然冒出好多战船,咱们戒备的人,此刻被围攻了!”一名探子冲进来,大喊道。 “糟糕!咱们这是中了埋伏呀!”黄狗儿大吃一惊,再也不顾不得其他,“突围!赶快突围!” 王鹤也是心神震颤,跟着说道:“赶紧下山,离开这个地方,否则被合围的话,那就糟糕!” “王鹤,你说不可能有埋伏,眼下这是什么?”黄狗儿气得七窍生烟,几欲爆炸。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黄老弟,咱们赶紧突围吧!”王鹤扭头一看,那明晃晃的死人牌位,让他心神大乱。 “冲冲冲!咱们人多,怕什么!” 哪知道,这五六百人刚冲出去不到百米,登时树林外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放箭!” “扑簌簌簌簌!” “嗖嗖嗖嗖!” “啊!啊!啊!” “是弓箭手!” “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都是火箭!” “埋伏,都是埋伏!” …… “黄狗儿,王鹤,今日便是尔等的死期!” 一支支火把燃烧,火光之下,身披玄甲的林冲,骑着高头大马,在一群武装到牙齿的武夫中,率众而出。 ........ 第46章 这个人,野心实在太大! 林冲一身重甲,手持蛇矛,居高临下,杀气腾腾。 在他身后,站着朱贵一人。 至于宋万,反而不见踪影。 除此之外,弓箭手、刀盾手、骑兵,犬牙交错,越来越多的梁山好汉,将清风寨头目围得水泄不通。 方才一顿爆射,当场射死两三百人,此番清风寨精锐,已是元气大伤。 “弓箭?林冲,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弓箭?”王鹤色厉内荏地道,“你现在做了山贼,往后的前途没有了!不要再做这犯大罪的祸事了。” “聒噪!王鹤,你若是个真男人,出来受死。”林冲朗声道,“这番苦肉计,便是为等你下套。为了功名利禄,利欲熏心,稍一用计,你便一头钻进来,真是没用的狗东西。” 王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事到如今,他算是明白过来。 从头到尾,他获取的消息,都是一环套着一环的假消息。 这林冲好深的心机啊! 以退为进,引蛇出洞,而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家伙如此之短的时间,对梁山上下,竟有这般强悍的掌控力! 假以时日,这样的人物,岂不是要成一方巨寇。 这个念头一出,王鹤吓得双股发颤,一股来自灵魂的恐惧袭上心头。 一个人若是武夫,那也是一人之力,算不得什么。 若是这样的人物,有野心,有滔天的智慧。 那往后,绝对会掀起腥风血雨啊。 林冲简直是天上神灵转世,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呢? “王大人,林冲有勇有谋,武功高强,今日想要逃出生天,乃是难上加难。”黄狗儿眼珠一阵狂转,压低声音道,“擒贼先擒王,只要射杀林冲,梁山群龙无首,他们还敢如何?” 可惜,这一刻的王鹤,完全被林冲骇人的气势所夺,已是六神无主。 黄狗儿顾不得其他,向前走了一步,索性道:“林大当家,这王鹤不是好人,老弟也是中了他的谗言,其中都是误会。” 所谓死道友,莫死贫道,便是这个道理。 黄狗儿一边说,一边越过自家人群,往前走了十步。 他想得很清楚,先用言语迷惑林冲,然后趁他不备,飞刀偷袭,一招致命。 “误会?好一个误会!莫不是还想要飞刀,取我的性命?”林冲冷笑一声。 黄狗儿大惊失色,哪里还犹豫,猛地出手,登时六七把飞刀,凌空激射,朝着林冲脖颈而来。 “小心!” “大当家的!” ........ 朱贵等人急呼,大声喊道。 “叮叮当当!” 只听一阵清脆响声,飞刀全部被林冲悉数拦下,有些落在他心口的飞刀,竟无法破开铠甲。 “这……不可能!”黄狗儿大惊失色,他的飞刀绝技,乃是八刀齐出,可谓使出平生最强实力! 浑蛋!这都无法奈何林冲! 这么多飞刀,居然连林冲的毛都没有碰到! 奇耻大辱啊! 那厮仅靠一杆丈八蛇矛,舞得密不透风,这还是个人吗? 蛇矛最少五十斤起步,这需要多大的气力? 林冲舞动之后,神色从容,可谓气力尚在,黄狗儿倒吸一口凉气,这林冲居然有这等本事! 这特么的是项羽在世吗?! 实在太夸张了! 怪不得王鹤如此忌惮林冲,黄狗这么一想,心中慌如老狗,不由得双手发抖,浑身冰冷,一时之间,方寸大乱。 林冲冷笑一声,讽刺道:“黄狗儿,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与我梁山作对,还伤了我杜迁兄弟!这样,你现在若是杀了王鹤,我林冲便不杀你!” 这话一出,黄狗儿心中一喜,不由得将目光投向王鹤。 王鹤大惊失色,不由得后退数步,喊道:“黄兄弟,你可不要乱来啊,林冲那厮,这是挑拨你我之间,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情,他会放过你吗?” 黄狗儿一愣,不由得回头瞥了一眼林冲。 林冲单手举天,发誓道:“苍天在上,若黄狗儿杀死王鹤这个狗官,我林冲绝不对黄寨主动手,若有违背誓言,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林大当家的,还真是仗义!”黄狗儿逃命心切,眼下的处境,他是插翅都难飞了。 林冲既敢发誓,那绝对是真话。 远处水泊方向,燃起熊熊大火,不用说,山下的兄弟,还有他的那些战船,都已葬身火海。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辛苦十年的家业,一朝尽丧,只怪他昏了头,想着升官发财的美梦,与王鹤这个狗官搅和在一起! 若不是他贪功冒进,岂会演变成这等局面? 黄狗儿后悔啊! 若晓得林冲是此等猛将,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黄狗儿也不敢造次! 唉! 原本做他的山大王,该有多好,现在…… 一切都没有了! “王鹤,听到没有,我原本逍遥快活,都是你这狗官挑拨离间,今日我要用你的狗头,为我清风寨的兄弟,换个活命的机会!”黄狗儿大吼一声,抽出腰间长刀,砍向王鹤。 王鹤大惊失色,反手一抽长刀,猛地格挡。 “叮叮当当!” 刀光交错,却是两人混战在一起。 王鹤一边打,一边喊道:“林教头,黄狗儿贪财好色,你若是留他,定然是个祸害,不如让我杀了他,你给我一条活命的机会吧!” 林冲坐在马上,不发一言。 一旁的朱贵,面露不屑,喊道:“王大人,你是朝廷命官,捉拿山贼,乃是你的本分,还是拿下黄狗儿吧!我们都瞧着你的本事呢。” 王鹤汗如雨下,他的心腹都在山下,眼下只有他一个人,正想着的功夫。 “啊!” 王鹤惨叫一声,身子一凉,却是后腰子中了一刀。 他扭头一看,原来是清风寨的山贼,趁他不备,偷袭暗算。 王鹤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死死地瞪着黄狗儿,怨恨地说道: “你……你们都会后悔的!我……我好恨啊!” “给我砍死他!”黄狗儿疯狂大吼,登时一群人蜂拥而上,乱刀齐上。 可怜王鹤,堂堂朝堂命官,这一刻竟命丧山贼之手,算是尸骨无存。 终日打雁子,却是被雁啄瞎了眼! 没一会功夫,黄狗儿砍下王鹤脑袋,提在手中,朝着林冲喊道:“林大当家的,你说的条件,我都做到了。现在能否放我们兄弟离开,往后我清风寨上下,都听您林大当家的,如何?” 林冲神色淡淡,摇了摇头道:“黄狗儿,他们能走,你却不能走!你得留下脑袋才能走。” 黄狗儿一听此话,知道被林冲耍了,勃然大怒道:“林冲!你这是说话不算话吗?别忘了,你可是向天发过誓的,难道你要违背誓言吗?” “不,我不会违背誓言。”林冲笑了笑。 “那你为何还要杀我?”黄狗儿激怒攻心,绝望地喊道。 林冲目露精芒,说道:“我说要放过你,可我梁山兄弟,他们可没有说放过你!” ....... 第47章 林冲!你实在太无耻! “我说要放过你,可我梁山兄弟,他们可没有说放过你!” 黄狗儿:“……” 这一刻,黄狗儿彻底傻眼,眼珠子都要瞪爆出来。 这个林冲实在太无耻了。 他居然如此卑鄙,竟然用言语戏耍与他。 可恶! 实在可恶啊! 他明明发过誓言,却做出如此恶心人的卑劣之事。 ........ “林冲,你卑鄙无耻!居然诓骗与我,实在太过卑劣。”黄狗儿何曾如此憋屈,此刻气得双眸都往外喷火。 林冲不置可否,高声道:“对待好人,那就要用对他们谦恭有礼,礼让而有礼貌,对待坏人,那就要以暴制暴,以恶制恶,对于你这种卑鄙无耻的狗贼,自然要用卑鄙的手段对付你!” “林冲,王鹤虽死在我的手中,但他死在梁山,你与整个朝堂为敌,用不了多久,便是你的死期!”黄狗儿恶狠狠地说道。 林冲眼眸微闭,懒得废话,一旁朱贵心领神会,猛地抬手。 “嗖嗖嗖嗖!” 弓弦响动,长箭破空。 几个呼吸功夫,黄狗儿愣是被射成一只大刺猬。 他晃荡着身子,瞪圆眼睛,手中的飞刀,还没有丢出,此刻慢慢滑落在地。 黄狗儿喉咙里面发出无意义的呼哧声,缓缓栽倒在地,他瞪着眼睛,仰望苍天,满是不甘。 “首恶已除,尔等还不跪下投降!”朱贵大声呵斥道。 清风寨大势已去,这些匪徒见黄狗儿射成刺猬一只,他们若是不降,那便是要做第二只刺猬。 “叮当!” “叮叮当当!” “当当!” …… 没一会功夫,兵器全部丢到场地中心,这些人全部跪在地上,抱着脑袋,周围围满了人。 与此同时,山下的喊杀声,渐渐消停。 不消一会,便有火把队伍蜿蜒而上,领头的不是旁人,正是宋万。 宋万身着重甲,率众而出,见到林冲,抱拳道:“禀大当家的,清风寨水军,尽数被我军击败,对方死伤颇多,我方只有轻伤数人。” “好,好!好一个云里金刚!不愧是我梁山的元老人物!这场指挥实在精彩。”林冲毫不吝啬,大声夸赞道。 朱贵一听此话,也是涨红脸蛋,不由得抱拳道:“现在想来,大当家神机妙算,计谋一出,我梁山上下,不损一兵一卒,便将清风寨彻底剿灭,此乃我梁山建寨以来,头等大捷啊!” “哈哈哈哈哈哈!”林冲昂首大笑,伸开手道,“今日大捷,不是我林冲一人之功劳,乃是诸位兄弟们奋勇杀敌,令行禁止换来的。” 与此同时,围拢在林冲身后的将士们,激动不已。 清风寨实力不俗,若是换以前的战法,梁山即便获胜,肯定要折损不少人。 现在施展计策,却是大胜而归。 清风寨一夜覆灭,不但如此,就连首恶两人。 王鹤、黄狗子,都一起斩杀! 这样的功绩,如此神妙的运筹帷幄,都是出自林冲之手。 原本还有疑虑的梁山好汉们,纷纷露出崇拜神色。 一战而立威! 林冲满意地环视四周,脑海中登时传来一声声的提示音: “声望值+1” “声望值+2” “声望值+1” “声望值+2” ....... 不仅如此,林冲发现梁山将士们的忠诚值,经此一战,居然得到飞速的上扬。 怪不得古代那些猛将,如果想要做皇帝,第一件要做的便是带人打仗,立下赫赫军功,原来是刷出巨大的威望,那样的话,即便称帝,也是众望所归,到那个时候,也没有人会反对。 不知道哪个突然喊了一声: “大当家威武!” 这一声喊出,好似开了个头,一下子蔓延到整个山头。 “大当家威武!” “大当家威武!” “大当家威武!” “大当家威武!” …… 巨大的呐喊声,好似要穿破天穹,声震四野,而后山下的梁山好汉们,也跟着高喊。 此起彼伏的响声,经久不绝。 林冲听着数千人的呼号,心情激荡无比。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这将来的黑暗乱世,林冲不想这大好河山,被一群异族人蹂躏摧残。 今日这一战,林冲深知,他这大当家的位置,在今日才算是彻底坐稳了! 人心! 这个世界上,最难掌控的不是军队,也不是金钱,而是人心。 所谓人心所向,才是胜败。 这梁山上下,所有的士卒们,他们的人心。 “这梁山的人心,可为我所用也!”林冲心中暗想,豪气干云。 这还不够! 他的实力还不够,还要继续扩张! 仔细想想,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来。 不过,一切都急了。 “朱贵,听我号令!”林冲神色一凝。 “末将遵令!”朱贵跨步而出,抱拳领命。 “你率我冲字营,再带领三百兄弟,速速赶往清风寨,若有违抗者,全部剿杀!至于战利品,不得胡乱争抢,待战后论功行赏,若有私藏偷盗,那我唯你是问,听明白了吗?”林冲沉声说道。 朱贵点头道:“末将遵命!若有触犯军法之辈,我朱贵手中的大刀,可不会客气。” 说完,朱贵赶忙率军,趁着夜色,朝着清风寨而去。 林充又看了一眼宋万,开口道:“宋万,听我号令!” 宋万抱拳出列,恭声道:“末将遵令!” “你收拢俘虏,若有工匠艺人,要优待,至于其他俘虏,先行关押,梁上的安危,暂且交给你了!” 宋万点点头:“大当家只管放心,有我在,谁敢闹事,便要看我的手段!” 林冲翻身下马,开口道:“来人,将小月、小环唤来!” 宋万一脸疑惑,问道:“大当家,您这是?” “小东村刘财主,你可有听闻?”林冲转身问道。 宋万摇摇头,道:“这个还真的不晓得。” 林冲也不含糊,便将刘财主说与宋万听。 “岂有此理,这等歹毒之人,我要杀了他!”宋万不听还好,一听勃然大怒,“这简直是个发死人财的恶鬼!不杀此人,天理难容。” 林冲哈哈一笑:“那等我扫平小东村刘财主,到时候在于诸位喝酒庆祝!” 宋万抱拳道:“那我等兄弟,设宴款待大当家凯旋!” .........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午再精修一下。继续求票票。 第48章 小东村的铁蹄之音!梁山好汉 天边泛起鱼肚白,春日的早晨,还有几分寒冷。 当第一缕阳光,从东边照耀而来,沉睡的小东村,渐渐苏醒。 佃农穿着破烂衣衫,从草屋子中爬起,眼神浑浊,身子消瘦,手上满是冻疮,开始日复一日的劳作,只盼收成能好上一些。 小东村,人口大概有三百多户,也算较大的乡镇。 此刻村子上最大的富贵人家,正是刘家。 刘家的宅院,占地二十多亩,高墙深院,光是豪奴就有数百人,屋子装饰奢华,内有假山流水,花园凉亭,别有一番风景。 此刻,刘大善刚从睡梦中苏醒,他躺在老婆肚皮上,舒服得直哼哼。 “东头的两户,去年欠咱们的粮食还没给,若是再不想办法,老子今日便把他们吊起来打一顿,好让那些贱民看看。我刘大善的钱粮,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老爷,何必为那些狗东西生气呢。”说话的婆姨生得秀美,年龄三十多岁,却是刘大善续弦的夫人。 看着慈眉善目的,说起话来,也是一等一的冷血。 “我那儿子,昨日把老孙头的女儿给玩了,听闻那女孩跳井自杀。”刘大善不满地说道,“这小子做事,简直不用点脑子。玩就玩,干嘛非要闹出人命,虽说老子一手遮天,但是闹出人命,上面终究是个麻烦。唉,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老爷,您就不要生气了,一会我安排人,送点钱过去,到时候打发了事。”婆姨抬手揉着刘大善的后背,宽慰道,“只可惜之前村子口的两个丫头,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那两个丫头生得貌美,只需将养两年,便是个好苗儿,给少爷暖床通房,也是好的。” “你一天到晚惯着我那败家的儿子,都十六岁了,整日里游手好闲,迟早要给我惹来祸事。”刘大善不满地道,嘴上这般说,可言语之间,还是很疼爱这独儿子。 “奴家一会去给老孙头送点银钱,把这事给了结掉,否则传到官府,终究是个麻烦。光脚不怕穿鞋的,狗急了还跳墙呢。老爷,您说是不?”婆姨名唤崔氏,这说话滴水不漏的,瞧着是个会持家的好手。 刘大善哈哈大笑,说道:“今天你将钱送出去,回头等老孙头去集市,我让清风寨派人把他给宰了,到时候银子自然又回来。” “还是老爷厉害呢。”崔氏笑吟吟地说道,至于老孙头的性命,好似跟她毫无关系。 “厉不厉害,昨晚你不是知道了吗?”刘大善嘿嘿一笑,一脸邪气。 “老爷,你调戏人家。”崔氏娇声说道,一副撒娇模样。 刘大善心情大好,说道:“今日有大事要办,我那结拜兄弟黄狗儿,昨夜攻打梁水泊,想必这会应该回来了。” “喔?他的胆子,怎生这般大。”崔氏一脸疑惑地说道,“当年若不是老爷送钱送粮,那小子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 “还不是豹子头林冲给闹的,听闻杀了高太尉的儿子,现在逃到梁山,官府来了人,打算招安黄狗儿,若是这次灭了梁山,来日我这结拜兄弟,怕是要做官了。”刘大善摸着胡须,沉声说道。 “林冲这人,胆子为何这般大,连高太尉的儿子,都敢杀。”崔氏吓得捂住嘴巴,一脸惊恐之色。 “林冲是个亡命之徒,不用管他。若是黄狗儿做官的话,才是老爷我眼下要考虑的。”刘大善皱着眉头。 “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奴家见识浅薄,不太明白。” “对黄狗儿当然是好事,若他杀不了林冲,那便是祸事。”刘大善年岁四十多,挺着大肚子,脑袋滚圆,小眼珠子闪动着,充满算计。 “哎呀,那要是打不过的话,该怎么办啊。”崔氏有些担心的问道。 “应该不会,听闻清风寨上一次偷袭,梁山损失惨重,黄狗儿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若是他做了官,往后只怕还要孝敬那小子,老子只怕他吞了我的家业啊。”刘大善颇为忧虑地道。 “那这可如何是好啊?老爷,那黄狗儿终究是道上的人,杀人如麻呢。” “慌什么,我有他的把柄,有些事情他敢乱来,大不了同归于尽,眼下最希望两败俱伤,到那时,我刘大善便好出来善后。”刘大善细细一想,“毕竟,庄上护卫也有上百人,可是不小的力量。” “老爷,您考虑得真周到,奴家算是想不到呢。”崔氏一脸崇拜之色。 刘大善这么一想,心情好了不少,刚走到院子中,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音,还有鬼哭狼嚎的惨叫。 “出什么事了?”刘大善大吃一惊,不由地往外望去。 不看还好,一看吓他一大跳。 整个庄子浓烟滚滚,外面喊杀声一片。 “老爷,不好了,少爷他们在外面,跟一群山贼打起来了!”一名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来,鬼叫道。 “什么?!山贼,可说哪里的人?”刘大善大吃一惊,他只有这一个独儿子,若是出了差池,他刘家的香火,那就断了啊。 “说是梁山水泊的好汉。”管家赶忙说道。 “啊?!坏了,坏了,黄狗儿,你这是害了我刘家满门啊。”刘大善扭着身,拉着媳妇的手,“管家,跟夫人去库房,取出黄金一千两,白银八千两,不,白银一万两。先稳住这些梁山杀才。我那宝贝儿子,你可不能出事啊。” “不,我要跟老爷一起去。”崔氏吓得面色发白,浑身发抖。 “浑蛋!想我们一起死吗?让我先稳住他们。”刘大善能做到今日这等地步,可不是无脑之辈。 既然梁山贼寇杀来,想必黄狗儿肯定全军覆没,这清风寨想必也是完蛋。 不过,没有关系,这不是问题关键。 只要是山贼,那么他们没有不爱钱的,打点得当,再许诺一番好处,照样能培养成第二个清风寨!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比黄狗儿更好用。 刘大善这么一想,心思一沉,登时冷静下来。 他昂首往外走,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识过。 不过一些山贼罢了。 即便是林冲来了,那又如何。 刘大善走到院墙外,直接走上高墙,俯身一看,大吃一惊。 “怎么……怎么这么多人!” 庄园之外,此刻竟然足有七八百人,前排竟然都是骑兵,一个个高头大马,杀气盈天。 刘大善本以为是群乌合之众,哪里晓得,这群人的武备,竟然比禁军的还要好。 只是,他的宝儿子呢? 人在哪里啊? 唉! 这么一想,刘大善心急如焚,四处张望,哪里有他儿子的踪影? 突然,下方一名梁山武将,突然往城墙一丢。 一个黑色的布袋子,一下子落在城楼上。 刘大善一头雾水,下意识拿起,将布袋打开一看,登时惨叫一声:“我儿,我的儿子啊!你死得好惨啊!啊!!!!!我可怜的儿啊!” ................ 【作者有话说】 求必读票了!各位大佬!喜欢本书的朋友,给点数据啊,收藏,必读票,评论! 第49章 除恶务尽!报仇雪恨 刘大善今年四十有五,尽管妻妾成群,然而这些年来,唯有一个独儿子宝贝。 平素疼爱有加,可谓宠溺至极。 即便是杀人这种大事,这位父亲都能忍耐,可见刘大善的儿子,无法无天到何等地步。 这等霸道少年,简直是第二个高衙内。 “谁!是谁杀了我的儿子!”刘大善双目赤红,怒视下方梁山贼寇,哭天抢地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的儿子。你们这些该死的梁山贼寇,还有王法吗?” 他捧着儿子的脑袋,老泪纵横,到底是谁? 为何这么狠心? 他这么可爱的孩子,都能下地去手! 为什么要断了他的家族香火? “眼睛!我儿的眼睛,你们为何要挖走我儿的眼睛,还有我儿的舌头,你们这些畜生啊!为何……为何要对一个孩子,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 忽而,一群武夫中,缓缓走出两个俏丽少女。 “刘大善,你还认识我吗?”领头的小月,恶狠狠地喊道。 “刘大善,你可还认识我?”一旁的小环,也是双目通红。 与此同时,刘大善的庄园外,慢慢聚拢数百农户,而且数量还在变多。 “你……你们两个!”刘大善哪里会不认识,方才自家的婆娘还在跟他说呢,“你们两个不是死了吗?怎么跑回来的?” “刘大善,你害死我们父母,现在,我回来了,我要和小环亲手杀了你,为我爹娘报仇!”小月大声喊道,眼眶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乡亲们,你们看到了吗?我是小月啊,为咱们乡亲报仇来了。” 一旁的小环也喊道:“刘大善,你的儿子,他是一个畜生,把老孙头的独女给害死了啊!她才十三岁啊。刘大善,你们全家不得好死。” 一声声凄厉而悲痛的哭喊,撕心裂肺,可谓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站在高墙之上的刘大善,只觉脑子一热,不知为何,他眼前一阵发黑,好似大难临头,今日乃是他的劫数。 忽而,下方人群中,一名高大武将,越众而出,高声道:“刘大善,我乃梁山林冲。你儿子玩弄少女,坏人家清白,事后挖出少女双目,割断舌头,所谓一报还一报,你儿子这般遭遇,我们只想让他也尝尝!” “你……你就是林冲?!”刘大善浑身发抖,悲愤道,“老孙头的女儿,如何能与我的儿子的比!他死一百个女儿,也比不上我的儿子。林冲,我可不怕你,你若是杀不死我,老子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林冲冷哼一声,微微抬手。 “放箭!” 登时箭矢如飞,这些庄园的家丁,平素看着威武,面对林冲这些武装到牙齿的重兵,哪里是对手。 一轮箭雨飞过,刘宅高墙之上,登时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下一刻,云梯架起,一群轻甲好汉,蜂拥而上。 没一会功夫,这座刘家大宅,不到一炷香功夫,便被梁山彻底拿下。 刘大善杂五花大绑,被人推了出来。 与此同时,小东村的农户们,纷纷围拢过来。 小月这一刻,仰天大哭,喊道:“爹!娘!你们看到了吗?我们抓到仇人了!” 小环也跪在地上,哭诉道:“老天有眼啊,有主人为我们报仇啊!” 这一刻,原本还处于迷茫、胆怯,甚至麻木的乡亲们,终于意识到,那个骑在他们头上,无恶不作的刘大善,这次是真的要完蛋了! “杀了他!杀了他!他这个畜生。” “我就是少了一点麦子,便把我吊了三天三夜,差点活活饿死。” “我的腿,便是刘大善打断的。” “刘大善,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活该,真是活该。” …… 林冲骑在马上,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丢在地上。 “小月,小环,手刃仇敌,为你们的爹妈报仇吧!”林冲沉声说道。 今日入小东村,这个畜生的儿子,更像是一个畜生,无恶不作,林冲当场便将此子斩杀! 小月一把抄起长剑,双手握紧,浑身发抖地道:“狗贼,受死吧你!” “不要杀我,林冲,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这一刻,刘大善是真的怕了。 原本以为高墙能够抵挡梁山贼寇,哪晓得这帮家伙这么能打,三下五除二,他苦心经营的庄园,瞬间破灭。 “我愿意花钱买命,林寨主,只要你开个价都好说。”刘大善狼狈不堪地说道。 “小月,小环,这都是误会,我愿意赔钱,你们爸妈我来厚葬,咱们有话好说,人死不能复生,如何?如何啊?” 林冲不发一言,望着小月。 小月、小环也抬起头,看向林冲。 “你们不要看我,这是你们的仇怨,刘大善是生是死,你们二人做主便可!”林冲不见喜怒。 刘大善一听这话,登时大喜过望,赶忙说道:“小月,小环,我错了。从今往后,我收你们两人为我的义女,我现在没有儿子了,就把你们当我的女儿养育,到时候我死了,这刘家的财产,我都分给你们。” 小月、小环对视一眼,不见喜怒。 刘大善刚要开口,突然小月身子一动,双手猛地一推! 长剑刺入刘大善心口,只可惜小月力气不足,愣是推不进去。 刘大善疼得龇牙咧嘴,惊恐地大喊:“不要,不要杀我啊!” 突然,小环跟着握住长剑,助力一推! 两位少女合力一击,“嗤啦”一声。 长剑透胸而出,刘大善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两女。 “我……我……我不能死……我……” 话音未落,刘大善栽倒在地,抽搐数下,很快没了气息。 鲜血顺着地面横流,小月和小环,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父母大仇,一朝得报,何其快哉。 慢慢地,周围的乡民,长久的一阵沉默后,忽而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刘大善死了!” “死得好啊!” “碎尸万段!这个畜生!” “梁山好汉,为我们做主啊!” “大老爷们,你们可为我们除了大害了。” …… 群情激奋的乡民们,登时冲上来,拳打脚踢。 场面一时失控,林冲环视一圈,足有数百人,狠狠报复刘大善。 林冲收回目光,看下身侧穿着轻甲的刘黑子。 “刘黑子,来之前交代的事情,还记得吧。” 刘黑子眼神一亮,当即道:“明白,明白。” “那去吧!” 刘黑子龇牙咧嘴,大喊道:“兄弟们,给我好好搜,看看这刘大善还做了什么坏事。” 话音刚落,登时有数百梁山好汉冲进庄园中。 ......... 第50章 疯狂奖励,声望大增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支线任务:天道苍苍,刘财主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灭杀此等恶人,还老百姓一个安宁祥和!任务完成,开启丰厚奖励!” “奖励武艺:天罡三十六斧,第五品;奖励土豆原种+100颗,山芋种子+200颗;奖励重甲锻造工艺全套,奖励轻甲锻造工艺全套。” 嘶~~~~ 林冲心智坚定,可瞅见此刻的奖励,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系统之前一直说,完成该项任务,会有丰厚奖励。 林冲当时并不在意,还以为系统夸口说说。 等他看清楚奖励的内容,林冲着实给震惊到了。 列出的奖励,一个是武艺模块,天罡三十六斧,这可是第五品的功法啊,已是上乘的武技。 等等,刘黑子皮糙肉厚,五大三粗,力气颇大,瞧这样的,俨然是个使斧的好手。 正好之前,系统奖励一套斧头,正好能给刘黑子用,在把这天罡三十六斧传授给他。 嘿~~~ 林冲心中一喜,说不定能出个大号版李逵来。 刘黑子对他忠心耿耿,这样的人,用在身边,那就是最好的铁血护卫。 这个奖励还不是最让人惊喜的,最重要的是两个至关重要的农业奖励。 奖励土豆原种+100颗,山芋种子+200颗。 这是什么? 这简直是农业无敌大杀器啊。 有了这两样东西,起码能养活无数人,彻底改变当前的粮食处境。 等梁山实力够强,便可以慢慢的在他掌控的周边郡县,将这些农作物培植下去。 古代什么最缺? 当然是粮食,有粮食就是保障,当兵的不怕死,可是你不能饿死当兵的。 最关键,有了这两样东西,对于往后的老百姓,将会减少无数的饥荒。 易子相食的惨剧,也许都会减少很多。 还会方便当地的治理,很多古代造反,都是因为饥荒,导致老百姓都活不下去,才会走上这条路。 这个奖励开出来,何止是丰厚,简直是造福万民的幸事。 林冲感受着系统空间内,静静躺着的红薯、土豆原种,激动万分。 “爽!简直太特么的爽了!”林冲坐在马上,心潮澎湃,只觉得他的意志,开始朝着远方蔓延。 天地之大,他竟有一种能操控的神奇感觉。 东边的太阳,光芒耀眼,照耀大地,新的一天开始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小东村也迎来全新的一天。 这是大不相同的一天啊。 林冲目光瞥向最后两项奖励,如果说土豆和红薯,归属于农业层面,解决的是吃的问题,那么后面两套工艺! “奖励重甲锻造工艺全套。奖励轻甲锻造工艺全套。” 这乃是武备层面,林冲终于能够拥有自个的锻造作坊,为他的人马锻造甲胄。 制造坚固而耐用,甚至于超过这个时代的甲胄,那等于将武备拉高一个等级。 农业是吃,那么武器则是保护! 梁山好汉,若是每一人都能拥有一套甲胄,光是想想,都会笑醒吧。 这样的进展,简直是超乎林冲的预想。 他还不能骄傲自满,这一切都是开始。 梁山目前只是占据地利之优,仅有巴掌大的地方,跟偌大的宋朝比,还是差了太多太多。 林冲将纷乱的思绪收回,正想着的功夫,不远处烟尘滚滚,却是朱贵的大军到了。 不等林冲开口,耳畔再次传来熟悉的系统提示声音: “叮!恭喜完成隐藏任务,现已剿灭清风寨,除去王鹤,奖励白银五千两,长弓+300,箭矢+10000,轻甲+100。” 林冲原本还在担心,朱贵一行顺利与否。 没想到,这才不到两个时辰,清风寨竟已剿灭。 朱贵的本事,还是很有一手的。 看来人很多时候,不是缺乏能力,而是缺少机会。 若有机会,便能够创作出非同凡响的功绩。 连续完成两道系统任务,林冲心中大畅。 奖励白银五千两,长弓+300,箭矢+10000,轻甲+100。 长弓三百,加上轻甲一百套,基本可以武装一支新的弓箭手。 这次的收获,还真是超乎林冲的预料。 林冲思索间,忽而眼前跪倒一群乡民,一个个磕头喊道:“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青天大老爷啊!” “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 林冲一眼扫过,不远处朱贵策马而来,一扫眼前,他之前便听过刘财主的事,不想刘大善为祸多年,竟是闹得天怒人怨。 “林冲哥哥,我朱贵不辱使命,彻底剿灭清风寨,此去收获颇丰。”朱贵一边说,一边露出开心笑容。 只是碍于人多眼杂,朱贵不便细说。 林冲哈哈大笑,心情极为舒畅。 好男儿志在四方,还有比这种击败强敌,缴获物资的快乐吗? “好!等回梁山营寨,哥哥要为诸位好好庆功。”林冲开怀大笑说道。 “若不是哥哥运筹帷幄,运计如神,清风寨岂会破灭这般快?”朱贵谦虚地说道。 “行了,我们两人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吹捧了。”林冲扬起马鞭,指着刘大善的庄园道,“朱老弟,现在刘大善已死,这善后的事情,你有何想法?” 朱贵瞥了一眼刘家庄园,再看地上跪倒一片的乡民。 这些人被刘大善欺压多年,日子过得猪狗不如,可谓凄惨得很。 朱贵想了想,凑到林冲身侧,压低声音道:“哥哥,往后我们定要扩展势力,到时候周边郡县,自然都要落入我等手中,眼下还需要做出仁爱之名,好歹让这些乡民有一条活路……” 说到这里,朱贵停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林冲。 林冲点点头,朱贵是个会动脑的,当即道:“朱老弟,你尽管说,不用顾虑。” 朱贵得到鼓励,心情大好,这一刻,他莫名有一种恍惚。 换做以前王伦做大当家的时候,整个梁山便是他的一言堂。 他王伦说什么,便是什么,何曾在意过他们兄弟在想什么。 眼下林冲哥哥,威猛无双,剿灭清风寨,还亲自问询他的态度。 光是这份胸怀与尊重,朱贵感动无比,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朱贵心中对林冲,已是钦佩到极点。 “小弟的意思,不如取出一些钱财,数量不需多,给小东村的乡民,让他们能活下去,若有青壮想要加入我梁山,挑选一番,择优上山,那样的话,小东村便是我梁山对外的一个据点。此为一。”朱贵认真说道。 “喔?那其二呢?”林冲点点头,这番话,很合他的心思。 ........ 第51章 崔氏魅惑,梁山大丰收 第051章:崔氏魅惑,梁山大丰收 “其二,要扬名,扬我梁山的名声!”朱贵斩钉截铁说道,显然这位曾经的四当家,也是为梁山的未来,有过长远的谋划。 可惜,王伦那等心胸狭隘的小人,便是给他天兵天将,也是做不出一番大业。 “扬名?朱老弟所言,正合哥哥心意,那依兄弟之见,这扬名怎么个扬法呢?” 朱贵心中一颤,事到如今,他若是还没有明白,那他便是个蠢货了。 今日,林冲看似在问他,想必这位哥哥心中早有定计,这般问询,乃是一番考究了。 若是问答的话,他朱贵往后在梁山的地位,只会水涨船高。 毕竟,以林冲的本事,以后天下的英雄,肯定会慕名而来,到那个时候,若没有几分本事,如何在林冲哥哥身边留下印象? 这么一想,朱贵越发觉得林冲威势莫测,一种无以言喻的压力,让他感觉林冲深不可测。 那是一种无上威严,这股气势,犹如泰山之巅,更如深海之渊。 “我的想法,小东村播撒我梁山的仁义之名,平素多加治理与关照,只要小东村的百姓生活富足,到那时候,我梁山之名,便会从小东村百姓口中传扬出去。”朱贵深吸一口气,深思一番,开口道,“我梁山八百里水泊,日后官府定会剿杀我等,唯有扩充势力,以这些乡镇为耳目,征兵收税,逐渐蔓延,到时候好处多多。” “好!朱老弟,你有此等深谋远虑,我林冲很是宽慰啊。”林冲开心地哈哈大笑,抬手轻抚朱贵后背,沉声道,“朱老弟,往后便是我的左膀右臂,这梁山眼下,当要招兵买马。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要知这天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番话,犹如雷霆霹雳,可谓斩钉截铁,野心勃勃。 听得朱贵头皮发麻,心中热血沸腾,只觉得天下大业,垂手可得。 若是换做旁人,敢说这话,朱贵只会觉得那厮,不知死活,狂妄自大。 可是,从林冲哥哥口中说出来,朱贵竟觉得天下任何大事,好似都要成功一般。 “朱贵啊朱贵,老朱家的家族富贵,怕是要落到这位哥哥身上了,他日若有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朱贵心中已打定主意,好好跟着这位大当家。 若有一日,说不定能改天换日,那也是有可能的。 林冲环视一圈,对着小东村的百姓道:“从今往后,若再有恶霸豪绅,欺辱尔等,只需来我梁山申诉,我梁山为诸位伸张正义!” “多谢大老爷!” “大老爷啊,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多谢大老爷。” “我也要加入梁山,杀尽恶霸乡绅。” “没错,我今年十八岁,也要加入梁山,做个好汉,我不怕死,也不怕吃苦。” …… 这一刻,小东村的人心,发生剧烈而狂热的变化。 林冲暗暗点头,不远处小月姐妹,此番情绪,也慢慢稳定。 “小月,这一箱银子,你给乡亲们散了,我们要去刘家庄子看看,看看是否还有贼人。”林冲一边说,一边策马进入庄园。 那边小月连连点头,喊道:“大当家的,我会处理好的。” 乡亲们又是一阵磕头言谢,此是后话。 梁山好汉,浩浩荡荡涌入这刘家庄园,各自把守,唯有心腹之人,进入内院。 刘庄占地几十亩,正厅有一个巨大广场,有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布置得极为奢华。 林冲翻身下马,手持马鞭,一旁朱贵紧随其后。 “刘大善,搜刮民脂民膏,小日子过得还真是奢靡。”朱贵也是见过世面的,一见庄园内部场景,冷笑连连。 朱贵他们,当初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落草为寇。 对于这种为富不仁的财主,那是有着天然仇视。 “爷爷,爷爷,我们找到刘大善的库房,里面金银财宝,字画器物、首饰珠宝,数不胜数。”突然,斜刺里刘黑子领着一群人,一脸兴奋地冲出来。 “刘黑子,可让人看管好了。”朱贵开口道。 刘黑子嘿嘿一笑,连连点头:“朱贵哥哥,这点规矩,俺还是晓得的,俺已安排十几个信得过的属下,在库房贴了封条,刀剑出鞘,等着各位哥哥前去一看呢。” “你小子,看你憨头憨脑的,原来也是个精明的。”朱贵哈哈大笑,这剿灭清风寨,狠狠发财一笔,转眼又灭刘大善,也要发一笔大财,简直赚大发了。 光是这两次进项,对于眼下梁山来说,完全是一笔大收入。 最关键,这些钱财收入囊中,毫无心理负担。 自从林冲坐上头把交椅,这梁山后勤钱粮一块,便是归朱贵负责统筹,前阵子靠着林冲哥哥自掏腰包,方才缓解梁山的窘困之境。 每每想来,朱贵便觉得脸上无光,颇为愧疚。 想要梁山发展壮大,断然不能只靠林冲哥哥一人。 刘黑子看着憨批,实则内心细腻如发,环视一圈,都是自家人,并无旁人。 他嘿嘿一笑,拍了拍手,喊道:“兄弟们,把人带上来。” 林冲与朱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见疑惑。 人群后方,绑缚一男一女,被刘黑子的手下,推搡到跟前。 “爷爷,朱贵哥哥,方才我寻到这里,发现这两人正在库房里,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想必要混水摸鱼,偷东西呢。”刘黑子高声说道,“索性抓来,一会便好好拷问一番。” 一听拷问二字,这两人吓得面无人色。 为首的中年女子,穿得花枝招展,登时吓得眼泪横流,赶忙道:“各位大爷,我是刘大善的妻子崔氏,这是我们刘庄的管家,我们不是偷东西,而是准备过来清点东西的。” 崔氏? 刘大善的老婆? 朱贵狞笑道:“刘大善那么大年纪了,怎么有你这年轻的老婆?莫非是续弦的后妻?” “是是是,这位大爷看人真准。我只想问问,我家老爷呢。各位大爷若是为钱财而来,一切好说啊,莫要伤及无辜。”崔氏也算有几分魄力,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言辞之间,竟然颇有分寸。 林冲笑了笑,居高临下,这刘大善的眼光还真不错,崔氏瞧着三十多岁,可是保养极好,细皮嫩肉,眉眼含情,说话娇娇滴滴的,犹如黄鹂鸟,竟让人生不出恶意。 这样熟透的妇人家,往往是很多男人最爱。 崔氏见领头黑甲男子,正俯瞰他。 她不但不怕,反而水汪汪的大眼睛,抛去无辜的眼神,还真是我见犹怜。 这股子狐媚劲,还真是勾人心魄。 朱贵阴沉沉一笑:“崔氏吗?你那相好的老爷,现在被小东村的百姓,剁成了肉酱,有空在这里抛媚眼,何不出去看看呢?” “啊?!!” ...............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票票有些紧缺啊,各位大佬,给点支持啊。 第52章 刘黑子娶老婆!寡妇上门 剁成肉酱? 刘大善,居然被这群梁山贼寇,给杀了? 至于那猛汉说的,被小东村的乡民杀了。 “不可能!那群软骨头,可没有那个胆子!” 崔氏心中想着,她可是一万个不相信,唯有梁山这帮狠人出手,刘大善才会丢掉性命。 饶是如此,那朱贵一番话,还是把崔氏吓得三魂飞了六魄。 “各位大爷,我是无辜的,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啊。”崔氏哭得眼泪狂流,哪里还敢乱来。 一旁管家,也是缩着脖子,赶忙说道:“各位大爷,我只是个管家,平素并无作恶,还请诸位大爷,能饶我一命。” “管家吗?作恶与否,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一会让小东村的百姓瞅瞅看,若是你真的无辜,自然放你一条性命。”朱贵瞥了一眼林冲,有些话,总不能让大当家说了。 朱贵自然要替大当家的,将该问得问清楚。 “是,小的明白,这位大爷,若有任何事,尽管问来。”管家跪在地上,脸色灰白,身子止不住打着颤。 “这个娘们,真的是刘大善的婆娘?” 管家点点头,恭声道:“大爷,崔氏是刘家的大夫人,乃是刘大善后娶的妻子,只是名下无子,嫁入刘家两年三个月。” 朱贵满意地点点头:“那我问你,你既是管家,方才进入仓库查点,可知道库房有多少金银?” 管家吓了一跳,下意识要看崔氏,哪知道崔氏主动开口道:“各位大爷,既然刘大善死了,这些银钱,对我这个女人,也没啥用了,都全部孝敬各位爷了,我听说梁山大当家的,名唤豹子头林冲,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奴家平生最佩服大英雄,想要一睹真容。” 林冲嗤笑一声,提起马鞭,指着崔氏道:“我就是林冲,有何指教。” 崔氏是个聪明的女人,既然能嫁入刘家,肯定在某些方面是个好手。 或以美色诱人,或有一门技艺,否则以刘大善这种狠人,好端端的要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进门。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显得诡异。 崔氏眼睛一亮,下意识撩了撩乌黑长发,一双大眼睛,含情脉脉望向林冲。 她这才注意到正中间,穿着一身黑色玄甲的壮汉,英武而有威严,站在那里,甲胄附身,身强体壮,男子气概十足,细细一看,竟然让人心生敬畏。 这男人,好生威武! 一旁朱贵,心中一惊! 这娘们只怕是个狐媚子。 犹如一根藤蔓,见到强大男人,她想要攀附,这还了得。 朱贵杀机大起,好不容易跟了一个有前途的大哥,若是大哥被这狐媚子纠缠上,岂不是梁山上下的悲剧?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朱贵一只手按住腰间,已做的最坏打算。 若是林冲哥哥真的对此女有一分好感,那他定要一刀捅死! 哪怕被大哥怨弃,他也在所不惜。 “林大爷,小女今年实岁才二十八,刘家库房有黄金一万两,白银三万两,良田五百亩,还有多出当铺,商铺,这些资产奴家都是清楚。 不但如此,奴家算得一手好账,左右手都能打算盘,梁山如今家大业大,小女蒲柳之姿,愿自荐枕席,为大爷倒茶斟水,扫地铺床。”说到这里,崔氏的声音,软糯而好听。 这态度简直谦卑到极致,分明将自个放在丫鬟的位置上,摆出一副令人心疼的姿态。 好一个以退为进,朱贵警铃大作,只觉此女心机深沉,他心急如焚,下意识瞥了一眼林冲。 林冲哥哥,您可千万不要被这狐媚女给迷了眼呀。 “你这样的美人,这端茶送水的话,实在太委屈了。”林冲哈哈一笑,不由得点了点头。 崔氏一见,心中得意,天下男人果然如此,都是好色之辈,只要她稍稍摆低姿态,即便是梁山大当家又如何? 纵然是豹子头林冲,一样要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被她美色所迷。 朱贵目眦欲裂,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会有这么一出! 该死啊! 朱贵急得恨不得原地爆炸,心中懊悔不迭,若是早些将林家娘子迎回梁山,根本不会有这等事。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朱贵进退两难,他按住朴刀的手,微微发颤。 “杀?还是不杀!”朱贵内心疯狂挣扎,转而神色一冷,这样的狐狸精,一旦上了梁山! 那便是梁山浩劫,今日即便他死,也断然不能留此等狐狸精。 这个念头一出,朱贵杀心大起,刚要冲出,耳畔传来一个清冷的女音。 “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事情,不好意思,早由我们两人包圆,还轮不到你这个老女人参与进来。”来的不是旁人,竟是小月叉着腰,气呼呼地走来,“当家的,都是我们两人照看,你要是喜欢照看人,还是换个人吧!” 此话一出,小月、小月赶忙上前,站在林冲左右两侧,明显是宣示丫鬟地位。 崔氏气的眼角抽动,差点就成功了,居然被搅黄了。 可是这个时候,她还不能生气,更不能有任何不满意。 只是,这两个少女,为何看得如此眼熟呢? 等等,她们是…… “崔氏,没想到吧!我们会有再见的一面。”小月冷冷一笑,“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小月,小环,你们原来没事啊,那就太好了。”崔氏赶忙换上笑脸,可是眼眸中的慌乱,怎么都掩饰不住。 “怎么?小月,崔氏为难过你们?”林冲笑着问道。 “这倒没有,那个时候她刚嫁人,对我们庄上的人,还算客气。”小月摇着头说道。 一旁朱贵,摸了摸额头冷汗,长吁一口气。 好险,好险啊! 幸亏两个丫头赶来了。 否则,狐狸精真怕奸计得逞。 崔氏哪里肯善罢甘休,忍不住又道:“林大爷,我要不入了梁山,给您做个账房先生吧。” 只要林冲答应,以她的勾人手段,不到一个月,绝对会让林冲喜欢上她。 林冲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扭头望向刘黑子,问道:“刘黑子,崔氏长得漂亮吗?” 刘黑子抓抓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道:“漂亮,俺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婆媳,屁股又大,皮肤又白,肯定是个好生养的,哈哈哈。” 不知为何,这句话问出来,崔氏先是得意一下,这等黝黑的臭汉子,也晓得她漂亮吗? 哼! 癞蛤蟆还想吃她这天鹅肉。 简直痴心妄想。 小月、小环,你们还是小丫头片子,不晓得她这等妇人,如今的风韵,却是林冲这种年岁的男人,最是喜欢的呢。 想到这里,崔氏眸光一缩,那丑汉都晓得他美,等一下,崔氏忽而心脏猛地一跳,一个可怕的念头,一下子窜出来。 “刘黑子,爷爷为你娶个老婆如何?” “老婆?好啊,爷爷啊,我当穷光蛋好多年了,便是村头的寡妇,都懒得瞧我一个正眼呢。谁愿意嫁给我呢。”刘黑子一边说,一边有些难过的说道。 哟嚯,林冲心中一乐,原来是个老单身狗。 “那你瞧这位寡妇如何?”林冲抬手指着崔氏,笑吟吟问道。 崔氏如丧考妣,登时瘫软在地,彻底吓傻。 刘黑子也傻眼了。 这特娘的也行? ...............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求票票,求打赏,求收藏,求评论。 第53章 论功行赏,林娘子要上山 崔氏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被当作货物一样,给丢了出去! 不可能! 她容貌犹在,正是林冲这种男人喜欢的女人。 该死的? 为何他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半分怜悯都没有? “林大当家的,您……您没有说错吧?”即便内心绝望哀嚎,然而崔氏还是哀声问询道,她黄鹂鸟般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林冲哈哈一笑,道:“没有说错,不过你要看刘黑子愿不愿意娶你当老婆。毕竟,刘大善死了,你现在也算是寡妇了。” “爷爷,俺不嫌弃,俺喜欢这婆姨,哈哈哈哈,俺有老婆了。俺刘黑子竟然有一天,会娶到一个大美人,嘿嘿嘿。” 好家伙! 喜从天降,刘黑子这辈子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怕是连个屁都么有闻过。 何曾想过,今日天降大美人,简直是下山打劫最大的惊喜。 “崔氏现在寡妇一个,年纪不小,都快三十岁,刘黑子,你真的不嫌弃?”朱贵心中大石头,终于落地。 他算是看明白了。 林冲哥哥,从头到尾,一眼便看穿崔氏的心思。 现在顺水推舟,把崔氏嫁给刘黑子,可谓一举多得。 刘黑子哈哈大笑,昂着脑子,笑得都要咧到后脖子:“朱贵哥哥,俺黑子,俺这辈子能娶个寡妇,都是满意至极。 这崔氏生得漂亮,屁股又大,往后定能给我生儿一窝儿子,到时候他们也能孝敬爷爷。”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夯货。”林充手持马鞭,仰头大笑。 “你这憨货!憨货!”朱贵跟着大笑不已,转而开口道,“刘黑子,往后咱们山寨壮大,你若是做了头领,那也是能娶到黄花大闺女的,可不能今日一时性急,到时候后悔都不来及呢。” 一旁崔氏,听到这几个男人,嬉笑逗乐,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气得心口发闷。 崔氏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往昔,她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今日,竟然被嫌弃一样,被他们推来推去。 尤其那叫朱贵的男子,一言一句,满满都是讥讽。 寡妇? 去特娘的,对啊! 现在刘大善死了,她还真是成了寡妇,这个名头可不好听。 尤其刘大善还是横死,肯定要被旁人说她命硬,乃是扫把星,活活克死刘大善。 天啊! 老娘真是冤枉啊。 只怕要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崔氏摇摇欲坠,心中又羞又怒,只觉得天崩地裂,她再看刘老黑那张丑脸! “老娘,真是命苦也。” 哪晓得刘黑子嘿嘿一笑,大声说道:“朱贵哥哥,俺老黑年岁不小了,找个黄花大闺女,乃是害了人家,还要终日小心翼翼。 俺就喜欢寡妇,我娘说过,用过的东西,使着顺手,寡妇最能疼人。 崔氏生得漂亮,还水嫩,身上肉又多,俺不喜欢小月那样的,太瘦了。” “哈哈哈哈哈!不会说话,你这厮,便不要乱说。”林冲大笑道夯货说话,就是直白。 小月、小环一听,登时脸上挂不住。 小月本就牙尖嘴利,骂道:“你个黑脸夯货,要是喜欢这狐狸精,喜欢便是。好端端说起我与小环来,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刘黑子哈哈一笑,也不生气,道:“小月姑娘,我只是举个例子,你们两个还小,在我眼里,你们两个便是女娃娃,俺也没有说错呢。” “你……你这家伙。”小月一下子气恼了。 偏偏还不好反驳,她与小环都是十几岁的年纪,还真是没有办法跟那崔氏比。 虽然这些日子吃得不错,但是跟养尊处优的崔氏比,那身子还是单薄不少。 “小月,不必理睬那夯货,他是故意招惹你们两个呢。”朱贵在一旁笑着说道。 林冲神色一沉,撇了一眼崔氏。 不杀崔氏,自有他的道理。 这娘们是刘大善的内人,定然知道很多秘密,先把她弄上山,由刘黑子这个粗人管教,往后好处多多。 想到这里,林冲开口道:“崔氏,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自谋生路,第二个,嫁给我梁山的这位好汉刘黑子。你放心,他是一员猛将,你们结合,他会好好待你的。” 崔氏浑身发软,事到如今,即便再傻,她也算是瞧明白了。 这位梁山大当家,乃是心机深沉之辈。 这家伙分明是要打压她,从而获取更多他想要的消息。 “唉!纵然知道他的心思,又能如何?我一个弱女子,纵使计策百出,人家武力在前,说是给我选择,若是我选择自谋生路,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会横死。”崔氏无可奈何,唯有做了一个万福,“一切凭大当家做主,奴家只想有一条活路,其他别无所求。” 林冲点点头,此女还算识相,否则的话,也只能将她处理了。 “刘黑子,照顾好你婆娘,等回山寨,去朱贵那边领一些银子,把你的婚房给整出来,我等好吃你的喜酒。”林冲说完这话,翻身上马,将缰绳一扯,调转马头。 李黑子喜从天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生让他给遇到了。 “多谢爷爷恩德,俺老刘以后生是爷爷的人,死是爷爷的鬼。” “你娘的。说得特娘的都是什么鬼话。”林冲身子一个趔趄,彻底无语。 朱贵心情也是极为畅快,上马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慢慢出了刘家庄园。 唯有刘黑子领着他的一群亲兵,定在原地。 他一双手使劲的在身上擦来擦去,紧张的黑脸都红了。 这位雄壮的汉子,此刻走路有些像只鸭子。 “娘……娘子,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待你的。”刘黑子尴尬的笑道。 崔氏昂起头,望着刘黑子丑脸,露出厌恶之色,她冷哼一声,道:“实话告诉你,我是被迫的,你别指望我对你有多好。” 刘黑子哈哈一笑,混不在意道:“俺晓得,你这么漂亮的美人,绝对能找到比我好的男人。其实,俺也是被迫的。你放心,你只要给我生儿子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老子不管。” 说完这话,刘黑子一把扛起崔氏,放到肩膀上,不管不顾这娘们的挣扎。 “放我下来,你这野蛮吧的家伙。”崔氏吓得一大跳,急的一阵拳打脚踢。 可惜,她的力气哪里够,落在刘黑子这厮身上,这家伙皮糙肉厚,犹如挠痒痒。 刘黑子被抓的心烦,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吼道:“再闹腾,砍了你的脚。” 这句威胁,还真是简单有效。 崔氏吓得一个激灵,愣是一个屁股都不敢放,乖乖趴在刘黑子肩膀上,眼泪扑簌簌往下流。 那个心中,难过无比。 不知过去多久,崔氏迷迷糊糊听到刘黑子道:“我家爷爷的夫人要来了,俺要第一个给奶奶磕头呢。” 崔氏一愣,林冲竟是有夫人的? 哼! 肯定是个丑妇,要么是个悍妇! 否则他怎会如此心狠! 舍得把她送人呢。 那个惧内的混蛋。 老娘恨你。 ................ 第54章 四喜临门!开天辟地 梁山水泊,此刻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梁山上下,喜气洋洋。 张灯结彩,每一个梁山好汉,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笑容。 太阳照耀水泊,波浪滚滚,金光闪闪,广阔水泊上,此刻船舟延伸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声势颇为壮观。 最前方的一艘大船上,林冲换了一身轻衫,站在船头。 在他身侧,则站着朱贵。 “林冲哥哥,今日小弟着实担心死了。” “你说那崔氏娘们吗?”林冲负手而立,风轻云淡,神色从容。 朱贵一脸惭愧,苦笑道:“是小弟我眼拙,哥哥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岂会被那种乡里女人勾引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人喜欢女人,这是天性,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这世间,人类得以繁衍,便是因为男欢女爱。”林冲淡淡说道。 朱贵一愣,这样违背礼教,却又新颖的说法,他还是头一次听到。 简直冲击到他的人生观,可不知为何,寥寥数语,总有一种禅机在其中。 “每次听哥哥说话,明明随便说两句,可是其中蕴含的道理,玄奥而又深刻,每每让我启发很大。” “崔氏这个女人,是个聪明人,她有几分本事,让她上山,对我们有好处。 刘大善背后肯定还有其他的关联,你回头与刘黑子说道说道,将那女的脾性好好磨磨。毕竟,从他宅院搜出的金银数量,以他一个小小财主,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积蓄的。”林冲轻笑道,“唯有刘黑子这种不讲道理的男人,才能搞得定崔氏。” 朱贵好奇地问道:“哥哥,当真对崔氏,毫无兴趣?” “天下女人何其多,难道都要有兴趣?崔氏心思不正,若是留在我的身边,必生祸端。送给刘黑子,才是王道之事。” 朱贵心中大惊,这位林冲哥哥,心智极为成熟,心思机敏。 跟随这样的天才人物,何愁大事不成啊。 男人这辈子,最难做到的事,便是节制。 世上之事,这节制两个字,看似容易,却是最难的事儿啊。 “小弟佩服,此番我们大胜而归,这一两年内的银钱,都不用担心了。”朱贵又道。 林冲环顾宽广水泊,抬起手,指着前方道:“我们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要修筑水寨,招揽熟悉水性的水兵,东南西北,要建四座水寨,这是我们的天险。要做大事,便需要大量金银。” 朱贵刚要说话,忽而跑来一个小卒,上前说了两句。 朱贵大喜,赶忙道:“林冲哥哥,又有两件喜事呀,还真是四喜临门。” 林冲一愣,问道:“前面两喜我晓得,这后面两喜,又是什么?” “方才传来消息,柴大官人担心我们安危,送来金银钱粮,还有一些锻造工匠,另附书一封。”朱贵忍不住说道。 “柴大官人雪中送炭,这等恩情,我梁山该如何报到啊。”林冲心中感动不已,若说来到这个世界,他内心感激的人,这柴大官人,绝对算一个。 一路而来,他处处照顾,不想这次还送来金银钱粮。 “朱老弟啊,我梁山上下,最亏欠的便是柴大官人,他真是我等的大恩人啊。”林冲伸出手,“柴大官人的信呢?” “运送物资的队伍,打的旗号是商队,所以携带一些物资作为遮掩,行程还要半日功夫,我马上派人接应,以防生变。” “好,等到山寨,定要好生款待,万万不能怠慢。”林冲来回走了一圈,忽而又道,“这样,咱们这次发笔横财,回头你去库房,寻一些珠宝器物,当作回礼,再修书一封,让他们带回去。” “妙哉!妙哉!还是哥哥考虑得周全呢。”朱贵大喜,猛拍脑袋,懊悔不迭地道,“我竟没有想到这些细节,哥哥啊,您这脑子,实在太厉害了。” “行了,这次咱们收获不小,要好好庆祝,等一下,还有一个喜事是什么?”林冲正说着,船队陆陆续续开始靠岸。 “第二件喜事,便是我们派下山的人,已与那位鲁智深哥哥会面,方才接到消息,快的话半个时辰,差不多能上梁山。到时候哥哥,便能与嫂嫂团聚了。”朱贵兴奋无比地说道。 林冲大喜过望,一把扶住朱贵肩膀,心中无比激动:“真的吗?” “林冲哥哥,千真万确啊。”朱贵甚少见到林冲如此激动,心中也是感动。 想必哥哥与嫂嫂的感情极好。 怪不得小月、小环,哥哥愣是一个都没有占了去呢。 林冲真的是非常开心,自从京师一别,他已有数月未见娘子。 虽然穿越而来,但是林冲继承所有记忆,着实很喜欢这位原配夫人。 数月不见,他真的很是想念,也很担心她的安危。 况且,岳父也被高俅所杀,这血海深仇,着实让林冲憋着一口恶气。 “实在太好了,那这几日,我等要好好庆祝一番。”林冲说着,身旁的手下,早已架好木板阶梯。 众人陆续下船,林冲站在安排,放眼望去,一艘又一艘的舟船,稳稳停靠,一个又一个的木箱子,陆陆续续从船上抬出。 朱贵两眼放光,只觉得心情好到爆炸。 自从落草为寇,加入梁山开始,这么多年过去。 何曾像今日这样。 见到此等浩然之景象。 天啊! 一个个巨大的木箱中,装的都是金银财宝,用不了多久,柴大官人还会送来各种粮草物资,这番梁山可谓实力大壮。 “林冲哥哥,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咱们梁山会有这么多的金银。” “这才是开始,金银是好东西,可也是坏东西。好与坏,全部在用他的那个人身上。朱贵,兄弟们要论功行赏,以后你要与其他几位当家的,尽快弄一个军功条例,以后死伤的兄弟们,如何抚恤,如何奖惩,都要有一个简单易懂的东西。万万不能让他们寒心,知道吗?”林冲喃喃说道,“以后还会有很多的敌人,还要打很多仗,我们肯定会有兄弟战死,不能让他们白死。” 朱贵浑身一颤,神色震惊,他眼眶有些发红。 如果说他只想到了十米远的事情,然而哥哥却已想到千米之外。 “哥哥,梁山的兄弟们,由您当家,乃是我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朱贵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只可惜,杜迁兄弟,还没有醒来,希望他能够熬过鬼门关啊。今日的大胜,他应当与我们共同庆贺。” “林冲哥哥,嫂嫂到了。”突然,宋万乘着小船,一路狂奔而来。 林冲一惊,下意识望向河畔,神色激动。 我这辈子的娘子! 她终于来了。 ........ 【作者有话说】 需要加更的,书评区留言,十条加更留言,加更一章!三日内有效。 第55章 林娘子,她能比我崔氏漂亮吗? 码头两侧,此刻聚集一群梁山好汉,一个个驻足观望,好不热闹。 众星拱卫的自然是梁山大当家林冲,他腰间悬挂紫金长剑,手持一把牡丹折扇,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双眸炯炯有神,远眺水面,眼神中颇为期盼。 不远处,正有一艘大船,朝着岸边驶来。 船头上,老远便能看到一男一女,只是距离太远,看得不清楚。 林冲身侧,则站着朱贵、宋万、刘黑子等人。 还有一群小头领,此番都是伸长脖子,一脸好奇而期盼的望着。 大当家的正妻到了! 这可是主母来了啊。 梁山好汉们,一个个喜笑颜开。 “听说大当家的妻子,极为秀美,乃是京师一等一的美人儿。” “嘿,这个我听说过,高衙内便是见了林娘子容貌,生出贪婪之心,想要霸占林娘子,才会被大当家的给杀了!” “大当家还真是雄壮威武!高衙内是高俅之子,说杀便杀了!” “护妻狂魔,这才是纯爷们!若有人动我的娘子,我也要杀他!男人若连自个的女人,都无法保护,那还算个什么男人,不如阉了做个太监。” “是啊!我平素很少佩服人,可是咱们大当家的,还真是大英雄一个!” “听闻今日,还有一位高僧亲来,听闻与大当家的关系极好。” …… 人群议论纷纷,刘黑子站在一旁,一脸傻笑,他的身后则站着媳妇崔氏。 “娘子,一会见到奶奶,万万不能怠慢,要去施礼。”刘黑子一脸激动之色,开心地道,“我这辈子没什么本事,最大的本事,便是跟在爷爷后面,只想给他做牛做马。嘿嘿,现在连老婆都有了。” 崔氏狂翻白眼,可是心中又敬又怕。 眼下,她算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心中那是一万个不甘心。 她现在是羊入虎口,周围都是一群武夫,若是乱来的话,三两下便会被他们捅个透心凉。 “黑子,林娘子当真极美吗?”崔氏嘴上这么问,脸上却不服气得很。 她素来貌美,莫名地想要见到林娘子,好好比一比,若是能胜她一筹,也是快意。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 所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崔氏现在遭殃,莫名地想林娘子丑陋无比,最是出气、 “一会喊奶奶,你敢喊林娘子,我撕了你的狗嘴。”刘黑子破口骂道。 崔氏吓得一个激灵,登时眼眶含泪,只觉得心中苦得很。 她好歹也是学过琴棋书画,这辈子到底做的什么孽,既做寡妇,还要嫁给这个黑脸糙汉! 往后还要与这种黑猪一样的丑男同床共枕,崔氏心中一阵作呕,心中发颤,却又无可奈何。 这么一想,崔氏目光瞥向林冲,心中生出几分哀怨。 林冲啊林冲,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到底是嫉妒我,还是为了报复我? 这么一想,崔氏心神一阵恍惚。 林冲右侧四五人边,站着小月、小环两女。 两女伸长脖子,翘首以盼。 “阿姐,刘大善死了,咱们也算为爹娘报仇,往后该怎么报答大当家的呀?”小环小声问道。 小月是个有主意的,轻咳一声,认真地道:“现在家母来了,咱们两个啥都不要想,安心服侍她老人家,每日问候,端茶倒水,把林娘子看作大当家一样尊敬。” “可是……可是我也喜欢林大当家的。”小环搓着手,垂着脑袋,声若蚊蝇,喃喃道,“我以前发过誓,谁帮我报仇雪恨,我就嫁给他,给他生儿子,做他的妻子。” 小月脸一红,她何尝不是这个心思,可是她很清楚,现在家母来了。这个情绪必须遮掩起来,毕竟林娘子到底是不是个嫉妒心重的,尚未可知,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之前就很暧昧。 往后前路如何,都是一个未知数。 “阿妹,你的心思我知道,可是现在还不能,我们还小。你真的想要嫁入林门,也要林娘子点头才行。”小月委婉地提醒道,“另外,千万不要让林娘子觉得我们有非分的想法,那样对你和我,都不是好事。” 小环愣了一下,她明显没有小月想得长远,她只是单纯地喜欢林冲,觉得他人好,有本事,还帮她报了仇。 她只是想报恩,至于其他的事,哪里会去想呢。 “嗯,我全听阿姐的。”小环收拾心情,下意识抬头,望向渐渐靠近的大船,颇有些担心的道,“都说林娘子生得极美,不晓得待我们这些下人,是宽仁还是刻薄。” 小月握住她的手,宽慰道:“你也是个没脑子的,林大当家如此仁厚,依我所想,家母想必也是宽厚之人。” “来了,来了,靠岸了。” 周围人头攒动,望着靠岸的大船。 先是迎接的梁山好汉下船,小月、小环急忙上前,主动迎上去。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一位身着鹅黄长裙的年轻妇人,小心翼翼地下了舟船。 她仪态端庄,眉目传情,自有一股秀美,肤若凝脂,双眼乌黑,好似充满神光。 “这便是林娘子吗?真是太美了!” “大当家的媳妇,气质端庄,不愧是官宦家的正妻。” “好美!好美!” …… 林冲大喜过望,当即向前走了三步,那林娘子神色稍稍有些紧张,一下子从人群中,望见自家相公,登时喜极而泣,再也不顾得其他,小跑着拥入林冲怀中: “官人,奴家终于见到你了。” 林冲哈哈大笑:“娘子,官人每一日都在想念你,现如今好了,咱们这辈子再也不用分开了!” 这句话一出,林娘子羞红脸蛋,这才抬起头,发现周围人太多了。 林冲大手一挥,转过身,道:“娘子,现如今我是梁山大当家的,这些都是我的兄弟手足!你无须羞怯。” 此话一出,整个梁山沸腾! 朱贵、宋万率众而出,抱拳道:“拜见嫂嫂,恭迎嫂嫂!” 此话一出,整个码头登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呐喊: “拜见嫂嫂,恭迎嫂嫂!” “拜见嫂嫂,恭迎嫂嫂!” “拜见嫂嫂,恭迎嫂嫂!” “拜见嫂嫂,恭迎嫂嫂!” …… 一时间,气氛炽烈,声势甚大。 林娘子何曾见过这等场景,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可不知为何,她觉得开心不已,感到巨大的满足。 想着自家官人,竟然创下此等势力,不由得为他高兴。 此番被人如此尊重,她好似喝了酒一样,面色酡红。 “多谢各位兄弟!” 唯有人群中的崔氏,不敢置信的盯着林娘子,她的脸色一阵惨白,身子摇摇欲坠,一脸绝望之色。 ............. 【作者有话说】 还差五个催更信息!如果有的话,明天就三更了!大家继续评论啊! 第56章 鲁智深上山,最强猛将 崔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瞪圆眼睛,死死盯着林娘子。 “为什么她生得如此漂亮?比我还美丽!为什么?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对我不公平。” 崔氏自言自语,可是落在刘黑子耳中,还以为崔氏跟他说话,登时乐不可支地道:“娘子,算你有点眼力劲,我家奶奶能长得差吗?你在小东村是大美人,奶奶那是东京城的大美人呢。你怎么跟人家比。” “轰隆隆!” 犹如晴天霹雳,刘黑子的一番话,愣是把崔氏内心轰得稀巴烂。 崔氏原本格外瞧不起刘黑子,可是这一刻,这夯货说得糙话,居然让她觉得很有道理。 坐井观天,井底之蛙。 难道说的就是她。 “怪不得那林冲看不上我,我以为自个很美,也许在他的眼里,也就相貌平平。”崔氏长久以来的自信,这一瞬间,被林娘子打击得体无完肤。 刘黑子嘿嘿一笑,一副理所应当地道:“娘子,你终于认清现实了。你也不想想,就你这鸟样,爷爷以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见过?你以为搔首弄姿,丢几个媚眼就行了?” 噗哧! 崔氏连退数步,只觉得心口又被刘黑子插了一刀! 夯货! 说话如此犀利、恶毒,一刀又一刀,刀刀致命。 “刘黑子说得难听,可是他说得没错,跟林娘子比,我真的什么都算不上。”崔氏犹如泄气的皮球,神色一下委顿,一副认命模样。 刘黑子翻了一个白眼,他是个粗人,可没有心情管她鸟心思。 反正听爷爷的话,回头找朱贵哥哥,把婚房弄好,便跟这娘们圆房,到时候给老子生一窝儿子! 刘黑子完全是把崔氏,当个母猪一样,好生养就行。 至于其他的? 他压根不去考虑。 “娘子,热闹也看了,现在也心服口服,还是回屋睡一觉,心情不好,睡一觉便好了。”刘黑子哼了一声。 “你把我当成你一样吗?就知道吃吃吃,喝喝喝,睡睡睡!跟头猪一样!”崔氏低声咒骂道。 刘黑子也不生气,冷笑道:“我现在是你相公,以后你就是头母猪,好好给我生娃!哼。” “你……” 崔氏欲哭无泪,还要说话,正好对上刘黑子阴沉沉的黑脸,吓得把话给吞回去。 “滚回去睡觉!他娘的坏了爷爷的好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猪皮!” 崔氏吓得双腿发软,心中害怕极了,哭哭啼啼地扭头就跑。 刘黑子懒得瞧,自言自语道:“老子可不是刘大善,会惯着你这婆娘。” ......... 那头,林娘子在林冲宽慰下,由小月、小环领着去了后院。 毕竟,这里都是一群男人,女人抛头露面,终究不太妥当。 临行之前,林冲压制着心中激动,轻声说道:“娘子,今晚我们秉烛夜谈,你一路劳顿,下午好好休息,也好养足精神。” 这话一出,林娘子昂起头,正望见林冲目光灼灼,登时心脏一阵扑通扑通狂跳,羞怯地一扭身,打着颤声道:“奴家都听官人的。” 好家伙! 这声音,娇媚而害羞,听得林冲心神大动,这一颦一笑,实在美丽动人。 这辈子有这样的媳妇,还真是幸福的冒泡。 林冲望着娇妻,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 过去的剧情中,这位秀美女子,被高衙内威逼利诱,誓死反抗,最后自杀而亡,以此保全贞洁。 多么可贵的精神。 可是,又是多么可悲的事啊。 要怪,便怪林冲一忍再忍,又怂又面,心中对朝堂一直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最终酿成惨剧。 幸好! 现在他便是林冲,好歹改变这悲剧的命运。 林娘子还活着,那就是明证。 天下之大,他要扫平一切不平事。 开天辟地,还天下万民一个朗朗乾坤。 “娘子,从今往后,这个天下,不会有任何人敢羞辱你一分!”林冲昂首,斩钉截铁地道。 “官人。”林娘子心中感激万分,只觉得心中暖洋洋的,充满安全感。 两人又交代几句,林娘子依依不舍离去。 也在这时,船头那边,突然一阵骚动。 “哈哈哈哈哈!林冲哥哥,洒家可想死你了!”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这笑声犹如雷音,格外洪亮。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僧人,穿着皂直裰背双袖,青圆绦斜绾双头。 鞘内戒刀,藏春冰三尺;肩头禅杖,横铁蟒一条。 胸脯上露一带盖胆寒毛。 生成食肉餐鱼脸,哪里像个念经人。 “这和尚,好生凶猛!”朱贵看上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这和尚,威猛得可怕。 “这便是大当家说的那位鲁智深哥哥?”宋万也是震惊不已,这和尚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臊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气势太过威猛,简直生人勿进。 “能够一路保护林娘子的,岂会是寻常之辈!”朱贵感叹不已。 “此乃忠义之士,值得我等尊崇。”宋万心中极为佩服,能够守护旁人媳妇,一路保护,其中的艰难,是无法想象的。 林冲也是激动,上前一把抱住鲁智深,大声道:“师兄,千言万语,林某要跪谢你的恩德!” 说出此话,林冲作势欲跪。 鲁智深一把扶住,嘿嘿笑道:“林冲哥哥,可不能跪我,你我两家乃是世交,无需如此。 洒家又饥又渴,只想讨些酒水饭菜,填一下我的五脏庙! 这些日子,洒家一路北上,生怕喝酒误事,便是滴酒不沾,洒家现如今肚子中的馋虫,都要造反啦。林冲哥哥,你可得洒家的命呀。” 林冲仰天大笑,只觉得畅快无比。 朱贵、宋万等人,也是逗得大笑。 林冲拉住鲁智深的臂膀,柔声道:“师兄,一别数月,林冲有幸得兄弟拥戴,坐着梁山头把交椅,这位是朱贵、宋万两位兄弟,你来得正好,我们此番大胜而归,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好!洒家早就知晓,哥哥乃是天纵之才,离开东京,便是龙游九天。” 正说着的功夫,刘黑子从人群中冲出来,扑通一下跪在鲁智深跟前,喊道:“刘黑子,给小爷爷磕头了!” 鲁智深一愣,哈哈大笑道:“哪里来的野生孙子?到处认爷爷?” .........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午精修一下前面四章!还差三个催更评论!有了明天三更! 第57章 杜迁苏醒!发财大计!林娘子柔情似水 野生孙子? 刘黑子一脸委屈,昂着头道:“爷爷说过,小爷爷是好汉!孙子给小爷爷磕头了。” 鲁智深一脸疑惑,林冲凑到他耳畔低语两句。 鲁智深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问道:“你这厮有点眼光,可会喝酒?” “会喝一点,若小爷爷想喝,小的定舍命陪小爷爷喝好。” “哈哈哈哈!你这马屁精,看着憨头憨脑,原来是个有心思的。”鲁智深大笑道,“那好,今晚你与洒家好好喝。若是喝不好,洒家可不饶你。” “报!报!喜报!”突然一名哨兵冲来,一脸兴奋之色。 朱贵上前一步,问道:“又有何事?” “杜迁当家的醒了,大夫说已无性命危险,再静养半个月,便会没事。” “真的吗?”朱贵大喜,神色激动无比。 经过再三确认,杜迁真的脱离险境,还真是大大的喜事。 众人又是一阵闹腾,安排人将鲁智深先行安顿,林冲领着寨中几个当家,先去看了杜迁,安排人送去一些银子。 杜迁还是虚弱,众人也没有多加打扰,想着康复之后,再行与他庆祝。 不多时,山寨上下,论功行赏,按照杀敌功劳,各有奖励,可谓喜气洋洋,好不快活。 等发放完毕,山上山下,自是欢呼不休。 梁山建寨多年,何曾像今日这般扬眉吐气? 这一战,林冲威望大增,士气暴涨,只觉得前路光明。 当天夜里,流水筵席大摆,一直热闹到深夜。 林冲中途离场,心中按捺不住思念,径直来到他的住所。 今夜月色正好,风和日丽,刚进小院,远远望见屋子内灯火通明,还有嬉笑之声。 林冲愣了一下,再细细一听,想必是小月、小环,陪着林娘子说话呢。 他故意重重干咳一声,屋子里面的声音,登时一下安静。 不一会,屋子门打开,露出小月的俏丽小脑袋。 “老爷,一侧的厢房,我跟小环准备好热汤了。”小月出了屋子,柔声说道。 “昨日才洗的,今夜不洗了,我要见娘子。”林冲一心想见老婆,一分钟都不想等了。 “老爷,小环陪主母说话,我帮你沐浴,要不了多少时间。”小月劝慰道,“这是主母的意思呢。说您这几日大战,着实劳累,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林冲恍然大悟,道:“好!” 他转身去了厢房,这间屋子,今日被重新收拾出来,里面洗漱的物品一应俱全。 可惜没有肥皂,等一下,肥皂? 嘶~~ 林冲神色猛地一变,京师那么多有钱人,这些人最喜享受,若是发明香皂的话。 很阔以啊。 数量不需要多,就一个字: 贵! 电光石火之间,这个念头猛地窜出。 林冲思路敏捷,瞬间有了判断,梁山造香皂,然后将营销计划整明白,渠道走柴大官人那边。 柴大官人身份尊崇,生意颇多,正好让柴家庄贩卖,到时候的利润,怕是惊人无比。 到那个时候,定然是梁山一大进项。 小月望见自家老爷,像是被人定住一样,瞪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说,方才林娘子的一番话,让老爷生气了? 她一阵胡思乱想,小心翼翼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林冲这才回过神,高兴地拍了拍小月肩膀,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月啊,你可是立下大功了,咱们梁山要发财了。” 诶? 小月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完全不知道咋回事? 见老爷这么高兴,她也跟着开心不已。 还有,老爷竟然摸她的脑袋了。 呀呀呀呀呀。 好开心,好幸福呀。 这可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呢。 原来老爷不讨厌她呢? 这小丫头,一时之间,竟冒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 “老爷,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呀。” “小月啊,明天早上让几个当家的当聚义厅汇合,我有大事相商。”林冲郑重说道。 小月稀里糊涂地点点头,帮着林冲褪去外衫。 林冲躺在木桶中,水温合适,小丫头在后面帮他擦拭。 “老爷,今日攻灭清风寨,又帮我们杀了刘大善,我与小环,都是感激戴德,我们两个都发了誓言,这辈子都要忠心老爷,好好伺候一辈子。”小月鼓起勇气说道。 “你们两个丫头,开心就好,从今往后,开心最重要。”林冲沉声说道,“刘大善该死,这样的人,即便没有我林冲,迟早会有天下英雄会杀了他!” “可是小月眼中,您才是最大最温柔的英雄。”小月望着林冲强壮的身躯,莫名的脸蛋发热。 “行吧,往后照看好主母便行,她一人来梁山,山上女眷本就不多,你们多担待些。”林冲不想说太复杂的东西,生怕又吓到这两个女孩子,到时候又是一阵胡思乱想。 “嗯,主母待我们很好,说话轻言细语,她懂得好多,能够伺候主母,是我们的福分。”小月有些苦恼地说道,“跟主母比,我们真的啥都比不上。” 林冲苦笑,女孩子都喜欢胡思乱想,干脆道:“你和小环,都很好,我很喜欢。” “真的吗?”小月手轻轻一颤,这句话的威力太大,让小月不安的心,一下子稳稳落地。 “当然,你们懂事又听话,我当然喜欢了。”林冲安慰道,“我相信你们,往后不要胡思乱想。这梁山往后便是我们共同的家。明白吗?” “明白了,老爷。”小月心中像是抹了蜜,只觉得开心得不得了。 一炷香功夫,林冲换上一套干净短衫,起身走出厢房,没想到门口站着小环,看样子等候多时。 “老爷,主母一直在等您呢。”小环恭声说道。 林冲有些尴尬,还有一些激动。 毕竟,这位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这辈子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同样也是他穿越而来,他都还没有拥有过的女人呢。 林娘子生得貌美无双,温柔可人。 林冲吞了口唾沫,竟有些紧张。 “今日多亏你们两人,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个也早些休息。”林冲斟酌着词汇,一会欢好,总不能让这两个丫头听墙根吧。 哪知两女一起摇头道:“老爷,主母说了,让我们两人在门口等着,一会还要伺候呢。” 林冲:“???” 神特么的伺候啊? 林娘子这是要做什么? 林冲一脸迷惑,还是硬着头皮,推开门,步入屋中。 门外小月、小环顺手将门合上。 “嘎吱”一声沉闷的响声。 两女只听到一声娇媚而饱含深情的呼唤:“官人,奴家好想您啊。” ......... 第58章 林娘子的觉醒!女主人之威! “官人,奴家好想您啊。” 林娘子本家姓张,乃为张氏,此刻穿着一身白衣轻衫,一见到林冲,瞬间舍弃所有羞涩,径直扑进林冲怀中。 “嘤嘤嘤”好一阵哭泣。 林冲只觉得怀中一阵湿润,心疼之余,却有一种莫大满足感。 男人嘛,拼死拼活,到底为了什么? 一个为家,一个为子嗣,还有便是为自个! 良人在怀中,英雄汉也要感慨。 林娘子涨红脸蛋,鼓起勇气说道:“官人,要我。” 林冲低头一瞧,林娘子软玉温香,秀美可人,此番情致一到,林冲只觉得热血冲脑,柔声道:“娘子。” “官人,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以后生生死死,永不分离。” 林娘子着实想念林冲,此番情意高涨,哪里还想忍耐,犹如八爪鱼,猛地抱住林冲。 床头红烛,点点红泪,好像有大浪水声,此起彼伏,窗外不知为何,竟刮起一阵小风。 树林呼啸而过,有咿咿呀呀之声。 站在门外的小月、小环,听着屋内传出的声音,面面相觑,她们都是未经人事,搓着手,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两女不敢说一句话,俏丽的脸蛋,通红一片。 两个人身子微微有些发颤,屋子里面的声音,经久不息。 大概过去大半个时辰,方才在一声叹息中,缓缓落下。 小月捏着小环的手,这才发现,两人头顶冒出一头细密的汗珠。 小月瞧着小环,小环也瞧着小月,两女支支吾吾,好似有一万个为什么? 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唯有剩下的紧张了。 半晌过后,屋子里传来林娘子的声音:“小月,把热水端起来,准备三条干净毛巾。” “是的,夫人。” 这个事情,林娘子一早打过招呼,小月、小环赶忙端来两盆热水,又准备好毛巾。 两个丫头站在门前,你看我,我看你,莫名有些紧张。 终究还是小月胆子大一些,咬着牙,侧着身子,轻轻一顶。 “嘎吱”一声。 门儿应声而开,小月微微抬头,只见林夫人半靠在床头,头发有些凌乱,脸蛋酡红。 大当家的穿着衣衫,端坐在床沿,神色淡淡。 屋子里面,有一股奇异的混合香气,弥漫整个屋子。 “水放在地上就好,我来伺候官人。你们下去吧,早些休息吧。” 林娘子说话的声音,有些软绵,好似耗尽力气,没什么精神。 小月、小环如蒙大赦,赶忙放下水盆与毛巾,慌不择路地跑了。 “诶,你们两个,门怎么不关?”林冲高喊一声。 小月吓得一个趔趄,这才意识到跑得太快,连主家的门都忘关了。 她吐着舌头,赶忙回头,将门掩上,这才一路小跑,一会就没了踪影。 屋子内气氛旖旎温馨,林娘子起身擦洗一番,又服侍林冲擦拭。 过了一会,林娘子靠在林冲肩头:“官人,奴家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我说过,只要官人这边安定好,一定会接你的。”林冲只觉得心情大快,感受到作为男人的快乐。 “一路之上,多亏鲁智深,若没有他,奴家想必早死了。”林娘子感慨万千地道。 “鲁智深与我林家源颇深,他是个能够托付依靠的人。往后,我会加倍回馈他。”林冲朗声说道,心中早有定计。 “只恨高俅那厮,害死我的父亲。官人,我心里好难过。老父亲何罪之有,竟遭此无妄之灾。家父一辈子本分踏实,到老却落下如此下场。”说到这里,林娘子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全部喧泄而出。 林冲眼眶微微泛红,这世间最大的天恩,乃是父母养育之恩。 高俅这厮,实在太过畜生。 所谓祸不及子孙。 高俅却斩杀他的岳丈,这等血海深仇,彻底结下,乃是不死不休的仇怨。 “娘子,你放心,总有一天,我要拿高俅的人头,祭奠你的父亲,我的岳丈大人。”林冲斩钉截铁地说道。 穿越至今,林冲一直在努力改变命运。 他深刻地明白,这个朝堂,早已乌烟瘴气。 这个世道,被奸人把持,任何的忍耐,都会被那些奸臣当作软弱来看。 梁山的未来,若是接受招安,那便是死字一途。 “官人,谢谢你。奴家以后一定要好好地伺候你。” 林冲也是心情畅快,笑着说道:“我有娘子,心中终于踏实,往后只需卖力干事,不用再担心你的安危了。” 林娘子恢复几分气力,撑起身子道:“官人,下午我与那两个丫头聊了许久,也都是可怜人家的孩子,真是惨得很,她们也算命好,幸亏遇到官人,否则这辈子的命运,只怕堪忧。莫说报仇的话,即便保命都不容易。” “力所能及吧,天下苦命人太多,我也照看不过来,只能照看身边人。”林冲淡淡说道。 “官人,这两个丫头,我瞧着对您极为恭敬忠诚,过些年,便收了他们做通房丫头,也好帮我照顾你。”林娘子主动说道。 “为何这般说,我有你便好。”林冲断然拒绝。 “官人,你现在是梁山大当家的,往后为了林家,也要为子嗣考虑,我不能自私,不为未来考虑。” 林冲心中五味陈杂,拉住林娘子的手,柔声说道:“此事无需再提,现在我只想与娘子厮守长久,至于其他人,我还不想。” “官人……”林娘子心中感动,眼眶微微泛红。 “睡吧,忘记过去那些不好的事,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梁山的女主人,开始全新的人生,永远不用担惊受怕。”林冲郑重说道。 “嗯,官人,有你真好。”林娘子心中甜蜜,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慢慢地,屋子中的明黄灯火,渐渐熄灭。 晚风清凉,一晃一夜而过。 这一夜,小月、小环都睡得不踏实,两个小丫头,脑海中一直忘不掉昨夜的场景。 翻来覆去,不知道多久,两女才昏昏睡去。 天边太阳初升,小月猛地惊醒过来:“小环,快起来,不好了,我们睡过头了。这下子要挨骂了。” 小环揉着眼睛,眼前朦朦胧胧的,下意识望向窗外,也吓得一大跳:“糟糕糟糕,太阳都晒屁股了,老爷和夫人,肯定要责骂我们两个懒货。” 一阵鸡飞狗跳,两女急慌慌去问安。 赶到屋子中,发现林娘子早已起床,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屋子内也打扫得干净。 至于林大当家的,早早离开,不见人影。 “夫人,我们起来晚了,还请责罚。”两女跪在地上,赶忙说道。 林娘子背对着两女,半晌才道:“你们两个,喜欢老爷吗?” 此话一出,两女吓得满头大汗,浑身都在发抖。 这个年代,主母杖毙丫鬟的事,时有发生。 何况,此处还是梁山。 杀人犹如杀鸡,更是简单至极。 夫人这话,又该如何回答呢? ..... 【作者有话说】 昨天评论达到数量,今晚加更一章,一会写好就发,喜欢的大佬朋友,请给予我必读票,收藏,评论,谢谢。 第59章 敲打!崔氏啼哭!东京噩耗 林娘子梳妆打扮,慢慢放下铜镜,扭头一瞧。 两女噤若寒蝉,脸色苍白一片。 林娘子失笑,定然是两个丫头,会错意思,吓得够呛。 或许夫妻久别重逢,阴阳交融,林娘子此番犹如得到甘霖滋润,气色大好,连皮肤都细腻很多。 这一夜从未像昨晚这般好睡,愣是一觉睡到天亮。 起床之后,只觉神清气爽,原本积蓄心中的抑郁之气,都一消而散。 官人临走之前,还在她耳边低语一番,只是她浑身酸痛,眼睛沉重地睁不开,只是“呢喃”几声,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那个时候,林娘子迷迷糊糊中,都觉得自个还在京师家宅中。 等她彻底苏醒,望着屋子稍显陌生的环境,林娘子恍然大悟。 过去已是过去,未来已来。 “还好,有官人在的地方,便是家。”林娘子下意识摸着肚子,她年岁也不小了。 既然经过这么多波折,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怀上官人的孩子,早些让他当上父亲。 若是年岁大了,真的怀不上,也要为他找几个贴心的丫头,起码眼前的两个女娃,能入她的眼。 林娘子打心眼里喜欢,知根知底,最关键她上山之前,林冲便是两个丫头照看。 林冲为她们两人报了父母血仇,两女死心塌地,这样的女人进入林家大门,那也是一等一的放心。 林娘子起身,走到两个丫头身前,将她们两人拉起,柔声道:“方才是我问得不对,眼下官人诸多大事需要操劳,我想着往后有人帮着照料,若是小月、小环们对官人有意,以后便一起做姐妹如何?” “啊?” “诶?” 小月、小环如闻天音,好似从地狱中一下子拉回人间。 “夫人,我们……我们……”小月支支吾吾,平素牙尖嘴利的丫头,这一刻涨红脸蛋,愣是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那是不愿意吗?”林娘子眼神一暗,看来是一厢情愿了。 “不,不,我们愿意。”小月急得猛地回道。 一旁的小环,也是娇羞地道:“若是夫人不嫌弃,我们两姐妹,愿意服侍大当家。” “两位好妹妹,都是心善。我张氏此生能够有你们两位小姐妹,还真是走了大运。”林娘子拉着两女的手,着实开心。 “不,不,是我们走了大运气,我们是老爷和夫人的奴婢,这辈子便好好伺候,遵守规矩。” 林娘子满意地点点头:“懂礼仪,知进退。不过呢,你们两个还小,即便做通房丫头,也得到十六岁才行,最后嘛,还得官人点头才行。” 小月、小环两女对视一眼,只觉得喜从天降,开心不已。 她们两人当即万福道:“一切都听夫人安排。” “那便好,吃点东西,一会我们出去走走。” 三女相处融洽,这宽阔小院子突然有了女眷,好似多出几分光彩。 半个时辰后,林娘子用过早餐,心满意足,小月、小环陪在身侧,说些体己话。 三人顺着小道,一路散步,经过河畔一处凉亭,竟听到呜咽之音。 林娘子面露奇怪之色,再看远处凉亭中,坐着一个妇人,穿着衣衫颇为鲜艳,此刻抱着脑袋,小声啜泣。 “那女人是谁?为何哭泣?”林娘子好奇问道。 小月探头一看,面露厌恶之色:“夫人,那是刘大善的妻子崔氏,之前曾经在庄子上……” 小月添油加醋说了一番,直听到崔氏勾引林冲,林娘子原本怜悯神色,骤然变得一冷。 “那如今,她要嫁给刘黑子?”林娘子问道。 “大当家将崔氏许配给刘黑子,那刘黑子就是个粗鲁之人,糙得很,这般哭泣,想必刘黑子打了她吧。”小月嘴上说着,可是眼眸中满是快意神色。 女人的嫉妒心,好似是天生的。 一想到崔氏这狐媚子,想要勾搭大当家,小月便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如此。这样不守妇道之女,活该由此报应。”林娘子露出不屑之色,“我们从那边走,不想她污了我的眼。” 小月、小环也露出得意之色,同仇敌忾,俨然将崔氏当作仇敌来看。 林娘子换了一条路,一边走,一边想着小月方才说的话。 官人眼下成为梁山之主,便有女人喜欢勾搭,往后基业壮大,岂不是有更多女人喜欢。 不知为何,林娘子心中竟生出一种危机感,她扭头一看小月、小环。 这一刻,她忽而生出一些心思来。 今时不同往日,她作为林家大妇,往后有女人进门,那也得过她的眼才行! 那些乱七八糟的,断然不行。 ......... 梁山东南,一处小院子,此刻汇聚数人。 院子中间,摆着一张大靠椅,上面半躺着杜迁。 他身上盖着毯子,身旁坐着两个大汉。 正是朱贵、宋万两人。 杜迁精气神好了很多,此刻正轻笑着,听着宋万两人说着战事。 “只可惜,我早早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不曾亲见大当家神勇,这等神策,愣是让清风寨死无葬身之地。”杜迁感慨万千,心中佩服万分。 朱贵嘿嘿笑着道:“眼下想想,一切都是命啊。若不是林冲哥哥上山,咱们也不会有三套重甲,杜迁兄弟,你若是没有重甲护身,想必早就没了性命。” “是啊,若是王伦还在,清风寨说不定就没了。”杜迁神色复杂,“或许我们都要战死的命运呢。” 听到这么说,三位梁山元老,都是一阵唏嘘感叹,越说越觉得庆幸。 “从今往后,我这条命便卖给林冲哥哥了。”宋万沉声说道。 “应当说我们三人,都要将命卖给林冲哥哥。” 三人相视一笑,哈哈大笑,只觉得人生畅快无双。 “等你身子好了,去拜见林家嫂嫂,嫂嫂端庄而知礼。” “还有那位鲁智深哥哥,好怕人的酒量,昨夜喝了几十斤,居然早上还在河畔演武,一身武艺,简直通神!” “龙随龙,虎随虎,林冲哥哥能把林娘子托付给鲁智深,这样的人,绝对是武功盖世的神人!”朱贵忍不住说道。 杜迁心痒难耐,忍不住道:“咱们梁山,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正说着,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人抬头望去,却是小月与几名护卫到了。 “几位当家的,大当家有请三位,去聚义堂议事!” “小月姑娘,可有什么大事不成?” 小月沉声道:“我方才听到消息,东京那边,好似出了大事!” ............. 第60章 赠送武器!寻找武松 梁山,聚义厅。 林冲高坐上首,桌子上放着一封暗黄书信。 信封漆口打开,显然已看过,林冲沉着脸色,喜怒不形于色。 偌大聚义厅中,下首坐着两人。 不是旁人,正是林冲最为信任的鲁智深、刘黑子。 昨夜梁山大庆祝,两人都喝得厉害,不想早上精神抖擞,好似没事一样。 两人体魄都是雄壮,大大异于常人。 “林冲哥哥,唤洒家来此,所为何事?”鲁智深坐在一旁,下意识道,“若哥哥要谢我护送嫂嫂的事,那就不必了。” 一旁刘黑子,乖巧地站在一旁,却是不敢坐着。 林冲拍了拍手掌,道:“来人,把东西抬上来。” 侧屋便听到一阵动静,两名壮汉抬着一杆禅杖,呼哧呼哧走来。 鲁智深顺着望去,一双大眼,瞬间定在禅杖之上,却是挪不开目光。 两名壮汉抬着禅杖,都有些吃力,半晌才将禅杖放置在厅堂正中。 林冲笑着问道:“我的好师兄,你现在是出家人,乃是与佛祖为伴的超脱人。 送你太多金银显得俗气,想着师兄出门在外,寻得是降妖伏魔的功德。 这柄禅杖名唤玄铁伏魔禅杖,乃是我搜寻的宝贝,打算送与师兄,不晓得师兄可喜欢?” 鲁智深面露震惊之色,怔怔问道:“林冲哥哥,当真要将此等宝贝送与我?” “当然,我想天下之间,唯有师兄最合适用它。”林冲断然说道,“师兄不如试试看,看看是否趁手。” 鲁智深大喜,当即起身:“哥哥还真是细心人,事务繁忙,还处处想着洒家,着实让洒家感到感动。”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禅杖前,先是用一只手掂量下。 入手冰凉,极有分量,可正因如此,让鲁智深生出降服之心。 他低吼一声,双手一抓,玄铁伏魔禅杖,骤然发出龙吟虎啸之声,一下被鲁智深抓起! “嘿~~” 鲁智深舞动禅杖,连续施出进攻招式,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步跨出,地面都发出嘎吱响声。 一旁刘黑子,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吓得脑袋一缩,心中暗暗道:“若是砸到俺,定然脑瓜子炸成瓢,稀里哗啦,碎成一地呢。” 鲁智深见猎心喜,愣是使出三十多招,方才收功,将禅杖猛地往地上一杵。 “咚!” 沉闷的响声,加上地上的震动,几乎每个人脚底都能感应到。 方才抬禅杖的两名壮汉,此刻看得目瞪口呆。 只觉鲁智深乃是佛爷降世,简直有降龙伏虎的气力。 “大师好厉害!” “大师神力也!” “小爷爷,佛爷转世,好生威武。” …… 刘黑子赶紧补了一句,一脸讨好之色。 坐在上首林冲,满意地点点头:“师兄,使得顺手乎。” 鲁智深咧嘴大笑道:“哥哥,您送我这柄禅杖,洒家着实欢喜得紧,舞在手中,着实舒坦。 往昔一直没有趁手兵器,这禅杖洒家一摸,好似跟我身上血肉一样,很是亲切。” “幸好幸好,就怕师兄看不中此物,既然喜欢,不枉我苦苦寻觅此物。”林冲笑着说道。 鲁智深一路护送他的媳妇,细心且知礼,可谓将仁义贯彻到极致。 他的性子,素来是有恩必报,同样也是有仇必报。 鲁智深性子洒脱,送金银之物,作为谢礼,他肯定会不高兴。 送禅杖乃是最好,既能防身,也是他心仪之物。 鲁智深心中感动,感慨地道:“自东京一别,洒家一直想念哥哥,这禅杖乃是哥哥的情谊,洒家心中欢喜得很,这礼物洒家收下啦。” “好,好,好!”林冲宽怀大笑,问道,“师兄既上山,不如入我梁山,到时为师兄建一座庙宇,师兄也安心修行,如此可好?” “哥哥真的为洒家想得周到,庙宇无所谓,只要跟在哥哥身边就好。”鲁智深哈哈大笑,开心不已。 鲁智深武力值强大,而且对他忠心耿耿。 梁山虽然发展的快,但是缺乏攻城略地,独挑大梁的猛将。 现在鲁智深上山,这个问题,便能解决不少。 “不过,师兄眼下还不能呆在梁山。”林冲接着补了一句。 鲁智深有些懵,下意识问道:“哥哥,这是嫌弃洒家是个和尚吗?” “哈哈哈,师兄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想请你帮我办一件大事。”林冲赶忙说道。 鲁智深松了口气,生怕林冲哥哥嫌弃,听到这话,当即又开心道:“别人说啥,洒家懒得听,哥哥交代的事,肯定是要紧的大事。” “此事本该我亲自去,只是眼下我为大当家,诸多要事,尚未安排妥帖,其他兄弟,都有各自职务镇守。最关键此事唯有师兄能够做到,旁人去做,我也不放心。”林冲摸了摸额头,苦笑道。 鲁智深心细如发,马上道:“哥哥无须担忧,眼下您便是山寨主心骨,有些事情,自然不能随心所欲,您只管交代,洒家定会尽心竭力。” “好!兄弟深明大义,那我也不客套。第一件事,兄弟去一趟东京,帮我打探一下杨志的消息。第二件事,你去一趟清河县,帮我寻一位好汉,名唤武松。” “武松?”鲁智深歪了歪头,“那厮与哥哥有恩怨不成?” “不是,我是听闻武松的名气,你过去之后,若他遭遇祸端,可以施以援手。”林冲沉吟说道。 马上林冲,马下武松! 光是这等名头,武松也是一等一的猛将。 林冲深知剧情,这等好汉,断然不能拜在宋江那厮门下。 往后晁盖、宋江等人,陆陆续续都会上山。 他要在这些人上山之前,要将梁山打造得铁桶一般强大。 到那个时候,这两人也不敢胡乱造次。 “原来是这等小事,哥哥无须担心,洒家最喜欢做这等事。”鲁智深大声说道。 “我一会让朱贵送与一些银钱,让兄弟下山去办此事。”林冲又道。 “这些银钱,洒家肯定要拿着,洒家不能饿着肚子办事,哈哈哈。”鲁智深大笑道,“哥哥,我这人闲不住,现在就去准备准备,争取明日便下山。” “不差这几日,一路劳顿,也好休养几日。” “我歇息一日便行,洒家还是喜欢到处跑。”鲁智深一边说,一边道,“哥哥先忙,我先去也。” 目送鲁智深离去,很快厅堂中,只剩下刘黑子一人。 “刘黑子,那崔氏说了吗?”林冲神色一凝,自带一股威势。 刘黑子抱拳道:“爷爷明鉴,那刘大善的确有问题,而且……那崔氏娘们说,刘庄有一处暗库,还有不少金银。” “喔?竟有此事?那你细细说来。” .............. 第61章 杨志问斩!大势不妙 刘黑子瓮声说道:“昨夜俺一阵恐吓,崔氏吓得不行。说到两件事,俺觉得很是关键。” “你且说来,此事若能查个明白,你有大功。” “第一件事,刘大善此人,之前与高衙内有勾连,不少商贾、官吏,都是寻刘大善的门路,然后与高衙内连接上。”刘黑子不说则已,一说便是惊天之秘。 “刘大善竟有这个能耐,如何能攀附上高衙内?”林冲哑然失笑,着实有些意外。 这乡下财主,居然有这个能耐? 刘黑子摇摇头:“俺不晓得,听崔氏说,刘大善很得高衙内看重。很多事情,都是交给刘大善来做。库房中的银钱,有些是他刘大善的,同样有很多钱,也是各地孝敬高府,还有一些,算作保证金之类,暂且存放在刘家庄子。” “原来如此。我就说一个乡下财主,何以能有这么多银钱?建造的庄园,竟与京师的富商豪宅不相上下,若无人指点,绝对没有这种可能。”林冲早就察觉不对劲,这么一说,倒是弄得清楚。 误打误撞,一朝击杀刘大善,等于把高俅一家子外面的中间商给宰了。 若是高俅得知,只怕会气得吐血吧。 林冲心中快意道:“回头安排人,喊上宋万当家,将崔氏说得暗库寻到。” “遵爷爷的命令!” “你说的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刘黑子急忙道:“第二件事,崔氏这女人真的算得一手好账,咱们山上也有几个账房,跟崔氏相比,完全不能比。” “现在还不能用她,崔氏心思太多,是个不安分的主,需要敲打一番,等哪天敲打明白了,再行安排。”林冲沉声说道,“刘黑子,你现在跟了我。这次下山,立下功劳。我林冲做事,素来赏罚分明。今日我要送你两把斧头。” 林冲从一旁架子上,取出一个宽大木盒,道:“你且过来瞧瞧。” 刘黑子一听爷爷有赏,登时激动起身,连忙上前。 木盒打开,只见两把斧头,静静躺在其中。 斧头硕大,刃口开封,闪着寒光。 “爷爷,这斧头一看乃是贵重之物,俺是个夯货,此等宝物,只怕发挥不了它的实力。”刘黑子又惊又喜,说话都有些哆嗦。 林冲问道:“你可喜欢?” “喜欢,自然极为喜欢,可是……”刘黑子紧张的道。 林冲大手一挥,道:“哪里来的可是,喜欢便拿着,老子传授你一套斧法,名唤天罡三十六斧!此乃上等武艺,共有三十六斧技,你且看好了!” 林冲双手一震,抓起两柄大斧,舞得虎虎生风,一进一退,着实威猛。 刘黑子看得目瞪口呆,爷爷明明是个使枪的高手,怎么还会用斧? 这斧头在林冲手中,上下翻飞,一会走得上三路,一会走的下三路。 刘黑子瞪圆眼睛,大口喘着气,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节,尽管如此,然而当林冲使完。 他勉强也就记住十几式。 这武艺好生厉害,若是他学到家,即便遇到高手,也有一战之力。 “爷爷,俺愚笨得很,只记住一点点。”刘黑子欲哭无泪,一脸崩溃,实在太特娘的快了。 硕大板斧,在爷爷手中,犹如纸片一样,毫无重量可言。 “能记多少那就多少吧。往后能有多大出息,便靠你自个。”林冲笑了笑,“以后你若是再立功,我就多练一次给你看。” “好嘞,谢谢爷爷!” 即便如此,刘黑子也是感激不尽。 开玩笑! 像他这种泥腿子,得到高人传授武艺,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武艺传承这都是有渊源,通常来说,唯有师徒情分,才会传授。 这天罡三十六斧,舞动之间,威力甚大。 哪怕记住三板斧,那也能所向披靡。 这么一想后,刘黑子心情好得不行。 林冲将斧头放好,让刘黑子拿走,临行之前道:“崔氏那娘们,是个有野心的,你需要好好磨炼,啥时候磨到位了,我们便好用她。这个女人有一些手段,或许以后能用得上。” “嘿嘿,爷爷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刘黑子抱着木盒子,心里喜滋滋。 “行吧,回去瞧瞧崔氏,也不要逼迫太过厉害,若是吓死了,也是麻烦事。”林冲敲个警钟道。 “好嘞,爷爷,那小的走了。”刘黑子抱着木盒子,兴冲冲离开聚义厅。 终于将最紧要的事处理好。 林冲长吁一口气,稳坐上位。 他微微闭目,眼下事物繁多,很多事情需要举重若轻,抽丝剥茧。 梁山迎来大胜,可是面对朝廷来说,还是弱小得很。 眼下时间很紧,争取每一分钟的发展,至关重要。 “林冲哥哥,我们来也。” 忽而,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林冲抬头一看,原来是朱贵、杜迁、宋万三位当家到了。 眼下梁山,有四把交椅。 林冲做头把交椅,朱贵做第二把交椅,杜迁做第三把,宋万做第四把! 可以说,眼前四人,乃是眼下梁山的中枢大脑。 林冲笑着说道:“实在有要紧的事需要商议,所以急急喊你们过来。” 朱贵等人连连摆手,开口道: “我等也有很多话,想与哥哥诉说。” “眼下大局初定,也有诸多事物想要哥哥探讨。” “既然哥哥召唤,我等千山万水,也要赶来。” …… “都请入座吧,杜迁兄弟的身子骨好些没有?”林冲面带歉意道,“你还在休养,也将你拖来,实在惭愧。” 杜迁抱拳道:“哥哥,寨子建下此等大功,俺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现在懊悔不迭,现在巴不得想听哥哥说道呢。” 众人一阵轻笑,朱贵三人陆续坐定,自有下人端茶上来。 林冲环视一圈,沉声说道:“的确有几件事情,要与三位兄弟商议。朱兄弟,咱们这次的金银收获,整理归类,收获如何?” 朱贵恭声道:“本次大战,金银主要从清风寨、刘家庄子缴获,合计黄金一万六千两,白银五万两,还有珠宝首饰十几箱,等等一些其他物品,这些缴获,已超过我们建寨多年的总和。” 杜迁、宋万一听此话,面露激动之色。 这次是真的发大财,往昔梁上物资总是不足,不想也有这般富裕的日子。 林冲点点头,问道:“奖惩要安排好,另外寻一些上好的珠宝首饰,之后让柴家的商队带回去。我已修书一封,感谢大官人对我们的支持。” 朱贵连连点头,说道:“上次哥哥交代过,我安排人精挑细选,准备一箱子,还打算送一些渔产过去。” “甚好!”林冲颔首,语重心长道,“今日唤几位来,方才说道的几件事,都不是最为关键的大事。” 杜迁忍不住问道:“哥哥尽管说来,只要为梁山好的,我们都愿意去做。” 林冲拿起桌上书信,道:“杨志兄弟刚到京师,便被高俅那厮寻到一个罪名,抓入天牢,说是要问斩!诸位兄弟,打算如何处置?” ..... 第62章 阮氏三雄,要啥来啥 “什么?竟有此事?” 此话一出,三位当家俱是大惊。 杨志他们都是见过的,武功盖世,有胆有谋,还是名门之后。 可惜,他的心思都在朝堂之上,否则留在梁山,绝对快活得很。 朱贵开口道:“杨志兄弟,当初离开梁山,我等便为他前途担忧,本想着高俅有些官场上的忌惮,现在看来,那厮也是心胸狭隘之辈。” 杜迁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冷冷道:“哥哥,要不我们带上一些兄弟,劫了天牢,把杨志兄弟给救出来。” 宋万点头道:“不错,杨志兄弟是个有本事的,当初也帮助过林冲哥哥,也算是对梁山有功劳的人。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林冲环顾一圈,心中宽慰,抱拳道:“三位兄弟义薄云天,当真是仁义无双。我林冲替杨志谢谢诸位了。” 朱贵摆手道:“哥哥哪里话,若我们兄弟几个出事,哥哥也定会为我们考虑,杨志兄弟不能死,将他救回的话,梁山便多出一员猛将。” 杜迁、宋万也是连连点头,很是赞同朱贵意见。 林冲站起身,将桌子上的信件,送到朱贵手中,让三人传阅。 他负手而立,不疾不徐道:“杨志的情况,暂时还没有到凶险地步。这封信是他一位老仆送来,眼下尚无性命危险。眼下当务之急,要把情况摸清楚。我已安排鲁智深下山,到时候再行安排。” “哥哥所言不错,最怕高俅故意扣押杨志,将他当作诱饵,引我们入东京,而后设下埋伏,将我们一网打尽。”杜迁仔细一想,说出一个担忧来。 “杜迁兄弟,说得极有道理,高俅卑鄙小人,滥杀无辜,极有可能会这么做。”林冲点点头,又道,“好在京兆尹那边,一直与高俅在对峙,高俅要杀当朝有备案的官员,那也是不容易的。我们尚有转圜余地。”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先等鲁智深兄弟的消息,再派更多人,先行潜伏,短时间内,杨志兄弟性命不会有太大问题。”朱贵看完信,当即判断道。 几人又是一阵商议,渐渐有了定计。 林冲长吁一口气,重新坐回位子,道:“杜迁兄弟,这次剿灭清风寨,掌控小东村,也有不少俘虏,我想着你扩充兵马,扩充两千兵马,设立杜字营,构筑四座水寨,你能做到吗?” 杜迁大喜过望,招兵买马,扩展山寨实力,这样的重任,居然落到他的头上。 他本想谦让一番,转而又想这天大的机缘,还是要牢牢把握机会。 “林冲哥哥,我用项上人头作保,扩展杜字营,我绝对将人马扩充到位。”杜迁抱拳起身,斩钉截铁地道。 “光组建可不行,训练也要到位。到时候我要亲自检阅,杜迁当家的,这件事关系到梁山未来,这步军的新军,可不能怠慢分毫。”林冲告诫道。 杜迁只觉肩上担子重大,来梁山多年,这可是梁山第一次扩军,意义非凡啊。 两千人的杜字营,若是训练得当,他肯定是这一支步军营的统领。 到时梁山便有四五千人,规模甚大。 这么一想,杜迁心头火热,高声道:“绝不会让哥哥,还有诸位兄弟失望。” “哈哈哈哈!有诸位兄弟在,何愁我梁山大事不成。”林冲感慨无比。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数月之前,他一路奔逃,形单影只,步履维艰。 到处都是要杀他的人,前路好似断绝,几乎看不到未来。 现如今梁山势力蒸蒸日上,兵多将广,粮食充盈,林冲信心满满,只要给他一些时间,那便大有可为。 三个月内! 一定要扩展到一万兵马。 朱贵又道:“有件事差点忘记告诉哥哥,这次柴大官人还送来一些工匠,有些能锻造器械,还有一些铁匠,想着对我们以后器械有些帮助。” 林冲一听此话,大喜过望,从腰间取出那本轻甲锻造手册,朗声道:“宋万兄弟,我有一件事情要交代你去办。” 宋万一听,心神一动,登时来了精神。 朱贵现在是山上的后勤大管家,事务繁多,杜迁现在也领了扩充兵马的任务。 唯有他还没有安排,心中正泛着嘀咕,一听林冲呼唤,急不可耐地起身,嚷嚷道:“哥哥终于想到我了。”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大笑。 林冲轻笑道:“宋万兄弟,我哪里会忘了你,就算你想躲着,我也要将你拉出来呢。” 宋万一听这话,心中激动,感觉受到重视,脸上洋溢着开心笑容。 “我宋万就是个莽夫,哥哥是聪明人,我在您手下做事,爽利得很。”宋万诚恳说道。 林冲将手中的锻造手册,塞到他的手中:“我打算未来三个月,扩充兵马到一万人,其中牵扯到弓箭、刀兵、长枪、甲胄,矿山等等……以前我们人少,打家劫舍,或许能够满足,以后若想干一番基业,有些物品需要我们自个锻造,这一套轻甲锻造手册,希望宋万兄弟往后管理锻造作坊。” 宋万一听这话,马上道:“我定尽心竭力。” “好,幸有几位兄弟在,这些大事,有诸位分担,我很是放心。”林冲想着红薯、土豆,细细思量,只觉得眼下时机还不成熟。 至于香皂,这个流程,他还是清楚的,到时候先研究一下。 做事一定要有轻重缓急,林冲将种植、香皂暂缓,自然有他的道理。 眼下军事实力才是第一要务,其他都要靠边站。 这么一想,林冲只觉得该布置的大事,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林冲刚要起身离开,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音。 朱贵眉头一皱,不满道:“何人在外喧哗?” 再一细看,正是刘黑子去而复返,他一路小跑,嚷嚷着道:“诸位哥哥,大事不好!方才几位兄弟,被石碣村泼皮无赖打伤,还放出话来,说从今往后,咱们水泊的鱼儿,他们也要分一分!” “方特娘的狗屁!”杜迁厉声吼道,“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把歪心思放到我梁山头上来,看我不砍了他的脑袋。” 刘黑子急忙道:“他们自称阮氏三雄!水性极好,在水中的本事,极为厉害,我们兄弟的几条小船,竟被他们凿穿。” “岂有此理!三个泼皮无赖,也敢在梁山面前称雄?”宋万起身抱拳,“林冲哥哥,我这带上一百人,将这三个不怕死的杂碎,砍了脑袋。” 林冲神色一惊,赶忙问道:“他们人在何方?” “躲进草屋之中,编织陷阱,说是要与我们梁山说清道理。”刘黑子又道。 “讲道理?简直是狗屁!打伤我梁山兄弟,现在却要说道理?天下哪里有这么好说的道理?”宋万冷笑几声,心中杀机大盛。 唯有林冲面露喜色,朗声说道:“诸位兄弟,这三人只怕是我等的机缘也。” 此话一出,三人面面相觑,彻底愣住。 .............. 第63章 收心!林冲计谋! “林冲哥哥,这是何意?”朱贵好奇问道。 阮氏三雄,林冲是知道的。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这三人乃是水中龙蛇,厉害非常。 统率水军,在梁山诸多大战中,可谓屡立战功。 梁山水泊最大屏障,便是八百里水泊,若有强力水军镇守,方才是壮大根基。 原本在剧中,阮氏三兄弟,由智多星吴用引荐,被晁盖义气折服,最终成为晁盖团队的心腹班底。 林冲计上心来,既然刘黑子来报,想必晁盖尚未前去收服,也就是那帮人还没有去劫生辰纲。 还真是一个微妙的时间点,若是不做点什么,那简直是浪费啊。 晁盖是个野心勃勃之辈,至于智多星吴用,也是个无用之辈,心思太多。 虽然计策频出,但是很多计谋,有伤天和,违背阴阳之数。 林冲往后要走王霸之路,吴用那种路数,他是最看不上的。 梁山既然落入他手,那么一切规矩,都要按照他的意志! 老子的规矩就是规矩! 有朝一日,吴用上山,若是心怀不轨,林冲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他林冲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林冲,又怂又面,一心还念着朝堂之好。 那是断然不可能。 以后上山的兄弟,谁存有招安之心,那便不是他林冲的兄弟! 只是几个呼吸,林冲神色百转,开口道:“阮氏三雄的名声我听说过,他们是有朕本事的。咱们梁山正是壮大之期,需要水军中的猛将,若是咱们能收取这三人,岂不是好事?” 杜迁问道:“可是这三人,狂妄无礼,还打伤我们兄弟。若是不管不顾,只怕寒了咱们兄弟的心。” 宋万也道:“没错,那三人口气太过嚣张,这梁山水泊的鱼虾,一早便统归我们处置。他们三人哪里来的胆魄?” 林冲微微一笑,道:“也许是活不下去,走投无路呢?” 一句走投无路,登时牵扯出三位当家的回忆。 他们三人,往昔都是走投无路,这才上得梁山,一晃多年,眼下听林冲一说,不禁有些感同身受,态度瞬间软了几分。 朱贵抱拳道:“我们眼界浅薄,哥哥既这么说,肯定有您的道理。我们愿意听从。” 这三人都是自家兄弟,林冲当然不会责怪。 “你们无须为我妥协,不如这样……”林冲心生一计,淡淡道,“我先去会会阮氏三雄,若是当中有些误会,我们再行定夺。” “万一那三人,见到大当家的,依旧蛮横无理,无端耍狠呢?”杜迁高声问道。 林冲哈哈一笑,质问道:“要是这三人,无心无胆,不识好歹,只管由杜迁兄弟处置,如何?” 杜迁三人,登时露出拜服之色,纷纷抱拳道: “哥哥仁义万恩,我们心服口服,接下来的事情,都愿听哥哥的。” 林冲心中舒了一口气,虽然一战奠定威望,但他深知,眼下还是需要团结三兄弟的时候。 欲办大事者,当直入人心。 若是蛮横硬来,便容易失去人心,更容易让兄弟失去崇敬之心。 朱贵他们站在梁山角度,为兄弟们出气,无可厚非。 实在是林冲知晓阮氏三雄本事了的,若是旁人,这等小事,或许就让杜迁给办了。 “那我亲去一趟,瞧瞧那几人,问问为何与我梁山为敌。” 既然要说服朱贵三人,林冲索性一步到位。 果然,三人一听林冲要亲身犯险,一个个劝说道: “哥哥,反正这几日没什么大事,我等与您同去。” “不错,我等愿意同去。” “林冲哥哥,我憋闷多日,在院子里都快闲出鸟来。我也想去看看,到底什么样子的莽汉,胆子这般大。”杜迁慢慢也回过味来。 梁山好歹周遭一霸,寻常老百姓,哪里敢胡闹,现在有人敢主动寻衅,光是这份胆魄,也让杜迁生出好奇。 “行,今日艳阳高照,正适合出去走走。”林冲率众而出,朝着码头走去。 众人也不含糊,朱贵等人一阵吆喝,便有好汉安排,杜迁不放心,点了一百水性好的水军跟随。 林冲本想拒绝,见几个兄弟一脸关心之态,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他没有着甲,依旧穿着浅灰轻衫,一行人浩浩荡荡,不一会便到石碣村。 “我们兄弟,寻到那三人的住处,正是前方一处水湾,三人乃是渔民,或许躲起来了。”杜迁轻言说道。 林冲存着收服之心,断然不能化作敌人。 若是那般,便是助长晁盖势力。 此消彼长,那才是愚蠢。 眼见船队就要入水湾,林冲抬手道:“让咱们兄弟都在外面候着,我们上百人上前,一个不好,反而容易引起误解。” “可是,万一他们生出歹意。”杜迁有些担心道。 林冲哈哈一笑,自信道:“能杀我林冲的人,还没出生呢!” 嘶~~ 这句话语气随意,也没有慷慨激昂的用语。 可是这话,落在朱贵等人耳中,俱是身子一震,脸上露出震惊神色。 霸气! 实在太霸气! 轻描淡写之中,乃是一种无敌的自信! “哥哥,真乃神人也!”朱贵佩服的五体投地,笑着说道,“我们三人,愿与哥哥同去。” “行,让我们见见三条水中狂龙。”林冲径直跳上一艘小船,宋万划船,慢悠悠朝着阮家住处而去。 ..... 石碣村,阮氏兄弟家宅。 周遭搭建十几处草屋,倒也是简陋的住处。 当中一间屋子,正盘坐着阮氏三位兄弟。 “七郎,你今日犯了祸事,只怕给我们三兄弟带来灾祸。”上首一位青年男子,生得雄壮。 “二哥,实在梁山太过霸道,我们都是渔民,往昔都能让我们捕鱼,为何现在不给,我只是去讲理,他们便要动粗。”阮小七不满的说道。 七郎生的疙瘩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 坐在一侧的五郎叹口气道:“二哥,事已至此,眼下还是想着解决办法为妙。” “能有什么办法,要么离开石碣村,要么负荆请罪,寻梁山那帮山贼宽恕。唯有这两条路。”阮小二重重叹口气。 阮小七哼了一声,恼火道:“让我负荆请罪,那不如杀了我痛快!他们欺人太甚,为何要我去道歉?这天下,为何都在欺负我等兄弟?官府收税不算,眼下这些鸟人,也来霸占水泊,我们还有一条活路吗?” 阮小五按住七郎,劝慰道:“莫要激动,这个世道本就艰难,梁山水泊这般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咱们跟他们闹上,只怕引来报复。” 阮小二起身,做了决断,扯起衣衫,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走。省得梁山群雄报复,到时候敌众我寡,如何应对?” “走?这天下之大,何曾有我们兄弟容身之处?”阮小七一脸悲愤之色。 “有是有,我们去投靠吴用教授,听他曾说,有一位好汉名唤晁盖,那里也许是一条生路。”阮小二沉声说道。 “好!吴教授是个好人,我们投靠他去。”阮小七大喜过望,也跟着起身。 三人刚生出定计,还没出门,只听院外传来个陌生声音: “敢问二哥在家吗?” 糟糕! 三人同时望向门外,面露惊骇之色。 “两位哥哥,这是仇家上门也!” ......... 【作者有话说】 帅气的读者大佬们,给点必读票,如果喜欢本书,记得给本书一个好评。多谢啦。 第64章 七郎最狂!水上蛟龙 “两位哥哥,这是仇家上门也!” 阮小七脸色狂变,又惊又怕,抄起侧门朴刀,便要拼命。 “混账东西!想要害死我们吗?”一旁阮小五一巴掌拍下朴刀,低声斥道,“人家上门,有礼有节,若是真的要害我们?何必打草惊蛇?你这荒唐性子,总是急躁得很。” 一言惊醒梦中人,阮小七心乱如麻,急吼吼道:“外面那厮,又是何人?又高又壮,看着就不好对付。” 阮小二眼尖,透着虚掩门儿,瞅了一会,自言自语道:“这几日村子都在传个消息,说是原本梁山寨主王伦,被人杀了。 现在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做头把交椅,莫不是这位首领来了?” 阮小七一听这话,惊讶道:“二哥,这样的英雄人物,为何不早些与我说,我也好去投靠与他。” “我们没有犯下祸事,干嘛要上门为寇?”阮小二骂道,“这林冲应当有些本事,清风寨黄狗儿心狠手辣,居然都被梁山给灭了!真是手段非常,是个狠辣之人。” 阮小七一下生出兴致,不由分说,猛地一推门儿,高声喊道:“哥哥是梁山上的英雄吗?” 林冲站在院外,隔着篱笆。 方才他们几人上岸,发现水岸边停了好几艘渔舟,随意用一些绳子,缠在树桩上。 林冲环视一圈,这一家住的地方,环境着实不错,就是房舍寒酸得很。 青郁郁山峰叠翠,绿依依桑柘堆云。 四边流水绕孤村,几处疏篁沿小径。 茅檐傍涧,古木成林。 篱外高悬沽酒旆,柳阴闲缆钓鱼船。 疏篱外晒着一张破渔网,依山傍水,约有十数间草房。 林冲顺着声音望去,出来一个青年,生的疙瘩脸,犹如一个活阎王。 他稍一沉思,这相貌模样,莫不是最小的阮小七? 不等他回话,草屋中又走出一个壮汉。 壮汉年岁明显比方才男子年长一些。 他兜着一张大脸,两眉竖起,胸前生着盖胆黄毛,背上两枝横生板肋。 这人一看是有大力气的,肌肉膨胀,手臂上一块一块,瞧得分明,臂膊好似有千百斤气力,眼眸含光,极为锐利。 莫说是渔夫,若说是个杀才,都是妥帖。 壮汉抱拳道:“我乃阮小二,这位大哥,所为何事?” 林冲笑了笑,道:“我乃梁山林冲,听闻山上兄弟与诸位英雄生出一些龃龉,特意来此,化解这一场误会。” 林冲这话,说得极为巧妙。 先是自报家门,震慑这群人,再来将这事定性为误会,等于给了阮氏三雄坡下,也方便后面沟通,省得恶语相向,最后又生出仇怨来。 果不其然,一听误会二字。 阮小二绷紧面容,突然放松不少。 他赶忙上前,抱拳作揖:“原来是梁山上的林冲哥哥,我们三兄弟做事鲁莽,伤了好汉,还请哥哥们原谅则个。” 这话一出,等于借坡下驴,彼此之间的脸面,一下子都保全住。 朱贵、杜迁三人,瞅见杜迁有礼有节,又听他道歉,也是暗自点头。 阮小七没想到二哥居然主动服软,心中一阵难过,又是一阵无奈。 所谓形势比人强,梁山坐拥数千士卒,真的惹怒他们,他们三个人本事再大,也是无用。 阮小五站在两人中间,眼见情况变化,不由得松了口气。 “林冲平素最喜好汉,今日一见三位,都是威猛雄壮之士。阮小二兄弟,这位是……”林冲故意问道。 阮小二一听,心中知晓,这位梁山的大当家,想必不会追究,当即抬手道:“这位是阮小五,这个是阮小七,我们平素都在一起,靠着打鱼为生。” 林冲瞅一眼阮小五,见他一双手浑如铁棒,两只眼有似铜铃,胸前刺着一只青郁郁的豹子。 相比二郎的老成持重,七郎的心直口快,这位五郎是个大有本事的。 阮小五做事稳重,进退有度,原有剧情中,水上功夫十分高强,精明强悍。 这位好汉素来反对招安,可谓看得长远清楚。 原剧中,阮小五论资排辈,排名第二十九位,做到梁山八大水军头领第五位。 在吴用盛情相邀下,他参与劫取生辰纲,之后事发,他杀退追捕官军,有勇有谋,可惜后来征伐方腊,被人所斩。 细细一想,林冲只觉可惜不已,再看阮小五,生出惜才之心。 唯有一点,阮小五好赌,这点多次被吴用利用,这么说来,迟早要让他栽个跟头,彻底断绝赌博之心,到那个时候,此人才是一柄好刀! 阮氏三雄性格豪爽,侠肝义胆、疾恶如仇,爱好抱打不平。 阮小五见林冲一直望着他,好奇道:“林冲哥哥,为何一直看我?” “你们三兄弟未来都有一番作为,只是我瞧五郎,命中有一道坎坷。若是能过,未来成就不可限量。”林冲信口开河说道。 好家伙! 这话一出,登时把阮小五的好奇心给勾出来,急不可耐道:“林冲哥哥,不仅功夫了得,竟然还懂这易经命理之术吗?” 林冲笑着说道:“等机缘到了,五郎便明白了。” 阮氏三雄夸得脸红,万万没想到这位梁山大当家,亲临至此,平易近人。 阮小七壮着胆子道:“林冲哥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喔?是要说捕鱼之事?”林冲笑吟吟道。 阮小七抓着脑袋:“哥哥着实聪慧,不用我说,便是知晓。我们三兄弟只是想讨口饭吃。” “让你们捕鱼,不是不可以,只是……”林冲大有深意地道。 阮小七急忙道:“有些道理,我们兄弟都明白,该有的孝敬不会少。” 林冲摆摆手,道:“我知你们身世清白,这八百里水泊,我们山寨人吃马嚼,一年耗费惊人,自然需要这鱼儿虾米养家,再说多出渔民来,只怕有间谍叛逆……” 阮小二瞬间明白,林冲哥哥如此耐心说道,绝对是有备而来啊。 一念至此,阮小二道:“林冲哥哥,若有我们能做到的,只管说来,只要我们三兄弟能做,一定不会推辞。” 林冲微微一笑,等的便是你们这句话。 “既然如此,那我林冲也不客气。”林冲抬着手,指着水泊道,“我要说的事,便在这水泊之上……” 阮氏三雄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露出好奇神色。 “这水湾百十亩,都给你们捕鱼,不过,物产要分三分与我梁山,同时要巡视我梁山水泊,帮我们做个眼线,诸位意下如何?” 不等阮小二说话,阮小七兴奋地道:“我当什么事,这等小事,不足挂齿,我们定会做好,不消哥哥担心。” 林冲哈哈大笑,朗声说道:“那我们一言为定!” 阮小二哀叹一声,七郎心直口快,这是中了人家大佬套子啊! 算了! 也是亏欠人家恩情,这些事情,终究是他们沾了光。 既然人家给他们活路,有些事情,终究要付出一些代价。 想到这里,阮小二也道:“我等愿意!” “那就这般说,我们先走一步。” “寒舍清贫,以后但有机会在,再来宴请诸位哥哥。”阮小二惭愧说道。 林冲也没说话,给朱贵一个眼神,朱贵瞬间会意,立刻从怀中掏出两锭大银子,凌空一丢:“拿好!买些好酒食,我与大当家等你捞些新鲜鱼获,若是寻常物件,我们可是不要。” “好嘞,好嘞,这几日定让几位哥哥满意。”阮小七一跃而起,一把接过,兴奋得满脸通红。 林冲哈哈一笑,在众人簇拥下,很快乘舟离开。 等一行人上了大船,三位兄弟都是敬佩不已。 杜迁忍不住问道:“哥哥,阮氏三雄明摆着想要加入我们梁山,您为何引而不发,没有挑明呢?” 林冲不动声色道:“时机未到罢了!” 朱贵三人恍然大悟。 没一会功夫,众人刚上山,却传来一个坏消息。 崔氏上吊自杀了。 .......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三更完成!继续求票票!求催更评论!求收藏! 第65章 三兄弟疑惑!智多星吴用亲临 草屋前,水波荡漾,系着的黑皮渔舟,随着水浪,摇摇曳曳。 阮家三位兄弟,怔怔望向远方,神色各异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峡湾另一头阴暗处,浩浩荡荡涌出一艘艘战船。 一阵微风吹过,抚过水面,掀起涟漪阵阵。 艳阳高照,此刻三兄弟竟感觉不到一点热,甚至有些发寒发冷。 过了好一会,三兄弟彼此对视,都重重吐了口气。 阮小七捏着银元宝,心有余悸道:“若不是五郎阻止,我要是拿朴刀出去吆喝,现在咱们三兄弟,怕是三具尸体躺着。” 阮小五苦笑,摇着头道:“换做往昔,以我们兄弟三人性情,定要出去比划一番。可这次,若是比划得不好,明年的今日,便是我们三人的忌日。” 阮小二很是赞同,颇为忌惮道:“林冲的大名,江湖早有传闻,豹子头林冲,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手刃高衙内,与高俅硬扛的狠人。高俅一路之上,派出死士无数,还弄出悬赏令,都奈何不了他。” “嘶~~那林冲哥哥竟有此等好本事?居然都让他逃了去?”阮小七讶然说道。 “嘿~~何止是逃,简直一路杀到梁山,高俅设伏围杀多次,这位杀神,一路斩杀数百人。”阮小二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敬畏。 “怪不得哥哥见到那人,不敢动手呢。”阮小七恍然大悟,此番一想,不由得叹气道,“方才我若是出手,只怕三五个回合,便要死在他的手中。” 阮小五嘲笑道:“你倒是瞧得起自个,林冲行走之间,犹如龙虎,眼眸锐利如刀,筋骨结实,反应极为敏锐,可不是单纯练家子那么简单。 你若真的与林冲过招,他一旦下死手,一招便能要你的性命!” “当真有这么厉害?!这也太夸张了吧?”阮小七颇不服气。 他自诩武功了得,加上水性极好,甚少将人放在眼中。 两位哥哥竟将林冲捧得这么高,着实有些不敢相信。 “七郎,你是平常狂惯了,不晓得真正高手的厉害。”阮小五劝说道,“那位林冲大当家,身高体健,蜂腰猿背,这种人是天生战场上的猛将!他若有一匹骏马,万军丛中,取敌将头颅,犹如探囊取物。” 阮小七一听这话,心中傲气消减几分:“若有机会,还真想见识一二,是否真的如两位哥哥所说。” “八九不离十,否则那三位梁山当家的凭什么服他?”阮小二感慨道,“七郎,你这性子,往后需要改改,这次咱们转危为安,方才你口直心快,还是落入人家套子。” “我又怎么了嘛!二郎,你一直说我不是,方才人家给我们捕鱼,还赠予咱们银子,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阮小七抓着脑袋,一脸委屈的道。 阮小二只好说道:“天下之事,有失必有得,既然人家让出好处,咱们必定要付出代价。” “代价我晓得啊。林冲哥哥说,往后渔获的三成,要送到梁山呢。”阮小七一脸无所谓说道,“以咱们兄弟三人的手艺,莫说三成,即便是五成,我们也是划算的。” 阮小二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二郎,你不要生气嘛,给我说个明白,好歹让我知道错在哪里。”阮小七一下子急了,他可不想二哥生气。 阮小五笑着说道:“七郎,二郎的意思想说,咱们不该答应梁山一件事。” “何事?” “帮他巡查水泊,若有乱七八糟,乃至渔民偷捕之事,都要归我们统管。” “这不是好事吗?”阮小七急忙说道,“这算哪门子套路?” 阮小五耐心说道:“这是阳谋,不是阴谋,这事我们能做,可真的做得长久,你可晓得会有何等后果?” “什么?”阮小七不解道。 “咱们巡查梁山水泊,若真的管上几回,周遭百里乡民眼中,咱们便是梁山中人啦。”阮小五一语惊醒梦中人。 “原来是这个道理?”阮小七大吃一惊,“林冲哥哥为何这般做?若真的想我们上山,说一声便是?” “你懂什么?这便是高人的手段,步步为营。”阮小二叹口气道,“罢了,咱们眼下也活不下去,有梁山这块招牌,或许也是好事。” 阮小七嘿嘿笑道:“对呀,再说人家也只是说说,若有活路,离去也不迟。” 阮小二只能点头道:“既然你都应下,往后局面先这么应付。” 正想着功夫,一旁小路,忽而走出一人,朗声道:“二郎,好久不见。” 阮小二转头一看,大喜道:“原来是吴教授,今日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 来人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 “咱们一别数年,眼下在一位大财主家做教学,今日前来,正是与诸位说些好事。”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人称智多星吴用。 吴用曾经在石碣村呆了些日子,与阮氏三雄交好,知道他们是有本事的。 “好事?吴教授尽管说来。”阮小七当即说道。 “今年我家财主,想让我与三位兄弟,寻一些金色鲤鱼,每一条都要重十四五斤。事成之后,必有重赐。” 三兄弟一出,不由得露出深思之色。 话里有话,只怕事儿沉重。 阮小七道:“咱们最近领了一些活计,只怕脱不开身。” 吴用一愣,眼珠子一转,道:“我只问你们,那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你们可曾认得他?” 此话一出,三人大惊失色。 阮小五道:“莫不是叫做托塔天王的晁盖么?” 吴用微微一笑,道:“正是此人。” 阮小七感慨道:“虽然与我们只隔的百十里路程,缘分浅薄,但是闻其名不曾相会过。” 吴用满意地点头:“今日我有一场富贵,要送与三位兄弟呢。” 阮氏三兄弟,互相看了一眼。 最终阮小二开口道:“吴教授,还请说来。” 吴用神秘一笑,指着草屋道:“君子藏器于身,商议大事,更要周密细致,不如去屋中细细相商。” “甚好!”阮小二拉着吴用的手,又道,“七郎,你去村头,打些酒水肉食来,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好嘞,我这就划船去,来去快些。”阮小七顺手将雪花银子往怀中一塞,径自离开。 阮小七手快,吴用眼睛更尖,扫过银钱,登时露出疑惑之色。 吴用心生疑窦,没有开口询问,依旧笑着与阮小二进了草屋。 .......... 第66章 刘黑子老婆!做香皂! 梁山,别院。 刘黑子住处,厢房外,气氛诡异。 崔氏躺在地上,脖颈上一圈红印。 “娘子,娘子,你这扫把星,没把俺克死,咋把自个克死了?”刘黑子嚎啕大哭,瞧得出这夯货,还是很喜欢这娘们的。 平素骂得凶,都是吓唬一二,哪晓得还没洞房,人咋就没了呢? 林冲环视一圈,问道:“之前可有人来过这里?” 一名家属道:“小月姑娘来过,还跟崔氏说些什么。” 林冲眉头一皱,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 刘黑子抱着崔氏,哇哇大哭:“这还没成亲呢?俺的运气实在太差。这婆娘不是最怕死吗?咋就上吊自杀哩?” 一旁朱贵眉头一皱,骂道:“一个好大汉子,哭个什么鬼?崔氏救得及时,还没死呢?你嚎得跟个猪一样,吵死个鸟人。再鬼叫我抽你信不?” “啊???没死啊?”刘黑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瞪着眼睛,一脸懵。 杜迁瞧着刘黑子蠢样,笑骂道:“咱们一上山,便听你鬼哭鬼嚎,声音破天,也不听人家细说。崔氏差点是死了,好歹救回来了。” “那怎么跟死的一样?”刘黑子傻头傻脑问道,一副憨头包模样。 “脑袋缺血,想必要昏迷几日。”林冲眯着眼,皱眉道,“只怕醒来,啥事都记不得了,成了一个女傻子,才是麻烦。” “傻子就傻子,忘了过去,对她也许是好事呢。”刘黑子脑回路清奇。 换做以前,崔氏的死活,林冲并不怎么关心。 他最在意的还是,刘大善与高家的勾连。 知道这个秘密的,唯有这个崔氏。 这才是崔氏真正的价值。 “刘黑子,这几日你好好看着崔氏,出了事,拿你是问。”林冲说完这话,扭头便走。 刘黑子一下子慌了神,喊道:“爷爷,俺咋看她呀。哎呀,我这是做什么孽哟。我这是惹爷爷生气了呀。” 剩下几位当家的,不由得大笑。 朱贵走上前,拍着刘黑子肩膀道:“当然的你看着,她是你的婆娘,难不成让我们看看?” 刘黑子:“……” 杜迁打趣道:“趁着她睡着,赶紧抱上床。等过几日醒了,趁着她还稀里糊涂,索性把婚事办了,早点洞房。这女人啊,只要身子属于你,自然而然的心也就归你啦。” “真的吗?杜迁当家的?”刘黑子腆着脸,一脸疑惑问道。 宋万嘿嘿一笑,撺掇道:“真的假的?反正崔氏是个娘们,那便是真的!再不入洞房的话,回头她又要寻死,你连这锅汤都没喝到?最后还死了老婆的男人?岂不冤枉?” “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宋万这话,可谓杀人诛心,赤果果的透明而犀利。 刘黑子抓抓头,憨憨道:“听着是这道理,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杜迁一拍刘黑子脑袋,臭骂道:“怪你个蠢蛋!你一个莽夫,大当家都说了,这是你的婆娘。既然是你的婆娘,她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你还那般讲究做什么?早点把她睡了,回头好交差事。” 朱贵也骂道:“你以为大当家凭啥把崔氏嫁给你,真以为你自个长得俊呢。” 几位当家的说道一阵,便不再管他,径直离开。 唯独留下刘黑子,一脸委屈,鼻子上还挂着鼻涕泡。 ....... 一个月功夫,一晃而过。 春日渐去,夏日而来,梁山势力蒸蒸日上,到处火热。 一切进展,有条不紊,杜迁的杜字营,扩展极快,每日操练士卒不停。 四方水寨建造稳妥,每日都有水兵训练。 朱贵有大笔钱财,生出发财心思,组建商队,围绕小东村,贩卖一些物件。 宋万督促的锻造作坊,也成功锻造出第一批轻甲、武器,尽管质量上,与林冲系统奖励的有些差距,好在这是自家锻造的,也是一个全新突破。 林冲忙着试种土豆、红薯,这件事由着林娘子他们几个女人忙活。 她们特意在院子后面,开辟出一个菜园。 三个女人精心照料,毕竟这东西,在官人口中,乃是救命的宝贝。 山上的东北角,这几日林冲特意命人,打造一个四合小院。 这间院子专门有冲字营的亲卫,每天守护。 这是林冲特意建造的实验室,天刚蒙蒙亮,刘黑子推着五十多斤白花花猪板油过来。 林冲在宽阔室内布置物件,院子外面,建造好几个大锅,柴火、火钳等物品,一应俱全。 “爷爷,您要的猪板油俺带来了。这么多油,是奶奶要吃吗?” “五十斤猪油,你打算让我家娘子吃到何年腊月?”林冲骂道,“天罡三十六斧,练得如何了?” “只记着六招,每一日俺都有练习,不敢懈怠。”刘黑子缩着脖子,眯着眼睛不敢看林冲,生怕挨骂。 “勉强还行,六招就六招吧。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也许只会六招,把这六招数练到极致,也能成为用斧高手。” “真的吗?爷爷。”刘黑子得到鼓励,心中欢喜不已。 林冲走到灶台,顺手把锅笼点着,问道:“崔氏安稳些没?” “半个月前把婚事办好,我跟她便同了房,不晓得咋回事,她忽而变得好听话,这些日子对俺百依百顺。”刘黑子嘿嘿笑道。 林冲露出好奇神色,道:“你娘的,现在说话都学会卖关子了。” “爷爷,俺可不敢在您面前造次。”刘黑子连连摆手,“兴许杜迁几位当家说得有道理,成婚那几日,俺才晓得当个男人,真是爽得很哩。” 林冲刚喝口水,当场喷了一地,笑骂道:“你个夯货,说话总是粗鲁。” 刘黑子咧着嘴道:“俺在爷爷跟前,那是没有秘密的。我就觉得过瘾,后面崔氏娇滴滴说,跟了俺之后,才晓得做女人原来是这么过瘾的,夸我本事好呢?” 林冲:“……” 这特么的叫什么事? 这是人做得事吗? “崔氏真这么说的?”林冲先是愣了下,忍不住大笑。 “我也不懂,她只说我年轻有力气,还说刘大善那家伙,这会个快字。说我是个粗人,还真有粗人的好处。”刘黑子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阴差阳错,没想到还成你们两人的善缘,有点意思。”林冲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崔氏,却是以这种方式被刘黑子给降服了。 “俺上次问她,可还想死了。她说舍不得死,舍不得俺。” 林冲哈哈大笑:“那回头得好好谢谢杜迁当家的,毕竟他给你的出得主意。” “对对对,爷爷说得是,俺回头便提一些酒水送过去。” 林冲指着烧热的油锅道:“把猪板油都放进去。” “爷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林冲微微一笑,神秘地道:“做香皂。” “香皂?能吃吗?”刘黑子好奇问道。 “就知道吃,洗澡用的。” 刘黑子将猪板油放入锅中,不解的道:“洗澡搓一搓,不就干净了吗?这香皂好用吗?” “当然好用,到时候卖到东京,还有天下的富人手中。” “俺到时候要一块,给崔氏那娘们,还没给她送过礼物呢。”刘黑子随口道,“这肥皂用猪油做的吗?” “猪油是原料。” “那一块肥皂,想必也不是太贵。”刘黑子一脸无所谓的说道,用锅铲小心翼翼的推动着猪油。 这憨货倒是不孬,刚有媳妇便忘爷。 “一块卖10两黄金。”林冲竖起一根手指头。 “嗯,的确不贵……哎……什么?!”刘黑子顺口应一声,还没有回过神。 过了一会,屋子里面传来刘黑子惊恐的大叫。 “十两黄金?我滴娘哎!把俺杀了卖肉,也不值一块肥皂钱!” ........ 【作者有话说】 刘黑子是个人才!继续求票票。 第67章 剿灭周遭山寨!香皂任务发布 肥皂炼制方法并不难,熬煮好猪油,等待冷却,再配上碱水,反复搅拌,可加入松香油、香料之类。 之后,倒入造好的模具定型,静待冷却,最后阴干包装,一块上好肥皂便出来了。 “爷爷,这一大锅猪油都差不多冷了,要先放入桶里吗?”刘黑子听闻香皂很值钱,操作之间,小心翼翼,生怕有所浪费。 林冲叉着腰道:“我们先做一些肥皂试用,给那些京城的富贵人家,必须是香皂,颜色上要俏,得有好闻的香气。” “爷爷,上次您让俺弄的绿茶、蜂蜜等,俺都弄来了。”刘黑子将东西搬下来。 这个时代可没有香精,那就需要从自然界中找到纯天然香精。 首选是花,其次是绿茶、蜂蜜,绿茶需要榨取,其中的工艺,他还需要制造一些工具。 当然,到底能不能成,的多番试验。 眼下,他也只能凭上辈子的化学知识,先行试验。 “碱水,碱水这东西,用什么最好呢?”林冲正思考着,低着头一看,发现手中捏着干枯的大豆杆。 嘿~~~ 还真是想啥来啥。 当即堆起一个火堆,将大豆杆子烧成灰,将灰烬取出,用水搅拌,数次过滤,这碱水便好了。 “黑子,把水跟猪油搅和在一起,先做个数量测试。”林冲往后一坐,剩下的懒得动了。 接下来几天,林冲都在忙活,经过数十次的失败,终于在第八天,林冲的第一批肥皂出炉。 山上几位当家的,听说林冲哥哥在造黄金一样珍贵东西,一个个早昂着脖子,天天等着成果。 今日一听,第一批试验品出来了。 好家伙! 知道消息三位当家,一早便赶来,眼巴巴地想看是个啥玩意? “你们一个个趴在墙上作甚?鸭子吗?”林冲刚洗了手,望着院墙外,朱贵等人探头探脑的,没好气地骂道。 “嘿嘿,哥哥忙活多天,我们几个又帮不上啥忙,一个个都心中愧疚。”杜迁伤势渐好,最近操练士卒,最是生龙活虎。 林冲招招手:“都进来吧,你们先拿去用用,看看效果如何,若是不好,还要改良一二。” 这三人一进来,便望见桌子上米白色肥皂。 切成一块块的,拿起来竟有一股淡淡香气。 “好香啊!这味道好闻。” “能拿几块?” “朱贵,你干什么?拿了两块,怎么还在往口袋里面塞。”杜迁眼尖,一把扯住朱贵骂道。 朱贵嘿嘿笑道:“往后一块都是黄金十两的宝贝,当然要多拿几个。” “你还真是奸猾!”杜迁急眼,另一只手也不客气。 一旁宋万拿起肥皂,闻了闻,露出好奇之色,问道:“林冲哥哥,这东西真的能卖个好价钱吗?” “若是寻常手段,自然不能。”林冲笑吟吟道,“若是配上一些手段,借柴大官人的人脉,此物在东京城爆火不难。” “此物若真的卖十两黄金一块,其中的利润简直恐怖。”朱贵面露惊喜之色。 “招兵买马,哪一样都是要钱的,自然是越多越好。”林冲指着桌子道,“这是香皂的试验品,你们先拿去用,回头等第二批好了,你们再用上一用。” “此物需要一个天上之名,方才能够打开销路。”宋万又道。 “名字早有准备,便叫天香!” “天香?” “好名字!国色天香!若是此物擦拭全身,乃有天香,岂不是全东京的女人,为之疯狂?”朱贵眼眸一亮,露出兴奋之色。 “当然要去赚女人的钱,东京城的勾栏瓦舍,富贵人家,只要女人之间传播开,咱们便不愁销量。”林冲心中得意,先来一波饥饿营销,让这帮古代人体会下,后世的营销哲学。 朱贵一脸感慨道:“林冲哥哥,本以为您文武双全,今日方才知晓,您还是天生商人,光是这思路,简直无敌!” “行了,你们一个个马屁拍的。没其他的事,先拿回去试用,我要知道结果。”林冲懒得跟他们废话,当场送客。 杜迁上前说道:“有一件事,正要跟哥哥说道一下。” 林冲见他神色严肃,反问道:“莫不是阮氏三雄那边,出了什么幺蛾子?” “不错,前些日子,我们派了几个兄弟过去,发现人去楼空,不晓得去哪里。”杜迁疑惑说道,“前阵子,他们还送不少渔获给我们,态度甚至谦恭,现在说走就走,奇怪得很。” 林冲微微一笑,道:“他们有要做的事,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们便会重逢,不过到那时,便由不得他们。” 杜迁几人听得迷糊,只觉得林冲哥哥越发神秘。 相处时间越久,越发觉得这位大当家的,好似有一双慧眼,一眼看到未来,每每所言,便是一针见血。 “既然哥哥这般说,那我们等着便是。”杜迁抱拳道。 林冲想了想,道:“安排个后生,隔三岔五,去石碣村把他们家看护看护,不要让杂草丛生,往后说不定有妙用。” “哥哥吩咐,我们照办便是。” “前阵子吩咐的事情,进度如何?”林冲提着腰带,沉声问道。 “哥哥的法子着实好,拿周遭乡绅恶霸练兵,咱们梁山的名声越发大了。至于剿灭几处小寨,眼下还在筹划。”杜迁开口说道。 当初一群绿林好汉,响应高俅号召,围杀于他。 林冲现在坐稳头把交椅,眼下兵多将广,正好拿这群山贼开刀。 一来报仇,二来练兵,三来搜刮钱财。 一举三得,岂不快哉? “我记得咱们周围,有十几个山寨,或大或小,最大清风寨被咱们灭了,其他的若有残害百姓的,想办法给剿了,能用的人,便给我们做兵源。若是犯事的,便去做奴隶,自有办法折腾他们。”林冲说得轻描淡写,落在众人心中,都是巨大震慑。 林冲治军极严,赏罚分明,这与过去那可是大大不同。 “我等定早日拔除!”杜迁赶紧说道。 “好,我等诸位好消息。” 几人寒暄一阵,各自离开,眼下梁山大小事物颇多,每日都忙碌不休。 刘黑子见几人离开,这才从后院冒头,走出道:“爷爷,俺也想出去打仗,给爷爷争光。” “往后有机会,不急于一时,眼下你我有更重要的事做。”林冲转身去内屋,取出一块特制香皂,道,“这是精制香皂,乃是用的百花香,你带回去,让崔氏试用一下。 毕竟,咱们山寨男人太多,女人太少,这是个问题啊。” “真的吗?爷爷,给俺的?”刘黑子狂喜莫名,这特娘的以后要卖十两黄金的呀。 他紧张地搓着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拿捏。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只有一块,明日告诉我效果。”林冲闷声说道。 “好嘞,好嘞,我这就回家,让她马上洗澡。”刘黑子捧起香皂,一溜烟跑了。 林冲望着刘黑子远去身影,心中念头转动。 就在这时候,脑海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触发支线任务,强大的势力,必须有金银铺路,请宿主经营梁山香皂,成功搭建香皂售卖线,售卖利润两万两黄金,将有丰厚奖励!” ....... 第68章 柴大官人狂喜!阳谋之计 林冲嘴角轻扬,好久没有听到这熟悉声音。 这条支线任务并不难,没有时间限制。 林冲拿起桌子上三块百花香皂,索性回家。 此时正值中午,烈日高悬,好在他们院子古树颇多,倒也遮阴。 只是暑气太甚,微微一动,便是浑身是汗,便没有气力。 林娘子最近日子过得舒心,不管去哪里,都是喊着嫂嫂,对她格外尊敬。 林冲娘子四个字,犹如金字招牌。 林娘子起初还有心思到处泡泡,时间久了,感觉自个跟猴子一样。 加上天热,林娘子索性呆在院子中,越发慵懒。 林娘子靠在长椅上,斜靠着身子,穿着单薄的长裙,眉眼精致,单是这慵懒的滋味,别有一股女人韵味。 她身旁站着小月、小环,两女也是有气无力地摇着扇子,小月轻点着额头,显得有些疲惫。 “你们别扇了,若是困了,都去睡会。”林娘子开口说道。 “夫人若是困了,还是回屋睡吧,外面有风,怕是伤了身子。”小月关心道。 “那也好,实在身上出汗,黏糊糊的,想要洗个澡。”林娘子开口道。 “那我们准备汤水。” “算了,算了,太热了,让你们去弄,也是折腾人儿。”林娘子开口说道。 哪知道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三个都去洗漱,正好试试这香皂。”林冲大踏步进入院子。 林娘子一见林冲回来,大喜过望。 “官人,今日怎么得空了。” “今日不忙,便回来看看你们。”林冲笑着说道,又对小月道,“准备点热水,你们都洗。看看这是什么?” 林冲变戏法一样,掏出三块香皂,一人发了一块。 “呀!这是什么呀?好好看。” “好香!一股花儿的香气呢。” “怎么还有股花蜜的气味。” “官人,这是什么呀?” …… 林冲笑着说道:“这叫天香,一种香皂,沐浴的时候,能够清理身子的污垢,还能柔嫩肌肤,延缓衰老,长保青春。” “真的吗?”林娘子的眼睛登时亮了。 “好香,好好看,颜色好喜欢。”小月也激动的说道。 小环捏着香皂,一脸好奇地道:“这是以后要卖钱的吗?” “嗯,以后打赏卖给东京的贵人们。” “这稀奇的东西,应该很值钱吧?”小月好奇问道。 “那是自然,打算卖十两黄金一块。” 嘶~~~~ “哎呀,我的娘哎……”小月吓得手一抖,香皂差点从掉在地上。 “这等东西太贵了,我们用了,岂不是浪费?”林娘子也是惊讶不已。 林冲大手一挥:“娘子,再贵的东西,你都值得拥有。” 这后世的甜言蜜语,直接把林娘子给整不会了。 “那……那我们先试试,到时候看看可有问题。” “行,要的就是你们的反馈。”林冲搬来椅子,笑着说道。 ....... 那一头,刘黑子自得到香皂,一路狂奔,跑得气喘吁吁。 刚进屋子,崔氏正在洗衣,见到刘黑子跑进来,奇怪道:“老黑,你这满头大汗的,出了啥事?” “婆娘,你别洗衣服,快去洗澡。”刘黑子大口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崔氏一愣,羞恼道:“这青天白日,你就要做那种事?” “做哪种事?”刘黑子一愣。 “你还装?”崔氏将衣服往木盆一丢,解开围腰,嘴上责怪,脸上还是说道,“早上你起得大早,说还要给大当家的办事,刚到中午就回来了?瞧你这急色一样。” 刘黑子:“……” “你还傻站着作甚?晓得当初你车丑俊丑俊的,老娘便不该自杀,差点就便宜了你这憨货。”崔氏忍不住骂道,“那我去洗澡,你等我一会。” 刘黑子眨着眼睛,一脸懵逼,崔氏好像误会他的意思了。 “哎,你等一下,有个东西给你。” “干嘛呀,洗澡你都要进来啊,你这家伙浑身都是汗,一会等我洗好了,再进来呀。”崔氏下意识把刘黑子往外推。 刘黑子一拍脑门,特娘的,崔氏明显误会他的意思。 “俺不是要做那事。” “那你耍老娘?”崔氏一听这话,怒吼道,“老黑,老娘给你洗衣服,你回来逗老娘的?” 刘黑子憋得半晌,愣是没有办法解释,索性痛苦地说道:“行,你洗完澡再说!” “这不就得了,明明很想,还特么的在老娘面前装,瞧你这幅死样。”崔氏抬手戳了一下刘黑子脑门。 刘黑子着实没有脾气,没辙啊,现在是媳妇了。 “这是给你的礼物!很贵的。”刘黑子一抬手,将香皂送到崔氏手中。 崔氏狐疑的昂起头,说道:“咋了?做什么亏心事了?咱们洞房那天,你都没有送我啥子,今个脑袋开窍了?” “你这臭婆娘,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问题,再说俺要揍人了。”刘黑子头大如斗。 “算你还有良心。这是什么东西?”崔氏接过香皂,揍人的废话,她自动过滤,将香皂拿着把玩一下,“怎么这么香?做什么用的?” “洗澡用的,能洁净皮肤,美白护肤来着,还有增香,身上会有一股好闻的香气。”刘黑子这几天,一直记着爷爷说过的话。 光是这段话,他可是背了好几遍。 “真的吗?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好的东西?”崔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爷爷是这么说的,所以拿回来,让你先试试看。”刘黑子一脸懵逼的道。 “大当家说得吗?那肯定没问题。”崔氏不再犹豫,转身回屋。 刘黑子扯过一张椅子坐在上面,这几个月,他每日训练,身子越发的强壮,可怜这小椅子,差不多都要压塌。 慢慢的,屋子里面传来水声,不知道去多久,刘黑子竟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崔氏刚换好衣衫,走到他身边。 刘黑子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道:“你怎么变白了?” “真的吗?”崔氏激动的问道。 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又白又嫩呢? “当然是真的啊?你这脸变得白了不少,还有你身上好香啊。”刘黑子围着崔氏打转,眼神变得有些炽烈。 “我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身上滑溜溜的,皮肤的确比原来好了一样。”崔氏一脸兴奋之色,“大当家真的是神人也,这种宝贝东西,居然都会造!” “娘子,你太香了!咱们进屋子吧。”刘黑子情绪有些失控。 “你先去洗个身子。”崔氏讥笑道。 刘黑子嘿嘿嘿:“爷爷真的厉害!这香皂,还真是的宝贝啊。” ............. 一晃半个月过后,彻底调整好的香皂,共计三百块,在商队的护送下,抵达柴大官人的庄园。 柴进正与庄客饮酒,忽听人来报。 “梁山上的消息吗?快,速速禀来。”柴进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急不可耐起身。 “柴大官人,这里有一封书信,乃是林冲大当家亲笔书写,还送来不少物品。”管事抱拳说道。 “哈哈哈哈哈!我只问你,林冲一战如何?”柴进一把捏住书信,问道。 “大获全胜,梁山未损一兵一卒,将清风寨杀得大败。”商队领头绘声绘色的一番解说,听得柴大官人热血沸腾。 “神机妙算,好一个林冲,好一个八十万禁军教头,以退为进,步步为营,简直乃是武神转身,听得柴某心生向往!”柴进大喜,来回踱步,一下子将杯子提起,连喝数口。 一旁管家恭喜道:“大官人,一切顺利,可喜可贺啊。” “往昔我便说,林冲乃是人中龙凤,往后成就不可限量。今日这番造化,正是厉害无双!”柴进开怀大笑,指着面前一个大箱子道,“我不是让你们送去物资吗?为何还有东西回来?” 商队领头道:“这是梁山大当家的意思,说是给大官人的谢礼。” “打开,让柴某一看。”柴进心潮澎湃。 不容易,实在太不容易了啊。 柴进多年资助梁山,钱财掏出去无数,何曾有回报之期? 没想到竟有一天,梁山会有回馈,这巨大的喜悦,让柴进如何不喜? 自由庄丁打开箱子,柴进上前一看,里面装满珠宝首饰,还有一些金条,将整个木箱都给塞满。 “林教头,你当真好本事啊!”柴进仰天长叹,顺手解开书信。 一番阅读之后,柴进将梁山近况,以及关于香皂的计划,一并告知。 尽管有些地方,柴进还不是很清楚,然而他敏锐的直觉,林冲在下一盘大棋。 柴进将书信一收,大踏步走到另一个木箱,打开一看。 一股淡淡的香气,瞬间弥漫。 柴进眼神一亮,这一刻,他瞬间明白什么。 “林冲,真乃天才也!此乃釜底抽薪之计,妙哉,妙哉!” 柴进感慨完,朗声道:“来人,准备马匹,带上人,我要去一趟东京!” ......... 【作者有话说】 今晚先发,错别字明天修改。继续求票票票 第69章 杨志的绝望!大和尚来也 东京,大牢。 一处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弥漫着腐烂的死鱼味。 蓬头垢面的杨志,坐在囚牢一角,垂着脑袋,一脸阴郁之色。 “悔不该听林冲哥哥的话,落得此等下场。”杨志稍稍动一下身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囚服上沾染鲜血,脸上一道道鞭痕,看来受刑很重。 杨志在这里关押一个月,他都能闻见自个身上恶臭之味。 当初,他刚回东京,不想高俅派人便将他抓了! 随意安置一个罪名,稀里糊涂便关押进牢房。 高俅一手遮天,竟已张狂如此。 正想着功夫,与他关押在一起,还有一个老头嘿嘿笑道:“小伙子,只怕你要问斩了。” 杨志一听这话,脸色陡然一变,问道:“老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又没官堂过审,何至于此?” “早上我听几个牢头说的,我听见你的名字。”老汉嘿嘿笑着说道。 “苍天!这世道,竟是黑白不分,已到此等地步吗?”杨志一听这话,情绪彻底失控,他猛地站起身,扒到门口,大吼道,“我乃杨门之后,乃是清白出身,为何要颠倒黑白,我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啊?!” 杨志学艺多年,一直想着报效朝廷。 可是这个朝堂,全被奸贼小人把持,报国无门! 为何要这样对我! 杨志大吼一声,当即惊动牢头,不一会功夫,便冲过来数个狱卒,为首的牢头,留着络腮胡子,吼道:“你这孽畜一样的杂碎,在这里嘶吼什么东西?” 杨志哀声道:“胡牢头,这一切都是误会,我想写信一份,给予京兆尹大人,还我一个清白。” 胡牢头生的肥头大耳,听到这话,仰天大笑道:“杨志,你这脑子着实不好。事到如今,你还痴蠢得厉害。” “胡牢头,此话怎讲?”杨志内心愤懑,几欲要死,不由问道,“我当真是要被处斩?我杨志何错之有?” “处斩的事,我等不知晓。”胡牢头冷哼一声,骂道,“这天下之大,富贵的门路,四通八达,为何你偏要与高太尉结仇? 眼下这位高大人,乃是官家面前的红人,无数人都要巴结的大贵人,你倒好,还敢招惹这位大人,还敢勾结梁山贼寇,你这叫什么? 这是取死之道!” “我没有!我乃是仁义之人,尽的是本心,我没有与梁山勾连,我冤枉,我冤枉啊。”杨志一听这话,哪里受得了。 “别嚎!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这里嘶吼,又有什么意义?”胡牢头冷冷说道,“若是再叫,别怪我等不客气。” 杨志哪会甘休,叫道:“狗官!我杨志一生光明磊落,只凭喜好,便要决他人性命!我不服!我不服!” 胡牢头脸色一沉,面露狰狞之色:“杨志,你这厮满嘴喷粪,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话音刚落,站在胡牢头身后数名狱卒,当即打开牢门,扯出长鞭,围着杨志便是一顿狠抽。 杨志遍体鳞伤,浑身无力,加上手上锁链,哪里反抗得住。 “啊!啊!你们……啊!” 一阵毒打,杨志浑身是血,瘫软在地上,嘴里咬着枯草,眼眶中满是悲愤。 “你个狗东西,人话不听,非要我等兄弟对你动手。”胡牢头阴着脸,“呸”的一声,一口唾沫吐在杨志脸上,“换做老子往昔脾气,非打死你不可。” “哈哈哈,老大,咱们喝酒去,这杨志就是个失心疯,不要搭理。” “不错。狗一样的东西,就他这个鸟样,还想做官?连个傻子都不如的东西。” “老大,不要为这等人生气,连人情世故都不知晓,这样的人,如何做官?” “不错。官字两张口,这杨志想要光耀门楣,那是痴心妄想。” ........ “咚!” 牢房的门,重重关上。 杨志犹如一条丧家之犬,侧着身子,趴在枯草堆中,满头乱发,鲜血顺着脑门还在流淌。 阴暗的牢房中,他的眼眸,寒冷而绝望。 坐在拐角老头,叹了口气,道:“你嚷嚷个啥,即便发泄怒火,又有何用?上头有人要杀你,这些牢头他们又不能救你。何必自讨苦吃?” 杨志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躺着,眼睛瞪得大大,好似死了一样。 “世道从不是直来直去,这人心,都是有窍门的,你这小子,很多事情,都是想得太简单呢。” 这句话犹如一股魔力,让一脸冰封的杨志,骤然醒悟。 终于蓄积依旧的情感,让他泪水决堤。 泪水不断从他眼眶滚落,良久,杨志喃喃自语:“林冲哥哥,悔不该听你的话语,留在梁山,自由自在,岂不美哉?” 说到这里,杨志痛苦闭上眼睛,只可惜这一次,终究要与林冲哥哥,人鬼殊途,再也见不到。 绝望! 懊悔! 愤懑! 伤心! 难过! ……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定要与林冲哥哥身边,听他的话,他才是这辈子最该追随的大人物! 文武双全,心志坚定,有谋有略,志向高远。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难道……他…… 不知为何,杨志再次回想林冲哥哥说的那番话,不由心神一震。 难道……哥哥他想要做那件大事? 若是那样,岂不是翻天覆地的大事? 这个念头,猛地一闪,杨志整个人瞬间通透。 正想着功夫,牢房外忽而传来一阵嘈杂声。 杨志疑惑坐起,一旁老头,又叹了口气。 “看来消息为真,寺庙的和尚都来了,这是提前给你超度。” 杨志一听这话,反而没怎么愤怒,有些事一旦想明白,心中反而安定。 他慢慢坐定身子,眼神也变得沉静,果然听到一阵念诵经文的声音,从远处而来。 慢慢的一位无比魁梧的和尚,出现在牢门前,杨志一看此人,莫名心中一跳。 门房居然打开,这位和尚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洒家特来念诵经文。” 杨志死死盯着他,挣扎着身子,爬到牢房的另一头。 没过一会,那大和尚站在杨志跟前,一阵听不懂的经文之后,那大和尚眼睛眨了眨,却是一张纸条掉在地上。 杨志神色微变,抬手猛地一抓,捏在手心。 大和尚微微一笑,再次转身,出了牢房。 杨志心脏猛跳,环视一圈,背对着那老头,悄悄打开纸条。 ........ 第70章 蓄谋已久!狐狸之奸 第070章:蓄谋已久!狐狸之奸 阴森潮湿的牢狱之中,充满绝望与哀嚎。 这个世道,当真是变了! 看似繁华的盛世,其实早变得外强中干,血勇不再。 壮志难酬,有本事的英雄,无法为国尽忠,曲意逢迎之辈,却为官家欣赏。 整个朝堂,奢靡成风,忠诚之士,报国无门。 奸臣贼子,八尺国政,打压异己。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青面兽,这一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这个朝堂,不尊也罢!这个官,不当也罢!”杨志眼中火光冲天,这一刻,恨意满满。 他一心报国,却作为匪首,高俅只凭一己之私,便要杀他! 可恶! 实在是可恶至极。 杨志眼中窜出一团怒火,他缩着身子,一脸谨慎点开纸条,目光一凝。 “杨志兄弟,后日你要押解到沧州,路途之上,有人要害你性命,梁山兄弟定会来救,你万万照顾好自个,切勿躁动。” 杨志心中狂喜,他着实没想到,在最绝望的时候,竟是梁山兄弟来搭救。 他冷眼环视一圈,见远处老头,眯着眼睛,好似睡着一样。 杨志慢慢扒开下面的内容: “洒家鲁智深,乃为林冲哥哥兄弟,前些日子上山,受他嘱托,特来相助,听闻你遭高俅所害,林冲哥哥心急如焚,兄弟稍安勿躁,有我等在,万事无忧也!” 杨志一眼扫过,纸条中的信息,言尽于此。 “哈哈哈哈哈哈!” 杨志仰天大笑,心中五味杂陈,只觉得天下之事,荒唐至极。 林冲哥哥,在旁人眼中,乃是山贼匪徒,可是仁义之师,比这世道官家,还要厚道! 讽刺! 着实讽刺! 天大的讽刺也! 杨志一阵悲凉大笑,将手中纸条一收,眼神中一狠,捏紧纸条,稍稍一搓,送入口中。 他面无表情,捏起手中纸条,往口中一送,一阵咀嚼。 这一刻,他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太阳穴上一跳一跳,好似有数不尽的仇怨。 “高俅!你这狗贼,我青面兽杨志,与你不死不休。” 这发泄似的话语,骤然一出,杨志默默闭上眼睛。 原本绝望、暴躁的内心,终于在这一刻,得到某种宁静。 过了一会,对面的老头奇怪地问道:“我以为你会继续抱怨,却是突然平静了,莫不是认命了?” 杨志发出一阵怪笑:“认命?这天下的大事,乃是王道!我等更要顺势而为,若是不公,便要讨伐。这便是我杨志之心。” “好大的口气!你可知眼下的江山,禁军便有上百万,有精兵良将,你哪里来的手段?”老汉出言嘲讽。 杨志不再多言,只是冷冷道:“急什么?过一些日子,自然便知道。有些事,不是不做,而是懒得做。” 老汉露出奇怪之色:“杨志,你倒是奇怪得很。” “有何奇怪?” “方才你还在自怨自艾,方才那和尚一来,给你念诵往生经,你反而看开一样,好似彻底顿悟。”老汉奇怪地摇摇头,一脸不解。 “哈哈哈哈哈!痴狂一醉万人笑,唯有我自人间醒!”杨志一脸悲愤之色,“我明月之心,如糟猪狗,还说什么狗屁东西?” “呵呵,我以为你放下了,原来依旧想着报复,看来终究没有认命呢。”老汉笑着说道。 杨志不置可否:“人活一世,犹如草木春秋,放下与不放下,终究逃不过大势!天时地利人和,即便圣人,也是无可抵挡!” “好一个大势所趋!”老汉露出赞赏之色,“看来那位大和尚,让你参悟不少。” “参悟吗?不,何来往生,要的便是今日的大杀四方。”青面兽杨志发出狞然一笑,“等着吧!这世道,老子看到的都是黑暗,要的便是断绝过往,杀他一个天翻地覆,血流满地。” “你这是痴心妄想。” “哈哈哈哈,换做以前,我杨志不敢说这话,可是现在不同了。”杨志淡淡一笑,却是不再说了。 没错! 老汉猛地抬头,露出不可思议神色,似乎有些意外。 杨志这人,一心痴迷官场,这一刻,竟好似换了一人一样! 彻彻底底,心境完全变化! 这才过去多久? 难道那和尚,真的有通天之能? 杨志背对着老汉,不发一言,他深吸一口气,默默打坐。 事到如今,他不再吵闹,也不再嘶吼呐喊。 唯有一点,养精蓄锐,等过几日,便是龙游九天之时。 “林冲哥哥,想我杨志,大好年华,心系家国,却为歹人所害。生死患难之刻,唯有林冲哥哥惦记,这等恩情,我杨志这辈子做牛做马都难以偿还!”杨志心中默念,“往后您的意志,便是我杨志的意志,让我往东,便不会往西,让我杀人,我便杀他一个天翻地覆,这个天下我的命,便卖给哥哥啦!” 这一刻,这位一心做官的杨志,彻底断绝过往的念头,唯有一个念头。 “这糟糕的荒唐一世,彻底打碎,还一个朗朗乾坤!”杨志发下誓言,眼眸神光闪动,原本的绝望,这一刻全部化为乌有。 远处的老汉,忽而一愣,喃喃道:“杨志,好生奇怪,这一炷香时间,你好似换了一个人,犹如新生一样。” 杨志一听此话,仰天大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此话语出,老汉神色一凝,终究不再发声。 …… 东京,高府。 高俅坐在厅堂之上,旁边放着一杯茶,与过去日子相比,这位高太尉,消瘦不少。 一旁管家,绷着一张脸,小心翼翼道:“老爷,该吃点东西了。” 高俅叹了一口气,道:“王鹤死得可怜,他是个忠诚之人,你做得不错,这样的仁义之人,本官已很少见到了。” 管家一听这话,感动得都要哭出声来。 本以为王鹤再一次的失败,高俅一定会愤怒非常。 哪知道这次的高太尉,一改往昔,不仅没有责怪,还大大赞赏。 “老爷,王鹤能够有机会给您办事,即便死了,也是他的荣幸!”管家马上一记马屁过去。 高太尉淡淡道:“本官赏罚分明,王鹤即便在困难之境,也在想着办法。他战死在梁山,这样的忠诚勇士,需要重赏!” “该如何赏?” “我听闻他的妻子貌美,儿子刚刚断奶,这样,汝之妻,吾养之!” 管家:“……” …… 第71章 真假杨志,天香轰动京师 “怎么?钱管家,你有意见?还是觉得老夫处置不当?”高俅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钱管家赶忙作揖道:“老爷,小的是感动,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夸赞您的善举。我实在太感动了。” “喔?你也觉得老夫这么做,也是对的吗?”高俅放下茶杯,眯着眼睛问道。 钱管家提起十二分小心,腆着脸道:“王鹤战死,只留下孤儿寡母,若无老爷好心收养,往后他们哪有活路?您为王鹤留下一条血脉,此等善举,又有哪个人做得到呢?” “哈哈哈,还是钱管家会说话,那此事便这么定了。”高俅感慨道,“我也是学曹孟德,延续古之遗风,他最擅长收留孤儿寡母,本官不忍王鹤妻儿流落街头,今晚你便派人,将王鹤妻儿接到府中,我要与那位娘子秉烛夜谈。” 钱管家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大人到底是真的报答王鹤,还是在报复啊? 一时之间,钱管家都有些糊涂。 “小的马上去办!”钱管家生怕高俅暴走,又把他给打一顿,赶忙要走。 “等一下!”高俅忽而说道。 “是是是。”钱管家吓得脖子一缩,赶忙扭头,不敢有半分不恭。 高俅沉声说道:“杨志的事,办得如何?” 钱管家一听这话,松了口气道:“消息一早便放出去,若是梁山贼寇来救,我们便设好埋伏,到时候一网打尽。” “这次让官府的衙役去押送,同时派遣禁军前往。”高俅冷笑一声,“三日后,来个偷梁换柱,弄个假杨志,半路上若是梁山来人,让他们有来无回。” “老爷真是妙计也!”钱管家赶忙恭维道。 “林冲那厮,居然火拼王伦,坐稳梁山头把交椅,剿灭清风寨,居然敢杀地方乡绅,这是要造反啊。”高俅一顶又一顶帽子,往林冲头上猛扣。 钱管家眼珠子一转,下意识问道:“若林冲贪生怕死,偏偏不来呢?” “哼!杨志到东京身上带着金银,若无林冲看重,岂会给予重金,之前王鹤来信说过,杨志与林冲并肩作战,颇为默契。以林冲的性格,定会来救杨志!”高俅一脸肯定地说道。 “那小的要不去一趟大牢,羞辱一下杨志呢?”钱管家开口问道。 “不用,这个人暂时还不能死。杨志这种人,心气极高,若是羞辱太甚,怕是会自寻短见。到那个时候,便不美也。”高俅抚须说道。 钱管家大赞道:“老爷深谋远虑,小的这便去安排。” “嗯,这次诱饵足够诱人,老夫便慢慢静待好戏。”高俅眼眸中,精芒闪动。 钱管家刚要离开,忽而想到一事,抱拳道:“老爷,还有一件事,不晓得该不该跟您说道说道。” “吞吞吐吐,像个怎么回事?”高俅脸色一沉,“尽管说来!” 钱管家鼓足勇气道:“前阵子,柴进大官人来了一趟东京,开了一家店面,还亲自拜访一些地方,眼下整个京师贵妇,都在为一物而疯狂。” “疯狂?莫不是跟柴进有干系?”高俅一下子来了兴致,当即问道。 钱管家见主人生出好奇之心,赶忙说道:“老爷,眼下有一种叫做天香的东西,在贵妇之间传扬,听说用之,能够让妇人皮肤白皙,身上留下香气,更能永葆青春呢。” “喔?柴进乃是前朝龙子龙孙,现在搞些挣钱的玩意,倒是有趣。”高俅没当一回事,当即道,“这件事不用管他,我也犯不着与柴进扯上关系。” “老爷,那柴进送上四五块天香,说是孝敬您的。”钱管家笑着说道,“您有所不知,此物在京师售卖十两黄金,市面上炒作到十五两,尚且都很难买到一枚呢?” “竟然有此事?”高俅一下子来了兴致,一块天香竟然能卖这个价格。 钱管家赶忙拿来一块天香,送到高俅手中。 高俅打开一看,只觉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他良久道:“柴进这人,没说其他?” 此物巴掌之大,一块便要十两黄金,以高俅的心思,瞬间知晓,这是一个大买卖。 “说了,柴大官人说,希望将此物引荐到皇宫之中,此事若成,每年必有孝敬。” “哈哈哈哈!好一个柴进,好一个奸商,他这是要把名与利,都用上啊。”高俅盘算一下,道,“柴进乃是贵胄,唯有身份有些敏感,老夫不能与他走得太近。此事需要一个中间人去做。回头你告诉柴进,他这桩生意,老夫应许了,不过,每年要给我这个数……” 高俅伸出三根手指。 “三成算是便宜他们了,老爷还真是宽仁。” 高俅也点点头:“这小子有点聪慧,知道这泼天的富贵,需要老夫照拂,否则这样的生意,迟早会被人眼红,老夫要他三成,不是我要,而是老夫用他的钱,帮他打点那些大人们。” “是是是,小的明白。” “你告诉柴进,生意尽管安心做,只要有老夫在,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高俅心情一阵大好。 一块天香,售卖十两黄金,这样的生意,还是独家,到时候又有多少人眼红? 这个柴进,倒是有点头脑。 况且手中犹若此物,到时候当作礼物,既有身份,又能帮着宣传,简直是好处不断。 “老爷,那小的这便去办。” …… 东京城,天香坊。 后院之中,柴进风尘仆仆,端坐在一张椅子上。 这段时间奔忙,让柴大官人,消瘦不少。 在他身前,站着心腹庄客。 “大官人,这天香物品,没想到真的流传开来,居然卖出此等天价,简直闻所未闻啊。”庄客一脸震惊之色。 柴进也是感慨万千,道:“我最惊讶的还是林教头,竟然有此等手段。此物售卖,等于钱财源源不断,乃是大大的好事。” “可是,咱们为何要巴结上高俅,还要分他三成利润,若是林冲当家知晓,岂不是麻烦?” “路边的西瓜,要分着吃的。京师重地,一下子出现这么紧俏的好东西,想一个人吃独食,那是吃不长远的。”柴进深吸一口气,“此等办法,还是林冲转告与我,起初我还不能明白,眼下越想越觉得林冲,乃是一箭三雕之计!” “愿听其中奥义。”庄客好奇问道。 ....... 【作者有话说】 最近票票不动,码字动力不足啊。 第72章 林冲计谋!贵客临门 柴进将披风褪下,站起身道:“林教头心思机敏,居然借用仇人高俅的身份地位,为梁山生意保驾护航。 光是这等心智手段,简直神人也! 换做旁人,肯定会被仇恨蒙蔽理智,没想到他以高俅的地位,为咱们的天香寻找出路!” 庄客终于有些明白,下意识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林教头怕是深知,一旦此物大火,肯定引发旁人眼馋,必须要寻一个大靠山,方才能让咱们的生意,长久经营,不受别人染指。” “此为其一!第二,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个产业是高俅在把持,那么所有人都认为高俅贪财痴迷,时间久了,定然让他高处不胜寒;第三,高俅势力极深,用金钱腐蚀其心,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有高俅撑腰,即便倒霉,那也是高俅倒霉。高俅虽然势大,但是朝堂之上,依旧有政敌,有天香在,他便多出一分把柄……” “妙计!妙计啊!看似给出去三成,可是丢出去的三成,获取的好处,简直不可想象。”庄客感慨不已,“林教头的谋略,当真是厉害,每一个细节,都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没错。此番他还教出一个叫‘饥饿营销’的法门,我起初不解,现在才明白,当天香此物神妙,货物供应不及的时候,那些贵妇,她们会陷入一种痴迷的狂热,让她们保持一种饥饿的状态,这个时候天香的传播力度,会变得格外厉害。”柴进一脸兴奋地说道。 “再给一些时间发酵传播,天香之名,也许能够传到辽国、西夏呢?” “嘿嘿,若成为我朝贡品之物,到那时候,绝对日进斗金,简直不可想象。”柴进心中大快,多少年了,从没有像今日一样,把事做得如此痛快。 “大官人,只是您的雄心?” 柴进一听此话,神色也是一黯:“天下的大事,眼下我也是看不懂了。遇到林冲之后,我才知道,有些人天生是做王者的。若有一天,天命不在我,那我只能做那宰相之才。” 庄客一听这话,大吃一惊,不由地道:“大官人,不可妄自菲薄。” 柴进淡然一笑:“我只是说说而已,还没有丧失雄心。实在林教头手段,犹如神仙,一言一行,洞察至极,着实通玄。” 庄客连连点头:“听大官人之前所言,林教头一路而来,所行所思,的确超出常人太多,难道天下真的有生而知之者?” “眼下高俅既愿做这靠山,下个月便能开第二个店铺,让花魁、名妓宣传,给她们好处。用不了多久,那些达官贵人,定会趋之若鹜。这一环扣一环的策略,简直神妙。”柴进不由得大笑道。 正说着的功夫,忽而一名家丁进来道:“大官人,外面来了几位客人,说是与您乃是老相熟。” “他们可还曾说什么?”柴进有些疑惑,他平素极少来东京城,这个节骨点,又有谁来找他呢? “领头一人说,您需要到他那里进货,咱们店铺才活得下去。”家丁疑惑地抓着脑袋,“俺怕他们是骗子,所以先来禀报大官人。” “快快请他们进来!”柴进猛地站起身,径直走出厅堂。 家丁见主人如此郑重,不敢怠慢,急匆匆走向前院。 没过一会,前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从前院走进数个魁梧大汉。 领头之人戴着帽子,脸上蓄着胡须,在他身后站着两人。 一人手持禅杖,身材格外魁梧,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臊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另一人,皮肤黝黑,眼睛往外冒着光,跟在领头人之后,眼珠子便到处乱转。 “柴大官人,好久不见。”领头之人,定在原地,抱拳施礼,洒然一笑。 柴大官人一脸不可思议,上下打量领头之人,半晌才抱拳回礼:“林教头,不,林大当家的,着实没想到你竟回返东京啊。” 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梁山大当家林冲。 林冲微微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眼下有大官人坐镇东京,林某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林某在大官人面前,永远都是那个林冲,若是喊我大当家的,折煞我也。” 这一波商业吹捧,着实把柴大官人夸得飘飘忽忽,只觉得踩着云朵,脸上一阵发热,急忙拉着林冲的手,问道:“好,好,林兄弟赤诚之心,我柴进心中感动。兄弟身后两位好汉,都是威武雄壮之辈,敢问两位英雄大名。” 林冲侧身道:“这位是花和尚鲁智深,原名鲁达,是经略的提辖,因为见到镇关西郑屠欺侮金翠莲父女,三拳打死那厮,着实为民除害。 后被官府追捕,逃到五台山削发为僧,改名鲁智深。 他乃是疾恶如仇的好汉,也是我的兄弟,当初怒杀高衙内,妻子无人照应,也是托付我这兄弟照看。 待我到梁山落草,鲁智深携我娘子,一路护送,对我有莫大恩情。” 柴进最喜英雄,听林冲这般一说,心中钦佩,不由地道:“这位好汉,受我柴进一拜!” 鲁智深大吃一惊,赶忙抬手扶住,笑着说道:“洒家就是个武夫,不得大官人之礼。” 柴进面露喜色,激动地道:“大师疾恶如仇,侠肝义胆,有金刚之怒,又有慈悲之心,此番热血,着实让柴某钦佩不已,不如我们几个到屋内详谈。” “好!一切都随柴大官人意思。”鲁智深见柴进仪态俊朗,早就听过他的大名,此番见他亲切待人,登时少了几分生疏,多出几分好感。 “拜见柴大官人,俺刘黑子给大官人磕头。”另一个黑脸汉子,不等柴进问询,扑通一声,当即跪在地上。 瞧得柴进一脸懵,不由地道:“这……这位好汉……” 林冲一脚踢在刘黑子屁股上,骂道:“莫要吓到大官人,给我起来。” 刘黑子嘿嘿一笑,这才爬起来。 “这是收的一个半记名弟子,名唤刘黑子,是个粗人。”林冲随口说道。 柴进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好汉,也是一位好汉。” “大官人,俺都听爷爷的。爷爷让俺做啥,俺就做啥。”刘黑子嘿嘿笑道。 柴进又是一愣,一旁鲁智深解释道:“他这厮一直唤林冲兄弟为爷爷,辈分抬得极高。” 柴进哭笑不得,当即说道:“早晨武楼之上,有喜鹊鸣叫,当时便想着有贵客到,不想还真应验。” 林冲环视一圈,说道:“我也不与大官人客套,此番前来,也是为一桩大事而来,还需大官人为我等出谋划策。” .......... 第73章 大事不妙!危机一幕 柴进当即对庄客道:“吩咐下人,端上七八斤牛肉,再来二十斤酒水,准备一些下酒菜,今日我要与几位兄弟好好喝上一番。” 林冲也没反对,随意说道:“尽兴就好,万万不能喝醉,这趟来,乃是大事。” 柴进心情大好,拉着几人的手,便入内厅。 刘黑子主动道:“俺与那位庄客镇守在外,有什么事,也好跟爷爷说。” 林冲点点头,道:“做得好,一会让庄客招待你们,的确不能大意。” 刘黑子径直往后退去,他虽然粗笨,但是明白,以他当下辈分,万万没有资格与这三位大佬坐在一起。 柴进望着刘黑子远去背影,不由地道:“这刘黑子,看似粗笨,实则粗中有细,乃是一块璞玉,往后若能成长,说不定有意外惊喜。” 林冲心中一惊,他能够看见人物面板,知晓刘黑子成长值惊人,没想到柴进一眼便能瞧出端倪。 柴进经营一方多年,自然有其出彩一面。 看来不能小瞧任何一人啊。 柴大官人不愧是贵胄之后,心思细腻,情智极高。 几人刚坐定,不等言语,平素早就备好的酒水、牛肉,一盘盘往上端来,屋子中登时香气弥漫,让人胃口大开。 鲁智深神色一喜,开着玩笑道:“一路下山,想着林冲哥哥的大事,都不敢饮酒,这番见了,着实口渴得很。” “那就好好喝上一番。” 几人将酒水斟满,各自喝了几大碗。 “林兄弟,你们这次来东京,所为何事?”柴进好奇问道,“若是担心天香,完全不必,按照你的法子,眼下天香已成东京城香饽饽,那些贵妇人家,都抢着买呢。黑市上的价格,炒得更高。” “大官人,我本次下山,并不是为天香而来,以大官人的本事,天香售卖,自定然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从未担心过。”林冲夹起一块牛肉,送入口中,稍稍咀嚼两下。 “按照兄弟之前所言,高俅很心动,要了我们的好处,说是要吃下三成的利润。” “三成并不多,让他吃,吃得越多,往后便吐出来越多,那些金银,不过暂时寄存在他那里,让他保管几年,等时候到了,我们梁山自然回去取!”林冲一脸无所谓神色。 越是这种神色,凭空带着一股强大自信,让在场众人,心生震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高俅金银越多,他的危机就越深。”柴进这一会是深刻理解到,林冲为何施展这一套计谋。 环环相扣,深谋远虑,用意极深。 “不错,高俅乃是我之死敌,总有一日,必让他付出代价。”林冲冷冷道,“到时候不是为我一人私人恩怨,乃是为天下万民!” 柴进深以为然,下意识问道:“方才林兄弟说有大事相商,到底所为何事?” “有一件大事需要与大官人商量,不过,此事商议之前,我有一事要问询大官人。”林冲开口问道。 “有任何疑惑,尽管问来。” 林冲整理措辞,询问道:“不知贵庄,近日可有一位叫武松的好汉,在大官人庄上久住。” “有!前些日子,的确有个叫武松的,只是这汉子,脾气暴躁,一言不合,便要与人厮打,我着实有些头疼。”柴进纳闷地道,“怎么?这位武松,兄弟听过他的事情?还是这人有些问题?” 林冲心中大动,他若想征伐天下,这位步军统领,他是势在必得的。 至于如何招揽? 自然要趁那位及时雨三黑子露面之前,给予武松以尊重和关怀。 武松这人,心中只有小义,而无大义。 武松对爱护他的人,素来是有恩报恩,至于爱护他的人,是个什么身份,武松素来不会去管。 这便是小义! 若是有人对他不利,或者有加害之心,纵然之前有恩,武松也是第一时间会报复回来。 这便是打虎武松的性格。 林冲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性子的人,因为这样的人,一旦动了忠诚之心,往往只会对一人效力。 眼下便是最好的时间。 “大官人,这位武松兄弟,乃是大有出息的,我想等这件事办妥,正好回庄子,见见此人。”林冲诚恳说道。 “既然兄弟看重,那我自然推荐给你,只是他脾气暴躁,兄弟可要小心一些。”很显然,这位柴大官人,对待武松态度,不过平平。 林冲沉吟一阵,过阵子怕是那及时雨宋江,也要躲避灾祸,去一趟柴进的庄子。 算了,现在若说宋江不好,等于人后说闲话,眼下这个世道,最是厌恶此等行为。 等到机会合适,到时候在提醒这位大官人吧。 林冲点点头,说道:“那此事,便要劳烦大官人了。” “麻烦什么,诸位兄弟基业有成,我柴某也是心中感动。”柴进放下筷子,颇有些感慨。 这才数月不见,往昔需要躲难的林冲,顾盼之间,已有王者之风。 这种气质不是刻意装扮,而是来源于内心的底气与锐气。 林冲坐直身子,沉声说道:“这次我下山,乃是营救我一位兄弟。他因为我的缘故,被高俅关押囚牢,听闻后日,就要押送到沧州去,,我这次带了一百位兄弟,打算半路救下他来。” “竟有此事!”柴进露出讶然之色。 “当初我遭王鹤追杀,便是这位兄弟援助。”林冲回想说道,“他名唤青面兽杨志,杨家名门之后。” “高俅这厮,还真是卑鄙无耻,杨志无辜之身,却要暗害与他,只不过……”柴进眉头一皱,下意识说道,“那沿途之上,半路劫杀,救下杨志?” “不错,眼下唯有这办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林冲开口道,“眼下还没想好,到底在哪个位置营救。” 柴进稍稍思索,道:“自然是越远越好,最好离开东京城三五日,人困马乏,到时候寻个机会,一网打尽。” “有道理!” “沿途接应要安排好,一旦得手,立马要离开,若是被郡县知晓,一旦封禁,很难脱困。”柴进告诫道。 “这次下手,尽管带一百多人,其中有五十多人,主要多接应,尽量化繁为简,人员化整为零,凑在一起,目标太大。” “到时候要说好,万一行动失败,遇到麻烦,各自寻找归路。”柴进又说道,然后像是想到什么,站起身来回踱步,“只怕是一场恶战,若是伤亡过重,也是麻烦。” 听到这话,林冲点头道:“不错,一定要又快又准!”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且神色匆匆。 三人脸色骤变,林冲下意识按住腰间短刀。 “大官人,高府钱管家来了,说是要见您!有要事相商。” 柴进脸色稍稍变好,正要回话。 不想外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柴大官人,这是有客人来吗?我不请自来,还请勿怪啊。”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全部神色狂变。 ........... 【作者有话说】 大家都在催,先传上来,语句不通顺的,明天上午我再来修。 第74章 屏风之后,我要取林冲的狗头 林冲与鲁智深,对望一眼,眼中满是讶异。 这钱管家早不来,晚不来,却是踩着点到,着实诡异。 林冲当日手刃高衙内,高府管家就在一旁,那是认得林冲、鲁智深两人。 若是被他撞见,那还了得? 这大事便乱也。 从前往后的筹谋,都要出事。 鲁智深脸色一变,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林冲摇摇头,杀人容易,料理才是大麻烦。 柴进抬起手,指着屋内后方,摆放着两面屏风。 林冲不发一言,赶忙拉着鲁智深,疾步而前,走到屏风之后躲藏。 眼下这情形,顿然是不能露面。 柴进调转身子,疾步走出内屋,迎到门口,大笑道:“抱歉,抱歉,钱管家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钱管家哈哈一笑,却是径直往里面走:“柴大官人快活啊,这个点便酒肉齐全,正好我也饿了。一进来便闻到酒肉香气,我想看看大官人吃的什么好酒菜。”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内屋,望着桌子上摆放着饭菜酒水,正好三副碗筷,斟着酒水。 酒桌上饭菜,显然已动许久,显得凌乱。 柴进脸色微微一变,干咳两下,摸了摸脖子,不动声色道:“钱管家既然来了,我让人再备些酒菜,正好与管家喝些酒水。” 钱管家却是纳闷道:“大官人,这一桌子酒菜,这是与哪两位客人吃喝呢?怎么不见人?还是与我钱管家相熟的人呢?不如请出来,一同喝酒?” 此话一出,气氛陡然一窒。 内屋之深,林冲与鲁智深稳着身子,一动不动。 此番乃是生死攸关,一旦事情泄露,灭杀钱管家事小,这宏图大业,全部都要推翻,可谓前功尽弃,功败垂成。 那将是梁山上下,无法弥补的惨重损失。 林冲脸色绷紧,一旁鲁智深也是屏气凝神。 这钱管家还真是心思细腻,骤然一问,着实诡异而机敏。 柴进回答若是出半点纰漏,引起钱管家怀疑,那将是大大的不妙。 进退不得,这诡异场景,又该如何回答? 柴进哈哈大笑道:“今日有些疲惫,想着放松一二,正与我庄客,还有屋外远房侄儿饮酒,方才他们两个有生意处置,我便一个人在这里饮酒等他们。没想到怠慢管家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单单只有大官人一人坐着呢。”钱管家恍然大悟,疑窦尽消,笑着道,“你说的侄儿,可是外面那个黑脸大汉?” “不错,生得丑陋,是个蠢笨的汉子,没有冲撞到钱管家吧。”柴进急忙问道,一副关心模样。 钱管家摆摆手,轻笑道:“那倒没有,只是你那侄儿有些惫懒,我见他坐在店中,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呢。” “哈哈哈哈,年纪太轻,估计想着吃酒的事。”柴大官人故意道,“年轻人便是这般,酒肉没有吃得爽利,便是不高兴摆在脸上,做事便多出几分怠慢。” “大官人言之有理。”钱管家笑着说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惊扰大官人的酒兴。” “非也,非也,钱管家乃是我柴进贵人,若无你的引荐,天香岂有这般顺利通畅。”柴进高喊一声,“来人,都是些不晓事的,还不把酒水饭菜给撤出去,我要与钱管家好好喝上一场。” 钱管家故作推辞道:“大官人身份尊崇,老奴岂有自个与您对饮的道理。” “别介,我与钱管家一见如故,高大人事务繁忙,以后这天香之事情,定然多靠钱管家照拂奔走,若真的说起,钱管家才是我柴某的贵人呢。”柴进这会算是狠狠的折节下交。 钱管家心中快意无比,眼前这尊大官人,放在数百年之前,那也是一等一的皇族。 现在他一介奴仆之身,竟然与这皇帝后裔平起平坐。 钱管家心中无比快意,嘴上谦让,心中却乐开花。 屏风之后,林冲脸色阴沉,这个管家,倒是嚣张跋扈,膨胀无比。 好在柴进大官人,机敏非常,忍耐超然,竟顺利找到借口托词,把这酒桌之事,一下掩盖过去。 真乃是急智! 换做旁人,绝对惊惶当场,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只是这个狗贼,竟敢砍杀他的岳丈,此等仇怨,总有一日,定要十倍偿还。 林冲深吸一口气,静静听着前面声音。 柴进虚与委蛇,自有下人将饭菜撤走,又端上牛肉饭菜,一应俱全。 “来,今日钱管家赏脸,咱们不醉不归。”柴进索性换了大碗,敬酒说道。 钱管家整个人都飘了,只觉得人生达到巅峰之境:“大官人如此宽厚,礼贤下士,着实让老奴感动。往后但有用到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柴进也不含糊,拍拍手,自有一名女婢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块红布头。 “钱管家,但请一观!”柴进抬手将红布头掀开,笑吟吟说道。 钱管家端着酒杯,顺势一看,眼珠子登时定住。 “这……这……如何是好?” 原来托盘中,码放着整齐两排金元宝,一锭足有十两模样,最少有十个之多。 嘶~~~ 钱管家的手,不由得有些发抖。 这黄金一百多两,乃是泼天的富贵。 “以后小店事物繁多,怕有诸多事物,要劳烦到钱管家,这点庸俗之物,钱管家莫要嫌弃,权当茶水车马辛苦钱。”柴进说话极为成熟,听在钱管家耳中,如闻仙音。 皇族后裔? 呵呵,眼下老子是高俅大人的管家,纵然皇族后裔,也得求着他。 真是畅快啊! 权利的滋味,简直美妙得很啊。 钱管家哈哈大笑,故作谦逊道:“大官人赏赐,老奴不敢推辞,以后定会尽心竭力,不会让大官人失望。只是……” 说到这里,钱管家神秘一笑。 柴进岂会不懂,笑着说道:“钱管家放心,往后每个月都有供奉,都按这个数字,到年节更有厚礼送上,只盼钱管家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大官人是老奴见到最为爽快之人。” 柴进捧起大碗,劝道:“钱管家,不醉不归!” “哈哈哈哈,大官人如此豪爽,老奴定要舍命陪君子。” 一来二回,便是七八碗酒水进肚,钱管家明显酒量寻常,面容渐渐涨红,眼神开始迷离。 “大官人,像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心中也是苦闷,有些事情,还要揣度上意,比如说这次有一桩麻烦事,告诉大官人,也是无碍。”钱管家眯着眼睛,脸蛋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柴进心中一动,顺势问道:“我与钱管家一见如故,有什么烦心事只管与我说来,我定会保守秘密。” “哈哈,我就知道,大官人乃是龙子龙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钱管家好似炫耀道,“这次我准备做一笔大买卖,若是成了,定能拿下林冲那厮的狗头!” ........... 第75章 歹毒奸计!天助我也 “这次我准备做一笔大买卖,若是成了,定能拿下林冲那厮的狗头!” 此话一出,犹如五雷轰顶,令人瞠目结舌。 钱管家一番言语,信息量巨大,着实让人感到震惊。 柴进眼角猛地一抽,眼中疑虑之色,一闪而逝。 幸好钱管家喝得太多,一直低着头,丝毫没有发现柴进的异常。 “钱管家,这是什么事?那林冲我听闻犯了大罪,躲到梁山之上,做上寨主之位?他人在梁山,如何取他的性命?”柴进试探问道,“钱管家,难道与这林冲有不解的仇怨?” 钱管家一听此话,悲鸣道:“大官人,何止是仇怨,那是滔天的仇恨啊。当初他一枪捅死我家少爷,害得我日日噩梦,还被高大人殴打谩骂,过得生不如死。” 柴进一愣,只觉得钱管家话中有话,他天生的直觉告诉他,恐怕有大事发生。 柴进顺着话语道:“林冲这人,猖狂无忌,若是到东京的话,被我发现,定要斩杀当场。” “大官人威武!”果不其然,此话一出,管家俨然将柴进当作自个人,神秘兮兮地道,“放心,大官人,用不了几日,这林冲必死无疑!” 嘶~~~ 站在屏风之后的林冲,也是神色一凝,钱管家口出狂言,看似酒话,实则像是筹谋什么。 可到底是什么呢? 一时之间,林冲生出好奇之色,忽而有些庆幸。 好巧不巧,这钱管家闯入柴进这里,说不定乃是莫大机缘。 这么一想,林冲耐住性子,同时给鲁智深一个眼神,让他稍安勿躁。 “此话怎说?莫不是高大人有什么计策?”柴进循循善诱道。 “哈哈哈,那是自然,大官人不是外人,今日我说的话,从我口出,入得大官人耳朵,断然不能让第三人知晓,若是那样……”说到这里,钱管家眼神骤然一冷。 柴进哈哈大笑,道:“若是此等机密,钱管家若不信我,那就不要告诉我好了,我怕担上不必要的风险。” “爽快!就冲大官人之话,告诉您也是无妨。”钱管家酒劲上头,话语也变多,“那林冲有一个好兄弟,名唤杨志,我们已将此人抓捕,老奴前些日子,放出消息,说是要将此人送到沧州,以林冲的性子,绝对会派人来救,嘿嘿,我们早沿路安排重兵,每一个节点都有专人把控,到时候让人假扮杨志,只要林冲有胆子去救人,全部就地斩杀,到时林冲必死无疑。” “妙计!妙计啊!”柴进嘴上这般说,背后一阵发寒,只觉得庆幸万分。 “哈哈哈哈,这叫诱饵计划,以杨志为诱饵,以林冲的个性,肯定会下山来救,只要他敢来,便让他有来无回。”钱管家得意扬扬,端起酒碗,“若是此番斩杀林冲,高大人的心腹之患,便彻底扫除,我也能安心休息。” 柴进心中翻江倒海,嘴上还是说道:“那我恭祝钱管家,水到渠成,马到成功。” “借大官人吉言。” “来来来,喝酒,喝酒。”事到如今,柴进心中有了决断,再也不顾其他,一个劲地灌酒,想要查探出更多消息。 可惜,这位管家酒量实在太差,到后面竟然也没有说出什么门道来。 最后,钱管家迷迷糊糊在几位忠仆搀扶下,直接离开店门。 柴进将人送到门口,一直见到那厮骑着毛驴,消失在街道尽头。 “大官人,方才好险啊。”刘黑子心有余悸地道,“我都不来及有任何反应,只好装个傻子。” “你幸亏装个傻子,若是有什么动静,反而坏事。”柴进下意识摸了摸额头,这才发现,脑门上竟全是汗珠, 险! 险象环生! 差点是杀人的场面。 方才实在太过惊险,鬼特么知道钱管家会杀来。 差点便出大事。 想到这里,柴进吩咐左右:“关门歇业,今日不见客。” 做完这事,柴进一路疾走,刚入后室,见林冲、鲁智深两人,已从屏风而出。 “今日幸有大官人临机应变,否则必出大事。”林冲开口称赞道,心中也是暗道侥幸。 鲁智深露出钦佩之色:“洒家素来不服人,今日大官人这反应,简直出神入化,让洒家佩服不已。” 柴进被夸得不好意思,赶忙问道:“这钱管家,不晓说的真假,还是故意透露,或许也是散布消息呢?” 林冲眉头一皱:“此番真真假假,看似钱管家酒后吐真言,我只担心,他也是故意再说。现在主动权全都在高俅手中,眼下处境,的确是难啊!” “那我们该如何处置?总不能干等着吧?”柴进烦躁说道。 林冲刚要说话,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叮!恭喜宿主,激活支线任务,真假杨志,贪婪的老狐狸,布下天罗地网,请宿主救出青面兽杨志,奖励炫纹宝刀一柄、轻甲+50套、白银2000两,重甲+1。” 林冲微微一笑,系统这个任务,发布得还真是时候呢。 看样子,杨志是不救也要救了。 “我曾经听过一位老人说过,当别人给你的选择太多的时候,你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都不选。”林冲沉声说道。 “这个?”鲁智深下意识说了一个字,这句话颇有禅理,愣是让这位大和尚,都有些不知所措。 柴进稍稍有些明白:“林兄弟的意思,要另走一条路的打算?” 林冲斩钉截铁地道:“事已至此,光是猜测是真是假,那都没有意义,唯有一件事那是能确定的。” 此话一出,鲁智深眼睛一亮,当即开口道:“不错,唯一能确定的是,杨志眼下关押在大牢中!” “这……林兄弟是要劫持牢狱?此事凶险至极啊。”柴进担忧地说道。 林冲微微一笑,道:“无妨,鲁智深与那胡牢头乃是好友,咱们可以这样,然后……” “若是这般,虽有凶险,但有转圜余地,就是林兄弟需要细细筹谋,然后要遁走城外才行。” “傍晚即去,趁着城门未关之际,掏出东京城!” 柴进心脏一阵剧烈跳动,下意识问道:“那何时动手?” “明日傍晚之前,以超度为名,我假扮道士,再去一趟。到时有刘黑子接应,应该无忧。” ............. 第76章 抢先动手!全都给我喝 东京,持续的和平与繁荣,延续数百年。 汴梁城歌舞升平,人流如织,当太阳初升,熙熙攘攘群人,摩肩接踵,忙碌不休。 光明之下,也有黑暗。 府衙大牢中,再大的光明,那也是透不到的地方。 牢房潮湿而阴暗,入口的班房中,胡牢头正在与人闲聊。 这些人巡视一番,时间一晃,便是到了下午。 “最近也不见油水足够的犯人,连个酒水都要自个来打,着实火大。”胡牢头翘着二郎腿,不满地骂道,“嘴巴都要淡出鸟来,实在气人。” “嘿嘿,老大,最近您听说没有?咱们东京城出个新鲜事呢。”一名狱卒巴结地说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半遮半掩的,老子最是讨厌。” “老大说话就是好听,市面上出现一个叫天香的宝贝,东京城的贵妇们,那都是疯了。那些个顶尖花魁名妓,求一块而不可得呢?” “喔?此物要卖多少钱?”胡牢头不经意道,“我那娘们快要生辰,打算送她一个礼物。对了,此物有何用?竟让那些个女人,如此痴狂?” “嘿,此物听闻有神仙之妙用,洗漱之时擦洗全身,用后皮肤白皙透红,而且身上有一股经久不散的香气弥漫,传闻能让肌肤柔嫩,永葆青春呢。” “喔?真有这等奇效?”胡牢头一时来了兴致。 “应当是真的,听说此物供不应求,在上流贵妇圈子中,拥有此物才是身份象征,若是贵妇没有用过此物,那是要被人笑话的。” 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夸张,胡牢头忍不住问道:“若是这样,此物多少银钱?” “市面上售卖这个数。”狱卒伸出一只手,露出五根手指头,来回翻两下。 “你的意思,十两银子?”胡牢头有些肉疼地道,“着实有些贵重,一小块居然要这么多钱。” 哪晓得狱卒探头道:“老大,是十两黄金,这还是售卖出来的价格,眼下黑市上已炒到十五两银子一块呢?” “啥?你说啥?十五两金子?唉呀妈呀。”胡牢头惊得瞪大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神色,“还没拳头大的物事,咋值这么多钱?那我可买不起呢。那是富贵人家用的宝贝,像我们这种下九流,还是不要去想了。” 狱卒嘿嘿说道:“也只是跟老大说说,传闻连皇宫的贵妃娘娘们,都在打听呢?” “哈哈哈,若是我运气好,哪一次能用到此物,我那娘子怕要高兴得不行。”胡牢头嘴上说着,却又道,“唯有等往后,价格稍稍跌一些,方才看看机会吧。” 班房这些人,平素便无什么大事,眼下一阵闲侃,胡牢头也是烦躁,从怀中掏出极快碎银子,道:“你们几个,出去买些酒水肉食来,咱们随便应付一下。这几日都不怎么喝酒,着实闹腾得很呢。” “好嘞,那我把兄弟们全都喊来。” “行行行。” …… 哪知狱卒刚去,还没一会便折返而回,手中抱着两坛大酒,一脸嘻嘻哈哈。 胡牢头抬头一瞧,纳闷道:“你刚出门,怎将酒水买回来了?” “老大,是前些日子做法事的大和尚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哈哈大笑:“胡牢头,好久不曾与你喝酒,今日本法师无事带来一位同道中人,与你喝酒解闷。” 胡牢头大喜,哈哈笑道:“大师太客气,你到我这地来,合该我请客呀。”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鲁智深,他换了一身轻袍子,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 与此同时,鲁智深身侧还站着一位道士。 “胡牢头,往昔我还没出家,你小子就爱跟我喝酒,现在也不晓得你酒量如何了。”鲁智深豪气干云的说道,同时指着身旁人道,“这位是青松观的道士,名唤牧云,今日正好遇到,胡牢头不介意吧?” 林冲一听,在想之前鲁智深所言,这胡牢头压根不算什么朋友,不过是狐朋狗友一类罢了。 “牧云真人,有请有请。”这个年代,道士身份不低。 胡牢头这人极信神仙,当即态度谦恭。 鲁智深一挥手:“你们把酒水肉食端上来,便出去候着,若有需要,再喊你们。” 不等胡牢头反应古来,足有十几坛子酒水送进,还有牛羊肉八十多斤,瓜果蔬菜等等。 只瞧得胡牢头目瞪口呆:“大师,今日遇到什么大日子吗?” “你前些日子给我招了做法事的生意,自然咱们要好好喝酒一番,你莫要误会,这些酒水乃是我这兄弟购买,说是往后再有一些法事,到时候一并告知。”鲁智深好似随意说道。 胡牢头一听有所求,心中悬着的疑虑,这才松开,瞅着桌子上摆满酒肉,不由得食指大动。 “啊呀,真人太过客气啊,说来惭愧啊,我等狱卒,平素就得一点碎银子讨生活,这喝酒若是凶了些,到了月底,身上便没有余钱。” 鲁智深哈哈大笑:“那今日我与牧云真人来此,真是恰逢其会,来来来,喝酒喝酒。” 一旁狱卒小声问道:“咱们饮酒,若有外人,只怕上峰来,责怪俺们。” 胡牢头勃然大怒:“好个不晓事的蠢货,神仙中人,陪我等喝酒,咱们都是下值,让那几个接夜班的兄弟们,一会也过来喝酒便是,一会让他们看护,又有何妨?” 这一阵大骂,哪里还有人敢反驳。 一时之间,气氛热闹。 三五万大酒一喝,一个个说话声音都大起来。 胡牢头与众人,互相开始称兄道弟,面红耳赤。 喧闹之声,此起彼伏,在牢房深处的杨志,微微皱眉,不知为何,他竟有心惊肉跳之感。 自从关押至此,从不曾听闻那胡牢头喝酒如此肆无忌惮,今日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高俅查知消息,今晚有人要对他不利? 这个念头一出,杨志心神难安,下意识站起身,忽而一个陌生的声音,忽而出现在监牢外。 带那陌生的人,掀开长发,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杨志喉头一更,差点哭出声来。 竟然是林冲哥哥! 哥哥来了,此番竟是来救我也啊! 杨志激动的都要仰天大叫。 他强自克制心中情绪,唯听林冲哥哥道:“你们这些要犯,都给我听着。今晚胡牢头大度,说是给你们一人半碗酒水,吃了好睡觉,莫要瞎吵闹。” ............ 第77章 林冲之名,杀出一条血路 “今晚胡牢头大度,说是给你们一人半碗酒水,吃了好睡觉,莫要瞎吵闹。” 这一声呼号下,牢狱之中,登时热闹非凡。 “多谢大爷!多谢道爷!” “我要吃酒,吃了酒好睡觉。” “今日什么日子?竟然有酒水吃?哈哈哈。” “莫不是哪个的断头饭?让我等也有一杯酒喝喝。” “关特么的,只要有酒吃,那便是好事。” …… 听闻有酒喝,牢狱的囚犯,一时之间,全部叫嚷欢呼。 与杨志关押在一起的老头,也嘿嘿笑着嘲讽道:“杨志,莫不是你的断头饭吧?让我等沾你的光?” 杨志冷笑两声,眼神中的厌恶之色,一扫而过。 这段牢狱之灾,让他深刻明白,人与人之间,有时候一开始就是有巨大差别的。 龙虎不能与羊群为伍,这是天道。 若是强行一起,必有灾殃。 大势不可为,唯有顺势,方得始终。 杨志这些天,彻底断绝过往念头,早已心硬如铁。 这朝堂让他见鬼去吧! 这一刻,他眼中只有林冲哥哥一人。 这位梁山大当家,为他的性命,亲自下山,这样的恩情,他杨志纵然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林冲一挥手,便有人抬着酒水,一碗碗分送。 他的眼眸微张,神色冷峻,这个歌舞升平,看似繁荣无限的王朝。 真的是走向末路了。 堂堂京师牢狱,喝酒吃肉,混乱至此,居然没有人会来管束。 一介牢头,便有如此之大的权利。 至于胡牢头,一瞧便是胡作非为之辈,所谓与鲁智深好友,更像是这厮巴结讨好鲁智深,晓得他过去身份,想着以后有一番造化。 这等狐假虎威之辈,着实无耻,最擅欺压普通人。 林冲丢给杨志一个眼神,继而走向班房,默默从怀中掏出一块香皂,塞在胡牢头手中。 胡牢头正喝得晕乎乎,不明所以,低头一看,有些愣怔。 “此物名唤天香,贫道也是侥幸所得,今日见胡牢头有缘,此物便送与牢头。”林冲淡淡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此物着实贵重,哪里能收下。”胡牢头又惊又喜,嘴上还是谦让道。 鲁智深哈哈一笑,拉着胡牢头的手:“此物是道友心意,若是不收,便是伤了我等的脸面。” “哈哈哈哈哈!大师既然这般说,我胡某恭敬不容从命。”胡牢头顺水推舟,将此物一收,心脏砰砰跳的那叫一个激烈。 此物黑市上能卖十五两黄金,他想着回头卖出去,然后再买个什么礼物,送给婆娘。 还能结余不菲的私房钱。 到时候,还能取个窑子逛逛。 嘿嘿嘿! 胡牢头这么一想,心中欢喜不已,瞅着眼前道人,那叫一个亲切顺眼。 林冲见这厮收了香皂,指着一旁最后两坛酒道:“来,把这些酒水给兄弟们都分下去,好好喝个过瘾。。” “好!真人爽快!喝酒,喝酒!” “兄弟们,喝酒,喝酒!” “太爽快!好久没有吃过如此爽快的酒也。” …… 林冲、鲁智深站在原地,默默望着这些狱卒,捧着酒水,喝着喝着,慢慢身子开始摇曳。 “这酒,怎么越发上头?” “是啊,我怎么想睡觉。” “大师,你这酒劲道很大啊。” …… 慢慢的,整个牢狱陷入一片沉默,整个班房一片狼藉。 到处是瘫倒睡觉的人,林冲环视一圈,淡淡道:“这蒙汗药,劲道还真是厉害。” 鲁智深嘿嘿一笑:“我若是喝上一碗,都要麻翻。” 林冲果断说道:“那就早点办事,趁着时间点刚好,咱们杀出东京城。” “妙哉!妙哉,哥哥龙虎之勇,大闹动静,唯有哥哥才有这个胆量。”鲁智深不由得称赞道。 “现在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林冲一边说,一边扯出钥匙,径直走到杨志牢房前。 牢房中,那老头刚喝了酒,此刻头晕迷糊,见到牢房突然打开,望见杨志大踏步走出,只觉得自个在做梦。 他不断揉着眼睛,喃喃自语道:“我这是做梦吗?你怎么出去了?” 杨志冷冷一笑:“你这狗眼看人低的老货,岂能知晓我等的手段!” 老头抬着手,想要说什么,可是蒙汗药的酒劲上来,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林冲见杨志脸上满是伤痕,拍拍肩膀,道:“我的好兄弟,你受苦了。” 杨志腮帮子一鼓,只觉得万千悲凉,英雄铁血,唯有在林冲面前,他才愿意真情流露。 “哥哥恩德,万死无以为报!” “眼下不是说这个时候。”林冲高声问道,“你这身板,还能搏杀吗?” “当然能!” 杨志高声说道,抢先两步走到班房,见到桌子上散乱的酒肉,他蛮横抓起牛肉,朝着口中一顿填塞,用酒水止渴。 他的进食速度极快,林冲几人也没有阻止,杨志聪慧无双,这是紧急填补吃食,万一遭到恶战,也有战力。 杨志扯着一个猪蹄,往腰间一插,扭头看,目光停在胡牢头身上,眼眸寒光闪动。 林冲丢过去一把朴刀,道:“若是此人有仇怨,要杀变杀,不要耽误时间。” 杨志深吸一口气,一把接过朴刀,作势欲砍,然而长刀在半空停住。 “这个狗贼,百般羞辱我,若是酒醉,杀了他,太过便宜,总有一日,我要与哥哥堂堂正正的重回东京!”杨志放下心中私怨,将朴刀一丢。 “好!”林冲大赞一声。 鲁智深嘿嘿一笑,却是走到胡牢头身前,猛地一抽,将他身上香皂取出。 “这十五两黄金,可不能便宜这厮!” “哈哈哈哈!诸位哥哥,咱们杀出去!”杨志志得意满,只觉得人生抑郁,一朝尽空。 杀吧! 杀一个天翻地覆,人间无敌! 林冲笑着说道:“先出牢狱,往北走三百步,那里的小院子,存着我的马匹、战甲、弓箭长矛。走!” “好!” 林冲众人救出杨志,急匆匆离开。 哪知道刚出牢狱,迎面走来三五个狱卒,像是从别处而来。 “你们是什么人?”一人喊道。 林冲几人不发一言,迎面而上。 领头狱卒神色一惊,吼道:“你们几个人站住!老子问你话呢?” “噗嗤嗤嗤!” 刹那间,林冲连出六把飞刀,当场干翻数人。 “走!”林冲绷着一张脸。 绕过内庭,眼瞅着就要走出大牢。 哪知道迎面而来,却是一群人! 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高府的钱管家! 那钱管家也瞧见林冲,先是楞了一下,眼眸瞪圆,好似不敢相信,居然在东京城居然会见到林冲! “你……你是林冲!”钱管家又惊又怒,大喊道,“来人,来人,这是林冲!把他们全部拦住!” ......... 【作者有话说】 错别字明天上午修改,求读者大佬给票票票!麻烦了! 第78章 第078章:轰动京师!梁山贼寇 狭路相逢勇者胜。 钱管家打死都没有想到,他会在监牢门口,遇到林冲这个天杀的浑蛋。 他一边大吼,一边往后退去,眼中已经从惊怒,变成惶恐不安。 开玩笑! 他是见识过林冲厉害的,万一被这厮盯上,不死也残。 这一刻,钱管家萌生退意。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钱管家带来的人,都是押送武夫,眼见钱管家一阵尖叫,一个个朝着林冲掩杀而去。 林冲神色剧变,还真是冤家路窄,竟然遇到这等变数。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怎么这厮好端端跑到这里来? 真特么的见鬼。 “杀出去!”林冲一声爆吼,扯出朴刀,第一个朝人群杀去。 “拦住那厮!”鲁智深狂奔而去,竟然一下子冲到门槛,横在钱管家跟前。 “你们这些逆贼,想要做什么?”钱管家吓得脸色苍白,撑着胆子吼道。 “林冲哥哥,我来助你!”杨志擅使一把朴刀,此刻与林冲一左一右。 这两人都是一等一的天下猛将,一入人群,犹如猛虎下山,这些人哪里是对手。 林冲力大无穷,刀法精妙,无人能抵一招,只是三个呼吸不到,十几人便被林冲二人阵斩。 一刀一式,犹如砍瓜切菜,着实恐怖。 钱管家吓得瑟瑟发抖,开什么玩笑? 那些都是禁军高手,不说是顶级精兵,那也是精挑细选的。 怎么面对林冲这厮,竟然没有一个能打的? 即便是杀鸡,也特么的没有这么快啊! “林冲,你等一下,有话好说。”钱管家都要哭了,此刻他是进退两难,身后有那魁梧到恐怖的大和尚,身前则是林冲这杀才。 今日出门,这是没看黄历也。 “钱管家,一别数月,为杀我林冲,你还真是操碎心啊。”林冲冷冷一笑,手中朴刀微微颤动。 钱管眼角一抽,他瞧得清楚,林冲握着朴刀上,鲜血还在往下流淌。 在林冲身后,则躺着一地死尸。 这杀才,为何又来东京? “林教头,有话好说,咱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要不这样,我去找我家老爷,有什么仇怨,一并说开为好。”钱管家咧着嘴,挤出一丝笑容,可是这笑容,着实比哭还要难看。 “哈哈哈哈!钱管家,你处心积虑,想让我林冲去死,何必在这惺惺作态,假仁假义。”林冲一步步逼近,直到钱管家身前,轻笑道,“你们计划做得很完美,押送杨志兄弟出城,然后再将我等一网打尽,可惜,可惜啊!” 故作镇定的钱管家,一听此话,大吃一惊,连退数步,后背一下子撞在鲁智深身上。 鲁智深将他脑袋一抓,往前一推,狞笑道:“看你干瘪精瘦的,原来还是个害人精,毒计挺多嘛。”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钱管家脸色发青,眼珠子差点爆突,这等机密的大事,怎么可能会泄露出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 难道说走漏风声,林冲这才提前杀入东京,可是,到底是谁泄密的呢? “如何知晓的?这个不劳你费心了。”林冲淡淡一笑,提刀一捅,只听噗呲一声,这把长刀透体而出,却是将钱管家给捅个透心凉。 “你……你……”钱管家不可置信地抬起手,转而又低下头,望着透体而出的长刀,他面露绝望之色,“为什么?我还不想死啊!” “你杀我岳父,今日便拿你的性命,祭奠他在天之灵!”林冲大义凛然道,“我林冲发过誓,从今往后,有仇必报,绝不苟活!钱管家,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与我为敌!” 钱管家嘴角狂抽,眼中满是不甘,还有无法理解的情绪。 林冲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杀回东京,劫持牢狱。 他为何有这样大的胆子! “难道……是柴进,那家伙泄得密!”电光石火之间,钱管家好似顿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 “不错,那日你在与柴大官人吃酒,我便站在屏风之后。”林冲哈哈大笑道,“怎样?没想到吧?那个时候我就在你十步之内,可惜,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我……”钱管家骤闻真相,只觉得天昏地暗,一股无言的愤懑,一下子冲上心间,“啊~!!苍天啊!” 大口鲜血,从钱管家口中溢出,他浑身一阵发抖,然后钱管家定在原地,居然一动不动了。 “咦!这厮居然活生生气死了!”杨志箭步而上,露出惊讶之色。 只见钱管家瞪圆眼睛,嘴巴张大,竟已七窍流血。 林冲猛地一抽刀刃,抬手又是一刀! 钱管家脑袋凌空飞起,重重砸落在地。 “泰山大人,你的冤屈,我林冲已为你手刃仇敌,望你九泉之下安息!”林冲高声说道,这一刻,气氛格外感人。 鲁智深、杨志都是一脸动容,这样的胸怀气度,即便跟在林冲身后而死,那也是死而无憾。 “走!此地不宜久留,方才钱管家嘶吼,只怕惊动来人。”林冲不再迟疑,领着身后数人,快步而行。 原本扮做小厮的,也都是梁山上的好汉。 一行五六人,径直冲入小院。 套甲,装备好长枪武器,还有弓箭。 “哈哈哈哈!林冲哥哥,还是跟在你身边有干劲,着实过瘾啊!”鲁智深大笑说道。 “林冲哥哥,今日您下山为救杨志,一路艰辛,从今往后,哥哥的话,便是所有!”杨志高声说道。 林冲哈哈大笑,抬手道:“能与诸位兄弟并肩作战,此生还有什么遗憾!” “驾驾驾驾!” 一时间,五头高头大马,冲出门外,林冲一马当先,他身下流星,那可是千里宝马。 这一小队气势骇然,速度极快,一眨眼便冲出大街。 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人敢阻拦,实在林冲等人,选择时机太过精妙,正是上值与下值的交接点。 这是一个完美的时间差,造成一个空隙机会。 等快冲到城外们,却见城防兵在关闭城门。 “不好!怕是消息提前传来,若是城门关闭,我等必死无疑!”杨志大吼一声,拼了命的催动马儿。 “糟糕,我们身后有追兵来也!”鲁智深后道。 林冲扭头一看,果然身后多个街道,传来一阵阵马蹄之音。 这下前后相冲,一旦城门成功关闭,即便有通天之能,那也是逃脱不得! “冲!冲!冲!不能让他们关上城门!” ................. 【作者有话说】 目前必读票185,只要明天必读票破200,加更一章!三更走起! 第79章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关闭城门!关闭城门!” “梁山贼寇,下马受死!” “贼寇敢尔,着实找死。” “胆敢闯入京师,狗胆包天,速速受降,免遭皮肉之苦。” …… 林冲等人身后传来喝斥怒骂之声,下一刻,耳畔传来弓箭之声。 这帮追兵,却是主动发起进攻。 “小心弓箭!”林冲神色一凝,扭头一看,后面追来竟然有上百骑,都是一群轻骑兵。 “鲁智深,你掩护后阵,我要办件大事!”林冲大吼一声,气血冲顶。 “好嘞!”鲁智深将禅杖一横,腰间别着戒刀,加上全身一身重甲,着实恐怖。 林冲猛地一挺腰背,从腰间取出一柄重弓,弯弓搭箭,长吸一口气! 杨志只看了一眼,面露惊讶之色,这个距离,弯弓搭箭,太远了啊! 足有三百步远! 如何射人? 这也太夸张吧。 还有这重弓,想要拉满也是困难至极,只怕一弓之后,便无余力啊。 杨志心中大急,刚要开口,只听“啪嗒”一声弓弦颤动的声音。 “三箭齐射!” 杨志吓得一个趔趄,刚才没有看清楚,哪知道林冲哥哥竟然是射出三支箭! “啊!啊!啊!” 弓弦破空,犹如迅雷,在一群人震惊的目光中,三支箭,当场射翻三名禁卫。 “这是何等神力?!”杨志嘴角颤抖,彻底惊呆。 “冲!冲!冲!”林冲间不容发,双腿夹住马匹,弯弓搭箭,又是连续抬射。 “嗖嗖嗖!” 一口气连射六次! 六枝箭犹如夺命的呼号,瞬间将拦在城门前的禁军当场射翻。 “太强了!恐怖!这样臂力,试问天下,还有何人?”想当初,杨志与林冲并肩作战,他早就领教过林冲的弓马技艺。 这才多久不见? 这位哥哥的武力,再次上升一个台阶。 不知为何,这一刻,杨志竟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天下武将,只怕林冲哥哥能入前三甲吧? 正想着功夫,后面追兵又是一阵箭雨落下。 杨志、鲁智深等人挥舞刀兵,将弓箭荡开。 眼瞅着后面追兵越来越近,若是一旦缠住,以对方百骑,纵然武功再强,一旦陷入包围,那便是死局。 鲁智深大吼道:“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不行!一个都不能少。”杨志急躁道,“你们为救我而来,若是折损一人,那都是我杨志的过错。” 鲁智深脸色一沉,吼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洒家无牵无挂,你们都走,否则咱们都要死在这里!杨志,若是我战死,往后为我报仇便是!你们都快走。” 杨志目眦欲裂,心脏好似都要爆炸,他只觉得无法接受,大吼道:“不行!智深哥哥断然不能如此!” 这一刻,杨志心中那叫一个懊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执念而起,若今日营救,让林冲等人折损,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个。 这么一想,杨志猛地一咬嘴唇,登时鲜血淋漓,他已下定决心! 掩护他们撤退! 今日,他要战死在此处。 哪知道,耳畔传来一个坚定而霸道的声音。 “都住口!杨志!为我掩护!”林冲一边骑马,一边大喊,紧接着他的身子猛地立起,眼眸瞬间变得冷酷。 杨志脑袋轰然作响,注意力骤然提升到极致,光是听这呼号,浑身鸡皮疙瘩暴起:“哥哥只管发挥,有我护持。” 原本杂念顿生的杨志,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好似只要林冲发话,那再多的麻烦,都能在一刹那间全部解决! 这一刻,整个马队的战士,连同鲁智深也是精神一震,下意识望向林冲。 只见林冲全神贯注,拧腰转身,弯弓搭箭。 “啪啪啪啪!” 左右开弓,寻常人,重弓连开十次,那筋骨臂膀,便已酸胀而无力,然而林冲浑然无事,此番又是连射十次! 箭无虚发,每一箭都有一人惨叫,十箭射出,追得最近的骑士,一个个翻身下马。 “好!好!好!哥哥神射也!哈哈哈哈!” 追兵一口气折损十人,顿时人仰马翻,一阵大乱,追兵速度骤然大减,压力也是骤降。 “哈哈哈哈!咱们走!”林冲将弓箭一收,心情大畅。 杨志瞪圆眼睛,方才险象环生,可谓生死一线之间,就连他自个都做好战死的准备。 前方城门洞开,五六人径直越过城门,直接冲出城池。 远方的夕阳,正巧落山,落日余晖,待你尔归。 柔和的光芒,落在每个人的脸上。 众人彼此对望,可谓天高任鸟飞,这天下之大,已出囚笼也!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过瘾!爽快!无敌也!” “林冲哥哥本事,天下无敌也。” …… 群马崩腾,众人风驰电掣,身后追兵哪里还能跟得上。 梁山兄弟,此番成功搭救青面兽杨志,此刻气氛炽烈而欢快。 “林冲哥哥,您真身武艺,简直天神下凡!”杨志彻底服气,“方才我都做好战死准备。” 鲁智深也哈哈大笑道:“反正跟在哥哥后面,总是有惊无险。洒家只觉得痛快无双。” 众人策马奔腾,大概行走上百里之后,天色极深,星辰悬空,星星点点,林冲等人骑马而行,晃晃悠悠。 林冲有感而发,情不自禁吟诵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嘶~~~ 杨志心中咯噔一响,眼中犹如电灯泡一样发光。 皇图霸业?! 果然,杨志心中狂喜,哥哥真的想要这江山! 若是那样的话,到时候他拥护哥哥,做一个从龙之臣,那他绝对是杨家的巅峰之举。 这个念头一出,以后如藤蔓延伸,一下子让杨志浑身颤抖,只想着要做从龙之臣。 鲁智深晃着脑袋,忍不住道:“哥哥,每次都有惊人之举,这诗词实在高深,反正以后不管林冲哥哥去哪里,我都要跟在哥哥后面啦!” 林冲哈哈大笑,众人正走着,忽而听随从一人说道:“我们却是到了孟州地界,那前面是什么地方?” 杨志眼尖,下意识喊道:“十字坡,咦,前方好像有一家店呢。正好肚子饿的紧,咱们过去点些东西吃吃。” 十字坡?! 林冲神色一惊,莫不是母夜叉孙二娘开的人肉包子店?! 这一路行来,还真是巧得很。 若真的是孙二娘,倒要看看。 都说母夜叉生的极美,林冲倒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美法。 ...............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午修错别字语句,求必读票,过200,明天三更。 第80章 高俅吐血,梁山威名 “林冲,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梁山,好一个好梁山贼寇!该死!全部该死啊!” “啊!!!!钱管家,你死得好惨,这帮匪徒,竟敢在京师重地,如此撒野!他们连你一个全尸都不留下,简直是丧心病狂。” “到底是谁?谁走漏风声!我要杀了他,将他凌迟处死!” “啊呀呀呀呀呀!” …… 东京城,大牢院落中,身着官服的高俅,此刻大声咆哮,状如疯魔。 他手舞足蹈,干瘦的脸庞上,此刻赤红一片,整个人的怒气,犹如火山喷发,极为恐怖。 高俅实在太生气,自他踢球得到端王看重,一路平步青云,可谓是人生得意。 要风的风,要雨的雨,一路随行,可谓事事随顺。 自从遇到这林冲,他这运势,好似被这狗贼骤然打乱。 犹如一个杀不死的妖魔,不管派出多少兵将,统统全部战死。 “他居然这般大的狗胆,潜入京师,劫持犯人,大闹东京,杀我军兵,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啊!”高俅连连咆哮,浑身都在颤抖。 无怪乎啊如此愤怒,实在林冲一言一行,处处与他作对,眼下林冲大闹东京,等于在他脸上抽上好几个响亮耳光。 “太尉大人,除了监牢中的牢头、狱卒,其余军士无一活口。”一名将官,穿着铠甲,抱拳汇报道。 高俅一听此话,冷冷一笑,问道:“这帮喝酒误事的废物,怎么一个不死?他们都醒了吗?” “这些人全都中了蒙汗药,还在昏睡。” “昏睡?一个个死猪一样的东西!用水泼醒他们,把领头的那厮抬上来,本官要问他个明白。”高俅一掀衣袖。 “遵命!” 高俅侧身,扫一眼遍地尸骸,他的心腹管家,脑袋都搬了家,死相凄惨。 这是挑衅,林冲这是向他示威啊! 这样的恶气,他如何能忍? “我这忠心耿耿的奴才,老天不公,竟然让他遭此厄运。 钱管家,你安息吧。 我会让你的儿子,继续来做我这高府管家的。”高俅悲伤无比地道,“到我这个年龄,先是丧子,再是失去忠心的仆人,这样的仇恨,若是不报,我高俅誓不为人。” 一阵感慨后,高俅的情绪渐渐平静,转身望向不远处一个瘦高年轻人。 此人不是外人,正是钱管家的长子,名唤钱有德,他抱着老爹的脑袋,在缝尸匠的帮助下,将脑袋与身体重新连接。 收敛尸骸的仵作等人,将一面面白布遮盖在尸体上,没过一会,年前人钱有德鼓足勇气,跪在高俅跟前,磕着头道:“大老爷在上,还请让小的做个兵卒,我要上梁山,将林冲那厮的狗头砍下,给大老爷做尿壶!” “好!好一个有志青年!你爹在天之灵,也会含笑九泉的。不过,上战场这事,你还是别想了。”高俅颔首,望着眼前秀气的年轻人,不知为何,竟然生出几分欢喜。 钱友德生的高大,相貌清秀,眼神清澈,瞧着模样,透着一股机灵劲。 “像!太像了!这厮像极老子年轻的时候。”高俅心中暗暗想着,不由得多出几分亲切。 “大老爷,这是为何?莫不是瞧我太过瘦弱?”钱友德一脸不解道。 “我听你老爹说过,你当初读了几年私塾,后面照顾家庭,在府邸帮衬你爹,有一句话叫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带兵打仗做武将,自有朝廷的兵马,你半路出家,却去做那样的事情,更是划不来。”高俅难得有耐心地解释道。 “那不孝子该如何报仇雪恨?”钱友德一脸悲怆地道。 高俅稳坐太师椅,沉声说道:“你父亲遗憾离世,高府有诸多大小事务,需要有人来做,本官觉得你继承父亲遗愿,做我高府管家,往后自然有机会报仇雪恨。” 钱友德恍然大悟,急忙磕头道:“多谢大老爷,小的一切听您做主!” 高俅心满意足地点头,道:“钱管家,回头从府邸中支取一笔银子,为这些战死的英雄给予抚恤,明白吗?” “多谢高大人恩德!”钱友德当即大声叩谢,转而又对周遭人喊道,“高大人自掏腰包,抚恤战死将士!大家听着,高大人自掏腰包,抚恤战死将士!” 这话一出,果然周遭将士,纷纷对高俅一阵感恩戴德。 “这小子很会办事,不枉我看重他。”高俅颔首,越看越是喜欢。 钱友德入戏很快,这高府的管家走出去,可比京城九品芝麻官还要威风有派头。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我是无辜的!”正在这时候,几个禁军绑缚胡牢头等人,押解到高太尉身前。 胡牢头头发凌乱,脑袋上都是水珠,衣衫也是淋得透湿。 “你们还敢叫嚣,一身酒味,见到高太尉,还不跪下。”不等高太尉发话,钱友德狐假虎威地喊道。 不得不说,这小子身份转变得那叫一个快,竟与其父有八九分相似,只怕假以时日,这等奴颜婢膝的本事,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高太尉?” 胡牢头一愣,转瞬间脸色一白,整个东京城谁不知道高太尉的名声。 “太尉大人,小的给您磕头了。”胡牢头吓得魂飞魄散,咚咚咚磕上好几个响头。 “行了,你们这些牢头如何看护?竟然让犯人给逃了?”高俅冷冷问道。 “这……这……”胡牢头欲哭无泪啊,这特么怎么解释? “还不如实说来?莫非你这牢头,与梁山贼寇有勾连?”钱友德死了老爹,可谓是怒急攻心,迫不及待想要复仇。 当即一个黑锅丢过去。 好家伙! 这小子好狠的心肠。 胡牢头高声喊道:“冤枉,冤枉啊!小的岂敢与梁山贼寇勾连,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那还不从实招来?”高俅冷哼一声,这钱友德很是机灵,这一唱一和,这小子有点前途。 “我招,我招,前些日子来个和尚做法师,今日过来感谢,我便多喝了些,哪知道酒中放了蒙汗药,将我们麻翻!我们才……”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高俅厉声斥道,“梁山贼寇乃是虎狼之辈,杀人不见眼,他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见人即死!你们这些人,居然一个都没事!真当我高俅是个傻子吗?” 胡牢头欲哭为泪,这特么的我咋解释啊? 人家不杀我? 难道不是好事吗? 为什么在这位高太尉的眼里,他活着倒是成罪孽了呢? 还特么的有没有天理啊! ...... 第81章 柴进震惊,林冲的野心 “高太尉,小的说的都是真话啊,至于梁山贼人,为何没要我的小命,我也不知道啊。”胡牢头一脸崩溃,只能如是说道。 高俅嘲讽道:“哼!你说的是真话,那本官说的话便是假话了?看来让你如实交代,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这一刻,高俅化身高神探,以他为官多年的经验,刹那间认定,眼前肥猪一样的牢头,一定有问题! 要么是同党,要么就是内奸。 胡牢头瘪着嘴,心头比苦瓜还要苦,一阵磕头道:“大老爷,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亲,家里还有个不成事的婆娘,我是个要养家的男人,断然不会做触犯国法的事,还请大老爷明鉴啊。” “哼!事到如今,还敢嘴硬,来人啊,给我先打三十棍杀威棒!”高俅厉声说道,懒得听他废话。 胡牢头一愣,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特么的他也是被坑的人,怎么现在成梁山的同党了? 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高太尉,您听我说,我真的没有勾结梁山贼寇,我也是被他们害了。” “用刑!”高俅懒得听胡牢头废话,只要说冤枉,那就是有鬼。 高俅话音刚落,登时走出三五个衙役,提着一根根杀威棒。 一人抬来一张又长又窄的木凳,两个壮汉将胡牢头双肩一顶,直接压在长凳上。 “打!给我狠狠打!尸位素餐之辈,让他老实交代。”站在一旁的钱友德恶狠狠说道。 胡牢头脸蛋靠在凳子上,挤压得都变形了。 “啪啪啪啪!” 这些衙役都是老手,都是莽着劲打,三五棍下去。 “啊!啊!不要打了,好痛啊。” 胡牢头鬼哭狼嚎,浑身跟长刺一样,在板凳上一阵乱扭。 “招不招!”钱友德凑到胡牢头跟前,“还不交代你跟梁山贼寇的关联。” “我真的没有啊,如何交代啊?”胡牢头汗如雨下,浑身一阵颤抖。 钱友德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道:“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一会看你是你骨头硬,还是这杀威棒的棍子硬!” “呜呜呜呜,我冤枉啊,真的没有什么交代啊!” “打!给我狠狠打!” “啪啪啪啪啪啪!” 一棍又是一棍,胡牢头绷着脸蛋,这一刻,他深刻的感受到,以前欺压囚犯,不也是这样痛打的吗?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还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胡牢头自诩恶人,他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落到一个恶人自有恶人磨的地步。 “我……我冤枉……” 胡牢头听过成百上千个犯人,诉说他们冤枉的话,可是这一天,却轮到他自个说了。 这一刻,他才算是体会到,真正冤枉的绝望滋味。 “禀太尉大人,胡牢头昏过去了。”一名衙役上前一看,禀告道。 高太尉没有发话,瞥了一眼钱友德,钱友德心领神会,道:“拿水泼醒他,眼下这么大的纰漏出来,这胡牢头乃是最大的问题!今晚必须得有结果。” 这一刻,哪怕是傻子也听出来了。 牢狱被劫,这位大人是来找替罪羊。 至于胡牢头是不是有问题,从一开始便不重要。 高太尉思考问题的层次更高,马上朝堂上的纷争以及议论,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只需胡牢头有问题,就跟官府扯上关系,那么京兆尹一群官员牵扯上,到那个时候,高俅便能置身之外,稳坐钓鱼台。 一盆盆冷水浇灌在胡牢头头顶,胡牢头崩溃地再次睁开眼睛,他迷迷糊糊的昂起头,周围点燃一根根火把,火光映照在他的头顶上。 这一刻,胡牢头想到鲁智深那张大脸,还有那个叫牧云的道人。 这一刻,他有些失魂落魄,连怨恨都生不出来。 “那个杨志不杀我,难道便晓得我有此等折辱?”胡牢头扪心自问,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悲还是伤。 突然,钱管家凑过来,扯着他的头发,猛地一拉,压低声音道:“早点认罪,省得受皮肉之苦,否则你家里的娘们,还有你那老娘……” “你……”胡牢头目眦欲裂,祸不及家人,他着实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狠毒到这等地步。 “我招,我招了,我跟梁山贼寇有交易,还请各位大爷饶我一条狗命,我错了,我错了……”胡牢头深吸一口气,这一刻,他心中有懊悔,有不甘,可是更多的还是想到曾经他凌虐的那些囚犯。 当初的他,也是这样逼迫他们的呀! 这一刻,他忽而感觉一种窒息的释然。 报应! 这都是报应啊。 高俅哈哈大笑,猛地起身道:“钱管家,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 钱管家急忙作揖道:“小的一定办妥。” 高俅在一群侍卫护送一下,走出大门,他一边走,一边想着:“林冲此子胆大包天,若是不除,往后必将成为天大的麻烦。” 想着想着,高俅心中一动,却是生出一些计策来。 ........... 东京城,夜幕渐深,然而热闹的夜市,却刚刚开始。 天香香皂的店铺后院,此刻坐着柴进,一旁站着庄客。 “他们成功逃脱了,还真是厉害啊!”庄客不由地道,“只是我有些不解,这么做的风险太大,林冲为何要亲身犯险呢?” 柴进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轻啜一口,道:“林冲早就不是当初的林冲了。” 庄客一愣,下意识问道:“大官人这话,莫不是林冲生出别的心思?” 柴进微微一笑,道:“林冲何尝不知道?他再次回到东京,其中的危险该有多大,既然你我都知道,他难道不知道?” “您的意思,他明知如此,还是要这般做?” 柴进放下杯子,长吁一口气:“这是枭雄之姿,不知为何,见到这样的人物,总觉得这天下将要大乱一样。” “为何有这一说?”庄客一惊,他着实有些不敢相信,一向自信的柴大官人,居然对一个人评价如此之高。 “都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古人曾为寻千里马,而去买千里马的马骨,为何?”柴进大有深意地问道。 “买千里马的马骨,是告诉世人,他很在意千里马,表达的是这个人的一种精神。您的意思……”说到这里,庄客大吃一惊,显然猜到什么。 “杨志便是千里马的马骨头! 他这么做,便是要告诉天下人! 他的仁义之道,往后天下英雄豪杰,若有人走投无路,一定会第一个想到他梁山林冲! 这次他冒险成功,往后天下人都会夸赞他的仁义!”柴进感慨不已地道,“一举两得,一面把一员猛将救回,另一面林冲的大名,将会震动东京城,他的名望,将达到顶峰。” “若真的如大管家所言,此人野心只怕很大啊。” 柴进呵呵一笑,似乎并不意外:“我很早就说过,此子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他的成长超越任何人的预料。” “可是,他在牢狱之中,当场杀死高俅的钱管家,这个人死了,着实对我们的生意有些麻烦。”庄客有些不理解道,“听说林冲往昔在做教头的时候,谦恭有礼,谦让忠厚,甚少暴烈,自从一枪挑死高衙内,好似换了一个人般?好似……” 柴进摇摇头,轻笑道:“你的意思想说,林冲变得格外好杀吗?” “也许是我浅薄了。” “这是你的错觉,林冲每次杀人,都是极为慎重,该杀之人,都是一击必杀,毫不手软。”柴进深思道,“杀钱管家,林冲那是为了保护我。他担心事发,有些线索会牵扯到我这来。 即便没有遇到钱管家,我想以林冲的作风,迟早会找机会,将钱管家给干掉。” “原来是这样,这林冲心思缜密如此,莫不是生的七窍玲珑心。还是大官人慧眼啊,居然看得透彻。” “眼下还能看透,或许再过些日子,我怕也看不懂他了。林冲走的是阳谋正道,堂堂正正的大道!他若告诉你会死,那么就会杀死你!这种人,行的是王霸之道,一旦羽翼丰满,不可想象,不可预料啊。”柴进感慨万千的道。 庄客忍不住又道:“那眼下大官人又如何?” “既然他们逃出城,我明日一早,便会早些动身,回到柴家庄园。” “是为了武松吗?” “不错!林冲甚是看好此人,只有我回庄子,方才好将此人介绍给林冲。”柴进沉声说道,眼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这一刻,这位皇族的后裔,似乎陷入人生的巨大抉择。 良久之后,柴进忽而又道:“明日,你带上五百两白银,想个办法,将银子送给钱管家的儿子,我记得那小子名叫钱友德。” “为何?” “若没有料错,这小子会成为下一个钱管家!” 庄客面露诧异之色,转而心生钦佩,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 第82章 母夜叉!孙二娘的肉包子 孟州地界,十字坡。 夜色寂寥,梁山好汉们一路狂奔,这会的确又渴又饿,都有些心浮气躁,想要填一下五脏庙。 听到杨志这般说,一个个眼睛都放出光来。 鲁智深哈哈大笑,骂骂咧咧道:“娘的,洒家正口渴难耐,便有这酒家还在开业,真是稀奇。这家店莫不是在等洒家?” 今日,杨志逃脱囚禁,正是人生自由时,他只觉周遭兄弟,每一个都亲切得很。 杨志心情畅快,虽然身上伤口还在扯着疼痛,但混不在意,朗声说道:“诸位哥哥,好好吃些酒,回头才好赶路。” 林冲见众人都瞅向他,都是等着他开口下决定呢。 不知不觉中,林冲的威望,已是这些猛将英雄的主心骨了。 他若是不发话,他们都不敢贸然去那家酒店。 既然来到这地方,往后终会相见,岂有不见之理? 林冲一提缰绳,轻笑道:“老子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走走走,去瞧瞧什么店铺,这么晚还在开着?” 杨志忽而嘀咕道:“深更半夜,莫不是个黑店吧?” “哈哈哈哈,若是黑店,岂不是更好?”鲁智深仰头大笑,一脸无所谓。 杨志先是一愣,转而反应过来:“也对,咱们也不是好招惹的,大不了来个黑吃黑!” “好一个黑吃黑,有诸位兄弟在,又有几个人能困住我等?”林冲豪气干云的说道,一脸傲气。 此话换做旁人说,只觉得狂妄而无礼。 可是从林冲口中说出来,鲁智深、杨志等人,无不点头,都觉得毫无问题。。 鲁智深、杨志都是眼高于顶的强人,能够让他们心服口服,可见林冲今日的威望,该有多强。 林冲刚要说什么,脑海中陡然响起一个久违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支线任务:真假杨志,贪婪的老狐狸,布下天罗地网,宿主完美救出青面兽杨志,奖励炫纹宝刀、轻甲+50套、白银2000两,重甲+1。” 呵呵! 林冲嘴角轻扬,眼神骤然一凝,看来唯有这个时候,系统才最终判定,解救任务成功达成。 想必后面来的追兵,已然放弃,否则系统的奖励,不会这么久才开启。 还真是一个谨慎的系统呢。 有点意思。 既然奖励一柄宝刀,等杨志哪一次立功,便将炫纹宝刀奖赏给杨志。 一念而过,鲁智深又道:“哥哥,若是这店有住宿,暂且在这里休息一夜,明日再走也不迟。” “好,先去看看再说。” 众人一番言语,将主意拿定。 借着月光,渐渐赶到十字坡边,却见正前方好一棵大树,这树怕有不少年头,这夏日季节,枝繁叶茂,树木上缠着藤蔓,足有四五人方才能够抱住。 “好家伙,这树怕是有上百年吧?”鲁智深下马,绕着古树转了一圈,露出讶然之色。 “这店家还真会选地方,夏日有着大树在,也是个遮阴纳凉的好去处。”杨志也跟着说道。 “这个位置,也算是个好地方。”林冲赞了一句。 众人渐渐下马,牵着马儿前行。 在古树的一侧,开着一家酒店,此刻店门竟半掩着,里面灯火通明。 “喂,这店还没打烊么?”鲁智深在门口大喊一声,没有急着进去。 话音刚落,只听“吱”的一声,门轴转动的响声。 门儿一开,里面的灯火瞬间蔓延出来,众人眼前都是一亮,从屋子里面走出一个俏丽妇人。 灯火映照下,这女人脸上好似会发光一样。 众人纷纷望去,不由得露出讶色。 这女子穿着绿色纱丝薄衫,头上插着一头钗环,黄灿灿的煞是好看。 此女嘴角带着一抹浅浅微笑,鬓边插着一些野花,颇有一种天生的泼辣劲。 “各位客官,这大半夜还光顾本店,是吃些酒水,还是住宿啊?”这女子开口说道,声音洪亮,还带着几分魅意。 林冲顺着目光撇去,此女下面还系着一条鲜红裙子,脸上擦着胭脂,敞开胸脯,露出桃红色的纱主腰,上面还有一个金色按钮。 这等火辣装扮,在这夜色之中,颇有一种香艳之感。 鲁智深见多识广,却不为所动,粗着嗓子道:“上酒水和肉来,我等又饿又渴,不要磨蹭。” “好嘞,各位客官稍等,本店的酒水极好,肉食也美味,要吃填肚子的,有肉包与大馒头,都是现做的呢。”女子高声说道,晃动着身子,从远处看,倒是格外诱人。 “老板娘,你这店深更半夜怎么还开着?你家男人呢?”或许遭受磨难缘故,杨志一改过去莽撞,此番变得格外谨慎。 “诸位大爷先坐着便是,问问要上多少酒水,又要多少斤肉来?”女子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家那汉子,平素都在外面忙事,甚少回来,只有我这娘们看管店门。” “你这婆娘胆子大得很,不怕遇到歹人?”鲁智深晃了晃脑袋,粗声说道,“行了!酒水先上,不管斤两,肉食来个十斤,要弄新鲜上好的,若是乱糟糟的,惹恼爷爷,莫怪洒家没有提醒你。” “这位佛爷好生细心,诸位爷稍待。”那女子咧嘴一笑,犹如个牡丹花般,还真是好看得很。 杨志瞅着娘们走入后厨,脑袋一歪,凑到林冲耳畔,下意识道:“这娘们透着一股邪气,深更半夜,还开着店门,还真像个黑店!” “黑店便黑店,这婆娘若敢搞乱七八糟,我这戒刀也不是吃素的,将她一刀两断,让她做个无头鬼!”鲁智深一拍腰间戒刀,咧嘴一笑。 这笑容杀气太重,若是小孩望见,只怕都要哭出声来。 林冲不发一言,撇一眼那妇人,心中暗想,这娘们想必是母夜叉孙二娘了。 还真是如剧情中说的那样,生得貌美无双,关键身上透着一股泼辣劲。 又虎又骚,这样的女人,不晓得多少男人喜欢。 关键还是个少妇,微胖而有体魄,更有别样的一副成熟。 好看归好看,然而这娘们那身上带着刺,一个不好,便是母老虎下山,狠辣得很呢。 念头转动,林冲自然不会点破,省得让杨志他们心生怀疑。 没过一会,那俏丽女子端着一大桶酒水,又拿出五六双碗筷,又切出几盘肉食,而后又殷勤地为几人倒酒。 “各位爷,尝尝我这包的包子,都是今日做的!新鲜着哩!” 林冲微微一笑,故意问道:“莫不是人肉做的吧?” ............ 第83章 林冲威猛,二娘恼羞成怒 原本鲁智深几人,一见肉包子上桌,都是食指大动,胃口大开,纷纷拿手去抓。 哪晓得林冲一句话,愣是把众人胃口给搞没了。 “真的假的啊?洒家早就饿坏了。”鲁智深惊讶道。 杨志神色一狞,猛地扯开一块包子,盯着肉馅,骂骂咧咧道:“怎么里面有毛?真的是人肉包子吗?” 这妇人娇笑道:“天昏地暗,多个猪毛不也是正常很?便是我这娘们,身上也是毛呢?”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这个娘们还真是个胆大的。” 妇人自嘲说道,登时引来众人一阵大笑。 鲁智深只觉得眼前女人,还真是有趣,不由地道:“你这性子泼辣,凶悍的很,换做旁地娘们,可没有脸皮说出这话来。” 妇女嘿嘿一笑:“这位佛爷,要骂我是个脸皮厚的吗?” “不不不,只是想告诉你,我等都是身经百战的狠人,若是敢诓骗我等,你这开了有些年岁的老店,今晚便能一把火给你烧了。”鲁智深明明是笑着说出来的,可话里面的凶狠,听着都浑身发寒,让人心惊胆战,不敢面对。 不想这妇人好强胆魄,竟然面不改色,嘻嘻笑着道:“我一个妇人,哪里敢对诸位生出歹心思来。况且这清平世界,荡荡乾坤,哪里有人肉的馒头,狗肉的滋味。我家包子的肉馅都是黄牛做的,诸位爷放心一吃,绝无问题。” 这话一出,鲁智深几人,互相对视几眼,倒是消减几分心思,便要拿起桌子上的包子。 哪知道林冲冷声道:“你这娘们,此地可是十字坡?” “自然是!这是孟州的地界呢。” 林冲洒然一笑,道:“往昔我也行走江湖过,徒子徒孙不少,至于你这十字坡,过去还是听过的一些。” 杨志、鲁智深都是一愣,几乎同时问道:“哥哥,听过什么?” 林冲沉声说道:“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 嘶~~~ 这话一出,鲁智深脸色骤然一变,杨志也是一只手按住腰间朴刀,同时瞪着眼前妇人。 这一刻,气氛剑拔弩张,只要妇人神态动作稍有异样,这两个猛汉,绝对要将此女大卸八块。 这两人,那真的是说杀便杀的狠人,断然不会因为你是个女人,便会有半分心疼。 妇人哈哈大笑,捂着嘴道:“这大半夜的,这位大爷还真是会开玩笑。吓唬你的朋友,何必如此,既然怕是人肉,便吃牛肉呗。” 林冲呵呵一笑:“你家丈夫,这大半夜都不回来?莫不是在外面鬼混,还是说跟哪个娘们在床上摸爬滚打呢?” “就哈哈哈哈哈!” “哥哥,莫不是看上这娘们了。” “好好好,真是无聊透顶,这娘们一身骚劲,哥哥若是喜欢,我们将他带回梁山去。” “哈哈哈哈,我看行,就看哥哥什么意思。” …… 这群汉子,一旦口无遮拦,便是乱来。 那妇人一听这话,又气又羞,却又不好发作。 她刚要说话,忽听外面又有动静。 “爷爷,俺来迟了!好歹追上您了。幸不辱命。”正说着的功夫,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 林冲一听声音,环视一圈,高兴的道:“看来刘黑子事情办妥,咱们兄弟想必应该朝北汇聚了。” 果然,门外一阵响动,却见一个黑脸大汉,喘着粗气,往门口一站,犹如一堵城墙。 “黑子,过来与洒家坐在一起!”鲁智深拍拍凳子,喊着道。 刘黑子手上还持着大斧子,听到这话,便将斧头别在腰间,径直坐在鲁智深身旁。 “兄弟们如何?”林冲好似没有望见孙二娘,自顾自说道。 众人见林冲没有端酒杯,自然没有一人端酒杯。 “按照爷爷的嘱咐,兄弟们分散北上,让他们入山东地界,想必过不了几日,便能回去。”刘黑子浑身都在冒汗,看来还真是一路狂奔而来。 那妇人一见和黑脸汉子,再看这群穿着甲胄的男子,莫名地觉得不妙。 不过,她做的便是杀人的买卖,即便人再多,只要喝了蒙汗药的酒水,那都要乖乖躺下。 妇人心中恼火,想到领头那男子,居然敢当众调戏与她。 “哼!回头将你切得稀碎,便是做最大的肉包子,老娘便给你蒸上一笼,给他们过路的吃个干干净净,看你还敢调戏与我!”妇人不是旁人,正是母夜叉孙二娘。 此番,她脸上虽然在笑,但是心中已是怒火中烧,原本想着睡觉,不想闯进来一些个送命鬼。 孙二娘那是无所谓的,在高壮的汉子,吃了蒙汗药,照样一个个都要麻翻。 林冲心中了然,见这娘们眼珠子乱转,只怕又要生出别的心思,故意撩拨道:“你这娘们,为何不与我等陪酒?我们这么多汉子,过来陪本大爷喝酒,少不得你的酒钱。” 孙二娘心中狂怒,恨不得一刀捅死林冲! 她虽然性子泼辣,但也是守妇道的,今夜被这豹头环眼的男子,屡屡调戏,如何能忍? 孙二娘深吸一口气,脸色却是一变,笑着说道:“只要诸位爷多喝酒水,我自然会来陪大爷!” “此话当真?”林冲故作贪婪之色,笑吟吟说道。 孙二娘也说道:“我那死人丈夫,这么晚都不回来,他都无所谓,那我也是无所谓的。” 杨志等人都是一阵狂喜,好似发现大秘密一样。 鲁智深故作惊讶道:“哥哥,不如我等先出去,你们忙活好了,咱们再来,放心,咱们绝不告诉嫂嫂。” 林冲哈哈大笑,对着孙二娘道:“你还不去倒些温酒来,今夜好好喝上一番!” 孙二娘一笑,柔声道:“那诸位爷先喝着,我去温酒,一会咱们好好吃酒。” 她说完这话,扭着身子往后厨走。 等孙二娘入后厨,脸色骤然一阴,心中恶狠狠地道:“想着给你们一条活路,偏生要招惹我,还要温酒?莫不是怕这蒙汗药,威力不够?” 她心中恼火,一番加热,没过一会,孙二娘端着酒桶上来,却见这帮人酒碗,全部空空如也。 连同领头那厮,也是没有了。 孙二娘不由得嘴角扬起,心中不由地想道:“最近的肉包子,不用愁了!” 正在这时候,林冲开口问道:“你这娘们,为何店里的酒水,喝着上头,头晕得厉害呢?” 孙二娘嘿嘿一笑,道:“那是你酒量太差吧?来来来,让姑奶奶陪陪你,咱们再喝个十来碗!” ..............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午修改错别字!求必读票啊,记得催更啊! 第84章 林冲哥哥!梁山好汉 林冲哈哈大笑,故作酒醉道:“当真要与我吃酒,吃上个十大碗?” 孙二娘一阵大笑,自顾自晃动着身子:“只怕这位好汉,喝不下我这十碗酒水呢。” 林冲身子一阵摇晃,按住脑袋,疑惑道:“你这娘们,莫不是酒中有蒙汗药,为何如此之晕。” 鲁智深也道:“哎呀,中了这娘们奸计,我头好晕乎。” 杨志也是起身,刚要抽刀,身子一歪,便是栽倒。 再就是刘黑子等人,也是摇摇欲坠。 孙二娘哈哈大笑,连退数步,抬着手,一个个指着道:“倒,倒也,倒也!” 她的话好似咒语一样,只见这些壮汉,愣是一个个歪倒在酒桌上,有些直接滚到地上,模样颇为狼狈。 到最后,唯有调戏她的那个壮汉,愣是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好似不受影响一样。 “倒!倒!倒啊!”孙二娘先是嘴角带着笑,说到第三个“倒”字,颇有些气急败坏。 这家伙怎么回事,为何不倒? “为何这般急着让我倒下?莫不是真的要将我做成肉包子?”林冲嘿嘿一笑,调侃道,“老妹,今日你怕是要阴沟里翻船,再也爬不起来。” “没错,你既喝了酒,迟早都要麻翻,本想放过你们,谁想你这家伙,好端端说着是人肉包子,又出言不逊,竟敢调戏与我,我孙二娘平素最恨那些别人戏弄。”孙二娘大吼一声,此番也不在乎了,“今日我便拿下你的小命,做成人肉包子,专卖给过路的小商小贩,谁让你调戏与我。” 林冲心中大乐,没想到母夜叉还真是个重名节的。 “行了,只是逗逗你,没想到你真的是个黑店。”林冲猛地一拍桌子,登时鲁智深等人,全部跳起来,将手中刀柄一抽,便朝着孙二娘砍去。 孙二娘乐极生悲,吓得魂飞天外。 她功夫再好,面对这帮武夫,哪里会是对手。 “惨了!惨了!今日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孙二娘又气又悔恨,身子连连避让,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被杨志一脚踢中腰间。 “啪嗒!” 孙二娘整个人倒飞而出,直接砸开一张桌子,整个人重重落在地上。 不等她起身,林冲疾步而上,扯过一张凳子,往她腰间一按。 林冲翻身一坐,抬手重压,双腿往孙二娘双肩一砸,正好将她上半身子牢牢压住! 这一手干净利落,却又没有害了孙二娘性命,等于一招将母夜叉给制住。 否则,以鲁智深等人的脾气,只怕要将这娘们给砍成稀巴烂。 “好你个娘们,我等照顾你家生意,你却要我等性命,着实可恶。”鲁智深大吼一声,眼珠子瞪得滚圆,气势骇然。 刘黑子狐假虎威,摇头晃脑,将腰间大斧头抽出,厉声道:“真当我等都是傻子?你的那酒水,我们一口都没有喝,如何能倒?不过是配合你戏耍一二,你这黑心娘们,我要剖了你的心,拿来下酒。” 杨志箭步走来,质问道:“莫不是官府众人,故意再次做计?” “诸位好汉,饶命,饶命啊!”孙二娘有苦说不出,这帮汉子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更没想到她背上的男子。 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这两条腿随意压在她的肩上,好似有千斤之重。 这些家伙,只怕比官军的武将,还要厉害!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小女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诸位好汉饶命,我知道错了。”孙二娘赶忙说道。 刘黑子吓唬道:“知道错了?你要把我爷爷做成人肉包子,我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让你做个无头鬼!” “好汉!且慢!我有话说,莫要动手。” 突然,黑漆漆的屋外,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下一刻,只见一个壮汉走进来。 众人抬头望去,林冲也是昂着头,心中想着,怕是那菜园子张青到了。 孙二娘一听这声音,差点哭出声来。 方才刘黑子挥舞大斧头,吓得她浑身发抖,着实那两柄大斧头,太过怕人。 林冲双腿一松,不再强压着孙二娘,双腿在孙二娘脑袋左右一落,他一只手撑着左边大腿,昂着头,明知故问道:“你又是何人?” 来人头戴青色包头巾,身子穿着一件白布衫子,下面绑着呼吸,穿着一双麻鞋,腰间系着缠袋,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 这人环视一圈,抱拳道:“诸位好汉,敢问哪位是领头的英雄?” 鲁智深等人,目光齐齐望向林冲。 这汉子心中一惊,都有些不敢置信。 他混迹江湖许久,眼力极好,眼前这帮人,个个都是能战的好汉,一个个五大三粗,反倒尊那蜂腰猿臂的男子为尊! 难道那汉子,有什么通天之能? 还是家世背景显赫,让这么多好汉跟随? 诸多念头,一扫而过。 无须旁人说,那汉子抱拳看向林冲,问道:“敢问好汉大名!” 林冲淡淡一笑,道:“我名唤林冲!” 那汉子一听此话,神色大惊,急忙道:“莫不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正是在下?怎么?你认得我?”林冲问道。 那汉子扑通一下,直接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高声道:“早就听闻林冲哥哥大名,怒杀高衙内,剿灭清风寨,威名无双!今日得见,惶恐惊喜。” 林冲暗想,这厮见到武松,也是这般说的,倒是个见机行事的妙人。 看来是个天生做生意的料子。 “这娘们,便是你的妻子?”林冲假意问道。 那人赶忙道:“小的名唤张青,原本是光明寺种菜园子的,为因一时争些小事性起,把这光明寺僧行杀了,放把火烧做白的;后来也没对头,官司也不来问。后面遇到一些事,来到这十字坡,入赘这酒店,与我这浑家一起。” 林冲起身,一把扯起孙二娘,问道:“我看你们两个,都是有本事的。” 孙二娘一听这是那豹子头林冲,整个人都麻了,只觉得双腿都好似没有了气力,只想着刚才这男人坐在他的头顶,莫名的身子一阵发抖,浑身莫名发热。 她赶忙侧着身子,生怕张青瞧见她的异样,急忙行礼道:“林冲伯伯,小女猖狂无礼,还请伯伯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小女一条性命。” ............ 【作者有话说】 一会还有一章,求诸位大佬给票票票,有打赏的,金币助力啊。 第85章 母夜叉芳心发颤!杨志戒心 孙二娘那是心肝儿都在颤,侧着身子,说话哪还有刚才的霸道蛮横,一瞬间变得娇滴滴,那眼眉之间,顺从至极。 林冲站直身子,比孙二娘高出太多。 孙二娘心脏扑通扑通一阵狂跳,原来眼前这位男子,竟是禁军八十万教头林冲! 江湖中人,现在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啊。 一身武艺出神入化,马上功夫,无出其右。 最关键疾恶如仇,不畏权贵,怒杀高衙内! 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高衙内的父亲,乃是当朝太尉,更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诸多国政,都要这位高太尉亲自参与,乃是炙手可热的滔天权贵人物。 即便是当朝大员,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哪个敢对高俅说个不字! 这样权势滔天的人物,遇到高衙内为非作歹,更是敢调戏到他的夫人。 林冲冒着仕途都不要了,当场便杀了高衙内那个嚣张跋扈的狗东西。 “伯伯威名,孙二娘一直都有耳闻,林娘子嫁给伯伯,还真是幸福得很。” 这话说出来,别有一番滋味。 天下女人,哪个不希望自家男人,又强又厉害? 这样的男人,为了女人,便能豁出一切,孙二娘见到真人,只觉得芳心乱颤,再想到刚才调戏,不知为何,竟然一点都不恼了。 林冲抱拳道:“妹子,方才都是误会,只当你是谋财害命之人,是才故意言语挑拨,希望莫要见怪。” “所谓不打不相识。既然在这里开店,那就上酒菜好了。”林冲哈哈一笑,抬手招呼张青。 张青只觉得压力巨大,心中又惊又喜,实在这半夜三更,居然来了这帮猛汉。 “敢问这几位哥哥高姓大名?”张青生怕漏了礼节,急忙又问道。 林冲径自坐在上首,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这些都是我梁山的好兄弟,这位是鲁智深,原本是叫鲁达,乃是我的结义兄弟,这位是杨家武将世家,青面兽杨志,这个是我弟子刘黑子,还有这两位兄弟……”林冲抬手一番介绍。 张青不听还好,一听瞠目结舌,彻底惊呆。 好家伙! 这随便拉一个出去,都是杀遍四方的人物。 “二娘,你还愣着作甚?让那小二、小三几人,赶紧烧水蒸菜,我要与诸位哥哥,痛饮一番。”张青赶紧上前,邀请诸位好汉入席。 孙二娘这会神游天外,偷窥着林冲,脑海中都是方才的话语。 原本还想着被人调戏,对林冲那是一个恼火。 可不知道为何,现在晓得眼前男子,竟是豹子头林冲,她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好似都不受控制一样。 再想着方才调戏的话,明知道林冲故意逗弄她,并不是诚心调戏。 可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她竟然开始想入非非,脑子里面,竟然都是林冲方才的话来。 “晓得了,我马上就去,诸位哥哥稍待。”孙二娘扭着蛮腰,朝着后厨走去。 张青那边,主动坐在下首,一脸谦恭之色:“最近江湖上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听闻哥哥坐上梁上寨主之位,还将侵入的清风寨屠灭干净,不损一兵一将,简直是厉害无双。” 哪知杨志哼了一声,道:“我家哥哥乃是天神下凡,当初高俅那狗日的东西,派遣一群高手,在野猪林围杀我哥哥,足有八十多人,都被他一人杀得一干二净。 之后又在山神庙,将富安那群追兵,杀得尸横遍野,在这之后,我有幸与哥哥一起,对抗王鹤那禁军的剿杀。” 嘶~~~ 张青听得目瞪口呆,这一人杀百人,即便是杀鸡,也要一些功夫,可是到林冲这里,犹如砍瓜切菜一样随意。 后厨的孙二娘,一边准备酒菜,一边竖着耳朵细听。 听到林冲一路杀伐的战绩,孙二娘乌黑乌黑的大眼珠子,好似都要放出光来。 她心痒难耐,只觉得豹子头林冲,实在太过厉害。 “今夜这是怎么了?方才明明还是讨厌,怎么这会,好似一身骚劲都要往外冒呢?孙二娘,你莫要做个贱人模样,省得别人厌恶。”孙二娘心中暗骂自个不要脸。 嘴上这么想,可是心里跟打鼓一样。 好半天功夫,孙二娘这才调整好情绪,将饭菜酒肉,一个个端上酒桌。 等酒肉等物上齐,鲁智深笑着说道:“这次不是人肉的吧?” 这话说得张青一阵脸红,当即感慨道:“诸位哥哥莫怪,这人肉包子生意,乃是我岳丈手头传下来的,要知道这个店开得偏僻,总有些不知道好歹的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我这娘们这些年,他们都叫她母夜叉孙二娘。” 原来是孙二娘父亲的手艺! 众人面面相觑,这荒年岁月,都是挣命的时候。 张青见好汉神色凝重,再次说道:“我因为外头有些事,常常不在家,可也曾告诉这娘们,不可伤三种人。” 杨志眉头一皱,问道:“哪三种人?” 张青开口道:“第一是云游的和尚不能动,想着是佛门中人,伤了他们会有报应,何况他们并无钱财,到时候自戳霉头。 第二是妓女不能杀,她们都是以卖笑为生,也都是一些可怜人,与我等差不多,都是些下九流的人,若是拿她们的钱财自然会被世人取笑,岂不坏了自家名声。 第三是路过的犯罪流放之人不能杀,常常里面有很多江湖好汉,杀之可惜,还有可能因此同江湖接下梁子,再想混江湖恐怕不易。 只是我这混家,有时候受不住这些人的调戏,常常便要杀人。 今日我这浑家,不知好歹,冒犯诸位哥哥,我张青向诸位哥哥们赔罪了!” 说到这里,张青猛地起身,往后一撤,咚咚咚给众人磕头。 孙二娘心中一痛,委屈道:“实在林冲伯伯一下子看穿肉包子有问题,又戏弄与我,我原本是打算正经招待,后面生气,便下了心思。” 林冲哈哈大笑,故意说道:“我只是觉得这家店,透着一股诡异,所以故意激怒妹子,看来都是误会啊。” 林冲一阵你大笑,换做后世之人,这些都是穷凶极恶之辈。 然而,现在他是江湖中人,自有江湖的规矩。 这两个人往后与武松都有莫大来往,若是今日杀了,牵扯到武松的问题,容易多出一些幺蛾子来。 最重要的是,这两人乃是可用之才。 这个世道,已是混乱。 至于以后,有他在,都要遵从他的规矩来。 他林冲的规矩,便是最大的规矩。 鲁智深早一把拉起张青,道:“不打不相识,来来来,喝酒!” 张青也是豪爽之辈,当即端起酒水,便是大口喝着,又将肉包子给吃了,道:“诸位哥哥,还请放心,只管喝酒吃肉。” 众人这才放下心中疑虑,唯有杨志起身,道:“我先出去,给马儿喂一些马料。” 可是落在旁人眼中,显然以杨志的个性,还是对这孙二娘不放心。 林冲打着圆场,道:“我这兄弟,乃是被高俅所害,我们也才从东京救出,张青兄弟,莫要为怪。” 张青恍然大悟,当即对二娘道:“二娘,你今日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模样,还不给林冲哥哥倒酒。” 孙二娘一听这话,呼吸都粗重,凑到林冲身边,却是身子贴在林冲右臂上,猛地一颤,急忙将酒水倒好,慌忙后退。 林冲自然感受到那丝柔软,有些疑惑的抬头,这娘们望老子的眼神,怎么有些不对劲? ........... 【作者有话说】 错别字和语句不通顺的,明天上午精修,大家先看,然后求必读票!求打赏! 第86章 伯伯说得是真心话,二娘也不生气 误会一开,酒宴气氛融洽至极。 众人坐下吃酒,林冲安坐上手,一侧张青主动道:“二娘,你今日得罪诸位哥哥,这几位哥哥我来陪,林冲哥哥,你给我陪好了。” 孙二娘心中有鬼,听到这话,吓了一大跳。 她以为自个小心思,莫不是被丈夫发现,故意呛一声道:“我一个妇人家,怕陪不好伯伯。” 张青刚要开口,哪晓得刘黑子嘿嘿笑道:“嫂嫂方才说,要陪我家爷爷,这会莫要推辞,好不好的,喝酒便是。” 鲁智深哈哈大笑,骂道:“刘黑子,莫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张青毫不介意,说道:“你这娘们,好不晓事,既答应林冲哥哥,那便陪他好好吃酒,我没空管你。” 孙二娘恍然,脸上故作生气,心里却高兴的不行。 她嘴上故作推辞道:“行,我孙二娘说过的话,自然要兑现,伯伯,小女多有得罪,这就来赔罪,还请莫怪。” 林冲咂咂嘴,道:“妹子,莫要站着,坐下吃酒。” 一下子,这十字坡酒店,气氛登时热闹。 鲁智深、刘黑子两人,拉着张青,喝得不亦乐乎,三个人胡吃海塞,你一言,我一句,倒是投缘得很。 林冲哭笑不得,这张青也是荒唐,为何让他娘们陪老子喝酒? 林冲端着杯子,沉声说道:“方才言语多有轻薄,不是有意,还请妹子莫要放心里去。” 孙二娘嘴角扬起一抹轻笑,她本就生得好看,眉眼很有辨识度,听到这话,将凳子往左边一扯,正好与林冲坐得更近。 这个角度极为巧妙,林冲身高马大,正好借着他的身形,将孙二娘身子给挡住。 这个角度,张青压根望不见孙二娘,这娘们身子前倾,带着几分开心道:“伯伯说的那些话,原本是生气的,现在晓得伯伯是林冲,心中却暖得很,即便伯伯说的是真心话,二娘也不生气呢。” 嘶~~~ 好家伙! 你这母夜叉,居然敢撩拨老子。 简直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 老子豹子头,你都敢招惹? 林冲眼神猛地一转,还好张青那几人,喝得面红耳赤,压根没有望这边。 呼~~~ 林冲长吁一口气,轻声道:“妹子,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孙二娘见林冲竟有几分惊惶模样,觉得甚是可爱,她竟然胆气壮了,笑眯眯道:“伯伯怕什么,我也不吃你。来,伯伯,我敬你。” 林冲端起酒碗,与孙二娘碰酒,酒碗碰触的刹那,只觉得一根手指头,轻轻戳了他一下。 这娘们! 作甚? 她竟然用手摸他! 嚣张,实在太嚣张。 他堂堂大老爷们,眼下居然被一个少妇给调戏了。 林冲好歹是个血气男子,在这三妻四妾的古代,那也是有男人的通病,可经不住这少妇反复撩拨。 林冲面不改色,一口将酒水闷干,低声训斥道: “你这妹子,莫要胡闹。” 孙二娘急忙起身,又端来酒壶,恭恭敬敬给林冲斟满,然后又给自个倒满,道:“伯伯,小女酒量虽然不行,但是能豁出去,定将伯伯陪好,哪里敢胡闹?” 酒量不好? 这个母夜叉当他是三岁孩子? 这么好骗的? 你个开酒店的,说酒量不好? 果然女人的话,最是不能信。 林冲刚要说话,忽而脚下一动,却是孙二娘胆大包天,竟然抬着粉红布鞋,踩在他的脚背,还轻轻踩了两下。 这娘们,到底想做甚? 竟然吃果果逗弄他,简直……简直丧心病狂。 林冲头大如斗,孙二娘分明在招惹他。 印象中剧中,孙二娘好似对武松生出一些好感,怎么现在对她有些意思了? 难道,他这是提前改变剧情了? “母夜叉,还真是母夜叉!”林冲顺势将脚一缩,哪晓得孙二娘不退则进,又将脚一顶,真是胆子泼天一样的大。 “妹子,你醉了。”林冲故作严肃道。 孙二娘这会心情大好,可不怕他,而是说道:“伯伯无须担心,二娘敬重伯伯为人,咱们喝酒。” 这话说出来,那二娘的脚,轻轻落在林冲的脚背,便不再动,好似彻底安静。 事态的发展,还真是超出林冲的预料,这母夜叉明显想吃他的意思啊。 林冲心思转动,还是端起酒杯,道:“来!喝酒!” 一来二去,这群人酒喝到天边鱼肚白,慢慢竟是天亮。 这个时候,杨志方才回来,他嘴里吊着一根野草,见众人无恙,这才晃晃悠悠给自个倒杯酒,昂着脑袋,一口喝完,悠哉悠哉撕扯牛肉。 林冲眯着眼,往昔骄傲的杨志,经此劫难,整个人成熟不少,性子也变得格外谨慎。 没过多久,张青渐渐回过神。 林冲起身道:“酒足饭饱,我们在这里打扰半宿,你们也好生歇息。” 林冲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元宝,塞到张青手中。 张青一愣,有些憋屈道:“哥哥这是作甚?我与浑家犯了错事,赔礼道歉还来不及,这钱给我,便是羞辱小的。” 张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得很生气。 孙二娘喝得脸蛋酡红,撑着身子,也是道:“伯伯,我们虽然穷,但是一餐酒水的钱,还是有的。” 林冲哈哈一笑,知晓他们是误会,这江湖好汉的脸面,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果然面子这东西,从古至今,从未改变过啊。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这黄金可不是买这些酒水钱的,这是我等兄弟的欢庆宴,我若是给钱,便是瞧不起你。”林冲高声说道。 “那这是,又是为何?”张青大脑明显有些晕,很显然懵了。 林冲道:“这个钱是哥哥的一点心意,往后我梁山兄弟,将会各处穿梭,若有经过你们店,到时候助我帮衬一二,若有一些麻烦事,需要动用银钱,才是妙用啊。” 张青恍然大悟,活动资金,原来是救命钱的意思。 这么一说,林冲走到门口,对着众人道:“兄弟们,咱们速速北上,要去与柴大官人汇合。” 张青疾步走出,提醒说道:“哥哥若是顺着这条路走,想必会路过二龙山,那地方还要小心一些。” “二龙山?”林冲眉头一皱,登时露出警惕之色。 ............ 【作者有话说】 给我一个加更的理由。 第87章 好一个二龙山!梁山好汉! 二龙山,这个地名,他记得清楚。 原本在剧情中,杨志在黄泥岗被晁盖等人劫持生辰纲,可谓走投无路,后面遇到曹正,又跟鲁智深碰到。 林冲来到这个世界,很多人的命运,其实都被林冲改变。 杨志不再押运生辰纲,鲁智深也没有东躲西藏。 世界还真是奇妙,他竟然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这么一想,林冲不由得心中快意。 只是二龙山地处闪动青州,寨主乃是邓龙,那厮难道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张青兄弟,那二龙山莫非有什么出处?”林冲高声问道。 这一说,众人纷纷靠拢过来,露出凝重之色。 他们来时道路,与归途并不是同一条路。 张青告诫道:“我也是听来往的客商所言,前些日子,我往北准备做些生意,竟都被那厮抢夺,好几个伙计,差点丢了性命。二龙山原本有座宝珠寺,那山上的主持俗家名字叫邓龙,只是那厮不受清规戒律,后面竟领着一群和尚,干脆蓄发还俗,收拢各路歹人,聚众四五百人,占据二龙山打家劫舍,杀人灭口。 那厮倒也聪明,为防止官府捉拿,便凭高侍险,在二龙山筑寨自卫,山下设三关,关上尽摆擂木炮石,周围全是鹿砦,官府一时之间,倒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林冲心中一喜,这二龙山乃是一处重地,看来命运使然,既然鲁智深、杨志就在身边,看来便有新的筹谋了。 “邓龙做这寨主,看来也是个山匪强人,我们往北而行,的确要经过青州,他若是识相便好,若是不知好歹,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杨志抢先一步,开口说道。 他现在心思就一个,谁敢招惹林冲哥哥,那便是他杨志的仇人。 鲁智深也道:“我还以为是个好和尚,没想到是个不成器的,竟然和尚不做,还称王称霸。这还不如老子呢?” 林冲笑笑道:“多谢张青兄弟告知,我们沿途会多加小心。” 张青看了一眼孙二娘,咬着牙道:“林冲哥哥,我与浑家早就听闻您的大名!我们夫妻二人,都想加入梁山,往后听候哥哥差遣。” 孙二娘也上前一步:“我们两人,在江湖上也是经历不少,这个世道,越发艰难,难得有机会遇到伯伯,只想着能加入梁山,为梁山效力!” 鲁智深几人心中也是欢喜,不过都没有急着开口。 眼下林冲为梁山寨主,有老大的在的地方,这种决定权,那只有他一人说了算。 哪知道林冲摇了摇头,鲁智深几人都露出愕然之色。 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唯有杨志一脸淡漠,好似无所谓的样子。 张青脸色一白,神色一下委顿,失望而又难过。 孙二娘也是捂住嘴巴,眼眶一红,竟然泪水打转,猛地扭过身,却是背对着林冲等人。 不消一会,见她肩膀微微颤动,只怕是落泪伤心。 这下子可把鲁智深急坏了,他性子最急,又是热心肠,当即问道:“哥哥,张青他们都是打探消息的好手,入我们梁山,定然大有帮助,哥哥为何不允?” 刘黑子砸吧嘴,别看他五大三粗,却是这些大佬中的小弟弟,断然不敢出言相劝。 杨志双臂环抱,将刀夹在胸前,神色冷淡,不发一言。 杨志乃是官家出身,从内心来说,对张青这一家子,没太大的好感。 尤其是做人肉包子,着实让他心生抵触,不过碍于林冲哥哥的面子,他既不反对,也不支持。 张青舔着嘴唇,进退不得,眼巴巴望着林冲,着实很想上梁山。 “哥哥,我等若上梁山,定然遵从寨子规矩,绝不乱来。”张青恳求道,“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哥哥不喜欢,我与浑家都能改。” “哈哈哈!张青兄弟,两位都是误会了,你们两位都是有本事的,上我梁山自然是好事!”林冲一牵一引,可谓把两人的情绪给折腾得忽上忽下。 “那伯伯为何摇头,是戏耍我们夫妻两人,还是见我们可怜,才心生同情?”孙二娘侧着身子,眼眶红彤彤,显然是留下眼泪,还真是我见犹怜。 林冲没想到有这么大动静,抱拳道:“张青兄弟,妹子,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之所以摇头,只是有一件大事,需要你们来做,也就是说,你们眼下上梁山,还为时尚早。” 张青一听此话,登时大喜过望,不由得道:“原来如此,是我误会林冲哥哥意思,有什么大事,尽管说来。” “你们继续开店,不过这人肉包子就不要再卖了,往后或许能遇到一个叫武松的兄弟,你们到时候帮着照看一下,等他的事过了,你们再回梁上不迟。” “武松?不曾听闻过啊。”张青疑惑道。 “再过些日子,他的名声便会传遍江湖。”林冲肯定说道。 张青赶忙抱拳抱拳道:“既然哥哥这般说,我们便按照您说的,再次候着那位好汉。” 林冲点点头,道:“我梁山往后,定会发展壮大,两位安心在此,总有一日,你我终有相见之期。” 张青一听这话,只觉心潮澎湃:“我们夫妻二人,都听哥哥的。” 林冲又道:“金银若是有困难,只管去信到梁山,我会派刘黑子给你们送钱,你们往后也多加打探江湖消息,这对梁上极为有用。” 张青大喜过望,急忙道:“我与浑家,最是擅长此事,请哥哥放心,若有任何官府的消息,我们定会及时通报。” “好!那我等还要赶路,后面还有诸多大事要办,便不再叨扰。”林冲抱拳告别。 孙二娘倚在门边,眼眶又是一红,心中着实不舍,情不自禁道:“伯伯来日若是下山得空,还望来看看我等,我烧些拿手好菜,好生款待。” 鲁智深调侃道:“好你个妹子,只管给我家哥哥烧好吃的,莫不是把洒家给忘了?”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哈哈大笑,孙二娘这才意识到言语不妥。 林冲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瞥了一眼张青。 张青好似没事人一样,依旧笑着道:“二娘,你就会乱说话!害得林冲哥哥难堪。” ............... 【作者有话说】 有人催更吗? 第88章 孙二娘不舍!林冲弟子 孙二娘混不在意,呛声道:“张青,之前你让我陪伯伯喝酒,伯伯往后下山,我招待饭菜,有何不可?” 张青脖子一缩,见她眉头竖起,知道要发脾气。 “行的,当然行!这酒店的手艺,都要靠你,这个自然你来做主。”张青咧嘴一笑,混不在意。 鲁智深也跟着大笑道:“张青兄弟,你们莫要着急,等过些日子我们安顿好,洒家若是下山,肯定要来寻你喝酒。” 一听喝酒,一旁刘黑子壮起胆子,嘿嘿道:“张青哥哥,俺黑子也来喝酒。” 张青抱拳道:“只要诸位哥哥不嫌弃,十字坡便是诸位哥哥第二个家。我张青本事不行,喝酒还是能够豁出去的。” 众人听得这话,都是乐得哈哈大笑,心情颇好。 东边的太阳初升,天地之间,光芒万丈,煞是好看。 初晨的寒气,也被驱逐一些,林冲开口道:“青山绿水,我等后会有期。” 一番寒暄,林冲等人上马离开,没一会就不见踪影。 道路上腾起浓浓烟尘,热闹的酒店,再次回归沉寂。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落寞。 “今日方才知晓,这些英雄好汉,是个怎样的风采,还真是龙虎之姿,着实威武。”菜园子张琴忍不住感慨道。 孙二娘翻了个白眼,这娘们陪着喝了半宿的大酒,此刻眼神澄明,不见半分酒醉的模样。 还真是好酒量。 “莫看他们五六人,只怕百人之队,都奈何不了他们,除非用毒计加害。”孙二娘沉声说道。 “娘子所言不虚,林冲哥哥乃是枪棒教头,更是骑术惊人,一人一码之下,怕是横扫无敌,那叫杨志的,一看就是个猛将,话虽少,但是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孙二娘哼了一声:“那人一身傲气,眼中只有林冲伯伯,浑然不把咱们两个放在眼中,孤傲得很。只不过也正常,他过去乃是官身,何曾看得上咱们这种下九流出身的人。” “怪他作甚,人与人性格大有差异,不需要让每个人都喜欢,鲁智深与那刘黑子,不就跟我们相处得很好吗?”菜园子张青笑呵呵说道,他看得很开。 孙二娘也随便说说,心中并没有在意:“还是佩服林冲伯伯,居然能让这些猛将,心服口服,一个个甘愿跟在他的后面,这才是大有本事的人。” “嘿~~那个叫刘黑子,你别看在这群人中的辈分不高,可是那厮也是个狠手!一身武艺,只怕很是了不得。”张青负手而立,又是一阵感慨道。 “好多年了,都没见过这样的强人了,说不定这梁山往后大有一番作为。”孙二娘有些向往的说道。 她口中说中,脑海中想到都是林冲淡定沉稳的模样。 那种感觉,给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他的眼神,好似万事万物,都在掌控之中。 孙二娘做生意多年,从未见过这种男人。 张青连连点头,很是赞同道:“娘子,你怕是忘了一点,这群人自进店以来,一直喝酒到离开,都不曾卸甲,那些甲胄我都看了,全部都是重甲,寻常人这般穿戴,只怕早已无力,这些人居然跟没事人一样,实在可怕。” “我岂会不知,这些人看似大咧咧,每一个人都极为警觉,若是我等真的有一点歹意,咱们夫妻二人,此刻早已成为无头之鬼也。”孙二娘一阵后怕地道。 “还是有些舍不得啊,真想这番就跟上他们上山,跟在这样的英雄后面,做一番事业,即便身死,那也是人生一桩快事。”张青昂着头,一脸向往。 “急什么,伯伯不是说了吗?只要等到那位武松兄弟,咱们便能上山。” 张青拿出金元宝,更是觉得林冲仗义疏财。 “二娘,林冲哥哥是个龙虎之人,往后若是再见,你可不能怠慢,千万不要发脾气。”张青下意识告诫道。 “你这人说的什么话,那是伯伯,我干嘛对他发脾气,你这说的什么话。金子拿来,我拿来放好。”孙二娘翻着白眼,怎生这家伙,话里的意思,像是撺掇什么一样。 不会,张青怎么会有这个心思。 一定是老娘胡思乱想了。 张青捏着金元宝,还没捂热,比那被孙二娘一把夺去。 他干笑两声,道:“林冲哥哥送与我,好歹换算一些银子给我吧?万一……” “万一什么?这个给你。”孙二娘将金子一藏,顺手掏出几颗碎银子,塞到张青手中。 “二娘,那可是二十两黄金啊!” “怎么?看不中这点细碎银子?”孙二娘柳眉一竖,不满道,“看不中也行,那就还给我。” “嘿嘿嘿,没有,绝对没有。”张青当即认栽,可惜这大笔钱呀,本来想着留下一锭呢。 孙二娘转过身,朝着店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伯伯说了,往后不许咱们再做人肉包子。当然要用这些银钱,做其他的打算。” “你真的不做了?”张青愕然道,“我以为你就是随口应一声呢。” “既然伯伯发话,咱们自然照办,你看我像个言而无信的?”孙二娘不满道。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孙二娘不再言语,直接去了后厨,脑子中却再次浮现林冲的影子。 唉! 老娘这次也是魔症了。 ....... 数日之后,林冲一行人终于进行青州,这一路顺畅得很,并没有遇到追兵,眼瞅着进入山东地界。 众人心情都颇为畅快,今日天气转阴,温度反而不高,颇为适合远行。 “前面有一家酒店,咱们前去吃些酒,再行走一阵子,咱们就能回家。”林冲开口说道。 “好嘞,这几日忙着赶路,都吃的干粮,还得靠张青他们送的吃食。”鲁智深咧嘴说道。 杨志在一旁不做声,显然没啥意见。 刘黑子突然冒出一声:“俺有些想崔氏了,不晓得那婆娘可想我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夯货。” “没想到,你这五大三粗的,还是个想婆娘的。” 刘黑子抓着头,道:“谁让爷爷给我找个婆娘呢,实在漂亮得很,当然想了。”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很快,众人来到酒店前,径直走入酒店。 “掌柜的在吗?快些上酒肉,我等要好好吃上一番。” 正说着的功夫,从里面走出一个汉子,那人一见林冲,登时激动地跪在地上:“师父!竟是师父!” ............. 【作者有话说】 感谢老铁子辰兄弟的催更打赏!今晚加更一章! 第89章 好一个徒弟!好一个邓龙! 这个声音一出,着实惊到林冲等人。 林冲扭身一瞧,只见一个壮汉从屋内走出,扎着头发,一张方脸留着胡须,扑通一声,便跪在林冲跟前,神色颇为激动。 只是眼神中,还有些紧张,生怕林冲不认他,颇有些忐忑不安。 “你这厮是什么人,为何见人就喊师父?这可要不得。”刘黑子见林冲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上前一步,拦在方脸大汉跟前,高声问道。 那汉子跪在地上,对着林冲道:“师父,我是曹正啊,您是交过我本事的,只是我当初年轻,太不懂事,又离开东京,眼下在这里讨活。您莫不是忘了我吧?” 林冲恍然大悟,原来是操刀鬼曹正!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 不过也对,在原著剧情中,当初杨志在黄泥冈丢失生辰纲,就想投奔梁山。 哪知道丢失盘缠,一路又饥又渴,索性跑到曹正的酒店吃酒,却是吃的霸王餐。 杨志吃完便要走人,将看店的妇人击倒,后面被曹正追上,打斗二十余合,不敌落败,曹正方才知晓对方是青面兽杨志。 后面曹正将杨志请回酒店,重新安排酒食。 曹正得知杨志的遭遇后,建议他到二龙山落草。 之后杨志投奔二龙山途中,又遇到花和尚鲁智深,得知二龙山寨主邓龙不肯收留外人,两人便一同折返曹正店中,商讨对策。 那个时候,这两个人才是第一次打交道。 不想被林冲这么一改,早已大不相同。 杨志与鲁智深已是过命的交情,说起来,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原本剧情中,曹正想出一条计策,假装捉到鲁智深,绑他去见邓龙,而后趁其不备突然发难,杀死邓龙。 鲁智深与杨志成为山寨之主,曹正则辞别二人,依旧回山下经营酒店。 从这个角度来说,以鲁智深、杨志这等猛人,最终却让曹正给出谋划策。 曹正这人,也许武力值不高,然而在计谋方面,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林冲念头一闪而过,脑中登时闪过一些熟悉而陌生的记忆。 曹正这人,原剧情中,即便上山之后,似乎跟林冲也没有多大的交集。 或许一些原因,目前不得而知。 想必八十万禁军教头,只要学过林冲的本事,说起来都有师承关系。 然而,今日的林冲,早已大不同。 这曹正是个有本事的,只是机缘太差,既然主动认他为师父,那么这师徒情谊便还在。 眼下梁山正是用人之出,只要有才之人,都要兼容并蓄,方为王道。 按照目前的时间节点,用不了多久,那天王晁盖定会带着他的一帮心腹之人上山。 以林冲的脾气,不管晁盖、吴用有何神通,都要在他面前,乖乖顺从。 若是吴用那厮生出其他的心思。 哼! 吴用那个书生,一辈子最大的仰仗,自诩操控人心阴谋阳谋,无出其右。 这也是他自视甚高的缘由。 可是,林冲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林冲,王伦早已被他干掉。 不管阳谋,还是阴谋,在绝对的武力里面,都要沉默避退。 况且以林冲目前的心智,到时候只要破除吴用的傲气,他便是肝胆尽丧,没什么锐气。 不怪林冲所想甚多,实在眼下局势并不明朗。 外有强敌,内有不安分因素。 晁盖、吴用,包括以后上山的宋江,一个个都是善谋之辈,绝不能等闲视之。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个梁山,如今是他林冲的,谁若生出非分之想,那便是与他林冲为敌。 “曹正,一别多年,我还以为你去做生意,怎么停留此处?做起酒家来了?”林冲一步上前,一把扶住曹正,面带笑意说道。 曹正悬着的一颗心,骤然安定,激动地道:“师父,我给您老人家丢脸了。我也没啥出息,只能开个小店,谋个活路。” “丢脸?这世道艰难,只要还活着,那便是好事,我林冲如今落草为寇,你居然还敢认我?”林冲故意问道。 曹正捶着心口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道理,曹正还是晓得的,以前年轻不懂事,不知道多多孝敬您。 这些年在外漂泊,风吹雨打,也明白不少道理,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师父,好在老天有眼,竟让我有机会再遇到师父。 不管师父今日何等身份,在我的心中,您都是我的好师父!” “好,说得好!”一旁鲁智深大吼一声,“曹兄弟,今日的确是个好日子,林冲哥哥,又遇一员大将啊。” “哈哈哈!天助我也!”林冲大笑说道。 曹正赶紧招呼小二,让众人纷纷落座。 “浑家,赶紧端酒上菜,今日是个好日子。”曹正欢喜地说道。 登时走出一个妇人,姿色寻常,瞧着倒也贤惠。 那妇人与林冲几人见礼,便回到后厨忙活,是个话不多的普通妇人。 林冲关心问道:“曹正,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他是明知故问,原本剧情中,他都知晓,只是要让鲁智深等人明白。 曹正感慨道:“师父,前些年我为一家财主办事,来到山东做生意,哪晓得没经验,赔个底朝天,我哪里还敢回去,便在山东胡混,后来遇到我这浑家,便是入赘,后面便经营这家酒店。” 林冲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记得你世代屠户出身,屠宰牲口非常拿手。今日正好瞧瞧你的手艺。” “这是我的荣幸。” 林冲抬起手,又为曹正介绍鲁智深等人,没过一会,热腾腾饭菜端上。 众人都是又饥又渴,便是忙着吃喝,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曹正也端着酒坛子,为林冲等人倒酒。 曹正也端着酒碗,逐一敬酒。 酒过三巡,林冲开口问道:“曹正,我有一事要问你。” “师父,您尽管说来,只要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曹正拍着心口说道。 “此地不远,听闻有一座二龙山,有一群强人打家劫舍,可有此事?” “正是,不但如此,那领头的首领名唤邓龙,是个狠人!”曹正说到这里,欲言又止道,“最近这厮,还接了官府的话,说是要封锁道路,要帮助官府查找您呢。” “喔?找我?莫不是那个悬赏?”林冲出口问道。 “想必是的,不过官府后面又出了不少通告,想必那厮心动了!” 正说着功夫,外面一个年轻人狂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姐夫,姐夫,不好了,外面杀来一群山贼,是冲咱们来的!” 曹正大吃一惊,猛地起身:“啊?!这可如何是好?” ......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马上写加更的一章! 第90章 万人敌!取他项上人头【加更】 “啊?!这可如何是好?” 曹正大吃一惊,急忙道,“师父,想必那邓龙狗贼,怕是知道您路过此地,想必是奔着您来的。您与诸位哥哥赶紧上路,我与妻舅等人,先拦着再说。” 林冲一听这话,没有急着回答,目光瞥向一旁鲁智深、杨志,这两人都满意的点点头。 “曹正,邓龙那厮,我听闻残忍而阴毒,我们一去,你若是出去阻拦,后果你可知道?”林冲沉声说道。 曹正叹了口气,道:“人这辈子,都是一个死字,或早或晚,今日遇到师父,我心中欢喜不已,只想着师父能将我浑家带走,我也好放心,若是我战死,到时候在让她找个人家便是。” 一旁妻舅赶忙道:“姐夫,为何至此?” “妻舅若是怕了,便先去就是,今日我师父来,我要护他性命!”曹正不为所动地道。 杨志哈哈大笑,抬起手道:“曹正,光是你说出这番话来,你家师父也舍不得你死!” 林冲赞许地点点头,道:“还是杨兄弟最是懂我,曹正,我林冲自从杀了高衙内,早已想开,这个世道,已完全变了,我林冲既上梁山,便要将这颠倒黑白的世界,重新改换。若是这几个毛贼,便将我等吓跑,那我梁山往后还有什么名头?” “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曹正急道。 林冲站起身,环视一圈,忽而展开双臂,低吼一声:“邓龙无知小辈罢了!今日有我诸位兄弟在,莫说他有五百人,便是有一千人,两千人,老子也要取下他项上人头!” 这一声低吼,犹如猛虎之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下一刻,鲁智深、杨志、刘黑子等人,只觉得浑身热血一激,战意沸腾,瞬间就被林冲刺激的汗毛炸裂。 “好强的气势!”曹正心中惊骇不已,多年不见,再见这位师父,竟然强大至此。 “曹正,一会护持你的家人,只管看好。”林冲一边说,一边朝着酒店外走去。 没有任何犹豫,鲁智深等人也是紧随其后。 曹正站在身后,望着五六人,明明只是一个小队,然而他们愣是走出千军万马的架势。 “师父,邓龙那厮卑劣,我库房中,藏有盾牌,或许能防备一二。”曹正赶忙说道。 林冲摇摇头,道:“我等都戴着轻盾,就在马匹侧面,这帮乌合之众,只需斩杀邓龙,其余人等,土鸡瓦狗,不足为虑!” 鲁智深紧随其后,摇头晃脑,开心地说道:“一直想着跟哥哥并肩作战,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杨志也跟着说道:“这几日身上伤疤痒痒厉害,一身戾气无处发泄,既然二龙山找死,我杨志愿早点送他们上路。” 刘黑子迫不及待地抽出腰间大斧头,嘿嘿笑道:“俺最近苦练,正愁没机会施展,哈哈哈哈。” …… 曹正站在店门口,一下子傻了。 这都是什么神仙人物啊? 怎么一个个兴高采烈的? 换做旁人,听到数百山贼,第一想法便是逃命要紧,怎么师父领着的这群人,一个个好似等到好事一样,一个个兴奋得不行。 一旁的妻舅,是个年轻人,举着叉子的愕然道:“姐夫,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听到邓龙那厮前来,格外欢喜一样!” 曹正也是震惊,只是想着说道:“我家师父,当初是禁军八十万教头,枪棒功夫了得,我也是最近听江湖上人说,我这师父上得梁山,还坐了寨主之位,如今实力大增。” “姐夫,可是他们这样子,哪里像落草为寇的。”妻舅压着嗓音,一脸敬畏地道,“感觉不像是山贼,反而像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曹正深有感慨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们不像是山贼,而是朝廷的正规军!比禁军还要强大的存在。” “是啊,以前见过禁军巡视,他们的装备,似乎都比不过这几位。” 曹正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道:“不止如此,他们穿得都是重甲,那些甲胄的表面,都有雪花纹路,乃是上等钢,这种重甲,即便朝廷的武将,都没有几套,谁有一套,那都是能传宗接代的宝贝!” “他们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甲胄?” “我也不知,武备好,而且这几个人,尤其是领头几人,光看他们眼神,一个个都是杀过人的。”曹正心中激动,莫名的浑身想要发抖。 强! 他沉寂多年的血液,这一刻,都因为这一股气势,激的他都想冲出去,跟他们并肩作战。 “姐夫,你说他们能打赢吗?若是打不赢,我们怕是跑不掉。”妻舅担心的说道。 “二龙山有数百人,即便下山带着两百人,虽然我对师父很有信心,但是真的打的赢吗?”曹正的确对林冲很有信心,可是击败数百人,实在有些超过他的想象。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就逃吗?” “什么都不要说了,现在带上你姐,骑着驴子先逃,不要走大路,先进山,若是酒店没有被烧,那就是没事。没有我的消息,便不要下山。”曹正不再犹豫,一把推开妻舅,就要上前。 妻舅一把拉住曹正,吼道:“姐夫,你若是死了,我姐姐咋办?” “小舅子啊,我年纪不小,浑浑噩噩多年,活的不像个男人,我师父他们才是真正的好汉,我曹正也想像他们一样,快意恩仇,这辈子搏命一把!”曹正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次是最难得的机会,“这次是最好的机会,如果我与他们并肩作战,若是侥幸不死,往后便是有大的机会!” “姐夫……”说到这里,妻舅松开手,好似明白什么,转身就跑。 曹正转过身,从一旁的柜子中,猛地取出一套破旧的轻甲,喊着到:“师父,让我来祝你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远处的大道上,传来阵阵马蹄之音,一阵黄沙烟尘滚滚。 人还没有到,便听到一阵阵怒吼。 没过一会,便望见四五十人骑着马儿,朝着这边狂奔而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山贼,迈着两条腿,一路紧跟。 “上马!他们到了!”林冲喊了一声,转身对曹正道:“你站在这里,看我如何破贼!” 曹正目瞪口呆,好似被人施了定身咒,愣是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这气势,实在太强大。 ......... 【作者有话说】 三章完成!为老铁子辰兄弟加更!老规矩,今天更新的三章错别字,以及语句修饰,明天上午修改。 喜欢的大佬们,给点必读票。最近上测试了,喜欢的多给好评催更,对书成绩很重要。 第91章 一往无前!千万人,无敌猛将 “轰隆隆!” 一阵阵马蹄之音,不消一会,酒店之外,有一处开阔的平地,此刻簇拥一群人马,全部占据,围得水泄不通。 二龙山的旗帜,随风飘动,最前方一群骑兵,一个个穿着轻甲,持着五花八门的武器,还真是好一队乌合之众。 他们身后,围拢着一群山贼,这些人装备就差很多,全部都是步卒,人数大概两百之多。 二龙山上来便将大道堵住,突然一名小头领,轻夹着马腹,越众而出。 “远处的林冲,还有你的手下,我们乃是二龙山好汉,眼下已被官府招安,你们速速下马受降,省得皮肉之苦。” 林冲等人早已上马,听到这话,纷纷大笑。 那小头领面露愕然之色,这些人怎么回事? 死到临头,竟然还嘻嘻哈哈,毫无害怕之色? 他们才六个人,二龙山带来两百多号人。 这些人是脑子坏掉了吗? “不许笑!”小头领先是一愣,转而大怒,“死到临头,你们还敢笑。” 杨志冷笑一声,高声道:“哥哥,这苍蝇着实刺耳,看我让他闭嘴!” 不等林冲出手,杨志一扯马儿身旁的长弓,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整个速度极快,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只听“啪”的一声! 那小头领也是大吃一惊,想到没想,抓起轻盾,举起一挡! 间不容发,电光石火之间。 “啊!” 小头领惨叫一声,杨志的箭矢太快,直接掠过盾牌,当场洞穿小头领的脖颈。 箭头从后颈穿出,小头领盾牌脱手掉落,他手掌捂住脖子,鲜血哪里止不住,身子摇摇欲坠,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呼哧声。 “哗!” 二龙山众将,瞬间气势为之一夺,一个个脸色狂变,惊疑不定。 小头领终于翻身栽倒,重重砸在地上,身子一阵抽搐,地面很快渗出一团血迹,慢慢的这具身体,不再动弹。 马儿疑惑地晃动着脑袋,慢悠悠走过去,轻舔着自家主人。 可惜,这位叫嚣的小头领,一瞬间便没了性命! “哈哈哈哈!杨兄弟好箭法!”鲁智深兴奋地大吼,举起禅杖,颇为高兴。 刘黑子也是马屁狂飞:“杨志哥哥,箭法如神,杀得二龙山屁股尿流。” 杨志长吁一口气,将弓箭一别,只觉胸口一股恶气瞬间消散。 他有心立威,为林冲生脸面,好在一箭立功,没有跌掉脸面。 这一杀,意义可大不一样。 两军交战,士气大不相同。 杨志一箭杀人,二龙山原本冲天的战意,瞬间气被夺也。 杨志心中畅快,下意识看向林冲。 林冲颔首,赞道:“我有杨兄弟,大事无忧也!” 这话一出,杨志顿生知己之感,好似一身武艺,瞬间寻到效忠之人。 鲁智深笑着说道:“那哥哥我呢?” “智深兄弟,往后得做我的亲军统领,专门保护我的安全。”林冲笑吟吟道,“不知道兄弟意下如何?” 鲁智深满意道:“我不管做啥玩意,只要跟哥哥在一起,我便开心。” “那爷爷我呢?”刘黑子急着问道。 “你吗?暂时还没想好。”林冲逗弄他。 “啊?爷爷,俺不想吃闲饭,好歹找个事做。”刘黑子赶忙说道。 一旁鲁智深骂道:“你这蠢材,你家爷爷在逗你呢。好好练功便是,想得那么多作甚?”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站在酒店门口的曹正,彻底傻眼。 “这到底是咋回事?”曹正刚才急得要命,着实没想到这帮人,竟然如此强悍。 那脸上有青面胎记的男子,居然如此厉害。 “姐夫,姐姐说不走了。”曹正看得入神,小舅子跑出来,他都没有察觉到。 曹正吓得一大跳,怒道:“那婆娘干嘛不走?眼下刀枪棍棒,随时都要死人,小舅子,你不要乱来,带着那娘们先走。” 妻舅嘿嘿道:“我看他们好厉害,姐夫的师父还没出手,一旁的手下,便杀死一人!真的凶狠。” “这还没开战,若是混战,不好说呢。”曹正担心地说道。 “可是我姐说,她跟着你这些年,不求姐夫大富大贵,生不同裘死同穴,你若是死了,我姐也不想活了。” “唉!”曹正重重叹了一口气,眼眶有些湿润,只觉得心中感动,又是哀伤。 “行!今日便赌上一把!若是得活,这辈子我豁出这条命,也要给你姐姐一个快活的日子。” 那一头,二龙山上下,显然有些发懵,着实没想到林冲等人如此胆大。 “林冲,你暗箭伤人,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突然,人群中一匹骏马嘶鸣一声,走出一壮汉。 这人膀大腰圆,一脸横肉,身高马大,穿着一身甲胄,眼神凶狠,手中持着一杆长枪,腰间悬着一柄长刀。 这汉子挺直身子,高声喊道:“吾乃二龙山邓龙,接官府悬赏令,捉拿贼寇林冲!林冲,你还不下马投降。” 林冲冷冷一笑,道:“邓龙,你滥杀无辜,沿途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有违江湖道义,现在勾结官府,狼狈为奸,着实该死!我林冲在此,有本事来取我的脑袋!” “好你个林冲,还真是个不怕死的。”邓龙狞笑一声,“我听说过你的本事,可惜今日就算是生了翅膀,也是无用!” 邓龙得意大笑:“我骑兵五十之数,步兵两百,你们才六个人,今个我看你们怎么死!” 林冲一脸淡漠:“今日,我便取下你的狗头,告诉天下绿林,谁敢与我林冲为敌,你邓龙便是下场!” 话音刚落,林冲策马一冲,在他左右鲁智深、杨志等人,纷纷催动马儿,径直向二龙山阵中冲杀。 邓龙往后一退,高喊道:“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登时前排走出数十人,弯弓搭箭,登时一波箭雨飞过。 眼看箭雨如风,哪晓得这些箭矢,根本无法破开林冲等人甲胄,他们只需格挡少量箭矢。 下一刻,林冲、杨志等人,纷纷弯弓搭箭,抬手便射! “扑簌簌!” 箭无虚发,一瞬间便有人翻倒在地。 邓龙瞪圆眼睛,不敢相信,他们穿的甲胄,居然能抵挡弓箭! “糟糕!他们的箭法怎么这么好?难道是军中的神射手?”邓龙大吃一惊,高喊一声:“冲!都给我冲!把他们都砍了!” ............ 第92章 惊掉一地下巴!这特么也行? “冲!都给我冲!把他们都砍了!” 邓龙一声大吼,登时骑兵带头冲锋,接近着数百步卒紧随其后。 “任你林冲武功盖世,老子两三百人,累也能把你给累死!”邓龙没有急着冲锋,生怕被对方抢先干掉,而是压阵在后方,由一群亲兵保护着。 曹正在远处看着,神色大变,侧着身子道:“小舅子,速速带你姐离开,我要帮助师父!” “姐夫,姐夫……你不能去啊!”妻舅抬手便抓。 哪知道,曹正早有防备,身子一动,整个人便狂奔而去,往战场上冲杀。 小舅子扑个空,脸色一白,哪里追得上姐夫,急得猛跺脚。 “这该死的二龙山,真的想把他们都干死!”妻舅一阵大叫,扭过身,却是姐姐走了出来。 “你姐夫还是去了吗?”曹正老婆,名唤柳氏,此刻站在门口,一脸伤心。 “姐姐,都怪我,是我没有拦住他,我这就去把他拉回来。”妻舅急躁地说道。 “不怪你,他是个想做大事的人,心中总有一股志气,只是命途坎坷,总是遇到倒霉事,由他去吧!若是这次咱们要死,便一起死了!”柳氏叹了口气,推着弟弟道,“你速走,莫要平白丢了性命,你是柳家的独苗,咱们爹妈走得早,我不能让你没了性命。” “我才不走呢,那林冲好生厉声,我觉得姐夫说得没错,那个人是大英雄,我要跟着他做一番大事业!”妻舅忽而眼神一亮,望着远方混战的场景。 柳氏一惊,不可置信地道:“我的傻弟弟,你在说什么?他们都是强人,舞刀弄枪的武人,你平素就是个文弱年轻人,怎么跟他们一起?” 妻舅摇着头,不知为何,他好似着魔一样:“姐姐,你不懂,姐夫从未像今天一样!你发现没有,他望见那林冲的时候,眼睛里面都在发光!” “这个……”柳氏一听这话,稍稍愣住,“那林师父,一身正气,气度不凡,看着就是大人物。” “姐姐,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林冲威势好强,他根本不怕这些二龙山的贼寇,若是他们能赢,我想跟着他们上梁山。” “你疯了吗?!好好的老百姓不做,为何要做山贼?”柳氏急忙反对。 “姐姐,姐夫说的话,一下子也点醒了我,人这辈子很短,我都二十多岁了,若是一直依靠姐姐、姐夫,以后顶多开个酒店罢了,可是我不想这样,我想做大事,成大业,想跟那些厉害的人一起,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妻舅想到这里,登时信心百倍,好似发现人生的理想。 柳氏还想劝说,想了一想,还是叹口气道:“算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若是你姐夫无恙,上得梁上,我们这身份,也只有跟着去了。” “好嘞!那我们现在?” “看着吧,若是他们都死了,咱们一起死就是了。”柳氏好似想开一样,将院门一关,两个人探着脑袋望着。 这一刻,空旷的地带喊杀震天。 林冲一群人,六人为组,并肩而行,这是军中最为严谨的骑兵冲锋阵型,加上早就配置好的长枪,全部一码横抬! 至于二龙山的乌合之众,哪里能媲美? 别看前方一群骑马武夫,说难听就是骑着马的步兵。 专业的跟杂鱼的能媲美吗? 林冲这群人选取的马匹,都是当初系统奖励的精良战马,别看六个人并肩齐驱,可是展现出来的威势,这一刹那,犹如千军万马,实在骇然。 “杀杀杀杀!” “冲冲冲冲!” 黑色玄甲之下,林冲等人瞬间冲入二龙山军阵当中! “轰隆隆!” 巨大的响声,犹如惊天神雷,一阵刺耳的声音,下一刻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原本想支援的曹正,刚跑到一半,愣是被眼前的场景彻底震惊。 他怔怔的定在原地,放眼望去,林冲这一波冲击,犹如一柄锋利的大刀,一下子砍在豆腐上! 洞穿! 完全的洞穿! 刚猛而可怕的冲击力之下,迎面十几名二龙山骑士倒飞而出,全部撞飞,下一刻战马嘶鸣。 “咔嚓!”呼啸而过的战马,那些掉落的山贼,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登时被乱马踩得筋骨尽断。 庞大的冲击力,可想而知,一瞬间凿杀百米,瞬间将二龙山的散乱阵型个打个底朝天。 “嘶~~这……这……无敌也!”曹正惊呼一声,仅是一个回合,林冲他们配合有序,二龙山瞬间折损二十多人。 “这也太强了吧!”远处酒店,妻舅探着脑袋,眼睛里光芒四射,艳羡的不行。 柳氏一介女流,可也是瞧得清楚。 “一个照面,二龙山便有伤亡,那些人好似一样。” 妻舅嘿嘿笑道:“我就说嘛,他们简直比禁军还强!” 那一头,林冲等人调转马儿,喊道:“再特娘的冲几个来回!” 杨志也是高声道:“三个回合,他们士气必崩!” “哈哈哈哈!爽!太爽也!”鲁智深仰天大笑。 “驾!驾!驾!驾!” “唉呀妈呀!怪物!这些都是怪物!”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这些人,是骑兵!他们是真正的骑兵。” “逃啊!快逃命。我就是混口饭吃啊。” …… 哪知道,林冲这边刚调转码头,那边的步卒直接士气崩塌,瞬间丢着旗帜和刀兵,不要脸的做鸟兽散。 “混蛋!你们跑什么!我是寨主,你们往哪里跑!”邓龙彻底傻眼,这特么的到底咋回事? 明明是三百人对六个人,怎么对方一个冲锋,就把他们军阵给打崩了呢? 开什么玩笑! “回来,都给我回来!否则,老子杀了你们!”邓龙怒吼着,然而逃跑的手下越来越多。 林冲等人哈哈大笑,暗想着邓龙名不副实,一战而溃,简直弱的可怕。 刘黑子狞笑道:“爷爷,让俺去把邓龙给拿下,让他给爷爷磕头!” 林冲笑着说道:“也好,这些日子,也看看你的本事长进没有。” 刘黑子问道:“爷爷,要活的,还是死的?” 林冲不置可否,一旁杨志骂道:“生死之间,得看邓龙那厮!” 邓龙那头,也发现大事不妙,扭身就要跑。 哪知道,退路不知不觉已断。 林冲嘲讽道:“邓龙,方才你的勇武,现在去了哪里?怎么?想逃?” ........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些累,状态不太好。给点票票吧。 第92章 惊掉一地下巴!这特么也行? “冲!都给我冲!把他们都砍了!” 邓龙一声大吼,登时骑兵带头冲锋,接近着数百步卒紧随其后。 “任你林冲武功盖世,老子两三百人,累也能把你给累死!”邓龙没有急着冲锋,生怕被对方抢先干掉,而是压阵在后方,由一群亲兵保护着。 曹正在远处看着,神色大变,侧着身子道:“小舅子,速速带你姐离开,我要帮助师父!” “姐夫,姐夫……你不能去啊!”妻舅抬手便抓。 哪知道,曹正早有防备,身子一动,整个人便狂奔而去,往战场上冲杀。 小舅子扑个空,脸色一白,哪里追得上姐夫,急得猛跺脚。 “这该死的二龙山,真的想把他们都干死!”妻舅一阵大叫,扭过身,却是姐姐走了出来。 “你姐夫还是去了吗?”曹正老婆,名唤柳氏,此刻站在门口,一脸伤心。 “姐姐,都怪我,是我没有拦住他,我这就去把他拉回来。”妻舅急躁地说道。 “不怪你,他是个想做大事的人,心中总有一股志气,只是命途坎坷,总是遇到倒霉事,由他去吧!若是这次咱们要死,便一起死了!”柳氏叹了口气,推着弟弟道,“你速走,莫要平白丢了性命,你是柳家的独苗,咱们爹妈走得早,我不能让你没了性命。” “我才不走呢,那林冲好生厉声,我觉得姐夫说得没错,那个人是大英雄,我要跟着他做一番大事业!”妻舅忽而眼神一亮,望着远方混战的场景。 柳氏一惊,不可置信地道:“我的傻弟弟,你在说什么?他们都是强人,舞刀弄枪的武人,你平素就是个文弱年轻人,怎么跟他们一起?” 妻舅摇着头,不知为何,他好似着魔一样:“姐姐,你不懂,姐夫从未像今天一样!你发现没有,他望见那林冲的时候,眼睛里面都在发光!” “这个……”柳氏一听这话,稍稍愣住,“那林师父,一身正气,气度不凡,看着就是大人物。” “姐姐,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林冲威势好强,他根本不怕这些二龙山的贼寇,若是他们能赢,我想跟着他们上梁山。” “你疯了吗?!好好的老百姓不做,为何要做山贼?”柳氏急忙反对。 “姐姐,姐夫说的话,一下子也点醒了我,人这辈子很短,我都二十多岁了,若是一直依靠姐姐、姐夫,以后顶多开个酒店罢了,可是我不想这样,我想做大事,成大业,想跟那些厉害的人一起,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妻舅想到这里,登时信心百倍,好似发现人生的理想。 柳氏还想劝说,想了一想,还是叹口气道:“算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若是你姐夫无恙,上得梁上,我们这身份,也只有跟着去了。” “好嘞!那我们现在?” “看着吧,若是他们都死了,咱们一起死就是了。”柳氏好似想开一样,将院门一关,两个人探着脑袋望着。 这一刻,空旷的地带喊杀震天。 林冲一群人,六人为组,并肩而行,这是军中最为严谨的骑兵冲锋阵型,加上早就配置好的长枪,全部一码横抬! 至于二龙山的乌合之众,哪里能媲美? 别看前方一群骑马武夫,说难听就是骑着马的步兵。 专业的跟杂鱼的能媲美吗? 林冲这群人选取的马匹,都是当初系统奖励的精良战马,别看六个人并肩齐驱,可是展现出来的威势,这一刹那,犹如千军万马,实在骇然。 “杀杀杀杀!” “冲冲冲冲!” 黑色玄甲之下,林冲等人瞬间冲入二龙山军阵当中! “轰隆隆!” 巨大的响声,犹如惊天神雷,一阵刺耳的声音,下一刻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原本想支援的曹正,刚跑到一半,愣是被眼前的场景彻底震惊。 他怔怔的定在原地,放眼望去,林冲这一波冲击,犹如一柄锋利的大刀,一下子砍在豆腐上! 洞穿! 完全的洞穿! 刚猛而可怕的冲击力之下,迎面十几名二龙山骑士倒飞而出,全部撞飞,下一刻战马嘶鸣。 “咔嚓!”呼啸而过的战马,那些掉落的山贼,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登时被乱马踩得筋骨尽断。 庞大的冲击力,可想而知,一瞬间凿杀百米,瞬间将二龙山的散乱阵型个打个底朝天。 “嘶~~这……这……无敌也!”曹正惊呼一声,仅是一个回合,林冲他们配合有序,二龙山瞬间折损二十多人。 “这也太强了吧!”远处酒店,妻舅探着脑袋,眼睛里光芒四射,艳羡的不行。 柳氏一介女流,可也是瞧得清楚。 “一个照面,二龙山便有伤亡,那些人好似一样。” 妻舅嘿嘿笑道:“我就说嘛,他们简直比禁军还强!” 那一头,林冲等人调转马儿,喊道:“再特娘的冲几个来回!” 杨志也是高声道:“三个回合,他们士气必崩!” “哈哈哈哈!爽!太爽也!”鲁智深仰天大笑。 “驾!驾!驾!驾!” “唉呀妈呀!怪物!这些都是怪物!”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这些人,是骑兵!他们是真正的骑兵。” “逃啊!快逃命。我就是混口饭吃啊。” …… 哪知道,林冲这边刚调转码头,那边的步卒直接士气崩塌,瞬间丢着旗帜和刀兵,不要脸的做鸟兽散。 “混蛋!你们跑什么!我是寨主,你们往哪里跑!”邓龙彻底傻眼,这特么的到底咋回事? 明明是三百人对六个人,怎么对方一个冲锋,就把他们军阵给打崩了呢? 开什么玩笑! “回来,都给我回来!否则,老子杀了你们!”邓龙怒吼着,然而逃跑的手下越来越多。 林冲等人哈哈大笑,暗想着邓龙名不副实,一战而溃,简直弱的可怕。 刘黑子狞笑道:“爷爷,让俺去把邓龙给拿下,让他给爷爷磕头!” 林冲笑着说道:“也好,这些日子,也看看你的本事长进没有。” 刘黑子问道:“爷爷,要活的,还是死的?” 林冲不置可否,一旁杨志骂道:“生死之间,得看邓龙那厮!” 邓龙那头,也发现大事不妙,扭身就要跑。 哪知道,退路不知不觉已断。 林冲嘲讽道:“邓龙,方才你的勇武,现在去了哪里?怎么?想逃?” ........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些累,状态不太好。给点票票吧。 第93章 梁山威名!所向披靡,震慑宵小 战马嘶鸣,二龙山兵败如山倒,可谓摧枯拉朽,无可抵挡。 说是乌合之众,简直是高估他们。 “只是一个冲锋,这群山贼,气势为之一夺,连清风寨都不如。”林冲淡淡一笑,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二龙山算是个好名字,可惜这邓龙,回头得改个名字,改叫邓虫儿,算是最好。”杨志冷不防地嘲讽道。 “哈哈哈哈!虫儿,好一个邓虫儿,想必是那绿色小虫,一脚踩上去,喷出绿浆来,爆开一滩,嘿嘿嘿,好玩得很。”刘黑子直接来个画面感超强。 鲁智深也道:“本以为是个和尚,没想到头发留得挺多,倒是让我没想到。那厮,你这山寨之主做得太差,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啊。” 邓龙勒紧缰绳,听到这帮人冷嘲热讽,气得浑身发抖,唯一能指望的,还是周围三十多亲卫。 眼下,他进退两难,细细一想,极为不服,还是打算搏命一把! “林冲,你莫要猖狂,你与官府作对,迟早要落个败亡结果,眼下还是乖乖就擒,省得往后受凌迟酷刑。”邓龙阴仄仄说道,“尔等大闹东京,朝廷震怒,你们梁山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也!” 林冲晃了晃身子,道:“梁山的未来,还轮不到你这条死狗来牵扯!” 刘黑子勃然大怒:“邓龙,你这狗贼,看我今天拿下你的脑袋。” 邓龙心中已乱,他实在没想到,梁山众六人,居然比官军还要勇猛,不管是他们的武备,还是骑术水平,那都是万中无一,简直无可匹敌。 这个林冲,到底从哪里找来的猛将? 这些人物,怎么会来做梁山贼寇呢? 想不通,简直想不通啊! 简直特么的没有天理! 为什么老子辛苦多年,身边就没有这样的猛人? “上上上!先给我杀了那黑脸怪。”邓龙骤然反应过来,瞅着那黑脸大汉,方才便是那家伙叫得最是难听。 特么的,先杀一个是一个! 围拢在邓龙身边的都是多年心腹,此刻都是催动战马,朝着刘黑子冲杀而去。 刘黑子一手持轻盾,一手拿着大斧,便是一通乱杀。 邓龙不断往后拉,猛地弯弓搭箭,就要射刘黑子。 “小贼,好大的狗胆!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战一场!”杨志也是弯弓搭箭,瞬间瞄准邓龙。 邓龙那厮吓的身子一抖,哪里还敢下手。 刘黑子杀入人群,横冲直撞,仗着一身蛮力,不断有人被他砍翻,那群山贼,愣是没有一人靠得近。 “没想到这厮,原本就是假把式,还是个惜命的。”鲁智深不屑道。 杨志也奇道:“刘黑子这小子,本事长进不少,这套斧法,何人传授?竟有微妙在其中。” 林冲哈哈一笑,道:“当初偶然的一道人传授,我看刘黑子适合,便传授一些,可惜那小子只能记住七八招,不过光看七八招,想必也是够了。” 杨志大吃一惊,不由地惊道:“什么道人?如此厉害?仅仅掌握七八招,竟如此厉害,若是学全,那还了得?” 林冲打个哈哈,胡诌道:“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也许是个云游高人吧?” 杨志面露羡慕之色:“哥哥的气运还真是好,若是我有这样的机缘,该有多好。” 鲁智深一旁道:“机缘这个东西,强求不可得呢。” 杨志骤然一醒,急忙道:“师兄说的有理,是我贪心了。” 那一头,刘黑子犹如一条黑豹,愣是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二龙山其余人马,早已鸟兽散,唯有邓龙等人还在苦苦支撑。 邓龙想偷袭,可是远处的林冲等人,一直防备着,眼瞅着那黑厮,将他亲卫一个个砍翻下马。 他的一颗心,犹如打鼓一样,若是再不将他宰了,怕是要拿大斧头,拿他的脑袋使劲。 邓龙心一横,厉声道:“那黑脸鬼,可敢与爷爷一战!” 刘黑子杀得满头大汗,正是凶性大发的时候,听邓龙一声嚷嚷,他催动马儿,便是一阵猛冲! 远处曹正手中的长刀,“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这都是些什么神仙?一个个杀人如杀鸡。” 远处的小舅子也跟着凑过来,道:“姐夫,你怕是用不上了。他们都是杀神降临,一个冲锋,二龙山山贼居然垮了。” “是啊!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以前听说书,说以少胜多,总是觉得是戏文中编的,眼下才知道,这是真的啊!”曹正赶忙捡起长刀,摇着头道,“怪不得师父说,让我一旁看着就行!现在看,我还真是孤陋寡闻,犹如井底之蛙。” “姐夫,我们都入梁山吧!” “你也是这多么想的?”曹正又惊又喜。 “我跟姐姐都说了,那林冲大人,一看就是有本事的,我们跟在他后面,一定能有一番造化前途。” “好!小舅子,不管如此,我们这次一定要跟他们上梁山。” 那一头,刘黑子与邓龙冲杀在一起。 杨志高喊一声:“你们都让开,谁敢上前帮忙,我杨志手中弓箭绝对不客气。” 果然,邓龙的亲卫们,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哪里还感动? 邓龙勃然大怒,只觉一万头野马奔腾。 那脸上有青斑的浑蛋,简直可恶。 “罢了!今日若死,也要把这黑脸丑鬼杀了,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想到这里,邓龙猛催马儿,抬起手中长刀,便往刘黑子脑门上砍。 刘黑子身子一歪,避开长刀,反手一顶,大斧头猛地一砍! “叮!” 一刀一斧,猛地撞在一起。 “啊!这厮好大的气力。”邓龙心中叫苦不迭,没想到这黑脸汉子,一番连战,竟然还有余力。 邓龙龇牙咧嘴,猛地一顶,一下子震开刘黑子的骨头,猛地催马,便要逃命。 “狗贼,我看你往哪里跑!”刘黑子杀得双目赤红,只觉得从未像今日这般痛快。 哪知道,邓龙猛的一个侧身,突然从身后披风后取出一物,那厮手法隐蔽,根本不知道那是何物。 邓龙反手一抬,却是一张小巧弓弩! “黑子,小心!”鲁智深大急,赶忙示警! 可惜,弓弩触发极快,眼瞅着弩箭破空,就要射穿刘黑子脑袋。 刘黑子脑子一空,喊道:“糟也!浑家,俺黑子要死也!” ............ 第94章 二龙山!占山为王!新的据点! 众人俱是大惊失色,刘黑子闭上眼睛,只觉得这次要死翘翘,怕是连那崔氏又要守寡。 还真是个铁扫把啊! 愣是把老子克死哟。 “铿!” 一声脆响,却是凌空飞射两支箭! 一支箭正中飞出去的弩箭,另一支箭却是射在邓龙手腕。 “啊!”邓龙痛呼一声,手腕一抖,弓弩掉落在地。 林冲将弓箭一收,脸色一冷,吼道:“还愣着作甚?砍了他!” 刘黑子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原来那弩箭居然被凌空拦截,竟然落在地上。 他下意识摸了摸心口,长吁一口气,只觉得捡回一条性命。 “爷爷神射!杨志哥哥厉害!” 刘黑子一边大赞,一边催动马儿,朝着邓龙杀去。 “狗贼,胆敢暗算老子,看我把你大卸八块!”刘黑子狂怒,一声怒吼。 邓龙吓得魂飞魄散,一只手鲜血淋漓,扭头一看,那黑脸怪挥舞着两柄大斧头,简直要吃人一样。 “妈呀!” 邓龙吓得浑身发软,手忙脚乱,却是猛扯马儿。 哪晓得马儿吃痛,高高跃起,一下将邓龙甩下马来。 “糟也!完也!” 邓龙刚落下马,急忙翻身而起,哪知那黑脸怪,也是高高跃起,迎着他的脑袋砍来。 “该死!” 邓龙赶忙挥动朴刀,猛地一挡。 可是,他一只手的力量,哪里挡得住。 “去死吧你!”刘黑子狞笑一声,反手一斧,却是迎着脖颈一斩。 “噗哧!”一声,邓龙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便横空而出。 他最后的意识,只觉得越飞越高,眼前一阵阵发黑。 “咚!”的一声闷响,硕大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一圈。 那一头,曹正眼疾手快,一阵狂跑,在地上捡起一柄长枪,将邓龙脑袋一戳,高高举起。 “邓龙已死,还不投降,饶恕尔等性命!” 这一声吼,犹如催魂之音,那些尚未跑远的山贼们,听到这话,纷纷放下武器。 林冲点点头,暗想这曹正倒是个聪明人。 杨志看在眼中,也是面露赞赏之色。 “方才哥那一箭,简直是神射也!我不如也。”杨志心服口服,“凌空射中弩箭,这样的眼力,试问这天下又有几人?” 杨志嘴上说着几人,实际上在他的心中,压根没有旁人能做到。 弓弩射速本就快速,千钧一发之间,林冲居然能够一气呵成,说明邓龙拿出弓弩的刹那,自家这位哥哥怕是早有戒备。 “这是何等的洞察力啊!”杨志不敢细想,越是深思,只觉得这位梁山的大当家,简直无所不能一样。 弓马娴熟,简直是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杨志对自家的箭术极为自信,然而眼见这凌空一射,那也是叹为观止,不服不行。 林冲淡淡道:“杨兄弟莫要谦虚,方才你是没有准备,若有准备,一样手到擒来。” “哈哈,哥哥真会安慰人。”杨志笑笑,可没打算当真。 两人一波商业互吹,那一头,刘黑子一路小跑而来,扑通跪在林冲马前:“爷爷,俺轻敌,给您丢脸了。” 林冲哈哈大笑:“你小子就会卖乖,今日算得有功劳,回去领赏。” 刘黑子乐不可支,跪在地上,喊道:“爷爷真的不怪俺?” “你娘的再也不起来,老子让你跪着回家。”林冲将弓箭收拢,朗声说道。 刘黑子嘿嘿憨笑,起身道:“那邓龙简直是个孬种,方才砍他,竟已吓得大小便失禁,这样的鸟人,竟然还能当个寨主!还真是让俺瞧不起。” 林冲不急着回答,而是瞥了一眼杨志。 杨志心领神会,喊着鲁智深道:“师兄,我等与曹正兄弟一起,将二龙山这些散兵游勇收拢,回头再行商议,如何?” “当然!”鲁智深自然没有异议。 林冲翻身下马,径直去了曹正酒店,那妻舅的青年,殷勤地搬来靠椅,让林冲坐镇前厅。 林冲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上,刘黑子扛着大斧头,站在他身侧,犹如一尊黑脸门神。 “这厮倒是像个放大版的李逵,只不过,这货可比那李逵强上太多。”林冲瞥了一眼刘黑子,心中舒坦。 人活一世,犹如草木春秋。 然而,想要做大事,周围没有忠心之辈,那也是万万不行。 尤其是行的是卖命的大业,若一个不忠,那便是灾祸。 林冲望着远处,曹正果然是有谋略的,尽管不晓得他说什么,没过一会,真的收拢不少残兵败将。 没过一会,这群人竟被杨志、鲁智深带走。 唯有曹正一阵小跑而来。 正在这时,林冲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击败二龙山山贼!奖励【百毒不侵】体质。” 林冲嘴角扬起一抹轻笑,在二龙山贼寇出现的刹那,系统便发布这个隐藏任务。 击败二龙山山贼,奖励百毒不侵! 这个奖励,看似鸡肋,实际上却是一个极为逆天的存在。 要知道,这可是古代,眼下问题还不大,可是往后伴随着实力扩张,下毒绝对会成为他的危险之一。 现在,加持百毒不侵的身体,即便有人给他下毒,他也没有事。 想到这里,林冲心中越发得意,只觉得大势在握的畅快感。 他念头闪动,想得虽多,但是也不过几秒钟时间。 那一头曹正则走过来,抱拳道:“师父,今日所见,着实震撼我等,如今师父斩杀邓龙,徒弟有一计,想给师父参详一二。” 林冲好奇道:“你且说来。” “二龙山地势险要,而且眼下这二龙山的将兵也不少,最关键二龙山位置险要,占据青州要地,若是往后师父扩大梁山,攻打周边州县,若有二龙山呼应,岂不是好事一件?” “喔?你的意思是说,让人镇守二龙山,在这里另起炉灶?”林冲似笑非笑道。 “没错,我想鲁智深、杨志两位哥哥最是合适,他们两人一同来做寨主,我在山下继续开我的酒店,前后呼应。” “好!好你个曹正,果然是个好头脑,那便这么办!”林冲高兴地起身,拍着曹正肩膀,“只是,我那两位兄弟都想跟我回梁山,若是你能说服,那此番计策,才能施展。” 曹正抱拳道:“若师父不嫌弃,我来做这说客。” 林冲心中一乐,暗想老子等的就是你这话。 ....... 【作者有话说】 老规矩!今晚各位大佬先看,明天上午精修稿子。 第95章 第二据点!林冲的野心 拿下二龙山据点,乃是林冲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这个山寨,进可攻,退可守。 在原剧情中,曹正便是与杨志、鲁智深等人谋划,拿下二龙山,之后武松、母夜叉等人都是到二龙山落草。 一直到三山聚义的时候,二龙山的好汉,方才与梁山汇聚。 眼下林冲心思志在扩张地盘,乃是要与朝廷分庭抗礼。 那首先要将山东给彻底拿下。 这里面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武备力量要足够强大,足够的地盘以及人口,短期战争靠精兵。 可若是想要谋算天下,便要有足够的人口,以及源源不断的赋税收入。 没钱、没粮,谁跟你后面打仗? 光靠仁义,那是远远不够的。 最关键武松这人,武力值惊人,往后定会是他的步军头领,这样的人,乃是万人敌的猛将。 有二龙山提前预备,时机到了,武松也能顺利上山。 现在他来了,武松眼中的哥哥,那只能是他林冲一人。 与此同时,二龙山也可以发展势力,到时候机会成熟,由点成面,一旦形势大好,便是占据一大片地盘。 饭要一口口吃,有些事情,需要早做准备。 曹正这人,林冲看好的缘故,在于他擅谋,有此人在二龙山,便是军师一样的存在,这人最缺的是发挥才能的舞台。 只要给他舞台,那定然会有大大的惊喜。 林冲见曹正主动请缨,笑着问道:“曹正啊,他们二人,原本都是提辖,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你打算如何说动他们?” 曹正晓的师父在考验他,也不矫情,开口道:“那两位哥哥,虽然都是做过军官,但是两人性情大大不同。偏偏两人都能独当一面,我才敢这么说。” “好!他们正好过来,正好听听你的高见。”林冲点点头。 人都是会变的,这点林冲心中一直都有数。 最关键一点,他往后若要造反,偌大天下,光靠他一个人是万万不行的。 有些事,他能做,却不需要去做。 有些事,他可以不做,然而就必须亲身去做。 想要做一个上位者,他需要学习,而这个阶段,就是发现人才的时候。 原本剧情中的一百零八将,不管是晁盖也好,还是宋江那厮,毫不夸张的说,在很多方面都没有将众将的本事,发挥到极致。 现在不一样,林冲那是要尽可能的给他们平台,让他们肆意施展。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唯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独挑大梁,方才能够让梁山越发强盛。 至于他林冲,需要做的是统筹全局,制定战略,以及制定规则,牢牢树立权威。 “林冲哥哥,何事如此开心?莫不是斩了邓龙脑袋缘故?”鲁智深提禅杖,笑呵呵道。 杨志望着刘黑子,称赞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原本我是不信的,今日一见你这黑子,还真是让我感慨不已。” 刘黑子瞬间飘了,被杨志大佬给夸赞,还真是开心。 他激动得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顾着傻笑。 鲁智深一旁调侃道:“你斩了邓龙脑袋,那厮再不顶用,好歹也是山寨之主,这样的功劳,回去定会重赏,到时候崔氏肯定要好好伺候你。” “哈哈哈哈!小爷爷就会笑话俺。小爷爷说得没错,崔氏一天到晚让我成器,说是要立下功劳,今个算是给她长脸了。”说到这里,刘黑子欢喜地晃着脑袋,转而又咂咂嘴,颇有些感慨地道,“今个还要多谢爷爷救命,否则俺就黑子只有功劳,没有小命享用。” “哈哈哈哈!这厮说话越发的秀气!” “你这夯货,倒是说得透彻!” “不错,不错,还晓得命儿是谁救的。” “往后打仗多放几个心眼。” …… 一阵嬉闹之后,杨志沉声说道:“我已安排人,将邓龙脑袋悬挂到前方大道口,还写了告示。” 林冲点头道:“杀鸡儆猴,以儆效尤,朝廷的那些狗官,想要驱虎吞狼,指使这些山贼,互相纠缠。今日邓龙一死,也好震慑周边那些山寨,若有不怀好意之辈,让他们看看邓龙的下场。”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鲁智深开口道:“那些邓龙的亲兵,纷纷投降我等,他们方才帮着我们收拢残兵,那些人若是不管不顾,我想迟早还会变成流窜匪徒,到时候反而麻烦。” 林冲故意问道:“那师兄的意思呢?” 鲁智深嘿嘿一笑,道:“我就是个莽夫,若是看怎么处置,洒家还真没个主意。” 林冲微微一笑,望向杨志,问道:“杨兄弟,有何高见?” “最好是带走!”杨志想了想,果断说道。 林冲心中一动,不再多言,而将目光瞥向曹正。 曹正心领神会,知道师父给他铺垫差不多。 他走出一步,抱拳道:“两位哥哥,小的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想跟两位商议一番。” 鲁智深见他神色郑重,下意识问道:“曹正兄弟,有何良策,尽管说来。” 曹正深吸一口气,道:“两位哥哥都是英雄人物,往后都是要做大事的,只是今日斗胆问一句,两位哥哥是想着舒坦,还是说,能为我家师父分忧呢?” 这句话一出,可谓掏心窝的话。 换做旁人这么问,怕是会让人心生不悦。 然而,鲁智深、杨志两人那可大不相同。 两人都是将林冲看得极重,可谓生死与共,更是过命的交情。 杨志当即道:“我的命都是林冲哥哥救的,他有困难,我何惜此身?” 鲁智深也道:“曹正兄弟,这等客套话莫要说,也容不得你在这里瞎猜。” 曹正抱拳道:“两位哥哥勿怪,我曹正只是个不经事的,所以想确认一二。现如今梁山正是壮大之时,然而梁山的危机也是重大,两位哥哥乃是我师父的心腹之人,眼下便有一个大机缘,需要两位哥哥相助才行。” 鲁智深一愣,下意识瞥了一眼杨志。 杨志是个聪明人,曹正这么一点,瞬间秒懂,他下意识道:“你的意思是说二龙山?” 曹正赶忙道:“哥哥聪慧,眼下收拢邓龙残兵败将,他们这群人损伤不大,两位哥哥做二龙山的寨主,扩展势力,这样青州境内,将二龙山发展壮大,还可以衔接商路,两位哥哥若能经营好二龙山,对梁山之帮助,简直是天大之功啊。” 杨志心中一动,下意识看了一眼鲁智深。 鲁智深扭着头,道:“我这人随便,林冲哥哥让我作甚,我便作甚。” 杨志一心想要证明自个,一直想着在给林冲立功,好报答救命赏识之恩。 杨志当即道:“林冲哥哥,我觉得曹正说得有理!这二龙山咱们不能丢。” 听到这话,林聪微微一笑,曹正不错,这三言两语,让他们自个说出来了。 ....... 第96章 曹正的小舅子是个鬼才 林冲重新坐回靠椅,挺直背,一脸认真地道:“杨兄弟有何高见?我想听上一听。” 杨志也是聪慧,不急着回答,笑着道:“我觉得曹正兄弟说得有道理,他在这里开酒店,想必对二龙山周围熟悉得很,不如让他说说。给我们参考一二,岂不是更好?” 曹正心中一动,早有准备,当即道:“我的意思简单得很,二龙山乃是险要之地。最关键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篓子里面。梁山眼下乃是众矢之的,若是杨志、鲁智深两位哥哥,苦心经营二龙山,扩展实力,一旦发展壮大,便能够成为梁山极大的助力!” 杨志神色一动,道:“你继续说。” 曹正心中一宽,道:“二龙山扼守官道,雄踞青州,还能够远眺孟州,来回商旅颇多,如果二龙山做大,便能与梁山守望相助。” “好!说得极好!”鲁智深瞬间明白,“林冲哥哥,我觉得曹正兄弟说得极有道理。往后梁山若想要扩展,必须有多个节点,万一梁山有事,我等也能守望相助。” 曹正得到众人支持,神色一震,继续道:“两位哥哥都有治军经验,二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正是经营的好地方,加上眼下有数百手下正好能够发展壮大。我在这里开店,还能够传递消息,说不定往后又有不一样呢。” 杨志大喜,下意识道:“曹正兄弟说得没错,这二龙山的确能作为第二个梁山,我们在这里发展势力,可以与梁山守望相助。” 鲁智深点点头,道:“天香产品运输,有我们在,还能作为节点,这个主意极好。对了,张青他们相距不远,若是这般的话,等于好几个节点打通,很多事情,都能照应到。” 林冲见两人都是满意,笑着说道:“两位兄弟都是眼界高明之辈,这般一说,都是踩到要点。以我的意思,这二龙山若是丢弃,便是浪费。一旦我们离开,这帮散兵游勇,肯定会冒出另一个邓龙出来。眼下我们商路打开,万一天香产品畅销,肯定要依靠诸多商路,山东境内,咱们是一定要确保无忧。” 鲁智深一摸光头,大声说道:“哥哥说得极是,这二龙山不能荒废不管,若是来日成了别家的地盘,岂不是亏大了。” 杨志也是点头,当即拱手道:“哥哥若是信我,便让我与师兄一起,经营二龙山。” “好!两位亲自操劳,我如何不放心呢?”林冲大喜过望,赶忙起身道,“二龙山交给两位,我有一事要交代。” “哥哥请说。” “若有一天,武松来投,你们记得关照一二。” “那是自然,哥哥既然如此看好这人,我们定会将他当作亲兄弟一样看待。”杨志点头说道。 曹正大喜,赶忙道:“那今日好好庆祝一下。浑家,赶紧去端来酒肉,我要与诸位哥哥好好吃酒。” 杨志摆手道:“不急,我打算与师兄先上山,曹正兄弟最好与我们同去,毕竟我们对二龙山的情况并不清楚,等到把山上安置好,咱们再庆祝不迟。” 林冲赞同道:“杨兄弟所言有理。刘黑子,你与他们同去,若有人敢放肆,用你的斧头教他们做人。” “好嘞!” 杨志几人也不矫情,当即骑马离开。 曹正、刘黑子紧随其后,唯独留下曹正的家人。 那柳氏走上前,给林冲施礼,道:“伯伯稍待,我去后厨忙活。” 林冲颔首,目光望向一旁瘦高男子。 那男子也在看林冲,一旁柳氏嘱咐道:“弟弟,好生招待伯伯,不得怠慢。” “我晓得,姐姐,这样的大贵人,我岂会乱来。”曹正妻舅不满地哼了一声,显然不想在林冲面前,显得没有主见。 柳氏也没多言,转身去了后厨。 林冲这小子相貌清秀,方才一番乱战,他也没有逃跑,不由地问道:“你便是曹正的妻舅?” “林伯伯好,晚生柳建南,今日得见伯伯神威,心生钦佩。”柳建南忍不住说道。 柳建南? 这个名字倒是让他想起剑南春。 “我们都是武夫,这些都是小事。”林冲随口说道。 柳建南却道:“伯伯谦逊,以我来看,诸位都是英雄好汉,即便是官军也没有你们这般厉害。伯伯,我也想加入梁山,还请伯伯给我一个机会。” 林冲微微一笑,登时生出兴趣:“柳建南,你还年轻,我们都是落草为寇,做的是掉脑袋的事,可不是想的那般轻松随意。” 哪知道柳建南一脸认真地道:“伯伯所言所行,那些山贼可做不到。你们做事,行的是光明正大!我倾慕伯伯是个做大事的!” 林冲哈哈大笑,只觉得这个年轻人,颇为有趣。 “好吧。想入我梁山,总有一技之长才能,你会做什么?”林冲故意刁难道。 柳建南想了想,道:“我会酿酒,这是我爹传给我的手艺,我们酒店的酒水,都是我酿造的。” “酿酒吗?”林冲自言自语道,不知为何,他的脑子突然一响,好似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一样。 “那你喜欢酿酒吗?” “当然喜欢,我喜欢拿很多东西调配,想要酿造出一种新的酒水来!”柳建南忍不住说道,“我觉得看到酒水的发酵,然后成功变成酒,简直就是梦幻一样。” “那你成功了吗?新的酒水方子?” “没有,想要出现一种新的酿造法,一看就是很难的,可是……我还在努力,只要努力的话,我想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林冲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开口说道:“如果你能够酿造出一种高度酒的话,那就非常厉害了。” “高度酒?那是什么?” 林冲一愣,下意识说错了话。 “我的意思,是一种很烈的很纯的酒。” “叫什么名字呢?” “通俗来说,我们会叫他白酒!” 听到这话的柳建南一下子愣住了:“那是什么?” 林冲站起身,道:“如果我们有这种酒,一能治疗伤员,二还能售卖,最关键能够卖出高价!” “真的吗?”柳建南露出震惊之色。 这一刻,他越发的觉得,林冲实在太神秘了。 他难道也对酿酒也有掌握? 这也太厉害了吧? …… 第97章 白酒酿造任务!专业人才 柳建南露出好奇之色,索性搬来一张凳子。 “伯伯,您说的这个白酒,能不能给我细细说一遍,若是有点思路也好,让我往后也看看能不能酿造出来。” 林冲也道:“酿酒这东西,你可知道,为何人容易醉?” “这个……我只知道吃酒吃多了,人肯定会喝醉,可是为何会醉,我并不知晓。”柳建南摇摇头,“我也是吃过酒的,吃着吃着就觉得头晕脑涨,若是再吃,一旦过量,便会呕吐,到第二日恶心难受,数日都不能饮酒,而且极为伤身。” 林冲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这柳建南看来是个酒痴,为研究酿酒,也是拿自个做试验呢。 “喔?你还真是用心呢。” 柳建南一脸严肃地道:“想要酿造好的酒,自个当然要亲身试验,我只是想感受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为何如此。其实伯伯不问,我心中也是有这个疑惑。” 林冲犹豫下,若是给他说化学知识,显得太过繁琐,说不定适得其反,让他莫名其妙。 他稍稍沉吟,这高度酒必须要解释得到位,就得通俗易懂,或者弄点玄乎的,更加容易让人信服。 林冲穿越而来,顶多知道白酒的酿造工艺,然而具体怎么操作,怎么试验,他完全是空白的。 他空有理论,若是落地执行层面,就必须有人来做这件事。 这个过程可能非常耗费时间,而且周期还会很长。 这么一想,林冲目光落在柳建南身上。 这个小子,心思沉静,有主见,性情稳妥,不急不躁。 这么一想,他的确是最适合做这件事情的人。 对于酿酒而言,林冲是有打算的。 自古以来,酒这个东西,乃是屡禁不绝的。 即便粮食困难,酒水那也是一种刚需,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酒水之物,都是各国之人爱好之物。 他若想争霸天下,在壮大之前,骄奢淫逸的朝堂,他们本就浪费奢靡。 天香也好,还是酿造出来的烧酒也好。 这些都是侵蚀他们意志的软武器,不但如此,还会给梁山带来源源不绝的金银。 尽管酿酒极为耗费粮食,然而林冲有红薯、土豆,往后粮食一块,大概率不会有问题。 到时候酿酒的根基便有。 至于红薯、土豆的培植工作,林冲也是有计划的。 菜园子张青,听闻种得一手好菜。 关键这厮很稀罕打理农活,种植各种农作物,也是他的爱好。 “这样的话,要是有一天张青成了农学专业大佬,那就有意思了。”林冲神游天外,想得虽多,但也是一刹那的功夫。 想到这里,林冲望着柳建南,道:“小柳啊,其实我们吃的酒之中,有一个东西,才是我们醉酒的源头。” “那是何物?还请伯伯教我。”柳建南一脸渴望之色,好似只要说到酒水方面的知识,这小子便激动得无法自控。 “酒之中,有精华,名唤酒之精,我们可以叫它酒精!我们吃酒之所以会醉,便是这酒精的本事。”林冲先随便编一个噱头,缓缓说道。 “酒精?原来酒水之中,是此物让我们醉酒?”柳建南恍然大悟。 林冲又道:“寻常酒水,若是酒之精不足,那么人喝酒便不容易醉,若是酒之精非常浓郁,那么酒便是格外烈!” “岂不是酒精浓郁,在其中越多,我们吃这种酒,更容易醉酒?” “孺子可教!”林冲咧嘴一笑,“我们眼下喝酒,酒精不足,所以我才让你酿造更高酒之精的酒水,此物极为烈,此物若是酿造成功,定会畅销。” “容易醉酒吗?”柳建南问道。 “寻常人半碗就醉。”林冲开口说道。 开玩笑! 如果酿造出烧刀子那种霸道的六十度酒,特么的一口下去,可谓从头烧到尾。 以达官贵人的作风,到时候再将酒精度数下降到五十度左右水平,定会惹来疯狂。 酒这个东西,有时候也是权贵显示身份的东西。 越是不凡,越是昂贵。 这么一想后,林冲心中得意。 一旁的柳建南一下子站起身,不可思议道:“伯伯之言,换做以前,闻所未闻。半碗就能让人酒醉,那酒中的精华,该有多浓郁?” 林冲不以为然,在他的印象中,历史上烧酒其实在唐代便有雏形,到宋代也是有一些相对酒精度的酒水。 不过,这种工艺并不完善,如果在林冲手上得到突破,那么接下来便是源源不断的财富。 有点意思。 林冲总结道:“你先琢磨吧!等上梁山之后,再跟你细细一说。你若是将白酒酿造出来,我会重重奖赏。” “奖赏不要,到时候伯伯让我安心造酒就行,这个事我喜欢。”柳建南激动地道,“我姐姐总说我不务正业,可是我就愿意跟酿酒打交道。” “你有这个手艺,便是好事,等你上山,你只管用心酿酒,可以潜心研究,我也会将一些窍门告诉你,不过,到底怎么做,怎么操作,这个得靠你自个摸索。”林冲说道。 “伯伯,如此授业,便是我的恩师也!”柳建南想都没想,扑通一下跪在林冲面前。 “不必如此。”林冲摆摆手。 柳建南却道:“这乃是不传之秘,我柳建南若是知道而不明事理,那便是我的无知与无礼!师父,请授徒儿一拜!” 想都没有想,柳建南毫不犹豫地重重磕头。 林冲明白过来,古代是非常讲究师徒传承的,有些很多秘密,都是依靠师徒这层关系传递。 柳建南磕头跪拜,既是拜师,也是正大光明的昭示,他是有师承关系。 这样就有溯源与典故,还有传承。 林冲暗暗点头,这个小子的头脑,倒是比刘黑子聪慧多。 “行了!起来吧!无须繁文缛节。”林冲虚扶一下。 柳建南爬起身,恭身道:“一会弟子将束脩送上,还请师父莫要怪罪。” 林冲差点失笑,这小子一板一眼行事,倒是有趣得很。 不过,他还是非常赞许,也许这样性格的人,才能专注做好一件事,然后将他们做到极致。 两人又闲聊一阵,过了大半日功夫,远处有马蹄之声,却是鲁智深等人到了。 众人下马,向林冲施礼。 林冲环视一圈,奇怪道:“怎么不见杨志兄弟?” ......... 第98章 重回柴家庄园!初见武松 鲁智深抱拳道:“杨兄弟不放心山寨,还在约束部将,清点财物,眼下他的确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见半分怠慢。他一上山,犹如换了一个人,一板一眼,极为注重谨慎,这是要把所有精力,都要落在二龙山。” “山上情况如何?”林冲问道。 鲁智深道:“一切顺利,邓龙一死,二龙山那些手下,群龙无首,我等招揽一番,有梁山为背书,一个个乖乖顺从。往后便收拢一番,想必不是问题。 那二龙山,还真的如曹正兄弟所言,山势极为陡峭,那邓龙修筑防护,若是有人攻打,极为艰难呢。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进可攻,退可守,看来咱们这次是寻到宝了。杨兄弟这次是铁了心,要把二龙山做大做强啊。”林冲感慨道,心中却是高兴。 这么看来,杨志做官的心思,想必是彻底断绝。 眼下如此尽心竭力,想必是猜到他的心思。 眼下二龙山的经营,杨志如此尽心,也是为了往后建功立业。 果然啊! 人一旦有梦想与理想,那对于驱动力来说,便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曹正一旁也道:“杨志哥哥,的确将此事看得极重,说让我们先行吃喝,他在山上随便吃些。” 林冲摆手道:“回头安排人,送酒水吃食过去,我们若上山庆祝,反而不美。” 毕竟二龙山的那些败将,当着他们面庆祝,的确容易搞人心态,万一引发哗变,那才是真正的乐极生悲。 做人做事,都要有考量,玩玩不要猖狂而自大,平白给自己招惹祸端。 那是不智,更是愚蠢。 当夜,林冲等人在酒店用完晚餐,当晚鲁智深等人便先行上山,第二日一早,林冲等人也与曹正告别,打算先行北上。 “妻舅,此去梁山,定要听师父的话,莫要招惹麻烦,切记切记。”临行前,曹正再次告诫道。 “姐夫放心,定不会让你们失望。”柳建南开心地说道,“我会在梁山好好努力,不给你们抹黑。” 林冲也道:“曹正,二龙山之事,往后你要多多平衡,杨志行事偶有偏执,鲁智深疾恶如仇,缺乏权衡,你要从中调和,争取将山寨扩大。万万不可莽撞,胡乱而为,若是招惹仇敌,亦或惹来官府剿杀,万万以安身立命为要务。” “师父,您放心,我会尽心竭力,让二龙山壮大,若是出事,也要保全两位哥哥性命为要。”曹正心情畅快,只觉得机缘到达,想要好好一展胸怀,“眼下官府势大,咱们肯定不会乱来,当要磨炼自身,方为要务。” “好!有曹正你这番话,我就放心。”林冲舒了口气,“你的妻舅跟着我,你无须担忧,他是个有心思的,往后定有一番成就。” 一旁柳氏听到此话,脸上登时露出笑容。 “往后便靠伯伯照顾一二,弟弟,上了山,一定要听话,做事万万要过脑子,可不要让诸位前辈们担忧。”柳氏心中欢喜,可是又有些舍不得。 这亲弟弟,两人一早便没了爹娘。 这么多年,都是相依为命,她既当姐姐,又是做妈妈,可谓望着弟弟一点点长大成人。 现在,弟弟第一次离家远行,姐姐如何不担忧? 林冲一眼看过去,心中有些感慨,下意识道:“柳建南,去给你姐姐磕个头。” 柳建南恍然,忽而神色也变得感伤,他连走数步,跪在柳氏面前,开口道:“姐姐,此去不远,万万不要为我担心,我会想你的。等我到了梁山,便给姐姐写信。” 柳氏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她摸着弟弟的脸颊,柔声说道:“此去梁山,我跟你姐夫都高兴得很。你也不小了,若有一天,在梁山有良缘,到时候可要把握机会。” “姐姐,您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我上山是要办正经事的,男女之事,我暂时不去想。想了也是烦心。”柳建南颇为直男的说道。 这番话,登时惹得林冲等人大笑。 刘黑子忍不住促狭道:“小柳啊,你怕是不知道娘们的好呢?” 柳建南有些不解地道:“有啥好的?我家姐夫跟我姐姐,也是夫妻,我也不见我姐夫有啥好呢?” 这话一出,曹正一阵局促,柳氏直接脸红,嗔道:“你这小子,简直胆大包天,竟拿姐夫与姐姐开玩笑了。” 柳建南无辜道:“我是不懂嘛!下意识开口问问。” 刘黑子嘿嘿坏笑道:“小柳,这种事哪会告诉你,等你有了婆娘,便晓得了。” “就你多话。”林冲扭头斥道。 刘黑子吓得脸色一黑,本来脸就黑,这下子更黑了。 他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柳建南无奈地道:“姐夫,姐姐,那我走了啊!” 曹正道:“去吧!我跟你姐姐会好好的。” “行了,梁山距此处也不远,往后来去自由。”林冲翻身上马,道,“走了!” 一阵招呼过后,林冲领着刘黑子、柳建南离去,至于其他人都留在二龙山。 曹正目送林冲远去的背影,感慨道:“浑家,我这师父是真的厉害啊!妻舅那个性子,见到我师父,也是生出投奔之心。” “我只是担心他太年轻,做事浮躁,到时候惹伯伯生气。”柳氏开口说道。 曹正哈哈一笑:“不会的,师父很喜欢妻舅,妻舅的手艺,似乎很得师父在意,师父想必有他的计划。” “夫君,那往后我们该怎么办?” “自然开我们的酒店,平素我在山下,有事的话,我就上山。”曹正开口道,“鲁智深、杨志都是英雄人物,随便放出去,那都是英武之辈,这样的人物,一个个山寨而已,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只是杨志那位哥哥,是个有心思的,他好似憋着一股气,像是想要证明什么一样。” “你们男人的事,我是懒得管,也是不懂的。”柳氏柔声道,“我也不想你大富大贵,只要你平安无事,那我就心安了。” 曹正欲言又止,望着妻子心疼模样,终于说道:“我们该要一个孩子了。” “我都听你的。”说到这里,柳氏娇羞低下头,慢慢靠在曹正怀中,心情很是甜蜜。 ..... 江山春色无尽美,一朝驰骋纵逍遥。 连续数日奔波,林冲等人没有直接回梁上,而是直接北上,一直到沧州方才停下。 林冲刚到柴大庄园,早有下人等候。 门房打开,林冲刚一进门,正望见一个小子,坐在墙角,浑身打着摆子! 那人也瞧着林冲,忽而道:“你这人,瞧什么瞧?发疟疾没看过?” 第99章 宋江的那些套路!二郎心思 不等林冲说话,刘黑子一跃而起,怒道:“你这厮着实无礼,你是什么宝贝吗?看你一眼如何?莫不是你是个娘子?长得好看还是美?还是身上有什么不能看的玩意?” 那男子一听这话,勃然大怒,一下子从地上跳起,好似毛病都好了一样。 “你这黑脸怪,满嘴喷粪,竟敢跟我说这等脏话,莫不是要吃我的拳头?”青年男子厉声道。 刘黑子的恭敬,那是对林冲的。 这家伙眼下本事见长,也是个暴烈脾气,当即脖子一粗,不甘示弱地道:“看你这个病秧子,还在抖个不休,我刘黑子从不欺负弱小。要打一架,还是等你身子好了再说,我一定让你知道俺拳头的厉害。” 青年汉子听到这话,气得眼珠子一翻,差点晕过去。 他平素眼高于顶,好勇斗狠,别人都要畏他数分,今日这是怎么了? 遇到个黑脸粗汉,竟然称他“弱小”。 岂有此理! 简直奇耻大辱。 “哈哈哈哈哈!荒谬,荒谬,想我混迹江湖多年,今日竟然被人同情了,老子这是高兴还是伤心。”青年男子怒极反笑,冷冷道,“你这黑脸怪,换做我往常的脾气,定要将你打个半死,见你办事颇有几分风度,今日这事便算了!我懒得搭理你。莫要再寻衅,否则后悔莫及。” 青年男子一边说,目光一边扫过这几人,方才蹲着,没有细看,这番用心一瞧,他先是微微愣怔,转而露出愕然之色。 领头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贴身长衫,蜂腰猿背,一看就是马术高手,豹头环眼,双臂修长而有力,这是真正的练家子。 他的双眸熠熠生辉,光芒内敛而极为有神。 “这是一个高手!不可小觑。”青年男子心中大惊,他闯荡江湖多年,第一次见到这等好手。 明明相距不远,他竟然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这人比下山的老虎,还要凶猛!不动则已,一动则山崩地裂。”青年男子忍不住在想,来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无名之辈。 光是这等威势,定然是天下有名。 不但如此,这黑脸怪,看似粗鲁,可眼中神光内敛,一言一行,极为维护那中年男子,明显以那男子为尊。 这黑脸怪一身腱子肉,衣服都要撑开,怕也是个好汉,居然都是跟班。 唯一不同的,两人身后,还站着一个文弱青年。 那青年一看就不是练武之人,自动被青年男子过滤。 刘黑子还想对骂,哪知道林冲开口道:“刘黑子,你住口。” “是,我听爷爷的。”刘黑子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服气神色,也不见发怒之色。 爷爷? 青年男子神色又是一变,这又是特么的什么辈分? 林冲微微一笑,抱拳道:“这位兄弟,可是武松,武二郎?” 青年男子大吃一惊,见对方谦逊而有礼,不好意思抓抓头。 “这位仁兄,认识我?”武松疑惑说道。 林冲点点头,道:“此番我一路而来,便是为兄弟而来。” “寻我?敢问哥哥高名大姓,也好让我知晓,我武松有何本事,能让哥哥如此寻我?”武松一头雾水,实在不能理解。 最关键来人,他压根不熟悉。 他在柴家庄子呆了一阵子,起初柴大官人对他颇为礼重,后面因为一些小事,他与人起了纷争,那些小人在柴大官人面前进谗言,现在处境倒是一般。 这么一想,武松心情有些抑郁。 正想着的功夫,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冲兄弟,你的速度还真是快啊,我回到庄子不到一日,你竟已赶到这里,赶紧进来。”柴进二话不说,一把拉住林冲的手。 林冲淡淡一笑,又看了一眼武松。 柴进心领神会,对武松道:“二郎,眼前贵人,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如今乃是梁山上的头把交椅,手下有兵卒三五千人。他来我这里,可是奔你而来啊。” 武松不听还好,一听竟是豹子头林冲,当即一掀衣袍,猛地跪在地上,高声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出口恶言,实在不知好歹,还请兄长宽恕。” 林冲心中狂喜,原本这个待遇是那黑脸宋江得来。 这一次,他林冲算是赶得及时,抢到宋江跟前,一切都很好,没有让宋江骗走。 武松性子赤诚,这样的人,只要给以恩义,他定然是死心塌地,百倍报答。 快意恩仇,疾恶如仇。 说的便是武松这样的人。 可是你若是加害与他,莫管你什么身份。 以武松的性子,绝对杀你全家,把你鸡蛋黄都给摇散。 柴进松开林冲的手,沉声道:“武二郎,你可知道,林兄弟这次做了天下英雄都要仰慕的壮举!” 武松一听这话,眼睛登时放出光来。 “二郎孤陋寡闻,多日呆在庄子上,消息闭塞,还请大官人告知。” 柴进哈哈大笑,心情格外愉快,道:“林教头有一位兄弟,被高俅所害,关押在东京大牢,林教头听闻后,带领兄弟从梁山杀入东京,将那杨志兄弟从大牢中救出!眼下已震动天下啦。” “竟然有这种事?东京!哥哥当真是仁义,这样的胸襟与气度,小弟佩服万分。”武松心头一团火嘭地窜出,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危难之中,狂奔救命,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做到? 一时之间,武松对林冲佩服到极点。 这不光是魄力与勇气,还得是仁义,不但如此,还要用超高的武力! “可惜武松不能早点与哥哥相识,否则定与哥哥一同做这等大事。”武松一脸遗憾的说道。 柴进又道:“武二郎,你这次走大运气,林教头对你极为看重,原本都要回到梁山,却是从东京马不停蹄,亲自来见你啊。” 武松一听这话,面孔都涨红了。 他卑微甚久,何曾有过这样的礼遇。 何况眼前这人,声名远播,麾下更有一群英雄好汉。 这么一想,武松心中犹如滚过一道热流,涨红着脸道:“二郎何德何能,让哥哥一路奔波,方才还出言不逊,现在想来,懊悔不迭。” 林冲上前,一把扶起武松,温言道:“二郎,我说值得便值得!方才你我都不认识,你又身体不适,有点烦躁,也是人之常情,我岂会怪罪呢?” “哥哥……我……”三言两句,句句入心,武松眼眶微微泛红,感动得不行。 柴进面露好奇之色,忍不住问道:“林兄弟,这武二郎真的如你所说,乃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 林冲笑着道:“自然!天下少有的好汉!” 柴进大喜,连连道:“走走走!不要在这里呆着,我已让人在后院备好酒水,咱们边吃边说。” “好兄弟!咱们走。”林冲点头,顺手一把握住武松的手臂,扯着便走。 好家伙,感动的武松差点落泪。 “哥哥,待我犹如亲哥哥,让我想起我家大郎哥哥。” ......... 第100章 武松膜拜!梁山做客,招揽人心 这一刻,整个柴家庄园变得格外热闹。 仆人丫鬟,忙前忙后,场面大不一样。 林冲重回故地,已是大不相同,上一次来的时候,他还是一名逃犯,被柴进收留。 这才过去多久,当林冲再次回来,他成为一座山寨之主,麾下数千强兵,气势汹汹。 起码在江湖层面,他乃是强人中的狠人! 没有人敢忽视他的存在,即便是柴大官人,此刻也要用平视的态度,对待林冲。 何况林冲麾下猛将如云,以他们目前的实力,甚至有攻打一城一县的本事。 若是再给他们时间发展,往后的事情,可不好说。 武松跟在柴进、林冲身后,此刻心情起伏波动。 明明还有疟疾缠身,不知为何,此刻激动一冲,身子竟然利索。 他离开老家有一段日子,在这里寄人篱下,浑然望不见未来。 不想竟然有人将他当作珍宝,千里迢迢而来。 光是听林冲哥哥冲杀东京,救回他的兄弟。 这样的仁义之举,便是他武松要跟随的大英雄啊! 没过一会,众人来到后院,柴进特意布置一张圆桌,上得好菜酒水。 三人分座次坐下,柴进作为东家,心中感慨不已。 他举起杯子道:“实在心情激动,一时之间,都不晓得说什么。林兄弟有如今成就,我着实感到欣慰与开心啊。” 林冲端起酒杯,想着柴进肯定要跟他聚一下,这番话也是话里有话。 “若没有大官人,林冲犹如孤魂野鬼,前途未卜,说不定现在生死不知呢?”林冲诚恳地说道,“大官人恩德,林冲此生定然不忘。” 柴进眼中有一道神光闪动,他方才那般说,便是想听林冲的态度。 现在林冲谦虚感恩,让悬着心的柴进,一下子有了落了地。 “好兄弟!” 两人将杯中酒喝完,一旁自有心腹丫鬟倒酒。 瞅着这个空档,林冲一脸欣赏地望着武松。 武松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一样乌黑。 他坐在位子上,别有一股威势,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气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当真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原著中的形容,还真不是吹的! 魔主!太岁! 这样的称呼,又有几人能拥有? 林冲沉吟道:“二郎,江湖上我早听闻你的大名,原本还想寻你,后来听大官人说,你在柴家庄园,当时我尚在东京,晓得此事后,便一路向北,便是为了见你。” 柴进急忙端起酒杯,大喜道:“今日乃是好日子,江湖豪杰汇聚,着实难得。” 武松听到夸赞,心中更是激动,道:“劳烦哥哥这般看重,实在羞愧。” 林冲故意问道:“兄弟何方人士,因何来此呢?” 武松抱拳道:“哥哥,我本是清河县人,因为酒后与人争执,脾气上来,将那人打倒,那人当时昏死,我以为打死人,生怕吃了官司,便一路逃到大官人这里,幸亏有大官人照料。 这几日不知怎地,染上疟疾,今日正是发作,方才与诸位哥哥一说,热血上涌,现在反倒是利索。” “好!那正是好事啊。”林冲说道,“不过你说打死人,据我所知那个人并没有死,而是昏死过去,你可以回去看看。” 武松一听,惊讶道:“哥哥,如何得知?” 林冲信口胡诌道:“我也是听江湖上人说,想必应该是真的。” 原本剧情中,武松失手打人,并没有打死,这个是没有的。 柴进也道:“二郎莫要着急,回头我安排人先回清河县看看,若真的无恙,你正好回去看看你家哥哥。” 武松大喜,当即起身道:“谢两位贵人,武松干了这杯酒!” 林冲心情大好,越看武松,越是欢喜。 “二郎,反正清河县的消息,还需要一阵日子,不如与我到梁上去游玩一番,等到消息传来,你要回家,再行安排?”林冲干脆说道。 武松嘴唇都开始打起哆嗦,他自幼没有爹娘,就靠着哥哥一手养大。 一路逃命至此,跟个下等人一样。 此番林冲推心置腹,只把武松的心,温暖得不行。 “林冲哥哥,此番真诚待我,我若是推三阻四,便是不知好歹。”武松赶忙说道。 当下三人吃肉喝酒,气氛融洽。 酒过三巡,林冲喊了一声:“刘黑子!” 刘黑子急忙跑来道:“爷爷,俺在呢。” “一会去请个上好的裁缝,给二郎兄弟裁剪个三五套上好衣衫。”林冲朗声说道。 柴进一听这话,哈哈一笑道:“此事怪我,招待不周啊。二郎,这段日子,我对你多有怠慢,怪我眼拙,不想有猛虎藏在我这庄子!林教头,这些事情,只管交给我来。何须劳烦你来,若是让别人知晓,我柴进脸上无光啊。” 说到这里,柴进坐直身子,喊道:“管家!” 一名中年人走出来,恭敬道:“大官人请说。” “准备五十两金,一百两银子,再准备好马两匹,送给我二郎兄弟。”说到这里,柴进又道,“另外,给二郎换上好的房间,东边的四合小院,这几天便让二郎单独住,另外请郎中过来一趟,给二郎再好好诊治一番。” 二郎受宠若惊,尽管是柴大官人给他东西,然而武松心中记的却是林冲的好来。 若不是林冲哥哥看重,这大官人何至于对他如此客气? 念头一出,武松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给林冲看看。 “大官人,实在太贵重,无须这般。”武松开口,还是推辞道。 柴进却道:“不多不多,管家,安排几个乖巧懂事的丫鬟,照顾二郎起居。二郎,若是你有看重的小娘,只管与我说。” “多谢大官人了!不用如此麻烦。” 林冲抬手道:“二郎,大官人乃是慷慨之辈,你只管收纳,往后再行报答便是。” “定然!定然!” 众人又是一阵喝酒,过了数个时辰,武松病体还是有些不利索,在几个丫鬟搀扶下,先去新居。 目送武松离开,柴进叹口气,道:“林兄弟啊,是我眼拙!即便我今日这般做,那武松的心思,都在你的身上了。” 林冲微微一笑,道:“大官人,此言差矣。您的大恩,可不止与武松一人,你对我的大恩,我还是不会忘呢。” 柴进心中感慨,这个林冲,简直八面玲珑,智慧了得啊。 “你若不说,我真当武松是个寻常莽夫呢。” “喔?之前在庄子上,这二郎生出事端吗?”林冲问道。 柴进点点头,说道:“不错!你且听我说来……” 第101章 系统任务!收揽武松之心 “不错!你且听我说来……” 柴进大官人沉吟一阵,悠悠开口道,“我原本是非常看好这武松的,听闻是个好汉,一来待他不薄。只是这小伙子,性情桀骜不驯,行事都以武力为本,常常闯出祸事来。” 林冲颔首,轻声道:“年轻人,大多如此。大官人乃是江湖人士的恩人,我想不会这点小事,便怠慢他吧?” 说到这里,林冲耳畔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叮!请宿主查收支线任务,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收服武松之心,任务完成有丰厚奖励。” 原来如此! 林冲嘴角微微上扬,这个任务即便不发布,他也不会放武松这般离开。 这样的猛将,绝对不能落入宋江那厮手中。 莫说与宋江结拜为兄弟了。 想都不要想。 哼! 念头百转,林冲对那脸黑心也黑的宋江,莫名的没有半分好感。 往后梁山好汉,林冲也没打算凑齐一百零八将,他的心中,只有一心反抗朝廷的人,才是他要招揽的人。 若有人心系朝廷,那便不是他梁山的兄弟,他们想做朝堂的狗,那便去做好了。 这么一想,林冲只觉得念头通达,原本一些杂念,瞬间一扫而空。 柴进苦笑道:“若不是晓得林兄弟本事,我都不敢相信武松是个好汉。当初他刚来我庄上,我待他不薄,这二郎脾气暴躁,没过多久,便与我庄客发生争执,还动手打了人。 后面庄子上的人,对他都么有好脸色,时间久了,我也么有当回事。” 林冲恍然大悟,所谓众口铄金,正是如此。 其实仔细想想,原本剧情中,武松在柴进庄园呆了将近一年,柴进提供吃喝,最后武松反而对柴进没有多大的恩情。 倒是宋江略施恩德,一口一个好兄弟,让武松直接跟宋江结为异性兄弟,武松反而对宋江感恩戴德,颇为在意。 况且眼下的武松,实在太过年轻,还没有遭受后面的挫折。 武松这人,最神奇的地方在于他遇强则强,每次遭遇重挫,好似会自动升级一样。 到最后不管是心性,还是武力值,都是高得可怕。 最后还成为佛门法师,八十岁圆寂。 没有极高的机缘与智慧,岂会有这等结果? 梁山一百零八将,善终的人并不多,武松看得通透,光是这么想,便不能用等闲眼光看待他。 “大官人,武松就像是一块璞玉,天下趋炎附势的人,十之八九,像是大官人这样身份,寻常人见到您,巴结都不来及,这才是人性,才是常态! 然而武松这人,却不一样,他有一颗赤子之心,不管在哪里,都有一套他的行事准则,这样的人,才是非同寻常啊。 若是给他几年历练,前途不可限量。”林冲高声称赞道。 柴进露出讶异之色,不由地道:“林兄弟这么一说,细细一想,颇为有道理。罢了,武松这人,乃是兄弟要的人,这金银之物,都由我来出便是。往后若有一番造化,那都是他的命运。” 林冲不置可否,而是道:“天下大势,还是早做准备为妙,看似太平天下,也许只是最后的繁荣呢?” 柴进一听此话,大吃一惊,瞪圆眼睛,问道:“兄弟何出此言?莫不是有什么机关命理?” “我得一异人传授望气之术,这宋家江山,气数快要尽了。”林冲毫不犹豫地说道。 “兄弟不可妄言!”柴进吓了一大跳,环顾一圈,幸好方才伺候的人,全部下去,整个院子中只有他们两人。 “若是大官人不信,再等个几十年,到时候看我说得对否。”林冲不以为然地说道。 柴进心中狂跳,他的确有些慌乱,半晌才道:“兄弟既然这般说,肯定有道理。眼下这等玄妙之事,兄弟万万不能乱说,否则有杀身之祸也。” 林冲望着柴进惊惶神色,心中瞬间了然。 他不是信口开河,而是故意说出来,看看柴进的态度。 柴进乃是前朝皇族后裔,他平素招揽江湖中人,包括资助梁山王伦,何尝不是有其他心思? 只是眼下,他干死王伦,梁山的发展,明显超出柴进的预料。 一来一回,反而让柴进这位贵公子,有些不适应,也不晓得该如何应对。 “这是自然,眼下天香之物,没有太大问题吧?”林冲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杯,问道。 “我正要与兄弟说起此物,林兄弟,你这头脑当真无敌。”柴进感慨万千道,“那京城名妓李师师,都来寻我采买此物,而且……” 说到这里,柴进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莫不是皇宫那些娘娘,也在惦记此物吧?”林冲笑眯眯说道。 柴进哈哈大笑,道:“不错,那高俅还真是个媚上之人,特意挑选一些样品送入后宫,听闻那些娘娘用过之后,极为喜欢,或许过阵子,要化为贡品,都有可能。” “若有皇宫宣传,民间定然趋之若鹜。到时候,售卖又要不同。我有一个建议,要从包装入手。越是精美的包装,价格越贵。” 柴进露出好奇之色,有些跟不上林冲的思路:“兄弟说得慢一些,我有些听不懂。” 林冲叫人拿出纸笔,开始设计一些软包装,道:“这个东西,我们给他叫个名字,叫礼盒!颜色要以喜庆为主,比如说针对婚礼嫁娶,可以列为嫁妆,大官人,此物一旦列为嫁妆,那品级又是上升一层。” “嘶~~~天才,真是天才一样的设想!林兄弟,你若是经商,那绝对是天下豪商啊!”柴进露出震惊之色,彻底呆住。 林冲淡淡道:“此物只是一个设想,具体的还要劳烦大官人。” 柴进点头道:“林兄弟,此物往后得扩大数量,只怕供不应求。” 林冲摇着头道:“此物不能太过充裕,唯有保持不足,才是好事。既然此物要成贡品,到时候先储存在贵人这里,往后再转运到京城。” “妥!”柴进又道,“到等下个月头,会将分成核算好,兄弟这边最好安排几个账房先生过来。亲兄弟,明算账。” 林冲也不推辞,道:“行,到时候我会派几人来。” 两人又说一番,将天香售卖,又做一番布置,这才各自离开。 接下来几日,林冲领着武松骑马打猎,又给他买上衣衫,专门安排人为他梳洗打扮。 林冲更是与武松同住四合院,每一日吃酒畅聊,好不快活。 到第八日,林冲不再停留,便邀请武松与他上山。 “林冲哥哥,您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只是家中尚有哥哥,我还不能上山作匪,否则他定会怪我,也会给他带来灾祸,还请哥哥体谅。”武松骑着马,小心翼翼地说道。 林冲岂会不懂,这个时候的武松,倒是跟杨志当初差不多。 对着黑暗朝堂,没有足够认识。 不过,人嘛,只有经历了,才知道有些事的黑暗。 林冲当即道:“二郎,无须如此,只管我与上梁山,好好玩耍,就当散心。” “哥哥……” 第102章 刘黑子小心思!他要单挑武松 “哥哥……” 武松性子刚烈,可也是个需要关心的真汉子。 都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武松自幼缺乏关爱,唯有相依为命的哥哥,乃是长兄如父的人物。 他性子刚烈,也是一种对自己,也是对长兄的保护。 这种别样的情绪,他颠沛流离,一路逃亡,犹如个丧家之犬,加上生病龟缩,又被庄子上的人排挤嘲讽。 正是人生至暗时刻,可就是这个时候,东京的八十万教头,犹如从天而降,对他格外看重。 这林冲可不是旁人,那可是天下闻名的英雄好汉啊。 这些日子的关怀,让他武松如何能忘呢? 林冲这些日子,日日陪伴,每日饮酒打猎,对他极好。 这种感觉,让武松恍惚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眼前的中年男子,犹如亲哥哥一样,让人心生亲切。 这位哥哥学识渊博,见识不凡,往往随意说的话,便给他极大启发。 他过去一些想不通的事情,只要跟这位哥哥说上几句,他都能用一种神奇的角度,帮他看得透彻。 原本想着这般器重,他无以回报,又不想上山为匪,毕竟清河县还有那可怜的大哥在。 这才鼓起勇气,将心中想法告诉林冲。 总不能隐瞒欺骗,这可不是他武松的行事风格。 “哥哥,我实在不想隐瞒欺骗。”武松动情说道,“若是隐瞒,我便是小人一个。 哥哥从头到尾,从未对我有半分苛求。眼下还对我如此宽容,二郎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报。现在越想,心中越是憋闷。” 说到这里,武松露出痛苦之色。 林冲微微一笑,这个天下,不管任何事,都是有一套运转的规律。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况且以武松的脾气,让他做良民,那也是不可能的。 这个朝堂早已腐烂到骨头里面,从上到下,相互包庇,以林冲疾恶如仇的性子,回到清河县,迟早都会出事。 武松迟早都会上梁山,有些事,要等机缘。 机缘未到,硬要干涉,那便适得其反。 况且这种天降猛男,即便他不去招惹是非,迟早会有人招惹。 林冲压根不着急,宽慰道:“二郎,你无须有顾虑,我欣赏的是你这个人,从不勉强你要做什么,往后如何,你我都不知,可是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告诉你。” “哥哥尽管说来,二郎洗耳恭听。”武松正色道。 林冲深吸一口气,远眺天际,露出凝重之色:“我们男儿,当顶天立地,上跪天,下跪地。若有一天这朝堂昏庸,妻儿父母受苦受难,你该当如何?” “这个……”问到这话,武松稍稍一愣,很显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林冲又道:“你可以想想,我不着急,你问问自个,若真的有那天,你会如何做?是默默忍耐,还是奋起反抗?” 这句话,犹如点亮武松心中一盏灯,他只觉得眼中的迷雾,好似一下子被一道光牵扯,露出一条清晰的道路来。 武松没有任何犹豫,当即道:“若是这个世道不让人活,岂有逆来顺受的道理。我定要将那些害我之人,杀得一干二净,即便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他们逍遥快活!他们若敢害我亲人,我让他们付出百倍、千百倍的代价!” “好!很好!”林冲心中大畅,老子特么等的便是你这话啊。 若是武松心中没有这口豪气在,那武松便不是武松。 林冲见他这般说,当即又问道:“若是天下百姓水深火热,路有冻死骨,外有易子相食,天下大乱,朝堂昏庸,外有强敌入侵,杀我汉家男儿,虏走我汉人的女子,二郎,那时候你是要避退,还是自保为妙?” “这……”武松再一次愣住。 他有些愣怔的望着林冲,这两个连环的问题,是他从未有想过的。 从小到大,武松跟着哥哥,哥哥便是个普通人,他接触的人,也都是寻常人。 他行事作风,更多地讲究个人性情癖好,何曾想过如此高远的问题。 可也正是如此,武松好似他的视野,瞬间打开。 是啊! 他这辈子活着,有没有想过更远大的东西呢? 这两个问题,由个人到整个汉家男儿。 整个格局与高度,骤然拉升到极高的位置。 不知为何,当说到家人亲眷的时候,武松本能反应就是保卫。 当林冲哥哥问他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到处灾殃一片的时候,他又该如何呢? 退缩? 自保? 是啊! 那个时候,我会如何呢? 若真的有那天,我武松该如何自处? 这一刻,武松茫然了,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正在挣扎中,林冲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道:“二郎,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需要马上告诉我,也许时机未到,你也想象不到,不过,我希望你偶尔可以想想,若真的有那一天,你会如何?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想明白,” “哥哥,为何要告诉我这个?”武松有些迷惘地道,“我就是个普通人啊,哥哥何意这般信任我?” “莫要这般看你自个。”林冲悠悠道,“自古至今,天下的大势,英雄从何而来? 那也是从普通人而来,二郎,你身上有你逃不脱的命运!若有一天,这个天下大乱,你又该何去何从? 保护站在你身后的人吗?还是天下的人?亦或者,你脑袋一缩,独善其身,不管不顾?” “我……哥哥……我真的不知道。”这一次,武松第一次疑惑了。 他凝视林冲,只觉得这位哥哥,有着超越古今的智慧与洞察力。 太厉害了! 看待问题的透彻,犹如神灵一样,好似能够看穿过去,又能够预见未来。 这是有大智慧、大神通之人啊! 他见过不少人物,可是都没有眼前这人伟岸与深刻。 “不要给自己压力,我已与柴大官人告别,咱们走吧!”林冲扬起马鞭,策马而行。 “哥哥,等我,二郎还有问题问哥哥!”武松咧嘴一笑。 夏日热风,往昔武松最是不喜欢,可今日热风扑面,也压不住他内心的欢喜。 道路两旁,知了没完没了的声音,武松也觉得好听而顺耳。 久违的笑容,露在这个汉子的脸上,他犹如一个稚嫩的孩童,追寻着他的引路者,狂奔而去。 跟在身后的刘黑子,瞧着他们走远,有些嫉妒地问道:“柳建南,你说爷爷为何如此看重那汉子?” 柳建南就是个酒痴,可没有功夫想那么多的杂事。 听到刘黑子问他,下意识抬头,道:“伯伯做事,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定然有其谋划!也许这个武松真的有本事吧。” 刘黑子不满地道:“我倒没看出那人有何本事,这次爷爷还邀请他上梁山。为何这般顺着他?那厮就是个暴脾气,只怕爷爷看走了眼。” “黑子哥,为何这般生气?”柳建南不解的问道。 “我生气?我有吗?我这样的人,会为那种人生气?”刘黑子不由得拔高声音,脸蛋登时又黑了几分。 “你脸又黑了,还说没有,还是说,黑子哥,你是嫉妒那武松?”柳建南扎心地说道。 刘黑子恼羞成怒道:“瞎说什么?我本来就黑,我嫉妒他?我呸……俺手中的大斧头,能把他的脑袋给砍起来!俺别的人会怕,可是俺从不怕那武松,一个病秧子,我懒得揍他的,否则我这沙包大一样的拳头,把他打得大小便失禁。” 柳建南告诫道:“你若是砍他,伯伯定会生气的。” 刘黑子垂头丧气地道:“这要你废话?我只是怕爷爷被骗,不行,等上梁山,我要跟他比试比试?” 柳建南登时好奇,问道:“比试?黑子哥要跟他比刀兵吗?” 他见识过刘黑子武艺的,杀得二郎山一群人丢盔卸甲,更是砍了二龙山寨主邓龙的脑袋。 在柳建南看来,刘黑子是个非常厉害的高手。 “刀兵没有必要,万一把武松砍死,爷爷定会恼我,还是跟他比力气!”刘黑子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那厮看着不壮,想必他的力气定然不如我!到时候跟他摔跤,将他丢到湖里做个王八!嘿嘿嘿~也好让爷爷看看他的本事。” “若是那武松很厉害呢?黑子哥,你可不要被他丢到湖里了。” “你这个臭小子,到底哪一边的?”刘黑子鼻子都气歪了。 柳建南笑吟吟道:“我哪边都不站,只是说一种可能嘛。” “哼!那我告诉你,武松那人,定然是沽名钓誉之辈,看黑子爷爷教他做人!我要让梁山上的好汉,都晓得他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若武松真的名副其实怎么办?” “名副其实,那也是好事!”刘黑子沉声说道,“那我就当这块试金石,让别人都晓得武松本事!说明爷爷眼光如神,反正俺不会亏的。” 柳建南露出深思之色,这个刘黑子哥哥,看着粗鲁,却心细如发,这个人往后,可万万不能得罪。 ......... 第103章 这便是梁山水泊?简直无敌也! 柳建南催动马儿,下意识问道:“黑子哥,梁山真的兵强马壮吗?我过去的话,伯伯让我专心酿酒,我不想吃闲饭。” 刘黑睁着大眼睛,拍拍他的肩膀:“我告诉你,爷爷让你作甚,你就做什么,千万不要冒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那些想法都是愚蠢而幼稚。在俺眼中,爷爷就是天神下凡,我如果只能看一步之外,那爷爷就能看一百步之外,你说爷爷厉害不?” “一百步之外吗?那是多远?”柳建南愕然,虽然字面的意思他明白,但是听到刘黑子这么说。 柳建南着实无法想象,一百步之外的眼光,到底是怎样的。 这一刻,即便是想象力,也变得格外贫瘠,好似到达了边际。 想了半晌,柳建南大脑一片空白,摇着头道:“那我就听伯伯说的,安心酿酒好了。” 刘黑子嘿嘿道:“我听爷爷说,让你酿一种新酒,不管成不成,我当你的免费试用如何?” “免费试用?”柳建南愣了一下,虽然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道,“这个不太好吧,黑子哥你是伯伯心腹,一天到晚都要保护他老人家,喝酒岂不是误事?” 刘黑子一摆手,不耐烦地道:“帮你试酒,那也是我职责的一部分啊,爷爷等着你出好酒,我这个酒桶喝了才算数。” 柳建南哭笑不得,忍不住道:“我咋觉得是黑子哥想喝酒呢?” “嘿嘿嘿,你这个臭小子,都说看破不说破,说破朋友没得做。我就问你,成不成?” 柳建南可不是傻子,当即道:“这个事肯定需要人做,既然黑子哥不怕麻烦,那就让哥哥来。” “好兄弟,果然够义气,那俺可是记在心上了。” 柳建南点点头,又问道:“前些日子,我听那几位哥哥说,嫂子生得极为貌美,真羡慕黑子哥好福气。” 刘黑子一听这话,得意地昂起头,胸脯挺得老高,可是神色之间,一副云淡风轻的无所谓:“哎呀,都是瞎几把乱传罢了,女人不都那个样,都要生娃子的。什么美不美的,俺黑子有个女人就行。” “黑子哥真是谦虚,那几个哥哥都说,嫂嫂的姿色,人人夸赞。”柳建南叹口气道,“我姐姐一直想给我找婆娘,可是我不怎么想的,没什么女孩子喜欢我这样的人。” 刘黑子哈哈大笑,当即道:“错了错了,俺可告诉你,只要跟着爷爷,你别担心没有老婆,我这老婆便是爷爷赏给我的,那崔氏真的说起来,的确是个美人儿,而且是个熟妇,啥都懂得,我也不想娶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的妇人,我喜欢,她也痛疼男人。” 柳建南:“……” 果然这黑子哥,口味奇特,爱好与人大不相同。 若是细细一品,还真是话糙理不糙。 柳建南越发不敢小看刘黑子,这个看似莽撞的中年男子,一脸傻憨的外表下,却有一颗细密的玲珑心。 “这个人往后的地位,只怕会水涨船高,乃有大大不同的地位。”柳建南不由得提醒自个,心中多出几分讨好的心思。 “黑子哥,一会要上山,真的要马上跟武松比武?还是说,先休息几日?”柳建南问道。 “不等,我要看看武松到底什么本事,等一上山,找个机会,我便起哄,定会有人叫好,到时候就可以试试他的成色。”刘黑子眼珠子往外迸着光。 柳建南默默闭嘴,这个武力值这块,跟这帮狠人比。 他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啥区别。 “行了,不说这些玩意,爷爷他们一会到了朱贵当家的地方,便要换舟船,我们不要让他们等太久。”刘黑子神色一敛,不再废话。 众人行走数日,有骏马而驰,路上一边走,一边玩。 武松心结一去,这几日跟在林冲身后,听他说杀高衙内,狂杀野猪林,风雪山神庙,剿灭清风寨。 好家伙! 可是把武松说得热血沸腾,瞅着林冲的目光,俨然化身小迷弟。 “哥哥真是威猛,快意恩仇,二郎好想成为你这样的人。”武松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林冲心中暗想,你小子压根不要想,你以后特么就是这样的人。 当然,林冲自然不会这般说:“二郎是个好汉,我们男人做事,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最爱的人,以及爱我们的人。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那我们纵然有一身本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哥哥一路狂奔,重新东京救人,天下人又有几人能做到呢?”武松感慨道,“梁山有哥哥在,往后定会非同一般。” 林冲微微一笑,抬手轻抚武松后背,道:“天下大事,若有一天二郎助我,我这大事做得才有劲啊。” 武松这些日子,心思也在不断动摇,岂会不懂林冲相邀之意。 他也意识到林冲,压根不是甘于做个山贼。 “哥哥,等我安顿好我家中兄长,机会成熟,我定来投奔哥哥。”武松动情说道。 林冲点点头,道:“兄弟若有此意,也可以将你兄长带到梁山,到时候我们一同供养。” “哥哥!”武松听到这话,眼眶一红,他这个八尺男儿,何曾像今日这般感动过。 林冲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了,我们到了。” 正说着,只见前方有一个酒店,这正是梁山的前哨点,早有人上前道:“大当家的,朱贵当家的他们马上就到,说是您回来了,他们要为您接风洗尘。” “好!”林冲点点头。 众人稍等一会,水泊之中忽而冒出一艘大船来,船上站着朱贵、杜迁、宋万等寨中兄弟。 气氛一瞬间变得极为热闹。 没过一会,朱贵等人急匆匆而来,三人当即抱拳道:“大当家平安归来,我等兄弟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开心不已啊。” 林冲哈哈大笑,道:“仰仗诸位兄弟的挂念,此番东京之行,顺利无比,杨志兄弟也被我们救出。” 朱贵惊喜道:“那一百个兄弟早已回山,说您大杀四方,高俅气急败坏,我等听到消息,欢喜不已。” 杜迁环视一圈,疑惑道:“林冲哥哥,怎么没看见鲁智深师兄,还有杨志兄弟?” .............. 第104章 武松之威!咱们比一场吧! 刘黑子哈哈一笑,上前道:“诸位哥哥,我们北归路上,又是遇到一些新奇事,而且顺路还剿灭一处山寨。那杨志哥哥去做那边的当家了。” “此事当真?”朱贵眼睛一亮,神色大喜,不敢置信地道。 林冲微微点头,道:“青州二龙山的邓龙,投靠官府,派人剿杀我等,哪晓得被我们反杀。” 说到这里,林冲抬手拍着刘黑子肩膀道:“此番最大功臣,便是刘黑子,他亲手摘了邓龙脑袋。” 此话一出,登时传来一阵哗然之声。 朱贵等人也是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刘黑子,这下子你家婆娘要开心死了。” “山寨做了军功令,你回头到我这里来领功。”朱贵大笑说道。 “你这小子,竟然也有拿头功的时候。” “刘兄弟好样的!” “厉害!厉害!这功夫是真的大有长进。” ……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夸赞。 刘黑子咧开嘴,犹如张开嘴的鸭子,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哪个不愿意被人夸赞呢? 一个男人,哪一个不想做英雄呢? 此时此刻,刘黑子心中跟抹了蜜一样,快乐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一旁的武松也是露出讶然之色,显然没想到这黑脸汉子,竟然也是个有本事的,不由得高看一眼。 不过,武松素来自傲,也仅仅只是一眼。 刘黑子似乎察觉到武松的目光,下意识挑了挑眉,露出挑衅的神色。 武松咧嘴一笑,混不在意,也晃了晃脑袋,一副来啊表情。 站在一旁的柳建南,他心中清楚,这位刘黑子是有备而来,分明要拿武松立威,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黑子哥,不会这么急,还没上山就要打吧?”柳建南心中泛起嘀咕。 他正担心中,刘黑子竟转过身,居然没有再说什么。 林冲高声说道:“二龙山是一个好地方,我先让杨志兄弟,还有鲁智深师兄,先去坐镇,杨兄弟下了军令状,说是两个月内,将人马扩充到三五千之数。” 杜迁一听这话,也是跨出一步,抱拳道:“哥哥让我组建的杜字营,现在整合完毕,人员两千多,眼下咱们山寨有五千多人啦。” “喔?看来我下山这段时间,诸位当家的没有一天松懈啊。” “大当家交代的事,我等岂敢忘记!”朱贵也道,“您吩咐的四处水寨,基本修筑好,而且宋万兄弟已在小东村修筑了一座旱寨。眼下都有咱们的人把控。” “这段时间,诸位兄弟都辛苦了。” 武松站在林冲身后,望着这群梁山好汉,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言谈举止,都是有礼有节。 最关键,每个人精神饱满,眼中都熠熠生辉,似乎都有明确的目标。 哪里像是山贼,更像是禁军中一样。 不仅如此,这些好汉对林冲哥哥执礼甚恭,很显然林冲在梁山的地位不可动摇。 这可不是光靠武力,而是梁山的人心,全部都在林冲身上。 武松环视一圈,这些人的精气神,实在令人震惊。 这就是梁山吗? 这些人,便是梁山的好汉吗? 五千的人马! 若是加上二龙山,岂不是有八千人马。 若是在给一些时间,岂不是能聚合万人之众。 这么一想,武松一颗心,砰砰一阵跳。 怪不得林冲哥哥盛情邀请他,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梁山之众,绝对不是什么乌合之众,更不是什么普通的草寇。 这些人分明都是精锐! 如果他们要攻打县城,那都是没有半分问题啊。 那一边朱贵,早就注意到武松、柳建南等人,自家兄弟寒暄完,他好奇问道:“哥哥这次上山,是邀请的哪一路的好汉,也是要入我梁山吗?” 这话一出,杜迁、宋万等人,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柳建南稍好一些,实在武松气宇不凡,气势十足,不管怎么隐藏,他的那股压迫感,还是扑面而来。 林冲侧着身,向众人介绍道:“这位名唤武松,家中排行老二,是一位了不起的好汉。” 这话一出,林冲是斩钉截铁,可是武松脸色却又发白,实在没有底气啊。 他啥都么有做,江湖上也么有他的事迹。 为何哥哥这般隆重介绍他呢? “不敢,不敢,幸得林冲哥哥赏识,拜见诸位哥哥。”武松赶忙保全作揖。 朱贵等人哈哈大笑:“既然是大当家看重的,那肯定是英雄了的。” 林冲不忘柳建南,拉着他的臂膀,道:“这位是我辛苦寻来的俊秀,往后咱们喝酒,就要依靠这位兄弟了。他唤柳建南,乃是酿酒的一把好手。” “酿酒?!” “哈哈哈哈哈!” “这位兄弟,小老弟,以后我的酒就靠你了。” “哈哈哈哈,来了一个宝贝啊!” …… 好家伙,这些昂藏大汉,瞬间就把柳建南围在中间,一个个揉搓着他的脑袋,好像他柳建南便是一桶陈年窖藏。 “哎,谁摸我屁股啊。”柳建南吓了一跳,一下子钻到林冲背后。 “哈哈哈哈!” 众人纷纷大笑。 朱贵等人纷纷抬手道:“大当家,武松兄弟,诸位都上船吧!梁山本寨,我已经安排人准备好酒水。” 刘黑子咧嘴一笑,无心大胆地道:“朱贵哥哥,我家那贼婆娘呢?她来接我没?” 朱贵骂道:“你这眼睛一会看看便知,休得放肆。” 刘黑子嘿嘿只顾笑,分明是故意搞事。 林冲拉着武松,另一只手也扯着柳建南。 光从这点看,他没有顾此失彼,在这公众场合,给予两人都是相同的礼遇。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林冲是断然不会在这里犯错。 很快,大船扬帆,武松心情激荡,远眺水泊,不由得道:“哥哥,这八百里水泊,还真是一个好地方,进退之间,乃是天然的防护,简直立足于不败之地啊。” “天时地利人和!天下没有绝对坚固的城墙,人心一旦产生缝隙,那么这座梁山水泊,也抵挡不住敌人的攻击啊。”林冲大有深意的说道。 武松何等聪明,岂会不明白。 众人又是一阵说笑,等大船停靠在码头,林冲道:“走,我们下船,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武松下了船,穿过码头,发现岸上站满人,还有一些女眷纷纷望过来。 这就是梁山吗? 不知为何,武松竟感觉到一股别样的暖意,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好像这里却又很熟悉。 他刚要说什么,忽而身后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武松兄弟,爷爷说你是个高手,今日既到梁山,我看这日子不错,不如咱们两人较量一下!给大伙儿见见世面?” 刘黑子猛地一扯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龇牙咧嘴,露出狞笑道。 ........... 第105章 来啊!咱们打一场 刘黑子此言一出,整个码头一阵哗然。 码头的开阔地带,此刻围拢数百人,都是梁山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还有家眷前来迎接,好不热闹。 林冲妻子林娘子,在小月、小环护持下,站在人群前方,至于另一头还有刘黑子的老婆崔氏,她也昂着头,来回观望。 冲字营、杜字营等精锐小头目,纷纷都来迎接。 可以说,这一刻的码头上,汇聚的是梁山最强的头面人物。 然而,刘黑子却在这种场合,口出狂言,向武松发出挑战。 不等林冲发话,一旁朱贵厉声斥道:“刘黑子,不得无礼!” 杜迁也是脸色一沉,不高兴地道:“你这黑子,莫不是赢了一场,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宋万调和道:“刘黑子,要是比试,回头再挑个日子便是。” …… 刘黑子置若罔闻,笑着道:“各位哥哥,俺只是想跟武松哥哥切磋一二,权当交流一二,爷爷说过,武松哥哥乃是了不得的英雄好汉,诸位都没见识过,俺只好上来献丑。” 林冲本要发怒,听到刘黑子说出这话,心中一惊,抬头望向刘黑子。 这小子的成长还真是快啊,一眼扫去,忠诚值又上升了。 这刘黑子的心思,林冲瞬间明悟。 尽管如此,林冲还是道:“刘黑子,我梁山有好客传统,你还是速速退下,莫要生事。” 哪晓得武松往前走一步,并不生气,抱拳道:“哥哥无须生气,江湖切磋,本就是正常,刘黑子兄弟也是个好武之人,我武松也是欢喜得很,那就来吧!” 此话一出,登时整个码头瞬间热闹起来。 林冲一直抬举武松,可梁山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强人林立的江湖,这里只认两个字! 本事! 你这人有没有本事,没本事那就夹着尾巴,有本事那就趾高气扬,让众人心服口服。 武松之名,大多没有听过。 这点跟林冲大不相同,在上山之前,他就是东京的枪棒教头,不畏权贵,击杀高衙内,光是这份胆气,便让天下好汉称赞。 刘黑子正是瞅准这一点,才当着这么多人面,向武松发起挑战。 刘黑子最想试试武松成色,不管成败,他都不在意。 武松这话一出,气氛登时一热。 “刘黑子,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啊!” “你们看好谁?” “我看好刘黑子!这家伙这一个月,每日都在练功,刚刚还宰了一个山寨之主!” “大当家的看重那个武松,想必也是个有本事的!” “嘿嘿,管他呢,今日反正有好戏看了,不管输赢,能看打架,岂不是好事?” “来来来,让一让,给他们腾地方。” …… 既然武松开口,林冲默认不再发话。 刘黑子这家伙,出发点不错。 可惜那小子没有前后眼,林冲那是穿越而来,岂会看走眼呢? “二郎,一会给我个面子,莫要伤了刘黑子。”林冲凑到武松耳畔,轻声说道。 武松一愣,转而露出感激神色。 事到如今,这位哥哥居然还是百分百地相信他的实力。 “哥哥胸怀犹如大海般辽阔,刘黑子的心意,二郎心知肚明,他不是我武松有意见,而是怕哥哥看走了眼。”武松深吸一口气,“刘黑子是个忠义之士,我更要好好施展本事,不能让哥哥失望!” 林冲一听这话,心中大畅,暗想武松看似莽夫,实则心细如发。 “那为兄也瞧瞧二郎的本事,开开眼界。”林冲往后退了一步,高声说道。 武松哈哈大笑,低吼一声,道:“刘黑子,你要怎么比?棍棒刀兵,还是怎么?” 武松这一声回应,登时引来一群人叫好。 刘黑子脱去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胸口还有些黑毛,他大笑道:“都说切磋,何谈刀兵?你是我爷爷的贵客,我要把你砍伤,如何向爷爷交代,你上门是客,我刘黑子还是有待客之道的。” “哈哈哈哈哈!你个夯货,怕被人砍吧?” “刘黑子,我发现你真的不黑啊。” “有一套,有一套!刘黑子下山一趟,这口才见长。” “你这是仗着一身肉,故意的吧?” …… 人群一阵大笑,不想崔氏也是个不省油的灯,当即喊道:“黑子,你若是赢了,老娘今晚好好陪你。若是输了,今晚你就睡院子。” “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好个泼辣的媳妇!” “这婆姨放话了,刘黑子你得拼命哟。” ……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格外热闹。 刘黑子脸一黑,嘴里嘟囔个不停,显然是在骂人。 武松咧嘴一笑,道:“不想你还是个好心人,那咱们怎么比?客随主便,你尽管说,我都接着就是。” 刘黑子往前走一步,道:“当然是摔跤,咱们肉搏,谁把谁先干倒,谁就赢!” “好!这样最是稳妥,不容易伤到性命。”武松点头应允。 两人既然确认好,同时走到场地中央。 两人相距五六步远,互相对峙,来回绕着圈,都在看对方破绽。 刘黑子膀大腰圆,浑身肌肉,武松要比刘黑子高上半截,却是筋骨之肉,看着非常结实。 一时之间,场上气氛,变得格外紧张。 围观众人,纷纷屏气凝神,场地变得格外安静。 林冲站在人群中,林娘子小声问道:“官人,您说他们谁能赢呢?” “输赢不重要,刘黑子再壮声威呢。”林冲说了一句。 林娘子似懂非懂,却是柔声道:“官人,奴家想你了。” 林冲心中一动,喉咙有些发干,还是耐着性子道:“稍安勿躁,等晚上回屋,我们再叙。” 林娘子点点头,又补道:“小月、小环天天想着你回来呢。” 林冲疑惑回头,见两个丫头,都羞涩地低下头。 这两个丫头,一阵日子不见,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正想着的功夫,场地中的两人,突然动了! 刘黑子大吼一声,双臂一张,朝着武松一抱。 武松往后一退,抬起一脚,朝着刘黑子心窝踢去。 “不好!” .......... 第106章 双强对轰!武松之威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武松抬脚一瞬间,林冲眉头一挑,眼中精芒一闪而逝。 “不好!” 话音刚落,这一脚正好踢在刘黑子心口。 人群中瞬间发出一阵惊呼。 这反击的速度忒快,很多人都惊呼不已。 “高手!”朱贵不由地道。 “这武松身手不凡,刘黑子怕是要吃亏。”杜迁也跟着说道。 唯有宋万摇头道:“现在不好说,刘黑子现在的武艺,一日千里,只怕有惊喜。” …… “轰!” 远处一阵惊呼声传来,众人定睛一瞧,原来武松那一脚,眼瞅着落在刘黑子心口,却是被刘黑子双手握住。 “哪里走!”刘黑子双手一拉,就要将武松扯过来。 若是拉近,以刘黑子的身板,武松极有可能被锁住。 哪晓得武松顺势一动,另一条腿却是凌空弹起,朝着刘黑子脑门踢来。 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极为迅速。 刘黑子措手不及,下意识松手,往后猛地一退。 “嘭!”一声巨响。 武松这一脚,牢牢踢在刘黑子手腕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刘黑子龇牙咧嘴,下意识摆摆手。 “好大的力气!”刘黑子脸色一变。 刘黑子心思变动,他的优势是近战,这个武松很明显知道这点,一直想要拉开距离。 只要让刘黑子欺近身,他便能靠近身摔跤,将武松给干趴下。 “好!” “漂亮!” “刘黑子,别怂!” “武松,好样的。” …… 围观人群,紧张到嗓子眼,没想到刚开打,居然如此凶险。 这还是肉搏战,若是上刀兵,岂不是更可怕? 武松也是一愣,他一脚虽收了些气力,但是寻常人怕是承受不住。 这刘黑子挨了一脚,居然一点事都么有。 武松也是个猛汉,这一刻好胜心也起来,当即喊道:“再来!” 刘黑子不甘示弱,喊道:“当俺怕你吗?” 两个人猛地撞在一起,刘黑子一拳打出,武松也是一拳打出,两个人好似都打出脾气,同时中招。 “来啊!”武松又吼一声。 刘黑子梗着脖子,不服地道:“当我怕你吗?” 这两个壮汉,你一拳,我一腿,还真是卯上。 一来一回,愣是走了七八个回合。 刘黑子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只觉得眼前武松,好似一头猛虎,越战越勇,他一身蛮力,竟然都抵挡不住。 “这家伙是吗?怎生力气越来越大?”刘黑子大惊失色。 换做一番对打下来,平常人气力只会越来越弱,这武松竟然气力越来越大,力量好似源源不绝,每一拳落下来,刘黑子只觉得骨头都要被砸断了。 这人的力气! 简直难以想象。 “原来爷爷说的是真的!”刘黑子又是恼怒,又是懊悔,若是再撑几个回合,只怕双臂都要全部肿起,到时候要被这家伙给干翻到倒地。 可是这场面,着实好看,拳拳到肉,互不相让,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 到后面,两个人分明是要看谁更抗揍。 “嘭!嘭!嘭!” 两个人都是朝着脸上招呼,眼瞅着都要打出真火,林冲朝朱贵丢个眼神。 朱贵心领神会,刚要迈出一步,哪晓得刘黑子猛地往后一退,抱拳道:“俺认输!俺打不过了!俺好疼!” 武松一愣,没想到刘黑子突然会认输。 这话一出,全场沸腾。 “武松,好本事!” “这位武二郎,还真是个硬汉!” “好!好!精彩!实在太精彩了!” …… 这一刻,还在愣怔的武松,听到一群人的欢呼,这一刻的沸腾欢呼,可跟刚才大不一样。 下一刻,一群人将武松给包围住,朱贵等人直接上前,扯着他往山上走。 武松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望林冲。 林冲昂首道:“好好喝酒,今天喝个痛快。” 登时武松在人群护送下,纷纷上山。 唯有刘黑子摸着脸,一瘸一拐地走来。 “爷爷,俺给你丢脸了。”刘黑子憋着嘴。 “行了,莫要在这里装可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那点小心思,你当我与武松不晓得?”林冲没好气地骂道。 “没想到那武松真的厉害!一身气力,怪不得爷爷说他厉害。” “你也不错,竟然还能跟他打上七八个回合,倒是出乎我的预料。”林冲负手而立,“今日知道了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刘黑子心服口服,道:“我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往后不再做这等蠢事了。” 林冲一边走,一边道:“你也是好心,不过以后莫要自作主张,记住了吗?” 明明语气稀松平常,可是落在刘黑子耳中,犹如一声惊雷,震得刘黑子身子一阵颤抖。 “爷爷,俺错了。” “知道错了便好!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心中有嫉妒,却用在不是对的地方。”林冲又道,“你是我半个徒弟,往后安心办事,我岂会亏待与你?” 此话一出,刘黑子又是羞愧,又是感动。 “爷爷,俺就像是太笨了,还自以为自个聪明。俺晓得错了,你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吧。”刘黑子赶忙说道。 “打你骂你,这个事我做不来,不过得罚你。”林冲淡淡说道。 刘黑子登时道:“俺愿受罚!” “行吧!那就尽快生十个娃。”林冲抬起手,拍拍刘黑子肩膀。 “啊……这?” 目送林冲离开,刘黑子飘摇中,愣在原地,一直到媳妇走到他身边,抱着他一顿哭:“你个天杀的东西,回家了还要跟人家打,老娘都怕你死了。” “你这个死婆娘,一天到晚咒老子死!说!是不是想换个男人?”刘黑子骂道。 崔氏憋着嘴,委屈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这次你下山,我天天天都睡不好,天天想你,生怕你出事,你要是死了,我又要当寡妇了。” “睡不好?你不是嫌老子呼噜声大吗?” “可是没有你呼噜声,我更睡不着了。”崔氏心疼地摸着刘黑子的脸,气愤地道,“那叫武松的,下手好黑,看把你给打的,我好难过。” “你就高兴吧!那武松是真有本事的,刚才我还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爷爷刚才说的话,才让俺回过味来。那武松分明还在让着我,怕是出拳都留了气力,真的肉搏,他怕是早就锤死我了!” 崔氏不敢相信地道:“真的假的!我看你们两个打得差不多,你气力那么大,怎么会呢?” “给我三年时间,俺恐怕真的能跟他打,现在是真的打不了。他那个气力,怕是连老虎都能打死!” “啊????” “行了!你先回家,俺去找朱贵哥哥领赏钱。晚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 第107章 崔氏的担忧,刘黑子的春天 梁山,刘黑子的小宅。 门口有个小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晒着被套床褥,还有一些刘黑子的衣衫。 不晓得啥时候,在东侧的篱笆院墙,又养了些鸡鸭,此刻在林子中找食吃。 鸭子煽动着翅膀,在远处的水泊中游荡,时不时发出嘎嘎嘎叫声。 崔氏站在院子中,来回晃着步子,时不时望着道路的远方。 这会日头正烈,原本这样的日子,崔氏都会午休一会。 自从刘黑子下山,崔氏的睡眠变得极差,总是从梦中惊醒,要么便是做上噩梦。 刘家庄子的杀戮,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一想到那些血淋淋的场景,她不由得心惊胆战,眼下虽然重新嫁人,但是想到梁山也是个山贼汇聚之地。 眼下世道这般艰难,你打我,我打你,若是梁山被别的山寨灭了,那怕是又要遭遇一番血腥场面。 她内心那层深深的不安,几乎让她无法安定。 一方面祈求梁山越发壮大,另一方面,她最大的寄托还是来自刘黑子。 崔氏是个认命的,这个年代,男人便是天。 女人若是成了年,没有男人的依靠,走到哪里,都会被欺辱。 她的相貌姣好,若是刘黑子战死,崔氏着实不想再做个寡妇了。 “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崔氏赌气似的说着,正想着功夫,听到厨房响声,特意扭身回去。 原来铁锅烧的热水,都准备好了。 夏日最是闷热,她特意准备一些热水,不知为何,自从跟了这个男人。 刘黑子看他粗笨,实际上却是一个会心疼人的。 日子久了,连崔氏都觉得这个男人,比那个有钱却小气的刘大善更好。 “想必我是个核心的娘们吧。这么快就把那个倒霉鬼给忘了。”崔氏一边打水,一边想着。 将浴桶装满水,她特意将瓜果端出来,耐着性子等着。 崔氏是个熟妇,天气炎热,稍微忙活一会,便是出一身汗,脸蛋红彤彤的,反而有一股别样的韵味,犹如熟透的蟠桃,令人食指大动,想要吃上一口。 “娘子,俺回来了!” 一个粗犷而沉闷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崔氏面露喜色,急忙迎上去,说着道:“官人,你快些坐下,先吃点瓜果消消渴。奴烧了热汤,一会你洗洗。” “洗洗?看来我家婆娘想老子了。”刘黑子眼珠子一转,登时眼睛里面窜出火来。 换做平日,崔氏肯定要骂他一顿,甚至要奚落一番刘黑子。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啦。 刘黑子不仅没事,还立下大功。 往昔的泼辣劲,瞬间没了踪影,这会娇滴滴的,说话的温柔劲,犹如一只温柔的小猫咪。 “我都是你的人了,还不是随你折腾。” 这话说出来,实在勾人心魄,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只把刘黑子勾得火气狂冒。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内心躁动,往腰间一提,取出一个袋子,豪迈地往桌子上一拍。 “铿!” 登时传来金属的响声。 崔氏本就讨好刘黑子,一见东西,更是殷勤得不行,顺手取出热毛巾,便轻轻地给刘黑子擦拭。 “那武松下手忒狠了。” “给我轻点,哎哎哎,疼……” 崔氏跟哄小孩一样,刘黑子也是舒坦地哼着,一副回到家,成了大老爷的姿态。 崔氏给刘黑子擦了脸,又是将脖颈抹干净,将毛巾塞到后背。 “爽啊!被人伺候的滋味真是舒坦,婆娘啊,你这么漂亮的,嫁给我,后悔不?”刘黑子突然问道。 “现在说这个做什么?那会都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只要好好活着,忠心爷爷,我就满意了啊。” 听到这话,刘黑子也觉得人生实在太惬意了。 爽! 太爽! 这特么的换做几个月之前,他连个饱饭都吃不到,混得连条狗都不如。 果然命运这个东西,实在是玄乎至极。 崔氏给她擦拭身子,刘黑子舒服地哼哼,这一切都特么的怎么来的? 都是因为遇到他的贵人! 若没有贵人爷爷给的机会,有他刘黑子的今天吗? 若没有爷爷传授武艺,他也不能一斧头砍了邓龙那厮,立下大功。 这样的日子,简直是人生巅峰,前所未有的舒坦啊。 “你放心,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既然嫁给我,俺不会亏待你的,过些日子,我买个丫鬟回来,照顾你起居,不过你好生待人家,莫要打骂。”刘黑子沉声说道。 “这……我们哪有那么多钱,丫鬟买来,每个月也要给钱的。”崔氏心中欢喜,她往昔在刘家庄子,日子过得富裕,都是有丫鬟伺候。 上了梁山,洗衣做饭,都是自个来做,其中苦楚,也是清楚得很。 “有你男人在,你担心什么?瞧瞧这是什么?”刘黑子一拍袋子,“你瞧瞧。” 崔氏下意识走过去,将钱袋子打开,里面都是银子,全部都是银元宝。 “怎么有这么多?”崔氏又惊又喜,“瞅着数量,怕是有一百多两呢?都是赏的?” “哈哈哈,俺这是立下大功,擒杀匪首,爷爷亲自给我定的功,我去朱贵哥哥拿领的赏,现在梁山有了军功条例,我这功劳,便是有一百两白银的赏赐,不但如此,眼下咱们步军扩张,我怕还要升官呢?” “升官?咱们也不是官府?”崔氏疑惑问道,可是望着桌子上的银子,那叫一个欢喜。 以前她是富过的,可后面是吃了苦头,还真正的穷过,才晓得银钱的可贵。 “爷爷可比官府厉害多了,再说当朝的天子,祖宗也是个武人,往后的事情,谁说得好呢?” 崔氏心中一惊,可怜地道:“你不在这段日子,家里钱粮的确不多了,奴家是真的怕你有个三长两短,黑子,我不想再做寡妇了。” “行了,行了,你娘的都说多少遍了。把钱收好,爷爷发话了,今日我败了,要给惩罚。” “惩罚?那该如何是好?”崔氏刚提起银钱,脸上还挂着笑容,不想一听惩罚,又是吓得差点哭了,“要不去求求爷爷?”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这个事情求爷爷没用,得我们两个人才行?” “那是什么?”崔氏有些迷惑地问道。 刘黑子见崔氏花容失色,不忍再调戏,道:“那就是你给我十个娃娃,爷爷便罢了。” “啊?爷爷真的这么说?”崔氏又惊又羞,一下闹了大脸红。 刘黑子心情畅快,不由得一阵大笑:“婆娘,往后俺要跟爷爷后面做大事!这天下俺算是看透了,那些贪官污吏太多,即便是东京,也不过如此,那些官儿都是浑蛋。俺要跟爷爷办大事,杀贪官,给这天下换个新天!瞧着吧,用不了多久,咱们梁山定然天下震动!” 崔氏听得有些痴了,她原本觉得刘黑子就是个粗人。 可不知道为何,这短短数月时间,只觉得这个男人,以超乎预想的速度成长。 最关键,梁山的确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办大事,还有风险,我还是希望你安稳一些。”崔氏眼下是真的怕了,反而有些害怕刘黑子战死。 刘黑子晃着脑袋,道:“你不懂,跟在爷爷后面,非常安全。最怕跟着旁人,往后只要在爷爷身边,我几乎是不可能出事的。我下山跟邓龙那厮比斗,那家伙偷袭我,射出的弓弩,都被爷爷用弓箭给拦了。要是没爷爷庇佑,俺早就成死人了。” “啊?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崔氏一急。 “我这不是没事吗?”刘黑子拉着崔氏的手,道,“爷爷乃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我想啊,肯定是天帝下凡,专门来拯救我们这些活不下去的穷人的。反正俺以后的命,就是爷爷的了。婆娘,你往后得给我多生几个儿子,到时候让他们也要跟爷爷后面打仗。往后啊,俺只要跟着爷爷,以后肯定是能大将军,说不定还能封侯呢?到那个时候,俺家祖坟都要冒青烟呢。” 换做过去,崔氏是要笑骂刘黑子的。 可是眼下一桩桩事,都透着神奇。 这梁山也呆了一阵子,她只觉得两个字,有钱! 他们是真的有钱啊,总是看着一艘艘舟船,将金银细软运送而来。 “往后的事情,都是命,你遇到爷爷,命运便开始改变,这就是你的机缘呢,这是命中的贵人。” “说得对,俺往后要对爷爷忠心,不仅要忠心,还要孝心,把他当我的爹一样的恭敬!”刘黑子脸色一沉的说道,“往后只要有人敢对爷爷不忠,我第一个杀他!” 崔氏见他杀气腾腾的,赶忙道:“忠心自然好,可是别把小命丢了,那样可划不来。” “嘿,爷爷身旁比我猛地人太多,光是那武松哥哥,别看他嘴上说个不,可是上了山,那眼睛里面都在放着光呢。” “反正你听我的便行,万一咱们以后有了娃,总不能让他们一早没了爹吧?”崔氏这个时候,是真的将身心寄托到刘黑子身上。 刘黑子点点头,忽而想到一事,拉着她的手道:“对了有个事情,你最好早做准备,说不定过些日子,你要下山一趟。” 崔氏一听这话,有些害怕地道:“为何?莫不是爷爷对我不放心?” “你这娘们,疑心病咋这么重?若是不放心你,怎么会将你嫁给我?我说的是正事。” “正事?我一个娘们,能做什么?”崔氏有些疑惑的道。 刘黑子语气严肃地道:“这次事情怕是不一般,听爷爷的意思,咱们的天香生意越做越多,每个月涉及到大量的金银开支,那柴大官人让我们梁山派人去核对账册。爷爷说你算的一手好账,打算让你领头去办。” “啊?可我是一个女人啊。抛头露面不好吧?”崔氏心中欢喜,可还是说出担忧来。 “爷爷说过,女人能顶半边天,往后咱们梁山的女人,只要想做事,那也是没问题的。” 听到这话,崔氏只觉得心儿一松,这一刻,竟然有些渴望做点事来。 “我都听你的。” “听我的,那就是听爷爷的,爷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而且你去柴大官人那边办事,便是公干,听闻不需要花费一分钱。” “还有这种好事?”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刘黑子有些急不可耐,下意识捏住崔氏的手,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不由得道,“我都等不及了,俺老黑都憋了不少日子了。” 崔氏推着道:“先洗澡!先洗澡。” “不洗了。”刘黑子腾的一下站起来,犹如一头黑熊。 崔氏脸一红,只好劝说道:“我给你洗?然后……” “当真?”刘黑子狂喜,“你以前都不愿意的。” “今个你立下大功劳,奴家愿意伺候。” “哈哈哈哈!真好,太好也!”刘黑子登时开心不已,反手一抄,往屋子走去。 ........ 梁山,云楼。 这是林娘子给居所取的新名字,因为常常能看到山间白色云雾。 他们居住的地方,犹如仙境一样,林娘子等在院子外。 “官人还没有回来吗?”林娘子着急的来回走动。 小月过来道:“夫人,小环都出去看了六七次了。想必应该快到了。” 正说着的功夫,却是听小环一阵小跑道:“夫人,夫人,官人回来了,还提着礼物呢。想必是给夫人买的。” 林娘子一听这话,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心,心里甜滋滋的,可是嘴巴上却道:“谁让他乱花钱的。让别人瞧见了,肯定要说,老夫老妻了,不需要这般耗费。” 小月一旁捂住嘴,心里想着,夫人嘴上说着不要,可是心中却是甜滋滋的。 “娘子,我回来了!”林冲兴冲冲走进来,却是望见三女站在门口候着。 “官人。”林娘子娇滴滴喊道。 小别胜新婚,林冲望见自个老婆,心情格外舒畅。 小月、小环一阵子部件,胸脯鼓囊囊的,看来身子长的颇快。 “见过大当家的。”两女给林冲施礼。 林冲提着手中礼物,道:“来来来,我买了一些礼物,娘子。” 林娘子走过来,道:“您下山繁忙,还有空想着我。” “你是我娘子,当然得想着你,看看吧,喜不喜欢。” 李娘子甜蜜的接过礼盒,小心翼翼打开,原来是一条金项链,还有几个金手镯。 “哎呀~~~~” …… 第108章 林娘子的安排!通房丫头 眼下正值酷暑,烈日炎炎,可是这一刻的林娘子,却觉得浑身舒坦,心情愉悦,开心至极。 小月捧着礼盒,好奇地望着,眼底颇有些羡慕与渴望。 林娘子拿起一串金项链,做工考究,雕刻精细,一眼扫去,金光闪闪,煞是好看。 “官人,这些东西,实在太贵重。我……我不能要啊。”林娘子欢喜的眼睛弯成月牙儿,目光中满是柔情,只觉得很是满足。 李娘子自打上山,养尊处优,不用担惊受怕,脸上水色渐好,因为调养得当,身子骨稍稍显得有些丰腴。 反而让她变得凹凸有致,给人一种天然的诱惑。 这是一种成熟而曼妙的诱惑力,最关键林娘子眼中唯有林冲一人。 林冲心中大动,下山一阵子,有这样的美人老婆,他岂有不想的道理? 加上林娘子温婉顺从,颇为听话,说起话来,轻言细语,情绪稳定,极少会生气。 不但如此,林娘子非常心疼林冲,基本上林冲说过的话,都是当作圣旨一样。 这样的女人,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喜欢。 林冲劝说道:“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这些东西,便是娘子的礼物。” “官人好细心。”林娘子一听这话,羞涩地低下头,心中甜蜜的。 “前些年,我忙于公务,也没怎么给你庆祝过,连礼物都没认真准备过,你看看喜欢不?若是不喜欢,回头我再补给你。”林冲下意识说道,神色之间,颇有些遗憾。 不得不说,在原剧中,林娘子坚贞不屈,心中只有林冲一人。 高衙内数次威逼利诱,她都没有任何屈从之心,最后为保清白,自杀殉情。 可惜,林冲自始至终,都不敢彻底得罪高衙内,最终导致事态恶化。 最后连老婆的命都丢了! 最后悔之晚矣,却也没有用处、 每每想到此处,都是令人痛心疾首。 现在他成为林冲,终于改变这段悲剧命运。 林冲只觉得,像眼前这种忠贞不屈的女人,不应该遭遇命运的恶意嘲弄与折磨。 “官人,我们都老夫老妻了,男儿志在四方,只要奴家陪在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林娘子轻言细说的说道,话语里面满是柔柔的情意。 “娘子,这辈子我会好好待你,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你!”林冲认真说道,“让你每天开心快乐,无忧无虑,做一个幸福的女人。” “官人,你真好。”林娘子眼眶一下子红了,顾不得其他,将礼盒放在小月手中,直接扑在林冲怀中,幽幽道,“有官人这番话,我此生无憾也,有官人在,我就觉得好幸福,好开心。在梁山这段日子,也是我最快活的日子。” 林冲感受着佳人的怀抱,那种温馨的感觉,不由得感慨万千。 男人啊! 若是连老婆都保护不了,那再高的权利,再多的金银,又有什么用呢? “放心,往后咱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娘子只管安心享受便是。” 林娘子摇摇头,道:“官人,那可不行。我想好了,往后也要为梁山忙起来,这段时间你下山,我想着也要做些衣物,给将士们穿,毕竟山上女人们太少了,针线活之类的,会的人又不多。”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林冲一愣。 林娘子疑惑地道:“我说针线活会的人不多。” “不是这句,上一句是什么?”林冲感觉好像抓到什么关键。 林娘子回忆道:“我好像是说,咱们山上的女人太少。” “对对对,娘子啊,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娘子!太棒了,你咋这么聪明呢。”林冲一激动,一把将林娘子抱起。 “哎呀?这是怎么了呀?官人,你说的我好迷糊呀。”林娘娇羞不已地说道。 林娘子双手捂着脸蛋,也不知是怎么了。 自打来到山上,她好似比以前更加的放得开了。 换做以前,她算是不敢这般大胆。 林冲高兴地道:“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梁山女人实在太少了,男人不能没有女人,有了女人,便有了家!有家,便有期待,便有希望,如果再有孩子,便有责任,那么他们的血脉便得到延续。” “然后呢?”林娘子似懂非懂。 林冲放下林娘子,负手而立,来回走了一圈。 他兴奋地说道:“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最终都是为下一代而活!理想也好,梦想也好,还是责任,最终都会化作成果,留给子孙后代。梁山的兄弟们,应该有家庭,让他们有责任,有理想,有期待,而这一切,需要我来做!” 林娘子一下明白过来:“您的意思,要给梁山的兄弟们找老婆吗?” “当然,他们有了老婆,才会更想要建战功,希望有更好的生活。那样战斗力才会更强!他们的身后有妻儿子女,那么他们便不会后退。”林冲一脸严肃的说道。 林娘子大概明白其中的关窍,这是提升梁山团结与战斗力的一项重要事项。 小月、小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她们两个人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从林冲身上挪开过。 她们两人的芳心,早就牵扯到林冲身上。 尽管听得不是很懂,然而光是听着话,两女都是生出膜拜与崇敬的眼神,俨然将林冲当作神仙一样看待。 林冲余光也瞥见两个小迷妹,这次倒是没有给她们准备礼物。 原因很简单,林娘子乃是主母,所以礼盒当中,他特意准备很多金器,想必以林娘子的性格,回头也恩裳。 果不其然,林娘子听到林冲这么说后,当即道:“相公,现在不少州府的乡下,卖女儿的颇多,不如安排人一些人,去采买一些,将她们带到梁山来,眼下梁山人马众多,也有许多事,女人做起来也方便一些。等她们渐渐大了,也可以赏给武将们。” “对,不过赏赐这事,太过粗暴一些,到时候争取彼此有些好感,总之争取给他们配上老婆。”林冲摆了摆手,只觉得要操办的事情太多。 “这件事情,若是相公相信我,我想亲自操办这事。” 林冲大喜,赶忙道:“如何不信,只是此事颇为繁琐复杂,就要辛苦娘子了。” 林娘子笑吟吟道:“这些事情,让男人做,反而做不好,再说我有小月、小环帮衬,那些可怜人家的女娃娃,最是可怜,我们去做,也算是做好事。” 小月也道:“大当家的,我们见识过乡村的惨状,那些女娃很多都没有活路,我们若是能给一碗饭,她们都是会感恩不尽的。” 小环也难过地道:“那些年,我们遭遇祸事,一旦遭遇饥荒,到处都是死人啊。现在想来,每次都会心情难过。” 林娘子慈悲,心肠又软,最是听不得这些悲苦事。 她拉着两女道:“往后我们便多做好事,解救那些可怜的女娃,让她们每个人都有饭吃。” 林冲稍稍沉吟,这个计划很不错,一方面作为嫁娶的人员储备,第二一旦此事做出来,乃是仁义慈悲之举,会为梁山博取大大的声名,第三,往后他的生意,逐渐会从香皂,蔓延到酿酒行业,这些都需要一些辅助后勤人员参与。 这些女人来了,正好能提供劳动力。 这么一想,可谓一举三得,百利而无一害。 不想还好,一想林冲心中越发激动。 等张青那家伙上山,还能开垦良田,种植新的农作物。 “好,这件事情,你们先小范围去做,刚开始不要着急,也不需要太多人,一步步走,一步步看。”林冲权衡说道。 林娘子想着道:“官人,公务之事,暂且不谈,您一路劳顿,让我伺候您洗个澡吧。” 林冲摇着头道:“一路有些疲惫,我先回屋子睡一会。” “好,睡醒了,我们正好用晚餐。” 林冲想了想,眼下有朱贵他们处理寨中事务,武松那边应该不会有问题。 今天暂且放个假,明天在于朱贵等人,商讨梁山的武备调整。 时不我待,林冲可不会躺在功劳簿上不动。 居安思危,方才有始有终。 林冲跟林娘子又说了几句,便回到屋子中。 那一头,林娘子摸着脸蛋,不知为何,明明是多年夫妻。 可不知道为何,现在的官人,眼神中的炽热,每次都让她心脏一阵狂跳。 不过,她今日的心思,却又不一样。 林娘子小心翼翼地朝屋子望一眼,见林冲靠在一张藤椅上,身上盖着抱毯。 换做往日,她肯定会安排丫鬟前去伺候照顾一二。 可是今日,她反常地拉起两女,直接去了一侧厢房。 这屋子,乃是小月、小环的屋子。 林娘子顺势坐在位子上,将礼盒一放,望着清秀而标致的两女。 这段时间,三人朝夕相处,林娘子对小月、小环也是越发的喜欢。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林娘子肚子一直不见动静,也是着急林家的香火。 今日好不容易官人回来了,林娘子也开始有她的小心思。 “小月,小环,你们两个过来。”林娘子沉声说道。 两女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可还是乖巧地走上前。 林娘子将礼盒轻轻一推,从里面拿出一枚金手镯,扯过小月的手,小心翼翼给他戴上。 小月又惊又喜,不可思议的道:“夫人,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的。” 林娘子没有急着回她,慢条斯理地从礼盒中又掏出一个金手镯,拉过小环的手,轻轻地给她戴上。 小环的脸蛋一下子红了,她的性子跟小月比,要沉静不少,相貌温婉。 小月俏丽可爱,古灵精怪,脾气有些急躁。 一个跳脱,一个沉静,两个人搭配起来,还真是相得益彰。 “夫人,这是大当家的给您买的,我们两人拿着,实在不好呀。”小环鼓起勇气说道。 林娘子笑眯眯道:“你们两个傻姑娘,这礼物里面便有你们一份,我这做主母的,岂会不晓得。” “啊?”两女都发出惊讶的声音。 林娘子又道:“再说了,官人将礼物送给我,那这些金首饰,便是我的,我便有支配权。你们两个,平素尽心职守,这是你们应得的。” 小月下意识摸着金手镯,莫名的感觉有些发烫,心脏跳的都快了。 最重要一点,主母说这是大当家买给她们的。 这里面的意义,那就不一样了。 小月壮着胆子问道:“我们两个都是丫鬟,戴着金手镯,怕是招摇。” 林娘子摇着头道:“哪个嘴碎,我便撕开她的嘴巴。” 小环心思沉静,马上万福道:“夫人,您说吧,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愿意。” 林娘子暗暗点头,问道:“大官人今日劳累的很,我今个月事又来了,我想……” 说到这里,林娘子语气一顿,目光从两女脸上一扫而过。 小月、小环脸蛋刷的一下红了。 林娘子不忙着做声,只是静静望着两女。 小月垂着头,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道:“我们……我们都听夫人安排。” “我想让你们两个,先去一个,今晚陪官人,你们放心,若是有谁怀上我林家骨肉,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林夫人宽声说道。 “我们都愿意!” 几乎是同时,小月、小环异口同声道。 林夫人满意的点头,拉着两女的手,开心地道:“男人们在外拼杀,随时都有性命之危,我张真娘得为林家考虑。你们两个的心意,我都晓得,若是同去也不好,肯定要留一人。” 留一人,反而让两女有些尴尬了。 若是主动请缨,显得心急,若是不说,又怕不是自个。 小月、小环,一时之间,都有些犹豫。 不管是客气还是歉然,这一刻,都显得不妥当。 两女默不作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表态。 唯有李娘子从袖子中取出个骰子,道:“这样吧,你们丢骰子,谁的点数大,谁便去伺候大当家的。” 小月、小环瞬间都露出紧张之色,与此同时,还有些跃跃欲试。 很显然,两个好姐妹,这一刻都希望成为那个能够陪伴大当家的那个女人。 小月手有些轻轻发抖,鼓足勇气,拿起骰子,轻轻往桌子一丢。 骰子一阵翻转,然后慢慢定住,正方面露出一个数字。 “两点!” 小月脸色一白。 完了! 这次没希望了,居然是两点。 .............. 第109章 落水的富人!极致的美人 小月背对着小环,脸色一白,转而神色一敛,勉强挤出笑容:“运气不好,只有两点,小环妹妹,今晚要劳烦你了。” 明明是恭祝的语气,小月心中却在滴血。 她性子跳脱,对林冲乃是极为喜欢,可谓到痴狂地步。 加上又是救命恩人,小月早就想着把身子献给林冲大当家。 往昔她总觉得有些自卑,像她们这样出身的女人,哪有什么资格跟这种大人物接触? 以前,大当家的担心他们身子骨弱,她们两人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林娘子做主,小月内心跃跃欲试,甚至是欢呼取悦,听到夫人之言,更是喜不自胜。 只是这运气着实不好,骰子最大点数为六,最小为一。 她一下子投个二点,小月捏了捏手,恨不得把手给剁下。 “小月啊,你这手气怎么这么臭呢?”小月眼眶一红,下意识退后数步,颇有些失落魂魄。 她反应很快,生怕小环发现自个异样,还是极快将情绪收敛,挤出笑容,朝着小环点头。 小环望着桌子上的骰子,两点吗? 她先是一喜,而后有些羞愧。 “啊呀,怎么能有庆幸欢喜的心情呢?还是说,真的太在乎大当家了?”小环素来温婉,好在脸上没有什么变化。 为了掩盖心意,小环嘴上却道:“姐姐莫要说得太早,说不定我的运气也不行呢。” 小月知晓她是安慰,哪有那么巧的事呢? 很快,小月也想明白,笑着道:“不管是谁,今晚都要好好服侍大当家的,这是我们的荣幸,更是我们的本分。” 这么一说,小环也是心思一沉,她嘴上谦虚,心中的确生出别的心思。 往昔在梁山,若不是有机会照顾林冲,她们两人地位也不会水涨船高。 眼下,她们两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尊重。 为何? 她们两人饱受苦难,岂会不知其中缘由? 都说饿过肚子的人,才会知道米面的美妙。 只有经历过苦难,才会格外珍视来之不易的幸运。 她们现在吃得饱,穿得暖,在山上还有很高地位,这一切都来源于林冲啊。 小环想报答,想要更亲近,好似那样的话,悬着的心,才会更加的平和。 人生的艰难,本就太多,如果单纯一点,碰到喜欢的人,而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恩人。 从某种角度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呢? 两女的情绪波动,其实也是一种冲动,都想要拿到第一次。 小环、小月两女神色变化,没有逃过林娘子的眼眸。 这位聪慧而沉稳的林娘子,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男女之情谊,本就是非常奇妙。 这种事情,不是道理能够讲述的,而是一种感觉。 她洞察一切,却不会打破这种微妙的情绪波动。 小环拿起骰子,在手中摇了摇,然后朝桌子上一丢。 白色的骰子,上面红色的点数,清晰可见,骰子在空中翻滚,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咚”的一声落在桌子上,顺势滚出一段距离。 小月瞪圆眼睛,站在一侧,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小环嘴上说着,可也是万分担心,她心中想的很简单,只要比两点大就行,哪怕只大一点便行。 终于,骰子一阵翻滚,一面数字呈现,骰子晃动两下。 小月、小环同时睁大眼睛。 桌子上的骰子,竟然显露出一个大大的红点。 “一点?!”小环喃喃道,脸色瞬间惨白,方才的喜悦,一扫而空,她只觉得身子有些发颤,双腿有些发软。 她嘴角一瘪,差点哭出声。 小月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林娘子将骰子一收,道:“小月,官人今晚要去聚义厅议事,你晚上不要吃辛辣的东西,也不要吃胀气的食物,早些梳洗打扮,有些事情,我也会教你。” “是的,夫人。”小月眉眼含春,急忙万福施礼。 林娘子不经意地道:“小月,你先下去准备。” 小月如蒙大赦,眼下呆在这里,她反而是最尴尬的,林娘子居然为她考虑周全。 小月昂起头,露出感激之色,点头道:“小月下去准备。” 林娘子没有出声,一直到小月离去。 门缓缓掩上,小环终于绷不住,“哇”得哭出声来。 林娘子缓缓起身,心疼地抱住她,轻轻抚摸着她肩膀,柔声说道:“傻丫头,大当家的也不是明儿就下山。明晚你去陪便是……” “哎??”小环一下子愣住,原本以为夫人的意思,两女取一人,另一人只怕不知道何年何月呢。 “怎么?不愿意?”林娘子眼眸含笑。 小环喜极而泣,连连点头:“愿意,小环都听夫人的,只是方才太过狼狈,实在丢人了。” 想到方才难过模样,还真是尴尬而又羞愧。 “有心上人,有这样的表现,才是正常,若是一点都没有反应,那才是怪事啊。”林娘子安慰道,起身拉着她的手,“今晚如何,尚未可知,毕竟此事瞒着我家官人,以他的性子,今晚是否会发生点什么?着实不清楚呢。” 小环担忧地道:“夫人,虚岁我们都有十三四岁,原先夫人还没上山的时候,朱贵当家的便让我们两人照顾大当家的起居,当初大当家便说过,我们两个太小。” “什么太小了?咱们女人这个年龄早就能嫁人了,只要来葵水,咱们便是女人。”林娘子不以为然地道,“你们两个忠心,官人家子嗣单薄,既然我为主母,自然要将林家壮大。” “夫人,我……”听到这话,小环害羞地低下头。 “小月性子跳脱,今晚我怕她搞砸。”林娘子安慰一番,又道,“你们两姐妹,性情相投,可不能因为这事,生出嫌隙,那万万要不得。” “夫人放心,我与小月历经磨难,两家乃是世家,都是救命的恩情,断然不会生出那等龌龊心思。”小环认真地说道。 林娘子轻轻松开小环,道:“你们两个丫头,让我心疼得紧,只要你们两人不后悔,林家以后不会亏待你们。” 小环当即跪在地上,动情道:“若是没有大当家的,我与小月都报不了仇。咱们早就发过誓言,谁给我们报仇,那他就是我们的男人。而且……我们喜欢大当家的。” 林娘子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们这么说,我也放心,只怕你们不愿意。” 两女又是寒暄一阵,林娘子嘱咐几句,这才转身离开屋子。 小环拿出手帕,擦拭一下眼睛。 外面传来一阵响动,门被推开,小月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两女彼此对视,小月有些担忧地道:“小环妹妹,你不会生气吧?” 小环拉住小月的手,道:“我们是姐妹,为何要生气?不管是你,还是我,眼下都是为大当家而活的呀。你能去伺候大当家的,我只会高兴。” 小月听到这话,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直接抱住小环,哭着说道:“我那会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开心能够与大当家的在一起,难过是怕你不开心。我在外面忐忑而难安,妹妹,我不能没有你,这辈子我都不能没有你。” “那是当然呀,以后我们还要为大当家的生孩子呢。”小环认真地说道。 小月破涕为笑,昂起头,松开手,道:“到时候生几个好呢?” “越多越好吧?”小环憧憬地说道。 小月脸蛋红扑扑的,两个受尽磨难的少女,此刻向往着成为人妻的生活。 “我想给大当家的生儿子,起码要给她生三个。”小月鼓起勇气说道。 小环微微皱眉,有些担心地道:“可是我听说,生孩子好痛。” “哎呀,我们两个都是怎么了?好羞人啊。”小月脸蛋又红了。 小环也慢慢冷静下来:“今晚你可得好好打扮一番,若是大当家喝酒了,你机会最好,若是没有喝酒,就怕有变数。” “那我该怎么办啊?之前大当家便说咱们太小。到时候他找这个理由拒绝我,我怎么办?”小月担心地道。 “夫人说了,会告诉你一些法子,一会咱们忙完了,你早些去见夫人。” 小月也着急道:“那好吧!我来烧水,一会洗个干净。” “我来帮你吧。” “那就谢谢妹妹了。” “我们之间说这些做什么?” …… 窗外,阳光穿过树林,落下斑驳阳光。 知了发出刺耳的声响,一遍又一遍,平添数分喧嚣。 林冲睡得很沉,梦见他造反失败,被人押解到东京,台下高俅高坐,他被凌迟处死,一刀刀割在心口。 想速死而不成,万念俱灰。 在他的眼前不远处,鲁智深、杨志、朱贵、刘黑子等的首级,码放成一堆,他们一个个瞪圆眼睛,七窍流血,一个个死不瞑目。 他的妻子,居然被人当街凌辱,小月、小环被人扒去衣衫,遭人鞭打嘲弄。 犹如人间地狱,他努力的一切,一瞬间化作灾难。 “不!不要!我好恨啊!” 林冲大吼一声,骤然从梦中惊醒,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原来是个梦!幸好,幸好,这都是梦。”林冲一阵后怕,下一刻脸色一沉。 是啊! 时至今日,他做的这件事,乃是不死不休的大事。 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决定着无数人的生死。 林冲深吸一口气,林娘子急忙冲进来,担心的说道:“官人,怎么了?” “没事,做了个噩梦。” 林娘子心疼的拿出手帕,给林冲擦拭汗水。 “这些日子太累,要不再睡一会,今晚便不要去议事了。”林娘子征询意见道。 林冲摇摇头,道:“不能懈怠,还不到享受的时候,若是我都开始享受,梁山上下的人,他们也会松懈。” “官人,可是这样你太累了。” “不累,我的身体素质好的很。”林冲正说着,忽而小月走进来,脸色有些不对。 “出什么事?” 小月道:“方才亲兵来报,说是朱贵当家的,邀请您速去聚义厅,有大事相商?” 林冲一愣,这好端端的出什么事? 林冲没有犹豫,起身道:“我晓得了!” 他刚走出门口,听到身后李娘子喊道:“官人,晚上早些回来。” 林冲疑惑的侧身,终究没有多问,只是回过身的时候,发现小月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她。 不但如此,这丫头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很紧张的样子。 “这丫头咋回事?一副老鼠见猫的样子?”林冲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多想,估计是天太热吧。 这么一想,林冲径直走出院子,也没有多在意。 刚走到院子外,刘黑子领着十几个亲兵,早就候着了。 “你怎么也来了?”林冲奇怪的问道。 “爷爷,山上出了件怪事呢。”刘黑子一脸兴奋地道。 林冲扫过刘黑子脸蛋,笑着道:“你这出门急了些吧?脸上怎么有唇印子?看来回来忙得很啊。” “有吗?真的吗?俺就说那臭娘们发骚,害俺丢人也。”刘黑子吓一跳,急忙用手疯狂搓脸,一阵后怕。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黑锅扣在老婆头上。 “行了,说正事。”林冲负手而立。 刘黑子道:“两件事,武松哥哥喝多,安排到客栈休息,另一件事,方才传来消息,咱们从水泊里捞出一个女人。” “死了还是活的?” “本以为是个死尸,捞上来有人救治下,不想竟活过命来。”刘黑子道,“那人衣着不俗,梳着发髻,乃是一个妇人。” “现在人在哪里?”林冲感觉此事有些不一般。 “被人抬到聚义厅,安排人在诊治,现在精神好些,朱贵当家的让我来请您过去,说是此女有些不同,请您拿主意。”刘黑子说得清楚,并无遗漏。 “好!那马上前去看看。” 既然朱贵都感到棘手,想必此事有些不凡。 只是这个关键节点,一下出现这个问题,着实令人有些恼火。 林冲一边走,一边耐着性子,道:“那个女人,有何不同?” “那个女人,说她是江南孙记的当家人,做得是丝绸买卖。” “做买卖,这是做到咱们梁山水泊来了?”林冲反问一句,“还是说遇到歹人,被人追杀?” “这些事,我还太清楚,方才去聚义厅的时候,倒是见到那个妇人,生的极为貌美。” 林冲没好气地道:“你的关注点,倒是关键。” 刘黑子缩着脖子,提示道:“比俺家的崔氏还美?” “喔?”听到这话,林冲登时露出好奇的神色。 刘黑子登时咧嘴一笑,憨头憨脑道:“原来爷爷也是喜欢看美人的。” 林冲没好气地骂道:“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 ........ 第110章 江南孙记!寡妇孙若仪 “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林冲笑骂道。 刘黑子那头嘿嘿一笑,毫不在意,腆着脸道:“俺是个粗人,总是说错话,爷爷想骂,尽管骂。黑子就喜欢听爷爷骂俺” 林冲哭笑不得,这厮皮糙肉厚,口里说出来的玩意,都是一股子歪门邪道的劲头。 “我们先去聚义厅。其他的事,容后再说。” 林冲一边说,一边想着刘黑子方才说过的话。 朱贵办事素来妥帖,以前经营客栈,算是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而且精通理财,擅长处理一些复杂之事。 他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做事很有章法,寻常事情,绝对不会寻他林冲。 眼下一个落水妇人,却让刘黑子来请他,想必其中定有缘由。 这么一想,林冲计下心来,一阵盘算。 这一路回来,林冲也想到很多。 眼下梁山士卒破五千人,若是加上后勤、家眷,人数便是七八千之数,这么多人,那都是要吃饭的。 再加上二龙山,刚刚占据据点,想必也有积蓄,可若要扩展势力,肯定需要梁山的钱粮支持。 不想还好,一想诸多大事,接踵而至,不容人半分喘息。 没过一会,林冲在一群亲兵的护卫下,来到聚义厅。 此刻,太阳已落西山,整个厅堂,变得有些昏暗。 陆续有人将灯火点起,偌大厅堂,渐渐明堂敞亮。 大厅中,三位当家汇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粉衣妇人,侧着身子,坐在长椅上,背对着林冲,瞧不见模样。 林冲这边一到,朱贵等人纷纷起身。 “哥哥,还请上座!” “原本不想惊扰哥哥,只是此事怕有干系,不敢妄自决断,想着还是要请哥哥来听听。” “哥哥这边请。” …… 几人七嘴八舌,林冲顺势坐到上位。 他这一坐下,正好能望见粉衣女子。 那粉衣女子,侧着身子,此刻也微微抬头,大胆地望着林冲。 好一个美娇娘,好一个极品美人儿。 林冲也是见过美人的,像是他的妻子,生得貌美,连高衙内那等流氓,望着都见不到路。 只是没想到,今日这女子,容貌竟与林娘子不相上下。 此女身材高挑,穿着粉色衣衫,发髻简单梳理过。 既然梳起发髻,自然是成过婚的。 此女身段曼妙,曲线玲珑,胸脯鼓囊囊,腰间却是极细,最关键生得极为白皙。 灯火映照下,这女子的肌肤好似都在发光一样。 修长脖颈,肤如凝脂,眼眸灿若星辰,乌黑乌黑,透着光亮,柳叶眉,此刻微微蹙起,眉眼之间,藏着某种淡淡哀愁。 标致的瓜子脸,小巧的鼻子,浅浅的人中,加上薄薄的樱桃红唇,这样的女子,明明很是端庄的坐在位子上,竟然有一股天然的魅惑。 这等国色天香的女子,怎么会沦落到这等地步? 一时之间,林冲诸多疑惑,连连升腾。 怪不得刘黑子那厮说,比他家的崔氏还要貌美。 原以为黑子信口胡说,开的荤话玩笑。 眼下亲见,还真是如此。 林冲在看她,那女子也在看林冲。 两人目光稍稍对视,然后默契地挪开,那女撑着身子,朝着林冲万福道:“民女孙若仪,拜见林大当家。” 林冲虚扶道:“孙夫人无需多礼,还请安坐。” 既然此女知道他的姓名,想必是朱贵跟她谈过许多。 孙若仪手中提着袖帕,却是径自跪下道:“多谢梁山诸位好汉救命,民女若能回归,定有厚礼相赠。” 林冲眼下还不知情况,道:“孙夫人莫要着急,我还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且慢慢说来。” 孙若仪一双大眼睛,从林冲身上掠过,不知为何,她的眼中闪动着智慧光芒,似乎对出现的林冲,颇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这梁山的头人,定然是个粗野的壮汉,不想来的人,文质彬彬,虽然是个中年男人,但是气度非凡,眼神内敛而有神光。 孙若仪经商多年,见过的人不计其数,唯有这一刻,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竟然看不透眼前这位男人。 都说梁山乃是草寇山贼,可是到现在为止,这些人给她的感觉,好似来到官府一样。 孙若仪收拾心情,重新坐回椅子:“民女今年二十有三,乃是余杭人,家族经营丝绸生意,参与南北经营,这次我送一批丝绸棉麻到沧州,不想路过梁山附近之时,遭到一伙不明贼人追杀,我们商队死伤惨重,唯有我被数人护送,我一路逃到梁山,眼瞅着逃不脱。领头几个贼人,看民女有几分姿色,想要玷污民女,民女清白人家,岂会如他们意愿,索性跳入水中,想着投河自尽,也能保全自个名声。” 林冲点点头,瞬间明白大半,又道:“若是我所料不差,孙夫人被我梁山兄弟所救,你也捡回一条命来。” “林大当家料事如神,民女这条命,都是梁山的好汉所救,这等救命之恩,民女没齿难忘。”孙若仪急忙又表态说道。 林冲眉头微微一皱,这个事情从头到尾,没啥棘手之处啊。 为何朱贵说要他亲来? 想到这里,林冲下意识望向朱贵。 朱贵这才道:“孙夫人想请我们梁山,派遣一支护卫,护送她回到余杭,事成之后,必有重谢。除此之外……” “还有什么?”林冲这才眉头一展,再次问道。 孙若仪接过话茬,恭敬地道:“我想麻烦梁山的各位好汉,帮我调查这次的贼寇,他们杀我族人,害我家族丝绸损失殆尽,若是连仇家都不明不白,那些枉死的族人,他们定会死不瞑目啊。” 林冲恍然大悟,似笑非笑地道:“孙夫人,你怕是有件事没有搞明白,我们梁山也是山贼草寇,可不是镖局,更不是官府。你们孙家出这等惨剧,我们深表同情。可是有些事情,可不是在我们管控之内。听你的口气,也许这次要杀你们的人,可能也不一定是贼寇,或许是你们仇家,也不一定呢。” 孙若仪听到这话,神色骤然一黯。 她自然明白,这位大当家说得没错。 不过,她没有放弃,继续说道:“林大当家的,民女提出这个请求,您听起来可能觉得突兀而诡异,可是在我眼中,诸位当家的绝对不是什么山贼,你们都是一群真的好汉!我宁愿相信你们,也不愿去相信官府。” “喔?此话何解?”林冲听到这话,登时生出兴趣。 他下意识瞥一眼朱贵等人,这几位当家的,也露出好奇之色。 孙若仪登时有些紧张,事到如今,最好的机会早就在眼前。 她必须要说服眼前这个睿智的头人,而且要用足够的利益,换取到他的支持。 “民女虽是女流,但也跟随家父经商多年,看人看事,还是有几分眼力的。梁山在民女看来,乃是英雄好汉的聚集地,绝不是寻常山贼草寇能够比拟。”孙若仪斩钉截铁地说道。 “喔?这样新奇的话儿,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愿听孙夫人细说。”林冲轻拍一下大腿,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一旁朱贵、杜迁、宋万,听到这等新鲜说辞,也是眼睛发光,想听听这富家女子,又有何说辞? 孙若仪整理措辞,调整心绪,究竟是大家闺秀,还是个到处奔走行商的,很快便镇定下来。 她清了清嗓子,道:“若是寻常山贼,即便救起我,十之八九,以我的姿色,怕是下场不好。可是梁山诸位英雄好汉,不仅救了我,也没有轻薄我一分,待我如客。连一个小卒都有这等军纪,在民女看来,梁山上的诸位当家的,更是英雄人物!” “哈哈哈哈!”朱贵忍不住大笑。 杜迁也乐道:“我们居然也成英雄。” 林冲没有笑,心中赞此女看待事物,见微知著,这等见识,只怕这江南孙记,不是什么小商家那么简单。 这么一想,林冲反问道:“孙夫人既已嫁人,此番从南到北,千里迢迢,为何不见你家丈夫?你一个女子,抛头露面,风餐露宿,终究辛苦。” 孙若仪一听这话,眼眶微微一红,哀声道:“说来惭愧,我家丈夫去世已两年,得了重病而去,眼下民女乃是寡居一人。我孙家生意,有我一部分股份,所以需要我出面打理,家中幼弟太小,父亲年迈,只有靠民女前后支撑。” 林冲登时露出钦佩之色,不由地道:“孙夫人恕罪,提到你的悲伤事,倒是我唐突了。只是孙夫人作为女人,肩挑大梁,家族重任,乃是女中豪杰,我等佩服。” 朱贵等人,也是露出好奇之色,这二十多岁的女子,努力支撑门户,在当下这个环境,着实不容易啊。 一时之间,朱贵几人都生出同情之色。 唯有林冲不为所动,继续搜集他想要的信息。 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林冲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一个江湖匹夫,他可以快意恩仇,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可是眼下不同,他操持着偌大梁山基业。 他做出的每一个决定,直接决定手下兄弟们的死活,以及他们未来的生活水平。 每一个决定,都要慎之又慎。 孙若仪又道:“只要这次梁山能够帮民女度过难过,定会重谢!送我回余杭,随行人员的衣食住行,都由我来承担,而且给梁山一千两白银相谢,再给每位护送的兄弟提供应得的酬劳。 若是大当家的,帮我查清楚幕后凶手,民女再出重金酬谢,可否?” 不愧是经商的人,在商言商,还真是大不相同。 林冲瞅了朱贵等人,他们脸上的表情,显然都很想应下此事。 林冲想了想,道:“两千两白银!” 孙若仪当机立断道:“可以。” 林冲哑然失笑,看来这娘们是故意的啊。 林冲告诫道:“我会派遣宋万兄弟,带一百人冲字营的精兵,护送孙孙夫人回余杭,至于你说的调查之事,我们梁山只会顺手而为,不会刻意去做。” 孙若仪激动起身,再次万福道:“林大当家仁义,民女叮当铭记恩德。” 林冲沉声问道:“孙夫人,我有一事,想要问询一二。” 孙若仪一愣,转而郑重道:“林大当家,尽管说,只要民女知道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冲点点头,问道:“江南鱼米之乡,这些年颇为富庶,我想问问,孙家除了丝绸生意,还有其他涉猎吗?” 一听这话,孙若仪眼神一亮,犹如星辰一样,熠熠生辉。 孙若仪再次注视这林冲,不知为何,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力量,好似从这个男人身上弥漫。 一种强大的掌控力,好似可以预见到诸多事情。 最关键这个男人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竟然感到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这个男人绝对不一般! 他绝对不是一名寻常寨主,这个人给孙若仪的冲击实在太过强烈。 “回林大当家的,我们生意主营丝绸,当然其他生意也有涉猎,比如茶叶、山货等,从南到北的生意,做的商家太多,往往一般不是特别好的生意,不会贸然拓展太多渠道。”孙若仪诚恳说道。 林冲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女人说得没错。 在这个年代,专业就是力量,涉猎的声音范畴越多,意味着投入越多,而且都要打开渠道与建设,这些一旦遭遇一些意外因素,往往会牵扯到大量的亏损。 林冲微微一笑,问道:“不知打孙夫人,可有听说最近火热的天香?” “什么?天香?”孙若仪听到此物,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一下子站起身,眼眸中满是渴望。 “不错,我们手头有一批天香货物,正愁着没地方卖,如果孙夫人能够代为转售……” “此话当真?!”孙若仪面露狂喜之色,“东西在哪里?” 林冲不慌不忙道:“来人,去抬一箱天香来!” 一旁孙若仪不由得问道:“敢问林大当家,这天香之物,眼下已成贵族珍惜之物,你们又是从何而来?” 林冲微微一笑,望着一脸期待的孙若仪,道:“无可奉告。” 孙若仪:“……” 没一会功夫,便有好几个护卫抬着一个大箱子。 箱子落地,刘黑子直接打开,露出满满一箱子天香。 “孙夫人,还请近前一观。” ........ 第111章 损失的财物,辽国榷场 眼下卖什么最挣钱,最暴利? 除去天香之外,别无他物。 此物从东京城传出,只有少量输送到江南地区,余杭之地,若有天香一块,简直就是贵族富商炫耀的宝贝。 不知道多少商帮、商队,想要承揽分销的机会。 当然也包括江南孙记,可是这种机会,掌握在高俅、柴大官人手中,寻常人压根没有资格碰触。 余杭之地,素来富饶,奢靡之风浓烈,眼下对天香需求极大,若有人能够贩卖,利润之高,绝对令人瞠目结舌。 偏偏此物在市面极为紧俏,孙家寻过不少门路,也没有机会找到分销机会。 眼下,这梁山之地,为何有天香呢? 孙若仪眼睛瞪得大大,她下意识拿起一块天香,放到鼻子之间,轻轻一嗅。 “好香!实在好香!真的是天香。”孙若仪露出震惊之色,脑海中各种念头闪动。 “孙夫人,眼下此物售卖乃是黄金之价,整个大宋上下,有天香等若黄金一样。无数贵人,想要此物而不可得,光是这一箱子,孙夫人,哪怕是拿出去售卖,我想也是极大的利润吧?”林冲不慌不忙地说道。 从始至终,林冲便将这个女人,当作工具人来用。 既然江南孙记实力不错,也许获取一个新的售卖渠道,也是一种能够尝试的新选择。 毕竟,全部渠道依靠柴大官人,也是会有某种风险存在。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利益这个东西,有时候会产生一种叫做贪婪的东西。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孙若仪连连点头,道:“光是这一箱物资,随便售卖出去,利润极为可观。只是……” 说到这里,孙若仪露出疑虑之色。 林冲瞬间明白,道:“孙夫人的意思,这批货来源不明,若是在江南之地售卖,便会有麻烦,对吧?” 孙若仪点点头,道:“如果是单次买卖,作为黑货的话,问题不是很大。如果梁山此物颇多,那就要考虑来路的问题,毕竟民女可不想得罪朝中那些大人物呢。” 林冲反问道:“如果我能一直给孙夫人供货呢?” “这……这……”孙若仪这下彻底愣住,眼前这位寨主话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梁山肯定不止一箱天香,若是这样的话,这笔生意蕴含的意思,变得非常明确。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只不过控制得很好,或许是怕被林冲看出什么一样。 孙若仪极力压制内心兴奋,沉声道:“若大当家所言非虚,这样的生意,乃是稳赚不赔,而且按照市面的规矩,我们要取两成的利润。” “两成不多。”林冲淡淡说道,“夫人应该清楚,售卖天香这种东西,天下的商家,没有哪个不想。梁山与孙夫人有缘,可是光看缘分,那也是远远不够。如果江南孙记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么后续的货源,那是肯定拿不到的。” 高手之间的谈判,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两个人都在互相拉扯,彼此试探。 孙若仪想要拿货,林冲要看到孙记的实力。 “林大当家,不要怪民女狂悖无礼,我只是担心,您所说的天香,真的充足吗?”孙若仪这一刻,完全就是商人的狡黠与聪慧。 林冲淡淡一笑,朝着刘黑子道:“黑子,上货!” 孙若仪一下子愣住,不由地扭头,结果看到震惊的场面。 两个壮汉抬着一个大箱子,从外面走进。 不但如此,后面又有一个大箱子。 一箱、两箱、三箱,足足有十大箱子天香摆在大厅当中。 孙若仪的表情管理,彻底崩裂。 她嘴角微微颤抖,这特娘的都是钱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 不! 不可能啊! 不是铜钱,是黄金啊! 居然……居然这么多! “大当家的……这……”孙若仪着实有些失态,眼中满是激动与欢喜,好似望见的不是香皂,而是一块块的金条。 “全部打开!”林冲扬手道,“这些天香,孙夫人觉得够吗?” 一个个箱子陆续打开,登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透过包装弥漫出,整个聚义厅都飘荡着好闻的香气。 “够了!太够了!是民女眼界浅薄,徒增笑柄。”这一刻,孙若仪骤然明悟,这一次,她将迎来一次大的商业机会。 如果无法展现足够的实力,那么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会从她的眼前飞走。 “林大当家的,小批量的天香,民女自有办法销售出去,不过,民女觉得,此物有一条更好的销路,如果打开的话,梁山与我孙记,都会有不菲的收益。”孙若仪慢条斯理地说道,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林冲一乐,没有当太大回事,随口道:“孙夫人尽管说来,若孙记实力不足,我们也没有办法将这笔生意托付给孙家呢。” 一旁朱贵等人,也是咧着嘴,当成笑话听。 哪晓得孙若仪轻声说道:“我们江南孙记,有朝廷赐予的关引证,可以与北面的辽国,进行榷场贸易。” “什么?你说什么?”一旁朱贵大吃一惊,“那关引极为难得,没想到孙夫人家竟有此等资质?” “家父当初与朝堂一些分管榷场的大佬有些恩义,我们家族方才获得关引,能够前往榷场进行交易。” “榷场之地,你们难道要去辽国?”林冲下意识问道。 “不错,这批货物,送辽国售卖,乃是最佳,若在国内榷场,容易引来麻烦。”孙夫人点头说道。 林冲大喜,若是这般的话,简直困了有人送枕头。 一旁朱贵更是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咱们这次救人,算是救出一个贵人来也。” “不敢,不敢,诸位英雄好汉,才是民女的恩人也。” 宋辽对峙的一百多年之中,尤其是在“澶渊之盟”后,双方贸易往来日益频繁,其中尤为明显的便是榷场。 榷,即专卖的意思。榷场是宋、辽、西夏在交界地点设置的互市市场。 澶渊之盟之前,朝堂在镇州、易州、沧州、代州雁门砦、定州军城寨、飞狐茭牙、火山军、久良津等地,设置短时期的榷场贸易。 澶渊之盟后,宋辽以易水、白沟河为界,互相开设榷场。朝廷在河北雄州、霸州、安肃军、广信军设置榷场,称河北四榷场。辽国在涿州新城、朔州南也设置了榷场。 林冲着实没想到,江南孙记竟然有资格到辽国榷场售卖物品。 “看来,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 第112章 梁山军事布局,最麻烦的骑兵 林冲沉吟一阵,道:“如果能够售卖到辽国,货源问题,的确解决不少。最关键,很挣钱!” 一旁朱贵也道:“辽国现下,国内奢靡成风,达官贵人,也都好大宋南风。若有天香之物,绝对会售卖火爆。” 林冲来回踱步,转身道:“孙夫人,此次你们售卖的物品,都被歹人劫持,损失如何?” 孙若仪听到这话,心中一沉,难过道:“前后损失肯定有八千多两白银,加上死了这么多人,回去一定要有各种补贴。损失的数字,只会更大。” 林冲点头道:“关于歹人身份之事,回头我们会安排人去调查。若有结果,第一时间告知。眼下还是早些返回余杭,整顿家中之事,而后北进榷场,售卖天香,拓宽生意,才是正事。” “民女也有此意,若梁山能帮我找回丢失物资,民女愿意拿出一半作物资作为酬谢。”孙若仪果断说道。 林冲摆摆手,道:“此事你莫要做太大指望,对方奔着杀人灭口而来,想必你的货物,早就被分赃售卖,找回的可能性极低。” 听到这话,孙若仪也是一阵心酸,眼眶发红:“只是可怜我那些族人兄弟,还有帮工,千里迢迢陪我北上,却是尸骨无存,遗落荒野,将性命丢在这里,我对不起他们。”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神色一沉。 在座的人,每一个都经历过厮杀之事。 当然清楚这里面的悲欢离合。 朱贵道:“人死不能复生,生者要为生者而活。孙夫人,既然他们能护持你的性命,你更应该振作,往后小心应对,若是真的有人打你们的主意,我想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林冲也道:“这个世道便是如此,弱肉强食,世道艰辛,谁都不知道第二天会遭遇什么。” 孙夫人连连点头,道:“林大当家的,这次我先回余杭,等我去辽国榷场,能否聘请梁山的好汉,做我们孙记的护卫?我们愿意按照镖局两倍的价钱。” 林冲哈哈一笑,道:“妥当!这件事没有问题,毕竟,若是天香被人劫持,我们梁山同样有损失。不过,你们与辽国那边关系如何?” “辽国榷场的官员,与我们关系匪浅,那管事的几人,跟我们都有交情,每年的好处,他们都有。若是大当家不放心,这次送去的天香,不需要带多。” 林冲朗声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做事的风格,况且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 孙若仪感激道:“千言万语,无以为谢。今日只想说,我的命是梁山救的,眼下机缘也是给了我。此番生意机缘,民女定会珍惜,定不会辜负恩公。” 众人寒暄一番,把具体的事情交代一番。 宋万当即领冲字营八十人马,护送孙若仪南归。 这八十人乃梁山兵卒当中选取的精锐,武装精良,武艺出众,八十人能够对战数百人。 等送走孙若仪,偌大的厅堂,重新恢复平静。 “眼下天色已黑,孙夫人连夜动身,看来是受惊不轻呢。”朱贵一旁开口道。 林冲皱眉道:“此事总觉得哪里不对,明日杜迁兄弟最好安排人,按照孙若仪说的,来回打探她的线路,另外派人到沧州去见柴大官人。让他们负责调查一下江南孙记。” “您担心这个女人,说的话都是假的?”朱贵问道。 “假的应该不会,事情搞清楚一些,终究稳妥。”林冲冷冷道,眼眸中寒光一闪。 朱贵等人点头。 林冲望着外面,开口道:“现在时间还早,正好趁这个点,把我的想法,与诸位兄弟商量商量。” 朱贵、杜迁赶忙起身,抱拳道:“我们都听哥哥的。” 林冲环视一圈,眼下梁山的核心人员,除了他,便要依靠朱贵、杜迁两人。 原本是能够依靠杨志、鲁智深,只是他们两人去开分基地,这样一看,梁山可用的人,的确不多。 “咱们梁山发展至今,实力大增,过去的军事结构,眼下是不行了。” “哥哥在禁军待过,有什么任命,我们都愿接受。”朱贵再次说道。 无怪乎如此,实在林冲此刻的威望太高。 不管是军事,还是搞钱,自从林冲上山开始,梁山的发展,有目共睹,可谓一日千里,不可想象。 “咱们有五千多士卒,他们都能战斗,眼下水寨四座,旱寨一座,必须要有分工,光靠步军不行。”林冲回身坐好,沉声说道。 “目前有哥哥名下的冲字营,乃是精锐,再便是杜迁当家打造的杜字营,不晓得哥哥有何打算?”朱贵好奇问道。 林冲推心置腹地道:“眼下我最担心一事,若是东京高俅那厮,得到圣旨,派遣周遭官军,若是他们以剿匪名义,咱们便要一场血战,若是输了,咱们都会阶下囚,押解东京,凌迟处死的下场。” 朱贵、杜迁一听,也是神色凝重。 林冲哥哥所言非虚,山寨很小的时候,官府反而不怎么在意,他们在意的便是像梁山这种。 骤然崛起的庞然大物,若是真的引来官府,梁山准备好了吗? “哥哥说得对,以高俅那厮的性情,乃是睚眦必报之辈,即便没有高俅,咱们发展下去,迟早要与官府对上。”杜迁一旁开口道,“咱们要早做准备,一旦打起来,就要打胜仗,首战必胜,否则士气一弱,便是连环反应,后果不堪设想。” 林冲连连点头,道:“所以,我打算要重新组织一支武备军!我们要训练一支骑兵,取名威武军,规模的话.......” 说到这里,林冲来回踱步,郑重地道:“八百人!最少八百人!” 杜迁兴奋道:“好!有这八百人,八百骑兵威力强大,到时候便是强大战力。” 朱贵脸色一沉,道:“骑兵最难,八百人容易,可是八百战马呢?朝堂对战马管控极严,除非……” 说到这里,朱贵好似想到什么。 “辽国榷场吗?”杜迁反应过来。 “那得走私才行,从水运,或者海运才行。这个事情……”朱贵又道。 林冲却道:“骑兵必须组建,八百人就要八百甲胄,一千上等战马!将原本冲字营的精锐,编入威武军,作为骑兵训练,优胜劣汰。另外,两大步军营,要重新调整。” “怎么调整?” 一旦调整,便是统领的问题。 这一刻,朱贵、杜迁都露出凝重之色。 ............ 第113章 梁山变革,统领之变 梁山发展至今,是不可能按照一个经营理念操作的。 平衡发展,并不符合梁山现状。 梁山面临的外部压力极大。 首当其冲的便是军事威胁,毫不夸张地说,梁山首先是一个军事集团。 然后,才是一个经营性单元。 这是内部与外部双重压力导致的。 只要外部压力持续存在,梁山一切事情,都为军事扩张服务。 明确这点,林冲的改变策略及目标,便显得理所当然。 “威武军将由我来训练,由我来统领!”林冲沉声说道。 朱贵两人点头,并无反对。 杜迁疑惑道:“马匹怎么办?骑兵耗费惊人,战甲、良马,还有要蓄养马匹的后勤,这些……” “不要急,我会有办法。”林冲沉声说道,转而道,“杜迁兄弟,你的杜字营,人员调整为两千,由你担任步军统领!” 杜迁当即起身,神色一震,抱拳道:“属下领命!” 林冲又喊道:“刘黑子,上前!” 早在聚义厅外候着的刘黑子,在一群梁山好汉的鼓励下,激动地走上聚义厅,单腿跪下道:“爷爷在上,刘黑子在此!” 林冲肃然道:“我梁山军功条例已出,今授予刘黑子冲字营副统领一职!即日起,冲字营扩编为两千人。希望你带领冲字营,创造辉煌!” 刘黑子眼眸精芒闪动,当即抱拳道:“属下尊大当家号令!” 这个任命,可不一般。 也就是说,刘黑子一跃成为第五把交椅的头面人物。 只不过,这个任命,没有人不服气。 五千多人正规军,八百人组建威武军,乃为骑兵。 冲字营、杜字营,共计四千人。 这样基本将五千人瓜分。 林冲侧着身,对朱贵道:“朱贵兄弟,这次任命之后,你身上的担子便要重了。” 朱贵一听这话,知道他的任命要出来。 当即他起身抱拳道:“请大当家的吩咐!” “现在有步军两个营,镇守小东村以及旱寨绰绰有余,咱们还要扩充人马,建水军一支,等宋万兄弟回山,便由他来担任水军统领。”林冲任命道。 朱贵与杜迁登时松了口气,想着大当家就是大当家的,从没有忘记过他们这些最早跟的兄弟。 杜迁抱拳道:“我代宋万兄弟,多谢大当家信任!” 林冲正色道:“朱贵听令!” 朱贵心情激动,当即抱拳,认真说道:“属下在。” 林冲单手一推,朗声道:“即日起,设统帅府!开户寨,统管梁山商业经营、人员户口管理、人口,同时设置梁山银库,统筹管理,户寨第一任统领由朱贵当家的担任!” 说到这里,众人目光纷纷望向朱贵。 朱贵面孔一下涨红,这个任命责任重如泰山。 统帅府,这是中枢系统,这个户寨,类似与朝堂的户部类似。 可以说,这是整个梁山当下最核心的管理部分。 “大当家的,此等重任!只怕辜负您的信任。”事到如今,朱贵只觉得肩上责任重大,下意识谦让道。 林冲淡淡一笑,问道:“朱贵兄弟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这个不是,我有信心。”一听这话,朱贵赶忙道。 “那兄弟是怀疑我的眼光?”林冲又问道。 朱贵一窘,否认道:“自然不是,能得大当家信任,此乃我的荣幸与骄傲。” 林冲哈哈一笑,道:“朱贵兄弟,咱们梁山往后乃是上万之众,莫不是你要不管我们了?” “不敢,不敢!” 一旁杜迁猛拍朱贵肩膀,道:“赶紧接下,往后咱们打仗,都要靠你发钱呢。” 朱贵恍然,登时神色一肃,抱拳道:“得大当家信任,更有诸位兄弟们的支持!我朱贵定做好这个户寨的事情。” “好!这事情差不多是宰相做的呢。”林冲笑眯眯道,“朱贵兄弟,这户寨牵扯到财政、人口、辎重、户口、商业盈利,是咱们梁山的核心之核心,咱们兄弟的身家性命,可谓都交到你手上了。当然,你也不需要太大压力,你需要什么人,怎么划分,权利都划给你。” 朱贵也不含糊,这些事情,其实也是他当下在做的,以前只是零散地在做。 眼下重新调整,等于整合在一起,形成更为高效的划分,形成强有力的后勤支持。 “我定会做好!”朱贵也清楚责任重大,还是咬着牙说道。 林冲来回走一圈,道:“这么做,能够把力量统筹,不再分散而混乱,减少内耗与浪费,也提升咱们的办事进度。 打仗打的是辎重后勤,朱贵兄弟,你莫要小看这户寨的事情,就跟人的心脏一样,若是出了问题,咱们梁山这个巨人,便是有灭顶之灾。” 朱贵自然明白,当即道:“大当家,便是豁出我的性命,我定要将此事做好。” “那可不行,若是你累死,那我可不答应。”林冲当即不干道。 这么一说,三位当家的相视一笑,气氛瞬间变得极为融洽。 接下来几人又是一番寒暄,又把细节一些琐碎进行完善。 林冲坐在位子上,道:“一个月已过,朱贵兄弟,再过两个月,咱们梁山军队之数,必须要突破一万人!当然,这一万之数,也包括二龙山的兵马。” “那问题应该不大。”朱贵盘算一阵,得出判断。 几人又聊一阵,林冲对刘黑子道:“你如今提到副统领,可不能骄狂任性,要爱护兄弟,做好表率,若是胡作非为,你知道后果。” 刘黑子一脸正色,此刻竟没有半分痞气,认真地道:“诸位哥哥信任,俺定认真以待,绝不给咱们梁山丢脸!” “好!”林冲点点头,“既做统领,怎么带人,怎么打仗,往后都要自己考虑,前锋冲阵,都要跟朱贵、杜迁、宋万等哥哥讨教,莫要自大张狂。” 刘黑子连连点头。 林冲又道:“回头去朱贵兄弟那边,领取统领令牌。” 众人寒暄一阵,这才逐渐散去。 ...... 刘黑子屋子,此刻点着灯,崔氏借着灯光,纳着鞋帮子。 忽而听到外面一阵响动,却是家里的男人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是出事了?”崔氏下意识问道。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婆娘,你看这是什么?” ........... 第114章 崔氏感慨,带给林冲的惊喜 “婆娘,你看这是什么?” 崔氏疑惑地扭过头,将手中的鞋帮子放在台子上,顺势望去。 黑高的刘黑子,此刻咧着嘴巴,一脸兴奋之色。 明明是黑夜,可是灯火映照下,刘黑子一双眼睛,此刻会发光一样。 他的手中提着一块木牌一样的东西,崔氏下意识伸出手,轻轻接过。 “这是?”崔氏双手捧住,发现很重,拿起凑到灯火下,细细一看。 她见多识广,下意识道:“这是铁牌,外面用黄铜漆过,这是令牌吗?” 刘黑子随意一坐,得意地道:“你家男人这次当统领了!” “真的吗!”崔氏笑靥如花,细细一看,这令牌背面刻着梁山两个字。 令牌正面写着“冲字营”,这三个字是横着写的,顶头延展,至于占据正面大部分则是五个大字! “步军副统领!” “咱们山上就几位统领,黑子,您这是做上交椅了?”崔氏不敢置信的捏着牌子,她上山有阵子了,对于山上的情况,也是知晓。 林冲、朱贵、杜迁、宋万,这四位当家,既是统领,也是坐前四把交椅的。 现在刘黑子居然做到步军副统领,莫不是做到第五把交椅? “不敢说第五把交椅,只是瞧爷爷的意思,如果小爷爷,杨志哥哥他们不上山,俺黑子也算第五把交椅的人物。”刘黑子感慨莫名的道,“俺这辈子都没想到,我这泥腿子居然会有这样一天!” 崔氏也是喜不自胜,拉着刘黑子的手道:“黑子,你真厉害,奴家真为您高兴。” 刘黑子嘿嘿笑道,反手拉着崔氏的手,道:“俺厉害不厉害,你应该最是清楚。不过……” 说到这里,刘黑子稍稍停顿下。 崔氏有些疑惑地问道:“不过什么?” 刘黑子忽而柔情道:“我娘亲说过,男人若是娶个好老婆,那是会旺夫的,婆娘,想必你就是旺夫的,自从俺娶了你,还真是旺啊。” 崔氏一听这话,眼眶一红,道:“你不嫌弃我是害人精,扫把星便是了。” “怎么会呢?像你这种嫁过人的婆娘,才更会疼人呢。” 崔氏心里甜丝丝的,只觉得这个丑汉子,别有一股铁汉柔情。 仔细一想,这个男人对她真的不错,虽然说话很吓人,但是生活中,生怕伤了她半根手指头。 崔氏低着头:“当初林大当家的把我嫁给你,我还有些害怕与怨恨,如今想来,我才是痴蠢的,得要谢谢他,没有他的话,黑子你也没有今天。” “是啊,爷爷才是我的大恩人,先把你送到我的身边,让我有了婆娘,现在还立了功,成了副统领。”刘黑子感慨万千道,“爷爷让我统领冲字营,做副统领。” 崔氏心细,马上问道:“我记得冲字营是爷爷带领的,只有两百人。” “不,今晚几位哥哥商议之后,整个武备进行调整,冲字营调整为两千人,爷爷还是冲字营的统领,我是副统领,只是具体事物,他不管了。” “这样吗?”崔氏仔细一想,暗暗告诫道,“黑子,那这冲字营,相当于爷爷的亲军了。你可要好好给爷爷镇守好。” “我明白,爷爷给我这么大信任,我一定不能给他丢脸。”刘黑子又将具体的任命,给崔氏说了一下。 反正这种调整,根本不是秘密,因为马上都会知晓。 崔氏盘算一阵,道:“听你这么说,爷爷有大的谋划,只怕用不了多久,咱们便要打仗。” “打仗?那是好事啊,打仗便有钱,还能立功。” 崔氏既是高兴,又是担心,终究没有说那些晦气话,只是拉着刘黑子的手道:“黑子,我要你,今晚你多给我几次。” “嘿嘿嘿,你这娘们的田,俺这头牛还是耕的动的。” 崔氏却道:“我想给你怀个孩子。” “好嘞!我也想有个狗娃子!” …… 夜色渐深,月亮悬在半空中。 一条乌篷船,停在水畔,水波涟漪一波又一波。 夜风清凉,远处的芦苇丛中,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儿,发出怪异的叫声。 乌篷船内,摆放着一张小桌子,置放着一盏油灯。 桌子两侧坐着朱贵、杜迁两人。 桌子上放着一碟牛肉,还有一壶酒水,两个酒碗。 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 朱贵喝下一口道:“若是王伦还在的话,只怕咱们梁山,还是原来那个梁山。” 杜迁哈哈大笑:“我都不敢相信,眼下的梁山,还是我认识的梁山。这几个月的变化,超过前面数年。” “林冲哥哥眼界与气魄,不得不服,今晚只是几句,便将大事筹划好。”朱贵心服口服道,“安排妥帖,我等要尽职尽责,将梁山壮大啊。” “你说得不错,林冲哥哥宽厚,可也是做大事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看那刘黑子,原本什么状态?这才过去多久?他竟然成长如此之快。”杜迁称赞道,“我都有些紧张,我们都是老人,也是最早支持林冲哥哥,若是不思进取,那便是错过大好机会。” “是啊!唯独宋万兄弟,平常随意得很,要不要劝他一劝?”朱贵有些担忧地道。 “每个人的性子不同,这种事,不好说。”杜迁阻止道,“若是刻意去说,反而不美,只有寻找合适的机会,旁敲侧击,若是他不懂,或者装作不懂,我们也没办法。” 朱贵将酒碗放下,自信满满地道:“过去一些年,我早已死心,只想着这辈子做个山贼,混到年老,即便死了,也算值了,可是眼下不同了!我好似有了奔头,想着有机会,干点大事!” 杜迁一听这话,也是点头道:“没错!干大事!只有跟着这位哥哥,我们才能干天大的事!” “好!干杯!” ....... 林娘子的院子,还亮着灯火。 林冲推门而入,见到娘子坐在床畔。 “官人,你终于回来了。” 林冲望着面容姣好的妻子,想起一事,道:“有件事,白天太忙,忘记告诉你。” “何事?” 林冲沉声说道:“岳父当初被奸人所害,高俅府邸的管家,谋害你的父亲,我这次去东京,一并将那狗贼砍了!” “官人!”一听这话,林娘子泪如雨下,一下子扑进林冲怀中,眼泪夺眶而出。 ............ 第115章 美人的诱惑,男人的梦想【二合一大章】 “官人!” 林娘子抱着林冲,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官人,父亲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若没有官人,父亲的大仇,只怕无人能报。”林娘子轻声说道,脸上既有感动,又有悲伤。 林冲搂着林娘子,轻叹一声,道:“只怪那钱管家卑劣,都说祸不及家人,那钱管家竟然连岳丈都不放过。好在如今大仇得报,钱管家丧命与我手中! 不过,娘子啊,咱们的仇怨,还没有彻底结束。咱们还有一个大仇人,他现在还在过着逍遥的日子。这个仇,咱们必须要报。” 林娘子微微抬头,露出修长而白皙的脖颈,眼眸含情,脸上酡红,别有一番魅力。 “我晓得,高俅那奸贼,害得我们有家不能回,害得官人教头不能做,害得您落草为寇,若没有他纵容高衙内,咱们家岂会有此等劫数?”林娘子愤懑说道。 林冲先是点头,转而有摇着头道:“娘子,你说得对。不过,这还不够。高俅为何能作恶?人人都说他是奸臣,可是这奸臣又是谁造就的?那是朝堂的那个坐龙椅的人,上位者忠奸不分,才是祸端之首。 这坐天下的人,若是昏庸,那遭殃的便是天下百姓!民不聊生,那这样的上位者,便为祸天下!为祸天下,人人得以诛之。” “官人,您……”听到这番话,林娘子心都在发抖,她知书达理,也是个有见识的,岂会不明白自家男人话中的意思。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咱们到这一步,便没有退路。”林冲斩钉截铁地道,“咱们梁山若是招安,才是自寻死路。到时候娘子与我,便是第一个要被陷害而死!这个世道,早已变化,坏人作恶没有报应,那我林冲便做那个恶人!让他们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 林娘子动情地道:“不管官人做什么,我都要陪着你,即便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官人,你答应我,不要丢下我,好吗?” 林冲感慨万千,心中无比温暖。 的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一刻,林冲只觉得人生快意,有这样善解人意的老婆,他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我们夫妻同心,自然不会抛下你,往后我要做一番大事,让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女人,不应该卷入到毁灭之中来。”林冲喃喃说道。 没错! 林冲眼眸中闪动着神光,为家人,为周围人! 只是如此吗? 不! 在原剧情中,宋江壮大,接受朝廷招安,东征西讨,被朝廷当作工具来用,最终征讨方腊结束。 宋江死后,三年之后,靖康之变,东京彻底陷落与金人之手。 那个时候,华夏大地,遭遇可怕的毁灭,金人的铁蹄,烧杀劫虐,华夏大地,遭遇百年未有的惨剧。 他既然穿越而来,林冲不想再见到这一切发生。 林冲要改变这个世道,朝廷的存在与否,他林冲懒得管,也不想管。 可是这神圣的大地,不能重蹈覆辙,遭遇凌辱与摧残。 他要改变这一切,改变那些屈辱,改变那些黑暗时代,改变影响数百年大地的悲痛命运。 这个念头一出,不知为何,林冲好似获取无数的力量,只觉得眼下做的事情,变得无比光明正大! “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心安,再求官人心里有我,那我便满足了。”林娘子娇羞说道,“时间不早,我让小环给您洗漱吧,那边热汤准备好了。” 林冲点头道:“你这么说,的确身上难受,不过肚子有些饿,想吃些东西。” “厨房有热的饼和馒头,还有一盘牛肉,我给官人端来。” “也好,再来点酒水。娘子,不如你我二人喝点?”说到这里,林冲食指大动,望着林娘子的眼神,有些炽热。 林娘子哪里不懂,羞赧道:“我月事来了,这样,我让小环来陪您喝点?” “小环?”林冲犹豫道,“她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喝酒不妥当吧?” 林娘子捂着嘴,娇笑道:“官人,你这可说错了,咱们大宋家女子,十四岁便是老姑娘。一般十三岁早已嫁人,小月、小环都到婚嫁年龄,况且她们两人身材高大,生得跟大姑娘一样,可不小呢?你还真是小瞧他们呢。” 林冲一愣,自家娘子明显是领悟错,还当他是以为小环发育得不好,身材不好之类的。 这两个小娘,这几个月,那是看着她们窜着长高。 营养跟上,心情平和,睡眠充足,这身高跟报复性一样发育。 只怕到年底,这两个丫头能冲到林冲肩膀位置。 “喝酒的话,还是小了些。”林冲还是说道,总觉得后世都是十八岁才是成年人,还是相差很多。 林娘子劝道:“官人,那两个丫头,平素总是跟我喝点小酒,晚上也好入睡呢。你要喝闷酒,那我便走了,一会不要说咱们不陪你。” “原来如此。”林冲自嘲一笑,总是后世的标准衡量现在,在某些方面,的确有些怪异,他又不想一个人喝闷酒,鬼使神差地道,“行吧!让小环陪我喝点。” “官人,这才妥当,若是不放心,一会让她少喝点便是呢。”林娘子柔情似水,眼中都是爱意。 “娘子,我怎么感觉今晚有些不一样呢?”林冲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 林娘子装作没听见,朝着门外喊道:“小环,把热的饭菜都端上来。官人饿了。” 说完这话,林娘子暗想,官人这感知还真是敏锐。 一点点小动静,他都能察觉到。 她晓得不能再多嘴,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这么一想后,林娘子直接走出屋子。 林冲正疑惑,小环端着食盒进来,又从外面搬来一张小方桌,将酒水饭菜,一一端上。 牛肉、馒头、三叠小菜,还有一个煮熟的鸡蛋。 饭菜温热,一看便是早就备着。 这看似的平常,都是几个女人背后默默忙碌与等候。 这样温馨的生活,可贵而又难得。 不能让她们成为短暂,更不能让那噩梦出现在现实。 林冲深吸一口气,这一刻,他越发想要保护她们! 保护这些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不忍她们遭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大当家的,今晚我陪您喝。”小环穿着一身鹅黄短衫,现在吃得好,倒是生得越发标致,樱桃小口,胸脯鼓囊囊的,水灵灵的可人儿。 “怎么不见小月?”林冲随口问道。 小环神色一僵,明显想多,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大当家的是不喜欢小环吗?” 林冲一怔,这才明白刚才的话,让这丫头想歪了。 唉! 女人啊,就是心思太多,一些很小的环节,她们都能联想到很多方面。 林冲摸摸头,笑着说道:“小环听话而聪慧,办事有计划,做事有条不紊,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况且我们家小环生的貌美,眼下已是小美人呢。” 这样的夸人话,小环何曾听过,刚才还在暗自神伤,一听这话,惊喜地抬头,大胆地问道:“大当家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哄我开心?” 林冲淡淡道:“骗你做什么?我从来都是说真话,方才问小月,只是你们两个形影不离,所以我才多嘴问一句,并无其他意思。” 这么一说,小环这才释然,脸上多出几分血色,心情明显高兴不少。 今日摇骰子,错过伺候林冲的机会。 小环难过伤心许久,自怨自艾,不免有些想多。 现在听林冲夸赞,开心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眼中登时多出几分光彩。 她赶忙起身,给林冲倒一杯酒,柔声说道:“饭菜放着蒸笼温着,这酒我悬在井口,想着您可能会喝酒。” “小环还是细心啊,着实让我感动,往后谁要娶了你,那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呢。”林冲端起酒碗,感慨说道。 小环捧着酒壶,一边给自己斟满,一边说道:“我可不嫁人,只想陪在夫人身边,还有大当家身边。好好照顾孝敬你们。” 林冲岂会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想要开口劝劝,终究没有多言。 因为,这丫头眉头渐渐皱起,显然心里不高兴了。 这两个丫头的心思,林冲岂会不知道,他是个男人,也没有那么矫情。 只是想着她们还小,想着年龄大一些,成熟一些,想事情可能更加明白一些。 “来,喝酒吧!”林冲端起酒碗。 “小环敬大当家的。”小环说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便是小半个时辰过去,林娘子还真是所言非虚。 这丫头的酒量,还真是好得很! 三五碗下肚,虽说不是烧酒,但也有些酒劲,寻常酒量的,此刻都要晕头转向。 小环只是脸蛋微红,其他并无异样,一双眼睛明亮如星,闪动着令人心动的光芒。 两人吃完,又寒暄一阵,小环也不多话,忙着收拾碗筷,过一盏茶功夫,小环过来道:“大当家的,让我给您洗个澡吧。” 林冲摆摆手,道:“我自己洗就行。时间也不早,我一会随便洗一下,就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小环拉着林冲道:“今晚夫人交代,要我服侍您洗漱,若是不从,明日夫人肯定要怪罪。” 林冲咂咂嘴,也不知是喝酒缘故,他也心浮气躁地,道:“行吧!就按照你们说的办吧。” 小环俏脸一红,领着林冲到了一侧浴室。 椭圆形的大木桶,热水冒出雾气,这丫头怕是又重新准备的热汤。 小环下意识转过身,望着林冲。 两个人的个子,相差太大。 小丫头刚到林冲心口位置,林冲需要俯视她。 小环手有些发抖道:“我帮您脱衣服。” “这个就不用了,我还没有那么矫情。” 林冲笑了笑,转过身,索性把衣衫一件件褪下。 小环吓得一跳,急忙捂住脸蛋,却又悄咪咪的松开指头,露出缝隙。 哪晓得林冲直接坐在沐浴水桶中,根本不给她机会。 “把毛巾给我,我自己来。”林冲背对着小环道,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小环腮帮子一鼓,想到夫人下午说的话,她暗骂一声:“小环,你真没用!那是我的恩人,更是我喜欢的人,你到底怕什么呢?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退缩。” 小环深吸一口气,好似上战场一样,拿起毛巾,却是直接站在林冲身后,沾染一些热水,便给林冲擦身子。 好家伙! 林冲吓得一跳,头一抬,差点笑死。 这丫头居然闭着眼睛,给他洗澡。 “小环,何必勉强自个呢?”林聪哭笑不得,“你都擦到我脑门上了。” 小环涨红脸,慢慢睁开眼睛,道:“大当家,我是适应一下,马上就好。” “唉!今晚娘子古怪,你也是古怪,你们几个到底在搞什么?”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而旖旎,小环一只手按着林冲的肩膀,她的手一阵颤动。 从小到他,她都没有碰触过别的男人,莫说帮他们洗漱了。 “大当家的,我一会就好。”小环身子都在发抖,这不是紧张,而是激动的。 林冲深吸一口气,索性一把暴起小环,将她一同放入浴桶。 “哗啦!”林冲站起身,“来吧,我看你太紧张。” 小环眼睛登时睁圆了。 一盏茶功夫后。 林冲在小环服侍下,换好衣衫,径直离开,离开之前,道:“往后还是我自己来吧。” 小环呆呆的站在原地,愣愣道:“那就是男人吗?原来那就是男人。” 她脸上带着红晕,也不知道是酒醉,还是心里迷醉了,脑子里面,怎么都忘不掉那强健的身躯。 林冲刚走到卧室,正要进屋,林娘子却锁着门。 “娘子,你关着门做什么?”林冲一脸不解的问道。 “今晚你在隔壁厢房睡,屋子腾出来了,床褥被套,都没问题。”林娘子柔声说道。 林冲:“……” “你这是生气了?”林冲不解。 “没有,只是月事来了,怕给您弄脏了,官人听我的话,去隔壁房间吧。奴家有些累,先睡了。” 不等林冲说话,卧室的油灯渐渐熄灭,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林冲捏捏鼻子,目光瞥向一侧厢房,里面点着灯火。 奇怪,刚才屋子里面还等灯光呢? 林冲有些微醺,加上泡个澡,气血上头,整个人也有些飘飘的,他下意识推开门。 “好香!” 屋子里面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有些困倦,索性褪去衣衫,只留内衫,将油灯吹灭,钻入被窝。 “这被子怎么这么香?”林冲自言自语道。 下一刻,他神色一惊,猛地道:“谁?” “大官人莫惊,小月。” 林冲:“……” 这丫头怎么睡在这个床上? 卧槽的! ............ 第116章 旖旎风光,懵逼的小环 “小月?你怎么在这里?”林冲压低声音,一脸不解地道。 小月缩在被窝,用被褥遮着脸,羞涩地道:“夫人让我来伺候大当家的。” “胡闹!娘子这是糊涂,你也是乱来。”林冲下意识便要起身,他虽然是个喜好美色的男人,但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不要走。都是我自愿的,不能怪夫人,大当家的莫要生气。我错了还不成吗?”小月吓得身子发抖,一下子扑过去,抱住林冲手臂。 “唉!何必如此啊。”一时之间,林冲都有些糊涂,都不晓得如何是好。 “小月喜欢大当家,心甘情愿,大当家的,您收了我吧。”小月壮起胆子,眼眸闪动,软软的声音,哀求地道。 一股香气扑面而来,这丫头居然只穿着个肚兜,抱着他的手臂,那一份柔软,有一种别样的旖旎风光。 林冲终究是个男人,下山这么久,回来也是一身火气,他可不是个太监,毫无反应。 小月身子发育得好,别看十四五岁,眼瞅着跟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一样。 虽说在古代,这个年龄嫁人,也是符合朝廷规定的年龄,但是林冲还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等你十八岁,就行了。”林冲侧着身子,道,“你松开我。” “我不松开,松开大当家的便要走。小月今晚脸面都不要了,若是您走出这个屋子,往后小月的脸往哪里搁?”小月这下子明显豁出去,那一股泼辣劲,一下子冲上来,还真是不管不顾。 林冲哭笑不得,只好温言劝道:“小月,听话,我不走,只是把灯点上。” “真的吗?”小月探着脑袋,半信半疑地道。 “胡闹,我何时骗过你?这乌漆嘛黑的,我咋跟你说话?连你模样都瞧不见?”林冲故作生气地道。 “可是,我不想大当家的开灯,我怕丑。”小月的声音,带着鼻音,甚至有些哭音。 “好吧!今晚月亮挺大,不开就不开吧。”林冲无奈地叹口气,低头瞅着丫头,紧紧抱着他的手臂。 这都是什么事啊? 怪不得今天林娘子催他早点回来,那会还没反应过来。 “我就说晚上吃饭,也不见你人,原来你在这里。”林冲感觉小月很紧张,温言说道,“松开我,咱们说说话,好吗?” 小月这才松口气,犹如一条泥鳅,嗖一下钻进被窝,喃喃道:“大当家的,小月会听话的。今晚一早就吃了饭,便洗漱干净,都没吃那些胀气的食物。” 这两个丫头胡闹,结果林娘子也跟着后面瞎胡闹。 林冲细细一想,转而又明白。 这个年代,主母还有壮大家族的重任,安排合适的丫头同房,那也是主母的责任。 果然啊! 不能用后世的眼光来考虑这些。 只是……该怎么办呢? 若是再推拒,这丫头肯定会想不开的。 林冲瞅着小月,丫头生得秀美,瓜子脸,大眼睛,已是出落的高挑俏丽。 “小月,那咱们睡觉吧。” 林冲想了想,事到如今,丫头都爬到他床上来。 若是不管不顾,以这个年代的特性,小月第二天跳井自杀都有可能。 这不收也是不行的。 唯一麻烦的,这丫头太小,做通房丫头都不行。 最关键,这个年龄怀孕的,实在不妥,若是再过几年,那是最为妥帖。 小月一听这话,这才放下心来,可是又有些紧张,大眼睛盯着林冲,一脸期待。 她还是壮着胆子,慢慢地抱住林冲,轻轻说道:“请大当家的轻一点。” “还叫大当家的?”林冲柔声道。 “老爷!” “原来我这么老了?”林冲哭笑不得,也懒得纠正,抬手将她抱住,却眯着眼睛,准备睡觉。 小月昂着脑袋,一脸懵,神色可爱而又疑惑。 这就完了? 为啥老爷啥都不做? “老爷,您为啥不动呢?不想要小月吗?” “你太小了,万一怀上,生孩子容易有危险。”林冲诚恳说道。 “喔?可是……”小月不好意思地说道,“可是,您都有反应了,这样,太难受吧。” “忍忍就行,谁让你在老爷怀里动来动去的,自然会有火气。”林冲轻轻揉揉小月脑袋。 真是烦躁啊! 看得见,不能吃,真的是难受啊。 这是考验老子啊。 小月鼓起勇气道:“那我帮老爷泻火吧?” “你要做什么?”林冲一愣,不等他反应过来,小丫头一下子钻进被窝。 没过一会,林冲脸色微微一变,道:“你这丫头..........” 小月支支吾吾道:“主母跟我说了些,老爷满意吗?” 林冲沉吟一会,道:“那就辛苦你了。” “这是小月应该做的,只要老爷喜欢就好。” 夜色如水,不知道过去多久,窗外一阵微风吹进,愈发凉爽,还真是一个好夜色,好美景。 林冲不久沉沉睡去,院子内,水池子旁边有打水的声音,还有漱口的声响。 那是一个娇小的身影,她脸上挂着微笑,像是完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她正小心翼翼地踩着碎步,却被一人猛地拉住。 “呀?”小月惊呼出声,哪晓得小环站在身后。 小环一只手捂住小月嘴巴,轻声道:“怎么样?成功吗?” 小月瞪圆眼睛,没好气地道:“你这死丫头,这么晚还不睡?吓我死了。” 两人压低着声音,小环直接拉着小月进了厢房。 “睡不着,担心你呀。”小环一脸坏笑,眼睛都笑成月牙,“看你一脸桃花,肯定是得偿所愿了。” “讨厌,你就是看我笑话。”小月摸了摸腮帮,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小环上下打量,疑惑道:“大当家要你了吗?” “也算是半个他的人吧?”小月支支吾吾道,目光有些游离。 “半个?为啥是半个?”小环一头雾水,瞪圆眼睛,即便迷糊的模样,也是好看得很。 小月噗哧一笑,卖个关子道:“回头你就知道了,哎呀,我先跟老爷睡觉了,今晚腮帮子好酸啊。” “好酸?”小环目送小月离开,一脸不理解。 为什么会腮帮子好酸呢? 难道她吃多了? 大晚上吃什么,会腮帮子酸呢? 小月摸摸头,气呼呼地钻进被窝,自言自语道:“好你个小月,有啥藏着掖着的,明明是想骗我吧?回头我倒要看看,到底是真的酸,还是假的?!哼!真的气死我了呀!” ............ 第117章 武松羡慕刘黑子,晁盖天王 第二日,初晨下过一阵细雨,大概半个时辰,便雨雾散去,等太阳升起,登时升腾一层层雾气,倒是驱赶夏日的燥热。 梁山上下,忙碌不休,不断有舟船进进出出,每一人都在忙碌。 一处码头边,宿醉一宿的武松,此刻换上一身灰色长衫。 天边泛起鱼肚白,他便起身,绕着梁山转了一大圈。 此番人声鼎沸,他跟不少梁山兄弟聊得火热。 慢慢地,他赫然意识到,眼前的梁山大寨,真的不像个普通的山贼聚集地。 虽然很多地方,他还看不明白,但是这种朝气蓬勃,还有听闻昨夜林冲哥哥他们,居然还在聚义厅议事。 “若是按照此等规模发展,很快就能拥有一万精兵!若是在给他们三五年时间,岂不是攻占周遭州县,若是遇到合适机会,席卷山东,岂不是能占据这充沛之地?”武松可不是傻子,他也是个有眼界的。 他站在河边,心思百转,忽而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眼角余光一撇,嘴角轻轻扬起,笑着道:“黑子兄弟,起来的也挺早啊。” 刘黑子脸上的淤青好了不少,他穿着一件短衫,下身一条象鼻裤,腿上浓密的腿毛。 他光着脚板,踩在地上的碎石,浑然没有半分刺痛。 “武松哥哥,今日起得这么早?”刘黑子瓮声瓮气地道。 昨日两人一番比斗,武松倒是对这刘黑子生出几分好感来。 好爽、简单、直接! 除此之外,这刘黑子忠心,还是个有本事的。 两人本质上,并无私人恩怨。 听到刘黑子问好,他转过身,称赞道:“昨日黑子兄弟谦让,一身本事,着实让武松吃惊,兄弟这一身本事,想必修习多年吧?”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不瞒武松哥哥,俺之前就是个泥腿子,仗着人高马大,撑撑声势罢了。” “什么?不可能吧?”武松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道,“黑子兄弟原本是做农活的?可是你这一身武艺,我看没有个五六年,只怕很难有今日本事啊。” “是吗?若真的如武松哥所说,那就要多谢爷爷了!”刘黑子一听这话,登时来劲道,“我这本事,都是爷爷偶尔传授一二,便是我斧技,也是爷爷传授。我学的算是一般,只能有这个本事了。” “林冲哥哥,简直是神人也!”武松着实没想到,林冲哥哥不仅武艺出众,没想到传授本事也是一绝。 这刘黑子一身本事,寻常人没有五六年功夫,绝对达不到他的高度。 可是刘黑子说得明白,这才跟了林冲数月时间。 这也太神奇了吧? 武松甚至都想跟林冲哥哥较量一番,见识见识他的本事。 “爷爷的确很厉害,他的力气极大,曾经一手之力,将一匹不听话的战马掀翻在地。当时我们都吓呆了。”刘黑子自顾自地说道,“结果,爷爷事后,跟没出力一样。” “嘶~~~”武松自诩力大无穷,结果听到这等说辞,他也是震惊不已。 这林冲哥哥本事,居然这般大? “刘黑子兄弟,恭贺你担任步军副统领,往后便是一方战将了。”武松转移话题,开口恭贺道。 刘黑子谦让道:“算不得什么,只要跟着爷爷,做啥事都行。武松哥哥,您一身本事,若是来梁山,肯定也是步军统领。” 武松感慨道:“梁山上下,兄弟同心,武备强大,眼下我真的是心生向往,只是……家中尚有长兄,我若是落草为寇,只怕……” 刘黑子点头道:“武松哥哥说的也是,只是眼下世道艰辛,哥哥先在山上待上一段日子,再行下山。” “最多五日,这几日帮衬几位哥哥做点小事。”武松笑着说道,“光是吃白饭,我也不喜欢。” 刘黑子大喜,登时拉着武松手,忍不住道:“哥哥,此话当真?” “当然,反正也没事干。” “那黑子求哥哥一事。” “尽管说来,若是我能做到,自然无碍。” 刘黑子嘿嘿道:“眼下黑子领冲字营副统领,我想请武松哥哥,帮我训练一下这帮兄弟。” “这个事?”武松有些迟疑,“这是兄弟的地盘,我去训练,岂不是喧宾夺主?” “哥哥本事好,帮着训练,我高兴都来不及啊。” “也好,我尽力而为,若有地方做得不周到,还请黑子兄弟莫要怪罪。” 刘黑子哈哈大笑:“不会,不会,爷爷说过,武松哥哥乃是大才,有哥哥指导,才是我的运气。” 武松心花怒放,正要谦让一二,却见那边停下一个舟船。 不少人扛着酒坛,还有一些高粱、小麦,一袋袋往山上运。 “这是作甚?”武松奇怪地看了一眼。 刘黑子也凑过来,探头一瞧,再看船上跳下一个白衣青年,咧嘴一笑,道:“武松哥哥,那可是个宝贝人,咱们都要讨好的汉子呢?” 武松顺势望去,道:“那不是柳建南吗?他这是做什么?” “嘿嘿,他是个酿酒的高手,听爷爷说,这小子要新酿一种酒来,那种酒入口极烈,犹如火烧,平常人吃半碗就醉?” “此话当真?”武松也是好酒之人,也是生出兴趣来。 柳建南最后压阵,见到码头两人,干嘛上前行礼道:“拜见两位哥哥。” 刘黑子凑过去,顺势拍了拍柳建南屁股,笑着道:“小柳啊,酒水酿造出来,莫要忘了喊我来品酒。” 柳建南犹如兔子一样,一蹦三尺高,直接跳远,下意识摸了摸屁股,恼火道:“黑子哥哥,摸嫂嫂屁股便罢了,怎么也来摸我?我也不是个娘们。” “哈哈哈哈哈!”武松大笑,心情颇好。 刘黑子刚要开口,忽而远处传来一阵号令之声。 有人吹响牛角之音,刘黑子神色一肃,急忙上前。 没过一会,远处行来数艘船舟。 “有人来了!”刘黑子郑重说道。 “何人?”武松好奇道。 “只怕来的人,身份不凡。”刘黑子忍不住说道。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却是杜迁当家的快步而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亲卫。 “杜迁哥哥,什么大人物到了?动静如此之大?”刘黑子嚷着嗓子喊道。 杜迁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是那晁盖晁天王到了!怕是要上咱们梁山。” ............. 第118章 晁天王上山,吴用变无用 晁盖? 晁天王? 刘黑子眨眨眼,刚要开口,一旁武松却道:“这晁盖的名声,小弟倒是有所耳闻。这人喜欢结交江湖朋友;敢做敢当,遇不平事敢出头;讲义气,听闻对朋友实心实意,是个讲义气的。” 杜迁一听这话,止住脚步,笑着道:“朱贵哥哥前去接晁天王上山,武松兄弟不如与我同去?” “也好,只是那晁盖天王,乃是东溪村保正,还是个大财主,他日子过得逍遥,何故要上咱们梁山?”武松不解问道。 一旁刘黑子咂咂嘴,眼珠子一转,道:“究竟是个有钱人,还是个财主?莫不是刘大善那样的恶毒之人吧?” 刘黑子泥腿子出身,对财主之类的,本能有些抵触,加上心中只有林冲,其他人再大的名气,他都是没啥感觉。 杜迁嘿嘿一笑,道:“黑子,这晁盖天王,名气不小,只是你不晓得罢了。” “他有什么名气?杜迁哥哥说来我听听?”刘黑子也不孬,当即问道。 杜迁沉声道:“我与晁天王不熟,只是晓得他的名声,这晁盖乃是东溪村富户,还是村里的保正。这人颇为喜欢结交天下好汉,明明很有钱财,却也没有迎娶妻妾,是个奇人。” “咦?倒是个不一样的财主,只是他为何叫托塔天王呢?”刘黑子又问道。 杜迁望了一眼水泊,见无船只而来,耐着性子道:“那晁盖是个讲义气的,住在济州郓城东溪村,要知郓城县东门外有东溪、西溪两个村,中间隔着一条大溪。传说西溪村经常闹鬼,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后面有个路过僧人,教村民凿个青石宝塔镇在溪边上,说是把鬼都赶到东溪村。 晁盖闻知此事,颇为愤怒,独自一人趟过大溪,把青石宝塔夺了过来竖到东溪村,却是让这青石宝塔镇守他们东溪村。 自那之后,当地人都称他为‘托塔天王’,都是钦佩其豪勇无双。 这人连鬼神都不畏惧,艺高人大胆,当真是个响当当的英雄好汉。” “这晁盖天王,还真是个义气无双的好汉!”刘黑子登时咧嘴大笑,看来这晁盖很对刘黑子胃口。 晁盖敢作敢为,加上性情豪爽,着实博取不少江湖名气。 杜迁又看向武松,解释道:“武松兄弟说的是,晁盖天王原本不用上咱们梁山,只是犯了一些事,眼下只有上山一条路也。” “喔?晁保正日子逍遥,何故于此?”武松又道。 杜迁叹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一起迎接晁天王再说,林冲哥哥已经在聚义厅等候。朱贵兄弟已传来消息,我们要好好迎接。” “还有哪些人?”武松登时了然,下意识问道。 “听闻要来不少人,还有几人,也是熟人。”杜迁微微一笑,不由地道,“眼下才知林冲哥哥神机妙算,当初说时机未到,我这会才明白,哥哥当初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何意思。” “杜迁哥哥,今日说话怎么一直说半截话,简直把俺黑子肠子都要吊出来。”刘黑子急得差点嗷嗷叫。 杜迁哈哈大笑,道:“除晁天王上山,听闻有一个书生名叫吴用,一个道人名唤公孙胜,还有阮氏三雄、赤发鬼刘唐等人。” “阮氏三雄?嘿嘿,这倒是有点意思。”刘黑子忽然反应过来,当即道,“我要与杜迁哥哥同去。” “我今日无事,也同杜迁哥哥一起。”武松没有急着表态,顺口说道。 杜迁点头,道:“也好,我们在码头等着便是。” …… 梁山水泊外,朱贵那一处酒店处。 晁盖一行人,此番在酒店正用吃食,晁盖一行人,都是心思百般。 朱贵见到领头之人,那托塔天王晁盖,还真是一副英雄气概。 他一早便将消息传递上山,等这群好汉用过饭,便会带他们上山。 晁盖六尺五六身材,三十二几年纪,三柳掩口黑髯,头上里顶青纱万字巾,掩映着穿心红一点儿,上身穿一领白布衫,腰系一条绢搭膊,下面青白袅脚多耳麻鞋,双目炯炯放光,端得一身正气。 在他身后,还跟着阮氏三雄。 朱贵装作不认得,阮氏三雄见到朱贵,也是讪讪,不晓得如何开口。 眼下他们投入晁盖门下,最终还是要加入梁山。 这阮氏三个兄弟,颇有些尴尬与羞愧。 只是晁盖便在身前,如何能开口,只怕是解释都是托词吧? 那阮小七心中,更是懊悔不迭,心中烦恼,悔不该当初。 朱贵权当看不见,省得彼此尴尬,引来晁盖天王怀疑。 只是晁盖身后几人,倒是眼生。 换做以前,朱贵肯定要一一问询。 眼下梁山声势日壮,已不是往昔的破落户,寒酸得紧。 这段时间,日日都有人投效,寻常之人,压根没资格上山。 晁盖也是个有见识的,想他仗义疏散,平日里舞刀弄枪,为人豪爽,这次劫下生辰纲,结果被人追杀,连祖业都被丢下,可谓损失惨重。 原本他是个富家翁,过的日子也是逍遥快活。 今日为义气二字,最终落到这步田地,还真是唏嘘恼火。 晁盖心中也是苦涩,只是事已至此,再也回不了头。 再去怪刘唐、吴用几人,也是无用,反而破坏彼此之间关系,着实不划算得很。 晁盖抱拳道:“素问梁山诸多好汉,今日我等劫持生辰纲,遭遇官军追捕,眼下唯有投靠梁山,还请朱贵兄弟告知山上大当家的,能够收留我等。” 朱贵笑着说道:“素闻天王大名,今日有诸位英雄上山,乃是我梁山的大喜日子。天王莫要谦虚,这生辰纲劫持得好,那些狗官,搜刮民脂民膏,乃是不义之财。我早已传信上山,大当家的非常重视,让我好生款待,酒足饭饱,再乘船上山,不用急于一时。” 晁盖一听这话,悬着的一颗心,骤然安稳不少,到嘴边的话,斟酌一番后,终究没有急着说出来。 他扭过头,见吴用几人还在一旁吃喝,下意识起身,凑到朱贵耳畔,轻声道:“朱贵兄弟,还请到店外一叙,晁盖有两三句话讨教。” 朱贵哈哈一笑,抬手道:“天王这边请!” 两人并肩走出,唯独留下吴用几人。 阮氏三雄,正好在另一桌子。 那阮小二压低声音道:“一会上山,若是梁山那些当家的不出声,也不相认,你们都不要胡乱言语。七郎更是,你性子最急,这番却要听我的话来。” 阮小七捏着脑袋,一脸烦躁,气呼呼地低声道:“现在后悔死我,若是当初便奔梁山,为那位林冲哥哥而去,今日岂不是逍遥自在?”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朱贵哥哥不说话,咱们也不要贸然相认,只怕他们有安排吧。”阮小五轻叹一声,神色之间,也是有些落寞。 “天王出去,想必是与朱贵哥哥问事,咱们只管吃饱喝足,一会上山,才是大事!”阮小二又道。 “好!” “都听二郎的!” …… 第119章 晁盖义气,吴用傲慢 酒店外,晁盖与朱贵两人站在水畔边。 这夏日的天气,最是多变,此刻天空白云朵朵,遮盖太阳,倒是遮挡不少阳光,燥热也消去一些。 晁盖回望一眼,问道:“此番上山,听闻山上寨主已换,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朱贵兄弟,此事是真是假?” 朱贵道:“天王若有疑虑,尽管道来,咱们梁山的确是林冲哥哥做头把交椅,至于前任寨主王伦,不瞒天王,正是死于我的手中!” “啊?……这……兄弟,这又是为何?”晁盖上山,最想寻一个机缘。 首先安身立命,其次山寨稳定,再次能有些作为。 若是梁山内部争权夺势,当家之间并不和睦,或者林冲无法服众,那是晁盖最不想看到的。 “晁天王不知,当初林冲哥哥上山,王伦三番五次阻拦,嫉贤妒能不算,居然还偷偷与官府勾结,合谋陷害林冲,差点害死林教头。”朱贵冷冷说道,“后来我等上山质问,那厮收受高俅酬金,这等出卖兄弟之辈,要他做梁山头把交椅,往后若有富贵官身,岂不是要将我等兄弟也送出去,换他一身乌纱富贵?” “竟是如此?!居然品性如此低劣下作。”晁盖一听这话,勃然大怒,“杀得好,此等卖友求荣之辈,换做我晁盖,也要砍他的脑袋。” 朱贵一听这话,心中大慰,都说晁盖义气无双,有恩必报,乃是一个豁达仁义英雄。 今日一见,三言两句,朱贵也是称赞不已。 “晁天王放心,林教头心胸宽广,仁义无双,我等兄弟对他钦佩至极,天王上山,大当家定然欢喜。”朱贵拍着心口,笑着说道。 晁盖一听这话,心头稍稍松口气,跟着笑道:“朱贵兄弟这般说,我晁盖心中明白不少,其实我这人无所谓,只是带着诸位兄弟,想着不能拖累他们,想着为他们寻个好去处,我也好心安。” “晁盖哥哥仁义,您这么说,小弟心中明白。”朱贵自然晓得晁盖心中担忧。 晁盖武功超群,神武过人,喜欢刺枪使棒,身强力壮,不娶妻室,终日打熬筋骨,这样的人,可不像是安逸厮混之辈。 晁盖倒是不曾为自个多多考虑,只想着把这些兄弟们安顿个好去处,至于他往后有个什么座次,晁盖还真不怎么在意。 正想着功夫,远处行来一艘大船,晁盖领着身后兄弟,在朱贵带领下,上了这艘大船。 朱贵上船之后,便先去忙公务。 晁盖站在船头,环视梁山水泊,不由感慨道:“吴先生,这梁山水泊,还真是个好地方,进可攻,退可守。八百里水泊,还能提供无数鱼虾之物,你看这周围,尽是深港水洼,芦苇草荡,绵延起伏,到处遍布,若是安排人藏于其中,设下埋伏,简直无敌也!” 吴用抚着山羊胡,故作高深地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等地利,的确是山东境内最好山寨。听闻这林冲是个枭雄人物,最近到处传扬他的功绩,不晓得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有本事啊。” 吴用一边说,眼眸中闪动着光芒,显然没有将那林冲放在眼中。 正说着功夫,晁盖听到前方一阵喊杀声。 “咦?那是……”晁盖人高马大,不由得凝神一观。 不远处阮小七也听到声响,急吼吼冲出来,张望四顾。 “水寨,竟然建造一座水寨,看规模很大,有四五百人在操练呢。”阮小七不由得惊叹,眼眸中闪动着激动神色,一脸跃跃欲试。 他们阮氏三雄,最是熟悉水性,若是论水战,那是一等一的厉害。 看到水军,那也是心痒难耐,想着也跟着厮混打杀,一定很是过瘾。 晁盖眯着眼,感慨道:“我听朱贵兄弟说,眼下梁山这样的水寨,共有四座,东西南北,声威日壮。”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杀!杀!杀!杀!” 这些水寨上的士卒,一个个喊着统一口号,手中持着长枪,统一做出冲刺的动作。 “嘶~~~” 晁盖等人全部倒吸一口凉气,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望见震惊与惊恐。 他们前阵子才跟官府追兵较量过,也算心高气傲,可是见到这些水军。 一个个威武雄壮,令行禁止,动作整齐,杀气腾腾,着实将晁盖一行人给震惊到。 “梁山水军,竟有此等威势?!”原先不当回事的吴用,此刻脸色挂不住,心中满是惊恐,脸色明明吓得青白,嘴上却强撑道,“声音喊得大,实战如何,尚未可知,打仗可不是光靠喊叫就行。” 晁盖不置可否,自从截取生辰纲,这江湖上的大事,那也是一桩接着一桩。 “吴先生,莫要小看这位林教头。方才我与朱贵兄弟讨教,那朱贵言语之间,对林冲颇为尊重,想必是个有真本事的。”晁盖不同意地说道,“况且,前阵子都说来梁山林冲大闹东京城,为救一人,还能容而退,这样的手段,岂是寻常人做得到的?” 吴用默不作声,他自视甚高,觉得天下之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么一想后,吴用环视一圈,压低声音道:“光有匹夫之勇,那也是成不得大器,保正莫要自谦,您也是大才之人。可是往后之计,还得靠我们兄弟几人。” “先生此话何意?”晁盖眉头一皱,凝视吴用。 吴用小声道:“保正,眼下咱们处境艰难,上山也是自保,总不能一辈子做那流寇山贼,即便咱们做这山贼,也得有些地位。所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唯有自个最可靠。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别人也许能帮你一时,但帮不了你一世。” 晁盖一听这话,不满道:“先生,莫要喧宾夺主,梁山上下一心,咱们眼下乃是落难之人,正是求着别人收留帮衬,岂能有胡乱心思冒头?” 吴用一听这话,讪讪道:“我也是未雨绸缪,为天王预防一二而已,若林冲是个英雄人物,咱们自然跟随他便是。若他不是成事之主,难道您要浑浑噩噩,终老此处?” 这么一说,晁盖脸色稍霁,深吸一口气道:“诸位,此番上山,人家是主,咱们是客,可不要乱了规矩!若有人胡乱寻衅,莫怪晁盖翻脸无情!” ....... 第120章 林冲的心思,晁天王首见林冲 众人以晁盖为尊,既然他发话,吴用等人,也都点头称是。 吴用转过身,脸上黑气一闪,显然很是恼火,只是他城府极深,很快便调整过来。 至于不远处的阮氏三雄,倒是舒了口气。 他们经历一番血战,心中思定,加上之前受过林冲恩惠,这时心思全部在梁山头上。 晁盖负手而立,心思纯正,这一刻,很想见见林冲。 他性子豪爽,最是喜欢结交英雄好汉。 这一路行走,梁山俨然治军有方,最关键,不时有舟船穿梭,好一番热闹景象。 不断有货船进进出出,运送各种物资,也不晓得为何这般忙碌。 过好一阵,大船来到一处码头,他们人还没到,便听岸上锣鼓喧天,明显在欢迎他们。 晁盖等人纷纷向岸边瞧去,这时候朱贵走来道:“前面是金沙滩,我看杜迁当家的也到了,正是等候诸位好汉。” 晁盖大喜,感觉颇有面子。 他往昔就是个好热闹的好汉,更是个好面子的人物。 此番狼狈出逃,上梁山竟被如此重视,悬着的心思,这会着实放下。 没一会,码头边锣鼓消停,两边士卒让出一条道来。 大船慢慢靠岸,朱贵笑着说道:“请!” 众人纷纷下船,杜迁等候多时,径自上前,抱拳道:“杜迁,听闻晁天王上山,在此等候多时,今日一见,还真是荣幸。” 晁盖满面红光,赶忙道:“杜迁兄弟威武,听闻扫灭清风寨,重伤不退,乃是勇武非常,今日我等上山叨扰,劳烦兄弟久候,实在罪过罪过。” 杜迁哈哈大笑,道:“无妨!无妨!咱们大当家的嘱咐我,说您是仁义无双的英雄,然我与朱贵兄弟引领,林大当家得在聚义厅备好酒水,正候着诸位呢。” 晁盖环视一圈,只觉得此番来梁山,还真是来对! 不管是朱贵,还是杜迁,都是谦让有理,丝毫不见半分倨傲之色。 最关键,他们都是受林冲所托,这让晁盖一颗消沉憋屈的心,瞬间温暖如春。 “我晁盖等人落难,大头领这般礼贤下士,我等铭感五内,已是心服口服。”晁盖本就是赤诚之人。 别人对他好,那他便是一直急着报答。 晁盖越过杜迁,望见武松、刘黑子两人,只觉得这两人相貌特异,一看便是雄壮威猛之士,下意识又道:“杜迁兄弟,这两位兄弟好生威猛,敢问尊姓大名。” 刘黑子咧嘴一笑,道:“听闻天王威猛,俺叫刘黑子。” 武松面无表情,抱拳道:“武松!” 杜迁笑着介绍道:“刘黑子,咱们冲字营步军副统领,这位武松兄弟,乃是绝世好汉,被大当家格外看重,一身武艺,极为出众。” “幸会,幸会!”晁盖抱拳,顿觉梁山卧虎藏龙,非同凡响。 至于这武松,没有职务,却说那林冲极为看重? 难道身份特殊? 好几个念头,一闪而逝,晁盖心中存疑,却也没多想。 站在身后吴用,此刻眯着眼睛,一直打量着武松,像是盘算着什么。 他一双小眼睛,到处乱转,像是无数个心眼,都要迸发出来。 哪晓得武松也在看吴用,那武松眼神冷芒一动,犹如太岁下山,降临。 “呵!!”吴用吓得脸色一变,低呼一声,连退数步,差点失态。 这…… 吴用也是目瞪口呆,只觉得方才与那武松对视,他一身计谋,好似瞬间被那人看得空空如也。 这叫武松的男子? 到底什么来头? 怎么与魔主一样? 吴用心惊胆战,再去看武松时,那人压根不再看他。吴用抬起手,摸摸头,这才发现满头大汗。 奇怪! 好奇怪的感觉。 那边杜迁抬手道:“晁天王,这都日上中天,天热毒辣,大当家还在山寨候着,咱们还是到聚义厅,再行商议,如何?” 晁盖忙道:“都听诸位兄弟。” 一行人一阵商业互吹,便朝着山上走去。 一边走,晁盖等人越是惊讶,往来人员流动极大,没有空闲之人。 唯有刘黑子、武松不急不忙,跟在后面一阵距离,望着那些人上山。 武松随口问道:“黑子兄弟,那些个人,你瞧着如何?” “那个书生不像个好东西,一双眼睛东张西望,眼神飘忽不定,俺黑子看到他,就想揍他。”刘黑子不由地道。 “啊哈哈哈哈!黑子兄弟,你倒是与我相同的念头,我一看那书生,总觉得生出一股子鸟气,那厮总觉得不像个好鸟。”武松也是咧嘴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忽而都嘿嘿嘿大笑。 “都说书生心眼最多,之前王伦也是个书生,眼下又来个书生,就怕是个挑拨离间的主,还自诩特娘的是个人才!”刘黑子说话粗俗,可是每一句,那都是扎心至极。 武松乐得大笑,他性子最是质朴,从来讲规矩看作狗屎,他也不急着上山,只是道:“若是那厮在背后阴谋诡计,我若是杀他,你可敢随我一起?” “有何不敢?若他打梁山主意,俺黑子一斧头砍了他的脑袋,给武松哥哥当板凳坐。”刘黑子瓮声瓮气道。 “畅快!刘黑子兄弟,脾气与我相投。走,咱们上山,共坐一桌,一会哥哥他们说大事,咱们两个吃酒欢乐便是。”武松喜不自胜,心中欢快,拉着刘黑子的手,疾步而上。 晁盖等人来到聚义厅大堂,此刻卫兵持刀而立,只见一个健硕中年男子,正站着厅堂中间。 好个威猛汉子! 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蜂腰猿背,身型提拔而有力。 晁盖眼皮一跳,他也是有见识的,两人眼神刚一对上,晁盖心中一震,感到一股莫名压力。 “久闻晁天王大名,今日有幸见兄弟上山,林冲着实欢喜,今日乃梁山的好日子。”林冲朗声说道,神色从容。 晁盖赶忙道:“晁盖落难至此,是个粗俗不读书的庸人,今日来此,只望大当家收留,愿做大当家手下小兵。” 林冲不急着回应,大厅早已置办好酒桌,足有七八桌,林冲径直上前,拉住晁盖之手,欢喜道:“晁天王,与我同坐上位。” 晁盖受宠若惊,下意识跟着林冲,径直坐在一旁高位上。 “如何使得?”晁盖谦让,却是不敢稳坐。 ............ 只可惜这样的英雄人物,最终惨死,可谓黑幕重重,压根不晓得到底谁害死了他。 第121章 晁盖大喜,好一个宋江 此刻筵席大开,林冲与晁盖同坐上席,在两人身侧,则有梁山两位当家相陪。 朱贵、杜迁作陪,再便是晁盖同来之人,这等待遇,非同凡响。 阮氏三雄陪坐下席,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如坐针毡,好在林冲等人未开口相认,三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先不谈事,吃酒吃肉,填饱肚子再说。 气氛渐渐热烈,周遭兄弟都在吃酒谈笑,气氛变得融洽。 两边之人,觥筹交错,敬酒不断,互相礼让。 靠角落的桌子,武松跟刘黑子喝得痛快,只是低着头,两个人絮絮叨叨,不晓得说着什么。 林冲关切道:“晁盖哥哥与诸位上山的兄弟,家眷老小,一会我让人安排妥当,若是住的地方不满意,晁天王只管与我说。” 晁盖抱拳道:“大当家宽厚仁慈,照顾这般周到,我等只需一口饭,一个遮风挡雨睡觉的地方,便心满意足了。” “晁天王莫要自谦,天王大名,我早有耳闻,一直想有机会相见,看来上天有眼,让我等相聚于此,实在是我梁山幸事啊。”林冲动情地道。 这一刻,只怕连林冲自个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他竟然也会跟柴大官人一样,招揽天下英豪。 人间之事,还真是不好说。 几个月前,他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雄踞八百里水泊梁山,占据山川沼泽,坐拥近万之人,兵强马壮,麾下猛将无敌。 这种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把控感,着实令人沉迷。 爽! 简直太爽! 怪不得历史那些大人物,一旦掌握武装,都想称王称帝,连克制名号,都已经成为一种巨大的诱惑。 事到如今,林冲似乎有些理解了。 念头一闪而逝,林冲深知,这一切都刚刚开始,梁山跟这朝堂比,只是稍稍强大一点的鸡仔罢了! 朝堂还是一头老鹰,哪怕是一头老眼昏花的老家伙,可抓死他这个小鸡仔,一样还是有手段的。 不能故步自封,要保持开放的态度,吸引各路人才,才是王道。 晁盖面露激动之色,道:“这段日子,林冲大当家的威名,江湖中都在传颂,您的仁义无双,着实令人钦慕。我与诸位兄弟,劫下生辰纲,哪晓得被官府知晓,如今身家性命难保,都要靠大当家收留我等。” 林冲暗想,即便他改变青面兽杨志的命运,可这劫走生辰纲一案,还是发生了。 看来历史的车轮,还是拥有着强大惯性啊。 想要去迁移变换,只怕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正想着功夫,林冲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叮!您有一条新的主线任务,降服收取晁盖等人,全员忠心值达60以上,任务完成,将有兵马大礼包奖励。” “好!这个任务还来得真是时候。”林冲心中暗乐,晁盖这帮人,看似以晁盖为先,实则还有一个大脑一样的人物。 那便是不安分的吴用。 这个吴用,可谓伴随两代梁山寨主的智囊人物,自诩智多星,可惜一味权谋,全身奸诈,佛性到此,撕灭殆尽。 吴用之人,不懂恩义之心,心中只有计策聪慧,这乃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自以为是,卖弄上位者的筹码。 换做以往,林冲大不了一枪挑死吴用,压根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是眼下,林冲诛杀此人,好处没多少,反而坏处不少。 晁盖等人上山,正是他成为新任大当家以来,第一批知名人士投效。 若是贸然诛杀吴用,一个不好,便会落下恶名,起码眼下,机缘未到。 有些事不动则已,一动如山崩地裂,犹如星辰裂日。 阮氏三雄之所以当初不急着收服,便是等着今日筹划,埋下一个伏笔。 林冲要将吴用留着,留着到来日,对付一人! 那人便是那黑面郎宋江! 要知后世曾有人说,吴用乃是一方人物,他奸猾便与宋江相似,只是比宋江,却心得端正得很。 吴用明明白白驱策群力,有军师之体。 吴用与宋江差处,只是吴用肯明白说自己是智多星;宋江定要说自己志诚质朴。 宋江只道自家笼罩吴用,吴用却又实实笼罩宋江,两个人心里各个自知。 这两个欢喜冤家,到时候岂能让他们错过呢?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往后梁山要征伐天下,总有一些脏活、累活,终究需要人做。 林冲眼光望得极远,宋江、吴用这两个人,便很适合做这种事。 他们两个人若是能用,便用他们做脏活,若是不能用,那就让他们死得其所。 一念至此,林冲宽慰道:“晁天王做的乃是大事,生辰纲乃是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这样的财物,合该天下好汉抢夺!可惜当初我在东京,否则定来相助。晁天王勇毅干练,乃是当世豪杰也。” 晁盖脸上红光一闪,自从劫持生辰纲,他便纠结不已,原本快活日子,彻底完蛋。 这种巨大反差,着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恼恨那刘唐,无端生事。 现在听林冲这么一说,晁盖内心的豪杰心怀,重新燃起,当即道:“我们也是后面知晓,此事我等商议还是不够谨慎,终究露出马脚。生辰纲被劫的消息传到大名府,那梁中书大惊失色,禀报蔡京,蔡京命令济州府尹抓捕。” 林冲又问道:“诸位行事谨慎,又是如何被发现的?” “唉!也是我等运气不好,那济州府尹安排何涛破案,原本此案并无头绪,他有个弟弟名叫何清,不晓得哪里知晓我们消息,却是将白胜给抓了!” 林冲是明知故问,道:“晁天王还是运气好,又是如何逃脱的?” “唉!说来还真是运气,若没有兄弟们帮衬,只怕我现在已是人头落地。”晁盖叹了口气,道,“那何涛大喜过望,随即引着何清,到济州府衙去见府尹,将掌握的线索一一禀报。府尹立刻派出八名公差,跟随何涛、何清连夜赶往安乐村抓住白胜。 府尹逼白胜如实招供,白胜遭受酷刑,实在熬不住,便将我的消息告诉官府,官府那边便派何涛带领公差前往郓城县衙,督促知县立即抓人。” “那还真是凶之又险。”林冲又道。 “多亏我一个兄弟,名唤宋江,他在郓城遇到何涛,两人闲聊,却是说要去抓捕我,我那兄弟大吃一惊,一路狂奔,却是过来给我带消息,那时候我正在东溪村。若不是宋江兄弟告知,我晁盖当真死定!”晁盖说到这里,眼中满是对宋江的感激。 林冲自然看在眼中,这时候的宋江,也许还是个屠龙者。 不! 也许不是什么屠龙者,不过是两头下注之人,为自己结下名声的城府深谋之举。 “这宋江倒是个讲义气的。”林冲睁眼说瞎话,道,“那之后晁天王又是如何逃脱?” “没错,这宋江兄弟,救了我的性命,我晁盖心中铭记,往后他若有难,我晁盖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报答。”晁盖干脆说道,“后面我们走都不来及,刚要逃路,哪晓得官府人马便追杀而来,要不是我与都头雷横、朱仝两人过去都有些交情,怕是逃脱不得。” 这么一听后,林冲恍然,想必之后便是阮氏三雄发威,将追捕官兵一通好杀。 “晁天王,事已至此,往后无须忧虑,这梁山便是诸位兄弟的家,来来来,吃酒!”林冲端起酒杯。 正在这时,一旁吴用端起酒杯,道:“林大当家,敢问一句,梁山往后有何打算吗?” 此话一出,气氛登时一窒! ........... 第122章 天王对豹子头!吴用之耻 这话一出,原本一脸笑意的晁盖,脸色骤变。 “吴先生,不可乱言!”晁盖赶忙说道,心中奇怪不已。 换做平日,吴用谨言慎行,绝不会贸然说出这种话来。 他这是为何? 吴用兀自不言,好似没有听到晁盖之言。 原本其乐融融,气氛瞬间冷场。 远处桌子上的武松,默默放下桌子上的酒水,眯着眼,在吴用脑袋后扫来扫去。 一旁刘黑子轻哼一声,张口欲言,却是被武松一拉。 刘黑子憋住嘴,晃了晃脑袋,重新端起大碗,咕咚咕咚连喝数口。 林冲微微一顿,定眼瞧着吴用。 原本他不想拿捏这“军师”,没想到这等场合,他竟主动跳出来,着实让林冲意外。 原剧情中,在印象中,吴用下场并不好。 实在林冲对这吴用不喜,此人虽是多谋之辈,但是阴谋歹毒,却是害死不少无辜之人。 这样的谋算,林冲压根瞧不起。 吴用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梁头巾,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 此刻,他眼神灼灼,凝视林冲。 吴用心机颇多,处处算计,这突兀的问话,看似在问话,分明是在给自己拿印象分。 这么一想,林冲心生一计,故意示弱道:“这位便是吴用,吴先生吧?听闻智慧超卓,非常人也。” 吴用拱手谦逊道:“大当家抬爱,吾只是乡村一教书先生罢了,谈不上非常人。” 嘴上谦逊,吴用脸上却很受用。 只怕他也没有想到,远道而来,这位梁山大头领,居然还听过他的名字。 “吴先生,既问这个问题,不知先生可有定计?”林冲微微一笑,却是反问一句,看似讨教,实际把这皮球又给踢回去。 吴用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一出。 他听过林冲名号,以为就是个有本事的武夫,哪知道一说话,对方压根不接话。 吴用马上反应过来,道:“往后的话,若是逍遥一方,做一方山大王挺好,若是为身后百年计,为儿孙计,只怕光做一个山大王不够。” 这话一出,朱贵、杜迁脸色都是一沉。 晁盖也是脸色一黑,当即道:“吴先生,今日怕是喝多了吧!二郎,不如带吴先生出去透透酒水,让他放松一下。” 阮氏三雄,早就坐不住,一听这话,不等吴用说话,径直将吴用双臂一顶,愣是将他两腿悬空,直接架了出去。 吴用气的脸色发白,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好佯装酒醉,痛苦地闭上眼睛,将那股怒气压制下去。 他刚一出聚义厅,梁山好汉登时发出一阵嘲弄笑声。 吴用远远听着,脸色苍白而发青。 林冲心中冷笑,若无晁盖拦着,今日便要给这吴用一个下马威。 这么一想,林冲再看晁盖,心中对他印象更好。 不管怎么说,晁盖这人,做人义气得很。 不但如此,在他的印象中,晁盖这人是有大本事的。 林冲这么一想,诚恳道:“晁天王,今日既上山,你我便是兄弟,不要有担心。至于这吴先生所言,并无过错。他乃是书生,自然想着长远之事,晁天王回去后,莫要责怪于他。” 这话一出,晁盖心中一热,激动地端起大碗,亲自为林冲斟满,又给自个倒满。 “大头领仁义,我晁盖感激不尽,这碗酒水便是我的心意,往后只要哥哥发话,晁盖定忠心办事,不负所托。”晁盖一边说,一边端起大碗,咕咚咕咚,便把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好!干了!”林冲高声喊道。 登时周遭好汉,纷纷将碗中酒水喝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林冲与晁盖把酒言欢,将劫持生辰纲往后的事说个清楚,林冲又把他一路逃亡,说给晁盖听。 一番话之后,把晁盖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跟随林冲身后,好好干上一场。 酒过三巡,这一场酒,足足吃了两个多时辰,这才渐渐散去。 没过多时,安排人将晁盖一行人送往住处,林冲等人径直去了一个隐秘别院。 院子之外,有亲卫驻守,私密性极好。 此时此刻,院子内的正屋中,林冲、朱贵、杜迁三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院子外,刘黑子靠在一张大椅子上,呼呼大睡,时不时鼾声如雷。 这厮明明睡着,可是一只眼睛却又睁着,偶尔外面有点动静,他双眼一蹬,环视一圈,又缓缓躺下,继续打着呼噜。 院子外面的哨兵,来回走动,无关人等,压根都不敢靠近。 林冲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的酒气,一双眼睛精芒内蕴,就连坐在两侧的朱贵、杜迁两兄弟,也不见酒醉。 “你们怎么看?此番晁盖一群人上山?留还是不留?”林冲开口问道。 这三句话,没有一个问句。 看似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个,更像是在问梁山上下。 实在是历史改变了啊! 林冲心中颇为好奇,当初晁盖上山,不晓得他们三人是什么心思。 眼下宋万下山护送那孙家娘子,只好问问这两人意思。 朱贵与杜迁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此事都凭哥哥做主,我们都听哥哥的。” “当真?”林冲又道。 “梁山若无哥哥坐镇,岂会有今日光景。”朱贵沉声说道。 杜迁也道:“管他什么天王,既然要上我们梁山,是龙给我盘着,是老虎给我卧着,客有客的道理,咱们梁山近万之众,莫不是还怕他们几人不成?” “哈哈哈哈哈!”林冲心中满意,朗声大笑:“两位兄弟这般说,我林冲便心安也!既然他们上山,自然要留下。” 朱贵两人也是松口气,道:“晁天王的确义气之人,他本就是富贵人家,为兄弟落到这步田地,寻常之人,又有几人能做到这等地步呢?” 林冲点头,道:“晁盖此人,观其言,见其所为之事,为人豪爽,喜欢结交江湖朋友。到这个年纪,都没有娶亲生子,只管舞刀弄枪,这样的人,若是为我梁山所用,定然是亿元大将!” “那哥哥,打算如何用他?” 哪知道林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笑吟吟问道:“两位兄弟,想光宗耀祖吗?” .............. 第123章 宋万出事!小东村大战 光宗耀祖? 朱贵、杜迁两人对视一眼,情不自禁一阵大笑。 朱贵伸出手,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道:“哥哥,往昔咱们也想做些光宗耀祖的事,只是现在做这山贼土匪,哪里敢谈光宗耀祖?” 杜迁也道:“眼下只想着跟哥哥做些大事,光宗耀祖,想了也是无用呀。” 林冲笑眯眯地道:“昔年始皇帝之祖,乃是周天子马夫,因立下功劳,被周天子赏赐一块地盘,说是地盘,那地方都是西戎之人,可是靠着秦家祖宗一路征伐,数百年之后,谁敢想这马夫的子孙,诛灭六国,一统天下。” 这话一出,朱贵、杜迁眼中光芒闪动,听着林冲的话,一脸受教模样。 “之后秦二世无道,惹天下纷争,陈胜吴广揭竿而起。”林冲高声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这番话之后,这大秦分崩离析,天下英豪纷起。” 朱贵、杜迁只觉热血上涌:“哥哥,这光宗耀祖,您的意思是……?” 林冲淡淡道:“汉高祖刘邦,四十余岁,厮混乡里,到处蹭饭,可是一朝风云突起,他横扫天下,气吞万里如虎,六十岁还在南征北战,开创四百年大汉皇统!两位兄弟啊……” 林冲一边说,一边抬手,轻抚两人后背:“这本朝的开国皇帝,却是欺负孤儿寡母的江山,违背前朝皇帝的信任与重托。这等得国不正之辈,却在这里称孤道寡,算个什么东西?” 朱贵、杜迁也不晓得是酒醉,还是热血冲脑,只觉得林冲哥哥这番话,犹如将他们两人的灵魂,都给从身体里面给扯出来,一遍遍的拷打问询。 这一件件例证说出来,竟让朱贵两人,有一种飘飘欲仙,浑身发醉,好似天下大事,他们两人也能做得! “所谓光宗耀祖,两位兄弟,当初汉高祖也曾入山为匪,可人家之后可曾是匪?”林冲循循善诱道,“这朝堂上下,奸臣当道,若想着招安之计,便是落入奸臣之手,到那个时候,咱们身家性命,连带着九族,只怕都要任他们拿捏啊! 朱贵兄弟、杜迁兄弟,你们是要做那光宗耀祖的祖宗第一人,还是做那庸碌之辈,厮混终生呢?” 振聋发聩,犹如黄钟大吕,这一番话,朱贵、杜迁两人,何曾听过此等惊世骇俗之言。 偏偏每一句话,都带着无法反驳的威力。 朱贵、杜迁这会终于明白,今日这小院中,这位当家的是要看投名状了。 往昔是上位,今日是要看他们二人明志。 两人没有办法不痛快,当即起身,扑通跪在林冲跟前,喊道:“哥哥所言,乃是圣人之言,深谋深远,我二人愿誓死追随,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林冲眯着眼睛,就是刚才一番话,两人头顶的忠诚值,直接冲到99。 “好!好!我有二位兄弟支持!何愁大事不成?”林冲欣慰万分,抬手将两人扶起。 林冲说这番话,可不是意气用事,朱贵、杜迁、宋万,乃是他的基本盘。 这是他的核心属下,两人原本的忠诚值就很高,眼下不过是告诉他们,作为梁山的大头领,到底未来要做什么! 况且,做那光宗耀祖的祖宗,这种族谱第一页的始祖诱惑,只要是个男人,又有谁能抗拒呢? 三人重新坐定,林冲开口道:“晁盖此人,晁盖敢做敢当,遇不平事敢出头。义字当先,有恩必报,我们可重用之。” 在原剧中,晁盖的为人,那是有目共睹,可以说义字为先。 晁盖与朱仝、雷横等人结交,尽管有功利成分,可义气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在讲义气、报恩上,晁盖在对宋江、白胜、阮氏兄弟的态度上。 晁盖的为人上,从他对宋江的态度、行为上看,他是个实心眼的人,从为人上没什么可挑剔的。 只是想要做大事,光靠义气那是不够的。 义气也是一把双刃剑,若是想要谋国,光靠义气,才是大大的麻烦。 一个大头领,若只是一个好人,那断然不是个好的领袖。 义气掺杂太多的感情成分,梁山尚小,凝聚人心,靠义气没问题,若有一天梁山要走出八百里水泊,攻城略地,经营一方,光有义气,那才是最大的麻烦事。 除此之外,晁盖太过容易相信旁人,作为一个好人,担当梁山大头领,长期来看,是不合格的。 晁盖遇到大事,容易急躁,容易坏事,这也是他性格当中的致命弱点。 攻打曾头市,晁盖的急躁特征,便是展露无疑,一帮兄弟苦劝,晁盖也是急于攻打了事,最终酿成悲剧。 只是眼下,晁盖的这些缺点,对于林冲而言,反而是很好的优点。 此刻气氛融洽,朱贵沉声问道:“晁天王我们兄弟清楚,只是其他人等,哥哥打算如何?” “阮氏三雄,暂且不管,等到时机成熟,自会相认。”林冲道,“这三兄弟感情很好,平素施加恩义,他们过去受过梁山的恩惠,他们即便被人挑拨,他们也很难与我们为敌。” “那吴用此人,我看他聚义厅大放厥词,质问哥哥,着实无礼。”杜迁一旁说道,神色不满。 “那吴用也是个郁郁不得志之辈,想着寻找一个好主人,一展抱负,今日他堂上说那些话,无非是想要吸引我的注意罢了。”林冲不置可否,“那人盯紧了,若是撺掇坏事,自有我来处置。” “一切都听哥哥所言。” “至于其他几人,暂且不用搭理。梁山发展,光靠这八百里水泊是不够的。”林冲看了一眼杜迁,开口道,“杜迁兄弟,要尽快将我梁山之众,扩充到一万之数。往后我等要攻城略寨,屯田种地,扩大商业,这才是往后的王道之路。” 朱贵、杜迁连连点头。 林冲盘算着红薯、土豆计划,还有酿酒之事,这才是往后的重要事。 三人商议一番,将诸多大事确定的七七八八,突听外面一阵嘈杂之声,然后刘黑子也是嗷唔一声,犹如火烧屁股一样,咚咚咚地冲进来。 “爷爷,爷爷,大事不好,宋万哥哥出事了!” “什么?!”林冲大吃一惊,厉声说道,“何人敢动我梁山当家?” …… 第124章 大战来临,何涛的挑衅 朱贵、杜迁也是大惊失色,异口同声道:“到底是谁?居然敢招惹我梁山?” 这样的情况,属实罕见。 自从林冲坐上头把交椅,便将附近山寨清剿一空,寻常之人,哪里敢动梁山人马的主意。 刘黑子身旁站着一个亲兵,这亲兵一身是伤,浑身是血。 刘黑子嚷嚷着道:“爷爷,两位哥哥,这是宋万哥哥身边的亲兵,他一路突围而出,冒死送来消息。” 此话一出,林冲三人都望向这亲兵。 亲兵抱拳道:“宋万哥哥护送孙夫人,路过小东村,孙夫人说要采买一些东西,我们在那里停留一阵子,不想竟有官府派兵攻打小东村!” “官府的人?攻打小东村?怎么会这样?”朱贵大吃一惊,急吼吼地道,“咱们在小东村有旱寨,官府为何攻打我小东村?眼下情况如何?” 杜迁赶忙道:“小东村旱寨,最近人员在整训,眼下只怕不到五百人镇守,宋万兄弟他们不过百人,官府来了多少人马?” “禀告诸位当家,听闻乃郓城派遣人马,大约有两千之数,主要都是步军,还有一些骑马的步军,我逃出来之前,宋万当家得依靠寨子防护,将他们拦截在小东村之外,若是营寨破灭,只怕咱们兄弟,极为危险。”那亲兵说着声音有些颤抖,也许是失血厉害,慢慢地连身子都在颤抖。 “林冲哥哥,我安排人下山,去救宋万兄弟。”杜迁赶忙说道,他与宋万感情颇好,此刻心急如焚,生怕宋万有个闪失。 林冲抬手阻止道:“救人当然要救,可不能太急!咱们对那些官军不晓得底细,万一人家围点打援,援军还没到,若是咱们被埋伏,那就太糟糕!到那个时候,宋万不仅救不到,连我梁山都危险了。” 朱贵一惊,感慨林冲心思缜密,这等火急火燎时刻,丝毫不见慌乱之色。 杜迁点点头,又很担心地道:“哥哥说得在理,只是我们拖延太久的话,宋万兄弟那边怕有危险。” 朱贵沉吟道:“杜迁兄弟,此事不用担心。小东村这几个月,一直在建造外墙,还有多条巷道,加上有旱寨在,甲胄、武器、粮草齐全,我想一时半会,官府来人,很难攻破小东村。” “可知道什么人领头?”林冲开口问道。 “听闻一个叫何涛,一个叫何清,还被高俅升了官职,领兵攻打咱们小东村,还说……还说……”那亲兵说到这里,却不敢说话。 “还说什么?”林冲鼓励道,“不要担心,他们说什么,你一五一十说给我听,我们自不会怪罪与你。” 亲兵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道:“那何涛自称济州缉捕使臣,说是捉拿晁盖等人的官差,之前领五百人被阮氏三雄他们杀得一干二净,连何涛都被阮家兄弟割掉双耳。此人回家之后,不想母亲担忧,结果八十岁老母惊吓而死,却是激怒这何涛,这何涛说要那晁盖人头,祭奠他的老母亲。。”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林冲问道。 “何涛在村外叫骂,说咱们梁山收留叛贼,便是他的杀母仇人,还说是要将咱们梁山杀个鸡犬不留,还要砍了大当家您的脑袋,当……当尿壶用!” “方特娘的狗屁!这厮口出狂言,简直狂妄无忌。”朱贵勃然大怒,“他老母亲惊吓而死,与我等有何干系?” 杜迁目眦欲裂,一巴掌拍在桌上:“哥哥,让我去剁碎那厮,好为哥哥出气。” 刘黑子龇牙咧嘴,气得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爷爷,让俺一斧头把他脑袋看下来,给您做尿壶。这等嚣张之辈,不能让他猖狂为祸。” 林冲冷冷一笑,道:“何涛一介丧家之犬,阮家兄弟饶他一命,这厮倒好,侥幸留下一名,偏偏还来送死。今日还敢口出狂言,折辱我梁山上下,此番带兵攻打小东村,怕是想借我梁山好汉的鲜血,好让他升官发财,好一个官迷。” 杜迁干净利落地道:“两千之数,咱们梁山也不是好惹的。咱们干吧,把他们杀的干净。” 林冲有些遗憾,眼下八百骑兵尚未组建完成,着实可惜。 若有骑兵,这两千步兵,只要一个骑兵冲锋,来回几趟,便能将他们杀的丢盔卸甲。 林冲环视一圈,朗声说道:“杜迁听令!” “末将在!”杜迁大喜,抱拳听命。 “命你领两千杜字营,火速驰援小东村,从南边进村。若是遇到敌寇,莫要对敌,听我号令。” “得令!”杜迁二话不说,转身即走。 “刘黑子听命!” 刘黑子狂喜,轰隆一下,半跪在地,喊道:“末将听命!” “命你带领冲字营五百人,骑马做斥候,打探敌情,若有援军,第一时间向我禀告。”林冲厉声说道。 “刘黑子领命!” 刘黑子当即起身,便要离开,哪晓得林冲又道:“你附耳过来。” 刘黑子急忙近前,林冲在他耳畔轻言细语,而后拍拍肩膀,道:“可听清楚了?” 刘黑子歪了歪脑袋,支支吾吾地道:“清……清楚了。”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林冲呵斥道。 “好嘞!”这句话吓得刘黑子一个激灵,赶忙掉头就跑。 林冲又喊了一声:“来人,扶这位壮士前去医治,好生照顾。” 自然有亲兵出来护送,没过一会,整个屋子,只剩下林冲与朱贵。 朱贵主动请缨道:“哥哥,让我也一同上战场吧!” “不行!你哪里都不能去,你是梁山的大管家,这里需要你坐镇,给我好好稳住后方。”林冲一边说,一边道,“晁盖他们刚上山,若无人主持,才是最大的麻烦。” 朱贵一听这话,恍然大悟道:“哥哥深谋远虑,我不如也!我定会看好家中,哥哥只管出征。” 此番战,与过去那可是大大不同。 他虽早有准备,但还没想到,与朝廷的人马对决,会来的如此之快。 时机啊时机! 若是在给我一点时间。 林冲感慨一声,随即释然。 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都等你事事如意。 这次敌人攻上门来,自无退缩的道理。 林冲点点头,喊一声:“来人,取我的重甲来!” ......... 第125章 诡计!反杀一个措手不及 晁盖一行人,此刻已经安顿下。 众人到院子内,晁盖满面红光,四下环视,却不见吴用。 “你们可曾见吴先生?” 阮小二道:“哥哥,只怕吴先生还在生我们的气呢。” 晁盖叹了一口气,道:“本是大喜的日子,我知吴先生计谋百出,可是今日这等场面,当面质问这梁山大寨主,着实无礼啊。” 阮氏三雄听到这话,纷纷点头称是。 他们几人都是受过梁山恩惠,此番这屁股早就歪向林冲。 梁山的喽啰,先才便送来茶水等常用之物。 众人喝茶消暑,顺带醒酒,这么一晃,便是半个多时辰过去。 晁盖心情不错,忽听到山上战马嘶鸣,又有擂鼓的响声,众人都是一愣,晁盖急忙起身,刚要出院子。 不想吴用快步而来,拉着晁盖的手道:“兄长,大事不好也!” “怎么?”晁盖一惊,不解地道,“先生这是去哪里了?” 吴用道:“适才出去转一圈,却是听到一些消息,这梁山咱们怕是要好好筹谋一番呀。” 晁盖一听这话,不满地道:“吴先生,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今日在聚义厅,贸然发问,着实唐突啊。” “哈哈哈哈哈!”吴用抚须,一脸得意地道,“兄长此言差矣,我那般说,本想看看这位大头领的野望,可惜……可惜啊……” 晁盖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地道:“吴先生,事到如今,咱们闯下此等祸事,如今东窗事发,幸好有梁山收留,吴先生与我们乃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若言语有失,等于是我们共同的得失啊!” 晁盖这话意思说得透彻,他们都是一起上山,以他晁盖为尊,老子还是老大,你叨逼叨,说得好还好,若是说得不对,林冲还以为是他晁盖的主意。 那样的话,便是大大的坏事。 吴用恼恨林冲不给他脸面,又怨晁盖让阮氏三雄抬他出厅。 加上出门,那些梁山好汉冷笑连连,着实激怒吴用。 吴用素来自视甚高,既自傲又自卑,这些人的嘲笑,犹如一柄利刃,刺入他敏感的小心脏。 不但如此,吴用甚至还涌出一股报复的心思来。 想到这里,吴用冷笑数声,却不发声。 晁盖疑惑道:“先生,你这是何意?光是冷笑,若我晁盖对你不住,你尽管与我说来,若真的我有错在先,定向先生请罪。” 吴用当即挑拨道:“兄长素来仁厚,向来以义气待人,可是那林冲却不是兄长这般性子的人啊!以我来看,梁山之地,若是我等此番处境,恐有性命之危啊!” 此话一出,危言耸听,可是效果却是惊到众人。 晁盖面露惊骇之色,环视一圈,拉住吴用的手,走入内室道:“先生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吴用心中得意,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当即道:“兄长,这林冲原本乃是官府中人,怒杀高衙内,高衙内是谁?那可是高太尉之子,他原本逃难到梁山寻求庇护,前任寨主王伦,总有千般不是,那也是收留林冲之人。可是这林冲做了什么?” 这话一出,晁盖脸色微微一沉,不发一言。 吴用添油加醋地道:“兄长莫要心慈,虽说朱贵杀了王伦,但是这后面定有林冲推波助澜,您说这等枭雄之辈,心狠手辣,咱们此番上山,那可是朝廷的钦犯。 别看那林冲说得好听,若是真的想兄长入住,今日为何不谈座次,也不给兄长安排具体事物? 只让我等喝酒? 兄长啊,我那个时候,之所以问那句话,正是想要为兄长趟一条路啊!” 好一个吴用,好一个巧舌如簧。 当真是将活的说成死的,死的说成活的。 这等本事,简直闻所未闻。 晁盖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原本心情大畅,此刻经吴用这诛心之言,把他搅的心思烦乱。 一身酒气这么一激,晁盖下意识问道:“先生这般说,又是凭什么呢?光是一番揣测,很难服众。” 吴用不疾不徐,好似早知有此一问,抬手指着外面道:“兄长,你可听到外面声响,知晓出了什么大事吗?” 晁盖也是忧心不已,这声音分明有军队开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管说来,莫要卖关子了。” 吴用道:“我方才出去一趟,问了几人,这下子咱们招惹上大事。一个不好,只怕咱们真的要完了。” “好歹你说啊,可是把我急死了!”晁盖脸色一黑,差点暴怒。 吴用见烧的差不多,这才道:“这梁山山下,有一个旱寨,名唤小东村,是梁山的地盘。听闻有个当家的落在小东村,此番与官军打起来了。” “冠军打起来,与我们有何关系?”晁盖不满地说道。 吴用吓唬道:“兄长,那领头的官军首领,正是之前追捕咱们的何涛啊!” “什么?是他?怎么会是他?他还敢来?凭什么?”晁盖连退数步,只觉得心口一痛,好似天旋地转。 这简直是噩耗一般的消息啊! 吴用杀人诛心,步步紧逼道:“兄长,那何涛乃是追捕我们而来,此番与梁山结仇,林冲此番心中,只怕恨极咱们啊!” 一旁阮小二看不下去,当即道:“先生,此话我不赞同,咱们现在也是梁山中人,既然林冲哥哥答应我等住下,自然想过官府之人追捕,我看此番精兵汇聚,以那林冲的本事,何涛那个无耳的废物,即便带上万人,又有何用?” 晁盖一听这话,登时一喜,当即道:“不错,二郎说得不错!” 一旁吴用一听,气得浑身一颤,恨不得活吃了阮小二那厮! 老子说了半天,你这打鱼的臭汉子,竟敢坏我好事啊! 正说着的功夫,外面传来一阵盔甲摩擦的声响。 众人纷纷起身,正是林冲等人,穿着重甲而来。 不看还好,这林冲战甲俯身,当真是天神附体一样,杀气腾腾,一双眼眸,精芒毕露,一股无上威势,令人胆战心惊! “好强的杀气!”晁盖激动地大赞。 吴用心中有鬼,此番见到林冲,脸色一白,眼神游离,却是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来。 “晁天王,又来叨扰,我想借天王一人,不知妥当与否?” .................. 第126章 智多星,在我面前都得叫爷爷 借人? 借什么人? 晁盖一头雾水,心中揣测莫名,方才吴用的话,犹如一把锤子,不断敲击着他的心。 晁盖心思赤诚,可是吴用三言两语之下,说得鬼影重重一般,令人看不清远方。 好在阮小二一针见血,却是将晁盖从迷雾之中拉出。 事到如今,他想的跟吴用不一样。 这事因他而起,便没有当缩头乌龟,更不能若无其事。 男子汉,大丈夫! 顶天立地,八尺男儿,岂能猥琐避退? 若有大事,大不了一命换一命,他晁盖从未怕过,更不想带旁人为难。 林冲等人,一个个重甲在身,身后跟着十几名武士。 这些人披坚执锐,腰间悬着长刀,手中持着长矛、长枪,杀气腾腾,哪里像是普通山贼,简直比禁军还要像禁军。 “都说林冲战力惊人,今日一见,犹如天神下凡,只怕无人可挡。若是有心杀戮,光是这一身打扮,我这一院子的人,只需几个来回,都能杀得一干二净。”晁盖性子刚正,可不是随意被人忽悠的,心中一想,瞬间通透,“林冲此人,断然不会如吴用说的那般,若有歹意,无须如此繁琐。” 林冲豪迈而大勇,重装而来,神色真诚,完全不像吴用之前所言。 晁盖安心下来,脱口道:“大头领,我听说山上出事,何涛兄弟攻打梁山小东村。此等之事,都是因我们而起,要是让梁山处境艰难,我们愿意下山,另谋出路,绝不敢让梁山诸位兄弟为难。” “哈哈哈哈哈!晁天王,你将我林冲看作什么人?又将我梁山看作什么?”林冲大笑说道,一把按住晁盖肩膀,大声道,“好兄弟,莫要多虑。若是王伦当这梁山寨主,只怕是会将你推出去,生怕招来祸患。 可是我林冲不同,我既杀出东京,早早跟官府结下世仇,即便没有这何涛,迟早会有张涛,李涛来。 晁天王,你也太小看我了! 既然我等发话,诸位不管犯下多大的事,那都是我梁山的事! 况且那何涛乃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之辈,我梁山何惧之有?” “哥哥!我晁盖犯了大错,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晁盖一听这话,懊悔不迭,若不是吴用挑拨,他方才也不会说出这番试探话来,此刻心痛不已,连连道,“哥哥这般待我,恩义甚重,江湖上都说您忠肝义胆,侠义无双,今日真的让我晁盖心服口服,哥哥,请赐我一甲,再与我一刀,我要与哥哥同上战场。” 这天下,征服什么最难? 降服一人很容易,可是降服一人之心,乃是天下最难之事。 用蛮力,用威胁,也很难获取其心。 林冲只问本心,行的是正大光明之道。 以光明对光明,自然心有呼应。 晁盖瞬间化去所有顾虑和担忧,着实将林冲当作最亲之人。 一旁吴用一见,嘴里发苦,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好似山崩一般,无可阻挡。 他纵然智计百出,也是有天生的弱点,这个弱点便是他必须依附那些强人,才能发挥其作用。 强人犹如参天的巨树,吴用便是那个藤蔓,他需要缠绕这参天大树,这便是吴用的命格。 晁盖被林冲收心,吴用如丧考妣,面色苍白一片。 犹如失去大树的庇护与依赖,吴用再看林冲,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盯着自个。 那林冲竟然朝着他笑,吴用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这笑容,下面藏着刀锋,他心中万千秘密,都在一瞬间被人洞穿一样。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天人?”吴用心中大骇,他自诩聪慧无双,自负至极。 这一刻,他竟感觉林冲,心中有百万甲兵,更有智慧千万。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不相信,吴用这一刻不相信。 “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我吴用不可能会输!” 想到这里,吴用再次鼓起勇气,猛地抬头,可那林冲早就没有看他。 林冲环视一圈,道:“晁天王,何涛那些小贼,何须天王出手,你们一路劳顿,只管歇息,只是……” “只是什么?若有需要我等地方,哥哥请说。”晁盖急忙回道。 林冲微微一笑,抬手轻点吴用,道:“一直听闻吴先生高才,今日我等下山,若要破灭小东村之敌,我打算问计吴先生。” 吴用一愣,这……这是?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戏? 吴用懵了,他一直以为林冲看他不顺眼,这会说出的话,竟让他瞬间恍惚。 晁盖一听这话,大喜过望,赶忙道:“哥哥,我这吴先生,智计策百出,的确是个人才,吴先生,不如你与林冲哥哥下山一趟?” 额…… 吴用额头青筋微微颤抖,总特么的觉得哪里不对? 然而,大势已成,事已至此,即便想要推辞,也是无用。 莫不是这是我的取死之道? “吴用啊吴用,莫不是我真的是那无用之辈?”吴用一时之间,冒出生无可恋之感。 这林冲三言两句,居然便将晁盖归心。 这等猛人,简直……简直……简直…… 若是让林冲知晓吴用心思,定会送他一句妈卖批来宣泄。 吴用心中不服,更有不甘,事到如今,只能抱拳道:“吴用乡野村夫,能得大头领看中,乃是我吴用之幸,莫敢不从。” “好!那就劳烦吴先生,与我下山一趟。”林冲笑吟吟说道。 一旁晁盖又道:“哥哥,还是让我等一同下山吧?” “杀鸡焉用牛刀,晁天王,山上有大事需要天王操持,不急于今日一时。”林冲宽慰说道。 晁盖一听这话,悬着的心放下,尽管还是想去看看,听到林冲这么说,只好作罢。 “既然哥哥这么说,我就在山上等诸位凯旋。” “晁天王,此番我等下山,山上只有朱贵兄弟镇守,还要劳烦天王多多相助。”林冲好言说道。 “原来如此!那我晁盖定要镇守好门户。”晁盖一听这话,瞬间大喜。 林冲不经意间撇过阮氏三雄,始终没有打招呼,而是拍了拍吴用肩膀,道:“来人,给吴先生准备一套重甲!” “不用,不用,重甲就不用。”吴用脸色一红,急忙说道,“轻甲即可,轻甲即可。” 开什么玩笑? 重甲岂是他这种文弱书生穿戴,只怕还没行走多远,莫说防备箭矢,自个都要累死。 “行!那给吴先生准备一套轻甲,咱们下山。”林冲高声呵斥,一群人护着吴用,急速下山。 晁盖等人目送远去,只觉得威武非常,颇为羡慕。 阮小七却笑着说道:“吴先生站在那些武夫中间,犹如小鸭子一样,倒也滑稽。” ............. 第127章 阮氏三雄的野心!公孙胜心慌 晁盖一听这话,下意识一看。 林冲那群武夫,一个个都是昂然大汉,身高马大,披坚执锐,重甲在身。 围拢在中间的吴用,里面穿着长衫,外面衬着轻甲,加上他本就瘦削,在一群武夫当中,还真是异类得很,显得又小又猥琐。 “七郎,何涛被你们杀得凄惨,又被你们几个兄弟割了耳朵,没想到卷土重来,还真是好狗胆。”晁盖顺口说道。 阮小七恼恨道:“那家伙说上有八十岁老母,我等方才饶恕他一条狗命,没想到狗吃屎的东西,死性不改,居然还敢带人攻打!还不如当初一杀了之。” 阮小二道:“兄长,我等方才也听人说,只怕有两千多步军,想必要有一场大战啊。” “我都想去打一场,看梁山好汉如何对付?”阮小七摩拳擦掌,一脸跃跃欲试。 晁盖来回踱步,以他的性子,也想下山好战,正好瞧瞧他们威风。 “唉,我等明明是惹麻烦的,这下麻烦却让林冲哥哥前去了结,我这心中难安啊。”晁盖仰天叹息,一时之间,竟有些伤感。 “晁盖哥哥,莫要感伤,林冲哥哥乃是不想您遭遇危险,方才让您驻守山中,万万不要多想。”晁盖正长吁短叹中,外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众人纷纷抬头,却是朱贵当家到了。 晁盖大喜,急忙迎上,开口道:“朱贵兄弟,这次着实给你们惹麻烦了。” 朱贵摆摆手,道:“晁天王莫要这般说,我家哥哥也说过,咱们迟早对上官军,即便没有何涛,高俅那帮人,岂会放任我等壮大?” 晁盖一听这话,感动莫名,赶忙道:“眼下我等上山,只想着略尽微薄之力,林冲哥哥让我留在山中,我原本想着下山与他一同搏杀。” “晁天王光明之心,我等都知晓,天王莫要心焦,只怕大当家早已筹谋好,要安排你做大事呢。”朱贵故作不经意扫过阮氏三雄,道,“之前听闻诸位横扫何涛五百冠军,这几位兄弟水性出色,晁天王,不瞒您说,我想与杜迁兄弟,到时候一并举荐诸位统领水军,扩军三千之数,镇守四座水寨。 原本也是大当家的意思,只是眼下战事焦灼,他来不及告知,让我先来与您通个气,听听天王的意思。” 晁盖面孔涨红,一旁阮氏三雄纷纷上前,脸上喜色,怎么都掩盖不住。 晁盖抱拳,深吸一口气,喜道:“既是林冲哥哥意思,我晁盖岂有推辞之道理?我与几位兄弟,定好好经营水军,捍卫这八百里水泊。” 朱贵哈哈一笑,拉着晁盖的手道:“哥哥,还请跟我来,我这边还有一事,需要你来为我参详。” “何事?”晁盖心情大畅,方才的郁闷,可谓一扫而空。 朱贵压低声音道:“乃是生钱的买卖,往后可都要靠晁天王忙活呢。” 晁盖一听这话,自然不再问询,跟着朱贵出了院子。 唯独留下阮氏三雄几人。 阮小二丢个阮小七一个眼神,七郎瞬间秒懂,毕竟一旁还有公孙胜在。 公孙胜睥一眼,兀自道:“你们几人若要说私密话,只管去,莫要在这里说给我听。” 阮小二脸一红,这公孙胜着实个有道法的,他们的心思,居然一眼看透。 七郎笑着道:“还是仙人最是厉害,我们走。” 三兄弟也不废话,径直出院子,干脆跳入水泊中,三人一边戏水,阮小七道:“梁山的几位当家的,为何都不认我们几个?” 阮小二道:“既不认,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阮小五道:“我看那吴用,生出的心思歹怪。” “嘿,我只是觉得林冲哥哥,犹如神仙中人,那边他在挑拨晁盖哥哥,他人便到了,二话不说,便将他带走了!”阮小七惊叹道,“不晓得怎么回事?总觉得林冲哥哥神机妙算,天下大事的,他都知道一样。” “唉,往昔我们便该早些上山,省得今日无法跟林冲哥哥相认。”阮小五恼火地道。 “无妨,往后机会合适,肯定会说,我想今日不说,只怕是碍于那吴用。”阮小二径直道,“否则这水军一事,为何安排到晁盖哥哥头上?我想怕是为咱们做想啊。” “哈哈哈哈!二郎这般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怕林冲哥哥就想我们掌管水军呢。” “嘿嘿,咱们这次可得学乖,既上山,所谓天无二日,人无二主,往后可要搞清楚。”阮小五告诫道。 “晓得了,只是这次何涛那厮,着实可恶!晓得就该把他杀了。” “他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即便杀之,官府该来人,还要来人。只是,林冲哥哥要走吴用,这是要做什么?”阮小五一脸疑惑。 阮小七环视一圈,手拨弄着水浪,压低声音道:“这次吴用,会不会被杀?到时候回来只是说,被官军所杀?” “慎言!”阮小五低声呵斥道。 阮小二却摇着头道:“你这鱼儿脑袋都能想到的心思,你当林冲、晁盖几位哥哥不晓得?有些东西,大家都看得透彻,反而里面就有玄机。” 阮小五擦着脑袋,道:“依我看,吴用死不死,就看他怎么选择。” “喔?”阮小七露出好奇之色,“此话怎说?” …… 偌大院子中,唯有公孙胜一人盘坐。 他昂着头,远眺远处的树林。 公孙胜是蓟州九宫县人氏,自幼好习枪棒,拜二仙山紫虚观罗真人为师,道号一清先生,学得一身道术,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人称入云龙。他家中虽有老母在堂,但常年云游在外。 他与晁盖、吴用等七人结义,一同劫取生辰纲,此番上山,本想避祸,这是这次,他一脸凝重之色。 “那林冲的命格,按道理此番应是愁绪哀伤,丧妻破败之相,为何他竟有龙气萦绕,红光满面?这着实不对啊!”公孙胜一只手不断地掐诀,却是推算命格相貌,过了半晌,忽而惊讶道,“那相貌,怎么像是夺舍一般?这世间竟有此等征兆?贫道……” .......... 第128章 晁盖得死!林冲得死 小东村,此刻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 数丈高的旱寨,用黄土糯米堆砌,风干之后,坚不可摧,弓箭手、长矛手,在营寨上方来回走动,不断搏杀,甚是激烈。 何涛脸色铁青,他脑袋上缠着白色布带,双耳位置,隐约有血迹渗出,双眸闪动着愤怒的神色。 他身上套着铠甲,外面还穿着一件白色孝服,脑袋上还顶着一块孝布,外加上他缠绕的布袋,犹如一个重伤的兵员,远远瞅着颇有些滑稽。 “没想到小东村竟被梁山侵蚀,眼下沦为一个贼窝,梁山上下还真是好狗胆,敢在这里建造营寨,他们想干什么?”何涛瞪圆眼睛,似笑非笑道,“区区五百人,咱们不能攻得太快。好歹要等等,只不过这帮梁山狗贼,的确很能抗,居然能够顶这么久。” 一旁站着一个副将,正是他的亲弟弟何清,他伸着脑袋道:“哥哥,咱们这次走大运,得高太尉赏识,给咱们升官,只要灭掉梁山,那就是一桩大功劳。 外围的第一面防护院墙,已被咱们的人攻破!顶多再过一个时辰,咱们就能杀入小东村,到时候……” 说到这里,何清抬起头,下意识瞅着哥哥,何清就是个赌棍,哪里会是好东西。 何涛冷冷一笑,道:“传令下去,只要攻破小东村,任由官兵屠村!一个不留!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嘞!太好了!到时候我要抢几个女人好好玩玩。”何清大喜道。 “蠢材!我看你真是个猪脑子,要玩就在小东村玩,玩好了,就给我就地砍死,带回去作甚?”何涛勃然大怒,臭骂道,“窝藏贼寇,你想杀头吗?” “不敢,不敢。”何清吓一跳,此刻亲哥升官,威势更甚,当即添油加醋地道,“哥哥,等灭掉小东村,咱们还要攻打梁山吗?” “说你是蠢货,还真是一点没错。你当为兄耗在这里做什么?”何涛冷冷一笑,“我这会这等着梁山贼寇下山支援,咱们这边两千人马,那是兵强马壮。在梁山必经之路,我早已安排三千伏兵,那条路两侧乃是小山,只要他们经过,定然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哥哥真是神勇,咱们这次怕是要立下大功也。”何清一听这话,大喜过望。 何涛没有笑,而是号哭两声,双手抬天:“我有何罪?一心一意为官家办事,却是落得什么下场?双耳被贼人所割,成为一个废人,现在八十岁老母撒手归西,此等仇恨!此乃杀母之仇,我何涛若是不报,誓不为人!” 何琼添油加醋地道:“哥哥,晁盖这帮人着实该死,阴险歹毒,到时候抓住晁盖,定要将他五马分尸,方才能报杀母之仇。” “不!晁盖该死,可是那林冲更该死,明知晁盖等人违法作乱,还敢收留,这是什么?这是明知故犯,公然对抗朝廷,这样的山贼留着作甚?”何涛神色阴沉,发誓道,“若让我抓到林冲,定要将他凌迟处死,拿他与晁盖的脑袋做战利品,一个做酒碗,一个做夜壶,让他们日日夜夜,被我羞辱!” “哥哥,好胆魄!”何清马上一顿马屁送上。 正在这时,一名士卒冲上前道:“报!前锋军送来,梁山援军下山,正是由林冲等人领军,只是没见到晁盖等人。” “晁盖没有下山吗?那倒是遗憾的很。”何涛一听这话,冷哼一声,“无所谓,反正梁山贼寇,今日大军必死无疑,只要杀死林冲,梁山早晚便是我何涛之物,到时候晁盖又能逃到哪里?” “哥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何清急不可耐的道,“听说这村子以前住着一个富户,想必有不少钱财。” “钱财小东村算不上什么,反倒是梁山之上,肯定有很多金银,弟弟,只要你带人能攻破小东村,到时候,你在里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涛阴仄仄地道,“杀人也好,放火也好,玩女人也好,都随你们。” “哈哈哈哈!”何清狂喜,眼神瞬间露出野兽的光芒,当即取过长矛,领着一群武夫,吼道,“给我冲!咱们大人放话,只要攻灭小东村,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登时攻势更加凶猛。 此刻小东村内,不单单是梁山之众,还有小东村村民,男女老少,都纷纷上阵防护。 宋万等人绷着脸,他怎么都没想到,官军居然会突然杀来,竟毫无预兆。 好在小东村防护,这几个月早就构造,有庞大的旱寨防护,居高临下,这群官军一时半会也无法杀进来。 孙夫人犹如受惊的小兔子,此刻吓得花容失色,她这段时间可谓命途坎坷。 商队被劫持,自个差点死掉,这下倒好,停留小东村,又被官军攻打。 若是营寨破灭,到时候万一官军发疯,只怕她都要死。 死虽然可怕,但她还是害怕被玷污清白,到时候生死不如,才是最大的崩溃。 太平盛世还好,若是乱世,长得太好看,反而就是一桩灾难。 “宋当家的,咱们顶得住吗?”孙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万挤出一抹笑容,道:“孙夫人,无须担忧,我已派人向梁山求救,只要援军一到,这帮官军必作鸟兽散。” 孙夫人听到这话,登时松了口气,又问道:“林冲大当家的,会亲自下山吗?” 宋万沉吟一阵,开口道:“应当会!我家哥哥万夫不当之勇,只要他领军的话,定然所向披靡,孙夫人莫要心焦。” 正在说着,突然一名小头领急匆匆跑来,喊道:“宋万哥哥,官军攻势太猛,咱们兄弟死伤惨重,只怕要顶不住。他们弓箭手太多,根本无法抵挡。” 这话一出,孙夫人脸色又是一白,浑身都在哆嗦。 宋万脸上肌肉一抽,还是镇定自若,站在高墙俯瞰,竟是那主官的弟弟,亲自披甲上阵。 看来是许诺什么好处,才会这般疯狂。 宋万这么一想,道:“传令下去,说林冲哥哥援军马上就到,必须给我顶住!若是挡不住,官军肯定会屠村,到时候咱们都得死。” 屠村? 孙夫人漂亮的大眼睛,一下子睁得滚圆,几乎都要吓哭。 她一个江南妇人,素来过得都是平安自在,何曾像这样,朝不保夕,危在旦夕的日子? “林大当家的,求求你,赶快来啊!” 不知为何,这一刻的孙夫人,满脑子都是林冲威武雄壮的模样。 ............ 第129章 吴用之问,彻底怀疑人生 梁山之下,冲字营一千五百人,此刻急行军。 有马骑马,没马的步行。 “爷爷,爷爷!” 刘黑子骑着大马,一阵烟跑来,喊道:“杜迁哥哥那边,按照您的吩咐,走的小道,真的要让他们拦住官军的归路?” “这是自然,你让亲卫告诉杜迁,不准放跑一人,若有人投降,不准杀俘,若是谁敢杀俘,我军法处置!”林冲朗声说道。 刘黑子猛地抱拳,瞅了一眼林冲身旁吴用,欲言又止。 林冲微微一笑,吴用这位未来的军师,此刻骑着一头瘦马,面无表情。 “敢问吴先生,此番我若攻打何涛,如何用兵?” 吴用舔了舔嘴唇,淡淡道:“大头领心中早有定计,何必问我这乡野村夫呢。” 刘黑子眉头一竖,扬起手中马鞭,吼道:“吴用,爷爷问你话,你阴阳怪气,算个什么本事。莫要惹恼我,否则我胖揍你一顿,让你知道俺的厉害。” “原来我实话实说,也是罪过了吗?”吴用冷笑一声,倒是一副铁骨铮铮。 “浑蛋!俺要杀了你!”刘黑子一抽腰间大斧,就要发怒。 “黑子,不得无礼。”林冲抬起手,训斥道。 刘黑子重重哼了一声,将斧头一收,不发一言,可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吴用的脖颈,一副要割了他脑袋的眼神。 吴用嘴上说的硬气,可是遇到这种夯货,也是无奈得很。 他眼珠子一转,道:“大当家,我有一问,不知该不该说。” 林冲道:“但说无妨,无须有顾虑。” “此番下山,为何只喊我一人?”吴用忍不住道,“我只是个文弱书生,还是个末流,要文不得文,要武不得武。” 林冲不发一言,忽而勒住缰绳,扬起马鞭,指着前面山谷道:“吴先生,前方乃是一条宽阔道路,这条路,我等能走吗?” 吴用一听这话,登时皱起眉头,昂头眺望,又翻身下马。 要说吴用,心眼太多,可是有一点优点,那是真的有本事的人。 用计卑劣与否,终究能达成其最初目的。 若不从品德来说,此人对待计谋方面,的确是个非常务实之辈。 吴用下马,走了一圈,却是快步回身,拦着林冲道:“林大头领,此路不可走!” “为何?”林冲笑着问道。 “若是我所料不错,此路乃是绝路。”吴用当即说道,“那何涛虽说是败军之将,但也是有勇有谋之辈,这个地方绝对是埋伏的好地方。” 林冲不置可否,而是抬头道:“刘黑子,你们先锋军,探查得如何?” 刘黑子咬着牙,不情愿地道:“正如吴先生所言,前面我们的确发现伏兵,正要禀告给爷爷,想着该如何想办法?” “大概多少之数?”林冲又问道。 “想必两千之数,也可能远远超过这个数目。” 林冲点头,侧身又问道:“吴先生,请教一番,可有妙计?” 吴用志得意满,忽而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让你们这些武夫瞧不起我,现在呢? 还真是如老夫所愿? 当要问我的计谋吧? 即便是你林冲,此刻都要问我计谋。 吴用这一刻,只觉得人生舒畅无比。 原本他还觉得林冲看不透,这一刻,吴用失去的信心,好像瞬间恢复过来。 他下意识摸了摸胡须,朗声道:“敌我不明,若是埋伏,定然是两倍之数,我们不可立敌,当要另寻出路。” “那又如何出路呢?此地若要前往小东村,只有这一条道路。”林冲与又问。 “不如这样,咱们在这里驻扎此地,装作休息,再有人散播消息,说是您要喝酒,引诱埋伏之人下山。” “放你娘的狗屁!”刘黑子大骂,“我们救人都来不及,等你这么搞完,都什么时候了?” 吴用却道:“自古战事,讲究的是全局之胜,不能顾及一时之输赢,咱们要确保消灭何涛的人,这才是王道。” 刘黑子听到这话,却是吼道:“我要救宋万哥哥,岂能让他去死。” “这天下大事,哪有尽如人意,这埋伏之军,也不是棒槌,任你宰割,就算是三千头猪,让你杀,也要杀半日吧?”吴用不屑一顾地道,“杀完之后,等咱们赶到小东村,只怕这村子,早就完了!” “放屁!放屁!你这书生,蛊惑人心,坏我锐气,我要杀你,以儆效尤。”刘黑子气得嗷嗷叫。 吴用不屑一顾,压根懒得搭理刘黑子。 林冲笑着道:“敢问先生,别无他策吗?” “无!”吴用傲慢道,在他看来,只有这条路通过小东村。 只有引诱他们出山,乃是唯一之计策。 除此之外,其他之法,都没有这个计策有用。 眼下之境遇,乃是最为困难局面,想要改变? 那除非他不是人,而是神! “当真无?”林冲又问。 “有也是无用!都是微末之计,没有本质改变。”吴用斩钉截铁地道。 “若有呢?”林冲眼眸闪动光芒,一脸看好戏的姿态。 “若有?绝无可能!”吴用果断说道,“除非天上真君下凡,扫除一切,所向披靡,否则断无可能。” 林冲哈哈大笑,抬起手,轻拍吴用肩膀道:“吴先生今日只怕错得离谱,吾乃万人敌,既然先生不信,便看看我如何破敌!” 说完这话,不等吴用反应过来,林冲环视一圈,高声道:“都说前方有埋伏,诸位敢走吗?” “愿同大当家死战!” “愿同大当家死战!” “愿同大当家死战!” “愿同大当家死战!” ............. 林冲哈哈大笑,转身对吴用道:“吴先生,今日你且看好,我如何破贼!” 听到这话的吴用,脸上肌肉,瞬间僵硬,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尴尬,还是生气。 良久之后,他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为何? 他为何他如此自信? 前方有三四千埋伏,他带领一千五甲兵,又是如何破兵? 凭什么?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林冲!你这是送死!送死你知道吗?” “送死吗?”林冲缓缓回头,忽而哈哈大笑,慷慨激昂地道,“天命在我,谁能杀我?!” ....... 第130章 必败之举,就在今日 吴用精通计谋,此刻前路有伏兵,林冲还是坚持前往,那简直是匹夫之勇,愚蠢至极。 天命在我? 吴用听到这话,心中冷笑。 还真是敢说? 何为天命? 真龙天子才是天命,自古至今,历朝历代,那些开创基业的帝王,哪个敢从一开始自言天命? 这等命格之数,胡乱之说,乃是要招致灾祸的。 当今天下,虽说奢靡成风,但吴用可不认为,这个朝堂有分崩离析的可能。 朝堂之下,乃有百万禁军,光是守护东京的镇守军,一旦调动,随意就能拉扯七八万之数。 这样的武备,哪个能推翻? 辽国百年都无法奈何的庞然大物,谁能推翻? 这江山富庶,想要改朝换代? 吴用晃了晃身子,眼眸中的不屑,丝毫不掩饰。 那是吃熊心豹子胆,痴心妄想,做白日梦。 “大当家勇武,既然心意已决,我吴用恭祝大当家旗开得胜,所向披靡。”吴用抬手抱拳,朗声说道。 林冲也不看他,喊了一声:“黑子,着重甲步军两百与我同行!” 刘黑子领五百人,此刻与林冲的一千五百人汇合,便是两千人。 此刻林冲居然说,只带两百人跟随? 吴用翻身下马,只觉得荒唐莫名,他连连摇头,这林冲,真的是让他失望不已。 只为匹夫之勇,明明有数千之众,还要孤身犯险,这已不是勇气,而是莽夫也! 不过,吴用脸色微微一变,眼眸中闪动着光芒。 “这样也好,若是林冲重伤,即便这一战大败,有梁山水泊庇护,那些官军,绝对奈何不了。”吴用心念大动,“这样的话,让晁盖哥哥做这梁山寨主,我吴用也有大展宏图之机!” 这么一想,吴用不再讶异,反而生出幸灾乐祸神色。 正想着,忽而从一侧树林中,发出一阵响动,却是两百名壮汉,身披深色甲胄,穿过树林,一个个列着整齐阵型,缓缓走出。 “这……这……”吴用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吓死。 这群武夫,平均身高都是八尺,一个个膀大腰圆,魁梧厚实,身披重甲,腰间悬着腰刀,手中持着长矛,背上还悬着弓箭及箭囊。 “这是步军?开什么玩笑?”吴用不看还好,一看彻底傻眼。 这特么是山贼? 吴用揉搓着眼睛,这一刻开始剧烈怀疑人生。 眼前这些人的武备,简直比官军的还要好。 全套的雪花纹甲胄,还都是重甲,连脸上都罩着面甲,一个个披坚执锐,威猛刚强。 “到底从哪里弄来的重甲?这足足有两百多套?还有这些武夫,怎生如此雄壮?”吴用吓得一颗心脏都要跳出来。 不但如此,最让吴用感到惊恐的还是这群人的眼神,一个个犀利而冷酷。 他们配合得当,行进有度,这哪里像是寻常山贼的武备? 简直比禁军的装备还要好! 吴用一时之间,惊讶的张着嘴巴,完全超出他的预想。 正思考中,一旁刘黑子冷笑一声道:“吴先生,不如与我等,一同看敌军如何破灭?” 吴用哭笑不得,方才那林冲还说,看他如何破贼! 人家明明是官军,可是到林冲口中,倒是他们成为贼,至于梁山,那又是什么呢? 刘黑子见吴用不做声,脸上横肉一抖,寒声道:“怎么?吴先生莫不是怕了?想要逃命?我梁山军法严明,眼下先生既与我等同路,那也要遵从号令,我乃是冲字营副统领,吴先生,跟我走吧!” 吴先生一口心血,差点呕出,还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偏偏这黑脸怪,一副就是要找茬的模样。 吴用可不想被对方寻个由头,到时候一斧头把他砍了。 那真是亏大得很,到时候身前身后名,只怕是狼狈得很啊。 “吴用也是梁山中人,大当家亲自冲锋,我吴用虽是一介书生,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走吧!”吴用也是有狠劲的,当即袖袍一甩,越过刘黑子,径直跟上。 刘黑子脑袋一歪,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不过这个书生,还是个有鸟的,不是个怂货,倒是出乎俺的预料。” 他一边说,一边摸着腰间斧头,他心思想得明白,若是这厮敢趁乱逃跑,便一斧头砍死这厮。 管这什么狗头军师,这人心眼贼多,总像是个使坏的,连武松哥哥都说,不是个好东西,那就要找他麻烦,好好敲打一二。 那一头,两百先锋军,这批人便是林冲最早选拔的那批精锐,既是武卒,也是往后培养的骑兵。 可以说,往后便是威武军核心种子。 刘黑子作为副统领,当即翻身上马,吼道:“按照老子之前说好的阵列,做好防护阵型,谁给我乱来,我刘黑子的斧头那是要见血的。” 既然林冲要冲阵,自然需要刘黑子统领余下军阵。 那一头,林冲两百号人,穿着重甲,一个个竟然健步如飞,好似穿着轻甲一样。 “这帮人,到底吃的什么?”吴用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惊恐。 他本以为梁山就是个寻常山贼窝,等见到这批武装到牙齿的武夫,吴用甚至都在怀疑,他娘的是见到禁军了! 不! 地方上禁军,都没有这群人有杀气。 只怕西北的那些武夫,才有这等威风。 林冲腰间悬着朴刀,披坚执锐,率众走在最前。 两百多人,刚走到山半腰,前方登时传来一阵嘶吼声。 “敌袭!” “敌袭!” “敌袭!” …… 吴用在下方叹口气,摇着头道:“兵法有云,山林地带作战,不要仰攻,高处之敌必胜,如若仰攻,必败无疑。这个林冲还是个教头,为何做这种事?” 吴用着实疑惑,难道只是像他证明什么吗? 可是也不需要拿命来填啊! 果然,前方山上伏兵,忽而擂鼓齐鸣,登时有乱石而下。 下一刻,便有箭雨呼啸而至,一波接着一波。 吴用站在后方,重重叹了口气,原本还有几分指望,只是这一刻,他对林冲的认知,直接当作一介莽撞武夫罢了! “此战!梁山必败也!” ......... 第131章 他竟然算得如此之准!我不信 吴用站在山脚下,摇着头,脸上闪动着得意之色,还有一种莫名的快意,好似望见林冲的失败,近在眼前。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样,还真是一种绝妙的体验啊。 一旁刘黑子望见吴用神色,不满地道:“吴先生,摇头是什么意思?” 吴用吓一跳,总觉得眼前这黑脸怪,好像随时会暴起翻脸一样。 “没什么,没什么……”吴用推辞说道,想要敷衍过去。 刘黑子脖子一粗,恼火道:“怎么?瞧不起俺?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吴用往后退一步,无奈道:“刘副统领,您这大声一说,我这哪里还敢说呀。” “行了,那你说,不管你说什么,我不怪你便是。”刘黑子摆手道。 “当真?”吴用故意道。 “我刘黑子,大丈夫顶天立地,说过的话,自然尊从,岂有反悔之理。”刘黑子咧着嘴,狠狠地道。 “那好,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大当家这般仰攻,危险得很,只怕……”吴用瞅着刘黑子,可没把这粗汉子放在眼中。 只想着这汉子就是个四肢发达,没脑子的夯货,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你的意思,我家爷爷会输?”刘黑子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 吴用瞅着对方脸蛋,见好似没有生气,这才斟酌着词汇道:“此战危险,不符合兵法之说。” “兵法?”刘黑子一听这话,仰天大笑,抬起手,打断道,“狗屁的兵法,在我爷爷面前,兵法就是狗屎!吴先生,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吴用故意问道。 “既然先生说我家爷爷要败,那我就赌我家爷爷赢。”刘黑子晃动着盔甲,这段时间,每日苦练的刘黑子,身板明显又变大,越发像一头黑熊。 加上穿着重甲,他一晃动,甲片都在晃动。 “那赌注几何?”吴用笑着问道。 刘黑子看似粗鲁,心眼可不少,当即道:“我若输了,便从先生胯下爬过去。若是先生输了,就从俺的胯下爬过去。” 吴用一听这话,脸色一变,暗想这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赌注都是如此低俗。 只不过,他那庞大身子,如何过他的胯? 到时候只怕会被这家伙给拱起来,到时候才是丢人现眼。 见吴用不出声,刘黑子狞笑道:“我看吴先生好脸面。不如遮掩,若是俺赢了,不从我胯下爬过也行,只需叫俺当家的为爷爷,那也是行的!” 此话一出,吴用脸色变得铁青,他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屡次被这粗人羞辱,吴用浑身发抖,道:“刘副统领,士可杀不可辱。” “你们文人,就会掉书袋,既不赌,便罢,当俺没说。”刘黑子故意激道,转身道。 吴用抬着头,却是脸色一沉:“不用赌了!” 刘黑子一愣,顺着对方目光,望向山坡之上。 那些滚石,看着呼啸而过,极为可怕,然而,竟然没有砸到一人。 “这是为什么?”吴用不可置信地说道,他发现那些石头好像都长眼睛,偏偏绕开所有士卒一样。 不对! 不是这样! 那是…… 吴用再仔细一看,震惊地道:“这是什么阵型?” 刘黑子咧嘴一笑,道:“怎么?吴先生,这是看出端倪来了?”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们要走两百人!三人为一组,每组之间隔十丈,前后犬牙交错,却有巨大空隙,每一人上山路途,全部走凸面,看似那些石头不撞士卒,实际上是早就预判到石头的位置,早就提前规避,即便有小的石头,早就靠小盾弹开。”吴用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拉紧衣服,好似瞅见不可思议之景象。 “吴先生,没想到你还真有些本事,居然连里面的奥秘都看得清楚。”刘黑子嘿嘿一笑,道,“可惜吴先生不赌,着实可惜呀。” 这个“可惜呀”三个字一出,只听一声声呐喊而起。 那些从山腰之上射下的弓箭,叮叮咚咚落在梁山威武军上,压根无法破防。 林冲走在人群中,猛地一挥手,道:“放箭!” 这一声喊,登时一支支火箭点燃,而后朝着山腰上方射去。 “嗖嗖嗖!” “这是什么火箭?!” 这些火箭前头全部点燃,前端还留着一个细小容器,犹如小竹筒,附着在箭头一侧! “嘭!嘭!嘭!嘭!” 这些火箭,一落地,便溅射出一团黑色液体,瞬间被火焰点燃,一下子蔓延到地面。 没过一会,半山腰一下子彻底点燃,这夏日的树林中,枯木极多,一波波火箭冲出,没一会功夫,就将山顶点燃。 “列阵!”林冲高呼一声。 果不其然,下一刻,山腰之上,响起各种惨叫之声,下一刻,就有一名名官军,吃着武器,不要命的从山上往下跑。 “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 威武军中,突然同时高声呼呵,吼声震天。 可惜,那些被火攻烧的发狂的官军,一个个眼睛都发红,哪里将林冲这些人放在眼中,纷纷提着朴刀,朝着威武军本阵冲杀而来。 “杀!杀!杀!” 林冲猛地一抬手,做出一个动作,登时一组组士卒,持枪突刺! “噗哧!噗哧!噗哧!” 以有备对无备,严整的阵型对上散乱的官军,犹如葫芦娃救爷爷一样,来一个死一个! 来一对死一对。 没过一会,那些浑身是火的官军,这才一个个醒悟过来,纷纷翻身打滚,就地求饶。 逃跑无路,身上又被烧,哪里还有拼命的心思。 “上上上!还特么的愣着做什么?!” “这打的还真特娘的轻松!” “两百破两千人!” “对面山头的官军撤军了,那边人的不用管他们。” “把那边的下山路给我围好了!” “咱们这次赚大发了!” “有人受伤吗?” “没人!” …… 这一刻,各个小头领之间的呼号,延绵不绝。 唯有吴用呆若木鸡,无比僵硬的站在原地。 一阵风吹过,吹走吴用的自傲,吹走他过往的认知! 假的吧! 一定是假的。 原来从一开始,人家早就步步谋算,从上山进攻,再到围攻,到下山埋伏,这简直就是化埋伏为反包抄! 原来早就将这小山围拢,火攻之下,这些冠军根本无路可逃。 只是,两百人便让他们本这崩溃,原来打仗还能这么打?! 实在太容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吴用打死都不敢相信。 幻觉吗?! 难道是幻觉? 吴用身子一阵摇晃,脑门上全部都是虚汗,他自诩的神机妙算,这一刻,他竟然发现,自个居然跟个傻子一样! “这个林冲!居然一步走出,便看到百步之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吴用一脸绝望之色,“抽丝剥茧,步步为营,我吴用居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看出来。我……我居然被他给骗了,还沾沾自喜,啊……” “扑通!”一声,吴用惨叫一声,只觉得浑身气力都被抽空,身子委顿,一下倒在地上。 “原来他早就筹谋好!一开始包围山下,两百人主攻,都说仰攻乃是必败之举,可是人家居然用火攻,还有那特殊的阵法,火攻之下,官军大乱,定然是做鸟兽散,梁山大力劝降,动摇军心,违抗者杀无赦,一软一硬,可谓配合得当……”吴用一边说,一边目光瞥向远处。 对面那座山头,此刻已察觉到这边出事,竟然直接撤军,神奇的是,梁山居然没有一个人去围追堵截。 “为何?”吴用自言自语,这一刻,他好似一下苍老十岁一样,“我明白,我明白了,那是故意的,用逃兵去冲击小东村的何涛部众,打击他们的士气!” “林冲,这些筹谋,难道都是他一瞬想到的吗?”吴用傻傻的坐在地上,过往的精明与算计,这一刻竟然打击的体无完肤。 “不!我还有机会!小东村才是精锐,这是奇袭,想要击败何涛一部,定然是一场大战!我还有机会,我不会输!” 吴用嘴角抽动,喃喃道:“我不服!我不服!” ......... 第132章 这是吕布在世?还是项羽重生? 一炷香后,刘黑子长刀挂在腰间,来到吴用身边,笑着道:“吴先生,感觉如何?” “林大当家神威无敌,有勇有谋,是我有眼无珠。”吴用浑身脏兮兮,挣扎着站起身,眼神黯淡,不复之前激昂风采。 刘黑子冷笑道:“幸亏吴先生没有与我赌一把,若是你应下,只怕这会要钻俺的裤裆了。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吴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道:“刘副统领,的确是我眼拙,原来打仗还能这么打。” 正说着的功夫,远处传来一阵响动,却是林冲在一群武夫的拱卫下,来到吴用跟前。 吴用惭愧地抬起手,用长长的衣袍遮住半张脸,道:“林大当家,我吴用出言不逊,不想大当家神威盖世,早就步步为营,连环计谋,我着实佩服至极!” 吴用这人,恃才傲物,自诩聪慧,智计无双! 想要降服这人,打断这人的脊梁骨,唯一的办法,不是用拳脚,也不是恐吓! 吴用依仗他计谋出众,那林冲便在计谋这一块狠狠地打击他! 每一个计谋都要出乎他的预料,他说不可能的地方,林冲偏要做成可能。 这要来个三五次,纵然吴用自负,也要打击得体无完肤,到那时候,他绝对会陷入怀疑人生的地步。 时间一久,此人便是荆条一样! 林冲会成功地抹去上面的刺,让他乖乖做个抽人的荆条。 林冲不动声色道:“吴先生聪慧,想必看明白我的计策。” 吴用汗颜,抹去脑门上的汗珠,原本心中颇为瞧不上林冲,此刻莫名地感到一种畏惧,甚至都不敢正视他的双眸。 “此人武力超群,加上此等谋算,岂不是天下无敌?文武双全,这天下真的有这样的人?”吴用一阵怀疑人生,感到不可思议。 怀疑归怀疑,吴用心中还是有些不服。 毕竟,这等计谋,若是仔细筹谋,他也是能够想出来的。 若是林冲能兵不血刃击败何涛的精锐,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想到这里,吴用问道:“敢问大当家,这小东村该如何用兵?” “吴先生心中若有定计,尽管说来,我等也好听听。”林冲反问道。 又是反问我! 吴用脑子嗡嗡作响,这林冲简直跟泥鳅一样滑不溜丢,狡猾如狐,勇猛如虎,威势如龙。 “大当家,实不相瞒,之前我以为您大败而回,此刻已无脸再言计策。”吴用吃了一次亏,岂会再吃一次。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好个聪明的教书先生。” “哈哈哈!” …… 众将纷纷大笑,笑得吴用脸色又是一白。 林冲抬手拍着吴用肩膀,道:“吴先生,既读圣贤之书,肯定有一抱负,不如想想,眼下那逃兵回小东村,那何涛知道咱们破敌,又会作何反应?” “应该是又惊又怒,换做我,趁着您还没有到的功夫,肯定会派遣一部分官军抵挡我们救援,剩下大部狂攻小东村,势必要拿下小东村才肯罢休。”吴用仔细思索,开口说道。 “吴先生所言不虚,那眼下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林冲又问。 “若是马匹众多,当要急行军,先行击破敌军防护,这样才是机会。”吴用又道。 林冲点点头,当即道:“来人,就按吴先生所言,刘黑子你统领后阵,驰援小东村,我领两百威武军,先行离开!” 刘黑子抱拳道:“谨遵大当家令!” 林冲翻身上马,没一会功夫,方才的重甲武夫,纷纷上马。 “驾!驾!驾!” “杀杀杀!” “驾!驾!驾!” …… 一阵呼号声中,地面黄沙漫天,战马嘶鸣,没一会功夫,这群先锋军,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唯有吴用风中凌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用傻眼,是真的呆住。 这下,他彻底看不懂林冲。 这个聪慧无双的大头领,听到他的计谋,居然没有问第二句,竟然直接执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吴用以为,林冲会狠狠羞辱他,然后再次问计,然后再次要羞辱他一顿。 结果呢? 什么都么有,林冲竟然直接点头称是,二话没说,领人就走。 这……这到底是什么心思? “我真是看不懂,他到底要怎样。”吴用喃喃说道,即便他智计百出,这会也是开始怀疑人生。 一旁刘黑子笑着道:“吴先生,您看不懂才是对的。” “此话怎么说?”吴用转过身,认真问道。 “原本梁山周围有一处山寨,名唤清风寨,也是一等一的厉害,手下兵马众多,偷袭我梁山,差点杀死杜迁当家,吴先生,你可知后面清风寨如何?” “我知道清风寨被梁山所灭?就是不知战事如何。”吴用倒是听闻过这个事情,可是具体的细节,吴用并不清楚。 刘黑子洋洋得意地道:“我们梁山将清风寨剿灭,没有死一个人!” 没有死一个人?! 吴用再次僵硬在原地,能赢不算什么,可是灭杀一个营寨,不死一人。 这简直是用兵如神啊! 这四个字,从吴用脑海中窜出,想到方才林冲策马而走的部众,自言自语道:“不对,我犯了一个错误,人家早就想好我会这么说。他居然料到我会这么说?” 吴用感觉浑身冰凉,因为那些战马,分明就是挑选好的,那些两百人,分明早就做好准备。 重甲、战马,骑兵冲锋! 难道,林冲竟是一开始就想好应对之策? 吴用手脚冰凉,良久才叹息道:“若是真的大胜而归,我吴用便是错得离谱,到那时,我何去何从?” 一旁刘黑子淡淡道:“吴先生,我们走吧。” 吴用颤抖着手,问道:“刘副统领,我想负荆请罪。” 刘黑子咧着嘴,道:“请罪?吴先生何罪之有?” 吴用沉默无言,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一种可怕的感觉。 也许,从他生出那些歪心思的刹那,那林冲恐怕早就洞察得分明。 唯有他尚且不知,还在那里丑态毕露。 这么一想,吴用只觉大难临头,好似刀剑要加身,不知命运在何方。 “难道我吴用,命不久矣?” “那林冲,这是吕布在世?还是项羽转生?” “这天底下,真的有这样洞察人心之辈?” .......... 第133章 摧枯拉朽!小东村危! 小东村,此刻火光冲天,两道防护院墙,全部被攻破! 不远处,何涛正悠闲自得,一只手轻摸着耳畔,神色连变。 一想到失去两只耳朵,他便无法忍受内心痛苦。 “该死的阮氏兄弟,你们给我等着!这个仇怨,我一定会报回来,我要加倍地报复回来!”何涛一边想着,一边盯着远处村口。 自家弟弟这次还真是卖下老命,领着重兵,居然攻势很顺,看来用不了多久,小东村破灭在即。 不但如此,按照这个时间推算,梁山的援兵,怕是会全军覆没吧。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何涛越想越开心,忍不住放声大笑。 突然,远处扬起黄沙烟尘,不断有骑兵和官军冲涌而来。 “出了什么事?!”何涛大惊失色,大声问询。 没过一会,一名亲卫狂奔而来,抱拳喊道:“何大人,大事不好,咱们的伏兵被梁山贼人发现,死伤惨重,只有不到一千人逃回来!” “什么?不到一千人跑回来?!浑蛋,不可能!就算是杀猪,也不能一口气杀两千头吧!”何涛暴怒,气得眼珠子都要撑爆。 “消息是真的,前去的副将崔大人,都被梁山众一箭射死,现在群龙无首!何大人,眼下败兵已至,咱们……咱们该如何?”亲卫声音都在颤抖。 “如何?”何涛脸上的肌肉连连颤动,慢慢的神色变得越发的绝望,到最后变成孤注一掷的疯狂。 “传令下去,调动所有人马,攻打小东村,谁若能攻破小东村,赏一千两白银!”何涛大吼一声。 至于有没有白银一千两,管他什么的,以后的事再说。 即便失败,他也要屠掉小东村,到时候再逃也来得及。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 所有人都将小东村当作香饽饽,一个个发了疯一样发起进攻。 小东村已变得极为险峻,危如累卵,一旦攻破,绝对是血流遍地,杀戮无数。 此刻,何清这瞪着眼睛,一脸贪婪之色,口水都要流出。 “楼上有个美人,那美人好美,给老子冲,老子喜欢那个娘们,皮肤真特娘的白啊,比青楼的娘们都要好看!”何清呼吸都变得粗重,眼睛都在喷火,吼着道,“兄弟们,谁给我抢到那个娘们,老子赏他一百两白银!” “杀杀杀!帮老大抢女人!” “那个女人的确好看,老大你玩过,让我沾沾荤。” “去你的,先抢到再说!” “那我找其他娘们。” …… 一时之间,官军不断攀爬,不断有人冲入旱寨,场面越发混乱。 寨子中,连宋万都顶在最前方,刀光剑影,嘶吼之声,不绝于耳,场面不断变得焦灼。 宋万的人马,此刻围拢在最大城楼前,抵御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不断有人倒下,鲜血干涸,弄类的血腥气,弥漫四周,极为刺鼻。 宋万一脸疲惫之色,转过身道:“孙夫人,你不要跟在我后面,一会我安排人,护送你从后面小门逃离,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咱们这……只怕要撑不住。” 孙夫人晃荡着身子,方才她只是站在高台上,便被下面的军官瞧见,那人目光淫邪,好似豺狼一样,瞧得孙夫人浑身发抖。 她岂会不懂,那恐怖的眼神,到底蕴含着怎样的兽性。 若是小东村最后一道防线攻破,整个村庄的老百姓,包括她孙若仪,下场绝对凄惨至极,奸淫掳掠,对女人来说,那是最为悲惨的命运。 孙若仪脸色惨白,想她十八岁嫁人,那是一桩冲喜的婚事,当晚还没入洞房,那可怜的官人,便一命呜呼。 可怜他孙若仪,年纪轻轻,便做个寡妇,到今日,她还是个清白身子。 这一路北上,怎生会遇到这等事来? 孙若仪昂起头,心若死灰:“只怕是老天要收我归天,这是我的命吧!” 想到这,孙若仪昂着头,惨笑一声道:“宋当家的,这次是我拖累诸位,我一个妇人,四体不勤,就算出城门,根本逃不远,也要落在那些官军手中。到时候下场只怕更惨。” 宋万听到这话,也是叹口气,沉声道:“若是不逃,眼下处境,只怕最多支撑一炷香,咱们恐怕受不住也!我看这帮官军,十有八九要屠村,不会留下活口。孙夫人,您可要想清楚。” “人都有一死,我早做好准备。”孙若仪露出一抹笑容,好似这一刻,她大彻大悟一样,“宋当家的,请给我一把短刀,若是村破,我自行了断,也不想被他们玷污身子。我想干干净净的走。” 宋万沉默一阵,终究还是点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递给孙若仪。 “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要自杀,那是最坏的一步。”宋万说道,“我们还有机会,那是唯一的机会。只要林大当家救援及时,我们还能活下去。” 宋万说完,再也顾不得孙夫人,披着重甲,径直冲上高台,与敌人厮杀在一起。 慢慢的,高台上的官军越来越多,开始不断压迫宋万之军,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下方的土门,彻底撞开,泥土、木头破碎一地,地面一片狼藉。 “哈哈哈哈哈!小婆娘,老子来啦!” 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门户给生生轰破! 成百上千的官军,呼啸而至,瞬间冲入小东村,场面一瞬间大乱。 “完了!完了!”宋万痛苦喊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领着剩下兄弟,朝着出口杀去。 站在高台上的孙若仪,望着宋万几十人,没一会功夫,便被官军淹没,那不断响起的吼叫声,充满愤怒与绝望。 再次的杀戮噩梦,呈现在孙若仪眼前。 孙若仪慢慢掏出手中短刀,明明阳光明媚,可是娇媚的孙若仪,觉得全身冰寒,没有半分温暖。 她盯着手中的短刀,那冰寒的光芒,看来是时候上路了。 “小娘子,老子来了!”突然之间,一个丑陋的壮汉,冲到高墙之上,死死的盯着孙若仪,发现她手中竟然拿着短刀,一副要自杀的模样,当即呵斥道,“莫怕,你可千万不要自杀啊,老子喜欢你,我会好好疼你的。” “你做梦!滚开,我死也不会如你的意。”孙若仪吓得浑身发抖,手中的刀都握不住。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何清,他见美娇娘吓得泫然欲泣,登时心中大定,耸耸肩,叉着腰道:“小娘子,你骂也好,叫也好,那都是没用的!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是没用,今日就让大爷好好玩个爽。你反正是个妇人,这种事,你想必都是明白的,何必故作娇羞?” “闭嘴!我死也不会如你的意!” 孙若仪银牙紧咬,女子贞洁事大,她不再犹豫,拿起手中短刀,就要自刎。 “不要!” ......... 第134章 里应外合,横扫千军 “嗖!” 孙夫人的短刀刚提起,耳畔传来破空之音,等她回过神,脸上骤然一热! “啊!” 孙夫人吓得尖叫一声,呆呆望着眼前。 原本凶神恶煞,一脸淫邪的那个丑男,此刻脖颈位置竟然插着一柄长箭。 长箭从脖颈一侧对穿,直接穿透那人,鲜血从他口中呼啦啦往下流,场面甚是可怖。 丑男捂住脖子,想要发出声,只能发出一阵“呼哧呼哧”的声响。 何清瞪圆眼睛,身子踉踉跄跄,走到高台边缘,望见远方黄沙漫天,他露出不敢相信神色,下一刻,他身子越来越重,浑身涌起巨大的无力感。 老子的美人啊! 居然连个手都没有碰到,老子居然会死在这种地方? 到底是哪个偷袭我? 到底是谁? 何清内心在咆哮,还有深深的恐惧,可是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越来越迷糊,身子也在发软,一切都在远去。 孙夫人站在一旁,望着那丑男晃了晃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直接从高台上跌倒,哗啦一下,直接跌落。 “嘭!”的一声闷响,孙夫人捂住心口,下意识往下一探,那丑男脑袋朝地,此刻摔在地上,地面满是鲜血,死得不能再死。 孙夫劫后余生,本能昂起头,顺着射箭的方向望去。 只见不远处,黄沙滚滚,一群身着深色甲胄骑兵,呼啸而至。 领头之人,不是旁人,竟然是她心心念念的林冲! 他手中持着长弓,右手悬空,显然刚才射出的箭矢,不是旁人,正是林冲救了他! “是他,真的是他来救我了。这么远,一箭就射死那个恶人!”孙夫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让她感觉周围都是一阵虚幻。 原本绝望的孙夫人只觉得浑身气力,重新恢复,她感觉心脏跳得好厉害。 当她再次望着林冲,只觉得心中生出一种巨大的渴望,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 她甚至涌出一种极为羞耻的想法,想要上前抱住他。 孙夫人感受过两次绝望,每一次都是生死存亡之际,这一次,她都彻底放弃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宋万当家说的话,居然是真的! 她内心的呼唤,好似得到回应一样。 他真的来了,还救了我! 林冲,他是大英雄,这个世界上,最为勇猛强大的男人。 “孙若仪,你疯了吗?怎么可以如此不要脸,竟然想出这种无耻的想法。”孙夫人轻啐一口,脸蛋一下变红。 可是下一刻,孙夫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始终盯着远处林冲,怎么都舍不得挪开。 两百多人的骑兵冲锋,甚是骇人,一个个甲兵弯弓搭箭,弓箭不断飞出,呼啸而过,甚为壮观。 “嗖嗖嗖嗖!” 弓箭破空,一道道箭雨横飞,登时前方官军犹如麦田,登时倒伏一片。 一时之间,惨叫声不绝,场面一阵大乱。 何涛在本阵中,瞅见眼前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大吼道:“撤退!撤退!撤退!” 他们步军居多,何涛只见浩浩荡荡骑兵,还以为梁山大军已到,哪里还敢细查,一身胆气,这一刻全部消散。 哪里需要他说撤退,之前逃兵早就吓破胆,此刻见到骑兵冲杀而来,一个个早无战意,拔腿就跑。 这等官军,可谓触之即溃,竟没有一个人胆敢抵抗。 看来之前逃亡回来的士兵,对士气的打击,可谓惨重。 这群官军装备太差,大部分都是轻甲,有些还是皮甲,岂能抵挡林冲这一波精锐冲杀? 林冲也是讶异,原本想着还会有一场好战,哪晓得何涛所部,一触即溃,简直不堪一击,战斗意志甚至连清风寨都不如。 “这便是地方上的官军?”林冲大失所望,光是这等甲兵,纵然有一万,又算什么? 莫说一万,就算是十万,那也是一群只会逃跑的虾兵蟹将。 怪不得六七万的金兵,便能灭了朝堂,丢失大半江山,造成江山社稷的惨剧。 这么看来,他们输的一点都不冤。 即便对方装备精良,可是战意不够,那再多的士卒,也么有半分作用。 林冲将弓箭一收,提起马侧丈八蛇矛,大吼道:“杀!” 一声杀字,身后两百将士纷纷跟着喊:“杀杀杀杀杀杀!” 杀声震天,骑兵一入,何涛军彻底大乱,逃跑之兵,旗帜混乱,互相践踏,兵败如山倒。 林冲一马当先,冲杀入阵,见人就砍,杀得敌军胆战心惊。 “不要杀我,我投降!” “我错了,我投降,我下跪,不要杀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亲!” “大爷,大爷,爷爷,饶命啊。” “降啦!” “降啦!” …… 不等林冲发话,逃不掉的官军,纷纷将手中刀兵丢在地上,跪在地上。 何涛吓的面无人色,哪里还顾得上身后,只顾着逃命。 “这群梁山狗贼,怎生如此厉害,来去如风,哪里来的骑兵,这群蠢货,竟然瞬间就败了!” 林冲眯着眼,早望见那主官,二话没说,弯弓搭箭,凝神静气,腰马合一! “中!” 林冲抬手一射,长箭如生出眼睛,却是直接射中何涛脖颈。 何涛正策马奔逃,只觉得可脖颈一凉,下一刻感觉脖颈一热,一股剧痛猛烈传来,他下意识按住脖颈,一脸惊恐之色。 “不,不,不,我不要死......我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何涛心中狂吼,口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重,心中还有无尽的怨恨。 “噗通!” 何涛身子一歪,重重落地。 主官重箭,生死不知,场面更是大乱。 至于威武军这边,则是响起呼啸之声: “大当家威武!” “尔等主将已死,还不速降!” “投降免死,还不下马!” “大当家神威,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杀杀杀,谁敢抵挡梁山大军?” …… 梁山好汉纷纷兴奋大叫,有个如此善战的老大,犹如神助也。 敌军此刻彻底乱成一锅粥,剩下逃兵疯了一样溃逃。 “不要追,进小东村!”林冲高声吼道。 众人骑马,穿过城门,鱼贯而入,声威震天。 村子里,此刻还在厮杀,林冲一扫而过,一下望见一群官军围着宋万所部,还在乱战。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林冲勃然大怒,策马狂奔。 登时,马蹄轰鸣,地面都在震动。 远处围攻宋万官军,终于察觉不妙,扭头一看,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骑兵!居然是骑兵!” “是梁山的援军,咱们完了!” “跑啊,他们有长矛,谁抵挡住的?” 当下作鸟兽散,悍不畏死的挥舞长刀,就要拼命。 可惜,这帮人哪里能近身,还没有靠近,就被朴刀砍飞,鲜血喷溅。 “大当家!” 宋万浑身浴血,瞅见援军赶来,激动的仰天大吼,兴奋的双目都充血发红。 在他周围,此刻只有八十多人,周围满是官军尸骸,可见官军死伤更为严重。 “随我杀敌,容后再说!”林冲大叫一声,继续追缴残兵。 登时,整个小东村,梁山骑兵到处,一个不留。 林冲一马当先,长矛一枪一个,瞬息而过,犹如砍瓜切菜,霸道至极。 半个时辰后,小东村官军清剿一空,梁山大胜而归。 刘黑子大部队,早已赶到,开始整顿、管控投降之兵。 宋万走路都需要人扶持,浑身浴血,连朴刀都卷刃,搏杀的时候,还灭有太大感觉。 此刻平息下来,只觉得浑身酸痛,胳膊都抬不起来,可是他精神格外亢奋,脸上洋溢着畅快的笑容:“我都以为这次死定了!真是没想到啊!哈哈哈哈哈!看来老子的命,老天爷还不想收走。” 刘黑子一把抱着宋万,激动地道:“宋万哥哥,幸好你没事,爷爷知道你出事,咱们都急死了。” 宋万挤出一丝笑容,道:“来得刚刚好,我就知道哥哥会来,知道你你黑子会来,还好……我等到了。” 这话说出来,周遭亲卫一个个都眼眶泛红。 生死离别,就在刹那,若是再迟一会,只怕便是天人相隔,成为人生巨大遗憾。 “宋万兄弟,你们是好样的,没有丢我梁山的脸面。”林冲走过去,轻轻拍肩,“回山好好休养,后面的事,便交给我等,你无须担忧。” “只是,南下护送的任务。”宋万担忧地问道。 “急什么,先休息,休息好再说。”林冲又道,“那孙夫人经此一事,想必也不会再急匆匆离开,还是先休整再说。” “只可惜咱们兄弟,折损三十多人,还有小东村村民,也死不少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只是可恨,这些官军连百姓都杀。”宋万咬牙切齿地道,一脸愤怒之色。 “你放心,那何涛已被我阵斩,敌军溃逃,不过他们也逃不走,杜迁兄弟在他们的逃路早已等候。”林冲露出沉重之色,“战死的兄弟,之后会丰厚抚恤,不会让他们白白战死。” 宋万听到这话,恶狠狠的道:“哥哥说得没错,这个世道真的变了,黑白不分,犹如疯狂,为一己私欲,便要杀戮千万人!我们要替天行道!” ........... 第135章 头顶悬剑,帝王心 林冲洒然一笑,道:“看到没有?咱们梁山的兄弟们,都不是孬种,没有一人投降,都是血战到底,一人当十!大家都是好样。” 宋万也是连连点头,问道:“哥哥一路而来,可有阻碍?” 一旁刘黑子忍不住道:“嘿嘿,宋万哥哥不知,咱们半路灭杀千人,俘虏千人,爷爷怕您有所闪失,领着两百精锐,骑马率先而来,好在赶得急,终于将您救下。” 宋万一听这话,感动得眼眶微微泛红。 兄弟情谊,此时此刻,还能说什么。 宋万强撑着身子,抱拳道:“哥哥重情重义,宋万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我们都是兄弟,便不要说这些生分的话。”林冲朗声说道,“宋万兄弟,这里交给我们,你只管先回山,好好静养。其他的事情,无须考虑。” 宋万也是虚脱的厉害,当即拱拱手,也不说其他。 很快,在一群冲字营兄弟护送下,血战生还的兄弟,踏上归途。 “若无这三层防护,只怕全军覆灭也。”林冲一只手拍在城墙上,心生感慨。 看来当初精心构筑的营寨,这次发挥巨大作用,加上小东村地势极高,易守难攻,倒也是个好关隘。 往后征伐,官军也不会将太多精力投放到小东村,毕竟这里只是一个村庄,即便攻占,并无什么战略意义。 与此同时,也让林冲生出一丝戒备。 看样子,要扩大警戒范围,不能再处于被动。 要建立一支高效的巡查队,总不能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然后再行反击的状态。 林冲这么一想,当即生出新的念头。 正想着的功夫,脑海中登时一响。 “叮!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击败何涛所部,营救宋万、孙夫人,奖励战马三百匹,重甲五百,长矛五百支,目前存放在前方密林中。” 原来如此! 系统现在发放奖励,的确跟之前不一样。 以前经常直接发布到附赠空间中,现在顺势与当下环境融合,这样以来,便是成为战利品一般。 就是这次的奖励,着实有些丰厚! 全部都是眼下最紧缺的战备物资,怪不得北面的金人最喜欢劫掠,看来抢夺远比制造来的快速和容易。 “报!报!林大当家,好消息!好消息!”一名士卒激动跑来道。 林冲颔首不语,一旁刘黑子道:“又有何事?咋咋呼呼?说!” 士卒抱拳道:“诸位头领,前面树林,我们发现一批辎重,像是官军遗留的,我们大概清点下,战马大概有三百匹,重甲五百左右,长矛五百支,还有一些零碎之物。” “什么?竟有此物?哈哈哈哈,何涛那厮是傻瓜吧?这些装备居然不装备,全部放在密林中做什么?咱们这次是要发啊。”刘黑子哈哈大笑,转而一脸嘲讽之色,显然很看不起那何涛。 林冲暗想,这些东西本就不是何涛的,他穿个鸟,怕是连鸟都没机会穿。 “爷爷,咱们这次赚大发了,俘虏怕是两千多人,战马估计有两百匹,还有一些甲胄、兵器,咱们这次狠赚,简直太过瘾。”刘黑子兴奋地说道。 “何涛尸首呢?”林冲问道。 “尸首找到,死得透透,耳朵的确被割,打算砍了脑袋,插在前面十里处,震慑宵小。”刘黑子说道,“没想冠军如此不经打,还没清风寨的硬气。” “打仗既打武备,又打后勤,可是还有一样,乃是军纪与战斗意志!这帮人明显不行,虽有人数,但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林冲开口说道,“刘黑子,把何涛、何清尸首,安排几个俘虏,让他们送到官府,无须枭首示众。” “为何?”刘黑子不解。 这个时候,吴用悄然走来,谦卑地道:“主官尸首送到衙门,震慑效果更好,没必要破坏尸首。至于这些俘虏,大当家打算如何?” “要回家的,让他们回家,不愿意回家的,让他们跟我们上山。”林冲当即说道。 吴用不发一言,露出深思之色。 林冲心想,这优待俘虏这块,你当然不明白,往后这山东地界都会是老子的。 看似放他们走,他们都是种子选手,以后都是免费的宣传工具人。 杀俘短时间给予敌人震慑,长久来看,只会让敌人反抗更激烈。 刘黑子点头,道:“大当家,早有小头领去处理,眼下咱们怎么办?” “留下一千人驻守,再派斥候巡视,尽快旱寨修复。”林冲沉吟一会,道,“眼下官军大败,短时间不会再有进兵,不过往后不好说。” “那我安排小头领驻守,再修复营寨。”刘黑子点头称是。 林冲盘算一会,按照系统颁发的奖励,再加上缴获,以及山寨之前的战马,想必用不了多久,八百战马问题不大。 这以后的马匹繁育以及饲养,也是一个问题啊。 若是系统能奖励那种蒙古马,也是不错的,大宋的马匹,很多品种太差,尤其是耐力很不行。 战马在大宋都是战备资源,可见稀缺程度。 林冲想一阵,看样子这次回山,要尽快让张青他们上山,种植计划,得早些提上日程。 别看众人再说,可林冲大脑没有一刻停歇,一直在疯狂运转。 很快,众将都开始忙碌。 吴用站在一旁,神色青白,他心情这会是真乱得很。 本以为官军能抵挡一阵,哪晓得林冲两百铁骑,直接大败何涛所部,斩获颇丰。 这等勇猛之辈,简直无敌啊! 吴用搓着手,一时之间,都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林冲回过头,道:“吴先生,还有事吗?” 吴用吞口唾沫,紧张道:“林大当家,今日一战,我吴用拜服,心服口服,只想大当家的给我改过自新机会。” “喔?吴先生,哪里有错?”林冲笑吟吟问道。 “心狂自大,今日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吴用低头道:“大当家的,不管有什么处罚,我都愿意接受。” “吴先生,言重了。往后梁山发展,还要多靠吴先生,切勿这般。”林冲轻扶吴用,开口道,“我要去见一位商帮贵人,失陪一下。” 林冲说完,径直走入小东村。 唯独留下吴用,站在风中凌乱。 “为什么?”吴用不明白,他悬着的心,这一刻,怎么都无法落地。 那种感觉实在太糟糕,按照吴用的想法,林冲一定会找个由头,将他杀死,或者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现在呢? 没有羞辱,也没有打骂,什么都没有。 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从今日之后,我的头顶,犹如悬着宝剑,何时下落,我也不知啊!”吴用重重叹口气,瞬间变得萎靡不振,“这比杀我还要难受啊!” 吴用沉默许久,忽而脑中冒出一个念头: “莫不是帝王心术,难道……” ..... 那一头,一间小宅子中,林冲独自一人,步入院中。 孙若仪简单收拾一番,手中捏着手帕,见到林冲,脸上微微一红,万福道:“林大当家,不想我这条命,又是您给救了,往后我该怎么报答您?” 说道报答的时候,这位孙夫人的声音,居然还带着一点鼻音,像是在撒娇一样。 嗯? 林冲眨眨眼,甚至都在怀疑,莫不是我听错吧? “孙夫人,此番受惊,好歹转危为安,让你受苦了。” ............ 第136章 孙夫人的心思,大胜而归 孙若仪是见过世面的,在余杭,她的家族也是大户,家族势力不小。 平常接触的人,非富即贵。 一些权贵子弟,包括世家武将,也是家中常客。 父亲对她教育极严,琴棋书画,虽是女子,但是儒家经典,也是专门请过老师讲授。 等到少年,也是常常带她游山玩水,寻访名流,对儒释道,都有研究。 饶是她见多识广,眼界广博,也没有见过像林冲这般武将。 他虽然生得不是非常俊秀,但是天生一股刚正的气息。 此刻,两人相隔几步远,孙若仪迎面扑来一股强烈气息。 那是林冲身上的气味,俗称男人味。 她下意识昂起头,这个武将穿着一身深色重甲,披坚执锐,威风凛凛。 孙若仪瞬间恍然,那是狂奔厮杀过后,男子身上的汗味。 换作以往,孙若仪最讨厌闻到男子身上体味。 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只觉得这一股味道,格外上头,一个劲地往鼻子钻。 孙若仪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竟然感觉是一股奇异的香气,直接冲入她的脑顶,让她神魂动摇。 好像……好像一股阳光,在她的心田播撒。 孙若仪整个心脏,犹如擂鼓一样,越跳越快,她情不自禁地双腿夹紧,脸上露出娇羞难耐的神色。 “林大当家太过谦逊,若没有梁山诸位好汉拼死保护,我早就死了。”孙夫人收回炽热目光,极力克制自己,轻声道,“林将军,不曾问过,将军婚配否?” 这寡妇脸红得跟苹果一样,神色扭怩,林冲大概猜到什么。 只是这般大胆问询,倒也少见。 林冲并不在意,道:“孙夫人,我已娶妻,只是尚无子嗣。” “喔,那贵夫人还真是好命呢。此番上山,定要前往拜访。”孙夫人垂着脑袋,眼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孙若仪生得极为美丽,年龄也才二十有三,身段曼妙,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典雅。 她一言一行,举止得当,受过极好教养。 一头乌发如墨,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有一股说不出的风韵,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这样的美娇娘,怪不得男人见到,都是疯狂无比,一个个都想一亲芳泽。 林冲望着孙夫人娇嫩如花的脸蛋,也是心生感慨。 这样的女人,不该遭受劫难与伤害。 美好的事物,在刀兵中遭到破坏与毁灭,才是最为糟糕。 这样的娇娘子,遭遇蹂躏与践踏,才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一如林娘子,那样美好的女子,若是被高衙内那种肥猪凌辱,才是人世间最悲哀的事。 林冲觉得美人在灵不在肉,如果只是霸占身子那种俗事,其实并无多大的快乐。 男女只是,若没有女子的心甘情愿,那根本体会不到其中的别样乐趣。 林冲整理思绪,宽慰道:“也好,眼下宋万受伤,只怕要调养一阵,孙夫人此番受惊不小,还是先上山安神调养,等过阵子事态平稳,再行下山。” 孙若仪再次万福,柔柔地说道:“一切都凭林将军做主。” 这个女子不再喊他大当家,而是以林将军为名,似乎在表示一种态度。 独一无二的专属称呼? 还是她某种层面的认同? 亦或者是一种暗示? ....... 林冲摸摸脸,摒弃杂念,道:“那过一会,孙夫人与冲字营同去,一并上山。” “我还有一些行李,在前面的营房,民女去去就来。”孙夫人低声说道。 林冲有些不放心,顺势走到路口,道:“行,我就在这里候着,若是有事,夫人只管喊我。” 孙夫人点点头,轻悄悄从林冲身旁走过,她媚眼如丝,一方粉红方帕手中一松,微风一吹,瞬间飘走,好巧不巧,正好落在林冲脚下。 林冲下意识捡起,入手丝滑,还有一股淡淡的胭脂香气。 一如方才孙夫人从他身旁走过,那一股清雅幽香,沁人心脾,让林冲想到栀子花的香味。 “可惜是个寡妇,还要肩负两大家族的重担,否则的话……”林冲突然生出一抹冲动。 他是个男人,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况且回到古代,他的欲望,似乎也得到某种释放。 也许,长久的精神压力,以及巨大的责任,让他体内的荷尔蒙,也得到某种爆发。 “夫人,你的手帕掉了。”林冲脱口而出。 孙若仪好似没有听见,自顾自朝前走。 林冲捏着香帕,一时之间,像是触摸到什么一样。 那种微妙而暧昧的情绪,让林冲都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何况还是这种极品美女,简直是天生的尤物。 这种可不是青楼那种艳俗之物,这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典雅而有礼,偏偏如此,才更容易让男人生出征服之心。 林冲穿越之前,曾经看过一本书,那本书具体的内容,他记不得太清楚,唯独有一句话,他过去很多年都记忆犹新,上面写着: 男人内心深处的本性,更偏向去亵渎圣洁。 原本这句话,林冲一直不怎么理解。 当他望见孙若仪逐渐远去,那晃动的曼妙身影,林冲好像明白点什么。 林冲将手帕顺手塞进手臂之内,转身大步走到门外。 “今日驻守小东村,后勤辎重先行回山!” …… 半日不到,小东村大胜消息传回,整个梁山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马匹、甲胄、刀兵等各类物资,尽数归拢。 朱贵早安排人,登记造册,河畔边,武松站在一旁,有些遗憾地道:“本想跟哥哥一起冲杀,哥哥却让我守在山寨,真是可惜。” 朱贵笑了笑,道:“武松兄弟,那是林冲哥哥爱护你,也是器重你。过些日子,你是要回家的,林冲哥哥肯定不想你有个闪失。” “说是这么说,只是不能同哥哥并肩作战,着实窝囊。”武松摸着脑袋,叹口气,无奈道,“哥哥让我镇守山寨,就是轻松差事。” 朱贵呵呵一笑,道:“山寨之中,让你留守,正是看中你的本事,让你保护我朱贵的安全呢。” “哈哈哈哈,朱贵哥哥,您的才能,我是得学学。”武松心情大好,想着方才传来的消息,感慨万千道:“林冲哥哥神武,两千之甲兵,击穿何涛部三五千人,这样战绩,简直不可想象。” “那何涛本是饭桶,心思不正之辈,岂能成大事!”朱贵面露不屑之色。 两人正说着,望见不远处一艘小船靠岸,下来一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书生吴用。 只是吴用脸色发青,一脸沉重之色,好似有心思一般。 武松轻声道:“听说林冲哥哥借他一用,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像是丢了魂魄?” “嘿嘿,傲气一旦被挫,就跟人抽去龙骨一样,只会软趴趴的在地上爬。”朱贵何等聪慧,一针见血说道。 武松:“……” ........... 第137章 扩军巡查营!晁盖震惊 武松嘴角一咧,轻蔑道:“那叫吴用的书生,刚一上山,生怕旁人不晓得他有一堆心眼似的。” 朱贵抿抿嘴,道:“梁山必须在林冲哥哥的掌控之下,不管谁来,若是心思太多,我朱贵第一个不答应。” “嘿嘿,林冲哥哥好手段,也不晓得用什么办法,吴用这会垂头丧气,哪里还有之前的傲气。”武松露出好奇之色,“怕是遭到打击,才会这般。” 朱贵哈哈大笑,道:“哥哥的智慧,岂是常人能够揣度,不过哥哥留着此人,既有敲打的意思,想必往后还是要用他的。” “这种人留着有用?”武松对这种幕后之人,素来没什么好感。 朱贵拍拍武松肩膀,道:“武松兄弟,既然林冲哥哥这么做,一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往昔他做的一切事,我也不知道什么道理,可是回头看,才晓得他看得着实长远。” “也对,也许吴用的身上,有什么本事,也是林冲哥哥需要的。”林冲沉思一阵,开口说道。 “不错,往后咱们山寨壮大,需要更多的人,光靠武夫也是不行,还需要经营之人,武松兄弟,不如留在山中,岂不快活?”朱贵沉吟一会,忍不住劝道。 武松长叹一口气,他这些日子,在上山逍遥自在,衣食无忧,每日喝酒快活潇洒。 还真是一等一的舒服自在。 他以往从未感受过这种轻松愉快,听到朱贵话 武松苦笑道:“实不相瞒,二郎家中有一大哥,我自幼由他抚养长大,若是让他晓得我上山作匪,定会伤心难过。”. “原来如此。” “哥哥总是望我做个官家人,我也想搞个正当事,诸位哥哥待我不薄,我也想着若有一日,有机会做到高位,也好照拂梁山上下。”武松也不含糊,认真说道。 “好!武松兄弟说得没错,毕竟家中有亲眷,的确是麻烦。”朱贵不再劝说,他不由得想到林冲哥哥所言。 有些事,时机未到,等时机到了,自然便好。 一如当初杨志,也是心心念念朝堂,想着恢复祖辈荣光,可是最后差点连小命都丢掉。 若是有缘,自然会再次相见,若是无缘,强求不得。 这么一想,朱贵邀请道:“二郎,长兄如父,此番回家,定要好生照看你家哥哥,若有机会,也将你大哥带到我梁山瞧瞧。” “哈哈,我哥哥是个卖烧饼的,与我不同,他个子生得极矮,对我却是极好,唉,不说了,越说我心里越是难过,等林冲哥哥回来,我这两日便要与他辞行,真的想回家看看大哥。”武松大半年没回家,真的很思念这唯一家人。 这辈子,也就他这一个亲人了。 武松如何不珍惜? 有大哥在,他便有家,不管天南西北,都有归途,若是没有大哥在,这偌大的天下,即便景色再好,可是家却没了。 这么一想,武松越发思乡。 两人寒暄一阵,却又继续忙活。 ...... 那一头,吴用失魂落魄回到小院。 晁盖等人接到大胜消息,寨子又送来酒水吃食,一群人正吃得快活,心情好不快活。 “哈哈哈,吴先生来得正是时候,快来与我等同坐,今日梁山大胜,就等吴先生与我等说说,这一场仗到底怎么打的?”晁盖哈哈大笑,他身上江湖习气极重,高兴便要吃酒热闹,好好庆祝。 加上此番,吴用随行,晁盖等人都是想知道个中细节。 吴用脸色难看,呆呆坐在长凳上,却是一言不发。 晁盖一见,眉头一皱,问道:“吴先生,我看你气色不好,可是人不舒服?” “没有,没有。”吴用连连摆手,这其中之事,他又如何说? 不想还好,一想吴用只觉得头晕脑涨,浑身都不自在。 罢了! 罢了! 或许这就是劫数吧。 “想必一路劳顿,今天日头太烈,来回劳顿,吴先生想必疲惫神伤,先吃碗酒,消消渴。”一旁阮小二主动给吴用倒酒,将酒碗送上。 吴用捧着酒碗,也不抬手。 场中气氛,逐渐变得沉闷,众人纷纷抬头望着吴用,只觉得今日教书先生,变得沉默寡言,变得不再像往日那般自信从容。 往昔,他素来计谋百出,随机应变,今日这是怎么了? “吴先生,若是遇到麻烦事,只管告诉我等,咱们都是一起经过苦难风雨,莫要担心。”晁盖素来讲义气,当即道,“若是林冲哥哥为难你,大不了我去求他,如何?” 吴用摇摇头,端起酒碗,一口饮尽,然后长吁一口气。 “哎呀,你倒是说呀,真是急死我们!”阮小七性急,摸着脑门喊道,差点跳起身子。 吴用起身,自个倒满酒水,又是闷下一碗,那青绿脸蛋,这会终于多出几分血色,黯淡双眸,此刻慢慢恢复几分神采。 “诸位兄弟,请听我一言。”吴用好似开窍一样,脑海中萌生一个念头,他迫不及待的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 “什么?”晁盖问道。 “我跟随林冲哥哥出征,见有神龙盘旋在上空。”吴用神乎其神的说道。 “当真?!”晁盖最是相信鬼神,听到此话,骇然起身。 一旁阮氏三雄,彼此对视,眼中闪过喜色。 “那龙气一闪而过,转瞬即逝,只怕……只怕……”吴用神叨叨道,“这梁山实为宝珠,四周为水泊,正是蓄养真龙之地,只怕那林冲有天子气啊!” “啊?!”晁盖震惊不已,半信半疑,却是望向公孙胜,问道,“公孙道长,乃是神仙中人,那林冲面向如何?” 公孙胜沉默不语,他一早发现林冲相貌特异,却是看不透,此番听到吴用所言,含糊其辞地道:“吴先生说的,想必不是妄言。” 好家伙! 整个院子一下子沸腾,阮小二更是狂喜,不由得道:“晁盖哥哥,岂不是咱们好好跟着林冲,往后咱们是从龙之臣?” 晁盖大喜,他闹了半辈子的江湖,便是想要做一番大事! “哈哈哈哈!看来这开国国公,怕是有希望。”晁盖激动不已,猛拍吴用臂膀,道,“此乃好事,为何这般担忧,真是吓死我们。” 吴用叹口气道:“实在今日所见,颠覆我吴用生平所学。吴用不得不担忧,不得不怕,不得不谨慎!” “此话怎么说?”晁盖虎目一瞪,一脸不解之色。 吴用斟酌一番,开口道:“那林大当家的本事,只怕诸位听到,都要惊呆。区区两百人,便横扫官军五千之数,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此话当真?”晁盖猛地站起,一脸震惊。 .............. 第138章 若有异心,我晁盖杀之! 两百人对五千人? 杀得何涛军大败?! 这是何等战绩? 简直是战神降临,天神下凡! 这就是梁山的战力吗? 这便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实力? 这也太恐怖,太可怕,太雄壮。 “千真万确,兄长不知,我与林大当家下山,先是遭遇埋伏,他领两百名重甲兵,向山仰攻,乃用火计,诛杀千人,投降千人,遁逃千人,己方未折损一人!”吴用激动地说道。 晁盖惊骇莫名,面孔涨红,难掩激动之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高声道:“壮哉!梁山竟然有此等战力,果然兵强马壮。” 一旁阮氏三雄,也是神色激动。 他们本就心向梁山,尤其敬重林冲,此番林冲大胜,说明梁山的实力,极为强劲。 这样一来,往后根本不怕官军剿匪。 “那往后呢?”阮小七急不可耐的道,“那该死的何涛,又是如何?” 吴用冷哼一声,道:“兄长,还有几位兄弟,说来真是报应不爽!当初咱们截取生辰纲,便是因为遇到那何清。” “不错,那何清不是个东西,之前发现我等,便抓捕白胜兄弟,害我等遭遇官府追杀,险些丢掉性命,吴先生,莫不是这次官军追缴,那厮也来了?”晁盖端起酒碗,喝上一大口,神色愠怒。 想来也是正常,若不是何清的缘故,他们截取生辰纲,岂会被人发现? 如果没有人发现此事,他还是那个富家翁,平常舞刀弄枪,依旧快活潇洒。 哼! 可恶至极! 吴用见众人情绪激动,笑着道:“那小东村一战,我后面也是他人说,林冲率先领两百骑兵,大破何涛所部,当场射死何清那厮!” “好!真特娘的漂亮!过瘾!实在太过瘾!只恨老子不再当场,不能亲见那厮败亡!”晁盖狂喜,仰天大笑,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他性子豪爽,本就是喜怒形于色的义气大哥。 这何清一死,简直是给他们一群人报了大仇! 阮氏三雄也是大喜,当即狂饮酒水。 晁盖闷下一碗酒,心中对林冲佩服到极点,原本上梁山,他还有几分担忧。 这一刻,他疑虑尽消,只觉得为这样的大头领效力,往后梁山只怕会日渐强盛。 他们乃是官府抓捕囚犯,已是没有后路之辈。 若是梁山实力不强,他们也是朝不保夕,唯有梁山强大,他们才会越安全。 “何清既死,那何涛呢?”阮小二怒声说道,“本想他要侍奉家中八十岁老母亲,只是割他耳朵作为代价,这厮还真是个不怕死的!” 吴用冷笑一声,道:“那厮就是个庸碌之辈,眼见林冲领兵,居然吓得屁滚尿流,毫无战力,领兵便逃。” “怎么?让他逃了?”晁盖一愣,一脸遗憾之色。 吴用故意卖关子,摇摇头,道:“何涛那厮想跑,林大当家一箭将他射翻,当场贯穿脖子,死得不能再死。” “好!好啊!真的是太好了!”晁盖连连高呼,只觉得心中澎湃,“不行,今晚林冲哥哥回山,我等一定要前往拜谢,我们几人,都是亏欠下极大恩情,岂能无所表示?” “兄长打算如何表示?”吴用问道。 “我们上山,好歹带些金银,我打算取自个一部分,作为山寨军费所用。”晁盖说道,又道,“你们家眷甚多,便不要拿钱了。” 哪晓得众人都不同意,纷纷开口道。 “眼下咱们同为梁山中人,岂有让哥哥一人出面,往外撒钱,我等缩在后面享福的道理。” “不错!我等也要拿钱出来。” “是的,光是晁盖哥哥拿钱,我们心中也是不安。” …… 晁盖听完,心中感动,想了一阵,郑重说道:“诸位兄弟,我有一句心里话,想跟诸位说说。” “哥哥但说无妨。” 晁盖道:“今日林冲下山,剿灭官军,实际此事为我们而起。我等江湖中人,若是不懂报恩,那跟畜生又有什么不同?往后我等定要同心同力,忠诚梁山,忠诚林冲哥哥!若有异心者,便不是我晁盖的兄弟,我定第一个杀了他!” 说到这里,晁盖眼神猛地一愣,抓起一侧腰刀,往桌角猛地一砍! “咔嚓!” 桌角登时砍断,掉落在地,众人纷纷神色肃然,晁盖环视一圈,问道:“诸位兄弟,可有异议?” “我等都听晁盖哥哥的!”众人纷纷抱拳。 连同吴用也是抱拳说道,可是心中那份隐忧,却怎么都挥散不去。 很快,众人重新坐定,晁盖又道:“今日朱贵当家来说,想让我去做水军统领,诸位与我一起经营梁山四座水寨。 我想此事若无意外,这便是我等往后的责任了。只是我往昔并无经营水军经验,这梁山八百里水泊,乃是天然屏障保护,若是水军作战失败,那都是我晁盖之责,就怕我愧对林冲大当家的信任。” 吴用下山,自然没有听到此等安排,听到这话,马上道:“兄长,此事千万要答应下来。” “怎么说?”晁盖问道。 “此番下山,我听说这水军统领,原本是要给宋万当家的,眼下却发生改变,只怕林冲当家的另有考虑。这可是大大的机会,晁盖哥哥定有把握。”吴用分析道,“此为一,二者水军乃是梁山最大屏障,这等重军交给哥哥,定然是非常信任,况且有阮家三位兄弟,他们村子上的亲眷,都是熟悉水性之辈,我想打造一支强力水军,不是太大问题。” 晁盖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想听诸位兄弟意见。 此番吴用顺着一说,晁盖心满意足,当即道:“那往后,便要靠诸位兄弟了!” 阮氏三雄心中也是狂喜,他们的本事都在水中,这个安排那是最妥当不过。 几人正说着,忽而外面来一个亲兵,站在院外道:“诸位贵人,林大当家有请,与聚义厅商量军务。” 晁盖一听这话,急忙起身,客气地道:“劳烦这位小哥,我等马上上山!” 亲兵也不废话,抱拳点头,径自而去。 晁盖见人走远,说道:“林冲哥哥,竟回来如此之快,走吧!咱们上山!” 第139章 巡查营!十八个警戒点 梁山,聚义厅。 此刻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等晁盖众人赶到,自有喽啰在布置酒席。 他人刚到,便有人引路道:“晁盖哥哥,还请这边走。” 不仅是他,还有其他的兄弟,自有喽啰小兵引导到各自桌子。 晁盖来到一桌,见到林冲、朱贵、杜迁、宋万等人,不但如此,还在桌子上见到一个秀美女子,那女子坐在林冲一侧,显是地位不凡。 这女人,只有二十余岁样子,应当不是林娘子。 那这人是谁呢? 晁盖稍稍思索,能够坐到林冲哥哥身旁,想必地位不一般。 这么一想,晁盖不敢大意。 “晁天王,与我同坐。”林冲抬手,笑着说道。 林冲回山已有一个时辰,并没有马上卸甲,而是回屋,一直等身上热汗渐渐消去,这才让人将甲胄取下。 又过一炷香,林冲方才沐浴,换上一身轻衫。 这个年代,若是贸然卸甲,容易得马上风,传闻刘玉春大将军,便是得此症而死。 他坐在上位,衣着干净整齐,晁盖听到林冲呼唤,心中一暖,来到林冲身旁坐下。 晁盖原本以为,要讨论要务,没想到先是吃饭。 他原本还有些紧张,既是聚餐,他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松了不少。 晁盖刚一坐下,急忙道:“哥哥,此番大战……” 哪晓得林冲抬手,微笑道:“好兄弟,先吃饭喝酒,军务之事,容后再议。” “也好,都听哥哥的。” 林冲侧身,介绍道:“晁天王,这位孙夫人,乃是江南孙记的领头人。” 晁盖抱拳,道:“幸会幸会。” 孙夫人微微颔首,礼貌却又克制,也不多话。 没一会,酒水菜肴上齐,林冲端起大碗,喊道:“来!今日我等大胜而归,仰仗诸位!我林冲敬诸位!” “我等敬大当家的!” 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直吃到日落西山,这场庆功宴方才结束,众人慢慢散去。 唯有梁山上的几位大人物,还留在聚义厅。 此刻厅堂中,坐着林冲、朱贵、杜迁、宋万、刘黑子,还有晁盖一干人等。 晁盖等人坐在一侧木椅上,吃饱喝足,今晚只怕才是谈的正事。 他们对面,则坐着朱贵等人。正上首的位置,独独坐着林冲一人。 晁盖环视一圈,不见那孙夫人,方才吃饭的时候,晁盖意识到,那女子怕是喜欢林冲哥哥。 不过,这种事情,晁盖自然当作睁眼瞎,他在意的是,这个女人到底有何本事,让林冲如此看重? 来到梁山这两日不到功夫,他发现梁上藏着无数的秘密,每天都有舟船进进出出,运送的东西,五花八门,甚至有些极为隐秘。 正想着功夫,上首传来一声干咳。 众人纷纷打起精神,望向林冲。 领袖的威望如何而来? 山寨这种强人林立之地,威望的获取,最直接的手段便是军功! 百战百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那便是最为强大的利器! 林冲一战击败五千冠军,击杀何涛、何清,勇冠三军,成功营救宋万、孙夫人,挽救小东村。 这等战绩,都是在极小伤亡下形成。 经此一战,林冲的统帅地位,已是无人质疑。 林冲环视一圈,沉声道:“这次朝堂那些昏聩之辈,剿杀我梁山,好在依靠诸位,我等大胜而归。只是此战过后,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朝堂定会不会继续清剿我等?这是一个问题。好在这次缴获不少,按照之前的积累,想必组建八百威武军,不成问题。” 朱贵跟着说道:“大当家之前所言,颇为有道理,若无骑兵,一旦遭遇紧急军情,便有麻烦。好在眼下马匹已有,威武军不会有太大问题。” 林冲点点头,道:“小东村一战,暴露我梁山斥候不足问题,我打算新建巡查营,在梁山周围设置十八个据点,以烽火为号,在以传令兵为号,人数初步为八百人,宋万兄弟,我打算让你接此重任,你可有异议?” 小东村大战,宋万只是受一些轻伤,外加用力过度,经过半日休息,已好上大半。 听到林冲一问,当即起身道:“一切都听大当家安排。” 林冲点头,道:“莫要小看此事,巡查营就是梁山的眼睛,就是我们的瞭望塔。” “宋万定不负大当家所托!” “好!有巡查营在,那些宵小之辈,再想生出乱七八糟的心思,也要掂量一二。”林冲说道,“这次下山护送孙夫人一事,宋万兄弟暂且不去,我到时另有安排。” 宋万自然没有异议,他巴不得待在山上,掌控一营,才是正经事。 林冲目光又望向晁盖,晁盖心中也是激动。 “晁盖兄弟,我也有一项重任,托付与你。”林冲认真说道。 晁盖当即起身,抱拳道:“大当家,不管何等事,我等都愿意去做!” “晁盖兄弟,我梁山八百里水泊,乃是天然屏障,可光靠这还不够,必须得有一支强大水军,我打算构筑一支全新的水军,人员规模两千到三千人,打算让晁盖兄弟做统领。”林冲定神说道。 果然! 晁盖心中一松,朱贵兄弟说的果然没错。 还真的是让他统领水军统领。 “我晁盖定不负所托!”晁盖高声说道。 林冲点点头,目光又望向吴用。 换做以前,吴用那是老神在在,智珠在握,可是这一刻,他迎着林冲目光,如坐针毡,却是心惊胆战,极为惊恐。 林冲笑吟吟道:“此番下山,吴先生智计百出,让林冲颇为佩服,我有两件重托,想要请先生相助。” 嘶~~~~ 此话一出,整个聚义厅的头面人物,纷纷将目光朝向吴用。 吴用脸色一青,转而又是一黑。 这……这又是要做什么?! 捧杀吗?! 吴用双股战战,只觉得此事绝不简单。 然而,事已至此,他都没有半分退路,唯有起身,抱拳作揖道:“我一介乡野村夫,若能为梁山尽一份力,也是我的荣幸。” 林冲沉声道:“吴用听令!” 这一刻,在场众人都露出好奇之色。 为何大当家的,看中和文弱书生呢? 他有个什么本事? ........... 第140章 吴用的恐惧,武松要下山 聚义厅。 此刻在场众人,心思各异,脸上神色也是精彩至极。 朱贵脸色淡淡,没什么太多情绪变化。 杜迁、朱贵面露疑惑之色,瞥了一眼吴用。 要知杜迁这次阻截逃兵,可谓斩获颇丰,五千官军犹如瓮中之鳖,除小部分战死,其余大部分都缴械投降。 杜迁眼下也是一员大将,宋万从原本的水军统领调整为巡查营统领,他细细一想,也么有什么异议。 只是,晁盖来人中的吴用,这个穷酸书生,又有什么本事? 居然能得林冲二哥慧眼看中? 这么一想,他不由得多看几眼吴用,这厮瘦弱,看着文文弱弱,着实看不出什么门道。 唯有刘黑子冷哼一声,显然看不上这吴用。 至于晁盖,心中有喜有忧,吴用原本的心思,他是晓得的,只是晁盖已发过誓言,往后是不会掺和梁山内部事物,眼下愿意做个统领,好好壮大梁山。 吴用若能得到重用,晁盖自然为他高兴,担忧的是吴用生出其他心思。 想到这里,晁盖开口道:“吴先生,没有梁山,便没有我等今日,还请先生尽心用力。” 吴用哭笑不得,心中苦涩不已。 他现在肠子都要悔青,原本以为林冲是个山大王。 一战之威下,吴用才惊觉,眼前这位看似忠厚的大头领,拥有着无法揣测的智慧,他的一举一动,每一步的筹谋,都不是无用之局。 细细一想,这位大人物,犹如一名高深的棋手,此刻的吴用,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如果说他的计谋乃是阴谋,那么林冲一言一行中,展露都是阳谋之举。 阳谋最是可怕,明明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却无法反抗,还得感恩戴德接受。 林冲高坐上位,下面兄弟的神色变化,一览无余。 他一脸无所谓,望向吴用,道:“吴先生,咱们梁山粗人多,像先生这样的读书人不多。我是武人出身,做不来细活,可是咱们梁山若想壮大,大小事务,岂能光靠武夫?” 吴用连连称是,心中却是惶恐。 开什么玩笑? 林冲若是做不来细活,那我吴用这双眼睛,还不如瞎了好。 想到这里,吴用唯有动情道:“林大当家,小生早就听闻您的大名,往昔在东京之时,天下都在传扬您的威名。大当家乃是豪杰之辈,只是那高俅卑劣无耻,朝堂昏庸,可是您怒杀高衙内、激战野猪林,风雪山神庙,一桩桩英雄豪杰事,我着实膜拜钦佩。” 林冲哈哈大笑,心中觉得有趣。 这心高气傲的吴用,没想到也会拍他的马屁。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 此番带下山去,稍稍敲打,吴用心领神会,可谓肝胆俱裂,那些腌臜丑事,愣是不敢生出。 若杀吴用,那是轻而易举,只是吴用未犯大错,况且杀之,没有大义名分。 在旁人眼中,只会是莫须有之名。 此番大事未成,妄杀属下,才是忌讳。 在旁人看来,那是林冲没有容人之量,乃是心胸狭隘之辈,那往后谁还敢投效? 武将有武将的用法,这文人也有文人的用法。 只要吴用头顶悬着一柄剑,那他便不敢造次。 只要把此事安排下去,若是吴用犯下纰漏。 那杀与不杀,都是他林冲一念之间,那个时候,即便是晁盖等人,也不会说什么。 “老子行的是光明大道!” 林冲心中想着,顺口道:“我打算筹备一处机构,名唤天机阁,专门处理渗透、打探消息、间谍、斥候、结交各地豪杰之事,的各路善款,此事极为隐秘,我觉得吴先生最为适合,此事关系重大,若有一日,能够渗入朝堂之中,那我们梁山便对朝堂的消息,清清楚楚。所以,我想吴先生做这首任阁主。” 嘶~~ 天机阁阁主? 吴用又喜又惊,喜的是林冲居然真的会用他! 不单是用他,还是委以重任。 这是吴用完全没有预想到的,他原本心思着实阴险,着实害怕被林冲清算。 只是这天机阁,操持的是黑暗之事,一个不好,便是掉脑袋的事情。 若是承担此事,必将耗费大量心血,方才能够将此事展开,可若是不做,那就平白错过这次机会。 在这梁山,强人林立的地方。 晁盖哥哥,已是心思全部投向林冲。 他一个文弱书生,如果无法展现价值,那在这梁山,只怕又是一个教书先生。 “只是做个普通凡人,我何必去劫生辰纲,又何必逃上梁山。”吴用一脸忧愤之色。 在这时代,想要获取一个证明自个的机会,实在太难太难。 吴用内心矛盾,可是天机阁阁主的诱惑实在太大,哪怕知道这是一杯毒药,可是他也要一口吞下! 天机阁! 何为天机? 唯有那些绝顶聪明的人,方才能够掌握。 如果能够神机妙算,操控这天下大局。 吴用浑身一个激灵,脑海中无数的念头冒出,只觉得这个事,好似一个巨大的舞台,让他能够尽情发挥。 吴用面孔涨红,激动地道:“大当家重用,我吴用岂不效死?” 说到这里,吴用居然跪在地上,朝着林冲连磕三个响头。 嘶~~ 好家伙! 这特么的闹哪样? 晁盖也是吓一跳。 你娘的吴用,之前还在说林冲的不是,这会舔的比特么谁都厉害! 这都下跪磕头感恩? 你这把老子放在何处? 林冲也是一愣,这吴用还真是狠啊! 对别人狠,对自个也狠! 不过,狠也是有狠的好处的。 “吴先生,那往后天机阁,便托付给你了。” 吴用自然又是连连称是。 接下来,众人又将此番作战的军功,一番商讨,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已黑,众人渐渐散去。 偌大的聚义厅中,唯有林冲一人端坐。 时间过得真快,唯有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命运真的改变了。 在原著剧情中,吴用借刀杀人,他林冲便是做这杀人刀,当场火并王伦,还将这寨主之位,让与晁盖等人。 从那以后,晁盖等人便成为核心团队。 然而眼下不同,晁盖等人上山,此刻一番操控,早已经不是铁板一块。 晁盖、吴用都是统领,不再存在依附关系。 阮氏三雄,他们三人受过梁山恩德,看似晁盖掌控水军,可是真正执行的便是阮氏三雄。 这么一来,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在林冲掌控中。 至于公孙胜,那是个游方道士,闲云野鹤,他心思不再梁山,想留便留,想走便走,林冲并不打算阻拦。 至于赤发鬼刘唐,这厮是撺掇晁盖夺取生辰纲的,放在晁盖身边办事,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 正想着的功夫,外面走来一人,正是他的好兄弟武松。 武松见到林冲,抱拳道:“林冲哥哥,叨扰了。” “无妨,二郎来此,又有何事?”林冲笑着问道。 “在山上打扰许久,二郎打算下山一趟,回家见见大哥,特来向林冲哥哥告别。” ......... 第141章 炫纹宝刀,林冲的担忧与安排 武松下山,林冲早有所料,只是来得这么快,林冲着实有些不舍。 “二郎,哥哥实在舍不得你,不如再待几日?” 武松心中感动,还是道:“哥哥待我,犹如亲哥哥一般,可是见到大家每日都忙碌得很,唯有我一人无所事事,又不想打扰诸位哥哥忙碌。加上心中思念我家哥哥,往后若有机会,二郎再来看哥哥。” 林冲沉默不言,内心很是纠结。 原本剧情中,武松起初对这个世道,是很信任,一直想好好走正途,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他相信朝堂,相信公道,对官府也有感情,并不认为这朝堂有什么不好。 直到后面一桩桩事情发生,那些狗贼相互勾结,谋害他的性命。武松也是经历一场场血战,他的心境才彻底改变。 林冲知晓往后发生的事,可若是贸然去改变,那武松还是武松吗? 可是不改变的话,他唯一的亲人下毒而死,着实显得可惜。 “哥哥神色忧虑,是在担心二郎吗?”武松很是心细,开口说道,“我皮糙肉厚,一路回去,定会小心。” 林冲沉吟一会,有些事情,若是说得太直接,反而显得诡异。 “你到老家后,派人给我传个消息,若是我有空,便去看看你,也去见见你家哥哥。”林冲还是放心不下,开口说道。 换做旁人,林冲断然不会下山。 武松是林冲心中一员大将,以后他的步军大统领,林冲肯定要给武松准备。 不但如此,林冲非常欣赏武松,这种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性格,快意恩仇,说来容易,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二郎听到这话,又是激动,又是意外,开心地道:“哥哥若是得空,二郎那是欢欣不已,定要陪好哥哥。” 林冲想了想,还是暗示道:“此番你回去,要多多关心你的哥哥,能不外出,还是少外出,明白吗?” 二郎点点头,道:“这个自然,我也想在家门口找个事,也好照料大哥。” 林冲劝说到此,有些话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 “你性子太过刚烈,若要照料大哥,有些事,莫要胡乱寻衅,以家人为重,切记切记。”林冲还是不放心,又是一番告诫。 二郎自幼缺乏父爱,林冲这番告诫,他心中感动,连连点头,道:“哥哥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那二郎明日早上便动身。” 武松说完这话,抱拳告辞,转身欲走。 “等一下。”林冲喊道。 武松停住脚步,转过身,问道:“哥哥,还有什么嘱托?” 林冲起身,拍拍手,道:“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武松露出疑惑之色,没过一会,从外面走进两名亲兵。 一人捧着一把宝刀,一人捧着一个托盘,盘子上盖着丝巾,不晓得里面是什么。 两人来到武松身边,林冲起身,拿起宝刀,笑着道:“这宝刀乃是战场缴获,名唤炫纹宝刀,削铁如泥,锋利非常,你擅使刀,此物便给你防身用!” 武松神色愣怔,下意识接过,只觉入手一沉,他猛地一挥刀,只觉得趁手无比,心中酸涩,差点流下泪来:“林冲哥哥,待我大恩,二郎都不晓得该如何报答哥哥。此等宝物,实在贵重,二郎……二郎不敢承受啊!” 这炫纹宝刀,乃是系统奖励,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刀。 换做平常人,林冲还舍不得赠送,这样的宝刀,唯有林冲方才能发挥其用。 林冲哈哈大笑,抬手拍着武松肩膀,说道:“二郎,莫要自谦,你的本事,旁人不晓得,可是哥哥我清楚得很,用不了多久,二郎的威名定然天下传颂。” “真的吗?”武松一脸期待的问道。 别人都看不起他,唯有林冲哥哥,一直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这份情谊,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当然!二郎乃是英雄,缺的是风云时机,只要时机到,便是登临九天之机。”林冲鼓励道,又掀开一旁丝巾,露出一托盘银元宝,微微一笑,道:“这是两百两银子,二郎下山,岂能没有盘缠?” “哥哥,万万使不得,我在山上白吃白喝,已是羞愧,二郎身上尚有一些余钱,此番的宝刀相赠,岂能白吃又白拿,这样二郎心中只有难安。”武松本就将林冲当作大哥,眼下林冲又是送刀,又是赠银。 武松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高兴有人待他如兄弟,难过却不能加入梁山,心中简直矛盾无比。 林冲轻抚其背,道:“二郎,莫要乱想,我们师兄弟,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路上辛苦,有一把好刀,给你防身用,这不是应该的吗? 至于金钱,你身上虽有余钱,但终究离乡许久,所谓近乡心怯,男人没有钱,那是不行的。 你带些银钱,也好贴补一二,你那兄长待你如父,好歹给他买些吃食衣衫,略尽心意,若是家中有亲眷,你也好拿些钱财,给你哥哥脸上添光。” 林冲说得细致,话中的道理,都是令人心中感喟。 “哥哥……”武松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激动道,“哥哥为我考虑如此周到,不是亲哥哥,却胜过亲生哥哥,我武松今日发誓,往后定不负哥哥,哥哥若让二郎做任何事,武松豁出这这条命来,也要报答哥哥!” “莫要说这种丧气话,只要你过得开心顺畅,我便放心,哥哥也不求你报答什么。”林冲拍拍武松肩膀,“二郎,男人不能没有钱,这银子就是你的胆子,回家之后,也能放心大胆,不用操心那几两碎银子的破事。” 说完这话,林冲又道:“把东西拿上来。” 武松又是一愣,今日他着实震撼到。 这礼物一套又是一套,武松着实受宠若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自处。 想着的功夫,一名亲兵捧着两套衣衫,来到跟前。 林冲指着衣服道:“我看二郎衣衫略紧,便吩咐人赶工,连日才赶工出来,其中针线,都是你嫂嫂亲手勾线。你我身高形体差不多,想必差不多。” 武松一听是嫂嫂加工,喜不自胜道:“哥哥贴心,嫂嫂也是真心待我,二郎真是幸福。” 林冲哈哈大笑,又道:“明日不要急着走,先去山寨那边的客栈,我让朱贵兄弟,给你准备一些干粮,还给你备一匹马,你骑马回去,也是快些。” 武松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中暗暗发誓,往后一定要百倍报答。 “二郎也不在多言,哥哥心意,二郎都记下。”武松抱拳说道。 “好!” 两人又寒暄一阵,林冲将武松送到门口,盘旋一阵,也打算回家。 他沿着小路,走了一阵,发现前方一个作坊,此刻还亮着灯火,林冲停住脚步,一股淡淡的酒香,从里面传来。 林冲眼神一亮,这是柳建南的酿酒坊,莫不是有突破了? 一想到这里,林冲激动地快步走去。 若此白酒能成,那将是一笔大钱啊。 …… 第142章 酿酒的突破,公孙胜之心 此时,暑气渐消,这日子过得极快。 酒坊中飘荡出一股淡淡香气,颇为好闻,还有一股粮食发酵的奇妙气息。 林冲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外面,若有所思,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眼便到秋分之时。 别看白日酷热,这夜里,却慢慢多出几分冷意。 天高气爽,林冲仰首望天,不见圆月,唯有满天星辰。 他不由得有些感慨,原本剧情中,林冲死了老婆,上山火并王伦,被那王伦当了刀使。 那个时候,林冲势力单薄,推举晁盖等人坐稳寨主之位,吴用为第二把交椅,公孙胜做第三把交椅,至于林冲最终只坐第四把交椅。 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他林冲逆天改命,稳坐梁山之主,即便晁盖等人上山,也要尊重他的意思。 今晚筵席之时,晁盖等人还拿出一部分金银细软,说是为山寨的财物。 林冲原本不打算收,后面一想,若真的不收,他们反倒不安。 那些钱,自然便是打劫的生辰纲的一部分。 这么一想,晁盖一行人,是真的想在梁山立足。 他正想着,耳畔传来一个声音。 “林大当家,贫道公孙胜。” 林冲微微一笑,淡淡道:“我等公孙先生许久,先生还真是好耐心。” 公孙胜身长八尺,道貌堂堂,威风凛凛,生得古怪。 这公孙胜乃是一气人,好似真的会天命之数一样。 在原剧情中,公孙胜与晁盖、吴用等七人结义,一同劫取生辰纲,后上梁山入伙。 之后此人离开梁山,回乡探母,直到大破高唐州时,公孙胜方被戴宗请回。 梁山大聚义时,排第四位,上应天闲星,担任掌管机密军师。征方腊前返回蓟州,潜心修道。 此人也是一等一的厉害,甚至还有一些道法之能,而且与吴用同管军机要务。 最关键,审时度势,也算是梁山诸多好汉中,少有善终之人。 这是有真正大智慧的,非同一般。 公孙胜轻轻一笑,道:“林大当家,贫道就是个闲人,只是一直心中存疑,今夜斗胆一问。” 林冲侧身,瞥一眼公孙胜,毫不在意地道:“公孙先生,若心中有惑,只管道来,若林某能答疑解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公孙胜登时松口气,只觉得压力一松,开口问道:“贫道乃是修道之人,也算是小有心得,可是林大当家这面相,好似被人逆天改命一般,乃是贵不可言的命格,又像是被人夺舍一般!这等征兆,我公孙胜从未见过。” “夺舍?”林冲面色无波无澜,哈哈大笑道,“公孙先生,真会开挖玩笑,莫不是以为我乃妖魔?” 公孙胜摇摇头,道:“妖魔不至于,只是大当家命格太过特异,按道理来说,您乃是孤苦之命,可是眼下,富贵之气萦绕,却是大富大贵之兆,只是……” 林冲脸上神色轻松,心中却是咯噔作响。 夺舍? 这公孙胜还真是火眼金睛,他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他穿越重生而来,从林充成为林冲,若是较真说来,还真是有七八分夺舍的意思。 林冲心中着实有些讶异,公孙胜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当然,他岂会承认,要是被公孙胜当作妖魔,惹得天下道士来追杀他,岂不是自寻麻烦? 林冲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公孙胜也瞧不出任何端倪。 “只是什么?公孙先生只管说来。”林冲笑着说道。 公孙胜沉声说道:“大当家,往后道路,乃是刀兵不休,此等命格极为诡异,杀戮越多,好似富贵越重,可是我观大当家,并不是好杀之辈,奇怪……奇怪啊……今日还真是开了眼界……” 公孙胜一边说,一边摇着头,缓缓从林冲身旁走过,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林冲站着没动,心中对这公孙胜生出几分佩服。 老子获取杀戮积分,不正合他的说法吗? 这家伙还真是有些门道啊。 看来这古代有些东西,还真是玄乎得很。 目送公孙胜远去,林冲并不在意,估计他这个穿越者,外加系统拥有者,着实让他过去学的本事,彻底迷糊。 只要他一概否认,公孙胜又能耐他如何? 真的要打起来,他一身气血如虹,可不把对方当回事。 只是,最近一些事,林冲也觉得有些奇怪,他总觉得穿越的这个朝代,好像是平行世界一样。 前阵子跟众人聊天,居然这一朝居然没有发生澶渊之盟,北方的辽国,却是一直叫着齐丹国。 难道真的是平行世界? 没过一会,林冲摇摇头,不管了。 管他什么世界,他都要好好地活下来,前方道路,不能有所失败。 他现在做的事情,那都是杀头的事,只要失败,那便是无数人身死的下场。 他身后站着兄弟、心腹,还有心爱的女人。 一念至此,林冲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越发坚毅。 他朝前走出两步,院子外站着两名卫兵守护,见林冲而来,便要见礼。 林冲摆摆手,却是径直走入作坊。 作坊占地面积不小,最中间一处温度颇高,里面点着火把,林冲一眼望见柳建南。 那厮光着上半身,此刻来回走动,浑身大汗。 不光如此,居然还有两个壮汉,也在给柳建南帮衬。 “怎么是你们?”林冲脱口而出。 那两个壮汉扭过头,一见林冲,登时露出不好意思神色。 “爷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其中一人不是旁人,正是那酒虫刘黑子,他激动地走来道,“俺过来帮小柳酿酒,今晚说是能出第一桶酒,俺都等不及了。” 一旁还有一人,正是武松。 他也光着上半身,正在搬来搬去,忙前忙后。 “我听黑子说,此酒极好,就想着离开前,能够喝上一口,也算不虚此行。”武松咧嘴说道。 “哈哈哈哈!你们两人,还真是嗜酒如命。”林冲忍不住大笑,抬手又问道,“柳建南,这烧酒啥时候出第一炉!” 柳建南忙得满头大汗,听到林冲问,说道:“马上好!” 在作坊中间,氤氲着热腾腾的热气,看来是到蒸馏的关键一步了。 “掐头去尾,先出第一壶酒!” ............. 第143章 有残缺的白酒!也是上等 柳建南一声呼号,在刘黑子耳中,犹如仙音,好听得不行。 武松、刘黑子都凑过去,只见那引导酒的小管子中,从中流出透明的酒水,灯火照耀下,好看的似乎会发光。 柳建南提着一个酒桶,直接打上半桶,估摸有三五斤。 刘黑子殷勤地一把接过,迫不及待地提到一旁四方桌子上。 等酒水温度适合,他拿出四个碗来,分别倒满。 林冲瞅着他猴急样,笑着提醒道:“黑子,莫要倒这么多,这酒烈得很呢。” 刘黑子拍着心口道:“爷爷,俺就喜欢喝烈酒,越烈越好,这酒实在太香啦,俺要喝个痛快。” 他一边说,一边侧过身,照着平日的喝酒法子,咕咚咕咚便是两大口! “噗……啊!!!俺的娘哎~~”刘黑子狂喷一口,黑脸都辣红,伸出舌头,呼呼抬手扇风。 林冲轻笑道:“都让你不要喝那么快,你偏不信。二郎,你不要跟他那样。” 武松端起酒碗,入鼻一股清香,他眼眸中精芒一闪,下意识轻啜一口,一股浓烈味道入喉。 “嘶~~好烧,不过……好酒!这酒够味!”武松大喜,又是干了两口。 柳建南走过来,道:“这是过两遍的,按道理还要再过几遍,再把残渣去除,按照伯伯说的,酒水中有杂质,若是弄干净,喝上容易中毒。” 林冲端起酒碗,侧对着灯光,瞟一眼,这白酒还有些浑浊,只是跟当下喝的酒水,已清澈很多。 想必是过滤、蒸馏原因,只不过酿造成这样,已是大大的突破。 不容易啊! 这柳建南还真特娘是个人才。 林冲端起酒,嗅了嗅,纯粮酿造的烧酒,自带一股酒香,他喝上一大口,缓缓吞下。 “呼~~好酒~~~”林冲露出满意之色,穿越到这个世界,天天喝那些低度酒,着实没有什么滋味。 还是这烧酒最是过瘾啊! 爽口,过瘾,够劲。 不过,这酒精度数着实有些高,只怕在五十度到六十度之间,想想这也正常,后面再调整几次,也能将这酒精度数降下来。 柳建南走过来,端起碗,神色有些渴望,又有些紧张,还是喝上一口。 “好烈的酒!”柳建南露出惊讶之色,转而舔了舔,道,“这种酒,还真是跟往昔的不一样。伯伯,这便是烧酒吗?” 林冲望着一头大汗的柳建南,心中感慨万千。 这段日子,小子没日没夜地忙活,听闻失败不知道多少次。 前后米粮浪费无数,一些小头领甚至跑来告状。 只是想来,也是正常。 这个年代,粮食极为珍贵,一桶桶粮食作废,如何不让人心痛。 柳建南这小子身上承受巨大压力,一次次失败,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捣鼓出来。 林冲开口说道:“差不多是了,不过口感还要调整,还有纯色一块,需要你来调控,不过,光是目前这水平,已是很好。” 柳建南摇着头道:“那不行,那我还得继续弄,得让伯伯满意的才行。” 林冲想了想,对刘黑子道:“黑子,你在军中找些人,想必有人会烧陶瓷的,做些酒罐,大的做一些,小的做一些,小的一瓶大概能装一斤,明白吗?” “好嘞!”刘黑子刚才喝得太急,这下重新喝上一口,登时露出震撼之色,“好烈的好酒!小柳,这酒若是卖出去,只怕会抢疯!” 林冲道:“这第一锅的酒,不要浪费,明早给山中几位统领都送去一些,眼下酒水不多,以后谁有功劳,此物也是奖励。” 刘黑子一边点头,一边又喝上一口。 明明烈的厉害,可是刘黑子喝得过瘾,这酒的滋味,才是真正的酒啊。 “这酒的确厉害,只是喝上二三两,这酒劲便冲上脑袋。”武松在一旁说道,颇有些感慨道,“喝上这酒,再喝我们之前的酒,味道就跟馊水一样” 柳建南站在一旁,道:“这出酒的环节,应该还有一些问题,这些天,我再多试试。” 林冲说道:“发酵时间要掌控好,还有寒热的适合,这个只有你自个把控,寒热偏差太大,也会影响口感以及酿造。最后蒸酒,才能弄出好的酒水来。” 要知这烧酒,发酵成熟醅料称为香醅,想要得到上好的烧酒,必须通过蒸酒把醅中的酒精、水、高级醇、酸类等有效成分蒸发为蒸汽,再经冷却即可得到白酒。 这个阶段中,白酒里面杂质含量多,每个物质的蒸发点又不尽相同,所以往往会多蒸几次,把杂质取出,否则这样的酒喝下,对身体有毒害作用。 蒸馏时应尽量把酒精、芳香物质、醇甜物质等提取出来,并利用掐头去尾的方法尽量除去杂质。 林冲跟柳建南说道一番,林冲索性也不急着回去,四个人都继续忙活,先将这批酒水给蒸出来再说。 一时之间,忙得热火朝天。 一直到下半夜,这才忙得七七八八。 几人一边忙活,一边喝酒,又是出汗,又是上头,反而精神越来越好。 “这酒是真的香!真正的酒香,还有那酒花,看得心痒痒。” “这酒后面的还要好喝一些。爷爷,咱们这酒要卖多少钱?”刘黑子好奇问道。 他现在估摸着受林冲影响,整个人都钻到钱眼子去。 一想到这样的好酒,第一件事便是挣钱。 “黑子哥,你说就便说,为啥把酒往自个口袋塞啊?”柳建南眼尖说道。 “武松哥哥,你怎么也在装?你今个还要下山回家呢,带这么多酒,不怕喝醉吗?”刘黑子一个祸水东引,直接转向武松。 武松腆着脸,笑着道:“我这是带回家,到时候给街坊也喝点,万一哥哥要售卖,也是让他们尝尝味道。” “武松哥哥,还真是好口才。”刘黑子明知道武松睁眼说瞎话,偏偏还不敢质疑。 没办法,这位哥哥,他还真的打不过。 武松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刘黑子肩膀,却问道:“你觉得此物得卖多少钱?” …… 正说着功夫,林冲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恭喜宿主,您有一个支线任务,还请查收。” .......... 第144章 蓬莱仙酿,意外的爆点【加更】 林冲淡淡一笑,这次的任务,发布的倒是及时。 看来这白酒,也是个好东西啊。 做生意林冲是认真的,这么一想,下意识点开任务。 “叮!恭喜您触发支线任务,强大的武备,都是依靠黄金白银积累,奢靡的天下,他们需要奢靡之物。请宿主扩大酿酒作坊,成功搭建烧酒售卖路线,并且成功贩卖烧酒,利润达成十万两白银,有丰厚奖励。” 古代朝堂,酒水乃是宴会必备之物,眼下林冲酿造出真正的烧酒,在提升品质,然后按照后世的营销套路,进行一番精心包装。 简直就是堪比黄金的硬通货! 也许在这古代,能够搞出一个名酒呢。 这种没有时间限制的任务,其实并不是太难。 这种垄断性的买卖,本就好做,再加上天香的商路,早就搭建好,只要再复制一遍。 这其中的利润,根本不是太大的问题。 只是,此番得寻另一个门路,若还是挂靠高太尉,便是不行,得再找个代理人,用来撑门面。 若是蔡京蔡太师,也是不错。 念头一闪而逝,那刘黑子抓着头,道:“天香卖十两黄金,这酒好歹也要差不多吧。” 林冲摇摇头,说道:“不能,天香是女人用的东西,女人的东西得贵,因为会有人买单。可是这酒水不一样,这是男人用的,太贵便无法普及,太便宜又不能凸显地位。得有一个居中的价钱,我想售卖十两银子一瓶。” “十两银子?”武松吓一跳,一脸震惊。 柳建南也是搓着手,有些担忧地道:“伯伯,卖这么贵,真的能卖出去吗?” 武松也一脸讶色,端着手中的酒,喃喃道:“这么说,今晚我喝的酒,哪里是酒,分明是银子啊,哗哗在我耳边响。” 他一边说,一边又开始到处找酒瓶子,打算再装几瓶再说。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不敢相信,林冲笑着道:“若只是当作普通的酒水贩卖,自然不行。还得要一些手段,这个东西,得造出声势才行!当然,还得把我说的酒瓶子给造出来,所有的酒壶都是统一的样式。” “那该怎么做呢?”柳建南很是担忧,他本质上是个酿酒的酒痴,可并不是个商人。 “这个我自有办法,天下人爱酒无数,我们酒香不怕巷子深,到时依靠柴大官人,来一波免费赠饮,自然会有妙用的。”林冲淡淡一笑。 “免费赠饮?”武松稍稍一想,他脑子转得很快,马上意识到其中玄机,当即说道,“哥哥简直是天才,光是这酒的品质,再有您说的酒瓶子,我大概能明白您的意思,若是这样的话,一瓶酒卖十两银子,那一瓶酒多少量呢?” 林冲点点头,武松的洞察力不错。 “一瓶酒一斤,售卖十两白银,这其中的利润,简直不可想象啊。”一旁柳建南探出脑袋,兴奋地说道。 “当然,若是不赚钱,我们辛苦要死做什么?还不如去种地呢。眼下就要挣钱,招兵买马,给大家发饷,都是要钱的。”林冲轻拍桌子,道,“这批酒只能算是试验,咱们内部先消化掉,等柳建南真的调制好了,再来喝一些。” 武松遗憾得咂咂嘴:“只怕二郎没有机会了。” “什么没有机会,等酒水好了,我反正要去看你,到时候一并带些给你。”林冲说道。 武松一听这话,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道:“还是哥哥最是疼我。” “少来。你小子,眼里都是酒呢,还是你酒哥哥最好。”林冲故意调侃道。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这话一出,众人都被逗笑,众人心情都是大畅。 “此物得有一个好名字,要跟那香皂一样,最是出众,才为最好。”刘黑子插嘴说道。 “烧酒这东西,得有意境,不如叫蓬莱仙酿,若有一日,柴大官人能将此酒当作贡品送入宫中,那往后便叫蓬莱贡酒。” “蓬莱仙酿?” “这个名字,太有仙气!蓬莱乃是仙人之地,在那里酿造的仙人酒,伯伯,这个名字若是放到东京,那些达官贵人,品尝这酒滋味,岂不一个个以此为荣光。”柳建南好似打通任督二脉一样,双眼都在冒星星。 “那些贵妇人的钱,咱们靠天香去赚,可是那些富人老爷的,就靠这蓬莱仙酿。”林冲淡淡说道,“男人要办大事,必须饮酒,那么酒好不好,又是关键。只要这东京城,蓬莱仙酿成第一,那就是大大的进项。” 柳建南眼中都在冒小星星,只觉林冲无所不能,好似天下之事,没有他解决不了的。 众人又是一阵寒暄,这才各自归家。 林冲回到家宅,没想到家中还亮着灯火,林娘子见林冲回家,心中牵挂,终于放下。 “那两个丫头,今晚喝了些酒,都兴奋的闹腾,不想睡觉,说是等你回来,要服侍好你入睡,她们才去睡。”林娘子开口说道。 林冲有些尴尬,说着道:“今晚我跟娘子睡。” 林娘子轻轻嗯一声,道:“官人,我困的很,暂且不跟你说了。” 林冲点点头,转过身出屋子,见到院子两个小丫头。 “今晚我们帮老爷洗漱吧?”小月笑吟吟说道。 林冲望着小月,登时想到昨夜旖旎场景,听到这话,索性道:“也好,反正也累了。” 大木桶早就装好热水,两女帮着林冲脱衣。 人啊! 果然都是会变的。 往昔,林冲感觉颇不习惯,觉得一个人忙活便行,可是经过几次帮忙,他现在也习以为常。 好在林冲也想开,这两个丫头,心中只有他一人,迟早也会是他的女人。 这么一想后,便不在乎很多。 忽而,当外面的衣衫褪去,忽而一方粉色的香帕掉落在地。 两女同时低下头,先是好奇,转而愕然的盯着,好似发现了不得的秘密。 林冲低头一瞧,哎呀,卧槽。 大事不妙! 尼玛孙夫人的香帕,怎么就忘记取下来了? 一时之间,大眼瞪小眼,空气好似都凝固了。 这特么的该怎么解释? …… 第145章 琅琊烧酒,轰动山寨 林冲盯着地上的粉红手帕,不动声色捡起。 小月鼓着腮帮子,好奇问道:“老爷,这手帕从哪里而来?还是送给主母的礼物?” 小月这丫头,好奇害死猫啊。 “这个……”林冲有些犹豫,说真话,肯定会影响到孙夫人,以小月的脾气,绝对会大闹孙若仪,搞不好今晚别睡觉了。 若是说假话,似乎挺不地道。 唉! 刚才还说享受,这会就遭遇反噬。 唉。 人啊,还是不能装逼啊。 装逼遭雷劈,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呢。 两女都是精的很,此刻都睁大眼睛,一副清纯无辜状态,瞬间化身好奇宝宝。 “在小东村捡到的,不晓得是哪个丢的,我便塞到衣衫中,本想着问问,结果忘记了。”林冲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一脸真诚。 小月歪着头,皱着眉头:“真的吗?” “老爷有必要骗你们吗?”林冲将手帕放到一旁,“别说了,先洗澡。” 小月朝小环使个眼色,这丫头往后退一步。 林冲也懒得管两个丫头怎么想,反正没有证据。 只要咬死就行,省得搞出一堆幺蛾子出来。 小环昨日帮忙有了经验,今晚倒是放开一些。 小月偷偷凑到一旁,拿起桌子上的香帕,凑到鼻子间轻轻一嗅。 “好香,这股味道,是胭脂味,还有一股……”小月背对着林冲,将手帕轻轻放下,心中登时多出几分警惕。 手帕上是女人的体味,她闻得出来。 可是老爷说是捡的,小月一点都不相信。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格外准确,小月本能觉得,老爷在骗人。 当然,也可能不是骗人,有可能的确是他路上捡的。 可是,那手帕更有可能是某个骚狐狸故意丢在老爷面前的。 小月身受林娘子大恩,现在又是林冲半个女人,她可是警惕得很。 她眼珠子乱转,俨然一副统一战线的模样,可是又不敢惊动林冲。 小月按耐住心思,又闻了闻手帕,然后才放下。 她转过身,帮着林冲擦洗身子。 可是很明显,这丫头有些走神,满脑子都想着一件事。 “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狐狸精!” .......... 第二日,天空多云,日头不烈,好久不见的舒爽日子。 梁山大胜,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每个人都洋溢着兴奋神色,东岸边的水寨,此刻也是热闹非凡。 晁盖等人早就换上正装,这群人中间发现,放着一坛酒,还有一些牛肉下酒菜。 晁盖乐呵呵地道:“今日一大早,林冲哥哥亲自派人送来的,说是咱们山上酿造的新酒,说是烧酒,酒性极烈。名字叫什么蓬莱仙酿。” 阮小二好奇道:“怎么?这酒有何了不得地方?” 晁盖坐下,说道:“按照送来的亲兵意思,这酒喝了,只怕以前的酒,咱们都喝不下去。” “当真?”阮小七眼睛都要冒出光来,一脸迫不及待的神色,“那是什么样的好酒?我倒是要尝尝。” “上碗!上碗!”一旁阮小五也是一脸期待之色。 吴用坐在一旁,脸上笑眯眯的,时不时摸着胡须,好似在想着什么。 晁盖抬手,道:“倒酒倒酒,每人倒半碗。” 阮小七一边拆着酒,一边问道:“哥哥,这是为何?半碗酒,如何解渴?” “哈哈哈!我听人说,这酒只怕不解渴,最关键酒性极烈,咱们先尝尝,半碗过后,若是都还行,再加上便是。”晁盖解释说道,“主要今日是咱们第一日当值,总不能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岂不是丢人现眼?” 吴用点点头,说道:“天王说得在理,咱们现在都是有职务在身的,林大当家让咱们喝酒,这是赠礼,可不能因酒误事,那就是我等不知好歹。” 这话一出,众人也都点头,阮小七嬉皮笑脸道:“往后这日子也安生,这酒水若是好喝,今晚再喝便是。” “你想得挺美,几个统领都只分到一坛,我听他们说,昨晚大当家忙到下半夜,一直帮着酒坊酿酒呢。”晁盖笑着说道,指着阮小七,催促道,“你这家伙,抱着酒坛子,一直不倒酒,这是做什么?” 阮小七听得入神,这会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自嘲一笑,赶忙倒酒。 这酒水一倒,在场众人,纷纷露出吃惊之色。 “这酒好香!” “不错!我也闻到了,很浓郁,这气味浓烈。” “一股粮食的香味!” “太香,实在太香了。这就是新酒吗?还真是让人嘴馋也。”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等一碗碗酒水倒的差不多,吴用却道:“这酒清澈透明,犹如山泉之水,往昔我们喝的酒,大多浑浊,这酒竟然如此透亮?若不是这酒香味,我都怀疑,这是山泉水呀。” 晁盖也称奇道:“吴先生说得不错,这酒酒花诱人,气味极好,犹如山泉,看的我口舌生香。” 阮小七最后将酒倒好。 晁盖开口道:“来,我等同饮!多谢林大当家赠酒!” “多谢林大当家!” 众人高呼声中,纷纷端起酒杯,品尝这新酒。 “嘶!”阮小二喝一大口,只觉得酒在口中灼烧,可他还是一口吞下,只觉得一团火般,直接灌入肚中,他整个面孔都涨红,半晌才道:“娘的,这酒好烈,好够劲!” 晁盖也是一拍桌子,露出诧异之色:“美酒!天下竟然有此美酒!入口醇厚,入喉而过,酒劲凌冽,舒服,真特娘舒服!” 吴用轻啜一口,也是眼前一亮,不由地道:“此酒非凡品,怪不得叫蓬莱仙酿!唉……只可惜,让我这般早喝到此等好酒啊。” 阮小七问道:“吴先生,为何如此感伤?” 吴用有些遗憾地说道:“这样的好酒,咱们现在只能分到一碗,往后喝不到的话,岂不是伤心?” 此话一出,众人原本心情极好,可是猛地一说,竟然纷纷都露出遗憾之色。 “是啊,这酒味道如此之好,再想我们之前喝的酒水,淡出鸟来!” 晁盖又喝一口,面孔都涨红:“不管了,今日先喝个痛快!七郎,倒酒倒酒!今日先喝个痛快再说。”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喝得畅快,一坛酒没过一会便喝得干净。 “这酒好烈!” “只是喝上一碗,便已上头,这劲道的确厉害。” “只可惜只有一坛。” “往后这酒卖出去,只怕到处争抢。” …… 吴用环视一圈,却道:“这酒水往后,能换来大量金银,林大当家可不是单单酿酒那么简单。” 晁盖一听,连连点头:“这个经商思路,着实令人惊叹,怪不得梁山发展如此之快。” 吴用心服口服,道:“兄长,以当下的处境,往后梁山各路好汉肯定上山,咱们得把握机会,万万不能被比下来。还有一点,以眼下处境,用不了多久,林冲哥哥,肯定要向外用兵!” “林冲哥哥若有大志向,也是我等好事。” “只是,我看这一朝,不像是气数已尽的模样啊。”吴用有些不解地说道。 晁盖却道:“这天下之事,哪是我等能揣测的。” 吴用点点头,道:“此番我打算下山一趟。” “作甚?”晁盖问道。 吴用神色肃然:“选人!我天机阁之人,往后便是夜鹰!夜鹰的出身,必须清白而牢靠。” ............. 第146章 夜鹰的雏鹰!钱友德暴怒 晁盖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先生说的有些道理,只是这些事情,若是想做,没有十年乃至二十年之功,很难大成。” “这天机阁若有第一任阁主,便会有第二任,我吴用只想一展抱负。”吴用神色冷清说道。 晁盖问道:“先生有何理想?” 吴用深思良久,将碗中最后一点酒水饮完,似笑非笑道:“若往后有人说,吴用乃是天下第二个诸葛亮,死而无憾也。” “原来如此。”晁盖恍然大悟,却又说道,“望先生谨记今日之言,勿要辜负梁山。” 吴用笑了笑,心中却是苦涩一片。 兄长啊,你倒是那林冲是个好相与的? 只是您忠厚赤诚,义气为先。 林冲那人,最喜欢的便是兄长这样性子的。 可是我吴用是什么? 这天机阁阁主,哪是那么好坐的。 若是做不出成绩,只怕下场不用想,眼下他必须使出吃奶的劲,要将此事做好。 至于以后如何? 吴用根本不敢想,林冲这人武力强悍无匹,军心所向。 此为一,其二手下猛将如云,都是他的心腹。 听闻二郎山还有猛将数名,那都是他的心腹兄弟。 毫不夸张地说,林冲一声呼号之下,无须他亲自动手,便有无数人愿意会把他吴用给撕成碎片。 可是这些心思,吴用是断然不敢跟晁盖说的。 “兄长放心,这辈子脸上便是我的家园,绝不敢背弃!”吴用急忙表忠心说道。 晁盖这才开心地拍拍吴用肩膀,颇有些遗憾道:“这次咱们能顺利逃上梁山,得亏宋公明兄弟通风报信,否则咱们真的逃脱不得。” 吴用一听这话,点点头道:“这人外号及时雨,还真不是白叫的。不过人家也算官身,以后也是各走各路,哥哥还是莫要惦记。” 晁盖颇有些遗憾地道:“往后不知再见是何时,我行事素来有恩必报,往后若有机会,我定要跟林冲哥哥说道一二。” 两人又寒暄一阵,便各自忙碌。 ...... 上午多云,太阳藏在云后,有清风抚面,着实舒坦。 此刻朱贵酒店外,林冲负手而立,围着武松。 武松穿着新衣,旁边还有一匹马儿,武松抱拳道:“林冲哥哥,朱贵哥哥,二郎告辞!” “此去辛苦,莫要节省,遇到风雷天气,寻上好店家,哪怕多住几日,也是无妨。”林冲嘱咐说道。 “哥哥的话,二郎定牢记在心。”武松又道,“这衣衫穿着舒服,若不是嫂嫂身子不利索,二郎定要去给她磕个头再走。” “二郎,你这酒倒是带得不少,路上可别喝醉了。”朱贵在一旁开着玩笑说道。 二郎脸一红,嘿嘿道:“实在哥哥这酒,太过美味,二郎这辈子喝过不少酒,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酒。” “想喝便多带些,只要路上不要贪醉,省得被歹人惦记。”林冲宠溺地说道。 言尽于此,又是送马,又是送酒,盘缠无数,这离乡的游子,今日可谓盛装而归。 即便是胆气,都是旺盛。 武松恍如一梦,往昔穷困潦倒,今日气派回家,只觉得林冲比亲爹还亲,当即一掀衣衫,跪在林冲脚下。 “二郎,你这又是做什么,还不起来。”林冲颇为心疼。 二郎也是个苦命人,林冲越发担忧,之前苦苦所说之言,也不晓得他听进去么有。 “哥哥待我恩重如山,今日请让二郎给您磕三个响头,往后若风云召唤,二郎定到哥哥身边来,为哥哥披坚执锐,做哥哥阵前一员小兵!”武松动情说道。 林冲刚要说话,耳畔响起一个美妙的声音: “叮!请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千军之行,一将难求,收服武松之心,武松彻底被您的人格魅力所征服,忠诚值达到95,现开启奖励!” “奖励镇魔玄甲一套,破甲弓一柄,太岁刀一柄,上品金疮药一瓶,解毒丹三枚!奖励已方法,存储到宿主储物空间,装备信息,宿主稍后可以查看。” 嘶! 好丰厚的奖励。 林冲又惊又喜,只是眼下还不好细细查看,赶忙扶起武松,心中也是彻底松口气。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真正不着急了。 忠诚值95,按照系统的解释,只要一员战将的忠诚值到达95,那就不会掉下来,等于彻底对林冲忠诚至死。 不容易啊! 好歹没让宋江那厮给骗走。 林冲心中一杆大秤坨,此刻也是落在地上,轻松不少。 “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今日只说离别,这大好的日子,过阵子哥哥定会去看你。”林冲再次说道,“哥哥昨晚跟你说的那些话,可还记得?” “一字都不敢忘。” “那就好!等我过阵子到清河县,我要与二郎好好吃酒。” “哥哥若来,二郎翘首以待,定舍命陪好哥哥。”武松也是欢喜不已,只是想着回家,早些准备,到时哥哥亲来,也好安排妥当。 朱贵一旁看得感动,说道:“二郎,趁着日头不烈,还是早些赶路吧。” 武松抱拳,又是礼让数分,这才不舍上马。 “去吧!”林冲也是挥挥手。 “驾!” 一声呼号之下,武松策马而走。 林冲目送武松渐渐远去,一时之间,颇有些不舍的。 “哥哥,既然如此看好他,何不留下他呢?”朱贵问道。 “时机未到。”林冲道。 朱贵恍然,又道:“阮氏三雄昨晚派五郎,偷偷与我会面,说是想见见哥哥一面。” “暂时不见,只告诉他们,安心做事,水军只要做好,我会厚赏。”林冲沉声说道。 “明白了。” 林冲又道:“那一日杜迁埋伏围杀,这次五千官军,投降我们有两千人,剩下的人,要么离开,要么战死。那些投降的士卒,一定要仔细筛选。” “哥哥说得在理。” “行!朱贵兄弟与我同行,眼下酒水一事,我们还得好好商量。” …… 梁山热火朝天之时,此刻郓城官府,却是愁云惨淡。 一个年轻的白面男子,在公堂之上暴跳如雷:“废物!一群废物!五千人,足足五千人啊!你们居然连毛都没有碰到!何涛呢!那个狗东西,让他来见我!” .................. 第147章 你没想到吧? 郓城,公堂,一侧厢房。 此刻郓城府尹脸色苍白,坐立难安。 眼前这年轻人,暴跳如雷,他却不敢放一个屁,连放肆的话都不敢说。 尽管这人,没什么官职,可是府尹大人却丝毫不敢怠慢。 原因无他。 此人名唤钱友德,乃是高俅家中的大管家。 听闻极为受宠,那是当做心腹一样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即便不是官身,府尹却不敢有半分得罪。 高太尉只手遮天,乃是当今圣上跟前的红人,眼下巴结都来不及,想到这里,府尹开口道:“钱管家,那何涛战死,连同他的亲弟弟也一并战死了。” 钱友德一听这话,暴怒的面容,这才平复不少。 “罢了。人死不能复生,这何家两兄弟,也算是满门忠烈,回头我定请我家老爷,为他褒奖,只是……”钱友德眼珠一转,慢慢坐回桌子,望向府尹道,“这五千人折损,可不是五百人,上面若是降罪下来,府尹大人,你与我只怕都有栽秧啊。” 府尹大人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响。 这是要找替罪羊啊。 府尹当即说道:“钱管家,此事与你我都无干系,而是那何涛两兄弟,不停您的谋划,胡乱指挥,他们乃是罪魁祸首。” “不错,府尹大人说得极好。”钱友德满意地点头,当即道,“府尹大人是有功劳的,这次的事情,我会如实禀告太尉大人,至于梁山贼寇,绝对不会让他们做大!” 府尹急忙擦拭额头汗水,心中松口气,然后屏退左右,起身从一旁柜子中,端来一个盘子。 钱友德不经意撇过去,只是看一眼,眼角微微一抽。 府尹露出谄媚笑容,将盘子上的丝绒掀开,登时露出一个个银元宝。 “钱管家,这是五百两白银,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管家笑纳。”府尹小声说道。 钱友德眼露贪婪之色,不过,他很快神色一收,一本正经地将银盘一推,故作生气地道:“府尹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官,我是小民,岂能收您的钱?” 府尹大人呵呵一笑,道:“钱管家,您这一路劳顿,这些钱不过是些茶水钱,管家回东京之后,这次本官吃了败仗,只怕上方要调查盘查,还请钱管家在高太尉面前美言几句,往后定还有重谢。” 钱友德听到这话,露出思索之色。 没一会功夫,他扫过银子,道:“这点银钱,只够一些茶水费啊,府尹大人,若是想更进一步,得多动心思啊。” 府尹大人一听有戏,急忙道:“还请管家指点。” “这梁山贼寇,迟早都是个麻烦,若是府尹大人能有办法,让他们难受难受,好歹要有功劳才行啊。”钱友德顺口说道,“比如说抓个梁山的头领之类的。” “下官明白了。” 府尹大人连连点头,转而又道:“今晚我在春花楼,特意寻几个头牌,钱管家务必赏脸。” “哈哈哈,府尹大人实在太客气了。” 府尹大人哈哈道:“钱管家,年纪轻轻,便有此等本事,今晚我姑且做个大,今晚老弟我们喝个不醉不归。” “好!那我就听老哥的。” 府尹大人又道:“您放心,今晚的娘们,姿色极好,给您安排三个,若是不够,我在安排。” 钱友德一听这话,只觉得鼻子一热,平时在东京城,他很多事情都要考虑影响。 今日这般来到地方,这等放纵肆意,还真是少有。 听到府尹大人这么一说,钱友德颇有些激动,道:“好,今晚那就多谢老哥了。” 府尹大人就等钱友德这句话,当即道:“那钱管家先回客栈养精蓄锐,晚上可要忙活很久呢。” 两个男人同时露出得意的笑容,钱友德当即道:“哥哥安排精细,那我先回客栈一趟。” “那我们晚上见。” 两人又客套一番,钱友德自有仆人,领着银钱回客栈。 …… 梁山,兵器作坊。 自从将锻造甲胄的技术传下,每日这里便响个不停。 林冲寻到一个空房间,默默将储物空间的物品一样样拿出。 镇魔玄甲一套,破甲弓一柄,太岁刀一柄,上品金疮药一瓶,解毒丹三枚。 长条桌上,摆放着一样样物品。 “真是极品的奖励啊!”林冲绕着桌子转上一圈,心中赞叹不已。 镇魔玄甲、破甲弓、太岁刀! 这三样东西,简直天生为武松准备的! 武松还真是魔主、太岁一样的人物! 大开杀戒之时,连鸡蛋黄都给你摇碎了,院子里面的蚯蚓都给你竖着切开。 林冲扫过铠甲,镇魔玄甲上面出行一行信息: 【镇魔玄甲,附带煞气,有增加威慑以及震慑人心的作用,防护力惊人,可抵御普通弩箭攻击,内部可以附着双层内甲。】 【破甲弓,强力重弓,唯有强悍臂力之人,方才能够使用。】 【太岁刀,太岁头上动土,那就是活得不耐烦。太岁刀,锋利无双,专攻破甲,破甲能力霸道,附带血煞之气。】 …… 好家伙,这几个武器,颇有些玄乎啊。 不过,若是牵扯到武松头上,反倒是正常。 这些武器,林冲爱不释手,等武松有一日上山。 林冲打算全部送给武松,这些武器,天生为他而生啊。 至于上品金疮药、解毒丹三枚! 这些都是上等受伤解毒圣药,可惜这个时代,外科手术太差。 这么一想后,林冲来回踱步,他重生之前,便修学过外科,对这方面也算精通,看来有机会,得将这门手艺传下去。 这么一想,林冲索性拿起一块黑炭,拿出一张纸来,在上面慢慢画出一个个器物形状,不同的角度形状。 不知道过去多久,林冲面前画满一张张图案。 “来人!”林冲开口道。 马上一名亲卫上前,抱拳道:“大当家的。” “安排工匠,按照我的图纸,打算一批物件,先让他们看,如果看不懂,让主事的人来找我。” “是!”亲卫小心翼翼将图纸捧走。 很快,屋子中,又剩下林冲一人。 没过一会,亲卫进来道:“大当家的,孙夫人求见。” “请她进来。” ........... 第148章 美人泪,美人酒 “请她进来!” 亲卫抱拳走出,没过一会,听到轻轻脚步声。 孙若仪今日换着一件淡绿色长裙,头发稍稍挽起,眉眼只是化点浅浅淡妆,却给人一种别样的清丽之感。 “拜见林大当家!”孙若仪万福问候。 她弯着腿,目光却望向林冲,神色澄明,别有一股韵味。 林冲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好像在看着什么。 孙若仪胆子有些大,一双大眼睛,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他。 林冲的肩膀很快,腰却很细,大腿也很粗,腰腹之间的束带,又绷得很紧。 这是上等武人,才会拥有的身材。 强壮而有力量,给人一种极强的安全感。 正窥视的空档,林冲缓缓转过身,瞥了一眼孙夫人。 孙夫人吓一跳,赶忙收回目光,生怕被林冲看穿心思。 “孙夫人,无须多礼,还请过来一叙。”林冲开口说道。 孙若仪这才起身,缓步而上,一眼就看见桌子上的盔甲、兵器,她也是有眼力劲的,只是扫过一眼,便知道这些东西,不是寻常之物。 “林将军,这些甲胄刀兵,都是上乘之物,只怕寻常将兵家,都没有这个待遇。”孙若仪真心实意地说道。 “呵呵,我们武人打仗,若无甲胄护身,再好的本事,也容易受伤。”林冲笑呵呵说道,转而漫不经心地道,“孙夫人来此,所为何事?” 孙若仪抿了抿唇,道:“我休息数日,心中担忧家中之事,想恳求将军,安排人护送我下山。” “夫人不打算多停留一阵子吗?”林冲顺口说道。 哪里晓得,他关心的话,却让孙夫人想多,她不由得昂起头,有些哀怨地道:“将军觉得民女放浪,让您厌弃?” 林冲一头雾水,见孙若仪眼眶微微一红,不解问道:“孙夫人,何出此言?” “那为何上山多日,将军都不愿见民女一面?”孙夫人将头扭向一侧,眼神哀怨。 孙夫人天生丽质,或许出生江南水乡缘故,皮肤洁白,说话的声音,也都是轻言细语,听在耳中,都是一种享受,此番哀婉忧愁模样,简直令人心疼。 林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孙夫人再次想歪,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落:“我平素从未对旁人说出这等话来,守寡多年,都是谨守本分,不想败坏名声,唯有见将军仁义,我只是仰慕您,我这条命是您的救下的。” 额…… 娘的,这话怎么说着说着,意思怎么就歪了? 这还了得? 林冲见她泫然欲泣模样,赶忙道:“孙夫人,你万万不可这么想,你在我心中,自强而独立,乃是了不起的女性,我绝对没有轻视之意。” “当真?”孙夫人破涕为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热情地望着林冲。 林冲叹口气道:“孙夫人洁身自好,我当然清楚,夫人莫要胡思乱想,我对夫人非常敬重。” “只有敬重吗?”孙夫人咄咄逼人,又问道。 林冲苦笑,道:“我是有家室的,就怕给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想着要守礼,这才没有贸然去寻夫人。” “将军的意思,是嫌弃我是个寡妇?”孙夫人这个脑回路,着实厉害,一击即中,全部都是要害。 林冲:“……” 果然是没有办法跟女人解释的,女人是直觉动物,更加重视感觉。 男人喜欢讲道理,属于理性分析,然而女人最不喜欢听的便是讲道理。 林冲只好说道:“我很敬重夫人,自然要为夫人名誉着想,跟夫人身份无关。夫人品性纯善,聪慧至极,又生得好看,无须在意我一个山野村夫的想法。” 孙夫人神色一黯,说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般做,让林将军为难。” 林冲见她难受,颇有些不忍道:“手帕我一直留着。” 孙夫人一听这话,激动地抬起头,原本心死如灰,刹那间又生出希望。 “林将军真的不讨厌我?” 林冲苦笑,道:“当然,我很欣赏夫人呢。” 孙夫人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几分血色,嘴角也多出几分娇羞,心情好似一下明朗。 哪怕只是微微一笑,犹如牡丹盛开,更如兰花颤抖。 真美啊! 这样美丽的女子,居然在外面奔波,还真是上天不垂怜。 “我记住将军的话了。”孙若仪心中终于满足数分,不再像方才那样神伤。 林冲见她神色稍缓,这才松口气,道:“孙夫人,还请过来,给你看一个东西。” 孙若仪好奇走近,只见林冲从一旁取出一个酒瓶。 只是这酒瓶模样奇特,下身粗,上面细,表面雕刻着精致花纹。 “这是陶瓷?做什么用的?”孙若仪好奇问道,“莫不是打算卖?恕我冒昧,此物我看半天,都不晓得用来做什么的。” “哈哈哈!孙夫人,这酒瓶漂亮吗?”林冲笑眯眯问道,将酒瓶递过去。 “咦?这是?”孙夫人顺手接过,刚一入手,有些沉甸甸的,还能感觉到里面有液体流动的晃动,“这里面是空的?装的是酒?” 她闻到一丝酒香,下意识问道。 林冲变戏法一样,从一旁取出两个瓷杯,道:“往后等我寻到制作琉璃杯的办法,这个配备会更好。暂且先拿瓷杯讲究一下。” 这眼花缭乱的操作,愣是把孙夫人给弄得迷糊。 “孙夫人,会喝酒吗?”林冲一边说,一边打开酒盖,将酒倒满。 “我……”孙夫人刚想谦虚推辞一下,鬼使神差还是道,“只能喝一点,多了不行。” “那便尝尝这酒。” 孙夫人顺从地端起酒杯,定睛一瞧,这才露出讶然之色。 “这酒,怎么如此清澈?犹如山泉一般?”如果不是闻到一股酒香,孙夫人都不敢相信,眼前这清澈见底的,居然是酒。 “不错!是新酒!孙夫人尝尝味道。” 孙若仪朱唇轻启,浅尝辄止,她在口中酝酿数下,忽而剧烈咳嗽数下,狼狈地捂住口唇。 等她昂起头,却是眼泪都呛出来。 “好烈的酒,可是……”孙若仪不可置信放下酒杯。 “可是什么?” 孙若仪神色一亮,道:“林将军,此酒能交给我们孙家代为售卖吗?” ............ 第149章 官军来袭,林冲问计,大势渐成 “孙夫人家中,不是卖丝绸生意的吗?怎么连酒水都沾上?”林冲笑着说道。 孙夫人把玩着酒杯,眼睛盯着清澈的酒,好似在看银子一样。 她很敏锐地意识到,这一次出现的新酒,乃是一个令人心动的商机。 “林将军,我是一个商人,商人需要发现的是商机,这个酒味道醇厚,卖相极好,若是能够卖到余杭之地,然后扩散出去,也是一笔大的进项。”孙夫人眼眸闪动着光芒。 “这件事我原则上同意,不过具体的操作,到时候孙夫人可以与朱贵协商。”林冲一边说,一边道,“这几天,我会安排一位道长护送夫人下山。他的身份特殊,也不会引起官府注意,人选最是合适。” 孙夫人万福道:“奴家都听将军安排,只想着早些回到余杭,处理好家中之事,也好拓宽商路。” 林冲颔首,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无言中。 日子一天一天过,转眼便是两个月功夫。 这段时间,梁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梁山人马几近突破万人,水军扩充,巡查营,包括十八座警戒点都已搭建。 小东村的营寨,得到全新扩充。 水泊四面,原有的水寨进一步加固修缮,由于战马众多,设立牧马营,专门负责养护、饲养、繁衍职能。 士卒们也是操练不休,以防官军来袭。 公孙胜护送孙若仪南归,一切都朝着预定的方向发展。 这一日上午,林冲正与晁盖在水寨吃酒,忽而望见远方亮起烽火狼烟。 没过多时,就有人来报。 “大当家,还有诸位当家,郓城上报济州,那边派遣六千人马,聚合大小船只足有六七八只,正在石碣村盘查,巡查营的兄弟特来报告消息。” 晁盖神色微变,下意识望向林冲,道:“林冲哥哥,此事怕是不简单。” 林冲不疾不徐,转向一旁吴用,问道:“吴阁主,你那边有何消息?又有何对策?” 吴用不知为何,旁人问他什么,他都没从容应对,可只要林冲问他。 他总得打起十八分精神,生怕应对不当。 因为眼前这人,根本糊弄不了。 吴用稍稍沉吟,道:“自从大当家剿灭何涛一部,我天机阁夜鹰便往郓城派出探子,打探不少消息。” “喔?吴先生那就说道说道,看来先生已是智珠在握。”林冲靠在长椅上,一脸轻松的道。 吴用沉声说道:“郓城那边,由东京派来一人,那人名唤钱友德,乃是高俅府邸的管家,此人颇为年轻,与郓城府尹厮混在一起,平日里面饮酒作乐,好不快活,那郓城府尹颇为巴结,听闻他是领高太尉的意思,来这里有半个督军的意思。” “钱友德?”林冲嗤笑一声,“想必是那老管家的儿子,还真是父死子继。” “喔?莫不是哥哥与那钱友德相识?”晁盖好奇问道。 “嘿嘿,我不认识钱友德,不过他死去的老爹,倒是跟我认识。”林冲哈哈大笑,“我是那钱友德的杀父仇人,他此番来郓城,只怕也是为老子的项上人头。” 晁盖也是听过林冲的往事,瞬间明悟过来,道:“原来是那个狗腿子的儿子,高俅还真是个妙人,死了老子,让儿子继续当管家。” “狗的儿子,也是一条好狗。”林冲冷冷说道。 吴用这才插话道:“那郓城府尹搜刮不少民脂民膏,最近一个劲地孝敬钱友德,还有不少银钱,听闻是孝敬给高俅的。” “明白了,想必这次人马调动,应该也是那钱友德的手笔。”林冲颔首。 晁盖一巴掌拍子桌子上,恼怒道:“这些狗官,官官相护不算,现在倒好,一个管家居然耀武扬威,地面官员都要听他的调令,这朝堂简直无可救药。” 晁盖看得透彻,林冲心情大好。 晁盖本就是猛将,有勇有谋,听到这话,他转而对晁盖道:“晁天王,此番既是侵犯我梁山水泊,正是晁天王水军出动之时。” 晁盖大喜,当即抱拳道:“请大当家的放心,此番出战,定然官军有来无回。” 林冲点点头,心中也是宽慰。 这次敌军来袭,终于不像之前那样,被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对方刚开始有动作,巡查营便发出信号。 “眼下我梁山兵强马壮,官府派六千之众,看样子准备数月,是要彻底剿灭我等。只可惜,六千人之数,他们这帮蠢材,对梁山着实不了解啊。”林冲轻蔑道。 晁盖起身抱拳,道:“大当家,还请在此远观,今日我等为山寨立威!” “寨中将兵,你只管点用。”林冲笑着说道。 晁盖点头,道:“吴用、刘唐、阮家三兄弟,还要麻烦杜迁、宋万两位兄弟。” “行!今日一战,他们尽数属晁天王统领!”林冲沉声说道。 晁盖大喜,领着吴用几人,领着人马,便是出得水寨。 晁盖领着一艘战船,吴用同行。 “吴先生,此战你有何定计?”晁盖问道。 吴用微微一笑,轻抚山羊胡,告诫道:“兄长,此战得要赢的漂亮,可莫要有半分仁慈。” “你的意思,林冲哥哥也想见见我们的本事?”晁盖反问道。 “不错!以我来看,林冲大当家是想看看我们的本事,是否能担得起这个重任。林大当家,那是有野心之辈,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兄长此番出征,切莫仁慈,只管杀敌,来一个干净利落,也好在山上立威。”吴用再次提醒道。 “不错!我们上山已有数月,也该立下功劳,不能厮混过日子。”晁盖沉声说道。 吴用满意的点头,道:“兄长无须担忧,吴某已有计策,这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的道理,还是简单,况且我们这边都是精兵猛将,那些官军武备,还不如我们,根本不值一提!” 说到这里,吴用凑到晁盖耳边,低声道:“兄长,一会叫阮氏三雄,还有刘唐,以及那几位兄弟,如此如此……” …… 第150章 杀官便是反贼!你们这是断绝后 这秋日的天气,着实肃杀。 一日渐冷一日,这八百里梁山水泊,从石碣村一艘艘舟船浩荡,这六千人马,化作两路,从东西两路朝梁山而去。 剩下的马军,则沿途驻守防护,随时作为接应。 领头一艘战船,站着中年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济州府尹点将的团练使黄安。 这人司职捕盗官,脸上蓄着胡须,他穿着轻甲,一脸肃然:“这梁山贼寇,犹如草木生长,最初只是个小寨子,这才多久?竟然发展如此壮大,连何涛所部都击败。” 黄安身旁,站着一个他的心腹,抱拳道:“黄团练,何涛那是作死,分兵乱战,自个不战而逃,非战之罪!” 黄安眉头一皱:“此番的重视,何涛兄弟,那都是官身,梁山之人,都敢杀!他们已不是山贼,而是反贼,自古以来,胆敢杀官,那就是想要造反!” “造反?”心腹之人,身着绿衣,听到这话,神色一凝,“府尹大人这次很在乎那年轻人的意见,这才派我等来抓捕梁山。” “我等是朝廷的官军,那梁山即便人多,那也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黄安不屑一顾地道,“何涛那厮,胆小如鼠,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至于那钱管家,乃是高太尉的心腹,不能得罪。” “也对,咱们六千多人马,这梁山贼寇,见到我们阵仗,只怕就要吓得屁滚尿流。” 黄安冷哼一声:“贼寇就是贼寇,再狂也都是匪徒,只会做些打家劫舍的事,算不得什么本事。对了,上次逃回来的一批人,他们都带着吧?” 绿衣男子点头道:“当然,我们毕竟对山上的贼寇不清楚,那些个人,对那些头领都是清楚,也方便一会捉拿那些人。” “哈哈哈!如此这般,才是最妙。”黄安大笑一声,目光灼灼,好似已征服梁山一般。 两人寒暄一阵,催动浩浩荡荡舟船,没过一会,只见金沙滩靠近,黄安等人露出兴奋之色。 “擂鼓、摇旗、呐喊!”黄安抬手,发布号令。 一时之间,战鼓擂类,旗帜飞扬。 “不对!不对!太安静了!” 眼瞅着就要靠近梁山,黄安猛地抬手,道:“不要上前,等一下,先派一艘船,上沙滩看看。” 哪知道,他话音刚落,只听远处的芦苇荡中,发出一阵呜鸣呜的声响。 黄安神色一惊,道:“是梁山的贼寇来也,将舟船稳住,准备迎敌!” 官府舟船拉出队列,不再冒进,只见远处水面,忽而晃晃荡荡,只是划出三支船来。 那些舟船并不大,每条船上,只有四五人,四个人划船,船头都站着一人。 这三人脖子上都扎着红巾,穿着红罗绣袄,手里各自持着武器。 这三条船头的人,都是这般打扮,远远瞧去,仿若是三胞胎一般。 黄安身旁,当即有一人喊道:“我晓得,那三人我晓得他们是做什么的。一人是阮小二,一人是阮小五,还有一个人口气颇大,名叫阮小七。” 黄安眉头一跳,当即喝斥道:“好狗胆!原来是这三人,敢割何涛双耳,将我等官差不当回事。来人,放箭放箭,不管死活,谁能射死这三人,我有重赏!” 他刚吼出声来,远处梁山三条船好似生出顺风耳,不等官军动手,却是船身一晃,调转船头,犹如三条滑泥鳅,转瞬即走。 官军前排,有三四十条船,当即弯弓搭箭,扑簌簌一阵箭雨。 阮家兄弟都是精明,反手举起盾牌,身子缩起,遮挡一支支长箭。 “追!我倒要看看他们,往哪里跑。” 黄安立功心切,不知不觉,便钻入一条狭窄水道,原本并排的大船,愣是被拉出一字长蛇来。 这么一走,却是三五里水路,那阮家三兄弟,还真是生出翅膀一样,愣是滑不溜丢,怎么都追不上。 黄安心中忽而有些不妙的感觉,下意识道:“这水路越来越窄!哪里不对,最前面的船呢?” 正说的功夫,忽而后面传来一阵呼号声。 “怎么回事?”那绿衣心腹扭头一看,却是远处一条破小船,好似要命一样,疯狂赶来。 “黄团练,莫要追赶,最前面的船都被他们干翻啦。”一个高瘦男子哭丧着脸道,“我们死了好多人啊,那些个狗贼,前面阴险得很。” 黄安大吃一惊,急忙道:“怎么回事?你们又是怎么掉到我们后面去了?” 高手男子一脸后怕道:“黄团练,我们方才在前面,你们还没有到,然后被他们杀散,你们现在朝前走,当然我们就靠后啦!” “原来如此!”黄安瞬间明白。 那人又道:“那几人故意诱我们急追,拉开队伍,我们几个跑得最快,不想到刚追上,那峡湾水道突然窜出好几艘小船,我们便跟着追上去,哪知道又从芦苇荡子窜出十几条船来! 那帮人早就有准备,准备石灰、火箭,还有铁链拉扯在水面,把我们打得无处藏身。” “你们居然逃回来了!还真是不容易。” “那些人把战马牵扯上岸,我来得最晚,可是那些船都不见踪影,马儿也都没有了。只是看到一的尸体,我寻到一条小破船,这才逃出命来。” 正说着的功夫,忽而又有一条船来,急吼吼道:“大事不好也,我们在石碣村的马军,遭遇偷袭,七八百人,死的死,伤得伤。后路被人劫断了!” “怎么会这样?”黄安这下慌了神,“咱们马军将近千人,谁能对付他们?” “小的不知,我远远看过,到处都是尸首,只是马儿都不见了,想必被梁山贼寇都抢夺。” “混蛋!这些卑鄙无耻的贼寇,不敢正面对决,只会用这等下三烂的手段。” 绿衣心腹急忙道:“黄团练,不如我们先行撤退,再做打算?” “何涛害我,这梁山贼寇,只怕不是寻常山贼!”黄安终于意识到不妙,心中哪里还想着追赶,当即吼道,“传令!速速撤退!” 哪知道,突然一个高声呼号: “现在才想着逃命,为时已晚啦!” ................. 第151章 好一场大胜!黄安待死 黄安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一仗打得稀里糊涂,连梁山正规军都还没瞧见,怎么就混乱一片,溃败如山倒? 那远处的声音,格外刺耳。 只见他们身后,居然又围来十几艘小船,每个船上都是四五人,手中有红旗晃动,像是指挥着什么。 不但如此,领头的人,时不时吹着口哨,哨音此起彼伏,有扰乱人心的功效。 黄安定睛一看,只觉得心惊胆战,前后左右,怎么冒出这么多小船来。 只见船头站着一个大汉,一脸英豪之气,一旁有人高呼道:“是晁盖,黄团练,此人便是晁盖!” 黄安心中慌乱,可是嘴上却道:“晁盖,我乃团练使黄安,你们犯下大罪,还是早早与我归案,我好与府尹大人为你求情,免受皮肉之苦。” “哈哈哈哈哈!黄安,你今日死到临头,却还是这般大的口气。”晁盖志得意满,只觉得这帮人,还不如那何涛,不由得喊道,“黄安,留下你的首级,我便放你回去!” 黄安可没打算坐以待毙,高喊道:“来人,将舟船靠拢,准备迎敌。” 哪知道,这狭窄水道中,忽而又是一阵响动。 只见一片片芦苇荡中,满是红旗飘荡,下一刻,又是钻出五六十艘小船。 “放箭!放箭!放箭!” 远处的梁山众人,突然高喊。 这些小船突然疯狂放箭,杀得官军哀嚎不休。 “他们怎么这般好的武备!”黄安惶恐不已,高喊道,“咱们中上埋伏,先撤出去!” 可是说得容易,这埋伏圈,便是为他们一帮人而来,黄安悲愤莫名,这些人跟皮猴子一样,只在外围骚扰。 他也是有些本事的,只是被人埋伏,这一仗还怎么打? 这水泊纵横交错,芦苇遍布,不熟悉地形之人,进来稍稍一转,便是头晕脑涨。 “黄团练,赶紧逃吧!咱们的人,死伤惨重,对方水军,怕是有两千之数啊!” “走吧!走吧!先逃个小命再说。”黄安回头再看,这稀里糊涂的一仗,还没开打,便输个底裤朝天。 黄安纵然有千万不甘,也是无力回天。 眼下只有不到七八艘舟船,还是完好,至于其他的舟船,早就被分割成豆腐块一样。 火焰滚滚,很多船只焚烧,官军没有办法,跳入水中,要么投降,要么被杀,水面没一会功夫,泛红而可怖。 “走!”黄安吓得魂飞魄散,二话不说,跳到前面的快舟,催着士卒道,“快,快,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这群家伙,都是鬼怪,杀人不眨眼,都是些心狠手辣之辈。” 身后犹如修罗场,一番搏杀,黄安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出天外。 真是没想到啊! 他统领六千人,马军便有一千人,剩下四五千人,分成几波,他们这一波成这个样,只怕那几支也是凶多吉少。 “梁山贼寇,怎生如此之强?这还是普通山贼吗?”黄安心中狂吼,正胡思乱想中,忽而舟船一阵晃动。 “那厮还不站住!” 黄安骤然抬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一个铁钩子将他的小舟勾住,然后一个壮汉,从天而降一般,愣生生跳到他的船上。 “狗官!敢动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黄安只觉得脖颈一疼,下一刻,整个人就被那壮汉拿捏住。 “莫要动手,我不动便是。”黄安急忙说道,神色一黯。 他的眼角余光,只望见周遭一片乱杀,余下的人见他被捉,纷纷丢下武器,跪在船上投降。 那壮汉反手将黄安五花大绑,咧嘴大笑:“哈哈哈,没想到老子刘唐,也是立了功。今日真是畅快,好是畅快啊!” 黄安痛苦地闭上眼睛,只觉得前途尽毁,这辈子算是完蛋啦。 这一刻,他神色僵硬,欲哭无泪。 “壮士,我有一问!” “莫要问我,我就是个粗汉,你要有问,等上山之后,你再去问吧?”刘唐就是个糙汉子,哪里肯听。 黄安又是一阵叹气,正好一旁又划过一条船来。 阮小七嘿嘿笑道:“黄团练,你有何疑问?还是觉得输得冤枉?” 黄安见阮小七,精神抖擞,浑身早已湿透,只是衣衫上还有血迹。 他身上没有伤口,想必这些血迹,都是他的手下兵将也。 “你们一个个轻甲着身,弓箭精良,训练有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让你们这般威武?” 黄安意识到,眼前这帮人,根本不是乌合之众,而是真正的善战之兵啊。 “你一个团练使,岂会不知道梁山谁来坐镇?”阮小七冷笑道,“我家林冲哥哥,乃是一等一的教头,我们令行禁止,都是遵从他的号令。” “原来如此!那我输的不冤。”黄安低下头,一副引颈受戮模样。 阮小七不置可否,只是道:“黄团练,既然成梁山俘虏,你也算命好了。之前那些狗官,无一例外,都是掉下脑袋,你今日还能活命,还得谢天谢地。” “若是好汉要我性命,我也认命,只想给我一个痛快,莫要折磨与我。”黄团练死气沉沉的说道。 “这事可不是我们能做主的。”阮小七一句推脱,划动小船,犹如飞箭一般,瞬间遁走。 没过一会,黄团练等人,被人押解到金沙滩。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黄安开口问道。 刘唐嘿嘿一笑,道:“算你运气好,刚才传来消息,咱们大当家要见你!” “莫不是要杀我祭旗吧?”黄安又道。 “哈哈哈,你这厮想的事,还真是没有一样是好的。” 黄安丧气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古以来,俘虏都是厌弃之辈,下场可想而知。” 正说着功夫,黄安只见一群壮汉,一个个身着重甲,朝着远处一个大寨而去。 那寨子上面挂着一个牌匾,上书“聚义厅”三个大字。 寨子外面,一群刀斧手林立,黄安一瞧,只觉得大难临头,只怕今日要剖心挖肝,死无葬身之地啊。 黄安闭目待死,被好几个士卒架着臂膀,直接提到聚义厅。 等他睁开眼睛,望向聚义厅上方。 “那就是林冲吗?” ........ 第152章 梁山大胜!一笔不义之财 梁山聚义厅。 此刻诸多当家,汇聚一堂,精兵强将,拱卫四周。 黄安只觉口中苦涩,被人押解到厅堂之上,环视一圈,他漠然不语。 坐在一侧的吴用道:“黄团练,何涛所部五千人,都奈何不得我梁山,你只是六千余人,还一千马军候着,还真是自信的很呢。” “我既已俘虏,胜负今日之命数,既然已败,我黄安也懒得争口舌之利,只求一死,给我一个痛快。”黄安也懒得求饶,不想丢下志气,省得为人所嘲笑。 “倒是个汉子!”林冲起身走到黄安身旁,亲自为其解开绳索,轻拍其肩膀道,“在下林冲,黄团练,你受惊啦。” 黄团练:“……” 这一刻,黄安彻底懵逼,眼前这人,想必就是林冲吧? 只见气人豹头环眼,威风凛凛,一双眼眸含光有威,蜂腰猿背,极为强健。 黄团练整理措辞,道:“林冲大当家的,为何这般待我?” 林冲微微一笑,道:“我晓得黄团练乃是职责所在,而不是刻意与我梁山为敌。今日我给黄团练两个选择,黄兄弟选择之后,我定尊重你的意思。” 在原剧情中,这黄团练一直被晁盖关押在监牢中,之后乃是得病而死。 到底是得病而死,还是被折磨致死,还真是不清楚。 这黄安的本事,也就是个团练使,寻常也就是羁捕盗贼之类。 类似后世的治安角色,这样的人,杀了也没啥意义。 至于留着关押,也是没有意义。 黄安也是露出讶然之色,下意识道:“什么两个选择?” “其一,我放黄兄弟下山,第二,黄兄弟加入我梁山,还是做老本行,管控我梁山上下治安,审查军规军纪要务。”林冲一边说,一边轻抚其背,凑到他耳畔道,“我记得朝堂对俘虏素来厌弃,此番黄安兄弟吃下败仗,折损四五千人马,粮草、舟船、马儿无数,我想黄安兄弟真的下山,也是关押到大牢的结果。” 黄安一听这话,脸色一白,喉结一上一下,吞咽几口唾沫,神色颇为挣扎。 林冲又道:“何涛一部战死,还被上面斥责,你这次若是回去,到时候上官问你,武夫都已战死,为何你这个上官苟活?到时候,黄安兄弟,又该如何回答? 再说,我听说高俅的管家,在郓城做那‘监军’老爷,你若是回去,那钱友德管家,肯定会拿你杀鸡儆猴呢。到时候身败名裂不算,还死的冤枉,现在你不下山,谁也不晓得你的死活。” 黄安脸色又是一垮,林冲说得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军中无儿戏,他这次领六千人,大败而回,即便下山归去,又是如何下场? 说不定也要丢掉小命,只是眼下真的要投向梁山? 黄安神色颇为挣扎,再看眼下处境,他真的有选择吗? 林冲见他神色犹豫,知道黄安已然心动,不由得道:“黄安兄弟,我梁山有上万之军,可不是乌合之众,正需要天下英才加入,黄安兄弟既然有治安方面的才能,还是入我梁山,往后我梁山攻占府衙县城,自然也要治理俊秀,到时候正是黄安施展抱负的机会。” “梁山到底要做什么?”听到这话,黄安着实大吃一惊。 梁山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想着攻打周边郡县,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林冲哈哈一笑,道:“做什么?自然是替天行道,让老百姓能够活下去,每个人过得舒服。” 黄安身子一震,不可思议的盯着林冲。 这真的是山贼吗? 山贼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林大当家的会如何做?”黄安又问道。 “做吗?这天下的大事,光靠我一个人如何能做?要天下千万人来做,他们若想家乡父老不再饥荒,不再遭灾,不再卖儿卖女。”林冲硬气的说道,“这么说,黄安兄弟,能理解吗?” 黄安不是什么大理想的人,可是听到这简单的话。 他突然很有感触,不由得道:“我愿意为林大当家的理想,奋斗一次。” 说完这话,黄安双腿跪下,朝着林冲磕头道:“拜见林冲哥哥!还请哥哥收留,我愿效犬马之劳。” 林冲一把扶起黄安,转身对众人道:“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日我梁山又来一位好汉!哈哈哈哈!” 登时山上众人,纷纷叫好。 唯有在人群中的吴用,却是露出意外之色。 他本以为林冲会斩杀黄安,即便不杀,也会关押,可是没想到他三言两句,居然将此人劝降。 没想到他的口才如此之好! 若是这样的话,往后再行发展,到处都是林冲的人。 吴用一时之间,心中只想着天机阁。 “还好,天机阁的人,都是我的人。只要到适合的时机……”吴用自言自语。 林冲笑吟吟道:“来人,请黄安兄弟下去沐浴,今晚在聚义厅设宴,好好庆贺一番。” 黄安自然遵从,连连作揖,便走出聚义厅。 等人离开,林冲重新坐回位子,环视一圈,道:“晁天王,此番大破官军,居于首功,得重赏。” 晁盖赶忙起身,推辞道:“黄安等人,都是乌合之众,况且水军上下,原本就有诸位当家亲自训练,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 “莫要谦虚,有功必赏,是山上的规矩。”林冲抬手,望向朱贵,问道,“朱贵兄弟,战利品清点如何?” 朱贵笑吟吟道:“此战咱们收获不小,光是战马便有八百多匹,此乃杜迁当家的功劳,东边港口乃是宋万功劳,西边港口乃是阮氏三雄的功劳,捉拿黄安的功劳,便要落在刘唐兄弟头上。” “好!好!好!此战大大扬威!加上小东村一战,我们获取的战马,只怕有两千多匹,虽有劣马,但是组建威武军,已无问题。”林冲沉吟说道。 一旁朱贵也是点头,不由得服气道:“当初哥哥说,不需要操心战马,眼下看,还真的如此。” “朱贵将军功按照条例罗列,早日赏赐记功,今晚咱们好好庆祝。”林冲当即说道。 众人都是大喜,此战顺畅无比,如何不欢喜? 众头领大喜,杀牛宰马,山寨里筵会大开。 眼下自酝的好酒,更是一等一的仙品。 水泊里出的新鲜莲藕,山南树上自有时新的山枣、柿、栗之类,鱼、肉、鹅、鸡品物,不必细说。 众头领只顾庆赏。 此番山寨,得获全胜,非同小可。 晁盖一战立威,挣够脸面,心情也是大大畅快。 当晚,林冲邀请黄安,自家兄弟团聚,好不快活。 正是酒水用得舒坦,有一名巡查营斥候前来禀告。 “诸位当家的,我们打探到一个消息,高俅府上管家,偷运一批财物,正要运往东京!” ......... 第153章 还真是一条好狗! “喔?钱友德那家伙,倒是跟他爹一个德行。还真是一条好狗,不仅会乱咬人,还会到处找肉吃。”林冲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动。 钱友德私下中饱私囊,还想着他的老爷,看来搜刮不少民脂民膏。 “此等财物若是送往东京,岂不是便宜高俅那厮。”晁盖高声说道,当即抱拳道,“林冲哥哥,让我晁盖下山一趟,砍死钱友德,把那些财物拿到山上来。” 林冲哈哈大笑,心中畅快。 这手下猛将一多,连他林冲都不用亲自上阵,这种感觉,还真是有趣。 “杀鸡焉用牛刀,晁天王只管与我等喝酒,不如让阮氏三兄弟去吧。”林冲目光瞥向远处。 阮家三兄弟赶忙道:“我们愿意领命。” “钱友德那厮,若是见到,一并砍了,这等狗腿子,留着也是个祸害,若是不在其中,那就作罢。”林冲沉声说道。 “我等明白。”阮家兄弟连连点头。 正在这时,吴用起身道:“林大当家的,吴某有个提议。” 林晨淡淡道:“吴阁主,尽管说来。” 吴用眼珠子一转,道:“此番下山,最好把黄安带着,让他杀个人立威最好,若杀不了人也是无妨。”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很快众人都是回过神来。 这个吴用,还真是好心计。 安排黄安随同下山,便是一起打劫,一旦此事落下,便是断绝 阮家兄弟先是一愣,转而明白。 还真是好手段啊,只要让黄安也去打劫,便是断掉他的后路。 刘黑子坐在椅子上,眼角微微一抽,嘀咕道:“俺叫黑子,那是脸上黑,这书生倒是个黑心的,一身诡计。” 杜迁、宋万等人,也是互相一看,眼中都对吴用生出忌惮之心。 另一方面,又觉得吴用所谋有其道理。 这么一想后,在场的当家,也都没有做声。 林冲眼下是大当家,他是上位者。 下命令,他是可以第一个下。 然而,遇到这种提议,他反而不应该是第一个表达态度的。 想到这里,林冲故意问道:“吴阁主这个提议,诸位有异议吗?” 众人都一言不发,似乎默认一般。 林冲顺水推舟道:“那就按吴阁主所言,阮家三兄弟下山,将黄安兄弟带着。” 吴用眼角轻轻一跳,林冲这话说出来,分明是故意为之啊。 “按吴阁主所言……” 这句话其中的含义,那就是这件事都是我吴用办的。 林冲也没有表达肯定,也没有否定,保持一个进退有序的空间。 吴用不想还好,一想心中又是一阵咯噔。 莫不是林冲当真学过帝王术? 这等谋略与心机,简直深不可测。 众人商量差不多,便继续饮酒作乐,毕竟打劫商队,算不上什么大事。 “林冲哥哥,眼下战马已全,组建威武军,已是无忧。”朱贵开口说道。 “威武军,我会亲自统领。”林冲说道。 正说着的功夫,耳畔忽而传来一个声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主线任务“招兵买马”,三个月内,将梁山兵马扩充至一万精兵。” 咦~~ 最近疯狂爆兵的梁山,终于在这个三个月左右时间,完成主线任务“招兵买马”。 林冲心中激动,这条主线任务,差点就没有完成。 “马上开启奖励,宿主是否查收?” 林冲心中一喜,道:“开启!” “翻倍奖励杀戮积分2600点,奖励威望+50点,奖励【商道精通】,恭喜宿主获取商业精英称号,奖励宿主【耳听八方】,奖励精铁矿山一座,位置梁山西北,富矿,可开采。” 嘶~~ 卧槽! 这特么都行? 杀戮积分这个,一下子等于奖励双倍加持。 “杀戮积分,可以提升宿主各项体魄,宿主可以随时提升。” 林冲点点头,威望值这下子直接奖励五十点。 威望值这东西,代表着声望,威望越高,天下英雄投靠的越多,下面的人,更容易对他忠心。 至于【商道】精通,在系统奖励的刹那,林冲只觉得脑海中多出全新的能力,好像一下子多出某种强大的技能。 他对于商业的认识,骤然变得更加的清晰与敏锐。 【耳听八方】,这个是什么? 林冲下意识点开这个全新的技能点。 【耳听八方:一种超强武将的直觉,战场厮杀中,宿主能够更加敏锐地预判地方的偷袭、暗杀、冷箭等,一种强大的潜意识。】 林冲身子微微一震,这个能力有点未卜先知的感觉。 “能够在战场上预判危险,这个就厉害了,历史上那么多名将,都是被人暗杀,或者中了冷箭而死。只要有耳听八方这个能力,等于那些过去那些无法预判的冷箭,他就能够提前察觉到。”林冲露出满意神色。 这些奖励,都是加持强化他个体的。 不过,最让林冲满意的还是那座铁矿,铁矿以往都是重要军备资源,眼下梁山居然多出一座矿山,那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武器这块的原料问题,短期能够解决。 这么一想,林冲面露笑意,转而将目光投向吴用。 他的头顶上忠诚值显示着:“59” 至于其他人,忠诚度都已上升到六十以上,唯有这厮心中还有其他念头。 林冲眼中寒芒一转而逝,吴用自诩聪慧,估计打死都没想到,他纵然伪装得再好,却始终瞒不过林冲。 吴用在一旁,一听那威武军,心中不免又是一抖。 小东村一战,他是见识过威武军的战力。 毫不夸张的说,威武军的战力,那绝对是梁山的天花板,可以以一当十来看。 “这样的人,简直是天生的枭雄,此乃雄主,我不如也。”纵然有诸多心思,这一刻的吴用,还是生出敬佩之色。 至于阮氏三雄,领着一群人,乘船离开水泊,按照斥候指引,迅速向商队靠拢。 三人刚下山,骑马而行,阮小七不由地道:“那吴先生,不知为何,总感觉心思有些怪异。” 阮小二哼一声道:“不用管他,他若作死,我第一个不答应!” 阮小五也道:“不错!眼下咱们舒坦得很,若是谁敢搞破坏,那便是我们的敌人!往日的情分,那也顾不得了。” “林冲哥哥,定然早就发现,为何一直没有动静?还要给他天机阁阁主的位置?”阮小七问道。 “林冲哥哥乃是枭雄,往后要做天上人。这些人眼中,用的是人的长处,至于他的好坏,他们是不管的。”阮小二下意识说道。 “若不忠呢?” “若不忠,林冲哥哥便有诛杀之理由。” “我明白了,此乃光明正大之路!” 阮小二沉吟一阵,道:“诸位放心,以我来看,一切都在林冲哥哥掌控之中。” …… 第154章 倒霉催的钱友德,杀心大起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 一支商队,由西往东,在官道上缓缓而行,足有三十多米长。 商队左右,有三五百壮仆护送,在领头的位置,居然还有上百官军护送。 骡子拉着车,车上装着一个个大木箱子,用厚厚的草绳捆绑。 商队的最前方,还有两架宽大马车,其中一架马车中,布置得极为奢华,马车里面铺着上的白狐皮毛,中间放着红木茶几,两侧还有暗格子,里面放着各种小吃食。 钱友德坐在马车中间,他身着一身深色长衫,脸上洋溢着微笑。 在他身侧,两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儿,正一左一右哄着他,一个端着酒杯,喂他喝酒,还有一个俏佳人,正夹着牛肉,正伺候着钱友德。 钱友德脸上泛着红晕,只觉得日子过得跟神仙一样。 “大爷,酒好喝吗?”穿着粉衣女子娇滴滴地问道。 钱友德贼笑道:“嘿嘿,这酒水哪里有美人的嘴巴好喝。” “讨厌,大爷就会嘲笑奴家,奴家不理你了。”粉衣女子装作委屈,手中香帕一扫,抚过钱友德脸面,登时一股香气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这一颦一笑,扭怩娇媚,瞅着钱友德心花怒放,他抬手一抓,将她抱入怀中。 “哎呀,大爷,你吓到奴家了。” “小婆娘,脾气倒是不小,要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大爷的人,今晚可得好好伺候大爷。”钱友德是爽快至极,这些日子,在郓城犹如神仙中人。 每日吃喝玩乐,还有各种美人作伴,要风的风,要雨的雨,若不是高太尉催促,他恨不得在郓城过上一年半载。 粉衣女子转过身,抱着钱友德道:“此去东京城,我们两姐妹人生地不熟,往后自个前程,都跟大爷牵扯,您莫要将我们两人卖了呀。” 钱友德嘿嘿一笑,整个马车内,都是女人的胭脂香,他夸下海口道:“两位美人,都是我的心肝宝贝,这次多亏我那府尹兄长相助,让我有银子为两位可人赎买身子。 等回到东京,我就给你们买个小院子,到时候我们一起开心过活,你们再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大爷不会亏待你们的。” 两女一听这话,心中安定,面露喜色。 钱友德顺手从怀中掏出两个银元宝,一人塞一个,道:“来,拿去零花。” 两女登时眉开眼笑,纷纷道谢,一时之间,态度更显巴结谄媚,恨不得都粘上钱友德。 钱友德眉开眼笑,只觉得比老头子活得潇洒太多。 老头子节衣缩食,只想着给家里攒本钱,过得扣扣索索,一辈子都没想过什么大的福气,结果还被林冲那个狗贼杀了,简直太过冤枉。 至于老子现在的生活?这特么的才是人生啊! 年纪轻轻,他一个白身,连府尹见到他,都要称兄道弟,这种待遇,天底下还有几人能拥有? 嘿嘿! 他一个管家,做到这个份上,只怕是祖坟都要冒青烟,舒服得要死。 好在这次搞到不少孝敬,这次回到东京,一定能让老爷满意,往后只要抱紧太尉的大腿,以后好日子还在后头。 这么一想,钱友德只觉得人生到达巅峰,满足无比。 “只可惜,父亲的大仇,还没有报!”钱友德颇有些恼恨地说道,他端起酒杯,恶狠狠地说道,“林冲,你这狗贼,总有一天,我会挖出你的心肝,砍下你的脑袋,祭奠我的父亲!” 说到这里,钱友德自言自语道:“爹,我会早点让娘们怀上咱们钱家骨血,传宗接代,你九泉之下,安息吧。” 正想着的功夫,马车突然停住,半晌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钱友德探起身子,掀开车帘。 “禀告钱管家,前面路上有棵树倒了。前面的人,正要去看看。”一名仆人说道。 “喔!让他们赶紧的,这一路上不能耽误,若是出差错,你们都要倒霉。”钱友德耀武扬威地说道。 “是是是,属下马上去办。” 钱友德懒得废话,顺手将帘子一关,嘴里骂骂咧咧的。 转而,他眉头一跳,下意识道:“莫不是有人打劫吧?” 他以前看小人书多,当即神色一慌,又掀开帘子,却是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惨叫声。 “他娘啊的,真的要出事!”钱友德吓得魂飞魄散。 “钱管家,大事不妙!梁山的山贼杀来,他们到处杀人啊,嚷嚷着说,要找您呢。” 外面登时传来仆人惊恐的声音。 “当然是保护我啊!”钱友德气得大吼一声。 马车中的两个女子,吓得浑身哆嗦,一听山贼打劫,当场哭成个大花猫。 “大爷,我们怎么办啊?带我们逃命吧?!” “大爷,我们还不想不死啊。” “呜呜呜呜,我好害怕,我要回家。” …… 钱友德反手一个耳光,抽在粉衣女子脸上,面目狰狞地道:“叫什么叫?老子还没死呢!都给我闭嘴!老实在车里呆着。” 粉衣女子脑子嗡嗡作响,刚才还说要好好疼她,这会是怎么了? 他居然打我! 粉衣女子浑身发抖,眼泪横流,神色崩溃,一脸绝望之色。 钱友德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他将两女推开,直接取出两女包裹。 他竟然直接开始脱衣服,然后开始换上一套女装,转而恶狠狠地盯着两女,道:“给我化妆,马上!给你们二十个呼吸,简单化一下。” 两女目瞪口呆,不晓得他到底做什么? 钱友德猛地从腰间抽出短刀,吼道:“再不化妆,捅死你们两个!到时候就说是山贼所为,谁又知道?” “大爷,不要杀我们,我们两个化,马上化……”两女吓得连连求饶。 两女吓得神色狂变,浑身都在哆嗦,脑子里面根本想不明白,刚才还哄她们的男人,此刻怎么变成妖魔一样,一脸杀气,凶恶非常。 这混迹青楼的女子,化妆还真的有点本事,很快给钱友德化好妆。 钱友德拿起铜镜,一扫而过,点点头道:“不错,不错,你们做得很好。” “大爷,带我们走吧?我们要是被山贼抓住,肯定会很惨的。”粉衣女子说道。 另一女子也是哀求道:“看在我们服侍大爷的份上,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那些贼寇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你们哪里会有活路,真的被抓住,肯定是先奸后杀,死状凄惨。”钱友德突然抬手一捅,短刀刺入粉衣女子心口,“现在去死,也算留下清白之身。” 粉衣女子瞪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口角鲜血咕咕往外流。 一旁女子吓得尖叫:“钱友德杀人啦!” 钱友德眼中寒芒一闪,短刀一抽,反手又是一刀,刺向那女子. “啊……” ............ 第155章 屁滚尿流,仓皇逃命 钱友德瞧着斯斯文文,可是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方才还是你侬我侬,恩爱非常的俏丽佳人,转眼就成他的刀下亡魂。 钱友德抬手捂住一旁女子嘴巴,反手又是一刀。 “啊……” 另一侧女子,心口中刀,身子抽搐数下,茫然而绝望地抬起手,在半空中胡乱抓着。 不知道她在抓什么,是希望,还是懊悔。 钱友德猛地抽出刀,一脸狰狞之色。 “你们两人知道老子太多秘密,若是被梁山狗贼抓住,以林冲的卑劣,定会向天下公布我的所作所为,到那个时候,才是要命。”钱友德眼中寒芒闪动,将沾血的短刀在女子身上擦拭,然后收刀入鞘。 “本想带你们两个吃香喝辣,回东京享福,可惜你们没有这个福气,真到地下,要怪就怪梁山贼寇,我也是自身难保,即便我不杀你们,梁山之人,也会杀你们,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钱友德拿起铜镜,又端详一阵,这才从马车中钻出,然后喊道:“哎呀,钱管家自杀啦,快快逃命啊。” 一听钱管家自杀,在场的仆人,哪里还有心思,一个个吓得作鸟兽散,场面登时一场大乱。 远处阮家兄弟,眼见场面大乱,阮小二道:“赶紧去找,那钱友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阮小五吼道:“张三,马六,你们带人过去,有人反抗,全部杀了。” 阮小七吊儿郎当模样,顺手走到一辆车,反手一刀,将箱子上的扣锁斩断。 他嘿嘿一笑,猛地一提。 这箱子就被他打开,阮小七探头一看,喊道:“好家伙,都是珠宝,这里面是上品丝绸布匹”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丝绸布匹,那也是硬通货的一种。 阮小七咧着嘴,又劈开几个箱子,里面都是珠宝、铜钱、白银,唯有金子很少。 “这才赚大了!”阮小七兴奋地喊道。 阮小五沉稳,斥道:“莫要得意忘形,莫要在这里耽误太久,引来官军,最是麻烦。” 阮小二一听这话,也道:“不错,大当家也说过,那钱友德能杀便杀,若是抓不到,也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 “这些珠宝金银,外加各种丝绸万物,只怕超十万贯,比那生辰纲还要多,这高俅也是个贪财鬼。”阮小七冷冷一笑,“林冲哥哥说得对,那朝堂的家伙,只会搜刮民脂民膏,那钱管家这些人,便是他们的鹰犬,专门做那些害人的勾当。” 阮小五环视一圈,道:“来人,将财物贴好封条,马上撤退,留下一部分人,作为后备。” 阮小五发话,自然有将士来牵引车辆。 突然,远处一人策马而来,那人身着轻甲,快要靠近,停住马儿,喊道:“禀告诸位哥哥,那钱友德的马车中,死了两个女人,我们问过俘虏,说是钱友德的相好,应当被钱友德灭口。” “灭口吗?还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跟高俅比起来,还真是一丘之貉。”阮小五寒声说道,“钱友德人呢?” “不知所踪,我们四散打探,那些亲随都说没有见到那人。我们打算一会去前面树林搜搜看。” “想办法追,若是能抓到,那是最好,若真的抓不到,那就罢了。”阮小二开口道,“眼下财物最为重要,其他都是俗物。” “好嘞!” 斥候一走,阮氏三兄弟脸上都是兴奋光芒,阮小七转身对身后黄安道:“黄安兄弟,今日与我等下山,有何感想?” 黄安内心原本是十万个不愿意,此刻见到这些金银,也是心灰意冷,只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黄安叹息一声,“只是那两个青楼女子无辜,那钱友德说杀就杀,当真将国家法纪,不放在眼中。” “哼!那些贪官,便是诓骗你这样的人,让你们遵循规矩,而他们便制定规则,他们一个个都是站在规则之外的。”阮小五轻蔑道。 “你说得对,眼下我已无退路,只想有一天,能得一个善终,我便满足。”黄安神色低沉地道。 阮小七道:“黄安兄弟,我们生来这世,每个人该做什么,有时候便是注定的。你天生是个团练使,专门管捉拿盗贼,维护治安,往后来给你山攻打州县,那个时候总不能让我们这些武夫来治理。” 黄安一愣,好似恍然大悟,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你们当真这般想?”黄安惊愕道。 “当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个天下,也不是一直姓赵啊。”阮小七大笑道。 黄安这一刹那,好似明悟什么一样,原本意志消沉,只觉得前路无望。 可是这一刻,他好似寻到人生新目标一样。 “黄安老弟,咱们这梁山尚未壮大,眼下这治安人才,你算是头一个,如果我是你,便好好研究,往后真的有一州县治理,你有什么样的策略心思,若有一天,林冲哥哥问起来,唯有你一人能够上呈文书,你想想,这治安方面的领头之人,岂不是兄弟你了?”阮小五提点道。 黄安如闻仙音,一双眼睛此刻都冒出光来。 不错! 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眼下后路彻底断绝,若真的有一天梁山壮大,真的打出一个天地出来,他便是这方面的专才。 可是在朝堂,他不是个小小团练使,根本没有机会施展一身本事。 “诸位兄弟一言中的,犹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请受我一拜!”黄安当即作揖拜服。 阮家兄弟嘻嘻哈哈,将他扶起。 阮小五拉着他的手道:“下山之事,乃是吴用先生之意,你莫要怪他,他是军师一般的人物,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 好家伙! 黄安原本还不在意,听到这话,原本不怪的,这会愣是生出怪的心思来。 这吴用,还真是奸诈阴险,往后定要小心应对。 “自然,自然,三位兄弟赤诚待我,这份恩情,往后自不敢忘。”黄安真心实意说道。 阮小五道:“要谢,还是谢谢林冲哥哥,若无他的宽容,你早成刀下亡魂也。” 黄安连连称是,这一刻,他心中生出一种壮志! 过去都要熄灭的雄心,这一刻竟然重新燃烧。 ..... 夜色渐深,官道四周,一片寂静,再也没有嘶鸣谩骂之声,在一处流水芦苇荡之中,突然冒出一个人影。 那身子不断打着摆子,眼睛闪着寒光。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钱友德。 他眼中既有庆幸,又有怨恨,良久之后,才悠悠道:“林冲,你我之间,不死不休!总有一日,我要生吃你肉,痛饮你血,方才能解我杀父之仇!” .............. 第156章 高俅大怒,狼狈钱友德 数日后,东京城,高府。 高俅坐在正堂,这些日子,他愈发黑瘦。 原本脸上还有些肉,当下脸上黑眼圈,颧骨高耸,他眯着眼睛,神色格外疲惫。 桌子一旁,摆放着几本军情文书,他看上一本,脸色阴沉一分,到最后猛地将文书砸在地上。 “废物,饭桶,白痴,平日食国家俸禄,真的上阵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那林冲不过是个小小教头,他居然还能做大,岂有此理!”高俅暴怒,一个人在正堂咆哮大吼,因为太过生气,胸口一起一伏,转而一阵猛烈的咳嗽。 正在这时,外面一名门客上前道:“太尉大人,您让小的查办的事,差不多搞清楚。” 高俅冷眼一瞧,挺直身板,道:“说吧!” 门客道:“梁山眼下兵强马壮,起码有一万六七千之数,能战之兵,应该有一万人左右,共有东南西北四座水寨,还有小东村旱寨,至于那刘大善,人已被梁山所杀,其中财物一扫而空。照这么下去,这帮山贼,迟早会出兵攻打周遭郡县。” “发展得还真快,这帮家伙到底哪里来的钱财?”高俅冷冷说道,“何涛所部五六千人,悉数战死,现在倒好,连黄安的人马,也是没有声音,只怕大半沉入水泊之中。前后相加,一万多人,一个小小梁山水泊,地方上的官府,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太尉大人,莫要心焦,从逃兵回来探查的消息,那梁山贼寇,只怕真的非比寻常。”门口解释道。 高俅逐渐冷静下来,他纵横官场几十年,如果一次是偶然,那么从林冲逃亡东京开始,这个小小教头,一次次逃出生天,还不断壮大。 那么就不能以等闲视之,而是要认真对待。 “那你说。” “梁山眼下非常极为迅猛,其一,兵强马壮,甲胄配套齐全,尤其是重甲防护,居然能武备数千人,武器规格,以及兵员训练,都能与朝堂禁军匹敌,其二,钱财物资充足,至于钱财从何而来,眼下尚未查情绪,其三,战马数量越来越多,原本梁山大多都是步军,眼下已有两支马军。一支叫威武军,乃是林冲统领,还有一支名唤巡查营,由山寨宋万统领,司职斥候巡查警戒。 太尉大人,建议应当早日拟定奏章,上奏朝廷,早日拿出军策,这梁山若是做大,只怕有席卷整个山东的危险。若是裹胁山东之地,南下可抵江南,西进可抵京师,若是北面与齐丹国勾连,只怕为祸甚烈。” 高俅眉头皱紧,他也没有想到,那小小林冲,居然有这般大的能耐。 “钱管家,还没有消息吗?”高俅又问道。 “沿途官军搜索多次,都么有发现钱管家的尸首,有可能被带回梁山,也有可能被杀,那官道周围水泊甚多,总之……”门客委婉地说道。 “行了,不用再说,钱家为我高府管家,两代人都是忠心耿耿,若是钱友德被梁山绑架,以林冲那厮卑劣,定然会百般折磨,最后杀他祭旗。”高俅仰天长叹,颇为遗憾地道,“钱友德办事得力,素来忠心,他若是死了,真是老天爷不公啊。” 高俅长吁短叹,一旁门客只能抱拳道:“太尉大人勿要悲伤,生死有命,也许这便是钱管家的劫数,他是为高家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唉!可惜他没有迎娶妻妾,更无子女,否则我也能帮他养育妻儿。”高俅难过地摇摇头。 一旁的门客一听这话,一时僵硬在原地,不知道该夸赞,还是该夸赞。 正在这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仆人快步而来,禀告道:“禀太尉大人,钱管家在外求见。” “什么?钱管家回来了?他在哪里?”高俅狂喜莫名,猛然起身。 “正在门外,听闻他是一路乞讨回来,现在颇为狼狈。” “让他马上见我!”高俅本以为失去一条好狗,哪知道这条狗的小命还挺大。 高俅瞥了一眼门客,轻声道:“你先下去,你说得很有道理,回头整理成册,交给我再看看。” 门客识趣点头,作揖离开。 没过一会,只见屋外一个邋遢男子,衣衫破碎,头发犹如稻草,乱糟糟的,即使相隔甚远,也能闻到一股臭味。 “钱管家,你真的没事?”高俅站在厅堂问道。 钱友德也是个戏精,还没到屋子,直接跪在外面走廊,嚎啕大哭道:“老爷,狗奴才钱友德向您请罪来了。” 高俅当场破防,他当即道:“小钱啊,你快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还请罪什么,赶紧进来说话。” “小奴浑身脏臭,犹如乞丐,不想熏到老爷。”钱友德埋着头,一副可怜兮兮,惨不忍睹的模样。 “你把头抬起来,我看看。”高俅一听这话,心中又是一软。 终究是个好奴才,这次死里逃生,也是为他忠心。 谁不喜欢忠心的狗呢? 钱友德也算是个人精,也算是半真半假,把自个弄得惨不忍睹,博取上位同情,也是个聪明之人。 当他抬起头,额头留着一大块疤痕,高俅大吃一惊,问道:“额头上的伤,是梁山狗贼弄的?” 钱友德点点头,道:“老爷,小的后悔啊,没能护送好那些钱财,这脑袋上的一刀,砍得不是我,而是砍的是我的心,老爷,是我没用,辜负了您的信任。” 高俅登时感动不已,急忙走过去,一把扶起钱友德,道:“你很好,对老爷忠心,钱财之类,那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你活着,那就没事!这件事,怨不得你,要怪便怪林冲!这个混蛋,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他!” 钱友德一听这话,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缓缓落地。 “老爷,咱们得调兵清剿梁山,否则他们若是做大,更是不好收场。” 高俅冷笑一声:“此事本官自然知晓,你先回去好好洗浴休息,过几日,老爷还有重任交代给你。” “喔?何事?” “那蔡京老头,不晓得从哪里弄来一批酒,居然送到皇宫,官家大喜过望。” “酒?什么酒能让官家如此高兴?” “听闻叫蓬莱仙酿!那狗贼,只会谄媚官家,着实是个败类。” ............. 第157章 蔡京与高俅矛盾,晁盖的 高俅出言不逊,眼眸之中,寒光毕露,俨然对蔡京厌恶至极。 这个朝堂,高俅虽然得宠,但也不是完全一手遮天,光有那蔡京,便是一个麻烦,说起来,便是高俅的政敌。 两人之间矛盾,素来颇多。 钱友德一听这话,急忙道:“前阵子老爷将天香送入宫中,那些娘娘都是满意至极,连官家都是说此物甚香,洁净身子,极为好用。” 高俅冷哼一声,道:“不能光躺着天香上,这世上的人都是一样,不管再好的东西,第一次得到最是珍惜,第二次还是喜欢,到第三便是一般,视作寻常。时间久了,再好的东西,他们也不会珍惜,也会当作随意之物。 那蔡京乃是老狐狸,一直占据高位,老爷若想再进一步,那人一直将我们视作眼中钉,不会轻易放过我等。” 钱友德一听这话,登时神色一紧。 在这些官宦家庭,仆从一辈子完全依附着主家,主家就是参天大树,若是有一天主家出事,他们这些仆从,那就跟着倒霉。 毫不夸张地说,钱友德的命运,完全是跟高俅绑定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钱友德想要日子过得舒畅,那就要想办法让主人变得强大。 钱友德本就聪慧,可不希望高俅倒台,当即说道:“老爷,那蓬莱仙酿,回头小的去打探打探,最好咱们也搞出一批酒来。” “不用,即便酿出一模一样的酒,也是失去先机,那酒家我听闻是余杭的一处商家,不知道走什么运气,居然酿造出新酒,自从管家说此酒甚妙,眼下宴请宾客,能有蓬莱酒,那才是上脸面的事。”高俅不由得感慨道。 “老爷,那我们坐视不管吗?”钱友德担心地问道。 “万事万物,都有他的道,蔡京用酒谄媚官家,我听闻柴进那边,最近在捣鼓新的东西,说是快要出结果。”高俅一脸期待地道,“等出结果,到时候再送给官家。” 说到这里,高俅脸色又是一沉,道:“此番剿灭梁山,连番出事,损失惨重,你最近莫要到处跑,安心在府邸办事。然后帮老夫处理一些私事,明白吗?” “奴才都听老爷安排。” “济州城那边的官员,怕是保不住了。”高俅深吸一口气,目光阴沉,“梁山那些狗贼,一日壮大一日,那林冲多活一日,我高俅心中便痛苦一分。” 钱友德赶忙凑近道:“老爷,万万以身体为重,梁山不过是一些山贼罢了,不如假意招安,到时候收缴他们兵权,那林冲岂不是任您拿捏?” “嗯?”高俅扭头一看,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钱友德。 钱友德吓一跳,赶忙跪在地上,磕着头道:“老爷,我胡说八道,您要打要罚,小的都领收了。” 高俅收回目光,道:“你这小子,心思跟你父亲,倒是不同,不过军政之事,你不可妄言。” “是是是!小的明白。” 高俅转过身,道:“下去吧!” 钱友德如蒙大赦,哪里还敢说一句,连滚带爬,迅速消失。 唯有高俅眯着眼睛,脑海中盘旋着钱友德的话。 招安? 他摇摇头,冷冷道:“只想林冲速死,若是招安,岂不是让朝野笑话我高俅无能?” .............. 高俅府邸,愁云惨淡,愤怒不休。 然而,阮氏三雄拿下钱友德财物,可谓大胜而归。 下山众人,将财物马匹,一一送到梁山,已是月上树梢。 然而,梁山诸多将领,一直在聚义厅等候。 等阮氏三雄大胜而归消息传来,寨子又是一阵欢庆。 一名前锋喽啰,快速到寨,禀报道:“诸位当家的,此番大胜而归,阮氏三位哥哥,零下三十多辆金银财宝,还有丝绸数百,后面队伍中,还有一些上粮食数千斤。” 晁盖大喜,强自镇定心神,脸上颇为满意。 阮家兄弟立功,他脸上便有光。 林冲笑吟吟问道:“干得好,我早知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这话说给晁盖听,晁天王颇为受用,赶忙起身谦虚道:“都是哥哥指挥有方,他们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哈哈哈哈!”林冲指着前面喽啰道,“我等兄弟,可有损伤?” “并无战死兄弟,只有几个兄弟受轻伤。”那前锋小兵回道。 晁盖一听,关切道:“怎么回事?莫不是遇到硬手?” 小兵老老实实说道:“后面那官军犹如鸟兽散,有几个兄弟跑得太快,摔倒在地,上到腿脚。这便是咱们受伤缘故。” 林冲与晁盖等人,面面相觑,转而哄堂大笑。 “啊哈哈哈哈!着实好笑。” “还真是勇猛无比,追击受伤,着实有趣。” “哥哥,这受伤挂彩,还真是脸上有光啊。” “别人都是逃命受伤,咱们居然追得太快,哈哈哈哈。” …… 场中气氛着实大好,林冲又问道:“杀伤敌军几何?” 前锋兵道:“投降者甚多,杀伤倒不是很多,那些护送官军也无心对战,纷纷逃命。” 林冲颔首,道:“做得好,眼下为劫财而去,能少杀戮,便少杀戮。” 一旁朱贵掏出一锭银子,赏给前锋兵,然后道:“诸位哥哥,我下去吩咐手下,准备瓜果酒水,只怕又要庆祝一番也。” “好!做得好!”众人纷纷大赞。 没过一会功夫,吴用进来道:“舟船已到金沙他,正将财物送上大厅,让诸位哥哥都看上一看。” 林冲心情大好,自有喽啰开始端上酒肉,只怕又要庆祝。 没过一会,阮氏三雄,还有团练使黄安,领着几个小头领,来到聚义厅。 阮小二抱拳道:“幸不辱命,钱友德搜刮的民脂民膏,尽数拿下。只可惜钱友德不知所踪。” 林冲沉吟道:“无妨,那厮狡猾的很,想必早就寻到什么不对。” 阮小七却道:“那厮应当是在队伍中,他领着两个青楼女子,不过我们去的时候,那两女都被刺死,只怕是钱友德所为。” 晁盖冷哼一声,道:“这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只怕是杀人灭口。” 林冲不发一言,半晌才道:“那些也是可怜人,安排人收敛尸首,找个地方埋了。” 众人自然没有不从。 很快,一箱箱财物抬到聚义厅,厅堂点着灯笼,亮堂的很。 箱子系数打开,还真是晃瞎人眼,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堆积如山。 朱贵早就领着好几名寨库的管事,帮着入账统计,其中便有崔氏。 崔氏实在太漂亮,他办正事都是穿着男装,带着方帽,显得英气勃勃。 这些物资,大部归寨库,剩下按照条例规定,自然作为这次打劫的奖赏。 诸位当家的自有一份,然后下山的兄弟们还有一份。 朱贵将财物清点清楚,朱贵说道:“自从两次大战,加上这次下山,俘虏不少,并不是全部都适合作为军中武卒,正好眼下武备扩大,到处都缺人。” 林冲赞同,开口道:“身体好的,身板结实强劲的,让他们去锻造作坊,也能去酿酒作坊,还有养马之处,这些地方都是需要人的。往后打仗需要更多后勤支撑,没有人自然不行。” 朱贵点头道:“那些身子弱的,砍柴打水,打草修缮,打造天香,正是适合。” 正说着功夫,黄安抱拳道:“哥哥,我看梁山占地颇大,我正好对山场风水略有所知,想看看可有山中可有一些金铁之矿,若有的话,也是好事。” 林冲一听这话,心中乐不可支,这边系统在山中奖励一座铁矿没想到这黄安还是个人才,连采矿的事情,都有涉猎。 还真是捡到个宝了。 “黄安兄弟,明日便让阮家兄弟派个人,与你同去,若有收获,那是最好,若是没有,也是无碍。”林冲宽厚说道。 黄安心中大喜,他方才嘴巴上说,心中却也惴惴难安。 毕竟,他身份还是敏感,贸然提出想法,不得旁人信任。 哪知道他这么一说,这位大当家的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黄安激动不已,心情大畅,当即抱拳,颇有些结巴道:“多谢林大当家的。” “都是兄弟,莫要说谢。梁山上下,最缺的便是黄安兄弟这样的人才。我们大多都是武夫,可是山寨若是想要扩大,光靠武服那是不行的。”林冲环视一圈,“九层高台,起于累土,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诸位兄弟,若是只想安逸混日子,那大难就会降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当要未雨绸缪,如履薄冰,谨小慎微。” 吴用惊愕的仰起头,听到林冲这般说,他说的话,言简意赅,可是意义深远,这一刻,他再也不敢用过去的眼光看待对方。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这个豹子头,真的是天命所归?”吴用扪心自问,一次又一次的被震撼。 晁盖听得热血沸腾,再看高坐上位的林冲,只觉得他神圣无比,一言一句,充满强大的召唤力与号召力。 林冲站起身,高声说道:“往昔,我乃是东京小小教头,只想与妻子平凡度过此生,无奈世道险恶,高管跋扈,世道已变,我一路奔走至今,幸得诸位兄弟依仗,坐上梁山寨主之位。所谓在其位,谋其政。 诸位兄弟将身家性命托付与我,我林冲便得为大家想个前程,咱们眼下精兵破万,粮草金银丰厚,整个山东,我们已有进取之力。 诸位兄弟,你们想要一个全新的未来吗?” 此话语出,聚义厅上下,众多当家及统领,纷纷起身抱拳,大吼道:“誓死追随林冲哥哥!” 吴用下意识跟着喊道,心中却是震撼不已,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大势已成!” 没错! 整个梁山,从上到下,林冲的威势,已无人可以撼动。 即便是晁盖,也是无用。 吴用昂着头,望着那个神色清冷而自信的男人。 他的自信心,还有那虚无缥缈的自傲,莫名之间,在快速崩塌。 是夜,梁山宴会大开,一直到深夜方才散开。 到第二日上午,林冲刚到聚义厅,却是等来晁盖。 “昨夜天王说要与我商量一事,只是那个时候,人多嘴杂,现在并无旁人,晁天王可以说也。”林冲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 晁盖侧身坐下下首,神色有些挣扎,转而还是道:“林冲哥哥,此事乃是晁某私事,可是我现在也是梁山中人,那私事,也是公事。这件事我打算先跟哥哥商量,若是哥哥不同意,那我就作罢。” 林冲神色不变,可是隐隐猜到,晁盖到底想说什么。 他脸上神色不变,有些事情,迟早要来,林冲早有准备,还是宽声道:“晁天王,莫要说这种丧气话,你的事,便是哥哥的事情,只要能办,那就办,若是办不到,那就创造条件。” 一听这话,晁盖登时感动不已,急忙道:“晁盖与我那几个兄弟,自从生辰纲事发,几番艰辛,我有一个好兄弟,名唤及时雨宋江,那宋押司为人极为仗义,当初事发紧急,这宋押司一听消息,顾不得其他,亲自跑来与我告知,还有村子朱都头,那都是一等一的恩义之人。 晁某想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想着着人送些金银,拿去与这两人用,然后还有那白胜还被人关押唉济州大牢,我也想着寻机会把他给救出来。” 林冲听罢,心中叹息。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晁盖与宋江的爱恨纠葛,便是这个时候结下。 晁盖将恩义看得太重,却不知道有一天,正是此事,将他给活活害死。 他眼中将宋江视为珍宝,可是往后乃是毒药。 原本剧情中,宋江上得梁山,便是到处带兵四处征伐,声望一日高过一日,到处招揽小弟,势力一日大过一日,到最后愣是把晁盖给架空的七七八八。 以至于后面投奔梁山中人,都是奔着宋江之名而来,却不是晁盖天王。 岂不是贻笑大方,活生生被二当家给架空的死死! 以至于到曾头市,晁盖也想着为壮大声威,最后连性命都丢下。 只是眼下,林冲若是一味反对,反而显得诡异。 林冲不过顺水推舟,再说宋江与吴用,乃是一堆欢喜冤家,梁山怎么能少他们两个替罪羊呢。 这么一想,林冲哈哈大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么个小事。” 林冲稍稍回忆,按道理这个时候宋江也该杀他那个婆娘了。 有时候仔细想想,林冲英雄好汉颇多,可特么的被绿的也是一大把,那可都是一个个绿帽子戴的稳稳当当。 ........ 第158章 命中注定的帽子 林冲穿越之前,也算对水浒传有些熟悉。 说起来,这部剧中,牵扯到绿帽事件,着实不少。 即便在古代,封建礼教甚严,这种事情都是层出不穷,即便用现代眼光看,那也是离谱得很。 说起来,那及时雨宋江的表现,好似根本不爱女色之人般。 纳下小妾阎婆惜,放着一个美人不管,心思都在搞“事业”上。 不过,宋江最离谱的地方,他压根不喜欢阎婆惜,只是碍于情面,娶回家纯粹当摆设。 林冲不由得有些恶趣味,暗暗想着,莫不是那宋江某些方面有隐疾? 那厮从头到尾,都想着搞事业,莫不是转移注意力? 林冲一边想着,一边将目光转向晁盖。 晁盖一愣,只觉得林冲目光,透着一股绿光,他望得有些心里发慌,不由地道:“哥哥,是有心事吗?为何这般看我?” 哈哈哈! 林冲干笑两声,收回目光,可是眼角余光,还是上下打量。 晁盖也是个好汉,生得雄武威猛,过去还是个财主,这样的人,按道理也该娶妻生气,这都三十多岁,愣是没有个娘们。 莫不是也跟宋江一般? 也是个隐疾的? 听闻晁盖在山中,除去吃酒,便是每日舞枪弄棍,日日磨炼武艺,着实是心思都放在其上。 不行! 男人光有武力怎么行呢? 林冲笑眯眯起身,来回转一圈,道:“晁天王,有件事我最近一直在考虑,就是想问问兄弟的意思。” 晁盖一头雾水,刚才还说下山报恩,怎么说着说着,就牵扯到他的头上? 不过,他还是道:“哥哥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让我砍谁,我马上带人去砍他。” 林冲:“……” 这都说得什么话啊? 虽说现在兵强马壮,但也不是胡作非为啊。 “太平日子,今日天气甚好,不说杀人的事。”林冲走近道,“晁兄弟年岁不小,我想这娶一房媳妇,往后生几个儿子,也有个家。” 晁盖眨了眨眼睛,道:“哥哥要说的事,便是这个?” “对啊,成家立业,自古以来,莫过如是。”林冲断然道。 晁盖有些晕,道:“实不相瞒,晁某总觉得娘们颇为麻烦,还是跟兄弟们厮混最为快活。 况且女人藏于闺中,最是不守寂寞,俺若是娶妻,到时南征北战,肯定无心看顾,回头若是给我戴个绿帽子,岂不是冤枉?” 卧槽啊! 林冲浑身一震,特么的,原来你是这样的晁天王! 难道知道太多天下绿帽王,自个索性断了念想? 不过,细细一想,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兄弟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娶妻生气,也是大事,往后香火一事,也要继承不是?”林冲开口说道,“不能因噎废食,有些事光是担心恶果,便不去做,那也是不对。” “哥哥说的有几分道理。”晁盖沉思说道,“不过,还是先让诸位兄弟先行娶亲再说。我还不急。” 林冲岂会让他逃开,道:“娶亲一事,为兄来操办,你这生孩子可不是为你,而是为晁家历代祖先,往后你这一脉,总不能因你而断绝吧?另外,若有一天,咱们打江山,这泼天富贵,总得有人继承吧?” 晁盖恍然大悟,起身说道:“哥哥心细,所虑长远,晁某已知,只是眼下咱们上山,这山寨之中,女人甚少,这种事情强求不得。” 林冲哈哈一笑,拉着晁盖的手,道:“来来来,与我到金沙滩去一趟。今日有两艘大船要来。” 晁盖又一阵迷惑,不明白林冲又是来哪一出。 可正因为如初,晁盖才感觉到一种叫做赤诚的情感。 男人与男人之间纯粹的信任,换做旁人,谁会去考虑家族延续的问题呢? 来到山寨之中,晁盖从最初的紧张与担忧,逐渐演变成现在的放松与快乐。 尤其是今日的聊天,更让晁盖感到一种安宁与温暖。 “哥哥,这是?” 两人径直走出聚义厅,一边走,林冲一边道:“来山上一阵子,小月、小环两女,我想晁天王见过吧?” “自然,小月古灵精怪,小环沉稳冷静,两个都是美人胚子。”晁盖不疑有他,开口说道。 “这两女过往都是流民,被人贩卖多次,差点没了性命。”林冲感慨道,“我听闻山东多地,不少秋收遭遇洪灾,很多人只怕活不下去。我家娘子最是见不得这些事情,所以她拿出一些银子来。我后面又从寨子中,若是遇到那些孤苦无依的孩童,能买一些,就买一些,不管其他,总归给他们一碗饭吃。” 晁盖一听这话,面露愕然之色,往昔他是个财主,也都没有想过这些事,此番听到林冲这么说,不由地道:“哥哥真是大善人,那些孩童若是无人看顾,要么冻饿而死,要么一辈子为奴为婢,也是可怜。” 林冲哈哈一笑,道:“你莫要夸我,为兄这么做,也是有私心。山寨单身汉太多,而且有些事情也得靠女娃来做,往后若有女孩成年,也好嫁给山寨中人。” 晁盖却道:“哥哥这是自谦也,若无您收留,他们命运犹如浮萍,根本不晓得前路在何方。此上山,起码衣食无忧,有事能做。这乃是无上的功德。哥哥行事,犹如神龙,乃是大慈悲。” “算不得,走吧,我们过去看看,此番都是宋万、阮小七他们从中接应,第一批有一百多人,基本都是女娃,往后若有男娃,在买上一些,若有聪慧之辈,便能跟马军后面做随从,以后能成为一名骑兵。”林冲悠然自得说道。 林冲说得轻描淡写,然而落在晁盖心中,却是震惊莫名。 以前是钦佩林冲本事了的,现在晁盖却是一万个敬服。 林冲的眼光与见识,简直是常人无法企及。 所思所行,都是长远之举。 这些孩童,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身份清白,上山之后,那都是孤苦无依,他们自然便会将梁山当作最重要的家。 人一旦有归属感,那么便会爆发出巨大的守护感。 这一招,简直厉害啊。 两人边走边说,没过一会,便到金沙滩边,不想这个时候,刘黑子、吴用等人也都到了。 “看来他们都收到消息了。”林冲开口说道。 晁盖这才恍然,只见远处水泊之上,逐渐现出三艘大船。 这些船逐渐靠拢,秋高气爽的天气,正是个好时节。 没过一会,便见一个个女娃娃从船上下来。 这些娃娃,衣着破烂,基本打着补丁,头发乱糟糟的,年岁有大有小,最小的只有五六岁,大的大概十三四岁。 神奇的是这些女娃娃没有一个大吵大闹,乖巧得可怕,低眉顺眼,排着小队,跟在领头之人后面,不敢乱跑。 一旁朱贵正指挥人,进行分配安排。 没过一会,朱贵上前道:“一部分打算去天香作坊,女娃做那些事情比较方便,还有一些人去做蓬莱酒的包装。剩下的在做安排。” 林冲点点头,瞅着这些女娃,颇有些心疼。 往昔这都是有爹有妈的,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将这心肝宝贝卖出去? 唯有没有活路,送出去还能给儿女的一个挣命的机会。 如果是后世,这些都是在妈妈怀中,都是宝宝一样的小可爱,可是现在呢? 她们眼神中更多的是迷茫,还有一种潜藏在深处的恐惧。 她们也不知道,前路是什么,未来在何方。 “林冲哥哥,我打算回头寻两个年岁大的丫头,去照顾晁天王饮食起居。”朱贵主动说道。 林冲点点头,道:“不错,晁天王身边,总得有些丫鬟伺候,洗洗衣服,晒晒被褥之类的,总得有人。” “还是算了吧,我晁盖一个大男人,早习惯一个人,这些丫头年岁太小,做我女儿都行。”晁盖有些疑虑地道,“我还真的怕吓到他们,到时候哭哭啼啼,还是麻烦。” 林冲却道:“晁天王,她们都是可怜人,去照顾你的话,这些女娃娃只怕喜欢都来不及,别看她们小,这些经历过灾祸的女娃娃们,她们有的时候,有天生的敏锐。” “这个……”晁盖素来喜欢结交江湖人士,平素都是武枪弄棍,还真的对女人没怎么了解。 林冲这神神叨叨一说,还真的把晁盖弄得稀里糊涂,一时之间,他竟有几分尴尬,不晓得如何办才好。 “晁天王,要不我们打个赌?”林冲今日心情颇好,也是开起玩笑来。 晁盖苦笑,道:“哥哥,还是莫要为难我也。” “让朱贵兄弟前去说,说照顾你的起居生活,你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来?”林冲打趣道。 晁盖哈哈大笑,也觉得有趣,道:“我这模样,估计没有女娃敢照顾我。” “那不如试试?”林冲打趣道。 晁盖有些好奇,瞧着那些女娃真的有些可怜,不由得生出恻隐之心,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行,都听哥哥的,索性无事,就当一乐。” 哈哈哈哈! 众人都是大笑,气氛极好。 ....... 远处吴用正站的笔直,一旁站着刘唐,他瓮声瓮气道:“买这么多丫头片子回来做什么,这是嫌他们山上的钱太多吗?” 吴用冷哼一声,道:“你这种莽夫,岂会知道里面的道理?” “有什么道理?吴先生莫要哄我。” “林大当家办事,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你眼中当他是个傻子,可是人家这般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反正我是看不懂的。” “看不懂,那是你蠢,故人说过,饱暖思淫欲,这上天有好生之德,生下人来,便有男女,山寨大多都是男人,你说为何要带这些女娃?” “啊?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也太残忍吧?这些女孩子都这么小,居然让她们现在接客?这是要在山上开妓院啊。”刘唐瞪大眼睛,张口说出他的猜想。 吴用眼珠子都快翻到天上,骂道:“接你娘的客啊!你这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开特么的妓院?我……” 往昔儒雅的吴用,这一刻都忍不住狂爆粗口,这货莽起来,与那刘黑子还真的有一拼。 刘唐不明所以,只是抓着脑袋,一脸无辜地道:“先生莫要骂我,我本就是粗人,当真不明白。” “那就看着吧,林冲哥哥他们,只怕要弄些玩乐。”吴用笑吟吟说道。 “怎么?莫不是要挑选几个丫头玩玩?”也不知道这厮哪里听混,刘唐张口又来。 吴用差点气吐血,骂道:“往后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别哪天脑袋丢了,都不知道怎么丢的。” 刘唐:“……” …… 此刻船舱中,还端坐个少女,瞅着有十四五岁模样,这丫头脸上乌漆墨黑,她揉搓着衣衫,神色阴晴不定。 “母亲之仇,不得报答,父亲之死,女儿何时能报?今日被人卖到梁山,这是强人之窝,我陈倩儿的命,怎么如此之苦?”少女捧着脸蛋,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嬷嬷说过,无亲无故,女人就是这个世道的浮萍,没有男人那就是思路一条。眼下这山寨买这么多女娃娃,又要做什么?” 少女盘算一阵,她也算是书香门第出生,家道中落,又是遭遇一些变故,堂堂大小姐,落到这步田地,差点沦落为官妓,下场极为凄凉。 “可是,女人犹如蒲公英一般,风吹到哪里,落到哪里,那都是命啊。” 少女瞅着走出去的女孩越来越多,她心中也在飞速盘算。 人物忧虑,必有近忧。 她不想浑浑噩噩而活,这一路而来,这些人不曾打骂过他们,而且还是两位姐姐领头,说是往后过普通人的生活。 没有挨饿,也没有挨打,更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 陈倩儿之前经历太多事,若不是运气好,只怕她的清白身子,都早已被人所夺,眼下到这山寨,往后命运如何? “那个丫头,还愣着作甚?就剩你一人了,速速下船。”一个喽啰喊道。 陈倩儿急忙起身,屈身道:“这位大哥,小女有些晕船,适才有些难受,我这就下去。” 那喽啰见她可怜兮兮,心生怜悯,道:“都是些可怜人,小丫头,我跟你说,方才山下来了不少大统领,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我告诉你,你若是想要以后不做重活,最好找机会寻那些大统领,即便做他们的丫鬟,那也是一等一的好事呢。” 陈倩儿一听这话,又是欣喜,又是犯难,顺着话道:“大哥行行好,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底,这丫鬟之事,为何最好?” …… 第159章 改变命运,刘唐下山【第三更】 那喽啰见这丫头说话好听,一边领着她出船舱,一边压着声音道:“长话短说,莫要让那些贵人们等急了。” “大哥,此番若是得寻得机缘,往后便将大哥当作亲哥对待,定然好生报答。”陈倩儿顺杆往上爬,只将这喽啰当作救命的稻草。 此地人生地不熟,若有人稍稍指点一二,或许机缘便大大不同,她岂会错过。 那喽啰何曾听过这等好话,只是叹口气道:“莫要说这些话,都是苦命人罢了。今日接你们的两个姐姐,你可有印象?” 陈倩儿一喜,赶忙道:“当然记得,便是她们买下我们,乃是我等大恩人,一个叫小月,另一个是小环,两位姐姐那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她们两人,过去也是与你一样,都是孤儿,差点饿死,后面机缘巧合上山,眼下乃是大寨主身边的丫鬟,以前专门照顾大当家的,现在照顾主母,颇受重视,这两位姐姐,别看十五六岁,在山寨中,大家都愿意给她们面子呢。”那喽啰一口气说道。 陈倩儿恍然大悟,赶忙道:“我明白了。多谢大哥告诉我这些。” “小丫头,你可不要强求,若是刻意招惹,运气不好的话,容易丢掉性命,还有林冲大当家的,那边你莫要去,省得给自个招来灾祸。”喽啰开口说道。 陈倩儿心中大惊,只觉得眼前这喽啰,说话颇有分寸,起初他还没明白其中意思,转而陈倩儿茅塞顿开。 “多谢大哥提前,此等恩情,必不敢忘。”陈倩儿开口说道,“敢问大哥姓名,往后若有机缘,定来相报。” 那喽啰咧嘴一笑,道:“无名之辈,无须挂怀。” 陈倩儿还想说话,那喽啰挥挥手臂,却是前面队伍都要断开,她只能无奈转身,疾步跟上。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方才的话。 没错,那大寨主身边,既有大丫鬟伺候,她若是掺和其中,一旦被人误会,只会让她陷入危险境地。 陈倩儿一想,只觉得命运坎坷,想她以前也是个温婉性子,生活平静而安乐。 今时今日,她却要寻个丫鬟而不可得,还要费尽心思。 唉! 陈倩儿忽而都有些瞧不起自个,她心中有太多不甘,正矛盾之间,她踩着船板,却是摇摇晃晃,却是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就要从船上掉落。 “啊!” 陈倩儿尖叫一声,只觉耳畔骤然生风,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蛋! 这大船露出水面都有一丈之高,此番落下,若是砸落码头,不死也残。 陈倩儿身子翻转,脑海中冒出一句话来: “聪明反被聪明啊!” 她猛地闭上眼睛,忽而感觉身子微微一震,下一刻感觉好像被什么托住。 陈倩儿眨了眨眼睛,等她抬起头,却发现被人抱在怀中。 “诶诶诶诶……” 她昂起头,正望见一个昂藏大汉,男子生得雄壮而威猛,一脸络腮胡子,双眸锐利而有神。 “丫头,没事吧?” 陈倩儿一时半会都看呆了,只觉得对方双臂结实而有力量,让她一时之间,都忘记下来。 “丫头?” “多……多谢恩公救命之恩。”陈倩儿终于回过神来,脸蛋羞红,双眸都要挂出眼泪来。 这络腮胡子男子顺手将她放下,这才发现自个才到人家心口位置。 好高大! 陈倩儿刚仰起头,却听到身后传来一群人大笑。 “哈哈哈哈!晁天王,看来我林冲所言不虚,今日合该你有桃花运,我说得不错吧?” 陈倩儿急忙扭过头,一眼望去。 只见来人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可是威势甚重,大笑之下,给人一种亲和感,并不可怕。 那人眼睛格外明亮,好似能够看透人心,光是随意看上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愿意去信任。 “林大当家,这话说来,只怕让这丫头误会,哈哈哈哈。”晁盖也是哈哈大笑。 林冲走来,瞅着眼前丫头,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陈倩儿心中狂喜,方才那大哥说过,这山上大统领的一些信息,不想正是眼前之人。 “奴家名唤陈倩儿,今年十五岁,乃大名府人士,因家道中落,沦落异地,幸得梁山收留。”陈倩儿一字一顿的说道,应对得体。 林冲神色一喜,道:“听你说话,是读过诗书吗?” 陈倩儿犹豫一会,还是硬着头皮道:“不敢隐瞒诸位贵人。” 林冲点点头,道:“我们可不是贵人,与你一样,都是逃命之人。陈倩儿,这位是我梁山水军统领晁盖,他乃是仁义无双之人,我想寻个贴心的女子,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不晓得陈倩儿可愿意?” 可愿意? 照顾生活起居, 水军统领! 一句句话,犹如仙人之音,一下子落在陈倩儿耳中。 她只觉得不可思议,这等好运气,还真的落在她的头上? 一时之间,她紧张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晁盖还以为对方不愿意,朗声道:“丫头莫怕,若是不愿意,我们不会为难你,你也不用勉强。来人,送这丫头回住所去。” 陈倩儿忽然回过神来,哪里还敢耽误,当即万福道:“奴家愿意,奴家定尽心竭力照料晁天王。” 晁盖一听这话,道:“当真不勉强?” “心甘情愿。”陈倩儿赶忙说道。 “好,那就你吧!”晁盖洒然一笑,也是随性至极。 “晁盖哥哥,这丫头又黑又瘦,这黑得都快跟俺黑子差不多,不如选个好看的。”刘黑子昂着脖子,跨着大步子走来。 晁盖哈哈大笑,知道这厮故意,索性道:“我可不如你这黑子,选个婆姨,那都是梁山出了名的漂亮大美人。” 刘黑子哈哈大笑,也不害臊,开心道:“我那婆娘,能得天王夸赞,只怕今晚高兴得睡不着。只是这丫头太丑,不如换个人来。” 陈倩儿一听这话,吓得脸色发白,她这脸上故意弄得脏兮兮的,便是生怕露出真容。 若是因为这个,这一刻,陈倩儿进退两难,不晓得该说什么为好。 晁盖扭头,望着陈倩儿,眉头也是一皱,好似也在思索刘黑子的话。 ............. 第160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晁盖哥哥,这丫头又黑又瘦,这黑得都快跟俺黑子差不多,不如选个好看的。” 这句话犹如魔音,在陈倩儿耳畔回荡。 原本一切都安排妥当,即便陈倩儿自个都觉得运气好到极点。 她甚至都要赞美老天爷,让这样的好运气,直接降临到她的面前。 可是,这斜刺里面窜出的黑脸汉子,说出这番话来,着实让陈倩儿胆战心惊,患得患失。 换做以前,她生活安稳,富足而平和,她甚少会去争抢什么。 然而,今日这一刻,在她眼中晁盖便是救命稻草,眼瞅着就要把握住,却要被人一朝毁灭。 人世间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先给人以希望,然后在让她绝望。 陈倩儿心急如焚,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若是贸然开口,说她其实生的貌美,反而容易引起这帮人的怀疑。 若是不说,要是这晁盖统领,真的是以色取人,那就是错过这次机会。 说还是不说? 解释还是不解释? 这一刻,一种无以言喻的强大压力,逼迫得陈倩儿都要崩溃。 眼前的中年男人,没有马上回答什么,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为何,当他昂起头,望向陈倩儿的时候。 陈倩儿勇敢地抬起头,用她明亮而有神的眼眸,正视对方。 一男一女,彼此对视,晁盖望见一种纯净而无暇。 陈倩儿却想明白一件事,她的父亲曾经说过,以色愉人,必不得长久,唯有长久的陪伴,以及知己的相逢,才是人与人之间长久的羁绊。 这一刻,陈倩儿内心,犹如得到新生一般,她整个人由内而外迸发出于一股超凡脱俗的生命力。 那是一种来源于自我的解脱与超越,她淡淡的凝视着对方,给予的是一种宁静,而不是慌乱、迷茫、哀求。 弱小与同情,这种东西起初都是美好的,可是长久来说,它们也可能是一个致命的毒药。 “怜悯带不来任何感恩,我只是想尽心做一些事情。”这一刻,陈倩儿主动开口说道。 晁盖收回目光,没有再看陈倩儿,那深邃的目光中,不知道想通什么。 或许,他根本不是在思索,而是在权衡利弊。 毕竟,成年人的世界,素来没有对错,只有利益与权衡,还有两种痛苦的跟随品。 一件叫做隐忍,还有一件叫做妥协 这两样东西,会带给人无尽痛苦,同样熬过去的,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剧变。 晁盖终于开口道:“刘黑子,你这小子不老实,我可不是好色之辈,只是照顾起居罢了,这个丫头,与我有眼缘,可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 刘盒子嘿嘿一笑,不甘心道:“我看方才走过去的几个丫头,都生得俏丽,虽然有些面黄肌瘦,但是好吃好喝一阵子,肯定又白又好看。” “你这夯货,是拿我开涮吗?要知道林冲哥哥还在跟前?”晁盖笑骂道。 林冲故作生气道:“你这憨货,莫要在这里显摆小聪明,你当天王不晓得你那些小心思,故意试探晁盖兄弟心思。” 刘黑子委屈道:“爷爷,只是想着晁盖哥哥忙碌,干嘛不选个更好的?” 晁盖断然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况且眼下诸多大事尚未解决,还不到儿女情长之时,这陈倩儿知书达理,我觉得很好。” 说到这里,晁盖再次转过身,望向陈倩儿,征询道:“陈姑娘,最后问你一遍,可愿意做丫鬟之事,若是不愿意,我晁某绝不勉强。” 陈倩儿岂不明白这话中的道理,这是抛来的枝叶,若是不紧紧把握住,那就是她的愚蠢。 她缓缓向前走两步,万福道:“奴家愿意,定会尽心竭力照顾晁统领。” “好!” 晁盖点头,转过身,望向林冲,抱拳道:“多谢哥哥成全,良苦用心,晁某愿效犬马之劳。” 这个时间上,你可以杀一人,可以禁锢一人,然而想要让他对你无条件忠诚,那确实最难最难的事。 林冲心中满意,还真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眼前这个少女,林冲内心是真的非常看重。 若有女人在一旁陪伴,若是能形成牵挂,那便达到林冲的目的。 “陈姑娘,往后定要尽心尽力,莫要懈怠,更不能飞扬跋扈。”林冲告诫道。 陈倩儿心中一动,急忙道:“我定做好本分。” “晁天王,现在那些兄弟都有自个住处,从今日起,你便一人住,让这丫头照顾起居吧。” 晁盖也不矫情,当即点头。 众人又寒暄一阵,晁盖领着陈倩儿回住所,剩下林冲等人还在忙活。 大伙都在开各种玩笑,远处吴用脸色铁青,一旁刘唐问道:“先生为何不高兴?” 吴用冷哼一声,不紧不慢道:“我有不高兴吗?” 说完这话,吴用脸色越发深沉,猛地一挥衣袖,却是径直走开。 刘唐愣在原地,一脸无辜。 “都说你不高兴,为何还要否认呢?” 刘唐脑子迷惑,一脸不解,远看吴用走远,他却是搓着脑袋。 正想着的功夫,却见一人走来,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阮氏三雄,这三人一来,便把围在中间。 “刘唐兄弟,我们接晁天王令,怕是要劳烦兄弟去办一件大事。” 刘唐一愣,道:“吴先生今日心情很是不好。” 阮小七不屑一顾道:“他十天有九天心情不好,你管他作甚?” 刘唐:“……” 哎? 刘唐脑子一转,好像这位先生,自从上山之后,心情好像真的这般一样。 “几位兄弟寻我,所为何事?” 阮小二开口道:“你跟我们来,此事几位隐秘,不能耽误。” 刘唐不疑有他,即可跟上阮家三兄弟,渐渐走远。 码头上的忙碌还在继续,这梁山的兴盛,还真是越发的让人惊叹。 站在码头旁的林冲,眼角余光望见阮氏三雄带走刘唐。 他知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了。 一切的一切,变得有趣而天真。 按照原来的剧情,林冲冒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他要让宋江这个及时雨,早点倒霉。 最好……死得悄无声息。 当然,死亡并不是计划的终极目标,这是一个考验和计划。 如果那家伙太过脆弱,那么死便死了。 如果宋江能挣脱出来,林冲并不介意在梁山为他安排一个交椅。 与晁盖不同,眼下铁通一样的梁山,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梁山。 这个宋押司,不管如何努力,他都无法撼动自个统治力。 从一开始,林冲便在准备这一天,至于那个及时雨先生,恐怕还没有想过他的命运,在不知不觉中,其实早就发生某种戏剧性的变革。 “看来晁天王,很喜欢那个女孩。”朱贵悄然而来,低声说道。 林冲摇摇头:“不,真的领头羊,从不在乎他身边有多少个漂亮的母羊。因为,只要他是领头羊,他永远不缺少母羊。” 朱贵似懂非懂,疑惑道:“晁天王,并不喜欢那个女孩?” “人到一定位置,喜欢的会变成不喜欢,而不喜欢的也可以说喜欢。”林冲笑着拍拍朱贵肩膀,问道,“你也可以挑选一个丫头,去给你做丫鬟,不过,严禁虐待,还有年龄不能太小,不能伺候那种事。” 朱贵:“……” “那我还是算了。”朱贵有些害怕地道。 “你是最早跟我的人,若是做过分的事情,那便会放大,好的事情传播与模仿,会很慢,可是你若是做出那种坏事,很有可能会群起效仿。”林冲若有所思地说道。 朱贵这次终于听明白,他认真地道:“哥哥,您说的话,实在太过深奥,我有些都不能太理解,可又觉得非常有道理。” “回头告诉宋万,注意济州城与郓城的消息,让天机阁提前打探。”林冲开口道,“我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钱友德那人到机轴承待这么久,不像是来戏耍的。” “我马上去办。”朱贵马上称是。 …… 晁盖的住所,后面又换一处地方,是一座新建的小院子。 周围环境颇好,一条通幽小道,蜿蜒延伸,晁盖走在前头,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小碎花包裹。 这是那小娘的全部身家,提着手轻,想必就是一个衣衫,估计也没什么值钱物事。 这么一想,晁盖的心态渐渐发生转变。 以前他就是富家翁,祖上有田产财物,他自出生,极少为生计发愁,行的是仗义之举,结交的都是江湖中人。 可是这一日,他亲眼见到那些可怜兮兮的女娃娃,听林冲说的那些话,他好似开辟新的念头。 很快,两人到小院子。 晁盖干咳一声,道:“左边的厢房,以后便是你的房间,里面有被褥,你拿出来晒晒。” 陈倩儿走得汗流浃背,脸颊也是微微泛红,她一路走来,也是各种念头晃动。 前面的壮汉,到底是真的好,还是有别的心思。 若是进屋子,他若有其他的想法,她到底又该如何? 知人知面不知心,陈倩儿银牙紧咬,从最初的庆幸,到现在的忐忑。 果然,人对未知的事情,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可是,当她听到对方说的话,陈倩儿愣了一下:“我睡草屋就行。牛棚也行,以前也是常睡的。” 晁盖一听这话,心中一软,道:“先去烧点水,洗漱一会。” 他说着话,将碎花提包递给陈倩儿。 陈倩儿支支吾吾接过,却是半天没有挪步子。 “怎么?”晁盖问道。 “我就……身上这一件衣服。”陈倩儿低着头,一双手来回搓着,说出这话的时候,耳根子都红透,显得极为羞耻和自卑。 晁盖恍然大悟,这一刻,只觉得眼前小娘,还真是惹人怜惜。 罢了! 往后都是呀服侍他的,晁盖转身回到屋子,取出一套衣衫,道:“先传我的吧。这是最小的一套,你先将就一样,浆洗的干净,用这里的肥皂洗的。” 很显然,肥皂两个字,还是让陈倩儿不解。 她伸出手,又是一阵犹豫,不晓得接好,还是不接好。 “我……”小娘整理着措辞。 哪知道晁盖随口道:“你身上都有味道了,还是赶紧去洗洗吧,太脏容易生虱子。” 这句话,却把小娘给整破防了。 她这几天都在赶路,哪里有空清洗身子,现在也是浑身腻歪的很,听到晁盖这么一说,还以为对方嫌弃她。 陈倩儿以前也算是富家小姐,这一刻真是伤心极了。 眼泪扑簌簌往下落,站在原地,犹如生根一样。 晁盖一愣,他是聪明人,转瞬间明悟过来。 他无心之言,明显伤害到这丫头的内心,加上之前谈话,只怕这小娘过去还是个家世不菲的。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唉,我一个男人……” 不得不说,晁盖也是健谈之人,可是遇到这小娘,倒是一瞬间化作直男,还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陈倩儿也不是无理取闹之辈,一听这话,幽幽道:“我还以为统领讨厌我。” “没有,绝对没有。”晁盖急忙解释道,“这样,我去给你打些冷水。” “晁统领,奴家是伺候您的,您的心意我已明白。”陈倩儿破涕为笑,却是自个忙去。 独自身下晁盖站在原地,他一头恼火的揉着脑袋。 “哎呀,林冲哥哥,您可是又帮了我,又给添了麻烦。这娘们……”晁盖来回走动,只觉得麻烦的很。 可是,走着走着,他总觉得这小娘有些可怜。 “得弥补点什么才行。”晁盖这么一想,径直走入房子。 不知道过去多久,陈倩儿穿着晁盖衣衫,从厢房中走出来。 洗浴过后,她只觉得浑身舒坦,只是穿着的衣衫,明显大一圈,她也只能用细线缠着,走到院子中的时候,肚子突然发出咕咕的叫声。 “饿了吧!来,吃点饼,我刚才做的!” 陈倩儿正羞愧的空档,远处屋子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下意识昂起头,那晁盖也正好望见陈倩儿。 陈倩儿将脸蛋洗得干净,早已露出真容。 晁盖这一看,竟是眼睛挪不开。 “你……你是陈倩儿?” ........ 第161章 人有了牵挂,便有归宿 第161章:人有了牵挂,便有归宿 人都是会变的,晁盖喜好棍棒,并不代表不喜欢女人。 只是过去,他的精力都在那些江湖之事上,总觉得喝酒吃肉,比女人来得更有趣一些。 人一旦遭遇绝望与濒死,都会忍不住想到繁衍后代的想法。 过去晁盖是个大财主,走到哪里,也算是前呼后拥,他甚少是孤独的。 当他成为水军统领,那就完全不一样。 他现在有一座自个的小院子,没有庄客,也么有佣人。 晁盖凝视眼前的小娘,有些不敢置信。 他手中还端着热乎乎一盘麻饼,好似忘记一样,就这样盯着陈倩儿。 陈倩儿心中百感交集,她在赌,赌一次命运。 她记得船上那位大哥的话,眼前这位统领,明显地位不低,而且行事极为有主见。 “民女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怕惹来坏人,坏了我的清白,还请统领莫要责怪。”陈倩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晁盖哈哈大笑,这才收回目光,可是眼中的惊诧,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陈倩儿也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眼神蕴含的意味。 她一直对自个姿色很骄傲,晁盖的反应,明显符合她的预料。 晁盖将麻饼放在桌子上,忽而有些想笑:“那刘黑子说你丑陋,没想到却是美艳动人。” “统领原本就是想着寻个帮衬之人,压根就没考虑容颜吧。”陈倩儿也说道。 晁盖点点头:“跟聪明人说话,还真是有趣得很。” 他一开始选这小娘,还真的就是看上她的“又丑又黑”,晁盖觉得这样会省却很多麻烦事,也不会让他生出一些别样心思。 可结果呢? 人算不如天算,原来脸上的玩意,都是他刻意弄下的。 若是让刘黑子那厮知晓,只怕又要生出一番调侃。 晁盖又瞧过去,小娘穿着他的衣衫,即便是找得最小的衣服,可是落在陈倩儿身上,还是大得很,犹如穿着宽大袍服,细细一看,更显这丫头的娇小可爱。 这丫头皮肤很白,眼睛又大又黑,细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配上淡粉色的樱唇,标志的瓜子脸,尽管瘦弱,然而那天生丽质,依旧无法遮掩。 “咕咕咕~~~” 正在这个时候,小娘的肚子传来一阵声音。 “唉!”陈倩儿一只手捂住小肚子,一脸羞愧地低下头,那热腾腾麻饼的香味,让她食指大动,五脏庙都在抗议。 早上她晕船,根本没有胃口,到这一刻,着实饿得厉害。 可是,她如此狼狈模样,被一个大男人听见,陈倩儿着实感到难过。 晁盖瞬间察觉到她的心思,静悄悄坐下,柔声道:“是人就会饿,先吃垫垫肚子,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下,其他的事情,也不用担心多虑。” 陈倩儿还想挣扎两下,站在石桌前面,着实不想让自个显得跟饿死鬼一样。 晁盖露出慈父一样的笑容,瞬间明白这丫头的心思,当即拿起一块饼,递到她的手中:“你吃饼,我先出去一趟。” 他这么做,无非不想让对方尴尬与难堪。 陈倩儿捏着手中微烫的麻饼,那一股股粮食香味,一阵阵扑入她的鼻子,沁人心脾。 她望着晁盖高大的身影,径直离开,朝着院子外走去。 “请不要走。”不知道为何,陈倩儿突然开口。 晁盖扭过头,一脸疑惑的望着陈倩儿。 陈倩儿也是惊讶自个,为何敢冒出这个念头,事已至此,她好似豁出去一样:“我爹娘过世之后,我再也没跟人一起吃东西了。我想……” 不等陈倩儿说完,晁盖这位铁血汉子,内心那一寸柔软瞬间触动。 晁盖望着她,孤零零的坐在石凳上,小小的肩膀,微微颤动,真是可怜极了。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晁盖忽然想到林冲哥哥说的那些话。 这个世道彻底大变,奸臣当道,上位昏庸,贪腐成风,武备松弛,最终却是百姓遭难。 这小小丫头,原本是富裕之家,到底经历什么,家道破败,她沦落为奴,若不是梁山救助,往后命运,又是如何? 真的不可知。 这一刻,晁盖终于有些理解林冲说过的那些话,到底是何意思。 “都说拯救天下苍生,以前只在史书中见到,今日方才知道,真的有英雄再做这种事。”晁盖一瞬而悟,这一刻,越发的钦佩林冲。 这一刻,晁盖过去很多念头,发生剧烈的变化。 “好!我陪你!”晁盖起身,坐到小娘对面,顺手拿起麻饼,两人一起吃起。 陈倩儿两只手捏着饼,只觉得今日的麻饼,格外香,格外好吃。 “我以后会好好做事,不会让您失望。” “我是个武人,平素都是训练士卒,家中不常待,你也没多少事情需要去做,只是平常衣衫罢了。”晁盖说道,“平素做完事,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到处转转也好。只是,未得允许,不能离开梁山。” “我明白。我会照顾这个家。”陈倩儿放下饼,郑重的点点头。 家? 晁盖心中莫名一动,好久没有听到家这个字了。 自从生辰纲事发,他似乎都不敢提家这个字。 可是,当这个小娘说出家的时候,他好似找到归宿一样。 这一刻,晁盖骤然想到林冲哥哥说的那番话。 人一旦有了牵挂,便有归宿,这就是家的意味吗? “你一会先去休息会,明个再忙活。” “不,我吃好,便给当家的洗衣晒被,我不能做个吃白食的。我得把小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让您每次回来,都有热的饭,温好的酒。”陈倩儿认真的说道。 晁盖大笑一声,不知为何,反而有几分期待来。 “好,那看来我晁盖的运气来了。晁盖顺随口说道,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你等我一会,有个东西,就当见面礼了。” 见面礼? 陈倩儿歪了歪脑袋,有些不明白。 没过一会,晁盖从内屋走出,拿出一个小小的物件,放在桌子上。 “此物名唤天香,别看它小,可是极贵。东京都要卖到十两金子,我也是有功,得大当家赏赐。只是这东西,都是女儿家用的。留给我也是无用,今日你来了,正好送给你,当作礼物。”晁盖沉声说道。 礼物吗? 陈倩儿眼眶微微一红,自从爹娘过世,她已经好两年没收到过礼物了。 这一刻,陈倩儿眼眶泪水打转,捏着天香,却是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不喜欢吗?”晁盖有些手足无措。 若是让林冲望见此番场景,林冲定会大笑,直言晁盖是天生的强悍直男。 陈倩儿摇摇头,捏着天香,半晌才道:“喜欢,特别喜欢。我是太高兴了,高兴的哭了。” 晁盖这才松口气,唉,这女人难过也哭,高兴也哭。 他一个大老爷们,着实稀里糊涂啊。 “当家的说,这是我们女人用的,那是做什么的呢?”陈倩儿又好奇的问道,“这东西价值十两黄金,实在太贵重,当家的,无功不受禄,我还是不能收,您的心意,我收下了。” 晁盖有些讶异,听到这小娘这般说,反而对她印象更好。 “再贵的东西,也是拿来用的。”晁盖满不在乎的道,“拿着!这东西是沐浴的时候,用清水和着擦洗身子,有洁净皮肤,而且能够生出极香气味。” “呀……” 这等私密之事,被晁盖说出来,陈倩儿犹如捏着烫手山芋。 她甚至都忍不住在想,若不是晓得这位当家的大大咧咧的,换做旁人,只怕还以为他故意为之,乃是一种暗示呢。 这可是女儿家用的私密之物,一般都不会冒然而说。 不过,陈倩儿大概也晓得眼前这位当家,平素只怕也是甚少与女人打交道。 “上天垂怜,让我遇到这等好主人。”陈倩儿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最恐怖最害怕的场景,还好没有出现过。 她甚至都做好最坏的打算,还好最后的运气还是护持到他。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陈倩儿捏着手中香皂,一股幽香飘散而出,极为好闻。 情绪烘托到位,反而会有一些意料不到的惊喜。 “我今晚便用一用。”陈倩儿低着头,轻声说道,“当家的,晚上我等您回来。” 说出这话之后,她再也不顾晁盖,提着她的小行李,径直跑到一侧厢房。 晁盖站在原地,望着小娘远去。 不知为何,晁盖感觉到一种叫做温暖的情绪,慢慢弥漫。 这一刻,他竟然有些期待每一天的回家了。 被人等待,有人期待。 呵呵,原来这就是生活吗? 晁盖咧嘴一笑,他摇着头,大步往外走,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他走出一阵子,忽而想到什么一样,却是调转方向,不是去水寨子,而是朝着码头走去。 一般这个时间点,那位林娘子,都会带着两个小婢出来散步消食。 现如今林娘子养尊处优,每日不用忧虑操心,气色一日好过一日。 晁盖快步迎上前,抱拳道:“见过嫂嫂,冒昧打扰。” 林娘子望着高大的晁盖,面露笑意,道:“晁天王来此,找我一个妇人,怎么?今日带回去的小娘,是有什么麻烦吗?” 还真是一个聪慧的女人啊。 举一反三,牵一发而动全身。 晁盖洒然一笑,道:“还是嫂嫂最为聪慧,我晁盖还没有开口,嫂嫂便知晓我的心思。” “说吧,遇到什么麻烦了?若是女子那种事情,也是有些办法的。”林娘子明显想到月事,随口说道。 晁盖摇着头道:“不是那事,那小娘只有一身贴身衣服,我想问问嫂嫂家中,可有一些不穿的衣物,先给那小娘将就一些。” 林娘子捂着嘴,轻笑道:“晁天王,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此等小事。这算不得什么,没想到天王原来如此心细呢。” “不敢,不敢。”晁盖听着嫂子的调侃,连连推辞。 林娘子侧着身子,对一旁小月道:“小月,你一会在家中找些衣衫,我记得有三套全新的,便送给天王。” “嫂嫂,这如何使得?”晁盖着实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推辞。 “几件衣服而已,恐怕稍稍有些大,还是先讲究一些,天王终究要为那小娘考虑,女人跟男人终究不一样,一些事情终究麻烦一些,衣物换洗频繁,一会我安排小月送过去,还是送到天王那边?”林娘子细心问道。 晁盖心中一暖,林冲哥哥对他不薄,这嫂嫂也是,轻言细语,处处考虑周到。 一时之间,晁盖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为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衣服送到寨子吧,到时候我亲自带回去。”晁盖鬼事神差说道。 林娘子微微一笑,道:“晁天王,看来也是上心了呢。那小娘子,这是个有福气的,有幸能遇到你。” 晁盖被夸得不好意思,当下抱拳道:“嫂嫂莫要再说,说得我脸上害臊,也是三十多岁年纪,弄的跟父亲一般。” 这话一说,林娘子都乐不可支,纷纷咯咯笑个不停。 晁盖这才明白,他又说出歧义的话来。 “哎呀,我先走了,嫂嫂,之后事便麻烦您了。” 不等林娘子答话,晁盖逃也似的没有踪影。 林娘子直着身子,道:“不容易啊,能让晁天王上心的女子,那丫头有些厉害呢。” 小月疑惑道:“我听人说,晁天王挑个丑女,当真喜欢那样的?” “不过是脏些罢了,哪有真的女子是丑的。”林娘子悠悠说道,“这样也好,天地有日月,人间有男女,这阴阳交合,才是顺应天道。” ........ 那一头,晁盖来到码头,叫来几人,划船直接到朱贵那边的酒店去。 他没有急着去水寨,看来有其他的打算。 即便晁盖也不晓得咋回事,怎么就这么惦记这那小娘的事。 也许,对方说得家道中落,无父无母,让晁盖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等晁盖登船上岸,见到酒店前面,忙碌纷纷。 朱贵一见晁盖,急忙而来:“哥哥有事,派个人来寻我,我亲自过去找哥哥便是。” “哎,有手有脚的,我也不是个废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晁盖问道。 “宋万兄弟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济州城那边有些不稳,天机阁几个夜鹰都派过去,我们正在做准备,以防那边又派人来。”朱贵解释说道。 “原来如此。”晁盖一听这话,有些进退两难,不知道该不该说。 人家毕竟在忙正事,他兴冲冲来此,却是为一件私事。 朱贵也是个玲珑心,一眼瞧出晁盖犹豫,稍稍一想,道:“我们一会便要出水泊,要去郓城县城走一趟,真是应天王之前跟大当家商量的那件事。” “喔?进展居然如此之快?着实让我没有想到,那刘唐可说什么?”晁盖面露喜色。 “这倒没有,只是让他小心一些。我们要去郓城,哥哥可要采买什么东西?”朱贵顺势说道。 好家伙! 晁盖心中一喜,只觉得朱贵极为聪明,察言观色,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知晓他不好开口,这朱贵竟直接找好台阶,还真是厉害啊。 怪不得在山中,能够掌管户寨大事。 晁盖顺势说道:“也没什么买的,想着来个小娘丫鬟,也是可怜的很,若是朱贵兄弟得空,帮我带些女人的衣衫小首饰之类的。” 朱贵笑着道:“此等小事,天王只管包在我的身上,定会给您办的妥当。” 晁盖一听这话,心情也是大好。 ......... 第162章 交锋!济州城武备转变 朱贵一边说,一边环视四周,又道:“晁天王与林冲大当家所言之事,眼下都已安排下来。不少统领都参与其中。哥哥无须忧虑,只管过些日子,等好消息便是。” 晁盖一听这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这些事情,本质上都是他的过往事。 可是山中上下,都是为他筹谋,这份心意,他又该如何报答? “兄弟们的情谊,晁盖往后只能拿性命来报答。”晁盖整理措辞,开口说道。 朱贵补充道:“那白胜兄弟的事,其实并不难,这生辰纲的事,他不是主谋,前后无非就是协同,到时候派遣几个办事妥当的兄弟,下山一趟,走动一下关系,多多使钱,到时候牢头上下打通关系,让白胜自个走脱,也是容易。” 晁盖听到这话,点头道:“想得周到,能不折损兄弟的法子,乃是最好。” “林冲哥哥意思,那宋押司行事既然刚正,只怕送钱与他,以他的性子,恐怕不会收下。不过,所谓礼多人不坏,这次要么不送,要送就送个大,起码面子上,要把梁山声威壮出去。”朱贵开口说道。 晁盖大喜,感慨万千道:“林冲哥哥恩情,我晁盖唯有粉身碎骨,才能报答。” 朱贵笑着说道:“只是此事,想必会有些风险,眼下还不好说,毕竟宋押司乃是官府中人,最近这几个地方,都不安生。” 晁盖点头道:“朱贵兄弟,你说得不错,还是谨慎持重为妙。” “眼下情形有些不妙,晁天王还是要稳固营寨,以防官军来袭。”朱贵说道。 “不错,林冲哥哥上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只是眼下一切都井井有条,更有朱贵兄弟坐镇中枢,我们只要安心办事便行啊。”晁盖夸赞说道。 两人又寒暄一阵,这才各自告别。 晁盖达成目的,心满意足,一想到家中小娘回头高兴模样,他竟情不自禁扬起嘴角,生出大大的期望来。 .......... 自从何涛、黄安两场大战之后。 整个济州城上下,承压日重,可谓愁云惨淡万里凝。 上上下下,一路逃兵流窜,传来的消息七七八八,一个比一个夸张。 “梁山兵马足有三五万人,骑兵最少一万之人,他们刀枪不入,一个个身有八尺,最可怕是他们弓马娴熟,哪里像是山贼,简直就是禁军中的禁军!” “嘿嘿,我们这些能逃回来的,那都是走上八辈子狗运,你们怕是不晓得吧?何涛两兄弟,那都是有些本事的。要说何清,更是直接攻破小东村,结果如何?被林冲三百步外,一箭封喉,当场射死! 何涛大人,最是命惨,你们那是没瞧见,梁山骑兵,冲锋而来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一般,黄沙漫天,遮天蔽日,一眼望去,全部都是骑兵,浩浩荡荡,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挡,何涛跑得最快,结果如何?还不是一样被射下马来,最后丢掉性命。我们这些小兵,能够捡回一条性命,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别说,那梁山好汉是真的厉害!他们从不杀俘,除非你自己作死,还给我们好吃好喝的。有些好给点盘缠,让我们回家。” “你踏马的胡说八道,能靠点谱吗?人家是山贼,还给钱给你回家?骗人也要靠谱一点。” “真的没有骗你们。他们真的不像是普通山贼。” “黄安他们,死伤更是惨重,我们好歹还是在陆上,他们那些人专门带人进入水泊,只怕十之七八,都做成水鬼。” “这梁山啊,往后是真的难打,人家气候已成,那梁山易守难攻,有水泊庇护,水路难认,水道纵横交错,极难取胜。” 郓城那边,府尹等候半月有余,此番回到济州城,辛苦苦恼不已,径直去寻太守。 太守那边连吃两场败仗,心中已是忐忑,到处寻退路。 此番见到府尹来到,问道:“来找我又有何用?” 府尹心中苦恼,道:“最近些日子,那梁山贼寇,一桩桩事情,惹来的麻烦太大。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我们都要倒霉。何涛兄弟两人,死得不能再死,折损数千兵马,那黄安团练使,原本也是个干练的,哪晓得也是全军覆没,现在黄安到底是生是死,尚未得知。最烦恼一事,那高俅府邸的钱管家,半路又遭梁山打劫,我们好不容易孝敬的钱财,都被林冲那厮抢夺一空,简直欺人太甚。” 太守一脸沮丧之色,冷冷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那钱管家前后一点消息都么有,也不晓得是生是死。即便活在梁山,那都别死掉的好。” 府尹心中却不这么想,他跟钱友德好不容易称兄道弟,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 现在特么的倒好,这人说死就死,那他花下那么多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 府尹龇牙咧嘴,恨不得原地爆炸。 最近些日子,他当真一日都没有睡好,连带着牙一日疼过一日。 这么一想,府尹又伸手托着腮帮子,只觉得钻心的疼痛,让他太阳穴都鼓鼓跳动,眼看要到爆发的边缘。 太守岂会不知道,最近些日子,朝堂都是在斥责他的落败。 唉! “事已至此,现在抱怨这些,又有何用?”太守一脸冷色,甚至有些伤春悲秋地道,“按照过去的规矩,我这位置,只怕也要坐不稳了。” 府尹一听这话,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你莫要担心,此事基本都是我来担责,你顶多一些小的责任罢了。”太守又说道。 恰在这时候,外面一阵嘈杂之音,取人是有人来通报:“禀太守台大人,东门接官亭,有新官到任,大人还是尽快对接。” “什么?”府尹在一旁,面色微变,有些愕然地望着太守。 很明显,他有些意外,太守这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那边刚说,这边居然就有新官到任。 旧太守意兴阑珊,起身道:“府尹大人,本官所说不错吧。你先去迎接,我做些准备,一会便来。” 府尹哼一声,道:“眼下换人,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当大人继续坐镇,这等场面,梁山已有做大之势,一旦攻打州郡,才是局势糜烂之时。” “这些就不是我们要管的了,既然新官已到,那这里的麻烦事,便是那新官来担当,我也管不成。”太守说出这话的时候,脸色也是阴沉得很。 这仕途变得诡异,换做任何一人,都会这般恼火。 府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起身告辞,先去见新太守。 旧太守见府尹匆匆离去,嘲讽一笑,道:“都说人走茶凉,今日这茶水都没有凉,人走得比什么都快,还真是为前途,跑得比什么都快。” 一炷香后,旧太守到亭子时,府尹早已到,跟新官攀谈甚好。 新太守将中书省更替文书取出,让旧太守、府尹看过。 等确定无误之后,太守这边,当即和新官前往州衙交接。 牌印、库房、钱粮等一干事项,纷纷坐下交代。 这一忙活,便是大半日。 等到晚上,自然有接风洗尘,旧太守大摆宴席,与新官比邻而坐。 他笑着说道:“孙大人此番来,我有一事,必须要跟你交代交代。” 那孙大人道:“还请仁兄说道说道。” “我要说的是,乃是梁山巨寇!若孙大人想要立足此地,万万要关注此处。” “山贼?他们作甚?” 旧太守见他一脸茫然,显然是一无所知,一时之间,不晓得是为他高兴,还是为他悲伤。 旧太守长叹一口气,似笑非笑道:“孙大人啊,你可知道?那梁山击败我一万多官军啊。” 此话一出,孙大人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之色,显然受惊不小。 ............. 第163章 新太守一万头草泥马,宋江出场 新太守原本心情还不错,与众人吃酒着实开心,原本想着要在这里大展宏图,做出一番政绩。 这旧太守一句梁山巨寇,差点把这孙大人气得原地升天,当场魂魄飞散的节奏。 孙大人脸上神色绷着,心中那是一头雾水,不由地问道:“仁兄,您可要把话说清楚一些啊。老弟我初来乍到,牧守一方,可不容易啊。” 旧太守见他一脸沉重,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不晓得是庆幸,还是幸灾乐祸。 旧太守瞟向一旁府尹,府尹心领神会,抱拳道:“孙大人,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地界有一处梁山水泊,前些年有些人占山为王,那个时候也就五六百人,偶尔打家劫舍,厮混日子。” “五百六人,能掀起多大风浪?”孙大人不解地道。 府尹苦笑说道:“当初也是个不起眼的小贼,只是数月之前,从东京来了一个教头,上山做到头把交椅,那人好似有大本事,眼下山寨只怕有一万之众,啸聚山林,浩浩荡荡,武备强大。那厮武艺高强,之前还闯入东京救人,连城中禁军都奈何不了他们。 我们两拨军马,前后上万之人,这梁山之人,杀得我们大败,缴获物资无数。眼下若是继续折腾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便是两三万之众。” “嘶~~~~”孙大人倒吸一口气凉气,将手中酒杯慢慢放下。 这一刻,原本打算一展宏图的新太守,此刻心中苦得不行。 “蔡太师将这件勾当抬举我,我说为何如此好心,让我做到这等位置,原来此处竟有此等大麻烦!”孙大人懊悔不迭,他此番能够得到此位,都是蔡太师之意。 眼下来看,只怕是成为对方棋子,还是那种进来,便极难出去的那种。 孙大人心情起伏不定,暗想道:“这济州城,一万多兵都奈何不了水泊梁山,本官来此,手下没有精兵强将,如何拿下那帮匪徒?若是……他们要是攻打州郡,找我要粮草金银,到那个时候,又如何交代?” 不想还好,孙大人越想越是恼火,心中差不多有一万多草泥马狂奔而过。 这一晚上的酒水,哪里还有什么滋味。 到第二日,旧太守收拾行李,自回到东京请罪,那是后话。 孙大人可没打算坐以待毙,马上招兵买马,协同当地官军,商议着兵马,集草囤粮,招募悍勇民夫,智谋贤士,准备收拾梁山巨寇。 这位新太守同时转书到中书省,并且要求周围州郡,合力进剿,并且严令县城等地,做好防护,守土有责。 那郓城知县,此番也是接到新太守公文,也是将行文整理分发。 知县心情也是糟糕,伺候钱友德,眼下他生死不知,可是也没有坏消息而来,想必也没有大的麻烦。 现在新到的太守大人,要求颇多,唯有先通知各地,再行安排。 知县这么一想,叫人唤来宋江。 没多一会,宋江阔步而入,只见此人,眼如丹凤,眉似卧蚕。 滴溜溜两耳悬珠,明皎皎双睛点漆。 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 此人年纪三十多岁,颇有威势。 宋江进来,随即见礼。 知县摆摆手,道:“这些俗套礼节,不用客套啦。这上官下发公文,最近咱们都要忙活好一阵子。” 宋江一听这话,正色道:“大人说的是什么事?让您这般烦恼?” 知县叹口气,道:“还能是什么?便是那梁山贼寇,来来来,这文书你瞧瞧。” 宋江急忙上前走两步,顺手接过,一目十行,不看还好,越看越是心惊。 好在他养气功夫不错,脸上不见半分变动。 “没想到出这般大的事来。”宋江稍稍沉吟,冒出这句话来。 郓城知县冷冷道:“你即刻安排人,将这文书誊抄多份,安排衙役下乡,贴出告示,在联合防护,此乃守土有责,当要严肃对待,若是哪个环节出差事,你我都有杀头之罪。” “宋江明白个中利害,大人还请放心。”宋江抱拳说道,他的语气沉稳,不疾不徐,一看就是个有主见之人。 知县满意地点头,道:“宋押司,你做事素来沉稳,办事妥帖,本官是清楚的。最近的事情,当要以梁山贼寇为重,万万不能有半分耽误,否则后果……” 知县说到这里,已不再细说。 宋江脸色微微一沉,朗声道:“此等大事,宋江定然尽心竭力,不负大人重托。” “好,那宋押司先去忙,往后若是此等大事了结,定给你请上功劳。”知县临走之前,又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宋江抱拳颔首,不发一言。 一会知县走远,宋江抬头,目送人影渐消,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两下。 这些当官的最擅长空口承诺,往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 宋江不敢怠慢,回到办公之地,分付贴书,然后交代旁人,然后各乡各保,自行防护。 等到把各项杂事办好,宋江坐在位子上,心思百转,又把公文看一遍,心中又惊又讶。 “这梁山居然如此了得,竟然敢杀官造反,与朝廷为敌。只可惜晁盖兄弟,为何要加入梁山?眼下事情已有失控之态。”宋江急得起身,来回走动,只觉胸中一团火在烧,“晁盖他们掌控梁山水军,那领头林冲,到底有什么念头?居然把何涛一部杀得七七八八,又把黄安所部捉拿,死伤颇多,简直目无法纪!” 这一刻,宋江黑脸越黑,心中思绪纷飞,各种念头闪动。 “怕就怕我与他们的关系,回头被他们托出来,那才是杀头的大罪啊!”宋江猛地一跺脚,眼中寒光闪动,不知道在做什么心思。 宋江一边想,哪里还呆得住,索性走出县衙,一边走,又是心中感慨:“晁盖等人,此番杀官又杀兵,乃是造反之流,这是诛九族的大罪,过去劫生辰纲,眼下被逼梁山,虽然被逼迫,但是做的事情却是违反法纪,与法层面,乃是饶恕不得,这是取死之道啊! 晁兄啊晁兄,此番你与林冲合流,这是招惹天大的祸事啊。” 想到这里,宋江只觉得那林冲,乃是野心勃勃之辈。 “不晓得那人,到底是何心思,还是故意拉晁盖兄弟入伙,让他没有退路呢?听闻那人以前也是东京的教头,怎么做事如此霸道而刚猛?”宋江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哪里能够安宁,恨不得插上翅膀,亲自飞到梁山,见见那林冲,到底是何人? 唉! 宋江只管想着心事,一直纳闷不休,哪晓得没走多远,只听耳畔传来一声呼唤: “宋押司,且慢走一步。” 宋江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正是烦恼,哪个王八不晓事? 可是这个念头,也是在他心中一闪而逝。 他及时雨的名声,可不是由心情来闹腾,当即停住脚步,回过身一看。 这来人不是旁人,却是郓城做媒的王婆子,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女婆子。 “王婆,唤我何事?”宋江耐着性子说道。 王婆见宋押司面有煞气,有些担忧道:“宋押司若有公务,老身回头在寻您。” 宋江咧嘴笑道,知晓方才脸色太阴沉,恐怕吓到这王婆,当即道:“王婆莫要担忧,有什么麻烦事,还是哪个不开眼的辱骂你了?亦或者钱不够使?你只管告诉我宋江。” 王婆尴尬一笑,这才轻松不少,急忙拍着大腿道:“宋押司,您就是我们郓城县的大救星,往昔处处照顾俺老婆子,若是还伸手找您要钱,我这也是没脸没皮的烂东西。” 宋江豪爽地道:“人都有三灾六病,背运之时,王婆莫要自谦,若真有麻烦,随时说来。” 这一番好言一说,王婆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当即拉着一旁老婆子,道:“宋押司,这老婆子乃是从东京来的人家,她们嫡亲三口子,这主家唤作阎公,有个女儿阎婆惜。他那阎公平素是个好唱的人,也靠这手艺养活一家。 便是他那女儿阎婆惜,也是唱功了得,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可以说是从小便教他这等本事。 这阎婆惜年方十八岁,颇有姿色,这一家三口,原本是奔山东一个官人,结果出了一些差池,没有落下差事,眼下流落到咱们郓城,不巧咱们这边没什么人听他们的宴乐弹唱,他们哪里还能活得下去,日子也是一天天没有看头。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昨日这婆娘的男人突发疾病,撒手人寰,这阎婆娘没钱送葬,只好找到我,央求老身做个媒,好让那阎婆惜嫁个人家,也好顺带将她家里人入土为安。 唉! 眼下这慌里慌张的,突然让老身去寻个人家,哪里能够寻到,还真是个难办的事,正巧遇到宋押司,只求可怜这一家人。” 宋江耐着性子,听完这王婆的絮絮叨叨,大概明白其中因果。 他心中毫无波澜,换做以前,可能心中还有恻隐之心,实在做这押司时间太久。 这一方可怜人家的事,这些年,倒是越变越多。 唉! 这个世道,不知为何,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啊。 宋江摇摇头,转而将这怪异心思彻底打消,他小小押司,操心这些,又有何用? 想到这里,宋江道:“这入土为安,乃是规矩,你们两个跟我来,去巷口酒店借笔墨,我写个帖子,你们带到县城东边,找那三郎家去取棺材。” 那阎婆一听这话,眼泪就往下滚落,哽咽得不晓得说什么好。 宋江这类好人事,做得不少,还是有不少经验,当即道:“这棺材有,那办丧事的钱,只怕也没有吧?” 阎婆一张老脸,也是被岁月风霜催得瘦巴巴,听到这话,有气无力道:“不敢欺瞒宋押司,这棺材的钱都没有,更别说处置丧事的银钱了。” 宋江叹口气,心中早已猜到,他顺手往口袋一伸,掏出一锭银子,道:“我给你十两银子使,早些将阎公安葬,往后的日子还要过。” 阎婆娘一听这话,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 “听王婆说,宋押司乃是仁孝之人,今日一见,着实让老妇不知该如何感谢,今日之恩,乃是父母之恩,若有下辈子,定做牛做马,报答宋押司。” 宋江着实是有本事的,若无本事与名望,岂会得那样的名声。 做一次善人容易,可是一直做善人,那就很难。 宋江深吸一口气,急忙将她扶起,道:“莫要这般说,你比我大许多,往后也得将养身子,日子还长。那我就先走。” 阎婆子连连点头,心中感激不尽,又是一阵好话,一直瞅着宋江远去,她急忙拉着王婆的手,哭诉道:“多亏姐姐救命,若无姐姐牵线搭桥,老婆子真的无路可走,只怕要跳河而死。” 那王婆听到好话,心中快活,脸上笑吟吟的,抬手拍着她的手背,道:“老妹子啊,有句话姐姐提前跟你说,这眼下的事解决了,那也是解燃眉之急,你可得好好寻思往后的事,若是你那娇俏女儿能够嫁个好人家,那也是一等一的好事。” 阎婆一听这话,也是一脸哀愁,道:“姐姐,我们这一家,差不多都要散开,只想着姐姐能够帮我家婆惜寻个好人家,让她以后下半辈子有个着落,至于我也没有几年活了。” “莫要这般说丧气话,我再想想办法吧。”王婆一边说,一边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家处理家事。” 阎婆捏着银钱,又是寒暄几句,这才两人互相告别。 没走多远功夫,阎婆心中生出别样心思。 那宋押司出手阔绰,仁义无双,听闻还是个孝顺的,最关键还是官府的押司。 “若是不曾婚配,阎婆惜即便嫁给宋押司为妾,那也是好事一件,到时候我们娘两都有个着落,不用担心朝不保夕。”阎婆想到这里,登时眼前一亮。 这么做的话,可谓是大大的好事,女儿既能嫁个好人家,同时也算报答恩情,再者他们一家也有着落。 这么一想,阎婆心中便有几样念头。 宋江接下来几日一直忙碌,这一日刚在家中,却是听有客人来。 他出门迎接,不想正是王婆领着阎婆来了。 阎婆也不晓得从哪里买来些礼物,一进门,又要下跪磕头。 宋江一抄手,便将她扶住,开口道:“阎婆年岁比我年长很多,不要跪拜,折煞我也。” 阎婆将礼物送上,感慨万千道:“我那苦命的阎公,好歹也算是体面,这次出殡,从里到外,都是顺顺当当,这些我阎婆清楚,若无恩公施以援手,岂会有今日这般风光。今日特来感谢,略备薄礼,还望宋押司不要嫌弃。” 宋江觉得这阎婆说话得体,颇有些意外,不由得高看几分。 阎婆上次生出心思,这次来拜谢,迟迟不见女主人,下意识问道:“宋押司,老身有句话,怕是有些冒犯,说出来,还请宋押司勿怪。” 宋押司好奇道:“阎婆尽管说来。” “这住处不见女主人,宋押司尚未婚嫁吗?”阎婆又道。 宋江一愣,还是点头道:“平日只管舞枪弄棒,又专门处置衙门差事,未曾婚配。” 阎婆心中一动,赶忙将目光朝向一旁王婆。 她们两人来的路上,早就说好此事,王婆做得便是这个差事,当即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宋押司,您的名声,在整个郓城那都是出了大名的。咱们阎婆此番得您恩情,她们一家也都是知恩图报的,阎婆想着将她女儿嫁给您,只是做个小妾,往后也能照顾您的起居生活。” 宋江一个措手不及,急忙道:“不用如此,王婆,我只是随手而为,莫要这般。” 王婆一张嘴上功夫了得,赶忙又道:“您救人疾苦,仁义无双,要知这阎婆家的娘们,那正是生的好看啊。当初在东京的时候,好多个富贵人家,都要寻我这女儿去,当初乃是他们没有儿子送终,想着女儿能够多陪伴一些。眼下阎公过世,这女儿也该嫁人。” 宋江还是不愿,只觉得有些趁人之危,更是没有见到别人女儿,实在有些儿戏。 阎婆急忙道:“我那女儿乖巧听话,容貌一等一,也是感念您的大恩,往后定侍候您左右。宋押司,就当可怜可怜我们。” 王婆赶忙又道:“宋押司,不过是个小妾,买个小屋子,男人嘛,都是要娶个娘们的,往后若有合适人家,您再娶一个正房,以您的条件,那也是从容随意的很。 这阎婆惜若是能嫁给您,便是您行善事,她那个小娘,乃是走了八辈子好运呢。” 宋江初时不肯,可是怎么架得住王婆这个专业媒婆,又加上阎婆哭哭啼啼,只是把他说得头晕脑胀,最后实在扛不住,只好道:“罢了!罢了!这件事,便依你们吧。过几日,我去西巷子买个小楼,到时候你们母女都接过来。” 阎婆一听这话,大喜过望,脸上的褶子都快舒展开。 ............. 第164章 阎婆惜勾人,吴用下山 阎婆达成心愿,心情大好,当即回到那临时租住屋子。 此番她的男人过世,家中也是凄凉得很。 这个世道便是这般,家中顶梁柱若是垮塌,那这个家算是没了,若无本事,只怕都要饿死。 阎婆回屋,见她女儿半躺在床上,也不晓得是难过,还是不舒服。 她整理会措辞,过去道:“乖女儿啊,往后只有咱们母女过活,这人生地不熟之地,若是枯坐,那便是等死啊。” 阎婆惜衣衫凌乱,也没打扮,脸上却是颓废得很,听到母亲这般说,撑起身子,道:“娘亲,郓城这边也无人爱听小曲儿,现在父亲不在,我也不好抛头露面,这往后的日子,女儿也不知道如何过活,可叹当初在东京城,原本一些富贵人家,女儿即便嫁过去,即便做个妾,也是衣食无忧。” 阎婆一听这话,知道女儿也是不想折腾,这是想寻个好人家了。 听到这话,阎婆顺势坐在床沿,拉着女儿的手道:“你爹已去,咱们还得活下去。娘寻王婆,给你找了个好人家。王婆可是磨了好久,人家才好不容易应下,女儿嫁过去,吃穿用度,那是不愁的。” 阎婆惜一听这话,登时起身,开口道:“娘亲,那是什么人家,若是年岁太大,您可不能把女儿往火坑推啊。” 阎婆拉住女儿的手,这女儿他们是当成宝贝养的,细皮嫩肉,那是什么重事,都舍不得让她来做。 关键还唱着一首好曲儿,他们这等人,寻个好人家嫁过去,即便做个妾,也是甚好。 “你是娘亲的心肝肉,娘亲的后半辈子还得依靠女儿,岂会寻那种老头子呢。这次是咱们的恩公。之前娘亲也跟你说过。”阎婆顺势说道。 阎婆惜的确生得貌美,即便没有抹粉,也是花容袅娜,玉质娉婷,水灵灵犹如一朵海棠花,这样的容貌,着实令人喜欢。 “便是那宋押司吗?都说他是大善人,只是三十多岁,比我大许多,会是个疼人的吗?”阎婆惜忧心忡忡说道。 阎婆斥道:“你这傻丫头,这宋押司名声甚好,而且家中阔绰,说是给你买个阁楼,往后便有住的地方,以后还有钱使,再说人家三十岁,尚未婚嫁,你去家中,便是你一个女主人,往后只要把他贴紧,只要在给他生个大胖小子,往后地位稳固,这辈子都有着落,难道你还想着流落街头,风餐露宿,朝不保夕?” “这个自然不愿意。”阎婆惜摇着头说道。 “男人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最关键并无正妻,你嫁过去,自由得很那。”阎婆循循善诱地说道。 阎婆惜慢慢坐直身子,拿起一旁手帕,终于羞答答地道:“娘亲只管做主,我都听您的。” 阎婆大喜,没几日功夫,便将阎婆惜嫁给宋江。 宋江也是满意,这小娘们生得貌美,还真的给她们母女买下一楼房,置办些家具生活用品,将她们母女安排妥当。 这日子一天天过,宋江对这阎婆惜颇为大方,银钱使够,小娘平素打扮的花枝招展,遍体绫罗,即便那可怜的老娘,也是跟着沾光,身上都出一些银钱来。 宋江头一个月,倒是跟阎婆惜日日睡在一起,后面便渐渐少上一些。 他的心思都在舞枪弄棍,外加眼下县衙差事颇多,自然不可能天天嘘寒问暖。 阎婆惜日子虽然富足,但是相处一阵子,却觉得宋江颇为没趣,加上生的也不是俊秀,内心总觉得自个委屈。 阎婆惜这一日百无聊赖,只觉得这日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就在这阁楼之外,有一个酒店,酒店一处靠墙角的位置,坐着一个中年书生。 这书生戴着方帽,眼角余光正瞥向宋江的楼房。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天机阁阁主吴用。 此刻他正端着茶杯,小口喝着,忽而一个年轻人,悄然而来,站在吴用对面。 “消息打听清楚吗?”吴用低着头,闷声说道。 “阁主,宋押司对那阎婆惜并不在意的模样,只是缠绵半月不到,便不怎么回来,而且……”那年轻的夜鹰迟疑道。 “不用顾忌,尽管说。”吴用放下茶杯,神色和蔼。 夜鹰道:“那阎婆惜依属下看,想必是个耐不住寂寞的,而且那女子对宋押司并不是特别看中。” “喔?是这样吗?”吴用面色一喜,露出奇异笑容。 所谓饱暖思淫欲,这女子是个歌女,以往见多识广,眼下衣食无忧,只怕便要不安分也。 他此番下山,乃是得林冲号令,让他办点事情。 听闻此事,吴用登时觉得大有可为。 至于做什么? 吴用有他的心思,他自个是藤蔓,既然晁盖这棵树不行,那他就要重新找个大树抱着。 至于眼前这宋江,他打算试试看。 若是挑拨一二,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然,宋江有没有那个本事,那很重要,若是个废物,他吴用便拿宋江做个投名状,孝敬给林冲。 这么一想,他脑子中冒出一个个计谋,正想着功夫,却见远处道路走来宋江两人。 宋江走在前面,身旁跟着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生得俊俏。 吴用眉头一皱,心生一计,问道:“宋押司身边之人,你可认得?” 那夜鹰细细一看,道:“那人名叫张文远,跟宋押司乃是同僚,做的是贴书后司。” 吴用一看那人,登时微微一笑,抚着胡须道:“你下去吧,我晓得了。” 夜鹰离开,吴用没急着离开,而是又吃茶一阵子,大概半个时辰后,他这才起身,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个算命的牌子,在街道上胡乱走着。 没过一会,吴用见张文远出门,瞧他模样,像是喝了不少酒,脸蛋涨红,眼神飘忽不定。 只是,那小子嘴角时不时露出诡异笑容,好似在惦记着什么。 吴用嘴角轻扬,悄然跟过去。 张文远一边走,一边心中噗噗乱跳。 他着实想不通,暗自嘀咕:“阎婆惜那女子,生的貌美,又会唱小曲儿,宋押司居然不咸不淡,一点都不上心,真特娘的浪费。老子若有此等女子做妾,天天跟她作乐。 不过,那小娘子一直暗送秋波,只怕有戏。” 张文远不想还好,一想到阎婆惜那曼妙身段,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心中着实火热。 “公子且慢,我见公子近日有好事将近,可要算上一卦?” 耳畔传来一个陌生声音,张文远扭头一看,却见一个算命先生,站在他的身后。 张文远上下打量,刚才那番话,便是出自这个先生之口。 “喔?好事将近?我最近一不娶妻,二不发财,哪里来的好事?”张文远好奇问道。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吴用。 吴用笑眯眯道:“我观公子面有桃花之相,最近怕是有美人将近也。” 张文远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道:“还请借一步说话。” 吴用点点头,跟着张文远走到一套僻静巷子。 张文远见左右无人,从怀中取出二十文钱,递到吴用手中,道:“先生若算得准,来日必有重谢。” 吴用将铜钱在手中一掂,道:“公子的桃花运,便是在那人家,那家里有美娇娘,公子可以把握一二。” “此话当真?不会有灾祸?”张文远狂喜莫名,只觉得心情极为畅快。 还真是想要什么,便要来什么。 吴用摇摇头:“那房子的主人,与他女人缘分浅薄,公子这桃花运乃是正桃花,莫要忧心,尽管大胆施展便是。” “好好好!先生真是神人也,若是此事能成,我定要重谢先生。”张文远心花怒放,原本心中还有迟疑,听到这算命先生肯定之言。 他再一想,今个中午吃饭,宋押司对待阎婆惜,的确颇为冷淡。 嘿~~ 这算命的还真是有本事,好像跟看到一样。 吴用摆手说道:“公子的赏钱已给,无须在给。” 张文远原本心中还有犹豫,此番一下子鼓出勇气,当即告辞而去。 吴用见他人渐渐远去,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一副计策得逞模样。 他刚回身,却是被一个高大身影拦住,等他昂头一看,吓得一个趔趄。 “林……大当……老爷怎么来了。”吴用吓得魂飞魄散,像极在搞破坏的小孩,一下子被父母察觉。 吴用怎么都没想到,林冲居然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敢亲身犯险,来到郓城。 林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吴阁主做得不错,我还等着看好戏呢。” “哎????” 吴用一脸懵逼,看来方才说得那些话,岂不是都被林冲给听得明明白白。 他是真的吓得半死,以为心中的那些小九九,都被林冲看得透彻,当即说道:“晁兄说宋押司为人仗义,想着那阎婆惜不是个好娘们,便打算拿这个男人试探一二。” “所以,我说你做得不错。”林冲咄咄逼人问道,“若是他们厮混上,吴阁主又该如何?” 吴用支支吾吾道:“不晓得老爷可打算宋江上山?” 林冲却道:“我梁山招揽天下英豪。” 吴用无言以对,特么的说了跟没说一样啊。 他只好道:“宋押司乃是个人才,咱们梁山正是用人之际,若是那张文远与阎婆惜通奸,到时候我再安排人,通知宋江回来,让他撞个正着,说不定他怒而杀人,到那个时候,宋江不上山也不行了。” 林冲就差竖起大拇指了! 妙啊! 这吴用果然是个阴谋大佬! 特么的这样的毒计都想的出来。 迫不及待的给宋江戴一定大绿帽子,还要逼宋江杀人。 人家是逼上梁山,这吴用特么的是愣是让人必须上山啊。 高,还真娘的高。 “哼!”林冲轻哼两声,仔细一想,也是正常。 吴用这厮,后期用无数毒计,让很多人无缘无故走上梁山,也算是个毒计大佬。 眼下这一计,还真是大巫见小巫,一般般。 不过,对象既是宋江,林冲神色无波无澜。 要说这宋江,林冲自骨子里面,便是瞧不起。 宋江则是本质上人品大有问题,行事太过虚伪,玩弄手段与人心。 要真说起来,这厮比吴用还要歹毒。 平素来看,乃是仁至义尽,及时雨一样的人物,如同一个礼让谦虚的正人君子。 可实际上文韬武略没有一样出众,凭借假仁假义来拉拢人,打着“仗义疏财”的幌子。 若是仔细想来,这宋江不过是个押司,连个官都算不上。 可是迎娶一个小妾,抬手便是一栋楼,还购买不少物件,小妾穿金戴银。 这特么哪里像个押司的月俸? 偏偏此人,还到处结交江湖人士,时不时仗义疏财,利用钱财广交天下英雄,借此结交五湖四海,每一次都出手大方,挥金如土,仿佛他们家开钱庄似的。 可是真的如此吗? 仔细一想,只怕是雁过拔毛,有灰色收入罢了。 唯有拿这些灰色收入做人情,方才博取名声,往后才坐上梁山的高位。 这么一想,林冲将目光瞥向吴用。 有趣,有趣! 往后这两个黄金搭档,没想到今日会以这种方式会面。 还真的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看来,他林冲是真的改变历史也。 原本的黄金搭档,此番吴用却是暗害宋江。 嘿~~ 还真是造化弄人,着实曼妙。 这么一想,林冲顺口说道:“回头告诉刘唐,让他不要急着见宋江,最好让张文远撞见,让他生出疑心。” 吴用一听,嘴角狂抽数下。 亲娘啊! 到了这一刻,吴用赫然意识到,从头到尾,这特么的他是被林冲给阴了呀! 他不经意之间,愣是做了一个大恶人! 偏偏这些心思,恐怕都是林冲想好的,可是却让他吴用一口一口说出来。 憋屈! 吴用只觉得憋屈无比! 除去之外,吴用还感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回头一看,原来却是在林冲的谋划之中。 他想做棋手,最终发现只是个棋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默契点头,正在这时,远处走来一人。 不是旁人,正是那宋江,迎面而来。 吴用脸色狂变,这一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 第165章 置于死地!林冲的心思 林冲神色微微眯起,吴用前脚下山,他后脚跟着下山。 早就打探许久,这宋江模样,他都是一清二楚,晁盖心中挂念宋江,照林冲的想法,寻个机会,一并将此人了结。 这等虚伪之辈,满心思想着招安,即便上得梁山,也是为他的招安攒够本钱。 至于这吴用,往后也是改换门庭,头靠着宋江。 林冲早就说过,他坐镇梁山,往后即便聚不齐一百零八好汉,那也在所不惜! 他要的不是一群奴才,更不要一群心念朝廷的鹰犬。 只有反抗这昏庸的朝堂,那才是他林冲的兄弟! 至于吴用,林冲便是将他当作对付宋江的棋子! 这对黄金搭档,都是喜欢用毒计的狠人。 自然让他们狗咬狗。 只是没想到,这宋江却径直而来,林冲神色如常,倒是苦了身后的吴用。 吴用那是见过宋江的,好在两人相距甚远。 林冲淡淡一笑,也不管吴用,径直朝着宋江走去。 吴用也是狠人,当即神色一敛,扭转过身,独留一面背影对着宋江。 他一边走,一边喊道:“神算子,天机神算,无有不准。” 吴用一边说,一边朝着巷子口转弯绕行。 林冲龙行虎步,目光扫过宋江,这宋江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只是那眼神如鹰,唇角虽然微微扬起,但是眼中的狠厉,却深藏其中。 这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但如此,做起事来,也是有舍有得,真正是一个人物。 林冲收回目光,径直从宋江身旁走过。 宋江早就注意到林冲,他不曾见过此人,只觉得来人气宇不凡,给人一种凌厉而凶猛的感觉。 犹如下山的猛虎,更如冲天的巨龙。 他的眼神,犹如,内蕴光芒,宋江下意识看一眼,竟然心脏犹如擂鼓,居然不敢正视! “这人是何方神圣?!”宋江大吃一惊,脸色狂变,竟然感到一种扑面而来的煞气。 恐怖! 威严! 那是一种死亡的气息。 两人交错的一刹那,宋江甚至有一种幻觉,好像心中被这人刺中一枪! “这……这是……”宋江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他怔怔定在原地,额头竟然滴滴答答留下黄豆大的冷汗。 宋江猛地回头,再去看时,那人哪里还有踪影? 他生出一种明悟,急忙冲过去,一直冲到巷子口,左右寻找,这闹市来来往往行人颇多,哪里还有那个人的踪影? “那人气势骇然,断然不是寻常之辈!”宋江不断回忆那张脸,心中越发的疑惑。 等一下! 宋江忽然想到,方才那算命先生。 “奇怪!那背影怎生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宋江越想越是不对劲,只觉得今日,好像怪事不断。 宋江定在原地,摇了摇头,心中反复盘算,却是不得法子,最终只能无奈离开。 …… 这一过,却又是半个月,这一日正是阴雨天,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阴雨。 阎婆惜小楼对面茶楼,此刻一间雅致包厢,坐着两人,正是林冲与吴用。 吴用殷勤给林冲沏茶,道:“还真如老爷所料,那张文远按捺不住,第二日便找借口去寻阎婆惜。那娘们颇为喜欢,一来二去,不消几日,两人便厮混在一起。宋江一心公务,反而回去得少,这两人倒是快活。” 林冲故意问道:“那阎婆惜,当真对宋江半分情谊都没?” 吴用点头道:“从探查到的消息,张文远也是个爱炫耀的,那阎婆惜满心思都是张文远,对他极好,宋江给她的钱财,阎婆惜总是捎给张文远,让他买好吃的与她。” “还真是对狗男女。”林冲冷冷一笑。 尽管看不惯宋江为人,然而一码归一码。 阎婆惜的老爹,乃是宋江出钱安葬,好歹有恩义在。 这女子转头便给宋江戴顶绿帽子。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着实该死。 至于那张文远更不是个东西,明明与宋江乃是同僚,还做出这种事情来,丝毫不避讳。 这等不知廉耻之辈,在原著中,居然没有多大的报应,还真是讽刺得很。 吴用稍稍一愣,显然有些跟不上林冲的节奏。 明明老爷在撺掇此事,怎么这事成了,又在骂这对狗男女呢? 吴用稍稍一想,大概也明白几分,又说道:“那阎婆惜倒是个厉害的娘们,听闻只要宋江回来,她便说各种难听的话来,好似她今日的快活日子,不是宋江给的一样。” 林冲冷冷道:“所谓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生怨,而无敬畏之心。宋江没有作何反应?” 吴用嘿嘿一笑,不晓得是为宋江难过,还是有些无语,只是道:“这事有些日子,街坊邻居都在传,宋江自然听到些,只是……” “莫不是无所谓?”林冲好奇道。 吴用尴尬道:“瞧着宋江的意思,似乎对女色不怎么在意,即便听说此事,好像对这小妾并不上心。估摸着不是正妻,大有不管不顾的意思。” 林冲恍然大悟,这宋江心思都在搞“事业”上,只怕一个娘们,他还真不怎么上心。 只想着别来烦老子便行! 这特么的压根是把阎婆惜当青楼女子看待啊。 狠! 这是个狠人啊! 即便被人戴了绿帽子,还顺手把绿帽子给戴稳当,一副别来麻烦老子的架势! 这等忍辱负重之辈,还很是心思深沉啊。 这么一想后,林冲道:“那便让刘唐把东西送了!” 吴用问道:“只怕宋江不收。” “那便是你的事了。”林冲淡淡说道。 吴用口中苦涩,道:“若是让阎婆惜知晓,只怕此事不好收场。” “我们只是来瞧瞧,有些事情,顺势而为。”林冲抬起手,请抚吴用后背,“吴先生,你也是有抱负之人,莫单单想着官场之事,若有一天,你若能做一国之宰相,大展胸怀与平生本事,岂不快哉?” 宰相? 好家伙! 吴用身子一个哆嗦,只觉得林冲野心实在是太大太大! 最关键,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居然丝毫都不掩饰。 这样的话,分明是那招安之路,彻底断绝。 只是眼下承平日久,哪里像是有乱世兆头? 吴用很不解,更是完全无法接受。 林冲淡淡道:“吴先生,在齐丹国之北,将会崛起一支强盛部落,未来六年,天下将会一场浩劫。” 吴用目瞪口呆,震惊的盯着林冲,半晌才道:“此话当真?” “若是不信,便徐徐等待。”林冲轻蔑一笑,“时间会证明,我说得都是对的。” 吴用在山上待过一段时间,也听过一些传闻,说林冲有占卜之能,有很多遥远之事,有预见之能。 起初他还不以为然,此时此刻,林冲吐口而出的话,让吴用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恐惧。 如果林冲所言为真,那眼前此人,岂不是生而知之者? 这样的人,莫不是神仙下凡? 吴用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即便以他的智慧,此刻都无法理解这样的讯息。 林冲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道:“既然跟你说这件事,过阵子孙夫人的商队便要北上,开拓商路,到时候吴阁主最好亲去北方一趟,也可以搜集一下这方面的消息。” 吴用一听,点头道:“都听老爷安排。” 林冲顺着窗户,往外撇一眼,正好瞅见张文远顶着一顶油布伞,站在阎婆惜门口,鬼鬼祟祟,那门儿开出一条缝隙,便瞧见一条葱白玉手,将张文远扯入屋中。 林冲似笑非笑,目光瞥向吴用。 吴用是真的害怕了。 太恐怖了! 谁敢说林冲是个莽夫,是个纯粹的武将? 他只是一个微笑,什么话都么有说,可是吴用却知道,这个梁山的大当家,俨然是要他去做某些事情了。 “原来我才是那个黑手。”吴用这一刻,恍然大悟。 吴用是真的想哭,找个墙角嚎啕大哭一场。 事到如今,他这个天机阁阁主,不如叫黑锅阁主。 “我即刻去办。”吴用抱拳,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应下来。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吴用一时之间,竟然有一种悲哀。 生我吴用,为何又有林冲? …… 第166章 层层加码!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郓城,县衙。 宋江自从听闻家中丑事,他更是不再回那小屋,索性自由自在。 至于张文远那厮,宋江见到也跟没见到一样。 这一日,忙完公务杂事,他一个人下值,只觉得心浮气躁,索性来到对面的茶房喝茶。 几杯茶水下肚,宋江长吁一口气,心情终于放松不少。 忽而,在县衙对面,他望见一个大汉,头戴白范阳毡笠儿,身穿一领黑绿罗袄,下面腿絣护膝,八搭麻鞋,腰里跨着一口腰刀,背着一个大包,走得汗水通流,气急喘促,把脸别转着看那县里。 宋江见这大汉走得跷蹊,慌忙起身赶出茶坊来,跟着那汉走。 两人约走二三十步远,那汉子猛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宋江,却不认得似的。 宋江见了这人,眉头一皱,总觉得略有些面熟,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这人瞧着有些怪异,相比我应该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望他那样,定然是在寻人。” 宋江定住脚步,心中一时思量不起,一时之间,不晓得进退。 说来也巧,那汉子又回头望宋江,看了一回,终于认得一样,猛地立住了脚,定睛看那宋江,又不敢问。 宋江寻思道:“这个人好生古怪,却怎的只顾看我?” 宋江亦不敢问他。 两人对视一番,倒是那汉子径直凑到一家店铺,抬手问道:“这位店家,前面那位押司,是这县城的哪位高人?” 那店家笑着说道:“嘿嘿,那位可是有大名,乃是我们郓城的宋押司,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呢。” 那汉子大喜过望,当即上前,抱拳作揖,问道:“宋押司,认得在下吗?” 宋江环视一圈,道:“足下有些面善,只是尚不能认出。” 那大汉见周遭人多嘴杂,轻声道:“斗胆请宋押司借一步说话。” “妥!”宋江正有此意,听到这汉子这么一说,登时对眼前这汉子,高看几分。 两人顺着街道,拐入一处僻静小巷子。 “这家酒店不错,就在这楼上,寻个包间,最是稳妥。”大汉开口说道,似在征询。 宋江不发一言,只是点点头,下意识扭头,又望向巷子,见没有人跟来,这才松口气。 不知为何,自从上次见到那个高大威猛汉子,宋江这些日子,总觉得烦躁得很。 甚至有一种大难临头的诡异感觉,好像有一张大网,慢慢朝着他席卷而来。 可是,这只是一种感觉,宋江并没有找到来源,他这些日子很谨慎,并没有发现被人盯梢。 “奇怪,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还是我在庸人自扰?”宋江自言自语一阵。 “宋押司,这边请。”正回想中,宋江跟着大汉上了二楼。 两人寻一个僻静包厢,等茶水上好,小二关门退去。 那大汉将朴刀从腰间解下,放在桌子上,转身跪在地上。 宋江大吃一惊,急忙将他扶起,问道:“兄弟,不可如此,平白施展此等大礼。” 你大汉顺势起身,道:“恩公在上,怎么忘了小弟。” 宋江一拍脑袋,道:“实在对不住,为兄弟真的不记得,只是觉得面熟,都怪我,还请兄弟提醒一二。” 那汉子道:“我是晁盖天王庄子上的刘唐,当初得您的报信,我们才逃脱性命啊。” 宋江吓得一个趔趄,急忙推开门,环视一圈,见外面无人,他才松口气,拉着刘唐道:“贤弟啊,你这胆子实在太大了!这郓城县现在到处都在抓你们。你现在还敢下山,这是要命的事啊。” 刘唐笑着道:“只要能见哥哥,即便掉了脑袋,也是值的。只是这次来,是俸梁山诸多哥哥的意思,特来酬谢。” 宋江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那是轰隆作响。 眼下这时候,梁山成了头等要务。 这要是让官府的知道,他与梁山贼人相通,这不是害我吗? 宋江急忙问道:“眼下晁天王上山,你们兄弟眼下如何?又是谁让你来的?” 刘唐赶忙道:“若是说起来,咱们一行投靠梁山,那梁山的大当家名唤林冲!原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现在乃是梁山之主,眼下坐拥上万人马,头领众多,占据东南西北四方水寨,兵强马壮,金银财宝,不计其数。晁天王眼下统管水军,深受林冲大当家信任。 诸位当家的想着哥哥恩情,特让小弟前来,晁天王修书一封,还有这黄金两百两,特来谢宋押司,回头我在去谢了朱都头。” 刘唐解开包裹,将书信递给宋江。 宋江看罢,拽起褶子前襟,摸出招文袋。 那头刘唐取出金子放在桌上,足足有三百两,都是一根根金条,明黄明黄,又是一笔大财。 宋江沉吟一阵,好似下了决心,顺手取一条金子,和这书包了,插在招文袋内,又放下衣襟,开口道:“贤弟,你将剩下这金子依旧包了,还放桌。你先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刘唐不敢造次,他来之前,那是受过吴用警告,自然不敢胡乱说话。 听到宋江这般说,便将包裹重新系好。 “小二,上酒。”宋江高喊一声。 随即便小二地打酒来,又叫人大块切一盘肉来,铺下些菜蔬果子之类,叫小二的筛酒与刘唐吃。 这一吃便是许久,眼瞅着天色晚了,刘唐吃了酒,想着早点完事,当即把桌子上金子包再次打开,便要取出来。 宋江慌忙拦住道:“贤弟,你听我说,你们七个弟兄,初到山寨,正要金银使用。宋江家中颇有些过活,且放在你山寨里,等宋江缺少盘缠时,却教兄弟宋清来取。 况且,你们投下林冲寨主,此番下山,定要通晓与他,否则容易引起怀疑,那才是不妙啊。 今日不是我宋江见外,先且收下一条,已是足够的很。 至于朱仝那人也有些家私,不用与他,我自与他说知人情便了。 雷横这人,又不知我报与保正。 况兼这人贪赌,倘或将些出去赌时,他便惹出事来,不当稳便,金子切不可与他。 贤弟,我不敢留你相请去家中住,倘或有人认得时,不是耍处。今夜月色必然明朗,你便可回山寨去,莫在此耽搁,若是出事,容易坏了贤弟性命啊。 宋江再三申意众头领,不能前来庆贺,万万恕罪我这不情之请。” 刘唐苦恼道:“哥哥大恩,不晓得如何报答。晁天王特令小弟送些人情来与押司,微表孝顺之心。这件事情,晁天王也是跟林冲哥哥说过,林冲说这是仁义之事,还说您豪气冲天,佩服万分。 保正哥哥今做水军统领,吴先生做天机阁阁主,非比往昔那般寒酸,若是哥哥不收下银钱,小弟怎敢将回去?到山寨中必然受责。” 宋江道:“既是号令严明,我便写一封回书,到时你带回去便是。” 刘唐苦苦相求,可是宋江哪里肯收。 他做到押司这个位置,那是有心眼的,什么样的钱能收,什么钱不能收。 况且,若是三百两子还好说道,只是这三百两金子。 就怕一旦东窗事发,这便是罪证啊! 三百两黄金,藏都好藏。 原本那阎婆惜,若是听话可人,也是好事。 可是那女,也是个娼妓不要连的货色。 “哼!简直可恶。”宋江心中痛骂阎婆惜,转而又眼角余光撇向刘唐。 他心中也是一万头草泥马,不晓得此事,到底是谁做主? 眼下这时候,正是上下盘查最紧时,万一这刘唐被抓,到时候将他供出来,岂不是害死他! 宋江一阵莫名恼恨,到底是晁盖意思,还是林冲,亦或者那吴用? 宋江心中念头瞬起,只觉得此事不简单,心中只觉得晁盖不够意思。 “只怕是送钱为假,哄我上山为真啊。”宋江长叹一口气,不由得多出几分心眼。 想到这里,宋江那里肯接。 拿一条还好说,全部收下,万一东窗事发,那便是作死的证据。 随即取一幅纸来,借酒家笔砚,备细写了一封回书,与刘唐收在包内。 刘唐是个直性的人,见宋江如此推却,想是不肯受了,便将金子依前包了。 看看天色晚来,刘唐道:“既然兄长有了回书,小弟连夜便去。” 宋江道:“贤弟,不及相留,以心相照。” 刘唐又下了四拜。 宋江唤量酒人来道:“有此位官人留下白银一两在此,你且权收了,我明日却自来算。” 刘唐背上包裹,拿了朴刀,跟着宋江下楼来。 离了酒楼,出到巷口,天色昏黄,月轮上来。 宋江携住刘唐的手,分付道:“贤弟保重,再不可来。此间做公的多,不是耍处。我更不远送,只此相别。” 刘唐见月色明朗,拽开脚步,望西路便走,连夜回梁山泊来。 唯有宋江目送远去,眼神冷峻,不知道在想什么。 ............. 第167章 熬鹰!吴用跪伏,阎婆惜的心思 月夜颇好,宋江舒一口气,心中也是念头百起,莫名对晁盖生出抱怨。 要说他素来都是公人,吃着朝堂的饭,上面跟知县大人,关系犹如兄弟,县衙里面,都要尊他一声宋押司。 这样的好日子,还真是逍遥快活,哪一天不是快活人? 江湖牌面,他靠这银子开路,获取这及时雨的名号,那是博取好大个名声。 可以说,这黑白两道,那也是横着走的人物,知县都要仰仗他处理大事。 宋江素来惜名,眼下晁盖做那梁山贼寇,早已是两路人。 况且他们居然敢杀官造反,宋江心中已有定计! 这等匪徒,那是与官府为敌,迟早乃是败亡之命。 他一个公人,岂能与他们为伍,平白丢掉性命,那是万万不能。 性命为一,若是造反,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这等不忠不孝之事,他宋江绝不能做。 这么一想,宋江自慢慢行回下处来。 他一边走,一边肚里寻思道:“幸亏那刘唐来此,没有公家衙役瞅见,否则真惹出一场大事来! 只是这梁山居然如此霸道,居然连战连捷,杀上万官军,这等巨匪,迟早引来官府大军进剿。 晁盖啊晁盖,你既然落了草,为何要跟我牵扯关系,你这不是谢我,分明是要害我。” 想到这里,宋江猛地一挥衣袖,脸色阴沉,却是径直而走。 可是他没走多远,原来僻静客店,忽而走出一个俊秀年轻男子。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张文远。 借着夜色,他眯了眯眼睛,自言自语道:“那算命先生说,宋江最近有血光之灾,我还以为是什么,特意过来一看,不晓得跟什么江湖中人厮混。那人瞧着凶神恶煞,一看便不是好人。若是能牵扯出什么,若是能绊倒他,老子便能与阎婆惜厮混终生也。嘿嘿嘿.......” 张文远心中念叨,脸上露出贪婪之色,他顺势走到柜台,掏出一百文钱,塞到店小二手上。 店小二受宠若惊,连忙道:“贵人是来喝茶,还是吃酒?” 张文远淡淡一笑,抬手道:“方才那宋押司离开,带了个人,那个人呢?” “那人不像是本地人,背这个大包裹,那人似乎很中意他的背包,即便见宋押司,都是紧紧抱着。”店小二开口说道。 张文远平素吃喝嫖赌,本就是穷鬼,这些日子,那阎婆惜把他伺候得快活无比,还时不时给他一些银钱。 可越是这般,张文远越是觉得,这宋江颇有些不对劲。 “好,我晓得了!”张文远抬手拍拍小二肩膀,道,“你就当我没来过这里,可知道?” “晓得,晓得!小的不是多嘴之人。”小二点头哈腰,急忙说道。 张文远满意地点头:“好个会来事的小伙子,回头再来光顾,到时候你来伺候着。” 小二连连点头,张文远登时离开。 他这边人一走,没过一会,一处巷子口,阴影之中,走出两人。 林冲淡淡道:“刘唐事办得不错。只是你暗示那张文远,只怕是火上浇油。” 吴用被林冲的手段,吊打数次,此番彻底老实,听到这话,恭敬道:“这通奸之事,自古以来,素来容易出杀人之事,即便咱们不来,那阎婆惜便是个水性杨花之辈,吴某添把火,也是断绝宋江的心思。” “怎么?你很想宋江上山?”林冲问道。 吴用嘴巴一闭,他现在都快被林冲给整出神经病来。 这位大当家每次问出的问题,吴用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稍稍回答错,便是会送命一样。 稍微不注意,回答的问题,都能把自己搞进坑中。 宋江上山这问题,换做以前,吴用自然好说,可是眼前在这位,完全糊弄不住。 即便吴用,也是得掂量着回答。 “吴用心中只有大当家,一切行事都是为梁山大业!只是晁天王,总是念着旧情。他是知恩图报之辈。”吴用斟酌着词汇道。 “你觉得宋江此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林冲又问。 吴用:“额……” 这特么怎么说? 也就是一面之缘,当时印象不错,可是现在,又没有仔细接触过。 吴用都要哭了,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冲淡淡道:“吴阁主,莫要疑虑,我只问你,那阎婆惜与张文远,是个什么样子的?” 吴用恍然大悟,不可置信地盯着林冲。 “吴用啊,这天下之道,不是光有阴谋诡计一条,有时候正大光明的阳谋,又有什么问题呢?”林冲循循善诱道,“宋江是个人才,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既来感恩,眼下发现他小妾与人通奸,这种事,作为兄弟,若是晁天王见到,以他的性情,又该如何?” 嘶~~~ 吴用麻了! 这一刻,他瞬间麻了! 这不是伪装,也不是虚伪,而是真的对林冲五体投地! 吴用已感觉到林冲,似乎看不上宋江。 可是,从嘴上说出来的话,却一句句慷慨仁义,光明正大,最关键乃是无可挑剔! 吴用傻了! 明明是逼宋江无路可走,可是这件事,却又做得光明正大! 因为这是帮兄弟,两肋插刀。 吴用结结巴巴道:“若是晁天王在此,知晓宋江兄弟小妾,在外面勾人,只怕要一刀捅死那娘们。至于那奸夫,肯定要……” 说到这里,吴用陡然抬头,他又麻了。 因为,吴用发现林冲似笑非笑望着他。 唉! 果然…… 又是这样,一切的一切,在此落入林冲的计谋中。 他把林冲的想法,通过自个的嘴巴,一点点说出来。 “既然晁天王都赞同的事,吴阁主,自然得让那对奸夫淫妇付出代价才是。”林冲笑吟吟说道。 无话可说啊! 简直太狠了! 吴用是真的佩服到五体投地,明明是逼宋江走上绝路,可是从林冲口中说出来,却是光明正大! 他素来自傲,可是这么一次,吴用是真的傻眼。 他服了! 特么的,心服口服,跪伏! 以往,他是玩弄他人与股掌之上,自诩智慧近乎于妖。 然而,与林冲比起来,吴用绝望地意识到,对方想要玩死他,简直是动动手指的问题。 “一直以为他不是杀我,是忌惮晁盖哥哥,现在来看,他分明就是逗弄戏耍,犹如熬鹰,他在熬我!”吴用内心在哀嚎,他是真的要崩溃了。 杀死一个人很容易,可是对方用自个最擅长的计谋击败自己! 这才是从外到内,从肉体到灵魂的双重毁灭。 吴用本就是聪慧之人,这一刻,他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恐惧。 “原来我一直被对方玩弄于手掌之中!” 吴用倒吸一口凉气,每天一个小惊喜,他的骄傲,在这一刻,彻底被碾碎。 吴用痛苦地抱拳,道:“吴某明白了。” 林冲满意地点点头,微微一笑,道:“那剩下的便要麻烦吴阁主了。” “不敢不敢!”吴用急忙道。 林冲又道:“这件事需得办得漂亮,当要让宋江像个男人一样!” 吴用恨不得把牙齿咬碎,吞到肚子中,只有道:“属下明白。” “行!我静候你的好消息。”林冲说完这话,一步跨入阴影中,瞬间没有踪影。 吴用目送对方远去,心中苦涩一片。 这位强大的头领,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无法探查到他的行踪。 难道…… 他还有另一个隐秘的力量? 人最怕的是什么? 其实是神秘感,神秘感的保持需要距离感。 距离感造就神秘感,那么就是未知,未知造就吴用的脑补。 吴用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 他终于不敢造次,半晌之后,他喃喃道:“就按之前商议的安排,这一次,不要留下任何的后路,让那奸夫淫妇付出代价。” 黑暗的阴影之下,突然一个寒冷的声音: “是!” ..... 第二日,秋日渐深,路上枯枝落叶,也多出不少。 宋江取着书信与金条,当夜并没有回阎婆惜住处,一直在想最近发生的事儿。 他行事素来谨慎持重,并不是贸然之辈。 可是,最近生出的不少事,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多想,没过一会,事情便来,宋江便处理公务。 至于家中,阎婆累使人来请,宋江早就听闻那些腌臜事,更是不想回去。 至于那张文远,今日见他,宋江也觉得此人有些不对劲,只是哪里不对? 宋江还真的说不上来。 “莫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才是这般疑神疑鬼?”宋江自言自语,一直忙道下值。 他刚出衙门,没想到遇到阎婆的老娘阎婆,她径直走到宋江跟前,道:“宋押司,这几日使人去请您,只是贵人难得见上一面。便是我家中小贱人有些言语高低,伤触押司,也看得老身薄面,我已经在家中教训他,故而今日特来与押司说话。 今晚老身有缘得见押司,还是回宅子歇息歇息,让我那女儿好生给您赔不是。” 宋江望着阎婆,心情复杂。 若说这阎婆,也是个可怜人。 她怕是知晓那些丑事,只是女大不由娘,想必这当娘的也是没有办法。 只好做中,特来相请他。 只是宋江哪里想去,那阎婆惜个水性杨花之辈,宋江心中只有厌恶,着实懒得与那娘们絮叨。 那阎婆惜,最近更是态度蛮横,说话之间,蛮不讲理,刁蛮而任性,宋江嘴上不说,可是心中厌恶至极。 宋江淡淡道:“我今日县里事务太忙,当真脱不开身,改日再去。” 阎婆当即道:“这个使不得。我女儿在家里,一直盼着宋押司,还是跟我回去一趟吧。” 宋江坚持道:“我这会还有公务。明日准来。” 阎婆道:“那老身就在这里等着,押司忙好,我同您一起回去。我那女儿,老身已教训过,让她懂事听话,让您满意。” 宋江心中烦躁,却又不好对这阎婆发火。 毕竟,错的是她那女儿,终究不是这个老娘。 正犹豫当中,阎婆又道:“是谁挑拨宋押司?我娘儿两个下半辈子过活都靠着押司,外人说的闲是闲非,押司都不要听乐趣,押司自做个张主。我女儿但有差错,都在老身身上。押司胡乱去走一遭,我女儿若是不得行,我定教训我那女儿。” 宋江眉头一皱,道:“你不要再缠着,我这公务要处理,可不是胡乱说道。” 阎婆不依不饶,一把拉住宋江袖子,哀声道:“押司便误些公事,知县相公也舍不得责罚您。这回若是错过,老身只怕再难遇到您。 我这身子骨,一日便差一日,来往奔波,哪里又能吃得消。 还是求押司与老身回去一趟吧,到家里我备有酒菜,有什么事,敞开来说,毕竟我就这一个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当我求您一趟。” 宋江终究抹不开面子,这婆子说的软话,着实没有办法,只好道:“你送开手,我去便是。” 阎婆道:“押司不要跑了去,我这身子骨,只怕用不了几日,便要入了土,又该如何?” 宋江道:“行,你与我同行,我走慢一些便是。” 阎婆这才欢喜,心中却是忧虑,那张文远不是个东西,却是专门勾引她女儿,只要这宋押司日日在家中歇着,那张文远也没有机会。 “张三那个瘪犊子,每次花言巧语,哄我女儿,我拿女儿也是痴蠢,宋押司才是往后日子的根本啊。” 阎婆也是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这才过几天好日子,怎么又要折腾呢? 她心中叹息,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尽可能的撮合。 只是,到这等地步,阎婆也是存着私心。 无非将宋江当作衣食靠山,若是没有宋江照顾,她们母女往后靠谁过活? 至于宋江与阎婆惜之间如何,她是不关心的。 两人前后相随,没过一会,却是来到屋子。 那阎婆惜在二楼,阎婆是个聪明人,没有直接领宋江上楼,便是怕两人争吵。 宋江大半月没来此地,只觉得这里又是熟悉,又是陌生,心情竟有几分落寞。 他自嘲一笑,忽而觉得自个也是走错一步,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受着了。 若是真的太过分,大不了和离便是。 宋江立住脚,站在厅堂中,阎婆把手一拦,说道:“押司先坐会,我去唤丫头。” 宋江点点头,进到里面凳子上坐了。 那婆子生怕自个上楼,这宋押司转身便走,便朝着楼上喊道:“我儿,你心爱的三郎在这里。还不快来见见。” 那阎婆惜倒在床上,对着盏孤灯,正在没可寻思处,只等这小张三来。 这张文远有个外号,大伙都叫他小张三,也是个孟浪性子,喜好沾花惹草。 不过,这阎婆惜还真是生的美丽,花容袅娜,玉质娉婷,髻边一片乌云般墨黑,眉眼犹如半弯新月明亮。 金莲窄窄,湘裙微露不胜情;玉笋纤纤,翠袖半笼无限意。星眼浑如点漆,酥胸真似截肪。 韵度若风里海棠花,标格似雪中玉梅树。 这阎婆惜一听娘亲叫她,又听到三郎,登时以为是张文远到了。 登时俏脸含春,自顾自道:“那个短命鬼,一直不来看我,着实想死我也,一会见到那张三,我偏要咬死他!这个狠心人,哼!” 嘴上虽然说得各种狠话,但是眉眼含春,阎婆惜显然欢喜的很。 ........... 第168章 暴怒至极!步步陷阱 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这阎婆惜年方十八岁,往昔父亲疼惜,自幼生得貌美,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恭维欢喜。 自打嫁给宋江,起初想着这男人有恩,又出手阔绰,便也耐着性子,对他也是逢迎。 只是那男人心中只有舞枪弄棍,平日里只管公务,对她日渐冷淡。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玩过便是腻歪,心思便不在女人身上。”阎婆惜一只手撑着额头,轻啐一口。 听到老母亲呼唤,阎婆惜不由得想到那小张三的好来。 那小子虽是个穷鬼,但说话好听,又生得俊秀,她心情不好,这个男人最会哄她。 每次都哄得舒服,而且那事也是尽心尽力。 阎婆惜平素无事,眼下有这张文远,那一颗芳心,全都寄托在他身上,听到母亲呼唤,却是心动不已,哪里还按捺得住,急忙起身,连妆容都顾不得化。 她顺手将额前短发,往一边挪开,嘴里自言自语:“这短命鬼,等得老娘心里苦得很,一会便要先给你三耳巴子,出出老娘的气。” 阎婆惜飞也似的跑下楼来,只见一楼灯火通明,堂前琉璃灯火照得清清楚楚。 却是那黑脸宋江坐在上首,那人绷着一张脸。 阎婆惜眉头一皱,眼中露出厌恶之色,却是扭身复回,一边走,一边嘀咕道:“这黑脸贼怎生来了?真是讨嫌。” 往昔她还耐着性子,给宋江几分好脸。 都说女人一旦移情别恋,最是无情,阎婆惜连逢场作戏的念头,都懒得生出。 不但如此,过去恩情,一朝成空,全部吴用。 这小娘眼下,连逢场作戏都不想去做,重新回到屋子,懒散地趴在床上,一只手撑着额头,心中想着那张文远。 楼下她老娘听得女儿明明下楼,怎么又不见下来,转而有上楼的声音,气得她浑身发抖,不由得喊道:“我的女儿,你的三郎来了,怎么还不下来?” 阎婆惜翻了个白眼,喊道:“他又不是瘸子,上不得楼,都是在一起过活的,他若是想见我,自己上楼,凭什么让我下楼?娘亲,你莫要在这里絮絮叨叨,着实让人烦恼呢。” 宋江一听这话,神色如旧,不见喜怒之色。 可是心中,却有一股恼火。 老子把你们一家供养,这死婆娘却如此怠慢,真当我这押司是个摆设? 不想还好,一想到最近糟心事,原本他还无所谓,可是这会,却生出一股邪火。 阎婆原本是来圆场,这女儿却是这般说话,可把她气的不行。 她只好腆着脸,笑着道:“宋押司,只怕这丫头许久见不到您,这是耍小性子呢。押司不如上楼,我同您一起上去,这丫头着实不像话,你呢也是个辛苦的,哪有天天陪她的道理。” 说到这里,宋江心中更是烦躁,只是碍于这婆子面子,实在不好说什么,只得随着阎婆上楼。 宋江最近心事重重,这会还真是心不在焉,等上二楼,便是这小娘的寝卧。 不看还好,一看宋江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过往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这才多久? 当初嫁过来,也算是浓情蜜意,眼下却是陌路人一般? 这房子的物件,都是他用心采买,前半间安一副春台桌凳,后半间铺着卧房。 贴里安一张三面棱花的床,两边都是栏杆,上挂着一顶红罗幔帐。 侧首放个衣架,搭着手巾,这边放着个洗手盆。一张金漆桌子上,放一个锡灯台,边厢两个杌子。 正面壁上,挂一幅仕女。 对床排着四把一字交椅。 每一样,宋江也是用上心思,可是眼前这那娘们,却又做些什么事? 不想还好,一想这里,宋江心窝里面,蹭蹭冒出一股子邪气。 老子对你这娘们如此之好,你却在外面弄得风言风语。 这么一想,宋江一张黑脸,脸色更是难看。 他往一旁一张凳子坐下,阎婆拉起女儿,说道:“我的女儿啊,宋押司好歹是你男人,你今个生气做什么,莫要说难听话来,今日你们好不容易相见,还是好好聚聚,不要置气。” 阎婆惜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当即挣脱母亲手,道:“娘亲,你这是胡乱说话,又是胡乱做事! 是他半个月都不见人,把我一人放在这里,我日日困在这里,又不像他们男人,可以到处跑,还能饮酒作乐,跟三五人厮混快活,我一个女人,只能困在家里,又能作甚?” 宋江一听,心中冷笑,这就是吃饱的撑的。 外面不少人都要饿死,有口饭吃,那都是感恩戴德,这娘们真的不知好歹。 就是个水性杨花的性子,耐不住寂寞。 宋江此番哪里坐得住,当即要起身,阎婆却道:“你们两个人先坐,我先去弄些酒水,一会你们吃酒再聊,今晚押司在这里歇息。” 可惜,宋江默不作声,那阎婆惜也是别过身子,两人都不看彼此,气氛倒是尴尬。 宋江哪里呆得住,心中只想着要走,刚要开口,那阎婆便下楼。 阎婆惜一旁道:“你回来不回来,又有什么区别。” 宋江冷笑:“你自守本分便是。” 阎婆惜大怒,道:“你把我当玩物一样,什么叫自守本分?便是抓奸在床,听到别人说些风凉话,你就要这般对我?” 宋江冷哼一声,猛地一摆衣袖,懒得搭话,径直走下楼去。 阎婆惜见他离开,也懒得说话,满心思都是小张三。 宋江刚走下楼,却见这婆娘反手把门给关上,想必是怕他离开。 “唉!这老婆娘倒是看准我的心思。”宋江着实无奈,可哪里坐的住,可谓是焦躁难安。 却说阎婆下楼,先去灶前点起个灯,灶里见成烧着一锅汤,再凑上些柴头。 她又拿些碎银子,出巷口去买得些时新果子,鲜鱼嫩鸡肥鲊之类,归到家中,都把盘子盛了。 见宋江不知何时,又从二楼下来,端坐在一楼,她心中又是嘀咕,暗想这女婿实在硬的很,可是脸上却又不能表现任何不耐,只好继续做菜。 她忙着取酒倒在盆里,舀半旋子,在锅里烫热了,倾在酒壶里。 这一忙活,前后收拾数盘菜蔬,三只酒盏,三双箸,一桶盘托上楼来,放在春台上。 这老婆子,为后半生以及女儿往后的幸福,着实不容易,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为这安生日子。 忙前忙后,这阎婆又给宋江泡杯茶,又是说几句好坏,转身上到二楼。 她刚一上楼,见女儿还半躺在床上,登时怒不可遏,将房门一关,便是冲上去,将阎婆惜猛地一扯,骂道:“你跟那小张三浪荡,老身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往后咱们母女都要靠这宋押司过活,你可不要假戏真做,糊里糊涂。莫要这般持续下去,迟早给我断了去。” 阎婆惜被老娘猛地一顿臭骂,也是怒火中烧,骂道:“那黑脸东西,是冷落与我,娘亲,我才十八岁,弄的跟寡妇一样!他起初日日夜夜跟我同睡,我也尽心侍奉。” 阎婆面露悲戚,道:“你啊你,纵是恣意妄为,迟早惹来灾祸。” “灾祸吗?”阎婆惜起身将门一关,冷冷道,“娘亲,莫说别话,我这两日出门,遇到个算命先生,您猜他说什么?” “又是说什么吓人的话?”阎婆嘴上在骂,可是眼神却又很担心,一副想要知道什么见闻。 阎婆惜似笑非笑道:“娘亲,你当那宋江是个宝,可是那算命先生说,不出半月,这宋押司有杀头之罪,还说离他远些,莫要招致灾祸。” “此话当真?”阎婆吓得一个哆嗦,他急忙拉着女儿,朝着屋内走去,小心翼翼道,“那先生怎么说?为何这般说?” 阎婆惜冷冷一笑,道:“我也不知,只是那先生说宋江面有黑光,不日之内定有血光之灾,我见他最近鬼鬼祟祟,对了……” 说到这里,阎婆惜突然一惊,有些惊讶的盯着老娘。 老娘被女儿的眼神吓得哆嗦,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又急忙问道:“我的好女儿,你莫要吓我,这宋押司眼下就是知县相公的红人,哪里会出事呢?” 阎婆惜却是压低声音道:“娘亲,女儿本来也不是在意,主要这两日被那算命先生一卦说得心惊胆战,后面我又听小张三说到一事,更是让小女有些担心。” “我的好女儿,你又听到什么吓唬人的事呢?老母亲再过几年,便要入土,你可莫要吓我。”这老婆子就想过几年轻巧日子,最是听不得这等恐怖消息。 阎婆惜要的便是这个效果,老娘总是对宋江那黑脸心存期待,不如趁这个机会,吓唬吓唬老娘。 想到这里,阎婆惜开口道:“我的娘亲,小张三那一日见到宋押司与一个好汉攀谈,那人一看不像是个好人。张三怀疑,宋押司怕是跟某些江湖中人有牵扯。还说那个好汉带着个包裹,张三怀疑其中是金银之物,怕是来分赃的。” “分赃?分个什么啊。莫要吓唬我哎。”阎婆都要吓哭,一时之间,六神无主,失去分寸。 阎婆惜见时机成熟,开口道:“娘亲,既然算命先生都说的这么准,十之八九,便是真的。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既然这黑脸来此,不如将他灌醉,到时候看看他身上可有贵重之物。” “这不好吧?”阎婆有些担忧道。 阎婆惜一心一意,都是跟张文远双宿双飞,只要是对宋江不利的,那她是一万个如意。 “母亲,天命难违啊,这算命先生告诉俺们血光之灾祸,若是当作不知道,自我隐瞒,等灾难降临,我们还能往哪里逃?”阎婆惜鼓动道,“我是说万一这人跟盗匪勾结,一个不好,便是杀头的大罪,到时候来个诛九族,母亲,那我们娘两,那都是要杀头的啊。” “杀头?!”阎婆就是个没见识的女人,听到这话,只吓得三魂飞了六魄,不可置信的道,“我的好女儿,你莫要吓唬老娘,娘亲这心脏普通通乱跳,都要跳出心窝子来。你可莫要说也,着实真的吓死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阎婆惜拉着母亲手,道:“母亲,这宋江今晚,不要管女儿,我若是让他走,那也是好事,我们少扯瓜葛,若是他不走,那我就灌酒水与他,到时候看他身上有什么纰漏么有。” “若是没有呢?” “没有便是没有呗。”阎婆惜侧着身子,哄着母亲道,“娘亲,往后莫要再去寻宋押司,他反正每日给银钱,来与不来,管他如何。” 阎婆听到这话,终究不再说话,终究她只有这个女儿,加上她平素极为敬畏鬼神,听到女儿警告,生怕出一些大事,只好叹息道:“那便依女儿所言,不过,你还是得客气一些,莫要太过蛮横。” “我蛮横?他若是不招惹我,我自然好好与他说道,若是他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我阎婆惜也不是好招惹的。”阎婆惜眉毛一竖,却是根本不宋江放在心中。 阎婆苦恼无比,又是问道:“那算命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我怎么知道?看着像是个书生,中年岁数,说话轻言细语,很是说服人心,真是个厉害的。”阎婆惜不由得感慨道,“她还算得我丧父,可谓一样样说的很准。” “那你赏人家钱没有?”阎婆也是惊叹,“怕是遇到神仙呢。” “这等神仙人,我从不吝啬。给了三十文钱。” “你倒是大方。” 阎婆惜笑着道:“母亲,生死之间的大事,女儿从不吝啬。” 这老婆子种种叹口气,拉着女儿手道:“好女儿,莫要耽误,咱们在这里牵扯久,只怕宋押司走人。” “走人便是走人,我也懒得搭理。” “我的儿啊。”老婆子眼瞅着要哭。 阎婆惜道:“那娘亲将酒水端上楼来,我与他吃喝便是。不过,我要忙会,一会再看心情,陪他还是不陪。” 这老婆子这才松口气,便下楼端菜,将酒肉搬将入来,摆在桌子上。 阎婆又请宋江上楼,她算是做中调和。 看宋江时,只低着头。看女儿时,也朝着别处。 阎婆道:“我儿起来把盏酒,莫要让宋押司自个倒酒。” 婆惜不给面子道:“你们先吃,我要过会。” 婆子道:“我的女儿,爷娘手里从小儿惯了你性儿,别人面上须使不得。宋押司今日来不容易,你莫要在这里耍小脾气。” 婆惜瞅着宋江,故意道:“不给这狠心人倒酒又能如何?难不成拿一剑来取了我这人头!” 阎婆倒笑起来,说道:“又是我的不是了。押司是个风流人物,女儿啊,押司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不倒酒便罢,且回过脸来吃盏儿酒。不要任性。” 婆惜惦记都是今日算命的事,只觉得跟宋江缘分已到尽头,这人既要倒霉,她更是看不上他。 那宋江又黑又矮,偏生还老,最是心思颇多,无耻的很。 哪里能与张文远比拟,一会便派人去请,好与他温存恩爱。 那个很心人,却是一点都不想我。 那婆子自把酒来劝宋江,宋江勉强吃了一盏。 这女婆子只好说道:“押司莫要见怪。闲话都打叠起,明日慢慢告诉。外人见押司在这里,多少干热的不怯气,胡言乱语,放屁辣臊。押司都不要听,且只顾饮酒。” 筛了三盏在桌子上,说道:“我儿不要使小孩儿的性,胡乱吃一盏酒。” 婆惜又道:“娘亲,莫要只顾缠我!我饱了,吃不得。你们先喝酒,一会我要喝,只怕你们又喝不过我。” 阎婆道:“我的女儿,你也陪侍你的三郎吃盏酒使得。莫要太过无礼啊。” 婆惜一头听了,一面肚里寻思:“我只心在张三身上,还有今日那算命的说的有道理,先把他灌醉再说,到时候看看他有什么心思。” 婆惜勉强拿起酒来,吃上半盏,心中却是毒计渐身,还真是各有盘算。 那婆子只管笑道:“我儿只是焦躁的脾气,宋押司,你们且开怀吃两盏儿,一会好早点睡觉。” 宋江被他劝不过,连饮三五盏。 婆子也连连饮了几盏,再下楼去烫酒。 那婆子见女儿不吃酒,心中不悦,这会见女儿回心再吃酒,欢喜道:“若是今夜兜得他住,那人恼恨都忘了。到时候在缠绵一番,床头打架床尾合。” 婆子一头寻思,一面自在灶前吃了三大钟酒,一会便喝到上头。 过了一会,这阎婆喝的脸红,心中还是惦记,便爬上楼来。 见那宋江低着头不做声,女儿也别转着脸弄裙子。 这婆子哈哈地笑道:“你两个又不是泥塑的,做甚么都不做声?押司,你不合是个男子汉,只得装些温柔,说些风话儿耍。” 宋江正没做道理处,口里只不做声,肚里好生进退不得。 他好歹也是个公人,今日这娘们三番五次不给他脸面,宋江内心已经是邪火丛生,都说酒壮怂人胆。 何况这宋江平素仁善,可是一个娘们三番五次骑到他头上,完全不给他面子。 吃他喝他,还颐指气使,宋江平素都是备受旁人尊崇,一次两次便算了,今日这么不给他面子,宋江已经是怒气鼎盛。 这娘们一副爱理不理,宋江也是见过世面的,心中便有主意。 “这婆娘跟那张三若的事情,到处都在传扬,我素来都是半信半疑,不怎么在意,今日既然来了,倒不是在这里住上一夜,若是让我抓个正着,我倒是要让那张三好打!”宋江也是生出心思,却又是狰狞之姿态。 若是今晚这娘们不愿意与他睡,那就是情分彻底断绝。 有些事情,那就是有些眉目。 正想着,那老婆子兀自下楼,顺带喊道:“你们两口子早些睡下,今晚酒水喝得多,正好温存一二,不枉这好日子。” 那阎婆惜正是恼火,却是想着这宋江怎么喝不醉,不由得恼火道:“不关你事,娘亲,你速去睡。”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也有几分火气。 这阎婆老娘只觉心愿得偿,便呵呵道:“你们今晚多恩爱,明天早上多睡会,无须太早起床。” 这婆娘下楼洗漱,却是回到自个屋子安睡。 唯有二楼宋江与这阎婆惜对坐,这小娘盯着宋江,道:“你若是喝酒,只管自己喝,我不陪你。我困了,要去睡觉。” 阎婆惜一边说,一边和衣而卧,压根没有叫唤宋江一同睡觉的意思。 宋江只管看着,心中既有叹息,更是恼恨渐起,只觉得此女实在太过不是东西! 宋江见夜色已深,进退不退,加上着实喝酒不少,只能找个地方躺下。 哪晓得阎婆惜冷笑道:“你莫要想着与我睡。” 宋江本就有火,听到这话,心中更是冒出邪火,恨不得上去暴打一顿这死婆娘。 贱人! 这贱人一样的货色,当初就该让她卖身葬父,最好卖到青楼去,这等下等货色,着实放肆。 他张口欲言,却是酒劲上头,正是难受,实在不想争吵,只好将外套褪去,身上物品放在一侧。 这夜色渐冷,他只好上床,却是与那娘们隔着睡。 可是这一觉睡得哪里踏实。 迷迷糊糊,阎婆惜却昂起头,目光瞥向桌子,见一个布袋子放在桌子上。 她眼睛登时放出光来。 阎婆惜登时想到小张三说得那些话,阎婆惜不由得生出心思:“莫不是东西,便是在那袋子当中?” 这么一想,阎婆惜眯着眼睛,盯着宋江,只想着他早些睡着,好去翻看。 哪晓得宋江有心事,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踏实。 七七八八,一下子把阎婆惜弄出脾气来,只是道:“你翻来覆去,定是那龌龊心思,告诉你,我不想你碰我!” 宋江一巴掌拍在床上,兀自起身,目眦欲裂,勃然大怒:“你这贱人!着实无礼!简直猖狂至极,真把我宋江当作泥偶?” 哪晓得阎婆惜争锋相对,骂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叫什么叫?当我怕你吗?” ........ 第169章 收网!一环扣一环!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叫什么叫?当我怕你吗?” 阎婆惜大吼,犹如疯婆娘一样。 宋江冷哼一声,气得肺都要爆炸,心中怒意,强行压制,却是不发一言,起身随意披上外套,蹬蹬瞪下楼。 那楼下的老婆娘听到声音,不解地喊道:“宋押司,这才五更天,起来这么早做什么?” 宋江嘴角一咧,心中冷笑连连,做什么? 做你那个好姑娘,管教得犹如一个白眼狼,畜生一样的东西。 宋江理都懒得理睬,径自开门出去,反手将门合上。 他太过生气,走得太急,却是将随身的招文袋忘记带走,暂且不提。 那宋江前脚出门,在屋子对面一个门面,忽而开出一条缝隙。 一个小二样的人,上前道:“两位贵人,那宋押司离开了。” 说的两位老爷,不是旁人,正是林冲与吴用。 两人正在喝着酒,桌子一旁还放着一个围棋,一白一黑,上面布满棋子。 只是瞅着吴用脸色青白两色,翻转腾挪,好似没有听到小二之言,只是将手中棋子一放,憋在心口的气,一下子骤然漏出。 “老爷,我认输,今晚输了十二把,一直到这五更天,技不如人,我服了。”吴用无可奈何地说道,这天天被打击。 原本还感觉自己又行了,这会一看,还真是幼稚的可怕。 吴用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跟林冲待时间久,他怕是会怀疑人生。 “下棋而已,输赢做不得数。”林冲沉声说道,瞥了一眼远去的小二,轻声说道,“都按照计划的来了?” “派人去给张文远送信了,只要两人见面,肯定要缠绵,一会再派人去请宋押司,到时候让他撞见这对奸夫淫妇,以宋江这受气模样,哼哼。”吴用笑着说道,估计下棋输了太多,这会唯有在宋江这计谋上,找回点快乐。 “夜鹰听墙根,知晓得他们争吵的厉害,宋江隐忍不发,可是心底一而再二三,只怕怒火已是中烧,只要寻个机会,稍稍一点,即便宋江持重,也要怒火升天。”林冲淡淡一笑。 吴用眯着眼睛:“今晚宋江受气如此之深,我又给阎婆惜那娘们算了一卦,只怕这娘们这会便在家中翻箱倒柜,找宋押司的隐秘。张文远那厮,也是我故意派人透露消息,他也想着绊倒宋江,想着往后能跟阎婆惜那个娘们长相厮守。” 林冲叹了口气,道:“都说情爱一事,最容易生出奸邪杀戮,这对奸夫淫妇,受人恩惠,现在还要反害宋江,都是利欲熏心,着实可恶。” 吴用一旁又是看呆! 好家伙! 明明要我陷害宋江的是你,现在骂那对奸夫淫妇的也是你! 吴用若是会说卧槽,一定是大骂一声卧槽啊! 老子做这个黑锅,还真是又黑又锅。 “怎么?你觉得我说得不对?”林冲抬起头,疑惑地望着吴用。 吴用急忙道:“没有,没有,只是老爷一边痛骂那两人,却又让那两人做事。” 林冲呵呵一笑,道:“老吴啊,你是书读得不多不少,这乱世将近,你说这乱世用人之道是什么?” 吴用愣住,自从跟着这位大当家下山,这位号称智多星的吴用,感觉自个的想象力,日渐变得贫瘠。 他感觉一切的事情都逃不脱对方的掌控,偏偏又说乱世将近。 “恕我愚昧。”聪明的吴用,为防止再次惨遭打脸,终于自谦了一会。 林冲抬起手,道:“乱世用人,在才不在德,用人做事,若只是见一人做一事,那就是管中窥豹,一叶障目。” 嘶…… 在才不在德! 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炸得吴用又傻眼了。 他不由得抱拳道:“还请老爷赐教。” 这一次,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大当家,绝不是一个武夫那么简单啊。 一言一句,都透露着大道之理,乃是圣人的不传之秘,如何不让吴用心动非常? 林冲端起酒杯,轻啜一口,此番下山,一为宋江,二便是为这吴用。 他很早便说过,要将这吴用的傲骨,一节节,一寸寸敲断打碎。 此番借宋江之事,林冲可谓一箭三雕! 第一,让吴用设计陷害宋江,往后这两人便再无合作可能。还重重打击吴用自信,让他的那些小心思,彻底抹杀断绝,此番只怕深感绝望,也算是一番好调教。 第二,原本剧情中,宋江因为阎婆惜缘故,一时激情杀人,终究无伤大雅,没有闹得太大。可是此番吴用之计,便是要让这火炉里面,再添一把热火。 第三,原本剧情中,张文远这个奸夫,却是逍遥法外,着实可恨,此番不如一并算计,也得让此人付出代价才行。 …… 这么一想,林冲心情大好,见吴用执弟子礼,傲然道:“当初汉室衰微,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你可知道,那曹操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吴用真的懵逼了,这林冲居然开始跟他探讨历史了。 这真的是个教棍棒的教头? “曹丞相早就明白,汉室的制度,汉室的根基,早就烂透了。乱世就要大破大立。”林冲严肃地说道,“如今这宋室,看似枝叶繁茂,可是这根子,也是烂透了。” 远处的小二,昏昏欲睡,可是吴用却是一屁股跌在地上,面色死灰一片,彻底震惊。 “当真?”良久之后,吴用开口问道。 “真不真,吴先生心中跟明镜一样,为何来问我呢?” 唉~! 吴用重重叹气,这一刻,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属下明白,既宋押司出门,想必张文远差不多也要到了。”吴用随即起身,顺势望去。 果然,这五更天下,一个黑色人影,在阎婆惜门口一阵徘徊,却是一会门开出一条缝隙,却被一人拉入屋中。 吴用嘴角微微扬起,面露矛盾之色。 不知过去多久,吴用长吁一口气,心中默默道:“宋押司啊,此番你可莫要怪我,我也是为你好啊!” 这个世上,最好最厉害的话,便是这: 我是为你好! 吴用说完这话,轻轻一敲木门,登时好几个合影飘出。 “按计划好的去办。” 那几人只是点头,并不说话,转瞬间消失不见。 唯有林冲端起酒杯,默默喝上一杯:“宋江啊宋江,你若是男人,今日倒是要见你血性一面!若是忍气吞声,嘿嘿,那你还真是个乌龟王八蛋。” ....... 第170章 是你们逼我的!贱人! 五更天,眼瞅着要天亮,只是这个点,着实有些寒冷。 宋江心里憋着一股恶气,始终没有地方撒气,他径直往自个的住处去。 等快要走到县衙,却是五心烦躁,脑子里面还闪着那娘们的话。 那个贱人! “不懂感恩的东西,还真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宋江心中抱怨,脸色越发阴沉,只是一股气郁火,在心中烧啊烧。 宋江这时候,又不想回屋,漫无目的地走,忽而望见前面亮起一盏明灯,却是卖汤药的王公,这是来赶早市了。 唉! 这人活着也是没意思,忙碌奔波,又是为何? 有人骄奢淫逸,有人穷困潦倒。 那王公年岁颇大,一眼瞧见宋江走来,赶忙道:“宋押司,今日这是怎么了?这早寒天,起来这么早?” 宋江摇摇头,找个由头道:“昨晚喝多,早上听错更鼓声,又有些难受,索性起身罢了。” 王公这老头,当即道:“贵人这是喝醉了呀,我弄点醒酒汤,给您尝尝,顺势解解酒气,也好把寒气给散散。” 宋江一听,心中一暖,昨夜那贱人冷嘲热讽,冷眼相待,可是把他心都伤透,还憋一肚子闷气。 眼下,还不如一个老汉说的话贴心。 宋江顺势坐在桌子前,道:“那就劳烦。” 老头没一会功夫,端来热腾腾的二陈汤。 宋江拿着汤勺,几口热汤下肚,只觉得寒气都被冲走,郁闷心情也好上数分,不由得心中感动。 “对了,以前总是吃他的汤药,从不要我半分钱来,我今日这等狼狈,却是这老翁待我最是暖心。”宋江忽而想到一事,“过去我曾答应过他,说是要给备一方好棺材,却是忙东忙西,最是忘记。” 要说这个年代,尤其是年老之人,谁家有个好棺,那可是好东西。 有些穷苦人家,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年老衰亡,连一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 古人最重入土为安,寻常人家很多都是草席裹身,草草了事。 想到这里,宋江想到贴身带的那根金条,索性想着,今日这老汉对他有情义,他宋江不如顺水推舟。 宋江挺直身子道:“王公,往昔我一直说,要给你一副棺材钱,一直忙来忙去,却是一直不曾兑现与你。今日我有些银钱在身上,到时候给你,到时候你去陈二郎家中,买一具棺材,等百年之后,便能用得上。你百年归寿时,我却再与你些送终之资,若何?” 王公一听这话,眼眶一红,却是弯着腰,道:“恩主平素常常照顾老汉,又蒙与终身寿具,老头子今世报答不得押司,后世做驴做马报答官人。” 宋江哈哈大笑,摆手道:“王公啊,这辈子做人,下辈子也定要做人!何来牛马,可不是这般说。” 宋江一边说,一边揭起背子前襟去取那招文袋时,吃了一惊,脸色狂变,心中懊悔不迭:“苦也!昨夜定忘在那贱人的床头栏杆子上,我一时气起来,只顾走了,不曾系得在腰里。这几两金子算不得什么,只是那晁盖寄来的那一封书包着这金。 唉!当初本打算在酒楼上刘唐前烧毁了,他回去说时,只道我不把他来为念。 后面本想烧毁,一直被杂物缠着,后面又被那阎婆缠住,只是苦到老子啊! 老子时常见那婆娘看些曲本,颇识几字,若是被他拿了,只怕要出大事啊!” 宋江做事雷厉风行,便起身道:“阿公,实在不好意思啊。不是我说谎,我那金子放在招文袋里,不想出来得匆忙,也是酒水冲了脑子,忘了在家。我这会去取来与你。” 王公急忙道:“哎呀,宋押司,您何必与我客气啊,今日莫要去取,不管哪一日,只要押司想起,慢慢的与老汉不迟。” 宋江却解释道:“阿公,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件物事跟那金子做一处放着,我这会马上要去取,不取要出麻烦。” 王公平素得宋江恩惠颇多,见他神色惶急,往日里面极少见他这般,急忙道:“贵人有正事,只管去。” 宋江刚转身离开摊位,还没走多远,去见前面走来一人。 那人不是旁人,这是一个买糟腌的唐二哥,叫做唐牛儿,平素在街上只是帮闲,常常得宋江资助他,有些公事去告宋江,也落得几贯钱财。 宋江要用他时,死命向前。 宋江毕竟是吃官家饭的,这唐牛儿便是他的线人,平素有些江湖中人的消息,自然还要靠这样的人帮衬。 宋江见他一路匆匆,却是神色一凝,正是朝着他奔来。 宋江急忙四下一看,好歹周围无人,却是迎上去,问道:“你来找我?” 唐牛儿一把拉住宋江的手,却是道:“押司这边来,小弟有紧急事跟您说道,只是说了,你可不要恼火生气。” 宋江心中咯噔一响,只觉得这糟糕事,好似一件又是一件,迎着的扑来,如何让他心安。 “你且说,我用心听着。”宋江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我原本睡着,却是听到有人在我住所外面议论,说是您那个娘们,正在偷汉子!我吓得一大跳,却是急忙起床,冲出去一看,根本没有人。”唐牛儿赶忙说道,“押司,最近街坊邻居都在说这事,我心中存着这个事,实在觉得那两人说得头头是道,便一路赶到您那楼子,您猜怎么着?” “怎么?!”说到这里,黑脸宋江脸上的肌肉,已是一阵阵的猛抽,眼皮也是跳动个不休,他垂下的双手,此刻都不断的微微颤动。 只是宋江克制得实在太好,加上衣衫宽厚,加上夜色掩盖,还不一定看得清楚。 唐牛儿哪里注意的道,只顾着说道:“我听到楼上您那婆娘,跟小张三正在打情骂俏,还说要给您好看!” “啊!!!”宋江低吼一声,一把捏住他的双臂,低声道:“你当真听到这对奸夫淫妇的声音?” “千真万确!我听得明明白白!宋押司,还是赶紧带几个衙役,直接去把他们抓了。” 宋江刚要低头,却突然想到书信,不由得痛苦闭上眼睛。 “唐牛儿,你在这里候着,我先回去一趟。” 唐牛儿还要说什么,却被宋江那血红色的双眸给吓住。 “宋押司,你莫要意气用事啊!” ............. 第171章 宋江狂杀!大杀特杀! 无怪乎宋江暴怒,实在昨夜太过憋屈,那娘们一句句话,犹如刀斧加身。 那一句句难听话,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现在倒好,他前脚刚走,那张文远居然便去跟阎婆惜勾搭! 简直不将他林冲放在眼中! 分明是故意的挑衅与示威。 宋江也算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何曾遭过此等憋屈,听到唐牛二劝他,宋江只是道:“我自有分寸!” “那我在这里等押司消息。”唐牛儿哪里敢说个不字。 宋江说完,起身往外走,没走两步,却是停住脚步,反问道:“你方才说,睡觉听到屋外有人议论事,可有见到那嚼舌根的人?” 唐牛儿疑惑地摇摇头,道:“没有,我一出门,便不见踪影。” 宋江不置可否,径直往前走,心中却泛起嘀咕。 总觉得这事来得太过巧合,唐牛儿来得巧,他门外有人议论,这时间也是巧合得很。 宋江盘算一阵,却是否定心中念头,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毕竟,谁会特意安排这种事? 明显没有好处啊? 宋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物,盘算不休:“真的要是狗男女厮混,大不了把他们打一顿,早点和离便是,最担心还是我那招文袋!那东西断然不能透露半分,若是透露,便是要出大事。” ....... 时间往前拉,自那林冲怒气而走,阎婆惜便双目放光,径直起身。 她盯着那招文袋许久,顺手翻查,一边翻,一边嘴上念叨:“那黑脸鬼,翻来覆去一晚上,却是让老娘都睡不好,便是个贱骨头,现在想着跟我睡? 那也是想得美,老娘以后便是要跟张三睡,跟他待一辈子!也不便宜你这黑脸贼!最好永远别来,眼不见为净。” “咦?”这娘们还记着张三说的事,却是翻着袋子,只觉得袋子里面有些重,好似有不少东西,便是往桌子上一抖,全部倒了出来。 登时露出一个金条,还有一个书信。 这婆娘眼前一亮,灯火照耀下,一把拿起金子,激动地道:“真是便宜我,居然还带着金条,这东西便让我拿下,回头买好吃的,到时候我与那张三一起吃,这些日子,那家伙操劳得很,瞅着一日比一日瘦削,到时买点补品给他好好补补。” 这阎婆惜一边说,便又拿起书信,不看还好,看到后面,阎婆惜面露狂喜之色,脸上酡红一片,好似发现天大秘密一样。 “真是老天有眼啊,我正想着要与张三过一辈子,却是老天便把把柄递给我!看来我与张三做夫妻,那是没有问题了。”阎婆惜一边盯着书信,一边看着晁盖说的事物,她兴奋无比,“宋江啊宋江,活该你有这等命运,便是平常坏事做绝,今日却是棋差一招,居然敢跟梁山贼人勾连。居然还送你三百两金子,还真是好大的胃口!待我今日去禀告知县大人,将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禀告,你这脑袋都要搬家。” 她越想越是开心,只觉得张三猜得极准,心脏怦砰怦乱跳,只想着尽快拿这消息跟张三分享。 “咚咚咚!” 楼下听到轻轻的敲门声,那节拍很有规律。 “那个短命鬼,来得还真是时候。”阎婆惜晓得那声音,乃是暗号。 没有半分犹豫,阎婆惜蹬蹬下楼,将门房一开,果然是张三站在门外,阎婆惜二话没说,一把将他拉进屋子,便是朝二楼赶去。 那阎婆惜的老娘听到声音,还以为宋江回来,却是道:“你们两个多睡一会,老身再睡一会,起来给你们做点吃食。” “只管睡你的便是。”阎婆惜却是冷冷说道,毫不犹豫拉着张文远上楼。 刚到二楼,阎婆惜抱着张文远便是一阵搂搂抱抱,半晌才松开,献宝似的道:“我的心肝,你还真是个神仙,料事如神一样。” 张文远环视一圈,道:“怎么?那宋押司昨晚来了?莫不是你们两个人睡了?” 阎婆惜一巴掌拍在张文远脸上,骂道:“你这个死鬼,老娘天天想你,想的心肝都在疼,处处都想着为你的好处。你倒好,一见面便是数落我。” 张文远一把抱住阎婆惜,哄道:“我的宝贝,老子自从吃了你,便是不想你跟那黑三郎呆在一日啊!我这是太在乎你,才是这样急迫。” 阎婆惜就喜欢听这样的话,登时心一软,道:“昨夜那黑三郎来,我却是连衣服都没有脱,压根没有让他碰我一根手指头。” 张文远一听这话,心情大好,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膨胀。 男人嘛,都喜欢女人对自己忠诚,百依百顺,最好是言听计从,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自个身上。 这张文远更是如此,当即拉着这娘们的手,道:“就知道我的宝贝最是心疼我。” 阎婆惜轻笑一声,问道:“你怎么来得这么巧?却是这个点?莫不是晓得那黑三走了?” 张文远道:“我听到屋外有人说,宋江气呼呼从你家走了,我被他们吵醒,放下不下你,便起身来找你。” “还是你最疼我,不枉费我日日贴你。张三啊,你来的正是时候,你瞧瞧这是什么?”阎婆惜献宝似的指着桌子,“你让我办的事,还真的有大收获。” 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对算命先生佩服至极。 还真的是算的极准,若是这样的话,这黑三郎还真是有血光之灾。 哼哼! 何止是血光之灾,简直就是要杀头的大罪。 张文远一听这话,又看向桌子,见到那一条金子,眼中蓦地闪过贪婪之色。 “这金子从哪里来的?” “自然是黑三的,你且把拿着,回头买好吃的。”阎婆惜一边说,一边拿起桌子上的信件,道:“这封信才是关键,你看看。” 张文远一脸疑惑,下意识接过信笺,慢慢翻看,不看还好,看到后面他眼睛都喷出光来。 “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啊!我的宝贝,你这次办了大事啊!我就说那人不是好东西,今日这封信果然坐实,这宋江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梁山贼寇勾连,这是杀头的大罪!”张文远兴奋地道,“我的宝贝,咱们往后的好日子便要到了。只要告发宋江,往后便是好日子来。” 阎婆惜登时心痒难耐,一把抱住张文远,道:“你这短命鬼,快抱我,我要你!” 张文远一愣,道:“这不好吧,万一宋江回来呢?” “他已是丧家之犬,回来又能如何?老娘便是要做给他看,怎么?张三,老娘都不怕,你莫非怕了?”阎婆惜故意激她。 张文远嘿嘿一笑,这几日都没有泻火,见这娘们娇媚姿态,着实诱人。 “你都不怕,老子又怕什么,这宋江命门都在我们手中,他一会即便来,也要跪下求我饶命,我又何须怕他?”张文远一脸豪横之色,过去忌惮这宋江黑白两道通吃,眼下却是毫不在意。 上面三番五次下公文,却是缉拿梁山贼寇,这宋江倒好,什么不好做,偏要去做这种事,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么一想后,张文远也是底气大足,当即一把勾住阎婆惜,开口道:“来,好几日不见,让我来看看,身上长肉没。” “讨厌!~你这短命鬼。”阎婆惜嘴上再骂,双手环着张文远。 两人却是厮混,不知道过去多久,这一对男女躺在床上,眼见窗外渐亮。 张文远下意识要起身,却被阎婆惜一把拉住,道:“我还要,你莫要起身。” “我套个外套,有些冷。你也把肚兜给串起来,伤寒的话,便是划不来。”张文远一脸满足,柔声说道。 阎婆惜也是一脸受用,道:“算你有点良心,不枉我疼你伺候你。你这个短命鬼,真是拿走我的心肝,害我天天都在想你。” “放心,马上这宋江就要倒霉了,往后我们便能在一起,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张文远宽慰道,一只手却捏着金条,心中很是渴望。 阎婆惜含情脉脉地道:“能遇到你,乃是我的福分,那黑三郎,便是个禽兽,阴险蛮横,假仁假义,他起初便是看上我的美色,玩上一阵,却是不闻不问,那书信中还说有三百两黄金,不晓得那黑三藏在哪里,我们若是寻到,往后找个地方隐居,那也是不愁吃喝了。” 张文远连连点头,心中大动,这三百两金子,不是一笔小钱啊。 “没错,回头我先私下寻宋江一趟,若是他将金子给我们,到时候再让你嫁给我,也能做交换条件。”张文远心里做着盘算。 两人正说这话,却是楼下传来动静,还有阎婆开门的声响,没过一会,便听到上楼声。 脚步急匆匆,一听便是阎婆。 张文远神色一震,不由得道:“只怕宋江来了!我还是起来为好。” 他嘴上说的不怕,可是内心还是有些犯嘀咕,只觉得这般大张旗鼓,还是有些嚣张霸道,太过傲慢。 哪知道,他还没起身,一旁阎婆惜猛地骑在张文远身上,索性抱住他,故意道:“怎么?刚才还说的硬气的很,这会听到宋江要来,你这是怕了?” 一句怕了! 原本张文远心中更是良心不安,被这娘们一激,他也豁出去。 “没错,宋江已是贼人一个,还怕他作甚?”这么一想,张文远反手一抓,将阎婆惜搂在怀中,目光盯着门外。 没过一会,屋子猛地一开! 不是旁人,正是这孝义黑三郎! 宋江一路疾走,已经怒火中烧,这一推门,还真的如唐牛儿所言,张文远与阎婆惜,这两个不要脸的货色,真的在床上睡在一起。 偏僻两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只怕已是一番云雨缠绵。 宋江纵然无所谓,可是眼前亲见,还是勃然大怒,指着张文远道:“张三,你个没脸的东西,我宋江哪里对不住你?你却给我戴上帽子,今日却大早做出这种事来?” 事到如今,张文远一不做二不休,当即一掀被子,坐在床沿,笑着道:“宋押司莫要恼火,你是好汉,本就不在意儿女情长,今日既撞见,不如与此女和离,省的彼此难堪!” 宋江怒极反笑:“听你的意思,我倒要谢谢你了?” 不等张文远你说话,一旁阎婆惜冷笑道:“黑三郎,你自个做的那些丑事,莫要别人不知道,今日张三说的这些话,还算是想着同僚之情谊,今日你也见到了,我只愿跟张三一起,你若是不应,那也不行!” 宋江道:“好一个奸夫淫妇,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我若是不呢?” 阎婆惜猛地起身,骂道:“宋江,你不过是官府下面的一条狗,真自个是什么东西?那三百两金子,识相的还是拿出来,否则的话,你勾结梁山之事,就把抖落出去!” 宋江只觉得眼前一黑,贱人,这个贱人! 他最担心的事情,居然还真的发生了。 不但如此,这阎婆惜分明实在羞辱他! 故意与张文远苟合,这是在刺激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既然说金子,那封信肯定被这两人看过。 “把信拿与我!”宋江面无表情道,目光瞥向一旁,显然再找招文袋。 “我可不知道什么信不信,只要你和离与我,再给我三百两金子。什么都好说。”阎婆惜狮子大开口道。 “我哪里来的三百两金子?”宋江有苦难言,事到如今,这捅破天的事,他真的是慌了神。 “宋江!你还在这里装!”阎婆惜吼道。 宋江也寒声道:“最后一遍说,把信件拿给我!” 那阎婆惜今日不知怎得,好似有张文远在,给她底气一样,她昂着脖子,怒目而视,低吼道:“老娘便是拿了!就是不给你,有本事去官府,拿人来捉我。” “阎婆惜,看在往昔情分上,把信件给我!” 阎婆惜听他服软,只觉得拿捏住,心中更是得意,道:“想要给你也行,你得答应我几样事来!” ....... 第172章 丧家之犬!黑三杀人 “想要给你也行,你得答应我几样事来!” 宋江忍劲极好,眼下只要能拿回信件,将此事挽回,一切都好办,即便是这对奸夫淫妇,他也是忍了! 这般说来,宋江还真是一个狠人! 寻常男人,又有几个能够忍耐绿帽子的? 光是听到,只怕都要暴怒,这宋江却是个好忍性,心中只有他的事业。 阎婆惜见宋江服软,心中畅快至极。 原本心底还有几分畏惧,这一刻,觉得拿捏到对方痛处,对方好似没有脊梁骨一般。 她心中畅快不已,心中得意,暗想道:“宋江啊宋江,过去还以为你是个人物,眼下一看,原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瘪三货色!” 一旁张文远眼里都冒出光来,他是真的惊呆。 要知道,他跟宋江虽是同僚,但向来大小事务,也是很多要忌惮宋江意思。 即便这偷人的事,那也是谨慎再谨慎,骨头里面,还是有些害怕的。 可是眼下一见,加上拿捏到对方小辫子,张文远的豪气也生出来,不由地道:“宋押司,这个事情,弄到这步田地,我们也不是不讲理之人,若是宋押司明日请辞,回头再举荐我做这押司,我定会感谢你。” 宋江心中还抱着最后一丝谈何希望,他性子素来如此,不到万不得已,便不会掀桌子,彻底闹翻。 只要有谈的空间,那便是好事。 宋江心中在滴血,事到如今,这奸夫淫妇,却是堂而皇之与他谈起条件。 再一细想,这晁盖兄弟,还真是害了他啊! “晁盖啊晁盖,我待你不薄,你明面上拿钱谢我,实则乃是要害我啊!”宋江心中怒吼,却是将此事当作晁盖的阴谋。 一时之间,宋江心中对晁盖莫名多出几分怨恨来。 他一个个堂堂公人,你做你的山大王,何必与我牵扯,落下今日恶果! 偏要请我上山,用的此等下三烂手段。 还真是让我做不得好人。 可恶! 真是可恶! 这晁盖行事,实在太过卑劣,枉我将你当作兄弟。 这一刹那的功夫,眼前三人,那是心思翻转,各有盘算。 张文远那是又想拿下美人,还有想做个押司,过着快活日子。 宋江只想平复此事,可不能当作反贼看待,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既如此,宋江面色毫无波澜,点头道:“此事容易,我答应便是。” 张文远一听这话,心中大喜,便是满足,至于其他,这厮心中精明得很,晓得那阎婆惜,却是个会算计的娘们,她倒不急着开口。 那阎婆惜,却是个小孩子性子,只觉得拿捏别人短处,便要死死拿捏,听到张文远这般说,当即狮子大开口道:“张三既说,我也有几个要求。” 宋江哄着说道:“你只管说便是,不说的话,我如何应你?” 阎婆惜嘴角轻扬,还真是漂亮得很。 她冷嘲道:“黑三,原来你也是个孬种,没胆子的东西,我还以为,你是个胆大包天,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现在看来,还真是没用。” 宋江听到这话,太阳穴的肌肉,砰砰一阵乱跳,却是始终按耐住性子,哄道:“阎婆惜,你自嫁与我,我对你们母娘两人素来不薄,这房子,还有吃食,一柄金银衣衫,那都是上好的为你们准备,今日把条件提出来,对我们都好?” 阎婆惜冷冷一笑道:“行了,少说这些话来,我虽然与张三相好,但是总比你这人好,穿着一身衙服,做的便是勾结反贼的勾当,还真是两面三刀,都说孝义黑三郎,不想是个黑心鬼呢!” 这一番番话说出来,每一句那都是诛心之言。 几乎将宋江本心给轰得稀巴烂,宋江一步跨出,却是虎目一蹬,差点爆发。 一旁张文远是个人精,急忙拉住阎婆惜,训斥道:“丫头,何苦数落宋押司,这一日夫妻百日恩呢?既然宋押司仁义,又是宽厚,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来便是,往后我们若有缘分,便是过往后的日子,人嘛,便是要往前看,何苦说过往的难事,你说呢?” 阎婆惜对宋江霸道蛮横,出言不逊,可是对小张三,那简直是言听计从。 实在这张三,油嘴滑舌,甜言蜜语,最是对女人胃口。 阎婆惜顺从地点点头,道:“看在小张三面上,我不与你计较。我便是说三个条件,你若是答应,我便将信件给你。” 宋江这才收起恶气,眼角余光,还瞅着两人当着他面,依旧在调情! 贼老天啊! 这是在惩罚老子吗! 想我平素也不做的坏事,乐善好施,也是做出不少善事,却要如此对我? “婆惜啊,莫说三件事,便是三十件事,只要我宋江做得到,那都依你。”宋江终于松了口气,本以为事情到了无法转圜余地,眼下却是最终见最后一道希望。 阎婆惜见他服软,心中又是畅快无比,当即道:“就怕你说得好听,到时候却又难做得到。” 宋江赶忙道:“我既说行,那只要做到的,便定想尽办法。” 阎婆惜自诩拿捏到位,得意洋洋道:“第一件,你今日马上便将原典我的文书拿来还我,再写一纸随我改嫁张三,并不敢再来争执的文书。往后你我之间两清,再无相欠,你也莫要说我的不是,我也不说你的不好。” 宋江巴不得如此,反正这两人有了奸情,他心中也是恶心,这事情本就是顺水推舟,自然干脆道:“这个没有问题,我自然写给你,毫无妨碍。” 阎婆惜心中欢喜,又道:“第二件,我头上带的,我身上穿的,家里使用的,虽都是你办的,也委一纸文书,不许你日后来讨。” 宋江压根不在意这些,当即道:“这个也依你。本就是给你买的,我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 宋江说的都是真话,可是阎婆惜那头,哪里听得出宋江心中酸楚,满肚子盘算的都是利益与好处。 可也因为这样,却是将最后一丝情分葬送。 阎婆惜道:“只怕你第三件依不得。” 宋江道:“我已两件都依你,缘何这件依不得?” 婆惜道:“有那梁山泊晁盖送与你的三百两金子,快把拿来与我,我便饶你这一场天字第一号官司,还你这招文袋里的款状。咱们之间的事情,便一了百了。” 宋江眉头一皱,心中苦恼,不过还是道:“那两件倒都依得。这三百两金子,的确他们之前送来与我,可是我不肯受他的,只是拿了一条,依前教他把带回去。若端得有时,双手便送与你。方才你便说这金子的事情,此事说来,本是毫无意义。” 一旁张文远一听,心中大急,当即阴阳怪气道:“宋押司,莫不是太看重这金银吧?三百两金子,你说不要就不要?莫不是把我们当傻子?” 婆惜一听张文远的话,登时生出巨大勇气,当即冷笑道:“你瞧瞧,小张三旁观人,都瞧得明白。你可知哩!常言道:公人见钱,如蝇子见血。梁山那帮人送金子与你,你岂有推了转去的道理,这话却似放屁一样,简直把我当三岁孩子哄呢? 打死老娘,老娘都不相信你说的这个鬼话。 做公人的,哪个猫儿不吃腥? 阎罗王面前须没放回的鬼,你却是要瞒谁? 便把这三百两金子与我,算得什么东西? 况且,你既与那些贼寇关系颇好,既有三百两金子,往后便有一千两,何必在乎这点钱财? 宋江,我们好歹也算是夫妻,就你做公人那点银钱,却是有这般大的手笔养活我?真当我是傻子呢?” 宋江心中叫苦,无奈解释道:“你也须知我是老实的人,不会说谎。你若不信,限我三日,我将家私变卖,在寻兄弟借钱,凑足三百两金子与你。你还了我招文袋。” 婆惜冷笑道:“你这黑三最是奸诈,把我一似小孩儿般捉弄。我便先还了你招文袋这封书,歇三日却问你讨金子,正是棺材出了讨挽歌郎钱。我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快把来,两相交割。” 宋江开口道:“阎婆惜,我何苦骗你,眼下真的不曾有这金子。我若是糊弄你,何必答应你之前两个条件,索性不答应便是。” 婆惜气呼呼道:“你这黑三,还真是不知死活,为了一点银钱,却是拿我戏耍!我倒要看看,今天白日到公堂之上,等见到知县相公,那时候我倒要听听,你也说不曾有这金子?” 宋江听了公堂两字,怒气直起,哪里按纳得住。 一桩桩过去恩怨,还有那些龌龊之事,还有这一对奸夫淫妇,给他戴上绿帽子不算,居然还要百般威胁! 不但如此,那张三好歹也是同僚,却是欺人太甚,今日他前脚刚走,这狗杂碎的猪货,却是扭身却这娼妓一般的货色,滚在老子的床上! 这分明是挑衅啊! 浑然仗着那书信,活生生的欺辱他! 这两人该死,简直不给他一条活路。 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老子一忍再忍,却是想着了结此事,不想你们这两个贱人,却是把我当傻子。 宋江深吸一口气,猛地睁着眼道:“你还也不还?” 阎婆惜就是孩子性子,直到这一刻,还不曾瞧见宋江眼中杀气,却是仗着有张三在,兀自道:“你想一分钱都不拿,却要我给你,你倒是做的美梦!” 小张三却是个见机行事的,见宋江神色语气不对,急忙起身,却是走近,笑着道:“宋押司,不如这样,三百两便罢,权当做个退让,也晓得你也要有活命钱,那就二百五粮金子,如何?” 阎婆惜一听这话,回头一巴掌打在小张三脸蛋上,道:“你这怂货,老娘今日便是说好了!三百两,便是三百两!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三百两!” 张文远一个愣怔,着实没想到这阎婆惜,这一刻竟然如此泼辣,他有些懵逼的摸了摸脸蛋,好似不认识眼前这娘们一样。 往昔,这娘们对他言听计从,说一不二,这会倒是怎生?却是蛮横霸道至此? 张文远却是刚要开口,那头宋江却是将他一推,径直走上前,气势已经大为不同:“贱人!你真个不还?” 婆惜不退反进,朝前走上一步,恶狠狠道:“不还!再饶你一百个不还!若要还时,在郓城县还你!你真当我怕你吗?你这吸血的公人,见钱眼开的东西,我告诉你,今日三百两便是三百两!少一分都不行!” 宋江杀心陡升,这一刻,连续积压数天的怒火,终于宣泄而出,他二话不说,一巴掌推开阎婆惜,却是掀开床上衣被,却不见衣衫,正好瞅见他的短刀还挂在床头。 他径直走过去,反手一抓短刀。 阎婆惜见他拿刀,却是说道:“怎么?说不过便要拿刀?有本事来杀我!” 那张文远一见,登时神色大变,急忙道:“阎婆惜,你住口,宋押司,有话好说,莫要动刀。” 宋江冷冷一笑,心中彻底决断清晰,道:“阎婆惜,我最后一遍问你,东西给不给我?” 阎婆惜挺着脖子道:“黑三,便是杀我,我也不给你!方才与你说了,只要给我三百两金子,我马上给你!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宋江发仰天大笑,继而发出渗人笑声,眼神变得犹如老鹰一样锐利。 “张三,阎婆惜,你们两个奸夫淫妇,老子一忍再忍,想着彼此都有一个退路,岂不知你们两个,贪婪太甚,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阎婆惜,我对你不薄,你却给我戴绿帽子,现在更是当着老子面,与别的男子苟且,你这贱人,真当我宋江没有脾气的吗?”宋江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一刻,阎婆惜骤然魂魄回体,一下子反应过来,却是瞪圆眼睛,骤然反应过来:“黑三,你真要杀我?!” 说完这话,她却是害怕起来,这一刻,好似整个人都变得聪明起来,反身便朝着门口跑去。 宋江反手一拉,正好抓住阎婆惜头发,猛地一扯。 “贱人!还想跑?!” 阎婆惜喊道:“黑三,你杀我,你也逃不掉,你是公人,莫要做傻事!” 一旁张三吓得浑身发抖,这就是那算命说的事? 只说宋江有血光之灾? 我特么的,算得可真准,可是为啥连老子也牵扯进来了? 这也是我的血光之灾啊! 张三急吼吼道:“宋押司,万事好商量,切莫自误啊!” 宋江狞笑一声,道:“现在讨饶,不觉得晚了吗?” 话音刚落,宋江猛地一扯阎婆惜,抬手便是一刀! “啊!!!黑三杀人啦!” …… 第173章 绝路在前方,林冲回山 那阎婆惜见宋江抢刀在手,叫:“黑三郎杀人也!” 宋江早一肚皮气正没出处,这杀心早就升腾数次,只怪这阎婆惜,一次次数落人短处。 这天下的情杀都是这般,大多女人做事不寻思理性,全靠着情绪支配,却将对方逼迫到毫无退路。 把别人逼到狗急跳墙,看似自个赢了,一个不好,却是落下生死的险境。 这阎婆惜太过幼稚,又要跟张文远苟且,却又要盘算金钱,还真是好处都要拿空,却是不知半分收敛。 好了还想更好,贪婪之欲,却是将人逼到绝境。 婆惜却叫第二声时,宋江左手早按住那婆娘,右手却早刀落,去那婆惜嗓子上只一勒,鲜血飞出,那妇人兀自还在鬼叫。 宋江怕人不死,再复一刀,那颗头直接滚落在地,径直翻滚到张文远跟前。 张三是个什么货色? 那就是小白脸,平时话儿说得好听,本质上却是个见风使舵的人。 平素又好留恋烟火之地,早就透支自个身子,刚才又行房事,这会跟个软脚虾似的。 他胆气早就耗尽,眼见相好脑袋滚到跟前,吓得他浑身发抖。 那阎婆惜瞪圆眼睛,好似盯着张文远,像是在质问什么。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张文远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脚乱蹬,却是将阎婆惜脑袋踢得老远。 一旁宋江望见,轻蔑一笑,道:“张三,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你侬我侬,她可是你的爱人啊!为跟你双宿双飞,跟我提了那么多条件,即便要丢了性命,也还在为金子在盘算着,她都是为你啊。你怎么这般无情,把她给踢走了呢?” 张文远瞅着一脸是血的宋江,见他手持短刀,脸色墨黑,一双眼睛,灯火映照下,闪闪发光一般。 那眼神光亮,却又杀气腾腾,浑身的怒气,彻底不再掩饰。 小张三浑身都要硬了,跪在地上,此番肠子都悔青了。 他好死不死,蹚这浑水做什么? 偏偏这五更天要死要活跑来,还跟这阎婆惜睡上一觉,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都怪这娘们啊! 这作死的娘们,活活害死他。 “宋押司,都是误会啊,您听我说,都是这阎婆惜勾引我的,我也是被逼的啊。您刚才看到了,她发起脾气来,便是连我也是打的。”张文远急忙说道,“宋押司,我知道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不给做着昧良心的事,您大人有大量,这样,只要绕我一条狗命,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宋江这段时间,是积压无尽的怨气,听到这话,怒极反笑:“张三,现在倒是求我起来,却是跟那贱人勾搭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这些?我且问你,那招文袋放在何处?” 张文远浑身发抖,却是道:“宋押司,只求你绕我一条狗命,出得此门,我保管说是阎婆惜自个玩刀,自杀而死!” “哈哈哈哈哈!”宋江大笑,却是凝神道:“好,只要把文袋给我,我便饶你一条狗命。” 张文远一听得活,苟活之念腾生,他哪里想死,半信半疑道:“宋押司,可要说话算话。” 宋江却道:“男子汉大丈夫,我素来对君子说话,都是信守承诺。” 张文远这才放心,顺手从腰间取出招文袋,往前一丢。 宋江反手抓过,打开一看,见到信件尚在,还有那根金条,并无不妥当。 他刚要说话,可是还不放心,却是将信笺扯住,打开一看,确认就是那封之后,这才咧嘴一笑,道:“张三,你我毕竟同僚一场,你走吧!我说话算话。希望你也信守承诺。” 张三一听这话,如闻仙音,当即道:“宋押司,你还真是一等一的君子!说话算话,你放心,我出此门,便当作从没有来过此地!” 他嘴上说着,心中却是无比的怨恨。 你杀我心爱之人,我怎么会放过你啊! 宋江提着招文袋,从里面拿出一根金条,递给张三,道:“你放心,只要兄弟信守承诺,我出去之后,定会推荐你做县衙押司,我会离开郓城。” 张文远原本还心存戒备,可是接过宋江金条,又听到对方话来,终于彻底放心下来。 看来宋江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啊。 张文远登时有了把握,急忙推辞道:“这金条我岂有收下道理,宋押司只管收着,往后很多地方都要用到。” 张三在试探,宋江却猛地一塞,道:“阎婆惜死有余辜,我不想滥杀无辜,你走吧!这金条便是买你的封口费。” 张文远心中大喜,顺手一收,暗想这宋江还是懦弱啊。 他抱拳道:“那就多谢宋押司,您是大气度之人,往后……” “今日一别,往后是否有往后,谁又知道呢。张三,你走吧。”宋江背对着张文远,却是不答话了。 张文远狂喜,也不含糊,道:“那宋押司,后会有期!” 那门吱呀一声刚开,张文远身子还没有出去,却是一股大力席卷而来,却是宋江抓住他的脖颈,猛地一捏! 好家伙! 张文远吓得魂飞魄散,吼道:“宋押司,你要作甚?” 宋江目露凶光,却是迎着张文远后背,抬手朝着背心便是一刀! “噗哧”一声,这一刀子,进去得极快,刀身直接没入身体,张文远惨嚎一声,浑身都在颤抖:“宋江,你这卑鄙小人,你阴我!” 宋江神色无比冰冷,松开手,慢条斯理地从张文远手中拿过金条,一只手轻轻拍着张三的脸蛋:“我对君子有信义,可是你这奸夫有哪里算得上君子?你们两个无耻之辈,一个都逃不了,今日我宋江便要将你们统统杀了!” 事到如今,张文远才知中计,心中懊悔不迭,肠子彻底悔青,号哭道:“宋押司,我错了啊,你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啊,呜呜呜。” “不不不,那阎婆惜如此爱你,你不也说吗?你们往后是要做夫妻的,今日我送你下去,你们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这样她也不孤单。”宋江面无表情地道,“你得谢谢我,下去的时候,记得好好陪她,若是你心中有怒气,只管找她折腾。” “宋江,你好狠的心啊!”张文远嘴角溢血,只觉得全身力气,不断男小三,哪里还有力气再去挣扎。 “再狠也没有你们两个狠啊!好好去吧!”宋江猛地一拔刀,却是反手又是一刀! “宋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张文远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眼珠子都要窜出眼眶,双手扒拉着门窗,双手都抠破,鲜血都擦在门板上。 很显然,这奸夫很是不想死啊,不想离开这花花好世界。 没过一会,小张三跪伏在地,却是断了气。 宋江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心头恶气,终于喧泄而出,斜眼看窗外,却是阳光初升。 这对奸夫淫妇! 该杀!该死! 原本一切都好,却是将他逼迫到这地步。 这会冷静下来,宋江却是心中咯噔一响。 奇怪,奇怪! 为何总觉得这一切像是巧合一样? 这完全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张大手操控着。 哼! 不管了,事到如今,宋江已无退路,只有先抽身离开,到时打通关节,争取弄个小判罚,往后还有机会。 宋江将刀入鞘,反手提起取过招文袋,抽出那封书来,便就在灯下烧了,系上銮带,走出楼来。 那婆子原本在楼下睡,听楼上吵嚷个不休,倒也不着在意里。 只听得女儿叫一声“黑三杀人也”,正不知怎地,慌忙跳起来,穿了衣裳,奔上楼来,却好和宋江打个胸厮撞。 阎婆急吼吼问道:“宋押司,你两口儿做甚么闹?” 宋江冷笑道:“你女儿忒无礼,被我杀了!还有那个奸夫也一并杀了,你这老妇,却是胖的贼男人来厮混,你倒是不清楚吗?” 婆子一愣,却是不信道:“宋押司,你平素虽然严肃的很,但是做事最是慷慨仗义,这等玩笑可不好开的。” 宋江却道:“你不信时,去房里看。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婆子道:“我不信。” 阎婆惜顺势推开房门看,只见血泊里挺着尸首。 还是两个,一个正是那该死的小白脸张三,却是趴在门口,背心却是鲜血染红,此刻发黑。 至于床头那侧,却是女儿尸首,场面简直骇人,吓得这阎婆浑身发抖,嘴巴发苦,却是慢慢扭过头,道:“宋押司,我这女儿实在过分,不该惹怒您!她落下此等下场,却是活该,我那个女儿说,您最近有血光之灾,不想那算命的说得真准,可是算命的却没告诉她,我这女儿也是有这血光之灾啊。” 宋江神色狂变,一把抓住阎婆的手,吼道:“你方才说什么?算命的?哪个算命的?说些什么?” 阎婆吓得脸色一白,急忙道:“宋押司,你轻点,老身这一把老骨头,都要被您给捏碎了。” 宋江急忙手一松,冷冷道:“如实说来!” 他原本一直觉得,幕后有一张手好似在操控着一切。 难道是他? 那一日,他穿行巷子,却是见到一个算命的书生,那人背影颇为熟悉。 奇怪,奇怪得很啊。 宋江忽而脑子一炸,他眼珠子一下瞪得巨大。 “吴用!” 宋江终于想起来了,那个背影到底是谁? 那个人,若是他没有看错,便是吴用! 阎婆惜道:“我女儿说,那人像是个书生,说您有血光之灾,她信以为真,却以为您要出事,这才如此冲动呢。” 宋江一听这话,原本心中怀疑,此番更是确信。 那吴用本就书生一个,却是做个假扮的算命道士,也是正常得很。 这么一想,宋江何等聪慧之人,心中却是各种推理。 “晁盖,吴用,不想你们却是如此卑鄙之人,你们断送我宋江前途,莫让我有机会,若有机会,我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宋江心中咆哮,却是心中断定梁山晁盖,乃是害他! 宋江猛地低头,血红眼睛盯着阎婆道:“阎婆,我杀你女儿,你打算如何?” 阎婆见他好似杀红眼,心中咯噔作响,急忙道:“宋押司,我那女儿该死,她自个不守妇道,你杀的好,小张三那厮更是不要脸的东西,我都不晓得他今早什么时候跑到屋子中来的。” 宋江大笑一声,猛地一抽短刀,恶狠狠道:“牢狱婆,要不是你,我怎会落到此等地步?你便是个灾星,我只问你,那张三屡屡来此,你当真是眼瞎?还是装作不知?” “这……这……”阎婆恐慌不已,她只觉得里外不是人。 她几乎哭出声来,哀求道:“宋押司啊,我也是个苦命人啊,却是靠着女儿过活,我也不容易啊,否则我也不会请您回来,劝和两位啊,我的心是好的啊!” “有什么苦恼的,还是下去跟女儿说道吧!”宋江也不含糊,抬手便是一刀,直入阎婆心口,“我本不想杀你,可是你是人证,若是出屋子,回头又反咬我一口,便是做实我的罪刑!只有……” 说到这里,宋江脸色变得狰狞而腹黑:“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阎婆惜一个老妇人,打死都没想到宋江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这是杀疯了! 却是要将这里杀得一个不剩般。 “你......你......”那个好狠两个字,始终都无法从阎婆口中说出,她瞪圆眼睛,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抓着,也不知道抓着什么,却是身子慢慢一软。 宋江一抽短刀,却是又补上一刀,直到确认阎婆彻底断气,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做完这一切,短短一炷香功夫,三条人命。 宋江却像是整个人超脱一样,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大不相同。 “从今往后,我与晁盖势不两立!”宋江自言自语说道。 他折返回屋,先是翻找出一些银钱,翻出一套旧衣服,也不耽误,却是换上干净衣衫,这才下楼,将门反锁扣好,防止外人进入。 宋江出屋子,日头刚起,街上人也多起来。 街坊邻居多有跟宋江打招呼,宋江也是一一点头,神色毫无异样。 他捏着金条,来到县衙不远处,见到还在等候的唐牛儿。 “哥哥再不来,我都以为要出事呢。”唐牛儿急的满头大汗。 宋江笑着道:“你我兄弟一场,这两贯钱你拿着,乃是我的心意,今日午后,你去一趟我的屋子,去看看那娘们走了没,切记切记,定要在午后。” 唐牛儿明白所以,可是见到那钱,他这几日刚赌输了钱,喜笑颜开道:“哥哥吩咐我的事,我自然拿命来办。” “好!那便是妥当。” 宋江拍拍他的肩膀,将唐牛儿送走。 他将此事解决,心中还惦记着早上的事情,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宋江想着对阎婆一家有恩,最终这恩公却被他们害的这般凄惨,反倒是那王公日日不收他的汤钱,他今天最难过的时候,反而是这老头给他安慰。 不想还好,一想他这汉子,心中更是觉得凄凉悲楚。 罢了! 或许这便是命吧! 他快步走到那街边摊子,还好还好,那王公的摊子尚在。 宋江走过去,从怀中将金条取出,顺势将他王公拉扯到一旁,轻声道:“王公,此乃棺材钱,你可要拿好了。” “这太多了,不能收,要不得这么多钱。”王公当即说道。 宋江拉着他道:“你对我有救命的恩情,这早上的二陈汤却是温暖我的心,老汉,拿着吧!” “宋押司,老汉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王公捏着金条,却是泪流满面。 “不要说这样的话。”宋江将他轻拍,却是径直消失在人群中。 唯有人群远处,林冲站在巷子口,一旁吴用道:“不想这宋江,却是个性情中人。” “人本就是复杂的。既有魔的一面,又有神的一面。有些人只会唤醒你的魔,而有些人,只会唤醒你的神。”林冲淡然说道。 吴用沉思半晌,最觉越发觉得这位大当家,往往都会说出一些颇有道理的话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上山!方才传来消息,黄安发现梁山上有金矿。”林冲笑眯眯地道。 “啊?此乃天意啊!”吴用狂喜。 ............... 第174章 行踪暴露了? 若说上一次小东村之战,吴用的精神世界,被一顿爆捶,脊梁骨都差点敲断。 那个时候,吴用还抱着几分侥幸,时不时觉得自个又行了。 这次下山,结果又被一通精神暴击,此刻乖巧的犹如一条小狗儿。 言谈说辞之间,对林冲那叫一个恭敬有加。 “那我们即可动身,早点回山。”林冲轻声说道。 吴用点点头,道:“那这宋江,该如何处置?我们这般精心谋划,莫不是放任自流?” 林冲笑吟吟道:“吴阁主,有何妙计?” “那夜鹰已入屋查看,那对奸夫淫妇全部毙命,连带着阎婆惜的老娘,也被宋江捅杀。”吴用摇着头,道,“瞧着宋江斯斯文文,儒雅的很,不想狠辣起来,也是一通狂杀,丝毫不见半分仁慈啊。” 林冲冷哼一声,道:“奸夫淫妇,合该由此下场,那阎婆惜咄咄逼人,这是自寻死路,当然,吴先生调派得当,这两人都是贪婪之人,却是步步紧逼,合该引来此等灾祸。” 吴用点点头,道:“不过这一番大杀,宋押司这官府之路,便彻底断绝,以他的聪慧,只怕会怀疑到梁山之上。” 林冲心中巴不得,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要知道,整个水浒传,基本都是围绕着宋江而来。 呼保义宋江,这个称号可不是乱来的。 一百零八将,团聚在他的周围,把梁山发展的兴盛,若只是寻常之人,岂能做到这等地步。 得有手段,还有谋算,若只是寻常之人,压根镇不住那些江湖狠人。 林冲素来都不会轻视任何一人,自古以来,轻敌落败的案例,比比皆是。 这也是他此番特意下山,亲来处理宋江一事缘由。 在原本剧情中,宋江也只是杀了阎婆惜一人,热后被阎婆惜的老娘在县衙门口告发,他这才仓皇逃跑。 当然,也是靠着那些相熟的都头照应,否则也逃不走。 现在他来了,历史却被改变,宋江可谓大杀特杀,将那奸夫淫妇一同杀死,连那母亲都给一并除去。 剧情中的宋江杀人,更像是激情杀人,被阎婆惜一激,杀意陡生,可是这次,更像是宋江筹谋许久,只是寻到机会,一并爆发出来。 这么一侧之后,林冲对宋江此人,极为戒备。 只是眼下不动他,更多的是考虑到宋江社会上的名声,他需要借用宋江的名头,往后慢慢把那些他看中的一些人,一点点吸过来。 还有晁盖,仁义有余,可是情商稍显不足。 若是此番击杀宋江,以晁盖的性子,只怕会觉得他阴险狡诈,不能容人。 毕竟这宋江经过这么多年的打造专属人设,可谓江湖上远近闻名,只要是个有头有脸的,那都是极为敬仰。 这便是威望的好处啊。 当然,林冲眼下的威望,同样很高,自从东京城营救杨志,怒杀高衙内,占据二龙山,他眼下的名声,也是一日高过一日,不少好汉,也是奔着他的名号,投奔梁山。 “怀疑便怀疑吧!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分明是再帮他,哪有害他的道理?这奸夫淫妇,难道不该杀吗?”林冲正大光明的说道。 吴用:“……” 玛德! 一句为你好! 简直无敌,让人无语凝噎。 恐怕宋江在此,与林冲当面对质,估计都讲不出个道理来。 吴用半晌才拱手道:“哥哥说得有理,这世风便是讲究恩爱有序,女子谨守本分,男子在外挣钱养家。那小张三与阎婆惜所作所为,人神共愤,乃是死有余辜,我们梁山好汉,岂有见之不管的道理。” “哈哈哈哈哈!”林冲大有深意的望着吴用。 吴用被瞧的浑身不自在,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站在林冲面前,好似没有穿衣服一样。 他藏的再深的计谋,都暴露在林冲跟前。 “吴阁主,派夜鹰出去,盯着宋江,有任何风吹草动,禀告与我。”林冲说道。 “哥哥这般重视宋江,难道他真的有通天之本事?”吴用问道。 林冲似笑非笑,轻拍吴用肩膀,道:“吴阁主,这宋江乃是晁盖的恩人,那便是我们梁山的恩人,我们关照他,便是本分啊!” 吴用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心中简直要狂吼,无耻,无耻啊! 实在太无耻了! 满口假仁假义,居然说的如此光明正大,偏偏还无法反驳! 这简直就是枭雄在世,曹阿瞒在世也! 吴用是真的傻了,这林冲明明是让他派遣夜鹰监视宋江一举一动,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义正言辞,光明正大。 以至于在某个瞬间,吴用都在觉得,到底人家真的这么想的,还是自个多心了? 忠奸难分,善恶难分。 此乃帝王术也! 吴用感觉双膝有些发软,莫名的想向林冲下跪。 “哥哥说得有道理。” 林冲哈哈大笑:“走!我们也该走了!” 两人也不含糊,却是到住所牵引马儿。 这郓城县没过多久,却是传出宋江杀死阎婆惜等人的消息,轰动整个县城,引发无数议论。 不过,那都是后话,却是跟林冲无关。 林冲离开郓城几十里,却是迎来刘黑子来迎接。 他身着便服,领着五六个近卫,眼瞅快要靠近,刘黑子迫不急的翻身下马,一口气冲过来,却是跪在林冲身前不远处,喊道:“爷爷,想死俺了,见到爷爷,俺每天都睡不着。” “哈哈哈,我瞧你鼻子睡不着才是真的。”林冲扬起马鞭,笑着说道,“起来吧!你这小子,最近又是壮了几分,不错,不错。” 刘黑子起身道:“俺急着爷爷教诲,每日打熬身子,往后跟着爷爷打仗!弓箭我也在日日练习,长进不少。还有长枪,我寻找几位哥哥讨教,他们也愿意教我。” 林冲满意的点头:“好!你做事勤勉,今日多流汗,往后少流血。” 吴用在一旁看着,心中也在嘀咕,这刘黑子原本还不咋样,可是这成长太恐怖了。 这才多久不见? 只觉得此人武力,好似又变一个人一般。 这人对林冲哥哥忠心耿耿,只怕让他去杀他老娘,估计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是妥妥的心腹啊。 正说着的功夫,远处忽而黄沙漫漫,烟尘滚滚,却是一堆骑兵快速而来。 吴用一惊,却是道:“莫不是我们行踪暴露了?” 第175章 路遇花荣,千机神射 林冲不动声色,淡淡道:“看规模不到三十人,先看看再说。” 刘黑子却是往回走,翻身上马,道:“爷爷,我们也是带了武器的。” “不慌,先看看来的是什么人。”林冲老神在在,倒是神色淡定。 吴用一旁看得清楚,这会也不知道是感慨,还是佩服。 没过一会功夫,前面却是走来一群武夫,一看像是官军,可又不太像,穿戴衣衫,又像是地方团练使的兵马。 领头一男子,银盔银甲,年纪轻轻,极为俊秀,齿白唇红,双眼有神,两眉入鬓常清,细腰宽膀似猿形。 这群人见到林冲等人,纷纷勒马近前,领头那人问道:“来人可是林冲哥哥!”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失色,刘黑子更是挺马上前,却是将林冲半个身子遮挡,一只手却按住腰间朴刀。 林冲抬抬手,不慌不忙道:“在下正是林冲,不知兄弟姓甚名谁?” 那年轻人一听这话,面露大喜之色,赶忙道:“我乃清风寨副知寨花荣,早听闻林冲哥哥大名!今日一见,幸甚幸甚!” 说完这话,这花荣猛地从马上跳下来,却是当着众人之面,径直跪在地上,喊道:“林冲哥哥,您义薄云天,豪气干云,怒杀高衙内,营救青面兽杨志,这等仁义无双之举,乃为天下而知,我花荣简直佩服至极。” 林冲愣住,却是看了一眼吴用,吴用也是懵逼。 这什么套路? 天降猛将吗? 林冲面露狂喜之色,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要说这花荣,简直就是天字一号的看家打手! 在原本剧情中,这小花荣乃是宋江的铁杆心腹。 花荣乃将门之后,为清风寨武知寨,使一杆银枪,箭法高超,百步穿杨,人称“小李广”。 在原本剧情中,梁山好汉英雄中排行第九,为马军八虎骑兼先锋使之首,上应天英星。 原是清风寨副知寨,使一杆银枪,一张弓射遍天下无敌手,善骑烈马,能开硬弓,被比作西汉“飞将军”李广,人称“小李广”,因善使银枪,又称“银枪手”。 至于这清风寨,却与林冲之前剿灭的清风寨,那可不是同一个地方。 这清风寨子,乃是官府的军寨,至于这花荣,担任副知寨,可是有身份与地位的人物。 在历史中,知寨并非正式官职,可看作宋朝时巡检的官员。 分文知寨和武知寨,文知寨为正武知寨为副。武知寨是带兵的。知寨就是巡检寨巡检的别称。 在原剧情中,中清风寨的“寨”无疑是指巡检司寨,不是集镇。 所以“知寨”不是镇长,而实为巡检。 巡检司为县派驻乡镇关卡要地的公安机关。 清风寨当为设在清风镇的巡检司。宋代县级治安分隶县尉、巡检。两者平级,县尉从九品,巡检使臣充,地位相当。 县尉治县城,而乡里归巡检,可以一县数寨,也可数县一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花荣的小日子,那是过得很滋润的。 只是这半个官身,却是朝着林冲叩拜,着实弄得林冲几人,有些愣怔。 林冲翻身下马,急忙将他扶起身,笑着道:“花荣兄弟,何须使此大礼。” “林冲哥哥,您与那宋江哥哥,都是一样的仁义无双之辈。”花荣开口道,“往后若有用到小弟的地方,尽管便说,我定尽心竭力。” 林冲一听宋江,这花荣后面对宋江可谓是尽心尽力,加入梁山后,可谓是鞍前马后。 这样的人,乃是忠心耿耿之辈,可若是被宋江所用,那着实可惜。 可是,林冲并不着急,只要是人,那便有弱点。 这花荣,必须为他林冲所用,断然不能便宜黑三那厮。 花荣的弱点在于受恩必报,可以利用这一点。 宋江那厮,虽是本事非凡,但是那人却有一个致命缺陷。 那便是宋江生性多疑,一旦心生怀疑,那便会生出嫌隙之心,乃至于杀人灭口。 林冲稍稍一想,却是从马儿身上取下破甲弓,递给花荣道:“贤弟,这弓乃是上品,用的犀牛角,反复鞣制,还有破甲箭三十支,今日都送给贤弟!” “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哥哥,这样的东西,实在太过贵重。”花荣乃是擅射之人,对于弓箭之类,那是有天然的喜爱。 可正因为如此,他眼力也是好的,这弓箭不是凡品,他无功不受禄,岂能收下此物。 一旁吴用道:“花荣兄弟,我家哥哥最是喜欢你这样的好汉,聪慧知礼,都说宝剑配英雄,好马配好鞍,兄弟莫要推辞。” 花荣还要再说,一旁刘黑子粗声粗气道:“花荣哥哥,俺黑子这斧头,也是我家爷爷送给我的,这弓箭还是收下吧。” 林冲又道:“花荣兄弟,这是我的心意,我将你当做我的弟弟,哥哥送弟弟宝弓,这不是常有之事吗?” 花荣一时之间,还真是手足无措,这明明是见到偶像,怎么眨眼之间,他收礼物了。 “林冲哥哥,小弟偶然遇到您,正应该给您一番礼物,我这实在受之有愧啊。” 林冲哈哈大笑,拍着花荣肩膀道:“贤弟,来日方长,往后我若有危难,只要兄弟来相助一二,便是大恩也。” 说到这里,林冲特意将弓箭硬塞入手,又道:“此乃破甲弓,能破双层甲胄,寻常甲胄很难抵御,为兄听闻你箭法通神,这弓箭正好配你。” 花荣捏着弓箭,入手颇沉,有一股冰凉之感,他顺手轻轻一拉,不由得称赞道:“好弓,此乃绝世好弓!” 林冲心中一笑,这弓箭乃是系统授予,本身就是有品级的弓箭,寻常之人都没有自个使用,当然是非同凡响。 两人又是一番寒暄,花荣刚翻身上马,彼此抱拳告别,忽而听到远方烟尘滚滚。 却是有数百骑兵,呼啸而至。 远远之间,有嘶吼之声: “林冲狗贼,今日取你命来!” ....... 第176章 慕容玄!林冲你受死 “林冲狗贼,今日取你命来!” 那吼声如雷,却是震聋欲耳,远处竟有上百之人。 “糟糕!官军人马!”花荣大吃一惊,赶忙道:“哥哥速去,我来抵挡。” 林冲却道:“我若走,便是暴露你的身份,到时候,你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无妨,我只说不认识你。”花荣却道,神色干脆,丝毫没有犹豫。 林冲摇着头,道:“贤弟,你速速离去,让我等对敌。你有大好前途,我们都是山贼匪徒,与你乃是两条路,莫要自误。” 花荣目瞪口呆,对面来的是近百骑兵,如何打? 况且,林冲这般说,这是将他花荣看作什么人? 弹幕荣华富贵,还是候着这官身的人? 却是小看他也! 花荣咬牙切齿,却是猛地一跺脚,道:“林冲哥哥,我与诸位同战!我身后的兄弟,都是我的心腹。哥哥莫要笑话俺,咱们武人在文人面前,却是一文不值,还不如哥哥这般快活逍遥。花荣做事更是平添本心,哥哥乃是英雄豪杰人物,往后成就不可限量。哥哥,莫要小看我也!” 林冲等的便是花荣这句话,故意测试其心意。 果然,这小李广便是义字当先! “哈哈哈哈!好兄弟,不用为难,那些人追我而来,无非要我林冲人头罢了!只要将他们杀得一干二净,兄弟的身份自然不会暴露。”林冲从容不迫地说道,“哥哥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不想拖累贤弟。” “哥哥关心,小弟自然明白,只是官军来势汹汹,只怕不好应对……”花荣素来自负,可是今日听这林冲哥哥所言,也太过霸道也。 这一百多人,他们才多少人? 怕是一番苦战。 怎么到林冲哥哥口中,这群官军犹如土鸡瓦狗一样 “擒贼先擒王,看看那是什么人!”林冲不置可否,抬手问道。 花荣骑在马上,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却是青州的官军,那人我认得!” 林冲豹眼一瞪,道:“谁!” “慕容玄!那厮乃是慕容彦达同父异母之弟,慕容彦达乃青州知府,徽宗宫中慕容贵妃之兄,其手下的黄信、秦明、呼延灼,都是他的大将。”花荣急忙道,“这慕容玄乃是武将,马军统制,弓马娴熟,不晓得哥哥如何走漏风声,却是寻来您的踪迹!” 林冲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也是生疑,他下山的事情,知晓的人不多,可又有谁知晓他的行踪,关键把控得如此及时? 这就是很诡异了。 内鬼? 林冲寒光一闪,不经意撇过吴用。 不会! 吴用虽然用计歹毒,但是这种自寻死路的做法,他既不会做,也不屑于做。 那会是谁? 泄露他的行踪。 林冲正疑惑中,却是一旁吴用一拍大腿,道:“林冲哥哥,只怕那宋公明已猜测到幕后之缘由。” “原来如此!”林冲恍然大悟,心中尽管有诸多疑点,然而还是对宋江感到震惊。 这货竟然聪慧至此? 蛛丝马迹,居然便被他穿透? “此事容后再议,贼军来了!”林冲冷冷说道,转而又望向花荣,沉声道:“贤弟,你可要想清楚了。此番若是大战,关系你的前途命运。” 花荣哈哈大笑道:“林冲哥哥,我花荣做事,素来是凭借本心,与哥哥这样的天下豪杰并肩作战,才是人生快事!” “好!说得好!”林冲大喜,这花荣还真是喜欢得很。 这一刻,林冲下了狠心,不管如何,不管如何,这花荣也不能落入宋江之手! 这么一想后,他一眼扫过吴用。 那吴用不愧是心眼贼多,只是见林冲投来眼神,竟瞬间妙懂,微微一笑,却是抱拳道:“哥哥放心,此事交给我也。” “好!若是此事能成,我必有重赏!”林冲朗声说道。 一旁花荣还不知道,他这个香饽饽,已被林冲看中,还以为他们两个人说着其他事。 另一方面,花荣心中钦佩不已,这敌军都杀到眼前,这两人还在谈笑风生,丝毫不慌,这等生死之间,还真是可怕至极。 “哥哥,你们没有着甲,刀剑无眼,还是小心为妙。”花荣还是忍不住劝说道。 林冲哈哈一笑,道:“贤弟,听闻你神射无双,一会我们可以比试比试。” 一听这话,花荣大喜,登时道:“小弟恭敬不容从命。” 林冲转身道:“吴先生,你是书生,且让亲卫护送你先行离去。” 吴用有些感动,不想这个紧要关头,这林冲竟然对他关爱有加,一时之间有些惭愧。 “哥哥,我虽是书生,但好歹也懂点棍棒,既然同路下山,要生同生,要死同死,岂有先走的道理。”吴用这几天一直在琢磨林冲那天说的话。 人本就是复杂的。 既有魔的一面,又有神的一面。 有些人只会唤醒你的魔,而有些人,只会唤醒你的神。 这魔便是恶念,这神便是善念。 吴用号称智多星,自然智近乎于妖。 他看待事物,比寻常人都要透彻数分,更是能举一反三,不由得想到那阎婆惜,便是唤醒宋江的魔出来,最终恶念一生,大杀特杀! 现在呢? 吴用忽而觉得,这林冲行得光明正大,却是一样样便是呼唤出人的神念来。 “唉!我吴用真是心服口服也!” 林冲听得吴用心里话,笑着道:“吴阁主,在我身边,想死都难。” 他之所以说着这话,只是奇怪的发现,林冲发现这段时间,这位吴用的忠诚值,居然冲到了六十五点! 看来,他那个忠诚值任务,差不多要完成了。 吴用的忠诚值上升这件事,着实是出乎林冲预料的。 他从头到尾,无非就是拿吴用练手,搓搓他的锐气,就当一个高级玩具,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结果。 着实令他有些意外。 正在这时,远处官军浩浩荡荡而来,一百多骑兵,轻甲遮身,领头一个黑脸汉子,满脸络腮胡子,趾高气扬,一眼便望见林冲,他高呼道:“林冲,你这反贼胆子挺大,朝廷到处在抓你,你居然还敢下山,还真是不把我们当回事!” 林冲轻蔑一笑,道:“你是哪个角落蹦出来的小官?” 那黑脸汉子一听这话,差点气得脑袋冒汗,这厮居然叫他“小官”,当即厉声道:“我慕容玄从不傻无名之鬼,林冲,高太尉放下话来,只要取你的狗头,便能官升三级,赏黄金千两,另有其他奖赏。还不下马,乖乖受死。” 林冲哑然失笑,道:“慕容玄,名字倒是不错!你却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慕容玄狞笑道:“你的相貌,早已贴满各州郡县,找到你自然有我的路数。本将寻你已有数月,听闻你剿杀何涛等人,黄安生死不知。林冲,你杀死官军无数,犯下的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况且……你的罪高太尉,便是有一百条命,也难逃一死!” 林冲冷哼一声,道:“说来说去,无非是要拿老子人头换你的富贵!不过,往昔很多人都想要我的人头,最后都丢了自个脑袋!慕容玄,你这找死!” 慕容玄却是不管不顾,吼道:“老子跟你废话做什么!来人,杀了林冲,统统有赏!” “铿!” “铿……” 这群官军明显不同,慕容玄一声号令之下,全部举枪前冲,动作行云流水,一看便是不俗。 不等林冲发话,那慕容玄吼道:“花荣,你这厮做什么?还不与我剿杀林冲,难道你要与反贼同流合污?” 花荣却不理睬他,望着林冲。 林冲猛地一拍马,喊一声道:“走!” 梁山这边好汉,却也不是吃素的,一听号令,纷纷策马狂奔。 “都说闻名不如见面,还真是废物一个,不战而逃,林冲,你还算不算男人!”慕容玄一愣,转而仰天大笑。 慕容玄乃是武将,与何清他们不同,这慕容玄乃是有真本事的,胆魄惊人,而且武力出众。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放箭!放箭!”慕容玄一抬手,却是做出号令。 登时一百多名骑兵,纷纷收枪,大队伍直接左右狂奔,分出两条长龙,却是朝着林冲他们追杀而去。 这些骑兵一看便是精锐,一个个弓马娴熟,奔驰中弯弓搭箭,一个个腰马合一,丝毫不见晃动,弓箭居然在手中一点都不颤抖。 “嗖嗖嗖嗖!” 下一刻,不断抛射的弓箭,划出弧线飞出,却是预判林冲等人的踪迹。 “不好!”花荣大叫一声:“防护!防护!防护!” 林冲却是喊道:“无妨,只管冲冲冲!” 花荣一愣,刚要说什么,忽而刮来一阵大风! “嘶~~~” 神射手最擅长的是什么? 那就是听声,辨位,查位! 这风向变化,更是对弓箭有着巨大的影响。 迎面而来的狂风,呼啸而过,刮在脸上。 “驾驾驾驾驾驾驾!” “驾驾驾驾!” …… 梁山与花荣几十号人,呼啸而过,慕容玄的弓箭瞬间逆风! “扑簌簌扑簌簌!” 这些弓箭纷纷在风中变形,失去力量,有气无力的掉落在林冲身后。 “去特码的,这该死的风!”远处的慕容玄大骂,他恶狠狠的吼道,“追!追!给老子追!” 那一头,花荣还处于震惊当中,不等他反应过来,林冲忽而对他一笑:“贤弟,听我号令!” 花荣一愣正,长久的武艺训练,几乎条件反射一般:“得令!” 林冲喊道:“减速!反身弓!” 林冲脑海中登时响起一个声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触发支线任务,斩杀敌将慕容玄,奖励杀戮值200点,解锁【外科手术精通】、【麻沸散】处方,奖励天月神枪一柄!” “好!还真是瞌睡来了,便有枕头!这奖励着实美妙!”林冲大喜,若有这外科手术精通,加上这麻沸散麻醉古方,这玩意是真的能救命的。 这么一想,林冲目光盯着慕容玄,犹如望着一个猎物一样。 至于天月神枪,到时候直接送给花荣! 花荣两大绝世本领,一个是神射,一个便是神枪! 既然送了弓箭,此番便是再送一杆天月神枪! 林冲那一声反身弓,却是把花荣一惊! 他是弓箭老手,可谓精通各种射箭法门,要知道这反身弓,却是最难练习,乃是腰马合一,与身下骏马,高速疾驰过程中,还能回身射击! “好强!这就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本事吗?” 花荣双目放光,好似望见美人一样! 这绝世的本事,便如美好的没女人,花荣瞬间成熟知己之感。 只见林冲身子扭转,弓箭侧翻,已是三箭连发! “中!” 花荣低吼一声! “啊!.....” 那一头惨叫一声而来,花荣激动的猛拍大腿:“高!高明!逆风而行,反身射击,却又是顺风!这是真正的高手。” 林冲神色如常,这一套战法,再过百年,蒙古的铁骑,最是擅长,他们西进阶段,便是靠着这回身箭,不知道击败多少敌人。 那头花荣不甘示弱,也是反身连射! 慕容钦那一头,骑兵不断有人反身下马,偏偏他们的弓箭又没办法射到对方。 “该死!该死!咱们被放风筝了!”有部下发现不对,朝着慕容钦喊道。 “慕容大人,不能再追了!再追下去,伤亡更大啊,他们是故意牵着俺们的鼻子走。 “大人,那梁山贼寇,都是善战之辈,咱们若是再追,恐怕要落入他们陷阱也!” …… 诸多部下,纷纷劝告道,慕容玄充耳不闻。 他压根不想听这些,开玩笑,好不容易得到林冲下山的消息,岂会这么白白错失! 只要抓住林冲,那便是天大的功劳,一方面加官进爵不算,还有金银无数。 高太尉与林冲乃是世仇,他只要做了林冲,将他的人头送与高太尉,那这是什么? 这可是天大的情分,往后只要与这位官家身边的红人攀上关系。 那以后的仕途,还需要担心吗? 这么一想后,慕容玄面色一冷,道:“谁再言退,军法伺候!” 登时,在场部将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那慕容玄却又不傻,转而又给蜜枣道:“只要斩杀林冲,每人奖五十两白银,首杀者奖励一百两!” 嘶~~~~ 第177章 好杀!林冲危 要知本朝重文轻武,官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武将在朝堂地位素来低微,都是依靠朝堂文官支撑,方才有资历与本钱。 这慕容玄张口五十两,这可不小的一笔钱。 领头的首杀者,奖励白银一百两。 那可是一笔巨财了。 慕容玄身后众将,纷纷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紧随其后,便是鼓噪之音。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奖赏一出,这群武夫一个个嗷嗷怪叫,却是将马身圆盾取出,一个个加速急追。 “上上!”慕容玄大喜,却是将手中长枪一提,一阵狂追。 远处林冲轻咦一声,不由地道:“没想到,没想到,这连环箭下去,居然本阵没有崩溃。还真是稀奇。” 花荣却道:“慕容玄治军有方,既军令严酷,又赏罚分明,成大功业,他素来舍得花钱。不过咱们放风筝,牵着他们,只要再杀几十人,他们必崩!” 这小李广花荣,那可不是好相与的,却是猛地抬手,翻身又是连环箭法。 “啊!啊!啊!” 登时后面,却是又是一阵惨叫,登时又有四五分被射翻下马。 “贤弟好本事。”林冲忍不住夸赞道,这花荣的弓箭之法,还真是一等一厉害。 整个梁山上下,除去林冲之外,只怕没有第二个神射手了。 这花荣不遑多让,着实厉害得很。 花荣也是一脸激动,一脸意犹未尽之感,感叹道:“哥哥,实在您这弓箭威猛,居然力能破甲,此乃神弓也!” 武将遇到心爱的武器,那才是欢天喜地的大事。 林冲哈哈一笑,道:“贤弟,一会我还要送你一件宝贝!不过送之前,得先拿下这慕容玄的脑袋才成!” 花荣只觉得畅快无双,厉声说道:“那慕容玄既然找死,那自然顺他如意。” 正说着的功夫,花荣弯弓搭箭,却是朝着慕容玄便是一箭! “不好!” 那慕容玄早盯着花荣,他却是狡诈的很,提着半身轻盾,身子猛地一歪,将盾牌一挡。 “咚!” 即便慕容玄早有防备,可是花荣更是早有预判,却是奔着慕容玄的脑袋而来。 这一箭趁势而来,竟直接射飞慕容玄的铁帽。 帽子凌空掉落,在地上滚出好远。 “该死!花荣,你乃是副知寨,居然跟梁山贼寇厮混在一起,居然还拿箭射我!花荣,你想要做什么?”那慕容玄勃然大怒,却是大吼。 花荣眉头微微一跳,嘴里一苦,却道:“不想那厮居然认得我!” 林冲心中一动,安慰道:“无妨,只管将他们杀得一干二净,却又有几人知晓?” 花荣点点头,二话不要说,反手又是一箭。 那慕容玄吃了亏,岂会还在吃亏,却是减缓马速,整个人都潜藏在马队中,花荣这一箭径直落空。 林冲见花荣心浮气躁,只是笑着说道:“将军有剑,不斩蝼蚁,欲成大树,莫与草争。” 这句话犹如一道神音,落入花荣耳中,让他登时反应过来,连呼吸都变得不再急促。 “哥哥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却是对我乃有大恩!”花荣好看的双眸,登时凝神汇聚,连续射出数箭,每一箭射出,便有一人翻身下马。 这前后牵引,慕容玄的人,逆风而射,却是摸不到林冲等人的马屁股,可是花荣这边,反身弓必有所获。 林冲也是不甘示弱,连续射杀敌军,没一会功夫,便跑出几十里外。 那慕容玄气的毛发都要竖起,这才多久功夫,愣是杀的他们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上百将士,这一路下来,愣是折损三十多人。 慕容玄心底发虚,却是觉得大事不妙,只是眼下木已成舟,好似这不追都要追,实在太过气人。 他脸上面子挂不住,却怎么都下不来。 终于,旁边副将开口道: “慕容大人,只怕要是中对方奸计!他们一路放我们风筝,偏偏又是逆风,就怕半路他们还有伏兵,岂不是麻烦。” 这话一出,周围的士卒,早就在士气全无,那梁山众有两人,却是神射手,简直无敌,出手必有人坠马! “将军,梁山贼寇狡诈,还是不能力敌,还是要慎重考量。” “不错,只怕前路乃是陷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是啊,大人,眼下咱们人员折损三十多人,若是再追,只怕又要折损几十人,到时候只剩下五十多人,他们那边便有三四十号人,一旦攻守之势变化,只怕有生死存亡之危啊。”那副官又开口说道。 …… 众将耳畔呼呼生风,慕容玄可不是傻子,也知道这处境不妙,当即道:“罢了!那奸贼狡猾,为长远计,咱们不要追了!” 慕容玄将缰绳一扯,众将听到主官这般说,纷纷大喜过望,当即众人也不再追,一个个调转马头,仓皇逃窜。 临跑之前,慕容玄嘴巴不怂:“今日放你们一条狗命!” 说完这话,这群官军却是扭身便走。 前脚刚走,那身后梁山众却是一阵哄堂大笑,各种嘲讽谩骂之声传来。 不但如此,那梁山贼寇居然折返回头,却是朝着他们追来。 尤其是领头一个黑脸壮汉,腰间别着大斧头,一边跑,一边喊着: “还当勇冠三军,原来是一群怕死鬼呢!” “没错!那领头的慕容玄,不是要拿我们脑袋升官发财吗?这是怎么了?怕死了吗?” “哎呀,也是的,脑袋的铁帽子都射飞走了,估计都吓得尿尿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那厮领头的便是一个蠢材,追了半晌,便是追咱们臭屁闻!哎呀,刚才老子放的蚕豆屁,那可是又臭又响,嘿嘿嘿,那帮官军,不晓得可闻到了!” …… 慕容玄年龄不到三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听到这些梁山贼寇,满口污言秽语,那可是真的是气得火冒三丈,眼珠子都要喷出火来! 结果听到那人说蚕豆臭屁! 好似一击重锤,正好敲在慕容心口,先才他的确在半路上闻到一股凌厉的臭气,还以为某种动物的腐烂味道,现在听到那人说是蚕豆臭屁! “呕~~呕~~”慕容玄却是一下恶心上头,哇的一下便是吐出,吐得一地。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简直不把老子当回事!”慕容玄气的眼珠子都在喷出绿光。 “他们现在乃是逆风!咱们也射死他们。”慕容玄突然灵机一动,喊道。 众将登时反应过来,还真的有模有样,照葫芦画瓢。 结果,愣是没有一个人射得准的。 这些人正射还是稳定得很,可是这反身弓,还真是要一些本事的。 结果一番乱射之下,七零八落,却是连个毛都没有射到。 “我特么的!浑蛋!王八蛋!”慕容玄鼻子都要气歪了,这帮梁山贼寇真的是贼寇吗? 一个个弓马娴熟,却是比他们这些官军还要厉害。 突然,一阵微风拂面,慕容玄身旁副官脸色一抽,喊道:“不好!风向变了!咱们逆风了!” 这话一出,慕容玄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为什么?怎么这么倒霉的?”慕容玄大吼道,不等他反应只听到身后喊杀声响起。 “放箭!放箭!放箭!” 这简直就是噩梦啊! 慕容玄众将士气大挫,好似连马儿都不会骑了,一个个惊呼出声,在此不断有人放箭。 慕容玄进退不得,事到如今,再逃的话,只怕要全军覆没。 “迎敌!迎敌!迎敌!不要跑了!再跑我们就要死了。”慕容玄一声大吼,却是挺枪而上。 众将没有办法,眼下形势到这等地步,还真的没有办法避让。 慕容玄深吸一口气,却是架起长枪,朝着林冲冲去。 “擒贼先擒王!”他想得很是简单,别看梁山势大,却都是林冲一人坐镇,只要击杀此贼,还怕什么。 林冲骑着高头大马,衣衫下面却是套了一层软甲,此番迎面而来,气势惊人。 “林冲,受死!”官军一名武将,挺枪而出,这人也是血勇之辈,明显是想要拿下首功! 官军人数上,此番还是占着优势,这领头的小武将,手持长矛,迎着林冲侧身刺去,若是刺中,只怕小命都会交代在这里。 “唰!!” 一道银白色光芒闪过,那武将长矛还没到,林冲的丈八蛇矛却比他更快,凌空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一寸长,一寸强! 然而,诡异的一幕却出现了。 后发而先至! “咔嚓!” 那可怜的武将,眼瞅着便要拿到首功,他明明望见对面的林冲,出手的速度比他慢很快。 “不要!” 那年轻武将只来得及发出惨嚎,下一刻脑袋凌空飞起,上半身被马匹带走,却是径直从林冲身旁穿行而过,却是跑了好一段路,摇摇晃晃身子,放在跌落与地。 那武将的脑袋,却是高高飞起,在空中绕个圈,他瞪着眼睛,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俨然无法想象,到底因何而败! 他嘴唇蠕动,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又无法开口,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慢慢的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咚!”的一声,脑袋刚落入地上,却是马蹄践踏,却是淹没一切。 至于林冲一震蛇矛,上面零星血液一消而散,这位梁山的大当家,慢慢的将蛇矛平抬,朝向疾驰而来的慕容玄。 狂风一卷,慕容玄方才还是信心百倍,亲眼所见心腹被当场阵斩,他的气势登时一挫,猛地一勒马儿,停住身形。 “林冲,你这杀人如麻的恶贼!”慕容玄冷冷说道,“得罪高太尉,你即便逃到天涯海角,那也是死路一条。” “行了!慕容玄,有本事便来取我人头,何必废话呢?”林冲面无表情地道,“我的人头,换取你的富贵!官升三级,来啊!爷爷的脑袋再次,你只管过来取。” 林冲一边说,一边轻轻催动马儿,竟是持着丈八长矛,一步步逼近慕容玄。 与此同时,周遭早已陷入一团乱战,各自寻找对手。 场面早已一场大乱,好在有花荣的嫡系人马在,他们顶在最前方,倒也是没有多大的妨碍。 唯一难受的便是吴用了。 中间直接被刘黑子直接扯上他的马儿,两人骑着马儿,一路奔逃。 吴用只感觉浑身骨头都要被颠碎,可是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强力忍耐。 只是他想着,此番即便能回山,只怕屁股都要裂开。 林冲那头,催动马儿,逐渐逼近,他很早以前便发过誓言。 从今往后,不再做那个又怂又面的林冲,而是要快意恩仇。 谁将他当作敌人,他便杀谁! 慕容玄眉头一皱,手中的长枪,此刻却是冒着冷汗,他盯着林冲,道:“林冲,事到如今,你还在执迷不悟!你在强,却是与朝堂为敌!还不如早日投降,我或许能为你想点办法。” 事到如今,慕容玄也是攻心为上。 林冲却冷冷问道:“慕容玄,我问你,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踪迹的?” 慕容玄却道:“这个便不需要你知道了!” “好!迟早我会知道的。”林冲冷冷说道,“我与朝堂为敌?你这话错得离谱!是奸臣当道,我们武将犹如猪狗,朝堂昏庸,忠奸不明!这世道,是时候该换换了!” 嘶~~~ 慕容玄只觉得心口被人重击,不知为何,他只觉得此刻的林冲,好似有一股无比强大的威势! “这气势怎么这么强?不可能!”慕容玄被这一步步的威势压制的浑身难受,几乎崩溃,到最后却是一声嘶吼,“当我怕你吗!林冲,今日本将必斩你!” 慕容玄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嘶鸣一声,登时朝着林冲疾驰而来。 他舞动长枪,便是猛地一戳! 林冲也是催动马儿,朝着慕容玄冲去。 眼瞅着两人越来越近,那慕容玄也是猛地抬枪,林冲刚要营地,忽而眼皮猛地一筹,心中猛地发毛! 第六感! 直觉! 技能耳听八方! “糟糕!”林冲惊呼一声,他获取的技能,便是能够提前察觉到危险,想到没有想,身子猛地一歪! 一篷鲜血,登时飞溅而出! 远处梁山众,纷纷发出怒吼之声,场面一下子陷入冰冻之境。 “大当家的!!!!” “慕容玄,你该死!” ................... 第178章 统统杀光!慈不掌兵 一蓬鲜血从林冲肩膀窜出,却是一支弩箭,从肩而过。 若不是林冲生出第六感,这弩箭只怕要射穿他的脑袋! 刘黑子勃然大怒:“狗贼,安敢偷袭我家爷爷!” 花荣定睛一瞧,也是怒吼连连:“慕容小贼,你好生卑鄙!” 远处慕容玄将弩箭顺手一丢,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林冲,这弩箭本将擦过毒药,任你本事高超,只要见血,便是死定!” 此话一出,梁山众人都是神色狂变,刘黑子催动战马,便要上前拼命,却被林冲抬手拦住。 “爷爷,您没事吧!” 花荣也是逼退好几人,一脸震惊之色,围拢过来:“哥哥,您感觉如何?” 林冲耸耸右肩膀,这弩箭擦肩而过,顶多伤到血肉皮肤,算不得什么重伤。 见到周围兄弟关怀,他仰天大笑,一抬丈八蛇矛:“怪不得朝堂这些年,边疆屡屡战败,今日见你慕容玄,我林冲算是明白过来!不安心锤炼武艺,却是想着歪门邪道,却是卑劣至极。” 慕容玄不屑道:“林冲,你不过是一条狗,朝廷的反贼,跟你这种畜生一样的东西,本将不需要讲究道义!只要能杀死你,那便是我的本事!你骂吧,让你过过嘴瘾也是好的,可惜你叫骂不了多久,便要毒发而亡,等到九泉之下,往后好好找个新人家投胎便是。” 听到这话,一旁刘黑子却是哇哇大哭,手足无措。 “爷爷若是死了,俺刘黑子也不活了!”刘黑子一双眼睛喷着火,“慕容玄,俺死之前,却是要杀你!” 慕容玄不屑一顾道:“只凭你们几个,只怕不容易!” 这慕容玄狡猾至极,一击得手,便隐藏在诸多护卫中,看来很是谨慎。 慕容玄嘴上说得厉害,心中也是忌惮不已。 他偷袭得极为隐蔽,可是对方居然能够提前预防到一样。 弩箭刚出,他身子居然便是一歪,那个刹那,慕容玄甚至觉得林冲是未卜先知。 “莫不是老子眼花了?”慕容玄心神也是震动,转而一想,“所谓了,反正那厮中毒,只要等着他毒药发作,哪怕他再是勇猛,那也是死路一条!” 这么一想,慕容玄却是感到那林冲的可怕。 “此子统领有方,属下一个个令行禁止,忠心耿耿,这样的人物,好似传说中才见过一样!若是不除,日后恐将天下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怪不得那么多人追杀林冲而不得,纷纷死于他的刀剑下,这真是一个恐怖的家伙。 慕容玄瞳仁紧缩,却是对林冲极为戒备。 忽而,那头林冲猛地催动马儿,却是朝着他的本阵冲来。 慕容玄大喜过望,当即大吼道:“林冲激怒攻心,却是送死来了!放箭!放箭!射死这个狗贼!” 林冲那头一动,花荣、刘黑子还有亲卫纷纷围拢过来,却是将林冲拱卫。 一时之间,弓箭四射。 不过,不是林冲这边,而是慕容玄那边。 梁山众与花荣军,一时间弓箭震动不休。 “咻咻咻!” 这一波对射,却是将慕容玄这边射得人仰马翻,林冲这边只是栽到五六人,一瞧还都是轻伤,倒也无妨。 吴用坐在马上,大气都不敢出,这战场乱局,还真是风云突变,根本不容人反应。 “浑蛋!这家伙不是中毒了吗?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慕容玄瞪圆眼睛,气得浑身发抖。 “毒发啊!为什么还不毒发?!” 这一轮对射,慕容玄的官军明显落于下风,不但如此,本阵士气大跌,却是动摇不休。 “太恐怖了!他们的箭法太准了!” “破甲弓!他们还都是破甲弓箭,咱们的弓箭根本无法破防。” “赶紧撤吧,再不走的话,只怕要死人了!” “可怕!太可怕了!那林冲不是中毒了吗?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别说了,那厮居然连弩箭都能避开!这还是人吗!” “还是偷袭的,距离如此之近,他居然都预判到了!” …… 慕容玄这一刻是真的慌了,这一刻,周遭的声音,让他都要失去判断。 他这一方的士气,却是要崩溃啊! “都给我稳住!谁敢再言退,军法论处!那林冲中毒,马上就要死了!”慕容玄还抱着最后一丝期望。 哪知道远处林冲,浑然无事,却是率先冲入军阵,便是一通砍杀! 那林冲犹如天神下凡,手下无一合之敌,呼啸的呜咽之声,犹如催命的呼号。 三五个呼吸之间,梁山众居然凿入本阵,胯下宝马更是雄壮霸道,直接顶开前面马儿。 “稀溜溜!”林冲马儿一声嘶吼,这军阵的马儿却是一阵慌乱,犹如见到马王一样。 官军登时一片大乱,身下马儿根本不听操控。 “杀杀杀!”刘黑子大吼一声,却是左右开弓。 一时之间,刀剑铿锵,血光冲天,惨叫声不断,场面呈现一面倒的惨败。 尤其是林冲、花荣、刘黑子三人互相拱卫,如入无人之境,杀得官军肝胆俱丧。 “救命啊!杀星啊!我挡不住了!” “跑!跑!再不跑,就跑不走了!” “不管了,逃命!” “唉呀妈呀,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亲,可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 慕容玄脸色乌黑一片,眼角连连抽搐,望着那三个猛将,距离他越来越近,却是猛的一扯马身,便要逃跑! “走!赶紧走!这三个煞星,都是特么的杀才!” 慕容玄勇气不复存在,只觉头顶都在冒寒气,飞也似的催动马儿,不要命地狂奔。 他这一跑,官军彻底崩溃,不断有人被砍翻下马,场面彻底一边倒! 慕容玄只觉得耳畔生风,心脏都要跳出咽喉来。 “驾!驾!驾!” 他疯狂地挥舞马鞭,抽打着马儿,不知道跑出多远,忽而那马儿发出一声悲鸣,却是轰隆一下子栽倒在地,口里吐出白色唾沫,浑身抽搐,却是活活累死! 慕容玄滚落马下,眼前一黑,只觉得末日来临,汗如雨下。 “慕容玄,你怎么不跑了?” .......... 第179章 不可能!绝不可能! 太阳晃眼,却是最是酷热之间。 可是慕容玄如坠冰窖,浑身冰冷,他站在原地,身侧是累毙的马儿。 “林冲,你怎么还没有中毒?”慕容玄目眦欲裂,那是最后的希望,为何眼前的强壮男子,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毒药乃是见血封喉,短短几个呼吸便能要人命。 他以前也是用这毒药谋害过人,那效果极为惊人,怎么这次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慕容玄一脸不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林冲居高临下,睥睨一切,不屑道:“中毒?实话告诉你,我自幼苦熬身子,吞吃各种药草,早就修成百毒不侵之体魄。你这区区毒箭,又能奈我何?” “什么?百毒不侵?”慕容玄大吃一惊,连退数步,手中的长枪都惊得掉落在地,他猛地又从地上抓起,脸色惨白如纸,却是嘶吼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百毒不侵的!林冲,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林冲仰天大笑,轻蔑地道:“慕容玄,那你说说,我怎么还不出中毒呢?” “这……这……”嘴上说着不相信,可是慕容玄却感到巨大的恐惧与绝望。 慕容玄脸上抽搐的表情,完全出卖了他。 至于刘黑子却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激动地道:“我就知道!俺的爷爷是天下第一!百毒不侵,好厉害,爷爷好厉害。” 花荣也是半信半疑,只是眼下毒伤没有发作,花荣却也是心中存疑。 花荣环视一圈,抬手一点,道:“你的那些手下,全部都毙命,眼下只剩下你一人。你用人歹毒,光是这马儿,却是被你活活累死,心中只有自个,慕容玄,今日取你性命!” “林冲,不,林将军,花将军,你们听我说,我也是听奸人怂恿,上官有命,我也是不得已为之啊!”慕容玄急忙说道,求生欲极其强烈。 吴用当即接道:“慕容玄,到底谁告诉你我们的行踪?” 慕容玄眼珠子一转,却是谈条件道:“若是我说,你们得饶我一命!” 这话一出,吴用等人,自然无法做主,纷纷望向林冲。 林冲稍稍沉吟,开口道:“没问题,只要你老实交代,放你一条性命,那又如何!” “爷爷!”刘黑子一急,便要开口。 吴用将他一扯,刘黑子眼珠子一蹬,却是不再出声。 慕容玄眼珠子滴溜溜转,见他们好似意见不统一,又道:“林冲,你说话算数?若是算数,你发誓!” “我乃梁山大当家,说一不二,谁若违抗,便是军法处置,若是梁山众违背誓言,我林冲必杀之!”林冲抬手说道。 慕容玄大喜,这个年代,誓言那可是非常严肃的事,听到林冲郑重其词,当下道:“既然林大当家的如此宽宏,那我慕容玄自然不是迂腐之辈!你们的消息,乃郓城宋江押司告知于我,还说你们就在郓城附近! 我才派人到处追踪,方才找到你的!怎么样?我已经告诉那人了,要不……您饶了我?” 话音刚落,林冲脸色猛地一沉,连带着一旁吴用也是露出震撼之色。 吴用喃喃道:“那宋江还真的猜到什么!” 林冲也是露出惊骇之色,这宋江还真的是不一般。 怪不得往后做梁山第二任之主,只怕那一日在巷子的相逢,加上这一切的事情联系,这宋江一番推理,估摸着猜测到什么。 “这宋江,绝对不能留,狼子野心,狠辣之辈!”林冲心生杀意,只是一点点蛛丝马迹,那宋江逃亡之中,居然瞬间推演推倒。 “恐怕宋江已猜到其中门道,此刻只怕恨死我们梁山上下。”吴用也是机智,瞬间便想明白关键。 慕容玄急忙道:“我已说了,林将军,你可得遵守诺言!” 吴用一愣,心中有些好奇,这位大当家,到底是背信弃义,还是真的会遵从誓言。 是妇人之仁,还是枭雄之姿,亦或者王霸之道? 不知为何,吴用心中燃烧起一种火焰,他身子都有些颤抖,像是在渴望,又像是在等待。 他期盼着,到底会朝着什么样子的方向发展? 林冲沉默一阵,而后将手中丈八蛇矛一收,淡淡道:“慕容玄,你说得很好!你走吧!” 慕容玄愣住,不可置信地道:“你真的放我走?” 林冲呵呵一笑,道:“我林冲说话,素来都是言而有信!你走吧!我不杀你!” 慕容玄显然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林冲还真的是讲诚信,他一方面心中赞叹,另一方面又觉得对方妇人之仁。 这林冲,还是太年轻啊! 难道他不知道,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吗?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林冲啊林冲,你的前途也就到这一步了! 迟早会败亡也! 这么一想,慕容玄抱拳道:“林将军仁义!那咱们后会有期,若是有一日,战场再见,我慕容玄可不会手下留情!” 林冲摆摆手,一脸淡漠道:“多说无益,走吧!” 一旁刘黑子憋着一张脸,却是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一斧头丢过去,若不是吴用低声说着什么,只怕刘黑子便要发飙! 慕容玄笑吟吟道:“好!诸位走好!” 他转过身,径直走了数步,慕容玄好似不放心,又转过身,见梁山等人,一动不动。 这一刻,慕容玄终于放下心来,他转过身,大笑一声,朝前走去。 “嗡!” 突然,一声弓弦响动,慕容玄身子猛地一震,他低头一看,心口位置,居然突出一根箭头,上面还沾染着鲜血。 他张开嘴巴,却是挣扎着慢慢转过身,慕容玄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紧随着,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喊道:“我家林冲哥哥放你走,我花荣可没说要放过你!受死吧!” 嘶~~~~ 慕容玄眼前一黑,他忽然一下子反应过来。 “我竟中了林冲那厮的奸计!” 慕容玄心中咆哮,终究还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最终栽倒在地,没了气息。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支线任务,斩杀敌将慕容玄,奖励杀戮值200点,解锁【外科手术精通】、【麻沸散】处方,奖励天月神枪一柄!” ...... 第180章 天月神枪!矿产爆发!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支线任务,斩杀敌将慕容玄,奖励杀戮值200点,解锁【外科手术精通】、【麻沸散】处方,奖励天月神枪一柄!” “叮!恭喜宿主,收获杀戮值140点!” “叮!威望增加+5点” “叮!吴用忠诚+2” “叮!恭喜宿主,您完成当前主线任务,降服收取晁盖等人,全员忠心值达60以上,任务成功完成,将有兵马大礼包奖励。” “系统提示:兵马大礼包是否开启?” 林冲稍稍沉吟一会,问道:“兵马大礼包,大概是什么样的奖励?” “兵马大礼包,有可能是一批兵马辎重,也可能是一支强力武装支援!该礼包在危险处境之下开启,有意想不到结果!建议风险期开启该奖励!” 林冲一想,眼下梁山兵强马壮,当即道:“暂时不开启吧!” 若是开出一堆武备资源,眼下梁山的辎重充沛,压根不缺武装,想要继续扩充军马,还咩有到那么快的时候。 没想到,这条主线任务竟然以这种方式达成。 吴用的忠诚值上升得有些快,这才是出乎林冲预料的。 同样,明明是花荣击杀慕容玄,可是奖励还是成功开启了。 难道因为老子送的弓箭? 还是花荣属于同一阵营的缘故? 管他玛德,林冲懒得去想,只要奖励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远处慕容玄趴伏在地,背上的羽箭,分外鲜明。 慢慢的鲜血,透过尸体,渗到地面。 吴用瞳仁一缩,再看远处花荣,心中只觉得一片寒冷。 高明! 实在太高明! 这林冲与花荣,连眼神都不用,那花荣听到林冲的话,却是妙懂了! 吴用脑海中回想着方才的言语: “没问题,只要你老实交代,放你一条性命,那又如何!” “我乃梁山大当家,说一不二,谁若违抗,便是军法处置,若是梁山众违背誓言,我林冲必杀之!” “我家林冲哥哥放你走,我花荣可没说要放过你!受死吧!” …… 高明啊!阳谋! 又是无法抗拒的阳谋! 从头到尾,慕容玄必死无疑,可是林冲不仅没有违背誓言,还没有亲自动手。 那慕容玄最终还是死了。 林冲说得没错,梁山众不动手,可是却没有说花荣没有动手,花荣压根不属于梁山众。 “你花荣也是个妖孽,瞬间便明悟林冲的意思!”吴用倒吸一口凉气,侧身望向远处银甲花荣,心中感叹道,“此人若成林大当家臂助,乃是如虎添翼,不可想象啊。” 这一刻,吴用在紧张之后,忽而双眸充血,犹如发现宝藏一样,心中对林冲生出狂热的崇拜。 “这才是帝王的模样啊!开国君主的姿态!这样的雄主,若是跟随在后,往后纵然有一天死了,也是此生无憾了。”吴用只觉得感慨无比,“这辈子想要施展一身抱负,我这几十年,寻的便是一棵大树,时至今日,终于有幸寻到一棵参天大树!若有一朝风云到,便能化作九天神龙!” 吴用无比的激动,这一刻,他眼珠子一阵转动,冷冷道:“宋公明,原本还想着让你上山,可是你却将矛头对向林冲,那就不要怪我辣手无情了!” 林冲瞥一眼吴用,也觉得这老小子,望着他的眼神,颇有些狂热。 他也懒得搭理,心中却是惦记着这次奖励。 那花荣一催马儿,抱拳道:“林冲哥哥,是我杀了慕容玄,若有责罚,我都愿一人承担。” 林冲故作叹息,道:“贤弟,这怎么能怨你呢。你说得没错,我能饶他,可是那厮却得罪你,你往后也有前景,这事情不能怪你!” 一旁刘黑子却是不懂,他一心要杀慕容玄,此刻那混球已死,他兀自咧着嘴笑嘻嘻。 他翻身下马,走到花荣跟前,拉着他的马儿,赞叹道:“花荣哥哥,俺黑子要谢谢你!慕容玄敢偷袭我家爷爷,真是该死!你杀了他,俺黑子高兴得很。” 众人见刘黑子口无遮拦,也不骂他,转而都哈哈大笑。 林冲环视一圈,对刘黑子道:“黑子,找一块牌子,竖在慕容玄旁边,上面就写!杀人者,梁山好汉!” “好嘞!俺马上就办!” 刘黑子赶忙到处寻找,没一会,便寻到一块木头,让吴用提笔写字。 “杀人者,梁山好汉!” 林冲望着木牌,神色淡漠,这天下的大势,已彻底变化了。 光靠怀柔,不依赖武德,便无法令人畏服。 之所以这么做,便是立威! 敌人不会因为你的仁慈而变得善良,那只有靠更凶悍的手段,让他们感到恐惧! 想要杀他们梁山的人马,那就要有被杀的心理觉悟! 这便是林冲的风格,从一开始逃出东京,林冲便是一路在震慑那些宵小。 “贤弟,咱们后会有期!”林冲没急着拿出天月神枪,而是道,“兄弟这三日若有空,还请你去梁山一趟,我们好好吃酒畅谈一番。” “恭敬不如从命!”花荣不是忸怩的性子,林冲邀请一说,当即回道。 林冲笑吟吟道:“贤弟,山中有一把好枪,我觉得送你最好,过几日你来,我定拿给你瞧瞧。” 花荣一听这话,大喜过望。 他乃是武人,对于武器之类,最是欢喜,当即道:“哥哥最是贴心,让我花荣如何谢。” “贤弟,我们之间,无须用到谢字,你有神枪在手,便是战力提升,若有一日,哥哥有难,还要靠贤弟呢。”林冲开着玩笑道。 那花荣却是当真,毫不犹豫道:“林冲哥哥,若有召唤,即便刀山火海,花荣也是来搭救哥哥!” “哈哈哈!我林冲可不想有那天呢。”林冲一边说,众人互相告别,这才散开。 这一走,等到梁山水泊。 林冲刚回金沙滩,却是围拢不少人。 整个山寨有头有面的当家头领,纷纷在场。 那黄安也是一脸亢奋之色,见到林冲,却是抱拳跪地,兴奋地道:“哥哥,幸不辱命!” 林冲只觉得有好事将近,脱口而出道:“消息可真?” 黄安一抬手,却是接过一个托盘,道:“大当家,还请过目!” 林冲神色一凝,掀开托盘上的丝绸,定睛一看。 良久,林冲仰天大笑,却是喊道:“天佑我梁山!哈哈哈哈!” ....... 第181章 梁山,心腹之患!报仇!报仇! 郓城,第二日初晨,大雾天。 那一日,却是出了一个大案。 县衙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宋江押司居然杀了自家小妾,连同奸夫一同被杀。 只是眼下此人,不见踪影,城内已是人心惶惶,到处都是传言。 却有人说好,也有说宋江太过绝情。 各种说法都有。 “那奸夫淫妇,活该去死!宋押司平素待我们不薄,那阎婆惜过上好日子,却要在外面勾人!这是自个召来的祸患!” “哼!别说吧!给人戴绿帽子,自古以来,最容易生出情杀,贱人!” “那两个腌臜货色,活该得很!张文远更不是东西,明明与宋押司乃是同僚,却还要偷人家的妾室!人品恶劣,实在该死!” “唯独那阎婆的老娘,死得有些冤枉了。” …… 这句话一出,那卖二陈汤的王公,硬着脖子,面孔都涨红,骂道:“冤枉什么狗东西?那毒妇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若是第一次便阻止那张三,后面怎么会生出那些事情?” 王公那是受过宋江恩惠的,他得到一根金条,那可是一笔大富贵。 现在一推时间,只怕人家杀完人后,还想着他呢。 “唉!老天爷啊,为什么老天爷这么无情!让好人总是被欺辱!”王公心中念叨,却是双手合十,心中暗暗求着漫天神佛,希望他们保佑宋江能够逃脱劫难。 唐牛儿作为发现人,在衙门关到第二日清晨,才被人放出来,此刻也是双目无神,僵在原地,好似丢了魂一样。 这情杀一案,却是要作为茶余饭后,好一阵子的谈资了。 ....... 郓城之外,百里开外,宽阔大道。 昨夜下半夜秋雨,早晨却又生出晨雾,这一路走来,能见度很低。 浓雾之中,响起铃铛之声,却是一队官军,甲胄附身,却是列成阵容,一路推进。 速度不疾不徐,很明显在搜寻着什么。 领头一名校尉,脸色颇有些难看。 突然一人官兵走来道:“老大,这是遇到的第三十具尸体了。” “继续走!那些尸首最好标记,等咱们找到慕容玄大人,再到时候一起安排。”那青衣校尉冷冷说道。 青衣校尉身旁人道:“只怕慕容大人,凶多吉少。” “唉!若是慕容玄身死,到时候该如何向知府大人交代。” “只怪不停我们劝阻,都说让慕容玄大人多带人马!可惜那位大人见功心切啊!” “不要说了,咱们继续搜!” “还好,还好,太阳出来了!这大雾,一会便消散开也!” “也说不定,慕容玄大人旗开得胜,也许在哪里养伤也说不定呢。” “希望如此吧!” “若是那样的话,那才是一等一的大功劳,咱们只怕都要跟着沾光呢。” …… 这群人一边说,一边前进,忽而领头青衣校尉猛地勒住缰绳,单手一抬:“等一下!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头儿指的方向望去,此刻阳光照耀大地,好似一瞬间驱散云雾。 “那是……”青衣校尉大吃一惊,翻身下马,急速冲过去。 此刻地上趴着一具尸体,背上中着一支箭,箭矢透过后心,地面的鲜血早就被雨水冲刷不见踪迹。 “死了!是慕容玄大人!” “前锋传来消息了,前面死了很多人,到处都是尸首!” “死了!都死了!连主将都死了!” “木牌!这木牌上的字!” …… 众人纷纷侧目,盯着慕容玄身侧的木牌,上写: “杀慕容玄者,梁山好汉!” 字体狰狞而凶猛,直接用朱砂而写,侵入木头其中,即便下一场大雨,还是清晰可见。 轰隆隆! 这群官兵,盯着这行字,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只觉得降临一样。 “好强的煞气!” 青衣校尉连退数步,脸色狂变,只觉得大难临头一样。 “糟糕!糟糕!这慕容玄战死!只怕知府大人要发疯啊!”青衣校尉脸白如纸,“咱们恐怕都要问罪也!” 周围人都是面露惊骇之色。 “梁山贼寇!当真如此胆大的吗?” “一箭毙命!前后战场厮杀来回有七八十里来回,好似经过多场厮杀,慕容玄将军的战马倒毙,像是活活累死的!” “上百人的精锐,居然被杀得一干二净!这些梁山贼寇,怎么一个个如此凶残?” “杀才啊!只怕大事不妙啊!怎么这般恐怖?” “这梁山贼,果然恐怖!却是大败济州官军数次,眼下却是又击杀我们青州官兵,若是这些匪徒下山席卷,听闻梁山众已有一万之兵,到时候厮杀一番,各个州郡又有几人能抵挡?” 官兵们互相对视,其中一人忽而有些庆幸地道: “昨日我们原本要一同出征,只是慕容玄大人等待不及,却是抢先走了!若是昨日我们一同去,今日是生是死,尚未得知啊!” 青衣校尉听到这话,心中虽是赞同,但是嘴上却是训斥道:“这话你在我们兄弟中间说说,便是罢了!若是回营,莫要说,到时候牵扯出麻烦,那我们都要倒霉!” 众人一个个噤若寒蝉,知晓头儿说得没错。 “来人,将慕容玄大人尸骸收敛,带回青州!” ........ 青州,知府衙门。 慕容彦达,此刻穿着官服,脸色发青。 他来回走着,神色颇为难看。 “我那弟弟行事急躁,此番追击,一夜未归,又该如何啊?”慕容彦达与这弟弟关系颇好。 虽是同父异母,但是亲如同胞,一文一武,彼此之间,互为拱卫。 “那林冲还真的大胆,居然敢到郓城来!” 慕容彦达神色阴沉:“那人杀出东京城,听闻一路斩杀数百人,闯过好几道拦截追杀!更是一路杀到梁山,却是火并王伦,把那山寨原来的大当家给除去!这是一个杀才! 慕容玄啊,你可不能出事啊,若是出事的话,你让哥哥如何处置?” 不想还好,慕容玄越想越是心焦。 正在想着的功夫,忽而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音,慕容彦达大吃一惊,疾步而上,一眼望见抬进来一具黑色棺材。 “慕容大人,慕容玄大人战死也!” 慕容彦达不听还好,一听连退数步,却是头晕目眩,一下子栽倒,若不是那青衣校尉冲得快,一把扶住,只怕这位上官都要栽倒在地上。 “我的好弟弟啊!你死得好惨啊!” .............. 第182章 慕容彦达!结下血仇 “我的好弟弟啊!你死得好惨啊!” 慕容彦达来回走动,本想着的好消息,可是迎来惊天噩耗。 “这该如何向老父亲交代啊?”慕容彦达头晕目眩。 一旁校尉扶着上官,叹息道:“大人!还请节哀啊。” 慕容彦达猛地一推,声色俱厉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林冲,是不是他杀了我弟弟!” 校尉一脸尴尬之色,只好道:“回禀大人,慕容玄大人带去的骑兵,全军覆没,他本人也是中箭而亡。” “可恶!可恶啊!一百多人的精锐,居然被杀了!还杀得一个不剩,我弟弟乃是猛将,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慕容彦达暴怒,气得脸色青紫一片,“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校尉斟酌词儿道:“有是有,只是……” 慕容彦达咬牙切齿,却是望着手下们,一个个胆战心惊,却是按耐住怒气,道:“说吧!这事跟梁山有关系,你们只管说,本官不会怪罪你们。” 校尉这才松口气,道:“我们寻到慕容玄大人尸首的时候,旁边还插着一根木牌子。” “木牌子?上面写着什么?”慕容彦达追问道。 校尉硬着头皮道:“上面写着:杀人者,梁山好汉!” “什么?!岂有此理!狂妄,实在太狂妄,这帮梁山贼寇,这是在挑衅。”慕容彦达面孔涨红的犹如猪肝,这特么的是在他的脸上抽耳光啊。 活生生的打脸! 这是在示威,这是在嘲笑,这是拿他弟弟的尸首立威。 慕容彦达浑身发抖,抬起一脚,踢在一旁的木门,吼道:“不杀林冲,我誓不为人!” “大人,还请息怒,若是气坏身子,如何为慕容玄大人报仇啊。”那校尉急忙说道。 慕容彦达深吸一口气,这口恶气不能忍。 他是谁? 那是皇亲国戚! 宫廷中的慕容贵妃,他是兄长,现在梁山众人,居然敢做出这种事。 “林冲,这件事不会完!你们梁山胆敢挑衅我,这是死罪!林冲,总有一天,我会抓到你,将你凌迟处死!” 慕容彦达怒气勃然,转身回屋子,道:“厚葬!厚葬!我要写奏折到朝廷!传令秦明、黄信,让他们即刻带领军马,本官要做大事安排。” “是!属下即可去办。”那校尉抱拳,急忙说道。 “等一下!你小子办事不错,等这次事情办好了,便给你升官。”慕容彦达来来回走一圈,高声说道。 那校尉激动无比,却是扑通跪在地上:“小的定为大人尽心竭力,不让大人失望。” “好!一会你去账房那里,领一百两银子,你自个领五十两,剩下的便跟这次出去的兄弟们,把钱分了。”慕容彦达又道。 众将兵将一听这话,登时露出喜色,一个个向前,跪下道:“多谢大人赏赐,我等定效死以报。” 慕容彦达心情好上数分,他能做到这个位置,可不是酒囊饭袋,招揽人心的事情,他还是清楚的,当即道:“传令下去,此番梁山贼寇侵扰,迟早会成为山东境大患!不管是谁,只要有人取林冲人头,赏百金,若有袭杀梁山头领,赏百银!”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大喜。 要知道东京城,高太尉早就出过悬赏令。 东京城的悬赏令,更是厉害,若有人斩杀林冲,赏赐千金,还能得上骑都尉一职,这可是五品官啊。 很快,青州上下,官军群情激奋,一个个兴奋不已,觉得好机会来临。 “这次慕容玄将军战死,青州颁发悬赏令!若是加上东京的悬赏,这林冲的人头,简直太值钱!” “嘿!说得容易,那慕容玄大人,也是战场好手,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呢?那是连自个身家性命都丢了。” “别说这林冲还真是好胆!谁敢杀他,他便报复回来,还警告旁人!” “你还是聪明的,都说那是悬赏令,可也是催命令啊!这大半年,不知道多少人,为那升官发财的悬赏令,却是连自家性命全丢了!” “没错,谁敢打林冲主意的,全部都死了!” “管他妈的,若有机会,还是要干一场!那林冲再强,那也是血肉之躯,只要是血肉,那就会死。” “天下之大,正面对决杀不死他,可以搞暗杀,可以偷袭,还可以下毒,哈哈哈,这林冲我一定要杀了他!” “不错,干一票大的,还是名正言顺,做成往后便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 清风寨中,花荣坐在营帐中,把玩着手中弓弩。 下方是心腹亲卫,他一边抚摸弓弩,一边喃喃自语:“宋江哥哥,最是仁义!可是这次,他却是做什么?为何将林冲哥哥的踪迹透露?我不明白!” 说完这话,花荣怒气勃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亲卫急忙道:“上官,或许是误会呢?” “误会?岂会有这种误会,你们那是没有见到,慕容玄透露宋江乃是告密者,我见林冲哥哥眼中有杀机!即便那吴用,也是惊诧莫名的姿态,这其中到底有何隐情?”花荣面露不喜之色,心情却是糟糕。 没过一会,却是外面一阵疾报。 一名亲卫半跪在地,禀告道:“上官,从郓城传来消息,宋江杀了一家老小,却是逃了出去!眼下行踪不明,尚未得知。” “竟有此事!”花荣一下子站起身,他一双美目来回转动。 一名亲卫禀告道:“上官,林冲大当家的,乃是英雄人物,送您的破甲弓,即便是军伍之中,也是少有的上上品。可是,那梁山终究是山贼,眼下得罪官府,青州慕容彦达,还是皇亲国戚,绝对是将梁山当作眼中钉! 若是朝堂下令,派遣大军围剿,三番五次之下,恐怕会有危险……若是追责出来,只怕会有牵扯……” 花荣冷冷一笑,头抬都没抬,而是轻轻抚摸着破甲弓。 这弓乃是用犀牛皮鞣制,做工考究,这样的弓箭,寻常武将都会拿来做传世之物。 “这些话,往后不要再说!我花荣平素行事,乃是直问本心!林冲哥哥做得事乃是大义!我又担心什么?” 正说着,忽而外面又进来一人,那人道:“上官,青州传来消息,知府慕容彦达发布悬赏令,说是斩杀林冲,就有百金奖赏!除此之外,青州那边开始调兵遣将,说是安排秦明、黄信统率官军,说是要先对境内山贼进行讨论清剿!” “喔?”花荣端坐位子上,眼神闪动。 这慕容彦达死了弟弟,只怕是动了真火。 只是这慕容彦达,也是贪官一个,毫无治理之能,为官青州,却是为非作歹,欺男霸女,任性胡为。 “咱们按兵不动,若是青州知府那家伙,真的对我起疑,大不了我带你们去投梁山!到时候南征北战,我花荣可没有怕过谁。”花荣却是将林冲看得极重。 他是个骄傲的人,更是英雄惜英雄。 林冲武艺高强,仁义而智慧,这是天生的领袖。 只是,宋江哥哥到底为何要泄漏林冲哥哥的踪迹? 难道他只是面上仁善? 内里却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 人一旦先入为主,过去的好印象,也会快速退灭。 花荣心中苦恼,连他都不知道,他对宋江的无限信任,因为林冲的出现,心中却生出一些变化。 “上官,那林大当家说,让您过些日子,到山中一叙,您还去吗?”亲卫又问道。 “去!为何不去?这乃是大事。”花荣果断说道。 他一边说,心中一边再说。 “报!外面有一人,名唤宋江,说是求见。”一名兵卒说道。 花荣冷哼一声,道:“边说我不在寨子中,让他无须等待。” 那士卒愣了一下,花荣猛地抬头,道:“怎么?我说得还不够明白?” 那士卒见上官要发怒模样,哪里还敢说什么,急忙退下去。 那一名亲卫问道:“上官不见,岂不是让宋江生疑? 花荣微微一笑,道:“不,宋江聪慧,我这么一说,他肯定会猜到什么,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只是眼下,并不是好时机。” 亲卫一听这话,便不再多言。 唯有花荣还在把玩手中弓箭,想着昨日的并肩作战,莫名的心生向往,好似男人便该如此一般。 再以对比,那宋江反而没那么耀眼了。 ...... 梁山,金沙滩。 林冲盯着手中的托盘,只见码放着五块矿石。 他很快反应过来,前世他也是研究过矿产的,自然知道眼前这五块石头,到底意味着什么。 黄安激动地道:“林大当家的,我黄安这辈子探矿无数,却是没有见过同时出现五矿同出的盛景啊!” 林冲哈哈大笑,故意问道:“黄安兄弟,你且起来说话。” 黄安也是感到不可思议:“咱们梁山,还真是风水宝地啊!我走过五条山脉,却是分别发现铁矿、金矿、铜矿、煤矿、银矿,其中铁矿与金矿最是好采,在我看来,这乃是五龙同聚,乃是我梁山大兴的征兆啊!” 一旁吴用也是一惊,他赶忙道:“五龙同聚,却是五行归位,林大当家,这是天命所归也!”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是齐齐变化。 哪知道那公孙胜也走出来,道:“林大当家,乃是紫气附体的当世圣人,此番有五龙庇护,这是天子气!合该为梁山得天下也!” 此话一出,整个场景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不同。 林冲都有些意外,这些人这是要做什么? 开始了! 这就开始了! 神化,这是他们在神化他林冲。 换做旁人,马上就要晕乎乎,甚至都信这言语,还真的认为自个是天命所归。 林冲心中清楚的跟明镜似的,当即道:“我等都是肩负天下的重担,燕云十六州,离我中原百年,此番我们崛起与山东,此乃齐鲁故地。诸位,道阻且长,还需我们勠力同心。” 这话一出,大伙都是露出震撼之色。 林冲拿着托盘,道:“诸位,看到没有?有金银之矿,我们往后便不担心军饷不够,有铁矿便不担心甲胄不足,有铜矿,那我们便不再担心钟鸣器乐的礼,有煤矿,我们的火窑,再也不会熄灭火焰! 想想吧!这是我梁山的气运!大大的气运!梁山必胜!梁山万岁!” 人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也是最容易被鼓舞的。 这一刻,梁山上下,大小统领,只觉得热血沸腾。 今日看似只是五个石头,可是这五个石头后面代表的想象空间,实在是太可怕了。 此时此刻,人们望向林冲的眼神,已变得大不相同。 虽然林冲轻描淡写的化解,但是在场诸人那都是听见了。 林冲身上有天子气,更有龙气护体,这些信息代表的东西,难道还不清楚吗? 即便是个傻子也知道话里面的含义。 这一刻,即便是晁盖,望向林冲的眼神,都开始发生变化。 不但如此,连同朱贵、杜迁、宋万等人,好似都觉得林冲身上有神秘的力量笼罩。 就像是这一刻,林冲不再是一个凡人,而是与他们这些普通人,大不相同。 “梁山必胜!梁山万岁!” “梁山必胜!梁山万岁!” “梁山必胜!梁山万岁!” “梁山必胜!梁山万岁!” ……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金沙滩上发出响彻天地的吼声,每一声吼叫声下,林冲好似感觉到一股浩瀚的力量,不断扩展,从金沙滩向外蔓延。 他感觉到一股玄而又玄的力量,似乎他的意志不断的向外扩张! 不过,这股扩张是有距离限制的,只是蔓延到八百里梁山水泊,却是无法再向外面拓展。 “不行!这个天下,终究不能落入蛮族之手,这昌盛的文明,不应该被蛮族摧毁!我林冲,定要重掌乾坤,将中原的文明,一路向东南西北推进!”这一刻,林冲生出极大的展望,犹如一种天降的使命一样。 林冲环顾四周,沉声说道:“这是天道的意志!” 不知道过去多久,热闹的欢庆之后。 获取矿产,这可是大事一件。 聚义厅中,林冲坐在主位,道:“黄安,我打算成立百矿署,你为统领!不知你可愿意?” ................. 第183章 宋江之狠!梁山之辱 “不知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众人俱是一惊,纷纷投来震惊的神色。 这梁山自从设统帅府,这交椅的位置,基本便是统领一职。 黄安乃是降将,此番发现梁山大矿,乃是天大的功劳。 毕竟这采矿、探矿,若无本事,漫山遍野乱跑,把腿儿都跑断,那也是寻不到半分东西。 林冲穿越而来,深知专业的事,交给专业人做。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是他的用人风格,临阵换将这种事情,更是林冲最是鄙弃。 黄安听到这话,神色大喜,脸上肌肉都微微颤动,显然没想到,此番会有此等重赏。 他原先还在担忧自个身份乃是降将,往后的前景,只怕有限。 直到听林冲哥哥这般说,他这才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一旁阮小七嘿嘿提醒道:“黄安兄弟,还愣着作甚?快点谢哥哥啊。” “哎!” 黄安太过兴奋,几乎从椅子上跳起,当即站在正中,猛地一掀衣衫,双膝跪地,却是朝着林冲叩拜,起身抱拳道:“得大当家信任,蒙诸位梁山兄弟不嫌弃,黄安定当尽心竭力,为壮大梁山而努力。” “哈哈哈哈!”林冲一拍大腿,环顾四周。 晁盖等人,纷纷都大笑,气氛着实畅快。 “好!要的便是黄安兄弟的豪气与魄力。这百矿署乃是重中之重,黄统领莫要小瞧,这百矿署归户寨统管,黄安兄弟受朱贵节制!同样……”说到这里,林冲神色一肃,又道,“朱贵,户寨乃是我梁山的心脏枢纽,黄安兄弟的百矿署,那是新的衙门,可谓是全靠他一人开辟!朱贵兄弟,万万要给予支持协助。” 朱贵这些日子,日日夜夜操持,都瘦削不少,要知这大小事务,还真是劳累,如今想来,这事儿还真是如同宰相一般。 不做还好,越做越是感到自个能力不足,只想着有人能分担一些。 不过,眼下朱贵还是硬着头皮道:“黄安兄弟探矿,乃是山中第一人,他要何等支持,我定百分百给予帮助。” 黄安这会只觉得心中畅快,过去做团练使,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实际上,他更喜欢做的便是这些事儿,当即抱拳道:“林冲哥哥,朱贵哥哥,我有一个请求。” 林冲道:“你只管说来,若有困难,我们便是下山去买,或者去抢,那也是给你弄来。” 这话一出,众将都是乐呵呵笑了。 黄安也是会心一笑,道:“这倒不必,却是我原本带的老兵中,有些人也是采矿老手,我想寻个五六人来,以他们为骨干,而后寻矿工,尽快设矿场,早些开工。” “我还以为是何等大事,只是这等小事而已。”林冲不以为然,目光瞟向朱贵。 朱贵心领神会,道:“林冲哥哥,此事只管交给我,我来统筹。” 林冲道:“需得在入冬前,要有一个大的进展,待来年开春,必须五矿都要彻底开采成功。这关系到我梁山大业,两位需要多多辛劳。” 朱贵、黄安两人连连点头,同时抱拳道:“定当尽心竭力,完成任务。” 林冲似是无意间道:“黄安兄弟,你家中还有什么亲眷?” 黄安听到这话,神色瞬间一暗,道:“家中尚有一老妻,膝下有一子,还有一老母需要侍奉。眼下我入山,不晓得他们安危,我也是日日不得眠。” 黄安嘴上说着,心中却又对林冲越发钦佩。 这位大统领,心细如发,关怀备至,既问到家眷,肯定有其他筹谋。 林冲又道:“男儿志在四方,可是家庭和睦安宁,才是最好的港湾。黄安兄弟,你莫要心焦,此番你入我梁山,对外口径早有统一!只说你被我们扣关押,官府也不知道你入伙消息。” 黄安一听这话,却是有些讶异,有些山寨,为让人入草,巴不得将消息告诉官府,好让家眷死得干干净净,最后与朝堂势不两立。 “哥哥大恩,无以为报,只有这贱命一条,此生为梁山,为林冲哥哥效命。”黄安却是又跪下道。 林冲起身,亲自走过去,将黄安扶起,道:“上山便是兄弟,过往都是成空!这朝堂腐朽,我们梁山犹如东边初升的新日,正是蓬勃之时。不如这样,为免夜长梦多,不如将兄弟家眷迎上山来?” “这.....这.....此事好是好,可是只怕不容易,毕竟不是一二人,最是劳烦山上兄弟。”黄安如闻天音,一时之间,开心到语无伦次,却又生怕给梁山带来麻烦。 林冲哈哈大笑,转身回到位子,朝着吴用撇一眼,道:“黄安兄弟,此事换做过去,只怕有些难,可是眼下我梁山兵多将广,各司其职,这种事情,么有多难,吴阁主,此事若是交给天机阁,可有困难?” 吴用听到这话,起身道:“此事只要小心谨慎一些,再用银钱开路,并无多大麻烦。只是要有一个下山的管事之人,此为关键。” 黄安急忙道:“我下山便是,这担风险的,自然还是让我来为妙。” “不可,黄安兄弟若是下山,事情反而不好办,你在原本城中,多有相熟之人,若是泄漏,反而牵扯诸多兄弟。你只需要写一封信,再给我们几样信物,此事变成一半。”吴用一脸淡定的说道,显然此事在他的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林冲点点头,道:“山中诸多兄弟,吴阁主需要谁?只管说来。” 吴用微微一笑,道:“我想请刘黑子兄弟下山一趟。” 刘黑子腾的一下起身,不爽道:“吴用,你想做甚?” 吴用笑着说道:“刘副统领勿恼,此番我要下山做算命先生,身边缺一个道童,我看刘黑子兄弟最是适合!” 刘黑子:“……” 林冲仰头大笑,道:“吴阁主,那刘黑子五大三粗,走到哪里,便是醒目无比,你让他做道童,只怕惹来麻烦。” “黑子兄弟武艺高强,有他在,则大事可成。”吴阁主笑吟吟说道。 林冲沉默一阵,望向刘黑子,道:“你什么意思?去还是不去?” 刘黑子一脸不情愿,只觉得那吴用故意使唤他,可是他却也知道,当下跟过去不一样。 往昔他就是个光棍,还是个打手一样的角色,想发飙就发飙。 可是当下却不同,他已是冲字营的副统领,说是副统领,可是做的事,却是正统领的大事! 这整个冲字营,便都是归他统管,麾下有三千之甲兵,可谓是步军的头一档! 人嘛,都会成长的,若是只管脾气爆发,如何对得起林冲哥哥。 想到这里,刘黑子心中纵有千万分不愿意,也是抱拳道:“我以黄安兄弟家眷为重,以梁山大业为重,若是真的要我下山,刘黑子遵命行事。” “好!那吴阁主,那此事便交给你统筹。不过.....”林冲肃然道,“你为天机阁阁主,刘黑子乃是冲子营副统领,此番下山,当要筹谋好,若有差池......” 山中统领,若是折损一人,那都是极大的损失,吴用听到这话,当即道:“大当家尽管安心,此事定万无一失,我以人头担保。” 林冲点点头,道:“那黄安兄弟,朱贵兄弟,此事便这么办。你们先去,我要与晁天王、吴阁主等人,商议其余要务。” 众人一阵告辞,留下的人,真是当初截取生辰纲的一拨人。 等众人坐定,晁盖再也忍耐不住,道:“林冲哥哥,消息我都收到,此番我却是犯了大错,还请哥哥责罚。” 林冲摆摆手,道:“你行的是仁义之道,何错之有?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是看清楚一人,那宋江只怕也没有料到,那慕容玄会死在我们手中,临死之前,还泄漏他的信息。” 晁盖咬牙切齿,撇一眼身旁刘唐,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事态的发展,明显超出他的预料。 林冲心中也在盘算,此番招惹到慕容彦达,只怕同时改变历史也。 记得在原著中,这慕容彦达,乃是青州一地的知府,可是治理水平嘛,也算是寻常的很,只是身份显贵,才是抬上这等高位。 可是这家伙麾下降临,却都是一个个有本事的,往后还都上得梁山。 慕容彦达,青州的知府,徽宗宫中慕容贵妃之兄,其手下的黄信、秦明、呼延灼都与宋江交过手,青州被攻陷后,被秦明一棍打死,全家被斩首。 这厮本事一般,贪赃枉法,导致青州境内贪官污吏横行,还使得青州的治安环境急剧恶化,盗匪横行。 在慕容彦达上任之初,青州便出现了三股强盗,分别为二龙山、清风山和桃花山。 慕容彦达乃是与宋江连番交手,最后将小命给丢掉。 林冲这么一想,眼下慕容玄死于其手。 当然,实际上是死在花荣手中,本质上官府只会将此事放在他们梁山头上。 “慕容玄死于我手,按照慕容彦达的尿性,只怕会调兵攻打我们,这段日子,主要要做好防护,莫要松懈。至于宋江,我们行的是仁义之举,他却泄漏我们行踪,到底是被迫,还是有意,眼下尚未可知。”林冲没有急着一棍子打死宋江,而是说给晁盖听。 晁盖攻打曾头市,最后死的不明不白,那支箭到底是谁射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可若是腹黑一点,按照利益角度分析。 晁盖一死,谁得到的好处最多,往往很多事情,便拨开云雾,就显得明白透彻。 原本林冲还想着,宋江上山,有他坐镇,只管将他宋江当作工具人驱使便是。 然而,此番他心思却已大变! 宋江后期招募的一些人,有些是英雄人物不假,可有些人,连偷鸡摸狗的都不如! 眼下这等情形,冥冥之中,有一种直觉,这宋江好似要成为他林冲最大的敌人一样! 不管了! 那宋江若真的胆敢与他林冲为敌,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对峙! 自从刘唐回来,晁盖便知晓其中怕要出事。 之后等林冲几位哥哥上山,更是说道关于宋江的事情。 事到如今,即便是晁盖,也是清楚的很,是时候该表态了。 若是不表态,那也是不行了。 宋江对他们有恩不假,可是晁盖他们也是梁山中人。 按照眼下的说法,这梁山是林冲做主! 现在宋江却要谋害林冲,这是什么? 这是恩将仇报,这是要害晁盖的恩主。 晁盖再也按耐不住,当即起身,抱拳道:“林冲哥哥,晁某打算下山一趟,我要亲去问问那宋江,为何这般做。” 这话一出,吴用那头轻轻摇头,似乎觉得天王这般说,简直有些儿戏。 太过意气用事。 连同一旁的阮氏三雄,都是沉迷不言。 林冲心中暗叹,这晁盖还是太过义气啊!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应该。 那宋江上山之后,晁盖愣是一步步被对方架空。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宋江就是个腹黑虚伪之人。 事到如今,晁盖还惦记着宋江过去的好,说是要当面质问。 说的好听是义气太重,说得不好听,那是妇人之仁。 即便吴用都是听了直摇头。 可越是这般,林冲心中没有半分恼怒,这更是说明,晁盖根本不适合做首领,不适合做带头人。 晁盖这话一说,跟随他上山的一群兄弟们,也都会觉得这位天王,太过单纯也。 想到这里,林冲道:“你若是下山,万一有个好歹,我林冲可舍不得。此事容后再议,也许宋江也是被逼迫呢?” 一旁吴用露出膜拜之色,只觉得这位大头领,简直是人精中的人精。 晁盖这才松口气,道:“多谢林冲哥哥,若宋江真的不知好歹,我定不会饶他性命!” 林冲哈哈大笑,道:“此事暂且不议,我听闻咱们酒水卖的不错,若是时机得允,我们也该打一仗了!毕竟,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 众将一听这话,纷纷露出狂喜神色。 大伙纷纷起身,道:“我等请战!请哥哥吩咐!” 林冲哈哈一笑,道:“不急!打仗之前,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做,过阵子,我还要下山一趟。武二郎给我信笺,却是成了打虎英雄,现下正是快活的很呢。” 众人纷纷祝贺,却是寒暄好一阵子。 ........... 然而,在花荣营地外,狼狈的宋江定在营寨之外。 “花荣不见我!却又是为何?”宋江喃喃自语,忽而听到旁边好几名官军议论纷纷。 他侧耳细听,忽而脸色剧变,不由得道:“那慕容玄居然战死?!只怕我与梁山处境,都是不妙也!” ........... 第184章 宋江慌乱如狗!杀心大起 “那慕容玄居然战死?!只怕我与梁山处境,都是不妙也!” 宋江从郓城逃离,越想越是不对劲,虽是那对阎婆惜万分不满,但是总觉得被人摆了一道般。 往后,他一番抽丝剥茧,而后又细细一想。 那一日在巷子口,见到的那魁梧壮汉,分明与悬赏令中,那林冲的相貌,有七八分相似。 “顺口告诉慕容玄,无非让他打探消息,确定那林冲是否真的到郓城,不想那厮真的与林冲遭遇了。”宋江脑子嗡的一声响,不想还好,越想越是心惊。 “那林冲居然赶下山,这般看来,那林冲图谋不小,分明是要陷害我宋江。林冲啊林冲,我与你无冤无仇,无端陷害我与此等境地!”宋江心中恼恨,来回踱步,却是望向远处,“眼下慕容玄战死,若是那家伙临死前将我泄漏消息告诉,以那林冲睚眦必报的性子,他定不会绕过我。” 宋江作为县衙的押司,自从林冲大闹东京,这江湖上到处传扬他的盛名。 他素来在江湖播撒仁义之名,岂会不清楚这种人窜起的名气,那影响力是非常可怕的。 这人谨小慎微,善养名声,一看图谋甚大,只怕是狼子野心之辈。 高俅的儿子高衙内,调戏林冲,这厮二话不说,一枪挑杀,眼中毫无尊卑地位,却是极度自傲与自负之辈! 那高俅管家误杀林冲岳父,回头林冲大闹东京,直接一刀两断,便送那厮上天! 再说那牛二,还有董超、薛霸等人,只要敢追杀林冲,林冲这人,性子乃是睚眦必报之辈! 谁敢把主意动到他林冲的头上,那林冲行的便是正大光明的霸道! 他定会杀得血流遍地,鸡犬不留。 宋江冷汗狂流,明明天气还不冷,他却感觉浑身有些发抖。 “那清风寨的黄狗儿,便是想着那悬赏令,愣是招呼一群人,攻打梁山,结果如何?却是乱箭穿心,自家寨子破灭。” “何清、何涛自诩大军无数,还设计埋伏,最后却是死的凄惨!数千大军,破败无比。” ...... 至于其他种种,宋江却不敢想,只要细细一想,那都是一个特点,谁若是以林冲为敌。 那林冲便真的会成为你最可怕的敌人! 宋江瞥了一眼营寨,既然花容不见,莫不是听到一些传言。 这个念头一生出,宋江蓦地一惊,当下哪里还敢停留,却是径自飞速离开。 他一边走,心中一边想。 慕容玄死于梁山之手,只怕慕容彦达肯定会派兵剿匪,这对他倒是个好消息。 事到如今,他也是没有半分退路。 最好官府将梁山剿灭,他宋江也少个厉害的对头。 宋江这么一想,心中反复盘算,却是不再耽误,连夜赶路。 这一走,又是数天,却是在道路旁见到一间酒家,他一路行走,又累又渴,捏了捏袖子,径自走入店中。 店中人不少,宋江黑着一张脸,谨慎地一扫。 还好,不见一个官人。 他这才放心坐下,周围都是旅人,一个个风尘仆仆,也让宋江放心不少。 “这位大爷,您点些什么?”一个小二,殷勤地上前,朝着宋江弯腰。 宋江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子,往桌子上一放,道:“先上半坛子酒,你这有什么肉食?” 那小二急忙道:“鸡鸭鱼肉,该有的都有,还有一些野味,野猪肉也有一些,不过那肉烧的柴得很。这野猪新鲜得很,早上山中猎户才送来。” 宋江却道:“那大肠可还在?” 小二当即竖起大拇指,道:“这位大爷好见识,这野猪的大肠,最是补人,脾胃不好,身子羸弱,吃了大补。” 宋江微微一笑,道:“你这小二,倒是懂得挺多,那我问你,为何这野猪的肠子,最是滋养脾胃?” 小二登时起了兴致,道:“那野猪本就是山间兽,一双鼻子最喜欢到处拱,专吃各种山草灵气之物,像是那首乌、白术之物,都是滋养之物,不但如此,野猪还喜食蛇类,这些吃了,更是滋补,那些吃的毒蛇越多的野猪,肠子五颜六色,犹如染色的布匹,煞是好看。” “哈哈哈哈!你这小厮,却是懂得很多。”宋江一时来了兴致,“还愣着作甚?先给我切两斤牛肉,再来一碗肉,剩下便等你那猪大肠,给我用炭火好好炖,猪油莫要少放,少了猪油,那味道便差上许多。” “好嘞,大爷稍等,小的先把您的酒水送来。”小二点头哈腰说道。 宋江哼一声,却是不再说道。 他这几日都是胡乱吃上几口,这酒水一上,没一会功夫,却是将肉食送上,宋江食指大动,哪里还会犹豫,却是大口吃肉喝酒,好不快活。 这时节,虽说还有些温热,但是早晚却有寒爽,这酒水入肚之后,宋江只觉得身子慢慢热起,他那抑郁心情,也舒展不少。 没过一会,那炭火猪大肠也端上来,登时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宋江眼前一亮,大快朵颐。 宋江正吃得开心,外面却是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却是走进几个江湖人士。 好在宋江坐在角落,又背对着入口。 那三个江湖人,都是手持刀剑,戴着斗笠,不想却坐到宋江左右。 宋江神色一凌,不由得生出几分忌惮之心。 “好想的猪肠子!”那领头的江湖人士,却是个络腮胡大汉,显然也是爱吃肚货之人。 宋江心中叫苦,换做过去,他是无所谓,可是眼下却是怕遇到江湖中人,万一这些人受过梁山恩惠,又要牵扯出麻烦。 宋江默不作声,不想那大汉走来,却是盯着锅子,惊叹道:“这是野猪的大肠?这位兄弟,我这人最爱吃大肠。不如将此物让与我,兄台说多少银钱?” 宋江抬起头,好家伙,这领头的男子,八尺身子,国字脸,穿着薄薄衣衫,肌肉鼓胀,犹如一座小山,给人以巨大压迫。 “兄弟既然喜欢,端走便是,莫说银钱,岂不是看不起我。”宋江哈哈一笑,却是抬手一点。 那络腮胡子一听这话,登时一愣,显然没想到宋江如此大方。 “这不好,君子不夺人所爱。哥哥既吃这大肠,肯定也是爱好。”那络腮胡子道,“我黄剑心冒昧了,哥哥自便。” 宋江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这魁梧大汉,却是个知礼的。 “既是有缘,不如同坐。”宋江笑着说道。 黄剑心大喜过望,当即招呼身边两位兄弟,马上坐到宋江这边,道:“敢问哥哥大名,我们也好往后来往。” 宋江苦笑,眼下他这个名字,又不好说,只好道:“叫我宋清便是。” 他说到这里,抬手呼唤道:“那小二,再给我上三坛好酒,切十斤熟牛肉。” “好嘞,大爷稍等,小的马上便办。” 黄剑心等人面面相觑,不想宋江如此大方。 黄剑心刚要开口,那边小二端着大盘牛肉送上,连掌柜也搬来酒水。 宋江却道:“再来三只肥鹅,仔公鸡给我们一人一只。” 掌柜脸都笑开花,连连点头,道:“诸位爷稍等,这些马上准备好。” 黄剑心急忙道:“宋清哥哥,我们萍水相逢,却是如此款待,我等受之有愧。” 宋江一抬手,道:“正是萍水相逢,才是难得的缘分,这店中这么多人,都在吃酒用餐,唯独三位兄弟来我这,正是说明咱们有缘。” 黄剑心抱拳道:“哥哥高人慧语,今日受恩惠,往后若有事想办,只要我们兄弟三人能办的,定为哥哥出力。” 宋江哈哈大笑,道:“黄兄弟,不过是吃饭喝酒,算得了什么。”、 正说着功夫,那肥鹅、仔鸡、熟牛肉,还有各种吃食,陆续端上。 “吃吧!吃吧!吃饱喝足,咱们再说。” 果然,这几人只怕也是饿了,这满桌子肉食,加上酒水在侧,登时大快朵颐,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黄剑心开口道:“宋清哥哥,最近出了件大事,不晓得哥哥听说没有。” “喔?有什么大事?只管说来。” “嘿~~那青州的慕容玄带兵百人,追杀梁山好汉林冲等人,您猜怎么着?却是被对方杀得一干二净,一个不剩!连同那慕容玄都死得透,尸首第二天才找到呢。”黄剑心小声说道。 宋江眼皮子猛地一抽,这个消息,他在花荣寨子早就听过,可是这么详细的,此番听来,他着实惊呆。 “后面有仵作,还有青州兵马都监黄信亲自到场,说梁山众最多三十多人,可谓是以少对多,竟然把官军杀得一干二净,这梁山的武力,到底有多强盛?”黄剑心震惊地说道。 宋江心中叫苦不迭,只怕那慕容玄死前卖他也。 “那黄信又是什么人物?”宋江故意问道。 “哼!那厮口气大得很,前阵子放出话来,说是要剿灭三山,青州地面所管下有三座恶山,第一是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所占的清风山; 第二是花和尚鲁智深、青面兽杨志、操刀鬼曹正等好汉占的二龙山;第三是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占的桃花山。这三处的头领武艺之强,相信不需要书生说了,他黄信却自夸要捉尽三山人马。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没有谁去耍一下他,原因便是黄信抱的大腿,也就是霹雳火秦明。秦明的武艺,大家都是清楚的,黄信是他徒弟。这个秦明在青州,乃是一等一的猛将,即便是慕容彦达,都有多处地方需要仰仗与他。”黄剑心开口说道,“我们素来听闻梁山本事,不想这次如此厉害!恐怕后面不好收场啊。” 宋江心中咯噔一响,又问道:“兄弟可是听到什么传闻?” “听闻郓城宋江杀了自家小妾,还将消息传给慕容玄,此番慕容彦达大怒,恐怕那宋江有危险也。” 宋江眼前一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倒霉的事,一件又一件。 不对! 宋江猛地一睁眼,骤然你想到花容不见他。 “莫不是他知晓些什么?所以才避而不见,故意寻个由头?”宋江默默放下筷子,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也。 黄剑心等人继续吃酒,众人一番吃喝之后,宋江寻个由头,借故告辞,顺手将酒肉饭钱结掉。 这让黄剑心等人,又是一阵感恩,却是把宋江当作大恩人。 宋江见这三人,衣衫有些老旧,只怕日子过的也不是非常宽裕,当即从怀中又掏出一锭银子,道:“此番要回老家,身上只带着点银钱,黄兄弟莫要嫌少,这江湖岁月,往后我们定有再见之期。” 黄剑心露出震惊神色,急忙推辞道:“无须如此,这般做,却是让我等不好意思了。” 宋江却道:“你我有缘,这都是我的心意。” 那黄剑心道:“既然黄清哥哥这般重情谊,那我们便收下,只是我有一问。” 宋江当是道:“只管说来,若是我能回答。定然说的一清二楚。” 黄剑心道:“宋清兄弟,眼下盗贼为祸乱,那梁山生出风云,肆无忌惮,若是兄弟来处置?又该如何?” 宋江听到这话,猛地一愣,却是盯着眼前黄剑心,一时之间,忽而觉得眼前男子,好似有一股奇妙的力量。 难道是幻觉? 还是酒醉? 宋江忽而觉得,这眼前的高大男子,显然是超出预料的。 正说着的功夫,那络腮胡子道:“掌柜的,拿笔墨来!” 掌柜的自然巴结的凑过来,却是道:“笔墨伺候,几位大爷,只管说话。” 宋江瞳仁猛地一缩,只觉得今日这男子,好似有什么大不一样一样。 那黄剑心拿起纸笔,笑着说道:“我这字画,名唤瘦金,宋清哥哥拿着,往后若有大的责难,只管拿出此书画,不挂行走到天下何处,都不会有人敢为难你!” 宋江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瘦金? 这是什么? 他定睛一瞧,望着那白纸之上的文字,宋江的脸色瞬间凝重。 “好字!好文!” 那黄剑心微微一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宋清哥哥,只管大胆而为,我定支持你。” 宋江僵在原地,露出惊骇之色。 “难道……难道……” 一个个念头窜出,宋江却是感觉天地都在颠倒,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灾殃,还是天大的富贵? 这一刻,宋江是彻底傻眼与震惊,甚至与不敢想象。 .............. 第185章 慕容彦达、宋江、黄信,下山 这一刻,宋江心中犹如擂鼓。 眼前这男子,他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 可是,宋江知道,这一刻,他不能说话。 没有任何犹豫,宋江却是猛地一掀衣衫,愣是众目睽睽之下,跪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不想有幸见到贵人!却是我的缘分。” “这字画你拿着,来日若有缘分,自然会再见,今日的你猪大肠,方才知道,这天下的文秀之士,还是很多。”那络腮胡子哈哈大笑,将宋江扶起,忽而拍着宋江肩膀,“眼下这山贼诸多,不晓得宋清哥哥,有何良策?” 宋江心中都在打哆嗦,这是何等的机缘呀。 他着实没想到,今日竟有机会,会在这种荒僻之地,得遇贵胄。 宋江心中挣扎,也不晓得对方知晓他多少,他稍稍一想,却又平息心境,当要不偏不倚,方才不被对方看清。 “剿抚并用!才为两策。”宋江沉声说道。 那络腮胡子哈哈一笑,道:“我明白了!” 说完这话,络腮胡子拍拍手,身后站着的一人,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子,直接放在桌子上。 “这猪肠子乃是天下美味。这两块金子,权当我的谢礼。” 宋江哪里敢收,急忙摆手,却是推辞道:“岂敢收受此等贵重之物。” “我说你能拿,自然便是能拿!”说出这话的时候,这男子眼神透露出一股天然的傲气。 宋江双腿又是一软,却是又跪在地上,将那金子捧在手心。 “我明白贵人之意也!” “那甚好!这往后的路,还得看你,时机还不成熟,有些事情,莫要伸张。”那络腮胡子笑吟吟说道。 宋江如闻天音,却是痛哭流涕道:“贵人宽厚,今日得见,已是我祖上积德,不敢有所求,只想尽心竭力,为江山社稷,为天下使一分力。” “好,宋清哥哥,你是有大智慧的,希望我们再见之日,又是另一番光景。”络腮胡子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小令牌,道,“往后若有困难麻烦,只需要拿此物到各地军镇,自然会有人接应。不过,你得谨慎小心,不可滥用。” 宋江大喜,却是匍匐在地,慢慢抬起头,一脸谦恭:“定效劳尽心,不负贵人所托。” “好!好!好!” 络腮胡子哈哈大笑,也不再多言,径直转身离开。 良久,整个酒家,其他的旅人,都投来异样目光。 不过,没人过来关注,这也很正常。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每个人都在忙自个的事,谁又会管别人呢? 宋江好似没有看见周围人一样,他默默坐在凳子上,将令牌放在桌子上,另一头又盯着桌子上两块金子! “没想到我宋江,有一天得遇贵人,这等机缘,又有几人得遇呢?”宋江定定望着桌子上,忽而发出可怕而诡异的笑容。 良久之后,宋江将那文书小心翼翼收入怀中,好似当作传家宝一样。 “林冲,若是你不招惹我,那便罢了!若是你真的要与我为敌,我宋江那也是不是好惹的!”宋江自言自语,“过去,我还怕你几分,今日,你若不识好歹,总有一天,我宋江要剿灭你梁山!” 说到这里,宋江心中兀自恼恨:“晁盖啊晁盖,当初我不惜代价,救你一命!你却引狼入室,还连带着害我!若不是你那书信,我宋江怎会落到这等地步?” 想到这里,宋江神色阴冷如冰,心中已有决断。 他一只手扣在桌子上,轻轻一拍:“小二,结账!” ........... 青州,知府衙门。 这些日子,那慕容彦达安葬亲弟弟,家中又是一团乱,却是被老父责骂,此刻坐在公堂之上。 他脸色阴沉,眼眶泛黑,显然这几日都睡不好。 忽而,一个公人上前道:“禀大人,本州兵马都监黄信侯在厅外。” “唤他上来,本官有事要问他。”慕容彦达沉声说道。 那公人抱拳,称是退出。 没一会功夫,便走来一个中年男子,这人便是青州都监黄信,此人相貌端方如虎豹,身躯长大似蛟龙,平素惯使丧门剑。 “卑职拜见慕容大人!”黄信上前,抱拳称是。 他今日特意披坚执锐,腰悬长剑,倒也威风凛凛。 慕容彦达点点头,道:“消息查得如何?” “卑职的意思,先行拿下宋江为妙!那人狡诈,故意放消息给慕容玄将军,却是惹来这祸事,只怕他是故意与梁山勾连,给慕容玄大人设置陷阱,也是可能的。” “你所言甚是!那梁山贼寇,却是故意激怒本官,我更是要小心应对。”说到这里,慕容彦达道,“黄信,你武艺高强,威震青州,听闻你最近放话出来,要将青州的三座恶山,统统拿下,是真话吗?” 黄信也不自谦,道:“既为大人麾下武将,自然要扫平境内山贼匪寇,黄信愿做先锋,将那三座山贼铲除!” “第一便是清风山,第二便是二龙山,第三便是桃花山。这三处都是强人草寇出没的去处。黄信,你有这个心,本官很满意,不过眼下不急,先把宋江给我拿下!那厮一肚子坏水,本官要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慕容彦达冷冷道。 “卑职遵命!此刻便去办。” 慕容彦达又道:“等一下,此事从头到尾,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你派人去查,若是查到活口,好好问问,到底发生什么,或者那一日大战,肯定有目击的散人,本官要知道,到底有什么牵扯在其中。” “先将宋江捉拿归案,而后再查是否有内应勾结,若有一并拿下,至于那梁山,迟早要派兵剿灭!听闻那二龙山,便与梁山常有勾连。若是让他们连成一片,往后只怕有蔓延之乱象。” 慕容彦达摇着头,摆手道:“黄信,你也是胆子越来越小,山贼就是山贼,哪怕他是十万人,那也是乌合之众,我官军只要一个冲锋,他们军阵必乱,还打什么?莫要助长他人威风,灭自家志气!” 黄信脸一红,却也不反驳,道:“有大人在,无须担心什么。” 这马屁拍的极好,慕容彦达登时心情愉悦,当即道:“你就去办三件事,第一件事,便是拿下宋江,第二事便是查清楚那一日交战,到底发生什么,第三件事,我会上奏朝廷,尽快派军剿灭梁山!” 黄信大喜,抱拳道:“卑职即刻去办。” “黄都监,只管安心办事,只要这三件事办妥当,既是为国出除敌,也是为我弟弟报仇雪恨,到时候本官定为你请功,加官进爵,易如反掌也。”慕容彦达鼓励道。 黄信一脸忠诚模样,道:“卑职定尽心竭力!” .......... 梁山之上,每日操练不休。 每个营地各有所属,操持不休。 此番又过去小半个月功夫,花荣军中军务甚多,一直不得空来梁山。 况且,花荣身份敏感,若是上山,被人发现,也是容易惹出事端。 林冲索性让吴用带人,携天月神枪下山一趟,将此物赠与花荣。 事情办理差不多,林冲刚走金沙滩,却是传来消息。 “林大当家,吴阁主、刘副统领他们回来了。还带着黄安的家眷。”一名亲卫过来禀告。 “好!极好!可有伤亡?”林冲赶忙问道。 “此事办得极为妥帖,银钱开道,却是办得极为顺畅。”那亲卫赶忙说道。 林冲松了口气,那刘黑子乃是他的心腹大将,可不能生出半分插翅来。 “黄安呢?”林冲顺势问道。 “黄安统领一早接到消息,便去水泊外等候。” “原来如此,那我就在码头候着。”林冲淡淡说道。 没一会功夫,却是晁盖、杜迁、宋万等统领陆续而来,都到码头候着。 晁盖见到林冲,却道:“山下传来消息,说是青州那边,放出话来,要将宋江抓了。” “喔?抓宋江?我还以为要奔着我们来。” “不晓得那慕容彦达打的什么主意,青州那边的确没有兵马调动的迹象。” “宋江抓到了吗?”林冲漠不关心道。 “没有消息,宋江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过……”说到这里,晁盖有些担心的道,“听闻那黄信在查清风寨的事,说是怀疑到花荣头上。” 听到这话,林冲眉头一皱,登时道:“让天机阁盯紧,若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便要下山,花荣不容有失。” “哥哥,真的还要去清河县?”晁盖关心问道。 “不错,我打算明日动身,若是我离开,我打算让晁天王坐镇山中,统帅全军。”林冲挺直身子,淡淡说道。 明明是一件大事,可是说出来,却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样。 晁盖一惊,显然大吃一惊,怔怔道:“哥哥,我晁盖何德何能,坐镇中枢,只怕不行。” “天王稳妥,行事稳健,仁义无双,有天王坐镇,我林冲放心的很,下面的兄弟们也都会服气,换做其他任何一人,都没有你的威望。”林冲笑着说道。 晁盖乃是义气无双的人物,他本身并无大的野心。 平素做事,更是讲究小富即安,不是野心勃勃之辈。 晁盖见林冲不是开玩笑,更不是试探,当即道:“哥哥所命,莫敢不从,我定拼尽全力,守护好梁山。” “无妨!眼下有诸位在,官军即便有万人之规模,想要攻入山中,还是极难的。况且眼下我们新船频起,无须担心。”林冲安慰道。 晁盖点点头,心中又是开心,又是紧张。 开心是林冲对他的信任,紧张是这件大事交代下来,那是有很大压力的。 “今日我会以统帅府之名,颁发军令!”林冲郑重其事说道。 晁盖点点头,也不再多言,瞅着眼前景象,越是接触林冲,越是觉得这位大当家的深谋远虑。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一不透露着神秘与伟大。 忽而,河畔边传来一阵响动,然后有人敲锣打鼓,显然实在欢庆什么。 众人都放眼瞧去,却见远处行来一艘大船,还有五六条小船。 今日天公作美,太阳藏在白云之后,气温适宜。 没过一会,大船停在码头两侧,然后便见一群人从船上下来。 领头一人,正是黄安。 那黄安身后,还见妇孺孩童,林冲顿时恍然,看来家眷是真的到了。 那黄安疾步而上,人还距离林冲数十步外,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一路跪走,爬到林冲跟前,眼泪鼻涕横流,道:“我本以为,此生无法再见家眷亲人,哥哥仁厚,却是让山中兄弟为我返险!今日我与家中老母,妻儿子女相聚,却是想都不敢想的恩义! 这等大恩大德,黄安无以为报,唯有誓死效劳。” 林冲站在原地,心情感慨。 家的确是男人最后的港湾与归宿,也是所有人最在乎的地方。 林冲哈哈大笑,一把扶起黄安,朗声道:“我们都是兄弟,这都是小事!要谢,便谢谢吴阁主他们,他们这次,事情办理的稳当。” 吴用一脸淡淡笑意,却是拱手道:“都是大当家指挥有方。” “怎么不见刘黑子?”林冲环视一圈,纳闷道。 “在朱贵兄弟那边喝酒吃肉,此番下山,我没让他喝酒,这会怕是憋不住了。”吴用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吴阁主,你做得好。”林冲恍然。 众人寒暄一阵,林冲又是见过黄安家眷,安顿宅院,自有朱贵等人安排。 等将这事办妥当,林冲瞅见那黄安的忠诚值,原本只有75,现在直接冲到85分,忠诚大升。 这么一想后,林冲当日出统帅府军令! 山中以晁盖为监军统领! 林冲筹备物资,经过简单易容之后,携刘黑子、公孙胜两人,下山。 下山之前,林冲刚到渡口。 朱贵兄弟却拿着一封信道:“哥哥,这是武二郎送来的信笺!” 林冲拿过一看,大喜道:“这二郎果是好本事!却是打死老虎,眼下是打虎英雄也!” 众人一听,都是震惊莫名,纷纷赞叹不已。 ....... 第186章 打虎英雄!武二郎变都头 时间往前推,却说大半月之前,武松回家,半路遇虎,阴差阳错,用那林冲送的太岁刀,送那景阳冈上的老虎升天。 眼下,附近郡县都在传扬武松武二郎的名号。 当地猎户更是将武松当作中人。 那一日,武松打下那景阳冈恶虎,遇到当地猎户,这里五七个乡夫,自把大虫缚了,抬下冈子来。 武松庆幸没有丢失行李,幸亏听林冲哥哥之前所言,没有胡乱饮酒,仅是喝四五成,加上有宝刀护身,干掉那老虎,倒没有多大妨碍。 只是匹马儿都差点被老虎吃掉,受到惊吓,寻上好一阵子,才将和马儿一并护送到山下。 这马儿可丢不得,背负酒水、衣衫、财物不少,可谓是好东西甚多,最关键是林冲哥哥所赠,要真的丢失,武松怕是要发狂。 等众人将老虎抬下山岭,周围乡村早就听闻老虎被杀,那是震惊周围村庄,早有七八十人都哄将来,先把死大虫抬在前面。 好几伙! 那老虎还真是巨大,即便死去,也是模样可怖,甚是骇人,那虎爪拍击一下,只怕都要将人骨头打碎。 “真的打死了啊!那老虎七窍流血!真的是那打虎英雄!” “那老虎居然被人打死,实在太过厉害。光我们猎户,也折了七八个,都是奈何不了那长虫。过往客人,不计其数,都被这畜生吃了。” “知县着落当乡里正和我们猎户人等捕捉。那野畜势大,难近得他,谁敢向前!我们为他正不知吃了多少杀威棒,只捉他不得。这个武二郎,乃是清河县人,不想有这么好的本事。” “打得好啊!自从这山上有这老虎,来往都不方便,往往都要绕好大一段路。” “好汉!好汉啊,这是打虎英雄也!” “打死那老虎,好得很,以后再也没有长虫害人。” “也算是除去一个大害,往后便不再担忧也。” ....... 这些猎户、乡民,将武松当作好汉,一个个恭敬膜拜,专门讯处一个兜轿,让武松安坐其上。 众多乡民争先恐后,将武松抬了,径直送到本地一个上户家来。那上户、里正都在庄前迎接。把这大虫抬到草厅上。却有本乡上户、本乡猎户三二十人,都来相探武松。 那立正见武松,身形魁梧,神威盖世,犹如天上魔主,不由得抱拳道:“敢问壮士高姓大名?贵乡何处?” 武松翻身下轿,也是知礼,抱拳道:“小人是此间邻郡清河县人氏,姓武名松,排行第二。因从沧州回乡来,昨晚在冈子那边酒店吃酒多了,上冈子来,正撞见那畜生。幸好带着护身刀兵,便将这老虎杀了。” 武松使出几个心眼,下山之前,那林冲哥哥可谓耳提面命,莫要胡乱泄漏信息,当即隐瞒消息,自然不会提梁山半分,更没有提其他事来。 “这位好汉,好生的本事,今晚我们便会将消息送到府衙,父母官定会高兴。”里正夸赞道。 武松见周遭众人一个个好奇模样,尤其是把那打虎的身分拳脚,细说了一遍。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纷纷夸赞道:“真乃英雄好汉!” “做得大好事!却是大英雄!” “厉害啊!我们折损这么多人,眼前英雄只是一人,便将这害人长虫除去!” ....... 众猎户先把野味将来与武松把杯,武松特意让人照顾他的马儿。 里正等人极为重视,为武松安置上好单间,准备衣衫茶水,武松先将贵重物品安放,这才放心出来与众人饮酒相谈。 武松因打大虫困乏了,没过多久,人又疲又累,却是告辞要睡。 大户便教庄客打并客房,且教武松歇息。 屋子外,还有女仆照应,武松检查东西,一一俱全,忽而感慨不已。 “临走之前,林冲哥哥说,只要风云一动,机会一来,我武松便是扬名立万之时,我原本还不信,今日打死那虎儿,却是一朝闻名郡县,若等报送到县官那里,想必能获取奖赏,要是运气好,也许还能吃上官家饭!”武松心情愉快不已。 他眼下还想得简单,只想着以后有个官身,以后若有机缘,还能帮助到林冲哥哥一点。 这么一想,武松心满意足,沉沉睡去。 到第二日天明,上户先使人去县里报知,一面合具虎床,安排端正,迎送县里去。 等到武松起来洗漱,可谓神清气爽,昨日的劳顿辛苦,全部消散。 “林冲哥哥真乃神人也,人之气运,还真的是变幻莫测,昨日我还是形单影只,孤身独行,今日却声名大作,众人恭敬礼遇,还真是畅快啊。大丈夫当如是!”武松心中不断说着。 众多上户羊,挑一担酒,都在厅前伺候,众人态度谦逊而敬重,人人都是羡慕英雄人物。 何况还是那恶长虫,诸多猎户损失惨重,都不曾拿下,现在却被好汉给打死! 武松穿好干净衣裳,整顿巾帻,出到前厅,与众人相见。 诸多猎户邀请,请武松上桌,将酒水倒好,领头人把盏说道:“被这个畜生正不知害死多少人性命,连累猎户吃下几顿杀威棒。让我等限期拿下今日幸得壮士来到,除了这个大害。第一乡中百姓有福气,第二客侣通行,实出壮士之赐。我们敬您!” 武松见来不少人,一个个态度恭敬,大有以他位尊的架势,他也起身,谢道:“非小子之能,托赖众长上福荫。往后还要多多请教诸位,以后多有讨教。” 换做以前,武松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来,可是今日却不一样。 都说见墨者黑,近朱者赤。 武松在梁山停留许久,耳濡目染,又受林冲亲自教导,却是过去的暴烈戾气,却是隐藏数分,整个人倒也温润不少。 众多猎户听到这话,谁不喜欢夸赞呢? 一时之间,彼此一阵商业互吹,气氛登时热烈。 众人都来作贺,吃上一早晨酒食。 之后,便让人抬出大虫,放在虎床上。 众乡村上户都把段匹花红来挂与武松。 武松有些行李包裹,都是贵重物品,庄子上特意安排几个壮奴陪护,尤其是那高头大马,更是上好草料照顾,没有半分怠慢。 众人一齐都出庄门前来,早有阳谷县知县相公使人来接武松。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实在这虎害也是当地政绩一样,原本让知县相公头疼不已,眼下却被人除去,正是要大肆宣扬一番才是! 这也算政绩一件! 那知县相公派来的公人,却是让里正,让他在乡里叫四个庄客,将乘凉轿来抬武松,把那大虫扛在前面,挂着花红段匹,迎到阳谷县里来。 这声势实在搞的盛大威风,武松本就喝酒,也觉得脸上颇有面子。 本想推辞,可是那公人与猎户们,一阵阵劝说,方才作罢。 那阳谷县百姓听得说一个壮士打死了景阳冈上大虫,迎喝将来,尽皆出来看,哄动整个县治。 武松在轿上看时,只见街道两侧,到处都是是,闹闹穰穰,屯街塞巷,都来看迎大虫。 等到县前衙门口,知县已在厅上专等。 武松赶忙下轿,扛着大虫,走到厅前,放在甬道上。 知县望见武松这般模样,又见这个老大锦毛大虫,心中自忖道:“不是这个壮汉,怎地打的这个猛虎!” 知县问道:“你那打虎的壮士,你说说怎生打下这个大虫?你可知道,这大虫吃下多少人命,县衙派遣多少猎户,那都是无功而返,你还真是好大的本事也。” 武松也不含糊,站在厅前,便将打虎的本事,说上一遍。 厅上厅下众多人等,都惊的呆了。 “好!猛士!往昔本官读史书,却是听说各种,今日才知,猛士就在眼前!” 知县就厅上赐下几杯酒,将出上户凑的赏赐钱一千贯,赏赐与武松。 众人又是好一阵夸赞,武松也是意外,却是心中一想,念着林冲过去所说的话,当即道:“小人托赖相公的福荫,偶然侥幸,打死这个大虫。非小人之能,如何敢受赏赐。小人闻知周遭众多猎户因这大虫受了相公责罚,何不就把这一千贯给散与众人去用?” 知县大喜,更是高看武松数分,称赞道:“既是如此,任从壮士。好一个猛士,却是安一方百姓,乃是大大的打虎英雄。” “那都是仰仗相公恩德,小人不敢受功!” 武松又是一番拜谢,顺势把这赏钱在厅上散与众人猎户。 这些猎户这段日子,那是惨的很,眼下仰仗武松赐下钱财,一个个感动不已,又是抱拳,又是作揖,可谓好一阵忙活。 知县越看越是欢喜,见武松忠厚仁德,有心要抬举他,便道:“虽你原是清河县人氏,与我这阳谷县只在咫尺。我今日就参你在本县做个都头,如何?” 武松先是一愣,转而大喜,若是当上都头,不正好合家中大哥心愿,以后吃个官家,往后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他这个大哥。 武松没有半分犹豫,当即跪谢道:“若蒙恩相抬举,小人终身受赐。小的定尽心办事,不负恩相所托。” “哈哈哈!武都头,往后有诸多大事要办,这些日子,你只管好好相聚庆贺,不急着到衙门报到。”这知县相公,还真的是惜才的很,对武松着实宽厚。 武松又是一阵拜谢感恩,却是不提。 知县也是雷厉风行之辈,这等猛将,留在麾下,往后治所内,若有歹事,那也是个大助力,这知县相公,一方面是看重人才,另一方面也是为他治理需要。 既然是一县父母官,这治所内,那儿也是手一不二的,随即唤押司立下文案,当日便参武松做上步兵都头。 那些猎户得这个消息,也都是欢喜不已,都跑来来与武松作贺庆喜,连连吃三五日酒。 武松自心中想道:“我本要回清河县去看望哥哥,谁想倒来做到阳谷县都头!不过,还是得想些办法,把大哥接来。” 这往后的日子,武松过得舒坦,上官喜欢在乎,乡里闻名,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卖他武松的面子,也算是阳谷县的名人。 又过三二日,那一日,武松心闲,走出县前来闲玩。 只听得背后一个人叫声:“武都头,你今日发迹,如何不回去看我?” 第187章 果然是银钱开道,美人潘金莲 武松回过头一看,却是一愣,转而眼眶一红,眼泪都掉下来,却是嚎啕大哭,叫道:“大哥,大哥,我的好大哥,为何您在这里?却是想死我也!”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汉子,年岁比武松大上不少,却生得丑陋矮小。 这汉子脸红如墨,皮肤粗糙,唯有眼神炯炯有神,正盯着武松看,脸上笑吟吟的。 “二郎啊,大哥日日想你,不想今日得见,也算是让大哥心安,往昔日日担忧你。你怎么不来看我也。” 一句不来看我也! 那话中,听到耳中,却是深深的哀伤与难过,还有数不清的思念。 言语之间好似在责怪,却满是兄弟的情谊。 武都头回转身来看见那人,扑翻身便拜。 那人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武松的嫡亲哥哥武大郎。 武松拜罢,嚎啕大哭,情不能自制,听到大哥责怪,心中更是难过自责,却是道:“哥哥日日担心,弟弟却还在到处闲逛,却是二郎做得不对,还请大哥责罚,让我愧疚之心,也好上数分。” 武大郎也是眼眶发红,却是一把抱住二郎,开心道:“大哥日日想你,却是说话重些,二郎莫要怪大哥!今日能再见,大哥就很开心了。咱们不说别的话,一会跟我回家,大哥给你做顿好吃的。” 武二郎听到大哥劝慰,心中这才释怀不少。 他终究是年轻人,性子比不得年长沉稳一些,一遇风华荣光,自然有些把持不住。 可是,武松终究是将大哥当作最重要的人,此刻听到大哥的安慰,心情也是大好,慢慢也控制住心境,跪在地上,问道:“大半年有馀,一直不见哥哥,如何大哥却在这里?” 武大神色一黯,颇有些难过道:“二哥,你此番出去大半年,如何不寄封书来与我?我又怨你,又想你。” 武松道:“哥哥如何是怨我、想我?” 武大道:“我怨你是,当初你在清河县里,要便吃酒醉了,和人相打,如常吃官司,教我要便随衙听候,不曾有一个月净办,常教我受苦,这个便是怨你处。 想你是,我近来取得一个妻子,也是你的嫂嫂,清河县人那帮地痞无赖,都来相欺负我,我这身板,哪里有人做主,却是难过而悲催。 若是你在家时,他们谁敢来放个屁? 我如今在那里安不得身,只得搬来这里赁房居住,因此便是想你处。” 这武大郎说得轻巧,好似轻描淡写,可是一句句之中,那都是满满的血泪与无奈,还有一种想要施展不得的苦闷与自卑。 武二郎听到这话,却是肝肠都要心疼断了。 他的眼眶又是一红,大怒道:“哪个泼皮混账,敢招惹大哥,让我去撕他的皮,将他的狗腿都打断,好为哥哥出气。” 大郎却道:“都是过去事,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不能莽撞,往后你还有大好前景,现在大哥到这里谋生,二郎既然回来,也算是圆满。过去便过去,不提也罢。” 武松心中又愧又羞,那口中跟吃了黄连一样,苦的难受,他望着大哥。 这才多久不见,这矮黑身子,却是又苍老不少。 唉! 武松心中默默发誓,从今往后,便再也不与大哥分开,要好好照顾与他,不让他辛苦为难。 这么一想,武松问道:“大哥,您方才说娶亲,这又是寻得哪家人?” 这武大与武松是一母所生两个,武松身长八尺,一貌堂堂,浑身上下有千百斤气力,不恁地,如何打得个猛虎? 这武大郎身不满五尺,面目生得狰狞,头脑可笑,清河县人见他生得短矮,起他一个诨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 武大郎笑了笑,道:“说来也是我的运气,不过这运气好与不好,我眼下还不晓得。那清河县里有一个大户人家,有个使女,小名唤做潘金莲,年方二十出头,颇有些姿色。因为那个大户的主人要缠她身子,那女使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从。 那个大户男主人以此恨记于心,却倒赔些银钱,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地嫁与他,却是报复一般。 我跟你这嫂嫂相处也还好,只是不少人都觉得我这种人,不配与你嫂嫂为亲,时常有人过来嘲讽笑骂我!” 武松一愣,转而心中一喜,若是过去,他不在家,还是担心不少,可是眼下已不同。 他已是半个官身,吃的是公家饭,同时身上还有林冲哥哥送他的数百两银子,只要大哥家中有钱有吃喝,日子定能好过,说不定过两年,他武松还能有个侄子呢。 只是听武大的口气,只怕后面受不少委屈,却是问道:“那些人怎么说?” 武大犹豫一会,苦笑道:“跟二郎说也算不得什么。我这人本就懦弱,那些个地痞无赖不时间在门前叫道:‘好一块羊肉,倒落在狗口里。’时间久了,我便带着你嫂嫂,来到这里,也算是避开,省得招惹是非。” “混账!这帮人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武松心中一冷,“此事大哥放心,我与那附近猎户相熟,他们欠我恩情,回头大哥只要跟我说,是哪些个人,我让他们去教训教训,不会闹出人命!” 武大又是开心,又是担心,却道:“不说这个了,大哥只想我们在一起,还是少惹事端,大哥胆子小,还是罢了吧。” 武松心中恼火,换他过去的性子,肯定要去报复! 他刚要说个“不”字,忽而想到林冲哥哥下山的话。 让他诸事多忍耐,莫要意气用事,还说让他多听武大之言。 这么一想后,武松心中咯噔一响。 良久之后,武松长吁一口气:“那便依大哥意思,只是往后再有欺辱你,只管跟我说。” 武大开心不已,拉着二郎的手:“好!好!我的好二哥,跟我回家,带你回家见嫂嫂。她可是漂亮着呢。” 武二郎听着也是会心一笑,当即道:“哥哥不慌,你先回家,我去住所拿些东西,你等我一会。” ................. 第188章 给予金莲的地位!武松的心机! 武二郎今时不同往日,换做过去,这大哥一句话,他定是径自回家,不会有其他的事儿。 然而,在梁山数月,武松却是明白很多道理。 这人世间,即便是大哥再好,可是眼下,他已娶妻,自个作为小叔子,更是要讲究一二。 这其中的道理,人情世故,武松还真的是领悟深刻不少。 武大郎一愣,却道:“怎么?二哥是不想跟我回去?” 大哥刚还挂在脸上笑容,这一刻,猛地一收,却是露出自卑而难过的神色。 这神色一闪而逝,若不细查,根本发现不了。 化作过去,武松根本察觉不到,可是今日,这细微的神色变化,都没有逃过他的双眸。 “大哥,你误会了,我是想回屋子,带些礼物给你。”武松笑着说道,“此番从沧州而回,我顺路买些礼物。” 武大郎一听这话,一下子咧嘴大笑,心情骤然开朗,急忙道:“二哥,你出门在外,辛苦辛苦,大哥哪里要什么礼物。你买这些实在浪费,我只想你好好的,等大哥存够钱,到时再给你娶一房媳妇。咱们爹娘走得早,以后武家子孙繁衍,二哥莫要怠慢呢。” 武松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心中酸涩,只觉得过去太过幼稚,大哥这些年,为了养活他,那是吃下多少苦头? 又当爹,又当妈! 平素卖大饼,只怕吃下不少苦头,时至今日,武二郎愧疚难安,郑重道:“哥哥往后租个铺子,也不要挑着货担到处卖饼,以后二郎好好照顾大哥还有嫂嫂,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武大郎听到这话,心中感动,只觉得二郎成熟不少,道:“二哥啊,大哥不想其他,只盼着你好,你若是好,大哥做什么都有劲。这铺子还是不租了,我这小本生意,只要养活你家嫂嫂,照顾平日开支,那便行了。至于其他,不好估算。” 武松一听这话,知晓大哥担心银钱吃紧,细细一盘算,笑着说道:“哥哥,此事容后再提,到时候我有一门好差使,不光哥哥能卖烧饼,到时候开个酒水作坊,那也是容易的很。” 要知道,那柴大官人有酒水专卖牌子,到时候背靠柴大官人,在这阳谷县也开一家,那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武大郎听得稀里糊涂,只想着二哥在外面涨了见识,支支吾吾道:“现在不说这个,那什么礼物还是不拿,大哥想你的紧,也带你去见见你家嫂子。” 武二郎惦记着那银钱,林冲哥哥反复吩咐过,便道:“哥哥先回,不急着一时半会。自小到大,都是大哥养育,我带些礼物,算不得什么。” 武大郎见二郎坚持,心中宽慰,只觉得这些年受的苦难,没有白费。 两人说完,自顾自忙各自的。 武松今日休息,急忙忙回到住处,那匹宝马,上次被知县看中。 他也不含糊,二话不说,便将此物赠予知县,知县大喜,却是对他更为看重。 时常给他安排一些油水差事,倒是好处多多。 他这边刚回屋子,那一头却来个账房一样的先生。 这人是知县大人的心腹,算是父母官自个花钱养的幕僚,非常得知县器重。 那先生姓张,见到武松神色匆匆,笑着道:“武都头,喜笑颜开,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吗?” 武松一愣,心中登时一惊,这养气的功夫,还是太差。 只顾着高兴,却是表情都没有半分收敛呀。 不过,这张先生不用隐瞒,况且也不是什么重要事。 “拜见张先生。”武松先执礼,而后道:“我老家在清河县,那里尚有我一个亲哥哥,本想着这些日子去寻他,不想今日在街头遇上。” “哎呀,这是好事一件啊。”张先生也是一喜,急忙上前,道:“武都头稍等,我来是送东西给你。” 武松一愣,见张先生手中持着一个袋子,问道:“张先生,要送什么?” “是这样,知县大人说,不能让你白白送马,让我送一百两银子过来,说是买你的马钱。” “不可!万万不可!那马儿也是我偶尔寻到,这都是我的心意,岂会收钱。”这送马儿,那是林冲哥哥原先交代过的,说是办事人情最是真,只有舍得,才有获得。 听到这话,那张先生眼中满是赞叹,可还是道:“知县大人意思,不收也是不好呀。武都头莫要让老朽为难。” 武松沉默一阵,顺势接过银钱袋子,从中取出一锭银子,大概十两样子,笑着道:“张先生,劳烦您回禀恩相,这银子我已拿下,剩下的钱,便给马儿买些草料吧。” 那张先生一听这话,又见武松拿着一锭银子,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道:“武都头,你年纪轻轻,人情世故,却是老练的很,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那武松哈哈一笑,抬手将手中银子塞到张先生手中,道:“劳烦先生来一趟,这钱是个茶水钱,老哥哥莫要嫌弃。” 张先生一愣,想要推辞,可是他这身子骨,哪里推辞得过武松。 武松手劲硬如铁,那是连老虎都打死的存在。 张先生见武松执着,叹口气道:“武都头往后若有事情,老朽若能办的,只管与我说。” 武松心中一喜,却是感叹林冲哥哥说得一点都不错。 这一取一得,都是学问,这张先生既然开口,若不寻求帮助,那对方心中拿着这个钱,便会不安。 这里面那都是学问呢。 还真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武松当即道:“若真的说,还真的有些事情,恐怕还要劳烦张先生。我想在县里寻两处好的铺面,租赁下来,若是便宜,先买下也行。” “铺面?武都头这是打算做生意?”张先生反手一收,那一锭银子跟变戏法似的,直接入长袖当中。 嘿! 武松眼角微微一抽,这些老油条还真是高手,这一手收钱的功夫,还真是熟得很。 “说来惭愧,二郎自幼父母早亡,都是我那大哥将我拉扯大,现如今到阳谷县,二郎打算给哥哥弄个铺子,做些个小生意。”武松笑着说道。 “我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个,简单得很。”张先生松一口气,“回头我查一下账册,记得有两个富人家犯事,那就有两个上好铺子,到时候我跟知县相公说道说道,到时按个好价格卖你。” 武松大喜,急忙抱拳道:“若是此事能成,定谢谢先生。我打算开一家酒肆,那酒乃是柴大官人庄上的,名唤蓬莱仙酿,眼下东京城卖得火热。” “喔?你竟有此门路?”张先生大惊失色,“前阵子知县相公去一趟东京城,听闻这酒现在抢购如潮水,即便是普通的,都要售卖十两纹银,上等的听闻要用真金去买。当下有价无市,不少富贵人家,都是争抢囤货,转而出手,有些聪明人,从中赚取不少呢。” 武松讶然,没想到那梁山哥哥们,这商业行动如此之快,居然还真的拓宽售卖路径来。 “嘿嘿,张先生,我现在也是说说,只是从柴大官人府上离开,那位大人若是给二郎酒水,这生意或许能做。” 张先生猛拍大腿,一把拉住武松手:“这事能办,待我与知县相公相商,到时候你让那哥哥做便是!” 武松心中一动,这事情既然有大人物掺和,当即道:“这生意就是让我大哥做,武松就是个武夫,到时候这利润二八即可,让我那大哥有个安身立命,闲钱养老便是。” 张先生愣住,没想到这武松居然泼天的财富不要。 “武都头,你怕是不知道,这酒水眼下那是叫一个抢眼,不晓得多少人想要进来售卖,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你若是只要二成,那是大大的吃亏呀。”张先生当即说道。 武松谨记林冲过去的话,笑着说道:“二郎能有今日逍遥日子,都是托恩相,这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能为恩相办事,那二郎便心满意足。” “好!好!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心胸。你放心,知县相公不会亏待你的。”张先生急不可耐,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道,“一会你带几个士兵与你同去,回头让他们传信与我,让好知晓你的住所。” “好!”武松也没废话。 利益这东西是最好的纽带,自古至今,莫过如是。 能谈钱的时候,千万不要谈感情。 若光谈感情,那确实最伤钱的。 那武松心中安定,这张先生出现,倒是解决他不少麻烦。 既然这次回来,可谓是大哥排在第一位,再也不想他以后起早贪黑,忙碌不休。 况且,既然大哥结亲,想拿女人颇有些姿色,大哥等于捡个便宜,只怕礼数各方面都不是妥当。 这么一想,武松计上心来,安家安家,若想女人心安,当要让她富贵养人,自然便要权衡利弊。 若是过去,武松算是不明白其中的门道,那可都是在梁山,摸爬滚打,日日跟在林冲哥哥身旁。 听到说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才有今日的敏锐与机警。 武松回屋,将酒水一收,又取来两百两金银,加上后面他办事的油水钱,却是一笔巨款。 等出了住处,武松便带上两个士兵,先到一家金银店铺,买上一对金耳环,金手镯,把这事做好,武松又买四套衣衫,两套武大郎,两套给那嫂嫂。 那嫂嫂的衣衫,武松买的料子极好。 做完这一切,武松又是一阵采买,瓜果礼盒之类,又是精心准备一番。 等差不多了,这才前往大哥家。 东西实在采买太多,倒是苦了身后两个随从,最后没辙,却是寻一个板车来,这才方便一些。 没走一阵,却是见到一个寒酸小屋,门口站着武大郎。 他身材矮小,面黑怯懦,遥遥眺望。 不知为何,武松一看,眼眶又是一阵发红。 这大半年不在家中,这大哥只怕过得艰辛得很。 “他将我拉扯大,我却没让他享一天福!着实该死!”武二郎心中感慨莫名,他忽而很感谢林冲哥哥。 如果不是林冲哥哥,耐心教导他,他也不会短短数月时间,成长如此之快,更不会体会到这人间冷暖,人情世故。 “大哥,我自来便是,让你苦等,如何使得。”武松上前却是说道。 武大是个懦弱依本分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清河县住不稳当,搬来这阳谷县紫石街租房居住,每日仍旧挑卖炊饼。 武大郎笑着说道:“我都等大半年,今日又多等一会又如何。今日若不是上街卖饼,还见不到你。” 武松好奇问道:“哥哥是怎么晓得我也在这里的?” 武大郎道:“兄弟,我前日在街上听得人沸沸地说道:‘景阳冈上一个打虎的壮士,姓武,县里知县参他做个都头。’我也八分猜道是你,原来今日才得撞见。我今日不做买卖,我们兄弟今日要好好聚聚。” 武松大喜,却是皱着眉头,道:“这房子太紧巴些,过日子我再给大哥找个好地方。” “我跟你嫂嫂住,算不得什么。这边租金便宜,好的地方太贵,大哥也没有那个本钱。”武大郎又要说什么,却是盯着两大车东西,惊骇道,“我的二哥,你拉这些东西?又是从何而来?” 武松哈哈大笑,拍着心口道:“大哥,莫要害怕,方才我回家带些礼物,就顺路买些东西。大哥,你听我说......” 说到这里,武松凑到武大郎耳畔说了几句,武大郎震惊地抬起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武大郎却是瞪圆眼睛,只觉得这次二哥回来,好像变换一人般。 他刚要说什么,武松一掀帘子,道:“大哥不要这了,嫂嫂呢?” 武大郎却是急忙进屋,却是屋内一个妇人走来。 武松定睛一瞧,瞧得朴素干净,眉眼之间,还真是颇有些姿色。 这样的女人嫁到武家来,若是哥哥以今日这造化,迟早会生出事端。 武松还真是个开了窍门一样,心中跟明镜似的。 只见芦帘起处,一个妇人出到帘子下,朝着武大郎道:“大哥,这位便是叔叔吗?” 武大道:“你的叔叔在这里,且来相见。” 这妇人不敢怠慢,方才这大郎回来说道,却是弟弟是个官府中人。 她一抬头,好一个猛汉子,身高八尺,威势甚猛,汉儿气息十足。 武大说道:“娘子,原来景阳冈上打死大虫新充做都头的,正是我这兄弟。我以前跟你说过,我这亲兄弟乃是世上少有的英雄人物。一身本事,他今日回来,往后便没有人欺负我们哩。” 那妇人不是旁人,正是潘金莲,她听到这话,低眉顺眼,眼角余光却是偷偷瞥武松。 不看还好,越看越是觉得那武松威武雄壮,好似这阳谷县没有一个男子汉,能跟他相比。 还真是生的威猛,跟他哥哥完全不一样呢。 那妇人叉手向前,恭声道:“叔叔万福。” 武松急忙道:“嫂嫂请坐。” 武松还是知道礼数当下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他心思赤诚,既是大哥嫂嫂,那嫁入他们武家,便是将嫂嫂当作大哥一样尊重,这跪下的也是心甘情愿,没有半分怠慢! 那妇人心惊,没想到这武松这般真诚,没有半分傲气。 她急忙向前,扶住武松道:“叔叔,折杀奴家。奴当不得这等大礼,眼下叔叔是有身份的人,都是一家人,无需如此。” 武松道:“嫂嫂受礼。” 那妇人道:“奴家也听得说道,有个打虎的好汉,迎到县前。奴家也正待要去看一看,不想去得太迟了,赶不上,不曾看见。原来却是叔叔。且请叔叔到楼上去坐。” 武松这会起身,能够近前细看,却是这嫂嫂,还真是美得很。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 纤腰袅娜多姿,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却是平添数分妩媚。 当下这妇人叫武大请武松上楼,主客席里坐地。 三个人同归到楼上坐了。 武松却让人将礼物,纷纷抬到二楼。 那物品堆积犹如小山,却是将那嫂嫂看得目瞪口呆。 她往昔也是富贵人家的使女,也算是有见识的。 可是今日这阵仗,忽而让她生出一阵幻觉。 莫不是苦尽甘来,还是要生出变化来? 她过去也是心高气傲的,可是被那旧主人摆下一道,她心中却是闷哭难当,只觉得命运不公。 那妇人看着武大道:“我陪侍着叔叔坐地,你去安排些酒食来管待叔叔。” 武大应道:“最好。二哥你且坐一坐,我便来也。” 武大刚要下楼,却被武松拦住。 武松开口道:“大哥,莫要急着准备酒肉,听我说来。” 那武大郎一愣,道:“莫不是你要走?那可不行,你既然回来,这便是你的家,你的嫂嫂,也不会赶你走。” 武松笑着道:“这个我自晓得,不是说这个,那酒肉瓜果,我早有准备,一会便让人送来。今日哥哥莫要烧煮,一会只准备些饭食便是。” “啊?二哥又耗费银钱,总不能让你花钱,大哥心中不安。” 武松哈哈大笑,却是道:“不瞒大哥和嫂嫂,我此番在沧州遇到贵人,却是做些生意,挣了一些银钱。” 说到这里,武松侧过身子,先是取出几个礼盒,慢慢放到桌子上。 “嫂嫂,此物是大哥托我采买。嫂嫂嫁入我家中,我大哥也没有给什么彩礼彩金,更没有买过什么东西。这个是他的一点心意,希望嫂嫂喜欢。”武松轻声说道。 潘金莲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 她刚要开口,那武大郎却道:“你先看看再说,不喜欢的话,到时候再去换。” 潘金莲俏丽的脸蛋,此刻竟有几分激动,她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这礼物,她平素也是极少收到的。 她慢慢打开一个礼盒,定睛一瞧,却是“呀”的一声,瞬间捂住嘴巴,眼眶瞬间红了。 原来那盒子中,放着金灿灿的金耳环,耳环打造的精巧,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这……这……”这下子潘金莲也是看呆,女人是感性动物,望着这金耳环,一下子彻底沦陷。 “嫂嫂莫急,再看看这个盒子。”武松笑吟吟道,“我家哥哥过去条件差了一些,可是他心中却是最惦记嫂嫂,这些礼物都是他一直跟我念叨的。” 武松听林冲哥哥说过,男人只要有钱有势,哪怕又丑又矮又胖,即便是八十岁身子,那也是有女人喜欢的。 这是生存环境决定的,女人需要稳定的环境,这是一种叫做本能。 武松原本还不信,今日一见这嫂嫂喜难自禁的模样,只觉得林冲哥哥犹如天上神仙,却是对人心把握的细致入微。 “都说生而知之者,林冲哥哥定然是这样的人。”武松已是佩服到五体投地,甚至脑海中有一个荒诞的念头。 莫不是眼下所要遭遇的一切,难道林冲哥哥早有洞见? 不过,他还是摇摇头,只觉得这个想法实在过于荒谬。 潘金莲面露喜色,面孔涨红,好似浑身舒坦的毛孔都全部张开。 “大郎这般待我,金莲如何使得。” 武大郎也是觉得贵重无比,可是还是遵从弟弟的话,当即道:“你是我武家妇,又是二郎长嫂,往后便是母亲一样的人物。这些金子,都是迎娶你应该给你准备的。快看看那个吧。” 潘金莲听到这话,有些吃惊,不敢置信的望着武大郎,只想着这五短身材的黑皮男子,今日莫非是开了窍一样? 却是懂得讨女人欢迎。 潘金莲只觉得身子滚烫,眼睛盯着一旁礼盒,一种莫名的期待,让她浑身都微微发抖。 她抬起手,终究还是鼓足勇气,慢慢打开。 “呀~~~~这.....这也太重也!” 当潘金莲望见礼盒之中的手镯,她身子发软,双腿都是夹紧,好似整个人飘飘欲仙。 “大郎,我从未像今日这般高兴过!” 不等潘金莲多言,武松更是放出大招,笑着道:“嫂嫂,大哥礼物还有呢,他那些礼物,一会再说,我这边也给嫂嫂准备了些礼物。” 潘金莲眨着漂亮大眼睛,只觉得热血冲脑,一时之间,好似掉进蜜罐中一样。 “金莲是在做梦吗?还是老天爷爷看眼,让金莲享到富贵?” ................. 第189章 第189章:将予取之,必先予之 潘金莲是真的震撼住,她过去是个侍女,尽管眼界挺广,然而终究还是没有见过大世面。 这一副金耳环不算,还多出一对金手镯。 “大郎,叔叔,这金手镯太贵重,家中哪里来的银钱,奴家还是不能收的。”这妇人欢喜过后,却还是冷静下来。 武大郎心中感激,第一次见到婆娘这般模样,他瞬间觉得脸上有光,当即道:“娘子,我与二郎情同手足,这是我的心意,你就拿着吧!” 潘金莲听到这话,眼中冒出一道光来,忽而觉得眼前这又矮又黑的汉子,仿若变得好看一样。 “那奴家收下了,却是谢过大郎。”潘金莲心儿跟大河里面的叶子,一起一伏的,心情一上一下。 潘金莲温声细语,着实把武大郎给迷得晕三倒四,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我们……本就是夫妻,这些算不得什么。只要.....你喜欢就好。” 一旁武松瞧见两人这般,又见那妇人一脸酡红,眼中满足而惊喜,便知这事办得到位。 这嫂嫂嫁入门中,本就是被人报复,心中定有怨尤,若要让她心安,自然要以利益为先。 林冲哥哥说过,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这女子最是爱首饰,却是这金手镯、金耳环,便是让她有一种脱离苦海的心境变迁。 日后再将酒肆、烧饼店建起,让她成为女主人,一旦忙起来,回头再从知县大人那里,给她讨一个名声,那万事皆安也。 武松这么一想,将几个礼物拿出,笑着道:“大哥,嫂嫂,此番回来匆忙,我便在店铺买些衣衫,马上过冬,若是没有避寒之物,又是如何的好?” 那嫂嫂一听这话,只觉得热血一冲,只觉得这二叔回家,好似整个家都变得光明。 “叔叔啊,这首饰我晓得都是二叔的银钱,总不能一直耗费叔叔的钱。”潘金莲忍不住说道,“我们是一家人,到时叔叔搬回来住便是。” 武松哈哈大笑,道:“嫂嫂,你嫁到我们武家,做弟弟得孝敬一些,那也是应该。这衣衫都是上好的布匹,大哥也看看,若是大小不一,回头再拿去店家换。” 武松一边说,一边将衣衫推到两人跟前。 潘金莲不看还好,一看差点都要哭出来。 她从原本的主人家赶出来,身上只有两三件衣衫,平素都不敢出门,只是在家闷着。 真真说起来,着实苦闷,既没人打发时间,她又不敢出门。 眼下这翠绿、鹅黄、粉红衣衫,却是三五件,摆在她的跟前,潘金莲只是望得眼眶一红,心中又是欢快,又是难过。 “叔叔心急,嫂嫂却是欢喜得很,我这嫁入武家,往后定好好操持家中,让二叔吃穿饱暖。”潘金莲也是生出心思,却是觉得要好好报答这一家人。 哪晓得武松却道:“不慌,不慌,嫂嫂既入家门,往后我们家也要是要做些生意的。” 说到这里,武松翻身,将那包裹拿出,却是一个小木盒。 这木盒子一出,一下子吸引两人目光。 武松把木盒往桌子上一放,轻轻一推,而后缓缓打开。 那盒子中,居然码放着一层层银锭子。 “嘶~~~我的好二哥,你这是从哪里来的银钱?万万不可做什么歹事,大哥宁愿你平安顺遂,也不想来些不明白的银钱呀。”武大郎那是卖炊饼的,知道挣钱的不容易。 这二哥出门大半年,他平素本就不喜生产之人,这一来一回,花钱如流水,出手阔绰,武大郎本就是懦弱之人,见到这么多银钱,还真是害怕。 武松大笑,道:“大哥莫要慌乱,这些银钱来路明白,没有半分问题。” 那潘金莲也是惊呆,她从未见过这么多银钱,大概估算一下,便是有一百五两银子。 她方才见识金首饰,这会又是见银元宝,只觉得眼前这二叔,好似无所不能。 那妇人原本想着这辈子都是过着苦日子,不想今日却又这般大的反转。 “大郎,二叔一看就是忠厚仁义之人,他岂会弄来不干不净的钱财,你是他的大哥,难道还不知道二叔的性子吗?”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潘金莲说的话,又是好听,又是给面子。 武大郎是个没见识的,本性懦弱而善良,只是单纯地为武松好,听到潘金莲这般说,这才放下心来。 “我也是担心,二叔有本事,那也是我们武家的光荣。”武大郎登时嘿嘿笑着说道。 武松轻拍盒子,道:“这钱有一百五十两,我想以后都给嫂嫂看管,毕竟家中开支颇大。过阵子我打算弄两个铺子,到时候大哥便去那里开店,具体的回头我再说。” “哎呀,这使不得,叔叔辛苦挣的钱,往后也要娶妻买房,那些都是要花钱的,岂能都给我们呢?”潘金莲急忙将银钱一推。 武松按住盒子,沉声道:“嫂嫂,这钱往后要开支的地方多呢,租赁铺子,买卖交易,都是要钱的,等以后生意做大了,嫂嫂再分我一点便是。再说,我手头还有不少银钱,我一个人,也用不了多少银钱。” 潘金莲盯着银钱,这么多钱啊! 这一百五两银子,对着贫苦人家,可算是一笔巨款呢。 这下子,潘金莲望着武松,越看越顺眼,却是把他当作自个的亲弟弟一样。 家中有这样有本事的人,往后这日子,却是有盼头呢。 潘金莲刚要开口,楼下传来一阵呼喊:“武都头在吗?” 武松一愣,急忙起身,道:“在呢!等一会,我马上下来。” 这武大郎夫妻两人,也跟着起身,却是不敢言语。 武松道:“想必是官家的人,大哥,嫂嫂,我去去就来。” 武大郎一听,又是敬畏,又是开心。 敬畏官府的人,开心自家弟弟也是成才,心中颇为高兴。 三人前后下楼,武松掀开门帘,外面却是站着一个官牙子,旁边还站着一个公人。 公人一见武松,抱拳道:“拜见武都头,小的接知县相公命,特送来两女婢,照顾武都头生活起居。” 五送一愣,瞬间明白过来,想必之前张先生回去,那知县相公不好意思,却是送人来了。 武松这次不再推辞,而是露出大喜之色,朝着县衙的方向抱拳,道:“多谢恩相,此等大恩,无以为报!” 那公人见武松赤诚,道:“武都头,那我先走一步,这两女也就十五岁。” 一旁的人牙子从怀中取出卖身契,腆着脸道:“武都头,这两女都是清白身子,以前也是富贵人家,后面家族犯事,卖到官妓之地,原本是要接客的,这次是走了运气。” 那人牙子一边说,另一只手却是一扯,那两女犹如受惊的鹌鹑,却是上前两步,直接跪在武松跟前。 “拜见主人!” 这两女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似是恐惧,又是害怕,不过一言一行,却是谨慎持重,看来受过不少苦,却是知晓规矩。 不怪想来也是正常,若是不懂规矩的,只怕早就死了性命。 武松神色不变,眼光从两女身上掠过,淡淡道:“起来吧。” 都说人靠衣装,武松今日乃是官身,又是知县大人心腹,话语不多,却是声威日重。 这么一说,周遭主人都不敢怠慢。 “那我等告辞。”公人抬起手,对两女道,“你们两人好好照看武都头,若是照料不如意,便将你们重新送回去,到时候做官妓,那是什么样子的,你们也是知道的。” 说到这里,公人冷哼一声,那恐吓直白无误。 两个丫头浑身一抖,却是连连点头,一脸惊恐之色。 武松哈哈一笑,道:“莫要吓唬她们了。这些细碎银子,两位买些茶水钱。”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子中掏出点碎银子,塞到这两人手中。 这两人登时大喜,连连拱手作揖,那公人更是道:“武都头最是慷慨,我们也都愿意跟您后面办事。” “好说,好说,往后我们都自己人!等我家中杂事办妥,便请兄弟吃酒。” 那公人又是一阵道谢,这才与那牙子一同走开,瞧他们心满意足模样,看样子这差使他们办得开心。 等他们走远,武大郎小声道:“二哥,他们来送人,为何你还要给他们钱?却是碎银子不少,我这炊饼卖一天,只怕都不一定挣这两人钱呢?” 武松哑然失笑,这大哥倒不是小气,而是心疼的很。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些人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他们是具体到做事的,稍微给你使个绊子,防不胜防,他们这些人,最是庸俗,却也是最好办事,那就是给钱足够,那便没有那么多麻烦。”武松嘿嘿一笑,忽而转过身,望着那两个丫头,“我刚才说的话,你们两个听到没?” 两女身子一抖,却是摇摇头道:“我们没有听到。” “好!还算聪慧,从今往后,这位便是你们要服侍的人。她便是你们的主人,伺候的好,便有赏钱,伺候的不好......”武松淡淡说道。 两女急忙道:“我们定尽心竭力。” 说到这里,两女却是巴结的走到潘金莲身旁,道:“拜见夫人!” 潘金莲又是一震,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二叔,这是作甚?我这样的身份,哪里需要人服侍?万万不可,这折煞我也。” 武松大笑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她们往后便是伺候嫂嫂,每个月要给些例钱。” 潘金莲望着武大郎,武大郎也是一脸懵逼。 武松见两人有些受惊模样,当即道:“大哥,嫂嫂,你们听我的便是!” 说到这里,武松指着一个少女道:“你去做饭,另一个把餐桌摆好,今晚要好好吃酒。” 武大郎却道:“我的二哥,今晚让哥哥给你烧饭,专门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武松想了想,终究不再推辞,转身对两女道:“既如此,那你们便为我大哥打个下手。” 武大郎这才心满意足,对自家夫人道:“娘子,你上楼跟二哥聊聊天,你们说道说道。” 潘金莲此刻心花怒放,那是一万个乐意,当即笑靥如花:“大郎,你尽管做饭,我定陪好二叔。” 武松本想跟大哥说话,潘金莲却道:“二叔,上楼吧!我给你泡壶茶水。” 武大郎也道:“你在楼下,我烧饭也顾不上你,一会再去买些你爱吃的小玩意,你只管上楼,让嫂嫂陪你说话。” 武松:“……” 罢了! 武松硬着头皮,随着潘金莲走上二楼。 潘金莲一边走,一边偷偷看武松,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武松与大郎是嫡亲一母兄弟,他又生的这般高大雄壮。我若是嫁得这等一个,也不枉了为人一世。你看我那‘三寸丁谷树皮’,三分象人,七分似鬼,我直恁地晦气! 瞧这武松,大虫也吃他打了,他必然好气力。说他又未曾婚娶,何不叫他搬来我家住?往后不管有缘无缘,我都要尽心对他好,纵然是一人伺候两兄弟,那也不吃亏呢。” 潘金莲脸上堆下笑来,问武松道:“叔叔来这里几日了?” 武松答道:“到此间十数日了。” 金莲一边拿出茶具,一边道:“叔叔如今在哪里安歇?” 武松如实回答道:“胡乱权在县衙里安歇,反正一个人,随便糊弄一二,容易的很。” 潘金莲脸上一喜,却是巴结道:“叔叔,你现在身份不同,还是住在” 武松道:“独自一身,容易料理。早晚自有土兵伏侍。” 潘金莲急忙道:“那等人伏侍叔叔,怎地顾管得到。何不搬来一家里住?早晚要些汤水吃时,奴家亲自安排与叔叔吃,不强似这伙腌臜人安排饮食。叔叔便吃口清汤,也放心得下。” 武松道:“深谢嫂嫂。” 潘金莲故意问道:“莫不别处有婶婶?可取来厮会也好。” 武松摇着头,道:“武二并不曾婚娶。” 潘金莲心中一喜,问道:“叔叔青春多少?” 武松回道:“虚度二十五岁。”那 潘金莲将茶水沏好,道:“长奴三岁。叔叔这大半年受苦了,我也是大郎说过一些?” 武松笑着道:“在沧州住上大半年,只想哥哥在清河县住,不想却搬在这里。都说人在外,便有机缘,若不是出去一趟,也不能挣钱回来。” 潘金莲将茶水一推,幽怨道:“一言难尽!自从嫁得你哥哥,吃他忒善了,被人欺负,清河县里住不得,搬来这里。若得叔叔这般雄壮,谁敢道个不字。大郎一直说,若有二叔在,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 武松眉头一皱,心中也是恼火,安慰道:“家兄从来本分,不似武二撒泼。” 潘金莲急忙劝说,道:“怎地这般颠倒说!常言道:人无刚骨,安身不牢。奴家平生快性,你家大哥还是太古善良,还是二叔性子为好啊。” 武松忽而觉得这话中有话,不过细细一想,他那个哥哥,能够配上这潘金莲,的确有些不妥当。 不过,事到如今,他更希望他们两人感情好。 “嫂嫂只管放心,从今往后,只要有二郎在,便不再有那些腌臜事情来。” 潘金莲一听这话,却是更是欢喜这武松,恨不得投怀送抱为好。 ................ 第190章 拿酒开路,武松未雨绸缪 潘金莲今日当真高兴,只觉得这武二郎到来,家中万事都稳妥,心中甚至都对武二郎生出爱慕之心。 不过,一想到之前送的银钱,又想到说起要做那些酒水生意,潘金莲忽而又觉得不妥当。 换做过去,潘金莲只想着那些心思,可是眼下不同。 这武二郎瞧着端正方正,一看便不是好色之徒。 况且,他对武大郎格外尊崇,正是不一样的情感。 若是言语调戏,反而落下她不守妇道之名。 过去她是穷,又是受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可是眼下不同,这武松有钱,往后一家人说不定要指望他。 正说得功夫,却听武松道:“家兄却不道得惹事,要嫂嫂忧心。” 正在楼上说话未了,武大郎在楼下喊:“娘子,二哥,下来喝酒吃饭。” 潘金莲今日心情极好,这日子好似从地狱变成天上,原本那些憋屈心思,这一会,都化作心甘情愿,连对武大郎态度都好上数分。 等下楼之后,又听那两个婢女口会夫人,这几声喊可把潘金莲给喊的魂儿都要飞起。 人一旦穷苦过,等到富贵之后,那可是非常珍惜,生怕日子又回到过去。 想到这里,潘金莲也是端起嫂嫂的脸面,却是不敢胡乱说些情话。 等到吃饭,不等潘金莲倒酒,那两个小婢女,却是殷勤得很,夹菜倒酒,可谓是用心。 潘金莲那是心思百变,忍不住道:“大郎,若不是二叔的本事,我都不敢相信,今日这家中,好似便个天地一样!” 武大郎哈哈大笑:“二叔,往后还是回来住吧。” 武松却有其他的心思,以前林冲哥哥说过,再好的家,一旦兄弟接亲,那便是两家,要有距离感。 听到这话,武松道:“过几日,等铺子找好,只怕大哥和嫂嫂,都要搬到那边去,到时我在那附近也寻个屋子,门对门住着便是。” “那也好吧!”武大郎是个软弱的性子,大小事务,更是拿不得主见,只是有些担心道,“二叔说开铺子,卖烧饼我是知道的,可是卖酒水,这可不是小事,咱们从哪里进货?自家酿酒,我们平头百姓,哪有资格去做。” 武松点点头,道:“这些事,莫要担忧,自有我来做主,往后嫂嫂怕是要辛苦一些,这酒肆开起来,来往客人,肯定要嫂嫂帮衬。” 潘金莲大喜,却道:“我平素只在家中闷着,有点事情做,这日子过得也快,我是巴不得呢。” 这人啊,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往往一些巧合的事情碰撞,她的念头便会发生改变。 眼下,潘金莲手握百两银子,可谓衣食无忧,那心气儿也跟着涨起来,哪里还有过去那一股子憋屈劲。 这一晚上,三人喝的快活,武松特意将蓬莱仙酿拿出,那武大郎只是喝了一小杯,却是东倒西歪,直说这酒水厉害。 等到月上中天,一家人酒席撤去,自有丫鬟操持。 武松径直回衙门住处,刚开了门,屋子外却有声响,他探头一看,却是那张先生来了。 “武都头,看来今日开心得很呢。”张先生顺势走进。 武松赶忙抱拳行礼,道:“这么晚了,先生还没安歇?” 张先生从怀中掏出两张房契,塞到武松手中:“事情给你办妥当了,这是知县相公的意思,这两个铺子,往后便是你的了。” 武松狂喜,急忙道:“这太贵重,我武松岂敢受。” “又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如何长远?那卖酒的事情,你确实有门路?”张先生沉声说道。 “张先生,只管放心,武松不敢乱言,岂敢欺瞒恩相。” 张先生轻抚胡须,点点头道:“我自是知道你的意思。武都头办事,素来勤勉用心,这事乃是大事,既是做,你那个大哥家中,可得对应好,不能有所差池。” 武松瞬间明白过来,这铺子送来,看似是那马儿的对应,更多的还是先给予他。 这一刻,武松瞬间想到林冲哥哥之前说的,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他今日对嫂嫂这般做,眼下知县相公也是对他这般做啊。 从送银子,安排油水活计,再到送连个丫鬟来,一直到今晚直接将铺子送来,一桩桩那可是耗费不少银钱。 这看似是看重,实则都是要他武松卖命的。 过去他武松只怕看不透,只是觉得有人对他好,那便要卖命,可是眼下,他却是更加清楚,还是林冲哥哥待他最是真切! 不仅对他好,更是仁义,还教他做人的道理。 这酒水的生意,也不是他武松胡乱而为,他早就去信给梁山。 说到他眼下的处境,而且林冲哥哥早就交代过,若有机会,让他寻售卖酒水机会,眼下这个当口,有人照顾,正好是绝佳的好事一件啊! 这么一想后,武松斩钉截铁道:“张先生,此事若办不好,我武松拿头来见!” 张先生哈哈一笑,心中却是一安,嘴上却道:“武都头莫要这般说,我等也是知晓你的本事的!那是说一不二,一口唾沫一个钉子!那这分内之事,武都头是个什么意思?” 武松沉吟一会道:“往后这些事,我家大哥无非是出些力气活,我家只要三成便是!” 张先生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武松,半晌才道:“武都头,莫要自谦,老爷那头说了,此事需做五五分,才是最为妥当。” 武松一听这话,心中却笑,这张先生是胡说八道了。 分明是故意试探他的底线,又像是在看他是否贪婪。 武松毫不犹豫道:“若是五五,那武松往后,只怕睡不安稳,恩相对我恩重如山,我岂能对半分的道理?” 张先生这才道:“武都头果然是忠诚仁义之人,那就四六吧!你拿下四成,不能再少了!毕竟此事还有你家哥哥一分。” 武松这才点头,道:“那就多谢张先生。” 张先生心满意足,转身便要走,却被武松叫住,道:“先生且慢!” “又有何事?” 武松径直从一个柜子中,取出两个精致的陶瓷瓶,捧在手中,走到张先生跟前,道:“这一瓶有一斤,还请先生送与恩相品尝,这小瓶的有五两,却是给先生品尝一二,还请莫要推辞。” 张先生露出不可置信神色:“你竟有这蓬莱仙酿?” 武松急忙道:“此物也是当初柴大官人相送,一直没机会拿出来,先生莫要伸张,到时候只怕不好说辞。” 张先生急忙收声,眼睛都要迷成一条缝,他也是个好酒之人。 之前知县大人从东京回来,便是带了半瓶残酒,这张先生只是上一小杯,大概两钱左右。 那滋味一旦品尝过,登时后面再喝其他酒水,好似跟臭水沟的水一样,简直无法下口! 这些日子,简直是魂牵梦绕,他的酒虫都要被勾出来。 张先生听着这两瓶酒,那是心花怒放,一下子高兴的大笑,却是连平素的高人形象都没有了。 他连连拍着武松的肩膀,喜不自禁道:“武老弟,还是你最想着哥哥啊!这酒那是价值连城,这个情分我记下了!往后,定会给你一个好差使!” ....... 第191章 林冲亲临,孙夫人重逢 张先生这会喜笑颜开,那叫一个开心,之瞅着武松那叫一个顺眼。 “我长你几虚岁,不如这样,往后私下场合,你我兄弟相称,如何?”张先生认真说道。 武松大喜,要知这阳谷县,除去知县相公外,便是这张先生是二号人物。 私下里面都听说,这张先生乃是副知县大人。 县衙诸多大小事务,那知县只想着捞钱,却是大部分事物,那都是这张先生在后面操持,可谓是个隐形权势人物。 “能得哥哥相认,那是武松的运气,大哥在上,请受我一拜!”武松当即跪在地上,给这张先生磕头。 好家伙! 张先生急忙扶起武松,道:“当不起这等大礼!以后只要有麻烦事,只管找哥哥,我来为你摆平!” 武松等的就是这话,道:“有大哥这话,小弟只觉得往后做任何事,心中都有底气了。” “咱们这事情若是开展,你需小心一人。”那张先生又道。 “哪个?” “西门庆大官人!这人生意做得大,而且跟外面不少官员有关系,家中妻妾不少,你莫要怠慢。”张先生告诫道。 武松一愣,道:“若是他招惹我呢?” “若是真的招惹过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这生意买卖的事,自然不容外人染指。”张先生断然说道,“我们知县相公,那也是东京城有关系人物的。” 武松装作呆傻,却道:“我听柴大官人说,咱们这酒水生意,有蔡京大人作保,他是大大的靠山呢。” “当真?!”张先生眼珠子一蹬,着实有些不敢相信。 “我只是听柴大官人这般说,到底如何,小弟也不是很清楚,不如大哥到时候安排人询问一二。” “最好此事为真,那就是好事!不过还是要小心这西门庆,经商有道,而且手段狠辣,家中妻妾无数,还是个好色之徒。莫要小看他!”张先生再次告诫道。 武松心中咯噔,这张先生说得如此慎重,只怕那西风情也不是个好相处的。 既是做生意,无不是惹人眼红,一个不好便是生出事端。 不过,这也给武松提个醒,最好安排人好好筹谋一番。 “那封信想必也到梁山,估摸着再过些日子,林冲哥哥想必也该到了。若是哥哥到了,正好与他相商,或许有一些别的办法。”武松心中惦记林冲,暗自念叨一番。 这么一想,武松抱拳道:“一切都听大哥的,小弟自然和气生财,以生意为重。” “好,好,好!武松老弟,你这个年纪,却是通情达理,人情世故,却也是精深得很。以后定有大出息,只要这生意做大,老弟还可以再做一些生意,到时候这阳谷县,便有兄弟一席之地。”这张先生却是给武松指出一条康庄大道。 “却是让我做个生意人?”武松心中失笑,他一个武夫,没想到竟也做到这等地步。 “想我做生意,那是不行的,却是让大哥去做倒是有可能,他一直卖饼,却也是个生意人,若是将生意做得出色,往后大哥身份地位,倒也是不同呢。” 武松心中这么一想,他那个哥哥,武松清楚,其实也有想法的,虽是怯懦,那也是形势所迫,无权无势,更无钱财依靠。 若有机会给他,说不定还真的能做一番事业来呢。 林冲哥哥说过,人嘛,很多时候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机会,没有一个环境! 环境困住人,也能改变人。 “我还是想跟在恩相身后,多听大哥的话,至于那生意的事情,还是我那亲哥哥做,最是妥当。”武松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只要你那哥哥有这个担当,他统筹一二,我们中间隔一层,的确会好很多。”张先生沉吟一阵,也觉得武松说得有道理,转而将酒一提,笑着说道,“我先不与你说道,这几日,你尽快将铺子的生意整理整理,为兄先回屋子。” “那我送大哥!” “送什么送,你满嘴酒气,只管休息,哥哥一会弄下酒小菜,尝尝这好酒!哈哈哈哈哈!”张先生还真是个好酒之人,这会却是按捺不住,只想着要喝酒去了。 “哈哈哈哈!那大哥,今晚少饮,微醺即可。” “行行行,这我还是晓得,不会饮酒误事,你放心吧。” 两人又是一番道别,武松一直望见他走远,却是松口气。 他将门关上,借着油灯,拿出房契,却是县里中心位置,那两个铺子都是好地方。 “或许还真的跟林冲哥哥所说,在阳谷县建一个据点。”武松沉吟一阵,那酒劲渐渐上头,简单洗漱,便上床歇息。 接下来几日,武松事情繁多,一方面安排家中大哥之事,又安排那铺子事情,终于说服大哥一家。 他还要忙活衙门内的事,这一前一后,却是小半月过去。 这一日,天气渐冷,从早上便是下起雪来,这雪还真的大得很,只是一日的功夫,便苍茫大地,地面积一层厚厚白雪,路上行人颇少,连一些摊贩都早早收工,早就回屋子烤火取暖。 武松从衙门而出,却是下值,那烧饼铺子,倒是最先开张,他准备过去看看。 一路行来,都没见到几个人,即便见到,那也是匆匆行人,都低着头,戴着斗笠,显然是急着赶路。 他又走一阵,正前方却见一个女子,撑着一把油布伞,后面还跟着好几个深衣随从。 眼瞅着两人就要交错而过,武松却是猛地停住脚步。 那女人也定住身子,也没有急着转过身。 “是孙夫人吗?”武松侧过身子,回望那女子背影。 良久,那女子道:“武都头,现在郡县闻名,还以为忘记我这小女子呢?” 武松一喜,急忙问道:“夫人,从何而来?” 那女子悄然道:“武都头,若是无事,却是到小女子客栈,小酌几杯。” 武松稍稍迟疑,眉头一皱:“好!” 孙夫人似乎看穿他的担忧,道:“跟我走吧!一会天要黑了,怕是不方便的很呢。” 武松有些糊涂,可还是跟着孙夫人。 没一会功夫,却是到一个大客栈,这客栈最是人多,那孙夫人引武松上楼。 当门儿轻轻推开,那屋子中正坐着一人! 孙夫人、武松两人刚进屋子,门刚关上,武松扑通跪在地上,激动地道:“哥哥,想死二郎也!” ........ 第192章 这娘们娇嫩,我西门庆大官人要了 窗外大雪飘飞,却是寒冬腊月,又是一年尾声,可谓天寒地冻,穷苦人家,却是灾难一样的年节。 然而,在这客栈之中,却是稳坐林冲一人,他一身灰色衣衫,神色从容。 武松越看越是开心,激动道:“我的好哥哥,竟是来得如此之快,二郎何德何能,能让哥哥如此关照。” 林冲哈哈大笑,起身走近,一把扶起武松,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一路而来,到处听打虎英雄的名号!二郎,你做得很好,进退有序,有礼有节,我很满意。” 武松大喜,却是道:“都是哥哥教导有方,处处都想着哥哥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每次都要大怒的时候,都要拿捏分寸一二。” “好,我的二郎长大了。”武松笑着说道,“此番过来,正是来看看你,正好孙夫人也到了,就想问问,让你之前安排的事儿,处置得如何?” 武松赶忙道:“得那知县相公支持,我将马匹也送与那位,便是跟我不少好处。这一切都是哥哥交代好的。” “嗯,你做得不错。若是当地父母官支持,再给他们好处,事情就好办很多。”林冲点点头,他此番前来,最怕武松大开杀戒,思前想后,他还是准备要去改变这段历史! 当然,如果历史的惯性足够强,那他林冲便一同担当,反正便是杀出个未来,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武松急忙道:“哥哥,今晚我带您到我家中,见见我家大哥与嫂嫂。” “不妥!今日见你乃是真容,往后我都是易容,此番我与公孙先生一同下山,接下来几日,你只需跟孙夫人对接即可,孙夫人往后便是这酒水的中间人,即便官府问来,都可以让孙夫人出面。”林冲说道。 武松恍然大悟,道:“二郎明白了!” “衙门的事,你还是去办,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那店中的事情,回头让你大哥、嫂嫂出面,我这边让孙夫人出面。” 武松稍一沉吟,便明白林冲的意思,赶忙道:“是二郎考虑问题,不够妥当。哥哥来此,本就是刀尖上行走,若是暴露身份,才是危险。” “二郎聪慧,一点就通!” 孙夫人自从余杭归来,却是跟林冲约好在清河县碰面。 当然,关于护送孙若仪的任务,也早已完成。 “成功护送孙若仪南归,奖励白银一千两,丝绸两百匹,战马五十匹。该奖励将会有孙若仪提取达成,本奖励将会呈现自然状态。” 这是系统提示的内容,那孙若仪回归家族之后,除去护送费用之外,还特意又拿出白银一千两,丝绸两百匹,战马五十匹。 当然,那战马却是做足功课,以驽马,只能背负农活名义,再从北面的市口运送,可谓是瞒天过海。 原本林冲还以为困难重重,可是那一层层官吏腐败,反而各种事儿变得简单,看似意料之外,仔细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几人又把个中关键又说上几遍,林冲对蓬莱仙酿极为看重,若是逐渐铺开,便是好处不断。 别看梁山眼下发展颇快,可要知道,在这个生产力极为落后的古代,武装装备精良而训练有素的甲兵,那是非常耗费财力的。 与北方的游牧民族不同,传统的中原农耕民族,装备一个优秀的骑兵,很多时候需要几十个乃至上百个百姓的供养,才能够培养出一个优秀骑兵。 在机关枪出现之前,骑兵几乎是步军的噩梦,在成百上千年的历史当中,由北向南的骑兵,几乎占据可怕的攻击力! 宋朝一直无法收取燕云十六州,导致北面国境线,没有天险可以依仗,那齐丹国常常可以呼啸而至,给北面国境带来巨大的压力。 古代骑兵要有良马,还有甲胄、弓箭、长短武器,侍从,工匠匹配,这些链条组合在一起,一个骑兵的消耗是非常惊人而恐怖的。 可以说,很多朝代末期,往往都是被军费活活给拖死的。 像是后世明朝,那便是国家紧急崩溃,整个财政体系无法收取足够钱粮,而且官绅免税,更是惹来巨大的麻烦,只能在农民身上反复搜刮,一旦有外敌入侵,那更是水火交融,便是内部农民起义,外部敌人进攻! 梁山以后的大头,那是骑兵部队,眼下虽然扩容到一千之数,那些骑马的步军,其实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骑兵。 支撑以后梁山发展有三个关键,第一个是土地,足够地领地,那么就有税收,第二个便是农业,土豆和红薯,这是养活人的关键,第三个便是商业! 商业收取的金银,将是武装暴力军队的核心! 没有真金白银,那是无法武装与刺激军队的。 前期的治理结构,要足够简单易懂,等掌握全国,才能够实施大规模的革新。 步子太大,那容易成为第二个王莽,现有生产力条件下,地主阶级依旧是目前生产力的保障,至于以后如何? 林冲眼下没有想那么多,想了也是白想。 生产力的发展,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孙若仪眼下,商业模块,基本跟梁山处于半绑定的关系。 往后只要收益越多,迟早会彻底倒向梁山。 毕竟,金银商贸这东西,往后只会越来越多的掺和进来,林冲是不会担心商人不够的。 孙夫人瞟了一眼武松,道:“武都头,那我们先去店中一看,酒水之类,早已带来,只等你那边准备妥当,那酒肆便能开张营业!” 武松又惊又喜,道:“不想速度这么快!” “挣钱这种事情,若是不快,就要被别人抢了先。武都头,走吧!”孙夫人笑吟吟说道。 武松自然没有异议,又朝着林冲磕头数下,便起身下楼。 孙若仪跟在武松身后半步,两人陆续下楼,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是一个头戴红花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他一眼望见孙若仪。 这男子生得魁梧,皮肤白皙,却是保养得体,神色从容而颇为潇洒,在他身后,站着一个小厮,名唤戴安。 “大官人,您是看中那娘们了?”这仆人巴结地问道。 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西门庆大官人,这人性情素来风流,看中的娘们,都是拿来把玩。 此刻这西门庆瞪圆眼睛,盯着那孙夫人,忍不住赞道:“这娘们乃是极品,细皮嫩肉,别看盘着发髻,却是个处子呢?想必是个未经人事的寡妇,既遇到我西门大官人!那是她的福门....” 那仆人戴安急忙道:“大官人,只是那女人跟着的人,来头不凡,却是最近的打虎英雄武松,武都头!” “武松吗?”西门庆稍稍一愣,眼眶微微一眯,“这娘们天生就是贱性子,只要把握她们的弱点,那就好办!你派几个人,去看看那女人去做什么,住在哪里,又是个什么身份,弄清楚之后,告诉我,我自有办法把玩这小娘子!” 说到这里,西门庆一脸贪婪之色,却是垂涎欲滴,恨不得把那孙若仪搂在怀中,好好疼爱! ........ 第193章 潘金莲与孙若仪! 西门庆站在风雪之下,一脸陶醉之色,即便远眺,孙若仪婀娜多姿身段,犹如画卷一样,在他脑海中晃荡,犹如那小猫儿在挠他的心儿,却是无法忍耐一样,恨不得马上抱得美人归。 “美人握伞,亭亭玉立,洁白如玉,那小娘子肌肤洁白如玉,想必全身定晶莹剔透,乃是白玉之胴体,此乃是上上之极品呀!这等美人居然出现在阳谷县,奇怪奇怪,我西门庆却是不曾听闻过。”西门庆一只手按住头发上的大红花,眼眸中闪烁着光芒,却是心神大动。 戴安弯着腰,道:“大官人,等小的打探清楚,再跟您汇报!那女人再美,只要见到主人,那也是双腿发软,忍不住投怀送抱的份!”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就会拍老子马屁,还不滚去办事!今晚老子就要知道那个美娇娘的一切。”西门庆抬起一脚,揣在戴安屁股上,让这小子摔个狗吃屎。 戴安一咕噜从地上爬起,屁股上还留着脚印,他却是笑着说道:“主人这一脚还真是有力道!踹得小人好舒坦。” “你这小子!这张嘴,就会胡说八道,赶紧去,办好了,本大爷不会亏待你。”西门庆歪了歪脖子,说道。 戴安嘿嘿一阵笑,一阵烟跑了。 西门庆也不打伞,却是望着鹅毛大雪,哼了一声:“索性无事,不如去王婆那里耍耍,那老太婆最是会整活,说不定能打发时间。” 他自言自语,却是一会消失在街道尽头,却没发现二楼之上,林冲正冷冷的盯着他。 在他身后,站着公孙胜,那公孙胜笑眯眯的道:“那孙夫人的容貌,还真是惹祸的源头,这个叫西门庆的,只怕要惹出事端来。” 林冲脸色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感到有意思。 在原本剧情中,这西门庆应当是要碰见潘金莲了,只是没想到跟所若以相见! 最奇怪的是潘金莲在原剧情中,也差不多要调戏武松了,可是这次回来,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来武松做的那些事情,让潘金莲对生活有更大的希望。 人果然是会变化的,一旦生出盼头,便会权衡利弊,有些事情就不会胡乱去做。 至于这西门庆,记得原剧情中,原是阳谷县的一个落魄财主,后来开了一家生药铺。他为人奸诈,贪淫好色,使得些好枪棒,是个受人另眼看待的暴发户兼地头蛇,杀害武大郎。 最终被天伤星行者武松近战击杀于狮子楼,割首级为兄报仇。 西门庆是破落户出身,从小闲游浪荡,因巴结官府而暴发,官至理刑千户。 这是一个好色之徒,也是一个无法无天的霸王。他开个生药铺,交了一些狐朋狗友。 偶然遇见武大郎的妻子潘金莲,便勾搭成奸,并毒死武大郎。 这种人,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那势必要想尽办法得手的。 至于手段,那可是无所不用其极,比那毒蛇还要卑劣。 偏偏这西门庆有十个经商好手,眼下他的酒肆要开业,以这西门庆的性子,绝对会从中作梗,使出一些泼皮手段。 “这叫西门庆的,不是个好东西,满眼邪念,只怕要打孙夫人主意,公孙先生,可有计策?”林冲背对着公孙胜,问道。 公孙胜却道:“大当家的心中早有定计,何苦为难我这道人。” “哈哈哈哈!公孙先生,莫要谦虚,只管说来,您可与那吴用不同,无须有所疑虑。”林冲心中感慨,这公孙胜果然不一样呢。 原本剧情中,这公孙胜便是个若即若离的人物,看似没有多大的存在感,可是在山中地位颇高,颇受人尊重。 另一方面,此人对人间权势并无多大的迷恋,好似有他自个使命一样。 正是因为这个,林冲对公孙胜印象不错,对他也没什么多大戒心。 公孙胜听到这话,却笑着道:“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说到这里,公孙胜停顿一下,似乎在等林冲说什么。 林冲却道:“可惜那西门庆不是蛇啊,我远远看,倒是像一条虫。” 公孙胜马上回道:“大当家说得不错,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连蛇都不算呢。” “对这种人,我们做匪便是最好!”林冲面无表情地道。 “都说恶人需恶人磨,大当家,咱们这次是要做一次恶人吗?”公孙胜问道。 “是不是恶人,自然要看西门庆怎么选。” 公孙胜似笑非笑,道:“那西门庆,脚步虚浮,一看便是酒色过度之人,只怕心思已落在孙夫人手上。” “有武松在,出不了事,即便那西门庆有其他心思,打断他第三条腿!”林冲淡淡说道。 一旁公孙胜轻声一笑,暗想只怕这位大当家心中已恼,那孙夫人一颗芳心,如今都寄托在这位林大当家身上呢。 这样的美人儿,早就是林冲的禁脔,谁若是招惹,那就是死字一途。 .... 风雪越大,武松两人很快到两处铺子,那炊饼铺子,此番已布置妥当,只怕是这两天便能开张营业。 武大郎一见弟弟来,高兴道:“二哥来了,咦,这个妹子哪里人?莫不是二哥的内人?” 武松大窘,这哥哥最近为他的婚事,还真是操心不少,听到这话,当即道:“大哥,莫要乱说,这是孙记商号的孙夫人,咱们酒肆的酒水,便是她们负责运送呢。” 武大郎一听这话,大惊失色,赶忙抱拳道:“孙夫人,我武大口不择言,还请恕罪。” 孙夫人对林冲那是温柔可人,可是换做旁人,那就不一定了。 若不是看在武松薄面,只怕要狠狠臭骂一顿这矮子。 “无妨,都是误会罢了!”孙夫人声音冷冷的,大有拒人于人之外的意味。 正说着,那潘金莲也望见孙若仪。 巧合得很,两女都是同时看向彼此,眼中都是露出惊诧的神色。 很显然,都对彼此的模样,有些意外与震惊。 “孙夫人,这是我的内人,姓潘,名金莲,往后我们这酒肆,还要多靠夫人了。”武大又是一阵说道。 孙若仪一愣,露出震惊之色,心中颇有些讶异,这男子跟武松乃是亲兄弟,怎么相差这么大? 武松高大魁梧,有英雄气概,这武大却是猥琐而丑陋,还真是差异明显,可偏偏娶个好娇娘,倒是生得美丽。 这小娘子,却又是看上这武大什么? 一时之间,孙若仪可谓念头百转。 她正想着功夫,忽而眉头一皱,下意识扭过头,望向远处墙角。 “奇怪,怎么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我?” .......... 第194章 谁都不服!西门大官人 孙夫人扭过头,身后唯有鹅毛大雪,并无一人。 武松心细如发,问道:“夫人,是哪里不舒服?” 孙若仪摇摇头:“没有,还以为那边有人。” 武松顺着方向望去,却是对身旁几个侍卫道:“你们两个,过去看看,可有什么闲杂人等。” “是!” 那几个侍卫疾步而去,一会不见踪影。 潘金莲却是瞪着一双美目,死死望着孙若仪,她素来对自个相貌看重,此番却是有些吃惊。 “妹妹好生漂亮。”潘金莲嘴上恭维,又想着武松说起对方身份,不由得心惊,可是又看对方挽着发髻,这是嫁人的状态。 他那愚笨的大郎,不晓得是故意,还是真的装作看不见。 孙若仪笑吟吟道:“姐姐好生貌美,今日来得迟,这小小金钗,不成敬意,送给姐姐把玩。” 她一边说,一边将袖子中一根金钗送上。 潘金莲又惊又喜,却是推辞道:“妹妹此番千里迢迢而来,正是帮我大忙,乃是武家的大恩人,我和地主之谊尚没做到,岂能收妹妹的礼物,不妥不妥。” 孙若仪却道:“姐姐,只是一个小物件,算不得什么,往后这生意,还要多靠姐姐与武大哥。” 这话说得亲切,又把人看得重,还真是让潘金莲舒服。 潘金莲过意不去,将金钗收下,心中却怎么都过意不去。 “妹子,今晚我做一桌子酒菜,你若是有空,我们姐妹喝上几杯。”潘金莲是真的欢喜。 孙若仪笑着道:“这都是小事,也不要劳烦姐姐忙碌,今晚我做东,便去这边上的明月酒楼开一个雅间。” 武松也是道:“我跟大哥忙活店铺,嫂嫂便去,正好姊妹有体己话说。” 这话算是说到潘金莲心头,她只是连连点头,道:“妹子,这酒水让我做主,我是东家,千万给我机会。” 孙若仪笑着道:“那便却之不恭。” 两女说得开心,那远去的侍卫,此时折返而回。 “武都头,那边只是见到一串脚印,并无旁人,我们走过去很远,也没有见到什么人。”一名侍卫道。 武松眉头一皱,道:“这几日安排县衙的一些人,专门保护孙夫人安全,不得有误。” 他眼下是都头,尽管位不高,然而手底下也管着几十号人,那都是愿意听他号令,只因武松出手阔绰,极少亏待下面的人。 “是!” 孙夫人也是高看武松数分,只觉得他办事妥帖细心。 武大郎这边却担心道:“这下雪天,不晓得要下多久?这酒肆这几日便要开业,只怕生意不好做。” 孙夫人道:“大哥莫要慌,只要有这酒在,便不愁生意不好。” “只是这酒价格颇贵,如何能卖?”潘金莲也问道。 “放心,好酒自然有大人买,我们还有一些酒水,便是给寻常人家喝,味道虽然差一些,但是比过去的那些酒水,又要好上许多。”孙若仪解释道。 武大郎一听这话,这才放心道:“我是这么想的,开业免费送百斤,一人最多只能取三两酒,到第二日,便是做优惠,第三日便是赠饮!”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尤其是潘金莲,好似不敢相信一样,死死盯着武大郎,不由地问道:“大郎,你这些想法,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还是二郎告诉你的?” 武大郎吓一跳,还以为自个想法不好,支支吾吾道:“这倒不是!” 一旁武松也道:“嫂嫂,这些想法,我是想不到的。想必是大哥自个想的吧?” 嘴上这么说,武松也是有些奇怪,平素都是懦弱的大哥,怎么一提生意,好似换个人一样? 潘金莲也是美目流转,好似重新认识武大郎一般,却是拉着他的手,问道:“这些想法,当真都是想的?” 武大郎点点头,道:“不错,都是我想的,不过行不行,还要看看你们。” 一旁孙夫人赞不绝口,道:“金莲姐姐,大哥还真是经商的天才,这酒肆还没开业,他却是想到这么多的售卖手段,这酒肆往后只怕不得了。” 潘金莲听到这话,也是喜上眉梢,原本以为嫁个无用之人,眼下却被这大商人夸赞,登时脸上都有光来。 “妹妹这般说,那我也放心了。” 众人又是说上一顿,当晚潘金莲跟孙若仪一起吃酒,女人都是八卦,潘金莲知晓对方乃是寡妇,夫君早死,又知对方家大业大,当夜就认对方做干妹妹。 这一来一回,潘金莲只觉得嫁给这武家,显然是走上大运,遇见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接下来几日,天气转晴,有官府后面推波助澜,加上孙若仪的支持,这酒肆正式营业,一连几日,都是生意火爆。 这全新出现的烧酒,一下子成为各大酒客趋之若鹜的好东西。 以至于各处的酒店、客栈,也都要到武大酒肆进酒才行。 这阳谷县的酒业,愣是一时为之扭转。 原本性格懦弱的武大,一战成名,眼下却成为整个阳谷县的红人,一旁武大炊饼,经过孙若仪的建议,结合江南风韵,调配出一些新式口味,一时之间,就连这武大炊饼,渐渐多出一些糕点之物,风头一时无两,可谓是大放光彩。 都说钱是英雄胆,这武大郎大半月功夫,一步走上人生巅峰,他那自信也是跟着上来。 今日又是起风雪,店中也是有小二等人忙碌,眼下已是打烊,潘金莲这老板娘正在柜台打着算盘,一阵噼里啪啦,她抬起头,眼睛都放出光来。 “大郎,咱们这次是真的要发财了!” 武大郎正在收拾桌子,头也没抬:“这还是开头呢?往后若是铺开,生意更大,这还是光酒肆的收入,最近都要一两百两银子,往后只怕还会更多,等抛去那些孝敬,我们也是收取极多。” 潘金莲何等想过有这般大的家业,心中欢喜的抹上蜂蜜一般,愣是走过去,一把抱住武大郎:“以前觉得你是个呆傻的,今日才晓得,你是个聪明的家伙!” “娘子,放我下来!”武大郎有些不好意思,这内人何曾像今日这般温柔可人,着实把武大郎弄得不好意思。 潘金莲却是朝着他脑门吧唧一口,放他下来,道:“等以后有儿子了,这些家业都是他的。” 武大郎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暖,怔怔道:“娘子!” 两人正你侬我侬,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干咳,却是一个头戴红花的俏丽男子走进。 武大两人扭过头,潘金莲一看来人,眼前一亮,还真是个潇洒公子,不过,她今时不同往日,长得好看,可那都没这武大郎好了。 “这位客官,今日小店打烊,还请明日再来。”既是做生意,潘金莲笑脸迎客,客气地道。 那头戴红花的青年男子,抬手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上,道:“不才西门庆,听闻这武大酒肆生意颇好,想喝上一杯,看看真的那般好喝!” 说完这话,西门庆抬头望向潘金莲,心中又是大惊! 这武大的娘子,怎生得如此妖媚? 还真是风情万种,着实勾人魂魄啊! 这最近是怎么了? 这阳谷县,美人犹如雨后春笋一般? 一直往外冒来? ....... 第195章 识相的,把这酒肆卖与我 西门庆?! 武大与潘金莲面面相觑,还是那金莲反应快。 她以前毕竟在大户人家待过,那是听过西门庆的名声。 这人做事机深诡谲,又放官吏债,专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把揽说事过钱。 潘金莲听过这人的本事,只是嫁给武大郎之后,便不曾胡乱出门,自然不曾见过这西门庆。 可是不见其人,却听过这人的诸多传闻。 听闻西门庆的原有资本并不厚,那人出生于清河县中一个殷实的人家,父亲西门达是个开生药铺子的,父母早死,经过西门庆不长时间的经营,资本暴增,家中金银无数,可谓一下子有钱的很。 潘金莲好不容易挣出个人样,见这西门庆像是来者不善,登时心中恼火的很。 潘金莲眼下将这酒肆当她的命,可谓是下金蛋的母鸡,换做以前,这样的男子,他或许会高看数分! 可是眼下,潘金莲俨然当作敌人一样,那神色戒备的很。 “武大,既是西门大官人到了,你去那酒桶上一壶酒,送大官人尝尝鲜,酒水钱便免了。”潘金莲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 武大郎“哎”一声,也没有搭话,径直去采酒。 西门庆趁着武大郎离开,那眼神直勾勾盯着潘金莲,放肆而大胆。 潘金莲被他瞧得心慌意乱,可是最让潘金莲奇怪,换做以往,见到这样的人物,肯定要心动一番。 可不知道为何,今日一见这人,潘金莲总觉得他一身邪气,好似要打她主意不算,还要打这酒肆主意,潘金莲莫名之间,生出一种怒气。 “真想挖这狗贼的眼睛!还没别的男人敢这么看老娘!”潘金莲心中臭骂,登时想到那孙夫人。 人家那是俏丽寡妇,年纪轻轻,便是守寡,这么些年,却是洁身自好,那一日交谈,更是听到孙夫人多方提携,说得那些话儿,那都是他潘金莲以往都不曾听过的。 以前潘金莲总觉得这辈子得要靠男人活。 男人若是不好,那女人日子便过不下去。 女人好不好,那是跟男人有莫大关系。 可是那孙若仪却说过,女人也是能靠自个的,只要一起努力,便能改变命运。 不错! 我既已嫁人,有二郎这个都头在,即便是这西门庆,也不敢胡来,再说这银钱,往后我也是生意红火,那往后的日子,一日比一日更有盼头! 何必去做那种勾搭厮混的丑事,把自个给陷进去,若是卖色相与人,迟早年老色衰。 女人一旦开窍,那可大不相同,再好的皮囊,女人也是看不上。 潘金莲目光一收,却是低着头继续算账,倒是把西门庆给搞愣住。 想他这等容貌,这阳谷县,他的名声那可是一等一的。 寻常女子,只要见到他,再晓得他的身份,只要他西门庆温言几句,那是手到擒来,女人都是乖乖就范。 只是这娘们怎么回事? 寻个丑陋的矮子,怎么好似将他视作无物? 西门庆愣是呆住,还真是不敢相信,这个念头一闪而逝,转而他眼中冷光一闪,眼眸深处的怨毒之色,却是可怕至极。 这个放肆至极的人物,此番着实被潘金莲激怒,一想到那一日见到的孙若仪,又见到这美人,偏生这娘们居然一点波澜都么有,那眼神之中,好似有一种蔑视! “岂有此理!不过是酒肆之女,一个卖酒女,却是如此张狂?!到底谁人给她的胆子?”西门庆恼羞成怒,忽而觉得脸上无光。 他正沉吟什么,不想那武大郎端着个酒壶而出,送到西门庆跟前,那武大顺手拿出一个小杯,亲自为西门庆倒酒。 “大官人,还请喝酒。”武大郎恭敬说道。 西门庆瞥一眼武大郎,只觉对方丑陋难看,只觉这人站在他身边,都影响他喝酒心情。 他哼了一声,不爽地端起酒杯。 西门庆是个商人,生意人对挣钱的东西,那是一万个敏锐。 酒杯端起的刹那,他望向杯中酒,瞬间瞪圆眼睛,登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酒......” 这些天,武大酒肆生意火爆,都说这酒水乃是天下第一的佳酿! 那个时候,西门庆还是一脸鄙夷,想着他在东京厮混的时候,勾栏瓦舍,那是什么酒水没有喝过? 可是,当西门庆端起酒杯,望着那清澈如山泉一样的酒水,西门庆彻底震惊了! 西门庆很快镇定下来,没有任何犹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喉咙犹如一团火,瞬间烧到胃部,西门庆长吁一口气,他的眼神从震惊,逐渐变成一阵狂热! “这酒肆的生意怪不得这么好!”西门庆放下酒杯,神色连连变换。 他下意识环视四周,望着后面的仓库,那些堆积如山的酒水,西门庆的眼中,闪动着贪婪的神色。 “若是能找到这酒水幕后之人,便是天下一等一的暴利买卖!等一下......”西门庆何等聪慧之人,只是短短一瞬间,他便发现其中商机! 不但如此,他还想到一点! 这武大郎原本是个买炊饼的,无权无势的懦弱之辈,一下子又开始酒肆,又开炊饼店铺。 若是没有那武二郎在后面出谋划策,西门庆打死都不相信。 “难道是那日下大雪的时候,武二郎护送的那个小娇娘?那个女人,才是关键?”这一刻的西门庆,犹如打通任督二脉一样,明明只是几个照面,却是一下子串联在一起。 这样的敏锐心思,简直是个天生的商业奇才。 西门庆那一颗贪婪的心,此刻蠢蠢欲动。 若是那打伞的美人,是那幕后之人,那么一切都好解决。 说不定一举数得,好处多多。 “戴安那小子,消息打探的着实有些慢,若是再不详细一些,也好去死了。”西门庆一个人念叨。 武大郎站在一旁,问道:“大官人,我再给你倒一杯!” 西门庆哼了一声,道:“酒水不错,这壶酒存在你这里,过几日我再来!”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就走。 武大郎急忙道:“大官人,这金元宝,您还是拿着吧!太贵重了。” 哪晓得西门庆头也不回,只是道:“便给你家娘子买衣服好了!” 武大郎一听,脸上黑气一闪,却是想要喷出话来。 远处潘金莲却是道:“武大,拿着钱,金子是好东西,莫要跟钱置气!” 西门庆一听这话,猛地定住脚步! 他本想气那矮子,顺带勾引一下那个妇人! 不想那娘们,如此不识好歹。 西门庆幽幽道:“别的不说,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把这酒肆卖与我!” ....... 第196章 仇怨加深!那个贱人! 那潘金莲正在柜台上算账,听到西门庆这嚣张跋扈的话来,那简直是一刀子捅在她心窝子,气得浑身发抖,眼眶一下子红了,眼中蹭蹭地冒着冷光。 想当初,她还是个小小侍女,那老主人想要霸占她的身子,却是因为不愿,便被那老主人找个由头,将她嫁给武大郎! 那是什么? 分明是毫无缘由地报复她! 那个时候,潘金莲哭过好多次,感叹这命运不公。 只当是个小女人,为何要服侍那老眼昏花,头发稀疏,一脸老人斑,满嘴黄牙的将死之人? 只因一个小小不愿意顺从,便却是这般羞辱她。 潘金莲好多次都在哀叹,莫不是这天下的女人,不该有着一点姿色? 以至于嫁给武大郎,好多次她都将那些心底的怨尤与不甘,还有某种愤怒,都是喧泄在武大郎身上。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她是将武大郎当作替代之人,当作发泄一样。 犹如小孩子受了委屈,招不到人宣泄,遇到路边的小猫儿,便是一脚踢过去。 回想这半年,她对那武大郎,说骂便骂,一个不痛快,便是羞辱训斥。 现如今想来,她简直错得离谱,这武大郎跟她一样是个苦命人。 却是弱者向着弱者挥舞刀刃,好歹这男人给她一片天,夏天的时候,有避暑的屋子,这寒冬腊月,有热炭暖身。 好吃的不好吃,这五短粗的男人,着实都是将她当作第一位。 虽是不怎么会说话,但是真的把她潘金莲当个人儿来看。 后面来个二郎,眼下是衙门的红人,这大郎的亲兄弟,盘好两家店,却是让潘金莲望见做人的希望! 尤其是遇到那孙夫人,她方才知晓,这个时代,女人也是能够活个像人一样的。 她这些日子,尽力在学字,将过去的那些懂得用上,这十几年来,她第一次感觉自个活得像一个人! 这酒肆与炊饼店,便是他潘金莲的底气! 有这酒肆,她潘金莲感到活的希望,以及向上奔的勇气! 她忽而很想与武大一起,把这一点点的家当,一点点经营,再苦再累,那都是他们一家的产业! 现在呢?! 这叫西门庆的畜生,他说得什么话来? 这人是阳谷县的大商人,却是三教九流都是认得,看到好的东西便要夺走,潘金莲只觉得一股火,从心底腾的一下窜出。 这一刻,这潘金莲只怕连自个都没意识到,她骨子里面还有一股泼辣狠劲。 “西门大官人,小女听闻大官人家中妻妾颇多,生意做得颇大,少一个不少,我们这酒肆却是一家安身立命的本钱! 大官人还是莫要说这些话来,况且这酒肆好开的很,以大官人的财力,随便开个七八个酒肆,那也是容易得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可怜人呢?” 西门庆不可置信的转过身,他头上的红花都颤了颤,那一双勾魂的眼睛,此刻不可置信的盯着潘金莲,好似不敢相信,这等阴阳怪气的话,居然会是一个娘们说得! 他是真的生气了! 这话犹如软钉子,一个个钉在他身上,他西门庆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可是,此番他的面子,却被一个下贱的娘们在地上践踏,西门庆深吸一口气,道:“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还真是会说话。” 三言两句,那话中的讥讽,潘金莲岂会听不明白。 她是真的豁出去,这酒肆便是她跟武大的命! 现在有人要把她的希望夺走,那便是不行! 即便是天王老子亲来,她潘金莲便是豁出这条命,那也是顾不得。 “大官人,这酒肆我们一家人是不会卖的,若是大官人真的想要买,我们也做不得主,还得问二郎的意见!”潘金莲干脆说道,换做以前,她有些怕,可是眼下有二郎这个亲族,好似背后有个靠山,她还真是豁出去了! 西门庆仰天大笑,冷冷道:“你个无知女子,却是将武都头拿出来做什么?威胁我?还是恐吓我?” 反正都撕破面皮,狠话彼此都在放,潘金莲也不含糊:“小女子实话说话,大官人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嘶~~~~ 西门庆一双眼睛,怨毒地扫过潘金莲,良久道:“那我们便走着瞧!” 说罢! 西门庆也不在争口舌之利,这毫无意义。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没一会功夫,便被黑暗所笼罩。 武大叹口气,一脸担忧地道:“娘子,你这般气他,我听说西门庆这人阴毒得很,只怕对我们不利!” 潘金莲却是变一个人般,过去的畏畏缩缩,小心翼翼一扫而空。 或许是天性得到释放,也可能是多年的压迫,让她终于到爆发的边缘。 当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变好的机会,这个西门庆却要来夺走,那一刻,潘金莲脑海中,便将他跟那个老主人的模样神奇地重叠到一起。 那个刹那,潘金莲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愤怒。 “大郎,饿狼要来吃人,你跪在地上,向他求饶,他便不会吃你吗?”潘金莲沉声说道,“他便是打我们的主意,这样的恶毒的人,便不要给他好看!即便是死,我也要咬他一块肉下来。” 武大郎一听这话,有些吃惊地望着潘金莲,喃喃道:“娘子,你今日性子,不像平日一般,却都是为我说话呢。” 潘金莲一愣,却是瞪了武大一眼,只是这眼神,却是小女儿作态:“这是我们的店,我不护着你,你要护着谁?” 武大郎听到这话,浑身一震,好似获取无穷力量,他小小的眼睛里面,一下子多出神奇的光来。 良久,武大郎仰着脖子道:“娘子,你说得对!这是我们的东西,哪有平白送出去的道理!况且,有事还有二哥在,他是衙门的都头,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潘金莲听到这话,这才莞尔一笑,道:“大郎,你若是早这般,奴家也少受那些腌臜恶气。” 武大郎认真道:“娘子,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人欺辱你,也不会让人再欺辱我!” 潘金莲娇羞一笑,道:“那奴家拭目以待。” 武大郎心情大快,又道:“我们赶紧关了门,还是要把这事跟二哥说道说道。” “好!都依大郎的。” ......... 第197章 该给他们的罪名 夜色渐深,深夜不知怎地,忽而又下起一阵小雪。 这雪带着冷风,呼啸而过,飘飘散散,落在地上,便不见踪影。 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偶尔见到一两只野狗,夹着尾巴,沿着墙角走得极快,也不晓得在怕什么? 西门宅院,此刻灯火通亮。 一处密室内,亮着灯火。 “狗东西!办事这般差劲,却是想把你给打死!” 这屋子烧着三个火盆,屋子里温度甚高,犹如春秋,地上趴着个小厮,那小厮浑身颤抖不休,却是跪在地上,一脸惊恐之色。 “主人莫怪,那两个女人的事儿简单,只是小的后面发现一些事,那探查起来颇为麻烦,只觉得那些人甚为隐藏,不是很好的结果,这才耽误时间,还请主人赎罪。”那小厮不是旁人,正是这西门家的家奴戴安。 西门庆一肚子怒火没地方撒,今晚还被一个卖酒女当街嘲讽,以他孤傲的性子,如何能忍? 这会,他满脑子都是报复的念头。 总有一日,要让女子赤身跪地,他要用那长鞭抽打,让她苦苦哀求,方才能解心中之恨。 西门庆抬起一脚,将戴安踢翻,又转过身坐回位子,道:“说吧!探查到什么。” 戴安赶忙又重新跪好,脸上满是伤痕,衣衫上都是脚印,方才被这主人一顿好打! 他心中冤枉得很,平素这主人虽脾气暴躁,但也不是喜欢动手的人。 今晚这是怎么了? 脾气这般大,见到他便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教训。 “这是受了气,拿我这下人出气?”戴安脑子冒出这个念头,细细一想,他登时觉得有道理,心中觉得晦气。 转而一想,那又如何呢? 他一个家奴,挨打也是算好的,若是遇到一些主家,那是动不动就折磨人。 戴安只得这么安慰自个,开口道:“大官人那一日见到的女子,我查清楚了。听闻是江南余杭的商人,却是个女主事人。” “喔?有点意思。”西门庆那眼珠子一下变得透亮,那室内的灯火,都没有他的眼中的光亮。 他是个贪财的人,还是个好色的狠人。 如果一个美女还是一个有钱的人,那其中的吸引力,简直是超乎想象的。 美人可以在怀中,那她的产业以及财富,都将会成为他西门家的。 这个念头一动,原本一头郁火的西门庆,登时脸色好转不少,道:“你起来说。” 戴安听主人语气轻松,神色也轻松不少,这才支撑身子,弯着腰站在一旁。 西门庆指着一旁的位子,上面还有一杯水:“坐那说,那茶水是特意为你泡的,乃是东京送来的上好茶。” 戴安一听这话,便是一阵感恩戴德,这才一瘸一拐地坐到位子上。 方才一顿毒打,又跪了半晌,这会膝盖骨刺痛,下半身都麻木得很,光是这坐下都觉得舒坦不少。 “多谢主人!” 明明挨打在前,这会还得说谢,要说戴安心中无怨,那也是假的。 不过,戴安想得开,奴才便是奴才,被主人偶尔打骂才是正常,若是毫无价值,只怕主人直接丢出门外,让他们死在外面。 这便是命运吧? 怨恨这东西,一旦多了,反而更容易让自个陷入死地。 戴安收拾心思,巴结道:“主人,那女子名唤孙若仪,家世极厚,而且.....是个寡妇,听闻那嫁过去的人家,乃是个独子,这女人膝下无子,嫁人第二天那相公便死了,只怕还是个处子身呢?” “当真?!” 这话刚一说出来,西门庆犹如弹簧一样,从位子上弹起,喉结一上一下转动,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 “那美人婀娜多姿,脸蛋很圆,皮肤光滑,珠圆玉润,身材丰裕,往后看,臀骨宽阔,那面相压根不是克夫之相,只能说那孙夫人嫁人的那汉子,是个无福之人!”西门庆脸上都放出光来,那贪婪的色相,满是饥渴无法忍耐的模样。 那孙若仪的相貌,还有那勾人魂魄的身姿,实在让西门大官人,魂牵梦绕。 “若真的是处子之身,还有数不尽的家产,还是个会经商的,若是能嫁到我西门家来,我这家族兴旺发达,唾手可得!”西门庆简直兴奋得都要狂叫。 可尽管如此,他依旧也没有打算放过那潘金莲。 美人这种东西,就跟小孩子玩的玩具一样。 很多女人不懂,只说你有那么好看的女人,为何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寻花问柳? 唯有西门庆深知,这男人对待女人的态度,犹如男孩子手中的那些木头做的玩具。 “玩具再好玩,可是新的玩具没有玩过。” 西门庆自诩风流,一直将男人好色,当作天经地义,也将这套他认为的道理,发挥到极致。 美好的事物,既然落入他的眼中,在西门庆看来。 “那便是我与我有缘!” 西门庆靠在长椅上,思绪飘飞到很远的地方,包括着胡思乱想,真的假的,虚幻的幻想的。 只不过那种幻想,以及心中臆想的事,都会让西门庆感到无以言语的快乐。 慢慢地,他的思绪开始变得清晰,最初的胡思乱想,逐渐开始形成一套完整的套路与计谋。 “自然是真的!那孙夫人是蓬莱仙酿的中间人,她们手中有这种新酒,想必与沧州那柴进大官人有关系。至于到底如何,并不清楚,而且,小的发现,那女子每日行程极为规律,每晚日落时分,她都会出客栈,到河畔走一走,若是大官人......”戴安开口说道。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对了,你刚才说,你还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耽误你很多事情,那又是什么东西?”西门庆虽是个好色之徒,但是他也是个极为精明的商人。 他擅长从复杂而繁多的信息中,抽取到有用的东西,然后拿出来反复咀嚼加工。 这才是西门庆的可怕与厉害之处。 慢慢地,暴躁而愤怒的西门庆,重新恢复那个冷酷而无情的商人。 戴安小心翼翼道:“那位孙夫人每天都会有半日,去一家客栈跟人私会,那人时常会陪同孙夫人一同处理一些事情!那个男人瞧起来三十出头,很是雄壮魁梧。” “嗯?!”一听到这话,西门庆的眉头瞬间竖起。 他马上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喜欢的女人躺在别人的怀中。 先入为主的西门庆的脸色,一下子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明日去王婆那里,送她两百金,让她转交给潘金莲。若是事情她能办妥,我自有重赏。”西门庆冷冷道。 “那孙夫人那边呢?” “找个由头,查一下那个男人的来头,若是不行的话,便说他是江洋大盗,先把他抓起来再说!” ....... 第198章 两女之心,步步谋划 外面的风雪,依旧在下,呼号的寒风,穿过巷子之间,发出呜呜的声响,显得格外瘆人与可怖。 这样的寒冬,若是没有充足的吃食,那这个冬天,便会格外难熬。 西门庆很快做出决定,他不是一个喜欢磨磨蹭蹭的人。 尤其是美人! 既然要做,便要马上下手。 只是他又盘算一阵,显然还需要思考一些东西。 “我听闻东京贩卖的蓬莱仙酿,乃是沧州柴大官人发明,后面有蔡京的支持。”西门庆捏着下巴,心中盘算,“现在那孙家经营酒水贩卖,肯定有门路,这酒水直接让武松他们做生意,那武松跟那孙若仪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里面套路很多。 “戴安,你说的那个孙若仪常见之人,可曾见过相貌?”西门庆又问道。 戴安老老实实回道:“身形挺拔,满脸胡须,不像一个生意人,更像是一个武夫。” “喔?”西门庆摆摆手,道,“那就不能擅自动手,等我先会会那人,再看如何处置。” 不知道为何,素来不将旁人放在眼中的西门庆,此番竟变得谨慎而持重。 也许是长久以来的直觉。 毕竟,能够让江南孙记都要小心应对,经常商量的人,只怕身份也不会那么简单。 若使用过去那些栽赃嫁祸的手段,也是无用。 “那潘金莲那边呢?” “那边无妨,只管去做便是!那个女人张狂泼辣,无非是太看重酒肆的生意。”西门庆一脸无所谓地道。 戴安急忙道:“那潘金莲,以前做过大户人家的侍女,后面不愿意服侍那老主人,便告知主母,导致那老主人心生怨恨,后面找个由头,便是将潘金莲许配给武大郎。” “哈哈!那老东西有点意思,分明是在羞辱那潘金莲,这样的娇媚女子,遭此打击,只怕心中怨恨,一日都无法消解,这一手还玩得真漂亮。”西门庆对潘金莲知道得越多,他心中的那股欲望,更是无法掩饰。 戴安时不时偷看主人的脸色,生怕对方暴怒,自个又要跟着倒霉。 “那小的还需要继续跟在后面打探吗?”戴安试探着问道。 西门庆摇摇头:“不用,我需要跟那个孙夫人见一面。这样的美丽的寡妇,不应该东奔西跑,她应该需要呵护。” 戴安不发一言,他只是一个仆,发表意见这种事,主人不让他说,他是绝对不会贸然开口的。 “那小的告退。”沉默良久,戴安开口道。 西门庆道:“那东院的冬月,我听说你一直很喜欢她。” 戴安脸色一变,急忙跪在地上:“小的只是望望,不敢生出其他的心思。” “那丫头今年十六岁,稍稍有些姿色,你若看得重,过些日子,我给你做主,将她许配给你。”西门庆老神在在,靠在藤椅上,俯瞰戴安。 戴安面露狂喜之色,却是朝西门庆磕头道:“若是能得大官人许配,小的给您做牛做马!” “哈哈哈哈!做牛做马便不必了,以后生个小戴安,到时候伺候我们西门家的主子便是。”西门庆心情明显很好,顺手端起一旁的酒杯,顺势倒了两杯酒。 “小的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那酒壶放在一个炉子上,正是温热,西门庆道:“戴安,这杯酒赏你喝!而后,我让你交代给王婆的事情把它办妥,另外让王婆传扬个事,说那潘金莲是个荡妇,外面还有好几个男人。最好......让整个阳谷县都知道,只说那武大郎是个戴帽子的可怜人。” “这......”戴安目瞪口呆,方才还说拿金子去办事,这会怎么又换一个办法? 这西门大官人的思路,还真是变化得快。 戴安明显有些跟不上,只好求问道:“那金子的事情,还需要转交吗?” “当然要送,潘金莲若是收了,那她便是个贪财的女人,事情就好办!若是她不收钱,便说她心里有鬼,这些钱都是奸夫给的买身钱!懂了吗?”西门庆冷冷一笑,“便这么去办,定要让武家兄弟知晓,最好让武都头暴打一顿潘金莲,到时候让那女人百口莫辩,不是个荡妇,却是整个阳谷县眼中的贱人!” 戴安:“……” 这小仆人也是个精明十足的,他想到种种,可是听到西门庆这般一说,还是露出骇然之色。 只觉得这大官人,世上的狠毒之词,即便全部给他,都是不够用呢。 戴安整理好心绪,道:“小的明日便去办,只是出效果,恐怕还需要一阵日子。” “慢工出细活,只要这次两件事都办妥当,我便把那冬月许配给你。”西门庆悠然自得,“到时候还给你一处外院的小屋,让你们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小窝。” 戴安一听这话,只觉得今晚这一顿打,都变得无所谓,甚至还觉得在被毒打一顿,那也是好得了。 他甚至觉得这会自个好像有些不正常,被主人家打一顿之后,此刻却又感恩戴德,还想着被毒打一顿! “我怕是要疯!”戴安在心中咆哮,心中却又对这主人做事风格,莫名的有些模仿学习。 人都是会模仿的,尤其是见到一些特殊而厉害的手段,本能的会去分析。 戴安的小心思,一闪而过,马上感恩戴德,又是一阵磕头外加发誓。 西门庆都听得腻歪,却是摆着手道:“行了行了,天天听你说这个,烦不烦,今晚早些休息,事情莫要搞砸。” 他说到这里,却是一股邪火,道:“一会我去青楼。” 戴安一听这话,马上道:“小的不休息,陪大官人一同去,也好给您通风报信。” 西门庆似笑非笑,盯着戴安,良久感叹道:“府中奴才仆从颇多,唯有你最像我!好,你伺候我,我也放心。” 哪知道他话音刚落,门“啪”的一下推开。 不是旁人,正是这西蒙请的正室夫人吴月娘。 吴月娘撇一眼戴安,淡淡道:“戴安,你先出去,我跟大官人有话说。” 戴安一见来人,吓得身子一颤,弯着腰,二话不说,一溜烟便跑了。 吴月娘将门一关,质问道:“相公又要祸害哪家的女子?” 西门庆眉头一挑,平素他还是很看重这正妻的,只是今日这娘们居然敢质问他! “你平素说话,我都还是很爱听的,可是你今日却是偷听!”西门庆站起身,“这是要开始管束你家相公吗?” 吴月娘好心好意道:“相公,咱们家产业兴旺,您若是喜欢勾栏之地,我也不阻拦,可是那些好人家女娃,还是少些牵扯,终究是损伤阴德。” “啪!” 西门庆几杯酒下肚,或许是那蓬莱仙酿的酒劲太足,这会西门庆一下子勃然大怒,好似猫儿尾巴被踩一样! 还是恼羞成怒,暴跳如雷? 这一巴掌下去,愣是把吴月娘抽倒在地。 吴月娘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你敢打我!西门庆,你浑蛋!” 说完这话,吴月娘爬起身,哭哭啼啼,杏花带雨,她也不管不顾,便是朝着屋外跑去。 .... 第199章 明媒正娶!吴月娘的绝望 吴月娘生的面如银盆,眼如杏子,举止温柔,持重寡言。 此番哭哭啼啼,一个人冲跑出去,却是惊到站在外面的戴安。 戴安急忙回屋,道:“大官人,我叫上几个人,把夫人请回来吧!” 西门庆正是气头上,听到这话,明知戴安说得有道理,可还是心中火气熊熊,哪里肯低头,他兀自吼道:“这死婆娘放肆大胆!打她一巴掌,那都算是轻的!这天黑大雪,她敢往哪里跑?敢出宅子,冻一冻她,一会就乖乖回来了!” “可是......”戴安眼珠子一转,家中这个主母对他不错,若是出什么事,回头再来个女主人,鬼知道什么性子。 这可不是戴安想看到的。 西门庆估计是酒劲上头,那心头的恶气却是怎么都下不来一样。 “谁都不许去!谁敢去,我便打断他的腿!”西门庆厉声说道,目光犹如饿狼一样盯着戴安,好似只要违背他的意志! 这位暴躁而控制欲极强的男人,这一刻的危险性是极大的。 戴安马上跪在地上,恭敬道:“大官人息怒,我们不去便是。” “嗯,今晚你便在家中看着,不用跟我一起,我去一趟青楼,明日再回。”西门庆的眼眶都是泛红,显然怒气不曾消减,他感觉浑身燥热,皮肤下面好似有火在焚烧,让他生出极大的渴望。 戴安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唯有点头,其他不敢多言。 那吴月娘是清河县吴千户之女,因生于八月十五,故取名月娘。 因西门庆的原配夫人陈氏早死,她嫁给西门庆作填房继室。 此女嫁到西门家后,循规蹈矩,执掌家中财权,把府中的各种事物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对西门庆的纵欲妄为只是劝说,而不阻拦干涉。 吴月娘闷着头,只觉得这些年来的委屈,今日一下子彻底爆发。 他嫁给西门庆这些年,可谓是步步退让,他到处沾花惹草,吴月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是当作没有看到一样。 今日,她只是说几句真心话,那西门庆却对他动手! “我爹妈自小到大,都舍不得打我。他说打便打,我又没有犯过错,也是为他好,却是将我看作猪狗般。”吴月娘难过的心都碎了,不知不觉,居然早已跑出宅子。 吴月娘刚才太过难过,这会才发现,她居然跑出很远很远地方。 她虽穿着厚衣,但是跑出这么远,周遭漆黑一片,天空中茫茫大雪纷飞。 吴月娘终于有些害怕,她平素都在家中,甚少出门。 今晚悲伤难过过度,却是一下子跑出这么远。 “我要回去吗?”吴月娘定在原地,她有些害怕,黑夜笼罩,她终究是个女子。 她下意识转过身,可是四处积雪太多,她忽而生气地道:“我跑出去,他居然都没想过要阻拦我。 也许,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我。” 当这个念头冒出的时候,犹如藤蔓延伸,无法阻挡地在吴月娘的心中疯狂生长。 不但如此,还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她心中生出巨大的怨恨,还有一种叫做报复的心思。 “他到处沾花惹草,我在家中,守身如玉,不给他一丝麻烦,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只管在外面吃香喝辣,每日厮混乱来,为什么?” 吴月娘真的是累了,不仅累了,还感到一种莫大的悲凉与绝望。 她感觉自个被抛弃了,在这风雨交加的深夜,那偌大的府邸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寻找她。 没有人拦住她,没有人请她。 吴月娘知道,肯定是西门庆的下的命令,只有他才有那么狠的心肠。 吴月娘其实生得很好看,皮肤很好,五官精致,最关键没有生育过,腰屯比例都是完美无瑕,即便穿着宽厚的衣衫,远远看去,还是妖娆得很。 加上平素吴月娘养尊处优,那一双眼睛,犹如明月,脸儿圆润,没有半点皱纹,模样也是上好。 那西门庆那是色中恶鬼,这吴月娘若是不好看,西门庆那也是不会看中。 现在这小娘子,定在原地,明明往回走,便是她的一切,可是这一刻,她内心却生出巨大的逆反心思。 “他一定是故意的,等着我向他屈从,向他低头,他就是这样的狠心,想着我一个女人,一定会灰溜溜地回家。”吴月娘心中冒出这心思,不想还好,一想却是心中越发难过。 这个念头,不可遏止蔓延,吴月娘这些年积压的怨气,都因为这个念头,让她却是也逆反无比。 “我是不会回去的。起码今晚不会回去!”吴月娘板着脸,却是给自个打气。 只是..... 很快,这位娇美的小娘子,下了狠心,她踩着积雪,借着点点微光,一步步向前走。 她本想找个客栈歇息,哪晓得这个点,客栈都是打烊关门,哪里还会接待客人? “遭了!鞋子湿了。”吴月娘出来的匆忙,踩的鞋子,那也是不防水的,这会冷水渐渐渗入鞋中。 她脸色一下子变得紧张与担忧,这个寒冬腊月,若是脚儿受伤,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吴月娘越走越快,拍了几家客栈,却都说客满,或者不再待客。 慢慢地,吴月娘陷入一阵绝望,她忽而有些后悔自个的置气。 她昂起头,一阵冷风吹过,吴月娘感到越来越冷。 “嘿嘿,这是哪家的小娘子?这么晚不回家,却是到处晃荡?怎么,是在找男人吗?”突然,在不远处的巷子口,响起一个公鸭嗓子般的声音。 这个声音一出,吴月娘只觉毛骨悚然,下一刻巷子中走出三个年轻男子。 一看模样便是地痞流氓,他们手中还抱着酒壶,一看是喝酒出来,走路都是东倒西歪。 可是吴月娘却发现,这三个男人的眼睛,在黑夜中,犹如会发光一样,死死的盯着她! “走开!”吴月娘厉声说道。 那领头的男子,却丝毫没有将这句话当作回事,只是一步步逼近,等到三个人望见吴月娘的模样。 “哈哈哈!还是个小美人啊!这是怎么了?跟我们几个大爷回家吧!晚上让你好好舒服。” “对啊,你衣服都湿了,让大爷给你看看。” ...... 一声声邪恶而无耻的声音,从吴月娘耳畔传来,让她感到巨大的崩溃与惶恐。 “走开!走开!你们若是碰我,到时候想死都难。”吴月娘本想说西门庆,可是她心中恼恨不已,只觉得这会说他,便是还仰仗他的威风! 唉! 就连她自个都不明白,为何这一刻,还生出这个怪异念头。 可惜,那三个地痞哪里会当回事。 没一会功夫,便将吴月娘逼到墙角。 “先把她绑了!抬回咱们屋子,今晚咱们三兄弟好好玩玩,明日再绑到清河县,卖到窑子去!”那领头的地痞阴沉的说道。 “好!好久没吃过女人的味道了!” “那两位哥哥先来,我第三个!” “嘿嘿嘿,今晚享福了,这等标致的小娇娘,比那青楼的都要好看呢。” ...... 吴月娘哪里见识过这等恐怖场面,吓得浑身都在发抖,只是喊道:“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她是真的害怕了,要是被三个人糟蹋,那她这辈子便彻底毁了,到时候怕是连死了,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月黑风高,寒冬腊月,你们几个不在家里呆着,却是在这里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忽而,一个冷酷而浑厚的声音,从远处街道传来。 吴月娘也不叫了,她又惊又喜地抬头,只望见一个高大的声音,负手而立,缓缓而来。 ........ 第200章 救命之恩,做牛做马来报 吴月娘她是西门府里,一直遵循三从四德的女子。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女人的欲望,不代表着她可以容忍一切。 她不是圣人,一定会有愤怒,更希望得到西门庆所有的爱与关怀。 她操持家中,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那都是因为他自幼接受的礼教熏陶,吴月娘一直努力而坚定地做好大妇。 她并没有听清楚西门庆在说什么,只是微微听到她在说女人,而且都不是什么好坏,也不晓得那是哪个人家的女子。 她长久以来的恼怒,终于爆发。 吴月娘冲出府邸,看似冲动,也是对西门庆的一次示威。 可是,当漫天的风雪,将她衣衫彻底打湿,双脚冻得浑身颤抖。 她没有等来任何人的挽留,也没有看到西门庆的担忧。 没有一个人来找她。 她身上很冷,可是最寒冷的是那一颗心。 今夜,她吴月娘的心死了。 她不是一个圣女,也要感受人间烟火,吴月娘需要被爱,也需要被心疼,还有所有女人都喜欢的心疼。 当一切都没有等来,却迎来怒喝与耳光,吴月娘在面对着三个地痞流氓,听到他们满口污言秽语。 吴月娘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想着挽回她的清白之身。 她真的很在意这个身子,嫁给西门庆之后,她从未有过任何逾越。 “谁能来救救我!不管是谁。”吴月娘心中在呐喊,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渴望的想要得到保护。 然后,那个沉稳而雄浑的声音出现了。 吴月娘眼眸中冒出光来,循着声音望去。 不晓得哪家的灯笼挂在屋外,这泼天的大雪,突然说停便停,这天上的月亮竟冒出一角来。 夜色不再黑暗,好像墨黑的世界,都被一下撕开缝隙。 吴月娘终于望见远处那个男人,那人相貌威严,蓄着胡须,一双眼睛经,犹如豹子的双眸,穿着紧身灰色长衫,腰间系着墨青宽腰带。 这袋子束得很紧,远远望去,线条分明,吴月娘明知对方是个雄壮男子,却是惊叹于对方的身形之好! 那是充满爆发力的身躯,吴月娘也不知道为何这么认为,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林冲。 他这几日一直暗中布局,今夜见大雪纷飞,一时之间睹物思人,索性出来走走,不想见到这等场面。 深更半夜,这年轻妇人不在家中呆着,跑出来作甚? “好心人,救救我。”那女子双手护着胸口,露出哀求的神色。 那个眼神惶恐而又不安,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冷得发抖,也可能两者皆有。 林冲眯了眯眼睛,那妇人衣着华美,上身还穿着皮毛衣衫,寻常人家算穿不上。 那三个地痞也望向林冲,领头的瘦高男子,猛地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朝着林冲威胁道:“莫要多管闲事,坏了我们三兄弟的好事,该干嘛,便去干嘛,你就当没看见!否则.....” “否则如何?”林冲淡淡说道,不仅没有后退,还往前走进三步。 “恩公.....”吴月娘反应极快,直接喊出声来,眼中一下多出希望与期待。 她犹如淹死的人儿,觉得自个彻底没有机会,突然之间,一个大大的手掌,猛地从水面伸进来。 吴月娘只想紧紧抓住,不想放开! 她喉咙发干,想到那三个地痞说的那些渗人话。 这三个人肯定不是第一次做那种事了。 玩弄女人,而后贩卖,说得轻描淡写,却又简单容易。 难道这世间的人性,便是如此残忍和歹毒吗? 领头的高瘦痞子,眉头一皱,显然没料到对方还敢搭腔,登时阴沉一笑,道:“这黑天雪夜,你要多管闲事,我们几个手中的刀,那可没有张眼睛!” 林冲跟没有听到一样,又朝前走一步,道:“我数到三,全部从我眼睛消失!” 三个地痞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个耳朵。 那领头的高瘦男子,登时露出凶意,喊道:“你们两个还愣着作甚?揍他!” 这话一落,高瘦男子身后两个痞子,哇哇叫着,也都是掏出短刀,朝林冲刺去。 吴月娘哪里见过此等场景,吓得一下子捂住嘴巴。 她不敢胡乱叫嚷,生怕让那汉子分心。 那两人还没有靠近林冲,林冲一个侧身,便是一脚。 这一脚蓄力十足,那地痞凌空飞出,愣是砸飞三米开外,狠狠剁在地上,半晌起不来。 另一人见同伴被揍,眼中恐惧,林冲欺身一靠,一拳打出,正落心口. “啊!”那地痞惨叫一声,当场跪在地上,疼得大口呼吸,刀也是掉在地上。 林冲抬起一脚,短刀瞬间踢飞。 领头的地痞,脸瞬间青了,色厉内荏道:“兄弟,这趟浑水何必掺和,这娘们先给你玩,到时候再跟我们玩便是!到时卖出去的钱,我们再分你。” “这种猪狗都说不出来的话,便不要再说了。”林冲轻轻摇头,“我数到三,马上滚!” “好!你有种,有本事报个姓名,否则这事不会完。”地痞说出这话,显然暗指背后有人,不像是寻常的地痞。 可惜,林冲便是纵横江湖的巨匪,要论黑吃黑,那是能把他们吃成灰。 “竟然要劫持良家女子,还要奸银售卖,却是荒唐歹毒。”林冲不客气地道。 “不过一个娘们,看她模样,分明是别家逃出来的小妾,要么是扫地出门的犯事丫鬟!” 不得不说,这高瘦地痞还真是有个眼力劲的,看似随意欺辱,实则胆大心细。 吴月娘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她难道真的那么一般吗? 却是被人当作丫鬟,还是那种犯事的? 当即气得痛骂:“你才是贱婢养的东西!” 林冲没想到,那墙角的妇人,也是个泼辣的性子,这等险境,还敢回嘴痛骂,恐怕也是林冲给了他胆子。 高瘦地痞听到这话,勃然大怒,却是不管妇人,提着短刀,朝着林冲杀来。 林冲眨了眨眼睛,任由对方冲来,眼瞅着短刀就要刺到他的小肚,林冲身子一侧,一抬手朝对方手腕轻轻一拍! 那地痞痛呼一声,下意识脱手,短刀跌落。 林冲反手一抓,地痞刚回过神来,脖颈上便架着一柄短刀。 那高瘦地痞吓得面无人色,还是硬着脸皮道:“大哥,兄弟,老大,我认栽,我们都是臭水沟混吃的,今日服气,您也犯不着为一个娘们,闹出个人命呀!” 林冲似笑非笑,那地痞也是歪着脑袋,露出巴结的笑容。 “咚!” 一拳打出,正好落在地痞的肚子上。 “哎哟!哎哟!” 这痞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爆炸,他疼得弯着腰,冷汗蹭蹭。 林冲拍了拍他肩膀:“马上滚!不要让我再见你!” “好,我们滚!我们滚!”那高瘦痞子哭丧着脸蛋,一瘸一拐,拉着几个兄弟跑远,等快没有影子,却传来一个声音: “浑蛋!你给我等着!我们还会回来的。” 林冲摸了摸耳朵,这句台词,怎么有些耳熟? 正想着的功夫,远处妇人疾步上前,却是朝林冲万福道:“恩公在上,救命之恩,做牛做马给您来还!” 说完这话,吴月娘盈盈抬头,那已是泪流满面,楚楚可怜。 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是惹人怜惜。 ........ 第201章 大难不死,我要谢谢恩公 都说英雄救美,林冲没想到这种老旧的戏码,居然会落到他的头上。 这个妇人,此刻泪水盈盈,一脸委屈模样,加上身子都在哆嗦。 妇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清脆而悦耳,即便说着谢,那语气上明明在克制。 林冲深吸一口气,他好歹是个男人,离开梁山已有半月之间,这男人嘛,遇到美好的女人,自然都会多看几眼。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至圣先师也说过,食色性也。 这是天性,有时候需要克制,可有时候也无须刻意地当作可怕的事情看待,该放松也要放松。 林冲虚扶一下,道:“无需多礼,不知该如何称呼?” “还我阿月即可,却是一个无用的女人。”吴月娘缓缓起身,或许是大惊之后,她身子这会发软,却是站都站不稳。 瞧着随时都要倒下,林冲有些犹豫。 “恩公,我好冷,鞋子都打湿了。”吴月娘鼓足勇气说道,脸上却红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求人。 然而,事到如今,若不是这人出面,今夜到底会变成何等悲剧。 吴月娘完全不敢想象,一想就会浑身发抖,感到莫名的恐怖与害怕。 林冲低下头,这妇人居然穿着红色布鞋便出来了。 “阿月姑娘,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林冲沉吟一阵,开口说道。 “不!我不会去,恩公,求您了。” 吴月娘犹如受惊的小兔子,眼眸中满是恐惧。 说到这里,她眼角的泪水又是哗啦啦往下流,她实在太委屈,心情又是难过。 原本是一个人再走,还不怎么难过。 可是这会遇到救命恩人,也许信任感一下子拉满,让她登时能够宣泄情绪,登时抽噎不休。 吴月娘赶忙用手擦拭泪水,却是挤出笑容,道:“恩公,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林冲道:“姑娘请说。” “我也不是姑娘了,我姓吴,是个寡妇,我这是跑出来的,只求恩公收留我一晚上,明日一早,我便离开,绝对不会牵扯到您。”吴月娘脑海中猛然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她要报复西门庆! 原本她只是在想,这个念头还不是很疯狂。 然而,遇到是三个地痞流氓,他们说的那些话,着实把养尊处优的吴月娘给吓到了。 她感觉自个半条命儿都吓没,整个人现在昏昏沉沉,感觉都吓掉魂,只怕过几日便要害一场大病。 寡妇? 林冲定定望着这吴夫人,见她眉眼妆容精致,眼神带着某种哀怨,尽管不知道发生什么,林冲终极点头道:“那吴夫人,随我来吧。” 说到这里,林冲转过身便走。 可是他走了两步,身后并没有脚步声,林冲疑惑地转过身,望向吴夫人。 吴月娘定在原地,用着哭腔道:“恩公,我走不动了。我这是怎么了?” 林冲恍然大悟,只怕这小娘子被吓得不轻,这会危险解除,反而双腿僵硬,反而是不能出力了。 林冲走过去,道:“这是受惊了。等一会就好。” 吴月娘却道:“妾身斗胆,公子贵姓?” 林冲犹豫一阵,道:“我姓梁。” “梁公子,劳烦您背我可以吗?”吴月娘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眼前这个男人,她不讨厌,尽管看得不清楚,然而那一股子豪迈英武气息,却是扑面而来。 在这寒冷的冬夜,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她那冰冷而绝望的心,都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让她生出一种温暖的心思。 她想报答他,他救了自个的命。 在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整个阳谷县,只有这个男人站了出来。 无亲无故,却比那些有亲有故的人,都要有用。 林冲望着眼前的“寡妇”,她的眼神亮晶晶,好似会发光一样,她的眼神直接而勇敢。 他是男人,岂会不明白这个女人这个眼神,到底蕴含着什么意思。 林冲稍稍沉吟,却是细细一想,这个女人应该是他偶然遇到,应该没什么关联。 他径直走过去,淡淡道:“夫人,得罪了!” 林冲没有背她,而是径直一把将她抱起。 “啊呀!”吴月娘惊呼一声,却是下意识手臂一张,瞬间搂住林冲的脖颈。 呼~~~ 她俏丽的眼神,从慌乱到惊喜,她竟直接抱住对方的脖颈,那强健而有力的肌肉,迅速从手臂传来。 换做以往,吴月娘是绝对不会让其他男人碰触的。 也许这一场大雪,这一个黑色的夜,让她的心变了。 林冲快步而行,这吴夫人的身子,柔软的很,体重很轻柔,楼在怀中,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正因无如此,林冲还能够近距离看到吴夫人的容貌。 她的胸脯鼓囊囊的,腿部的确有些冰冷,看来是真的受凉挺严重。 林冲没有说话,大跨步朝前走,气息深沉而平稳。 吴月娘感觉那一双大手,格外的用力,她不由得联想到今晚的场景。 那三个带刀的男子,居然都不是这梁大官人的对手。 他出手干净利落,一看便是个练家子,他的眼神犀利,行动果决而干练。 “梁公子,我是不是太重了。”感受着对方有节奏的悠长呼吸,吴月娘有些失神。 那呼吸声,以及从她的仰视,正好能望见这个男人的模样。 短短的胡须,五官端正,却有一种别样的男子气概。 “夫人严重了,你的身子骨,我单手也能托起。”林冲只是随口一说。 可是那吴月娘却当真了,心儿噗通噗通一阵狂跳,鬼使神差道:“那公子一会到客栈,可以.....试试。” 林冲:“……” 这是今晚捡一个美寡妇吗?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今日这是怎么了? 眼见林冲不出声,吴月娘不由得紧张:“我除了家中相公外,一直洁身自好,不曾有过乱七八糟的事。” 说完这话,吴月娘脸一红,她这才意识到,这话说出来,分明是不打自招,好像是说今晚渴望发什么一些什么。 疯了! 我一定是疯了! “我们到了!”林冲开口说道。 这里不是客栈,而是一个小型宅院,隐蔽性很好,各方面都很好。 林冲没有多言,而是抱着吴月娘,直接到一个内卧中。 将她慢慢放下,林冲道:“我去打些温水过来,你这脚受冻,太热不行。” 吴月娘眼眶一红,道:“恩公大恩大恩,妾身不知该如何回报。” “无需如此。你先坐一会,我马上回来。” 吴月娘默默点头,目送林冲走出。 她环视一圈,屋子里面有一个炉子,里面红泥碳正烧的旺盛,屋子里面的温度,很是暖和。 她原本僵硬而发抖的身子,渐渐开始恢复。 灯火通明的屋子,让吴月娘终于感受到温暖。 她默默褪下鞋子,又将长袜拉去,露出白皙而小巧的玉足。 吴月娘的脚很小,盈盈一握,她不由得靠近炉子,那冰冷的双腿,终于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我要报答他。” 良久,吴月娘自言自语,犹如豁出去一样。 这一刻,她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不是为报复西门庆,只是觉得需要报答! 这样的男人,肯定是不缺钱的,唯有她这蒲柳之姿,来一次自荐枕席。 只是...... 吴月娘犹豫一阵,心中担忧: 他会不会觉得我下贱,不守妇道? ......... 第202章 既是顺水推舟,却之不恭 阳谷县的精致雅院,院子以百步之远,栽种着梅兰竹菊,中间还有一座小小假山,作为屏障。 东南西北,都有照壁遮挡,曲径通幽,乃有所隔。 这样的小院子,岂是寻常人家能够住的? 林冲此刻并没有去烧水,而是来到另一个屋子中。 他盘腿坐在内屋,中间放着一个矮桌,门半掩着,跪着两个年轻女子。 “将热水准备好,我一会来取。”林冲淡淡说道。 两女点头,转身离开。 矮桌对面作者公孙胜,他正笑吟吟望着林冲,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林冲瞥一眼门外,原本都停歇的风雪,这时居然又开始下起。 没一会功夫,又是化作鹅毛大雪,在走廊灯笼映照下,犹如一道幕布,将这一方黑夜隔开。 “有一些消息,想必大当家的应该也知晓一些。”公孙胜说道。 “我们来阳谷县,一来关照武松,而来做生意,顺带将这里地点给布置下去,毕竟天机阁的探子,早就也投放过来。那西门庆打算对我们动手,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林冲面无表情道。 “那孙夫人那边?”公孙胜道。 “先引蛇出洞吧,孙若仪那边不会有太大问题。”林冲眨了眨了眨眼睛,“至于王婆......” 或许是历史真的被改变了。 林冲原本一直担心潘金莲的事,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武松的变化,间接也导致潘金莲发生巨大的转变。 尤其是酒肆、炊饼店开出,潘金莲对把控自我命运的念头,发生强烈的变化。 这是林冲没有预料到的,过去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一刻好似换做另一个人。 公孙胜若有所思,道:“王婆那边,我们可以做点事。” “王婆是个毒人,江湖人也并不是打打杀杀,那王婆的底细,想必也查清楚了吧。”林冲冷冷一笑。 公孙胜佩服地道:“大当家还真是料事如神,那王婆看似接生婆,又是个媒婆,可是暗地里做的那些事,可没有一样是好的。” “喔?公孙先生说道说道,我倒是有些兴趣。”林冲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啜一口。 茶水温度刚刚好,在林冲的印象中,王婆此人,她首先是一个江湖人。 江湖人并不一定要打打杀杀的才算,准确定义的话,她可是游走在黑白之间,做那些灰色以及见不得事的重要媒介。 公孙胜道:“那老婆娘专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买卖穷苦人家女娲,逼良人做妓,大当家今夜遇到的几个地痞,跟那王婆也是有勾当的。只是那几个泼皮,道行太低,根本不晓得那妇人的身份。” 林冲点点头,既是害人的东西,反正在原剧情中,便是害死武大郎,那寻常配药的手段,信手拈来,一看便是常做这种作奸犯科之事。 调配毒药,说弄便弄,毒杀害人,只怕这些类似的事儿,也是玩得高明,若不是原著中遇到个不讲理的武松,还真的诓骗所有人。 “既是跟那些畜生狼狈为奸,便不能留了。”林冲淡淡道,“那王婆能量颇大,若是让她颠三倒四,胡乱传播,反而是坏事一桩!今晚安排个夜鹰,去那老太婆家中。” 说到这里,林冲抬起头:“公孙先生乃是道门中人,想必炼丹颇多,这送人归西的良药不如送我几颗。” 公孙胜苦笑,他无奈掏出一瓶药,却道:“大当家的,贫道这么做,只怕道行都要消减不少啊。” “错!此乃为民除害,不仅不减道行,还造福万家!”林冲斩钉截铁道,“公孙先生,安心辅佐我,等一朝大业将成,你便是我新朝真人!到时你可寻天下灵山,我赐你道统正宗!” 公孙胜眼珠子陡然一睁,不可置信盯着林冲,即便他修道多年,此刻的气息也变得有些凌乱。 “贫道...贫道多谢大当家。”公孙胜有些话,原本都到嘴边,这一刻愣是被他吞入腹中。 林冲眼中闪动着精芒,这一刻,他很满意公孙胜的做法。 看来即便是道人,面对这个巨大的诱惑,真人乃唯一,可是开宗建道统! 这可是大不同啊! “贫道定尽心竭力,联合本门师兄弟,为大当家而咏歌!”公孙胜极力克制内心的激动与欲望。 林冲将小瓶子放在桌子上,问道:“那王婆的事.....” 公孙胜捏手诀,道:“无量天尊,此乃锄强扶弱,乃是贫道本分!” “善!大善!”林冲起身,目光瞥向公孙胜头顶,那忠诚数值,他很满意。 此番下山,收取公孙胜之心,完成得很是巧妙。 林冲走到屋外,道:“明日我等先生好消息。” 公孙胜跪坐在原地,道:“请大当家尽管放心,明日一切都会妥当。只是那吴夫人,大当家准备如何?” 林冲背对着公孙胜,道:“顺水推舟,顺势而为罢了。” 公孙胜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道:“这天道循环,屡试不爽,一饮一啄,还真是命数呢。” 这话他说得极低,至于林冲听没听见,那也是未知之数。 林冲穿过走廊,径直来到吴月娘屋前。 “这西门庆的正妻,都被那厮赶出来,倒是有点意思。” 那西门庆习惯沾花惹草,总是图个新鲜,便是他这样的贪财好色之人。 林冲轻敲门,道:“吴夫人,水在外面,被褥下人们应当送过来了。” 屋内沉默一会,忽而传来吴月娘娇媚的声音:“梁公子,还请进来,妾身有话要说。” 林冲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寒冷的空气,一下子入肺,登时让他精神为之一震! 他轻轻推开门,人刚进去,却是一个黑色身影,猛地扑过来,一下子搂住林冲。 那身子温柔,将林冲抓得好紧,她身子却是微微的颤动,良久之后。 吴月娘勇敢地抬起头,道:“梁公子,让妾身报答你吧!这是我唯一能为您做的了。” 林冲道:“吴夫人,无需如此。” 吴月娘如遭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全身,她害怕地道:“梁公子是嫌弃妾身吗?我虽已嫁人夫,除去家里人,再无他人,还没有生养过孩子,包养得还算妥当。公子勉强一下子,还是要了我吧。” 林冲低下头,望着美艳的吴月娘,他默默地抬起手。 ......... 第203章 以恶制恶!那是他的报应 林冲是个男人,他也会有欲望,同样也会好色。 不过,他素来是一个会忍耐的人,即便是当初的崔氏,那等容颜之下,他说没碰便没碰。 即便崔氏一直勾引,林冲依旧保持他的心思,反手还把此女送给刘黑子。 换做旁人看来,只怕是不能理解。 可是,林冲一直都很清楚,他要做的是大事。 这个天下,女人太多,各种各样,身份、年龄、背景,可谓是各种各样,如果说每一个女人都要碰触的话,那才是荒谬吧? 人一定要有选择的权利,因为有时候选择远比能力更重要。 这是一个自控力,包括小月、小环两女,明明都可以让她们同房。 这是林冲的意志,他很看重时机这两个字。 很多事情,早做与晚做,那得到的结果,往往是不同的。 什么样的女人能得到,哪些女人没有碰触的必要,那便是一种判断。 吴月娘再骗他,她说自个是寡妇,可是林冲知道,她压根不是寡人,而是已为人妇。 通常来说,与人妇发生关系,那都是会产生棘手的麻烦。 这里面牵扯到很多问题,而历史上很多的麻烦以及仇怨都是因为这个。 为何寡妇门前是非多? 因为,真的寡妇,往往家中无男人,便不会有这样的后顾之忧。 林冲从来不将自个看作高尚的人,他要做大事大功业,可是并没有说要对女人做大功! 怀中软玉温香,声音微微颤抖,林冲伸出手,捏住吴月娘的下巴,问道:“吴夫人,你不是寡妇。” 吴夫人眼眸中,一闪而过慌张,她喃喃道:“你...认识我家夫君?” 林冲似笑非笑:“说认识,也算是认识吧!说不认识,也算是不认识。” 这句话说出来,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把吴月娘轰得原地呆滞。 若对方是家中夫君好友,一旦告发,她的下场,只怕家族蒙羞不算,自个也是游街示众的凄惨下场。 到那个时候,只怕每个人都要喊她为贱人! 吴月娘本质上是一个传统而保守的妇人,今夜那也是豁出所有,却是将胆子放到极点,然而,这一刻,却是吓得犹如鹌鹑,瑟瑟发抖,一脸惊恐之色。 吴月娘马上又反应过来:“梁公子,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你的夫君我也只是听过他的名声,只是他的名声并不好。”林冲淡淡说道。 吴月娘忽然反应过来,原来是她想多了。 “妾身骗公子,公子是要怪我吗?” 林冲摇摇头,道:“你那夫君好玩弄他人之妻子,今日夫人与我,也算是他的报应。” 这话听起来,明明令人生气。 可不知道为何,吴月娘莫名的心一松,好似为自个做这件事寻到一个完美的理由一样。 就像是一个寄托,不需要再去自责,内心不会被拷问。 她甚至..... 宁愿这一刻,她就是一个寡妇。 真正说起来,她与一个寡妇又有什么不同呢? 犹如一个泥雕塑,摆在家中好看,西门庆看着给她面子,却是极少碰他。 这跟守活寡又有什么不同呢? “妾身愿为他赎罪。”鬼使神差的,吴月娘说出这话。 林冲道:“吴夫人,你的脚真好看。” 吴月娘一愣,却是下意识一缩,终于鼓足勇气道:“妾身蒲柳之姿,今夜自荐枕席,还请君怜惜。” “嗯,不会有人知道的。”林冲慢慢松开她,神色温和。 “公子,妾身还想保守这名节。” 林冲笑了笑,走到屋子中间,顺手端起茶壶,倒满茶水:“这座院子,都是我的人。那伺候的婢女,只是过来送被褥,她们并不知道夫人身份,自然无法说什么。这样的话,并不会有人知晓什么。明日一早,夫人若想离开,我会安排一辆马车。” “不!明日我一个人离开,天亮的话,我认识路,路上行人多,不会有人敢为难我。”吴月娘打断说道。 她紧张了! 不仅紧张,吴月娘这才感觉到害怕。 是啊! 眼前这个男子,他到底什么样子的身份? 这个庭院典雅而精致,定然是有大身份的人。 他武艺极好,说话又彬彬有礼,举止得体,绝对不是普通人呢。 吴月娘不敢想了,脑瓜子嗡嗡作响,仿若想得多,她就越头疼。 吴月娘年龄,比林冲还要小几岁,好歹养尊处优,尽管有烦躁事情,然而她对自个的面容,也是精心保养过。 林冲仔细一想,吴月娘的一言一行,应该是没有说谎的。 吴月娘应该是被西门庆刺激了,而且还是刺激得非常厉害,所以才会如此疯狂。 换做别人,林冲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不过,一想到对方是西门庆。 林冲马上便释然了! 不但释然,而且有一种隐隐的快意。 原本的剧情中,这西门庆最喜玩弄人妇,便是勾引潘金莲,可谓一套又是一套,最后还弄出人命。 这种人渣,林冲以恶制恶,丝毫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况且,吴月娘先撩拔他在先。 屋内的灯火,暗黄中透着一丝暖意。 与外面的风雪大不相同,吴月娘往后退了两步,方才的勇气,这会似乎消退不少。 她的耳朵有些发红,脸蛋更是涨红得犹如苹果。 这一刻,她尽管说的话很有勇气,然而行动方面,却是笨手笨脚,进退两难。 林冲微微一笑,西门庆那个败类,配不上这个女人。 林冲上前走一步,哪知道吴月娘道:“我还没洗脚,身子也没有清洗一下。”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脸又红了,一脸羞怯的意思,好像又很爱干净,生怕会影响到林冲的观感一样。 林冲哑然失笑,目光不由得投向吴月娘的双脚。 那双脚很白很小,古人说三寸金莲,林冲原本一直认为那是病态的,可眼下却亲眼见到一个天生的小脚。 那肉嘟嘟的模样,洁白如玉的双脚,林冲竟生出一股冲动,想要用手捏一捏。 见林冲半晌没有啃声,吴月娘又道:“梁公子?” 林冲咬着头道:“夫人这般爱干净,这寒冬腊月,一日不洗又不脏。” 吴月娘还想挣扎一下,林冲道:“一会事毕,再洗也不迟。” ....... 第204章 这头皮有些痒,头顶有些凉 吴月娘的心脏砰砰乱跳,感觉小鹿乱撞,她壮着胆子,可终究是第一次冒着这样的胆子。 借着灯火,眼前的梁公子,眉眼很好看,尤其是一双眼睛,非常有神,给人很强的安全感,她也愿意靠近。 “那....妾身都听梁公子的,还请....公子怜惜。”吴月娘别着脑袋,羞答答地说道。 林冲深吸一口气,道:“明日一早,我会安排人送一套全新的衣衫,买的店铺地名也会告诉夫人。我们两人搂抱,终究会有气味,为夫人名誉着想,还是谨慎小心为好。” 吴月娘一下子抬头,眼中满是感激的神色:“若是梁公子为我夫君,那定是妾身福分。” 她从未想过,这世上的男子中,竟有这般贴心和温柔的。 想到西门庆那颠三倒四,贪婪好色模样,在一对比眼前的梁公子,高下立判,让她忍不住生出欢好的心思。 这个世道,男人大多将女子当作发泄的工具,犹如衣物一般,说丢便丢,丝毫不会考虑她们的感受。 “任何事,总要谨慎持重一些,总比时候补救要好。”林冲轻声说道。 气氛逐渐变得旖旎,林冲一步步走过去,却是搂住吴月娘的腰。 “公子,露水之缘,往后公子还请莫要再寻我。”吴月娘半是哀求,半是期待地道。 那复杂的神色,望起来简直令人心疼。 “放心吧,只有这一次,往后不会有任何事情,夫人的名誉不会有任何影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这一切。”林冲温柔的说道。 “对,只是一次,也只能这一次。”吴月娘喃喃低语,不晓得是说给林冲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人嘛,有时候都要先说自己才行。 想到这里,吴月娘终于将手放下,慢慢开解衣衫,她的动作轻慢很轻,身子微微侧着。 林冲一眼瞟去,正如吴月娘所言,她虽是妇人,但是身子保养极好,身材不见赘肉,腰很细,一旦下定决心,这容貌身段俱佳的少妇,明显很懂事。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屋内炭火发红,这雅致而幽静的院子,别有一番安宁。 私密好,环境好,外面呼啸的大风,加上那凌空飘落的风雪,更容易让人生出安全感。 一切都很顺利,妇人有一个好处,一旦身心落下,便不会有生涩,毕竟尽力过人事,诸多方面,反而懂事得很。 窗外的风儿,呼呼作响,掩盖屋中一些婉转的曲调,这样一冷一热的极致对比,让这个夜色平添难以忘却的美妙。 那雪花在漫天飞舞,越攀越高,好似到达一个顶点之后,再也无法控制,终究还是跌落到地面。 良久之后,原本热闹的屋子中,重新恢复安静,一如万籁俱静的夜空。 林冲缓缓起身,道:“夫人,洗漱一下吧。” 吴月娘闭着眼睛,却道:“公子,容我歇歇。” “那我先走,夫人只管休息。” 林冲说完这话,便要走。 哪晓得吴月娘哀求道:“梁公子,不要走,这漫漫长夜,还请陪我一夜,妾身只求一夜,后面即便什么都不做。” 林冲愣了一下,这娘们没看出来,瞧着冰清玉洁,内敛含蓄模样,居然还是个贪吃的。 “好!” 吴月娘娇滴滴道:“往后再难相见,只想今夜倾尽所有。” ....... 第二日,初晨。 吴月娘早早离开,有侍女伺候她沐浴更衣,后有人专门护送。 林冲也简单沐浴,来到别院。 一夜的大雪,地面结了厚厚一层积雪,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煞是美丽。 推开门,桌子上准备一些麦饼、汤面,公孙胜正坐在椅子上。 公孙胜笑吟吟道:“大当家的,西门大官人若是知晓自个戴了帽子,只怕要原地吐血三升。” “他这些年引诱良家妇女,逼良为娼,草菅人命的事,也不是头一回,这样的人,这样的报应,却是最好。”林冲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毫无心理负担,他径直坐在椅子上,端起准备好的汤面喝上几大口。 “大当家做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您素来守身如玉,这般做,自然有您的考虑。”公孙胜笑吟吟说道。 林冲哑然失笑,跟聪明人说话的好处,便是永远不会累。 寥寥几句,对方便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时候,人不能活得太规矩,偶尔也要放纵一下,及时行乐嘛。”林冲淡淡说道。 公孙胜点点头,表示赞叹,而后轻声说道:“那件事办妥了!” 林冲捏着麦饼,登时抬起头,眼神澄明,道:“很好!若是那西门庆不知道收敛,那就执行下一步计划。” 公孙胜道:“武都头那边,想必没有太大问题了。等酒水路线妥当,咱们差不多能回山。” 林冲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因为他的掺和,潘金莲跟西门庆之间,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这样的话,武松应该是不会出事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林冲并不后悔,武松做个都头,照顾家中兄长,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并不是坏事。 往后等天下大乱,他终究还是要担负属于他的责任。 林冲并不急,也没有必要刻意去做一些事。 他行的是光明正大之路,阳谋之谋! 有公孙的阴谋为辅助,这一阴一阳之道,才是长久之路。 “那就按部就班办,等天机阁新驻点搭建好,我们便出发。”林冲又道。 “谨遵大当家之命!” ........ 西门家宅,西门庆坐在正厅,他脸色阴沉,双眸微张。 在他地下首,则站着家奴戴安。 “昨夜夫人一夜未归?”西门庆声音冰凉,“这寒冬腊月,她能去哪里?我没有去追,你们为何不追?” 这酒劲醒过来,西门庆颇有些后悔。 要知这继室,那也是个有本事的大妇女。 府中那么多事,都是靠吴月娘处置,他一个大男人,外面要做生意,内宅是否安稳,全靠一个镇得住的大妇。 戴安低着头,眼睛却是翻一下,我们是想追,可是您不让啊。 “安排人去找,这寒月天气,不能让她出事。” 西门庆有些急了,这要是冻死,可是真出大麻烦。 戴安点着头,刚要说什么,忽而外面急匆匆走进一个护卫。 护卫走进,跟戴安说两句,说完之后,戴安脸色一变,急忙摆摆手。 护卫抱拳而退,戴安急忙道:“主人,大事不好也!” “怎么?出什么事?把你慌成这样?”西门庆大吃一惊,“莫不是我那娘子出事?” 戴安摇摇头,道:“那倒不是,方才传来消息,说是那王婆昨夜暴毙!早上官府的人都来了,查了半晌,只说发了心疾,却是死了。” “啊?!死了?那老婆娘每日到处晃荡,我前两日见她,还好得不行?怎么说死便死?”西门庆大失所望,“那老婆娘死了,潘金莲的事,只怕难办!等等,你那金银之物,可送出去了?” “原本今早要送,正好大官人说起夫人的事。”戴安急忙说道。 “还好!若是昨晚把金送了,今日这老娘们一死,反而容易惹出事端来。”西门庆来回踱步,神色烦躁。 正如他所言,王婆一死,等于少掉一个纽带,他勾引潘金莲的计划,便要落空。 现在最麻烦的还是他的婆娘? 平素这娘们,性情沉稳,昨晚怎生胆子这么大? “那小的现在派人出去找夫人。”戴安试探着说道。 “行!赶紧去,我今个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等着。”西门庆来回踱步,一脸担忧。 “不用找了,我还没死。”忽而,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西门庆大喜,一下子冲出去,却见吴月娘站在门外。 “夫人,你可算回来了。昨晚是我不对,酒喝多了,不该对你动手。”西门庆还真是一个妙人,哄女人还真的有一套。 吴月娘却是往后退一步,道:“多谢夫君关心,我先去后宅歇息。” 西门庆一愣,忽而眉头一皱,盯着吴月娘道:“你衣服怎么换了?昨晚你去哪了?” 吴月娘冷冷一笑,道:“怎么?你是在拷问我?” 西门庆尴尬一笑,搓着手,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不不不,为夫只是关心你,昨晚那么大的雪。” “你也知道那么大的雪呀。”吴月娘扬起眉头,“不说了,我要去休息。” 西门庆不好开口,只是盯着她渐渐走远。 “我怎么感觉怪怪的,我这娘们怎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西门庆定在原地,摸了摸鼻子,突然觉得头皮有些痒,头顶凉飕飕的。 戴安眼珠子一转,道:“大官人,您这是关心过头了,夫人还是夫人呀,没什么变化,估计是昨夜寻个客栈没有睡好,今天还在生您的气呢。您还是想想怎么哄哄她吧。” 这戴安还真是会说话,三言两句,便打消西门庆疑虑。 西门庆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也许是我想多了。” 所谓做贼心虚,他经常出去找鬼魂,现在老婆出去一晚,他忽而有些担心,这个老婆给他戴帽子。 不过,他还是摇摇头,吴氏应该还没有那个胆子。 “我先去睡一会,下午去会会孙夫人,戴安,你陪我同去,那小娇娘真的每一日,会去同福客栈?”西门庆终于放下心中杂念,起身离开。 戴安又说几句好话,目送主人离开,他才舒了口气。 他这个做下人的,这两个都是主人,他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保命要紧。 ...... 西门家宅,内院。 此刻,吴月娘褪去衣衫,慵懒的躺在床榻上。 她将门儿反锁,一只手撑着额头。 吴月娘的脸上,忽而有泛起一抹嫣红,她眼神有些迷离,半晌才道:“我原本是想着报复,后面却是顺心顺意,后面又觉得他是我恩人,在后面是真的身子想,现在想来,那种事居然可以如此感受。” 她好似在回味昨晚,一遍又一遍,可是一股股困意,不断席卷,让她困顿不已。 “我本想着只有一次,可是最后却忍不住,昨晚居然没睡。他姓梁,昨晚那宅子,非富即贵,不晓得此番一别,只怕再无相见之期。”吴月娘想着想着,双眸开始无神,最后却是再也忍耐不住,昏昏睡去。 最后那一点意识消散的时候,吴月娘冒出一个念头,那梁公子才让我知道,做女人的美好。 ....... 那一头,同福客栈门口,孙若仪在一群护卫护持下,从马车上走下。 她刚要进客栈,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俊秀男子。 这男子头戴大红花,神色从容而潇洒,好一个皮囊。 “这位夫人,在下西门庆,前些日子,偶见夫人天容,端是震惊无比,在下略备薄礼,想要送与夫人。”西门庆捧着一个木盒子,一脸殷勤地道。 孙若仪上下打量西门庆,毫不犹豫道:“多谢西门大官人,小女子还有事,麻烦让一让。” 西门庆脸色猛地一沉,这特么娘的最近咋回事? 见个美女就被拒绝一次? 他西门大官人的威风,最近这是怎么了? “夫人,这阳谷县做生意的,但凡懂事的,都要打听打听我的名号。夫人既所酒水生意,若没有我西门庆点头,只怕夫人的酒水贩卖,这生意做不长。”西门庆索性直白说道。 孙若仪眉头一皱,抬头盯着眼前这戴花男子,默然不语。 西门庆以为对方含糊,当即道:“孙夫人,和气生财,在下并不是威胁,而是如实相告,要知道这一路贩卖酒水,半路上强人颇多,光靠那武大郎,他们能一路护送吗?若是与我西门家合作,我能一路派遣护卫,保证沿途安全。” 孙若仪摇摇头,道:“西门大官人,我们只跟武大郎合作,其他的不考虑。” 西门庆一脸一冷,道:“怎么?孙夫人,莫不是听不懂我的意思?还是说,孙夫人不给我面子?” 他这话一出,一旁戴安也道:“孙夫人,我家大官人,在这阳谷县那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莫要意气用事,都是挣钱的事,何不找实力更强的呢?” 孙若仪冷冷道:“一个奴仆,谁让你开口的?” 这话一出,戴安脸蛋一阵青一阵白。 西门庆一抬手,登时周围威龙一群人,他冷冷道:“孙夫人,今日我西门庆做东,你陪我喝一杯,这件事还能谈,否则的话,三天之内,我让你的酒水生意全部完蛋。” “喔?这哪里来的爬虫,有这么大的本事?” 西门庆说得正爽利,忽而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 第205章 对峙!冲突!我要杀你! 这个声音一出,西门庆身子猛地一抖! 人未见,可是那话语中的威势,即便是西门庆,也是心肝儿一颤,他猛地扭过头,只见一个高大的汉子,豹眼环首,蜂腰猿背,双目寒芒内蕴。 “这人好强的气势!”西门庆心中大惊,可是听到对方说的话,却是心中一怒,道,“喔?你是何人?” 不等来人说话,戴安凑到西门庆耳畔,低语几句。 西门庆登时露出凝重之色,上下打量来人。 “原来是梁公子,不才西门庆,正好看上这酒肆的生意,想要跟两位合作合作。”西门庆开口道。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换好衣衫的林冲。 他也没想到,昨晚才跟西门庆的妻子,共度春宵。 转眼之间,这苦主帽子王,却是站在自个面前。 不但如此,西门庆头戴大红花,一脸趾高气扬模样。 林冲却莫名感到一股畅快,可怜的西门庆啊。 平素欺男霸女,在外面勾三搭四,这次你小子没想到吧? 老子不仅偷塔,特么的把你小子的水晶塔也给偷了。 “原来是西门庆大官人,你的大名,我梁某还是多有耳闻,听闻颇受寡妇欢迎,还真是个风流人物呢。”林冲嘴上夸张,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换做平日,西门庆听到这话,那也是心中得意。 可不知道为何,西门庆瞅着对方那模样,尤其是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 “怪事?这人我怎么瞧着有些别扭呢?”西门庆摸着心口,脑海中不断涌现昨夜老婆夜不归宿。 特娘的! 这犹如一根刺! 还真是把他给刺到了。 他这妻子昨晚到底去哪了? 做什么去了? 她睡在哪里? 回来的时候,还换了一套衣衫。 这分明不正常! 他平素做惯那种破事,一旦老婆一夜没归,那脑海中的念头,便怎么都止不住。 此刻瞧见对方眼中笑意,西门庆竟然心慌了。 他倒不是慌别的,而是慌自个老婆真的偷人,给他戴绿帽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西门庆风流一世,怎么会被他人戴了帽子。”西门庆心中怒吼,此刻的气势哪里还有,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就连这孙夫人都顾不上,只想冲回家,好好跟妻子说道说道。 西门庆顾不得其他,只好道:“梁公子,孙夫人,今日第一次碰面,关于这生意的事情,你们考虑考虑,这有钱一起赚的道理,可不是什么坏事。” “西门庆,你那些心思便不要想了!”正在这个时候,箱子那一头,走过来一个壮汉! 那壮汉腰间挂着朴刀,穿着一身都头衙役正装,身后跟着数人,气势汹汹。 “原来是武都头,久仰久仰。”西门庆抬手说道。 他倒不是怎么在意武松的,要说关系,他跟官府的那些贵人,那也是有关系的。 武松却不客气,压根不给西门庆脸面,训斥道:“你一个商人,本分便是做好自家生意。我家哥哥的生意,你也想掺和,西门庆,你平素在街面上厮混惯了,这次也想欺负到我武家头上?” 西门庆一愣,不想这武松是个不讲理而霸道的。 武松这番话,愣是将他顶到墙角,却是没有台阶下。 西门庆只好硬气道:“武都头,您这话那就差也,我们商人做生意,当然是哪里挣钱,便去哪里。有好的生意,自然都想去坐坐。武都头,我只是要一起做酒水生意,这天下的生意,不,单说这阳谷县的生意,也没有哪个说,都是你武家的吧?” 这西门庆牙尖嘴利,一下子便找到武松话中漏洞,马上来个反驳,却是说得一板一眼,还不好反驳。 武松懒得跟他辩论,只是冷笑道:“我不管你做什么东西,这梁公子、孙夫人,那都是我们做生意的伙伴!你的那些小心思,莫要想了。还不快滚!” 西门庆脸上肌肉一阵抽搐,他平素是个嚣张跋扈的人。 今日居然连续吃瘪,再看那武松身后,又出来数人,加上那梁公子身边,也是有人不少。 西门庆忽然意识到,他今日来找孙若仪,分明是中到别人的圈套啊! 西门庆可不是傻子,他抬起手,朝武松竖起大拇指,转身就走。 他走了一阵,侧着身子,道:“山高水远,日子还长,祝你们好运!” 西门庆飞速回家,他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 “大官人息怒!”戴安急忙道。 “息怒?咱们家中,定有内鬼,为何老子什么事情,都像是被人提前探查到一样?!”西门庆冷冷说道,目光望向戴安。 戴安吓一跳,急忙跪在地上:“大官人,我自幼跟着您后面,忠心耿耿,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呢。”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的人,怎么会出卖我,那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西门庆阴着脸,道,“安排我们的人,那姓梁的只怕与孙若仪是个姘头,两个人都是做生意的,我听说他们后日要去北面进酒,到时候安排一些人,把他们都宰了!” “大官人,可是我听说,那武都头也要一同去呢。那人乃是打虎英雄,只怕不好对付。”戴安急忙道。 “打虎英雄,那儿也是爹妈生的,也不是铜头铁臂,通知山上的三狼,准备好弓弩箭矢,到时候把他们都射成刺猬!一个不留!”西门庆眼中冒着狠光。 “那孙夫人也杀?”戴安顺口问道。 西门庆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我看你脑子最近也越来越不好使了!那娘们杀了,我忙活这么久?图什么?你这个蠢材。” 戴安点点头:“那小的马上去办。” “嗯,先下去。”西门庆摆摆手,他转身朝着内院走去。 这快到中午,正瞧着吴月娘站在院子里面,正在摆弄着一个梅花。 她神色优雅,不疾不徐,跟过去那种一脸怨气的模样,完全不同。 像什么呢? 好像是吃饱了一样,身心都得到满足。 西门庆不看还好,一看怒气勃然,当即吼道:“姓吴的,你这小贱人,你特娘得敢偷人!老子今天撕了你。” .............. 第206章 做敌人,我一定合格! 吴月娘背对着西门庆,她的脸色骤然一白,不过吴月娘的惊慌,只是一瞬而过。 她太了解西门庆了。 这个男人天生的霸道、敏感、多疑,当他脾气暴躁的时候,只不过是在喧泄情绪。 他只是被心魔激怒,跑来质问罢了。 那个梁公子温暖而仁慈,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男人。 那一夜,是她成为女人一样,过得最幸福的一晚。 他沉稳的声音,以及真诚的眼神。 吴月娘愿意去相信,那个男人说过,不会让旁人知晓,她的事情不会泄密出去。 她单纯而坚定地相信,正是这个信念,吴月娘的气势,骤然陡升,她猛地转过身,却是死死盯着西门庆,犹如一头母老虎! 西门庆喷到嘴边的话语,在望见吴月娘的眼神刹那,猛地一下子闭嘴了。 “西门庆,你这个畜生!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操持家业,谨小慎微,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你沾花惹草,我也从未怨恨怪过你。你昨夜却是打我,我冲出家宅的时候,你何曾追过我?现在却是骂我贱人!”吴月娘勃然大怒,却是一步步上前,“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又是哪里对不起你西门家?既说我有偷人,那来一个人赃俱获,今日若不说个明白,我跟你没完!” 西门庆原本气势汹汹而来,着实没想到吴月娘如此凶猛,却是猛然爆发,一下子把他给弄得措手不及。 “我....我.....娘子,莫要生气,你听我说。”西门庆还真的一下子被她说清醒了。 是啊! 这个娘子跟他这么多年,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这是邪魔上身呀。 “听你说个屁!老娘恨你,为你操持多年,你不说我个好字,你却说我是个荡妇。我今日便吊死,你再去寻别的狐狸精好了。”吴月娘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是嚎啕大哭,转身便去寻绳子。 好家伙! 这下子是真的把西门庆给吓死,他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吴月娘。 吴月娘却是不管不管,回身便是一顿乱抓,愣是把西门庆脸上挠成大花猫。 西门庆心中那叫一个憋屈,今日只怕是犯太岁,还真是闹得鸡犬不宁。 “夫人,夫人,你听我说,是我错了,从今往后,这家宅之中,都是你来做主!”西门庆是真的急了,赶忙松手,再不松手,他这俊俏脸蛋,都要被抓成桑树皮! 西门庆连退数步,那吴月娘建好就说,道:“你说的当真?” “是我错了,不该怀疑夫人,从今往后,不管任何大小事务,我都与你商量。”西门庆一边摸脸蛋,一边说道。 那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却又不好发作。 吴月娘冷冷道:“这次事便算了,往后你再这般,那就一纸休书给我,我自回家孝顺父母。” 西门庆咂咂嘴,只能认栽,他本想过来问个明白,眼下却被反将一军,他还真的无可奈何。 “过几日我,我要出去做一件大事,可能会多日不回,家中一切,都要依靠夫人了。”西门庆只能顾全大局。 他西门庆家大业大,事务繁多,光靠他一个人,是真的没有办法管控的。 吴月娘随口道:“生意的事,还是娘们的事。” 西门庆为打消吴月娘的疑心,索性道:“最近有一笔酒水生意,我打算把这生意跟我牵扯上,那些人不怎么听话,打算教训一二。” 吴月娘一愣,道:“他们是外地人?” “嗯,没错,有个姓梁的格外可恶,定要给他好看!”西门庆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 他却没看到吴月娘眼眸闪过一道惊讶之色,吴月娘又问道:“那夫君可得小心,那些做生意的,能到咱们这里,只怕都是有些本事的。” “你说得没错,那姓梁的像是个武夫,一脸络腮胡子,气势压人,我从未见过这种人。”西门庆嘀嘀咕咕地说道,“行了!你不要生气,明日我送你两幅金镯子,你把玩把玩。我今晚不在家中,你莫要等我。” “那夫君一切小心。”吴月娘望着西门庆满脸抓痕,心中畅快,脸上却是一副关切模样。 西门庆点点头,这才满意离开。 吴月娘目送对方远去,原本还挂着笑意的脸蛋,这会却是收住笑容,变得冰寒无比。 都说女人的心思,一旦转移到另一个人男人身上,那就会大变化! 这一刻的吴月娘,已无西门庆的位置。 他是生,还是死,都是无关。 “我要把消息传给梁公子。”吴月娘微微抬头,眼中闪动着光芒。 ........ 三日后,林冲、孙若仪等人,与武松告别,却是北上回山。 武松送出去五里多地,这才被林冲叫回去。 “好好做个都头,家中生意好,往后便有无限可能。”林冲笑着说道,“其他的事情,莫要多想,这诸多事情,都要认真想想,不要惹是生非。” 武松抱拳,又是跪在地上,道:“哥哥再造之恩,二郎这辈子都无法报答。若有下辈子,定给哥哥做牛做马为报。” “莫要说这等话,你事儿要办妥,家中也要照顾好。”林冲笑着说道。 武松却是遗憾的很,有些话想说,可觉得说出来,又显得虚伪。 “往后哥哥有召唤之处,二郎定舍身而来。”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往后只要好好的,那才是正道。”林冲笑骂道。 又是一阵寒暄,林冲领着众人渐渐离开。 一直到林冲他们离开,武松这才转过身,往回走去。 林冲一行人,一路慢慢悠悠,这走出阳谷县外,忽而要进入一个山谷狭窄路段。 林冲忽而勒住马匹,一旁孙若仪疑惑道:“公子,为何停住?” “这山里有杀气,恐怕有古怪。”林冲眉头一皱,隐隐感觉不妙。 公孙胜也是瞅了一眼,却也是道:“公子所言不虚,不过这条路是唯一的小道,不走的话,今夜只怕要在野外过夜了。” 林冲歪了歪脖子,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战甲,道:“诸位披甲吧!” 公孙胜见林冲跟变戏法一样,凭空变出铠甲,不由得瞪圆眼睛。 “莫不是也是我道门中人?有神仙手段?” 公孙胜一时之间,是真的愣住。 “梁公子,现在下马受死,还来得及,光是披甲,也是无用也!” ........ 第207章 场面大乱!西门庆的嚣张! “梁公子,现在下马受死,还来得及,光是披甲,也是无用也!” 这个声音在山野中回荡,显得傲慢而无礼。 林冲一脸冷漠之色,却是自顾自的穿戴铠甲。 这一次下山,他的随从六七人,加上孙夫人商队之人,大概有二十多人,加起来三十几人。 林冲率先下马,毫不犹豫按照林冲所言,开始披甲! “不用管那些声音,那些伏兵离我们还很远,只是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察觉,只怕这会也是进退两难。”林冲慢条斯理说道,神色从容。 公孙胜这会,却是有些懵逼。 他是道门中人,可不是那种混迹江湖的骗子。 公孙胜那是真的掌握命理之术,下山寻求仙道之法的正宗。 第一次见到林冲,那就发现对方面向不凡,有大不同之兆! 他一直听闻林冲有预见之法,公孙胜一直当作鬼神之言,无非给林冲带来神秘的加持。 历朝历代,神秘加持,各种说法,都是这般。 比如那刘邦,各种神化自己,什么斩杀白蛇,什么所过之处必有云雨,说的便是这等。 公孙胜原本是无所谓的,全部当作一种手段与谋略。 然而,当他望见林冲凭空拿出铠甲,公孙胜只觉得过去的认知,一瞬间全部被打破了。 “难道真的是天上中人,降临人间大有作为?他故意施展法门,便是暗示我?”公孙胜疯狂脑补,不想还好,越想越震惊。 莫不是道门真君大帝? 这等凭空摄物的手法,岂是常人能够施展呀? 公孙胜不想还好,越想越是激动,到最后却是目不转睛盯着林冲,心中却是生出一个奇怪而大胆的念头。 “难道他说要做真人,重做道统,难道有暗示?”公孙胜此刻疯狂脑补,心中的念头,那也是各种冒出。 那一头,众人纷纷附甲,那一头山谷中,却是陷入一阵沉默。 “叮!西门庆贪婪之欲,梦想霸占孙若仪,勾结山贼,大有围攻之势,击退来犯之敌!可获取奖励!” 林冲神色微微一变,虽然早有所料,但是西门庆这贪财好色之辈,竟真的有这等胆子! 西门庆! 老子给过你机会,可是你不珍惜! 眼下却是做出这种事,看来是不想活了! 这么一想,林冲眼眸中寒光闪动,抬手一震,登时拿捏住丈八蛇矛,稍稍一动,却是寒光闪现。 “闪开!” 正在这时候,远处山林中,却是箭雨纷飞,朝着众人扑杀而来。 瞧这个架势,分明是要将他们梁山一众卷杀而来! “叮叮叮!” 众人早有防备,加上武备齐全,这些弓箭根本无法破甲,而且箭矢准心颇差。 林冲一顿狂扫,寒光闪动,却是化作无数道残影,他一马当先,率先在前,将最猛的一群箭矢全部挡下! “没想到,还有人敢拦我们!今日便看我林冲,如何破贼!” 林冲淡淡说道,却是将孙若仪护持在身后,一展豪气干云,丝毫不容他人染指。 孙若仪眼下是链接商道的关键人物,沟通柴进、官府、梁山的重要纽带,林冲是不可能让他出事的。 孙若仪虽是女流,但也是有胆略之辈。 或许是经历不少,加上天生对林冲的信任,她幽幽道:“梁公子,只管杀贼!我们商帮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若是贼寇敢来,便是杀之殆尽!” 这话一出,孙若仪轻轻一挥手,登时不少人冲出,护持在林冲左右。 眼下正是日上中天,阳光穿过高大树木之间,斑驳的树影,洒落地面。 透过光线,林冲等人渐渐望见远处山谷两侧,有人头攒动,却是那些人在逼近! 公孙胜心中叹服,情不自禁道:“梁公子威武,若是我们进入山谷,恐怕要被他们埋伏,到时只怕死伤惨重,十不存一!” 林冲却道:“西门庆是下血本!他们过来了!” 正前方草木一阵攒动,秋日落叶不少,眼下却见山谷两侧,一对对人马不断涌出。 正前方涌出上百人,一个个手持刀斧,更多还有长矛手。 在两侧则有弓箭手! “长矛手!弓箭手!刀斧手!这.....”公孙胜大吃一惊,这等配备与武器,外加阵型组合,这哪里像是普通山贼? 这更像是正规的禁军一样! “他们不是乌合之众,这群人很有作战经验,只怕.....”林冲深吸一口气,道,“若是我所料不错,恐怕是有些地方上的禁军逃亡,他们前身就是军队!” 嘶~~~ 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谁?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居然敢做这种事。 能够从禁军到山贼,肯定是活不下去,谁又能催动这些人,下山袭杀他们呢? “梁公子,咱们这次来阳谷县,让有些人的利益受损,人家是不高兴了。”公孙胜开口提醒道。 要知道,公孙胜的军机那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吴用更强! 这会,这公孙先生只怕早就洞悉本真,猜到这件事背后的幕后真凶。 至于这些山贼,自然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能够让他们甘心卖命,还动员如此之多山贼,还真是要将林冲一干人,彻底剿杀。 慢慢地,正前方百人众,忽而让开一条道,却是走出一个彪形大汉! 这男子身高足有九尺,全身肌肉鼓胀,全身披甲,腰间挂着朴刀,还有短刀,背后又横着长剑,他手上则持着一柄长枪! 男子相貌丑陋,一脸横肉,脸上还有疤痕,一双吊白眼,却是死死盯着林冲,眼神一直在林冲脖颈转悠,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一副将人命当作儿戏的狠角色。 在男子的身后,走出一个翩翩美公子。 这人穿着轻甲,腰间悬着长刀,却是望着林冲,笑吟吟道:“梁公子,孙夫人,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孙若仪一见来人,大吃一惊,却是怒道:“西门庆,你还真是卑鄙!只是不答应你的生意,你便要做这种杀人放火的买卖!你的眼中,还有王法吗?” “哈哈哈哈哈!”西门庆仰天大笑,双手一摊,阴阳怪气道,“王法是什么?那玩意就是狗屁!如果真的要说王法的吧!现在我就特么的王法!” ........... 第208章 我就是王法!杀光他们! 西门庆很狂,不过他有狂的本钱,对面的梁公子不过几十人,真的打起来,只是一炷香的功夫,便能杀得一干二净。 这个世道,不听话的人,肉体消灭,那才是最好的手段。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西门庆这些年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挣钱! 只要跟钱有关系的,那只要实现挣钱,那么任何手段都能使用。 这么一想,西门庆心中颇为畅快,一脸得意地望着林冲,好似在等他的求饶。 然而,对面没有人慌乱,也没有人逃跑,甚至没有人恐惧的大吼大叫,他们一个个定在马上,一些步行的护卫,只是将手中武器准备好。 这太反常了! 这帮人,根本不像是商队! 不单单是西门庆皱起眉头,连同那魁梧的山贼大汉,也神色一凝,好似感觉到什么不对。 远处的孙若仪,听到西门庆的狂言,淡淡道:“西门庆,你困在一隅之地时间太久了,这个世界很大,你自诩的很多东西,其实并不厉害,你的那些小心思,并不会成功!至于你说的酒水生意,不会成功。” 这句话,犹如戳到西门庆的心口,一下子撕开他的自信与自尊。 西门庆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儿,脸色狂变。 “孙夫人,莫要想激怒我。放心,你这样的美人儿,我西门大官人是不忍心伤害的,我这人最好怜香惜玉,等我杀了这姓梁的,还有你们这帮不知好歹的东西!到时候,一切都好办了。”西门庆不知廉耻地说道。 孙若仪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却是道:“你这是休想!” “不要生气,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女人,将你娶回家,咱们两家都是商人,正是强强联合,到时候你再给我生个儿子!我便让你做我的正妻!如何?”西门庆算盘打的啪啪响,却是说得精彩至极。 “你做梦!痴心妄想,我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意!”孙夫人勃然大怒,气得身子微微发抖。 西门庆却不再多言,而是后退一步,对那魁梧大汉道:“三狼,把他们都杀光!到时候我会重重有赏!” 原来那首领名叫三狼,他却是哼了一声,瓮声瓮气地道:“除去你说得那些条件,还要送五十个少女到山上来,你之前送来的,她们都不行,全部都玩死了!” “好!只要你把这帮人杀光,莫说五十个,便是一百个,我也给你弄来!”西门庆微微一笑。 “好!那就一百个!一炷香功夫,我便将他们杀光!” 三狼一挥手,却是正面的山贼,登时化作一个阵列,朝林冲他们冲去。 林冲脸色却是一沉,方才那些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草菅人命,视女子为无物,随意摧残摆弄,简直丧心病狂,人神共愤。 林冲冷哼一声,翻身下马,却是疾步而上,在他周围,则有护卫紧随其后。 “公孙先生,保护好孙夫人!”林冲沉声说道。 公孙胜当即道:“公子尽管放心,有我在,无人能近前,除非贫道身死!” 迎面而来十几人,却是持长矛捅杀而来,林冲那丈八蛇矛却是比他们长矛更长! 只是一刺,又是一个游龙摆尾,哗啦啦发出撕裂的声音,下一刻,正面四五人,便是被拦腰斩断! 最后一人,更是被林冲当场戳死! 那贼捏着林冲长枪,一脸惊恐之色,最终哇哇乱叫。 林冲手一抖,犹如甩一个破布袋子,猛地一丢! “嘭!”一声巨响,那人犹如炮弹砸出,登时轰出一条道来。 这队形一下大乱,现出一个豁口。 “土鸡瓦狗!也敢放肆!”林冲厉声说道,却是箭步而上,犹如神龙降临,径直杀入阵中! 两侧护卫紧随左右,更有林冲的亲卫,自然两翼保护。 林冲如入无人之境,可谓无敌之猛将,无一合之敌,杀得敌阵大乱,只听到鬼哭狼嚎,惨叫之声连连。 刀光剑影,在树林之中闪烁奔腾,只是杀得对面一个个倒地惨死。 从方才说话的,到现在几个功夫,却是十几人死于林冲蛇矛之下! 其出手之快,行动之敏捷,招式之凌厉,把远处的公孙胜看得目瞪口呆。 “都说这大当家,神威无敌,平素只见他儒雅内敛,原来是不动如山,一动则山崩地裂,犹如泰山压顶!这大砍大杀,简直是杀神降临啊!” 公孙胜心中犹如惊涛骇浪,刮过一道又一道! 这样的猛将,只怕这个天下,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吧? 公孙胜也是见多识广之辈,最关键还懂一些道法,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即便是晁盖等人,这一刻相比,骤然一下子高下立判! 公孙胜心中连呼侥幸:“幸好!幸好!没有贸然生出其他心思,此番看,还真是做得极对!” 这一刻,他是真的觉得,对方只怕真的有天子气! “这次西门庆居然敢招惹,平素作威作福惯了,却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帮人今日都要全部交代在这里!”公孙胜不由得大开眼界,心中对林冲的看法,再次发生质变,“往后定要尽心辅佐,或许乃是我公孙胜的一场大机缘!” 想到这里,公孙胜撇一眼孙若仪,心中已有盘算。 至于那一头,此刻已是场面大乱! “混蛋啊!不是说只是商贾吗?这人为何如此能打?!” “一进一退,乃是高手!这是万人敌!我们无法抵挡。” “可怕!实在太强!他们甲胄太好,只是普通刀兵,却是很难破防!” ......... 场面彻底大乱,那站在后队中的三狼,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这些手下,那都是身经百战,一步步带到现在的老兵,这样的有经验之人,可不是寻常手段,就能拥有的。 现在一个个被对面的高大男子砍杀! 可谓一人之力,所向披靡。 普通的商贾,怎么可能会有这等本事,而且对方行动之间,配合得当,手段颇多。 西门庆给的好处虽多,但是这三狼着实没想到眼前这人,如此难对付! “西门大官人,您方才说,这帮人都是乌合之众,杀死他们很容易。眼前这人武力之高,即便京师的上等武将,都没有他厉害!您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说到这里,三狼的脸色一沉,眉头皱紧,却是望向西门庆! ........... 第209章 肠子都悔青!强势出击! 三狼过去乃是地方上的禁军将领,只是他脾气暴虐,击杀上司,索性带着一群手下,啸聚山林,称王称霸。 倒也是过得快活。 这些年倒是跟西门庆关系颇好,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可谓是做出不少大事! 这次西门庆更是开出大价钱,将眼前这帮人剪除。 他也算是下出血本,毕竟只要杀掉这群人,西门庆说的明明白白,给他们千两白银,布匹两百匹,另有草药、少女等等。 最关键,西门庆还答应他三狼,往后还能给他们送酒水上山! 这样的好处,三狼自是不会拒绝。 三狼这些年打家劫舍,那儿也是算是好手中的好手。 都说无利不起早,三狼为自个的小山寨,那也是操碎心。 不过是几十人,他这一百六七十人,剿灭那也是容易得很。 可是三狼怎么都没想到,真的打起来,光是那豹眼男子,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他们以前好歹是禁军出身,虽是地方上的,但好歹也是见过血,可是对方居然大杀四方,他的人完全无法奈何! 还有远处那个道人模样的男子,稳稳守着那美艳女子,尚未动手。 三狼有一种预感,若真的动起手,只怕那道士也是个狠手! 这么一想,三狼望向西门庆,神色颇有些恼怒。 西门庆也是瞪圆眼睛,这一切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这一次,他连戴安都没带来,便是为杀个措手不及,将那梁公子一行人斩尽杀绝! 然而,怎么都么想到,那姓梁的如此能打,一人杀入阵中,犹如无人之境。 “我哪里知道那人如此扎手,况且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人,三狼兄,你也是猛将一名,一会耗尽他的气力,你上前一枪捅死他便是!”西门庆当即说道,“况且,让弓箭手射死他!” 三狼嗤笑一声,道:“方才一波箭雨偷袭,都没有奈何他们,现在我的人和那帮人搅和在一起,放箭的话,岂不是一通乱杀,我的兄弟都要死,哪有这么打的道理?” 西门庆站在一旁,默不吭声,心中却是痛骂! 废物! 都是一群废物! 上百人军阵,居然奈何不得几十人,还被对方杀得节节败退,真是一群饭桶。 西门庆冷笑一声,却是喊道:“来人,拿弓来!” 三狼眼睛微微一眯,赞道:“大官人早就该出手,你的箭法,我却是晓得,出手便是神射。” 西门庆也不含糊,道:“本不想出手,只是那姓梁的太过蛮横霸道!” 擒贼先擒王! 主要把那梁公子诛杀,剩下的人便是鸟兽散,根本不用担心。 西门庆接过一道硬弓,弯弓搭箭,却是朝着林冲方向。 他也是有武艺的,平素喜欢舞刀弄枪,此番腰马合一,神色凝聚,微风一过! “嗖!” 箭矢破空而去,可谓是又准又狠又猛! “中!”一旁三狼大喜,这一箭角度刁钻,而且正是那姓梁的视野盲区,定能一箭封喉! 西门庆也是睁大眼睛,眼眸中闪动期待之色。 “嘭!” 千钧一发之际,林冲却是脑后生出眼睛一样,反手一拉,却是将那箭矢格挡开,而后侧目怒视! 这眼神杀意满满,正是瞪向西门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西门庆连退数步,这百分之百能中的一箭,居然被对方轻描淡写格挡! “他怎么做到的?!”一直沉着脸的三狼也是惊呆,他是武将,想要避开这冷箭,即便是他,也极难做到。 林冲那冷厉目光,吓得西门庆心神大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升到头顶,犹如大难临头一样。 “不好!大事不妙,三狼,今日定要诛杀那姓梁的,否则你我都有灭顶之灾!那人绝对不简单,满眼杀气,只怕也是个杀才!”西门庆终于反应过来,却是大吼连连,哪里还有之前的稳重之态。 三狼也是凶性大发,当即道:“看我前去拿下他的头颅,若有机会,你再拿箭射他!” “好!只要三狼斩杀那厮,我再给兄弟五百两白银犒劳。” 三狼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却是提着长枪,朝着人群冲去。 西门庆这才缓过一口气来,他满头大汗,只觉得那豹眼汉子,简直恐怖至极! 那一头,林冲躲开冷箭,心中暴怒,若无第六感直觉,这会只怕有性命之危! 林冲杀心大起,蛇矛横扫,径直朝西门庆那边杀去! 没想到,对面敌军忽而让出一条道来,却是那壮汉,穿着重铠甲,犹如泰山压顶,疾步而来。 “畜生!受死!”三狼大吼一声,一枪下劈,朝着林冲脑袋而来。 林冲避都没避,而是将长矛一转,凌空一挡! “嗡!” 巨大的力量碰撞,交织在在一起,三狼神色大变,只觉得手臂传来一阵酥麻,那手中的长枪传来细密的震动! 这股力量太霸道,三狼差点都没有拿稳! “好胆!”林冲一声低吼,猛地一推,反手狠狠一砸! 三狼大吼一声,赶忙抬枪抵挡。 “嘭!” 两杆兵器再次撞击在一起,三狼只觉得枪杆猛颤,犹如过电一样! “啊!” 他嘶吼一声,想要拿稳,没想到对面林冲又是一击而来! 毫无花哨可言,却是又猛又狠! “天生神力!这等恐怖力量,只怕老虎都要避退!”三狼也算是狠人,他自诩力量出众,可是这一刻,竟然被打得节节败退! 最关键对方不是施展什么枪法,而是依靠着蛮力,活生生将他砸的节节后退。 其中的憋屈,让他急火攻心,一口心气没有跟上,却是张口吐血,那一股锐气骤然一失,三狼手中的长枪一下子脱手! “不好!”三狼脸色骤变,犹如白纸一样苍白。 那一头,林冲神色冰冷,丈八蛇矛凌空劈来,却是听到“噗”的一声。 这彪形大汉的脑袋,却是凌空飞起,飞出去老远,径自滚落在地,愣是滚到西门庆脚下。 “三狼!”西门庆吓得魂飞魄散,大吼连连,连退数步。 三狼眼神迷茫,直到这一刻,他都不敢相信,自个被斩了! 他瞪着眼睛,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此等禽兽之辈,当诛!”不等西门庆反应,却是听到远处林冲喊道,“贼首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 第210章 武二郎亲临!气的吐血 “贼首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林冲一声大吼,简直是天雷滚滚,犹如神音。 这群山贼早已战意全无,眼下头领被阵斩! 脑袋都飞出去丈远,场面一时大乱。 这群山贼一个个将手中兵器丢掉,不要命般地逃跑。 远处西门庆,一脸崩溃,原本是必胜之局,怎么转念之间,三狼就被杀了?!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是绝对不敢相信的。 三狼的本事,他领教过,那是一个猛将,官府中人,数次围剿,他都是杀进杀出的狠人! 可是这样的狠人,居然在姓梁的面前,连十个回合都没支撑住,当场被斩杀! “这个畜生!怎么这么厉害!好一个杀才!” 西门庆眼瞅着周围一片溃败之相,他哪里还有战意,纵然心中有万分不甘,却是生出念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嘴上这么说,可是西门庆心中那叫一个憋屈。 人没杀,美人也没有得到! 此番撤走,只怕后面后患无穷。 可是,不走又不行,到这个地步,西门庆也是进退两难。 他从来不是犹豫之辈,终于还是咬着牙,转身便跑。 哪知道,他刚跑出去没多远,只听到山谷两边,传来一阵惨叫声。 西门庆大吃一惊,猛地抬头,却是两侧的弓箭手,此番一个个发出惨叫,不少人直接从山坡上滚下。 “那是.....浑蛋!武松!”西门庆目眦欲裂,他一下子汗毛都竖起来,“糟糕!他怎么来了?难道我的行踪暴露了?谁.....是谁出卖我!” 那山头两侧,这时候却是聚拢衙门的武人,却是将那些埋伏的弓箭手诛杀。 领头的不是旁人,正是明明应该归去的武松。 此刻他高喊,道:“官府办案,放下武器,否则杀无赦!” 这衙门来了上百人,一个个刀剑齐全,场面登时一肃。 站在半山坡上的武松,令这一群压抑,正好将西门庆的后路,给拦的死死! 西门庆脸上的肌肉,一阵狂抽,却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忽而大吼道:“谁!到底是谁,出卖我!” 西门庆可不是傻子,这帮人的反应,包括官府的来也来得这么巧合,分明便是早有准备。 那姓梁的分明是故意为之! 武松那个家伙,脸上那得意的神色,好似在嘲讽,又像是轻蔑。 前几日,他们在客栈对峙,当初自个口出狂言,今日却是阴沟翻船,算是中了别人的毒计! 这一刻,他想要愤怒的大吼! 原本混乱的场面,场面一下子的掌控,三狼被杀,余下贼寇纷纷下跪投降,只有少部分的还在逃窜。 西门庆定在原地,平素的潇洒彻底不见。 远处林冲犹如杀神,一步步靠近,一身玄色战甲,上面还沾染着鲜血。 鲜血顺着铠甲,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西门庆呆呆地盯着远处林冲,不知为何,他之前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一刻,他突然反应过来。 寻常商家,怎么可能有重甲护身?! 私藏甲胄,那是大罪,可是眼前这个人,一脸无所谓模样。 不想还好,西门庆越想越震惊! 不过,他想歪了,明显想到皇商。 当林冲一步步靠近西门庆,居高临下俯瞰他的时候。 即便是嚣张惯的西门大官人,此刻也是肝胆俱丧,一脸恐惧之色。 “梁公子,你莫要乱来,眼下官府的人都到了,我可没有做杀人的事。”西门庆脑筋转得极快,当场说道。 远处的孙若仪,则是一脸爱慕之色,显然对林冲的本事,再次生出极大的崇拜与骄傲。 那小女儿神态,却是落在西门庆眼中。 这位大官人,差点气得吐血。 不过,眼下形势比人强,纵然他有千万不满,西门庆也不好再说什么。 哪知道,那姓梁的忽而一只手搭在西门庆肩膀上,凑到他的耳畔,轻声说道:“西门庆,你想知道谁出卖你吗?” 这句话,犹如魔音,让原本平静的西门庆,登时变得躁狂。 “谁!到底是哪个浑蛋!出卖的我!” 林冲微微一笑,又道:“这个人,便是你的继室夫人吴月娘,当然,还有一个你的忠心仆人戴安。” “什么?!”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西门庆脸色瞬间发青,继而变得猪肝色,再然后犹如疯子一样,大吼道:“你骗我!她是我的发妻,她不可能出卖我。” 林冲嘴角露出淡淡微笑,却是一字一句地道:“你家夫人让戴安给我传递的消息!让我小心你的埋伏。我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否则,武都头他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巧?” 这一刻,西门庆是真的相信了。 “为什么?她干嘛要这么做?我想不通!”西门庆濒临崩溃,眼睛充血,好似遭受当头一棒。 最信任的女人,最在乎的妻子,现在居然出卖了她! 他的后院,居然失火了。 “西门庆,还记得那夜大雪,你的爱妻被你打了一耳光,然后跑出院子,一夜未归。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西门庆傻了,他慢慢的抬起头,以他的聪慧,不需要林冲说出来,他这个沾花惹草之辈,瞬间明白。 他脖子好似僵硬,慢慢扭动中,发出咔咔的声响,那种巨大的震惊与绝望,夹杂着愤怒的情绪,让这个潇洒而俊秀的西门大官人,面容变得扭曲而恐怖。 “是你!居然是你!你....你到底做了什么!”西门庆一把抓住林冲,大声嘶吼着。 林冲洒然一笑,道:“跟你以前做过的那样啊!不过,我跟你不一样,我对你的妻子很上心,汝死之后,无须忧虑,你的妻子我来养,你的家业我来继承,你那听话的奴才,便是我的好狗!” “你......你......为何如此狠毒,如此好色!”西门庆眼前一阵眩晕,只感觉呼吸都要凝滞,好似要断气一样! “过奖过奖,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那妻子乃是尤物,陪我安睡一夜,颇为主动,你居然放着美人不顾,真是可怜你。”林冲笑眯眯说道。 “贱人!那个人贱人!啊!!!!吴月娘!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西门庆彻底崩溃,仰天大吼一声,却是怒急攻心,一口心血狂喷! ........ 第211章 怒急攻心!气的半死! 要知这西门庆,那也是一等一潇洒俊俏小生。 这些年商场、情场得意,头戴红花,不晓得多少女人,顺着他的心意。 他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偷人家的塔,着实没有想到,会有一天,有人把他的水晶塔都给偷了! 西门庆最自信的是什么? 那便是勾搭女人的手段,现在居然有个人,把她老婆给哄了! 这简直是对他莫大侮辱! 说起来,乃是肉体、精神等多层次的恐怖打击。 “哇!” 一口大鲜血,从西门庆口中喷出,他的神色瞬间一顿,晃动着身子,发出狼嚎一样的声音:“我不信!你这是攻心计。你当我西门庆会信吗?” 直到这个时候,西门庆赫然意识到,原来他心中最爱的那个人。 原来一直是这个正妻,过去西门庆都没有意识到,他是如此地在乎这个女人。 当听到妻子的背叛,那个雪夜,还跟眼前这个家伙睡了一夜。 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容忍。 林冲往后退一步,扬起嘴角道:“西门大官人,平素这身体不行啊,说两句话,都被气出血来,只怕房中之事,也是几个呼吸之间吧!” “你住口!你这是污蔑。”西门庆语无伦次,忽而情绪彻底崩溃,大声嚎叫,“你撒谎,这都是欺骗。” 林冲眉头一挑,压低声音道:“你那正妻乃是玉足,肩膀有一个红痣,那腰间如蜂,还有......” “闭嘴!闭嘴!不要说了!”西门庆摇晃着身子,这个家伙,分明是故意的,他说的都对! 只有发生过那种关系,才会知晓得如此清楚。 西门庆身子犹如筛糠,继而从崩溃到愤怒,犹如一头发狂的饿狼:“我要见娘子,我要问问她!她为何骗我!” “恐怕你没有机会了!”林冲神色冰冷,抬起一脚,凌空一踢! 西门庆也是拳脚好手,想都没想,便是一个避让,哪知道林冲沙包大拳头,凌空而至! “嘭!” 西门庆倒飞而出,却是重重砸落在地。 “哇!” 又是一大口鲜血,从西门庆口中喷出,两大口精血而出,西门庆神色瞬间委顿,脸色苍白如纸。 “我要杀了你!姓梁的,你居然辱我正妻,我与你不死不休!”西门庆怒急攻心,反手一抓地上一柄散落的腰刀,猛地起身,便是朝着林冲杀去。 眼瞅着西门庆手中长刀,瞬息而至,就要落在林冲脖颈。 林冲一抽丈八蛇矛,轻轻一拍,西门庆手中长刀飞出,下一刻,林冲反手一抽,西门庆犹如破布袋子,登时倒飞而出,重重砸落在地。 不等他起身,一柄妖刀登时架在西门庆脖颈。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武松。 “西门大官人,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只是这一次,你勾结山贼,劫杀商人,这一次人证物证俱全,还真是有趣得很!”武松沉着脸,轻蔑说道。 西门庆索性躺着不动,好似认命一样,只是道:“少废话,只要杀不死我,老子便有办法。” 武二郎道:“办法只怕没有,我会把你做成铁案!” “哼!真的吗?”西门庆冷冷一笑,道,“你还是赶快回去,看看你家哥哥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武松眉头一皱,登时觉得大事不妙。 或许是彻底绝望,反而让西门庆冷静,他嘿嘿一笑,嘴角都是鲜血:“武松,你这人嚣张跋扈,却是蛮横而傲慢,我西门庆也不是好惹的,我原本想解决掉这姓梁的,再来收拾你。” “浑蛋!你到底想说什么!”武松心中一寒,只觉得大事不妙。 西门庆疯狂而无忌的大笑:“你哥哥这会只怕要死了!” “什么?!你做了什么。”武松勃然大怒,一把扯住西门庆衣衫,大吼道。 “哈哈哈哈!想知道吗?那你求我啊!”西门庆咧嘴大笑,眼中怨毒的神色,却是毫不遮掩,“不要以为我没有后手,你们敢阴我,我就不会阴你们吗?” “该死的!”武松一拳打在西门庆肚子上,站起身道,“把他给我绑了!带回衙门!” 说到这里,武松转身到林冲身旁,抱拳道:“梁公子,我要回家中一趟!你们还是早些赶路。” 林冲摇摇头,道:“眼下事情,恐怕有变,我们还是随武都头一起回城中,或许有什么能够帮上的。” 武松听到这话,点点头,道:“好!那我们在县中集合!” 林冲道:“那让衙役,尽快将西门庆也一同带上,说不定有解决之法。” “好!那我先行一步。” 武二郎心急如焚,当即跨上一匹好马,一路狂奔。 没过多久,武二郎便赶到酒肆,人还没到,酒肆外面,却是围满人,里面还有号哭之声。 “嗡!” 武松只觉大脑一阵轰鸣,只觉得要出大事! “让一让!让一让!”武松脸色一白,二话不说,便是推开人墙。 众人扭头,一见二郎回来,纷纷让开道来。 武松定睛一瞧,却是店中,拼凑的桌子上,此刻躺着他的大哥! 大哥一旁,还站着几个郎中。 武松冲过去,却是喊道:“嫂嫂,怎么回事?我家哥哥这是怎么了?” 潘金莲一见武二郎回来,原本眼睛红肿,这下又是眼泪横流。 “方才大郎吃了东西,说是早上他一个朋友送来的点心,让我吃,我忙着待客,一直没有去吃,不想刚才吃下,便是肚子疼得不行,这会都说不出来,我请来郎中,说是大郎中了毒!”潘金莲一脸惊惶地说道。 武松吃惊失色,一把抱住武大郎,见他脸色黑紫一片,闭着双眸,已是昏死。 “大哥,大哥,你醒醒啊!我是二郎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二郎往后该怎么活?”武松大恐,所谓长兄如父,这大哥还没享受几天快活日子,却是享这等祸事! 可不管武松如何呼唤,大哥毫无反应,他急忙抬头,望向几个郎中:“只要能救我哥哥,不管多少银钱,我武松都愿意!” 那几个郎中,面面相觑,领头一个山羊胡老大夫,叹了口气,道:“武都头,我们几个也想救,可是你家大哥是中的毒!这毒药性烈,一旦入肚,这会过去这么久,便是神仙下凡,也是无救啊!” .......... 第212章 这个毒药,无人能解 神仙下凡,无药可医?! 一旁潘金莲一听,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这日子才好几天? 却是要做寡妇? 武松好个壮汉子,听到这话,也是身子一晃,眼前发黑。 “无药可医?!”武松喃喃自语,心中绝望,再次问道,“当真如此?” 领头那大夫道:“武都头若是不信,可以再请其他的郎中看看,我们医术有限,就先行告辞了。实在不好意思。” 武松失魂落魄,可也知道,这中毒本就是危险至极的事情。 他强自镇定心神,从怀中掏出银子,将医药费给付了。 那几个郎中也是摆摆手,道:“出诊费,这潘夫人给过了,我们没有救治好,这些酬金,不需要给。” 武松却将银钱塞进他们手中,道:“这是武松心意,诸位大夫务必收下。” 这几人只好收下,却一个个不好意思,便是感谢一番,这才告辞而去。 潘金莲跪坐在一旁,眼下她是六神无主,却是感到天都塌陷。 “二郎,这如何是好?”潘金莲下意识问道。 武松定住心神,道:“嫂嫂莫要忧虑,天无绝人之路!哥哥中的毒,乃是那西门庆所下!等我将他抓来,让他交出解药,或许有一线转机!” 这一刻,武松心中恨极西门庆。 潘金莲一听这话,不可置信地昂起头,望向武松,问道:“此话当真?” “若是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让西门庆碎尸万段!”武松眼中凶光闪动,满是愤怒之色。 方才还不知道西门庆说的是什么意思,现在才知道那家伙,居然使出这等毒计! 正说着功夫,却是前面传来一阵奔马声,却是他的手下,还有林冲等人,陆陆续续抵达。 西门庆正绑在马匹上,武松二话不说,一把将西门庆扯下,吼道:“西门庆,把解药交出来!” “解药?什么解药?”西门庆嘿嘿一笑,“怎样?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一手吧?” “我耐性不好,如果不把解药交出来,你知道后果!” “后果?什么后果?你觉得威胁我有用吗?”西门庆冷笑道,“有本事跪下!求我啊!求我就给你!” 武松双目发红,望着西门庆贪婪而嚣张的姿态,却是猛地一把抽出腰间长刀!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按住武松的刀柄,轻轻一推! 刀重新归鞘,林冲淡淡道:“你问他也是没用的,西门庆不可能有解药!” 西门庆一下子被人戳穿,吼道:“你这个家伙,该死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把他嘴巴塞起来!”林冲开口说道。 武松朝着手下点点头,登时好几个人,直接拿出破布,直接塞进西门庆口中。 “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一次,我家大哥,怕是过不了这关了。”武松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中满是懊悔。 “让我来看看吧!”林冲开口说道,原本以为剧情彻底改变,不想这中毒的事,却还是发生了。 这倒是出乎林冲预料,好在他有所准备,先试试看效用如何吧。 那一头的西门庆听到这话,瞬间瞪圆眼睛,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 武松一听这话,如闻天音,一下子跪在林冲跟前,道:“若是公子能救我大哥性命,往后给您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林冲拉起他,道:“莫要说这种话!先看看你大哥为妙!” 当初完成任务,系统奖励三颗解毒丹,没想到今日会派上用场,还真是机缘得当。 武松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哥,到底会有什么办法,但是他就是很信任,觉得林冲哥哥既然说了,那就有很大的把握! 当然,若是真的,那自然是最好。 真的无法救治,武松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是大夫郎中都没有办法。 周围围拢不少人,这一刻,不少围观之人,都纷纷发出议论之声。 “这怎么救?那几个大夫,那都是阳谷县的名医,他们都说不行了,这个公子哥,有什么本事?” “毒药入肚,都把人疼昏死,我怕是无力回天!” “嘿嘿,方才你们没有听到吗?只怕是神仙下凡才行,否则的话,那就是无力回天!” “这武大也是可怜,好不容易有了自家的店铺,日子也好过一些,这就被人毒死了!唉!这辈子命就是不好啊!” “你们看,那头的郎中回来了,那领头的吴大夫怕是听说了!” ........ 围观的人群一阵议论,方才还没走远的几个大夫,一听有人要救治,那领头吴大夫登时生出好奇、怀疑之色。 林冲绕着武大郎看一圈,倒是没有在乎外面人的议论。 他眼下也算半个医生,不过是外科医生,如果现在有人受外伤,即便是急性的内伤,他也有办法救治! 这中毒嘛,自然要靠解毒丹! 正想着的功夫,那几个大夫又跑回来。 领头的吴大夫,问道:“你是何人?莫要在这里哗众取宠,中毒一物,乃半个时辰,这武大就是一炷香的功夫。你莫要胡乱折腾,让他不得解脱。” 林冲道:“只有一线机会,总是要试试!” 吴大夫道:“武大中的乃是剧毒,据我们所知,此毒乃为牵机,乃是毒药中的毒药,这世上根本没有解药!你若是能救,除非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还是神医华佗在世!” 这话一出,众人都露出震惊之色。 这吴大夫,还有周围几个郎中,那都是整个阳谷县的杏林大佬,说出来的话,那是很靠谱的。 围观的人,纷纷望向林冲,一个个露出怀疑之色。 吴大夫身旁一名大夫,嘲讽道:“莫要哗众取宠,这救病治人,不是什么人都行的!若是随便就能救人,还要我们大夫郎中做什么?” 林冲微微一笑,反问道:“诸位都是医术高人,我只想问问,若我真的能救武大呢?” “拉倒吧!小伙子,莫要在这里吹!千机之毒,自古无人能解!” “不错,老夫阅览古今典籍,也没有寻到能解千机的药方!” “吹牛皮,可不是你这么吹的!” ...... 那几个大夫,纷纷反驳,领头的吴大夫,更是劝说道:“这位公子,你初心是好,可是这般折腾,着实无益!不过,若这位公子真的能救活武大,那就是开天辟地一遭,能接牵机之毒,乃是神医之流也!” 一旁武松听到这话,原本还有几分信心,这会被这么一说,心中也是忐忑。 一旁潘金莲更是闭着眼睛,早就不抱指望。 唯有林冲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个黑色药丸。 “武都头,过来帮我一下!”林冲开口说道。 武松刚要开口,哪晓得一旁吴大夫道:“让我来!我今日倒要见见,到底是什么神药,还能解牵机之毒!” 他嘴上说着,可是眼里完全不信! .............. 第213章 还请收我为徒!西门庆大恐 林冲咂咂嘴,这武大中毒,他只是想救人而已,可是这帮大夫去而复回,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着实有些让人操火。 那吴大夫走过来,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盯着林冲手中药丸,一脸好奇之色。 不等林冲说话,他反手一捏武大两腮,在合适部位轻轻一捏。 武大嘴巴登时微微张开,林冲顺手将药丸送进口中。 “你这样不行,吞不下去的。”吴大夫开口说道。 哪知道林冲背过身,道“入喉即化!” 嘶~~~ 这话一出,吴大夫一愣,却是松开手,站到一旁。 “这样就行了?”吴大夫又问道。 “是!”林冲点点头,扯过一张椅子坐下。 吴大夫不再多言,而是站在一旁,静静旁观。 那几个郎中,外加围观的过客,一个个伸长脖子,一脸好奇模样。 等了半盏茶功夫,众人都不耐烦。 那几个郎中登时发难: “拿一颗药丸,送入口中,就以为能解毒了?” “这牵机毒药,若是如此好解!那这位兄弟,也好去太医院了!” “嘿嘿,虚张声势罢了!这武大到现在,却是动也没动!” ...... 围观的人,也是露出遗憾的神色,还都等着看好戏,哪知道什么变化都没有。 唯有那吴大夫,细细盯着武大,却突然道:“不对!不对!” 这句话一出,那几个郎中纷纷凑过来。 “吴大夫,哪里不对?” 吴大夫道:“你们瞧?方才这武大面黑如墨,气若游丝,现在脸色渐显红润,连气息都变得粗壮!” “啊?!竟有此事?” “不会吧!” “让我来看看!” “你闪开,让我来。” “哎!我的苍天啊,这脉搏跳动,明显变得有力!” “真的,脸色转好,气息渐稳,这人有生机了。” ............ 武松在一旁听得清楚,一下子凑过来,却是喊道:“大哥,大哥,你醒醒啊!” “二哥,我这是怎么了?”忽而,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武大口中传来,下一刻,他慢慢睁开眼睛。 武大郎撑起身子,竟慢慢坐起身子,迷茫的四处张望。 “大哥!我的好大哥,苍天保佑啊。”武松喜极而泣,一下抱住武大郎,一旁潘金莲也是冲过来,从一旁搂住武大。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感动至极。 那几个郎中,此刻彻底傻眼。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活了!没一点事!” “难道真的把牵机毒给解了?!” “我不是看错了吧?这样的毒药都行?” ....... 除去那吴大夫之外,那几个郎中,全部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他们都要大呼不可能。 那围观人群,登时发出欢呼声音,当中还有人道: “你们这些庸医!却是两个毒药都不会解,差点害死武大!” “这么多郎中,还不如一人!” “唉!这郎中还不如人家公子,这世道,往后我要去清河县看病。” “我也是!这几个郎中,简直庸俗得很。” ...... 好家伙! 这下子算是丢了脸面,都不晓得该怎么说。 病没好看,还被围观之人,当作庸医,这以后看病,还怎么看? 唯有吴大夫,一脸惭愧,抱拳道:“这位公子,我们行医多年,今日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是我们太过狂妄了。” 那几个郎中,见吴大夫主动示弱,那几个人也纷纷开口道歉。 “我们不识泰山,今日却是大开眼界!” “公子医术通天,乃是神仙手段!” “心服口服!” ...... 林冲懒得跟他们闲扯,更没有想过要打脸什么的。 毕竟,他也是顺手有解毒丹,真的说起来,也不是医术什么的。 想到这里,林冲道:“术业有专攻,不过是家传药方罢了!或许武大所中毒药不深,才有活命机会!” 说到这里,林冲又朝着外面拱手,道:“吴大夫他们医术精湛,今日不过是我侥幸救人,大家往后莫要疑虑。” 吴大夫等人见林冲主动为他们说话,一个个感动得不行,纷纷作揖拜谢。 吴大夫乃是医痴,这牵机之毒,乃是无解,当下一掀衣袍,扑通一下跪在林冲跟前。 “梁公子,老夫今年四十有一,愿拜您为师,还请收我为徒!” 哇喔! “轰!” 眼下围观人数有上百人,这吴大夫乃是阳谷县名医,开的同一堂药馆,那也是执牛耳的头面人物! 况且,眼前这公子,也不过三十多岁,吴大夫说跪就跪,惹得周围人一阵惊呼。 林冲苦笑,老子一个武将,怎么当你个大夫的师父? 林冲侧着身子,道:“吴大夫,此事容后再说,不过是药方而已,我可不是大夫。” 吴大夫听到这话,自然明白对方推辞之意。 林冲顺势将他扶起,道:“往后若有机会,咱们再切磋讨论。” “好!好!那一定讨教。”吴大夫一听这话,登时大喜过望。 这一番说,林冲登时结下一番善缘,反倒是站在外面,嘴里塞着破布的西门庆,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很显然,这必死的毒药,竟然么有毒死武大! 这简直是让武大发狂! 很快,酒肆这边围观之人,渐渐散开,酒肆索性关门,待过几日再开业。 武大恢复很好,就是身子有些虚弱,自有潘金莲照顾。 武松百感交集,道:“哥哥救我性命,今日又救我大哥性命,二郎不知如何回报。” “回报什么?只要二郎好好的,那便好!哥哥不求回报。”林冲拍着武松肩膀。 武松又要下跪,林冲却是一把将他托住,压低声音道:“西门庆不能留,在那山林之中,杀他会有后患,我们不能沾血,这人后面盘根错节,关押期间,你得用自己人!不能让他开口。” “这个我明白!知县相公,对此事也是非常重视,那三狼大盗,这些年一直在重点清剿,此事若是做得好,对知县相公来说,会有机会升迁,他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武松开口说道。 林冲眯了眯眼睛,道:“你不要动手,有人比我们更希望西门庆死。” “谁?” 林冲淡淡道:“很快你就会知道的,如果不出所料,西门庆活不过三天。” 说到这里,林冲径直走出酒肆,却是望着西门庆五花大绑,他瞪着一双眼睛,望着他的眼神满是怨毒。 林冲走到西门庆身旁,摆摆手,屏退周围之人。 他凑到西门庆耳畔,用非常细小的声音道:“差点忘记跟你说个事,你那个好朋友王婆,不也是死了吗?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 “呜呜呜呜!”西门庆一下子昂起头,露出惊骇之色,犹如看鬼神一样,死死盯着林冲。 ............... 第214章 气死你!这是一条绝路 西门庆如果能说话,此刻一定会疯狂问候林冲。 可惜,他嘴巴被破布塞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直到这一刻,西门庆才意识到,原来他谋划的那一切,从一开始就被别人洞察。 眼前这个梁公子,先下手为强。 西门庆哪里会不懂呢? 王婆居然被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 这还是普通人的手段吗? 这简直比他西门庆还要狠,西门庆倨傲的神色,在这一刻,彻底化作惊叹。 他终于意识到,从始至终,都是眼前这个人在操控着一切。 可惜,西门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响,满是无奈与绝望。 林冲轻拍西门庆肩膀,道:“这会我去你家中坐坐,会会你的妻子,那座上好的宅子,我也体验一把主人的感觉。” “呜哇!”西门庆听到这话,却是面孔涨红,眼睛里面都要喷出火来! 他实在太愤怒了! 辛苦这些年,一朝被人陷害,此番家业与老婆都要没啦! 西门庆气得浑身发抖,想他平日里面最是精明,都是他算计别人,何曾被人算计过! 可惜,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定定站在原地。 他在等待,等待最后的机会,也许还能翻盘。 ....... 西门宅院,门前奴仆候着。 林冲领着公孙胜几人,来到前厅。 自有奴仆上前牵马,林冲刚入院子中,戴安却是跪在地上,道:“拜见梁公子,主母已等候多时。” 林冲微微一笑,道:“你做得不错,消息传得好。” 戴安登时一脸亢奋之色,赶忙道:“都是小人应该做的。” “你做得很好,弃暗投明,西门庆勾结山贼匪寇,乃是触犯法纪,这是死罪!”林冲安抚说道,顺手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道,“拿去,回头让下人们一起买点茶水点心。” “多谢梁公子!我等一定会尽心竭力。”戴安大喜,跪在地上,朝林冲磕头。 周遭仆人们,纷纷向林冲作揖。 “戴安,照顾我带的朋友与随从,我先去见见吴夫人。”林冲开口说道。 戴安急忙起身,道:“小的一定安排好。” 林冲满意点头,目光这才望向整个宅院。 西门庆的家宅,还真是阔绰,两进两出,两侧有厢房,还有多个庭院。 顺着正路前行,两侧有假山,加上亭台绿水,再往前走,还有一个别致的小花园。 房子修建得富丽堂皇,装饰华美,一看那西门庆就是个贪图享受之辈。 一路自有奴仆伴随,到内院的时候,通常来说,男人是不能进入的。 可是今日,那内门的女婢,却是站成一排,默默等着林冲一般。 “梁公子,请!” 听着莺莺燕燕之声,林冲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西门庆祸害良家,落得今日下场,实属应该。 林冲径直走向内院,院子一些角落,还留有积雪。 他定住脚步,不由地想到那一夜大雪纷飞,那一夜的旖旎风光。 不知为何,林冲忽而有些感慨,那个吴月娘还真是个尤物。 只可惜,西门庆得了宝贝,却是丢弃在一旁。 很多人都是这样,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林冲目光停留在几棵腊梅上,梅花朵朵,粉红花瓣,平添几分傲然。 此情此景,林冲有感而发,吟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好诗!王安石大家的诗作,也是妾身最喜欢的。”忽而,在正前方的屋子中,走出一个粉衣女子。 他手中捏着一块青绿方巾,亭亭玉立,站在门前,露出半个身子,却给人一种奇异的吸引。 “你们都退下吧!”吴月娘开口说道。 “是!” 那些侍候的女子,纷纷退下,这一刻,这些奴婢们心中都清楚,这个家,已经变天了。 谁说话算话,这些仆人们最是能够感应到,一个个乖巧地退出去,至于其他的事情。 谁都不会去管。 有可能眼前这个高大而勇武的男子,将会成为他们的新主人呢? 很快,院子中只剩下林冲与吴月娘。 “梁公子,请!”吴月娘强自压制内心激动,邀请说道。 林冲点点头,从容而上,走进内屋。 屋子很大,乃是寝卧,他人刚进屋,门便应声而关。 “公子!妾身好想你。” 一个身影,一下子从后面抱住林冲,那声音都在发抖,“妾身错了,之前说相见只有一次,回到家中,日日夜夜,无时无刻都在想公子,公子,妾身是无法离开您了!” 寝卧很暖和,跟外面大不相同。 林冲没有动,柔声道:“若无夫人通传消息,此番我只怕性命不保!夫人恩情,不晓得如何回报。” 吴月娘骄声道:“我也是大义灭亲,西门庆谋害人命,却是心思歹毒,我不能没有公子。” “那戴安是个好奴才。”林冲说道。 “那也是个聪慧的奴才,我将房中奴婢嫁给他,加上他也察觉事情不对,却是投靠与我。否则,我也不敢乱来。” “你胆子倒是不小,就不怕那戴安乱来?” “戴安的卖身契在我身上,况且西门庆这段时日,对戴安并不好,我既然敢用,也是有法子。”吴月娘沉声说道,“家中奴仆不少,也有也只听我的话!况且,我有公子为后盾,那戴安自个心思有变,也怪不得旁人。” 林冲恍然,不由得暗赞这妇人,还真是好大胆子。 “夫人做得好,此番西门庆已关押大牢,往后夫人有何打算?”林冲问道。 “我不愿与西门庆再过下去,想要跟梁公子一起走。我也知您家中有正室,却不要让我做妾。”吴月娘低着头,“毕竟,是我勾引公子在前,只需要给我寻个离公子近的地方,公子十天半月,常来看我便是。” 林冲长叹一口气,道:“这样属实对不住夫人。” “莫要说这种话,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吴月娘抱着林冲,“公子,纵然是一时欢愉,哪怕明日便死,我也是心满意足,不会再有任何遗憾,我已是不守妇道,却是.....” 哪知道她的话语没说出来,林冲便捂住她的嘴。 “是那西门庆不懂珍惜,你又有什么错?”林冲宽慰道,“等我这几日,将西门庆之事处理完,我便带你走。” “那我将产业变卖,到时候跟公子北上。” “你就不问问,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又从何来?”林冲好奇问道。 吴月娘摇着头,道:“我喜欢的是公子,其他的我不管!” 这一刻,吴月娘着实干脆得很。 林冲悠悠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辱你。” “戴安那边,我想带着,他是个好奴才。”吴月娘说道。 “行!等到新家,便提他做管家。”林冲点点头,表示赞同。 吴月娘又问道:“西门庆,此番抓起来,会判死罪吗?” “会有可能,不过,也不是绝对,听闻在东京,他也是有后台的。”林冲说道。 吴月娘沉默一阵,道:“西门庆谋害无数良家,他虽是我的丈夫,我却无法劝阻。” “无需自责,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掌控的,人的命运,便是这样。”林冲转过身,搂住吴月娘,“你很好,无须自责。” 吴月娘昂起头,小巧的鼻梁,樱桃小口,犹如瀑布一样乌黑的长发,精致的五官,有着一张美艳的面容。 “要我!公子!” 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吴月娘心中做出最后的决定! 她要做点什么! 做什么? 跟过去那个人彻底而永远地说再见。 如何再见? 这才是关键呀 ....... 第215章 你这个贱人!贱人! 阳谷县,自上一次大雪之后,便是连续多日艳阳天。 温度渐渐回升,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武大酒肆生意兴隆,九死一生的武大,身体恢复如初,也让人颇为惊讶。 吴大夫的药铺中,这些日子,时常聚着几个大夫,还在讨论上一次牵机解毒之事。 西门宅子中,吴月娘面色红润,眉眼舒展,容光焕发,可谓是神采飞扬。 在她旁边,则站着戴安。 这小子今日穿着一身灰色衣衫,戴着小帽,吴月娘笑了笑,道:“戴安啊。” “小的在!”戴安赶忙出列,作揖弯腰。 吴月娘提着嗓音,道:“从今天起,你便是宅子的大管家,家中大小事务,都由你来统管。当然,内院的事,不需要你来管。” 戴安狂喜,赶忙跪在地上,道:“多谢夫人!小的一定尽忠职守,为夫人效命!” 吴月娘环视一圈,周遭不少奴仆都露出艳羡之色。 “现在家中遭些变故,不过产业不会有大的影响,我做事便是这样,既要忠心,还得做好事,我吴月娘不会亏待你们。” “小的们定伺候好夫人!” “奴婢定服侍好夫人!” ...... 吴月娘见众人纷纷表忠心,登时心满意足,想到昨夜那缠绵一晚。 她才觉得做个女人,还真是幸福得很。 戴安起身道:“夫人,按您的意思,轿子都准备好了。” “好!你随我去县衙一趟,我要去见见大官人。”吴月娘淡淡说道。 “小的明白!” 登时众人护送吴月娘上轿,那一头,一群下人纷纷向戴安恭贺巴结。 “戴管家,往后咱们都要靠您了!” “恭贺戴管家,咱们以后一定听您的。” “戴管家,往后便是夫人心腹,府中大小事物,都由您来统筹,往后您的权利可大着呢。” “对对对,小的今晚买点肉食,请大管家过来喝点小酒。” ...... 听着这帮下人们的讨好,戴安心情畅快无比。 他也是喜欢好听的话的,他这样的下人,成为这家族的管家,也算是跃升一个档次。 以后的日子,那是好过不少。 平常还有不少孝敬,具体的事,他也不需要去做。 想到这里,戴安咧嘴一笑,环视一圈,道:“往后都是伺候夫人的,可都上点心,谁做得好,我戴安不会亏待诸位的。” 众人又是一阵好话,拍得戴安心花怒放。 他转过身,疾步跟上轿子。 “这日子往后还长,那梁公子一看来头颇大,往后怕是要成家中新主人。我虽是做到管家,但也要识时务,不能当一个管家,便得意忘形,那才是寻死之道。”戴安还是聪慧的,知晓这得志便猖狂的道理。 这世上人,便是五花八门,三教九流,出身各不相同。 若无心思,哪里能做人上人呢? 戴安收敛心思,紧跟轿子之后,脸上毫无倨傲之色。 吴月娘坐在轿中,微微眯着眼睛,想着什么。 “西门庆杀人作恶,勾结山贼,已是死罪,若走寻常手段,还不知道何年腊月,留着终究是隐患,若是得东京机缘,咸鱼翻身,那我与梁公子,定有灭顶之祸!”吴月娘心中盘算,良久之后,却是生出定计。 她慢慢掀开轿帘,望向沿途景色。 也许,用不了几天,便要离开这里。 与别人不一样,也许他们会怀念这里。 吴月娘一点都不遗憾,甚至有一种渴望,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 在远方,她感觉自个将迎来全新的人生,全新的生活,还有她在乎的男人! 他对我用情,即便做幕后的女人,那也算不得什么。 这么一想后,吴月娘默默放下帘子,心情渐渐变得沉稳。 除此之外,她彻底下定决心! 这件事,她要把它做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为了梁公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都是我自愿的!为他着想,这便是我的使命。”吴月娘自言自语道。 “戴安,还要多久?”吴月娘睁开眼睛,问道。 戴安马上道:“禀夫人,再有百步,便到县衙大牢。” “好!” 县衙大牢中,在一处特殊牢房中,只关押着一人。 这人嘴里塞着破布,头发凌乱,神色阴郁,蹲坐在墙角,双眸充血,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而,远处听来一阵嘈杂之声,陆陆续续有交谈之声。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被关押的西门庆大官人。 原本风流倜傥,潇洒如意的大官人,这一刻,犹如丧家之犬,着实惨得很。 “夫人,您来这里,武都头交代过,不能送任何吃食,还请您见谅。你要有什么话,只管说,不过.....时间不能超过一炷香,所以,还请长话短说。”一个矮胖牢头笑着说道,一边说,一边将牢房门打开。 西门庆的眼睛,一下子瞪圆,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牢头挺着大肚子,粗暴地扯开西门庆口中的破布,因为动作太快,加上塞在西门庆口中时间太长,直接都扯破皮肤,鲜血登时流出。 西门庆嘴巴僵硬,想要说话,却是腮帮子酸胀的不行。 牢头盯着西门庆的脚链和手链,转过身,道:“夫人请放心,他哪里逃不走的,而且昨日他什么都没吃。” “这些钱,请诸位哥哥兄弟们买些酒水肉食。”吴月娘笑着从怀中取出两锭银子,怕是有十两。 牢头眼睛都直了,喜不自禁道:“都说夫人仁善,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那夫人只管说,只要时间不是太长,那便无事。” 牢头开心接过银子,反手一转,便是落入袖袋,心满意足,转身离开。 西门庆的嘴巴,终于恢复知觉,他恶狠狠地望着吴月娘,咬牙切齿地道:“贱人!你还敢来见我!” 吴月娘风轻云淡,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西门庆吼道:“为什么?” 吴月娘轻笑一声,道:“西门庆,你有脸说为什么吗?你打我那一耳光,我跑出去,那漫天飞雪,你却任由我自生自灭那一天起!我就对你死心了!” 西门庆痛苦的闭上眼睛,问道:“你真的跟那个畜生,发生那种事了?” ......... 第216章 没错!人都是逼出来的 戴安站在大牢外,此刻弯着腰,双目放空,好似没有听到任何话语一样。 吴月娘挺胸拔背,听到这话,微微一笑,道:“西门庆,事到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西门庆弓着背,眼睛红彤彤的,犹如一头猛兽,他低吼道:“我问你呢!贱人,告诉我,到底有没有。” “你在外面鬼混的时候,我有问过你有没有吗?”吴月娘冷笑道。 “那不一样!”西门庆猛地一挥手臂,犹如受伤的孤狼,“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正妻,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 “住口!西门庆,我说过,那一夜,你没有管我的死活,我就心死了!如果不是梁公子,那晚上我就会被几个地痞流氓给彻底玷污清白,到时候只怕生死不知,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却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西门庆,你说出这些话,无非是为你那卑微的自尊心罢了。”吴月娘针锋相对,直言不讳说道。 “贱人,敢做便不敢认吗?怎么怕了吗?还是害怕我的报复,你们这队奸夫淫妇,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西门庆恶狠狠地说道,“那姓梁的应该一开始就杀我,而不是落到现在。” 吴月娘摇着头,嘲笑道:“西门庆,你错了,大错特错。” “我哪里错了?”西门庆愕然,瞪着眼睛。 吴月娘几步走过去,凑到西门庆耳畔,道:“实话告诉你,我的确将身子托付给梁公子了,那一夜,是我最开心的一晚上,让我觉得做女人的美好。我唯一懊悔的是,我没有在黄花闺女的时候遇见他,没有把完璧之身给他!” 这句话的威力,犹如万箭穿心。 心高气傲西门庆连退数步,那叫一个痛苦:“住口!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还真敢说,你这个浸猪笼的贱货,我就该把你丢到青楼,让你被万人睡!” “骂吧!想怎么骂都行,对了,昨晚我跟他共度一宿,还是在咱们的后院,当然,你那屋子我嫌脏,我另外重新布置一间房。昨晚我睡得很香,梁公子对我也很好。”说到这里,吴月娘好像故意刺激他一样,一字一顿地道,“他比你厉害多了,跟梁公子比,你真是弱得很,你不行!” 你不行! 弱得很! 厉害多了! ...... 嘶~~~ 所谓杀人诛心,莫过如是。 如果刚才西门庆还愤怒加持,这会犹如泄气的皮球,一下子崩落在地,他连退数步,露出惶恐崩溃之色。 男人最怕什么? 男人最怕比较,堂堂西门庆,这会被正妻给鄙夷和嘲讽了。 一个男人不能说不行,可是现在老婆居然说他不如别的男人。 西门庆眼前发黑,嘴角狂抽,身子都站不稳,到最后又怒又恼:“你这淫妇,居然有脸说出这种话!我要杀了你!” 他刚要往前冲,可是脚链一绊,西门庆一下子摔个狗吃屎。 西门庆绝望了,他从未有想过,居然有一天会落到这等地步。 在以前,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难道这是报应吗?”西门庆喃喃自语。 他慢慢抬头,望见戴安站在外面,登时吼道:“戴安,你这狗奴,居然敢背叛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戴安听到这话,却是不做声。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果然,吴月娘道:“这个问题,你得问问自己,连最信任的手下,都出卖你!可见你做的事情,多么的不得人心。 西门庆,这次我过来,只是告诉你,知县相公打算拿你的人头,做出一桩政绩,到时候好升迁!” 西门庆一脸无所谓模样:“那又如何?死了便死!吴月娘,你这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哪知道吴月娘低下身子,道:“现在有人说,那王婆是你害死的,总之现在外面很多苦主,都在找你。那武都头可把你恨到骨头里面。你差点把人家大哥给毒死了。” 说到这里,西门庆终于害怕了。 那武松着实是一个狠人! “他们想怎样?”西门庆抬头,支撑着身子,慢慢站起来。 “现在有人在煽动,说你是阳谷县的大祸害,有人说要将你凌迟处死。”吴月娘添油加醋说道。 凌迟处死?! 西门庆身子猛地一抖,他见识过这道酷刑,往往连割千刀,方才会死去! 这简直比杀头还要可怕无数倍。 西门庆脸上的肌肉,开始不断抽搐。 “你这个贱人,一定在骗我,对不对?”西门庆试探着说道。 哪知道吴月娘根本不听,径直起身,顺手丢下一个小瓶子。 “这里面是你放在家中的牵机毒药,你可以留在身上,到时候可以等嘛。”吴月娘似笑非笑道,“当然,也有可能突然他们就把你们绑出去,到时候你吃药都来不及呢。” “你去哪里?”西门庆一把抓住药瓶,问道。 吴月娘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回家,忘了我吧,以后我会跟梁公子背上,做他的女人,为他生子,照顾他,跟他过一辈子!” “不!不!不!” 西门庆大声嘶吼,也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愤怒。 吴月娘转过身,径直走出牢狱,临走之前,她长叹一口气,道:“你好自为之!” 西门庆颓丧坐在地上,良久之后,他自言自语道:“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梁公子,我承认,我输了!事到如今,生与死,又有什么意义?” 西门庆拿起手中药瓶,眼神慢慢变直。 ....... 两日后,监牢传来消息,西门庆畏罪自杀,死于牢狱。 与此同时,林冲、公孙胜、孙夫人、吴月娘等人,携带着一众物资北进。 当他们来到小东村,再安置好吴月娘之后,林冲刚要回山。 远处忽而烟尘滚滚,却是一队队骑兵策马狂奔。 “是晁盖、杜迁、朱贵他们!”公孙胜开口道。 果然,领头之人,晁盖一脸急色,等着人靠近,众将纷纷下马。 “林冲哥哥!大事不好!花荣兄弟被抓了!” ......... 第217章 奖励开启!林冲大怒 “林冲哥哥!大事不好!花荣兄弟被抓了!” 晁盖高声喊道,却是神色极为严肃。 林冲眉头微微一皱,没有急着回应,而是默默点开奖励。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西门庆贪婪之欲,梦想霸占孙若仪,勾结三贼,大有围攻之势,击退来犯之敌!可获取奖励!” 这个任务奖励,在西门庆畏罪自杀之后,便已开启。 只不过那时,林冲么有急着开启奖励。 “开启奖励!” “叮!奖励天运道袍一件,镇魔宝剑一柄,降妖拂尘一柄!” 林冲先是一愣,转而大喜,这东西奖励出来,分明是为公孙胜而准备的。 在原著剧情当中,这公孙胜那是有大作用的,乃是一个真正的修道人士。 虽然林冲不晓得这些东西,到底有何妙用,不过送给公孙胜,也许能收心一用。 在这一方面,林冲向来不吝啬。 林冲环视一圈,道:“诸位先去营寨大厅等我,我与公孙先生有话要说。” 晁盖不疑有他,当即领着众人,径直前往旱寨。 公孙胜下意识道:“大当家,有何要事相商,尽管说来,若是我能出谋划策,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哈哈哈哈!公孙先生,无须紧张,这会却不是别的要事,而是林冲打算送几样礼物给先生。”林冲笑着说道。 “无功不受禄,此番下山,属下也没有做什么。”公孙胜有些讶异道。 “筹谋西门庆,还有王婆,乃至于保护孙夫人,那都是有功,先生是方外之人,论功行赏,这个山寨自有规定。”林冲沉声说道,“我送的这些东西,或许对先生修道有些帮助。” “喔?大当家这么说,属下还真是好奇得很。”公孙胜不是矫情之人,听林冲这么一说,当即实话实说。 林冲手一招,登时落下一个木箱,凭空出现,落在地上。 换做旁人,见到这凭空摄物的手段,只怕要惊呼不已,反而是公孙胜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先生一观!”林冲抬手一伸。 公孙胜顺势打开箱子,定睛一看,脸色骤然大变。 “这....这....此乃道家至宝,大当家竟有此物。”公孙胜又惊又喜。 林冲暗自点头,果然公孙胜是个识货的。 “这件紫衣道袍,名唤天运道袍,水火不侵,寻常刀剑,无法破防,加持着身,有清心宁神之效,打坐修行,更有加持之神效!” “此剑名唤镇魔宝剑,一切魑魅魍魉,鬼魅怪魔,此剑有镇压之效!” “此拂尘,名唤降妖拂尘,有此物在,寻常妖魔,见此拂尘,如见克星!行走之间,是荡平妖魔不二法器!” ....... 林冲照着系统给出的解释说明,便是一通狂吹,公孙胜越听越震惊,脸上的欢喜,那是喜不自禁。 公孙胜下意识拿起道袍,抬手摸摸宝剑,又轻抚拂尘,表情管理明显失控。 “大当家的,这三样物品,不管哪一样,在于当今道门,都是镇山镇教之宝,您一口气送我三件,公孙胜何德何能?能有此物?”公孙胜是真的震惊到了,这林冲大当家这番出手,可谓是大手笔。 最关键,这些东西,不是金银珠宝,却是道门中物,这些可不是单靠金钱就能买到的! 毫不夸张地说,此乃无价之宝! 林冲不以为然,故意打马虎眼,道:“此物,乃是当年我游览山川之地,偶尔遇到一位老道所赠!说是机缘到时,便让我送那有缘人!我原本都要忘记此物,直到这两日,这真魔剑有龙吟之声,我想主人将要出现! 再细细一想,眼下唯有公孙先生,乃是有缘之人啊!” “竟有此事!”公孙胜着实被忽悠瘸了,瞬间觉得自个乃是道门之子,脸都笑烂了。 “我家师父都没有此等法器随身,这三样物品,都是极为珍惜之物,没想到我公孙胜今日,竟有机会获取此物,难道我真的有修道之机缘。”公孙胜这会是信心大增,那神棍之力,疯狂加持。 林冲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后退一步。 那公孙胜登时跪下,朝着宝贝,连续磕三个头,而是缓缓起身,又朝林冲道:“大当家,乃是我道门有缘之人!从今往后,我公孙胜定全辅佐。” “有先生相助,林冲何愁大事不成。”林冲心中乐开花,老子等的就是你小子这话了。 公孙胜来回走两步,当即道:“都说天时地利人和,这段日子,贫道打算将我梁山掌控之地,有些风水之势,微微调动,为大当家的聚风揽势! 过阵子,我会传信一封,为大当家造势扬名!” “哈哈哈哈哈!那就麻烦公孙先生。”林冲抱拳道。 公孙胜却一脸正气道:“为天下苍生,为天下大道,为千万百姓,何足道哉!” 牛逼! 还是牛鼻子老道最会占据道义,这三样东西送出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他林冲在百姓之间,就会有一个无形的神秘形象。 只要潜移默化,慢慢运作,迟早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历史上不少朝代的开创,都有神秘化的特征,林冲不介意在“创业”初期借用一下,等到中后期,自然还是要靠世俗权利。 这做大事,自然是每一步都要精打细算,到哪里做什么,都是很重要的。 两人寒暄一阵,林冲道:“那吴月娘、孙夫人一行,还请劳烦公孙先生,寻山中女婢,前来伺候。” 公孙胜恍然,他是个道人,有些事情,他出面却是最妥当。 况且,有些事情林冲还没有跟林娘子商量,眼下贸然碰面,并不是好事。 “大当家乃是做大事的,这些小事,交给我来去办,还请大当家放心。”公孙胜恍然大悟,马上开口说道。 林冲满意点头,两人又寒暄一阵,这才分开。 他径直前往营寨,刚到大厅,众将纷纷起身,却是一个个抱拳道:“拜见大当家!” “参加大当家!” “拜见哥哥!” ............ 林冲抬手,径直坐到上首,俯瞰下方,道:“诸位辛苦,此番南下,却是多有收获,回头公孙先生会跟诸位细谈!商路打通,天机阁据点搭建好,晁天王,花荣那边,到底出何等事?” 晁盖坐在右侧第一位,当即道:“此事说来复杂,我还是长话短说,听闻乃是宋江送信与那清风寨知寨,说花荣乃是勾结梁山之鬼!这个消息乃是吴用兄弟传来,现在还不确定真假,不过可信度很高,只是他到底为何这般做,着实出乎我的预料。” “宋江?!他好大的胆子!”林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勃然大怒。 .............. 第218章 他是诚心与我为敌! 宋江! 那黑脸小丑,着实猖狂。 林冲脸色一下子阴沉,这个宿命一样的人物,终于开始与他发生瓜葛。 好在一切都改变了! 同样,宋江的命运,也活生生被林冲给扭转。 宋江腹黑,此人看似豪爽大气,却是个阴险卑鄙,狡诈卑劣的小人。 实则最是小心眼,端的会报复他人,甚是记仇! 恐怕那宋江已是猜测到七七八八,却是将他的灾祸事,全部怪罪到他林冲头上! 若是这般,这人只怕恨极梁山上下。 晁盖见林冲发怒,心中也是忐忑,当即自责道:“林冲哥哥,此事最是怪我!若不是当初我想着那感恩之事,送些银钱下山,也不会生出那么多事来。” “天王莫要自责,有些事情,即便不去做,终究还是会牵扯到一起!那阎婆惜即便没有你我掺和,出事那也是迟早的事情!”林冲大刀金马坐着,一股威势骤起。 晁盖等人,都感到一股莫大的威压。 不知为何,明明这位大当家下山不久,可是身上的威势,似乎变得越发强大。 最关键,他们越发看不透这位大当家了! 一旁朱贵道:“晁天王,林冲哥哥说得没错,即便您没有送银钱下山,那阎婆惜的事,吴用兄弟也跟我们说过,那贱婢勾搭男子,迟早会惹出事端! 宋江若是将这些事情,怪罪到我们梁山头上,那只能说,他的气量与眼界,还是不足!” 晁盖一听这话,登时松口气,赶忙表忠心道:“林冲哥哥,我晁盖行事,最不喜欠下人情,此番刘唐送去金银,宋江既不收,后面还私自通禀慕容玄,差点陷大当家与险境! 现在却是陷害花荣,我听闻花荣与宋江往昔关系颇好!不知道这次他又是作何打算?” 朱贵冷冷一笑,道:“这事肯定宋江怨恨在先,那夜莺传来的消息,宋江出事之后,屡次去清风寨想要一见花荣,花荣一再推辞,只怕因为这事,热闹与他!” 晁盖一听这话,只觉痛心疾首,不想过去颇为在意的人,转眼之间,却是变成这副模样! “怪我晁盖眼拙,却是错认他为好汉!”晁盖痛心疾首,只觉得抬不起头,更是对不住林冲,心中颇为懊丧。 林冲心中却是高兴,原著当中,晁盖一直把宋江当作宝,想着报答他的恩情,还下山营救与他,直到被宋江彻底架空,方才知晓这宋江腹黑心毒! 只是那个时候,宋江势力已成,尾大不掉,晁盖毫无压制手段,却是最后连小命都死的糊涂。 最后留下一个不明不白,算是便宜那宋江。 单是这点,林冲那是一万个不会让宋江上山,不但如此,若有机会,这背后暗算他的小人,林冲那也是要一矛刺死,才能够彻底了断。 “哼!晁天王,莫要担心,宋江那厮奸猾,善于伪装,最善骗人,他做的坏事,那是他的事,可与你没有关系!天王乃是赤诚之心,可是换来的却是背叛与怨恨!”林冲索性又烧一把火,把烧得旺旺的。 果然! 晁盖一听这话,登时对林冲有知己之感,当即起身抱拳道:“此番下山,还请哥哥让我陪同,若是花荣兄弟有个三长两短,晁某此生都会不安!” “好!此乃小事,只是那宋江一路逃窜,现在是个什么境况?还有,吴用兄弟,身在何处?”林冲环视一圈,却是问道。 晁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望一眼杜迁。 杜迁会意,开口道:“吴阁主最近一直在济州,郓城,还有联系北面榷场的事,想必下午能回来。” “原来如此!”林冲点点头。 杜迁又道:“宋江那厮,倒也是个精明之世,自从郓城逃离,一路算是得多人看重。他去青州,那青州有清风山,此人结识燕顺、王英、郑天寿三位山寨头领,又救了清风寨知寨刘高的夫人。却是招兵买马,壮大山寨,怕是有一番作为的打算。” “清风山吗?”林冲眉头一皱,这三个人都算不得什么好人,不过是鸟人一样的山贼匪寇。 宋江沽名钓誉,也只能与这种垃圾人厮混在一起。 王英那厮,乃是色中恶鬼,残忍无比,却是被宋江当个宝贝! 最后还把扈三娘嫁给那王英! 想来一番,宋江简直就是个变态之辈。 单看这点,宋江这人心思阴险到何等地步。 扈三娘一个娇媚女子,算是个可怜人,最后却是嫁给那个色中恶鬼。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扈三娘都是心不甘情不愿。 只是迫于形势,无奈屈从那王英! 想到这里,林冲冷哼一声,既然来到这个世界。 那梁山一百零八好汉! 那就得他林冲说的算! 不是什么垃圾货色都能上梁山的。 这么一想,林冲沉声道:“花荣做事颇为谨慎,我想此事,只怕还有变故,清风寨知寨刘高是个文官,若要拿下花荣,定然是设下计谋,否则无法奈何!” 晁盖道:“这边收到消息,只怕那青州慕容彦达也要派兵过来,若宋江真的构陷花荣,只怕花荣送到青州,便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不错!慕容玄死于花荣之手,不管如何,听闻慕容彦达对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格外疼爱,哪怕只是有嫌疑,也会对花荣死命拷打,到最后怕是五马分尸的结局。”一旁朱贵连连点头,极为肯定。 林冲听到这话,勃然大怒:“领取兵马三千!冲字营、威武军、杜字营各取一千之数!若是花荣有个三长两短,我要那宋江人头,来祭奠我花荣兄弟!” 晁盖也是气血翻腾,着实没想到宋江,行事作风,如此卑劣。 众人纷纷起身,抱拳领命,纷纷调动兵马,开拔清风寨! ........ 再说那清风寨那头,知寨刘高坐在高堂,指着下方的花荣,冷声道:“花荣!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梁山贼寇,你可知自个身份?” 花荣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你还在装?早有人将贴书送与我,说你勾结梁山中人,暗中劫杀慕容玄!可有此事?”刘高怒声吼道。 ......... 第219章 宋江的心机!形势危急 勾结梁山! 暗中劫杀慕容玄! ......... 刘高声音越发响亮,眼眸中闪动着荧荧火光,明摆着要将花荣这事定成铁案,最好拿下对方,让花荣成为他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花荣模样有些凄惨,五花大绑,脸上都是血痕。 “刘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知道何人诬陷与我。你如此当真。我一个好好的副知寨,不做,干嘛要与山贼勾结?”花荣强自镇定心神,从容而对。 “哼!莫要狡辩,那书信说得清楚,你最近得了一柄神枪,那送来的人,便是梁山中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刘高得意洋洋道。 好家伙! 这句话,却是让花荣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慌了手脚。 谁? 到底是谁? 等等! 他脑海中冒出个念头,从头到尾,诛杀慕容玄的事情,做得极为隐秘。 花荣带领的手下,都是他的家兵,更是不可能出卖。 这件事情慕容玄临死之前,曾经透露过,他们一行人的行踪,乃是宋江透露。 莫不是他? 林冲哥哥断然不会做那种事,送天月神枪的时候,也是用的商队之人,根本没有走梁山的门路。 可是这一切,却都被探查好的一样,谁会做这种事? 半晌,他的脑子猛地一震,登时想到宋江那人! “宋江哥哥那些日子,一直要见我,我想着那些事儿,一直想不明白,便没有见他,莫不是因为这个,他却是将我出卖?”花荣不想还好,一想却是崩溃。 宋江定然是顺藤摸瓜,或者安插什么人,紧盯着他。 花荣不想还好,一想心惊胆战,只觉得那宋江到底哪里来的手段? 明明犯下杀人命案,眼下却有心思搞这些? 到底意欲何为? “刘知寨,都说人赃并获,拿出证据,你这般诬陷我,却是不妥。”花荣咬着牙说道。 刘高哈哈大笑,道:“人证物证俱全,实话告诉你,郓城宋押司给的消息,说你勾结梁山,暗杀慕容玄,你还真是好狗胆!连慕容玄大人都敢杀!我看你是疯了!” 花荣大惊失色,真的是他! 这郓城可就一个宋押司,那位哥哥乃是杀人之犯,又是如何传递消息到这里? 这一刻,花荣彻底凌乱。 宋江难道有通天之能? 还是有内鬼? 亦或者那一日追杀,那宋江在远处查看? 一时之间,花荣心乱如麻,着实没想到,他原本最在意之人,却是给他致命一击! “难道.....我跟林冲哥哥走近,宋江哥哥却是恼恨与此,将置我于死地?”花荣知道梁山与宋江之间一些误会,此番一想,越想越觉得是! 糟!糟! 只怕这次要人头落地,五马分尸,诛灭三族也! 最关键,宋江不念旧情,堂而皇之要陷他与死地,这分明是撕破面皮,摆明就是让他死啊! “看来,定然是我与林冲哥哥结交有关,肯定将我视做敌人!只要谁与梁山相处,便是他宋江的仇敌!定然如此!”花荣不是傻子,几个空档,瞬间明白其中关键。 可是,人就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快乐很容易,可是一旦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容易快乐。 他没想到纵然成为陌路人,也没必要斩尽杀绝! 宋江这一招反杀陷害,让花荣感到莫大寒意,原本一颗炽热之心,却是越发寒冷。 花荣知晓,此刻再去辩驳么有丝毫意义,当即说道:“刘知寨,有些东西,要眼见为实,莫以为收到一份信件,诓骗与我,将我拿下!又是何意?” 正说着功夫,却是门外一阵响动,还有人马喧嚣嘶鸣之声。 刘高大喜,一下子站起身,道:“却是黄信大人来也!” 原来刘高早早去信到青州,这黄信一路狂奔而来,这样的大功劳,他又会放过? 这会领着人马,径直走入大堂,一眼望见花荣,道:“刘知寨,这俊俏哥儿,便是那花荣?” “黄都监,一路辛苦,此子便是那花荣,他勾结梁山,谋杀慕容玄,身为朝廷命官,却是犯下滔天大罪!”刘高马上说道。 花荣却是闭口不言,事到如今,那宋江只怕有趁手的证据,否则这几个人也不会喜笑颜开。 黄都监打量花荣,咬牙切齿道:“好好的朝廷命官不做,偏要跟山中匪徒勾连,等送你到青州,看慕容老大人如何处置你!” 花荣眼睛一闭,一言不发。 现在说与不说,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宋江啊宋江! 我将你当作至亲哥哥,你却为何要害我? “黄都监,那花荣一家老小,又该如何处置?”刘高忍不住问道。 黄都监道:“既是坏大事,那便没有无辜之人,统统都锁拿,到时候一并送到青州!看慕容大人断案。” 花荣面露痛苦之色,他实在没想到,此事竟牵连甚大,若是真的诛灭三族,只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刘高嘿嘿笑道:“黄都监,这花荣家中有妹子,生的年轻貌美,黄都监不如去看看。” 花荣勃然大怒,吼道:“刘高,我与你过去乃是同僚,你怎生落井下石,做出这种事来?” 黄信摆摆手,算是有几分义气,道:“抓人便抓人!莫要扯这些下三滥的事,既是官员家属,此番该有的脸面,还是要有。” 刘高讪讪,却是没有达成目的,心中怨恨,却是瞪着花荣,心中恼恨。 花荣心中一松,当即道:“黄都监仁义,却是就事论事!我花荣不怪你,你也是职责所在!” 黄信轻哼一声,道:“你莫要给我戴高帽子,等到青州,到时候怎么处置,却也是未知之数,若是送往官妓,只怕你那妹子,下场更是凄惨。” 花荣一听这话,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晕死过去。 “苍天啊!谁能来救我一下!我花荣身死不怕,不想我这家眷妹妹,陪我遭受此等劫数啊!”花荣心中狂吼,却是悲凉莫名。 黄信那头稍稍沉吟,道:“明日初晨,东方鱼肚白,便将他们送往青州,不容有失!” ......... 第220章 林冲,我与你誓不两立! 夜色已深,星月点点,这倒春寒,却是有几分厉害。 清风寨,营帐之中,此刻热闹非凡。 黄信、刘高两人正坐,下方乃是一群心腹,正是饮酒对谈。 刘知寨巴结道:“黄都监,风尘仆仆,此番而来,却是辛苦了。” 黄信眯着眼睛,这刘高的名声,他是听过的,却也是个善于钻营之辈。 不但如此,他也收到不少传闻,这刘高本事不大,又是个文官,却跟花荣素来不和。 这次花荣出事,刘高只怕欢喜不已,下手那叫一个狠辣,若不是得青州授命,恐怕在清风寨都要把花荣给活活弄死! “这人没什么本事,又好在乡间欺行霸市,贪赃枉法,却也是个乱行法度,无所不为的混账!”黄信心中瞧不上,他武艺高强,若真的说起来,还是更看重那花荣一些。 不过,职责所在,即便再欣赏花荣,他也只能听命行事。 “唉!那花荣却是怎么想的?好好的知寨不做,偏要跟那些山中匪徒勾连?”黄信心中疑惑,却是故意道,“都说那花荣勾连梁山,你收到的信件,当真是那宋江送来的?” “不错!那宋江救了我家娘子一命,眼下是清风山的头领,只说命案乃是无奈之举,将那勾连之事,说得一清二楚。”刘高毫不犹豫说道,浑然没有打算保密的意思。 黄信奇怪道:“慕容玄乃是花荣所杀?那宋江这般说?” 刘高道:“宋江说,他乃是亲眼所见,说林冲放过慕容玄,花荣却一箭射死!” “嘶~~~”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严肃,实在与慕容玄的死亡之相,几乎是一模一样,这么说的话,那宋江倒是有肯定能亲眼所见。 只是,那厮为何要出卖花荣呢? 黄信越想越糊涂,最后摇摇头,不管了! 慕容大人嚷嚷着要寻凶手,这下子找到真凶,他也好有所交代。 罢了! 每个人有自个的路,管他作甚。 想到这里,黄信端起酒杯,道:“刘知寨,抓获凶手,待到青州之后,审问明确,想必慕容大人定有奖赏。” 这话一出,刘高脸都笑烂了,那叫一个开心。 这次抓捕花荣,可谓是一箭双雕! 既除去这官场不对付之言,又拿他人头,做升官发财的踏脚石。 简直爽得不行! “刘高能有今天,定有黄都监功劳,我敬都监!” 登时气氛融洽,颇为欢快,这一场酒愣是喝到下半夜,酒足饭饱,那些心腹之人,陆陆续续离开营地,回营帐休息。 整个屋内,此刻只剩下黄信、刘高,以及刘唐的一些心腹还在。 刘高环视左右,轻轻拍拍手。 登时屋后面,走出两女,其中一女端着个托盘,上面用绸缎盖着。 刘高当即起身,将托盘拿过来,顺势放在桌子上,而后轻轻一推,正好推到黄信身前。 黄信这酒,喝得七七八八,乃是半醉半醒之间。 刘高掀开绸缎,登时露出一盘子银子,他腆着脸道:“黄都监,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都监莫要嫌弃,拿做茶水钱。” 黄信一见,眼角微微一跳,好你个刘高,在这小地方,估计搜刮不少,居然这么有钱,一出手就这么大! 罢了! 不收白不收,黄信是无所谓的,可是嘴上却道:“刘知寨,你确实将我黄信看作什么了?这算是贿赂本都监吗?” 刘高吓了一跳,赶忙道:“不敢不敢,黄都监千万不要误会,一点小小心意,希望黄都监到青州,在慕容大人跟前,为刘某美言两句!” 黄信一愣,转而哈哈大笑,道:“刘知寨,你放心,此番你立功,只要花荣真的是幕后凶手,你的功劳自然逃不了!” 刘高大喜,道:“黄都监放心,往后还有孝敬,这小婢,乃是清白之身,今晚便陪都监一晚,若是都监看得重,明日带回家去,也是行的。” 黄信扭头一看,却是一个年轻女子,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皮肤白嫩,此刻正低垂着头,一脸羞涩,还真是一个好皮囊。 黄信摸摸酒杯,低着头,盯着桌子上的白银,又看着身侧的美女,不由得冷笑连连。 这刘高还真是个官迷,不过是他是无所谓的,他在青州地位稳固,很得慕容大人看重,即便是吃下这刘高的银钱,不过是到青州随便说两句,又算什么呢? “好!那就多谢刘知寨美意,不过,明日我们要一早上路,这美女便不用了。酒色伤身,恐影响明日护送。”黄信沉声说道。 刘高登时赞道:“黄都监,以大事为重,刘某佩服,这样,这女子便送与都监做侍女,照顾您起居,也是好的。” “那就却之不恭啦!”黄信哈哈大笑道。 刘高见黄信点头,这才松了口气,附和笑几声,转而道:“就是有一事,刘某还想要麻烦黄都监,此事若是都监能帮我,往后定厚礼感谢。” 黄信看了一眼那侍女,没有急着回话。 刘高心领神会,道:“你们都下去。” 等屋内,只剩下两人。 黄信这才道:“莫不是花荣那妹妹吧?” 刘高大吃一惊,不由道:“黄都监,真的是诸葛孔明在世,居然瞬间知晓刘某心中想法!” 黄信心中冷笑,你那花花肠子,都恨不得掏出肚子来,便是个蠢材,都知道你那些小心思。 “行了!说吧,你打算做什么?只管说来。” 刘高一听这话,登时壮起胆子,来回搓着手,一脸贪婪之色。 “若是花荣真的治罪,那花荣妹子,一旦送入官妓,还请黄都监一定要安排安排,让我去做第一个客人!” 娘的! 好你个畜生狗日的。 黄信心中大骂,这厮好无耻! 本事花荣乃是同僚,眼下陷害不算,还要玩弄人家妹妹。 黄信越看越觉得恶心,可还是耐着性子,道:“这事情,到时候再说吧!毕竟这种事,咱们不好说得太明,说不定杀头也是不一定呢。” “杀头吗?那么美丽的小娘子,若是这般死了,得不到他的身子,着实可惜啊。”刘高咂咂嘴,一脸遗憾。 这表情落在黄信眼中,只觉得刘高太过恶心。 “刘知寨,那我们还是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备好人马,这护送一事,那是万万不能马虎啊!”黄信不想在听,打算走人。 刘高起身,道:“黄都监所言有理,一会我让那侍女将这银子送过去。” 黄信不置可否,快步而出,等走出屋子,低声说道:“这无耻之徒,简直丢尽当官的脸面!” ............. 第221章 宁吃过头饭,不说过头话 第二日,东边天刚泛起鱼肚白,清风寨那边,兵马响动,黄信、刘高等领取三百多兵马,押运花荣一干人等,慢慢走出营地。 花荣晾在营外空的一夜,冻得哆嗦嗦,脸都青紫一片,看来是受不小的亏。 这一夜功夫,花荣老小家眷,也是一并拿下,用大车装着,一个个五花大绑,这花家老小,神色黯然,着实可怜。 黄信上马,自有前军巴结,领着他的心腹随从,走在人马最前,他昨夜睡得踏实,至于那银子,他也收了。 他留下一些钱,另一些一并散给心腹之人。 至于那刘高,还在队伍后面,正在跟花荣说着什么。 黄信懒得搭理,手中横着他的看家兵器-丧门剑! 那刘知寨也骑着马,正在花荣囚车旁,他一脸嘲讽,阴阳怪气道:“花荣老弟,昨夜寒风刺骨,可还好受?” 花荣哼了一声,道:“平素我们不和,那也是公务之事,不想你刘高也是个小人!” 刘高脸色一变,呸了一口,道:“花荣,我原本还与你礼遇,既然你说我是小人!好!那今日便让你知道,老子做小人到底如何本事!” “你这家伙,又想作甚?”花荣心中咯噔一响,只觉大事不妙。 刘高嘿嘿笑道:“实话告诉你,此番去青州,肯定是有去无回,至于你那亲妹子,乃是乖巧可人得很!到时候肯定会贩卖到官妓去,你放心,我会第一个去照顾她的生意,嘿嘿嘿......” “畜生!刘高,你还是个人吗?”花荣勃然大怒,悲愤交加。 所谓祸不及家人,这刘高原本乃是同僚,却是说出这种禽兽之言。 “哈哈哈哈哈!怎样?看你如此痛快,我刘某还真是畅快!”刘高得意大笑,可谓春风得意,颇为畅快,“要不你求我?若是求我的话,我或许可以为你奔波一二,也好给你家里人一个好路子。” 花荣无比痛苦,咬牙切齿道:“刘高,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人头落地之时,你看我敢不敢!”说完这话,刘高哈哈大笑,望着花荣绝望崩溃姿态,心情畅快到极致! 他一拉马儿,径直朝前面走去。 花荣低着头,回头看家中老小,还有那年轻的亲妹子,心中那叫一个痛惜! “此番都是我花荣失策,宋江,你还真是好狠的心,却是害我!我与你不共戴天!”花荣心中怒吼,“刘高,你这卑鄙小人,若是我花荣有幸逃出生天,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你那妻子,我当要一报还一报!” 黄信听到身后花荣仰天大吼,微微皱眉,见到刘高策马而来,望着他一脸笑意,故意问道:“怎么?刘知寨说些什么?” “没有,没有,便是跟他问候两句,不想他却生气了。” 黄信心中冷笑,你这一脸小人姿态,鬼特么相信你说的,只怕去刺激花荣才是真。 想到这里,黄信是真是假地道:“宁吃过头饭,不说过头话。刘知寨,有些话可说,有些话还是莫说,无端说些话儿,着实没有必要。” 刘高一听这话,却是含糊两句,也不辩解。 黄信点到为止,都是成年人,况且都是为官一方,都是有脸面的人。 谁都不想撕破面皮,这对谁都不好。 毕竟,谁都不喜欢被人指责,黄信扬起马鞭,朝着前方道:“趁着日头没上,咱们早些开拔,这一路山贼颇多,还是要谨慎一些。” “要不再派些人?”刘高顺势说道。 “这倒不用,这青州地界几个山贼,人数并不多,想必也不敢贸然跟官军对峙。”黄信颇为自信地道,“只是我还是不明白,那宋江这般做,到底有何意图?” 刘高笑着道:“管他什么呢?也许是借刀杀人呢。” “嗯?刘知寨,你说什么?”这句话犹如点醒梦中人,一下子让黄信反应过来。 刘高吓一跳,赶忙又道:“我说借刀杀人。” 黄信一脸严肃,半晌点头道:“刘知寨见微知著,只怕此事有其他窍门,恐怕真的是要借我们之手,实现那宋江的意图!” 刘高听得似懂非懂,只好跟着干笑两声:“总之找到杀害慕容玄大人的凶手,也算是好事一件。” “只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黄信皱紧眉头,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忽而道,“让寨兵多派斥候前往打探,刘知寨,你马上派人,再去营地,再调八百兵来!” “怎么?黄都监,莫不是要出大事?”刘高脸色也是一变,有些惊讶。 “我心脏砰砰乱跳,总觉有大事将要发生,这花荣若跟宋江、梁山真的有牵扯,咱们押送到青州,恐怕真的有意外。”黄信捏着丧门剑,神色严肃。 刘高大惊失色,急忙道:“黄都监说得极有道理,这花荣若真的与那些山贼勾连,他们定然有所行动!不得不防啊!黄都监不愧是武将出身,洞若观火,见微知著,那我马上去办!” “那就麻烦刘知寨!”黄信舒了口气,幸好这刘高不是蠢材。 若是这刘高胡搅蛮缠,压根不将他的话当一回事,只怕要出大纰漏。 “黄都监,小心一些,总是好的!”看来和刘知寨也是个惜命之人。 当即刘高吩咐斥候前往探查,他又安排心腹,领他的令牌,回去调兵。 “八百不够,还是调一千,等到青州,到时候再请老大人调拨一些费用。”刘高小心翼翼说道。 黄信干脆地道:“此事刘知寨放心,皇帝还不差饿兵,一千四五兵,想必无人敢拦。” “好,好,好!那我马上去办。”刘高大喜,他是个文官,这种事情,他是不敢含糊的,乃是专业的交给专业的来做。 黄信也是谨慎得很,当即道:“暂且休整,等援兵到来,再行行军!” 寨兵们一听这话,也都懒得再动,唯有一阵微风吹过,却是前方发出一阵嚎叫之声。 “大人!大人!不好!前方有马军!声势浩大,只怕有数千之人!” “甲胄齐全,携长矛、箭矢,还有步军!旗号有威武、冲、杜!” “来了!来了!诸位大人!该如何处置?” ........ 此话一出,黄信、刘高神色狂变,惊骇莫名。 ....... 第222章 你就是林冲?你们太狂! 东边的太阳,播洒出第一道亮光。 犹如亿万剑光,撕破最后的夜色,树林之中的薄薄雾气,都在这一刻,化作淡淡的金色。 前方寨兵惊慌失措的吼叫声中,黄信、刘高面面相觑,紧接着,他们也听见远方传来雷鸣一样的马蹄声。 “什么人?!何人有这么大的规模?”刘高脸上肌肉抽搐,一脸恐惧之色。 黄信乃是武人,虽有讶异,但并不慌乱,稍稍沉吟,道:“听闻梁山军中,划分各部,有水军,更有步军,只怕是梁山来人了!” “啊?!那可如何是好?”刘高吓得一个趔趄,手一抖,差点从马背上刷下来,“黄都监,你莫要吓我!咱们离梁山有一段距离,这梁山贼寇,他们一路狂奔而来,到底谁给他们的胆子?” 黄信冷笑一声,道:“刘知寨,梁山最近坐大,连官军都敢杀,前后万人折损,他们有什么不敢的?我记得威武军乃是梁山之主亲自统领,那冲字营、杜字营,都是精锐,至于那杜字营,也是步军中的强手!只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那.....那如何是好?咱们岂不是要死?”刘高差点吓晕过去,方才还在云端,眨眼之间,一下子跌落到地狱之中。 若梁山贼寇杀人如麻,他刘高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黄信眼角余光,扫过刘高,他哪里不明白对方心思。 方才这厮肯定将花荣的罪死,这会是后怕了。 哼哼。 都说宁吃过头饭,不要说过头话! 想到这里,黄信颇有些看笑话的意味,不过他掩饰得好,当即道:“刘知寨莫慌,咱们有三五百人,援军即可便到,只要守住本阵,对方见不得能拿我们如何。” “原来如此。刘某略通军事,黄都监只管大胆施展,刘某定不掣肘分毫。”刘高怕死,这会说得好听,可是那神色,却是怕得要死。 “就你这怂样,让你掣肘,你特么有几个肘子,老子都把你给剁了。”黄信心中越发瞧不起。 “咚咚咚咚!” 正说着功夫,只见前方大道前方,却是涌出一列骑兵,在两侧稀疏林地中,又有人影晃动。 “咱们只怕走不得了!前路都被拦住了!这里两侧是矮山,他们若是两侧沿山路走,一个反向包围,咱们便是一锅端!”黄信当即说道。 刘高骑着马,身上也穿着甲衣,手中拿着一把叉子,不过则是武艺寻常,这身打扮,也不过是装装样子。 “黄都监,若是真的不行,咱们还是先撤再说?” “要撤,方才便该撤,现在为时已晚。”黄信一脸倨傲,他素来自信,自诩武艺出众,也没将梁山放在眼中,“莫慌!山贼再强,能强到哪里?历史上以少胜多,数不胜数,看我黄信以三百军破贼!” “黄都监威武,若是此战能胜,刘某定好酒作陪,更有歌姬陪舞。”刘高兴高采烈地道。 黄信点点头,望向前方。 目力所及,远处战鼓齐鸣,声威颇壮。 紧接着,两侧山崖,又是锣鼓喧天,铿铿不绝。 这些杂音,此起彼伏,愣是扰的人气血翻腾,心思不定,生出杂乱烦躁之心。 “把前阵拉开,架盾,持矛,两翼将车马拉开隔空。”黄信不慌不忙说道,横放丧门剑,转身对刘高道,“我去前阵,会会来人!那旗帜有林字,这帮人,想必便是梁山之人!刘知寨,你看管好后阵,尤其是囚车之类,花家众人,可不能被他们劫持而走。” 刘高听到这话,差点都要哭了。 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好喊道:“那黄都监,小心一些,莫要太过靠近,以防贼人偷袭啊。” 黄信好似没有听见,却是夹着马,径直走向前方。 刘高心中忐忑不安,一脸惊慌之色。 “苦也!方才只顾着刺激花荣,不想还有这一出,黄都监说得没错,这过头话还真是不能说啊!唉!这该如何是好?”刘高那叫一个苦恼,肠子是彻底悔青。 眼下局面,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与花荣撕破脸皮,还能如何? 即便他低下头,去跟花荣道歉,也是无用! 不! 老子怎么可能会向他低头认错? 想到这里,刘高生出一个可怕的心思,若真的一会大乱,大不了将花荣一刀捅死! 再把那花荣妹子,一并抢走! 到时候逃之夭夭,只要逃回清风寨,他还是有信心的。 这么一想,刘高的胆子也壮大数分,不过心底还是恐惧,下意识嘴里念念有词:“救苦救难的大天尊,只要这次逃得升天,便送十万经文,送往三百座道院。” 他嘴上这么说,可是脸色犹如成了精的冬瓜,一会青,一会黄。 黄信外号镇三山,颇为自信,即便前方来人,气势汹汹,他也淡定的很。 等拍马上前,黄信望见前方涌出一群魁梧壮汉。 一眼扫过,好家伙,一个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这些人一个个身着甲胄,恨不得武装到牙齿! 黄信低头一瞧,特么的比官军的装备还好! 还有没有天理? 黄信鼻子都要气歪,再看马军最中间一人,豹头环眼,威势甚重,身着玄色重甲,腰间悬挂朴刀,手中持长矛,双眸凝聚,却是一样的英雄人物。 “这人气势好强!莫不是梁山林冲?”黄信早就听闻梁山名号,尤其是那大当家林冲,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 “来人可是梁山之众?”黄信开口问道,“若是的话,请林冲出来说话!” 这话一出,颇为狂傲,登时引发一个黑脸汉子怒喝: “你这小官,敢叫我爷爷出列,你算个什么东西,信不信马上砍了你的脑袋?!” 爷爷? 黄信脑袋歪了歪,有些懵。 正疑惑中,那豹眼男子,驱马上前两步,道:“我乃林冲,此番前来,并无他事!只要一人,若是给我们,我们也不愿一番乱杀,彼此有伤亡。” 黄信一愣,这叫林冲的说话,还真是有一套。 “要人?要什么人?你们乃是匪,我们是官,拦住官军,便是大罪!林冲,我这镇三山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这话一出,梁山众人面面相觑,一脸疑惑。 ................... 第223章 镇三山?你镇的哪座山 镇三山? 镇特娘的哪门子的山? 林冲登时忍不住,仰头大笑,差点眼泪都要笑出来。 若说水浒当中,谁的外号最能吹牛逼,这黄信说第一,便没有人敢说第二。 简直把吹牛逼的本事,发挥到极致,可谓是相当有一套的人物。 原著剧情中,黄信那厮乃青州知府慕容彦达麾下兵马都监,更是青州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统制霹雳火秦明的徒弟。 这厮本身武艺高强,算是有些本事,自诩威镇青州,兼那青州地面,所管下有三座恶山: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 这三处都是强人草寇出没的去处。 黄信却自夸要捉尽三山人马,因此唤做镇三山。 只可惜,这厮最后战败连连,最后落草为寇,加入梁山之时,也没能将这三座山寨给灭了! 想来想去,还真是个奇葩人物! 最大的本事,只怕也就是吹牛。 林冲一笑,周遭晁盖、杜迁、刘黑子等人都纷纷大笑。 他们都是刀头舔血过日子的猛人,听到有人敢自夸这等名号,哪里不笑? 一个个将这黄信当作傻子一般看待,浑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尤其是刘黑子,笑的格外大声,一脸嘲讽之色,望着黄信的眼神,犹如看个傻子一般。 刘黑子乃冲字营副统领,虽是个副字,但林冲基本不管是,这营基本都是刘黑子说了算。 自打林冲下山,这厮一面苦练武艺,另一方面又日日操练营地军士,铆足劲要建功立业呢。 看来那崔氏,过去虽是个寡妇,但瞧着这本书,还真是驭夫有道,愣是想让刘黑子有一番出息。 不过,女人都这样,男人没出息的时候,都希望男人飞黄腾达,封侯升官,可真的男人到那一步,他们又悔教夫婿觅封侯。 就是这么的矛盾。 刘黑子听到这话,嘲讽道:“管你是三山,还是震四海,今日我们来此,若想过这道路,便将买路钱交来!” “放肆!敢找官军要买路钱,真当我黄信可欺?”黄信大怒,点名道姓道,“那黑脸汉子,可敢与我一战?” “哈哈哈哈哈!” 听到黄信如此有勇气,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林冲那是熟悉剧情,这黄信便是个花架子,吹的各种爆炸,实际上就是花拳绣腿,不过这人大节不亏,林冲倒也没什么大的恶感。 自然,若说好感,起码目前是没有的。 毕竟,在原本剧情中,这花荣被黄信设计拿下,而后又将宋江等人,一并押到青州。 只是走出三四十里,被清风山王英那几个拦截。 那黄信却是连王英都拿不下的人物,更别说其他几人。 这么一说,莫说震三山,就连这清风山都震不住。 不过,若细细说,这黄信情商颇高,在官场方面,却是混的游刃有余,即便上梁山之后,那也是混得非常开,也算是少有最终善终之人。 短短几个瞬间,林冲可谓将黄信的生平履历,给扒了个空空荡荡。 晁盖笑着道:“这黄信的口号,还真是响亮,居然敢叫镇三山,这口气还真是大的可怕!” 杜迁也道:“这帮人胆子不小,就几百人便敢押解花荣!” 刘黑子冷哼几声,道:“这人怕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故意给自个涨名望罢了!看我如何会会他!”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晁盖高声道:“本以为这帮人乃有英雄气概,却也是狂妄无忌,不知好歹!” 杜迁也道:“只是花荣兄弟被拿,到底谁泄的秘密?都说宋江陷害,听闻宋江与花荣过去关系颇好,为何要做这种事来?” 林冲捏了捏鼻子,道:“人心隔肚皮,莫要猜测旁人的心思,心思这东西,是猜透的。刘黑子,那刘高与你是宗家,一会可得好好打个招呼。”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听闻刘黑子兄弟武艺大有长进,今日我等便看看。”晁盖跟着说道,非常给刘黑子面子。 毕竟,谁都知道这黑子,别看五大三粗,实际上心细如发,更是林冲哥哥的死忠! 只怕是让他当场自杀,都是毫不犹豫的主。 这样的人物,稍有常识,那也不会得罪。 刘黑子听到这话,当即抱拳,道:“诸位哥哥给我面子,那就让俺打个头阵,见识见识那镇三山的本事!若是个纸老虎,我便将他擒下,给诸位哥哥做俘虏。” 林冲没有说话,晁盖鼓励道:“那我们便等兄弟神威!” 刘黑子策马而上,刚要说话,那头黄信却道:“兀那黑脸汉子,我不要与你打,林冲,听闻你乃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我要跟你打一场!” “打你娘的,就你这寻常本事,还敢找我爷爷打?!等过了老子这一关再说。”刘黑子狂抓头发,实在把他给气炸了。 这黄信是个傻子,还是脑子有病? 找谁不好? 偏要找死? 特么的我家爷爷,是谁都能单挑的吗? 刘黑子狂翻白眼,索性道:“黄信,我们只要花荣兄弟,还有他一家老小,识相的把人交出来!我们也好回山。” 黄信早就不满,道:“你们这些山贼,却是不知好歹!还是赶紧让出路来!我便不予你们计较!放你们一条生路。” 刘黑子争锋相对道:“让路也是可以,拿出五千两黄金与我们,当作买路钱,我们便退走,让你们过便是!” 黄信气的脑袋冒烟,这厮分明是戏弄与他,当即吼道:“五千两黄金?你咋不说一万两呢?我镇三山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你烦不烦啊!莫说你是个小小都监,便是皇帝老儿今日亲临此地,俺也要收他买路钱!”刘黑子嘿嘿说道,摇头晃脑道,“若是么没有,便将花荣一家放下,再把马匹给我们,等有钱再说。” 黄信快要气炸,他一路而来,本想把宋江给抓了! 哪知道转头把花荣这帮人拿下,现在又碰到梁山贼寇! “黑脸汉!拿命来!” 他在也顾不得其他,猛地催马儿,一阵狂奔,狂冲而上,手中丧门剑,便往刘黑子脑袋招呼。 ........... 第224章 绝代双逃!我还会回来的 黄信气势汹汹,丧门剑迎头而上,哪知那黑脸汉猛地一掀大斧! 径直砸在他的长剑上,一股巨力沿着剑柄传到手中,丧门剑一阵颤抖,震得他差点脱手。 “好猛的汉子!” 黄信大吃一惊,低头一看,虎口竟都崩出血来。 刘黑子咧嘴一笑,道:“你连俺都打不过,还要跟我爷爷打?先回家,撒泡尿照照镜子才好!” 黄信脸色又青又白,只不过一个偏将,一招下来,便是让黄信萌生退意,他猛地扭头,只见那刘高竟不断领人往后撤,一副要跑路的打算。 “那没用的混账!” 黄信大吼一声,道:“再来!” 这一次,他又挥剑前冲,却是跟刘黑子都在一起。 一来一回,十几个来回,黄信招招吃瘪,只觉得那黑脸大汉,好似有数不尽的气力! 那斧头上下翻飞,每一次舞动,都带着凌厉斧光,一个不好,就要砍掉他的脑袋。 “黄都监,吃俺双斧!”刘黑子越打越来劲,双手舞动的犹如大风车,齐齐砍向黄信。 黄信吓得一个掉头,哪里还敢再战,却是催马便跑。 “今日本都监饶你一命,来日定要取你的脑袋!”黄信手中鲜血淋漓,知晓的那双斧落下,只怕他的脑袋都要搬家。 还打个屁! 天可怜见,这群梁山贼寇,怎么都跟杀才一般,一个普通之降,却这般狠? 黄信可不想丢掉性命,当即一声吼,却是大叫道:“撤军!撤军!” 他嘴上喊着撤军,却是撇下三百多步军,自个一溜烟跑了! 完全不顾身后寨兵死活,黄信狂奔数里之外,刚一抬头,却见前方一匹黄马,跑得烟尘滚滚。 不看还好,一看黄信鼻子差点气歪。 “你娘的刘高,我咒你祖宗十八代!跑得比老子还要快,这是要卖我啊!你个畜生!”黄信嘴里骂骂咧咧,那是真的气伤了。 他在前面力抗敌寇,这刘高却只管自个死活,黄信恨不得一剑将他斩杀! “刘高,你个混蛋,居然敢卖我!”黄信疯狂催马,手中丧门剑折射阳光,却是寒光闪动。 刘高早就生出退意,方才见黄信刚交锋,连花荣他们都不管了。 他倒是有心想杀花荣,又怕出幺蛾子,弄得他是个杀人嫌犯,却又是不好。 几番犹豫之后,他还是准备动手! 结果,望见远处一人弯弓搭箭,正冷冷瞅着他! 好似只要他要对花荣动手,那人便要射箭! 刘高吓得半死,索性逃命,哪知道黄信跟上来,又见对方凶神恶煞,一脸恼恨,生怕对方把自个斩了,急忙道:“黄都监,千万莫要误会,我乃个文官,本想帮你,可是实力衰微,见都监危险,便想着赶回清风寨,为您请援军啊!” 老子信你个鬼啊! 黄信心中大骂,扭头一看,梁山追兵未到,想着这刘高终究是清风寨正主,眼下大败而回,杀了这厮,会寨子只怕无法服众! “刘知寨,莫要误会,那贼寇来势汹汹,咱们还是一同回寨子,聚合兵员,在集青州之兵力,联合攻打梁山才行。”黄信开口说道。 刘高却道:“都怪那该死的宋江,只怕借刀杀人,连同我们一并杀了!” 这话是随口一说,却把黄信震动一下。 黄信心中咯噔作响,不由得道:“刘知寨,你说的颇为在理,说不定宋江还送信到梁山,专引梁山下山来救!” 刘高也是脑子嗡嗡作响,连连喊道:“对!对!一定是如此!那个狗贼宋江,我说他那么好心!听闻他上清风山,跟几个山贼一起,来日定要讨伐与他!” 黄信压着心中火焰,道:“啥都不要说了,咱们先回寨子,防备梁山来袭!” 刘高心中又是一颤,道:“我看梁山之人,一个个都是好杀之辈!若真的来攻我清风寨,只怕大不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岂有畏战先退的道理!山寨城高墙深,兵员充足,想要攻占,却是不易,攻守之势,差异颇大,梁山下山便是流寇,能耐我何?”黄信高声说道。 刘高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都听都监大人的,咱们逃回去再说。” 这两个人也不在废话,各自催动马儿,不要命的跑路。 这会连那几百寨兵,也是不管不顾了。 ......... 战场上,场面一阵大乱! 黄信、刘高卖队友,先后亡命奔逃,场面却是大乱。 不等林冲做什么,左右早有兵马上前掩杀。 跑得快的逃命,来不及逃的下跪投降。 刘黑子一身重甲,领着十几人,冲到囚车附近,刘黑子大斧头一挥,便将囚车锁链打开。 花荣厉吼一声,一下挣脱囚牢,却是大叫道:“终要一日,我要挖了刘高的心,将他斩杀当场!”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花荣兄弟,莫要生气,咱们来救你了!你这受苦了。” 花荣跳下囚车,一把抱住刘黑子,道:“从今往后,我这身家性命,便是与刘黑子哥哥一样,做那梁山中人,自由逍遥,好不自在。” 刘黑子哈哈大笑,道:“好!极好!” 正说着功夫,林冲等人也纷纷到来。 花荣回身一看,家中长辈与那妹妹,都是无事,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他朝前走两步,跪在林冲跟前,道:“幸有林冲哥哥救命,免得我花家满门之祸!此等恩情仁义,做牛做马,偿还给哥哥!” “哈哈哈哈!花荣兄弟,莫要说这等话,真要说起来,此事也与我等有关系。”林冲一把扶起他,感慨道,“有你在,我这梁山又添一员猛将!这攻城略寨,又是一稳!” 花荣被说得不好意思,扭过身,朝着远处一个俏丽年轻女子喊道:“我的妹子,快快过来,还不拜谢救命恩人!” 众人纷纷将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十八芳龄窈窕女子,正怯怯而来,走到林冲跟前,万福道:“拜见恩人伯伯!” 刘黑子第一个喊道:“花荣兄弟,你这妹子犹如天仙,还真是美得很!往后不晓得便宜哪个男人!” 花荣却道:“我家妹子乃林冲哥哥所救,若哥哥不嫌弃,我愿将小妹嫁给哥哥!” ............... 第225章 太过可怕!对峙宋江 此话一出,梁山众人都是愣怔一下,接下来都是大笑。 “花荣兄弟,这样的话,也只有你敢说了。我们都是不敢推荐呢。”晁天王朗声说道,没一会自个先笑了。 刘黑子昂着嗓子,嘎嘎乱叫:“好事!好事!这花荣兄弟的妹子,生的貌美,回头给爷爷生个大胖小子。往后也是俺的小主人。” 杜迁笑着说道:“此事怕要跟林娘子说过才好。” “嫂嫂素来宽仁,前些日子还说要为大当家寻妾,今日不想这好妹子便来。”连素来沉稳的朱贵,也跟着打趣说道。 ....... “行了!行了!你们都会打岔。”林冲笑骂说道,却是一只手拍着花荣道,“好兄弟,无需如此。我已娶妻,让你妹子做妾,着实不妥。此事容后再说,眼下还不是说这个时候。” “可是....”花荣不甘心,却还要说道。 哪知道林冲打断道:“黄信远遁,刘高那厮不能放过。这事才是当务之急。” “哥哥说得是,我花荣素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哥哥对我们一家有恩,若无哥哥们救助,后果不堪设想。”花荣拉着妹子道,“我妹妹名唤花青儿,年方十八岁。林冲哥哥,我家妹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嫁给您,能勤俭持家。” 林冲真想一锤头爆在花荣脑袋上,张口就把妹子送人做妾,你丫的到底咋想的? 他顺势望去,这花青儿身着素衣,身段修长,亭亭玉立,小家碧玉,一双眼眸,犹如春水,带着波纹晃荡。 此番,花青儿也偷着瞧林冲,侧着身子,脸蛋有些发红,这个时代,女子的婚姻诸多大事,极少自个能够做主,听到哥哥这般说,又是害羞,又是紧张,心情矛盾至极。 哥哥突然做主,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里不慌,只是眼前这人,年岁颇大,瞧着三十多岁,年纪比她大不少,眼神极为有神,是个有本事的。 毕竟,她们一家性命,都是眼前之人所救,她心中也是感激。 那个叫刘高的坏人,方才可是说了,要把她卖到管妓,那种日子的话,花青儿越想越是害怕。 她平素养尊处优惯了,何曾受过这样的惊吓。 这会听到哥哥这般说,大脑虽是嗡嗡作响,有些乱,但也对救命恩人,那是真心感激。 林冲顺手从怀中取出一根金钗,道:“今日来的匆忙,这是阳谷县买的一根金钗,既是与花姑娘第一次见,权当见面礼吧!” 花荣大喜,情不自禁道:“我的好妹妹,还不道谢?” 花青儿恨不得踩一下花荣,搞的自个跟嫁不出去一样,非要说这种话。 这林冲伯伯也是,只怕也是不太懂女儿家心思的,哪有一上来便送人金钗的,弄得跟定情信物一样。 不过,此刻她也是进退不得,又不能抹他人好意。 她趋步上前,顺手接过,恭声万福道:“谢伯伯!” 这伯伯两个字换做旁人喊,倒没什么感觉。 等让这十八岁女子喊,好似把人都喊老一样。 “无须客气。”林冲说道,转而对花荣道,“花荣兄弟,此番受苦。暂且与我回山,等身子养好一些,咱们再把那清风寨给灭了!” “都听哥哥的,只是我不想这次,却是宋江哥哥出卖我,实在让我不能理解!”花荣开口说道。 林冲刚要开口,忽而前方山头之上,传来一阵锣鼓声音。 晁盖上前道:“是清风山的人马,听闻有三位统领,矮脚虎王英,锦毛虎燕顺、白面郎君郑天寿,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林冲嘴角轻扬,道:“这清风山这会,只怕乃宋江说了算。” 这话一出,众人俱惊! 没一会,那对面山头,旌旗飘扬,人山人海,气势骇人。 “他们想做什么?”刘黑子目露凶光,“那宋江连番给咱们下黑招,莫不是以为想在这里埋伏我们吧?” “埋伏我们?给他十个胆,只怕他也不敢。”杜迁冷冷道。 林冲却道:“莫要小看宋押司,他可是有大抱负之人,忍辱负重,不是寻常之人,莫要等闲视之。” 花荣顺着目光望去,眼神复杂至极,只觉得有无数问题,想要问问。 连带站在林冲一侧的晁盖,此番也是皱紧眉头,脸色颇为复杂。 梁山中人,此刻神色各异,猛将如云。 这一刻,他们纷纷站在前列,仰望半山之间。 没过一会,那半山腰中,走出一个黑脸汉子。 这人身材矮小,面目黝黑,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垂珠,明皎皎双睛点漆。 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 年及三旬,身躯六尺。 他不着甲胄,头戴四方帽,身穿玄色长衫,腰间挎着腰刀,在一群山贼护卫下,走到前列。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宋江! 宋江居高临下,却是喊道:“林冲,你这小人!今日没想到吧?会与我一见?你处心积虑,处处设计。 晁天王,你我兄弟一场,此时今日,等腰睁大眼睛,瞧瞧清楚,你们口中的这个哥哥,却是狼子野心之辈!” 林冲冷冷一笑,不发一言。 晁盖道:“宋江,枉我一直记着你恩情,不想你却陷害我们梁山!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若无林冲、吴用陷害,我岂会落到今日境地,还骗走花荣,花荣兄弟,你若是信着林冲,往后乃是身败名裂的下场。实话告诉你,梁山贼寇,朝廷不日便会派大军进剿!”宋江高声说道。 花荣怒声道:“宋江哥哥,让我最后喊你一声哥哥,我将你当作兄长,你却背后害我,此事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真的重要吗?”宋江一脸风轻云淡,双眼只是盯着林冲,道,“诸位都听清楚了,林冲,我宋江在此立下誓言,这辈子定要诛杀与你!唯有杀你,方能消解我对你的仇恨!” 此话一出,梁山众将大怒,纷纷大骂。 唯有林冲抬手阻止,沉声道:“宋江,这世道乃是风云突变之时,你若有本事,只管来灭我梁山!” 宋江狞笑道:“林冲,等着吧!咱们之间的恩怨,不死不休!” ............. 第226章 不要轻视任何敌人! 宋江挑衅的言语,是赤果果向林冲发起挑战! 这是凶狠而霸道的对峙,还有生死仇敌的宣战书。 宋押司俨然将罪魁祸首,乃至于今日所落于今日的局面,全部怪罪在林冲身上。 那“不死不休”四个字说出来,场面气氛瞬间绷紧,梁山军人马攒动,梁山好汉,一个个按捺不住。 “爷爷,让我去砍了那厮!居然出言不逊!”刘黑子勃然大怒,勒住马儿,一脸杀意。 晁盖也是道:“林冲哥哥,今日我与宋江割袍断义,从今往后,我与他再无情谊,却是末路之人!” 说到这里,晁盖抽出短剑,猛地将左臂长袖割裂,顺手一拉。 晁盖举着断袖,对着宋江高呼道:“宋江,往昔你与我兄弟以待,今日我们各为其主,人各有志,咱们之间便如这袖袍!” 说完这话,晁盖将袖袍猛地一丢,神色严肃,却是虎目一瞪,这是与宋江彻底划清界限! 那花荣也是心中大痛,伤口之痛,却比内心之痛,还要深重,此刻多说无益。 正如宋江所言,真假之言,还有什么意义吗? 原来这宋江哥哥,眼中只有利益,只怕早就将他看作背叛中人吧? 不是他宋江在乎的人,那便是他随时可以抛弃之人。 还真是冷血得很! 不过也对,历朝历代,那些做大事的,无不都是心黑脸皮厚的人物。 有些事情,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撕破面皮! 此时此刻,却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只有态度明确才行。 想到这里,花荣扭头,看向自家妹子。 经此一事,花荣那是后怕不已。 他不能再让家人陷入此等危险局面了。 妹子才十八岁,正是最好的年龄,岂能因他而凋零。 想到这里,花荣毫不犹豫往前走一步,朝着宋江道:“宋江,过去我敬重你,当作我的亲哥哥对待,现如今,你心胸狭隘,着实让我心寒!天大地大,宋江你自去,我花荣从今往后,生是梁山人,死是梁山鬼!” 这话一出,刘黑子哈哈大笑,兴奋道:“花荣兄弟,你只管放心,往后你的婚事,交给俺黑子了!” 站爱山腰的宋江,脸色微微一变,心中却是刀割一般。 事到如今,他真的是对林冲又气又惧,晁盖、花荣,那都是他多年经营的棋子,往后若有风云变动,他都要寻求助力的人物! 然而,这才过去多久? 这形势变化之快,大大超出他的预料。 最奇怪的还是那林冲,一言一行,深谋远虑,所见颇远,让宋江颇为忌惮! 尤其是今日,宋江清清楚楚望见林冲,再一次证实他的怀疑。 那一日在郓城县,那一个巷子中,遇到的魁梧大汉,正是林冲啊! 还有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背影,想必便是他猜测的那样,一定是吴用了。 呵呵..... 这么一想,看来一切都是安排的。 可是,林冲啊林冲,你到底在防备什么? 还是一早就提防着我? 这一刹那,宋江念头百转,心中各种念头转动。 可惜啊! 这一次还是慢了半步,要怪还是那个刘高,实在是个蠢猪! 不晓得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泄密的消息,似乎被刻意透露出去。 只是,宋江并不清楚,到底谁做的。 他原本计划,让刘高抓捕花荣一家,而后自个带领清风山兄弟,下山救回花荣,再将黄信、刘高等人诛杀! 那样的话,他便是花荣救命恩人,到那个时候,花荣纵然有千万不甘,还得跟从他,与他上清风山落草! 计谋绝佳,可是棋差一招,不想被梁山抢先一步! 事到如今,宋江索性借此机会,一番宣告,同样也是向天下江湖人士,展示他的意志! 当然,他还有那个非常大的依仗! 没错! 即便没有这些事,不管是晁盖,还是花荣,他们都心向林冲! 他已明白那位贵人的意志! 梁山是绝对走不远的! 在兄弟与贵人之间,宋江只会选择贵人。 “家国乃是大义,兄弟之情,跟家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宋江心中道。 这一刻,他心思一收,道:“林冲,往后我宋江便做你的对手!再过几年,我们再看看风云变幻!” 林冲昂着头,没有急着回应。 这个场面,着实有些戏剧。 按照原本剧情,宋江才是这梁山往后的头号扛把子! 可惜啊,一切都改变了。 他林冲站在这里,宋江却另起山头。 林冲很重视宋江,在原本剧情中,很多人讨厌他,可是一个小小的宋押司,要说武艺寻常,相貌身高也不是格外突出,却汇聚数万之众,诸多统领听从号令! 这样的人物,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号人物! 况且宋江心狠手辣,腹黑而有谋略,而且计策素来歹毒卑劣。 这样的人,若是不防,那后果才是不善! 他一只手按在腰间,抚摸着刀把,心中杀机大盛。 林冲行事,从来都是这般! 若别人将他当作敌人,那林冲绝对要将此人除去。 他眼神晃动,打量山谷两侧,看了一会,对刘黑子道:“那宋江激怒于我,前方必有陷阱!刘黑子,你莫要领军上前。” 刘黑子一听这话,当即神色一收,没有冒进。 晁盖上前道:“比如让我上前试探一番?” 林冲摇摇头,道:“我们有三千军,清风山不超过千人,不过是占据地利优势,宋江那厮最多想占点便宜,好让我们吃吃亏。此人最擅扬名,若是挫我们先锋,他也会大肆宣扬。” 朱贵道:“林冲哥哥,所言极是,只是咱们进退不得,难道要跟他耗着不成?” 杜迁也道:“若是我们不战而退,以那厮的德行,定会说我们梁山受惊而逃!” 刘黑子听得一头鬼火,把脑子一搓,道:“俺批三层甲,带两百人,杀他一个来回!” 一旁朱贵道:“刘黑子兄弟,战场行事,可不是光杀杀杀的。” “不杀怎么办?跟那卑鄙小人干耗着?”刘黑子瞪圆眼睛,发火道,“那宋江,将爷爷随意辱骂,俺要砍死他!让他再敢猖狂。” 林冲淡淡道:“杜迁兄弟,那样东西,也带来了吧?” 杜迁一愣,转而反应过来,登时激动抱拳道:“带来了!我马上拿过来!” 林冲笑吟吟道:“既然宋江自诩万无一失,就让他知道我们梁山的名头,可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 第227章 主线任务开启!王英贪女 “叮!宿主您有一条新的主线任务!当历史的滚滚车轮转动,曾经的梁山之主,向您发出挑战!彻底击败宋江,将获取丰厚奖励!” 这熟悉的提示音,在林冲耳畔响动的刹那,他的脸色猛地一震,一股可怕的威势,骤然而成。 他的人眼神锐利如箭,远眺宋江,杀意蒸腾! 那宋江也在看林冲,两人眼神交锋刹那,宋江只觉心口,如遭重锤! “此人有龙虎之势,意志坚定,胜过精铁,气血冲天,野心勃勃!我宋江与此人为敌,若能胜过他,往后定能再进一步!”宋江先是受到压制,转而却又激发他的战意! 他莫名地感觉到,那远处的林冲,将会是他这辈子最大而可怕的敌人。 冥冥之中,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宋江感觉,他的命运转变,与林冲的关系颇大。 如果能够杀死林冲,好似那气运都要加持到他的身上一样。 这种玄之又玄的奇异感觉,让宋江甚至都觉得有鬼神在加持一样。 “好奇怪的感觉!”宋江自言自语道。 正在这时,身旁走来一个矮胖男子。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王英,此人乃两淮人氏,生得五短身材,人称矮脚虎。 他原是车家出身,运送货物,半路见财起意,便劫下客人,结果事发被捕。 后越狱逃走,到青州清风山落草,与锦毛虎燕顺、白面郎君郑天寿一同打家劫舍。 这人最好美色,最是喜欢跟女人厮混。 说起来,林冲瞧不起王英,那也是正常。 这种贼人,才是真正的贼人。 算不得什么好汉! 王英站在一旁,道:“那林冲果然是好汉子,威猛强壮,杀气腾腾,这行军布阵,比我们强上太多!还有,他们的甲胄齐全,马军大部分都是重甲,精兵强将,这林冲还真是可怕! 听闻乃是万人敌,一人曾手刃百人,可谓是杀人狂魔。宋江哥哥,这样的狠人,咱们这般挑衅,只怕后患呀。” 宋江笑了笑,道:“王英兄弟,莫要着急,我不过是出言刺激他,埋伏都已设置好,就等林冲他们上山!只要上山,咱们便能将他们杀个人仰马翻,武艺再高,那也是血肉之躯!只要有血有肉,那受了伤,便会死人。 王英兄弟,你在清风山这些年,难道只想厮混一辈子吗? 看看吧!哪怕撕掉他们一块肉,咱们清风山的明王,便在江湖中声名鹊起! 我听说,林冲的妻子林娘子,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 东京的高衙内知道吗?那可是高俅之子,他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 可就是这样的公子哥,却对林冲的妻子迷恋至极。 那林冲原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妻子,不惜手刃高衙内,王英兄弟,你想想吧!那林娘子该有多么漂亮? 王英兄弟,你素来好美人,那刘高之妻,咱们放下山,可是那刘高却卖我,回头若有机会,把他脑袋给砍了。可若是咱们击败林冲,我便做主,将那林娘子许配给你。 还有那花荣之妹,你瞧见没有?也是个贤惠柔嫩的性子,到时候拿下花荣,我将他的妹妹,也一并送你!” 王英听得浑身燥热,却是脑子都要喷出火来。 他这辈子最好美人,可惜自个生得又丑又矮,还是个山贼,又有几个清白人家的女子,能够看得上他? 现在宋江哥哥,亲口为他许诺,王英那小心脏噗通噗通一阵狂跳,好似那两个美人真的投怀送抱,已是他的女人一样! 宋江不愧是宋江,三言两句,便把王英的欲望给彻底勾出来。 “宋江哥哥,说的在理!男人嘛,不博一把,来这人世,又是何苦?”王英一脸兴奋地道,“哥哥,那林娘子的名声,我也是听过的,到时若大事真的能成,哥哥真的将林娘子许配给我?” 宋江哈哈大笑,抬手按住王英肩膀,道:“王英兄弟,我宋江不近女色,这林娘子、花荣那妹子,往后都许你,你若是还不够,到时候哥哥再给你寻! 我听闻那林冲与一个江南的商队联系颇多,那孙记丝绸的主事人,乃是一个美妇,到时候一并送你如何?” 王英心花怒放,好似大事已成,激动地道,“宋江哥哥,我王英这条命便卖给哥哥,哥哥聪慧,最是擅谋,我定死战,为那美人儿!” 他是真的高兴了,林冲的妻子,那林娘子可是美艳动人啊! “若是能与林娘子睡上一晚,便是做鬼,那也是心满意足啊!”王英自顾自的心中念叨。 宋江拍手道:“好!有王英兄弟这话,何愁大事不成!燕顺、郑天寿两位兄弟,准备妥当了吗?” “自是妥当,哥哥莫要担心。”王英笑着说道,又抬手指道,“他们前军距离我们五百步之远,居高临下,即便想要远攻,也是徒呼奈何。” 宋江这才松口气,道:“只要他们上前,便可以采用我说的计策,到时候定能让前军大败!我们便可以从容而退!” “嘿嘿,若是挫败他们,那咱们名气便能传播江湖中去。”王英忍不住说道。 宋江心思却更大,道:“不急,不急,此事若能成,便能跟官府谈,到时候能得好处,才是王道!那青州慕容彦达,说不定也能与他合作。” “哥哥,这方面,您最是聪慧,您只管说怎么做,我们便去做!”王英等人,愿意服宋江,也是宋江真的有谋略。 两人正说着,却见梁山本阵一动不动,不进也不退,奇怪的很。 王英看了一会,嘲笑道:“哥哥几句话说下去,这群梁山人,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却是进退不得了!哈哈哈哈哈!” 宋江没有答话,心中却微微得意。 看来那林冲怕是瞧出端倪,可是那又如何? 你不攻也得攻,可是真的要来攻,我宋江便要你们有去无回。 “哥哥,您看,他们推出什么来了?”王英突然脑袋一伸,露出惊异之色。 宋江也是神色一紧,定神一看,却道:“故弄玄虚,却是想吓我们吗?!” 原来远处本阵中,居然推出一辆怪异的车来,好似是放大版的弓弩。 .............. 第228章 诸葛连弩!恐怖如斯 当弩车推出来的时候,宋江先是一惊,转而又没有放在眼中。 王英开口道:“哥哥,这梁山还真的什么都有,居然连弩车都造出来了。只怕来者不善呀。” 宋江黑脸,却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虽说话难听,但那林冲不是寻常人物,王英,安排盾牌手,起盾,将我们正面防护住!” 宋江沉吟一会,还是小心为妙。 王英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哥哥说得妥帖,战场无小事,还是要小心为妙。” 宋江颔首,王英那头安排,登时两排盾牌手,手持大盾,护持在中军之前。 王英松了口气,他虽然狂妄,但也听过梁山的传闻,可不敢将他们等闲视之。 宋江却皱着眉头,脸色越来越怪:“奇怪,那弩车又推出来三辆,他们想要作甚?” 王英摇头道:“不用管,距离这么远,应该不会有事!” 宋江眯着眼睛,凝神道:“等一下!嘶~~难道....是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哥哥,他们好像在架设弩箭,都是铁弩!”王英眨着眼,明显有些拿捏不住。 宋江越看越心惊,他也是有见识的,当即喊道:“走!走!走!大事不妙也!” 王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宋江一抓,两人转头就往山侧奔跑。 他们两人身影刚跑,远处听到一声爆喝: “放箭!” 伴随着声音而来,便是一阵扑簌簌的闷响声,下一刻,便听到一阵惨叫之声。 宋江迈着小短腿,不要命地往山背后面跑。 “啊!啊!” “破甲!盾牌挡不住!” “攻城弩!” “救命啊!” “撤退!撤退!我要回家。” “我大腿中箭了!谁来救救我啊,我被钉在地上了。”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 有人在惨叫,那些一人多高的护盾,居然跟纸糊一样,纷纷被洞穿,一根根铁弩,犹如追命之箭,锁魂夺命。 最前排之人,当场殒命,口中吐血,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死在当场。 这些弓弩劲力实在霸道,铁弩洞穿护盾不算,竟然将人都带起冲飞,重重砸落在地。 侥幸不死的人,都是四肢重箭,不少人被钉在山墙上,挣扎不休。 中军前排防护,可谓一瞬崩溃,当场一团糟。 远处宋江听到惨叫声,只觉头皮发麻,他那黑脸,这一刻竟然多出几分惨白色,耳畔冷汗狂流。 王英也是白了脸,惊魂未定地道:“宋江哥哥,那玩意是什么?” “先不要说这个,你传号令,让燕顺、郑天寿他们退兵,咱们赶紧走,再不走的话,只怕咱们的人头,明日便要挂在梁山上!”宋江一边走,一边道,“还好,我们做了后路准备,从山后小路备有良马,咱们马上回山!” 王英都要吓哭,一边跑,一边道:“若无哥哥察觉,只怕这会我都要穿成刺猬!” “唉!说来惭愧,我各种盘算,不想那林冲竟然有此等威能!五百步外,弓弩竟然此等破坏力!可怜那些清风山的兄弟。是我对不起他们啊。”宋江心中震怖,嘴上却说着好听的话。 “哥哥勿要伤心,人算不如天算,战场形势瞬息而至,况且梁山乃是武备凶猛,徒呼奈何呀。”王英急忙劝说,“哥哥进退都已筹谋,此番避退,不是我们能够预料的!那些兄弟的仇,咱们迟早都会去报。” 宋江假惺惺挤出几滴眼泪,很满意王英的话儿。 “不错,只希望燕顺、郑天寿两位兄弟能够及时撤退。”宋江一边说,一边到另一处山头。 这山包正好能够俯瞰战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王英从怀中取出个牛角,二话不说,便是一通吹! “呜呜呜呜呜~~~” 牛角声响动,下方一些隐藏的清风山残部,陆续向后撤退。 宋江定着身子,目视下方,脸上肌肉一抽抽的,眼眶瞬间红了。 “林冲那厮,梁山贼寇,实在残忍卑鄙!”宋江仰天长叹。 王英目视下方,也是一脸不忍之色,方才他们站立的位置,尸横遍野,足有百人战死,剩下的哀嚎叫声,颇为凄厉,听起来毛骨悚然。 太恐怖了! 王英嘴角微微抽搐,不由地问道:“那些到底是什么弓弩?竟如此凶猛,连护身大盾都被洞穿,哥哥啊,要是方才我们没有退走,只怕咱们两人,都要死在当场啊!” 宋江哪里不懂,方才若他稍稍托大,只怕狂言尚未兑现,自个便会被钉死在山壁之上,徒增笑柄,为天下人嗤笑啊。 宋江面如土色,眼神闪烁,各种念头闪动。 这个林冲,真的如他感应一样,便是一个杀才! 所谓慈不掌兵,方才他出言羞辱,便是为激怒对方。 那林冲竟然人狠话不多,根本没有多言几句,却是直接猛下狠手!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那这林冲便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隐藏在树林之中,不会在意寻常犬吠。 嘶~! 难道我要做那犬尔?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愤,让宋江感到莫大的耻辱,还有一种发自灵魂的忌惮。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弩车乃是传说中的诸葛连弩!”宋江咬牙切齿的说道,“看那发箭之术,明显还进行过改良和优化!” 王英是个粗人,可诸葛孔明的名声实在太大,忍不住道:“我听家中长辈说,那东西早就失传,梁山到底从哪里搞来的这宝贝?” “诸葛连弩,是诸葛亮制作的一种连弩,最先称作元戎弩,诸葛连弩一次能发射十支箭,火力很强,可惜体积、重量偏大,单兵无法使用,主要用来防守城池和营寨。 此物工艺复杂,可是威力甚大,我原本不信,今日一见,简直乃是利器!梁山之贼,如今已势大也!”纵然宋江骄傲无比,自诩甚高,这一刻,也不得不感叹,梁山今日之盛,已有官军之威! 王英心中惴惴,问道:“宋江哥哥,咱们接下来如何?” 宋江哈哈大笑,道:“王英兄弟,莫要挫败,当年高祖刘邦屡败屡战,可是只要一战而胜,项羽便乌江自刎,无法再战。” 王英一听这话,登时信心大增,当即又道:“哥哥说得对,我王英这辈子都靠哥哥了!” 宋江遥望下方,这一处,却是望不见林冲,唯有梁山军飘扬的旗帜,犹如噩梦一样插在宋江心头。 “咱们走!山青水绿,终有复仇日!”林冲冷冷说道,最后一次回头后,却是领着王英,迅速撤离。 ...... 第229章 晁盖的心思,花荣寻仇 山下。 此刻热闹非凡,梁山众将,喜笑颜开,一个个议论纷纷。 “哈哈哈!畅快!畅快!跟爷爷打仗,连汗都没出,便是结束也!”刘黑子狂拍马屁,脸上都笑烂了。 “那宋江跑得比兔子还快,咱们地上,掩杀而上,清风山的人,却是大部分后退。”杜迁开口说道。 晁盖一脸叹息,摇着头道:“宋江,乃是为仇恨蒙蔽,否则以他的才智,定能为林冲哥哥所用!” 林冲哑然失笑,晁盖啊晁盖,虽说你跟宋江恩断义绝,但是你还是没有看透那厮啊!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晁天王素来义气为先,冒出这个念头,也是正常得很。 林冲瞥一眼诸葛连弩,道:“军中若有好的工匠,定要好好重视,给他们好的待遇,往后要建器械所,要给予同等统领职务!” 众人纷纷点头,这诸葛连弩的威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此物威势甚猛,攻打清风寨,乃是利器!”一旁花荣瞧得眼热,忍不住赞叹道。 “可惜,没有将宋江等人拿下,否则将那厮人头砍下,切了舌头,献给哥哥解气!”杜迁站在一旁,一脸遗憾、恼恨之色。 那宋江出言不逊,山中好汉,一个个都是恼怒不休。 “无妨!那宋江也算是一个人物,他出言恶毒,本是引我暴怒,好施展计策,这乃是阴谋,没什么好说的。战场之上,各为其主,尔虞我诈,若是样样都当真,才便是中宋江计谋!”林冲环视一圈,告诫道,“诸位兄弟,往后咱们要席卷天下,以后你们都是要领军之人,切不可被愤怒冲昏头脑!打仗要的是战胜,至于过程如何,那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 轰隆隆! 这一句话,在后世几乎是常言之句,可是在这个时代,林冲脱口而出,却把在场众人给惊呆了。 花荣这个帅气“小李广”,眼睛都要发出光来,感慨道:“听哥哥一番话,感觉比读多少圣贤书,都要有用!” 杜迁也道:“哥哥所言,言辞精简,却又道理深刻!我定时时记在心中,不为情绪所累!” 晁盖在一旁,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自打上山以来,他最初也只是觉得林冲武艺高强罢了。 然而,伴随着相处时间越久,他才意识到,这位大当家的聪慧与气度,让他想到史书中那些帝王。 有柔有刚,阴阳相济,有威猛,更有柔情。 悲天悯人,又有雷霆天神之怒! 与他在一起,感受的便是充沛的体力,还有强大的威势和感染力。 仿佛只要跟这位哥哥在一起,天下任何的大事,都能达成。 今日,这诸葛连弩威力可怕,也不知道这位哥哥如何造出的。 远处,一直偷偷听着的花青儿,方才那是见识一场大战,见林冲神色淡定,一副英雄之姿,可把这小女儿看得仰慕万分。 她是家中幺妹,也是读过诗书,最喜欢读史,今日听林冲伯伯一句“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只觉振聋发聩,此刻反复咀嚼话中真意,笑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想到什么。 大战极快,残兵败将,战死者敌军,就地掩埋,伤者不治者,给一个痛快,轻伤者带走,这一番俘虏数百人,缴获马匹骄、甲胄不少,算是收获不小。 梁山众也不耽误,当下先行回山,等到金沙滩,已是太阳西沉,自然召开盛宴,又是好一番庆贺。 自有朱贵等人,安排花荣等人住所。 林冲又是一番抚慰,这才散开。 毕竟,林冲自打回山,屁股都没坐稳,便又是一场搏杀,家中娘子,也是多日未见。 ....... 那一头,花家老小安置,却是一个大院子,周围风景颇好,临近水岸,还有乌篷船数艘。 花荣安排家中长辈妥当,便一个人来到河畔,望着满天星斗,神色复杂。 想当日,他英姿飒爽,可谓意气风发,这才过去多久? 过去认定的好哥哥,为一己私欲,将他出卖,刘高那厮,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若没有林冲哥哥下山营救,他们一家老小,只怕都要人头落地。 他不怕死,可是妹子才十八岁,正是最好的年华,若是因为他的缘故,到时卖入官妓,却是花荣无法接受的。 “时也命也,我花荣并不后悔,这朝堂黑暗腐朽,一身本事无法施展!林冲哥哥,乃为枭雄之姿,我当施展平生本事,为他效命!若能一展天命,也能为花家造下功业!”花荣喃喃自语,正想着的功夫,忽而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却是眉头一皱,“谁在那里?” “哥哥,你小声点,这等地方,还能有谁靠近?外面有亲卫守护,谁敢乱来。”远处黑影中,走出一个俏丽声音。 月色朦胧,银光散落大地,尽管是黑夜,还是瞧得清清楚楚。 这丫头上山第一次件事,便是洗漱一番,此刻换上一件长衫,特意将头发梳理好。 花荣转过身,凝视亲妹妹,这个妹子,他可是看得宝贝得很,此番见到,又是心疼道:“最近日子,却是苦了你。” “哥哥,不需要说这等话,若无哥哥做官,我们一家的日子,哪有这般逍遥,妹妹能有今日,便都是哥哥之功。”花青儿很是懂事,三言两句,却都是说到花荣心坎。 花荣宽慰不止,道:“妹子,今日你也见到林冲哥哥,你觉得如何?” “哥哥,你真的是好急啊,莫不是愁青儿嫁不出去吗?”女儿家那也是要脸面的,她花青儿觉得哥哥太过主动,自个弄得跟便宜货似的。 花荣一愣,他何等聪慧,转眼便明白妹子心中所想。 “是我太急躁了!”花荣叹了口气,“妹子若是看不中,我也不勉强,林冲哥哥虽是英雄,但是家中也有妻子,我今日还听说,小东村还有知己相好,将你嫁过去,的确对不住你。” 花青儿悠悠道:“花家养育我十几年,哥哥今日上山,往后便是要依靠梁山,若是我能嫁给林冲伯伯,那个哥哥也能得到重用。这样能为花家好,青儿什么都愿意做。” 这话一出,花荣愣怔在地,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为好。 ............. 第230章 女人太多,也是个麻烦事 妹妹太懂事,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 当然,这是幸福的烦恼。 花荣原本只是自个做主,结果亲妹妹说得干脆利落,却是把场面话都说了。 “咳咳,这个,小妹啊,你可不要误会.....”花荣干咳两声,有些尴尬道,“哥哥不是勉强你,林冲哥哥,乃是少有的大英雄。梁山今日之盛况,你也是瞧得清楚。兵强马壮,如今这朝堂,昏庸而腐朽,林冲哥哥意志坚定,原本我想这宋江哥哥有一番出息。 可是那人,看似仁厚,却是个心狠手辣的腹黑之辈!我们花家这一次,差一点遭受灭顶之灾,现如今,咱们花家也只有这一条道路可选! 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想着嫁给林冲哥哥,自然是让他对我们花家放心。这也算是哥哥私心吧,不过,若是妹妹不愿,哥哥定不会强迫。 林冲哥哥威武,终究家中有正室,让你嫁过去做妾,着实委屈你,况且林娘子乃是东京城的美人,唉,罢了,不说这个了。” 花荣越说越乱,最后也觉得不妥,白日想着报恩,却是拿妹子送人,这般他又开始矛盾。 花青儿望着哥哥一脸挣扎模样,颇为自责,噗哧一笑,道:“我晓得哥哥的意思,是怕妹妹嫁过去受委屈。你肯定想说,不晓得林娘子脾气秉性,万一是个妒忌之辈,我的日子定然过不好,又想着我才十八岁,林冲哥哥虽是英雄之辈,但也是三十多之人,相差甚多。是也不是?” 花荣一愣,望着妹妹,他抓着头,失笑道:“妹子聪慧,却是看透哥哥心思。” “哥哥,莫要为难。此事莫要着急,您想要把我嫁给林冲伯伯,可是我上山之后,听闻他们夫妻恩爱,情谊极好,那林娘子也是柔和性子,听说身边的近婢,也是在伺候那位伯伯。” 说到这里,花青儿昂起头,望向半空,天空星辰璀璨,月亮悬空,稍寒冷的空气,一呼一吸之间,那冷冷的气息,直入肺部,有一种微微的刺痛,紧随之后,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哥哥,那林冲伯伯今日那句话,您听清楚了吗?” 花荣望着妹子,过去他忙着军务,生活上多有照顾这个妹子,可是交流并不是特别细致,今日听这亲妹妹一番话,着实让他有些震惊! 年纪轻轻,竟有此等见识,他甚至有些恍惚,这真的是他的亲妹妹吗? 听到花青儿问话,花荣回道:“自然!历史是有胜利者书写的。这句话脱口而出,乍一听好像没什么,可是细细一想,却又饱含真理。” “是啊!这样的男人,岂会是寻常之辈呢?”花青儿昂着头,脖颈修长,犹如白天鹅一样,“他的心胸犹如天空般宽广,爱恨情仇,一念之间,他看得比我们都透彻,青儿能够遇到遇见这样的人,便像是参与历史一样!哥哥.....也许,我们往后,也能被记载在史书之中呢。” 花荣心驰神往,一下子被花青儿说动,他哪里还不明白妹妹的话。 “青儿,你长大了!哥哥定为林冲哥哥效死。”花荣豪气干云说道。 “我听哥哥之前说,林冲哥哥曾送破甲弓,后又派人秘密送来天月神枪,如今被刘高陷害,这些物件,定然落在清风寨中。哥哥若有机会,定要早日攻灭寨子,拿回那些武器!”花青儿提议道。 不说还好,一说花荣脸色一变,怒道:“也怪我大意,却是落刘高奸计!还弄丢哥哥送我的神枪!明日我便请林冲哥哥,让我带领人马,灭了清风寨子!要知,寨子之中,还有我相熟的心腹,到时候还能拉一支军马来。” “如此甚好。哥哥,明日我会去拜见林娘子,两家走动走动,终究是好的。”花青儿柔声说道。 这一刻,兄妹两人对视一眼,花荣喃喃道:“妹子,你真的长大了。” “世道艰辛,不能让哥哥一个人肩挑家族重担!”花青儿认真说道,可是脑子中却想着林冲。 白日第一次见,那严肃而沉稳模样,庞大的身子,身着重甲,靠近自个的时候,那一股恐怖的威压,让她的心脏,跳得都要蹦出胸腔一样! “好!那我们回去,早些歇息,明日都有各自的事。”花荣开口说道。 “嗯,还有一事,明日哥哥不用去找林冲伯伯,我想用不了几日,便会有大战来临,到时候林冲伯伯定要用哥哥。” 花荣恍然,道:“妹子,你若是男子,只怕我们花家又要出一个猛将。” 花青儿拿起手帕,遮住樱桃小口,咯咯笑着,道:“哥哥就会取笑我,我先回房,哥哥早些歇息。” 两人互道告别,便回到屋中。 花青儿的卧室不大,布置得很精巧,有些地方还很粗糙。 花青儿却不急,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哩。 还有大把无聊的时间可以打发,她坐在床头,忽而伸出手,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根长长的金钗。 灯火照耀下,金钗熠熠生辉。 “那个傻子!哪有第一次见未婚女子,便给人送金钗,他是故意的,还是压根不知道呢?”花青儿把玩着金钗,白嫩的手,来回摸索着,眼神却渐渐迷离,脑海中渐渐想起林冲伯伯的脸蛋。 “他的胡须,若是摸一摸的话,肯定很扎手吧?”花青儿一只手撑着额头,却忽而“呀”的一声,脸蛋瞬间羞红。 “青儿,你这是思春吗?还真是不害臊呢。” 她自言自语,却最后害羞得不行,低呼一声,猛地钻进被子中,却是在床上一阵胡乱打滚,等到闹腾累了,连头发都弄乱了。 花青这才缓缓起身,鬼使神差地拿起金钗,慢慢挽起头发。 “他....会想起我吗?” ......... 另一头,林娘子小院。 此刻灯火通明,已是好久不曾这般热闹。 小月、小环忙碌不休,脸上洋溢着欢快笑容。 她们精心准备吃食,连林娘子也亲自下厨,做了一些肉食,方才得到消息,说是相公一会便回。 林娘子坐在长椅上,忽而道:“相公,如今越发忙碌了。” 小月上前道:“夫人,我听说这次,那孙夫人也来了,老爷还从阳谷县带回来一个寡妇呢。” ............. 第231章 林娘子的远见!崔氏之威 “寡妇?”林娘子露出疑惑之色,“孙夫人我是知道的。那个寡妇又是什么来头?” 林娘子现在养尊处优,日子过得舒心。 唯一有些遗憾的便是夫君无法日日陪伴在左右。 不过,她很是想得开,她如今的舒坦日子,都是夫君一路杀伐而来,若日日沉迷美色,反而才是坏事。 唯一遗憾的是,她的肚子始终不得动静。 这几乎都成为林娘子的心病,作为主母,为夫君诞养子嗣,乃是应该,虽说夫君素来不曾责怪,但是这块都要成林娘子的心病。 “那崔氏说,她有一个怀儿子的秘方,莫不是真的要采买那些药来?只是相公一直说,莫要胡乱用药,唉......”林娘子轻叹一声。 这叹气的声音,落在身旁两女耳中,还以为林娘子在难过。 小环赶忙拉扯小月的衣袖,瞪了她一眼,怪她多嘴。 小月瘪嘴,却是不敢说了。 “小月,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林娘子抬起头,见这两个丫头,嘀嘀咕咕的。 这些日子,两个小丫头个子又窜一些,亭亭玉立,双腿越发修长,每个中午,都会睡上一觉,冬日他们又出去得少,这养得白白胖胖,这姿色也是越发出众。 小月支支吾吾,却是不敢说了。 林娘子皱起眉头,见两女有些担心模样,登时明白,道:“我方才叹气,是想着没有为相公剩下一儿半女,不是怪你们说那寡妇。”、 小月登时松了口气,这才道:“我今日正好去小东村,采买一些东西,听几个大婶说的,那原本刘大善的庄园,特意为那寡妇选了一处地方。那寡妇排场颇多,光是马车就有十几辆,还有奴仆婢女二三十人,我听几个婶子说,那寡妇生得貌美,皮肤白皙,身子微胖,都说是....是老爷相好的。” 林娘子稍稍一愣,却没有生气,只是叹气道:“他在外面办大事,终究会遇到一些女子,以他的个性,有些事情,他怕也是身不由己,况且相公本事出众,他不招惹旁人,要怪只怪我没本事,一直不能相公生下儿子!” 说到这里,林娘子越想越伤心,她是大度的性子,可他也是爱林冲的,哪个女子,真的想将男人分给其他女子? 林娘子想着想着,这泪流便是止不住,扑簌簌往下流。 两个侍女,都是贴心人,见主母哭泣,却是兔死狐悲一般,纷纷跟着嘤嘤哭泣。 一屋子娘们好端端哭得稀奇,没一会功夫,林娘子反应过来,道:“不要哭了,可不能让他瞧见,他刚大战而回,见我们哭泣,着实不吉利。” 小月、小环也止住啼哭,几人又商量几分。 小环出主意道:“夫人,那崔氏平素一直巴结您,一直想给你办事。不如.....” 林娘子一愣,道:“你的意思,让崔氏去会会那寡妇?” 小环点点头,道:“崔氏泼辣,以前也算是半个寡妇,过去也是人妇,还是二嫁,现在又很得刘黑子宠爱,让她会会那寡妇,正好打探打探那女人来路。” “也好,明日你请崔氏过来。”林娘子细细一想,登时觉得这个想法可行,毕竟她亲自过去,有失身份,一个不好,还容易引夫君怀疑。 这山中,与她年龄相若的妇人,本就没有几个,那崔氏这大半年,对她素来讨好。 林娘子接触几次,起初有几分瞧不起,后面慢慢也觉此女不错。 崔氏非常识时务,这才是关键。 太过巴结,终究是媚俗之辈,林娘子也瞧不起。 主要跟崔氏聊过几次,此女颇有见识,尤其是算术方面,更有一番造诣,即便是朱贵,那寨户诸多统计工作,还经常邀请崔氏来帮忙。 那女子也不是寻常之辈,这么一想,林娘子颇有些懊恼,反而自个好像什么本事也没有。 等一下。 “那种下的红薯与土豆,收成颇好,我们一直不曾跟老爷说,这次要不要告诉他?”林娘子下意识问道。 小月、小环有些迷糊,她们中就是女孩子,并不明白种的粮食,有什么好说的? 林娘子沉吟一会,道:“还好,带回的不少女子,也算是平衡不少。” 小月、小环听着主母,一个人自言自语,她们都是心疼不已。 小月性子直,还是忍不住道:“夫人,您才是正妻,她们再妖媚,那也无法跟您比。” 小环支支吾吾道:“我今日还听了个事。本想着不跟夫人说,可想了想,若是不说,夫人不晓得,往后出了事,反而不美。” 林娘子哑然失笑,道:“你们两个丫头,我都不怎么在意,你们两个比我还急的很。 放心吧,我跟老爷这么多年,他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再说,我本就想给他寻几房,真的有合适的人家,也是好事!” 小环这才松口气,开口道:“我那会出门,遇到几个相熟的统领,他们跟我开玩笑,说是新来的花荣将军,今日主动要将自家妹子,嫁给老爷呢。 不过,当时在战场上,老爷没有答应什么,倒是送了一支金钗给女子。” “金钗吗?”林娘子喃喃自语。 那孙若仪、吴月娘,都算是寡妇,他的夫君,还真是..... 难道好人家就没有吗? 偏偏怎么都是寡妇呢? 唯一好处,那花荣家的妹子,应该是黄花姑娘。 “明日安排一下,我要去见见那花家的小妹,若是好的话,我便帮老爷,送去嫁妆,再另起一个院子,再寻几个乖巧的丫鬟服侍。”林娘子淡淡说道。 小月、小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晓得主母什么心思。 林娘子又道:“你们两个莫要愁眉苦脸的样子,往后日子还长,夫君是做大事的,定然有很多姐妹而来,我是大妇,自然要想到前面,让她们齐心合力,为夫君有助益才行! 若是吃里扒外,我张氏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正说着功夫,外面传来一阵响动,林娘子脸色一喜,赶忙道:“走,跟我出去,想必是老爷回来了。” 小月、小环登时露出喜色,她们也算是老爷的女人,老爷回来了,她们如何不高兴呢? 三女一同出屋,果然见一个高大而健壮的男子,阔步而来。 林冲手中提着两个箱子,道:“娘子,我回来晚了!” 林娘子一下子扑到林冲怀中,道:“相公,我好想你。” 林冲哈哈大笑,赶忙道:“小月,小环,过来拿东西。” 两个丫头赶忙接过林冲手中物品,疑惑的望着他。 林冲反手搂住林娘子,开口道:“娘子,小月,小环,我带来一些特产,还有一些饰品。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哪晓得林娘子,一把搂住林冲脖子,问道:“我听他们说,相公在外面有女人了?是真的吗?” ......... 第232章 女人管好女人的事,让男人安心 “我听他们说,相公在外面有女人了?是真的吗?” 耳畔是林娘子温柔而好听的声音,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林冲稍稍一愣。 不过,他神色没有多大惊讶,既然将吴月娘带回小东村,他本就没打算隐瞒什么。 这个时代,本就是三妻四妾,况且吴月娘这个女人,往后对他事业乃是有大用处的。 这个女人懂事,又不要名分,林冲也不打算为所谓的真情,将她抛之脑后。 那反而才是沽名钓誉,为名而名的伪君子! 林冲微微一笑,目光掠过林娘子身后两女。 小月、小环也露出关切神色,两个小丫头,也是鬼精鬼精,看来这三个女人,都是很关心啊。 “那女子乃是偶然相遇,阴差阳错。夫人放心,她不会嫁入我们林家。”林冲淡淡说道。 林娘子见林冲没有否认,反而舒了口气。 她宁愿听到真话,也不想夫君善意地欺骗。 况且,她这一年都在为林冲物色女子,加上她身子骨本就弱,一直担心无法服侍好林冲。 “这如何使得,既是跟夫君在一起,那么有名分,迟早会被人说三道四,只要相公点头,我明日便送去嫁妆。”说到这里,林娘子又道,“夫君没有担忧,即便做妾,也不会委屈她半分,她想住在哪里,便住在哪里。” 林娘子还想得周全得很,林冲颇为感动,道:“娘子,处处为我考虑,那女子家产优渥,往后打算让她分管一些产业。” 听到这话,林娘子不再强迫。 若那女真的不想嫁人,那也是好事。 “相公,我听闻那花荣家的女子,也是曼妙女子,夫君可有意?”林娘子解释说道,“莫要怪妾身多嘴,我多年未曾给您诞下子嗣,实在惭愧,小月、小月,您又觉得太小,那花家的少女,听闻今年已有十八岁,知书达理,颇为懂事,家中孝敬父母,家中琐事,她常有操持,若是夫君不反感,我明日便邀请她来一趟,与那妹妹聊聊?如何?” 林冲叹了口气,他终究还带着后世人一些习性,总觉得多个女子,好像有些对不住林娘子。 此番听到她处处为他考虑,又听她自责的话,颇为心疼道:“娘子,莫要胡思乱想。不管往后如何,你乃是我的发妻!这主母之位,无人能够替代。” 这句话的威力十足,等于一下子宣告林娘子的地位。 林娘子很在意林冲,可正因为太过在乎,反而容易患得患失。 女人嘛,总想着在男人心中排第一位。 听到这话后,林娘子心中跟抹蜂蜜一样,甜甜的,让她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下。 连带着身后的贴身丫鬟,喜爱月、小环都露出雀跃之色。 她们两个乃是林娘子的心腹,主母位置越稳固,她们自然乐见。 “相公,你对我一直这么好,妾身都不知该如何报答。”林娘子心情大好,至于那些女人,此刻都变得不再重要。 “好了,我还饿着肚子呢,咱们回屋子说。”林冲笑着说道。 “哎呀,都是妾身的错。”林娘子这会反应过来,脸蛋一下子红了,却是拉着林冲的手,朝着屋子中走。 她一边走,一边道:“小月、小环,你们快拿干净的衣衫来,再拿几个温水毛巾来,给老爷擦拭擦拭。” “是!” “是!” ..... 听着耳畔传来的糯糯的女音,林冲顺势走进屋子,一桌子好菜,还是热气腾腾。 林娘子赶忙端来茶水,道:“相公,我来给你夹菜。” 林冲还真的什么都不做,只是靠在藤椅上,任由林娘子服侍。 她今日穿着一件浅红色长衫,腰间的线条呈现好看的s形,前凸后翘,那修长圆润的长腿,展现着别样的少妇气息,犹如刚刚成熟的水蜜桃。 林娘子长发,时不时从他眼前晃荡而过,有一股好闻的香气。 微风稍稍一吹,别有一股旖旎,令林冲忍不住生出一股欲念。 林娘子端起小碗,亲自喂菜给林冲享用。 那小月、小红,也兴高采烈进来,主动给林冲换衣衫。 这一刻,三女同时伺候的滋味,林冲只觉得爽翻了。 “男人当是如此啊!这样的生活,简直赛神仙!” 三个女子,都是娇媚之辈,富有青春气息,最关键,这里有家的味道。 温馨、曼妙、和谐、舒服、放松! 男人在外搏杀,即便林冲如此强大,那神经也是高度绷紧,他每一日,大脑都在思考长远规划,山寨数万之人的长远发展。 小月为他换衣衫,小环为他擦拭后背,温热毛巾擦过,转而一股凉悠悠袭来。 这一路奔波,本就是又累又渴,三女尽心服侍,林冲感觉到莫大的欢愉。 “这样的日子,才是最安宁最和谐的!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林冲心中默默感慨。 他要守护好这一切! 梁山便要更强大! “是时候要扩张地盘了!” 在经过长达数月的发展之后,林冲做好下一步的筹谋,光靠一个梁山之不够的。 他要获取足够的地盘,种植更多的粮食。 林冲当老爷一会,有些不好意思,便拿过碗,又道:“把盒子拿过来,打开看看。” 林娘子本想一直伺候,听到这话,这才作罢。 小月、小环端着木盒子,自然只有林娘子能够打开。 林娘子打开一个,里面有一些特产美食,另一个箱子中,则有不少胭脂。 “胭脂是孙夫人从杭州带来的,乃是上等之物,是我托她采买一些,不过她没有收我钱。”林冲哈哈一笑。 林娘子不看还好,一看喜欢得紧,嘴上却道:“相公事务繁忙,还想着我们的事情,实在有愧。” “那个盒子有些珠宝首饰,娘子看看,到时候赏几样给小月、小环。”林冲开口道。 几个女子打开一看,着实眼花缭乱,几人又说一番话。 等林冲沐浴过后,林冲回到屋子,林娘子早已等候许久。 将房门关好,林娘子难得壮起胆子。 “相公,赐我个孩子吧!” 林冲听着娇弱的话语,一把抄起林娘子,哈哈大笑。 ........ 第233章 崔氏登门!不一样的心思 这一夜,风轻云淡,星辰点点。 林冲小院子,有微风吹拂,更有鸟儿轻鸣,好似有猫儿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知道过去多久,又有长长的叹息之音。 树林随着风儿,微微晃动,慢慢越来越急,却是最后骤然一松,万物俱静,一切都恢复如初。 唯有隔壁房间的小月、小环两女,此刻脸蛋涨红,两人哪里睡得着,只是坐着。 “外面声音好大呀。”小环支支吾吾说道。 小月又害羞,又有些害怕:“那种事,好像会死人一样吗?” “瞎说,也许是开心呢?”小环自顾自说道。 “你又不知道,在这里乱说。” “反正迟早会知道的。睡觉!”小环把被子一掀,闷着脑袋,却觉得头都在发烧一样。 “老爷说过,谁长大了,谁在前面。”小月自顾自道,“临睡之前,主母又给咱们的首饰,都是黄金的呢。” “主母对我们极好,咱们以后不管如何,都要护着夫人。”小环认真说道。 “哼!别怕,老爷也说了,只有咱们夫人才才是第一,那些外面的女人,都比不过夫人。” “我们也要争宠,不能让那些女人抢先。” “明日我一早便去请崔氏来,那花家的小娘,到时候也去见见。” “你说话语气好一些,你性子最急,说话容易得罪人。” “哎呀,我知道啦,你就会数落我,睡觉睡觉。” “嗯,睡吧!” ....... 第二日,又是一个好天,一早太阳便从东边升起,水泊早有渔夫打鱼,水泊上雾蒙蒙的,站在河岸边,远远看去,犹如一幅画般,煞是好看。 那刘黑子院子中,崔氏穿着宽松衣衫,正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上,石凳子上特意用毛巾垫着,刘黑子生怕这娘们冻着。 她伸着一只手,手臂那头,一个老头,须发皆白,正把着脉,时不时点着头。 “嗯,嗯.....”这老大夫时不时摸下巴上的山羊胡,半晌才道,“夫人无须忧虑,并不是生什么病。” 刘黑子最近又壮了,犹如一座小山,听到大夫这么一说,登时眼珠子一瞪,道:“不是病了,她这几日都软绵绵的,饭也吃不进,只想着睡觉,张大夫,都说你是最牛的大夫,可不能乱说啊。” 那张大夫哈哈大笑,笑眯眯道:“正是因为有这些症状,更是没有病症啊。” “啊?”刘黑子懵了,挺着个肚子,又看了看崔氏。 这娘们他可是稀罕得紧,若是生病,有个三长两短,刘黑子那是一万个舍不得。 换做往日的脾气,听到这大夫在这里老气横秋,神神道道的,估计他的大斧头直接端上来了。 “哎呀,张大夫,俺就是个粗人,您可就别吊着俺了,我媳妇到底咋了?”刘黑子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道,“这是诊金,张大夫只管诊治,我这婆娘俺可稀罕得很,还想她给我送终呢。” 崔氏一巴掌拍在刘黑子手臂上,啐道:“你这夯货,什么话不好说,却是不吉利的话,逮在这里乱说,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是活了!” “那可不得行,往后你这娘们,还要给老子生十个八个崽子,你若是死了,他们便没有老娘!要知这世道,男人都活不长久,都是要靠女人拉扯!”刘黑子是泥腿子出身,可是很多事,却看得格外通透。 尤其是眼下,南征北战,随时都要跟随山中作战,刀剑无眼。 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刘黑子自打娶妻,每日操练不休,看似是听崔氏的话,更是一种责任感的体现。 正如林冲哥哥所言,平日流一百滴汗水,战场上便少流一滴血。 实力越强大,越不容易死。 往后的大战,不会少,只会越来越多。 到那个时候,该怎么办? 刘黑子见识过林冲爷爷的本事,只怕天下无人能敌。 刘黑子嘿嘿一笑,浑然不顾挨了巴掌,抬手轻轻捏了捏崔氏的肩膀,道:“媳妇,我这不是说着玩嘛,你还没给我生崽,我还没当爹呢?” “谁要怀你的崽。”崔氏娇羞地别过身,“张大夫还在,你便在这里信口开河。” “咳咳咳~~~~”张大夫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差说世风日下了。 他瞅了一眼桌子上的银子,笑眯眯道:“刘统领,您这银子,我还真的要拿下!恭喜两位,崔夫人,您有身孕了,若是老夫把脉没有偏差,已有两个多月了。” “啊?张大夫,您....您的意思,我有孩子了?”崔氏不敢置信地站起身,瞪圆眼睛,脸上又是欢喜,又是惊讶,因为太过激动,一时之间,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张大夫颔首,道:“老夫行医多年,这点经验还是有的,刘统领、崔夫人,恭喜二位了,我已经开出一副养血方子,崔夫人回头补补,我脉象很平稳,只要好好休息就好。” 刘黑子刚才还在嘿嘿笑着,这会却是呆住了。 崔氏站起身,抬手拍拍他的脸:“黑子,你这是咋了黑子?” 刘黑子慢慢转过身,望着媳妇,一下子哭了。 那张又胖又黑的脸蛋,此刻眼泪跟开闸的洪水,哗啦啦往下流。 “媳妇儿,我这是要当爹了吗?我要有孩子了,是吗?”刘黑子的眼眶通红一片,却是又哭又笑。 崔氏一下子被他感染,眼眶也红了,认真点头道:“是啊,你真的厉害呢。等到秋天的时候,你就要做父亲了!” 刘黑子大口吸气,却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朝着崔氏磕了个头。 吓得崔氏一下子避开,拉扯道:“你这夯货,又是做什么呀,平白让人笑话!” “笑话什么?我要代我爹娘,谢谢你!”刘黑子嚎啕大哭,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朝着天空道,“爹啊!娘啊!你们走得早,为了养育我,把最后一点口粮留给我,你们活活饿死了。要没有你们,我是活不下来的。你们看见了吗?你们要做爷爷奶奶了。 咱们老刘家,有后了!呜呜呜呜!” 一个堂堂八尺男儿,此刻哭得跟小孩子一样。 崔氏却没有责怪半分,只是一把抱住黑子的大脑袋,轻轻说道:“都过去了,你有家了,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过去的黑暗记忆,有时候不会消失,他只是藏在暗处。 刘黑子的童年,以及那些悲哀的过往,让他一步步挣命到今日。 在遇见林冲之前,他都是什么有家的泥腿子。 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年代。 刘黑子对于自个血脉的降临,情绪的巨大波动,显然是能够理解的了。 “张大夫,你是我们刘家的恩人啊!”刘黑子转过身,从怀中又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张大夫手中,“接下来几个月,俺可要麻烦大夫了。” 张大夫哪里见过此等场面,急忙推辞道:“诊金已给,不能多收了。太贵重,太多了,老夫受不起。” “俺说你受得起,便是受得起!”刘黑子二话不说,直接塞进他的口袋,然后又招呼几个亲兵,“你们好好护送张大夫下山,往后他便是我的贵客,知道了吗?” “是!” “是!” 张大夫摸了摸头上汗水,笑着道:“那老夫先行告退。” “好,好,好!”刘黑子脸上都要笑烂了。 等送走张大夫,刘黑子转过身,一把将崔氏举过头顶,直接架在他的脑袋上。 这吓得崔氏惊呼不已:“哎呀,你干嘛呀,吓死我了。” “媳妇啊,你可是咱们老刘家的大功臣,等这娃娃出世,俺就要好好训练他,让他跟我一起,为爷爷打天下!”刘黑子哈哈大笑,这会都直接开始向往未来了。 “哎呀,你快点放我下来。肚子还有宝宝呢。”崔氏头有些发晕,赶忙说道。 刘黑子吓一大跳,赶忙将崔氏放下来,这才猛拍自个脑袋。 “我是得意忘形了,却是不能吓坏我的好大儿!”刘黑子嘿嘿笑着说道。 崔氏普噗哧一笑,道:“你说的跟真的一样,万一是闺女呢?” “不可能,一定是儿子!”刘黑子斩钉截铁地道,昂着脖子,喘着粗气。 崔氏故意逗他,认真道:“万一是个女孩子呢?” “女孩子就女孩子呗,以后你再给我生就是了。”刘黑子开心的说道,“只要是我的娃,那都是我的心肝肉。” 崔氏这才松口气,道:“我以为你不喜欢女儿。” “怎么会呢,只要是俺们的孩子,都是血脉关联,我会对他们好的。” 崔氏释然一笑:“我爹妈当年便是嫌弃我是女儿身,是个赔钱货。” 刘黑子一听这话,心中也是一疼,道:“两个可怜人,却是有缘人。” “讨厌,你现在说话,油嘴滑舌的,跟谁学的?”崔氏破涕为笑,抱住刘黑子,只觉得满是幸福。 刘黑子左右一看,嘿嘿笑着,压低声音道:“我跟爷爷学的,爷爷忒受女子欢迎,还都是美女呢。” “你这家伙!让林冲爷爷听到,你要挨打呢。”崔氏拍了拍他。 刘黑子晃着脑袋:“这不是悄悄跟你说吗?也不是跟旁人说。” 他松开崔氏,满心欢喜的走到石桌前:“得给我儿子想个霸气的名字!不对,到时候去寻爷爷,让爷爷给崽子赐名!” 崔氏刚要开口,目光瞥向院子外,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小路那一头走来。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娘子贴身小婢小月。 崔氏可不敢将此女当作下人看待,当即上前,一把拉住小月的手,笑吟吟道:“小月妹妹,这是什么风把你刮来了,来来来,快请坐,我给你泡杯茶。” 小月也笑着道:“姐姐喜笑颜开,只怕有好事呢。” 崔氏没有忙着回答,道:“寻常事罢了,不值得提。” 小月从袖袍中取出一物,道:“这是杭州那边的胭脂,我家夫人让我送您用用。” 崔氏大喜,赶忙道:“夫人劳心,我一会便亲自去拜谢。” 小月点点头,道:“姐姐去也好,我家夫人想您的紧,说是有话跟您说呢。” 崔氏神色稍稍一变,她可是人精,瞬间便明白,只怕那林娘子,有什么要紧事寻她。 这么一想,崔氏也不含糊,当即道:“那我回屋换件衣服,这便跟妹妹去一趟。” .......... 第234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小月点点头,道:“姐姐无须着急,现在日头还早呢。” 崔氏侧着身,对刘黑子道:“黑子,你跟小月妹妹说两句,我回屋子换衣衫。” “好嘞。娘子自去,这里有我。”刘黑子顺手从一旁的架子上,取出一个茶杯,给小月倒杯子茶水。 那一头,崔氏径直走回屋子。 小月见刘黑子嘴巴咧得老大,笑容恨不得都挪到脑后去,不由地道:“什么欢喜事,让黑子哥哥这般高兴?” 刘黑子嘿嘿一笑,得意洋洋道:“小月姑娘,自然有大大的喜事呀,俺才会这般高兴呢。” 小月也不是傻子,稍稍一想,道:“方才我过来,正好瞧见张大夫下山,莫不是嫂子有喜吧?” “嘿嘿,小月啊,你倒是个眼尖的,居然一猜一个准,没错,俺刘黑子马上要做爹啦!”刘黑子将茶水一推,道,“妹子,喝茶。” “啊?好,那这可是大喜事啊,恭喜恭喜。”小月一听这话,脸上一喜,心中却是一震。 自家主母,这些日子,为怀孕的事儿,可谓是操碎了心。 要是知晓这个消息,只怕又要黯然神伤呢。 等一下,说不定也是好事,都说那崔氏有个求男子秘法,莫不是崔氏用了此方? 原本崔氏在小东村,嫁给那刘大善,也是多年不孕不育,生不出个崽子来,怎么转眼跟刘黑子便行了? 小月终究没有经过人事,此刻也搞得稀里糊涂。 刘黑子那头嘿嘿笑着道:“等娃娃落地,到时候才算是喜事,小月姑娘,回头可得劳烦你过来给俺家媳妇帮忙呢。” “那是自然,这样大的喜事,自然会来的。”小月马上说道,转而又道,“黑子哥,我过来便是送东西,传给消息,先回一步。” “啊?你不跟我那媳妇同去吗?”刘黑子疑惑道。 “不了,我还是先回一步,省得姐姐着急。”小月心急如焚,只想回家,赶紧把消息告诉林娘子。 刘黑子也没多想,道:“那你慢点走。” 小月点点头,径自离开。 没过一会,崔氏换好一套宽松衣衫,脸上稍稍涂抹一些淡妆,遮去疲劳。 “咦?小月那丫头去哪了?”崔氏疑惑问道。 刘黑子坐在石凳子上,犹如一头大黑熊,感觉都要把那可怜的石凳要压坍一样。 他端着茶杯,咕咚咕咚喝上好几大口:“说是有事要,急着走了。” 崔氏眉头一皱,问道:“莫不是你把怀孕的事,告诉那丫头了?” “我没说,是她猜出来的。” 崔氏一听这话,脸色一变,赶忙道:“那你承认了?” “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刘黑子诧异的扭过头,一脸奇怪之色。 “哎呀,你这黑子,要是说的话,那丫头方才问我,我便说了,何须要你说?”崔氏脸色微微一变。 刘黑子闷头闷脑道:“娘子,你这是把我说的稀里糊涂的。” 粗人便是粗人,男人就是少根筋! 稍微不注意一下,便是口无遮拦。 崔氏生了闷气,走过来,抬手便拍在他的脑门道:“我懒得跟你说。” 刘黑子一头雾水,却是憋屈道:“好歹说个清楚,便是犯错,也让我死个明白呀。” “林娘子多年不孕,与我说过多次,颇为忧虑,我这边与你成婚不久,便有身孕,小月那丫头最是精怪,这会急着回家,肯定回去告诉林娘子了。林娘子本就忧虑,现在我怀上孩子,她那性子肯定更加忧虑,眼下的事情,你难道不晓得?”崔氏恼火地骂道。 刘黑子一脸冤枉,都要哭出来:“你们娘们咋那么多事啊!怀孕个事,都要咋咋呼呼,这母鸡下蛋,难道还要比着吗?俺特娘的真是冤枉的很啊。” 崔氏瞧着刘黑子这憨呆样,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鸡同鸭讲。 这种事情,只有女人最是明白,要让男人那粗线条,估计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其中门道。 崔氏一想肚子里面孩子,还得平心静气,可不能真的生气。 “咱们大当家,这半年功夫,南征北战,在山中待的日子,一日少过一日。那余杭的孙若仪夫人,那可是一个大美人,还是寡妇,你想想,那美人每次上山,望着大当家的眼神,恨不得吃了爷爷一样。”崔氏扯着刘黑子耳朵,又道,“还有最近到阳谷县,好家伙,直接又带回一个寡妇来。 那个寡妇也是富的流油的女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女儿,也是个有主见的女子,年纪与林娘子相若,有钱有财,带着家奴,你想想啊,这些女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我听闻这次林大当家救下花荣,那花荣乃是猛将,家中有一个妹子,也是一个美人,更是个年轻少女,昨日花荣直接说要将妹子嫁给大当家! 黑子啊,咱们女人你当以为容易吗?林娘子么有亲生的儿子,她如何不急?” “喔.....你这么扯开了说,俺有些懂了,你们娘们就是想的多,爷爷最是疼爱林娘子,那些寡妇之类,再好也好不过林娘子的,你们女人便是喜欢乱想。”刘黑子摆摆手,来回踱着步,“爷爷若是对嫂嫂不好,俺要去说。” “你说个屁,爷爷一嗓子,你半个屁都不敢崩。”崔氏张口便骂,“行了!事已至此,我先去见林娘子。她是大妇,只要给她出一些主意,定下她的神才行。” 刘黑子大咧咧道:“崔氏,你便是心思太过复杂,我想嫂嫂心胸宽广的很,才不会像你这般,想得这么多。爷爷以后打天下的话,往后女人只会越来越多,你们能防一个,若是以后有一百个,你们难道也要一个个防?” 这句话还真是杀人诛心,愣是把崔氏说怔住。 “唉,你说得也对,没有终日防贼的道理。自古有本事的男人,都是妻妾成群,不管了,我先去见林娘子先。”崔氏也搞的头晕脑胀。 刘黑子晃着脑袋,却道:“那花荣的妹子,我看着挺懂事的,说不定嫁给爷爷,还能帮林娘子分担事呢。” “你们男人就是歪理多,怎么?我怀孕了,你是不是也想找个小的啊?”崔氏登时恼了,一下回身,大骂道。 刘黑子欲哭无泪,这特么哪跟哪啊? 怎么就惹火烧身了? 女人怎么都这么不讲理的吗? ........ 第235章 崔氏计策!吴月娘的危机! 刘黑子这会纵然是满腹委屈,愣是一个屁都不敢崩。 没办法,崔氏怀孕了。 “你还是先去见嫂子吧!我一会去见大当家,俺们怕是要对清风寨用兵!方才传来消息,已让花荣一并去了。”刘黑子说到这里,便不再多说,瞧爷爷这次打算,怕是要席卷整个青州,不单单是攻城略寨,而是要真正镇守青州地盘。 若是那样的话,恐怕后面便会有很多大战。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跟崔氏说。 崔氏一听军务之事,真的不再多言,说到两句,便转身离开院子。 她一向将林娘子当作未来梁山的女主人,今日有这么好的机会巴结,崔氏那绝对不会错过。 以前,她还有一些小心思,那儿也是为了刘黑子这憨货。 现在怀上孩子,她心思也跟着变了。 这得为刘家,为子女奔了! 所谓为母则刚,肚子里面孩子还没出世,崔氏那是心思满满的。 ..... 梁山,聚义厅。 此刻,各大统领汇聚一堂。 林冲高居上首,穿着玄色长衫,不发一言。 台下汇聚晁盖一系、朱贵一系,还有黄安、花荣等新来之人。 吴用手中持着羽扇,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在盘算什么。 良久,林冲开口道:“此番下山一趟,来回半个多月,在阳谷县办成不少事。天香、蓬莱仙酿向南的商路已打通,再过十天,吴阁主、黄安两位,陪同孙夫人北上,争取打通与齐丹国的榷场贸易!” 黄安起身抱拳道:“矿山开采顺当,工匠锻造,也是进展顺利。” 朱贵也道:“驯养马匹,也是顺利。” 吴用跟着道:“郓城、济州,还有青州那边,探子已密布,此番若是攻打,也是没有太大问题。” 林冲哈哈大笑:“晁天王坐镇山中,做出不少大事,往后只怕我无忧也。” 晁盖听到夸奖,心中激动,面孔涨红,抱拳道:“都是哥哥统筹得到,我也是按部就班罢了!幸不辱使命。没有出什么大事,也是侥幸。” “晁天王谦虚了,有诸位兄弟们在,何愁大事不成!此番下山归来,再过一些日子,便是春日。我已着朱贵兄弟,给诸位兄弟准备赏钱,便当是这大半年辛苦。”林冲又道。 众人一听,纷纷露出笑容,却也都不客气,异口同声道: “多谢大当家赏赐!” “多谢大当家赏赐!” “多谢大当家赏赐!” ........ 众人一阵寒暄过后,花荣出列道:“大当家的,还请分我三千兵,花荣愿攻破清风寨,将那刘高人头送上。” “清风寨自然要打,不过我们收到消息,青州慕容彦达,极有可能派兵攻打我们梁山。”林冲淡淡说道,目光瞥向吴用。 吴用当即道:“不错!在青州的探子回报,黄信已带信到青州,那慕容彦达大怒,已上书朝堂,恐要增兵,更要令清风寨统兵,有可能两路围攻我梁山!” “不如以逸待劳,让他们攻打我们,到时候水军为前军。”晁盖开口说道。 阮氏三雄开口道:“若是他们敢来,我等便让他们统统做水中之鬼!” 刘黑子嗡嗡道:“俺们这半年,一直都是被动挨打,这仗总是打在俺们地盘上,俺想着也该让那些狗官痛一痛了!” 朱贵听到这话,也是点头道:“不错!梁山跑马终极不便,小东村周围也不过百亩之地,若是我等将郓城、济州、青州连成一片,到时候东进齐鲁之地,一旦过海,到时候还能采海盐贩卖!” 林冲听着下面议论纷纷,忽而心神大慰,这是什么场面? 这是英雄汇聚的场面,每一个人都在用心展望梁山的未来。 “好!说得好!梁山如今武备强大,不应该困在一隅之地!”林冲深知,当年黑水之地,琻兵南下,六七万之众,便将这禁军上下打的七零八落。 林冲训兵,武备同期水平,甚至超过禁军,兵士也都是坚韧之辈,军纪严明! 攻打州郡,眼下是真的有实力了! 这么一想,林冲开口道:“青州之地,暂且不慌!” 下方吴用开口道:“我有一计,可供大当家及诸位统领参详。” 林冲鼓励道:“吴阁主,尽管说。” 吴阁主点点头,道:“围魏救赵,围点打援。” 此话一出,在场诸多统领,都是眼前一亮。 林冲哈哈大笑,开心道:“有诸位俊才在,何愁我梁山大事不成?” 花荣也兴奋起身,道:“花荣愿请命做先锋军,去攻打清风寨!” “让我刘黑子陪花荣兄弟一起吧。”刘黑子瓮声瓮气道。 林冲沉吟一阵,道:“好!此计甚妥!佯攻清风寨,等青州大军救援,然后攻灭青州之军!不过......” 说到这里,林冲脸色一沉,却是望向晁盖。 晁盖马上明悟,道:“为防宋江、官军偷袭,我与阮氏三雄等,镇守水寨!” “善!”林冲一拍扶手,又道,“宋万做好斥候之事,杜迁领步军协同晁天王,镇守山中!” 杜迁、宋万同时起身抱拳:“属下领命!” “下令诸营今日不得饮酒,明日一早三更出兵!”林冲猛地起身,“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众将纷纷起身,一个个猛捶心口:“死战!死战!死战!” ........... 众将纷纷散开,花荣一脸兴奋之色,急匆匆回家。 他刚回家,却没有发现妹子身影。 刚要问家中长辈,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妹子,这么早,你去哪里了?”花荣奇怪道。 花青儿一早换一身淡青色长裙,头上别着一根金钗,笑吟吟道:“我去见过夫人了!” 花荣一惊:“你胆子可真大!谁让你去的?” “早去晚去,又有什么区别?我去拜见夫人,有何不妥呢?” 花荣一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问道:“如何?嫂嫂待你如何?” 花青儿微微一笑,道:“嫂嫂格外喜欢我,还送我一个金镯子,说要认我这个妹妹!” 花荣眨眨眼,有些犹豫问道:“那可有问你婚嫁之事?” “这倒没有。”花青儿有些疑惑道,“还见着一个姐姐,说是崔夫人,她们一起在谈论叫吴月娘的女人,也没有避讳我。” “喔?”花荣又问道,“谈什么?” “那崔夫人说了一会,便下山去了,这会应该坐船到小东村了。” 花荣眉头一皱,道:“这女人多了,便是事多。” “莫不是要找那位吴月娘麻烦吧?”花青儿好奇问道。 花荣不置可否:“我也是刚上山,这些女人都跟林冲哥哥有牵扯,你少掺和。” “妹子明白,对了,嫂嫂还送了我胭脂呢。早上起来太早,我先去睡个回笼觉。”花青儿抬抬手,“嫂嫂让我下午过去陪她唠嗑,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你们不用等我。” 花荣:“……” ........ 第236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午后,艳阳高照,都说春困秋乏。 吴月娘上午用过餐,便感觉浑身乏得厉害,这会正好睡醒,她一只手撑着额头,感觉有些头疼。 她睡眼惺忪,外面传来一阵响动,显然是守护许久的婢女听到动静。 内院只有女眷,男人们不能进来,有七八个女子伺候,领头的名唤冬月,正是戴安的相好。 冬月是吴月娘家养奴,随着嫁给西门庆,便从家中带出来。 这会轻巧走来,柔声问道:“夫人,奴婢准备一些蜂蜜水,您尝尝?” “嗯,正好嘴里没有味道。”吴月娘身子舒展,却是双手高高举起,犹如猫儿一般伸展懒腰。 尽管你穿着宽松衣衫,熊前依旧鼓囊囊的,她挪动身子,踩着布鞋道:“让厨房备点米粥,我要喝些。” 冬月赶忙道:“奴婢马上去办。” 没一会功夫,吴月娘换好衣衫,有人将头发重新梳理,她也醒了七七八八。 蜂蜜水、米粥端上来,她拿着银勺子,一点点送入口中。 她有些心不在焉,漂亮的大眼珠子也怔怔的,好似神游天外,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去多久,吴月娘才回过神来,道:“这两日总是乏力,力不从心,心中慌得很,不晓得怎么回事。” 冬天急忙道:“可要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不用,或许是换了地,有些水土不服吧,我睡个几日,便会好些。”吴月娘有气无力道。 冬月环视一圈,对周围伺候的丫鬟们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是!” 几个女子纷纷退下,屋中只剩下吴月娘与冬月两人。 冬月有些担心地道:“梁公子原来是汪洋大盗,他又不姓梁,原来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这梁山都是山贼,打打杀杀,夫人如今来到这小东村,不晓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吴月娘笑着道:“你这丫头,脑子都装的什么?我一早便知他不是什么普通人,没想到却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如今乃是梁山之主,坐拥上万精锐! 当初在阳谷县,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图他有钱有势? 我本就有产业,也有钱财,不需要林公子养我,这小东村环境不错,我住得很满意,唯一有些遗憾,便是他太过忙碌,自打回山,听闻一直东征西讨,我着实有些想念他。 还很是担心他的安危,生怕他出些事来,这牵肠挂肚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唉!也许是我上辈子亏欠他的,这辈子半路都要还给他,还真是稀罕林公子,一路而来,拖家带口,合该我就是恋他,便是心甘情愿。” 吴月娘说的话儿,听着一旁冬月又是感动,又是心酸。 这位夫人,眼下那位原配,西门庆已死,真的说起来,那也是个寡妇。 原本在阳谷县,若是招个上门男子,也是可行。 眼下却迷恋林公子,可是那林公子又是个山贼,成天打仗的,她是个女子,也是为夫人担心。 “可是,这刀光剑影的事,总觉得令人胆战心惊的,若是林公子有个三长两短,而且林公子的身份,若是事败,到时候只怕会牵扯到夫人身上。”冬月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没什么坏心思,吴月娘是她的主人,若是主人出事,她也是跟着出事,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这丫头,没想到还想得如此长远。放心吧!人这一辈子,就跟那流星一样!我前半身活得跟池塘的死水一样,委曲求全,毫无波澜可言,是林公子让我知道,喜欢一人,想念一人,是多么的幸福与快乐。”吴月娘悠悠道,“人都是要死的,自古圣贤皆寂寞,何况我们这些庸碌之辈,若是过那种平淡日子,即便活到八十岁,那也是不快乐的。 纵然只能跟林公子待上三五年,即便往后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也是心甘情愿。 当然,若是真的有那一日,我会让你们先行离开的。” 冬月听到这话,眼眶马上红了。 往昔她的小姐,聪慧而机敏,今日却怎么这么傻呢? 偏偏要为一个未来存在风险的男人,舍弃一切呢? 正想着功夫,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一个婢女道:“夫人,外面有位崔夫人求见,还送上拜帖。” 冬月急忙接过拜帖,亲自交给吴月娘。 吴月娘稍稍打开,随意看一眼,道:“这两日,我在村子转悠,也知道山中一些情况。林公子也跟我说过一些山中之事,那崔夫人想必是是林黑子之妻,只是她亲自来见我?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冬月一下子紧张,道:“莫不是要寻夫人麻烦吧。林公子山中还有正妻,名唤林娘子,听闻夫妻二人感情极好,奴婢最怕受委屈。” “怕什么?那林娘子若是个妒妇,那我反而不将她放在眼中。林公子乃是枭雄之姿,往后绝不会几个女人,我吴月娘只是众女之一罢了!我观林公子,往后定有大作为。此等英雄人物,身边美女怎么会少呢?” 或许是西门庆的经历,吴月娘对男女之事看得极为透彻。 冬月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终究是个女子,哪里听得出那么多大道理。 “那....夫人见,还是不见?”冬月轻声问道。 哪知道吴月娘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一路而来,那孙家的寡妇,也住在小东村吗?” 冬月愣了一下,道:“是的,那女子也是有本事,夫君早丧,她操持家中,南北奔走,很有本事呢。” “哼,此女迟早也是林公子之物。”吴月娘突然说道,“那狐媚子胆子没有我大,总有礼教之防,那一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若是有机会,还得我送她一份机缘。” 冬月的脑瓜子感觉都要裂开,她真的完全听不懂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吴月娘起身,抬手轻轻戳一下她的脑袋,道:“以后多用用脑子,脑子常常不用,便是浆糊。你要知道,有时候分散注意力是很重要的,别做那众矢之的。” 冬月愣怔一下,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夫人是要让那孙夫人,分担一部分压力吗? “哎呀,夫人好聪明!” 吴月娘娇笑一声,道:“走吧!去会会那崔夫人。我听说,她过去也算半个寡妇呢。倒是与我有些像。” ...... 第237章 崔氏交差,寡妇同盟 再次回到小东村,不想是大半年之后。 崔氏站在刘家庄中,恍如一梦。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来到这个地方。 那些过往的不堪回忆,还有她那说不尽的往事。 本以为的不可能,最终还是成为可能。 只能说,人生便是如此,很多时候认为的不可能,最终还是变成可能。 不过,还是有不一样的。 小东村恢复生机,百姓脸上挂着笑容,农田在开耕,春日临近,春播也要开始。 一切欣欣向上,就连刘家庄园,都经过重新调整,似乎都少了阴暗,多出几分平和。 崔氏坐在正厅中,这个地方,以前她也常来,不过布局调整过,看来那位叫吴月娘的寡妇,也是个有眼力劲的。 光是从这点小事,便能看出,吴月娘也是个有主见的。 这女人的事,最好还是女人自个解决,莫要影响到家中男人。 方才下山,便已见兵马调动,瞧规模甚大,几乎各大统领都在调整。 这样的场景,已有很久不见。 她没有见到刘黑子,当初与黑子新婚不久,她反而没心没肺地。 可不知为何,这次怀上孩子,她却很恐惧每次开战,崔氏很担心刘黑子的安危。 她不想孩子一出生,便没有父亲。 可是,她也只能想想,眼下山中情况便是这样,若不打仗,便有官军来打他们。 一旦落败的话,梁山上下,那么多家眷,只怕都要遭灭顶之灾。 尤其是女人孩童,肯定是受辱,往后世世代代为奴为婢,不得解脱。 一念至此,崔氏也觉得山中男人,都是不容易。 同样,她更加觉得林冲本事甚大,乃是英雄人物,只是他总是跟寡妇打交道,崔氏甚至觉得,林冲跟那曹操有几分相似。 “姐姐亲自来此,实在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崔氏恍惚之间,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女音。 那声音犹如清泉叮咚,更如黄鹂鸟鸣叫,落入耳中,别提多好听,纵然是带着使命而来,可是听着这软玉温香之音。 崔氏心境也一下子变换,不知为何,她骤然之间,也是生出极大的警惕。 这还不是江南女子,可是这音色一出,只怕不是好相与的主意。 崔氏登时轻叹一口气,登时生出头疼之感。 只怕此番来,这叫无娘娘的女子,也不是好对付的。 这么一想后,崔氏也在调整策略,当即起身,回过身,顺着声音方向望去。 只见珠帘响动之间,侧门走出一个女子。 这女子个子不高,可是显得小巧玲珑,可爱的婴儿肥,眼睛很大,身子微胖,一双眼眸熠熠生辉,透着聪慧的光。 崔氏在打量这女子,那女子也在打量崔氏。 在这微胖女子身后,则跟着两个婢女,崔氏登时猜到,只怕这个女子,便是那吴月娘了。 这相貌上乘,温润如玉,皮肤光滑白皙,眼神温暖,不知为何,即便她是个女人,一眼瞧去,都生出一股疼爱的心思。 崔氏不由得暗叹,怪不得林冲伯伯会喜欢,纵然是她这个女儿,乍一看见,都觉得美不胜收。 她穿着并不华美,质朴之中,搭配很是恰当,给人的感觉,舒服之中,又有一种高贵之感。 果然啊! 林冲伯伯能够看上的女子,怎么会是普通之辈呢? 崔氏赶忙收起心中那些小心思,当即笑着道:“我的好妹妹,一路奔波而来,却是辛苦,此番打扰,却是辛苦你了。” 吴月娘笑着道:“姐姐说话便是客气,来人啊,还不给姐姐上好茶。” 她一边说,一边走近,拉住崔氏的手,两人顺势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吴月娘原本便是商贾出身,这待人接物,本就熟络,这润物细无声的节奏,又有几个人能承受。 崔氏坐定,没一会功夫,便有香茶奉上,还有各种零碎瓜果送上。 吴月娘笑着说道:“妹妹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可也是听过崔姐姐名声,本想着这几日备上几份礼物,却是让林公子介绍,上山一趟,见见诸位姐姐呢。” 崔氏一愣,只觉得吴月娘厉害无比,这她还没开口说,这五月五娘却将话儿都说全了。 她有些尴尬的愣怔几下,只好道:“妹子实在重礼,此番下来,只是有几件事想要问询一二,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这么有其他的意思,一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吴月娘登时露出满意的笑容:“姐姐此番来,可是为林娘子而来?” “果然跟聪明人说话,还真是一点都不累呢。”崔氏真的是惊讶了。 她自诩聪慧的很,常常都是猜在别人之前,可是这次着实把她给将住,有一种被对方拿捏的感觉。 崔氏哭笑不得,终极还是道:“也不是跟妹妹说的那样夸张,只是嫂嫂关心妹子,怕妹妹在小东村不方便。” 吴月娘可不是十四五岁的小娘子,若是真的将这话当真,那才是幼稚到可怕。 想到这里,她主动开口道:“崔姐姐,实不相瞒,林公子乃是我救命恩人,我托付与他,乃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却是跟林公子无关!还请告诉嫂嫂,我吴月娘不求名分,只求能够有一个安稳之地,能够帮梁山做一些应做之事,再能够与林公子多有相见!至于名分,我真的别无所求。” 崔氏听到这话,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吴月娘,显然这番话,着实超出他的预料。 直到这个时候,崔氏才发现,自个原来是多余的。 来到这里,分明就是一个笑话。 至于眼前的女人,其实从一开始,便想好了一切。 所谓! 无欲则刚! 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崔氏一下子笑了,她反而放下心中的挣扎与矛盾。 “这一次下山,我原本感到很是矛盾,直到与妹妹相见,我才意识到,其实我根本不需要出现。您这么聪明的女人,其实想的很是长远。” 吴月娘登时松了口气,笑吟吟道:“不敢不敢,只是想告诉姐姐,我只求林公子分我一点关怀,其他之事,我并无想法,名分之类,也是无所谓。” 崔氏起身道:“妹妹,着实让我敬佩。” 吴月娘道:“终究要做些什么,我也是为林公子着想。” 这么一说,崔氏反而一愣,这话里面有话啊。 吴月娘笑了笑:“小东村家家能够吃饱,梁山治理地方,着实有功劳!” 崔氏道:“往后还会更好!” ............. 第238章 老百姓要的是有饭吃 吴月娘见崔氏格外自信,也道:“我见村中,除去栽种麦子,还在各种闲田栽种两种地面地瓜。他们说一个叫红薯,一个叫土豆。乃是山中户寨发的种苗,说这种苗子乃是引苗过,种一下,即便留种,下次收成也不如上一次。” “富贵人家,那是少数,这农村刨食的农夫,才是最为辛苦,遇到个三灾,一个不好便是收成全无。这红薯与土豆,能救命,也能做主粮。”崔氏解释说道。 两人又寒暄一阵,崔氏搞清楚吴月娘心思,自然不再多言,拍拍手,外面一个女婢捧着一个木盒子。 “好妹妹,这三层盒子,里面装着一些首饰金银,另外外面还备了一些天香,这都是林娘子的意思。妹妹远道而来,也是艰辛,往后若有麻烦,只管派人传信给山中。”崔氏笑吟吟说道。 吴月娘一旁冬月,疾步上前,小心翼翼接过。 “多谢两位姐姐,吴月娘很喜欢小东村,住得也很满意,崔姐姐若是无事,常来与我玩耍。”吴月娘又道。 崔氏却是哭笑不得,这刘家庄子,过去乃是她的家,现在倒好,她倒是成客人了。 “一定,一定!那妹妹休息,我先行一步。过几日等天暖和,我再过来住几日。” 吴月娘自然欢迎,亲自将崔氏送到庄外,一直不见其背影,她才缓缓回屋。 她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渐渐淡下,冬月凑近道:“夫人,这位崔夫人,言谈举止,进退有度,对夫人还真是客气呢。说话也是热情得很,给人印象颇好。我还以为她过来,是找您有什么事呢。” 吴月娘微微一笑,道:“人家当然是带着任务来的,事情搞清楚了,自然便走了。” “啊?我怎么没有听她说什么具体的呀?也没有多夫人要求过什么?” “那是因为我表态过了。否则,你以为人家态度为何这般好?”吴月娘深吸一口气,这崔氏乃是说客,便是来打探虚实的。 可惜冬月的小脑袋,自然是不知道,在那和风细雨的聊天之下,则有腥风血雨的试探。 “哎呀,好难啊!奴婢实在太笨了。”冬月苦恼地说道。 “那林娘子乃是宽仁女子,不过也正常,能够让林公子看中的正室,又岂是寻常之人?”吴月娘摸了摸肚子,道,“名分什么的,即便现在要,又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男人的心,男人的心在哪里,那名分什么的,迟早都会有。” 她说到这里,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木盒,她顺手抽出。 第一层是金银元宝,第二次是珠宝首饰,第三层则是一盒胭脂。 冬月惊讶道:“这林夫人好大的手笔,这礼物还真是舍得呢。” “自然,她是大妇,越是这般大方,越是告诉大家,她宽仁的印象,以及谁才是女主人!”吴月娘慢条斯理的说道。 果然! 不管在哪里,女人都会宣誓主妇的地位。 “唉~~林公子啊,我吴月娘活该上辈子欠你的,原本我是个做主妇的,今日为你,却要掺合到女人堆的事来。”吴月娘心中想着,忽而生出一些无奈。 光是在村子中浑浑噩噩不行,得把那个姓孙的寡妇拉拢进来。 “冬月啊,明日你去请孙夫人来庄子,到时候准备一桌酒席。”孙月娘想法很简单,她要在这梁山,获取一席之地。 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搞钱,还有便是置地! 冬月弯腰道:“夫人是要指导她吗?” 吴月娘笑了,这个冬月的脑瓜子,还真是有些单纯。 “孙夫人聪慧得很,可不需要我这个老女人教她,她才二十多岁,我跟她这么大的时候,还笨得很呢。”吴月娘笑着说道,“走!陪我出去转转。” 家里待久了,的确会很让人惫懒。 不过,他们刚出院子不久,便听到院墙之外,传来一阵阵轰鸣声。 小东村那边的旱寨,人声鼎沸,没过一会,便有一支骑兵,领着一群步军,朝着水泊的方向赶去。 “只怕要打仗了!”吴月娘盯着远方,自言自语说道。 冬月有些害怕的道:“都说林公子是山贼,可是他们的军备,每次出现的时候,我都以为是官军。” “也许,未来他们真的会成为官军吧?”吴月娘喃喃自语,“不出意外,这几日便有大战,女人不能成为一个漂亮的花瓶,若是此番大胜而归,定有占领郡县,到时候就应该发挥一些作用,才是正道!” 冬月听着夫人轻言细语,明知道她是在自言自语,可惜冬月太过年轻,根本听不懂。 “一会让戴安来见我,我有事安排他去做。”吴月娘沉吟一会,做出一个重要决定。 ....... 青州,知府衙门。 “放肆!放肆!花荣吃着朝堂皇粮,居然勾结梁山贼寇,还杀我兄弟,此等逆贼,当要诛灭三族,本官誓要将他碎尸万段!”慕容彦达此刻气得七窍生烟,站在公堂一侧厢房,大声咆哮。 他手中拿着文书,乃是黄信派人加急而来,两马同行,他到晨间才收到信件。 “简直岂有此理!这花荣怎生这般大的胆子,只怕清风寨都要不妥当,来人,速速去请秦统制!”慕容彦达急声说道。 自有手下心腹,急急忙忙离开衙门,便去请那秦统制。 要说这秦统制,名为秦明,乃是山后开州人,世代为军,因性格急躁,声若霹雳,外号为霹雳火秦明! 这人擅使一条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却是个有本事的狠人。 秦明得知府召唤,也不含糊,径自来到府衙。 两人寒暄客套一番,彼此施礼,慕容彦达急不可耐道:“黄信乃是你的徒弟,此番我遣他去调查慕容玄被害一事,不想清风寨副知寨花荣,竟是幕后凶手,此人勾结梁山贼寇,杀我兄弟。 黄信、刘高拿下花荣,本要押解回青州,不想被梁山贼寇半路拦截,他们人多势众,将花荣解救,幸好黄信、刘高逃回寨子! 本官这会着实担心,若是不管不顾,只怕梁山还会派遣兵马,攻打清风寨!” 慕容彦达正说着,忽而外面冲进来一名士卒,惊慌地道:“禀大人!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怎么这般慌张?”慕容彦达猛地起身。 那士卒道:“有大批梁山军,正朝清风寨而去!恐怕是要攻打!” “啊?那大事不妙也!” ........... 第239章 杀无赦!农户的悲哀 “这花荣狂妄,无君无父,目无法纪!”秦明勃然大怒,他性子刚烈而暴躁,听到知府大人这般说,当即安慰道,“大人无须担心,即便梁山人马前往攻打清风寨,一时半刻,想要攻占,那也不是容易事。 那青锋寨成高墙深,时常操练,没有个三五日,梁山贼寇,断然无法攻灭! 我愿领取精兵,转头杀向梁山,直捣黄龙,若是攻占梁山,林冲那群贼寇,定然军心大失。” “好!好!好!此计甚妙!”慕容彦达听到这话,喜上眉梢,登时道,“听秦统制这般说,本官的悬着的心,好受不少。秦统制,我那兄弟惨死,花荣背后偷袭,乃是猪狗不如的坏东西! 你若是能够将他拿下,我定奏请朝堂,为你请功。” 秦明一听此话,登时大喜,赶忙道:“花荣现已是反贼,我现在便点起兵马,吃了早饭,便马上行军!” “好!本官为诸位将士安排酒肉干粮。” 秦明道了一声谢,便回营地,亲自点兵,统帅六千精兵,其中马军一千人,步军五千人。 这群都是精兵,可不是寻常之辈。 更不是黄安那群人能够比拟,秦明安排好一切,便领军到城外。 外城慕容彦达也是准备妥当,在城外寺院布下馒头,摆了大碗,一个个倒满酒水。 酒足饭饱,又是大口熟肉,正军备准备妥当,这才起程! 这六千多人,旗帜一拉,尤其是马军在前,可谓是旌旗密布,在风中猎猎作响,长矛如麻。 秦明摆布军马,出城取旗,引军红旗上大书“兵马总管秦统制”,领兵起行。 慕容知府望见秦明全副披挂了出城来,果是英雄无比。 那盔上红缨飘烈焰,锦袍血染猩猩。 坐下马如同獬豸,狼牙棒密嵌铜钉。 怒时两目便圆睁。 性如霹雳火,虎将是秦明。 “好!我这青州有这等猛将坐镇,何愁大事不成?”慕容彦达大喜过望,心情颇为欢畅, 这段时间,各处山贼混乱,着实让他心情糟糕。 不过,若是能够除去梁上之贼! 那梁山头目,过去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同高太尉乃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只要拿下林冲,那他慕容彦达绝对升官发财,又是一番造化呀! 这么一想,慕容彦达露出满意笑容,心情颇为愉快。 霹雳火秦明见慕容知府在城外赏军,慌忙叫军汉接了军器,下马来和知府相见。 施礼罢,知府把了盏,将些言语嘱付总管道:“秦统制,他话不提,此番顺顺利利,早奏凯歌。本官等着为你接风洗尘,到时亲自去东京为统制请功!” 秦明赶忙抱拳,道:“定尽心竭力,一战而功成!” 两人又是寒暄一阵,秦明当即上马,领着精兵直奔梁山而去。 他心思想得明白,清风寨不可能轻易被攻占,要做便做大的,一下子把梁山灭了! 那才是头等大功! “诸位勠力同心,此番只要大胜,我秦明不会亏待诸位!” ........... 梁山,这大半年的光景,却是与往昔不同。 在矿山区,却是聚合出一个个小型居民点,不断有浓烟滚滚,各种土法造的土窑,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有些地方,火光冲天,一直在燃烧,这些人有些是官军俘虏,与梁山本地的工匠、普通百姓混编。 梁山兵卒破万,可是拖家带口的人群却不少,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战士! 那剩下的人,有手艺的便去做匠人,更多的去挖矿,还有去炼铁之类。 这里的同属,全部归到一个叫黄安的统领,锻炼好的生铁,会被人送到锻造坊,进行武器的制造。 例如弓箭、板甲、刀剑、矛头之类的。 铁矿本就是打仗的核心要素,当然,还有一部分贴会去制造农具。 这些日子,林冲大当家的送来很多特殊的绘图。 其中有耕田的犁、斧头等等,这些陆陆续续会分配到小东村,乃至于周遭领地。 这大半年以来,梁山屡屡击败官军,周遭三五十里,官军基本不再进入,这样以来,梁山的势力顺理成章渗透出去,占据不少村镇和人口,进行直接治理与统治。 比如小东村,往年一旦遇到灾年,那便是要死人的村子,只要熬过一个冬天,到第二年的时候,便会见不到一些人,还有一些事。 小东村这大半年的变化,最是令人惊讶。 村子上种植麦子之外,还有豆、麻之类的作物,然而这些不怎么亮眼,最让农户们感到震惊的还是土豆和红薯。 小东村的村头,钱二今年三十二岁,明明是个中年人,可是常年的风霜以及耕作,让他面容犹如五十岁的老头。 皮肤黝黑,一天到晚忙着种田种田,干不完的农活,过去他也是这么做的,可是一年忙到头,差点还是饿死。 自从刘大善死后,梁山委派寨员来,专门指导红薯、土豆种植,这些都是种在一些旮沓角落,也不算是怎么占用肥地。 大伙都想着多一分口粮,倒也积极。 当然,当初种下去的时候,大伙也只是想着,无非收点功夫钱,压根没想过,会有多好的收成。 听说,他们小东村是最早开始种植这批作物的,反正他钱二也没有多想,种就种吧! 反正不占用肥地,等到收成的时候,钱二那才是震惊了! 粮食按照比例缴纳给梁山,结合那红薯、土豆,竟然家中大丰收,粗略算一下,愣是足够家中撑着肚子吃,能管一年多! 他现在家中有三个儿子,还有两个女儿,上面一个老母亲,还有个婆娘。 尤其是几个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个都能把他这个老子吃趴下。 可是望着家中堆积如山的粮食,钱二第一次意识到,他终于不再为饿死这件事担心了。 今日,他上午一直在修缮农具,其中有些都是山寨直接送的,他们都是农户,知道这些东西,那是农家人的命根,若是坏了,那农活的效率,那都是大打折扣! 到时再去购买,以他们眼下的条件,那根本就行不通。 他蹲在门槛,用刀子正在捣鼓,一旁媳妇道:“上午见寨子有兵马调动,只怕要打仗,最好还能打赢!打赢的话,咱们往后的日子才好过。” 钱二笑骂道:“你一个妇人,现在倒是很懂一样。” “有梁山在,我们这日子,可是跟神仙一样,往上缴纳粮食后,咱们自个还能余那么多,这再过去,你敢想?”媳妇惊讶地说道,“我弟弟那边去年遭灾,这会可羡慕死我了。” 钱二一听这话,见媳妇脸色不对劲,道:“怎么?你弟来了?” 媳妇登时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来了,说是借粮,我没有搭理他。” 钱二一听这话,道:“你这什么话?小舅子来了,你这是待客之道?” “我给他送饭了,让他吃饱便是,可是我那娘家那么多人,你这辛苦一年,我总不能不管咱们家,只管把粮食都给我弟弟吧?那我算什么东西?”媳妇默默说道。 钱二不做声,这媳妇说得狠,也是正话反说,毕竟这饿死人,可不是玩笑。 现在他们家有粮不假,可是往后的事,谁知道呢? 谁要是都借一些,万一有个变数,怎么交代? “去年周遭不少村子都遭灾,听说很多人都要到我们这边讨生活,还打算来我们这边种地呢。”钱二说到这里,脸上有些骄傲。 媳妇压低声音道:“那我先让我弟弟回去?” 钱二道:“走,我去见见小舅子。” 媳妇嘴上埋怨亲弟弟,可是听到这话,眼睛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估计是真的饿狠了,吃了三碗饭,又自个烤三个红薯吃了,这会有些胀肚子,在外面走着消食。真是个饭桶一样。” 媳妇这般说,可是一脸巴巴的,毕竟当家的是男人。 她是嫁人的,让家里人给弟弟粮食,她也不敢乱说。 万一自家男人不情愿,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正想着的功夫,钱二说道:“都是一家人,你弟弟遭灾,难道见他们饿死?还有你那几个侄儿” ....... . 第240章 吃饱饭,才有未来! “都是一家人,你弟弟遭灾,难道见他们饿死?还有你那几个侄儿。他们真是长身体的时候,往年我们遭灾,你弟弟也是帮衬不少。” 钱二朗声说道,埋怨妻子道,“你这娘们好不晓事,都是一家人,你却在顾忌什么?” “当家的!”媳妇听到这话,声音一下子哽咽,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却往下流,“弟弟也说,这过粮食关口,本就艰难,眼下又是开年,还有老长日子。你一年辛苦到头,才好不容易得这点口粮,我....我....” 媳妇本想说,我是想帮衬一下弟弟,可还得以家中为先啊。 钱二抬手摸了摸媳妇脑袋,道:“你的心思我晓得,也是左右为难。往日我们穷,即便想借粮,也是没有。眼下不同,咱们吃得足够,况且春耕马上便到,寨员前几日说,还要给我们分地呢。” 媳妇一听这话,眼睛登时亮了:“那样的话,粮食便不愁了。” “哈哈哈!只要保持这般,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过,可惜几个孩子太小,若是也十七八岁,咱们家能种更多的田地!”钱二一边说,一边说,眼中很是兴奋,“往昔还不敢多想,只想着每一年咱们能活下去,尽可能把几个小子养育成人。 这便是最大的指望。 现在好了,只要咱们家这种情况保持几日,往后兴许能够多买一些地,隔壁村的一些大户人家,说不定也愿意将女儿嫁过来。” 媳妇一听这话,好似也想到很远的以后:“咱们家中好几个儿子,大儿子今年十三岁,这两年先给我们帮活,再过几年便让他上山!” 媳妇愣住,问道:“上山作甚?难不成要让他去打仗?” “蠢!现在山中想做兵,还不是谁都能做,尤其是马军,一个月饷银不少,攻城掠寨得胜回来,都有战利品分!大碗吃肉,大秤分金!”钱二沉声说道,“咱们以前过的是猪狗日子,这天下谁做皇帝,我们管不着,可是梁山不能败! 若是梁山败了,咱们还得回到原来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到时还得给庄子做佃农,永无出头之日。” 媳妇本还想说话,可是想着钱二说得的确在理。 他们的好日子,可都是梁山给的。 若是梁山给官军剿杀,他们往后的日子,不用想都知道。 “我听说山中现在很多活计,还有很多作坊。也许不用当兵,当兵太危险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媳妇想着想着,还是怕得紧,忍不住说道。 “慌什么,那还是过几年的事。实在不行,过几年等娃子大了,我去当兵!”钱二像是豁出去一样,“这辈子总算有点机会,若是错过,真的可惜。” 两人说道一阵,便去了院子外。 钱二一下子望见小舅子,小舅子个子很高,以前也算是个大汉。 原本在隔壁村子,媳妇娘家日子过得不错,不过这几年家中遭遇不少变故,渐渐败落,去年遭遇旱灾,这日子,越发艰难。 原本一个健壮小伙子,此刻瘦成一个竹竿,他在田埂旁来回走动,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日子还有些寒冷,穿着破鞋子,裤子上面也是洞,头发也是稀疏。 小舅子听到动静,扭过头,望见来人,登时露出喜色,搓着手,朝回走,走近一步,喊道:“姐夫,姐姐!” 钱二上下打量,小舅子看样子很艰辛啊,过去也算养尊处优,现在被这日子折磨得不成人样。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我那个几个侄子呢?”钱二笑着说道。 “没让他们来,他们是想着过来看看。”小舅子说话有些结巴,显然张口借粮,他过去也是好面皮的,这个时候,着实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钱二也不含糊,道:“既然来,该把他们带来,也好吃饱一餐,家中还有粮吗?” 小舅子一听这话,低着头,道:“遭灾严重,家中几个娃子都能吃,一年到头沾不到油水,胃口便是越大,越饿越要吃,这家中断炊已有好几日子。实在....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来找姐夫,借我一点粮。 放心,等熬过这遭,春日一来,野菜、瓜果山中也有,到时候糊弄一下,也能熬过去,等到秋收,定能把借粮还给姐夫。” “土豆、红薯苗子,山中有规定,不能送外面去,要是被发现,那我们都是要掉脑袋的。况且那些种子,是山中培育,只能种一茬,今年过了,明年便不能,我们要给你,那我们口粮便会少!”钱二正色道,“媳妇,一会让小舅子去背粮,这一趟不够吃,下一趟再来,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坏便会生病。” 小舅子听到这话,终于绷不住,却是嚎啕大哭,却是一下子把钱二抱住,动情道:“姐夫,若是没有,我们一家怕是要死干净。” “你这小子,都当父亲的人了,哭个啥,都是一家人。这日子哪有那么容易的。你姐夫今年多种十亩地,往后只会更好。”一旁媳妇轻拍弟弟肩膀,一边安慰,一边为孩子他爸骄傲和感动。 小舅子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几人又说一阵,小舅子这才跟姐姐去装米,还提了一袋子红薯回去。 小舅子走到门口,回过身,颇有些感慨道:“这梁山的名声,现在远近闻名,周围几个村子的人,不少人都找到门路,直接做了兵卒,还有些去做了矿工。 我知晓文书,也读书多年,若有机会,给梁山效力,也是好事!” 钱二一听这话,登时大喜,道:“这个好,前些日子我遇到寨员,他曾说,山中户寨中,现在缺很多文书,也许你也能去呢?” “我种田不如姐夫,若是做个文书,或许能够养家。”小舅子开口说道,转而又道,“只是一旦上山做文书,便是山中之人,眼下这局面,却又看不清楚,还真的不知道未来如何。 姐夫,现在咱们周遭,羡慕小东村百姓,那都是真切得很,你们的日子,比我们好过太多。” 钱二道:“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做主,事已至此,未来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那小舅子想了想,道:“都要活不下去的话,哪里还管以后不以后,人终究得有饭吃才行!有饭吃,才有未来,没有饭吃,说得再好,那也是没有用! 我看山中不少有本事的人,这地方治理,也颇有章法,像是有高人筹谋。” 钱二是个粗人,听得这话,也觉得很有道理。 “这些年,北方多地有灾祸,朝堂可有多少在乎?人命贱如土,好歹梁山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能如此!”钱二冷笑一声,“现在小东村,也是铁了心要跟梁山走!这便是趋势!” 小舅子感慨道:“若是山中将士,扩展领地,那也会有更多百姓受到好处!” “你快走吧!路上小心一些,家中老小妻儿,嗷嗷待哺。”钱二媳妇不喜欢听这些,一听就心惊胆战,很是害怕。 小舅子点点头,回去的确有段路,还是趁着白天,早些赶路,若是遇到晚上,只怕又有危险。 一直目送小舅子走远,钱二长叹一声,道:“若无梁山照顾,恐怕我们也跟小舅子一家般。” 妻子听到这话,神色哀伤,颇有些后怕道:“过去那挨饿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 “那咱们就得支持梁山!儿子大了,就要去当兵!梁山越强,咱们日子也就越好过。”钱二断然说道。 媳妇此刻纵然有诸多不愿,可是也晓得这话有道理。 “你说得也对,饿死也是死,可是打一仗,说不定便能活一家子。” 钱二起身,道:“我下田去!听说过几日,山中会派先生来,在庄子开私塾,说是免费的,我打算让孩子们都去学。” 媳妇面露喜色,道:“家中大事,相公只管做主,我一个妇道人家,只想你们好好的便是!” 钱二哈哈大笑,扛着修好的锄头,挎着大步往外走,只觉得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等到他田间,却见远处营寨,又有一群马军,呼啸而出,像是朝北面而去。 钱二面露兴奋之色,喃喃道:“打吧!打吧!多打一些地盘!全部得胜!” ......... 第241章 还我天月神枪!卑鄙无耻! “报!报!报!” “花荣一部,已逼近清风寨!” “另有斥候来报,青州已有六千精锐,开拔行军,想必到明日初晨到梁山一路!” “报!报!青州之兵,统领乃是霹雳火秦明!” “巡查营一路做好瞭望,水军晁天王已在戒备!” “若是攻城,黄安已着人建造投石车!” “只要破寨,便可拿下!” “各部已就位,戒备斥候已探查到百里之外。” “清风山那一路,已有兵马戒备,以防捣乱。” ...... 一列列斥候,从四面八方而来,却是在林冲阵前汇报各路消息。 林冲听得真切,一声声的呐喊大吼,严肃而规整,可林冲还是有一种恍惚感。 真是犹如梦境啊! 一切的一切,都有一种不真实。 记得去年刚穿越而来,他孤身一人,犹如丧家之犬,一路奔逃,处处砍杀,只为挣命一条! 即便在柴大官人府,那也是谨小慎微。 那个时候,他只想着活一个不同的人生,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断然不去做那又怂又面的林冲! 现在呢? 时间一晃而过,那一桩桩事,犹如昨日黄花一般,今日身后旌旗招展,梁山两个大字横空,迎风招展,给人一种庞大的威压! 这两个字充满魔力,让江湖无数英雄汇聚,聚拢在这杆大旗下。 豹子头林冲,赫然屹立! 身后黑甲军团,杀气盈天。 步军汇聚,一眼望去,声势浩大。 周遭更有骑兵斥候飞走,战鼓擂擂,地面烟尘四起,黄沙漫漫,肃杀无比。 诸多大将,将林冲拱卫在中间,旗帜飘扬,浩浩荡荡,甚为可怕。 林冲嘴角轻扬,忽而意识到,这等大战,他已很久没有上阵拼杀了! 不是不想,而是压根轮不到他。 麾下汇聚天下英豪,这才是幸福之事。 林冲不发一言,这次下山,战前早有规划,到眼下执行便是。 来的人,是霹雳火秦明。 终于出现一个印象特别深的人物。 林冲记得,在原剧情中,这秦明本是青州指挥司统制,攻打清风山时,因中宋江的计策,被俘后无家可归,只得归顺。 自上梁山后,秦明凭手中狼牙棒,在一系列战斗中屡立战功。 大聚义排座次时,在梁山排行第七位,上应“天猛星”。又被封为“马军五虎将”第三位。 不过,宋江那厮的计策阴毒,害得秦明家小全死,落得一个孤家寡人下场。 秦明也算半个悲剧人物,一个时代军官,愣是变成一个匪徒,最后还为宋江的招安计,最终为那些功勋大业,死在战场之上。 秦明在征方腊接近尾声的清溪县之战时,秦明与方腊之侄方杰大战,因躲避暗器,被分散注意力。 方杰趁机一戟将秦明杀死,回京后,被追封为忠武郎。 说起来,这秦明是梁山一百零八将征讨方腊阵亡的五十九人中,座次最高的。 可以说,死的惨烈! 不过,秦明自从山梁山,其实他的命运,便一直不再自个掌控之中了! 处处都是被动,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那宋江害死秦明一家老小,最后将花荣之妹嫁给秦明,秦明那个时候,其实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按道理说,秦明出兵,也是职责所在,这么一想后,林冲眼神闪动,登时生出收服之心! “叮!恭喜宿主触发一条支线任务!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开启进攻吧!扩大您的地盘,获取人口与土地!仅仅依靠梁山是无法打下大大的江山!天下的百姓,等待着全新的掌舵者。 攻占清风寨,让花荣大仇得报,奖励白银一万两,黄金五千两,箭矢一万支,回回炮设计图纸!” “好!好!好!”林冲大吼一声,却是把周围将领吓得一跳。 他脸色登时涨红,这个任务来得太及时! 当然,林冲最近其实一直在设计新的攻城投石机,现在倒好,这回回炮图纸一到,往后攻城更是容易! 此物一成,乃是攻城良器,却是秘中之秘。 林冲眼睛眯了眯,道:“攻城不过是虚晃一枪!让我前去一趟,给花荣兄弟一番造化!” 他当即脱开军阵,策马到前军。 那花荣正在阵前开骂,那黄信、刘高站在寨子之上,却是戒备非常。 花荣见林冲赶来,当即抱拳道:“他们缩头乌龟,却是不出!只是苦了我,真是可恨!这军寨乃是精修修建,若是硬攻,只会伤我们兄弟!” 林冲笑了笑,道:“你只管佯攻便是,让他们觉得咱们真的要进攻便是!” 花荣露出疑惑之色,转而明白过来。 “那刘高我定要杀他,当日那厮说要玩弄我妹妹,此番我要将他妻子拿下,却是一报还一报!”花荣大怒,“哥哥送我的重甲、破甲弓、天月神枪,都被小子所夺,等破灭他的寨子,该是我的,我都要拿回。” “花荣兄弟,那刘高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何必破坏你的心境!那种小人,杀他如杀草鸡一般。”林冲高声说道,转而策马上前,遥看军寨塔楼! 塔楼之上,此刻站着黄信、刘高两人,黄信神色尚好,倒是刘高一脸青黑之色,一副老娘的模样,着实吓得要死。 林冲登时道:“黄信兄弟,我知你送信到青州,请援军而来,好来一个内外夹击,只怕你是等不到了!” 那黄信一听此话,脸色狂变,方才的镇定,瞬间消散,当即大怒道:“林冲,你莫要祸乱军心!我师父乃是霹雳火秦明,他乃是一等一的猛将!一战而出,你们梁山都要臣服!” “哈哈哈哈!可惜你那霹雳火师父,此番只怕要中我军埋伏,损失惨重呢!”林冲笑吟吟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胡说八道!我才不信!”黄信大惊失色。 林冲却是不反驳,所谓攻心为上,当即道:“黄信,我敬你是条汉子!此番来,我们只为刘高而来!只要将他交出来,我们梁山军,马上便走!” 此话一出,刘高吓得一趔趄,登时连退数步,当即说道:“黄都监,贼寇的话,你可不能信!这是挑拨离间之计,你若是信了,便是各个击破啊!” 黄信侧目,凝视刘高,心中也是恼恨! 若不是这厮一下子将花荣得罪死,岂会引来军兵? 那花荣也不会如此恼恨! “我那一日,便告诉你,过头饭好吃,过头话莫要说,你偏是不信,现在招惹来灾祸,这可如何是好!”黄信抱怨道。 刘高嘴唇哆嗦,道:“黄都监,我想问你,即便将我送下去,这周遭将士都看在眼中,往后你如何向知府大人交代?另一处说,我即便被他们所杀,回头不守承诺,又该如何?” 黄信没有答话,道:“刘知寨,你放心,我黄信还没有到拿别人性命,换自个好处的!” 刘高听到这话,终究松口气! 他刚要开口,哪知道黄信大吼一声,一把抓住刘高,猛地一扯! “啊!!!” 刘高发出一声惨叫! ............ 第242章 声东击西!谁要害谁? “好痛!好痛!花荣!你这厮卑鄙!” 刘高一只手按着臂膀,上面赫然插着一支箭,箭矢透肉,箭尾羽毛还在微微颤抖。 刘高汗如雨下,一脸惊恐之色,鲜血从指缝之间往下流淌。 远处花荣突然放下弓箭,他反身偷袭,不想被黄信察觉,坏了他的好事! 否则这一支箭,定然射中咽喉,直取刘高那厮的狗命! “黄信,你还真是多管闲事,信不信连你一并射了!”花荣高声说道。 黄信淡淡道:“你我各为其主,花荣,何必如此!真的要拿刘高,便施展光明正大手段!” 花荣还要开口,林冲抬手,稍稍对那黄信生出几分兴趣。 黄信本事不强,可是几番对话,着实情商很高,怪不得在原剧情中,这厮混到一个善终。 此人办事说话,很有一套,而且很会抱大腿。 也许此人武力水平寻常,协调人际关系,以及谈判等方面,一看比那是可以培养的。 这么一想,林冲脑中登时生出一番心思。 “黄信,今日天黑之前,霹雳火秦明必败!到时候,你何去何从?可有想过?”林冲厉声说道。 这句话中气十足,声震四野,黄信脸色大变,不由得侧目望向刘高。 刘高肠子都要悔青,赶忙道:“黄都监,你方才救我性命,若是你我内斗,岂不是正中梁山计策?到时候为天下人嘲笑?” 黄信摇着头道:“刘知寨,你我都是朝廷命官!守土有责,你先下去治疗,这里有我。” 刘高这才松口气,道:“都监仁义,若我有机会脱困,定百倍报答!” 黄信一言不发,梁山这架势,想要脱困,哪有这么容易。 “他们却是不攻,又是作何打算?”见刘高走远,黄信站在寨墙之上,面露凝重之色。 那一头,刘高刚下寨墙,脸色无比阴沉,登时几个心腹簇拥上来。 “知寨,没事吧!” “黄都监,心思不定,只怕要拿知寨做替死鬼!” “我看也是,到时候我们这些人,恐怕都要遭殃。” “知寨,莫要犹豫在,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到时候便寻个由头,说是梁山之人所杀!” 众人直接到一个小帐中,外面有亲卫守护,隔绝闲杂人等。 众多心腹频频进言,好似刘知寨的伤势,都不重要一样。 刘高阴沉着脸,道:“事到如今,我对黄信不薄,又是送金,又是送女人!方才他是救我一命,可是那林冲巧舌如簧,只怕要将他说动!花荣与我乃是死仇,落入梁山手中,我等必死!” 一名心腹道:“知寨说得不错,事已至此,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可不能将性命托付到旁人之手!” 刘高一脚踢翻矮桌,道:“不错!一会让郎中为我拔箭,治疗妥当,今晚便把黄信给宰了!到时上峰追究,便是推给梁山中人。 咱们若抵挡不住梁山之军,咱们便从后门撤退,一把火把寨子烧了! 到时大火烧了黄信尸首,又有几人知晓?” 几名心腹一听这话,登时大喜过望,一个个夸赞。 “那何时动手?” 刘高听到这话,却是长叹一口气。 他现在是真的后悔啊! 悔不该当初,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他断然不会插手这等麻烦事,宁愿去结下一个善缘! 何苦落到这等地步啊?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刘高还是凶相毕露,道:“形势万变,还等什么,等我将这箭矢拔出,领上亲卫一冲而上,见他砍杀!” “到时,我去请他,说是有大事相商,进入营帐,最是好事!” “不错,黄信此番来,他可没带什么兵卒,清风寨上下,那都得听咱们的!” 刘高越听越是兴奋,道:“不错,说得极好。眼下处境,若是再等下去,那黄信六神无主,只怕也是拖字诀。 万一真如那林冲所言,火霹雳秦明一旦战败,整个青州形势都会大变。 真的那等糜烂境地,黄信做出任何事,都有可能。” 众人稍稍沉吟,很快将计策定下。 那一头,梁山军围而不攻,黄信名义是最高指挥官,此番也是进退不得,自打刘高下楼,黄信一直想着方才对方的眼神! 那眼神犹如毒蛇一般,余光之间,闪动可怕光芒。 “刘高素来小人,断无容人之量,花荣与他乃是同僚,这厮下手无情,方才我救他一命,见林冲挑拨,我没有表态,他却怀疑到我头上,莫不是有心害我?”黄信可不是傻子,这清风寨此地,他终究是客,那刘高终究是地头蛇!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慌乱,若是刘高狗急跳墙,领取几十个死士而来,他岂不是死于乱刀之中? “咚!” 正想着功夫,耳畔响起一个闷响,却是远处黄蓉射来一箭! “这人箭法简直通神!方才差点射死刘高,这会射到墙上,也是精准得很。”黄信侧目一瞧,见箭矢之上,还有一封信! 黄信四下一看,刘高下去之后,好在周围都是他的人! 他拿下信件一看,脸色稍稍一变,再看远处花荣,那小子不发一言,嘴角却是扬起微笑。 “都监是聪明人,莫要为小人而送小命!”花荣大喊一声! 黄信不看信还好,越看越是心惊! 他当即扭过头,将他带来的心腹喊来,低声道:“安排几个人,去把城楼下面的门户替换掉,便说我的命令!” 那人抱拳道:“是!” “马上去办,那正门之地,必须是我们的人,不容有失!”黄信沉声说道,“安排几名马军,在左右守着,全身着甲,若有胡乱靠近者,杀无赦!” “是!” 黄信又交代几句,安排数人去办,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正在这时,远处忽而走来一人,那人瞧着面熟,正是那刘高的心腹之一! “黄都监,刘知寨病情恶化,说是要见都监一面!”那人抱拳说道。 黄信心中咯噔一响,回过身望了一眼,他带来的三十五人,当即道:“好!我马上便去!” “那属下等都监!”那心腹恭敬说道。 嘶~~ 换做平日,黄信自然不疑有他,方才花荣那一支箭射来,都说怀疑犹如藤蔓之花,会疯狂蔓延。 黄信对亲卫丢出一个眼神,道:“那便走吧!” .......... 第243章 窝里斗!花荣的复仇! 黄信领着两名亲卫,跟着那人走到寨子中,他一边走,一边道:“刘知寨伤势如何?” 那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相貌颇为证明,他在前面走,听到这话,身子好像微微一震,道:“那箭矢只怕有毒,刘知寨恐怕有危险。” “喔?我倒是要去看看!”黄信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更疑惑。 两人一前一后,眼看到中军营帐,那刀疤男停住脚步,道:“黄都监,请!” 黄信站在营帐外,一阵微风拂过,吹在他的脸上,他嘴角的肌肉莫名地抽了抽。 他忽而冷笑一声,道:“玩丢杯为号的戏码,却是把我当傻子?” 那刀疤男脸上一抽,装作一脸无辜道:“都监这是何意?小的们不清楚啊!” 黄信猛地一掀帘子,却是长矛刷的一下刺出! 他早有防备,当即扭头便跑! “刘高,你这个畜生!老子救你,你却害我!” 黄信身着轻甲,不要命的往寨门狂冲! 营帐猛地掀开,冲出几十人,领头的刘高勃然大怒,大叫道:“玛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让他怀疑至此!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追,把他砍了!” 登时一群寨兵,一阵狂追。 刘高汗如雨下,这头一回杀官,他也是害怕得要死,心脏噗噗乱跳,眼珠子都要被汗水迷住眼! “来人!黄都监勾结梁山贼寇!诛杀此人,赏一百两白银!” 杀人诛心! 反咬一口! 真是残忍至极! 若无黄信救命,这刘高早就死得透透的,现在却恩将仇报,还真是小人中的小人! 黄信可谓是使出吃奶的气力狂奔,一边跑,一边骂:“狗日的刘高,我咒你十八辈祖宗!老子救你,你却要杀我!你这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打开寨门!打开寨门!快!” 黄信连声大吼,好在他早有安排,将寨门有心腹亲卫把控。 这帮人见上官被人追杀,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哪里还犹豫,当场打开吊门! 那一头有人冲来,这群人甲胄护身,登时一阵互杀,场面凶残暴烈。 黄信冲到寨前,大吼一声:“把门打开!快!再不打开,咱们都得死!” 远处的刘高,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瞅着那吊门渐渐放下,远处都能望见轰隆隆的梁山马军! 刘高脸色瞬间变成死灰色,却是一跳三尺高,整个魂儿都要吓没了。 “开后门!开后门!黄信,你个王八蛋,真的勾结梁山!赶紧跑,再不跑的话,老子第一个被打死。” 刘高是真的吓疯了,他本想给黄信泼脏水,哪知道对方见性命有危,却直接开启寨门,放梁山贼寇掩杀而来! 他这会是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咆哮,当即扯过一匹骏马,翻身上马,朝着后门跑去! 原本追击黄信的寨兵,此刻也顾不得他,纷纷掉转头跟着刘高逃命! 那边寨门洞开,早准备好的梁山大军,鱼贯而入! “轰隆隆”的铁蹄声,震耳欲聋,地面的青石都因为马军疾驰而入,地面传来轻微的颤动! 黄信站在寨旁,犹如被人抽取灵魂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眼中先是呆滞,转而又陷入疯狂! “刘高!我必杀你!” 梁山领军之人乃是花荣,他一入清风寨,当即大吼:“投降者免死,抵挡着杀无赦!寻常百姓,不得侵入,伤害分毫!若有奸淫掳掠,军法从事!” 花荣此话一出,登时他的亲兵纷纷大吼,一字不漏的讲这番话,传达到后阵! 花荣策马疾驰,马军登时散开,这寨兵人心已丧,哪里还有战意! 寨兵纷纷放下武器,即便有少部分负隅顽抗,也被梁山威武骑挑杀! 马军化作四五条长龙,开始占据整个寨子! 这行军布阵,早已安排妥当,各司其职,早有规整! 花荣只管催动骏马,身子却绷得笔直,双眸如电,穿梭之间,腰马合一,远远盯着远遁刘高! “哪里走!” 花荣抬弓便射! “嗡!” 花荣用的乃是重弓,这一箭乃是要拿下刘高,却不是要射杀! “啊!” 刘高惨叫一声,整个人从马上滚落在地,又一只臂膀重箭,他重重砸落在地,摔得七晕八素,额头鲜血淋漓。 这位知寨从未这般狼狈过,他挣扎着起身,还想着爬上马儿。 可惜,他根本没有气力上马,周身剧痛,尝试几次,最后还是摔倒在地上。 刘高绝望的大吼,却是在地上爬行,还想着逃命! “刘知寨,这么急,却又是往哪里跑呢?”一个冷酷而残忍的声音,骤然从刘高身后传来! 那个声音阴冷而沉静,那熟悉的语调,刘高太熟悉不过。 正因为太熟悉,刘高的身子却不受控制地一颤! 他缓缓扭过头,犹如一滩烂泥,脸上满是污血,犹如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狗。 “花荣,你.....你想做什么?”刘高一脸惶恐之色。 花荣淡淡道:“我的天月神枪、破甲弓、玄铁重甲呢?” “在我的营帐之中,我刘高还为花荣兄弟精心保管,不敢乱动!”刘高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天下无耻之人,你也算是一等一的人才。”花荣仰天大笑,却是猛地低头,厉声斥道,“你这卑鄙小人!若无梁山好汉救我,我花荣一家老小,都要被你这个小人害死! 你竟还要玷污我家妹妹!哼哼!今日落入我手,我定要百倍报答!” 刘高大哭,恐惧不已道:“花荣兄弟,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便是让我做狗也行!只要你饶我一条性命,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他是真的害怕了! 如果有后悔药的话,刘高一定吃一大瓶! 当初何苦说那种过头话啊。 现在却是要命也! “什么都答应吗?”花荣冷冷一笑,道,“我还是希望你硬气一些!像个男人一样死!” “不!不!我不要死!求求你,花荣,我不想死,你杀了我,没任何好处,可是留着我,可以让我做你的狗,让我看家护院,让我做你的斥候,只要你给我一条性命!求求你....”刘高是彻底崩溃,嚎啕大哭,却是鼻涕都冒泡出来。 “相公!救救我,他们要杀我!”正在这时,远处一群兵卒,押解着一个俏丽妇人! 这妇人生的貌美,一双眼眸,简直会勾人魂魄,即便哭哭啼啼,更是惹人怜爱! “夫人!夫人!你怎么来了?!”刘高见到夫人,也是大惊失色,急忙对花荣道,“祸不及家人,花荣兄弟,何必如此?” “怎么?这会轮到你自个,却是跟我讲道理了?”花荣训斥道,“要不我将你的那些事,跟你妻子说说?” 哪知道刘高脸色骤然一变,却道:“花荣兄弟,不如这样,只要你饶我一命!我这娘们便送与兄弟!如何?” 花荣:“……” 刘知寨夫人瞪圆眼睛,整个人僵在原地,好似傻了。 ......... 第244章 林冲做月老!一把好手 “刘高,你这个畜生!我是你的妻子啊。你说的还是人话吗?”刘高夫人终于反应过来,登时大声咆哮。 刘高却不看她,只是腆着脸,道:“我这媳妇,腰身细软,身子骨健康,皮肤白皙,花荣兄弟带回家去,做个小妾也好。” 那刘高夫人听到这话,差点气晕过去,抬着手骂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自个没用,却是要拿娘们换你的性命!我呸!花荣将军,却是将他杀了,我没有这样的男人。” “你....你这贱婢!事到如今,还要诅咒你家相公。”刘高也是大怒,没想到这媳妇居然如此诅咒他。 “行了!都给我住口。”花荣冷冷道,“刘高,事到如今,你娘们也是俘虏,如何处置,还要你来做主?” 那刘高正要说话,远处传来一阵马蹄之音,却是林冲领着一群大将,缓缓而来。 在马队之后,则还跟着一人,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黄信! 黄信目眦欲裂,见到刘高,如见仇寇。 刘高慌乱成狗,可是浑身疲软,此刻双腿抖动不停,哪里还有力气。 “刘高,你这畜生一样的东西,老子救你,你不谢我一句,却是要陷害与我,还要拿我性命!我杀了你!”黄信勃然大怒,做事预冲! “慢着!”花荣猛地开口道,“黄都监,算你识相,今日才算看清楚他的面目,不过一刀捅死他,着实便宜他,等带到山寨中,拿他祭旗!” 刘高听到这话,浑身犹如筛糠,扑通跪在地上,却是朝着林冲喊道:“大王,林冲大王,求求您绕我一命!小的知错了,饶我一条狗命吧,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诸位大人!” 林冲瞥了一眼刘高,神色毫无波澜,只是当他死人一个。 只是他目光瞥向一旁刘高之妻。 这女子生得貌美,皮肤白皙,颇有姿色,怪不得原本剧情中,王英为她魂牵梦绕,那叫一个欢喜。 不过,此女生的好看,却是一个毒蝎美人! 林冲虽与宋江不和,但是那宋江救过此女,之后却又陷害宋江,却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真的说起来,刘高夫二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端的都是阴险卑劣,无耻至极。 按照林冲过去的脾性,却是一刀砍了,反而是好事! 不过,林冲见黄信恨不得生吃刘高之态,顿生一计。 刘高妻此刻也慌了神,以往都是养尊处优,走到哪里都是受尊重。 这群杀贼,那可是真的会杀人的。 想到这里,却是哭嚎道:“诸位大王,妾身只是一介女子,我没做过什么坏事,还请大王饶恕我一命呀!” 那黄信眼珠都泛红,听到这话,却是吼道:“聒噪!杀了你家男人,一会便杀你!” 黄信那是恨不得吃了刘高血肉,他本是都监,若不是刘高恩将仇报,他岂会投靠梁山? 事到如今,他却是无路可退,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想到这里,黄信扑通一下跪在林冲跟前,抱拳道:“黄信不才,今日却得梁山救命,从今往后,愿为梁山一员,还请大当家收留!” 林冲大喜,道:“有黄都监入伙,乃是大事一件,等你劝降你家师父,便是大功劳一件。” 黄信一听这话,赶忙又道:“等上山,我必亲手取刘高性命!” “这事你与花荣兄弟相商,这刘高仇家不少,你们两个还是得商量一样!”林冲微微一笑,扬起手中马鞭,指着远处刘高妻。 那刘高听到这话,知道大势已去,他的小命却是不保,只是“啊”的一声惨叫,仰面栽倒,因为太过恐惧,身子不受控制一阵抽搐。 刘高妻花容失色,只觉得大难临头一般,登时泪如雨下,满脸惊惧之色。 她也是跪在地上,喃喃道:“还求大王饶我一命!为奴为婢,妾身都愿意。” “当真愿意?”林冲似笑非笑。 刘高妻犹如抓到救命稻草,听到这话,如闻天音。 刘高妻感急忙道:“愿意!我蒲柳之姿,若大王看中,妾身愿自荐枕席!” 此话一出,黄信大惊失色,勃然大怒道:“贱人!你却说出这种话,还是个人吗?” 林冲大笑一声,这娘们求生欲很强啊。 刘高妻搔首弄姿,暗送秋波。 “黄都监,家中可有妻子?”林冲问道。 黄信一头雾水,还是道:“黄某尚未婚娶!” 林冲哈哈一笑,指着刘高妻道:“这仇人之妻,做你妾室如何?” “啊?!”黄信僵硬在原地。 原本抽搐不休的刘高听到这话,却是一脸呆滞,半晌才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还没死,老婆竟被人瓜分,还是嫁给黄信! 这不是纯粹恶心他吗? “甚好!甚好!”花荣一愣,转而反应过来,拍掌道,“黄都监,这刘高之妻,相貌出众,索性娶回家,心情不好,也可拿她出气!” 刘高妻呆若木鸡,本以为林冲看上她的美色,没想到被人嫁给黄信! 那人恨死自家相公,她若是嫁过去,那日子岂不是生不如死? “我不,我不要!”刘高妻恐惧喊道。 林冲笑骂道:“夫人方才不是说愿意吗?这会怎么反悔?” 黄信原本还不愿,这会听到刘高妻大声说“不要”,反而让他生出逆反心思,当即走过去,抬手便是一巴掌:“你这娘们,从今往后,便好好伺候我!”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可谓是含怒而击,直接将刘高妻抽翻在地。 刘高妻吓得号哭道:“妾身愿意,妾身不敢了!莫要再打我了。” 黄信冷笑一声,却是舒坦一般,抱拳道:“大当家的,多谢抬爱,这娘们我要了!” 林冲颔首,道:“带回去,便是你的小妾,玩归玩,闹归闹,莫要打死了。记住没?” “明白!这点规矩,属下还是明白!”黄信抱拳。 花荣大笑,转而道:“来人!将刘高绑了,送回梁山!” 林冲调转马头,看了看天气,道:“回山!想必晁天王,也要立功了!” 花荣道:“咱们若是疾走,说不定还能参战!” 林冲大笑:“不错!将这清风寨金银细软收缴,威武军先行回师!” ....... 第245章 黄信倒戈!秦明之战 清风寨,梁山威武军已撤,驰援晁盖之军! 三千步军在收拾残局,军兵并不扰民,花荣离去之前,将天月神枪、重甲、破甲弓一柄携带走! 整顿的军兵,在朱贵等人的安排下,开始缴获物资辎重,初略估算,也算有一笔不菲收入。 刘高五花大绑,架在囚车之中,从清风寨中推出。 黄信负责监督,领着一群梁山步军前行。 至于刘高之妻,则骑着一头毛驴,跟在黄信之后。 她脸上还留着鲜红的掌印,眼眸含泪,怯生生望着前方黄信。 黄信心情舒畅,内心却又痛苦。 好歹小命保住,梁山众将对他颇为礼重,并没有算旧账。 最痛苦的还是大好前程,一朝尽丧。 或许人便是这般,一旦没有选择,反而就死了心。 “既是落到这等田地,梁山兵强马壮,也许这个时候加入,反而有机会获得重用!说不定往后,还有一番机缘!”黄信忍不住开口道。 刘高蓬头散发,脑袋卡在囚车之上,模样极为痛苦。 他努力别过脑袋,道:“黄都监,其实都是误会,我也愿意加入梁山,不如给我机会,与那几位统领说道说道!我那老婆何氏便送与兄弟,变作赔礼,如何?” 黄信翻着白眼,冷冷一笑,忽而翻身下马,却是走到刘高之妻何氏跟前,抬手在她脸上一摸,却是道:“今晚便跟你洞房,小娘子,愿不愿意?” 何氏哪里敢说个不字,颤抖着道:“愿意,不敢违!” “哈哈哈哈哈!爽!真特么的爽!刘高,怎么样?你想害我性命,老子便夺你老婆!”黄信一脸狰狞地说道。 刘高痛苦地闭上眼睛,知道这次大难临头,却是不再说话。 黄信只觉闷气得到抒发,咧嘴一笑,道:“刘高啊刘高,你这人就是坏到骨头里面,先是害花荣,再是害我,事到如今,你若不死,天理难容!” “黄都监,事到如今,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你,往后好好待我夫人!我也死而无憾。”刘高一下子也变得通透了,“再者能否求你一件事!” “你先说吧!”黄信面无表情道。 “上山之后,给我一个痛快!”刘高开口道。 “哼!事到如今,你终于像个男人了!” “事已至此,无需多言!既是要死,那便从容而死!” 黄信冷声道:“你要是守城之时,有现在这份血勇,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等地步!” 刘高听得此话,方才还从容的神色,好不容易稳定的心态,瞬间崩塌! “黄信!你.....” 这一下子,刘高再也无法控制心情,登时嚎啕大哭。 黄信瞅着刘高丑态,这厮哭得越是伤心,黄信越是感到莫大的满足。 ...... 那一头,秦明领精兵六千,一路急进。 “这次不走官道,从东南小路走,那边可以直接到梁山脚下,到时再寻舟船,直接杀到山上!”秦明心中盘算。 他这次出击,也是定下计谋,此番行路只有半程,然后缓缓推进,等到石碣村,汇聚舟船,趁夜色发起攻击,才是最为妥帖。 这梁山贼寇,素来仰仗地利,却是最为奸猾。 到时候以夜色为笼,一定能够大败贼寇! 这么一想,秦明胆子便大上不少,只觉得此等方略,不成问题。 “报!报!咱们距离梁山还有二十里!” “前方斥候来报!发现梁山斥候!他们发现我们踪迹!” “报!报!报!清风寨发来信笺,向我们求援,说是遭花荣一部围攻!” ...... 秦明披坚执锐,手持狼牙棒,听到这等消息,狞笑道:“那林冲还真是目中无人,本将亲自征伐他梁山,他居然连老窝都不管,却是攻打清风寨!那寨子稳固,想要攻城,哪里那么容易?哼,且让他去攻,到时候看我抄他后路,让他无家可归!” 说到这里,秦明也不含糊,当即寻一处好地,安营扎寨,修筑寨栅,当即安排军士烧饭,等众将士用过饭,休息一阵,众人便要拔营出发! 突然,远处忽而黄烟滚滚,却是前方大道中冲出一队人马! 那领头的将领,犹如一头大狗熊,身着重甲,面黑如墨,生的一脸络腮胡子,明明骑在马上,可是那身材实在太过夸张,显得马儿都很小,犹如上大下小! 那场面,既滑稽,又可怕! 那将领身后,则跟着一群甲兵! 这些人纷纷骑马,一看都是精锐之士。 秦明乃是猛将,眼力劲极好,乍一看,便感到诧异。 这些人可不是骑着马的步军,而是真正的骑兵! 要知在这个年代,不是会骑马便是骑兵,那可是大不相同。 秦明一眼扫过去,便知这群人只怕来头不小。 果不其然,那领头的黑脸汉子咧嘴一笑,嘲讽道:“你便是那什么霹雳?” 秦明一听这话,勃然大怒,厉声说道:“来者何人?我霹雳火秦明,从不杀无名之辈!” “那就听好了!我是你家爷爷刘黑子,乃是冲子营副统领!林冲爷爷帐下第一.....不,是未来第一猛将!既然你带人来此,本将特来会会与你!”刘黑子腰间挎着斧头,马儿一侧放着长枪。 这马军上阵,可不能光靠斧头,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却是最为重要。 “哈哈哈哈!未来第一猛将?哪个草阔子里面钻出来的黑野猪?”霹雳火秦明放声大笑,言语之间颇为鄙夷,他竖起狼牙棒,喊道,“你那黑子,还不下马投降,本将让你戴罪立功,往后有机会有个官身,还愣着做什么?机会给你了,就看你怎么选了!” 刘黑子一听这话,咧嘴笑道:“我看你这狼牙棒挺好看,等我打趴下你,便拿来挠痒痒!哈哈哈哈哈!” “岂有此理!你这黑厮,吃我一棒!” 秦明气得差点原地爆炸,这黑脸汉子,实在太过嚣张,居然要拿他的看家武器挠痒痒! 简直无法无天! 秦明抡起狼牙棒,双腿猛地一夹,却是冲向刘黑子! ......... 第246章 四面楚歌!宋江奸计 刘黑子这大半年,苦练武艺,林冲传授的天罡三十六斧,尽管只学会六斧,然而这套功法非同凡响。 光是这六斧的威力,便是非常可怕。 到如今,他也是只是将其中第二斧的本事,彻底熟络,以他所想,等将六斧融会贯通,到时威力更大,本事也会更强。 好歹他日日苦练,打磨筋骨,一日不曾懈怠。 爷爷曾说过,平日多流汗,战场上便少流血。 崔氏此番怀孕,刘黑子更是卯了劲要立下战功! 眼见秦明策马而来,刘黑子猛地抽出双斧,喝道:“秦明,你这厮目中无人,骄横无礼,我瞧你本事不俗,不忍伤你,你却出言不逊,给脸不要脸!便让爷爷给你三板斧,让汝知晓好歹。” 刘黑子也不含糊,猛地一夹马腹,登时冲向秦明! 两军对垒,斧头与狼牙棒在半空中交错,发出铿锵的声音。 两员都是虎将,刘黑子双斧舞动如风,明明几十斤,可是在手中毫无没有重量,犹如旋风一样落下。 斧头化作一道道残影,招招要人脑袋。 秦明狼牙棒每一劈砍,都是迅猛而威猛,却是直顶刘黑子心口。 狼牙棒与斧头交错,不断发出碰撞之声。 “这厮好大的气力!你哪里学的斧艺?”秦明大怒,厉声吼道。 刘黑子绷着一张脸,也是脸上冒汗,他自诩武艺见长,杀得黄信丢盔卸甲,不想今日遇到这汉子,居然如此难缠。 不想还好,刘黑子怒气升腾,便要使出看家本领,忽而身后锣鼓响动,却是一阵噼里啪啦响动! 刘黑子一愣,猛地回头,望见半山腰站着阁主吴用。 吴用手中持着羽扇,头戴四方帽,羽扇纶巾,一副诸葛孔明装扮,他抬起手中扇子,眼神锐利,正盯着刘黑子。 那眼神仿若会说话一样! “娘的!”刘黑子嘴里骂骂咧咧,马上妙懂,这个阁主最是啰嗦,唧唧歪歪最是讨厌。 可是违抗军令的事情,刘黑子却从不会做。 尽管看吴用不爽,然而他还是很清楚,私人恩怨与大事哪个为重! 刘黑子冷哼一声,回身又跟秦明一阵狂砍,来回斗到四五十回合,却是不分胜负! 那秦明也是心惊不已,这梁山一员偏将,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还有那厮一身武备,尤其一身铠甲,居然比他还好! 岂有此理! “到底老子是官军,还是那厮是官军?这特么的还是山贼吗?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秦明着实不敢相信!”秦明越打越是恼火,他自诩精兵,武备也算不错。 可是对比这个刘黑子,他愣是觉得自个像个叫花子。 尤其是那刘黑子胯下骏马,乃是马中上品,战马中的战马! 好家伙! 从头到尾,那厮一身武备,只怕是用金银堆出来的? 还是? 哪个世家冒出来的小子? 秦明一边打,一边脑子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乱飞,心态都要爆炸。 “糟!” 他这一失神,哪晓得对面黑子大斧头凌空横劈,秦明吓得汗毛竖起,猛地一缩脖子。 “啪!”的一声,头顶红缨一下子砍飞。 “贼子猖狂!”秦明回过神来,哪里还敢分身,却是挥动狼牙棒反击。 “哈哈哈哈!跟爷爷斗还敢分身,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哪晓得刘黑子调转马头,直接奔走。 “哪里走!”秦明方才脑袋差点搬家,这会恼羞成怒,着实气的半死! 他策马狂追,哪晓得对方那批马儿来去如风,一会便将他甩的老远,那马儿好似示威一样,却是拉出一串马粪,散落满地! 大风刮过,却是闻着一股屎味,这是连梁山军的马屁股都追不到啊。 “娘的,梁山之军,什么时候有这般好的武备?”秦明勒住马儿,身后副将策马而来。 “秦统制,穷寇莫追,还是以大军为本阵,徐徐缓进!”那副将开口说道。 秦明汗如雨下,一脸郁色,听到这话,问道:“你瞧三里之外,那鼓鸣之声不断,定时梁山重兵把守,咱们精兵为重,一举杀过去,将他们彻底断绝!” “可是前方多处山川,只怕道路繁杂,我们路途不清不楚,不如安营扎寨,先让斥候打探再说?”副将又道。 秦明性烈如火,听到这话,只觉得头皮发炸,好似全身犹如上万只蚂蚁在咬他! “等什么?只管前行,他们是贼,我们是官,咱们精锐之兵,这山林之中,若是不追,便是逃之夭夭,不能给他们机会!”秦明性子发燥,却是不想拖延,只想找那刘黑子决斗! 那副官又劝道:“大人,还是稍安勿躁,那林冲尚在攻击清风寨,我们时间充裕,机会在我!” “住口!休要再说!”秦明只觉得肚中一股邪火,冲的他脑子发热,好似那一股恶气不发泄出来,他着实不爽。 他的脑中满是刘黑子咧嘴大笑的场面,那小子嘲讽蔑视的神情,让他如何能忍! “那草寇着实无礼!定要擒拿下他,让他给我磕头认错!” 秦明说完这话,当发号施令,众将鸣锣敲鼓,数千精锐,直捣山林之中。 众军气势高昂,加上天气阴凉,也不算是太热。 “奇怪!怎么不见人?”那副将疑惑说道。 “那些乃是前锋军,这会见我们逼近,肯定退让,想必在哪里与我们对阵!”秦明淡淡说道。 果不其然,刚到一个山川口,只听到半山腰站着两人! 一人正是那刘黑子,还有一人却是穿着袍服,手中拿着羽扇,一脸笑吟吟的望着秦明。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天机阁阁主吴用! 那书生高声道:“秦统制,我观你面有黑光,只怕有血光之灾,只怕此番进山,乃是绝路,还是早早撤回去,才是大事! 不过,我见秦统制命格,往后有大运。” 秦明一听这话,仰头大笑,嚣张的举起狼牙棒,指着吴用道:“这梁山还真是有趣,不当山贼,倒是当起算命的了!瞧你说话好听,倒是个嘴甜的! 放心,看你如此识相,一会拿下你们,我便饶你一条性命!” 哪知吴用笑吟吟道:“秦统制的大运,不再这为官之中?” “那在哪里?”秦明顺口说道。 吴用微微晃动羽扇,道:“你若拜入我梁山,便有大运!” 秦明勃然大怒,大骂道:“贼书生,你敢耍我!” ............. 第247章 你气我!你气我啊! “贼书生,你敢耍我!” 秦明大怒,张口便骂。 哪知道远处刘黑子,粗着嗓音道:“秦明,你若上梁山,肯定有你一把交椅,到时候你就叫俺哥哥!” “你这黑野猪,我叫你个鬼!”秦明一看那刘黑子,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的淡定,全部都要见鬼。 吴用也不恼,道:“你既然进来,此战必败!” 不等秦明反应,吴用抬手一挥! 登时山川两侧,忽而窜出无数人头,登时有檑木、炮石、灰瓶、金汁,从险峻之处滚落。 这一下子场面登时大乱,原本一字长龙队形,此刻慌乱不已,前方精兵想要后撤,却是被身后之兵,堵得死死,那后面的想要拼命通过! 刹那间,嘶吼声、谩骂声,此起彼伏。 刚冲上一波的前锋军,登时被砸翻好几队,就这一下子功夫,便有百人受伤。 还有当场被砸死者! 幸好道路较为宽敞,秦明军阵并不密集,这一波攻击,终于在起初慌乱之后,他们有功夫慢慢退出! 秦明憋屈无比,张口骂道:“刘黑子,有本事与我一战!畏畏缩缩,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 哪知道刘黑子在半山腰道:“我不跟手下败将打!” 秦明:“……” 你娘的胡说八道! 明明是那黑厮不要脸逃命,转眼之间,怎么是他成了手下败将! 无耻! 实在忒特娘的无耻! 秦明还没打,只觉得一口恶气堵在心口,只觉得都要气死。 他性子本就急躁,这么来回拉扯,着实让他生气。 “秦统制,那厮分明在激怒您!若是再进,便是中了他们奸计!不如先行后退,再寻其他道路,若是能够包抄他们后路,岂不美哉?”副将忍不住开口说道。 秦明终究是一军之将领,强行压住内心邪火,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发布号令,撤出山谷!” 那副将这才松口气,赶忙将军令传达下去。 “撤出山谷!” “撤出山谷!” “撤出山谷!” “撤出山谷!” .......... 号令之声,络绎不绝,秦明嘴上同意,可是心中那是火冒三丈,见众军慢慢撤下。 “先行后撤,绕行到山后,再寻其他道路,一定要将他们的归路堵住!”秦明寒声说道。 几个手下纷纷点头,马上派出斥候前方打探。 这一晃又是一个多时辰,秦明领军,走得口干舌燥,却是连梁山兵马的毛都没看到一个。 “该死的!这帮家伙,奸猾如此!” “报!报!东面山腰有一队人马,在那鼓噪列阵,似乎要与我们比斗!”一名斥候奔马而来,急忙禀告。 秦明一听这话,大喜过望,当即道:“我领五百兵,其余人等可缓缓而来!” 他在那斥候引领下,领着五百轻骑兵一路狂追。 “有敲锣打鼓的声音,真的在那里!”秦明狂喜,着实急不可耐,又是一阵狂追。 哪知众人刚入山谷,方才的锣鼓喧天,却是一下子没有声音。 “人呢?怎么没有人?刚才不还有锣鼓之音?”秦明勒住缰绳,左右四顾。 风吹过,山中有乌鸦之声! “哇!哇!哇!哇!” “哇你娘!”秦明大骂一声,却是惊动一群乌鸦惊飞,翅膀煽动的回音,在山谷中回荡。 没有人回应他们,像是扑了一个空,更像是被人调虎离山。 “秦明小鬼,快来找爷爷!” 忽而,那熟悉的黑子之音,也不晓得从哪里传来,却是嘲讽起秦明! “哇呀呀呀呀呀!刘黑子,你有本事与我一战,何必当一个缩头乌龟!”秦明破口大骂。 “报!报!报!秦统制,那东面山谷,又有敲锣打鼓之声,声势浩大,只怕有千人之兵!” 一名斥候狂奔而来,急忙禀报。 “好!好!狐狸尾巴终究还是露出来!”秦明神色大喜,当即起身,喊道,“追!追!追!” 秦明又领着五百人,然后命令身后大军向东边山谷追击! 这一跑,又是数里之路,等秦明众人赶到,那山谷之中,还有个鬼毛? “特么的!连个毛都没有!浑蛋!他们在耍我!呀呀呀呀!”秦明气得头发都要站起,忽而前方又听到锣鼓之音! “南边!南边有声音!” 秦明冷笑,道:“当我是傻子吗?把老子引来引去。来人,分兵!” 一声分兵,自是各有一千兵,到东南西北四处。 “这次看你怎么敲?”秦明冷笑一声。 没一会,只听四处山谷,都有回荡之音! 那锣鼓之声,却是越来越远! 没过一会,便有斥候来报! “有四无鼓贼军,却是见到我们追兵,却是逃遁,速度极快!各部将领来问,是否追击?” “追!为何不追!梁山贼寇又有多少人?我们六千精锐,我有坐镇中军,何惧之有?”秦明冷冷说道,“哪一部若有麻烦,便传令过来,我即刻来援!” 一旁副将忍不住道:“秦统制,天色将黑,再耽误下去,恐怕要困在这山中,这梁山贼人,熟悉此处地形,只怕趁机来攻!” “畏战怯战!还没天黑,慌什么!”秦明大怒,“我去那追击那声音最大一边!而后再汇合!” 秦明性烈如火,乃是行动派,也是懒得啰嗦,只管到处追人。 这东南西北,却是被他跑个遍,犹如无头苍蝇,跑得汗流浃背,结果只听锣鼓之声,却还是不见梁山中人! “可恶!可恶!实在可恶!简直气死我!”秦明瞪圆眼睛,血丝都泛出,他那性子急得恨不得把牙齿都咬碎吞到肚子中。 “叮叮当当!” 正恼火中,那远处的山边,又特么催魂一样的锣鼓喧天! 犹如勾魂一样,秦明那是眼睛又红了,二话不说便催动亲卫,便是上前狂追! 这一追,便是四五里路途,不远处还有一个山沟沟,有一条小河横跨。 正想着的功夫,那山头突然冒出一个大脑袋,不是旁人,正是刘黑子。 “喂!你这手下败将,还是先下山吧!回家做饭,吃饱了,明日再来。” 好家伙!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秦明都要气哭了。 “黑厮!你无耻!”秦明喘着气,破口大骂。 刘黑子嘿嘿一笑,将嘴巴一咧,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用手指戳了戳牙齿,道:“俺有牙齿的!” “你娘的!”秦明怒急攻心,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栽下马去。 .............. 第248章 完了!一切都完了! 秦明勃然大怒,吼道:“兀那黑厮,瞅着你一身本事,却是畏畏缩缩,你且下来,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手下败将,有本事你且上来,我与你大战六百回合!”刘黑子嬉皮笑脸道。 “好个牙尖嘴利的家伙!”秦明气得眼前发黑,晓得对方乃是故意,当即道,“来人!给我冲!” 刘黑子居高临下,洋洋得意道:“嘿,秦明小子,你瞧见没有?这太阳西落,夜色渐深,你这麾下兵马,东奔西跑,只怕双腿都磨出泡来,不如先行下山,把饭菜做好,再睡个美美一觉,明日再战! 你现在满头大汗,盔甲都沾染泥沙,已是气力折损,一会我若与你斗,只怕一只手便能赢你! 到那时,你肯定不服气!这是为你想着呢。” 秦明性子急躁,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气得咬牙切齿,那黑厮说话实在阴阳怪气,着实不能容忍! “上!上!上!” 秦明暴怒,指挥军士上前,他索性弃马,径直上山。 一旁副将劝道:“统制,仰攻不妙,还是谨慎为先。” 秦明登时一愣,深吸一口气,终于平定心神。 那黑厮还真是好心思,故意激怒与他,对方说得没错。 这会便要天黑,再行纠缠,并无意义。 正在这时候,远处跑来一名斥候,却是匆忙道:“禀秦统制,我们唉东南边发现一条大道,能够延伸到后山去!” “好!好!撤军!穷寇莫追!”秦明大喜,再一回想方才场景,分明是中计! 若是在追,肯定要陷入对方圈套。 三批人马,开始渐渐汇合,众将寻开阔之地,开始挖灶做饭。 “吃了饭,便寻要的建营寨。这天气像是要下雨,若是淋雨一晚,恐要出事。”秦明来回走着,眼瞅着太阳西落。 众人渐渐走到山下,一个个人困马乏,精疲力竭,兵士也是巴不得下山。 实在弄得狼狈至极,一会跑东,一会跑西,简直被人牵着绳子跑。 中军在一处溪流畔扎营,方便洗漱做饭,相距也是安全距离。 秦明又气又累,一个人坐在个大石头上,部曲纷纷开始下寨做饭,哪知道这饭还没做,忽而山头窜出数百人,那一个个弯弓搭箭,便是一通乱射! “火箭!是火箭!该死的!” “卑鄙无耻!偷袭咱们!” “啊!帐篷烧着了!” “混蛋!混蛋啊!吃饭都不让吃。” ..... 一时之间,军寨之中,官军破口大骂,下一刻便有哀嚎之声。 半炷香功夫,便有百人受伤,场面登时有些混乱。 秦明也不慌乱,喊道:“用火箭,把两边山木都烧了!看他们怎么藏。” 他算是看清楚,梁山这帮阴险之人,借着地形之便利,再借着夜色,屡屡偷袭。 官军进攻,他们便退,官军退,他们便进攻,还真的玩的一手好戏码。 众军也不含糊,当即火箭齐发,将两侧树木点燃。 登时火借风势,一路蔓延,却是烧得旺盛。 这天色渐黑,这火光冲天,反而把两侧山崖点亮。 “秦统制,您看上面!”副将猛地抬起手,指着正前方山腰位置。 秦明顺着方向望去,不看还好,一看差点鼻子都气歪。 “岂有此理!” 那山腰中间,此刻点燃十几个火把,相距颇远。 那火把之中,端坐着两人。 两人中间摆放石桌,却是那书生和刘黑子。 两人竟然相对而坐,拿着大碗,正在快活饮酒。 秦明呼吸瞬间急促,他忙活大半天,几乎儿都在吃土,连梁山的屁股都没有喷到。 现在倒好! 饿得前胸贴后背,这帮两汉杂碎,居然在山上喝酒! 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赤果果的挑衅! 浓浓的嘲讽意味! “气死我了!实在气死我了!”秦明一阵大吼,这会心态是真的炸了。 吴用持着羽扇,抬手道:“秦统制,我这乃是上等好酒,不如上来我们同饮一杯?” 刘黑子也道:“看你口干舌燥,过来吃酒解渴,我这酒喝了,你怕是今晚都不想回去。” “你们两个!实在欺人太甚!” 吴用笑吟吟道:“秦统制,莫慌,也莫要生气,你且听那是什么声音?” 他一说完,抬起手中羽扇,朝着山谷内轻轻一点! 这一点,好似真的会用法术一样。 秦明等人,这下子才反应过来,纷纷扭过头,顺着山谷内望去。 “那是!什么声音!” “像是猛兽呼啸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了!” “不好!是山洪!水淹之计!”秦明最先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疯狂大叫。 这下子好了,对方分明是刻意诱导,将他们引到河畔之间,那河流上游,早就拦河建坝,这会是上游放水,要将他们数千精锐,彻底淹死啊! “谁!这又是谁的计策?”秦明肝胆俱裂,一前一后,起初诱导,便是分散他们的戒备之心。 到天黑左右,视野变差,人的注意力也会降低,此刻他们一做饭,大军汇聚,正是用水攻之时! “跑!跑!跑!” “大水!真的有大水来了!天啊!救命啊!” “我还不想死!这是山洪啊!” “天啊!这是天要灭我!” “娘啊,我还不想死啊!” ........ “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声,从溪流的上方咆哮而来,原本声音并不真切,只是嗡嗡的声音,这会却是格外清晰。 在火光之中,慌乱的人群,四散奔逃,裹挟泥沙的山洪,犹如咆哮而愤怒的猛兽,顺着喝道呼啸而至! 原本还是细水长流,清澈见底的溪水,此刻下子化作另一幅狰狞巨兽模样。 场面变得着实可怕! “轰隆隆!” 洪水一瞬而至,冲天的激流突破河道,犹如万马奔腾,直接冲入秦明军阵! 一个刹那功夫,人仰马翻,成百军士被大水冲走。 “啊!救命啊!” “呜呜呜!” “救命救命!” “我不会游泳!” “哇!谁拉我一把!” ...... 逃跑不及的官军,此刻被洪水吞没,场面极为恐怖,山呼海啸的洪水,此刻哟如张开大嘴的吃人猛兽! 剩下官军,站在山崖两侧,一个个目瞪口呆,像是彻底傻了!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 第249章 梁山!这就是梁山? “完了!一切都完了!” 自负如秦明,这一刻也彻底崩溃。 这等场面简直无法想象,山水之能,岂是人力所能抵挡? 水火无情! 说得便是这般! 过去,任你武艺本事再高,可是在这山洪面前,秦明只觉得都没有半分作用。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双腿衣裤,早已打湿。 眼前洪水还在咆哮,方才众人还在做饭的位置,此刻哪里还有半分踪影? 方才还聚拢在一起的同袍,转瞬之间,便没了性命! 无常! 实在太过无常。 那些侥幸逃过性命之人,也是目瞪口呆,大部分辎重、武器,都被冲散,马儿也有不少冲入水中,不晓得冲往何方。 死伤惨重! 简直是灭顶之灾啊! ....... 秦明心在滴血,这些都是精锐啊,这下子最少折损掉三四成,还都是一瞬之间。 “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是那书生?使得如此之计?”秦明喃喃自语,双眸瞪圆,一脸茫然之色。 这山洪来得快,去得也快! 本就是上游拦截,最汹涌一股崩腾过后,这水流急速开始下落。 不等他缓过神来,那山谷正前方,喊杀声大起。 “杀杀杀!” “活捉秦明!” “放下武器,投降者免死!” “负隅顽抗或者,杀无赦!” …… 轰隆隆之声,远处火把闪动,有小规模马军领头,之后便有步军狂奔而来。 在秦明眼前,一些落水的官军,运气好的还在水中挣扎。 “杀!!!!!” 他们身后那一条大道,忽而从两侧又冲出一群勾手,手持钩,三下五除二,将水中的官军勾上来,三五下便活捉上山! 至于其他之人,若是来不及,便淹死在河道之中。 部下纷纷喊道:“秦统制,一前一后,都有追兵,咱们赶快逃吧!” “逃?这上天入地,还如何逃?”秦明抬起双手,仰望天空,一脸崩溃之色。 这样的谋略,已不是寻常人的手段啊! 秦明历代都是吃着军粮,深知军中窍门,现在他骤然冷静,仔细回想,犹如一盆冰水浇在他的脑袋上。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落入他们的圈套中,那刘黑子故意诈走,激怒于我,诱骗与我,分明是知道的急性子,到山中追击,也是他们一直在诱导!这个计策,一环扣一环,配合巧妙,然后再利用洪水冲击,配合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瑕!”秦明如遭雷击,整个人的锐气,也在这一个刹那间重挫。 这便是梁山的本事吗? 秦明眼神闪烁,瞳仁收缩,在混乱之际,忽而身旁副将大吼:“秦统制,不能再犹豫了!赶紧上马!走啊!” 这一声大吼背后,则是身后梁山大军的马蹄声,还有挥舞着长矛捅杀的场景! 鲜血横流,浸染溪流。 惨嚎与谩骂,还有嘶吼声,不绝于耳。 一名官军,手中拿着朴刀,发出绝望的大吼,朝着梁山一名寨兵砍去! 这官军也算勇猛,却是逆势而行,然而他刀还没有砍落,远处梁山军一下子窜出十几根长矛,便是一顿乱捅! 那官军穿着轻甲,也经不住这等捅刺,当场被戳个透心凉,横死当场。 场面格外混乱,因为天黑缘故,官军又是水淹,指挥已是大乱。 梁山军明显要合围官军,官军两翼鬼哭狼嚎,不时有投降之音,还有负隅顽抗之辈,却还是在疯狂砍杀! 秦明失魂落魄,在亲兵的护卫下,他翻身上马,纵马狂奔,朝着山谷之外奔逃。 到处都是火光,还有放火的踪迹,六千多人啊! 大水冲走三四成,剩下六七成,犹如被人割豆腐一样,纵横交错,被梁山之军,愣是纵横切割。 他忍不住回过头,不远处的地方,一个八尺身高的魁梧男子,一身玄色重甲,手持双手巨斧,冲进人群中,便是一顿砍杀! 那刀斧与骨骼碰撞的声音,听起来听人毛骨悚然。 没有人抵挡住那尊大汉,一双大斧头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愣是被他凿出一条血路! “败了!我败了!”秦明大吼一声,感觉到无比的憋屈。 “啊!哈!” “啊!死!” 身后是凄厉的惨叫声,还有哭喊声,有些官军临死之前,发出从喉咙深处的绝望嘶吼。 到处都是士卒,刀光剑影,血流一地,犹如修罗场。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腥气,还有马粪屎尿的气味,加上山洪暴发,水汽混合在一起,这奇异的气息,在整个山谷中弥漫。 在激战最激烈的中军,官军并没有完全投降,而是组成阵列,向梁山军发起反冲锋。 伤亡不断发生,最可怕的还是那些没有死透的士兵,因为受伤丧失战斗力,可又无法速死。 一个士兵大腿被洞穿,肚子也被刺出一个大洞,此刻痛得喊叫不休,那声音实在渗人得很。 终于,在持续一炷香的功夫,官军本阵终于崩溃,场面犹如洪水一样,迅速崩塌。 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投降之兵,越来越多。 “秦统制,再不走,便走不得了!我们来抵挡!” “大人,家中妻儿老小,往后还要靠您帮衬!走吧!” “快走吧!” “统制,速走,若得一条性命,往后在与我们报仇。” ............ 秦明热泪奔涌,大吼道:“今日就与诸位同死吧!” 他话刚说出来,那些亲卫部曲,哪里会同意! 其中一人,猛地一抽马鞭,骏马吃痛,哧溜一下狂奔而出。 秦明心情大坏,此番战败,回去之后,那日子才是不好过。 “唉!”他痛苦地叹口气,只好策马狂奔,寻一线生机。 忽而,秦明身子猛地一歪,坐下骏马发出惊惧嘶鸣,下一刻,连人带马,轰隆一声,跌落陷马坑中! 这陷马坑,一看便是早准备好,便是断他们的后路。 秦明刚要抽刀,头顶忽而一黑,不等他反应过来,却是好几个挠钩,将他一套,四五人便将他给从坑中扯出。 秦明心中绝望,不由得心中一呼: “不好!吾命休矣!” ........... 第250章 秦明忐忑之心 秦明一声惊呼,下一刻,便有三五个粗汉子,一拥而上。 还有四五人,扯住他的手脚。 秦明脸色狂变,下意识挣扎一下,动弹不得,却是骤然反应过来。 “今日死在这里,不算冤枉!那书生与刘黑子,都是有本事的人!他们绝不是普通山贼那么简单。”秦明默默闭上眼睛,等待着刀斧加身。 预想中的砍头,并没有奖励。 这帮糙汉子二话不说,便来拆解他的铠甲,三五下便扯个干净,头盔、狼牙棒、衣衫,全部给缴了! 直接给秦明留着一条裤子,上身都是光着。 又有两人拿出绳索,将他五花大绑,一推一耸,却是将他驱赶。 不多时,山上便有呼号之声响起。 “霹雳火秦明已被活捉!” “霹雳火秦明已被活捉!余者投降免死!” “霹雳火秦明已被活捉!余者投降免死!” ............. 官军早就饿得翻白眼,现在统制被捉,那还打个屁。 丢盔卸甲,臣服投降者,到处都是。 这一场混乱,告一段落。 青州精锐,可谓一战而空。 官军人困马乏,遭遇洪水冲击,折损小半数,一番厮杀,死伤又有不少。 这一战,收获不菲,秦明领马军有一千之数,可谓是战马缴获,还有甲胄,算是又便宜梁山上下。 生擒活捉有一千之数,还有溃散奔逃,这倒不算。 “我要见那书生!”秦明被人押解,却是心中感慨万千,张口便说道。 “秦统制,现在见不到,吴阁主先行一步回山了!”一名年轻小头领开口说道。 这人对秦明说话客气,倒是让秦明舒了口气。 “你们打算将我如何?”秦明脱口而出。 那小头领摇摇头,道:“秦统制,您现在是俘虏,我们只管押送,至于其他事情,咱们可不知道。不过,我劝您莫要想其他的心思,实话告诉您,方才已有消息传来。” “什么消息?莫要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秦明心中咯噔一响,只觉得大事不妙。 那书生一样的家伙,自打一出现,好似带有光环,言谈举止,成竹在胸。 “那人定不是林冲,林冲乃是禁军八十万教头,乃是个武将。那个人乃是书生,又是何方神圣?”秦明满脑子想不通,这样的人物,此番急着赶回梁山,又是什么心思? 刘黑子那员武将,居然听从书生号令,想必地位不凡。 这样的人物,居然也上梁山,那林冲又是何等人物? 不想还好,越想秦明越是心惊! “那书生是你们山寨中统领?”秦明不死心问道。 “这个就不需要秦统制知晓。现在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清风寨已破,刘高已被拿下!”那小头领哼了一声,不客气地提醒道。 “什么?!清风寨没了?怎么可能。你....你们骗我。”秦明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他还想着先包抄梁山,然后再回军支援。 可惜这算盘打得极好,为什么三天的功夫都没坚持到? “秦统制,你现在都是俘虏了,骗你有什么好处?一会回梁山,你见到刘高便是!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 “清风寨,城高墙深,按道理极难攻破,为何如此?”秦明勉强算是信了,可是心中却是一万个想不通。 “我们大当家曾经说过,再高的城墙,再深的护城河,只要内部出问题,人心乱了,那都会被攻破!有些甚至不攻自破!” “嘶~~~这是你们大当家说的?”秦明不敢置信地望着小头领。 “当然!我们大当家还说,治军便是治心,不仅要有军心,更要民心,若无民心,若有一败,再无起势,若有民心,即有败局,也能够蓄势待发。”小头领认真说道。 秦明忽而有些理解,他为何会输了。 “难道清风寨也是这样败的?”秦明喃喃自语。 小头领大笑一声,道:“自然!听闻那镇三山黄信,乃是秦统制徒弟?” “不错,正是本官徒弟,莫不是他战死?”秦明下意识说道,心情一下子沉重。 这黄信他还是很看重的,颇有一些本事,最关键能说会道,思路很是清晰,这样的人,若有纵横捭阖机会,往后还是有大前景的。 最关键,他这位徒弟很有原则,若无阻碍,他肯定会力战的。 唉! 可惜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想必本将也命不久矣,一定会被梁山拿来祭旗! 这么一想后,秦明的心情方才好一些。 “黄信啊,你莫要难过,为师过一阵便下来与你团聚。” 秦明自我感动中,耳畔传来那小头领的声音。 “战死?哈哈哈哈!”那小头领一阵大笑,“消息不是很明确,听闻刘高要杀黄信,黄信便打开寨门,放我梁山之军进寨!” “什么?竟有此事,气死我了!黄信,你这混蛋。”秦明鼻子都气歪了。 老子还以为你死了! 害他难过伤心,结果那厮居然投降了? 秦明眼前又是一黑,不晓得是饿的,还是气的。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我乃是败军之将,又有何脸面向他说道?”秦明彻底死心,这会着实没有什么精神。 梁山之军,押解秦明及俘虏,陆陆续续上山。 路过小东村时,却见乡民朝他们狂扔土块和杂草,还一个个破口大骂。 “我们明明是官,为何这些乡民却看我们如虎狼,恨不得生吃我们血肉?”秦明心情沉重,只觉得颇为不解。 又见村寨外面,营寨高大,精兵良将,披坚执锐,却是无敌! “这一座旱寨,只怕有一州之兵!” 秦明心中又在盘算,左右一看,却是田园之间,麦子长得茂盛,只怕再过几月,便是丰收之期。 等坐上舟船,押解到梁山之上。 一路所见,都是武备森然,水寨四座,进可攻,退可守! 这梁山若是想攻,没有数万之军,只怕无可奈何。 “眼下梁山之军,大有蔓延之势,看他们野心不小,只怕要打青州主意,唉!不管了!今日乃是我的死期!” 秦明摇着头,等他反应过来,抬起头,正望见一座大屋。 屋上牌匾写着: “聚义厅!” 这便是梁山吗? 秦明一眼望去,只见厅堂之中,此刻竟坐着一群人,好似正在等候他一样! ......... 第251章 十年之后,看谁是贼 “台下何人!” “台下何人!” ...... 秦明一步跨入,两侧侍卫同时高喊,却是杀威! “何人?”秦明仰天大笑,双目一瞪,厉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既是手下败将,少在这里羞辱秦某!” “师父,师父,是徒弟没用啊!让您蒙羞,都是我该死啊。” 不等秦明反应过来,却见一人,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连滚带爬,一下子抱住秦明大腿,嚎啕大哭:“辜负师父嘱托,丢了清风寨,害得师父落到此等地步。” “黄信,你....唉,你.....真的投降梁山了?”秦明低头一瞧,正是他的弟子,此刻悲愤交加,心中酸甜苦辣,可谓百感交集,“罢了!罢了! 我为俘虏,你落草为寇,都是命数,终究是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落草不一定为寇。天底下,这黑白尚有逆转之时,阴阳还有转化,什么是贼?再过十年,谁是贼?谁又是官?” 突然,一个沉稳而洪亮的声音,从正堂之上传来。 那人大刀金马,稳坐上首,不着甲胄,穿着一身灰色麻衣,腰间系着玉带,一头乌发梳理的极为齐整。 那人坐在上首,气质出众,尤其是一双眼睛,内蕴精芒,明明相距很远,乍一眼望去,那人好似能够看透他的本心一般! “师父,那是梁山大当家林冲!”一旁黄信赶忙说道。 秦明恍然,这人好强的威势。 这大厅两侧,放着一排排交椅,两侧坐着的,都是一群英豪。 秦明一下子便望见那青衣书生,还有那嚣张跋扈的刘黑子。 这两人可把他害得凄惨,这计谋一出,可谓出神入化,鬼神难测。 然而,即便如此,这两人坐在两侧交椅,毕恭毕敬,神色之间,竟无半分倨傲。 当林冲说话之时,这两人一副洗耳恭听之色,尤其听到那一句: “再过十年,谁是贼?谁又是官?” 在场众将,一个个都露出兴奋之色。 秦明为官多年,眼界开阔,这聚义厅随便出两个战将,弹指间,便灭了他的六千人马! 坐在这里,还有这么多统领,这些人的本事,岂不是更为强悍? 不想还好,一想浑身一颤。 那青衣书生如此厉害,都要以林冲位尊。 这人的本事,岂不是有通天之能! 再一想方才对方说的话! 气势十足! 再过十年,看谁是贼,谁又是官? “他想干什么?难道要造反!”秦明瞪圆眼睛,再次抬头,这一刻,他是真的被镇住了! 此人乃是枭雄,他从未见过这样霸气的人物! 犹如曹操复生,那一股冲天战意,犹如项羽附体,实在强盛到不敢置信。 正说着功夫,远处一个玉面小生,却是快步走来,二话不说,便将秦明松绑。 不但如此,那刘黑子也从交椅上站起,咧着嘴,大笑着走近,帮着解开秦明绳索。 那一头,花荣猛地一掀衣袍,跪在秦明跟前。 秦明大吃一惊,这花荣他是知晓的。 原本便是清风寨副知寨,眼下这局面,只怕也是加入梁山。 他一头雾水,赶忙道:“秦谋如今乃是手下败将,更是梁山俘虏,可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跪我?” 花荣抱拳,一脸认真道:“小喽啰乃有苦衷,刘高陷害我一家老小,又陷害黄信兄弟,差点害死黄兄弟。清风寨之仇,乃是私人恩怨。” 听到这话,秦明好想明白什么,扭头望向一旁黄信。 黄信开口道:“事情是这样,刘高此人小人,先是陷害.....后又陷害与我,要将我置于死地。” 这事情从头到尾,说给秦明一听。 “岂有此理!这世上竟有如此卑鄙之辈!”秦明大怒。 他往前走两步,朝着台上林冲道:“素问林冲哥哥大名,今日一见,实在平生之幸!” 林冲哈哈大笑,从位子上走下,径直走到秦明跟前,抬手重重拍在秦明肩膀道:“素闻霹雳火秦明之名,我林冲慕名已久。” 秦明一听这话,脸上一红,不由得道:“小人之名,却是哥哥挂怀?” 林冲道:“从头到尾,方才黄信都说过,这当中罪魁祸首,乃是文知寨刘高。” 秦明摇着头,重重叹了口气,道:“那厮只为升官发财,却招惹刀兵不休,害死多少无辜之人。只恨听信那厮一面之词,如今想来,着实可恶。林冲哥哥,待我回到青州,到时为慕容知府说道清楚,才是好事一件!” 黄信却道:“师父,此番战败,以慕容知府的秉性,恐怕不会容留师父,不如一并落草罢了。” 秦明犹豫道:“此番来攻的兵卒,若他们愿意投降,自是随他们。现在想来,着实恨死那刘高。” 林冲听到这里,笑着道:“来人,把刘高带上来!” 这话一出,秦明大吃一惊,还以为刘高早就被杀。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响动之声,那刘高五花大绑,被三五人推搡上堂! 他一路折腾颠簸,这会也是有气无力,见到秦明而来,却是发出凄厉的怪笑声。 “秦明,秦统制!只当你是个英雄人物,却也是个无用之人,竟连梁山贼寇都打不赢!怎么?也是要学你那徒弟,打不过便要加入吗?”刘高龇牙咧嘴,却是疯狂嘲讽。 秦明冷冷一笑,道:“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花荣也不含糊,将他一提,朝他心口便是一刀! “啊!!花荣!”刘高惨嚎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因为剧烈疼痛,浑身抽搐。 黄信也是抬手一刀,刺入他的胸口,喃喃道:“你只管去死,汝之妻,我养之,下辈子好好做个人!” “你.....”刘高喉咙发出窒息一样的声音,却是翻着白眼,定在原地,又是害怕,又是无奈。 妻子! 连妻子都成为别人玩物。 “别忙着死,吃本官一刀!”秦明顺手接过一柄匕首,朝着刘高脖颈一抹。 犹如窗户纸洞穿的声音,刘高只能发出呼呼声,却是身子往后一倒! 死得不能再死! “拖下去!”花荣一声喊。 自有侍卫将刘高拖出,秦明转身抱拳道:“林冲哥哥,今日一战,我输得心服口服,敢问那位先生,是何方高手?” 他手一抬,正是指向天机阁阁主吴用! ......... 第252章 撕破面皮!卑鄙无耻 众人顺势望去,目光纷纷望向吴用。 林冲笑着道:“此乃我梁山大才,天机阁阁主吴用先生。吴先生擅谋,计谋多出,行军布阵,别有一套本领。” 秦明听到这话,恍然大悟,感慨道:“败在此等大才之手,秦谋心服口服。” 吴用笑着走近道:“秦统制勇武,今日吴某占着地利便宜,方才有来有回。这可不是吴某本事。” 秦明长叹一口气,无地自容道:“惭愧,惭愧,败了便是败了,今日才知,梁山英才济济,往后成就不可限量。” 吴用摆摆手,道:“秦统制,这连环之计,起初引入山谷,疑兵之计,的确是我的想法,不过之后的计谋,却不是出自我手。” “喔?那又是何人?这水攻击之计,乃天人之本领,实在让我秦明叹服。”秦明一路而来,越想越是心惊。 世上计谋不可怕,最怕连环计,一环扣一环,只有那种天纵之才,才有此等本领。 吴用微微一笑,道:“这连环之计,从头到尾,乃是林冲哥哥所筹,吴某也不过是执行而已,略加完善。” 此话一出,秦明大惊失色。 他本以为林冲乃是武艺出众,没想到谋略智慧,竟如此可怕。 这连环计谋,居然是林冲之计! “都说诸葛孔明,乃是天纵之才,与千里之外,运筹帷幄。本以为是史书夸张之言,今日才知,林冲哥哥便是当世孔明也!” 秦明心服口服,这等文武双全之辈,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枭雄啊。 他一掀衣袍,堂堂大将,径直跪在林冲脚下。 “哈哈哈哈!秦统制乃是豪爽勇武之士,无需多礼,还请速起。”林冲早有收服秦明之心,眼下见他心服口服,自然是心情大好。 既然刘高已除,气氛自然大好,众人都将这黑锅,统统丢到那厮身上。 没一会,朱贵早就安排好筵席,酒肉酒席上桌。 林冲稳坐上首,刚要说话,耳畔传来熟悉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务!成功攻占清风寨,让花荣大仇得报,奖励白银一万两,黄金五千两,箭矢一万支,回回炮设计图纸!” 林冲神色一喜,金银之物,数量很好,然而这都不是关键。 最关键的还是回回炮! 梁山想要攻城略地,便少不了攻城之战。 过去那种蚁附之战,对士兵的损耗太过惊人,如果有回回炮,那么攻城效率便会大大提升。 起码在短时间内,他要将整个山东之境占据,一定要打通靠海之地,到时再着力发展海洋贸易,渔获、海盐、海上贸易,都是关键。 林冲刚要说话,耳畔又响起一道提示音: “宿主成功击败秦明一部,奖励玄铁狼牙棒,精钢雪花朴刀一柄,炫纹重甲一套!” 呵呵! 还真是想什么,便来什么。 林冲将奖赏一并收入空间,开始为秦明介绍晁盖、朱贵等一干山寨头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酒席吃到半宿,这才渐渐散开。 秦明喝了不少酒水,还是道:“多谢林大当家不杀之恩,还请还我甲胄衣衫,若有愿意随我回青州的兵马,我想带他们下山。” 不等林冲发话,一旁黄信道:“师父,您这个时候下山,如何使得?朝堂有法度,此番六千人大败,若是回青州,以慕容知府的秉性,断然不会放过师父。 还不如在山中,为林冲哥哥效力,往后壮大声威,却是又一番天地!” 秦明摇着头,道:“你说的我岂会不知。可是我秦家时世代为武将,我家中妻小都在青州,若是一去不返,他们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我秦明乃有家室之人,总不能为一人之苟且快活,便不管他们死活。况且我乃大宋之官,朝廷让我做兵马统制,况且朝廷待我不薄,今日之战,乃是我没本事,却无朝廷缘故! 诸位若是觉得秦某说得难听,便还是取了我的性命吧。” 林冲抬手,道:“秦统制,莫要焦躁。你的忠诚仁义,乃是上上之选,既然要下山,我们自然不会阻拦。不过眼下天黑,秦兄弟也是劳累颇久,不如休息一夜,再行下山。” 秦明听到这话,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好!便听诸位哥哥的。” 正在这时,外面忽而走来一名夜莺。 此人风尘仆仆,一脸疲倦之色,他刚走上大厅,见统领甚多,稍稍愣了一下。 吴用眼尖,却是走过去,与夜莺低语几句。 不说还好,吴用脸色狂变,赶忙回头道:“林冲哥哥,大事不好!” 林冲眉头微微一皱,像是想到什么:“莫不是那宋江,又暗中做了什么?” 吴用却是望向秦明,道:“秦统制,此事与你有莫大干系,你若是听得消息,还得克制。” 秦明一头雾水,道:“吴先生只管说,若是朝堂降罪与我,也是没有干系。” 众人也纷纷露出关切神色,吴用深吸一口气,道:“我这边收到消息,有人在青州传播消息,说秦统制战败,投降我梁山。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却是将您一家老小,尽数诛杀!您.....您的夫人脑袋,便挂在城墙之上!” “啊!!!!!!!” 秦明一听这话,只觉得头疼欲裂,却是仰天大吼,一行血泪从眼眶中崩出。 眼角竟然开裂,秦明犹如受伤的孤狼,发出凄厉而悲愤的呼号。 “师父!师父!” 秦明身子摇曳,眼前黑发,差点昏倒。 若不是黄信一把扶住,只怕要栽倒在地。 秦明泪流满面,哀伤道:“何至于此!杀我满门,慕容彦达,我与你势不两立。” 吴用又道:“有人恶意散播消息,其心可诛。” “是谁?又是谁害我?”秦明厉声喊道。 一旁花荣沉声道:“莫不是宋江他们?那些人将我们视作仇敌。” 吴用道:“花荣兄弟说得没错,夜莺得到消息,宋江假扮梁山中人,在青州散播谣言,那慕容彦达便信了!” “宋江!该死的宋江!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只要跟我梁山牵扯的人,那宋江都会想办法来破坏,只怕是想要嫁祸到我梁山之上,到时候让秦明兄弟不明所以,还真的以为是我梁山所为。”林冲郑重说道。 一旁吴用道:“当然,若是秦统制不信,明日下山,可以自行打探。” 晁盖天王走出来,道:“秦统制,我梁山行的是光明正大之道!若是想秦统制上山落草,便是让你心甘情愿,断然不会用这等卑劣之法!” 秦明内心悲痛欲绝,此刻大脑一片混乱,半晌才道:“宋江、慕容彦达!我必杀你们!” ........ 第253章 好一个绝户计!阴狠 林冲神色也是一沉,在原本剧情中,那宋江设计击败秦明,打算留下秦明上山。 秦明不愿意落草,那宋江便安排人到青州,专是杀人放火,便是借慕容彦达之手,将秦家老小杀得一干二净! 这等绝户计,唯有宋江才做得出来。 端是此等阴险毒辣,披着人皮,行的却是修罗之事。 林冲本以为能够改变命运,不想那宋江竟还是做出这种事来。 只不过,那宋江这般做,只怕是打着梁山的名号,却是要嫁祸给梁山,好让秦明痛恨,回头加入清风山,成为他宋江的心腹。 “好一个毒计,好一个阴谋,幸有吴阁主早早探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林冲高声说道,转而望着秦明,“秦统制莫要伤心,宋江此贼,阴险狡诈,专会背后阴人。只管放心,咱们先将青州拿下,至于宋江,往后不过是瓮中之鳖,迟早要落入我们手中。” 秦明痛哭流涕,又是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林冲大腿:“还请哥哥给我五千兵马,我要将慕容彦达杀了,再把那清风山的宋江,一并砍死。” 林冲一把扶起他,斩钉截铁道:“你只管放心,这个大仇,哥哥为来为你报!” 秦明听到这话,却是感慨良多。 “哥哥,此番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这辈子唯有做牛做马,报效林冲哥哥恩德!”秦明咬牙切齿地说道。 林冲面露喜色,道:“有火霹雳相助,何愁我梁山大事不成。往后步军分划一部,便以秦明兄弟为统领!” 秦明连连点头,抱拳道:“一切都依哥哥所言!” 林冲见他神色悲戚,又道:“人死不能复生,生者还要为未来而活,太过伤心,便是折寿,我想秦明兄弟的家人,也不希望你悲伤太甚! 当下要务,乃是将养身,话虽残酷,但是兄弟当要记在心头,否则这仇恨,如何得报?” 秦明听到这里,终于收拾心情,却是慢慢镇定,他环顾一圈,道:“林冲哥哥对我有大恩,从今晚往后,但听吩咐。” 林冲这才放下心来,当即道:“今日正好诸位都在,不日便出兵青州,取慕容彦达人头,为秦明兄弟报仇!” 诸多统领纷纷点头称是,之后陆陆续续散开。 等走的七七八八,唯有林冲、秦明、花荣、黄信四人。 林冲负手而立,道:“花荣,一会你带秦明、黄信两位兄弟安置,在安排几个侍女伺候。” 花荣点头道:“哥哥放心,这事交给我来办,定会办妥。” 秦明、黄信两人又是一番感恩拜谢。 林冲想了一阵,道:“秦明兄弟明早到聚义厅来,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秦明神色一肃,当即道:“那我明日一早便到。” “无须那么早,我会派人来请。” “都听哥哥安排。” 几人又寒暄一阵,林冲目送几人离开。 等人走完,刘黑子从一个角落走出,嘿嘿笑道:“爷爷,那秦明是个有本事的。俺没有给爷爷丢脸。” 林冲背着手,道:“我听说,崔氏怀孕了?” “嘿嘿,没办法,我这头牛耕的好。”刘黑子抓着脑袋说道。 “娘的!”林冲骂了一句。 穿越至今,林娘子的肚子,始终不见动静,莫说林娘子,即便是林冲也是在怀疑。 难道是不孕不育? 按道理不会啊,系统都给他强化过身体了。 威猛的一塌糊涂,按道理不会有这个问题。 难道是林娘子的问题? 罢了! 总不能找个郎中来看,林娘子最是敏感,若是请郎中来,只怕她要想东想西,最是麻烦。 刘黑子那头一下子反应过来,舌头一伸,吓得半死:“爷爷,俺错了!俺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林冲笑骂道,抬起脚踢了一下他的屁股,“这次打的不错,前些日子,柴大官人送来一些燕窝、银耳,明早我让小环送过去,这段日子,得好好补补。” 刘黑子直接跪在地上,道:“俺有今日这成就,都是爷爷给的,崔氏若是给俺生个儿子,往后你小子长大,也要为爷爷效命!等爷爷有了小公子,俺与我儿子也要给小公子效力。世世代代,做爷爷的忠仆。” “你小子,油腔滑调,越来越会说话。走,陪我出去走走。”林冲笑着说道。 “嘿嘿,爷爷,那花荣兄弟的妹子,生的貌美,爷爷啥时候将她娶回家?”刘黑子麻溜起身,像个跟屁虫跟在林冲身后。 “你小子胆子是越发大了!”林冲哼了一声,顺着聚义厅往外走。 “俺觉得山下那孙夫人也不错。” “你再啰嗦,明天我就给你找个黄花闺女来,纳个妾,收做二房,如何?”林冲似笑非笑道,“我听说小东村有几乎人家女儿家不错,都说要找个好人家,我看你不错,要不给你找个?” “爷爷,我错了,俺晓得错了。”刘黑子吓得半死,他这会是讨饶不休,“崔氏刚怀孕,她对俺是真的心疼,我那死去的老娘说得不错,嫁过人的寡妇,最都懂心疼人,她是怕我战死,一直想着给我怀上一胎,免得断了香火。” 听到这话,林冲不由得感慨万千。 刀剑无言,即便是林冲,也不敢说在这时代,会遭遇什么危险。 再过一些年,北面黑山之间,崛起的琻兵,一朝登临巅峰,可谓气吞入虎,拥掌气运,岂是寻常人能够抵挡的。 琻人先是一统各部,而后攻灭齐丹国,转而大败宋国,留下靖康之耻。 听闻六七万之兵,便让大宋折损大半江山。 时间很紧,他得快速占据一块地盘! “好好心疼她,遭遇过磨难的男女,在一起的时候,才懂得心疼彼此。” 刘黑子四下环顾,见没什么人,压低声音道:“黄信上山之后,对刘高恨之入骨,自从爷爷将刘高妻何氏送与他,听闻常施加鞭挞,很是暴虐。” “无妨!只要不出人命便是。那何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黄信原本官身,差点被刘高害死,心中有怨气,也是正常。也许打几顿,等黄信气消了,说不定也是一段好姻缘。”林冲淡淡说道。 “这也行?”刘黑子歪着脑袋,眼睛眨了眨,显然这高端说辞,突破他的想象力。 把娘们打几顿,以后还是一段好姻缘? 两人沿着林间一条小路,刚走没多久,却听到前面院墙旁,有人坐在空旷院子中。 趁着夜色,不是旁人,正是秦明、黄信,还有花荣。 秦明两人竟可没有急着回屋,而是来到花荣家宅中。 林冲定住脚步,站在院外。 刘黑子小声道:“我过去打个招呼?” “不!等一会,听听他们说什么。” 果然,三人桌子上端上茶水,领头花荣开口道:“二位有所不知,有一件秘事,今日告诉两位兄弟。” “但说无妨,往后便是自家人。”秦明开口道。 花荣神秘兮兮地道:“咱们大当家的乃是神龙盘身,一身天子气!” 嘶~~~~ ..... 第254章 以讹传讹!内卫司的监察 神龙盘身,一身天子气! 这句话一出,登时让秦明、黄信大惊失色。 秦明却摇着头道:“花荣兄弟,我甚为敬重林冲哥哥,可是有些话不能乱说,容易引来灾祸。这神龙盘身,一身天子气,又是何人所言?” 黄信颇为迷信,却道:“师父,这花荣哥哥的话,只怕不是乱言。自我加入山中,山寨好汉,都是将林冲哥哥当作天神下凡。” 花荣嘿嘿一笑,道:“此话可不是我说的,乃是吴用阁主所言,他可是一个读书声,还会望气之术。当日林冲哥哥下山剿灭何涛兄弟所部,吴用望见天空有金龙旋绕,正在林冲哥哥头顶。 不但如此,山中还有一位真人,乃是修道之人,乃是公孙胜道长,此人见林冲哥哥,便说林冲哥哥乃有大富贵,说来日有天命在身! 如今正是召唤将星辅佐之时,秦明哥哥如今上山,正应验此番。” 黄信一听这话,大喜过望,道:“师父,听闻林冲哥哥下山,往往多有风云相伴,当年刘邦在世,也是行走之处,便有云雨。若是林冲哥哥乃是刘邦第二,我等便是从龙之臣啊!” 秦明脸上虽然平静,但是双拳却是捏紧,眼神闪动激动光芒。 从龙之臣! 这四个字的诱惑力,简直令人疯狂啊。 “不错!秦明哥哥,当年张亮不过是一介没落贵族,萧何早年入仕秦朝,担任沛县主吏掾,辅佐沛公刘邦起义。这两人辅助刘邦,一手建立大汉朝,乃享数百年气运。家族命运,可谓大大不同。”花荣一字一句,充满巨大的诱惑,“秦明哥哥若是在朝廷为官,即便在给哥哥二十年,又能做到什么位置? 林冲哥哥乃是有大气运之人,有朝一日,我等能辅佐他开创一个新朝堂,到那时候,封侯拜将,封妻荫子,岂不是手到擒来!” 黄信听到这话,身子都在微微发抖:“何至于此,若有战功,便是三公也是有可能,得一品大员,莫说从龙之臣,那便是光宗耀祖啊!” 花荣循循善诱道:“何止是光宗耀祖,一旦事成,秦明哥哥,黄信兄弟,你们二位,便是那族谱的第一页!乃是真正的祖宗。” 嘶~~~ 族谱第一页! 自个开创家族,成为第一人,历代子孙祭拜的祖先。 自古以来,谁不想成为从龙之臣呢? 秦明深吸一口气,道:“不错!现如今我家中老小,都被慕容彦达所杀,这乃是不死不休的仇恨!现在我乃孤家寡人,还有什么顾虑的?” 花荣听到这话,这才松口气,转而又道:“宋江那人,乃是邪魔,处处为祸,不可不防。” “此人狡诈,幸好山中有高人坐镇,将他心思发觉,否则的话,只怕我便被宋江蒙蔽,手不定还会加入他们,将梁山视作仇敌!”秦明感慨万千道。 “往后,便是全新机缘!至于那宋江,迟早有一天,会让他付出代价。”花荣咬牙切齿说道。 黄信也道:“师父,林冲哥哥乃是天下一等一猛将,有仁义之心,跟着这样之人,一定不会亏待咱们!” 秦明笑道:“你小子娶个寡妇,听说你日日羞辱,倒也算是报了仇怨。” 黄信脸一红,道:“实在那刘高无耻,不过教训几日,那娘们算是彻底恐惧,往后的事,到时再说。要是知恩懂礼,我便对她好些,若有龌龊心思,还心生怨由,我便一刀捅死,送她去见刘高。” 花荣又将过去之事,与秦明说道,前前后后,原本秦明有诸多之事不明,等彻底弄清楚后,气的破口大骂。 秦明当即起身,问道:“我等三日,过去都是朝堂之官,也算是出身相若,我想今日起誓!两位意下如何?” 花荣、黄信对视一眼,都露出欢喜之色。 “莫不敢从!” 秦明大喜,当即抬手指向天空,高声道:“今日,我以星辰日月起誓,秦明加入梁山,当尽心竭力,效忠林冲哥哥,若有他心,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花荣、黄信紧随其后,一同立誓! “好兄弟!好兄弟!” 三个大老爷们,此刻犹如孩童一般,激动的抱在一起! ..... 站在偏僻道路旁的林冲,嘴角轻扬。 刘黑子心中得意,那三人一副大惊小怪的,他很是瞧不上。 爷爷乃是真龙降世,俺黑子早就知晓啦。 想到这里,他小声道:“秦明那家伙,合俺胃口。” “那就好,往后你们二人,也可搭配。”林冲顺口说道。 “爷爷,听闻晁天王很喜欢那丫鬟,估计过阵子,便会来找爷爷,怕是想要迎娶那女子。” “喔?这倒是好事一件。”林冲点点头,“我记得好像叫陈倩儿吧。” “不错,那女子原本是书香世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后面家道中落,却是落到这步田地。此女照顾晁天王甚是妥帖。”刘黑子又道。 林冲点点头,又道:“吴用那边,如何?” “您让我另起炉灶,建内卫司,天机阁那边,夜莺架构,都是按照您说得来,也安插一些探子进去,不过....还得设副阁主为好。”刘黑子权衡说道。 “那你可有人选?”林冲淡淡一笑,鼓励说道,“尽管说,说错也没事。” “公孙胜先生,最是合适。”刘黑子嘿嘿一笑。 “好!说得不错,只是此事不能贸然任命,否则吴用定会多心乱想,还得寻良机。” “吴阁主,自从郓城回来,好似变了一人,处处宣扬您的威名,俨然将您当作神仙一般。”刘黑子又道。 “听其言,观其行。”林冲沉默一阵,道,“你也早些回去,过些日子,还要用兵。” “那爷爷也早些回去。” 两人寒暄一阵,便各自分开。 林冲顺着来回往回走,这梁山一日壮大一日,光靠梁山一隅之地,已无法满足他的胃口。 “青州之地,若是占领,定会引来朝廷围剿,眼下只能破城,一番劫掠,除此之外,并无异议。”林冲心中沉思,“得将朱贵、黄安叫来,回回炮乃是当务之急!” 等回到家中,林冲发现院子中还有灯火,显然她们还没睡。 他刚走两步,却是林娘子开门。 “相公,您终于回来了。” ...... 第255章 纳妾!美人在册 林冲微微一笑,唯有这个时候,他才感觉莫大的温暖。 来到这个世界大半年了,血雨腥风之下,他上辈子也不过是个普通打工族。 穿越到这个世界,可谓一路伴随着杀戮。 太多的人死在他的手中,这个世道,他却走上最难的一条道路。 寻常的道路,俨然走不通。 他只能杀出一条血路,领着一群兄弟,带他们挣出一条活路。 更是为了站在他身后的女人。 这大好河山,未来不该让妇孺老弱,遭遇那些凄惨的悲剧。 “都说了,早些休息,莫要等我,熬夜对身体可不好。”林冲柔声说道。 林娘子的肌肤甚好,白皙而柔嫩,也许是养尊处优的缘故。 岁月的风霜,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最近又是四处征伐,妾身一直担心,听着您回山,我便兴奋得睡不着。正好也有些事,想要跟夫君说。”林娘子拉着林冲的手。 “喔?何事?”林冲好奇问道,顺势进了屋子。 此刻已过凌晨,林娘子备着醒酒汤,用炭火煨着,她转过身子,用毛巾端着,小心翼翼放到屋内矮桌上。 “先把醒酒汤喝了,有些烫。” 林冲接过汤勺,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与舒适。 男人在外死战,最后的动力,或许便来源于此吧。 安宁、关怀,家的滋味,便是这般。 林冲喝着醒酒汤,一股暖意入腹,只觉一股热气,驱散酒意,整个人的头晕都好上一大截。 “有娘子在,林冲便是心满意足。”林冲真心实意说道。 林娘子听到这话,开心的眉眼都完成月牙。 她坐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犹如少女一样:“相公开心,我便开心,相公满意,我便幸福。” “傻姑娘!”林冲抬起手,轻轻在她鼻尖刮了刮,顺手放下汤勺,问道,“你方才说有事跟我说,又是何事?” “妾身都要成老太婆了,哪里来的小姑娘。”林娘子放下手,道,“相公,前些日子,我见过花荣将军的妹子,那女孩子温文尔雅,很是知礼,模样周正,身段也是极好,一看便是好生养的,所以,我想近些日子,便送上彩礼,把她迎娶进门。 男人在外,军务繁忙,我为主妇,自然要为相公考虑,不能让您有所担忧。这些年,妾身一直不曾为相公诞下子嗣,若是我不去为相公纳妾,往后别人该如何看我? 这山中兄弟,大多尊重我,我也要为林家往后考虑。 以后相公有后嗣,这帮兄弟们也会安心跟着您南征北讨。 前些日子,那崔氏我也见了,自作主张,送去一套金银首饰,等孩子降世,再准备一些。” 林冲端坐,听到这话,心中百感交集,又是感动,又是惭愧。 他着实没想到,子嗣一事,给她这么大的精神压力。 林冲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斟酌着词汇。 林娘子说这么多,只怕最近也是焦虑难安,加上崔氏怀孕,无形之中,又给她很大的刺激。 林冲拉住她的手,道:“纳妾的事,以后再说。至于子嗣,最近日子,我多陪陪你。你也莫要担忧,日子一到,孩子也到了。” 林娘子一听这话,泪水便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落泪,别过头道:“听闻送子观音灵验,前些日子请来一尊送子观音,我特意做了一间禅房,每日跪拜祈祷,想菩萨赐我一子。” “唉,娘子,无.....” 本想说无须如此,可是话到嘴边,林冲终究没有说出口。 有时候,有精神寄托,也算是一件好事,不至于整日里面胡思乱想。 这么一想后,林冲便不再反驳。 “那花荣之妹,名唤花青儿,年岁十八,那女子很是懂事,至于纳妾,只是眼下时机不对。”林冲又道。 “那吴月娘,并不想入咱们林家,您有空也去瞧瞧她,终究从外地而来,也是不容易。”林娘子又道。 她说着说着,好像又想到一个问题:“有些话,从感情上说,我也不想有别的女人来分相公的爱。 可是,相公眼下做的的是大事!越多的人能帮到您,才是好事。 那孙夫人忙前忙后,一直不曾说过什么,那份心思,只怕是落到相公身上。她也来看我数次,孙夫人年岁不过二十,知书达理,还是经商好手,娶回家来,也是相公得力助臂。” 林冲哑然失笑,作为一个后世人。 听到妻子一本正经地给他挑选女人,总有一种很荒唐的感觉。 可是,林冲很快便释然。 他已经穿越,便不能用后世的眼光看待现在。 古代娶妻纳妾,乃是大事,不可不察。 所谓的三妻四妾,更不是说为所欲为,想要干什么,便干什么。 林冲听到这话,大概明白,林娘子只怕对那些跟他有牵扯的女子,基本摸得七七八八。 那孙夫人,想必很入林娘子眼。 至于吴月娘,李娘子怕是不怎么喜欢。 至于个中原因,稍稍一想,便能明白。 吴月娘终究是婚内偷人,这种事情,不管有多少无奈,在道德层面,终究是林娘子看不上的。 “孙夫人,等我征青州回来,我会亲自去拜访,到时候,再回来跟娘子相商。” 与花青儿不同,孙若仪那头,林冲终于松了口。 “那也好,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最好,万一人家只是想跟咱们梁山做生意呢。到时候,太过贸然,反而折损您的脸面。”林娘子听到这话,也是点头。 “我先去洗漱。”林冲喝完醒酒汤,笑着说道。 “我服侍相公。” “也好。”林冲起身,似是无意道,“那两个丫头睡了?” “原本说着等您回来,终究是长身子的时候,歪着墙角,后面扛不住,回房睡了。” 林冲满意道:“那是正好。” “相公,何出此言?”林娘子犹如受惊的鹌鹑,只觉得相公眼神有些火热。 即便多年夫妻,可是两人感情一直很好,这会见到林冲这模样,她哪里还不明白。 林冲哈哈一笑,道:“酒催人欲,今夜汤水既温,便陪相公洗个鸳鸯浴如何。” 林娘子瞪圆漂亮的大眼睛,呆呆望着林冲,美丽极了。 ........... 第256章 明月悬天,儿女情长 “鸳鸯浴?”林娘子俏脸,刷的一下红了。 尽管是多年夫妻,然而林娘子一直以来,在情爱方面,还是非常保守的。 自从上山之后,林冲软磨硬泡,慢慢引导,林娘子的矜持,也逐渐放开一些。 若是跟吴月娘相比,却又老实不少。 不过,男人嘛! 有时候,喜欢的便是这种欲语还休,娇羞矜持模样。 林冲望着林娘子娇态,食指大动,酒劲一冲,让他浑身燥热,却是一把搂住她。 “怎么?不喜欢?” 林冲从后面抱着她,凑在她的耳边,吐着气说道,还伴着一股淡淡酒气。 他环抱林娘子小蛮腰,林娘子相貌柔美,身材同样火热,腰间之肉,却是刚刚好,若是再多一分,便是多,若少一分,又是欠缺。 明明也不做修身运动,可这身段,好似天生一样。 所谓天生尤物,莫过如此吧? 林娘子脸蛋红得跟苹果一样,相公耳畔的低语,让敏感的她,浑身一阵颤抖,心脏恨不得跳出来一样。 “相公,单单只是一起沐浴吗?”林娘子喃喃道。 林冲贪婪地嗅着林娘子身上的香气,她明显沐浴过了,还洗过头发,还是用的天香。 那是一股淡淡的花香,这股味道很好闻,落入鼻中,令人心旷神怡。 当然,还有一股来自林娘子身上的气味,犹如兰花般,很淡,可闻起来令人很舒服。 “鸳鸯浴,那就看娘子乖不乖。”林冲再也不啰嗦,反手一抄,一个公主抱,将林娘子抱起。 “呀!小心,声音小点,莫要惊醒她们啊。”林娘子娇呼一声,反手抱住林冲的脖颈。 “小孩子睡得深,这会睡得熟,不会醒来。”林冲压低声音说道,“浴室还有热汤吗?” “有热水,两个丫头备了很多,一会倒进去就行。” 林冲笑吟吟道:“那娘子,今晚便好好给相公洗漱洗漱。” “真的要那样吗?妾身有些....有些做不来。”林娘子扭过头,眼神迷离,一只手按住心口,明显很紧张。 或许是酒精刺激作用,林娘子越是这般害羞,林冲心中反而生出一种要去做的念头。 那欲望犹如爬山虎一样,急速蔓延,林冲大踏步走到浴室,三下五除二,便换上热汤,待调和好温度。 “相公,让我为您宽衣。”林娘子显然被林冲感染,手有些发抖,明明是老夫老妻,可是突然来这么一出,她还是忍不住道,“这么做,颇有些放浪了一些,非要沐浴做那些事吗?我有些不好意思。” “你我乃是夫妻,要的便是开心,你不是想要孩儿吗?我听人,说,鸳鸯浴容易怀上。”林冲睁眼说瞎话,愣是脸不红心不跳。 “真的吗?相公?”林娘子激动地昂起头,一把抱住林冲,双眸亮眼晶晶的,昏暗灯火下,犹如宝石般璀璨。 林冲一脸认真,心中偷笑道:“相公说的话,当然是真的,来,我们一起洗。” 或许是孕育孩子的渴望,实在太过强烈。 原本颇为放不开的林娘子,仿若这样放开胆子一样,喃喃道:“那我....愿意。” 偌大的浴桶,没一会功夫,便有水花之声。 明月悬天,后院便有一条溪流,春风吹过,有鱼儿从水中跳起,水流湍急,疯狂冲撞河道。 林娘子感觉做了一场梦,她在一片麦田中飞舞,越飞越高,距离大地越来越远。 她好紧张,感觉脚不着地,实在没安全感,可是飞上天空,又能俯瞰大地,却又感到放松与舒畅。 不知过去多久,林娘子耳畔传来一阵阵波涛的声音,她闭着眼睛,不想从梦中醒来。 院子另一头,小环突然睁开眼睛,她晚上茶水喝得多,这会有些内急,迷迷糊糊起身。 她睡眼惺忪,翻身下床,披上一件衣衫,在屋内尿壶小解,翻身躺回床上。 小环闭着眼睛,翻过身子,忽而一下子坐起。 “什么声音?谁在哭?”小环眨了眨眼,她警觉地起身,顺着声音方向望去。 “怎么还有水浪声,这么晚了,谁在玩水?” 小环做事最是认真,当即起身,推开门,便要出去。 “小环,你干嘛啊,半夜不睡觉。吵死了你。”睡得颇沉的小月,嘟囔着嘴,轻声抱怨道。 “睡你的觉,别过脑袋就好。”小环胆大心细,回怼一句。 小月吧唧嘴,还真的翻个身,又睡过去,还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小环望了一眼:“这丫头便是睡得沉,每次要睡觉,都挡不住,跟个小猪一样。” 她顺势出门,反手轻轻把门儿掩上,然后踩着猫步,慢慢靠近过去。 “声音是浴室传来的。咦?怎么还在哭?” 所谓好奇害死猫,小环虽是少女,但也是个女人,她这好奇心简直爆棚。 她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挪向浴室,小环趴到窗户前。 “声音是夫人的,莫不是身子不舒服?”小环想喊,可是莫名的她觉得这个声音哪里不对,下意识凑趴在窗台边,透过缝隙,瞪圆眼睛,往里面一瞧。 都说偷听墙根,要烂眼睛! 当小环好奇的眼眸,望见浴室内的一切,她漂亮的大眼珠子,瞬间瞪得跟铜铃一样! “呜呜呜!” 小环差点尖叫出声,好在另一只手猛地捂住嘴巴。 她猛地将脑袋缩回来,整个身子靠在墙壁上,她还捂住嘴巴,眼珠子却是震惊,慢慢地化作好奇、讶异。 小环感觉自个的心脏,都要从腔子里面跳出来一样。 “明日眼睛定会长东西的。呜呜呜呜,就不该好奇看。原来....原来男女做的是那种事吗?那上次小月说的,莫不是也是那种?可是小月为啥说的,跟我见到的不同?”小环死死靠在墙壁上,她想赶紧逃离。 可不知道为何,她满脑子都是方才的画面。 太....太好看了! 尤其是大当家.... 小环也不知道为何,她红着脸,口干舌燥,嘴唇哆哆嗦嗦的,她像是入了魔一样,再次转过身,小脑袋再次从窗台升起。 她那大眼睛珠子,又偷偷望去。 这一次,小环喉咙再次发干,双腿默默加紧。 “糟了,我得回去了,浑身发软,好难受。”小环摸着额头,疑惑地道,“我是发烧了吗?还是病了?” ....... 第257章 端庄的夫人,回回炮 后半夜,回屋的小环,感觉自个生了病。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是觉得浑身麻酥酥的,不但如此,还浑身难受。 犹如三五只猫儿,在她心口挠啊挠。 “忘了吧!快点忘了吧。”小环闭着眼睛,小声自言自语。 可是,她见到的那些画面,却是反反复复出现,即便是闭上眼睛,那些场景,反而出现得更加频繁。 “我要睡觉,睡觉呀。” 小环抱着被子,翻来覆去,却是不知道多久才入睡。 第二日一早,小月、小环起来伺候林娘子洗漱、更衣、梳发。 林娘子气色颇好,整个人得到滋润,容光焕发,眼神明亮,嘴角轻轻扬起,带着浅浅笑容。 她一只手摸着肚子,想着昨夜相公说的那些话。 不知为何,她对此深信不疑。 “若是给我带来孩子,谢天谢地,今日再去禅房祈祷,求送子观音与我一子。”林娘子心中念叨,忽而头发一疼。 “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小环赶忙道歉。 林娘子扭过头,见小环有些恍恍惚惚的。 “昨夜是没睡好吗?眼眶都黑了。”林娘子柔声问道,并没有苛责,“一会回笼再睡一会。” 小环连连点头,道:“多谢夫人,睡得还行,估计前几日没睡好的缘故。” 她岂敢说后半夜,完全没睡着。 若是那样说,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会我们吃了早餐,便去花家一趟,约花家小娘子一起泛舟。”林娘子想了一下,相公事务繁忙,有些事情,她是没空来管。 她是家中主母,这纳妾的事,自然她要出面来商量。 至于那两个寡妇,她却是不急的,总想着寡妇不吉利,这也是林娘子的心头病,一直压在她的心口。 两个侍女自然应允,忙活一阵,小环、小月出了门。 刚出门没一会,小月道:“夫人真的好美,端庄而恬静,不愧是主母,我若有夫人十分之一的端庄,我都满足了。” 可不知道为何,小环一听到端庄两个字,脑子里面“嗖”的一下,闪现出昨夜那一幕画卷。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那一刻,夫人却是极大的反差。 昨夜的曼妙,今日的端庄,犹如一人两面。 可都是一人啊! “也许只有在老爷面前,夫人才会那样吧。”小环脸蛋红红的,脸上有一种莫名的亢奋。 一旁小月,疑惑地皱了眉头:“小环,总觉得你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小环吓一跳,生怕被小月看出来。 “总觉得你色迷迷的。”小月噗哧一笑。 “讨打!” “别打了,别打,准备早餐,一会要出门呢。”小月赶忙叫饶,顺口道,“若是花家的小娘子进门,那咱们怎么办?” 小环听到这话,重重叹口气,心情一下子变得烦躁:“还是怀念老爷刚上山的时候。” 小月听到这话,也是深以为然:“那时,我们虽小,身份低微,但是能够每天照顾老爷。主母没有上山,谁都没有上山。老爷就像是我们的一样。” “人不能太贪心,夫人对我们很好。我们过去也是伺候老爷的婢女而已,不要有非分之想。只是.....”小环有些恼火地道,“以前觉得自个年纪小,挺好的。直到遇见老爷,她总是担心我们太小。 若是我们两个大一些,好歹也能跟老爷同房,做个大丫头那也行。 在这院子里面,身份地位,也是大不相同。现在呢?不进不退,不左不右,尴尬得很。” 小月笑着道:“原来是思春了。” “撕烂你的嘴。”小环拉着小月道,“你是不操心的,我只问你,以老爷如今声威,往后贴靠他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 咱们若是不跟老爷同房,若有一日,老爷厌弃,夫人也不在意我们,我们何去何从?” 这句话的威力实在太大,一下子让小月也紧张不已:“花家小娘子,身后还有亲哥哥,乃是得力武将。我们什么都没有,唯有依靠老爷与夫人。小环,你说得对。那我们该做什么?” “唉!等长大吧,听夫人的话,听从夫人的安排。”小环不说还好,说着说着,犹如泄气的皮球。 小月性子急躁,当即道:“晚上老爷回来,我便找他。” “你疯了?莫要乱做事。”小环骂道。 两女又商量一阵,终究没得什么结果。 ....... 器械所,一座工坊中。 院子中间放着一块大石头,石头之上则放着好多张图纸。 林冲坐在上首,今日他身着藏青束身衣衫,一头长发梳理得整齐。 腰间系着白玉带,挎着腰刀,目光凝视桌子上。 在桌子两侧,站着朱贵、黄安两人。 “妙!妙!妙啊!竟有此等之物,若是按照图纸结构,将东西建造出来,往后攻城,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利器!”黄安见猎心喜,激动的来回搓着手。 朱贵作为大管家,瞪着眼睛道:“大当家真乃天人也!此物攻城之可怕,简直超越当下任何一样攻城器械。只是此物建造,定要挑选忠义之士,方才稳妥。要是泄露出去,却是祸患。” 林冲道:“图纸只有我们三人知晓,往后建造,做好保密,其中有几样部件,乃是核心,此物只能极少之人知晓才行。毕竟,光是图纸,也不一定能造出来。” “大当家言之有理。”朱贵点头。 “先对郓城用兵!”林冲沉声说道,“此城距我们最近,先将此地拿下,便能向外扩展,永远依靠梁山水泊,那还能做什么大事?” “真的要对郓城用兵?”朱贵忍不住问道,“攻城容易,守城难,以往我们是山贼,朝廷对我们无所谓,一旦我们攻城略地,还要占据城池,那朝堂绝对不会容忍我们。” 林冲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时间不等人。 土地、人口,乃是关键。 至于打仗,真的有官军来剿,便跑到对方地盘就是。 “回回炮,早些锻造,往后肯定要对青州用兵!青州城易守难攻,没有此物,极难攻克。”林冲沉声说道。 正在这时,一名亲卫上前禀报:“大当家,秦明已在聚义厅等候。” “好!我去见他!”林冲起身。 朱贵、黄安两人抱拳:“大当家慢走。” “军武繁重,两位共勉!”林冲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离开。 ........... 第258章 武将三件套! 回回炮,又名西域炮、巨石炮、襄阳炮。. 元军使用“回回炮”先后攻打樊城、襄阳城,这便是著名的宋元樊襄之战。 这是一种机抛石,用于战争攻守的武器。 此物在元军攻灭南宋过程中,发挥作用巨大。 林冲拥有此物,往后在整个山洞境内,攻打城池,将会成为极大便利。 “器械所暂时让黄安兼着,可往后事务繁重,必须要寻一个专业的人才。这方面的人才,还得细细寻找。”林冲正想着,却发现已到聚义厅。 厅堂中坐着秦明,见林冲大步而来,慌忙起身,抱拳道:“拜见大当家!” “秦明兄弟,无须见礼,快坐快坐。”林冲顺势走到上位,朗声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秦明摇着头,笑着道:“说来惭愧,昨夜出门,便与宋江、黄信两位兄弟闲聊,却是意气相投,说到很晚。听花荣说哥哥过往战绩,现在发现,哥哥当真是神人。” “喔?那都是以讹传讹罢了。”林冲大笑。 秦明正色道:“哥哥仁义,为妻子,怒杀高衙内,一路奔逃,被人陷害,壮大梁山,为救杨志,与兄弟们勇闯京师,每一样说起来,都是令人热血沸腾,每一次听,都是感慨万千。 昨夜想着我若是哥哥当初处境,我自觉不如。每每想起,才觉得哥哥不容易。着实让小弟敬佩。” 林冲淡淡一笑,这花荣小子不错,这算是古代版的洗脑。 这秦明,也是个好汉! 只不过在原剧情中,跟在宋江后面,实在是迫不得已,从入伙那一日,便被宋江拿捏得死死。 这样的人物,若有合适的良将配合,岂会战死。 秦明的一生是可悲的,他为大宋鞠躬尽瘁,但大宋却处处对他设防。 他被逼无奈,投奔宋江,没想到宋江他们却是害死他一家老小的仇敌。 如此忠诚勇武的将军,最终还得屈服命运的戏弄,他的性格让他不敢反抗,有心报国,无力回天。 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等到被宋江那黑厮所害,实际上是强迫入伙。 秦明不敢杀身成仁,又不敢舍生取义,矛盾纠结一生,最终落败战场。 可怜霹雳火,落地竟无声。 在征伐方腊中,秦明乃是梁山阵亡排位最高的将领。 真是唏嘘无常,却是悲哀而无言。 林冲一时瞧得出神,下方秦明不知怎地,忽而察觉林冲眼眸中,对他满是关切与同情。 不知为何,秦明好似感到一样,心中猛地一酸。 一想到家中无辜老小,被宋江、慕容彦达害死,他心碎不已。 “今日请兄弟来,乃有一事。”林冲正色说道,“秦明听令!” 秦明只觉得脑子一麻,条件反射一样,当即起身跪倒在地:“属下领命!” 林冲轻轻拍手,登时一旁走出一个壮汉,不是旁人,正是刘黑子。 刘黑子嘿嘿一笑,手中捧着一个大木箱。 这木箱是极大的,然而刘黑子身型实在太过魁梧,两相一对比,反而显得小巧。 秦明一见刘黑子,又敬又怕,碍于听命,又不好说什么。 “秦明哥哥,俺给你送好东西来了。”刘黑子咧嘴大笑,那阔口白牙,犹如老虎一样。 他以为自个笑得真诚又好看,可是在旁人眼中,却是恐怖的要死。 秦明脸上肌肉抽了抽,想到昨日一战,这人威猛霸道,那斧头的蛮力,让他的虎口都差点炸裂。 这样的猛将,居然在林冲哥哥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 刘黑子将大箱子往地上一放,退到林冲身后,便不再言语。 林冲瞥一眼木箱子,道:“眼下兄弟家中遭遇劫难,这等事,人算不如天算吗,合该兄弟由此劫数。宽慰的话,说得再多也是无用。 人死不能复生,只能说一切往前看。生者还要为生者奔波,终究百年之后,我等都要尘归尘,土归土。 可是男人身上的责任不能少,当要快意恩仇!” 说到这里,林冲打开木箱,道:“今日喊你来,特赐你三件宝贝,这三样东西,我觉得很适合兄弟你。往后征伐四方,带着这三样宝贝,报仇雪恨,为梁山建功,为你自己争取功业!” 秦明听得头皮发麻,他为官多年,何曾听到一人,用这么信任的口吻跟他说话。 不但如此,最重要每一句话,都说到他的心坎! 好男儿,哪个不想建功立业! 好男儿,哪个不想封侯拜相! 过去一切,这个朝堂重文轻武,武将再是有本事,也会被提防。 现在终于都好了! 林冲哥哥说的话,让他热血沸腾,感觉整个人都像是新生一样! “哥哥!”秦明瞬间哽咽,所谓知己难求,今日方才知晓,士为知己者死。 这句话的真意啊! 林冲从箱子中取出一柄狼牙棒,道:“此乃天外神铁降落,我寻人打造,乃为上等玄铁,我见你擅使狼牙棒,此物对你最是有用。来!拿着!” 秦明一眼便望见狼牙棒,顺势一接,沉甸甸的感觉,他乃是武将,下意识舞动两下,只觉得无法熟稔。 明明是第一次碰触这件武器,可不知道为何,竟像是使用多年的熟悉感。 这一刹那,秦明眼眶酸涩,两行清泪滚落脸颊:“哥哥待我恩重如山,秦明这辈子跟定哥哥,为梁山,为哥哥尽忠!但是如此,又该如何报答哥哥这等天恩!这玄铁武器,实在太过贵重,我...我受之有愧呀。” 开玩笑! 此等武器,乃是系统奖励,算是秦明的专属套装! 便跟刘黑子的两个斧头一样,犀利无比。 这样的宝贝,若不是秦明的缘故,林冲自然是要存着,舍不得胡乱送人。 秦明乃是猛将,若有强势武备加持,武力值更是威猛。 霹雳火秦明,当得起这一套装备! 林冲哈哈大笑:“我说你能用,便是能用!往后旁人不知,我却知道霹雳火秦明,要为我梁山创下偌大功业!” “哥哥,此话当真?” 秦明原本信心尽丧,听到这话,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恢复大半。 .......... 第259章 兵出郓城!大危机 秦明往昔骄傲自负,何曾像昨日那样,惨遭此等重挫。 武将一旦锐气丧失,乃是极为恐怖的事。 很多武将,常常会一蹶不振,再也不复过去本事。 家人被杀,他惨败成为囚犯,现在成为朝廷叛逆,已是没有半分退路。 换做旁人,谁会在意他? 又有谁看重他? 还有谁会相信他? 这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一个堂堂的统制,却是惨败到无以复加。 慕容彦达,不分青红皂白,便是大肆杀戮他的家人! 这位同朝为官之人,不信任他,只是听信谣言,便将他满门屠戮。 何其悲哀,何其愤懑,却是满心痛苦,又去同何人说啊! 哗啦啦的眼泪,自从昨晚,都被秦明压制在心口,这会却是泪水滂沱,犹如一个大男孩一样,跪在林冲面前,嚎啕大哭。 放肆而不顾形象地哭泣。 若不是信任,岂会如此? 秦明百感交集,虽是大哭,但是那压抑的心绪,也是好上太多太多。 林冲哥哥,待他如亲人一样。 秦明涨红面孔,想到昨夜花荣说的那番话。 哥哥只怕真的是神龙降世,来这一方世界,重新开创新世界。 这一刻,他反而没什么升官发财的念头,只想跟着林冲哥哥做一番大事业! 已经没有人相信他了! 在最艰难,最低谷的时候,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伸出大手,一把将他给扯出来。 这份情谊,天底下又有几人做得到? “秦明兄弟,入我梁山,整座梁山便是如虎添翼。只是....”说到这里,林冲稍稍沉吟,告诫道,“你性子太过急躁,性烈如火,自然是好,可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阴谋阳谋,乃是变迁反复,往后当要戒骄戒躁,沉稳收敛,定能在战场有全新造化!” 秦明性子急躁,可是听到林冲哥哥肺腑之言,却是字字入心,脑袋跟捣蒜一样,点着头,哽咽道:“到了今日,方才知晓,哥哥犹如亲哥哥一样,却是对我关爱。从今往后,我一定牢记在心。也许一日改不过来,可是日日改正,总有一日能够做到。” “哈哈哈!好!你在看这朴刀!马战有狼牙棒,步战正好用此朴刀。兄弟还且看,此乃精钢雪花朴刀,乃是上上之刀,为我战场缴获,名风雪神刀,厮杀之间,冬天征战,挥舞之间,会有雪花凌空。此物风锋利非常,寻常刀兵,无法抵抗。往后你征伐颇多,此物便送你备用!” 风雪神刀! 这个名字,还真是霸道! 秦明乃是行家,岂会不懂,他恭敬接过朴刀,刀身有雪花纹路,银光闪烁。 “来,试试!”一旁刘黑子取出一把普通长刀,横在秦明身前。 秦明见猎心喜,早是心痒难耐,当即深吸一口气,道:“献丑了!” 他双手握刀,身子微微一沉,却是前弓马步,双手猛地一举,腰背合一,劲力透到手臂之间。 “哈!” 这朴刀“唰”的一声砍下,犹如一阵风扑面,只听一声“铿”。 原本横着的长刀,愣是被这朴刀砍成两半! 秦明眼睛发光,一收朴刀,定睛一瞧,刀锋口,竟然没有半分破刃! “好刀!好刀!从未见过此等宝刀。” 秦明心情激动无比,今日既得狼牙棒,还有绝世宝刀。 武人重武备,今日这等武备,比他为官多年的武器,都要好上太多。 秦明如何不喜,可是他兴奋的话还没说话,林冲抬手一点,道:“这一套炫纹重甲,却是最为重要之物,不过此物甚重,乃是武备重骑兵所用,定然是大战所用。这三样物件,从今往后,便是兄弟的了。” 秦明登时呆住,眨着眼睛,嘴唇颤动数下:“哥哥送我重器,往后便用这三样物品!为梁山东征西讨,人在刀在,刀亡人亡!” “哈哈,我的好兄弟,这大好的日子,莫要说这等丧气话!三日后,刘黑子为前锋军,秦明为副手,领两千骑,再有杜字营三千步军,攻打郓城!”林冲沉声说道,“此战乃是关键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秦明抱拳,一脸肃然道:“定是拿下郓城,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黑子,把东西拿过来!”林冲开口又说道。 刘黑子已从后面出来,手中提着一个袋子,道:“来,拿好了!” “这是?”秦明露出疑惑之色,下意识接过,只觉入手颇沉,打开一看,登时道,“不可,万万不可,秦明已受哥哥大恩,奖励三样宝贝,岂还能不知进退呢?” 林冲笑吟吟走进,轻抚其背,道:“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可是男人在世,乃是银钱开道,你刚上山,按照座次不同,都有安家之费。此战若是立功,梁山还有军功奖励。这二百两银子,兄弟莫要嫌弃,先行收好。 等过些日子,再给你寻一房妻室,重新安个家。男人在外,内里终究得有个人。” 林冲一言一举,处处为秦明考虑。 秦明原本还有一些愤懑之心,可是这会,却是彻底没有。 各种之话,透着人情世故,为秦明考虑家庭,为他考虑往后的日子。 “哥哥,此等大恩大德,秦明这条命卖给哥哥了,万死不辞!”秦明再也按捺不住,扑通一下,又是跪在地上,“我一个丧家之犬,手下败将,得哥哥信任,从今往后,即便刀山火海,我也愿意一走!” “那就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给我效力。”林冲沉声说道。 正说着功夫,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林冲眉头一皱,只觉得有什么大事不妙,他手一抬,道:“把东西拿到厢房去。” 两人赶忙把箱子放到一旁,刚走出来,远处登时甲胄碰撞之声,晁盖、吴用、朱贵、刘唐等人,一脸肃然之色。 “出了什么事?为何着甲?”林冲坐在上位,俯瞰下方。 晁盖拜倒,抱拳道:“林冲哥哥,大事不好!方才巡查营有烽火升腾,青州派兵而来,乃要进剿我梁山!” 吴用沉声道:“郓城那边,有宋江兵马痕迹,不知有何打算。” 朱贵道:“当下要统兵筹谋,出兵抗敌。” 晁盖又道:“郓城那边,从外地调入不少禁军,结营扎寨,拦截来往过路人群!东南西北,大有封死我们的打算。” 林冲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冷冷道:“这是有高人指点啊。” ........... 玄铁狼牙棒,精钢雪花朴刀一柄,炫纹重甲 第260章 当要处凌迟,乱臣贼子 慕容彦达, 宋江, 神秘禁军。 ........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像是一张大网,筹谋许久,向梁山发起围攻。 吴用当即点头,道:“禁军若是结营扎寨,打呆仗,那便是我们梁山噩梦,眼下天香肥皂、蓬莱仙酿,都是由山中运输,运送到沧州,再由柴大官人、孙记两家分销。若是四方商路违禁,便是毁灭之灾。” 林冲岂会不明白,这慢慢耗死的战法,那后世曾剃头乃是高手。 后期影视凭着这个法子,赢了一场又一场。 林冲环视一圈,道:“莫要乱晃,大家都坐下商量。” 此话一出,众将纷纷坐下,晁盖开口道:“没想到慕容彦达胆子这么大,居然敢主动调兵来攻。他一个文官,怎么生出这么大的胆子?” 一旁宋万道:“这次领取精兵三千人,其中马军居多,步军四千人,已在山寨北面安营扎寨,依我看,并不打算攻打我们的架势。” “喔?这么说的话,慕容彦达想必是顺着那一支禁军,应当是配合,一南一北,相互呼应。”林冲插了一句。 晁盖道:“宋江,不晓得打的什么算盘。” 林冲呵呵一笑,道:“也许与那批禁军,有什么牵扯呢。” 此话一出,在场统领都是吃了一惊。 吴用眼眸微微一动,道:“若是招安,也是有可能。只是眼下宋江若这么做,却不是好时候。” “也许想做投名状,或许故意扰乱我梁山注意力。”朱贵想了想,开口说道。 众人看得透彻,林冲不急着发表看法,只是道:“吴阁主,有何良策?” 吴用一听这话,登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换做以前,晁天王若是向他问计,吴用那是信手拈来,自信至极。 可是,面对林冲大当家的,他每次都慌得一塌糊涂。 但凡这位大当家这般问他计策,吴用登时想到儿时求学之时,每日在家中读书,师长考校那种窒息一样的紧张。 这熟悉的感觉,没想到又来了。 吴用心中原有一计,可是这会却没有急着说,而是脑中反复盘算,查缺补漏,尽可能将其中弥补妥当。 “吴用的确有一计,只是略显仓促,说出来供大当家与诸位统领参详,权当抛砖引玉吧。”吴用是真的吃亏太多,难得变得如此谦逊。 林冲居高临下,那吴用小眼睛滴溜溜一转,一只手捏着衣角,旁人瞧不出来端倪。 “这微动作,满是紧张啊。难得,难得,没想到这智多星吴用,也有慌张的时候,还是说,我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林冲心中偷笑,自打上一次郓城回来。 吴用便像是换了一人,忠诚指数,也是渐渐上升,整个人对他也是毕恭毕敬,态度可谓是天壤之别。 若是以前有文人的傲骨,眼下便是一只收敛的小舔狗。 唉! 这世道,还真是变化的快啊。 “吴阁主,切莫谦虚,只管说来。”林冲淡淡一笑,目光中满是鼓励。 吴用一下子激动,那表情跟得到夸赞的小学生一样。 他随即起身,道:“方才我来之前,已将三方势力情况打探清楚。以我所见,此番官军来袭,与往常大有不同。” 晁盖侧着身子,道:“有何不同?” 吴用来回走两步,道:“以往不管是何涛一部,还是黄安之军,都是以攻打剿灭为第一要务。然而这一次,官军明显想要围,并不着急进攻,只怕想要困死我梁山。”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点头。 晁盖颔首,道:“吴阁主,言之有理。” 吴用见众人信服,信心又冒出数分,道:“梁山之边,郓城乃是关键节点,至于青州兵马,更多是来助拳。所以,我有一计......” 不知过去多久,众将纷纷露出讶异神色。 林冲听在耳中,道:“便按吴阁主计谋行军布阵。” 众将纷纷起身,道:“谨遵大当家号令!” 林冲环视一圈,道:“百战百胜!” 众人纷纷呼号:“百战百胜!” .............. 郓城,府衙。 青州知府,临时行营。 慕容彦达眯着眼睛,一侧坐着郓城知县相公。 “我听说宋江,当初便在你手下办公?”慕容彦达阴沉道。 知县相公脸色一塌,赶忙起身道:“的确在下官手中办公,只是在我来之前,他便在郓城当差,差事还是做得不错的。只是家中小妾出了奸情,后面才落草为寇。” “莫慌,本官不是怪你。前些日子,那小子送信与我,说秦明大败,索性落草,方才有俘虏下山,说是秦明真的投靠山中。以我所看,宋江此人,还是心有大义,这次听闻他领清风山兵马,若是这次协助进剿梁山,往后也能为他请功。”慕容彦达抬起手,摸了摸胡子。 知县相公擦拭额头汗水,连声道谢道:“幸有慕容大人深明大义,乃是宋江之服。” 慕容彦达哼了一声,道:“那小子有贵人看重,本官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只是那秦明,枉我对他信任有加,六千精兵,被他一朝尽丧!此等祸首,便该战死杀场,或者自裁谢罪。 没想到此人时受皇恩,居然不思报效,投靠梁山贼寇,甘当反贼,看来杀了秦家老小,是本官做得最正确的事。” 知县相公赶忙一记马屁过去:“慕容大人忠心报国,乱臣贼子当诛。” 这慕容彦达乃是皇亲国戚,这知县相公,那是万万不敢得罪半分。 慕容彦达不知想到何事,竟掩面而泣,却是伤心不已:“可怜我那弟弟,被梁山所害,花荣那个畜生,竟然害死我的弟弟。 秦明,亏你还是个武将。六千精兵啊,竟然半日便折损的一干二净,难道那梁山之人,一个个都是三头六臂,刀枪不入吗?” 慕容彦达一脸悲伤,说着说着,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 “黄信乃是秦明徒弟,清风寨成高墙深,居然都守不住,听闻那厮故意打开城门,反倒害死忠心耿耿的刘高!唉!本官已上书朝廷,不日便会给刘高追封名号。都说大忠似奸,秦明、黄信,本官待你们不薄,你们竟如此待我! 这次本官定要剿灭梁山,将这群反贼统统打杀,秦明、黄信,当处凌迟之刑!” 一旁知县相公,顺势问道:“那贼首林冲呢?大人打算作何处置?” ........... 第261章 全部都要杀死!一个不留 “那贼首林冲呢?” 慕容彦达听到这话,端起桌子美酒,一饮而尽,居然没有勃然大怒,更没有大声痛斥。 “这酒乃是蓬莱仙酿中的极品,乃是陈年二十年,封坛酿造,味道还真是好啊!”慕容彦达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转而对知县相公的,道,“你可知这美酒,眼下在东京售卖几何?” 知县相公平素也是雅人,可是一听京城之事,他登时有一种乡巴佬的感觉。 至于蓬莱仙酿的美名,自然是听过的。 “慕容大人,这种酒下官有所耳闻,听说乃沧州柴大官人酿造,朝堂中有大贵人扶持,此酒味道极美,售价惊人,即便是京城,也是供不应求,至于您说的二十年陈酿,恕下官见识浅薄,竟是不能知晓,惭愧惭愧。”知县相公不愧是读书人,这话说得还真是有水平。 “哈哈哈哈哈!知县相公,你也尝尝吧!”慕容彦达方才还在大哭,继而大怒,这会好像又换个人一样。 不愧是皇亲国戚,喜怒之色,瞬间而变。 知县相公一头雾水,只能耐着性子,低头一看。 用的一个白色瓷杯,杯中酒犹如清澈泉水,一股淡淡幽香,扑面而来。 知县相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嘶~~~” 知县相公眼前一亮,情不自禁道:“这酒好淳厚,简直是当世好酒。” “那就对了。知县相公,我让你喝酒,是告诉你。这样的好东西,这二十年陈酿,马上要被列为贡品,价格匪夷所思。此物本官也只有两瓶,还是宫中娘娘赐予,幸奈官家之恩。”慕容彦达一脸得意,说到这里,朝着东京位置,抱拳表示感恩。 知县相公恍然大悟,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看似在说酒,其实在说,他慕容一家乃是皇亲国戚。 只要得罪他们慕容一家,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知县相公不由得自愧不如。 “下官受教,多谢大人赠酒。”知县相公急忙道。 慕容彦达深吸一口气,神色逐渐变得锐利:“梁山眼下已是顽疾,京城上下,甚为重视。原本只是疥癣之疾,然而这半年大有席卷整个山东之势,我青州境内,二龙山匪徒,也是躁动不休,大有与梁山串联之势。” 知县相公小心问道:“这次从济州抽取的禁军,加上慕容大人的精锐,真的要慢慢围攻?” “自然!梁山仰仗地利,到时候将各大交通要道拦堵,他们无法下山购买物资,还看他们如何兴风作浪。”慕容彦达露出得意神色,“幸亏有高人出谋划策,待灭掉梁山,本官要亲手处置花荣,要将他凌迟处死! 至于那林冲,自然不会让他好过。我虽迫不及待想他死,但是东京城还有一位大人物,更想林冲去死。” 知县相公头一抬,连连点头道:“慕容大人,字字珠玑,乃是为国为民,运筹帷幄,此番必能击败贼寇,荡平八百里梁山水泊,还齐鲁之地,重归安宁。” “哈哈哈哈哈!知县相公好口才,这番祝言,本官收下。至于那林冲,若是拿下,自然要送到京师,由高太尉发落。”慕容彦达一脸真诚地道,“虽然我与林冲乃有私人恩怨,但高太尉痛失爱子,况且林冲诛杀官差士卒无数,理当有太尉来处置,最是妥帖。” 这番话说得,好似慕容彦达已将林冲拿下,就绑在帐外一样。 知县相公听到这话,急忙道:“济州知府大人,乃是新官上任,也是头疼不已,此番若能擒拿林冲,乃是大功一件!朝堂乃至于高太尉,定会为大人请功。往后大人定能青云直上,前途无量啊。” 这马屁犹如春风,吹得人心花怒放,五脏六腑都是舒畅无比。 慕容彦达面露笑意,道:“知县相公聪慧过人,这一次郓城乃是镇守点之一,若能后勤、辎重、转运、协调妥当。等事后大功告成,本官定奏请官家,为知县相公请功。” 嘶~~ 这知县相公在郓城县,跟个蛤蟆一样,趴伏好一阵子,便是没有个好大粗腿抱着,这会听得慕容彦达为他作保,知县相公激动得不能自已。 二话不说,他端起酒杯,又是一大口,转而起身,斩钉截铁地道:“下官便是豁出这条命,也要将转运事物办妥。” 知县也是聪明人。 这打仗的事,他可是不想参与,这做好后勤,便是最为妥帖。 “好,好,好。知县相公忠心可嘉。等今日一过,明日便会有骑兵侵扰梁山周遭乡镇,这样日日骚扰,迟早会让梁山按捺不住,他们若想攻击我们,营寨便修整好,到那时,看他们如何打?”慕容彦达越想越是开心,忍不住大笑,“等修筑好十几座大寨,那林冲便是笼中困兽,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又使出什么本事。” 坐在下方的知县相公,下意识问道:“济州那边派来的禁军降临,又是何人?” “那是梁中书的人,特意派到济州,那人名叫周谨,听闻有些本事。这次排兵布阵,稳稳当当,倒也是个好手,行事风格很是稳重,与那性子急躁的秦明,那是相差太多。”慕容彦达开口说道。 “若是按照大人所言,扎营寨,徐徐图之,不晓得要到何等时候?” “急什么,咱们背靠朝廷,难道还耗不过梁山?”慕容彦达无所谓的说道。 说到这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下一刻,营帐掀开,一名亲卫道:“启禀大人,外面有一人,说是清风山之人,说与梁山乃有不共戴天之仇,想要见一见大人!” “喔?见我?莫不是宋江来了?” 那人摇摇头,道:“是个叫王英的矮汉子,说是有一计献给大人!” “献计给我?有点意思,现在这当山贼的,一个个都以为自个是诸葛孔明在世吗?”慕容彦达冷笑一声,道,“我是官,他是匪,不过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让他给我滚蛋。” “是!” “等一下!”慕容彦达忽而想到什么,瞥了一眼知县大人。 知县大人赶忙起身,道:“慕容大人,也许您悲天悯人,这清风山之人,为您仁义感动,若是他们归顺与我们,也好让他们做先锋,岂不妙哉?” “咦?此计甚妥!好!极好!”慕容彦达侧着身子,道,“请那王英进来,看看他有何妙计。” “是!” 眼见亲卫走出营帐,知县相公道:“若是计策寻常,便打发了事。若是让他们当炮灰,那也是好的。” ......... 第262章 官匪勾结,宋江的计策 大帐中,一盏茶功夫,外面传来一阵响动,有凌乱的脚步声音。 下一刻,灰色帐帘一掀,走来一个五短男子,脸上挂着八字胡,生得又丑又肥,唯有一双绿豆眼,显得有些精神。 慕容彦达瞧见来人,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逝。 他是个爱美之人,这等丑男,慕容彦达见一眼,都觉得是对自个的侮辱。 “帐下何人?”一旁知县相公共开口问道。 来人抱拳道:“拜见知府大人,拜见知县大人。小的清风山王英,今日特来拜见,此番带来我家哥哥一封信,乃是破梁山之策。还请知府大人一观。” “哼!还真是好大的口气。朝廷上下,上万人折损在这梁山水泊,怎么到宋江这里,好似砍瓜切菜一般容易。”慕容彦达冷笑一声,开口嘲讽道,“宋江一个个小小押司,倒是眼高于顶,这是要来教本官如何办事吗?” 王英也不慌乱,只是从手中取信,恭恭敬敬地双手捧起,道:“行与不行,知府大人看看便是。若是大人看不中,小的马上滚。我家哥哥心向朝堂,如今落草为寇,也是情不得已,心中却一直以国家为念,乃是铭记忠义之道。所谓献策,自然是辅助,大人乃是贵人,我家哥哥也只想锦上添花而已。” 知县相公明白,这慕容大人,无非是在拿捏王英,给一个下马威罢了。 终究那宋江在他手下干过不少事,若是此番能够立功,他也是有光的。 想到这里,知县相公好言道:“宋江原本定不想做贼,也是家中女子所害,况且慕容玄之死,也是宋江禀明真相,这般说来,他也是有功之人。 如今他又心念朝堂,知道我们攻打梁山,送计而来,也算是不负皇恩了。 慕容大人不妨一观,行与不行,都在大人一念之间。” 慕容彦达听到这话,脸色稍稍好看一些,他眯着眼睛,淡淡道:“王英,幸好有知县相公,为你家首领说情,把东西呈上来。” 帐中自有护卫,接过信笺,呈给慕容彦达。 慕容彦达顺手接过,大咧咧打开,缓缓观看:“这字儿瞧着不错,像是个办事的人。” 他脸上表情原本放松,可瞧着瞧着,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到最后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正色道:“信中内容,当真?” 王英一脸从容道:“信中内容,小的不知,不过我家哥哥说过,都是当真!” 慕容彦达脸色稍稍一沉:“宋江这法子的确不错,不过耗时太久,还是让他做斥候,骚扰骚扰吧。” “知府大人!”王英大急,赶忙说道。 “招安梁山,想都不要想,莫说当中其他人,本官便是要彻底攻下梁山,他们何曾有招安的机会。若是招安,岂不是便宜他们这群狗贼。”慕容彦达将信件一放,寒声道,“送客!” 王英还要开口说话,可是话到嘴边,眼角余光瞥见知县相公轻轻摇头。 他瞬间明白,当即抱拳,道:“知府大人,往后若有号令,只管发令我等。” “做好你们自个的事吧。”慕容彦达淡淡说道。 王英无奈,转身离开,没一会,营帐重新恢复平静。 慕容彦达一脸轻蔑之色:“小小押司,却是教本官如何用策,我们乃是官,他们是贼,本官何至于用一群贼来办事!” 一旁知县相公,心中叹息,这慕容彦达太过自负,却是将可以用的手段,硬生生往外推。 太过自信,军阵大事,可不是好事啊。 慕容彦达开口道:“周瑾这人骁勇,这硬寨延伸,只管让梁山来攻,若是他不攻,咱们便稳操胜券。我听人说,那林冲的娘子,颇为貌美,到时林冲一死,他的妻子我勉强收下吧。” 知县相公:“……” ..... 清风山,大寨中。 王英将前后事一说,山中几个当家的,都是颇为恼怒。 宋江神色如常,不过有些遗憾,长叹一声道:“招安之计,本质不是让梁山接受招安,而是让梁山中人,内部分裂。到那时候,林冲不管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都会引发下面人的不满。可惜啊,那慕容彦达太蠢。” “那我们如何办?”王英恼火地说道,“我听说梁山中,好多女子,不少都是美人。” 宋江笑了笑,道:“王英兄弟,稍安勿躁。以林冲的性子,定会派兵攻打官军,我们只需负责骚扰就行。破坏辎重、粮草、船舶,其他的事情,咱们不用管。” “就这么简单?”王英一脸不解。 宋江劝道:“林冲、吴用两个人,都是奸猾之辈。原本我用计青州,本想着陷害梁山,哪知道却被他们发现,不得不说,他们的斥候、间谍,做得当真不错。” 说到这里,宋江颇为遗憾地道:“可惜秦明,那人乃是猛将,若得我所用。我们清风山便是如虎添翼啊。” “人算不如天算,哥哥也不要难过伤心。”王英开口劝道。 宋江哈哈一笑,道:“岂会伤心,我们乃是天罡地煞,带有天命而来,那林冲乃是妖邪,梁山乃是宝地,此人心术不正,往后定会身灭,到那时候,梁山水泊,便是我等地盘。”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大喜。 ............... 梁山水泊,小东村外。 黄沙漫天,旌旗飘动。 秦明持狼牙棒,中间骑马者为刘黑子,在他身侧,则是小李广花荣,还有秦明徒弟黄信。 刘黑子环视一圈,大笑道:“我来山中许久,此番第一次独自带兵,诸位兄弟,可得给我壮一番气势。” 秦明高声道:“黑子兄弟无须担心,这次攻打郓城,乃是秦明报仇雪恨,断然要奋力而战!” 花荣也道:“眼下只想建功立业,刘黑子哥哥无须担忧。” 黄信也舔着脸道:“有三位哥哥在,小弟鞍前马后便是。” 四人同时大笑,刘黑子一身重甲,前军马军,中后步军,两翼有斥候穿梭。 “走!先攻郓城,拔掉这颗虎牙,至于那些硬寨,乃是一个个无用之物。”刘黑子神色一沉,“所向披靡者胜,怯懦胆小者败!出发!” 第263章 秦明发誓,知县抑郁 郓城,城外。 梁山军汇聚,旌旗飘扬,气势如虹。 梁山军武备规整,这小小郓城,此刻风云变幻。 城门楼之上,此刻官兵弯弓搭箭,着轻甲警戒。 正门吊桥早就拉起,尚有檑木、炮石、金汁,城内有狼烟滚滚,向外通告讯息。 刘黑子居于中军,眯着眼睛,扬起马鞭,道:“秦统制,去叫门。” “遵令!”此番刘黑子为前锋军大将,秦明乃是副将,自然要听从号令。 秦明早已换装,乃是林冲赠送三件套,身着炫纹重甲,手持狼牙棒,马身侧面,挂着朴刀。 他对这三样武器,那是满意至极,乃是当下武人可望而不可求的上等兵器武备。 光是这三样,寻常金银都购买不到。 秦明策马上前,距离城墙五百米处,他猛地勒住马,高声道:“我梁山天军来此,还不速速放下吊桥,迎我梁山军入城。” 话音刚落,城楼之上,战鼓擂擂,没过一会,却是城头站着一人。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慕容彦达。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是咬牙切齿,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慕容彦达厉声斥责:“好一个秦明,好一个反贼! 你竟是如此寡廉鲜耻之辈,寻梁山贼寇,攻打青州之外的百姓,杀伤无数,数百人惨死与你们手中,还把那些人家的房子田地,一并烧得一干二净。 秦明啊秦明,本官如此信你,六千精兵与你,你做了什么? 一场大败,折损兵马无数,你家世代吃着皇粮,朝廷可不曾亏欠与你,换做是我,早已战死沙场,以报国家之恩! 你不思报国,现在助纣为虐,今日还敢来此,攻打我郓城,还来叫门! 此等厚颜无耻之辈,着实让我慕容彦达大开眼界。” 秦明仰天大笑,却是悲愤交加,厉声道:“慕容彦达,你个昏官!屠杀青州外城之人,乃是宋江那厮,你可知晓?我只是战败,为何要杀我秦家满门?!” 慕容彦达冷冷一笑,道:“宋江?你小子睁眼说瞎话,实话告诉你,即便是那宋江,也比你这厮好上一百倍。来来来,看看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一旁有军士,忽而举起长枪! 那长枪之上,竟是他妻子的首级! 脑袋扑簌簌擦了生石灰,可是眉眼发饰,却是瞧得一清二楚。 秦明性烈如火,一眼望见浑家惨烈之态,又回想起这些年的夫妻情谊,却是气得一口鲜血喷出,双目充血。 “慕容彦达,我与你是势不两立!你杀我全家,我定杀你全家!此仇不报,我秦明誓不为人。”秦明仰天大吼,滚滚热泪而落。 慕容彦达一脸冷笑,道:“有种你就来,眼下有三座大寨,援军万人,你们梁山拿什么跟我斗?想要攻打郓城,莫要还没有打一会,便要夹着尾巴逃跑。来人,给我放箭。” 登时,城楼之上,弓弩之箭,犹如雨下,秦明又怒又恼,只得调转马儿,策马奔回军中。 众人见秦明归阵,一个个出言安慰。 秦明眼眶血红,只是道:“今日只想打死那慕容彦达,此等青红不分的昏官,只为自个官身,实在该死。” 刘黑子劝说道:“秦明兄弟,只管放心,若那厮不跑,我们定将他拿下,到时候交给兄弟处置。” 花荣腰间挂着弓箭,问道:“刘黑子哥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刘黑子笑道:“什么都不干!一会禁军来援,咱们便走。” “这.....”黄信稍稍一愣。 花荣恍然,道:“看来林冲哥哥那边,是要将那三座大寨给灭了!” “不错!谁敢建寨,便先灭谁。”刘黑子啧啧一笑。 慕容彦达站在城楼之上,一旁还站着郓城县的知县相公。 此番他是一脸苦色,不是说郓城只要备好后勤辎重便行,这又是怎么回事? “慕容大人,这梁山之军,军容整肃,武备齐整,与朝中禁军不相上下,郓城城小人少,真的打起来,只怕守不了多久,大人乃是贵人,不可亲身犯险。”知县相公下意识说道。 慕容彦达点点头,道:“知县相公所言,正合我心意,一会援军若到,我从西门先出,你领本城军马,好好守护郓城。到时候,我再引精兵来援,便能一战而击败梁山。” 知县相公:“……” 这一会,知县相公真的很想问候慕容彦达十八辈祖宗,最好要慰问一下他的老母亲。 说好老子是做后勤的,娘的居然让本官守城! “知县相公,你为一地主官,朝堂早有严令,一城之官,当有守土之责,若是擅自逃离,本官有全权处置之权。”慕容彦达说得冠冕堂皇,可是恐吓的嘴脸,那已是一览无余。 知县相公真的是一口老血差点喷出,纵然心中怒极,还是道:“这个下官,还是明白的。”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响动声,却是官军的援军来了。 “好!好!那周瑾果然有些本事,狼烟才过半个时辰,那厮居然派人来了。”慕容彦达高兴地拍手。 “那大人还走吗?”知县相公随口问道。 慕容彦达道:“当然要走,这梁山贼寇,马军甚多,来去如风,本官作为知府,还是归镇青州为妙!军马让周瑾等人节制,今夜我便离开郓城。” 这个滑不溜丢的老泥鳅,只怕是瞧见危险太近距,这才想着跑路。 还真是卑鄙无耻,偏偏还装得道貌岸然。 唉! 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想到这里,知县相公只好说道:“下官一切都听大人安排。” 慕容彦达微微一笑,道:“莫要担心,有上万大军拱卫,郓城不会丢失。” 知县相公假笑应付,慕容彦达再看军阵,忽而露出疑惑之色。 “咦?梁山军怎么跑了?”慕容彦达狂喜,“竟是不堪一击之辈,居然连正面迎击的本事都没有。还真是无用。” 知县相公也疑惑地瞥了一眼,这群人居然不战而走,还真是奇怪。 “莫不是疑兵之计?” ......... 第264章 让他闭嘴!教他做人【加更】 梁山西北百里之外,林冲举三千人马,杜迁、宋万跟随两侧,朱贵坐镇山寨。 与过去一样,晁盖领阮氏三雄、刘唐等人,领水军镇守山寨。 吴用骑着马,在一旁道:“方才传来消息,慕容彦达坐镇郓城,这会刘黑子他们应该到那边。再过半个时辰功夫,刘黑子等人,应当会引走援军。” “嗯,慕容彦达这人有点本事,不是饭桶,就是这人太过精明,只怕要耽误自个性命。”林冲骑着流星宝马,淡淡说道。 吴用又道:“收到线报,那青州慕容彦达写了文书,送去朝堂,请了权限,要派大军进剿我等。此番这些军士,只怕也是开胃菜,那慕容彦达估摸着跟济州知府商量好,想试探我们成色。” “这结硬寨的法子,肯定有幕后之人出谋划策,这等事断然不能让他们知晓,幸好咱们的商队,早就对接柴大官人、孙记商帮,否则真的要出大事。”林冲沉声说道,“眼下他们刚结一座硬寨,便要先把它摧了,杀一个有去无回,谁敢在百里之内结大寨,都要全部摧毁。” 吴用点点头,道:“这大寨已成,有三千多人驻守,看他们打算,想必还要修第二座硬寨。属下听闻济州派遣统制,名唤周瑾,之前乃是大名府梁中书门下。” “喔?”林冲面露讶色,怎么会是这人? 看来蝴蝶的翅膀,还真的打乱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了。 印象中,那周瑾是与杨志产生交集的人物。 原本杨志得梁中书赏识,想要抬举他,便是与人比武,其中正是与这周瑾较量。 周瑾乃急先锋索超的徒弟,与杨志交锋时不敌杨志,败下阵来,后索超上场战杨志。 按道理此人应该在大名府,怎么到山东境来? 林冲心中存疑,转而一想,也明白过来。 这杨志没有机会去劫生辰纲,等于大名府那条线,被林冲给改变。 或许正因为如此,周瑾此人得到机会,才会南下任职。 不想在这里遇到,还真是有趣有趣。 不过,原著之中,梁山军攻打大名府,倒是没怎么交代周瑾的事,不晓得战死,还是投奔梁山。 一旁吴用见林冲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在思索什么。 “又来了,又来了,就是这个眼神,这个念头。”吴用是真的害怕得要死,每当见到这个眼神,这位大当家一定在思考什么大事。 可怕! 实在太可怕! 自从郓城一行,林冲在吴用心中,俨然成神一样,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平时,每次林冲所使计策,他都要拿回去反复研究,甚至记录成文本,其中再写上备案以及理解,并且耐心细致地写上注释。 每次研究过后,吴用都觉得自个的渺小,往往都是大汗全身,整个人都得到升华一样。 “郓城、硬寨、巡查,一万多人分成三个点,这最重要的硬寨,最多不会超过四千人。刘黑子佯攻郓城,慕容彦达那个怕死鬼,定会求援周瑾。周瑾只要分兵,这大寨便是我等囊中之物也。”林冲胸有成竹地道。 吴用心中也是这么认为,可还是故作不懂,迎着道:“若是周瑾看清咱们的计谋,便是不派兵呢?” “这周瑾只要混官场,肯定也是个油条子,若是懂这里面的规矩,他便身不由己。”林冲洞察人心透彻,更是明白人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吴用何等聪慧,林冲稍稍点拨,他猛地一惊,叹服道:“今日才知哥哥计谋之深远。慕容彦达乃是皇亲国戚,周瑾若是不救,一旦慕容彦达有个差池,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有时候屁股决定脑袋,而不是脑袋决定屁股。位置不同,他们考虑的东西便会不同。”林冲朗声说道。 要知这句话,后世说得最多。 可是一旁吴用听得,惊为天人,这话粗糙,可是道理却是玄奥。 就连杜迁、宋万两人听得,都是笑着道:“还是喜欢听哥哥说话,一点都不饶舌,三言两句,都是通俗之言,我们也都能听得懂。” “哈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忽而前军斥候狂奔而来。 “禀!前方咱们遇到官军斥候,咱们杀了两人,其余人都跑回去,只怕这会那大寨知晓我们来攻!”一名侍卫说道。 “那便不要客气,加速行军!”林冲也不理会,当即大军快速行进。 只是半个时辰功夫不到,大军抵挡这一处大寨。 这寨子修筑得颇为精巧,正是处在要道,远处还有河道,可谓是精巧得很。 这大寨子两侧,还挖有护城河,不过尚未完工模样,只怕要将一旁河流之水引入。 “这条大道,正是往沧州去,若是被拦截,设置卡点,咱们麻烦不小。”吴用扫了一眼,当即说道。 杜迁冷冷道:“百里之内,若有兵寨,都要拔除,否则今日一座,明日一座,那梁山还有好日子可过?” 一旁宋万道:“往后有些作坊,只怕要迁移到东京城,或者余杭,光是放在梁山,只怕不妥。” 林冲深以为然,点头道:“宋万兄弟说的有道理,这酒水与天香,的确要放置到其他地方。派遣得力之人前去,这事等回山之后,让朱贵兄弟去办。” 几人寒暄一阵,便列阵对峙,远处大寨早已战鼓作响,锣鼓齐鸣,显然是在示警。 寨子上头,站着一个武将,穿着一身铠甲,模样端正,手持一杆长枪,腰间悬着长刀。 林冲身后大旗随风舞动,梁山与林冲四个字,甚是醒目。 “林冲,你好大的胆子!不思悔改之心,竟敢攻打官府,这是死罪,你可知道?”那武将高声呵斥道。 林冲也不发话,一旁吴用道:“敢问守将可是周瑾?” “本将正是周瑾,既知晓我的威名,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蠢材!” ......... 杜迁、宋万仰头大笑,一脸轻蔑嘲弄之色。 山寨之上周瑾脸色微变,道:“林冲,你过去也是禁军教头,今日与朝廷为敌,还是早些投降,争取从轻发落。” 林冲瞥了一眼吴用,道:“让他闭嘴,教他做人。” 吴用点点头,抬起手中羽扇,道:“把东西推出来!” ......... 第265章 火油!重弩,想跑到哪里去 吴用摇动羽扇,笑吟吟道:“把东西带上来!” 远处周瑾心中咯噔一响,总有一种大事不妙,灾难临头的感觉。 前方军阵之中,逐渐让出一条道来,便见一群工匠推出三辆怪异的车辆。 这车辆前有套索,明显是挂在马匹之上,这样托运方便。 “弩车!只是这弩车,怎么有些不一样?”周瑾眨了眨眼睛,有些警惕,不由得道,“防护好!寨子做过防火处理,寻常火箭,奈何不了。” 林冲不疾不徐,坐在马上,目光凝视这改进之后的诸葛连弩。 他是非常讨厌搭建云梯,然后士卒蚁附攻城的,那样死伤太重,而且场面实在惨烈。 他捏了捏手指,要是能造出大炮的话,那就好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林冲也发现系统一个特点,从初始奖励到现在,基本是不会奖励超过超出这个年代太过先进的东西。 若是这么说的话,想要攀登科技树,只能林冲自个摸索。 黑火药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打仗的望远镜,这些他以前都捣鼓过,看来要在他的私人实验室,再次捣鼓捣鼓。 况且这个时代火药其实已有,只是如何武器化,始终都是运用在很初级的阶段。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比例配方,始终没有达到后世最为精准的调配比。 不过,这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想要推动任何事物的发展,绝不是靠着那一刹那念头就行的。 官军建造的大寨,下方乃是用石头、黄土,以糯米石灰等物混合浇筑,有一米五左右,再上面则是用木材搭建,不过这些木头明显经过防火处理,最关键设置的一些结构,也有助于抗火攻。 可以说,这座大寨,能在这么短时间建造完成,是有一些门道的。 一定有高人在后面指点,不晓得是什么神秘人物。 “你们说得不错,这样的寨子,必须消灭在萌芽状态,只要冒头,便要轰碎。”林冲开口说打。 这东西很麻烦,这才几天时间,便修筑成雏形,具备很强的防护能力,若是十天半个月不管,便能起十座、二十座,到那个时候,星罗棋布,犹如附骨之蛆,首尾相顾,便是将梁山活活给钉死! 好狠的计谋! 好阴险的谋划! 若是梁山众人,起初并不在意,等真正反应过来,到时便为时已晚。 吴用也道:“此物若是蔓延,便是我梁山灭顶之灾,正如大当家所言,郓城必须拿下,要将梁山水泊之外,再向外扩展三百里之地!” 周瑾在寨子上越看越是心慌,那弓弩车一看不是凡物,最关键几辆车后面,还有好几个小型投石器! “梁山何时有这么多工匠,竟然能造出此等物品?”周瑾细细一想,再想到方才驰援郓城,他心中又是咯噔一响。 糟糕! 中计了! 梁山军中,吴用忽而道:“大当家,吴某有一计,可打击那周瑾信心。” “喔?你且说来。” 吴用低语两句,林冲哈哈一笑,道:“此计甚妙,不管成功与否,都能恶心一把。” “我也是这个心思。” “那就施展看看,那周瑾瞧着心浮气躁,是个贪功之人,或许有不错的效果。” 吴用策马上前,道:“周统制,听闻你武艺不凡,不如下来与我梁山好汉比斗一番,若是能打败我杜迁统领,我梁山马上退兵。” 周瑾听到这话,神色一怔,刚要开口。 一旁亲兵道:“统制万万不可当真,万一您有什么闪失,咱们这寨子可就完了。” 周瑾心中跃跃欲试,他自诩武艺出众,对这些梁山贼寇的武艺,那是看不上的。 “若是斩杀他们降临,这帮乌合之众,说不定做鸟兽散。”周瑾不死心的说道。 “统制,千万不可啊,您来之前,知府大人叮咛甚多,让您当要谨慎持重,莫要轻敌冒进。” “闭嘴!本官的事,还要你来教训。”周瑾勃然大怒,朝着下面喊道,“都什么年代来了,还兴武将单挑?有本事来攻!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缩头乌龟,还以为是个有本事的,却是个无胆鼠辈。” “不错,不错,堂堂统制,连我梁山单挑都不敢,还真是个怕死鬼。” “周瑾,往后便叫缩头将军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儿,爹爹在此,你这怕死鬼,也只敢缩着脑袋。” ......... “岂有此理!这群王八蛋,气煞我也!”周瑾不听还好,一听气的火冒三丈,差点原地爆炸。 那一头,梁山上下军兵,哈哈大笑,愣是把周瑾当猴子戏耍。 众将哈哈大笑,寨子那头禁军却是憋屈的很,纷纷望向自家将军,显然士气差了不少。 吴用道:“大当家,火候差不多了。” 林冲颔首,望向一旁杜迁、宋万,道:“两位统领,便看你们的了。” “属下领命!”杜迁、宋万登时开始号令军兵。 “嘎吱!嘎吱!” 当弓弩车前推动,还有工匠推动十几座小型投石器。 强自压制怒火的周瑾,盯着下方的小型投石器,不屑道:“这么小的投石器,当作小孩子玩耍,倒也正常,想要此物攻城,简直是自取其辱!” 一旁亲兵也是道:“军伍之中,投石器都是一丈到两丈之高,此物只有一人多高,想必工匠太差劲,只能随后造点东西,糊弄那些梁山贼寇。” “你说得没错,梁山这帮人,都是粗人,没几个读过书,他们能有什么见识?哼,害我刚才担心半天,以为他们真的有什么本事。只怕那弩车,也是虚张声势罢了。”周瑾这会终于放下心中担忧,露出轻蔑笑容,“枉我刚才谨慎持重,实在高看他们!即便本将出城一战,他们也要做鸟兽散。” 亲兵赶忙马屁道:“统制所言极是,梁山贼寇,都是乌合之众,看似场面甚大,无非是装腔作势,一会他们若敢攻城,弓弩箭矢,滚木雷巨石,让他们有去无回。” “哈哈哈哈哈!好!说得好!今日只要击溃林冲,三日之内,便能起第二座大寨,一个月内,出三座大寨,迟早将梁山给围死!”周瑾越说越兴奋。 “统制,那投石机要发射了,要不要准备准备?”一旁亲兵提醒道。 周瑾凝神一看,露出疑惑之色:“那些绑缚的黑色布袋子是什么东西?” “小的不知。” “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莫要耽误,谁敢不听号令,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周瑾厉声说道。 话音刚落,梁山军那一头,投石机登时发出“啪啪”之声,登时一个个黑色的大布袋子,凌空飞来。 “噗哧!” “噗哧!” ..... 一时之间,一团团布袋子砸在寨子墙壁之上,那布袋极薄,碰触到寨墙,当即爆浆一样,溅落的到处都是,里面全部都是黑色的液体,竟顺着墙壁,缓慢流淌,没一会功夫,便糊住一墙。 那黑漆漆的怪异液体,每一次攻击,都附着在墙壁之上。 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材质,一碰触到寨子,便爆炸一团,。 甚至一些城楼上的士兵,因为躲避不及,也被这一团团布袋砸中。 被袭击中的人,整个盾牌上,沾染黑黢黢的液体,一些散开的黑油,则落在他们的身上。 一旁亲兵大笑道:“这梁山之兵,简直是疯了!打不过,就用这吴用之物?却是羞辱我们吗?可又有什么用处?简直是贻笑大方。” 可是这一刻,周瑾脸色却格外的严肃,良久才道:“不,不,哪里好像不对。” 亲兵疑惑道:“哪里不对?” “我不知道,快!准备灭火,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原本一直胜券在握的周瑾,此刻脸色难看到极致,好似遭遇灭顶之灾一样。 “扑簌簌!” 在一轮轮投石器爆射中,那黑色的液体,犹如不要钱一样,漫天泼洒中,撞击在寨子之上。 一遍又一遍,简直是猖狂而无忌。 然而,周瑾却感到一阵心慌意乱,有一种可怕的窒息。 那是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仿若想要遭受巨大的灾难一样。 “不对劲,那林冲听说,计谋频出,不是寻常之人,那黑色的液体,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周瑾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大难临头一样。 一旁的亲卫笑着道:“大人,也许他们就是疯了呢?故意用这些诡异的手段,吓唬我们呢?” “等一下,你看看那边!”就在这时候,周瑾抬起手,指尖指向远处,吼道,“那是什么?” 一旁亲卫也是一惊,顺着周瑾的目光,望向远方,原本轻蔑的目光,刹那之间,变得格外可怕。 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之中,远处的投石器,却是停止工作,那一辆辆弓弩车,那一支支弓弩之上,却是点燃火箭! 在周瑾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们听见梁山军的怒吼。 “放箭!” “放箭!” “放箭!” “放箭!” …… 响彻整个天空的怒吼声中,那恐怖的弓弩犹如催命的杀器! 那一刹那,爆发出恐怖的呼号声。 周瑾的瞳仁猛地一缩,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升到胸口,然后猛地一冲,却是直接到脑仁! “糟糕!”周瑾只来得及说这两个字,却是见到那无数弩箭,犹如可怕的催命符,落在寨子之上。 火焰骤然爆炸,下一刻,墙壁上泼洒的黑油,竟然顺着火势,“嘭”的一下爆燃。 “完了!完了!那是石油!竟然是此物!”周金大吼一声,“只能被水!抬水来!” 可是这吼声有什么用? 事到如今,又有什么涌出? 远处的诸葛神弩,犹如暴雨梨花一样,落在大寨之上。 每落一次,墙壁之上的黑色液体,瞬间引燃,爆发出一团团火焰。 火光冲天之中,难以想象的热烟,窜出巨大的烟雾。 “放箭!放箭!放箭!” 远处梁山军可怕的呼号声,犹如催命的符号,却是叫嚷的禁军胆战心惊。 “竟然是这样!可怕!” 周瑾神色狂变,原本大寨是防护处置,然而被梁山军泼洒上黑油,再经弩箭火烧。 整个墙壁,此刻已被火焰包裹。 整个寨子的温度,迅速升高,镇守寨楼的人群,感受到巨大的热度,下一刻,整个城楼开始滚滚燃烧。 “统制!这是火攻之计!怎么办?”亲兵脸色狂变,一脸惊恐之色。 火引狂风,这火箭遇到火油,可谓是火上浇油,整个寨子烧的噼里啪啦,一阵阵爆响。 “统制,若再烧下去,整个寨子便完了!咱们还是撤吧!”亲兵开口说道。 周瑾这会是真的傻眼了,这寨子他可是耗费苦功,可没想到会落到这步田地! 竟然会这是这样! 平常攻城,都是搭建云梯,一阵狂轰滥炸,好歹一番撕扯。 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 这群梁山军,愣是没有靠近半步,连一个士卒都不愿意亲自攻击,单单只是靠弓弩与火攻,却是让大寨子烧成一锅粥。 虽说大寨做好防火准备,但是怎么都没想到,梁山军竟是如此无耻,居然用到此等招数! 简直是丧心病狂,匪夷所思,无耻至极! 火光冲天,看原本防护的寨墙,在火光之下,越烧越旺,这座大寨子,在目前情况下,已是无用之态。 完了! 全部都完了! 周瑾犹豫不绝,一嘴的银牙,恨不得咬碎吞进肚子中。 “撤军!撤军!” 周瑾痛苦的大吼,事到如今,若是再不撤退,到时候定要葬身火海。 可恶啊! 这是他周瑾第一次出兵剿匪,竟然落到此等地步。 一旁亲兵开口道:“统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赶紧走吧!” 周瑾终于点点头,道:“发布命令,全部撤退!” 话音刚落,登时兵马调动,周瑾领军,从寨楼走下来,早有亲卫牵来马匹。 “从北门出!马上离开!去郓城!” 这话一出,整个大寨兵马瞬间调动频繁,远处北门洞开,周瑾舒了一口气。 “走!咱们还有机会!” ............ 第266章 竟是一开始就中计了 火接风势,烧得噼里啪啦,甚是暴烈。 现在才知那些黑乎乎的粘稠玩意,竟然是引火之用的黑油。 这火势一起,竟然会有这般的破坏力。 “可恨!若是在给我几日,做好防火外墙,哪有这么多破事。”周瑾懊丧不已。 “统制,现在说这些也是没有用,说不定梁山军便是趁我们不备,才会这般进攻,他们是有备而来。” “不错,事到如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撤军!” 周瑾猛下狠心,道:“突围北门,若有阻拦,各自逃生吧!” 一时之间,号令不休。 北面的城门洞开,周瑾引导精兵,急速出城。 然而,北面竟然没有任何梁山军队,整整三千人,没有遭遇任何的拦截,轻轻松松冲出大寨。 “上天庇佑,让我等逃出生天!此番前去郓城,暂且规避!”一名副将无比庆幸地道。 周瑾也是连连点头:“梁山之人,估计也怕我们拼命,他们重在硬寨,目的已达到。可我们不同,只要有人在,等他们退兵,咱们还能回去结寨。” “统制好计策。” “等一下,前面是什么地方?叫什么山?” “穿影山。”一名亲兵开口道。 周瑾眉头一皱,神色一震:“我家师父曾说过,我若遇到带影的山名,便要小心一些。” 副将开口道:“大人,还有这等事。” “我也不知,师父反复叮嘱过,我以为是玩笑,这些年走南闯北,极少遇到带影的山名,不想在这遇到。”周瑾不由地问道,“除去这条路,可还有别的路?” “有是有,只是要绕行三天三夜。” “那就绕行!”周瑾毫不犹豫说道。 众将都是都不解,可又不敢反驳,只好跟随。 “绕行得向北走,那边都是山路,咱们干粮带的不多,只怕.....” 周瑾训斥道:“都给我住口,我是主将,从北面走!这穿影山不吉,断然不能走。” 众将不敢多言,只好听从。 然而,周瑾刚要调拨,忽然山谷中一阵锣鼓喧天,却见一支骑兵冲出来。 “来人可是周瑾,我乃霹雳火秦明!还不下马投降!”那黑甲男子,手持狼牙棒,高声呵斥。 周瑾大怒,骂道:“原来是你,你这败军之将,不好好报效朝廷,却与梁山之贼同流合污。” “休要聒噪,有本事与我战一场!”秦明扬起狼牙棒,“听说你本事了得,此番却弃城而逃,嘿嘿,若是回郓城,以慕容彦达的秉性,一定拿你问罪!” 周瑾心中一惊,秦明一家老小被砍,他可是清楚得很,听到这话,也是心中一乱,不由得大怒道:“休要坏我本心,本将便来试试你的本事!” 周瑾又急又怒,猛地一夹马腹,便朝着秦明冲杀而去。 一旁副将劝阻都来不及,却见周瑾飞驰而去。 秦明也不含糊,两人错马而过,狼牙棒与长枪碰撞,两人都是怒目横眉,催动马儿,登时厮杀不休。 秦明自的新装,加上一身闷气,这会舞动不休,一棒又是一棒,砸得周瑾连连阻挡。 还没一会功夫,周瑾双手颤颤,神色狂变,只觉得虎口生疼,那狼牙棒好似有千钧之力,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之感。 两人你来我往,登时二十个回合,不见胜负,只是周谨越战越慌,心生退意,身子一歪,却是让秦明寻到破绽,当即一棒下去! “糟!”周瑾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后一靠,狼牙棒前端还在扫在他的臂膀。 “啊!” 一股剧烈疼痛席卷而来,周瑾吃痛,猛地挥枪避退秦明,调转马头,便是朝着后阵而去。 “嗖!”听得一声破空之声,周瑾只觉脑后生风,吓得三魂六魄都要飞出。 周瑾心生恐惧,下意识低头一靠,后背登时吃痛,接着一股巨力一顶,将他掀翻下马! “好一个小李广花荣,还真是神射无双,箭无虚发。”身后传来秦明的叫好声。 该死! 周瑾大吼一声,重重摔落在地,不等他反应过来,那秦明居然应声而上,狼牙棒顶在他的咽喉之处! “完了!完了!” 周瑾眼前发白,却是脸上肌肉猛抽。 “周瑾,莫要不服,你看那边!”秦明抬手一点,冷笑连连。 周瑾顺着方向撇去,不看还好,一看眼前一黑。 在大军的后阵,林冲大军竟然追击而来,眼下前后夹击,场面已是大溃之状。 “杀杀杀!违抗者斩,投降者免死!” “梁山军亲临,还不速降!” “阻拦者死!” ...... 刹那之间,场面风云变幻。 秦明身后,忽而冲出一群骑兵,呼啸着朝着官军卷杀而去。 在官军身后,林冲、杜迁、宋万,也是亲自领军冲杀。 超过官军两倍之军,大军裹胁,黄沙滚滚,南面林冲所部,北面刘黑子所部。 官军失去周瑾节制,场面本就大乱,前后被夹击,登时一片混乱。 嘶吼声、喊杀声,此起彼伏,骑兵践踏步军,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令人发渗的惨叫,此起彼伏。 刀剑交错,没一会功夫,地面便有鲜血飞溅,空气中迅速弥漫着腥臭的血气。 林冲、杜迁、宋万,三人犹如品字,在一群亲卫护卫下,手持长枪,最先突破官军军阵。 “杀杀杀!” “凿穿!凿穿!打进去,不要给他们结阵的机会。” “两翼!两翼!” ........ 战马嘶鸣,林冲挥舞丈八蛇矛,如入无人之境,超强巨力之下,一扫之下,官军刀枪尽数断裂破碎,人借马力,光是林冲一人,一个冲锋之下,当下冲出一大块空地。 杜迁、宋万狂喜,纷纷跟上掩杀。 林冲横冲直撞,一路突进,愣是在官军中凿穿,直接冲到军阵另一头。 犹如一整块豆腐,一分为二。 远处观看的周瑾,遍体生寒,浑身发抖,嘴唇发紫:“完了!完了!原来从一开始,人家就算好了。” 一旁秦明嘲讽道:“你还算不蠢,真以为放你出寨子,是打不过你吗?咱们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周瑾听到此话,目瞪口呆:“什么?从头到尾,我竟然都是落在林冲计谋之中?一步步走入人家圈套?” ....... 第267章 摧枯拉朽!慕容彦达的愤怒 周瑾素来自负,听闻梁山善战,可是他出身大名府,再往北面那也是跟齐丹国有交集。 他自诩能征善战,可是没想到被人耍得团团转。 “我们先攻郓城,却是佯攻,那慕容彦达最是怕死,肯定会向你索兵求援。你那边援军一到,我们便离开,到你的寨子之后等着。”秦明一脸得意的说道。 这一刻,他心情是特么的爽啊! 上次被打成狗,这一次瞅见周瑾跟他一样倒霉悲催,别提有多开心了! 周瑾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道:“你们攻打郓城,一开始就是骗我?那....那我的那些兵呢?” “周瑾啊周瑾,你是不是傻?以慕容彦达的性子,你的援军驰援郓城,肯定不会放他们离开,一定让他们镇守在郓城四周,作为防护之用。”秦明笑了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 周瑾这会是真的崩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运气不好,轻敌冒进,这才落败。 这会听秦明一说,忽然意识到,梁山从一开始便在用计! 最可怕的还是这计谋,用的乃是堂堂正正的阴谋。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可怕至极。 这是洞察他周瑾,乃至慕容彦达的性情,利用人性甚至的陷阱! “驰援之军,分掉一半,被慕容彦达强行留下,我这硬寨军士便少一半!你们南北之军,便能够合围我军!啊!原来是这样,我周瑾输的不冤枉。”周瑾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扯下头盔,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周瑾认栽,此战败,非我之罪!” 周瑾一脸推搡,可谓是失魂落魄,犹如一个废物,彻底丧失斗志。 秦亮瞅着周瑾鸟样,脸上笑开花,果然看别人倒霉,心情还真是特么的爽! 想到之前他的倒霉样,再看看周瑾,秦亮心情那叫一个舒服。 人嘛! 倒霉了,再去看看别的更倒霉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这也从侧面说明一个道理,不是他秦明不行,而是林冲大当家的太强,正如周瑾所言,非他之罪! 这小子还真的会说话! 他的意思很清楚,便是这一仗,只要有慕容彦达在,便是换做任何武将来,都会是这一个结局! “哈哈哈哈!周统制,实话实话,你败得不冤枉,事到如今,你还是降了吧,再去命令你的手下,省得无谓死伤。”秦明一副过来人嘴脸,心想老子比你惨多了! 差点都被洪水冲走,被人牵着鼻子到处跑,你小子没倒霉,已经走了狗屎运。 周瑾沉默一阵,过一会问道:“秦明,我只问你,这样的计谋,真的是林冲所设?” 这死鸭子还是嘴硬啊,显然还是瞧不起。 “哼!林冲大当家,以前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那是文武双全,这等计谋也是小菜一碟。从我们下山的时候,便谋划好了,就等你跳进来。”秦明一边说,一边默默感叹。 小周啊,你是不知道,老哥哥以前可比你惨多了,你就知足吧。 “那我投降,还请诸位哥哥饶我一命!”周瑾也是利索得很,当即道,“若是我回郓城,慕容大人肯定会砍我脑袋,拿去祭旗!” “哈哈哈哈!那你还愣着作甚?赶紧让他们投降!”秦明高声说道。 周瑾支撑着身子,一瘸一拐,高喊道:“别打了,别打了,你们快别打了!都降了!” 主将发话,还有什么好说的,官军原本就要崩溃,现在领头主将喊投降,场面形势登时一边倒! 官军纷纷不再死斗,而是纷纷放下武器。 梁山那边,也是传出号令,场面很快控制下来。 林冲策马而来,径直来到秦明、周瑾跟前。 周瑾模样颇为狼狈,盔甲散乱,头盔丢在地上,头发散乱,背上还中了一箭,尾羽还在颤,模样还真是可怜得很。 “罪将周瑾,乞降梁山,还望大当家收留,周瑾愿效犬马之劳,为梁山效命!”周瑾动容说道。 林冲大笑一声,翻身下马,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早就听闻大名府周瑾,乃是猛将,今日之败,非周瑾兄弟之过。梁山有兄弟上山,往后只会越发兴旺。” 周瑾原本忐忑难安,听到这话,眼睛都在发光。 他不过是做个官,可是眼下局势,若是回去,那只有死路一条。 实在这林冲太过厉害,也许投效过去,往后还有机会。 现在林冲大当家不计前嫌,当即跪在地上,道:“往后周瑾这条小命,便是为哥哥所用!” “好!好!好!”林冲很是开心,一副明主姿态,一言一行,给人如沐春风之感,颇为舒服。 周瑾也不是傻子,当即抱拳道:“我愿收拢部下,攻打郓城,以作投名之状!” 一旁秦明一惊,这小子还真特娘的精! 也是个狠人,不过武将之间便是如此。 唯有这样,才能马上展露忠心。 林冲一听这话,问道:“周瑾兄弟有伤在身,若是再行攻打,只怕伤了身子,还是不要急于一时。” “一点小伤,何足挂齿!既是得哥哥信任,我愿领兵,打下郓城,活捉慕容彦达!”周瑾高声说道。 “周瑾兄弟,忠勇可靠,那是自然好,既如此,那一同便去!”林冲当即说道。 ....... 郓城,人心惶惶。 城楼之上,忽而有骑兵进城,那斥候一脸是血,惊恐失色道:“急报!急报!” 慕容彦达脸色一沉,道:“什么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本官还没死呢?” 那斥候身子一软,跪在地上,禀告道:“慕容大人,大事不好了!周统制镇守的硬寨,被梁山攻破,整座大寨,被一阵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什么?!大寨!我的大寨子啊!”慕容彦达一听这消息,只觉得脑仁猛地一疼,眼前一黑。 若不是一旁随从扶住,慕容彦达都要跌倒。 “周瑾做的什么?大寨子竟然一天都受不住,真是个废物!” 慕容彦达破口大骂,哪晓得斥候一脸哭笑不得道:“慕容大人,您可别骂他了,周瑾现在投了梁山,领着一群手下,攻打我们郓城来了!” “啊!???” .......... 第268章 否则定要杀他满门(加更) “周瑾投降梁山!” “官军遭遇剿灭,损失惨重!” “周瑾成反贼!” “率军攻来,联合梁山之军,有一万之众。” “梁山军有诸葛连弩、小型投石车!” ...... 一个又一个消息,扑面而来,慕容彦达原本胸有成竹,然而听到周瑾投降,却是死了老娘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站在一旁的知县相公,却是心中犹如奔马,又气又恼,心情糟糕到极点! 被害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周瑾乃是良将,他即便不敌,梁山之人,最擅杀戮,好端端的,为何要降梁山?”慕容彦达喃喃自语,“我不信!我不相信。” 一旁知县相公道:“慕容大人,还是早做筹谋,若是守城,赶紧派出人马,向朝廷求援,郓城城墙不高,只怕撑不了多久。” “啊!周瑾误我,这个该死的家伙,辜负本官对他的一片期望,果然武将没有一个好东西,本朝太祖定下的规矩,眼下看来,还真是正确无比。”慕容彦达破口大骂,“可惜他家眷不在青州,否则定要杀他满门!” 一旁知县相公,脑袋猛地一缩,简直快要崩溃。 他心中那简直是恼火一塌糊涂,您老可就别说了。 杀秦明全家,人家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要是真的把周瑾全家老小杀了,只怕你连渣渣都没有啊。 知县相公一头黑线,却不能说道什么。 正说着的功夫,忽而成楼外,又有数名骑兵,狂奔而来。 没一会功夫,便有斥候禀报道: “禀大人,大事不好!梁山众军,沿途横扫,将另外几处尚未搭建好的营寨彻底摧毁!” “周瑾一部,只怕再过两炷香功夫,便要抵挡郓城门下!逃出去的兵卒说,周瑾要活捉大人您呢。” ....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周瑾欺人太甚,本官与他不共戴天之仇。”慕容彦达一巴掌拍在城垛上,“枉我如此信任他,他却翻脸无情,还要拿我人头,讨好林冲那厮,实在可恶得很。” 知县相公一听这话,鼓励道:“慕容大人,赶紧传出消息,咱们有五六千人镇守,若是军民一心,咱们一定能支撑到援军到来。” “此话当真?”慕容彦达神色一动,一脸激动地盯着知县相公。 知县相公乃是为公,当即道:“若是并肩而战,定有指望!” “好,好,好!还是咱们文官最是信得过,既然知县相公很有把握,那这个机会本官便让给你了。你是郓城知县,那守城这事,便交给你了。”慕容彦达理所应当的道。 知县相公一脸懵,下意识问道:“慕容大人,是要镇守后方吗?” 慕容彦达道:“我此番带三千精锐,亲自为你请援军,如何?” 知县相公:“……” 干你娘的! 知县相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差问候慕容彦达老母。 你特么的是个畜生啊! 这反手便把老子卖了。 逃命就算了,还特么的带走两千人。 逃命说成寻找援军,简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可是形势比人强,官大一级压死人。 知县相公心中那叫一个痛苦啊。 这特么的就是个自私鬼啊,卖起队友来,那叫一个迅速。 “怎么?我看知县相公脸色不太好,是对本官的说辞,有什么不满吗?”慕容彦达眼睛一转,一脸不怀好意。 “岂敢,岂敢!下官只是想大人亲自出城,为下官求援,外面危险非常,下官很担心大人安危,心中颇为感动啊。”知县先开始睁眼说瞎话。 慕容彦达见他神色真诚,脸色也跟着好上不少。 “你只管好好收城,等援军一到,梁山之军,定是吓走,到时候便是你立大功的时候!”慕容彦达继续灌迷魂汤。 那一头,斥候说道:“慕容大人,若是要走,赶紧出发,再不走的话,便来不及了。” 慕容彦达下意识昂起头,望向远方,只见远处烟尘滚滚,他脸上肌肉一阵猛抽。 这次头也不回,慕容彦达急速走下城楼,却是召唤心腹部将,急匆匆被西门而出。 知县相公望见慕容彦达,跑得飞快,一颗心越来越凉。 一旁心腹文书,压低声音道:“我们真的要等待援军吗?” “呵呵,你相信吗?”知县相公没好气地道,“不过是把我们当弃子罢了!若是咱们守住,功劳便是他的,若是我们败了,便说他撤退有功劳。” 文书:“……” “那我们真的要为郓城而亡?”文书问道。 知县相公也是读书人,他实在没想到,有一天做个知县,竟然也开始守土有责了! 简直滑稽至极,荒谬至极。 “本官世读圣贤书,为官一方,受国家官家恩德,若是不战而降,我的圣贤书,岂不是读到狗肚子去了!”知县相公厉声说道,“城在我在,城亡我亡!” 一旁文书听到这话,也是被感染,当即道:“愿与相公同死!” 话音刚落,远处战马嘶鸣之声,浩浩荡荡的梁山军,从远处集结而来。 最前面的是先锋,仔细看乃是周瑾的人马,然后最让知县相公感到震惊的还是周瑾身后的梁山军! 遮天蔽日,浩浩荡荡! 旌旗猎猎,梁山大字横空! “这便是梁山吗?”知县相公不看还好,越看越是心惊,“军容整肃,进退有序,比地方上的官军,还有威势!他们到底从哪里筹备如此多的马匹、甲胄、武器?” 文书远眺,也是心惊胆战,这还是印象中的山贼吗? 分明便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 太恐怖! 太强大! 好可怕的气势! 尤其是领头一群马军,每一个身着重甲,身形高大魁梧,犹如猛兽一样。 战马强健,腰间别着两把腰刀,背上悬挂长弓,马身一侧有长矛,这样完全的武备,即便是朝廷,也没有这么奢华! “最前面的犹如铁盒子一样,寻常弓箭,只怕都没有办法破甲!只有近战,用狼牙棒、铁骨朵、双锤子才能要他们性命!”知县相公越说越是心惊,远处弥漫而来的沙尘,莫名之间,似乎有一股血腥气一样。 可怕! 实在太可怕了! 梁山自从林冲上山,到现在不到一年光景,竟然壮大至此,若再给他们三五年时间,岂不是席卷天下? “怪不得周瑾会败!本官有些明白了。” ........... 第269章 守不住的郓城!泼脏水 知县相公闭上眼睛,像是在思索什么,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 “今日城在人在,城亡我亡!本官心意已决,为国尽忠,马革裹尸,不枉为官一场。”知县相公一脸正色,却是下定决心。 生死之间,乃是无常,可是明知道受不住,却要坚守,便是大义支撑。 一旁文书长叹一声,道:“属下愿与相公共进退,同生死。” “他们来了!死战吧!”知县相公面无表情说道。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心中咒骂着慕容彦达。 “你这条老狗,我死之后,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前方烟尘滚滚,周瑾领着残军,逼近郓城。 “知县相公,周瑾有礼。眼下慕容彦达弃城而逃,相公何必强撑?”周瑾昂首喊道,“梁山乃是仁义之师,林冲大当家文武双全,往后必有一番新造化!” “住口!乱臣贼子,人人可诛!周瑾,你深受皇恩,如今甘当反贼,还做鹰犬,我乃读圣贤之书,本官羞与你为伍!你废话少说,有本事咱们战场上见。”知县相公义正言辞,眼神凌厉,没有丝毫退让。 周瑾面红耳赤,当即恼羞道:“想着我们过去乃为同僚,想要留你一条性命,你确实口出狂言,那便不要怪我无情!” “等一下。”正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周瑾身后传来。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林冲策马而来。 他忽而对这守城知县,颇为感兴趣。 这贪生怕死之辈,林冲这半年算是见得多。 可是明知必死,却心中有大义。 林冲登时生出爱才之心,高声道:“在下梁山林冲,敢问知县相公,明知不可为,是否为智?” 知县相公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下方那人,雄姿勃发,一脸英武之气,身躯强健,双目精芒内蕴,给人感觉非常有气势。 这人便是梁山之主,好强的威势,简直是人中龙凤,不可以常人度之。 说话声音,中气十足,眼神锐利,文化之间,也是直入本心。 “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知县相公斩钉截铁说道,神色沉着,却是无惧无畏。 林冲面露欣赏之色,道:“良禽择木而栖,君子不立围墙之下,相公乃有大义,贯彻的是个人之道,可今日若为信念而死,死是最是容易,可天下生民,尚在水火之中,难道相公便一走了之?” “你.....”知县相公一震,他岂会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慕容彦达贪生怕死,让你镇守此地,朝堂之下,慕容之流到处都是,那等奸臣,祸乱朝纲,相公公义,乃是忠臣,可忠臣便是该死吗?”林冲振聋发聩,一言一句,却是直入人心,“若天下为公,岂有相公今日之难?若是忠臣便是该死,往后谁还要做忠臣? 今日相公若为慕容之流而死,便是寒天下忠臣之心!知县相公,我林冲敬重你的为人,知县相公好好权衡一二。 这天下的忠臣,可不是为” 嘶~~ 黄钟大吕,句句诛心! 知县相公原本心硬如铁,已做好与郓城同灭的准备。 然而,林冲一句句将他的心思,还有他内心的不甘,全部挖掘而出,知县相公明显神色大变! 这一刻,他竟然开始犹豫,忠臣为奸臣而死! 这句话威力犹如重箭,一下子刺入知县相公之心。 他犹豫了,挣扎,神色恍惚,再望向林冲的眼神,已从一开始的戒备,竟生出一种知己之感。 “唉!即便道理如此,事到如今,又能如何!”知县相公喃喃自语,他何尝甘愿? 朝廷自有法度,他身后还有妻子老母,若是弃城而逃,那京师之中,他没有靠山,不像慕容那厮,乃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即便出事,只要不是太严重,上位也不会重罚。 可是他不行啊! 难道,本官真的错了? 林冲一番话,可谓直入其心,这一会的功夫,愣是将何为有抱负的知县相公弄的怀疑人生。 “林寨主好意,本官心领了,我是官,你是匪,注定乃是对立,今日能死在林寨主之手,本官感觉很畅快!”知县相公只觉得颇为可惜,这林冲一看是个大才。 文韬武略,言谈举止,犀利无双,竟是这样的人物,却是落草为寇。 听闻此人,原本是东京八十万教头,那高衙内调戏其妻,此人怒发冲冠,却是斩杀那人。 如此说来,也是个铁骨铮铮,维护妻子的好汉啊! 唉! 难道世道真的昏暗如此? 好人没有好报? 忠臣便要为奸臣而死? 善恶到头终有报? 难道是假的? 知县相公长叹一声,话已出,他已经做好身准备。 然而,下方的林冲却是哈哈大笑,忽而道:“知县相公,乃为一城之表率,更是郓城百姓之福!我梁山好汉,最是敬重相公这样的英豪,若是有机会,林冲定与相公结为兄弟之情。 至于今日,相公无须担忧,既有相公在,郓城在不在梁山之手,那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今日退兵,全赖知县相公大义!” 林冲说到这里,抬手一招。 远处吴用当即号令:“鸣金收兵!” 梁山上下,登时令行禁止,没有任何的躁动,林冲发话撤军,整个大军,纷纷后撤。 唯有周瑾愣了一会,转而他反而松了口气。 他这个降将,此番不攻城,反而才是好事。 果然,浩浩荡荡,杀气腾腾的梁山军,此刻前军便后军,后军便前军,头也不回地收兵远去。 “知县相公,山高水长,来日若有机缘,我们再相见!”林冲说到这里,猛地一挥马鞭,却是狂奔而去。 没一会功夫,郓城县前方,唯有黄沙漫漫,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犹如做梦一样。 一旁文书瞪圆眼睛,一如劫后余生的庆幸:“知县相公,咱们这是死里逃生啊。这林冲竟然是个书呆子,竟然如此意气用事,上万大军,却是不打我们。” 哪知道知县相公双手微微颤抖,一脸哭笑不得,身子摇摇晃晃:“林冲仁义之心对我,却是用的堂堂正正的阳谋!此番,本官仕途完了!” “啊????” 文书听到这话,彻底傻在当场。 ............... 第270章 堂堂正正的阳谋! 文书尚在庆幸,这梁山军说退就退,显得莫名其妙,甚至都觉得那林冲办事犹如儿戏! “相公何出此言,那林冲说退军,梁山那些统领竟无一人反对,进退之间,沉默无比! 可见手下无可用之将,一万大军,忙前忙后,垂手可得的肉,竟然说丢就丢,我实在不能理解,这等山大王,就因为欣赏相公忠义,便不攻城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只觉得此人太过随意,定然大事不得成!”文书皱着眉头,肯定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你错了,你当他真的是好心吗?人家乃是阳谋,却又让我不得不服,到时候还要欠他人情,我以忠诚大义,他却反其道而行,用这一道理反噬我啊!唉!这林冲绝非池中之物,我还不如死在郓城啊!”知县相公一脸绝望痛苦之色,“这样的人物,竟然降临在梁山,到底是天下的幸事,还是灾难之事。” 那文书越听越迷糊,一脸懵道:“相公,属下实在不明白,咱们现在是脱离危机了啊!为何这般说?” 知县相公反应何其敏锐,听到这话,暗自摇头,到这个时候,只有他心中最是清楚。 有些话,可以说,却又不能乱说。 “有些事,乃是阳谋,这天下最强的阳谋,乃是无解!”知县相公一副意兴阑珊模样,他转过身,朝着城楼往下走,一边走,一边道,“这林冲可怕无比,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强人!本官通读史书多年,这样的人物,只怕这等人物,唯有.....” 唯有两个字说到这里,一旁文书伸长脖子,好奇地静听下面句子。 知县相公整个人一惊,却是道:“唯有.....罢了,派人去传信给慕容大人。” 他不再多言,心中却是默默说着,唯有那些帝王枭雄,才有这等本事啊! 林冲看似退兵,实则乃是将烫手的山芋,丢到他的手中。 “眼下唯有辞官一途,才是最后退路。”知县相公心中做出决断,却是仰头看天。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不知何时,竟窜出一团浓云,将太阳遮挡,那云彩越聚越多,没一会功夫,竟是阴云密布。 “这近夏的天气,跟孩儿一样,说变脸便变脸,一会功夫,竟是要下雨一样。呵呵,一如本官的心情。” 知县相公说完这话,竟真的噼里啪啦下起黄豆大小的雨。 “竟只在数里之内,这一场雨便是为郓城而下,还是说?这是在为本官而下?”知县相公喃喃自语,“正如我的心境,滂沱大雨,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没一会功夫将知县相公淋得透湿,他却毫无感觉,一步一步的往城中走,他的脸上似笑非笑,可感觉像是苍老十几岁一样。 很多人都不明白,郓城保住了! “为何相公失魂落魄?” “不知道啊,我们都很开心,为何知县相公反而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呢?” “是啊!我们都在为生而庆贺,可是知县相公却是感觉像会死亡一样!” “唉,不想了,今日我都以为死定了,终究要感谢知县相公,否则我们都要死!” “你说那山贼这么欣赏相公,会不会他们之前就认识?” “你这话,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 风沙起,梁山军回军,沿途横扫各种防护,身后的暴雨,还有响动的雷声,听得很清楚,可距离他们又很遥远。 大军前行,悄然无声。 领军大当家林冲,神色无波无澜,唯有一旁的刘黑子,几次张口欲言,都被一旁的杜迁强自按压住。 唯有一旁吴用,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从撤军开始,他犹如小跟班,又像是后世膜拜偶像的粉丝! 他眼睛里面充满光芒,那激动的神色,俨然把林冲当作神一样。 “爷爷,那慕容彦达让他逃回去,您说往后有用处,这郓城本就是咱们要拿下,我愿做先锋,爷爷给我一次机会吧!”刘黑子终于憋不住了,一脸懊恼的说道。 “呵呵,你这黑子,有些事情,不是光靠打仗的,得用你的脑子,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林冲抬手,点了点脑袋。 “刘黑子,今日大当家做的事情,才是开创阳谋的巅峰,今日看似退兵,实际上郓城已落入我梁山之手!”吴用一脸激动的说道。 此话一出,杜迁、宋万、刘黑子都露出疑惑神色。 吴用哈哈大笑:“大当家的谋略,乃是神人之谋,即便我吴用,也是方才思考半晌,才明白大当家的谋划,乃是完美无瑕!” “吴阁主,你倒是说啊!到底为何?我都要急死了。”刘黑子不耐烦的说道。 一旁秦明、周瑾等将领,也是露出好奇之色。 明明郓城唾手可得,可是为何撤军呢? 还故意放跑慕容彦达,这么做的话,岂不是放虎归山? 吴用见众人都望着他,不由得用手摸了摸胡须,沉声说道:“行军打仗,重点是达成目的!而不是计较细节得失。何为首要,何为次要,这点非常关键。” 他说到这里,环视一圈,道:“在所有人眼中,郓城是根本你守不住的!是也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刘黑子道:“守将不到两千人,城墙不高,那守城将士,也是没有战意志,拿下郓根本不是难事。” 吴用又道:“说得没错,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们都知道,我想问问诸位,慕容彦达见我大军而来,便弃城而逃,又是为何?” “自然是知道守不住,想着守城,肯定必死无疑!”秦明补充说道。 “没错,慕容彦达一定是这么想的!在他的眼中,郓城知县相公便是个弃子,也就是说,在慕容彦达心中,郓城陷落,他是乐见其成的!他可以将罪责挂在知县头上,至于他慕容彦达还可以继续逍遥。”吴用开口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好想明白什么。 秦明、周瑾乃是官场老油子,两人对视一眼,明显意识到什么。 吴用一脸仰慕之色,赞叹道:“林冲哥哥今日之计谋,乃是阳谋之大计!林冲哥哥夸赞知县相公,称赞与他,然后撤兵,这个消息若是传到青州.....” 嘶~~~ 此话一出! 在场众将,全部震惊! ............ 第271章 勾心斗角,神机妙算 若说用计最高境界,便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更生,四时是也。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此番出战,杜迁、宋万乃是良将,秦明、花荣、周瑾过去乃是朝廷官军,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见识的。 吴用三言两句一说,他们心中已有答案。 不想还好,一想只觉得大当家计谋深远。 下山之前,居然便想到这等谋略。 简直是一步看到百步之外,这是何等的智慧。 不想还好,越想越是心惊! 慕容彦达、知县相公、就连周瑾自个都觉得,林冲大当家完美地预判到他们的行动和心思,然后顺理成章地布下计谋。 秦明长叹一声,心服口服道:“吴阁主的话,秦谋已明白大半。咱们虽是退兵,但是那慕容老贼心胸狭窄,更是口蜜腹剑之辈,郓城若是无恙,以那老贼的秉性,定会恼羞成怒。” “不错!郓城没丢,那慕容彦达便是弃城而逃,知县相公变成首功之人。那他慕容彦达便是笑料一个!”周瑾恍然大悟。 吴用哈哈大笑,抚须道:“兵法有云,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吴用读兵法多年,哥哥这等计谋,乃是阳谋之绝顶,把握人心到微妙之中。 咱们这一退兵,以慕容彦达跋扈多疑之心,郓城知县,只怕九死一生。一旦郓城官场震动,整个郓城民心大乱,守城将领,只会消极懈怠,到那时,郓城在不在我梁山手中,便没有多大区别了。” 一旁刘黑子听得耳朵都要竖起来,瞪圆小眼睛,脸上冒着黑光,嘿嘿嘿笑个不停:“俺就晓得爷爷最是厉害!可惜俺是个蠢材,不晓得爷爷这等神机妙算,啊哈哈哈哈,可怜那郓城相公,那慕容老狗肯定要给郓城知县治罪!” “何止是治罪,以慕容老狗心思,定会怀疑郓城知县勾结梁山,以他皇亲国戚身份,一定会想法设法弄死那知县!”秦明还是最熟悉慕容彦达行事风格。 刘黑子抓着脑袋,哈哈大笑:“哎呀,这做官有啥好的,一个个脑子弯弯绕的那么多,不过他们再聪明都没有用,还是要俺爷爷的本事!吴阁主,你刚才叨叨的兵法有云,到底啥意思?俺黑子读书少,听不懂。” “刘统领谦逊,方才吴某乃是夸赞大当家神机妙算,那几句话的意思是说,筹划周密的就能取胜,筹划不周密的就不能取胜,更何况不筹划的呢?善于指挥作战的人,能调动敌人而不被敌人所调动。大当家用兵打仗,谋算无双,让吴某佩服至极!”吴用一脸敬服之色。 没有办法不服啊! 吴用想破脑瓜子,也没想到计谋还可以这么用! 这撤军,简直乃是神来一笔,不损一兵一卒,却是让官军内部怀疑猜忌,乃是将人心拿捏到极致。 不单是吴用,在场众将,不管是花荣、秦明等人,还是梁山老人杜迁、宋万,都是一脸崇拜望着林冲。 威望从何而来? 便是这般!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深谋远虑,绝非常人能够揣度。 林冲笑吟吟道:“吴阁主说得太夸张了,只是顺势而为,没有那么神秘莫测。” “那之后该怎么办?等那知县去死?”刘黑子问道。 林冲摇摇头,道:“此事交给吴用去办,若郓城知县被抓捕,押解京师,安排人半路劫了。” 吴用一拍手心,激动道:“妙啊!知县相公绝望之时,我们再行恩义,到时知县那人,也只有跟着咱们上山。最关键光明正大。” 林冲点点头,道:“得知县相公,郓城唾手可得。再者,那郓城知县相公乃是宋江老上司,有此人坐镇,好处多多。” 吴用恨不得翻身下马,直接来个五体投地大礼。 这特么的一石二鸟,智尽于神。 筹谋之间,便把诸多大事给办了。 “郓城剩下的事,吴阁主盯紧一些。”林冲沉声说道,“杜迁、宋万,清扫周遭流兵,确保进出稳妥。” “好在孙夫人在沧州,此事只怕要大当家去信笺一封。”吴用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还是忍耐下来。 林冲瞥了一眼,知道吴用只怕还有其他事情跟他说。 杜迁、宋万领命,当即分兵继续巡查。 没过一会,有斥候策马而来,道:“禀大当家,半个时辰之前,有宋江之兵,想要偷袭后勤辎重,被晁天王击退。清风山之兵,已朝东北而去。” 林冲脸色登时一沉,登时道:“宋江此人,阴险卑鄙,屡次背后捅刀,此人不除,往后定有大患!” 众将纷纷出言痛骂,还是吴用道:“只怕那宋江与慕容彦达勾结,现在慕容老狗败走,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 林冲盘算一阵,总觉得让这厮后面阴着,他总觉得不爽。 “吴阁主,若有妙计,哪怕阴一下他们,也是好的。”林冲开口问道。 吴用稍稍沉吟,道:“倒是有一计,可以恶心一下他们。” “喔?行,等回山之后,再行商议。”林冲颔首示意。 又是大半日功夫,梁山军回归山中。 此番大胜而归,又有兵器马匹,还有武备,也算是一番收获。 当夜又是一番酒宴,好不快活。 这一忙活,便是到第二日。 吴用早早在聚义厅等候,林冲大咧咧坐在上首,道:“昨日吴阁欲言又止,只怕还有很多事要跟我说。” “哥哥,眼下山中发展越来越快,若是困守梁山,不是长久,酿酒坊、天香作坊,的确要输出,柴大官人那边问题不大,孙夫人在南方势力不小,只是他终究是女子。吴某斗胆,还是尽管与孙家联姻,或者娶下孙夫人,这样也才放心一些。” 林冲听到这话,长叹一声,势力发展到一定地步,势必会牵扯到权谋政志联姻。 “吴阁主的意思,我明白,不过眼下还有一件大事,耽误不得!” ............. 第272章 规划发展,武二郎的麻烦 吴用一愣,急忙道:“何等大事?” 林冲开口道:“往后降将只会越来越多,人员甄别,该怎么做,如何做,天机阁要有一个章程,既有一个核心思想,我们梁山要做什么?不能形成小团体,若是每一个人有各自的念头,那梁山大业,便无法成。” “原来是这样!”吴用额头狂冒冷汗,这话说得极明,这可是非同一般的事,只是交给他做。 这种事情,做得好还好,可若是做得不好,也容易被反噬。 “吴阁主聪慧乃有大才,往后这新世界,该是什么样子?莫不是吴阁主不想封侯拜相,一展胸怀,书画江山。天下治理,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强,青史留名,吴阁主莫不是要独善其身?”林冲一句一句,每一句话都落在吴用的心头。 吴用读了多年圣贤书,若说不动心,那是自欺欺人! 作为读书人,哪一个不想青史留名,让万世敬仰。 这简直是男人的致命诱惑,比美人钱财,更加动人心魄。 吴用沉默不言,林冲也不逼迫,而是一步步上前,轻抚其背,好言道:“山中读书人不多,这天下夺取,得靠武将,可是若想治理天下,武人行吗?当然是不行的,的像吴先生这样的读书人。 吴先生,想想吧,若是上下不得同心,一朝失败,吴先生乃是天机阁阁主,还是前十交椅人物,到那时候,最低也是诛灭三族,若是运气差些,便是诛灭九族。 不但如此,吴先生往后也别想着光宗耀祖,只会钉死在耻辱柱上,为万人唾骂,连个后裔子孙祭祀的人都没有。” 林冲说话的语气,很是平稳,可是没说一句,林冲便抚一下吴用后背。 吴用脸上的肌肉,却是不受控制的急剧收缩,在听到最后一句,整个人汗毛都竖起,眼中竟透出一股狠色:“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养天地浩然之气,行光明磊落之事。既读圣贤之书,本朝气运已尽,当要为国为民,今日吴某得大当家看中,若是推三阻四,便是不仁不义之辈。 往后吴用便是大当家的利刃,做大当家的警戒之灯。” “哈哈哈哈哈!好,得吴阁主此言,何愁我大事不成。”林冲来回踱步,高兴不已,“吴阁主也该寻个妻室,男人在外奔波,没有女人照顾如何行?” 吴用一听这话,颇有些尴尬,还是道:“大业不成,心思不敢胡乱,也没有瞧见合适之人。” 林冲朗声道:“等拿下慕容彦达,那厮家中妻妾定多,到时吴阁主瞧瞧,若是看得中,便都送与你。若是喜欢黄花闺女,到时候寻一些良家,那彩礼山寨来出。” 吴用赶忙道:“不敢劳烦哥哥,这等小事,还让哥哥操心,实在让我惭愧。世道艰难,原本在乡下教书,也没什么看得上,只是个穷酸书生罢了,哪有挑三拣四的道理。 那生养过的娘们,反而健康,往后生儿育女,也有经验,也不容易难产。” 好你个吴用! 特娘的原来好这口,没看出来啊,这一本正经的中年书生,你个智多星吴用。 不过,林冲转而释然,这个年代,还没有明清礼教之严苛,吴用所说,其实非常有道理。 但凡生养过的女子,结了婚,那生孩子风险便小,不容易出事,也说明娘们能生孩子。 再说,跟那刘黑子所言,嫁过人的娘子,才会真的疼人。 林冲心中记着,赞同道:“吴阁主说得有道理,那些孤寡妇人,有些大好年纪,便死了男人,却是可怜得很。” “那哥哥早些去信到沧州,孙夫人若是南归,结亲之事,早些谈妥。到这一步,哥哥私事,也是公事。”吴用拱手说道。 林冲颔首,两人寒暄一番,吴用退去。 梁山划出一块区域,专门为工匠准备,正好与后山铁矿山毗邻,山中早有一个地方,为林冲设置,按照之前林冲的图纸。 一些特殊的工具,早就做好。 75%的硝石、10%的硫磺、15%的木炭为火药最佳配比。 这是火器时代,比较妥帖的配比,如果硫磺配比增加到70%,火药就可以用来爆炸开矿,但不适合推动弹丸;如果木炭配比增加,火药就倾向于和缓燃烧。 在这方面,虽然古代中国是最早发明火药的,但是在运用以及改进方面,西方国家是走在前列的。 林冲的桌子上,摆放着几个瓷杯,然后缓缓将硝石、硫磺、木炭倒在三张纸上。 配方比他记得,应该来说,这是比较优化的配方。 当然,短时间内火枪是肯定造不出来,然而开发出炸药,用来攻城,或者开矿,那儿也是帮助极大。 林冲来回忙活,这前后捣鼓两个多时辰,眼见太阳西落,他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将东西收拾好。 没有多余的安排,林冲走出工匠作坊,星星点点,夜色正浓,他昂起头。 “这就是梁山吗?”林冲忽而眼睛变得格外明亮,即便这么晚,工匠作坊依旧在忙碌,远处的半山之处,火光在一明一灭。 “还得努力!今日不努力,来日便是人头落地!”林冲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到户寨。 没想到这里也是灯火通明,他望见朱贵与多人在开会,商讨不休,旁边还有人在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这个寨子别看不起眼,眼下却是梁山的心脏枢纽,每个月的银钱用度,一进一出,人口、资源、粮食、商业等等,都要汇聚到这里。 当然,这里还有林冲临时办公点。 伴随着战事以及大小事务的增多,朱贵这位当家的,也朝着大管家的身份转变。 每日打交道都是钱,不是钱还是钱。 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朱贵朝文职官员发展,基本是板上钉钉。 林冲直接入了户寨,跟朱贵打了个招呼,便去了自个屋子,然后开始写信。 朱贵那边也没空招呼林冲,反正各自忙自己的。 等林冲将信笺写好,安排人送往沧州。 他刚起身,不想朱贵闯进来,道:“哥哥,方才天机阁传来消息。武松兄弟,被官府抓了。” ........ 第273章 青州,沧州,隐秘的暗杀 郓城那场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偏偏这一场雨,就在郓城周边下了个透,滴滴答答,不咸不淡。 像是在预示什么,又像是某种戏谑 青州,知府衙门。 这衙门修筑的气派,寻常百姓经过,都是快步而走,实在那一股气势骇人,生怕遭来呵斥,徒惹麻烦。 “什么?梁山大军撤军?还很欣赏郓城知县?不战而退?”慕容彦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说道,“梁山那群反贼,杀人如麻,老幼妇孺,从不放过。青州城外那些可怜百姓,都是梁山反贼所杀,便是连人家的房屋,都是烧得一干二净,现在却是放过郓城? 真当我慕容彦达是蠢猪不成?” 厢房门口跪着一名信使,抱拳道:知县相公说是想请辞,说是辜负大人信任。” “呵呵,怎么?请辞?他守城有功,逼退梁山反贼,乃是大功一件,只要等着便是大功劳,辞官作甚?”慕容彦达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这....这....”信使哪里敢接话。 “你先下去吧!告诉知县相公,说他这次做得很好,本官定会为他请功。”慕容彦达拿捏着强调道。 “小的明白,定将消息禀告知县相公。” “那就退下吧。本官乏了。” “是!” ..... 慕容彦达眯着眼睛,目送那信使离开,干咳两声,脸上神色越发阴沉,他猛地一拍桌子:“哼哼,没瞧出来,那郓城王相公也是个妙人,这一手还真的玩得漂亮! 本官不走,他催着我走,我想着他如此仁义大方,怪不得手下会出宋江那等反贼!岂有此理,这是将我当三岁孩子戏耍吗? 可恨真以为他是好心,要与郓城同死,最后却玩这一手?” 厢房一侧,有一个卷帘,走出一个年轻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在济州九死一生,逃出生天的高府管家钱友德。 “慕容大人,您说的有道理。那郓城知县相公,只怕早是梁山中人,我看他便是内鬼一个!”钱友德手中拿着扇子,轻轻敲打着手,“慕容大人都守不住的地方,那郓城知县为何口气那么大? 逼退梁山大军,那林冲卑劣无耻,杀心甚重,乃是杀人狂魔,以林冲的性子,一万之军,拿下郓城易如反掌,他好好的一座城不要,说退就退,那郓城中粮草、金银、人口,别说梁山那帮人,都成一个个活菩萨,还是山贼改了性,开始吃斋念佛。” 慕容彦达听到这话,深以为然,他哼了一声:“本官看错了他,原来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这官匪勾结,竟然是那厮!” 钱友德赶紧道:“慕容大人,这样的人,当要下重狱,押解京师,狠狠拷打才行!” “钱管家言之有理,今夜我在天悦楼布下酒席,请钱管家务必赏脸。”慕容彦达笑眯眯道。 钱管家一脸谦逊之色,道:“慕容大人客气了,都说客随主便,钱某就不客气了。” 钱友德还真是看人下菜,在济州城,对待济州知府,那可是颐指气使,浑然不在乎。 可是面对慕容彦达,却是客气有加,态度谦逊恭敬,犹如换了一个人。 实在钱友德聪明的很,这慕容大人,背后还有个慕容贵妃呢。 这特娘的是皇亲国戚,跟那济州的知府能相提并论? 简直是完全不能比好吧。 “那依钱管家的意思,那王相公这人,只怕真的大有问题。”慕容彦达再次问道。 都说官官相护,慕容彦达仓皇逃离,现在郓城没有丢,他这一张老脸该往哪里搁? 该死的郓城知县没死,他还如何做花样文章? 不想还好,一想慕容彦达就气得不行。 总有一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愤懑! 钱友德当机立断地道:“慕容大人还是仁慈,王相公一看便有猫腻,先上奏请到朝廷,若是得上方同意,先抓到青州来,严刑逼供,不信他不招,等证据齐全,再送到京师,到那时候,嘿嘿嘿......” 慕容彦达一听这话,心中满意至极,可算是将他想说的话,全部说给他听。 “好,好,好。今晚的几个头牌,我都给钱管家留着了,早就听京师的朋友说,钱管家聪慧过人,计谋百出,一直想要见见。今日一见,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慕容彦达哈哈大笑道。 钱友德也跟着大笑。 “钱管家所言,甚是公允,本官乃是朝廷命官,当要除恶务尽,若是官员不廉洁自爱,还与反贼勾结,哄骗功劳,这样的人,当要诛灭三族,方才不愧为官之本!”慕容彦达高声说道。 “慕容大人,为国为民,乃是青州之福,郓城之幸啊!”钱管家一个神仙马屁,顺手拍出。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就照钱管家的意思来!” ...... 沧州,柴家庄子。 一处雅致院子中,柴进坐在亭子当中,两侧有心腹庄客,站于左右。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林冲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枭雄,一战而灭秦明、黄信,诛灭刘高,眼下势力扩展之快,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柴进猛地起身,听着下方梁山来人,一样样将最近的战况叙述。 可把这位皇族后裔,听得面色涨红,神采飞扬,眼中光芒闪动。 “好!太好了!眼下兵强马壮,猛将如云,若是再过三五年功夫,只怕能裂土分疆,闯下一番大好基业?!”柴进神色狂喜,“过去说乃是武神转世,可是这计策连出,文武双全,只怕是....” 他本想说帝星降临,话到嘴边,却终究么有开口。 一旁庄客见主人如此高兴,纷纷抱拳庆贺:“大官人,眼下权、钱、势,可谓一步高过一步。可喜可贺。” “我还是嘀咕林冲的本事,这样的人,眼下乃是迎风云之色,乃是龙游九天,霸道无双!往后之局面,乃是有大大可能!” 说到这里,柴进马上道:“来人,今日孙夫人要离开庄子,让人请来,我要与他好好相商。这等好消息,得让孙夫人知晓。” “大当家,还让我修书一封,还请大管家过目!”那梁山之人,从怀中取出秘信,恭声说道。 柴进也不含糊,当即打开,一番扫过,神色渐渐凝聚。 “硝石运送,倒也不是难事!”柴进看过信件之后,不由得赞叹道,“好!好一个规划!这样的话,过两日要去一趟大名府,若是能开辟与齐丹榷场,的确能办成大事!” 大概过去小半个时辰,孙夫人一行赶来,双方见礼之后,柴进也不含糊,屏退左右,唯有一名心腹管家在侧。 柴进也不含糊,将山中最近之事,与孙夫人说道。 果然,孙夫人颇为高兴,柴进忽而道:“有一事,我与夫人言。” “柴大官人,有什么只管说。”孙夫人言语得体,说话也很有分寸。 柴进颔首,当今能够在外撑起家族门面的女子,已是不多了。 “有两件事要跟孙夫人说,消息也是方才传来,第一件事,之前孙夫人的商队,遭遇暗杀,您还记得吗?” 孙若仪一听这话,眼眶瞬间红了:“如何不记得?家族护送,包括侍卫,死伤惨重,却是损失将近万两之银,还有丝绸布匹等等,损失惨重,若无梁山好汉相救,民女早就成一堆枯骨。” ...... 第274章 若是报仇,做牛做马 柴大官人点点头,道:“此事林冲大当家,一直嘱咐我,让我注意此事,最近才有一些线索,当然,消息源头是林冲大当家送来,我这边是来佐证,目前来说,凶手十之八九,能够锁定下来。” “谁?到底是谁?民女自打逃出生天,家中长辈,日日为那些好儿郎哭泣,却是都想弄明白,凶手到底是谁?若能诛杀凶手,民女做牛做马,在所不惜。”孙若仪眼眶红彤彤,一脸哀伤之色。 那一场暗杀之事,折损家族众多年轻人,孙家面临的打击,可谓是相当巨大。 柴大官人干咳一声,道:“孙夫人还是克制一下情绪,若是太过悲伤难过,伤了身子,岂不是让仇敌痛快?” 孙夫人也不是凡人,听到这话,也收敛心思,慢慢平静,道:“大官人说得有道理,若是被哀伤击倒,民女又如何为家中枉死的族人复仇?” 原来他一直不曾忘记,南征北战,操劳不休当中,竟然一直记得自个的家事。 林将军,他就是那样的男子吧。 慷慨、仁义、胸怀大志、沉稳、言而有信! 刹那间,天底下的词汇,这一刻似乎都无法描绘林冲一样。 不知为何,孙夫人心中像是流过一道温热的泉水,将他的心儿温暖。 暖暖的,让她疲惫而哀伤的心,得到浇灌。 “将军征战不休,山寨诸多大小事务不休,我以为他都忘了,却是从未忘记。这等恩情,我又该如何报答?莫不是自荐枕席,将这完璧之身,报答他的恩情?”孙夫人一时有些走神,心中念头迭起。 她的脸蛋一下子红了,甚至有一种跃跃欲试,以前是娇羞,可是这一刻,孙若仪竟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 “好想报答他!拿我的全部报答他。”孙若仪心中念头闪动,“可是,那个吴月娘下手这么快,我终究迟了一步。他到底喜不喜欢我?若是我太过主动,会不会觉得我不知羞耻?” “孙夫人?”柴大官人下意识喊了一声。 孙若仪猛地一惊,脸色一变,这才回过神来,赶忙道:“柴大官人,方才走了神。” “我晓得,毕竟都是族人,这些哀伤之事,都是不愿提,只要提前,自然触景生情。”柴大官人明显想错,开口道,“若是查探不差,此事乃是高太尉家的管家所为。” “高俅?”孙若仪眼珠子一下子瞪圆。 “高俅想必不会参与此事,那高俅家中管家一脉,这钱家势力颇大,到处盘剥,我们得到的消息,当初遇袭之事,只怕与钱家有莫大牵扯。”柴大官人沉声说道。 “为何?为何要这么做?我们与他们无冤无仇。” “财帛动人心,这世上之事,有时候做与不做,从来不是因为你是否有错。在利益面前,从来没有对错。”柴荣朗声道,“我们的人从钱家发现流通出来的丝绸,便有你们孙家的货物。那些丝绸与布匹,最主要是送到市面流转,折换成银钱。 钱家的高俅看中,赏钱常有,一般来说,不会将丝绸拿出兑换。” 孙若仪沉默再沉默,过一会,却是眼泪扑簌簌往下落:“不想今日的仇人真面目,可怜我家中族人死得凄惨,终究还是好过死得不明不白!今日知晓仇人,来日总有报仇之时。” “你若想报仇,只怕还得寻梁山。钱友德此人,奸猾而阴险,屡次大军攻打梁山,都是此人在幕后煽动。梁山追杀此人,都被这人逃脱。此人之父,乃是林冲兄弟所杀。可以说,钱友德与林冲兄弟,乃是生死之仇!”柴进解释说道。 这么一说,孙若仪心中了然。 “不过,此事到底是钱家老管家所为,还是钱友德所为,亦或者是钱家中人,有人见财眼开,私下所为,这倒是一个未知之数。唯一能基本敲定的,钱家与这次袭击有莫大干系。当然,也不排除,此事后面还有黑手。” 孙夫人长叹一声,神色一凝,万福道:“多谢柴大官人忙前忙后,民女拜谢!此事为一,方才您说的第二件事,又是何事?” “啊?这第二件事,乃是我个人一些想法,夫人家族与梁山绑定甚深,我见林冲兄弟英武,夫人没想过再嫁人吗?还是说.....” “这.....”孙夫人羞涩低下头,“林将军有家室之人,民女又是寡妇,只怕配不上他。” 柴进一听这话,便知孙夫人是有这个意思的,当即哈哈大笑,一只手拍着大腿,道:“孙夫人,只要你有意,我来这媒人。” “这....”孙夫人心中也是一喜,她身份特殊,自个说终究是放肆一些。 柴大官人,那身份高贵,过去那可是皇族,若是得他说媒,那是再好不过了。 “夫人莫慌,之前林冲兄弟来信,也是常常夸赞夫人巾帼英雄。”柴进好言道,“那林冲往后是做大事的,像孙夫人这样有本事的女人,在他身边操持,他才能够安心干大事!至于身份之类的,夫人还是莫要看得太重。” 孙若仪赶忙道:“民女敬仰林将军,并不求名分之类,只要待我真心即可。” “好!此事交给我!”柴进大喜,道,“这等喜事,到时候我一定要来庆祝。哈哈哈。不过,夫人最近还是早些回返梁山,山中只怕有不少事物,需要夫人回去处置。” 孙若仪颔首,当下两人又说道一阵,孙若仪便带着人马,回返梁山。 柴进手中拿着信笺,酒坊、天香搬迁到沧州,这是大事。 林冲往后乃是做大事之人,柴进是不差钱之人。 现如今,他只想见见,这个林冲,到底能掀出多大的风浪。 他祖上的江山,便是被赵家所夺,若是林冲改天换地,他柴荣也算是开国功臣。 “若真的那般,也算是为祖上报仇了!”柴荣脸上肌肉微微一抽,正想着功夫,外面走来一个庄客道。 “大官人,外面有一人送来拜帖,名唤宋江!” 柴进一愣:“嗯?” ................ 第275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宋江? 及时雨宋公明,这个名号,这些年柴松那是久闻大名。 换做过去,柴荣那也是一等一的在乎重视。 然而,这些日子,从梁山传来的信笺一封又一封。 梁山与宋江之间的龃龉,还有宋江此人的卑劣,让柴荣算是开了眼界。 “此人来见我?又是什么心思?”柴进仗义疏财不假,可也是个仗义之人。 以往听的都是宋江美名,可是这厮陷害花荣,诛杀无辜之辈,柴进心中早已不将他看作好汉。 听到这话,他便想推拒,管家上前道:“柴大官人,这江湖之间的事,本就繁杂,纠葛不清,大官人还是姿态高一些,少掺和其中,不偏不倚,方才为妙! 听闻宋江占了清风山,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俨然以梁山为敌。 照这个趋势下去,迟早两人会斗个你死我活,大官人眼下与梁山掺和甚深,若是态度直接,将宋江拒绝,宋江定会认为大官人早已心向梁山。此人谋略甚多,心思阴险,若是让他心生不满,怕会陷害大官人。” 柴大官人一脸不屑:“我柴进难道害怕他?若是此人乱来,杀了他也不是难事!” “万万不可!大官人乃是皇族后羿,身份可不一样。这宋江若是死在这里,对大官人的声名没有半分好处啊。 宋江与大官人并无仇怨,只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管家解释说道,“不过是敷衍一下,也许是打秋风呢。” “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柴进听到这话,颔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本以为宋公明仁义,现在看来,也是个伪君子。请他进来。” “是!” 下仆退去,没一会功夫,只见一个中年黑脸汉子,阔步上前,一边走,一边道:“罪人宋江,今日搅扰柴大官人,实在不好意思。” “素问宋公明大名,今日有幸遇见,来来来,上座上座。”柴进露出欢迎神色,上前拉住宋江的手,道,“兄弟这是从哪里来?又是为什么什么事?” 柴进说到这里,又道:“来人,还不上酒肉好菜。” 宋江受宠若惊,连忙道:“大官人,小的惹了一些官司,特来相投,还望大官人收留。” 柴进心知肚明,装作不知,道:“公明兄弟,在郓城做押司,又是犯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家中小妾外面偷人,却是被我捉奸在床,实在难以忍受,便是痛杀两人。”宋江叹了一口气,面露无奈之色。 柴进颔首,道:“走走走,去前院子,那里准备好酒水,有什么事,慢慢说来。” 宋江大喜,只觉柴进对他颇为重视,心中也是欢喜。 若得沧州柴进支持,那他往后诸多大事,将会好办很多。 “实不相瞒,这次我领着家中弟弟宋清同来,他人在外面,恐贵人不见,便没有让他同来。” 柴进故作埋怨道:“你这是太过客套,何须如此客气。” 他转过身,不等宋江说话,便对门口庄客道:“门外还有一位兄弟,速速请他进来,与我等一同喝酒。” 那几名庄客也不犹豫,当即出去请人。 宋江坐在一旁,瞧在眼中,他本就是拿弟弟试探,这会见柴荣大方,看他甚重,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松下。 没过一会功夫,宋清前来拜见,柴进瞥了一眼,生的清秀,一副以宋江为先的姿态。 柴进好言几句,自有人斟满酒水,三人觥筹交错,气氛渐渐熟络。 “这杀人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兄弟便是杀了朝廷命官,劫了府库的财物,我柴进也敢将你藏在庄子中。”柴进说得淡然,可是这背后气势,着实不凡。 宋江听在耳中,却是暗叹,人与人之间,天生都是不平等的。 有些人出生便是皇亲国戚,甚至刚出襁褓便是封侯,乃有世代爵位,可有些人出生便是猪狗一般,乞讨度日,朝不保夕。 宋江心中艳羡不已,沉声道:“实不相瞒,这次来寻大官人,只是暂住,之前得几位兄弟照拂,在清风山过上一阵日子。只是山中缺一切钱粮。”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等小事,这算不得什么。”柴进心中冷笑,果然是来打秋风来了。 “只管好好喝酒,我愿出一千金,帮兄弟暂渡难关。” 宋江一听这话,大喜过望,当即起身,将桌子上酒水一饮而尽,道:“多谢大官人救命之恩!咦?这酒,怎么有些不同?” 柴进微微一笑,解释道:“兄弟有所不知,此酒名为蓬莱仙酿,乃是最近新出的一款烧酒。” “什么?竟是此酒?小弟倒是听闻过,这酒在东京售卖到十两黄金,有些上品之酒,售价更是惊人!达官贵人,更是趋之若鹜。”宋江盯着酒杯,也是震惊不已。 柴进哈哈大笑,道:“宋江兄弟,无须在意,酒水再贵,那也是拿来喝的!这酒价钱越贵,拿来与兄弟喝,越是显得你我之间情谊!” 宋江听到这话,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却是又倒一杯酒,恭声道:“今日方知大官人慷慨豪迈,待人仁义真诚。这杯酒我干了,您且慢一些。” 宋江一口酒闷入喉咙,那一股辣味,顺着喉咙,一条槽烧到胃部,可越是这样,宋江心底却生出一股豪情壮志! 这一瓶酒便是十两黄金啊! 普通老百姓,怕是在土地中刨土一辈子,都难挣到这么多钱。 可是达官贵人,一口酒便是多少人的口粮? “总有一日,我宋江也要做那人上人,一定不要卑躬屈膝!”宋江心中发狠,忽而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莫名一惊! 柴进也陪得差不多,心中已有盘算,便问道:“兄弟,往后有什么打算?” 宋江抱拳道:“实不相瞒,原本也想去官府认罪,好从轻发落,只是梁山林冲,此人卑鄙无耻,屡次陷害我与不义!终有一日,我要灭了梁山!” 柴进心中冷笑:“你小子要灭梁山,便是坏我金山银山,岂不是连老子也要灭了?!” ............ 第276章 无毒不丈夫! 宋江哪里清楚,这位皇族后裔,沧州的贵人,那可是早就跟梁山深度绑定,那是滔天的财富,犹如波涛一般。 所谓拦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宋江嘴上兀自道:“林冲野心甚大,不是反贼那般简单,那种人乃是要做造反,大官人莫要与此人牵扯,若是干涉其中,便是大祸!” 柴进越听越不是个滋味,心中暗想:“你娘的黑厮,果真不是好东西,在这里挑拨离间。哼!当要给你一个教训才好。” 想到这里,柴进摇头晃脑道:“林冲的事情,我有所耳闻,当初也在我这里待过一阵,而后上山,便是杀了原本的寨主王伦,他做的第一把交椅。” 听到这里,宋江不疑有他,赶忙道:“不错,此人狼子野心,杀人如麻,那王伦何其无辜,他说杀便杀!柴大官人,可得小心此人。” 柴进呵呵一笑,道:“这是自然,不过最近我听闻一件事,只怕与兄弟有关系。那慕容彦达对你颇为不满,说是要问清楚慕容玄之死,这人行事狠辣,你可得小心。” “喔?竟有此事?”宋江心中一震,幸好那一日让王英去见慕容彦达,若是他亲自去,岂不是要出事? “不但如此,听闻这蓬莱仙酿,似乎是从青州而出,若是兄弟能够有此酒方,何愁大事不成?”柴进将酒杯轻轻一晃,“兄弟若也能酿造此等酒水,便是折半售卖,也是大赚不是?” 宋江眼中精芒一闪,强自定住心神:“当真有此消息?” 现在他掌着清风山,人吃马嚼,到处都是需要银钱的,他又是个好脸皮的,总不能到处打家劫舍,那才是麻烦中的麻烦。 “我也是听人说,这种事,哪有十全九美,完完全全的。要是真的牢靠,只怕很多人都要探查一番。” “到底什么人,操持这酒水,居然没有人分一杯羹。这酒水生意如此暴利,竟然没有引来人觊觎。”宋江疑惑道,下意识脱口而出。 柴进仰头大笑,抬手指着屋顶,道:“这真金白银的东西,你当真以为,是那么好弄的?眼下想要做大事,上面没人?你以为能做?” 宋江也不是凡人,瞬间脑补道:“柴大官人,说得在理,这天下的利益之事,当要利益均沾,方才能够长久,想要吃独食的,不是撑死,便是不长久,终究会被眼红之人拉下来! 慕容彦达能做得这么逍遥,想必是宫廷中那位娘娘的作用,究竟是皇亲国戚,还是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的。” 柴进嘴角扬起,三言两句,这宋江果然如林冲所言,是个趋炎附势之辈,出身不高,内心却极为自傲,总想着位极人臣之巅! 这番话说出来,满满的酸味,比春日的梅子,还要酸涩。 两人又聊一阵,宋江得到几个重要消息,哪里还安耐得住,便要回山。 柴进假意劝说一番,道:“既然公明忙着大事,那我就不留了。来人啊!把东西拿上来。” 话音刚落,登时有庄客抬来两个小箱子,送到宋江跟前。 “这....”宋江愣住。 “这是一千两黄金,兄弟来一趟不容易,权当柴某一点小心思。”柴进笑呵呵道。 宋江狂喜,当即抱拳道:“大官人恩义,宋江没齿难忘,若有一日宋江有幸做出一番功业,定会报答大官人恩情。” “宋江兄弟,无需如此,我一向喜好与天下英豪结交,既然兄弟还有大事要办,那我便不久留了。来日若有空闲,再来庄子喝酒。”柴进哈哈笑着说道。 宋江起身,作揖拱手,又是好言一番,这才依依不舍离去。 柴进一直将宋江送到门口,目送几人远去,这才转过身,回到内院。 原本挂在脸上笑容,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 一旁管家抱拳道:“主人赠金过去,这事最好跟林冲大当家的说一下,省得引起误会。” “不用,林冲是做大事的,若是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那算是我柴进看走眼。”柴进袖子一挥,阔步朝前。 “主人这么做?是花钱送瘟神吗?”管家疑惑问道。 “哼!宋江眼下乃是进退两难的之局,本想跟慕容彦达合作,可惜对方压根看不上他这个小虫子,他们偷袭梁山,并没有沾到好处,还损失不少人马。清风山都是一群狠人,若是再来几次,他宋江的威望便要耗尽,到时候谁把他放在眼中。”柴进冷冷道,“此番送他一千金,便是让他重获威望,让他招兵买马!以他行事风格,肯定要换取白酒酒方子!” “好!好一个狗咬狗计策!”管家恍然大悟,连连称赞道。 “希望他能这么做吧!”柴进神色阴冷,“宋江这人,野心勃勃,不是久居之人之辈!” ....... 沧州城外,宋江兄弟刚出城,一路往青州而去。 “哥哥,柴大官人,还真是一个贵人,正如江湖上说的那样,仗义疏财,贵气而又文雅,明明身份颇高,却不怠慢分毫。”一旁宋清忍不住称赞道。 宋江冷冷一笑,道:“此事没那么简单,我只怕柴大官人与梁山有勾连。” “不会吧?若是真的那般,方才在庄子中,他完全可以将咱们锁拿。” “他不是官府,最关键他的身份是什么?”宋江朗声道,“人家皇族后裔,纵然林冲现在势头凶猛,可是身份上,还是差得很!柴进若是将我拿下,送给林冲的话,那才是遭人嗤笑!堂堂贵族,却要巴结山贼匪徒! 有些事情,机缘很重要,若是那林冲列土封疆,称王为霸,那又是另一番光景!”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宋清疑惑问道。 “咱们实力尚且弱小,原本打算引秦明入伙,不想被林冲捷足先登!”宋江眼珠子一转,喃喃道,“等机会到了,便用上一计,让柴大官人,跟我们一同上山!有这尊金字招牌在,何愁大事不成?” 宋清一愣,怔怔看了一眼哥哥,只觉得哥哥好似与过往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宋江正在兴头,自然没有注意到弟弟看他的眼神有了变化。 ....... 数日后,梁山水泊,小东村。 孙夫人的车队,缓缓而归。 这位美艳的夫人,刚下马车,忽而听到远处马蹄阵阵,她下意识昂起头。 “是他!林将军!” 第277章 山下的麻烦,神袍少年 孙若仪喃喃喊了一声,百感交集,想着前几日柴进大官人的话,不由得想得有些多。 不知为何,明明远走的马队,领头的林冲,像是听到她的呼唤一样,转过身,慢慢驾马而来。 林冲没穿甲胄,打扮得犹如行人,他微微一笑,道:“孙夫人,此番辛劳。” 孙夫人昂着头,露出修长脖颈,两人双目对视。 一股温馨而异样的情绪,从两人心中升起。 孙若仪凑到马儿前面,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玉佩,道:“这次北上,路过一个道观,专为林将军所求,说是能保平安。不知将军可喜欢?” 林冲俯瞰,那柔软而白皙的柔荑,手中翠绿色的玉佩,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雅光。 “劳烦夫人用心,此物甚好。”林冲弯下腰,接过玉佩,塞入怀中。 孙夫人脸色微微一红,侧过身子,略带埋怨道:“不知给将军的手帕,将军还留着的吗?” “当然!”林冲下意识说道,心中有些奇怪。 孙夫人露出哀怨神色,道:“我听说,花荣将军的妹妹,与将军一面之缘,将军便送金钗作为见面之礼。我还听说,花家想要将那女子嫁给将军。不过,想想也对,人家是黄花闺女,不像我们这种寡妇,名声不好。” 卧槽! 失策了! 大大的失策! 林冲心中暗骂一声,之前一直想着如何跟孙若仪谈婚嫁一事,不想这么一耽搁,反而让这美人心中生出哀伤。 女人便是这般,不怕辛苦,最怕比较。 况且在这年代,寡妇名声,林冲虽然不在乎,但是对于一些大户人家来说,还是很在意的。 林冲苦笑,只怕那金钗送出,孙夫人这是吃醋了。 “孙夫人,冰清玉洁,貌美如花,独自支撑家业,林冲心中敬重有加,家中娘子,对夫人也是倍加夸赞。”林冲摇头说道,“至于寡妇之类,有些事情,又不是夫人过错。” “将军,当真这么想?不嫌弃我是一个寡妇?”孙若仪一双漂亮大眼睛,此刻闪动着亮晶晶的光芒。 犹如一个受到夸赞的学生,原本惴惴不安,甚至自卑的心情,一下子充满惊喜与意外。 “当然!我林冲说话做事,都是直话直说,孙夫人,此番我有要事在身,等大事完成,回山之日,我定有厚礼准备。”林冲高声说道,神色郑重。 孙若仪胆子好似也大了,鼓起勇气道:“我不要什么礼物,也不要什么富贵,更不要你谢我。只希望你平安归来,身体健康。” 这普通之言,却是胜过千言万语。 林冲心中感喟,哪里还不清楚孙若仪话中的意思。 他翻身下马,高大的身子,一步步靠近孙若仪。 孙若仪也不避退,而是直勾勾盯着林冲,像是豁出去一切。 “我瞻前顾后,不想还让吴月娘捷足先登,若是再不鼓起勇气,到时那花家的女儿,也要入你林家的大门!”孙若仪抿着嘴唇,“你救过我的命,还帮我查到仇人,这辈子无以为报,愿自荐枕席,还请将军不嫌弃。” 好家伙! 孙若仪这次还真是豁出去,算是最为大胆的告白。 或许是吴月娘的刺激,也可能是花甲少女的威胁。 孙若仪对自个也是颇为骄傲,寻常男人断然入不得其法眼,可是林冲好似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让他魂牵梦绕。 她很清楚,若是这一次不把握住,万一这一趟出去,又带回几个女人。 林冲面露诧异之色,没想到素来娇羞的孙若仪,今日竟有这般大的胆子。 林冲感慨万千,也不含糊,凑到她耳畔,低声说道:“等我回来,便来迎娶你!” 孙若仪身子猛地一震,双眸亮晶晶,她展颜一笑,犹如牡丹花开,好看极了。 她重重地点下头,踮起脚,喃喃道:“妾身想把一切都奉献给将军,也要给将军一个惊喜。” 所谓吐气如兰,摸过如此,林冲心痒难耐,这等大美人主动告白,作为男人的满足感,别提有多爽快了。 这一刻,那薄薄的一层纸,终于捅破一个窟窿,这离别之后的情愫,却是大大不同。 两人又低语一阵,孙若仪这才恋恋不舍,感慨道:“千万小心,妾身等你回来。” 林冲点点头,神色一敛,当即不再犹豫,一夹马腹,人便回归本阵,快速离去。 此番下山,晁盖镇山中,林冲、吴用、黄信,再加上一些心腹手下。 与过去一样,乔装打扮,林冲乃为梁公子,一群人以经商为名,前往孟州。 吴用一旁道:“武二郎在阳谷县公务办的甚是妥当,前阵子公干到孟州,却是打抱不平,干了一个叫蒋门神的地头蛇!只是这事闹得太大,也不知怎么缘故,武松后面被关押到大牢之中!说他勾结反贼,奸淫无辜女子,下了牢狱,只怕要发配到其他之地。” 林冲心中叹了口气,这历史的惯性力量,不得不说,着实强大。 他一路而来,愣是将大半个进程都调整过去,最终武松还是沾染上那些事情。 终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武松这真魔主人物,天生是要展现本事的! 没有蒋门神,也会有王门神! 也罢! 若不是这般,武松也不是武松了! 只是这事一出,往后的道路,便是不同。 “让夜莺继续盯着,把相关人打探一下。既然帮人出头,定然有苦主,找到苦主,问问缘由,也好知道怎么处置。”林冲记得快活林一事,跟一个叫施恩的有牵扯。 若是这次打的是蒋门神,十之八九,还是跟这些有牵扯。 “公子说得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这次对二郎是祸事,可是对我们乃是好事。” 吴用何等聪明,这位大当家,对武松那叫一个器重! 可以说,那真的是将武松当作亲弟弟一样看待,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给他。 眼下此人出事,单是这位大当家亲自下山,便可见一斑。 只是,那武松当真勇武无双,凶悍至极吗? 吴用没有见识过武松本事,心中自然存疑。 “二郎是有大抱负的,家中有老哥哥在,往后他上不上山,都随他自个,无须勉强。”林冲着实对武松宽容至极,此番态度,便是一旁吴用、黄信听了,都是艳羡不已。 一群人才出梁山不远,路过一处山谷,听到前方有喧嚣之声。 他们走的乃是官道,这条道,乃是必走。 吴用左右观看,戒备道:“莫不是官军建的巡查点。” “也有可能是山贼野毛贼。”一旁黄信补一句道。 林冲神色无波无澜,淡淡道:“官道而已,即便有人,也不会有太多人。最近我们梁山才横扫周遭,不会有什么大股兵马聚集,先去看看再说。” 既是林冲发话,众人自然不会反对。 林冲、吴用两人骑马走在前头,身后乃是护卫之人。 黄信这次能够跟随下山,那也是一百二十四个愿意,心中只想着把握机会,打算好好表现。 “花荣、周瑾两人,化作第二支商队,等咱们到孟州,万一有个不妥的地方,也好让他们支援。”吴用在林冲一侧,小声说道。 “嗯,做得好。”林冲慢悠悠回了一句,神色之间,没有太多高兴,也么有什么不满。 然而,便是这淡淡一句话,落在吴用耳畔,可把他给高兴坏了,登时喜笑颜开,嘴巴都要笑歪。 吴用上山,自打见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厮看书的积极性那可是一日比一日高,即便谋划计谋,那也是反复思量,甚至也学着林冲的手法,常常将林冲那些妙计,记录在本子上,反复观摩,揣摩其中窍门与玄机。 若是在山中评选三好学生,这吴用绝对是第一名。 等众人走入山谷之中,在官道中间,却是望见几十人,竟是在路中间嚷嚷不休。 只见两个好汉,同时骑在马上,正在骂骂咧咧。 吴用直起身子,定睛一瞧,道:“只怕是强人拦路!” 这话一出,黄信也是警惕,一把抽出丧门剑,取出腰间弓箭,做好防护。 林冲摆摆手,道:“不像是山贼,倒像是打架斗殴。吴用,我们前去看看。黄信兄弟,护卫我们安全。” 这话说出来,可把黄信给高兴坏了! 娘的,给大当家做护卫,真特娘的长面子。 这家伙对自个武艺还是颇为自信,总觉得遇到的对手,那都是狠人,打不过不是他不行,而是对方太强。 总之,一股谜一样自信。 众人朝前探路,黄信更是一马当先,顶在最前,忠心耿耿。 等又行数百步,发现竟有三五十人,分成两拨人,彼此对峙。 左边一个年轻小伙,生得雄壮,头上戴着三叉冠,身上穿着百花袍,手持一杆方天画戟,背后跟随的随从,也都是红衣红甲! 这红衣男子,还骑着一匹赤色骏马,对着对面那人喊道:“说好一同见英雄,你非要说你要做头,不依不饶,既是如此,咱们就好好比斗一场,见个输赢!否则,你还真当我无能之辈。” 这人说话雄壮,气势汹汹。 至于右边一群人,则是穿着白色衣衫,领头一人,也是年轻后生,生得颇为雄壮,头上戴着三叉冠,顶一团瑞雪,身上穿着镔铁白甲,犹如披着千点韩霜。 身下坐着一匹白色玉马,手持一杆寒蛟银戟,背后护卫,也都是穿着白色衣衫。 “这两拨人有些意思,一队红,一队白,不晓得还以为他们要下棋!”黄信一旁开口嘲讽,惹来林冲、吴用两人淡淡一笑。 这两帮人彼此对峙,可谓旗鼓相当,都是持的战戟,一边是白色旗号,一边是红色旗号,那红衣服之人,昂首扩胸,将手中寒蛟银戟举起,斥责道:“这办事当然要分第一与第二,若是一件事要两个人拿主意,那还能成什么事?” 红衣男子,听得这话,勃然大怒,当即道:“少说废话,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你若是能赢我,我便心甘情愿唤你哥哥!” 两人也不含糊,各自持着手中战戟,竟是在道路中间厮杀。 林冲、吴用几人,登时勒住马儿,定神瞧着。 黄信原本还想发挥一下,可是瞅了几眼,不由得道:“这两人好本事!” 林冲瞧得仔细,这两人弓马娴熟,腰背之力,都是雄浑,战戟交错,斗的不亦乐乎,两人气息都是沉稳,不见分毫散乱。 一红一白,交锋对峙,竟是不分胜负,来回杀上三十多回合。 “好!好!”林冲不由得拍手称赞,心中却是在嘀咕,莫不是遇到那两人了吧! 记得原剧情中,有两人被宋江收服,眼下这场景,有些眼熟啊。 林冲一步步趱马向前看时,只见那两个壮士斗到间深里,这两枝戟上,一枝是金钱豹子尾,一枝是金钱五色幡,却搅做一团,上面绒绦结住了,那里分拆得开。 林冲哈哈一笑,抬手一伸,一旁黄信心领神会,立马奉上长弓。 这一套动作,可谓信手拈来,这黄信还真是个妙人。 林冲深吸一口气,双腿一夹,稳住马儿,右手向走兽壶中拔箭,搭上箭,拽满弓,腰马合一,气沉丹田,觑着豹尾绒绦较轻处,飕的一箭,恰好正把绒绦射断。 “好!”吴用大喝一声,奉上马屁。 “神箭!”黄信惊得目瞪口呆。 刹那间,那两枝画戟分开做两下,身后梁山好汉一齐喝声采。 那两个壮士便不再相斗,都纵马跑来,直到林冲、吴用马前。 两人骑在马上欠身声喏,都道:“愿求神箭将军大名。” 吴用在马上答道:“我这位哥哥,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我不过是乡间教书先生一名。” 那两个壮士听罢,同时露出狂喜之色。 两人扎住戟,便下马,推金山,倒玉柱,都拜道:“林冲哥哥,闻名久矣。这番下山,却是奔着哥哥而来!” 林冲微微一愣,哈哈大笑,道:“看来林冲眼下,也是有些虚名了。” “不不不,林冲哥哥大名,早已如雷贯耳,哥哥仁义无双,待兄弟赤诚,全天下都在传唱您的威名呢!” ........... 第278章 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 听到两人异口同声夸赞,林冲哈哈大笑,朗声道:“江湖虚名而已,当不得夸赞!” 两人同时抱拳,白衣男子认真道:“冲杀东京城,连败官军,除去骄纵高衙内,每一件事都是惊天动地,唯有大英雄才能做到! 林冲哥哥太过谦逊,实为我辈楷模。我们兄弟二人也是敬仰哥哥仁义,这才从对影山而来,愿效犬马之劳。” 林冲、吴用当即下马,扶起那两位壮士道:“实在是幸运至极,能够遇到两位英雄俊才!实在是礼数不周到。且请问二位壮士高姓大名。” 对影山! 林冲嘴上这般说,心中却是一喜,瞅着两人打扮,若是所料不错的便是,便是那两人了。 那个穿红的小将,一脸欣喜之色,盯着林冲,眼神中满是崇拜,开口便道:“小人姓吕名方,祖贯潭州人氏。平昔爱学吕布为人,因此习学这枝方天画戟,周遭人唤小人做小温侯吕方。 因贩生药到山东,消折本钱,不能勾还乡,权且占住那对影山,打家劫舍。近日走这个壮士来,要夺小人的山寨。和他各分一山,他又不肯。因此每日下山厮杀。 后面我二人讲和,说到林冲哥哥威名,我与他都是崇敬哥哥仁义,便带着心腹下山,不想走到这里,我们两人又为谁是大哥,谁是二弟,起了纷争!合该我们二人气运颇好,正巧遇见哥哥与诸位兄弟。一杆神箭,乃是神威无敌,却是让我心服口服,往后愿意在哥哥账下听从指教。” 果然是这两人! 记得在原剧情中,这两人被宋江半路给碰上,收为小弟,估摸着历史改变,宋江自然不会投梁山,自然也不会下山。 哈哈哈哈! 好! 好得很! 这是便宜他林冲了! 果然这威望日日提升的好处,便是在这里。 原剧情中,自打宋江上山,那些江湖人士,都是循着宋江威名,前来投靠。 现在,林冲这威名,碾压宋江,江湖中的名号,他林冲乃是一等一的响亮。 林冲又问这穿白的壮士高姓,那人抱拳,也是一脸崇敬道:“小人姓郭名盛,祖贯西川嘉陵人氏,因贩水银货卖,黄河里遭风翻了船,回乡不得。 原在嘉陵学的本处兵马张提辖的方天戟,往后使得精熟,人都称小人做赛仁贵郭盛。 江湖上听得说对影山有个使戟地占住了山头,打家劫舍。因此一径来比并戟法夺山。连战了十数日,不分胜败。后面我与他休战,说起林冲哥哥,都是将您当作英雄看待,便说好一起来投效!不想今日竟在这里与哥哥偶遇,实在是老天赏脸,给了我等机缘。” 林冲大笑一声,心情好得不行! 这下山便是收小弟,这两人还都是马军好手。 想到这里,林冲开口道:“既然两位看我薄面,不如二位劝和如何?” 二位壮士大喜,两人同时道:“林冲哥哥都发话,我们二人岂有不从的道理!” 没过一会,林冲后队人马陆陆续续抵达,一个个都引着相见。 林冲从怀中取出信物令牌,递给吕方道:“此番我下山去办些大事,你们二人可带上金银细软,只管上山投奔,说是我林冲发话。” 吕方激动的结果令牌,高兴的来回摩挲,又递给郭盛查看,两人见到林冲,犹如后世粉丝见到偶像,就差欢呼雀跃。 “我们二人在这山头,寻了个临时营地,还有一些辎重财物,等收拾好,便马上去梁山水泊。” 林冲心情也是颇好,好言道:“你们两人去,先那令牌,那村寨有人接应,先去拜见晁天王。等我办好事,到时候在宴请两位兄弟。” “我们能得哥哥举荐上山,已是感激不尽,其他不敢有所求。”那两个欢天喜地,都依允了。 两人急不可耐,就要将人马点齐全,收拾了财物,待要起身。 林冲告诫道:“等一下,不能如此去,恐要生出误会。眼下梁山巡查营重兵颇多,你们若是大咧咧而去,极容易引发误会。你们二人到时先派前锋一两人,先去通告,莫要过小东村,那边有旱寨,重兵把守,甚是戒备,若是将门当作毛贼,恐有性命之危。” 吕方、郭盛赶忙道:“兄长高见。正是如此计较,陆续进程。兄长先行半日,我等催督人马,随后起身来。” 且不说对影山人马陆续登程。 只说林冲、吴用各骑了马,带领随行十数人,继续前往孟州。 在路上行了两日,当日行到晌午时分,正走之间,只见官道傍边一个大酒店。 林冲看了道:“兄弟们走得困乏,都叫买些酒吃了过去。” 当时林冲、吴用、黄信等人纷纷下马,入酒店里来,叫众人松了马肚带,都入酒店里坐。 林冲和吴用先入店里来看时,只有三副大座头,小座头不多几副。只见一副大座头上,先有一个在那里占住。 林冲看那人时,眼角微微一挑,那人裹一顶猪嘴头巾,脑后两个纽丝铜环。 上身穿着一领皂绸衫,腰系一条白搭膊,下面绑着护膝,八搭麻鞋。 桌子边倚着根短棒,横头上放着个衣包。 那人生得八尺来长,淡黄骨查脸,一双鲜眼,却是看着不好惹。 林冲便叫酒保过来,说道:“我的伴当人多,我两个借你里面坐一坐。你叫那个客人移换那副大座头,与我伴当们坐地吃些酒。” 酒保应声道:“小人理会得,这边去请那位客官。” 林冲与吴用里面坐下,先叫酒保打酒来:“大碗先叫伴当一人三碗,有肉便买些来与他人吃,却来我这里斟酒。” 酒保又见伴当们都立满在垆边。 酒保却去看着那个公人模样的客人道:“有劳上下,那借这副大座头与里面两个官人的伴当坐一坐。实在劳烦。” 那汉脸色扥是一变,嗔怪呼他做“上下”,当即焦躁道:“也有个先来后到!甚么官人的伴当要换座头!老爷不换!特娘的这是我先来坐,莫不是差你钱头?” 那酒保一听这话,脸色一垮,搓着手,砸着嘴道:“也是劳烦劳烦,行个方便!” 黄脸男子也是个脾气暴躁的,听到这话,眉头登时竖起,双目圆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老子说话,你特娘的听不见?不换便是不换!便是天王老子来,也是不行!” 一旁黄信听到这话,神色骤然一冷,对林冲道:“哥哥,让我去教训他一下!脾气甚大,不换便不换,拍特娘的桌子作甚?吓唬谁?” 林冲摇摇头,随口道:“由他便是,你莫要和他一般见识。不让便不让吧。我们吃过饭便走,我们此番乃是去孟州,惹出事端,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他这么说,一只手把黄信按住了。 黄信脸色阴沉,终究还是轻哼一声,当即坐下来,捧起酒碗,喝上一口酒。 可惜,他们都是在山上喝惯烧酒,此番这酒水,着实寡淡无味,只是笑着道:“都说好的东西习惯了,再无法忍受过去的滋味。还真特娘的有道理。这酒水眼下喝起来,不过是解渴罢了!” “哈哈哈哈!这是把你嘴巴给养刁了,莫以为天下都是山中滋味。”一旁吴用轻声笑道。 黄信顺手一个马屁道:“过去做官,以为日子逍遥,不想上山之后,才知道日子才是真的逍遥,哈哈哈哈。” 林冲几人说笑,只见那汉转头看了林冲、黄信冷笑。 酒保又陪小心道:“上下,周全小人的买卖,换一换有何妨?菜肴酒水钱,小的一会让一些,可怜我们生意人。” 那汉大怒,一脚踹翻旁边长凳子,大骂道:“你这鸟男女好不识人!欺负老爷独自一个,要换座头。便是赵官家,老爷也是鸟不换!你再啰嗦催赶,大脖子拳不认得你!还真是瞧不起人,莫非老子差你这点酒水钱?你就这般欺负人?!” 酒保苦笑,无奈作揖道:“小人又不曾说甚么。客官消消气。” 那强汉喝道:“量你这厮敢说甚么!” 黄信听了,哪里还忍耐得住,陡的一下子站起,便说道:“兀那汉子,你也鸟强!不换便罢,没可得鸟吓他。” 那汉本就在火头上,听到这话,当即便跳起来,绰了短棒在手里,便应道:“我自骂他,要你多管什么狗屁闲事!怎么?不让你们大座,便仗着人多势众,就要欺负我这单人?实话告诉你,老子这天下只让得两个人,其余的都把来做脚底下的泥! 便是人多,老子也是不怕!有种你敢动手便是,倒是看看谁是厉害!” 黄信气得火冒三丈,啐了一口,当即抄起板凳,却待要砸过去。 林冲因见那人出语不俗,横身在里面,抬手一挡,劝解道:“都是路上行人,喝酒都是为解疲劳,都不要闹。我且请问你,你天下只让的那两个人?又是哪两个大人物,能让你如此礼遇?” 那汉哈哈一阵大笑,昂起头,一脸自得道:“看你样子,也像是个跑江湖的,我说与你听,只怕要吓死你!” 林冲微微一笑,只觉眼前这壮汉颇有意思,语气登时也舒缓不少,温言道:“愿闻那两位好汉大名,若是大本事的,我也要去请教拜访一番。” 那汉子摇头晃脑,沉声道:“一个是沧州横海郡柴世宗的后裔,唤做小旋风柴进,最是仗义疏财的柴大官人。” 林冲暗暗的点头,赞叹道:“这跑江湖的,若有个三灾五难,只要有机缘寻柴大官人,都会帮衬一二,若有本事,还能得大官人赏识。你这么说,的确是个值得称道的人物!” 一旁吴用也阔步走来,上下打量那壮汉,笑吟吟问道:“你说了柴大官人,那另一人又是谁?” 那壮汉登时昂起头,抱拳朝着东面,一脸恭敬之色,道:“若说另一人,便是我也是敬佩不已,天下好汉都是是闻听此人名号,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 “哈哈哈哈!”一旁黄信将凳子一放下,仰头大笑。 林冲看了黄信暗笑,却是不急着发话。 那壮汉蛮横道:“实话实说,老爷只除了这两个,便是大宋皇帝,也不怕他!” 这话一出,站在一旁吴用、黄信都微微一笑,看向壮汉脸色,都变得柔和不少。 林冲淡淡道:“你且住,我问你。你既说起这两个人,我却都认得。柴大官人、林冲,你在哪里与他两个碰上?” 那汉眼珠子一蹬,惊讶道:“你既认得,我不说谎。三年前在柴大官人庄上住了四个月有余,只不曾见得林冲教头。” 林冲又道:“你曾认得豹子头?” 那汉又道:“你既说起,我如今正要去寻他。” 林冲问道:“谁教你寻他?” 那汉道:“我闯荡江湖,听闻最近官军进剿梁山,想上山效命。” 一旁吴用赶忙道:“你这好汉,今日算是撞上好运气!正是豹子头林冲哥哥!” 林冲也是大喜,握住他的臂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只我便是豹子头林冲。” 那汉相了一面,不疑有他,当即拜道:“天幸使令小弟得遇哥哥,争些儿错过,真是三生有幸,方才实在莽撞放肆,还请哥哥宽恕小的。” 说到这里,那汉子一掀袍服,跪在地上,却是给林冲磕头。 林冲赶忙将他扶起来,又与吴用、黄信,将他引入大座,好言问道:“好兄弟贵姓?” 那壮汉道:“哥哥听禀,小人姓石名勇,原是大名府人氏。日常只靠放赌为生,本乡起小人一个异名,唤做石将军。为因赌博上一拳打死了个人,逃走在柴大官人庄上。 多听得往来江湖上人说林冲哥哥哥哥大名,因此特去梁山投奔哥哥。” 林冲一听这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人! 爽! 这一趟下山,还真的是走了大运! 愣是将宋江的气运,吸走亦不少。 林冲高兴不已,当即道:“小二,上酒!我要跟这位好兄弟,痛饮一番!” 哪知他话刚说完,外面店外,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却是冲进来一群强人,张口便道:“好你个石勇,竟然还有脸在这里饮酒作乐!” ....... 第279章 招惹我们,知道我是谁吗? 石勇听到来声,骤然起身,扫向外面,跨步而出,道:“你们一路穷追不舍,莫以为我真的怕你们?” 店铺外冲进来有十几人,一个个魁梧雄壮,领头一人,貌黑脸阔,手中持着一杆长棍,冷冷一笑,道:“赢走我家少爷的银钱,看你乃是出老千,现在放下银钱,我等便饶你一条性命!” 石勇大笑一声,道:“笑话!你们家少爷,渔猎乡民,多少家妻离子散,佃农卖儿卖女,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怎么?既是坐庄,便是只能赢钱,便不能输钱?” 黑脸大汉一听这话,大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出千便是该死!” “你家少爷能做,我便不能做?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石勇脾气本就暴躁,看不惯那害人的事,当即道,“走,要打一架,便是出外面,莫要牵扯无辜之人。” 黑脸大汉冷冷道:“石勇,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死活,得罪我们少爷,到时候你连小命都保不住!村口你帮的那几个娃娃,都被我家少爷吊在院子口,都晒上一日多,现在只怕只有半口气了。” “你们这帮畜生!他们都是孩子,又有什么关联?”石勇听到这话,气得头发都要竖起。 “嘿嘿,谁让你给那几个孩子钱呢?少爷说了,只要你不回去,就把他们的腿全部打断,女娃子卖到窑子去!”黑脸大汉一脸狞笑,“不过,也得感谢你,这么一弄,倒是让我家少爷赌技提升,这番只要抓了你,少爷还能学会不少本事,到时我们也跟着有好处。” 哪知道,那黑脸大汉还没笑完,石勇抄起棍子,便是当头砸下:“干死你们这帮畜生!” 这一边一开战,场面登时大乱。 林冲使了个眼色,黄信领着一群手下,蜂拥而上。 “笑你娘的!给我揍死他们!”黄信越众而出,一脸开心之色。 娘亲的! 终于轮到大爷我出手,好好要在林冲哥哥面前显摆一下。 “黄信哥哥!”石勇一见梁山好汉出手相帮,登时大喜过望,激动得不行。 黄信笑眯眯道:“石勇兄弟,只管教训他们!莫要留手。” 眼前这帮强人,对付乡民还有几分本事,可是遇到梁山这群职业武夫,犹如老鼠见到猫,哪里抵挡得住! 那黑脸汉子大惊失色,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管我们胡家庄的事!” 黄信懒得废话,道:“石勇乃是我们兄弟,你动他,便是招惹我们!管你是胡家庄,还是王家庄的!” 黑脸汉子恼恨道:“你们这群狗贼,今日都是在寻死路,你们完了!” 黄信却是懒得鸟他,他以前是做武官的,这些歪瓜裂枣,可不曾放在眼中。 “打!给我狠狠打!”黄信一声吼。 好家伙,一时之间,枪棍晃动,场面大乱,桌椅板凳乱飞,惊呼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一旁店家、酒保呆呆站在一旁,犹如鹌鹑,吓得瑟瑟发抖,两人都要哭出声来。 “各位大爷,小本生意,经不住这般打砸啊!” 没一会功夫,这群人被打得鬼哭狼嚎,连连败退。 那领头的黑脸汉子骑上马,一边跑,一边吼道:“石勇,你给我等着,先把那几个娃娃弄死,再回头来教训你!招惹胡家庄,你们全都跑不掉!” 那黑脸汉子说完这话,领着剩下的人,狼狈而逃。 “唉!我的店铺啊!怎么这么倒霉啊,这种倒霉事,怎么让我们遇到?”店家哭得凄惨,店铺一片狼藉,实在糟糕得很。 石勇不好意思,道:“店家,莫要哭诉,一会老子拿钱补偿你。不会让你白白损失。” 林冲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两锭大银子,道:“店家,这点银钱,你先拿着,若是不够,回头我再来补。” 掌柜露出意外之色,却是噗通跪在地上,道:“多谢恩公救命!这银钱实在太多,一锭银子便够了。” 林冲摆摆手道:“店家,此事终究是我们引发,多下的钱,便是当做你的赔礼,若是还多,只管给我们上酒水肉食,如何?” 店家听到这话,大喜过望,道:“贵客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您说得客气,那我把桌椅板凳拾掇拾掇,便给诸位大爷上酒肉。” 黄信心领神会,道:“你们几个过来,帮着一起收拾。” 那一头,林冲领着石勇去了里边大座,只是石勇一脸焦虑之色,却道:“哥哥,我想去胡家庄,那几个娃娃乃是无辜,不想因为我的缘故,丢了性命。” 林冲沉声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那黑脸汉子这般说,便是激怒你,让你前往营救,若是你孤身一人,贸然而去,中了他们圈套,莫说救人,只怕连自个小命都要丢掉!我只问你,你与那些人,又是如何牵扯的恩怨。” 石勇听到这话,叹了口气,道:“林冲哥哥,说来也是我石勇无用!平素只靠着赌博谋生,这东西是个害人东西,几番给我招惹灾祸。我这人力气大,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当初便是有人出千,被我一拳打死。 这一次,本想投奔哥哥,半路经过胡家庄,那庄子有个地主,那家中有个独子,却是为祸乡里,偏偏喜欢赌博哄人,用那出千手段,空手套白狼,哄骗那些农户家业,让他们卖儿卖女,小弟见到实在可恶,便上去亲自与他赌,他那三脚猫本事,自然赢不过我!” 吴用颔首,道:“然后你看一些孩子可怜,便分了些吃的喝的给他们,又送了一些银钱,那少东家输了钱,当时没回过神,后面却是懊悔,便是一路寻你的麻烦。” “不错,吴用哥哥说得一点没错,只是那家伙如此歹毒,那些孩子最是无辜!”石勇开口说道,“我听闻一事,那胡家庄的少爷,乃与高俅管家下面的钱家,关系不错,钱家有女子,嫁入胡家!那几个孩子,也都是十几岁,瞧着可怜,要是死了,我于心不忍。” 林冲脸色一沉,道:“若是这样,只怕这胡家庄那地主,跟我们来梁山也有仇怨!” ............. 第280章 开启隐藏任务!要做喷子王? 石勇一听这话,大吃一惊,道:“哥哥,这又是什么牵扯?莫不是我坏了哥哥大事!若是那样,小弟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挽救回来。” 一旁吴用开口道:“只怕牵扯甚大,此事说来话长,一会路上在于兄弟说。你莫要着急,此事与你没有多大干系,莫要急躁。” 石勇听得这话,这才松口气, 林冲正盘算,耳畔突然响起一个清脆声音:“叮!宿主您激活一条隐藏任务,义薄云天的梁山,打击豪强,赢得民心!残害乡邻的胡家庄,谋害钱财无数!请成功解救胡家庄孩童,为民除害,任务完成,奖励名望+10,石勇忠诚+10,奖励【巧舌如簧】技能。” 不错! 还真是瞌睡便送枕头,能让系统推送隐藏任务,只怕这胡家庄有什么猫腻。 说不定跟小东村那刘大善,怕是一类货色。 听石勇之前所言,那胡家在地方上,只怕祸患不穷。 “孩子是国家的未来,我林冲最恨残害无辜孩童之辈!此番定要前去看看。”林冲冷冷说道。 即便没有这个任务,林冲也要去一趟。 那胡家少爷输了钱,便将源头怪在孩童身上,单是这一点,可见其狠毒一面。 至于奖励,倒是有些意思。 奖励名望+10,石勇忠诚+10,奖励【巧舌如簧】技能。 奖励名望,这东西很重要,名望越高,收小弟成功率越高。 至于石勇忠诚度,林冲定睛一扫,便有75,这个忠诚值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这是单靠林冲威望刷出来的忠诚度,上来就突破60分及格线,那已是非常了不得。 要知道晁盖一群人上山,起初忠诚度也不过及格线附近徘徊,也就是阮氏三雄高一些。 至于那吴用一开始,压根就没什么忠诚度,直接都是60分一下,分值那是可怕的低。 还是林冲连续数次震慑吴用,前后熬鹰数次,直接把吴用信心给彻底搞炸裂,把他自傲的彻底碾碎,让他前后怀疑人生无数次! 在那之后,吴用的忠诚值终于开始飞速飙升,显然是心甘情愿,彻底放飞自我,臣服在林冲脚下。 石勇刚加入便有75的忠诚值,如果这次完成任务,便又能加10分,就有85分忠诚度! 看来石勇此人,也是豪爽、仁爱之人,也从侧面说明,胡家庄那几个孩子,对石勇来说,非常重要。 只要解救这帮人,便能让石勇越发忠诚可靠。 至于奖励【巧舌如簧】技能,林冲抬手点了点: 增加宿主谈判技巧,与人对峙言谈,无往而不利,该技能伴随宿主使用,可提升等级,乃是成长型技能。 嘶~~ 这个就有点离谱了。 说得好听是【巧舌如簧】,说的不好便是喷子技能啊! 牛逼! 实在太强了! 想当年诸葛孔明,在东吴舌战群儒,而后骂死王朗,一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直接让王朗坠马气死! 这么说来,也算是喷子界的王者吧。 林冲自诩口才出众,若有巧舌如簧技能加持,肯定更进一步,到时候若能有诸葛孔明的口才,当时候成就当时第一喷子王,那也是指日可待吧! 至于石勇这人,原本剧情中,似乎是个不出彩之人。 出场次数寥寥几次,可是林冲却觉得此人是有大本事的人,只是因为一些缘故,一直无法得到重用,也算是可惜的很。 石勇外号石将军,平素好赌,当初也是跟宋江演一场好戏,便是成梁山排名九十九的人物! 上梁山,石勇专门负责酒馆,没有多少出彩立功经历;孙立、孙新、顾大嫂等人入梁山泊,也是他举荐;最后征讨方腊阵亡。 可就是这样看起来平平无奇之人,林冲却反而觉得此人不简单。 在原著剧情之中,石勇的人脉颇广,可谓非同一般,其中此人一拳将人打死,说明此人甚有气力! 要知那武松与人争吵,激怒之下,也是一拳将人打的昏死,害的武松以为杀了人! 可是这石勇却是真正的一拳把人送上西天,这么一说的话,此人其实是个有本事之人! 若有机缘,想必能成大事! 只是,此人勇武不假,可是缺点也是显而易见。 林冲终于开口道:“石勇兄弟,往后你若要加入我梁山,那便是与过去大不相同!山中虽然自由,但却跟自个一人,还是大不相同。眼下朝廷一直将梁山视作仇敌,连番进剿,往后厮杀征战,肯定是少不得。 你也是聪明人,这征伐之事,军纪严明,说一不二,兄弟往后若想成大事,成就一番事业,这赌博一途,当要断绝! 自古以来,军队之中,但凡赌博泛滥之军,便没有能成事的!我林冲说话直爽,却也是说的明明白白,若是兄弟觉得拘束,咱们就在这里说的清楚。” 石勇一听这话,并没有生气,反而开心不已,一脸真诚道:“我自染上这赌瘾,便是出了诸多坏事。可从不曾有人劝我,说赌博乃是坏事。今日听到哥哥赤诚之言,小人心中感喟莫名,哥哥是将我当作兄弟,方才说这等话! 哥哥请放心,既是上山,我也想做一番事业,这赌博一辈子,迟早性命都要坏在这上面。哥哥只管信我,若有违反,只管军纪处置。” “好!”一旁黄信大笑道,“好兄弟,便喜欢你这直爽性子,你且记住,只要有哥哥在,你便是会有好日子过。我往昔还是都监,现在都是跟哥哥办大事!还有那一房漂亮媳妇。等你以后上山,也给你这光棍,找个婆娘!” “这...这...还有这等好事?”石勇支支吾吾,一张大脸环视一圈,最终挤出这几个字来。 “哈哈哈哈哈!石勇兄弟,着实真性情!” “哈哈哈!娘们若是看得重,便是容易!” ......... 林冲几人相视而笑,既是将事情谈的差不多,他开口道:“那胡家庄少公子跋扈,为祸乡里,那这胡家地主产业,合该为我梁山所有,你们说,是也不是?” ............ 第281章 胡家堡的狠话! 合该为梁山所有!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大笑,这等名正言顺的打家劫舍,简直是送人们的钱财富贵,谁特么不要? 唯有一旁石勇,有些担心地道:“林冲哥哥,咱们人手不多,那胡家庄豢养家丁,都是豪奴,颇有些本事,不可小觑。” 黄信咧嘴一笑,上前道:“石勇兄弟,方才那领头的小子,被俺用棍子敲掉几颗牙,怕是满嘴都是血。即便多出一些人来,又有什么了不得?” 林冲瞥了一眼吴用,吴用何等聪慧,当即心领神会,跟着道:“我马上派人跟花荣兄弟传消息,再派人先去探查一番。” “让花荣带兵先把庄子出口守好。一群宵小之辈,不足挂齿。石勇兄弟,你且放心,咱们现在便过去。”林冲淡淡说道。 石勇大喜,抱拳道:“哥哥恩情,石勇做牛做马,这辈子定忠心回报。” 众人当即离开酒店,策马朝胡家庄而去。 早有斥候前往打探消息,这行走一个多时辰,有人传来消息,吴用听得之后,脸色微微一沉,道:“大当家,方才胡家庄放话出来。” “喔?他们反应倒是快得很,怎么?是要找我们麻烦,还是不打算找麻烦了?” 吴用干咳一声,道:“那胡家庄的少爷,发出悬赏,还报了官府,说要拿下我们,送去大牢!至于那几个娃娃,便每日吊在院子,有本事让咱们去领人!还说,谁是领头的,过去给他胡大少磕个头,认个错,他也可以宽宏大量,或许还有机会不追究此事。” 放特娘的狗屁!我杀了他!”一旁石勇勃然大怒,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他竟然敢这么跟哥哥说话。” 黄信也冷笑道:“那小子平素厮混惯了,只觉得天下无敌,谁都不能招惹,这口气还这么大。” 林冲神色从容,并无愠怒,可是话语之中的严肃,却是每个人都感受到的:“那小子真的这么说?那小子叫什么名字?” “名唤胡一丘,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哼!有点意思,我倒是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年轻人,口气如此之大,希望我们与他碰面之时,他一如既往地强硬到底吧!” 说到这里,周遭梁山好汉,都是义愤填膺。 过去,他们都是跟官军较量,也不见那些上官口气如此嚣张。 吴用深吸一口气,支支吾吾道:“那小子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胡一丘说,有本事去他庄子抓他,莫要像个逃犯一样,打了人只晓得逃命!” “呵呵!是吗?有点意思。”林冲咧嘴一笑,可是这笑声,听起来却是恐怖得很。 一旁石勇猛锤心口,道:“那小子实在太过放肆,这是想故意激怒我们,好让我们杀过去吗?” 黄信提醒道:“说不定那小子,真的是存了这个心思。也许这番话,便是激怒我们,实际上那小子早有准备。” 吴用也道:“那小子敢这么说,想必有什么依仗,否则不会这般说。” 一旁石勇解释道:“那胡一丘的家宅,乃是高墙重镇,易守难攻,若是关上大门,便是铁甲龟壳,最关键城墙上方还有横道,可以从上方射箭、投掷长矛。” “原来如此,只怕还有一些手段。”林冲缓缓点头,而后望向吴用,道,“吴先生,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些东西,都处置好了吗?” “大当家还真是料事如神,已将消息透给花荣兄弟。”吴用赞叹不已道。 “那就好!原本想着明日动手,既然他们找死,敢招惹到梁山头上,这小子,我倒要看看,他有几分斤两!” ............. 胡家庄,最大的财主便是这胡家,说是地主,也算不得正确。 这胡家老爹常年在外经商,多出的钱财,便买田置产,胡家庄因为他家田地最多,便取名胡家庄,实际上这庄子上大多人家,并不姓胡。 这天一日比一日炎热,这刚进入六月,便是高温临近,又是一番光景。 胡家堡,位于胡家庄垓心,东南西北,都修筑高墙,四角都有瞭望境界塔楼,这等防护,一看防范贼人,颇有些经验。 在胡家堡正中心,铁皮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个大牌匾,龙飞凤舞地写着“胡家堡”三个大字! 这三个字,笔锋凌厉,远远望去,犹如刀剑一样,颇为犀利,在整个庄子当中,矗立这样一座大堡,气势骇人,颇有一番威仪。 不用说,光是这座大堡,便是彰显主人的不凡地位,高墙重镇,城墙之上,此刻有豪奴巡视,居高临下。 胡家堡正中,有一座高楼,乃是胡家演武工作之地,整座楼修筑得精巧而奢华,门前大院子,延伸到城楼正门。 此刻,已是午后,烈日灼烧大地,外面知了的声音,却是嘶鸣个不休。 那大楼一层中,此刻汇聚两百多人,正在一楼大堂当中,在上首位子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这男子身着轻甲,腰间悬着长刀,正襟危坐,一脸杀气,他生得高壮,一脸横肉,不像是个善类,眼神冷厉,一副不好惹的姿态。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胡家堡的少公子胡一丘。 “石勇这人,当初被他诓骗,你们竟然败在他的手中,麻子,到底怎么回事?”胡一丘眯着眼睛,“派人去查了没?” 那叫麻子的人,一只手捂住嘴巴,腮帮子肿得老大:“那帮人定是石勇靠山,见到我们,根本不放在眼中!我都放出话来,他们也只顾着打!只怕是走江湖的人。” “不过是三五十人规模,能成什么大事,若是那石勇有点本事,肯定会来!”胡一丘寒声说道,“那几个小娃娃可不能提前死了。” “都吊在城楼晒着呢,一炷香便提回来,泼一些冷水,然后弄点吃的。”麻子开口说道。 “好!很好!石勇那家伙敢赢本公子的钱,我要让他原原本本吐出来!” 正在这时,外面急匆匆冲进一人,一边跑,一边喊道:“少公子,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有话慢慢说,老子还没死呢。” 那通禀之人赶忙道:“庄子外面,发现一帮强人,领头是那石勇!” ....... 第282章 打断他的腿!敲死他们! “喔?没想到那石勇,还真有点本事,居然真的敢来!”胡一丘轻蔑一笑。 麻子赶忙道:“少公子,那石勇原本只是一人,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回来,只怕还是找到帮手,之前在酒店中,那群人都以一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男子为尊!” 胡一丘一脸无所谓,道:“管他什么来路,他们若是敢来,便杀死他们!” “那我安排人去报官,让衙门派人来。”麻子开口说道。 “废物,就几十人罢了,咱们上百人,去请那些官老爷,回头又要敲老子一笔钱。把石勇他们干死,到时候将人头拿出去,便说是山寨强人下山,到时候还能领取一笔银钱,岂不是好事?”胡一丘骂了一句。 他站起身,嘴巴舔了舔,道:“昨晚的小娘子,实在嫩得很,就是身子骨太差,还没怎么玩爽利,便断气了。麻子,等这事办得妥当,便把娘们拖出去卖了。” “是!便跟他们家父母说,染了时疫,便没了气。”麻子开口道。 “把城楼上的那几个小娃,继续吊着,那石勇脾气暴躁,远远望见,肯定会生气,等他靠近,老子一箭射死他!”胡一丘一边说,一边阔步而出。 ..... 林冲前部,大约三五十人,此番都是披坚执锐,策马而行,这群武夫经过庄园,农户哪里敢阻拦,一个个吓得躲进屋中。 石勇驾轻熟路,穿行之间,眼瞅着要到胡家堡,前面突然冲出一对中年夫妇,噗通便是跪在众人跟前。 “石勇大爷,我家小花被胡家大少抓了,在城里挂了一天多,这会只怕快要死了!呜呜呜呜。” 石勇一听这话,却是目眦欲裂,当即翻身下马,将夫妇两个人扶起来,道:“不慌,今日便来给你们讨回公道!” 石勇转过身,抱拳道:“林冲哥哥,那小花还是个十岁的女娃,我见她可怜,临走时候,便给了一些银钱,不想那胡一丘如此残忍。” 林冲颔首,道:“先去看看再说,让孩子们的父母,先各回各家,等占下胡家堡,到时再说。” 石勇感动得连连点头,那对父母也是下跪,连连对林冲磕头。 林冲居高临下,瞧着这对父母,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模样寒酸,浑浊的双眸,此刻竟是处在精神崩溃边缘。 这个年代,庄户日子过得好不好,全靠地主之家有么有良心。 若有几分良心,庄户日子便好过很多,若是没有,那日子便乱七八糟,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命如草芥。 这对夫妻瞧着也就三十出头,可是瞅着模样,满脸皱纹,犹如四十多岁样子。 林冲转过身,对一旁黄信道:“你去周边寻几个郎中,将他们请来,一会怕是要用。” 黄信一愣,还是抱拳道:“那我带几个人,马上便回来。” 林冲点点头,侧着身,又问道:“吴阁主,这胡家堡墙高得很,咱们又没有带辎重,如何破这堡?” 吴用远眺望去,道:“攻打这堡垒,咱们人手不足,即便将花荣兄弟的人马汇聚,想要短时间攻占下,只怕也是不能。” “不错!久攻不下,定会折损士气,若是惊动当地官府,到时候反而大事不妙!只怕胡一丘,也是仗着铜墙铁壁,才敢如此跋扈。”林冲高声说道。 那一头,石勇安慰一番,让娃娃父母离开,众人便朝胡家堡冲杀而去。 “我倒是有一计,哥哥听我说来。”吴用盘算一阵,开口说道。 林冲微微一笑,附耳过去,却是听一番细言,过一会大笑道:“吴先生大才,乃是智计百出,便是这般办!” 吴用难得听林冲夸赞,这“大才”两个字一出,可把他高兴坏了。 他脸上难得升起一抹红光,若是身后尾巴的话,只怕都要竖起来。 以往他眼高于顶,甚少有人落入他的眼中。 可是林冲所言,吴用那是一百二十个重视,他此番用计,还是忐忑不已,不想竟被夸赞。 像是读书的孩童,得到教书先生的夸奖,吴用欢喜的龇牙咧嘴,别提有多高兴了。 一旁石勇眨了眨眼睛,心里泛着嘀咕,这吴先生怎生这么高兴? 瞧着模样,像是比娶老婆还要开心? “那就有劳林冲哥哥!”吴用好不容易敛住笑容,可是眼中的欣喜,却怎么都藏不住。 众人很快临近胡家堡,大约落在三五百米位置。 林冲咂咂嘴,有些郁闷地道:“咱们最近这运气不是特别好,总是跟墙有缘分,前有大寨子,后有郓城城墙,今日不想还要来啃胡家堡!” “咦?大当家不说,我还没什么感觉,听您这么一说,还真的有这么回事,最近的确总是要攻坚一般,的确是麻烦得很。” “哥哥,快看那边!”石勇猛地抬起手,指着前方,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众人循着方向扫去,只见高墙之上,此刻竟然用长绳吊着一个女娃娃。 女娃娃大概十岁模样,上半身卷着长绳,此刻披散着头发,衣衫破碎,生死不知。 “小花,是小花!胡一丘,你这个狗日的,给老子滚出来!你特么的还是个人吗!这才是个孩子啊!”胡一丘策马上前,一下子看得清清楚楚,望见那娃儿模样,气得血灌瞳仁,不由得仰天大骂。 林冲眉头微微一皱,到这时代,见过不少血腥残忍事,可是凌辱女童,拿来报复旁人的,倒是第一次见。 “这胡一丘,心狠而歹毒,若是抓住,大当家,万万不可留。”吴用也是瞥了一眼,眼中露出凝重之色。 “看那娃娃身上衣衫破碎,只怕还遭到鞭打,这烈日蒸烤,只怕这女娃已是苟延残喘。先想办法,将人救下来!”林冲越看越是心寒,这世道的纨绔,还真的是不将人当人! 也许,在他们眼中,这些贱民便不是个人,想要怎么处置,那都是随意得很。 “哈哈哈哈哈!石勇!你还真是好狗蛋!竟还敢回来!”恰在这时,城墙之上,走出一个高个男子,一脸嘲讽之色。 ......... 第283章 好一个引蛇出洞!全都死 林冲牵着马,昂首一看,那高大男子,生得高大威武,一脸凶煞之气。 “哥哥,那人便是胡一丘,平素惯会舞刀弄枪,拜上三五位武艺师傅,学得不少本事,也是个能打的。”石勇主动说道。 “怪不得口气这么大,原本仗着一身本事。”林冲淡淡道,“石勇,我们时间紧张,不能耽误太久,若是引来官军,莫说那几个小娃娃,恐怕我们都要出事。” 石勇连连点头,主动道:“胡一丘,把小花放下来,你那银子,我还你便是。” 胡一丘哈哈一笑,道:“你早这么办,哪里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事到如今,说什么都迟了。兀那汉子,你叫什么名字?竟敢管我胡一丘的闲事!” 这一声喊,目标乃是林冲,林冲淡淡一笑,道:“鄙人姓梁,余杭来的商人,胡公子何必这般大火气!” 胡一丘冷冷道:“商人?石勇赌钱使诈,我看你不像个商人,倒像是打家劫舍的贼人!管你姓梁,还是姓张,与我为敌,便没有好下场。” 这话一出,石勇脸色微微一变。 林冲神色淡淡,笑着道:“我看胡公子,私自拷问乡民,高墙深院,弓马娴熟,只怕是要造反!” “放屁!满嘴胡言,实话告诉你们,想要寻我的麻烦,只管来,至于几个小娃娃,我会慢慢折磨!”胡一丘咧嘴一笑,浑然不惧。 林冲瞥了一眼城墙上的女娃,反手一抓,长弓在手,右手抽出两支重箭! 胡一丘身侧亲兵,马上抬起盾牌,将他团团围住。 “混蛋!想救人!哪有那么容易!” 他反手一抓,手握硬弓,猛地一瞄,朝着林冲也射去! 这一箭刚出,林冲那头双箭飞出,一下射断长绳。 绑缚的女娃,从天而降,若是掉落地面,只怕也是要死 早有准备的石勇,狂奔而上,一把将人接住! 石勇刚要发话,身后传来一阵大叫:“公子中箭了!撤!撤!”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石勇扭头一看,只见林冲脸色苍白,一支箭在胸口位置,竟然破甲而入! “重箭!破甲的?”石勇大吃一惊,他们换的都是轻甲,可是怎么都没想到,林冲哥哥竟然会中箭! 吴用也是神色大惊,嘶吼到:“走!走!赶紧走!” 林冲面色狰狞,猛地一扯缰绳,调转马头,便是仓皇逃离。 “哈哈哈哈哈!还以为是个厉害人物,竟然如此废物!”胡一丘大笑,得意洋洋。 “少公子无敌!” “少公子神箭无双,贼人望风而走!” “可惜那厮抢走那丫头!” ...... 胡一丘冷哼一声,道:“想跑?他们这点人,能跑到哪里去!备马披甲,领取两百人,将他们都干掉!”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高呼。 缺了牙齿的麻子,下意识道:“少公子,都说穷寇莫追,只要寻那石勇麻烦便是,少公子身子贵重,追出去,只怕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那石勇把那丫头带走,若是不追上,那些银钱,莫不是你小子来还?还有那姓梁的,多管闲事,这群人都要抓住,到时候锁拿送官,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胡一丘一脸轻蔑的道,“一群乌合之众,石勇赢我的三百两银子,我要让他连本带利,都给我吐出来!麻子,莫不是你被打怕了,现在连勇气都没有了?” 麻子听到这话,原本黑黢黢的脸蛋,这一刻大声吼道:“少公子所言不虚,三十几人,我们有两百人,怕什么!这次麻子要把石勇双腿双脚都打断,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胡一丘一挥手:“追!追!追上他们!那姓梁的中箭,跑不远。今日,谁能抓到石勇,还有个姓梁的,本公子重重有赏!” 此话一出,诸多庄客豪奴,发出兴奋的呼号。 麻子站在一旁,狂拍马屁道:“还是少公子威猛,一箭定乾坤!” “依我看,那石勇不足为虑,只觉那姓梁的来历不凡,怕是石勇靠山,说不好那小子赢我钱,便是那家伙指示!”胡一丘沉声说道。 麻子赶忙道:“少公子所言不虚,或许这帮人真的是大鱼呢。” “等一下,那人说姓梁,莫不是梁山贼寇?”胡一丘神色骤然一变,一下子变得狂喜。 麻子听到这话,也是大吃一惊,喃喃道:“不会这么巧吧?” “也许是梁山中人,管他的,就算不是,我们先把这帮人抓了,然后给他们罗织罪名!正好早上死的那个丫头,便推到他们头上!”胡一丘一脸兴奋之色,“若真的是梁山贼寇,眼下一个统领,都是五百两以上的赏银,将这几十人拿下,便能发财一笔啊!” “哈哈哈哈哈!” “真是天助我也!” “少主,这次若是真的抓到梁山贼寇,咱们就真的发财了!说不定还能当官呢。” .......... 胡一丘心神大动,哪里会有半分怀疑,只觉得滔天富贵便在眼前。 “小的们,带上你们的长枪、弓箭,穿上你们的铠甲,拿下那三四十人,只要将他们拿下,本公子一定会重重有赏,绝对不会亏待大家!”胡一丘做着战前动员。 他的眼神变得格外狂热,若是那些人中,有一条大鱼的话,他胡家堡便发达了! “杀杀杀!” “发财!发财!发财!” “升官发财!剿灭山贼!” “出发!” ........ 胡家堡的大门,在吊桥拉扯下,缓缓落地。 “冲!冲!冲!” “他们往东边山谷跑了,赶紧追!” “那姓梁的中箭,绝对跑不远!” ........ 呼号的胡家堡,冲出一群人,总共有三十几匹马,率先冲在前面,后面跟着庄客。 庄客手持长矛,紧随其后。 没过多久,有人冲来喊道:“少公子,我们在地上发现那姓梁的上衣。” “喔?拿来我看看!”胡一丘兴奋道。 自有庄客送来一团破碎的长袖子,淡灰色的袖袍,上面沾染的都是血迹,这血只怕凝固有一阵子,颜色都变得暗黑。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那厮真的中箭了!石勇,梁贼,今日你们死定了!”胡一丘仰天大笑,可谓志得意满,别提有多开心。 .......... 第284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天上烈日,渐渐西斜,毒辣的光,莫名之间,都弱上数分。 一片大白云,缓缓从天空飘过,将那烈日正好遮挡。 地面一下子布下大片阴影,热气都像是消减不少,胡一丘人马,士气大盛,两百多号人,紧随其后。 “报!报!前方有血迹!只怕那梁贼的!” 突然一名庄客禀报道。 麻子听到这话,兴奋地道:“想必梁贼命中要害,小命不久!” “哼!事在人为,谁让他多管闲事,这次只怕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胡一丘面露兴奋之色,“继续追!不要让他们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胡家堡的人马,一个个跟吃了大力丸一样,只觉得石勇那帮人,一定人困马乏,走不出多远。 “他们这是要进山,可是山路哪里好走,还真是自寻死路。”胡一丘瞥了一眼,面露不屑之色。 麻子骑着马,走在前面,忽而惊呼道:“少公子,快看!有马儿!他们竟然弃马而逃!”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他们方才狂奔至此,现在仓皇逃跑,又是入山路,却是马儿累得走不动路,只好将马儿放下。我想,恐怕这群人分崩离析,搞不好有人提前跑路了。”胡一丘盯着那些马儿,原本还有几分提防之心,这会彻底消散无无踪。 先是血衣,后面血迹在,再有丢弃的马匹! 这些组合在一起,只说明一个问题,石勇那帮贼人,肯定是出大问题了。 “报!报!少公子,我们方才探查,这群人想必进入山中。”一名庄客禀报道。 一旁麻子一脸兴奋,伸着脑袋,只觉得山林诡异,草木横生,只怕有些危险,不由得道:“少公子,这山中纵横交错,道路九曲十八弯,若是那群人埋伏,只怕有麻烦啊。” 胡一丘不屑一笑,道:“呵呵,麻子,你也太高估他们!那群人若有这个头脑,也不至于梁贼中我一箭。三十人几人,我们有两百多人,即便有弓箭,想要将我们封锁拿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这弓箭可不是谁都能用,还是谁都能用得好的!” “少公子,所言极是,是小的多想了!”麻子弯着腰,腆着脸,露出讨好巴结的笑容,可惜那豁开的门牙,不管怎么瞧,都是滑稽得很。 胡一丘伸出手,轻拍其背,安慰道:“麻子,你有这个心思,说明很是谨慎,这么想是没错的,往后再锻炼锻炼,本公子不会亏待你。” “多谢少公子夸赞,小的这条命是胡家堡的!一定为胡家忠心效命!”麻子赶忙送上春秋马屁。 “走!进山!”胡一丘一挥手,众人陆陆续续杀入山中。 众人没走多久,竟又是望见马匹丢在路旁,那几头马儿悠闲地低着头,吃着绿草。 “哈哈哈哈哈!石勇、梁贼已是穷途末路,他们完了!只怕这会人都跑完了!”胡一丘大喜过望,“还好我们出来追击,否则如何拿下他们!哼哼,石勇啊石勇,本公子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麻子定在一旁,也默默叹口气,那群人不多,这散落的马儿便有六七匹,这会真的是分崩离析了。 众人继续前行,中间有一条宽阔道路,两侧则是高高的山崖,胡一丘眉头一皱,下意识朝前望去。 “快看!那是什么?”麻子抬手一指,喊道。 胡一丘神色一凝聚,催马上前,定睛一瞧,脸色登时狂变! 那山路中间,竖着一根木牌,木牌用黑笔写着: “胡一丘葬身之地!” ........ 嘶~~~ 怎么会?! 原本遮挡太阳的白云,像是一瞬而散,不见半分踪迹,刺目的日光,灼烧在身上。 然而,胡一丘却如坠冰窖,整个打了个激灵! “不好!怕是中计了!”黑脸麻子大惊失色,当即大喊道。 “不!这是梁贼、石勇他们的诡计,这是想要吓唬我们!所有人列阵,有我在,不会有事!”胡一丘大吼一声,一双眼睛来回查看。 “少公子,您看那边!”麻子惊呼一声,抬手指向一侧山崖。 只见山崖之上,此刻竟然聚集上百人,衣衫猎猎,手持长弓,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石勇! 石勇一脸得意,他手中抱着小花。 “胡一丘,你这狗贼,没想到会有今日吧!”石勇得意大笑,“你这人贪婪冒进,今日这里便是你的死地!” 胡一丘大惊,这特么的怎么回事? 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 “那梁贼呢?”胡一丘四下张望,那家伙明明中箭了呀! “胡一丘,你是在找我吗?”忽而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另一边山崖传来。 胡一丘心中咯噔一响,他循着声音望去,正是那中箭的梁贼! 然而,这一刻,那家伙身着轻甲,一脸无恙,瞧着模样,分明不像是中箭的样子! “你....怎么没事?”胡一丘大吼一声,“你不是中箭,就要死了吗?” “哈哈哈哈哈!便是你这个蠢材才会相信。”石勇疯狂嘲笑道,“那一路而来的东西,都是骗你的!实在你太蠢,就你这本事,如何射得中我家哥哥!” 胡一丘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冷汗如雨,盯着林冲,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林冲负手而立,淡淡一笑,道:“胡公子,你为祸乡里,坑蒙拐骗,凌虐无辜孩童。可曾听过梁山二字!” “梁山!你们真的是梁山贼寇!”胡一丘脸色骤然狂变,如丧考妣,他不由得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下山杀到这里!” “我林冲有什么不敢的?只要有不平事,若是见到,我林冲便管定了!”林冲威严说道。 “你是林冲!妈呀!” 一旁麻子听到这话,竟直接从马上跌落,吓得跪在地上,愣是站不起来。 胡一丘脸色一下子绿了,吞了口唾沫:“林冲,我听过你的名声,这样,石勇的钱我不要了,还有那几个孩子,我都放了!我再送一千两黄金,为林冲大王过路钱!如何?”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 刹那间,山崖两侧,响起轰天大笑。 站在林冲身侧的吴用,扬起手中羽扇,笑骂道:“你小子不是说,要比试一番,让我们来抓你吗?” 此话一出,胡一丘脸色又青又紫,双腿筛糠一般颤抖,这两侧山崖,汇聚三五百人,一个个披坚执锐,手中都持着长弓,一声令下,便是万箭穿心啊! 还有机会! 往回逃!一口气冲出去! “没错!还有最后的希望!” ........ 第285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往回逃! 还有一线机会! 胡一丘这会是真的怕了,他是真的不想死啊! 梁山之贼! 他父亲乃是大商人,岂会不晓得梁山那可是挫败数次官军进剿,势力扩展之快,可怕至极! 天啊! 我怎么招惹到这么可怕的人物? 胡一丘肠子都要悔青,猛地一牵缰绳,刚要逃命,身子还没有扭转过来,他脸色一下子僵住了! 只见方才空空如也的后路,突然涌出一群轻骑兵,领头一个身穿银甲的年轻男子,他手持一杆长枪,大咧咧拦在道路中间。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好可怕的气势! “到底哪里来杀才!这人好可怕!”胡一丘这会是真的要吓尿了! 一旁麻子浑身发软,撑起身子,扶着马儿,颤声道:“少公子,赶紧求饶吧!若是能花买命钱,或许能得一命啊!若是惹恼他们,这帮人那都是杀人如麻的山贼啊!”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胡一丘脑子轰隆一响,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腾,直接窜到头顶! 是啊! 这些都是刀头舔血的武夫,杀人如麻,可不会管你什么身份。 想到这里,胡一丘翻身下马,普通一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林冲大王,各位大王,各位爷爷!小的错了,我年轻气盛,不知死活,却是冲撞各位大爷爷,还请宽恕。” 说完这话,胡一丘却是朝着林冲,死命的磕头。 这地面可都是乱石,“咚咚咚”一阵乱磕,那额头上一会便生出个大包,尖锐山石,愣是把皮肤割开,鲜血流出,看起来狼狈至极。 林冲轻蔑一笑,瞧着胡一丘丑态。 这年轻纨绔公子,还以为有几分硬气,没想到还没动手,只是这阵仗,便是将他们给吓尿。 “胡一丘,你追杀石勇,鱼肉乡民,更是虐待孩童,饶不饶你,你得问问石勇,还有被你鞭打的小花!他们乃是苦主,若是你求他们,他们放过你,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胡一丘一听这话,面露狂喜之色,当即转过身,又朝着胡勇磕头,高喊道:“胡勇大哥,我错了!看在我输钱给你的份上,宽恕我一次,只要绕我一命,你说多少银两,我都愿意给!求求你,我还年轻,在过来两日,便是我二十岁生辰,今日还不想性命落在此地啊!” 石勇站在山崖,仰天大笑,笑完之后,怒道:“饶命?小花这条命,都差点被你害了!竟然还有脸说饶命!” “我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出钱,我出诊疗费,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石勇大哥,不,石勇爷爷,只要你们能消气,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胡一丘是真的吓得浑身发抖,这帮贼人,那是真的会杀人的! 两旁山崖满是山贼,还有那路口上百人,若是一声令下,便能将他们射成刺猬! 麻子在一旁脸都绿成鸟屎模样,不由得道:“少公子在,俺们是中了他们奸计啊!从一开始,那林冲便是假意中箭,诱骗我们出堡,这山谷当中,分明他们就是布下陷阱,将我们一网打尽啊!” 胡一丘一拳头塞过去,将麻子当场打翻,臭骂道:“你娘的狗东西,这会都要死了,你在这里大说特说,又有几个鸟用!” 麻子那是一脸懵逼,特娘的我真特么的冤枉,那会提醒你山谷恐有埋伏,你愣是不相信,现在倒是怪上我了! 麻子捂着脸蛋,越想越气,特么的忠心耿耿,却是被打出屎! 为了这个胡家少爷,他连门牙都打飞,这忠心都让这小子当狗屎吃了啊! 想到这里,麻子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下子跳起身,喊道:“林冲大王,还有诸位爷爷,今日得遇诸位好汉,我麻子倾慕依旧,俺早就想弃暗投明,这胡一丘不是个人啊,他是个畜生!” 林冲:“......” 吴用:“......” 石勇:“......” ...... 这弄的什么东西? 怎么狗咬狗起来了? 山崖上的黄信,登时咧嘴一笑,道:“这麻子,还是个反骨仔啊!” 林冲笑吟吟道:“麻子,你这少主人,哪里是个畜生了?倒是与我们说说看,若是说得好,便饶恕一命!” 胡一丘勃然大怒,大吼道:“麻子,你这个混蛋,老子对你不薄,你这家伙是想出卖我吗?你若是敢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麻子摸了摸脸蛋,冷笑两声,往后退了两步,道:“胡一丘,你还真当你是少爷吗?现在你就是一天丧家之犬,当我真的怕你?!林冲大王,胡一丘平日喜好鞭打孩童,今日早上,便有一个女孩子惨死,那胡家堡的后院,埋着不少尸骨,全被他只当做花肥了!” “此话当真?!”林冲一听这话,眉头一皱,冷冷道,“麻子,你若是敢胡说八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麻子吓得一哆嗦,还是鼓起勇气道:“小的落到这步田地,岂敢欺瞒诸位好汉爷爷,不信的话,留小的一命,一会乔庄回胡家庄,那些尸骸我还都能找到!” 远处石勇听到这话,目眦欲裂,一脸杀意道:“胡一丘,你这是生了一张人皮,做得却都是畜生一样的事!今日若不杀你,天理难容!” “不!不!不是这样的啊!那些孩子,他们家里欠钱不还,我只是想教训一下而已,哪知道还没怎么弄,他们就死了,我也不想杀人的啊!”胡一丘狡辩道,还挤出一行泪水。 林冲神色冷漠:“好一个鳄鱼的眼泪。” 吴用眨了眨眼睛,这鳄鱼的眼泪,又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又是什么典故? 这会竟是听不懂啊。 麻子当即喊道:“胡一丘,敢做便是敢当!既然敢做,何必假惺惺!” 胡一丘怒急攻心,气的眼前发黑,恨不得扑过去,把麻子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这时,周围的庄客们,纷纷为了保命,也跟着喊道: “我们也能作证!胡一丘滥杀无辜!” “不但如此,庄子上的少女,他若是看上,都会带回去把玩,然后便赶出门,不少女子为保清白,都投井自尽!” “胡一丘脾气暴躁,稍不满意,便会将人吊起来鞭打!我们早就受够。” “杀了他!” “杀了他!” …… 林冲仰天大笑,对吴用道:“天道公理犹在,看到没有!看似平静的水面,波澜无波,可是只要有人站出来!那世间的公理仍在人间!” 石勇瞪着眼睛,怀中抱着可怜的小花,大喊道:“杀了他!胡一丘,受死吧!”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你们想干什么?我是你们的主人,你们想干什么!”胡一丘恐惧的后退,这会那些庄客们,竟然将围拢在中间,犹如一个个陌生人,慢慢逼近。 就在这时,山崖之上林冲,慢条斯理道:“你们谁能杀了胡一丘,我便饶恕他们性命!” ........ 第286章 要么一起死,要么搏一把 这句话,犹如炸了马蜂窝! 原本这群庄客,就不想陪胡一丘同死,现在林冲这么一说,麻子他们眼睛全部红了! 死一个,他们便能活! 那特么的还有什么犹豫的! 死道友,莫死贫道! 自古如是,谁特么想死呢? 林冲一发话,麻子面露狂喜,眼珠子瞪的滚圆,死死的盯着胡一丘。 不但如此,周遭庄客,那眼神一下子变得格外瘆人,好似胡一丘成了一个香饽饽。 胡一丘吓得连退数步,汗毛竖起,不由得道:“你们想干什么?麻子,你们不要冲动!你们杀了我,真的以为梁山的人会放过你们吗?你们杀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句话的威力,果然很强大! 那胡家堡真正的主人,只怕威势甚重! 麻子一下子愣住,下意识回过头,望向山崖之上的林冲。 可惜,这位山寨之主,此刻并没有说话。 反而是吴用冷笑一声,道:“你们没有选择!要么一起死,要么搏一把!” 可怕! 太可怕了! 这一刻,对于这区庄户来说,堂堂梁山之主,压根是不会给他们承诺与保证的。 实在他们说得没错,眼下的局面,他们都得死! 麻子大吼一声,道:“不死也是死,杀了胡一丘,咱们还能搏一把!都要死了,还怕那个老东西什么!” 这句话充满蛊惑的神力,让所有庄客都露出狂热的神色,手中持着的长矛,一个个都慢慢竖起。 长矛的前端,朝向一个相同的位置! 胡一丘头皮发麻,一脸惊骇之色,这帮狗东西,他们是真的要杀他啊! 他是真的后悔了! 若是晓得来的是梁山的人,打死他都不会与之为敌啊! 啊! 苍天啊! 可恨自个学得一些武艺本事,便以为天下无敌,这次才知狠狠踢到铁板,还被人设置陷阱,愣是戏耍一番! 但凡他谨慎小心一些,不是那么贪心,龟缩在胡家堡之中,哪里会有后面的事啊! 悔啊! 干嘛不做一个单纯的纨绔子弟,逗狗玩鸟,那不是快活的很! 可是现在呢? “胡公子,不要怪我们,我们只想活下去,梁山好汉不会放过您,可是我们是无辜的,总不能让我们跟着您陪葬!所以,今日便用您的性命,换我们一干奴仆的小命吧!” 麻子大吼一声,抽出腰间长刀,便是砍向胡一丘! 胡一丘狂冒冷汗,反手提刀,便是一挡! “啊!” 下一刻,一排长矛从四面八方而来,刺入胡一丘身子。 时间短短停滞一下,胡一丘瞪圆眼睛,直勾勾盯着麻子,他张张嘴,喃喃道:“救....我.....” 然而,下一刻,那一排排凌厉的长矛,犹如发疯一样,来回捅刺胡一丘,犹如他过去鞭打别人一样,凌厉而迅疾! “啊!” 在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音,满脸横肉的胡一丘,整个身子被血水浸染,犹如一个破布袋子,缓缓栽倒在地上。 可怜这胡家堡的少主人,此刻竟然死在自家豪奴之中! 也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猖狂无忌,便是最后丢掉性命。 麻子深吸一口气,抬手一刀将胡一丘脑袋砍下,而后举过头顶,领着一群人,跪在地上。 麻子朝着林冲道:“林冲大王,现在罪魁祸首已死,我等愿意投效梁山,还请大王饶恕我等小命!” 林冲深吸一口气,或许是见惯杀戮,他侧过身子,对吴用道:“吴阁主,此计甚妥,乃是立下功劳。” 吴用面孔涨红,激动地道:“多靠大当家平日教导有方。” 林冲笑了笑,道:“你这一计,还缺个收尾!” 吴用一愣,登时露出好奇之色,道:“敢问大当家,莫不是连环之计。” 林冲颔首道:“不错,安排麻子骗开胡家堡!到时让胡家庄的乡民来指认,谁手上有人命,全都就地砍了!不过,不要暴露咱们的身份。” 吴用点点头,抱拳到:“马上去办!” ...... 日落时分,胡家堡,墙楼之上。 一群庄丁来回走着,领头一人道“怎么回事?少公子出堡,都有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 “是啊,这日头都要下山,再不回来的话,天都要黑了。” “嘿嘿,说不定有一场好收获呢。” “别废话,管家来了!” ..... 正说着功夫,胡家堡管家走上墙楼,高声道:“望见少公子没有?” “回禀管家,不曾见过少公子。” “真是奇怪!按道理该回来了。”管家是个瘦高男子,年岁在四十多岁,眯着小眼睛,瞧着很是精明。 突然,一人喊道:“快看,快看,是庄子上的人回来了。” “是的,是麻子他们!” 管家这才露出笑容,可很快就皱着眉头道:“怎么不见少公子?” 没过一会,那麻子等人骑着马到了门前,麻子昂着头喊道:“开门!快开门!” 楼上之人,马上就要放吊桥,可是管家猛地一拦,问道:“麻子,少公子人在哪里?你们怎么只有十几人回来了?” 麻子哈哈大笑,道:“管家,你怕是不晓得,咱们这次抓了大鱼啊,少公子在山中抓了俘虏,我们先回来,准备带工具,再喊一些乡民,前去绑人回来啊!” 管家一听这话,大喜过望,当即道:“哎呀,这下子少公子可是立下大功,麻子,你等一会,我在城门口等你,你跟我好好说,到底抓了什么大鱼,这么了得!要是老爷回来,这次咱们少公子算是长了脸面啊。” 这话一出,城墙之上众人,一个个兴高采烈,高兴不已。 麻子又道:“我带少公子的话,等那些贼人抓回来,咱们每个人都有赏钱!” “啊呀!少公子这次太大方了!” “等一下,我来开门!等等我。” “我来帮忙!” ........... 楼上吊桥很快放下,偌大的胡家堡,堡门洞开! 门口一下子涌出十几人,管家笑眯眯站在门口,笑着问道:“麻子,快点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 麻子轻架住马腹,缓缓靠近管家身前,他笑眯眯道:“咋回事?去黄泉问胡一丘吧!” 这话一出,麻子长刀一挥,一篷鲜血窜出,场面登时大乱! .......... 第287章 奖励开启!合该为我所有 突如其来的一刀,管家当场横死,整个人栽倒在地,瞪着一双眼睛。 到死都没想明白,这麻子好端端的怎么砍他作甚? 门口的其他庄户,一个个瞪圆眼睛,有些当场吓懵,不少人僵在原地,愣是说不出话来。 “不想死的放下武器,全特么的跪下!”麻子龇牙咧嘴,瞪着一双红眼睛,嘶声吼道。 这一声吼,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一个领头庄客,光着脑袋,吼道:“麻子,你疯了?为什么要杀自己人!” “哼,胡一丘滥杀无辜,现在被人诛杀,你们还不投降!”麻子大声训斥。 突然,高墙警戒的庄客,还不清楚下面发生什么,却是高声呼叫。 “不好啦!外面有山贼来了!” “好多人,有数百人,从山边冲过来了!” “快关吊桥!把门关上!” ....... 光头庄客大怒,终于反应过来,大骂道:“麻子!你竟勾结山贼,老爷知道的话,定会扒了你的狗皮!” 麻子眼中一惧,转而又露出狠色:“胡一丘已死,光头佬,识相的让开,否则的话,我就不可以了!” 光头佬却不鸟他,当即喊道:“麻子勾结山贼,来人啊,把他砍了!” 麻子也不含糊,登时带着身后几十人,便是催动马儿,一阵乱杀。 整个城门登时陷入一场乱战,不时传来惨叫之声,刀剑碰撞,彼此骂娘的声音,越来越大。 山边的人马,方才还很远,可是狂奔之下,十几个呼吸,竟是长驱直入。 不想胡家堡的庄客回过神来,一下子又冲出来五六十人,愣是抵住麻子一群人进攻,不但如此,那光头男武艺凶悍,居然将麻子打的节节败退,眼瞅着就要将他们驱赶出去! 若是麻子占据不住城门,那吊桥闭锁,那梁山大军,即便来此,也是无用。 麻子嘴里泛苦,又急又燥,打死都没想到这光头佬竟然如此顽固! “嗖!” 麻子只听到耳畔一声响,下一刻,一蓬血溅他一脸,他定睛一瞧,刚才还挥舞着长刀的光头佬,脖颈之间,一柄长箭洞穿而过。 此刻,他定在原地,瞪圆眼睛,喉咙发出不明的声响,而后踉跄数步,一头栽倒在地,身子抽搐数下,眼见不活。 麻子又惊又喜,扭头一看,只见远处一个白袍猛将,正收回长弓! 嘶~~ 惊的是,这么远的距离,竟然一箭封喉,这简直是神射手啊。 欢喜的是,这该死而麻烦的光头男,这会被解决了! “若无这一箭,只怕我小命不保啊!” 麻子一阵后怕,当即振奋精神,大吼道:“胡一丘已死,你们还不投降!” 光头佬是庄客心中的头目,此番当场被射杀,剩下庄客哪里还有胆量,当场一哄而散,余下之人,也是丢下武器,当场投降。 “轰隆隆!” 码字刚松口气,身后响起巨大响声,呼啸的骑兵,犹如狂风冲入胡家堡。 麻子目瞪口呆望着,这群披坚执锐的狠人,简直比官军还要威猛! 这真的是山贼吗? 大军呼啸,横扫整座胡家堡,但凡有阻碍抵挡之辈,全部死于刀剑长矛之下。 半个时辰后,嘶吼喊杀之声,渐渐消失。 林冲、吴用也慢慢入堡,远处花荣下马,抱拳道:“禀大当家,吴阁主,在胡一丘后宅之中,的确发现一具孩童女尸,应当是鞭打致死!” “哼!”林冲冷哼一声,“在村子中寻孩子父母,让他们安葬。” 花荣冷着一张脸,又道:“周瑾安排人从后院花草之地,的确挖出尸骨,瞧模样都是少年孩童,跟麻子他们之前所言,很是吻合。” “哼!胡一丘死得这么快,倒是便宜他了!该是对他凌迟处刑。”林冲阴沉一张脸,道,“将他尸骸剁碎喂鱼,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纷纷点头,没有一人反对。 吴用也道:“庄子上,若有残害过乡民的,都就地斩杀!让他们互相揭发,揭发有功,可以将功补过!” 林冲颔首,又道:“半个时辰,给我狠狠搜刮,所有金银器物,全部带走!” 话音一落,更多梁山好汉冲进胡家堡,瞧这架势,恨不得翻地三尺。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隐藏任务:义薄云天的梁山,打击豪强,赢得民心!残害乡邻的胡家庄,谋害钱财无数!成功解救胡家庄孩童,为民除害,任务已完成,开启丰厚奖励! “奖励名望+10,石勇忠诚+10,奖励【巧舌如簧】技能。” 爽! 林冲脸上波澜无波,听到奖励,露出满意的神色。 名望+10,这个轻松收入怀中。 石勇忠诚+10,林冲不经意间撇过身子,望见远处石勇,此刻他抱着小花,一脸疼爱之色。 或许是感觉到林冲的目光,石勇的目光正好望见林冲,他的眼中闪动着感激的神色。 林冲微微点头,这才转过身,下一刻,只觉得口中泛起一股甜味,下一刻,好像大脑都变得格外澄明。 “巧舌如簧吗?”林冲嘴角轻扬,只怕这舌灿莲花,即便这时来个辩经高手,林冲都能把他给喷的怀疑人生。 不错! 这些都是好东西! “都说胡家堡合该为梁山所有,今日真如哥哥所言!”一旁吴用,感慨万千道。 林冲哈哈大笑,不知为何,此刻竟生出一种天地我有的感觉。 那是一种玄妙的意志,操控天下,仿佛在占据胡家堡之后,他的意志都再向整个山东之外弥漫!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像是天下越来越多的人,仰慕他林冲的名声! 这就是名望的作用吧,数值越高,获取的吸引效果就越强。 到时候,说不定能够让别人虎躯一震,纳头便拜的效果。 林冲淡淡一笑,扬起手中马鞭,指着胡家堡,道:“你看这山庄,高墙庇护,占地数十亩,这广阔校场,亭台楼阁,名贵花草,每一样都是奢华至极,再看看村庄之上,却是什么样子?” 一旁吴用道:“听说胡家堡的老主人,常年在外经商,这胡一丘乃是家中独子,亲生母亲早亡,那些姨娘一直在外陪着那老主人。可以说,这胡家堡便是胡一丘的天下,胡作非为,为所欲为。” “民脂民膏,不能便宜那老头!” ........... 第288章 天降黑锅一口,宋江吃瘪 “大当家,大当家,我等寻到三处库房,有金银财宝一处,另一处则是绫罗绸缎,还有上好布匹数百,最后一处,则是一些一库房的海盐!”突然之间,白袍花荣,一脸兴奋涌出。 “喔?既有金银珠宝,又有绫罗绸缎,还有海盐,这胡家堡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只怕那胡家做的生意,里面有不干不净的成分。”一旁吴用沉声说道,转而又道,“可得安排人看管好,即可通知山中人,将这些物资迅速运走!” 花荣抱拳,一脸兴奋道:“吴用哥哥,只管放心,金银财宝不少,乃是第一个要管控之物,那绫罗绸缎之中,还有珠宝胭脂,这家估计是做布匹生意,最后那海盐,都是一块块码放,我们方才拷问过几名管事,说是这些盐都是私自贩卖的。” “果然如此,本以为胡家堡修筑高墙,乃是防备山贼,这么一看,是秘密太多啊!”林冲恍然大悟,这胡家平素是个正经商人,实际上还是贩卖私盐的盐贩子! 这里面,那可都是暴利啊! 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高。 怪不得胡家堡庄客如此之多,还一个个都有武艺傍身,这么一想的话,全部都解释得通了。 “好!好!太好了!”林冲测过身,道:“今日趁着夜色,务必将所有物资全部运回山中,至于胡家堡庄客,全部带回山中,到时候再行甄别。” “遵命!”花荣激动的抱拳,他身后的周瑾也是一脸亢奋之色。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忍不住都哈哈大笑。 本以为是走个过场,伸张一回正义! 哪知道这放不出一个屁的乡间,竟然冒出一个大宝藏,简直是意外之喜,喜上加喜,喜不自禁,有一种占了大便宜的欢快! 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那都是硬货,至于那些海盐,特娘的简直就是行走的黄金! 梁山都没有盐,还得从周在诸郡采买,现在倒好,真正一个大仓库,都特么的是海盐! 这特么虽然是盐,却是真金白银一样重要。 什么是横财? 这特么的就是啊! 最关键,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大有一种走狗屎运的兴奋! 白捡的! 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林冲脸上都要笑烂了,若是后世的游戏,他原本下山是要去打副本,结果直接开辟一个不起眼的支线剧情,结果直接爆出一堆奖励! 嗨!真特娘的爽快! 吴用一旁问道:“大当家,这已入暮色,咱们一行人还是先行离开,让花荣、周瑾两位将军处置,朱贵兄弟已派户寨要员过来一同清点。” “吕方、郭盛他们呢?”林冲顺口问道。 周瑾听到问话,抱拳道:“他们与我们在半路碰上,这会想必应该上山了。” 林冲点点头,道:“花荣,今夜这些财物带走,在城墙上写上血书!” “写什么?”花荣好奇问道。 这家话一出,吴用脑子轰然作响,只觉脑子里面像是被闪电劈中,这一个刹那,他骤然想到林冲哥哥之前说的那番话! 他的计策,当中还差最后一环1 难道是....... 林冲抬起手,淡淡道:“只管写....那句话便是!’那宋江在背后阴我们数次,也该一报还一报,否则真当我梁山无人!” 嘶~~~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一手,实在是杀人诛心啊! 吴用长叹一声,道:“此计甚妙,胡家势力怕是不小,咱们把胡一丘之死,嫁祸到清风山宋江头上,那便是一场好戏!” “呵呵,何止是一场好戏,简直就是狗咬狗,咱们好处占尽,到时候宋江便是吃哑巴亏。”花荣一脸兴奋之色。 这一条计策,简直毒辣啊! 以恶制恶,简直是对付宋江的无上利器! 到时候,还能搞臭宋江的名声。 还真是人在山中坐,锅从天上来! 林冲环视一圈,道:“既是如此,花荣,周瑾,这里便交给你们!” “遵命!定不负大当家所托!”两人异口同声道。 林冲又望向石勇,道:“石勇兄弟,那几个孩子,若是无父无母,你便带他们上山,梁山有郎中整治调养。等我回山,再行安排兄弟的差事!这段时间,便好好为小花他们养伤!” 石勇听到这话,一脸感动之色,当即跪在地上,道:“哥哥恩义,石勇与小花没齿难忘!” “花荣,你安排护卫,护送石勇他们回山。” 一番寒暄,林冲、吴用吩咐完毕,便继续前往孟州。 ....... 胡家庄的一夜,从未这么忙碌过。 灯火通明一晚,人马辎重不断,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胡家庄这才彻底安静。 一切都恢复过去一样,村庄的乡民们,战战兢兢的从屋子中走出,道路上满是马蹄印记,还有骡子的。 地面还有各种动物粪便,一些胆子的乡民,慢慢簇拥到胡家堡门口,平日里高大的城墙,此刻上面书写着血红的大字! “胡老爷回家了!” “快些走!” “若是被当作山贼,咱们死定了!” …… 不知道是那个乡民吼了一句,惊慌不定的农户们,纷纷作鸟兽散。 没一会功夫,远处一支蜿蜒车队,缓缓而来,最前方则有两百多人的护卫,一个个强壮壮丁,眼神凶悍,身材魁梧。 在队伍的最前方,胡家堡真正的主人胡文虎,此刻一脸阴沉之色。 “报!报!老爷,抓了一个乡民。大致问清楚情况。”一名庄客抱拳道。 “说!”胡文虎留着胡须,眼神不善。 庄客道:“昨日有山贼攻打胡家堡,少爷追击贼人,似是中了埋伏,人.....” 说到这里,庄客一脸惊恐之色。 胡文虎嘴角微微一抽,手猛地捏紧缰绳,低吼道:“说!人怎么了!” 庄客吞了口唾沫,挺着脖子,道:“少爷被山贼杀了,砍成稀巴烂,丢到河里喂鱼了!” “啊!!!我的儿啊!”胡文虎眼前一黑,却是痛呼一声,老泪纵横,差点从马上跌落,他仰天大吼一声,眼珠赤红,惊呼要吃人一样,“谁!到底谁做的!” “乡民们不识字,说是墙上留了名号!”庄客瑟瑟发抖,生怕老爷发怒,将他们一并连累。 胡文虎哪里还会忍,当即催动马匹,一路狂奔,直接冲到胡家堡门口。 他猛地勒住马儿,这时东边第一缕太阳,洒满大地,淡淡金光落在城墙之上,将硕大的血色大字,衬托的格外鲜明。 胡文虎目眦欲裂,嘴唇哆嗦,咬牙切齿的念道:“杀人者!清风山宋江是也!” 念到最后一句,胡文虎大吼道:“宋江!你这狗贼,我誓杀你!” ............. 第289章 宋江一脸懵逼!灭山 夜深,清风山,灯火通明,寨子中,头领汇聚,正是议论纷纷。 宋江坐在虎皮大椅子上,下面坐着王英、燕顺、郑天寿三人。 两侧还有小头领、喽啰几十人。 王英一脸兴奋道:“宋江哥哥,那柴进大官人还真是大方,出手阔绰,还给咱们送来粮食,这都仰仗哥哥大名啊!” 一旁燕顺也是搓着手,道:“可恨那梁山,官军屡次进剿,竟然都无法奈何!竟然摧毁官府硬寨,慕容彦达犹如丧家之犬,跑得比什么都快。” “哼!若不是他在后面跑,咱们偷袭的计划,也不会功亏一篑,此人做到青州知府位置,定然是仰仗皇亲国戚身份,这本事寻常的很,还没打仗,便是望风而逃,简直无用之际!”宋江黑着一张脸,想他堂堂郓城押司,却落得如此地步! 今日看似威风,却是落草贼寇。 这几日还是太弱,我宋江岂能这般? 只是,那位贵人交代的事。 换做以前,他定然想办法下山,宁愿回郓城,找知县相公请罪,到时候或许能仰仗多年关系,落一个从轻发落,到时候还有一番新的机缘造化! 眼下既答应那位贵人,还真得一直在这山中呆着,可惜清风山太小,若是能将远处二龙山占据,或许还有一番折腾。 王英几人都是莽夫,只觉得宋江哥哥说得在理! 这宋江将偷袭失败,索性怪罪在慕容彦达头上,可谓是一招妙计! 宋公明爱惜羽毛,那是失败之事,若是多了,破坏士气是小,最重要是影响他的名望! 名望这东西,积累艰难,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他做押司多年,黑白两道,上下打点,那是十年以上的功夫,才做到今日“及时雨”的大名。 威信与名望,搭建起来简单,可是摧毁,却是一瞬间的事情。 犹如宫阙殿宇,一旦坍塌,便是瞬息而至! 好在从柴进大官人府邸,也算是打了一场秋风。 宋江这会有些感激他,不过想的更为长远,想要完成那位贵人的想法。 他不能单单依靠清风山几人,想要扩展力量,得到贵人的看重与信任,便得有更多的筹码! 事情要闹大,办事的人要多,势力要雄浑! 这么一想,宋江阴沉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王英急忙道:“宋江哥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强求,天下之道,岂能尽如人意。哥哥计谋都是妥当,实在那林冲奸猾,才会有今日之果。好在您深谋远虑,得金银相助,往后照样能招兵买马,这日子也好过的很。” 宋江满意的点点头,这王英最是忠心,说出的话,着实有些本事! 一旁燕顺、郑天寿也跟着劝说,气氛变得越发好来。 宋江一拍大腿,大笑一声,道:“让小的们把鸡鸭鱼肉,瓜果之类,统统弄上来,今晚咱们好好畅饮一番。往后的日子还长,咱们兄弟还要同心共力,定能闯出好的名堂!” 王英欢喜道:“宋江哥哥,我们都跟着您干,这往后还要干翻那梁山,我王英还等着哥哥给我娶老婆呢。”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众人都是一阵大笑,屋外则是喽啰不断端来酒肉菜肴,没过一会功夫,空气中弥漫着浓烈香气。 等酒水齐至,众人大快朵颐,场面甚是快活。 宋江趁机说道:“诸位兄弟,大丈夫当要志存高远,莫要浑浑噩噩度日,咱们定要日日操练兵马,寻天下好汉,共谋大事!那梁山乃是宝地,咱们往后的前程,定然是落在梁山! 梁山乃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林冲更是我宋江生死之敌,我与他之间,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王英第一个站起身,锤着心口道:“宋江哥哥,只管放心,往后那梁山定是我们落脚之地!至于林冲那奸贼,迟早有一日,会死在咱们手中,到那时,哥哥定要将林娘子嫁给我做妻子。嘿嘿嘿。” 宋江微微一笑,道:“诸位兄弟,那林冲好色至极,从山下采买数千少女,带回山中肆意玩弄,他们可都是在等我们拯救,若有一日将他们救出水火,这些女子定会感激诸位,到时候你们都有一房媳妇,为你们延续子嗣,岂不美哉?” 不得不说,这位郓城宋押司,还真是蛊惑人心一把好手! 三言两句之间,颠倒黑白,煽动人心,却是做到极致! 果不其然,下方山贼,一个个兴奋的大吼大叫。 “灭梁山,杀林冲!” “解救妇孺,娶妻生子!” “宋江哥哥,最是英武!” “我们都听宋江哥哥的!” “灭梁山,杀林冲!杀杀杀!” ...... 群情汹涌,士气高昂,宋江居高临下,手捧酒杯,俯瞰下方,嘴角微微一笑。 “林冲,是非成败,咱们等着瞧!咱们之间的纷争,才刚刚开始!”宋江眼中寒光一闪,一股强大的自信,油然而生! 在这气氛融洽的时候,忽而外面一阵响动,却是好几名山兵,一脸仓皇的冲进来:“诸位头领,出事了,出大事了!” 王英把酒碗往桌子上一砸,皱着眉头,骂道:“慌什么慌!这大半夜的,能出什么事?” 宋江抬手,道:“王英兄弟,莫要训斥,有我们警戒守护兄弟,恪尽职守,乃是要重赏!” 那山兵一脸感激的望着宋江,抱拳到:“方才传来消息,有一支兵马,汇同官府,向我们杀来了!” “什么?!哪里的人马?好端端的为何进剿我们?”王英吓一跳,猛地爆出一身汗,酒意都消散大半,赶忙道,“快说,到底为何。” 宋江心中也是一惊,不过他的养气功夫不过,不至于像王英那般失态。 他双股肌肉一紧,缓缓又松环下来,好言道:“莫要慌张,只管一一说来!” 那山兵喘着粗气,怕是一路狂奔,这会气息稍稍平稳一些,道:“他们传话给我们!说咱们杀了胡家堡公子,胡家堡说要灭了咱们清风山!” ...... 第290章 一头雾水!狗咬狗!气炸! 胡家堡? 灭清风山? 儿子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宋江一头雾水,神色愕然,只觉得莫名其妙,胡家堡什么的,他听都没听过,这好端端杀上门来。 偏偏苦大仇深模样,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又不知道为何,宋江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真的要说哪里不对,他竟然又说不上来。 这深更半夜的,突然有当地豪族,会同官府进剿,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显得突兀而诡异。 那一旁的王英大吼道:“狗日的,什么胡家堡,他儿子被人杀了,跟我们有个屁的关系?老子去会会他,倒是与他对峙一番!” 宋江一抬手,道:“慢着!此事只怕有诈!” 这黑三不愧是郓城一方悍吏,三两下便感觉其中不对,他当即问道:“那胡家堡还传什么消息过来?你不要着急,慢慢说来。” 那人刚要说话,门外却又响起一阵声音,却是又有一人冲进来,哭喊道:“大统领,不好了,咱们前哨被一群庄客给干翻了,死了四五个兄弟,咱们的人还在对峙,那群人不急着攻击,却是霸占咱们下山的一处要道,不但如此,还放出话来!” 那王英还要开口,宋江掠过一眼,抢先道:“说什么话?” “小的,小的有些不敢说。”那哨兵神色有些惊惧。 换做以前,王英肯定要张口骂人,可是眼下情形却不一样,宋江脸色墨黑如肝,这位哥哥脸色本就黑,可是一旦黑成这个模样,那只怕心中已是怒火焚天! 王英缩了缩脖子,方才那阴冷的眼神,也让他心中打鼓,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胡乱骂人。 他闭嘴不言,上首宋江终于开口道:“先喝一杯酒,去去夜里的寒气,在慢慢说!你只管放心,你只是传话而已,敌人说话难听,我宋江断然不会怪罪到你的头上。” 不得不说,宋江谈吐之间,对人的心思把控极其到位,简单的一句话,便让奏报的哨兵,不再那么紧张。 有人拿过酒水,哨兵感动接过,一口饮尽,酒水入喉,让他一个激灵,过了一会,先是胆气壮上数分,这人抱拳道:“宋大头领,我们在山下,有人叫阵,说.....谁能割下您的脑袋,他胡家堡赏银一千两!” 嘶~~~ 这话一出,整个寨子发出一阵嗡嗡之声,就连宋江也是脸色一震,下意识环视一圈。 “要我的脑袋?没想到我宋江的脑袋,竟是如此值钱!”宋江大笑一声,转而对王英道,“王英兄弟,不如我将这脑袋送与你,换上一千两白银,回去潇洒?” 这话一出,王英惊出一身冷汗,赶忙跪在地上,道:“宋江哥哥,您可莫要开玩笑,眼下胡家堡乃是攻心之策,若是要您的脑袋,到时候还会放过咱们吗?虽然不晓得到底出什么事,可是那胡家死了儿子,他们岂肯甘休!” 说到这里,王英特意回头环视一圈,又将目光投在燕顺身上。 燕顺当即道:“不错!那人死了儿子,都说要灭咱们清风山,哥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岂会放过我们?” 郑天寿也抱拳,当即表忠心:“我们清风山,从未攻打过胡家堡,何来杀死人家儿子!此事定有谬误,只怕有人假借我们清风山名号,此事定要弄个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方才那一招以退为进,宋江见心腹三人,都是力挺自个,心底不由得松口气,脸上故作轻松,淡淡一笑,道:“三位兄弟说得颇有道理!咱们清风山行事,光明磊落,做便是做了,没做便是没做!眼下胡家堡带兵攻打我们,咱们不能让幕后陷害之人好过!” 王英来了劲头,当即道:“不错,得劝说胡家堡,肯定他们被人骗了!” 这时,那哨兵道:“那些庄户来自胡家庄,那庄子有个胡家堡,乃是当地的大户,有个儿子名唤胡一丘,说是前两日被一伙贼人杀了,砍成七八段,直接丢到河里围王八!” 王英问道:“我们从未做这等事,为何要来打我们?” 哨兵点点头道:“我们也说,咱们最近从未去过胡家庄,可是他们都不信,说是城墙之上写着几个字。” “什么字?”宋江起身跨出数步,一脸凝重之色。 哨兵吞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道:“杀人者!清风山宋江是也!” 嗡!! 这句话,明明说得不大! 可不知道,那言辞之间的威力,犹如平地一声惊雷1 原本还绷着一张脸的宋江,一下子连退数步,却是瞳仁猛的一缩,大吼一声:“哪个贼人害我!” 宋江对名声看得极重,即便是那些下三烂手段,那从来不会亲自去做,都是让别人代劳,可谓是黑锅你去背,好处我来拿! 杀人者!清风山宋江是也! 这番话的杀伤力,可不是杀人那么简单。 “谁在学我?到底是谁想要谋害我?”宋江新综合纪念馆大吼,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谁! 好毒的奸计! 屠杀村户,瞧着架势,还是当地大户强族,一下子便把清风山恶名挂起! 宋江又惊又怒,很快又感到一种巨大的不安。 好狠!好毒!好阴险! 幕后黑手! 想他宋江,居然被人阴了! 谁会这么做? 谁有这个本事? 慕容彦达? 不可能! 这种官场之人,没必要做这种事情,他们压根也瞧不上。 能够做出这种事的人,一定对他宋江行事,有某种程度的了解。 不但如此,还得是对他的心思有某种揣测。 宋江脑子一转,登时闪过一个高大而魁梧的身影! “梁山林冲!” 难道是他? 前些日子,他们偷袭梁山后勤辎重,唯有此人才有报复之心。 不错! 十之八九,便是此人。 这人好狠的心啊! 一念至此,宋江脱口而出:“此事,恐怕与梁山有莫大干系,也许乃是林冲所为,来一个偷梁换柱,栽赃嫁祸,好让我们与这胡家庄拼个你死我活,顺带报复我们一下!” 王英一听这话,一跳三尺高,大骂道:“好一个梁山,好一个林冲!咱们不去招惹他,他却背后对咱们使刀子,简直可恶至极!” 燕顺倒是冷静,道:“宋江哥哥,是否为梁山林冲,还需要佐证,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劝说胡家堡,若是我们与他们大动干戈,只怕麻烦的很!” 宋江听到这话,不由得高看燕顺几分,当即走下去,拉住燕顺手臂,道:“燕顺兄弟,看得透彻,此番乃是我清风山为难之时,当要尽快应对!” 王英性子急躁,恼火说道:“原本清风寨刘高之妻甚是貌美,不想被梁山所夺,送与镇三山黄信那厮,却是让我苦了心!这该死的梁山狗贼,这番又来恶心我们!来日定要想办法,我要砍杀林冲,夺了林娘子,日日与她快活!” 宋江劝道:“王英兄弟,稍安勿躁,马上安排人等,点好兵马,咱们即可下山!” 王英问道:“真的要干一场?” “若是能够说通,那是最好,若是说不通,只怕真的会打一场!”宋江叹口气道。 王英气的跺脚,大声道:“要是真的打起来,咱们可就是冤枉的要死,到时候若有死伤,咱们亏死的节奏!” 宋江脸色一沉,道:“胡家堡那群人,眼下乃是哀兵,真的让他们杀起,只怕要把我们杀个一干二净。” “那该如何是好?”王英这才定下心神,一脸担忧。 宋江眉头一皱,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福兮祸兮所以,祸兮福之所伏。” 王英一听这话,也觉得有理,猛地一拍桌子,喊道:“孩儿们,拿起家伙,给爷爷后面杀敌!” ......... 第291章 吴用的疯狂脑补! 一晃眼,便是四五日功夫,林冲一行,早就离开胡家庄,遁走这是非之地。 此番梁山狠狠捞到一笔,发一笔意想不到的横财。 石勇携三五个孤儿,前往梁山,花荣等人继续在暗处随行。 明处,林冲、吴用、黄信二三十人,已入孟州地界。 这一日,多云天气,有清风徐徐,在这初夏的天气,最是舒服。 眼瞅着入孟州地界,一行人乔装打扮,化作商人模样。 吴用从人群离开一阵,一会急匆匆而来,一脸兴奋道:“公子,有大喜事。” “喔?莫不是宋江那厮,倒了霉头?”林冲盘算日子,只怕青州那边的消息,也该到了。 吴用点头,道:“方才飞鸽传书,哥哥还真是料事如神。胡家堡主人胡文虎,会同官府,纠结两千多人,攻打清风寨,却是一场好杀!” “战事如何?谁赢了?”林冲撇过头,淡淡问道。 “哥哥此计,还真是无双之计!三日之前,官军连夜进攻,霸占清风山要到,宋江数次理论,胡文虎压根不听,只将宋江当作贼首,还悬赏千两白银,要宋江人头!到百日,梁军对垒,便是一番厮杀!”吴用一脸亢奋之色,“这一战,两败俱伤,清风山折损不少人马,胡家堡也死不少人。听闻眼下还在对峙,一时半会,只怕不会结束。” “哈哈哈哈!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杀个你死我活,才是最好。”林冲大笑一声,微微点头,显然很是满意。 吴用随口问道:“以宋江之能,有三四成可能,他能猜到我们从中作梗。” 林冲提着马缰,一脸无所谓地道:“无妨!这江河入海,山峰顶天,有些事情,一旦形势大成,纵然宋江知道中计,那也是无可奈何!这势已成,他逃避也是无用。” 吴用连连点头,脑海中连番回忆,这林冲哥哥一旦施展阴谋,那也是一把好手,可谓是把宋江拿捏得死死! “削弱宋江实力,对我们不是坏事,也算是敲打他一番,若是再背后捅刀子,那便让他清风山彻底完蛋!”林冲语气平淡,可是话语中的威力,不容置疑,“宋江此人野心甚大,疑心病甚重,以他心思,定会猜到是我们从中陷害。” “不知后面局势,会如何演变?”吴用问道。 林冲哼了一声,道:“咱们的把戏并不高明,宋江也不是易于之辈,胡文虎若是打不崩宋江,这两家迟早会接触,那事情的真相也会浮出水面。” “那咱们岂不是又多一个敌人?”吴用神色微微一变。 “两家两败俱伤,胡家家财被咱们掏空,只有一个胡家老人,纵然有什么仇怨,也翻不出多大浪花,不过.......吴阁主所言不错,这世道多一个仇人,便是多一个隐患。” 吴用露出期待之色,顺着道:“不如让天机阁出手,这胡家堡已空,胡文虎一朝丧子,夜鹰传来消息,此人年岁已大,这几日身体明显出问题,若是继续恶化,怕是撑不过今年冬天。” “此人教子无方,胡一丘闹出那些事,这老匹夫岂会不知?老货明知儿子残害人命,放任自流,光是这一点,老货死有余辜!”林冲眯着眼睛,“若是老天不送他走,天机阁夜鹰颇多,寻个机会,或许能够除去。” 吴用一喜,当即道:“此事交给属下,定为大当家分忧。” “宋江乃是心腹之患,此人消息,吴阁主一定要盯紧,这人若是见到英雄人物,为引人落草,那是什么丑陋事,杀人妻儿老母,那厮也是做得出来,面上冠冕堂皇,内里阴险歹毒之辈!吴阁主莫要被他所欺。”林冲告诫道。 吴用连连点头,换做过去,他还是对宋江有几分仰慕,自打郓城出了那事,宋江与林冲哥哥两相对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况且,他这大半年功夫,跟在大当家身后,日日精研,反复学习,自认为智谋一块,已上一个大台阶! 再回头去看宋江,只觉得稀松平常,早已不入他的眼界。 这世道便是这般玄妙,林冲重生而来,一路横推,可谓改变整个剧情走向,太多的人的命运,都因为林冲的缘故,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包括桀骜不驯的吴用,眼下也是乖巧得很,就连那很难提升的忠诚度,也是每个月都在慢慢提升。 “宋江擅长笼络人心,以旁人为棋子,以达成其目的,此人心向招安,想着为朝堂效力,与我们梁山,本就是两路之人!”吴用斩钉截铁说道。 林冲点点头,听到这话,颇为满意。 “吴阁主,这次去孟州,此事既与快活林有关,当务之急,要找到一个叫施恩的人,此人非常关键,二郎出事到现在,我们的消息并不准确,此人只怕是关键之人!”林冲开口说道。 林冲记得很清楚,在原剧情当中,武松那是杀了潘金莲、西门庆后,发配孟州,而后得施恩看中,才引出后面一番事来。 林冲特意去阳谷县化解,不想武松这都头职务,最终还是没有保住,眼下还被官府抓起。 吴用心中一惊,他也是最近才查到那叫施恩的,不想林冲哥哥,竟然早就知晓。 难道…… 在天机阁之外,山寨中还有一条隐秘的探查线? 不想还好,一想吴用心中咯噔一响,只觉得林冲哥哥,还真是可怕无比。 神秘、威严、无敌、不可揣摩! 犹如天上神仙,无所不知一般! “这种帝星人物,唯有我吴用才能辅导,谁都不能与我争抢!我天机阁才是第一,整个梁山的第一。”吴用像是受到极大刺激,脑海中各种念头闪动,却是眼神几乎喷出火来! 吴某才是梁山第一谋臣! 我才是那个人! 谁都不能跟我抢! 我能做忠犬,这梁山谁又能做到? 往后要成就一番大业之人,我吴用岂能错过这风云变换! “好!属下即刻去办!绝不让大当家失望!” 林冲疑惑地撇一眼吴用,这老小子咋回事? 怎么一副吃了大力丸模样,一副亢奋到爆炸样子。 ........... 第292章 悔不当初!二郎的愤怒 孟州,大牢,光线昏暗,弥漫着浓烈的腥气,除此之外,时不时有一股恶臭味,在大牢中弥漫。。 一处靠墙角的牢笼中,关押着一个壮汉,此人蓬头垢面,此刻蹲在墙角,双手双脚,都用铁链缠绕,身上衣衫,只怕多日未洗过。 眼前乱发中,唯有一双眼睛,闪动着锐利的光芒。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林冲看作心肝一样的打虎好汉武松! 他蹲在地上,不发一言,唯有藏在眼眸深处,却有一种难言的愤懑,还有一种叫做懊悔的情绪。 “林冲哥哥,三番五次与我说道,让我少管闲事,做好本分,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有事三思而行!可我终究还是犯了错,他千辛万苦到阳谷县,为我筹谋,我却……唉……”武松说到这里,一拳打在地上,露出懊悔的神色! “张都监这个狗贼,竟然阴我!还有那玉兰,真是伤透我林冲的心啊!那老东西,莫让我出去,若是能出去,便是要寻他的麻烦!” 武松正想着功夫,外面走来几个狱卒,二话不说,便是打开牢房,上来便是一顿杀威棒,打的武松跪在地上,不得起来。 他这几日吃的本就少,双腿发软,便是一身功夫,也是施展不出。 领头一个狱卒,上来将他铁链褪去,反而抽出工具,将他一双脚用木匣子夹着,又把木杻钉住双手。 这么一弄,武松哪里能得动弹,就这样将他锁住,武松心中咯噔,只觉得事态不妙! 他前些日子,已过了知府公堂,那张都监诬陷他,说他偷盗,他原本是都头,这下诬陷一出,颇有一些监守自盗,知法犯法的意味。 武松心中一惊,这枷锁一上,若是关押一夜,岂不是要他性命! 这牢狱中,想要谋害人的小命,那是一等一的容易。 想到这里,武二郎悔不当初。 “还不如当初便听朱贵哥哥的话,直接呆在梁山,有那么多哥哥疼我,小日子那是何等快活!何须下山,遇到这些狡猾奸诈之辈,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武松定在原地,倍感凄凉,“此番若是有人害我,便是做鬼也要到梁山寻林冲哥哥,向他说冤!” 武松那是肠子都悔青,心心念念之间,只觉得这快活林中的事,那是大不一样。 眼下施恩肯定知晓此事,然而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人,只怕陷害他的张都监,背后势力不小,现在想来,十之八九,要谋害他武松的性命! “我该听哥哥的话,不该管施恩的事,何必去打那蒋门神,这钱财一事,哥哥早就说过,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张都监那厮,如何不恨我?”武松静下心来,倒是想的明明白白。 他来孟州办差,施恩对他有所求,才会美酒好肉,日日作陪,却是将他当作亲生哥哥一样相待。 武松叹了口气,他的性子便是这般,恩怨分明,况且他是最见不得这不平事。 先不管这施恩为人如何,自家产业被他人所夺,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出手! 武松本就瞎想一天,这会又累又饿,心情抑郁,不知怎么的,眼皮就打起困来,没一会便昏昏睡去。 等到第二日一早,武松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双脚好似要断裂一样! “这帮狗日的杂碎,便是要害死我!”武松最烈骂骂咧咧,昨日那一顿杀威棒,也是打的他浑身疼痛。 正想着功夫,外面又传来狱卒声响,不知为何,今日却是态度好上许多,上来便松了他的夹子,又送来饭菜。 领头一人道:“一会有人见你,你快写吃饭,莫要在这里鬼叫,省的自讨苦吃。” 这好汉不吃眼前亏,武松有时做事莽,可是却不傻! 他点点头,端着盆子便是吃饭,着实饿的厉害。 等饭吃了一半,武松心中一惊,莫不是下了药,让他去死? 这么一想,武松也是吓出一身冷汗,不过转而他也不在乱想。 真到这个地步,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饭菜都一入肚,真的要死,也是无可奈何。 武松想得开,索性往地上一趟,闭目养神。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肚子有什么动静,武松知道是自个吓唬自己了。 门外忽而传来声音,武松听到那施恩的声音,他透过牢门,望向远处。 施恩安排许多酒馔,甚是齐备,来央康节级引领,这是进大牢里看视武松,见面送饭。 此时武松已自得康节级看觑,将这刑禁都放宽了。 施恩又取三二十两银子分俵与众小牢子,取酒食叫武松吃了。 武松方才吃的东西,也只是半饱,还是难吃的很,这会也不客气,只管大吃,好养足体力精神。 周围狱卒自然散开,忙着吃肉喝酒,自然也不怎么盯着这边,况且都是熟人,这几分面子还是有的。 武松探出脑袋,道:“那一日你来,我让你传消息去梁山,你可去做了?” 施恩压低声音道:“来了一个梁山的书生,那人说,让我想办法将你发配到别地。他们会来救兄弟的命。” 武松一听这话,大喜过望,那山中可没几个人,若说像书生的,只有那吴用! 不过,那家伙阴气太重,为何来此? “我们消息还不曾传递出去,怎么梁山便来人了?”武松一脸惊愕之色。 “这个我不晓得,兄弟这边刚出事,那些人昨日便到了,至于你说的那位英雄,倒是不曾见到。”施恩四下一看,又道,“有个事情,小弟自然要跟哥哥说,那书生丢下三千两白银,让小弟上下打点,只要让你发配送,后面的事,他们会来处置。” 武松一下子糊涂,他心中没有底,不知道林冲哥哥来了没有。 这么一想,他心中又是一阵难过,自从在柴进大官人府邸,与林冲哥哥相逢,那往后的日子,他武松一直在麻烦这位哥哥。 若是真的想来,武松只觉得愧疚万分。 “此番事毕,再不知恩图报,我武松便是猪狗不如!”武松心中痛骂一声,这一刻,他像是看清楚这世道一般,却是不再执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兄弟,此事你莫要推辞,那书生办事妥帖,你只管拿钱,该要打点的,只管打点。”武松干脆说道。 施恩苦笑,道“只是想着,这些钱分明是该我出,哪里有自个让旁人来出啊。” 武松沉默不言,道:“眼下处境,往后恩情,我来还便是!若是再不换,我武松还有什么脸面见诸位哥哥!” 施恩附耳低言道:“这场官司明明是张都监替蒋门神报仇,陷害哥哥。你且宽心,不要忧念。我已央人和叶孔目说通,甚有周全你的好意。且待限满断决你出去,却再理会。” 武松原本想着,彻底挣脱,杀一个通透,直奔梁山,早有越狱之心。 此番,听得施恩说罢,却放了那片心。 施恩在牢里安慰了武松,归到营中。 过了两日,施恩再备些酒食钱财,又央康节级引领,入牢里与武松说话。 相见了,将酒食管待。又分些零碎银子与众人做酒钱。 过得数日,施恩再备了酒肉,做了几件衣裳,再央康节级维持,相引将来牢里请众人吃酒,买求看武松。叫他更换了些衣服,吃了酒食。 这一来几回,施恩将消息带的越来越多,最后这一面,施恩压低声音道:“哥哥稍安勿躁,这关节我定会打通,不会有太大的事!” 武松不发一言,可是心中已将那张都监恨到骨头里面! 他以为那人欣赏自个,前往做客,不想却是设局害他,此番想来,武松心中冰冷一片! “此人该杀!”武松心中发狠,却是一股杀意,却是怎么都忍不住。 ......... 第293章 强大的惯性!太岁魔主 有些人,有些事,即便有外力推动改变,可是强大的惯性,最终还是会让那些人重新回到原本轨迹,一路向前。 即便重来无数次,还是会得到相同的结果。 孟州,一处小庭院。 这是一个很雅致的四合院,瞧建筑风格,颇有些年头。 庭院中,栽种着一些桃树,这个季节,桃子都成熟,有些都掉落在地,还有一些红彤彤果子,都被鸟儿啄食。 孟州这几日的天气甚好,微风徐徐,温度并不高,也不是很闷热。 北面一处屋子,此刻跪坐着两个男子,中间放着一个小方桌,桌子上,正煮着茶。 “没想到喝茶还能这样。”吴用一脸好奇的说道。 另一头,林冲拿着茶壶,洗茶、洗杯,一顿花里胡哨玩弄下来,把吴用弄得也是觉得高深莫测。 不知为何,自打穿越过来,林冲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自古至今,人类在礼仪方面,或者尊贵某些方面的,似乎有一个奇妙的规律。 越是上档次的事情,往往流程以及仪式,会变得非常繁琐,不管任何事情,一旦想要提升其档次,将礼仪、流程变得冗长和精致,如果配合上各种道具、乐器,即便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也会在这种节奏中,升腾出强大的神圣感。 林冲甚至都觉得,也许人类从远古部落时代走来,也许正是依靠那种神秘的神圣感,才走到今天的吧! 或许那是烙印在灵魂中的祭祀仪式,一切在逻辑上,与这种靠拢的仪式,都会令人生出这种强烈的神圣感。 就像是现在,林冲兴致来了,将以前大学社团学到的茶艺,随便捣鼓一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算是半吊子选手,好在具体的流程,林冲记得很清楚,所以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正因为流畅,在吴用看来,惊为天人,他何曾见过这等手法,只觉得神圣无比,当林冲将茶水送到他身边,这老小子激动得热泪盈眶,不由地道:“今日方知,这喝茶的礼仪,竟然是如此深沉,我竟然感到久违的宁静与祥和!林冲哥哥,受教了!” 吴用一副醍醐灌顶模样,林冲无语一笑,这古人有时候,还真是有趣得很。 “人的动作,一旦形成韵律与节奏,反复演练,不仅是自己,周围观看的人,慢慢便会心灵宁静。这天下的事,不管是谋取大业,还是做成事业,本源上都是相同的道理!只有在静中得动,动中得静,动静相符,万事可成。”林冲将茶壶重新放到炭火炉子上,随意说道。 吴用捧着茶水,好似这茶杯中的茶水,乃是神浆玉露,轻啜一口,明明是一杯普通的茶水,可在林冲焚香、祷告、洗杯、洗茶,连续数次的泡洗之间,然后一种完美的手法,将一盏茶推到吴用面前! 这位自视甚高的乡村书生,第一次道心崩裂了! 他原本是绷直着身子,与林冲面对面跪坐,可是当他喝下第一口茶,然后耳畔传来林冲的话。 吴用腰背瞬间坍塌,整个人犹如彻底跪在林冲面前。 “大当家所言,已是道的层面,我吴用何德何能,今日有机缘听着这一切!”吴用捧着茶水,竟然眼泪横流,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他心中却是发誓,定要将哥哥所言所说,不管是计谋,还是言谈,一定要编录在册,每一日学习,当作瑰宝。 此等宏大之物,当为天下人之宝贝! 若有一日,真到那一步,他便是那忠犬! 林冲盯着眼前淡黄茶汤,轻声道:“施恩那小子,做事妥帖,虽是出身歪门邪道,但做事上心,是个可用之人。” 林冲嘴上这么说,心中着实感慨万千,这二郎的命格,不得不说,还真是太岁魔主! 他愣是将道路都推挤到另一条,可林冲终究还是回到原本剧情。 唉!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也许不是这样,不经历这等杀伐乱事,也许武松便不是武松吧。 吴用小心翼翼放下茶杯,道:“我已送过去银钱,那人算是仁义,本不打算收,后面说到救人,才勉强收下。没想到二郎太过冲动,何必招揽那快活林的事。” 林冲沉默一阵,在原本剧情中,武松诛杀西门庆、潘金莲,由于案情重大,武松被押到东平府审判,东平府府尹陈文昭,欣赏武松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子,便把案卷改轻,判了个刺配孟州。 等武松到孟州,武松受到金眼彪施恩照顾,武松这人恩怨分明,自然会回报为。 之后便是醉打蒋门神,帮助施恩夺回“快活林”酒店。 只是快活林一事,幕后乃是一桩大买卖,牵扯很多黑白两道大人物,最关键,武松这么一做,断了很多人的财路。 快活林一年的进项,那可是个大数字,即便放在后世,那也是一笔大横财。 武松打破平衡,看似后面是蒋门神请人来害他,实际上不过是幕后金主动手罢了! 那蒋门神,字如其意,不过是个看门人,为金主看守门户,守住快活林的招牌买卖罢了。 那张都监以及张团练,假意靠近,却是设下奸计,最后害得武松又吃官司,若不会施恩从中打点,只怕小命不保! 只是张都监几人,不曾想过武松乃是一个杀神体质,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那是分得清清楚楚! 张都监他们打死都没想到,那武松竟敢杀回来,直接大开杀戒,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并书“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那厮也算是有本事,直接让武松觉醒杀神体质,更是直接让武松进化到行者武松,可谓是猛将无敌! 那一场大战,可谓是鸡蛋黄给你摇散,蚯蚓都恨不得给你竖着切了! 没想到,最终武松还是走到这一步! “也许二郎,终究与我梁山有缘!按道理,他的道路不该至此,也许命中有此一劫!”林冲一句开始归命之言,直接将此事定了性。 吴用恍然大悟,再细细一想,不由得一惊,难道说,林冲哥哥,早就知道武二郎肯定会上山? 嘶~~~~ 这特么的! “那林冲哥哥,咱们何时动手?” 林冲端起茶杯,这茶水渐渐温了。 半晌,林冲才道:“因势利导,顺势而为,等武松押解出城,我们再动手不迟!” 吴用点头道:“大善!” “不过,此番武松只怕要大开杀戒。若是不杀,他心口郁火,便得不到舒展。”林冲叹口气,“这是锤炼,真金需要真火,今日便是武松度劫日!” 吴用呆呆望着,一时彻底傻了。 ........ 第294章 我武松也是惹不得的! 大牢中,施恩来大牢里三次。 最近一些日子,施恩上下打点,有梁山中人协助,武松的日子好过不少。 这一日午间,施恩又带酒水送与狱卒,而后便跟武松说话。 “武松哥哥,那张家的心腹,知道我最近常来看你。他们便去送礼,知府大人收了张都监他们好处,小弟往后看哥哥怕是不容易。”施恩压低声音说道,“不过,哥哥莫要担心,我与康节级他们都打过招呼,银钱都挺着塞,他们不会怠慢哥哥。” 武松听到这话,心中一股气,又是鼓动着,恼火道:“这帮狗东西,却是害人,莫要让我寻到机会!” 施恩急忙看四周,又道:“昨日那书生先生,又送我三千两白银,让我认真打点,我上午已让父亲去找知府大人,送些银钱。方才回来,知府大人东西收了,这样也能与张都监送礼对冲一下。” 武松心中一动,又是愧疚,这么一看,梁山之人,肯定在等待时机,只是有些话,他知道不好明说。 施恩终究也算是半个吃官家饭的,若说遇到人,还好说,可若是说做那些隐蔽事,武松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我那几个兄长,都是照顾我,施恩兄弟只管拿钱,莫要有所顾虑,往后既不好随时相看,以后若是有事,我便写信交给康节级,到时候兄弟去那里取!”武松想了一会,开口说道。 施恩点点头,道:“唯有这般,却是最好!眼下不能太过得罪他们,若是逼迫太甚,我怕他们要害哥哥性命!” 武松叹口气,有些意兴阑珊,道:“我亏欠太多人恩情,就怕往后没有机会回报。” 施恩又道:“哥哥放宽心,那书生先生说,您这边若有任何风险,他们都会想办法,定不会让您有半分折损。最后一事,那位哥哥说,他们有一计,会让哥哥轻判,让您只管等着。” 这话不说还行,一武松这铁血真男儿,脑海中登时想到林冲哥哥模样! 这番话,虽是吴用所说,但肯定是林冲哥哥的意思! 唯有那位哥哥最是在乎他,为他哪怕翻天覆地,都要保护! 武松啊武松! 你何德何能,三翻四次,让梁山兄弟亲自下山! 武松与施恩又说了一阵,这才散开。 .... 又过数日,知府衙门。 知府相公正在后院办公,却是管家进来道:“老爷,方才在门口捡到一封书信,说是给您的!” 知府相公眉头一皱,不高兴道:“什么书信都要拿进来,又是什么刁民的鬼把戏?” 管家一听这话,吓得半死,赶忙道:“老爷,信笺乃是用红笔所写,还言‘不看则乱’四个字,着实吓唬人。” 知府相公脸色一青,着实不满,终究还是按耐住性子,道:“把信拿给我,以后这种东西,都给我扔了!” “是,老奴知道了。”管家将信笺一放,急忙退出。 知府接过信笺,望着上面血红之字,先是不满,等瞅见字体,却是露出文人通病,不由得道:“这字写得不错,看看是谁在捣鬼。” “咦?” 知府刚要打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因为这信封有些厚,里面装的东西,有些不对劲。 这位官老爷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当即起身,谨慎的将房门关上,将门锁一扣,这才小心打开信笺! “钱引!”知府大人大吃一惊,下意识拿出一看,露出骇然之色,“竟有八千贯钱!” 知府大人顺手又是一抽,其中有一封书信,言称武松家人,口呼冤枉。 这信不看还好,一看知府大人差点气得半死! “狗日的张都监,竟然是受了蒋门神好处,那快活林竟然是这二张的生意!特娘的两个坏胚,怪不得如此殷勤巴结,我说怎么这般欢快!”知府大人气恼不已,骂骂咧咧道,“你们两个,倒是赚上大钱,教我与你害人!不是个东西!” 知府终于明白,那张都监接受蒋门神若干银子,通同张团练设计诬陷武松。 “这后面的事情,便是不要想好过。”知府相公觉得被这两人戏耍,着实不满,后面索性不管不问。 没过多久,官府牢中取出武松,当厅开了枷。 当案叶孔目读了招状,定拟下罪名:脊杖二十,刺配恩州牢城;原盗赃物给还本主。 张都监安排家人当厅领取赃物。 当厅把武松断了二十脊杖,刺了金印,取一面七斤半铁叶盘头枷钉,押一纸公文,差两个壮健公人防送武松,限了时日便要起身。 那两个公人领取牒文,押解武松出孟州衙门便行。 不过这脊杖,在公堂之上,听着打的声声响,却是根本不痛。 原来武松吃断棒之时,却得老管营使钱通好,加上知府亦知他被陷害,不十分来打重,因此断得棒轻。 武松忍着那口气,带上行枷,出得城来,两个公人监在后面。 约行得一里多路,只见官道旁边酒店里钻出施恩来,看着武松道:“小弟在此专等哥哥。” 武松看施恩时,又包着头,络着手臂。 瞧这个模样,像是又被人教训了,模样实在惨兮兮。 武松问道:“我好几时不见你,如何又做恁地模样?” 施恩答道:“前些日子,小弟正在快活林中店里,可恨蒋门神那厮又领着一伙军汉到来厮打。小弟被他又痛打一顿,也要小弟认错道歉,却被他仍复夺去店面,依旧交还许多家火什物。小弟在家养伤不得起身。 今日听得哥哥断配恩州,特有两件衣衫送与哥哥路上穿着,煮得两只熟鹅在此,请哥哥吃两块了去。” 武松又惊又怒,只觉得悲愤莫名,只觉得这世道简直娘的烂透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深知,以前觉得这朝堂好,那是林冲哥哥一直护着他,那些腌臜事,早就跟他没相干! 可是眼下,他却是瞧的透透的,连施恩都是被人打的半死,实在是恼恨的很。 “世道艰辛,已是黑白不分,只是我几个哥哥,你不曾去求他们?”武松下意识问道。 施恩苦笑,道:“哥哥说得哪里话,人家乃是高人,我与他们没有茶水干练,如何请得动他们!况且,那几位哥哥神秘莫测,心中只有武松哥哥一人!我只是一个中间人,我是要高攀的。” 武松瞬间明了。 是啊! 我怎么这么痴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以林冲哥哥性子,肯定以他武松为先,别的人出什么事情,他不会多生事端。 “唉!唉!唉!” 武松连叹三口气,一只手摸着脸上金印,这一刻,他像是长大一样! “到今日,才知我武松错得离谱!我还有何面露去见林冲哥哥啊!”一念至此,武松这血性汉子,竟是悲伤至极。 ........... 第295章 一路杀机!真金不怕火炼! 施恩一脸惨样,这次着实被打得凄惨,跟武松说完,又转向那两个看押公人,好言道:“两位哥哥,这日子还早,旁边便有一家酒肆,今日路途遥远,不如一起进去吃点酒水,解点渴,一会再行上路?” 这施恩也算是同病相怜,到今日这处境,还是在为武松打点上下,为他谋划,也是处处讨好小意。 武松性子刚烈,平素都是直着腰板,甚少这样低三下四。 他是知道,这世上求人之事最难,求人也是最丢自个脸面。 又有几人愿意低下头颅,一脸巴结讨好,笑脸相迎,把自个不当一回事呢? 武松又是一叹,以前他想不通的事儿,这一会竟全部通透,想得明明白白。 以前他觉得世道清明,现在想来,那都是一厢情愿。 这孟州一趟,只是边缘一角,都丑陋至此,现在想来,如今被张都监两人害得脸上刻上金印! 耻辱啊! 莫大的耻辱。 那两个公人听得施恩话,摇着头,一脸不屑,领头之人道:“武松这厮,往昔还是个都头,却是偷鸡摸狗,是个贼汉子!施恩,我们不需要你的酒水,到时候招惹出事端,知府衙门肯定要说道我们不是!你若是在啰嗦,莫怪我们棍子无礼。” 施恩听得这话,知晓这两人谈不到一路去,便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便往两个公人怀中塞。 “施恩,你这是作甚!都说不要酒水,你有拿钱贿赂,却是瞧不起我们!”那领头公人皱着眉头,不满道,“施恩,你的名声,我们也是听过的,可是眼下咱们做的乃是公务,你莫要在这般,热闹我们,却是将你押解,莫要怪我们。” 施恩无奈,只好叹口气,往后退一步。 另一个公人也是脸色不善,盯着武松,一脸不耐烦道:“这日头,却是一天比一天热,武二郎,你若是听话,便省的我们催促,早些赶路,你好,我好,咱们都好!面的吃杀威棒,都是落得脸面不开。” 武松也是直爽性子,也不想见施恩这般委曲求全,低三下四,当即道:“走吧!不能妨碍两位差官公务。” 这话一出,两个公人脸色稍霁,领头公人是个高个子,脸上留着山羊胡,淡淡道:“那我们走吧!” “且慢!”施恩又喊了一句,脸上满是不舍。 两个公人脸色又是一垮,不想施恩叫人送来三碗酒。 施恩腆着脸,道:“两位差官人,这三碗酒,就当解渴,喝了便上路。” 领头公人哼了一声,道:“你这厮,好不晓事,罢了!武松,你也算是走了狗屎运,让武松喝酒吧!我们不喝,喝完酒,便是赶紧上路!” 施恩大喜,连连抱拳,讨好道:“多谢两位差官。”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武松身边,将酒水送给他喝。 武松吃完酒,施恩顺手将装衣服的包裹,缠在他的腰间,又将买来的熟鹅挂在武松的行枷啥上。 施恩微微侧目,凑到武松耳畔,压低声音道:“哥哥,包括里面贴着两件衣衫,还用手帕子包着碎银子,路上也好做盘缠,没钱却是麻烦的很。 另外,还有两双鞋子也放在里面,只是哥哥万万要小心,千万要提防,只怕那两个公人,不安好心,可得小心谨慎,不可大意。” 武松恍然,心中也有准备。 那张都监、张团练都不是好人,做事都是阴险狡诈,既然配送他提,以这两人行事作风,肯定不会留着他这个隐患。 “兄弟心意,武松都记在心中,我心中知晓,莫说这两个人,便是再来两个人,我武松也不怕他们。兄弟只管回家,不要为我担心,等我大事得成,自有打算!”武松咬着牙,心中已有决断! 都说真金不怕火炼! 人的成长,有时便是一瞬间的事。 施恩还想再说,却又不舍武松,心中难过,拜别过后,却是哭着离去。 有时候,人与人的之间的却是这般奇妙,施恩最初靠近武松,乃是因为要利用武松,是从利益而起。 可是一番交往下来,施恩却是真被武松人格所感动,到如今,施恩破落,他却还惦记着武松。 武松也待施恩是好兄弟,这两人的情谊,已是非同一般。 这日头渐上,两个公人催促,三人便离开地界。 离开城池,一路行走,武松心情反而亢奋的很。 他对林冲哥哥最是信任,知晓以哥哥的性子,肯定要半路救他! 只是,今日武松,与过去又不同。 他念想着,若是林冲哥哥来,会是在哪里救他? 这个想法一出,武松心情登时大好,完全没有抑郁烦闷之感。 “这次若是得救,先将那二张满门诛杀,再去投奔梁山,我要做林冲哥哥门下,最强武将,为他攻城略地,杀该杀之人,助他成就该成之业!”武松心中发誓,眼神坚毅无比,一朝看透,便是春夏秋冬,人生无常,那就杀一个尸山血海! 三人步行,走出数里之地,身后两个公人,兀自在那低声说道: “说好的好两个人,怎么还不到?” 武松听得,心中冷笑:“简直把你爷爷不当回事,总共四人,又算什么本事?却是来个十个八个,才够你爷爷打杀!” 哼! 武松既已生出戒备,也不含糊,眼珠子瞅着熟鹅,他右手在行枷,左手却松开着。 他顺手取下一只熟鹅,自顾自大口吞吃,好备足气力。 至于身后那两个公人,武松压根不鸟,浑然不顾及他们。 有些事情,一旦想明白,便是天王老子来,武松也是不当一回事了! 自怨自艾的事,可不是他的作风。 这一走,便又是三五里,武松不仅把第一只熟鹅吃了,还把第二只也吃了。 等着肉食入肚,加上之前酒水,武松只觉得浑身都是气力! “嘿嘿!若是你们不识好歹,敢要做歹事,那老子也不客气!”武松冷笑连连。 这一走又是十几里路途,忽而见到远处有一个牌楼,上书“飞云浦”三个大字! 武松一到此地,莫名脊背一寒,他刚要说什么,忽而昂起头,却是望见牌楼之巅,站着一个高大男人! ........ 第296章 好一个飞云浦!好一个鸳鸯楼! 飞云浦! 还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一条大河从中而过,四面都是野港阔河。 一条阔板桥,横跨大河,一座牌楼,龙飞凤舞写着“飞云浦”三个字! 武松定在桥中间,昂着头,望着牌楼之巅,站着一个高大男子,见他手持丈八蛇矛,腰间挂着酒葫芦,还有一把腰刀,俯瞰下方。 “哥哥!我的好哥哥!”武松狂喜,仰天大吼一声,眼眶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只是往外流。 那两个公人大吃一惊,领头那山羊胡,一把抽出腰间朴刀,高喊道:“你是什么人?我们官府押人,你拦在这里,想要做什么?若是识相,速速离开,莫要丢了小命!” “哈哈哈哈!两个狗东西,都是狗仗人势的东西,老子在东京,倒是见过不少,那陆谦也是你们两个这样的瘪犊子。”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林冲! 那两个公人,脸色骤然一变,只觉得眼前这人,杀气盈天,俨然非常不好惹! “你....莫要张狂!坏官府大事,你可知罪!”领头那人,色厉内荏吼道。 林冲高高在上,淡淡一笑,道:“你们两个莫要废话,在等这两个人吧?” 话音刚落,林冲一只手往腰后一抓,然后凌空一丢! 两个公人下意识抬头,只见天空之上飞过两个黑乎乎的东西。 “咚”的一声,竟然是两个死人头,在地上滚出好远,直接冲到公人脚下。 “妈呀!”那领头之人吓得魂飞魄散,连退数步,惊出一身冷汗。 林冲居高临下,轻轻一跳,犹如天神下凡,径直砸落地面。 “你们两个狗东西,眼神猥琐,心思歹毒,是在等这两个人吗?”林冲淡淡说道,“可惜这两个人在这埋伏许久,本事实在太差,只是两下,便是捅死!” 嘶~~~ 这话一出,那两个公人吓得魂不附体,只觉得来人是个妖魔! 他们收了好处,那两个杀手乃是好手,怎么在这杀神面前,却是砍瓜切菜一样! “好汉饶命!敢问好汉名头!”领头之人,哪里还有先才傲慢与蛮横。 “我家哥哥,岂是你们敢问性命的!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对劲,却是勾结贼人,要谋害我武松性命!还真是好狗胆!”武松大吼一声,竟是将枷锁挣开,化作两面片板! 这一手功夫,简直残暴至极,好恐怖的力道! 林冲站在一旁,道:“这两人,便交给你!” 这话一出,那两个公人吓得腿如筛糠,扭头便跑。 武松大吼一声,箭步而上,却是一脚踢出,便将一人踢翻在地! 他兀自不管,径直冲向那领头公人! “你这厮,方才对施恩呼喝不休,这会跑个什么?有本事敢杀我,为何不敢与我比斗!”武松张口大骂,眼瞅着便要抓住那厮衣领。 那公人头领狗急跳墙,骤然回头,反手便是一刀! 这一刀砍的突兀,武松又无兵器。 好一个二郎,并不着慌,明显早有准备,便是将手中片板朝前一拍,双手一搅,当即卸下公人朴刀,一个从正踹! 那公人倒飞而出一丈之远,重重跌落在地! 青石地面,这一百多斤身子砸落,公人哇一声,只觉得喉咙都是血腥气。 那厮挣扎起身,兀自喊道:“武松,你听我说,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莫要冲动!不要一错再错,啊....” 这人一个“啊”字,刚刚叫到喉咙,那武松一双眼眸,冰冷的犹如万年雪山! 跌落的朴刀,武松凌空一抓,从头而下,迎着那公人面门,从上而下,呼啦便是一刀! 一套动作下来,可谓行云流水,不见半分迟滞! 杀伐果断,不见半分犹豫! “噗哧”一声! 那公人头领,当场毙命,径直趴伏在地。 武松手中朴刀,还窜着鲜血,顺着刀锋,滴滴答答,往地面就是落。 他猛地一个扭头,目光横向剩下那个公人! 那厮吓得浑身发抖,仰面靠在地上,双腿抖个不停,双手在地面强自支撑,却是怎么都爬不起来! 这光天化日之下,武松持刀杀人,可是把这公人吓得都站不起身! 武松咧嘴一笑,握着长刀,一步一步朝那公人走近! “武松,武松大哥,爷爷,您听我说,我上有老,下有小,这事情我也是被逼的,您饶了我,我知道错了,不该打您的主意,只要绕我这条狗命,让我做牛做马,都是愿意!”那厮只是吓得似哭非哭,声音都走了调。 武松喝道:“你这厮实话实说,到底哪个鸟东西,派你们过来害我性命!” 那公人吓得汗如雨下,裤裆都湿透,双腿不受控制抖个不休,听到武松问话,撑着身子道:“那两个人乃是蒋门神的徒弟,便是被那位好汉给杀了!我们两个都是顺手办事,要害您性命的恶人,乃是那张都监与蒋门神,至于计策,则是那张团练定下来的。” 武松仰头大笑,厉声问道:“蒋门神那个狗贼,又是在哪里?” 公人哭道:“临走之时,听说张团练和蒋门神,都在张都监家中后堂鸳鸯楼中吃酒,说是等我们两个办好事,便是回去禀报。” 武松听到这话,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却是不枉我杀人!那三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却是该死,我武松恩怨分明,既是他们要害我,今日杀他们便是不冤!” 那公人连声哀求道:“武松爷爷,让我说的都说了!只求绕我一条狗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吗?此话当真?”武松狞笑一声,眼中红光闪动。 公人一听这话,只觉有活的机会,登时跪在地上,朝着武松磕头,兴奋道:“千真万确,只要小的能做到的,小的一定去做!” “那好!既然你这么负责,那便先去一趟地府,给张都监、蒋门神他们留个位置!”武松话音刚落,抬手便是一刀! 这一刀透心凉,那厮连个惊呼都没没喊出来,小命便是折在这里! 武松杀气盈天,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一样,只觉得杀得舒畅。 他抬头一看,却是连走数步,跪在林冲跟前,喊道:“哥哥,罪人武松来了!” 林冲一把见他扶起,抬着手,道:“好二郎,不急不急!那边还有要杀你的人!今日这飞云浦,便是你扬名立万之时!” 武松骤然回头,只见这河桥两头,竟然又冲出一群人来,一个个吃着长刀,渐渐围拢! 人数竟有上百人! 不等武松说话,林冲耳畔“叮”的一声,正是那熟悉的声音。 ........ 第297章 大开杀戒!武太岁!(二合一) 林冲眯了眯眼睛,耳畔响起熟悉的系统提示声: “叮!恭喜宿主,触发隐藏任务!营救武松,协助武二郎铲除谋害贼人,任务顺利完成,有丰厚奖励!” 好! 这个任务来得还真是及时! 这飞云浦,外加鸳鸯楼,若是让武松一次打穿,那从今往后,武松之战力,将会突破到巅峰! 真金不怕火炼,有些事情,还真是命中注定! 在原剧情当中,若说谁是梁山第一武功高手,有人说乃是卢俊义,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细分领域的高手,张顺是水中第一高手,林冲是第一马上枪矛手。 若是说到梁山步战最强,尤其是贴身肉搏一块,谁是最为强悍者? 唯有武松那是毋庸置疑,怕是没有人会去否认。 这天人一般英雄,也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次次蜕变重生,进化成超强武松! 在水浒原剧情中,尽管很多战绩,乃是武松在梁山之下创造,然而每一战之敌,也不是无名之辈。 与梁山其他很多好汉不同,武松自身实力,实在太过强横,导致对敌人,都是一招必杀! 这种压倒性的胜利,导致很多人对武松的武力值没有太强认知,甚至被杀之人,都显得一般。 实际上,被武松击杀的那些人物,往昔那都是地方一霸,都是当地的狠角色。 在原剧情中,西门庆在阳谷县,那是一等一的狠人,平素拳脚功夫,也是厉害非常,没有几个人敢去招惹,可是面对武松,西门庆几个照面,便被打杀,犹如杀鸡一般,乃是秒杀的场面! 对上那蒋门神,这厮号称无敌,要知施恩原本也是地头蛇一枚,可是愣是没有办法打倒对手,然而这样一个狠人,摔跤场上三年无敌的对手,一旦跟武松交手,那犹如老鼠见到猫,差距乃是天上地下。 蒋门神被武松暴打,一个豪横无比的人物,愣是在武松面前苟延残喘,叫饶不休! 至于暴杀飞云浦,回杀鸳鸯楼,将张都监他们一锅端,可谓是杀出真火! 这样的好汉,简直就是天生的猛将! 武松乃是上天降临的太岁魔主,天人一样的英雄。 毫不夸张的说,武松乃是越挫越强之人,那玉环步、鸳鸯腿,在近战肉搏之中,更是可怕至极! 一念至此,再看飞云浦一下子冲涌出一百多人,林冲莫名觉得豪气干云。 那一百多人前后一围,么有马上进攻,领头一人不是旁人,竟是蒋门神! 没想到,竟然这厮亲自到! 蒋门神眼神凶悍,掠过地上尸骸,斥责道:“好一个武松,往昔是个贼汉子,眼下却是个杀人贼!看我今日将你为民除害!” 武松也是大吃一惊,方才那公人还说,蒋门神与张都监几人喝酒! 这会怎么杀到这里? 还是说,这蒋门神压根不放心? 武松当即道:“你这狗东西,来得正好,看我砍了你的狗头,出我武松的恶气!” 蒋门神神色一震,这武松实在太狠,听到这话,他也是神色一惊,不忙着进攻,道:“武松,给你一次机会,若是现在下跪投降,我会跟张都监说几句好话,便是饶你一条性命!” 武松刚要反唇相讥,却发现林冲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 他疑惑的扭过头,瞬间了然,不再急着发言。 林冲瞥了一眼蒋门神,叹了口气。 这过去的剧情线,再次因为他的下山,又一次发生变故。 原本剧情中,飞云浦这里,蒋门神只派来两个杀手,外加两个公人勾连,便是要除去武松性命! 现在林冲抢先一步,将那两个杀手干掉,武松这边除掉两个公人,本以为这飞云浦一关,一步搞定! 这前后竟然涌出上百人,每一个都凶神恶煞,分明是早有后手。 蒋门神站在人前,这厮身长九尺,一身好本领,使得好枪棒,曾自吹自擂是“普天之下,没我一般敌手”。 林冲淡淡一笑,对武松道:“二郎,往昔我便说过,这世道坏了,黑白不分,那些贪官恶人,虽是可恶,但最坏的还是蒋门神这一类人!” 武松深以为然,长叹一声,道:“哥哥所言不虚,这蒋门神乃是走狗与忠犬!便是那些恶人的爪牙,最是可恶!以前二郎涉世未深,不知世道艰难,今日才知,谁对我是真好,谁又对我是歹心!” 林冲高声道:“二郎,你要明白,我梁山行事,当光明正大,行的王霸之道,以力破之,又有江湖之水浸润,滋润万物生发。” 武松环视一圈,感慨道:“今日有哥哥在,便是战死此处,也是无憾!哥哥但请放心,一会有我抵挡,哥哥突围而出,不能因为二郎,却是坏了哥哥性命!” “哈哈哈哈!二郎,这些土鸡瓦狗,想要取你和我二人性命,却是难得很!今日我兄弟二人,携手杀敌,将这不平之事,彻底扫清!”林冲一挥蛇矛,信心百倍道。 武松热血沸腾,那孤单抑郁的情绪,一扫而空,只觉得有林冲哥哥在,他武松便不再有什么担忧与顾虑! “可惜哥哥送我的炫纹宝刀,被那贼人扣下,不知所踪,否则的话,有那削铁如泥的宝刀,杀敌易如反掌!”武松一脸肉疼的说道,心中着实难过至极。 林冲大笑一声,道:“好二郎,那炫纹宝刀,想必被张都监所夺,到时取来便是!今日哥哥下山,特意为你带来好东西!” 林冲一抬手,顺势往地上一拍,犹如便戏法一样,登时出现一个木箱! 武松瞪圆眼睛,紧接着却又理所当然,在山上早就听闻,林冲哥哥受神仙传授,得道门神机,这一手本事,也是正常。 林冲一脚踢开盒子,道:“来!看看这是什么!” 武松不看还好,一看震惊不已! “这...这....”武松乃是武人,对于武备有着天生的喜欢。 林冲抬手道:“镇魔玄甲一套,破甲弓一柄,太岁刀一柄。从今往后,便是二郎的本命武装!” 武松一听这话,狂喜莫名,抬手一抓,手持太岁刀! 这镇魔玄甲现在来不及穿戴,可是太岁刀一到手,武松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刀身乌黑,犹如墨汁! 只要轻轻一握,那乌黑刀面上,竟有一点点亮点透出,散发出点点白光,犹如夜空星辰闪耀! 宝刀! 这是天生宝刀啊! 一呼一吸之间,武松露出大欢喜之色! 这把刀也在呼吸一样,跟他的气息相互辉映,不但如此,还有一股浓烈的亲切感。 这把刀犹如他身体的一部分,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顺手感! “若是有炫纹宝刀,配上这太岁刀,那二郎战力,又有几人能敌?”武松仰天大笑,欢快至极。 那边蒋门神喊道:“武松啊武松,没想到你这厮,却是奸猾的很!原来早就勾结贼人,半路想要挣脱逃命!现在还有人送你武器,今日却是留你不得了!” 武松听得不耐烦,手中太岁刀竟嗡嗡颤抖,欲要饮人鲜血! “林冲哥哥,看我今日取那蒋忠人头,为太岁刀开锋!”武松有心卖弄,往昔他总想着过普通日子! 事到如今,他是后悔莫及,只想着报答林冲! 既要报答,就该展露一身本事。 武松大吼一声,提着太岁刀,孤身迎敌! 武松叫得一声“好”字,反手从腰间取出长弓,取出箭矢,扣在手中,却是防备有人暗害武松! 武松犹如青龙出海,径直冲入人群,蒋门神大骇,连退数步,不想这武松竟然这般不怕死! “上!上!上!给我砍死武松,谁能砍死他,我赏白银五十两!”蒋门神连声狂吼,反手一抄朴刀,藏在人群中,打算寻找机会。 武松鸟都懒得鸟,见人就砍,太岁刀挥舞之间,这群江湖草莽手中朴刀,应声而断! 这神刀无敌,横扫而过,便有三五人长刀断成两半! 下一刻,太岁刀便顺着他们脖颈划过一道乌光! 鲜血喷溅,都是一刀毙命,武松所过之处,无一人能撑一个回合。 这一刻的武松,犹如一个人形绞肉机,走到哪里,便有人倒下,化作一具死尸! 有人捂住脖子,有人捂住心口,在绝望中缓缓倒下,每一个人都是一击必杀! 没有花里胡哨,只有压倒性的碾压! 远处的武松,露出满意而畅快的笑容。 “不枉我将他当作珍宝,今日这杀人刀,一朝开锋,便要吸尽人间万血!”林冲自言自语道,“杀吧!杀吧!杀个天翻地覆,把你武二郎的真性展现出来!这世道,主杀伐!往后的天下,才是你武松的舞台啊。” 这声音犹如神秘的魔力,尽管远处的武松听不见,然而武松手中的刀,却是舞动的越发猛烈,杀入人群中,犹如狼入羊群,在连续砍杀二三十人后,这一百人的乌合之众,瞬间崩塌! “妈呀!这是鬼,这是太岁!逃命啊!” “谁特么的挡得住!一刀一个,我还不想死!” “再打下去,我们都得死!我还不想死。” “太狠了!太残暴!逃命,逃命啊!” ........... 人的勇气,是会崩塌的! 犹如战场上的形势,稍纵即逝,往往是一个位置的崩塌,便会引发山崩地裂的溃败! 实在武松的暴杀,实在太过恐怖! 对上必死,无人可挡,还有谁能够抵御? 蒋门神大恐,打死都没想到,场面瞬息狂变,远处那持矛男子还没动手,这武松竟然一人杀翻百人队! “这还是人吗?!怕是杀星降世啊!这是一样的人物!”蒋门神面如土色,下意识往后一退。 可是,他哪里有退路! 武松箭步而至,抬手便是一刀! 这位打虎好汉,从头至尾,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蒋门神龇牙咧嘴,狂吼一声,抬起手中朴刀,猛砍过去。 “哐当!”一声! 蒋门神手中朴刀应声而断,武松那柄太岁刀,带着黑色乌光,迎面而至! 却是连刀带人,一并砍下! 蒋门神仰面倒地,脖颈到肩膀位置,斜拉出一道巨大伤口! 他瞪着一双眼睛,不晓得是恐惧,还是绝望。 武松站在蒋门神一侧,冷眼一瞧,将刀上血迹,在蒋忠身上随意擦拭。 当他转过身,武松眼中的杀意,瞬间消散,这一刻,他重新变成那个赤诚而坦荡的武二郎! 林冲将弓箭一收,微微一笑。 武松快步而上,走到林冲身前一米外,推金山,倒玉柱,庞大身躯,当即跪在林冲跟前。 武松抱拳,言辞恳切道:“哥哥在上,此番二郎欲往鸳鸯楼,诛杀二张,以报栽赃陷害仇怨!等仇怨除去,二郎还请哥哥收留,从今往后,报答哥哥大恩大德!” 林冲仰天大笑,道:“得二郎相助,梁山大业可成!往后乃是我左膀右臂,定能为我分担忧愁!你要报仇,哥哥与你同去,护你安危!” 武松也不矫情,道:“有哥哥护持,那是万无一失!不过,那两个贼人也是一般,还请哥哥做旁观,若是二郎不敌,还请哥哥助我!” “好!大丈夫当要除恶务尽,念头通达!”林冲一声低吼,道,“趁着夜色,咱们便是大干一场!” 武松也是点头,心情颇佳。 林冲道:“那甲胄名为镇魔玄甲,弓箭为破甲弓!等到砍杀二张,拿回炫纹宝刀,往后便是武备齐全!” “全靠哥哥仁厚!”武松面露感激之色。 林冲又道:“原本打算入城救你,只是那二张把控监管的紧,施恩都不得法,以至于拖延至此,害得兄弟脸上落下金印。” 武松摇着头,道:“哥哥不来,才是好事!这段时间,二郎也想明白很多,若是二郎只要遭难,便一直仰仗哥哥救护,我还算个什么男人?往后又如何报答您?哥哥能到飞云浦,二郎已是感激不尽。 至于这金印,反而是好事,人都要靠自己,针扎不到肉,不知道痛,有些事,只有自个经历,才会成长! 时至今日,才知哥哥对我仁厚无双,从今往后,二郎的命,便是哥哥的!” 林冲一把将他扶起,指着天边下落的太阳,道:“哥哥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忠诚与仁义,为这天下百姓!” 武松登时神色大动,真心实意道:“愿为哥哥效犬马之劳!” “好!今日便去孟州城!除恶务尽,永除后患。” ........ 第298章 心中有鬼!天降猛人! 举头三尺有神明! 损人利己,终非长远之图, 害众成家,岂是长久之计。 福缘善庆,皆因德行而生;祸起伤财,盖为不仁而至! ..... 日落时分,孟州城家家闭户,处处关门。 林冲、武松乔装打扮,却是回返入城。 等到张都监家门外,武松冷笑连连,好似要将心口那浊气吐个一干二净。 “若是此番不杀张都监,我武松心口这口恶气,便是一辈子都出不来!” 两人身后都裹着包袱,此刻借着夜色,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二人。 “你只管去做,今日这仇怨,便是杀个尸山血海,那也是正常,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林冲沉声说道。 武松咧嘴一笑,道:“哥哥只管跟我来!” 两人又说上两句,当即来到家宅后院。 那院墙不高,两人轻功不俗,轻易翻入,原来这里是一处后花园,藏人隐蔽,的确是一个好地方,也不容易被旁人发现。 武松这人,看着大咧咧,实际上心细如发,越是要杀人的时候,他越是冷静。 两人脚不沾地,疾步而走,竟是遇到一个马院! 武松当即屏气凝神,埋伏在马院旁,打探四周。 他下意识回头,却见林冲哥哥,犹如鬼魅般,蹲在一处阴暗角落,那位置极好,乃是光线黯淡处。 “我行动之间,用上步法,一前一后,有进有退,随时变换,寻常人极难跟随,林冲哥哥竟然随意至极,甚至比我更进一步!哥哥的功夫,到底到何种境界?简直.....”武松素来自傲,自从下山之后,他每日苦练打磨,可谓是将武功练到极致。 然而,今日见到林冲身法,自信的武松,也是感到大吃一惊。 “天下无敌吗?”武松脑海中,竟是窜出这样一个念头。 这样的身手与实力,试问还有什么人,能够与之匹敌? 武松感慨一阵,收回心思,恰好听到更鼓之声,正是一更四点。 忽而,从远处小道走来一个汉子,那汉子提着个灯笼,走到一处角门,将门一开,顺势铺开毯子,准备睡觉。 武松四下一看,就地一滚,们便是欺到门前,那灯笼的火尚未关闭,武松神色不动,抬手将门轻轻一推! 那屋中的男子,当即喝道:“哪里来的小偷贼人,可知道这是哪里?竟把东西偷到这里!便是要偷,这个点人都没睡觉,你还真是不知死活!趁着爷爷还没睡觉,赶紧滚蛋!” 武松将太岁刀倚在门边,却将腰刀扯出,捏在手中。 林冲站在后面瞧着,脸上无波无澜。 他来到这方世界,为得武松信任,可谓耗尽心血,犹如一朵花儿,精心浇灌,眼看一切圆满,林冲更是要耐心,再耐心! 至于下午那一战,那些做鸟兽散的杀手,自然被隐藏的花荣军,一扫而空,不会有一个漏网之鱼。 只是,蒋门神既来,二张会不会有疑心? 这个时候,张都监、张团练二人,还会在鸳鸯楼吗? 这是一个疑问,也是一个担忧。 林冲心心念念的武松,可不能折损在这里。 蝴蝶的小翅膀,有时候会改变很多事,也会改变很多人。 如果前方的鸳鸯楼,不是一个修罗场,而是一个陷阱,那又如何? 林冲摸了摸腰间长刀,深吸一口气,或许对别人来说,孤身犯险,实为不智,然而,武松之人,乃是他必要之人! 往后步军的猛将,没有他! 梁山大业,面临的困难会更加艰难。 至于危险,只要是做大事,便都有危险。 唯一需要的考虑的,便是把把控风险。 “若有陷阱,便是护着二郎,马上离开孟州城,吴用他们在城外等候,只要能出城,便能走脱。”林冲心中念叨,又将路线在脑海中过一遍,反复演练之后,这才屏气凝神,目光瞥向武松。 武松身子靠着墙边,又伸手推了推门,那角门内的汉子,哪里忍得住,当即骂道:“干你娘的!听不懂人话的腌臜货。” 那汉子反手一抓,便是一杆扒草长棍,一推门便要打人! 他刚一扭头,门竟然抢先一开,武松提步上前,一把将那汉子提起! 汉子刚要大叫,低头一瞧,却是一柄明晃晃的长刀,顶在他的身前! 这汉子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一下子都软八分! “爷爷饶命!小人不识泰山,莫要杀我!” 那汉子都要吓哭,却是抱拳哀求。 武松反问道:“怎么?张口便是爷爷,你认得老子?” 那汉子一听声音,再借着火光,一下子认出这人,便是那武松! 前些日子,武松住在张家,他是清楚得很! “原来是武松哥哥,那害您的事,跟我没有干系,哥哥,还是饶了我吧!”那汉子吓得眼泪哗啦啦往下流,整个人不时抽着。 武松一只手将他一松,拍着他肩膀,压低声音问道:“一会爷爷,一会哥哥,你这家伙,也是个怂货!我只问你,那张都监在哪里?” 那汉子哪里敢说个不字,当即道:“从下午开始,张都监便跟张团练一起在鸳鸯楼吃酒,原本请了蒋门神,后面那尊门神中途离开。这会酒席还在开,说是要等门神回来。” 武松狞笑道:“门神是回不来了,他们一会去见门神还是行的!” 这句话一出,那汉子瞬间听懂,害怕的要命,不由地道:“哥哥饶命,饶命啊!” “方才你说的话,可是半句虚言?”武松问道。 那汉子哭着道:“若有一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武松哼了一声,道:“天打雷劈,倒是不必,既是知晓我,见面就求饶,心中有鬼,绕你不得!” “不不不,小的没有,武松哥哥,请听我说.....”那汉子手舞足蹈,下意识便要挣扎。 武松眼中寒芒一闪,抬手便是一刀! 这一刀迅疾而猛,溅得他一身。 不过,他穿着轻甲,倒也无妨! 武松神色如冰,抬手又是一刀,直接砍了脑袋,抬脚一踢,便是身子倒飞到铺上。 做完这一切,武松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看了一眼林冲哥哥。 不知为何,他暴虐的心,这一刻,竟然莫名的感到一丝宁静! ....... 第299章 真太岁!莫要说无辜 林冲犹如一名守护者,静静望着武松! 这铁血真汉子,在孟州受的委屈,着实让他愤懑不已。 即便避开西门庆的事儿,以武松的性格,再加上这世道,他武松也会遇到东门庆,南门庆之类。 一如孟州之行,终究还是跟施恩牵扯上关系。 那一头,武松推门而出,趁着夜色,靠近林冲,压低声音道:“那两人在鸳鸯楼饮酒,二郎这便去砍了他们人头!” 林冲道:“杀便杀,不过,蒋门神既来,可不要掉以轻心,若是他们有防备在先,不可鲁莽。” 武松一愣,盯着林冲明亮的双眸,道:“明白哥哥意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郎这条命还得留着,往后给哥哥尽忠,断然不能折在这里。” 听到这话,林冲松了一口气,道:“若是不妥,你只管跟我走,明白没?” “别人的话,武松不一定会听,可是哥哥的话,不管什么,二郎都会听从!”武松正色说道。 林冲点点头,道:“那便走!” 武松一听这话,心中大定,莫名觉得畅快。 他将太岁刀一提,将腰刀顺好,沿着墙角走。 这夜色渐深,明月悬天,银光极亮,照耀大地,犹如白日一样,这眼前景色,刹那间清清楚楚。 武松翻墙而入,便是打开角门,两人一阵走,又见前方屋子有灯火。 武松看了一眼,那地方是厨房,侧耳细听,却是有丫鬟在低声细语。 林冲站在一旁,犹如旁观者! 都说世上有无辜之人,可是很多时候,诛灭三族,诛九族,无辜的人多了去! 人只要跟利益牵扯之上,哪怕只有一个名分,很多东西便是落得这个关联。 武松定在厨房外,矮着身子,凑过一瞧,细听声音。 只见两个丫鬟,正在那汤罐旁边埋怨,一人说道:“主人与那位团练大人,从下午便开始吃酒,一直到这个点,竟然仍旧不结束。” 另一丫鬟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在等蒋门神的报喜。快活林原本是两位大老爷的私财来源,那武松不知好歹,竟然来动主人钱财,现在打发出去,肯定高兴。” “你说,那蒋门神会不会派人去杀武松?” “不晓得,咱们是丫鬟,晓得什么,只是那玉兰,便是个狐狸精,故意勾引那武松,可怜武松啊,竟然被那娘们欺骗,最后更是被那女人陷害!” “喔?你听到什么消息?” “嘿嘿,我是听王二说的,主人他们设下计策,生怕武松不信,便是请玉兰去喊武松!” “呵呵,那武松是个蠢材,这么简单的计策,他便上当。” “你知道什么?这叫色字迷人眼,男人嘛,见到漂亮的女人,便是走不动路,何况那武松,五大三粗,便是个粗人,主人稍稍使个美人计,那厮还不是乖乖认栽!” “不说这个了,主人待咱们不薄,他拿回产业,咱们往后的月例钱也多,反正是好事哩。” “这倒也是,那武松纯粹是多管闲事,落到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 两女混在一起唠叨,最后又开始埋怨酒席喝得太长,突然厨房的木门骤然一开! 灯火映照一下,一个高大男子,赫然而现,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庞,不是武松,又是何人! “还真是有什么主人,便是出什么狗!” “妈呀!”领头丫鬟反应最快,怎么招惹这煞星来,扭头就跑! 武松上前一步,抬手一抓,便是揪住那娘们头发,抬手便是一刀! 当场捅个透心凉,另一个女的吓得浑身发抖,想要逃走,被武松一个冷厉眼神一瞪! 那可怕的杀意,犹如实质,丫鬟好似被人使出定身法,竟然动弹不得,整个人犹如双脚生了根,居然迈不出一步! 那丫鬟想要呼救,口里竟然像是哑巴一样,居然喊不出声来,愣是把自个都惊呆! 武松此番太岁降临,莫说两个丫鬟,便是寻常武夫见到武松这般杀气盈天,都要吓得说不出话来! 武松抬手便是一刀,将这多嘴丫鬟,一并给砍了! 连杀两人,武松面无波澜,眼中也不见半分慈悲犹豫。 他将两具尸首往后一拖,藏在灶后,转身便朝内堂而去。 林冲瞥一眼,武松便是武松,将他束缚的礼教,一旦掀开,他便是真正的武松!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说杀人满门,那便是一个不留! 什么是猛人? 这便是猛! 当年曹阿瞒一句,纵使我负天下人,也不使天下人负我! 他的手中,又有多少无辜之人? 想要成就大事,优柔寡断,岂能成事? 月光越发亮了,好似那不是月亮,而是太阳,竟照耀大地亮得跟白日一样。 等走到这里,武松驾轻熟路,以前在这做客,也是常走,当下领着林冲,径直摸到后院,当即来到鸳鸯楼楼梯口。 林冲环顾一圈,嘻嘻一瞧,耳朵微微一动,发动耳听八方。 这鸳鸯楼上,只有几人,并无多余护卫。 “罢了!是我高估这两人,终究是习惯下阴手的人,欺凌弱小习惯,怕是没想过有一天,遇到二郎这等狠人,浑然不将他们放在眼中!” 武松侧过身,又看了一眼林冲! 这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说一句话。 武松忽而咧嘴一笑,犹如调皮的孩童,得到兄长的鼓励,二话不说,轻手轻脚,摸着上楼,等到楼梯口,便听到屋内声音。 这屋子中,张都监、张团练都在。 张都监在那抱怨道:“那蒋门神做事素来利索,带上百人,这都深更半夜,怎么还不回来?” 张团练哈哈大笑,道:“等他回来,让他罚酒三杯!” “罚酒三杯可不行,炉子中的酒水,来回温烫六七回,都要把酒水给烫干!那小子若回来,得喝上一壶才行!”张都监故作生气地道,可是语气之间,那宠溺的意味十足。 张团练抱拳道:“此番多亏兄弟帮忙,否则那武松还真不好对付。” 张都监也喝的七八分醉,听到这话,捏着张团练的手,道:“你我兄弟,莫要说这等话!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不帮你,又是帮谁? 你虽然掏出一些银钱打点上下,但是武松那个麻烦,便是打发出去!这货若是留着,迟早便是麻烦,一个不好还会反噬我们!等飞云浦他们将那厮结果,咱们也好睡得安稳!” ........... 第300章 血溅鸳鸯楼!狠字当头! 飞云浦三个字一出,楼梯边的武松,脸上肌肉连连抽搐,眼中寒芒闪动,几乎都要忍耐不住。 张都监这话一出,张团练敬酒道:“蒋门神说等把事情办妥,到时候会重重报答兄弟!” “哈哈哈哈哈!好说,好说,那蒋门神是个妙人,做事妥帖,不需要我们盯着,这样的人,才是办事牢靠的人。”张都监顺手将杯中酒喝干,脸上红晕又上一层。 张团练跟着大笑,心情颇好,忍不住道:“有两个是蒋门神的徒弟,戴着刀剑,武艺很好,再加上有两个公人配合,那武松吃了二十棍子,又有枷锁加身,任他本事再大,也是死路一条。” 他们哪里知道,知府大人对他们两人早已不满,那行刑的差役,下手那都是听着响亮,压根没有伤到皮肉。 加上知府大人,收了施恩之父贿赂,还有那神秘的路引,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都监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像是感应到什么,道:“不对,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 张团练听到这话,也是一惊,问道:“兄弟,又是哪里不妥?” “蒋门神也算是有本事的人,在整个孟州城,摔跤也是第一人,这番后面怕出事,带一百人前去,这会都这个点,便是来去两个回合,也该回来了。”张都监眉头一皱,生出忌惮警惕之色。 张团练也是感觉哪里不对,道:“兄弟说得没错,蒋门神做事,颇为谨慎,若是事成,定然早就回禀。” “不但如此,他带一百人,便是蒋门神不回来,传信的人也该到了。”张都监连连说道。 一语惊醒酒中人! 两人面面相觑,张都监刚要喊话,便听到一阵冷风呼啸而来。 他猛地瞪眼一瞧,却是惊呼一声! 那楼梯口竟然冲出一个黑影,竟不是服侍的仆人,而是那该死的武松! 武松怒发冲冠,无名之火,恨不得冲破天际! 被人连番暗算,整座张家府邸,就连下人都要算计他! 武松整个人前冲,那屋子中间,点着烛火,映照着透亮,窗台洞开,还有月光照入,楼上甚是光明。 一眼望去,瞧得清清楚楚,那桌子上菜肴丰盛,酒器置放,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 张都监坐在交椅上,正望见武松杀来,大吃一惊,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唉呀妈呀!” 张都监吓得魂飞魄散,好似心肝都要跳出喉咙,下意识便要站起。 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连踩玉环步,欺身而近,连一句废话都不说,抬手便是一刀! 这一刀乃是含怒一击,可谓是武松这些日子的愤懑、怨恨、暴戾,汇聚在一起,一刀而宣泄! 刀光一闪,这一刀连着张都监耳根连着脖子砍着,当场将张都监连人带椅子,当场砍成两半! 这恐怖一击,当场掀起烟尘滚滚,犹如杀星降临,恐怖至极! 张团练吓得眼角抽搐,只觉得武松便是一个野人! 他好歹是个武官出,虽然酒醉,但是力气尚在,眼见张都监砍成两半,知晓武松乃是杀人而来! 张团练反手一抽,却是抄起交椅,朝着武松后背砸去! 武松像是脑后生出眼睛,反手一抓,竟然按住椅子。 那椅子悬在半空中,不进不退,武松露出狰狞之色,一副戏耍姿态,冷冷道:“蒋门神死了,现在张都监也死了,张团练做得好事,却是差点坏掉武松性命!武松恩怨分明,今日便取你狗命!” 张团练口中泛苦,心中懊悔不迭! 失策啊失策,何苦惹恼这太岁一样的杀星,竟然要在今日丢掉性命。 “武松兄弟,你且听我说,张都监已死,蒋门神既死,只要你绕我一命,那快活林,便让与兄弟!我在东京尚有关系,定给你洗脱罪名,到时候我们两人在孟州快活!”说到这里,张团练口干舌燥,补道,“不如这样,咱们结拜为兄弟,我当哥哥,你做二弟,从今往后,我罩着你,这孟州的快活事,便是我们两个说了算!” 武松仰天大笑,厉声道:“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呢?竟还还想诓骗我?” 张团练大惊失色,那武松将交椅猛地一推! 武松何等神力,张团练连同那张椅子的,登时栽倒在地! 武松也不含糊,上前便是一刀!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武松砍了张团练脑袋,又转身将张都监脑袋拿了,一起放在酒桌上! 远处林冲瞧得一清二楚,心中只觉得畅快莫名。 武松不愧是武松,杀伐果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秒杀! 全都是秒杀! 看得畅快淋漓,简直令人心潮澎湃。 武松将刀往桌子上一插,反手抓起桌上酒肉,便是一顿大嚼,拿起酒壶,一饮而尽,连吃了三四壶,反手又从张都监身上割下一片衣襟,蘸着鲜血,在白粉墙壁上写上八个大字: 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武松将刀一抽,朝着林冲道:“哥哥,这首恶已除,我说过要杀张都监满门,便是一个也不能放过。” 林冲淡淡道:“这世上哪有真正无辜之人,便是得了好处,便有代价!” 武松听到这话,这才咧嘴一笑,当即道:“今日却让武松做个恶人,从今往后,哥哥让我杀谁,我便杀谁,不让我杀,武松绝不动他他们一根手指头!” 林冲叹了口气,能够武松说出这话! 这孟州一行,只怕那二张所作所为,将武松逼到绝地,这才生出这般大的怨恨! 武松刚要说话,楼下竟然传来声音。 那声音很熟悉,乃是张都监夫人,只听她道:“楼上官人醉了,你们两个上去,将官人扶下来。” 一人开口道:“方才两位老爷说武松!” 夫人骂道:“那个贼人,说他作甚,赶紧上楼,扶官人下楼。” 林冲丢一个眼色给武松,武松轻踩两步,透过窗户一看,那上楼两人,竟是当初在在院子,将他拿捏,说他是贼人的两个下人! 不见还好,眼见这两人上楼,还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武松嘴里呢喃:“来得好!来得好!便是上天眷顾,还念着我武松仇怨!” ............ 第301章 走一趟!杀得满意 那两个汉子,听得夫人所言,毫无防备,踩着楼梯,一步步上楼。 武松站在墙角黑影位置,犹如跟夜色一样,月光如水,照耀的点光亮无比。 林冲退在人影后,犹如跟黑暗融为一体,这一刻,他完全成为一个观察者,他只是静静的看。 他很清楚,武松心底的那一股恶气,还没有彻底出尽,等这恶气完全宣泄,林冲将收获一个全新的武松! 前所未有的强大,心志坚定,不再动摇,近乎不可撼动! 不管是武艺的提升,还是精神层面,都彻底发生质的突变。 “嘎吱、嘎吱......” 两个汉子踩着楼梯,发出的声音,清脆而沉重,两人一脸恭敬上楼,只见屋内灯火通明,只是哪里有谈笑之声? 唯有两颗主人家的头颅,放在饭桌之上那白色墙壁上,却是血腾腾的大字!一桶冰水 两人汗毛登时竖起,只觉得头皮发麻,面面相觑,犹如夏日一桶冰水浇头。 领头一人低呼,刚一回头,便是心口一痛 “噗哧!”一声,这一刀来得突兀至极,却是将那领头的汉子捅个透心凉。 武松狞笑一声,道:“你这刁奴,可曾认得爷爷!” 那人眼珠子一翻,瞪着武松,却是喷血,一只手按着心口,呢喃道:“武.....松” 另一人看得清清楚楚,这鸳鸯楼简直化作修罗地狱,那里还是凡人能够待的地方? “武松大爷,害你之事,与我们无干,都是张都监逼迫,我们也会冤枉啊。”那汉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武松按住他的脑袋,嘿嘿一笑,道:“今日我还没杀舒坦,若是冤枉,便去找张都监说理去!” 这话一出,那汉子狂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冤枉的!” “哼!拿捏我时,你们两个可是蛮横嚣张得很,留你不得!”武松那是记得清清楚楚,抬手便是一刀,便把这厮脑袋砍了! 武松抬手一抓,顺手一丢! 刹那的功夫,便是四条人命交代在这里。 武松杀得畅快,林冲看得过瘾! 武松哈哈大笑,忍不住道:“哥哥,今日我杀的便是畅快,可还是不够!这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百个也是哈,今日这张府,我要杀个通透!” 不等林冲回话,楼下传来张都监夫人声音。 “楼上那两个奴才,在做什么事情,叮叮当当,快些把官人扶下来!”显然这会,这位夫人已是不高兴。 武松也不犹豫,借着月光,当即毫不掩饰,蹬蹬瞪下楼,犹如一道狂风,迎向那夫人。 那夫人昂起头,只是望见一个壮汉,好似从天而降,手中提着一柄长刀。 夫人抬起手,趾高气扬地骂道:“哪里来的奸贼,竟敢闯都监府邸!” 她这一句话刚说出来,旁边就有人惊呼:“不好,那厮是武松!他来报仇了!” 夫人这才反应过来,魂儿都要吓飞,只是事发突然,她一下子僵在原地,不等说话,武松的大刀便从天而降,迎着便是一刀! 可怜这夫人,到死还想着摆都监夫人架子! 可惜,遇到个不讲理的武松,管你夫人还是小妾,今日只要是张都监府上的,他都是要杀! 武松一下了结都监夫人,抬手又将两侧仆役砍杀,犹如狂魔,却是杀红眼。 做完这一切,武松将刀一收,忽而听到前面惊呼一声,却是一个小娘手中提着灯笼,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个随从。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张都监原先赐给武松的唱曲养娘玉兰。 武松定在原地,神色一下变得复杂。 玉兰也盯着武松,漂亮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喃喃道:“哥哥!” 武松仰天大笑,笑到后面,却像是在哭一样! “我只问你,为何骗我?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武松大吼一声,血灌瞳仁,犹如。 玉兰僵在原地,眼泪哗啦啦往下流,眼中满是恐惧,原本俏丽的小脸蛋,在这一刻都变得扭曲而难看。 “我问你话呢?”武松将手中刀猛地一提,月光落在刀身,反射着刺目寒光。 玉兰心中叫苦,嘴里苦涩至极,却是道:“奴做不得主,哥哥!还求哥哥莫要怪我。” 轰隆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更如寒冬腊月,冰雪附体一般。 人都是会变的,从真诚到绝情,从柔弱到无情,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旁人都说你是逢场作戏,今日一见,我才明白的彻底!”武松一步一步靠近。 玉兰吓得连连后退,忍不住道:“哥哥,现如今,我便从了你,权当赔罪!” 武松面露痛苦之色,转而眼神从彷徨,瞬间化作冰冷:“我武松平生,最恨欺骗,既要赔罪,便拿命来赔吧!” 话音刚落,武松眼睛眨都不眨,手握太岁刀,想着玉兰心窝便是一刀! “啊!” 玉兰惨叫一声,瞪圆眼睛,那眼眸中露出不信、痛苦、委屈、哀怨,最后残留下满满的不可置信! 她本以为说从了武松,武松会念及旧情,饶她一条性命! 可是她错了,错得离谱至极! 完完全全没想到,这个狠人武松,居然丝毫不恋往昔情谊。 也对! 那往昔的情谊,那都是欺骗他的,武松也明白,那都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他又是被骗之人,武松岂会怜惜? 唯有杀之而后快。 “我....也是帮凶!”玉兰呢喃道,身子往后一倒,便是气绝身亡。 武松一抽刀身,反手便将那两个小厮砍杀,眼前所见活人,无一人逃脱武松杀戮! 等一阵狂杀之后,武松仰天大笑,却是直奔前厅,见人就杀,却是一刀一个,从头到尾,便是砍死数人,终于武松扭过头,露出似笑似哭的神色:“我方才心满意足了!” 林冲站在一旁,瞅着武松一脸鲜血,那神色癫狂若痴,只觉得心酸无比。 林冲长叹一口气,道:“走吧!明日的太阳会重新升起,你也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 第302章 风起云涌!看英雄立潮 一朝出气,武松好似换了一人,他径直走到一口水井旁,先褪去衣衫轻甲,将全身洗得干干净净。 等做完这事,他又从背后取出包裹,把施恩送来的衣衫换好。 武松挂着腰刀,手持太岁刀,刚要说话,耳朵突然一动,他身子猛地一动,从一旁草丛中,提出一人! 此人瞧得面熟,乃是张都监府中护卫,此刻瘫软如泥,被武松一抓,好似魂儿都没有,哭求道:“武松爷爷,饶我一命,这事都是张都监主意,我只是听命而已。” 武松道:“我来此地,带着一柄炫纹宝刀,那把刀呢?” 那人当即道:“小的知道,只是爷爷能否绕我一命。” “信不信,我现在便杀你?”武松眉头一竖,一脸愠怒。 那汉子吓得半死,连忙道:“张都监说爷爷的宝刀,乃是天下少有的宝贝,他藏在卧室之中,还说往后要送给权贵所用。” 武松哼了一声,道:“你没骗我?” “便是给小的一百二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欺瞒,只求爷爷宽恕小人。”那汉子苦苦哀求。 武松点点头,道:“行!那我给你一个痛快,让你不怎么痛。” 那汉子一听这话,脸色一青,转身便跑。 武松看都没看,抬手便是一刀。 这一刀,直接取了那护卫的头颅,脑袋凭空而断,可是那跑出去的身子,还在往前冲,一直跑出十几步远,方才趴伏在地,可见武松出刀之快! 武松转过身,对林冲道:“哥哥等我片刻,二郎去去便来。” “只管去,这里交给我。”林冲点点头,环视一圈,还真是个修罗场,可算是杀了个通透。 林冲也不含糊,见武松离开,转身便去一旁库房,转了一圈,只见一个门户,上着铜锁。 他将腰间长刀一提,便是连砍三刀,那铜锁断裂。 林冲推门一瞧,原本屋内黑黢黢,瞧不见什么东西,这门儿一开,倒是看的清楚。 林冲定睛瞧去,目力所及,放着十几个箱子,上面贴着条子,他抬手一扯,便打开一个木箱,里面码放着一排排整齐的银元宝。 “这张都监死的颇妙,竟然金银都藏在这里,还真是便宜了我。”林冲大笑一声,又却开另几个箱子,有一柜子里面全都是首饰珠宝,剩下还有一大箱子钱币,足有两大箱子。 林冲径直往里走,发现还有各式布匹,用木架子隔空,大概有三百多匹。 这个年代,布匹那可是硬通货,即便是朝堂官府,很多时候,都能够用此物作为奖赏发放。 林冲越看越是满意,忍不住咧嘴一笑,道:“这趟跟二郎过来,还真是划算的很!这些银钱,想必都是张都监的灰色收入,也算是辛苦他,辛辛苦苦积攒,合该为我梁山所有。” 放眼瞧去,这些物件合计起来,只怕有一万到两万白银价值,林冲哈哈大笑,抬手一招,尽数收入储物空间。 没一会功夫,这些金银、布匹,全部收入囊中,库房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 “可惜储物空间,不能储存粮食,否则这行军打仗,乃是无上利器啊。”林冲稍稍有些遗憾的说道。 他刚走出库房,回到前院,便见武松急匆匆而来,手中提着一把宝刀! 二郎左右提双刀,也算是大圆满了。 原本炫纹宝刀要送给杨志,后面机缘巧合,还是送给了武松。 等以后再有什么好刀,再送给杨志吧。 “哥哥,您看这是什么?”武松一脸兴奋地道,“方才我在卧室中,找到一盒子珠宝,还有不少金元宝,我都包了起来,等上山之后,若有好的珠宝,便都送给嫂嫂。” 武松推辞道:“二郎,这些金银你且拿着,以后上山,开支甚大,到时候哥哥还要给你娶媳妇,家中无钱怎么行。” “哥哥~~”武松听到这话,心中又是一痛,他想说感谢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大恩不言谢,往后只看二郎立功便是。” 林冲心中欢喜,有武松这员猛将,何愁大事不成。 “我们下山之时,便已安排人,却接你的大哥,还有你家嫂嫂,往后便让你哥哥在梁山客栈卖酒,顺带卖大饼吧。” 武松一惊,哭道:“我最担心家中哥哥,想着若是上山,生怕牵连到他们,不想哥哥竟想到如此妥帖,那阳谷县的产业,都是哥哥的心血,如今全部丢了,二郎心中有愧。” 林冲抬手轻拍,安慰道:“我的二郎,便是亿万黄金,也是换不来的,钱财没有了,我们还能去挣,若是林冲没有二郎,那哥哥从哪里去找你?” 好家伙! 这句话的威力,何其巨大。 武松这人,最怕这等话,听到这话,竟是嚎啕大哭,一把抱住林冲,哭喊道:“哥哥今日所言,他日武松若负哥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哈哈,二郎赤诚,最是忠义,我自相信。” 武松松开林冲,道:“今日我乱杀,哥哥不嫌我?” 林冲道:“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律法是朝堂层面,可以说罪不至死,可是你行的是私刑,便是你内心的律法!况且当初张都监陷害你,这座府邸,都在做帮凶,他们自己种的因,便要承受今日之果。” 武松听到这话,心情登时好上很多。 “去年在山上,最爱听哥哥教诲,今日又听哥哥所言,只觉又学到不少东西。” 林冲好言道:“你既拿了金银,咱们便走。吴用他们在城外等候,到时骑马回山。” 武松点点头,将双刀绑缚在背上,道:“咱们得趁早离开,不能等白日城门打开,若是那样,恐有危险。” “自然!我们连夜回山,两三日便能到梁山,到时哥哥在为你接风洗尘。”林冲拍了拍武松肩膀,一脸期待。 武松登时生出向往之后,忍不住道:“这一趟走下来,才知哥哥当初说的话,一点不虚,每一句都得应验。” 林冲抬头看天,见明月隐于云中,降下大片黑影。 “走!” ............ 第303章 放虎归山!太过放肆 孟州城,城墙并不高,林冲、武松两人都是轻功了得,借用长矛、朴刀,翻下城墙,又跨越护城水沟,便到远处小树林。 两人还没走多久,便于三十多骑奔来,领头不是旁人,正是吴用,他的身后还立着黄信。 吴用翻身下马,拉着林冲,上下打量,长吁一口气,急忙道:“哥哥亲身犯险,吴用心焦、苦也!” 林冲哈哈一笑,道:“无妨,土鸡瓦狗,拦不住我等。” 吴用转而望向武松,作揖道:“二郎一去半载,咱们今日重逢,乃是命运使然啊。” 武松过去甚是不喜此人,今日不知怎么的,这老小子的神色,似乎与过去大不相同。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武松抱拳道:“多谢吴用哥哥关怀,一路为我操持,甚是感谢。” “这都是林冲哥哥的意思,吴某不过是顺手而为。”吴用谦虚地说道 武松看得更愣,这人性子怎么变化这么大? 去年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模样,今天对他怎么这么客气?态度谦逊又好得不行。 林冲笑着道:“我梁上又要添上一员猛将,乃是天大的喜事,咱们不要在这里耽误,速速离开。” 吴用、黄信等人连连点头,当下也不耽误。 黄信特意牵来两匹马,林冲、武松两人分了,林冲特意指着黄信道:“这黄信兄弟,往前乃是青州兵马都监,本事了得,被朝廷奸人栽赃陷害,差点害了性命!现在加入我梁山,一身本事了得,二郎往后也能亲近亲近。” 武松听到这话,好奇的望向黄信,一听对方也是官府中人,还是跟张都监一样的官职,竟然这样的人物,都被奸人陷害。 这世道,难道真的如此艰难! 或许过去都是官府中人,同样被人陷害,武松对黄信,登时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两人寒暄几句,没过一会便谈的熟络。 林冲策马在前,侧身听了两句,这才放下心来。 吴用也是堆着笑,跟上林冲,道:“哥哥,方才收到消息,孙夫人与齐丹国榷场之前达成的协议,第一批天香全部售完,连三百瓶酒水也售卖一空!听闻齐丹国下个月要遣使到东京,说是要调整岁币内容,怕是要将天香、蓬莱酒一并加入其中。” “喔?若是这样,那便是好事一件!不过,这事对高俅、蔡京并不是什么好事。两人肯定为此撕扯,他们撕得越凶,咱们好处越多。有柴进大管家在,他身份贵胄,却是最好!”林冲想法与旁人不同,柴进保持着中间人的角色,那是最好的。 头顶着免死金牌,还是前朝皇族后裔,朝堂上下,都会卖几分面子。 吴用也道:“还有消息说,天香在齐丹国,皇妃、公主,甚是欢迎,若有不用此物者,参加酒席宴会,都会被人嘲笑呢。” “看来齐丹国内,奢靡之风,也是兴起,这对于国家来说,并不是好事。”林冲意有所指道。 吴用还道:“不管如何,对咱们好处太大,金银之入,数不胜数。齐丹国内,达官贵人,都以天香、蓬莱酒为荣。” 林冲淡淡一笑,道:“天下承平日久,世人皆有享乐之风。等一下,咱们此番去一趟十字坡,顺带见见二龙山的诸位兄弟。” 吴用连连点头,道:“二龙山眼下兵马也有两千多人,去去也是极好。” “与多位兄弟许久不见,我也是想他们的紧。”林冲露出兴奋向往之色。 众人一边说,一边策马狂奔,却是远遁,离孟州越来越远。 ...... 孟州城,第二日,阴雨天,天放亮没多久,天上的浓云,低沉暗郁,似乎都要贴着城头。 知府衙门,此时已是大乱! “那武松怎生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打杀张都监一家,张团练也死了?他好歹也是做过都头的人,怎么下手如此凶残?”知府大人不可置信的道,一脸的震惊。 下面早有差役前去探查,领头公人解释道:“只怕有两人入得张都监家中,动手倒像是一人,府中只有两人趴在粪坑,才得逃生,一早便跑来报官。我们探查发现,张都监家中死伤惨重。那张团练也都被杀了。两人脑袋都被砍了,堆在桌上。” “到底怎么回事?那武松不是被押解发配,为何又回来?”知府大人恼火说道。 公人道:“张团练勾结蒋门神,派人到飞云浦追杀武松,被武松反杀,那蒋门神已死!想必武松回城报复寻仇,才会惹出这等事来。” 知府听到这话,心中冷笑,却是瞧不起二张,想到之前两人利用他这个知府,他甚是恼火。 做人,都说做事留一线,这两人做事太过,落得这等下场,也是恶有恶报。 “可恼这等灭门事,竟是落到我的治理之地,往后对我的考核,便有大大影响,着实可恶。”知府大人恼火说道,“说说吧,有什么发现?” “飞云浦那边,我们在河边深滩发现上百具尸骸,便有蒋门神,还有昨日押解武松的公人。”领头公人道,“只是一口气杀死这么多人,只怕不是武松一人能做到,只怕此事另有图谋。” 知府相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犹如猪肝般难看。 杀一百头猪,都要惹出轰动,更别说一下子杀死一百人。 里面有公差,最关键死一百人,这特么便是大事! “给我查,到底谁做的,在孟州城一口气能杀一百人,还不放走一个人走漏消息,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做。”知府大人冷冷道。 “武松那好友施恩,两人关系匪浅,或许能从此人身上寻到线索。”公人开口说道。 “便将施恩先抓了,投入大牢再说,那施恩便是罪魁祸首,惹出这么多事情来。”知府现在也是恼火不休,想到这里,又道,“等一下,说说昨夜武松做的那些事。” 那公人开口道:“那武松从后院而入,杀了养马的一人,后面到厨房里面,又杀两个丫鬟,随后到前厅杀人,上楼杀二张两位大人,还在桌子上吃了酒肉,随手衣襟蘸血,大写八个字‘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嘭!” 那知府相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勃然大怒,喊道:“好个狂妄之徒!竟如此放肆猖狂!” ........ 第304章 太可怕!场面大变! 知府相公大怒,连声大骂,却是恨极武松,这等大事犯在他的治所,简直要将他气死。 那领头公人又道:“武松下楼,捅死张都监夫人,又杀玉兰数人,后又出门杀了数人,连同一名护卫,可谓杀了一个鸡犬不宁,每一人都是一击必杀,张都监连人带椅子,都被劈成两半!” 嘶~~~ 饶是知府相公威势甚重,听得二张死法凄惨,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场面,实在太过骇人! “杀人魔头,竟是一个都不放过,怎得这般狠毒!”知府大人喃喃说道。 公人又道:“只怕还有一人陪同,只是现场唯有武松动手,另一人像是观看一般。最诡异一事,张都监库房中,那些个人私财,竟一夜消失,犹如凭空蒸发一样!” “到底什么人,能够跟着武松?又是谁在飞云浦救武松?”知府相公这个刹那,赫然意识到问题哪里不对。 那公人凑近,压低声音道:“知府大人,您还得小心,只怕那武松乃是个睚眦必报的小贼,这番离去,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是未知之数,也许故意伪造离去的踪迹,实际上还潜藏在孟州城,都是未知。” 这句话犹如鬼神的呢喃,方才还一脸正气的知府大人,犹如惊弓之鸟,猛地后退一步,张望四顾,好似生怕方才之言,被人听到一样! 知府相公脸色一白,道:“你说的没错,武松此人,睚眦必报之人,眼下已杀疯,谁知道他下一步还会做什么?” 想到这里,知府刚才的威风,登时不见,生怕被武松惦记,到时找上门来。 知府说到这里,又道:“从今晚开始,要安排三班差役护卫,护本官安危,不得有误!” 看样子,这位知府大人是真的吓到了。 公人抱拳,道:“遵命!” 知府大人心中不安,这种被人惦记的滋味实在难受啊。 鬼知道那小子,到底在不在城中,那厮武艺高墙,只怕寻常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就连张团练,他还是个武将,都被一刀砍死! 知府大人来回走两圈,开口道:“城里闭门三日,家至户到,挨个查询,以防藏在人家中。” 说完这一切,这位知府大人押了文书,委官下令孟州左右地界,各乡各保,各镇各村,尽要排家搜捉,缉捕凶首。 同时,还写上武松乡贯年纪,貌相模样,画影图形,出三千贯信赏钱。 如有人知得武松下落,赴州告报,随文给赏;如有人藏匿犯人在家宿食者,事发到官,与犯人同罪。 遍行邻近州府,一同缉捕。 这一下子,武松算是天下闻名,真正的朝廷钦犯! ....... 十字坡,前方大树下,放着一张桌子,桌旁坐着一个汉子,正端着酒杯,眼睛却四下张望。 没一会功夫,那酒店中走出一个妖娆多姿的美人,这人不是旁人,外号母夜叉孙二娘。 “都说今日林冲伯伯能到,我从早上便做饭到现在,怎么还不见人影,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就知道坐在那里吃酒,何不去接伯伯他们?”孙二娘不满地说道。 坐在大树下的男子,正是菜园子张青,此刻他将酒杯一放,道:“你知道什么?在这里候着,最是稳妥,他们几十人同来,我现在跑去,万一给他们没有撞见,林冲哥哥他们来到,到时候你一人招呼得过来?” “你小子可带给二龙山几位兄弟了?”孙二娘又道。 张青笑了笑,道:“早上我亲自去传的消息,只怕这会,已在路上!” 孙二娘刚要回话,忽而前面道路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下一刻,一群人马狂奔而来,张青定睛一瞧,大喜过望,喊道:“林冲哥哥,是林冲哥哥!” 话音刚落,这群人快速而来,领头的不是旁人,正是林冲,在他身后不远,还跟着一群人。 没过一会功夫,十字坡汇聚几十人,林冲翻身下马,大笑道:“张青,好久不见!还好吗?” 张青大喜,上来便跪在林冲脚下,道:“得哥哥栽培,这日子一日好过一日!” 孙二娘站在张青身后,瞧着林冲,颇为妩媚,也是笑着道:“拜见伯伯!” 林冲开心不已,当即道:“这是武松兄弟,乃是打虎英雄,天下闻名。这位是智多星吴用.....” 林冲将几人介绍给张青、孙二娘两人。 张青上下打量武松,赞叹道:“这样的好汉,乃是天下少有的英雄!” 孙二娘也道:“这位弟弟一看就是勇武之辈,林冲伯伯,诸位哥哥,都不要站着了,屋内备好酒肉,还请上坐!” 林冲心情大好,扭头问吴用,道:“花荣他们一部,还有多久到?” 吴用即刻道:“最多一炷香功夫!” 不等林冲问话,张青主动道:“鲁智深、杨志两位哥哥,想必也快到了!” “今日好机会,正好我们兄弟好好聚上一番,已有半年没有相逢。”林冲颇为高兴。 正说着的功夫,忽而远处有马蹄之声,声音急速,林冲猛地回头,当即道:“不对!不对!这声音不对!” 吴用也是心中咯噔,当即道:“莫不是官府中人追来了?” 林冲吼了一声:“戒备!戒备!” 这话一出,整个气氛骤然变得紧张无比,原本一路顺利,难道即将离开孟州地界,却要生出意外? 正想着功夫,一名梁山斥候,满脸是血,背上还插着一根羽箭,狂奔而来。 在场众人脸色,都是大变! 那斥候战马靠近,却是翻身下马,抱拳道:“大当家,大事不好,花荣将军一部,被胡家堡人马拦截,此刻还在对峙鏖战!另有两千多名孟州官军,朝咱们杀来!” “怎么会这样?”吴用大吃一惊,不由地叹道。 武松脸色一横,道:“来便来,大不了再杀!” 张青道:“不急,我马上去与杨志哥哥会面,让他们带兵下山。只要下山,到时便能阻拦官军!” 他正在说的空档,远处又是一阵马蹄声,却是又来一名斥候,张青一看,却是大吃一惊,赶忙冲过去,喊道:“怎么回事?你们大当家、二当家的呢?” 那斥候也是狼狈至极,哭喊道:“清风山与青州知府勾结,慕容彦达派兵三千人,宋江派兵两千人,正在围攻二龙山!” .............. 第305章 连环计!宋江的复仇! “什么?慕容彦达、宋江!他们如何能够合谋?又如何一同攻打二龙山?”吴用大吃一惊,露出骇然之色。 这时间点,也是在太巧合吧? 武松这边刚脱困,孟州地界便派官军进剿,这速度也太快! 黄信也是惊疑不定道:“大当家,此番只怕不妙,或许有人早就知晓咱们行踪,专在这里剿杀我等!” 武松怒道:“莫不是有内鬼?谁又能够拿捏得这般好?” 菜园子张青当即道:“林冲哥哥,还有诸位兄弟,只怕官军织下口袋阵,专等我们中计!我劝哥哥们,还是早些离开,官军两千余人,都是披坚执锐的禁军,咱们只有三五十人,如何抵挡?” 吴用心惊不已,眼珠子一转,道:“大当家,花荣被胡家堡拦截,二龙山被宋江、慕容彦达围剿,现在孟州知府又派团练来攻,三波人马,如此巧合汇聚,只怕不是偶然!” 武松昨日一宿没睡,现在背上棒疮复又发作,此刻心中恼恨不已,却又不知如何处置! 他本想为林冲哥哥效力,可是眼下,却是陷入最大危机! 不管是花荣一部,还是林冲哥哥他们,亦或者二龙山,那都是梁山的兵马! 林冲哥哥他们下山,都是为来他武松而来,眼下倒好,却是弄得这等地步,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 他万死难以赎罪啊! “林冲哥哥,此事都是因我而起,不能折损诸多兄弟性命,小弟愿供哥哥驱策,万死不辞!”武松一掀衣袍,动情说道。 二郎山被阻拦,花荣一部被困,等于两波最重要的援军,都被阻断! 若是呆在十字坡,便要面对孟州两千官兵! 这又如何是好? 众人七嘴八舌,吴用这一刻,也是慌了手脚,他虽然擅谋,但是对这种突发情况,也是有些麻了手脚! “吴先生,可有退敌之策。”林冲沉声问道。 吴用头疼无比,这要命的死局,难道是宋江之计? 若真的是他,他一个郓城的押司,又如何能够调动青州慕容彦达? 还有胡家堡,听闻与清风山两败俱伤,这又是什么缘由,竟然分开行动,然而这行动结果,又像是合谋一样? 诡异! 实在太过诡异! 真的是宋江的计谋? 若真的是他,那简直太可怕了。 吴用原本不将宋江放在眼中,可是这会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大当家的,眼下这等场面,乃是有高人设计,怕是不简单,或许是宋江之计,只是从头到尾,处处透露着怪异!”吴用叹息一声,道,“属下建议还是先撤为妙,再派人寻山中调兵下山!” 林冲环视一圈,问道:“诸位的意思,都是先行避退,再寻机会吗?”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道: “大当家乃是梁山顶梁柱,断然不能有半分闪失!我等愿意殿后防护!” “不错!此番朝堂摆明要诛灭咱们,若是扎死口袋,那后果不堪设想。” “哥哥也不会,为梁山大业为重!哥哥还是先行撤离!花荣兄弟,还是二龙山的兄弟们,断然不会怪罪!” ...... 众将都是好心,纷纷开口,却是不想林冲有什么闪失。 林冲淡淡一笑,自然明白他们好意,可是眼下处境,若是退避,那才是最大的失败! 过去好不容易塑造的无敌之名,此番就要一朝尽丧! 林冲终于开口道:“诸位兄弟所言,都是有道理的!可我们是梁山,若是此番撤了,那花荣他们可能会战死,二龙山可能会被攻灭!可是,敌人同样有弱点,这些弱点,只要被我们把握,那我们必胜!” 此话一出,场面登时一窒,武松登时反应过来,道:“胡家堡与清风山对战,两家定然损失惨重,此番即便增兵,战斗力一定不强!咱们都是骑兵,机动性最强,况且......” 武松一说这话,一旁吴用眼珠子猛地一瞪眼,终于后知后觉,大声道:“我懂了!我明白了!” 这一声喊,把众人吓了一跳。 林冲颔首,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吴用,道:“想必吴先生已有神机妙算。” “神机妙策不敢当,多谢大当家,武松兄弟提点,让我骤然想通。”吴用抹了额头汗水,他方才却是犯了一个大错! 本能的逃跑心思,退避心态! 这个心思大错特错啊! 这是当初跟在晁天王身后,遇到危险养成的习惯。 可是眼下,早已不同往日啊。 林冲、武松、黄信,加上十字坡这些人马,别看只有三五十号人,可是真正的战斗力,却是恐怖至极! “我听闻武都头步战无双,林冲哥哥马战第一!有两位为兵马主将,此番计谋,属下意思,从西北面.....”吴用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将周遭好汉汇聚,细细一说。 等计策说完,武松竖起大拇指,道:“好计策!此番若能功成,哥哥居功甚伟!” 吴用谦逊道:“还是得武松兄弟提醒,吴用差点犯下大错。” 林冲也不含糊,道:“张青、二娘与我们同去,此番乃是生死之战,却是不得马虎!来!二娘你去屋子中,那里有准备的甲胄,咱们都换上!” 孙二娘一脸糊涂,这甲胄什么的,伯伯何时放的? 张青使了一个眼色,孙二娘不好说什么,转过身,跑到屋子中看,没过一会,就听到屋内一声惊呼:“重甲!轻甲!弓弩!弩箭!”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露出惊喜神色。 “大当家,有先见之明,我等佩服!”黄信不明所以,只觉得林冲哥哥竟然在这里还准备武备,那可是大不相同,有弩箭在,那简直是事半功倍。 “好!太好了!若有甲胄在身,配合弩箭,此番计谋,便有大成希望。” ..... 众人七嘴八舌,唯有武松将背上包裹猛地一掀,喊了一声,道:“来个兄弟给我着甲!”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瞥向武松,低头望那战甲! 不看还好,一看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那躺在地上的乌黑战甲,实在太过骇人。 ........ 第306章 天生为大场面而生 这甲胄出现的刹那,简直在场众人都惊呆!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甲胄,通体墨黑,上面还有奇妙的符文,光是看着,就让人生出恐惧之感。 镇魔玄甲! 黄信大喊一声,道:“我来为武松哥哥穿甲!” “等一下!”林冲阔步走来,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将武松衣衫掀开,上面棒疮隐有暗红血渍,“你还有伤,如何能打?” 武松龇牙道:“我受梁山大恩,受哥哥恩情,今日若不战上一场,我如何能睡得安稳,哥哥,二郎还死不了,愿同林冲哥哥一同杀敌!” “好!那就战!”林冲也不含糊,道,“我这有上品金疮药,先给你敷上,不能让伤口溃烂,那就麻烦大了!” 林冲一边说,一边将金疮药抹上,武松只觉伤口先是一痛,他眉头一皱,却没有哼上半分! 本以为还会更痛,没想到伤口马上传来一股清凉之感,然后又丝丝冰爽,没过一会,竟然感觉不到半分疼痛。 武松大吃一惊,这药也太神了! 药效竟来得如此之快,价值匪夷所思,正想着的功夫,伤口居然开始发痒,好似伤口都在复原一般! 武松这才知晓,只怕这金疮药,乃是当世神药。 “着甲!今日武松当先锋,看我破胡家堡之贼!”武松大吼一声,这棒疮之痛消失,武松信心大增。 林冲扭头道:“昨日,二郎杀百人之贼,今日一战,定然能造大功!” 嘶~~~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吴用更是不可置信,盯着武松,又看了一眼林冲,心中不由地道:“怪不得林冲哥哥,如此器重二郎,当初这武松尚未扬名,林冲哥哥竟已洞察先机!这识人之能,简直闻所未闻!” 黄信大赞道:“百人之斩,简直是太岁下凡也!” 张青也是吃惊不已,开口道啊:“步战肉搏无双,跟林冲哥哥马军配合,岂不是天下无敌?” 黄信当即给武松附甲,没一会功夫,武松穿戴上这镇魔玄甲! 这甲胄着身,黄信定睛一瞧,竟然双腿一软,不由得往后退一步! “好强的杀气!”黄信心中大镇! 这墨色甲胄,附着在武松身上,犹如融为一体,当武松戴上天魔面具,犹如一尊真神下凡! 甲胄乃为重甲,甲片足有数千,腰间与肩膀位置有空隙,全头盔包裹,简直武装到牙齿! 黄信又将双刀挂在甲胄挂扣上,腰间又悬挂弓箭、腰刀,武松本就高大,此番着甲后,犹如庞然大物,可怕至极! 林冲抬手道:“拿酒来!拿肉来!” 孙二娘当即“哎”一声应下,转身去了里屋,又有几个店中小二帮衬,急吼吼将肉食美酒,一股脑端出! 武松也不客气,将面甲一去,便是喝上三大碗,吃着牛肉,林冲也不说话,扯开羊腿,便是大口咀嚼。 眼下乃是血战,若是体力不够,后面如何的战? 众人有样学样,纷纷大口吃喝,没过多久,一个个附甲胄,有些汉子体力不够,重甲根本无法支撑,只能披轻甲。 “此战若能得胜!孟州、青州必畏我梁山如虎蛇,到时候这两州之地,我梁山想来便来,想去便去,他们如何敢做!”林冲霸气说道。 这番话实在太有煽动性,在场众人一个个激动的面色发红。 “战!战!战!” “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让他们付出代价!咱们梁山也不是好惹的!” .......... 野狐坡,出孟州的一处僻静之地,传闻唐时常有野狐出没,还有狐仙嫁给书生,为求一欢。 时至今日,是否有狐狸,倒是不知。 天空不知何时,竟下起蒙蒙细雨,然而野狐坡之下,却是喊杀声震天! 这山坡之下,延绵起伏的小丘陵地形,在稀疏的林地之间,此刻爆发出两团激战! 一部一百多人,与另一群白衣甲兵厮杀,那白衣军有五百余人,拉出好长的阶梯,白茫茫一片,朝着那一百人围剿而去。 那一百多人,都是灰衣灰甲,聚拢在山坡之上居高临下,且战且退,尽力不被包围。 与此同时,这群人不断游走,希望找到突破机会,想要凿穿对方防线,像是要赶到别处。 两边的武夫,也不知道何时遭遇,便是突然开始激战,先是一波箭雨,然后便是人马交锋! 马军在游走中厮杀,步军三五成群, 不断有人放箭,有人持着长矛冲阵,还有互相问候老娘的声音,在人群中来回传递。 地面的烟尘,因为不断地奔跑、攒动,让空气中灰蒙蒙一片,场景混乱,场面却又恐怖而血腥。 在山坡之上,花荣俯瞰下方,他怎么都没想到,胡家堡的人,居然在这里拦住他们去路! 不但如此,他们竟然有两百多马军,这些人一看都是亡命之徒,甚至当中有军伍中,逃出军籍的军户! “胡家堡的人,还真是想做大事啊,那胡文虎此番到底有何计策?”花荣面色凝重,稍稍一想后,很快便反应过来,“他们不去追击林冲哥哥,却是打我们的主意!莫不是......” 花荣脸色狂变,面色无比焦急,可是眼下形势却危险无比,想要凿穿胡家堡人马,着实麻烦得很! 不但如此,胡家堡的人,竟然弄来弓弩,此物对梁山军造成 不小杀伤,若是被他们完成包围,一个不好,他们便会全军覆没。 花荣持弓,连番射死数人,不想胡家堡之人,竟还有后备队,再次驰援。 “报!报!花统领,右翼被打穿了,损失惨重,死伤二十多位兄弟,咱们赶紧撤退,若是再不走,只怕走不了!”一名部曲大喊道。 花荣骑在马上,昂起头,心中没有恼怒,右侧溃败,实在胡家堡人数太多,损失惨重之下,定然难以坚守! “去特么的胡文虎!狗日的东西,若我有五百军,便是把他打个稀烂!”花荣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吼道,“往后撤!避开他们的马军,先行突围!” ............ 第307章 林冲麾下第一猛将! 野狐岭下,东南边,战场之外三百多米外。 胡文虎穿着一身甲胄,眯着一双眼睛,腰间别着长刀。 “老爷,花荣一部,向西北撤离!他们人数折损三十多人,眼下已撑不住!”一名侍卫头领抱拳道。 胡文虎骑在马上,一只手按住腰间长刀:“继续逼,把他们赶到山谷去,只要进山谷,便把火油都放下去,全部给烧死!等一下,那个叫花荣的,我要活的! 那厮害死我的宝贝儿子,我要一刀刀把他身上肉割下来喂狗!到时候,让他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胡文虎昂起头,眼泪横流,他大吼道:“儿啊!你在天上看见了吗?爹就要为你报仇了!先等我把花荣杀了,再去杀林冲,总有一天,我会把梁山给灭了!” 护卫统领道:“老爷,若不是被梁山所骗,咱们在清风山也不会折损那么多人。那宋江寨主,倒是个人物!” 胡文虎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半晌才道:“他与梁山乃是死仇,林冲玩的一手好计!借刀杀人,让我们互相为敌!幸好没有酿成大祸,折损人马并不太过,否则的话.......” 说到这里,即便自负如胡文虎,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忌惮! 那林冲,虽未见过,但是这人的名声,胡文虎那是清楚的很。 他是经商之人,同时还贩卖私盐,可谓是走在黑白两道的人物,这山贼一类的强人,自然是要清楚。 听闻此人武艺非凡,屡次击败官军进剿,还击杀多名朝廷武将,眼下声威日盛,号称有三万之众! 胡文虎心中清楚的很,三万之数,乃是夸张,可是一万的军队,那应该还是有的。 一个梁山竟然万人之众,将会整个山东的大患。 “我儿无辜,他们却把主意打在我胡家堡头上,我只有这个独苗,若是想要钱财,拿去便是,却是拿钱又要杀人,实在有违江湖道义!”胡文虎怒声道,“这次林冲胆大包天,竟敢带几十人下山,这次乃是杀他们的绝妙机会!若是错过,便再难有机会!传令下去,杀一个梁山贼寇,赏十两白银,若是活捉花荣,赏赐一百两白银!” 这话一出,便有亲卫将消息传出,士气登时大盛,梁山军节节败退,眼瞅着便要抵挡不住! 护卫统领恭喜道:“老爷这次与宋江合谋,将花荣这一偏军拿下,若是花荣战死,林冲将会折损一员大将!” 胡文虎冷冷一笑,道:“这还不够,花荣已是瓮中之鳖!至于二龙山,有宋江他们在,等孟州官军追击,林冲必败!到那时,便是林冲人头落地之地!” 一旁护卫统领道:“那林冲会不会逃?” “他若是逃,往后便要负天下英雄之名,乃是沽名钓誉之辈!以林冲为人,他已被名声所困,定会不甘心退避!”胡文虎沉声说道,“当然,这也是他最好的一条道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一念至此,胡文虎越想越是兴奋,只觉得胜券在握,不管林冲如何处置,他都没有办法逆转乾坤! 三五十人,能做什么? 难不成还敢攻打他胡家堡人马? 他们这里有五百战力,后备队还有三百人,八百人对五十人! 胡家堡的人,便是一口唾沫,也能够淹死他们。 那护卫统领听到这话,一脸讨好道:“老爷神机妙算,此番定让梁山土崩瓦解,彻底完蛋!” 胡文虎得意一笑,转而又一脸遗憾道:“可惜,即便我赢林冲又如何?我的宝贝儿子,再也回不来了!那个可恨的狗贼,为何要这么对我!让我胡家断子绝孙,该死,该死啊!” 护卫统领也是个妙人,当即挤出几滴眼泪,道:“老爷,您正是年富力强,若是多娶几房,往后定能诞育子嗣!” 胡文虎却不抱多大希望,他虽然傲慢,但也清楚的很,这一岁年纪一岁人,他这些年娶了五房女子,大多年轻漂亮,包括一些偏方,都吃上不少,还说一些生养过的女子,也是容易怀孕。 耕耘这些年,那些娘们的肚皮都不见动静,这往后的年龄,一日大过一日,还说想要女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那些好话,说的人太多了,胡文虎可么有当回事。 “这种事,只有老天知道,当下,还是先杀了花荣他们,方能消解我心中怒火!”胡文虎冷冷说道。 忽而,前方传来一阵大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群步军,竟是见人就砍! 战场形势陡然变换,胡文虎定睛一看,眼神微微一变! 只见远处一个魁梧大汉,手中持着双刀,披着一身墨黑玄甲,健步如飞,逢人便砍! 那弓箭飞窜,竟无法破开其防护,等他进入人群当中,犹如呼入狼群,逢人便杀,瞬间便凿出一条道来! 胡文虎大吃一惊,前方原本规整阵型,此刻竟然乱做一团,前面不断有惨叫之声传来。 “怎么回事?那是谁的部将?”胡文虎骑在马上,一脸震惊! 这右侧的护卫,那都是精锐,很多人都是西北禁军中的狠人,还有一些是他收拢的亡命之徒,一个个悍不畏死,战斗力出色。 可就是这样的精锐,竟然被一个黑甲人杀得东倒西歪,场面大乱! “嗡!”的一声,正一脸迷惑的胡文虎,脸上陡然一热,眼睛瞬间都被糊住! 胡文虎扭头一看,却是护持他的一名亲卫,竟被远处射来的弓箭,瞬间洞穿脖颈! 锋锐的箭簇上,还滴滴答答留着鲜血,羽毛那一头微微颤抖,而箭矢一头则洞穿另一头! 鲜血溅射到胡文虎一脸,这个老狐狸,瞪着眼睛,盯着年轻人晃动两下身子,便一头栽倒在地。 那血肉翻卷的可怕模样,让胡文虎胃部一阵翻滚,差点一口吐出来! “小心!”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示警,胡文虎昂起头,却是远处密林当中,竟然射来一片弓弩! 登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弩弓!特么的是弩弓啊!!盾牌手,盾牌手在哪里!” ................ 第308章 林冲,拿命来! 远处稀疏的林地中,刹那间竟然弓弩齐飞,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密集的箭矢,一轮又一轮,远处那些人,竟然身上挂着好几个弓弩,射完一弩,顺手就将弓弩丢掉,反手抄起新的弓弩,又是一阵爆射! 胡文虎这边,只有极少拥有重甲,大部分都是轻甲,最前排二十多人,当场射翻! 紧随其后,盾牌手冲前,横拦前方,登时“叮当叮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箭矢与盾牌、铠甲碰撞,紧随其后,就有人发出惨叫,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很快,那身着黑甲的高大男子,身后跟着六七人,簇拥着那个男子,此刻竟已冲到前阵! 那汉子迎着盾牌手,抬手便砍杀过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发出,那名倒霉的盾牌手,竟然连人带盾,竟一刀两断,阵斩当场! “哗!” 人群中发出轰鸣之声,防护的胡家堡的人,一个个神色大骇! 这特娘的来的什么人? 那盾牌都被砍成两半,这还不算,强大的威力,竟然还把人给砍死了! 这是什么样的力道? 简直就是天生神力! 不但如此,那家伙手中握着的两把长刀,更是神兵利刃! 胡文虎神经瞬间绷紧,战场最怕遇到这种狠人,任由他乱杀,本阵士气一乱,定会大败! “射死他!射死他!”胡文虎厉声吼道,他是真的慌了! 这弓弩齐射,一下子射杀精锐,转瞬又冲出一个杀神! 那人见人就杀,周身包裹的有一个铁罐,力大无穷,没有一人能够抵挡! 连一个回合都抵挡不住,然而一些都迟了! 远处传来轰隆隆马蹄之声,竟然有三十多名马军,正催动马儿,狂奔而来。 武松杀得双目血红,却是越杀越是过瘾,手中一把太岁,一把炫纹宝刀,可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周围六七人护持左右两翼,当场把胡家堡本阵冲出一个豁口! “过瘾!哈哈哈哈哈!过瘾,还是杀人最让二郎畅快!”浑身浴血的武松,只觉体内涌出源源不断的力量,好似永远不会疲惫一样! 胡家堡本阵当中,也有一众猛人,可是面对武松这尊太岁,便是老鼠遇见猫,也是瞬间没了勇气! “妖怪!妖怪啊!逃命啊!” “黑魔!黑魔!黑魔!” “一刀一个,谁不怕死,谁上吧!这等妖怪,谁打得死?” “根本无法抵挡,谁特么的在推我!” ...... 乱吼连连,武松彻底杀穿前阵,他扭头一看,道:“让开道路!让林冲哥哥他们冲杀!” 武松等人,当即让开道路,引骑兵冲阵! 林冲一马当先,领着黄信、张青等人,呼啸而过。 “轰隆隆!” 马蹄践踏大地,胡家波前阵已溃败,成片后退之人。 林冲长矛一挑,便有人头落地,没一会功夫,便见到远处一个老者,正抬着弩弓,瞄准他! “嘭!”的一声! 弓弩迎面而来,众人皆是大惊。 哪知道一个人影犹如一道光,冲到林冲身前,猛地挥动长刀狠狠一砍! “叮!”的一声,弩箭跌落,护在林冲身前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武松! 武松朝着那老头喊道:“想动我哥哥,先问问我武松!” 那老头正是胡文虎,他将手中弓弩一丢,喊道:“林冲,我胡家堡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独子!” 林冲冷冷一笑,面露不屑之色。 一旁黄信扬起手中长刀,大骂道:“你个老东西,你那儿子,奸淫少女,虐杀无辜孩童,早已是人中魔头,此等丧尽天良之辈,若是不杀,往后只会有更多无辜之人,死在你儿手中!” 胡文虎面色微微一变,蛮横道:“那些孩童,都是穷苦人家孩子,是我胡家堡养育他们,让他们长大,若不是我们给饭吃,他们早就死了!反正都是要死的!既然会死,不如让我儿玩死,那也是他们的荣幸啊! 愿打愿挨之事,你们梁上贼寇,何必多管闲事,却是害我那无辜的孩子!林冲,今日我必杀你!” 林冲摇着头,道:“本以为你还有救,现在看来,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儿子如此暴虐,跟你这个父亲有莫大关系!你杀我梁山兄弟,便是拿命来吧!” 胡文虎大吼一声,也是取下长矛,鼓动麾下护卫,喊道:“谁能取林冲狗头,我胡文虎赏赐白银一千两!” 听到这话,麾下护卫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杀杀杀杀!” “杀梁山贼!” ...... 刹那间,胡家堡聚集精锐,朝着林冲剿杀而来,而林冲这边,也是策马而上,朝着胡家堡敌人冲杀! “轰隆隆!” 两拨人马,瞬息之间交错,长矛与刀剑撞击的声音,下一刻,就有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还有撞击落地的闷响声。 马匹与人,在混乱中,胡乱拼杀,人头晃动,刀剑撞击,场面犹如沸水蒸腾,犹如狂风暴雨,那一声声大吼声,夹杂着愤怒、恐惧、绝望,地面的烟尘,与鲜血接触,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还有一股难闻的屎臭味。 紧随其后的步军,几个呼吸之后,便开始交战! 林冲挥舞着丈八蛇矛,迎着两人,一个横扫,登时听到“嘎吱”的摩擦声,却是长矛刺穿护甲,直接洞穿敌人血肉,犹如切割破布的声,听在耳中,着实令人精神紧张! 又有一人抬起长弓,便要射下林冲,却被武松一个撞击,抬手便是一刀! “啊!”那厮一声惨叫,下一刻听到一声闷响,好似头骨与长刀碰撞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实在太过瘆人,令人毛骨悚然。 “好!”黄信大赞一声,只觉得林冲哥哥与这位武松兄弟,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两个人并肩作战,简直无敌!” 正在这时,那胡文虎在数十人护卫下,朝着林冲杀来,显然要杀之而后快。 林冲催动流星战马,不退反进,迎着胡文虎一队,冲杀而去! 在他身旁,武松好似人中飞龙,竟然狂奔跟上,竟然同时冲入人群! 胡文虎目眦欲裂,挥舞手中长枪,朝着林冲脖颈狠狠刺去:“林冲,拿命来!” ........... 第309章 一战而破军!武松第一战! 胡文虎的大吼声,响彻天空! 这位五十多岁的老汉,行走江湖,一身武艺,也是出众之辈。 眼瞅着长矛刺到林冲,哪知道他的丈八蛇矛来得更快,凌空一挑,胡文虎眼前一花,下一刻只觉得脑袋高高飞起,不等反应过来,却是望见下一个无头身体,在马上摇摇欲坠! “林冲.....” 胡文虎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最后的刹那,他赫然明白,这个叫做林冲的男子,拥有着无比可怕的武力! 鲜血喷溅,胡文虎当场被林冲阵斩! 整个战场发出“轰”的一声响,没一会功夫,武松提着胡文虎脑袋,大喊道:“胡文虎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胡家堡首领战死,那还打个屁! 原本还在混战的场面,登时一下子溃散,胡家堡骑兵狂奔逃命,犹如鸟兽散,哪里还有战意。 剩下一些步军,逃脱不及,当即跪地投降,极少数死忠,依旧负隅顽抗,悉数被武松等人当场斩杀。 “赢了!我们赢了!”武松兴奋地大吼,这五十人冲击胡家堡,居然打赢了! 紧随其后,梁山人群中爆发出兴奋的大吼! “赢了!咱们以少胜多!” “胡家堡败了!” “哈哈哈哈!畅快!畅快!击败十倍之敌!还有谁能够做到?” “此等战绩,试问又有几人能达成!” ...... 众人一番祝贺之后,却是将武松围拢,一个个夸赞不已。 “武松先锋,此番立下大功!上山,得户寨统计,定会有军功赏赐!” “以前都说二郎威猛,今日一见,乃是当世猛将!” “武松当为梁山步军统领!” ..... 人群中,纷纷为武松喝彩,人都是希望跟随强者的。 现在强者在侧,众人心服口服,忽而觉得此番下山来救武松,这是真正的猛将啊! 武松被夸得不好意思,心情莫名畅快。 不知为何,明明才跟随林冲哥哥不久,可心中却感到巨大满足与安宁! 这种刀头舔血,大砍大杀,肆意舒展的滋味,好像才是他骨子里面渴望的生活! “愿为梁山一小兵,南征北战!”武松抱拳,高声说道。 正说着功夫,远处山坡那一头,烟尘滚滚。 原本退避的花荣残部,此刻狂奔而至! 众将纷纷下马,朝着林冲抱拳行礼。 花荣一脸愧疚道:“此番辜负林冲哥哥期望,差点全军覆没,又无法支援哥哥,还要靠哥哥来救命!” 林冲摆着手,道:“我们中了别人计策,以少对多,别人又是以逸待劳,其中差别,能够坚持这么久,已是不容易!” 众将士听到这话,心情登时释怀不少,花荣难过道:“可惜折损三四十位兄弟,实在可恶。” 林冲脸色有些难看,可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将战死者就地掩埋,名字登记造册,带回山中,战死者抚恤,定会到位!”林冲沉声说道。 在场众人,心情都好上很多,这刀头舔血的日子,谁也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 若是战死,最担心的便是家中亲眷,若有丰厚抚恤,家中后辈,也能安稳长大,不至于活不下去。 这便是希望啊! “战死的兄弟,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感谢林冲哥哥!”花荣大声说道。 林冲摇着头,正色道:“这是为了天下,为未来!” 众人都是震撼不已,花荣目光瞥向武松,忽而单膝跪地,朝着武松拜道:“这位哥哥,敢问高姓大名!我在半山腰,见哥哥狂奔而来,一路肉搏,所向披靡,杀得胡家堡本阵大溃!” 武松赶忙将花荣扶起,笑着道:“在下武松,当不得花荣兄弟夸赞!” 花荣心服口服,却是钦佩得紧,高声道:“哥哥英雄了得,救命与之恩,无以为报!此等大恩,我与诸位兄弟,定牢记与心!” 武松无奈,只好道:“早就听林冲哥哥说,花荣兄弟神射无双,林冲哥哥送我一把长弓,让我多多学习箭术!” 花荣一听这话,大喜过望,开口道:“若是武松哥哥信我,这件事便交给我如何?” “若有花荣兄弟指导,那是再好不过!”武松一听这话,大笑说道,“光靠肉搏步战,虽然强大,但是林冲哥哥说,让我也要精通骑射,往后大军前行,光靠两条腿,那是跑不赢四条腿的马儿!”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 众人一阵大笑,花荣开口道:“武松哥哥,这些都交给我,我定尽心竭力,传授给武松哥哥!” 武松连连点头,豪迈道:“既是自家兄弟,那我便不客气了。” 林冲环视一圈,道:“将胡文虎头颅带上,胡家堡此番去除,咱们当要驰援二龙山!” 正说着,远处忽而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林冲抬头望去,不是旁人,正是吴用! 吴用欣喜道:“便知哥哥能一战而攻破胡家堡,也免得自家兄弟遭受栽秧!” 花荣抱拳道:“此番能够侥幸逃脱,全靠诸位哥哥救命!” 林冲也不废话,当即道:“二龙山那边如何?” 吴用急忙道:“我急匆匆而来,正是来说此事。” “莫不是二龙山有失?”林冲脸色一变,担忧地道。 吴用摇着头,道:“这倒不是,二龙山有杨志、鲁智深两位高手坐镇,方才传来消息,慕容彦达、宋江已撤兵,就连孟州之军,也撤回城内!” “嗯?这又是为何?”林冲露出奇怪之色。 本以为是剿杀之局,不想竟然是这样。 吴用摇着头道:“不清楚,像是探查到什么,说退兵,便退了。” 林冲盘旋一阵,这会也是搞不懂了。 吴用干咳一声,揣测道:“听闻二龙山一战,官军损失惨重,二龙山易守难攻,恐怕退兵也是这个缘由。” “哈哈哈哈哈!若是这么说,倒是有些意思。有杨志、鲁智深在,他们还真不一定讨得了好处!”林冲大笑说道。 吴用又道:“还有一事,要与林冲哥哥所说,还请哥哥有一些心理准备。” “什么事?”林冲只觉大事不妙,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不好。 “鲁智深兄弟,被大石砸了肚子,只怕....伤了脏腑,有性命之危,能否撑得过去,还是未知之数。” ............ 第310章 鲁智深的危机 “什么?鲁智深出事了?”林冲大吃一惊,露出震惊之色! 鲁智深乃是猛将,更是他妻子的救命恩人,往后征战天下的重要战力,此番却被大石打成重伤!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令人措手不及。 吴用见林冲震怒,赶忙道:“宋江设下乱石阵,鲁智深为救杨志,被大石头砸中,已请来大夫,大夫说乃是脏腑伤损,良药无用,恐怕.....” “不会的!鲁智深岂能有事!”林冲勃然大怒,“宋江,你这条疯狗,三番五次招惹我,若是我家鲁智兄弟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让你用命来偿!” 说完这话,林冲环视一圈,又道:“花荣残部,打扫战场,而后到二龙山汇合。其余人,与我一同离开。”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当即各自安排,武松也换上马儿,朝着二龙山而去。 林冲一脸忧虑之色,这大半年的功夫,可谓顺风顺水。 要知鲁智深、武松两人,乃是梁山一等一的上乘战力! 他好不容易收取武松,眼下正是大展宏图之时,若是鲁智深有个闪失,乃是重大挫折! 在原剧情中,鲁智深根本不会在这里出事,看来小蝴蝶扇动翅膀,历史的进程终于开始改变。 林冲刚要说什么,耳畔传来熟悉的提示声音:“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隐藏任务!成功营救武松,协助武二郎铲除谋害贼人,任务顺利完成,是否开启奖励?” 这隐藏任务的奖励,在这一刻,终于结算。 还记得系统说过,会开启丰厚奖励! “开启奖励!” “叮!奖励宿主【全科目外科手术器械】、【抗生素百宝箱】。” 林冲神色一震,这次的奖励,居然如此科幻! 简直就是为鲁智深准备的全套! 加上以前林冲得到过【外科手术精通】、【麻沸散】奖励,如果鲁智深真的是脏腑受损,只要不是大出血,或者脏器坏死,那还有救治的希望。 一旁吴用见林冲神色阴沉,下意识道:“吉人自有天相,大当家莫要太过难过,说不定咱们去了,鲁智深身子会有康复可能。” 林冲淡淡道:“若是脏腑受损,唯有开刀救治,别无他法。” 吴用眨了眨眼睛,怀疑自个耳朵听错了! “大当家,您....刚才说什么?开刀?开什么刀?”吴用傻了眼睛,还以为林冲哥哥伤心太过,开始魔怔,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林冲一边策马狂奔,神色平静地道:“若是伤到脏腑,无非是肝脏肠子之类,到时候剖开肚子,把坏掉的部分切除,血管结扎处置,把淤血排除,身子自然就好了。” 吴用倒吸一口凉气,把他吓得差点从马儿掉下来,道:“林冲哥哥,您可莫要吓我!这人剖开肚子,那不就是死定了,再去割脾脏,那小命早就完了!哥哥,您伤心过度,我们能理解,可是这等匪夷所思之念,还是莫要乱来啊。” 林冲一愣,见吴用一脸惊恐之色,一下子反应过来。 看来这是让吴用误会,哲人说得没错,领先半步是天才,而领先一步是疯子! 林冲也不解释,只是道:“真的救不活,死马当活马医,总有一线生机。” 吴用:“……” 即便智多星吴用,此刻也是彻底呆滞,只觉得是神鬼之说,开膛破肚,还能活命? 简直闻所未闻啊! 武松在一旁听得清楚,他想法简单,只是道:“早就听闻鲁智深哥哥本事,还是希望他没事。” 黄信一心想要拍好马屁,二话不说,当即道:“既然大当家说行,那肯定便是行的!” 武松也点头道:“不错,当初我家大哥被西门庆毒害,周遭郎中都说我哥哥无药可救,最后还不是靠大当家救命!林冲哥哥,咱们快一些,莫要耽误。” 众人不再含糊,疾驰狂奔,等到二龙山下,早有重兵把守,临时在一个小山谷中,杨志等人搭上一个凉棚。 林冲等人一到,杨志嚎啕大哭,径直跪在林冲马下,哀声道:“哥哥,若是鲁智深兄弟有个三长两短,我杨志也无脸活下去。” “混账!人还没死,哭什么哭!特娘的像个爷们的话,便给我起来。”林冲一把将他拽起,恼火说道。 杨志被提起身子,哭丧着脸,看来跟鲁智深的情谊,颇为深厚,才会这般伤心。 “若不是鲁智深兄弟救我,现在死的便是我了,他是的救命恩人,现在却生死不知,林冲哥哥,求求你,救救鲁智深兄弟吧!”杨志过去也是坚韧之辈,很少情绪失控,这会嚎啕大哭,犹如孩童一般,周遭诸人,望着难过不已。 林冲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带我去见他!” 听到这话,杨志终于反应过来,不再嚎哭,领着众人去了棚子。 林冲大踏步而入,只见鲁智深一脸惨白之色,双目紧闭,口中办张,呼吸粗重,肚子一起一伏,嘴角时不时有污血流出。 “一大块石头,从半山而下,鲁智深为救我,一把推开,那大石头正好砸在鲁智深腹部,当时意识还有,可是过了半个时辰,便昏迷过去。请了数个大夫,都说腹部有淤血,伤了脏腑,药石无功。”杨志将事情原委说道。 林冲点点头,将鲁智深衣衫褪去,摸了摸嘴角,又看了瞳孔,转而有摸了摸腹部。 “若是所料不错的话,应当是肝脏出血,出血量不大,眼下破开肚子,将出血点止住,想必不会有性命之危!”林冲沉声说道。 一旁站着一个大夫,听到这话,吓得一个趔趄,却是颤声道:“这位大王,我从医多年,从未见过开膛破肚,还能把肝脏出血治疗的手段。这又是什么神仙手段?” 林冲瞥了一眼身旁大夫,道:“这些年咱们重汤剂、针灸,在外科手术方面,其实也是一个类别,不是开膛破肚一定会死。” 那大夫年岁颇大,只怕有五十多岁,听到林冲这话,倒不是迂腐之辈,感叹道:“若是真的这般,那大王便是华佗在世,乃有不世之功!” ......... 第311章 惊天手段!鬼神莫测! 华佗在世? 不世之功? 原本围拢的梁山猛将们,这一刻是真的目瞪口呆。 他们的大当家,不仅能拿刀杀人,居然还要拿刀救人! 特么的这样也行? 这帮武夫的眼中,只要拿刀,那就是砍人的,什么时候跟救人扯上关系了? 本以为是匪夷所思的事,可是一旁郎中都说有可能,他们这些武夫,自然不敢有个半个屁崩出来。 杨志瞪圆眼睛,盯着林冲变戏法掏出的一个大箱子,然后箱子中摆放着整齐的手术刀、剪子、镊子、夹子等银光闪闪的器械。 林冲抬起手,道:“杨志,寻干净的麻布过来,将这棚子四转围住,不能有风沙吹进来。” 杨志一听能救人,此刻还管什么手段,只想着去救他的鲁智深好兄弟。 林冲这边呢则在做准备,一旁郎中主动道:“第一次见这神奇手段,我名王宏才,原本是个书生,后科举无望,回家中跟随中医名家学习,如今已有二十年,便让我为大王帮衬一二。” 林冲见这老头并不迂腐,换做其他的大夫,只怕就要驳斥一番,这人竟然马上明白,倒是有些不同一般。 “本以为你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林冲一边说,一边将器械准备妥当,“现在的郎中,对动血肉之类,都是极为排斥。” 王宏才摇摇头,道:“这身体有些毛病,需要靠刀具切割,也是能够救命的。过去华佗能够用麻沸散开刀,这我们也是能够发展的。” 林冲听到这话,露出欣赏之色,开口道:“后汉书华佗传中有记载,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华佗最擅剖腹术,闻名天下。可惜当初大人物不知珍贵,却是让中医最重要的外科手术一派,给扼杀在摇篮中,往后千百年,很难有突破之物。” 一旁王宏才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本以为对方是个山大王,最多就是个武夫,可是言谈之间,竟然对医道之术,如此精通透彻。 “不想大王知晓如此精妙,那麻沸散失传,这些年小老头倒是发现那曼陀罗花,辅以一些药物,可以制作出麻醉之物。”王宏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林冲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的望着这个小老头,这老小子有点本事啊,后世宋元之间,的确发明出新的麻醉剂,其中主料便是曼陀罗花,这个小老头居然研究至此,看来也是个行家。 “等手术动完,有空再与先生讨教。”林冲态度也变得大不相同,这个时候,杨志等人也将麻布带来,将棚子四周包裹。 王宏才见周围围拢太多人,开口道:“无关人等,还是出了棚子,我们要为病人治疗!” 可惜他说话没什么效果,杨志、吴用等人,都很担心鲁智深安危,自然不愿意走。 杨志大怒,吼道:“我是鲁智深的兄弟,我不看着,心不安!我不出去!” 王宏才吓一跳,自然不敢再多嘴。 林冲扫了一眼,道:“吴用、杨志留下旁观,不可言语半句,若是多话,马上出去!杨志,这位王大夫乃是博学之人,你太过无礼,还不赔罪?” 杨志大喜,道:“只要让我能看着鲁智深兄弟,让我做什么都行!” 说到这里,杨志又朝王宏才弯腰作揖,恭敬道:“我就是武夫一个,方才传言冒犯,还请先生原谅一二。” 王宏才不由得多看一眼林冲,像他们这些乡下大夫,遇到那些强人,都要小心翼翼! 这位武夫,一看便不好惹! 然而,在这个大王面前,却是乖巧得很,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最关键,这位大王对他格外尊重,说他是山贼,完全跟他印象中的山贼,大不相同。 这个念头一出,王宏才不由得多看几眼林冲,心中登时生出好感来。 王宏才抱拳回礼,道:“将军关心兄弟,乃是赤诚,言语急躁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杨志听到这话,颇有些惭愧,又是作揖,道:“待医治过后,杨某定重金酬谢。” 吴用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可是眼神中的意思,那就再明显不过。 这位聪慧之人,这一刻是真的又懵了! 这位梁山大当家,到底会多少种手段? 难道真的能施展破腹术? 这可是传说中华佗那样的神医才会的啊! 这位哥哥当初乃是东京枪棒教头,怎么也会医术呢? 吴用那是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无比好奇! “鲁智深听闻甚有勇力,有勇有谋,深得林冲哥哥信任,此人若是战死,对梁山大业,着实不妙!”吴用心中也是嘀咕,转而又念叨起那宋江。 那黑三郎,这次倒是玩了一次大手笔,差点把林冲哥哥的左膀右臂杀了! “哼哼,宋江啊宋江,你这次招惹到鲁智深,往后日子,便是不好受也!”吴用冷冷一笑,眼中的寒意,也是越来越深。 林冲这边打开手术包,先是消毒,从怀中取出麻沸散。 这些麻醉药,在之前就炼制好,存放在储物空间中。 将麻沸散送入鲁智深口中,又过一盏茶功夫,林冲测试一番,并无痛觉反应。 林冲喊了一声,道:“刀!” 一旁王宏才,顺手将手术刀递上,林冲拿着刀,稍稍比划,在肝腹位置,轻轻一拉,开始走一个半弧形! 当腹部刚一割开,林冲脸色登时一变,转而又松了口气:“果然是肝脏出血!还好血流不丰富。” 王宏才惊喜道:“那我的诊断无错,大王,眼下该如何?” 林冲苦笑,顺口道:“王先生,莫要唤大王了,叫我林冲即可,先把淤血清理出来,再找到出血点,出血点处理好,那就基本没问题了。” 王宏才一听这话,赶忙凑过来,一脸的学习之姿。 林冲又【外科手术精通】加持,他很快便发现肝脏出血点,并且找到出血位置。 林冲开始处理出血点,并且清理伤口,确认再无出血点之后,开始依层缝合,最后关闭腹腔。 一旁吴用、杨志从头看到尾,一直望见鲁智深的肚子重新缝合,还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 这两个人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大鸡蛋。 就在这时,王宏才激动道:“脸色变好,呼吸也变得有力,这是恢复的征兆啊!” 杨志高兴极了,却是又哭又笑,连连道:“我兄弟不用死了!呜呜呜!” 林冲也松口气,好歹没出什么纰漏,这系统加持的本事,还真是非同一般。 正想着的功夫,床榻之上的鲁智深忽而动了动眼睛,像是要苏醒一样。 ...... 第312章 神秘与威势,神化的力量 这也太神了吧! 治病救人,还能这样? 杨志瞪圆眼睛,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这脏腑受损,竟然开膛破肚,还能活命? “活了!活了!哈哈哈哈!” 林冲淡淡一笑,道:“把麻布撤开,山路颠簸,一会弄个门板来,把鲁智深放在上面,安排人把他抬到十字坡酒店,在那里休养一阵。” 杨志连连点头,兴奋地摇头晃脑,开心道:“只要鲁智深兄弟没事,我杨志心口一块大石头便落地了。哈哈哈哈!” 杨志的性子,原本闷得很,或许跟鲁智深相处久了,性子爽利不少。 正说着功夫,鲁智深身子微微一动,竟是睁开眼睛。 鲁智深抬起手,林冲一把握住,鲁智深疲惫地道:“洒家是在做梦吗?哥哥竟在眼前。” 一旁杨志凑过一张丑脸,又哭兮兮道:“鲁智深兄弟,你没事了!哥哥给你治好了,你只管休息,少写说话。” 鲁智深一听这话,咧嘴一笑,道:“洒家以为死定了,那石头太大,还真是要把洒家砸死,狗日的宋江,着实阴险卑鄙,林冲哥哥,洒家好想你啊。” 此话一出,林冲眼眶一红,若是鲁智深有三长两短,他都感到愤怒而伤心。 林冲握紧鲁智深的手,动情道:“我也想兄弟得紧,那宋江害兄弟差点丢掉性命!我定会为你报仇!” 鲁智深还想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又非常疲惫。 林冲赶忙道:“兄弟安心养伤,等身体康复,才是一等一大事。” 鲁智深疲惫至极,听到林冲交代,他嗯了两声,眼皮似有千斤重,慢慢闭上眼睛。 林冲舒一口气,侧身对王宏才抱拳行礼,悠悠道:“王先生,我有一事需要劳烦。” 王宏才慌忙回礼,沉声道:“林将军,无须客气,只要小老儿能做到,自然去做。” 林冲从怀中你掏出两盒抗生素,道:“这两个药物,我会告诉如何服用,再请先生用中医之法,为我兄弟调理治疗,若是伤口不发炎症化脓,那三五日后,想必就能下床。” 王宏才大吃一惊,只觉得林冲手法神鬼莫测,他鼓起勇气,道:“林将军,小老头也有一个不情之请。这医道之术,之都是有传承的,我其实不该开口,可是将军这神鬼之术,若是能够发扬光大,定能造福天下百姓,挽救万万人之性命!” 林冲道:“王先生有什么想法,只管与我说。” 王宏才深吸一口气,显然下定决心,噗通一下跪在林冲跟前,一头碰地,郑重说道:“弟子王宏才,想拜入林家医门,还请林将军收我为徒!” 此话一出,周遭众人都是一愣,杨志当即道:“王先生,你这不厚道我家哥哥这医术,那是华佗在世,岂能随意传授,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吴用也道:“王宏才,你也五十余岁人,这身子骨都半截入土,我家哥哥的手术刀,你这手拿起来,说不定还要抖呢。” 王宏才听到这话,丧气至极,登时唉声叹气,道:“不敢奢求做真传弟子,只要做林将军门下学徒也行,便是打打下手,纵然打杂,也是愿意。 我这些年除去研究汤剂,也一直探索着外科之类,也给孩童做过兔唇的缝合,一直想着脏腑受伤,如何医治问题。小老头今日有幸见到这神仙手法,却是膜拜至极,还请将军给我一个机会。” 林冲瞅着王宏才,心中生出一个奇怪念头。 若是中医将外科这个短板弥补,或许能够走出一条全新的道路来。 唯独这王宏才年岁太大一些,倒是差了不少。 不过,战场上外科损伤实在太多,箭伤、刀伤、贯穿伤,很多内伤在当下的医疗环境下,很难挽救伤者性命。 若是能够有一支外科大夫力量,或许以后有意外的惊喜呢。 这么一想,林冲稍稍生出一些心思,道:“王先生,这外科一道,却是繁杂,又是大不相同。不如这样,先生先照料我家兄弟,等我兄弟康健,先生若真的有心,便来梁山一趟,如何?” 王宏才一听这话,斩钉截铁道:“只要能提升医道,挽救乡民,让我做什么都行!林将军,我定照顾好这位高僧,待他康复,小老头便上山寻您!” 林冲一把将他扶起,道:“王先生心系天下苍生,又为医道发展尽心竭力,无须行此大礼!” 王宏才激动地道:“今日能见将军的医道之术,便是死了,也是没有遗憾!这位大师的后续,交给小老儿。” 林冲点点头,杨志那一头,已将麻布解开,早有人安排,将鲁智深抬走。 此刻,漫山遍野围拢过来的将士,此刻都望着林冲。 杨志高声说道:“我们的二当家鲁智深,原本都要重伤而亡,可是有林冲哥哥在,用起死回生之术!将鲁智深的性命救回来了!” 吴用摸着胡子,身子都在颤动,眼珠子一转,登时心生一计,高声道:“这等鬼神之术,今日亲眼所见,开膛破肚,还能治疗肝脏之伤,简直闻所未闻!二龙山的兄弟们,咱们大当家乃是真龙下凡,将仙法带到人间,乃是真正的神龙降世! 大当家,请受吴用一拜!” 好家伙! 吴用你小子,还这特么的有你的! 在这个关头,直接开始神化他! 杨志也马上反应过来,当即跪下,大喊道:“大当家乃为真龙,有神仙护持,救苦救难,拯救苍生!” 围观的将士,都是亲见鲁智深将死,这一会的功夫,竟然听闻开膛破肚,把要死的人给救回来了! 这特么的不是神仙手段,还是什么? 若是以后受伤,有机会得神仙救治,那小命便不容易丢了啊! 当下将士振奋,一个个投来膜拜光芒! 这样的神仙手法,不是真龙又是什么? “梁山威武!大当家无敌!” “梁山威武!大当家无敌!” “梁山威武!大当家无敌!” ....... 这一刻,山呼海啸,犹如波浪一样,一排排将士纷纷跪倒,向林冲行礼! 林冲大有深意瞥了一眼吴用,心中喃喃道:“气象已成,大有可为!” ................. 第313章 宋江的愤懑,全新的麻烦 三日后,又是风和日丽好时节。 清风山,狼狈而回的宋江,一脸阴沉之色。 王英连着三日没洗澡,灰头土脸,也是不管,只是不忿道:“慕容彦达,那个畜生,竟是骗我们,让我们先攻,最后看情形不对,他自个倒是跑了,跟个兔子一样!不要让我抓到他,否则我必杀他!” 宋江心中也是各种问候慕容彦达,娘得被这厮坑了数次,想到这里,他摸了摸怀中那个牌子,只好忍耐! “贤弟莫要恼怒,好歹咱们这次办上一件大事!”宋江开口道,“二龙山人马,占据青州,便是梁山伸出的触角,那山上的杨志、鲁智深等人,俱是林冲心腹!此番设计,本想杀死杨志,不想鲁智深那厮中招,那石头有数百斤,压在他的腹部,定然会有内伤,看当时情形,必死无疑! ” 王英道:“哥哥,我们何苦与梁山对峙,几次都讨不得好处,还不如打家劫舍,肯定能获取好处,还能有银钱呢。” 宋江一听这话,心中微微一怒,你这憨逼,又是知道什么? 那位贵人,让我做的大事,又是你们这些痴蠢之物,能够理解的? 宋江深吸一口气,只怪林冲无耻,将他必得的几位武将,半路拦截,简直是气人得很! 不过,那鲁智深一死,林冲等于断了一只手臂! 想到这,宋江一肚子郁火,方才稍稍消解决。 想到这里,宋江安慰道:“王英兄弟,此言谬也!哥哥对付梁山,又是为何?还不是为你那林娘子,那山中的妹子,多有美人,你难道不想要了?我听说梁山这一年,攻占多处要地,获取金银无数,山中房舍都是上等,难道你就想坐在这清风山?” 若提其他,王英自然懒得搭理,可是一说女人,这王八一样的玩意,眼睛便放出火来。 “哥哥一直记着小弟的事儿,是我错了,还请哥哥原谅一二!”王英当即跪在地上,便是朝着宋江磕头。 宋江急忙上前,一把扶起他,嗔怪道:“你这做什么?我们都是兄弟,大家让我做这寨主,我自然要为大家挣个前程!” 王英起身,问道:“哥哥所言不虚,那鲁智深若死,二龙山便少一个依仗,或许我们有机会攻打二龙山,若是将这山寨占下,咱们也有不少好处!这次咱们攻打二龙山,也算是大有收获!” “王英兄弟所言甚是,不过眼下稍安勿躁,那慕容彦达手中,我听闻有白酒配方,或许我们可以进城探查一番,他三番五次为难我们,也该让他付出点代价。”宋江也是恼恨不已。 正说着空档,外面忽而跑来一名斥候,抱拳道:“禀寨主,有二龙山的消息!” “喔?可是那鲁智深死了?”宋江大喜过望,黝黑的面孔,此刻眼睛亮闪闪,便是等着这好消息。 那斥候支支吾吾道:“你鲁智深没死,听说那叫林冲给鲁智深开膛破肚,把瘀血放出来,然后变好了!” “放特娘的狗屁!开膛破肚还能活?当我是猪还是狗?”王英气急败坏,一蹦三尺高,“肯定是假消息,从小到大,那些开膛破肚的猪,我就没见过活过一只!那林冲分明是在骗人!” 宋江脸色也是一顿,倒是没有开骂,而是耐心问道:“打探消息的几位兄弟,具体怎么说的?” 那斥候道:“我们原本是打探不到的,后面像是有人故意传出消息,说林冲乃是华佗在世,有破腹神术,那鲁智深似乎真的没死!” “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宋江犹如霜打的茄子,感觉跟吃了一坨屎一样。 玛德! 开什么玩笑! 脏腑受伤,把人家肚子剖开,把人家肝脏治好了?! 宋江咂咂嘴,感觉跟人说神鬼一样,简直虚无缥缈,匪夷所思! “林冲啊林冲,你到底使的什么诡计?让所有人都跟入了魔一样,都要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宋江阴沉着一张脸,瞅着那斥候,又道,“让你下去,怎么还不走?” 那斥候战战兢兢道:“小的还收到一条消息,不晓得该不该跟寨主说。” 王英骂道:“说说说!既然让你们去打探消息,当然都要说。” 宋江控制住暴躁情绪,开口道:“胡家堡全军覆没,听闻被一个叫武松的猛将打穿防护,导致全线溃败。” “什么?胡家堡败了?!”宋江大吃一惊,怒骂道,“五百精锐,三百后备兵,围剿一百多梁山贼寇,居然都拿不下!那胡文虎简直就是一个无能之辈,那个老东西打我们的时候,倒是奸诈卑劣,怎么一到梁山,怎么就不行了?那武松,又是什么个来头?” 斥候开口道:“从孟州城来的消息,那武松原本是阳谷县的都头,是个打虎英雄,那人被孟州都监陷害,在飞云浦单杀百人,转而回去将孟州的都监、团练给杀了!后面便跟随梁山中人,攻打胡家堡,援助花荣,算是以五十之数,破胡家堡本阵!” 蹬蹬瞪! 宋江连退数步,如丧考妣,倒不是心疼胡文虎那厮战死,而是感到愤懑无比! “为什么?这样的猛将,为何都是林冲的!我宋江的猛将呢?” 宋江哇哇大叫,这一刻,他是真的气炸了! 百人而斩杀! 这是什么样子的猛将! 简直无敌啊! 便是这样的狠人,居然会加入梁山。 那林冲不过是个教头,寻常一介武夫罢了,为何江湖扬名? “总觉得那厮,一直在吸我的气运一样!总感觉,我要走每一步,他都比我多走一步,奇怪,奇怪!”宋江皱紧眉头,只觉得恼火不已。 一旁王英吓一跳,赶忙道:“宋江哥哥,莫要气坏身子!要是伤到身子,那林冲定然欢喜不已。” 宋江听到这话,叹了口气,道:“王英兄弟,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好恨啊!这天下的好事,怎么像是都便宜那林冲一样!实在是气人啊!” 一旁燕顺开口道:“宋江哥哥,我倒是有一计,或许有用。” 宋江一愣,下意识道:“燕顺兄弟有何妙计,尽管一说。” ............ 第314章 大势何处?悬赏通告 若说这燕顺,绰号锦毛虎,莱州人氏,羊马贩子出身,原为清风山大寨主。 此人生的赤发黄须,当即道:“那胡家堡之事,小弟觉得可以做做文章!胡家堡乃是良民,咱们当以厚葬,而后宣扬梁山滥杀无辜,让人宣扬便是。” 宋江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变,道:“此计甚妙,不过,光靠这个不够,还得青州知府办点事,来来来,你附耳过来,此事便交给燕顺兄弟去办。” ...... 又是三五日功夫,日上三竿,好一个艳阳天,好在十字坡有棵大树,树下好大一片荫凉。 鲁智深已能下地,此番死里逃生,也算是福大命大。 他刚吃了一锅老母鸡,一旁坐着杨志,道:“杨志兄弟,都说了,洒家也不是小娘们,无须你日日照顾洒家。况且有王先生照顾,再过半个月,便是生龙活虎的好汉!” 杨志眼巴巴望着,感慨不已道:“若无林冲哥哥妙手回春,鲁智深哥哥恐怕要....” 说到这里,杨志都不敢再说,一脸后怕之色。 “哈哈哈哈!生死有命,人生在世,本就无常,若是真的老天要我的性命,给他便是。这次侥幸走运,得大当家救命,往后这条命还给大当家便是!”鲁智深洒脱的很,继而又道,“这半年不见,林冲哥哥威势日重,往后乃是真龙一样的人物!我们定要好好辅佐,报效他的恩情。” 杨志连连道:“若无林冲哥哥帮扶,我杨志只怕早就成了死人一个!只恨宋江那个小人,卑鄙无耻,总有一日,我要取他的性命。” “林冲哥哥医术惊人,不像是凡人手段,那王宏才这几日得林冲哥哥传授,除了照顾我,每日都在研究不休,也不晓得哥哥给他写了什么。”鲁智深一脸好奇道。 “这王宏才乃是医痴,别看四五十岁,心思都在这医道上,若是能够学到林冲哥哥百分之一,那也是好事,往后受伤也能治病救人。这可是个宝贝,往后打仗这事,谁都不知道会受什么伤,要有会开刀的医生,那小命也能保住!”杨志瞥了一眼屋中王宏才,开口说道。 “便是劳烦林冲哥哥,这三日天天打猎,都是山野之物,给洒家补身子。”鲁智深道,“王宏才早上跟洒家说了,只要洒家身子好了,他便去梁山学医。” “由他去,往后这样的大夫多一些,咱们活命的机会也大一些。毕竟学的是神仙之法,这寻常人岂能掌握。大当家都没说什么,我们自然也不需要阻拦。”杨志说到这里,又道,“这次林冲哥哥兴师动众,救回武松,听说胡家堡一战,此人凶悍无比,肉搏无往而不利,是个好手!” 鲁智深点点头,道:“这是好事,洒家看那汉子性子赤诚,昨晚跟他说道,谈的甚好,这样的好汉,往后定能建功!这次野狐坡一战,若无武松先锋,凿穿胡家堡本阵,恐怕花荣兄弟都要折损!” 杨志连连点头,感慨道:“本以为咱们这半年做的不错,不想梁山壮大至此,猛将一个接一个,简直不敢想象。” 正说着功夫,外面一阵马蹄声,正是林冲、吴用一干人等狩猎回来。 黄信率先下马,提着野鸡、野鸭、兔子一类,笑着道:“几位哥哥,今日收获不少。” 孙二娘从屋中走出,当即喊道:“都给我,一会便拔了毛,给诸位哥哥们当下酒菜。” 鲁智深叹息一声,道:“唉,你们只管喝酒,却是让我坐着干看。” 林冲走过来,道:“等你身子好了,你随时能喝,现在断然不能喝酒,那可是要命的!” 鲁智深笑了笑,道:“林冲哥哥的话,洒家定牢记在心。” 林冲环顾一圈,这几日他跟曹正夫妇也见了一面,说了柳建南近况,二龙山发展蒸蒸日上,往后大有可为。 在这里停留多日,山中传来多条信息,必须得赶回去。 “鲁智深兄弟,这几个月好好养伤,杨志兄弟,二龙山交给诸位,往后有一日,梁山定率大军东进,占据整个山东之境!”林冲沉声说道,“任重道远,道阻且长!诸位兄弟不能懈怠!” 杨志、鲁智深等人,纷纷起身称是! 两人本还想劝说多留几日,又听武松说道山中诸事,便不再多言。 到午间,孙二娘、几个帮厨,烧出十几桌大菜,众将士好好吃上一顿,孙二娘也没忙着吃,只是倚在酒店门前,偷偷撇林冲。 “伯伯半年不见,越发威严豪迈,只是人多,又不好跟他多说几句。”孙二娘心中嘀咕,又是偷偷看着林冲,心里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二娘,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过去给伯伯敬酒。”突然,张青冒出头来,吓得二娘一个趔趄。 孙二娘漂亮大眼珠子,猛地一瞪,吓得张青往后退了一步。 “干嘛那么大声,吓我一跳。”孙二娘恼火说道。 张青苦笑,道:“我来了半天,是你没听到动静。你快点去敬酒吧。” “不去,都是男人,我懒得去。”孙二娘索性转过身,摇曳生姿,走向室内。 张青摇了摇头,也没当回事。 等酒足饭饱,林冲与二龙山众将告别,又与吴用、花荣等汇合,启程离开。 花荣领着残部,在一旁游走,林冲等人一如既往,扮做商队前行。 下午日头渐烈,好在天空多云,这阴凉倒也不少。 没走多远,有人前来禀报,道:“前方乡村,还有官道路口,都贴着武松哥哥画像,到处缉拿。” 武松一听这话,顺手摸了摸脸上金银,不由得感慨万千,这多了金印,便是一辈子的印记! 武松也不在乎,可也知道,不能害了林冲哥哥他们,当即道:“不如这样,小弟单枪匹马,先行离开,我专挑荒凉小路,到时候跟上哥哥们。” 林冲摇着头,断然道:“这样的话,莫要说,着实没有什么意思。我们浩浩荡荡下山,可不是让你孤身犯险的。” 一旁吴用道:“我倒是有一个计策!不晓得武松兄弟可愿意,若是不愿,莫要怪吴用多嘴。” 武松扭过头,好奇问道:“敢问吴先生,有何妙计。” ....... 第315章 计策?好你个贼人! 武松原本对吴用印象并不好,可是这次救援,亲见吴用尽心尽力,武松对他印象,也少改观不少,言辞之间,颇为客气。 吴用开口道:“这几日我在十字坡中,瞅见张青屋中有一套僧人衣衫,我怕武松兄弟后面被人悬赏缉拿,自作主张,将那僧人衣衫带走。那僧人留下一个铁箍,一身衣衫,最关键有一本度牒,还有一串佛珠,还有两把戒刀。不过兄弟眼下有宝刀在身,那戒刀也是无用,我便不曾带着。 不如将头发披散,换上这僧人衣衫,有这度牒护身,谁又知道兄弟真身?等到梁山,到时候再把这一身行头去除,也是容易的事。 当下,也是权宜之计,武松兄弟考量一二,若是不愿,再行他法。” 林冲听到这话,心中一叹,却有些不愿意。 这原剧情中,武松便是套上这一层衣衫,便是真的跟佛门牵扯上缘分。 不过,事到如今,有些事情,当要顺其自然,还是少些干涉。 林冲顺口说道:“二郎若是不愿意,无须勉强做个头陀。这天下之大,也不是非要委屈自个。” 武松摸摸脑袋,笑着说道:“扮个头陀,倒是无妨,只是我这相貌,恐是不像个头陀。” 吴用却道:“先穿穿再说,若是不行,便把它去掉。” 一旁黄信主动请缨道:“武松哥哥,过去我做都监,对人物打扮,倒是有些心得体会,便让我来装扮。” 武松点点头,也不反对,吴用安排人,将僧衣取来。 黄信这人,颇会来事,知道武松深得林冲信任、器重,一路上可谓巴结讨好得很。 最关键,黄信说话做事,显得很是丝滑,明明是做的马屁事,却能做到无比自然,丝毫不给人以反感,这倒是一等一的本事。 黄信帮着武松换上衣衫,腰间把带子一系。 武松顺手将头发散开,又将那戒箍套在头上,黄信上前又是一番打点,将那佛珠挂上。 黄信上下一扫,不由得大赞道:“莫不是前世注定?这好似真的是头陀圣僧一般!” 这话一出,武松也是大奇,顺势走到河畔,对着平静湖面一看,先是一愣,转而仰头大笑! 黄信开口问道:“武松哥哥,为何发笑?是嫌我装扮得不好?” 武松摇着头,一巴掌拍在黄信肩膀,阔步回到人群中,朗声道:“还真如黄信兄弟所言,这衣衫大小,还有这头箍,像是天生为我准备一样!罢了罢了,或许是命中注定,我便做这个行者,也许我上辈子便是个头陀呢。” 吴用站在一旁,瞧着武松打扮,也是心惊不已。 这衣衫一换,好似将武松一身戾气都遮掩住,如果说过去武松是一把锋利的刀,那么床上僧袍的武松,更像一把未出窍的宝刀! “好!好!好!武松兄弟,这身装扮一出,当真是大不相同,我们若是乍一看,都不知道是兄弟你,好似换了一人般。”吴用也是称赞不休。 武松开心地转了一圈,又走到林冲马前,道:“林冲哥哥,二郎穿这一身如何?” 林冲笑着说道:“甚好,等到上山,再行退去,还是喜欢看二郎穿镇魔玄甲的模样!” 武松点点头,道:“平素我便穿这个,等到上阵杀敌,我便穿甲胄!” 林冲又看一眼,只觉得大不相同,这行者衣衫一换,气质大为一变。 前面发掩映齐眉,后面发参差际颈。皂直裰好似乌云遮体,杂色绦如同花蟒缠身。 平添相貌威严,好似伏虎降龙卢六祖。直饶揭帝也归心,便是金刚须拱手。 “既如此,甚至妥帖,时间紧急不可耽误,还是早些上路。”林冲想了想,沉声说道。 众人自然无异议,一路顺着道路前行,好在不见官吏,倒也顺利。 日头渐渐弱上一些,这白日跟前些比,要长上不少。 林冲等人走上大约七八十里路,遥遥望见一座高岭,此刻已是夕阳余晖,众人骑马过坡,从坡顶向下看,只觉得江山甚美! 西边天空,彩云绚烂,夕阳渐渐落山,最后的余晖带着霞光,照耀大地,留下最后的光明。 “看着大好河山,一寸江山一寸土。这片大地,生活着我们汉家男儿,谁敢守护这片土地?若北方有贼,我辈又该如何面对?”林冲高声问道,神色深沉。 吴用当即抱拳,道:“属下愿追随大当家,完成社稷功业!” 武松也道:“二郎也愿意,为哥哥手下最强长刀!林冲哥哥,让我砍谁,我便砍谁!” 黄信道:“我愿意为诸位哥哥打下手,做那辅助之人。” ...... 几十人站在山岭之巅,俯瞰大地,令人生出豪迈之情,只见高山峻岭,峭壁悬崖,石角棱层侵斗柄,树梢仿佛接云霄,甚是壮观。 众人一边指点江山,一边策马而行,没过多久,那日头淹没群山之中,渐渐黑暗降临大地。 荒郊野外,黑暗树林,渐有月亮升天,洒下一缕银光,直接破开黑暗,大地登时为之一亮。 没走多远,忽而听到远处密林中有人大笑,那笑声放浪无羁,在树林中回荡不休,却是瘆人的很。 林冲眯了眯眼睛,瞥了一眼武松。 武松了然,大声道:“不晓得哪个丑人在此作怪,这浩浩荡荡的山中,有什么好笑的玩意?” 众人不敢含糊,当即下马,纷纷取出刀兵,顺着声音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竟瞧见林中深处,竟然有一处伴山的坟庵,那笑声竟然是从那里发出来。 林冲走在最前头,一旁跟着武松。 那坟庵处,坐落着十数间草屋,只见一个草屋中,开着一扇窗子,那黄虎口,一个男子搂着一个小娘子,正对着月亮调笑。 武松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大怒,厉声说道:“这山间清静之地,这些出家人,竟然做出这等肮脏事!” 说到这里,武松抬手拔出太岁刀,刚要说话,却又见那男子把玩那女子。 那女子神色隐有恐惧,可还是不敢反抗。 不看还好,一看武松更是大怒:“原来是个藏污纳垢之地!看我先杀那鸟人!” .......... 第316章 蜈蚣岭!除恶务尽 武松勃然大怒,一侧的林冲脸色微微一变,登时想到什么。 莫不是这个地方,乃是蜈蚣岭? 林冲眯眼一瞧,心中登时笃定,这地方邪气得很,当即道:“二郎,若是前去,生出戒备,莫要小瞧。” 武松当即点头,喝斥道:“那窗台上的道人,一看便不是好东西!那娘子神色畏惧,只怕是个荤道人!” 林冲淡淡道:“若是打家劫舍的混账,便是留着也是无用。” 武松连连点头,正要说话,一旁黄信提着丧门剑,喊道:“武松哥哥,我与你同去。” “也好,兄弟护我左右,我来主攻!”武松与黄信关系颇好,到了这一刻,竟不好意思拒绝。 武松、黄信两人,借着月光,来到坟庵门前,黄信敲门道:“开门,开门,快给老子开门!” 林冲、吴用站在不远处,只是观看,到如今这局面,能够惊动林冲亲自动手的机会,已不多了。 吴用压低声音道:“这坟庵瞧着诡异,只怕有什么脏东西。” 林冲冷冷一笑,道:“光天化日,还要讲究道义,这道观中人,半夜调戏女子,便是瞧着路数不对!先让二郎探路,看看当中有什么勾当!” 武松自然听到林冲所言,当即道:“里面的人,若是不开门,便把你这门儿给踹了!” 这话说得凶狠,登时里面有脚步声传来,下一刻,便听有人开门,却是钻出一个道童。 那道童年岁不大,瞅着十二三岁模样,生得肤白,眉眼细腻,犹如女孩一样。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头陀,一个汉子,这里道庵可不是你们歇脚的地方,去去去,到别处去讨饭睡觉。”道童不耐烦说道。 黄信眉头一皱,脸色已有不喜,这个道童口气颇大,浑然没有道家人的慈悲,就像是批这个道袍,在这里装扮罢了。 “老子走南闯北,见过不少道观,也不见你这等跋扈嚣张之辈!黄口小儿,我只问你,方才草屋中有个小娘,又是什么人?我见还有个道士,你们这是做什么勾当?”黄信张口就问,言辞激烈。 小小道童一听这话,龇牙咧嘴道:“管你们两个汉子狗屁事,赶紧滚蛋,热闹我家主人,让你们没好果子吃!” 说罢这话,道童也不含糊,“嘭”的一声将门一关,给武松、黄信两个一个闭门羹。 武松须发皆张,暴怒道:“混账小子,着实不知好歹,看我今日便砸了家门户!” 武二郎一刀劈在门上,抬起一脚,踹过去! “嘭!”的一声,这茅草屋子的门户,应声倒塌。 屋子后面站着那道童,此刻正目瞪口呆盯着两人。 只不过一瞬间,那道童反应过来,猛地抬手一丢,却是两把飞刀,迎着武松二人飞来! “好贼童!”武松大吼一声,扭身一让,勉强避开飞刀。 黄信一时不察,反应慢了半步,那飞刀一下戳中臂膀,登时鲜血淋漓。 “你这狗童子,却是个该死的混蛋!”黄信破口大骂,着实把他给气死! 他本想过来蹭一波功劳,这特么倒好,还没出手,自个先吃了个大亏! 黄信真的气惨了! 几次想要表现,想要在林冲大当家面前立功,可每次都倒霉的很,简直是恼火的很。 道童怪叫一声,喊道:“谁让你们无礼!若是再敢进来,外面的坟地,便是你们的葬身地!” 武松怒目圆瞪,脚下鸳鸯步迈出,几步跨出,犹如一阵风,竟是赶蝉一样,瞬息便到那道童跟前! 道童大恐,尖叫一声,猛地抽出腰间短刀,便朝武松腹部捅去! 武松早有防备,侧身一让,反手便是一刀,愣是将这邪道童捅个透亮! 那道童惨叫一声,口中喷血,武松猛地一抽,顺手一削,那道童的脑袋,登时凌空飞起! “你这鸟道童,死在太岁刀下,算是你的幸运!”武松神色阴冷,不屑说道。 那道童连遭重创,无头尸身在原地踉跄数下,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鲜血登时流淌一地。 黄信忍着痛,提着丧门剑跳进来,骂道:“武松哥哥,这个该死道童,杀得好!出言不逊便罢,竟还要偷袭我们,实在可恶!” 正在这时,林冲跨步而来,道:“这道童如此歹毒,屋中之人,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进去看看又是什么东西!” 武松刚喊了一声,不想屋子中传来一声暴喝:“放肆!哪个混账东西,竟敢害我道童!” 武松也不客气,大声道:“你家爷爷在此,兀那道童猖狂无礼,被我一刀砍了!你若是要讨还公道,只管过来!” 只见那内屋中,突然走出一个高大道人,那道人手持双剑,瞧着眼前两人,破口骂道:“你这头陀,好不晓事!我这道观又不招惹你,你却是大开杀戒,又是为何?” 不等武松开口,林冲越众而出,道:“方才那小娘子,又是何人?你在那戏谑取笑?着实荒唐无耻。” 那道士一听这话,脸色登时阴沉,一双眼睛凶光毕露,来回扫视林冲等人! “多管闲事,都是该死!” 那厮忽而一动,抬手便是两把长刀,朝着武松头顶砍去! 黄信手臂有伤,生怕殃及池鱼,连连后退! 武松大笑道:“你这双刀舞得有些模样,有本事砍掉我的双刀!” 他一边说,一边取出炫纹宝刀,正是双刀对双刀,两个人你来我去,刀光交织,叮当作响,只是杀的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林冲一拍腰间长刀,凌空便是一刀! 那道士惊退一步,骂道:“好个不要脸的,竟然偷袭!” 林冲淡淡道:“你这半路杀人的贼道,何需道义加持?” 那道人一听这话,心中大惊,只觉得两人不好对付,转身般逃! 林冲看都不看,手中长刀一推,那长刀犹如生出眼睛,径直飞出! “噗哧”一声,那长刀透背而出,把那道人捅个透心凉! “啊!” 王道人惨叫一声,扶着院墙,还想往前走! 黄信眼尖,咧嘴一笑,立功心切,却是往前狂冲,提着丧门剑,便是一刀! 可怜那道人,愣是被三人围攻,丢了脑袋! ......... 第317章 杀一个不多,好一个蜈蚣道人 血光冲天,带起一蓬血柱,黄信总算是捡了个漏,那丧门剑之下,也算是杀的恶人。 黄信咧着大嘴兴高采烈提着那厮脑袋,道:“两位哥哥,这贼道人已死!” 武松夸赞道:“黄信兄弟的剑,还真是快!” 黄信嘿嘿一笑,权当是在夸奖他了。 林冲瞥了一眼,问道:“伤口如何?要不要紧?” 黄信摇着头,道:“没事,一会弄些金疮药,几日便好。” 林冲颔首,瞅着夜色渐浓,又道:“这坟庵透着诡异,二郎,你去唤那小娘,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松也不含糊,上前走两步,喊道:“兀那娘们,马上出来,我们不坏你性命,也不害你清白,有何冤屈,只管说来。” 武松说话,中气十足,高呼一番,便见一个俏丽小娘走出来,瞧着模样也就二十四五,生得貌美如花。 那脸蛋犹如银盘,身子微微胖,个子挺拔,胸脯鼓囊囊,一双秋水眼眸,着实夺人心魄。 黄信一眼望去,不由得赞叹道:“这小媳妇好俏,比我家里的何氏还要美。” 哈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大笑,那吴用领着手下,也跟着走来。 吴用笑骂道:“刘高之妻,甚是貌美,当初清风寨王英垂涎欲滴,眼下便宜你,现在见个新妇人,怎么?又想着林冲哥哥,给你送老婆?” 黄信吓得一跳,赶忙摆手,急忙解释道:“吴用哥哥,莫要笑话俺,只是纳闷,这荒郊野岭,这坟庵里面藏着这样一个美人!着实不对啊。” 吴用上前两步,站在林冲旁边,主动开口问道:“你这妇人,我们都是过路的商户,我只问你一事!” 那年轻小娘子,穿得花枝招展,衣衫价格,一看便是不菲,想必不是普通人家,亦或者那道人疼爱的很。 小娘见地上两具无头尸首,还有一人提着道人脑袋,一副凶神恶煞模样,哪里会信什么商户说法,只是身子抖个不休,眼眶泪水滚滚而落,显然怕得要命。 武松最是见不得女人哭,手中太岁刀动了动,那小娘子眼尖,知道这僧人最是凶狠,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朝着众人磕头。 “几位哥哥,还请饶命。有什么要问的,奴家一定如实回答。”那小娘子着实是怕了,眼睛盯着武松,生怕对方暴起,将她脑袋也给砍了。 吴用歪了歪脑袋,却不说法,一旁吴用微微一笑,安抚道:“小娘子莫要惊惶,我们不会害你性命!我只问你,这是个什么地方,方才那调戏你的道人,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小娘子见吴用儒雅,彬彬有礼,模样也不是很凶,胆子终于壮了几n分,哭着道:“奴家是这岭下张太公家中女儿,这庵也是我张家祖上坟庵,那死去的道人,奴家也不晓得是哪里人,又是从何处来。只是有一日来到我家中留宿,那道人说擅长阴阳风水之术,我爹爹便请他上山,帮忙看看张家祖坟,便待他为上宾,还特意留他多住几日!” 吴用颔首,道:“你那爹爹礼数颇到位,那你又是怎么上到这里?” 这张家小娘听得这话,明显想到伤心事,眼泪又是往下落,哭诉道:“那道人原本还算礼数周全,在我家中主上十天半个月,每日我爹爹、兄长陪着,不想有一日我出行,被他瞧见。那恶人便赖着不想走,我爹爹去说,他却是一刀把我爹爹害了,我哥哥要去求援,也被他给杀了! 后面他霸占我家,只说我家中了瘟疫,便是胡乱埋,对奴家威逼利诱,奴家是个女子,怕他害我性命,只能委身与他!几位哥哥方才杀的道童,也是他从别处裹挟而来,那小子原本还算老实,跟着那道人学武,脾气一日比一日暴躁,时常害人性命!” “原来如此,既是这样,那这道人与那道童,便是死的不冤。”吴用摸着山羊胡,点着头说道。 武松哼了一声,道:“哪有半夜,像他这样的道人,裹挟娘们调戏作乐,一看就不是好人。那道童一身戾气,脾气暴躁,一言不合,便要杀人。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这般取他们狗命,已是走了大运!” 一旁黄信将伤口处置,点头道:“要是按官府法度,这样害人满门,又劫掠妇人的,定要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林冲心中了然,看来跟他所料差不多,没想到还是走到这里。 吴用瞥了一眼林冲,见他神色淡然,眼珠一转,又问道:“这里是何地,你家中可还有亲戚?” 张家娘子盯着吴用,柔声道:“这地方唤作蜈蚣岭,那道人将我劫到这里,说此处风水甚好,阴阳之气调和,在这住着往后能延年益寿,还说让奴家给他生儿子,延续香火。奴家被他囚禁,哪里敢说个不字,只能日虚与委蛇,想着有一日有人来救我。今日得几位恩人相救,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 武松插话道:“莫要谢我们,要谢便谢我家哥哥,若无他做主,我们也是当作看不见,可不会管你死活。” 果然,这话一说,那小娘子眼神一亮,情不自禁望向林冲,只见这领头人,生的威武雄壮,气宇不凡,当即芳心一颤,便是心甘情愿跪在林冲脚下,口中喊道:“多谢恩公相救,奴家苦命,全靠恩公解救,奴家愿侍奉左右。” 林冲哈哈一笑,道:“娘子貌美,无须如此,我等也不求报答。只是问你,家中可有亲眷,也可去投靠。” 张家小娘一听这话,眼神黯淡,不由地道:“不瞒恩公所言,家道中落,虽有亲戚,但眼下投靠,若无亲族庇护,往后命运也是坎坷。” 林冲一愣,这小娘子说话,倒是有些见识,把这人性看的通途,着实令他刮目相看。 这娘们眼下也算是寡妇一个,有点意思。 一旁吴用低声道:“这娘子生的俊俏,不如带上山中,看看哪个兄弟看得中,到时嫁人便是。” 林冲不置可否,又递了一个眼神给武松。 武松妙懂,开口问道:“这道人既劫你家中,可有钱财留在此处?” ........ 第318章 寡妇怎么了?招你了? 张家娘子点点头,也不遮掩,如实回答:“那道人霸占我家,典当不少物件,倒是有三五百金银。可怜我张家多年辛劳,都是入这恶人手中,还要我陪他作乐,每日以泪洗面,如今诸位恩公帮我报仇雪恨,奴家只有做牛做马来还。” 武松点点头,道:“你这娘们,莫要再说做牛做马,我们不缺这些东西。既然银子不少,你把东西收拾收拾。一会本大爷把这害人的坟庵烧个一干二净!至于这两个害人精,也一并放火里烧了。” 张家娘子哪里敢说个不字,扫视众人,目光只是在吴用身上打转,恭敬道:“眼下天色已晚,诸位恩公若是不嫌弃,厨房还有一些瓜果蔬菜,山中尚有一些野味,奴家为恩公做些吃食,后院子还有三五坛好酒,奴家都把酒取出来。” 镇三山黄信一听这话,不由得欢喜道:“正好饿了,你这小娘正好做一些。” 张家娘子却没接话,而是将目光撇向林冲! 她也算是殷实人家出身,这看人脸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知道这么多人中,还得这位首领发话才行。 林冲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吴用,道:“吴先生,你可要吃酒肉?” 这吴用似笑非笑,却又问武松,道:“武松兄弟,肚子可饿?” 娘的啊! 一旁黄信一头雾水,俺黄信饿得冒苦水,你们几位哥哥,这又是打什么哑谜? 武松显然没想很多,顺口道:“既有酒水,自然为我们烧煮一些,你可得用心一点,若是手艺不好,你还是莫要伸口,省得挨骂。” 那小娘子有些害怕,可还是鼓起勇气道:“以往在家中,母亲时常教导,也学会烹饪手段。爹爹、兄长也说我得做法好,奴家不敢说好吃,只能说用心烧煮。” 林冲抬起手,笑骂道:“二郎,莫要吓唬人家,小张氏,你只管去做,我们吃完便赶路离开。” 小娘子弯腰万福,又邀请道:“夜色颇深,若是诸位恩公不嫌弃,院中草屋颇多,安歇也是容易,待明日天明,再赶路也不迟。” 武松脾气不好,抢白道:“你这小娘,管得忒宽,先去忙你个,我们的事,你莫要多管。” 小娘子吓得脖子一缩,方才她是瞧着这头陀杀人,眼疾手快,砍人脑袋,顺手的很,小娘子怕得紧,可不敢反驳半句。 她又偷偷撇一眼吴用,道:“那诸位恩公,随我进院子,稍稍歇歇。” 或许是被人暗算太多,武松脱口而出道:“怎么?莫不是这院子里面,还有什么埋伏?” 小张氏吓得脸色一白,赶忙告饶道:“这位大师恩公,小女子也是可怜人,又是生了几个脑袋,敢欺瞒诸位。这等恩将仇报的事,若是让奴家做了,让奴家五雷轰顶,背生毒疮而死!” 黄信心疼地道:“武松哥哥,你莫要在吓她了,也是个可怜人。” 武松哈哈大笑,指着黄信道:“怎么?家中有娇妻,这是又看上人家了?” 黄信憋着嘴,嘀嘀咕咕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武松哥哥,这小娘子不错,不如哥哥带回去做个贴身小婢,也是不错。” “荒唐,黄信兄弟,林冲哥哥尚在此处,你说这等话,当我们是什么?却是杀了别人,便要抢别的女人?这小张氏乃是清白人家,也是被人侮辱清白,你这样说,将小张氏放在何处?”吴用跟过去可不一样,他现在志向远大,往后要是做新朝宰相的人物! 黄信在这里信口开河,特么的简直是在侮辱他的理想! 特娘的,若是坏我吴用从龙之功,吴某定要斩你! 黄信精虫上脑,平素玩笑开的惯了,这会吴用大发雷霆,可把他吓坏了。 他赶忙神色一敛,惊恐道:“林冲哥哥、吴用哥哥,黄信口出狂言,一时不慎,我错了,愿意受罚!” 吴用哼了一声,道:“我只是告诫,至于罚不罚,那得林冲哥哥说了算。” 林冲心中乐坏了,这吴用现在简直就是道德标兵啊! 这超高自律标准,简直给人好大压力啊。 黄信这种世袭的军户,方才的话,无非是调笑罢了,也不是真打算做什么。 可吴用就不同,他现在眼睛里面连颗砂子都不能揉进去。 黄信是真的吓得半死,他本就是半路上山,刚才兴奋过头,这才说出那种话来。 “林冲哥哥,还请恕罪,黄信知错了。”黄信一脸惊恐的说道。 林冲哈哈一笑,走过去,抬手拍在黄信肩膀,道:“黄信兄弟,莫要惊慌,吴先生是辅国之才,你纵然是玩笑,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开。小张氏也是可怜人,不能再辱人清白,去吧,给小娘子道个歉。” 黄信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赶忙走到小张氏跟前,道:“方才黄信出言不逊,还请小娘子莫怪!” 小娘子赶忙道:“岂敢!岂敢!黄将军也是救命恩人,方才也是为奴家往后生计着想,绝无埋怨之心。” 黄信大喜,又抱拳道:“多谢小娘子宽恕,以后黄信定谨遵守礼。” 林冲也道:“黄信兄弟,莫要紧张,你是我梁山兄弟,这些日子,忠诚可靠,勇毅过人,是我们中的好汉!往后乃有重用,吴先生也是对你有厚望,你不可怨恨。” 黄信激动得都要哭了! 这一趟下山,他可是卯着劲想要在林冲哥哥面前立功露脸,现在倒好,差点倒了大霉! “林冲哥哥!”黄信打死都没想到,林冲哥哥如此看好他,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只觉得一切委屈都是值得了。 想到这里,黄信侧身,朝着吴用作揖,道:“吴阁主所言非虚,国无法纪,便国将不国,黄信一人之孟浪,却是让整个队伍都受到影响,那便是我黄信之责!吴先生告诫得对,我心服口服,愿意领罚!” 吴用点点头,很是满意黄信态度,道:“你若想要领罚,便直接去户寨,到时候自有规章。” 黄信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 那小娘子登时求情道:“这位恩公无心之举,小女子并不怪,还请首领宽恕。” 林冲与吴用相视一笑,开玩笑道:“那小娘多烧几个菜,便饶了他!” 听到这话,小娘子脸微微一红,转身便入了院子。 ...... 第319章 治军乃治心!你可知道我是谁? 众人站在门口,又说一阵,气氛登时恢复如初。 武松拉着黄信手,率先入了院子。 武松压低声音道:“吴用乃是书生,与我们武人,那是大大不同,你跟我开玩笑,那是寻常无妨,可是那些书生,那都是些文人,最喜欢咬文嚼字,你过去为官,这样的暗亏,还没有吃够吗?” 黄信连连点头,一脸懊恼道:“说来惭愧,俺活的这些年,跟武松哥哥比,跟白活一样!当初在清风寨,被刘高文知寨欺骗,差点丢了性命,今日又差点栽在吴用之手!实在是我不吸取教训,也是活该。” “兄弟莫要自责,那吴用走的道路,与我们不同,他要做法纪,今日若无林冲哥哥在场,他也不会说那样的话。实在你说的场合不对,今日吴用若是睁眼当瞎子,一看我家林冲哥哥性子,定会觉得吴用无用。”武松拉着黄信手,道,“上位者,一张一弛,往后我们兄弟说什么无妨,在哥哥面前,不可造次!” 黄信连连点头,道:“武松哥哥说得在理,其实细细想来,方才我也是孟浪过头,那些话说出来,的确没将人家小娘子当回事,真的要自行决断,岂不是跟那蜈蚣道人一般?” 武松松口气,拍着他肩膀道:“只要兄弟想清楚便好,往后我们要为哥哥做大事,可不能败坏梁山威名!眼下大敌当前,正是团结之日,若是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岂不痛苦?” 黄信越听越是感慨,只觉得这武松经历一番事后,好似整个人都蜕变一样! 不单单是个武夫,还是个智慧之人。 黄信不再犹豫,道:“往后小弟前途与性命,便仰仗武松哥哥多加指点。” “谈不上指点,你我都是倒霉人,往后互相辅助便是。不过.....”说到这里,武松神色一凝,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黄信急忙俯耳聆听状,恭声道:“哥哥尽管说,一言一句,我都牢记于心。” 武松语重心长说道:“我家哥哥乃是人中龙凤,千古罕有之人,不晓得多少人想要在他面前表现,黄信兄弟,只要你对哥哥忠心,旁人的东南西北风,不管怎么刮,都是刮不走你的!” 黄信恍然大悟,心底一直担忧降将的隐忧,此番听到武松这么一说,豁然开朗,原本那些小心思,一下觉得微不足道了。 他终究是格局太小,一直将林冲当作一方霸王看待,完全没想过,人家是奔着大事去的! 千年以来,多少英雄人物,尤其是那些帝王人物,又有几个是寻常之辈? 又有几人,能够被随意欺骗的? 黄信得武松提醒,骤然醒悟,心思全部翻转,大大变换。 “听哥哥一番话,茅塞顿开,一朝顿悟,受益无穷!”黄信一脸狂喜之色。 武松微微一笑,转而正色道:“往后,这梁山上下,谁敢叛逆林冲哥哥,我武松手中太岁刀,便第一个取他狗命!”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明明声音不大,可是威势甚重,俨然便是将林冲放在第一位! 谁若是敢背叛林冲,那武松便是第一个执刀人! 黄信面色一白,这太岁一般的人物,实在煞气太重,当即道:“黄信已无后路,妻子乃是刘高之妻,更是林冲哥哥所赐,各种恩情,已是偿还不完!” 武松满意点头,道:“那张家小娘子,生得貌美,黄信兄弟喜欢吗?” “这......”黄信刚才吃了个闷亏,这会却是不敢说话了。 武松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肩膀,道:“为兄心里明白了。” 黄信脸一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小子别的都好,这美色所好,乐此不疲,要知我们武人,若是酒色太过,尤其是闺房中事太过,势必影响到武功气力,双脚跟发软,精气神一弱,战场上便要折损死人!”武松告诫说道,“万事万物,贪嗔痴三字,乃是欲望三杀!人这一辈子,节制二字,最是艰难啊。” “节制?”黄信下意识回了一句,神色颇有些疑惑,“这两个字的意思小弟明白,可是其中真意,还请哥哥提点一二。” 武松深吸一口气,道:“这节制二字,当初也是林冲哥哥告诉我的道理。他说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好了还想要更好,可是这事件万物万事,哪有每一样都能顺从人心,达到那无限欲望呢? 你吃到山珍海味,能否在六七分饱的时候停止,你遇到美人,想要与其欢好,却能克制控制,你遇到升官发财,能够谨守本心,不至于放浪形骸,这节制二字,却是难得很! 一旦做到节制二字,便不至于被欲念操控,不至于被欲望操控,而是要主宰欲望,那些东西最终还是要,可却是在我们本心操控下达成。” 黄信:“……” 这镇三山眨了眨眼睛,尴尬道:“哥哥说的,实在玄之又玄,有些话儿我是明白了,可是有些话,恕我悟性太差,竟是不能领悟。” 武松也不生气,道:“先告诉你,等时机成熟,你自然会懂得。就跟学戏水一样,别人说得再好,你初次下去的时候,还是会沉。” 黄信只觉得大脑一下子塞得满满,只觉得整个人都升华一样,不由得称赞道:“今日得哥哥提点,乃是黄信三生有幸,往后定报答哥哥今日恩情。” “你无须报答我,只要心在梁山,尽忠为林冲哥哥,便是对我最好报答!”武松淡淡说道。 两人又寒暄一阵,便到内屋,摆着一张大桌子,随后林冲等一干人等,也跟着进来。 林冲抬手道:“安排几个人,进去帮着打下山,莫要吓到人家。” 吴用点头,心中不由得暗惊,不由得赞叹林冲哥哥谨慎,说是帮厨,自是去盯着那小娘子。 这江湖行走,要的便是谨慎,张家小娘子说得可怜,然而是真是假,知人知面不知心。 让人一起去做菜,便是盯着那娘们,这么一想,吴用对林冲更是钦佩不止。 借着灯火,忙活一个时辰功夫,这小张氏还真是个利索人,便是整出两大桌子酒菜。 吴用又安排人,将后院酒水取出,虽比不得蓬莱仙酿,但这酒用山泉水酿造,别有一番风味。 林冲端起酒杯,嗅了嗅,又扫了一眼菜肴,道:“今日忙活太久,难得能吃一顿好的!” 屋子里香气弥漫,众人吃得欢喜。 忽而,一人跑来说道:“禀大当家的,在草院子后面,发现一些怪东西!” ....... 第320章 狗贼,还我弟弟命来! 发现一些怪东西? 林冲将手中酒杯一放,问道:“说吧,发现什么?” 那护卫道:“后院有个小院子,地上像是有法阵,法阵中央,有一些器物,看着像是法器。” 林冲轻咦一声,莫不是那道人,还有什么道法不成? 想到这里,林冲起身道:“带我去看看。” 吴用也跟着起身,轻声道:“我也跟哥哥同去。” “让张家小娘子陪我们一起过去,武松、黄信,你们继续吃酒,我们一会便回来。”林冲当即安排道。 武松两人点头,说是这么说,当即将武器都放在身边,便有戒备。 张家小娘等候在屋外,听到林冲唤她,神色也是紧张。 “小张氏,我的人说里面院子有古怪,你可知道是什么?”林冲开口问道。 小张氏摇着头,道:“那里屋我从未去过,平素那道人都会进去忙活半日,有时候我会听到他念诵咒语一样。” 林冲眉头一皱,没这么玄幻吧? 老子可不信鬼神,想到这里,道:“那你带头,先去内屋。” 小张氏不敢推辞,领着众人前往小院子。 那院子外有一人高院墙,顶上有干稻草铺着,小张氏推开门,那门似乎有些年头,在夜色中发出嘎吱声,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诡异得很。 小张氏有些害怕,推门而入,登时一阵阴风吹过,竟是呜呜的声音。 林冲、吴用几人跟着进屋内,只觉眼前一黑,好似这月光都照耀不进这个院子。 不但如此,这院子竟然有些阴森寒冷,这夏日的天,院内院外,竟然有这么大的不同! 方才禀告消息护卫道:“大当家,还请看院子中间。” 林冲定睛一瞧,地上竟然有各种奇怪纹路,像是画的道家符箓,林冲并不知晓,随意扫了几眼,只觉得奇怪得很。 小张氏定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忽而脸色一白,突然支支吾吾道:“不是我,不是我杀了你的!你不要过来,呜呜呜呜......” 吴用脸色一变,犹如见鬼一样。 这场面实在太过诡异,林冲扫视一圈,朝着小张氏喊道:“小张氏,你喊什么?” 小张氏扭过头,脸色惨白如纸,冷汗狂冒,却是指着东南墙角,颤抖着道:“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影,跟那王道人一样!” “混账!人死岂能复生,那王道仁脑袋都搬家,又如何能活?”一旁吴用大喝,高声呵斥。 “可是,我真的看见了。”小张氏吓得连连后退,眼泪横流,显然对那王道人有极大的恐惧。 吴用刚要训斥,林冲神色陡然一变,喊了一声:“不对!” 突然,一股腥风扑面而来,林冲神色大变,间不容发之间,一抽腰刀,凌空一拉! “嗷~~” 只听一声惨叫,一个黑色的物体,从半空重重落下。 这边有大吼之声,外面登时有人举着火把冲进来。 灯火映照下,那偷袭的东西,却是一头黑豹,此刻被林冲砍在脖颈之间,躺在地上,四肢不断抽搐,眼见不火! “哥哥,你没事吧?”武松率先冲进来。 黄信也跟着冲进,盯着地上黑色豹子,大惊道:“此地怎会有这种东西!” 吴用刚要说话,却听一声爆喝响起,黑暗当中冲出一个黑影,高声喊道:“狗贼,还我弟弟命来!” 火光映照之下,只见一个“王道人”扑面而来,他也穿着一身道袍,只是披散着头发,模样跟那王道人有七八分相似。 他手中提着长刀,迎着林冲面便是一顿猛砍! 林冲手持腰刀,神色淡然,连续接下对方攻击,神色从容。 两人对砍十几刀,林冲退后三步,那黑影道人越战越凶,刀刀致命,却是要拿林冲性命! “哥哥,我来助你!”武松大叫一声,便要助阵! 林冲厉声道:“抓活的!” 武松手持双刀,瞬间加入战局,这二对一,场面一下子大变,那黑影登时连连败退。 林冲、武松两人配合默契,一人攻上路,一人攻下路,杀得对方手忙脚乱。 武松瞅见对方破绽,凌空便是一腿! 这一腿乃是蓄力而出,加上武松如今武艺精进,那道人倒飞而出,重重砸在土墙上! 那道人贴着土墙,犹如挂画一样,缓缓滑落。 这一脚乃是神力,那道人心口中招,口中鲜血喷涌,当场失去战力! 那道人还想挣扎,便有十几把朴刀架在他脖子上! 林冲走近一看,哼了一声,道:“吴用!” “属下在!” “安排人,把他拖到后院草房,拷问一番,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林冲神色阴沉。 “属下的令!” 吴用抱拳,抬起手,道:“来人,把他绑了,拖下去!” 林冲这边,又跟武松、黄信几人重新回屋,那小张氏一脸惊慌之色,恐惧不已地瞅着林冲。 武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笑道:“小贱婢,你居然恩将仇报,设计陷害我家哥哥,一会便把你脑袋砍了,大卸八块,丢出去喂山中野狼!” 小张氏一听这话,眼珠子一翻,吓得双腿一软,径自跪在地上,哭喊道:“奴家冤枉,诸位恩公救命之恩,岂敢恩将仇报,那屋中之人,我从未见过,哪里还敢设计陷害。” 武松哼了一声,声音陡然一提,道:“此话当真?” 小张氏急忙昂起头,道:“奴家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莫要急,一会那吴先生会去拷问,若是那人说认得你,那我手中长刀,便要饮你鲜血!到那时,可不要怪我翻脸无情。”武松赤果果地恐吓道。 小张氏一脸惊慌之色,只是坐在地上,神色委顿。 林冲坐在上席,左边坐着武松,右边坐着黄信。 没过一会功夫,吴用急匆匆而来,瞥了一眼地上小张氏,抱拳道:“林冲哥哥,都问清楚了。” “怎么说?那贼道人,又是何来头?”林冲将酒杯一放,脸色一沉。 吴用道:“起初那厮嘴硬,问什么都不答,我们便用了刑,没一会那厮便招了!” 一说到用刑,跪在地上的小张氏,身子猛地一抽,害怕极了。 ...... 第321章 飞天蜈蚣道人的秘密 林冲眯起眼睛,道:“那厮躲藏院子中,引诱我们进入,便有歹心,问清楚,可有幕后之人?” 吴用解释道:“那人乃王道人亲哥哥,前些年中了某种毒药,这些年一直在内院炼丹治病,平素靠那王道人照拂。” “炼丹?炼什么丹?”林冲又问。 “说是养生丹,需要以人血炼制,方才一问,说是那张家人,不少都是抽血当作药引子。”吴用又道。 那张家小娘子一听这话,眼前又是一黑,哭泣道:“我那可怜的爹啊,你们竟是死得这么惨啊。” 林冲不管那小娘,又问道:“那道人认不认得张家小娘?” 吴用摇摇头,道:“平素那厮从不出院子,只想着救治性命,全靠弟弟照顾,他擅长炼丹,说是本来打算月底要把这小张氏也当作一位药的药引子。那院子做了一个法阵,像是炼丹所用。这张家小娘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林冲颔首,道:“小张氏,看来此事从头到尾,与你无关。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这坟庵中尚有三五百两银子,到时候一并给你,你自去投奔亲戚,往后便无瓜葛,第二个选择,你同我们一起走,往后做些杂事,若有看得中的人,也可以再嫁人。” 张氏小娘子,惊魂未定,也算是知晓,这些人都是强人! 他们自称商队,可是每一个都孔武有力,除去那个书生一样的人,其他人都是好手。 方才那道人凶狠无比,这叫林冲的首领,格挡之间,游刃有余,丝毫不慌! 想到这里,小张氏低着头,哀声道:“莫说亲眷,即便是亲戚,投奔过去,我孤身一人,带着这些金银,便是羊入虎口,搞不好将自个陷入绝境!诸位恩公救我性命,是非分明,我愿意为做做个婢女,伺候诸位恩公!” 听到这话,林冲又问:“你可要想清楚了。跟我们走的话,往后人生便是不同。” 小张氏鼓起勇气,道:“我父兄俱亡,像奴这样的弱女子,那些亲戚都是庄户,而且血脉关联也是颇远,过去也不见得会有好日子。 奴家宁愿跟随诸位恩公,钱财我也不要,只求恩公让奴家有个住处,再有一份伺候的事儿,每个月给点活命的例钱,奴家便心满意足。” 一旁黄信听到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舔了舔嘴巴,瞧着小张氏鼓囊囊的胸口,只觉得屋内燥热,竟然生出某种奇特的欲望。 不过,黄信吃过一次瘪,身旁又坐着林冲哥哥,那吴用是个不好相与的,若是在调戏那小娘子,恐怕吴用又要拿他开刀! 况且武松哥哥也说过,这娘们的事,终究要克制为妙,不能贪图美色,坏了大事。 这么一想后,黄信收拾心思,不再胡思乱想。 “这天下娘们无数,没必要在意这个,若是让林冲哥哥生出恶感,那可是坏了大事。此事终究要慎重,这辈子的前途,可不能被一个娘们葬送!”黄信心中又是告诫,最后扫了一眼那小娘子,恋恋不舍地别过脑袋。 林冲点点头,道:“既然你心中有主意,你便先跟着我们,往后若是见到那个人看中,做侍女也好,嫁给人家做妻妾,都由你自个做主。” 那小娘子听得这话,忽而昂起头,怯生生道:“奴家想请首领做主。” 嗯? 林冲听到这话,环视一圈,心中了然,只怕这小娘子,心中已有想要跟随的人。 这么一想后,林冲道:“你看中我的哪位兄弟?” 此话一出,黄信心中狂喜,只觉得又有希望了。 只要那小娘子选他,那岂不是正好如了他的心意? 至于武松哥哥,他平素不近女色,况且尚未婚娶,肯定不会喜欢。 至于吴用哥哥,他是有大追求的人,家中尚未娶妻,更不会在意一个寡妇小娘子。 这么一想后,黄信嘴角露出蜜汁微笑。 小娘子,快快选我! 黄信哥哥,定会疼你! 果然,那小娘子慢慢抬头,目光正瞥向黄信。 这下子,可把黄信高兴坏了。 然而,黄信的笑容刚刚成型,却又见那女子目光直接从他身上掠过。 “怎么会?”黄信露出愕然神色,却是顺着她的目光。 小张氏目光径直投向武松,娇滴滴的万福道:“首领恩公,我想跟随这位高僧身后,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林冲:“……” 武松:“……” 黄信:“???” 武松头一歪,断然道:“胡闹!我是个僧人,岂能带着女人,让天下人笑话我?” 林冲心中一喜,觉得此乃好事。 在原剧情中,武松还真是假戏真做,起初当个假头陀,最后竟然真的成了一代高僧! 换做如今,林冲可不想武松最后遁入空门! 这张家小娘子,一看便与武松有缘分牵扯,想到这里,林冲笑着道:“二郎,你又不是真的是僧人,不过是行走方便罢了!等上山之后,褪去僧袍,还是需要人照顾!多一个侍女服侍起居,洗衣做饭,也是要的。” “可是....可是.....”武松一下子懵了,没想到林冲哥哥竟然挺支持。 自从被玉兰欺骗,武松对女人,有一种莫名的忌惮。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便是这般。 这么一想后,武松道:“哥哥,我心中只有舞枪弄棍,女人的事,便是不在意。” 林冲道:“没让你在意,这小张氏的命是你救的,她过去给你洗衣做饭,又不做其他事,你又担心什么?” “这......”武松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一旁黄信目瞪口呆,娘的啊,这小娘子什么眼光? 还是故意的? 黄信感觉脑袋都要想破,都没想明白这个道理。 一旁吴用笑着说道:“武松兄弟,我觉得林冲哥哥说得有道理。你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总不能到了山中,每日洗衣做饭吧?好歹有个人服侍,冬天回家,有人烧热水洗澡,夏天回家,有人做好饭,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嘛。” 武松:“……” 小张氏怯生生道:“恩公看着凶恶,可是心地仁善,奴家心甘情愿,服侍在您左右。” 武松一下子定在原地,却是进退两难了。 .......... 第322章 阴阳之道,男女之事 武松自打经历玉兰一事,好似被女人伤透心,着实不再对男女之事,有什么念想。 眼下这娘们,居然主动寻求投效,还真是武松为难得很。 “我是一个粗人,心中知晓地舞枪弄棍,你跟在我后面,枯燥无味,着实无趣。”武松继续推辞。 小张氏好似铁了心,柔声说道:“小女子蒲柳之姿,眼下亲族已无,无父无母,痛失兄长,无人庇佑,往后就是这水中浮萍,哪里还有什么指望。奴家会读书念字,若是真的无聊,便跟求哥哥寻几本书来读。 奴家只想照顾恩公,当作生活指望,只求恩公不打即可,其他并无他求。” 唉! 说来也巧,武松一听这小张氏说“无父无母,痛失兄长”,他的心中便是一拧。 想他也是可怜人,自幼无父无母,全靠兄长拉扯长大,前些年也是惹是生非,差点打死人,却让哥哥承担。 上次回来,哥哥差点又被西门庆毒死,若不是林冲哥哥救治,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恐怕便不在人间。 一念至此,武松心中一软,定着神,道:“你当真想好了?” 小张氏听到这里,面露喜色,跪在地上,朝着武松磕头道:“只求做侍婢,伺候恩公,绝不后悔。” 武松又看了一眼林冲,林冲顺口说道:“做个贴心人在身边吧,往后做妻子那是不行的,最多给你做个妾。” 武松苦笑,没想到哥哥竟为他筹谋甚远,当即说道:“你我过往经历,颇有些相同,你若是想明白,便与我一起吧。” 小张氏听到这话,欢喜不已,朝着武松磕头数次,欢喜的眼泪都出来:“有恩公在身边,奴家觉得又有亲人了。” 不知为何,这话一出,在座众人心中都是一酸。 林冲神色也是一沉,忽而想到前世的点点滴滴,忽而心中哭悲,莫名之间,很是想要回家,想要与林娘子团聚。 人啊,有了家,便有归宿,不管千山万水,不管海角天涯,心中总会急着遥远的家,那里是自己的归宿。 林冲望向小张氏,她犹如一面镜子,照着每一个人。 “二郎,小张氏也是可怜人,跟随你身后,那就要好好照顾,莫要动辄打骂,她也是个可怜人。”林冲深吸一口气,悠悠说道。 武松郑重点头,道:“等回山之后,定当自家人对待,不会怠慢分毫。” 小张氏听到林冲为他说话,又挪了挪身子,朝林冲磕了三个头,道:“首领大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林冲摆摆手,道:“起来吧!别磕头了,我最不喜欢人磕头。” 这话说出来,武松心思也变化颇大,上前扶起小张氏,叮嘱道:“你先回屋子,将金银细软收拾收拾。等今夜过了,我们便要出发。” 一旁吴用心眼最多,干咳一声,主动道:“武松兄弟,这深更半夜,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拾掇,往后你们便是一家人,不如跟她同去,一起清点一些。” “这.....”武松一遇到男女事,马上变得迟疑而不决,情不自禁将目光瞥向林冲。 林冲颔首,鼓励道:“去吧!黑灯瞎火,你一个大男人陪着,也是好的。” 武松一听林冲的话,当即落下心中防备,小张氏壮起胆子,一把扯住武松衣袖,羞答答的走出屋子。 林冲望着两人走出屋子,不由得轻笑一声:“二郎眼里只有打打杀杀,得找个懂事听话的女子,帮他磨平一些火气。” 吴用会心一笑,点头道:“还是哥哥深谋远虑,此女遭遇大难,命途坎坷,跟武松兄弟颇有些相似,两个人在一起,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嗯,这天地阴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吴先生,往后若有好的女子,也好见见。”林冲笑着道。 吴用尴尬一笑,赶忙转移话题道:“只可惜了黄信兄弟。” 黄信捏了捏鼻子,嘿嘿一笑,道:“俺对那小娘子的确中意,可是那小娘子喜欢武松哥哥,我更是高兴。” 林冲轻抚黄信后背,道:“往后攻城拔寨,你若能立大功!我再为你寻一房小妾!如何?” 黄信一听这话,大喜起身,当即朝林冲磕头道:“黄信有今日风光,都是哥哥栽培信任,哥哥不管做什么,黄某都愿意追随。” “起来,起来,都说不要磕头了。”林冲抬手一拉,将这小子扶起,又道,“黄信,此番回山,你得好好研究研究,往后若要对青州用兵,当要如何,你可得跟吴先生多多接触。” 黄信心中一惊,转而大喜,这话信息巨大,当即道:“属下定不负众望。” 吴用瞥了一眼屋外,又道:“大当家,还有两件事,需要处置。” 林冲不动声色道:“说的是那道人吗?” “不错,此人阴险毒辣,留着也是无用,不如.....”吴用手起刀落,便是做了一个手势。 林冲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道:“你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在那院子中,我们发现一个黑色罗盘,还有两柄木剑,还有酒葫芦三个,还有招魂幡一杆,都是那道人做法之用,另外还有一个小丹炉,有半人高。这道人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怪异。”吴用开口说道。 林冲摸了摸下巴,道:“此人像是有些门道,更像是道门中人。让人把那些东西全部收拾,再将那道人束缚,一并带往山中。” 吴用先是疑惑,转而明白过来,试探问道:“是让公孙先生看看吗?” “不错!此人诡异,公孙先生乃是修道之人,那是有大法力之人,将此人交给公孙先生,那是再妥当不过!” 吴用起身,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办了!” 接下无事,黄信陪林冲喝酒,到三更天,众人都渐渐睡去,这一夜便过,到第二日清晨,林冲刚起身,却见吴用已在门外等候,脸色颇为不妙。 “出什么事了?” “昨夜那道人,自闭心脉,自杀而亡。” 林冲:“……” ........... 第323章 好一个酒店!门外来客 “都怪属下无能,让他死了!”吴用一脸懊丧说道。 林冲摆摆手,道:“那个道人,是个有本事的,既然他一心寻死,死了便死了。有些门道,强求不得。” 林冲看得开,人死不能复生,强求不得。 吴用明显很是挫败,只觉得所思不全,平白没了一人,他着实懊恼。 “此番回山,属下自行领罚。”吴用绷着脸,终于说道。 林冲也不管他,兀自道:“让人准备吃食,我们吃了便走。” 吴用只好作罢,外面走来武松、小张氏两人。 武松上前说道:“哥哥,昨夜我与小张氏搜寻一番,这王道人家中财物不少,金银估摸有七八百两。” 林冲又道:“二郎,昨夜让你跟她交代身份,你交代没有?” 小张氏主动说道:“武松哥哥都跟我说了,诸位恩公救我性命,便是我的亲人,你们是何方人,又是做何事,奴家都是不管。这些金银,奴家想着送给山中,作为盘缠之物。” “哈哈哈哈哈!”林冲仰头大笑,摆着手道,“若是山寨还需要这点银钱救命,那我梁山也该收拾收拾,各回各家罢了。” 小张氏脸一红,轻声道:“想着我一点心意,还请哥哥笑纳。” 林冲摇头,道:“这些金银,便是你的嫁妆,二郎在山下有军功,等回山之后,论功行赏,会有银钱给他。到时你们要采买什么,都要用银钱的。这些钱,你们留着便是。” 小张氏听到这话,觉得林冲哥哥说得有道理,便不再出声。 武松抓了抓脑袋,道:“哥哥美意,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自家人,莫要说两家话!”林冲沉声说道,转而道,“昨夜你们几个人商量许久,这坟庵到底如何处置?” 吴用开口道:“这坟庵害人,咱们若走,搞不好有歹人霸占此处,又要坑害过往之人,不如一把火烧了。” 武松也道:“吴先生所言甚好,这地方藏污纳垢,邪气得很,还是烧了最好,再把那三具尸首一并烧了。” 林冲不置可否,道:“那就照你们说的办,早些处置,这日头还不烈,烧完之后,我们便下岭。” 几人又商议一番,没过一会,便安排人将这坟庵一把火烧了,又将三具尸首丢进去,待坟庵烧得七八分,林冲等人也不停留,径自下山而去。 这一走,又是数日,果真见到道路两侧,到处贴的公文,都是抓捕武松的榜文。 榜文上写得清楚,连武松的相貌,也是画得六七分真! 武松这会化作行者,又跟着商队而走,一路上倒是没人来问。 等穿过数座山,林冲等人又累又渴,从一处不知名山上走下,正好瞅见山下有一处酒店。 那酒店正前方有一条小溪,背后是一座座延绵山峦。 “嘴巴都要淡出鸟儿来,终于看见个酒店来。”武松大咧咧说道。 一旁小张氏,一脸崇拜地望着武松,漂亮的大眼珠,好似怎么都看不够。 纵是什么都不说,小张氏脸上的神色,已然告诉一切。 可怜黄信,犹如个痴儿,偷偷瞥一眼小张氏,却是艳羡得紧。 “可怜我这本事不如人,等这会上山中,还得好好修武艺,这武艺好,便是容易得女人欢喜。唉,不说还好,越说越想我家中的小娘来。”黄信心中哀嚎,忽而开始回忆自家娘们来。 林冲哈哈一笑,道:“这酒店周围风景甚好,是个风水宝地,咱们人都乏了,走吧走吧!都去喝些酒水。” “多谢公子!” “多谢公子!” ...... 众人纷纷大笑,在这明面场合,都称呼林冲为公子。 一行人策马下坡,很快来到酒店门前,这一处的景色,还真是好得很。 门前有溪流而过,身后有靠山而坐,乃是风水宝地。 篱笆院墙围着院墙,小窗其前栽种中梅兰竹菊,黄泥堆砌的墙壁,屋子中别有洞天。 “好个酒店,不知出什么人手笔,竟如此好看。”吴用感慨说道,他是读书人出身,见到这样的风雅之景,心情也跟着好上不少。 林冲暗暗点头,道:“这地方不错,空间也大,今日阴天,也不闷热,咱们三十人便在这院子喝酒。” 吴用大喜,连连点头,道:“甚好!甚好!” 林冲又道:“把黑豹皮拿出来,晾在明处,等晒干了,也好做皮毛。” 一旁武松听得,当即点头,刚要去拿豹子皮,小张氏按住武松大手,柔声道:“这点小事,让奴家去办。” 武松被说得不好意思,只好道:“还是我跟你一起吧。” “又不是什么重东西,奴家有一把子气力,等上山之后,奴家给哥哥洗衣做饭,那些娘们做的事情,奴家都会。”小张氏殷勤说道。 武松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道:“随你吧。” “嗯呐,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晓得的。”小张氏笑吟吟说道,这一路走来,这个苦命女子脸上多出的笑容,明显比故去都多。 众人开始栓马,林冲等人率先入酒店,那店中走来个店主人,一见这么多人,当即道:“诸位原来的客人,小店店小,只怕顾不上诸位的吃食。” 林冲喔了一声,道:“无妨,随便弄一些吃便是,可有酒水?若有肉,便都上一些。” 那店主人赔笑道:“肉只有一些,只够三五人吃,这酒水倒是还有一些,不过酒并不是好久,都是一些茅柴白酒,客官若是不嫌弃,我便打些来。” 林冲见众人都饥渴难耐,也不废话,当即道:“我们一路行走劳累,也没功夫去在寻其他地方。店主人,只管上酒,不会缺你酒钱。” “好嘞,好嘞!”店主人点头应是,转身便让小二去准备。 没一会功夫,整个院子都坐满人,酒水纷纷打上来,只是肉食不多,每桌子随意分一些。 慢慢的,那日头冒出,好在这院子有大树遮挡,倒也不是炎热。 众人喝上一会酒,把这疲乏去除不少,正说着的功夫,外面院子忽而听到有马声,林冲等人昂起头,却见十几人下马,阔步朝着院子走来。 那领头一人,颇为威武,一眼便瞅见搭在马车架子上的豹子皮! “咦,黑豹皮,这是哪个人的东西,给我价钱,本少爷要了!” ............ 第324章 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说话的大汉,素有威势,眼神有力,问这话的时候,环视整个院子,像是在找话事人。 大汉头戴一个鱼尾红色头巾,身上穿着鸭绿战袍,脚上穿着一双踢土靴,腰间系着红色搭带。若说模样,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超七尺的身材,威武雄壮,年岁并不大,最多二十四五,走路有力,相貌堂堂,却是个有本事的。 那汉子问出话来,小张氏正好在一旁晾晒,轻声说道:“这位公子,此物乃是我家主人采买的,不卖给旁人。” 那大汉一听这话,仰头大笑,摇着头道:“这天下的万物,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不好卖的!你家主人是谁?我来问问,这豹子皮脖颈伤了一些,虽有裂痕,我有上好的织娘,会修复如初。” 小张氏不敢答话,目光望向武松。 武松上前道:“你这汉子莫要多话,这东西稀有,我们自有好用。” 大汉望向武松,见这头陀高大魁梧,眼有凶光,心中微微一惊,还是客气道:“此物我愿出五十两银子,这位高僧,可愿卖给我。” 武松摇着头,道:“此物不是卖与不卖问题,你喜欢这个东西,可是我家主人也是喜欢,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主人? 那圆脸大汉心中大惊,这样的壮汉子,居然也有主人? 那主人又是什么人物? 圆脸大汉不由得环视一圈,目光很快落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上。 那中年男子端坐在上方,此刻低着头,并不看他。 圆脸大汉心中不甘,瞟了一眼后,又道:“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只是小弟也是喜好这黑豹皮的,这些年猎杀不少,可惜不曾见过黑豹。” 武松性情直爽,只觉得这汉子听不懂人话,当即不耐烦道:“你这人好不晓事,都说不卖,为何还要纠缠?这不是钱的事,莫要再说这样的话,说得让人来气!” 圆脸大汉一听这话,脸色稍稍有些挂不住,不过还是耐住性子,挥了挥衣袖,道:“罢了!不卖便是不卖,发脾气作甚?你这头陀,还真是蛮横得很。” 武松听到这话,无名之火,喷出三丈,就要抓住那汉子,可是手刚伸出,忽而想到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是单枪匹马,为所欲为,眼下是跟随林冲哥哥,还是不能乱来。 想到这里,武松压住怒火,往后退了一步,哼了一声,道:“算你今日走运,我懒得与你计较。” 那大汉朝着酒店走了两步,听到这话,当即停住脚步,身后跟着十几日,纷纷停下。 场面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圆脸大汉侧过身子,又瞥了一眼武松,上下打量一番,哈哈一笑,道:“罢了,今日有好酒好菜,不能坏了兴致!” 两人说得都客气,可是眼神之间,都有些不服。 武松也不答话,而是坐回位子,喝着寡淡的酒水,想着回山之后,到时有蓬莱酒,才是最为快活! 想到这里,武松心情好了不少。 五十两,一百两,搞得很有钱一样? 光是林冲哥哥给我的金银,便是有上千两,这穷乡僻壤的小兔崽子,顶多是个土财主,算个什么玩意。 圆脸大汉领着十几人,径直穿过院子,大咧咧走入店中。 那店家主人,一见来人,登时笑出花来,一脸巴结讨好,弯着腰,凑过来,道:“大郎还请坐,我这边已等候许久了。” 圆脸大汉笑了笑,伸手从袖子中掏出一块碎银子,往桌子上一拍,道:“这是你的功夫钱,只管拿去,我吩咐你的事,安排好没?” 店家主人见到桌上碎银子,笑容可掬,连连搓着手,道:“大郎交代的事,小人岂敢怠慢,那鸡与肉食,早已经煮熟,放在锅中蒸着,只等大郎来吃酒呢。” 圆脸大汉听得这话,心情畅快,大笑道:“你这店主人,做事细心,我便是最喜欢来你这吃酒!来来来,把银钱拿走,一会伺候得好,还有赏钱。” 店家主人听得这话,连连说道:“大郎平素照顾小店生意,那是小的荣幸,平素赏钱便是不少,实在受之有愧啊。” “让你拿着便是拿着,废话倒是不少。”圆脸大汉将碎银子一推,又问道,“我放你这的青花瓮酒在哪里?” 店主人赶忙说道:“晓得大郎要喝酒,我早备好了。” 大郎当即招呼众人,便对店主人道:“把酒肉都拿出来,今日要好好吃肉喝酒。” 店主人连连应是,先是抱住一大坛酒来。 那酒水不是凡品,那圆脸大汉接过酒水,将这坛酒上面的泥封撕开,顺势倒入一个白色大盆中! 这酒只怕窖藏多年,酒水一出,这穿堂风一吹,酒香四溢,沁人心脾,坐在外面的梁山好汉,也是好奇的抬头,只觉得这酒水不一般。 远处武松本就是个好酒的,登时闻到那酒,低头再看这店家给的白茅酒,只觉得寡淡无味! “这小子,惯是显摆,吊咱们好汉的胃口,居心不良,心思坏得很!”武松压低声音,不忿说道。 果然,圆脸大汉特意瞥了一眼武松,眉头挑了挑,脸上挂着笑容,似在嘲弄一样。 武松眼角一跳,刚要发火,哪知道小张氏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背。 “首领恩公尚未发话,二郎,还是稍安勿躁。”小张氏柔声说道。 若说男人是火,女人是谁,还真是这般。 武松原本怒火中烧,这小娘子三言两句就把这金刚怒火,瞬间消减! “大丈夫行事,一动一静,当身如心动,怒火易起,却关牢笼不易。二郎往后要做大事,这养气功夫,若是能再进一步,定能有大作为。”小张氏轻声说道。 武松有些讶异的扭头,瞥一眼小张氏,似笑非笑。 小张氏吓一跳,赶忙道:“奴多嘴,还请恩公责罚。” 武松摇摇头,道:“你没说错,今日才知,你是我武松的福星,说得很好,那厮是个惹是生非的主,我自岿然不动,那小子一会定有动作!” 小张氏松了口气,道:“那汉子贪婪,看中的东西,肯定要拿到,今日那黑豹皮,莫要看他吃酒,一会定还会挑起事端!” 武松听到这话,只觉小张氏颇有见识,笑吟吟道:“好!说得好!一会便看那厮如何作妖!” ........... 第325章 他们是梁山中人! 那圆脸大汉坐定,收回目光,自有人开始分酒,那店主人又去后厨,用盘子装着熟鸡,又端出一大盘精肉来。 那店主人态度殷切巴结,将这两道好菜放好,这才顺手将那碎银子收入袖中。 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不带丝毫生疏,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 店主人又端来几盘蔬菜,没一会功夫,便将桌子弄得齐齐整整。 圆脸汉子吃了几块大肉,扭过身子,朝着外面道:“喂!你们哪个是领头人,瞧你们吃的寒酸,那黑豹皮只要卖给我,我这店中还有三坛子好酒,只管拿来与诸位消渴。” 这话一出,在场梁山好汉,脸色都变得不善! 林冲在梁山地位崇高,可不是往昔那般,随意由人拿捏。 众人忿忿不平,林冲起身抱拳道:“这位兄弟若是喜欢那豹子皮,只管拿去,便当交个朋友!” 那圆脸汉子一听这话,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登时对林冲刮目相看,二话不说,起身走到林冲身旁,道:“这位哥哥仁义,小弟名唤孔亮,就住在这附近,乃是孔家庄上的人。今日哥哥豪迈,小弟实在钦佩不已。” 林冲一听这话,眼皮一跳,孔家庄? 那孔家庄的两个公子,孔明、孔亮,那都是宋江的徒弟! 这两人乃是宋江心腹,言听计从之辈,不想今日还没跟随在宋江身后,竟然在这里遇到! 林冲眼皮微微一跳,心中杀机一闪,转而又强自压制下来! “我与宋江乃是生死大仇,可与这孔家兄弟并无恩怨,没必要在这里乱生冲突。”林冲这么一想,抬手道,“二郎,把黑豹子皮拿过来!” 武松一脸不情愿,可还是听着林冲的话,拿起豹子皮,送到孔亮手中! 孔亮接过皮毛,一脸欢喜,朝着林冲道:“今日有缘,见到哥哥,小弟受了礼物,还请哥哥到我庄子一聚,让小弟杀牛宰猪,款待哥哥一番!” 林冲笑了笑,推辞道:“这倒是不用,我们做些生意,这布匹之物,还要送到北面,还真是不能耽搁,若是有机缘,下次再会。” 孔亮一脸遗憾,听到布匹二字,不经意看了一眼马车,不由地道:“若是白拿哥哥礼物,实在受之有愧,这样.....” 这汉子扭过身,朝着店中老板道:“店家,今日这位哥哥的酒水吃食,一并算到我的账上。还有把我在这里存的三坛子酒,全部拿出来,给诸位兄弟吃酒解渴!” 林冲本想拒绝,见这孔亮义气,也不含糊,道:“既是兄弟好意,那便却之不恭!” 没一会功夫,店家送来酒肉吃食,那酒水的确好酒,虽比不过蓬莱仙酿,但味道也是极好。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格外炽烈,武松得了酒肉,心情也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孔亮趁着梁山人不备,还真的将酒水钱付了。 “哥哥,今日有缘相见,若有来日,俩我孔家庄做客!”孔亮起身,抱拳见礼,“我还有几十位兄弟,在前面路口候着,小弟家中还有俗事,先走一步!” 林冲也不劝,道:“今日多谢,来日若有机缘,到时再会!” 孔亮又道谢数次,这才依依不舍,领着众人,骑马而走。 林冲等人,目送这群人走远,神色渐渐转冷,断然道:“马上收拾东西,速走!” 吴用一惊,道:“怎么?那叫孔亮的汉子,难道有什么问题?” 林冲道:“那人乃是贪婪之辈,说得好听,只怕觊觎咱们车中丝绸布匹。这孔家庄有兄弟二人,都是狠人,杀了简单,唯怕惊动太多人,反而惹来官军,对二郎不利。” “啊?那为何方才不砍杀他们?”一旁武松大急,反问说道。 一旁吴用道:“哥哥也只是揣测,哪有怀疑便要杀人的道理!那也太过武断,若是说出去,岂不是让人非议。再说进屋吃饭的只有十几人,还有二十多人,明显在路口警戒,这才是大麻烦。” 林冲摇摇头,道:“吴用说得没错,那厮带着十几人,可是远处还有几十人在外面候着,若是在这里动手,恐惊动外面的人,一旦杀不干净,到时候我们麻烦才是多!眼下距离山寨还远,若是行踪暴露,一旦官军进剿,咱们便有灭顶之灾。” 吴用恍然大悟,忽而眼前一亮,显然想到什么,急忙道:“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郓城宋江那厮,听闻在孔家庄收过两个徒弟,那两人乃是兄弟!刚才那人名叫孔亮,只怕还有个哥哥叫孔明,这两人是宋江弟子!” 武松大惊,恼火道:“宋江与我们乃是仇敌,这两人是宋江徒弟,岂会放过我们?只是可惜那黑豹子皮,实在可恨。” 林冲摆摆手,道:“还没预想的糟糕,收拾行囊,先走再说。” 武松扭过头,看了一眼小张氏,这小娘子看人还真的准! 说那孔亮贪婪,还真是贪婪之辈。 当下众人也不迟疑,纷纷收拾物品,开始急速前行。 ............. 那一头,孔亮策马狂奔,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到孔家庄。 “我家大哥在哪里?”孔亮大声吼道。 那院子中,登时走来一个魁梧大汉,听到孔亮喊他,阔步而出,皱着眉头,道:“父亲在后院安睡,你嚷嚷什么?” 孔亮一把拉住哥哥的手臂,径直步入一处小屋,他反手把门关上,激动道:“大哥,你瞧我见到谁?” 孔亮大哥不是旁人,正是孔明! 孔明,青州人氏,与弟弟孔亮同为宋江的徒弟。 他乃是孔家庄大少爷,听到弟弟这般说,脸色也一变,道:“怎么?见你神色惊惶,难道是什么厉害人物?” 孔亮急忙道:“若是所料不错,我方才跟那梁山众将碰上了!” 孔明一听这话,大吃一惊,一把扯住弟弟衣领,吼道:“此话当真,你没有看错?” 孔亮猛地挣开哥哥双手,道:“师傅半月前,给我们发来信笺,当中便画有林冲、晁盖、吴用等人相貌,我看得真切,那领头之人,虽然易容过,可是却瞒不过我的眼睛!还有一人,却不会错!” 孔明反问道:“怎么?莫不是沿路贴的那个杀人狂魔武松?” “哥哥,还猜得真准!只是那厮扮作头陀,我鼻子灵敏,经过那头陀身旁,便有一股凌厉血腥气,那厮眼神凶狠,一看就不是僧人,只是披着一层衣服罢了!”孔亮当即道,“不过,那林冲真是一个人物!我本想买他豹子皮,那家伙居然直接送我了!那人,是个收买人心的高手!” ...... 第326章 孔家老大的豪气! 孔明冷笑道:“沽名钓誉之辈!收买人心,只是擅长笼络罢了!他们人呢?” “他们行事极为谨慎,我起初并不知道他们身份,只想着买他们的皮毛,可是后面才知道他们来路不妙!”孔亮连声说道,“说起来,这帮人胆子还真是大! 胡家堡近乎满门被灭,胡家父子惨死,看他们一个个谦逊有礼模样,没想到都是杀人狂魔! 若说现在的话,只怕离开那酒店,应该是向北而行,我已派人盯梢,他们一路有马车,想必不会走得太远。” 孔明不满说道:“你说这些又算哪门子回事!林冲这一趟下山,专门为武松而来,那武松飞云浦杀上百人,又会孟州在鸳鸯楼,将张团练、张都监都给杀了!脑袋堆在桌子上,那厮慢条斯理还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孔亮也是胆战心惊,道:“我也听说过了,那厮还在墙壁上题字,说简直目无法纪!” 孔明来回走动,道:“咱们师父落到今日地步,都是那林冲、吴用所害,不如.....” 孔亮一听这话,神色微微一惊,道:“哥哥打算作甚?” “宋押司乃是我们师父,没有他的传授,便没有我们兄弟二人什么事。师父如今遭难,每日都念着那林冲去死! 今日天降机缘,林冲一干人路过我们地盘,若是我们将他们拿下,一并送官,到时候,不仅师父的大仇能报,咱们兄弟二人,还能升官发财。”说到这里,孔明眼睛竟是发出光来,“你可晓得,东京高太尉早就贴出悬赏,只要拿下林冲,升官发财,赏五品之官,更有金银奖赏,那武松人头,也是数千两白银,咱们若是将他们一并拿下,咱们孔家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到那时,咱们还是高俅高大人的恩人! 以后只要抱紧他的老人家的大腿,咱们日后的仕途,可想而知。” 孔亮越听越是心动,可还是担心道:“大哥,话虽如此,但是林冲他们,那都是猛将,以一当百的狠人,往昔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杀他们,最后结果呢?” “住口!尽是长他人志气,别损自己威风!我再问你,你这次去,他们随行有多少人?”孔明厉声说道。 孔亮有些含糊他的哥哥,脱口道:“他们自称是商队,我扫了一眼,大概三十多人,还有一个小娘。” “小娘?哼!这梁山人,都说好色如鬼,这出来救人,还要带个娘们,肯定是满足林冲个人的,那小娘子相貌如何?”孔明又问道。 孔亮老实说道:“瞧着二十多岁,模样应当是嫁过人,生得貌美,肌肤白嫩,很是好看。” 孔明一听这话,不由地道:“当真很白?” “大哥,那娘们怕是嫁人了,你莫不是也看上了吧!好歹人都没有见到。”孔亮一脸无奈说道,“咱们是奔着林冲去的,何苦去想那娘们?” 孔明摇着头,骂道:“过去,我总是骂你做事不动脑子,今日才知道,你不单单没脑子,想事情,也没有条理。那女子深陷水火之中,我们作为大好男儿,可要救人?” 孔亮有些晕乎乎的,下意识点了点头,道:“若是被迫,若是救出来,我们救出来自然是好事!” “这不就对了吗?我们是做善事,就别人与苦难之中,到时这小娘子还是人证,还能好好控诉林冲那厮的卑鄙无耻!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孔明义正言辞地说道,大义凛然地问道,“再问你一遍,那小娘子真的很白吗?” 孔亮:“……” 这位稍显“憨厚”的弟弟,明显跟不上这位侃侃而谈的大哥! 这位大哥上一刻,还能为大义说道,脸色丝毫不变之中,又能堂而皇之地问一个小娇娘的肤色! 孔亮捏了捏鼻子,想着过去这些年,这位大哥好美色,一向都是如此,索性道:“那女子脸若银盘,胸前鼓囊,个子不显矮,腰肢又很细,那肤色不是擦粉,好像是天生的,从额头到面颊,又到脖颈,犹如白玉般好看,而且......” “而且什么?”不知为何,说到这里的时候,孔明脑海中似是闪过画面,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眼中好似有火光闪动。 孔亮也不遮掩,道:“而且皮肤极为柔嫩,好似婴儿肌肤,一双大眼,好似会说话一样,便是弟看上两眼,也觉得那小娘,熟透得跟水蜜桃一样。” “啧啧啧,那林冲还真是个好色之徒,这回梁山之路,竟然还要弄女人来快活,简直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这样的山贼,合该为我孔家兄弟所除!”孔明满脑子都是那美女模样,若是抱在怀中,欣赏其美玉一样肌肤,那真是非同一般的享受! 孔亮疑惑道:“大哥,真的要对他们动手?” “那是自然,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今日错过,才是荒谬。咱们平素有两百多豪奴,再将三百多庄户喊上,便有五百多人,这些人孔武有力,都是用长矛刀枪的熟手。”孔明来回走动,信心百倍道,“他们是商队,即便此刻动身,也走不远,咱们马匹虽然不多,但是一路追踪,肯定能赶得上。” 孔亮还是有些畏惧,道:“大哥,咱们莫要轻敌,那林冲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武艺非凡,当初高俅派遣一波又一波高手,都不能杀死他,不如先通知官府,肯定妥当一些啊!” “住口!你若是我的弟弟,便不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孔明高声呵斥道,“若是告官,官府那都是吸血的蚂蟥,一个不好,他们还要征用咱们孔家庄物资与庄户,到时还要帮他们打头阵!一个不好,咱们还要血战,若是立功,功劳都是那些官府中人,咱们连口汤都喝不到! 你这话,莫要再说!二弟,你要记住,那林冲、武松再有本事,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生得五脏六腑,一枪捅进去,他们也要死!明白了吗?” 孔亮点点头,终于被说服,可还是说道:“大哥真的要动手,还得谨慎布置,妥善布置!” 孔明拍着孔亮肩膀,赞道:“这样子才算是我的好弟弟,我问你,你离开之时,林冲那群人,可有怀疑你的身份?” 孔亮摇摇头,道:“应该没有。” “哈哈哈哈!那还真是天助我也!” ............ 第327章 报仇归报仇!曹孟德之风 东京,钱宅。 在京师这寸土寸金之地,这钱家宅院,占地面积可不小,紧挨着高太尉府邸,若是走路,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这屋子中,住的自然是高俅的心腹之人钱友德。 “你说,我那岳丈被林冲他们杀了?胡一丘,我那好舅子,也被他们杀了?!”钱友德一只手扶着椅子,瞪圆眼睛,盯着下面跪着的一个小娘子。 这小娘子乃是胡文虎的小妾,年方二十多岁,此刻哭哭啼啼,拿着手帕擦着眼睛,道:“还有几个岳姨娘,她们算是逃过一命,钱友德啊,那林冲实在太可恨了!” 钱友德眼珠子一阵乱转,而是第一时间道:“我藏在胡家堡的那些绫罗绸缎,还有金银细软,去了哪里?” 那粉衣姨娘哭诉道:“我们都是女人家,起初听闻是个叫宋江害的,后面老爷又说,乃是梁山贼寇!妾身只晓得,胡家堡已是一片狼藉,只怕财物之类,早就被劫掠一空!” “混蛋!林冲,你敢偷我的钱!我要杀你全家。”钱友德暴跳如雷,大吼道,“杀父之仇,尚未得报,我好不容易积攒的金银,存放我岳父之处,你这个狗日的居然把钱偷了!此等仇恨,我与你不共戴天。” 这个年代,女人不管有多富贵,若是没有男人撑腰,便如风中落叶,随意凋零。 “钱友德,莫要生气了,胡家堡满门忠烈,都为梁山贼寇所灭,只要有一日为他们报仇,那些损失一定都会回来的。”姨娘小心翼翼的说道。 钱友德听到这话,终于恢复几分理智,他长吁一口气,重新坐下。 这娇滴滴的姨娘,虽是个娘们,但是说的话没错。 钱财丢失,可是总比胡家父子丢了性命好。 况且,只要老爷看重他,金银之物,往后照样有很多人孝敬他。 只要小命得保,做好高家管家的事,那好日子便在后头。 这么一想,钱友德心情平静不少,他默默抬头,朝着左右伺候的女婢摆摆手。 登时,三五个婢女施礼,纷纷退出去,还顺手把屋子给关了。 “风姨娘,你是长辈,还请过来同坐。”钱友德抬抬手,招呼道。 风姨娘年岁三十不到,正是风姿绰约的年华,常年保养得当,钱友德瞥了一眼,往昔每次去拜见岳父,便是这风姨娘最有风味。 那身段婀娜,腰肢盈盈一握,即便今日啼哭,也有一种别样的媚态,那嘤嘤的声音,落在钱友德耳朵中,别提有多么舒服了! 风姨娘心中宽慰,这钱友德还真是有礼,没有因为她是胡文虎的侍妾,而看不起她。 风姨娘朝着上位走去,刚要坐下,哪知那钱友德一跳而起,猛地从她身后一把抱住风姨娘。 风姨娘吓得面无人色,急忙道:“钱友德,我可是你的姨娘,你这是作甚?” “姨娘,自从在胡家堡见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的紧!现在我岳父没了,小舅子也惨死,你一个女人家,又如何安身立命,再说我那岳父还有那么多女人,到时候家中财产,如何分配?你可有考虑过?”钱友德贪婪地闻着风姨娘身上的香气,咄咄逼人道,“只要姨娘从了我,胡家堡剩下的产业,到时我便支持姨娘掌舵。” 风姨娘打死都没想到,这钱友德居然如此大胆! 这小子竟然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一时之间,她又惊又慌,钱友德说得没错,她只是胡文虎身边诸多侍妾中的一位,胡家堡虽灭,但是各地还有私产,若是没有强有力的帮手,如何能够在这场财产争夺战胜利? 风姨娘开始动摇,可是碍于礼法,她还是放不下去最后的矜持。 钱友德身为管家,最擅长琢磨人心,双手犹如钳子,紧紧夹住风姨娘,在她耳畔诱惑道:“风姨娘,你要知道,我的主人乃是高俅高太尉,那可是当朝的红人,我是高家的管家,你可别小看我这管家,纵然在整个东京,即便我去见一地的知县相公,他们也得对我行礼!” 姨娘背对着钱友德,听到这话,整个人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 是啊! 这个年轻人,说是管家,可是背后的靠山,又有几个人能够招惹? 这一刻,风姨娘感到一种难言的恐惧。 “风姨娘,我这人素来好说话,只要你从了我,往后胡家堡善后之事,我定支持你。否则的话,哼哼......”钱友德笑着说道。 风姨娘身子骤然一软,浑身颤个不休,这一刻,她哪里听不懂钱友德的意思。 软硬兼施,不从也得从啊。 风姨娘扒拉着手,道:“有德啊,不是姨娘不从,只是你岳父死了还没到一个月,若是跟你好上,只怕他会怪罪与我啊。” 钱友德哈哈一笑,瞬间妙懂,激动的抱紧她,开口道:“过两日,我便将那几个姨娘,送到胡家庄子,让他们为岳父守陵!风姨娘掌管家中之事,往后胡家的产业,便是我们二人的。若有一日,姨娘若是给我生个儿子,那这孩子,便是过继到胡家,你也好顺理成章继承胡家产业。” 风姨娘一愣,眼睛也是一亮,道:“若说是遗腹子,也能说得过去。” 钱友德笑眯眯的道:“我的好姨娘,老子可想死你了。” 风姨娘这才松开手,柔声说道:“那你可得疼姨娘,莫要始乱终弃。” 钱友德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只觉得这妇人,说不出的有味道。 “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抛弃你呢。你放心,岳父他们的仇,我会报的!我家主人,已上奏朝廷,用不了多久,便会派遣官军,进剿梁山,到时候以他们的本事,只会土崩瓦解,无法抵挡。”钱友德豪气干云的说道,“到时我要用林冲之头,祭奠我那可怜的父亲。” 风姨娘听得迷醉,只想着眼下的归宿,恐怕也只有这个男人了! 钱友德一把将风姨娘抱起,犹如洞房花烛夜,脸都要笑烂了。 ........... 第328章 谁胜谁负!看谁的心思! 西边日头下落,天边火烧云,遮蔽半个天空。 孔家庄外,战马嘶鸣,足有五百多人,马军八十多人,身下步军,多有麻甲,孔明骑在马上,一脸豪情万丈,对着庄户道:“此番,有山贼路过,恐打我们孔家庄主意,若是让他们走了,来日他们带兵来,庄子一破,你们老婆孩子都得死! 我只问你们,你们是要现在打,还是忍着老婆被人抢走,儿子被人砍死?” 下面庄户一听老婆孩子要出事,哪里还管事情真假,纷纷道: “咱们都听两位少爷的!” “杀山贼,若是不杀,死的便是我们!” “不能放他们回去!见一个杀一个!” ...... 孔明满意点头,抬起手道:“你们都是庄子的好汉,今日出征,每人发一贯钱,若有斩首级,一个脑袋一两银子!” 庄户们一听有钱,一个个兴奋的大吼。 孔明见气氛差不多,当即道:“出发!” 浩浩荡荡五百多人,在暮色笼罩下,犹如最好的屏障,遮挡这群队伍。 一路行军,不得军令,不得喧哗,领头孔明,身下一头健马,阔步而走,马儿身侧挂着一杆钢枪,颇为威风。 并肩而行的则是他的弟弟孔亮,他持着一柄钩镰刀,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有什么话,说吧!看你都憋了一个多时辰了。”孔明拉着缰绳,神色轻松地说道。 孔亮想了想,道:“大哥,不如我们还是撤吧!” 孔明眉头一皱,恼道:“兵贵神速,眼下我孔家千载难逢之机,为兄已三番五次给你说其中门道!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到这一刻,竟然还要扰动军心!” “大哥,这天下的富贵,岂是那么容易得!如今我想来,那林冲一副英雄气概,真的不是寻常之辈!我们此番偷袭,不是英雄所为!”孔亮又道。 “放肆!他是贼,我们是良民!捉拿贼寇,同样是我等责任!孔亮,莫不是那林冲送你一副皮毛,你心软了不成?”孔明一脸狰狞,厉声斥责,“你若不是我的亲弟弟,方才你所说之言,我就把你给绑了!” 孔亮沉默,思考良久,还是说道:“官军上万人都剿灭不了,青州秦明乃是猛将,还有黄信等人,都败在梁山手中。大哥,不如听我一言,权且忍耐,咱们师父与林冲有仇,那是不假!可是我们与梁山无仇,没有必要冒这个危险!” “啪!”的一声响! 一记马鞭,凌空而来,正抽在孔亮面颊之上,这一鞭子乃是含怒而击,一下子拉出一道血红的痕迹! “荣华富贵近在眼前,梁山贼寇,不过区区三十人,何足道哉!我孔明一身武艺,这三乡五里,无一人是我对手!五百之众,便是策马狂奔,也能将他们踩死!我是孔家嫡子,此等家族荣耀之刻,你怯懦胆寒,乃是孔家之耻!”孔明又是一脚踹过去,竟将孔亮踹翻下马。 孔亮猝不及防,不想大哥暴怒至此,方才一鞭子打来,他还在怀疑人生,便是兄长怒斥,这一会,竟然被大哥猛踹! 他身子一歪,都没有防备,直接跌落马儿,脑袋着地,即便带着头盔,脑袋也是鲜血如注啊! 孔亮挣扎着坐起,只觉得眼前哥哥,陌生得令人可怕。 他还是鼓起最后勇气,道:“大哥,林冲敢下山,犹如,当初高俅派兵追求,他一人都能杀死上百人啊!三思....三思啊!” 孔明浑然不听,蛮横打断,道:“来人!我这二弟坠马受到惊吓!送他回庄子!二弟,回家之后,只管照看好父亲,再备好酒肉,今晚子时之间,看大哥凯旋归来!” “大哥!大哥!”孔亮好似发疯一样,痛苦大吼,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气力,冲向大哥马匹之前,一把扯住孔明缰绳,大声喊道,“大哥,二弟这十几年,从未求过你什么事,这一次,还请你听我一言,如何?好不好?咱们回家!回家好吗?我.......” 孔亮的话还没说话,便有四五个壮汉,将孔亮一夹,听到一声喊:“二公子,得罪了!” 这一声话落,孔亮便被拖出人群! 孔亮瞪圆眼睛,一行眼泪竟是从眼泪滚落。 “怪我,都怪我,便不该告诉大哥此事,所谓利欲熏心,便是这般!是我的过错。”孔亮喃喃自语,这一刻,他整个人都变得清明一样,脑海里竟是一下子闪过白日酒店的场景。 “林冲,其实早就看穿了我!他是故意在示弱!一定是这样!”孔亮一瞬间,竟是一下看个通透,实在是神奇不已。 “大哥!大哥!.....” 孔亮终于无法忍耐,发狂一样大吼,可是刚吼出两声,口中便被塞住,然后便被拖走! 孔明骑在马上,目送二弟远去,眼中怒意不见消散。 “你我乃是一母所生,为何胆小如鼠,实在让大哥心寒至极!”孔明重重叹息一声。 忽而,前面有马蹄之声,便是一名斥候前来。 “禀大少爷,前方三十里,梁山人马安营扎寨,升起篝火,瞧着模样,应当是要在露营!”斥候开口说道。 孔明一听这话,大喜过望,赶忙问道:“他们营寨寻得的什么位置?” “靠山,像是个山谷位置,大概百米远,有一条小溪,取水方便。小的从半山腰查看,有五六个帐篷,呈品字形布置,外围用马车做阻拦,大概生出三团篝火。那时候去的时候,见他们在准备晚饭,有个小娘子一直在做饭,还有个头陀在烤肉。”那斥候认真说道。 孔明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再探!再出十几个斥候,把那营地周围十里之地,都要打探清楚,若有隐藏之兵,都要查探,那营地有可能是陷阱!” 斥候一听这话,当即抱拳,道:“是!即可去办!” 孔明深吸一口气,二弟所言,他岂会不知道,荣华富贵虽重,但他也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林冲啊林冲,看我取你人头,今日扬名大宋!” .......... 第329章 疑兵之计!硬战一波! 夜色已深,好在银月如钩,光芒照耀大地,将大道照得清清楚楚。 “嗷唔.....” 远处山坡上,有头狼对月吼叫,显得格外瘆人。 “大公子,这事有些麻烦啊!”一名黑脸小头领凑过来,“东南边也都出一个营地,也有篝火与帐篷,还有人走来走去。西北边,也有一个帐篷,看着也有人样子!” 孔明脸色不变,道:“还有呢?” “方才斥候传来消息,那些营帐都没有动静,周遭十里之地,并无伏兵。” “既无伏兵,不过是几座疑兵营地,又能奈我何?”孔明等人站在一处小山坡上,“派一百人,先把那营寨灭了!诸位都且挺好,今日咱们乃是为民除害,做的那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只要能除去林冲,往后便是吃香喝辣!” 众人一听,一个个神色兴奋,黑脸汉子抱拳道:“让小的带人先去冲营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孔明点点头,道:“我们在此支援,若有意外,顺势而下,定能剿灭他们!分兵先攻,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黑脸汉子连连点头,当即呼喝人马,凑出十几马军,带着八十多精锐庄客,呼啸而下! 孔明领着剩下人马,定在山坡,俯瞰下方。 没过一会,就见那黑脸汉子,冲入营帐,便是一顿好杀! 那营帐破坏的一团糟,可是那营地当中,竟不见一人! “是个空营?!”孔明心中微微一惊,却没当做回事,“这林冲等人,还真是狡猾如狐,居然用假的营帐!” 那黑脸汉子也不停顿,略过这一处营帐,马上又向另一处营地而去! 没走多远,又是一个营帐,那黑脸汉子嗷呜呜一声叫,狂冲而去! 结果,那营帐当中,又是空无一人! 那黑脸汉子,脸色已经有些难看,眼瞅着要冲第三座营帐! 山坡上的孔明,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难看。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孔明一下子意识到不能秒,搞到现在,连梁山的皮毛都没有找到! 那还打什么东西? “传令!让他们回兵!那林冲用的疑兵之计,恐有意外!合兵之后......”孔明终究不是莽夫,刚要说撤军,骤然想到二弟痛哭流涕的话,不由得心中嘀咕! “我若撤军,回到家中,定被二弟嘲弄!不行,今日纵然杀几个,也不能仓皇而退!”孔明想到这里,咬牙切齿道,“还有一处营寨,随我冲阵!” 登时,四百多人,呼啸而下,朝着最后一处营寨冲杀而去! 人借马势,孔明率众而出,一把扯出钢枪,挑飞帐篷! “又是空帐!”孔明大吼一声,怒不可遏,他猛地扭过身,喊道,“林冲,你算个什么好汉!鬼鬼祟祟,畏畏缩缩,有本事出来战一场!” 话音刚落,远处林中登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刻,一个冷酷的声音喊道: “放箭!” 孔明吓得魂飞天外,没有任何犹豫,他翻身下马,便是往人群中冲! “啊!啊!~” 一阵阵惨叫发出,最前列马军当场翻倒数十人! 马上就有人喊道:“是弩弓!他们用的是弩弓!” “有火油!有火油!我们中计了!该死的!” “撤!撤!撤!” “撤退不动!身后也有兵马!” ...... 原本黑黢黢的树林中,刹那之间,冒出数百火把,下一刻,敲锣打鼓,响个不停! 东南西北,都有响声,孔明站在人群中间,东张西望,此刻已吓破胆! “列阵!列阵!”孔明大吼,在咒骂声中,不断有盾牌林立,场面一下子变得紧张万分! “咚咚咚!” 箭矢射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令人心惊胆战,孔明挤在人堆中,耳畔是庄户粗重的呼吸声,他的一颗心儿,好似都要跳出来! “该死的!他们到底如何知晓的?”孔明脑子里面,全部都是疑惑,心中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原本的豪情万丈,竟然在这一刻,瞬间被打懵。 放眼望去,周遭都是火把,瞧着架势,已将他们全部包围。 不远处,中箭的庄户,有些尚未死透,在地上翻来覆去,发出凄厉而可瘆人的哀嚎,听在耳中,令人不寒而栗。 火光映照中,那些人狰狞的面孔,一样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冷汗从孔明脸颊滑落,他刚要说话,不远处密林中传来一声大吼,孔明定睛一看,只见上百人从林中狂奔而来! 那领头之人,竟是头陀,手持双刀,狂奔而来! 尽管是黑夜,然而那一双眼睛,能够择人而噬,孔明只是看上一眼,竟有一种被诛杀的感觉! “拦住他!放箭!射死他!” 孔明一声大吼,左右弓箭手,便是一阵齐射! 然而,那头陀竟穿着一身重甲,箭矢根本无法破甲,朝着面门的弓箭,都被他用长刀荡开! “孔明!既是来攻,有本事与我武松战一场吗?”远处那头陀大吼一声,声震四野! 孔明只觉耳朵发麻,好似魂儿都被那厮吼走一样! “该死!我竟然在害怕!我怎能未战先怯!可恶!”孔明大吼一声,顿觉得耻辱,从腰间取出双锤,大吼一声,“武松,当我孔明怕你不成!给我冲!” 一声大吼之下,孔家庄的庄户,犹如发狂一样,冲向梁山军阵! 夜色笼罩之下,火光冲天,照耀整个营地好一片光明! 步军对步军,短兵相接之间,嘶吼声,登时不绝于耳。 互相问候娘亲十八辈子的咒骂声,在人群中传递,最前面的人,刀剑互砍的瞬间,就有人瞬间倒地! 只是一个照面,孔家庄第一排当场被砍死二十多人! 孔明定睛一瞧,鼻子差点都要气歪! “山文甲!这帮畜生!这帮山贼,哪里用的军中甲胄!” 武松身后那群山贼,居然一个个都穿着山文甲! 这特么的朝廷精锐禁军,才有的铠甲,这帮蠢贼,如何能够装备的? 他们孔家庄穿的都是麻甲,只能做轻微的防护,类似皮甲的作用,这第一个照面,便是吃上大亏! 孔明悔之晚矣,打死他都没想到,这群人怎么武备如此之好。 这哪里是山贼,这样的覆甲状态,比地方上的禁军更强。 这交锋还如何能打? 惨叫声,不断在孔明耳畔响起,整个本阵,还没有支撑到十个呼吸,不知道哪个大哭一声,喊了一声:“妈呀!鬼啊!” 这一声惨叫,刹那之间,彻底打崩士气,整个队列,轰的一下,瞬间崩塌。 孔明眼前一黑,知道溃败已成! “孔明,哪里走!” 一声沉闷的声音,骤然响起,下一刻,孔明头一抬,好似望见一座大山,一个身着黑甲的魁梧男子,手持血淋淋双刀,竟欺身而来! 武松! 这就是那百人之杀的武松啊! 武松不等他回话,厉吼一声,抬手便是一刀! 孔明大吼:“我要见你家林冲!” 武松破口大骂:“我家哥哥,是你这阿猫阿狗都能见的吗?” ........ 第330章 阿猫阿狗!气煞我也! 阿猫阿狗?! 孔明自诩英雄人物,可是在这武松口中竟是猫狗一样的玩意? “武松,你欺人太甚!”孔明勃然大怒,抬起手中双锤,朝着武松砸去! 武松也不惧他,舞起刀来,密不透风,两人只是走了三个五回合,孔明顿觉招架不住,那刀光迎面,好似有寒气一样,扑面而来! 孔明越战越是心惊,又是一声大喊:“我要见你家林冲哥哥!” 武松狰狞一笑,道:“宋江那黑厮,听说是你的师傅?是也不是?” “不错!他是我的师傅!怎么?你要杀我?”孔明猛地一推,人往后退后两步。 武松歪了歪脑袋,道:“你若是给宋江断绝师徒关系,往后愿取他的脑袋,我便饶你一命!”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让我背叛师傅,除非我死了!”孔明瞪圆眼睛,厉声说道。 武松哈哈大笑,道:“孔明,今日你敢来攻,便是要拿我们性命!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便让你死得其所!” 这话一出,武松气息骤然一变,整个人如同天魔下凡,双刀猛地化作圆圈,猛地砍下! 孔明大呼不妙,只觉泰山压顶,下意识抬起双锤! 然而,武松的气力实在太大,孔明双锤竟然都被压下! 双刀交错之间,孔明脖颈暴露! “嗤啦!”一声! 鲜血狂喷,双刀带过脖颈,孔明身子趔趄两下,手中锤子跌落地面。 他无力地摸了摸脖颈,口中喃喃道:“我要见你家林冲哥哥!” 武松看都不看,漠然转过身,冷冷道:“你还不配!” 孔明嘴巴一张,鲜血从口中溢出,终于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在地上。 他的眼前一黑一暗,耳畔的声音,骤然之间,变得格外响亮! “你还不配!” 孔明眼神闪动着异样的光芒,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好似在耳朵里面爆炸响动。 “二郎,我错了!” 最后的意识之下,孔明想到痛哭流涕的二弟,他拼死拼活的反对,原来他根本不是怯懦,而是对林冲这帮杀神,有深刻的认知! 从头到尾,他连林冲的尊荣都不曾见到! 仅仅是一个武松,他都抵挡不住! 黑暗淹没一切,孔明身子前倾,重重砸落在地。 孔家庄大公子战死! 场面瞬间大乱,孔家庄剩下庄户哭爹叫娘,哪里还有战意,疯狂逃窜! 梁山军开始追击,不断有人倒下! 杀戮在继续,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 武松阔步上前,走到一处空旷地带。 在那里,武松大刀金马坐在一张长凳之上。 武松单膝跪地,道:“属下领命,斩杀孔明,剩下孔家庄残兵,还在追击!” “传令下去!着花荣追击残余,留下几个小虾米性命,让他们回去传信!”林冲神色淡淡地说道。 武松又问道:“孔家放肆无忌,孔明死有余辜,只是他们战力太差,二郎还没用力,他们军阵便溃散了。” 林冲瞥了一眼吴用,问道:“可有见到孔亮?” 吴用低头道:“方才抓过一个俘虏,刚刚拷问过,说是孔亮未曾来。” “喔?他们兄弟二人,关系甚好,打仗行军,大多在一起,这一次不在一起,莫不是一人为攻,一人为守?”林冲好奇问道。 吴用笑着说道:“说来好笑,听闻半路之上,那孔亮反对哥哥追击我等,被孔明抽了一鞭子,而后又派人将孔亮送回孔家庄。” 一旁武松听到这话,咧嘴道:“倒是便宜那厮,小命倒是保住。” 吴用说道:“时也命也,或许那孔亮命不该绝。” 武松当即说道:“林冲哥哥,二郎愿领兵一百人,把孔家庄攻取,取孔亮头颅来见。” 林冲摇摇头,道:“无需如此,孔明乃是罪魁祸首,方才我得消息,这孔明心向宋江,近日得宋江信笺,便是想要梁山好汉的性命,博取他一人富贵!孔明这厮,狼子野心,可惜本事太差,撑不起他那浩大野心。” “只是个可怜虫罢了!那黑三郎武艺稀松平常,教授出来的徒弟,又有几分本事?”一旁黄信主动开口,轻蔑说道。 林冲不置可否,淡淡道:“孔明该死,杀了便杀了!此战灭孔家装精锐,孔家庄已是无力!至于孔亮那小子,尚有几分仁义,好歹劝说过自家哥哥,也算是知进退之人!” 吴用佩服道:“哥哥仁义之心,宽宏大量,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武松担忧道:“斩草不除根,孔明战死,只怕孔亮要为他家哥哥报仇,还不如今夜一柄拔除!” 吴用摇头说道:“二郎,攻取容易,只是孔家庄人口众多,不单单是孔家庄的人,若是咱们杀进去,到时候如何甄别?夜色颇深,到时候真打杀起来,定有无辜之人惨死其中,眼下梁山尚要取威名,眼下还不至于如此!” 一旁黄信深以为然,主动说道:“武松哥哥勇武之心可赞,只是眼下去攻,对我们来说,并无多少好处。花荣兄弟也传来消息,有官军孔家庄而来。” 吴用接话说道:“想必孔亮回庄子,担忧孔明安危,想必报官了!” 武松听到这么一说,也赞叹道:“这么一说,攻打孔家庄,得不偿失,二郎只想着斩草除根,倒是没有想其他事儿。” 几人一番说辞之后,林冲起身说道:“孔亮此人,略有谋略,胆气不足,不足为虑,即便投入宋江军阵,往后也是无用之辈!不如暂且留着,往后也许另有妙用。”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露出讶异神色,唯有吴用露出惊叹之色,当即抱拳道:“林冲哥哥之意,我已明了,之后便是让我来处置!” 林冲哈哈大笑,道:“将孔明尸首安置好,终究是战场阵亡,莫要破坏尸首!” 众人纷纷抱拳赞同,随即收拾物品,开始打扫战场,随意撤退。 往后一段路,众人又行走多日,从西往东,便是回到水泊梁山。 刚到酒店不远处,晁盖等人早接到消息,一早便在酒店等着。 “哥哥,若是再不回山,晁盖都要下山寻哥哥了!”晁盖一把抱住林冲,一脸担忧说道。 ....... 第331章 梁山人才济济!花荣雄心!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这夏日的天气,正是阳气最盛,也是多种水果盛产,林冲拍了拍晁盖,道:“有天王坐镇山中,林冲有何担忧?” 晁盖笑吟吟,心中大慰,赶忙道:“前些日子,来了数位兄弟,一个叫吕方、一个叫郭盛,他们领着哥哥信物,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还有一位石勇兄弟,力大无穷,带着几个小娃娃,还有几户人家,晁某让人都安排下去。” 林冲大笑道:“天王办事,素来持重,林冲自然信得过,这次幸好老天庇护,将二郎带回山中,一切如常,才是稳妥。” 晁盖也是欢喜,众人在酒店又是议论纷纷,林冲拉着晁盖臂膀,两人一同上大船,径直前往金沙滩。 没过多久,大船刚停下,金沙滩边,早有敲锣打鼓,汇聚不少人等候。 等林冲下船,见过诸多将士,家中女眷倒是没来。 等上山之后,安排座次,如今好汉渐多,好一番商议后,又是排了交椅座次! 这一路下山,自然有军功,论功行赏,又是忙活好一阵子,等将最大事处置完毕,便大摆筵席,鸡鸭猪羊,各种蔬菜瓜果,还有各种好酒,当晚算是好一番热闹。 众人酒水吃了一半,眼下梁山投奔不少新将,林冲与晁盖同邻而座。 那些新来的好汉,都是感梁山气象万千,都有心为梁山效力建功。 晁盖指着远处一人,对林冲道:“哥哥,您此番下山,小弟有守土之责,不敢怠慢,每日与公孙先生商议,日日操练军马,这新的大船,眼下造出三四艘,等到年底,还能多出几艘来。 远处坐的那人,诨号白日鼠白胜,往昔我与吴用几位兄弟下山,截取生辰纲,便是这位兄弟被人抓了! 前些日子,全靠公孙先生去用钱贿赂,让白胜寻得一个机会,从牢狱中逃脱,此番上山,也能为山中尽一份力!” 林冲颔首,赞道:“晁天王为山中尽心尽力,乃是好事!” 坐在一旁吴用提醒道:“两位哥哥,咱们这几月,兵器甲胄,还有银钱,汇聚无数,又有这么多好汉上山,当要请林冲哥哥领头,一起号令啊!” 林冲一听这话,哈哈大笑,道:“都听吴先生的!” 此话一出,自然有吴用安排,这酒席已到末尾,当即撤去桌椅,当即座椅坐定,左边坐着晁盖、吴用、阮氏三雄、公孙胜、朱贵、刘黑子、宋万、杜迁、刘唐、白胜等,右边坐着武松、花荣、秦明、黄信、黄安、吕方、郭盛、石勇、柳建南等人。 聚义厅中,此番汇聚英雄好汉,再次坐定! 林冲高居上座,俯瞰下方,只觉得梦幻一样。 这才过去多久,以前寥寥数人,此时此刻,却汇聚这么多将领! 这兵强马壮之威,俨然已具雏形! 当真是威猛霸气,令人豪气陡升。 眼下聚集诸多好汉,自有人焚香起炉,当即每人领了香,一同发了誓言。 林冲只管道:“从今往后,诸位都是自家兄弟,座次不代表以为,下山出征,当要以户寨为统,战时建统帅府!望诸位兄弟,勠力同心,共创大业!” 此话语出,下方众人纷纷抱拳,齐声呐喊: “为天下苍生,为万世太平!” 誓言一过,众人在酒精刺激下,气氛更显热烈,黄信性子热闹,主动说起下山一事,只说武松威猛,飞云浦斩杀百人,听得聚义厅热闹非凡,惊呼声几乎将屋顶都要掀翻。 后面众人又提到吕方与郭盛,说两人比试方天画戟,后被林冲哥哥射开! 林冲哥哥的本事,晁盖那是自然信的,他天生也是个热闹性子,当即望向花荣,笑吟吟说道:“花荣兄弟,我常听林冲哥哥夸赞你,说你不但生得俊秀,武艺出众,关键一手好箭术,箭无虚发,有神射之名!” 花荣素来自傲,可是见过林冲本事后,有些不好意起身,道:“天王哥哥夸赞,愧不敢当!若是以前,花荣还是当仁不让,可是见过林冲哥哥本事,小弟也不敢称呼第一也!” 林冲哈哈大笑,摆摆手,赶忙道:“花荣兄弟,莫要自谦,你的箭术,乃是人所共知,若说远射,梁山之中,无人有你的本事。” 花荣的林冲夸赞,脸上洋溢着开心笑容。 晁盖开起玩笑道:“花荣兄弟,今日热闹,不如露一手,给我们诸位兄弟看看,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若是射中猎物,权当彩头。” 众人一听这话,都是纷纷叫好。 林冲心中想着,人多便是有江湖,晁盖这么说,只怕故意试探花荣本事。 晁盖也是个自负的人,也想一展心胸之辈。 这么一想,林冲道:“走走走,便是下山走走,今日这景色颇好。” 此话一出,众人兴致也都高起来,互相谦让中,一路行走,那花荣走在前面。 今日,他酒水喝得不多,脑子清醒得很,他眼角余光,瞅着诸多好汉。 这林冲哥哥,往后是要做天大的事情,以后能臣猛将,肯定只会越来越多。 今日晁盖哥哥想要寻个彩头,不如借此机会,在林冲哥哥面前,展露一手,同时诸多统领都在,也让他们晓得我花荣的本事! 花荣往昔是清风寨副知寨,那也是有官职之人,如今落草,那一股傲气犹在,可不想落得下乘! 不但如此,花荣一家老小,眼下都安置在梁山当中,可谓将一族之身家性命,那都是靠在梁山! 这梁山之中,花荣那也是眼高于顶的。 可不是什么人,都入得他的法眼,说得仔细,也只有林冲哥哥,才值得他投靠效力。 “今日我要先展现本事,让众人敬服与我,往后定要将妹子嫁给林冲哥哥,我要把这颗忠心,全都给林冲哥哥!” 花荣这么一想,心中便有动计,径自朝台阶下走,顺势抬头望天。 “妙哉!妙哉!便是你们了!看我今日潇洒一回!” ....... 第332章 小李广花荣!二郎的欢喜! 花荣扭过身,抬起手道:“诸位兄弟,可看见天上飞的大雁来。”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抬头,晁盖笑着道:“花荣兄弟,莫不是要射那大雁?那大雁飞得高,还在天空动,只怕难以射中啊。” 黄信好心,也是道:“花荣哥哥,不如换个不动的,也好射一些!” 刘黑子窜出来,摸着脑袋,哈哈道:“花荣兄弟,要射便是射大的!天上飞的,若是射下来,我拿一只,带回去给我娘们炖汤补补。” “哈哈哈哈哈!你这黑子!” “人家射箭显本事,你倒好,这是借人家射箭,给自家娘们争好处!” “真有你的,黑子哥哥!” ..... 刘黑子嘿嘿一笑,大咧咧道:“花荣哥哥,俺媳妇的大雁,全靠你啦。” 花荣大笑一声,道:“哪个有弓,借我使使!” 一旁武松正要腰间别着弓箭,当即说道:“好兄弟,便是拿我的破甲弓!” 两人关系颇好,武松要学箭法,花荣有心交好,听到武松这话,花荣也是喜不自禁,当即接过。 听闻这把弓箭,乃是林冲哥哥所赠! 这破甲弓颇为趁手,明明是第一次拿,好似跟自家的弓一样! 花荣顺带取过三根箭,对着晁盖道:“小弟不敢跟林冲哥哥比,只是今日添个彩头,那大雁正朝咱们这边来,小弟不敢夸口,诸位兄弟且看那大雁,我便射他第三只,专射他的脑袋!若是小弟射不中,还请诸位兄弟莫要笑话。” 此话一出,在场武人居多,神色都是一变! 要说射大雁,本就很难,现在这花荣还直接点出第几只,还说专门射脑袋,嘴上说着谦辞,显然那是有信心的! 晁盖听着这话,也是心惊不已,这花荣是林冲哥哥招揽的猛将,到底有何本事,他倒是不曾亲见,那半空中的大雁,可不是那么好射的! 林冲站在人群中,神色从容,别人不清楚花荣的厉害,他林冲那是清清楚楚。 既然花荣这么说,那么一定会射中! 这弓箭技能,这怕是这方面加持到满级了! 林冲笑着说道:“若是射中,往后这射鸟的事情,你怕是跑不掉了。” 那花荣受到鼓励,一脸兴奋,众目睽睽之下,当即搭上箭,拽满弓,双眸瞧得正中,一吸一呼之间,围观众人,都是屏住呼吸,生怕影响到这花荣! 花荣气息沉稳,寻得机会,望天空便是一箭! 这一箭去的极快,竟有破空呼啸之声,众人循着箭矢向天空望去,忽而天空一只大雁,从天而落,那鸟儿落在芦苇荡中,发出几声哀鸣,便是不再做声! “好!太好了!” “好箭法!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 “还真是第三只大雁,快去,快去,看看是不是头部中箭!” ...... 在场众人,都是有本事、有眼力劲的,花荣这一箭,可谓出神入化,令人拍案叫绝! 晁盖也是瞧得目瞪口呆,不想这世间,竟有此等神妙箭法! “这样的箭法,万军阵中,取人性命,犹如探囊取物?”晁盖心惊不已,这么远的距离,说中便中,简直就是利器中的利器啊! 没一会功夫,便有军士划船,将芦苇荡中大雁取来。 众人纷纷过去一看,那一支长箭,还真的射穿大雁的脑袋。 晁盖和众头领凑近一瞧,都是骇然不已。 “神臂将军,这样神射,天下又有几人?”晁盖赞不绝口,一脸叹服之色,方才若说还有疑虑,这会算是心服口服! 一旁吴用跟着称赞道:“休言将军比小李广,便是养由基也不及!今日神臂将军,此等神射,乃是我梁山之幸啊!”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敬服,原本都觉得花荣生的好看,这才明白,原来这武知寨,当真是狠人一枚啊! 花荣见众人称赞,谦逊说道:“今日班门弄斧,若说箭术,自是无法跟林冲哥哥比拟!神臂将军受之有愧。” 林冲哈哈大笑,道:“这神臂将军名号,着实好,往后你便是我梁山的神臂将军,为我梁山征伐,多立战功!” 花荣抱拳道:“必不辱使命!” 刘黑子从人群中窜出,喜滋滋提起大雁,道:“这大雁的彩头,那我刘黑子便拿了,等我家娘们生了娃娃,到时候再来谢花荣兄弟!” 花荣哈哈大笑,赶忙道:“若是嫂嫂喜欢,往后小弟再给黑子哥哥射大雁。” “那可是你说的,我要会当真的。”刘黑子一脸笑意,大咧咧说道。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气氛融洽至极。 林冲开口道:“今日众兄弟都累了,都先去休息,明日上午,再行安排各自职责!” 众将纷纷抱拳称是,便都是散去。 武松也打算走,林冲一把拉住他,道:“你往哪里走?” 武松摸摸头,道:“准备去找朱贵哥哥问问,我原来住的地方,还在否。” “你这二郎,倒是跟我客套来,那原本地方如何能住,眼下你可不是一个人,还带着小张氏,如何能行!”林冲摇着头,转而看向一旁吴用。 吴用跨步而出,抱拳道:“武松兄弟,朱贵眼下事物繁杂,你的住所我早安排好,你先跟我来。” 武松听到这话,又看了一眼林冲,林冲淡淡道:“只管跟吴阁主前去,早些回去,家中尚有人在等你呢。” 二郎一听这话,哪里还没明白,眼眶一红,感觉满腹的话,都在心间,这一刻都化作感动。 一旁小张氏跟过来,朝着林冲万福,道:“多谢大当家照拂,往后奴家一定照顾好二郎哥哥。” “去吧!去吧!不管多远,有亲人,便是有家!”林冲动情说道。 武松点点头,便跟着吴用走向一条小道。 二郎时不时回头,见林冲哥哥站在原地,一直不曾离开。 终于,绕过一条弯路,武松终于望不见林冲,一旁吴用看在眼里,刻意说道:“二郎啊,若说诸多兄弟当中,大当家那是把你当作自家亲弟弟一样看待啊!” 武松颔首,道:“我这条命,从今往后,便是林冲哥哥的了!” 吴用微微一笑,指着前方,道:“你看,那是谁!” ............... 第333章 江湖何在,有人便有江湖 “你看,那是谁?” 武松顺着吴用指的方向,一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开阔院子。 院子口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个子矮小,女的貌美如花! 武松整个人一僵,都说进乡心怯,往昔他无法理解其中心情,可是这一刻,武松只觉得双脚犹如灌铅,竟是走不动一样! 吴用一旁小声说道:“你刚一出事,林冲哥哥便派刘唐、阮氏三雄前往接应你家大哥、大嫂。这在山中已住小半月。” 武松踉跄数步,他那斩杀数百人的双手,此刻竟不受控制颤抖。 心硬如铁,杀人如麻,若说有什么弱点? 唯有眼前这位又丑又矮的中年男子,是他这位太岁魔主的软肋! “大哥,罪人二郎来晚了!”武松噗通跪在地上,跪行而上,一路跪走到武大郎跟前。 武大郎眼泪扑簌簌往下流,上前一把抱住武二郎脑袋,大哭道:“莫哭,莫要哭!大哥知晓你出事,日夜难眠,不知所措,想要到处寻门路,可是门路哪里好走,还被人骗了上百两银子,你家嫂嫂,都差点被人欺凌,若不是梁山好汉来营救我们夫妇二人,恐怕大哥都无法见到二哥了。” 武松听到这话,心中内疚无比,登时嚎哭道:“都是二郎无用莽撞,差点害了大哥大嫂性命,二郎有罪,还请大哥、大嫂责罚。” 说到这里,武松朝着两人磕头,心中懊悔不休。 潘金莲拉着武松,柔声说道:“这都是命,二叔仗义疏财,为人真诚讲义气,此番孟州出事,怪不得你,而是这世道黑暗,那些卑劣之人太多,差点坏了二叔性命!事已至此,好歹我们一家人尚能团聚,二叔莫要自责,免得伤坏身子。” 大嫂宽仁,这么一说,武松心中更愧,一时之间,更是感动。 武大郎将武松扯起,又道:“你大嫂说得没错,苦难的日子,总有到头的时候。幸亏有梁山好汉帮衬,若无你家林冲哥哥救命,我们三人恐怕都要地下相见。” 武松有悲有喜,起身道:“事到如今,二郎早已向天发誓,林冲哥哥待我如亲兄弟,眼下又将大哥大嫂接到这里,待我们武家恩重如山。从今往后,我这条性命,便由林冲哥哥驱策!” 武大郎点点头,道:“做人要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要涌泉相报。往后大哥准备继续做炊饼,然后去酒坊,给柳建南帮忙。” 一旁潘金莲也道:“此番我们上山,将家中财物都带来了,你看这大院子,有两套屋子,左边是为你留的,右边是我与你家大哥住的,往后我们一家人又能在一起了。” 武松抬头望去,那是一个大院子,整个屋子掩藏在林木之间,有大片阴凉,夏日之下,都显得凉快。 “我家哥哥安排妥帖,处处为我们考量。大哥说得没错,山中若是卖炊饼的话,也算是添点零嘴,帮衬酒坊,那是好事。”武松听到这边安排,心中欢喜不已。 兄弟二人叙旧一番,一旁潘金莲早就注意到武松身后的俏丽女子,赶忙说道:“二叔,这位小娘子,还不快给我们介绍介绍,人家可是站了许久了。” 武松这才反应过来,刚要介绍,小张氏大大方方上前,朝着武大郎夫妇万福,端庄道:“拜见大哥,拜见嫂嫂,奴家小张氏,乃是二郎哥哥的贴身婢女。” 武松开口道:“小张氏也是可怜人,无父无母,又被歹人掳走,我半路救了她,想着她也是可怜。” 潘金莲一听这话,登时心疼不已,拉着小张氏的手,开口道:“妹妹受苦了,今日来的匆忙,不曾准备礼物,我这发簪,乃是我家郎君买的,今日便送与你。” 潘金莲聪慧的很,她以前在富贵人家待过,眼力劲那是有的,只是稍稍一看,那小张氏一看便是富裕人家小姐,嘴上说着婢女,可见武松对她态度,哪里是什么仆人那么简单。 眼下他们一家上梁山,往后武家的荣耀富贵,便是武大郎与她,以后都要靠武二郎的前程。 小张氏受宠若惊,她呆呆盯着眼前女子,只觉得她极为美艳,一颦一笑之间,女人味十足,她素来对自个相貌颇有信心,可是遇到眼前这女子,竟感觉自个比不上一样。 “这....这太贵重了。奴家.....不能......”小张氏支支吾吾的推辞道。 一旁武松闷声道:“拿着吧!嫂嫂素来勤俭,很少很东西给旁人,今日你一来,嫂嫂便送你东西,那是把你看得极为重要呢。” 小张氏脸蛋一下子红了,只觉脸上有光,赶忙接过发簪,开心道:“谢谢嫂嫂,谢谢大哥!” “莫要说谢,都是一家人。来来来,莫要再说了,咱们进屋子去说。”潘金莲赶忙招呼,又对站在一旁吴用,道:“吴先生,还请上院子小叙。” 吴用哈哈一笑,摆着手道:“你们一家人团聚不容易,林冲哥哥特意嘱咐过,今晚让小厨房准备酒肉吃食,一会还会送来两瓶蓬莱仙酿呢。” 武松大喜,不由得道:“还是山中酒水喝得过瘾,二郎早就馋的不行了。吴先生,不如一起用餐吧。” 吴用客气道:“二郎,莫要客气,今夜你们团聚不容易,好好欢聚,你我兄弟,往后再聚,随时都有空,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 说到这里,吴用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袋子,认真的塞到武松手中。 武松入手沉甸甸的,下意识问道:“吴先生,这是何意?” 吴用道:“此番二郎山下建功立业,这是户寨按照军功条例,按照二郎立功的不同,给予的金银奖励。” 武松一愣,下意识推辞道:“不可,不可!此物我不能收,此番山中好汉为救我,折损不少人马,这些钱,还是给予那些战死的兄弟吧。” 吴用摇摇头,道:“论功行赏,赏罚有度,这是山中规矩!便是林冲哥哥一人,也要遵守。至于那些战死的兄弟们,他们自有山中抚恤,无须兄弟担心。往后你有家宅,往后若有妻女,没有钱怎么行。” 武松听得这话,这才释然,捏着手中袋子,只好说道:“二郎明白了!” “那你们相聚,吴用先走一步。” 两人一番告别,等旁人走开,武松顺手打开袋子,定睛一看,露出惊讶之色。 “怎么这么多?!” ......... 第334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潘金莲凑过来,见到袋子中有金银,还有珠宝,欢喜道:“二叔有本事人,刚上山便有功劳。” 武松抓了一把,塞到潘金莲手中,道:“给嫂子买些东西零花。” 哪知潘金莲一推,道:“二叔,往后你要娶妻生子,咱们既到梁山,便要过日子的长远打算。这些钱,你得存好。我烧了饭菜,一会一起用餐。” 武松听得这话,只好将金银一收,转手放到小张氏手中,道:“你爸收好。” 小张氏露出诧异神色,赶忙接过,道:“奴家会好好保存。” 武松对这些并不在意,一旁武大郎道:“走走走,都别在这里站着,只管去喝酒。” 众人笑谈之间,便来到院子中,这院子颇大,外围用篱笆围的院墙,此刻中间摆着桌子,上面鸡鸭鱼肉,颇为丰盛。 没过一会功夫,有军士送来蓬莱酒,武松也不客气,打开一坛酒,登时酒香四溢。 “好久没喝过酒,今日定要好好喝。”武松大喜,便给武大郎斟酒,刚要给潘金莲倒酒。 潘金莲将碗一收,道:“换做往昔,今日定陪二叔喝酒。最近一些日子,怕是不能了。” 武松先是一愣,转而反应过来,看向武大郎,欢喜问道:“大哥,莫不是嫂嫂有喜了?” 武大郎憨厚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道:“算是祖宗保佑,金莲的确怀上了,有两个多月,前几天,山中大夫也过来把脉过,说胎相很好,只需好好调养便可。” 武松大喜,端起酒杯,道:“这是我们武家的大喜事,再过些日子,大哥能做父亲,我也能当叔叔了。哈哈哈。” 两兄弟碰了酒,豪饮而下,武松抹了抹嘴,一旁小张氏便给武松倒满一杯。 武松见她一直站着,将她一拉,道:“我们都是小门小户,可不是什么门阀贵族,我也没真的将你当作奴仆,坐下吧。” 小张氏听到这话,心中感动,想着推辞,武大郎也道:“我们都是逃难之人,如今有缘相逢,妹子莫要站着了。” 小张氏听到这话,这才坐下,心中暖暖的。 武松问道:“你可会喝酒?” “一杯而已。” “那就陪我喝一点。”武松大咧咧道。 武大郎见两人关系颇好,身为大哥,一直操心武松成家的事。 “二哥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咱们武家上山,往后肯定跟朝廷作对,这身家性命,便是跟梁山休戚与共,这战场杀伐,刀剑无眼,只想着二哥能早些寻良人,娶亲生子,也有个后人,这样才对得起咱们死去的爹娘。”武大郎劝说道。 武松点点头,道:“大哥,此事不用操心,我暂时不想那些事,只想每日勤学苦练,把一身武艺练好,林冲二哥让我演练骑射本领,往后领军作战,总不能一直步战。至于嫁娶婚配,林冲哥哥说了,会给我安排。再说,有小张氏伺候起居,也很方便。” “哎呀,你怎么就不着急呢。”武大郎一着急,又打算劝说。 一旁潘金莲阻止道:“大郎,今日是开心日子,二叔以前做过都头,事情轻重缓急,他心中有数,你们只管喝酒。妹妹,一会你吃好,我带你看二叔的屋子,今晚你看看,还需要布置哪些东西。” 小张氏是个聪明人,知道这对兄弟要谈私密事,当即起身,道:“我吃饱了,先跟嫂嫂到后屋去。” 两女径直去了后屋,唯独留下武家兄弟二人。 武大郎叹了一口气,道:“二哥,往后咱们只有一条路了。这个家,我就是个废人一样,往后的大事,只有靠你支撑门户了。” 武松果断道:“大哥,林冲哥哥待我们一家恩重如山,若没有他们,咱们一家早就被狗官都害死了!从今往后,你们只管照顾好家中,我定随林家哥哥,南征北战,挣一个前途回来!” 武大郎压低声音,道:“你说的,我自然明白,只是往后真的要夺这宋家天下吗?” 武松道:“我也不知,林冲哥哥一直说,北面有大敌,要毁我汉家江山社稷!往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若有一天,林冲哥哥有冲天之志,一朝事成,我们武家若是从龙之臣,那算是光宗耀祖,比做那鸟都头,过瘾太多!” 武大郎苦笑,随口道:“大哥就是个无用之人,往后只能在家打点,这些事情,二哥只管去做,不管你做什么,大哥都支持你。” 武松听得这话,心中一暖,道:“过去我不懂事,犯了事,只管自个跑路,让大哥在家中承受旁人欺辱,从今往后,二郎不会再这样了。” 武大郎听到这话,眼眶一红,宽慰道:“有二哥在,大哥什么都不担心,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这梁山颇好,自从上山,大家对我们都很客气。” “这次回山,我已听花荣兄弟说道,山中发生诸多大事,只怕用不了多久,便有大战发生。朝堂已将梁山视作心腹大患。”武松正色说道。 武大郎点点头,悄悄地道:“有个事情,我要给你说一下,我这几日来回晃荡,那花家有个小娘子,听说要嫁给林冲大当家,要给林家做妾呢。” “这些事,我们不要管,明日我的职务,想必会有消息。” 这两个兄弟又说道一阵,酒足饭饱,各自回屋。 武松站在屋子前,屋子就是个平房,可是空间颇大,两个人住那是绰绰有余,房中自有灯火,平添几分温馨。 武松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正望见小张氏在小房子忙活。 “二郎哥哥,把衣衫脱了吧,热汤准备好了,先洗个澡,衣服我都给你找好了。”小张氏柔声说道。 武松恍如一梦,望见那白皙精致容颜,心中感慨万千。 “男人一辈子,其实要的并不多。” 武松心中低语,大踏步走过去,站在小张氏跟前。 小张氏似感应到什么,有些慌张的后退一步,道:“我先出去。” “你帮我洗吧。”武松开口道,“往后你就做我的女人。” 小张氏一下子就哭了,声音中满是伤心与难过:“我身子不清白,哪里有脸面做哥哥的女人。” 武松叹口气,道:“我又何曾是个干净人!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小张氏倏然抬头,好似过去受的委屈,以及命运对她的戏弄,在这一刻,全部化作烟尘一样。 她悬在心口的顾忌,这一刻刹那消失,她大哭一声,一下子抱住武松,喃喃道:“我不求名,不求份,只求二郎把我当个人,纵然为奴为婢,只要二郎在意我,我死而无憾。” 小张氏这一哭,犹如人生的一种解脱,更是一种莫大的欢喜。 家破人亡,被人玷污清白的不甘与无能为力,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一种感恩。 武松捏住她白皙的手,终于道:“从今往后,谁感伤害你,我第一个杀他!” 小张氏将脑袋贴在武松后背,柔情似水。 “奴一切都是二郎的。” ......... 第334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潘金莲凑过来,见到袋子中有金银,还有珠宝,欢喜道:“二叔有本事人,刚上山便有功劳。” 武松抓了一把,塞到潘金莲手中,道:“给嫂子买些东西零花。” 哪知潘金莲一推,道:“二叔,往后你要娶妻生子,咱们既到梁山,便要过日子的长远打算。这些钱,你得存好。我烧了饭菜,一会一起用餐。” 武松听得这话,只好将金银一收,转手放到小张氏手中,道:“你爸收好。” 小张氏露出诧异神色,赶忙接过,道:“奴家会好好保存。” 武松对这些并不在意,一旁武大郎道:“走走走,都别在这里站着,只管去喝酒。” 众人笑谈之间,便来到院子中,这院子颇大,外围用篱笆围的院墙,此刻中间摆着桌子,上面鸡鸭鱼肉,颇为丰盛。 没过一会功夫,有军士送来蓬莱酒,武松也不客气,打开一坛酒,登时酒香四溢。 “好久没喝过酒,今日定要好好喝。”武松大喜,便给武大郎斟酒,刚要给潘金莲倒酒。 潘金莲将碗一收,道:“换做往昔,今日定陪二叔喝酒。最近一些日子,怕是不能了。” 武松先是一愣,转而反应过来,看向武大郎,欢喜问道:“大哥,莫不是嫂嫂有喜了?” 武大郎憨厚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道:“算是祖宗保佑,金莲的确怀上了,有两个多月,前几天,山中大夫也过来把脉过,说胎相很好,只需好好调养便可。” 武松大喜,端起酒杯,道:“这是我们武家的大喜事,再过些日子,大哥能做父亲,我也能当叔叔了。哈哈哈。” 两兄弟碰了酒,豪饮而下,武松抹了抹嘴,一旁小张氏便给武松倒满一杯。 武松见她一直站着,将她一拉,道:“我们都是小门小户,可不是什么门阀贵族,我也没真的将你当作奴仆,坐下吧。” 小张氏听到这话,心中感动,想着推辞,武大郎也道:“我们都是逃难之人,如今有缘相逢,妹子莫要站着了。” 小张氏听到这话,这才坐下,心中暖暖的。 武松问道:“你可会喝酒?” “一杯而已。” “那就陪我喝一点。”武松大咧咧道。 武大郎见两人关系颇好,身为大哥,一直操心武松成家的事。 “二哥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咱们武家上山,往后肯定跟朝廷作对,这身家性命,便是跟梁山休戚与共,这战场杀伐,刀剑无眼,只想着二哥能早些寻良人,娶亲生子,也有个后人,这样才对得起咱们死去的爹娘。”武大郎劝说道。 武松点点头,道:“大哥,此事不用操心,我暂时不想那些事,只想每日勤学苦练,把一身武艺练好,林冲二哥让我演练骑射本领,往后领军作战,总不能一直步战。至于嫁娶婚配,林冲哥哥说了,会给我安排。再说,有小张氏伺候起居,也很方便。” “哎呀,你怎么就不着急呢。”武大郎一着急,又打算劝说。 一旁潘金莲阻止道:“大郎,今日是开心日子,二叔以前做过都头,事情轻重缓急,他心中有数,你们只管喝酒。妹妹,一会你吃好,我带你看二叔的屋子,今晚你看看,还需要布置哪些东西。” 小张氏是个聪明人,知道这对兄弟要谈私密事,当即起身,道:“我吃饱了,先跟嫂嫂到后屋去。” 两女径直去了后屋,唯独留下武家兄弟二人。 武大郎叹了一口气,道:“二哥,往后咱们只有一条路了。这个家,我就是个废人一样,往后的大事,只有靠你支撑门户了。” 武松果断道:“大哥,林冲哥哥待我们一家恩重如山,若没有他们,咱们一家早就被狗官都害死了!从今往后,你们只管照顾好家中,我定随林家哥哥,南征北战,挣一个前途回来!” 武大郎压低声音,道:“你说的,我自然明白,只是往后真的要夺这宋家天下吗?” 武松道:“我也不知,林冲哥哥一直说,北面有大敌,要毁我汉家江山社稷!往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若有一天,林冲哥哥有冲天之志,一朝事成,我们武家若是从龙之臣,那算是光宗耀祖,比做那鸟都头,过瘾太多!” 武大郎苦笑,随口道:“大哥就是个无用之人,往后只能在家打点,这些事情,二哥只管去做,不管你做什么,大哥都支持你。” 武松听得这话,心中一暖,道:“过去我不懂事,犯了事,只管自个跑路,让大哥在家中承受旁人欺辱,从今往后,二郎不会再这样了。” 武大郎听到这话,眼眶一红,宽慰道:“有二哥在,大哥什么都不担心,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这梁山颇好,自从上山,大家对我们都很客气。” “这次回山,我已听花荣兄弟说道,山中发生诸多大事,只怕用不了多久,便有大战发生。朝堂已将梁山视作心腹大患。”武松正色说道。 武大郎点点头,悄悄地道:“有个事情,我要给你说一下,我这几日来回晃荡,那花家有个小娘子,听说要嫁给林冲大当家,要给林家做妾呢。” “这些事,我们不要管,明日我的职务,想必会有消息。” 这两个兄弟又说道一阵,酒足饭饱,各自回屋。 武松站在屋子前,屋子就是个平房,可是空间颇大,两个人住那是绰绰有余,房中自有灯火,平添几分温馨。 武松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正望见小张氏在小房子忙活。 “二郎哥哥,把衣衫脱了吧,热汤准备好了,先洗个澡,衣服我都给你找好了。”小张氏柔声说道。 武松恍如一梦,望见那白皙精致容颜,心中感慨万千。 “男人一辈子,其实要的并不多。” 武松心中低语,大踏步走过去,站在小张氏跟前。 小张氏似感应到什么,有些慌张的后退一步,道:“我先出去。” “你帮我洗吧。”武松开口道,“往后你就做我的女人。” 小张氏一下子就哭了,声音中满是伤心与难过:“我身子不清白,哪里有脸面做哥哥的女人。” 武松叹口气,道:“我又何曾是个干净人!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小张氏倏然抬头,好似过去受的委屈,以及命运对她的戏弄,在这一刻,全部化作烟尘一样。 她悬在心口的顾忌,这一刻刹那消失,她大哭一声,一下子抱住武松,喃喃道:“我不求名,不求份,只求二郎把我当个人,纵然为奴为婢,只要二郎在意我,我死而无憾。” 小张氏这一哭,犹如人生的一种解脱,更是一种莫大的欢喜。 家破人亡,被人玷污清白的不甘与无能为力,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一种感恩。 武松捏住她白皙的手,终于道:“从今往后,谁感伤害你,我第一个杀他!” 小张氏将脑袋贴在武松后背,柔情似水。 “奴一切都是二郎的。” ......... 第335章 晁盖的担忧,花青儿的等待 梁山许久未曾这般热闹,待到日头下山。 水军大统领晁盖,穿着轻甲,快步回到家中。 进了屋子,陈倩儿出来,帮他将轻甲卸下,这小娘子自打来到这院子,精心照料晁天王,加上这尊天王疼爱,这出落的越发水灵。 陈倩儿瞧了一眼,疑惑道:“往昔见哥哥回来,都是开心的很,今日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模样。” 晁盖不答,任由陈倩儿将甲胄拿下,只是问道:“有饭菜吗?” 陈倩儿道:“做了三个菜,还有一份汤,我弄了些酸梅汤,放在井上悬着,弄一些给哥哥来?” 晁盖摇着头,道:“弄些吧!半碗就成,消消暑气。” 陈倩儿应了一声,又道:“哥哥先去堂屋坐着,我把菜端上来,屋子里面还有半瓶酒,哥哥要喝的话,我一并拿来。” “今日便不喝酒了,百日喝得多,正好有酸梅汤,帮着解酒气。” 陈倩儿不再多话,从小厨房,将菜肴、酸梅汤,用托盘一并取来。 菜肴简单,有荤有素,都是晁盖爱吃的菜,他弄了一块饼子,趁着汤水吃。 陈倩儿坐在一旁,用手撑着额头,就是呆呆望着晁盖。 一男一女,相顾无言,晁盖放下碗,道:“你这么盯着我,我吃不下。你怎么不吃?” “我见哥哥不开心,便是没胃口。”陈倩儿老实巴交地说道,“我这条命,是您给救的,往后便是伺候你,便是我活着的意思。哥哥高兴,我便高兴,哥哥若是不高兴,我便不高兴。” 晁盖叹口气,像是一瞬间想通什么,转而道:“我是在生自个的闷气!” 陈倩儿是个聪慧女人,听到这话,下意识道:“那花荣射大雁,勇冠三军,得统领们称道,眼下风头正劲。哥哥是在担心那人,会取代您的位置吗?” 晁盖摇摇头,道:“我晁盖做事,还没有心胸狭隘到这一步。只是心中担忧,怕自个本事没有长进,往后帮不了林冲哥哥太多。” 陈倩儿恍然大悟,道:“这几个月来,有天下英雄好汉汇聚梁山,这梁山越发兴盛壮大,哥哥担心的事,奴家倒不担心。” 晁盖奇道:“丫头,你又知道什么?” “我观林冲大当家,乃是人中龙凤,心胸宽广,乃是做大事之人,晁盖哥哥一早上来,带来的都是心腹之人。若林冲哥哥不信任,更不会将您放在山中镇守!哥哥,将才易得,统帅难求!听哥哥之前所说,那些新来的好汉,若说武艺本事,那都是好手,可若是镇守一方,那都没有哥哥的本事。” 晁盖不是蠢人,只是今日被花荣锐气一挫,感到一些失落,一旦人到了某个位置,便会患得患失,最重要还是太过在乎林冲哥哥,生怕让对方失望! 人一旦在乎他人,那便是一呼一吸,都会惊动。 现在听陈倩儿一说,晁盖如梦初醒,大喜过望。 “哈哈哈!倩儿,你是书香世家出身,见识便是不凡!三言两句,便解我心中困惑,实在畅快。”晁盖大喜,一下子站起身,来回走两步,望着陈倩儿,只觉捡了一个宝贝! 陈倩儿被他一夸,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道:“这些道理,哥哥本一想便能想通,只是身在庐山中,心思担忧,才会一下子失了方向。” 晁盖一听这话,连连点头,道:“按照倩儿的说辞,明日有职责任命,我该如何说?” 陈倩儿一下子有些紧张,道:“这些事,奴家一个女儿家的,怕不好说道什么。” 晁盖来回走动,径直将一旁的酒水取来,又拿两个小瓷杯,给陈倩儿也倒上,陈倩儿吓得摆摆手,道:“奴家喝酒不行的,一喝便上脸,一会脸烫的很,到时候容易说胡话呀。” 晁盖明显很高兴,今日得小娘子解惑,算是一桩大事,当即道:“你喝一杯,就只喝一杯,定不会让你喝多。倩儿今日所言,让我一下子茅塞顿开,倩儿,我好想听你的高见呢。” 陈倩儿受宠若惊,见这位恩公如此信任,当下也不推辞,只好端起酒杯,道:“那我敬哥哥!” 酒杯撞在一起,一杯酒入肚,陈倩儿壮起胆子,道:“我听闻最近,山寨将有大的权责调整,往后不再只是交椅排名,而是开府建牙,这乃是一桩大事!哥哥乃是帅才,万万莫要做将才的事。” 晁盖细细一想,吴用原本是跟他一同上山,眼下已是林冲手下的红人。 只要下山办事,吴用几乎都陪在林冲左右,晁盖心中还是有些羡慕的,眼下听陈倩儿这么一说,瞬间恍然。 吴用乃是书生,乃是谋士,林冲哥哥下山,需要的便是这样的人! “倩儿的意思,让我管控好水军上下事,将梁山大小事,与户寨朱贵配合好,那便是最好吗?”晁盖顺口问道。 陈倩儿细细一想,道:“哥哥跟我说过,最近山中大小事,若是我没猜错,三年之内,梁山定会席卷整个山东境,东到大海,西逼东京,这是肯定要做的大事!尤其是靠海,更是重中之重,林大当家曾说过,海盐乃是上等之物,还有鱼获之类,还可开启海上商贸之类。 也就是说,晁盖哥哥的水军,往后之责,只会越发壮大,哥哥要提前做好这方面统筹,有一天顺黄河而下,入海为军,哥哥有何策略?奴家所想,总有一日,林冲若问哥哥,计将安出?” 嘶~~~ 晁盖原本还没怎么在意,然而这一刻,他先是狂喜,转而是大汗淋漓,犹如从水中捞出一样。 “妙!妙!实在是太妙了!” 晁盖实在太兴奋,已无法克制心境,再也顾不得其他,二话不说,竟一把将陈倩儿抱起,直接将她放在自个脖颈后,直接让这小娘子骑马马! “哎呀!哥哥,太羞人了呀!求求你,放我下来吧。”陈倩儿又羞又喜,心情那是大不相同。 小时候,她也是被人疼爱的小姐,一朝遭遇变故,父母双亡,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带她去逛夜市,为方便她看得远,正是将她托在肩膀上,可以看得高高。 时过境迁,不想有一天,竟然会被另一个男人,如此高高架着,那别样的场面,让她心脏狂跳,吓得双手抱住晁盖脑袋,嘴里发出“呀呀呀”的叫声。 气氛变得旖旎而美好,晁盖兴奋的大喊:“今日才知林娘子所言,天地有日月,人间有男女,阴阳交融,方位人道至真!” 陈倩儿酒精上头,加上又惊又喜,此刻脸蛋红的跟苹果一样,只感觉浑身发软,好似随时都会跌落在地。 过了一会,晁盖心情终于平静数分,反手将陈倩儿放下,开心的捏了捏她的脸蛋:“林冲哥哥,将你送到我的身边,乃是我晁盖走的大运!” 陈倩儿感忙道:“若无天王成全,奴家何去何从,尚未可知。哥哥莫要说谢,要真的说谢,还得我来说。” 晁盖哈哈大笑,道:“我们不要在这里谢来谢去,可惜你是个女子,若是男子,成就定不可限量。” 陈倩儿赶忙道:“不敢说有用,想着抛砖引玉,只要能够为天王哥哥半分引导,那也是极为有用。” 晁盖重新坐定,自言自语道:“往后便要做帅才,为林冲哥哥统筹政务,这水务一事,若占领整个山东会境,水军重要,将会上升到重要境地。” 陈倩儿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瞧着晁天王,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一样。 晁盖也不再喝酒,而是坐在原地,像是在思索什么。 不知道过去多久,晁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谋定而后动,当要为林冲哥哥谋定天下!” ...... 都说家大业大,这梁山也是如此! 二十多位统领上山,军伍上万之众,兵强马壮,横扫一方之力! 花家宅院,此刻挪栽各种花儿,红的黄的,煞是好看,沿着篱笆院墙,装点的颇为美丽。 只要走到五十步内,威风吹过,便能够闻到沁人心脾的香气。 可是,花儿再美,也比不过人美! 花家宅院口,一个俏丽的少女,穿着鹅黄长裙,披散着一头长发,精致的五官,犹如仙女下凡,脸上不施半点胭脂,去给人一种出水芙蓉的清纯之美。 她手中捏着一根黄金发簪,踮着脚尖,正来回观望,时不时跺跺脚,樱桃小口撅起,恼火起来,嘀嘀咕咕不知道再说什么。 终于,青石小道那一头,一个俊秀将军,正阔步而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大出风头的神臂将军花荣! 花荣远远望见自家妹子,见她跺脚又是捏着手绢,着实就想笑。 他这亲妹子,还没有嫁人呢,可是脑子的心思,都是林冲哥哥,若不是碍于男女有别,只怕他的妹妹,都要到金沙滩去迎接林冲。 花荣心中虽是这么想,但是可不敢笑出来,否则妹子定要责怪半晌,到时头疼的便是他! 花荣深吸一口气,将心情平复,走了三两步,上前招呼道:“好妹妹,是在等哥哥吗?” 花青儿哼了一声,道:“哥哥今日威风,愣是在诸多统领面前,威风一把呢。” 花荣苦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等急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莫要这般挤兑我。” “林冲伯伯,一路平安吗?”花青儿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花荣哈哈一笑,道:“还喊什么伯伯,过些日子,只怕就要喊人家相公老爷了。” “哥哥~~~你好讨厌,我要告诉母亲,妹子还没有嫁人,你便这般调笑我。”花青儿又羞又恼,抬手便打! 花荣穿着一身甲胄,哪里又会疼呢? 花青儿拍了两下,幽怨道:“我们女子最是可怜,若遇良人,又不能主动放肆,那样会被人说有失礼节,只能节制谨慎。哥哥说话,惯会取笑我!” 花荣见妹妹脸色要变,赶忙道:“妹妹莫要恼,是哥哥不对,你只管放心,这次回来,依我所看,你这婚事想必近了!” 花青儿露出奇怪之色:“哥哥,为何这般说?” ............. 第336章 女人也是权谋一份子 花荣卖个关子,道:“你把哥哥堵在门口,好歹让我进院子吧,咱们站在门外,这些私密事,当然要私密说。” 花青儿一下子反应过来,只觉得自个心急,羞赧道:“哥哥,又在取笑我。” “取笑什么?这次林冲哥哥回山,恐有大事要处置,早些将你嫁出去,才是好事。”花荣正色说道,一脸认真。 花青儿越听越糊涂,当即转过身,顺势往院子走。 “我在堂屋准备一些吃食,还有消暑的面汤,哥哥可要吃一些?”花青儿问道。 “爹娘在何处?他们用过晚饭没有?”花荣关心道。 “这日子炎热,早早便用过晚餐,这会去河畔去走走,消消暑。” “那等他们回来,再去拜见爹娘大人。”花荣点点头,“先去厅堂随便吃一些,陪同那些统领游乐,还真有些饿肚子。” “要喝酒吗?屋子里面还有酒,不在酒,也没人喝酒,爹爹最近也不怎么喝酒了。”花青儿低声说道。 “不喝酒了,今晚我要巡值,与刘黑子哥哥一同,若是喝酒,便是犯了规矩。”花荣一边走,一边道,“妹子,帮我把轻甲卸下来,我吃点面汤,饱饱肚子。” 等把甲胄拿下,花荣就着肉菜,喝着面汤,花青儿坐在一旁,见哥哥半晌不说话,只鼓着吃,登时嘴巴又开始撅起。 花荣好似没看见一样,自顾自道:“这面汤哪个做的,味道甚好,我再来一碗。” 花青儿恼火道:“哥哥,你都是第三碗了。只顾着吃,不管着妹妹吗?” 花荣哈哈大笑,道:“往昔我家妹妹,一直说要孝敬父母,今日这是怎么了?简直迫不及待要做林家妇了。” “哥哥惯会取笑我,你若是再这样,那青儿便不嫁了。”花青儿皱着眉头,算是看出来,亲哥哥分明是在熬她,这家伙是故意的。 “莫要生气,哥哥逗你玩的。你放心,过不了几日,林家肯定会送彩礼而来。”花荣沉声说道,“眼下你嫁给林冲哥哥,时机乃是最好!若是再晚一些,到时候先机便失。小东村两个寡妇,虎视眈眈,你出身清白林娘子肯定最是看中你。” 花青儿娇羞道:“你们下山这些日子,林家那边院子又在起屋子,林娘子邀我常去玩耍,还给我做了两套衣衫,我也常常过去陪她。林娘子性子柔和,貌美无双,待人接物,当真是大妇之风,青儿自愧不如。” “林娘子多年未育,乃是心病,你嫁过去,若有子嗣,便是林家第一个功臣,到时候地位水涨船高,哪怕后面孙家的寡妇进门,还是那西门家的那个女人,在地位上远远都比不过你。”花荣认真说道,“林冲哥哥乃是做大事的人,这次下山,见他运筹帷幄,咱们梁山如今势力大涨,可是哥哥硬是忍耐不动,默默积蓄力量,明显是有长远打算。” 花青儿听到哥哥这般说,登时有些头大,她有些不开心地道:“哥哥心中只有权谋,还有家族地位,说得妹妹跟个工具一样,便是为家族争取荣耀的货物。我想要嫁给林冲伯伯,是他的为人,他的责任,以及对家里人的关爱,我喜欢的是他的人,哥哥,我希望感情当中,掺杂那么的利益纠葛。” 花荣叹了口气,过去妹子聪慧无比,可是女人在对待感情方面,尤其是对于他这个亲妹妹而言,第一段最纯真的感情,便是决定一生的良人! 可是,她在意的感情,与花家的家族荣光而言,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花荣想的很明白,与林家深度绑定! 这是他花荣的决断,一次赌家族命运的大决定! 这是改变花家百年光辉的重要一搏,也许在旁人眼中,那是一种荒谬的幻想。 然而,花荣在林冲身上看到一种神秘而广阔的掌控力! 这种力量是花荣从未见识过,那种感觉,唯有他在读史书中,那些历代开国君王中,才会感到那种熟悉感。 可是,这些话,花荣是不会告诉花青儿,男人与女人,在这个世上,扮演的角色,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注定的。 “好了,好了,是哥哥说得不对,你只需安心嫁过去,不过,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花荣一脸严肃的道。 花青儿甚少见哥哥这般,登时静下心来,道:“哥哥只管说,青儿是花家女儿,即便嫁人,定记着娘家之恩。” 花荣宽慰,开口说道:“林冲哥哥往后是做大事的,你得识大体,万万不要恃宠而骄,与林娘子张氏产生冲突,还有刘黑子家媳妇崔氏,那女人是个人精,你莫要与他有隔阂。若有一天,你后面还有男子嫁入林家,你都要与林娘子站在一起,莫要牵扯到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去。” 花青儿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道:“哥哥所说的事,好似与我甚远。真的要如此谨小慎微吗?” “若大势在林冲哥哥身上,往后这些事,定会出现。万万不能走错一步,若是走错,便是大祸!”花荣认真说道。 花青儿也是知书达理之辈,慢慢会过意,道:“哥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权力之下,无小事。青儿一定会注意,定不让花家陷入险境!” 花荣这才松口气,道:“你也莫要有太大压力,这两三年,都不会有什么牵扯,你只管舒服过日子,好好服侍林娘子,他是大妇,这还是不同。” “这些我都晓得,换做谁,又愿意做妾呢。” 花荣摇着头,道:“妹子莫要苦恼,往后是不是妾,到那时候,你还得是我们花家最富贵的命呢。” 花青儿听得迷糊,也懒得去想哥哥话中的奥义。 两人正说着的功夫,忽而听到有人再唤:“花家娘子在吗?” 花青儿一愣,转而笑着道:“声音我熟,是小月姑娘来了。” 花荣恍然,道:“你去接待,我就不出去了。” 花青儿点点头,径直走出,没过一会,便又折返。 花荣扭过头,见她手中多出一个篮子,好奇问道:“找你何事?” “林娘子约我明日泛舟,还给我送来一筐鸡蛋,说是给我补身。” 花荣颔首,若有所思,道:“明早,你好好打扮一番。” 花青儿露出奇怪之色,可还是顺从道:“我听哥哥的。” .......... 第337章 论功行赏,大的突破 与其他武将不同,在下午射大雁之后,林冲并未急着回家,而是径直去到后山。 工匠坊那边,刘黑子早就候着了。 不但如此,刘黑子一旁,还站着黄安。 林冲疾步上前,两人抱拳行礼,林冲上下打量黄安,道:“眼下,器械所、百矿衙门也让你统管,肩膀上压力甚大!还得将惜身子,往后要做的事情太多,饭要一口一口吃,大事也得一样一样做。” 黄安一脸喜色,道:“得大当家关心,属下感激不已,若无大当家照拂,黄家一族,早就被朝堂问罪,恐怕株连三族,所剩无几。为梁山计,为家族计,黄某这般做,也是应该。” 林冲点点头,道:“我下山有月余,那攻城之物,研制如何?” 这攻城之物,便是林冲交付黄安的回回炮设计图,此物乃是利器,往后一旦攻城略地,有此物存在,那攻城便是极大便利,也能降低人员伤亡,乃是此番重中之重。 黄安道:“幸不辱命,十日之前,造出第一架试验品,调试几次,发现一些问题,昨日又造出一架,今日大当家南归,不如一同前往看看。” “好,既今日测试,便一同去看看威力。”林冲笑着说道。 黄安抱拳,道:“那属下先去准备,哥哥过一炷香功夫,再行入山谷。” 林冲点点头,目送黄安离开,然后头也不回,入了石头作坊。 两人穿过屋子,径直到内堂,林冲刚一坐下,刘黑子跪在地上,抱拳道:“爷爷在上,您不在一个月,内卫司上下,监察有序,已写下奏本,还请爷爷一观!” 内卫司营建隐秘,由刘黑子担任统领,司职监察、打探消息,职能与锦衣卫相似,只是无锦衣卫闻风索拿的特权。 林冲打开奏本,翻阅查看:“七月三日,晁盖与阮氏三雄喝酒聚餐,商议新船打造事宜。 刘唐巡查,返回家中,喝酒大醉。 公孙胜三日不出屋,似修炼道法。 朱贵有一日不食,忙至子时才回。 .....” 林冲皱了皱眉,道:“此类信息,当然要整理,供我查询,平素无须如此细致,眼下上山统领颇多,内外查探,你要用心,不能用过去心思。” 刘黑子抱拳道:“属下定再调整,目前并未发现内奸,倒是有件事,需要单独禀爷爷!” “你只管说,无须担心。” “爷爷下山营救武松哥哥头一夜,晁盖天王与吴用阁主,秉烛夜谈,一直到第二日初晨,方才离开。” “那你为何今日才说?”林冲反问。 刘黑子尴尬道:“当时想要探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后面发现并无变化,小的一直在盯着晁天王动静。眼下爷爷回山,才敢把此事说出来。” 林冲点点头,道:“做得甚好!崔氏身子如何?” 刘黑子嘿嘿笑着道:“能吃能喝,爷爷心疼我,这次没让我下山。可是俺更想着与爷爷一同忙大事。” “崔氏虽是寡妇,但过去未曾生养过,不可怠慢,这刘家的后人,待出生之后,我给你家娃娃取名。”林冲淡然道。 刘黑子大喜,激动道:“俺替未出生的崽子,谢爷爷大恩!” 林冲又道:“我让你给我准备的东西,可有准备好?” “都准备好了,我专门寻得上等工匠,好歹造出您说的那种钢管,只是内部要凿空,倒是耗费不好功夫,只好用打磨法,专门旋转,颇为耗费功夫,到底能否满足爷爷要求,还需爷爷查看才知。”刘黑子抓着脑袋,说道。 刘黑子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林冲交代的事情,那就想尽办法做到极致,从不多嘴,也不多问,就把林冲当天上神仙一样供着! 只要爷爷要做的事,他都当作天下一等一的事来看待。 “好!黑子做得好,待过两日,我将山中大小事处置好,你便过来给我搭把手。” 刘黑子见林冲心情甚好模样,他也跟着傻笑,道:“爷爷,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先入山谷吧。” 林冲点点头,两人径自入了山谷,见到谷口摆着一个庞大的投石机,早已固定在原位。 林冲走近,朝黄安问道:“上次给你的火药,开矿效果如何?” 黄安连连点头,道:“哥哥给的此物,效果颇好,不过小的觉得若是能再改进,或许效果更好。” 林冲笑了笑,道:“改良的事,便是你们要考虑的事了。” 一旁刘黑子摸着投石机,道:“这东西也太大了,要是之前攻打郓城,要有此物,轻松能够搞定他们!” 黄安道:“林冲哥哥,看看威力如何。” 林冲道:“只管使来!” 黄安当即朝着那边军士喊道:“准备准备,好开始了!” 那边军士,见到大当家都来,一个个提起十二分精神,山谷远处,则构筑一座石墙。 那些军士将系好的绳索,猛地一拉,只听那摆车“嗡”的一声响! 那后面兜子中的投石,呼啸而起,朝着远处石墙砸去! “轰隆隆!” 刹那之间,那远处的城墙,竟然当场坍塌大半! 烟尘四起,威力十足。 场面甚是壮阔,那城墙垮塌,碎石滚落,即便相隔甚远,也给人巨大的压迫。 刘黑子瞠目结舌,道:“太恐怖了!一架投石机,威力竟如此强大,要是有二十三架,那青州城也要崩塌。” 黄安也是一脸欣喜:“此物乃是神作,往后攻城作战,无往而不利。” 林冲很是满意,露出的色:“往后有此物,天下城池之坚,也是无用!” 这黄安还真是个人才,竟造出此物,等这几日,将山中体制定下,便可先拿郓城,再向外延展数百里之地,横扫周围官军,又有几人是梁山对手? 这么一想,林冲豪气干云,再有火炮利器,到时候北面琻兵来袭,到时也能娘的一炮轰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爽!光是想想,都觉得特娘的爽的不行!”林冲大笑数声,转身道,“器械所这次有大功,黄安兄弟,你将此番有功之人,详细罗列,我要论功行赏!” ......... 第338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黄安大喜,不想林冲如此看重器械所,当即道:“大当家,除去此物,此番工匠当中,有人拿火药,制作一些土雷,虽是简陋,但或许可用于伏击之战。” “喔?那又是何物?”林冲露出好奇之色。 黄安挥挥手,道:“去拿个土雷罐过来,放一个给大当家助助兴。” 刘黑子站在一旁,也是一脸好奇之色,道:“莫不是那些炸山的玩意吧?” 黄安道:“只是将黑火药放在密闭罐子当中,再一引线牵引,在罐子中藏铁片铁珠子之类,一旦爆炸,有莫大威力。” 刘黑子一惊,道:“我个天,此物一出,能炸穿甲胄否?” “要看距离,此物要求极高,密闭越好,威力越大,若是密闭做得不到位,爆炸效果,便是寻常。”黄安道。 林冲心中了然,这古人的智慧,便是不同,只要给他们空间与时间,就能够创造出全新奇迹。 果然,远处有一名工匠,拿出一个陶罐,差不多篮球大小,在测试场,置放在原地,还有人将人偶放在两旁,给他们套上不同的甲胄,还有人放上几块猪肉。 待准备就绪,领头工匠拿出火把,朝着引线一点,当即一路小跑。 林冲等人,站立都有数百米外,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 声音并不大,可是威力却不小! 远远望去,那陶罐瞬间爆炸,烟尘弥漫,连地面的泥土都被掀开。 一阵风吹过,那些人偶七零八落,林冲率先朝前走去。 众人也纷纷跟上,刘黑子最是来劲,一路小跑,拿起一块猪肉,大吃一惊,道:“打穿了!特娘的威力这么大,要是没穿甲胄,窜到脖颈位置,岂不是要命?” 林冲瞥了一眼,轻甲有一定防护力,可是防护不到的位置,肯定有致命伤,至于重甲,对于这些铁珠子有不小防护。 “对重甲伤害,倒是不大。”黄安有些遗憾道。 林冲摇摇头,道:“不一定,此物不单是穿透,还有冲击力,若是居于垓心,爆炸的冲击力,以及铁珠子击打,都会对人的脏腑有伤害。若有百十个一起丢出去,作为埋伏效果倒是不错。” 黄信松了口气,一个人捉摸着冲击力是个什么意思。 刘黑子一旁歪着脑袋,道:“要是有办法,把这些东西当弓箭一样射出去,在敌人堆中爆炸,嘿嘿嘿,忒娘的把他们都要炸出屎来。” 围观的工匠们,听到这话,纷纷大笑。 黄安也跟着笑,林冲道:“这闷土雷谁造的?” 黄安道:“一个年轻工匠,很喜欢捣鼓东西,以前是个流民,在山上才有碗饭吃。” “赏他十两银子!然他继续改进,以后若有新的发明,还有新的奖赏。”林冲沉声说道,“黄安兄弟,过些日子,你要写个器械所的条例,对于那些发明之物,设置评委会,要有重赏,有些特别厉害的发明,给他们颁发专利,以后每年都要给他们一定的费用。” 黄安点点头,道:“属下到时先写一部分,回头在跟大当家一起碰碰,若有什么问题在,还请大当家过目校正。” 林冲点头,心情颇为不错,然后又道:“上次我们开会,商议的火计划,进展如何?” “此事,我与刘黑子统领一同协调,按照大当家所绘图纸,尚在测试,只是此物从未见过,只怕没有那么快。”黄安咂咂嘴,老实承认道。 林冲当即道:“不急不急,此物不凡,等真的造出来,必定震惊古今,将会改变整个华夏历史!黄安,你们今日所做,乃是为天下万万之民,往后会有千万之人的命运,都会被你们改变。” 黄安一听这话,忽而觉得自个肩上责任重大,抱拳道:“大当家所言,我等定会牢记在心!往后定尽忠职守,不负大当家所托!” 刘黑子嘿嘿道:“黄安兄弟,今晚怕有你忙的了,赶紧将立功表写好,到时好请功呢。” 黄安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都是兄弟们的功劳,还要靠大当家扶持。” “你们两个,莫要互相吹捧了。把该做的事情,尽快处置!梁山的平稳日子,恐怕不会长久。”林冲沉声说道。 这么一说,刘黑子、黄安都收敛笑容,岂会不明白其中道理。 梁山如今势力越来越大,便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北面齐丹国,边境动荡不休,若是山东境南下,搞不好跟梁山都要对上。 “我等定尽心竭力,誓死效忠哥哥!” 几人有说道一阵,眼见太阳西沉,林冲离开山谷,回到家中。 又是一年夏日,他住的院子,环境最是优美,屋后有潺潺流水而过,两侧有树木遮阴,石头院墙,隔出一个大大的院子,在屋子的后院,还有一处菜园。 林冲站在门口,望见在院子的一侧空地,此刻竟矗立出一座新的屋子出来,屋子装扮一新。 “一个月功夫,便是把房子做好,有从内到位装饰好,这速度也忒快一些。”林冲顺势走到这屋子中,推门而入。 屋子里面,桌椅板凳之类,都已妥帖,忽而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温柔的声音道:“相公,还满意吗?” 林冲回过头,正是林娘子到了。 他的身旁,还站着小月、小环,两女都偷偷望着林冲,一脸欢喜之色。 林冲有些尴尬,干咳两声,道:“娘子,这也太过隆重一些。” 林娘子上前,拉住林冲的手道:“相公事务繁忙,我为林家大妇,自然要为相公的婚事操持,花家乃是名门之后,花青儿嫁给我们林家,既是做妾,已是委屈她。 这屋子往后她一个人住,到时候再给她安排三个丫鬟伺候,屋子中布置,相公再去看看,若是有不满意的,妾身再去采买。” 刹那之间,林冲生出一股异样的心思,不由得感慨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说到这里,林冲一把将林娘子搂入怀中。 林娘子脸蛋一下子红了,娇羞道:“还有人呢?” 林冲哈哈一笑,道:“小月、小环!” 两女也涨红脸,可还是乖乖走来,靠在林冲肩膀上。 林冲望着三女在怀,心中只有一个字: “爽!” .......... 第339章 完全不用操心,美人泪 三女在怀,简直是人生巅峰啊。 偏偏听话而又温存,予取予夺,完全不用操心。 便是他林冲要纳妾,大妇连小妾的房子都做好了。 就这待遇,不晓得还以为老婆娶老婆呢。 林冲温存一番,松开三女,一脸正经道:“此番辛苦娘子,只是会不会太急了一些。” 李娘子理了理头发,道:“房子先做好,便是等相公回山,再听您的意见。” 一旁小环道:“老爷,饭菜都做好了,还是一边吃,一边说吧。” 林冲点点头,道:“娘子,不如今夜喝上一杯?” 林娘子娇羞摇摇头,侧着身子,道:“只怕喝不了,今夜便让小月陪老爷吧。” 林冲懵了一下,苦恼道:“不会这么巧吧,又是来月事?” 那小月听到这话,却是激动的眼睛冒星星。 林娘子摇头道:“最近累得很,总是想睡觉,又是没胃口,打算让大夫上山来看看。” 林冲听到这话,关心道:“怕是这暑气太重,今晚还是我陪你吧!明晚在让小月陪我。” 林娘子听到这话,也没有反对。 小月刚伸长脖子,这会又缩了回去。 几人回到院子中,两女一起搬出桌子,便有酒水肉菜,一一端上来。 两女在一旁伺候,林娘子拿着筷子,给林冲夹菜,道:“此番下山,每日都为官人祈祷,老天庇佑,让您安全归来。” 林冲心中感动,道:“我下山这段日子,家中事物,都靠娘子操持,辛苦了。” 林娘子道:“官人,彩礼我已准备妥当,黄金一百两,白银一千两,钱三百贯,另有布匹一百匹,绸缎一百匹,金银首饰三盒,上等珍珠三十颗。” 林冲咂舌道:“这也太贵重吧?当初迎娶娘子,也不曾有此物,不妥,不妥。你是大妇,稍稍宽裕一些,便是足够,岂能如此多,实在太过,对你不公。” 林娘子听到这话,展颜一笑,道:“官人这般说,妾身心中欢喜得很,今时不同往日,当初咱们成亲,官人还是个教头,妾身也是寻常人家,一年俸禄到手,也是不多。 现如今是迎娶纳妾,官人如今乃是梁山之主,彩礼不单单是彩礼,而是一寨之主,对花家的信任,今日我听众人说,花荣神射,那高飞的大雁,都一箭而落。这是个了不起的武将,往后定能为官人南征北战,况且.....” 林冲见林娘子欲言又止,好言道:“况且如何?” 林娘子微微一笑,道:“现如今山中统领,一些是山中元老,还有一些是官人收取的江湖中人,可还有一些人,乃是降将,其中大多人过去都是官府中人。若官人将花荣当作表率,迎娶妹妹越是隆重,那些官府将领,他们都会看在眼中,往后只会心中安定,更愿为山中征战。” 林冲大笑一声,道:“有娘子如此聪慧,林冲家中大小事,便是无忧也。娘子想得如此深远,林冲甚钦佩。” “官人夸赞,妾身受宠若惊,这花家小女,温婉大方,性子柔和,却也是个有主见的人,往后定能为官人出谋划策。若是以后能为官人诞育一子,那林家的香火得以延续,我也就放心了。”林娘子笑吟吟说道。 林冲颔首,道:“行!娘子考虑如此周全,那便都听娘子安排。” “日子我寻人瞧过,七天后,便是良辰吉日,山中繁杂,一些规矩,我与花荣也说过,他们一家也都说过,一切从简。”林娘子悠悠道,“规矩礼仪从简,可是彩礼便不能随意。明日我会派吴用、晁盖二人,持彩礼过去提亲,把这规矩过掉,官人明日一早,在东南河畔乌篷船,到时官人也好与那花家小娘子说说话儿。” 林冲讶然瞧着林娘子,心中百感交集,只觉得能够娶到这样的妻子,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步步筹谋,考虑精细,所谋深远,这等心思,又有几个女人能够做到。 林冲也不矫情,道:“往后,不管林冲有何本事,娘子永远都是林冲的娘子,乃是林某的正妻大娘子,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官人。”林娘子听到这话,眼眶一红,却是开心的滴出眼泪,“妾身也不想别人分享官人,可是妾身知晓,往后天下大事,这联姻乃是最容易壮大实力的办法。花家以后与官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娶妾如此,还是咱们占了便宜。 不过,那山下的吴月娘、孙若仪,两人都是寡妇,还都是生意人。他们若想进门,短时间,妾身还是不同意的。 毕竟,花家娘子刚入门,若相公便急不可耐再纳妾,又让旁人如何看?” 林冲叹了口气,这个世道,在武力之外,尚有礼法,即便是当朝皇帝,也要遵循其中一些基础之律,也不能太过放浪形骸。 想到这里,林冲脑海中,登时闪过孙若仪模样,那幽怨哀婉的眼神,期许等待的彷徨,让林冲心中猛地一疼。 他并不怪林娘子,林娘子乃是大妇,自然希望是黄花闺女嫁入林家,而不是那些寡妇,即便要入门,那也不是现在! 否则,林娘子当初也不会让崔氏下山一趟。 林冲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娘子所虑周全,事到如今,一言一行,都是表率,梁山基业尚浅,若是德行有亏,往后大事难成。” 林娘子松了口气,柔声道:“官人,不会怪我吧?” “娘子为林家操持至此,我若是怪你,那才是不知好歹。”林冲宽慰说道。 林娘子这才露出笑来,道:“妾身以茶代酒,敬官人!” 林冲端起酒杯,夫妻二人碰了一杯,等到酒足饭饱,夫妻二人先后沐浴,林冲陪着林娘子入屋。 两人吹了灯,躺在床上,林娘子道:“最近几日,一到日落不久,便是困乏得很,就是想睡觉。按道理妾身今夜要好好陪官人,可是这会眼皮都要睁不开。还请官人莫怪。” “那我陪你睡。” “官人若是憋得难受,一会让小月陪你。”林娘子笑着说道。 林冲摇摇头,道:“别乱想,今日就陪你。” 林娘子听到这话,这才露出娇羞的笑容,便拉着林冲的大手,按在自个的小肚子上。 “官人,妾身好想有个孩子呀。” 林冲心中一酸,这怀孩子的事情,算是要成阴影一样,给林娘子颇大的心理压力。 这一夜刚过,初晨外面有鸟儿鸣叫,林冲猛地一惊,听到林娘子作呕的声响。 ....... 第340章 到底有没有怀上?送彩礼 “娘子,怎么了?”林冲急忙起身,轻抚林娘子后背。 林娘子吐了一地,眼泪都呛出来,推着林冲道:“官人先出去,污秽之物,太恶心,小月,小月,铲一些炉灰进来,再拿个扫把。” 林冲笑着道:“我们是夫妻,你身子不舒服,算得了什么。一会我请大夫上山,给你把脉看看。” 林娘子嗯了一声,道:“想必昨夜什么东西吃坏肚子,方才一醒,便是作呕难受,这三五日,常常如此。” 林冲脸色一喜,道:“莫不是夫人有喜了吧?” “咦?”林娘子一愣,显然从一开始,就没朝这个问题上想,林冲一提醒,林娘子一下子睁大眼睛,激动的盯着林冲。 “真的吗?我这是有喜了吗?”林娘子双手按住林冲的手臂,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官人,官人,我.....我.....” 林娘子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她平素都是恬静性子,可是这一刻,竟变得语无伦次,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此刻因为惊喜,闪闪发光,整个人瞬间容光焕发。 林冲不敢说得太果断,道:“现在不好说,瞧着模样,怕是有喜的模样。还是要等大夫把脉再说。” 林娘子登时盘算道:“相公离山之前,我来的月事,而后跟您缠绵多日,一心想着有孩子,到现在已有一个半月样子,眼下月事的确没来,只是妾身月食一向不准,常常推迟几日也是常有之事。所以,妾身也没有怎么在意。”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娘子神色明显有些不同,紧张、期待、忐忑,竟然来回走动,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 林冲看在眼中,心中疼惜,尽管没人给林娘子压力,然而作为正妻,林娘子内心还是非常渴望有一个孩子! “希望这次能中吧!” 这突然的情绪变化,搞得林冲都有些紧张。 “夫人,夫人,怎么了?” 正在这个时刻,小月提着扫把,还用铲子提着碳灰走进来。 林冲道:“夫人肚子有些不适,方才吐了,小月用碳灰盖了,一会扫出去。” 小月恍然,道:“夫人已有多日这样,该是请大夫来看看。之前夫人一直不愿,今日还得让大夫瞧瞧,才放心一些。” 林娘子侧着身子,羞赧道:“如此甚好。” 林冲哈哈一笑,道:“那就传消息出去,让小东村的大夫上山来看看。” 正说着功夫,小环跑进来,道:“老爷,吴用先生传话来,说有个叫王宏才的大夫,今早上山了。” 王宏才? 二龙山一战,那个五十岁的老郎中? 林冲差点都忘了这人,当初那老小子还要拜他为师,林冲随口说,只要把鲁智深照顾好,让他到梁山寻他。 本以为王宏才会放弃,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上山来了。 “还真是个医痴。不过,他来得正是时候。”林冲神色一喜,王宏才此人,医术精湛,这些年重心放在外科领域,可在内科、妇科方面,也是一个好手,想到这里,林冲忍不住大笑道,“还真是困了就有枕头,速速传消息,请王宏才来我家宅!” 小环不敢怠慢,赶忙出去传消息。 林娘子好奇道:“那王宏才,难道是投奔官人而来?是个猛将吗?” “哈哈,猛将虽不是猛将,但是医术是真的高明。一会便请他来为夫人把脉,才是放心。”林冲明显心情大好。 王宏才既来,说明鲁智深康复如初,若是林娘子真的有喜,林冲更是开心。 一方面,要为做父亲而高兴,另一方面,折磨林娘子数年的备孕,也该有个结束。 林冲出了屋子,没过一会,夫妻二人在院子中,享用早餐。 早上吃食清淡,等用过餐,林冲陪王宏才又说了两句话。 吴用、晁盖穿着正装,领着二十几人,带着花带、扁担之类,林娘子将名册、名录等物品准备妥当,又是一番商讨好。 吴用、晁盖两人,便让人敲锣打鼓,喜气洋洋领着彩礼,朝花家院子去了。 从头到尾,正主林冲,反而是最闲的那个人。 “老婆给自己娶小娘子,总觉得这日子,过得有些牛。”林冲捧着一杯茶水,忍不住咧嘴一笑。 等外面忙的差不多,又有几人护送一个小老头而来。 林冲起身亲迎,道:“王大夫,你能来此,着实出乎我的预料啊。” 王宏才五十多岁人,平素保养甚好,一番旅途劳顿,竟不见疲惫之色。 王宏才噗通一下,竟跪在林冲身前,道:“老身已尊承诺,鲁智深大师,现已经康复如初,老身兑现诺言,亲来梁山,还请林冲大当家,收老身为徒!” 王宏才言辞恳切,掷地有声。 林冲为之一震,这就是古代的大夫吗? 为探寻医道本真,还真是有大毅力。 “快快请起,当不得王大夫跪拜。”林冲赶忙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只是在外科一面,稍稍有所心得。拜师还是免了,往后林冲定会认真传授,王大夫意下如何。” 王宏才认死脑筋,跟着道:“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今日拜师,不为年龄大小,而为传道受业解惑!” 林冲见王宏才严肃至极,也不好多说什么,当即拉着他的手,道:“王大夫,你来得正好,林某眼下有一件急事,还需你帮我来办。” 王宏才道:“还请大当家说来。” 林冲笑了笑,指着林娘子,引荐道:“这是我家娘子张氏,最近有害喜之兆,月事也未来,还请王大夫诊脉,看看是否有喜。” 王宏才舒了口气,原本绷着的脸蛋,也放松数分。 “老身还以为有大事呢。原来是尊夫人。”王宏才抱拳行礼,林娘子赶忙回礼。 “劳烦王大夫。”林娘子请王宏才落座,自个也跟着坐下。 王宏才道:“还请夫人伸手,我为夫人诊脉。” 林娘子遵从照办,王宏才搭脉,一只手捻着山羊胡。 林冲站在一旁,这一刻,他竟然都开始紧张。 到底是特么肚子吃坏了,还是真的有了? 大概过了三十个呼吸左右,王宏才眉头稍稍一皱,一旁林娘子一直盯着王大夫看,不由地道:“大夫,我有怀上吗?” ........... 第341章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娘子是真的忐忑不安,跟林冲结婚多年,夫妻两人恩爱,经历过风雨,她家中父亲夭亡,眼下唯有林冲这个亲人。 虽说要给他纳妾,但是作为大妇,何尝不想给当家人生个骨肉呢? “若是能与官人有骨血,往后也有寄托,林家香火一脉,便是有了,往后也能对得起林家列祖列宗。”林娘子是个传统的人,身为人妇,生儿育女,诞育子嗣,壮大林家香火,也是她身为大妇的责任。 这半年,她还请到一尊菩萨上山,每日都要前去祈祷,崔氏还给了她生娃的秘方。 上个月,官人下山之前,她更是拼了老脸,索取无度,便是想要怀上林冲的孩子。 时至今日,一切的症状,都像是怀孕。 可是,不到最后一刻,还是不好说。 林娘子一脸紧张,心中甚至都在哀求:“老天爷,求求你,让我给官人生个孩子吧!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想给官人一个后代骨血啊。” 站在一旁的林冲,心情也是起伏不定。 林冲来到这个世界,几乎彻底融入,前世他还是个单身狗,到这一辈子,有漂亮而贤惠的妻子,更有偌大的基业,麾下上万将士,财富如山。 眼下,若是李娘子怀上孩子,意味着他在这个古代,拥有了自己的骨血! 王宏才松开手,沉声道:“恭喜林夫人,您有喜了。” 站在林娘子身后的两个丫头,听到这话,激动的跳起来。 “好耶,好耶!太好了!我们要有小少爷了。” “恭喜老爷,贺喜夫人!” “呀呀呀,往后我们两个有事情做了。” ..... 林娘子脸蛋酡红,好似喝醉酒一样,她下意识撑起身子,却是一个晃荡,差点摔倒。 林冲抬手一扶,打趣道:“娘子,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往后要做娘亲,莫要太过激动,也是影响娃娃的。” 林娘子开心极了,拉着林冲的手,又哭又笑,带着哭腔道:“官人,我太高兴了,高兴的想要哭。妾身是不是很傻啊。” “不,一点都不傻,我的娘子最可爱,最美丽了。”林冲揉着她的小脸蛋,此刻因为开心,林娘子一脸娇媚之态,皮肤白里透红,犹如上好的玉石,双眼犹如星辰般璀璨,樱桃小口,粉红而娇嫩,给人无限遐想,“现在放下心来,不要在胡思乱想了。” 林娘子只觉得肩上卸下重担,心情大起大落,只觉得有些眩晕,可还是控制不住欢喜的心,喃喃道:“哎呀,妾身这会好乱,肚子里面有我和官人的孩子了。结婚多年,妾身一直都在等这一天呀。小月、小环.....” 小月、小环赶忙万福行礼,道:“奴都候着呢。” “一会去后院取布来,还有丝绸,眼下乃是七月,明年四五月,便是我儿诞生之时,这些日子,便把衣衫为他织好。”林娘子这个刹那,母性泛滥,这一个刹那,过去所有的担忧、压抑,全部消散。 林冲在一旁静静瞧着,没有说一句话。 他太明白,林娘子心底的压力,这会让她好好宣泄一下,这样也能快速平静下来。 两个丫鬟听到这话,赶忙应下,转身便要去取。 林冲摆摆手,笑着阻拦道:“说风就是雨,娘子,这才是怀上,还是个小豆子大呢。这往后的时日还长,不要这么忙碌。” 林娘子情绪终于稳定一些,刚要说话,却听王宏才开口道:“林夫人,莫要大喜大悲,虽有身孕,但是方才把脉,夫人平素气血不强,还得好好调养,前三月,胎位最是重要,饮食起居,当要慎重。” 这话一说,乃是肺腑之言。 林娘子一只手按住小腹,赶忙道:“王大夫,可要开些保胎之药,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想他安稳出生,没有半分之事。” 王宏才道:“林夫人,这天下万事,当要顺其自然,天时地利人和,你先做好自个的事,其他的都顺其自然。目前才有喜,暂且不用开药,再过一个月,老朽再来一看。” “那就多谢了。”林娘子是个聪明人,这孕育孩子,本身就存在着各各种变数,哪里是说一便是一的呢。 林冲作为后世人,也是清楚,这女人怀孕,格外辛苦。 一朝十月,一个不好,便是一尸两命,怀胎三月,流产生化之类,也是常见。 即便是后世,医学技术发达的情况下,流产、难产之类的事情,照样出现很多。 在古代,若是难产大出血,几乎是九死一生。 想到这里,林冲也有些紧张,当即道:“娘子,须得平常心,生孩子这种事,很多时候,还要看胎位正不正,总之,不要想太多。” 林娘子也渐渐冷静下来,开心道:“官人,妾身先回屋睡个回笼觉,一会去看崔氏,跟她唠唠,你还是早些去河边,万一那小娘子来,您不再的话,才是麻烦呢。” 林冲苦笑,女人便是这样,一会再哭,一会便会笑。 有了好消息,便想着要跟别人分享。 崔氏那娘们,这半年殷勤讨好,也不知使得什么本事,倒是入了林娘子的眼。 林冲道:“小月、小环,你们陪好夫人。” “是!” “是!” 目送三女离开,林冲这边坐定,王宏才起身,马上执弟子礼。 林冲看得狂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本外科基本册子,道:“这本书,乃是我师父传授给我,你先拿去看。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到时在来问我。” 王宏才狂喜,眼睛盯着那书本,犹如看作宝藏一样,竟从怀中取出一个绸缎,摊开在手掌,双手举起,一脸谦恭。 林冲想笑,可是又不能笑,王宏才是个医痴,在他看来,此番赐书,是一件很隆重,而且意义很重要的事情! 王宏才接过书本,当即用绸缎小心翼翼包裹好,轻轻塞入怀中,当即跪地抱拳,道:“今日师父传道神册一本,弟子定潜心研读,待弟子通读背诵完毕,再讲此书送还,不得师父之令,绝无旁传二人,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冲:“……” ....... 第342章 您看够了吗? 梁山花家,今日算是热闹到了顶点。 锣鼓喧嚣,鞭炮齐鸣,炮仗冲天,花家门口,围满梁山好汉。 花荣穿得一新,家中父母老迈,这做哥哥上下打理场面,此刻迎接林家送礼队伍。 领头吴用、晁盖,也是一本正经,晁盖大笑道:“花荣好兄弟,这是刚回山,便是要办喜事,你这神臂将军,最近是喜事不断啊。” 花荣脸都要笑烂了,抱拳道:“都是靠林冲哥哥照拂,也是靠诸位兄弟哥哥帮衬,晁盖天王、吴用哥哥,今日花家有幸,院中略备薄酒,还请上席就座。” “哈哈哈哈哈!” “我们也要吃酒,花荣要做大舅子,往后可要忙活啦。” “不错,不错,过些日子,咱们上门喝酒,可得好好庆祝。” “都说花家小妹,国色天香,往后咱们林家哥哥,早添贵子,咱们也好跟着小少爷打仗!” ...... 外面熙熙攘攘,吵嚷不休,那些个梁山好汉,一个个都是猛汉子,平素就是有交情。 山中喜事颇少,难得有今日有这般热闹,这些粗汉子,岂有不庆祝的道理。 这东边的太阳,才冒头不久,可是这花家院子早已聚集上百人,你一言,我一句,吵嚷哄哄的,不时还有大笑声。 那远处的小院子中,花家小娘子花青儿,此刻坐在雕花窗户前,一只手托着腮帮,一只手捏着金钗,漂亮的大眼睛,时不时望向人满为患的院子。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小婢,轻声说道:“恭喜小姐呢,今日好生热闹,方才去院子,听他们说,送来的彩礼,一箱又是一箱,光是送彩礼的人,都有好几十人,领头的晁天王,还有天机阁阁主,他们都是山寨中的英雄人物呢。 花家今日可是大涨脸面,公子神射威名大增,今日彩礼上门,那林冲大当家还真是心疼小姐呢。” 花青儿皱了皱眉,道:“就是你多嘴。在荣耀又如何,又不干我事。这彩礼再多,那也是名面上的事情,往后过日子才是真。所遇良人才为真。方才那外面嚷嚷的黑脸汉子,最是讨厌。” 小婢赶忙讨好道:“小姐,在房中说,也就罢了,莫要当那人面前说呢。那可是刘黑子统领,乃是林冲大当家的心腹红人,一身本事,性子又好。” “哼,管他黑子,还是白子,那厮说话便是难听,就是个糙人,说什么早生贵子,生一个十个八个,把我当母猪呢?讨厌,讨厌,那家伙真是粗鲁。”花青儿不是个喜欢闹腾的性子,外面越是热闹,她反而心中不安。 可是,她也知道自个的担忧是杞人忧天,今日是大喜日子,不管如何闹腾,都不会有人说不是,况且送彩礼的那个人,还是这座梁山的真正主人—林冲。 小婢忽而说道:“小姐,您昨晚让小婢提醒您,太阳初升,您要出去一趟。” “呀!哎呀呀呀,便是为他们生闷气,我怎么差点把重要事忘了呢。”花青儿一下子起身,牵着裙子,道,“你在这里看着,我从后面出去。” “小姐,小姐,您要去哪里呀,一会要开席呢。”小婢女吓坏,赶忙说道。 “开席与我何干?他们都是糙汉子,便是我那哥哥,今日也笑得脸蛋开花,只管着跟他们称兄道弟,喝得畅快呢。”花青儿对林冲有好感不假,可是与那个英雄人物,真正谈话并不多。 他的性子如何有无,又是怎样的性情,到底对她有没有感情? 还是说,只是作为家族姻亲结合,花青儿内心纵然有准备,可心底总有些期待。 花青儿想到昨日小月姑娘的交代,也不犹豫,转身便从后院离开,又顺着小路,急急忙忙,快速穿行,没一会功夫,便到柳河畔,这是新修的码头,多是给山寨家眷民用,洗衣淘洗,正好有一条小河蜿蜒而下,最终汇入湖泊当中。 那些妇人起来都早,日头这个点,反而没人,花青儿远远望河畔有个乌蓬船,船头挂着一个猫儿旗。 河岸边,站着一个俏丽小婢,不是旁人,花青儿眼尖,正是林娘子身边的宠侍女小环。 花青儿官宦家小姐,林娘子在山中地位,那可算是女人的头一位。 连带着,伺候林娘子的两个小婢,也跟着水涨船高,平素走到哪里,旁人都要给几分面子。 花青儿当即整理衣衫,小心翼翼上前。 小环也瞧见,顺着走来,朝着花青儿万福,道:“小娘子来得正是时候,这会太阳不烈,这柳树正好有阴凉,我家主人在候着呢。请吧。” 花青儿拉着小环的手,笑着道:“多谢妹妹,回头忙完,再来跟妹妹叙旧。” “往后便要喊女主人了,姑娘小心一些。”小环没有半分怠慢,扶着花青儿跨过船头。 花青儿城府虽好,但终究还是个黄花闺女,听到这么一说,脸蛋一红,低着头,也不作答,朝着船中走去。 她的余光之下,小环往后退了数步,整个人站到岸边,花青儿微微一愣,朝着船中一看,不是旁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男子。 “坐吧!”林冲跪坐在船中,中间位置放着一个矮桌,桌子上放着几碟小菜,还有一大碗面汤摆着。 不知为何,光是看着,她竟感觉肚子有几分饿。 花青儿下意识坐下,乌篷船那一头,有船夫缓缓摇动桨板,这艘乌篷船慢慢驶离河岸,朝着水泊中心而去。 花青儿有些紧张,第一次与这个男人,不,是未来的夫君,单独相处。 这种感觉,既觉得美好,又觉得不好意思。 林冲肆无忌惮地打量花青儿,尽管跪在,然而腰臀之间的比例,反而衬托得很明显,不但如此,胸口鼓囊囊的,想必是个好生养的。 柳叶眉,薄嘴唇,一头乌黑长发,披在肩膀上,眉眼精致,给人一种清新之感。 换做旁人,花青儿肯定会恼,可是林冲这样看她,花青儿竟感觉很满足。 好似这夫君越是贪婪,她反而感到一种放松。 花青儿装起胆子,问道:“好看吗?” ...... 第343章 小六部制!梁山的战争机器 林冲哈哈大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花姑娘貌美,以前没机会细看,今日相见,方才能够慢慢欣赏。” 花青儿不卑不亢道:“若仅是皮囊,再过五六年,女子便有色衰,再过十年,便难以用色事人。” 林冲道:“再好看的花朵,都会凋零,再好的风景,也会山海变迁,可是这世道,唯一不变的是品德。俭以修身,静以养德,花姑娘吸引人的可不是相貌这一点。” 花青儿心中微微一动,她最怕的便是林冲伯伯,乃是冲她相貌而来。 若是那样,才是她花青儿的不幸。 “小女子与伯伯相识不久,又有哪里能入伯伯之眼。”花青儿悠悠问道。 果然啊,这丫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漂亮的女子,都是对自个容貌很在意,同时又很清楚,男人们很容易被她们的美貌所吸引。 若男人轻易被她们所迷,这些女子往往会觉得理所当然,自然便会轻视他们。 花青儿这个少女,看着温顺,内里却藏着一个有趣而又不安分的灵魂。 那就让我林冲,释放你的天性吧。 将她过去认为的东西,都击得粉碎,让她不敢想象,又感到不可思议,这样的女子,需要这样的想象 “我曾经梦中见神仙,带我去未来世界,那时候男女平等,女子五岁可上学,与男子同座位,到七八岁入小学,学习知识,女子与男子一样,参与工作,挣钱养家,她们能抛头露面,表达自我,甚至著书立传,颇为曼妙。”林冲娓娓道来,言辞恳切。 然而,这番话落在花青儿耳中,如闻天音,情不自禁道:“往后世界,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林冲肯定地说道。 “那伯伯能跟我多说一些吗?”花青儿忍不住道。 “为何要听这些呢?”林冲微微一笑。 花青儿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呀,方才明明是他要回答问题的呀。 这一个刹那,花青儿瞬间明白过来,眼前的男人,比她想象的更加聪慧而睿智。 “伯伯,往后会跟我说故事吗?”花青儿喃喃道。 “只要你爱听,自然无妨。” 花青儿心中一暖,道:“往后我定做好妇人之事,让后宅安宁,恭敬正夫人。” “我这人比较喜欢小孩子,青儿若是有孩子的话,一定会很好看吧。”林冲忽而有感而发,一时之间有些神往之色。 花青儿一时竟看得愣住,这一刻,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实在太神秘了。 一点没有别的男人的蛮横霸道,以及那种将女人当做玩物的随意感。 最关键,他竟然会开口说,喜欢孩子。 天啊! 花青儿鬼使神差道:“只要伯伯愿意,奴家愿意。” 林冲一愣,花青儿也骤然反应过来,猛地侧过身子,喃喃道:“若是儿女满堂,也是好的。” 林冲哈哈大笑,道:“青儿,莫要再喊伯伯了。” 花青儿瞬间羞红脸蛋,可还是鼓足勇气,道:“夫.....夫君.....” 犹如黄鹂鸟般的清脆声音,糯糯的洒在耳中,林冲只觉得灵魂都跟着微微一颤,这声音实在太好听了。 妙! 真是特么的妙啊! 林冲伸出手,道:“过来!” 花青儿有些紧张,不由得道:“尚未进门,夫君还是克制一些吧。” 林冲点点头,道:“那你便不过来吧。” 花青儿忐忑不安,身子忸怩两下,低着头,弯着腰,踱到林冲一旁,不安的坐在一旁。 “夫君不要说出去便是,况且外面还有人。” 林冲盯着花青儿胸口,问道:“这里风景甚好,吃什么的呀。” 花青儿先是一愣,转而反应过来,脸蛋红到耳根子后面,喃喃道:“成人之后,便是这般了,夫君取笑我吗?” 林冲一脸好奇的道:“只是无物支撑,都如此有形,往后我儿无忧也。” 花青儿:“......” “只要,只要夫君喜欢,那便多生几个吧。”花青儿说话的声音,越是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最后几乎都是蚊音一样。 林冲“喔”了一声,花青儿双数捧着脸,只觉得惭愧至极。 早上还在骂刘黑子是个糙汉子,这才过多久,自个竟主动说出要为林冲生孩子的话来。 “天啊!我一定是疯掉了。” 良久,林冲道:“若无风波意外,下个月有良辰吉日,便迎娶你过门,屋子你去看看,哪里需要添置的,只管跟我说。” 花青儿轻嗯一声,竟感到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奴都听夫君的。” 林冲松了口气,道:“往后天下英雄纷争,乃是大争之时,有林娘子与你,坐镇后宅,我才好安心事业。” 花青儿神色也是一凝,道:“奴定为夫君大事分忧。不让夫君分心。” 林冲点点头,抬起手,花青儿乖巧的将脑袋一靠。 此刻无声胜有声,船外水波荡漾,别有一番风景。 ....... 又是数日,入八月,八月如火,有杀伐气。 天空万里无云,一早天边泛起鱼肚白,山寨各大统领、头目,汇聚数百人,此刻汇聚一堂。 正殿门口,摆着三米长香案,已祭祀三牲! 摆桌上面,成列着牛头、猪头、羊头! 牛代表勤奋,羊代表祥和,猪代表富足,此为大三牲。 香案之上,香火四溢,林冲手捧酒碗,转过身,大声道:“今朝堂昏庸,君不君,臣不臣,百姓苦难,流民迁徙,我梁山兴兵多年,今得诸位兄弟信赖,为梁山之主,如今兵强马壮,有上万精锐,步军马军水军齐全,为山东第一等大势力! 然,有情谊而无章纪,便有徇私之源,若要为天下,当有规有矩,立威仪,定部属,方为天下争雄!” 此话一出,下方众将纷纷大吼:“谨遵大当家之令!” 说到此处,林冲往后退一步,一旁吴用出列,手持文书,大声道:“即日起,改户寨为小六部,建诸衙门,统兵之将,归兵部所管,具体如下,兵部所归,各部如下,请诸将领出列.......” ................. 第344章 军机之要务,乃是天下一等一大事 梁山进行最大规模的政治调整,等于从明文上废除兄弟义气为纽带的合作关系。 过去梁山以义气为纽带,通过高度的情感约束,达成效忠理念的治理策略。 在这一刻,名存实亡,往后更多存在于非官方层面。 林冲等人看得明白,越往后规模越大,这种所谓的兄弟情谊,将会成为一把锋利的双刃剑。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梁山设置小六部,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 户寨职能开始分解。 与此同时,梁山设将军府。 林冲任天策将军,同时设置小内阁,以吴用、晁盖、花荣为内阁大人。 将军府设军机房,是梁山最高权力中枢,为军武首要衙门,其中设置文武双官,辅助天策将军处理政务、军武,属于梁山最高权利衙门,同时还有秘书辅助之职能。 军机房刘黑子、武松、阮小七为军机统领,负责为林冲提供军事议政支持,同时有文官从属数名。 小六部,吏部掌管梁山统属地区官吏任免、考核、升迁、调用,户部归朱贵为都统领。 户部为掌管户籍财经的机关,六部之一,户部掌梁山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等,由公孙胜为都统领。 礼部是考吉、嘉、军、宾、凶五礼之用,专属祭祀之用,乃杜迁任都统领。 兵部掌管选用武官及兵籍、军械、军令等,由秦明任兵部都统领。 工部为掌管营造工程事项的机关,同时将百矿署、器械所同归工部,由黄安任工部都统领! 刑部主管刑罚政令及审核刑名的机构,掌控梁山地域治安等,由黄信任都统领。 至于其他职能,由小六部内部统筹,各部兵马即日起,归将军府统辖,各部将领,由天策将军赐文书,方有征伐之权。 改制各部兵马,以威武军为马军,神游军为水军,神威军为步军,巡查营解散,由威武军、神游军、神威军各自建巡查职能,各自统领归入三军之中。 梁山出小六部,三日之内,天策将军府,开始阅兵七日,检阅部队! 藏在黑水白山之中的梁山,好似沉睡的猛兽,第一次睁开双眸,开始舒展身躯,张开锋利的双爪,开始俯瞰周遭的土地。 与此同时,梁山设置小六部的消息,也快速向全国传播,很快惊动各地大佬。 ...... 孔家庄,人人戴孝,葬礼已过大半月有余。 孔亮庄子上,今日来了几位贵客,此刻大门关闭,不接外客,孔亮在正厅迎接来人。 来的不是旁人,乃是他的宋江师父。 “师父,弟子无能,杀林冲不得,还折损哥哥,实在惭愧。只恨当初无法劝服兄长,让他丢掉性命啊。”说到这里,孔亮心中悲痛,眼泪横流。 兄弟二人关系颇佳,此番阴阳两隔,孔亮如何不恨! 来人宋江宽慰道:“你方才所言,我已明白事情起源,若是我说,那林冲从你进店开始,便知你的身份,而且故意引诱,便是要将你们处之而后快!” “怎么会?”孔亮大吃一惊,那林冲看着是个豪迈之士,难道是个卑鄙无耻之徒? 宋江沉声说道:“孔亮,那林冲乃是邪星降世,专破坏我一方世界,此人主杀伐,穷凶极恶,你可知道,最近梁山出了何事?” “弟子消息闭塞,加上操办兄长丧葬,倒没有听闻什么。”孔亮老师说道。 宋江冷哼一声,道:“那林冲狂妄无比,居然敢在山中设将军府,还设置六部,这等反贼谋逆之辈,他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孔亮听得这话,也是大吃一惊,赶忙道:“那厮野心如此之大?竟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这一国之重鼎,岂是他一介草寇能比肩的?私设六部,他是打算做皇帝吗?” 宋江听这话,吓得一跳,赶忙左右张望,沉声道:“慎言,慎言!有些话,心中知晓,莫要如此狂言。这林冲乃是取死之道,再给他半年到一年之间,定会全军覆没,到时候诛九族之罪!” 孔亮一听这话,松了口气,道:“若是那样,兄长之仇,也能一报!” 宋江点点头,道:“你兄长也是为我而死,今日我携一百两纹银,还有布匹若干,回头我去你兄长坟头祭拜,接下来你莫要轻言复仇,有我在,到时若官军进剿梁山,我定有动作,这段时间,你当要收纳壮丁,壮大实力,待我风云一动,你振臂一呼,响应朝堂,到时候我等便能为国立功,乃是大大的功劳!” 孔亮一听这话,眼睛也是一亮,道:“不错!林冲乃是反贼,我等为大宋臣民,为国尽忠,乃是我辈本分,若是能够诛杀此贼,国仇家恨,都能一并消解。” 宋江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到时若朝廷能够招安,便能成为朝廷命官,为国家效力。” 孔亮冷冷道:“还是想手刃林冲狗头,此贼卑鄙无耻,我定要杀他!” 宋江满意点头,道:“林冲麾下有吴用、晁盖两个奸贼,往昔与我称兄道弟,他们上山为贼,便想着诓骗与我,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们二人为我弟子,那吴用肯定知晓,你们兄弟二人,才会出这般大的亏。” 孔亮连连点头,深以为然,不由得痛惜道:“兄长心急,想着为师父报仇,不想落入圈套,林冲,我与你势不两立!” 宋江道:“吾听闻郓城知县张相公,被慕容彦达参一本,乃是要押解入京,恐有性命之危。我想半路拦截,将我这上官揽入麾下。” 孔亮恍然,道:“此计甚妙,只是那人当真与梁山有勾连?” “哼,慕容彦达是个老匹夫,他生怕逃跑被人问罪,故意用的此等计策。” 孔亮又问:“那我与师父一同而去。” “不急,不急!恐怕还要一些日子,才会押解那知县相公。”宋江沉思一阵,开口道,“怕就怕,那林冲也有这个心思。” “咦?不如我们以郓城知县为诱饵,来一个瓮中之鳖!”孔亮心生一计,猛地说道。 宋江也是眉头一挑,大喜道:“好徒儿!此计甚妙,若林冲赶来,让他这个天策将军,变成一具死尸!” ...... 第345章 高俅的城府之心 东京,歌舞升平,繁华如初。 天下四处商人,摩肩接踵,皆为利来,又为利往。 达官贵人的天堂世界,穷人不敢奢望的地方。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鬼。 高府,一入八月天,一日热过一日,这日头晒的人眩晕。 繁华的商道,路上也没几人。 太尉府邸,早就备好陈年之冰,用盛冰器陈放。 书房之中,放着三层冰炉,整个屋子颇为凉爽,然而高俅却不觉得半分舒坦。 他的心中犹如一团烈火在燃烧! 高俅手中捏着文书,反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阴沉如墨。 “一个小小教头,三番五次让他逃脱,这一次倒好,居然汇聚上万精锐,铠甲、弓箭一应俱全,现在竟然还敢开府,言称天策将军!他以为自个是谁?混蛋!”高俅暴怒,厉声喝斥。 高俅如何不怒? 这三日上朝,每一日都被管家臭骂,便是朝中同僚,那些死敌,也都是阴阳怪气,意思由此麻烦,都是他高俅的过错! 这帮狗东西! 现在见老夫倒霉,恨不得一个个上来咬几口! 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实在可恶至极。 站在一旁的二代管家钱友德,添油加醋道:“林冲那厮号称君不君,臣不臣,设置小六部,那气势要一统山东的意思!” “哼哼!那厮好大的胆子!还什么小六部,就他那一亩三分地,需要六部来管吗?还没有点名堂,花里胡哨的东西,倒是弄的挺多,官僚之气十足,就他们这幅模样,取死之道也!”高俅不屑一顾的说道。 他恼火的不是这林冲胆大妄为,而是官家的恼火! 还有同僚的嘲讽! 小小教头,他一介太尉,居然屡屡受挫,两个年头了。 只要一提起林冲,便有嘲讽之声。 现如今,他高太尉的威望,在这林冲面前,却是成为政敌攻击的有力武器! 每每只要提起林冲,便是他高俅的污点! 他高俅竟然因为林冲,威望受损,简直实在太过可恶。 “林冲啊林冲,你乖乖做个山贼,老夫还能让你多活几年,你却非要跳出来,挑战整个朝堂,你这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高俅脸黑如墨,面目扭曲。 一旁钱友德眼睛一亮,道:“太尉大人,青州慕容彦达兵强马壮,还有个名将名为呼延灼,若是向官家举荐此人,便是好事一件。” 高俅神色微微一动,道:“喔?此人我素有听闻,不过,眼下尚未到时候。我那些政敌,一日日嘲讽我,若是本官迫不及待去对付林冲,即便杀了那小子,在那些人眼中,我也不过时洗刷耻辱罢了。” 钱友德恍然大悟,他脑子聪慧,赶忙道:“老爷的意思,让别人先让。” 高俅冷笑一声,道:“那些人对我攻讦,本官要称病一些日子,谁想要趟这趟浑水,便让谁去,只要让那些人在梁山跟前栽跟头,那些家伙,素来自傲,定然瞧不起林冲,即便出兵,也是当作普通山贼对待,真的要对上梁山反贼,十之八九,也会战败,到那个节骨眼,哼哼,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说林冲仅仅是个教头。” “妙!妙计啊!用这林冲杀杀那群人的锐气,那些人战败越多,只会显得老爷不容易,谁也不敢再说您的不是,也没有人再敢说林冲不行,谁说他不行,便是他们自个不行!”钱友德佩服的五体投地,此刻一阵疯狂马屁而出。 高俅哈哈大笑,越想心情越好,当即道:“等他们一个个倒霉回来,肯定要求到本官头上,到那时,再举荐那呼延灼出马!” 钱友德连连点头,道:“那眼下,便让梁山那帮人快活吗?” 高俅捏着文书,往地上一丢,显然下了决心。 “既然要用到林冲,总要给他点好处。先让他逍遥一阵子,可以吃饱一点,否则后面如何把我那些老朋友狠狠教训一顿呢?”高俅冷冷一笑,却也是心狠手辣。 一旁钱友德心惊不已,这一刻,他才清楚明白,高俅为何能够做到太尉一职! 便是杀死儿子的仇敌,只要时机未到,他都能够拿来利用,从而实现自个的目的! 可怕! 实在太过可怕。 钱友德不由得感慨,老爷不愧是老爷,还真是有本事啊。 想到这里,钱友德眼珠子一转,谄媚地道:“老爷,前些日子我那亲家胡家堡一群老小战死,他们也是为朝堂而战,现在家中香火断绝,那胡文虎有几房小妾,生的貌美,只怕往后居无定所,甚是可怜。” 高俅一听这话,淡淡道:“世道艰难,胡家堡满门忠烈,本官定会上奏,为他们褒奖,在胡家庄立庙祭祀,让他们父子享受香火。既是居无定所,那便都送到府中,也算是做一件大善事。” 钱友德大喜,顺势抱拳道:“胡文虎父子泉下有知,定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将这些小妾顺势处置,那胡家堡的财产,就可以跟那个姨母交代了。 至于那些小妾,一高老爷习性,把玩数日,便会觉得无趣转而沦为婢女,最后泯然于众人,若是不讨喜的,以太尉大人的脾气,会当作礼物,直接送人。 这一举两得的事情,顺手办了,各取所需,甚是妥当。 正当钱友德心中盘算,耳畔忽然传来高俅之声。 “胡家堡的产业,当要八成归高家,你可清楚?” 钱友德浑身一震,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道:“小的明白,正要跟老爷说道。” 高俅哈哈一笑,道:“知道就好,你父亲跟随我多年,更是为了我高家而亡。你父做事勤勉而忠心,知晓自个位置。有德啊,你父亲给你取这个名字,是让你做人不能忘本,你明白吗?” 钱友德刚才还在洋洋得意,这会终于反应过来,他哭嚎道:“老爷,小的有今日风光,都是老爷赏赐,从今往后,小的当要谨慎小心,绝对不会坏了高家名望。” 高俅点点头,道:“隔壁王大人家,前些日子出了个卖主求荣的刁奴,听说让十几条狗给撕成了碎片。友德,得好好跟你父亲学学,若是为小聪明丢掉性命,本官如何向你父亲交代呢?” 钱友德双股战战,此刻如梦初醒。 他自诩的逍遥,其实都是仰仗于眼前的老爷啊! “小的这次猪油蒙了心,还请老爷饶了我一次吧。” “把那个给你出馊主意的娘们,找个机会,把处理了。记住,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绕了你这一次!” 钱友德嚎啕大哭,喊道:“是是是,我今天便回去,把她给办了!” 高俅摆摆手,道:“下去吧!我乏了。” 钱友德如蒙大赦,连连告饶,爬了出去。 ....... 第346章 郓城王相公!要杀便杀我! 郓城大牢,原本知县王相公,早已褪去官服,坐在监牢中,一脸黯淡之色,整个人消瘦不少。 狱卒一个个不忍,可又无可奈何。 王相公坐在地上,自嘲道:“你们无须担忧,此番去东京,也死不了。” 狱卒一个个打抱不平: “相公一心为公,若无您守城,梁山之军,岂会撤退?” “不错!那些官老爷跑走,唯独您固守,才让我们免收栽秧!当要你重赏与您,现在却将你押解入狱!实在令人寒心。” “唉!现在贪官污吏太多,做个好官太难了!” “王相公,您受委屈了。” .......... 正说着的功夫,外面一阵嘈杂之声,竟然涌入一群人,领头是个都监,趾高气扬,上来便道:“王大人,朝堂旨意已下,罢黜你的官身,贬黜为民,发配江州!” 王相公脸色一白,没想到慕容彦达,还真的是心狠手辣。 他原本还想着,若能到东京,还能申辩一番! 没想到,慕容彦达为遮掩自个丑事,便要将他踩入尘土! 官场倾轧,卑劣至此。 “我王正青忠心报国,上临之以天鉴,下察之以地祇。今日奸人陷害,我不服!”王正青厉声说道。 那都监听得这话,不屑一顾道:“慕容大人,乃是皇亲国戚,你发配江州,已是好运,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何用?要真的说来,王大人啊,谁让您得罪这位慕容大人呢?” 王正青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还真是强! “罢了,罢了。到如今这地步,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王正青心如死灰,只觉得过去这些年的付出,都是喂了狗。 勤学苦读,自诩能够一展胸怀,不想迎上皇亲国戚,他这读书人,也得靠边站。 那都监也道:“王大人,这时局便是如此,你越是早些看透,心性才会通透,否则日日都是烦恼,若是郁郁寡欢,对你身子,没有半分好处。” 王正青苦笑,这都监说话虽是难听,但是话中的道理,还真是清清楚楚。 都说人定胜天,可是这天道存在多少年了? 那些胜天之人,早已作古,白骨化作黄土,古人看天,今人看天,都是那个天,可是那个人,早已不是那个人了。 人总是喜欢过高的估计自个,然后预期与现实出现落差,便容易郁郁寡欢,心境受影响,最终容易早亡。 道理都知道,可是王正青心中不甘啊! 他不再说话,而是默默闭上眼睛。 到第二日,县衙大堂中,那慕容彦达居然高坐其上,正笑吟吟望着王正青。 “王大人,不想咱们又见面了。”慕容彦达爽朗大笑,“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我是官,可是你确实罪人!王大人啊,莫要误会,我上书朝堂,也是如实相告,眼下作为你的主审管,也是朝廷的意思啊。” 王正青面无表情,只是道:“大人职责所在,小人乃是罪身,也是无可奈何。” 慕容彦达哈哈一笑,道:“今日只是过个堂,这事情经过,都是一清二楚,也不需要再说一遍。” 当下,衙门走了一番流程,慕容彦达又屏退左右,将王正青喊到一侧厢房,笑着说道:“不想王大人,家族亲眷,对你颇好,你小子若是早些如此懂事,何苦本官这么做啊!” 王正青听得满头雾水,他过去便是个穷书生,这些年也就有个老妻,尚在乡下过日,若说家族,简直说来可笑的很。 这慕容老贼话中到底是何意思? “小人.....”王正青整理措辞。 不想直接被慕容彦达打断,笑眯眯道:“你小子送来一百两黄金,五百两白银,若是早些这么做,我也好帮你打通关节。现在好了,东京兵部的文书已到,我纵然有心为你去更改,又如何去做呢?” 王正青眼睛瞪的圆圆的,他是真的傻眼了! 一百两黄金,五百两白银! 开什么玩笑? 他为官这些年,虽有积蓄,但也为家中,还有一些交际所用,也不曾余留多少金银。 这一百两黄金,还有五百两白银,便是他的娘子来,绝对是拿不出来的。 可是慕容彦达喜笑颜开模样,肯定是有人送钱了。 这般贿赂上下,怪不得慕容彦达对他态度大变! 王正青是个聪明人,马上便明白,肯定幕后有人在操控这些。 可是又有谁能做这些呢? 过去他是知县相公,那很多人会卖他的面子,现在他王正青倒台,人家跑都来不及,谁还会来贿赂慕容彦达呢? 王正青心思细腻,脑海中登时闪过一个人影! “难道是他?”王正青说不上来,虽没有证据,但是直觉告诉他,十之八九,会是那个人! 可真的是他,那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一刻,王正青陷入沉思。 刹那之后,王正青还是抱拳道:“慕容大人恩义,小的没齿难忘。” 慕容彦达哈哈一笑,抬手道:“你若是早些开窍,岂会多出这么多麻烦事。你口碑还是不错的,自从你入狱以来,这郓城乡民,多有为你来求情的。你放心,本官收钱办事,以前的事情,很难去更改,可是往后的事情,我还是能动一动的!” 说完这话之后,慕容彦达也不多言,端茶送客,便有人将王正青送出。 到第二日一早,王正青瞬间明白,慕容彦达话中的“动一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按道理,如今发配江州牢城,肯定要刺字,上枷锁,可结果,这两样都是没有。 到最后,也只是手上绑了一个行枷,取上一道文书,便安排两个公人押送。 王正青是真的稀里糊涂,这押解竟变得如此随意,简直是跟做梦一样! 这银钱还真是好东西啊,这么一使,便是有诸多变化。 他终于不再多言,心中惦记这事,此去江州,路途遥远,怕只怕,到时又生出事端来。 等王正青押解出衙门,县衙四周,早就围满人。 当地百姓自发而来,取来酒水,为王正青壮行。 “大人造福一方,我等在此送大人一程!” “大人,是我们的好官啊,咱们郓城百姓,一定记得您的恩德。” ...... 这些老百姓,王正青都认识,然而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笑着道:“相公大人莫要懊恼,那江州也是个好地方,有名的鱼米之乡,往后家族中亲眷,定会常来看您。” 这话一出,王正青身子一震,瞥了一眼那书生,心中瞬间明白。 王正青抱拳,故意不看他,生怕自个路出马脚,道:“多谢诸位乡亲,大家都散了吧!往后若有机会,再行相见。”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家中妻儿,此番背井离乡,前途未知,不由得感到悲凉伤心。 苦读圣贤书多年,竟是落得如此下场,不是可悲,却又是可怜活该吗? “好在,现在反省尚未晚也!”王正青心中念叨,已有念头。 没过多久,那两个公人押解,便是送王正青上路,此番行走,路途遥远,不是一日之功。 那两个公人,原本就是县衙中人,对王正青颇为尊重。 “相公大人,此番行走,大人无须使银子的,我们拿着也是惭愧。”领头的山羊胡公人,不好意思说道。 又来了! 居然连打点的钱,都落到公人头上! 王正青本想解释,可是有些东西,一旦说了实话,反而容易引发怀疑与牵连。 “你们陪我南下,一路劳苦,也不是多少银钱,不值当如此客气。”王正青随口说道。 那山羊胡笑呵呵道:“相公太客气了,咱们一人二十两纹银,这算是一笔大钱,您请放心,这一路咱们两个定护持您的安全,吃喝用度,绝不会亏待您的。” 王正青笑了笑,抱拳算是作了感谢,心中越发狐疑。 难道真的是梁山那帮人? 唯有那帮人行事作风,才是如此周密无缝,一环扣一环,精心把控,令人难以想象的厉害! 这一路上,正如那山羊胡所言,两个公人不曾怠慢分毫,处处照顾,这一路行走,上午赶路,下午歇息,等暑气消退,便有急着赶路。 这一走便是到日落西山,三人寻个酒家,便住宿下来。 王相公去了钱,买上酒肉,请两个公人吃酒,酒过三巡,王正青猜到梁山怕是对他有什么想法。 尽管,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何念头,王正青暂时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坏了这两个公人性命,当即趁着酒劲,掏心挖肺道:“不瞒你们两个说,咱们郓城周遭,早就在梁山手心中,若是他们真的想要攻打,郓城撑不过三日,若是守将意志不坚,恐怕一日都要坍塌。” 两个公人一听这话,连连点头,道:“王相公有何想法,尽管跟我们说,无妨的很!” 王正青沉思道:“说实话,当初梁山好汉围困郓城,说是仰仗我的声名,尽管我与他们并不相熟,就怕他们打我的主意,要是押我上山做军师之类,也是个麻烦。 那些人做事果决,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心思,不如这样,明日一早,我们寻个小路,尽可能避开梁山水泊位置,否则被他们巡山小队碰着,恐怕要丢性命。” 两个公人听得这话,又是害怕,又是感恩,领头山羊胡赶忙抱拳道:“王相公真是仁善的好人,您方才那些话,可说可不说,这会说出来,着实为我们两人考虑!这么说道来,相公绝对跟梁山无关啊。这样,明日一早,我们便寻山头那一个小路,只是路途要远一些,恐要爬几座山,到时候辛苦相公。” 王相公舒了口气,他虽然贬官,但终究是读书人,往后总有机会,一朝洗清冤案,他还能够重归仕途。 读书人,乃是读的圣贤之言,岂能落草为寇! 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王正青有此想法,那也是正常的很。 大宋皇帝,乃是与士大夫共天下。 读书人的地位,比武将那是高上太多太多。 当然! 那林冲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英雄,当日郓城阳谋一计,害的他落入今日局面。 然而,王相公一点都不怪林冲,因为对方使的堂堂正正的大道! 落入计策的是那慕容彦达! 若说可悲,被自己人背后捅一刀子,才是人生之悲哀难受。 王相公叹了口气,轻轻晃了晃脑袋,想将那些杂念,全部祛除。 可是,那些 当夜三人商定此事,第二天一早,三人天蒙蒙亮,便起了个大早,随便吃些麦饼,便寻着小路而行。 这一走,便是五十多里路,只见那山坡处,忽而冒出三十多人,领头一人,正是一员武将!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降将周瑾,过去乃是慕容彦达手下之将,郓城一战,直接落草为寇,加入梁山! “先把那两个公人砍了!今日带知县相公回山!”周瑾厉声说道,一脸凶悍之色。 王相公几番防备,不想还是跟梁山好汉来个迎面碰撞,不由得心中叫苦连连。 身后那两个公人,吓得魂飞魄散,连腿都软了。 “王相公,万万救命啊!我们二人,可不曾怠慢相公半分!” “不错,不错,相公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咱们两个都是循着您的意思来,况且家中尚有老小,还请相公救命啊!” ..... 这两个公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远处三十几人,一个个手持长刀,披着轻甲,若是很的冲将上来,他们两个便是案板上的肉,随便剁啊! 王相公赶忙往前走一步,伸出手,拦着道:“周瑾,你我过去同为朝堂之官,今日你若是看我碍眼,要杀的话,便是杀了我吧!” 周瑾狞笑一声,道:“王相公,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要杀便杀!只要能出你的一口恶气,那便是好的,唯有绕过这两个公人,他们都是无辜之人!何必如此?”王相公又是说道,言辞激烈之间,又是为身后两人说话。 周瑾仰头大笑,不由得道:“王相公,你可知,便是你这妇人之仁,才是害得你今日之局面啊!” ........ 第347章 谁是谁非!谁是诱饵? 周瑾这一笑,可谓生死难料。 那两个公人,见到这笑容,简直吓得面无人色,身子如筛糠般发抖。 王相公也不含糊,道:“过去的事儿,便是过去的事,早已注定,下现在去说,也没什么意义。你当真要杀他们两个?” 周瑾道:“相公莫慌,除去两个公人,还你自由。” 王相公手一抬,道:“既然如此,你把刀给我,省得脏了你的手,让我来杀便是!” 那身后两个公人,方才还在哀求王正青,转头这相公,竟然要主动杀他们两个,可把他们两个吓得鸡飞狗跳,心中叫苦! “王相公啊,我们错了便是!便是我二人,路上有怠慢,可是罪不至死啊!”领头山羊胡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嗓子都哑了。 另一个直接跪在地上,哀求道:“相公送我的银子,一并偿还,身上还有一些碎银子,都一并拿出来。还请饶命啊。” 那周瑾笑了笑,顺手将长刀递给王相公。 王相公将刀一拿,那两个公人吓得面如土色,只觉大难临头,领头山羊胡子,也是瞪圆眼睛,却是也不叫唤了。 人之将死,犹如待宰羔羊。 正当两人以为要掉脑袋时,王相公突然开口道:“周将军,你半路拦我,为何要先上公人?” 周瑾一愣,瞬间反应过来,道:“不瞒王相公所言,适才冒昧,奉天策将军林冲哥哥所命,听闻相公遭贱人陷害,发配江州,想着您一心为国,却是落得此等下场。周瑾在此等候许久,为怕错过王相公,还派遣大小头领,在这四处要道把守。 这两个公人押解相公南下,若是今日不杀,哥哥如何上山?” 那两个公人听到这话,直呼爹娘,心中想着“死了,死了”! 这等重要的秘闻,此刻让他们两个人听到,那魁梧的将军,岂会饶恕他们两个性命啊! 这两个公人瑟瑟发抖,此刻却不敢说半句话来,生怕惹恼任何一人,当场丢了脑袋。 哪知王相公猛地一跺脚,高声道:“周将军,你们梁山都是好汉不假,今日若逼是我上山,哪里是抬举我,分明实现还我不忠不义也! 我此番落难,罪名便是与梁山勾结,若是我此番与周将军上山,那朝堂罪名,原本是诬告,那便是坐实! 若是这般,便是我王正青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周瑾兄弟,你若非要我上山,今日我便自刎与此地!” 周瑾吓了一跳,这郓城知县相公,山中几位大佬,那都是看中非常,若是在这里自刎而死。 他这一桩差使,便是办砸了! 王正青话音刚落,便将长刀往脖颈一架,吓得周瑾一把扯住胳膊,连连劝道:“王相公,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切勿动刀,我也是奉上将军之命,若是不愿上山,也不用坏了自家性命。” 王正青听得这话,道:“我自幼苦读诗书,考取功名,听的是圣人之言!周瑾啊周瑾,你如今身在山中,已是逍遥之身,我上有老母,家中有妻儿老弱,这上得山中,如何使得? 那林冲将军,乃是仁义之人,何苦这般逼迫我?当初郓城一退,纵然的我,心不甘情不愿,又是如何呢?如今我是丧家之犬,身边有公人相伴,若是半路上山,我王正青这辈子的名声,便是一毁,慕容彦达落在我头上的罪名,岂不是一一坐实?” 周瑾一把扯过长刀,抱拳道:“王相公,实不相瞒,梁山上下,诸多大统领,颇为欣赏相公才华,将您看得甚重,此番我也是听命而为,至于您所说的,周某也不敢自专。 不如这样,前面大路口,有一个临时营帐,吴用阁主,秦明将军在那等候,不如这样,我派人过去,去请那两位大人,再来定夺商议如何?” 王正青这才松了口气,暗想梁山中人,果然不同凡响,不是强逼人上山的主。 听闻此番设置小六部,为天下震惊。 只是,这般公然设置朝堂规制,这是招致祸患的节奏啊。 还是说,梁山真的有公然对峙的念头? 一时之间,王正青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小小梁山,与一国之力抗衡? 又是凭借什么? 王正青想了一会,还是摇摇头,罢了! 他想有什么用? 一介草民,想这些又有何用。 “那就劳烦周瑾兄弟。”王正青抱拳作揖,转而又对指着身后两个公人道,“他们都是以前县衙的人,不曾乱纪违法,还请兄弟莫要为难他们。” 这话犹如仙人之音,那两个公人本以为死定了! 现在才算回过味来,原来从头至尾,王相公都是在保他们的性命! 那说是用刀,也是持刀好来威胁那武将。 这两人感动的热泪盈眶,只是不敢多言半句,生怕惹恼这些梁山好汉。 周瑾瞥了一眼两个公人,道:“既是王相公发话,周某自然不会为难两位公人!” 王相公松了口气,抱拳道:“多谢周将军!” 那两个公人,如蒙大赦,原本身子麻软,这会终于有气力,愣是撑起,领头的山羊胡道:“多谢将军饶命,真乃仁义之军。” 周瑾嗤笑一声,摇着头,道:“莫要误会,今日救你们性命之人,不是我周某,要谢的话,便要谢王相公!” 这明推一波,等于将这救命恩人,落在王相公头上。 两个公人惊魂微定,听得此话,道:“承蒙相公救命,一如既往,往我二人定铭记救命之恩,不敢有所忘。” 王相公摆摆手,推辞道:“此事都因我而起,拖累两位兄弟,算不得什么救命的恩情,只要不怪罪我,我王正青便心满意足了。” 两个公人连称“不敢”,开玩笑,这个时候给他们两个人一万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造次。 这两人死里逃生,也是对这知县相公,心中敬佩到极点。 那一头,周瑾行事也是颇为利索,当即派小喽啰去报信。 没过一炷香功夫,远处便有吴用、秦明骑马而来,后面还跟着五十六护卫,这帮人疾驰而来。 吴用一马当先,下来便与王相公行礼。 一旁秦明恼火道:“周瑾,如何不给王相公开枷!” ............ 第348章 王相公,您的脸面真大! 秦明性烈如火,虽与这王相公并不相识,但是过去同为朝廷命官,乃是有天然的好感。 不仅如此,当日郓城之战,王正青舍生取义,也算是忠良之态。 各为其主,然也是人之忠义,光是这等品格,也是秦明甚为欣赏。 王正青赶忙道:“秦将军多礼,我乃一介犯人,由公人押解,此乃国家法度,不可造次啊。” 吴用眼眸中,光芒一闪,转而恍然大悟,笑着道:“王相公,乃是心有社稷之人,吴用心中明白,既然王相公心有牵挂,此番上山时机,的确不妥当。” 王正青身子一阵,此刻东方日头渐渐冒头,原有的黑暗之气,已渐渐消散,明媚的一天,又要开始。 这一刻,王相公不由得多看那吴用几眼。 听闻此人,当初也是一个乡下私塾先生,读了几年书,未曾考取过功名。 这人留着山羊胡,带着四方帽,肌肤稍显粗糙,脸上的肉并不多,一双眼睛,细小而狭长。 然而,当他微笑的时候,又给人很强的感染力,莫名的想要去信任对方。 那一双眼睛,蕴含着神秘而沉稳的力量。 这样的人物,简直就是潜藏在山野之中的龙凤,竟然由此造化。 到底又是什么样子的人物,居然能够驾驭他? 那个林冲,王正青早有耳闻,过去乃是东京教头罢了。 虽说八十万禁军教头,口号喊得极响,但王正青是朝堂中的文官,很多事情,那是比外人清楚很多。 东京教头太多,便是那些武将,在朝堂中的地位,又有几个比得过文官? 本朝重文轻武多年,到如今,武人的尊严与脸面,都被撕扯的一干二净。 五代十国,武将拥兵一方,便能割据霸道,做土皇帝,东征西讨,一旦威势一重,便能做皇帝的梦想! 那个时代,算是武人的巅峰,可也是老百姓的人间地狱。 乱局的杀伐,带来的伤害,终究是老百姓来承受。 整个中原大地,又是过去多年,方才恢复元气,平稳多年,养足富贵与繁华。 可不知道为何,那一日,王正青站在城楼上,俯瞰梁山那位大当家! 当然,现在人家已不是大当家,而是叫天策将军。 那个武将,当初还不觉得什么,只觉得威猛甚重。 现如今想来,越发的感觉,那人的不凡。 那个人,绝对不是普通武夫,更不是寻常武将,也不是五代十国那些封疆武夫! 林冲,给王正青的感觉,非常的奇妙。 “他不像是历史上,任何类型的武人!说他是个武人,只是被他的武将身份所遮掩,其实他更像是天生的统治者!”王正青心中陡然冒出这个念头。 这个可怕的念头,骤然窜出的时候,即便是他,也感到一阵后怕。 实在是太奇怪了! 本朝立国到如今,这繁华之下,他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好似这过度的繁华,像是最后崩溃之前,最后的狂欢一样! 犹如一场美梦,一旦有金戈铁马之声,那些被阉割多年的疆场武夫们,他们还能战吗? 王正青猛地一震,从这怪异的情绪中挣脱而出。 这一刻,连他都疑惑了。 到底是什么声音? 在心中嘶吼质问呢? 这一刻,王正青是真的开始好奇,那个叫做林冲的神秘男人,到底拥有何等的魅力,能够招揽如此众多的猛将! 这位吴用先生,不等他多言,便是猜透他的心思,这人慧甚与妖,其智多才,不是等闲之辈啊。 王正青抱拳道:“那王某多谢先生理解,若是无他事,那我等便重新赶路,如何?” 吴用微微一笑,沉声说道:“实不相瞒,此番相公下江州,林冲哥哥早有所料,早就吩咐我等在此,我们候着此处,乃有四五日。其实相公不想停留,这事并不是难事。 只是.....” 说到这里,吴用稍稍停顿,王相公不是傻子,岂会不明白吴用话中的奥义,当即道:“得诸位好汉看中,吴先生若有难处,尽管说来比那时,我若能办到,一定想尽办法达成。” 吴用等的便是这话,道:“王相公,有些事情,我说得干脆明白,当初若不是林冲哥哥,看中相公仁义,郓城在已入我梁山之手,如今势力定然延伸极广! 我家哥哥,甚是看中相公,既然到此处,不如与我家哥哥说上几句心里话,若是方便,便到山寨中一叙,到时候定由相公来去。” 王相公沉思一阵,这吴用是个不凡之人,既然这么说,已是礼遇非常。 犯不着诓骗与他,还要说出此等话来,这等征询意见,已是将他的面子,看得极重。 王相公当即道:“先生懂得我心中所想,既是这么说,我若是在做推辞,便是我的不是了!” 说我这些,王正青转过身,对两个公人说道:“劳烦二位稍安勿躁,我去去便回。你们权且放心,纵然我死,不肯害他们两人性命!” 吴用也跟着道:“王相公,我梁山从不滥杀无辜之辈,这两位公人既无作恶,又不是胡乱之辈,既得你力保,我们定不会害他们性命!” 王正青赶忙抱拳,道:“多谢先生。” 那两个公人,哪里敢说废话,只敢说道:“全靠仰仗相公救命,不敢造次分毫,我等再次等候消息。” 王相公也没有再去多言,事到如今,这两个公人心中到底如何想的,他已麻木。 孰是孰非,嘴巴生在别人那里,改变自己最是容易,改变别人,却是世界上最难之事。 王相公做事,素来都不是拖泥带水之辈,当即上了马,左右两侧吴用、秦明护送。 一行人走出小路,又换了一条道路,这一走,没一会功夫,太阳窜头,白亮亮光芒,照耀大地。 这日头虽起,但是夏日最是炎热,路上疾走,也是汗流浃背。 等穿过芦苇岸边,众人下马,便顺着上大船,过水泊,等到山下,没走几步,山前大路,树下竟然冒出一个大轿子来。 王相公看得目瞪口呆,连连推辞道:“我乃是朝廷犯人,如何使得?” 吴用笑着道:“礼为先,相公还是入乡随俗吧!咱们莫要耽误时间,山中林冲哥哥,此番已得相公来的消息。正在聚义厅候着呢。” 王相公受宠若惊,此番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当即也不再犹豫,上了轿子,没走多远,便是到山中聚义厅。 王相公只觉得梦幻,这大半年,朝堂无数官员都想杀上梁山。 不想他此刻竟站在这里,王相公微微抬头,瞅见那寨子上方,挂着一个牌匾: “聚义厅!” 吴用一旁伸手道:“王相公,请吧!” 王相公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快步朝厅堂走去! 外面光照四射,骤然进入堂中,只觉得眼前一暗。 几个呼吸之后,眼睛渐渐适应,王相公抬头一看,远处一个高大威猛男子,此刻正背对着他! 不用说,那人便是梁山之主! 天策将军—林冲! 恰在这时,林冲缓缓转过身,望向王正青! “王相公,我们终于再会了!” ............. 第349章 哪里敢造次? “王相公,我们终于再会了!” 林冲的声音,沉稳而厚重,落在王相公耳中,莫名地很有感染力。 犹如多年好友,再次重逢。 明明这是第一次正式相见,竟然不见半分生疏。 王相公抱拳道:“今日一介罪人,得林将军盛情邀请,有幸拜会。” “哈哈哈!王相公谦虚了。当初我说过,咱们用不了多久,便会再相见。可惜朝堂奸臣贼子太多,像相公这等忠义无双之人,竟得不到重用。实在可叹可惜。”林冲稳坐上位,抬手道,“王相公,还请这边安坐!” 王正青环视一圈,方才上山,一路而行,兵强马壮,器物规整。 偌大聚义厅,布局简单而大气,并无多少奢华之物装饰,却给人以豪迈之感。 吴用、秦明引着王相公坐到一侧交椅,梁山多名统领陪坐。 “说是草莽山贼,这里一人一物,别有一番气象。当真是不可小看。”王正青又惊又奇,心中喃喃自语,对梁山真的产生莫大关注。 众人坐定,王相公侧着身子,道:“林将军料事如神,慕容彦达陷害我与不义,乃是他小人作派,家国之上,我为臣子,尚且不能亏欠。” 林冲一听这话,瞬间明悟。 呵呵。 看来王正青这小子,被这残酷的官场,毒打的还不够啊。 林冲并不恼,王相公乃是儒生,自幼受的教育,那都是忠君爱国道义,家国天下,素来一统。 这种死忠之辈,还需要持续的毒打才行。 然而,若是这种人一旦对朝堂彻底失望,那反向而延伸出来的破坏力与报复能量,那才是毁天灭地的。 况且,此人心中有道义,梁山往后攻城略地,靠的是武将,然而治理地方,统筹地方全局,需要的却是王正青这样的人物! 况且,王正青在郓城素有威名,乃是正经的读书人,正儿八经通过科举而上的官员。 林冲需要这样的典范人物,为往后治国管理地方,寻找有用人才。 树立一个标杆人物,往后才会有成百上千的王正青。 秦明听得王相公所言,哼了一声,道:“王相公,慕容彦达乃是皇亲国戚,都是这般嚣张跋扈,为一己私欲,便陷害忠良之人。相公如今单纯信任,往后只怕更多蹉跎,不可不防啊。” 王相公叹了口气,道:“秦将军往昔遭遇,王某早有耳闻,实在为你感到心疼。只是王某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子女,早已经不是自由身。况且,此番慕容彦达治罪,便是说我与梁山勾连,若是今日我投山中,岂不是坐实慕容彦达的话儿? 原本他乃是诬陷,我只要上山,等于诬陷变真事。到时候我半辈子的清誉,又如何交代?” 秦明听得这话,也不多言,他全家老小被慕容彦达所杀,早已对朝堂恨之入骨。 功名利禄,最是动人心! 这读书人,很多时候,对自个的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 林冲笑了笑,这王相公还是有很深的执念啊! “王相公,慕容彦达此人,卑劣无耻。宋江此人,早与慕容彦达勾结,狼狈为奸,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王相公固守郓城,乃是大功一件此番发配江州不假,可若是相公不死,慕容彦达岂会安稳?”林冲直言不讳地说道,“郓城一战,慕容彦达未战而先逃,相公坚守,两相一比,慕容彦达只会将相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此去江州,恐怕难上加难,凶险非常啊。” 王相公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能回话! 实在太过震撼! 振聋发聩,犹如黄钟大吕! 王相公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只好道:“林将军,所言甚是,只是王某眼下乃是罪人,事已至此,进也不行,退也不行。王某也想如将军一样,逍遥自在,无忧无虑。 只是瞻前顾后,眼下处境,却又无法摆脱,如今发配江州,让我远离是非之地,至于将军所言,我去牢狱之中,多谨慎便是,王某想着,朝堂还不至于昏庸至此,我乃是铁骨铮铮的忠臣,行走端正,如何害我? 今日有幸得将军召唤,乃是看得起王某,不敢不至,事已至此,再说也是无用之言,还请将军开恩,放我归去,纵然身死,也是贯彻我的道义!” 林冲叹了口气,这小子的作风,倒是跟原著中的宋江,倒是有的一拼!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此人有机敏判定,乃是赌一把朝堂的清明! 若是真的有人害他,恐怕这人的报复反噬之力,比什么人都要强。 这么一想之后,林冲咧嘴一笑,道:“那两个公人呢?” 秦明抱拳道:“一并带上山来,此刻正在山下等候。” 林冲道:“既王相公如此遵礼,当要公人在侧,一言一行,都要瞧得清楚,否则便是污了相公名声,岂不是我们的罪责。” 秦明恍然,登时道:“是在下疏漏,马上便带两个公人前来。” 林冲一笑,道:“既然王相公心急如焚,还请稍安勿躁,等吃过酒肉,再行走一趟,也是不迟。” 秦明也是个干练性子,当即将两个公人喊上聚义厅。 当即安排两人,坐在王相公左右,寸步不离,场面既是严肃,又是诡异,甚至还有几分滑稽。 那两个公人,此刻哭笑不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特么的护送一个犯人,原本在山下孤零零呆着,还是挺好! 这会倒好,却是径直跟王相公坐在附近,周围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猛汉! 实在太特么的刺激了! 想死的都不敢这么死的啊! 这帮天杀的人,一个个都是杀人魔头。 这帮大佬们,那可是一个都不能招惹的,随便冒出一个,那都是分分钟把他们砍成渣渣! 两个公人现在恨不得钻进地缝,差不多都要崩溃。 动也不是,静也不是。 犹如乖巧鹌鹑,瑟瑟发抖。 秦明性烈如火,指着两个公人喊道:“兀那两个公人,可得瞧得清楚,都是我们请你们家相公上山,他是不愿意的,若是胡乱说话,便是撕你们两个嘴巴,再把你们砍成四五段,可是晓得?” 秦明生的凶神恶煞,一双眼眸瞪得滚圆,可怕的很。 两个公人都要哭出声来,领头山羊胡子,抬起手,发誓道:“将军说得好,我等看的清楚!王相公乃是忠义之人,此番看的清楚,绝对不敢造次!” ....... 第350章 举荐戴宗!花荣的不满 秦明瞧这两个公人,吓得破了胆子,不由得大笑。 两个公人脸上阴晴不定,却又不敢造次,实在是痛苦难熬不已。 林冲开口道:“把统领们都喊来,刘黑子不得缺席!” 没过多久,诸多统领到来,纷纷与王相公见礼,然后开了筵席。 好就好菜,纷纷上桌,场面热闹非凡。 从林冲起,纷纷给王相公敬酒,吴用、秦明敬酒,然后又有公孙胜敬酒,整个内阁、小六部、军机处的统领,纷纷都跟这位王相公敬酒。 场面一时之间,颇为热闹。 等酒过数巡,王相公只觉腹中翻腾,起身谢道:“诸位兄弟,瞧得起小人,如此礼遇,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可惜王正青乃是罪犯囚徒一人,不敢在此久久停留,如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太阳已过中天。还请林家哥哥宽仁,放小人离开。” 一旁秦明劝说道:“王相公,今日咱们好不快活,不如给予他们一些金银,让他们下山去,只说我们将你硬生生劫走,到那时候,县衙官府,也不会怪罪他们。你也没有任何罪责,岂不是好得很? 再说眼下朝堂,光有忠勇可靠,又有何用?” 王相公苦笑不已,抱拳道:“秦将军,乃是上将军,忠勇而强盛,王某钦佩许久,话虽是道理万千,说得是正经道理! 只是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此番纵是投奔上山,便是如秦明将军一般,那身后亲眷,全部都要杀之,秦明哥哥,过去遭受亲眷俱失之痛,难道也要见兄弟我,也要见此等痛苦? 慕容烟押解小的亲眷,早已是磨刀霍霍,等的便是小的投奔梁山,早就将算盘筹谋得一清二楚。 小的若投山中,慕容彦达那是一万个巴不得,那是活生生落入他的拳套,到那时候,秦将军,小人便是与哥哥一样命运啊!” 说到这里,王正青声泪俱下,却是忠孝难两全,内心绝望而又悲痛。 秦明一时语塞,瞬间想到那惨死的妻儿老小,尤其是爱妻被慕容彦达插在长矛之上。 “啊!慕容老匹夫!我与你势不两立,总有一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不死不休!”秦明本就喝酒,此番回忆过往旧事,当真是心碎悲伤,又被王相公一提,登时悲从心来! 场面一瞬间大乱,黄信登时将秦明背负,登时跑出聚义厅。 林冲脸色也是一沉,不怪秦明如此伤心,实在慕容彦达,乃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无妄之灾,便是杀人满门! 如今这么一想,王相公说的也是无奈至极。 慕容彦达连秦明的家人都敢杀,这王正青乃是罪犯,王相公的担忧,说得也没什么错漏! 慕容那厮,心思诡诈,还真的什么无耻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王相公见秦明伤心难过,嚎啕大哭,他自责不已,觉得牵扯到人家痛处,当即一掀衣袍,径直跪在林冲等人跟前,泪如雨下,跪拜道:“诸位统领,将我王正青看得极重,乃是小人荣幸,若是真的随从,那便不忠不孝之辈,将家中子嗣母亲,当作无物! 到那时,我这饱读诗书的文人,还如何自立于人世之间?若是林将军不愿意放我下山,不如将我杀了我吧,以成我忠孝之名!” 王相公说到这里,已是泪如雨下,哭得伤心。 林冲当即将他扶起,沉声道:“既然相公想要下山,按照朝堂法度,发配江州,我自是不会阻拦。只是有两件事,要提醒相公。” 王相公一听这话,当即道:“将军忠言,莫说两件,便是十件,百件,我也是当作箴言谨记!” 林冲道:“这便是夸张了,第一,朝堂昏庸,比相公想的更加严重,第二,此去江州,危机四伏,相公若是大意,恐性命不保,当要小心谨慎!” 王相公感动莫名,当即道:“哥哥所言,全都落在小弟心中,一定铭记在意,绝对不敢胡乱任性妄为。” 林冲点了点头,道:“这样,今日相公宽心住一日,权当放松身子,到明日一早,便与那两个公人,早早下山便是!我等绝不阻拦。” 王相公听得此话,终于不再多言,算是妥协折中。 林冲又说几句,便是离开聚义厅,让晁盖、吴用等人相陪。 可惜王相公执着得很,愣是不离分毫,也不愿拿下行枷,便是与两个公人一起。 当然住宿一夜,到第二天,便要离开,心志颇坚。 第二日,林冲并未送行,而是吴用亲来,站在金沙滩旁,道:“王相公此去江州,一路劳顿,昨日林冲哥哥嘱咐我,这里有三百两纹银,还请相公带好!” 王相公赶忙推辞,道:“不可,不可,万万不能收受。” 吴用道:“这两位公人,昨夜我们各自给了二十两纹银,此番给相公三百两,也是无妨。” 王相公知道,再是推辞,也是么有办法,只好说道:“先行保管,到江州若是用不到,定返还给吴先生。” 吴先生干咳一声,只觉这王相公,也是轴的厉害,就是这样的人,居然的林冲哥哥万般在意。 “此番王相公去江州,我有个至交好友,乃是两院押牢节级,有道术神行法,将四片神行甲马拴在腿上,最快能日行八百里,人称神行太保。此人仗义疏财,乃是个一好汉,昨夜我已写封书信,到时候相公可送信件与此人,往后彼此相熟,也好有个照应。”吴用开口说道。 王相公心中感激,提着银钱,抱拳道:“此番梁山好汉,行光明正大之道,令我钦佩至极!往后若有机缘,定厚报之!” 吴用哈哈一笑,道:“往后的事情,谁又能够知晓呢?王相公,还请上船吧!” 王相公颔首,便与两个公人,一同离开梁山水泊,终于踏上南下之路。 众人目送大船远遁,吴用正沉思之间,忽见林冲负手而立,站在不远处。 吴用身旁,站着花荣,昨日秦明心情大挫,今日都没有赶来。 花荣不满道:“那王正青,着实不识抬举!” ........... 第351章 江州是个好地方! 花荣穿着短衫,将长发束起,蹙着眉,瞥向远去大船,很是不服气! 吴用抚摸着山羊胡,幽幽道:“花荣兄弟,自古有本事的文人,那都是有脾气的。” 花荣不置可否,冷然道:“这人太过重名,倒是与宋江那厮相似,说的满嘴道德仁义,行的也是道义之路,可是心中全部都是名利!” 林冲哈哈大笑,笑得花荣有些瘆,花荣抓了抓头,道:“林冲哥哥,我是说错了吗?” 不等林冲回答,吴用一旁笑着道:“文人风骨,汉唐之风,已是越来越少,如今有骨气的文人,少之又少了!王正青这人,身上优点很多,可是缺点也很明显。古有千金买马骨,今日林冲哥哥这般做,同样要的是名气!” 花荣恍然大悟,道:“哥哥求得天下世人的好评,王正青求的是忠义的名声,正好各取所需。” 吴用点点头,道:“那两个公人便是见证,梁山与王正青各取所需,往后梁山之名,便不是山贼一词能概括。” 花荣又道:“那王正青此番南下,便见他被慕容彦达所害?” 林冲上前一步,望着水泊荡漾,道:“江州有好汉,这王正青此番南下,定会有其他心思。吴先生,戴宗此人,往后若有机缘,当要引荐与我认识。” 吴用吃了一惊,赶忙道:“不敢自专,这戴宗乃是有本事的人,只是机缘差了一些。” 林冲想的却是很多,自从改变历史以来,宋江的人生轨迹,算是彻底被他打断! 按道理,此子当要认罪,押解到江州的人,便是这宋江! 原本剧情中,宋江到江州,也是与戴宗相认,又与李逵、李俊等人相熟,算是将基本班底搭建,到最后提了一首反诗,不得已只能上山。 现在倒好,那宋江也不知怎地,跟他林冲彻底卯上,不但如此,还与朝廷勾结,也不知道到底用何手段,竟然在青州站稳脚跟,大有做大的势头。 林冲皱了皱眉,王正青若能结识一些好汉,也算好事,若是结识不到,林冲也不强求。 戴宗此人,林冲却是不肯放过。 至于戴宗手下有个李逵,这人原本出身狱卒,原本剧情中,乃是宋江手中一把好刀! 想到这里,林冲道:“此番我打算让两位兄弟下山,为我去办几件事情。” 吴用聪慧,瞬间明了,当即道:“此番南下,哥哥不可轻动,当要用合适之人,南下才为正事!” 林冲道:“花荣兄弟,此番你与刘黑子二人,再带十几个兄弟,以商队南下,暗中护送王正青。等到江州之后,有几件要事,需要你们去办。” 花荣大喜,当即抱拳道:“在山中歇息几日,早就闲出鸟来,刘黑子哥哥,性子与我相投,与他一同下山,乃是最好。” 林冲颔首,告诫道:“此事今夜再议论,不可坏我大事!” 花荣赶忙道:“以身家性命担保,定小心从事。” 吴用一旁问道:“哥哥,此番如此看中王正青,此人有何才能?往后又做何等大事?” 看来王正青这个科举文人,着实给吴用不小压力。 林冲安慰道:“往后攻城略地,光靠吴先生一人治理,一城一县,总不能都靠武将来治理。打仗靠武将,治理要靠文人。王正青此人,往后做户部选官,倒是好事一件。” 吴用听得这话,心中一松,赶忙道:“哥哥深谋远虑,真令人佩服万分。” 林冲心中一笑,你佩服个鸟儿,便是怕老子疼其他文人,你怕是比不过吧? “王正青既南下江州,郓城这座城,当要入我梁山之手,吴先生,当用哪将去攻?”林冲问道。 吴用心中咯噔一响,莫名身子一寒,好似老师要考校一样。 “郓城毗邻梁山,此番攻取,并不麻烦,听闻新来知县相公,乃是慕容彦达举荐之人,走的慕容老匹夫的门路。”吴用提神说道,“秦明、周瑾可为将,再以晁天王坐镇中军,此城必能拿下!” 林冲点点头,道:“明日,以将军府名义,下军令文书到兵部,调晁盖为主将,秦明、周瑾为前锋军,十日内,克郓城!” “我等遵令!”吴用、花荣都不敢怠慢,当即站直身子,抱拳称是。 正在这时,林冲耳畔传来久违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接收一条主线任务,南征北讨的新起点,拿下郓城,将梁山势力向外扩展!任务完成,有后勤辎重奖励!” 后勤辎重奖励! 有些意思! 林冲站在原地,心中盘算,自有一番筹谋。 ...... 南下之路,一处山头。 宋江负手而立,身后站着王英、郑天寿等人。 “宋江哥哥,王相公一出郓城,梁山贼人,便一路封锁,我们根本没机会靠拢,况且那一带地盘,梁山贼甚多。”王英抱拳解释道,“我们只能遥遥观望,王相公被挟持到山中。今日一早,有人将他们从山中送出,瞧他们阵仗,那王相公并不愿意留在山中。” 宋江嘲讽道:“林冲此人,素来自傲,自以为现在兵强马壮,便能劝说任何人上山,简直狂妄自大!王相公乃是一城知县相公,乃是正经的读书人,走的是科举之道,岂会与梁山贼寇为伍!林冲压根不知道文人,到底想要什么。” 王英好奇问道:“宋江哥哥,王相公明明是被慕容彦达污蔑,他还要南下江州,又是图谋什么?” 宋江冷冷道:“功名利禄,无非四样!王相公当初愿与郓城共存亡,眼下更不可能加入梁山。自然是要保忠义无双之名,这可比性命重要太多。” 他一边说,一边俯瞰下方小路,那里两个公人正押解着王相公,在蜿蜒小道走动。 王英道:“眼下机会最好,不如将王相公拦下,请他上青州?” 宋江摇摇头,道:“我主意已变,不如顺势而为,这王相公只要一日不归顺梁山,梁山中人肯定会跟随其中。我准备南下江州,寻上机会,剿杀梁山中人!” 王英道:“那我等,便与哥哥同行!” 宋江道:“你们去打探消息,看看梁山,会派遣何人南下江州。” “好的,这边派人去查。” 宋江蹙起眉头,道:“郓城,只怕是受不住了。” ...... 第352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小东村,随着四处流民越来越多。 此番已有三五千户人家,南北商人颇多,其中孙家商帮,最是繁华,还有一个吴家商会,眼下也是有名气得很。 城门楼外,一队队商队,向外面出发,有些从南到北,有些从东到西,繁忙不休。 小东村,还开着一家茶楼,乃是孙家的产业,此刻三楼一间雅室,孙若仪穿着一件青绿色长衫,盘着长发,跪坐在地。 中间摆放着长桌,桌子上有茶壶、茶杯,在孙若仪对面,则坐着另一个妇人。 那妇人个子不高,穿着桃花衣衫,乃是丝绸所做,做工精致而考究。 那妇人头上盘着三根发簪,一颦一笑之间,带着富贵气。 “孙夫人,是最早上山与林将军认识,眼下还是敌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呢。”那桃花妇人笑吟吟道。 孙夫人听得这话,眼角微微一动,道:“没办法,谁让我们都是寡妇呢?吴夫人,这段日子,也好久没见林将军了吧?” 桃花妇人,自然便是吴月娘,两个妇人一见面,便是有火药味。 吴月娘笑了笑,也不生气,道:“咱们两个女人,莫要互相嘲讽,当要勠力同心,莫要便宜旁人,那才是你我悲哀。” 孙若仪听得这话,有些神伤道:“吴夫人说的道理,我如何不明白?可是眼下情形,我们又做不得主。这世道,对寡妇可没什么好印象。林娘子乃是大妇,最是得林将军宠爱,她说的话,分量很重。 便是花家的小娘子,想要进门,也得林娘子点头才行。” 吴月娘道:“话是这么说,林娘子身子素来不好,而且不是一个霸道之人,性子素来恬静淡泊,眼中只有林冲将军。她之所以放心不下我们两人,无非便是担心,咱们有其他心思罢了。” 孙若仪听得这话,道:“我性子不喜张扬,也不愿与哪个比较,林娘子那里,我也去过几次,性子的确很好,待人谦逊而有礼。换做我是林娘子位置,也会选择那花家小娘。” 吴月娘娇笑道:“孙夫人,说得错了。你得清楚,林家娘子考虑的是林家的未来。她是大妇,往后家族名誉以及仰望,那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孙家在余杭都是大户人家,其实眼下急着嫁人过去,反而不是好事。” “这是何意?”孙夫人听到这话,露出疑惑之色。 “妹妹,女人只要嫁人,自由变少,纵然你使出法门,上得梁山,肯定要入林家门户,往后你还有今日这般自由吗?到处抛头露面,可不是一般呢。”吴月娘忍不住开口说道。 孙若仪听到这话,也是一愣,细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家族生意,越发壮大,背靠梁山、柴家庄子,生意脉络,越发拓展,若是真的嫁人,的确很多事情,麻烦很多,倒不如如今这般容易。 孙若仪沉思一阵,原本剑拔弩张的场面,骤然放松不少。 “那姐姐可有良策?”孙若仪稍稍直起身子,显然有了几分好奇。 吴月娘不疾不徐,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微微一笑,却望着孙若仪,也不说话。 孙若仪也再看吴月娘,女人和女人在一起,都会忍不住去攀比,甚至莫名其中去比较。 纵然她们嘴上说不要,可是心中说的全部都是要。 吴月娘个子不高,可是有一股妇人别有的成熟韵味,鹅蛋脸,五官精致,最为重要,身段柔软,曲线分明。 此番跪坐地上,轻柔的丝绸衣衫,将腰臀比例,显得格外清晰。 那宽大的臀线,往后若是生养孩子的话,一定好生孩子。 胸口明明没什么支撑,却又鼓囊囊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眉眼之间,给人一种欲望得到满足的淡淡疲累感。 孙若仪实在太羡慕了,她见过太多妇人,大部分女人,都是被生活碾压了青春与年华,还有眼中的光亮。 她以前总是抱怨,女人降临在这个时代,实在是不美好的事情,想起父亲对她女儿身的难过与遗憾。 孙若仪一次次的努力,都想着证明,女儿家也不必男子汉差。 可是,那又如何呢? 女人终究是女人,男人是男人。 她抱怨过无数次,孙家的给予她的,都是重担与责任,还有那失败的婚姻。 孙若仪似乎都没感觉,自个像个女人,好好撒娇一次。 直到孙若仪第一次遇见林娘子,那位张氏夫人! 孙若仪赫然意识到,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幸福而慵懒的女人。 那位夫人,似乎并无太多愁绪,始终是淡淡的恬静与满足。 生活上的满足感,几乎贯穿到她的灵魂,一颦一笑之间,并无讨好任何人的念头。 孙若仪那个时候是真的震撼到了!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男人,可以让一个女人,精神世界如此的满足与恬静。 然后,她想到了那个男人! 林冲将军给与他的安全感,还有一种无言的信任感。 本以为,林娘子那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今日,孙若仪望见吴月娘时,也从她的脸上,望见那种欲望满足的淡淡疲累感。 该死的! 孙若仪嫉妒了! 她感觉到一种巨大的空虚,犹如神鬼一样,在疯狂侵蚀她的内心。 吴月娘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孙若仪,笑吟吟道:“妹妹,还是处子之身吧?” 这句话,让孙若仪触电一样,身子猛地一抖,可还是耐着性子,道:“姐姐的眼光,还真是好的很。” 吴月娘柔柔地道:“妹妹,女人就像是田,男人是牛,女人的地,好得靠男人。这个世上,人只有男女两种,可是你千万要记住了,男人与男人,那是真的有天大的区别呢。” 孙若仪傻傻的问道:“区别?不都是男人吗?一双眼睛,一个鼻子,又有什么区别?” 吴月娘噗哧一笑,道:“我的好妹妹呀,做女人是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遇到那个对的男人。” “对的男人?”孙若仪更迷惑了,漂亮的大眼睛,满是不解。 吴月娘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林将军就是好男人,会让舒服死的男人。” 孙若仪:“.......” ..... 第353章 一南一北!没钱做什么? 会舒服死? 那是什么? 孙若仪身子一僵,跪坐在地上的双脚,竟然不由得绷紧,像是被人施展定身法一样! 她终究是女子,好歹嫁人过,在嫁人的头一夜,那也是听家中老婆婆说过闺房中事。 可是,听过终究是听过,终究没有尝试过。 夫妻闺中之乐,到底是何样子? 漂亮而美艳的孙若仪,也有一种触及到知识盲区的迷惑感。 “姐姐,那事儿,真的很舒服?”孙若仪脱口而出,然而话说出来,却是羞红脸蛋。 哎呀! 都说好奇害死猫儿,怎么就问出这么害臊的事儿? 两个顶级大美人,此刻面对面而坐,厢房中,茶香四溢。 外面能听到贩夫走卒的叫卖声,唯有这里,宁静而美好。 没有人打扰到她们,她们两个人所在的位置,朝东南面有窗户。 窗户只开了一点缝隙,今日外面下了一阵雨,此刻清风吹拂,有泥土的芬芳。 小东村每一日,都有全新的变化。 这种动态的变化,才是最为有趣的。 有一种奇异的活的气息,好似蜿蜒而怒放的生命力。 吴月娘瞥了一眼窗外,那缝隙之下的微风,洒在脸蛋上,让她感到某种自由。 “好妹妹,男人与女人的那事,若要没意思的时候,便是如何,都是不舒服。可是遇到对的人,你若是日夜思念他,哪怕轻轻抱着你,你都会激动得一宿不睡。”吴月娘循循善诱道。 孙若仪吞了口唾沫,登时感到有些紧张,好似在碰触某种禁忌的话题,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探索,可又抹不开脸面。 “那姐姐跟林将军,怎么个舒服法?”孙若仪壮起胆子,这一刻,身子竟都有些发软,脸色微微发红,犹如探索神秘森林的亢奋感。 孙若仪说是嫁人,可结婚当夜,还未同房,那相公便死在床上。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年轻的小娘子,她身上的青春气息,犹如夏日的荷塘,清风一吹,便会有涟漪波澜,还会有汹涌的水流晃动。 吴月娘手中提着手帕,轻捂小嘴,道:“我与将军同房的时候,那一夜外面大雪纷飞,我们便在厢房中,有炭火燃烧,外面寒冷至极,屋中温暖如春,当时,他推开窗户,我趴在窗户,看腊梅在白雪中绽放,将军便做了那事。” “啊?那.....那也是行的?”孙若仪犹如受惊的小母马,一只手来回捏着茶杯,竟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很明显,这丫头的脑子里面,一定是画面纷飞。 吴月娘终究是个妇人,笑吟吟道:“那时候,窗外的雪下得很大,我眼睛都看不清了。” “看不清了?为什么?” “就跟骑马一样,颠簸得厉害,自然看不清楚。”吴月娘说到这里,自个都有些不好意思。 孙若仪起初不解,很快也回过味来:“姐姐的胆子还真大,那种事姐姐,很喜欢呢。” “你这话说的,往昔我也觉得无趣,主要还是看人。”吴月娘眉头皱起。 孙若仪道:“那种事,不管姐姐说得再好,没有做过,终究是想不到那种滋味。” 吴月娘柔声道:“说了这么多,想必妹妹也该清楚我的意思。我们只需保持与林将军这层关系,那虚名之类的,起码在这两三年内,问题不大。” “若是后面,又有人嫁给林家哥哥呢?”孙若仪有些担忧地道。 “往后梁山若是壮大,政治联姻,那绝对少不了。”吴月娘一脸无所谓地道,“那又如何呢?自古至今,政治联姻的女人,大多都是工具一样,成列在那里。来,妹妹看看这个。” 吴月娘从长袖中取出一张纸,孙若仪顺势接过,屏气凝神,细细观察。 上面竟然是一张地图,地图旁边还写着文字: 商路、南北、间谍、探子、齐丹国、东京城。 “姐姐这是?”孙若仪大概有些明白,可还是谨慎的一问。 吴月娘认真道:“自古至今,男人在书卷的明面上征战不休,可是背后或多或少都有女人的参与。我准备去沧州,依靠柴进大官人的照拂,将生意从河北做大,蔓延到整个大名府,然后妹妹当初商议的榷场的生意,向北面的生意,都交给我来经营。” 孙若仪沉声道:“我则回返余杭,经营江南、东京的生意,那些达官贵人,他们手头上金银甚多,便是一个好的门路。” 吴月娘道:“柴大官人,寻高俅、蔡京为两家货物的靠山,只要两人一时不倒,往后这生意便无阻碍。” 孙若仪捏着白纸,道:“商队所行,以孤儿之群体,作探子之妙用,为梁山汇聚各类消息。” “不错!我们独立于梁山之外,却又站在林将军身后,如今山中有小六部,获取信息渠道多重,那我们的消息,便是给林冲将军新的源头。妹妹,你觉得如何?”吴月娘问道。 孙若仪点头,道:“姐姐,深谋远虑,我不如也!这计划周全而细密,若是做成,好处多多。” 吴月娘笑了笑,道:“何止是好处,这天下万事,都是无利不起早,你与我同心做事,成林将军身后的臂助,那花家的小娘子,纵然有小妾的身份,又哪里能跟我们比?” 孙若仪点点头,赞同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而恩绝。自古如是,此乃人之常情,当要从旁路而走。” 吴月娘道:“这般做,事业既成,钱财也有,还有诸多靠山,何愁大事不成?” 两女说到这里,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孙若仪又道:“姐姐所言,我也是深以为然,我们是商人,这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基。” 吴月娘又道:“妹妹若是心中有林将军,还有一件事,当要急着去走。” 孙若仪抬头,道:“还请姐姐指教。” “早些寻找机会,与林将军行房。” “啊?若是那样,岂不是显得我太不遵礼法?”孙若仪担忧道,“怕他轻看我。” 吴月娘摇着头,道:“你乃处子之身,但有这一条,便是足够。” 孙若仪:“......” 第354章 王正青的危机! 阳光明媚,梁山大事将至。 至于王相公,与那两个公人,一路南下。 此行已有半个月有余。 那两个公人,见识王相公背后势力,加上又得金银贿赂,这一路走来,对王相公,那是颇为礼遇。 “二位无须太过礼遇,我乃罪人一名,不可太过厚待。”王相公一路行来,忍不住说道。 领头公人道:“若无王相公一路舍命保护,我们两人早已丢掉性命这一路照看,乃是人之常情,并无过分。相公无须担忧。” 王相公苦笑,道:“终归是我的缘故,让你们陷入被动,着实麻烦。” 事到如今,两个公人都是社会人,岂会怠慢分毫。 山羊胡子道:“王相公,莫要这般说,只管这一趟,我们尽心往南,绝对不会怠慢分毫!” “那就多谢了。往后若有北归机会,咱们再行相聚。”王相公也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再行谦逊,便是虚伪至极了。 三人一路行来,本身关系就不浅,加上这一番生死交情,王相公也不曾受到半分麻烦。 两个公人也是一心一意招待,一路南行,免不了饥餐渴饮,夜住晓行。 这行走数十日后,早上来到一个去处,望见前面一座高岭。 王相公见那高岭险峻,不由地道:“这是什么地方?怕不是无名之处。” 两个公人不敢怠慢,开口道:“禀相公,这山岭名唤揭阳岭,咱们只要过这山岭,便能到浔阳江,只要遇这浔阳江,咱们便能走水路,到时候距江州便不远也。” 王相公连连点头,松了口气,道:“如此甚好,坐船总比走路强,这走上这么久,也是双腿都不听使唤。” 两个公人连连点头,笑着道:“等到江州城,便请当地小姐,给相公按压按压,也消消疲累。” 王相公也不接话,只是道:“这天气太热,八月的天,跟个蒸笼一样,只能早上走,晚上走,其他日头,都只能歇着候着,不如现在趁着凉快,早些赶路,把这揭阳岭翻过,寻个好住处,省得露宿山头。” 公人赶忙道:“相公所言甚是。” 三人当即不再多言,便是一路南行,并不耽搁,又行半日,终于过了山岭头,远远望见岭脚下有个酒店。 那酒店背靠着山巅,门口生着几个怪树,前后都是草房子,倒不是什么富贵之地。 只是三人一路行走,风餐露宿,眼下见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便也是高兴不已。 那酒店门前,挂着“酒”字幡,随着清风摇摆。 门口还放着几个桌椅板凳,一看就是迎接来往宾客。 王正青大喜,扭头对公人道:“这些日子,两位陪我忍饥挨饿,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个酒家,咱们又饥又渴,咱们吃完酒,若是有住宿地方,不如在这里歇息一晚上。” 公人哪里会拒绝,虽然是押解王相公,但是一路行来,他们两个算是唯命是从,几乎都是听王相公安排。 况且这王相公所言非虚,这几日都是在林中夜宿,忍饥挨饿,过得跟讨饭的差不多。 这几日都不曾见过人家,便是连熟食都不曾吃过,这会早就饥渴得很。 “一切都听相公的。”两个公人当即说道。 王相公也不客气,当即领头在前面,径直到酒店门口。 那两个公人将行李放下,又将水火棍靠在院墙不远处。 王相公让两个公人坐定,朝着内屋喊道:“这家酒店,不待客人吗?有生意上门呢。” 这一声喊,屋内登时有人喊道:“来啦,来啦,几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王相公抬头一望,不由得心中一震! 首屋下走出一个大汉来。 好一个壮汉子! 王相公看这汉子时,怎生模样? 赤色虬须乱撒,红丝虎眼睁圆。 那人出来,头上一顶破头巾,身穿一领布背心,露着两臂,下面围一条布毛巾。 那人扫了一眼三人,朝着王相公三个人唱个喏道:“拜揖!客人打多少酒?” 王相公正色道:“好汉,我们走得肚饥,你这里有甚么肉卖?” 那人道:“只有熟牛肉和浑酒。” 王相公道:“最好。你先切二斤熟牛肉来,打一角酒来。若是不够,到时候好汉再添一些便是。” 那酒家笑了笑,道:“客人休怪说。我这里岭上卖酒,只是先交了钱,方才吃酒。实在小本生意,又是生客,省的一会闹矛盾,还请几位客人海涵。” 王相公道:“这个何妨,倒是先给钱吃酒,我也欢喜。你也不用感麻烦。等我先取银子与你。” 那人咧嘴一笑,抱拳道:“恁地最好。多谢这位老爷。” 王相公便去打开包裹,取出些碎银子。 那人立在侧边偷眼瞟看,见他包裹沉重,有些油水,心内自有八分欢喜。 那汉子接住王相公银子,笑着说道:“还请几位客人稍待,马上将酒水肉食送上。这个天气,吃些酒水,也是解乏,好的很。” 那汉子嘿嘿一笑,转身去店中,便去里面舀一桶酒,切一盘牛肉出来。 没一会功夫,他又放下三只大碗,三双箸,一面筛酒。 三个人一头吃,领头的公人,突然眉头一皱,问道:“你这汉子生的如此粗壮,如今江湖上歹人多,有万千好汉着了道儿的。酒肉里下了蒙汗药,麻翻了,劫了财物,人肉把来做馒头馅子。我只是不信,那里有这话?你这店开的诡异,莫不是一家黑店吧?” 那卖酒的人笑道:“你三个说了,不要吃。我这酒和肉里面,都有了麻药。” 王相公拍着腿,哈哈笑道:“这个大哥,瞧见我们说着麻药,便来取笑。你这人有趣的很。” 两个公人道:“大哥,热吃一碗也好。这混酒热腾两下,味道好的哩。” 那人道:“你们要热吃,我便将去烫来。” 那人烫热了将来,筛做三碗。 三人正是饥渴之中,酒肉到口,如何不吃。 实在这几日太过疲惫,哪里又顾得上乱七八糟。 三人各吃了一碗下去。 只见两个公人突然瞪圆双眼,口角边流下涎水来,你揪我扯,望后便倒。 “这酒劲道怎么这么足?”领头公人念叨一句。 另一人嘴巴都抽着道:“不对,不对,我嘴里都麻着呢。” 两人还要说话,却是眼珠子一翻,竟是直接趴在桌上,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王相公吓得一跳,当即跳起来道:“你两个怎地吃得三碗便恁醉了?” 他当即上前,便要来扶,不觉自家也头晕眼花,扑地倒了。 王相公骤然反应过来,这是真的遇到黑店啦! 当即瞪圆眼,都面面相觑,麻木动掸不得。 酒店里那人道:“惭愧!好几日没买卖,今日天送这三头行货来与我。便是都做了人肉包子,也好有点油水。” ........... 第355章 梁山的好汉?斧下留人 那糙汉子嘴上这么说,一脸得意之色。 他定眼瞧着地上三人,脑袋晃了晃,很是满意。 这店开得玄乎,还真是个黑店。 糙汉子也不慌,慢悠悠走近,顺手在桌子上,将肉吃了几块,先将连个公人拖进屋子,等回头又来拖那犯人。 糙汉子盯着王相公看了几眼,道:“我李立开店多年,第一次见这么大架子的囚犯,那两个公人竟像是随从一样,巴结而又讨好。这个人只怕是有身份的。 可惜,今日既到我店中,管你宰相还是将军,都要挨我一刀,却是都做人肉包子。” 李立哼了一声,将王相公拖进人肉作坊,顺手放在剥人凳上。 转头一会功夫,李立又将三人包裹行李取来,在屋中一一解开,每个包裹中都有金银之物。 “哈哈哈哈!不想竟是三只肥羊,还真是好运气,这一桩买卖,着实快活。”李立盯着包裹,感慨不已,“这两个公人,竟有几十两银子,这个囚犯包裹中,竟有百两银子,到底是何人物?罢了罢了,今日合该你倒霉,将小命落在我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翻看包裹,越看越是喜欢,自言自语道:“开店多年,都不曾遇到这样的囚徒,乃是天大的肥羊。一会取你性命,我定会下手又快又狠,让你不带一丝痛快,算是谢你给我一场好财。” “这财恐怕你拿不下!不义之财,拿得不好,便是要死人的。” 突然,一个冷漠声音,从屋子后传来。 那声音清冷,却有一股天生的震慑之力。 李立大吃一惊,猛地扭头,不知何时,竟站着两个汉子! 一个俊秀青年,穿着白色短衫,腰间挂着朴刀,唇红齿白,生得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好一个美男子! 另一个人,犹如一座小山,犹如一头大黑熊,穿着深色短褂,腰间系着带子,竟挂着两把大斧头,一头乱糟糟的短发,脸黑如墨,一双绿豆眼,此刻透着黑光。 李立后退一步,站在侧门旁,喝斥道:“你二人又是何人?又是从哪里来?” 那粗壮黑脸汉子,咧嘴一笑,道:“是你家爷爷,现在跪下认错,便饶你一条狗命!” 一旁俊秀男子道:“兀那厮,这青天白日,揭阳岭你竟开黑店,只管问你,瞧你这趁手模样,遭你毒手的无辜之人,死上多少人?” 李立眼珠子一瞪,道:“我还以为是官府差役,原来是个多管闲事。只是劝你们两个,还是速速离开。若是得罪我,这浔阳江周遭,让你们不得寸行!” 黑脸汉子不是旁人,正是得林冲差遣,此番下山的刘黑子,至于站在一旁的,则是林冲准小舅子花荣。 两人一黑一白,一个丑陋,一个俊秀,这等搭配,还真是反差甚大。 刘黑子轻蔑一笑,道:“我家爷爷说过,这揭阳有两个李,一个叫李立,一个叫李俊,那李立是个开黑店,常用蒙汗药麻倒客人,继而谋财害命,人称催命判官。 爷爷怕你这厮害相公性命,不想你这人,黑白不分,专是过路之人,都要杀之了事。还真是祸害人的害虫。” 那李立听得这话,勃然大怒,吼道:“你们两个阴阳怪气,却是在我这里叫嚣,既知晓我的名号,便是要寻麻烦,好歹知晓姓名!”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也罢!你这种滥杀无辜之人,当时死有余辜,敢害王相公,便是不能留。去九泉之下,若要告判官大人,便说是刘黑子取你姓名!” 李立又惊又怒,反手一抄,早有准备,便是提一柄朴刀,横在门口,大笑道:“刘黑子?不曾听过你家名号!原来是无名鼠辈!” 哪知道在刘黑子一旁,花荣开口道:“那梁山之名,当是听过吧?” 李立讶然,神色一聚,喊道:“梁山中人?你们在山东混迹,这是往江州来跑?怎么?你们真管得太宽!这相公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今日若想他们性命,便将金银送与我,我还你们那个官人!” 刘黑子一步跨出,道:“无须跟他废话,这黑心人,便是做黑事,今日老子便要剁他,看他心肝是什么颜色!” 李立也不怂,提步一冲,一寸长一寸强,便是迎头劈下,便要刘黑子性命! 刘黑子顺势一让,腰间斧头寒光一闪,竟然顺着那朴刀一推。 斧头顺势而过,竟是劈掉李立三四根指头! 指头吊在地上,李立“啊”的一声惨叫,左手四根手指头,齐刷刷断开,鲜血跟泉水一样,咕咕往外流。 “好狠的黑厮,一言不合,你就要杀人!”李立大吼一声,忍着痛,另一只手横空一挡,还想去攻。 刘黑子看都没看,反手抽出另一把斧头,犹如砍瓜切菜一样,凌空一摆,狠狠往下一砸! “咔嚓!” 只听一声闷响,这一斧头犹如泰山压顶,将那朴刀一砍两半,余劲未消,直接砍在李立肩头! 李立哪里吃的住这股蛮力,单膝跪地,血流如注,这时候真的晓得怕了! “爷爷饶命,小的错了,身后贵人只管带走,小的不敢了!”李立大声喊,肩膀鲜血往外呲,却是眼前一阵发黑。 这一次,他算是晓得了! 这两个人,那可是真的狠手。 刘黑子狞笑一声,道:“你杀那些无辜之人的时候,可曾问过他们,要不要饶他们一命?我家爷爷说过,若是见你打家劫舍,谋财害命,半妖取你的性命!” 李立哭嚎道:“我与你家爷爷不曾认识,何苦要结这个仇怨,我有哥哥名为李俊,你们若要害我性命,他定会为我报仇!” 刘黑子仰头大笑,眼珠子一蹬,不屑一顾道:“你这种滥杀无辜之辈,杀了便是杀了!便是有皇帝老儿给你撑腰,我也不惧!” 这黑子跟林冲待的太久,如今性情更是豪迈,这眼里也是揉不得沙子,刚猛无忌! 李立吓得魂飞魄散,哀声道:“莫要杀我,求求你,要钱要财,我都使得,李俊哥哥,快快救我也!” 刘黑子冷哼一声,右手一提,便是一斧头下去! “好汉,还请斧下留人!” ....... 第356章 好汉可不是你说了算! “好汉,还请斧下留人!” 一声大吼,从屋外响来,却是一个年轻男子,身材修长,浓眉毛,大眼睛,红脸皮,铁丝般髭须,铜钟般声音。 这男子一步走进店,身后还跟着两个汉子! 不等刘黑子发话,李立犹如见了亲爹,哭喊道:“李俊哥哥,这两人都是杀才,却是要害我性命!” 刘黑子眉头一皱,心中对这李立,心中更显厌恶。 这厮满嘴胡言,张口便是说假话! 不想这人竟是李俊,家中爷爷曾说过,这厮外号混江龙,乃是水中一等一的头面人物。 刘黑子冷冷道:“那李俊汉子,若不说个道理来,今日你这兄弟,我必杀!” 李俊眉头一皱,道:“你不是官,岂能随意杀人?” 刘黑子脸色瞬间又是一黑,臭骂道:“你们两个都是张口胡言,这厮开黑店,滥杀无辜,他不是官,何以乱杀人?” 说完这话,刘黑子眼睛一瞪,当着李俊之面,反手便是一斧头! 竟是将李立当场砍了脑袋,骨碌碌滚在地上,地上洒满鲜血。 李立瞪圆眼珠子,嘴唇哆嗦两下,定定望着屋顶,显然没想到,这黑脸丑汉子,真的敢对他出手! 然而,他一句话都不说出来,很快无尽的黑暗席卷而来,一切归为虚无。 “啊呀,李立!”李俊抬手一招,可是又能如何? 刘黑子说一不二,早已杀心大起,他面色狰狞,将斧头在无头尸身随意一擦,转过身道:“李俊,你若是不满,便来取我性命!” 李俊骇然,上下打量刘黑子,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混迹江湖多年,可谓见多识广,然而今日这黑脸汉子,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不但如此,此人杀伐果断,不是拖泥带水性格,况且李立做的那些事情,他李俊也是清楚! 有时候,人死了,便是尘归尘,土归土,这混江湖的买卖,还不到为李立拼命的地步! 这么一想,李俊抱拳道:“敢问两位好汉高姓大名,这李立那些事,我也有所耳闻,今日他既死,也算为那些枉死之人赎罪!” 刘黑子一听这话,这李俊是顺势服软,给了台阶下了。 花荣当即道:“实不相瞒,我二人乃是梁山中人,此番前来,是护送一位相公。” “相公?又是何人,做的什么事情?”李俊好奇问道。 花荣也不含糊,便将王相公仁义守城,最后反被诬陷,沦落为囚犯,发配江州,在此处被李立麻翻。 若不是他们二人一路紧随而来,只怕这位王相公都要做成包子馅。 李俊听完前后,又惊又怒,当即道:“李立利欲熏心,往昔我也曾劝过他,这等有损阴德之事,乃是害人之事!没想到,今日竟犯下此等大错! 两位哥哥,李某曾在山东做过生意,早就听闻过梁山大名,敢问林冲哥哥,此番下江州否?” 刘黑子怒气这才消解几分,这李俊还算是个识趣的! 若是说道清楚,还为那黑点李立开脱,那这李俊也算不得什么好汉! 这么一想,刘黑子抱拳道:“我家爷爷说过你,让我们下江州,若是遇到你,与你客气几分。” 李俊大喜过望,激动道:“我早就仰慕林冲哥哥本领,梁山仁义做事,行的是光明正大之事! 他是天下少有的一等一好汉,声名震动天下,如何不知晓,这李立太过贪财,两位兄弟告明身份,他竟然无动于衷,竟然还妄自任性,落得此等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好!李俊兄弟,你是条好汉,算的黑白分明,知道善恶之分,不算是任性胡为之人!” 李俊连连道:“却是怪我,若是我早些知道消息,王相公也不曾落得此等麻烦,更是要劝说下李立,也不曾有后面之事。如今看来,这都是命运使然,到这个节点,便是他的寿元到头也。” 花荣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李立害人太多,命数到此,怪不得旁人!既然兄弟到了,便寻个好地,将李立好好埋藏,我与刘黑子哥哥,去唤醒王相公。” 李俊点点头,道:“两位哥哥既到,便不急着走,王相公为国为民,李某心中敬佩。” 说到这里,他指着身后两个汉子道:“这是童家两位兄弟,跟我都是过命的交情。一会我们三将李立埋葬,再请几位喝酒。” 花荣道:“如此甚好!” 几人也不含糊,各自忙碌自个。 李俊领着两个兄弟,将李立尸身拖出,在山后寻个僻静地。李俊心善,又将他的断手指一一寻到,用针线缝合,也算是一具整尸。 至于棺材,既是江湖中人,生死本就是有名,眼下又如何寻这玩意。 只是寻几块木头,简易做个棺材,又找来个席子,裹到木盒中,便是下葬。 屋子里头,刘黑子走进作坊,见到王相公三人。 花荣有些后怕道:“我们前后相随,走的太近,怕他们晓得,走的太远,便是又怕他们出事!今日还好,这口子刚刚好,若是再晚一步,差点误了王相公性命!” 刘黑子上前,捣鼓半天,这麻药最是厉害,竟半晌都醒不来。 “不如泼些冷水,说不定醒的快些。”刘黑子来回走动,颇有些不耐道。 花荣劝说道:“换做旁人,这般做甚好,只是王相公乃是体面人,这般做,着实不妥当!” 两人正说着,那李俊走来,道:“可是在寻解药?” 刘黑子随口问道:“你那边忙的这么快?” 李俊叹口气,道:“让童家两兄弟挖坟,我怕两位哥哥这边有闪失,便来看看。” 花荣点头道:“三人怎么都叫不醒来。” 李俊来回转一圈,也没找到解药,当即道:“这麻药我知道,解药我来调制。” 这话一出,李俊便去了后屋子,到处翻找些什么,然后又跑出去,像是寻一些东西。 至于刘黑子、花荣两人,先是将王相公开了枷,将他扶正,没一会,李俊调好解药,便将药给三人。 没一会功夫,王相公缓缓睁开眼,只说一句:“我这是死了吗?” ....... 第357章 宋江会面,场面诡异 “我这是死了吗?” 王相公一脸迷茫,双眸黯淡无光,只见眼前几人,一个都不认识。 刘黑子也不废话,将他抱起,送到酒店门口。 那门口吃喝的位置,酒肉尚且在,刘黑子将王相公放下,道:“这里有通风,这麻翻了,要回回神!” 刘黑子让花荣守着王相公,又让李俊给那两公人灌药,倒是没有拖出来,任由他们慢慢苏醒。 没一会功夫,刘黑子三人坐定,王相公渐渐回过神来,道:“花将军,不想在这里遇到,我这是怎么了?你们为何又在这里?” 花荣抱拳道:“王相公,我家林冲哥哥,担忧你的安危,派遣我与这位刘统领下山,暗中保护。” 王相公大吃一惊,眼珠子瞪的老大,盯着桌子上的酒肉,自言自语道:“我记得喝酒便是不动,然后什么都不晓得了。咦,怎么不见那店老板?” 刘黑子嘿嘿一笑,捏了捏脖子,道:“那害相公的那厮,让我斧头砍了脑袋。那厮是个开黑店的,一路不晓得害多少人的性命。今日敢害相公性命,俺刘黑子岂会留下?” 王相公面露钦佩之色,赶忙起身,抱拳道:“还真是个壮汉子,当是为民除害,敢问刘统领,那两个公人性命可还在?” 刘黑子道:“我们来的算是及时,若是来晚一些,只怕你们都要成人肉包子。那两个公人都灌了解药,想必一会就会苏醒。” 王相公听得这话,嘴角肌肉连抽数下,着实吓得不轻。 尤其是一句“人肉包子”,让这位相公脸色一青。 好在王相公养气功夫不错,很快沉下神来,撑起身子,抱拳道:“多谢两位好汉救命!此番亏欠梁山大恩,简直无以为报。”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若是相公真的报恩,便助我家爷爷,往后共创大业便是。” 这话说得,还真是直接,王相公稍稍尴尬两下,道:“梁山爱护之心,王正青心知肚明,等此番罪责免去,还我清白之身,自然会报答山中恩情!” 刘黑子摆摆手,道:“王相公莫要当真,俺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俺下山之时,爷爷便交代过,不可逼迫,护送您到江州,俺们变回山中。” 王相公松了口气,再看眼前这黑脸汉子,只觉得对方不简单。 看着粗狂潦草,犹如一个莽夫,可是言语之间,都是心思。 这是个满腹心眼的人,只怕在梁山中的地位不低。 “大恩不言谢!”王相公意志坚定,事到如今,越是欠梁山恩情越重,往后便是难以还清,他下意识望见花荣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男子,瞧着眼生,下意识问答,“这位好汉,也是梁山中人?” 李俊抱拳,沉声说道:“小弟名唤李俊,今日偶然与梁山两位好汉相聚。李某祖籍庐州,往昔都在扬子江做乘船的艄公为生,有一些水性,所以认识我的人,便叫我混江龙李俊。 那卖酒的人,过去我也相识,我也劝说多次,莫要做这等害人事,可惜他不听,不想竟要害相公性命,今日被刘统领所杀,也是他的命数!” 王相公那是做过官的,这李俊说得轻松,恐怕方才差点有火并的可能。 这些江湖中人,都是非同凡响之人,手段多样,当即道:“不管怎么说,王正清的小命,都依靠三位兄弟。” 刘黑子道:“今日时辰不早,干脆在这里住上一夜,相公再行一程?” 王相公也不多言,道:“也好,眼下我能走得,只怕两位公人也走不得。” 听到这话,刘黑子看了一眼花荣,花荣也在瞧他。 两人心中都有数,这王相公,心中对着朝堂,那是死心塌地,着实心甘情愿。 林冲哥哥,到底是做的什么打算呢? 正说得功夫,那童家两兄弟走来,李俊朝着众人道:“我这两个兄弟,都是浔阳江中人,乃是我的过命好兄弟。 实不相瞒,也不跟王相公说假话,这世道日子比一天难过,朝廷税负日重,达官贵人,日子却好过一天又一天,他们二人活不下去,只得贩卖一些私盐,前些日子官府查的紧,最近一些日子,便是暂且投奔在我这里。他们两人,水性极好,这位叫童猛,他叫童威。” 童家兄弟抱拳,朝王相公抱拳行礼。 王相公心中有些难受,他过去是官,听到百姓困苦,便有惭愧。 李俊扭过身,对童家兄弟道:“你们二人,去后面作坊,将那两个公人抬出来,透透气,想必一会便醒了。另外,再把后院子清理清理,莫要让人看出端倪来。省的解释不清,又召来新的麻烦。” 童家两人连连点头,当即转身去了屋子。 忙活一阵,便将那两个公人抬出,放在原本坐的位置。 这清风一吹,两个公人迷迷糊糊,苏醒过来,面面相觑,那山羊胡子眨着眼睛,惭愧道:“哎呀,实在抱歉,怎么这家店的酒水,如此厉害,只是吃两碗酒,怎么就醉了?” 这话一出,王相公众人都是大笑。 当晚功夫,李俊将客栈锁了,领着众人下山岭,便到李俊家中。 李俊好酒好肉招待,便是过了数日,连那公人都胖了几斤。 这一日早上,王相公一行人,在门口辞别刘黑子、花荣、李俊等人,刚要上路。 不想屋外头,竟走来几人。 这人甫一出现,场面气氛登时一凝。 王相公望见来人,也是吃了一惊,道:“宋押司,你怎么会在这里?” 远处走来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孝义黑三郎宋江! 他一身短衫,身后跟着王英、燕顺两人,至于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人,倒是不知。 气氛登时剑拔弩张,远处刘黑子顺势摸住腰间大斧,双眼微微眯起。 花荣也是脸色微微一变,当初与宋江对峙过后,曾经两个相熟之人,早已变得末路! 只是在,怎么都没想到,这宋江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宋江一脸淡定之色,往前走几步,朝着王正青作揖道:“王相公,好久不见了!拜见老大人!” 王相公脸色一僵,道:“无须这么说,时文彬相公,往昔关照你最多,我也是去年调任而来,如今你我都是朝廷罪犯,无须行李。” 宋江道:“相公郓城阻拦梁山上万大军,天下尽知你的威名,此番我来,带来朝廷赦免文书,王相公可愿与我一同,为朝廷效力,共灭梁山之贼?” ......... 第358章 火并!郓城之风 宋江这话一出,气氛骤然变得冷峻,场面一下子杀气腾腾。 花荣刚要发话,刘黑子伸出手,摇了摇头。 王相公摇着头道:“宋江,听闻你乃清风山大当家,眼下我们已不是同一路人,你说带来朝廷赦免文书,当我是三岁孩子吗?” 宋江哈哈大笑,道:“实不相瞒,王相公,我宋江虽是杀人,但杀的也是奸夫淫妇,行的是光明正大!我入清风山,不过是受贵人之嘱托,否则以我宋江之能,岂会入山中?” 嘶~~~ 此话一出,气氛再次变得诡异。 刘黑子与花荣面面相觑,只觉得听到不得了的信息。 宋江瞥了环视一圈,道:“刘黑子,我知道你是林冲一条好狗,三番五次坏我好事,今日既到这里,一会先取你的狗头,到时候用石灰腌了,送往山中,给你家爷爷看看!” 刘黑子大怒,道:“宋江,你满嘴仁义道德,可做的一桩桩事,都是阴险狡诈,卑劣无耻,秦明与你无冤无仇,你嫁祸与他,害他一家老小,惨死青州! 今日卑劣至此,却又想拿下我们,嘴上说的都是仁义,做的都是猪狗之事!” 宋江面不改色,竟丝毫不怒,冷道:“你与林冲都是朝廷钦犯,我宋江行事,乃是为国为民,只要能除去你们这些反贼,我宋江何惜自身?” 好一个宋江,好一个孝义黑三郎! 铁骨铮铮,说得正大光明! 刘黑子嗤笑一声,只觉这宋江无耻到极点。 “黑三郎,废话少说,王相公要去哪里,那是他的事情,若是想取我的性命,只管来便是!”刘黑子怡然不惧道。 宋江也不含糊,抱拳道:“王相公,还请看文书,我也不为难相公,只要相公往后愿与我同进退,相公若要去江州,自去便是!” 王相公听得这话,目光掠向宋江手中文书,一挥衣袖,道:“宋江,你要报效朝堂,报答的贵人,那是你的事。我此番去江州,乃是议定之事,还不想得恩赐赦免,那终究说我有罪责。 况且梁山对我有救命之恩,与公与私,我王正青断不会做忘恩负义,两面三刀之人! 你若是想要刘黑子、花荣两位兄弟性命,那便一同将我们也杀了。” 宋江脸色骤然一沉,怎么都没想到,王正青竟如此固执。 转念一想,宋江也反应过来,此人在郓城城头,纵然慕容彦达得声名,他都丝毫不惧,为全城百姓,宁愿与城同亡,便说明此人乃有大恩义之人。 这种人,意志坚硬如钢,寻常人想要改变他的念头,那是难上加难。 然而,若是就此作罢,此人恐怕往后有大麻烦。 “此人若被林冲所得,梁山如虎添翼,王正青有虽不是武将,但是治理地方,乃是一员能臣。这样的人,我宋江若是不得,那别人断然不能得去!” “王相公言重了,今日我来,一来为赦免您而来,另一方面,乃是抓捕梁山贼寇,刘黑子此人,乃是林冲心腹好手,拿下他的性命,乃是折断林冲一条手臂!”宋江心中有定计,脸上不动声色,又看一眼花荣,劝道,“花荣兄弟,你我往昔多年情分,咱们之间此前,有一些误会。你误入歧途,早已深也,再若是沉沦下去,便是花家满门都要折损。 此番早早回头,尚未晚也,听哥哥一句劝,我们并肩作战,梁山又有何惧?” “哈哈哈哈哈!好个口才,好一个宋江!”花荣仰天大笑,面露不屑,道,“你这花言巧语,说得慷慨激昂,可是肚子里面都是坏水,宋江,少挑拨我与梁山兄弟感情,实话告诉你们! 咱们二人,接的是林冲哥哥军令!此番南下护送王相公,要生便是同生,要死便是同死!” 刘黑子听得这话,仰头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宋江啊宋江,往昔你到处撒银钱,诓骗出及时雨的名号,可是那些都有什么意思? 都是银钱的勾当!可怜你,满肚子男盗女娼,却又不敢张狂,活得畏畏缩缩,一点不够爽利!我这花荣兄弟,他的好妹子,生得貌美如花,当要嫁给我家林冲爷爷。 你的那些小心思,还是早早收回吧!” 什么?! 宋江心中巨震,脸色剧变,好在他脸黑如墨,旁人倒是看不出来。 可是,宋江心中却是剧痛! 花荣,王相公! 不! 还有秦明! 这些人,原本都是他看中的人啊! 可是呢? 现在一个个,都与他反目成仇,犹如生死的敌人? 到底为什么? 往昔的宋江,江湖之上,那是大名鼎鼎,江湖中人,都要给上面子。 可谓要风的风,要雨的雨。 现如今,走到哪里,总有梁山中人捣鬼,好似命中克星,将他克得死死,实在是憋屈得很。 不想还好,一想宋江便觉得五内俱焚,好似有万千邪念横生,当即冷冷笑道:“好!好一群贼寇!王正青,你勾结梁山贼寇,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王相公大吃一惊,着实没想到宋江,竟然当场翻脸,当下说道:“宋江,你想做什么?” 宋江皮笑肉不笑道:“做什么?给你们机会,你们不当回事,今日还问我?兀那好汉,我瞧你面生,又是哪里人?还是被这些反贼挟持?你若是有冤仇,或者与我作证,我定为你护持平安,若有立功,定有你的恩裳。” 事到如今,这宋江还不忘挑拨离间,只见刘黑子那厮身后,还站着一个高大男子,瞧着面生得很,不像是梁山中人! 李俊从头到尾,听得明白,起初还有些震撼,不知到底哪个说得对。 这宋江将他上来一巴掌定为挟持,还说做证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让他做个反水之人! 若是不懂的,还是听不得明白。 可是他李俊纵横江湖多年,哪里不晓得这宋江心思。 “宋江,那些年我与几个兄弟去郓城做买卖,听得到处传扬你的名声,可惜不曾见到,一直仰慕你的大名!不想今日,你竟是如此卑劣小人,一张嘴巴,便断人黑白,实在荒唐至极!”李俊一脸悲愤说道。 宋江一听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特娘的! 误伤俺的仰慕者也! 该死的! 当真是亏大了! 宋江差点一万头草泥马横空出世,整个脑袋都气得炸裂,却是吼道:“来人!放箭!” ....... 第359章 危机万分!最大危机! 一声放箭,可谓是又狠又毒! “我宋江得不到的,林冲那厮,断然也得不到!” 宋江一声爆喝,突然从两侧山林中,窜出二十几人,引弓便射。 场面登时一阵大乱,刘黑子那一头反应也快,将王相公一扯,连连后退。 花荣抄起朴刀,挥舞密不透风,连连后退! “回屋!花荣哥哥,我来助你!”李俊在一旁大吼,顺势从一旁扯过一面小桌子,护在身前,抄起朴刀,便是一阵劈砍。 那两个公人吓得面无人色,几乎哭出声来,喊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差事?怎么走到哪里,都是强人,总是要索我等性命啊!” 事到如今,哪里有人会理睬那那两个人! 刘黑子、花荣护着王相公连连后退,到最后刘黑子索性抄起王相公,犹如提小鸡一样,一头扎入屋子中! 李俊、童家兄弟两人,也会跟着入屋。 “叮叮当当!” 门板上,一下子扎入弓箭。 “啊!该死的,俺中箭了!”刘黑子低头一看,却是小腿中了一箭。 花荣满头大汗,脸色一白,若是这一趟折损掉刘黑子,林冲哥哥,恐怕要发疯! 刘黑子龇牙咧嘴,们的抬起腿,朝着见识缺口狠狠一折! “咔嚓!”箭枝后半段,被刘黑子折断,只留下头子一部分在腿外。 花荣凑上前,朝着伤口一看,脸色又是一变,声音都在发抖,颤声道:“这箭有毒。刘黑子哥哥!”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变色。 刘黑子惨笑一声,也不犹豫,抬手便要拔箭头! 王相公心中懊丧不已,痛苦道:“刘黑子兄弟,都是我害了你啊!” 刘黑子嘿嘿一笑,脸上满是大汗,却是道:“王相公,莫要说这等话来,生死有命,都是天定。不过是毒箭罢了,先取了,便是中毒,也不会那么快发作。” 李俊定在原地,朝着童家兄弟道:“你们两个,桌椅板凳,都给把门堵上!我先将箭头取出来,然后简单包扎,咱们从后门走!” 众人一听这话,都是大喜,不由得道:“李俊兄弟,还是你筹谋的好。” 门外一阵嘈杂之声,只听宋江道:“王相公,此事与你无干,我只取刘黑子、花荣两人性命!只要将他们二人交出来,我断然不会为难王相公。” 王正青又气又恼,这宋江还真是慕容彦达第二。 只是宋江更擅伪装,端的心黑面善,才是最为害人。 想到这,王正青高声道:“宋江,废话少说,要杀便杀,今日我与他们共死!” “好一个王正青!慕容大人说得不错,你果真跟梁山贼人勾结,事到如今,居然还想包庇他们!来人!先把围起来,给我放火烧。看他们出不出来。”宋江厉声说道。 场面瞬间凝滞,刘黑子沉声道:“花荣、李俊两位兄弟,一会我冲出去,跟他们好战一场,你们从后门走!一定要护王相公周全。” 花荣摇头,一把拉住刘黑子,差点哭出声:“不可!绝对不可!嫂嫂才有身孕,若是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跟林冲哥哥交代?到时候又如何跟嫂嫂交代?” 刘黑子长叹一口气,眼神坚毅,道:“不要拖延,婆婆妈妈的,再耽搁下去,我们都要死!爷爷交代过,定要保王相公不能出事。若是此战身死,花荣兄弟,回家告诉爷爷,我刘黑子为他尽忠了,让崔氏那娘们不要怪我! 那娘们若是生个儿子,让她到我坟头祭奠我,往后效忠梁山,为俺报仇,若是生个女儿,往后便找个好人家嫁了!” 花荣刚要说话,李俊一步跨出,道:“两位哥哥,现在说生说死,为时过早!” 他说完这话,一步跨出,拿住刘黑子裤腿,将伤口一看,从腰间取出勾刀,问道:“可有好酒?” 刘黑子从腰间取出酒葫芦,送过去,咧嘴道:“俺有上等的烈酒,给你便是。” 李俊哈哈一笑,道:“哥哥,我可不是要喝酒,而是要把你这毒箭取出来,我们过去常河边走,常有鱼钩、乱石、硬物刺伤,小弟处理这些有些经验。” 刘黑子大喜,瞪着眼睛道:“不想今日要欠老弟人情,若是这条命得下,往后我儿子出世,便认你做干爹。” “那都是小弟荣幸,哥哥暂且忍耐,时间紧迫,不能耽误!”李俊也不含糊,朝着伤口倒酒,抬手便用沟刀,将伤口处一拉! “啊!” 刘黑子大叫一声,疼得汗如雨下。 李俊动作利索,箭矢乃是倒钩,此番先开口,才好取箭! 他动作极快,三五下便将箭头取下,又将白酒一倒! “啊!过瘾!还真特娘的过瘾!”刘黑子大吼一声,这黑脸都隐隐泛白。 李俊取出金疮药,往上一撒,又简单包扎,道:“等到安全之地,再行治疗,取桑叶丝缝针,帮助伤口愈合。” 刘黑子放下腿,一瘸一拐,嘿嘿道:“兄弟好手艺!” “箭上有毒,我将一些黑血都压出,后面还得靠大夫救命。”李俊说道。 刘黑子道:“生死有命,眼下我还能战!” 那门外,此刻将柴火堆积门口,竟已点起火来,热浪滚滚,场面颇为紧急! 李俊径直走到后屋,道:“诸位哥哥,咱们走!” 几人紧跟其后,都是大吃一惊,没想到竟有一个地洞,向下延伸。 刘黑子赞道:“兄弟还真是筹谋甚详!” 李俊笑了笑,道:“惭愧,咱们赶紧走,地洞那一头,有个马厩,到时候我们便可离开!” 刘黑子道:“我们的马儿,都是院外,只怕是没法了。” 花荣松了口气,道:“先走为妙!其他一会再说。” 刘黑子抬手,道:“王相公,还请先走!” 王相公感慨万千,不想这一趟南行,竟是如此波折,简直是从未想过的事情! 一时之间,他心中的念头,竟生出动摇来! 他一言不发,从地洞钻进,其余几人,都跟着入坑。 没一会功夫,众人从那一头钻出,好在周围没什么人。 花荣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算是没有遇到祸事。今日侥幸得脱。” 那王相公眉头一皱,脸色却不怎么好。 刘黑子眼尖,问道:“相公,可是觉得哪里不对?” 王相公道:“此处乃是树林,竟一只鸟儿的声音,只怕....” 话音未落,树林之中,登时一阵兵马响动,竟然百十人冲出,领头两个壮汉。 那领头的汉子狞笑道:“宋江哥哥说的不错,说你们会有后路,却是让我寻到,真是我的运气!” ......... 第360章 谁敢动王相公!【大章】 气氛骤然凝滞,场面一下子变得凶险至极! 那猛汉子一边说,身旁又有一人窜出一人,两人并排而列,竟然生得有七八分相似。 李俊一看来人,紧绷的神色,骤然一松,走出道:“原来是穆春、穆弘兄弟。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那穆弘生的雄壮,面似银盆,头圆眼细眉单,那穆春乃是弟弟,若是林冲在此,便是知晓,这两个人往后都是宋江心腹。 纵然没有与宋江相遇之前,那也是仰慕宋江威名。 只是不想眼下,竟然在这里撞见。 穆弘一脸倨傲之色,当即道:“李俊,你护持着梁山贼人,又是如何?” “怎么?你是投递到宋江门下?”李俊反问道。 穆弘仰天大笑,道:“李俊兄弟,你也算是揭阳一带有名的江湖人物,怎么消息如此闭塞。那宋江哥哥,得朝堂贵人看重,往后那是有大造化的人物!之前与宋江哥哥相会,我们穆家兄弟,早已跟宋江哥哥结为异性兄弟。 李俊,你听我一句劝说,王相公放他离开,我可以不管,只是那两个梁山反贼,当要留下,我要拿他们人头,得一场富贵!” 李俊面露惊讶之色,不想宋江后手如此之多。 只是穆家兄弟,竟是被宋江诓骗,事到如今,已是迟了! “穆弘兄弟,还请听我一句,那宋江乃是奸猾狡诈之辈,心黑而面善,乃是有大心思之辈,你们跟着他,往后定有灾祸。听我一言,莫要陪他们办事,往后若有灾祸,必将你们来背锅使。”李俊与穆家兄弟相识,不死心说道。 穆弘一听这话,还未开口,一旁弟弟穆春抬手斥责道:“李俊,你好放肆!宋江哥哥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仁厚之人,你竟敢说他不是! 你可知,浔阳江张横,病大虫薛勇,眼下都是宋江兄弟,李俊,那林冲狡诈而卑劣,陷害宋江哥哥,如今派人南下,肯定要坏我们兄弟好事! 你还是早早弃暗投明,方为妙事,莫要一错再错,到时候,你连性命都要不保!” 李俊大吃一惊,这宋江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这蛊惑人心之力,竟如此强悍? 李俊这人,心思机敏,只觉穆弘话中有话,当即问道:“穆弘,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还有人,要取我们性命?” 穆弘哼了一声,道:“官军早就知晓你们消息,只怕再过一阵,便要一同拿下你们!到时候看你们往哪里逃?” 这话一出,王相公大吃一惊,便是那两个公人,近乎哭诉道:“真是徒呼奈何,我们两个差人,如何这般悲催,王相公,虽说往昔您对我们有恩情,但是一路走来,三番五次,都是被追杀,没有安稳过一日功夫。我们两个都是升斗小民,真是怕了呀。” 这话一出,刘黑子大怒,吼道:“两个杂碎,再废话,俺便将你们两个砍成两半!” 两个公人吓得脖子一缩,往后退一步,瑟瑟发抖,一脸惊恐之色。 王相公长叹一口气,仰头看天,竟有一种日月换天的感觉。 宋江也好,林冲也好,便是这两个梁山兄弟也好,他们说的话,却都不如这两个公人所言! 震撼实在太大了! 他王正青忠心为国,换来的又是什么? 却是一个个都要他去死! 恨不得让他马上死在去江州的路上,逃过一波又是一波,还是官匪勾结,便是那宋江,满口仁义道德,做的事情,却都是猪狗不如! 这样的人,还动不动以朝廷纲纪来说道,到底仗着哪里的脸面? 王正青望着天,明明白日悬空,这八月的天,热浪翻滚,然而,这位相公却觉得这天很黑很灰暗,好似有一层层网络,将这世界框定遮拦。 曾经的壮志豪情,终究在这一刻,渐渐被折辱的一层层消弭。 宋江张口判定一人生死的做法,竟与慕容彦达如出一辙! 一言而定人之好坏善恶,一行便能让人万劫不复! 那个押司的心中,到底住着多少个魔头? 他扭过身,望见刘黑子瘸着腿,心中愧疚万分:“若是这样的义气汉子,死在这里,那便是我王正青的罪孽啊!” 正想的功夫,远处又是一阵响动,却是宋江领着五十多人,一个个身着轻甲,手持刀枪,围拢过来。 宋江狂笑一声,朗声道:“花荣、刘黑子!还真是老天有眼啊!林冲,今日看我斩杀你的两员大将,将他们人头串在长枪之上,巡视南北,到时候让天下人知晓,你梁山并不是无敌之军,该要死人,一样会失败!” 刘黑子也不含糊,道:“纵然身死,我家林冲哥哥,也会来救我!不像你这黑厮,总是躲在人后,做着狗屁的小人之事!怪不得你家小妾,都要在外面偷人,只怕是个不行的玩意。” “放肆!好一个刘黑子,一会便先割了你的舌头,再挖了你的眼睛!”宋江勃然大怒,阎婆惜那贱人,乃是宋江心中永远的痛! 如今被这汉子嘲讽说出,宋江激怒攻心,恨不得将那刘黑子大卸八块,以宣泄心中恼恨! 刘黑子还要再言,王相公知晓眼下,只怕再无退路! 一个不好,恐怕身后这三五个好汉的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这前后包围,又如何得脱? “事到如今,清者不能自清,这往后之路,此刻断绝,若知道会是这般,当初还不如上了梁山,一朝换日月新天,便是将那些魑魅魍魉,一朝扫空!”王正青仰天一声吼,“早知道如今的苦楚,却是愧对那些对我好的人,乃是我迂腐而昏聩,若是再有机会,我定会报答梁山林冲的恩德! 可惜啊可惜啊!今日犹如风中残叶,就要如此丧了残生! 林将军,亏欠你的恩德,来世我再还你!” 说到这里,王正青扭过头,道:“刘黑子、宋江、李俊诸位兄弟,今日,我与诸位同生共死,若有来世,便一起做兄弟!” “好!” “誓要一起做兄弟!” “要死便是死!一起死就是了!” 刘黑子这一刻,也是意气风发,道:“王相公,不想最后一刻,还能与你成为兄弟!我刘黑子便是死了,也是没有遗憾了!” 花荣也是一脸没有惧色,淡淡道:“人之一生,都是一个死字!今日能与诸位兄弟同死,地府之路上,还有个伙伴!” 李俊哈哈一笑,道:“死便是死!只可惜为能见林冲哥哥一面,实在遗憾!童家两位兄弟,只可惜害你们陪我同死!” 童家两兄弟摇头道:“能与哥哥同死,乃是人生快事,可惜没有望见哥哥一展胸怀,实在人生憾事!” 王相公哈哈大笑,道:“若是可惜,我不能报答诸位兄弟的恩德,若有来世,定要百倍偿还吧!” “不错!要死,便是战死!” “给我一把刀,我王正青打不过,也方便自裁!” “便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是赚的!” ...... 宋江听得这些话,一脸阴沉,实在心中震惊不已! 这群混蛋,为何一个个都不怕死?! 到底为何这般? 事到如今,他屡次引诱,怎么都么想到,这群家伙,居然如此齐心,便是那王相公,也是着了魔一样! 宋江心中一寒,道:“既如此,你们想死,我宋江便成全你们!只可惜啊,死在这荒凉之地,一个个安心去吧!谁都救不了你们!” 这话一出,场面瞬间一窒! 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乌鸦,在半空中发出“哇~~~哇~~~哇~~~”的嘶鸣!~ 悲凉、死寂,一瞬间让气氛变得萧瑟。 宋江一脸志得意满,眼中满是复仇的怒火! 一阵风吹过,不知道从哪里飘来残叶飘飞,漫天一卷。 陡然之间,天地之间,好似地面都为之一震: “黑三郎!你这厮敢杀谁?!” 这声音一出,宋江神色大骇,刘黑子眼睛都喷出光来,仰天大吼道:“爷爷!我家爷爷来了!” ......... 第361章 你这没脸皮的东西 “我家爷爷来了!”刘黑子眼眶一热,好似所有的一切的都值得! “林冲哥哥!” 花荣面露狂喜之色,站在原地,顺着声音望去。 天神下凡! 本以为是万死之境,怎么都没想到,林冲哥哥居然神兵天降! 王正青素来沉稳,面对生死,淡然以待,可是听到那个声音。 纵然为官多年,王正青也忍不住心情激荡,那沉寂多年的血液,好似要燃烧一样。 他都做好战死准备,哪知竟有转机,王正青望着远处那个高大身影,一股豪迈之情,从心中狂涌,忍不住念道:“将军威武,乃是真武之君!” 站在人群稍后的李俊,瞳仁猛地一缩,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一阵收缩,目光投向远处,望向那员猛将! 那人身高八尺有余,穿着一套深色轻甲胄,系着腰刀,后背还插着两柄长刀,手中持着丈八蛇矛。 头盔之下,一双环眼,燕颔虎须,锐利而有锋芒,高鼻薄唇,杀气腾腾,威势骇人! 这人一出现,高声喝斥,气氛为之一滞,竟无一人敢动! 不但如此,这人身后一步处,还站着一个威猛男子,一头长发,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那人腰间挂着长弓,背后挂着双刀,身侧系着腰刀,手中持着一双戒刀,寒光闪烁。 他穿着一身淡绿轻甲胄,将全身包裹得紧紧,李俊不看还好,一看只觉得头皮一麻,犹如见到杀神一样! 不知为何,光是这两人往人群中一站,迎面而来,可怕至极的威压。 清风吹过,竟似有血腥气一般,令人胆战心惊! “这便是林冲将军,梁山的军马吗?”李俊脸上一阵麻烦,实在冲击太大。 光是这一波视觉冲击,便让李俊感到不可思议! “此乃真丈夫也!”李俊脱口而出,眼中羡慕不已。 宋江很快回过神来,厉声道:“林冲,你好大的胆子!公然造反,还敢下山,真以为天下你都能走吗?” 林冲冷笑一声,道:“黑三郎,你这猪狗不如的卑劣东西,嘴上光明正大,做的都是卑鄙无耻之事!今日既然来了,便不要走了!” 宋江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他岂会不知,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早已不死不休。 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林冲,你千不该万不该,亲身犯险,江州早已布下重兵,等的便是你下山来救!此番你既来,便不要想着走了!”宋江高声喝斥道,“我有上百兄弟,你如何能打?” 林冲仰头大笑,指着身旁武将道:“百人又如何?飞云浦一战,我家武松百人之斩,你们可要试试?” “啊?!武松!打虎英雄!飞云浦斩杀百人,血溅鸳鸯楼的武松?”远处穆弘大吃一惊,不由得感慨道。 “这样的猛人,为何甘愿归顺林冲?!到底为何?”穆春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 宋江听得这话,只觉得心中大痛,一双眼睛,上下打量武松! 为何? 到底是为什么? 一个个天下的猛将,都像是被那林冲劫持一样。 这种猛人,乃是万中无一的好手,居然甘愿为林冲护法左右。 眼馋,实在太眼馋了。 若无猛将护阵,他的身手实在太垃,又如何能打? 宋江朗声说道:“武二郎,我乃宋江,眼下朝堂有贵人扶持,你一身本领,不如投我到麾下,不管何等条件,我宋江都会满足你! 你要知晓,眼下朝廷,已有方略,要将梁山连根拔起,武二郎,我素闻你的名声,你只要跟我,我定向朝堂保举你。” 武松撇过头,哈哈一笑,道:“宋江,不管什么条件?你都会满足我?” 宋江大喜过望,不想这武松竟然感兴趣,当即来了劲头,赶忙道:“不错!金银珠宝,官位与俸禄,往后都是手到擒来,你只管说来,只要我宋江能做到,一定为你想办法,绝不会食言与你!” 武松狞笑一声,道:“既然宋江你如此有诚意,那便取下你的头颅,我便答应你!” “哈哈哈哈哈!宋江,你这傻儿子!” “宋江,拿人头来换!” “你真是利欲熏心,武松哥哥的忠义,岂是金银能够撼动的?” “宋江,你嘴里都是仁义,心中都是生意与算计,如何让兄弟们归心?” ...... 花荣等一干人,纷纷大笑。 被耍了! 宋江脸色一阵发青,身子往后一退,道:“哪位兄弟,为我取下林冲、武松性命!我重重有赏!” “让我来!”恰在这时,宋江身后走出一个汉子。 那汉子生的高手,手中持着一杆长枪,套着一身轻甲。 宋江一见来人,赶忙道:“薛永兄弟,你这是作甚?” 那汉子道:“宋江哥哥,承蒙不弃,今日既是生死对敌之刻,我怎能抹了您的脸面?” 宋江感动不已,道:“薛永兄弟,有你这般话,宋江惭愧啊。” 薛永抱拳道:“我卖艺混迹江湖,无人在意,唯得宋江哥哥看重,今日便看我的本事,将那林冲拿下!” 宋江大喜,道:“好!好!今日便看兄弟本事!” 薛永豪气干云,此番也想立功建名,得一场造化,当即往前走一步,道:“林冲,我乃薛永,江湖人称病大虫,自幼苦学武艺,有本事与我一战!” 不等林冲发话,武松轻蔑一笑,骂道:“你这没脸皮的东西,也不瞧瞧自个身份,我家哥哥是个阿猫阿狗能都要打的?便是想要送来命,我家哥哥都懒得给你一刀! 来来来,我在山中也打过一头大虫,你这病大虫,也让我一顿打!” 薛永一听这话,勃然大怒,二话不说,挺枪冲杀而来。 “武二郎!看我今日取你性命!” 武松箭步而上,双刀一错,便是荡开薛永长枪,脚踩连环步,鸳鸯腿踢出! 薛永大吃一惊,将长枪猛地一收,反身一拧,勉强避开武松一脚! 哪知道长刀横空,那戒刀犹如寒风,朝着薛永面门砍来! ....... 第362章 如何破局?混战场面 林冲站在原地,环视一圈,望着场中的薛永,念头顿生。 在原本剧情中,这薛永也算是颠沛流离之辈。 此人江湖绰号病大虫,河南洛阳人氏,家道中落,使枪棒卖药为生。他在江州卖艺时结识宋江,后参与营救宋江,大闹江州,是白龙庙二十九英雄之一。 此人在水浒中出场次数不多,此人自诩武艺出众,可是上山之后,不管是从排名座次,还是四处征战中,立下的功劳来看,也是稀松平常之辈。 不想此人,又是什么机缘巧合,跟宋江还是纠葛上,不得不说,即便有些历史轨迹发生变迁,一些该有的缘分,终究还是存在。 宋江这人,阴魂不散,口中一直念念有词,不晓得有什么机缘,只怕是跟朝堂某个大人物,牵扯上关系。 否则,不会张口朝廷,闭口朝廷,明明做个江湖寨主,可是行事的做派,便是一副朝廷命官姿态! 这些念头,林冲也是一闪而过,场地中间,那薛永横枪一挡,架住武松泰山压顶一刀! 不等他反应,武松反身一个侧踢! “啊!” 薛永大呼一声,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砸落在地,只觉心口一痛,喉咙一堵。 “哇”的一声,薛永张口吐血,等他抬头,那戒刀只到脖颈处。 “好汉,饶命。”薛永吓得魂飞魄散,他平素舞枪弄棍,自诩武艺出众,今日一战,方才知晓过去都是浮云梦幻! 武松咧嘴一笑,嘲讽道:“我还以为你个有本事的,我武松身上都没出汗,你便躺下了。罢了,你也不过是被宋江欺瞒之辈,我今日不要你性命,滚回去吧!” 薛永汗颜,抱拳道:“多谢好汉饶命,往后若有机会,定报答恩情。” 薛永屁股尿流,转身便回到军阵中。 宋江面黑如墨,瞥了一眼薛永,那眼神恨不得要生吃他一样。 薛永自觉理亏,下意识往后一站,喃喃道:“宋江哥哥,兄弟无能,辜负期待,待此战结束,便自行离开,省得污了哥哥名声。” “薛永兄弟,胜败乃兵家常事,那武松不是寻常人物,你落败也是正常,不用懊恼,那武松再能打,那也是血肉之躯,终究有累的时候!”宋江阴仄仄地说道。 薛永听到这话,有些讶然地盯着宋江。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怎么,原本觉得宋江哥哥,仁慈而好言,可是这一番落败,再看这位哥哥,那看似好言之处,竟多出几分冷意与轻视。 薛永摇摇头,安慰自个:宋江哥哥,一定不是这样的人,今日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往后定要争取机会。 武松战退薛永,站在场地中间,道:“宋江,今日既来,莫要走了!” 宋江仰头大笑,道:“武松,你本事的确不错,可是想要留着我,只怕难得很!今日看我,将你们全部拿下!穆弘、穆春,你们还愣着作甚?” 此话一出,对面稀疏树林中,又冲出一百多人,却是官军衣着打扮。 宋江洋洋得意,道:“林冲啊林冲,你怕是不知,我有缘得天高之赐,有调动当地官军之权,今日,你必死!” 穆弘大吼一声,道:“林冲,今日取你的狗命!” 穆春跟着哥哥,手持长刀,领着百人,道:“武松,你牛皮吹天,今日让我来会会你!” 整个场面登时一阵大乱,犹如混乱成一锅粥,宋江兵马从东西两个方面,汇合席卷。 哪知道,从南面的低矮山坡下,突然冲出一群人,一个个手持长矛,腰间别着刀,套着轻甲,便是一阵猛抽! 领头一人,乃是黄信,手持着丧门剑,愣是斜刺入军阵,手起刀落,当场砍翻几名官兵,不得不说,黄信自从被刘高阴了一会! 这位名号镇三山的都监,此刻对过去的自己人,下手那叫一个狠毒。 那群官军,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完全没想到,那旮沓角落竟然藏着一群人! 被人从军伍腰间打穿,当场混乱,黄信领着梁山步军,也不含糊,挺枪一顿狂捅,只见长枪如林,只杀得鬼哭狼嚎,那些官军一个个腰子被捅,便是听到一声声惨叫。 只是一个照面,七八个熟悉不到,听着一阵哇哇哇的吼叫声,掺杂着问候对方老母的声音下,只剩下官军中的惨叫! 宋江那一头,燕顺护送着他,刚冲出三五步,竟是后面冲出一群人。 燕顺定睛一瞧,大叫一声,道:“宋江哥哥,糟糕也,是梁山的人,只怕有两百之人!领头那人,像是梁山的宋万统领!” 宋江差点一蹦三尺高,特么的这群人是从哪里冲出来的? 他只是一个回头,便是一群人,提着长刀,逢人便砍,又准又狠,专捅腰子! 场面那是一个大乱,还有一些人,竟直接掏出弓弩,抬起便射! “啊!我中箭了!” “麻烦大了!麻烦大了!我们以为对方是蝉,自个却是螳螂,他们都是黄雀啊!”宋江看得头皮发麻,望见领头那厮,那手中长刀,抬手便捅到一人腰子上! 那人疼得惨叫连连,趴在地上,连连捶地,疼得不知所措。 宋江嘴唇哆嗦,一只手不由自主按住腰间,好似左右两个腰子,被人挖了一刀! “拦住他!拦住他!娘的!”宋江破口大骂,只觉得腰子发酸,心中大吼: 莫要割老子腰子! 去特娘的! 燕顺反应最快,喊道:“从北面走,宋江哥哥,上马快走!那边有张横兄弟接应,只要入了江,断然没有人能追上!” 宋江四处张望,便听远处穆弘高声道:“宋江哥哥,快些先走,我们为你护阵!” 宋江感动的眼泪都要滚出,却是大声道:“两位好兄弟,你们定要保护好自个!待我们再相见!” 穆弘喊出声来,哪里还有空废话,早已经被武松缠上。 穆弘只是接了三招,双手疼得打颤,刚才还想嘲笑那薛永,眼下真的对上,才知道这厮的恐怖力道! “这厮儿时吃的什么奶水,便是天王老子的千斤力道来,我这双手,都要被他震断了!”穆弘破口大骂,气得脸色发青。 “哥哥,我来助你!”穆春见哥哥不低,厉声吼道,登时加入战团。 穆家兄弟,两人合力,一人战武松一刀,也勉强打得有来有回。 林冲那一头,径直冲杀到王相公那一头,不等他说话,只听花荣道:“哥哥,黑子只怕不行了!” 林冲大骇,扭头一看,刘黑子双眸紧闭,此刻进气少,出气多,大有小命不保的架势! 远处宋江望见,痛快道:“林冲,我那箭有毒,便是天王老子来,刘黑子那厮,必死无疑!” ........... 第363章 大风起,一路攻伐! “哈哈哈哈哈!林冲,你害我凄惨,只要我不死,咱们之间,不死不休!”宋江跨上战马,大吼一声,双眸之间,血灌瞳仁。 林冲深吸一口气,眼中寒芒闪动,左脚迈出,右手一按腰间破甲弓,猛地一抓,拈弓搭箭。 一股力道,从脚底蔓延至腰间,腰马合一,那一张大弓拉满如月,林冲眼神一凝,众目睽睽之下,那一支长箭,犹如生出眼睛,朝着宋江后心射去! 从宋江张狂嘶吼,到林冲弯弓搭箭,只是刹那之间。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宋江猝不及防,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喊道:“老天啊,吾命休也!” “噗哧!” 只听一声响,竟是燕顺跃马而起,将那宋江扑倒! “啊!” 燕顺惨叫一声,张口喷血,那长箭射穿身子,从左肺而出,触目惊心! “燕顺兄弟!燕顺啊!”宋江跪在地上,一把抱着燕顺,嚎啕大哭。 剩下一群清风山的兄弟,哪里还会犹豫,拉着宋江,又抬着燕顺便跑! 林冲远远望见,长叹一声,宋江不愧是宋江,笼络人心有一套。 那燕顺竟然连命都不要,也要护着宋江安全。 否则方才那一箭,定能丢掉宋江小命。 一箭而不成,第二箭机会已去,林冲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宋江此人,奸猾阴险,又善于保护自己,数次都让他逃脱生天。 “此贼若是与朝堂勾连,往后定是梁山心腹大患!”林冲莫名感到一种不安,他虽然不屑宋江为人,但是此子当初能成为梁山扛把子,还能汇聚好汉,攻伐方腊,若无一点本事,那也太过小瞧对方! 那一头,武松、黄信、宋万等人,已领着各自兵马,与官军、清风山、穆家庄人马,混战在一起。 花荣、李俊等人得了兵器、轻甲,倒不曾参战,只是将刘黑子护在当中。 “随我走!不要陷入敌阵中!”林冲沉声说道,走在最前头。 敌军见林冲这边人少,便有好几股冲杀而来。 林冲熟视无睹,逢人便杀,一步便是一人,不断有人倒下,没人能撑住他一招! 有人连枪带人,被林冲横扫成两半,犹如破纸一样,随风而灭。 李俊站在身后,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此等勇武霸道,试问天下又有几人?” 童家兄弟也愣怔住,一脸不可置信:“砍瓜切菜,所向披靡,纵是武神在世,便是这般吧!” 李俊又道:“本以为那武松哥哥,勇武非常,可是见到林冲哥哥,才知这是天上,大开大合,无敌所向!” “弓马娴熟,方才一箭要人命,实在太恐怖!” 林冲浑身都是血,不过都是敌人之血,那些想要捡漏的,杀得一干二净,剩下的人,一个个肝胆俱裂,哪里还敢上? “哥哥,刘黑子哥哥,手心都凉了!呜呜呜呜。只怕.....只怕真的要不行了!”花荣搂抱着刘黑子,只觉得这位健壮的汉子,身子越发沉重,此刻竟有下坠之感。 林冲脸色微微一变,定在原地,扭身一看,反手一张,却是一颗黑色药丸出现在手中! “将这药丸送入他的口中,打不开,硬灌也要塞进去!”林冲厉声说道。 花荣抹了一把眼泪,他上山之后,跟刘黑子走动最近,最是喜欢他的性子。 往昔喝酒吃肉,都是一同,如今生死之间,花荣整个人都要开裂,如何能控制住心情。 花荣接过药丸,也顾不得其他,掰开刘黑子口,一口塞入其中。 说来也神奇,这药丸入口即化,居然不用咀嚼,遇唾液而化作药液,顺咽喉而下。 “如何?”林冲一边问,一边向前,却是跟武松他们汇合! 花荣定神一看,原本昏迷不醒的刘黑子,竟呻吟一声,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开始好转。 花荣喜极而泣,一把捏住刘黑子的手,昂起头,朝着林冲大喊道:“林冲哥哥,刘黑子有好转,似是有解毒的效果。” 林冲松了口气,万幸,还真是万幸! 系统奖励的三颗至尊解毒丹,一颗给武大郎救命,第二颗给刘黑子救命,这么看来,还真是最为救命的东西啊。 实在这个时代,解毒之药,最是麻烦,便是到现代世界,若是不明确毒源,往往很难施救。 武松那一头,被穆弘两兄弟围困,原本还不吃力,转眼又被穆家庄庄客围攻,此刻也是连连后退! 待林冲刚冲入阵中,武松压力骤然一松,只见两人一左一右,杀得穆家庄大乱! 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渠,这两人好似天生配合的好手,只杀得穆弘、穆春肝胆俱裂,却是嚎叫一声,在亲卫掩护下,扭头便跑! 武松作势欲追,林冲冷冷道:“救人要紧,今日乃是江州之地,恐中宋江埋伏!” 武松狠狠跺脚,一脸懊丧,骂道:“宋江该死,那穆家兄弟也是心狠手辣之辈!今日敢害我梁山兄弟,来日这个大仇,定要得报!” “先去江边!若是官军再来,我们人马不够。”林冲不急着答话,当即与武松,领着众人,继续冲杀。 很快,林冲这边与黄信、宋万等人汇合,那远处的官军越来越多,恐怕有一两千之数,源源不断,竟不死有退让的意思。 林冲凝神深吸一口气,道:“一口气凿出去!打崩他们,越是停留,江州附近有军马,一旦围困,便是有通天之能,也无法出去。” 武松哈哈大笑,道:“过瘾!太过瘾!跟林冲哥哥大杀特杀,实在是人生快事!” 林冲也不含糊,道:“既是王相公平安,咱们先到江边,到时候再回山东。” 梁山兵马汇聚,也不含糊,众人掩杀而上,那些官军人数虽多,但明显士气不够,第一轮照面,便被砍杀七八十人,士气登时大崩,溃败逃跑者,不计其数。 有摔倒之人,有栽倒的,也有长枪刺翻之人,梁山众人也不过两三百人,扮做商贩。 刘黑子这边托付给李俊三人,花荣拿了长弓,便是连射。 官军乱做一锅粥,梁山军也不含糊,径直朝着浔阳江边去。 这一走,可谓是杀出一条血路,终于到江边! 大江涛涛,一眼望去,好似无尽无头。 王相公站在江畔,苦笑道:“这茫茫大江,咱们来这里,如何得走?” 正说着功夫,只听后面响动,竟从岸边冲杀一支步军,人数有一千人左右! 场面瞬间一窒,身后是江,前方有追兵! 这可如何是好? ....... 第364章 天无绝人之路!报复!! 宋江那些人马,最是精明,一见不敌,根本不愿意硬拼损耗。 当即便撤军避退,连带着那穆家兄弟,也是滑溜得很。 眼下竟然直接换成官军来攻,这么看来,那宋江只怕真的跟朝廷有什么勾连。 只是这人到底攀扯到什么人物,实在是令人奇怪。 “大当家,前有追兵,后有大江,可有计策?”王相公开口问道,“那宋江此人,见人便退,让官军来攻,最怕还有后手,若真的那样的话,便是最大的麻烦。” 林冲点点头,望着越来越近的官军,道:“王相公所言甚是,不过眼下,还是先打退那些人再说!” 武松龇牙咧嘴,这一番冲杀下来,纵然是他,也是有些疲惫,他有些奇怪的瞥了一眼林冲。 “哥哥,从头到尾,持着丈八蛇矛,横扫无敌,到此刻,竟毫无疲惫之色,连呼吸都沉稳有力,不见喘气,这身体之下,到底蕴含多大的力量?”武松素来自傲,以往一直听闻林家哥哥的本事,可是一直不曾亲眼所见。 今日终于有机会,并肩而战,武松才算是心服口服! 力大无穷,武艺精湛,一入战场,便是犀利大杀器,一旦入阵,便是冷酷的杀神! 深不可测! 所向披靡! 武松素来敬重林冲,然而,这一刻,更是钦慕的五体投地。 远处官军,领头一员武将,穿着深色铠甲,领着兵马,渐渐不再奔跑,而是列出军阵,一步步靠近。 花荣提醒道:“林冲哥哥,这个距离,他们极有可能弓箭一轮齐射!若是弓箭而下,咱们定有大的伤亡。” 林冲点点头,道:“准备好冲杀!” 花荣一愣,眨了眨眼睛,还是做好准备。 几乎是片刻的功夫,官军一侧的树林中,忽而杀声四起,竟是冲出数排弓箭手,见人便射! 领头两员俊秀武将,不是旁人,正是郭盛、吕方两人。 这两人领兵马有一百人,便是一阵箭雨而下。 林冲吼了一声:“杀!” 王相公站在原地,他是文人,这等冲杀,也轮不到他,可是眼力劲还是有的。 他方才还是疑惑,林冲做事,素来缜密,不会做那种有头无尾的事情。 只是宋江那厮,纵然是王正青,也感到一阵后怕。 阴险、翻脸无情、面黑心善! 薄情寡义,心思深沉。 报复心极强,做事深谋,今日这一战,一见不敌,毫不犹豫退避,还故意放狠话,扰乱梁山军心。 便是穆家庄的人,也是这般。 “宋江不除,梁山往后定有大麻烦。他说能寻到赦免我的文书,想必不是作假,难道说跟朝廷那些大人物有牵扯?”王正青细细一想,转念又摇摇头,“应当不是,那些人眼高于顶,岂会看得中宋江这个出身的人。” 王正青转念一想,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抬头一看,远处支援的官军,这会人仰马翻。 站在一旁的李俊,不由得称赞道:“眼下看,这一切都在林冲哥哥谋算之中,官军来援,看似我之险境,却是梁山的埋伏之笔,实在是高深莫测!” 换做往昔,王正青怕是不信,只是今日亲眼所见,一路冲杀,局面乱变之中,还能寻得机会,步步都有后手。 “此人看似将,却不是将,乃是天生的统帅!”事到如今,王正青也算是看明白了,眼下这么一闹,便是清白无辜,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以宋江的性情,若真的与朝堂勾连,他王正青往后在官场,永无翻身之日。 最关键,那厮已有杀意,再回江州,王正青必死无疑。 他虽不怕死,但也清楚,到底为何而死。 若是死在宋江手中,定然罗列出一堆罪名来,到时候他清白身份,便是一团糟。 这么一想,王正青道:“看到没有,梁山之军,士气高昂,军纪严明,乃是善战之兵,江州之兵,多年不见乱战,触之即溃。此地这般,那全国多少之地,禁军还有多少战斗力?实在堪忧。” 李俊点点头,道:“此番我决定,带身后两位兄弟,一同上梁山,寻一番机会!林将军仁义而有筹谋,往后定能成一番大事!王相公,事已至此,还打算去江州?” “兄弟说笑,若是再去,那便是我王正青不知好歹,死有余辜。”王正青正色说道。 李俊听到这话,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说话的功夫,远处军阵之中,官军大败,场面甚是混乱。 王正青松了口气,道:“若说战事,不得不说,林冲乃是天生之将。只是眼下,战事已过,苍茫大江,我们该如何走?” 李俊道:“梁山来了三四百人,一路南下,王相公,可都是为您而来啊。” 王正青一脸羞愧之色,道:“正因为如此,我才焦躁难安,若是他们为我而战死,我百死而难赎罪啊!” “哥哥,快看那边,是什么?”童家兄弟突然说道,一只手指着江中。 王正青、李俊顺势望去,只见苍茫大江之上,浩浩荡荡,开来三艘大船! “那.....那是什么?”王正青一脸不可置信,露出震惊的神色。 “好大的船!不对,是战船!官府的吗?”童家兄弟大惊喊道。 唯有李俊眯着眼睛,摇着头,高声道:“不!不对!不是这样。看!那是梁山的旗帜!” 风吹过,庞大的战船,横亘在江中,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岸边靠近。 “竟然是这样!”王正青终于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激动了。 他一下子对林冲,生出巨大的期待!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这种筹谋! 从头到尾,一环扣着一环,实在是太厉害了。 天生的王者啊! 一种奇异的力量,让王正青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若是跟这样的王道之人,简直有无限的可能啊!我的才华,终于能一展之地了啊!”王正青瞬间变得极为兴奋,与往昔的沉稳,好似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一样。 人之一生,女人将一辈子托付给男人,男人的事业与未来,同样有时候会托付给上位者! 到这一刻,王正青明白了,他这辈子到底要什么,还有他找到能够施展抱负的那个人! “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事吗?”王正青喃喃大笑,“当饮酒三百杯!” 正说着的功夫,林冲快步而来,大声道:“全体上船!” 李俊抱拳,问道:“我们回返梁山吗?” 林冲双眸一凝,望向远处江州城,忽而道:“宋江那群人,陷害我梁山中人,不给他们一点教训,这口恶气,实在难消!” 王正青一惊,生怕林冲怒急攻心,做出冲动之举,当即道:“穷寇莫追,此番王某差点犯下大错,不能再折损了!” 林冲抬手一指,道:“待我们上船,本将军要炮轰江州城!” ........ 第365章 是哪个混蛋?我要杀他! 江州城,城门紧闭。 城内官军横行,有溃兵聚拢城中,场面混乱。 “郎中,快些请郎中。”宋江一身是血,三两个壮汉抱着燕顺,朝着医馆跑。 燕顺脸色苍白,透背之箭,瞧得恐怖,此刻生死不知。 这医馆乃是江州最大,坐堂好几个大夫,此刻一下子围拢来一群武夫,一个个吓得不止 宋江一脸哭丧之色,拉着燕顺的手,眼泪横流:“我的好兄弟,你可莫要出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宋江便也不活啦!” 说到动情处,宋江猛地抽出腰间长刀,便要往脖子抹! 这一动,可把周遭兄弟们吓得半死。 王英、薛永等人,赶忙上前拉扯,愣是将腰刀扯下。 “宋江哥哥,燕顺兄弟只是重伤,您何处作践自个,若是您有个闪失,那燕顺兄弟救您,岂不是白救了?”王英一旁苦劝。 穆弘也道:“哥哥,林冲这恶贼,尚未身死,哥哥若是自刎,岂不是正顺那厮的心思?” 张横冲在人群中,道:“哥哥,那林冲兵马众多不假,可是哥哥如今得官府看中,只要积蓄力量,迟早能与他们一战,切不可想不开啊。” 宋江这人着实有些本事,这一趟江州来,收取不少兄弟,穆弘两位兄弟,张横张顺,还有个黑脸狱卒名唤李逵。 只是,这人身份不同,此番追击,倒是不曾将他喊着。 “宋江哥哥,宋江哥哥,你们这是怎么了?”正说着功夫,远处一个壮汉,犹如一头大黑水牛,狂奔而至。 这厮腰间别着双花板斧,众人望见一瞧,都是露出惊讶之色。 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天蓬恶煞下云梯。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人号铁牛儿,真是悍勇之辈,黑旋风李逵。 李逵见到宋江,见他浑身失血,嚎啕大哭道:“哥哥,你这是怎么好的?这些日子,你带着小弟吃香喝辣,待我犹如亲生哥哥,又是那个腌臜货色,敢害你的性命!便是跟我铁牛说,我铁牛便砍死他,为哥哥报仇来!” 宋江又喜又伤,拉着李逵的手,道:“铁牛,此番实在遇到一个凶煞之徒,差点害了宋江性命。若无燕顺兄弟拼死相救,这会我宋江定是一具死尸!” “啊?那厮是个什么玩意,快快告诉我,我便要把他的脑袋砍下来,给哥哥出气。”李逵气得哇哇大叫,一脸怒意。 宋江眼眸寒光一闪,将周遭人群一看,心中又是大定! 这一趟南下,倒是不亏。 尽收一群江湖好汉,往后闭关入朝为官,还是回山中,继续与梁山厮杀,兵强马壮,也是厉害非常! “林冲啊林冲,你断我气运,如今我先你一步,照样汇聚江湖好汉,倒要看看,到底谁厉害!”宋江阴着一张脸,心中念头横生,“好在那刘黑子必死,可惜花荣没死,那王相公也没死,林冲那厮实在实力恐怖!往后再要对阵,定要离他极远。” 宋江心中念头横飞,嘴上却道:“铁牛,我们都是有心为国,林冲乃是国贼,却是乱杀无辜,幸亏撤退及时,否则我们都要遭梁山毒手。” “便是哥哥酒桌上说的林冲?陷害哥哥与不义的小人?”李逵大声说道,脸上黑气肆虐,眼中红光闪动。 “不错,正是那人,实在今日匆忙,你昨日醉酒,又不得喊你,今日我与众位兄弟,加上蔡大人派遣的官军,联合进剿,居然都让那厮逃脱,实在令人愤恨。”宋江大声说道,又拉着燕顺的手,哭喊道,“可怜我燕顺兄弟,只为我,性命堪忧,啊,林冲,我与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李逵听得这话,一蹦三尺高,抄起大斧头,吼道:“实在可恶,往昔听哥哥说那人,我已恨极。今日听哥哥说,那厮着实卑鄙无耻,却是个反贼,既是哥哥生死仇敌,便也是铁牛的仇人!哥哥莫要苦恼,但有一日,终究能取他性命!” 宋江惺惺作态,将眼泪一擦,环视一圈,抱拳作揖,执礼甚恭,道:“若无各位兄弟出力,岂有今日之盛况。来日方长,刘邦与项羽争天下,刘邦屡败屡战,然一战之胜,便是得天下!林冲看似勇武,乃是匹夫之勇。今日不是败,而是林冲的天时地利,非我们之败!” 众人听得这话,纷纷点头。 王英道:“宋江哥哥,那林冲乃是强弩之末,如今被官军进剿,我们稍作休整,与官军一同,还能围攻他们。他们不是三五百之数,想要北进山洞,可没有容易。” 宋江听得这话,心中一喜,等的便是这话,当即道:“王英知我,蔡九大人早有军令,若能剿灭林冲匪首,梁山群龙无首,到时候自然消散,我们便是立下大功!” 穆弘、穆春大喜,当即抱拳道:“我等都听宋江哥哥指挥,要战便战,要退便退!” 剩下之人,也纷纷表忠心。 宋江满意至极,开口道:“诸位都是朝堂功臣,我宋江岂会不知,今日之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脸面,乃是那位贵人的好言!咱们乃是为国尽忠,眼下当要重振气势,不能让兄弟们寒心失望。” 说到这里,众人深以为然。 那一头,王英朝着几个郎中吼道:“我家哥哥说话都这么久,你们问诊看上半晌,到底我家燕顺兄弟如何?” 这话一出,几个郎中都是瑟瑟发抖,面面相觑,领头一人道:“这位好汉,伤了肺部,眼下若是用汤剂,恐怕无功,若是拔除,恐怕有性命之危,到底能不能救命,实在是难言之数啊!” 王英听到这话,气得大吼一声,咣当一下抽出腰间长剑,架在领头郎中脖颈,吼道:“放屁!满口放屁!我警告你!要是我家燕顺兄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这家医馆,我一个都不放过,全部杀光光!” 此话一出,在场大夫,一个个面无人色。 .......... 第366章 宋江的实力!天命吗? 王英本就凶煞,五短身材,又蹦又跳,一把长刀到处挥舞,实在是可怕至极。 那一个个郎中连连后退,哪里还敢施救。 “王英兄弟,莫要如此!”宋江突然开口说道,“医者仁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燕顺兄弟救我,眼下重伤在救,在耽误一分,便是危险更近一分!诸位大夫,只管施救,若是真的回天无力,那也是命理之数,怪不得旁人! 我这兄弟实在关心操切,还望诸位大夫海涵!” 宋江出面,这么一说,场面登时缓和不少。 王英怔怔,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往后退了几步,道:“都听宋江哥哥的,只是担心燕顺兄弟安危,实在太过着急。” 宋江拍着王英肩膀,安慰道:“我岂会怪你,你乃是赤子之心,所谓关心则乱,你与燕顺乃是兄弟情谊,哪个舍得埋怨。眼下还是要靠郎中施救,我们又吼又叫,反而无用!” 王英松了口气,道:“哥哥所言有理,便是按照哥哥所言,这箭伤骇人,的确不能为难他们!” 领头郎中听到这话,他们几个才算松口气。领头之人,鼓起勇气道:“若有安道全在的话,十之八九,好在我们几人,曾经受过安道全赐教,眼下施针,再行救治,至于是否有回天之术,这针灸药石也不是绝对。” 宋江颔首,从怀中取出十两黄金,道:“诸位无需有心理压力,只管施治,我们宋江定然不会怪罪!这十两黄金,便做诸位施救之功。”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 那领头郎中,猛地一咬牙,道:“行!尽我辈之能,请头领出面。” 当下,这些郎中,也是硬着头皮施救。 宋江定在原地,却是不离开分毫。 今日若无燕顺扑救,这会透心凉的便是他宋江一人啊! 这等难受之处,实在难以想象。 宋江深吸一口气,原本燕顺在他心中地位并不高,甚至都不如王英。 然而,此时此刻,宋江却将燕顺看得极重,这等为他舍上性命之人,又从哪里能找? 如果能够救回性命,往后定要重用。 这么一想后,宋江起身,往前走两步。 忽而前方有马军而来,领头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戴着帽子,手中持着一把三,坐在马上,一摇一晃。 宋江眉头一皱,丝毫不敢怠慢,径直向前,等候差遣。 果然,那领头的书生,骑在马上,慢慢靠近之后,望着众人,问道:“哪位是宋江,宋大官人?” 宋江跨前一步,道:“小人宋江,拜见这位上官,敢问高姓大名。” 那书生哈哈一笑,将扇子一展,道:“宋大人谦虚了,我可没什么大名,不过是江州一个闲散通判,只是得蔡九大人器重,给他一些参谋计划罢了。” 宋江一天这话,马上道:“大人乃有计谋神策,眼下随蔡大人身后,往后定能施展胸怀。” 黄文炳听得这话,仰头大笑,指着宋江道:“都说宋押司,乃是聪慧仁善之人,今日一见,更甚名望。我此番来,乃是得蔡大人所言,邀请大人到观江台,看我水军阻拦梁山之军!” 宋江一听这话,狂喜莫名,抢先一步,问道:“敢问黄大人,那林冲这是趁乱上得水军,想要逃遁?” 黄文炳哈哈大笑,道:“莫慌,莫慌,我知宋押司辛苦,一路追击梁山贼寇,如今一同去江边,江城城楼之上,看我水军如何破贼!” 宋江大喜,赶忙上前,道:“黄大人所言,乃是好事,还请大人先行一步,我安顿好这里,去去便来。” “好!你快些安排,莫要耽误太多时间,蔡大人可不是好耐性的,今日能够邀请你们,也是尔等荣光。这些将士,你都可带上,一睹我官军威风。”黄文炳大笑一声,一脸志得意满。 宋江疾步上前,走到黄文炳身前,抬手一张,便是两块金元宝,塞入黄文炳袖口。 黄文炳先是一愣,转而一瞧,稍稍一愣,转大笑道:“怪不得蔡大人说,宋押司得贵人器重,乃有大才!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实在令人惊叹,宋押司,往后定有大成。” 宋江抱拳一笑,往后退了一步,道:“不敢,不敢,能有今日之局面仰仗诸位大人器重。小人这边将事物处置清楚,即可前往城楼之上。” 黄文炳反手一卷,那两块金元宝,顺势入得他的袖中,真个手法,干净利落,旁人若是看,只见到两人握手,却不见两人做了什么交易。 黄文炳哈哈一笑,调转马头,喊道:“那我先走一步,你们不可耽误,若是迟了,受蔡大人责怪,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定不会拖延太久!”宋江抱拳作揖,执礼甚恭。 目送黄文炳离开,宋江站在道路前头,王英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哥哥,若是燕顺兄弟,真的不得救,当如何?” 宋江余光撇一眼身后,见近距离无人,他深吸一口气,冷冷道:“燕顺兄弟若是无救,那些郎中,一个不留!便是与给燕顺兄弟陪葬吧!” 王英身子一抖,还是欢喜道:“还是哥哥仁义!” 宋江叹口气,道:“燕顺救我性命,若是失去他,我宋江心有愧疚,乃是痛苦难安啊!” 王英赶忙道:“哥哥,莫要这般说,也是哥哥仁义无双,燕顺兄弟才会舍命相救,若不是哥哥做事得咱们仰慕,燕顺兄弟岂会这般做?” 宋江心中一松,道:“说得有理,既如此,咱们安顿一番,速速去城楼之上,不可让蔡大人久等!” 王英颔首,当即转身,一阵安排,众人纷纷赶路,径直来到江口那观江口台。 宋江领着一帮人,远远望见江州知府大人蔡九! 要知这蔡九,乃是当朝宰相蔡京之子,在江州为知府大人,江州富庶之地,搜刮甚好。 “这样的人,断然不能开罪!即便有那位贵人!”宋江心中想着,疾步上前,作揖道,“拜见知府大人!” 蔡九生的高瘦,,瞥了一眼宋江,道:“你小子运气不错,竟得贵人赏识,否则也不过草寇一枚。既然来了,便看看我江州水师,如何剿灭梁山贼寇吧!” “是!谨遵大人之令!”宋江抱拳称是,然后退后两步,领着身后诸多兄弟,举目远眺。 不看还好,一看宋江一愣,忍不住道:“那大船是梁山军?” .............. 第367章 林冲,这是不自量力! 浔阳江,穿江州地界而过,江州城楼,能俯瞰大江。 江阔而水足,从西到东,浩浩大水。 三艘庞大的战船,缓缓朝着江心而去,江州水师同样指挥水军六艘,小船二十多只,朝着梁山军而去。 黄文炳听宋江诧异之音,笑着道:“宋押司,这梁山反贼,胆子颇大,竟造出此等战船,此番不退反进,不知打什么主意!” “哼!能打什么主意?都说狼子野心,这群梁山贼寇,只想着耀武扬威罢了。可惜啊,他们原本有机会逃脱,这会却走不得了。”那蔡九知府,穿着一身官袍,老神在在。 黄文炳听得这话,赶忙扭过身,抱拳道:“知府大人,所言甚有道理。他们若是走,还有一线生机,如今竟不知死活,竟然还敢向江州城而来。” 宋江眯着眼睛,心中总有些不踏实,这小半年,他实在栽过太多的跟头。 几乎每个跟头,都跟那林冲脱不开干系。 “蔡大人,那林冲素来奸猾,还是小心为妙,只怕那厮还有别的心思!”宋江抱拳,沉声说道。 蔡九不屑一顾,扭过身,上下打量宋江,轻蔑道:“宋江,都说你仁义无双,江湖都盛传你及时雨的名声,出手阔绰而大方。可是你这胆量,却跟老鼠一样小啊!” 此话一出,站在宋江身后诸多兄弟,脸色都是愤愤然。 宋江抬手,将他们一挡,脸上并不动怒,道:“蔡大人所言甚是,主要小人跟林冲厮杀多次,此人做事,往往都有后手,还是小心为妙!” “哈哈哈哈!宋江啊宋江,怪不得你屡战屡败,只怕真的是被林冲夺走锐气,真是可悲啊!来来来,你且过来,与我一同观看,看我江州水师,如何将那三艘战舰,剿灭得一干二净,让林冲那帮反贼,去喂浔阳江的鱼虾。”蔡九大笑数声,一脸的轻蔑。 黄文炳也瞥了一眼宋江,吏便是吏,眼界与高度,都是不行! “宋押司,这里是江州,不是你曾经呆的小地方郓城。你只管看好,看江州水师,如何破梁山贼寇。”黄文炳也跟着踩一脚宋江,顺势又捧蔡九道,“蔡大人,若是此番能击杀梁山贼首,大人乃是立下奇功,一纸奏报京师,到时大人定能得官家欢喜,前途无量啊。” 蔡九听得这话,一只手抚着胡须,哈哈大笑,道:“守土之责,乃是我辈本分。黄文炳,你做事不错,若是这次真的拿下林冲等人,我定会在奏报中为你表功!” 黄文炳大喜,当即作揖道:“得知府大人赏识,小人肝脑涂地,恪尽职守,不负大人所托。” 宋江脸色不变,心中却是翻腾不休。 不过,他忍性极好,下意识瞥了一眼江上,又丢给身后穆家兄弟眼色,这群人自觉地朝角楼一侧走开,将中间位置让给这些江州官员们。 宋江等人刚把位置让出,果不其然,这本地的官员乡绅,纷纷涌上,对着蔡九便是一顿马屁。 没一会功夫,竟有人将桌椅板凳一同搬来,一个个小厮端着鸡鸭鱼肉盘子,将那大桌子摆放得满满。 蔡九高居上座,周围坐满一圈人,喝的也是最近大火的“蓬莱仙酿。” 不得不说,还真是会享受得很。 蔡九端起杯子,众人纷纷敬酒,他喝了一口,一脸满足,道:“今日实在是好日子,在此看大江盛景,有清风徐徐,再看贼军破败,乃是最佳风景啊!” “有知府大人坐镇,江州城才有今日繁华盛景,贼寇落到此等地步。”一名官员吹捧道。 “不错,今日咱们能观看此等盛景,还能见证贼首破灭,实在是人生幸事啊!” “哈哈哈哈,看他们喂王八,咱们饮酒高歌,知府大人,此情此景,若有人吟诗一首,也能助兴啊。” 黄文炳红光满面,陪坐一旁,心情大畅,赶忙道:“吟诗作赋,此等事还得知府大人点名,不可莽撞。” 蔡九会个鸟的诗,然而,此刻他心情畅快至极,坐拥高楼,面朝大江,当即站起身,道:“不错,不错!本官先作诗一首,权当献丑。” 在场众人,纷纷抬头,一副静听其声。 蔡九来回转了一圈,道:“我有大江来做客,本官俯瞰梁山寇,饮酒作乐看他沉,壮阔呼啸去他娘!” “好!好诗!” “言语通俗,意境深远,知府大人,真是我辈楷模啊!” “好一个饮酒作乐看他沉,壮阔呼啸去他娘!” 黄文炳激动的站起,当即拿起一支毛笔,兴奋道:“知府大人,小人不才,想将大人这首诗题在这城楼红柱上,左右各两句,如何?” 蔡九心中乐开花,嘴上却道:“不过是即兴作诗,这题词这阁楼,不太雅吧?” 这话一出,在座官吏们纷纷道: “大人,咱们今日俯瞰浔阳江,吟诗作对,还能题词盘柱,这乃是极雅之事啊!” “雅!乃是大雅之事!” “黄通判,速速写啊!” ...... “哈哈哈哈!那好,便是我蔡九献丑了!”蔡九心中大乐,只觉得飘飘欲仙,这喝着酒,还能看梁山贼沉船江中。 简直是人生快事啊! 真的要能拿下林冲那厮,到那时,他们蔡家在东京的声望,只会水涨船高,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么一想,蔡九瞥了一眼宋江,道:“宋押司,也来同饮吧!” 宋江站在原地,身后一帮兄弟愤愤不平。 李逵低声骂道:“那鸟官小瞧人,却是不爽。” 穆弘哼道:“我们流血厮杀,这功劳都是他们,眼下还将他们推至到一旁,哼,真是操火。” 张横也道:“做的什么鸟诗,还不如老子唱的歌。” 宋江听着兄弟们的说辞,压低声音,道:“众位兄弟,稍安勿躁。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眼下乃是为国为家,不可因个人喜好,坏了大局!” 这话一出,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宋江一摆袖子,恭敬道:“小人多谢知府大人美意!” 这边一说,他刚走两步,哪知远处嘭的一声巨响! “快看!那是什么?!” ....... 第368章 炮轰江州城!轰他娘的! “快看!那是什么?!” 突然,一名护卫抬手,指着江山,大喊一声。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江中! 方才浩浩荡荡杀过去的官军水师,那六艘大船,还不等靠近,只听到耳畔轰鸣之声响起! 下一刻,那最前方一艘船,竟然黑白两层烟雾暴起,瞬间将那大船淹没。 “怎么回事?!什么声音?”蔡九手中筷子,吓得一脱手,整个人猛地站起,瞪圆眼睛,死死盯着江面! 黄文炳也张大眼睛,刚才还像个狗儿在提笔写字,这会扭过头,一脸惊骇望着江面! “莫不是打雷了吧?”有人战战兢兢说道。 “打什么雷?晴天白日,烈日悬空,哪里来的雷?” “快看!咱们的船裂开了!天啊!那是怎么回事?” ....... 很快,阁楼之上的官员们,全都坐不住,一个个站起身,朝着江面看去。 距离太远,他们看到梁山贼寇的战船,侧面喷出一圈黑白交织的烟雾,远处他们的官船便开始四分五裂,木头桅杆横飞碎裂! 最前头的官军之船,断木横飞,下一刻,在轰隆一声巨响中,竟然拦腰而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没! “天啊!那是什么东西!” “糟糕!船沉了!咱们的船沉了!” “到底怎么回事?那些火光是什么?” “不知道,犹如猛虎之声,每每响动,便有战船崩塌!” ...... 蔡九冷汗如注,方才的悠闲劲头,这一会还有个屁。 他忽然反应过来,宋江刚才所言,登时回过神来,喊道:“宋江,你过来,快快快,与本官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江也是一脸惊骇,从未见过此等怪异之事。 莫不是什么道家法门? 不不不,不可能,断然不可能是那些玄乎之物。 想到这里,宋江沉声说道:“知府大人,无须忧虑,先不管是何物,还是先行下阁楼,再看如何。” 蔡九连连道:“不错,不错,宋江,你说得对!鬼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还是先坐镇衙门,等前方来报,到时候让官军探明再说。” 一旁黄文炳听到这话,心中登时大恼,他好不容易博取蔡九大人的欢喜。 眼看着就要成为他门下走狗,往后有升官发财的机会。 “宋江,你这该死的押司,竟敢跟我抢!实在是不知死活。”黄文炳可不是吃素的。 黄文炳虽读经书,却是阿谀谄佞之徒,心地褊窄,惯常嫉贤妒能,胜如已者害之,不如已者弄之,专在乡里害人,心里只想害人,惯行歹事,无为军都叫他做‘黄蜂刺’。 闻知这蔡九知府是当朝蔡太师儿子,每每浸润他,时常过江来谒访知府,指望他引荐出职,再欲做官。 黄文炳乃是官迷,眼下知府大人问计宋江,他如何能忍,当即上前一步,喝斥道:“宋江,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梁山贼寇,不过乌合之众,便是再次镇守,又有何妨? 莫不是你与那林冲有勾连,才是劝说知府大人下楼,还有自个的谋划?” 宋江听得这话,勃然大怒,道:“黄通判,如何这般言语,我得贵人所令,来此浴血厮杀,何意这般辱我?” 黄文炳咬牙切齿,朝着蔡九道:“禀知府大人,宋江此人,见小人第一面,便拿两个金元宝贿赂与我。这是物证,还请大人过目!这样心思之人,往后若是做官,那我朝堂之中,还能如何?” 特娘的! 你娘的好一个黄文炳! 我与你无冤无仇,先是栽赃与我,反手又这般羞辱祸害。 还真是无耻至极,宋江银牙紧咬,心火狂烧,恨不得一刀将他捅个稀巴烂! 蔡九扭过头,盯着黄文斌手中的金元宝,道:“宋江,此物当真是你送的?” 宋江头皮发麻,实在没想到黄文炳,到底哪根筋冒出了毛病,犹如一条疯狗一样,逮着他便是一顿咬。 宋江深吸一口气,他养气功夫甚深,此刻也是整理心情,不可乱了方寸,当即道:“禀知府大人,今日我见黄通判,素来听说他文墨甚好,想着寻一些墨宝,才是这般。黄通判,你我都是官府中人,这个玩笑有些过了吧?” 黄文炳一愣,心中一惊,这宋江好快的反应,皮笑肉不笑道:“宋押司,莫要多管闲事。知府大人乃是江州头面人物,此番下楼,让别人如何看?” 蔡九一听这话,深以为然,道:“不错!我乃一州知府,岂能不管不顾!” 黄文炳大喜,当即道:“大人英明,纵然梁山贼靠近,咱们距离江中极远,他们能耐我何?” 蔡九点点头,道:“黄文炳,你所言有理,来人啊,把本官的旗帜挂起来!我要为官军鼓舞士气!” 宋江在一旁道:“万万不可!知府大人,若是挂出旗帜,岂不是让敌人知晓您的位置?” 黄文炳跳出来,大喊道:“放肆!宋江,你到底是何居心,三番五次,阻拦知府大人,挂出旗帜,便是让江州的将士,知道大人神威在此,为他们鼓舞!咱们距离大江如此之远,难道那厮还能打来不成?” 宋江苦笑,道:“知府大人,林冲此人,常有神鬼莫测之能,万万要小心啊!” 黄文炳大骂:“宋江,你还真是胆小如鼠,好歹是个武官,怎么连个文官都不如?” 宋江眼前一黑,恨不得生撕这搬弄是非的杂碎! “别吵了!本官哪里都不去。今日既来,便看梁山贼破灭!传我令,若梁山贼敢上岸,杀无赦!”蔡九高声说道。 登时有将官领命,急速退去。 宋江站在一旁,一脸无可奈何之色,再看江中,官军水师,六艘尽沉,那些小船,也是火光冲天,可谓大败。 宋江连连摇头,叹息道:“恐怕要坏事!” 话音刚落,一旁穆弘道:“不好,那梁山的战船,开到江边了!” “难道他们要攻城?”宋江露出震惊之色! “他们疯了吗?”穆弘不可置信。 宋江突然眉头一挑,像是想起什么,大吼道:“不好!他们要轰我们!” 站在城楼中间的蔡九,愣了愣神,道:“轰什么?” 下一刻,站在他身旁一步之外的黄文炳,整个人倒飞而出,下一刻耳畔传来轰鸣爆炸之声。 ............. 第369章 蔡九的恐惧!神雷之威! 惊天轰鸣,声震四野,恐怖非常。 阁楼之上,江州一群官员,还有乡绅富商,吓得浑身巨震,眼睁睁望着半边阁楼凭空破碎,场面一时大乱。 “轰隆!” 刺耳的爆炸声,残砖瓦砾,断木残垣,犹如天上降下神电之雷,将观景台正面炸得稀巴烂! 黄文炳,犹如一块破麻布,整个人倒飞而出,巨大的冲击力下,整个人撞在木柱上,与木屑一起,撞入阁楼之内。 蔡九站在一旁,整个人僵在原地,目瞪口呆,这一切的一切,实在超出他的预料。 “什么东西?雷霆吗?”蔡九喃喃自语,如果刚才再近一点,他也跟着炸飞了! “梁山军!有铁弹!” “是船上!是船上啊!” “打官军水师的武器!那鬼怪一样的东西。” “逃命啊,快跑啊!再不跑,咱们死定了!” “太可怕了!半个墙壁都轰烂了!” “会不会整个墙都坍塌?” ..... 场面一时大乱,闹哄哄一片。 不等众人反应,江边那艘战船,黑白烟雾又是一闪。 宋江大叫一声,二话不说,眼疾手快,拉着蔡九,扑倒在地上。 “轰!”的一声巨响,这一炮径直落在角楼一侧人群中。 好一个西红柿爆汁,瞬间轰死十几人,半边角楼炸得稀巴烂! “娘啊!我的亲娘啊!!天雷,这是天雷!我要回家,宋江,你说得对,那林冲施的什么妖法,快快带我下去!”蔡九终于反应过来,这会恨死黄文炳。 便是听信那厮的鬼话,差点被那天雷轰成肉渣啊! 宋江心中狂喜,明明恨极林冲,可是梁山军这一波轰击,算是救了他宋江啊! 这一炮,算是轰醒蔡九,不管黄文炳生死如何,以后蔡九只会信他宋江一人之言了! “知府大人,速速与我们下楼,此处不宜久留!”宋江赶忙说道,一把扶起蔡九,扭过身,朝着穆家兄弟道,“带知府大人下楼,万万不可有闪失!” “好,好,好!宋江,你是个有本事的,黄文炳那个废物东西,乃是误我大事!你乃是良将,我定会告诉爹爹,到时重用与你!”蔡九破口大骂,一脸铁青。 宋江心中欢喜,脸上故作镇定,扶着蔡九,道:“知府大人,贵体要紧,当要速速下楼,只怕这阁楼,一会保不住!若是坍塌,死伤更重啊!” “那本官先下楼,宋江,你们也紧跟上。”蔡九是个惜命的,一听阁楼要塌,也不用穆家兄弟扶了,一阵风往楼下跑。 宋江扭过头,朝李逵道:“铁牛,去看看黄文炳死了没。没死的话,将他抬下楼。” 李逵骂骂咧咧道:“那鸟厮生了一张屎嘴,挑拨离间,方才还陷害哥哥,哥哥还要管他死活?” 宋江哼了一声,道:“他若这般死了,才是便宜他!” 李逵听不懂,一旁王英反应最快,瞬间便懂宋江心思,当即道:“李逵哥哥,那黄文炳乃用大用!我与哥哥同去!” 李逵摸了摸脑袋,啐了一口,道:“好吧!换做旁人,我是懒得理睬,实在宋江哥哥仗义疏财,让我铁牛心服口服。不说了,我去见那厮!” 宋江点头,道:“若是死了,便不管他,若是没死,万万不可伤他性命。” “哥哥只管放心,铁牛听你的话。”李逵闷头上前,却是钻入阁楼之内。 宋江领着其余部将,匆匆下了观景台。 整个阁楼,犹如人间炼狱,宋江那边前脚刚走,那轰鸣之声,犹如雷雨狂落,噼里啪啦,一个个黑色铁球,将这偌大阁楼砸得坑坑洼洼。 一些运气不好的官员,当场被砸中,直接原地升天,死得透透。 等李逵等人,将黄文炳抬下楼,这群幸存者,犹如惊弓之鸟,围聚在一起,一个个狼狈不堪,头发凌乱,帽子也是东倒西歪。 外面的轰鸣声,始终在持续。 “观景台,要塌了!” “真的要塌了!” “天啊!到底是什么力量!” “鬼神吗?还是法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 亮丽的阁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崩塌,最后轰然倒下! “可怕!太可怕了!”蔡九昂着头,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我要写奏章到京师,汇报今日之可怕!梁山贼寇,若是再不防备,日后定有大祸啊!” 宋江深以为然,道:“知府大人,所言非虚。林冲今日所举,乃是耀武扬威的报复!炮轰江州城,他是想证明什么?这是在示威,这是在警告,还差点谋害您的性命!” 蔡九不听还好,一听这话,想到方才凶险,咬牙切齿地道:“梁山贼该死,林冲可恶。还是宋江你说得对,那厮狡猾。等一下,黄文炳呢。” 宋江一听这话,道:“黄通判,伤了半边身子,我正找郎中施救呢。” 蔡九冷笑道:“救?那厮该死,若不是他,我岂会升起旗帜,林冲怎么会知道我们在阁楼上?又岂会用那些神雷轰我们?本官差点死于其手,这等无耻奸猾之徒,居然没被轰死!实在是不可思议。” 宋江心中大快,这黄文炳算是彻底臭了,不管这人生与死,那都不重要。 哼哼! “黄文炳,你今日差点害我与死地,别怪我宋江无情!” “那知府大人,打算如何处置?”宋江开口说道。 蔡九一脸嫌弃,冷冷道:“宋江,你处事明理,先押入狱,便交给你处置!此人贻误战机,陷害本官,乃是不义之辈!” 宋江瞬间了然,道:“大人所言甚是。” 蔡九转过身,道:“他们一家人也要问罪,不可放过。” “定让大人满意!” 蔡九抬头,听着外面炮声不断,忍不住道:“不会打进城里来吧。” 宋江道:“这种事说不好,还是请大人早些回府,才是好事。” 蔡九听到这话,也是慌了神,转身便走。 等知府众人离去,宋江转过身,冷冷道:“走!去见见那位黄通判!我可有满腹的话,跟他说道呢。” 穆弘开口问道:“宋江哥哥,林冲那些人,会攻来吗?” 宋江哼了一声,道:“林冲目的达成,肯定会离开。他只有三五百人,若是攻打江州城,那点人手,还是不够!” ........ 第370章 梁山势大!往后无后退之路 第370章:梁山势大!往后无后退之路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 宋江高声吟唱念奴娇,脸上挂着淡淡笑容。 忽而,一名护卫走来,禀道:“宋押司,燕顺头领,性命救回来了。” 宋江一听这话,大喜莫名,仰天大笑:“苍天助我,老天有眼啊!在若给我机会,便有冲天之志啊!” 王英也是大喜,喜滋滋道:“燕顺兄弟无样,等他康复,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宋江身后诸多兄弟,纷纷恭贺。 宋江侧着身子,道:“当年曹操百万大军,水路并进,想要一统天下,结果被周瑜用火攻,孔明祭风,跨江一战,杀得血染半边天,尸山血海,曹军大溃。 想想那时候,英雄汇聚,如今都黄土一杯,可是史书之上,却留着他们的名号!” 说到这里,宋江侧过身,淡淡道:“诸位兄弟,若是庸庸碌碌,百年后,你我都是一杯黄土,若能青史留名,光宗耀祖,让世世代代国人,记住我等荣耀,这才是人生壮哉!” 此话一出,跟在宋江身后诸多兄弟,纷纷露出兴奋神色,一个个大声道: “我等愿同哥哥同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等都听宋江哥哥的,往后南征北战,扫寇除贼,壮我大宋!” “我铁牛只听宋江哥哥的,仁义无双,杀我杀谁,我便杀谁!” ...... 宋江志得意满,今日虽败,但是江州官军同样大败,他宋江的手下,反而是建功不少。 今日更是得蔡九看中,往后很多事情便好办很多。 这么一想,宋江疾步快走,正好到街边一角,正放着黄文炳。 黄文炳被爆炸余波所伤,半边身子鲜血林立,一条手臂稀烂,若是不得医治,再过一阵子,失血过多,定然身死。 眼下,有三两个郎中紧急救治,宋江一来,这几人纷纷退下。 黄炳文一脸焦黑,睁着眼睛,瞪着宋江,龇牙咧嘴道:“宋江,你好深的心思!我要跟蔡大人说,你定是勾结林冲,才知他们能攻城的!” 宋江一抬手,早有一干兄弟,将周围无关人等,清扫一空。 “黄文炳,你这厮奸诈,无中生有,陷害我宋江,这等冤仇,不想来的这般快!我送你黄金,乃是好心,不想你个狗贼,却是反要害我!黄文炳啊黄文炳,还真是老天有眼,却是一炮差点轰死你啊!”宋江冷声,说道,眼神冷酷至极,“今日说起来,我还得谢谢那林冲,真的炮轰阁楼,否则我该如何挣脱你给我设置的陷阱! 林冲这一炮,让蔡九大人,从今往后,只会信我,而不是信你这个卑鄙小人!” “噗!” 黄文炳听得这话,大口喷血,瞪着眼睛道:“宋江,我就知道你是个小人,竟然有脸说出感谢林冲的话来!我要见蔡大人,有本事让我见蔡大人!” “嘿嘿,蔡大人你是见不到了!我家宋江哥哥,全权处置你!包括你的家人!”李逵探出个大脑袋,咧嘴一笑。 黄文炳大恐,只觉得半边身子,越发的没有知觉,惊惶喊道:“宋江,你骗我!蔡大人将我引为上宾,待我赤诚,我又不曾翻过大错,何来处置?宋江,你敢骗我!” 宋江仰头大笑,绕着他走了一圈,张口骂道:“黄文炳!你这厮!最是搬弄是非,你有何脸面说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嫉妒与我,构陷加害,若不是我反应快,今日便有牢狱之祸,我这身后几十位兄弟,岂不是一同要被你害了? 你好歹是个通判,也是读得圣贤之书,如何要做这这等卑鄙之事。我又不与你有杀父之仇,你如何定要谋我? 我来江州城,早就听闻你哥哥黄文烨,他与你这厮一母所生,他怎恁般修善,扶危济困,救贫拔苦,久闻你那城中都称他做黄佛子。 倒是你,简直愧对读书人之名号! 你这厮在乡中专门害人,交结权势之人,浸润官长,欺压良善。胜过你的,你便要妒他,不如你的你又要害他。这老百姓给你取个名号,换做黄蜂刺,我今日且替你拔了这个‘刺’!” 黄文炳听到这话,不由得身子一震,道:“宋江,你竟对我打探的如此清楚。” 宋江哼了一声,面露不屑之色:“我宋江行事,也是谨小慎微,步步谋划,只是天时地利,常常不再我这边!今日若不是林冲炮轰阁楼,我宋江都差点被你害了!” 黄文炳长叹一口气,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只求你莫要伤我家中亲族。” 宋江厉声道:“你想的倒是挺美!你那兄长一家,我定不伤分毫,至于你家中妻子小儿,哼!” 黄文炳大恐,大叫到:“宋江,你敢!” “有何不敢?我这么做,可不是为自个,而是为那些你害过的人,为他们报仇罢了!”宋江朗声说道,“杀人自有王法,可是男儿为奴,女子为婢,还是容易的很!知府大人给我的权利,这点事情,还是容易办到的!” 黄文炳惨嚎一声,却是瞪圆眼睛,大叫道:“宋江,你好狠啊!竟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你给我等着,便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啊.......” 他一声大吼,口中鲜血狂喷,竟然急怒攻心,加上脏腑重伤,脑袋一歪,当场毙命! 李逵上前两步,抬手先探呼吸,又摸了摸脖颈,扭过头道:“宋江哥哥,这厮死了!” 一旁穆弘呸了一口,道:“便宜这厮了!” 宋江深吸一口气,一脸怅然若失问道:“诸位兄弟,我宋江是不是太睚眦必报了?” 穆弘当即道:“大丈夫当快意恩仇!换做是我,我也要这么做!” “不错,黄炳文害人之心,今日差点被他害死!这样的人,嫉贤妒能,擅长幕后害人,最是卑鄙!” 宋江这才释然,负手而立,昂首望天,道:“唉!既生周瑜,为何还要生出诸葛亮啊!” 这句话一出,李逵一脸懵,倒是穆弘稍稍一想,当即明白。 宋江自比周瑜,这是再说林冲为诸葛亮了! 想到这里,穆弘抱拳道:“梁山若不除,在给一年功夫,定要成天下大患!” ....... 第371章 滑天下之大稽 江州知府衙门。 蔡九议事,下面坐着诸多官员,便是宋江,也是坐在右侧前三位。 “我已写好奏折,即可送往京师,禀江州梁山贼寇祸乱,损失颇多,急需朝廷拨款。”蔡九高声说道,转而又看了一眼宋江,道:“那林冲炮轰阁楼,三艘舟船江面遁走,当要派人通晓各地,做好准备。” 宋江抱拳,道:“禀知府大人,以林冲性子,此番定要顺江而下,而后走海路,绕北而行,或走海路,或走陆路,若是想要拿下,恐有难度。” “宋押司所言有理,那便通告全州,做好防护,以防林贼去而复返,那才是大大的祸事。”蔡九是真的后怕不已,那冲天的铁蛋,那真是的是会把人砸个稀巴烂! 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东西,居然是从江船之上发射而来,那到底是什么个东西? 宋江心情畅快,自林冲炮轰阁楼,蔡九可谓对他的话,那是在乎的不行,毫不夸张的说。 简直是言听计从,只要事关梁山的消息,无不采纳。 宋江道:“眼下当务之急,还要将阁楼那些大铁球,会同走账,一同奏入朝堂,那穿上之物,神秘莫测,竟然能够发射如此之远,最关键威力可怕,取人命如草芥,实在可怕!” 蔡九深以为然,负手而立,来回走动,道:“此物不可小觑,本官一方面禀告京师,另一方面也要探查此物到底是何物?此物杀人凶猛,阁楼都被轰击而坍,若是此物用来攻城,那城墙防护,又该如何?” 此话语出,在场众人,纷纷露出骇然之色。 是啊! 此物的威力,他们都是领教过的,一炮而过,肉身根本无法抵挡,直接化成残肢断臂,破碎一地。 下方官员面面相觑,宋江道:“知府大人,暂且无须忧虑,以我所见,攻城的话,此物暂且还没有这么大威力!况且,那轰鸣之物,数量并不多,恐怕建造此物,也是极为艰难。想要攻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宋押司言之有理,你这次守护有功,回头也写一份文书,到时候与我的奏本一同送入京师,你将战事详细禀明,并把那神秘之物说个清楚,本官也好为你请功。”蔡九高声说道。 宋江心中狂喜,当即抱拳作揖,道:“大人栽培之恩,宋江没齿难忘。” 蔡九哈哈一笑,道:“行!大家都散了吧。” 在场官员纷纷散去,等到堂中只剩蔡九、宋江两人。 蔡九笑着说道:“宋江啊,这次若不是你,本官小命只怕要完!” “知府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宋江不过是顺势而为。”宋江谦虚说道。 蔡九抬手,道:“不错,不错,不愧是贵人看中的人物,你这人谦虚而有礼,懂进退,这次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放心,往后我定支持你!” “多谢知府大人!”宋江感动的眼泪闪动,恨不得跪倒在地。 蔡九想了想,道:“这次江州出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人背锅,那黄文炳既然重伤而死,便把这次轻敌冒进,诸多不当之处,都算到他的头上!那厮差点害死本官,眼下死了,帮本官这一回,也算是他的荣幸。” 宋江默然,道:“听闻其家眷甚多,有三四十口人,若是放任不管,到时候只怕他们会闹事。” 蔡九恍然大悟,夸赞道:“宋江,你做事果然细致!这样,以黄文炳犯下的事,其家人子女,为奴为婢,那都是必然。回头你去处置,男的为奴,女的为婢。这样打发出去,往后自然没有机会在冒头。” 宋江道:“知府大人公正严明,江州有大人坐镇,乃是百姓之福啊。” 蔡九听到这话,嘴都笑歪了,摆摆手道:“谬赞,谬赞!此乃本官职责所在,造福一方,宋江,你性格与我相投,往后当要多多走动。” 宋江大喜过往,这蔡九给他面子,一方面是城楼之上,他几番预言成真,另一方面,也是托那位贵人的面子! 这蔡九那是蔡京之子,平素想要见到此人,那算是难得很。 “今晚宋江在春花酒楼,略备薄酒,还请知府大人赏脸。”宋江一脸谦恭道。 “哈哈哈哈哈!宋江,你是个妙人,今晚本官必到!”蔡九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会心一笑。 ..... 浔阳江,三艘战舰,浩浩荡荡,向东而行。 领头一艘舟船,此刻欢声笑语不绝,一阵阵大笑爆起。 战船甲板上,诸多统领汇聚一趟,中间摆着酒肉。 刘黑子光着身子,胸口满是黑毛,他兀自在那道:“等这番回到山中,定要讨教黄安兄弟,那轰天炮还真是厉害!直接把那阁楼都给轰塌了!” “当真厉害!冠军水师,也挨不住近距离炮轰!全部都沉了!”花荣也跟着说道。 “真特娘的过瘾!那帮人在阁楼上耀武扬威,只怕到死都没有料到,竟会祸从天降吧!” “管他呢!炮轰江州,也好让他们知晓,咱们梁山的威名!让他们以后,还敢胡乱否!” ..... 众人七嘴八舌,说得好不快活。 待众人情绪稍定,林冲扭头,朝王正青道:“王相公,此番与我梁山兄弟,并肩作战,我等之辈,战力如何?” 王正青过去颇有清高,这会态度却极为谦逊,当即起身,抱拳作揖,道:“往昔乃是井底之蛙,自以为是,差点害了多位兄弟,如今得诸多兄弟搭建,王正青何德何能,还请受我一拜!” 王正青说完这话,猛地一掀一炮,便是朝林冲等人叩拜! 林冲一把扶起,道:“王相公何须如此,你乃忠义之人,我们梁山寻得人,也是忠义之辈!” 王正青心中感动,道:“话虽然此,但是过去太过迂腐,差点坏了诸位大事!” 林冲一笑,点头道:“如是相公当初同意留在山中,倒是少了那些烦恼!” 王相公苦笑,道:“人便是这样,有些弯路,却是自个走了,才知道不对!好在林将军不弃,才有我王正青今日活命!” 林冲刚要说话,突然前面阮小五喊道:“哥哥,前面有几艘渔船,正朝我们过来!可要把他们打翻?” 第372章 好一个浪里白条! “喔?方才行船,无人敢靠近!又是哪个,敢靠过来?只怕是个好汉!”林冲一听这话,阔步而前,走到船头,俯瞰一瞧。 只见江上,竟有渔船破浪而来,林冲定睛一瞧,那领头船上,坐着一条大汉,倒提一把明晃晃五股叉,头上挽个穿心红一点角儿,下面拽起条白绢水裩,口里吹着唿哨。 “咦?这人好生威武.......”林冲面露讶色,瞪大眼睛。 那江中的汉子,显然也望见林冲,舟船也不靠近,而是同向而行。 那壮汉抱拳,高声道:“敢问船上,可是梁山好汉?” 这时候,自然不需林冲开口,刘黑子脖子一粗,喊道:“你这白汉子,我们是梁山中人,你又是什么人?敢跟我同行?” 那汉子喊道:“我乃江州张顺,绰号浪里白条,素来仰慕梁山威名,今日听闻梁山军南下,今日想要见见林冲哥哥!” 林冲神色一喜,还以为是谁,竟是那浪里白条张顺! 张顺水中功夫了得,乃是有本事之人。 早年与哥哥同霸浔阳江,后到江州做渔牙。 在原剧情当中,张顺战功赫赫,曾经参与营救宋江,大闹江州,是白龙庙二十九英雄之一。 梁山大聚义时,归属一百零八将之一,排第三十位,上应天损星,职司为水军头领,在对抗官军的水战中生擒高俅,可谓是水军头目当中的上等高手! 只是,这次与宋江厮杀,那张顺的哥哥张横,听闻拜入宋江麾下,他这个弟弟,难道要诈入梁山? 林冲念头一闪,目光一扫,却是瞅向张顺的脑袋! “忠诚度:68” “咦?” 有点意思! 还没有收取,此人竟然对他林冲竟然有这个数值! 比及格分还高了8分,这特么可比吴用那厮不及格的分数,那可是强上太多! 要知道,吴用当初可是拜入梁山当中,那都没有达到及格分啊! 差距,这就是差距啊! 想到这里,林冲心中稍定,这张顺还真是白的很啊! 传闻此人生得白如雪练,水性精熟,人称浪浪里白条,最关键此人水性极佳,能过四五十里水面,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可谓水性通神。 林冲道:“放悬梯,让他上来。” 阮小五道:“哥哥,只怕是个贼头,有别的心思。” 林冲道:“五郎言之有理,不过此人单枪匹马,我们这么多人,若是都要怕他,岂不是为天下人所笑!放他上来,这战船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弄沉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阵大笑。 五郎抓着头,道:“哥哥说的也在理!让他上来,我也是个会水的,他若是动手动脚,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悬梯很快放下,那张顺也不犹豫,将上衣一脱,露出雪白上身,纵身一跃,犹如一条银鱼,瞬间落入江水中。 没一会功夫,张顺便游到船边,猛一探头,扒上悬梯,直接上了船中! “小弟张顺,素仰林冲哥哥大名,今日乘舟而来,想要追随哥哥左右。”张顺浑身是水,径直跪在林冲跟前。 林冲抬手将他扶起,道:“好!好的很!有张顺兄弟助阵,我梁山何愁大事不成!兄弟家中可有财物之类,便是让人去拿,到时候再一同上山。” 张顺哈哈一笑,道:“只要能上山,我便是孤身一人随行,便是足够,至于其他,那都是身外之物。” 这话语出,在场众人都是连连夸赞。 忽而,王相公走出,问道:“张顺兄弟,听闻你哥哥张横,拜入宋江麾下,你们乃是亲兄弟,你为何不入宋江那里?” 这话此刻也就王正青敢说,可同样也是诸多兄弟心中之问。 换做旁人,听到这话,恐怕就要生气,可是张顺一点都不气,哈哈一笑,道:“这位哥哥说的有道理,我那哥哥仰慕宋江,可是我更仰慕林冲哥哥,虽是兄弟,但也不是非要拜入一人!若是林冲哥哥不信我,我张顺现在离开便是!” 林冲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道:“张顺兄弟,你破浪而来,不畏险阻,你放心,你是你,他是他,我当用赤子之心待你!” 张顺大喜,又要跪拜,被林冲一把拉住,道:“无需如此,便是一同东进吧!” 张顺道:“哥哥,我一路赶来,也听不到不少消息,江州城死了不少人,听闻哥哥大败江州水师,只是此去路途遥远,这些舟船又是从何而来?” 一旁阮小五道:“自有手段,往后哥哥上山,自然知晓。” 林冲道:“先去五十外渡口,到时让天机阁人来接应,把大炮消融铸铁,战船分拆,等时机到了,再行安排!” 既然王相公救下,众人也不含糊,当即加速航行,一直到下游百里,众人到安排好渡口下船。 三五百人陆续下船,早有人接应,分工明确,各自开始将穿上火炮取下,又有人接应。 众人开始化整为零,换上不同衣衫,便是一支支商队而出,没一会功夫,便在码头消散开来。 唯有林冲这边,还留着五六十人,领着王相公、花荣、刘黑子、武松张顺等人,其他之人,与其他商队,分散开来。 众人也不挑路,先走大路,又走小路,这行了半日,见前方道路边,有酒家。 “走了疲惫,这日头下落,先在这里吃点酒,前面不远处听说有个镇子,到时候寻个住的地方。”林冲开口说道。 花荣自去寻掌柜,他们人多,都坐在酒店外,没一会便将桌椅坐满,林冲那一头进了里屋,跟花荣他们一桌。 刘黑子解毒之后,精神大好,只是腿脚有些不利索,走路有些跛。 小二将酒肉上来,便听身后一桌子议论。 “你们听说没有?梁山军大杀四方,杀得官军大败啊!” “嘿嘿,那江州城听说被梁山用雷法轰击!真个观景台都坍了!” “那黄文炳听闻被炸死了!不知道为何,惹得知府大人大怒,他们一家子都问罪了!” “江州已发布告,悬赏捉拿梁山贼,眼下各州府城,都在查探,不晓得他们如何逃脱。” ...... 听到这话,林冲眉头一挑,他不由得抬头,外面大道上,竟然走来一群衙役,一看便是不好惹! ....... 第373章 一路向北!狮子大开口 领头的衙役,手中提着水火棍,人刚到门口,店家便小跑出去,一阵点头哈腰。 那衙役头领,一看便是个都头,差不多跟武松以前担任的职务差不多。 “店家,我们收到衙门消息,最近要小心梁山贼寇,若是有什么异常,可得禀告。”那都头脸上留着刀疤,冷冷说道。 店家一拍大腿,夸张说道:“哎呀,方都头,我这每天都是商旅过往,有什么不对劲的,肯定第一时间跟您说。” 方都头脸上的刀疤,犹如一条难看的蜈蚣,说话的时候,一动一动的,犹如活的一样。 “好!说得好,今个你店里是怎么回事?”方都头话锋一转,朝着林冲这些人道。 “这是北面来的商人,如今正往北去呢。”店家弯着腰,小心搭腔道。 “从南到北的商人?这么多人?”方都头皱着眉头,走向人群中,疑惑道,“谁是领头的?你们贩卖什么?” 花荣起身,抱拳道:“这位都头,我们是卖布匹的商人,从南方进货,打算运到大名府那边售卖。” 花荣一边说,一边走进,反手一抬,便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方都头手中,“还请都头行个方便。” 方都头低头一瞧,好大一个银子,足有十两,登时眼前一亮,道:“喔,原来是这样啊。还是你们好啊,走南闯北,到处挣钱,不像我们,都是提着脑袋,做着卖命的事啊。” 花荣赶忙道:“都头言之有理,咱们商人都是下贱人,风餐露宿,一个不好,还会碰到山贼,搞不好小命都保不住,全都要靠都头这样的英雄,保护咱们安危呢。” 这马屁拍得舒服,方都头顺手将银子一收,抬手拍了拍花荣,道:“你这北方汉子,说话还真是精巧。想必是个读书人,说得还就是好听,把老子听得爽利。” 花荣点点头,道:“这都是应该的,都头若是有空,坐下来喝上几杯?便是记在小人头上,也是我的运气。” 方都头哈哈大笑,目光瞥向商队车马上,径直走过去。 他这一动,在场众人,精神瞬间绷紧。 马车当中,的确有布匹,可车身下面,也藏着刀兵,甚至还有包裹的轻甲。 要是这都头非要探查,只怕就要惹出事端来。 花荣也是神色一凝,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方都头走到近前,指着马车道:“来,把这外面盖的布给我去了。” 花荣疾步上前,道:“方都头,里面都是一些布匹,这一打开,怕是散乱一番,到时候再重新盘整,又要半个时辰,还请都头行个方便。” 方都头眉头一皱,不满道:“你这叫什么话?我乃都头,给你方便,意思我在为难你?若是你这车中藏着贼寇,到时候县太爷怪罪下来,又是哪个给我方便?” 花荣一听这话,瞬间明白。 这个都头是个贪财,分明是在挑毛病,还想要好处。 可是这好处,若是真的给太多,像这种小鬼人物,贪婪无底线,才是容易引发事端。 杀死这帮人,容易非常,可一旦出事,等于便是暴露他们行踪。 眼下梁山众人,分散开来,彼此之间,都行走不远,一旦官府发觉,到时候才是麻烦。 他们尚在江州,想要北上山洞,尚有漫漫长路。 花荣下意识扭头,正望见林冲哥哥。 只见林冲坐在原地,轻轻摇摇头。 花荣妙懂,当即上前一步,道:“方都头,都怪小的不会说话,既然您要看,想看便看就是。” 方都头扭过头,哈哈一笑,道:“来人啊,把这个马车的盖布都打开,看看可有梁山贼寇。” 几个衙役笑嘻嘻,看来这种事情,做得不少,当即拿着刀,直接划破盖布,登时一匹匹丝绸掉落。 方都头的眼睛,瞬间红了! “余杭的上等丝绸,可以啊!”方都头一把抄起一条,道,“你这生意做得不错,居然连余杭的丝绸都拿到,这上等水平,恐怕贡品也是这个水平吧。” 花荣笑着说道:“方都头好眼光,不如这样,相逢便是缘分,这六匹丝绸,便是给都头的见面礼。” “哈哈哈哈!你小子会办事,不过.....”方都头眼神骤然一冷,将手中水火棍一提,恶狠狠地道:“我怀疑你们是梁山贼寇!” 此话一出,气氛众人一紧! 原本众人都在喝酒,一刹那之间,全部停下,齐刷刷望向方都头。 方都头莫名感觉后背一凉,好像风中有刀剑一样。 他不由得后退一步,那股可怕的感觉,竟然瞬间消散。 “方都头啊,这个玩笑可不能开啊,咱们都是做生意的本分人,这些兄弟们,都是出来挣钱的伙计,那种黑灯瞎火,走江湖的事情,我们若是要做,何必带着丝绸呢。”花荣赶忙解释说道。 方都头眼神到处瞟,尤其盯着那一车丝绸,根本舍不得挪开。 花荣瞬间明白,当即道:“方都头,借一步说话。” 方都头微微一笑,道:“你小子还算有点伶俐劲,方才路上有几个商人不识好歹,现在都抓起来,要关押拷问呢。” 花荣哪里还不明白,这群衙役打着搜寻梁山贼寇的名号,实际上到处捞好处呢。 随意给过往行人,安插罪名! 花荣送出银子,根本满足不了这方都头的胃口啊! 好一个狗东西! 鱼肉百姓,便是这些衙役乃是祸患之源! 鱼肉百姓,横行不法,便是这些披着官府衣衫的狗杂碎。 花荣心中杀机大盛,恨不得一刀一个,将他们全部砍死。 这帮人肥头大耳,一脸痞气,显然做这种栽赃嫁祸的事情,早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花荣岂会不懂! “方都头,我们都是小老百姓,都头辛苦,便是过路银钱,好歹给个数,还望高抬贵手,小本生意,这么多人需要养活,也是不容易啊。”花荣急忙说道。 方都头得意一笑,抬手道:“十匹丝绸,一百两纹银,你不要叫,这个银钱不是货物价,而是你们的买命钱!” 一百两银子! 这可不是小数目! 这是一个大数字,这都头还真的敢开口! ....... 第374章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都头,都头,别看这个职务,在地方县衙还不是什么正式职务,可是手中的权利却不小。 治安抓捕,基本都是这样的人说了算。 毫不夸张的说,这种人一旦为恶,比恶人更加恶毒与贪婪。 武松坐在林冲一旁,脸上肌肉绷紧,差点按捺不住。 “便是我做都头,也不曾跟这厮一样!实在可气!”武松压低声音,小心说道。 林冲淡淡一笑,倒是见怪不怪:“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你当天下所有都头,都是你那样?” “朝堂的根子烂透了,外面看着亮堂,内里早就没了!”武松愤愤不平道。 “平静一点,莫要被那厮盯上。”林冲拍拍武松肩膀,“养气功夫,也该有。” 换做旁人说这话,武松只会嗤之以鼻,然而林冲哥哥心平气和的说出来,却让他感到心中一震! 这一刻,他忽而有一丝明悟。 真正的强大,不仅仅是武艺的卓绝,更有内心的意志,以及掌控情绪的能力。 那个该死的方都头,为非作歹,坑害路人,在林冲哥哥眼中,却早已洞察一切,明显早有防备! “二郎明白了!” 好在两人声音极小,又是坐在远处,又是背对着方都头几人,也不怎么显眼,根本没人注意他们两人。 “花荣会处置好的。这种难缠小鬼,他们有的只是贪婪。”林冲淡淡说道,将筷子放在桌子上,“记住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叫事情。” 二郎一震,显然对这个全新的论调,完全颠覆他过去的认知。 ...... 那一头,方都头开出价码,花荣心中一掂量。 一百两是小事,对于眼下来说,只是小钱。 即便送出那些丝绸,那也算不得什么。 然而,若是答应的太痛快,一方面反而让人怀疑,另一方面也会让那厮觉得商队富足,只怕如蚂蟥一样,缠着不放,到时候才是麻烦。 想到这里,花荣抱拳道:“方都头,这丝绸布匹,那是半点问题没有,毕竟都是现货,孝敬您那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银钱,我们这么多人,人吃马嚼,一路北上,那可都是要花钱的呀。方都头,能否少上一些,等往后我们从北向南折返,再来拜访您啊!” 方都头听着前头的话,肥胖的脸上,脸色还好看的。 等听到后半句,那脸上硕大的蜈蚣疤痕,一阵蠕动,瞧起来分外可怕。 “少一些?行!”方都头嘴巴一咧,露出一嘴乌黑烂牙,登时一股臭气扑面而来,“那一百两银子,给你减一两,给我九十九两便行!” 花荣早就换了一身衣衫,细皮嫩肉,心中纵然恼火,还是道:“方都头,你听我说!” “啪!” 突然之间,方都头抬手便是一巴掌,抽在花荣脸上,白皙脸颊,瞬间出现几道血愣子。 场面瞬间变得一窒,刘黑子瞬间站起。 花荣急忙丢眼色,生怕诸多兄弟暴怒,赶忙拉住方都头的手,道:方都头,只要您开心,打上几个巴掌,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哈!不愧是做生意的料子,好真是好脾气!看你相貌俊秀,皮肤白嫩,不如今晚跟本大爷睡一晚上,我便省你五十两白银。”方都头狞笑说道。 花荣眼中寒芒一闪,好在低着头,等抬起头,尴尬一笑,道:“都头真会跟我开玩笑,这样,一百两便是一百两,都依都头的话来说!” 方都头肆意一笑,抬起一脚,将穿着粗布衣衫的花荣,踹出三五步外。 “罗里吧嗦的,专是浪费老子时间,快些拿钱,若是少了一丝,我便把你剥个干净,看看你有几根鸟毛,敢跟老子磨半晌。”方都头厉声大吼,一脸嫌弃的瞅着花荣。 花荣也不含糊,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旁有人送上一包银子,花荣道:“请都头过目,这都是最后一点银钱。” 方都头哼了一声,将银子一扒拉,又用手一提,掂量掂量,扭头看身后的衙役小弟们,纷纷哈哈大笑。 刺耳的声音,声震四野! 偌大的耻辱,令人悲愤莫名,唯有花荣弯着腰,一脸讨好的模样,那红肿的半边脸,显得那么的刺目。 衣衫上的脚印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种浓浓的嘲讽。 “看什么看!一群狗东西!吃你们的饭!”方都头环视一圈,抬起手,嚣张跋扈的大吼道。 “你们都笑吧!今日我家都头给你们面子!放你们这群人一条生路,吃完饭,都赶紧给我滚蛋!” “看他们都吓傻了!哈哈哈哈!” “都头威武!便是人多又如何?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一样!” “哈哈哈,都说梁山军厉害,只怕见到都头,都头一刀一个!” ...... 方都头今日捡头大肥羊,着实欢喜,听到身后属下夸赞,将水火棍一提,道:“听闻那林冲本事颇大,若是有一日,我遇到他,倒是要跟他过几招,看看他的本事,能在我手底下过几招。” “哈哈哈哈!那林冲只怕都接不住都头一招呢。” “莫说一招,以我所想,见到都头大哥,都要尿裤子吧!到时候只管求饶呢。” “要是抓到林冲,那可是能升五品官,往后荣华富贵,算是光宗耀祖!” “这简直就是大肥肉啊!” “何止是大肥肉,简直是大肥羊,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那都是宝贝的很呢。” ...... 这群衙役一阵大笑,方都头心情大好,又吩咐衙役,取了十二匹丝绸。 方都头道:“你这头家(老板),还不速速离开,老子丑话说在前头,莫让我在这地界在看到你!若是让我再见到你们,莫说一百两银子,到时候便是两白两银子才是买路钱了! 到那个时候,没有的话,便拿你们做梁山疑犯!” 花荣哪里还敢耽误,当即酒水结清,纷纷上路,一会便不见踪迹。 方都头目送这帮人远去,抬手道:“这些北人,一个个都是孬种!竟无一人敢反抗!” “都头神威,他们哪里敢造次!” “不错,那头家(老板)还真是好忍性!” “细皮嫩肉的,怪不得能做头家(老板)。” “都头,咱们便这般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方都头提着银钱,咧嘴一笑,“他们那么多车丝绸,银钱肯定不少,今晚把县衙的人都喊着,我们等天黑,到时候骑马去追,到时候再讹一笔!看他如何嚣张。” ........ 第375章 你们不把我放在眼中 林冲一行人急行而走,前面骑马,后面马车紧随,一路丝毫不停。 花荣摸着脸蛋,冷冷道:“若不是为大局着想,我火剐了那厮!” 一旁刘黑子愤愤不平:“正向当场结果了他!实在兄弟眼神让我莫动。” “杀他一个人容易,便是杀那一群衙役,也是简单非常。杀得痛快不假,可是让其他兄弟们暴露,随便一路被拦截,恐怕便有诸多兄弟陷入险境!”花荣深吸一口气,神色倒也从容。 林冲回过头,道:“花荣兄弟,此番忍耐,乃有计谋。咱们快行军,等入夜进北面树林,这大半日的功夫,其他分散开的兄弟,想必也跳出这浔阳江附近,到那个时候,彼此之间都会安全。” “花荣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恨那几个衙役,做的全是鱼肉百姓之事。”花荣恼火不已,顺势瞥了一眼王正青,道,“王相公,这地方为祸,他们得的好处,败坏的是朝堂名声与威望。” 王正青摇着头,心中凄凉,胸口中的正气,竟然都觉得无法坚持。 过去他的骄傲与自负,在方都头的傲慢之中,彻底化作飞灰。 “若是地方之上,都是这些方都头横行,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王正青喃喃自语。 从郓城一路南下,遭遇连番追杀,到如今见识地方上的麻烦,王正青过去的信念,不断崩塌! “王相公无须忧虑,上梁不正下梁歪,东京那些上位者,贪婪而奢侈,上有所好,下必效仿。”林冲看得透彻,“王相公见到的是方都头,可是方都头那都是朝堂之上蔓延的触须罢了。” 王相公深以为然,感慨莫名:“林将军,每次所言,都是一言中的,看透本源,表面看似方都头,实则是朝堂纲纪败坏,上位者那里出了问题!深刻,还真是深刻啊!以往之时,我总单纯的认为,乃是个别人的问题,现在想来,乃是根子彻底烂了!” “哈哈哈哈哈!王相公由此明悟,也算是一种解脱,省得为自个而难过。”林冲骑着马,神色从容。 刘黑子也骑着马,腿部早就重新包扎,不满地道:“只可惜便宜那方都头,讹了咱们钱,还敢对花荣兄弟对手!换做以往,像他这样的人,俺早就把他砍了!” 林冲道:“光是打打杀杀不能解决问题,花荣做得很好,保护几百位兄弟们的性命,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花荣嘿嘿一笑,道:“林冲哥哥说的是,当时也是怒火中烧,只要想着其他兄弟安危,我便不恼了。” 王相公心情有些沉重,这些梁山兄弟都是为他征战至此,可以说,他亏欠巨大恩情。 “林将军,此番北去,有何打算?”王正青驱马上前,下意识问道。 林冲微微一笑,道:“王相公有何高见?” 王相公当即道:“林将军待我不薄,梁山对我恩重如山。我王正青若在不知好歹,才是迂腐之徒!以我所见,当要尽快拿下郓城,再将济州、兖州拿下,当务之急要尽快占据齐鲁之地,有海之地,才为上乘,否则的话,我梁山便为四战之地,很难有发展之机。” “王相公所言有理。”林冲颔首。 王正青又道:“攻伐最易,可是要做大事,光靠攻伐根本不够。人心背向,诸地势力,当要考量。只有杀戮,若无恩德,便如唐末黄巢,纵然攻破长安,最终杀戮太盛,得不到足够民心归属,最终还是走向败亡之路。 大义与名号,素来都是号召天下关键。如今天下承平日久,林将军尚要积蓄实力,不可轻言称王之举。” 林冲提着缰绳,这些道理他自然懂得,不过,既然王相公主动献策,他当然要显出重视的姿态。 “王相公所言甚是,战术再强,若是方略错漏,终究会面临败局。”林冲淡淡说道。 王相公一惊,转而心中又是一喜。 果然啊! 这位将军,乃有人主之兆,心思澄明,乃是一步看百步之人。 “好一个战术再强,若是方略错漏,终究会面临败局。”王相公越想越觉得此话的高明。 这句话的含义,实在精神,同样不是术的层面,而是道的层面。 王相公又道:“若有海岸,便能做诸多事,然后北面那一边,若是能不开启战端,还是莫要轻启战端。若是北面承压,南北作战,乃是极大的坏事!” “不错,若是北面与齐丹国对峙,又跟朝廷争斗,梁山精兵一旦损耗,后果不堪设想。”林冲深觉有理。 王相公道:“最好的办法,便是做国中之国,朝堂又无法奈何我们。” “大宋一两百年的重文抑武,想要重演唐末藩镇的强盛,怕是很难很难。”林冲摇摇头,并不抱指望。 以眼下的处境,梁山唯一能做的便是猥琐发育,逐渐发育地盘。 静待时机,再过几年,北方的那股力量,将会席卷南下。 那个时候,既是机会,也是梁山的凶险,若是抵挡不住,他们梁上同样会淹没在洪流之中。 “足够的人口,能够征战的军队,稳定而可靠的赋税,相对廉洁的官吏。这些都是构成成功的基础。”王相公认真说道,“等王某回山,将一些想法写成文书,到时候再给将军过目,若是能行,便一步步改变。” “我得王相公,犹如刘备得孔明。”林冲哈哈一笑。 王正青一听这话,面孔一空,只要是个人,那都是喜欢被重视。 现在林将军夸他为孔明,王正青只觉人生得遇明主一样。 “王正青何德何能,能得将军厚爱,从今往后,肝脑涂地,效忠与将军!”王正青抱拳说道。 林冲哈哈一笑,道:“天色也黯了!花荣,寻个好地方,安营扎寨。” 花荣策马而来,道:“方才已寻斥候,前方一里路,有个好地方,可以做今晚露营之地。” “咱们疾走至此,想必其他人也到各自地方,无须再过担心。”林冲神色一凝。 花荣道:“我听李俊说,这一带有不少山贼,啸聚山林,只怕趁着夜色,想要寻我们麻烦。” “一会营地安顿好,让李俊与他的两个兄弟,来见我。此番幸亏有他帮衬,否则要出大事。当要让我林冲,好好重谢才对。”林冲认真说道。 “哥哥所言极是,若无李俊兄弟们救治,刘黑子哥哥只怕危重,恐难等到哥哥来救!实在大大的恩情。”花荣动容说道,不由得想起当初危险。 王正青也道:“那李俊是个大才,看着是普通百姓,做起事来,条理清楚,游刃有余。这人与我们同去梁山,往后定能立下不世功勋!” “哈哈哈哈!王相公慧眼识才,我更是要好好见见此人了。”林冲心情大好。 三人又闲聊一阵,那天边的日头,一落下山,很快便不见踪影。 夜幕渐渐降临,营地篝火升腾,营帐也渐渐打开。 每个人都在忙碌,准备晚餐的、布置帐篷的、去打猎的,还有将周边挖出排水渠,防备夜里降雨的。 这一忙活,又是一个时辰,直到月亮照耀大地,众人分散在六七个火堆前,各自吃着肉食。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没过一会功夫,便有马儿嘶鸣的声音。 下一刻,一群人提着火把,呼啸而来,领头男子,身着都头的皂衣,远远望着林冲等人,登时喊道:“说过不能让我再见到!你们竟然还没走!实在不把我放在眼在眼中!” ........ 第376章 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 方都头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二十多个衙役,一个个腰间别着长刀,马儿一侧别着水火棍。 灯火映照之下,这群人眼中都泛着奇异的光亮。 若说光有颜色,这群人的目光一定是金色。 那是贪婪的光,还有蛮横而无情,以及将林冲他们看作待宰肥羊的兴奋。 这么多混乱而复杂的情绪,竟一下子出现在这群人的脸上,不得不说,他们这会的心情,实在很复杂、很激动。 方都头一身大汗,他生的肥胖,一路疾驰而来,狂奔两个时辰,终于追上这群人。 为了敲一笔银钱,这位都头大人,还真是辛苦得很。 他之前说过,若是他们再碰上,便要罚更多的银钱。 至于他们给不给的起,方都头压根不关心这个。 因为,那一车车的丝绸,跟银子一样珍贵。 “瞧你们一个个吃的快活,我们还没吃半点东西!你们头家人呢?”方都头翻身下马,挺着个大肚子。 在他的眼中,白日里这些汉字,都是一群懦弱之人。 只要训斥几句,他们一个个都会吓得犹如鹌鹑,哪个敢反抗半点? 身后一群衙役,也跟着下马,纷纷围拢上来,他们脸上的神色,犹如要开启盛大的狩猎狂欢,一个个兴奋的不行。 方都头往前走过十几步,忽而发现哪里不对,这群人竟没有一人回他的话,全部坐在原地,依旧吃着肉,喝着酒水,好像他们凭空不在一样! 最奇怪的还是,在营帐的最中间,人群的最上方,坐着一个高大男子,他的左右簇拥着一群人。 那人大刀金马坐着,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撑着坐大腿,此刻昂着头,正看过来! 方都头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只是一眼,只觉得浑身被冰封一样! “这个人是谁?”方都头一愣,很快又放下心来! 顶多是商队护卫,只要把那个头家找出来,再榨出两百两银子出来,那后面的小日子那就太舒服了。 这群商队也不过三五十人,他们来了二十多人,长刀在手,他们再敢嚣张,也干不过他们! 想到这里,方都头疑虑尽消,环视一圈,一眼望见坐在地上的那个头家。 “喂,头家,我说半天话,你可是耳朵聋了?”方都头皱着眉头,脸色非常不善,感觉随时都要发怒。 然而,远处那头家冷冷瞥了一眼,只是道:“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嘶~~~~ 方都头仰天大笑,道:“你这头家,怕是白天打你一耳光,把你打傻了!竟说出这等话来!原本只想罚你两百银子,现在就冲你这话,便要收你三百两银子!” “哈哈哈哈哈!三百两银子?”花荣站起身,一脚踢开一旁箱子,里面竟然码放着一排银子,“你若是有本事,只管来拿!你只要拿的走,莫说三百两银子,便是” 好家伙! 好多钱! 这怕是有五百两吧! 方都头的眼睛一下直了,只觉浑身燥热,想到城里青楼那个头牌小娘子! 奶奶的! 这次便是给她赎身,只怕都能行了,以为是个羊,这特么是个大肥羊啊! 身后的衙役们,这一刻全部躁动,发出狼嚎一样的声音。 “老大说得果然没错,这帮人真的有钱!” “哈哈哈哈,这次发达了!” “都头,真是威武!咱们这次算是吃个饱了。” “多谢老大带我们分钱!” ..... 一群衙役们欢呼雀跃,恍若那些银钱,已是他们怀中之物,每一个人都沉浸在分钱的欢乐当中! 方都头来之前喝了一些酒,这会酒劲一顶,登时心中贪婪更甚,一个大胆的念头,陡然窜出! 他猛地扭头,扫了一眼身后众人,胆气又壮大数分,当即朝着那头家吼道:“你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还真是好狗胆,以我所见,看着是商旅,实则是打家劫舍的匪徒!以我所见,你们这群人,便是梁山贼!都现在,你们都给我马上趴下!” 说到这里,方都头一抽腰间长刀,他下定决心,这头肥羊太肥,这次必须要一次弄到位! 错过这村,便是没有这店了啊! 方都头当然知道他们是冤枉的,毕竟,冤枉你的人,比谁都清楚,你比任何人都冤枉! 可是,那又如何呢? 然而,远处这群人依旧一动不动,犹如看把戏一样,盯着他们。 方都头恼羞成怒,换做平日里,只要他这么一说,那过往的商户,都会跪下来,哭爹叫娘,大呼“冤枉”。 然而,今日这是怎么了? 这群人一个个目光冷淡,脸上毫无表情,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即便将那梁山贼的名号,加持到他们身上,他们居然都不害怕? 正是这时,白日见到的那个头家,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方都头,不得不说,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真的是你口中的梁山贼寇!” “嗯,非常好,否认也没用,要.....等等......”方都头下意识打官腔,然而刹那之间,他骤然反应过来,“你.....你刚才说什么?” 花荣明明在笑,可是眼神却冰冷至极:“我叫花荣,想必悬赏告示便有我的名字!你白日不是要说,要跟我家林冲哥哥打一场吗?” 说到这里,林冲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伸出手道:“我让你一只手,你过来跟我打一场,只要能打赢我,我便饶你一条狗命。” “什么?!” 方都头大骇,连退数步,一下子倒在身后衙役的怀中,口中喃喃道,“他们是梁山贼!他们竟然是梁山贼!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花荣仰头大笑,道:“信不信那是你的事,若是白日你拿了钱,今晚不来追索,那也算是你走运。可惜啊,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贪得无厌,竟然还想着讹诈。 喔,对了,白日里面,你还给我打了一耳光!方都头,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方都头:“.....” .............. 第377章 肠子都悔青!悔之晚矣 报答? 报答什么? 这话说出来,简直跟太岁说话一样,实在吓人得很。 夜色太浓了,浓到月光如银,照耀得犹如白昼! 方都头瞪圆眼睛,眼前的景色,骤然一新。 白日那些面无表情,低着头的汉子们。 这一刻,好似全部觉醒某种野性,一个个从地上站起,一个个敞开衣衫,露出健硕肌肉。 他望见远处一个壮汉,犹如黑色的狗熊,凶神恶煞,可怕至极,只是站在那里,却跟魔鬼一样。 不但如此,还有一个长发男子,双手竟提着一双戒刀,那双眸竟泛着红光。 视野所及,犹如降临地狱,这个时候,方都头赫然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这群人,到底是何等的恐怖! “老大,他们拿刀了!还有弓箭!” “丝绸车里面,还有甲胄,有长枪!” “腰刀、车板内层藏着都是枪矛。” “梁山贼!是梁山贼!” ...... 那些兴奋的衙役,显然意识到某种不对,一个个出发凄厉而惶恐的吼叫。 “逃命!逃命啊!快些逃命!” “我要回家,这些之怪!” “他们的眼睛都是红的!” “娘亲,我错了!娘啊,我的娘啊!” ...... 有三五名衙役,在这压抑而窒息的氛围下,彻底崩溃,发出绝望的嘶吼,纷纷掉转过身,狂奔而逃! “嗖嗖嗖嗖!” “啊!!!” 方都头站在原地,望见白日那个皮肤白皙,容貌俊秀的头家,犹如换了一个人,反手抓起长弓,抬手便是连射四箭! 那箭矢如风,好似在他耳畔穿梭而过,便将那逃跑的死人,当场射杀! 嘶~~~ 冷汗如注,从方都头脸上滑落,身后那些鬼叫的衙役们,一瞬间全部安静。 没有一个人敢在动,没有一个人敢在叫。 死亡如风,令人窒息。 方都头浑身颤抖,只觉得胯下一热,竟淅淅沥沥,一泡黄尿涌出。 “噗通”一下,方都头彻底吓尿,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好汉,这位好汉,我有眼不识泰山,却是冲撞各位好汉,全都是我的过错,我该死,我该死!”方都头浑身颤抖,吓得眼泪横流,抬起双手,左右开弓,对着自个,便是一顿猛扇。 方都头肠子都悔青了,打死他都没想到,居然会招惹到这样的杀星! 这简直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他原本肥胖的脸蛋,这会彻底肿胀,这下手还真是个狠啊! 花荣靠近过来,说道:“你白日说,要跟我家哥哥较量一番!我家林冲哥哥说了,只要你能打败他,便饶你的性命!” 方都头嘴角狂抽,开什么玩笑? 林冲,那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便是高俅大人派出数百人追杀,都杀不死的可怕高手。 他便是生个三头六臂,也是打不过啊。 方都头疯狂磕头,恨不得把自己嘴都撕烂了。 “我错了,好汉大人,白日里面,是我猪油蒙了心,还请诸位好汉,饶了我这条狗,放我一条生路吧。”方都头打死都没想到,这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刘黑子瘸着腿,道:“你白日那股嚣张劲去哪了?你讹诈霸道的蛮横劲呢?鱼肉百姓为要务,你这样的狗东西,若是不死,那些无辜的百姓,又如何活命?” 这句话犹如给方都头判了刑,他骤然昂起头,从那惊恐、软弱的眼神中,骤然爆发出求生的疯狂! “兄弟们,他们既然不放过我们!咱们这么多人,何必怕他,咱们拼一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的!”方都头猛地一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血勇,一抓长刀,朝着花荣砍去! 不得不说,别看方都头体胖,可是动作毫无变形,一看便是个练家子。 花荣后退一步,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黑色身影,却是“嘭”的一声! 刀锋交错的声音,邹然响起。 下一刻,那些衙役也发疯一样朝着花荣等人杀来。 方都头勇气大增,定睛一瞧,这半路杀出的人,持的双手刀,身材高大,威压甚大! “我做都头的时候,也不曾见过你这种腌臜货,今日便让武松爷爷送你一程!”武松也不含糊,抬手便是一刀! 武松?! 打虎英雄武松! 暴杀飞云浦,血溅鸳鸯楼的武二郎! 那个杀人魔头? 便是眼前这人? 树的影,人的名。 竟然是眼前这个人! 电光石火之间,方都头一听武松名号,吓得魂飞魄散,破绽百出! “噗哧!” 武松一刀荡开方都头长刀,另一柄长刀迎面而来,从那蜈蚣面孔,连着身子砍下! “啊!” 方都头惨叫一声,鲜血喷溅,脑袋横飞,整个人噗通倒地,身死当场。 武松看都没看,径直涌入衙役人群,犹如虎入羊群,一刀一个,无人能抵挡其锋芒! 没一会功夫,这群打算来做讹诈狂欢的衙役们,全部身死! “总算出了下午的鸟气,这群吸食民脂民膏的杂碎,死有余辜。”武松呸了一声。 花荣道:“将这帮人身上钱财搜刮,再行上路。” 林冲起身,道:“打扫完,便连夜动身,不得休息。” 当下,众将也不停留,纷纷拔营出发。 迎着月光,一路北进。 众人扮作商队,一路不曾耽误。 一直到第二日功夫,众人过了数个城寨,上得大道,队伍这才渐渐慢一些。 行到正午功夫,众人寻个阴凉之地休息。 睡了两三个时辰,便到傍晚。 林冲起身,道:“去请李俊兄弟过来。” 花荣当即前去,没一会功夫,便见李俊领着那童家兄弟一同。 三人一见林冲,当即叩拜在地,抱拳道:“我等早闻林冲哥哥大名,只是难得一见!眼下能见到哥哥,便是死了,也是如愿了。” 林冲哈哈一笑,疾步而上,将三人陆续扶起,道:“李俊兄弟,你乃是忠义之士,且有大才!” 李俊欣喜不已,赶忙道:“往昔在江州,也只是挣个机会,眼下能入梁山,往后只想干一些大事,也能建功立业,创一番功名!” 林冲大喜,道:“好!好!好!” 正说得功夫,花荣来报,道:“哥哥,若是今晚再前行,那一段路,恐怕不好走。” “怎么?又哪个强人守山?”林冲反问。 花荣点点头,道:“方才派人打探,说是前面有山贼横行。” ....... 第378章 同道见同道!杀一杀? 强人? 山贼? 林冲哈哈一笑,道:“我们不也是山贼吗?他是强人,好像咱们也是强人呢!”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不错!那些落草的人,我们也是落草的!还是同道呢。” “同道见同道,两眼泪汪汪!” 刘黑子跛着腿,咧嘴道:“就怕是个穷寨,还不够俺们打牙祭!” 李俊跟着道:“江州大的山寨不多,规模颇小,若是要过,小心还是上策。” ..... 林冲点点头,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大人物一着不慎,也有阴沟翻船,满盘皆输的时候。 人狂必遭殃,林冲方才乃是戏谑之言,重视程度,却没有一点少。 这么一想,林冲目光投向李俊,这位日后的暹罗国主,乃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宋江不敢想甚至不敢做的事情,反而是这位李俊,创造一番非同凡响的功业。 这人深藏不漏,却有有勇有谋,善于审时度势,性子低调,却有大才。 此人交际能力极强,而且组织能力也是一把好手,在原剧情中,作为水军统领,屡立战功。 在原来剧情中,多数梁山好汉晚景不详,这李俊反而是为数不多的善终者之一。 非但如此,此人还海外寻求机缘,开辟一方国土,可谓是做到别人做不到之事。 有人曾言,梁山泊先起者亡,王伦也;继起者强,晁盖、宋江也;后起者王,李俊也。 此人忠义之士,眼下归属梁山,林冲深为看重。 听闻江州不少人,投入宋江那厮怀抱,那几人名号,林冲也有耳闻,不过是下九流之辈。 那些人中,没几人能入林冲法眼。 这李俊能入梁山,总比入宋江那好! 做自家兄弟,总比做敌人好,何况跟着宋江那卑鄙小人! 一想到那小人,林冲杀心大起,那厮还真是谨小慎微,数次打杀,那厮只要一见不对劲,倒是跑的最快,屡次让他逃得性命! “本能将那厮射死,只是窜出个燕顺,合该那厮命数未到!”林冲心中暗想,转而又拉着李俊的手,认真道,“此番下江州,若无兄弟道义,只怕王相公小命早就呜呼,便是刘黑子兄弟,他的小命也是你救的。” 李俊连连摆手,道:“此事乃是我之本分,王相公乃是高人,能够与他结缘,乃是我的幸运。刘黑子兄弟忠义而勇毅,誓死保护王相公,不负哥哥所托,花荣、刘黑子哥哥,实为猛士也!” 一旁王相公听得这话,也是连连点头,道:“王正青能有今日,都是仰靠几位好汉救命!否则我早已枯骨一片,哪有今日。” 林冲道:“李俊兄弟,你居功而不自傲,人品贵重,实在是我辈楷模。” 刘黑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跟拐杖,瘸着腿走来,喊道:“爷爷,等上山之后,我要把功劳让一半给李俊兄弟。他救了俺的命。宋江那狗贼火烧屋子,俺都以为以后见不到崔氏那娘们了。” “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家伙,还是最想着婆娘!” “说得也是,崔氏坏了孩子,李俊兄弟着实做了善事。” ....... 诸多兄弟七嘴八舌,林冲也是后怕不已。 刘黑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回到山中,都没办法跟崔氏交代。 怀的孩子还没出生,便是没了爹。 林冲松了口气,道:“李俊啊,你现在也是我梁山中人,上山之后,便有军功,到时论功行赏之后,当要好好庆祝。” 李俊抱拳道:“都听哥哥安排。” 林冲又看向李俊身后两人,道:“我听花荣、刘黑子说过,两位童家兄弟,都是忠诚正直之人,此番幸亏有两位舍生相助,才有我梁山兄弟逃脱升天。” 童威、童猛两兄弟,乍一见林冲这位大头领,颇有些紧张。 两人抱拳,说话都有些结巴。 李俊接过话茬,道:“我代两位兄弟谢过林冲哥哥夸赞,往后上山,定当誓死效力!” 林冲点头,与李俊几人有寒暄一阵。 然后,便是商议行程之事。 方都头那群人被杀,想必这会官府也得到消息。 只是想要寻他们,官府很难有蛛丝马迹。 众人不慌着行走,先是随口吃一些干粮。 王相公道:“这官道附近扎营,太过显眼,我们昨夜没睡,今夜当要好好休息,否则若有危险,恐难抵挡!” 林冲深以为然,朗声道:“花荣兄弟,斥候打探,前方是什么地方?” 花荣道:“再行十里地,那点个有座山,名唤黄山门。” 李俊听得这话,当即道:“那地方我听朋友说过,那地方山势险恶,恐有强在中,最好派斥候打探,否则入贼人陷阱,只怕麻烦。” “便照李俊兄弟的来办,咱们也该行军!这黄山门乃是必经之路,今日不能耽搁,过了此处,我们再寻安营扎寨的地方。”林冲一锤定音。 众人也不含糊,上马推车,便是赶路。 没走多远,花荣环视一圈,只见四处多山,坡度甚陡,道路也渐狭窄。 众人也不含糊,纷纷从车中取出盾牌、轻甲,一个个披挂上阵,沿着路途前行。 “这里便是黄山门,要走小半个时辰路。”花荣开口说道。 林冲指着前方道路,道:“先派几人探路,这山路最容易中埋伏,还是小心为妙。” 花荣点头,刚要安排人,忽而道路两侧,山坡之上,锣鼓喧天,人马喧嚣之声! 王正青一惊,道:“果然有强人!林冲哥哥所言不虚,只怕要战一场!” 众人也不含糊,纷纷抄家伙,花荣弯弓搭箭,武松等人也是取盾牌在前,又有长刀在手,稳固本阵。 林冲坐在马上,倒是不疾不徐,便是连蛇矛也没取出,只是放着朴刀在侧。 刘黑子丢了拐杖,将两个大斧头取出,一双小眼睛,东张西望,一脸凶相。 李俊、张顺几人在人群中,也是取出武器,做好防备。 只见远处山坡边,忽而冲出三五百小喽啰,还举着旗帜,领头站着四个好汉。 领头一人高喊道:“我晓得你们便是梁山军,哪个是林冲,让他下马受死,我便放其他人一条生路!” ............ 第379章 又收小弟,王相公立威 听说要拿林冲,众将神色都是一变。 他们一路隐行,寻的便是安全妥帖。 风餐露宿,要的是行踪不被暴露。 不想竟在这里暴露行踪,对面三五百个喽啰,真的要打起来,恐有伤亡。 领头那人又道:“你们打杀官军,炮轰江州城,杀人无数,横行无忌,已是天下震动,我们四人等候多时。林冲,你若是有本事,还是早些出来一见。” 王相公心中大急,也不含糊,翻身下马,径直朝前,便是噗通跪在地上,喊道:“我乃王正青,从头到尾,梁山军都是为我而来,我在郓城为官,被人陷害,三番五次,差点遭人毒手,若无梁山好汉救命,我王正青的小命,早就没了。 那些害我命的歹人,尚未报复,今日遇诸位好汉,还请放梁山军过去,所有罪责,全让我王正青担着吧。” 林冲大笑一声,翻身下马,径直将王正青扶起,又抬手前指,道:“你们几个,莫要装腔作势,既是知晓我们身份,我们也不含糊。我便是林冲,你们要拿我性命,博取高官厚禄,自来取我人头!” 林冲呼喝之间,威势十足,话音刚落,竟有疾风一刮,登时枯草落叶,迎着那群山贼便是一顿卷。 那领头四人一阵张牙舞爪,也不知怎得,全部翻身下马,丢了手中兵器,一脸激动之色,连滚带爬,从山坡一路狂奔而来。 四人冲到梁山军阵前,便是齐齐跪下,领头一人高声喊道:“俺们弟兄四人,素闻梁山豹子头林冲的大名,只是无缘得见。俺们听说,梁山军为救郓城知县,大闹江州,横行浔阳江,眼下消息四散,京师都在震动,天下扬名! 我们四人艳羡的紧,这几日一直派喽啰到处探查消息,便是寻诸位哥哥的踪迹。不想今日竟能在此处相逢,实在是我们的气运。 林冲哥哥,我等四人尚有小寨,当要准备酒肉宴请,权当给诸位哥哥接风洗尘。请诸位好汉到我等小寨,停留几日,也好尽俺们心意。” 众人听得这话,都是松了口气。 林冲大喜过望,几步上前,二话不说,将他们四人逐一扶起,便是问道:“四位好汉都是勇猛正直之士,敢问四位好汉高姓大名!” 林冲嘴上这般问,心中已猜到大概。 领头那汉子,生得强壮,当即抱拳道:“小的姓欧,名鹏,祖籍是黄州人氏,曾是大江军户,因恶了上官,日子不好过,便逃走在江湖上混迹。这些年,也算是熬出一点小名声,众人都唤我摩云金翅欧鹏!” 林冲心中会意,这欧鹏在原著中,乃是仰慕宋江为人,与麾下三兄弟一同拜入梁山,算是属于宋江的人马。 在原本梁山剧情中,属于一百零八位好汉之一,梁山大聚义时排第四十八位,上应的阔星,担任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 在之后,此人征方腊时战死于歙州,被庞万春的连珠箭所杀。 总体来说,此人在梁山中排名相对靠前,屡有战功,算是一员良将。 林冲一巴掌拍在欧鹏肩膀,赞道:“兄弟一看便是忠义之辈,只是机会未到,往后一朝冲天,便是大展才会的时机。” 那欧鹏的夸赞,欣喜不已,扭过身,当即又对身边三位兄弟介绍。 第二个好汉姓蒋名敬,籍贯湖南潭州人氏。原是落科举子出身,科举不第,弃文就武,颇有谋略,精通书算,积万累千,纤毫不差。亦能刺枪使棒,布阵排兵。因此人都唤他做神算子。 第三个好汉姓马名麟,祖贯是南京建康人氏。原是小番子闲汉出身,吹得双铁笛,使得好大滚刀,百十人近他不得。因此人都唤他做铁笛仙。 第四个好汉姓陶名宗旺,祖贯是光州人氏。庄家田户出身,惯使一把铁锹,有的是气力,亦能使枪轮刀。因此人都唤做九尾龟。 四人把身份这一交代,彼此之间,气氛更是融洽。 欧鹏抱拳道:“既是夜色渐深,还请诸位哥哥上山一趟,今日好好安歇,乃是好事。” 林冲环顾一圈,若是换做旁人,以他谨慎性子,断然不去,只是这帮人头顶上的忠诚值,却是让林冲放下心来。 “既是四位好兄弟盛情相约,这是我等的荣幸,便是与兄弟们上山,这是要叨扰了。”林冲哈哈一笑,谦恭说道。 欧鹏大喜,赶忙抱拳低头,赶忙道:“林冲哥哥,莫要说这等话,众位哥哥来此,便是蓬荜生辉,实在是三生有幸。”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便是径直上山寨中。 这山寨规模不大,厅堂倒也不错。 没多久,那寨子厅堂中,便有喽啰端着酒肉上来,没一会功夫,便是好几大桌子盛宴,好不闹热。 欧鹏等四位好汉,杀牛杀羊,尽情款待,没有半分怠慢。 这一聚,便是一日的功夫。 两边人马,都是投缘的很。 这第二日酒足饭饱,林冲坐在上位,趁着诸位兄弟都在,开口说道:“天降机缘,让我等与四位兄弟相聚,实在是命运使然,眼下我梁山正是大兴之时,需要天下英雄相会,敢问四位兄弟,可愿弃了这个寨子,随我们一同到水泊梁山大寨,一同相聚,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四个好汉听到这话,激动不已,欧鹏领着三人,径直从酒席上站起,走到中间道上,并排跪在地上,朝着林冲抱拳:“得林冲哥哥看重,实在是我们四人荣幸,哥哥不嫌弃我们四人贫贱,往后甘愿为哥哥执鞭坠镫。” 林冲大喜,道:“既是四位兄弟愿意同往,这几日便赶紧收拾,争取早日在梁山汇合。”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欢喜不已。 等过了午后,林冲等人先行上路,至于欧鹏等人,收拾金银财物,又领着三五百人喽啰,将山寨一把火给烧了。 因为他们人多,按林冲嘱咐,分作好几个批次,也是扮作商人北行。 王相公往昔从未见过此等场面,不想弹指之间,梁山又收取三五百人,还有良将四人。 他感慨颇多,下意识道:“此番下山,乃是平生未见的壮阔,见识到这么多的好汉,乃是人生新的境遇。此番同林冲哥哥上山,往后同生共死,绝不苟且偷生!” ....... 第380章 东京巨震!嘲讽连连 东京,繁华之下,暗流汹涌。 梁山军大败官军,炮轰江州城,震惊朝堂。 东京接连收到急报,可谓天下大震! 山东之贼,竟然在江州惹出这般大的事端,前后上千官军伤亡。 朝野上下,属实大震! 高府,正厅。 “哈哈哈哈哈!高兴,实在是高兴!不想蔡京那厮也有今天!实在是好事一桩!”高俅捧着文书,靠在太师椅上,笑得前仰后合。 台下钱友德一脸堆笑,一双手反复揉搓,殷勤地道:“蔡京那老东西,朝堂之上,屡次攻讦老爷,说是梁山乃是小贼,却是反复剿灭不力,这次他儿子在江州吃了一场大亏,这会看他如何说。” 高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心情大畅,起身来回走动,指着钱友德道:“不错!蔡京那厮平日猖狂无忌,总是在朝会阴阳怪气,一直说梁山小贼,便是千百人,便能剿灭!只要提起梁山贼,便是暗讽我无能。 往昔实在没有办法争辩,这会倒是好,他那废物儿子,蔡九坐镇江州,竟然让梁山军闹个天翻地覆,实在是畅快至极!哈哈哈哈哈,不想还好,越想越是爽!” 钱友德擦了擦额头汗水,好久么有见到老爷这般开心过了。 他这段时间,小日子过得可不舒服,自从老爷警告过后,他算是彻底明白过来。 他钱友德便是一条狗,之所以能够耀武扬威,那也是仰仗高太尉的光环。 这么一想,他深刻认识到,若是得不到高俅庇护,他钱友德随时都有生命之危。 想到这里,钱友德道:“老爷,虽然那林冲可恶,但是此番南下江州,折腾出一波风雨,间接也帮了老爷一把!” 何止是一把! 高俅仰天大笑,道:“林冲与我乃是仇敌,可是此番大闹江州,却是给我帮助甚大!此番朝堂上下,议论非凡,蔡京哑口无言,他口中的废物山贼,在他儿子地盘闹腾,听闻梁山有某种神雷之法,炮轰江州城,可谓死伤惨重。 在场乡绅官员,便有三十多人惨死当场!江州城上流,可谓损失惨重。 那蔡九禀告,说是有神炮,威力甚大,乃有攻城之威,让朝堂重视!眼下御史多有参蔡京,这老家伙,怕是日子不好过。” “这样也好,让他们知晓梁山的厉害,省得动不动说老爷的不是。”钱友德愤愤不平的说道。 高俅舒服的躺回座椅,大笑道:“是啊!林冲这次做的事情,让我欢喜不已。朝堂那些老家伙,总是以为林冲是个无用之人,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中,还屡屡讽刺与我! 眼下倒是好了,我看蔡京作何解释!” “这样好得很,往后谁敢说梁山不行,便是讽刺蔡京大人啊。”钱友德得意地说道。 高俅哼了一声,道:“蔡大人心思深沉,长久得官家欢心,这次出这么大的事,只怕他要焦头烂额,不好处置。不过这样也好,从今往后,他也不好在拿梁山之事,拿捏与我!” “说是这般说,梁山眼下逐渐做大,长久发展,定然不是好事,只怕他们要对郓城用兵!”钱友德小心翼翼说道,“青州兵强马壮,最好还得提醒慕容大人,早做提防。” 高俅点点头,却又道:“你说得不错,不过,梁山终究是山贼,再强也是山贼,翻不了什么浪花。眼下暂且让他们发展,也许能够拿来制衡蔡京。” “老爷您的意思?”钱友德神色一震,转而反应过来,“难道.....” 高俅摸了摸胡须,沉吟道:“以蔡京的个性,儿子吃了败仗,丢了脸面,肯定要把场子找回来。若是本官所料不错,那老家伙肯定会请旨,调兵遣将,攻伐梁山。若是梁山强盛,给高俅几次败仗,那本官以前剿灭无果,他们便无法再说道我。” 钱友德赶紧送上马屁,道:“妙计!实在是妙计啊!借刀杀人,让林冲他们磨一磨蔡京,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啊。” 高俅哼了一声,道:“虽然那老东西,一直在官家面前,说我无能,连梁上都无法剿灭!既然那厮口气大的很,便让他出面,本官倒要看看,他那个家伙,有什么本事。” 钱友德低头一想,转而又道:“老爷言之有理,只是小的又担心,万一那蔡京真的剿灭梁山呢?岂不是让他得了便宜,还占了大功?” 高俅一听这话,眉头瞬间竖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钱友德,你记着,我办不到的事,别的人定然办不到。你可明白?” 钱友德只觉汗毛一竖,赶忙道:“老爷所言有理,小的知道怎么办了。” 高俅这才松了口气,道:“你要记住,林冲那厮只能死在本官手中,换做他人,都是不得行。” 钱友德恍然大悟,道:“那小的明白怎么做了。” “嗯,我与林冲乃是私仇,可是与蔡京乃是政敌,谁轻谁重,钱友德,你应该清楚。” 钱友德瞬间明悟,激动的道:“老爷高明,若是让蔡京大败,他的朝堂威望势必大降,到那个时候,老爷之前剿匪,也是变得理所应当,便没有人再说您的不是,同时也让朝堂更加重视梁山之贼!” 高俅满意的点头,道:“不错,不错,钱友德,你办事我很放心,这次若是事情办的妥当,我定给你寻个好人家。另外,你且记住,莫要被仇恨冲昏头脑。” “小的明白,定不会坏老爷的大事!”钱友德自然清楚,这是暗示杀父之仇的事情。 高俅说到这里,端起茶杯,深吸一口气,道:“至于那个宋江,有那位贵人看重,往后恐怕会游走在朝堂与草莽江湖之中,此人野心勃勃,倒是能够与其合作。若是他识相的话,倒是能够给一场富贵。 毕竟,那位贵人,往后继承大统,也是可能性极大。宋江那人,暂且不能小视,省的往后生出事端。” 钱友德越听越糊涂,可还是下意识道:“一切都听老爷吩咐。” “安排人,送一万两白银,三千两黄金,送给宋江那厮,让他好好办事,莫要辜负贵人所托!”高俅放下茶杯,终于做出决断。 ........... 第381章 真是天赐我也!格局甚大! 梁山军,一路急行,终于行走数日后,抵挡山下酒店。 这酒店往昔乃是朱贵坐镇,现在朱贵掌控小户部诸事,乃是石勇在这里操持。 林冲等人在酒店暂且休息,先用过酒肉,到下午,又有一拨人回来,领头是郭盛、吕方等人。 林冲与众兄弟闲谈,王正青赞叹道:“往昔上山,一路不见风景,都是坐在轿中,王某心中又藏着烦心事,也没有细看周遭。眼下才知梁山兴盛。 此番南下,也让我看清楚,想明白诸多事。虽是屡遭生死之祸,但也结识诸多好汉英雄,让我知晓仁义的真意!今日同哥哥上山,小弟心中已是澄明而心定,往后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绝不苟且偷生!” 林冲道:“得王正青兄弟,梁山如虎添翼,等上山之后,当要秉烛夜谈,共同论道,才是妙事。” 王正青听得这话,心中欢喜不已,当即道:“一切都听哥哥所言。” 没一会功夫,镇守山中晁盖、吴用、朱贵、公孙胜、秦明等人,纷纷下山来接。 此番南下,梁山军也是分拆多波,自让石勇等人后面迎接。 众人见面畅谈,吴用站在一旁,却领着两个陌生面孔。 吴用上前,主动说道:“哥哥不在山中,得两友上山,正要举荐给看看认识。” 林冲顺着望去,这一人青衫乌帽,身材中等,给人以儒雅之感,双手虎口有茧,只怕又是舞枪弄棒之辈。 还有一人,眉目不凡,资质秀丽,站在一旁,神色谦和,像是不怎么说话之辈。 林冲心中盘算,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起来,这两人又是什么来历。 “既有兄弟上山,乃是我梁山幸事,还请吴先生引荐。”林冲微微一笑,露出礼贤下士之态。 那两人见林冲这般姿态,好似松了口气。 吴用咧嘴一笑,道:“哥哥,两位都是吴某故友,这位是圣手书生萧让,善写苏、黄、米、蔡四种字体,乃是当下有名的书法大家。又会使枪弄棒,舞剑抡刀,可谓是文武俱佳,眼下仰慕梁山威名,携家眷一同上山。 这位绰号玉臂匠金大坚,济州人氏,善于雕刻图书印记,乃是当下一等一的妙人好手。这位兄弟力气过人,使得一手好棍棒,也是不凡呢。” 林冲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两个人。 在原本剧情中,宋江酒后题写反诗,被黄文炳告发,后戴宗为救人,寻梁山想办法,吴用使出一计,便是请的萧让、金大坚伪造文书与信件、印章,乃是假穿信件,并送江州。 哪知道,信件被黄文炳识破乃为假物。 只是事到如今,宋江不是过去那个宋江,而他林冲也不是过去林冲。 这两人实际上乃是辅助性人才,往后文书之类,倒是用得上此人。 至于金大坚,以后山寨各类信物、兵符之类,交给此人打造,倒是能省出诸多事来。 萧让、金大坚同时抱拳,道:“素闻林冲哥哥大名,仁义无双,忠勇而宽仁。我们二人一直想要上来,寻一番机缘。今日能见哥哥,实在是三生有幸。” 林冲沉声道:“两位才俊,乃是我山中急需人才,眼下山中文书渐多,各种文牍之类,急需两位这样的大才掌舵。二位暂且委屈,居于小户部,分管文书、印鉴之类。往后再有良机,定有大用。” 萧让、金大坚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都是面露笑意。 “我二人并无野心,只想将自身本事,有地方发挥,不荒废技艺,便是满足。”萧让谦恭说道。 金大坚也道:“小人只想天下人,为我做的印章而称赞,便是我的欢喜了。” 林冲哈哈大笑,道:“那眼下正好,我倒是有一事,需要劳烦两位兄弟。” 萧让两人急忙道:“还请哥哥直说,只要我们两人能办到,定尽心竭力,不负所托。” 林冲道:“你们两人做的是技艺之类的事,往后会定好月俸,如今我梁山建将军府,设有军机处、小六部,各部门牌匾、各办公之地文书、门牌、各部印章之类,眼下都无,想请两位一并设计。” 两人听得这话,才意识到此乃大事。 这意义格外重大,将这番事做好,这可是军政的要务。 只要设计完成,往后梁山用印,都是他们两人所造,这样的荣耀,简直无法言语。 “得将军重托,我二人定不负所托,也要将此事办妥。”两人激动地说道。 林冲鼓励道:“莫要太大压力,这军武之事,源自规则,而印章文书,便是规则之一,你们当要在美观、专业、防伪等方面,乃是一步到位,此乃大事,不可不用心。” 两人连连点头,只觉林冲话语之间,直入本质,非同寻常,心中越发佩服。 吴用脸上有光,道:“两位最近日子,恐怕要忙碌了。” 萧让满面红光,道:“正是我与金大坚兄弟技艺,实在欢喜。” 四人对视,纷纷大笑,气氛颇为融洽。 没过多时,众人陆续登船,前后相随,渐上金沙滩。 晁盖早有准备,沙滩上锣鼓喧天,擂鼓吹笛,好不热闹。 山中如今越发兴旺,日子一日比一日好。 便有喽啰仆役,将诸多统领,乘坐马轿,陆陆续续上山。 当日,众人吃了酒肉筵席,又等候数日,江州分散众人,全部回山。 幸得上天庇护,没有一支折损,唯有听闻江州水师,到处追捕搜查,反而有两艘船,碰了礁石,当场沉没。 这好汉汇聚,众人相聚,又有张顺、李俊、欧鹏等好汉汇聚,实在是山中大事。 这一日,天气晴朗,吴用等人早就焚一炉好香,当下开设接风酒,都到聚义厅上。 林冲高坐第一把交椅,下方众人左右坐定。 眼下各有职务,座次反而不怎么重要。 王正青今日着一身轻衫,他过去乃是郓城知县,又是考取功名之辈,眼下坐在晁盖之下,王正青几番推辞,终究是推脱不过。 林冲道:“此番得山中兄弟勠力同心,南下江州,救王相公与危难之中!今日既来,往后当请王相公入内阁出谋划策,为我梁山大计!”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叫好,唯有吴用眼神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382章 小试牛刀!计谋郓城! 梁山发展两个年头,武将居多,文官甚少,不少都是赶鸭子上架。 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朱贵,他原本是打探消息的头领,自从林冲上山之后,慢慢便是整个梁山的大管家,操持着上下一切。 好在,梁山部制调整之后,他的胆子轻松不少,更能够关注到本职工作。 朱贵坐在吴用一旁,方才林冲哥哥跟王正青交谈,吴用脸色明显变换。 朱贵不发一言,权当没有望见,他心中明白得很。 王正青那是林冲哥哥极为看重之人,最关键此人素有智谋,还是正经科班出身,做过郓城知县,最关键意志坚定,此番上山,往后定在文将之中,肯定是领头之人。 往昔,吴用乃是梁山文人之首,为林冲哥哥出谋划策,颇受重视,现在来了一个王正青,吴用心中的滋味,怕是酸酸的。 正想着的功夫,吴用突然起身道:“禀将军,王相公乃是大才,当如入内阁,为我们几人中第一人。” 王正青一听这话,赶忙起身,道:“不可,不可,我一个罪人,得诸位兄弟救命,内阁乃是统领大事之地,王某还是先行知晓山中大小事,往后建言献策,便是心满意足。” 吴用道:“王相公,不可如此。当下梁山正是缺人之际,有相公统筹内阁大小事务,为梁山谋划远景,也是当务之急。林冲哥哥,我个人建议,王相公最是合适。” 林冲面无表情,若是心里有眼睛,他这会真想翻个白眼。 吴用啊吴用。 一段时间不敲打一下,便是又要生幺蛾子。 你在教我做事啊! 林冲淡淡道:“王相公,你意下如何?” 王正青深吸一口气,道:“王正青有一个请求,若是我能做到,再请任命,也是不迟。” “喔?”林冲好奇问道,“王相公但说无妨。” 王正青可不是傻子,自从决定上梁山,对于梁山的现状,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他多次与花荣、刘黑子等人秉烛夜谈,对山中布局、人员构成,也算是有大致了解。 这文官当中,目前算是以吴用位尊,这吴用过去与晁盖头领一同上山,算是内有城府山岳之辈,心有峥嵘谋划。 只是此人心胸不够开阔,或许出身问题,对身边人物,非常之敏感。 眼下吴用举荐他为内阁之官,本质上也是在试探。 内容当下有吴用、晁盖、花荣三人,晁盖、花荣算是武将,他吴用乃是文人,他明面在举荐,心中不过是试探林冲,包括他自个的想法。 王正青为官多年,官场那些禁忌,还是清楚。 林冲哥哥看重他本人,可是梁山眼下这么多头领,这山中眼下,乃是一军功为第一要务! 只有强者才得尊重,他王正青想要在梁山立足,也要有足够的功绩才行。 想到这里,王正青深吸一口气,这梁山的脸面,不是靠别人给,而得靠自己来争! “本人愿领精兵四千人,十日之内,拿下郓城!”王正青斩钉截铁道,“我曾在郓城为官,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我都清楚而了解。此番回山,我愿攻取郓城,作为王正青的投名状!” 吴用惊疑不定,问道:“王相公,咱们今日在聚义厅,上有神香供奉诸神,更有神策将军坐镇,左右乃为梁山大小统领。郓城想要拿下,可不是简单之事,空口无凭,军伍之事,可不容易乱言。” 王正青当即道:“王某愿立军令状,若十日拿不下郓城,我提头来见!” 吴用心中一喜,等的就是这句话。 “王相公,莫要意气用事,这攻城略地,可不是小事,若是折损精兵太多,我梁山兵马那都是金疙瘩,那可是划不来的很。”吴用又道,算是又给王正青下了一道锁。 王正青也不含糊,道:“四千精兵,若是折损一千人,王某领死!” 吴用一下子兴奋,围着王正青转了一圈,厉声道:“王相公,过去你是郓城相公,为百姓之命,愿与同死!我吴用也是钦佩至极,可是今日你这番话,当要小心谨慎,十日之内,拿下郓城,我劝王相公还是多多思量。” 王正青心中冷笑,你是巴不得我接下来呢。 这会却是说的好听,一正一反,这一张嘴,还真是说的巧妙无限。 不过,王正青养气功夫颇好,还是道:“多谢吴先生关切,只是郓城是我心头之疾,若是拿不下郓城,我只会日夜难安,寝食难眠!十日便是十日,只求林将军给我机会。” 林冲坐在上首,岂会不知道两个人心思。 这文将不多,好不容易来个王正青,吴用便有卯上的打算。 不过,林冲并不打算阻止,保持适度的竞争性,并不是一件坏事。 再说,王正青也需要干一番功绩,他也有资格在梁山立足。 光靠他林冲庇护,迟早或晚,对他并不是好事。 林冲呻吟一阵,道:“我给你八百马军,三千步军,一千辅兵,领兵将领,你可任意挑选。不过人物不能超过三人。后勤辎重,可写文书报兵部。只是,征伐之事,不是儿戏,王相公当要谨慎持重,不可贸然。” 王相公一听这话,登时说道:“林将军所言,我心中有数,愿立军令状!此番想请刘黑子、花荣、李俊三位兄弟一同前往,再请工部黄安大人,提供军械辎重,时十日之内,我定拿下郓城!” 林冲听得这话,慢慢扭过头,道:“刘黑子、花荣、李俊三位兄弟,可愿同王相公同去?” 三人径自从交椅上站起,抱拳道:“愿同王相公同去,替梁山拿下郓城,以正我梁山声威!” 吴用一愣,转而也道:“既如此,那我等便祝王相公好运!” 林冲又问:“王相公不急着用兵,先行筹谋,再动不迟。” 王正青连连点头,道:“当要动兵之前,提请将军府兵符!” “好!那暂且安坐,今日当要好好接风洗尘,好好庆祝。”林冲定了调子,登时将酒桌搬上,开始吃喝。 唯有吴用、王正青两人,凌空对视一眼,彼此一笑,至于这笑容中的意味,只有这两人知晓了。 ........ 第383章 你这是在糊我? 第384章 到底能不能拿下? 吴用龇牙咧嘴,硬着头皮道:“若是王正青拿下郓城,定是声名大震,到时候山中好汉,定会将他的甚重!晁盖哥哥,小弟有一言要说。” 晁盖松开手,沉声道:“吴先生素有大才,只管说来。” 吴用叹口气,道:“如今内阁当中,共有三人,晁盖哥哥、花荣兄弟,还有我吴用一人。王正青若能拿下郓城,挟一战而威,加上过去声名,入小内阁定时板上钉钉。你与花荣乃是武将,这王正青一来,势必分我之事。” 晁盖皱眉,道:“吴先生,此话慎言,哥哥行事,以才能为本,王正青若有本事,入内阁那也是有梁山有功之人。当要胸怀开阔,不能有揽权之举啊。” 吴用解释说道:“哥哥,这话是误会我了。我吴用不是揽权之辈,更不是贪恋权势。眼下梁山尚小,若是这个时候,争权夺势,恐怕林冲哥哥第一个不会放过我。” “那兄弟方才所言,是何意思?”晁盖越听越是糊涂,竟有些看不懂,吴用这葫芦当中,到底卖的什么药。 正说着功夫,前头走来几人,晁盖、吴用都是瞬间闭口不言,与来人打过招呼,又行走一段路。 周围无人之时,吴用才道:“晁盖哥哥,往后梁山若要壮大,定要仰靠林冲哥哥。” 晁盖翻了个白眼,你这特么不是废话吗。 “吴先生,这耽误一二的话,我便要到家了。”晁盖也是干脆,这潜台词意思明显的很。 你娘的,特么的再夹着屁不放,老子可没跟你废话了。 吴用这才正色道:“林冲哥哥,自从小六部制改动,便是从根本上改变以往兄弟情谊的纽带,而是建构在军功、机构层面。眼下内阁便是最大的智囊中枢,花荣与哥哥都是武将,花荣兄弟与林冲哥哥,往后那是姻亲关系。 从某种角度来说,花荣兄弟的势力,便是与林冲哥哥休戚与共的。如今王正青,乃是林冲哥哥看重的心腹之人,此人入内阁,便是文武两人。我与天王哥哥,过去都是山中老人,往后便是两股力量。” 晁盖眼睛一蹬,道:“吴先生,这等话,可不要乱言。” “哥哥万万不要误会,吴用对林冲哥哥乃是一百个忠心,若有任何小心思,便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吴用见晁盖神色有异常,赶忙解释道。 晁盖神色颇为不耐,道:“莫要弯弯绕绕,再绕下去,我便是头昏脑胀,如何办事?” 吴用只好道:“王正青,以我看来,此人看似忠义,可是内心极为自负,颇为看不起咱们这些人。” “嗯?看不起咱们?”晁盖脸色一沉,眼神中有寒芒闪动,可还是道:“吴先生,不是我言语颇重,你此番言语,颇有挑拨嫌疑。我见王相公,此人谦恭有礼物,神态不见倨傲,不见轻蔑怠慢啊。” 吴用冷笑一声,道:“看不起一个人,最低的层次便是出言讥讽,像王正青这种人,那是骨子里面的自负与骄傲。他的谦恭有礼,乃是他多年修身养性的涵养,不是针对你和我,便是遇到阿猫阿狗,他也是这般谦逊有礼。 此人看不中的,乃是我等出身,只怕是当作泥腿子一样。此人胸怀甚大,若是得势,往后定会招揽与他相若的人,到那个时候,天王哥哥,我们这些人,到时候还如何与他争?” 晁盖终于听明白了! 吴用弯弯绕绕,恨不得九曲十八弯,算是理解吴用的话了。 这里面的深意,实在是太深刻了。 不过,晁盖没有马上表明态度,眉头一下子皱紧,双手负后,来回走了一圈。 “吴先生,此乃大事,不可一言而断定。还是请郓城之战结束,到时候再行定夺。”晁盖犹豫一阵,说道。 吴用长叹一口气,道:“天王既然这么说,那便是这样吧。” 晁盖走了两步,又道:“可是,我看王正青此人,并无嚣张跋扈之态,领取兵马之人,寻的便是刘黑子、花荣、李俊三人啊。” 吴用心中大骂,这样明显的阳谋,这为晁盖哥哥居然都看不透吗? 事已至此,还能多言什么呢? 看不透云雾,再说其中世界,也是无用啊。 难道我吴用要成无用? 吴用作揖,无奈道:“哥哥所言有理,吴用告退。” 晁盖愣住,也不再多言,道:“过几日,再请先生到家中小酌。” 吴用点点头,道:“往后再说。” 说完这话,吴用转过身,快步而走。 可不知道为何,晁盖竟感觉他的背影,居然有几分凄凉苦楚。 往昔,吴用给人的感觉,那是意气风发,大有扶云而上,一战胸怀的意志。 现在倒好! 竟然一下子苍老好几岁的感觉。 “真的如吴用所言,那般严重吗?”晁盖自言自语,道,“王正青办事果决,言谈清楚,难道真的看不起我等?” 晁盖很疑惑,可是又找不到源头与踪迹。 终于,他摇摇头,径自离开。 不过,他走了没多久,忽而一愣,定在原地。 “点三员将,刘黑子、花荣、李俊!” 晁盖骤然一震,道:“这三人都是护送王正青的恩人,刘黑子、花荣都是林冲哥哥门下大将!李俊此人,忠勇而沉稳,更是救过刘黑子性命,往后定是核心圈子中人! 原来如此!吴用话中的意思,竟是这个吗?” 晁盖猛地回头,想要去追吴用,事到如今,再去追的话,时机已过。 ...... 此番,刘黑子家,大院子中。 此刻汇聚多位兄弟,大笑不止。 刘黑子、花荣、李俊、童家兄弟,正是端着酒杯,喝的正是畅快。 他们回来的快,崔氏早就命人备好酒菜。 李俊坐在位子上,身旁放着个布袋子。 “此番上山,竟直接领取军功奖励,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李俊提着钱袋子,兴奋的说道。 一旁童家兄弟,也有奖赏,跟着说道:“梁山令行禁止,军功有序,实在是超乎想象,便是朝廷官军,也没有这个待遇!”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此番若是拿下郓城,咱们赏赐更为丰厚!” 一旁花荣道:“王相公怎么还没到?” 李俊沉吟一阵,道:“只怕王相公不会来了。” ............. 第385章 人心的力量!麻烦的事 “为何?”刘黑子脚恢复大好,已去掉拐杖,坐在位子上,吃着一根鸡腿,“王相公这次点兵与我们,定然也是下了决心!” 花荣看了一眼李俊,道:“李俊兄弟的话,我大概也明白了。换做平日,他肯定会跟我们相会。只是这会跟吴先生争执,这会大概不会过来。” 李俊点头,道:“不错!王相公做事谨慎,心有谋略,往后定是得到重用的。”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吴用,显然看王相公不满,往昔他山中头一号的文人,眼下多了个竞争者。他估计最有压力。” 花荣苦笑,道:“尺度很重要,若是闹得太过,对山中大事并无好处。” 刘黑子道:“吴用若是这点都看不透,只管着那些私心,那他的成就,也就那么点了。” 李俊喝了口酒,道:“此番在江州,宋江此人还真是奸猾,若不是援军及时抵挡,我们三人都要陷在其中。” “宋江阴险狡诈,视我梁山为死敌,不死不休。此人一日不除,便是我梁山隐患。此人与官府勾连,也不知道攀扯上什么人物。连江知府蔡九,都要给他面子。”花荣疑惑的说道。 刘黑子将鸡腿往碗里一放,只管说道:“管他娘的,咱们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杀伤官军千人,炮轰江州城,天下震动!咱们如今兵强马壮,精兵眼瞅着要破两万之数,马军、步军、水军齐全,甲胄武备不比朝堂中差,便是真的造反,也不怕他! 这江山轮流做,到时候便让爷爷做皇帝,让这世道换一换!” 花荣一笑,道:“林冲哥哥有天命在身,吴用说过,见金龙盘身,咱们若是能打下江山,往后便是从龙之臣,往后家族荣耀,唾手可得。” 李俊有些尴尬,一时之间,都不晓得该如何接话。 “我初来乍到,注视不明,只是心中敬服林冲哥哥,我与其他好汉不熟,便是与两位哥哥亲切,总之往后之事,还请两位哥哥多多提点。”李俊抱拳说道。 刘黑子哈哈大笑,道:“李俊兄弟,莫要这般谦逊,你一身本事,我是见识的清楚。那武松哥哥都夸你能干,这往后建功立业,谁又敢小觑你。再说有我和花荣兄弟在,谁敢给你不痛快,便是给我们两人不痛快。” 李俊大喜,便是携童家两兄弟,同时起身。 三人斟满酒,李俊道:“能得两位哥哥看中,实在幸运,今日碗中之酒,便是我们三人心意!干了!” 刘黑子、花荣同时起身,异口同声道:“干了!干了!” 四五人又吃了一个时辰,这天黑甚浓,酒席散开,花荣、李俊等人陆续离开。 刘黑子将他们送出院子,径直回屋。 自从他下山之后,家中安排两个小婢,伺候崔氏。 “夫人安睡了吗?”刘黑子尽管喝了不少酒,然而眼神澄明,并无醉意。 门口站着一名小婢,赶忙施礼道:“夫人日落便喝了一些面汤,觉得困乏,早早便歇下,这会睡了有两个时辰了。” “好!那你照看好,我去冲个凉。”刘黑子转身便走。 门口婢女道:“老爷,夫人交代过,让我准备热水,老爷还是洗个热水澡吧。” 刘黑子点头,去了一侧屋子,洗漱一番,又换了一件干净衣衫。 他进了里屋,见屋子亮着灯,推开门,见崔氏竟起来。 这肚子渐渐出怀,瞧得分明。 刘黑子心疼的紧,急忙走过去,道:“我的好娘们,好好安睡,起来做什么?” “你回来这几日,都不曾跟你好好说过话。今日睡了会,这会才有精神。”崔氏笑着说道,“还好老天保佑,你若是出了事情,奴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莫要说这个话,这不是好好的!俺可不是个短命鬼。”刘黑子大笑一声。 “我过去是个寡妇,人家说我克夫,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是不活了。”崔氏忧伤说道。 “那可不行,你肚里有我的血脉,哪能不活。”刘黑子急忙安抚,“过些日子,我要随军出征,攻打郓城。” 崔氏一只手摸着肚子,一听出征,便是紧张:“爷爷前阵子说,不让你出征了,怎么又变卦了?” 刘黑子道:“这个不是爷爷的意思,而是最近上山的一位相公,他亲自点的我,这次若是拿下郓城,便是极大的功劳,不但如此,赏钱肯定丰厚。我的儿子出生之前,肯定要多给他准备点钱财。” “那相公也不晓事,这些日子,只想你陪我,不想你去外面。我慌得很。”崔氏有些来了脾气。 换做过去,刘黑子肯定要臭骂一顿,可是想着怀孕不容易,而且也是担忧他的安危。 刘黑子只能一番好言相劝,哄了半晌,崔氏情绪才稳定一些。 崔氏靠在刘黑子怀中,突然道:“对了,有几个事情,一直要跟你说,爷一直有公务在身,今日若不说,恐怕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说。” “又出什么事情?还是想吃什么?”刘黑子低头问道。、 崔氏换了个位置,道:“还是关乎爷爷的家事,林娘子有孕在身,不过孕吐极重,前几天说下面见了血,怕是孩子保不住,眼下吃了一些药,日日躺在床上。” “竟有此事?那王宏才不是妇科圣手吗?怎么这点小事都办好?”刘黑子气呼呼的说道。 “这妇人的体质问题,大夫又不是万能的。”崔氏瞪着说道,“眼下林娘子一心保胎,连动都不敢乱动。还要说第二件事,自从江州一行,原本要迎娶花青儿,也一并推迟,这次你们又要郓城用兵,恐怕花青儿这个婚事,还要延迟。” 刘黑子愣了愣,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崔氏道:“你们男人负责打仗,爷爷的家事,我好歹要给你说,省的撞上霉气,到时候吃亏。” “这倒也是!眼下出这么事情,爷爷只怕也是头疼。”刘黑子叹了口气。 崔氏道:“我听闻,最近江湖上有人冒充梁山的名号,甚至扮做林冲爷爷,到处打家劫舍,招摇撞骗。” “什么?竟有这种事?若是让我晓得是谁,我把他砍成渣!”刘黑子勃然大怒。 ....... 第386章 血脉延续,林娘子的恐惧 崔氏捂着耳朵,道:“你声音小一点,儿子被吓到了。” “哎哟,都怪我。”刘黑子吓一跳,还是皱着眉头,“眼下山中兄弟越来越多,最近到处都在修盖房子,小东村那头,也有人在那头建房。若是能取郓城,往后便能有一部分兄弟,能够镇守城池。兄弟多,也有好处,往后打仗便有用之人,可是人多了,人心这方面,最是难以管控。” “假扮林冲爷爷的消息,山中不少人都晓得,夫君下江州,方才不晓得此事,听闻天机阁已在调查,想必快要查清楚了。”崔氏一边说,一边告诫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奴家今日说这些,只是告诉夫君,往后山中好汉越多,那利益纠缠就会变多,如何统筹,这就要看爷爷的本事。夫君莫要迷失本真。” 刘黑子深吸一口气,道:“这话倒是不虚,你说到这个事情,倒是提醒我一事。王相公虽投梁山,但是家眷听闻也在郓城,此番若是攻打,只怕......” 崔氏也不多言,只是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林冲哥哥眼下声威日盛,可不是往昔那个寨主!” “这个我自然晓得,他思考的东西,定然比我们深远。”刘黑子说着道,“明日一早,我会去一趟内卫司,看看能否在攻城之前,想办法将他们一家人给弄出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崔氏点点头,慢慢打了个哈欠,道,“困得紧,黑子,奴想睡觉了。” 刘黑子心疼地道:“睡吧!睡吧!今日我陪你睡。” 崔氏嗯了一声,朝着蜡烛吹了口气。 ........ 林家宅子。 林冲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张氏身子不爽利,王宏才过来看了,说有滑胎的风险。 原本李娘子怀孕,乃是一件好事。 眼下倒好,却是出现这个不好的兆头。 林冲进屋子库安慰一番,只是不得用处。 张氏对怀孕之事,执念甚深,此番胎儿不稳,她情绪起伏甚大。 眼下,他反而很是忧虑,若是这孩子真的保不住,真的小产的话,以林娘子的性子,定会悲伤很久。 到时候,忧虑悲伤诸多负面情绪加持,恐怕身子难以调养回来,到时候,只怕更是麻烦。 “唉!”林冲站在门口,来回走了一圈。 这种事情,即便是他林冲,也是无能为力。 “小月,明日去请崔氏过来一趟,跟夫人说说话来。”林冲转了一圈,又道,“再去请花青儿来一趟吧。陪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是!”小月领命。 正说着功夫,小环走来,道:“老爷,王正青相公在外候着,说是有事给您商量。” 林冲道:“请他到前院屋子。沏茶倒水,我一会便到。” 为方便林冲待客,这段时间,又在院子的前方,重新修了一套前厅,将内院隔绝开,正好能够办公所用。 “奴婢马上去办。” 林冲想了想,还是推开门,屋子中弥漫着一股药草味,还有女人身上自带的香气。 林娘子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外面。 她明显听到动静,下意识转过身,望见林冲之后,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林冲的心一软,快步走过去,林娘子一下抱住林冲,哭道:“都是我没用,连孩子都要保不住。相公,妾身没用,实在是没用啊。” 这哭得悲怆,眼泪横流,眼泡都哭得红肿一片,林冲听得心疼,搂着她,轻轻用手抚着背,安慰道:“莫要哭,王大夫都说过,情绪波动太大,对孩子反而不好,再说,只是不稳而已,莫要太过慌张。” 林娘子这才止住啼哭,一脸哀伤地抬着头,道:“这个孩子是妾身与相公的骨血,妾身好想把他生下来,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是老天爷为何要这么折磨我?” “娘子,好好安歇,养好身子,即便真的孩子保不住,我们还年轻,以后还能再怀上。” 林娘子身子微微一抖,眼底满是恐惧,她喃喃道:“妾身只怕过了这次,往后再也怀不上,每次只需要想到这个,妾身便好害怕,心里好难过。” 林冲心中一沉,林娘子对孩子是真的喜欢非常,更是希望有个孩子。 唉! 好不容易怀上身孕,不想终究引来这么多事。 “不怕,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林冲沉声说道,“我们往后一定会有孩子,健健康康,我向你保证!” “真的吗?”林娘子昂着头,身子微微颤抖着,一脸的期待。 “当然是真的,老天爷会保佑你和我!”林冲又是安慰道。 终于,在一番劝说之后,林娘子情绪平静一些,没过一会功夫,竟在林冲怀中睡着。 林冲望着噙着泪的美人,躺在他的怀中。 “这样的美娇娘,不该这般伤心。”林冲心中下着决心,看了一眼门外。 林冲小心翼翼将林娘子放好,起身出了屋子,门外站着小环。 “你在屋子里面看着,我没回来之前,不得离开。”林冲小声说道。 小环连连点头,道:“奴婢一定照看好夫人。” 林冲也不答话,径直走到前院,那前厅亮着灯,林冲推门而入,当中正坐着王正青! 王正青一见林冲,赶忙起身,他神色有些歉意,作揖道:“深夜叨扰,实在惭愧。” 林冲抬手,道:“王相公无需多礼,只管安坐,这临时泡的茶水,合王相公的胃口吗?” 王正青一愣,还是点头道:“甚好!颇有田园的风味,冲泡之法,与过去都大不相同,从未见过。” “那就好!”林冲坐在长椅上,道,“白日我们商讨过,莫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王正青苦笑,道:“说来自私,在攻伐郓城之前,罪人有个不情之请。” 林冲淡淡道:“想必是王相公的家眷吧?” 王正青登时往后退了一步,五体投地道:“忠孝难全,上有老母亲,还有妻子儿女,实在不忍他们被刀剑加身。” 听到妻子女儿四个字,林冲恍若一梦,下意识道:“孩子多大了?” 王正青顺势道:“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子,大的十岁,小的才三岁,小女身子单薄,出生之后,常有不适。” 林冲沉声道:“此事让刘黑子、黄信两人筹谋,攻打郓城之前,定将你的妻儿老母携上山。” 王正青大喜,跪地泣道:“有恩公救命之恩在前,如今又是家族重恩,王正青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林冲一把将他扶起,道:“王相公,往后有太多地方,需要你来处置。有家人上山,也好心安。” 王正青心中大定,道:“我下午听到消息,说有人假扮哥哥,为非作歹,到处诓骗人。” ............ 第387章 下山!谁敢假扮林冲? 假扮梁山好汉,甚至有人假扮为他,这个消息,从回山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便收到消息。 不过,林冲没有贸然采取行动,在最终的查探不清楚的情况下。 如果因为愤怒而去诛杀那些人,极有可能会是一个阴谋。 他会给旁人设置陷阱,同样敌人也会给他甚至危险的陷阱。 “无风不起浪,吴用在探查这个消息。”换做旁人,有人假扮他的名号,为非作歹,辱没他的名声,早就怒不可遏。 然而,林冲并没有多大的怒气:“当初胡家堡一事,便是使了一计,陷害宋江。” 胡家堡的事情,王正青也听人说过,当即道:“您的意思,这一出戏,是有人在推波助澜,故意做的?” 林冲不置可否,道:“是不是宋江,这个不能乱猜。或许可以看看,他们闯出更大的名堂,反而目标点会更大。” 王正青恍然大悟,道:“将军高策,我明白了。” “郓城家眷的事,明日刘黑子、黄信等人下山去办,王相公真的打算对郓城用兵,当要考虑甚妥。我梁山这两年都是防守反击为多,甚少主动出击,若是战败,折损太多人马,不管是对王相公,还是山中兄弟都是很大的重挫!”林冲认真的说道。 王正青颔首,道:“将军所言甚是,若是战败,我定自裁以谢恩公!” 林冲道:“军中无儿戏!征伐之事,从无侥幸。” 王正青正色道:“王正青明白,定不会让将军失望。” 林冲又道:“郓城城矮墙低,时文彬庸庸碌碌之辈,到时候可先遣好汉入城,到早晨天将亮之,里应外合,郓城可得。” 王正青眼前一亮,道:“这是好计!” “进城的人,要有勇有谋,可派李俊、童家兄弟,寻百个兄弟,分批次入城,暂时驻扎在内城。郓城眼下守城之人并不多,时文彬对郓城,并无恩德,只要我军一到,城门可破!”林冲开口说道,“郓城城楼不高,投石车或许都用不上,关键骑兵要用好,花荣当要重用,此战可成。” 王正青心中叹服不已,这位大当家所言所思,缜密而富有逻辑,怪不得江州从头到尾,一环扣一环,这简直是顶级的用兵高手。 “时文彬此人谨慎而懦弱,若是受到惊吓,肯定会弃城而逃,才是好事一件。”王正青说到这里,又担心道。 两人又寒暄一阵,初步的谋略,算是定下。 王正青喝完杯中茶,起身告辞,临走之前,道:“今日这茶甚好,茶汤青绿,淡苦如口,入喉之后,有回甘之甜,实在令人难忘,此乃君子之茶。” 林冲哈哈一笑,道:“明日我让小环送一斤过去,前阵子柳建南炼制一套上等茶具,一并送与王相公把玩。” 王正青拱手作揖,道:“如此多谢将军,厚爱如此,实在感恩。” 林冲拱手回礼,目送王正青远去。 那轻衫乌帽,在夜色笼罩之下,很快消失无踪。 林冲沉思一阵,对门口侍卫道:“去请刘黑子统领,让他速速来我前厅,有大事相商!” “遵将军令!” ....... 梁山的变化,的确很大。 新上山的好汉,也陆续有了各自事,还有新的地方被重新划分,热火朝天的修改房屋,准备安排更多的家眷入住。 三日后,聚义厅。 林冲坐上位,王正青做左侧交椅,外面一阵响动,刘黑子、黄信等人进来。 “消息我们收到了。之前我也有所料。”林冲宽慰道,“你们先坐下,正好有其他的事情要商量。” 刘黑子一脸晦气,一旁黄信也是不服气。 “爷爷,不想郓城那县官,有些头脑,在王相公老家四周,布下官军,每一日有三班轮换,每一班有三十多人。我们攻进去容易,只是担心家中老人,恐难与我们同行狂奔。我们商议一番,想着不能打草惊蛇,还是妥善为妙。”刘黑子抱拳说道。 王正青急忙起身,道:“多谢诸位兄弟,若是这样,的确不可轻举妄动。” 林冲道:“我梁山军,近期便会对郓城用兵,王相公,不如这样,这样......” 王相公听完之后,连连点头,道:“眼下这般做,却是最好之法。想必慕容彦达他们,已知我上梁山。若是再耽误下去,我怕还会生变。” 黄信道:“王相公,我家秦明师父,他的家人落在慕容彦达之手,满门遭遇屠戮。眼下您的家人,还在郓城,若是再行耽搁,慕容彦达派人过来,若是心生怨恨,拿您的家人出气,恐生惨剧啊。” 王正青听到这话,一下子坐不住,当即道:“黄信兄弟,所言有理,林冲哥哥,不如就按您所言,争取早日拿下郓城。” 林冲淡淡道:“原本计划中,李俊、童家兄弟入城,这样,黄信兄弟,你也带一些得力兄弟,去一趟郓城。” 黄信瞬间明悟,道:“属下明白,定按照计策行事。” 林冲双眸一凝,道:“王相公,此番我梁山一战,当要一战而攻成,不可失败!” 王正青立马起身,与此同时,在场兄弟们,纷纷抱拳,异口同声道: “首战必胜!拿下郓城!” “首战必胜!拿下郓城!” “首战必胜!拿下郓城!” ....... 小东村,旱寨,兵员调动频繁,俨然要作战的气氛。 村头,钱二的老屋子,早就扒了,他上半年,便做了小东村的步军,不过做的防护的任务多,危险不大,反而立下几个小功劳,得了一些赏钱。 他便是用赏钱,重新修了屋子,又左右各起了三个小屋子,家中三四个娃崽子变大,住的地方也需要。 这么重修之后,家中宽敞不少。 眼下他日子越发好过,便是连小舅子一家,也是搬迁到小东村,镇子开辟了新地,还给他们分了地。 眼下,周遭隔壁的村子,只要说到小东村,在也没有过去的鄙夷,反而是一个个羡慕的不行。 只要得村子乡老、寨员审查通过,外面的女儿家便能嫁到小东村。 眼下,谁家能嫁到小东村,那可是脸上生光的事。 钱二站在院子,身旁站着娘子,还有最大的儿子,今年有十四岁了,正是能吃能喝的时候。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钱二的儿子,名叫钱小忠,或许是这两年吃得好,这个子今年跟春日的笋子一样,突突的往上窜。 “爹!真的要去打仗了?”钱小忠一脸好奇的道,一边顺着给父亲上轻甲。 ........ 第388章 打仗能挣钱!过好日子! 钱小忠一边说,一边有些羡慕地摸着甲胄。 父亲的甲胄,非常好看,钱小忠一直想穿着试试。 只是他个子冲得太快,眼下比父亲都要高出一个脑袋,按照眼下的趋势,他感觉自个还要长个。 钱二嘿嘿一笑,道:“再跟着将军打几仗,老子便给老大娶媳妇。” 钱小忠听到这话,脸蛋一下子涨红,道:“爹,咱们小东村现在日子最好过,十里八乡,那女儿家便是我们随便挑。我要跟爹后面打仗,立了功,才是好日子!” 媳妇站在一旁,又是期待,又是担心,道:“这刀剑不长眼,真的要打起来,官人还得小心一些,咱们一家才过上一阵好日子,可不能太过拼命啊。” 钱二行军打仗,跟过去纯粹的农夫又有不同。 听到媳妇这么说,没有呵斥,沉声说道:“我们卖命,那些头领也在卖命,拼的都是一个好未来。咱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这打仗哪里说得好,便是拿命博一把!梁山军功条例,那是写得清楚得很!便是战死,也有抚恤金。” “哎呀,你说这个,奴家心里慌得厉害。”钱家媳妇听到这话,是真的很害怕。 这个年代,娘们若是死了男人,往往日子都会过不下去。 “慌什么?老大眼下个子比我还高,上个月寨员过来看,说咱们儿子往后能做马军,若是训练得好,每个月的饷银便是不少,再说了,这次出兵,应该不会有血战的。”钱二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媳妇这才松了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 “别啰嗦,赶紧给我上甲,今晚吃了饭,便要去营寨集合,这次出了四五个头领,算是下了本钱!”钱二咧嘴说道。 钱小忠帮着扣好锁扣,道:“明年的话,想必我就能跟爹并肩作战了。” “好好练本事,往后梁山越大,咱们日子越好!依我看,那山中的林将军,往后要是我们的皇帝,咱们家的日子,一定会舒坦。”钱二毫不客气地说道。 钱小忠点头道:“我见过那位将军,还跟我说过话呢。对我态度亲切,我好想跟他后面打仗!” 钱二嘿嘿一笑,道:“往后打仗少不了,可是你得把本事练好,那寨员说了,你蜂腰猿背,最是适合做骑兵,做骑兵马儿要骑得好,弓箭、长矛、刀箭都要精通,平日里面流的汗多,战场便能少流血。” 钱小忠抓着头,道:“爹,你这话是林冲将军说的,我记得。” “你这个臭小子!”钱二骂了一句,转过身,回到屋中,取下腰刀,又拿出长矛。 外面媳妇喊道:“官人,我弟弟来了。” 钱二哼了一声,道:“这次不磨蹭了,来得刚好,一起用过晚饭,一起去旱寨。” 小舅子上次借粮之后,勉强一家人把命给保住了。 后面索性一家人也搬到小东村,这小舅子姓金,名叫金志,名字听起来很有志气,可是这几年小日子过得跟瘪三差不多。 便是连原本的土地,也被地主给分了去,这日子还如何过? 最后拖家带口,又在姐姐一家人的保举照应下,举家迁徙到小东村,得了好几块新田,又得山中粮食,不过有些物品算是欠的,却没有半分利息,实在是神奇得很。 后面金志又跟姐夫一起,跟随梁山军打了仗,虽说是去打仗,但是他更多的是做个后勤辎重兵,说起来没什么太大危险。 可是军中规矩很大,只要打赢了,便有功劳,一来二往,倒是分了一些钱,虽然比不过姐夫的,但是日子总算好过一些。 金志早将轻甲换好,身侧挂着腰刀,手中提着长刀,背上还扛着一个小盾。 钱二晃了晃脑袋,大步跨出去,道:“你来了!” 金志点点头,道:“姐夫。” “先一起吃饭。今晚不能喝酒。规矩不能破,违反规矩,就有军令。”钱二告诫道。 金志也不答话,他上战场的次数不多,听到姐夫这么说,脸上又青了几分。 不过,他咬着牙,沉声道:“再过两个月,收成会更好,今年冬天不用担心了。” 钱二听到这话,哈哈一笑,松口气道:“怎么样?姐夫没有骗你吧?你这次选择是对的。” 一旁姐姐,弄来麦饭,特意烧了个熏肉,算是桌子上难得的吃食。 那白花花的大肥肉,往外冒着油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肉香味实在太吸引人了。 纵然是钱家,也是最近才改善生活,这种大肥猪肉,也是少之又少,也只有特殊的日子,才会切上一些。 今日是打仗的日子,钱家媳妇,一口气切了二十多片,其他什么扮菜都没使上。 钱家的几个小孩子们,馋得眼睛冒光,围在桌子前,舔着嘴唇,却没人敢动。 过了一会,钱家最小的女儿,只有三四岁,垫着脚,抬着手便要去抓。 “啪!”金氏一巴掌扇过去,那小女儿猛地一缩手,“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委屈的小嘴一抽一抽的。 “爹!爹爹......”小女儿难过极了,朝着钱二的怀中钻。 哪知道金氏喊道:“老大,小妹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今日爹和你们阿舅出征餐,这肉他们不吃饱,上战场哪里有力气跟敌人打杀!把她给我抱出去,再敢哭,我把她屁股打烂了。” 钱小忠赶忙上前,一把抱住小妹,直接出了院子。 其他几个娃吓得半死,瞬间做鸟兽散,跑得一个不剩。 钱二看得心中难受,砸了咂嘴,媳妇这是为他们两个出力男人着想,没什么好说的。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啊! 食物本身就稀缺,何况是肉,很多事情,谈不上公平,只有残酷,还是残酷。 钱二指着肉,道:“我们二人把肉都吃了!等这一仗打完了,便买肉给他们吃!” 金志点点头,想到家中的妻儿,还有老母亲。 到这个时候,不拼一把,还有什么选择呢? 一人若是苟活,最后全家人都要活不下去,若是能够打一次,便能够改变很多。 想到这里,金志叹了口气,道:“去年我的邻居,有三户人家都没了,大概死了十三四个人,剩下的几个,还算有些运气,好歹卖给人家当丫鬟。” 钱二沉默,道:“如果梁山败了,咱们都得死!” 金志眼睛骤然一红,恶狠狠地道:“我再也不想过吃不饱的日子了!” ...... 第389章 攻打郓城!太多的仇恨!【第三更】 钱二吃着肉,道:“这个世道,人命是越发不值钱,现在周遭的人,都想着梁山管着他们。” “幸亏跟过来,若无姐夫、姐姐救命,我们金家老小,全部都要化成枯骨。”金志心有余悸的道。 “秋日快到,收成一定不错。等把粮缴了,剩下的还有不少,往后能做很多事情。” 金志连连点头,道:“快吃吧!吃好先去营寨,好好睡个觉,明天早上还有一餐呢。” “嗯!填饱肚子再说,明早那一餐,随便吃吃便是,真的吃太多,要是坏肚子,反而麻烦。”钱二低声说道,又夹住一块半瘦半肥的肉块,放在碗中。 他低头看了一眼肉,稍稍犹豫了下。 终于,钱家、金家两个顶梁柱,用完晚餐,这个时候,才轮到钱家孩子们上桌。 孩子们是最容易欢乐的,那装着肉的盘子,早就无肉,可是一些残存的油脂,被他们用饭沾了沾,一个个吃得眼睛眯起,开心得不得了。 钱二走到院子口,见到最小的女儿,扑腾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还在委屈道:“爹!阿爹!” 钱二犹豫了一下子,手心捏着一块肉,径直塞进她的嘴里,轻声道:“滚到一边吃,吃好了把嘴巴擦干净,让你娘瞧见,定会打你。” 小女儿眼睛一下子亮了,呜呜点头,转身便跑,犹如一个小兔子,躲在墙角,腮帮子一股一股地,显然在品尝肉的味道。 她弯着腰,小脸蛋红扑扑的,或许是因为太过快乐,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钱二看了一眼,只有一点开心,更多的却是心酸,还有一种难过。 金志低声说道:“对她是公平了,其他的孩子,并不公平。” 钱二冷冷地道:“这个世界跟你谈公平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公平了。她最小,给不给是我的权利。不过,她不能张口要,这个还是有区别的。等这次战事结束,我会弥补他们。” 金志眼眶一红,明显想到什么难过的事情,良久道:“过去的事,便让他过去,这大半年的日子,过得比以前都要好。谁要抢走我的一切,我就跟他拼命!” 钱二大踏步往前走,沉声说道:“下半年我的大儿子,就能入马军做学徒,到明年的时候,就能做马军骑士!” 金志也道:“等我老大再长大一些,也要让他们去做兵!” 两人相视一笑,钱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 八月的尾巴过去,在迈入九月的第一日,一个稍显冷寂的初晨,数千兵马从小东村调动。 从一开始的呵斥声后,很快整个队伍陷入一片宁静,马军、步军、辎重,渐渐融入黑暗当中。 ...... 郓城,县衙。 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冷,时文彬早早用上炭火,他是个怕冷的人。 他的身边,站着老管家,一脸谦恭地道:“宋押司送来一封信,还送来一盒子特产,说是孝敬您的。” 时文彬盯了一眼特产,特产是用个竹篮子装的,上面用竹盖子压着,他走过去,轻轻一掀,里面混着金元宝、银元宝,稍微提一下,只怕有二百多两。 金子啊! 这可是好东西啊!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做事牢靠,从不需要本官操心。可惜被人陷害,终究是苦了他的机缘。他这样的人,是有大才的。”时文彬叹了口气,一脸遗憾。 他当然遗憾,原本有个抓钱的小能手,现在这个小能手不见了。 这么好用的人,怎么就被梁山贼给害了! “慕容知府今日传来信件,派兵看紧王正青的家眷,明日一早,便安排人,着送青州城!”时文彬恶狠狠地说道,“王正青枉读圣贤书,愧对圣人官家,竟跟梁山贼寇同流合污,便是连宋江都不如的狗东西!” 老管家道:“雷横、朱仝两位都头,此番去东昌府公干,明日恐怕要派其他人来。” “他们两人以前跟宋江交好,听闻跟那晁盖也有往来,这两个人也不是放心的人物。让马都头来办此事,明天太阳初升,便将王正青一家小老小,全部押解去青州!”时文彬沉声说道。 “老爷,眼下梁山势大,这押解一路而去,恐生祸端,只怕还是要小心为妙。”老管家提醒说道,“眼下梁山贼猖狂,还是要小心县城。” “护送的事情,你说的有道理,今晚派人去请青州,让他们派官军一千人来护送,这样稳妥一些。”时文彬打了个哈欠,感觉困乏得很,“至于梁山贼,不说了,不说了,那宋江的信件让我小心梁山军,他也是活转去了。 山贼便是山贼,啸聚山林快活便是,郓城乃是县城,给梁山贼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来打!” 老管家也不好多说什么,道:“那老爷安歇便是!老奴告退。” “嗯,昨日喝的花酒,身子太疲乏,没什么大事,便不要搅扰我了。”时文彬相公叹了口气,一脸困乏。 “老身晓得,让这前后之人,都退出去,不要打扰您休息。”老管家便要离开。 时文彬突然起身,道:“等一下,你一会带消息给马都头,让他今日好好看管王正青的老房子,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本官这眼睛皮今晚一只跳个不停,也不晓得出了什么事。” 说完这一切后,时文彬感觉眼皮都在打架,再也扛不住,起身上了大床,一会便睡的香甜。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只听得外面轰隆一声巨响! 犹如天空响起炸雷,一下子将酣睡的时文彬惊醒! 门外混乱的尖叫声,还有吵吵嚷嚷的声音,让时文彬勃然大怒,大骂道:“浑蛋东西!本官都说要睡个安稳觉,哪个王八蛋再捣乱!来人啊,来人啊!” 话音刚落,却是冲进来一群侍卫,领头的不是旁人,正是马都头,还有他的老管家。 时文彬眼珠子一瞪,喊道:“出了什么事?” 老管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梁山军攻破城门了!咱们郓城被梁山军打来了!” “我特么的....”时文彬猛地站起,刚骂了一句,却是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 第390章 王正青,你这个畜生! 时文彬是真的气晕过去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他震惊了! 三五个侍卫也是吓得够呛,一把将他扶住。 时文彬眼前一阵花,脑子晃动数下,整个人软绵绵的,好似气血冲脑,让他眼前一阵花。 他睁开眼睛,只觉得无数星星在眼前晃荡。 千算万算,时文彬打死都没想到,梁山竟敢攻城! “他们,那些天杀的狗贼!怎么打进来的?我们的兵马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时文彬破口大骂,挣扎着起身。 领头的马都头,抱拳道:“知县相公,贼人居心叵测,竟在郓城潜藏数百人,今夜突然打杀守城官军,洞开城门,梁山贼马军足有千人,已攻破南门,当下还有数千步军,朝着城内杀来了。”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啊!”时文彬吓得趔趄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会这么快?我们竟一点察觉都么有?南门已破,岂不是一刻钟功夫,若是抵挡不住,县衙便要保不住?” 马都头连连点头,道:“知县大人,眼下贼人势大,还是早做筹谋啊。” “到底是谁领军?竟然如此猖狂无忌?莫不是林冲那厮?”时文彬破口大骂。 马都头道:“外面已传来名号,是梁山王正青,此人原本便是郓城知县相公,后防守梁山不力,如今加入梁山为贼。” “好啊!当初慕容大人便说此人勾结梁山,当时我还不信,今日才知,原来真是这个狗贼!”时文彬一脸唾弃,赔了一口,道,“他还真是有脸啊,曾经守护到死的郓城,眼下他竟然主动来攻!只想问,他哪里来的狗胆?哪里来的脸面?这个畜生一样的东西,竟然有脸来攻打郓城,本官若是他,早就自刎以谢天下了。” 马都头尴尬道:“知县相公,莫要为此人怄气,眼下他已为贼寇,您现在是郓城知县,他过去是旧知县,定然心中有怨气,若是见到您,只怕危险至极啊。” 他自然不好说逃跑,只能很隐晦地提醒。 时文彬岂会听不懂,只是他从美梦中惊醒,人生大起大落,落差实在太大,他这会缓不过来啊。 他乃一城知县,所谓守土有责,此番若是逃跑,一个不好便是问罪。 梁山与宋江乃是世仇,他过去又是宋江的上官,若是落入梁山手中,恐怕要被他们凌迟剐了,心肝要被他们做醒酒汤啊。 眼下还是王正青那厮,简直就是斯文败类,混账一个! “还愣着做什么,老管家,赶紧通知家奴,把老夫的金银细软,全部打包,赶紧走。”时文彬一边说,一边对马都头道,“马都头,一会我赏你一百两纹银,还有一百两银子是给咱们兄弟的,你护送本官出郓城,等逃过此番,往后我定有重赏。” 马都头一听这话,大喜道:“愿为相公效劳。” “好,好,好!你忠勇可嘉,本官往后定不负你。”时文彬连连夸赞,又吩咐人将官服、印章之类的带好。 一阵忙碌,众人仓皇走出县衙,只见南方方面,火光冲天,有刀兵怒吼嘈杂之声。 时文彬心惊肉跳,脸上肌肉止不住的抽动,心中又怕又怒。 正说着功夫,前面跑来几个官军,一脸仓皇之色。 马都头横在人前,问道:“前面贼人如何?” “禀马都头,贼人势大,城门已失陷,死了三百多兄弟,咱们恐怕是受不住了!” “对啊,骑兵重甲在身,弓马娴熟,俺们根本挡不住。” “士气大溃,前后践踏,勇气尽丧!” “知县相公,还是早些撤退,若是再不走,便是走不掉了。” ..... 此话一出,犹如惊天噩耗,吓得时文彬勇气尽丧,当即道:“马上走!梁山贼专吃心肝,再不走,咱们都要完蛋!” 马都头也不含糊,扶着知县上马。 时文彬策马刚走几步,忽而勒住缰绳,一脸狰狞,扭过头,骂道:“马都头,你派人去王正青家,诛灭他们一族!不能落入梁山贼人之手。” 马都头点头,道:“那小的传令过去,那边有何老五镇守,让他动手便是!” “管他谁动手,十几口人,一刀一个,杀了就走。”时文彬恶狠狠的道,“做得此事,我们纵然撤出郓城,朝堂也不会怪罪我们。也算是立下功劳。王正青,你莫要怪我,你辜负圣人之恩,合该你的罪孽。马都头,等这次逃出去,本官定为你请功。” 马都头心中一喜,赶忙道:“小的一定尽心值守,不负大人所托!” “好!不愧是国家栋梁之才。那我们赶紧走!”时文彬故作镇定,开口说道。 时文彬家中豪奴,收拾齐全,登时三百多人队伍,浩浩荡荡从北门而出。 “东西两门都有人,北面咱们冲一波,还是有机会的。”马都头开口说道。 时文彬吞了口唾沫,道:“不管如何,都要马都头了。此番若是能够逃离险境,本官不会亏待诸位。” 众人得了银子奖赏,还有上官承诺,士气增长不少,当下也不犹豫,径直往北门而出。 王正青主宅,此刻尚有三十多官军把守,此番城外大乱,众人也是蠢蠢欲动。 “头儿,咱们该怎么办?听说是梁山军追来了!”一个官军,对一个壮汉说道。 壮汉光着头,腰间插着两柄长刀,皱着眉道:“急什么?还没打过来呢。” “听说梁山贼,最喜欢吃人肉,还要吃心肝做醒酒汤,俺们人少,只怕知县大人逃命,把咱们丢在一旁啊。”一名官兵紧张地说道。 壮汉不是旁人,正是这群人的领头,名唤何老五。 他听着手下叨咕,砸了砸嘴,反问道:“那你们说怎么办?” 这话一出,众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这朝堂对武人管理甚严,谁敢不遵命令,胡乱行事,一个不好,便是砍头的大罪。 何老五冷笑一声,道:“你们一个个说这话,却都不做主,我若是做主,出了事情,便是我去顶罪,到时候掉脑袋的不是你们。” 这话说得直白,搞得众人一个个都低下头,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滞无比,何老五看打压得差不多,登时又道:“把个人,去传消息,若是到县衙见不到人,咱们也撤。” 这话一出,众人眼睛都冒出光来,纷纷道: “哥哥最是仁善!便是救我们性命啊!” “还是哥哥看得最通透,我们不如也。” “往后俺们便跟哥哥身后,定然忠心办事。” ...... 何老五背对着他们,也不答话,正在这时,突然有个衙役跑来,带着一张文书,道:“何老五,知县大人传令,贼寇王正青带兵讨伐,着令尔等诛杀王正青家眷,一个不留!” ....... 第391章 千钧一发!你们该死! 一个不留? 全部诛杀? 此话一出,在场官军面面相觑。 那衙役道:“只要杀完人,王正青家中金银器物,女子家眷,随便你们处置,做完之后,即可撤走!若是违抗军令,私自逃遁,往后定受军法严惩!” 衙役说完,将文书递到何老五手中,道:“何老五,时间紧迫,梁山军正在破城,你们时间可不多!若是耽误知县大人的事,往后麻烦更多。” 何老五捏着文书,借着火光,当即抖开,用极快速度上下扫过,狰狞一笑,道:“嘿嘿,往昔在北境遇到过这种好事,不想今日也有机会!这位信差放心,杀人不过头点地,一炷香时间,我等便让他们人头落地,让知县大人满意。” 那衙役满意的点头,道:“那就麻烦诸位,我先行告退!” 那人消息传好,便扭头走人。 何老五领着三十多人,全部围拢在寨子门口。 “上头让我们杀人,你们都听到了。”何老五淡淡说道。 这群官兵都是青州兵,跟那王正青可没什么恩情故旧。 他们一个个兴奋的要死,七嘴八舌地道: “南城还在恶斗,即便贼人入城,想要径直来这里,也不会那么快,这屋子中有婢女四五人,生的貌美!” “王正青的婆娘,给大哥享用!” “咱们其他人,便是吃后头的。” “把几个兄弟,搜刮一波,看看哪里有金银珠宝,时间要快!莫要耽误,否则一会刚享受完,咱们被梁山贼抓了,那就得不尝试了!” ...... 一群人七嘴八舌,说的厉害,何老五不发一言,过了半晌,哼了一声,周围人全部不说话,都看向何老五。 何老五龇牙道:“那王正青老母亲,估计快八十了,把她衣服扒干净,吊死!其他的男仆人,全部枭首,王正青的孩子全部砍头,一个不留!至于那些女人,要玩的给我最快的玩,耽误时间,老子第一个砍他的第三条腿!都听到没有?” “多谢老大!俺们都听您的!” “这次若是拿到钱,大哥一个人分五成,剩下的咱们兄弟们喝汤,如何?” “你特么的吃屎的吧!大哥的最少七成,咱们三成!” ..... 何老五听得冒火,骂道:“现在连个屁都没有,你们在在这里废话什么?走!咱们进屋子!” 这群人现在正大光明的为非作歹,还是干得杀人活。 三五个官兵踢开大门,三十多人犹如下山的饿狼,呼啸冲入屋子中。 “你们干什么?我们这是家宅,你们进来干什么?我们家老爷发配江州,那也是有身份的!”一个男仆在门口喊着说道。 他话刚说到一半,一个官兵狞笑一声,抽出腰刀,抬手便是一刀,捅在他的肚子上,骂道:“你家老爷?现在你家这位老爷,便是个山贼,什么都不是了!今个,你们全都得死!” 官兵一把抽出长刀,那男仆倒在地上,瞪圆眼睛,一只手按住肚子,惊恐的双眸大睁,大口喘着气,想要哭喊,却是哭都哭不出来。 何老五好似没有看见,淡淡道:“少说废话,给他一个痛快。还有正事要办。要怪,便是怪他命不好。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投胎。” 官军一见血,登时一个个变得凶神恶煞,血腥气一激,一群人径直推开正屋的门! 奇怪的是,这间大屋子,此刻正厅灯火通明,王家老小,竟然全部穿戴整齐,好似料到大难临头一样。 “轰隆隆!” 突然之间,原本晴朗的天空,这一刻风雨大作,狂风乍起,吹的飞沙走石,甚是恐怖。 这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天空竟然电光闪耀,雷声大作,瞧这天气,竟然要下大雨一样! 何老五的眼皮子骤然一阵猛跳,腰间左右两块肌肉,竟是一阵莫名狂颤,他下意识摸了摸脸,骂道:“下雨了?” 一旁兄弟道:“哥哥,没下雨啊。” 何老五这才发现,他竟然出了一脸的冷汗,偏偏他自个没有察觉。 邪性的很! 何老五天不怕,地不怕,过去在北边跟齐丹狗厮杀的时候,那也是杀得眼睛都不眨! 可是这会,杀人全家,他怎么感觉不吉利一样! 他不是害怕,而是这一会感觉邪气的很。 “特么的!”何老五呸了一口气,一只手按住腰间的刀,径直走在人群中,哗啦啦一群人站在正厅当中! 何老五瞪着眼,环视一圈,这王家人怕也是被动静吵醒了! 竟然全部汇聚在这里。 也好! 一会杀起来,也方便,省的多出一些麻烦。 这一家子,从老到小,站成三排,最后面是个头发苍白的老妇人,她穿着一身彩色长裙,头发梳成发髻,显得一丝不苟,竟然还插着几根金簪子。 这位老夫人,虽然站在最后一排,但是眼神最为犀利,好似能够刺破黑暗,更是一眼看穿人心。 在第二排,则是五六个女子,中间一个妇人,生的端庄秀丽,穿着杏黄衣衫,丝绸衣衫,最是丝滑,纵然如此,却是身段曼妙,半老徐娘,还真是风韵犹存。 何老五只是看了一眼,眼睛便直了! 他喉咙发干,吞了两口唾沫,这个娘们实在太美了。 最关键,这个娘们过去,那可是知县相公的娘们! “这样的娘们,玩一次的话,只怕死了都值得吧!”何老五眼睛喷出火来。 他极力克制心中躁动,目光又扫过最前面一排。 那里还站着一男一女,男孩子穿着浅色长衫,瞧着大概十岁模样,此刻正瞪眼瞧着他,他手中还牵着一个小女孩。 那女孩大概三岁左右,模样可爱。 何老五嘴角的肌肉抽了抽,一字一顿的道:“接上官命,王正青造反,违抗朝廷,家眷全部处死!” 此话一处,王家上下俱是一震! 那老妇人斥道:“奸臣当道,害我儿子清白!如今却又要加害无辜之身,你们是何其歹毒!” 那秀丽妇人,却是怒斥道:“杀我们可以,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还请各位大人,放他们两个一条生路吧!” 何老五面无表情,道:“杀人灭口,自然要斩草除根!你这娘子生的貌美,我先玩了你,再给你一个痛快!” 王夫人听到这话,整个人露出惊恐之色,大喊道:“你们这样做,乃是禽兽不如!还有王法吗?” 何老五淡淡道:“来人!先把两个孩子砸死!” 话音刚落,身后官军犹如虎狼,三五个人,将两个孩子举起,便要砸向地面! 这地面坚硬,耐用砖石铺就,这两个孩童砸下来,肯定一命呜呼。 “不要,不要啊!”王夫人状若疯狂,大吼道,“求求你们!不要这么做!” “娘亲!娘亲!我怕!孩儿怕!”大儿子惊恐的喊叫。 “娘,娘,娘......”小女儿吓得嚎啕大哭,却是被人举在半空中,无力的挣扎着。 何老五狞笑道:“那脱衣服!马上!” 王夫人眼泪横流,仰天道:“苍天啊,世道不公,我家官人乃为良臣,为何这般对我们?谁来救救我们?谁来啊!” “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们也逃不脱!”何老五漠然说道,“在不脱的话,他们两个全得死!” ........ 第392章 重下一城,兵锋所向 “再不脱的话,他们两个都得死!” 何老五阴仄仄的声音,响彻整个厅堂。 “你们这些畜生,杀人不过头点地,却要污人清白!你们还有王法吗?”王正青老母亲,悲愤交加,拨开人群,冲到最面前,喊道,“老身给你拼了!” 何老五看都没看一眼,抬手一推,便将老太太推倒在地。 “哎哟!” 老太太身子一个趔趄,骤然摔倒在地,家宅中人,纷纷上前扶住。 “母亲,孩儿爹定会为我们报仇!今日同死!”王夫人厉声说道,眼神锐利。 “轰隆隆!” 天空惊雷炸响,电闪雷鸣,震耳欲聋,实在可怖。 何老五眉头一皱,他后背的肌肉又是一阵猛颤,他挣扎了会,管他妈的,这样的美娘子,先享用了再说! “来,咱们先把他们玩了再说,时间紧张,莫要废话。”何老五一发话,众人都兴奋的大叫。 众人化作猛兽,刚要冲上前,忽而身后传来一阵惨叫! 何老五扭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正宅之处,竟然站着一群甲兵,一个个披坚执锐,腰间悬着长刀,手中持着长弓! 何老五眼皮狂跳,只是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乃梁山李俊,今日奉梁山将军府之命,守护王家府邸!尔等速速投降,或可免死!”领头男子,身高八尺,眉浓眼大面皮红,髭须垂铁线,语话若铜钟。 何老五先是一惊,又看他们只有三十多人,当即道:“兄弟们,他们定是藏在城中的贼子,梁山大军定然没到,咱们先把他们杀了再说!” 李俊也不废话,抬手道:“放箭!” 扑簌簌! 梁山中人早有防备,两波弓箭之下,官军一群人,登时折损大半,只剩下十几人,还有战力。 何老五心中大骇,道:“这位好汉,有话好说,莫要动刀兵!” 只是李俊压根不废话,身后跟着两个大汉,又领着五六人,持着长刀,便是杀将过来。 何老五等人知道大事不妙,哪里还废话,也是提着刀,龇牙咧嘴,便是朝那李俊奔去! “若是能杀那李俊,还有一线生机,赌一把!”何老五怒吼一声,径直朝李俊砍杀。 他长刀一动,状若疯狗,便是取李俊脖颈。 李俊闲庭细步,神色淡漠,眼见长刀加身,他反手一劈,震开对方长刀,横空一个正踹,将何老五踢飞当场。 这一脚力道十足,正中何老五心窝。 “啊!噗~~~” 何老五轻敌在前,重重砸落在地,只觉得心脏都要炸开一样,喉头一热,张口喷出一口热血。 不等他起身,三五把长刀,架在他的脖颈。 何老双目一闭,长叹一声,这次贪心太重,若是上来便杀,此番早就走脱啊! “都是命!” 那一头,梁山军砍瓜切菜,势如破竹,官军士气已丧,加上人数大减,哪里是李俊他们对手。 没一会功夫,地上尸体遍布,散落一地,鲜血流的到处都是。 “把那领头的人看好。”李俊也松了口气,疾步上前,走到正厅当中。 正厅女眷一个个瑟瑟发抖,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 好端端又杀来一波人,却比那些官军还要狠辣,见人就砍,方才那些凶神恶煞之辈,转眼跟一群鸡般,全部被杀得精光。 女人们挤在一起,将一男一女两个娃娃,抱在人群当中。 李俊阔步而入,长吁一口气,幸好来得及时,想到这里,抱拳道:“在下梁山李俊,此番为王正青相公麾下将领,奉命前来保护诸位老太君、王夫人。” 王母原本闭着眼睛,却是待死,听到李俊这话,不可置信睁开眼睛,喃喃道:“这位将军,您方才说什么?” 李俊微微一笑,道:“老太君莫要害怕,我们是梁山军,此番乃是您的儿子王正青,统帅数千兵马,来救您来了!” 王母终于反应过来,人生大悲大喜,实在是来的太快,这劫后余生的庆幸,让她老泪纵横。 王母一把抱住孙儿,哭喊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我们王家满门,差一点便是被奸人杀戮!” 一旁媳妇道:“母亲,还得多谢这位壮士,救我们一家性命啊。” 王母连连称是,急忙道:“若无李将军奋力搏杀,咱们一家定然死于那何老五之手!” 李俊谦虚道:“老太君,只要诸位平安无视,那便是好事一件,也算是完成此番交代给我的任务!我等镇守在此处,诸位可安心歇息。” 王母连连点头,看了一眼媳妇,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同时心中也有一堆疑惑。 “李将军,那个官军头领何老五,方才还想奸淫我家媳妇,差点虐杀我的两个孙儿,实在是丧尽天良,卑劣无耻!”王母余怒未消,冷冷说道。 李俊一听这话,眼中寒芒一闪,骤然回头,看了一眼何老五,道:“老太君,王夫人还请放心,一会等王相公亲临,是杀是剐,都是容易。” 正说着的功夫,外面又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有兵马炫耀,还有轰隆隆的马蹄之声。 下一刻,就有一群人冲进来,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林冲! 在林冲身旁,还站着王正青,他一脸焦虑之色,直到望见屋子中的家人,他绷着的一张脸蛋,这才轻松数分。 屋子中的两个孩童,登时哭喊着,从屋内一阵狂奔。 “爹爹!爹爹!” “阿爹!阿爹!抱抱!” ..... 王正青日思夜想的一双儿女,跌跌撞撞的跑到他的身边。 “我的孩子!爹想死你们了。”王正青一脸动容,将儿子、女儿抱在怀中,心情激荡。 哄了一番之后,王正青母亲、媳妇上前,几人抱头便哭。 王正青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头,道:“不孝子王正青,让母亲受惊了!” 王母动容,一把将儿子扶起,道:“这世道昏庸,我儿仁孝,岂会怪罪你!幸得李俊将军救命,否则我们真的要被贼人害死!” 王正青激动不已,侧身道:“这位是梁山林冲将军,乃是儿子恩公,此番能够下山救母亲,也是将军的人马!” ........ 第393章 山东大震!梁山之城! 王母一听这话,下意识望向林冲。 来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双眸如电,明亮无比,脸上挂着笑意,却给人威势甚重之感。 王母动容道:“林将军大恩大恩,我们王家上下,没齿难忘。” 林冲大笑一声,道:“王正青乃是大才,如今大破郓城,让朝堂那些贪官看看,到底人心在何处!” 李俊上前,将何老五所做之事,又亲自禀告一番。 王正青大吃一惊,目眦欲裂,破口大骂:“时文彬,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要杀我一家做你身上功劳!此等深仇大恨,总有一日,我定诛杀你!” 说到这里,王正青转过身,朝着林冲叩拜道:“若是林冲哥哥兵马,若无诸位兄弟齐心相助,我与家人恐怕天人相隔,再无相见之期,此等恩情,王正青没齿难忘。” “王相公,如今你我同是山中人,何来恩情之说。今日你立下大功我梁山第一次攻占县城,乃是大功一件!今日,你先与家人团聚,接下来,扫清官军余孽,早日恢复郓城秩序。”林冲朗声说道,“至于王老五此人,卑劣无耻,毫无良知,当要重罚!” 李俊一旁抱拳道:“当要枭首示众!” 王正青看着妻儿老习,心有余悸,又是愤怒,又是后怕。 王夫人一旁哭诉道:“官人,便是这人,那会要砸死咱们的孩子,还要污妾身清白。” 王正青气的七窍生烟,却还是强压怒火,看了一眼林冲。 林冲淡淡道:“此等残暴无耻之人,便由王相公处置!” 王相公放下心来,转过身道:“此等卑鄙小人,光是杀了他,实在便宜他!把他给我吊起来!” 何老五知晓惹得正主来了,这会肠子都悔青,想着那会色心大起,却是惹下此等麻烦。 “王相公,我知错了。便是给我一个痛快,下辈子做牛做马偿还罪孽。”何老五哀声说道。 王正青冷哼一声,道:“你放心,折辱你的事,我也不屑于做,只是杀你太过便宜你!你若是在战场厮杀,我敬重你是条汉子,可是你做的却是欺辱孤儿寡母,简直丧尽天良,不当为人!” 这话一出,便有三五个壮汉,上前便把何老五衣衫剥的干净,又取来粗绳,将他五花大绑,犹如一条死狗般,拖到屋外街道! 众人紧随其后,大街上,此刻梁山军策马纵横,已有人在重要街道口,点燃火架,路口通明,犹如白昼。 何老五吊在一棵树上,王正青手持长鞭,上前便是一顿暴打,一边打,一边大骂:“无君无父之辈!你可有母亲?你可有妻子?你可有子嗣?你我无冤无仇,却是行虐待欺辱之姿,实在人神共愤!” 林冲沉默不言,王正青素来讲究正气,这何老五若是遵命而杀人,王正青也只会做报仇之举! 可是,何老五做的事,行逼迫凌辱,还有虐杀之心,却是违背纲常人伦,简直是将王正青遵循的理念,给践踏的稀碎。 何老五惨叫连连,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都说杀人诛心,何老五现在既是肉身遭受鞭笞,内心也是被谴责。 王正青将鞭子一丢,转过身,厉声道:“去他胯下之物,喂狗!” 何老五听到这话,口中吐血,大骂道:“王正青,你这个混蛋,要杀便杀,何须如此辱我?” 王正青猛地转过身,吼道:“今日拿你做纲纪,一会绞死你,悬挂郓城城楼,让过往男女看看,谁敢做第二个何老五,便是这等下场!” 何老五面色惨白,他算是明白了! 眼前这位相公,他不仅在复仇,更是在施教化! 这个人,好可怕! 他是在用他的命,在赐福这座叫郓城的地方! 用他的鲜血与哀嚎,灌溉梁山第一座新城! “王相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何老五的阴鸷之气,这一刻全部消散了。 王正青神色刚毅,沉声道:“郓城,我将会以毕生才学,为林冲将军,打造一座全新的城,一座扩展四海的城!” 这一刻,一种无形的力量,犹如涟漪般,在空气中回荡。 这个刹那,李俊愕然的盯着王正青,他彻底震撼到了。 “怪不得林冲哥哥,耗费那么代价,也要救下此人!原来是这样!这是经世致略之才!” “但有此人,千军万马之力!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有王相公,往后只会有更多的人治理地方!” ...... “啊!” 何老五一声惨叫,身下那害人之物,瞬间被阉割,在惨叫之声中,一根绳索套在他的脑袋上,几个大汉猛地一拉,将他活活吊起! 血流如注,他歪着脖子,双腿无力的一弹一弹,似乎想要接触大地。 然而,一切都迟了! 从他暴虐念头升出的那一刹那,这样的报应来的并不过分。 没过多久,不断扑腾的身子,终于不再挣扎,静静的悬挂着,唯有那滴滴答答的血流,好似还陈述过去发生的事情。 林冲咧嘴一笑,见到这一幕,实在是太好了。 气象万千,新的郓城,的确需要一些人的鲜血,来震颤某些不安分的行为模式。 从今往后,这里是梁山的郓城,要获取民心,这只是开始,却足够的有震撼力! 王家的家眷,此刻汇聚在一起,望着那死去的人,不知为何,王夫人竟然没有一点恐惧,反而得到某种释放。 望见恶徒得到应有的惩罚,他得到某种强有力的鼓励! “死得好!” “狗东西,这种无耻之徒,罪有应得!” “当有此等报应,才能够让世人警醒!” ........ 议论纷纷中,仿佛有光明的力量,划破黑暗。 “轰隆隆!” 铁蹄踏街,刀光如霜,寒芒霍霍。 一群披坚执锐,手持长矛的骑兵,占据整座街道,一个黑熊一般的强壮男子,在整个队伍最前方,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刘黑子 刘黑子翻身下马,朝着林冲走来,推金山,倒玉柱,单膝跪地,这一个刹那,身后无数甲兵,纷纷下跪。 “拜见林将军,我等按军令,彻底拿下郓城,占据府库,封锁四城,派遣骑兵追捕逃兵!” ...... 第394章 拿下郓城,从未有过的开局 原本天雷滚滚,这一刻,竟然浓云散去,东边天泛起鱼肚白。 黎明前的黑暗,显然要盖不住大地。 眼前的精致,不再需要火把照应。 整个街道上,陆陆续续汇聚越来越多的甲兵。 林冲站在十字路口,他穿着轻甲,环视一圈。 从西南面街道,花荣带领的骑兵,浩浩荡荡而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持着长矛步军,领头花荣,穿着白色战甲,骑着白马,英姿勃发。 他腰间挎着长弓,神采飞扬,远远望见林冲,径直翻身下马,将缰绳往后一丢,自有亲兵接住! 花荣箭步而上,一脸兴奋之色,跟着刘黑子一样,噗通一下,痛痛快快跪在地上。 “拜见林将军,我等骑兵已占据县衙、粮仓各地,郓城已在梁山之手!” 话音刚落,花荣身后四五百骑兵捶胸怒吼,在这之后的步军,纷纷单膝跪地。 气氛骤然推到一个全新顶点,披坚执锐的武夫们,一个个神色刚毅,冷静当中,又要一种骄傲与霸道! 这种气势,是遭受数百年重文轻武压制的禁军,那是从未有过的! 王家的女眷们,全部看呆了! 王夫人喃喃道:“比京师的帝军,更是威武!” 王母那是见过世面的,这一刻,她那浑浊的双眸,此刻好似被施展了神力,竟然发出光芒来。 “我儿的未来,竟是在这样的地方吗?”王母感到莫大的震撼,从那绝境中脱困,他本以为梁山都是一群山贼。 山贼的武备,在她固有的印象中,寒酸而捡漏,然而这一刻,她意识到自个错的离谱。 这哪里是什么山贼啊! 这分明是天下一等一的新军! 比禁军更强大的军队! 这是一支初露锋芒的精锐。 正想着的功夫,东南边街道,又是一阵响动,那领头男子,生的强壮,相貌端方如虎豹,身躯长大似蛟龙。 他手中提着一把丧门剑,身后七八百步军,气势恢宏,浩浩荡荡,踩着整齐的步伐,甲叶摩擦发生的声音,规整而有力量,听在耳中,实在让人叹服。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此次步军指挥使黄信! 黄信箭步而上,单膝跪地,抱拳道:“禀林将军,城墙角楼,我山中将兵镇守,斥候行八十里范围。郓城已在我梁山之手!” 话音刚落,身后步军哗啦啦一阵响动,纷纷跪地: “梁山无敌!将军威武!” 这一声呼喊,登时让在场将士全部感染,纷纷大吼: “梁山无敌!将军威武!” “梁山无敌!将军威武!” “梁山无敌!将军威武!” ....... 数千人同时高喝,声可破军,便是周遭房舍的瓦片,好似都在微微颤抖! 三千精兵悍将,第一次将梁山触手延伸到郓城,这是林冲入两个年头后,第一次主动出击! 林冲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黄信,这小子情商果然很高,到这个时候,还晓得搞个口号,不愧是剧情中有谋略之人。 此人也许武艺不是顶级,可却是搞政志的高手。 太震撼了!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恰在这时,东边的天空,太阳初升,一道金色的光芒,划破黑暗,从天空洒落,照亮整座郓城。 金光落在林冲身后,他的脑袋后面,犹如万千金光,这一刻,便是王正青也神情震荡,情不自禁一掀衣袍,跪在林冲跟前。 不远处,王家女眷纷纷跪下,犹如看一尊天神! 终于,一阵呐喊声中,林冲微微抬手,全场瞬间安静。 林冲虎目一瞪,高声道:“郓城只是起点,让正义与光明,降临这片大地!我们带来的是全新的未来,我们的敌人,他们在腐朽,在做最后无谓的挣扎!所有人,保持你们的锐气,路还远,征战还在! 为了你们的家族,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妻子,你们子孙,为了千秋万代!我们将一扫寰宇,创造一个全胜时代!” “胜!胜!胜!” “胜!胜!胜!” 呐喊声中,郓城入梁山之手。 正如林冲所言,打仗只是开始,治理地方才是核心。 郓城县衙,王正青驾轻熟路,开始恢复郓城秩序。 恢复秩序才是最为重要的,也是极为关键。 很快,郓城官府发布安民告示,在第二日之后,百姓发现巡视街道的居然是那位熟悉的王正青相公。 整个城市的气氛,骤然一下缓和。 在三五天之后,梁山开始在郓城周边招兵买马,秩序恢复如初。 ........ 青州,知府衙门。 “混蛋!混蛋!林冲那个狗贼,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攻打郓城!到底谁给他的胆子!”慕容彦达暴跳如雷,面皮子都红了。 县衙之下,时文彬领着一群人,瑟瑟发抖,还是硬着头皮道:“知府大人,王正青辜负圣恩,竟然投靠梁山贼,主动领兵攻打郓城!” “郓城人马不少,时文彬,你居然说丢就丢!你干什么吃的?吃屎的吗?你这个王八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慕容彦达气急败坏,张口便是屎尿问候时文彬。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时文彬脸都绿了,赶忙道:“慕容大人,您可不知,那王正青狡猾如鬼,先是派遣两百人潜伏县城,半夜到处纵火,引发官军救援,然后又有一百人冲击南城门,诈开城门,梁山军马军早有准备,一路杀入,哪里能够挡得住! 时某本想与城同死,可是若是死了,如果跟大人告知城中具体情况,而且,我已派人诛杀王正青全家,眼下恐怕他的家人已死,也算是报了仇怨。” 慕容彦达听到这话,眼前一亮,讶异道:“你居然有这急智,若是王家满门被杀,王正青素来仁孝,心神定然大震,哈哈哈哈,可惜见不到你悲愤欲绝的姿态,实在可惜。” 时文彬赶忙擦着额头冷汗,总算松了口气,这慕容大人,可是皇亲国戚,若是得罪死了,他就完蛋了。 “时某还准备了一些特产,原本打算多带一些,若不是梁山狗贼,也不至于这个场面。” 慕容彦达一听“特产”,登时露出笑容,道:“时大人,梁山贼奸猾,这守城一事,怨不得你,我定会为朝廷禀明。再说郓城算不得什么重要地方,丢了也就低了,朝堂中的那些大人物们,他们肯定会有办法的。” 时文彬一听这话,连连点头,干净把特产提来。 慕容彦达轻轻一提,微微一笑,拍着时文彬肩膀,道:“你是忠臣,朝廷栋梁啊。” ........ 第395章 相互掣肘!夹缝中的机会 东京,高太尉府邸。 “哈哈哈哈哈!妙哉!妙哉!还真是妙啊。”高太尉靠在太师椅上,仰头大笑。 下方钱友德拍着巴掌,竖起大拇指,一脸谄媚道:“老爷料事如神,那林冲这次还真的如您所料啊!现在就看那蔡京如何反应了。” 高太尉干巴巴的脸颊,此刻竟有几分红润,他一只手捻着山羊胡,双眸闪动着亮光:“林冲我与他有私人仇怨,可是这一次攻下郓城,却是对本官大有裨益!今日朝堂之上,圣人已问询蔡京,反而夸赞本官之前的精神持重!” 钱友德嘿嘿一笑,道:“眼下林冲越强,往昔朝堂之上,对您的攻讦,现在全部都变成笑柄!您一直将林场视作心腹之患,现在倒要看看,谁还敢说个不字!” “官家这几日,对我态度,已有转变,朝中言官,再无一人敢提故去之言,当初那帮嘴皮子,直说本官小题大做,乃是因为儿子被杀,以公谋私,这群混账东西,眼下郓城已失,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去说!”高俅一脸看好戏的姿态,心中得意。 钱友德搓着手,问道:“老爷,难道就盯着梁山贼,慢慢做大?” “做大?他现在不过鼻屎大的地盘,我大宋郡县多少?何况郓城才多大?纵然让林冲那厮占据,又有多少人口与赋税,便是给他,又是如何?”高俅不屑一顾,冷冷道,“蔡京那家伙,眼下一身麻烦,江州的事,被人多次弹劾,这次反而不急着出兵!” 钱友德竖起耳朵,问道:“老爷,这又是为何?” “梁山眼下士气正旺,肯定还会四处攻伐,先让他们做大一些,搅风搅雨,时机成熟,让蔡京出兵进剿。到时候,让他也栽个跟头,那才是快活事。”高俅越想越是开心,不由得起身来回踱步,“等一下,这梁山若是能够用好,便是我高俅手中之棋子,到时候让他往东,他便往东,让他去西,他便去西! 等林冲这颗果子长到足够大,本官到时候便裹挟大势,一举剿灭,到时候我高俅,便是当世第一功!” 钱友德恍然大悟,夸张的赞叹:“老爷深谋远虑,步步谋算,实在是天衣无缝之计,那小的先去一趟青州,见见慕容大人。” “郓城知县时文彬,此人素有才华,此番丢失郓城,你去问问慕容彦达的意思。”高俅淡淡说道。 钱友德抱拳,道:“老爷放心,此番定探查清楚。” “宋江那头金银,送到了吗?”高俅重新坐回位子,端起茶杯,哼了两声,好像林冲之胜,犹如他高俅的胜利一般。 不得不说,朝堂斗争,诡谲至极,波涛变幻,实在不可捉摸。 一切为棋子,一切为筹谋。 高俅能够混迹到如今地步,可不是光靠拍须溜马。 “送到了,宋江拜谢老爷恩德,说往后若有机缘,定当面拜谢,以示恩德。”钱友德有些嘲讽道,“宋江那厮,见到小人,巴结谄媚,犹如一条狗般。老爷,这样阿谀奉承之辈,真的有本事?” “哼!你莫要小看宋江,这些混迹黑白两道的,都是有些手段的,只是出身太低,将他们困在浅滩,你看他阿谀逢迎,这种人其实心机颇深,能屈能伸,若有一朝风云起,像他那种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高俅疑惑道,“只是,他到底如何跟那位贵人有何关系?又是如何牵扯上的,这实在是个谜啊。” 钱友德尴尬道:“老爷都在思虑,小的更是不懂了。那往后小人跟他好好相处,尽可能探查一些消息便是。” “嗯,你跟他多多来往,称兄道弟,看看他到底与那位贵人,有何来往。此事不可小视,还得多多审视。”高俅皱着眉头,心中盘算不休。 “那林冲,眼下真的让他逍遥快活?”钱友德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高俅轻拍桌子,道:“林冲这人,眼下还不能死,他还有大用,朝堂我那些敌人,还需要林冲帮我分担。他是我们的仇人,可是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 钱友德低下头,道:“钱家的一切,都是老爷给的,老爷说怎么做,小的便怎么做。” “好!说得好!” ..... 郓城,经历刀兵之后,很快迎来繁荣。 城门如今在加高,每日都有劳工劳作,南城门门头,挂着一具尸体,眼珠子都被鸟儿啄食了,每日被太阳暴晒,已成半个干尸。 城墙上,列着此人罪状,每一日都有一名衙役,早中晚,大声朗诵,向过往人群,训斥此人罪行! 起初,众人还挺紧张,可没过几日,活着的人,该干什么,还得要干什么。 梁山从郓城府库中,搜剿到各种粮食三万斤,金银若干,收获寻常。 可是这些,并没有让林冲惊喜什么,因为最大的惊喜而是方才系统开始的奖励!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南征北讨的新起点,拿下郓城,将梁山势力向外扩展!任务完成,有后勤辎重奖励!经过系统判定,目前梁山势力,已经彻底占据郓城,是否接受奖励。” 林冲早换了衣衫,扮作寻常人家,领着黄信、花荣两人上街闲逛。 至于刘黑子,尚有军务处理,没有让他跟着过来。 他一个人在前面走,脑海中还回荡着系统的声音。 “接收奖励!” “叮!奖励粮仓一座!共有粮食十万斤!奖励各类马车载具三百车。” 嘶~~~ 林冲神色一震,这后勤辎重奖励,简直就是大丰收啊! 卧槽的! 爽! 十万斤粮食,到位,真特么的到位了。 正想着的功夫,只听到有人再喊:“几位爷,今日这来了个唱曲的小班子,过来听听吧。” 黄信一旁道:“哥哥,这等听曲的地方,最容易听到乱七八糟的消息,也好听听百姓们所言。岂不是好事。” 一旁花荣翻了个白眼,调侃道:“黄信兄弟,只怕是你想听曲吧。找个这么个由头,还要撺掇哥哥去听。那听曲的小娘子,最会勾人。” 黄信哈哈一笑,赶忙道:“花荣哥哥,莫要这般说,那就不去,哈哈哈哈。” 黄信聪明得紧,这花荣的亲妹子,以后要嫁给林冲哥哥的,可是不能得罪。 哪知道林冲点点头,道:“入乡随俗,进去听听,正好看看,我们治理此地,百姓有何说法。” 黄信:“......” 花荣:“.......” .... 第396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惹本少爷 花荣、黄信两人都眨了眨眼,显然没料到这一出。 林冲干咳一声,道:“你们两人这眼神,为何如此无良?” 花荣尴尬道:“哥哥,这楼叫三花楼,算是郓城最大的酒店,第一层便有专门听取的地方,还有专门的雅间布置,第二层有供客人饮宴的大厅、雅间。我听说时文彬是这里的常客,最是爱来这里听曲。” 黄信也道:“咱们这次入城,像是这等地方,生意影响最大,平素压根不会在门口引客。” “来的人也是三教九流,五花八门,在这里使银子,每个三五两便出不了门呢。”花荣补充了一句。 林冲笑了笑,道:“你们两人,嘴巴上说着不要,这里打探的比我还清楚,老实交代,是不是约好了,早就来过此地,只是怕我发现端倪?” 花荣叫屈道:“哪里敢隐瞒哥哥,这家店今日才开业,不信哥哥问这门子。” 林冲故意逗弄两人,道:“今个你们刚开门?” 那门子道:“哎呀,三位爷,这几日不是换了老爷吗?俺们今日才得准许,这才开业呢。那新来的小娘子,唱的曲子可是好听。三位爷爷进去听听,保管听得舒畅。” 林冲随口道:“我看你们两人,似乎不太愿意去,那我进去听听,你们自便。” 花荣、黄信对视一眼,腆着脸,拉着林冲,嘿嘿笑着道:“哥哥,我们两个许久也没有听过曲子了,今日沾哥哥的光,便是同去。” “哈哈哈,你们两个家伙,言不由衷。”林冲大手一挥,道,“走,进去瞧瞧,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说老实话,林冲是真的想进去听听小曲子。 自打穿越过来,打了好几年的仗,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愣是没享受过这封建时代的奢靡腐蚀,眼下拿下郓城,当要得体验一下,这古代的听小曲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那门子喜笑颜开,当即弯着腰,迎着道:“三位爷,里边请。” 林冲顺势走进去,抬眼一瞧,嘿,还真是不错。 郓城这地方虽小,但好歹是个城,当初宋押司可是混的风生水起,这里行当还是相对齐全的。 比如说这三花楼,内部装修奢华,恢宏大气,里面的位置,有个小台子,周围摆着各种凳子,便是二楼,都能够俯瞰下面的小曲。 “这玲珑姑娘,还要等一炷香的功夫,三位爷是坐哪一排呢?”那门子笑吟吟的问道。 无须林冲答话,黄信指着最前面正中位置,豪横道:“既然来听曲,坐在后面看人头吗?当然要坐那中间三个位置。” “好嘞,小的这就把给您安排。”那门子走了两步,却又停住脚步,搓着手,点头哈腰道,“这位爷,小的冒昧说一句,见三位眼生,那最前面的位子,价格不低,那玲珑姑娘会讨赏钱呢。” 黄信眉头一皱,骂道:“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怕我们给不起钱?” 门子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小的只是跟爷说一声,省的一会误会。” 黄信还准备骂,林冲抬手,道:“你只管安排,不会带你为难。” 门子抹着脑门汗,道:“多谢这位爷海涵,还请这边走。这三个位置,正好没人要。” 花荣抬手一丢,便是一串铜板,门子眼疾手快,急忙接住,欢喜道:“三位爷大气阔绰,小的算是看走了眼,请,请,快请。” 这会看台下,也来了不少人,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向林冲这边,毕竟三人眼生,不像是郓城人。 林冲走在前,花荣、黄信两人一左一右跟着。 “这位子不错,距离看台近,采光视野极好。”林冲夸赞两句,顺势准备坐下。 “等一下!” 突然一个公鸭嗓子声音,从远处喊来。 “哪个不开眼的,竟将本少爷的座位给占了。” 那人尚未到,声音却一波又一波传来,林冲定住身子,顺势一看,只见门外走来四五人,领头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戴着四方帽,穿着丝绸衣衫,腰间系着白玉带,脚踩鹿皮靴,一看便是个有钱人家。 年轻男子身后跟着四五个豪仆,一阵风似的冲到林冲跟前。 可惜,他的个子不高,站在林冲跟前,还得昂着头。 林冲面无表情,也不看那男子,只是问门子,道:“这座位,你你方才不是说没人坐吗?” 门子瞅着来人,吓得瑟瑟发抖,苦笑道:“这位是高家的大少爷,平素常来,高少爷,这位子他们先订了。” “老子订你娘的。”高少爷一蹦三尺高,便是一脚踹过去,那门子登时飞出去老远,“就你个死东西,也敢跟老子说这个?信不信我把你皮扒了!” 高少爷破口大骂,转过身,见衣衫稍稍整理,道:“算了,你们三个人,看着眼生,我高俊英今日买你这个座位了。你这领头的汉子,开个价吧。” “哈哈哈哈!”林冲仰头大笑,这杀人杀多了,竟然会遇到这种小纨绔。 高少爷何曾被人笑过,登时有些恼火道:“喂!你莫要笑,今日本少爷心情好,给你面子,你可知道我什么来头?” “今日我心情也好的很,不与你见气。”林冲笑吟吟道,“那我请教一下,高公子何方神圣?” 高俊英听到这话,不由得昂起脑袋,一脸骄傲,道:“你这人说话客气,我今日便给你个面子!我的身份嘛,说出来怕吓死你,总之呢,我们高家在郓城,那是有权有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这外乡人,怕了吗?” “哟,那失敬失敬,没想到这是郓城栋梁之才啊。”林冲随口说道。 “那是,我嘛,平常小日子也很快活,自从那宋江的犯了事,我可快活了,这郓城小霸王,便算是我的名号!”高俊英炫耀道,“知道吗?那时文彬现在被梁山好汉赶走,不是我吹,以前来听曲子,还跟我称兄道弟呢。这位老兄,你说我厉不厉害?” “你这相当行!非常行!”林冲微微一笑,竖起大拇指,以示鼓励。 ........ 第397章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高俊英狂喜,道:“这位哥哥,作何称呼?我从未见过如此欣赏我的人。咱们之间,好有缘分啊。” “单名一个梁字。” 高俊英登时道:“哥哥,我纵横郓城多年,父母对我都是失望至极,不想哥哥如此看好我,你简直就是我的伯乐。哥哥近日来,也是为那玲珑姑娘?” 林冲微微一愣,反应过来,笑着道:“喔?你说的是那唱曲的小娘子吗?” “正是,正是.....哥哥,那小娘子貌美如花,一副嗓子,跟那黄鹂鸟般,若是能让她跟我睡个几夜,那简直美死了呀。”高俊英眯着眼睛,獐头鼠脑问道,“哥哥,你看我这英俊模样,拿下那玲珑妹妹,有几分把握?” “哈哈哈哈!”一旁黄信再也憋不住,这特么哪里来的二傻子。 高俊英脸一沉,刚要发飙,黄信赶忙说道:“刚才见兄弟英俊逼人,实在震惊到大笑,兄弟容貌之雄伟,让我情难自已。” 高俊英登时喜笑颜开,歪着一张丑脸,连连点头,道:“不错,你们两人都是慧眼识珠,此番玲珑妹妹,本公子一定能够拿下。” 林冲宽慰的道:“不错!以你的俊秀容颜,玉树临风,拿下玲珑姑娘,简直易如反掌。” 高俊英听得通体舒泰,只觉眼前这位梁哥哥,就是他的伯乐啊,当即大笑道:“哥哥,我喜欢你这人实话实说,敢问你做什么事的?” “南北游走的商人罢了。”林冲补了一句。 “喔,原来是贩夫走卒啊。”高俊英登时拉高语调,眼中的鄙夷,不由得加深数分,还以为是有本事的人,穿得人模人样,居然还想抢夺我的宝座。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等一下! 这三人既然也来听曲,难道也是为玲珑妹子而来? 可恶! 想到这里,高俊英又道:“还是找个踏实点的事情,不如来我店中,做我的掌柜,日子终究稳定一些,你这样南北走动,生意不好做的。” “还行吧,混个日子逍遥。” 高俊英登时觉得机会来了,这不炫耀一下,简直浑身难受。 他抬手指着门口,那里停放着一辆精致的马车,洋洋得意道:“那马车看到没有?拉车的两头马儿,乃是从辽国购买,一头马便是一千两白银,那后面的车厢,乃是用上等材料所搭,哥哥,怎么样?这一套行头,在这郓城,也算是很牛吧?” 林冲笑了,那老子坐拥梁山八百里水泊,金银无数,还有猛将如云,将士数万,坐下流星千里马,岂不是碉堡了? 花荣、黄信站在一侧,一直绷着不笑,实在没想到,他们的林冲哥哥,竟然如此淡定,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简直哪里冒出的一个天大人才! 差点把人的肚皮都要笑炸。 “牛,配上高兄弟这造型,坐在马车里面,还是很不错的。”林冲淡淡说道,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是这丑比还到处乱窜,这就是你的错了! 每日藏在马车里面,也省得到处吓人。 很可惜! 高俊英再次误会林冲的意思,一把抱住林冲,一脸真诚,颇为感激地道:“老父母一直说我败家,今日遇到哥哥,才知道你是我的知音啊。” “知音?”林冲差点笑出声,老子可没有你这么丑的知音。 高俊英松开手,盯着椅子道:“这样,这个位子,这家店平日要卖五两银子,今日我与哥哥有缘,我出二十两纹银,买下哥哥的位子,哥哥就坐在我旁边,咱们一同听曲如何?” 喊你哥哥,那是本少爷的谦逊有礼, 买下你的座位,那是本少爷的高风亮节,财气逼人,原价五两银子,现在超过四倍的价格,二十两送人,也算是本公子的大恩大德了。 想必眼前这位老哥,一定是眼含热泪,开心收钱吧。 这么一想,不等这大哥开口,高俊英从袖子中取出二十两银子,刚要递出去。 “等一下!这位梁公子与高少爷有缘,可是我们也是来看曲子的。”花荣抬手一点,配合道,“这椅子既然高公子要花二十两纹银,那我就出三十两!” 嘶~~~ 高俊英倒吸一口凉气,强压心中怒火,还是道:“你这俊秀小哥,你跟梁公子一起,何必多事呢。我郓城小霸王之名,可不是白来的!” 黄信登时嘲笑道:“高公子,你方才还说,那门口马车价值数千两白银。怎么一个位子都舍不得?一会这事情让那玲珑姑娘知道的话,岂不是会说公子,一点诚意都没有?” 原本小霸王还一头鬼火,听到黄信这么一提,心中顿觉有道理。 今日乃是听曲的好日子,这最中间的位子,买的不是价格,而是对玲珑姑娘的重视啊! 想到这里,高俊英哈哈一笑,道:“啊,这不是天太凉,咱们热闹热闹,这身子骨也热一些。三十两算什么,我出四十两!”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瞬间安静。 原本听曲的人,此刻纷纷围拢过来,瞧着眼前场景,议论纷纷。 “这高公子出四十两买位子?脑子不好吗?” “你慎言啊!让人家听见,打死你啊!” “四十两银子啊,便是喝花酒都够了!” “就你废话,人家四十两银子跟铜钱一样,随便花,高家有的是钱,再说了,人家都不肉疼,你肉疼个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这么做,不愧是郓城第一败家子!” “那三个人面生的人,不知道什么来头。” “管他什么来头,今日曲子还没唱,就看他们演一场好戏,倒是有些意思。” ....... 高俊英自然听到那些话儿,他对败家子三个字,最是敏感,当即脖子一粗,歪着脑袋,厉声道:“哪个王八蛋再说我!有本事出来说!” 他一发飙,马上一片安静。 高俊英满意地点点头,径直走到主位,道:“既然你们都不开价,这位子便是我的了!” 哪知道林冲微微一笑,道:“高老弟,虽然咱们有缘,但是这个位子,我也很喜欢。我出五十两买了。” 高俊英:“........” ..... 第398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高俊英脸色一沉,怒骂道:“姓梁的,我给你面子,你不要给我耍个性啊!我出二十两是给你面子,你出四十两是几个意思啊?” 他是真的恼火了,这三个人,瞧着面生,可是口气一个比一个大! 算是看出来了! 这是真的奔玲珑姑娘来的啊。 “梁公子,四十两的话,我出四十五两,你把位子让给我如何?”那黄信抢先一步,横在高俊英面前,“这位高公子想必今日带的钱不多,你让给我好了!” 哎???? 高俊英是真的差点吐血了! 几个意思? 怎么价格开着开着,就把他隔开了? 他们三个,怎么就自个开始玩起来了? 高俊英是真的急了,他素来是要面子的,这简直就是不给他面子啊。 “等一下!我出一百两!别抢了!”高俊英大吼一声,一下子站在人群中。 一百两! 他一边说,一边从身后仆从手中提出银子。 林冲顺势拿过,笑着道:“多谢高兄弟了,从现在开始,这个位子便是你的了!” 高俊英开心的咧着嘴,一屁股坐在最中间的位子。 哈哈哈! 爽! 还是老子最有钱! 然而,高俊英的笑容,很快便凝固了。 因为,他发现那位梁公子拿着自个的钱,把他旁边的三个位子付了钱,然后悠哉悠哉的坐在他的身旁。 林冲笑了笑,拍拍高俊英的肩膀,道:“今个沾高兄弟的光,咱们三兄弟来听曲,全靠兄弟给的钱,咱们付了钱!” 一旁黄信伸出脑袋,贱兮兮的道:“谢谢啊!” 花荣也道:“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啥都没做,就有人送钱!” 高俊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摸着下巴,忽然发现不对! 老子这是被三个人给阴了啊! 可是,这手法简直太隐蔽了,高俊英直到这会才发现缘由。 娘的! 高俊英气的想发脾气,可是这口气又不好发出来! 这下子,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围观的人群当中,再次嗡嗡议论起来,各种刺耳的话,从身后传来: “啊哈,今日算是开了眼界!高少爷这是被人给坑了啊!” “你声音小一点,那三个人都是高手啊,用别人的座位,让高少爷出钱,三个人互相哄抬价格!” “是啊,价格抬上来,让高公子给兜底了!惨啊!真的惨!” “兜底是小事,人家三个人,一个铜钱都没出,还买上最好的位子,这简直是太赚了!” “嘿嘿,让高少爷请客不算,人家还赚了一笔,这是当了冤大头啊。” “小声点,让高少爷听到,扒你皮。” ...... 那一声声的议论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 高俊英脸色黑成猪肝色,他刚要暴起,破口大骂。 林冲指着台子道:“高兄弟,你快看,马上要唱曲了。那位,可是玲珑姑娘?” “哪里?哪里?”高俊英的一肚子怒火,瞬间被转移,他下意识看向看台,登时见到台上那位朝思暮想的美女,登时道,“对,对,对,就是她,玲珑姑娘,老子可想她了。” 林冲顺着望去,只听乐器响起,有短笛、鼓声,之后有个穿着淡粉水裙的长发少女,踩着小碎步,上得台面。 那女子皮肤白皙,嘴角挂着淡淡笑意,似笑非笑之间,却有一股魅态。 这高俊英一见美女,便是跟丢了魂一样,连那一百两银子的事,暂时也不去搭理了。 林冲坐在台下,心情也是玄妙无比。 没一会功夫,那女子绕着台子转了三圈,却是咿咿呀呀的唱起小曲来。 那歌声跟后世的戏曲,有些相像,可又有不同。 林冲听的不是很明白,带着一些地方的乡音,唯一能鉴别的,便是这玲珑姑娘,生的美丽,歌喉甚好,犹如玉珠落在银盘中,叮叮咚咚。 这声音还真是好听! 古代可没什么太多娱乐活动,唱曲的时候,也没什么录音棚之类的,那对歌喉和唱功的要求,明显是很高的。 这个声色以及曲调,一看就是练过的,林冲这么一想,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笑容。 “怪不得宋江那厮,偏要喜欢阎婆惜那小娘子,那女子过去也算是唱曲的,那厮也是个会享受的。”林冲忽而有些理解,宋江那厮的心思了。 还专门买个小别墅,将阎婆惜给金屋藏娇,可惜啊,被张文远给偷了老巢,做了一个逼格老王,混迹江湖,闻名遐迩的宋公明哥哥,居然被人戴了绿帽子。 林冲神游天外,想着可怜宋江的事。 哪知道落在高俊英眼中,以为林冲看那玲珑姑娘给看呆了! “这厮定是要跟我抢女人,今日不能让他在占机会。”高俊英干咳一声,冷冷道,“梁兄,这玲珑姑娘,你这是看上了?” 林冲回过神,笑了笑,道:“唱的小曲子,的确不错,相貌也还可以,不过,也就是可以罢了。” 嘶~~~ 装! 你还开始装起来了。 高俊英倒吸一口凉气,道:“你以为我会信?” 玲珑姑娘,那是高俊英的心头肉,他实在想要征服她,从身体到灵魂的拿下! 这样的美人儿,小娇娘,居然在这家伙眼中,仅仅是“可以”! 作为玲珑姑娘的忠实观众,同时还是最坚定的追求者。 玲珑姑娘就是高俊英心中的仙女。 “你喜欢?”林冲淡淡说道。 高俊英死死盯着林冲,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到眼神的波动。 可是,什么都没有,一点点都么有。 “这样的美女,只要是个男人都喜欢!”高俊英故作震惊的道,“梁兄,你这眼光莫不是有问题?这样的小娘子,若是能够睡上一夜,本少爷便是少活一年,我都愿意啊。” 还好! 脑子算清楚,没有说什么少活十年的话来。 两个人嘀嘀咕咕说得正开心,那台上的小娘子忽而停止歌唱,目光投在林冲身上,却是道:“这位大官人,是小女唱的不好听吗?” 林冲尴尬一笑,道:“姑娘唱的极好,是我冒昧了。” 小娘子盯着林冲,却是眼珠转动,道:“那大官人赏个脸面。” “好!自是专心听曲。” 高俊英喉头一动,娘的! 还特么的有天理吗? 老子也说话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句? 高俊英板着怨妇脸,瞪着林冲,恶狠狠的道:“我警告你,别打玲珑的注意!否则我让你出不了郓城!” .......... 第399章 你叫什么王八蛋! 林冲的心情,说实话,是真的非常愉悦。 自从穿越到这个混乱的世界,变成林冲这个身份,从一开始挑杀高衙内,到步步被人追杀,可谓险象环生,艰难异常。 到如今坐拥数万精兵强将,千里之地,威震整个山东。 他常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好似得到某种释放。 郓城处在梁山的掌控之中,这在之前是无法想象的。 尽管,往后还有诸多的风险,然而,林冲这会很享受,这一刻古代市井小民的气氛。 高俊英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愉悦。 这个跳梁小丑又笨又蠢,着实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欢乐。 这也是林冲保持极高忍耐性的缘由之一,再加上台上那俏丽小娘子好听的歌曲。 “怪不得古代君王,喜欢好看的女子,又是跳舞,又是唱曲,这的确是一件非常赏心悦目,令人心情愉快的娱乐活动。”林冲摸了摸下巴,然后他终于反应过来,问道,“高公子,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高俊英:“......” 这位郓城小霸王,只感觉今个他的威风与狠辣,在这个姓梁的面前,变成了一个屁! 他认真说的话,结果人家压根没听见一样。 “我说,本公子警告你,别打玲珑的主意!否则我让你出不了郓城!”高俊英龇牙咧嘴道。 林冲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只要你不是强取豪夺,这个小娘子,你放心去追求,至于答应不答应你,那就是你的事了。” 说到这里,那台上的小娘子,一曲唱毕,登时台下掌声如雷。 按照规矩,这头排的贵客,常有赏钱。 林冲抬手,道:“唱得好!打赏二十两纹银!” 台上玲珑姑娘,登时眼睛一亮,下意识瞥了一眼林冲,只觉得此人威武而有风范,当即弯腰道:“多谢这位公子,小女感激不尽!” 林冲抱拳,道:“曲儿唱的不错,今日来得值!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玲珑姑娘一愣,这首诗乃是杜甫所做,不想竟有人在这里夸赞出来。 这个男子,倒是与旁人不同。 “那奴家便唱一曲,还请公子与各位客人品鉴!” 玲珑姑娘长袖轻轻一摆,登时又唱起,林冲扭过头,见高俊英脸黑得跟猪肝一样。 高俊英低声道:“你这是抢我风头!分明是故意的。” 林冲连连摆手,解释道:“高公子,你这是误会我了。方才你买我位子,花了一百两银子,我这也是用你的银子,打赏人家姑娘。这是用你的钱,办你的事啊!” “我滴娘!”高俊英气得大叫一声,一下子从位子上滚落,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他只觉得心肝脾胃肾,都特么的要炸开了! 气! 实在是太特么的气人了! 这混蛋东西,分明是拿话膈应他。 不是第一次了! 明明他说的是对的,可是听起来,却是难受的要爆炸啊。 “高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听个小曲子,怎么就躺下了?”林冲假装关切的问道。 一旁黄信补了一刀:“不会给了一百两银子,这就受不了吧!” 花荣也讥笑道:“也对,毕竟咱们在用他的银子听曲,还用他的银子给玲珑姑娘打赏。他肯定会不高兴嘛,只是气的倒地不起,倒是没想到,这身体有些虚弱啊,赶紧找几个大夫看看吧。” “无耻!你们三个王八蛋!简直欺人太甚!”高俊英怒火攻心,面目狰狞,“今天老子放话了,一个都走不了!” 高俊英嚣张多年,除了前几天的梁山贼不敢招惹,整个郓城,哪个敢招惹他? 林冲脸色一沉,道:“高公子,听个曲子,你就气成这样了。不太好吧!” “姓梁的,少在这里阴阳怪气!还我一百两银子,不,是二百两银子!”高俊英大吼道。 “要是我不还呢?”林冲淡淡一笑,提着手中折扇轻轻一摇,道,“你在郓城,欺行霸市,逼娘为娼,好事没做一件,坏事倒是都沾染上了。自从时文彬来了之后,你更是以小霸王自居,横行霸道,犯了事,动不动要把人腿打断,我且问你,那些事情,可都是你做的?” 高俊英冷冷一笑,道:“哟呵,知道本少爷的威名,竟然还敢如此嚣张!不错,我高俊英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那些人的腿,都是我打断的,今个我还要打断你的腿!来人啊,给我狠狠地打!” 话音刚落,高俊英猛地往后一退,身后四五个豪奴,登时持着长棍,便朝林冲打来。 林冲将扇子一摇,身子往后一退。 花荣、黄信早有准备,却是不退反进,抄起长椅,便是一顿猛砸! 这些豪奴对付普通人,算是有本事,可是遇到花荣、黄信这些吃武夫饭的猛人,那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够看的! 花荣、黄信两人,本就人高马大,一身蛮力,退都不用退,便是一阵猛敲! 那四五个豪奴,节节败退,领头一人,被花荣用椅子砸在脑门,血流如注,当即昏死在地。 至于其他几人,吓得连连后退,哪里还有战意! 高俊英也是大吃一惊,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道:“你们三个,不要跑!我去叫人,今日定然你们付出代价!” 说完这话,高俊英一溜烟跑个没影子,速度还真是惊人。 黄信低声道:“可要去追?” 林冲摇摇头,道:“一个败家子罢了,咱们在这里等着,他一会要来的。” 哪知道,这听曲的客人们,纷纷上来劝说。 “三位公子,还是赶紧走吧!这高家势力大的很,家中有钱又有权势,跟县衙的关系颇好!” “这梁山如今占了咱们城,只怕被高家贿赂,三位公子有危险啊。” “也不能这么说,反正那高俊英睚眦必报,你们今日让他吃了亏,以他的性子,定然要打断你们的腿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赶紧走吧!莫要逞强!” ........ 原本唱曲的玲珑姑娘,也趋步而前,道:“三位公子,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今日得罪高公子,可他们人多势众,还是早早退去,才是妙处啊。” 林冲意外的看了一眼这小娘,都说戏子薄情,不想素昧平生,竟然也为他说两句。 林冲环视一圈,抱拳道:“多谢父老乡亲劝告,只是这等为害一方之人,若不给他些教训,郓城便无安宁之日!” “安宁之日?你娘的好大的口气!” 门外传来高俊英那公鸭嗓子声音,着实难听。 只见外面围满人,黑压压一大片,只怕有五十多人,一个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提着长棍,实在骇人。 远处还有一辆马车,从外面停住,像是什么人从马车而下。 “这丑男摇人的速度,还真是快!特么的属狗的吧?”林冲咂咂嘴,着实有些意外。 场面登时大便,整个三花楼一片哀嚎之声,那些看客们,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生怕跟着倒霉,这会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说着的功夫,远处人群让开一条道,只见一个中年肥胖男子,挺着个大肚子,缓缓而入。 “爹!就是他们三个,讹我钱,还动手打我!呜呜呜呜,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 第400章 梁山之主!林冲!! 高俊英故作哭泣,却是拉着那中年男子,指着林冲数人。 在场众人,望见来人之后,纷纷脸色大变。 “糟糕!这是高俊英的父亲,高老爷!他....最是护短,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来了!” “完了!完了!这三个异乡人,只怕今日大难临头,一个不好,便是要吃官司啊。” “何止是吃官司,恐怕都要打断腿才是。” “唉,都是女人坏事,若不是因为玲珑姑娘缘由,哪里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来。” ...... 那玲珑姑娘也是一脸焦急之色,当即跨前走两步,道:“高公子,诸位都是我的客人,我代这位梁公子,为您请罪,还请饶了他们吧。” 高俊英叉着腰,一步步逼近,指着玲珑道:“小娘皮,我过去待你有礼有节,可是你这臭娘们,居然跟这姓梁的眉来眼去,当小爷我不知道?今日我爹爹都来了,我怀疑他们三人,乃是歹人,押送到官府,倒是要审理一二!” 林冲哑然失笑,道:“没看出来,这县太爷的位子,怎么让你给坐了!” 高俊英嘿嘿一笑,道:“你少废话,现在跪下给我磕个头!赔我一千两银子,我便饶了你们三个,若是不然的话,哼哼......” 林冲又问道:“要是我们三不答应呢?” “不答应吗?”高俊英狞笑一声,指着身后道,“不用我爹出手,便是我身后这些家丁,先把你们三个敲断腿,在送到衙门去,吃一顿杀威棒再说。” “哈哈哈哈!”林冲仰天大笑,忽而神色一沉,“我看你今日是大难临头!” 花荣忽而道:“高老爷,你且看我是谁?” 那高老爷年岁五十多,眯着小眼睛,这眼神想必不好,瞅着三人半晌,都是看不清楚样子。 这会听到有人唤他,下意识靠近过来,细细一看,不看还好,一看脸色都变了! “花.....花将军,您....您这是....”高老爷明显意识到了什么,他愣在原地,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花荣点点头,道:“看来你还没老糊涂,这位是我家主人,想必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了。” “噗通”一声,高老爷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地上。 “娘呀!我的娘!”高老爷盯着林冲,发出一声惨叫,连滚带爬起身。 高俊英在一旁喊道:“爹!你这是做什么啊?哪里来的将军,你这是怎么了?人家说两句话,怎么就吓成这样?您要是怕的话,让我来嘛!我去打断他们的狗腿!” “啪!” 刹那之间,那肥胖老头竟然一蹦而起,一巴掌抽在高俊英脸上。 作为一个老汉,还是个胖子,竟然有如此灵活的伸手,实在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这一巴掌的力道,显然十足! 毫无准备的高俊英,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当场打懵了。 这位高老爷明显是暴怒了,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一转,抄起一旁板凳,发出“呀”的一声怒吼,猛地砸向儿子! “啊!爹啊!” 高俊英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方才还嚣张跋扈,纵横飞扬的郓城小霸王,此刻居然被老父亲一巴掌扇飞在地! 不但如此,高老爷居然拿着板凳,在暴揍自个的儿子! 一下,两下,没一下砸下,都是实打实的暴击。 在场看客们,全部惊呆了,一个个瞪圆眼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个的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玲珑姑娘吓得后退一步,手中提着手帕,她来郓城时间虽然不长,但是高俊英嚣张跋扈的背后,那都是父亲纵容溺爱的结果! 今天,这是转了性了? 怎么开始教育起儿子了? 围观人群,也是议论纷纷。 “我个老天爷!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这这特娘的咋回事?高俊英我是高家的独子啊!怎么打的这么狠?” “难道发现儿子不是亲生的?” “你真是个人才!” “高俊英乃是三代单传,那是父母疼爱至极,从来都是舍不得动手的啊!” “太诡异了!实在是不敢想象。” ...... 不仅看客们莫名其妙,便是小霸王高俊英被老父亲一顿爱的暴击,彻底懵圈当中! “爸!我可是你的儿子啊!从小到大,你都没打过我,今天你是疯了吗?这是要把我打死啊!”高俊英摸着脑袋,发现鲜血横流,越想越怕,登时嚎啕大哭,“哎呀,我好疼啊。爹,你在打的话,我就要死了啊。” 可惜,高老爷压根不当回事,一脚踢在高俊英大腿,又是一扯领子,吼道:“给我跪好了!快来,给林将军、花将军请罪!他们若是不原谅你,今日便是打死你了事。” “什么?让我道歉?林将军?他不是姓梁吗?”高俊英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之色。 姓林? 那个人姓花?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好像前几日攻打郓城的梁山军,当中就有人姓花的? 不会这么巧吧? 还有那个姓梁的,父亲说他是林将军? 难道...... 嘶~~~~~ 一股可怕的念头,瞬间升腾而起。 高俊英脸色瞬间绿了! 方才要骄傲不已的小霸王,瞬间变得萎靡不振,好似斗败的公鸡一样。 至于围观的人群,则是一个个跟窒息一样了,全部张大嘴巴,瞪圆眼睛,纷纷望向林冲三人! 便是傻子也看出来,眼前这三个人,只怕来头不小,恐怕有了不得的身份啊! 至于玲珑姑娘,漂亮的美目,也顺势瞟过来,一脸好奇的盯着林冲。 她心思通透,看着眼前的滑稽表演,心中早就在盘算。 她们这些唱曲的,在在各个州县走动,对消息那得门清。 这三人,一看就是以豹头环眼的男子为尊,不但如此,此人来时说姓梁,不正好应上那梁山。 高老爷原本一脸倨傲,可是见到那花将军,明显认出三人身份,口中高呼林将军! 那林将军,分明指的便是中间那人。 梁乃梁山,林乃梁山之主! 林冲! “呀!”玲珑一下子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盯着林冲,眼里满是震惊! .......... 第401章 身份暴露!强势镇压! 聪明的玲珑,一下子猜出林冲的身份! 难道他真的是梁山之主? 听闻林冲乃是大山贼,长得三头六臂,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 可是今日这一见,并不是这样啊? 沉稳而内敛,说话不疾不徐,谦逊而有礼节,跟很多富家公子不同。 太多男人望见她的眼神,那都是赤裸裸的贪婪,恨不得把她生吃了一样。 玲珑清楚的很,那些男人垂涎欲滴的,无非是她的容貌,馋她的身子罢了。 若是人老色衰,定会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屐。 然而,这位林将军从一开始听曲开始,在意的便是她的曲子,欣赏也是她的歌唱,便是那首诗作也是夸赞曲艺的。 不知为何,玲珑竟多看了几眼,心中多了几分敬佩。 高俊英昂着脖子,显然没有明白,梗着脖子道:“爹,我又没做错,为啥要给他们道歉?” “混账!” 一声爆喝,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这一声比方才的更加响亮,偌大的厅堂,都有回响之声。 这一耳光太狠了,结结实实抽在高俊英的脸蛋,他只觉眼前一黑,耳朵嗡嗡作响,下一刻喉头一甜,张口一吐。 “牙!我的牙啊!” 高俊英盯着手中的一颗大牙,却是惨叫喊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啥父亲见到这三人,尤其是中间那豹眼男,就跟变了一人一样。 那个疼爱他的父亲,好似一下子变成了太岁一样! 以前他胡作非为,父亲都不曾打过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打了两个耳光,还用板凳殴打他! 高俊英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难道老爹有了私生子,要把他这个亲儿子给活活打死? “爹啊!你这是要把儿子打死吗?”高俊英满口是血,含糊不清的说道,一脸哀伤。 “别喊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畜生儿子!”高老爷心如刀绞,却还是恶狠狠地道,“你再敢对林将军无礼,我便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给我跪好了!” 说到这里,高老爷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朝着林冲磕头道:“林将军,我儿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现在随您处置!” 此话一出,整个酒店轰的一声响,响起一阵阵惊呼之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的天啊,高家的当家人,居然跪在这个人的跟前!” “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居然能让高老爷如此恐惧!” ...... 人群议论纷纷中,忽而外面一阵响动,那些豪奴一个个跪在地上,一群衙役冲进来,将两边一守,随即还有甲兵,手持长矛,踏步而来。 紧接着,王正青相公阔步而来,远远道:“林将军,卑职来晚了!” 王正青出现,看客们纷纷欢喜道: “是王相公到了!咱们有救了!” “慌什么,这高家老爷不是跪着吗?” “王相公,郓城有你,我们才安心啊!” “你们听见没有,王相公口呼卑职!” “难道那姓林的人,是那个人?” ........ 王正青朝着他们点点头,径直走到林冲身前不远处。 林冲道:“你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 说到这里,林冲走出两步,淡淡道:“我叫林冲,乃是梁山的大当家,同时也是将军府将军。若是诸位有冤屈,可到县衙击鼓鸣冤!” “嘶!” “天啊!” “真的是他!” “梁山军大统领!大将军!” “挑杀高衙内的林将军!” “八十万禁军教头!居然是他!” ........ 这一个刹那,整个酒店的人,全部震惊了! 他们又惊又怕,同时非常意外的盯着林冲。 他们都以为梁山之主,一定是凶神恶煞之徒,没想到居然如此谦逊有礼。 梁山! 过去他们无所谓,可是现在不同了。 郓城眼下便是梁山统治之下,可以说,这位林将军在这里便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 坐拥八百里水泊,精兵数万人! 官军连连败退,眼下便是连郓城都被纳入统治的强大头领! 这样的人物,谁敢得罪啊? 起码在郓城,谁敢跟梁山做对,那只有死路一条! 所有人的眼神,这一刹那全部都变了。 玲珑姑娘的手帕,忽然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好似被人定住,竟是一动不动,唯有一双眼睛,呆呆的望着林冲。 她尽管有心理准备,然而真的见到这样手握重兵的强力人物,还是感觉到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 整个酒店上下,从看客到店家小二,全部望着林冲,好似再看一尊天神! 这一刻,林冲成为全场焦点,神秘而强大的梁山之主。 他一个人能够决定在场所有人性命的狠人! 太低调了! 这样的人物,从进来的时候,没有吆五喝六,也没有炫耀身份,犹如普通人一样,做该做的一切。 原来如此啊!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怪不得高老爷,如此霸道而自负的人物,竟然会在林冲面前,如此卑微! 纵然是郓城的高家,面对林冲的刹那,也不敢放肆分毫! 这么一想,高老爷暴打儿子的行为,就显得能解释通了。 梁山的掌舵人,真正的主人,哪个敢招惹? 那简直是不想活了啊! 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现在看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高老爷,听说你的儿子在郓城号称小霸王,那是做了不少好事啊。”林冲淡淡说道。 高老爷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道:“实在惭愧,不曾管教好我这逆子,今日更是胆大包天,冲撞三位贵人。” “听说你有良田千亩,经营茶叶、布匹生意?”林冲又问道。 高老爷头皮一麻,只觉大难临头,赶忙道:“林将军,我们只是做生意出身,我这逆子平素狷狂,我老来得子,常年在外做生意,疏于管教,这一次我愿意赔偿,之前我儿子所犯错误,还请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一旁王正青听得这话,冷冷道:“若有谋财害命的苦主来,你家儿子,便是要一命偿一命!” 一说这话,高俊英吓得魂飞天外,他赶忙说道:“林将军,王相公,我断然不敢害人性命的!有些话,那是我吹牛的,我也不过是做些混混的勾当,只是觉得威风八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 高俊英是真的吓惨了! 他打死都没想到,竟然招惹到的人是梁山之主! 那个挑杀高衙内的禁军教头! 高衙内是谁? 那可是高太尉家的儿子啊! 人家那么多的权势,林冲说杀便杀! 他居然敢对这样的强人,大呼小叫,简直是找死没商量啊。 苍天啊,大地啊! 怎么出门就招惹到这样的大人物,他还不想死啊。 高俊英瑟瑟发抖,脸彻底绿了。 实在太可怕了! 父亲这些年,做生意也算广交人脉,可以从未像今天这样卑微、恐惧过。 高俊英开始疯狂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哀嚎道:“林将军,只要您饶了我的性命,让我做什么都行啊!” “喔,此话当真?”林冲似笑非笑。 高俊英带着哭腔,哀求道:“我发誓,只要留我一条狗命。” ............. 第402章 大丈夫!人狂必有秧 高俊英浑身发抖,方才的狂傲不见一分踪迹,当林冲的真实身份展现的刹那,这位郓城小霸王几乎都要吓尿! 他在郓城潇洒数年,可是梁山的消息,那是一桩又一桩。 官军数次进剿,都被眼前这人杀得大败,便是数万人马都折在此人之手。 看他斯斯文文,却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狠人啊! 跟别人争风吃醋,顶多断条腿,可是跟这位梁山之主抢女人,那是要命啊! 想到这里,高俊英当即道:“林将军,林大王,林大哥,那位玲珑姑娘,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来听曲子了,若是有人敢跟您争,我把他腿打断!” 林冲摸了摸鼻子,这货哪壶不提哪壶,专门是送命三连啊。 “玲珑姑娘,有一技之长,乃是为百姓提供娱乐休闲,言谈有序,怎么到你嘴中,怎么就成了男女之事?”林冲哼了一声,不屑一顾。 花荣脸色一沉,斥责道:“高俊英,不会说话,便闭上你的臭嘴!我家哥哥,可不是来跟你争风吃醋的。” 高老爷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大骂道:“你个蠢材,人家林将军日理万机,军政大事繁重,眼下乃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哪个跟你一样,出门就是想女人!” 玲珑姑娘站在一旁,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听到林冲夸赞的话,也是露出意外之色。 像她们这些唱曲儿的,在这世道,地位并不高,眼下这位梁山之主,居然夸赞她,她漂亮的大眼珠子,冒出明亮的光芒。 林冲看了一眼王正英,淡淡道:“你回头查一下,这小子做了哪些坏事,又有多少苦主。” 高俊英耳朵竖起,马上道:“林将军,那些苦主,我愿意赔偿,一直赔偿到他们满意为止。” 林冲冷冷道:“满意为止?什么叫满意为止?” “啪!”高老爷一巴掌抽在高俊英脸上,吼道,“你这个败家的蠢材,林将军缺的是钱吗?这只是赔偿的事吗?满嘴话说什么东西?” “爹啊!我脸都肿了啊!”高俊英一日之内,脸蛋被老父亲连番暴击,欲哭无泪。 高老爷也不看儿子,巴结道:“林将军,梁山军眼下治理郓城不容易,小的愿出五千两白银劳军,同时出五千斤麦子,三百匹布,对于这些年伤害过的那些受害者,由官府核定后,每人赔付十倍以上的赔偿金。还请将军开恩,放我儿一条生路。” “放你儿子一条生路?你儿子逼良为娼的时候,可曾考虑过他人的凄惨?”林冲冷冷道,“光这些可不够。” 高老爷快哭了,道:“将军只管说,只要我们做得到,我们争取做到。” 林冲瞥了一眼王正英,问道:“王相公,可有其他要求?” 王正英厉声道:“那些逼良为娼的女子,都要赎买回来,送回其家,若是无家可归者,由官府嫁人,所提供嫁妆的由你们高家支付!” “做得到!这个做得到!”高老爷连连擦汗,一脸忧虑之色。 花荣却冷笑道:“光是支付银钱,却是不够,你动辄打人羞辱,依我看,当要打断你的腿,割了你的耳朵,以儆效尤。” 高俊英一听这话,彻底吓惨,连连磕头道:“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打断我的腿,我这么英俊潇洒,没有耳朵,怎么行啊!” 高老爷也慌了,赶忙道:“林将军,您听我说,万事好商量,我就这一个儿子,若是少了什么,我.....我......” 林冲却道:“若是花钱能搞定一切的话,对你儿子反而没有任何的警醒!郓城眼下乃是梁山治所!高老爷,我们的条件便是这些,往后让你儿子多做善事,否则的话......” 高老爷懵了,他还要说话,不想一群甲兵,将高家的人猛地一拦,就有两个粗壮大汉上前,将高俊英猛地一推! “爹啊!娘啊!我好怕啊!快快救我的命啊!”高俊英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都把赔钱全部答应了,怎么还要打他呢? 不等他反应过来,两杆铁棍猛地敲在高俊英双腿上! “啊!我的腿啊!” 高老爷登时嚎啕大哭,拼命向前,道:“我的儿啊,我的宝贝儿子啊!林将军,还请高抬贵手啊。” 可惜,林冲站在原地,一脸冷漠。 黄信走过去,从腰间取出短刀,蹲在高俊英跟前,道:“以后出门的时候,眼睛睁大一些,今日割你一只耳朵,让你好清楚,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往后做个善人!” “不!不要啊!大哥,我不要割耳朵啊!” 黄信看都不看,提起高俊英耳朵,抬手便是一刀! 高俊英只觉耳朵一凉,下一刻,一股刺痛传来,伸手一摸,血流如注。 黄信将耳朵往地上一丢,道:“这耳朵,你若是能粘回去,那就是你的本事。” 高俊英嚎啕大哭,抱着耳朵,眼泪鼻涕横流:“我的耳朵,耳朵啊!” 高老爷吓得腿都软了,整个人都要往下倒,若不是仆人搀扶,他都要昏死过去。 “高俊英,今日给你一点小小惩戒,这些日子,你好好治疗养伤,若是查到有苦主性命被你所害,那事情还不算完!”林冲厉声说道。 王正英赶忙道:“高老爷,把儿子带走吧!速速领人治疗。” 高老爷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只能硬着头皮道:“多谢林将军,还有诸位大人,饶恕我儿性命!答应贵人们的条件,我们高家定然一样不漏。” 高老爷又是说了几句好听的话,领着儿子,一溜烟便走了。 这群人刚走远,整个酒店一下子沸腾了。 “林将军为民做主,我们服了!” “公平公正,除郓城一霸!” “诸位贵人在,往后郓城无忧也。” “林将军威武,拜谢将军为我们做主啊。” ....... 酒店瞬间沸腾,看客们纷纷跪下,一个个朝着林冲磕头。 林冲道:“都起来吧!往后日子只会更好。” 气氛维持好一阵子,林冲特意走到那门子身旁。 这门子被高俊英踢了一脚,算是倒霉。 林冲掏出一锭银子,道:“这个你拿着,去看看郎中,回头找高俊英给你赔偿。” 那门子感动的泪如雨下,跪在林冲脚下:“多谢恩公救命!小的感激不尽。” ...... 第403章 羡慕嫉妒有点恨!吴用方了! 林冲哈哈一笑,转身又道:“来人,赏玲珑大家二十两银子,奖她仗义执言!” 玲珑姑娘笑脸红扑扑的,当即万福道:“多谢林将军,往后将军得空,还请常来。” “好,一定常来!”林冲点头说道。 剩下自有王正青他们处置,林冲先行离开酒店,直接回了县衙当中。 没过多久,王正青急匆匆而来。 林冲端起茶杯,问道:“王相公方才有事找我?” 王正青道:“哥哥,有大喜,有大喜啊。” “喔?莫不是有什么新发现?”林冲明知故问道。 王正青一脸喜色地道:“今日上午排查,居然发现一处库房当中,竟有粮仓一座!共有粮食十万斤!奖励各类马车载具三百车。这类后勤辎重,对于咱们来说,简直是甘霖之水啊。” “哈哈哈!还真是天助我也。”林冲心知肚明,自从系统知心的将奖励演变成现实当中,可谓是天衣无缝,省的林冲跟以前一样,还得找个地方放东西。 王正青自然不知道,这些奖励,实际上都是林冲的系统奖励! “粮食十万斤,咱们粮食储备,便是再进一步,便是遇到大战,咱们也不用担心粮食不够。那些辎重车辆,更是省的我们再去打造。正如哥哥所言,这乃是天意啊!郓城这次占据,咱们发财了,是真正的发财了。”王正青一脸激动之色。 林冲颔首,闻到:“王相公家中之事,处置的如何了?此番城破,你有大功,家中妻小,也得照拂。” “多谢哥哥关心,早上回家中,告祭祖先,母亲也是催着我来,说是大事要紧,只是家中有一老奴,昨夜被何老五他们给杀了!那老奴随我家多年,忠心护主,实在令我等悲痛。”王相公说到这里,眼眶一红,心中实在难受。 林冲叹了一口气,道:“那也是你们王家做人做事,得奴仆忠心。主人如何,仆人亦如何。回头厚葬,若有家人,便多提携吧。” 王相公道:“家中尚有一儿一女,长子今年有十五岁,打算先跟在我后面做书童,过些年若能学得东西,打算免去他的贱籍,给他一个好前程。至于那小女儿,往后我为她准备嫁妆,算是做好身后事吧。” 林冲称赞道:“人生在世,除了生死,其余都是小事。既然那老仆为你家而死,你这般做,一因一果,也算是一段佳话!那老奴泉下有知,也会安息了。 我们梁山之军往后,便要行这因果之道,谁不信这道义,那我梁山便来这行刑人!” 行刑人?! 王正青身子一震,汗如雨下,瞬间感到莫大的震撼! 林冲所言,振聋发聩,犹如撼动天地一样,有伟岸之力。 王正青佩服至极,抱拳道:“郓城秩序恢复,有两千威武军巡查周边,天机阁传来消息,并没有发现朝廷集结兵力的打算。” 林冲哼了一声,道:“这个朝堂早已腐朽,那些所为的大人物们,一个个都在算计着自个的小心思,在北方的黑水之地,有更加恐怖的敌人!那些人才是我们真正的对手,中原的大地,不能在被那些野蛮的人荼毒伤害了。” 王正青下意识道:“那北方的敌人,是辽国吗?” “不,不是他们,是一股全新的力量,我们还有几年的时间准备,要有足够的地盘,还有足够的马军,足够的军事实力,否则我们都有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林冲认真的说道。 “嘶~~~”王正青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盯着林冲。 在他的印象中,林冲从未言败过,也从未将朝堂的那些人放在眼中! 然而,他现在居然对遥远的北方,那神秘而未知的敌人,感到忌惮与戒备。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王正青不敢置信的说道。 林冲严肃道:“军队的意志力,以及战斗的欲望,这是核心与关键,如果无法守护,那便会孵化堕落,一支军队如果畏战而怯战,那么面对敌人,便会一战而溃,为谁而战,这点要弄清楚!” 王正青何从听过这样的理论,每一句问出来,都把王正青给问呆住了。 林冲自顾自的道:“朝堂眼下不一定会对我们动手,咱们此番去江州,打杀官军千人,又炮轰江州城,让蔡九那人丢尽脸面,听闻已有人弹劾蔡九渎职贪污,要锁拿此人! 大宋的朝堂,已过百年,势力盘根错节,犹如行在大海上的舟船,若是想调转船头,便是很难很难!蔡九乃蔡京之子,蔡京与高俅素来不睦。去年朝堂多次攻伐梁山,乃是高俅一力诉求,言称梁山乃是大患,希望剿灭与萌芽之中!” 王正青连连点头,道:“此事我也多有耳闻,听闻朝堂对高俅如此看中梁山,言官颇有不满,说高俅乃是私仇公报,蔡京在朝堂之上,公然嘲讽高俅,说微不足道的山野小贼,却让堂堂一国太尉惊惧如此!” 林冲微微一笑,道:“高俅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定然极恨蔡京,眼下我们在江州搅风雨,害得他儿子丢尽脸面。此事高俅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大书特书。” 王正青瞬间明悟,道:“您的意思,高俅定会拿此事做文章,同时掣肘蔡京。” “蔡京吃瘪,定然想要出兵攻打梁山,高俅定不会顺他的意思。”林冲淡淡道,“眼下我们占据郓城,时机乃是最好!这也是我决定攻打郓城的缘由。” “什么?!”王正青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攻打郓城,乃是顺势而为,不想这也是林冲哥哥的谋划之中! 火中取栗啊! 居然谋算到东京朝堂之上,精准的猜测那两位大人物的心思,直接做出攻打郓城的决定。 这谋略、这眼光、这心机,天底下还有几人能够做到? “服了!真服了!”王正青心中佩服不已,这才发现后背出了一层大汗,他忍不住庆幸,“幸亏是一个阵营的,若是敌人,我王正青遇到林冲哥哥,定然死无葬身之地啊!” 正想着的功夫,外面亲卫道:“吴用阁主到了!请见两位大人。” 林冲道:“请他进来。” 没过一会,吴用手持羽扇,快步而来,一进屋子,便是望见王正青也在。 吴用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动着嫉妒的光芒。 不过,他眼神变幻极快,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察觉不到。 很显然,吴用是嫉妒羡慕,也许还加了一点恨。 毕竟,从他上梁山以来,林冲身边的文官之首,便是他吴用一人! 运筹帷幄,谋算盘旋,那都是他吴用先生,与林冲哥哥身边站着! 现在呢? 一战攻郓城,从头到尾,都是这位王正青,不但如此,这家伙下军令状,说十日之内拿下郓城! 当时在聚义厅,吴用跟王正青那是言辞激烈,针锋相对! 现在可好? 特娘的! 这家伙一日攻打郓城,这脸啪啪的抽在吴用的脸蛋上。 疼啊! 那是真的疼! 所以,消息一传来,吴用马不停蹄,特意还认真准备了功课,专程来见林冲哥哥! 不错! 他吴用这次就是来争宠的! 我吴用才是林冲哥哥麾下第一谋士! 第一文臣! 第一心腹! 谁特娘的都不能跟我抢! 想到这里,吴用挑衅地看了一眼王正青,拿捏一下姿态,抱拳道:“恭贺林冲哥哥,拿下郓城!” 林冲差点笑出声来,吴用方才的小眼神,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着实没有想到啊。 这位淡定而从容的智多星先生,竟然在嫉妒王正青! 还一副傲娇小模样。 这还是印象中的吴用先生吗? ...... 第404章 文人的尺度!平衡之术! 林冲稳坐上座,喜道:“吴先生,风尘仆仆来此,还请安坐。” 吴用听到这话,心中松了口气。 他朝前一步,抱拳道:“自从郓城一战,吴用在山中一直关心,也等着拿下郓城,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林冲哈哈大笑,指着王正青道:“此番战事顺利,还得多亏王相公,他在城下高喊,官军士气大衰。” 吴用嘴角抽了抽,还是硬着头皮道:“王相公大才,吴用不如也!” 王相公赶忙拱手回礼,谦虚道:“不敢,不敢!此战乃有林冲哥哥谋划,王某不过是顺势而为,有刘黑子、花荣、黄信等多位将军助阵,便是换吴先生来,郓城必下。” 吴用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也跟着抱拳道:“王相公莫要自谦,郓城并不是普通之城,想要轻松拿下,也是统筹有度才行。” “你们两个,莫要在这里互相吹捧了。都过来坐。”林冲也不含糊,正色道,“吴先生既到,正好有要事相商量。” 吴用心中又松了口气,脸上多了几分精神,看来林家哥哥看他甚重,与过去并无不同。 吴用、王正青两个文人,此刻互相谦让,分左右各自坐下。 吴用抬手,道:“林冲哥哥,可是想问官军动向?” “不错!天机阁遍布山东道,想必有些消息,应该能够探查到。”林冲慢条斯理的说道。 “吴用此番前来,也是禀告此事。咱们占据郓城,官府上下,实在诡异的很。” 林冲道:“喔?哪里奇怪了?” “各州郡县,并无兵马调动迹象,就连最可能出兵的青州,也是没有一点动静,便是我们在东京的探子,也没有一点动静。”吴用解释说道。 坐在一旁的王正青,脸色大变,下意识看向林冲,心服口服道:“林冲哥哥,您实在是料事如神啊!吴先生所言,等于整个山东境并无动静,这也意味着您之前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 吴用一愣,他感觉明显错过什么重要讯息。 王正青主动解释一番,吴用瞬间明白过来,看向林冲的神色,也是一脸惊骇。 “哥哥料事如神,攻打郓城,竟一步看百步,所思所谋,简直是叹为观止,令我等佩服!”吴用动容说道。 吴用素来自傲,他也一直认为攻打郓城,也是一次军事冒险,然而听王正青一番说,他赫然发现,他的计谋乃是小策,而林冲哥哥的谋划,才是真正的谋国之方略。 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庙堂之谋划,此番郓城之战,林冲哥哥竟然算到东京朝堂之上,高俅、蔡京等大人物们,犹如棋子一样,居然顺着林冲哥哥的意志在行走。 不! 这么说并不准确,而是那些大人们的谋划,以及可能的行动,全都被林冲哥哥预判到了! “太可怕了!” 抽丝剥茧、云山雾绕之中,那些狡猾如狐的大人物中,准确的判断他们的动机以及行为方式。 “火中取栗,这是火中取栗啊!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吴用一脸狂热之色,只觉得今晚要好好记录经验心得。 林冲无奈一笑,瞧着两个人看偶像的眼神,干咳两声,道:“郓城这边,当要派遣一员主将镇守!两位觉得山中哪位兄弟最是合适?” 王正青、吴用同时看了彼此一眼,都没有急着发言。 林冲差点笑出声来,道:“你们尽管说,便是举荐的人不同,也无妨,不过在六部、小内阁任职的兄弟,暂且不宜乱动。还是在其他兄弟中挑选。” 吴用想了想,主动说道:“武将这块,我觉得让宋万兄弟来镇守微妙,他行事沉稳,经营小东村颇有心得,那旱寨也是他筹谋,可以让刘唐为副将,辅助宋万兄弟。” “善!”林冲肯定的点头,宋万乃是他的心腹之人,也是梁山中的老人,资历、威望,都能够服众。 不但如此,经过跟林冲身后,宋万此人成长极大,最关键此人最擅守城,乃是一员良将! “武将为宋万镇守,同时要有统筹郓城上下的文官,保障城池秩序,也是极为重要。”林冲顺势看向王正青。 王正青想了想,建议道:“王正青上山时间尚短,所谓举贤不避嫌,我江州之行,李俊行事冷静,人有睿智,纵横捭阖,组织得力,乃为大才!可以为郓城知县一职,前期我能带着,让他熟悉政务。 他性子耐得住,只要熟悉上下规程,我有信心他能做好此间之事。” “吴先生,有何意见?”林冲问道。 吴用挑了挑眉,咂咂嘴,方才他举荐宋万哥哥,林冲哥哥只是一句“大善”便是将此事给定下来! 现在轮到王相公举荐,他熟悉的人并不多,刘黑子、花荣他们,不可能来担任郓城之职。 唯有李俊熟悉,而又适合,还真是正好点到关键上。 然而,李俊此人方才上山,营救王正青一家子,也算是他的恩人。 这么举荐,倒也算是互相回报。 “李俊此人,吴某接触不深,不过此人行事的确甚有谋略,唯一不妥当的地方,此人刚刚上山,山中兄弟们对他并不熟悉,若是当即任命安排,恐怕其他兄弟们不满。”吴用盘算一阵,把玩心思之后,小心翼翼说道。 这番话说出来,既不得罪王正青,又陈述事实,讲道理,将决定权留给林冲哥哥。 林冲依旧没有急着答话,沉声道:“王相公,有何话说?” 王正青点点头,道:“吴先生所言有理,只是眼下用人在即,若是按照论资排辈,反而伤了有本事兄弟的心!行不行,便是让李俊出来试试,有我监督,若是李俊没这个本事,我定请哥哥,将他撤下!” 林冲不答,目光只看吴用。 吴用心中一叹,暗想这位林家哥哥,如今是真的跟过去不一样了! 这帝王术,炉火纯青,神妙无双。 想到这里,吴用只好说道:“王相公言之有理,便是给李俊三个月时间!” 林冲一拍大腿,道:“好!那就照你们两人所说,便这么定了!” 王相公、吴用两人互看一眼! 这才意识到,明明是林冲哥哥的意志,现在却是他们的意思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也不点破。 王相公又问道:“高家老小,林冲哥哥便这般放过了?” ....... 第405章 乱世将至,我辈当奋力! 不得不说,吴用、王正青两人的配合,好似有天生的默契。 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不需要太多的弯弯绕绕。 也许是一个眼神,甚至一个动作,就能够洞悉彼此的想法。 三人坐在厢房中,外面忽而吹来一阵风,耳畔是王正青的问话。 林冲抬头望向窗外,又是一年落叶季,初冬将至。 “再下一场雨,只怕初雪要到了。”林冲淡淡说道。 林冲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打算过多的攀登科技树,他最多点开军事、经济类的科技树。 至于整个世界的统治基础,他从未想过去改变,即便他想要去改变,也不可能做得到,想要改变社会秩序的底层逻辑,这样的事情,通常都是百年为单位的演变。 林冲不是来推翻王朝统治,进入全民现代化的计划。 与世界领先半步是天才,然而跨出一步之外,那便是疯子。 林冲处置高俊英,实际上是功利而小心翼翼的。 梁山不能给外界山贼的刻板印象,而应该是有一套成熟的运转机制,能够顺利实施统治。 保持政治清明,与民休息,民风淳正,这才是当下需要考虑的事。 “杀戮与强力,短时间带来的震慑,看似收益很可观,然而并不利于长久的统治。人口、经济、活力,是郓城的关键,咱们要把郓城治理好,天底下的世人、读书人、农人、商人,才会对我们好奇,甚至希望我们治理他们。”林冲认真地说道,“你们两位都是读书人,要好好研究治理的东西。统治城池,不能单靠个人好恶,进行超脱律法的处置。 眼下是军事监管阶段,尚且好说,至于高俊英此人。 他们一家的事,眼下并没有结束。” 王相公点头道:“若有谋财害命,有人命再说,定要取他性命。” “若无性命之错,断两条腿,加上黄信割去一耳,也算他应得的惩罚。”林冲盘算道,“同时,高家还得将财物拿出,对那些苦主补偿,同时犒劳军队,对我们都是好事。” 王正青赞叹道:“此事好处颇多,一方面赢得民心,另一方面震慑不法之徒,再者那些富贵者让他们知晓,哪些事能做,那些事情不能做。” 王正青见吴用不知事情始末,当即长话短说,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吴用听完,笑着道:“合该那小子走运,若是在别处遇到,按照往昔习惯,便是一刀砍了。” 林冲点头,表示认同,随即又道:“此事让天机阁的人,安排人去探查,若是高家上下,对我们处置一事,心生不满,有不轨之举,当要收集证据,做好防备。” “此事定小心戒备。”吴用说道。 正说着的功夫,忽而外面来人,道:“诸位大人,外面来了高家的管事,说是来犒军。” “喔?不想来的这么快,他们带来什么?”林冲笑吟吟说道。 那卫兵道:“捐五千两白银劳军,同时出五千斤麦子,三百匹布,前面有文书登记造册。” “让管事回去,只说安心养病。”林冲补了一句。 “是!” 等卫兵走出,林冲三人相视大笑,心情颇好。 王正青主动道:“这些军需之物,当提留一部分为山中户部。” “此事你与户部都统领公孙胜协商,往后也要写出一个章程来,若是朝廷好得地方,直接便拿来用,不好的,便用我们自己的。”林冲告诫说道。 王正青连连点头,道:“那我一会便去办此事。” “宋万、李俊两人之事,当要尽快通知,军政大事,不得怠慢!”林冲挺直腰背,肃然道,“明日一早,吴用、刘黑子、花荣便与我回军。李俊、黄信留下镇守辅助,等宋万下山,让黄信再行交接。” 话说到这里,乃是一锤定音,王正青、吴用两人同时起身,并排站在一起,抱拳作揖,异口同声道:“定不负将军所托,只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 郓城,高家。 内院之中,此刻乱成一锅粥。 屋子中,高俊英的哭喊生,犹如杀猪。 外面站了一圈郎中,一个个皱着眉头,低声议论着什么。 高老爷急匆匆走出来,喊着道:“诸位大夫啊,我儿的耳朵,可有衔接之法?若是有办法,老朽愿出五百两白银,只求诸位救命啊。” 这些郎中纷纷摇头,一个个道: “耳朵被割去,想要救治回来,只怕艰难,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啊。” “缝合得快,只是能否衔接,这是一个未知数,若是引发脓毒,便是麻烦。” “高老爷,还是放弃吧,先将伤口疗好,其他之事,暂且不用去管啊。” ..... “唉!可是我儿眼下,却是非要耳朵不可啊!”高老爷一脸担忧的说道。 突然,一名大夫主动开口道:“高老爷,我听闻梁山有一神医,名唤王宏才,擅长外科之术,此人或许有办法治疗您儿子的耳朵!” “梁山大夫?我如何去求?人家又凭什么会救呢?”高老爷呼天抢地说道。 “高老爷,听闻此人眼下便在郓城,正在为受伤的梁山军诊治。令公子所受责罚已结束,可是没人说,耳朵不给接起来啊。”又一名大夫说道。 高老爷如获至宝,当即喊来管家数人,道:“你们三个,赶紧去军营,为我请来那位王神医,一定要执礼甚恭,不可怠慢分毫!” 一番交代之后,管家提着银钱,乘着马车急忙而去。 这群郎中议论一番之后,道:“高公子的双腿,即便能够治愈,往后恐怕有残疾可能。” “残疾?岂不是要成一个跛子?”高老爷身子连连摇晃,只觉得天昏地暗,他哀求道,“诸位大夫,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啊,不管多少钱,老朽都会想办法的。” 郎中们无语,终究还是领头那人道:“此事,恐怕只有神医王宏才能治。” 高老爷心急如焚,一阵拜谢之后,又回了屋中。 儿子满头大汗,却是被人缠着,便是防止他乱动。 高俊勇绷着脸,道:“爹啊!您今日可把儿子给打惨了啊!” 高老爷泪如雨下,却是哭道:“你这傻子,爹爹若是那会不打你,你这会怕是一具死尸了啊!” ............ 第406章 林冲!我誓杀你! 高俊英呜呜哭泣,压低着声音,都不敢放声大哭。 他害怕扯动伤口,咬牙切齿,又是难过,又是愤怒,还有一种莫名的不甘心。 一想到那个豹眼男人,他不苟言笑的模样,如今细细想来,犹如一样,令人震颤不已。 光是那冷漠的眼神,好似都能将他杀死数次。 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实在没想到,那个人就是林冲!”高俊英喃喃道,面容都扭曲了。 “那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杀人不眨眼,冷血而霸道之人,你当时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那是取死之道啊!” 高俊英嘴唇哆嗦着,喃喃道:“爹,难道我真的就认栽了吗?一只耳朵没了,两条腿断了!” 高父听到这话,汗如雨下,一脸后怕的捂住他的嘴巴,抬头看向屋中仆人,冷冷道:“你们都下去!” 服侍之人,纷纷弯腰退出。 高父松开手,一脸愠怒地道:“你这狗东西,还敢说出这种取死的话来!要是传出去,你便活不过今晚!” “啊?那林冲手段如此通天?”高俊英大吃一惊,恐惧道,“爹,我错了,俺不敢了!” 高父这才松口气,儿子怕了,那就是好事啊。 只怕他不服气,还想有些复仇的心思,那真的才是取死之道。 “你现在万万不可生出复仇的心思!我且问你,高俅高太尉的儿子,都是被林冲所杀,高太尉是什么人?”高父厉声说道,“如今圣人门前红人,权势滔天,势力极强。便是这样的人,也奈何不了林冲分毫,我只问你,儿子啊,你这三脚猫的本事,又有什么能耐,能够对抗林冲呢?不要做取死之道! 你该庆幸,这次只是丢了一个耳朵,断了两条腿,以我来看,林冲眼下需要在郓城收买人心,否则肯定要拿你人头立威啊!” “人头?!”高俊英没来由一抽,道,“城墙上,何老五要杀王相公一家子,结果被梁山军吊打,还割了家伙事,如今挂在城墙,都是成了肉干了!我好怕呀!” 高俊英是真的怕了! 他一开始只是当作普通人,可是哪里知道,人家居然是山寨之主! 高父叹口气,道:“儿子啊,我们高家到你这辈,就剩你这独苗苗,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对得起高家列祖列宗? 你可知道,今日咱们家是花钱买了你的命,往后如何,还得看你乖不乖啊。” “爹,那林冲真的那么强大吗?”高俊英犹如吓傻的鹌鹑,哪里还敢蹦达嚣张。 “还是为父平日对你太过放纵,导致你胡作非为,还好你没有做出大恶之事来,否则的话,咱们高家便要从郓城彻底消失!” 嘶~~~ 灭门之祸! 高俊英素来自傲,这会才意识到,他眼中的高家,在这群武夫面前,居然两个屁都不是! 以前,他觉得高家可以在郓城横着走。 可是现在,那林冲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他们! “这些山贼,仗着有刀兵,才会这般凶残!”想了半天,高俊英只好如此说道。 高父摇摇头,道:“你错了,梁山可不是普通的山贼,他们是要做大事的。为父经商多年,从未见过像这样的人物。寻常山贼,若是攻伐州县,即便攻下郓城,断然不可能占据,只会抢劫一番,然后退走。 可是,梁山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将郓城当作一地治理,秋毫无犯,军令严苛,这是有野心啊!” 高俊英眨了眨眼睛,单纯道:“什么野心?他们难道想要霸占整个州郡?” “哼!恐怕有谋国之野心,那林冲绝对是有大谋略之辈!儿子啊,往后你可千万不能与此人为敌!不但如此,往后要尽心讨好,我们高家才有活下去的机会啊。” 高俊英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道:“谋国?那个林冲的胆子这么大?凭什么?只不过两万之军,依仗什么?” “唉,你少说一些吧!父亲说的话,你可清楚了?”高父是真的担心,这个傻儿子,就怕他不止天高地厚。 “清楚了,往后我不惹事便是。”高俊英有气无力的说道。 高父叹口气,道:“林冲此人麾下有两万人,更有强将领,听闻在江州使出神雷,威力恐怖,这样的人物,碾死我们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高俊英沉默不言,好似一下想通,道:“那耳朵我不要了!” “为何?” “既是林冲的惩罚,若是接上耳朵,岂不是不服的心思?”高俊英道,“父亲所言,我已牢记在心!” 高父老泪纵横,一把拉住儿子的手,道:“儿子长大了,为父心安了。” 高俊英冷冷道:“父亲,这个仇我一定是要报的!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从今往后,我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儿子!”高父紧张的说道。 高俊英果断道:“林冲狠辣不假,可是他肯定也有缺点,从今天起,我要好好办事,最好混迹在梁山群中,若有一日,机会成熟,我定要给他背后一刀!”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俊英眼珠子泛红,莫名之间,却是那口恶气吞不下! 高父听到这话,长叹一口气,好似老了十几岁,无奈道:“随便你吧!父亲也没几年活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你若是不怕死,便是去吧!到时候,莫要怪为父没有提醒你。” 高俊英也不知道听进没有,只是一只手摸着缺失的热多,喃喃道:“他拿走我的,总有一天,我要还回去!他拿了我的耳朵,我便要将林冲两个耳朵拿了,还要取了他的命。” 高父苦笑,摇摇晃晃身子,也懒得去管了。 高俊英瞪着眼珠子,道:“父亲,明日再送一万斤麦子给梁山吧!让人抬着我去!” “由你去吧!”高父背对着儿子,踉跄着步子。 正说着的功夫,门外传来声音: “老爷,少爷,那位王大夫,并不愿前来!” 高俊英哈哈大笑,吼道:“不用去请了,往后我做独耳鬼高俊英!” 他嘴上这么说,心中狠劲猛蹿: “林冲,我誓杀你!” .............. 第407章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郓城,一处私宅。 屋外系着三匹马,有两名仆役在伺候,在宅院后屋,一处隐秘的小房子中,坐着三人。 领头一人,不是旁人。 正是郓城一战,立下战功的李俊。 在李俊正对面,则坐着童家两兄弟。 三人盘坐在地,衣着随意,桌子上摆着酒水,还有鸡鸭鱼肉。 李俊生的高大,红面皮,声音洪亮,此刻神色颇为兴奋。 童威直着身子,一脸笑意道:“恭贺哥哥,刚入山中,便得郓城知县位。” 李俊笑吟吟,抱拳道:“还得谢林冲哥哥、王相公看中,不想我林俊一个渔夫,也有今日风光之期。” 童威道:“上午传来消息,我等都是震惊不已,想着山中好汉颇多,哥哥原本都到晁盖哥哥麾下,不想这么快就有职务升迁,梁山用人,还真是神鬼莫测。” 一旁童威的弟弟童猛,开心道:“是啊,一般地方,都是论资排辈,苦熬资历,郓城乃是梁山第一座占据的县城,地位象征意义,格外重要,如此重大的事情,落到哥哥头上,实在出人意料。” 李俊收敛笑容,正色说道:“这才是我最佩服的地方!我也没有想到,会有此等任命!说实在,梁山好汉当中,我资历的确不够,如此任命,实在责任重大。 不过,我也不是含糊之人,既然林冲哥哥他们信我,我李俊当要使出全部本事,将郓城治理好。” 童威感慨说道:“时也运也,若是我来看,此事看似突兀,其实也是李俊哥哥的本事。” “喔?此话怎么说?”李俊好奇问道。 童威沉吟一会,道:“此番哥哥能够稳坐郓城知县之位,定然与林冲哥哥、王相公两位有关联。李俊哥哥在江州,那可是立下大功劳,您的表现,那是有目共睹,可谓是落入他们眼中,他们又不是瞎子!” “不错!况且哥哥还救了刘黑子哥哥,那可是林冲哥哥麾下大将,那是非同一般的功劳。”童猛大笑道,“我听说,此番也是王相公大力举荐哥哥,最后林冲哥哥拍板定下!” “李俊哥哥救了王相公一家,他定然投桃报李,况且江州之行,也是救了他的性命。这两层关系加持,那可是不一样。”童威补充说道。 李俊皱着眉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压力甚大!王相公此人,并不是单纯为个人情绪掌控的人。 他举荐我,更多还是看重我的本事,此番若郓城治理不妥,王相公都要受牵连。” “牵扯甚大,实在麻烦的很。吴用阁主,眼下对王相公意见甚大,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好办。”李俊认真说道。 童家两兄弟互相对视一眼,也连连点头。 李俊见气氛凝滞,他笑了笑,道:“也不用如此担心,我李俊也不是认怂之辈,既然这担子落下来,那便好好干一场。” 说到这里,李俊将一旁袋子一提,放在桌子上,道:“梁山军功条例,着实明细的很,立功之后,便有奖赏,按照功劳层级,不同奖赏,着实到位。” 童威也道:“今日便将银子发下来,还真是又快又准,这样打仗,谁都欢喜。” 李俊朗声说道:“此番我只管治理地方,有王相公扶持,事情不会难办。毕竟武将另有其人,这倒是省去我不少麻烦事。” “听闻宋万哥哥,那是梁山老人,过往还是林冲哥哥心腹,小东村营造,此人立下过大功劳。也不知此人,好不好相处。若是居功自傲之辈,哥哥行事,只怕有掣肘冲突。”童威担忧的说道。 李俊笑了笑,道:“宋万擅守城,乃是老道之人。至于好不好相处,这都是事在人为。” 童威两兄弟听到这话,也是松了口气,当即端起碗,笑着说道:“还是要恭贺哥哥,往后创造一番新事业!” “乃是我等共同的事业!”李俊举杯,大笑一声。 等他将酒杯放下,李俊忽而想到什么,自言自语道:“今日郓城发生一事,听闻高家少公子冲撞到林冲哥哥,此事你们二人,去给我查一查。若要治理郓城,得把出现的隐患,摸查个清楚。” “是!” ....... 梁山脚下,一列十几人骑兵,正策马狂奔,然后在一处酒店前停下。 日头已西落,这群骑兵,一个个汗流浃背,却没有一个人卸甲,领头男子,一脸肃容,不苟言笑。 他率先下马,抽中持着马鞭,道:“把人安排去给马儿吃好料,银钱给够,态度好点,莫要多生事端!” 此人个子甚高,犹如金刚一般,不是旁人,正是梁山头领宋万。 宋万身着轻甲,快步走到一处空桌,高声道:“店家,只管上些茶水,切三十斤肉来!” 店家赶忙上前,道:“客官们还请稍坐,不来些酒水吗?” 宋万摇着头,道:“我等有军务在身!” 店家连连点头,道:“诸位都是梁山的好汉,我等知晓。” “那就快些上菜,我们吃完赶路。”宋万催促说道。 “是是是,小的即可便去。” 没一会,这身边的亲卫随从,纷纷围拢坐过来。 其中一人道:“宋万哥哥,此番消息来的匆忙,何须如此着急?” 宋万眉头一皱,笑骂道:“你这厮最是惫懒,那前面几位兄弟们,算是打的舒畅,立下功劳。现在林冲哥哥让我镇守郓城,乃是大事,岂能耽误。我当要日夜兼程,今晚必到城中,军国大事,断然不可耽误。” 亲卫抱拳,道:“哥哥乃是我等楷模,不过此番哥哥荣升,实在是值得庆祝啊。” 宋万眼中闪过一抹得色,脸上表情却淡定的很。 “我心中只有林冲哥哥,梁山如今有这个兴盛,若无林冲哥哥掌舵,断然无今日之荣光!既然哥哥唤我,我宋万这些年勤学苦练,哥哥传授我的武艺,一日不曾落下,便是要立下功勋,方才报答恩情才是。”宋万斩钉截铁的说道。 正说得功夫,忽而前面也冲来一堆人马,那领头的一个汉子吼道:“所有人都给我跪下,那边的马儿,却是归我们了!” 宋万勃然大怒,厉声说道:“你是何人?竟然在此处撒野?!” “哈哈哈哈!撒野?我乃梁山豹子头林冲是也,这四周的地盘,都是为我梁山所有!” 宋万一听这话,瞪着眼睛,喊道:“兀那厮,你当真是林冲?” “不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梁山大寨主林冲,便是本将!” 宋万:“......” ....... 第408章 真假林冲!竟跑了那贼人! 那汉子生得高大威猛,络腮胡子,凶神恶煞,模样甚是可怖。 身后跟着二十多骑兵,那人昂首挺胸,穿着盔甲,手中持着长枪,吼道:“你又是何人?敢问本将名号?今日早些把马匹交出,再把金银细软拿出,我便饶你一命!” 宋万勃然大怒,吼道:“好你个冒牌货,我们山中上下,便是打探你的消息,不想今日遇到。你这厮莫要走开,看我宋万拿下你,押到梁山中,好让我家林冲哥哥处置你!” 那汉子一听这话,犹如惊弓之鸟,竟是都不挣扎,当即调转马头,犹如风一样,径直就逃! 那群人心虚得很,见到正主,连一句场面话都不说,当场催动马匹,犹如风一样,跑得飞快! 不等宋万上马,那群人只留下一窜黄沙漫漫,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特娘的!这群奸贼,居然敢扮林冲哥哥,跑得倒是快得很,实在可恶!”宋万实在没想到,这群狗东西,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刚一揭穿,这群人愣是没有硬抗,而是一溜烟给跑了。 宋万跺着脚,骂骂咧咧:“本想着将他们拿下,倒是看看谁在恶心我家林冲哥哥,不想他们竟跑得如此快。” 一群亲卫也纷纷站着,远眺那群人,领头之人道:“那群混账东西,也怕遇到正主,宋万哥哥一说话,他们跑得比什么都快。” “竟敢冒充林冲哥哥,让我抓到,断了他们三条腿!” “换做我,将他们全部宰了!实在可恶!” “败坏林冲哥哥名声,一个都不能留!” ..... 宋万一抬手,道:“刀剑在身,不可怠慢,把几个人前面去守着,其他人先行用餐。” 众人也不含糊,当即开始吃肉,说来也怪,宋万一群人小心戒备半晌,那群假扮林冲之人,还真的遁走不回。 宋万等人将吃食用完,众人一脸遗憾。宋万咂咂嘴,道:“还想着他们有胆子过来冲杀一番,居然遁走不回,实在让人失望。” “也不晓得他们是官军,还是哪里的人马?这般狡猾,根本不愿暴露行踪。” “看来得让各地镇守的巡查营,好好注意一番,否则日子长了,这是败坏我梁山风气。” ...... 宋万没有急着搭话,而是想着那领头男子相貌,心中有了计量。 众人用过餐,也不耽误,稍稍休息一刻钟时间,便策马而行,在日落时分左右,便抵挡郓城。 宋万拜见林冲、王相公之后,便与花荣、刘黑子等人开始交接城防镇守事宜。 到夜色渐沉,城墙之上,林冲引着宋万,道:“城防之事,乃是大事!郓城乃是梁山第一座拿下城池,事关我军士气,不可怠慢。” 宋万抱拳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定不辜负哥哥期待。” 林冲摇着头,道:“失地得存人,若是没有兄弟在,我要这郓城有什么用?” 宋万听得这话,心中感激不已,当即道:“哥哥有这话,我当奋力守护郓城,操练军士,拱卫城市。” “听说你半路遇到假冒我的人?”林冲笑了笑,随口问道。 宋万恼恨道:“那厮可恨,却是仗着哥哥名号,专做不仁不义之事,我戳穿那厮名声,那人竟掉头便跑,一点血勇都没有。” “他们做的事情,本就是偷鸡摸狗,幕后暗害之事,既然遇到真人真事,哪里会承认分毫?”林冲并不在意,道,“我已让吴用探查,想必用不了多久,背后的马脚便会露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胆子如此之大!” 宋万点头,道:“此事看着事小,可是影响颇坏,不能拖延太久。” 林冲颔首,道:“宋万兄弟所言甚是,定然要处置妥当。我明日便回返山中,郓城文武之事,便依靠你与李俊兄弟二人!” 宋万听得此话,一脸正色,抱拳道:“属下明白!” 两人在成楼主之上,又寒暄几句,便各自回县衙休息。 到第二日一早,众人做好交接,林冲也不怠慢领着刘黑子、花荣等人,有三百多人,径自回山。 待林冲刚来到金沙滩,各部人马散开,正巧遇见公孙胜。 公孙胜换了一套行装,径自道:“胜再次等候许久,此番见王相公为一家老小妻儿,奋勇拼杀。胜想到家中老母,尚在家宅苦等,风吹日晒,况且此番我道行有惑,也想前往拜见真师。” 林冲稍稍沉吟,道:“公孙先生,当下掌管一部职,此番下山,事物又如何交代?” 公孙胜听得此话,一脸惭愧,道:“户部之事,乃是重中之重,此番想着让朱贵兄弟暂管一阵,等我将老母接来,再行接管。” 林冲稍稍沉吟,在原著中,公孙胜虽然才华出众,但是与梁山之间的关系,若即若离,似真非真,实在奇怪的很。 如今公孙胜这般说,林冲倒是不意外。 倒是吴用一脸不解,道:“公孙兄弟,派遣几个得力兄弟,下山一趟便是,何必如此耽搁?” 公孙胜苦笑,道:“这等事情,岂能耽搁,还是想要亲自去接。” 吴用叹了口气,道:“眼下梁山蒸蒸日上,还需兄弟早日上山。” 林冲却道:“公孙先生,无须着急忧虑,我梁山便是你的第二个家,山中大小事物,此番我们会帮你代管,等事情办妥当,随时都可以上山。” 公孙胜听到这话,心中感动,当即道:“哥哥之言,让我实在愧疚,哥哥只管放心,事情办理妥当,便会返回山中。” 林冲哈哈大笑,指着西边天空,道:“我还等着与兄弟共创大业,往后那大城之中,还要为兄弟建造导管庙宇呢。” 这话一出,公孙胜感激涕零,当即道:“令塘在北方无人侍奉,今既然如此,我当接引母亲,定有再见之期。” 林冲当即道:“既是要走,不急着一时,吃了酒席再走。” 公孙胜不好拒绝,便又折返,开了酒席。 酒过三巡,公孙胜道:“林冲哥哥,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 第409章 一日又一日!天下何在? 公孙胜一早便换了衣着,没有穿着林冲送的宝衣。 此番依旧做云游道士装扮,腰间系着腰包、肚包,背上挂着雌雄宝剑,肩胛上挂着棕笠,手中拿着一把鳖壳扇。 林冲笑着说道:“天下之道,忠孝为先,公孙先生临别之前,既有话说,自然是肺腑赤诚之言,林冲自然是洗耳恭听。” 一句洗耳恭听,反而让公孙胜怅然若失,内心竟生出几分挣扎和犹豫。 想了一会,公孙胜沉吟道:“我学些玄机道术,以我所观,林冲哥哥乃是有大气运之人,只是......” 说到这里,公孙胜停顿一下,看了一眼林冲。 林冲也盯着公孙胜,心想这道士,莫不是看出什么门道? 还是知道我乃是穿越人士? 想了想,林冲洒然一笑,无所顾忌道:“公孙先生,有什么话,只管说,无须顾虑。” 公孙胜刹那之间,竟有些犹豫,可还是道:“哥哥,行的是杀伐之道,只想着杀之一道,为天下苍生,少一些杀戮,那便是我的愿望了。”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惊讶莫名,自然没想到公孙胜,竟然会给林冲哥哥算玄机之数。 晁盖、吴用等人一旁作陪,听到公孙胜这般说,都是额头冒出冷汗,一时之间,都不晓得如何插话。 唯有林冲哈哈一笑,道:“公孙先生乃有大才,今日所言,非常有道理!”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松了口气。 一旁晁盖赶紧补道:“一清先生,这杀伐之事,怨不得林冲哥哥头上。这朝堂之地,往后定是将我梁山当作仇敌,岂会放我们自由?往后我们不生杀孽,却是要被他们杀!” 公孙胜苦笑道:“该行杀伐事,那是道义使然,只是妄开杀戒,却是乱杀,只是劝说林冲哥哥,刀剑之中,举止有度。” 林冲点头,道:“一清先生言之有理,今日之言,我定牢记于心,还盼先生早日归来,助我梁山大业!” 晁盖也道:“我与一清先生,当初共取生辰纲,为天下百姓除害,一同上得梁山,此去我不好阻拦,当要遵守诺言,此番下山之后,切不可失信,百日之外,等先生携老妇人降临,切不可爽约。” 公孙胜恳切长叹口气,朗声道:“承蒙诸位哥哥照拂,又许重职在身,小道岂敢失信。此番回到家中,先去拜见我家真人师父,再去安顿好老母亲,便自回返山中。” 吴用开口道:“一清先生,何须如此麻烦。先生不如带几个喽啰兄弟,一同下山去,将老尊堂请到山中。先生也好早晚侍奉。” 公孙胜苦笑道:“我家老母亲,平素喜静,最是不喜欢到处奔波,又吃不得惊吓。平素吃斋念佛,我那老家也有田产山庄,老母亲也能料理,山高水远,一路劳顿,只怕她吃不住这个辛苦,当然,若是老母亲愿来,小道也想办法,带她上山。 此番只想先去尽些孝道,安顿家宅,往后定回山聚义,共谋大事。” 这话一出,唯有林冲清楚,这公孙胜心有道法玄机,走的是另一条路子。 此人乃有大才,可是能否为他林冲所用,眼下还需要一些机缘。 这历史的小蝴蝶,便是这般,很多事情都在改变,也不晓得往后的事情,到底会朝着哪个方向走。 晁盖听得此话,颇为不舍,终究还是道:“既然如此,这孝顺一事,乃是人子必须之事。还是希望先生,早日回山。” 林冲抬手,道:“来人,把东西取来!” 话音刚落,便有亲卫抱着一个托盘,快步而来。 托盘之上,有金银之物,码放整齐,煞是好看。 “一清先生,为山寨多有谋划,户部之事,最为耗费心神,这一点黄白之物,便做先生盘缠,回乡之后,安顿诸事,有些银钱,事情好办甚多。”林冲好言说道。 公孙胜起身,受宠若惊道:“林冲哥哥,这些金银之物,实在太过贵重,小道取二三分即可!” 林冲摇着头,道:“我梁山办事,哪有打折的道理,这些银钱之物便都是一清先生的。此番下山,还请先生注意安全。” 公孙胜还要再说,终究拗不过林冲等人意志,最终将金银打包,又是化作一个盘包,送与公孙胜。 众人又喝了一阵,便结束酒席,林冲、晁盖等人一同送公孙胜到金沙滩,早有水军船只而来。 公孙胜上得舟船,朝林冲等人作揖拜首,渐渐远去,往蓟州而去。 三人径直回寨子中,晁盖性子急,来不及道:“哥哥,此番拿下郓城,晁盖心热不已,往后再要攻城,还请派晁某下山,我也要为梁山立功。” 林冲大笑道:“天王莫急,往后这样事情,只会一桩接着一桩。” “那李俊水上功夫了得,在我水军账下,本想着能立下大功,此番直接去了郓城,实在可惜。”晁盖嘴上这么说,心中只怕是不舍的很。 林冲道:“天王无须忧虑,那张顺也是水军好手,往后有他坐镇,加上阮氏三雄,往后水军定然强盛至极,作为我山中屏障,看天下又有几人能抵挡?” 晁盖一脸兴奋,忍不住道:“哥哥说的我,心花怒放,实在开心得很。” 吴用在一旁,开口说道:“郓城的金银粮草颇丰,眼下攻城器械已足,再有神威大炮,测试有些眉目,往后这三样物品大起,可谓横扫南北,又有几人是我们对手?” 林冲刚要说话,刘黑子径自走来,道:“爷爷,此番我打算下山一趟,还请爷爷准许。” 林冲眉头一皱,道:“你下山做什么?” “崔氏前些日子接到信笺,家中尚有奶奶在世,说是在沂州之地。她打算将奶奶接来。”刘黑子抓着头,下意识说道。 “此事虽是仁善之事,但是你眼下为梁山大将,亲自下山,恐有危险。”林冲担忧道,“况且沂州在南,此去路途遥远,不如派遣一些喽啰,或者通知亲眷之类,许以银钱,让他们北上便是!” 刘黑子尴尬道:“爷爷说得有道理,可是崔氏哭闹得厉害,想着我去一趟,也好尽孝心,速度也快些,只怕别的兄弟惊吓到他们。” 林冲恼火道:“你这模样,下山便吓不到那老妇人了?你乃梁山重将,岂有亲身犯险的道理,此事不妥,我是不会同意的。” ........ 第410章 人这辈子要有奔头! 刘黑子心中感动,还是定下心思,断然道:“爷爷怎么说,黑子便怎么做!爷爷不让我去,我便不去就是!” “你上次中毒,箭伤尚未彻底痊愈,崔氏怀孕,你当好好陪他,到沂州的事情,回头我跟吴用先生一起商议,再行定夺。”林冲宽慰说道。 刘黑子欢喜不已,道:“崔氏那娘们事多,回去便教训她一顿,让爷爷跟着后面烦恼。实在是黑子的过错。” 林冲摇着头,道:“女人孕期情绪敏感,希望有熟悉的分陪同,你终究是男人,她希望有亲人来陪同,也是人之常情,你无须训斥她。” 刘黑子嘿嘿道:“那我先回去了。” 林冲目送刘黑子离开,径自回到位子上。 晁盖皱着眉头,道:“那崔氏颇有些不识好歹,刘黑子兄弟待她极好,这娘们仗着有身孕,简直什么要求都敢提。” 吴用笑了笑,道:“天王哥哥莫要生气,崔氏也是可怜人,那刘黑子父母都不在了,如今有血脉延续,自然是疼爱的紧。” 林冲不见喜怒,道:“天王、吴先生,有时候家事也是国事,那崔氏的奶奶,若要迎接回来,最好是商队前往。” 吴用沉思一阵,道:“小生有一计,或许能将此事办妥。” “先生只管说来。” “江州此次出事,戴宗兄弟听闻也受牵连,只怕江州的事也做不成了。”吴用道,“不如请他去一趟沂州,带上崔氏的信件,他日行数百里,等到沂州后,便可买一些仆役,一路北上,正好能解决此事。” 林冲道:“此计甚好,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吴用道:“不如这样,此番我与刘黑子兄弟,一同下山,先让戴宗前往,到时候在与我们汇合。” 林冲没有急着回话,而是来回走动。 沂州,沂州.... “方才刘黑子说,崔氏那奶奶,到底住沂州何地?”林冲又问道。 晁盖道:“记得说是沂州沂水县。” 林冲一愣,心中嘀咕,喃喃道:“不会那么巧吧?” 沂州沂水县,正是黑旋风李逵老母所住之地。 听闻宋江在江州,收拢不少兄弟,其中便有那铁牛李逵。 这李逵生性残暴,脾气暴虐,杀气最重,此番归入宋江麾下,恐要坏他林冲大事。 林冲来回盘算,抽丝剥茧,当即道:“吴先生,此番你陪刘黑子下山一趟,务必将崔氏奶奶接到山中。不过,我有几件事情要给你交代。” 吴用一愣,还是道:“哥哥尽管说来,吴用定谨记在心。” “此事关乎一人,名唤李逵,想必戴宗知晓,这人老家也在沂水县,只怕与此人相遇,若是遇上,当要谨慎小心,断然不能出事。”林冲告诫说道。 吴用一脸讶异,道:“不会那么巧吧?此人投了宋江,那清风山也是在青州的地界。” “若是碰不到,那是最好,要是碰到,你当要记得三件事......”林冲开口一阵说。 半晌之后,吴用瞪圆眼睛,望着林冲的眼神,犹如瞧神灵一般。 林冲也不含糊,道:“来人,去请刘黑子统领到聚义厅商议要事。” 过了半个时辰,刘黑子一脸晦气的上了厅堂。 晁盖看他模样,笑着道:“怎么?回去被崔氏骂了?” “那娘们倒是不敢骂,只是哭哭啼啼,实在听得烦人。”刘黑子恼火说道。 吴用宽慰道:“刘黑子兄弟,此番我与你一同下山。诸事都安排妥当,不过你这打扮不行,我得给你乔装一番。” 刘黑子大喜,抬头望向林冲,道:“爷爷是答应黑子了吗?” “答应是答应,不过有几件事,你得听我的。若是不听,那下山的事,你便不要再提了。”林冲沉声说道。 刘黑子赶忙道:“莫说几件,便是上百件,俺都听爷爷的。” 林冲顺势坐回位子,道:“上百件不至于,我只说三件事!第一件事,下山之后,你不可多管闲事,更不得酗酒。第二件事,一路计谋之事,需听吴先生,第三,你那双斧头,此番不得带下山,实在太过显眼,带着朴刀便行。早去早回,前路我们已有安排,不可耽误。” 刘黑子一听这话,松了口气,抱拳道:“便是爷爷不说,俺下山之后,定会小心谨慎,不能坏了山中大事!爷爷,不如今日俺便下山,不想拖延耽误。” 林冲定神,瞅着刘黑子,只觉得感慨万千。 宋江有李逵,而他有刘黑子! 李逵与刘黑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如今的刘黑子成长惊人,已不单单是武艺出众,更多的还是心思细腻,有勇有谋。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既是下山,你与吴先生再行商议。”林冲淡然说道。 当即刘黑子拉着吴用便走,两人商议一阵后,便是各自换了装扮,吴用扮做一个神算子,刘黑子则是一个大号随从。 他挎着腰刀,手中持着朴刀,又带上些金银,便与吴用下山去。 林冲、晁盖等人送别之后,再次回到山中。 林冲回山之后,还是放心不下,道:“天王,既是吴用他们下山,戴宗那边肯定无须再去传信,你让刘唐去一趟江州。带些金银细软过去,让他小心办事,莫要得罪宋江。” 晁盖一听这话,赞叹道:“哥哥心细如发,我都没有考虑到此事,若无戴宗在江州为我等传递消息,咱们行事也不会那般顺利。” “宋江如今与朝廷勾连,又得一些江湖中人投山,实力大增,千万不能小视。”林冲正色说道。 战略上藐视敌人,不代表战术上不重视敌人。 晁盖叹了口气,也是唏嘘不已,当初与宋江称兄道弟,如今分道扬镳,恩断义绝,实在不敢回望。 过去的兄弟,如今的陌路人,不,恐怕见面也是分外眼红吧。 林冲又盘算一阵,道:“不知山中哪位兄弟,在沂水县有亲戚的?” 晁盖登时说道:“我记得朱贵兄弟,似是沂州沂水县人,或许知晓那老妇人住所。” 林冲登时反应过来,道:“快去请朱贵兄弟来!” ......... 第411章 神行太保!戴宗! 换做旁人,迎接亲眷的奶奶,林冲犯不着闹出这么大动静。 其实崔氏这两年建功不少,户部账目,即便挺着大肚子,她也是兼着差使,算是账务方面的话事人。 崔氏与林娘子交好,如今林娘子情绪不稳,也都是靠崔氏做安抚。 不但如此,便是连山下的吴月娘、孙若仪,那也都是崔氏出面摆平。 之前北上柴大官人府邸,核算天香的账目,也都是崔氏代表梁山出面。 这也是林冲反复权衡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众人在山中等,自有喽啰去请朱贵。 等朱贵到聚义厅,林冲道:“朱贵兄弟事务繁忙,今日有一事,需要劳烦兄弟!” 朱贵道:“可是刘黑子兄弟的事?我方才正好从酒店回返,正好遇见他。” 林冲恍然,道:“崔氏的祖母,老家在沂州沂水县城,我听闻朱贵兄弟,也沂水县人。此番南下,只怕艰难险阻颇多。还想着让兄弟也前往探查一番,等刘唐下山之后,先去江州,传信给戴宗兄弟,让他与你在沂水会合。” “原来如此!只是眼下吏部事情众多,只怕无人处置。”朱贵恳切说道。 “无妨!这些日子,便让晁天王、花荣两兄弟,替你代管吏部事务,等你回返,再行处置。”林冲当即说道,转而想起一事,又问,“前阵子,我们梁山军南下江州,与宋江一行遭遇,那黑三郎招揽不少人物,其中有一人,名唤黑旋风李逵,原本是江州一个狱卒,听闻此人也是沂州沂水县人。朱贵兄弟,可曾听闻他的消息?” 朱贵沉吟一阵,道:“真的说起来,我与李逵还真的是同乡人。原本我是不晓得此人,只是我家中尚有一个兄弟,唤做朱富,在本县西门外开着一家酒店,来往的消息,五花八门,消息倒也灵通。 那李逵,他是本县百丈村董店东面住着,有一个哥哥,唤做李达,专门与旁人做长工。这李逵自小凶顽,因为打死了人,便逃走在江湖上,一向听不到他的消息。 不想眼下竟投到宋江门下,还真是稀奇得很。” 林冲听完这话,道:“既是同乡,那就很多消息能知,你也收拾收拾,跟着下山,将刘黑子那些事,一并帮衬。 我只是担心,宋江从中作梗,若是遇到李逵,定要小心谨慎,那厮是个生杀的狂魔,最是没有仁慈之念,劲头一来,便要滥杀无辜。” 听得这话,朱贵瞬间了然,道:“哥哥的心思,我已明白,终究要小心一些,才好应对。” 林冲又跟朱贵说了几句,朱贵也不含糊,将事儿交代一番,便换上一身行装,收拾包裹,提了一些银子,便离开金沙滩,一路南行。 ..... 秋日渐浓,江州城的观景台,最近一直在修缮,上百劳工忙活已有半月。 江州知府蔡九,最近的日子,过得并不舒服。 好在东京有个好爹,纵然有人弹劾进言,也是奈何不了这位官二代老爷。 押牢节级戴宗,这一日办了差事,在酒店门口喝酒,喝到一半,望见路边有个红发男子,背着个包裹,模样瞧着怪异。 戴宗忽而想到前些日子,吴用曾说过,若遇一赤发鬼,那定是梁山中人,作为信使而来。 “莫不是山中哥哥传信来了?”戴宗心中咯噔一响,哪里还坐得住,便是酒水都没有滋味。 他径自起身,来回走两步,又瞥了周围。 最近宋江在江州折腾半月多,到处翻找所谓梁山余孽,戴宗心惊胆战,生怕露了馅,丢了性命。 宋江那人,看着谦恭有礼,可是心机极深,杀人于无形之中! 好在前些日子,宋江北上青州,戴宗终于松了口气。 戴宗还是耐着性子,没有急着下楼。 那红发男子好似探查到什么,竟也不到处乱跑,便在楼下寻个僻静之地,原地安坐,饿了便吃几个饼子,渴了腰间有水袋子,随便应付几口。 这么一前一后,白日甚短,这暮色降临,这路上行人稀少,戴宗当即下楼,假装走过,却是问道:“你可是刘唐兄弟?” 那红发男子猛一抬头,道:“我等戴宗哥哥许久了。” “别多话,跟着我便是,先去我一处别院。”戴宗低声说道。 刘唐送信,也不是一次两次,如今有了经验,也不跟得太近,只是东张西望,便是一路到了戴宗别院。 两人一前一后,入得院中。 戴宗反手将门关上,径直步入内堂。 那刘唐见到戴宗,便是抱拳行礼。 戴宗回礼,便点起拉住,昏暗屋中,登时多出几分暖意。 “不才刘唐,受林冲、晁盖、吴用三位哥哥嘱托,特来送信过来,还送一些黄白之物,还望哥哥笑纳。”刘唐一边说,一边道,“哥哥无须忧虑,此番我前来,已知宋江等人北上,才敢进城。” 戴宗苦笑,道:“刘唐兄弟一路辛苦,三位哥哥有何要事,劳烦兄弟奔走一趟?” 刘唐不敢怠慢,当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封漆信笺,递给戴宗。 戴宗拆开信笺,一目十行,先是大概一扫,然后坐在长椅上,细细查看,看完之后,当即道:“事情我知道了,我今晚休息一夜,明早初晨动身,当日便能当沂州。” 刘唐听得目瞪口呆,也不好多话,将身上包裹取出,道:“这是五十两银子,还有一百两银子,林冲哥哥说,乃是您的军功奖励,还有您的慰劳之金。”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戴宗瞅着包裹中,满是金银之物,也是心惊不已,“我取三成即可,剩下的兄弟带回山中便是。” 刘唐摇着头,道:“哥哥莫要跟我开这种玩笑,这些银钱,当要全部拿下,否则回山之后,林冲哥哥定要责怪与我!” 戴宗看了一眼,从中掏出一块金条,塞到刘唐手中,道:“兄弟辛苦,此物你且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刘唐却不收,将金条放下,道:“哥哥,你的金银,我只管送到,若是哥哥真的要谢我,来日去梁山,我们好好喝上一场,岂不是畅快?” 戴宗一听这话,哈哈大笑,点头道:“刘唐兄弟豪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兄弟今夜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你我分头离开,如何?” “小人也是这个意思!” 戴宗又说了几句,又出去买些肉食菜饭,拿回小院,两人一并吃了,便早早睡下。 到第二日一早,天都未亮,戴宗将四片神行甲马拴在腿上,口中念念有词,却是眼中猛地一睁! “走!” 这一声走后,戴宗犹如鬼魅,瞬息而走。 ....... 第412章 神行法!英雄汇聚! 这天下万事万物,时刻都在运动变化。 细心的人,能够发现微末端倪,迟钝的人,只觉得日月不曾变换,江河湖海,犹如昨天。 话说吴用、刘黑子两人下山,不曾耽搁,一路南下。 刘黑子记得林冲爷爷嘱咐,一路小心谨慎,尽管看吴用不顺眼,然而想到此番南下,也是此人帮衬,也不好多言什么。 吴用扮做神算子,刘黑子扮做护卫,一路不曾吃酒,等到沂水县,两人不慌着进城,而是寻一处酒家,刚要喝酒。 “两位行走也忒慢了一些,害我好等啊。”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两人传来。 吴用扭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子,面阔唇方神眼突,瘦长清秀人材。 “戴院....”这戴院长三个字尚未吐出,吴用反应过来,一脸惊喜道,“戴兄弟,不想在此遇到!这是......”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江州戴宗! 健足欲追千里马,罗衫常惹尘埃,神行太保术奇哉。程途八百里,朝去暮还来。 神行大佬,江州戴宗院长! 戴宗哈哈一笑,侧身道:“你看这是谁?” 吴用、刘黑子都是一愣,扭身一看,只看酒店内走出一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梁山朱贵! 朱贵径直走来,道:“两位兄弟,我等等候许久了!” 刘黑子咧嘴一笑,道:“今日这是什么了?我回来寻人,你们怎么都来了?” 朱贵哼了一声,道:“几位兄弟,上后院一聚。” 这一声哼,众人都觉得哪里不对,当即纷纷起身,跟着朱贵往后走。 几人穿过弄堂,后院一个小院子,朱贵领着大家到了一个屋子。 吴用领着戴宗,将诸位好汉一一介绍相识。 屋子中,此番准备淡酒肉食。 吴用开口道:“朱贵兄弟,莫不是有什么大事?这家酒店?” 刘黑子也道:“朱贵哥哥,这酒家当真放心的下?一路而来,俺不曾喝酒,这酒店住的哪些人?我们几人聚在这里?不怕出事?” 朱贵哈哈一笑,道:“这家酒店,便是我兄弟朱富所开。林冲哥哥担忧两位安危,派遣我来此。” 吴用大喜,问道:“兄弟也是沂水人?” “是啊,我原本便是沂州沂水人,过去在江湖上做客,消折了本钱,便在梁山落草,这也多年不曾回来了。”朱贵叹了口气,一时之间,有些唏嘘。 朱贵一边说,一边引朱富跟几位好汉见了面, 朱富又端来酒肉,便先退了出去。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这次下山,实在劳烦诸位的紧。” 戴安摇着头,道:“幸亏你们不曾入城门,门头悬挂着悬赏告示,贴了一排都是。”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大笑,刘黑子主动道:“咱们梁山好汉,如今越发多了。只怕他那悬赏告示,得贴满整个城墙。” 戴宗吃着牛肉,道:“那榜上挂着林冲哥哥画像,悬赏八千两白银,另有官职俸禄,王相公悬赏三千两银子,刘黑子悬赏八千贯,还有江州的一些兄弟,各有悬赏。” 刘黑子听得这话,不满道:“爷爷应该万两白银才是,王相公居然有三千两银子,俺怎么才八千贯,实在恼火!” 这话一出,惹得诸位好汉大笑。 “这一路南下,愣是一滴酒都没喝,今日既到朱贵哥哥家中,我便喝一些淡酒。”刘黑子张口说道。 朱贵点头,道:“此处都是淡酒,以黑子的酒量,喝上几碗,也是不妨事。” 戴宗正喝的快活,道:“我还不曾喝过那蓬莱仙酿,等下次去山中,我一定要喝上一喝。” 刘黑子一脸愧疚,道:“此番让诸位兄弟奔波而来,等我将家中娘们事办好,黑子定好好酬谢诸位哥哥!” 吴用一笑,道:“说谢谈不上,只要你平安北归便是。” 众人吃吃喝喝,便是一阵闲聊。 朱贵吩咐道:“我与戴院长探查好了,明日初晨,你从大路回村子,那崔氏的奶奶,便是住在村头,接到人之后,我们扮做商队,一同北上便是。” 吴用又道:“我让戴院长与你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刘黑子摇着头,道:“不了,不了!此番南下,劳烦诸位再次汇合,几位哥哥只需在此等候,等我回山村,将信件、信物带给那奶奶,她定会与我北上。” “那老人,家中只有一人?”吴用又问。 “不错,听闻只剩一人,儿子、女儿发饥荒,都死了。”刘黑子道,“那老奶奶过去也是书香世家,见了信件,若是真的不愿意北上,那也怪不得我。” 吴用点头,道:“当要快去快回,莫要生出事端,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只有几日,若是遇到大队官军,也是敌不过!” 刘黑子连连点头,道:“明白!那到明日初晨,我便离开。” 朱贵提醒道:“此番前去,莫要走小路,听闻最近山中多大虫,伤人不少,莫要徒增意外。” 刘黑子点头,道:“这个我晓得,到时两个庄客,让人用独轮车推着。等到酒店,再行安排。” “这样甚好,老人家身子骨弱,跟我们不一样。兄弟此去定要小心谨慎,若有不对,莫要硬来。”朱贵再三提醒说道。 “多谢哥哥提点,黑子谨记在心。” 正说着功夫,只听酒店厅堂,传来一阵怒骂之声。 下一刻,便听到桌椅板凳破碎的声响,下一刻,便听有人惨叫连连。 众人俱是大惊,纷纷起身。 忽而,一个小二冲进来,一脸惊恐之色,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个黑汉,喝酒打人,朱富店家被打伤了!” 朱贵勃然大怒,厉声说道:“哪个鸟东西,喝点狗尿,便赶在这里撒野,看我扒他了他的皮!” 不等朱贵搭话,外面犹如铜钟般的吼声:“敢跟我李逵爷爷废话,你们这破店,怕是不想开了!”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一震! 戴宗一把拦住朱贵,低声说道:“万万不可冲动,此人怎生到沂水来了?!” .......... 第413章 黑旋风!李逵! “那是人李逵?”刘黑子瞪圆眼睛,道,“我听爷爷说过,此人凶狠非常,与我相貌有七八分像!不想今日竟见到。” 戴宗苦笑,道:“刘黑子兄弟,方才见到你,我都以为见到李逵那厮,实在没有说出口。” 吴用走两步,循着门缝看向院子,又回过身,惊叹道:“刘黑子,你与李逵还真有七八分神似,都是粗壮黑皮,络腮大胡,魁梧非常,便是连说话的模样,都是相同。” 戴宗又问:“黑子兄弟,使得什么武器?” “两个大斧头,乃是我的看家本事。”刘黑子随口说道,“戴宗哥哥,莫不是那李逵,也是使的斧头?” “不错,那厮擅使双花板斧,一身蛮力,堪比牛虎,原在江州做个狱卒,后面不知怎么的,跟那宋江攀扯上关系,如今成了宋江心腹,你们不可出去,让我先出去,跟他会会。”戴宗提醒说道。 吴用连连点头,道:“没错,诸位莫要出去!这李逵既到,就怕宋江人马也在附近,要是咱们行踪消息暴露,只怕麻烦不小。” 朱贵一脸焦躁,方才见朱富被李逵那厮,打得张口吐血,已是气得血灌瞳仁,都要寻李逵拼命! 戴宗一把拉住朱贵,劝道:“那李逵脾气暴躁,便是你这会出去,也是打不过那厮,平白伤了你两家兄弟。你兄弟吐血,那还没事,说明李逵那厮只是闹事,不是要杀人!” “他若敢杀人,我必杀他!”朱贵冷冷说道。 戴宗安抚道:“我与他相识,先去会会他,争取把这事压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宋江等人,与朝堂勾连,到处都有爪牙,咱们若是在这里冲撞,便是你家兄弟,都要折损在这里!” 吴用也拉着朱贵,劝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林冲哥哥在山中便说过,李逵也是沂水县人,此番回返,恐怕也有事要做,咱们若是在这里火并,恐怕全都要死在这里!” 朱贵一头火气,瞬间消散无踪。 下山之前,林冲哥哥也是反复交代,便交代过李逵之事,本以为是开个玩笑,不想竟真的遇到。 “林冲哥哥,还真是料事如神,实在是神鬼难测之功,我吴用服了!”吴用忍不住又感慨道。 众人俱是一头雾水,刘黑子问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李逵会出现,爷爷早有所料?” 吴用长吁一口气,道:“是啊!林冲哥哥曾担忧,到沂水会遇到李逵,当时我们都不相信,觉得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林冲哥哥一力坚持,才会派我们几个到沂水护持你的安危。” 朱贵也道:“此番你下山,哥哥的确担忧的紧,原本不想让你下山,后面又想着崔氏可怜,又惦记你的功劳!便是我都舍了吏部的差事,先一路赶路,在这附近候着你。” 刘黑子听到这话,眼眶一下子红了。 “我早说过,爷爷便是我的再生父母,这辈子俺这条命便是他的了,等崔氏生了娃娃,也要为爷爷效力才行!” “林冲哥哥,难道有未卜先知之能?这一路而来,竟神算到这等地步。”戴宗不由得惊叹道。 那江州前后事情,他是清楚的,当时就惊为天人,只觉得乃是之能,岂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到? 如今仔细想来,越发觉得林冲神秘莫测,有通天之能般。 吴用才是最惊讶之人,他是从头到尾,听林冲哥哥一言一语,当时还不以为然,想着林冲哥哥操心过度,有惊弓之鸟的嫌疑。 事到如今,吴用只觉得脸蛋打的啪啪响。 “惭愧,惭愧啊!”吴用心中懊悔不迭,又想到与王正青打赌一事,算是大输脸面。 过二不过三,再若是这般,他吴用军师的名号,恐怕也要丢到地上,狠狠踩踏了。 “你们在此稍候,我前去一趟,那李逵走了之后,你们再出来。”戴宗强调一遍。 吴用、刘黑子等人点头,便是站在院子中。 戴宗深吸一口气,又将衣衫整理一二,悄悄从侧门一闪而过,然后从那一头一转,好似从店门口进来一样。 那李逵生的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 横飞着一双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 怒发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 此刻他揪着朱富,大骂道:“让你拿五斤牛肉,你只说有三斤,便是欺辱爷爷没钱便是?” 朱富口鼻都是鲜血,喊道:“这位好汉,莫要错怪与我,你要的那咸牛肉,方才被几个客人端走,当真只剩三斤了!” “你放屁,便是看我穷酸,给不了你钱?”李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便有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冷冷道,“老子不管,今日我不管你去买牛拿来杀,还是去别家去求,亦或者将那几个客人的牛肉买回来! 老子今日要吃五斤牛肉,便是要五斤,少一分都不行!” 朱富脖颈被拉扯,只觉得窒息一样难受,心中火气狂冒,恨不得马上报官! 一想到后院还有兄长几人,不由得压住火气。 “哟,李逵兄弟,你这是从何而来?又是办什么事?”戴宗张口说道。 李逵只觉得耳畔声音熟悉,扭头一看,一张黑脸,一下子多出笑脸,将朱富猛地一推! 朱富连退数步,还是没站稳,直接跌倒在上,只觉得头晕目眩,心口胀的难受。 李逵看都不看他,径直走向戴宗,抱拳道:“拜见戴院长,不想在这里遇到院长!” “我半点私事,正打算寻些酒水,正好望见你,还以为认错了人?何故与人争吵?”戴宗开口问道。 李逵不疑有他,道:“这店家狗眼看人低,我便教训他一下!” “你是好汉,无须计较。”戴宗拉住李逵大手,顺势坐到酒桌上,道,“那店家,鸡鸭鱼肉,都给我上满,那牛肉若是不够,你去外面买一些!” 朱富瞪着眼,也是个有眼力劲的,当即撑着身子,到:“两位大爷稍等,小的这便去买!” 戴宗掏出一锭银子,道:“这是汤药钱,买肉的话,顺便去看下大夫,先让伙计们上酒肉!” 李逵抓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戴院长又为我花钱,铁牛实在不好意思。” “你我兄弟一场,我使钱让他看病,也给你消个隐患,若是上了脏腑,半路死了,岂不是麻烦。”戴宗哈哈一笑,道,“小二,快些上熟肉再说,莫要我多等。” “好嘞,两位爷稍等。” 没一会功夫,这鸡鸭鱼肉,纷纷上桌子。 戴宗又要来酒,李逵大喜,主动给戴宗倒酒,心情畅快无比:“都说在他乡遇故知最是开心,今日我遇到院长,铁牛是真的高兴啊!” 戴宗一边给李逵夹菜,一边道:“你不是跟宋江了吗?这回沂水,做什么?” 李逵吃着肉,低着头,闷声道:“接我老娘去山中享福,我要好好孝顺孝顺她!” ............. 第414章 莫要惹出事端来! 朱贵听在耳中,嘴上赞道:“铁牛兄弟,还真是个大孝子!实在让人称赞。” 铁牛听得这话,将筷子一放,登时眼泪如雨下,道:“铁牛是个没本事的,往昔有戴院长照拂,我好吃酒,又好赌,脾气暴躁,性子混横,不服管教。如今投效宋江哥哥,这日子也算好过。 以往我犯了错事,家门都不敢回,我那兄长就是个长工,没什么本事,只管在别家做工,此番回来,只想着带他去青州,她一辈子苦哈哈,拉扯我们两兄弟不容易,此番让她跟我上山,能享几年福,便是几年,总好过在沂水过得苦寒,一点快活日子都没过成。” 戴宗颇为惊讶,这李逵平素就是个霸道蛮横性子,无理都要生出三分理来,此番说出这些话来,实在让人意外得很。 此人粗鲁而暴躁,对自家老娘,那是一百个孝顺,这狠辣与孝顺,两种情绪混合在一起,不得不说,人还真是个复杂的存在。 “父母之恩,乃是大恩。铁牛这般做,也是应该。兄弟投靠宋江,这宋江为人如何?”戴宗顺势又问。 那铁牛刚要说话,朱富撑着身子,提着一袋子牛肉,让小二送来。 李逵瞧了一眼朱富,哼了一声,道:“算你今日走运,若无戴院长为你说好话,老子便拆了你这破店!” 朱富气的牙齿都要咬碎,可还得硬着头皮道:“多谢大爷宽仁,小的再给您准备几个菜去!” 李逵登时哈哈大笑,骂道:“戴院长,你可看见?这店家就是属狗的,便是非要老子打一顿,他才会好好说话。” 朱富刚转过身,听到李逵又羞辱,浑身一阵发颤,还是耐着性子,径直走向后厨。 戴宗道:“兄弟少说几句,你终究要回家中接老母亲,外面还是少惹事端,万一遇到歹毒之人,双拳难敌四手。” 李逵一愣,抓着牛肉,大口吃着,嘿嘿一笑,道:“院长所言,跟我家宋江哥哥说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原本他不答应我下山,后面耐不住我软磨硬泡,说是我一路不许喝酒,还不走小路,方才答应俺回这里。 我晓得他对我好,银子只管给我使够,待我如手足。只是他与林冲乃有大仇,那些梁山的人,便也是我李逵的敌人!” 戴宗手微微一抖,套话道:“便是你一个人来沂水?” 李逵猛地一抬头,盯着戴宗,那眼神犹如饿狼一样,让戴宗心中一寒。 “院长一直在问我,这是在套我话吗?”李逵绷着脸说道。 戴宗尴尬一笑,当即神色一转,正色道:“你这话怎么说的,我跟你多年情谊,如今投效他人,我与宋江并不熟悉,自然要问问,换做旁人,我才懒得问。” 李逵这才回过神来,咧嘴一笑,道:“戴院长言之有理,哥哥是关心小的,怕我被旁人哄骗。哥哥勿要怪铁牛,实在宋江哥哥嘱咐,让我下山,万事小心,还说我遇到梁山中人,甚为危险。 此番说实话,宋江哥哥安排几人与我接应,只是那些人在哪里,我还不曾见到。” 戴宗听到这话,心中松了口气。 他最担心宋江查探到他们一行,故意派人来打探,这才是最为糟糕。 现在一切都是偶然,戴宗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缓缓落下。 戴宗端起碗,道:“来,兄弟,我来敬你!” 两人登时把酒言欢,便是吃了一个多时辰,李逵喝的东摇西晃,瞅着外面时辰,起身道:“院长,小人不好陪你了,不能耽误时辰,这会就要回村子当中,早些接我老娘回山。” 戴宗问道:“兄弟不如歇息一阵子再走?” “俺可没喝醉,出去透透风,便是好得很。”李逵嘿嘿一笑,将腰刀系好,又提着朴刀出门。 他刚走两步,又转过身,道:“差点忘了我的包裹。” 他将包袱一提,就要出门,戴宗一把拉着他,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道:“铁牛,这点银子,你且拿着,便是买些好吃的,算是我戴宗的一些心意。” 李逵僵在原地,猛地一把抱住戴宗,然后松开,动情说道:“天下虽大,但是俺喜欢的人,没有几个。院长待我不薄,往后若有用到小的地方,只管说。” 戴宗摇着头,道:“只愿兄弟心想事成,带老母亲回山享福。此去山高水远,兄弟还要多加保重。” 李逵笑了笑,道:“哥哥,往后若有难,只管来信与我,便是刀山火海,我去求宋江哥哥,定来救你!” 戴宗听到这话,莫名的身子一颤,只觉得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那个叫宋江的,江州他见过一面,那人一看便是黑白通吃的狠角色,明明个子不高,自带一股杀意! 他尚未见过林冲,不晓得那位林冲哥哥,到底是什么样子。 李逵这话说出来,却让戴宗有种不祥的感觉。 他可不想被宋江盯上,若是被他陷害,被逼上山的话。 这个念头一出,戴宗心中一下子生出戒备之心来。 戴宗还要说话,发现李逵竟走出酒店,人都远去。 “朱富,把个人,远远跟着李逵,若是他折返而回,让他带消息回来。”戴宗冷冷说道。 朱富点头,马上寻个心腹小二去盯梢。 “若不是诸位哥哥在,今日定要让那厮好看!”朱富恶狠狠说道。 戴宗叹了口气,道:“朱富兄弟,没有伤到筋骨吧?” “那倒没有,那厮动手虽重,但是下手很有节制。”朱富摸了摸心口,干咳两声道,“皮肉之伤,肯定要好几天恢复,那厮下手黑得很。” 戴宗道:“你得庆幸,李逵定然是听宋江嘱托,否则对你不会留情,他在牢狱待过,真的要给你带来创伤,容易得很。” 戴宗耐得住性子,又过了一阵,返身回到后院。 众人也听得七七八八,戴宗又解释一番。 吴用松了口气,对刘黑子道:“黑子兄弟,你今晚便走,我们这边也提早准备,我担心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戴宗一愣,道:“莫不是宋江也到了?” “不好说!还是早些把事办妥。”吴用斩钉截铁说道,“越快越好!” ...... 第415章 互相试探!危急时刻! 刘黑子前脚刚走,吴用拉着戴宗道:“戴宗兄弟,速速去梁山一趟,请花荣兄弟带兵前来。人不需要多,两三百之数,最好再请杜迁兄弟一同前来,让他们在沂水县之北等候,以备不时之需。” 戴宗一听这话,道:“还请吴先生修信一封,我也好上山问询。” 吴用点头,道:“此事不难,一会便将信物一并与兄弟!” 没过一会,戴宗取了信件,还有吴用随身携带的手串,寻个僻静之地,贴上神行甲片,口中念念有词,便是纵身一提,登时消失无踪! 朱贵等人瞧见,都是目瞪口呆,道:“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不敢相信,这简直跟法术一般!” 吴用并不意外,老神在在道:“戴宗与我乃是至交好友,他有道术神行法,将四片神行甲马拴在腿上,最快能日行八百里,人称神行太保。此番前往梁山,若是快的话,明天一早便能到!” 朱贵、朱富听得这话,惊讶不已。 朱贵赞道:“这日行八百里,若有紧急军情,这速度堪比千里马,简直神行之法,实在惊人啊!” 吴用道:“不单是快,人行千里,比马行千里,大有不同,若有一日,能够得此等兄弟入梁山,天机阁探查、刺探、斥候、信件传递诸事,都可以交给戴宗兄弟把控!” “吴先生所言不虚,只是那李逵出现,当真会有麻烦?”朱贵担心问道,“眼下我兄弟这店面,会不会有问题?” 吴用摇着头,道:“那倒不至于,朱富被人打了,反而不会让人怀疑,不过咱们这两日,还是不要在酒店晃荡,尽量在内院活动。朱富兄弟,外面若有生面孔,尤其是携刀带棒的,需要探查清楚,早做防备,否则出事的话,咱们性命都要不保。 宋江那人,行事极为机敏,一旦确定为敌人,素来不会手软,我们性命是小,若是让刘黑子等人送了性命,那便辜负林场哥哥期望。” 朱贵、朱富两兄弟,当即抱拳道:“先生所言甚是,此番我等愿听从先生之令。” 正说着的功夫,朱富听到外面小二唤他。 朱富急忙出去,原来是方才跟踪李逵的小二回来了。 朱富听了几句之后,又折返回来,一脸焦急道:“吴先生,事情恐怕不妙。” “喔?又出什么事?”吴用问道。 “我那小二跟了一路,说是走了一里多路,刚要出县城外墙,见两个壮汉,将李逵邀到城里去了。”朱富又道,“他们进了城,还去一家酒店,李逵半晌不见出来。” “两个壮汉?这两人定与李逵相识,否则以李逵的性子,肯定不会随他们而去。这么一来.....”吴用双眸猛地一瞪,道,“朱贵,你与我先行离店,不能再次停留。” 朱贵吓了一跳,不明所以,道:“出什么事?” “朱富不需要走,便在这里镇守,只怕宋江的人,要来店里探查,我们先走,省的露出马脚来。”吴用往昔也算自负之人,这次南下,却谨慎持重的很,生怕出半点差错。 朱贵不敢怠慢,道:“走倒是没问题,只是我兄弟在这里,只怕出事。” “我们若是留在这里,便是害你兄弟,我们走了,你兄弟才会没事。戴院长打过招呼,李逵那厮也不会转头再寻你兄弟麻烦。”吴用解释说道。 朱富也道:“哥哥莫要担心,戴院长临走之前,送了银子给李逵,还与我说了好话,后面我也小心伺候,那厮也不至于害我性命!” “也好!吴先生言之有理,若是我们暴露,反而要害你。”朱贵这才放心道,“这样,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到时传消息给我们。” “这城南那一头,还有不少酒店,我们随便住一家,到时候再互相传消息。”吴用告诫道,“快些走,莫要在这里耽搁。” 气氛骤然变得诡异莫名,众人不敢怠慢,朱贵赶忙收拾包袱,便与吴用一同离开。 两人前脚刚走,便是两个壮汉,同时进店。 那领头的汉子,只喊道:“店家何在?” 朱富头一抬,这两人生的雷同,想必是同胞兄弟。 他迎着笑,走上前,道:“两位客官,点些什么吃?” “方才来了一个黑脸汉子,他是不是打了你?”领头那壮汉问道。 朱富心中咯噔一响,故作害怕道:“两位大爷,我就是小本生意,那黑脸爷爷打我,从头到尾,我可不敢反抗一下,我只说牛肉不够,他便说我瞧不起他。 你看看,我这心口,都全部黑紫一片,你们莫不要又要替他出气的吧?” 那领头的壮汉道:“店家,莫要害怕,我们只是问问情况,还请你莫要伸张此事,这是十两银子,便是给店家疗伤滋补费用。那是我们两人朋友,他性子暴躁,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朱富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世道有些不对啊! 他刚要推辞,那领头汉子径直将银子塞到朱富手中,然后那人在酒店来回转了一圈。 那人眼神看似无意,实则四处查探,过了一会道:“我那兄弟会面的贵人,他去了哪里?” 朱富心中警铃大作,镇定自若地道:“哎呀,说那个老爷,若不是他过来劝阻,只怕我小命都要保不住了。他点了不少酒肉,还给了那黑脸大爷一些银子,然后他说还有公务要办,便沿路走了。” “往哪个方向走的?”领头汉子气势十足,不怒自威,问话的时候,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朱富顿觉得这两人来头不小,还是道:“那人像是会法术,出门一瞬即走,还真的没怎么注意,像是往西面去了。” “西面?”领头汉子面似银盆,身似玉,头圆眼细眉单。 “像是那边,小人忙着生意,倒是不曾细看。” 白面男子又问道:“那人是一个人来的?” “是的,只是一人来,又是一人走。”朱富小心应答,生怕露出马脚。 白面男子目光定在酒店那个后院门上,然后笑着说道:“那便好!店家先忙,回头好好养伤。” 朱富点头道:“好的,多谢两位大爷,不如在这里喝些酒水。” “不了!”白面男子淡淡拒绝,扭身便走。 朱富瞅着两人离开,一颗心七上八下,后背全是冷汗,此刻庆幸不已。 “幸亏吴先生,兄长走得及时,否则要出大事啊。” ........... 第416章 我是黑旋风李逵! 两个壮汉从酒店走出,没走多远,白面男子道:“下半夜,我们去后院看看。” 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穆家庄两兄弟,穆弘、穆春 穆春有些不在意,道:“兄长是否太过谨慎,也就是个普通酒店。戴宗来这里,也许是办理公务呢。” “说是这么说,听闻戴宗与吴用有旧,只怕梁山探查我们消息,还是要防备一些。”穆弘认真说道,“宋江哥哥说过,林冲那厮最是奸猾卑鄙,最喜欢用计害人。如今我们护送李逵接他娘亲,起码不能出大事!” “宋江哥哥,让我们帮衬,没说要随李逵同行。”穆春补了一句。 穆弘沉声说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下半夜我去查看,若无梁山贼,便是我多虑了。” 穆春只好道:“我与兄长同行吧!不能让你亲身犯险。” “还是我的兄弟最好!”穆弘大笑道。 “你若是出事,我该如何向父亲交代,便是兄弟齐心,也能互相照看。”穆春没好气说道,又补了一句,“可要逮个小二问问?” “不用,我们只要探查一番,看看可有人便行。若是捉了小二,反而容易生出事端,那毕竟是正经酒店,明日他们报官,岂不是自寻麻烦?”穆弘断然说道。 “兄长所言有理,那便下半夜,一探便知!” “只是李逵不听劝,非要从小路走,恐怕要出事。”穆弘忧虑说道。 穆春道:“他那性子便是这般,唯有宋江哥哥劝得住,不过他带着刀,想必不会出事。若有坎坷变化,便按宋江哥哥计策行事。” “放心,只要没有梁山贼,那事情便好办很多。” 两兄弟定下计策,折返住的客栈,便安顿下来。 ...... 那一头,刘黑子轻装便行,换了一身行头,穿着破烂麻衣,提着朴刀,挎着腰刀,靴子里还别着一个匕首,背上挎着包袱,好在太阳还未下山,路途还赶的及。 说是大道,这条路正好穿过山谷,两侧都是小山。 往里面走,这里面的温度竟比外面都要冷数分。 又行走六七里,两侧山崖草木,枯黄不少,忽然前路窜出一只小鹿。 “林深见鹿,倒是有趣!看你还小,俺不杀你,换做平日,定拿你做菜。”刘黑子龇牙一笑。 他这一笑,那小鹿好似听得懂人话,竟沿着大路一阵小跑,奇怪的是,跑了一阵,又歇下脚步,停在路中间,鹿尾巴摇摇晃晃,便是拉出一颗颗屎来。 “你这东西可爱,却是不讲究,站在路中间拉屎,实在放肆。”刘黑子笑骂两声,顺着往前走。 那小鹿竟不怕刘黑子,竟叫了两声,又蹦蹦跳跳,朝着前面带路一样。 “你这畜生,瞧着有些伶俐,竟知道给老子带路!实在你不是条狗,否则老子赏你块肉吃,再把你带回家看老子的窝。” 那小鹿不晓得听清楚没有,忽而一个加速,一下子消失在密林之中,竟没了身影。 刘黑子取出地图,又看了一番,确认没有走错,顺势看周围风景。 这深秋快过,枫叶如火,漫山遍野,实在是别样的景致。 刘黑子走得有些口干舌燥,取出腰间水囊,刚喝了两口,前面树林中跳出一个壮汉! 那汉子手持双花大斧头,吼道:“哪里来的汉子,却走这条路!识相的留下买路钱,省得老子夺了你的包裹,若是乱来,别怪我害你性命!” 刘黑子一愣,定睛一瞧,只见那汉子,戴一顶红绢抓儿头巾,穿一领粗布衲袄,手里拿着两把板斧,把黑墨搽在脸上,模样倒是威武的很,可是瞧着还有些滑稽好笑。 刘黑子见了,大喝一声:“你这厮是甚么鸟人,敢在这里剪径!识相的赶紧滚蛋,俺懒得坏人性命!” 那汉先是一愣,不想遇到个硬茬,一脸恼火,啐了一口,威胁道:“若问我名字,吓碎你心胆!老爷叫做黑旋风!你留下买路钱并包裹,便饶了你性命,容你过去。” 刘黑子大笑道:“没你娘鸟兴!你这厮是甚么人?哪里来的?当真叫李逵?” “不错!俺便是黑旋风李逵,你家爷爷是也!听我的名号,是不是怕了?若是怕了,赶紧将买路钱留下,我自然饶你性命!”那壮汉一脸亢奋,只觉得这个名号,吓唬住对面男子,那是易如反掌! 不想刘黑子眼珠子泛红,好似遇到宝一样! “听我家哥哥说过你这厮,不想在这里打家劫舍,还以为是个英雄,却让我去你的性命,也算是南下立功一番!”刘黑子抓起朴刀,箭步而上。 那汉子一愣,怎生这名号吓不住对方? 不但如此,那厮好似把他当兔子一样,一脸火热冲杀而来? 这特么的还有天理不? 他硬着头皮,抬手便是一刀! 刘黑子看都没看,侧身一避,便是一刀! 这一刀看中那厮手臂,显然伤了皮肉,疼得那厮嚎叫一声,犹如杀猪声音。 那厮扭过身,哪里还敢耽误,不要命便跑! 可是,他哪里走得脱,人刚冲出去三步,便被刘黑子一脚踢飞! 那汉子“哇”一声大叫,刷出一个狗吃屎,重重落在地上。 那汉子刚翻过身,便被刘黑子一脚踩在心口:“黑旋风李逵,你就这么点本事吗?实在让老子失望透顶!” 那汉吓得魂飞魄散,惨嚎道:“爷爷!饶恕孩儿性命!小的知道错了!您听我说,我不是黑旋风李逵,我是假扮他的。” 刘黑子冷笑一声,道:“我正是江湖上的好汉刘黑子!你假扮黑旋风,却让老子白高兴一场!” 那粗壮汉子,满头大汗道:“小人虽然姓李,不是真的黑旋风。实在江湖上有李逵的名号,提起好汉大名,神鬼也怕,因此小人盗学李逵名目,胡乱在此剪径。 但有孤单客人经过,听得说黑旋风三个字,便撇了行李奔走了去,以此得这些银钱,实不敢害人。小人自己的贱名叫做李鬼,只在这前村住住着。 这位哥哥,你跟那李逵有何仇怨?小的是真的知错了啊!” 刘黑子哼了一声,骂咧咧道:“既是扮李逵,在这里打家劫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便砍了你!” ....... 第417章 那黑脸,便是一个傻子! “不要,不要杀我!小的不曾害过旁人性命,若是杀我,便是杀两人啊!”李鬼鬼哭狼嚎道。 刘黑子听到这话,将手中朴刀一收,问道:“你这厮,说的这话,又是什么鸟意思?” 那李鬼被踩着心口,只觉得眼前这人,犹如一头黑熊,好似比那李逵还要凶恶,瞧那模样,好似真李逵一般! 莫不是李逵的亲哥哥? 李鬼深吸一口气,道:“不敢瞒这位爷爷,小人本不敢出来拦路,只是家中有个九十岁的老母,无人赡养,老母身子不爽利,常要汤药伺候,小人没什么本事,家中田地,无法养活老母亲,只得如此。 小人虽然拦路,但都是吓唬旁人,从未害过一人,今日爷爷若是杀了小人,那老母亲定会在家中饿死!” 刘黑子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怔,想起自个父母双亡,便是想要孝顺,也是很难。 眼前这小子,母亲竟到九十多岁,还是个有娘陪的。 刘黑子一阵羡慕,又是心中一软,暗自想道:“这小子有孝心,还在为母亲尽孝,我若杀他,必定为天地厌弃,更是有违我刘黑子行事作风!” 想到这里,刘黑子一抬脚,往后退一步,道:“看你是个孝子,算是饶恕你一条性命!只是往后若在这里害人,让俺碰到,必不饶你。” 李鬼一脸惭愧,喊道:“哪里敢如此,既是从爷爷手中捡回来一条小命,往后改邪归正,定不乱来。” “李逵这厮,乃是个狠人,若是让他遇到,必逮杀你,若是让官府知晓,你日子不好过。”刘黑子警告说道。 李鬼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喊着道:“小人不敢了,往后寻个正经活计,好好赡养老娘。” 刘黑子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个银锭,道:“光靠那些挖土的活计,也是难挣钱的很,我这二十两银子,便是给你做本钱,寻个生意,好生孝顺你的母亲。” 李鬼大吃一惊,显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来。 这小子噗通一下,趴伏在地上,感激的眼泪横流,道:“爷爷啊,您便是小人重生的父母!再长的爹娘!” “无须如此,一会早些离开此地。”刘黑子抬手,将银锭塞到那人手中。 李鬼又是一阵拜谢,刘黑子催了两句,李鬼便拜谢而去。 望着那小子走开,刘黑子喃喃道:“可怜我这黑子,便是无父无母,瞧着人家这么大,还有个九十岁的老母,实在让俺艳羡的很! 不过,此人既是个孝顺的人,我给他银钱,也算是做一桩善事,权当给我那未出生的儿子积福。我若是将他杀了,便是不和天理之数,嘿嘿。” 刘黑子又走了一阵,眼见太阳西悬,心中有些焦急,想着早些赶到那村子,省得在野外过夜。 人一着急,走得变快,又走了一个时辰,刘黑子又饿又累,瞅见远处山脚下,有个小饭店。 “好去处!正好缺个酒水吃喝,正好遇见人家。”刘黑子欢喜不已,径直往下走。 他走了两步,稍稍一愣,心中泛着嘀咕: “江州一行,遇到个黑店,这家店俺还得小心一些,若是让药麻翻了,便是鬼神也救不了俺。” 刘黑子顺势瞧去,只见远远地山凹里面,露出两间草屋。 他感到饭店门口,见到屋后走出一个妇人来。 那妇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头发边插着一簇野花,摸着一些胭脂水粉,只是涂抹的有些厚重,刘黑子看了一眼,心中便是嘀咕: “这乡村野妇,画的个猫儿一样,还不如我家崔氏画的好,实在难看的很!”刘黑子腹诽不已,却走过去,问道,“嫂子,我是个过路的客人,这日头渐下,实在饿的很,便是我给你一些钱,劳烦嫂嫂煮些米饭。” 那妇人见刘黑子模样,明显是个不好惹的。 她眼中有嫌弃,可是不敢得罪,只好道:“只能做些饭,若是酒水,那是没有。” 刘黑子也不计较,总比吃那些个干粮好。 “那就劳烦嫂嫂了。” 那女子问道:“你要吃多少?一升米够了吧?” 刘黑子道:“我走了太多路,又是壮的很,一升米不够,还是请三升米饭来做,请嫂嫂放心,银钱定不会缺了你!” 那女子听到这话,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心中还是泛嘀咕。 刘黑子便取出一吊钱,放到桌子上,道:“嫂嫂,劳烦了。” 那妇人见到钱,这才喜笑颜开,道:“那你等会,我这就给你做饭,一会再弄点菜给你。” 刘黑子苦笑,想着在山上的日子。 “还是在山中快活,得亏爷爷收留我,否则哪有我刘黑子今日,若是没有跟爷爷身后,我此番在哪里流浪,都是未知之数。” 那一头,妇人便去厨房生火,又去溪边淘米,便要去煮饭。 刘黑子忆苦思甜,只觉得有一股尿意,便是往屋后走,寻个僻静地方便。 他人刚站到拐角处,却见那一头小路旁,窜出个汉子,那汉子走路甚快,刘黑子瞥了一眼,只觉得那人背影有些熟,再想看时,却见那人径直到了饭店当中。 刘黑子只觉哪里不对,便是把裤子提了,沿着屋子,走到墙根一旁,定眼一瞧。 那妇人蒸煮饭,便要去弄些小菜,刚出门,便见到那汉子,惊道:“大哥,你上山拦人,怎么伤到手臂,是哪个人害的?” 那汉子长叹一口气,心惊胆战道:“莫要说这个话头,若不是我机灵,便是今日都见不到大嫂,便是人头都要落地啊!” 妇人大吃一惊,忙道:“你这话吓死奴家,赶紧说来。” “我平素都是扮那黑旋风李逵,不想今日遇到李逵的仇家,那狗东西好强的本事,三两下便是将我打败,便要劈了我啊!”那汉子原本不是旁人,正是刘黑子放过的李鬼。 李鬼一阵后怕,转而又得意卖弄道:“幸亏我急中生智,嚷着家中尚有九十岁老母亲无人赡养,若是我死了,老娘肯定必死! 哈哈哈哈,你猜怎么着?那个驴鸟东西,还真的信以为真,连连夸我孝顺,你猜怎么着?” 那妇人提了兴趣,紧跟着问道:“大哥,别吊着胃口,我还要忙事。” 李鬼嘿嘿一笑,骄傲不已,从怀中取出一个银锭,道:“你看,那厮听说我孝顺老母,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说是让我改了行当,好好修奥顺老母! 不想那驴鸟这么好骗,三言两句,就让信以为真,还让老子诓了他这么多银钱!这样的傻子,往后真想多来几个! 我这急匆匆下山,便是生怕那傻子反应过来,到时候寻我麻烦呢。” 妇人一听这话,大吃一惊,赶忙道:“那厮是不是个黑脸汉子?” 李鬼反问道:“你怎么知晓?” ....... 第418章 冤家路窄!你这狗东西! 那妇人感受忙说道:“大哥,你莫要这么大的声!方才路过一个黑脸汉子,给了我一吊钱,让我给他煮点饭吃,莫不是你说的那人,便是那个黑脸汉子?” “啊呀妈呀!不会这么巧吧!这天煞的,让他瞧见我,如何解释得通?”李鬼吓得一个抽搐,满脸慌张,起身便要跑! 那妇人一把拉住李鬼,压低声音道:“慌什么?便是壮汉,那也是要吃肉喝酒,那也是肉做的,一刀子捅进去,那也得嗝屁毙命。” “可是我打不过那汉子,嫂子让我去,便是送死无异啊。”李鬼惊恐说道。 妇人眼珠子一翻,露出一丝鄙夷,臭骂道:“瞧你这没用的样子,一点不像个男人,谁让你去跟他打。他既给你二十两银子,出手如此阔绰,想必包袱中还有不少银钱,这是一头肥羊,既是你遇到两遭,合该是我们的财路! 一会他过来,你先在暗处瞅瞅,若真的是那厮,你便去寻一些麻药来,我去做几个菜,你把麻药给我,我放到酒水里面,那厮一看就爱吃酒,只要那厮吃了,管他什么壮汉,还是猛汉,都要麻翻在地,任人宰割!” “咦?大嫂,你还真是聪慧,这个主意甚好,那汉子自称刘黑子,模样凶恶,是个狠人,也不知道做什么事的。”李鬼轻声说道,“那我便听大嫂的,一会看看可是那人,若是那厮,便结果了他!” 大嫂一喜,道:“这才是个好汉模样,他抬手便是二十两银子,身上定有几百两银子才是,否则哪里来这么大的手笔!若是那厮叫刘黑子,咱们将他对付了事,山后找个深坑,随便埋了。咱们将他金银取了,搬到县城去住,到时做些买卖,比在这里半路打劫的强上太多。” “好!太好了!还是大嫂最有谋划,那我先出门,只管去找个地方看看,是不是那人!”李鬼心痒难耐,好似那金银财物,都要瞬间入他的怀中。 他刚一步跨出去,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这下贱的狗东西,莫要寻我了,爷爷便是在此处!”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在李鬼耳畔,李鬼抬头一看,三魂吓飞六魄,一声“妈呀”,拔腿就跑! “想跑?你这畜生东西,老子好心饶你性命,还送你银子,却是再生的父母恩情,你这狗东西不思报恩,竟还想谋害老子,还真是个恶毒的小人!便是老天爷见到你这般,也是无法容忍你这贱东西。”刘黑子勃然大怒! 他是真肺都气炸,不想这李鬼,竟然敢诓骗与他。 原本以为做了一桩美事,那大孝子孝顺母亲的事情,触及到刘黑子内心的柔软之处。 然而,这一切瞬间便被李鬼方才所言,给冲击的七零八落。 一股无言的愤怒,让刘黑子杀心大起! 被人恶意欺骗,还是刘黑子最在意的事情,如何不让刘黑子愤怒! 李鬼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爷爷,爷爷,我.....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爷爷,这都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大嫂财迷心窍。要寻便寻我的嫂子,可跟小人没有关系啊。” 他刚一回头,那大嫂却比他反应更快,早就顺着小路,呼啦一下钻入草丛中,跑得才是利索。 李鬼哀嚎一声,吓得浑身发软,双腿都在抖个不停,想要站起来,都无法起身来。 “我杀人无数,那也是敌我双方,恩怨分明,极少带着个人情绪,可是你这畜生一样的东西,践踏老子的善心,行卑劣之事,天地之大,都无法宽恕你的罪恶!”刘黑子破口大骂,一脚将他踹翻,抬手便是一刀! “不要.....” 李鬼连惨叫都呼出一半,便被刘黑子砍飞脑袋! 脑袋犹如滚地蹴鞠,便是顺着平地,朝着斜坡便是骨碌碌一阵滚! “噗通!”一声闷响,那脑袋竟是跌落道路一旁的小河中,脑袋犹如浮木,一上一下,竟顺着水势,冲到下游。 “哼!”刘黑子将刀在李鬼身上擦拭,顺手一摸,将他给的银锭取出,又从这厮身上摸出一些零碎银钱。 “饶你性命,不想你还是撞到我跟前,恩将仇报,不杀你,难泄我心头之恨!”刘黑子将刀一收,顺势昂起头,心中嘀咕。 那会担心是个黑店,不想还真是个黑店,这李鬼虽坏,但那妇人心思更毒! “可惜那娘们奸猾,见势不妙,瞬息而走,竟是连李鬼死活都不顾!这女人还真心思狠毒。” 刘黑子心中盘算,再看李鬼那无头尸骸,也是厌恶的很。 “狗东西,越看越是来气,一刀子了结你这厮,算是便宜你。”刘黑子不解气,又臭骂两句,转身走入屋子中。 屋子中物件并不多,只有两个竹篮,装一些旧衣衫,底下又搜索一些碎银两,还有几个银首饰。 刘黑子权当做利息,一并将方才漏掉的物事放入包裹中。 做完这一切,刘黑子只觉肚子咕咕叫,那后厨一阵饭香,他径自走去,打开锅一看,那米饭早就熟了。 “那丑恶妇人,倒是做了一桩人事!”刘黑子也不含糊,当即盛饭开吃,没有菜,可是饿的厉害,吃着也香。 刘黑子过去吃过苦头,那是差点饿死过的人。 只有经历过的,才会知道珍惜一些东西。 这一锅饭,刘黑子三下五除二,便是吃个干净,这才觉得肚子舒服一些。 眼瞧着日头要落,刘黑子也不含糊,将那无头尸身拉入屋子,放了一把火,眼见草屋起火,见风就长,刘黑子担心那毒妇还有同伙,当即顺着小路,径自赶路。 刘黑子要去的村庄,名唤黄家庄,这里姓黄的并不多,只是地主姓黄,有些地位,便取名黄家庄。 崔氏的祖母,便是村头大槐树下,刘黑子刚到村口,问了几个乡民,探查清楚之后,便是望见远处一个破旧的草屋。 他刚要进去,却发现村口竟走来三五个衙役,刘黑子大吃一惊,暗想道:“不会寻老子麻烦的吧!” .......... 第419章 该死的老货,你怎么还不死呢?! 无怪乎刘黑子担忧,人生地不熟,若是遇到一些贪官污吏,一个不好,好人都要变成坏人,那实在是坏事的很。 那领头的衙役,像是个都头,径直朝刘黑子而来。 刘黑子定在原地,这个时候,便是想要躲避,也是迟了。 这么若是掉头就跑,没事都要变成有事。 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便是定在原地,神色淡然。 那领头之人,挎着刀,手中持着长棍,走过来的架势,便是围拢的模样,像是防备刘黑子。 “那个黑脸汉子,叫什么名字?”领头那人,面阔眉浓须鬓赤,双睛碧绿似番人。 刘黑子道:“回官爷,小的张黑。” “问你话,可曾见过一个叫李逵的人?”都头开口问道。 “不曾见过,官爷,小人敢问,那人犯了何事?”刘黑子心中一惊,还是问道。 “那厮回乡,跟人争吵,把人脑袋砍了,现在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现在我们要锁拿他!你这汉子,又是从哪里来,又是要去哪里?”都头开口问道。 刘黑子心中腹诽,娘的,李逵啊李逵,你这厮在酒店打了朱富,说是寻老娘去享福,这会却是杀人! 简直是害我啊。 “小人从北面而来,来寻亲戚的。”刘黑子还是老实回答。 “这黄家庄,可没听说过姓张的,你这是寻哪个亲戚。”都头一脸怀疑,问道。 刘黑子无奈,只好朝前走了两步。 他整个人犹如狗熊,气势骇人,那几个衙役下意识往后退了数步。 “那头,便是那个草屋,是我媳妇的奶奶家,想着老人家年纪大了,打算带着回我那边住着,也好尽尽孝心。”刘黑子小心翼翼说道。 那都头听得这话,松了口气,眼前这人瞧着粗壮,说话彬彬有礼,一脸风尘仆仆之色,的确像是个旅人。 “行!那你便去吧!这世道能有你这孝顺的孙女婿,也是不容易了。”那都头一听孝顺事,脸色都好看不少,对刘黑子态度也好上数分。 刘黑子松了口气,心中也在盘算,那李逵的消息,乃是重要! 这个都头既是追踪李逵,这样也能有个防备。 毕竟,那李逵出现的突兀,到底宋江等人是否来此,还是未知之数。 刘黑子可不想此番南下,让吴用、朱贵兄弟等人,陷入险境。 “小人斗胆,见几位官爷辛苦,我看前面有个小酒店,不如打些酒水,喝上一些,也算是松口气。”刘黑子主动说道。 那都头一愣,上下打量一番,笑着说道:“你这汉子,豪爽的很!只可惜我李云从不喝酒,否则定陪你喝几杯!” 刘黑子一听这话,更不客气,道:“诸位官爷一路辛苦,今日有缘,便吃点酒,李官爷不喝酒,便是吃点肉,也是暖了肚子。” “你这汉子好口才,今日见你有缘,我是本县的都头李云,不需你请客,我今日请你便是。”李云大笑说道。 刘黑子盘算着李云两个字,故作惊讶道:“李都头,不晓得可认识朱富兄弟。” 李云讶然,惊奇道:“张兄弟,如何跟朱富认识?我与他相熟,平素舞刀弄枪,也算是有一点师徒关系。” 李云这么说,脸上笑的更加灿烂,明显对刘黑子放下心来。 那朱富提到过李云,说若有事,可以动用这么层关系,不想竟在这里遇到这位都头! 刘黑子悬着的大石头,这一下子也是落了地。 他笑嘻嘻道:“我来这里不久,便是住在这酒店,那李逵还把朱富兄弟给打了一顿!我与他也是好友,若不是他拦着我,定要打一顿李逵!” “什么?朱富被李逵打了?那个混账黑脸,实在可恶!”李云大怒,眼瞧刘黑子,越发的顺眼,“好个李逵,果然是个凶徒,莫让我抓到,抓到定让他好看!” 李云拉着刘黑子,众人便去路口酒店喝酒。 刘黑子好酒,可还是有节制,然而,便是节制的酒量,也把这些衙役喝的东倒西歪。 李云连连称奇,终究架不住刘黑子一阵劝,也喝了一碗酒,便是马上上脸,整个脸蛋便红了。 刘黑子心中跟明镜似的,这帮南方人的酒量,并没有他好。 “敢问李都头,那李逵为何杀人?眼下跑到哪里去了?”刘黑子见时机到了,开口问道。 李云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说那李逵在河里,捧着一个人的脑袋!然后便让路人瞧见,便是一阵叫嚷,估计在河里杀了人吧!” 刘黑子手一抖,心中暗想。 不会吧! 这么巧? “那个人头,又是什么来历?”刘黑子下意识又问了一句。 李云叹口气,将酒碗放下,道:“找人查过了,名叫李鬼,只是此人被杀,也不晓得如何得罪李逵的。” 刘黑子:“……” 这天下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那人头居然漂那么远? 估计李逵在河里干嘛,捡了那厮的人头,便被人冤枉了。 刘黑子那是清楚的很,李鬼乃是他所杀,现在倒好,这个天上锅,一头砸在李逵头上。 不管是李逵,便是刘黑子,也是目瞪口呆。 “还能如此?”刘黑子这会的心情,着实古怪的很。 李逵此人,在朱富饭店中,出言不逊,凶神恶煞,便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 “都是命数,合该落到他的头上!”刘黑子只好这么安慰自个,“所谓恶有恶报,也许便是他的报应。” 李云还以为刘黑子在担心,当即道:“兄弟莫怕,那厮眼下不敢乱跑,估计摸到山中,也许走了呢。” 刘黑子索性闭口不言,道:“那诸位官爷小心一些,那厮我看武艺高强的很,还是要小心戒备。” 说到这里,刘黑子起身到柜台,将酒水钱付了。 李云道:“都说让你莫要付钱,你何须如此?” 刘黑子谦逊道:“今日与诸位官爷有缘,小的一点心意而已。” 李云越看越看顺眼,道:“好,你来这里,若是遇到麻烦,只管与我说,我们要去抓那李逵去!” 刘黑子赶紧起身相送,等送走这群人,他才松口气,转过身,朝着那草屋走去。 他人刚到屋前,边见一个老妪滚出屋来,屋子里面有个男子,大声骂道:“你这老不死的,怎么不早些死,一日日不是这里痛,便是那里痛,哪里有钱养活你,该死的老货,你怎么还不死呢?!” ............ 第420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屋子中谩骂的声音,着实很大。 紧随其后,先是走出一个妇人,那妇人生得粗壮,黑脸一张,破口骂道:“别人家活到六十多岁,早早入土,就你这老妖婆,到了这七十多岁,便是不死。今日一早便是哼哼唧唧,实话告诉你,你孙子不是富人,咱们一家这么多人,哪有那么容易养活。” 那老妇人趴在地上,头发花白,身子微微发抖,已到深秋,还穿着单薄衣衫,强自支撑着身子,她一脸悲伤道:“崔久啊,你们父母死得早,你妹子远嫁别处,当初也是留下彩礼不少,最后都是给你这个哥哥。 老身好歹是你们奶奶,如何这般对我?” 这话一出,那胖妇人明显是崔久媳妇,至于崔久,自然是这老妇孙子。 “你少废话,我妹妹给你的钱,你把钱藏在哪里了?”崔久一脸横肉,此刻走到门口,叉着腰,“老子要拿钱去赌,你快些把钱拿来。” 老妇哭喊道:“往昔咱们住着好屋子,如今沦落到这草屋寒酸,你还要折辱你奶奶,老天爷啊,还有天理没有?”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那肥胖妇人,勃然大怒,上前便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抽的老妇人翻身倒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崔久皱了皱眉,道:“娘子,你别把她打死了!死了她藏的银子,又如何找?” 胖女人听得这话,哼了一声,道:“这老骨头硬得很,她想死,恐怕半天都死不掉呢。” “你真的打死了,到时官府来人,到时候如何解释?”崔久不满地说道,“死不死的,我倒是不在意,少个吃饭的,也是好的!可是这银子没拿到手,还是不能下狠手。” “哼!还不是你这没出息的东西,老娘跟了你,便是天天吃糠,过的猪狗一样的日子,你以为我想管,还不是为了你让有钱花!”胖妇人听到这话,犹如火烧屁股,一蹦三尺高,抬手便往崔久脸上抓! 那妇人甚为彪悍,竟是压着崔久便是一顿挠,没一会功夫,便把男子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男子火大,一把推开,愣是将那肥妇人推倒在地。 悍妇一脸懵,摔了个屁股蹲,不可置信瞪着崔久,登时嚎啕大哭道:“崔久,你这个畜生,你居然对我动手,我要告诉我爹,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呜呜呜!” 说到这里,悍妇起身便要走,崔久一下急了,赶忙说道:“娘子,你听我说,把奶奶的钱弄到了,咱们日子不就好过了。咱们吵什么呢?” 悍妇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道:“那你去啊!今日若是弄不到钱,这件事不算完!” 崔久没办法,只好走到老妇身边,道:“老东西,把钱交出来,否则今天就不要怪我了。” 老妇一脸绝望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这个一手拉扯大的孙子,眼下却是成了催命鬼一样! “孙子啊,奶奶一手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报答奶奶的吗?”老妇痛心疾首的说道。 崔久听到这话,神色微微挣扎,然而身后传来浑家冷冷的声音: “你养她这么多年,过去的恩情,也结束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钱,一切都要钱才行!” 崔久一咬牙,一把将奶奶提起,恶狠狠地道:“老不死的,那些钱到底在哪里?” 老妇悲凉一笑,道:“我也活够了,让我去死吧!” 崔久听得这话,也是凶相毕露,冷笑道:“好一个活够了!从今日开始,你便饿着吧!”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推,老妇眼瞅着栽倒在地上,忽而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来。 刘黑子一把抱住老妇人,问道:“你便是崔久?” 崔久一愣,盯着眼前高壮男子,犹如一头黑熊,最关键这人眼神凶狠,一看就不好招惹。 崔久色厉内荏道:“你是什么人?” 刘黑子冷冷道:“你有个妹妹,可是叫崔氏,小名燕燕?” “你怎么知道?你...你到底何人?”崔久一脸警惕的说道。 旁边胖妇人张口说道:“莫不是妹子被人休了,还是欠债太多,我可告诉你,咱们家都是住这破草屋,可没什么钱。” 见他们反应,刘黑子简直厌恶至极。 还真是崔氏的亲戚,看来这老太婆,便是崔氏的奶奶了。 “燕燕?我的孙女怎么了?”老妇人一下子拉住刘黑子的手,担忧地道,“那女娃子最是可怜,年纪轻轻便嫁到北面,多年不见,实在担心得很。” 刘黑子心中一暖,道:“奶奶,莫要担心,燕燕好得很,这次我是来接您回山东的,她现在怀上孩子了。想您的紧呢。” “真的吗?燕燕有孩子了!天啊,老天保佑啊。”老妇人听到这话,浑浊的双目,一下子多出光来。 刘黑子笑着说道:“是啊,再过几个月,便要生了,到时候奶奶就要当太奶奶了。” 崔久一听这话,也是一喜,当即道:“怎么?你要把我奶奶接走?” 刘黑子点点头,道:“对,接她北上。” 崔久面露喜色,道:“好,好得很,赶紧接走。好得很,我们穷得要死,实在没钱养了。” 若不是崔氏的亲戚,便是见这两个不孝杂碎,刘黑子看在老太太面子上,压制着怒气。 “好!那我便带奶奶走。往后由崔氏为她养老送终。”刘黑子开口说道。 说到这里,刘黑子又问道:“奶奶,你可愿意与我同走?这是信,还有燕燕的信物。” 老妇以前也是书香人家,不想这家道中落此等地步,还真是时也命也。 老妇人接过信笺,一看手串,登时眼泪婆娑,拉着刘黑子的手,哀伤地道:“这是我送燕燕的手串啊,不想她一直戴着。她....她还好吗?” “好,好得很,就是一直想念您。所以,我来了。”刘黑子开口说道,“您还是把信看了吧!” 老妇人解开信,里面却没有多少字,而是画了一幅画,正是崔氏的自画像。 “我明白了,我跟你走!”老妇人露出会心一笑,好似方才的哀伤,都不见了。 刘黑子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道:“那我们现在就走!” “我去收拾收拾衣衫行李。”老妇人道。 “不了,什么都不用收拾,一会去给奶奶买新的!”刘黑子断然说道。 “这.....好吧!”老妇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刘黑子,便什么都不说了。 刘黑子刚要把奶奶背起,哪知道那丑陋妇人喊道:“等一下!要走可以!先把钱付了!” 听到这话,刘黑子脸色一沉,杀气四溢。 .............. 第421章 恶人遇到恶人!可怕! 刘黑子是真的很愤怒,只是方才一直碍于情面,压制着怒气! 不想这个臭婆娘,居然还敢说出这种禽兽之言! 刘黑子骤然回过身,一双小眼睛,凶光毕露,恶狠狠地道:“你说什么?” 那妇人吓了一跳,只觉得这黑脸男子,好似会杀人一样,色厉内荏道:“干嘛!你瞪眼什么瞪!这老婆娘在这里吃吃喝喝这些年,有病我们给她看,咱们以前都是住好房子的,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们容易吗?带走可以,把她的伙食费给了。” 刘黑子怒极反笑,道:“说来说去,都是钱,对不对?你说多少,给个数。” 肥婆娘一愣,原本就想着讹一笔,不想这个黑脸汉子,竟如此的豪爽,她眼珠子一阵乱转,伸出五个手指头,道:“五十两银子!不能少了!” 刘黑子轻蔑一笑,径直从怀中取出一个大银锭子,丢在肥婆手中,道:“拿走吧!” 肥婆娘登时傻眼,瞪圆眼睛,瞅着手中的大银子。 她嘴巴抽了抽,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没想到这个粗汉子,出手如此的大方! “难道老娘叫少了?”肥婆娘有些怀疑人生了,她张了张手,明显觉得自个钱要少了! 她另一只手又是一张,狮子大开口到地道:“喂!我是说一百两!我这手还没张开呢!” 肥婆娘一脸贪婪之色,一只手紧紧攥着大银子,另一只手好像也迫不及待的等待着。 刘黑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嘴大白牙:“还要五十两?” 肥婆娘老母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一副渴望的模样。 刘黑子招招手,道:“你走近一点,我给你拿!” 肥婆娘狂喜,只觉得这钱实在太好赚了,这大个子,便是个傻子啊。 三言两句便能搞来一百两银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肥婆娘没有任何犹豫,刚走到刘黑子面前,然而迎来的不是银子,而是一个巨大的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饶是肥婆娘那一百八十斤的体重,在刘黑子蓄力一击之下,整个身子凌空一震,整个人犹如一个蹴鞠,砸落在地,连续滚了三圈。 “啊!” 肥婆娘惨叫一声,犹如杀猪一样,她双手一撑,那肥脸一侧竟肿的跟猪头一样! “你这个夯货,竟敢打我!我.......我.......” “你什么?再敢张口废话,爷爷撕了你的猪嘴!”刘黑子凶神恶煞道,“猪一样的杂碎,你自个没有娘亲吗?却是虐待奶奶,毫无长幼尊卑,孝顺之道,你做的连畜生都不如!” 刘黑子越说越怒,一把揪住臭娘们头发,抬手又是耳光连抽,每抽一下,刘黑子都要骂一句:“这一巴掌是你打奶奶的,这一巴掌是你满嘴畜生话的,这特娘的一巴掌是老子赏你的.....” “啊!啊!娘啊!啊!不要打了!” 肥婆娘犹如烫了皮的水虾,原地又蹦又跳,可偏偏头发被人提着,愣是无法挣脱! 双手只忙着捂着脸蛋,可是根本没有用,巴掌一个接一个,抽的肥婆娘浑身抽搐,一边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 “大爷,大爷,求求你,绕了我浑家吧!我知道错了,请您饶了她吧!”崔久彻底吓懵,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刘黑子一停手,那肥婆娘口歪鼻斜,眼珠子都朝上翻白,简直差点抽死! “我....我错了!” 肥婆娘口齿不清楚的念叨着,眼神中满是恐惧。 “看在你相公,还有奶奶的面子上,今日饶了你一条狗命!你这贱婢,实在太过跋扈,今日就当给你一个教训。”刘黑子出了一口恶气,冷冷一笑,抬手一松。 肥婆娘身子一歪,浑身跟抽搐一样,竟下身都冒出尿来。 崔久赶忙上前,扶着浑家,瑟瑟发抖,不敢做声。 “大爷,多谢大爷饶命。”崔久抱拳说道,一脸惊恐。 看得出来,这崔久便是个惧内之人。 “哼!若不是你们是燕燕亲戚,今日便不是打你们一顿那么简单!兀那肥婆,往后口中满嘴胡话,我便撕开你的嘴,拔了你的牙!”刘黑子又大骂道。 一旁老妇瞧着,眼神澄明,也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般。 肥婆娘连连摇头,哪里还有刚才的蛮横劲,忽而嘴巴一张,却是吐出两颗大牙来! “呜呜呜呜!”肥婆娘着实吓呆,哭喊阵阵,却是不敢再看刘黑子。 刘黑子哼了一声,走到老妇人跟前,柔声说道:“奶奶,你是燕燕的奶奶,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奶奶!我一定会尽孝顺之心。” 老奶奶听到这话,老泪纵横,千言万语,都在心中。 刘黑子背起老奶奶,侧身道:“那五十两银子,不是给你们两个人的伙食费,而是燕燕交代的,从今往后,各自安好,再无瓜葛!” 说完这话,刘黑子一句废话都懒得说,快步离开。 原本以为会有温馨的家族团聚,不想见到人性至暗时刻,实在让刘黑子心中难受。 唯一庆幸的,好在他刘黑子来了。 也许当是崔氏的感应吧,也许她的担忧,好歹来的及时。 若是再晚些来,这老奶奶肯定会被折磨而死。 刘黑子背着老奶奶出了村子,道:“今夜恐怕要在野外过一夜了。奶奶,我是燕燕的相公,往后你跟着我们一起过日子,让你去好好享福。” 老妇人道:“无妨,你是燕燕的相公,那家中的苦,我不怕,只是心里的苦,实在难熬。燕燕有你这样的好相公,是她的运气。今日我这老妇人能够遇到你,也是老身的运气,那是命不该绝啊。” 刘黑子又宽慰几句,并不停歇,朝着来路而返。 ....... 那一头,草屋跟前,崔久和媳妇半晌才回过神。 那胖娘们捂着脸,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便是看我挨打,都不知道跟他斗上一场。” 崔久支支吾吾道:“他那么壮实,还挎着腰刀,一旁还放着朴刀,惹怒他,恐怕要丢掉性命啊!” “你说的也是!”胖娘们难得的通情达理,她捏着手中银钱,道,“不想你妹子,竟找了个财主!” 崔久也是眼睛发光,道:“五十两呢!够咱们过好一阵子了。” 两人正说着功夫,身后传来一声雷公般的声响: “大哥、嫂嫂,我是过路的旅人,想讨些酒肉饭食,可否劳烦一二。” 胖娘们回头一看,竟是一个黑脸大汉,络腮胡子,竟是与方才那汉子生的七八分像! 那人也是提着朴刀,挎着腰刀,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 ........ 第422章 贪婪遇到杀星!谁是对手! 胖娘一见来人,心中发怯,想着方才男子的狠辣,没好气地道:“你找别人去吧,我脸都肿了,如何做饭啊。” 那汉子瞪着眼睛,瞧着胖妇人,瓮声瓮气道:“哪个打你?把你打得这么惨?” 胖娘们哭诉道:“有个和你长得差不多的壮汉,对我一顿胖揍。” “他为何要揍你?” “他.....他....看我长得美,要玷污我。” 这黑脸汉子不是旁人,正是李逵,听到这娘们这话,嘴巴一咧,脱口而出:“你放屁,长得这么丑,便是俺铁牛看了都要呕吐,你这是说的假话。” 胖娘们:“......” 崔久好不容易拿了银子,瞧着这壮汉有些心慌,道:“客人你找别家吧!对不住了。” 李逵肚子一股邪气,回来找娘,走得累了,下河洗个脸,不知怎么的,便见上游有个黑乎乎的球流淌下来。 他顺手便上去捡起,哪知道抱起个大人头。 还没看清楚那脸蛋,便听岸上妇人一阵鬼叫: “杀人了!杀人了!” 害得他不得不跑,真是撞了鬼了。 后面还瞅见县衙的人,李逵只好一路跑到这边,打算晚上再去寻老娘。 这会又累又饿,五脏庙都要翻天了。 他实在也不想走了,从怀中取出一贯钱,道:“给我煮点饭,再给我来点酒,我吃完了便走。” 崔久还要拒绝,那胖妇人一见钱,登时眼睛发光,赶忙道:“这位哥哥,还请到屋子稍坐下,我这就去给您做饭,只是酒水只是相公买的一浑酒,不晓得可中意。” 李逵摆摆手,径直走来,道:“无妨,只要有酒便是,人在外地,哪有那么多讲究,便是劳烦诸位了。” 崔久拗不过浑家,他顺手接过一贯钱,心中也是欢喜,只是做一顿饭,真是划算的买卖啊。 “这位兄弟,还请进屋来坐,家宅捡漏,颇为寒碜。”崔久笑着说道。 李逵着实走累了,也不客气,进了屋子,坐在椅子上,顺手将包裹往桌子一放。 “咚!”的一声。 崔久耳朵微微一动,他乃赌场常客,这熟悉的声音,岂会不知? 李逵浑然不在意,又将朴刀一放,大咧咧道:“你那娘子怎么打得如此之狠,你这男人做什么的?” 崔久听到这话,尴尬道:“哥哥不知,那恶人魁梧无双,手持长刀,实在不敢阻拦啊。” “你也是个没胆子的货色。便是连自家娘子,也护持不好。”李逵说话直接,当场开嘲。 崔久尴尬地摸了摸头,道:“我要是跟哥哥这般强壮,我也敢上,好歹那人没有用强!” 李逵眼珠子一转,登时生出狐疑之心。 “那猪一样的娘们,定然是在说假话,要是真的要轻薄,岂会罢休?”李逵嘀咕两句,心中起了几分怀疑。 “我去后面走走,饭好了便喊我。”李逵将包袱一提,便是出了屋子。 他没有走远,而是顺着草屋,绕到后面。 崔久不疑有他,急吼吼地拉着浑家,道:“娘子,那黑厮包裹中,恐有大钱啊!” 胖娘们却道:“方才有都头、衙役来,说有个杀人的歹人,不会是刚才那厮吧!” “没这么差的运气吧!”崔久惊疑不定,“我还有一包麻药,比如麻翻了他!” “你疯了吧!若是让他晓得,岂不是要完蛋。”胖妇人低声斥责,“莫要胡乱惹事,不是说了,让你把那些东西丢了吗!” “娘子,这黑脸汉子是个有钱人,只是做顿饭,便给出一贯钱,出手如此阔绰大方。他那包裹,方才放在桌子上,有硬物声音,我赌钱多年,那点声音,岂会听不得?”崔久凑到她耳畔,“里面一定是金银之物,若是咱们一把弄下,眼下便要天黑,到时候将他运到后山,那里有个深水潭,到时候推他进去,权当做酒后失足,落入水中,那金银之物,以我来看,绝对有二百两起步。” “二百两起步?!”这肥胖妇人,瞪圆她眼睛,受伤的脸蛋,这一刻都冒出红光,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 “对啊,你看他方才出门,还把包裹提着,想必里面定是金贵之物,一会我在酒里放上麻药,只要把他麻翻,这银钱便是咱们两人的,到时灭了他,他不过是个过路的客人,又没有亲眷在附近。咱们有金银数百两,往后日子便是翻天啦。”崔久双眼冒光,鬼使神差地诱惑道。 胖妇人伸出手,来回翻动,喃喃道:“方才那壮汉,给了咱们五十两银子,说是燕燕的意思,这要是把黑厮拿下,咱们便发财了。干,这夜色渐深,谁又知道呢。” “好!我的娘子,好胆魄!”崔久夸赞道,“一会莫要露出马脚,看他魁梧模样,怕是个有本事的,若是让他发现,麻烦便是大了。” “你当我是猪呢?跟你一样蠢笨?”胖妇人没好气地臭骂。 都说财帛动人心,这两夫妇胆大包天,在厨房一阵商量,便是开始煮饭烧菜。 那李逵在后脚跟听着,却是听得不真切,知晓的那夫妇二人,嘀嘀咕咕好一阵子,不晓得商议什么东西。 “宋江哥哥告诉俺,下山之后,万万不可大意,今日吃了一个亏,莫不是这人家,却是一伙害人的吧?”李逵心中警铃大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既是要用麻药,肯定要放酒水中,我一会便不慌着喝酒,先把饭菜吃了。 这么一想,李逵绕了一圈,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回到草屋中。 崔久等了半晌,见正主回来,堆着笑道:“哥哥再不回来,小弟都要心哥哥去了。” 李逵扫了一眼,桌子上饭盛一大碗,还有三四个菜,放着一壶酒,抬手一摸,还热乎乎的。 “劳烦了!”李逵有了戒备,说话之间,也是淡淡的。 崔久热切道:“怕是酒味道太淡,便给兄弟煨了,趁热喝,便是最好!” “你特娘的,俺铁牛信你个鬼!怕不是要害老子!”李逵一只手按住腰,差点捏着腰刀的把柄! ....... 第423章 到底谁是恶人! 李逵心中一阵暗骂,脸上倒是无波无澜,一屁股坐在位子上。 “若是敢害我,那你们两个莫要怪爷爷无情!”李逵心中冷笑,二话不说,抄起碗筷,便是一顿猛吃! 崔久一喜,想着按计划在走,目光顺着李逵,落在他腰间的包袱,那眼中的贪婪,如何藏得住? 李逵看似在闷头吃饭,眼角余光一直盯着他,确认眼神之后,越发确认对方要害他! “哥哥,这酒再不喝的话,一会便凉了,趁热喝,如今深秋,哥哥一路赶路,容易寒气入体,喝些酒水,也好入睡。”崔久笑着说道。 李逵笑着道:“那我今晚再出二两银子,在兄弟这里住一宿,如何?” 崔久哈哈大笑的:“只要哥哥不嫌弃,这二两银子,莫说一晚上,便是十晚上也行啊!” 李逵拿过一个空碗,倒了半碗,道:“我们一起喝。” 崔久吓一跳,摆着手道:“不可不可,这壶酒本就少,况且我这几日肠胃不适,还是哥哥畅饮为好。” 李逵咧嘴一笑,也不点破,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却没有咽下。 崔久见李逵喝酒,便是满意起身,便是不看他,心虚避让道:“哥哥只管慢喝,我到后厨把柴火退了。” 李逵也不答,趁着他一走,李逵一口吐到一旁枯草堆中,根本不容易瞧见。 “你这酒喝着寡淡,怎么如此上头?”李逵突然高喊一声,身子开始摇摇晃晃。 崔久一只手趴在门边,早就候着半晌,听着这话,眼神都喷出光来,扭头对肥婆娘道:“娘子,那黑厮要翻了!” 肥婆娘激动的身子发抖,那肥肉跟着抖个不停:“要发财了!当真是要发财了!那么多银子,咱们以后便是要享福了。” 崔久搓着手,强力按住心中激动,三两步上前,故意问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半壶酒怎么便醉了?” 李逵猛的一只手,捏住崔久,道:“你这酒劲怎么这么大?” “估摸着哥哥一路疲惫,身子乏了吧!”崔久吓了一跳,还是信口胡说道。 李逵晃着身子,喃喃道:“你这酒好晕,啊,俺晕了。” 说完这话,李逵四仰八叉,一下子仰倒在地上。 崔久大喜,可是却又不敢确定,上前推搡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要睡觉的话,到屋子中睡啊。” 喊了半晌,这黑脸大汉当真睡死一样,毫无反应。 崔久又喊了几句,然后还踢了两脚,发现对方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成了!嘿!娘子,咱们成了啊!”崔久狂喜,赶忙将屋子门一推,将那门合上。 他一蹦三尺高,难掩兴奋之色。 胖婆娘也从后厨走出,骂道:“高兴什么?先看看他的包裹,到底藏了什么东西,若不是金银,便把他送到床上,明日让他滚蛋!” 崔久连连点头,一步跨过去,将包裹从李逵身上扯下,肥婆娘疾步上前,一把将包袱夺过来,放在桌子上,顺势解开! “嘶~~~” “天啊!” 异口同声,这对贪财夫妻,同时发出惊呼声。 “有金子,还有银子!还真的有两百两啊,可是这金子值钱啊。娘子,咱们这次算是吃到肥肉了啊!”崔久双眼放光,“幸亏壮了胆子,把他用麻药麻翻了,还真是过瘾啊!” 胖妇人瞪圆眼睛,双手抓着银子,惊喜不已地道:“金子!银子!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金子!相公,咱们以后就是有钱人了啊!这厮出门竟然带这么多钱!” “合该便宜咱们夫妻!”崔久舔了舔嘴唇,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咱们事还没做完,把他拖到山后面去,淹死他!” 胖妇人连连点头,道:“我跟你一起!” “今晚黑得早,我去推板车,在弄些干草。”崔久这个赌徒,果然赌性极重。 这会功夫,崔久好似浑身充满使不完的气力,在门外一阵忙活,然后跟娘子将李逵拖到车上。 崔久将干草一铺,自家娘子问道:“他带了朴刀、腰刀,放家里吗?” “放家里?你脑子不好了呢!生怕县衙的那些人查不到咱们?” 胖妇人明白过来,将两把刀顺势放到车中。 “走!这刀到时候一并扔到水潭里去,这金银我们回头找个地方藏好。”崔久说完,便推着车,让胖妇人在前面拉。 这临冬的天,本就黑得早,今日又是阴天,外面黑漆漆的,便是连月亮都见不到,还真是天黑好杀人! 两人一路走,到了后山,便是夫妻二人也是拉扯得气喘连连。 “还有多远,相公啊,这黑汉子太重了。”胖妇人浑身是汗,两腿都在发软打颤。 崔久也是汗如雨下,他本就瘦弱,好在平日也干点农活,否则都没这气力。 “坚持坚持,再走一里路便要到了!娘子,想想那金银,咱们今晚苦一场,从今往后再也不用住在那破旧漏雨的草屋了。”崔久一脸憧憬地道,“老太婆往后也不跟我们一起住了,咱们回头去县城住,开个小店,往后日子快活着哩。” 胖妇人听得这话,也是连连点头,道:“好是好,不过,往后你不能再去赌钱了。你若是再赌钱,再多的钱,都要败光。” 崔久一听这话,脸上挂不住,心中却是一阵恼火。 这丑八怪婆娘,往后要跟我分这两百多两银子? 崔久心中陡然窜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把这丑婆娘一并杀了! 到时候那两百多两金银,便是他一个人的了。 再去城里找个黄瓜大闺女,肥婆跟了他这么多年,连个娃娃都生不出来。 这丑婆娘要着何用?! 崔久这么一想,下意识昂起头,天空很黑,月亮不见,星辰不在,唯有手中的小火把,引导着前进方向。 干! 杀一个是杀,杀两个是杀! 到时候抱着小娇娘,可比抱着这头死肥猪好太多了。 崔久盯着娘子的背影,那一股邪恶的念头,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可是,他根本不曾去看,躺在板车中的男子,此刻睁着一双眼睛,面无表情,唯有那双眼睛,闪动着寒光。 风吹过,有刺骨的杀意弥漫。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溪流湍急的声响。 崔久一喜,喊道:“到了!咱们要到了!” ........ 第424章 不义之财最是害人!贪婪最是无情! 原本灰蒙蒙的夜色,突然浓云消退,星辰闪烁,天空呈现一轮明月。 月光犹如水银,波光闪动,让漆黑的夜,多了一些光明。 在车前拉扯的肥婆娘,满头大汗,张口道:“相公,我要累死了。” “坚持坚持,只有几百步了,听见前面声音不?”崔久循循善诱道,“忙碌完这一次,往后就不累了。再也不用累了。” 胖娘们哪里能领会这话中的意思,更没想到,这个心疼的相公,竟对她动了杀心。 “嗯,过了今晚,明日咱们便是有钱人,以后过上好日子,我再给你生个儿子。”胖娘们张口说道,一脸娇羞之色,明显在向往未来的生活。 可是,这向往的来源,却是歹毒的心思,还有贪婪的狠心! 不义之财,岂是长久? 崔久心中一动,竟有些恻隐之心,转而眼神一定! 给我生儿子? 只怕你这肥婆生不了生孩了,嫁给老子这么多年,肚子都不见过半分动静,还是莫要指望了。 况且生得如此丑陋,即便生个儿子,也是个丑货。 哼! 崔久这么一想,那一丝丝的恻隐之心,都被碾压。 “哗哗哗!” 稀疏林间,溪水激流的声响,越来越大。 崔久满头大汗,脸上的神色,因为激动,变得病态潮红。 有了月光引路,他索性吹了火把,一颗心脏砰砰猛跳,犹如擂鼓一般! 两个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终于将板车推到悬崖旁。 崔久眼珠子一转,眼角的肌肉一阵猛抽,他的呼吸刹那间变得粗重。 心中的那个念头,这一刻,猛地窜动。 “娘子啊,你可莫要怪我,是在这些年,你对我管得太狠了。这些钱太多,我怕你把持不住,还是让我来吧!”崔久心中有一个诡异的声音,一直在那响动。 他昂起头,望着明亮的月,还有远处稀稀疏疏的星辰。 等他低下头,悬崖的下方则有一个巨大的寒潭。 那水潭乌黑一片,深不可测,这高度便有十丈多,便是掉下去,也要摔个稀巴烂吧! 肥婆娘松开绳子,站在悬崖侧,开口说道:“相公,歇息一会,便把那汉子丢下去。” “嗯!”崔久这会有些沉默,都有些沉默寡言。 肥婆娘不疑有他,还以为自家相公太过疲累,关心道:“累了吧,累了就不急这一会功夫。” 崔久走到悬崖边,盯着下方,眼中的光闪动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而,他抬手一指,道:“娘子,你过来,快看,那是什么?” 肥婆娘不疑有他,眨着眼睛,一边走,一边靠近道:“哪里,哪里.....” “水潭那边,你往下看,往前走两步。”崔久犹如鬼怪的声音,在这夜色下,声音变得格外的恐怖。 “我没看见什么呀!”肥婆娘瞪着眼睛,还想说什么,突然身后一股大力袭来。 肥婆娘身子一个趔趄,便是往下跌落。 “啊!” 肥婆娘惨叫一声,却是身子一晃,掉下去的刹那,一把扒住山崖边的石块! “崔久,你.....你要杀我!你好狠的心啊!”肥婆娘两只手扒着石头,努力不让自个掉落。 崔久一慌,神色一下子变得狰狞,喊道:“你长得这么丑,只要你死了,我还能娶个黄花闺女,这些年,你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还说个什么东西!” “有了钱,你便要杀我!你还是个人吗?”肥婆娘泪如雨下,恐惧让她哀求道,“我错了,你不要杀我,救救我,将我拉起来,以后我听你的话,你让奴家做什么,我便在做什么。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 “哼!你也知道,平素稍有不满,你便对我拳脚相加,看看,我脸上都被你抓成什么样子?全部都是血痕,你这个臭娘们。”崔久越说越激动,最后一脚踩在她脑袋上,“死吧!你还是给我去死!咱们今晚杀人,还是我一个人知道就好,太多人知道,迟早会出事的。 你放心,岳父岳母那边,我会替你照顾好他们的。万一有天东窗事发,我便说是你害了那汉子!” “崔久,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我恨你。”肥婆娘艰难地抓着石头,头上传来的力道,让她越发的绝望、恐惧! 她好后悔,后悔为何贪婪,后悔为何要生杀心! 这一刻,她甚至在懊悔,干嘛不对老太太好一些,如果她在家里的话,好歹还是一个家,崔久也不会那么放肆。 毕竟,他偶尔还会听老妇人的话。 可是说什么都迟了,现在头顶的这个男人,犹如疯了一样! 她的手开始出血,头顶的那个男人,这一刻变得如此的陌生! “快去死!死啊!”崔久龇牙咧嘴,猛踩自家女人的手指头。 “咔嚓!” 那是指骨踩断的声音,崔久暴怒不已,猛地一抬脚,重重踹去。 “嘭!”的一声! 这个肥婆娘终于松开手,肥胖的身躯,飞速地往下落。 月光笼罩之下,崔久忽然发现,他的浑家,那肥胖而丑陋的脸颊,居然在笑! 只是,那个笑容不管怎么看,都显得很诡异! 崔久眨了眨眼睛,只觉得一定是幻觉。 都要死了,怎么会笑呢? “嘭!”一声响,那个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犹如一块大石头,砸入寒潭之中! 水花飞溅,那个肥胖而讨厌的女人! 瞬间沉入水中,居然都没有挣扎。 “也许,落下的时候,就昏死过去,这样死去的话,也不会太过痛苦吧!”崔久喃喃自语。 他盯着水潭,心情一起一伏,竟然变得很古怪。 “为什么会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呢?”崔久自言自语道,他忽然咧嘴,发出怪异的笑容,“旧人去,新人来!嘿嘿嘿!” 崔久一阵大笑,忽而声音骤然一缩,他的一双瞳仁猛地一缩! 那月光笼罩之下,居然在寒潭下映照出他的身影,他赫然发现,在他的身后,居然还有一个高大的黑影! “咕咚!” 崔久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一股刺骨的冰寒,从脚底升腾到头顶,他的牙齿竟然在这一刻,猛地打颤。 他慢慢地扭过脖子,然后一个突兀而恐怖的声音道:“怎么不笑了?” ...... 第425章 你这鸟东西!最是无用! 崔久的裤裆,瞬间湿了。 滴滴答答,那股骚臭味,顺着腿管 双腿抖个不停,身后那个声音,犹如催命的呼号,崔久面色苍白,好似感觉死神的降临! 肥婆娘落入的那一刻,为何露出那诡异而神秘的笑容! “我明白了!” 那一刻,那个娘们肯定在那个位置,望见崔久身后的那个人! 崔久感觉浑身冰凉,好似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有一种大难临头的绝望和恐惧。 “爷爷只是寻个吃饭的地,你们夫妻二人,竟然图财害命,心思如此歹毒。”李逵冷声说道,“原本方才就准备剁了两个狗男女,不想你这厮居然阴毒至此,为了爷爷的钱财,便是连糟糠之妻都要下手。 崔久啊崔久,你是个狠人啊!” 崔久终于转过身来,脸上的肌肉都扭成麻花一样,欲哭无泪地道:“你....你怎么没有事?” 李逵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崔久肩膀上:“就你这鸟样,爷爷行走江湖多少年,还不晓得你的心思!原本给你们一些银钱,你们非要谋财害命,我岂会喝你那害人的酒!” “你没喝酒?!”崔久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你是在诈我?!从头到尾,你就在骗我们!” “不错!看你们打算做什么花样。”李逵冷声说道,“没想到计策如此粗糙,为了两百两金银,现在还把自家娘子给杀了。瞧你瘦不拉几的,不想还是个狠人。” 崔久总算反应过来,他哪里是得逞了,从头到尾,原来被人家给玩了啊! 只怕那丢包袱,也是故意而为,便是测试他们可有歹心。 “怎么会!不!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崔久抱着头,发了疯一样的大叫。 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他渴望着的全新生活,还有那召之即来的黄花闺女,竟然全都城梦幻泡影了! 没了! 全都没有了。 金银钱财,新的娘子,美好未来! 毁了,全都没有了。 他拼死拼活拉着板车,从山下拖到山上,结果发现自个才是那个蠢货。 “娘子!我的娘子啊!”懊悔的泪水,犹如止不住的溪流,崔久到这一刻,才知晓自个被耍了! 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那贪婪的念头,让他一步错,然后步步错,到最后连她的浑家,都在他他的贪婪之心中爆炸! “行了!爷爷让你马上跟她相见,我李逵见过不少坏人,可是像你们这种下贱而贪婪的卑鄙小人,我是第一次见,你不像个人,连个畜生都不如。”李逵一抽腰刀,朝着崔久走去。 崔久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喊道:“爷爷,俺错了!饶我一条狗命吧!俺给您当狗,只要留我一条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逵定住脚步,问道:“你可有老母?” 崔久愣了一下,下意识点点头,道:“老母死得早,有个奶奶,今日便是奶奶被旁人接走了。” “瞧你这德行,对自家奶奶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浑家死的冤枉,爷爷今日送你与他团聚,岂不是好得很。你做的那些儿,便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李逵瞪着眼,抬手举天,“你送老子出来的时候,天空雾蒙蒙,浓云密布,可是到了这山间,明月悬空,星辰照耀大地! 看看吧! 你那心中的鬼,便是苍天都看不过去,俺铁牛好杀人,可是今日杀你这种混账货色,却是最快活的!” “妈呀!我不要死!”一语惊醒梦中人,崔久狼嚎一声,起身便要跑。 可是他哪里逃得开,整个人刚扭头,一只脚刚迈出去,后脖子便被李逵大手一把捏住! 崔久只觉得那是一只铁手,捏在脖颈的刹那,好似骨头都咔嚓作响。 全身的力量,瞬间抽空。 “不要.....啊.....” 月光一闪,腰刀隔着崔久的脑袋,便是一顿切割。 “呜呜呜!” 李逵龇牙大笑:“你害人谋财,又诛杀妻子,不能让你死得太便宜。” 崔久瞪圆眼睛,身子抽得厉害,口中鲜血狂喷。 月亮更亮了,下一刻,一具无头尸体,原地摇摇晃晃,过了一会,扑通一下跌落在地。 “呸!”李逵吐了一口唾沫,又踢了几脚,一只手提着刀,另一只手提着脑袋,恼火道,“宋江哥哥让我下山谨慎持重,莫要闹事,可是你这狗东西,非要招惹爷爷,非要老子动手!” 李逵手一提,猛地一丢! 那脑袋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弧线,落入水潭之中。 “咚!” “跟你那倒霉的娘子,在地下会面吧。”李逵冷冷说道,正准备走,可是忽而觉得嘴里淡出鸟来。 “这厮的腿不错。”李逵眉开眼笑,也不废话,直接生出一堆火来。 过了一炷香功夫,李逵将崔久一提,放到板车上,将车子拉到山崖边,抬手一丢。 这板车与人,一同跌入寒潭之中,却是不见踪影。 “嘿嘿,吃饱喝足,今日又干了一件善事!回家娘亲定会夸赞我!”李逵心情大为畅快,重新跨上腰刀,又提上朴刀,匆匆下山。 他不敢再耽搁,好在时辰还来得及,先是回崔久草屋子,将银钱包裹重新找回。 不但如此,李逵又沿着屋子翻找一圈,竟发现个五十两的大银锭子。 “奇怪!怎么有这么大的银子?”李逵把玩一番,脑子一转,喃喃道,“只怕下午来的那个人给的,还真是出手阔绰。要怪便怪你们两人要害人,换做旁人,还真的要着了你们的道!只是你们遇到老子李逵,那便要管你们两个倒霉!”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想竟落在李逵的头上! 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因果巧合,居然落到这个杀人狂魔的头上。 说起来,还真是唏嘘不已。 李逵借着月色,一路疾走,便到了董店东,径直奔到家中! 只是推开门,家中尚点着灯火。 只听得一个妇人在床上问:“是哪个进屋?我儿还没回来。” 李逵瞪眼一看,见自家老娘居然瞎了! 他这铁牛登时眼泪横流,噗通一下跪在床沿,嚎啕大哭道:“娘啊!不孝子铁牛来了!您老怎么瞎了啊!呜呜呜呜呜.......” ....... 第426章 冤家路窄!刘黑子你害我! 李逵哭得悲切,怎么都没想到,这才离家没几年,娘亲竟然瞎了! 李母也哭道,双手在半空中乱抓,兀自道:“我的儿啊,你这几年去了哪里?又在何处营生?娘亲日日想你,生怕你在外头,吃不饱穿不暖。 你那哥哥如今在人家那里做长工,只能得一些饭食钱,想要养娘却是没什么本事,哪里能把娘照看好。 我对你日思夜想,这眼泪都哭干,还要被你哥哥大骂,后面便害了双眸,我的儿,你这些年还好吗?” 铁牛一听这话,勃然大怒! 只觉得兄长无能,照顾不好罢了,娘亲竟然也敢辱骂。 李逵眼珠子一转,正要如实道来,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娘亲身体一日差过一日,我这番又杀了那对狗男女,手头上的人命又是添了数分。若说在山中做贼,娘亲如何愿意跟我一同走?还是要换个说辞。” 李逵只好说道:“娘亲,如今儿子在外面跟了一位贵人,做了官员,今日特来迎我的娘亲,跟我一同去享受,好让铁牛在您膝下孝顺。” 李母大喜过望,抬手又是一顿乱抓,李逵疾步上前,一把握住母亲双手。 “我的儿啊,你当真是有出息了,只是为娘如何跟你同去啊?” 李逵当即道:“铁牛背娘亲赶路,等到镇子上,在寻一辆马车,到时咱们一同坐马车回去。” 李母点点头,又是道:“好是好,只是要等你家哥哥回来,你们多年不见,也要给他打个招呼。” 李逵不耐烦那个哥哥,兀自道:“娘亲,俺们去俺们的,莫要与他多嘴,他性子胆小,若说带你离开,肯定要百般阻拦,还要说我的坏话。” 李母点得这话,叹了口气,道:“也罢!他日子清苦,也是做个长工,也是没个本事的,娘亲跟你走,他也少个负担。” “好嘞,娘亲说的一点没错,咱们现在便走。”李逵大喜过望,娘亲这么想,也省去他不少功夫。 哪知道李逵刚把行李包好,门外一阵脚步声,却是哥哥李达提着一罐子饭来。 他刚入门,便见到李逵,当时脸色一变,眉头竖起。 李逵按耐住性子,还是拜道:“哥哥,多年不见了!” 李达破口大骂:“你这厮还晓得回来?回来想做什么?害我与娘亲还不够惨吗?啊?莫不是回来,又要害我们?” 娘亲听到兄弟对骂,急忙解释道:“铁牛眼下做了大官,特地回来来接我的。李达,不如你跟弟弟一同去吧!好过每日在地里刨食。” “放他的狗屁!当官?就他这粗蛮性子,又去哪里做官?”李达冷笑连连,“他性子凶蛮,白日不回,却是夜里赶回来,定是心里有鬼!听闻梁山巨贼在江州闹事,到处贴着画像,有个人便是跟你几乎一模一样,你说说看,你定是入了梁山,当了那山贼吧!” 李逵听得稀里糊涂,什么叫跟他一模一样? 莫不是那刘黑子? 听宋江哥哥说,那人相貌与他有七八分相似,莫不是李达哥哥,将那人认做自个了吧? 等一下! 李逵又是一愣,忽而想到崔久那两个人之前说的话。 “那两人也说,之前有个跟老子生得七八分相的人!莫不是那刘黑子也到这沂水来了?”李逵心中咯噔作响,顺势一想,“那厮来沂水做什么?莫不是要打我的主意?还是要暗害与我?” 李逵不想还好,越想越惊! “哥哥等一下,那梁山贼,定不是我!”李逵大声说道,“定是旁人,要想嫁祸我。” 李达哼了一声,道:“那我问你,方才我在庄上,有县衙衙役亲来,说有人杀了个叫李鬼的人,还抱着那人脑袋在河里!根据李都头的描述,跟你也是七八分相似!” “娘的!真是说不清楚了!”李逵都快疯了,只觉得有人在害他。 “大哥,定有人嫁祸我。我是冤枉的。” 李达根本不信,骂道:“冤枉的?我跟你说,那李鬼的亲眷,亲眼见到李鬼被杀,你若是心中无愧,可敢到衙门与那亲眷对峙?” “老子对峙他个头!”李逵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以前有命案在身,眼下去县衙,岂不是自投罗网? 老子看到的那个脑袋,想必便是李鬼,那亲眷说对峙? “那女眷跟官府说的,杀人凶手与我相若,可老子真的没杀人啊。”李逵盘算一阵,登时恼恨不已,“若老子没猜错,肯定是梁山刘黑子,那厮与我生的相若,一定是那厮陷害我! 好啊,刘黑子,你个狗东西,铁牛与你无冤无仇,莫要让老子遇到你,遇到你,俺铁牛必杀你!” 李达听到这话,气得火冒三丈,吼道:“平素便是这个暴脾气,今日这么回来,若是事情搞大,到时候牵连到我身上,你拍着屁股跑人,那些苦主定是找我,到时候这官司又要落到我的身上。 李逵啊李逵,我是你的兄长不假,可是也不能一辈子都要给你背锅吧!” 李逵只觉得有口难辩,心中认定梁山刘黑子做鬼,也懒得再去解释。只好耐着性子,劝道:“哥哥,莫要我生气焦躁,过去的事情,便让他过去,眼下还有娘亲在,你跟那地主做工,又能挣几个钱?不如跟我一同回山,岂不快活?” 李达一蹦三尺高,气得眼珠子都绿了:“你这厮,实在过分,自个做了贼人,还要劝我做贼,你....你到底是何居心?” 他作势欲打,可瞅着弟弟身子,知道打不过,进退两难,“啊”的一声吼,将饭罐往地上一丢,扭头便走! “不好!”李逵心中疾呼,想要拦住,可是兄长走得极快,毕竟是亲生的哥哥,李逵实在生不出别的心思,嘴上却道,“他这番去,必然要寻旁人来抓我,到时候人一多,我如何逃脱?到那个时候,我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辩驳不清楚,万一我真的跟那刘黑子有七八分相似,李鬼那些亲眷眼瞎,将我认作凶手,那特娘的才是要命啊!” 想到这里,李逵扭过头,将包裹取下,道:“娘亲,儿子带你即刻便走!” ....... 第427章 这是见鬼了吗?! “儿啊!这么晚了,你带娘去哪啊?”李母开口问道。 李逵没有急着回话,而是暗想:“此番大哥去庄子中,我要抢先离开,不能让他们抓住。 我打个从不见过大银子,日子过得清苦,如今到这个年纪,也不曾娶亲,咱们李家就两个兄弟,俺往后跟宋江哥哥后面卖命,便是哪一天战死,都是不知,还是要靠哥哥为俺李家延续香火。 我且两下两个五十两银锭子,放在大床上,他若是见到钱,自然首尾难顾!到时候肯定不会来寻我了。” 这么一想,李逵咧嘴一笑,觉得自个真是聪慧。 李逵将包裹中银钱取出,放两个大银锭子在床上,又对老娘道:“娘亲莫怕,有儿子在,其他莫要问,只管带你去享福!” 李母笑着道:“儿啊,娘亲瞎了,往后便跟你在一起,多活一年也是一年,也是心满意足了。” “娘亲,莫要说丧气话,有俺在,往后吃香喝辣,儿子到时候寻几个女娃,专门伺候您老,让您日日享福。”李逵当下将娘亲背起,提了朴刀,出门便望小路走。 “好,好,好,我儿有出息了,娘亲跟着后面沾光。” “嘿嘿,那咱们走啦。”李逵也不含糊,将这门儿虚掩,拔腿便走。 等走远了,李逵站在半山腰上,回望村子,自言自语道:“大哥,你我不是一路人,却是李家根,此番一别,恐无相见之期,这一百两银子,便是你我这辈子血亲的恩义吧!” 说我你这话,李逵扭过头,明显是跟着出生的村庄,彻底分割! 李达生怕官司缠到自个身上,他一路快跑,便到财主家,把事情给报了。 财主不敢怠慢,当即李达领了十几个庄客,飞奔他家中查看。 李达跑得气喘吁吁,哪知道推门一看,屋中哪里有人,便是连瞎眼的老母,也不见了踪影! “李达,你兄弟呢?怎么不见人影?” “是啊!咱们跑来一趟,莫不是白跑。” “不在也好,省得我们出力!” “听说过去杀了人,咱们也是冒着险来,现在人不在,我们也没风险。” ...... 这十几个庄客絮絮叨叨,李达朝着床上一瞥,一下子瞪圆眼睛,那被褥上居然放着两个大银锭子! 嘶~~ 好在那十几个庄客站在门外,都在议论,倒是没有往屋子里面望。 李达赶忙挡住视线,疾步而上,猛地将被褥一裹,将那两个大银锭盖住,生怕被外面人瞧见。 李达心中狂喜,心脏一阵狂跳,暗想:“我这兄弟去哪里厮混的?出手便是如此阔绰?那两个银锭子合起来,只怕有一百两,过去只在庄子见到财主逢年过节,摆在祭祀场合,不想今日我有了两个! 等一下,铁牛肯定把老娘带走了,只是藏起来,还是去他厮混的地方?只怕还是跟了梁山那些贼人,眼下我要是追去,恐怕惹恼那些山贼,万一没遇到铁牛,那些贼人都是三头六臂,一个个杀人不眨眼的。 到那时候,抬手一刀把我了结了,岂不凄惨! 既然娘亲愿意跟他去,如今铁牛发达,过去也是享福,罢了罢了,这辈子乃是兄弟,我何苦再去为难他!” 外面的庄客,见李达不做声,又不见李逵,也都在聚在门口,也不说话。 李达定了心思,走到门口,对庄客道:“这铁牛把我娘亲被揍,不知道往哪条路走了。这会越黑天高的,山中本就有猛兽,便是去小路追寻,如何去找?” 众人可不是傻子,这兄长都懒得搭理,他们自然无所谓,听到这话,纷纷散了去。 李达僵着脸,故作苦恼模样,见那些人渐渐走远,他那打鼓一样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腔子!他反手将门一关,一蹦三尺高,扑到床上,将被褥一掀! 两个大银锭子,在昏暗灯火映照下,是那么的好看! 李达用手掂量掂量,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然后道:“真的是五十两一锭,铁牛啊铁牛,你这蠢笨的货色,如今竟落下此等钱财!我每日在财主家劳作,也不过混个饱饭而已!” 他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将两个银锭子捏在手中,暗暗一想:“不愧是我的兄弟,一母同胞的血亲。他既给我一百两银子,定不希望我做工。我有这银子,便去沂水城那边乡村,买一些地,再娶个媳妇,往后也能继承香火。对,这怕也是我那兄弟的意思。” 李达倒也识相,知道自个没有能耐,唯有这种地的事,才是适合他,以后好好安生,不害人,也不生事。 想到这里,李达感觉跟做梦一样,抱着两个大银子,在床上翻转一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沉睡去。 那一头,李逵急匆匆赶路,虽是说放了银子,但他也不知道李达会不会发疯,真的要追来。 他一路寻小路走,只奔深山僻静小路走,好在这月头尚高,斑驳月光,落在地上,也能看清道路。 只是深秋,夜色甚凉,李逵半路上,又给娘亲披了两件衣衫,走得是满头大汗。 “幸亏在胖妇人那里吃了三升饭,否则真的要饿死!”李逵嘀咕一声,只见这山中到了山岭。 他晃了晃脑袋,记得这山岭叫沂岭,只要过了山岭,那一头便会有人家,到时候寻个马车,那回青州也是好走一些。 这么一想,李逵咧嘴一笑。 这娘俩趁着星明月朗,一步步走上山岭,李母突然说道:“我的儿子,去哪里讨口水来。” 李逵道:“这里山深,娘亲忍耐一二,过了这山岭,到时候儿给你寻个人家,到时候做饭喝水,也是舒坦一些。” 李母道:“我儿,这正午吃了干饭,一直不曾喝水,这会口渴得不行。” 李逵一听到这话,也觉得喉咙难受,可还是道:“也好!我喉咙里面也是冒火,不过,还是等一会吧!过了山岭。” “我的儿啊,娘实在渴得不行,只安排要渴死了,你救救我可好。” 李逵一听这话,心疼不行,道:“行,铁牛给娘亲弄些水来!” 他刚要放下娘亲,忽而见到前方好像人影晃动,那人从另一条僻静小路走来,背上也背了个妇人! 李逵只觉得头皮发麻,那厮身材与相貌,居然跟他有七八分像,最诡异的也背着一个老妇人! “这是见鬼了不成!” ........... 第428章 黑子遇铁牛!宿命的交锋! 月光皎洁,犹如水银泻地,晦暗不明的夜,此刻亮如白昼! 刘黑子背着老奶奶,瞪着眼,瞧着身后那魁梧大汉! 他趁着夜色赶路,只是老奶奶身子羸弱,耐不住长途行走,只是走走停停,便是走到这深更半夜。 这一刻,刘黑子扭头一看,只见远处那魁梧大汉,竟生得跟他有七八分像,都是面黑如墨,钢针一样的络腮大胡子,同样穿着深色麻衣! 那人一双小眼睛,和他一样,挎着腰刀,手中提着朴刀。 刘黑子眼睛越睁越大,却是心底咯噔一响,登时认出那厮! 还真是冤家路窄,不想竟在此处遇到李逵那厮。 这蛮横之人,在酒店打了朱富兄弟,这口气还没出,不想竟在深山老林中遇到! 天意如此,还是命运使然? 那一头,李逵张口问道:“你是何人?” 刘黑子也问:“你是何人?” 李逵嘴巴一咧,厉声道:“莫要学爷爷说话!” 刘黑子火道:“莫要学爷爷说话!” 李逵眼珠子一转,都说深山有鬼,这又是什么鬼?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我叫张三!” 李逵几乎脱口而出:“我叫李四!” “放屁!” “放屁!” 这两个魁梧大汉,异口同声破口大骂,自然都是不相信对方说的话! 刘黑子将老妇人放下,道:“奶奶稍安,看我砍了那贼人的脑袋,咱们便上路!” 李逵也扭过头,将老母亲放下,道:“娘亲,这是个冤家对头,今日正好遇到,合该我李逵运气冲天,看我做了他,把他的脑袋剁下,到时候便是一桩大功劳!” 李母眼瞎,担忧道:“我的儿,莫不是撞见鬼了吧!” “那厮便是儿子要杀的鬼,可惜儿子趁手的大斧头不在,若是在,一斧头便把他脑袋砍了!”李逵龇牙咧嘴。 刘黑子那一头,放下老奶奶,箭步而上,喊道:“李逵,还真是冤家路窄!” 李逵嘿嘿一笑,道:“刘黑子,我知道是你!一路害我,还真是老天有眼,让我遇见你,还真是开心畅快得很!” 李逵虽然大咧咧,但也不是傻子,岂会看不透其中猫腻。 从那崔久,到兄长李达口中所言,一直说有个人与他相若,犹如厉鬼,如影随形。 再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李逵俨然认定,这人定是宋江哥哥口中提到的那个刘黑子! 大恶人李冲手下头号狗腿子! 滥杀无辜,卑鄙无耻,专杀孩童的刘黑子! 好啊! 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刘黑子也瞪着眼睛,心中暗想:“这月黑风高,见他身边也无旁人,看来是来接老娘回山!那老妇人与我无仇,当不用管她,只是这李逵却不能放过! 这厮性子粗暴,往后若是碰上,定会杀伤梁山兄弟,今日不除,来日必有隐患。” 这两个猛汉子,都是来回盘旋,却是瞪着眼睛,杀气四溢,显然都将彼此当作自个的猎物! 这两人都是一身武艺在身,悍勇无双,身型体魄相若,换做旁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两个亲生兄弟。 这两人都在互相打量,不敢怠慢,长久的杀伐经验,知道彼此都不好惹。 “李逵,你这厮倒是不傻,竟然知道是我!”刘黑子见对方没有破绽,故意扰乱心神。 “刘黑子,老子一路可惦记着你了。那李鬼定是你所杀,却是栽赃到我头上!你这混蛋!”李逵破口大骂。 刘黑子一愣,这个事情,倒是偶然得很。 “你听我解释,这个事情,我并不是有意为之,当时.....”刘黑子虽然讨厌李逵,但是黑白两件事,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住口!你这个小人,既是做了,何不大大方方承认,我李逵也算认你是个好汉!”李逵打断话语,厉声说道,“难道说,梁山中人,敢做却是不敢认吗?” 刘黑子苦笑,道:“李逵,李鬼那厮的确为我所杀,可是脑袋被你所拾,却不是我的有意!” “好啊!刘黑子,你果然奸猾,这事情都做了,怎么就不敢认呢?”李逵哪里肯信,越发觉得刘黑子无耻卑鄙! 刘黑子:“......” “怎么?哑口无言了吧?做便是做,你这样惺惺作态,才是让俺瞧不起。”李逵嘲讽道。 刘黑子双手一摊,道:“我不曾做过的事,如何承认?” “嘶~~~”李逵倒吸一口凉气,义愤填膺道,“刘黑子,你到底是如何做的?这等睁眼说瞎话,实在让我想吐。这么一想,倒是让我想到,让我砍死的那崔久,便是与你一同德行,都是嘴上说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的卑鄙小人!” “崔久?”刘黑子一听这话,忍不住惊讶道,“你怎么遇到崔久?他又如何你了?” 李逵也不傻,道:“怎么?你这么激动?那崔久是你什么人?” “哼!我只是受人所托,来接人罢了。那崔久不过是个贪财之人,想必不会得罪你。”刘黑子又道。 李逵哼道:“不错,他的确是个贪财之人,只是他那妇人更是无耻,两个人合谋要害我,想要谋俺的钱财。” 刘黑子吃了一惊,问道:“那他们两个人呢?” “当然是杀了!他们夫妻二人,要我的性命,俺铁牛难道任由他们杀?”李逵冷笑连连。 刘黑子长叹一口气,只觉得时也命也,还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那夫妻二人,虐待自家奶奶,转眼又因为贪婪好财,得罪强人,失了性命。 这一饮一啄,看似偶然,实则乃是必然。 所谓邪念不可生,生之则招灾祸。 “他们两个人,都被你杀了?”刘黑子反问一句,他心中没什么情绪波澜,对那夫妻二人本就没什么好感。 况且,两人要害人,被人反杀,也是罪有应得。 只是这么一想,颇为唏嘘。 李逵摇摇头,道:“我只杀了崔久,那胖妇人,我没杀!” “那妇人呢?你算有些仁慈,留着她一命。” “不,我不曾饶恕她,那胖妇人被崔久所杀。”李高声说道。 刘黑子一惊,只觉不可思议,好似听到最荒谬的事。 “竟会这般!那崔久为何要杀妻?” ...... 第429章 仇恨之见,我定要杀你! 这两人明明是死敌,此番你一言,我一句,好像多年好友一般。 实在是诡异至极,偏偏两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李逵轻笑一声,眼神满是不屑,道:“我假装中了麻药,那夫妻二人将我拖上山,打算投入山崖寒潭中,扮作酒后失足而死。那崔久想要独吞我的钱财,到山崖之上,便将他的妻子踹下山崖。” “原来如此!此番之事,那夫妻二人死有余辜,李逵,你也算是做得干脆利落,我敬你是一条好汉!”刘黑子断然道,“既是咱们相遇,实话告诉你,那宋江乃是卑鄙小人,他心思都在朝堂,往后都要拿你们这些兄弟,染红他的官帽。 不如弃了宋江,投奔我梁山,只要你态度诚恳,上山我为你引荐。到时一起征战杀伐,岂不快活?” 李逵大怒,吼道:“刘黑子,你这厮坏种!当我是何等人?岂有见异思迁的道理?便是家中狗儿,也知道对主人效忠!这等话莫要再说,宋江哥哥待我如父,我岂有背弃的道理! 反倒是你,两面三刀,挑拨离间,不如这样,你那林冲大当家,乃是杀戮不止的阴险小人,你跟着他,往后定不会有好的结局。不如舍弃林冲,拜入我宋江哥哥门下,俺铁牛为你作保,岂不痛快?” “放肆!”刘黑子勃然大怒,不想这厮会这么说,心中一想,知道诱降无门,当即道,“既是如此,别的话无需多言,今日明月为证,便是手底下见真章!” 李逵黑脸横肉一抽一抽,道:“早说这些话便是了,怎么?我说你家林冲狗贼,你便恼火了?” “林冲爷爷,对我恩重如山,你敢辱没他,你这是自取死路!”刘黑子声色俱厉,厉声训斥。 李逵也不怕他,将朴刀一提,骂道:“同样,你辱我家宋江哥哥,你也是取死之道!” “狗贼!” “小人!” 两个黑脸大汉,瞬间都变得暴怒,口中狂吼,都是提着朴刀,迎面便撞上一起! “嘭!”的一声! 朴刀交锋在一起,哐当响动,下一刻,两个人朴刀一阵对砍,竟然互不退让。 连续交锋二十多个回合,两个人一来一回,竟然不分胜负! 刘黑子瞪圆眼睛,心中暗想,若是老子将双花斧拿来,一定劈死这厮! 李逵也是大吃一惊,只觉得对方力气恐怖的很,一阵对刀,竟然都无法奈何对方。 虎口的部位,竟一阵生痛。 “他竟然比我的力气还大!”李逵咬着牙,吼道,“吃俺一刀!” “来啊!”刘黑子也不含糊,眼珠子一瞪,猛挥朴刀,迎面便砍! “铿!” 两刀交错,李逵手中的朴刀,一瞬而断! “怎么会!”李逵连退数步,盯着手中断刀。 刘黑子低头一瞧,手中朴刀依旧无恙,先是讶然,转而反应过来。 梁山后面的炼钢法,早就变革过,这朴刀便是山中之刀,原本还不觉得什么,这连番对轰之下,竟将李逵的朴刀砍成两半! “你这朴刀,怎么如此锋利!”李逵眼中满是戒备之色,将手中断刀一丢,抽出腰刀,“你本事不错,可惜我没有把斧头带来,否则,你定完蛋!” “我也没有将斧头带来,否则你也要死!”刘黑子不客气的说道。 李逵只觉得诡异,脱口而出:“你怎么什么都跟我一样?” “我也纳闷呢!”刘黑子也不含糊,舞动朴刀,步步紧逼。 双刀交锋,彼此又对上数招,李逵竟觉得招架不住: “这厮怎生好大的力气,我又没吃饱,如何跟他打!” 一念至此,李逵边战边退,两人居然窜进树林中,竟是离两个老妇越来越远。 刘黑子紧追不舍,心中想要拿李逵的脑袋! 李逵也不傻,这会兵器不利,在密林之中,便能影响对方发挥。 刘黑子也是面有讶色,他的气力,没有几个人能够撑住,好一个皮糙肉厚的李逵,那一身气血,犹如实质! 这树林越来越密,不管是朴刀,还是腰刀,眼瞅着都不好施展。 “李逵,可敢比手脚?” “有何不敢!”李逵大喜,“拳脚功夫,你竟然主动寻死!” 两人同时丢了长刀,犹如两头黑熊,一下子撞在一起。 “嘭!” 两个人左右开弓,便是一阵乱捶,拳拳到肉! “啊!浑蛋!” “来啊!打我!” “你打我啊!” ....... 漆黑的夜色之下,两个魁梧到爆炸壮汉,在树林中横冲直撞一些小树当场被压断,短短十几个呼吸,两个人来回交锋十几个回合! 粗重的呼吸声,在宁静的夜下,变得格外的清楚。 两个熊一样的男人,口鼻喷出的呼吸,竟在月光之下,窜出一道又一道白雾。 刘黑子眼眶泛红,脸蛋儿发肿,口鼻溢血,然而对面的李逵却更凄惨。 整个脑袋,肿成猪头一样! 嘴巴、鼻子,连耳朵都在冒血,他大口喘着气,眼中闪烁着光芒,明显生出一股畏惧! 两个人分开三步距离,彼此试探着,双目对视,这等高手对决,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你不是我的对手!”刘黑子冷冷说道。 李逵咬牙切齿地道:“你想打死我,也没有那么容易,今天便是我死了,老子也要拿你垫背。”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两个人彼此对视,刘黑子甩了甩手臂,这李逵的力气,实在骇人! 若不是有爷爷传授的功法,还有专门的吐气功夫,换做以前的本事,今日定然要交代在这里! 这么一想,他庆幸不已,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呸!”刘黑子啐了一口,眼神一凝,便要动手!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虎啸之声,两个男人都是一惊,几乎同时朝着下坡望去。 他们两个大男人,一阵混战,早就离两个老妇人极远距离。 “啊!!!”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吓得两个男人魂飞魄散。 刘黑子担心老奶奶,李逵担心老娘! 两个男人,这一刻再也顾不得厮杀,犹如疯了一样朝着山下狂奔! “娘!娘啊!” 李逵的寒声中,那声音都在一阵阵的发颤,显然恐惧到了极点。 他跟刘黑子厮杀的时候,都不曾有这样的恐惧! 李逵一边跑,一边吼:“刘黑子,我娘若是平安,咱们也就罢了!若是我娘有事,我定要灭你满门!啊!!!!” .......... 第430章 仇恨之心!李逵的愤怒! 李逵嘶吼的凄厉,刘黑子同样满头大汗! 方才那一声虎啸之声,震慑山林,好似都有腥臭的狂风,横扫而过。 那一声惨叫,在树林之间回荡,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个方向。 刘黑子也不回话,绷着一张脸,连滚带爬,狂奔山下! “崔久和那胖妇人既死,燕燕在这个世界上的血亲,唯有那位奶奶了,若是被老虎吃了,我刘黑子又该如何交代?”刘黑子吓得汗如雨下,一张黑脸变得更黑了。 他平素胆大包天,可这会功夫,简直比被杀还要惊恐! 刘黑子将此事看得极重,一路艰辛,爷爷更是派遣多位好汉相助,若是在这里搞砸,那还了得? 不想还好,刘黑子越想越是惊恐。 “吼!” 又是一阵老虎的吼叫,刘黑子大吃一惊,顺着声音望去,正是山下的方位,至于到底在哪里,又如何知道。 “死了,死了!奶奶啊,你可不能出事啊!要是出事,我如何向爷爷、崔氏交代啊!”刘黑子一蹦而下,顺势在地上一滚。 他终于冲到方才的位置所在,可是哪里有奶奶的身影。 “奶奶!~你在哪?”刘黑子回望四周,大声喊道,眼珠子都要爆裂了。 没有人! 难道被老虎给吃了? 刘黑子眼皮子猛抽,便是手中提的朴刀,此刻都拿捏不稳了。 “黑子,黑子,我在这,快过来,有老虎,你快跟我躲藏在一起,莫要乱跑。” 正在刘黑子无比绝望的时候,一个细小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山石后面传来。 刘黑子瞪圆眼睛,一下子瞅见老奶奶缩在石头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 “奶奶!”刘黑子长舒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一大截,他这才发现,双腿竟然在颤抖! 嘿! 他方才跟李逵厮杀,也没有这般紧张过,他一步步走过去,柔声说道:“奶奶啊,你可吓死我了。” 老妇人握住刘黑子的手,道:“你好不容易把我救出来,老身还没有见到孙女,哪里舍得死,方才听到有大虫叫,便藏到这后面,生怕那畜生要我性命。” 刘黑子大喜,连连称赞:“奶奶谨慎,既是老虎在,我们速走,不要耽搁。” 老妇人一愣,问道:“这么走,若是被那大虫察觉,该是如何?” “俺手中有刀,那畜生若敢来,我便让它有来无回!”刘黑子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好,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这让他非常的庆幸。 “奶奶都听你的。只是你的脸上,怎么了?”老妇人仔细端详,发现刘黑子脸上的伤痕。 “跟那黑厮打了一架,他比我伤得重,奶奶,事不宜迟,咱们还是速速离开,到明日天明,我再寻个马车,一并上路。”刘黑子认真说道。 “燕燕让你来接我,你是她的男人,往后我也是你的奶奶,你便是我的孙女婿,跟孙子一样的。你说怎么做,老身都听你的。” 刘黑子刚准备说崔久的事,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此事还是等上山,寻个合适机会,让崔氏去说吧,那才是最好。 至于眼下,还是先走为妙! 李逵带着娘亲,此番若是杀了他,那老娘便死,可谓一人两命。 罢了! 只能说机缘未到,时候未到。 老虎既出,便是天道之理,说明那李逵命不该绝。 这么一想,刘黑子咬了咬牙,将奶奶重新背起,重新上路! 刘黑子一边走,一边暗想:“李逵,算你走运。此番回山之前,莫让我再遇到,再遇到的话,俺刘黑子定要你的性命!” ....... 那一头,李逵跟失了魂魄一样,连滚带爬,大喊道:“娘!娘啊!” 他喊了半晌,哪里有回响,原本石头之上坐着老娘,却是不见人影。 李逵脸上的肉一阵发抖,整个人面露惊恐之色,却是大喊到:“娘亲!我的娘啊,莫要吓铁牛啊,俺来了!娘啊,您在哪里啊。” 他大吼数声,始终不得回应。 李逵来回窜动,来回走了三十多步,却是见到地上有一串血迹! 不看还好,一看李逵头皮发麻,脑子“轰”的一声作响! 想到方才老虎的吼叫,还有那一声惨叫! “娘!我的娘啊!莫不是被大虫给吃了吧!”李逵眼睛瞬间红了,他仰天大吼,猛地抽出腰刀,大吼道,“畜生!你这个畜生!还我娘亲来!” 他箭步而上,顺着血迹往前走,还没有走百步远,忽而发现一个大洞口,只见洞里面有两只小老虎,正抱着一条腿在那舔! “啊!!!!!” 李逵眼前一黑,原地连退数步,浑身头发炸裂,怒发冲冠,厉声吼道:“我从青州而来,一路奔波,风餐露宿,便是酒水都不敢乱喝,好不容易到沂水之地,将我老娘接到! 此番刚要带她上山,与我这不孝子一同生活,也好让俺为她尽孝! 老子千辛万苦将她背到此地,方才她还在口渴,你们这些畜生,居然把她给吃了!那鸟大虫拖这条腿,不是俺娘的,又是谁啊!” 李逵仰天大叫,心中懊悔不迭,又是火光冲天,便是赤黄的胡须都竖起,他将腰刀一提,便是朝着洞里捅去! 那两个老虎被戳,也是慌乱,张牙舞爪,一只不退反进,竟是嘶吼着朝李逵扑杀而来。 “畜生!还俺娘命来!”李逵抬手一抓,竟然将那小大虫脖颈提住,狠狠往地上一砸。 “只听“哇”的一声,犹如孩童的啼哭的声音,那小大虫口中吐血,刚要挣扎起身! 李逵抬手便是一刀,愣是将小大虫捅死在地上! 那小大虫挣扎两下,四肢抽动个不停,终于不再动弹。 另一只小大虫,却是聪明,便往洞里钻! 李逵箭步而上,哪里会等它入洞,抬手便是一刀! 另一只小大虫,当场被李逵捅死当场! “痛快!痛快!只可怜我的老娘啊!”李逵提着刀,刚要回身,只听身后腥风一闪。 “不好!”李逵顺势一滚,翻到另一头,抬头一看,却是一头斑斓大虎! “好畜生!便是你杀了俺娘!俺要把你砍得稀巴烂!” ........ 第431章 危机初现,注定的死敌! 李逵怒骂,眼眶中的泪水,哗啦啦往下流! “想俺娘吃了一辈子苦,你却把她给吃了!还我娘亲命来!”李逵抬手便是一刀! 那老虎反应极快,一个侧步,让开身子,猛地一甩尾巴! “啪!” 这尾巴犹如长鞭,愣生生抽在李逵身上! 铁牛不避不退,抽得他口喷鲜血,李逵瞪着双眼一只手猛地扯出虎尾,抬手便是一刀! “啊!” 这一刀乃是含怒一击,用尽李逵平生所有气力,正好戳中老虎粪门,这一刀下去,直接捅个彻底,硬是连刀把都送进老虎体内! “嗷唔!” 那大虫凄厉惨嚎,摇头晃脑,大吼一声,猛地翻过山涧,朝着山岭跑去! 李逵面孔漆黑,眼中熠熠生辉,只觉得浑身怒气根本不曾消减,他大吼一声,跨过河流,还要去追! 他人刚冲到山坡之上,一眼望见地上的朴刀! 那地方正是与刘黑子舍命厮杀的地方,那朴刀只有半截,李逵也不含糊,拾起朴刀,径直往前冲! 哪知一阵狂风吹过,却是“吼”的一声呼啸,震耳欲聋,声威甚壮。 这风儿实在太骇人,竟是一股邪风,还伴着一股腥臭之气。 所谓云生从龙,风生从虎! 那一阵风刚过,星月光辉映照之下,听得一声虎啸! 李逵定睛一瞧,便见林中跳出另一只吊睛白额虎。 那大虫身形巨大,比那只母大虫形体更大,眼神犹如闪电,极为犀利! 那大虫居高临下,瞧了李逵一眼,纵然一跃,双爪扑来。 李逵不慌不忙,趁着那大虫的起势,手中断刀一撩! 这一刀从容不迫,却又稳准狠! “嗤啦!” 那老虎的下颌,正好被朴刀切割,老虎凌空而落,砸落在地上。 整个身形摇摇晃晃,却是不再扑杀李逵,而是后退四五步,一直不停晃着脑袋。 “割了你的喉咙,看你还怎么扑腾!”李逵握着手中短刀,冷冷一笑! 那大虫终究是个畜生,只觉得哪里不妙,却是摇头晃脑,下意识想要走开。 他刚转过身,没走两步,脖子前伸,“轰隆”一声,那庞大身躯,犹如一座小山坍塌,重重砸落在地,不想这老虎也死在当场! 李逵想着逃走的那头母大虫,肚子里面还有他的一把腰刀,想必也走不远,肯定要死。 只是再去搜寻,这漆黑夜晚,又如何去追? 一阵寒风吹过,李逵满身大汗,都是身子一凉,再回头一看,这一夜杀死四只大虫! “杀死四只又如何?却换不来我的娘亲啊!”李逵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娘亲啊!铁牛不孝啊,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不曾享一天福分,便是遭此横祸!呜呜呜呜.......” 这好大儿,此番哭得稀里哗啦,以头抢地,半晌过后,李逵又累又渴,恨意难消,将短刀往土里一插! “刘黑子!刘黑子!这几头大虫,乃是我杀母之敌!可是它们都是畜生,天生要吃,可是我娘亲遇到此等劫难,都是你刘黑子之故!都是你......若不是你在这里与我牵扯,如何会有后面的事?”李逵厉声大吼,“上苍为鉴,山神土地为我见证!此生此世,俺铁牛必杀刘黑子!” 说完这些,李逵抹了眼泪,看了一眼虎尸,索性架起火堆,割了虎肉,随便在溪水中洗洗,便是一顿吃! 等吃饱喝足,他望见半山腰有一座大圣庵,干脆进去一觉睡到天明。 大清早,这太阳一出,四周的景致变得格外清楚。 李逵心情平复不少,当即顺着原路,收拾亲娘的双腿,还有一些剩下的尸骸,用那布衫包裹住,寻到那大圣庵后面掘土坑埋了。 李逵瞅着新坟,心中空落落的,原本一桩大喜事,想着多年老母亲,为他哭瞎,他没能保护好她老人家! “娘啊!铁牛对不住您啊,您哭了一辈子,没享过一天的福,便是临死之前,只是想讨口水喝,最后竟是得不到!铁牛不孝,铁牛不孝啊!”李逵抱着坟头土,又是嚎啕大哭,可谓是闻着伤心,听着落泪! 铁牛好哭了一阵,在坟头又是把刘黑子诅咒一遍! 新仇加上旧恨,李逵那是恨到骨头里。 等太阳又上了一头,李逵哭得肚饿,当即收拾包裹,想着回山,便是连梁山一同恨上! “往后莫说要说梁山,便是梁山的一条狗,俺铁牛也把它剁碎吃了!”李逵骂骂咧咧,想着昨夜那刘黑子,竟然半路逃遁,越想越是气愤! 他提着半截朴刀,好不容易跨过山岭,望见远处站着五七个猎户,都是整理弓弩长箭。 那些人瞪着眼睛,瞅着李逵浑身是血,一个个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 李逵扛着刀,走到那些人跟前,那些猎户呼啦一下,纷纷涌上来。 领头一人问道:“你这客人,莫非是山神土地?如何敢独自一人过着山岭,竟是没有被吃掉?你到底是人是鬼?” 李逵扫过这帮人,心中嘀咕,他这一路,杀了两个人,况且还被刘黑子诬陷,成为杀死李鬼的凶手! “俺若是爆出真名,才是一堆麻烦,若是说真话,才是大麻烦。”李逵心中想着,嘴上道:“我是过路的旅客,昨夜和我娘一同过山岭来,不知这山中有老虎,我们走了半宿,我娘亲口渴,我去山下取水,等我返回的时候,不想那大虫把我娘亲给吃了! 我便寻到山岭中,找到那窝中大虫,先杀了两只小虎,后面又杀两只大虎。后面便在泗州大圣庙睡了一宿,我起来之后,埋葬我娘亲,这才下山来。” 嘶~~ 此话一出,在场猎户面面相觑,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是摇着头! “我们不信!那山中老虎,你若是杀一只,还能好说,你却说杀了四头!便是李存孝和子路,也只是打了一个!那两个小老虎还不打紧,可是那两头大虫,却是非同小可,你莫要说假话,眼下官府正在拿虎,你若是胡说八道,那是要治罪的!”那领头的猎户,张口说道。 李逵一听这话,哼了一声,道:“这种事情,有何好骗的?你们自己去看便是!” ......... 第432章 又被黑锅一口!危机临近! 此话一出,众人又惊又喜,上下打量李逵。 领头之人道:“你若所言非虚,我们都得谢你,后面还有诸多好处。” 李逵道:“你们自去山中看,那小虎有一只被我吃了半条,剩下的你们去寻,只是那母虎体内尚有我的一把腰刀,寻到之后,还得还我!” 这么一说,诸多猎户都是惊叹不已,已是信了大半。 “好!那英雄不如与我们同行,好事做到底。”几个猎户讨好说道。 李逵想着拒绝走人,只是眼下这场面,怕是想走,也是脱不得身,当即道:“好吧,我与你们同上山,指点了路径,我便要离开了。” “好,好,英雄好说!”领头的猎户,当即吩咐左右,没一会功夫,竟是聚集三五十人,都拿了挠钩枪棒,跟着李逵,直往山岭而去。 这会,天明大亮,日升东方,视野清楚得很,没一会功夫,便是寻到那大虫! 山顶之上,远远望见窝边两头死去的小虎,有一只真的如那英雄所言,半截身子都被吃了。 这三五十人来回一转,又发现一头母大虫死在山岩边,地上满是抓痕,显然死前一番挣扎。 除此之外,还发现一头雄虎死在泗州大圣庙前不远。 “啊呀,这位英雄,你真是天大的本事啊!竟是将这大虫一家给端了!” “是啊!听他的意思,昨夜厮杀半宿,这乌漆嘛黑,居然由此本事!简直是天神下凡吧!” “杀了四头,虽有两头小大虫,但是另两头那都是成年啊!” “啧啧啧,这样的大英雄,简直太厉害了。” ........ 诸多猎物欢喜不已,当即也不废话,纷纷用索子抓起绑缚,众人便杠抬下山,便邀请李逵同去领赏。 李逵想拒,不想这群人实在热情,哪里容李逵推辞,愣是簇拥着他到入了庄子! 早有人去报信,通知里正上虎,那庄子有个大户人家。 那大户人家,换做曹太公,众人便将大虫等物,先抬到这家庄子上。 那曹太公过去原是闲吏,专门在相中放刁把滥,只是这大半年暴有几贯浮财,只是为人吝啬。 这会众人簇拥着李逵,那曹太公亲来来接,便是见到四头大虫,也是目瞪口呆,便是心中骇然,连带着对李逵,刮目相看。 曹太公请李逵等人上草堂安坐,他好奇问道:“壮士乃是大英雄,这岭上老虎,为祸许久,害了不少人性命。壮士如何上山,又是为何杀这大虫?” 李逵便将原先跟猎户们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众人一听,俱是目瞪口呆,只觉得眼前这人,简直是无敌之人! 曹太公也是钦佩至极,问道:“壮士高姓大名,可曾婚配?” 李逵早就想好对策,当即道:“俺姓张,叫我张大胆便是!” 换做旁人,这名字只会让人笑话,可这会却无一人敢笑。 曹太公称赞道:“真乃是大胆壮士!若是没有此等胆魄,如何杀得下四头大虫。” 曹太公与李逵又细说一阵,当即吩咐下人,安排在隔壁雅间当中,为李逵换一套衣衫,又给准备酒肉接待,态度甚是殷勤。 当下,李逵愣是住了两日,每日都有饮宴。 这两日的功夫,李逵杀虎的事,惊动周遭村镇,这曹太公家中,更是声威浩大。 那四头老虎留在庄子上,周遭村庄,山户人家,男女老幼,成群结队,纷纷来庄上看虎。 那曹太公头脑精明,却是在一旁寻人弄了摊点,便是售卖点心、饭菜酒水,倒是小赚一笔,可把曹太公欢喜坏了。 到第三日上午,曹太公见来往民众甚多,都想一睹打虎英雄真容,索性邀请李逵在厅堂吃酒。 那看虎的人群中,却有一个俏丽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那李鬼的嫂嫂,听闻有人打了老虎,顺着过来看看,权当散心。 此番人多嘴杂,吵吵嚷嚷,便是真的望见四头死大虫,先是惊讶,过一会功夫,那女子也觉得索然无味。 她顺着人群,刚要离开,顺势朝厅堂瞅去,不看还好,一看亡魂大冒,惊得冷汗如注,连连后退! 那坐在台上的打虎英雄,根本不是旁人,正是那个杀害李鬼的凶手! 那侧面模样,黑脸长胡,狰狞雄壮,犹如一头黑熊,便是那个仇人啊! 想到这里,女子赶忙逃回家,告知父母道:“那个杀虎的汉子,不是旁人,乃是杀了李鬼的凶手!他竟是跑到咱们这里来了,莫不是来寻我的吧?” 这女子却是惊慌失措,实在李逵与刘黑子生得相似,这会功夫,竟是将两人当作一人! 女子这么一说,那爹娘也是大吃一惊,哪里还敢耽误,当即上报里正。 里正一听,也不含糊,道:“之前衙门传来布告,说是有个叫李逵的汉子,夺了李鬼的脑袋,被人锁拿,后面便不见了踪影,不想竟在这里出现!” “原来他叫李逵?”那女子瞪着眼睛,哭喊道,“李鬼死的凄惨,他也没做什么犯法的事,那人二话不说,便割了他的脑袋,呜呜呜呜。他死得好惨啊。” 里正当即道:“官府早有赏钱,拿下此人有千贯赏钱!若是拿下,都有功劳呢。” 里正来回走两步,心中有了定计,吩咐道:“你们几人,不可胡乱声张!若是走漏消息,让那贼人知晓,定会逃跑,那人能杀虎,想必武艺非凡,寻常人定然不会是对手。” 那夫人及家长长辈,连连点头,自然不敢招惹那等猛人! “我们都听您的,不敢胡乱做主。”那女子急忙说道。 里正打定主意,又问道:“你没有看错?真的是那人?” 女子赶紧道:“小女子愿用脑袋作保,若是看错,任由处置!” 里正舒了口气,眉头一皱,道:“我这边会通知府衙,来人,去请曹太公过来一趟。记得,不要让那李逵知晓。” “是!” 那曹太公吃好酒,听得里正商议要事,急匆匆而来,问道:“是何急事,唤我前来?” 里正沉声道:“那个杀虎的壮士,便是岭后百丈村的黑旋风李逵,那厮杀了李鬼,以前还有命案在身,今日冒头,正是要将他拿下!” “啊?竟是有此等事?” ............ 第433章 又添一笔债!刘黑子,你这个畜生 里正告诫道:“此事紧要,不可为外人道。” 曹太公一脸凝重,道:“你们可得打听清楚,若是抓错了人,便是麻烦得很,原本是一桩好事,那人乃是打虎英雄,若是没问题,肯定要得官府重赏!若真的是他,便是没有问题。真要拿下他,也是容易得很。 此人在我这里呆了两三日,吃喝饮用在,早就适应,此事还得谨慎,最好不能弄错。” 里正道:“你放心,此人是那李鬼的家人,那李逵曾在他们家吃饭,却是看着李鬼被杀。况且.....” 说到这里,里正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曹太公。 曹太公道:“怎么?那李逵拿下,莫非还有好处不成?” 里正提醒说道:“官府早就发布悬赏,只怕有千贯赏钱。” “竟有此等好事!”曹太公一听此话,大喜过望,眼中冒光,念头闪动,便是道,“里正安心,既是确定此人,等我将此人拿下,到时候再请李鬼家人再确认一遍,方才为好!” 里正听得这话,道:“曹太公,你打算如何拿下那汉子?若是寻常用强,肯定拿他不下,搞不好,还要折损手下性命,一个不好,还要搭命进去。” 曹太公并不慌,道:“他一个人再强,那也是血肉之躯,便会饿,也会累,再高的武艺,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能防备。” 里正深以为然,道:“太公言之有理,还想听有何妙计?” 曹太公想了想,摸了摸胡须,道:“只要稍稍试探,此人是否有鬼,容易得很!他在我这里住了两宿,过了今日,便是第三日。 等今夜起筵席,我便请他喝酒,到时候我便问他,此番杀了大虫,还得去县衙领取赏钱,若是他不肯去县衙领赏赐,肯定是他心中有鬼,定然便是李逵。 那后面的事情便好办了!” 里正大喜,顺着道:“到时候把酒言欢,可将他灌醉!” 曹太公连连点头,道:“里正所言不错,到时候将他灌醉,我们将他绑在庄子上,再寻那李鬼家人查看,若是确定下来,便去报知本县,请都头前来,到时定万无一失!” 这么一说,里正一拍手,道:“此计甚妙!若是此事办的妥当,咱们也算做的好事一桩!” “不敢,不敢,只是为乡间父老,尽本职罢了。” 这两人商议一番后,曹太公折返回家,先回屋睡了一个时辰,然后安排人准备晚宴。 安排下人,请来李逵,曹太公有了心思,当面倒酒,道:“前几日,一直忙着大小事情,今日事情都忙得差不多,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李逵笑着道:“这几日一直叨扰太公,实在愧疚得很。明日打算告辞了。” 曹太公拉着李逵的手,道:“壮士,岂能这么快就走?这几日只管吃吃喝喝,你是这的大英雄,往后也要是做大事的!” 说到这里,曹太公又吩咐人,取来大盘肉,大壶酒。 今日又请来诸多猎户,登时换上一个个大碗,却是不分左右,便是连里正都来倒酒。 那酒水如浆,众人一碗又一碗地敬酒,场面一下子变得热闹无比。 李逵这几日跟泡在酒中一般,心中想着要走,可是这酒水实在好喝! 亦或娘亲去世,他心情也是差得很,总觉得这酒格外香甜。 没一会功夫,便是七八碗的酒水下肚。 李逵只觉得畅快,那曹太公突然问道:“不知壮士要这老虎送到官府讨赏,还是在这里给些赏钱?” 李逵一愣,还是道:“我是过往客人,此番又死了老娘,已是心灰意冷,这杀虎也是偶然所为,无须到县衙去请,若是庄子有些盘缠,便是送一些,若是没有,我明日也要走了。” 此话一出,曹太公登时瞥了一眼里正,两人隔空交流一番,显然有了定见。 曹太公赶忙说道:“不不不,壮士何出此言!此番除害,哪里能怠慢壮士!明日一早,村中准备一些盘缠相送,我这边明日上午将老虎送到县衙去!” 李逵松了口气,道:“明日一早,还请将那腰刀还我!” “此事容易!那就这么定下,来来来,壮士,今日我等不醉不归!”曹太公又是取来酒水,众人一哄而上,又是把盏言欢,好不热闹。 李逵不知是计,只觉定下事,想着明日就能走,今晚多喝一些,歇息一晚上,明日正好上路! 到这会功夫,他又哪里记得宋江的嘱咐,只喝的酩酊大醉,便是连路都不稳! 众人扶他到后院空屋,当即取出个长凳出来,当即拿出两条绳子来,连同长凳一同绑了! 里正大喜,当即请来李鬼的家人,问那妇人:“你看清楚没有?是不是这人?” 妇人走近,扒开一看,点头道:“是,好像又有点不一样,怎么像是瘦了一些?” 里正面有不快,骂道:“是就是,什么叫不一样?胖瘦几日之间,自然有不同。快说的,到底是不是?” 妇人咬着牙,心中畏惧,只好道:“便是此人!害了李鬼的性命。” “好!好的很!”里正赶忙道,“来人,传信息到衙门,再让李鬼家眷做原告,补一个状子!” ..... 事情传导沂水县,知县听的又惊又怒,连忙升厅,问道:“那黑旋风李逵,以前便有案底,此番又杀了人!这样的人,当要拿下问罪!” 原告人及猎户人道:“如今那人绑缚在曹太公家中,只是担心此人还有同伙,便是不敢押解到县城来,怕有人去救他!” 知县听到这话,连连点头,道:“你们做事很是细致,李都头何在?” 李都头当即上前,抱拳道:“属下在!” 知县吩咐道:“沂岭下曹家,眼下拿住黑旋风李逵,你可多带一些人,秘密锁拿,不可惊动周遭人家,以免走漏消息!” 李云心中大喜,当即领了人,又是领刀又是取器械,也不含糊,便朝着曹家而去。 这沂水县本就不大,稍微有些动静,县城的人,俱是知晓。 没过一会功夫,有些来往行人,便到朱富酒店喝酒,便是在酒桌上议论。 “那黑旋风李逵,此番倒是被人抓了!只怕要砍头了!” 朱富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响。 .......... 第434章 两波势力攒动!一触即发 “那李逵去寻母亲,怎么被抓住了?还真是稀奇事。”朱富喃喃自语。 刘黑子正从屋后走来,上前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这么多人,吵吵嚷嚷。” “听说黑旋风李逵,在那山岭杀掉四只老虎,后面被人揭发,说是杀了一个叫李鬼的人。眼下县衙派人去抓。”朱富沉声说道。 “啊?竟有此事?”刘黑子一愣,那李鬼明明是他所杀,怎么落在李逵头上? 莫不是那苦主,把人给认错了? 朱富稍稍沉吟,告诫道:“这两日,黑子哥哥不要到处乱跑,以免生出意外事端来。” “兄弟说得有道理。” 两人正说的功夫,正瞅见李云领着一群土兵,朱富让刘黑子暂且回避,登时上前,主动问道:“师父,这是出了什么事?” 李云一见来人,笑着道:“朱富啊,这两日功夫,有个叫李逵的,犯了事,我们这会要去抓人!” “原来如此,只是那李逵怕有同伙,师父还得小心一些。”朱富关切说道。 李云笑了笑,道:“你放心,我带了五六十人,押解他一人,容易得很,其他人也不敢贸然而来。咱们都是披坚执锐之兵,想要跟我们对抗,也不是容易事。” 朱富松口气,又问道:“若是抓到此人,该当何罪?” “若是无意外的话,怕要处死。”李云猜道,“不过,到底如何,尚未得知。” 两人又说一阵,朱富往后退几步,回到店中,目送李云走远。 刘黑子上前道:“如何?” 朱富便将方才问话说了一遍,刘黑子道:“只怕李云要折损性命。” “啊?”朱富大惊失色。 刘黑子道:“咱们赶紧跟吴先生、戴院长,还有朱贵哥哥汇合再说。” 朱富不敢怠慢,当即收拾东西,便去了远处一处僻静小院子。 他们人刚到,那吴用、戴宗、朱贵竟等候许久。 朱富开口道:“吴先生,这是知晓了?” 不等吴用开口,戴宗道:“咱们梁山的兄弟到了!便是在城外某处,林冲哥哥带来消息。” “什么消息?要让我们做何等大事?”刘黑子激动问道。 吴用插话道:“我们打探到消息,穆弘、穆春两兄弟也到沂水,此番李逵出事,他们肯定会出兵营救。” 朱富道:“难道便是那日来的两个壮汉,我看他们两人生的相若,只怕便是来打探的。” 吴用道:“他们只怕夜里都来探查过,幸好我等离开,否则必有火并。” 朱贵沉声说道:“吴先生,乃有先见之明,此番有花荣兄弟领军三百多人,散步各处。” 吴用深吸一口气,道:“林冲哥哥,让我们争取拿下李逵性命,若是拿不下,也不要强求。” 刘黑子深吸一口气,道:“李逵此人,野蛮凶狠,心中只有宋江,而且武艺出众,此人若不投降,对我们乃是极坏之事。” 朱富听到这话,冷哼一声:“那厮犹如野兽,的确不能留!” 刘黑子道:“穆弘、穆春两人,在江州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俺与花荣兄弟,差点都死在江州!这两人乃是罪魁祸首,这次若是落在俺手中,定要取他性命!” “那当要好好谋划,不得生出差池。”戴宗补了一句。 朱富急道:“李云乃是我的师父,我只怕他此去有性命危险。” “莫要担心,你那师父武艺不错,也不是容易被杀之人,此番李逵乃是关键,宋江等人,乃是梁山大敌,不能有妇人之仁。”吴用告诫说道。 众人纷纷抱拳,道:“我等都听加亮先生安排!” 吴用也拱手道:“我等当勠力同心,不复林将军重托!” ....... 那一头,沂水县城外,一处山林之中,穆弘脸色无比阴沉,将手中干粮往地上一砸,破口大骂道:“黑厮,那个黑厮,当真将宋江哥哥的话,当作儿戏!实在可恶!” 穆春见哥哥发怒,赶忙劝道:“哥哥莫要生气,铁牛也是被人陷害,乃是怪不得他!况且,咱们来此,不正是为那铁牛而来吗?宋江哥哥,只怕早就知晓,他要坏事!” 穆弘听到这话,怒气稍稍一灭,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那黑厮颇受宋江哥哥欢喜,若有个三长两短,还真是不好交代。既是宋江哥哥安排我们来此,也是为了保他无事! 只是他明明答应宋江哥哥,可还是惹出来此等事来,实在是有负宋江哥哥啊!” “此间恐怕有人在做坏事,总觉得哪里不对!”穆春小心说道。 “最近沂水县城,咱们的探子,有没有探查到什么?” 穆春摇摇头,道:“这倒没有,不过,方才传来消息,县衙派五十多人,前往曹家庄,去拿李逵!” 穆弘一听这话,当即按捺不住,来回走动,道:“我们只有两百多人,不如等那李云押解李逵,我们半路拦截,将官府众人斩杀!” “宋江哥哥,让我们尽可能不要与官军冲突,若是打起来,只怕麻烦。” “事到如今,李逵人头不保,咱们是山贼,先把事办了,只是那些兵卒,我们不要大开杀戒便是!”穆弘沉声说道。 穆春听得这话,也点头道:“唯有如此了!” 正说着功夫,山下跑来一个小喽啰,便是到穆春耳边一阵絮叨,听完之后,穆春吃了一惊,道:“大哥,那李逵还真是好本事!竟是杀了四头老虎,这等狂勇,实在骇人!” “说这些有个屁用!他便是死命贪酒,若无此等事情,咱们昨日便能回山!”穆弘暴脾气,一脸怒容。 “哥哥,眼下事已至此,再去臭骂,也是无用。此事都是那曹太公,还有那李鬼家中亲眷,帮着除去当地大害,竟还要害李逵,实在可恨!”穆春倒是为李逵说话。 “不错!等救了李逵,回头把那些个人全部杀了!”穆弘乃是揭阳镇一霸,那脾气本就暴烈。 他嘴上虽是骂李逵,但是心中更恼曹太公等人。 穆春当即道:“哥哥所言有理,那便这么去办!” 穆弘起身道:“命令兵士,整顿武备,我们即可出发!” 穆春等人纷纷抱拳,道:“遵令!” 这计策一出,众人纷纷化作过往行商,朝着山下而去,直奔曹太公庄上! ........ 第435章 暴怒的李逵! 曹太公庄子。 曹太公、里正、一干猎户一宿未睡。 太阳初升,李逵从酒醉中苏醒,他瞅着满身上下,五花大绑,周遭诸人,瞧他的眼神,早已变换! “你们这是作甚?”李逵喊道,“为何绑我?” 曹太公冷冷道:“你这凶恶之人,还以为你是个好汉,不想也是个打家劫舍的歹人!” 李逵一愣,道:“何意?” 正说着功夫,便是一个秀丽女子上前,她当即喊道:“李逵,为何杀我家人,那李鬼哪里得罪你?为何要杀他?” 李逵脑子轰的一声作响,张口道:“放屁!满口胡言,俺又不认得你,那李鬼我见都没见过,如何杀人?” 那女子不依不饶,喊道:“你把他脑袋割了,小女子吓得跑走,当初若是跑得慢了,只怕小命都要不保!你还是招认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李逵愣在原地,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昂起头,仰天大喊:“刘黑子,你命中克我吗?为何处处让我背锅,你杀的人,为何要落在俺的头上?俺的娘亲,也是因为你的缘故,被那老虎夺了性命!混蛋,你这个混蛋!” 曹太公训斥道:“李逵,莫要在这里发疯,既是个男人,敢作敢当,我们也敬你是条汉子。” “你个狗东西,阴险暗算我,不是个东西,莫要让我铁牛逃脱,若是脱困,第一个便要屠杀了你满门!”李逵厉声大吼,双眸赤红,杀气凛然。 曹太公听得肝胆俱裂,精神绷紧,脸色难看至极,这汉子本事,他们是知晓的,若是放虎归山,定然后患无穷! “县衙的人,可起来没?”曹太公也不看李逵,而是问里正。 里正脸色发青,实在李逵一脸杀意,实在恐怖。 “倒是到了,他们昨日来得晚,怕是还要睡一阵子!”里正回道。 曹太公跺跺脚,道:“合该我倒霉,怎生遇到这等事,只怕这李逵还有同伙,那是最是麻烦,要是真的让他脱困,定要报复我等啊。” 里正听的也是肝儿颤,可还是安慰道:“莫要担心,这李逵,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只是吓唬我等,过过嘴瘾罢了。来人,给他几个耳光!” 登时几个猎户上前,抬手便是十几个耳刮子,只打得李逵口吐鲜血,脸上红肿。 李逵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瞧着里正,喊道:“你这里正,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羞辱我。莫要让我寻到机会,寻到机会,我定杀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放肆!还敢胡言乱语!”里正大骇,不想这杀人凶手,竟是如此蛮横。 那猎户自然遵从,领头一人,当即拿出皮鞭,朝着李逵便是一顿抽。 只打得皮开肉绽,血流满地,颇为凶残。 李逵喊得累了,低着头,也不作声。 里正又气又怒,见李逵不出声,还是狞然一笑,道:“这厮现在不嘴硬了,落到咱们手中,还敢如此嚣张,却是吃亏不够!等去县衙,砍了脑袋,我倒要看看,他的嘴巴,还能硬到何时?” 曹太公走近,低声说道:“听那厮否认,莫不是真的搞错了?” 里正摇头,道:“不可能!人证物证都在,他无非是狡辩罢了。你看他方才凶狠模样,像个普通人吗?” 曹太公听得这话,这才松口气。 外面突然一阵嘈杂之音,李云领着五六十土兵,陆陆续续而来。 里正、曹太公等人上来见礼,李云不想耽误时间,只是道:“诸位都是有功之人,李云今日领知县相公命,公务在身,便不耽搁,等将李逵押解入县城,回头县衙定有奖赏。” 里正、曹太公等人,等的便是这话,纷纷露出欢喜之色。 曹太公一脸巴结,道:“李都头,先用些酒水,再走?” 李云摇着头,道:“我们自带干粮,便不用酒水了。” 里正又劝说道:“李都头,此番五六十人同来,不喝酒,乃是公务在身,曹太公一早便煮了一锅肉,正是肉香之时,都头还有诸位兄弟,一路吃些肉食,早上寒露湿气甚重,正好身子暖和。” 李都头听得这话,回头一瞧身后兄弟,见他们眼神似有渴望。 曹太公乃是人精,最是眼尖,当即抬手,便有仆人庄客,将后厨肉食搬出。 那香气扑鼻,令人胃口大开。 李云道:“既是太公好意,我等便叨扰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大笑,当即随便安坐,大口吃起肉来。 那李逵绑了一宿,肚子都是酒水,此番正是又饥又渴,道:“那都头,给俺来一块!” 曹太公骂道:“你这黑厮,哪里来的脸面?还想要吃肉?做你的春秋大梦。” 里正也冷笑连连,道:“狗一样的杂碎,害我们不浅,还想着吃好吃的,饿死你才是!” 李逵骂道:“你们两个小人,这几日与我称兄道弟,如今做的什么事?” 李云坐在凳子上,抬起头,瞅了一眼李逵,只觉得此人,倒是跟半路上遇到的那位兄弟像得很。 他索性起身,道:“太公,便是与他一块肉,便是死囚,临死之前,也还有一餐断头饭。” 既然李云发话,众人都要给面子。 “李都头,您宅心仁厚,我等自然遵从。”曹太公回道。 里正索性端来一盘肉,递给李云。 李云接过肉盘,走到李逵身旁,道:“我是都头,你是囚犯,你杀虎,为民除害,我敬重你是条汉子!至于杀人,那是处罚律法。来,吃肉吧!” 李云拿起一块肉,喂给李逵吃。 李逵也不啰嗦,大口吃肉,一边吃,一边道:“我要喝水!” 李云一抬手,自有人送来水给他。 李逵吃了肉,又喝了水,一盘肉给他吃得净光。 他咂咂嘴,道:“俺李逵平常不怎么谢人,你叫什么名字?” 李云淡淡一笑,道:“李云!县衙都头。” “好!若是此番我死了,下辈子报答你的恩情!若是我能逃出,便饶你一命!”李逵高声说道。 此话一出,李云大笑一声,道:“那多谢不杀之恩!” 一旁曹太公、里正等人,纷纷出言斥责。 “给他吃的,他竟说这等话来!” “便是个凶残的人,怕是被那些老虎上了身子!” “比老虎还凶,可见此人,心性如何!” ....... 众人一阵斥责,李逵正眼都不瞧。 没一会功夫,士卒吃饱,用过茶水,当即起身,押解李逵出发。 临走之前,李逵扭过头,喊道:“你们向天祈祷,若我李逵逃脱升天,必杀你们全族!” 此话一出,曹太公、里正包裹庄上猎户,一个个面色凝重,竟无一人反驳。 ........ 第436章 场面大乱!杀杀杀! 李逵说完这话,仰天大笑。 李云等人刚出了庄子口,忽而见远处烟尘滚滚,没等反应过来,竟是有一群人呼啸而至! 领头有三十多骑兵,持着长枪,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嘶吼着冲杀而来。 “糟糕!大事不妙!速回山庄!”李云大吼一声,便是催促土兵。 李逵望见远处,大笑道:“我便知道,山中哥哥定知晓我,你们这些狗官,一会便砍你们狗头!” 李云脸色发青,冷声道:“来人,把李逵先往前押!” 登时有三五个壮汉,当即架着李逵,便往回拖。 “嗖嗖嗖嗖!” 下一刻,远处箭雨纷飞,最前排土兵登时射翻十几人,那群骑兵速度极快,竟是冲入阵中,场面登时一阵大乱。 五六十土兵何等见过这等场面,战马践踏,长矛见人便捅! 少数悍勇者,提着长刀,上前厮杀,没几下便被长矛捅杀。 这一见血,李云这边士气尽丧,场面登时失控,四散逃跑者不计其数。 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穆春,他提着长枪,一眼望见李云,知晓此人乃是领头! 远处李逵大吼:“穆春兄弟,快来救我!” 穆春哼了一声,却不管他,抬起长矛,朝着李云捅去! 李云手持轻钢柳叶刀,迎着一荡,卸下长矛气力。 “咦?”穆春讶然,显然没料到,眼前这都头,竟有些武艺。 李逵怒吼一声,一下子崩开绑缚的麻绳,大喊道:“穆春兄弟,放了那都头!” 穆春眉头一皱,问道:“为何?” “他对我有恩,其他人都杀死,便是这人,留他一命!”李逵喊道。 穆春哼了一声,朝着李云道:“还不快滚!” 李云环视一圈,知晓大势已去,不想竟是遇到这群悍匪,如此凶狠。 大势已去,可是他一个都头,又该如何去? “李云,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今日饶你性命,莫要让我再看见你,再不走的话,俺的主意便改了。”李逵夺过一柄长刀,吼道。 李云不再犹豫,掉头就跑。 穆春见那都头跑远,骑着马,不满道:“李逵,你何时变得妇人之仁来?” 李逵摇着头,道:“你知道什么?方才在庄子上,那些狗东西,都不给我吃的,唯有这都头喂我吃肉。我答应他,要饶他一命!” “原来如此!你倒是个重誓言之人!”穆春听到这么说,怒气着实消减一些。 李逵又道:“我饶他一命不假,乃是兑现诺言!等我杀了这里的人,再去寻他!” “寻他作甚?莫不是要招揽他入伙?”穆春好奇问道。 李逵摇摇头,面无表情道:“我再去杀了他!” 穆春一脸震惊,只觉不可思议,盯着李逵望着,犹如看着一个魔怪。 “这黑厮脑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穆春心中暗想,只觉得这李逵,着实恐怖。 李逵冷冷道:“他对我有恩,我已报答,可是他来抓我,要送我去见官,那便与我有仇!” 穆春:“.......” 李逵又道:“那庄子的人,一个不留!” 穆春道:“我家大哥说,咱们救到你,便是早些赶路!” 李逵吼道:“不行!那曹太公、里正还有那些猎户,恩将仇报,全都要杀死。” 穆春无可奈何,道:“那无关之人,莫要杀戮,时间耽搁久了,咱们都走不脱!” 李逵想了一阵,道:“那行!杀多少,便是杀多少吧。” 穆春又喊道:“一炷香功夫!不能超过这个时间。” 他一边说,一边召唤周遭喽啰,登时随着李逵杀入庄子中。 原本土兵,死伤惨重,侥幸逃脱的,也不知道逃到哪里。 那李逵提着一把长刀,一脸杀气,甚是恐怖。 庄子早已乱成一锅粥,曹太公、里正犹如无头苍蝇,却是到处乱跑。 这一刻,百姓们一个个恐慌至极,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李逵逢人便砍,不管男女老少,当场砍死十几人,管他无辜与否。 这一刻,他便是一头愤怒的公牛,只要是人,便逃不过他一刀! 每一刀下去,那都是致命一击,不是捅个透心凉,便是脖颈一刀,场面甚是可怖。 人群中有个娘们,一闪而过,李逵瞧了一眼,颇为眼熟! “好个贱人,却是那娘们诬告俺!”李逵反应过来,狂奔而上,将那女脑袋一捏,犹如提小鸡一样,抓到她跟前,重重往地上一摔! 那娘们砸的半死,一脸惊恐道:“大爷饶命,饶命啊!” “贱货,为何诬告我!”李逵瞪圆眼睛,满脸是血,甚是恐怖。 “奴家是见错了人,只是曹太公他们逼我!”妇人只好推辞,将责任推到旁人身上,浑身发抖不休,“不要杀我,我错了,奴家给你洗衣做饭,给你做牛做马。” 李逵浑然不理,道:“去死吧你!贱货!” 长刀一捅,贯穿心口,妇人身子抽搐,张口吐血,却是身死当场。 李逵也不看她,吼道:“曹老狗、里正,你们两个老货,却是出来,俺铁牛来取你们狗命来了!” 那一头,曹家正门,早就被轰开。 曹太公及里正躲藏不及,正缩在偏厅中。 李逵龙行虎步,人还未到,曹太公嚎啕大哭,跪在地上,大声道:“好汉饶命,我错了,还请饶命!饶命啊,我上有老母,妻儿子女,便是杀我一人,我的子女,还请饶恕啊!” 李逵好似没有听见,一步冲入正厅,一把抓住曹太公衣衫,往长凳上一按,抬手便是一刀! “噗哧!” 曹太公连叫声都不曾发出,便被李逵一刀砍了脑袋! 脑袋在地上骨碌碌一转,直接转入家眷之中。 “啊!!!!爹啊!” 那人群中,有三五个女子,瞧着十七八岁模样,生的亭亭玉立。 还有一个老妇人,明显是这曹太公的母亲。 曹母壮着胆子,道:“我儿乃是遵国法,何罪之有?” 李逵根本不搭理,连话都懒得回应一句,上前便是一刀,当场将那老妇人捅死当场。 这一会功夫,李逵浑身是血,原本一件浅色衣衫,此刻化作红色衣衫。 “啊!!!” “救命!救命啊!” “不要杀我!不要啊,救命啊。” “奶奶,爹,爹啊!” “我不想死,不要死啊。” ...... 李逵面无表情,淡淡道:“你们都不要怕,我刀很快的,只是一下功夫,没什么感觉,顶多头晕而已。” ....... 第437章 杀人魔头!黑旋风! 说完这话,李逵举起刀,一下子冲入人群中。 女眷尚有七八人,便是连曹太公的几个子女,惊恐之下,四散而逃。 可是,她们哪里逃得走。 李逵犹如狼入羊群,犹如砍瓜切菜,便是一阵乱杀! 整个厅堂,几个呼吸之间,便是尸横遍野,无一人能活。 老妪孩童,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痛快!痛快!实在痛快!”李逵仰天大笑,他一脸鲜血,便是周遭喽啰,都不敢瞧他一眼。 穆春赶到厅堂,见厅堂血流如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气,饶是穆春征伐不少,见到此等场景,也是目瞪口呆。 “铁牛,何须如此?”穆春吼道,“那些孩童,你何必杀了!曹太公与你有恶,杀了便是杀了!” 李逵淡淡道:“穆春兄弟,你莫要聒噪,杀了都杀了,多说无益。” 穆春一阵泄气,再看李逵,只觉得他不像个人,而像是个魔怪! “那里正在哪?” 李逵将手中长刀一丢,原来那刀看的人太多,竟是刀口都卷刃了。 “在另一间屋子,与十几个猎户在一起!”有喽啰报道。 李逵杀红眼,听到这话,又是一阵兴奋,抬手摸了摸红肿的脸蛋,顺势又取来两柄长刀。 “那狗东西,方才说话狠辣,嘴巴硬得很!想必杀起来,也是很过瘾。”李逵龇牙咧嘴,一身煞气,浑身热气窜出,这初冬的天下,那李逵身上冒出一团团白色热气! 这等杀人狂魔,此刻杀红眼,已是兑现誓言之时,他犹如蛮牛冲入远处屋子。 那屋子中,里正还有一些猎户,此刻都领着武器,一个个戒备着。 里正绷着脸,吼道:“李逵,你这畜生,见人就杀!还是个人吗?” “我说过,若是让我走脱,定杀你们全家!里正,你的全家,今日便是杀不得,我总有一日,会把他们杀得光光!”李逵狞然一笑,“那会你这厮,抽我嘴巴!口气最硬,今日下跪求饶,我便饶你一命!” 那里正断然道:“既是要杀,何必羞辱。曹太公他们一家,你把他们杀了?” “不错!杀得一干二净,血流了一地!”李逵神色淡漠,“现在轮到你们了!” 李逵显然恨极里正,见人便砍,当场砍翻四五个猎户,剩下猎户也是生出最后勇气,大吼之后,一起冲上来,想要跟李逵同归于尽! 李逵双刀齐出,加上力道无穷,悍勇而无畏,哪里又是李逵对手,刚冲上来的三人,当场被砍在脑袋上,瞬间倒地! 一阵阵惨叫,极为恐怖,长刀砍在骨头上的嘎吱声音,极为刺耳。 没一会功夫,屋子里就剩里正一人! 里正面色苍白,喊道:“李逵,你这杀人狂魔,定不得好死!” “还在嘴硬!”李逵抬手一刀,正砍在里正脸颊上。 “啊!” 这一刀,李逵有意收力,只是入骨数分,里正惨叫一声,连退数步。 李逵喊道:“跪下求饶,我饶你一命!” “你只会杀我,何必欺瞒我,要杀便杀,何必辱我!”里正刚硬道,“我乃里正,为国为民,你乃凶手,我乃是无罪!反倒是你,双手沾染鲜血,今日屠灭曹家,乃是人神共愤,总有一日,你定会被人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去死!” 李逵面皮一抽,怒气勃然,又是一刀砍过去! 这一刀,蓄势待发,乃是所有气力,竟是当场将那里正劈成两半! “嘶!” 周遭喽啰,看得目瞪口呆,有些胃浅的喽啰,当场吐了一地。 李逵将双刀一丢,抬手摸了摸脸颊,便是连胡须都沾染鲜血。 “过瘾!今日杀得痛快!”李逵抬头望天,“不行,还有那李云,我还得杀!” 想到这里,李逵又取来一把朴刀,跨上腰刀,也不管穆春,抬腿便走! 穆春急得跺脚,喊道:“李逵,你又要去哪里?” “剁了李云脑袋!那厮冤枉我,我又不是凶手!”李逵喊了一声,也不管穆春,犹如一阵风,朝着庄子外狂奔。 穆春吼道:“宋江哥哥的话,你是忘记了吗!咱们此番动静,定会惊动官府,铁牛,你莫要任性妄为!” 李逵头也不回,只是喊道:“你们先走,半个时辰,我取他人头,便回青州。” 穆春气得半死,喊道:“我们帮你杀了那人!” 李逵倔强,摇着头,道:“那厮只能让我杀!” 穆春无奈,只好先去向穆弘交差。 话说李云一路逃命,此刻也是心神大震。 此番丢了李逵,又折损这么多士卒,若是回到衙门,肯定要被知县相公处置! “可恶!老天怎么对我如此不公?”李云跑得累了,索性坐下来,稍稍休息。 刚歇息一炷香功夫,他起身朝前又走了一里路,忽而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李云心生警惕,骤然回头。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黑旋风李逵! “李云,留你一条性命!俺说过,莫要让我再遇到你!”李逵大吼,斥责道,“既是再见到,你便不要走了!人头留下!” 李云大怒,这会回过神来,喊道:“你这卑鄙小人,惺惺作态,分明便是要我性命!故意那般说得好听。只是你一人过来,想要取我性命,也是太过自负!” “哈哈哈!那曹家上下,被我砍得干干净净,便是里正,也让砍成两半!李云,休走!”李逵一跃而起,挥动朴刀,便朝李云砍去! “狗贼!你这滥杀无辜的畜生!”李云大怒,一提柳叶刀,当时迎上去。 两人在道路上,连斗十几个回合,竟是不分胜负。 李逵原本没将李云放在眼中,只当作一个普通都头,三两下,就能砍死! 这一番乱杀,那李云竟然丝毫不退,李逵又惊又怒:“你这厮,倒是有些本事!” 李云冷冷道:“你一身蛮力,在那庄子上狂发怒气,又是一路赶来,气息早就乱了,如何赢我?” 李逵不听还好,一听更是生气,手中朴刀更是用力! 李云面露得色,刚要出言嘲讽,只见远处马蹄阵阵,他抬头一见,神色大变: “苦也!天要亡我!” ........ 第438章 我也是梁山中人 李云瞪大双眸,眼神绝望而崩溃! 在李逵的身后,四五十名骑士,正浩浩荡荡而来。 与此同时,在马军的身后,则是两百多步军,一个个手持长刀,沿着道路呼啸而来。 道路烟尘翻腾,场面甚是骇人。 “事到如今,今日乃是天要杀我!”李云定住身形,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的贼人! 李逵扭头一看,气急败坏,又蹦又跳。 那领头两名头领,一名正是没遮拦穆弘,另一人正是他的弟弟穆春。 “李逵,让我等来杀了此人,早些上山!”穆春高声喊道。 李逵不甘示弱,道:“这李都头便是我的,你们不可插手。” 穆弘勃然大怒,道:“李逵,你若是再过放肆,我便将你一道捆了!” 李逵吓了一跳,对那穆弘当真有数分忌惮,听得这话,道:“行行行,俺铁牛听你们的便是。” 穆弘刚一抬手,忽而树林中,一阵敲锣打鼓,竟然鞭炮齐鸣! 场面登时一阵大乱,下一刻,就有怒吼声传来。 “放箭!放箭!” “嗖嗖嗖!” 两侧树林中,登时有弓弦颤动的声响,从两侧道路穿出。 “啊!有埋伏!” “什么人?到底什么人?” “防护!防护!” “盾牌手!” “将战马围拢起来!” “该死的!卑鄙的偷袭者。” ..... 穆弘、穆春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竟然会有埋伏。 “官军吗?”穆春脱口说道。 “应该不是,官军素来自负,他们定会攻打我们!”穆弘摇着头,“官军的可能性不大!先做好防护。” “铁牛呢?”穆春目光一抬,不曾见到他人。 穆弘鼻子都要气歪,道:“咱们若是倒在这里,那真是冤枉得很!” “等一下,大哥,你快看!”穆春惊呼一声,抬手指着稀疏的树林中。 只见树林中,冲出一群人,领头之人,穿着银色甲胄,手中持着一杆长枪,腰间悬着一柄长弓! 在他左边,站着一个魁梧大汉,那汉子模样,竟与李逵有七八分相似! “竟是他们两个人!”穆弘见到来人,还真是怒气勃然,“冤家路窄,不想在这里又遇见!” 穆春也是大吃一惊,不想来的竟是梁山中人。 那白面小生真是小李广花荣,那黑脸汉子正是林冲的心腹刘黑子! 还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杀杀杀!” “拿下他们!给我上!” 梁山军一下冲出三百多人,径直冲向道路中间,登时一通乱战。 穆弘咬牙切齿,只觉得头皮发麻,喊道:“真是倒了大霉!杀,只管杀!” 这两个兄弟一跃而出,登时跳出人群,便是一顿厮杀。 人群中,李逵趴在一匹马后面,远远望见刘黑子冲出。 李逵仰天大吼,指着大骂道:“刘黑子,你这狗贼,三番五次害我,不要走,看我取你性命!” 刘黑子也望见李逵,也不废话,提着钢刀,朝着李逵便是一顿猛砍! 整个道路中间,登时喊杀声震天! 唯有李云僵在原地,他是当场懵逼。 这两拨人马见面便砍,好似多年不见的仇人。 他李云竟然被他们给直接忽略了。 “这特娘的到底怎么回事?”李云定在原地,手中捏着长刀,一头雾水。 “师父!师父!”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云转过身,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徒弟朱富! “贤弟,你怎么来了?”李云大吃一惊,不由地道,“你来此作甚?这些都是山贼,甚是危险!” 朱富开口道:“师父,那李逵乃是宋江等人部下,那冲出来的人,正是梁山军啊!” 李云大吃一惊,喃喃道:“方才我都以为小命不保,竟是被梁山中人所救!” 朱富添油加醋道:“师父,您押解李逵,眼下折损士卒无数,即便回返县衙,以衙门作风,知县相公定要拿你治罪,方才好对上官有所交代!” “是啊!我这都头一职,算是走到头了。”李都头长叹一口气,道,“我准备到别处去,看看有什么活计。” “不,师父,您眼下乃是死局,不是一走了之啊。”朱富又道。 李云听到这话,又是一惊,问道:“朱富,此话怎么说?” “师父,你还没明白吗?那李逵将你当作死敌,这群宋江的手下,一个个都要杀你!今日若是梁山战败,师父性命,又如何保得住?”朱富循循善诱道,“便是师父先走一步,从今往后,难道做那丧家之犬,被朝廷、李逵他们追杀吗?” 李云听到这话,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啊! 他明明是个执行公务的都头,怎么现在成了一个过街老鼠一样,好似没有任何退路。 “这......”李云迟疑不决。 “师父,李逵那厮,滥杀无辜,凶残而凶恶,这样的人,睚眦必报,师父一身本事,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要是平白无故落在他们手中,岂不冤枉?”朱富又劝说道。 李云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徒弟话中之意。 “徒弟,你有什么话,只管说来,师父落到今日地步,朝不保夕,还给我指条明路。”李云开口说道。 朱富赶忙道:“我的哥哥乃是梁山好汉,极受林冲将军器重,眼下梁山座拥八百里水泊,最近才攻下郓城,精兵强将数万之众,官府军马,根本无可奈何。师父一身本事,单单做一个都头,实在可惜,此番上梁山,一定能得重用,往后必有一番风云变幻,到时大口吃肉,大秤分金,岂不痛快?” 李云一震,稍稍犹豫,转而一跺脚,下定决心,道:“既是有兄长在山中,到时候还请引荐,我入山便是!” 朱富大喜,道:“好!好!此番上山,林冲将军定然欢喜!” 李云既是安排好后路,整个人精神也是一震,当即道:“既是要上山,我便也是梁山中人,那李逵要我性命,今日看我砍死他!” 哪知道,他人还没走,便被朱富一拉,道:“你看那人是谁!想必师父半路认得。” ....... 第439章 双熊对决!战战战! 李云一愣,定眼望去,不由地讶道:“那个汉子,我半路上抓捕李逵,遇到过,他怎么来这里了?” 朱富道:“那人名唤刘黑子,乃梁山都统领,武艺非凡,此番来沂水,正是来办差的!” 李云恍然大悟,道:“我与他有一面之缘,不想今日有次机缘。” 朱富道:“师父莫去,在这里保护好自个,刘黑子与那李逵,乃有仇怨,还是让他们两人对峙!” “好!我明白了!”李云点点头,往后退数步。 花荣领的都是山中老卒,步战的精锐,何况有刘黑子领头,结成阵营,步步推进! 那李逵虽然悍勇,但是在曹家大杀一番,又与李云搏杀六七个回合,此番力气损耗不小! 两人交锋十几个回合,李逵满头大汗,心中又苦又恼,只感觉渐渐支撑不住! 反而是那刘黑子,那力气不知怎地,竟越来越大! 一刀又是一刀,刀刀致命! “叮叮!” 刘黑子绷着脸,每一刀砍下去,都是势大力沉,气力不曾下降,反而不断上升! “刘黑子!你害我娘亲!还我母亲命来!”李逵连连被压制,狂吼一声,鼻腔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爆发出恐怖力道! 那染红的衣衫,双臂肌肉猛地扩张,竟撑开衣衫,露出黑黝黝的肌肉! 刘黑子吼道:“你只求好勇斗狠,而不护持娘亲安危,与我何干!” “狗贼!休要强词夺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李逵狂吼连连,那手中朴刀,发了疯一样狂砍! 刘黑子龇牙咧嘴,只觉得这厮血气惊人,怒气之下,实在骇人! 然而,刘黑子得林冲真传,几招下来,忽见李逵一个破绽,长刀一掀! “啊!”李逵惨叫一声,却是胸口被砍出一道深深血痕! 刘黑子欺身一步,抬起一脚! 饶是李逵壮如水牛,竟然腾空而起,倒飞三米开外,重重砸落在地。 李逵猛地挺身,身躯一震,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刘黑子狞笑一声,箭步而上,朝着李逵猛砍下去! 只要这一刀,便能要了李逵性命! 李逵瞪圆眼睛,想要撑起身子,却全身被定住一样! “俺命休也!”李逵大叫一声,“娘啊!俺来陪你了。” 话音刚落,只听“叮”的一声! 刘黑子的刀,被另一柄钢刀拦住,不曾落下。 出刀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穆弘。 穆弘瞪了李逵一眼,吼道:“还不快滚!” 登时三五个喽啰,猛地拉起李逵,二话不说,登时上马,朝来路奔逃! 刘黑子冷冷道:“穆弘,你敢拦我!” 穆弘周围簇拥十几人,道:“刘黑子,今日咱们旗鼓相当,想要杀我们,想必也是很难。” “那可未必!”刘黑子一脸不屑之色,抬手便是一刀! 穆弘也是使刀的好手,两人这一交手,登时都露出惊讶之色。 穆弘惊讶刘黑子力气惊人,刘黑子惊讶对方刀法精妙! “若是有双斧在手,我定能砍了他!”刘黑子一脸懊恼之色! 穆弘那边人马,得了李逵之后,也不废话,当即开始后撤。 梁山军哪里肯放,正杀得酣畅之间,突然远处一阵军马嘶鸣之声。 突然,半山腰上,吴用高喊:“撤!撤!官军来了!” 此话一出,场面登时一阵大乱。 两拨人马都是山贼身份,都不曾披重甲在身,官军杀来,一旦人数过多,如何能打? 花荣也不犹豫,当即喊道:“黑子哥哥,走了!” 刘黑子一脸恼火,只觉得心口一头郁火顶住! “可恶!那李逵的狗头!” 花荣大吼:“不要犹豫了!” 那头一说,道路北面,一群披坚执锐的禁军,骑马狂奔而来。 最前方的禁军,此番弯弓搭箭,已朝着他们抛射而来。 “混蛋!”刘黑子往后一退,纵身往后一退,紧跟花荣身后,朝着一侧树林狂奔! 那穆弘等人,也不敢多加停留,当即沿着另一头树林奔跑! 花荣跑了几步,忽而一个折返,弯弓搭箭,朝着穆弘便是一箭! “大哥!” 穆弘只觉身后冷汗一吹,暗叫不妙,只听“噗哧”一声! 穆春眼尖,一下子扑到穆弘后面,一下子中了花荣一箭! “啊!!!!” 穆弘扭头一看,见那长弓入体,没入穆春心口,眼见不活! “兄弟,兄弟啊!”穆弘如遭大锤砸心,一把抱住亲弟弟,嚎啕大哭。 花荣定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刘黑子大喜,赞道:“干得好!” “我要拿穆弘的人头,可惜被他弟弟拦了!”花荣瞥了一眼远处官军,知晓机会只有一次,再不走的话,便是走不掉! 他人刚冲出,身后传来穆弘的吼声:“花荣,我与你不死不休!” 花荣也不回他,战场之上,本就是你死我活,可没什么道义可言! 那一头,穆弘二话不说,背负兄弟,一路小跑,一边跑,一边道:“忍住,忍住!大哥带你看郎中!” 背上的穆春咳嗽一声,道:“哥,我死之后,把我埋回老家!我不想孤坟在外,那样我会怕。” “胡说八道!你只是受了轻伤,死不了的。”穆弘一边跑,一边说,可是跑着跑着,穆弘眼眶便红了,眼泪不受控股的往外流淌。 背上的手忽然一沉,径直搭在的肩膀上,后背感觉猛地一沉,好像弟弟的身子,一下子变得格外沉重。 穆弘犹如一头受伤的孤狼,发出凄厉的嘶吼! “花荣!江州咱们有一场恩怨,今日你杀我亲弟,此仇不报,我穆弘誓不为人!” ...... 那一头,花荣、刘黑子领着两百多人,窜入深山之中,那身后的追兵,如影随影。 吴用、戴宗、朱贵等人,早就在半山腰候着,以防不备,战马也在那边。 只是,他们怎么都么想到,居然会惊动禁军! “大概有有七八百人,马军一百多人,剩下都是轻甲步军,我们若是摆脱不得,麻烦便大了!” 正说着的功夫,那李云跑来,喊道:“领头的人,乃是白团练,此人武艺甚强,咱们得想办法,若是困在山中,突破不得,只怕要全军覆没!” 刘黑子沉声说道:“先跟吴先生回合再说!” 众人纷纷点头,赶忙冲到半山腰,总算将那些官军甩开一段距离。 吴用一见花荣,叹了口气,道:“杀穆春并无意义,徒增仇恨啊!” 花荣也神色抑郁,道:“本想除了穆弘!” 刘黑子一脸恼火,高声道:“本想拿下李逵,被穆弘中间打断!此番回山,都不好跟爷爷交代!” “你砍了李逵一刀,若是伤口发脓的话,那厮也活不成!”花荣冷冷说道。 吴用不置可否,低头望向山下,道:“眼下的麻烦,倒不是穆弘、李逵,而是那些禁军!如果咱们走不脱,若是官军持续支援,咱们都要死在这里!” ....... 第440章 林冲的梦魇!可怕的消息 梁山,深夜。 林家小院,外面守备森严。 淅淅沥沥,多日的艳阳天,难得下起一场秋雨。 冷风吹过,打在枯黄的树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山后的小溪,渐渐多出水来,哗啦啦朝着山下流动,山水渐渐变得浑浊。 这怕是深秋最后一场秋雨,窗外那一股寒风,好似从北方极远的地方而来。 那风声渐渐变大,竟是传出恐怖的呼啸之声。 小院子外,今夜值守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武二郎! 他原本不需要守护此处,只是上山之后,他特意恳请,若是没有战事的情况下,二郎要为林家小院守护八日! 每七天值守两次! 武二郎里面套着一层轻甲,外面套着一层深衣,手中持着一柄长枪!腰际两畔,挂着两柄长刀! 最有名的则是那柄太岁刀,显得与众不同。 武松头戴斗笠,最外面套着蓑衣,犹如一尊战神,静静地矗立在屋檐下,一些飘雨落在斗笠上,顺着边缘滴滴答答流淌。 他背部挺直,整个人犹如一柄藏入刀鞘的神刀! 右手握着长枪,一动不动! 然而,就是这样一尊魁梧大汉,站在这里! 周遭的亲卫,没有一个敢怠慢,纷纷有样学样,绷紧神经! 有这样一尊杀神镇守,便是鬼神都不敢靠近吧。 “呼呼!” 突然一阵急速的风,从山脚呼啸而来,刮得轰隆作响。 在一侧厢房中,林冲酣睡中,可是他的额头上面,满是汗珠! “林冲!你为何要出卖我们!” “林冲!我们死得好惨啊!为何要听从招安,你的血海深仇呢?” “攻伐方腊,死了多少我们的兄弟?!林冲,你说啊!你这个混蛋,为了你的官位,你用多少兄弟的血染红你的官袍?” “扈三娘死了!孙二娘死了!阮小五死了!” “秦明死得好惨啊!刘唐也死了!便是连晁天王也死了!” “林冲,你已是孤家寡人了!天下之大!你却无路可逃了!” “看吧!这就是你选的道路,这些兄弟们,都是为你而死的!” ...... “不!不可能!”林冲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这才发现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 梦里面,他居然答应招安,按照朝廷的命令,南征北讨,攻伐方腊,结果死伤惨重,无数战死的兄弟,死状凄惨! 他们一个个死不瞑目,瞪着双眼,好似在问林冲: “为什么?为什么?” 林冲一摸衣衫,这才发现,内衫彻底湿透,他重重叹了口气。 “这个梦太诡异,隐有不吉之兆。难道吴用他们有危?”林冲眉头一皱,噩梦一来,他困意全消,起身走到窗台边,这才发现,外面竟下起雨来。 “嘎吱!” 这厢房连着外面有个小间,小月小心翼翼推开门,提着油灯,关心问道:“老爷,做噩梦了吗?” “嗯,做了个坏梦。”林冲也没有隐瞒,回过神走到床榻坐下。 林娘子有孕在身,这身子一日比一日重,气色不佳,总是睡不好,林冲军务繁忙,回来时间,总是很晚,这两日索性便搬到隔壁厢房休息。 小环在那一头,陪护林娘子,倒也安心。 反正有什么事,林冲也能第一时间赶过去。 小月担心地走过来,赶忙将灯火点起,黑暗的屋子,瞬间变得明亮。 她顺势摸了摸林冲后背,惊呼道:“呀,衣衫都湿了,我给老爷换一件新的。” “不用,一会便干了。”林冲摇摇头,满脑子都在想方才的事情。 小月摇着头,不答应地道:“那可不行,夫人让我照看您,这湿的衣衫,可不能穿,要是受凉冻着了,感染风寒,那才是麻烦。” 这丫头说完,扭身便出去那衣服。 林冲顺势望去,这丫头的个子,冲到一米七左右,如今有的是一股少女特有的魅力,即便站在那里,也是充满青春活力。 没一会功夫,小月找来干净的衣衫,不由林冲分说,就给林冲脱下衣衫,又给他重新换上。 一主一奴,此刻靠得极近,林冲感受到身后,那软软的触感,还有一股处子特有的奇异香味。 不知为何,这奇妙的气味,明显有一股冲击力,让他整个人有些燥热。 孙若仪、吴月娘他们一南一北,跑去做生意,林娘子有了身孕,他这个壮年男人,这欲望反而无从抒解,还真是滑稽得很。 好在他背对着小月,小丫头看不到林冲的神情变化。 干净的衣衫换好,小月伸手帮着将衣衫舒展抚平,这种直观的触感,更是令人难受。 “可以了!”林冲忍耐说道,“大半夜的,吵醒你了。” 小月娇羞道:“没事,老爷,外面刮风下雨的,有些冷呢。我想跟老爷一起睡。” 林冲愣了一下,这换一身干净衣衫,果然舒服很多,没有那种黏糊糊的感觉,这让林冲的精神,也在一刹那集中! “的确!那只是一场梦而已!正好告诫我,不用重蹈覆辙!为那腐朽的家伙卖命,可不是我林冲的命运!来到这个世界,我有更为重要的使命!”林冲暗暗一想,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毅和锐利。 小月见老爷么有出声,担心地问道:“老爷,噩梦都是反的,不管以后如何,小月都陪伴在您身边。” 林冲起身,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小山。 小月一脸崇拜地昂起头,望向这个伟大的男人! 她心脏噗通乱跳,林冲抬起手,在小月脑袋上揉了揉,道:“你先去给我暖被窝,我出去瞧瞧。” 小月不疑有他,当即开心地道:“好的,奴婢都听老爷的话!” 小丫头开心地钻进被窝当中,想努力的将被窝弄得暖和。 至于林冲则披上衣衫,提起一把油布伞,走出屋子。 “啪嗒啪嗒!” 雨滴落在伞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天空黑蒙蒙的,寒冷的风,透体而来。 “入冬了!”林冲自言自语。 他刚走了两步,远处忽而涌入一群人。 领头的正是武二郎,他一见到林冲,单膝跪地,迟疑一下,道:“从远方传来消息!” 林冲心中咯噔一响,道:“沂水县的消息?” “是的!” “说!” “官府发布通告,称已诛杀吴用、花荣、刘黑子一干人等!” 林冲一听此话,眼前一黑,踉跄数步。 ........ 第441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沂水县的噩耗,在梁山极小的范围内传播。 聚义厅,核心头领,悉数到场。 林冲坐在上位,面无表情。 晁盖道:“官府的消息,并不一定可靠。也许是假消息。” “戴宗神行,竟然都没有消息,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黄信开口说道。 秦明坐在一旁,急声道:“林冲哥哥,此事定要保密,事情尚未探查清楚之前,不能泄漏分毫,否则对士气影响极大。” “这是自然!”林冲淡淡说道。 若是吴用、花荣、刘黑子、朱贵两兄弟、戴宗,真的如官府所言,全部战死! 这一战,等于折损多名强将,简直就是晴天噩耗。 “当下,得派得力之人,前往沂水,私下打探,看看到底发生何事?”晁盖开口说道。 消息真假与否,自然是最为重要! 毕竟,这个消息是官府放出来的,到底是真是假,的确需要打探。 “此番南下之人,人数不能多,最关键要打探消息为要务。”林冲深吸一口气,“不能再有重大伤亡了。” 正说着,张顺起身道:“林冲哥哥,便让我南下一趟吧!我去打探诸位哥哥消息。” 林冲听得这话,若是公孙胜在山中的话,他下山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可惜,此番竟不在山中。 难道他也认为,天命不在梁山? 不想还好,这个念头生出,林冲竟有一种莫名的杀意,整个人都变得很是暴戾。 “张顺兄弟,南下一路,危险不少,你真的要去?”林冲问道。 “既为梁山中人,况且山中哥哥待我不薄,我水性颇好,此番去沂水,走村串巷,也是我擅长的事。”张顺肯定的说道。 “好!张顺兄弟,所言有理。这样,便让王宏才与你同往,他医术精湛,若是寻到刘黑子他们,万一有人受伤,有个大夫在,便能解决不少麻烦。”林冲稍一沉吟,便有了决断。 一旁晁盖点头,道:“另外,得请人下山一趟,尽快请公孙胜上山,用以解决山中诸多事物。” “善!”林冲表示赞同。 派人下山去请公孙胜,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 既能看看公孙胜,到底有没有意愿回来,第二,能够试探出他的心思。 在原本的剧情中,公孙胜算是非常有先见之明的人物。 到了他林冲这一次,公孙胜依旧下山。 这等于又走上了原本的道路,林冲素来自信,可是这一次,他开始怀疑,难道说这个精通道法,甚至有鬼神玄奥的人物,真的能看穿未来的道路? 过去的道路,一路平坦,几乎是顺着林冲的意志而行! 林冲的意志,也是坚定的这般想着! 然而,在这入冬的开始,一切似乎都发生着不同的变化。 下方的将士们,都在看他,林冲深知,他不能露出半分的软弱。 上位者的软弱,不会得到任何的同情。 这些通过战无不胜的信仰,凝结而来的兄弟,还有好不容易构筑的梁山六部! 不能因为一点挫折,而在这里发生突变! 强者! 要展现出强大的意志,还有无可匹敌的信心。 这是头领的真正意义所在。 林冲赫然起身,道:“我等的道路,不可能永远平坦,官府往后对我们的攻伐,只能越来越严酷,可是我们就要退缩吗?不!退缩只会让他们更加的嚣张与残忍! 敌人就是敌人,你向他摇尾乞怜,得到的便是任人宰割! 到那时候,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尔等希望那般吗?” 这句话重重敲在众多头领心口! 是啊! 叛徒、降将的下场,往往都不是很好。 如果梁山真的战败,他们当中有很多人过去便是朝廷的降将,当中很多人,甚至还与很多官员乃有私仇! “我等听林冲哥哥的!” “他们杀我们兄弟!当要血债血偿!” “不错!谁敢招惹梁山,便是天涯海角,都要诛杀!” ....... 众多统领高声大喊,林冲手一抬,整个聚义厅瞬间安静。 林冲沉声道:“官府的告示,在真相未明之前,都是虚妄,从今日开始,天机阁由我统管!若是查明消息,吴用等人,真的战死,我林冲向天发誓,必让主谋之人,付出惨重代价!” 晁盖第一个站起身,道:“为梁山而战!” 秦明也站起身,喊道:“谁敢杀我山中兄弟,此仇不死不休!” “杀!杀!杀!” “杀!杀!杀!” “杀!杀!杀!” ...... 原本沉闷的气氛,转瞬之间,变得杀气凛然。 林冲心中在滴血,如果刘黑子他们真的阵亡,对梁山的大业来说,真的是巨大的打击! 下山的一群人,算是梁山的中坚力量,还都是他的心腹之人! 林冲感到心口一阵疼痛,那是一种无以言语的愤怒与震惊!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犀利,终于将那愤怒强自镇压! 单纯的暴怒,只会让敌人看到他的软弱与无能。 梁山军,一定要走上全新的道路! “封锁消息,尤其是刘黑子、花荣的家眷,若有人贸然传递消息,当按军规处置!”林冲冷冷说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感觉到这位大统领的警告,那其中的意味,明显带着血腥气。 “我等遵令!” “我等遵令!” 与此同时,在场统领纷纷起身,抱拳称是! 议事结束,众人按照商议的结果,开始各自部署。 林冲刚要出厅,外面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来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小环冲进来,一见林冲,便喊道:“老爷,崔氏要生了!催生婆说,孩子不太好,只怕要难产!” “什么?!”林冲的脸上,一下子变得极为震怒,厉声道,“那是刘黑子的血脉,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出事!王宏才呢?让他马上来见我!” 小环赶忙道:“王大夫已赶过去了!” “我也过去!”林冲一脸愠色,刚走出几步,不想晁盖去而复返。 林冲只感觉大事不妙,赶忙问道:“又出了何事?” “有禁军从西北而来,朝郓城而来!今夜日落之前,能到郓城!”晁盖急声说道。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林冲哑然失笑,转而面色狰狞道:“来得好!老子正怒火都地方宣泄,既然他们敢来,便让他们都死!” ............... 第442章 崔氏生娃!山中的担忧 后山,刘黑子别院。 深秋最后一场雨,后半夜不成停过,到初晨的时候,方才停歇。 然而,梁山上下,一场场变故,牵动成百上千人的命运。 到处都是忙忙碌碌。 冷风吹落秋叶,落叶散落一地,便是连青石小道上,到处都是。 来往行人,穿梭如织,那些落叶混和着雨水,早就踩得稀烂破碎。 温度下降得厉害,昨日众人只需要穿着长衫,顶多里面再穿一件衣衫,然而这会功夫,却大不相同。 呼出的气,在空气中都能化作白色的雾气。 初冬真正显示它的威力,刘黑子的院子,此刻围拢人甚多。 主要女眷在院子内,院子外则是林冲安排的护卫,维持秩序,同时阻隔无关人等进入。 林冲、晁盖等人,匆匆赶到院子,一路所过,路人纷纷让开以一条道路。 林冲走进院子,一眼望见王宏才,赶忙问道:“情况如何?” “情绪不是很好,毕竟是头胎,崔氏不许我进去。”王宏才尴尬说道。 林冲来回踱步,问道:“崔氏素来沉稳,为何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王宏才道:“听丫鬟说,崔氏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刘黑子一身是血,早上起来之后,便心神不安,转而肚子便痛来。崔氏便哭嚎不休,担心刘黑子出事。” “原来如此。”林冲心中一痛,难道真的有感应吗? 还是说,刘黑子他们真的出事了? 林冲不想还好,一想整个人心情非常糟糕。 如果刘黑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崔氏肚子中的孩子,便是刘黑子唯一的血脉。 突然,屋子中跑出接生婆,喊道:“诸位大人,方才崔夫人说了,若是真的生不下来,便保小!她说若是刘黑子大人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胡说八道!”林冲低声训斥,道,“告诉她,安心生孩子!孩子要,她也不能有事情。只是一个梦而已,刘黑子不会有事,便是是我说的!” “是!老身这便跟崔夫人说。”那催生婆哪里敢半个不字,她扭头刚要走,林冲喊住她。 “你安心接生,让崔氏情绪稳定下来,方圆百里,便是你接生的水平最好,只要她不再担心,这个孩子一定会稳当当的生下来。”林冲斩钉截铁地说道,顺手从怀中取出一颗五十两的大银锭子,塞到老妇手中,道,“这是给你的赏钱,回屋告诉帮忙的女子,过后全部有赏赐。” 催生婆盯着手中的银元宝,眼珠子都瞪圆了,当即打起一百分精神,万福道:“林大人,还请放心,老身定尽最大的本事。” 林冲又怕接生婆心中有所顾忌,道:“你莫要有太大压力,若真的难缠,只管告诉我,我自有办法!” 说到这里,林冲瞅了一眼王宏才。 如果崔氏真的生不下来,那也顾不得其他的,只能他和王宏才去做手术。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接生婆连连点头,赶忙回了屋子中。 内屋中,簇拥着四五个女婢,全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崔氏满头大汗,躺在床上,时不时疼得大喊。 屋子中,热气腾腾,一盆盆热水,端进来,又送出去。 崔氏一见催生婆进屋,昂着头,拼了命喊道:“我的话,你可带给爷爷了?” 催生婆急忙走来,一把握住崔氏的手,笑着道:“夫人啊,夫人,爷爷说了,山下传来消息,刘黑子大人并没有事,只是还需要几日才能回访。林冲爷爷说,让您安心生产,给刘大人生下子嗣,不仅小的要好,大的也不能有半分事。” “爷爷真的这么说?”崔氏听到这话,泪眼婆娑,大颗大颗的泪水滑落脸颊。 “是啊!为了您的夫君,不要为了那个梦而担心了!林冲爷爷,晁盖天王,还有山中的诸多统领,他们都在屋外等候着呢。”接生婆羡慕道,“这都是刘黑子大人的面子啊,您可得努力啊。” “是啊!妾身的努力,我怀的是黑子的孩子,他无父无母,这是他的后代!”想到这里,毫无气力的崔氏,一下子鼓起最大的勇气,“黑子!黑子,您可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屋子外面,林冲定在原地,反倒是晁盖,来回走动,显然他操心的事情,远远不止屋子中的崔氏,而是郓城的事情! 林冲淡淡道:“郓城有王正青、李俊、宋万在,莫说一万人马,便是两万人马,想要轻易破城,断无可能!” 晁盖一听这话,下意识道:“林冲哥哥,是有定计,还是发现端倪?” “眼下能够调动兵马的,可能是蔡京的意志!以我来看,不可能只有西北的兵马一部。”林冲开口说道,“秦明何在?” “卑职在!”正说的功夫,秦明阔步而来,显然早已等候许久。 “传将军府军令!授周瑾、吕方、郭盛领一千兵马,授予周瑾为游击将军,探查郓城周遭。有任何新的消息,传回梁山。”林冲冷冷道。 秦明点头,道:“卑职领命!” 秦明领着众人,急忙往山下走。 晁盖惊疑不定,问道:“哥哥,难道要看着郓城被围?” 林冲没有回话,道:“让水军做好准备,若是我所料不错,这三日,定有官军夜袭梁山!” “什么?攻打梁山?他们胆子这么大?”晁盖大吃一惊。 林冲呵呵一笑,朝前走了一步,道:“如果我是蔡京的话,我一定会这么做!” “这.......”晁盖整个人惊呆,显然有些跟不上林冲的思路。 林冲不慌不忙,道:“当然,若是他们不来,那也正好,若是他们来,便一网打尽。” “卑职遵命!”晁盖纵然有诸多疑惑,终究没有多言,还是应了下来。 “天王坐镇梁山许久,水军乃是重中之重,此番不可有失,若是水军一败,梁山便是人间地狱。”林冲郑重告诫。 晁盖登时觉得肩上,责任重大,他倒也不含糊,抱拳道:“纵然粉身碎骨,也要击退敌人!” 两人正说着,忽而内屋中传来一声“哇”的哭声! 接下来,欢喜之声,从屋子中传来。 “生了!夫人生了!” 听到这话,林冲松了口气,喃喃道:“还不错,算是没事!刘黑子啊,你若无事,早些回返吧。” ........ 第443章 生命的真谛! 生老病死,循环往复。 人赤条条降临人世,嚎啕大哭,一个个捏紧拳头,想要抓住人世间的一切。 他们哭着,好似为未来而担心,好似不愿意迎接一个陌生的征途。 等到生命凋零,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归零。 那一直想要攥紧的双手,最终都要舒展开,追求的一切,全部化成梦幻泡影。 出生的那个刹那,唯有那个婴儿在哭泣,然后周围的亲人、朋友,却是欢呼鼓掌,迎接全新生命的到来。 死亡降临,你千万不舍,周围却是哭泣不断。 或许,这便是人生吧! 所谓的把控一切,其实你根本把控不了任何事。 林冲悬着的一颗心,在听到屋子中嘹亮的哭喊声中,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全新的生命!” “生的力量!” “一个诞生在战事降临的时候!” ........ 欢呼声,兴奋的声响,在整个院子中响动,犹如在过一个盛大的节日。 那沉重的战胜阴霾,这一刻,好似都因为这个降生的婴儿,带来了全新的曙光! 屋子中,冲出那接生婆,一脸激动,开心的报喜道:“禀林大人,禀告诸位大人,夫人生了,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大胖小子啊!” “哈哈哈哈哈!”林冲仰天大笑,不知道为何,这一刻,他感觉到一股与众不同的力量。 那种新生降临的意志,显然给每一个人带来震动! “好!非常好!这是刘黑子的血脉!也是我梁山好汉中,诞生的第一个孩子!”林冲大声说道,环视四周,道,“我曾经答应过刘黑子,他的孩子,我将给他赐名!” 这话一出,便是连晁盖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赐名啊! 这其中的意义,那是完全不同的。 “赐名!” “赐名!” “赐名!” ....... 人群中,连续的呼喊着,刘黑子第一个儿子,恐怕便是刘黑子都没想到过,竟然享受到此等待遇。 “这个孩子,出生的时间,将有战事,他的命运,乃是与梁山一同,更是呼应着征伐!”林冲慷慨激昂的说道,“从今往后,他的名字便叫刘战!他出生在深秋,又是临近初冬之时,秋乃是肃杀之期,小名便叫阿秋!” 晁盖赞道:“大名乃是锋锐无匹,配上小名柔弱,阴阳之道,才是完美。” 崔氏在屋子中,也听到外面那雷鸣般的欢呼声,便是林冲爷爷那响亮的声音。 崔氏眼眶泛红,她的嘴角扬起,侧过身子,望着一旁的孩子。 那粉雕玉琢的小娃,此刻眯着眼睛,嘴唇蠕动着。 崔氏忽而感觉到,作为一个母亲,涌起的那份责任。 她努力伸出手,轻轻搂住孩子,动情说道:“儿啊,你有名字了,从今往后,你有一个强大的名字,长大之后,千万不要辜负这个名字啊!” “嗯嗯。”孩子扭动着身子,白嫩的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抓了两下,嘴里发出呢喃的声音,犹如在响应崔氏的呼号。 ....... 崔氏的宅院不远处,往后再走两里路,有一个独立的院落。 院子有两栋小楼,昨夜秋雨之后,到今日太阳都不曾出来。 小院子早就打扫干净,武大站在门口,一脸担忧之色。 屋子中,武松犹如一座山,直挺挺的站着! 在他身旁,潘金莲、小张氏,正在给他整理衣衫,先是套上一层锁子甲,然后又开始上全身甲! 没有一个人说话,在面对这种杀伐场景,光是这些甲胄的呈现,便会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潘金莲耐心的拉扯着衣衫,开始上护肚,然后一件件重甲,往身上套! “此去一战,叔叔当要小心,刀剑无言,官军进教秘,听闻人数众多。”潘金莲作为长嫂,终究还是说道。 站在门外的武大,一脸不舍,开口道:“二郎,这打仗的频率也太高了一些。大哥着实不放心。” 武松绷着一张脸,道:“那些该死的东西,要破坏我们的一切。如果郓城出事,那林冲哥哥好不容易获取的战绩,便是一个重大挫折!这一战只要挫败他们的图谋,短时间内,他们便不敢贸然进攻!” 小张氏听到这话,眼眶红红的,她柔声说道:“话虽是这么说,但你也是有家人的,咱们都希望你立功而去,平平安安的回来。” “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武松朗声说道,“哥哥让我训练的八百重武卒,使陌刀,此战若能成,八百人可立大功!” 一家人哪里听得明白,只是反复劝慰。 武松知道他们都是关心自个,实在听得烦躁,等甲胄穿好,当即道:“我先去召唤部将,先走水路,而后骑马入郓城。到时候听计行事。” 武大问道:“二郎,我听说官军甚多,此番战,赢面多大?” “必胜!”武松没有任何迟疑,“只要有林冲哥哥在,定是战无不胜!不管是谁。” “为何?”武大好奇问道。 “林冲哥哥谋算无双,同时武艺冠绝天下,我等将领,乃至兵卒,都听他号令!令行禁止,这样的实力,谁又是我们的对手?”武松干净利落的说道。 武大没怎么听懂,只是觉得能赢就是好事。 “那就好,咱们在山中住着舒心,我卖的大郎炊饼,他们都喜欢吃。”武大说到这里,嘿嘿笑了两声,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甲胄终于穿好,武松抖了抖盔甲,道:“我上山以来,还不曾参加过大战!此战我要让天下知晓我武松的威名!” 一旁小张氏一脸崇拜的盯着武松,道:“大丈夫当有二郎此等志向,我在家中等二郎得胜而归!” 武松想的更多,道:“林冲哥哥对我们一家,有天大的恩情,不管往后如何,我定会对他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二郎的心思,我们都懂,咱们不会拖你的后退,在家中等你凯旋而归。” 武松点点头,当即离开屋子。 不知为何,阴沉半日的天,这会渐渐云雾消散,武松昂起头,莫名有些亢奋:“此战,我武松定扬名立万!” ....... 第444章 上下同心!强势的战力! 正午第一缕阳光,洒在梁山的时候。 八百里梁山水泊,此刻大船摇晃,一艘旗舰中。 晁盖傲立船头,身后站着阮氏三雄、刘唐等人。 “我等上山多年,林冲哥哥委以重任,前些年,马军也好,还是步军也好,屡屡建功,唯有我们水军,极少有出场的机会。”晁盖负手而立,猛地回头,目光横扫部下,厉声说道,“我等日夜操练,镇守梁山,若有官军入境,该当如何!” 阮小七笑着说道:“天王哥哥,就怕他们不能来,若是来,莫说一万,便是两万人马,也让他们入水泊中喂王八!” 阮小五也跟着说道:“水军五千人,还有辅兵三千人。火炮船十艘,火船成百,蜈蚣船甚多,东南西北,四座水寨,不管哪个人领军,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刘唐嘿嘿一笑,道:“咱们上山许久,看他们一个个建功立业,便是我们都不曾做出大功来!若是这一次,他们若来,杀他们一个万劫不复!” 晁盖面孔涨红,从最初的严肃,到现在的兴奋之色,正色说道:“若是此战大胜,咱们便能一举席卷郓州,在北进济州,再往东可以拿下齐州、兖州,若是能拿下四周之地,便有赋税之权,到时候看谁还敢小看我等!” 阮小二开口道:“林冲哥哥曾说过,要占据整个山东之境,东靠大海,北逼辽国,西震汴梁。” “哈哈哈哈哈!这次他们既敢来,便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晁盖一脸渴望之色。 一群人摩拳擦掌,阮小七道:“我有一计,还请诸位哥哥参详。” 晁盖大喜,道:“有何妙计?尽管说来。” 阮小七凑上前,低语一番,众人连连点头。 ...... 后山,林冲从崔氏那边离开,又吩咐户部,领取一笔银钱,作为奖励之用。 林冲没走多远,便停住脚步。 那小道路的正中间,站着穿鹅黄长衫的少女。 少女亭亭玉立,脸上隐有忧色。 “我家哥哥。”花青儿突然问道。 林冲打断道:“他们会回来的。” “我听说.....” 林冲道:“放心,不会有任何事情。” 花青儿走了两步,道:“我们婚事拖延太久了。这讨厌的战争。” 林冲心中疼惜,可是这样的日子下,花前月下,本身就是一种奢侈。 这个丫头,出落的越发大方,或许是养尊处优的关系,她稍稍丰腴一些,让她的皮肤,更加的白皙,犹如凝脂一般,白日望去,白里透红,却是令人心动。 “当我们走上梁山的时候,便没有退路了!”林冲冷静地说道。 花青儿微微一笑,努力让自个看起来放松,她有些紧张地说道:“我.....能抱抱你吗?” 这句话,瞬间触及到林冲心中的柔软。 如果花荣他们真的战死! 这对于花家来说,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巨大打击。 两人面对面,只有半步距离,彼此的呼吸,都能够清楚地听到。 太阳的出现,让一上午的阴寒,渐渐散去,一股微微的热度,让人感觉到太阳的威力。 “等这场战事结束,你便入我林家之门。”林冲郑重说道。 原本八月份就定好的嫁娶之期,因为连番的厮杀混战,导致这一场联姻,处于长久的停滞状态。 待嫁的花青儿,明显感到不安。 女孩子对于未来不确定,本身就有巨大的恐惧。 她一个柔弱女子,显然无法去改变那些军国大事的变化。 花青儿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的陪伴,用她那卑微甚至讨好的方式。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所嫌弃,在这个礼教趋严的时代,她大胆地站在道路中间,等候林冲的举动,本身就冒着某种风险。 在有些人看来,这个少女,简直是太过心急,一点没有女子的矜持。 “青儿想一直陪伴在将军身边,想一直跟着你,不离不弃。” 林冲心中又是一软,宽慰道:“今时不同往日,眼下梁山持续扩军,便是不算水军,也有两万精兵!官军想要吃下我们,可没有那么容易。” 花青儿道:“若是我家哥哥在您身边,奴家也不会那么担心。” 是啊! 若是刘黑子、花荣他们在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好办很多。 便是有吴用的话,很多事情,也不需要他亲力亲为。 “不需要太过担心,往昔你们尚未上山,处境比这更加艰难,我们也扛过来了。放心吧,花荣兄弟他们,迟早会回来!”林冲再说肯定的说道。 与其说是相信,不如说是一种执念。 花青儿听到这些话,脸色登时好上不少,她壮起胆子,一下子抓住林冲的手。 林冲抬手,反手轻轻一握。 那纤纤素手,洁白如玉,修长的手指,跟林冲的大手,有鲜明的反差。 花青儿被那张大手握着,他的手很温暖,犹如一团火,她能够清楚的感应到,那掌纹中的粗糙。 那是男人握剑的手,有伸出的老茧,可是花青儿感觉到一种安全感,那种悬在半空中的失落感,这一会渐渐开始消散。 花青儿穿的衣衫,裁剪得体,将他的腰身勾勒得极好,即便是站着,那身形的曼妙与美好,都衬托的极好。 这次战事结束后,到时候将此女迎娶进门,也算是达成一桩大事。 他忽而想到之前的一些念头,人生在世,当要不辜负一些美好的事,以及美好的人。 林冲又道:“你在山中,做一些喜欢做的事,无须胡思乱想,等此番大破官军,梁山定要反击,此战结束之后,我回来便迎娶你过门。” 花青儿俏丽的小脸,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不用担心我,你只管做大丈夫的事情。我会在家中,为你祈祷,为梁山祈福。也会去陪姐姐。” 她口中的姐姐,自然是林娘子。 “大丈夫在世,很多事情,一旦开了头,想要说停,也不会那么容易。”林冲郑重说道,“我的身后,有数万人的性命所在,还有一个个小家庭的亲人,不能失败,更不能有半分退缩!” ....... 第445章 大战在即!梁山的命运转折 林冲伸出手,慢慢将花青儿揽入怀中。 花青儿静静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林冲伯伯跳动有力的心脏。 良久之后,两人不舍分开,林冲深吸一口气,与花青儿告别。 当林冲回到林家小院,门口除去侍卫之外,还有林娘子、小环、小月,三个女人早就侯在院子外。 这是梁山壮大以来,面临的最大危机! 不知名的官军势力,场景显得变得诡异。 林娘子的肚子,这些日子非常明显了。 好在她的皮肤甚好,虽有身孕,但是皮肤光滑而光洁,着实不同。 林娘子的神色有些黯淡,望向林冲的眼神,还有深深的担忧。 林冲径直进屋,拉着林娘子的手,道:“让小环、小月,为我披甲!” 两女当即万福,回到里屋去做准备。 林冲斟酌词汇,道:“崔氏生了一个儿子,娘子也要照顾好自个。梁山本就是朝廷心腹之患,战事那也是正常。我是梁山的将军,更是无数个家庭的靠山。娘子无须为我担心,照顾自个,也要照顾好肚子中的孩子。” 肚子中的孩子! 明显是林娘子的软肋,她眼眶微微泛红,问道:“这一战,官人还得小心,我们在家中等你回来。” “你放心,一战而建功,最迟七天,快则三天!”林冲沉声说道。 两人很快便到里屋,两女早就候着。 林娘子赶忙退了两步,小月、小环上前,帮林冲将外衣退去; 林冲上午便沐浴过,此番两女也端着热水,开始用毛巾给林冲擦拭身体。 等擦洗差不多,有用干净的毛巾擦干,做好这一切后,才为林冲穿上全新干净的内衫。 大战降临,干净的内衫至关重要,毕竟古代受伤,感染那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如果是干净的衣衫,那么也能够降低感染的可能。 两女忙活的一丝不苟,林冲站在原地,目光低垂,时不时望一眼林娘子。 很快,林冲开始着甲,他一共要穿两层甲! 里面一层锁子甲,外面一层重甲,最外面再套一层武装衣,等戴好头盔,将下方扣紧。 林冲整个人登时大了一圈,便是站在原地,那股可怕的气势,实在骇人! “刀来!”林冲一抬手,便有两女恭敬的双手举刀,小心翼翼的走近。 两女朝着林冲下跪,然后将腰刀安插在右腰间。 这一切的进行的极为有秩序,犹如一场神圣的仪式。 屋子中的檀香,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这一刻,更是将气氛烘托到一种神圣的状态。 便是林娘子,望着林冲披坚执锐的模样,眼神也变得格外明亮,犹如在看一尊神明! 这是她的天,也是家中的顶梁柱,更是梁山无数人的希望! 这一刻,甲胄附身,那威武雄壮模样,给人一种巨大的安全感。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所以这时候轻轻抚摸肚子:“孩子啊,看看你的父亲!强大的勇士,无与伦比的统帅。” 林冲深吸一口气,跨步而走,走到屋前,道:“娘子,我走了!小月,小环,照顾好你们的主母!” 两女赶忙点头称是! 林娘子昂起头,朝前走两步。 林冲毫不犹豫的抱住妻子,在她的额头亲吻一下,林娘子张开手臂,也抱住林冲! 冰凉的甲胄,虽然很冷,但是林娘子感觉很温暖。 小环、小月瞪大眼睛,都露出羡慕而欢喜的神色。 林冲松开林娘子,走出院子。 此刻院外,聚拢不少武夫。 领头之人,正是武松,除此之外,黄信、杜迁、欧鹏、蒋敬、陶宗旺、马麟一干将领,纷纷到院外等候。 林冲一到,武松领头,众将抱拳行礼。 林冲环视一圈,道:“按照议事厅商议,各位统领,依计行事。” “遵命!” “领命!” ...... 话音刚落,众多武将纷纷各司其职,梁山这座庞大的战争机器,在这一刻,瞬间开足马力,开始展现出他狰狞的面目! ....... 青州,清风山。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宋江瞪着眼睛,一脸悲痛之色,仰天大呼,“老天爷,何其不公也!穆春兄弟,乃是为我宋江而死,苍天啊,为何要这般!” 宋江大吼,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哭得格外悲伤。 这大当家的一库,诸位在场统领也纷纷嚎哭不休。 “铁牛!你这个该死的东西,若不是为了你,何至于穆春兄弟,落到此等地步!”宋江双目赤红,猛地扭过头,朝着李逵大吼,“你要接你娘亲,我怎么说的?” 李逵光合上身,早有布条缠着伤口,他听到这话,一脸懊丧之色,面色灰白道:“俺该死,若不是穆春兄弟,俺早就死了!俺不该去喝酒,宋江哥哥让我下山,不得喝酒,俺却不听,方才落到此等地步!要杀要剐,便是拿俺铁牛来替吧!” “当我不敢杀你吗?”宋江哇的一声大叫,一把抽出腰刀,就要去砍铁牛! 场面一瞬间大乱,穆弘一把抱住宋江,痛哭流涕道:“宋江哥哥,您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杀了铁牛,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啊!我弟弟乃是被花荣所害,这又怪不得铁牛啊!铁牛也深受重伤,他也尽力了! 若是杀了铁牛,岂不是让梁山那群狗贼畅快的事?” 铁牛眼泪横流,嚎哭道:“铁牛去接娘亲,娘亲被老虎吃了,还害死了穆春兄弟,我李逵没脸活了,实在没法活了啊!” 宋江被穆弘抱着,听到这话,气得脖颈青筋毕露,大骂道:“你还说,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一旁王英,赶忙拉住铁牛,喊道:“赶快说错了,莫要再去宋江哥哥了!” 李逵本还想说话,抬头望见穆弘泪眼婆娑,只好道:“俺错了,还请宋江哥哥莫要生气了,先留着俺的命,往后我一点点戴罪立功,终有一天,我去砍了花荣安斯的狗头,拿去祭奠穆春兄弟。” 宋江长叹一声,神色委顿,显然受了不小打击。 穆弘顺势将刀一收,道:“现在生气无用,梁山与我们乃是大仇!此番还得好好谋划,才是关键。” 正说着功夫,外面一名小喽啰狂奔而来,跪在地上,大叫道:“大喜,大喜啊!” 宋江眉头一皱,冷冷道:“有何喜事?” “官军分派两支,朝梁山去了!” “什么?”宋江大吃一惊,“竟有此事?消息是真的?” ....... 第446章 宋江的计谋!天下的底气! 那喽啰道:“消息从前方传来,想必不会错!” 李逵大吼道:“宋江哥哥,天大的好机会,若是官军来攻,咱们釜底抽薪,在后面捅他们一刀!到那个时候,梁山必亡!” 宋江不答,负手而立,环视一圈,来回走了两圈。 周围将领们,都是不发一言。 李逵又道:“宋江哥哥?” “你给我闭嘴!”宋江眼神一凝,明显在思考什么。 李逵急得满头大汗,一顿狂搓脑袋。 穆弘站在一旁,没有急着发话。 过了半晌,外面忽而有喽啰大喊。 “报!报!青州官府有信前来!” 宋江神色一喜,疾步上前,赶紧道:“快请!速度请进来!” 喽啰不敢怠慢,赶忙将青州信差引入寨内。 来人的信差,穿着青色衣衫,见到宋江等人,抱拳道:“拜见诸位头领,小人携慕容知府大人一封信件,还请宋江寨主过目。” 宋江微微一笑,上前接过信件,笑着道:“来人,请信差兄弟到后院安坐,王英,你喊几个兄弟,好酒好菜伺候着。” 那信差一听这话,笑着道:“宋寨主,还真是好客之人,那小人便不客气了。” 宋江一伸手,道:“请吧!” 一旁王英笑呵呵走近,一把拉住信差,道:“兄弟跟我去后面,咱们先听小曲子,嘿嘿嘿。” 等那信差走出寨子,宋江这才将封漆信件打开,细细一观,然后又将信件递给穆弘。 穆弘看完信,当即道:“官府这次是动了大手笔,马军四千人,步军一万人,共有一万四千人;除此之外,还有水军、步军六千人,一路攻伐郓城,一路攻伐梁山金沙滩。这是打算要梁山老命啊。” 宋江来回踱步,道:“这次上奏请兵的是蔡京,而不是高俅。” 穆弘一愣,稍稍沉吟,道:“哥哥的意思?” “以我所见,此番当要按兵不动!”宋江淡淡说道。 一旁李逵听到此话,急吼吼地道:“宋江哥哥,这是为何啊?趁他病,要他命!如今梁山有难,咱们正好趁他病,要他的性命啊! 穆春兄弟尸骨未寒,宋江哥哥,您不是最恨梁山吗?这样的大好机会,难道就要错过吗?” 宋江一张脸,瞬间黑得犹如猪肝色。 穆弘赶忙道:“铁牛,莫要再说了。宋江哥哥既是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你且听来,莫要在这里妄言了。” 李逵哼了一声,将脑袋一别,嘀嘀咕咕,终极是不敢作声,可是那脸色,怎么看都不服气。 宋江懒得看他,道:“诸位兄弟跟我宋江后面,咱们为何上山?你们既然信我宋江,我宋江终究要给诸位一个前程!前程是什么?那便是招安!若是朝中没有一个大人物,为我们撑腰,咱们往后如何落草变成朝廷官员?”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都露出深思之色。 唯有那李逵一脸不满,这次他学聪明一些,没有当即反驳。 穆弘道:“哥哥的意思,蔡京与高俅有怨,咱们此番若是出兵,要是一战而平梁山贼,只怕便宜蔡京,反而会得罪高俅。到时候蔡京那边,咱们得不到半点好处,反而更会引起高俅不满。” “穆弘兄弟,言之有理,深得我心啊!”宋江长吁一口气,道,“让梁山与蔡京拼个两败俱伤,对我们清风山来说,乃是最大利好!” 穆弘恍然大悟,道:“哥哥高谋,只是咱们真的按兵不动吗?” 宋江笑了笑,道:“梁山我们可以不动,可是那二龙山,乃是林冲在青州埋的钉子!若是能够拔除。” 穆弘听到这话,一脸震惊,佩服道:“这等时机,简直是完美无瑕!若是咱们能拿下二龙山,青州之内,咱们便能横着走。到时候便是官府,都要仰仗咱们的势力,再去震慑其他绿林匪徒。” 宋江一脸欣赏之色,道:“穆弘兄弟,你所言极有道理。传令下去,整顿士卒,准备攻打二龙山!” 李逵咧嘴大笑,道:“宋江哥哥,那二龙山前锋,便让俺去做,看我砍了他们头领!” 宋江眉头一皱,警告道:“铁牛,休要放肆!那山中杨志、鲁智深两位头领,一个个武艺高深,都是仗义之辈。我宋江最重人才,纵然拿下二龙山,他们两位,不能伤及半分。” 穆弘钦佩道:“哥哥,实在仁善,他们二人,能得哥哥看重,实在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宋江仰天大笑,道:“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此话一出,宋江霸气绝伦,环顾一圈,无人不服,一个个低下头,却是不敢直撄其锋! ........ 大宋,宣和二年的初冬。 再过一两月,便要进入宣和三年。 林冲骑在马上,他记得很清楚,那靖康之耻,相距不远。 宣和年号,乃是宋徽宗的第六个年号,同样 也是最后一个年号。 北宋使用宣和这个年号一共7年。 等到宣和七年十二月,那个可怜的宋钦宗即位沿用不久,改元靖康。 靖康是宋钦宗的第一个年号,也是北宋的最后一个年号。 北宋使用靖康这个年号一共2年,靖康元年十二月初二日,宋钦宗赵桓正式投降金国,成为金国俘虏。 靖康二年二月初六日,金太宗下诏将宋钦宗废为庶人。 林冲当年在大学,对国内历史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对辽金宋历史,研究多年。 尤其是对北宋末年的靖康之耻,每每看到,简直是泪流满面,内心悲愤不已。 宣和二年,南方的方腊造反起义。 林冲盘算着时间节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眼下南方那一块,也是一片乱局。 这么一算的话,再有六七个年头,将迎来中原大地一场空前浩劫。 “我记得宣和四年,岳飞从军成为真定宣抚刘韐的部下。刘韐此人,乃有忠勇,可惜陷入金人营帐,最后自缢而死。” 宋史有记载,韐庄重宽厚,与人交,若有畏者;至临大事则毅然不可回夺。初在西州为童贯所知,故首尾预其军事,及以忠死,论者不复短其前失云。 林冲盘算一阵,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叮!尊敬的宿主,您有一条主线任务!还请查收!” ......... 第447章 种家军!西军!主线任务! 新的主线任务吗? 林冲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心中道:“开启任务!” “叮!请宿主击败朝廷大军,击败之后,将有丰厚奖励!” 林冲毫不犹豫地接受任务,眼下他肯定要击败官军! 官军可以失败无数次,然而,官军只要赢一次,那梁山便有灭顶之灾! 这就是力量悬殊,带来的差异。 林冲身侧,秦明靠拢过来,沉声道:“周瑾、吕方、郭盛,与天机阁的夜鹰对接,消息差不多打探清楚。” “多少人马?”林冲回道,又补了一句,“有没有攻打梁山的官军?” 秦明一脸钦佩,道:“官府这次是真的动下大手笔,马军大约四千人,步军差不多有一万人,便有一万四千人,从西北而来,最怕是西军的兵力。若是那些人的话,便是麻烦很大。 那些人,常年跟辽国作战,实力很强悍!他们应该是奔着郓城而来,若是拿下郓城,便能挫败我军锐气,然后长驱直入,攻打我梁山腹地。 除此之外,还有水军、步军六千人,他们从西南面而来,奔着八百里水泊而去,那边已有大批工匠坐镇,早已经兴建数座大营,要水攻我梁山。” “看来咱们江州一闹,那蔡京是真的恼怒了。”林冲冷冷一笑,一脸不屑之色。 秦明见林冲,一脸淡定,心中也是钦佩至极,梁山两万精锐,可是水军有六七千之数,实际陆地所战之兵,仅有一万四千人。 一万四千人又有数千人镇守郓城,实际上能够调动的兵力,顶天一万人。 一万人人,又分马军、步军,在兵力上,根本不占优势。 这一战,胜败如何,那是真的是未知之数! 当然,这是秦明的分析,可是他心中莫名的却又非常信任林冲! 实在是过去的大战中,梁山以及林冲,屡屡以少胜多,而且手法神出鬼没,根本无迹可寻! “西北面的军队,分成三支,基本是就地补给,瞧这架势,是在郓城以西五十里,合兵一处!”秦明分析说道。 “分三路兵马,无非是补给方便,毕竟一万多人的军马,再加上后勤辎重,极容易堵塞道路。”林冲稍稍分析,“三路人马的话,一万四千人,每一支差不多四五千人。” 秦明眼珠子一转,道:“不如我们先攻一支人马,先取首胜!” 林冲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吟一阵,明显在思考。 “我们对这一路人马的实力,并不清楚,他们并不是地方上的禁军,如果是西军,那么他们的实力,将会是一场恶战!”林冲慢条斯理地道,“如果一路兵马,无法快速吃下,那么另两路兵马快速支援,到时候我们人马便会陷入被动!” 秦明愣在原地,半晌才道:“那我们要静等?” 林冲微微一笑,道:“当然不会,起码有一支军队,那四五千人,让武松去阻拦!” 秦明一愣,一脸不可置信。 林冲道:“秦将军,你附耳过来,我有一事,交代与你!” 秦明一脸恭敬,伴随着林冲低声细语,他的眼睛越来越大,脸上表情,越来越震惊,最后听完之后,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将军,能办到吗?”林冲淡淡一笑。 秦明只觉热血沸腾,抱拳道:“这样的事,若是办不好,我秦明提头来见。” 正说着的功夫,天空竟又下起雨来,不仅下雨,没过一会功夫,竟噼里啪啦地下起雪子,一粒粒地落在地上,密密麻麻。 雪子掉在盔甲上,都能够听到一些细密的声音,窸窸窣窣的,那声音很奇怪,却又感觉到大自然某种神秘的威力! “下雪了!” “这是要有大雪啊!” “若是大雪的话,便有大寒啊!” “若是不化雪,那还是好事,最怕化雪,若是化雪,才是麻烦得很。搞不好会冻死人呢。” ...... “虽是下雪,但是这个年代的气候,的确有所不同,八百里水泊,从未见过结冰封冻过,或许这也是王伦他们当初选择此处作为山寨的原因吧?”林冲心中想着。 不过,瞧着入冬的雪,俨然朝着恶劣走向。 “下雪的天气,对士卒并不好!”秦明担心说道。 林冲笑了笑,道:“任何事情,都要从正反两面去考虑。老天爷是公平的,现在遭受这冬雪的,既有我们梁山,也有那些官军。而且....我们的兵,他们的衣衫都很保暖,在武备上,千万不要心疼金银。” 秦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走!我们先去前面山头,兵马从范县、寿张两地靠拢,范县的兵马,要南下取郓城,必走青云谷,那个地方是一个狭窄的山谷小道,到时让武松只要将那帮人阻击住,我们便有很多的盘旋空间。”林冲抬手道,“秦将军,此战的关键,便要看你了!” 秦明一脸亢奋之色,道:“我让黄信与哥哥同在,听您号令!我与慕容彦达乃是生死之仇,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去吧!” 秦明也不含糊,领取所镇兵马,分兵一处,急速向北而去。 林冲想的很明白,此战的关键,便是让官军无法合兵一处,而且援助之兵,无法回援! 这是最高的目标,若是再次一些,便是围点打援。 可是,围点打援的执行,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好,甚至会反噬其身! “唯一不确定的东西,便是官军的来头。他们是西军吗?”林冲露出凝重神色,他素来不将地方的禁军,唯有对西军很是忌惮。 整体来说,当下的大宋军队组成,可分为禁军、厢军和乡兵三部分,其中厢军和乡兵战斗力相对较弱。 作为军中主力的禁军,同样分为三部分—河北禁军、西北禁军以及中央禁军,至于南方各路,所有的禁军加在一起,其数量也不及以上三部分中的任何一部。 其中最为出名的还是西北禁军,因驻扎民风彪悍陕西,又长期对夏战争,因而长期保持强悍战斗力。 林冲之所以对西军,如此戒备,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 西军中有名的部队有府州折家军,麟州杨家将,青涧城种家军等,这些构成西军的传承与发展。 其中种家军,更是威震天下八十多年,北宋将领种世衡,儿子种谔,孙子种师道所率领的军队,人称“种家军”。 可以说,种家世保大宋多年,西军经营多年,常年对西夏,乃至于辽国对战,西军上下,可谓死伤惨重。 普通士卒当中,常有战死男子,譬如陕西诸路,一家数代都为西军效力,征战男子常常活不过三十,一堆寡妇同处而居的景象,比比皆是。 林冲当初,在读史书记载当中,每每看到西军之记载,也是心痛至极,感觉到一种窒息之感。 西军将领一般世代相承,与“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普通宋军比战力高出很多,但是西军军纪较差。 雪子下得愈发厉害,可是林冲的思绪,也飘得更远。 眼下乃是宣和二年,眼瞅着进入宣和三年。 在原本的历史进程中,宣和元年,朝廷向金人买马为名,派使者出使金朝连金灭辽。 眼下已是宣和二年,宋金两国结成海上之盟,此事怕是已成! 这种谋国之事,也轮不到梁山这等疙瘩参与。 至于那协议,便是相互约定,金攻辽中京,而宋攻辽燕京,事成之后,燕云十六州归宋,宋需将本来献给辽的岁币转献金,而辽的其余国土亦归金。 宋廷原以为据此便可轻易夺取燕云十六州,可是没料到辽军抵不住金兵的进攻,根本不惧怕与宋军作战,结果到宣和四年,宋廷两次出兵攻打燕京,均被辽的燕京守兵打得大败。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金国看到大宋的软弱与腐朽,也为之后金兵南下,做出铺垫。 “明年便是宣和三年,留给我林冲的时间不多了!一年时间之内,必须占据整个山东之境!否则那黑山白水之间的金人,犹如虎狼,又有几人能够抵挡?”林冲喃喃自语。 雪子越下越多,前方青云谷便在眼前,忽而不远处,有斥候来报。 “说!有何军情?” 那斥候开口道:“得到消息,禁军中,有西军三千人,其余之人有从山东、河北等地征调的禁军。” 林冲先是一愣,转而仰天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老天爷,你对老子林冲,真是够意思!” ........ 第448章 硬碰硬!硬除营寨! “林冲哥哥,因何发笑?”一旁黄信,策马而来,疑惑问道。 林冲淡淡道:“朝廷太过自负!不管是跟金人谈判,还是对待我们?西军虽强,但是擅长的山地作战,面对咱们这种,那可不一定有出色的表现。当然,最关键一点,一万四千人中,西军只有三千多人!朝不但如此,西军肯定会被拆分成三波,任他们再强,这样被猪头蔡京瞎指挥,想要赢?简直是白日做梦!” 黄信明显跟不上林冲的思路,他过去是行伍出身,对西军有着本能的恐惧与敬畏,他壮着胆子,道:“林冲哥哥,西军在西北,能征善战,士卒勇武而强悍,将领作战经验丰富。还是要小心从事。” “老虎领着绵羊,那些绵羊也会有老虎的勇毅,而让绵羊去领导一群老虎,那老虎的实力的根本无法发挥!”林冲大声道,“西军并不可怕,我们梁山军的士气,一样很强悍!” “原来如此,我受教了!”黄信露出恍然之色。 很多世间的道理,很难用通俗的一眼,去提炼其中的关键。 然而,在林冲哥哥这里,他总是会用最简单的方式,让你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这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黄信心中钦佩不已,想到秦明师父离开之前的话语,他已做好觉悟! 不管此战结果如何,他都要奋战到底! “开始飘雪了。”黄信昂起头,道,“青云谷,原本就有本地官军坐镇,咱们若要阻击西军,还得想办法占据此地!” 林冲昂起头,前方密密麻麻的梁山军,陆续向山谷进军。 降雪对于作战,影响很大。 能见度降低,视野受到干扰,同时气温降低,这种非战争折损,将会产生减员,还有上山的道路非常泥泞。 “这个地方是西军必经之路,这座山谷必须在我们之手!”林冲严肃地道,“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青云谷!” 武松领军,率领八百重兵,率先通行山谷。 与此同时,欧鹏、蒋敬等人向山顶进发,他们左右分兵六百之数,向山峰迈进。 道路湿滑,雪花与泥土混合,在反复的踩踏中,变得格外湿滑,不时就有士卒摔倒,甚至有人从半山腰滚落而来。 倾斜的山坡,沉默的行军,没有人大声喧哗,只有持续的行军。 很快,最前方的军士,突然发出一阵乱糟糟的咒骂,下一刻,便有问候对方祖先的良好交流! “幸好今日风不大,否则更麻烦。”黄信补一句说道。 林冲道:“武松那头,会正面营地,两山之地,让欧鹏、蒋敬两人,一个时辰之内,必须拿下!黄信兄弟,你来统筹两山的指挥。” 黄信抱拳,当即翻身下马,领着亲卫,也开始登山。 他是个有心思的,伴随梁山好汉越来越多,黄信意识到,必须要多多立功! 前面的谩骂声,不绝于耳,黄信走到半山腰,当场摔了一跤,弄得他满身是泥。 “特娘的!这破天!”黄信咒骂一句,身旁亲卫赶忙将他扶起,黄信很快望见前方的军阵! 看来朝廷对于攻打郓城,早有准备。 居然在这里设置了营地,还有哨所。 大约有四五百人镇守,远远瞧着,营地塔楼上,站着一群衣衫破烂的兵。 “那些人,应该是乡勇,还有一些人应该是厢军,不过最里面的一群人,应该有两百多禁军。”欧鹏开口说道,顺口又问道,“今日大雪天,要不要暂缓进攻?” 黄信眼珠子一瞪,反问道:“欧鹏兄弟?觉得拿不下那些破房子?” 欧鹏登时脖颈一粗,拍着心口,狠声道:“我若是拿不下,提头来见!” “这便是了!今日便是天上下刀子,都要给我把那几个破屋子拿下!一群乡勇而已,你们担心什么?”黄信厉声说道,“一个时辰,我只给你们一个时辰!来人,传消息给蒋敬,你们都是一个时辰!林将军要青云谷,那你们今日必须拿下来!如果一个时辰之内,你们两人拿不下青云谷,那你们便把盔甲脱了,自个回梁山反省去! 我黄信亲自带军,把那些破房子给扒拉下来!” 说到最后几句,黄信几乎是吼出来的。 欧鹏彻底被激怒,眼睛红通通的,道:“黄信哥哥,你便放心吧!我便是扒掉衣衫,光屁股拿着刀,也要拿下这座山!” 黄信抬手轻拍欧鹏,模仿着林冲哥哥的动作,高声鼓励,有模有样道,“好!那我便等兄弟的好消息!” 前方的军阵,终于两拨人马开始汇聚,山顶那些营寨,早发现有人来攻,嘶吼声中,当梁山军靠近一百五十步的时候,上方已不限于问候对方的娘亲,而是直接用箭矢狂射! 这山崖之上,重甲步军根本没办法上来,唯有一些披着两侧轻甲的,彼此互相对射。 “啊!去特娘的!我中箭了!”一名走在最前的梁山军卒,当场被射翻在地。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却是胸口位置,插着一根羽箭,他仰面朝天,腹部上下起伏,眼神涣散。 “啊!” “他们位置太高!逼过去!盾牌!起盾牌!” “我的手!谁来救救我!” ..... 轻甲的防护,自然也有纰漏,陆续有人开始中箭。 然而,行进的队伍,并没有发生混乱,虽然有人中箭,但是数量并不多,伴随着大雪越来越大,弓箭手的准心,也越来越差。 终于,一百五十步逼近一百步,场面已变得非常的混乱。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战斗,士卒之间站立的位置,并不密集,当推进到五十步的时候,掩护在前军后面的弓箭手,开始发起正式的反击! 可惜,因为风雪的关系,并不是用火弓,便是连火箭都点不燃。 欧鹏突然一声大吼:“兄弟们,干翻他们,咱们便立功了!此番只要赢了!咱们就能扼守此地,阻拦官军东进!杀,杀,杀!” 一声大吼之下,欧鹏披着两层甲,手持朴刀,身先士卒,攻破寨门,场面士气登时大震! 一时之间,杀声震天,这一侧山头,俨然要落入梁山之手! 果不其然,那些镇守的乡兵,士气衰退,寨子一破,当即投降者甚众,那院子后方,逃跑者无数,犹如尿崩一样,溃不成军。 梁山军杀得性起,一阵狂奔,追的急得士卒,栽倒在坑中受伤。 这大雪纷飞,尚有负隅顽抗者,没过一会,便鲜血飞溅,洒落一地,将地面沾染血红,一眼瞧去,甚是刺目。 没过多久,整个营地,战斗渐渐平息。 时间无须一个时辰,欧鹏领着麾下兵卒,将山头拿下。 很快,军中开始打扫战场,收纳俘虏,救治伤员,开始重新巩固工事。 “听闻咱们一攻寨门,这山头统兵的指挥使,当场便跑了!” 黄信走到山头,环视一圈,喃喃道:“此等武备,还有此等贪生怕死之辈,如何能成事?那指挥使抓住了?” “不错!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肥头大耳,连盔甲都没穿。” 黄信冷笑一声,道:“将那厮带来!” ...... 第449章 势如破竹!梁山土鸡瓦狗罢了! 没一会功夫,欧鹏领着一人前来。 那厮穿着貂皮大衣,头戴帽子,穿得厚实,皮肤白嫩,满脸肥肉,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实在不像一个武夫,倒像是一个老爷。 “你便是这座营寨的指挥使?”黄信有些不敢置信,这个肥猪一样的家伙,到底是如何坐上这等位置的? “小人以前是行商的,听闻军中的官职,能够捞油水,便是使得蔡京大人下面的门路,这官职是拿到了,可是不想是个偏门位置。还请诸位头领,放小人一条生路。”那胖子吓得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我愿意出钱酬劳诸位,也愿意花钱买我自个的性命。” 黄信哑然失笑,不想这禁军当中,居然能混入此等人物。 一时之间,想要笑,可是仔细一想,竟有些心酸和无奈,甚至有些伤心。 朝堂上下,若都是那些奸臣贼子,从上到下,贪腐横行,还如何抵御那些外族的入侵? “你叫什么名字?”黄信开口问道。 “小人名叫黄大钱。”那胖子倒也干脆,一点不敢胡言乱语。 黄信脸色一僵,道:“居然跟我同姓,着实意外得很。说起来,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掉头就跑,这寨子也不会那么容易拿下。不过,按照规矩,敌将首领,当要斩杀!” “不,不要啊,黄大人,既是同族,还请饶我一条性命啊,小的愿效犬马之劳,”黄大钱吓得连连磕头,那小眼睛眯着,实在可怜得很。 “你这官身,花了多少钱买的?”黄信不经意问道。 黄大钱吓得半死,此番竹筒倒豆子,哪里敢隐瞒半分:“五百两黄金!” “当真?” “小人若是敢隐瞒分毫,便让我五马分尸!”黄大钱向天发誓,赶忙喊道。 “那就拿一千两黄金来买命吧!”黄信淡淡说道。 “一千两?这....这.....”黄大钱一脸迟疑地道,“我的家业也不曾有这个钱数,这位将军.....” “原来你的小命,竟然不止一千两黄金,既然钱比命重要,来人啊,被他拖出去砍了!”黄信看都不看他,当即喊了一声。 黄大钱一下子反应过来,知晓这可不是做生意,还要一顿砍价操作,当即一把抱住黄信小腿,哭喊道:“一千两便是一千两,还请大人开恩啊!” “早这么爽快不就行了!”黄信歪了歪脑袋,道,“你一会修书一封,让你的家人,到梁山白云酒店送钱取人!” “是是是!小的马上这么办!”黄大钱一阵感激涕零,这一次死里逃生,可算是活明白了! 那些士卒也不客气,上去便是一个大耳刮子,抽得黄大钱鲜血淋漓的,登时三五个人将他们押解走。 欧鹏不解的上前,问道:“黄信哥哥,您这么做,我看的痛快,只怕有些不妥当,将军府怪罪一下,会不会有麻烦?” “有何不妥当?为山寨增收,毫无问题。”黄信解释道,“营寨中的普通人,按照军规,要留下的收编,想要回家的,付给路费。至于那猪头一样的家伙,他为何要做官?便是想要寻个高位,盘剥这些军户,这样的人,最是可恨,这样人的钱,可没有一分干净!” 这么一说,欧鹏心神一震,他是最有感触的。 欧鹏本是黄州人氏,身材健壮,行步如飞,人称摩云金翅。 他原本是守把大江的军户,后因得罪上司,流落江湖,与神算子蒋敬、铁笛仙马麟、九尾龟陶宗旺一同在黄门山落草。 听到黄信这般言语,他不由得感慨道:“当初我也是得罪上官,咱们时代军户,简直无可奈何!哥哥方才所言,算是说到我的心头。” “这样的朝堂,如何会是我们的对手?”黄信高声说道。 很快,对面传来消息,蒋敬也顺利拿下山头,那一头没有指挥使坐镇,梁山军刚攻上山头,那边的乡勇当场崩解。 黄信等人顺利拿下青云山谷两侧山谷,当即开始布置营寨,同时将梁山中携带而来的一个个黑色的罐子,陆陆续续搬到半山腰。 秦明领兵而去,带走三千人。 林冲这边除去武松的八百人,还有一千马军,两千步军,算是最大兵力! 没一会功夫,黄信从山上撤下,抱拳道:“幸不辱命,重新构筑工事,至于一些溃散之兵,让斥候前去追击。” “那些逃兵,纵然有人侥幸逃脱,以官军的脾性,也不会将我们放在眼中。”林冲沉声说道,“蔡京此人工于心计,自诩文人中的巅峰之才,像我等山贼武夫,不过是随手抹去的存在。 此番他的儿子蔡九丢了大脸面,这才是蔡京急着动手的缘由! 按照此人的想法,此番跳动西军过来,那也是非常给咱们面子了!” 黄信听到这话,看向林冲的眼神,只觉得可怕无比。 这盘算别人心思的本事,简直就是当事人一样。 换做以前,黄信断然不信,可是上次江州之战,攻伐郓城一战,从头到尾,林冲哥哥便推算一波! 当时不少人都抱着怀疑态度,最后事情的发展走向,居然真的跟林冲哥哥所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故圣人见微知著,睹始知终!今日我方才明白,先哲所言!”黄信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报!报!报!”突然,两名斥候策马狂奔而来。 领头一人,抱拳道:“禀林将军,北面一支官军,再有一个时辰,便能抵达郓城!他们的中军,也再向郓城靠拢。” 林冲点点头,道:“知道了!” 两名斥候愣住,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有王正青、李俊他们坐镇,郓城想要一天内攻破,那是不可能的!”林冲淡淡说道。 忽而,远处又有两匹马,狂奔而来,那斥候走近,禀告道:“二龙山传来消息,清风山宋江,领兵六千人,攻打二龙山中!” 林冲点点头,道:“宋江那厮,倒是很喜欢二龙山!有杨志、鲁智深在,此番他们想要拿下二龙山,可没有那么容易。” 倒是一旁黄信,听到这两个不好的消息,只觉得脑袋都大了! “哥哥,暂且不用管吗?”黄信还是问道。 林冲提醒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使命,咱们不是救火的,被人牵着牛鼻子走,只会疲于奔命!咱们只需要做好咱们的事情。对了,那些瓶瓶罐罐,都送上山了吧?” 黄信赶忙道:“那些东西,乃是此番作战利器,卑职自然不敢怠慢!” “好!那就依计行事!” 黄信连连称是,又跟林冲说道几句,当即便领命而回。 林冲昂着头,大脑感觉都在发烫一样,一刻转动个不休。 当他抬起头,原本下个不停的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停止下来。 “雪停了!”林冲抬起手,神色无悲无喜。 ...... 从范县而来的一支官军,实际人数,达到五千多人,同时还有一些辅兵。 前营马军,行进速度并不快,领头的将领叫姜良策,此人面色黝黑,身高八尺,孔武有力。 此人乃是西军出身,祖上三代都是镇守西北的禁军。 姜良策行军打仗,那是一把好手,自有弓马娴熟,他坐在马上,纵然没有打仗,马儿身侧的长枪,还有腰间的长刀,披挂在身的甲胄,显露着此人的严肃认真! 他的腰背挺直,一丝不苟,明明是骑着马,可是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那就像是一柄刀,出鞘必伤人! 他领取的五千多人,有两千人是西军,都是他的兄弟部署,跟随他多年搏杀,只要上战场,纵然是一个眼神,彼此之间,都有默契。 姜良策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 规模甚大,旗帜飘扬。 “我们西北苦寒,出发的时候,西北正在大雪,不想到这山东境,竟然也跟着下雪来。”一旁副将笑着说道。 “我们是苦命人,常年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样的天气,对那些山贼来说,怕是不舒服,对我们来说,寻常得很。”姜良策面露不屑之色,“此番先拿郓城,再取梁山,争取到月底便能回家!” “嘿嘿,朝廷也是有趣,不过是山间小贼,竟然要让我们西军过来剿灭!”副官笑呵呵的,神色之间,无比轻松,显然对所谓的梁山贼,他们浑然没有放在心上。 “那林冲不过是个教头,一个管枪棒的,连个正经的官都不算。”姜良策撇撇嘴,显然碰面这样的对手,让他亲自讨伐,颇有些拉低他层级的感觉,“若不是蔡大人的意思,只怕咱们家的大人,也不会答应下来!” “是啊!一个教头,带着一群反贼,只要今日到郓城,明日便能讨伐梁山!”那副将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姜良策哼了一声,道:“莫要轻敌!便是关羽也是大意失荆州!” 他嘴上这么说,可是眼神的轻蔑之意,可没有半分转变,哪里有半分重视的意思! ........ 第450章 筹谋!可怕的心思! 东京,蔡府。 书房中,蔡京正提笔练字,他一手好字,乃是天下闻名。 一旁蔡九,此番入京,恭顺伺候在侧。 “那高俅不是个东西,屡次进谗言,管家意志有动摇,想必要让我退休养老。”蔡京一边说着,一边写了个“忍”字。 蔡九在一旁哭道:“都是儿子不争气,害父亲遭受群臣攻讦,往昔父亲为大宋朝屡屡建功,如今只是一件小事,便是君臣失和,那高俅心思歹毒!” “眼下还有转机,只需看此番剿灭山贼,若是能够去除梁山贼,那便是大功一件,你那江州的麻烦,也能够一并扫除。”蔡京不以为然,嘴上这么说,可是那苍老的面容下,眼神极为凶狠。 蔡京天资凶狠狡诈,舞弄权术,擅长用谋略操控旁人,在官家面前,专门窥伺人主之意以求固位专宠,向来喜欢对皇帝说,不必拘泥流俗,应该竭尽四海九州的财力来满足帝王的享乐。 果然,蔡九听到这话,登时露出欢喜之色,赶忙道:“梁山贼猖狂无忌,此番调派西军,再用河北大名府禁军,扫灭那些山贼,易如反掌。” “让你去查那天雷一样的东西,乃是何物?”蔡京提起毛笔,放到一旁笔架上,“听闻禁军中,有人研制出叫火器之物,初具威力,我在怀疑,梁山贼炮轰江州城的东西,或许便是火器之一。只是,到底何人有此等本事?还得弄清楚。” “儿子也在调查,听闻梁山有一个器械所,专门生产各种武器,或许那里是一个突破口。”蔡九小心翼翼说道。 “嗯,想办法去查。此事或许是一个契机。”蔡京负手而立,端起一旁的茶水,轻啜一口,“好在官家答应出兵,只要剿灭梁山,捉拿匪首,那便是一个好事,很多麻烦便能够顺势解决。 高俅啊高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若是此番事解决了,咱们再慢慢算这笔账。” 蔡九恭敬立在一旁,此时此刻,根本没有资格说半句话。 蔡京深吸一口气,重新提起笔,在白净的纸上,慢慢写出四个字! 这四个字,蔡京写得很认真,眼神犹如刀剑般锋利。 当他写完字,蔡京提着笔,细细观看。 蔡九凑过去,定睛一瞧,右边两个字名为:“梁山”,左边两个字则为“林冲”。 蔡京深吸一口气,笔锋一提,往那林冲两个字上猛地打了一个叉! “破!” ....... 高府。 高俅这些日子的心情,着实不错。 后花园中,他正与几个美妾嬉戏,心情着实不错。 一个娇艳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那死去王鹤的妻子,此番打扮的艳丽,正给高俅喂食水果。 高俅满面笑容,最近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忽而,远处钱友德疾步而来,高俅瞥了一眼,当即直起身子,摆了摆手。 这些妇人家,纷纷乖巧退避。 钱友德上前,道:“正如老爷所言,蔡京老贼忍不住动手了。这次连西军都调遣过来,很是上心。” 高俅哼了一声,抬手找了个葡萄,道:“让青州莫要动弹,那宋江可有动静?” “宋江那边派遣使者前来,说要对二龙山动兵,至于梁山,没有掺和的意思。”钱友德赶忙说道。 “嗯,宋江此子,倒是有些眼力劲。这样的人,若不是出身太差,也能有一番造化。”高俅淡淡说道。 “那我们.....”钱友德忍不住说道,“小的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梁山覆灭?”高俅笑了笑,道,“蔡京老贼此番动静如此之大,我们只需要稳坐钓鱼台,袖手旁观,不管梁山覆灭与否,我们都是赢家。你可明白?” 钱友德显然没有听懂,抓了抓脑袋,尴尬地笑了笑。 高俅警告道:“你莫要胡乱插手,若是让我知道,剁了你的手,听见没有?” 钱友德吓得满头大汗,赶忙道:“小的不敢,老爷不让做的,小的一定不敢乱来。” “此番蔡京动用西军,梁山若失败了,也是正常,对我们而言,也是好事,若是蔡京大败,我们好处更多。” 钱友德还没反应过来,脑子一阵思索,半晌之后,终于想明白过来,吃惊道:“原来一切都在老爷的谋划之中,奴真的是服了。” 高俅露出得意一笑,他起身道:“当然,若是按照我的意思来,我还是想看到蔡京的失败!如果此番征伐梁上失败,蔡京老贼定然会失去官家的信任!” “老爷所谋深远,无人能够揣度到啊。” “这温泉旁栽种的葡萄,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吃到的,人生便是这样,想要得到越多,就得做那人上人!”高俅说到这里,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 青云谷,半山腰营地。 原本一直下个不停的大雪,说停就停。 伤员被安顿在营地中,来回的郎中,两个年纪大些,可是走得最多的还是年轻人。 这些人,都是干脆利落,遇到伤员,上去先酒精消毒,紧随其后,便是清理创口。 “啊!我的腿!我还不想死!”有伤员一边大吼,一边被人按住。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叫得跟杀猪一样!”那领头的小队长,不是旁人,正是小东村的钱二。 自从参加郓城一战,钱二立下战功,因功晋升,此番已是百人队的小头领。 便是连他自个,也没想到,原本只是为保护自家财富,时间久了,这当兵吃饭,竟成了他的主业! 非但如此,还有了官职! 那伤兵不过二十岁出头,此刻瞪圆眼睛,瞧着钱二。 “俺流了好多血,莫要丢下我!”那年轻人心浑身发抖,他以前是做乡勇的,见识过那些上官的残忍与无情。 钱二呸了一口,道:“丢下你作甚?这不是再给你治疗?再是鬼叫,就让你叫吧!” 那年轻人绷着脸,担心地道:“钱老大,俺不想死,俺还没娶媳妇呢。” “不过是一条腿而已,最多当个跛子,休息个十几天就好了。”钱二安慰说道,“军中有很多大夫,你不需要担心。安心养伤,一会初步治疗之后,便会运送你们回山中。” 那年轻人这才松了口气,竟是后面的治疗,都不再出声。 钱二起身,扫了一眼营地,自言自语道:“不能败!为了身后妻儿老母,不能失败!” ...... 第451章 高俊英的选择!易如反掌! 郓城,这几日,气氛紧张。 虽没有让商铺关闭,但是道路之上,不断有兵马调动。 纵然不知有何事,老百姓对时局的反应,那也是最快。 城内富人区,高宅。 宅院三进三出,占地甚广,院内栽种着梅兰竹菊,只是大雪纷飞下,地面积雪甚重,早已不同。 一间开阔屋子中,窗户开了一个缺口,外面寒风呼呼而入。 屋内烧着银炭,这炭火没有半分烟尘,在屋子的一角,还挂着一个一面大块铜镜! 一个年轻男子,肤色青白,定定站在镜前,他的脸色阴沉而可怕,一双眼睛眯着一条缝隙。 不仅如此,在镜子中,这个年轻男子竟然少了一只耳朵! 他冰冷的脸蛋,此刻没有半分笑意,他死死地盯着镜子,一只手摸着耳朵缺失的位置。 这个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郓城小霸王高俊英。 他来回走了一圈,腿脚依旧不方便,眼神透着凶狠和残忍! “林冲!你这个狗贼!”高俊英低吼一声,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他面目瞬间狰狞,从腰间猛地抽出一柄短刀。 短刀透着寒光,高俊英龇牙道:“你害我人不人,鬼不鬼,这次便是你们覆灭之时,到时候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说到这里,他猛地提刀,朝着身后桌子猛地一插! 自从受伤之后,他一下子想明白很多事,每每做梦,都是那些噩梦。 过去那个喜欢出门的他,好像彻底死了。 高俊英不敢出门,即便出门,也都是日落之后,头戴帽子,犹如一个孤魂野鬼。 时间久了,高俊英觉得自个不像个人,人多的地方,他都不敢暴露身份,生怕别人嘲笑他。 “嘎吱!”门外传来响声,高俊英没有回头,反手将短刀收入袖中,慢慢转过身。 “儿子啊!吓死我,爹生怕你跑出去了。”高老爷穿着貂皮大衣,一脸担忧的冲进屋中。 “父亲,这下大雪的天气,我哪里都不会去的。”高俊英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高老爷这些日子最担心儿子想不开,一心想着复仇,听到儿子这么说,总算是放松不少。 “父亲,我听到一些消息,说官府的人,有数万之众,将要攻打郓城,梁山那些山贼,肯定是守不住的。”高俊英一脸轻蔑的道。 高老爷一惊,赶忙道:“怎么?我的好儿子啊,你可莫要胡乱来。官军跟梁山军如何打,那也跟咱们没有关系。” “儿子在东京托了关系,听说梁山那些逆贼,得罪蔡京大人,这次蔡大人请旨,攻打梁山,来的还是西军,听闻领头的大官叫姜良策。”高俊英一脸兴奋的说道。 高老爷遍体生寒,道:“我的儿啊,不管那些官军如何厉害,你莫要胡乱生出心思啊!只要郓城还在梁山手中,你都不能胡乱所为,否则我们高家就完了! 明白吗?他们若是屠灭我高家满门,那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高俊英道:“父亲所言甚是,儿子不会乱来的。” “我们只是商人,商人要做商人的事,儿子啊,你不要乱来。听到了吗?”高老爷声色俱厉地说道。 “父亲,儿子不会乱来,你请放心吧!郓城守不住的。”高俊英笑着说道。 高老爷听到这话,这才放心下来,转身离开。 高俊英目送父亲离开,拍了拍手掌,一个贴身随从走进屋子中。 “准备好了吗?” “少爷,都准备妥当了!只要梁山那帮人大败,咱们就冲进衙门,把那王正青砍成稀巴烂!” “很好!先把那些梁山狗贼砍死,以泄我心头之恨!” 说到这里,高俊英晃了晃脑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低声道,“三路大军,还有一路水军,这样的大军,梁山此次必败无疑!我高俊英报仇的时机到了!” 突然,屋子外突然一阵响动,有两名奴才冲进屋子中,大声喊道:“少爷,少爷,大喜,大喜事啊!” 高俊英一听这话,猛地冲出屋子,一把抓住来人的衣领,吼道:“有何大喜事?莫不是梁山军败了?” “官军围城了!只怕有上万人!郓城外面,到处都是禁军!” 高俊英听到这话,眼珠子瞪得巨大,兴奋的不知所以,他大口的喘着气,好似整个人陷入某种癫狂,良久才从喉咙深处发出恐怖的笑声:“哈哈哈哈!山贼就是贼,便是换了衣衫,人模狗样的,他们也是贼而已!梁山的末日,马上到来了!” “恭喜少,贺喜少爷啊!” 高俊英胆子越来越大,兴奋道:“郓城的守备,顶天三千人,此番战三千人对一万人,只要攻城开始,梁山军必败,也许到明日一早,便会城破!” “官军独留南门,那东、西、北门,此刻已围拢,照眼下态势,随时会发动进攻!” “那就今晚行动!一旦乱战,我们先四处纵火,而后将城里的粮仓给烧了。只要粮草没了,城中定然大乱,到时候我们便是英雄!”高俊勇兴奋的说道,一脸涨红,“到时候,那些山贼只有死路一条!他们别别无选择!” ........ 半日过后,天空大晴,日过中天。 姜良策的大军,距离郓城并不遥远。 “方才传来消息,有青云谷的逃兵,说那一头有梁山军,让我们莫小心戒备。”副官开口说道。 姜良策道:“有多少人?” “那些人是乡勇,战力不行,大概有八百多人,逃出来的大概十几人,还有一些人,跑得别的方向去了。”副官回禀道,“梁山那边,约莫两三千人样子,估计想要阻拦我们。”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姜良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莫要管他们,咱们只管行军!通过青云谷,尽快抵达郓城才是当务之急!” 副官下意识说道:“听闻梁山大当家林冲,乃是狡猾如狐的人物,屡次击败山东官军,将军还是谨慎持重为妙!” 姜良策一听这话,训斥道:“不想你一个边军将领,竟然对山贼心生恐惧,着实荒唐!那便看我如何杀了他们!至于那林冲,土鸡瓦狗罢了!传令下去!列阵!出发!” ........ 五千多人 第452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今日下雪又出太阳,这天气总觉得哪里不对!”姜良策昂起头,自言自语说道。 远处青云谷近在眼前,两侧是山峰延绵,中间只有一条道路。 还好不是一线天,有足够开阔的道路,前路向导主动说道:“山谷里有十里路,整个路途犹如喇叭,咱们现在看着开阔,若是再往里面走,那道路只会越来越窄。 最怕梁山军在里面设置埋伏,那便有危险。诸位大人,还得小心从事为妙。” 姜良策没有出声,只是策马向前。 他抬起头,望向半山腰那些积雪,地面泥泞不堪。 纵然天空有大太阳,地面的温度,依旧寒冷。 冬日的天气便是这样,这山峰陡峭,从这一头上山,显然不容易。 副将开口道:“不如派人上山,先去探查?” “今日要合兵郓城,想必那两支军马已到,我们等不起!”姜良策沉声说道,“再说,纵然派人上山,想要一口气拿下,只怕不容易。不如一口气穿行山谷,若有阻拦,斩杀便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只怕有檑木、滚石、弓箭,他们居高临下,恐有伤亡。”副官提醒说道。 “哼!咱们这些年攻城掠寨,蚁附爬城墙,金汁浇一头一脸,便是眼珠子都烫化了,那样的苦日子咱们都熬过来了。咱们此次披坚执锐,有防护在身,还有辎重盾牌,又有何惧?”姜良策一脸狠色说道。 副官点点头,还是说道:“不如派个六百人,冲一波看看,也好试试对方本事?” 听到这话,姜良策明显犹豫下,他本想说“不用了”! 或许是长久以来作战的经验,让他终于道:“半个时辰功夫!我给你们七百人!让马安平带队!” 副官点头,当即点兵点将。 那叫马安平的男子,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年纪大概二十七八岁,眼神凶悍,脸颊边上还有一块刀疤,瞧着甚为狰狞。 “点河北的禁军去,咱们老兄弟们,派遣十几个人,做向导用。”西军最擅长山地作战,姜良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战斗力最强的就是他们西军,自然要留着到最关键时候用。 马安平也不含糊,领着一群士卒,一声不吭,陆续上山。 没过一会,便有喊杀声传来,还有刺耳的惨叫声。 那声音听着极为刺耳,尤其是在山谷中回荡,还不到半个时辰功夫,姜良策望见马安平等人,竟然一路溃败而回。 下一刻,还有人从半山腰掉落,砸落在地上。 场面实在太过诡异,生死之间,竟然来得这么快。 马安平浑身是血,满身漆黑,他瞪着一双眼睛,喊道:“山上起了营寨,武备极为凶悍,咱们没有辎重,死伤惨重,只怕有上百个兄弟没了!” 这以下向上攻,本身就不容易。 人员折损,姜良策心中有准备,可是这才多久啊? 说给他们半个时辰(一个小时)! 这两刻钟不到(四十分钟左右),居然大败而回,竟然死伤一百多人。 各种细节,他已不想多加过问,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纵然那些梁山军,是他娘地铁做的,今天也甭想他们过来! 他猛地扬起马鞭,愠声道:“今天!必须拿下青云谷!” 五百骑兵先过山谷,后面跟着重甲步军,这些重甲步军都是西军的精锐,穿的三层甲。 这批人有一千五百人,其中都是精锐。 剩下的则是河北等地的禁军,整个队列很快规整。 “马安平!”姜良策大吼一声。 “卑职在!”马安平换上一层甲,冲到最前面。 姜良策大声道:“一千五百步军,交给你统领,便是前面下刀子,你给老子冲过去!不要跟我说困难,今天我只要青云谷,谁敢阻拦你们,全部给我杀了。” “卑职这次,一定雪耻,若是再败,我也不用活了!”马安平一战而失利,实在心头憋着一股气。 “赵宏大!”姜良策又喊了一声。 一旁副官,抱拳道:“卑职在!” “五百骑兵!老子最好的骑兵交给你!若有人阻拦,都给我杀过去!谁敢阻拦,都给我杀干净!”姜良策是真的怒了! 一群山贼而已! 再大的本事,又能如何? 能够跟堂堂的西军媲美吗? 他刚才是真的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一群骁勇善战的禁军,居然被人赶下山,犹如丧家之犬! 换做往昔,他都能提刀砍人! 可是,眼下不同于对西夏作战,没必要拿自己人祭刀! 赵宏大一脸兴奋之色,能够做到姜良策的副将,若说没有本事,那也是不可能。 “看卑职破贼!”赵宏大大声说道! 军阵汹涌而动,方才试探进攻失败,不仅没有让官军士气消减,反而让一群西军武夫,感受到巨大的侮辱! 姜良策纵马上前,沿着骑兵来回走动,大吼道:“我们是谁?” “西军!” “西夏都要忌惮我们的武力!辽国也不敢贸然与我们开战!为什么?”姜良策慷慨激昂地道,“因为我们不怕死,我们忠君爱国,一寸土地,一寸血!” “胜!胜!胜!” “战!战!战!” ..... 一声声的怒吼,西军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这群骄傲的武夫,那是绝对无法容忍,竟然会失败在一群山贼当中。 那根本不是什么失败,而是一场羞辱! 赵宏大大吼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喊道:“进攻!” 浩浩荡荡马军,登时狂奔向前,马安平紧随其后,领着一千多甲兵,朝着山谷中冲杀。 一时之间,浩浩荡荡,气势骇人。 一路而行,竟不见一人! 这十里山谷,直接走过五里之路,居然没有遇到一丝阻碍。 “莫不是都吓跑了?”姜良策骑在马上,一时之间,都有些愣怔。 好像是回应他的猜测,突然半空中一阵大吼! 下一刻,一个个黑色的陶罐,从天而降! “那是什么东西?” 么有人回答他,只见前方军阵中,那黑色的陶罐,刚一落地,犹如雷声降临! “轰隆隆!” 冲天而起的爆炸声,地动山摇,在整个山谷中,彻底爆炸开! “那到底是何物?” ...... 第453章 对峙!冲锋!厮杀!(求票) 一声声巨大的爆炸,震耳欲聋! “啊!我的眼睛!” “我的马!” “该死的!这是什么该死的玩意!” “我的腿!我的腿!” “郎中!快来郎中!” “有埋伏啊!” .......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那些黑罐子只要砸落地面,便轰隆作响,里面飞出铁片、铁珠等物,只要防护弱的士卒,当场便有受伤! 刺鼻的硫黄味,还有一股黑烟,瞬间笼罩军队上空,场面一下子变得诡异而恐怖。 马上有骑士,捂着眼睛,仰面栽倒在地,眼眶中涌出鲜血,整个人在地上抽搐。 还有战马受伤,场面大乱,马儿嘶鸣,士卒大吼的声响,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姜良策瞪着一双眼睛,高声喝道:“赵宏大,往前冲!不要停!一听是山上的伏笔!” 他之前说,纵然是天上下刀子,那也要冲杀过去。 这会姜良策,才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 空气弥漫着的味道,他很清楚,那是火药的气味,只是到底制造的那是什么东西? 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就是梁山吗? 姜良策皱紧眉头,脸色越发阴沉,还有一股无法压制的愤怒! “冲!冲!冲啊!” 赵宏大猛地挥舞长刀,率先策马狂奔,身后大批的马军,终于反应过来,西军不愧是苦战之兵,很快狂奔而起,纵然有陶罐跌落,马军终于开始冲锋! “杀!杀!给我杀!通过山谷,便是胜利!”马安平猛地敲击盾牌,大吼一声! 不错! 姜良策绷着一张脸,梁山军选择在这里埋伏,那只有一个原因! 阻击他们这一支官军! 这是这一场的关键! 胜败与生死的核心,谁能够在这里取得胜利,将能够决定胜败。 这狭窄的道路,乃是通往胜利的唯一通道。 只要穿过这里,那将是梁山的思路。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姜良策的眼神中,瞬间变得无比狂热。 “歪门邪道,乃是取巧之物,永远无法战胜强大的西军!”姜良策大吼,鼓舞着来往的士卒。 最前方的马军,足有五百之数,道路虽然狭窄,并排通过的战马,依旧有四五匹!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泥泞的地面,践踏而起的泥浆,甩得到处都是。 马蹄声绵延不绝,狂奔之中,因为亢奋导致每个人颇为兴奋! 赵宏大的眼神,忽而一下子凝聚! 前方五百步远,站立着一群披坚执锐的武夫! 每个人手持长刀,那些长刀两面刃刀,通长一丈,一眼望去,犹如一片刀林! 山谷两侧,白雪覆盖,好似都在渲染那刀光一般,给人一种无比冰寒的压迫。 赵宏大眼皮猛地一跳,只觉头皮陡然发凉,好似要大难临头一样! “陌刀!哪里来的陌刀!”赵宏大心中狂吼,不但如此,远处那些武夫,哪里有半分山贼的模样?! 西军在过去,也镇压过一些流民造反,那些所谓反贼,根本就是一顿拿起锄头、耙子的农夫,一个个衣衫褴褛,很多都吃不饱饭,战斗力更是乏善可陈! 赵宏大眼中的梁山贼寇,顶多是一群流落江湖的亡命之徒罢了! 然而,当他第一眼望见那群人! 他感到后脊梁竟然一阵发寒,披坚执锐,武装到牙齿的盔甲,哪里像是普通的山贼? 这群人,每一个都高有八尺,腰间配刀,手持陌刀,站在道路正前方! “太猖狂!太放肆!想要步军阻拦马军!”赵宏大惊惧之后,彻底愤怒,放声大吼,“当眼下是大唐盛世吗?那厮,你当自个是谁?李嗣业天下只有一人,你那是照猫画虎,徒增笑柄罢了!” 官军马军,不见一分迟滞,这群骑兵可没将这群步军放在眼中。 长久以来的战斗,还不曾见过步军能够抵抗马军的! 何况还是一群山贼流寇! “杀!杀光他们!”赵宏大大吼,“抬枪!” 在暴躁的怒吼之下,几乎是刹那之间,一杆杆长枪,快速抬起,伴随着战马的加速,速度越来越快! 轰隆隆! 大地在颤动,便是两侧山崖上的积雪,都因为剧烈的震动,窸窸窣窣往下滑落。 寒冷空气之下,不管是战马,还是骑士,呼吸而出的气息,瞬间一层层白霜,纵然相距很远,梁山军也瞧得清楚! 武松手持陌刀,一人在前,在正前方,则摆放着三排拒马桩,还有挖出的地坑! 不过,这些只能抵挡前排的骑兵,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要最终的厮杀! 场面气氛变得无比的凝滞,纵然是武松身经百战,面对这恐怖的战争,他的心脏也咚咚咚一阵剧烈的跳动! 四百步! 武松高声喊道:“此战决定梁山胜败,诸位兄弟,你们身后站着的是父兄姐妹,还有妻儿子女!若是战败,梁山数万之众,将会陷入人间地狱,我等家族,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们能后退吗?” 在这样的生死场面之下,高官厚禄,金银财宝的威力,都没有身后家人重要! 保护亲族,保护最爱人的安危! 这才是一个人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 “不可退!” “不可退!” “不可退!” ...... 八百壮汉,同时高声呼喊,声震四野! 这一刻,所有的怯懦全部驱散,每一个战士,露出坚毅而凶悍的眼神! 纵然前面是降临,他们这一刻,也获得无尽的勇气,将靠手中的武器,斩杀来犯之敌! “呼!呼!呼!” 粗重的呼吸,武松乃至身后士卒,一个个开始深呼吸,身体的反应才是最为真实的反应。 这是蓄力的反应,每一个人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 三百步! 两百步! 明明是吼声之下,然而远处的骑兵,犹如一阵风,呼啸而至。 一百三十步! “放箭!”武松大吼一声! 前面三排武夫,同时提出腰间弓弩,抬手便射! “扑簌簌!” 梁山军用的全部都是弩箭,不需要高深的技艺,然而效果却非常惊人! “啊!啊!” “混蛋啊!” 官军最前排,登时有人翻身落马,还有很多人,竟然抵挡住弓弩射击! 与此同时,在马军身后,同样也有弓箭手,向武松军阵发起反攻! “叮叮当当!” 果然! 这群弓箭,明显没有造成大的伤害! 板甲与锁子甲,构成的双层防护,在一百步外,竟然无法破防。 终于,两军人马,终于无限靠近! 距离五十步外,双方都能够看到彼此的表情。 这一个刹那间,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全部变得狰狞而凶狠! 还有一声声扭曲而疯狂的大吼! 武松感觉全身的气血,这一刹那,喷涌到极点。 “杀!!!!” ......... 第454章 天下震动!李嗣业重生! “轰隆隆!” 五百骑兵冲锋,轰隆隆的巨响! 在山谷回荡,声势实在骇人。 换做寻常人,哪里敢阻挡,都要吓得魂飞魄散。 纵然弓弩手,射翻十几人,可是对整个骑兵队伍,根本没有多大的影响。 那些跌落马身的骑士,瞬间跌落地面。 他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声,下一刻,便是骨头破碎的声响,战马践踏而过,骑士便被踩成肉泥。 血水与泥泞的浆水混合,空气中瞬间弥漫出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马粪掉落,溅落水面,鲜血流淌,竟是汇聚成河流一样。 武松瞪圆眼睛,最前列的骑兵,一个个龇牙咧嘴,纵然前方是拒马桩,也是发出凄厉的吼声,平抬着长枪,发起死亡冲锋! “轰隆隆!” 最前排的战马,瞬间翻倒,紧随其后的战马,也跟着跌入陷马坑中! 然而,这些官军眼中根本没有犹豫,而是一个个发出凄厉而决绝的嘶吼! “杀!杀!杀!” 耳畔是刺耳的声响,只是短短一瞬间,拒马桩、陷马坑,愣是靠着战马、尸体填充进去! 鲜血喷溅,战马哀鸣,半死不活的骑士,关节反转,折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啊!!” 那穿透头盖骨的惨叫,令人头皮发麻,空气中的腥臭味,越发的刺鼻了! 终于,官军人马终于冲向梁山军! 刹那之间,两对人马交锋! 武松手持陌刀,左右强健壮士,在数万次的操练之下,那机械的记一下,几乎是想都没想! 整齐划一的劈砍动作,横空而出。 武松瞪圆眼睛,血灌瞳仁,脖颈间青筋好似都要爆炸,太阳穴的肌肉,都跟着突突突的跳动! “斩!!!” 这一声怒吼,简直惊天动地,好似天地日月都受到震撼! “咔嚓!” 刹那之间,武松全力一击之下,阵前骑兵人马俱碎! 这一刀下去,马上骑兵当场砍杀,连带那战马瞬间毙命! 这个场面,实在太诡异,太神秘了! 赵宏大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子中跳出来,他居然见到传说中的人马俱碎! 最前列的骑士,便是连手中的长枪,都被那壮汉斩断! 一瞬而过,犹如一道闪电,那骑士便连同战马,好似被雷击一样,瞬间崩裂,碎裂一地! 不但如此,最前方骑兵,无一例外,纷纷惨叫中,被砍翻在地! 强大惯性之下,纵然有骑兵冲入敌方阵中,也是瞬间被杀! 赵宏大身经百战,战场上的老将,多少次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武将! 他也从未看过此等场景,赵宏大竟生出一种退避的念头! 刹那之间,武松猛地一抬头,那血红的双眸,正死死地盯着赵宏大!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锋对峙,赵宏大终于意识到,眼前这群所谓的梁山贼寇,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山贼! 这些家伙,分明就是比普通官军还要恐怖的存在! 战斗力无双! 杀伤力惊人! 竟然还拥有陌刀队! 光是那些甲胄,岂是普通势力能够打造的? 还有那恐怖的一刀! 难道是李嗣业重生吗? 赵宏大揉了揉眼睛,便是连身下的战马速度,都被他刻意控制。 “此乃神通大将吗?”赵宏大念念有词,可是猛地大叫一声,恼羞成怒,“李嗣业天底下只有一人!那厮,拿命来!” 赵宏大猛地催马,抬起长枪,朝着武松挑去! 武松一眼望见远方冲来战将,毫不犹豫地阔步而前,眼中光芒闪动,那人一看便是马军的头领! “来啊!狗官!”武松毫不示弱,迎着战马,抬手便是一刀! 赵宏大一接刀,瞬间脸色狂变! 他大叫一声,整个人想要退避,可是哪里让得开。 战场之上,生死之间,都是一念之间,这种顶级对决,更是一招定胜负,根本没有任何花里胡哨! “死!!!” 武松一刀下去,比长枪更快,连人带马,劈砍而下! 第一刀人马俱碎! 第二刀,力气不仅不见消散,更是强悍无双! 赵宏大身子一阵摇晃,他瞪着眼睛,盯着手中断开的长枪,喉咙一阵响动,鲜红的血顺着脖颈狂流,下方的战马轰隆一声,栽倒在地。 “不....不可能....”赵宏大到死都不敢相信! 他居然死了! 死在一个山贼的手中,死在人家的陌刀中。 “他是鬼神吗?” 赵宏大重重砸落地面,沉重的身子,与大地紧紧贴靠在一起。 鲜血从盔甲中渗出,他的双目睁的大大的,无神的望着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赵大人被杀了!” “快去禀告!”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陌刀!这是陌刀啊!” “那个鬼神一样的家伙,到底是谁?!太可怕了!” ....... 武松浑身是血,犹如从血池中捞出来的一样,梁山军士气大阵。 武二郎一战斩杀敌方将领,瞬间夺掉敌军之气。 五百骑兵,军阵彻底崩溃,混乱的厮杀,一开始还彼此对攻,互有损伤,然而三排的马军彻底轰杀。 武松连斩十几人之后,官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骑兵们掉头便跑,战意全无。 奇怪的是,武松站在原地,八百多人并没有冲杀而去! 他的任务只是在这里阻截官军,既然打退追兵,那就任务完成。 只是,这一刻,周遭士卒们,一个个用崇拜而敬畏的神色,望向武松。 强大! 恐怖! 可怕! 从未见过这样的顶级战力! 通通一刀两断,人马俱碎,遇强越强,好似力量源源不断,不可断绝。 非人也! 这一战,陌刀队折损一百多人,都是在骑兵冲锋中,最初几波折损的。 不过,官军骑兵折算两百多人,受伤者百人的战绩,那已是逆天。 “咚咚咚!”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战鼓声。 武松昂然抬头,远处竟然涌来一群重甲步军,瞧数量,最少千人之数。 身后的战鼓声,再次响起,陌刀队的后面,突然让开一条道路! 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林冲。 “攻灭官军!天下扬名之时!” ......... 第455章 强悍无匹!一触即发!【求票票】 林冲一出场,众将士气大震! 武松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幸不辱命!还请将军下令!” 林冲骑在马上,问道:“众位还有气力吗?” “战力充沛!”武松高声大喊,身后士卒跟着大吼。 林冲指着身后步军,道:“我这两千人,交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攻灭这一支官军!” 武松深吸一口气,方才的血战,看似大胜,唯有他清楚,那电光石火之间的危险。 胜败其实就在一瞬间,若是他们本阵被打乱,失败的将是他武松! 时机便是一刹那,把握住了,便是胜利! 这是过去不曾有过的,不是那些望风而逃的山贼,也不是那些庄客,更不是那些普通禁军。 这是一支很强悍的战力。 赢得很是侥幸,甚至还有一分幸运! 要怪的话,便是这群官军太过自负,另一方面,他们的武备,根本没有梁山的好。 他们太骄傲,太自负,还有对他梁山的战力根本不清楚,这才栽跟头! 林冲哥哥,将军队交给他,那只有一个要求! 将这些官军,彻底消灭在青云谷! 这是一场硬仗! 官军骑兵五百多人,虽然大溃,死伤惨重,但是跟五千多人相比,整体损失并不严重! 这一支官军的统领,行军打仗很是谨慎,单是看后阵的步军,就能够很明白。 步军军容整肃,实力很强大,并没有半点溃败迹象。 光是这一点,便说明一点。 这跟以往遇到的敌人,都不一样。 不但如此,对面还有马军,林冲这边的两千人,加上他们陌刀队七百多人,勉强靠近三千人! 这样的对战,到底能否突破? 人数不占优势,这是真正的硬仗! 可也是这样,武松心中更加兴奋。 想要在梁山彻底立足,不让山中兄弟轻看,好汉们都知道林冲哥哥疼爱他,可是手头若无功劳? 如何让人信服? 又如何号令士卒? 眼下,当身先士卒! 此战若成,他的功劳,才是真金白银,哪里还敢不认? 他发过誓,要成为林冲哥哥手中最锋利的刀! 今时今刻,便是最好的机会! 况且,身后有林冲哥哥坐镇,半山之中,还有黄信等一干兄弟看着,这次的战事,乃是决定梁山胜负的关键! 这个世道,想要突破一些桎梏,那是很难的! 若是这一战,他武松能够大破官军,他们武家将会在整个梁山获得极高的地位,不但如此,整个天下,也都会传扬他的名声。 打仗是为什么? 除去被人赏识、报恩的心思,更多的还是为了家族,还有身份与地位。 能够在梁山的掌控者面前,立下大功,本身就是特殊的荣耀。 机会来了,能不能抓住。 那就要看武松自个的了! 若是失败,那他武松也好自裁了断! 大哥曾经说过,武家没落多年,多年不曾荣光过。 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够让梁山之军,占据大半江山,改朝换代,这该是何等大的功绩? 以前,他觉得朝堂有希望,从不曾想过这些,可是现实的打击让他看得清楚。 这个王朝的根子,彻底腐烂了。 他痛恨这个世道,如果不是林冲哥哥屡次救命,他武松早就成为一堆枯骨。 当要趁着年轻,去大胆地做一些事情,这便是命运啊! 当命运垂青的时候,那就要拼命地抓住! 武松猛地转过身,盔甲哗啦啦响动,他环视一圈,道:“战吗?” 所有人士卒异口同声的大吼:“战!” 武松咧嘴一笑,露出慵懒而随意的神色,转而大喊道:“那就战!” 这一声战! 听得人鸡皮疙瘩狂冒,步军开始列着阵容,朝前推进! 盾兵在两翼还有最前阵,组成第一层防护。 “咚咚咚!”厚重的脚步声,踩在稀烂的地面,气氛再次变得紧张。 鲜血与暗黄的泥土搅拌,混成不知名的颜色,唯有空气中飘荡的臭味,经久不散。 生死存亡之间的窒息感,即便是血勇加持,还是内心怯懦,在庞大的集体行军中,根本没有任何的退路。 前面还有身后,都是一步一步向前的同袍! 在官军那头,姜良策骑在马上,周围不断有将领发号命令,唯一不同的,他的眼神变得格外的冷酷! 赵宏大被阵斩了! 这简直是一记大锤子敲在他的心口,其中的滋味,简直无法为外人道! 姜良策的喉头一动一动的,眼眸中充满怒火,还有一种难言的哀伤。 同袍在他眼前死亡! “没有死在敌国战场上,竟然死在同族人手中,还是山贼之手!”姜良策的心境,非常的扭曲,还有一种难以抒发的痛苦! 死在山贼手中,身后名这块,等于过去获取的功劳,都刹那之间磨平了! 愤怒! 咆哮! 悲哀! 无奈! ....... 姜良策死死盯着远方,这一刻,他醒悟过来,那些披坚执锐,武装到牙齿的梁山军! 根本不是普通的山贼! 这是从未见过的割据势力,那是能够与官军扳手腕的强势力量。 他太轻敌了!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敌人,从山东地界冒出来的一个可怕的敌人! 他甚至有一种忌惮的念头,如果再不去压制这股势力的话,恐怕会迎来无法挽回的灾难,到时候,这股强大而有繁殖力的势力,便是朝廷都无法压制! 若真的是那样的话! “你们怎么能破坏,我们捍卫保护的这一切!”姜良策失态地大叫,面目狰狞! 从第一次攻打山腰敌人的时候,他便应该察觉啊! 只是,他太过自负了! 想到这里,姜良策大声道:“马安平,赵宏大死了,你要为他报仇!咱们必须通过青云谷!” 马安平绷着一张脸,只是重重点着头,率领着步军,一步步地朝着远处的梁山军靠拢! 场面终于开始不受控制,在狭窄的山谷中,两边的人马相距越来越近! 彼此的脸蛋,都开始看得清楚。 头盔之下的眼神,一个个变得冷厉而阴狠! 终于,双方开始发出各种怪异的声响,还有难听的咒骂! 突然之间,两拨人马,开始互相放箭,然后步军开始缓缓冲锋,场面一触即发。 ........ 第456章 决定性的战斗!【求票票】 一阵狂风吹过,悬挂与天的太阳,似乎都不忍见识这等场景。 一片片白云,从东边的天空飘荡而来,太阳钻进云中。 原本明媚的大地,瞬间黯淡不少,人间的大地,骤然起响起野兽般的怒吼! 两军相距不到三十步远,弓箭犹如下雨一样,不断往下落。 叮叮当当的声音,敲击着彼此的甲胄。 很快,天空之上,响起诡异的声音。 那一层层的陶罐,再次从半山腰掉落。 在姜良策身后一阵爆发,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一下子打乱节奏! 不断有人倒下,然而那些身着重甲的步军,几乎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 尽管如此,官军的行军阵容,还是引来一阵混乱。 很快,半山腰的袭击,便终止了! 一群官军,竟然不知道从哪里窜上山,与山岭上的梁山军短兵相交。 武器撞击的声响,还有撞飞的人,从山上掉落,发出恐怖的叫声。 那刺耳的声音,在山谷中来回回荡,似乎比杀戮更为可怕。 半山之间,白雪皑皑,可是这一刻,飞溅的血液,犹如在泼墨的绘画,在白雪之上渲染。 如果在下方看,两侧山崖之间的白色,犹如点缀上一朵朵红色的梅花! 只是那些梅花很大,那些枝桠都是那么的粗大! 红色与白色交汇,那颜色突兀而醒目,给人一种极强的视觉反差。 犹如一场点缀,好似在召唤山谷中的大战! 山谷中的箭矢横飞,第一轮交锋之下! 官军不断有人倒下,反而是梁山军只有区区几人倒下。 官军的弓箭,明显无法对梁山锻造的全板甲造成致命伤害。 即便是头盔,这些经过高度锤炼的头盔,想要洞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如此,官军丝毫没有避退的意思,根本没有溃败的模样! 武松深吸一口气,到这一刻,他也算明白过来。 他们面对的敌人,不是那些一触即溃的官军! 这是真正有战斗力的强军。 终于,对峙的场面,瞬间结束,官军与梁山中,在狭窄的山谷中,狠狠撞击在一起。 长矛乱捅,盾牌乱转,在进行激烈的碰撞交锋之后,不断有长枪跌落,很快化作贴身近战! 长矛、长枪,便是连陌刀,都显得无法适合战斗! 武松第一个将陌刀丢在地上,周遭的梁山军,纷纷开始换腰间长刀。 武松顶在最前方,一顿乱砍,鲜血乱溅! 纵然如此,这群瞪着眼睛,面色黝黑的官军,不曾见过后退半分。 武松刚打开一个豁口,那边登时就有人如饿狼一般,疯狂补上! “啊!!啊!!娘啊!” “死啊!” “干你娘!” ...... 大吼大叫中,梁山军这边竟然有崩塌的迹象。 长时间的对峙与冲锋,凿不穿官军的阵营,给梁山军士卒巨大的压力。 他们虽然悍勇,但是面对这种耐力恐怖,坚韧十足的军队,这是以前从未见过的。 “稳住!跟我走!” 千钧一发之际,武松手持双刀,犹如一头猛兽,在十几名亲卫的护持之下,朝着敌营一阵爆砍! 官军前面一群人,都是西军的老兵,作战意志极为强硬。 长刀不断砍向武松,武松犹如未见,只管往前推进! 叮叮当当! 如果不是两层甲胄护身,武松这种冲锋,无异于自杀行为。 武松犹如一个凿子,在一群悍不畏死的亲卫保护之下,竟然真的凿进官军之中。 四十五多斤的盔甲,披挂在武松身上,他犹如一头巨大的战象,硬生生冲撞进去! 大口的呼吸,周遭都是粗重的喘息! 长刀密布,到处都是劈砍的声音,场面分外血腥。 此起彼伏,狭窄的道路之下,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彼此挥舞空间,也变得越来越小。 夹在队伍中心的士卒,有些人因为这种窒息的压迫,进也不行,退也不得,绝望的仰天大吼! 不过,他的吼声还没持续多久,便被一斧头正中面颊,当场被活活砍死。 可是人群太密集,纵然死亡,也被周遭的同袍顶着,愣是无法滑落在地。 到这一刻,这一场战事,变得没有任何花哨可言。 只有血淋淋的厮杀与意志比拼! 武松等人,终于凿进官军阵中,然而预料中的军阵动摇,却没有出现。 那些西军老卒,没有半分后退的意思,强烈的意志,他们疯狂地反扑,想要将武松他们赶尽杀绝,彻底赶出军阵! 这一刻,周遭士卒都露出动摇之色,抬头望去,这条道路的远方,却到处都是官军,密密麻麻,好似无穷无尽! 人头攒动,官军的人太多了! 到底要杀多少人?! 他们才两千多人,如果官军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士卒,那还如何打杀?! 官军那一头,不断有人往后退,然后有人顶上来,显然这群人交战的经验非常有经验。 两相对比,梁山军这方面经验就缺乏不少。 前军顶太久了,加上始终凿不穿。 “武都统领,往后稍退,我们在前面顶着!您先休整之后,再行攻打!”身边亲卫大声吼道。 武松哈哈大笑,往后一退,让亲卫护持在他的身前,他反手一抓腰间酒葫芦,往口中猛灌三口! “狭路相逢勇者胜!今日当是我们扬名立万之时,此战过后,天下人都要知晓我梁山威名!”武松仰天大吼,“今天是他们死!我们活!” 这句话的威力实在太强,士卒的士气大震! “杀个痛快!死得其所!” “不错!身后是妻儿老母,我们又往哪里退?!” “想他们饿死吗?” “战吧!战吧!” “不可退!” .... 官军那一头,眼见胜利在外,也是一个个士气大阵! 马安平一直憋着口气,死死盯着远处武松,高声喊道:“砍死那个双刀汉子!为赵大人报仇!” 这话一出,官军气势大壮! “为赵大人报仇!” “为赵大人报仇!” “为赵大人报仇!” ........ 冲天的呐喊声,震耳欲聋,官军士气高昂,不断有人大吼着,挤压着空间,狠狠地向梁山军压迫而来! “杀光他们!灭梁山!除林冲!” ........ 第457章 灭梁山!除林冲!【第三更,求票票】 林冲站在半山腰,面沉如水,不发一言。 “灭梁山!杀林冲!” “灭梁山!杀林冲!” “灭梁山!杀林冲!” ......... 那一声声大吼,好似要将天穹掀开。 最强盛的西军,强大的战斗力,以及坚韧的意志,他们肩负着战士的荣光,明显要将梁山彻底除去。 那些响亮而厚重的口号,带着强盛的士气,若是一般势力,光是这一声声怒吼,都会被吓得屁滚尿流,战意全消。 大地都在震颤,空气中的血腥气太浓重,微风吹拂而过,鼻腔中都是那股浓重的味道,好似方圆十几里,都是这浓重的气息。 战场的上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降临一群乌鸦! 在这初冬的寒冷天气,怎么会有乌鸦? 实在太诡异了! 那群乌鸦,飞临在树枝上,时不时歪着脑袋,突然发出“哇~哇~哇~”怪叫! 枯萎的树枝上,周围是白色的雪地,还有那些暗红的血液,此刻配上黑色的乌鸦,构成一种冷寂而残忍的画面。 它们像是在等待一场饕餮盛宴,又像是死亡的信使,他们在做引路的向导。 混乱的大吼声,腥臭的空气,暴躁的大吼声! 太阳逐渐开始西沉,好似不想看见这一切般。 如果这世间有地狱,那么青云谷的战场,便是真实阿鼻地狱! 林冲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前阵太疲惫了,梁山这次拥有足够的血勇,然而在经验方面,明显没有西军强! 这一战攻防战,彻底演化成拉锯战。 现在双方都绷着神经,憋着一口气! 谁的那一口气断了,谁就会万劫不复,迎来大败的局面。 一个是西军多年的骄傲,一个是后退即灭亡的梁山! 谁都没有退路! 这是一场真正的血战,梁山数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死战! 梁山军中,武松砍得双臂发麻,前面一个西军狰狞着面孔,提着长枪,便朝武松脖颈间刺来! 那人分明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根本不管自个的防护,便是要同归于尽。 武松“啊”的一声大吼,一刀砍在枪尖,另一把刀半中狠狠一带! “喝~~~~”只听一声切割声,那声音犹如切割生肉的感觉,仿若割开气管,发出的怪异惨叫声。 武松这一刀砍开那人脖颈,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那人仰面而倒,官军犹如发狂一样,竟齐齐而上,长刀疯狂乱砍! 只是一个照面,武松身旁保护的亲卫,当场砍死十几人! 官军后面,马安平大喊:“砍死那双刀男!为赵大人报仇!擒杀者,重重有赏!” “铿铿叮咚!” 长刀交锋的声响,还有砍在盔甲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这个世间,唯有人类才会使用工具,发动大规模的厮杀! 若是再持续下去,武松等人好不容易凿穿的阵型,便要彻底被挤出去! 如果彻底挤出去,或许战场上的形势,都要瞬间发生变化。 突然之间,定在最前方的官军当中,冲出几十人,手中持着铁骨朵! 这东西一出,武松的脸色骤然一变。 西军常年跟异族作战,居然也学会他们的兵器! 铁骨朵专门破甲,乃是对护甲防护的战士,有着致命的影响,专造内伤。 最前面的一人,犹如一头狗熊,当即冲撞在武松身旁的亲卫。 下一刻,那官军抬手便是一锤,这一锤子下去,便是连那亲卫身上的盔甲,都跟着发出颤抖之声,嗡嗡作响,可见力气之大! “噗!”那亲卫惨叫一声,张口吐血,眼珠子一翻,当场毙命! 武松急得满头大汗,便是连后背都冷汗连连! 他忍不住在想,若是花荣兄弟在的话,那就太好了! 突然之间! “嗖!嗖!嗖!” 那是弓弦的声响,凌厉而迅疾! 几乎是刹那之间,那方才蛮横的狗熊官军,仰头倒地,长弓破喉而过,一瞬毙命! 不但如此,那十几个手持铁骨朵的男子,一瞬间被放翻七八人。 趁着这一难得的空档,武松狂喜大吼,领着身后士卒,再一次扎进官军阵型当中! 那是林冲哥哥的弓箭! 必胜! 武松犹如疯魔,这一刻,整个人犹如在喷火一样,他一步跨出,便有一人死在刀下,又往前跨出一步,当场又有一人砍翻在地! 每走一步,原本泥泞的土地,此刻竟然神奇地汇聚成一条红色的小溪! 那是死亡战士的鲜血,场面实在太恐怖了! 武松身着的重甲,坑坑洼洼,上面到处都是凹陷的坑,大大小小,星罗棋布,便是那甲胄上的血,此刻都变成乌黑色。 那血迹汇合成多层,整个人犹如一个血人! 兵器碰撞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 禁军那一头,突然之间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那个手持双刀的男子! 那个男人,好似永远不知疲倦,他的双刀所过之处,便有禁军的士卒倒下! 一名身披轻甲的男子,竟然当场被劈成两半,犹如一团烂肉,直愣愣地倒地。 一步杀一人,所过之处,竟然无一人能抵挡! 犹如一尊杀神,彻底杀疯! 他脸上都涂上一抹厚厚的血浆,唯有一双眼睛,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终于,官军的阵容,终于松开一个大豁口,梁山军的士气大振。 受到武松大杀特杀的感染,越来越多的士卒,朝着豁口狂冲! 暴躁的嘶吼,愤怒的对骂,还有长刀交锋的金属切割声,在战场上经久不息。 如果从半空中俯瞰,梁山军沿着那一道豁口,竟然不断地往前突破,官军的防线,犹如即将崩溃的水坝,只要再撑开一些,便会彻底崩塌一样! 然而,那个时刻,迟迟不曾到来! 勇猛与坚韧,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李嗣业重生的场景,在武松每一步中,变得愈发坚定。 每一步跨出,地面上就会留下一个血红脚印。 “阻拦者,杀无赦!” 不知道哪个人,在梁山军中大吼一声! 那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眼睛都喷出火来。 这是真正的人间杀神! “杀!杀!” “哐!叮!” 梁山军与官军彻底融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武松等人被官军彻底淹没,唯有那不断嘶吼的喊杀声,经久不息! 人越来越多,而太阳落山了! ........... 第458章 兵败如山倒!姜良策的绝望【求票】 “姜大人,前军败了!咱们的老卒死伤惨重,河北的人马,完全抵挡不住,有人当场投降了!” “马安平,当场被那手持双刀的怪人给杀了!” “咱们败了!前阵崩塌,眼下已成溃败之势,半山腰梁山的守军,竟然源源不断有援军来!” “走吧!若是再不走,咱们便走不掉了!” ....... 犹如一场噩梦,姜良策坐在马上,身子竟有些摇晃。 他的眼前一片发黑,只觉得喉咙一阵咸腥,他吞咽数口,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哇!” 姜良策张口喷血,坐下战马上,到处都是鲜血。 场面登时一场大乱,周围亲卫纷纷簇拥过来。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大人,您怎么了?” “大人怒火攻心了,快拿些水来。” ...... 姜良策耳畔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只觉得大难临头,他那雄壮威武的身躯,此刻瞬间坍塌! 好像有有一座高山,从天而降,重重砸落在地。 “怎么会这样!”姜良策强自镇住心神,他瞪着眼睛,他的心在滴血啊! 那些西军老卒,都是最为擅战之人,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竟然败在自己人的身上1 “我要杀了那些河北军!”姜良策怒发冲冠,咆哮大吼,“我们兄弟的鲜血,就成了他们逃遁的借口!混蛋!这帮混蛋!” “大人,河北军很努力了!其实梁山军领头那员武将,实在太强!简直是李嗣业重生,使用陌刀之时,力大无穷,所向披靡,一刀下去,人马俱碎,到后面步战,此人更是悍勇,无一人能够抵挡两个回合,杀戮者甚众!咱们的人,都被他杀死了!那人乃是太岁魔主,真正的下凡啊!”一个人大声解释说道,“此战非我等之败,乃是梁山军太强啊!” 人马俱碎! 杀戮者甚多! 太岁魔主! ..... 每一句话,犹如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姜良策的心口,将他过去的骄傲,全部碾成粉碎。 他说过,今天就要拿下青云谷! 结果呢? 他的副官赵宏大,乃是堂堂老将,居然当场被杀! 马安平居然也死在那个人手中! “那人是谁?!天底下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猛将?”姜良策又怒又惊。 有将领道:“听人大喊武松!那人手中双刀,定是天下神兵,咱们手中的刀,根本抵挡不住!” “武松吗?”姜良策喃喃自语,“武器不如人,武艺不如人,血勇不如人,此战不败,才是荒谬。只是在这里失败,我不甘心啊!” 一声不甘心! 姜良策眼眶泛红,双手紧握缰绳,远处是溃败的大军,场面已是无法收拾。 “姜大人,梁山军已反攻,咱们若是再不走,到时候想走也走不掉了!”一名将领大声劝说道。 “我有何脸面离开?当要以死谢罪!” “大人,若是自刎与此地,咱们死这么多兄弟,谁去报仇?” 话已至此,姜良策仰天长叹一声,只好大喊道:“撤兵!撤兵!退守范县!” 一名武将道:“咱们眼下,只盼寿张那边的官军,能够拿下郓城!” “不可能了!梁山军既然派遣兵在这里,定然是早有应对之策!如果没有我们的兵马支援,那郓城肯定能够守下!局面已改变了!”姜良策心灰意冷,道,“赶紧上奏朝堂,继续请兵增员,若是此战大败,郓州、济州、衮州之地方,定会糜烂之势啊!” 姜良策徒呼奈何,招呼手下将领,收拾残军,撤离青云谷! 等冲出山谷,姜良策等人,好不容易收拢八百多人! 姜良策泪如雨下,登时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我领取家乡兄弟,再携河北五千多人,眼下归拢只有八百多人,此番回去,我该如何跟他们父母妻儿交代?”姜良策哭的不是自个,而是那一个个破碎的家庭。 这一战,又有多少个寡妇之家! “你算是个汉子!倒是有些情义!既是败了,又到哪里去?”突然之间,他们的前方,竟然涌出一群人。 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霹雳火秦明! 秦明手持狼牙棒,浑身披甲,高声道:“那汉子,我在这里等你许久了!报上名来!” 姜良策大惊失色,不想梁山军竟还有埋伏。 他们这是要一网打尽啊。 “败军之将,知道名号,又算什么!我乃西军将领姜良策,你又是何人?”事到如今,要死便死,姜良策反而没什么顾虑了。 秦明大笑一声,道:“我乃霹雳火秦明,在这里等你许久了!我乃梁山都统领,事到如今,你还是速速投降吧!” “投降?我姜良策这辈子,从不知投降二字!马革裹尸,才是我辈宿命!”姜良策大怒,扬起手中长矛,策马而上! 秦明狞笑一声,道:“不是个怂货,就看我秦明爷爷,今日试试你的本事!” 话音刚落,秦明也不含糊,当即催动马儿,直奔而上,两匹马交错,兵器交错,过了一招! 姜良策虎口大震,不想一击竟血流如注。 “这梁山猛将,怎么如此之多?”姜良策大吃一惊,他也算是好本事的,不想今日连连吃瘪,便是他自个,也开始怀疑人生。 “再来!”姜良策大叫一声,催动马儿,再次上前。 两人斗了二十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负,秦明忽而大叫一声,掉头便跑! 姜良策怒火攻心,当即策马狂奔,紧追不舍! “秦明小儿,拿命来!拿命来!” 秦明竟是脱离本阵,朝着一旁稀疏树林冲去。 姜良策紧追其后,突然身下一动,竟是调入陷马坑中,摔得一个狗吃屎,不等他反应过来,上头竟然冒出好几个套钩,将他手脚身子一拉,整个人当场从坑中拽出! 姜良策羞愤欲绝,大吼道:“秦明,你这卑鄙小子,要杀便杀,莫要羞辱!” 秦明调转马头,哈哈大笑,道:“想当初老子便是中了一招!从那以后,我便发过誓言,从今往后,我也要用这一招,让他们跟我一样!” 姜良策听得一头雾水,大喊道:“你要作甚?” 秦明开心不已,此番按照计策,一举抓住官军头领,乃是大功! 这一战,可谓惊心动魄,胜负只在一念之间,不想还好,一想越发佩服林冲哥哥! 既然大功告成,秦明环视一圈,道:“来人,将这姜大人绑了,送回山中!” 哪知姜良策大哭道:“我不做俘虏,秦明,杀了我!我只求你,杀了我啊!” 秦明一愣,粗声粗气道:“你这蠢材,死都不怕,怎么就怕活呢?” 姜良策:“.......” ...... 第459章 转折点!新的危机!【求票票】 “赢了!咱们赢了!武大人杀入敌阵,连斩二十人!大破敌营!” “官军士气大崩!犹如大坝崩溃,兵败如山倒,血流满地,场面大乱!” “投降者甚众!官军指挥使被武大人当场阵斩!” “酣畅淋漓!实在是酣畅淋漓啊!此战以少胜多,官军溃败,自相践踏,损伤无数。” ..... 不断有兵卒汇报战果,队列后面,林冲、黄信等将领听着消息,众人纷纷大笑。 黄信笑着道:“林冲哥哥,俘虏口中探查到消息,这支队伍,领兵之人,名唤姜良策,说要半日拿下青云谷,不想青云谷没拿下,这会家夹着尾巴逃命呢。” “哈哈哈哈.....畅快....” “只怕那人也没有想到!” “当真是酣畅淋漓的大战!” ....... 林冲微微一笑,神色从容,不见狂喜,也不见忧虑之色。 所谓大将坐镇,讲究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 事到如今,太过轻浮的神色,都会影响周遭将士们的士气。 士气这东西,当真是很悬的东西,战场上的形势,很多时候都是动态变化的,一朝一夕之间,极有可能一瞬而变化。 领军之人,统筹全局,他的一言一行,哪怕是神色变化,都会影响到周遭将士。 如果他有一分的慌乱,那么将领便有十分的惶恐,那么到士卒那边,便会有一百倍的恐惧! 林冲沉声说道:“这是我们从未遇到过的官军,纵然如此,我们还是赢了!说明什么?我们梁山之军,已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兵!那些身经百战的西军,一样熬不过我们。接下来,便是我们的机会。” 众人纷纷点头,只觉林冲哥哥所言非虚。 原本大伙都是极为忐忑,无法确定最终的结果。 这一战,不仅是胜利那么简单,更是一种信心的提升。 天下一等一的强军,居然也不是梁山的对手! 又过了一阵,战场之上开始清理工作,不管是山上还是山谷之间,陆续有人开始打扫战场。 将自己人的尸体抬出来,陆续有大夫,为受伤者救治。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者。 “此战我们的敌人,值得我们尊重,莫要轻贱他们的尸骸,一起收殓,同时伤者,安排治疗医治。”林冲发号施令。 众将无一不从。 目光所及,等望见那些战死的儿郎们。 林冲等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有些士卒不过二十出头,盔甲都打烂了,一些位置凹陷严重,甚至严重扭曲,还有些战士到死眼睛都瞪得巨大,一副愤怒的模样。 这就是战争! 你死我活,或者我死你活。 林冲看了一眼黄信,不发一言。 黄信当即明悟,道:“按照条例,战死者有抚恤,若有孤儿寡母者,另有补贴。” “要安排寨员前往督察,若有克扣、盘剥、隐匿不发者,斩立决!”林冲冷声说道。 “谁敢拿这些阵亡将士的钱财,我第一个活剥了他。”黄信昂起脑袋,厉声说道。 没过一会,远处一群武士簇拥着一个高大的汉子。 那汉子浑身浴血,盔甲上、脸颊上,糊满了鲜血,彼此相距二十多步,可是一阵风吹来,那刺鼻的血腥气,闻之令人作呕。 纵然气味格外难闻,众人望向来人的眼神,早已不同。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林冲最看重的大将! 这一场大战的终极扭转者—武松! 早有亲卫架着他,战事结束,武二郎双臂都抬不起来,早已脱力,身上穿的甲胄,俨然被血液洗了很多遍,肩膀和胸部的位置,有十几根箭矢,甲胄破损得非常严重,不仅有刀砍的痕迹,还有长矛捅插的痕迹。 黄信、欧鹏、蒋敬等人,望向武松的眼神,满是崇敬之色,还有深深的畏惧! 往昔都说武松悍勇而无双,山中好汉,那都是听着名号,终究没有亲眼见识。 黄信虽说见过武松杀人,但遇到的仇敌,总体来说,不算势均力敌的对手。 直到今日这一战,可算是让人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尤其是欧鹏、蒋敬两人,简直将武松看作天人一般,站在一旁,那眼神都不敢直视武松。 武松挣脱亲卫搀扶,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蛋。 武松抱拳弯腰,恭声道:“二郎幸不辱命!击退官军,不负哥哥期望与重托。” 胜利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 那种别样的感觉,简直令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虽然武松把控得很好,但是林冲看得很清楚,武松明显受了伤,二郎抱拳的时候,眼角的肌肉,明显抽动数下! 纵然他控制得极好,还是没有逃过林冲的目光。 林冲阔步上前,轻轻地扶住武松,问道:“伤到哪里了?” 没有客套的话语,更没有夸赞,林冲担心的话语,反而一下透入武松的心! 武松的性子便是如此,谁关心他,这比那些高官厚禄更为重要。 当然,被梁山的最高掌舵人关怀,那种心情还是万分不一样的。 武松眼睛一下变得亮晶晶的,激动地道:“都是皮外伤,幸有镇魔玄甲!不过,此番甲胄怕要重新锻造了。” 林冲道:“这甲胄自然是不能再穿了!我屋中有一套上等好甲,到时候我让人送到你家中!” “哥哥的甲胄,我岂能夺人所爱。”武松吓了一跳,赶忙说道。 林冲颇有些遗憾地道:“往后我亲临战场的次数,怕是会越来越少了!好的甲胄,当然要给能征善战之辈!” 这话说得隐晦,可是话中的意思,在场众人都很明白! 以前梁山兵少将寡,为了后路,林冲哥哥到处征讨,亲上战线,如今山中兵多将广,他更是成为梁山的支柱! 他得活着,不能出半分意外! 梁山能够发展到今天,那可都是依靠林冲哥哥的方略。 要文有文,要武有武! 这才是真正的统帅! 山中兄弟们的前途,那可都是系于林冲哥哥一人! 他若是真的跟过去一样,死命冲杀,只怕也是关键时刻。 大部分时候,众将怕是不会让林冲哥哥亲身犯险了。 再看黄信等人望向武松的目光,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这种待遇,简直是屈指可数。 林冲哥哥的甲胄,这是何等的荣光? 武松听得这话,大笑一声,当即也不客气,道:“恭敬不如从命!二郎就多谢哥哥美意了。” “报!报!”突然,一名骑着马的斥候,纵马而来。 那士卒翻身下马,激动地道:“拜见诸位将军,小人乃是秦明将军身边的亲兵。” “喔?秦明事情办妥了?”林冲笑吟吟问道。 那士卒道:“官军头领名为姜良策,回军撤退中,被我等拦截,姜良策轻敌冒进,被我军所俘虏!” “好!太好了!”黄信一听消息,欢喜地大叫。 秦明乃是他的师父,师父一战而定敌军首领,这可是一个大功劳啊。 只是,这一前一后,布局如此精巧,难道这一切,都在林冲哥哥的谋算当中吗? 黄信情商颇高,秦明在后,显然这一切都在安排当中。 这样的眼光,得看到多远啊? 黄信不想还好,一想简直佩服至极。 他感觉脑子里面,都找不出赞美的词语来。 “黄信!”林冲高声喊道。 黄信神色一肃,赶忙道:“属下在!” “今日一战,仰赖将兵一体,勠力同心,武松、黄信你们两人,等战后要把立功的人员,整理名单,到时候递交将军府!这一战的有功之人,当要重赏!” 众将皆遵从,林冲道:“整顿军马,回援郓城!今夜,灭郓城敌军!” “遵命!” “遵命!” ...... 入冬的天气,变化极快。 白昼越短,夜色愈深,太阳一旦落下,夜幕犹如一张大网,快速笼罩而下。 郓城。 此刻喊杀声震天,官军从下午两三点便发出进攻,连续进攻四五轮。 城墙上金汁石头、檑木等等,不断砸落,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护城河中,到处都是漂浮的死尸,地面到处都是火焰,一直到星空之上,月亮悬挂天空。 攻城之战,终于停滞下来。 官军距离城池五里之外,安营扎寨! 拒马桩、陷马坑,不断有工事搭建,一顶顶帐篷搭建,越来越多。 两支官军汇聚,足有七八千人,再加上辅兵、后勤辎重等等,人数破万那是肯定的。 月明星稀夜,白日下过雪之后,气温明显降低。 这对官军,着实不够友好。 郓城,城楼之上。 正北门站着三人,一人王正青相公,一人李俊,另一人宋万! 宋万开口道:“自林冲哥哥上山之后,从未见过这么凶狠的官军!一个个都不怕死,若每日这般攻城,只怕我们要支撑不住!” 李俊沉吟道:“不如后半夜,我领五百人偷袭敌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今晚断然不行!”王正青绷着一张脸,道,“今日攻城,那些都是悍不畏死,都是老兵油子,咱们若是攻营地,说不定他们早就等我们去呢。” 听到这话,李俊咂咂嘴,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坐以待毙吗?这样守城,我们最是不利。”李俊叹了一口气。 正说着的功夫,王正青插嘴道:“我们这边不是关键点,还要等林冲哥哥那一头,若是那边官军被剿,那我等无忧也!” 到现在,西北边的消息,竟是一点都没有传来。 三人互相看着,半晌才道:“莫不是消息被封锁了?”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三人面色都变得格外难看。 突然,一名武将急匆匆而来。 “诸位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城内有人纵火,粮仓那边,也起火了!” “什么?你说什么?!”宋万一听这话,脸色都绿了! ...... 第460章 一扫而空!恐怖的危机! 纵火! 粮仓! 深夜! “莫不是有内应在其中?”宋万大声说道,转身道,“我马上调人,前往剿灭!” 李俊刚要开口,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眼神骤然一变! “你们看.....” 众将顺着李俊的目光望去,一个个眼神陡变。 “官军攻城了!” “是攻城塔!” “还有投石车!” “戒备!戒备!” ..... 原本安静的夜晚,突然之间,紧张的大吼声此起彼伏。 战鼓声,骤然响动,气氛瞬间变得格外恐怖。 谁都没想到,官军竟然半夜会发动进攻! 现在城内有人纵火,内部出现问题,不知道何人所为,外部被人攻打。 内忧外患,莫过如是。 “守住!守住!粮仓那边,我现在过去!”李俊冷冷说道,眼神冰冷。 王正青道:“粮草不容有失,存放大量粮食,若是被人烧了,那城内百姓定然恐慌,形势会陡变。” 宋万厉声说道:“你们去把那该死的浑蛋找出来,我来守城!郓城不能丢,若是丢了,咱们如何对得起林冲哥哥!” 话音刚落,远处投石机的大石头,重重砸在城墙之上。 “轰隆隆!” “杀!杀!杀!” 城墙之下,那些官军一个个跟发狂一样,悍不畏死,搭着云梯,便往城上爬。 城楼上的梁山军,哪里会让他们上城,端起热乎乎的金汁,兜头便浇! “啊!!!!” 那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那绝望的嘶吼,听得人不寒而栗。 只见中招的官军,抱着脑袋,仰面栽倒,从半空中砸落。 犹如一块沉闷的石头,“噗哧”一声重重落地,身子在地面稍稍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 一条性命,在战场上变得微不足道,随时都会凋零。 城墙外攻城器械到处都是,地面上燃烧起一个个火堆,散开的马军,举着火把,大声喊叫着,催动着步军冲锋! 白日的厮杀,早有些地方的护城河,被土堆和尸体填干,火光到处都是。 城墙上不断有火箭飞出,一辆辆诸葛神弩抬出,沾染着火油,每一次发射,犹如割韭菜一样,瞬间切割一大片! 地面上到处都是惨叫的声音,那些声音,听起来犹如地狱的声响。 “抛射!” 官军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仰头大喊,登时弓箭齐飞,一支支火箭冲天而起,落在城墙之上。 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城楼一些位置,燃烧起木头,瞬间引发火灾。 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片,气氛紧张到极点。 城楼上的士卒,也是发出疯狂的大吼,石块到处乱飞,箭矢乱飞。 寂静的夜,此刻变得乱糟糟的,刺耳的叫声,还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让人感觉头昏脑涨。 王正青站在城楼之上,便是上次攻打郓城,也没有见过此等场面。 这一次来的官军,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和疯狂。 他们好像根本不顾伤亡,难道说,这就是朝廷的西军? “这样下去,恐怕要守不住啊!若是到天明,林冲哥哥若是没有拦截住官军,那么官军一旦汇合,郓城必失啊!”王正青这么想着,脸色越发难看。 前所未有的危机,在眼前不断降临。 突然,一名将领冲过来,喊道:“王大人,南边怕是要守不住了!需要增兵啊!有官军杀到城楼了。” “守不住也要守!”王正青大声吼道。 宋万阔步而来,喊道:“我去南城那一头,带二十个兄弟过去,这边便交给王相公了!” 王相公昂起头,喊道:“死战!” “死战!” “城在我在,城亡我亡!” ....... 城外嘈杂不休,郓城城内,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家家户户,关闭正门,这是一个无眠之夜。 无数人都在担忧,等待着无法明确的命运。 所谓天灾人祸,兵灾也是一场恐怖的灾难。 道路上,没有一个人。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梁山那些狗贼,他们抵挡不住!这是他们的宿命!” “十三个地方,居然没有人防护,那就怪不得我高俊英了!” “现在就剩最后一个地方!粮仓重地,竟然只是在门口把守几个人,简直是太过散漫。便是这样的实力,还想要占据郓城?做梦呢!” ..... 夜色笼罩之下,一群一百多人,钻入一处粮仓中。 领头之处,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那个男子只有一个耳朵,一双小眼睛到处乱瞟,一副胆大包天的样子。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心怀不满,蓄谋已久的高俊英。 他环视一圈,冷冷道:“今个只要把这粮仓给烧了,咱们就立下大功,梁山必败!到时候我高家便有大功劳!说不定还能弄个官当当。” 一群豪奴也是胆大包天,听到自家少主人这般说,纷纷点起火把,朝着身后粮仓走去! 眼瞅着越走越近,高俊英面色越发的亢奋。 想到过去的耻辱,想到林冲对他的羞辱,想到那个狗贼割去他的耳朵。 “我一直忍耐着,不是屈服你们的淫威,而是有我自己的忍耐!今天,便是你们梁山的末日!我是英雄,我是真正的大英雄!”火光映照之下,高俊英状如疯狂。 他接过火把,一步步靠近,眼前十步远的位置,便是一座储粮之地,身后跟着两个手下,手中还提着火油,只要浇灌上面,很快便会大火熊熊。 嘿嘿嘿嘿! 高俊英发出得意忘形的笑容,身后两人也缓缓跟上。 “少爷,做完这一切,咱们得早些回去,莫要让老爷发现了。” “少爷,我有些怕啊!听说这里有十万多斤粮食呢。” “真的被我们烧了,真的好可惜啊。” ..... 在最后的时刻,突然两名手下有些担忧的说道。 高俊英听到这话,勃然大怒,扭头便是两个大耳刮子,臭骂道:“胆敢再说这样的话,便是把你们交给官军,边说你们两个勾连梁山贼!” 两个手下吓得半死,哪里还敢出声。 高俊英还要说话,眼神蓦然一变,喊道: “谁!” 他陡然大吼,却没人回应。 难道是老子看错了? 还是眼花了? 他哼了一声,刚要动手,突然手背一痛,扭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 第461章 力挽狂澜!死得其所 “你....你.....你是梁山贼!”高俊英惊恐后退数步。 “啊!!!” 没有人回应,下一刻,这群豪奴们发出一声声惊恐的惨叫。 刀光在闪动,不断有人倒下。 黑色的阴影中,竟然涌出一群甲兵,这群人手持长枪,见人便捅,豪奴们犹如稻田里面的稻子,一片片歪倒! 那些长枪,犹如收割人命的镰刀,连连捅刺中,死伤无数。 有些胆大的豪奴,作势反扑,哪知道人没有到,便被六七杆长枪捅成筛子! 纵然是黑夜,空气中那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啊!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 “我们都是无辜的,都是高俊英指使我们的啊!” “天啊!逃命,逃命,啊!” ..... 豪奴豪奴,平素看着耀武扬威,然而在一群职业武夫面前,瞬间化作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半分反抗之力。 杀戮在持续,那些与黑夜几乎相同的梁山军,一顿砍瓜切菜,愣是将一百多人捅死。 这些到处纵火的一群人,此刻全部趴伏在地,杀戮的速度,简直比杀鸡宰羊还要快速。 鲜血流淌一地,便是连高俊英的鞋都沾染上,踩踏几步,都觉得脚底黏糊糊的。 高俊英面色苍白,活生生看着一群人被杀,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吓得大哭,喊道:“我猪油蒙了心!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这群武夫当中,走出一个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李俊! 他披着轻甲,身后跟着童家兄弟。 “林冲哥哥饶你一条狗命,让你洗心革面,你非要自寻死路,今日竟敢祸乱郓城!”李俊咬牙切齿地道,“好在林冲哥哥早有交代,我等对你早有防备,还好来得不迟!” 高俊英瞪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知道这次怕是小命不保,一脸疯狂道:“这位大哥,何必跟在梁山之后!如今官军再攻,只要你饶了我,投靠官军,到时候再杀了林冲,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大哥,良禽择木而栖,何须困在一棵树上呢?” “继续说。”李俊冷冷一笑。 高俊英以为机会来临,激动地道:“当什么山贼,大哥只要饶我一命,我愿意与大哥结为异性兄弟,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哈哈哈哈!”李俊仰天大笑,瞥了一眼高俊英,冷冷转过身,道,“先将他押到死牢,明日再来处置!” “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死!”高俊英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口中“处置”两个字的寒意! 只怕,到时候想死都来不及啊! 还有家中老父亲,整个高家,恐怕都因为他的任性,引来灭门之祸! 这一刻,高俊英终于害怕了,他大声的呼喊着,可是这一切,没有任何的用处。 童威上前便是一巴掌,高俊英惨叫一声,整个人当场抽飞,重重砸落在地上,嘴巴鼻子都是鲜血。 李俊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脚步,寒声道:“你小子没有耳性,黄信哥哥割了你一只耳朵,便是让你知晓好歹,可惜你小子贼心不死,不知反思,非要寻取死之道! 童威,反正就剩一个耳朵了,一并割了!好让他记住,我们梁山说的话,说一便是一,说二便二,谁不当回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高俊英彻底崩溃!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赫然醒悟,过去的那些念头,如今看来,都是那么的幼稚。 在这些武夫面前,他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他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容易。 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保护他了,死亡在降临,还有难以言喻的羞辱。 童威狞笑一声,从腰间取出一个短刀,逼近高俊英。 高俊英大吼,想要爬起来,哪知人还没挣扎,童威一脚踩在腰间! 这一脚下去,好似要把半截身子都要踩烂。 “不要,不要割我的耳朵,不要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一条狗,你们就把我当一条狗吧!我愿意为你们做一切!”高俊英大声的说着。 可是,没有人理睬他,童威一脸冷漠的伸出手,将高俊英仅剩的耳朵,猛地一扯,抬手便是一刀! “啊!!!我的耳朵!” 高俊英痛苦的捂住耳朵,鲜血狂流而下,因为恐惧和害怕,身子骨止不住的颤抖。 童威狞笑道:“别喊了,反正到明天,你就算有耳朵,也没用了!” “什么?” 便是再傻,高俊英也听说这话中可怕的杀意。 “押下去!”童威松开脚,往后一退,喊了一声。 登时甲兵上前,将高俊英架起,犹如拖一条死狗,往道路外面扯! “大哥,不要杀我,我有钱,我家里很多钱,我愿意用钱买命啊!呜呜呜呜。” 死到临头,高俊英还在无力的大喊。 可惜,没有一人理睬他,一直到声音彻底消失在街头。 李俊站在原地,面无表情道:“有些人活着就是等着去死的,事到如今,金银财宝,是不是你高俊英的,那可不是你说了算!”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语调轻松,然而话中的意思,令人毛骨悚然。 童威道:“那小子被家中父母,宠溺的不像话,才会做出这等寻死之举!” “这样的人很多,以为天下就他们最大!唯有刀斧加身的时候,才会懊悔莫及!”林俊说到这里,断然道,“走!我们回去!” 李俊摔着百人队,刚路过南城门附近,突然听到轰然一声响,下一刻,那巨大的城门瞬间洞穿! 李俊一干人等,正站在道路中间,一瞬间头皮发麻! 城破了! 郓城竟然被攻破了! 下一刻,黑森森的城门之中,陷入短暂的宁静。 然而,这片刻的宁静还没有维持多久,便听到远处马蹄轰鸣的声响! 紧接着,一群黑色的骑兵,呼啸着从城门狂奔而来! 那些手持长矛的甲兵,犹如黑夜的使者,要吞没一切。 “怎么办?!”童威一脸惊恐之色! 李俊脸上肌肉一阵猛抽,道:“去粮仓!快!马上!” “哥哥,我们要去守卫那里吗?” 李俊深吸一口气,喊道:“做好死在那里的准备吧!” .......... 第462章 千钧一发!与我同战! 郓城失守!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是南城门那边。 按照原本的计划,便是一日一夜,定然能够守住。 眼下若是守不住,要么城内有叛逆,要么敌军有增兵,或者有新的攻城器械。 这些都是变化之数,根本不是能够揣测到的。 李俊想要再去守城,已是不可能。 他们都是步军,况且都是轻甲在身,此番若是横在大街上抵挡。 那不是血勇,而是白白送死。 这群身经百战的骑兵,一看就是悍勇之辈! 这帮人入城,一定要先杀城内守兵,再是占据要害之地。 粮仓之地,他们肯定要霸占下来。 想到这里,李俊咬着牙,仰望天空,无奈叹口气:“本想有一番造化,不想今日恐要战死在这里!” 他说到这里,也不含糊,领着众人回返粮仓。 “把那些栅栏,全部堆积过来,把正门给堵上!剩下守护的屯兵,也一并召唤过来!”李俊望着入口,堆积得乱七八糟,显然要准备拼命。 话音刚落,远处登时有怒吼斥责的声音,远处火把高举,登时冲过来两百多马军! 马军一见李俊,也不废话,弯弓搭箭,上来便是一波箭雨问候。 李俊他们早就召来盾牌,又有门户辎重挡在跟前,弓箭伤害倒是不大,偶尔有几个倒霉的,被刁钻角度射中。 外面马军,一员武将手持长矛,高声喊道:“郓城已破,里面的人给我听着!现在出来投降,饶恕你们的性命!” 李俊破口大骂:“投降你个娘,过来给爷爷磕头,我便不杀你!” 那黑脸武将大怒,也不废话,喊道:“把他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那些骑兵身后,竟然还涌出一群步军,一个个手提长矛,还有盾兵在前,非常有秩序地冲杀到粮仓正门! 大战一触即发! 李俊扭头,看向童家兄弟,面带愧疚之色:“是我害了你们!若是今日身死,下辈子我再来偿还你们吧。” 童威、童猛同时抱拳,道:“能够跟随哥哥身后,便是今日战死,也是畅快至极!” “哈哈哈哈!好,好!的两位兄弟这话,我李俊此生便无遗憾了!”李俊将长枪一挺,朝天大吼,“林冲哥哥,李俊绝不负你!” 话音刚落,登时喊杀声四起! 手持盾牌的步军顶在最前面,身后则是一群步军,疯狂拉扯堆积在门口的杂物! 有人手持砍刀,一阵乱砍,便是肢解之后,往后拖拉。 梁山军这边,也不含糊,长矛便是一阵捅刺。 只是碍于对方盾兵,杀伤效果并不是很好。 眼见门口堆积物越来越少,官军那一头,猛地大吼一声,登时一群人发起冲锋! “哐当!” 刹那之间,两拨人马狠狠撞在一起。 盾牌与盾牌碰撞,每一个人都愤怒地咆哮,长矛乱捅后,一旦到了近战,众人纷纷换上长刀,两拨人马便是一阵暴砍! “啊!去你娘!” “死!” “娘!我来了!” “来啊!浑蛋!” ...... 愤怒的咆哮声,两拨人马状若疯狂,不断轰在一起,梁山军这边终究是人少,几乎是一换一的折损。 不断有人惨叫中倒下,化作一具尸体! 李俊身旁两侧的人,越来越少! 童威、童猛护在李俊身侧,喊道:“李俊哥哥,现在你走还来得及,此番逃脱出城!往后隐姓埋名,代替我们活下去吧!” 一句“活下去”吧! 李俊泪如泉涌,他一脸都是血,高声喊道:“若无兄弟在旁,我李俊苟活,又有什么意思?此去江山万万里,若无尔等在侧,我生不如死啊!” 童威、童猛只觉得人生大畅,当即也不矫情,喊道:“那今日,便死战吧!与李俊哥哥同死,乃是我们二人的福分!” 李俊一刀砍在一名官军脑袋上,喊道:“此生为兄弟,下辈子再做兄弟!” 三人不退反进,顶着官军压力,疯狂往前顶,只杀得官军连连后退。 然而,三人身上的气力,也是渐渐耗尽,只觉得全身沉重,他们眼前一阵发黑,那是脱力的表现。 李俊勉强挥动刀兵,差不多是时候了! 远处一名官军,一脸凶神恶煞,朝着李俊砍杀过来。 他想要抬起手,可是双手沉重如山。 完了! 脑海中窜出这个念头,他下意识往后一退,那官兵手中的刀,眼瞅着砍在他的脖颈! “嗖!” 一道破空的声音,好似划破夜色的昏暗! “咚!” 那是一支破甲重箭! 这样的弓箭,非神射而不能驱使! 弓箭迎空而来,竟射穿头盔,当场将那官兵射翻在地。 李俊眼前一亮,吓出一身冷汗,情不自禁朝着远方望去! 不知为何,官军的后阵,这个时候,好似发生兵变一样,竟然乱成一团,不断有人躺着倒下。 李俊瞪圆眼睛,忽而望见街道一侧,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下一刻,那些官军俨然收到什么命令,犹如潮水般往后退去。 李俊、童家兄弟面面相觑,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 三人愕然之间,那远处的喊杀声变得格外恐怖,他隐约之间,望见一个黑熊般的男子,手持双手大斧,在人群中杀得血流成河! “刘黑子?!”李俊又惊又喜,简直高兴得要蹦起来。 远处一道银光闪过,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小李广花荣! 他腰间挂着长弓,手持天月神枪,喊道:“李俊兄弟,别来无恙乎?” 李俊眼眶瞬间湿润,开心地大吼:“你们几个,我可想死你们了!” 人群中,杀得疯狂的刘黑子,骤然探头,道:“怎么?听说我们死了?莫不是哭了三天三夜吧?” 花荣意气风发,高声说道:“李俊兄弟,往昔你救了我们二人性命,今日我们二人也来救你了!” 李俊感觉跟吃了蜜一样,心中甜得不行,大声道:“有几位兄弟在,我李俊做什么都开心!” “好!那今日,看我们将这帮官军,杀一个人仰马翻,大杀四方!”花荣意气风发地喊道。 刘黑子也跟着道:“林冲哥哥援军已到,官军大败在即!李俊兄弟,你这手脚发软,还能战吗?” 李俊呸了一口,道:“两位哥哥都到了,我当然能战!” ......... 第463章 黎明的第一缕光! 郓城这一夜,实在惊喜连连。 各种阴差阳错,魑魅魍魉,你方唱罢我登场。 洞开的南城门,此刻涌入大量的梁山军。 如果从城楼上看,原本攻打郓城的官军,在他们的身后,迎来毁灭性的打击。 后军及粮草,毁灭一空,冲天的火光,燃烧不休。 四散奔逃的官军,犹如发疯一样,到处狂奔。 骑兵没有丝毫战意,当噩梦般的消息,传递到郓城,官军士气大衰! 后军被偷袭,便是连同郓城城内的士卒,也开始发起反攻。 “官军已败!” “姜良策已投降!” “投降免死!” ..... 人群中到处都在呐喊,官军犹如丧家之犬,四散奔逃。 天边泛起鱼肚白,竟是一天一夜的功夫。 战死的士卒,散落得到处都是。 劈啪作响的火堆,还显示着战场的恐怖。 官军那一头,不断有人投降,至于马军早就跑得没有踪影。 梁山军这边,战士们,一个个露出兴奋而狂热的神色。 纵然经历一天一夜的大战,他们身上好似有使不完的气力。 黄信等人,领着数百人,在战场上到处奔逃,手中挥着梁山大旗帜,还有“林”字大旗! 攻守之势,骤然陡变! 奔驰的马军,人群中发出哈哈的大笑。 获胜的喜悦,洋溢在每一个人身上。 到处都是丢下兵器的官军,攻城官军将所有的重心,都压在郓城之上,导致后方空虚而无力! 增援的林冲军直接端了后军大营,便是主将大旗,都被梁山军砍了! 这一场大战,从西军青云谷大败那一场,便陷入巨大的被动。 天边的鱼肚白,开始化作淡淡的红色。 郓城的四周,依旧还有稀疏的厮杀,战场上并不安静,还有各种嘶吼的声响。 好在整个局势,终于扭转! 梁山军大胜,以少胜多,再次击败官军。 这一战的影响,将会是突破性的。 很多人不用说,他们都清楚,这一次击败官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林冲周遭,簇拥着一群将领,武松、欧鹏、蒋敬等人,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明明一夜没有休息。 此刻的林冲竟感不到半分困倦,双目格外有神,眼中有藏不住的野望! 神奇的一幕啊! 那纵横驰骋的黄信,催马赶来,激动地道:“林冲哥哥,当真是天命一样!月前咱们攻打郓城,也是到第二日初晨占领,那个时候,金光大作,乃是一个好天气!今日这东边鱼肚白,今日定是一个艳阳天。” 老天爷都在呼应他的话,天边突然变得极为明亮,一缕缕金色的光芒,穿越天地,跨越星空,落在郓城的大地上。 光明驱散黑暗,那明媚的光芒,能够扫除一切的寒冷。 原本黯淡的世界,这一刹那,变得无比明亮。 林冲的心情,跟第一次占据郓城,已大为不同。 过去这两三年,他一直都在忍耐,恐惧与警惕,每一日都在撕扯他的精神世界! 唯有今日,苦心孤诣的梁山军,以这种摧枯拉朽的方式,横扫官军! 击败西军的一部,带来的震动,那是大不相同的。 “哈哈!”林冲轻笑一声,继而开始仰天大笑。 这一刻,他露出嚣张而霸道的神色,脸上满是得意与骄傲。 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长久以来的压抑,以及对朝廷的忌惮,今日这一刻,全部化作烟尘。 这不是单纯的胜利! 这一战而胜,将会对整个朝廷,带来巨大的冲击。 从开展初期,有太多将领都心怀担忧。 他们都是善战之辈,可是面对西军,没有一个人敢说百分百胜利。 林冲对自个很有信心,对山中兄弟们,同样也有信心。 然而,面对朝廷上万大军,战场上的胜败,能够决定的因素,实在太多了。 虽然,他相信梁山一定会赢到最后,但是预测与现实,必须要到真正的实现。 现在好了! 他赢了! 梁山赢了! 一万四千的朝廷精锐,一战而溃散。 至于那六千的水军,没有陆地上的军力支撑,他们又如何击败晁盖领军的水军呢? 一眼望去,断壁残垣,那些破损的攻城器械,还有散落到处都是旗帜,星星点点的火堆,还有成百上千投降的官军! 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场决定梁山命运的生死之战。 梁山赢了! 堂堂正正,一战而击溃。 林冲身披重甲,策马而行,所过之处,梁山军士卒,纷纷高呼! “无敌!无敌!” “百战百胜!百战百胜!” “所向披靡!所向披靡!” ...... 林冲很早有听说过,军队统帅一旦保持长久的胜利,在士卒的心目中,就会形成不败的印象! 那么他的威望,将会无法撼动,不管任何人来,都无法取代此人的地位。 这样的人,只要振臂一呼,会有无数人跟随。 这便是领袖的作用吧? 士卒们在大喊,一个个露出兴奋之色,林冲向他们点头致意,并没有多说什么。 反而是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军俘虏,他们不敢看林冲,即便有人抬起头,望向林冲,那眼神也是惶恐中透露出迷惘。 大部分人的眼神,渐渐变得恐惧。 毕竟,俘虏的命运,还是作为山贼的俘虏,到底会如何? 林冲环视一圈,这会的心情,实在很神奇。 如果梁山军战败,那梁山上下,又是什么命运? 断然是屠戮殆尽,诛戮家族! 林冲也想率性而为,大杀特杀! 然而,他不能这么做! 朝廷有正统的天下大义,他说杀,代表是法律纲纪,而如果梁山也这么做,便会成为好杀和残忍! 起码目前不能这么做! 他需要争取更多的民心。 “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同族,而是北方那些饿狼,那些恐怖的家伙!”林冲自言自语,朝着那些俘虏道,“你们当中很多人,乃是戍边卫国的战士,这一场战争,很多人都是遵循命令而来,诸位不用担心,想要拜入梁山可以,想要离开,等军阵整肃之后,会放诸位离开!” 此话一出,那些降兵,纷纷高呼,称赞林冲的仁义。 “将军仁义无双!我等感恩!” “我等成为败军,此番即便回返,也是没有好果子吃!” “多谢不杀之恩!” ....... 议论纷纷中,作为俘虏的姜良策,坐在马车之上,手脚绑缚,瞧着林冲说的那些话,面露不屑,嘲讽道:“妇人之仁,竟对敌人心慈手软,往后定会死于他的仁慈与软弱!哼!想要收买人心,岂是你这么做的!这人想要成事,不过是第二个项羽罢了!” ....... 第464章 路走宽了!神秘之言!(加更) 姜良策嘀嘀咕咕,哪知道一旁士卒,抬手便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抽得利索,姜良策猝不及防,差点打懵。 “士可杀不可辱!”姜良策昂起头,怒声说道,“要杀便杀,何必羞辱!” 那士卒是个年轻小子,冷笑道:“动不动喊杀的,你知道个屁!我家林将军,能够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便是战死了,还有抚恤。你们西军有吗?朝廷那些官老爷们,在意你们这些武人的感受吗?” 姜良策听到这话,登时语塞,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驳。 一个小兵,居然都懂得这么多! 他有些糊涂,这还是印象中的山贼吗? 军纪严明,士卒拼死效命,装备精良,姜良策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 当然,他兀自嘴硬,也是一种不甘心罢了! 西军的骄傲,这一刻,在这里落败,实在脸上无关。 “我们西军,世代镇守边疆,你懂个什么?”姜良策恼羞,终于还是回了一句。 那小兵呵呵一笑,道:“敢问这位俘虏大人,燕云十六州,你们收回来了?那西夏夺走的故唐领地,你们拿下了吗?” “这.....”姜良策哽噎当场,愣是无法驳斥,只好别过头,道,“你读过书?怎么知道这么多?” “山中有先生,会告诉我们汉家男儿的天下,你眼中把我们当山贼,我们何尝不是把你们当贼?”那小兵昂然,一脸傲然道,“朝堂那些人物,他们都是国贼!” 好一个国贼! 这句话犹如锤子,一下子敲击在姜良策心口。 是啊! 种大人操劳多年,他一直担心的那些事情。 可是朝堂那些人? 歌舞升平,毫无危机感,从不担心那些! 眼中只有买卖,那些奢靡之功! 至于各地禁军武备,军队训练,根本不去关心。 “梁山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一个小兵都知道这么多?”姜良策心中的震动太大。 他原本一直不服,想着多收集一些梁山的讯息,便是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然而,这一刻,他忽而感到某种奇怪的情绪。 梁山,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 还有那个“妇人之仁”的林冲,他真的是一个仁慈之人吗? 那个家伙,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他动手,可是麾下的战将们,对他的恭敬与敬畏,姜良策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而是将那林冲当作神一样的看待! 最为离谱的还是那个手持双刀的杀神! 简直犹如当世李嗣业的男人,在那林冲面前,犹如一个孩童,执礼甚恭,毫无倨傲之态! “你们的林将军,到底是什么人?”姜良策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少年兵神色骄傲地道:“那是天上下来神仙,来改天换地的至尊!” “嘶~~~~~” 换做旁人这么说,姜良策只会嗤之以鼻,可是这会的他,突然陷入长久的沉默! “你们....”姜良策还想说什么。 “别说废话了,先送你回返山中!刚才得到军令,林将军会亲自见你!” 姜良策听到这话,再一次沉默,他定定地坐在马车上。 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个胖的跟猪一样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穿的绫罗绸缎,留着短胡须,突然开口问道:“这位大人,也是要回山中拿钱,把自个赎回去吗?” 姜良策翻了一个白眼,一个头槌过去! “啊!” 黄大钱口鼻喷血,眼珠子一翻,仰头昏死过去。 “废物!废物!”姜良策破口大骂,气愤不已。 ...... 太阳出来了,明媚一片,微风吹拂,战场上那种难闻的气息,渐渐开始消退。 林冲突然策马狂奔,手中持着丈八蛇矛,竟然凌空一阵乱舞! 周围簇拥着一群亲卫,还有逐渐靠拢的梁山好汉! 没有人多废话,他们一个个眼神崇拜,犹如看待一尊真神般,只是远远的围观,给林冲一个开阔的空间! 那个高大而悍勇的男人,此刻操控着丈八蛇矛,黎明的时刻,施展着他的武艺! 阳光照耀下,他犹如一尊神灵,每一个动作干净利落,劈斩之间,呼呼作响,好似空气都在呻吟避让。 围观人群,脸上洋溢着会心的笑容,时不时有人高声呼唤,突然之间,那刘黑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大鼓! 刘黑子将上衣褪去,双手持棍,便是一顿敲击! “咚!咚!咚!” 每一次敲击,围观的人,精神都为之一震,好似有一种奇妙的韵律,让所有人的神色都变得肃然! 再看战场上的林冲哥哥,此刻他就像是远古的祭司,在这里舞动跳动,祈祷与欢庆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大汗淋漓的林冲,将丈八蛇矛一收。 风犹如轻灵的少女,温柔而多情地吹拂而来,将他的身上的汗水带走。 四面八方,此刻梁山的大将们,基本汇聚一场! 他们纷纷下马,朝着林冲走来,一群将领们纷纷抱拳,喊道:“哥哥神威!神威无敌!” 这话一出,所有人激动的面孔涨红,一波又一波的呼喊,犹如波浪一样,越来越大声: “哥哥神威!神威无敌!” “哥哥神威!神威无敌!” “哥哥神威!神威无敌!” ....... 林冲哈哈大笑,只觉得人生畅快,莫过于此! 裹胁大胜之威,试问这个天下,他还需要看何人脸色? 吴用手持羽扇,上前道:“将军乃是真龙降世,此番既破官军余孽,当要占据山东,拯救天下苍生!” 人群中,忽而又走出一人,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回乡安顿老母亲的公孙胜。 他越众而出,环视一圈,公孙胜乃是道人,斩钉截铁道:“实不相瞒,林冲哥哥承天命而来,紫气东来,便是从我山东而始,今日一战,更是紫气千里!” 造势了! 这就开始了吗? 林冲坐在马上,他开心不假,然而心中跟明镜似的。 在这等大胜之下,由公孙胜、吴用假托神秘之言,更能够将领袖之名,衬托得愈发威严和伟大! 想当初,刘邦也是这么做,一路神话自个。 林冲看了一眼,道:“公孙先生,吴先生,让林冲好等啊!” ........... 第465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求票票】 公孙胜、吴用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抱拳。 公孙胜道:“让哥哥担忧许久,心中实在歉疚。好在一切都赶得及。” 吴用也道:“此番若无公孙先生南下救命,只怕我们一行人,都要落入官府之中。” 林冲一愣,又惊又喜,道:“吴先生,前些日子,我们收到消息,官府说尔等都死,可是把我们震惊不小!便是连朝堂那边,都是派遣大军进剿,这入冬之后,日子没有半分好!” 吴用一脸愧疚,道:“幸不辱命!此番说来话长,在沂水与宋江之兵交战,而后官府进剿,我们困入深山中,当时后路全无,只有悬崖深渊。当时,我等做好战死准备!” 说到这里,众人纷纷都露出惊讶之色。 “不想那个时候,公孙先生竟出现在山间,我们从一条小路而走又假装跳崖痕迹,让官府以为我们走投无路,自杀而亡。官府想要领功劳,自然向上报喜,至于各种关键,自然不会多言。”吴用一五一十说道。 “天意!天意啊!公孙先生,若无先生驰援,咱们这些兄弟,怕是要折损大半啊!”林冲后怕不已,心有余悸道,“公孙先生,真乃神机妙算,乃是我梁山大兴啊!” 公孙胜连连推辞,下意识看了一眼林冲。 不看还好,一看他心脏猛地一跳。 旁人看不透,可是公孙胜看得清楚。 往昔他曾推算过命格,林冲命格,乃是杀戮越重,便会将那些人的气运加持己身! 这等霸道命格,往昔都极少出现。 一旦出现,不是称王,便是称帝! 往昔吴用假称,有金龙缠林冲之身,那公孙胜是压根不信的。 无非是神秘玄学之言,为烘托林冲哥哥罢了! 然而,道行精进的公孙胜,此番望向林冲,那身后有紫气笼罩,乃是大富大贵之态! “这才多久?福禄寿之格,竟有此等玄妙变化!这等气运加持,不可思议!”公孙胜颇为震惊,“若是这样,难道真的要有天命之格局?” 念头一闪之间,便是心思闪动。 公孙胜拱手道:“也是我的师尊授命,说南方有我一场造化,安顿好老母亲,便一路南下,便是与吴用等兄弟汇合。之后我们扮作商人陆续北上。” 吴用插嘴道:“半路上,我们巧遇张顺、王宏才等兄弟,事情前后方才安排妥当,前后的事情,我们才晓得外面消息。紧赶慢赶,这才跟秦明兄弟的先锋军碰上!” “回来好,回来就好!” “此番朱贵的兄弟,朱富也一并上山,崔氏的奶奶,我们也安排人,先行送上山中。” “大善!” 道路虽然坎坷,但是结局很顺利,林冲也算如释重负。 众人七嘴八舌,突然城内一群人,策马狂奔而来。 领头一个黑脸壮汉,骑着大马! 那马儿雄壮,可是马上坐的那个汉子,身子强壮如狗熊,愣是将那马儿衬托得娇小。 那马儿距林冲还有二十步远,那壮汉猛地勒住缰绳,连滚带爬,从马上滚落下来,当即在地上爬行一阵,径直扑到林冲马儿一旁。 那汉子昂起头,喊道:“爷爷,黑子回来了!俺黑子回来了!若无爷爷照拂,俺媳妇铁定没了,便是我那小娃子都要出事!爷爷,俺替我家婆娘,还有我那儿子,给爷爷磕头了!” 林冲心中一动,再见刘黑子,也是百感交集。 只是周遭太多将领,若是太过动情,显得厚此薄彼,他轻咳一声,道:“起来说话,一路奔波,辛苦了!” 刘黑子哭着道:“都怪俺,若不是俺的私事,岂会让诸位兄弟陷入险境!爷爷,快些罚我吧!” “荒唐!”林冲故作生气,道,“此番下山,劳动多位兄弟,光是罚你有何用?还需你自个去还这个人情。” “是是是,俺晓得了!”刘黑子龇牙咧嘴,一脸憨憨模样。 没一会功夫,花荣、朱贵兄弟等人,陆续见到。 林冲望见一人,面阔唇方神眼突,瘦长清秀人材,此刻也打量着他。 一旁吴用,阔步而出,笑着介绍道:“林冲哥哥,此人便是我常说的戴宗,戴院长!与小生乃是至交好友!戴宗兄弟,乃是两院押牢节级,有道术神行法,将四片神行甲马拴在腿上,最快能日行八百里,人称神行太保。” 林冲翻身下马,疾步走来,双手按住戴宗双肩,哈哈大笑道:“素问兄弟大名,早就想见识戴宗兄弟本领。今日有缘,终于得以一见,实在是畅快至极!” 戴宗赶忙道:“不敢不敢,哥哥战绩,戴宗心中钦佩不已,常想着一见真容,今日有幸见哥哥大败西军,犹如神兵天降,以少胜多,乃是不世之功!戴宗斗胆,往后愿效梁山军中,任哥哥驱策!” 戴宗此番出事,想要再回江州,那也是不可能了。 “有戴宗兄弟入山,乃是梁山大幸,有兄弟之本事,往后通传号令,天机阁中之事物,正好有兄弟可以统筹负责。”林冲朗声说道。 戴宗一听这话,登时大喜! 他此番加入梁山,也算是前来拜山,若是见到林冲这个统领,也是心中忐忑。 戴宗也是心气高之人,总不能上山,混个小日子。 这会的吴用引荐,林冲哥哥颇为重视,戴宗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落地。 他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来往将领,几乎全部围拢过来。 每一个人都兴高采烈,脸上都挂着笑容。 这酣畅淋漓的大胜,此战过后,便是整个山东,梁山乃是无敌了! 花荣下马,激动上前,道:“哥哥实在神威,从我梁山壮大以来,连战连捷,此番官军一万四千多人,其中还有朝廷精锐西军,连续击败官军,看看吧!” 说到这里时候,花荣兴奋地抬手,指着身后的战场,那些歪歪斜斜,插在地上的旗帜:“算算日子,这两年的日子,数万朝廷大军,都败在林冲哥哥手中,试问天下又有谁能够做到?” 这话一出,众人望向林冲的眼神,那变得越发不同! 是啊! 只怕有三五万之数,次次都是以弱胜强,以少胜多! 这一次大战,朝廷便是连擅战的西军,一并调拔过来,居然都无法奈何梁山之军! 慢慢地,大战的军队也开始汇聚,听到花荣的夸赞,周遭武将纷纷高呼:“神威无敌!神威无敌!” 这个声音,实在太嘹亮了。 迎着东边的太阳,尤其是大战的士卒们,疯狂地欢呼着,这一刻的林冲,早已成为他们的神! 威望实现最好的方式,便是通过胜利! 不断的胜利,可以让一切的杂念,还有一切的异议,最终都会消失。 林冲毫不客气的大笑,一双眼眸,环顾四周,坦然接受所有人的庆贺! 这是王者意志的贯彻,如果这个时候再去假惺惺的谦虚,反而显得他作为领袖的不真实! 这个时候,就应该像一个真正人。 林冲放声大笑,这一刻,他的笑声,蔓延到四面八方,显示着他的心情! “即日起,整个大宋,便是北方的辽国,都将听到我们梁山的名号,我们每一位将军,都将会名震天下,为天下人所熟悉!”林冲抬起手,煽动的说道,“只要我们勠力同心,封侯拜相,你们都将会成为青史留名的典范!” 嘶~~~ 这样的话,说出来实在太有煽动性了! 武松站在人群中,大声喊道:“我等能有机缘,跟随哥哥身后,乃是一辈子的荣光!” 花荣也喊道:“若无哥哥神威,神机妙算,岂有今日梁山之壮大!” 林冲收敛起笑容,郑重说道:“梁山之胜,仰仗诸位将军,还有成千晚上的将士,我们靠着勠力同心,坚韧忍耐,才有今日的局面!从今往后,谁都不能再低着头,俯瞰我们了! 我说的!!!” 这话一出,冲天的欢呼,此起彼伏,声浪一波接着一波又一波! 林冲在众人的簇拥下,再次乘马而上,接受将士的膜拜。 一路所过,将士们痛痛快快的跪下,龇牙咧嘴,牙花都笑出来了。 这是他们的将军,这样的大胜,接下来便是论功行赏,战争缴获,金银赏赐,从来都不会少。 林冲行走在道路中间,刘黑子亲自牵马,两侧及身后猛将簇拥环卫,道路两侧则是忠心耿耿的士卒! 这梦幻一样的场景,林冲下意识扭过头,东边的太阳,变得温暖而明媚。 这一切的一切,犹如梦幻! 一股叫做权利的东西,好似唉身体中不断膨胀。 顺着身体,然后蔓延到郓城,又像是扩展到整个山东! 掌控天下! 林冲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无比! 哪个男人不想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呢? 眼前所见,无数人的呐喊与崇拜,如梦如幻,显得真实而又不真实! “吴用!”林冲突然开口说道。 吴用一脸恭敬地道:“小人谨遵将军令!” 小人吗? 林冲呵呵一笑,他微微抬手,道:“我们要拿下山东,然后拿下整个天下!” 吴用身子一震,猛地抬头,正好望见林冲野心勃勃的目光。 他一下子露出无比狂热的眼神,激动地道:“小人荣幸万分!愿效犬马之劳!” ....... 第466章 谁能望见天下大势! 郓城,像是一个转折点! 三次至关重要的大战,都围绕这座城而展开。 从战略角度来看,郓城并不是关键之城,然而他存在的效果,对于梁山却意义重大。 林冲说完“天下”两个字,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周遭将士,同样听到这番话,没有人感到意外,那眼神明亮,仿若这才是理所应当的事! 与前面两日不同,今日的太阳,明显更具威力。 那播撒在脸上的光芒,好像是母亲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林冲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的力量,阳光的温度。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那种野心勃勃的目光,全部消失不见。 一个人如果时刻保持欲望满满的样子,会让人觉得无法满足。 唯有平和的状态,才能够让旁人感到某种安全。 一时快乐与放纵,还有战胜后胜利的愉悦。 他仅仅代表着这一场战役的胜利,毕竟朝堂之上,还有几十万精锐,百万能战之兵。 不管是从人口、土地、潜力,占据一隅之地的梁山,还不具备压倒性的优势。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们必须保持强势的军事实力。 北面的辽国,还有崛起正疯狂暴击辽国的金人!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还得不到彻底放松的嘶吼。 当然,这一场大胜背后的意义,带来的好处,将会是巨大的。 天下士族乃至于有志之士,都会意识到大势在发生变化,而且南方的方腊,也举起大旗,这些都会对梁山带来利好。 最关键西军的惨败,起码短时间内,朝廷再兴兵的可能性将会变小。 “朝堂的内斗,一定会加剧,看来是时候动用柴大官人了!”林冲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动,登时那些人物脉络,犹如一张大网,迅速开始编织。 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中,林冲所思所想,跨越太多的阴谋阳谋,无数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复盘与牵扯。 很快,众将簇拥着林冲,回到郓城知县府衙正厅! 参与大战的将领们,汇聚一堂,因为人数太多,便是连厅外都站满人! 所有人甲胄未褪,堂堂文官县衙,此刻站满一群披坚执锐的武夫! 长枪悬空,弓箭、长刀,无不显示着,这是一支善战之军。 林冲环顾左右,负手而立,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从我上山开始,势单力薄,得杜迁、朱贵、宋万等兄弟扶持,而后又幸得晁盖、吴用等兄弟辅助,之后陆续有天下英雄,江湖风云,因缘际会,相聚于八百里梁山水泊! 朝廷昏庸,我们屡战屡胜,这一次,我们更是迎来史无前例的大胜! 一万四千朝廷精锐,尽丧郓城,此番之后,整个山东之境,暂无官军,能够克制我梁山。此番能做到此等之境,全靠诸位将士战场拼命搏杀,然后我们还不能怠慢分毫,首要之事,此番投降官军甚众,尤其是西军之兵,他们常年与敌国交战,若是以俘虏之身,杀之不祥! 清扫战场,整理防务,收缴辎重、武器、甲胄等物,之后分辨类别,再行安排。” 说到这里,众将齐声称是,无一人反驳! 林冲又道:“吴用何在?” 吴用越众而出,作揖道:“小人在。” “你与户部、吏部尽快将论功行赏册目拟定,后到小内阁敲定,最后以将军府确认!另战死及重伤、残疾士卒,严格按照抚恤条例执行,等抚恤之后,安排寨员核查,若有克扣、隐瞒,当要斩立决!”林冲干脆利落说道。 “遵将军令!”吴用恭声说道。 论功行赏,那是众人最在乎之事,关系到每个人的升迁,此番林冲哥哥,当场说起此事,便是极为重视。 吴用也是一脸志得意满,论功行赏,造册记录,这可是极大的信任与信任啊。 他那张脸蛋,一瞬间都跟笑烂了一样,不由得暗想: 还是得靠我吴用啊! 大事要事,林冲哥哥还得信我。 哼! 吴用目光一瞟,一下子便锁定远处王正青,他心中骤然生出一股优越感。 “王相公啊王相公,你守城无能,被人攻破,若无援军及时赶到,你便是我梁山的罪人啊!” 王正青的目光正好对上吴用,两人隔空对视,而后颇有默契地散开。 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冲又道:“王正青相公,随我回梁山。李俊、宋万守城有功,后有奖赏。” “遵将军令!” “遵将军令!” ........ 王正青一脸默然,也抱拳道:“尊将军令!” “秦明何在?”林冲又道。 “卑职在!”秦明越众而出。 “着你调一千马军,两千步军,支援二龙山!” “遵军令!” 一道道军令,开始不断下达! 突然,外面有斥候传信而来。 一名小卒急匆匆进入,这人满脸大汗,脸上都是灰尘泥土。 “可是晁天王那边消息?”林冲问道。 “官军水军,与我梁山水军大战一场,中晁天王计策,折损四艘大船,小船四五艘,落水死伤者,不计其数。”小卒激动说道。 “好!好一个晁天王!此番行的大胜,实在是好战绩!”林冲大吼一声,一脸凶悍之色。 晁盖不愧是晁盖,这水泊一战,来一个大胜,可谓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众人登时纷纷庆贺,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无比。 这么一来,梁山危机,可谓是一下子解除。 众将又陈述一番,李俊越众而出,道:“卑职尚有一事,当要禀告将军!” “只管说来!” “那高俊英,原本得将军宽恕,黄信哥哥割耳以作警示,此人昨夜竟在城内四处纵火,还打算去粮仓放火,其心可诛!”李俊冷冷说道。 黄信听到这话,勃然大怒,出列道:“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当初想着罪不至死,饶恕他一条狗命,竟不知悔改,此等之人,当要行五马分尸之刑!” 林冲听到这话,不想昨夜竟还有这等事来。 都说丑人多作怪,本以为是个戏谑之言,如今想来,还真是作死没商量。 林冲开口道:“王相公,这高俊英该当如何处置?” 王正青跨步而出,道:“纵火于城,欲焚烧仓库重地,当要杀头之罪!” 哪知吴用抢白道:“王相公,此言不妥!高俊英此人,受恩而不知恩,郓城被围攻,此人竟可以来去自如,若无李俊兄弟警醒,提前预防,若是城中粮草被那厮焚烧,那损失该有多大?” 王正青脸色有些难看,反问道:“那吴先生之意,该当如何?” 吴用哼了一声,干净利落地道:“此等叛逆之徒,当明正典型,与全城百姓,施加重罚!况且,那高俊英祸乱郓城,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梁山素来匡扶正义,此等罪人,当要以儆效尤,施以重罚!” 林冲不动声色,道:“吴先生,那该当如何?” 吴用斩钉截铁,狠狠地道:“当诛灭九族,震慑世人,当叛逆之徒,下场极重!” 此话一出,不少武将表示支持,当然也有武将默不作声,等着林冲发话。 王正青反驳道:“诛杀高俊英,那是没有问题,当要律法支撑,可是上升到诛九族,惩罚实在太过。这样以喜怒性情而定责罚,并不妥当!” 吴用哼了一声,道:“这种人若只是拿下他一人性命,实在太过便宜。” 王正青不与吴用争辩,而是转身道:“将军,便是朝廷审问犯人,也要名正言顺。” 林冲点点头,道:“那此事交与王相公,还有吴用先生,公孙先生,也一并参详吧。” 公孙胜本想拒绝,不过望着林冲的眼神,一下明白对方的意思。 诛杀高俊英的事,代表着梁山往后若要开牙建府,这个地方正权的法统性。 到底是严刑峻法,还是宽严相济。 表现是惩治烦人,背后去深究,乃是法家与儒家,甚至是诸家派别之争。 林冲哥哥既让他参与,只怕是让他调和其中,不要伤了王正青与吴用的和气。 想到这里,公孙胜稽首,道:“贫道定做好本分。” 林冲颔首,道:“各部兵马,尽快规整,除镇守郓城之兵,其余兵马,各自回到原本属地!另外,斥候兵马,天机阁诸事,不可荒废。” 众将纷纷抱拳,当即遵照命令退去。 很快,整个屋子中,只留下林冲、王正青、吴用三人,其余人马,开始回拨调遣。 林冲转过身,坐在上位,道:“郓城一天一夜都没守住,王相公,莫要太过仁慈!” 王正青脸色青红不定,噗通跪在地上,道:“卑职认罪,还请将军责罚!” “慈不掌兵,攻城之战,王相公之手段,太过仁慈了。否则夜晚也不会出现那些事。”林冲又道,“郓城乃是梁山心血。” 王正青一脸懊悔之色,道:“是卑职太过僵化了,我愿领罪。” 林冲道:“既是大胜,何来罪过?” 王正青愕然抬头,显然是没有想到林冲这么说。 林冲道:“相公过去是文官,不曾参与过武家之事,有些失误也是正常,只是往后.....” “往后再有这般,卑职提头来见。”王正青赶忙说道。 吴用在一旁听着,心情那是爽到极致! 自从这王相公上山,吴用那是紧张的不行,日日读书,每天还要把以前林冲哥哥的语录,还有过去记载的典型战役,反复研究。 每日攻读兵法、儒家各种典籍,生怕比不过那王正青。 此番王正青吃了瘪,吴用脸上面无表情,那心中可是开心不已。 林冲道:“既如此,有一件要事,需要交给你去办。此次有三千多西军之兵,眼下恐怕还有一千多人为俘虏。其中那姜良策为领头将领,若是能劝降此人,往后好处极多!” 王正青听得这话,道:“劝降一事,还得有哥哥出面才行,方才显得重视,到时候我可以出言相劝。” “这个稳妥。”林冲道,“那一会你便随我上山!” 王正青点头,转而道:“李俊、宋万两人配合极好,将军府那边,或可发正式任命!” “允!”林冲又道。 吴用有些急了,这王正青怎么一点屁事没有? 这会瞧着说话,依旧得林冲哥哥信任啊! “林冲哥哥,此番南下,戴宗兄弟帮上不少忙,还有那朱富兄弟,携家带口,一并上山。”吴用赶忙说道。 “此事我听花荣、刘黑子说到过,等上山中,正好大办筵席,正好欢迎新到的兄弟!”林冲定下基调,而后又道,“这冬日既到,朝堂这一战,再过两月,便是新年,我等当要筹谋,来年当要将三州之地拿下,明年年底,我要整个山东!两位高才,当要听你们的谋划。” 这话一出,吴用、王正青都露出凝重之色,拱手道:“定做好布局谋划,风土人情,后勤兵事,为哥哥参详。” “好!”林冲又道,“回山之后,我会写一封信,送给柴荣兄弟,到时候请戴宗兄弟北去一趟!此信意义极大,让他万万要处置妥当。” 吴用赶忙道:“戴宗兄弟,定然乐于去办此事。” 三人又商议一阵,当即点好人马,即可上山。 刚出城门不久,林冲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主线任务!击败朝廷大军,击败之后,将有丰厚奖励!是否开启奖励!” 林冲面露微笑,志得意满道:“开启!” ........ 第467章 金沙滩!群雄汇聚! 开启奖励! “奖励宿主黄金一万两,白银三万两,重甲一万套,轻甲两万套,粮食五十万斤!解毒丹六颗,极品金疮药一瓶!” 林冲眼眸中,扫过这些奖励,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笑容。 好在他走在最前面,并没有瞧见。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林冲低吟一声,神色飞扬。 身后不远处,刘黑子梗着脖子道:“爷爷,俺着实好久没喝酒了!这次回去,我要喝一缸!” “哈哈哈哈哈!你这黑子!” 众人纷纷抬手,指着刘黑子,哈哈大笑。 今时不同往日,前日枕戈待旦,大雪纷飞,今日艳阳高照,像是在照耀人生际遇! 林冲心情大好,听着刘黑子、花荣等兄弟,在耳畔低声交谈,这久违的畅快,着实令人快意! 曾经,他很担心这些心腹,丧命与官军,日夜忐忑而不安。 好在一切顺利,实在是人生畅快之事。 终于,林冲、王正青、吴用、公孙胜、武松、花荣、刘黑子等一干干将,还有诸多将兵,汇聚上万人马,同时押解禁军俘虏,顺利到达白云酒店外。 郓城那边,自有李俊、宋万一文一武镇守,打扫战场,恢复秩序等等,这些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做好的。 同样,还要安排辎重兵,将此番缴获的粮草、金银、器械、甲胄、刀兵,优选上等之品,送往梁山。 白云酒店外,早就围拢一大群人。 朱贵、朱富兄弟两人,提前返程,通报消息。 晁盖、阮氏三雄、刘唐等一干留守将领,一个个喜笑颜开,站在酒店外等候。 三处之地,都是大获而胜! 简直是大喜之事。 林冲原本还担心过水寨这边,不想官军着实废柴,细细一想,晁盖做水军统领,加上有阮氏三雄等人辅助,的确有一番本事! 再说有梁山水泊优势,想要攻占梁山,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林冲骑在马上,远眺前方。 熟悉的兄弟面容,水畔边那些芦苇随风飘荡。 真是美妙啊! “还是家的感觉好啊!”林冲真想大吼一声,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只有回到这里,看着诸多兄弟汇聚,当真是快活事啊! 林冲翻身下马,身后诸多将领,也纷纷下马跟随。 晁盖红光满面,疾步上前,抱拳道:“晁盖再次等候哥哥许久了!恭贺哥哥大胜归来也!” 阮小七也笑着道:“可惜哥哥没有瞧见,我们杀得那些狗贼,人仰马翻,全部落入河中,做那落水狗呢。” 刘唐嘿嘿一笑,道:“还得多亏林冲哥哥,青云谷击败官军,特意将消息传递到官军那边!水军那边将领当场乱了阵脚,我们趁机进攻,官军码头兴建不久,他们作战心切,阮小五佯装战败,官军紧追不舍,将他们引入包围圈,我等一战而败之!” 林冲抚掌大笑,道:“我早说过,有晁盖兄弟坐镇,再有诸位善战之将,何愁大事不成。” 晁盖笑着道:“水军有神炮助阵,才会胜的这般快!真的说起来,还是林冲哥哥神威,一战而败西军,此战过后,天下当要知晓咱们的威名!” 阮小七大声道:“林冲哥哥神机妙算,百战百胜,乃是天下第一神将!” 这话说出来,众人无不大笑,却没有说他拍马屁! 气氛格外融洽,晁盖道:“戴宗兄弟神行而来,告知吴用、花荣他兄弟无恙,我们也是松了一口气。此番舟船已备好,专等林冲哥哥回山!” “晁天王有大大功劳,屡次镇守山寨,从未有过纰漏。”林冲大声说道,“今日我梁山大胜,当要准备筵席,好好庆祝一番!” 众将一个个欢呼不已,纷纷乘船而走,没过多久,诸多统领入聚义厅。 至于其他将兵,早有各处营寨,准备好庆祝饭菜。 聚义厅上,早有喽啰仆人,将桌椅换好。 香案之上,林冲等人领山中将领,以大三牲祭祀上苍。 林冲香插在案上,转过身,道:“此战而定山东局面,朝廷若再想打梁山主意,定要从外地调兵遣将!我们当要汇聚将领,早日挥师东征,扫平青州之贼,拿下山东之境!” “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 山呼海啸的吼声,在厅堂响动,这一场筵席,吃了大半日。 等到晚上,众将纷纷离去。 整个聚义厅上,唯独留下吴用、王正青,还有晁盖、刘黑子、花荣、武松、秦明、黄信作陪! 厅堂灯火通明,照耀的犹如白昼。 林冲虽喝酒甚多,但神智清楚,扭头道:“此番虽大胜,但是诸事神多,内阁以及军机之地,当要承担责任。” 王正青道:“西军及禁军俘虏甚众,若是能够招揽麾下,那是再好不过。姜良策押解在山下,一直不吃不喝,显然有取死之心。” 秦明抱拳道:“那人勇武坚毅,爱护属下,若是能够入我梁山,也是好事。” 林冲道:“这样的人,心中都有坚持,想要劝说,不是那么容易。秦明,让人将他带到聚义厅!” “哥哥稍等!”秦明当即起身,竟亲自去提姜良策。 没过一会,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绑缚双手,被人押解到厅堂上。 那人皮肤黝黑,脸上饱经风霜,嘴唇都烂了口子,身上甲胄尚未褪去,此刻见到梁山中人,他大笑数声,道:“莫要劝我投降,胜负之间,我愿一死!” 武松冷冷一笑,道:“败军之将,还口气如此狂妄,真当我不敢杀你!” 姜良策瞪大眼睛,目光登时望向武松。 姜良策面露悲痛之色,厉声说道:“你杀我同袍,赵宏大、马安平都是我的同袍,他们都死在你的手中!我只恨自己无能,不能杀你!” “现在杀我也不迟,给你一把刀,我们单挑便是!”武松不甘示弱的说道。 姜良策登时红了眼睛,道:“来啊!我若是不敢,便是孬种!” 林冲淡淡道:“二郎,战场上各自为主,无须这般!” 换做旁人说,武松根本懒得搭理,既是林冲哥哥说,他当即闭口不言,只是瞪了姜良策两眼,着实不满! 他麾下战将,多少同袍兄弟,死在官军手中,若说心情会好,那才是特娘的怪事! 姜良策抬头望向林冲,开口道:“林冲将军,此番上山,我一路所见所闻,实在解决我心中诸多疑惑!此战,我败的不冤!” 林冲笑着道:“那你若是死了,才是最是可惜!” .............. 第468章 振聋发聩之言! 最可惜吗? 可惜的东西,是什么呢? 姜良策神色有些愣怔,似乎陷入某种迷茫。 外面明明黑漆漆的夜,此刻寂寥无声。 姜良策押解在山下的时候,他听着山中那些贼人,欢聚一堂,大肆庆祝! 觥筹交错,欢歌笑舞,大笑之声,好似要响彻整个山巅! 这些声音,落在姜良策耳中,简直是刺耳至极。 一想到与他同战的同袍兄弟,不知道多少人死在这些人手中,他心中那是悲痛万分! 从数百里之外,不辞艰辛,与异族交战而没有折损的兄弟们,此番竟然死在山东。 这巨大的落差,如何不让他心生愤怒与悲凉! 姜良策想要自刎,可是他心中不甘,他不明白,为何堂堂的官军,会输在一群山贼手中! 两个日日夜夜,他不眠不休,反反复复地思考青云谷一战,他越想越心中不是滋味! 每一个西军将士,包括河北禁军,可谓用力其深,在那狭窄的峡谷,对峙砍杀,那群梁山贼的阵营,屡次都要崩溃。 可是,每一次都爱崩溃的边缘,最终都稳定下来。 姜良策搞不明白,为什么那群山贼,有这么强的战斗意志! 一直到今天下午,那个年轻小卒说的话,他方才领悟过来。 这群人那是为了自个而战,这个梁山根本不是普通山贼那么简单。 他们分明就是一个全新的正权,军功奖惩条例清晰,重视武功,又看中属地治理。 这是一个全新的存在。 看似他是败给这群人,实际上是败给这个统治体系了。 一路而来,他看到村庄之上,百姓的生活,还有那延绵的土地,这是完全不同的统治地带。 姜良策甚至有一种混乱的感觉,好像到达另一个世界。 水军也失败了,败得比马军、步军还要凄惨。 俘虏甚多,将近两万之军,眼下光是俘虏便有一万多人。 这些人的命运? 姜良策希望通过自己一死,尽可能地挽救那些人! 想到这里,姜良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道:“林将军,败军之将,没什么资格谈条件!西军以及河北禁军,大部分军卒都是对抗西夏、辽国的将士,他们此番成为将军俘虏,我姜良策愿意一死,还请将军饶恕他们性命!” 林冲心中一动,没有急着回话,目光瞥向王正青。 王正青心领神会,三两步上前,将姜良策扶起,道:“给壮士松绑!” 姜良策一愣,有些不解。 登时有喽啰给姜良策松绑,姜良策道:“这位仁兄,不怕我暴起杀人?” “你心中有同袍兄弟,岂会为自个独活?”王正青这话说得漂亮。 姜良策乃是武人,这话可算是说到他的心坎,他有他的骄傲,可不会做那种丢人之事。 王正青道:“姜将军,所谓各为其主,大宋立国百年,重文轻武,这百年来,武人处处被人提防,出外征战厮杀,流血流汗,回到国内,还要被文人恐吓。 纵然将军拿命来替换,这些俘虏返回,等待他们的命运又该如何?” “这......”姜良策瞬间语塞。 这个中年男子说的一点都没错,朝堂对武人的防备,那是格外深重,此番大败,对于朝堂来说那是巨大的耻辱! 这样的场面,又该如何拯救? 他能救俘虏于梁山,可是他们的归路又在何处? “若是放将军回朝廷,朝廷又会信任将军吗?”王正青又道,“官家昏庸,如今奸臣当道,你可知道,那北面之地,有一群狼子野心之辈,对我大宋虎视眈眈?国内那些大人物,还在醉生梦死,今朝有酒今朝醉呢!” 姜良策沉默不语,这些年西军的待遇,比之过去,那是差了很多。 不但如此,上位者根本不管他们死活,呼来唤去,哪里有事,便调动他们! 姜良策心中这么想,可还是嘴硬道:“我等乃是卫国之士,岂有朝堂之故,就不思报国?那与畜生有什么不同?” 此话一出,武松冷哼一声,显然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姜良策怒目而视,丝毫不怵,两个人跟斗鸡一样! 突然之间,林冲悠悠道:“姜良策,若是西军全部败亡,数万人死于敌国之手,你还会这么说吗?” “什么?你.....你说什么?”姜良策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 “北方有金人,他们战力极为强悍,便是你们西军也不是对手!”林冲肃然说道。 “不可能!我们与西夏、辽国多年对战,都不曾大败过,那金人算什么?我们西军岂会全部败亡?危言耸听之言,并无意义!”姜良策根本不信。 西军是什么? 那是他心中的支柱,更是强力的支撑,他们家族世代的荣耀之地。 怎么可能会全军覆没呢? 他姜良策可以失败,也可以死,如果说西军将会覆灭,他第一个不相信。 “历史上,赵括纸上谈兵,丧失几十万赵人,如今朝堂上那些狗官,西军难道不会是第二个赵军?”林冲慢条斯理地说道。 轰隆隆! 这句话犹如惊雷,让姜良策目瞪口呆,这算是预言吗? “我们炮轰江州城,蔡京恼羞成怒,为一己私欲,便将镇守边关的西军,调遣到山东剿灭山贼,不觉得太过儿戏?”林冲反问道,“西军乃是山地之军,擅长西北攻防战,若有一天,朝堂有危,那些猪头上官,便如赵括一般,试问西军,纵然善战,焉有不亡之理?” “这.....” 姜良策冷汗连连,他自诩的那些骄傲,在这一刻,瞬间土崩外界,过去的认知,全部轰然倒塌! 他哪里是在说预言,好像就是看到未来,说着未来的将要发生的事情! 这个林冲,传闻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 这样的人,为何有此般见识? 这就是梁山吗? 姜良策面露恐惧之色,这一刻,他盯着林冲,佩服的五体投地,竟再也控制不住,又跪在地上,大声道:“还请将军救我西军!” 嘶~~~ 好家伙! 这冥顽不灵的家伙,居然服了! 在场众将,都看得目瞪口呆! 天啊! 这口才,这预判,实在是太厉害了! 吴用在一旁就差拍手鼓掌,暗中掏出小本本,用小毛笔沾了沾口水,一顿龙飞凤舞,认真记录大当家的一言一行! 林冲哈哈大笑,起身道:“姜将军,你可想好了?” ....... 第469章 未来已来!真正的实力! 换做旁人,姜良策一定会嗤之以鼻,可是说出这话的是林冲,那一句句话,振聋发聩,令人根本无法反驳。 血淋淋的话语,带着 然而,这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巨大的震撼,整个厅堂之中,围拢的这些悍将,他们望向林冲的眼神,那是完全不同的。 便是那个手持双刀的那个男子,一脸的桀骜不驯。 俘虏之后,姜良策询问过旁人,这个傲慢而强横的年轻男子,名唤武松。 曾经是一个都头,后面被人陷害,最终上得梁山。 便是这样的狠人,面对林冲的时候,那也是格外恭顺。 “林冲啊林冲,你到底有何本事?竟然能够让这样的猛将,都能够对你心服口服?”姜良策太好奇了,他心中矛盾不已,然而西军命运这一件事情,实在成为他心中的牵挂。 “我姜良策的命,算不得什么。若是将军能够挽救我西军,便是让小人做牛做马,那也是万死不辞!”姜良策大声说道。 西军太苦了! 多少个家族,这几十年来,多少好男儿,死伤惨重。 又有多少孤儿寡母,终日以泪洗面。 那些养育多年的汉子,一个个倒在国境线上。 白发苍苍的老妇,望着西边的落日,他们口中呼唤着儿的小名。 姜良策见过太多次了,哪个母亲,愿意舍得呢? 她们干瘪的胸口,早已没有乳汁,可是过去养育过孩儿。 那都是她们的孩子啊,却一个个化作枯骨尘土,有些便是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多少老妇人哭瞎双眼,连眼泪都哭干,可是那些好汉子们,没有了,就是没有。 这是姜良策心中永远的痛,如果有一天西军被那些大人物活活折腾而败亡。 那才是整个西军上下的悲哀,也是姜良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赵括纸上谈兵,几十万赵兵被俘坑杀,朝堂如今那些奸臣,姜良策脑海中不断回响林冲的话! “老虎率领一群绵羊,那绵羊也会凶猛而好战,如果是一头绵羊率领一群老虎,那老虎也是乖巧而柔顺的。”林冲低声说道,“姜良策,你应当为西军保留火种!那一万人的西军俘虏,他们纵然回去,朝廷也不会信任他们一分。你应该知道他们的下场。” 姜良策身子一震,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如何不知道? 此战剿灭山贼,竟然大败,不说朝堂中的大人物,恐怕官家都会震怒。 那些人定有一批人问罪处斩,还有一些定会发配贱籍,下场绝对不好。 正如林将军所言,这些是西军的火种,若是这样没了,那该有多么的心痛? 他们也都是人啊,上有父母,有些老卒也有妻儿子女! “将军,只求能善待他们。我等苟活不为荣华富贵,只求往后不背负千古骂名!”这一刻,姜良策低下骄傲的头颅。 林冲道:“朝堂昏庸,有西军却不珍惜,是他们的错,哪里是将军之错?林某今日所言,也是希望将军为大局考虑,为西军保留火种,来日天下大乱之时,到时候才能挽救西军与狂澜之中。” 姜良策眼神发红,道:“将军,所言极是,句句落在我心。” “那明日一早,还请将军做好说服之事,你们不是投降我梁山,而是为未来,为这中原汉家之地,不被外族所侵!”林冲一脸至诚的说道,上前将姜良策扶起,道,“这些将士收编之后,将军还得辛苦,打算授将军教头之职,训练我梁山士卒,如何?” 姜良策眼泪横流,哽咽道:“小人本分而已,谈何辛苦。” 林冲侧过身,又道:“此战西军战士,到时我会亲自安排葬礼,为将士们祭祀,他们都是英雄,为使命而战,他们都是好样的。” “林将军,我.....”姜良策无语凝噎,情绪犹如决堤之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黄信!”林冲大声喊道。 黄信赶忙起身,恭声道:“卑职在,还请将军下令!” “姜将军多日不曾休息,你安排两个丫鬟,再安排两个老奴,好生照顾,再去弄些酒水菜肉。这两日好生歇息,等将养好之后,再行公务。”林冲好言说道。 “属下遵将军令。”黄信拱手,又抬手做个请的动作,“姜将军,还请随我来。” 林冲又道:“山野之地,寒舍简陋,还请将军莫要嫌弃。” “军旅之人,风餐露宿,有遮阳挡雨之地,便是感激不尽。”姜良策再次拱手。 三人又寒暄一阵,姜良策随黄信而去。 等人彻底离开,武松道:“哥哥行的良策,实在高深莫测!” 吴用放下手中毛笔,赞不绝口,道:“朝廷对西军,犹如当牲畜而用,此等忠心之辈,他们暴殄天物,照此下去,必遭天谴!林冲哥哥,这一万之兵,日后定能为我所用。” 林冲点点头,道:“当要扩军,势在必行。” “这时节不好,等开春定可席卷整个山东之境。”吴用激动地说道。 在场众将,一个个兴高采烈,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这一场大胜,那便与往昔很不一样啊。 击败西军,大败河北之军,数万之众,整个山东境内,那些朝堂官员,恐怕夜不能寐,日日恐惧,不可终日。 到明年开春,便有席卷大地之势,这样的趋势,如何不喜? 众人也不含糊,当即开始筹谋布局,谋划大事,一直忙到后半夜功夫。 ...... 后山,刘黑子宅院。 此刻灯火通明,便是院子都挂着灯笼。 崔氏坐在床上,一旁有奶娘抱着儿子。 床畔坐着个老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崔氏的奶奶。 崔氏眼泪婆娑,双眸红肿,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惧怕:“奶奶,为接您北上,差点折了黑子的性命!若是你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便是死了,也是无法赎罪啊。” 老奶奶哭道:“孙女啊,若无黑子救命,恐怕奶奶这条老命,也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句,诉说相思之苦,老人家终究精神差些,后面支撑不住,便告辞去睡。 崔氏目送奶奶远去,又吩咐婢女照拂,儿子早已睡着,放在崔氏床边,只为等黑子回来。 “相公有消息吗?”崔氏开口问道。 贴身的丫鬟,纷纷摇头,一人说道:“外面站了好几个,都没消息传回来呢。听说老爷这次又立下大功,日后要论功行赏呢。” 崔氏露出一抹笑容,心中却又担心得很。 以前还不觉得,这身心头贴着那黑子,只要听他出征在外,总是心惊肉跳。 “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人在小路那头,我们先跑回来了。”三两个小丫鬟,疾步而来,压低声音,高兴地说道。 崔氏微微一笑,道:“好,好得很。这次老爷回来了,你们都有功劳,回头好好赏你们。” 下人们听到这话,一个个喜笑颜开,纷纷说着好话儿,也不敢耽误时间,纷纷退出屋子。 没一会功夫,便见屋子门轻轻推开,一个魁梧的汉子,出现在灯火之下。 崔氏掀开被子,刚要起身,刘黑子赶忙道:“婆娘莫要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娘子受苦了。” 崔氏压抑许久的心情,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扑到崔氏怀中,嚎啕大哭道:“黑子,你骂我吧,打我一顿也是好的。我错了。” 刘黑子一愣,道:“娘子,何出此言?你这么温柔,俺有些慌得很。” 崔氏:“.....” 刘黑子突然推开崔氏,眼神一下子便被床上的孩子吸引。 “这便是俺黑子的种吗?嘿嘿嘿。”刘黑子径直走向床边,庞大的身躯,好似都要笼罩在整个床榻之上。 床上有个胖小子,双手摊开,犹如举手投降的睡姿,白白胖胖的,一股好闻的奶香味。 刘黑子瞪圆眼睛,越看越精神,发出“嘿嘿嘿嘿”的傻笑! “俺的儿子,俺刘家有后了!”刘黑子越来越激动,嘴上笑着,可是大颗大颗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落。 一旁崔氏一腔柔情,瞅着男人,眼里只有儿子,气得牙痒痒,可是听着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又满腔的柔情和甜蜜。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来自母性的心疼。 这个魁梧的汉子,也是一个可怜的汉子。 他只是想有一个家而已,却为此付出伤痕累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 “哇!哇!哇!” 或许是酒味太大,胖小子睁开眼睛,瞅着一张大黑脸,登时吓得哇哇大哭。 “啊呀,娘子,娘子,儿子哭了,哭了,怎么办啊。”刘黑子吓了一大跳,急得赶忙弹起,一脸紧张地道,“儿子,老爹不是故意的,你莫要被我吓到了。” 崔氏哼了一声,上前将儿子抱起,稍稍哄了一阵。 她扭过头,道:“奶娘!” 屋外一直等候的奶娘推门而入,顺手将孩子接过,将娃娃抱出去了。 屋外伺候的仆人,顺势将门也关上。 刘黑子一脸懵,抬着手,道:“干嘛把儿子抱走啊?俺还没看够呢?” 崔氏气呼呼地道:“死黑子,老娘天天想你,想得眼睛都哭肿了,还没跟你说两句好话,便是张口儿子,闭口儿子,哼!奴家便是晓得,这生了崽子,奴家便是不重要了。” 刘黑子这才反应过来,尴尬一笑,道:“啊呀,我的好娘子!你这次可是为我老刘家立下大功了,俺就说嘛,一定会生个儿子!瞧那眉眼,跟俺一模一样,就是太白了,皮肤不像俺!” 崔氏呸了一口,道:“你都黑成炭了,才不要你那么黑呢。那日我差点难产,爷爷与多位统领在外面等候,还给儿子取了名字!” “一路上我都在作战,也没机会跟爷爷单独说话,儿子叫什么?那可是天大的恩德。”刘黑子正色说道,“以前爷爷说过,咱们孩子生了,他要亲自取名。” “咱们崽生的那天,正是乱战之时,爷爷说咱们娃乃是应战而生,便叫他刘战!”崔氏柔声说道。 刘黑子听到这话,眼眶泛红,激动的来走动,兴奋地道:“刘战!刘战!好一个刘战啊!这个名字好,俺太喜欢了。只希望咱们孩子,往后不要辜负爷爷赐名,以后定要做个南征北战的好汉子,为爷爷打江山,打天下!” “看把你激动的,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崔氏心疼的说道,“相公,这次是我错了,不该让你南下,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奴家也不活了!” 刘黑子一把搂住崔氏,道:“说什么糊涂话,此番下山,俺也想明白一个道理,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是亲人在身边!莫要为此事自责,这不是安然回来了吗?” “那些日子,奴家真的是懊悔极了!”崔氏一脸痛苦的说道。 “以后有奶奶在身边,照拂你也是好事,况且有他太婆婆在,娃娃也有亲人陪伴,这是一桩好事!至于下山之事,与你无关。”刘黑子沉声说道。 “那相公先去洗漱,过些日子,等我出了月子,再行服侍相公。”崔氏羞涩说道。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好嘞,好嘞,明日俺再跟儿子玩耍,你哈早些休息。” “等一下!”崔氏一把拉住刘黑子,道,“我下面有个小婢,平素也懂事的很,不如给你做个通房,也是好得很。毕竟,我这段日子还不方便。” “娘子,无需如此!我又不是种猪,非要做那等事,你只管做好月子。一会我去泡个澡,这几日诸事繁多,也要早些休息。”刘黑子断然拒绝。 崔氏一听这话,心中欢喜不已,她是个妇人,哪里真心想让自个男人,与别的女人分享。 只是家中男人地位日高,她生怕旁人说她妒妇,她也是反复思虑,做出这等决定。 这会听刘黑子果断拒绝,心底跟抹了蜜糖一样,一下子抱紧刘黑子,低声说道:“往后我会好好听你的话,好好服侍你,还要给你生孩子!” 刘黑子听得这话,喜笑颜开,道:“好的很,多生崽子,往后跟爷爷跟后面打仗!” “奴家都听你的!” ........ 第470章 凌迟处死!诛灭三族! 梁山,夜深。 花家小院子,花青儿站在家宅正厅,泪眼婆娑,道:“哥哥,妹子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哭,不哭!唉,不想此番南下,竟如此凶险。可惜,可惜啊!”花荣在家人的帮助下,开始卸甲。 花青儿道:“哥哥又在苦恼什么?” “这一次会战,乃是一等一的大战!我竟然不在,诸多战役都没参加,难道还不可惜吗?”花荣一脸担忧的说道,“此番武松、秦亮、黄信、晁天王等人,那都是大放光彩,尤其是林冲,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此番在山寨中的地位,往后不可同日而语啊。” 花青儿叹了口气,道:“哥哥根本无须这般想,往后大战颇多,错过一次又如何?大哥又不是没本事的人?” 花荣听到这话,原本抑郁的心情,骤然好了一些,他苦笑道:“你说得也对,哪有事事如意的,起码这次南下也算是立功,杀了穆春,也算是解江州的仇怨!” “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懂,现如今便是你杀我,我杀你,这样的日子。这世道总有一种要大乱的感觉。”花青儿有些担忧地道,“崔姐姐生了个儿子,想必再过一阵子,林家娘子,也要生产呢。” “你这几个月,可有常去那头?”花荣敏锐地问道。 “自然有去的,林家娘子身子骨一向不好,常常卧床不起,这怀孕的日子,对她着实影响不小。”花青儿幽幽说道,神色有些哀怨,“林冲伯伯,好久没来看我了。我又不敢去找他,眼下这般,我每日都不安心。” 花荣沉声说道:“怎么?你这是后悔了?” “后悔倒是说不上,他是个大英雄,唉,罢了!”花青儿懒得去说,她一个小女子,况且还是黄花大闺女。 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自然都想着被人怜惜,被人疼爱,有人会总是想着她。 花荣自然没听出个中哀怨,反而生气道:“这婚事定下,你莫要生出其他的意思!我们花家可丢不下这个人。” 花青儿猛地一跺脚,道:“哥哥到底在说什么呢?说得我水性杨花一样。哼,我不跟你说了!讨厌你,讨厌哥哥!” 她是真的生气了,何必跟哥哥说这个了。 男人果然都是这样,哥哥是榆木疙瘩,那个伯伯也是。 日日思念想着他,可是那个男人,只怕心中只有林娘子,还有山下那两个寡妇! 哼! 小环、小月,听说没事就喜欢钻林冲伯伯的被窝! “呸!两个不要脸的小妖精!也不看自个是什么身份,这么来不及想做姨娘吗?”花青儿心中腹诽,扭过身便要走。 哪知院子外,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花小姐在吗?” 花青儿耳朵竖起,那声音可不是旁人,正是小月的声音。 “不会这么巧吧?我刚骂她,她就来了?”花青儿吓了一跳,女人便是这样,一旦陷入爱恋的境地中,很多时候就会被嫉妒吞噬一切。 花荣刚要出门,花青儿一把推开他,道:“你一个男人出去做什么?我出去。” 花荣抓了抓脑袋,感觉有些奇怪。 花青儿拉开门,望见小月正在院子中。 漆黑的夜下,旁边还有个护送她的侍卫。 “还真是好待遇呢?山中有什么危险,竟然还有护卫护送。这哪里是婢女的待遇?”花青儿一股莫名的妒火焚烧,很快她又反应过来。 哎呀! 花青儿,以前你从不是这般,今日这是怎么了? 以前的恬静淡然,为何变成一个妒妇一般? 她收拾心情,笑吟吟上前,一把拉住小月的手,悄然道:“我的好妹妹,这么晚还来做甚?” 小月微微一笑,将身子一让,指着身后的护卫,道:“此番征战,我家老爷在郓城老街首饰店,给小姐买了一些金银之物,让奴送过来。” “啊?送给我的?林冲伯伯吗?”一连三问之下,花青儿面容犹如一朵牡丹花,刹那之间盛开,实在美丽至极。 便是小月也是看得一呆,眼神在黑夜之中,无比的明亮。 小月点点头,道:“这是老爷的意思,他方才还在聚义厅议事,中间出来,吩咐我来做这事。” 花青儿原本空落落的心,刹那之间,犹如一汪春水灌注,瞬间让她感到某种奇妙的满足。 她张了张嘴,心情有些激动,花青儿感动地道:“小月妹妹,帮我跟伯伯说一声谢谢,让他破费了。” 小月笑眯眯地道:“主母也说,若不是最近杂事太多,早就将你领进门了呢。” 花青儿听到这话,那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又落地一些。 “那就劳烦小月妹妹,多谢夫人的关心呢。” 小月将木盒子捧着,放到花青儿手中,道:“那我先走啦。” “等一下,家中做了一些糕点,妹妹带一些回去,给伯伯、夫人,还有妹妹你们品尝品尝。”花青儿一边接过木匣子,一边吩咐旁边侍女,让人去拿糕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月一听说有糕点,一下子变得很精神。 没一会功夫,两盒子精致糕点送来,小月小心翼翼接过,又是一番道谢,两人又说了几句,彼此告别。 没过多久,花青儿目送小月离开,花青儿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刚才还在发脾气,这会笑得比什么都开心呢?哟?这是什么啊?让大哥看看。” 花荣的声音,骤然在花青儿旁边窜起,吓得花青儿一跳,她毫不客气地丢一个白眼过去,哼了一声道:“讨厌你!我先回屋了。” “喂!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宝贝东西啊?”花荣故意问道。 花青儿头都没回,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鄙夷道:“你都没女人喜欢,还看什么呢?” 花荣:“......” 花青儿捧着盒子,那心跳跟小鹿乱撞一样,嘴角上扬,那笑容根本都掩藏不住。 一口气重回她自个的小屋子中,将那精致的礼盒放在床榻之上。 木盒之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木盒中间用有个小扣环镶嵌。 花青儿深吸一口气,精致的脸蛋上,露出好奇和激动的神色,她缓缓的打开! “哇!” 灯火的光芒,照耀在木盒之中,简直美丽至极。 蝴蝶翅膀的发簪,还有一个个金手镯,其中还有一些玉器,种类繁多,俨然能够佩戴的,俨然都选择了一到三样。 “伯伯,你这哪里是送礼物,便是自个选不好,干脆都拿下吗?”花青儿嘴上虽然在抱怨,但是那漂亮的大眼睛,开心的眯成月牙。 良久,她拿着手镯,喃喃自语道:“伯伯,快来娶我吧!让我做你的女人,奴家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给你生儿育女,好好陪在你身边,随你走过春夏秋冬,我们一起慢慢变老,从黑发到白发,到儿孙环绕呢。” ....... 距离郓城一战,转眼过去七天! 七天的时间,农夫耕田,很快便会过去。 商旅走南闯北,这七天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这七天的时间,天下的局面,却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郓城,再次恢复秩序! 曾经尸体堵塞的护城河,早就清理得干干净净,商旅进进出出,城内店铺早就开业,到处都有工匠在修葺维护,除此之外,郓城还是那个郓城,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在西头的菜市口,此刻人声鼎沸。 场面大为不同,太阳高悬中天,渐渐开始朝着西天偏移。 临时搭建的行刑台,周遭聚拢大量百姓,有甲兵护持秩序,行刑台上,此刻跪着一地之人。 领头的是个年轻汉子,那男子居然没有耳朵,模样瞧来颇为滑稽。 “我要见林冲将军,我要见王相公,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林将军说过,饶我一条狗命的!呜呜呜呜,我不想死啊,我还这么年轻,相貌如此俊秀,为何要这么对我啊?”高俊英嚎啕大哭,眼泪鼻涕一大把,模样丑陋到极点。 周遭围观百姓,一个个摆着手,听到这话,都厌恶得要死。 监斩官不是旁人,正是宋万,他站起身,高声道:“高俊英,郓城一霸,欺男霸女,逼良为娼,屡次犯事,此次半夜纵火内城,焚烧粮仓,乃是罪大恶极!根据律令,判处凌迟处死,诛三族!” 凌迟处死! 诛三族! 这几个关键词一出,围观人群发出“轰”的一声响,场面一下子议论纷纷,围观人群七嘴八舌,吵吵嚷嚷的,便是听不起。 过了一会,便有人喊道: “杀得好!高俊英,这种流氓地痞,就该死!” “那些姑娘都被你害了,以为有几个钱,就能嚣张,活该!” “杀死他!” “杀死他!” “我哥哥便是被他打断了腿,到现在还走路一瘸一拐。” “我女儿便是被他卖了,可怜的现在都无法生育,这个畜生啊。” “若是让他把粮食焚烧了,那我们还吃什么?这狗东西,就是该给他教训。” ..... 人群议论纷纷,没过一会,菜叶子纷纷朝高俊英脑袋上砸! 高俊英被五花大绑,此刻一下子愣怔在地上,一脸懵逼:凌迟处死?! 那可都是以前听戏曲的时候,常常听到,怎么今日落到自个身上,竟是这个结局呢? 那一片片肉割下来,那该有多痛? 不要这样,断然不能如此。 高俊英大吼大叫:“我不要,我不要啊!我最怕疼了,爹啊,娘啊,快来救救我啊!” “逆子!死到临头,便是做个男子汉吧。”高父痛心疾首的骂道,“让你听我的话,你却不听!便是害了我们高家啊!现在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无用啊,纵然万贯家财,俺们高家没了!一家几十口人,都要陪你一起去死啊! 你这狗一样的东西啊!” 高俊英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双腿竟然窜出尿来!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高俊英一听这话,眼珠子一翻,当场晕死过去。 .......... 第471章 山东巨震!天下扬名! 郓城高家,经商多年。 只因儿子高俊英祸乱,行凌迟之刑,当日应割三百刀,此子嚎哭不休,屎尿流,到二百刀便一命呜呼。 看得围观群众,无不拍手叫好。 连带高家父母亲族,三族同葬。 然而,这样的处罚,郓城上下,老百姓无不拍手叫好,只觉干得漂亮。 郓城以东,青州知府衙门。 慕容彦达不可思议的坐在长椅之上:“官军大败?西军战死千人?投降者万人!你....你再说一遍?!” 下面一名斥候战战兢兢道:“是河北逃兵而来,我们才知道的消息,这会朝廷那边应当也知晓了!” 慕容彦达整个人往后一靠,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 说不出来的感觉,好似很生气,又有些高兴。 那交织在一起的复杂心情,让他面部表情极为扭曲。 “唉!不想本官也有此等惆怅之日。”慕容彦达内心是渴望梁山大败,然而此番官军大败,对他而言,又是一个好消息。 这公私两边,竟是两种情绪,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宋江那边,数日攻不下二龙山,现在人马何处?”慕容彦达又问道。 一旁押司道:“我们刚刚收到消息,宋江那边收兵了。梁山有援军而来,乃是秦明带兵,有数千之众。” 慕容彦达脸上肌肉一抽,赶忙道:“那厮怎么来了?莫不是杀到我青州城了?” 押司摇着头,道:“那倒没有,跟宋江一部对峙良久,然后两边人马各自避让。相公要对他们动兵吗?” “不用!不用....穷寇莫追....”慕容彦达满头大汗,不知为何,现在一听秦明两个字。 这位知府大人,莫名的心慌,当初错信旁人之言,急着撇清关系,又想着立功,转头便把秦明一家杀得干干净净,便是门口的狗都给砍了! 现在回想起来,慕容彦达着实有些后悔。 这种事情,怎么能他亲自动手呢? 这等脏活累活,便该由旁人来做,何苦将这因果落在自家头上! 失策!实在是失策啊。 慕容彦达掏出手帕,擦拭额头汗水,一脸后怕之色。 那秦明几乎成为心魔,唯有除去此人,不,唯有彻底摧毁梁山,他方才能够安稳地睡个好觉啊。 “相公大人无须担忧,青州城高墙深,便是秦明敢来,那也是无功而返。”押司又道,“况且梁山此番大战,自身也有伤亡,定然也不想再启战端。” “不错,押司言之有理。”慕容彦达心情渐好,道,“回头派人送信一封,投给秦明,若是他愿回来,我定为他开罪。” 押司皱眉道:“相公大人,眼下梁山大胜,秦明那厮立下战功,他们声威正盛之时,此番即便送信,不仅没有效果,到时候连送信之人,都要被秦明所杀呢。” 慕容彦达那是气昏头,听到押司细说,沉吟一阵,道:“是本官心急了,唯有遇梁山大败之时,方才有从容之机,此时此刻,即便送信,也是徒增笑柄,显得我我慕容彦达心虚畏惧,平白助长他人锐气。” “知府大人素来仁义,想给秦明那厮一条活路,可惜那种人乃是武夫,眼下这会,定然无法理解您的好心。唯有时机到了,他才会懂吧。” 这押司实在太会说话,一顿马屁拍得舒服不已,慕容彦达不由得多看几眼,当即道:“还是押司最知我心啊!好,说得好!” 两人又细说一阵,慕容彦达恼火道:“宋江那边最是吴用,屡次攻打二龙山,都奈何不得,跟梁山相比,实在差得远了。” 押司道:“宋江留着也是好处,往后说不定能有大用呢。” “希望如此吧!此番....朝堂中怕是一场腥风血雨,要有人倒霉了。不过此番闹出再大的乱子,也跟我们无关了。” “大人您就看好了,不管朝中如何,您这次都是有大功劳的。都要给您赏赐与褒奖呢。”押司马屁一个又一个。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极好!” 这马屁拍得又准又狠,犹如挠痒痒一样,全部落在慕容彦达心头,他的心情实在好到极点。 不错! 他是稳坐钓鱼台,好处都要落在他慕容彦达身上。 ......... 东京那一头,关于郓城之战的消息,传播得也很快。 这一场战事,不仅是朝廷关注,便是天下诸路,文官集团还是武将集团,那都是关心得很! 战败的消息,犹如蜘蛛网一样,以郓城为中心,疯狂地向外扩散。 朝廷特意从河北、秦凤路调动的大军,便是西军都有三四千人,居然在郓城大败! 在西夏有赫赫战功的西军,居然失败了! 全军覆没! 死伤甚众,俘虏之数,也是恐怖至极。 纵然想过无数种可能的蔡京,此刻站在书房中,听着儿子蔡九、信使的禀告,一张老脸好似又添加数道皱纹。 两万之众,沿途有各州郡县辎重、后勤支撑,水陆两军一同进攻,小小郓城,不仅拿不下,还一战而败。 “此战关键在青云谷,西军重部与梁山大战,那一战极为惨烈,姜良策主将亲自指挥,麾下赵宏大、马安平两将战死,官军起初稳稳压倒梁山军,后面不知为何,步军率先被打崩,兵败如山倒!”信使肃然说道, “郓城之战,我军本已攻破,不想梁山军回援,被人捣毁中军大营,郓城内梁山军与外部援军里应外合,杀得官军溃败数十里,死伤惨重。 水军中了梁山埋伏,舟船大败,落水者甚众,一战而溃,便是连新新修的码头,全部被捣毁,水军营地还有粮草、辎重无数,此番都是便宜梁山了。” 蔡京手中的毛笔,一下掉落在桌子上,他张嘴想要说话,身子摇摇晃晃,竟是眼前一阵发黑!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您没事吧!”蔡九心爱得魂飞魄散,老父亲若是有三长两短,那他们蔡家只怕要倒了! “怎么会这样!堂堂西军,能征善战,区区山野小贼,竟能大败朝廷精锐!开什么玩笑?!” 养气功夫甚好的蔡京,耳畔还在回响信使的禀告,那一句句的内容,犹如一柄柄小刀,刺在他的心口。 实在太是太震惊了! 两军交战,互有胜负,蔡京心中也有准备,甚至做过在各种猜测,只是在蔡京看来,梁山一群土匪,纵然能够取得一些小胜,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官军! 蔡京之所以一开始调动边军,本身就是想用最强之军,一劳永逸,一次性解决梁山问题,这样回头裹胁大胜之威,到时再来弹劾高俅过往缴费无功的罪责! 西军的实力,大宋上下,便是文官之中,那都是清楚得很,作战经验丰富,战力强悍,便是国内各地禁军,都无法比拟。 蔡京不愧是宦海沉浮多年,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他很快冷静下来,这才意识到,他被太多人误导了! 江州梁山惹出的祸事,看似杂乱,其实已暴露梁山军的战斗力。 不过,他安排西军过来,已是将梁山看得很大,纵是如此,从交战到结束,不超过三天时间,便彻底结束! 没有两败俱伤,朝廷竟然是大败! 堂堂正正击败官军,以武力对抗武力,眼下整个郓州之地,到处都是梁山之兵,听闻北面的济州,都有梁山军的斥候,到处纵横。 各地城池,已是瑟瑟发抖。 “不想西军会败给山贼!” “那领头之人,原本是东京教头,名唤豹子头林冲!此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西军与西夏那些异族抗衡多年,怎么国内败的如此之惨?” “林冲此人,的确有大才!文武双全,擅长谋划之计,不可小觑!” ..... 在厅堂中,除去蔡九、信使,还有蔡京的心腹之人,一些养在府中的文书。 虽说是文书,但都是有见解之人,算是蔡京的智囊团,专门为他出谋划策。 蔡九急道:“父亲,方才宫中传来消息,官家大怒,只怕一会功夫,宫里面要传旨过来,要请您进宫面圣呢。眼下这等处境,该如何是好?” “慌什么?老子还没死呢?不过是战败而已,朝廷这些年兵败之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蔡京高声怒斥,道,“为官之道,当要有养气之功,你这惊慌失措模样,哪里像个江州知府!” 蔡九吓得一缩脖子,赶忙请罪:“还请父亲息怒,我也是担心父亲,方才如此。” “算你有些仁孝之心。”蔡京哼了一声,却将毛病重新捡起,竟是没有急着说话。 他脸上面无表情,心中那是把林冲恨极! 这个该死的东西,将他一切破坏,原本的筹谋,就因为这次的纰漏,出现这般大的漏洞。 这是朝堂之争啊! 高俅那个家伙,莫不是从中捣鬼? 不! 那家伙不会这么愚蠢,起码明面上,什么都不会做,以免落下把柄,反而对他没有半分好处。 一场大败,影响的事情太多了。 起码他蔡京的位置,只怕都要挪一挪,当下还要请罪为妙,等这一波风平浪静,再寻觅起复机会。 西军一败,秦州的的镇守大将,定然也会有意见,也需要安抚才行。 这一波失败的官军,那是彻底完了! 不管梁山如何处置他们,以前听闻梁山会释放部分俘虏,这一次纵然释放回来。 他们纵然回返,肯定也是抓捕入狱,一番审讯,倒霉的还要入贱籍,杀头的也不会少。 不管如此,他们的前途彻底没有了。 战死的统兵大将,反而好一些,虽然身死,但好歹为国精忠! “我记得军中有个姜良策,此人最是善战,他死了吗?”蔡京开口问道。 信使赶忙道:“姜将军中了敌人埋伏,被人俘获,数次想要自戕,都无法做到,眼下恐怕会押解到山中!听闻梁山贼最是残忍,恐怕要杀姜将军祭祀,取心肝做醒酒汤!” “唉!此等忠诚良将,实在可恶!想必蒋将军身死,此事当要奏报朝堂,为他表功啊!”蔡京感慨万千道。 纵然战败,那些善战之将,一定要为他们伸张功劳,这样才会显示这一战的复杂与艰辛。 看似为姜良策请功,实际对蔡京的帮助才是最大。 蔡九听到这话,道:“梁山贼中,以林冲为首,此贼若除,梁山之患自然平息!” 蔡京连连点头,这个林冲,原本只是军中教头,便是正经的官都不算。 这样的人物,因为杀了高俅之子, 等等! 蔡京眼前骤然一亮,好似想到什么一样! “蔡九,你马上去查,当初林冲与高衙内,到底因何之事起的争端,此事查探越是清晰越好!”蔡京大声说道。 蔡九听的一头雾水,也还是点头,道:“好,儿子马上便去办!” 蔡京想了想,林冲此人的消息,知晓的太少了。 此战大胜,最可怕的还是整个山东糜烂,恐怕要派重兵才行啊!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人物呢? 这种小人物,为何变得如此可怕,竟然在梁山之地,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难道说,高俅之前一力剿灭梁山,并不是在放水,而是那帮家伙,真的很有实力?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犹如藤蔓一样,疯狂蔓延,怎么都遮掩不住。 一念至此,蔡京抬起头,道:“来人!我要出去一趟!” 蔡九大惊,赶忙道:“父亲,要去哪里?” “自然有去的地方,你们不要跟来。”蔡京干咳一声,将毛笔放在笔架上,转身回屋子。 早有伺候的婢女,为蔡京更衣,又将衣衫置换,没一会功夫,蔡京竟是穿着官府,走出屋子! 蔡九等人都不敢做声,只是静静望着父亲走出府邸。 屋外走就备好马儿,即便到这个年龄,好强的蔡京,依旧是骑马而行。 “唉!这天下的局势,老夫难道要看不清了吗?”蔡京喃喃自语,“北面的金人,跟辽国打的不可开交,南方方腊造反,如今剿灭梁山,又遇到这等麻烦。” 这一败,个中的麻烦,简直太让人头疼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蔡京深吸一口气,道:“去童贯大人那里!” “是!” “梁山必须得抹去,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十万大军!”说到这里,蔡京的眼眸中,闪动着可怕的寒光。 ....... 第472章 墙倒众人推!会面! 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人倒霉,就有人欢庆。 整个东京城,繁华之下,忙碌的人和事,实在太多太多。 纵然是贵族人家,同样会有烦恼。 高府,此刻歌舞升平。 偌大的正厅当中,丝竹之声不绝,有舞姬跳着舞蹈。 高俅正坐上位,眯着眼睛,手中捧杯,一脸笑吟吟。 原本瘦削的脸庞,这些日子,生了不少肉。 “老爷,蔡太师一早便去了童贯大人府邸,像是去求他救命一样。”钱友德站在一旁,恭声说道。 “让他去,眼瞅着要淹死,总不能拦着人家找稻草吧?”高俅哈哈大笑,“痛快!实在是痛快!往昔我恨不得将林冲碎尸万段,只是这一次,他做得不错,竟大败官军,让蔡京那厮弄得灰头土脸,光是想想,便是畅快不已。 唉!这梁山还真是个刺猬,原本想着梁山这次危难,恐怕难脱生天,便是有本事,也是跟官军两败俱伤,现在倒好,竟然杀得官军大败!眼下天下俱震,瞠目结舌那个,朝堂之上,文官沸腾如火呢。” “关键一战,便是那青云谷,两军交战,从正午不久,杀到快近天黑,梁山出了一员猛将,那人神勇无比,一刀人马俱碎,万夫莫敌,都说那人乃李嗣业重生,可怕至极!”钱友德耐心地说道。 “嗯,这几天各地的奏报,跟雪花一样地往朝堂送,官家大发雷霆,这段时间,怕是不少人要倒霉。”高俅靠在长椅之上,一脸惬意之色,“看别人倒霉,心情便是好,那个武将名唤武松,还是个打虎英雄,这样的猛将,应当为大宋效力,而不是做个山贼。” “老爷说的是,不过梁山这次也有伤亡,短时间内,恐怕无力兴兵。”钱友德又道。 “那又如何?梁山不过是老夫手中棋子,现在他还有棋子的价值,那就暂且看着,等需要老夫采摘的时候,自然会将他拿下。”高俅一脸从容之色,喃喃道,“林冲啊林冲,让你先膨胀膨胀,等到机会,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地狱!” ...... 梁山。 距离郓城之战,转眼过半个月,虽是冬日,但是温度不曾太过严寒,自从上次大战后,天下持续晴朗。 林冲与林娘子用过午餐,望着娘子那滚圆的肚子,这临近产期,她的那些反应,终于消失,整个人也变得精神不少。 林娘子中午吃了两碗面饼,稍稍休息一阵后,小月、小环伺候着,沿着屋前小路散步,一方面消食,一方面是听林冲之言。 临近产期,多多走动,有利于生产。 走上二十分钟左右,林娘子回来喝点温水,稍稍休息便会上床躺一会。 这样的日子,着实养尊处优,若是兴致好,她还会到隔壁的楼房去看看。 那屋子专门为花家小娘子准备,三五日便会安排人进去打扫,该添置的东西,林娘子都准备妥当。 只是眼下局面不同,这迎进门的事,一拖再拖,林娘子也暗示过几次,可是林冲都不予理会,只说产子之后再说。 林冲离开家宅,先去各地巡视一番,之后又去后山校场。 姜良策不愧是一员良将,一万多俘虏,基本全部留下。 不过,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归属一军。 在经过筛选和测试之后,开始陆续编入梁山军中,至于姜良策,则成了林冲的护卫将军! 要知道,这个职务之前一直都是刘黑子担任。 这样的荣誉,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享有的。 姜良策对于这个任职,也是惊讶非常。 林冲只是站在外面看看,并没有上前,之后又去了户部,朱贵、吴用、公孙胜他们,基本将此战的军功册整理而出,其中内容,林冲也看过数版,想必就会在这几日,便进行奖赏! 该升职的升职,该金银奖励的奖励。 自从郓城一战之后,官府在郓州的势力大退,梁山的势力开始接管整个郓州,这一战战事带来的利好,那是空前的。 与此同时,林冲的事务变得越发忙碌,每天都要见很多统领,不仅是武将,还有文官,幸亏早就搭建将军府,构筑了小六部的完整体制! 来自系统加持的强劲体魄,林冲几乎感觉不到疲惫,或许,这也是一种心境的变化! 他发现愤怒的情绪,跟当初逃亡的时候相比,也少了很多。 都说上位者平易近人,也许是因为,上位者所处的位置,能够让他心境频繁波动的事,变得不多了。 最近几天,林冲总会想起郓城大胜那一天的场景,那种强烈压力之下的胜利,纵然是林冲,也感到万分的兴奋。 然而,他总觉得还不够,就像是后世考上心仪的大学,当时他与班上好朋友,昼夜狂欢,那种释放所有压力,唱歌、喝酒、游玩,连续三天三夜,便是连睡觉都顾不上。 那种极度亢奋,又把自己折腾的非常疲惫,好像才能够感觉一种难以忘却的快乐! 仿若这才是表达开心与愉悦的发泄方式。 那种感觉,等上了大学,再到毕业工作,便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一直到现在,郓城大胜后,他肩膀上那种隐藏的重担,终于松了一些,他获取到久违的信心。 “待冬日再过,便是另一番风云!”林冲自言自语道。 正想着的功夫,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冲扭过头,回望一眼,来的正是吴用! 吴用这阵子心情不错,也许看到王正青倒霉,他的心境就会变好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吴用今日穿了一身浅色长衣,头上戴着四方帽,快步而来,道:“林冲哥哥,忙碌这一阵子,沂水县的一帮兄弟们,最好还得见见。” “说的是那李云、朱富两位兄弟吗?”林冲会意,淡淡说道。 “他们上山时,战事激烈,当日与哥哥也是一面之缘,小人想着,朱富是朱贵的弟弟,再说在沂水有功劳,若无他前后帮衬,恐怕要出大事!那李云也是有本事的,此番上山,纵然有各种苦衷,我们梁山有容乃大,还是要立个典范!”吴用沉声说道。 林冲颔首,赞道:“加亮先生,所思所想,乃有宰相之才,实在是我梁山之幸啊!” 宰相之才! “不敢,不敢!”吴用嘴上谦虚,可是被人夸赞,尤其是被林冲夸奖,他眼神一下子变得明亮无比。 “那先生看看他们哪天有空,便在聚义厅见上一见!”林冲正色说道。 “他们早就等候哥哥召唤,我即刻安排!”吴用赶忙说道,打算趁热打铁,省得再生变数。 “行!择日不如撞日!我这会便去聚义厅,让刘黑子一并前来!” ...... 第473章 英雄会面!心服口服! 聚义厅。 林冲高坐上首,他穿着一件深色衣衫,腰间系着白玉带,一头长发梳理的整整齐齐。 他穿的衣衫并不华丽,关键很干净,衣衫的搭配,非常的有层次感,穿在身上,很是清爽。 他端坐上位,门外陆续走来好汉。 朱贵最先到,他还领着个汉子,便是朱贵的兄弟朱富。 原本在沂水开着酒店,此番拖家带口,一并投入山中。 “可还住的习惯?”林冲笑了笑,好言说道。 朱富稍显局促,模样有些紧张,听到林冲带着笑,这才放松一些。 他噗通跪在地上,恭声说道:“林冲哥哥安排的妥当,家中上下,安排妥帖,便是我也胖了好几斤,只想着做些事,也好为山中效力,不想做个吃白饭的。” “哈哈哈!”林冲拍着大腿,心情很是高兴,抬起手道:“莫要急,往后有你能做的事。现在多歇一会,往后想歇也没空了。起来吧!莫要跪着了。都先坐下吧,等其他几个兄弟来。” 朱富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欢喜的起身。 朱贵小心翼翼道:“兄弟才疏学浅,便是开店一把好手,绰号笑面虎。” 正说着功夫,外面传来刘黑子哈哈大笑的声音,在他一旁,还站着一个好汉! 林冲定睛一瞧,那汉子面阔眉浓须鬓赤,双睛碧绿似番人。 原剧情中,有这个相貌的只怕是李云了! 要说起这李云,在原本剧情中,也算是个倒霉蛋。 被自家徒弟坑了,没有办法只好上山。 等上的梁山,又不是宋江等人心腹,混迹到最后,专门掌管修缮房屋之类,最后讨伐方腊,又将他给带着,最终战死,实在唏嘘可叹。 只是他的相貌,仔细一看,好似有些外国血统。 李云是个有本事的,可惜宋江那人心胸狭隘,根本不给机会,这样的人物,到最后混得连徒弟都不如。 这世道一些定律,便是过去千年都不曾变化过。 那就是人心与人性,任人唯亲,自古如是。 至于能力之类,反而排在后面。 那李云进了寨子,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虽说在郓城见过这位大当家,但是这次专门召见,那意味又是不同! 这一场见面,人家印象好与坏,将直接他往后在山中地位。 只是他一进门,远处那位林冲哥哥一直盯着他,李云察觉目光,又不敢直视! 李云心中惴惴,莫不是因为他的相貌特意,惹得这位哥哥不快吧? 他一阵胡思乱想,竟悲从心来,若是看不上,大不了下山,再寻个山头,落草为寇,混迹此生吧。 这李云竟然感觉前途无望,竟是生出茫然之色。 刘黑子大咧咧进屋,嚷嚷着道:“爷爷,这位好汉换做李云,人称青眼虎,武艺颇好,是个好汉。沂水之行,李云兄乃是有主见之人,差点将那李逵拿下!” 刘黑子将下山诸事,以及跟李逵的恩怨,一并说个清楚。 众人都是唏嘘不已,林冲看了一眼李云,问道:“李都头仁义,乃有大本事,眼下山中扩展地盘颇多,不如到郓城做个都头,如何?” 李云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个耳朵。 这郓城眼下是山中第一大城,更是派遣多位大将镇守! 现在直接让他去做都头,这感觉跟做梦一样。 “怎么?李云兄弟是不想做这事?还是另有想法?”林冲又关心问道。 李云这才回过神来,激动地道:“小弟实在震惊不已,这样的大担子落在小人头上,实在激动的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哈哈哈!” “哈哈哈哈!” ..... 众人登时大笑,气氛一下子变得极好。 刘黑子在一旁戏谑道:“沂水县做都头,到郓城又做都头,你这考老本行做得好!来日我去郓城,你可别把俺给抓了。” 李云尴尬一笑,道:“黑子哥,莫要取笑我了。” “郓城那是咱们梁山拿下第一个城,往后咱们好汉可不能一窝子挤在山中,迟早要治理地方,文武各有所用,才是王道!光打仗不治理,往后哪里来的兵,哪里来的钱粮,哪里有辎重后勤?”林冲肃然说道,“李云兄弟,让你去做郓城都头,莫要小看此事,郓城治安好坏,都头有大作用!莫要小看,当要做出表率来。” 李云那是混过官场的,岂会听不懂林冲话中的意思。 “小人定尽忠职守,不负将军所托!”既是到公务层面,李云当即口称将军,而不是哥哥! 林冲安排好李云的职务,又对朱富道:“朱富兄弟,既开酒店,不如到户部工作。” 朱富刚要言语,不想朱贵上前,开口道:“多谢将军美意,我家兄弟本事低微,户部事物繁杂,既山中有白云酒店,还是让他酒店帮忙为好。” 林冲瞬间明悟,朱贵这是在避嫌呢。 毕竟朱富是他兄弟,在一个地方工作,日子久了,定会被人说三道四,朱贵居于高位,竟想到的如此长远,着实让林冲有些意外。 林冲想了想,道:“白云酒店便不用去了,郓城高家的有一处酒店产业,回头让朱富兄弟过去经营。” 朱富大喜,赶忙道:“多谢将军安排,以往在沂水,做梦都想在城里开个酒店,今日竟在林冲哥哥这里实现夙愿!” “那便好!等酒店开业,有空的时候,我去那边喝酒。要有几个招牌菜,生意可得做成,做不成便是你的问题。”林冲半开玩笑说道。 “林冲哥哥放心,既是山中生意,小的定把他开成郓城第一!”朱富把心口拍着砰砰作响。 这新来两人,刹那之间,便将事物安排妥当,也没有伤了和气。 况且,梁山早就不是过去山寨,上山就要坐一把交椅! 眼下诸事繁忙,职务分化甚多,也没有必要论资排辈,徒生差异。 吴用坐在下面,眼见这等手段,也是佩服至极。 “既是朱贵哥哥回来,正好继续主持原本之事!”吴用感慨道,“眼下山寨兴旺,四方豪杰奔走来投,乃是林冲哥哥恩德,山中兴旺,便是我们做兄弟的福分! 不过,还得要谨守本分,往后要做的事情太多,不可怠慢也。” 听到这话,林冲问道:“王相公在何处?” 吴用怔了一下,道:“听闻一直与姜良策一起,探讨用兵之道。” “去请他过来,正好有要事商议!” ....... 第474章 厚积薄发!有些热啊!(求票) 吴用一直想着有一日,跟诸葛亮一样,成为后人敬仰的诸葛武侯! 山寨中武将居多,他并不在乎,便是有千百个武将而来,又算得什么? 他眼中唯一忌惮的还是王正青! 那可是以前做过知县的人物,还是考取过进士功名的,与他这个破落书生,那是大不相同! 当年赵普半部论语治天下,他吴用也想做第二个赵普。 王正青这次吃了大亏,一定卯着劲,肯定要搞出动静来。 “王正青在郓城根基深厚,又辅助李俊、宋万多日,那两人对他颇为敬重,姜良策原本便是朝廷官军,两人过去经历相若,此番在一起,定然有共同话语!”吴用心中嘀咕,嘴上还是道,“这就派人去请。” 林冲点点头,又与众人闲话一阵。 花荣忽而开口道:“此番南下,也是受了不少危险,这次回来又不曾参加山中大战!花荣有个念头,当时要派遣一支骑兵,探查山东各地情况,人数不需要多,来去自如最好。” “妥!”林冲赞同说道,“还有一事,吴先生当要推动一二。” “小人洗耳恭听。” “天机阁这两年发展甚快,眼下当多开酒店、客栈之类,辅以搜集信息,这件事情吴先生多多推进。”林冲深思说道。 “此时小人也有这个念头,酒店、客栈聚集三教九流之辈,最是容易收集消息,开这种店,也能够遮掩身份,如是最好。”吴用回道。 正说着的功夫,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是旁人,竟是王正青相公到了! 王正青健步如飞,远远抱拳道:“我来晚了,还请将军责罚。” “不早不晚,刚刚好,方才见沂水的两位兄弟,这会正好商议山寨之事,也想听听王相公之言。”林冲微微一笑,顺势抬手,道,“王相公,便是坐这边吧!” 吴用来得早,毫不客气的做到右手第一位! 王正青到了,总不能让吴用起身,那反而容易激化矛盾。 好在左手第一位,正好那群武将没有一个人敢坐。 平素那位置,多是晁盖坐,今日晁天王没到,左边位子便空出来。 王正青神色无波,径直上前,安稳坐下。 林冲将方才诸事,跟王正青说了一遍,道:“虽是冬日,但要有长远准备,否则明年开春,便有危机。” 王正青沉思一阵,道:“卑职有一个想法,山中各部众多,人口越发兴旺,虽是好事,但只是窝在一个地方,也不是办法!若是要掌控一方,不能只是缩在梁山。 梁山应当作为我们退路,而不是一个封锁我们扩张的桎梏。” 吴用听到这话,眉毛挑了挑,难得没有反驳。 林冲道:“那依王相公的主意,应当如何呢?” “当然,眼下梁山还是重中之重,不可轻言不顾。梁山既是山中环水,应当将东南西北四处,同时设置四处大寨,陆地同水泊一同把控,与此同时,在各地应当设置水亭、号箭、接应船只,若有紧急军情,能够最快速度传递,不但如此,四方当要设置营寨,要安排可靠之人把控镇守,此事一旦定下,此人不可擅离职守。”王正青说得条理清晰,显然做了长久思考。 吴用有些意外的盯着王正青,看来郓城之事,并没有挫败他的锐气! 这是一个意志坚定之人,不会轻言放弃。 林冲哥哥对王正青有三造之恩,莫说训斥责罚,便是打断他一条腿,王正青都不会有半分怨言! 梁山军纪分明,奖惩清晰,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林冲大笑一声,赞同道:“王相公此番话,正说到我的心坎,那以王相公的意思,这前后统管之人,当要统帅之才,你觉得何人妥当?” 王正青道:“卑职斗胆,以晁盖天王为统帅,张顺兄弟为副官,两人协同配合,此事可成。” “好!那此事便这么办!回头拟定文书,以将军府名义签发。”林冲回答得干脆利落。 都说船小好调头,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梁山以军事起家,行事决策,往往都有武人作风,都是当机立断,节奏明快,没有太多官僚作风,最关键统帅一言而决定,效率极高! 效率高,执行力也会强,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林冲也很喜欢这种方式,若是意见可以,大家都没有异议,便先执行看看! 若只是争辩不休,一直悬空而不落地,才是最没有效率的决策集团。 王正青终于松了口气,自从郓城一战,他心中懊悔不迭,若不是他的妇人之仁,要是当日把四门火炮调出来,根本不会有那些事! 纵然林冲哥哥训斥,他也没有半分不满! 他为官多年,错了便是错了,对的便是对的。 最关键林冲哥哥对事不对人,将此次错漏之处,抽丝剥茧,让他无话可说! 既是心服口服,王正青也憋着一肚子气! 郓城县衙,王正青瞅着吴用幸灾乐祸模样,心中也是气愤不已! 可那又如何? 总不能跟别人争吵吧? 吴用也没出言讥讽半句,真的要吵,反而显得他王正青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 哪里栽倒,便在哪里站起来! 自从回到梁山,他不曾停歇一日,到处走访,实地考察,考察水文、地形、矿产等方面,方才有了此番心思! 一旁吴用眉头慢慢皱成一个川子,显然没有料到,这闷闷不出声的王相公,突然给他吴用上了一课! 好一个偷袭啊! 这是把他谋士的事,给一下子抢了去啊。 这还了得,吴用嘴角抽了两下,想插话,可是林冲哥哥都已点头,最好的机会过了! 吴用深吸一口气,换做旁的事,他甚少会情绪失控,此刻他终于冷静下来,不经意抬头,正好望见林冲哥哥投来的眼神! “咯噔!” 吴用心中一惊,吓出一身冷汗! 那可怕的感觉,骤然又席卷而来。 莫不是林冲看看又看穿什么了? 吴用脸色奇差无比,顺手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 林冲随口问道:“加亮先生,是身子不舒服吗?” 吴用脱口而出道:“啊?!我觉得有些热。”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这冬日冷得很,哪里来的热? ....... 第475章 莫要开玩笑!这并不好笑! 冬日的天,大家都穿着厚衣,这厅堂正中,还放着炭火,饶是如此,还有些寒冷。 现在吴用居然说热,唯有王正青心知肚明,他看了一眼吴用,沉声道:“加亮先生,当要照顾好身子,往后治理地方,将会越发繁重,还需要先生呢?” 吴用干笑道:“想必是昨日吃了羊肉,火气太旺。多谢王相公关心。” 两人说话之间,颇为和气,若是旁人看来,没有丝毫问题。 林冲看得清楚,敲打道:“时间有阴阳,有白天就有黑夜,有太阳就有月亮,梁山初兴,乃是太阳初升,一切之事,当要为公第一!谁若因私心私事破坏山寨大事,将军府必将重惩!” 这话说得甚为到位,众人纷纷许诺点头。 吴用吃了闷亏,将手帕一收,不甘示弱道:“王相公方才所言,颇为有理,我也想补充几点浅见,供给大家参详。若是不中,大家权当笑柄。” 林冲微微一笑,道:“既是聚会商议,今日也不是正会,随意说些便是,无须拘谨。可惜晁盖天王今日去郓城运送物资,否则定要跟他协商。” 吴用急不可耐,不想一分一毫落在王正青身后,当即道:“八百里梁山水泊,汇聚家眷老小无数,更是重中之重,虽有小六部划分,但是山中武将颇多,专攻军事也是不行! 水泊之地,有些滩涂浅薄之地,应当挖深,有些没有串联之地,彼此串联起来,方便大船小舟通行,这样一旦有事,避免搁浅围困的麻烦。” 林冲深以为然,道:“吴先生所言甚好,那用人方面,你有何良策?” 吴用心中一喜,心中早有定计,道:“当命陶宗旺担任总监工,掘港汊,修理水路,多开互联河道,整理山寨城垣,修筑军事要道。 再领蒋敬入户部,掌管库藏仓储,支出纳入,辅助朱贵兄弟,目前军费支出,缴获收纳,积累千万,数目甚大,蒋敬兄弟精通书算,也能够帮得上朱贵兄弟那边。 户部的事甚重,核算上下,若有错漏,便是影响万千,当要重视。令萧让完善寨中寨外、山上山下、六部、军机处、郓城、将军府、旱寨、水寨等移关防文约,同时在令金大坚雕刻完善兵符、印信、牌面等项,令白胜辅助黄安建造衣袍铠甲、五方旗,分担他的担子。 眼下山寨将领、家眷、武人越发多,定要兴建屋舍等,便让石勇监督营造房舍厅堂。张顺既入水寨,统管大小战船督造事宜。” 吴用跟连珠炮似的,一口气将一些人事想法,一口气说出。 说完之后,吴用特意看了一眼王正青,有些洋洋得意的模样。 王正青苦笑,有些不太明白,这吴用为何总要跟他卯着。 林冲没有急着答复,道:“等晁盖天王回山,先内阁商议,若无意义,签发将军府,以将军府名义任命诸将!” 既是这么说,吴用等人自无异议。 此番南下沂水诸将,之后论功行赏。 接下来日子,诸寨操练人马,演练武艺,不敢怠慢分毫。 晁盖天王回山之后,很快便领了军令,开始正式接管梁山大小防务! 与此同时,诸将任命也由将军府签发。 又过半个月时间,郓州之地,几近梁山染指之地! 朝廷神奇的居然么有半分动静,默认这场大败一样! 这一日,聚义厅中,林冲、晁盖、吴用、王正青四人闲聊,林冲道:“此番战事渐稳,征税纳粮,当要比朝廷轻一些,重视商税。眼下蔡京大败,我打算去信一封,往河北柴大官人府邸,商议一件要事。 一直听说戴宗兄弟,神行之法,来去如风,最是妥帖。” 戴宗今日也到厅中,知道有事物安排,当即起身,道:“既是山中大事,莫敢不从!” 林冲大喜,笑着道:“换做旁人去,来回许久,若是兄弟前往,旬日便知消息。” 戴宗也是心情甚好,上山之后,也想干点事来,等了半月,实在难受。 吴用心情格外好,戴宗与他乃是好友。 好朋友得到重用,他的脸上也有光。 想到这里,他眼角余光,又瞥了一眼王正青。 林冲哥哥说过,公务之事,不能整幺蛾子,不代表私事不能恶心一下姓王的。 当下,众人商议一阵,戴宗取了一些银钱,便出了金沙滩,刚要上船,竟见到吴用急匆匆而来。 “先生赶来,可有话告知小弟?”戴宗转过身,迎上去道。 吴用拉住戴宗的手,道:“此去北行,定要把这差事办妥当。柴大官人与林冲哥哥有莫大干系,你当要言语谨慎,还有这信定要送达!一路之上,莫要贪杯,若是遇到狠人强人,也不要生事。” “先生所言,我定谨记!这是第一次在山中当差,定将事物置办妥当,不让哥哥丢脸。”戴宗认真说道。 吴用左右一看,见四下无人,道:“往后定要多出几个心眼,王正青那人,过去乃是官身,心高气傲,过去郓城的有一批兄弟,与他甚是交好,他如今到处招揽势力,你莫要掺和其中,省的惹出事端来。” 戴宗心中咯噔一响,听这话语,吴用哥哥与那王相公的关系,明显有些不对付! 他张口欲言,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道:“我上山不久,自然都听哥哥的。” 吴用赶忙道:“我自是不会害你。往后莫要说都听我的,省的惹来非议,山中只有林冲哥哥一人为大头领!咱们都要听他的才是。” “我明白了!”戴宗吓了一跳,背上都冒出一层汗来。 吴用又安抚道:“你莫要误会,我与王相公并无私人恩怨,只是我们对政事观点不同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戴宗松了口气,他鼓足勇气,舍了江州院长的事,上得梁山,可不是想他们搞内讧的。 吴用笑了笑,道:“天寒地冻,路上耗费,无须节俭,身体第一!” 戴宗抱拳,道:“多谢哥哥关心,那小弟走了!” 两人又客套一番,戴宗乘船离开,等走远了,他站在船头,扭过身,望着山边站着的吴用! “吴用哥哥啊,你若是想成大事,当要心胸宽广,不可嫉贤妒能啊!要是那般,如今获取的一切,都将失去啊!” ....... 第476章 神行太保!戴宗的担忧! 戴宗心中惴惴,他过去也是在官府做过差事。 梁山壮大至今,乃是团结勇武,若是生出内讧,那便是再强,那也容易出问题! “希望吴用哥哥说的那些,都是他的心里话。林冲哥哥的确乃是人中龙凤,绝不能用普通人眼光看待。”戴宗心中盘算,若是吴用哥哥大小聪明,最后只怕会害了自个! 唉! 戴宗感觉烦躁,想了一会,又想明白。 每个人都有自个职责使命,关心别人有什么用? 他戴宗又不能改版吴用,眼下还是做好自个的事才是正途! 戴宗摇了摇头,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抛诸脑后。 等离开梁山水泊,他贴上神甲马,念了咒,一路往北而走。 戴宗一路只吃素食素菜,也不饮酒,一路行了三日,将那信件藏在心口,丝毫不敢怠慢。 他性子本就持重,过了三日,正好穿行沂水附近。 戴宗走累了,随意寻个酒店喝茶。 几碗热茶入肚,算是将身上寒意驱散,取出铜板,刚要结账,便听到一群衙役穿行。 戴宗穿戴寻常,风尘仆仆,一看就像是个旅人,那些衙役瞥了一眼,根本不当回事! 那四五人径直到酒店,便点了茶水,还要了几分吃食。 领头一人道:“那梁山贼实在可怕,郓城大败官军,山东各地,便是那些知县相公,都是日夜难安,生怕梁山派兵攻打。” “唉!这日子也是怪得很,今年这冬日来得甚早,南方听闻也有人在闹事,攻占不少城池,咱们山东也是这样,最怕天下大乱,那就麻烦了喔。” “慌什么?朝廷上百万大军,迟早让他们都完蛋!” “前阵子咱们县城算是麻烦不少,山贼横行,便是走脱李逵,还有一群梁山贼,可惜连累都头李云,也不晓得他是生是死,还是被梁山贼所杀!” “不说了,不说,各自有各自的命,说这些并无意义。咱们吃些点心,再喝点茶,一会还要到处巡查看看。” ...... 戴宗坐在一旁,听到这些话,冷笑连连。 他径直起身,将茶水钱一付,起身离开酒店,等空旷之地,再次施展神行法! 戴宗向北而走,走了半日功夫,忽而望见远处有一个人站在远处! 那人见戴宗神行飞速,却是定住脚步,等戴宗跑的近,那人高声喊道:“可是神行太保?” 戴宗轻咦一声,定住脚步,站在山坡之上,回头身子,往那汉子瞧去! 那汉子头戴范阳笠帽子,那帽子犹如银盘拖着红缨,穿着皂团领战衣,似翡翠围成锦绣。 腰间缠着裹肚,腿上护着衬鞋,腰间挂着刀,外面用沙鱼鞘,手中持着一杆银丝长枪。 这人打扮,一看便是个武人,生得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眉秀目疏,腰细膀阔。 戴宗心中泛起嘀咕,高声道:“壮士我不曾见过你,何故喊我贱名?” 那汉慌忙答道:“足下真乃是神行太保!看哥哥行走的快,想着便是,又不敢认,后面想着喊一声,不想真的是哥哥!” 那壮汉颇为激动,当即撇了枪,便拜倒在地。 戴宗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住答礼,问道:“足下高姓大名?无须行此大礼啊!” 那壮汉欢喜道:“小弟姓杨名林,祖贯彰德府人氏。多在绿林丛中安身,江湖上都叫小弟锦豹子杨林。 一个多月前,路上酒肆里遇见公孙胜先生,同在店中吃酒相会,听说梁山泊林冲哥哥招贤纳士,非常义气。公孙胜先生写下一封举荐书,教小弟自来投大寨入伙。 我原本想来,只怕人微言轻,本事不济,只是不敢擅进,诚恐不纳。因此心意未定,进退蹉跎,不曾敢来。 外日又遇公孙先生所说,李家道口有梁山兄弟开酒店在彼,招引上山入伙的人。山寨里亦有一个招贤飞报头领,唤做神行太保戴院长,日行八百里路。 今见兄长行步非常,因此唤一声看,不想果是仁兄。正是天幸,无心而得遇!” 戴宗恍然大悟,笑着道:“公孙胜先生,此番已回山中,山寨击败官军数万之众,眼下声威日盛,正缺像兄弟这样的人才!此番我北上去寻柴大官人。” 杨林赶忙道:“小弟虽是彰德府人,这河北多地州郡都走遍了,倘若不弃,就随侍兄长同走一遭。” 戴宗也是大喜,赶忙道:“若得足下作伴,实是万幸。等我送信结束,咱们一同回梁山泊去未迟。到时你见到公孙胜先生,林冲哥哥见了,一定欢喜。” 杨林见说了,大喜,那心中忐忑,这会着实去了数分。 当即他邀住戴宗,要结拜为兄,一口一个哥哥,叫的那个亲切不已。 戴宗心中高兴,只觉得眼前这人与他投缘,此番下山,竟然还寻个武将,也算是给山中寻个人才! 这么一想,戴宗也不含糊,收了甲马,两人缓缓而行,边走边说。 没过多久,太阳落山,这冬日的天,昼短夜长,到晚就投村店歇了。 杨林置酒请戴宗,又要点酒肉伺候。 戴宗抬手,阻止道:“杨林兄弟,眼下我使神行法,不敢食荤。此乃道法,等此番将大事完成,带你回山寨之中,我们在好好喝酒吃肉,今日你只管吃些,还望谅解。” 杨林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哥哥说话,实在太过客套。您有公务在身,我岂会胡乱来,往后日子还长,既是如此,我也吃素便是。” 戴宗感动,还是道:“无需如此,你吃你的酒肉,我吃我的素食。” “不不不,我要与戴宗哥哥一样。”杨林像是想的明白,又张口说道。 戴宗大笑两声,道:“那可不行,我吃素习惯,你这壮汉子,还得吃肉一些,若是路上遇到危险,还得靠兄弟帮衬呢?” 这么一说,杨林觉得有几分道理,只好道:“哥哥言之有理,不过今晚无妨,等到明后日,我偶尔添点肉食便行。” 戴宗点点头,也不好再说,可是这份心意,他倒是很受用。 两个人只买些素饭相待,当夜结义为兄弟。 当晚,杨林问起梁山中事,戴宗也不知其他,只是大概说了郓城与官军大战,稍稍将青云谷一战说了! 听说到武松一刀下去,人马俱碎,杨林听得热血沸腾,连连道:“不想竟遇到天下一等一的人杰英豪,便是上山能够拜见,也是此生幸事!” 戴宗笑着说道:“武松兄弟可谓步战无敌,力大无穷,越战越勇,简直是梁山当下,步军第一人也!” “这样的人物,恐怕在梁上中,怕是没有第二人了吧?”杨林一脸向往之色,神色之间,满是崇拜与仰慕。 戴宗笑了笑,摇着头说道:“不,武松哥哥只能算步战第一,若说山中第一,却不能是他!” 嘶~~~ 就是这般,居然还不是武将第一? “那又是谁,才能够称为第一人?”杨林目瞪口呆,一脸呆滞之色。 青云谷一战,听得杨林热血沸腾,恨不得都要喊武松为大哥,跟他后面南征北战。 便是这样的猛将,居然还不是山中第一人? 难道还有比他更恐怖的? 那.....到底该强大大何等地步? 戴宗露出一抹神秘微笑,喃喃道:“自然是梁山的大当家,曾经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林冲哥哥吗?他竟如此神威?”杨林眼睛冒出光来。 戴宗道:“山寨其他的猛将,跟武松哥哥如何比,实在难以比较,可唯有林冲哥哥,只能说山中第一人!跟他们比,那是两种不同境界。” “不同境界?此话何解?”杨林心痒难耐,实在无法相信,武松哥哥那么强大之人,居然还跟林冲大当家的,还有境界之差? 戴宗想了想,道:“自我上山之后,便不曾见过林冲哥哥出过手。不过,据我所知,林冲哥哥出手,无一人能够抵御。随手传授武艺,便让山中刘黑子,成为山中猛将,寻常之人,极难匹敌。最关键,林冲哥哥作战,永远不知疲惫,力大无穷,传说可以不眠不休,连战三天三夜!” “天啊!这岂不是真神转世不成?” 杨林傻眼了,瞪着眼珠子,好似听故事一样,一脸震惊。 戴宗瞧着杨林那模样,一副没见过世面样子,莫名有些好笑。 “今日便说这么多,等你回头上山之后,自然明白了。”戴宗故作神秘说道。 杨林听的正爽,一副意犹未尽模样,这么一搞,实在难受,瞧着时间,的确晚了,只好道:“那哥哥明晚再说,实在听得过瘾呢。” “好,明晚咱们再说。” 过了一夜,次日早起,两人打火吃了早饭,收拾动身。 杨林便问道:“兄长使神行法走路,小弟如何走得上?只怕同行不得。” 戴宗笑道:“我的神行法也带得人同走。我把两个甲马拴在你腿上,作起法来,也和我一般走得快,要行便行,要住便住。不然,你如何赶得我走!” 杨林恍然大悟,松了口气,又道:“只恐小弟是凡胎浊骨的人,比不得兄长神体。万一拖累兄弟行程,实在麻烦。” 戴宗摇着头,解释道:“不妨。是我的这道法,诸人都带得,作用之时,和我一般同行,并无妨碍。只需我自己吃素,并无妨碍。” 当时戴宗取两个甲马,替杨林缚在腿上。 戴宗也只缚了两个,他口中念念有词,作用上神行法,吹口气在上面,两个轻轻地走去,要紧要慢,都随着戴宗行。 杨林往昔何曾见过这等神秘之法,一边走,一边连连称赞,实在惊讶! “这样的速度,便是天下南北都能去,而且传递消息,便是连马儿都不需要用,节省不少时间与精力啊!哥哥这法门,实在是神仙的手段!”杨林赞叹不已。 戴宗哈哈大笑,道:“若是往后大战,传递消息这块,真的走起来,我比那些战马都要快,最关键往返自如,中间耽误时间甚少。” 两个你一言,我一句,之后路闲说些江湖上的事。 若是远处看,虽只见两人好似缓缓而行,正不知走了多少路。 两个人行到巳牌时分,前面来到一个去处,四围都是高山,中间一条驿路。 杨林定睛一看,便是认得,便对戴宗说道:“哥哥,此间地名唤做饮马川。前面兀那高山里常常有强人在内,近日不知如何。因为山势秀丽,水绕峰环,以此唤做饮马川。” 两个正来到山边过,只听得忽地一声锣响,战鼓乱鸣,走出一二百小喽啰,拦住去路。 当先拥着两筹好汉,各挺一条朴刀,大喝道:“行人须住脚!你两个是甚么鸟人?哪里去的?会事的快把买路钱来,饶你两个性命!若是不懂事的话,便是连人头留下,省的哭嚎。” 杨林咧嘴一笑,兀自道:“戴宗哥哥,你看我结果那呆鸟!” 他拈着笔管枪,抢将上前。 那两个头领见他来得凶,有些慌神,等杨林走近,那两人定睛前来看了,上首的那个便叫道:“且不要动手!兀的不是杨林哥哥么?” 杨林上前一瞧,却才认得。 “怎么是你们?怎么在这里拦路?” 上首那个大汉提着军器向前作揖行礼,又唤下首这个长汉都来施礼罢。 杨林请过戴宗,说道:“兄长且来和这两个弟兄相见。” 戴宗好奇问道:“这两个壮士是谁?如何认得贤弟?” 杨林便道:“这个认得小弟的好汉,他原是盖天军襄阳府人氏,姓邓名飞,为他双睛红赤,江湖上人都唤他做火眼狻猊。能使一条铁链,人皆近他不得。往昔在多在一起合伙办事。一别五年,不曾见面。谁想今日他却在这里相遇着。” 邓飞上前,神色讨好,开口问道:“杨林哥哥,这位兄长是谁?必不是等闲人也。” 杨林哈哈一笑,挺起胸膛,介绍道:“我这仁兄是梁山泊好汉,神行太保戴宗便是,如今小弟有幸,与哥哥结拜,往后便是他的兄弟。” 邓飞听了道,一脸恭敬之色,讶然道:“莫不是江州的戴院长,能行八百里路程的?” 戴宗谦虚道:“小可便是。” 那两个头领慌忙跪拜道:“平日只听得说大名,不想今日在此拜识尊颜。还请哥哥饶恕我们两人无礼啊!” ....... 第477章 最佳人力资源大师!招聘官! 两人态度谦卑,戴宗可没有妄自尊大! 这两人一方面是仰仗他过去身份,另一方面还是梁山中人的身份。 “这一路行来,倒是遇到不少好汉,如今梁山壮大,我既下山,不如为山寨招揽人才,也算是功劳一件呢。”戴宗生出心思,便有招揽之心。 “无须如此,既是好友兄弟,今日相见,便是我们的缘分!”戴宗笑着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瞧着邓飞。 这汉子长相有别于常人,脸大如斗,头发黑中带红,尤其是一双眼睛,双目赤红,犹如两个火球,便是瞧上一眼,都是心生畏惧,怪不得绰号火眼狻猊。 这样的猛士,纳入梁山之中,往后定然有一番作为。 当下二位壮士施礼罢,戴宗上前扶起两人,又问另一人:“这位好汉高姓大名?” 邓飞站在一旁,介绍道:“我这兄弟姓孟名康,祖贯是真定州人氏。善造大小船只。原因押送花石纲,要造大船,提调官催促甚重,动不动责罚惩处,差点要害性命,他一时盛怒,将那官儿给杀了,弃家逃走在江湖上绿林中安身,已得年久。 因他长大白净,人都见他一身好肉体,起他一个绰号,叫他做玉幡竿孟康。” 戴宗听他一说,登时大喜,梁山如今水军大兴,正是缺造船高手。 不想竟在这里遇见,实在是幸运至极! 若是将此人引荐到山中,林冲哥哥他们,一定会欢喜非常。 想到这里,戴宗心中乐开花,道:“兄弟好本事,只是在绿林厮混,着实可惜。” 孟康生的白净,身材修长,单是看上一眼,都不敢相信,他是厮混绿林的。 戴宗见了二人,心中甚喜,越看心中越是满意。 三人寒暄一阵,杨林好奇问道:“二位兄弟在此聚义几时了?” 邓飞如实道:“不瞒兄长说,也有一年之上。只是近半载之前,在这直西地面上遇着一个哥哥,姓裴名宣,祖贯是京兆府人氏。原是本府六案孔目出身,极好刀笔。 为人忠直聪明,分毫不肯苟且,本处人都称他铁面孔目,此人亦会拈枪使棒,舞剑轮刀,智勇足备。 只是因为朝廷派遣一员贪滥知府到来,把他寻事刺配沙门岛,从我这里经过,被我们杀了护送公人,救了他在此安身,聚集得三二百人。这裴宣极使得好双剑,让他年长,我们推举他在山寨中为主。 烦请二位义士同往小寨相会片时。” 戴宗一听,心中又是一喜! 这跟葫芦藤似的,一个又是一个,路上遇到这杨林,便是又遇邓飞、孟康,这两人都是有本事的,现在又冒出一个有本事的文武双全之士。 戴宗道:“还真是个好日子,便是见识不少英雄,走走走。” 众人都是欢喜,邓飞赶忙叫来喽啰,让人牵过马来,又让戴宗、杨林他们上马,一路之上,言语之间,颇为恭敬! 一行人也不耽搁,当即上山,四匹马在前,一路闲聊。 行不多时,众人赶到山寨前,一同下了马。 戴宗抬头望去,这山寨不大,正是比较来,才知梁山才是大寨! 他一阵唏嘘,脸上自然没有表现分毫,省的主人不悦。 那裴宣已有人报知,连忙出寨降阶而接。 戴宗、杨林看裴宣时,果然是个俊杰人物,生得肉白肥胖,四平八稳。 此人气质卓然,有刚直不阿姿态, 当下裴宣出寨来,降阶迎接,邀请二位义士到聚义厅上。 “早就听闻梁山大名,更听说戴宗兄弟有神通本事,不想今日有缘相见,实在是幸甚!”裴宣抱拳说道,一脸谦逊之色。 戴宗心中乐开花,他这神行太保,这是走了什么运气? 这一路怎生遇到这么多有本事的人? 之前便听吴用哥哥说过,山寨中能干的文臣太少,这下好了,正好遇到一个刚直不阿的。 戴宗赶忙道:“朝堂昏庸,裴宣哥哥此等大才,实在委屈,今日相见,真是缘分啊。” 裴宣一听这话,登时心中宽慰,再看戴宗,竟有知己之感。 “梁山林冲哥哥大名,早有耳闻,只是无缘得见。若有一日,见一见梁山英雄,也算是了却心中遗憾。”裴宣感慨说道。 自从上山,他何尝不抑郁? 只是刚直不阿,为民做事,就被那些贪官污吏陷害。 他也是关心国家大事的,听闻梁山屡次大败官军,此番更是连河北、西军都击败,简直是匪夷所思之事。 众人互相施礼,彼此礼仪结束,山寨这些头领谦让,请戴宗正面坐了,次是裴宣、杨林、邓飞、孟康,五筹好汉,宾主相待,坐定筵宴。当日大吹大擂饮酒,一团和气。 众人吃酒中间,戴宗众兄弟吃的脸红,情绪高潮,拿捏分寸道:“实不相瞒,我家林冲哥哥乃是当今难得一见大才!有吴用、王正青两位相公辅佐,不用多久,梁山定有席卷山东之势!” 裴宣听得这话,道:“郓城王正青,素来仰慕,此人有谋略,更有爱民之心,治理地方,乃是一等一的好手!这位相公为何也上得梁山?” 戴宗冷笑一声,道:“若是说起来,便是与裴宣兄弟相若,都是得罪上官!” “竟是如此,我等只想安心去做事,不想竟是这等结果,这么说来,我与王相公境遇相若啊。”裴宣听到这话,长叹一口气,言语之间,颇为落寞。 戴宗当即道:“林冲哥哥如今广招四方豪杰,待人接物一团和气,仗义疏财,许多好处;众头领同心协力;八百里梁山泊如此雄壮,中间宛子城、蓼儿洼,四下里都是茫茫烟水;更有许多军马,何愁官兵到来。 何况眼下,郓州都在我梁山之手,到明年春日之时,便能一步而推,天下又有几人是我们梁山对手?” 这番话一说,可是把山寨诸将说的心动不已。 裴宣满脑子都是林冲哥哥的豪迈,既王相公都要投的人,定是了不得本事之人。 裴宣环视一圈,见自家兄弟们,一个个眼神火热,已有定计,当即回道:“小弟寨中,也有三百来人马,财赋亦有十余辆车子,粮食草料不算。倘若仁兄不弃微贱时,引荐于大寨入伙,愿听号令效力。未知尊意若何?” 戴宗大喜,等便是这番话,当即道:“林冲哥哥待人接纳,并无异心。更得诸公相助,如锦上添花。若果有此心,可便收拾下行李,待小可和杨林去沧州见了柴进大官人回来,那时一同扮做官军,星夜前往。” 裴宣等人听得这话,都是大喜,裴宣赶忙道:“喝酒喝酒,便是全靠戴宗哥哥引荐!” 酒至半酣,众人不够尽兴,索性去后山断金亭,看那饮马川景致吃酒。 饮马川一望茫茫野水,周回隐隐青山。 几多老树映残霞,数片采云飘远岫。 戴宗看了这饮马川一派山景,喝采道:“好山好水,真乃秀丽!你等二位如何来得到此等宝地?” 邓飞笑了笑道:“原是几个不成材小厮们在这里屯扎,后被我两个来夺了这个去处。” 众皆大笑,便是饮酒闲谈,终是吃得大醉。 裴宣兴致到了,起身舞剑饮酒,戴宗称赞不已。 至晚各自回寨内安歇。 次日,戴宗定要和杨林下山。 三位好汉苦留不住,相送到山下作别,自回寨里来收拾行装,整理动身。 戴宗、杨林离开饮马川山寨,在路晓行夜住,早来到沧州城外,投个客店安歇了。 杨林便道:“哥哥,素来听闻柴大官人乐善好施,乃是一等一的大好人,不想今日有幸能够遇到。” 戴宗道:“说得是。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去柴大官人庄子上。” “一切都听哥哥安排。” 到第二日一早,两人正准备出城,去柴荣官人一处庄子寻人。 两人正行到一个大街,只见远远地鼓乐齐鸣,迎将一个人来。 戴宗、杨林立在街上看时,前面两个小牢子,一个驮着许多礼物花红,一个捧着若干段子采缯之物,后面青罗伞下罩着一个押狱刽子。 那人生得不凡,露出蓝靛般一身花绣,两眉入鬓,凤眼朝天,淡黄面皮,细细有几根髭髯。 “好个相貌之人,不知是何人?”戴宗惊讶说道。 杨林定眼一瞧,开口道:“我倒是晓得那人,姓杨名雄,祖贯是河南人氏,因跟一个叔伯哥哥来北地做知府,一向流落在此。续后一个新任知府却认得他,因此就参他做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因为他一身好武艺,面貌微黄,以此人都称他做病关索杨雄。只是他平常不再沧州,怎么到沧州地界来了?” 戴宗又是一惊,只觉得不同凡响,这下山一趟,怎么见到的都是非凡人物,戴宗心头又是一阵火热,这人只怕也是有个本事的! 若是能够招揽入山,着实是个好事啊。 当时杨雄在中间走着,背后一个小牢子擎着鬼头靶法刀。 原来才去市心里决刑回来,众相识与他挂红贺喜,送回家去,正从戴宗、杨林面前迎将过来,一簇人在路口拦住把盏。 戴宗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得这人来的怪异,那杨林道:“奇怪奇怪,这杨雄不在蓟州呆着,怎么跑到沧州来?” “也许是此地知县大人请来,这个与我们无关,还是莫要惹是生非,早先去庄子上寻柴进大人为妙!”戴宗想了想,并不像掺和这里的杂事,“林冲哥哥交代的事,颇为要紧,这一路而来,已是耽误不少时间,不能在耽误了。” 杨林自然点头,道:“自然是听哥哥的,决不敢造次!” 两人既达成一致意见,刚要离开,忽而道路一侧,响起一阵谩骂声。 下一刻,竟是七八个军汉从人群中冲出,为首的一个军汉首领,当即喊道:“杨雄,你日子过得还真是快活!” 他嘴巴上说着,脸上表情却是阴狠的很! 戴宗眉头一皱,道:“怎么回事?这杨雄莫不是得罪人了?” 杨林摇摇头,道:“我也不认识那人,不过哥哥稍等,看我去问问周遭。” 杨凌这性子好,转头便在人堆中七嘴八舌,没一会功夫,便转过身回来,轻声说道:“哥哥,我问清楚了。那领头说话的人,名叫张保,这汉是沧州守御城池的军汉,带着几个都是城里城外时常讨闲钱使的破落户汉子,官司累次奈何他不改,这次杨雄来沧州办事,只怕这些人要给下马威呢!” 那张保拨开众人,钻过面前叫道:“节级拜揖。张某看你得了不少赏钱,还真是好运。” 杨雄面色如常,也不生事端,只是道:“大哥来吃酒。如何?” 张保嘿嘿一笑,开口道:“我不要酒吃,我特来向你借百十贯钱使用。” 杨雄眉头微微一皱,道:“虽是我认得大哥,不曾钱财相交,如何问我借钱?何况今日大街之上,实在有些荒唐。” 张保冷冷,嘲讽道:“少来这套!你今日诈得百姓许多财物,如何不借我些?” 杨雄应面色不满之色,厉声道:“这都是别人与我做好看的,怎么是诈得百姓的?你来放刁!我与你军卫有司,各无统属!莫要在这里刁难与我!” 张保呸了一口,浑然不顾! “别人怕你,我张保可不怂你!今日不给也要给!兄弟们,给我上!” 他这一声吼,便叫众人向前一哄,先把花红段子都抢了去。 杨雄叫道:“这厮们无礼!实在混账!” 杨雄大怒,跨前一步,向前打那抢物事的人,不想被张保劈胸带住,背后又是两个来拖住了手。 这帮军汉一看早有防备,便是等杨雄动手,好来个里应外合,正好将他擒拿。 那几个都动起手来,小牢子们各自回避,他们哪里敢招惹分毫。 杨雄被张保并两个军汉逼住,施展不得,只得忍气,解拆不开。 “张保,你欺人太甚!我与你无冤无仇,今日竟是羞辱我与此地!”杨雄高声喊道。 张保哼了一声,道:“早就看你不顺眼,不在北面呆着,到沧州来办事,我原本在蓟州,便见你不耐烦,专是到沧州,省的见你心烦,这下倒是好,又是遇到你到沧州办差!” 杨雄听的怒火中烧,道:“你分明是嫉妒心作祟,欺辱我一个外乡人罢了!” “少来这套,我只问你,借是不借?” ....... 第478章 戴宗的心思!天下英豪的期待! 杨雄勃然大怒,何曾遭受此等羞辱,当即吼道:“你这是不知好歹,却是专来欺负人!想要钱,自个去挣,想要我的钱,门都没有!” 张保听得这话,脸色一青,也是落不下脸面。 他没想到杨雄又臭又硬,狞笑道:“到这个地步,你还是嘴硬,便是眼下局面,也不是任由你的心思了。” 他这话一出,当即对身旁汉子丢过眼色,众人纷纷去抢杨雄的赏钱! 戴宗眉头皱了皱,一旁杨林道:“哥哥,可要出手?” 戴宗轻轻摇头,道:“还不到时候,这个时候贸然出手,恐怕影响我们办正事!” 杨林有些遗憾,也知道戴宗哥哥说得有道理。 大事为重,还得分清主次。 “杨林兄弟莫要着急,他们不过是利益之争,不会伤到性命。若是后面还有牵扯,之后寻到合适契机,再行插手。”戴宗沉声说道。 杨林恍然大悟,赶忙道:“还是哥哥看得透彻,我想得太过简单了。” 戴宗过去本就是做过吏,这些衙门纷争事情,经历的本就多,看待事情,更是不同。 “兀那些人,你们作甚?这么多人欺负一人,实在过分!” 突然之间,一个老大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惊得来往行人,都是望去。 戴宗露出讶然之色,顺着声音瞅去,只见一条大汉挑着一担柴来,看见众人逼住杨雄动掸不得。 张保扭头一看,不满道:“怎么?还想多管闲事,劝你早些滚蛋,莫要吃我的鞭子!” 那大汉根本不惧,路见不平,便放下柴担,分开众人,前来劝道:“你们因甚打这节级?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不成?何必动粗?” 张保大怒,睁起眼来喝道:“你这打脊饿不死、冻不杀的乞丐,敢来多管!老子看你是找死!”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人,竟还说这等话,实在猖狂!” 那大汉大怒,焦躁起来,箭步而上,浑然没将这群军汉放在眼中。 他抬手将张保劈头只一提,一跤砸翻在地。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便连张保都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被人砸翻在地,整个人都懵在原地,一时之间,竟都没有想起还手。 那几个帮闲的见了,却待要来动手,早被那大汉一拳一个,都打得东倒西歪,一个个踉跄后退,目录惊骇之色,显然没想到这挑扁担汉子,竟有此等威力! “好汉子!一身好本事!” 杨雄大叫一声,面露喜色,抬手一挣,当即脱得身,把出本事来施展,一对拳头撺梭相似,那几个破落户,一一打翻在地。 “好!打得好!” “厉害!好本事!” “哈哈,以多欺少,这都打不过,哈哈哈!” ...... 围观看热闹人群,七嘴八舌,一个个嘲讽不停。 那张保尴尬不已,火冒三丈,却见诸多帮手东倒西歪,哀嚎连连,再打下去,只怕他都难以走脱。 想到这里,张保赶忙起身,扭头就跑。 “来得蛮横,现在却想走?哪里有这样好事,给我站住!”杨雄忿怒,大踏步赶将去。 张保跟着抢包袱的走,杨雄在后面追着,赶转小巷去了。 至于那挑扁担大汉兀自不歇手,在路口寻人厮打。 戴宗、杨林看着,暗暗地喝彩道:“端的是好汉!此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壮士也!” 杨林也道:“这是真的好汉,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真英雄!” 戴宗又是一番欣喜,这送信一趟,着实遇到不少英雄人物,实在是畅快得很啊。 那汉子打斗一番,将张保的帮闲一个个击倒,场面也是混乱不已。 戴宗、杨林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打定主意,向前邀住,劝道:“好汉且看我二人薄面,且罢休了。再打下去,官府来人,省得牵扯不清,还请与我们先去。” 那汉子扫过戴宗两人,也觉得有道理,只是一番厮斗下来,他也是一阵腿软,气喘吁吁。 戴宗两个把他扶劝到一个巷内,杨林替他挑了柴担,戴宗挽住那汉手腕,主动邀入酒店里来。 杨林放下柴担,放到阁儿里面。 那大汉叉手道:“感蒙二位大哥解救了小人之祸。否则只怕还不知如何脱身呢。” 戴宗笑着道:“壮士无须多礼!我弟兄两个也是外乡人,因见壮士仗义之心,只恐足下拳手太重,误伤人命,特地做这个出场。请壮士酌三杯,到此相会,结义则个!” 那大汉一听这话,感慨道:“多得二位仁兄解拆小人这场,却又蒙赐酒相待,实是不当。实在我的运气,下人实在感激不尽,还受我一拜!” 杨林连连推辞,便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有何伤乎!且请坐。” 戴宗相让,那汉子哪里肯去上座。 几人推辞一会,实在没辙,戴宗、杨林一带坐下,那汉子坐到对席,这才不再互相见礼。 戴宗叫过酒保,刚要掏钱。 “哥哥,只管让来便是!这点银钱,还是有的。”杨林身边取出一两银子来,把与酒保道:“不必来问。但有下饭,只顾买来与我们吃了,一发总算。” “好嘞,好嘞,几位爷捎待。” 酒保接了银子去,一面铺下菜蔬果品案酒之类。 三人饮过数杯,戴宗问道:“壮士高姓大名?贵乡何处?” 那汉子也不含糊,开口答道:“小人姓石名秀,祖贯是金陵建康府人氏。自小学得些枪棒在身,一生执意,路见不平,但要去相助,人都唤小弟作拚命三郎。 因随叔父来外乡贩羊马卖,不想叔父半途亡故,消折了本钱,还乡不得,流落在此沧州,卖柴度日。既蒙拜识,当如实相告。” 戴宗一听这话,颇为感慨,这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好汉啊! 这么一想,戴宗心生一计,这样的人物,如此仗义,岂能错过。 戴宗赶忙道:“小可两个因来此间干事,得遇壮士,如此豪杰,流落在此卖柴,怎能勾发迹?不若挺身江湖上去,做个下半世快乐也好。总不能砍上一辈子柴火不是?” 石秀苦笑一声,犹豫道:“小人只会使些枪棒,别无甚本事,如何能够发达快乐!况且,本钱都赔得干净,哪里还有前途可说?” 戴宗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有戏,当即道:“好兄弟,这般时节认不得真!一者朝廷不明,二乃奸臣闭塞。小可因一口气,被人陷害,之后去投奔梁山水泊林冲哥哥入伙。如今论秤分金银,换套穿衣服。往后这朝堂昏庸,便是换个天地,也是大有可能!” 石秀听得这话,面露羡慕之色,可还是叹口气道:“小人纵然想要去,也无门路可进。我混迹江湖这些年,也晓得很多事情,没有人举荐,便是小人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无用啊。” 戴宗一听这口气,哪里还不明白呢。 这人言辞之间,自然是对眼下生活,那是万分不满意。 不过也是,这世道是个人情社会,有人举荐,与自个上山投靠,那待遇往往大不相同。 石秀只是苦于没有门路罢了,若是有机会,这样的好汉,一定能够上得山中,成为一方战将! 戴宗越想越是开心,这一路杨林、邓飞、孟康、裴宣都是他招揽,等这些兄弟上山,山中大业定会更强啊! 戴宗当即道:“壮士若肯去时,小可当以相荐。” 石秀一惊,赶忙道:“小人敢问二位官人贵姓?往后若是寻两位哥哥,也得有个名讳才是。” 戴宗哈哈一笑,对着石秀,那是千百个满意,当即道:“小可姓戴名宗。我这兄弟姓杨名林。” 石秀激动地站起身,不可置信道:“江湖上常常听说,江州神行太保,神踪莫测,莫非正是足下?” 戴宗微微一笑,点头道:“小可便是。” 石秀面露狂喜之色,跨过长椅,椅子跪在戴宗跟前,道:“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有幸!” “快快请起,莫要多礼!”戴宗急忙将他扶起,三人重新落座。 戴宗从包袱中取出一锭银子,约莫二十两,道:“兄弟,这些银钱,给你做本钱,往后若是机缘到了,只管到山中来,我亲来引荐你!” “不可,不可!两位哥哥今日救我性命,小人已是感激不尽,岂能再收银钱!” 戴宗果断说道:“既是兄弟,何须推辞!让好汉流落市井,才是这世道不公!” “哥哥.....” 石秀感动不已,再三谦让,戴宗又说了几句,石秀方才收了,作谢二人,藏在身边。 “我与杨林兄弟,还有一些公务在身,等我们忙完,在来寻兄弟你。”戴宗宽慰说道。 石秀心中感动,此番只觉得这位哥哥仁厚,心里暖洋洋的,想着既是梁山中人,正要与戴宗、杨林说些心腹之话,投托入伙,只听得外面有人询问入来。 三人看时,却是杨雄带领着二十余人,都是做公的,赶入酒店里来。 戴宗、杨林见人多,吃了一惊。 戴宗急忙道:“他是吏身,我们是江湖中人,省的引发冲突,兄弟且在这里,我们先行一步,回头我们再来寻你!” 石秀连连点头,道:“两位哥哥尽管去,无须管我!” 戴宗也不含糊,领着杨林,急忙避退开去。 两人刚下楼,杨林道:“那杨雄赶到这里,莫不是有人发现我们踪迹?” “不可能!应当有人望见石秀去处,这是来寻石秀的。”戴宗沉声说道。 “那石秀兄弟,恐怕要被杨雄招揽呢?”杨林担忧说道。 “不用慌,杨雄此人被打,这番寻石秀,肯定是为谢他而来,石秀在他身旁,不是坏事!往后若有机缘,自然能够上山,我看那杨雄也是一把好手,若是能够招引上山,才是大大的助力!”戴宗眼眸闪光,这入得梁山,此人心思也是以梁山为考量第一要务! 这么一点拨,杨林有些明悟,道:“只怕还要等。” “那是自然,天下但凡大事,岂有一帆风顺的道理!石秀我们给予恩惠,那又是个讲义气的,只要那杨雄与我们梁山有缘,莫说在沧州,便是在辽国西夏,该来的还是得来,这便是命数!”戴宗字字珠玑,可谓是说到关键。 杨林彻底拜服,不由得道:“戴宗哥哥,一番话说的透彻而深刻,小弟彻底明了。哥哥此等大才,在山中一定是人上之人了。” “不,比我有本事的,还有太多人,我也不过寻常而已。”戴宗如实说道,既有自谦,更多还是这么认为。 杨林:“......” 杨林直接傻眼,戴宗哥哥这等聪明人,都不敢说山中一等一人物,那梁山到底汇聚多少天下英豪之辈? 戴宗哈哈一笑,道:“杨林兄弟,莫要胡思乱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本事,咱们先走一步!” 两人那头一走,酒店中石秀生怕杨雄去寻戴宗他们,起身迎道:“节级,那里去来?” 杨雄正东张西望,循声望来,大喜道:“大哥,我到处寻你,怎么都找不到你!不想哥哥却在这里饮酒。 我一时被那厮封住了手,施展不得,多蒙足下气力救了我这场便宜。一时间只顾赶了那厮,去夺他包袱,却撇了足下。 我这伙兄弟听得我厮打,都来相助,依还夺得抢去的花红缎匹回来,只寻足下不见。 方才有人说道:‘两个客人劝他去酒店里吃酒。’ 小弟因此才知道,特地寻将来,正要多谢兄弟相助之恩!” 石秀连连摆手,道:“却才是两个外乡客人邀在这里酌三杯,说些闲话,不知节级呼唤。节级无须多礼,只是换做旁人见到,定会出手相助,我不过是顺手而为!” 杨雄大喜,便道:“哥哥实在谦逊,那等场面,不是英雄人物,哪里敢出手?足下高姓大名?贵乡何处?因何在此?” 石秀也不隐瞒,索性答道:“小人姓石名秀,祖贯是金陵建康府人氏。平生性直,路见不平,便要去舍命相护,因此都唤小人做拼命三郎。因随叔父来此地贩卖羊马,不期叔父半途亡故,消折了本钱,流落在此沧州卖柴度日。” “唉!老天爷不公,这样的义气豪杰,却是要在这里受苦,实在是人生不平事,兄弟到这等地步,仁义不改,实在让小弟心生敬佩!”换做旁人,杨雄还没什么多大念想。 不想这位好汉,连自个都要照应不暇,非亲非故,又能拔刀相助,这等好汉,如何不让人倾慕佩服? “好一个壮士!好一个拼命三郎,实在是我辈楷模!”杨雄大声赞叹,心情极为畅快,转而又道,“方才那两位客人,这是去哪里了?” 石秀道:“他两个见节级带人进来,以为这里有公差办案,他们想着自个是外地人,索性便去了。” 杨雄点点头,不疑有他,朗声道:“恁地时,先唤酒保取两瓮酒来,大碗叫众人一家三碗,吃了去,明日却得来相会。” 众人都吃了酒,自去散了。 杨雄没去管那些帮衬兄弟,只是拉着石秀的手,言辞恳切道:“石家三郎,你休见外。想你此间必无亲眷,我今日就结义你做个弟兄,如何?” 石秀见说大喜,便说道:“不敢动问节级贵庚?” 杨雄当即道:“我今年二十九岁。” 石秀也道:“小弟今年二十八岁。就请节级坐,受小弟拜为哥哥。” 两人年岁相若,只是相差一岁模样,石秀这么一说,杨雄想了想,也没有推辞,当即坐到上手! 石秀拜了四拜,跪在地上,呼唤道:“大哥在上,往后三郎便将哥哥当做亲生哥哥,若我无义气,便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杨雄大喜,赶忙将石秀扶起,高声叫酒保:“安排饮馔酒果来!我和兄弟今日吃个尽醉方休。” 石秀心情也是大好,今日他只是率性而为,不想竟然结实好几个兄弟,过去霉运连连,这番好似变了一番一样! 正饮酒之间,只见杨雄的丈人潘公,带领了五七个人,直寻到酒店里来。 杨雄见了,起身道:“泰山来做甚么?” 潘公道:“我听得你和人厮打,特地寻将来。” 杨雄道:“多谢这个兄弟救护了我,打得张保那厮鬼哭狼嚎,一连狂奔逃命。我如今就认义了石家兄弟做我兄弟。” 潘公瞅了一眼石秀,连连赞叹:“好,好!且叫这几个弟兄吃碗酒了去。既是救了你的性命,眼下这世道,素不相识,能够不平一声吼,乃是真正的好汉!” “泰山教训的是,这是真正的兄弟,往后定将他当作自个的兄弟看待!”杨雄连连称是,他此番到沧州公干,这丈人一家也真高在这边做生意,正好也有个帮衬。 石秀喝得面红耳赤,可是心情好的很,便是酒量都增长不少。 杨雄便叫酒保讨酒来,众人一家三碗吃了去。 两人请潘公中间坐了,杨雄对席上首,石秀下首,三人坐下,酒保自来斟酒。 潘公见了石秀这等英雄长大,心中甚喜,便说道:“我女婿得你做个兄弟相帮,也不枉了公门中出入,往后我倒要看谁敢欺负他!那张保欺人太甚,实在不像话!” 杨雄道:“这次给他点教训,来日还是不知好歹,便要让他知晓厉害,给他来个狠的,便是见到我,都要夹着尾巴!” “那厮再敢招惹哥哥,三郎便先好打一顿,见一次打一次,让他往后见到哥哥,不敢造次位置!”石秀直爽说道。 杨雄听得这话,哈哈大笑,宽慰道:“话虽如此,但是还是少生事端,我有你这样的好兄弟,若是把那厮打的废了,必定吃上官司,我可不能让兄弟出这等事!” 石秀听得关怀,心中感动,当下也不逞强,只是道:“自然都听哥哥所言。” 潘公又问道:“三郎,原本曾做什么买卖?” 石秀如实道:“先父原是操刀屠户。” 潘公点点头,道:“三郎,如今还会杀牲口的勾当么?” 石秀笑道:“自小吃屠家饭,如何不省得宰杀牲口。” 潘公叫了一声好,欢喜道:“老汉原是屠户出身,只因年老做不得了。只有这个女婿,他又一身入官府差遣,因此撇了这行衣饭。你若是不弃,往后便带你做这一行买卖,也好过砍柴过活!” 石秀大喜,急忙端起酒杯,道:“如实这般,实在是再造之恩。” “不用如此,你是我这女婿兄弟,便跟我沾亲带故,坐下坐下,只管喝酒。” 三人酒至半酣,计算了酒钱,石秀将这担柴也都一并折了。 三人取路回来,杨雄入得门便叫:“大嫂,快来与这叔叔相见。” 只见布帘里面应道:“大哥,你有甚叔叔?” 杨雄道:“你且休问,先出来相见。” 布帘起处,摇摇摆摆走出那个妇人来。生得如何? 石秀看时,但见细弯眉儿,光溜眼儿,香喷喷口儿,直隆隆鼻儿,轻袅袅身儿,二八佳人,着实貌美! 石秀心中称赞,来的路上,这位哥哥说过,这妇人便是哥哥娶的娘子。 此女七月七日生的,因此小字唤做巧云。 先嫁得一个吏员,正是沧州人,唤做王押司,两年前身故,方才晚嫁得杨雄,未及一年夫妻。 想是过去是个寡妇,便将杨雄哥哥娶进门来。 石秀收敛心神,不敢怠慢,见那妇人出来,慌忙向前施礼道:“嫂嫂请坐。” 石秀说完,屈膝便拜。 那妇人侧着半个身子,忙道:“奴家年轻,如何敢受礼!” 杨雄哈哈一笑,道:“这个是我今日新认义的兄弟。你是嫂嫂,可受半礼。” 石秀更是不含糊,推金山,倒玉柱,拜了四拜。 那妇人还了两礼,请众人入来里面坐地。 没一会功夫,那妇人收拾一间空房,教三郎安歇,不在话下。 次日,杨雄自出去应当官府,分付家中道:“安排石秀衣服巾帻。” 这石秀走了大运气,路见不平一声吼,这命运便是循着一个岔路改换,石秀住了几日,等到杨雄潘公来访。 两人合计开屠宰作坊,潘公道:“我家后门头是一条断路小巷,又有一间空房在后面,那里井水又便,可做作坊。就教叔叔做房安歇在里面,又好照管。这样住的也自在清闲,事情也有了,如何?” 石秀欢喜不已,虽是结义哥哥照看,但是总是住在哥哥家里,尚有嫂子在,男女大防,终究是不便,此番这么一弄,还真是让石秀心满意足! 正好用戴宗哥哥给的银钱,权当做本钱。 石秀应承下,叫了副手,便把大青大绿妆点起肉案子、水盆、砧头,打磨许多刀仗,整顿好肉案,走访谈好作坊猪圈,赶上十数个肥猪,选个吉日开张肉铺。 众邻舍亲戚都来挂红贺喜,吃了一两日酒,也算是将这事给敲定下来。 石秀开出这酒店,始终不见戴宗兄弟来见,想着他们贵人多忙事,恐怕也不记得此事。 “也罢!不管上山与否,眼下日子也能过得,况且有个好哥哥,安生日子好过,等将生意弄好,便能娶妻生子,过好日子。”石秀这么一想,越发上心。 这生意竟是一日好过一日,杨雄自然为兄弟高兴,便是为他介绍,让同僚伙伴常来买肉。 石秀没多久,算是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杀猪佬,这日子愈发好过,唯有他每日回到屋子中,都会看看那二十两的银子! “若有一日,再见戴宗哥哥,我这银钱比那要还给他,还要添上我的银钱。” ........ 第479章 张保寻衅!柴大官人的思考 话说杨雄来寻石秀,戴宗、杨林两人趁机离开。 两人先去客栈收拾,当下也不耽误,径直前往柴大官人庄子。 两人到寨子,刚好天黑,两人行色匆匆,将拜帖送进去。 没一会便来一位庄客,亲自来迎两人。 戴宗、杨林步入庄子,不由得暗暗称赞。 “都说柴大官人乐善好施,招揽江湖好汉,这庄子颇大,不见奢华,却又一派江南风韵,着实不同一般。”杨林看的眼花缭乱,夸赞出口。 “这是大官人长住的庄子,在各地还有一些庄子、房产,两位贵客晚饭还没用,先带两位洗漱,换洗一套衣衫。我家主人安排后厨,准备吃食,要招待两位贵客。”那庄客笑吟吟说道,颇为照拂。 戴宗、杨林面面相觑,也不多话,两人顺势来到一处厢房,自有婢女伺候两人沐浴更衣。 等忙活好,那伺候的婢女们退下,戴宗、杨林都换上新衣。 杨林伸开双手,望着崭新衣衫,失笑道:“戴宗哥哥,您真是好大的额面子,咱们到这里来,柴大官人竟是如此礼遇!” “非也,非也!只是仰仗林冲哥哥的面子罢了!”戴宗清醒得很,可不认为这是自个面子大,江湖地位牢固,“我戴宗还没有这么大的礼遇,让柴大官人如此对待!” “那小弟也是沾哥哥的光来。”杨林嘿嘿一笑,道,“这段时间跟随哥哥身边,着实大开眼界,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戴宗将衣衫抚平,沉声道:“咱们出门在外,当要谨言慎行,不可莽撞啊!梁山能壮大到今日,乃是团结一致,勠力同心的结果。我戴宗既是山中一员,自然要忠心为公,不可荒废怠慢!” 杨林连连点头,道:“哥哥说的是,一人一力有限,唯有团结一心,聚沙成塔,乃有未来。那石秀兄弟,我瞧着乃是壮士,若是邀请入山,才是好事一件!” 戴宗叹了口气,道:“原本是容易得很,若是杨雄也有一双慧眼,招揽石秀,想要邀石秀上山,便是难得很,除非再有机缘不可。” “那张保恐怕注意到咱们两人,那会我们从客栈出来,那厮一直瞧着咱们两个人。”杨林担忧道,“那无赖军汉子吃了亏,恐怕要把怒气撒到我们头上。” “无妨,他若是招惹,咱们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他识相,那各自安好。”戴宗告诫道,“等把事情办妥当,我们这两日便回沧州城内,见一见石秀,探探他的口风,若是他没那个意向,咱们便去寻邓飞几位兄弟。” “都听哥哥安排。”杨林自然是没有异议。 两人又闲聊一阵,庄客来请,戴宗两人去了后厅。 戴宗见到一个贵公子,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着实俊美得很!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前朝皇族后裔,江湖人称小旋风柴进! “两位英雄光临,略备薄酒,还请安坐。”柴进抬手相邀,现如今他日子过得越发舒坦,心境也变得不同。 杨林颇有些拘谨,倒是戴宗进退有度,两人道了谢,各自安坐。 戴宗也不含糊,道:“小人戴宗,这位是兄弟杨林,此番遵林冲哥哥军令,特送一封密信与柴大官人,还请大官人过目!” 戴宗起身,从怀中掏出封袋,恭敬递过去。 柴进安坐高位,顺势接过,没有忙着看信,道:“戴院长的大名,柴某早有耳闻,日行八百里,神行太保,天下闻名!” 戴宗听得这话,脸上有光,赶忙道:“不敢,不敢!” 柴进去过信笺,上面蜡封印戳完好无损,当着两人面拆开,仔细浏览之后,脸色又惊又喜,没过一会功夫,他将信件收入长袖之中,兴奋道:“林冲兄弟交代的事,柴某这三五日安顿好,便会亲自前往东京,若有消息,自会安排中心可靠之人传达!” 戴宗松了口气,道:“小人不负所托,明日便回返山中!” 柴进笑了笑,道:“既是来了,待上个三五日再走,过阵子有商队前往梁山,到时你正好与他们同去,也方便一些!” 戴宗想了一会,觉得颇有道理,自然也没推辞。 “此番官军攻打梁山,柴某日夜难安,不想竟是大胜而归!实在是值得庆贺!戴宗兄弟,还与我说道说道。”柴进来了兴致,主动开口问询。 三人吃酒夹菜,戴宗将战事前后一一详说,说到青云谷一战到关键,柴进面孔涨得通红,到最后听说武松大杀四方,他惊喜莫名,转而又有遗憾! “这一战,实在关键至极,西军战力极强,竟然败得如此地步,实在出乎预料!那武松竟有万夫不当之勇,简直是李嗣业重生啊!当初他在我庄子上避祸,我竟然没有看出来,他竟是此等豪杰英雄!”柴进拊掌长叹,神色满是遗憾。 三人吃到后半夜,方才各自退去。 柴进回到屋子,心腹庄客紧随其后。 “这几日好好照拂戴宗两人,不可有分毫怠慢!挑选二十几人,准备一万两黄金,三千匹丝绸,天香三千块,蓬莱酒三百瓶,一应准备妥当,最慢五日之后,前往东京一趟!”柴进说道。 庄客抱拳,道:“两日内定能准备妥当!” 柴进端起茶杯,挥了挥手,庄客自是下去办事。 柴进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自言自语道:“当日我觉林冲此人,日后定有一场造化!不想这两个年头模样,声势竟达到如此鼎盛,两三万官军,竟是无法攻占梁山一寸之地! 那林冲莫不是真有天子之气?此人意志坚定,从不妥协,丝毫不将招安放在眼中!若是在给他十年之功,又有何等的本事?只是....真的到那个时候,我柴家又该何去何从?” 这个念头一生,柴进一时之间竟有些愣怔! 家族的命运,好似都在这一刻,上下纠缠。 柴进一只手按住脑袋,竟感到一阵头疼,想了一阵,索性起身走到窗台前。 “一百多年了,难道说本朝的气运,便是要尽了吗?”柴进说到这里,昂起头,望向天空璀璨繁星。 忽而,天空之上,一颗明亮的流星,从东北划过,明亮之光,拉出一条长长的白光! “有星破北天,主大凶!” ...... 第480章 张保、石秀、奸夫、狠人 一连三五日,戴宗、杨林两人一直呆在庄子上,饮酒吃喝,要么舞棍弄枪,磨炼武艺,好不快活。 到第三日功夫,戴宗两人告辞离开,柴进留了几次,见两人心意已决,便不再强留。 临行之前,柴进派人送白银一百两,给两人赶路。 等出了柴进庄子,两人回返沧州城。 杨林赞叹不已,道:“实在没想到,柴大官人出手如此阔绰,怪不得江湖中人,都是夸赞大官人!” “那是自然,便是咱们林冲哥哥,当初被高俅贼人陷害,也是仰仗柴大官人庇护,方才有后面之事。”戴宗沉声说道。 两人没走多远,沧州城近在眼前,两人没急着寻客栈,而是打听一番,才知石秀与杨雄结为异性兄弟,眼下开了一家屠宰摊子,上有杨雄照拂,生意做得极好,这日子好得很! 两人远远看了一眼,瞧着石秀忙个不停。 杨林道:“不如去见一次,看他走不走?” 戴宗摆手,道:“能过安生日子,自然都想过安生日子!石秀兄弟,既然得人庇护,这日子也是好的!莫要怂恿人上山,平白害了他人前程。” “哥哥言之有理,是我贪心了。”杨林听到这话,一下子释然。 只见石秀换了一身新衣,周围买肉客人不少,他忙不停,还有副手帮衬。 两人站了一炷香功夫,戴宗转过身,道:“当日我们说,送他二十两银子做本钱,看来他是听进去了。” 杨林哈哈一笑,道:“戴宗哥哥,那我们还是回返梁山吧?” 戴宗点头道:“不错!既是留下不得,我们便南下归山,寻邓飞几位好兄弟!” 两人定了心思,杨林忽而一把拉过戴宗。 两个人稍稍避开,正是那张保领着一群闲汉,从对面街头走来。 “还是早些走,若是让那厮瞧见咱们,也是麻烦事。”戴宗反应过来,当即与杨林朝城外走。 两人刚出城门,却又见三五个和尚,其中一个和尚,生得肤白肉嫩,模样俊秀。 戴宗从那厮身旁走过,竟是闻得一股胭脂味道。 杨林也闻得到,没有急着开口,只两人出了城门。 “今日还真是邪性,怎生遇到个和尚涂脂抹粉!闻着便是恶心!”杨林呸了一嘴,脸上很是不满。 戴宗道:“此事恐怕不简单?” “哥哥此言有何意?” “哪怕是个不干净的和尚,六根不净,祸乱人间呢。”戴宗断然说道。 “竟是有这等事,不如去瞧瞧,那娘和尚勾引哪一家的小娘子?”杨林来了兴致。 戴宗摇摇头,道:“少管闲事,我北来许久,山中怕是还在等我的消息!” 杨林脑袋一缩,嘿嘿一笑,道:“哥哥最是谨慎,换做小弟以前,碰到这种六根不净的和尚,我便先斩了他的害人根!” “先出城,若不是那张保,咱们还能歇息一夜,只怕那厮有什么想法,咱们还是出了城,可怜咱们两人,今夜要忍饥挨饿一宿。”戴宗叹了口气。 “只要有哥哥在,这都不当事!最怕东奔西走,都不知道前路如何。”杨林咧嘴笑着说道。 “哈哈哈!戴宗何其有幸,遇到兄弟陪伴,你说得不错,有兄弟在,一路辛苦,又算得什么东西?”戴宗大笑赞同。 两人一边说,一边赶路,因是在庄子吃了肉食,戴宗还用不得神行法门,这走了半个时辰,眼见天黑,正瞧见前面有个山谷。 “老子等你们好久了,便是现在才到!”突然前方山路,走出一个军汉,腰间挎着刀,嘴里叼着一根枯枝,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沧州成徘徊许久,一看就是跟石秀后面勾勾搭搭!” 这军汉不是旁人,正是当日与杨雄打斗的张保,此刻他拦在道路中间,明显是寻两人晦气。 戴宗摇头,不想招惹事,可是这事反而来。 “这位军爷,咱们便是路过的外乡人,此番要回山东老家呢。”戴宗开口说道。 张保咧嘴一笑,道:“你们两个宴请石秀喝酒,那我的人瞧得清楚!杨雄那厮,回头我定会敲打他,以我所见,你们二人怕是哪一路的山贼,今日便要抓了你们二人,送到县衙去!” 杨林大吃一惊,抬手便摸腰间长刀! 戴宗一把手按住他,笑着道:“这位军爷玩笑大了,咱们可都是良善之民,小弟这里有十两银子,正好请官爷吃茶!” 说到这里,戴宗取出一锭银子,不等他送去,张保咧嘴一笑,抬手一把夺去,道:“便知道你们两个是肥羊!可惜遇到了我,出手便是十两,你们两个将包袱都留下,所有银钱拿来,便放你们两个人性命!” 杨林大怒,喊道:“你这与过路的山贼匪贼,又有什么不同?” 张保哈哈大笑,道:“自然有不同,我说你们是贼,你们便是贼,我说你们不是,你们自然不是!钱乃身外之物,眼下能买下你们的命钱,又算得什么?” 他这么一说,抬手拍巴掌,两侧树林中竟窜出十几人。 这些人一个个手持长刀,蒙着面,竟是将戴宗、杨林两人前后路都给断了! 戴宗忙道:“这位军爷,有话好说啊,莫要动刀动枪。” “那把包袱放下,留下钱财之物,自是给你们方便!”张保不耐烦地说道,“那个石秀,回头我定找他麻烦,先把你们两个多管闲事的解决了!” 杨林眼见就要爆发,又被戴宗按住手! 戴宗开口问道:“军爷说话算话?” “自然!只要你放下包袱,那便给你们一条活路!”张保大声说道,眼中满是贪婪之色,盯着两人身上包裹,怎么都挪不开。 戴宗淡淡道:“那军爷说话可得算话,否则苍天在上,誓言为重,不可欺瞒,若是不遵诺言,报应不爽呢!” “放你娘的狗屁!倒是开始威胁我起来了!”张保破口大骂,“放下包裹,马上滚!” 戴宗递给杨林一个眼神,两人都是将包裹放下! 眼见两人如此听话,张保微微一笑,道:“你们走吧!” 戴宗拉着杨林,两人穿过人群,径直朝那一头走去! 结果刚走出五步远,张保狞笑一声,喊道:“全杀了!” ...... 第481章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全杀了!” 这句话从张保口中说出,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想必这厮劫财害命的事情,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前后簇拥十几人,几乎是同时动手。 杨林早有防备,反手便是一刀! 这一刀迅疾而快,当场砍翻一人! 鲜血噗呲一声,溅上杨林一脸。 出刀便杀人,场面陡然一窒。 怎么这么快就见血了? 还是死的自个人? 张保愣了一下,愕然望着戴宗、杨林两人,一股不祥的念头窜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张保大喊一声,登时戒备提高到极点。 戴宗嘿嘿一笑,道:“便是山贼,也是劫财留命,你这厮是个军汉,做的是杀人灭口的破事。给你机会不中用,非要害人性命!” 杨林将刀一转,咧嘴一笑,道:“哥哥,莫要跟他们废话,先宰了张保再说!” 张保眼珠子一瞪,知道遇到狠手了。 “大家一起上,砍了他们,否则咱们都要完!”张保反应过来,大叫一声。 前后帮闲一个个大叫,提着朴刀便砍。 张保竟往后一退,避让到人群最外处。 戴宗、杨林两人压根不含糊,这些帮闲都是市面混混地痞,仗着一些血勇,哪里是戴杨两人的对手。 戴宗稍稍避让,便是一刀一人,三两下便有三人毙命刀下! 杨林混迹绿林,搏杀本事,更是简单粗暴,一眼望见张保,喊着道:“张保,你这是要往哪里走?” 张保一听这话,迎上杨林凶悍眼神,那血勇一下失去大半,哪里还敢去打,扭头便跑! 那几个帮闲进退不得,三人一起上前,竟逼退杨林往后退了三两步。 杨林虚晃数下,寻得机会,一刀砍翻一人。 登时中门一空,便有一刀一个,犹如砍瓜切菜,无人能接他一个回合。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还有没断气地在地上呻吟。 张保奔了命的逃,简直吓得魂飞魄散,一边跑,一边破口大骂:“去特娘的!当时来给你个肥羊,怎生是两个杀神,老子真是命苦,只怕是两个山贼匪徒,只要回到城中,正好让衙役锁拿,到时候看他们如何嚣张?” 这厮使得浑身气力,连身后那些兄弟都是不管不顾,还真是没有兄弟义气,只管见他们去死。 这一口气奔出一里多路,只跑得张保口干舌燥,头晕眼花,他停了两步,撑住身子竟是一阵干呕! “那几个兄弟死得惨,回头给你们烧纸!”张保强自支撑,扭过头,不见来人,松了口气,“想必没事了。” “明年这个时候,谁给你烧纸?” 突然之间,道路前面,竟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神行太保戴宗! “你.....你.....怎么在这?”张保吓得一个哆嗦,犹如白日见鬼,“我连老命都要跑掉了!你为何还在我前面?你.....你.....” “江州神行太保戴宗,听过吗?”突然之间,身后一人走来,咧嘴一笑,不是旁人,正是杨林! 张保脸色大变:“戴宗?你是戴宗!” 戴宗歪了歪脑袋,道:“杨林,取他性命!” 杨林提着那把血色长刀,也不含糊,朝着张保逼近,张保脸都绿了! “你们莫要杀我,我错了,留我一条狗命!”张保一脸惶恐,急忙求饶。 他着实懊悔至极,肠子都要悔青,好死不死,便是寻这两人晦气。 纵然不是这般,戴宗给了银子,何不收起来走人啊! 都是贪心不足,惹来性命之忧啊! 戴宗冷冷道:“机会给你过了,你的兄弟都死了,张保,你若是不死,他们在地下,如何安稳?” 这话一出,意思明显不过,张保心若死灰,刹那之间,眼中有奋起一搏的念头! 那杨林一言不发,越逼越近,鼻腔喷出的气,瞬间化作白雾,然后那人越跑越快,分明要一刀砍死他! “是你们逼我的!” 张保骤然大吼一声,朝着杨林冲去!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刀光交错,一前一后站立。 两人静静站在原地,好似时间都凝滞。 生死存亡之际,根本没有花里胡哨。 张保在城内厮混,逛窑子一把手,这身子骨早就软了,真动起手来,过去的武艺早就败落,便是连高深的手段,想要施展出来,竟都挥洒不出。 “我...我....不想死.....” 张保手中长刀脱落,他双手抬起,捂住脖颈! 鲜血从脖颈伤口处,不断涌出,张保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声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身子不受控制地抽搐数下。 杨林看了一眼,又抬起一刀,直接补在心口,这一刀下去,便是死的不能再死。 戴宗道:“马上把这些尸体处理了!” 杨林点点头,道:“我先去拿咱们的包袱。” “那我处理这厮,你去处理那一头。”戴宗开口说道。 “嘿嘿嘿,莫要去跑了,包袱我带来了。”突然之间,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一旁树林中响起。 “谁?!哪个装神弄鬼?”戴宗眉头一皱,往后退了一步,循着声音望去,一脸戒备之色。 这杀人的事情,戴宗可不想有第三人知晓,那终究是会惹出麻烦来。 若是惊动官府,恐怕有性命之危。 只见树林之中,黑影攒动,树木摇曳,没一会功夫,竟然最前面一树上,蹲着一个瘦削男子。 那男子身形似猴,行动异常灵巧,手中提着两个包裹,正歪着脑袋,笑吟吟望着两人! “敢问下面真的是江州戴宗哥哥?”那男子沉声说道。 戴宗抬头望去,明明那人站在树上,给人感觉会飞一样。 骨软身躯健,眉浓眼目鲜;形容如怪疾,行走似飞仙。 “在下戴宗,兄弟又是何人?为何窥探我二人?”戴宗沉声说道,不卑不亢。 那汉子一纵而下,从树上落下,将手中两个包裹丢出。 杨林抬手一抓,护在戴宗一旁,颇为戒备。 这汉子身穿黑衣,咧嘴一笑,单膝跪地道:“小弟时迁,素闻哥哥大名,不想有幸今日再次相见!” ...... 第482章 那潘巧云,可是你家嫂嫂 时迁? 戴宗愣了愣,道:“兄弟认得我,可惜在下不曾见过兄弟。” 时迁嘿嘿一笑,道:“小人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听闻沧州多出一个古墓,一直在附近探查。方才我在山中休息,听到山下打斗,一路查探半晌,一直听得您自报门户,小弟欣喜不已,这才下山一见!” 戴宗恍然,道:“兄弟莫要自谦,蛇有蛇路,鳖有鳖路,便是那张保是个军户,可是做的事情,比那山贼还要阴毒。” “戴宗哥哥惯会安慰人,愧煞小人。”时迁又道,“小人听人说,戴宗哥哥已上梁上,当真与否?” 戴宗点头,朗声道:“梁山汇聚天下英雄,当下有林冲哥哥坐镇山中,广招天下豪杰。时迁兄弟,我见你轻功了得,行走如风,也是一等一有本事的。” 时迁大喜,又是三拜道:“小弟早就想上梁山,只是本事低微,又无人举荐,犹豫再三,今日见到哥哥这么说,心中实在激动。” 戴宗哈哈大笑,心中乐开花。 这一路北上,还真是遇到不少好汉,这时迁瞅着寒酸,不过人不可貌相,这人引荐到山中,或许有另一番机缘,也是说不定! 用人一道,当要殊途同归,不可等闲视之。 当下这么一弄,戴宗赶忙扶起时迁,拍着胸口道:“兄弟信我,正好与我南下,我为兄弟举荐!” 时迁欢喜不已,道:“哥哥大恩大恩,小人莫不敢忘。” 戴宗拉着时迁,又介绍杨林与他相识。 三人七嘴八舌,先将尸骸处置完毕。 时迁问道:“敢问哥哥,那张保为何寻两位哥哥麻烦?” “此事还要因为我们一位兄弟而起。”杨林便将事情缘由,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两位哥哥这么一说,那拼命三郎石秀,还真是个好汉!这样的人物,也是一等一英雄,只有有机会,一定能够有个前程!”时迁称赞连连。 “可惜他有自个营生,又有那杨雄照拂,此番邀他上山,反而不美!”戴宗行事颇为讲究,“时迁兄弟,有些事情,终究要看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好办!” 杨林叹口气,道:“哥哥仁义,换做野心勃勃之辈,必得让石秀兄弟上山不可。” 戴宗叹口气,道:“我何尝不想让石秀上山,此人乃是中上人物,若是为梁山所用,往后必有光辉之处!只是不能为一己之私,断送旁人平静生活。走吧,走吧。” “也对,机缘未到,不可强求!”杨林深以为然。 “等一下!”时迁停住脚步,忽而露出一抹神秘微笑,“哥哥方才说,那杨雄与石秀结为兄弟。小弟听闻一件小事,此事若成,莫说石秀兄弟,便是杨雄都要与哥哥一同上山。” “此话当真?”戴宗露出意外之色,惊异道,“时迁兄弟,只管说来。” 时迁左右一看,小声道:“小弟前些日子,曾在一处寺庙歇息。倒是听到一些有趣的事。” 这话一出,戴宗、杨林两人生出兴趣。 “时迁兄弟,莫要在这里吊人胃口啊。”杨林抱怨说道,抓着头发,显然想要听个明白。 时迁低声道:“那寺庙名唤万佛寺,有个叫海公的僧人,那僧人生得肤白肉嫩,犹如女子一样俊秀,便是带着僧帽,也是个美男子!” 杨林反应过来,开口道:“方才我与戴宗哥哥出城门,见过几个僧人,有个僧人皮肤极白,身上还有一股胭脂香气,像是女子身上的气味。” “嘿嘿嘿,那和尚只怕就是海公了,我在万佛寺停留一阵,便是见一个俏丽妇人,常到寺院进香,不过进完香之后,常常与那海公和尚幽会呢。”时迁笑得怪异。 杨林一头雾水,道:“我们又不是来寻旁人艳俗事,那和尚不守清规戒律,倒是让戴宗哥哥那番猜到,只是此事与石秀兄弟有何干系?” 戴宗眼前一亮,突然道:“那妇人莫不是杨雄之妻?” 嘶~~~ 此话一出,可谓是平地一声惊雷,炸得杨林目瞪口呆,一脸惊诧之色。 那时迁本想卖弄一二,不想竟让戴宗一口气说破。 时迁佩服至极,高声道:“戴宗哥哥,实在是聪明人,竟是一眼看透玄机!” 杨林明显有些迷糊,道:“纵然是杨雄之妻,如何跟石秀有关联?” 戴宗咧嘴一笑,道:“时迁兄弟,透露此等消息,乃是大大的好事!既是妇人不遵妇道,我们当要做一场善事。往后善事既做,还能得石秀、杨雄两位兄弟投效,岂不是天意?” 这话一出,杨林、时迁两人骤然明悟,三人对望,同时放声大笑! 畅快! 实在是畅快至极! 戴宗面泛红色,他最是看重石秀,此番机缘竟到,简直有如神助。 时迁兴奋道:“戴宗哥哥,您只管拿主意,便是要做些什么事儿,只管吩咐我,莫说偷鸡摸狗,便是那骚娘们的肚兜,小人都能给哥哥偷来!” 戴宗:“......” 杨林:“......” 戴宗没好气道:“我要肚兜作甚?还是个骚娘子的,要了给那和尚戴头套吗?” 杨林一旁插了一句:“貌似主意也不错。” 时迁差点笑岔气,道:“小人开个玩笑,哥哥只管说,我们都听您安排。” 戴宗沉声说道:“你们二人先去城里寻个客栈,我先去见石秀兄弟!” 杨林、时迁两人自无异议。 三人各自安排,折返沧州城,戴宗点了酒肉,用过餐后,便等到太阳落山。 戴宗径自出客栈,寻到石秀肉摊子,见他还在忙碌,戴宗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等着。 又过小半个时辰,石秀案上猪肉之类,售卖一空,见他将东西整理妥当,那帮衬的副手离去。 戴宗瞧周遭无人,径直上前,道:“石秀兄弟,别来无恙!” 石秀一抬头,望见来人,高兴地跳起来,疾步而来,欢喜道:“哥哥,还真是我的哥哥,小弟我看了半晌,生怕认错人!” 戴宗见他真性情,也是心中一宽,道:“兄弟生意好得很,哥哥看着高兴!” 石秀腼腆一笑,道:“既是哥哥来了,还请到后院安坐,我去请酒水来。” 戴宗也不客气,两人到了院子中,刚关上门,戴宗一把拉住石秀的手,问道:“石秀,你惯说拼命三郎,哥哥也是最看重你!那路见不平一声吼,却是你的风采!我只问你,若是你家兄长有难,你是退避,还是出手?” 石秀一愣,上下看了一眼戴宗,终究咬着牙道:“哥哥待我有知遇之恩,可是哥哥有难,要银钱还是官司,我定为哥哥想办法!” 戴宗松了口气,暗想石秀就是石秀,还是个让人欣赏的好男儿。 想到这里,戴宗道:“我说的兄长不是我,而是另一人!” “另一人?”石秀重复一遍,慢慢他脸上的神色变得紧张,“是我那杨雄兄长吗?” 戴宗点点头,道:“他家中有事,只是此事太过隐晦,我也是偶然得知,此番正在犹豫!” 石秀不疑有他,张口道:“哥哥只管说来,既然关系到我结义哥哥的事情,我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戴宗微微一笑,等的便是这句话。 他稍稍沉吟,道:“只问你,那潘巧云,可是你家嫂嫂?” “正是!” 戴宗肃然道:“那便是对了,你那嫂嫂背着杨雄,在外与人通奸!” “啊?!那荡妇竟敢做出此等事来!”石秀一听这话,手中长刀猛地往地上一砸,勃然大怒! ...... 第483章 色中饿鬼!便是兄弟仗义! 石秀气的怒发冲冠,连声道:“那潘巧云瞧着端庄秀丽,我素来一嫂嫂之礼对待,恭敬而有礼。不想背地里竟是这样一个贱人!” 戴宗见他大怒,补了一句道:“那娘们过去是寡妇身,生得貌美,又是韵味十足,你家哥哥常常行公务,常常夜不留宿,若是妇女不安分,那在外勾引旁人,那也是常有的事! 此事若是说小来,不过是跌下你家兄长脸面,然而这男女一事,一个不好,最容易起毒杀谋害之事。我与那杨雄并不相识,只是偶然知晓,若不是石秀兄弟的缘故,在下定不会掺和半分。” 石秀忙道:“哥哥关心小人,小人心怀感激,若不是这层情谊,谁愿意趟这浑水。只是那潘巧云过去也是个有身份的,怎生与那和尚勾搭在一起?” 戴宗冷笑一声,道:“石秀兄弟,你还是太过年轻。这和尚虽说是吃斋念佛,但若是不守清规,那毒害却比旁人更甚,何况那海公年岁不大,年轻的时候,便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那厮生的肤白肉嫩,若是有意,眉目传情,那也是容易的很。” “只怪小弟迂腐,过去颇为敬重庙宇殿堂,总觉得是神圣之地,没想到竟有此等伤风败俗!”石秀一脸颓丧,好似过去信念,都被刹那破碎。 戴宗哼哼两声,道:“我自在江州办差,稀奇古怪,各种破乱事,见得甚多。古人曾有言,这男女之间的人情之事,反而是和尚最是容易出事。” “为何这般说?”石秀大奇,一脸瞠目,显然这等说辞,那也是头一回听,颇有些颠覆他认知的感觉。 “你要知道,和尚也是人,一样是爹妈所生,一样是精血所养,都说潘驴邓小闲,惟有这和尚第一闲! 一日三餐吃了檀越施主的好斋好供,住得那高堂大殿僧房,又无俗事所烦,房里好床好铺睡着,无得寻思,只是想着此一件事。 举个例子,便是一个财主家,虽然十相俱足,一日有多少闲事闹心,夜间又被钱物挂念,到三更二更才睡,总有娇妻美妾同床共枕,哪里还有情趣。 那经商的富人,若是有店铺、小厮的,每一日都要操持担忧,哪里需要进货,又有哪个店铺生意差了一些,虽是身子不愁吃喝,但是心神无时无刻不再操劳,纵然是有钱,那精神之上,也不得半分清闲啊,如何能跟那和尚相比? 再说那些普通小百姓们,一日来辛辛苦苦挣扎,早晨巴不到晚,起的是五更,睡的是半夜,到晚来未上床,先去摸一摸米瓮,看到底没颗米,明日又无钱,否则妻子定会给你些颜色,到那时还有什么意思呢? 便是你那兄长,也是公务缠身,莫说百日,常常晚上还要上值,这和尚们一心闲静,专一理会这等勾当。便是苏东坡学士道:‘不秃不毒,不毒不秃;转秃转毒,转毒转秃。’ 和尚们还有四句言语,道是:一个字便是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鬼乐官,四字色中饿鬼。古人诚不欺我!”戴宗一番解释,可谓是鞭辟入里,便是将此等话说的明白。 石秀读书不多,听到这番论道,听得张大嘴巴,下巴都要掉落在地上。 “那我今晚便去跟杨雄哥哥说道!”石秀是个急躁性子,当即说道。 “不可!人证物证齐全才行。”戴宗告诫道,“说是自然,为兄听也是听一位朋友所言,事情到底真实与否,还得你去探查一二,若是真有此等奸情,你再告诉杨雄,再也不迟!” 石秀长叹一口气,跺脚道:“这安生日子,为何不好好过?非要惹出等事端来?” 戴宗心中明镜似的,这石秀兄弟嘴上说着那妇人,可一样也在说自个啊! 在遇到杨雄之前,他石秀过得穷困潦倒,可谓是倒霉的紧。 做生意失败,亲眷过世,混到唯有砍柴买柴的地步,连个正经的落脚处都没有。 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往后也有期盼,竟又生出此等腌臜事,如何不让石秀内心愤恨! 戴宗安慰道:“兄弟啊兄弟,你义兄待你恩重,若是你当作没有瞧见,往后若是他因此事而死,你岂不是要懊悔一辈子?” 石秀断然道:“戴宗哥哥,我岂有是贪恋富贵之人,便是按哥哥所说,我先查探一番,若是属实,再来跟我家兄长说道!” “兄弟所思所想,此番才是妥帖。”戴宗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约莫五十两,塞到石秀手中,道,“我原本南下回山,实在放不下兄弟你。待你处置此番事后,我们再走,要是有什么难处,只管来寻我。这点银子,你先拿着,办事查探,都是需要使唤银钱。” 石秀眼泪哗一下滚落,连连推辞道:“戴宗哥哥,待我恩重如山,小人无以为报,往后这条命便是哥哥的了!” “不可如此,我此番下山,也是受了林冲哥哥嘱托,他说沿途若有需要照拂的兄弟朋友,当要帮衬一把!何况你这样的好汉,便是我家哥哥见了,那也是欢喜不已!” 石秀一听此话,心中大暖,只觉得很想见见那天神一眼的大人物! “若有机缘,我定要见一见林冲哥哥,在他面前,磕上三个头,那也是好的。”石秀感动莫名,终究还是拿下银子。 两人寒暄一阵,戴宗吃喝一点,担心那潘公来,便早早离开。 石秀瞅着怀中银子,又想着藏着的那二十两银子。 “我一路坎坷,不想遇到好几个兄弟扶持,现在想来,实在是我的幸运,石秀定不会辜负他们一人!纵然我身死败亡!” 石秀将银子一放,刚要起身,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他起身开门,不是旁人,真是杨雄的老丈人潘公。 “正好你在,我点了一些酒肉,咱们正好吃上一些,还有些事找你。”潘公咧嘴笑着说,“杨雄再办公差,老汉有个事要麻烦你。” ........ 第484章 报恩壮士!好你个白面和尚 石秀心中咯噔一下,马上想到戴宗哥哥之前交代的事情,不敢怠慢分毫! 他嘴上仍道:“小人在这里生意,都靠潘公、杨雄哥哥照拂,才有小人今日快活,有事情只管说来,只要小人能做好,那自然做得齐全!” 潘公一听这话,喜笑颜开,当即道:“你家哥哥诸事繁多,今晚恐怕要你照拂家中一二事,这肉摊子恐要停歇几日。便是耽误生意几分。” 石秀摆着手,道:“来日方长,生意这钱挣不完,既是家中有事,小人自然出面帮衬。” “不瞒你说,我那小女儿往昔是个可怜人,嫁给一个押司,可怜我小女没有服气,那押司染病而死,后面便嫁给你家哥哥!”潘公端着酒杯,道,“我那小女儿又是个有心人,想着亡夫两周年,便想请万佛寺的僧人过来做些法事,好有些果报与那押司!这些事情,需要前后照应,老汉这身子不行,如今已是熬不得夜,想着石老弟停两日营生,帮衬一下老汉。” 石秀定了心,一听这和尚做法事,当即想到戴宗哥哥所言。 听闻白日就有见和尚入城,莫不是那奸夫一群人? 这个念头一起,石秀眉头一竖,心中便有定计! 真真假假,正好趁这个空档,瞧瞧那嫂子,若是当真无恙,便是好事,若是真的有那奸情,便是一个贱人! 石秀敛住心思,嘴上道:“我当什么事,原来是家中之事,此事交给我,定是帮衬到底。” “好,好!那我们先稍稍吃些酒水,回我女儿家中再吃些。潘公听得这话,欢喜不已。 石秀心急,索性道:“您老太过客气,咱们乃是一家人。这些酒肉您带回来家中,我直接去杨雄哥哥宅院。” 潘公推辞几番,见石秀言辞恳切,也不再劝说,当即说了几句好话,便领着石秀去他女儿家! 两人到杨雄家中,此刻来了不少人,只见僧人挑经抬担到来,铺设坛场,摆放佛像供器,鼓钹钟磬,香灯花烛。 换做过去,石秀也是心存敬畏,可是听戴宗一番话,这一刻,瞧着这帮人做的光明事,私下某些和尚,做的却不是人事。 没过一会,后厨自人下人,安排斋食。 石秀等人随意应付五脏庙,杨雄到申牌时分,回家走一遭,吩咐石秀道:“贤弟,我今夜要在牢里看守,不得前来,凡事麻烦你帮衬一二。” 石秀瞧着哥哥操劳模样,这些日子消瘦不少。 想着嫂嫂做对不起哥哥的事,石秀心如刀割,可他也知道此刻,还不是声张时候,轻声道:“哥哥放心自去,晚间兄弟替你料理。” 杨雄拍着石秀肩膀,道:“我虽无亲兄弟,但有你在,我诸事无须忧虑!此番我去,回头我空闲,咱们好好吃酒。” 石秀送走杨雄,便回到门前照料待客, 石秀自在门前照管。没多时,只见一个年纪轻的和尚,揭起帘子入来。 石秀看那和尚时,穿戴端得整齐,一个青旋光头新剃,把麝香松子匀搽;一领黄烘烘直裰初缝,使沉速栴檀香染。 山根鞋履,是福州染到深青;九缕丝绦,系西地买来真紫。 那和尚光溜溜一双贼眼,只睃趁施主娇娘,尤生的肤白肉嫩,想必供奉不少,吃得油光满面。 石秀眼神骤然锐利,这秃驴只怕是那海公,不想还真的见到了! 那和尚入到里面,深深地与石秀打个问讯。 光着瞧着这般姿态,礼仪做足,端得正派无比,只怕是肚子里满是男盗女娼。 石秀沉住气,神色不露马脚,答礼道:“师父请坐。” 没过一会,那和尚背后一个小沙弥挑两个盒子入来。 石秀当即叫道:“潘公,有个师父在这里。” 潘公听得,从里面出来。 那和尚一见潘公,洒然一笑,当即道:“干爷,如何一向不到敝寺?也好烧香拜佛,我们也好喝些茶水畅谈。” 潘公忙道:“便是开了这些店面,却没工夫出来。等过一些日子,老汉定去瞧瞧一二。” 那白面和尚点点头,侧着身,指着那盒子道:“押司周年,小僧没什么罕物相送,些一少挂面,几包京枣,还请笑纳。” 老子喜道:“阿也!甚么道理教师父坏钞!实在太过客气。” 白面和尚道:“只是一些心意而已,不是什么贵重事。” 潘公心情大好,对石秀道:“麻烦石秀收一下。” 石秀自搬入去,叫点茶出来,门前请和尚吃。 没过一会功夫,见那潘巧云从楼上下来,那妇人不敢穿十分重孝,仅用的淡妆轻抹。 潘巧云见石秀在整理盒子,随口问道:“叔叔,这盒子是谁送物事来?” 石秀沉声道:“一个和尚,叫丈丈做干爷的送来。” 他说着话的时候,便偷看潘巧云脸色。 潘巧云一听来人,笑靥如花道:“原来如此,叔叔只怕没见过,那师兄俗家名裴如海,是一个老诚的和尚。原本是裴家绒线铺里的小官人,出家在万佛寺中。 因他师父是家里门徒,结拜我父做干爷,那师兄长奴两岁,因此上叫他做师兄。 他法名叫做海公。 叔叔,晚间你只听他请佛念经,有这般好声音,往后佛法造诣,深的很呢!” 石秀一听这话,眼皮微一跳,觉得这嫂子说话竟有些轻佻,还是耐着性子道:“原来如此,如是这般!” 他嘴上这么说,肚里已有瞧出一些端倪,只是光这点还是不够,还得更添一番实证才行。 不动声色! 当要不动声色! 石秀暗自发狠,心中告诫,又想着戴宗交代的话,不弄个真相出来,不可轻言此事! 潘巧云下楼来见和尚。 石秀故意背叉着手,随后跟出来,从布帘里张看。 潘巧玉踩着小碎步,走的倒快,出到外面,那和尚急忙起身向前来,合掌深深的打个问讯。 那妇人展颜一笑,犹如春风拂面,实在美丽,她柔声道:“甚么道理教师兄坏钞?实在太过客气。” 白面和尚道:“好贤妹,些少薄礼微物,不足挂齿。方才干爷说过,贤妹再说,反倒小僧过意不去了。” 潘巧云道:“师兄何故这般说。出家人的物事,怎的消受的嘛!” 和尚道:“敝寺新造水陆堂,也要来请贤妹随喜,只恐节级见怪。” 石秀一听这话,眉头一皱,暗想道:“果然有些门道,说话打着机锋,那和尚不是个好东西!” ....... 第485章 师兄,你还想要妾身吗? 石秀阴沉着脸,人便是这样,一旦看清楚一些东西,过去不在意的事情,也会很快察觉出端倪与不对劲。 想到这里,石秀心中暗道:“多亏戴宗哥哥提醒,还是哥哥做事谨慎,只怕此事早就是板上钉钉,无可推脱之事,主要担心我的处境,才是把话说得含蓄!” 这么一想后,石秀双拳捏紧,转而又强自展开。 想到杨雄哥哥临行之前吩咐,杨雄没有任何动作。 眼下单是凭借言谈,纵然有异,依旧不是定策之时。 那潘巧云又道:“家里夫君疼惜妾身,却不去计较妾身过往,妾身感激得很。老母死时,也曾许下一些佛前心愿,早晚也要到佛堂上还愿呢。” 和尚眼中亮光一闪,脸上依旧端庄,双手合十,道:“这是自家的事,如何恁地说。但是吩咐佛君的事,小僧便去办来。” 潘巧云笑了笑,柔声道:“师兄多与我娘念几卷经便好。那便是感激不尽了。” 正说的功夫,只见里面丫嬛捧茶出来。 潘巧云拿起一盏茶来,把帕子去茶口边抹一抹,双手递与那白面和尚。 那和尚一头接茶,两只眼瞪得滚圆,只顾看潘巧云身上看来看去。 要说起来,也怪不得那贼和尚。 其实这潘巧云,貌美如花,偏又是千娇百媚模样,言谈之间,便是一个眼神,那也是温柔似水,还是个经过人事的妇人,身段柔美,狐媚之中带着一种勾魂的神韵。 莫说和尚,便是寻常男子,这潘巧云这等柔媚而可爱的女子,哪个男人又不喜欢呢? 潘巧云瞅着裴如海眼神,眉眼含丝,嘻嘻地笑着看和尚,根本不曾避开那和尚火辣眼神。 这两人早就风雨过,这段日子不曾见,今日干柴烈火,便是随意几句话语撩拨,那也是让人血脉贲张,难以自控。 裴如海只是看得呆了,只觉得腹内一团火在那燃烧,耳根竟都变得通红,潘巧云一笑,还真是美艳到极致,眼神怎么都挪移不开,恨不得马上扑上去,一解心腹烈火。 人道色胆如天,却不防石秀在布帘里张见。 石秀自肚里暗忖道:“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我几番见那婆娘常常的只顾对我说些挑逗的话,我只以亲嫂嫂之礼相待。原来这婆娘倒不是个良人!莫教撞在石秀手里,敢替杨雄做个出场也不见得!” 可恨杨雄哥哥为人仗义,竟寻得此等不良人! 石秀此时已有七分在意,揭起布帘,走将出来,那和尚放下茶盏,客气道:“大郎请坐。” 潘巧云瞥了一眼,心中暗恼,这石秀来得不是时候,着实讨厌。 她心中这么想,脸上却无表情,插口道:“这个叔叔便是拙夫新认义的兄弟。” 那和尚见多识广,既敢勾搭潘巧云,自然晓得杨雄的大小事! 这个认得义兄弟,听闻乃是仗义出手,有一身好半事,自是不可小觑。 裴如海心虚问道:“大郎贵乡何处?高姓大名?” 石秀道:“我姓石名秀,金陵人氏。因为只好闲管,替人出力,以此叫做拼命三郎。我是个粗鲁汉子,礼数不到,和尚休怪!” 裴如海心中莫名一惊,总觉眼前汉子,眼神端的犀利,犹如一把刀般,当即道:“不敢,不敢!小僧去接众僧来赴道场。夫人与大郎安坐!” 裴如海浑身不自在,当即告辞出地门去了。 潘巧云胆子颇大,根本不曾避讳,高声道:“师兄早来些个。可莫要耽误小女子正事呢!” 那和尚头也不会,只是应道:“便来了。定然不会耽误大事!” 妇人主动跟随,亲自护送和尚出门,自入里面来了。 石秀却在门前低了头只顾寻思。 没过一会功夫,到了好时辰,那领头的和尚,与众多僧人开始点蜡烧香,没一会念佛声,敲击木鱼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一同做起法来,再是潘巧云去掉妆容,打扮素净,拈香礼佛,颇为真诚! 此女穿着粉衣,像是刚沐浴过,有一种出水芙蓉之感。 裴如海手中要动铃,一双眼珠子却盯着潘巧云,犹如跟黏住一样,怎么都挪不开。 看似一场法会,可是这群僧人,哪里像个僧人模样。 石秀一旁看了,那过去七分怀疑,已到了八九成,就等最后眼见为实才为真! “如此放浪形骸,便是积福德而不知,实在是猖狂无忌!”石秀心中念叨,他索性隐匿家中角落。 让旁人还以为他偷懒疲惫,只是休息小憩。 这么一坐,那潘巧云也不知是大胆,还是以为石秀不在,等那法会结束,潘巧云将银钱支付。 裴如海虽然精虫上脑,但也精神不少,眼神瞧得清楚,便是不见石秀,张口问道:“你相公那义弟呢?” “想必困顿,寻个地方安睡了,师兄,这是怕了吗?”潘巧云大胆道,“前些日子,在你那禅房中,师兄可不是这样?我还是喜欢你做那饿鬼模样,最是有趣。” “贤妹,这是你的家宅,还是得谨言慎行,莫要让旁人听得去,为你引来灾祸。”裴如海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 他虽然只见石秀一次,但是那汉子眼神,实在锐利,好似一眼望见他的心思,便是到这一刻,裴如海心中都是一种慌乱。 可惜潘巧云情到深处,又是见裴如海俊俏模样,哪里还顾得上防备。 “瞧你这有色心没色胆的怂样!方才来的时候,一本正经模样,可是我礼佛的时候,佛祖门下,你那双眼睛,可曾看过佛祖一眼?便是在妾身身上来回走了几时道,我只问你,可想要妾身?”潘巧云质问说道,那娇嗔模样,简直让男人为之疯狂! 裴如海只觉得身子都要炸开一样,脑瓜子嗡嗡作响,根本挡不住这娘们的诱惑! “要的,要的!自然那是要的啊!”裴如海摸了摸鼻子,竟是有些温热,想着若是在想,恐怕都要流淌出鼻血来! 潘巧云露出满意神色,昂起白皙脖颈,扭着细软腰肢,犹如水蛇般的身段,当真是缠上一个男人,简直是要命! “师兄,既想要,可莫要忘了告诉我爹爹,就说为娘亲还原,来日去万佛寺一趟。”潘巧云娇声唤道,简直酥到人骨头里! ........ 第486章 贱人!哥哥可曾慢待你! 裴如海感觉整个人一半在冰水中,一半在温汤中! 眼前的美妇,一颦一笑,百媚横生,让他渴望不已,又恐事情败露,那恶果恐怖不已。 前后矛盾之间,看着冬日,裴如海竟是头顶冒汗,窜出一团热气! 潘巧云瞧见,竟是抢前一步,一把拉住裴如海,手中粉色香帕擦在那青色脑壳上。 “瞧你紧张的,一头大汗,也不晓得你怕什么?”潘巧云笑吟吟说道。 裴如海心脏跳得飞快,感觉都要从腔子里面蹦出来一样。 “我是热,不是怕,你莫要擦我的头,男女授受不亲。”裴如海连连后退,双手合十,还真是惊慌失措模样! 潘巧云噗哧一笑,不知为何,这裴如海越是这般一本正经,她还就是喜欢。 这种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偏生让潘巧云感到某种刺激,还有一种愉悦。 那是一种活着的快乐,每一日的生活,都变得不再是平淡与死水。 纵然是那杨雄,也是一天到晚都是公务的笨人! 一板一眼,那样的人儿,便是想要多说一会说,都是生的无趣呢。 师兄生的俊秀,还有一颗佛心,乃是赤子一般。 人前端庄,人后急色模样! 啧啧! 只是见他那痴缠模样,哪里像个僧人呢。 “哟,你可得记住方才说的话呢。”潘巧云故意逗弄他,佯作生气,恼恨道。 裴如海心痒难耐,一双眼睛四处乱转,道:“你家相公的兄弟,那个叔叔,一看便是不好相与的。小僧见到他,总是心中惴惴,只怕要出事一般!” 潘巧云横他一眼,道:“你理睬他作甚?不过是个义弟而已,我们只是说会话,他难道还敢去我家相公那边嚼舌根。不是亲兄弟,便是亲兄弟也不敢胡乱说道。” 裴如海听得此话,当即松了口气,道:“最近到寺庙中,当要小心一些。” “为何这般说?”潘巧云疑惑问道。 “今日我入城没多久,后便有沙弥传来消息,城外出了一桩杀人案,那沧州城的军护张保,还有一棒子闲汉,听闻被人杀了!那十几个人死得甚惨,小僧想着,怕是来了什么强人!”裴如海说道。 潘巧云讶异道:“竟是出这种事情?哼,杀得好,那张保不是个好东西,当初当街阻拦我家夫君,差点把他赏钱抢走,这样的人,死了反是好事!” “我看你家相公此番忙碌,恐怕也是要探查此案。”裴如海小心翼翼试探道。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管那么多!师兄,交代你的事情,莫要忘记。”潘巧云再次嘱咐。 这和尚连连点头,道:“既是那叔叔无所谓,那小僧便放心了!” 说完这话,这一僧一女又嬉笑一番,这才各自告辞。 和尚出去整理收尾事宜,倒是那潘巧云自上楼安歇。 唯有石秀听得一清二楚,当下想到:“唉!还真是如我家哥哥所言,真是狗东西货色!却是个贱货敢胡乱做此等事!” 石秀气的肚子鼓胀,转念一想,自言自语道:“那张保竟被杀了,不晓得何人动手?” 既是家中事物忙完,石秀也不好再继续停留,当即告辞离开,回到作坊中。 人刚到作坊,不想屋子中,竟然坐着一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戴宗! “哥哥,吓我一跳啊!”石秀赶忙点上油灯,屋子登时亮堂不少。 戴宗道:“我听街坊说,你去杨雄家中,我心中担忧,怕你出事,一直在此等候,你若再不回来,我便去杨雄那里。” 石秀心中感动,叹气道:“正如戴宗哥哥所言,那僧人与潘巧云那个荡妇定有瓜葛!只是方才又听到一事,那张保被人杀了,小弟总觉此事有些不妥当。” 戴宗眉头一皱,道:“张保的事情,你莫要操心,眼见为实才为真,等证据确凿,早些告知杨雄兄弟。” 石秀点头,索性离开作坊,受邀去戴宗住的地方,喝酒到天明。 ...... 第二日,杨雄回家,稍稍问了一番,吃了一顿饭。 杨雄中午睡了一觉,起身便要走,不想潘巧云喊着他:“相公,听闻那张保被人杀了?” “你怎么晓得的?”杨雄反问道。 潘巧云面不改色,道:“城里不少人在疯传,我便是问问,可是当真,那个家伙当初跟相公不和,死了还是好事。” 杨雄皱眉道:“此事在家里随便说说,若是出了门,万万不可这么说!” “喔?”潘巧云听得这话,本想说几句开心话,却被杨雄一顿数落,心中更是抑郁。 杨雄心情也不怎么好的样子,家中转了一圈,便又去了县衙。 潘巧云咬着牙,恼恨道:“我关心你,你却这么说我,好个没有良心的东西!自打嫁给你这人,心中可有我我这妇人,一个月便是有三五日与我同睡,往往到家便呼呼大睡,从不想着妾身!唉,我这年华,不晓得多少男人垂涎欲滴,杨雄啊杨雄,你竟不把我当数。 那便不要怪妾身无情了!” 正抱怨的功夫,那外面传来响动,便是来寺院的和尚到了。 来的不是旁人,真是裴如海。 他一眼望见潘巧云,今日这妇人穿着一件深红衣衫,那衣衫勾勒得紧,正是曲线毕露,前凸后翘,可把人看的眼睛发烫! 裴如海花了好大劲,才将眼睛挪开,双手合十,朗声道:“小僧此躺来,正要见干爷一次,贤妹说道还愿的事,只要去,便是提前告知,小僧自是在寺院准备妥当。” 潘巧云心情本就不好,一见裴如海,二话不说,将他拉入一侧厢房,媚眼如丝道:“我美吗?” 裴如海口水都要流淌,眼珠子到处乱转,道:“此地乃是你的家宅,不可莽撞,还有你那叔叔呢?” 显然,裴如海那是真的很恐惧那石秀。 潘巧云一只手搭在和尚心口,道:“你这胆小如鼠的东西,那石秀又不是我儿子,哪有天天在我这里呆着的道理!莫要害怕,他人不在,杨雄也走了。 方才我跟杨雄说张保的事情,他竟让我没有胡乱说道,似乎忌惮得很,也不知道为何。” 裴如海道:“那是因为你家相公与张保街头打过,不想牵扯到其中而已!” “原来是这样!”潘巧云的眼中发光,好似想到什么妙计一样,一下子神色安定下来! “我只问你,若是咱们好了,你可想与我长长久久?” ....... 第487章 好了还想更好! 莫说是裴如海现在是个和尚,守着清规戒律,便是正常男子,骤然见潘巧云此等媚态,又有几人能够抵挡! 裴如海衣衫登时一阵鼓胀,吞了口唾沫,舔着嘴唇道:“想自然是想的,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呢。便是能跟贤妹偶尔缠绵相聚,师兄已是感恩佛祖了!” 潘巧云听得这话,登时脑袋往裴如海心口一钻,温言细语道:“师兄对我痴恋,奴家也是欢喜,还是喜欢你禽兽急色模样,方才觉得人间快乐事,竟然这般舒坦! 当初那押司年岁甚大,不到几年便死了,唯一好处,便是给我留了不少银钱嫁妆,如今杨雄心中只有公务,一直想着得知县相公器重,跟他过着,便是跟活寡妇相差不差,唯有好处便是他银钱对我舍得!” 和尚听得真切,这女子说事,都是从细处着眼,然后才会绕回她心中所想。 和尚道:“贤妹,这安稳日子可过,我是僧,你是有妇之夫,便是要寻个正大光明,也是不可能。既是那杨雄不管不顾,岂不是便宜你与我?” “师兄当真这么想?”潘巧云循循善诱,等的便是这句话来,一把握住和尚的手,脑袋在他怀中摩擦。 一股成熟女人的香味,混合着胭脂粉气,扑面而来,熏得和尚意乱神迷! “果然如此!其他的念头,暂且不管,你尽快寻个好日子,到时候我在庙中等你。”和尚口干舌燥,恨不得现在就将潘巧云扑倒! 潘巧云安慰道:“师兄,胆子莫要这么小,那石秀你若是怕,回头我也有法子对付他!他若是敢掺和我们的事,到时我便将张保的事,栽赃给石秀!” “好法子!还真是好法子!”和尚听到这话,眼睛都冒出光来,一下子将潘巧云搂在怀中,轻声笑着说道,“便是你这样的美人儿,让我日日夜夜,念诵佛号都无法定下心神,佛祖啊佛祖,原谅我吧!” “莫要喊佛祖了,我便是你的菩萨。”潘巧云大胆包天地说道,“你快些去寻我父亲,说那还愿之事!” 和尚深吸一口气,沉迷在那一股香味中,不可自拔,半晌才松开潘巧云,道:“那你去请干爷!便是去还愿,有他一同去,也好方便些,省得惹人怀疑。还有你那贴身丫鬟,用银钱收买了,回头我去给她盘了头发,这样她便死了其他心思!” “你倒是想的美,还落着我丫鬟的主意心思,真是个饿鬼,讨厌,着实讨厌!”潘巧云故作恼羞,拍手打着和尚。 和尚一本正经道:“你以为我想?只是又给小僧增一桩冤孽罢了!实在是沉迷在女菩萨跟前,唯有让那小女娃顺从你我,我们往后见面更是方便呀!” 这等甜言蜜语,又是露骨,又是温存舒坦,潘巧云说得耳根发红,心中酥麻。 “算你说得对,还是个有心人!放心,我那贴身婢女,迟早都是要给人的,原本想给杨雄,可惜我那相公是个榆木疙瘩,以后机会成熟,便是便宜你吧!”潘巧云说着道,“不过,你可对我最好,不可对她偏袒?” 和尚口水都要窜出来,激动道:“我的好妹子,师兄真是喜欢死你了!” “死鬼!莫要再摸我,只是让我心火焚烧,双腿发软!让开一些,把衣衫整理整理,我去请爹。”潘巧云定了心计,当即回屋,当场去请潘公。 潘公见来人,道:“老汉身子骨不行,夜晚实在打熬不得,昨夜辛苦你了,今日又劳烦再来!” 和尚笑着说道:“干爷莫要说这等话,正是小僧该做的!” 潘巧云拉着父亲手,道:“有个事情,想跟爹说。既是师兄在此,又不是旁人,娘亲生前想着要还愿,师兄说道愿意为俺们念经,爹与女儿,明日动身一同去吧?” 潘公不疑有他,只想着那过世的妻子,心中也有唏嘘,当即道:“算你有些孝心,一直惦念着母亲,只是出去的话,恐怕要耽误好几天功夫,那铺面的生意还得做啊!” 潘巧云不满道:“爹,您都多大年纪了!那石秀叔叔上下操持,这不是好得很吗?你这般大的年纪,何必日日前去,他又不会少你一份钱。” 潘公叹了口气,道:“罢了!一会我托人跟他说两声,便去寺院待两三天,等回来之后,月底少分一些钱便是。既然我的女儿说了,再说为你娘亲的事,不管如何,都是要去得!” 潘倩云这才松口气,想着那石秀,她胆子甚大,只想着那石秀最好老实做人! 要知今日他一个卖柴火的,攀扯上他们一家,那儿也是走了天大的运气! 要是敢胡说八道,不用旁人动手,便是她一人,也好让他完蛋! 这种破落过的人,一定很珍惜现在,断然不会这么做! 潘巧云看着大咧咧,却也是心思细腻得很,也是有所依仗,才会如此无所顾忌。 既然父亲答应,潘巧云也是心中欢喜不已,当即去了银钱做功果钱。 “那明日便要劳烦师兄,还有寺中同门了。明日准来上刹讨素面吃。” 和尚收了银钱,双手合十,行礼道:“谨候拈香。” 裴如海收了银子,便起身谢道:“多承布施,小僧将去分俵众僧。来日专等贤妹来还愿。” 那妇人直送和尚到门外去了。 石秀自在作坊里安歇,起来宰猪赶趁。 杨雄当晚回来安歇。 潘巧云待他吃了晚饭,洗了脚手,颇为上心殷勤,见他心情不错,这才去去请老父亲。 潘公进了屋子,对杨雄说道:“我你那婆娘临死时,孩儿许下还愿心在这万佛寺中。我明日和孩儿去那里证盟,酬了便回,说与你知道。” 杨雄笑着说道:“丈人,你跟娘子说便是,你便自说与我何妨?” 一旁潘巧云,故作哀伤道:“相公,原本我想对你说,又怕你嗔怪,因此不敢与你说。你最近公务繁忙,着实辛苦,实在犹豫得很呢。” 杨雄摇着头,道:“娘子,你我乃是一体,再说是生养母亲的事儿,此乃好事啊!无须担忧,这是尽孝道的大事,你只管去,家中也没什么事,便是肉摊子那边,也有石秀兄弟在,让丈人过去说道便是!” 潘巧云听得此话,笑靥如花,道:“相公对我恩重如山,往后定好报答与你!” 杨雄起身,道:“那我们一会早些安歇,明天我要早起,最近衙事物繁杂。” 潘巧云见安妥妥当,小心肝也是跳得厉害,当晚也是极力巴结讨好。 可惜杨雄白日太累,没一会便早早歇息。 当晚无话,各自歇了。 次日五更,杨雄起来,自去画卯,承应官府。 石秀起来,自理会做买卖。 唯有那潘巧云起来,浓妆艳饰,包了香盒,买了纸烛,讨了一乘轿子。 石秀自一早晨顾买卖,也不来管潘巧云,当然也没有到时候,他就是等这个时候才是! 饭罢,潘巧云特意把丫嬛迎儿也打扮了,显然是将昨日裴如海的话放在心头了,这是要顺着师兄的意思,让他好好快活一二。 巳牌时候,潘公也换好一身衣裳,亲自来对石秀道:“相烦叔叔照管门前,老汉和拙女同去还些愿心便回。” 石秀笑道:“多烧些好香,早早来。” “好嘞,好嘞!”潘公不疑有他,便跟着女儿离开。 石秀心知肚明,不慌不忙,只是杀猪洗猪,瞅着日头甚好,不急着一时半刻。 且说潘公和迎儿跟着轿子,一径望报恩寺里来。 那潘巧云坐在轿子中,可谓是激动非常,想着之前寻机会偶然相会,都是不曾尽兴,今日好不容易得三两日功夫,可得要好好过上一场,最是难以忘怀,方才为妙! 没过一会,等出了城,到万佛寺,门口那裴如海早就候着了! 等潘巧云下轿子,望见裴如海,两人眉眼传情,可算是美得很! 他们两人哪里晓得,在不远处树上,站着个瘦削汉子,不是旁人,正是时迁。 “嘿嘿,好一对奸夫淫妇,今晚便有好戏看了!” ........... 第488章 无耻至极!裴如海的心思! 时迁站在树上,瞧得端正,当下施展轻功腾挪,竟是在树林中飞腾一般。 沧州城中,忙活大半日的石秀,肉摊子上肉食,基本卖个妥当。 他当即将摊子一收,也不多话,径直回到作坊中,脸色微微一沉,取出一个陶罐子,里面存放着这段时间挣的银钱。 他将包裹一收,整理衣衫、将银子包裹好,顺手放屋中一角! “杨雄哥哥待我不薄,若是我当作睁眼瞎,我石秀还叫什么拼命三郎?!”石秀定了心思,别上腰刀,径直出了作坊! 他哪里都没去,先去一处客栈,上了二楼。 那杨林站在楼梯口,见他来了,将他一拉,引入屋子中。 屋子中,此番坐着戴宗,还有一个陌生人。 戴宗道:“此人名唤时迁,你家嫂嫂出事,也是这位兄弟告知。” 石秀恍然大悟,当即与时迁见礼,寒暄一阵。 时迁道:“方才按照戴宗哥哥吩咐,那潘巧云已入万佛寺,那白面和尚一定与此女有奸情!” “石秀兄弟,不能再行耽误。实不相瞒,张保那些人是我们杀的!那厮因为见我们帮衬你,半路打劫,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戴宗开口道,“现在杨雄正在参与此事,在这客栈住着,已是危险!要是行动,今晚时机便是最好。” 石秀心中一震,稍一沉吟,道:“不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事到如今,杨雄哥哥瞒在鼓中,断然不能如此!” 戴宗点头,道:“今晚你去请杨雄,便说有张保线索,只管去请他到万佛寺!时迁兄弟,会与你做暗号,到时候,步步为营,只需将杨雄兄弟引入禅房。既是做那等不要脸事,当然要让杨雄亲眼见到才是!” 石秀大喜,道:“还是哥哥想得周到,我原本想着,今日便去与他说道!” “断然不可如此!”戴宗肃然说道,“你自顾去说,又无证据,肯定要寻那女子对质,万一那潘巧云反咬你一口,说你调戏与她,到那时,你便是生一百张嘴,也是反驳不成!” “哥哥一直让我小心翼翼,我原本不解其中真意,到这会才知哥哥用心良苦。哥哥所言不错,贸然去寻哥哥,反而容易出纰漏。”石秀佩服得心服口服,暗想这位戴院长,见识非凡。 杨林道:“你在城内呆着,明早接应杨雄入城,到时候收拾金银细软,一同南下。” “善!”杨林自然无异议。 戴宗又道:“杨林兄弟,到时候你先南下,到饮马川,持我的信物,过两日会有柴大官人府邸的行商过来,他们便扮作护送的官军,一同南下!” “这个晓得,在柴大官人庄子上,便是这般想过,到时候接应杨雄兄弟后,便照这般安排!”杨林连声说道。 众人商议一阵,当即不再耽误,各自行动,不再耽误! ...... 万佛寺,今日多云,太阳不怎么见。 那裴如海虽说是个色胚,但是这本分工作,还是做的有模有样,不曾耽误分毫! 寺院收了钱,早就准备这水路堂,从五更来起诵经,一直到潘巧云到来。 裴如海领着父女两人,进了水路堂上,这里早就安排好花果香烛之类,有十几个僧人正在看经念诵。 整个屋子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还有蜡烛燃烧的气息,整个堂上,自有一种神秘与庄严。 潘巧云心中满意,又想着今晚房中闺事,心神动荡,这脑子里面的画面,根本断绝不了般! 她偷偷窥着配如何,见他一本正经念经,她心中跟猫儿在抓一样,那是痒的不行。 潘巧云脸红扑扑的,平添数分妩媚,裴如海偷看几眼,便不敢在乱看,实在怕身下起反应! 潘巧云施礼,参礼三宝,然后裴如海引她到地藏王菩萨跟前,证盟忏悔,等说道几句,便写了文书。 等整个仪式做完,潘家又请诸多僧人去吃斋。 裴如海想着说道:“他们吃他们的,干爷与贤妹还随我来!喝些茶水,再吃点斋饭,填上一些肚子。” 潘巧云笑吟吟不说话,只是站在潘公身后,那眼神恨不得要把裴如海给吃了一样! 潘公哈哈一下哦,道:“还是你想的周到,便是劳烦了!” 三人说笑着一起进了僧房深处,便是一个僻静之地,屋中吃食点心,早就准备妥当。 “将茶水斋饭一并端上来!”裴如海开口说道。 早有时者用托盘装着斋饭素点心,摆放在桌子上,有摆上好茶,那差距红白相间,颇为好看,便是茶汤也是绿油油一片,着实好看的很。 那小婢女迎儿,也一早在这里等候。 等用过点心与茶汤,裴如海道:“还请两位里面请!” 不想这屋子里面,还有个小阁楼,里面放着琴光黑漆春台,挂几幅名人书画。 那小桌子上,还焚一炉上等香。 潘公和女儿一并坐了,只觉得这阁楼典雅而有韵味。 潘巧云心情激荡起伏,只觉得曼妙无比,道:“师兄,你这地方,还真是出家人的好去处,清幽精乐,实在是美妙。” 裴如海笑着道:“贤妹笑话小僧了,我这里不过是寻常物事,又如何能够与贤妹的贵宅相比?” 潘公环视一圈,道:“劳烦大半日功夫,耽误你不少时间,我们还是早些回去便是!” 裴如海哪里会肯,这前后铺垫功夫,做了好几日,便等今夜快活。 “难得干爷在此,又不是外人,今日的斋食贤妹做施主,如何不吃了一些素事,再准备一些酒水给干爷享用!”裴如海殷勤说道。 潘巧云便道:“师兄何必治酒,无功受禄。” 和尚笑道:“不成礼数,微做薄情而已。” 一旁自有侍者将酒来斟在杯内。 裴如海道:“干爷多时不来,试尝这酒。” 老儿饮罢道:“好酒,端的味重!” 和尚道:“前日一个施主家传得此法,做了三五石米,明日送几瓶来与令婿吃。” 潘公欢喜道:“你有心思了,当是最好。” 裴如海又劝道:“无物相酬贤妹娘子,胡乱告饮一杯。” 一旁两个侍者,那都是年轻小和尚,当即轮番筛酒,迎儿那小婢女也吃劝了几杯。 ....... 第489章 贤弟,那鸟叫声不对啊! 潘巧云面红心跳,媚眼如丝,推辞道:“师兄,酒且打住,吃不去了。头晕的厉害呢。” 她嘴上说着不要,可是眼中满满都是要,那一颦一笑之间,乃是天生的尤物,勾魂夺魄的狐媚子! 那和尚心中畅快至极,嘴上却道:“难得贤妹到此,再告饮几杯。” 潘公老眼昏花,哪里瞧得出名堂,只是当裴如海是个好和尚。 他喝得快活,又叫轿夫入来,各人与他一杯酒吃。 和尚巴不得潘公与旁人吃酒,最好酩酊大醉是最好。 裴如海笑着道:“干爷不必记挂账目,小僧都交代过了,已着僧人邀在外面,自有坐处吃酒面。干爷放心,且请开怀自饮几杯。” 这些人喝的畅快,却不知在屋顶上,时迁掀这瓦片,听着下面稀里哗啦不听,又听他们言语,他往昔便是偷鸡摸狗之辈,如何不晓得这些下三烂手段! “这贼秃为这个妇人,特地对付下这等有力气的好酒。”时迁自言自语,轻蔑一笑。 那和尚备的酒水劲甚大,便是好酒量,稍微喝多,便是容易酒醉,更别说普通人,更是不如。 时迁把地方踩得差不多,在房顶健步如飞,轻松如燕,没一会功夫,便到了一个房檐,暗自窥探,基本把点子踩得差不多! “今晚定有好一番龙凤云雨,嘿嘿嘿,且先让你们快活,看老子如何待你们!”时迁想到这里,当即纵身一跃,便朝寺院外而去。 屋子中潘公吃的欢快,与同坐三五人吹嘘嬉笑,不想多吃了两杯,哪里挡得住这个酒劲,便是有些头疼,只怕是要醉了! 裴如海道:“且扶干爷去床上睡一睡。” 裴如海叫两个小和尚只一扶,把这老儿搀在一个静房里去睡了。 屋子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潘公一去,其他人等,也没有多加停留。 裴如海胆子越大,那眼中都要喷出火来:“娘子,再开怀饮几杯。” 潘巧云一者有心,二乃酒入情怀。 自古道,酒乱性,色迷人。 潘巧云三杯酒落肚,便觉有些朦朦胧胧上来,口里嗔道:“师兄,你只顾央我吃酒做甚么?莫不是又要与我快活?” 和尚扯着口,嘻嘻的笑道:“只是敬重贤妹,妹子有孝心,实在一等一的好女子!” 潘巧云昂起头,露出修长脖颈,故意问道:“当真?” “自是比黄金还要真,我的小人儿,老子实在想你的紧!”说到这里,裴如海感觉脑子都在嗡嗡响。 “便是你有急了!”潘倩云将酒杯一推,道,“我吃不得了。这酒喝的头疼呢。” 和尚嘿嘿一笑,坏笑道:“请贤妹去小僧房里看佛牙,佛牙最是好看的很呢。” 潘巧云起身,道:“我正要看佛牙则个。” 和尚把潘巧云一引,引到一处楼上,却是裴如海的卧房,铺设得十分整齐。 潘巧云看了,先自五分欢喜,便道:“你端的好个卧房,干干净净!” 和尚笑道:“只是少一个娘子。” 潘巧云也笑道:“你便讨一个不得?” 和尚道:“那里得这般施主?” 妇人道:“你且教我看佛牙则个。” 和尚道:“你叫迎儿下去了,我便取出来。” 潘巧云道:“迎儿,你且下去,看老爷醒来没有,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先休息先。” 迎儿自下的楼来,去看潘公。 和尚大喜过望,连忙把楼门关上。 潘巧云眼中含笑,故意道:“师兄,你关我在这里怎的?急急忙忙,还是跟上一次一样呢!你总是这般,顾忌这个,担心那个,迎儿是我的人,你根本无须担心!” 这贼秃淫心荡漾,向前捧住潘巧云,说道:“我把娘子十分错爱,这日日都是想你,想的便是辗转反侧,连睡觉都是难以入眠啊!今日还是让我快活一把!” 潘巧云哼了一声,故意推开道:“我的相公不是好惹的,你却要骗我。倘若他得知,却不饶你。轻的便是打断你的腿,要是发起狠来,他一刀砍了你的脖子!” 说到这里,潘巧云故意做了个手刀动作,再和尚脖子上割了两下。 裴如海吓得腿一软,登时色心都给吓没了,噗通跪在地上,满头大汗道:“只是娘子可怜见小僧则个!贤妹,实在你太过美丽,便是我昏了头啊。” 潘巧云张着手,说道:“你这光头家倒会缠人,我老大耳刮子打你!看你还敢欺负我。” 和尚登时反应过来,嘻嘻的笑着说道:“任从娘子打,只怕娘子闪了手。来来来,你若是不开心,往后想打哪里便是打个够!” 潘巧云听的浑身酥麻,再是瞅这便搂起和尚道:“我终不成真个打你。” 裴如海听得这话,再也忍耐不住,低呼一声,猛地一把抱起潘巧云,道:“让我疼死你吧!” 潘巧云娇声道:“就稀罕你发狂的模样!” 烛火微微晃动,那屋子中,好一番色中饿鬼! ....... 万佛寺外,此番杨雄、石秀两人,借着夜色,翻墙入其中! “贤弟,你所言真的不虚?”杨雄迟疑问道,“张保这群人死了,对你和我并不妥当,唯有早些找到凶手,方才能够洗脱咱们嫌疑!” “咕咕~~咕咕~~” 那寺院之中,忽而响起一阵鸟鸣,声音不大不小,却是非常有节拍韵律。 杨雄皱着眉头,道:“奇了怪了!这冬日天气,怎么有鸟声。” 石秀听声辨位,知晓那是时迁的声音,当下宽心不少。 “哥哥,小弟也是打探许久,听闻那凶手藏在这寺庙之中,哥哥且随我来!”石秀又说道。 “好兄弟,换做旁人这么说,我断然不信,也只有你,为兄才陪你到这里来。”杨雄说道,“一会若是见到人,不可莽撞,切忌杀人!若是那厮反抗行凶,我们定要先擒拿再说。” “那是自然,小弟不会莽撞!”石秀嘴上应着,心中却在想,只怕一会哥哥你要忍不住,持刀乱杀人啊! 杨雄点点头,道:“好!那贤弟在前面引路,咱们小心行事。” 石秀顺着那鸟叫声,快速跟随而上。 没一会功夫,两人便到了后院禅房。 “等一下!”杨雄突然喊住。 石秀定住身子,道:“哥哥又是怎么了?” “那鸟叫声不对,怎么一直在咱们前面叫?”杨雄皱着眉,问道,“贤弟,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 第490章 贱人!秃驴!看我今日好杀! 石秀抬头一看,道:“大哥,只是鸟叫声而已。” “不,不,我感觉有人假扮鸟叫声,像是在引我们到什么地方。”杨雄高声说道,眼神瞬间锐利。 石秀手心冒汗,他想说出实情,然而这个时候,正是最关时间时候,若是真的坦白,便是前功尽弃! 到时盛怒之下,杨雄哥哥到底信与不信,那都是未知之数! 石秀拳头一捏,道:“大哥,我石秀从不做坑害人的事情,咱们是结义兄弟,小弟父母双亡,大哥不嫌弃我出身低微,照拂至今,我岂会陷哥哥不义!” 杨雄见石秀一脸真诚,放下心中怀疑,道:“兄弟莫要乱想,我只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既然师兄这般说,前方不管如何,为兄都信你!” “苍天在上,我石秀若有违兄弟恩义,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石秀抬手向天,发下重誓! 杨雄拉着他的收,道:“贤弟,何须如此!” “哥哥只管安心!”石秀抬头,眼神坚毅。 杨雄不疑有他,当即不再多言,只管跟石秀前行! 那前方鸟叫生,停了一阵。 这时僧人大多入睡,两人一路疾走,没一会功夫,便到一个禅院中。 石秀转了一圈,望见正北面屋子,隐约有灯火响动,除此之外,还有细语之声。 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得有女子之声。 “咕咕~咕咕~” 又是这熟悉之声,杨雄终于明白过来,今夜这事,绝对不简单了! 石秀箭步而上,一把推开门! 杨雄眉头一皱,紧随其后。 “迎儿?”杨雄冲入屋子中,一眼望见迎儿。 迎儿眼神慌乱,刚要大叫,石秀眼疾手快,抬手将嘴巴一捂,低声道:“敢说半句话,便扭断你的脑袋!” 迎儿吓得瑟瑟发抖,眼神不由自主朝后面屋子望去。 “哪个人在下面?吵嚷的很?”突然,一个男子声音从里面传来。 杨雄惊怒交加,瞬间反应过来。 万佛寺这边,前几日他那娘子说是来做法事,迎儿既在这里,想必巧云也在。 可是屋子中竟有男子之声,瞧声音是个年轻人。 “混账!!”事到如今,便是再蠢,杨雄也反应过来,整个人犹如风般,冲入后屋中! 石秀提着迎儿,犹如提着小鸡,紧随杨雄之后! “嘭!”的一声响。 杨雄抬脚中揣,那两扇门犹如纸糊的一样,破碎横飞。 他冲入房中,只见屋子中一张大床上,此刻一个秃驴,光着上身,正抱着他的娘子巧云。 潘巧云身上只有个红色肚兜,哪里还有什么遮挡! “好你个贱人,便是这般对我的?!”杨雄勃然大怒,又望向那秃驴,吼道,“好个淫僧,竟在寺院中苟且,原来便是这般礼佛的吗?” 事到如今,杨雄算是明白过来! 这分明是捉奸啊! 石秀站在身后,开口道:“哥哥勿怪,你平日公务繁忙,却不知道背后之事!这个贱人不是个好妇,兄弟看在眼中,一直不知如何说道,今日寻得蛛丝马迹,便是再也忍不住!” 杨雄哈哈大笑,只是这声音听来,着实恐怖。 “好一个贱人,好一个淫僧!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两个,今日被撞见正好,又该如何说道?”杨雄冷冷说道。 裴如海知晓杨雄厉害,此刻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竟是从床上爬到地上,惊恐道:“杨....杨节级,小僧失心疯,做了这等事来,还请饶小的一条命来!” 他哪里还有之前潇洒模样,只是跪在地上磕头,那劲道可比拜佛祖还要诚心! 杨雄压根不看裴如海,任由他在那求饶,怒视潘巧云,质问道:“贱人!” 坐在床榻的潘巧云,一阵惊惶过后,反而冷静下来,只是瞧着裴如海犹如丧家之犬,却是一阵悲哀。 只是个软骨头的僧人,便是甜言蜜语,那胯下的物事,便是没胆魄的东西! 事到如今,便是求饶又有何用? 想到这里,潘巧云起身道:“既是发现了,多说无益,杨雄,要杀要剐,便是随你!” 裴如海听到这话,更是恐惧,连连道:“杨节级,我是个和尚,便是这妇人勾引小僧,小僧也是无辜的啊!” “好一个无辜!有贼胆做事,便是无胆!”石秀破口大骂,道,“哥哥,这狗一样的东西,还留着作甚?” 杨雄冷冷道:“此乃奇耻大辱,我堂堂大丈夫,妻子竟与和尚通奸,只要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此等事!” “那哥哥打算如何?”石秀高声问道,“不管哥哥怎么做,石秀都紧随其后!” 杨雄听得这话,冷笑一声,上前提着和尚脖颈,犹如提着一条狗! 二话不说,将他裤子都脱了! 杨雄一抽腰间匕首,便是捅在心口,便是连捅三五刀! 当场将那和尚捅死,那和尚挨第一刀,便是惨叫一声,到后面只有呻吟之声,第五刀过后,整个人如案板上的猪羊,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站在门口的迎儿,也是吓得浑身发抖,差点叫出声来。 石秀也不含糊,道:“你这守门的小婢,跟自家主人狼狈为奸,留你不得!” 迎儿大哭:“莫要杀我,奴家岂能做主?莫要害我性命!” 杨雄道:“便是给她一条生路吧!” “哥哥不可仁慈,到眼下当要斩草除根,一个不留,省的后面说漏嘴,便是哥哥家族灾祸!”石秀大声说道。 杨雄犹豫道:“先打晕再说!” 石秀还想再说,见大哥眼神坚定,也不废话,一个手刀下去,这丫头当场昏过去。 杨雄将短刀一提,冷冷瞧着自家媳妇,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潘巧云见和尚惨死,心中五味陈杂,苦笑连连道:“杨雄,你便是这么凶恶!实话告诉你,我跟师兄过几日功夫,便是快活与你多几年!” 杨雄气的面色青紫,上前一把抓住贱人长发,只王地上一拖! “既如此,便是九泉之下,寻那秃驴便是!” 杨雄将刀一抽,作势便砍! 到了生死之间,潘巧云真的吓死,不想他真的敢杀人。 “一日夫妻百日恩,莫要杀我,妾身知道错了!” .......... 第491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杨雄听到求饶,心中又悲又怒,厉声道:“既知一日夫妻百日恩,为何要这般对我?迎娶你过门,试问我可有亏待慢待过你半分?” “没有过,相公,便是饶我一条命吧!妾身不想死!”潘巧云原本嘴硬,想着杨雄舍不得对她动手。 事到如今,这个相公,还真是个狠人啊! 杨雄稍稍犹豫,石秀开口道:“哥哥既是杀和尚,如今哪里还有退路?此等女子,对您已是不忠,莫不是还想留着?到此等时候,万万不能含糊啊!” 杨雄钢牙紧咬,道:“你这贱人,事到如今,还在这里求饶,又有何用?好吃好喝供着你,便是你父亲,老子也是当自个亲爹一样服侍。现在倒好,你却做出这种事来吗,若不是石秀兄弟告知,恐怕用不了多久,你这贱人还要害我的性命呢!” 说到这里,杨雄不再有,上前便是一刀,将潘巧云砍翻在床上。 杨雄怒气攻心,兀自上前,朝着心窝子又是一捅。 石秀道:“既是杀了,哥哥,你这原本的衙门差事,那是做不得了。” 杨雄道:“兄弟你且来,和你商量一个长便。如今一个奸夫,一个淫妇,都已杀了。只是我和你投哪里去安身立命?” 石秀道:“兄弟已寻思下了,自有个所在,请哥哥便行,不可耽误。” 杨雄好奇问道:“却是哪里去?” 石秀道:“哥哥杀了人,我又闹了此番事,不去投梁山泊入伙,却投哪里去?” 杨雄道:“且住!我和你又不曾认得他梁山中任何一人,如何便肯收录我们?” 石秀笑道:“哥哥差矣。如今天下江湖上皆闻山东豹子头林冲招贤纳士,结识天下好汉。谁不知道!放着我和你一身好武艺,愁甚不收留!” 杨雄道:“凡事先难后易,免得后患。我却不合是公人,只恐他疑心,不肯安着我们。” 石秀笑道:“那林冲哥哥往昔还是禁军教头呢?我教哥哥一万个放心,前者哥哥咱们认义兄弟那一日,先在酒店里和我吃酒的那两个人,一个是梁山泊神行太保戴宗,一个是锦豹子杨林。他与兄弟二十两一锭银子,尚兀自在包里。因此可去投托他。” 杨雄恍然大悟道:“既有这条门路,我去收拾了些盘缠便走。” 石秀道:“哥哥,实不相瞒,原本小弟也不知晓嫂嫂之事,也是戴宗兄弟亲自来寻我,告诉我此等事,说是担心那妇人往后图谋哥哥性命与钱财!” 杨雄大惊,道:“不想我竟在暗中,竟是受了他人恩惠,实在惭愧,便是前后都蒙在鼓中,若说真的让那贱人厮混长久,真要存了那等心思,我随时都要死在那娘们手中。” 石秀又道:“戴宗、杨林他们都投了梁山,此番北上公干,听闻前些日子,梁山大败官军,眼下声威日盛,有三四万人马,眼下有席卷整个山东之势,哥哥乃是豪杰,此番若是去了,有戴宗他们举荐,定然有好的前程!” 杨雄只觉得人生如梦,不想这里面有这么多门道! “事到如今,唯有如此了!多谢你那些兄弟提点。”杨雄望着一地狼藉,长叹一口气,“那我便回去一趟,将金银细软一并收拾。” “不可,万万不可!倘或入城事发拿住,如何脱身?放着包裹里见有若干钗钏首饰,小弟又有些银两,再有三五个人也足够用了,何须又去取讨,惹起是非来,如何救解?这事少时便发,不可迟滞。我们只好望山后走。”石秀断然说道。 杨雄瞅着地上昏死的迎儿,道:“此女留着吧!虽是可恶,但是我杨雄不是好杀之辈!” 石秀道:“真想一并杀了!对了,我方才看了,潘公在一旁厢房睡了,这老东西眼睛不明,该如何处置?” “罢了!潘巧云已死,其他之人,不想徒增杀孽!”杨雄心灰意冷,只觉得过去忙碌,因为一个女人,骤然成空。 “既然哥哥是这个意思,那便如此,咱们早些从后山离开!” “好,既是杀人,咱们无路可退。” “清平世界,荡荡乾坤,把人割了,却去投奔梁山泊入伙。我听得多时了。”突然之间,门口走进一人,张口说道。 杨雄扭头一看,道:“原来是你!”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时迁! 时迁笑吟吟道:“杨雄哥哥,冲撞了!” 不等杨雄发话,石秀道:“哥哥,这时迁便是方才咕咕声,也是他探查到此事,然后告诉戴宗哥哥,又转告与我!” “原来如此啊!” 杨雄长叹一声,他认得这人,姓时名迁,祖贯是高唐州人氏。流落在此,在一地里做些飞檐走壁,偷鸡摸狗的勾当。 过去曾在蓟州府里吃官司,却得杨雄救了他。 人都叫他做鼓上蚤。 时迁道:“杨雄哥哥,你便是做县衙节级,那也是东奔西走,这个朝堂乃是文官说话第一,又如何看得重哥哥?哥哥,实话说来,戴宗、杨林两位哥哥,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汉!此番既然此事已成,不如上梁山,闯荡下另一方机缘!” 杨雄沉思一阵,道:“事到如今,已是无路可退,梁山好汉甚多,此番若无戴宗哥哥帮衬,只怕我杨雄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时迁大喜,道:“实不相瞒,戴宗、杨林两位哥哥在寺院外,等候已许久了!” 杨雄看了一眼石秀,道:“天时地利,或许我杨雄便要入梁山,这是我的宿命吧!” 石秀欢喜道:“哥哥,你是做将军的大才,何必委屈自个!做一辈子小吏!” 杨雄不置可否,只是道:“既是如此,走吧!” 石秀背上包裹,拿了杆棒。 杨雄插了腰刀在身边,提了朴刀。 时迁道:“两位哥哥,只管跟我来,戴宗哥哥他们,早已备好行李,只等两位下山!” 杨雄恍然,道:“事到如今,便是有心,我等也要感恩了!” 这话说的到位,此等阳谋,也是无可奈何,还真得要谢谢他们才是! 三人也不含糊,当即出了屋子! 刚出寺院,便在树林之中,见到戴宗两人。 杨雄单膝跪地,道:“小弟杨雄,拜见戴宗哥哥!” ........... 第492章 戴宗!招揽人才高手! 树林之中,月光照耀,杨雄瞧不清楚戴宗相貌。 身材中等偏上,中年男子,身形挺拔。 戴宗大笑一声,亲自上前,一把将杨雄扶起,道:“早就听闻杨雄兄弟大名。过去兄弟乃是官府中人,我们身份不同,也不好相认。” 戴宗声音浑厚,说完之间,气势沉稳,不是浮躁之人。 三言两句之间,杨雄悬着的一颗心,骤然落地。 “若不是戴宗哥哥帮衬,只怕小弟到现在还瞒在鼓里,被那贱人欺瞒!”杨雄咬牙切齿道,“我一心为公,实在被被贱女谋害,事到如今,落下命案来,也是无路可走!听石秀兄弟说,梁山如今招揽天下豪杰,小人微末本事,不求功劳业绩,只求一个效劳的机会!” “杨雄兄弟,你着实谦虚了!”戴宗欢喜不已,指着一旁石秀道,“两位兄弟,那都是一等一的大才!只是世道出身缘故,得不到展现机缘! 须知那李白、杜甫,那都是有才华有抱负之人,终究无人给他们机会与重用的机会。我梁山有林冲哥哥坐镇,以二位之才华,往后攻城掠地,经营一方,那都是了不得的人才! 这世道承平日久,已有破败之相,杨雄、石秀两位兄弟,莫要为今日而哀伤,来日我梁山占据山东之地,席卷天下之,谁是寇,又是官?十年之内,尚未可知!” 戴宗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这些内容,那都是吴用给他的小册子! 册子中记录林冲哥哥语录,他方才所言,便是其中一段。 果然! 这段话一出,杨雄、石秀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常年呆在北面,哪有此等历练,只想着安稳过日子,何曾看待这王朝兴衰之势! 此刻听戴宗哥哥所言,杨雄、石秀双目放光,不想还好,仔细一想,只觉得其中满是道理! 是啊! 若真如戴宗哥哥所言,往后真有席卷天下之势,到时候问鼎中原,天下又有何人敢说他们不是? 到时候,那东京的一群贪官污吏,便是贼! 至于他们梁山中人,便是天下的功臣! 到那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罪人之名,乃是光宗耀祖,一个好处,搞不好还能封侯,惠及子孙! 最关键,梁山如今势力强盛,猛将如云,正是扩张的黄金时期,听闻郓州基本落入梁山掌控。 杨雄激动道:“只说得热血沸腾,我等只想略尽微薄之力,还要劳烦戴宗哥哥举荐!” 一旁杨林笑着说道:“两位哥哥莫要自谦,别说戴宗哥哥,上山之后,那林冲哥哥也是欢喜非常。” “不错!我家林冲哥哥,文武双才,宽厚而有智慧,此番我下山,见到不少兄弟。饮马川还有几位兄弟,尚在等我消息。”戴宗又道,“你们三位,只管跟杨林兄弟南下去梁山,等到白云饭店,说道我的姓名,便可上山!” 戴宗还是改了主意,让杨林与杨雄他们三人同行。 他用神行之法,疾走饮马川,让那几位兄弟快行! 杨雄欢喜不已,原本杀妻杀和尚,仇怨虽报,但是总觉得命运一下子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现在前后之事,都得戴宗哥哥交代。 那说的前景,着实诱人,杨雄心中又生出火焰,想着要好好努力一番,争一场功绩,方才是大大的好事! “戴宗哥哥想得周全,合该我杨雄有此等命运,小人与石秀,乃是结义兄弟,往后定然也是同心,断不让戴宗哥哥失望!”杨雄高声说道。 戴宗道:“我戴宗代表的是梁山,我一言一行,俱是梁山之风,便是我方才之言,那也是林冲哥哥常常交代嘱咐!” “虽未见人,但是哥哥这般说,只觉林冲哥哥,乃是天下之雄,实在让小人仰慕钦佩!”杨雄听戴宗这么一说,心中又是惊诧不已! 这戴宗一看就是人才豪杰,此番一说,竟如此谦逊,张口林冲哥哥,闭口也是林冲哥哥。 杨雄心中火热,只想早些南下,见见这样的大人物! 戴宗哈哈大笑,此番却不客气道:“实不相瞒,上山之人,桀骜不驯之人甚多,可见到林冲哥哥,都是一百个佩服!要知当初,林冲哥哥怒杀高俅之子! 那高俅何等人物?当今皇帝面前红人,太尉之职,掌管禁军上下,权威甚重,林冲哥哥说杀便杀,之后数百人追杀哥哥,可是他们无一例外,全部死在林冲哥哥手中! 两年时间,小小梁山,到如今气象万千,岂是常人能够做到?” 洋洋洒洒一番话说来,杨雄、石秀都是震惊莫名,虽未见人,但是心中的膜拜,溢于言表。 戴宗说道:“此番南下,你们当要谨慎而行,不可招惹旁人,惹出事端!时迁,你当要听杨雄兄弟交代。” 时迁听得此话,赶忙抱拳道:“杨雄哥哥与我有恩,自是以他马首是瞻。” “如此甚好,那便有杨林引路,在下先行一步!” 既是事情交代差不多,众人一番寒暄,戴宗贴上四块神行甲马,口中念念有词,纵身一跃,犹如一阵风瞬间消失在林中。 杨雄等人看得一惊,赞叹道:“都说神行太保,日行八百里!今日一见,简直是神通手段也!” 石秀也看得一惊,道:“这样的人物,言谈举止,哪里是等闲人物!” 杨林嘿嘿道:“日子不早了,咱们先行一步便是!” 众人都不在含糊,借着夜色,急匆匆南下! 一夜而过,潘公从酒醉中苏醒,从屋子中走出,只觉得头晕脑胀,他走到前厅,喊道:“我的女儿呢?迎儿?” 潘公兀自喊着,没有人回应,忽而潘公脸色微微一变,他过去宰杀牲畜,对血腥之气最是熟悉。 “呜呜呜!呜呜呜!” 潘公脸色骤然一变,听到内堂有呜咽声。 他疾步而走,推门一看,正望见迎儿趴在地上,浑身绑缚,嘴巴上塞着手帕。 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潘公昂头一见,目瞪口呆,大叫一声,竟是当场呕吐一地! ....... 第493章 祝家庄的准备! 潘公头晕目眩,解开迎儿口中手帕,听得她一番说,只觉得天塌地陷。 “我那女儿,你何苦至此,竟是为此等事丢了性命!”潘公大叫一声,“可怜我就这一个女儿,杨雄啊杨雄,纵然我女儿有错,何苦将她杀了啊!” 迎儿哭着道:“便是那杨雄饶恕奴与老主人性命!” 潘公又听迎儿一番说,叹息道:“原来如此,若是他真的凶性大法,昨晚老头儿也要丢掉性命啊!” 潘公心中矛盾不已,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既有庆幸,又有后怕,还有难过。 事到如今,潘公拉着迎儿,自是报案官府,只等官府来判。 那迎儿最是清楚,将来龙去脉一说,自是凶手明确,当即行移文书,出具上前,捕获杨雄、石秀等人。 至于潘公,则是买上棺材之类,给女儿丧葬。 ....... 戴宗那一头,狂行到饮马川,邓飞等人早已等候许久,见到戴宗亲至,自是高兴不已,当即收集金银细软,朝着南下而行! 至于杨雄、石秀、杨林、时迁四人,结成小队,一路而行,白日只管休息,只走夜路! 等到郓州地界,想着快要到梁山,过得香林洼,一早便望见一座高山。 他们行走的疲乏,石秀好奇问道:“听说梁山势力,蔓延到郓州全境,怎么这一处地方,不见踪迹?” 杨雄摇着头,道:“之前说只是大境,想必还没有真正彻底治理一地才是。” 杨林道:“眼下冬日渐进,我听戴宗哥哥说,来年开春,必有大战才是!” “不管了。又累又渴,这天色渐晚,找个地方,先弄些酒肉吃才是!”杨雄当即说道。 这话一出,几位兄弟连连点头,众人又走一阵,望见远处有个靠溪的客店。 四人一阵疾走,便到门前,之间这店前临官道,后面靠着一条河,周围有数百株垂柳环绕,犹如门寨一样,在那酒店门前,竟还有几棵梅花在门前,整个客店装扮,还真是个好地。 偏偏那门前,还有门帘书写,着实不一般! 右壁厢一行书写:门关暮接五湖宾;左势下七字句道:庭户朝迎三岛客。 虽居野店荒村外,亦有高车驷马来。 杨林瞅着西边天,道:“已近黄昏,这家店倒是个好去处!” 他们四人刚要进门,不想那店门小二抬着门板,便要关门。 小二拦在门口,道:“几位客人们,实在不好意思,店里打烊了!” 时迁脸色一沉,还是道:“好小二,我们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到此处已是要天黑,此番又累又渴,又如何去别的地方?” 小二瞧四人风尘仆仆,道:“你们还是进来歇歇吧!最近周遭不太平,你们也得小心一些。” 领头杨雄听到这话,奇怪问道:“为何这般说?” 小二领着他们进屋,叹口气道:“我们郓州出了一个山贼窝,他们势力贼大!数次攻灭官军,此番到处都有梁山的斥候。不过他们倒是与别处山贼有所不同?” “哪里不同?”杨雄来了兴致,又问道。 小二探出脑袋,在门外看了看,见没什么人,道:“小人便是胡说八道,也是跟诸位客人随意说道,万万不得当得真。” 杨雄赶忙道:“我们都是外乡人,正要听小兄弟说道此处,也省的两眼一码黑,万一撞到危险,那也是难办。小兄弟,便是做一番好事,与我等说到一二。” 小二笑了笑,道:“这位大哥太过客气,要说这梁山也是神奇,他我说他们不像山贼,倒像是官府。” “官府?”杨雄露出疑惑之色。 “他们真正占据的地方,便有官吏前往,更有文武将领,镇守各地,然后还有劝农兴修水利之类,一些做工之类,还有银钱供用,不但如此,农田之地,常有各种不曾见过的粮食,听闻在小东村地方,哪里种植一种叫做棉花的东西,冬日能做被服,寒冬之日,有此物都要暖和很多。”小二如是说道。 “竟有此等事?”杨雄大吃一惊,不想郓州竟有这般大的变化。 “关键赏罚分明,重农也重商,各有标准物价,总之有些地方的日子,比往昔要好过很多。”小二说道,“最近便是连我们店中生意都好过一些,只是......” 说到这里,小二稍稍愣了一下。 “小兄弟,无须担忧顾虑,有什么关心之事,只管说来。”杨雄当即从怀中掏出点碎银子,放在桌子上,“今日我们在这里过一宿,便是随便弄些吃,小兄弟无须照看我等。” 小二见到银钱,又瞅着这群人谈吐不凡,索性道:“几位客人都是讲究人,小人的意思,这附近的日子不怎么太平!前面再行一阵,便是那祝家庄!那可是不好招惹的,听闻前些日子,已与梁山的斥候生了冲突!” “嗯?竟有此等事来?”杨雄问道,“那祝家庄不过是庄子而已,为何不好惹?” 杨雄等人想来,梁山连朝廷万人之军,都打的大败,换做任何人,岂会胡乱找梁山做对手? 小二道:“小人也不知,只是听闻那祝家庄颇有势力,黑白两道通吃,也有武力兵马,最近还有官府给他们送甲胄武备,像是让他们防备梁山!” 杨雄一听这话,当即明白不少。 这话中的信息量很大,若是细细探查,这祝家庄定然是想要做急先锋,是要跟梁山抗争。 四人互相看看,都是生出心思。 一旁时迁道:“你这里有酒肉没有?” 小二摇着头,道:“几位客人,实不相瞒,眼下只有两口锅是干净的,你们自用无妨。至于酒肉,一早没多久,就被附近人家买走。只剩下一缸酒水,并无下饭之菜。” 时迁道:“罢了!路过之客人,也没用那么多讲究,我们买些米来。” “是要多少米?” “取个七八升!”时迁道。 小二当即取来米,顺便把米给淘,然后烧锅做饭。 石秀在一旁安顿行李住所,杨雄将碎银子给了,他们与戴宗分别时候,便取了杨雄、石秀行李,还寻了银钱,都在离开时候,一并给了。 没一会功夫,米饭既熟。 小二便去里面掇出那瓮酒来开了,将一碟儿熟菜放在桌子上。 时迁先提一桶温水来,叫杨雄、石秀、杨林洗了手脚。 一面筛酒来,就来请小二哥一处坐地吃酒。 放下五只大碗,斟下酒来吃。 石秀看见店中檐下插着十数把好朴刀,问小二哥道:“你家店里怎的有这军器?” ....... 第494章 一只鸡引发的血案! 这话一出,杨雄等人都是眼神一凝,颇为戒备。 小二瞟了一眼,倒是没在意,随口道:“都是主人家的兵器,放在这里,专门防备贼寇!” 主人家? 这小二在这里忙活,这酒店自然有主人。 石秀故意问道:“那你家主人是何等人物?竟还能操持武器?” 小二哈哈一笑,道:“看来诸位客人,还真是远方来的客人,还是不明白这附近是何地?” “还请指教!”石秀开口说道。 小二道:“几位客官,方才小人便说过,这里有祝家庄!可是这地界叫什么?掐面那座高山名唤独龙冈山。那搭讪之前,还有一个小山冈子,才是真正的独龙冈。那上面便是我家主人的住所。这里方圆三百里之地,唤作祝家庄,庄主太公祝朝峰,有三个儿子,被江湖人称为祝氏三杰。 庄前庄后有一千多户人家,都是一些佃户,各家都分了朴刀。这家客店叫做祝家店,经常有庄子上的人来此留宿,因此要分下一些朴刀留在这里,当作防备! 便是这些日子,那梁山贼来回骚扰,只怕他们要寻山庄麻烦,我家主人也是吩咐,要小心戒备。” 杨雄心中了然,看来都不是好惹的啊! 只是方才小二还在夸赞梁山,难道是故意套话? 想要瞧瞧他们应答如何?便是防备是梁山贼寇? 这么一想之后,杨雄心中咯噔一响,竟是后背一阵冷汗。 他再看那小二,登时生出十分戒备。 “原来如此,那梁山贼胆子不小,看来是有打算,你们家主人,这般防备,倒也是不错,这也是好事!总不能毫无防备。”杨雄突然这般说来。 这话一出,石秀几人微微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都不做声,只顾喝酒。 果然,那小二就不是普通人,胆气其实壮得很,听到杨雄这么说,眼神当即舒缓不少。 一旁石秀故意问道:“你口齿清晰,能说会道的,做个小二可惜。” 小二尴尬一笑,道:“都是庄子上的人,哪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在这里忙活,总比在田地之间劳作要舒服一些,每个月若是做得好,还有赏钱,人和人之间,便是从生下来开始,那就是有很大差别。总不能怪罪父母的吧?” 这话说得的亮堂,让几人对这小二刮目相看。 “你这小二,说的都是道理!来,我敬你一杯!”一旁石秀端起酒碗。 小二当即捧起碗来,道:“主要梁山声威日盛,往昔若是遇到年景不好的日子,常有农户便丢了地,到处挣命!祝家庄常会收揽这些农户,安置住处土地,自从那梁山兴起之后,那些农户也不知道听到什么消息,纷纷往梁山跑,最近甚至有极少庄客也要逃去! 现在主人家对梁山恨之入骨,最近又有斥候来回,听闻小范围的对峙冲突,都发生过好几次,只是不曾有人死亡,局面尚且能够控制。所以怕他们来惹事,自然要防备一些。” 这话一出,可谓是太多消息藏在其中。 石秀道:“我与他些银两,一会你与我一把朴刀用,如何?” 小二哥道:“客官,这个却使不得,器械上都编着字号。小人吃不得主人家的棍棒,我这主人法度不轻,诸位莫要让小人吃棒子。” 石秀笑道:“我自取笑你,你却便慌。且只顾饮酒,来来来,吃喝便是。” 小二摇了摇头,道:“小人吃不得了,先去歇了。客人自便,宽饮几杯。” 小二哥径自去休息。 杨雄、石秀、杨林三人又自吃了一回酒。 这个时候,时迁从外面走回来,道:“诸位哥哥要肉吃么?” 杨雄道:“你方才说撒尿,回来胡乱说话。店小二说没了肉卖,你又哪里得来?” 时迁嘻嘻的笑着,去灶上提出一只老大公鸡来。 杨雄惊讶问道:“你哪里得这鸡来?” 时迁嘿嘿道:“小弟却才去后面净手,见这只鸡在笼里。寻思没甚与哥哥吃酒,被我悄悄把去溪边杀了,提桶热水去后面,就那里挦得干净,煮得熟了,把来与二位哥哥吃。” 杨雄哭笑不得,嗔笑道:“你这厮还是这等贼手贼脚,终究是往后要上山,当要谨慎持重,以后不可如此了!” 石秀笑道:“你这家伙,还不改本行。今日既过,往后断然不能再是这般。” 时迁搓着手,道:“一时手痒,此番听哥哥说道,往后便不这么做便是!以后上山,主要哥哥让我偷,我方才来偷,否则我便做一个小兵来!” “罢了罢了!既是都杀了,再骂你也是无用!”杨雄道,“明早起来,便是给银钱便是!一只鸡也不需要多少银钱。” 三个人笑了一回,一路行走而来,还真是饿得不行,没有肉食下肚子,总是觉得少些什么, 众人把这鸡一手撕开吃了,一面盛饭来吃。 吃到一半功夫,那店小二略睡一睡,放心不下,扒将起来,前后查看。 只见厨桌上有些鸡毛,都是鸡骨头,当即脸色一变,赶忙去灶上看时,半锅肥汁,哪里还不知道。 小二慌忙去后面笼里看时,不见了鸡。 他连忙出来问道:“客人,你们好不讲道理!如何偷了我店里报晓的鸡吃?” 时迁满口胡诌道:“见鬼了!我自路上买得这只鸡来吃,何曾见你的鸡?” 小二反问道:“那我店里的鸡,又哪里去了?” 时迁道:“敢被野猫拖了?黄猩子吃了?鹞鹰扑了去?我却怎的得知。” 小二骂道:“我的鸡才在笼里,不是你偷了是谁?我就说,方才便觉得你们不妥当!此番看来,还真是偷鸡摸狗之辈!着实可恶!” 石秀眼见不妙,道:“不要争,值几钱,赔了你便罢。” 店小二道:“我的是报晓鸡,店内少他不得。你便赔我十两银子也不济,只要还我鸡!” 石秀大怒道:“好你个狗东西,竟然在这里诈骗我等客人!一只鸡要十两银子?!难道是银子做的鸡?老子不赔你便怎的?竟是如此狂妄!” 店小二露出真面目,狞笑道:“客人,你们休要在这里讨野火吃。只我店里不比别处客店,拿你到庄上,便做梁山泊贼寇送到官府,到时候一个个人头落地,你们四个,现在赔钱下跪磕头,给我这鸡道歉!” 石秀听了大骂道:“便是梁山泊好汉,你怎么拿了我去请赏!” 杨雄也怒道:“好意还你些钱,不赔你怎的拿我去!” 小二叫一声:“一开始我就看你们几人不对劲!想着是梁山拍的斥候!现在一看,还真是一群山贼!来人!来人!便是来了贼人!将他们全部锁拿!” 他声音极大,一番大吼之后,那屋子后面,突然一阵响动,竟是涌出十几个壮汉来! ....... 第495章 杀机四起!杀得便是你! 杨雄乃是这群人领头,那小二一声大吼,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方才一群人套话而出,那小二明显也在试探他们! 这客店分明就是打探消息的前站,不想那小二翻脸如此之快,竟是为一只鸡,如此欺辱他们四人! 那小二上前又道:“我最是看你们四人不对,一定是梁山来的贼人!想要劫掠我祝家庄,此番抓住你们,便是我一人功劳。” 杨雄骤然反应过来,那杀鸡一事,看似事小,别说这赔钱十两银子,压根是打主意要拿他们四人立功啊! 这么一想,全部通透而明白,不想这一路南下,竟是被个卑鄙奸猾小二坑害! “你那小二,我们待你不薄,你竟是要要拿我们立功,实在卑鄙!”杨雄破口大骂。 小二昂着头,冷笑连连:“我不晓得你是在说甚,乃是你们偷鸡摸狗,又是专问隐秘机要之事!不是贼人,又是何人?” 杨雄苦笑,这小二胡乱一撞,还真是碰撞上! 他们眼下还不曾上山,可也是半个梁山中人,此番被这么道破,真正说起来,还真是不冤枉的很! 再看那一头,小二连番嘶吼之后,屋子后头窜出那几十人,一个个身高马大,竟一个个提着哨棒,便要锁拿四人! 有三五个人径直朝石秀而来,又分三拨人,各自朝杨雄、杨林两人而来。 时迁靠那小二最近,抬手一记重拳,塞在那小二眼眶,又是一脚踢在那小子下腹,只怕踢到命根子! “哎呀!杀人了啊!天啊!”小二仰天翻到,重重砸落在地,双手捂住痛处,疼得在地上打滚! 时迁还想要再打,不想又有几个壮汉冲杀而来。 客店面积不大,一下子聚集二十多人,腾挪不开,唯有那石秀最擅长近战,犹如下山猛虎,窜入人群中,一拳一个,竟然一口气放翻六七人,剩下一些人又被杨雄等人打翻五六人。 石秀大喊一声:“痛快!” 那群壮汉惊吓到,明显没想到这帮人有此等本事,当即不在较量,而是反身朝后山跑去。 唯有那小二还在地上哀嚎,时迁道:“哥哥,这个小二,不是个东西,看着谦逊激灵,却是个仗势欺人的恶犬,这样的小人,做起这种事来,恐怕以前也有路过的客人,被他这样欺辱被害,那也是不一定的。” 杨雄也道:“不错!这种仗势欺人之辈,比那些有权之人,更要可恶,他们是真的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石秀道:“便看我一拳结果了他!” 那小二满头大汗,听到石秀的话,强忍疼痛,哀求道:“诸位老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各位老爷,小的错了,便是饶小人一命!” 杨雄道:“不能杀,咱们还没有上山,此番若是胡乱杀人,便是给梁山引来祸事!” 石秀听到这话,呸了一口,骂道:“算上这小人走运,莫要让我再遇到你,否则下次必杀你!” 时迁道:“我那一脚,便是不死,也要断子绝孙,这个教训不小,谁让他贪心狂妄,竟让我们四人给鸡下跪!真是荒谬至极。” “我等赶紧吃了饭,速速走人。”杨雄反应最快,道,“那几个逃走的人,定是回去通风报信,此处久留不得。这小二如此猖狂,想必庄子那群人,平素也是横着走的人物!”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赞同,也不含糊,赶紧扒拉几口,便将包裹取来,换上好的麻鞋,又跨上腰刀,刚要出门! 石秀喊道:“哥哥,不急着走,这朴刀好的很,只管取走,万一对战,也好防身不是!” “石秀兄弟机敏过人,说得极好。”杨雄大赞,忙乱之间,差点都忘了这点,当即取来一柄柄朴刀。 时迁回头一看,方才讨饶小二,竟是不见踪影。 “不用管了,只管赶路便走!”杨雄不管生事,倒不是怕事之人,只是眼下要投靠梁山,实在不想牵扯出恩怨仇杀来,到时候又是一场麻烦。 若是让梁山中人觉得,他们一群人喜好惹是生非,便是不妥当。 杨雄深知见人的第一印象极为重要,方才这般谨慎而克制,换做旁人,他可不是这般仁慈。 四人出了屋子,连走七八路,便听后面有呐喊声,还有火把一串串,在更远的地方,似乎还有马儿的响鼻声。 石秀忙道:“只怕此番,乃是追兵赶来,这大道走不得了,赶紧从小路走,挣脱他们快得很。” 杨林干脆道:“杨雄哥哥,我们四人同走,若是遇到追兵,只怕一个都逃不脱,不如各自分开,我先去白云酒店报信,若是各自妥当,我们便在那里汇合。” 杨雄眉头一皱,道:“光是走那也不行!杨林,你先去梁山求援,若是我们能赶到,自然无妨!我们若是都走,只怕一会一个都走不脱!” 石秀昂起头,瞧了瞧,道:“只怕有一两百人,我们四五人如何抵挡!” 杨雄道:“寻个僻静小道,杀退先锋,他们摸不准我们后路如何。” 虽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情急之下,只能事急从权。 杨林也不含糊,当即狂奔而走。 留下杨雄三人,只见远处三面都有火光汇聚,这是要围拢过来,竟还有狗叫的声响。 “糟糕了!只怕这次恐要走不脱!”杨雄长叹一声! 石秀咧嘴一笑,道:“这祝家庄好大的威势,哥哥,你且去看,前面之人,都是持枪还有钢叉,怕是要我们性命啊!” 杨雄高声道:“他们不仁,我们不义!” 借着夜色,领头一群庄客,持着钢叉过来,不想他们竟持着朴刀,当场被杨雄戳翻三五人! 石秀也是冲到人群中,也是一顿砍杀,当即又砍翻五六人! 这两人气势骇人,竟吓住那群庄客。 那群人只想着过路旅人罢了,不想到如此麻烦。 “不要让他们跑了!” 突然人群中,一个突兀声音一响。 杨雄大惊,连忙喊道:“两位兄弟,赶紧退!” 这个退字一出,却是迟了! ......... 第496章 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 杨雄又惊又怒,原本放过那小二,只想结个善缘,不想这群人凶悍至此,根本是要取他们性命! 他懊恼不已,倒不如当时把那小二一刀捅死,再将那该死的屋子一把火给烧了。 做事决绝狠辣,根本不给人活路。 此事都是那小二而起,真是个贱种。 “糟糕也!糟糕也!恐怕这次见不得梁山诸位哥哥了!”杨雄心中大痛,“戴宗哥哥,恐怕要辜负你的恩德了!下辈子便是给你做牛做马吧!” 杨雄往后一退,那两侧草堆中,突然冒出两把挠钩,突然一探而出! 石秀反应极快,凭空一弹,一下子避开,倒是时迁一时不察。 两把挠钩当场将时迁勾住,呼哧一下就拖入枯草堆中,时迁只是叫了一声。 石秀提着朴刀便追,他身后却又冒两个挠钩,吓得杨雄抬手猛推朴刀! 朴刀荡开挠钩,顺势将朴刀朝草堆里一顿砍。 那枯草中的声音一下子没有,杨雄将石秀领子一提,道:“走!再不走,咱们三个都要搭在这里!” “时迁兄弟怎么办?”石秀大急,连声大喊。 杨雄兀自拉扯他,喊道:“他死不了,肯定要抓活的!咱们来路不明,若是要杀他,肯定不用挠钩了!” 石秀这才回神过来,松了口气,也不啰嗦,跟着杨雄便是一阵狂奔! 杨雄见东边火把一簇簇,小路上又无丛林树木,两个便望东边去。 这一前一后,互相追逐,那祝家庄客四下里赶不着,自救了带伤的人去。 杨雄、石秀两人狼狈无比,好在昨晚吃了饭食,否则这会功夫,怕是连走路都没气力。 两人走到天明,望见前面一座村落酒店,又见前处有条小溪,两个人跑了一夜,脸上满是污秽油腻。 两人顾不得其他,上前把脸蛋简单洗洗,人也清醒不少。 石秀叹口气,道:“哥哥,前头酒肆里买碗酒饭吃了去,就问路程。咱们还是早些上梁山,寻他们相助才好,把时迁兄弟救回再说!” 杨雄点头,说道:“不错!正该如此便是!” 两个便入村店里来,倚了朴刀,对面坐下。 此刻白日升空,东面撒过白光,正好透过门户,越过门槛。 叫酒保取些酒来,就做些饭吃。 酒保一面铺下菜蔬与酒,荡将酒来,本分熟悉的很。 两人刚要喝酒,突然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 “娘的,早上起来太早,昨晚没喝酒,这会嘴巴淡出鸟来!” 人没到,那门口突然布下一道老长黑影,拖地丈长! 众人一抬头,都是惊了一呆,原来来人牛高马大,竟是将门前阳光给挡住了! 来人壮如黑熊,一身肌肉鼓胀,穿着一件青衣,腰间挂着两个大斧头,一侧还挂着一柄腰刀! 他个子极高,走进屋来,竟要将脑袋歪一歪,不但如此,面黑如墨,络腮胡子遍布,一张圆脸,有一个圆溜溜的小眼睛! 然而,那眼睛极有神光,若是朝他望去,竟是不敢与他对视! 石秀一身本事,望见来人,倒吸一口气,道:“世间竟有此等壮汉!犹如山岳一样,只怕是有个本事的!” 杨雄也是眼皮狂跳,他们两个都是练家子,那眼界功夫,自然了得。 “雄壮如牛,庞大如黑熊,这是个高手,万万不能是祝家庄中人!”杨雄一脸紧张之色。 不单杨雄紧张,便是那石秀也眼神惶恐。 他们两个杀人都不怕,只是见到黑脸汉子进屋子,他们两人竟有大难临头之感觉,实在是不同一般! 杨雄强自按住心中恐惧,偷偷瞟了一眼,这黑脸男子走路有些罗圈腿,一看便是骑马高手,最关键此人一进屋子,眼神凌厉,一看就是有查探的感觉! 正说的刹那功夫,那黑脸汉子一下子看向杨雄、石秀来那个人! 两人脸色同时一僵,下意识用手按住一旁朴刀,一脸戒备之色。 好在那黑脸汉子瞥了一眼之后,便挪开目光,朝着一旁空位子坐下。 单单这眼神一挪,杨雄、石秀同时松了口气,这寒冬之日,只是刹那之间,两个人刚才后背透汗! 正在这时,外面又走进一人! 这人穿着一身灰色长衣,腰间系着深紫腰带,不见佩剑,也不见带刀,头发梳理整齐,一丝不苟的模样! 瞧着模样,豹头环眼,看着有些斯文,然而当他一步跨入店铺之中,双眸微微一抬。 杨雄倒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后面来的人,气势比那黑脸汉子轻了不少。 最关键,这人那股子杀气竟少上太多太多! 石秀轻声道:“这人像个贵公子,估计也是个练家子,只是本事怕比那个黑脸汉子要差一些!” 他话刚说完,方才那黑脸壮汉将长椅一拖,用手擦了一遍,恭敬道:“爷爷,还请安坐!” “噗!!!!”石秀刚喝了一口水,一声爷爷让他当场喷了一地! “咳咳咳!”石秀赶忙捂住嘴巴,脸蛋都呛红了,实在是尴尬得很。 杨雄也是目瞪口呆,那恐怖的壮汉,居然如此殷勤而巴结。 “竟是喊爷爷的称呼,那中年男子到底什么身份?”杨雄轻声道。 石秀压低声音,回道:“或许请的护卫吧!主仆二人罢了。” “当是如此!”杨雄想不到其他理由,只好如此推论,而后点点头。 那两人点了酒肉,兀自吃喝,杨雄、石秀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想着应当是过路的行人罢了。 杨雄两人跑了一宿,实在疲惫,索性吃喝起来,刚吃了一会,只见外面一个人奔将入来。 那人身材高大,生得阔脸方腮,眼鲜耳大,貌丑形粗。 他穿一件茶褐绸衫,戴一顶万字头巾,系一条白绢搭膊,下面穿一双油板靴,叫道:“大官人教你们挑担来庄上纳。莫要耽误了时辰,若是出了差使,便是麻烦不少。” 店主人出来,连忙应声道:“装了担,稍刻便送到庄上。” 那人点点头,既然吩咐交代,便转过身要走,想了想还是说道:“快点挑来。莫要再让我催促!” 说完这些,那丑脸汉子正要出门,正从杨雄、石秀面前过。 杨雄吃了一惊,竟是认得那人,赶忙叫一声:“小郎,你如何在这里?不看我一看?” 那汉子回转头来看了一看,却也认得,惊喜交加,高声喊道:“恩人如何来到这里?真是让小人狂喜也!” 丑汉子望着杨雄、石秀便拜,竟是一点都不含糊。 话说当时,杨雄赶忙扶起那人来,叫与石秀相见。 石秀便问道:“哥哥,这位兄长是谁?” 杨雄欢喜道:“这个兄弟姓杜名兴,祖贯是中山府人氏。因为他面颜生得粗莽,以此人都唤他做鬼脸儿。 上年间做买卖来到沧州,因一口气上打死同伙的客人,吃官司监在沧州府里。我见他说起拳棒都省得,一力坚持救了他,不想今日在此相会。” 杜兴连连点头,便问道:“恩人为何公干来到这里?真是天大的缘分,不想在这里能够遇到恩公!” 杨雄附耳低言道:“我在沧州杀了人命,欲要投梁山泊去入伙。昨晚在祝家店投宿,因同一个来的伙伴时迁偷了他店里报晓鸡吃,一时与店小二闹将起来,那店小二蛮横狡诈,竟是要赔十两银子。说我们不过,便要诬我们是贼人,喊了人要抓我们! 我与另三位兄弟连夜逃走,不提防那群人背后赶来,那庄客多得到处都是,简直凶悍而霸道。我弟兄几个杀翻了他几个,不想乱草中间舒出两把挠钩,把时迁搭了去,还有个兄弟走另一条路,现在是生是死,我们也是不得而知,落下我两个乱撞到此,正要问路,不想遇见贤弟。” 杜兴恍然大悟道:“恩人不要慌,此事交给小人,到时候定将时迁还给哥哥。” 杨雄大喜,拜谢道:“贤弟少坐,同饮一杯。实在感恩不尽!只问兄弟眼下在何处高干!” 三人当即坐下,同时饮酒,杜兴便道:“小弟自从离开沧州,多得恩人的恩惠,来到这里。小弟走了一场运气,得到此间一个大官人抬爱,收小弟在家中做个管事。每日拨万论千,尽托付杜兴身上,因此不想回乡去。远比过去那些腌臜事情要来的快活!” “那兄弟寻个好差事,那主人家也是个有眼光的,我往昔便知兄弟往后有出息!”杨雄欣慰问道:“此间大官人是谁?” 杜兴解释道:“此间独龙冈前面有三座山冈,列着三个村坊:中间是祝家庄,西边是扈家庄,东边是李家庄。 这三处庄上,三村里算来总有一二万军马人等,可谓实力强大,寻常人家,绝对不敢招惹。 这三家惟有祝家庄最豪杰,为头家长唤做祝朝奉,有三个儿子,名为祝氏三杰:长子祝龙,次子祝虎,三子祝彪。又有一个供奉教头,唤做铁棒栾廷玉,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着实武艺了得。 但是他一个庄上自有二三千悍勇庄客。 至于西边那有个扈家庄,庄主扈太公,有个儿子唤做飞天虎扈成,也十分了得。惟有一个女儿最英雄,名唤一丈青扈三娘,使两口日月双刀,马上如法了得,便是寻常男人都极难搭上。 至于小弟这边东村庄上,正是杜兴的主人,姓李名应,能使一条浑铁点钢枪,背藏飞刀五口,百步取人,神出鬼没。 这三村结下生死誓愿,同心共意,但有吉凶,递相救应。惟恐梁山泊好汉过来借粮,因此三村准备下抵敌他。你们不晓得,如今梁山大败官军,其中乃是西军,如今郓州之地,到处都是梁山军马,这三家实力最强,最是放心不下!事已至此,如今让小弟引二位到庄上见了李大官人,求书去搭救时迁。” 杨雄稍稍沉吟,又问道:“你那李大官人,莫不是江湖上唤扑天雕的李应?” 杜兴点头道:“正是他。” 石秀大惊,搭腔道:“江湖上只听得说独龙冈,有个扑天雕李应是好汉,却原来在这里。多闻他真个了得,是好男子,我们去走一遭。小弟最是佩服此等本事!” 杨雄也不含糊,道:“不错!既是这样的英雄人物,若是错过,那才是可惜!” 杨雄便唤酒保计算酒钱,杜兴哪里肯要他还,便自招了酒钱。 三人刚要出门,突然坐在邻桌中年男子,开口道:“既是英雄人物,还请三位好汉引荐则个!” 那杜兴早就注意到两人,听到那中年男子所言,不由得道:“敢问兄弟作何称呼?” 那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梁山泊主人,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林冲微微一笑,道:“在下金风,这是我家书童黑子!我们学的一些武艺,眼下四海走访,专门拜访好汉人物,见他们的本事!” 杜兴瞠目结舌,指着一旁刘黑子,结结巴巴道:“金公子,这位壮汉兄弟,真的是您的书童?” “不错!正是在下书童!”林冲斩钉截铁说道。 石秀眼角微微抽搐,道:“这算是我见过最魁梧的书童了!” “这书童带出去,便是连护卫钱都省了!”杨雄喃喃说道。 黑子翻了一个白眼,瓮声瓮气道:“怎么?都是娘生养的,生的魁梧雄壮,便做不得书童?” 这话一出,三人连声道歉。 可是杨雄三人眼神,那都是一脸不可思议。 杜兴想了想,道:“既是兄弟这般说,引荐自然无问题,不过我家主人是否待见,还得看公子自个!” 林冲颔首道:“这个在下自然晓得,只要见到你家主人,剩下的事情,便是我一人之事。” 杜兴这才放心一些,这两个人也算是明事理之人,这样也好,若是有本事的,也算为自家主人举荐,到时候他也得个好名声! 四五人离了村店,便引杨雄、石秀、林冲、黑子来到李家庄上。 林冲藏在人后,一眼扫去,真个好大庄院。 外面周回一遭阔港,粉墙傍岸,有数百株合抱不交的大柳树,门外一座吊桥,接着庄门。 众人入得门来到厅前,两边有二十余座枪架,明晃晃的都插满军器。 杜兴道:“两位哥哥,金家兄弟在此少等,待小弟入去报知,请大官人出来相见。” 杜兴入去不多时,只见一个俊秀汉子走出来! 杨雄、石秀看时,果然好表人物。 唯有林冲瞥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看来时机刚好,等了许久,虽是剧本偏转一些,但是整体还是没有大错!此番再来,若能兵不血刃收服此地,那郓州之地,尽入梁山也!” ........ 第497章 终极无间!王正青的意志! 林冲筹谋许久,郓城已得,郓州必须在年终之前彻底拿下! 郓州最大的阻拦便是这祝家庄! 若是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是最好不过,若是那祝家一心为难,林冲自然也不会纵容他们! 毕竟在原本剧情当中,这祝家庄的人马,那儿也是飞扬跋扈得很。 至于其余两个庄子,林冲倒是有收揽的意志,纵然耗费一些功夫,那儿也是无碍。 至于杨雄几人,林冲还不打算急着相认,此番领着刘黑子,跟着来李家庄,自然有好戏看看,若是能够从中掺和一些事情,那收获可就大了! 这么一想,林冲捏了捏下巴,瞥了一眼石秀。 这小子作为近卫,倒是好得很。 至于杨雄,此人公人出身,往后属于那种标准的官僚型人才。 林冲稍稍走神,抬头一望来人! 此人猿背蜂腰,身形高大而挺拔,不是很壮,可是行走之间,脚步极为有力! 这人生的一张虎头,犹如老鹰一样的眼睛,极为锐利,穿着深红袍子。 林冲站在石秀他们最后,瞥了一眼,心中已有计较。 李应此人,在原本剧情中,乃是极为低调的人物,一身武艺极为高深,只是被宋江骗上山,明明是一个武艺高强之人,竟是与柴进大官人,专管钱粮,倒是诡异得很! 李应是郓州人氏,善使浑铁点钢枪,背藏五把飞刀,能百步取人,神出鬼没,人称“扑天雕”。 他是独龙岗李家庄庄主,与祝家庄、扈家庄结下三庄同盟,共同抵御梁山泊,曾约定一旦出事便互相救应。 这样的头面人物,岂会没有两把刷子! 这么一想,林冲甚至都在怀疑,李应的本事,根本就没有在完全施展过。 这种人物,算得上统领之才,不可或缺。 既是这么筹谋,林冲又往后退了一步! 杜兴见自家主人出来,当即引荐杨雄、石秀、林冲三人拜见。 李应虽是家主,但是不见半分倨傲之态。 林冲等人行礼,李应当即起身答礼,同时请他们安坐。 李应扫了一眼,先是看了一眼杨雄,目光落在林冲身上,很是定了一会,继而目光落在刘黑子身上,惊叹道:“好一个壮士!” 一旁杜兴解释道:“这位是金公子,乃是四方游历的文人,这位壮汉乃是他的书童!” 李应刚端着茶杯,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做了第二个石秀模样。 “好一个书童,我李应今日算是得了见识!”李应大声称赞,道,“你这样的书童,便是站在那里,寻常毛贼看到你,都要退避三舍。”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我就是模样吓人罢了!” 李应又看向林冲,道:“金公子一看便是不凡,既是游历四方,一会我做个金主,一会让杜兴兄弟取十两银子给公子,等有一日考上科举,记得通告我一声,到时候一定再行拜贺!” “这小子的眼神,还真是犀利得很!” 林冲暗暗一想,李应此人果然有些东西,只怕看出点东西。 只是那又如何? 看出不凡,那也看不穿他的身份。 林冲下山之前,那也是简单易容,便是连刘黑子也是如此! “多谢李庄主抬爱,若真有一日高中,定来李家庄拜谢。”林冲抬手拜谢说道。 李应点点头,目光又望向杨雄,杜兴又将杨雄、石秀前后之事,一一说来,李应开口道:“先取酒水来,我们一边说,一边吃点再说!” 杨雄、石秀两人当即起身,同时跪在地上。 杨雄道:“小人流落至此,那时迁与我等同行,虽说吃了一只鸡,但罪不至死,我们也曾说赔偿之事,都要怪那小二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才会弄得如此。我听杜兴兄弟说,大官人与祝家庄亲厚,还请大官人救时迁一条性命,我等感激不尽!” 李应听到此话,道:“此事不难,只等我修书一封,便可请时迁回来!” 这话一出,杨雄等人大喜,连连拜谢。 李应又道:“等我让文书先生来商议,书信去后,肯定无碍!” “在下唐突,李大官人忠厚而仁善,恐怕此事的症结不是那么简单!这封信的效果恐怕没有那么好。”林冲开口说道。 李应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上下打量林冲,暗想不会是来个书呆子吧? 他自视甚高,况且与祝家庄有盟约在身,只要说得清楚,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 祝家庄总不会连这点面子,那都不给? 这么一想,李应看向林冲,便是轻视了一些,不过李应涵养极好,还是问道:“敢问金公子,为何这般说?” 林冲知道李应不信,道:“我到此处游历,听闻祝家之人,自视甚高,此番之事,症结在那小二!那小二搬弄是非,此番出了事,他定要推脱罪责,肯定会咬死身份不放!只管说杨雄、时迁几位好汉是梁山中人!” 这话一出,李应愣了两下,只觉得有几分道理,可心中还是自信的很,道:“一个小二罢了!那祝家的人,总不能那般武断!” “除此之外,杨雄几位兄弟还杀了祝家庄上的庄客,此事又怕是牵扯出来。眼下山冈与梁山关系微妙,说不定正是与官府配合的大好时机!”林冲又说道,可谓是将话点到明处。 一旁杨雄急道:“那金公子,又是什么意见?” 石秀不甘心道:“现在都是推测,还是先请大官人修书一封,万一祝家庄真的放人呢?” 这么一说之后,众人虽是信了几分,但也不是完全信了。 杜兴只好说道:“金公子,你见解有些道理,可是眼下修书一封也是最好之事!万一若是不妥当,再行调整也是来得及!” 李应半信半疑,最关键他颇为自信,当即请来文书先生,即刻修书一封,写上名讳,又使用图书印记,又寻庄子上一个管事,备好一匹马儿,即可去祝家庄寻那时迁! 李应做了此事,心情畅快,不觉太难,当即道:“诸位有文有武,在下实在欣喜,便到后堂一起吃酒。” 杨修、石秀、林冲等人自然遵从,林冲此番话语并不多。 李应问杨修等人武艺,听他们说得不错,不由得将杨修他们当作高手。 只是林冲是个文人,李应喜好舞刀弄枪,反而问得不多。 过了两个时辰左右,屋外传来一阵声响,正好是那主管回返。 李应当即唤他进屋,问道:“事情办妥了否?” 那管事抱拳道:“小人先是去见了祝朝奉,他拿了信,便吩咐下去,小人以为事情妥当!不过他们那三个儿子出来,却是说那时迁断然不能放!只管让我先回去,他们说要商议一番再说!” “荒唐!他们竟敢如此无礼!”李应听到这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勃然大怒! ................. 第498章 还真是神机妙算!嗔怒火大! 无怪乎李应大怒,当着这么多人面,他拍着心口说,一封书信过去,祝家庄必定放人! 现在可好? 那祝朝奉都没说什么,倒是他三个儿子,竟然敢不将他的书信当回事?! 那管事见主人暴怒,赶忙又道:“他们不说放,也不说不放,只是拖延小人,小人问了半晌,他们只说时迁不同,瞧他们那姿态,恐怕要将时迁送入官府才是!” 李应哼了一声,道:“还真是无知小儿,竟是狂妄至此!要知这高山之前,有三个庄子!我们三家结的是生死盟约,乃是手足一样的情义,我亲自发的书信!等一下,定是你说得不清不楚,杜兴.....” 他这一喊,杜兴越众而出,道:“东家只管说,小人定尽心竭力。” 李应沉声说道:“杜兴,你亲自去走一遭,定要去见祝朝奉,将事情经过,还有其中误会,都说个明白!” 杜兴感激道:“小人愿意前往,恐要劳烦东家修书一封才是!” “这个自然。”李应点点头,当即有取出一幅花笺纸来。 李应亲自写的内容,又把名讳图书弄好,一板一眼,可谓礼数上,没有半分耽误。 杜兴也不耽误,当即牵了马儿,即可去祝家庄! 李应道:“此番杜兴去,想必定会放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应特意看了一眼金公子! 不单是李应在看他,便是那杨雄、石秀两人都在看他。 原因无他,原本以为就是个书呆子,不想一语中的,竟是预言的死死的! 李应收起轻视之心,再看林冲,已是颇为重视,当下又道:“金公子,方才我太过莽撞,不想今日遇到高人!失敬失敬啊!” 杨雄也是道:“金公子,你一言一句,可谓是把谋算把到顶处,实在让在下佩服!” 石秀也是心惊不已,只觉得这魁梧男子,看着是个读书人,这架势更像是一个武人,当即问道:“金公子莫不是会武艺?” “枪棍唱耍而已,谈不上本事!”林冲自谦说道。 李应态度已然大变,又问道:“金公子,方才你所言,还真是神机妙算,让我心服口服!此番冒昧一问,杜兴此去,时迁还能回来吗?” 林冲等的便是这番话,这李应乃是个管理型人才,若是放到汉唐时期,便是让他经营屯田之务,也是容易得很。 林冲摇摇头,道:“李大官人,从头到尾,自然是诚意满满,您在意的是两家之情,可惜那祝家庄利欲熏心,恐怕已没将李大官人放在眼中!” “此话怎讲?”李应神色一凝,竟是没有急着反驳。 一旁杨雄、石秀也看得明白,今日酒店撞见的这位金公子,只怕见识非凡啊! 林冲悠悠道:“祝家庄实力在三庄最盛,此番将时迁当作梁山贼,岂会放过,朝廷对梁山贼赏金颇高,若有官军辅助,他们便有抵抗的心思!万一有大功劳,便是耽误消耗一个冬季,来年必然是大功一件!以在下所想,恐怕朝廷都有人前往祝家庄,给他们许下好处不少!” “什么?真的有此等事情?”李应大吃一惊。 “只是在下猜测罢了,此番官军新败,定然希望地方豪强能够有实力站住来,给予好处的事情,名正言顺,谁会错过呢?”林冲又给上了一记猛药! 李应已信了四五分,道:“那以金公子之言,他们定然会拒绝了?” “八九不离十,若是在下所料不错,以祝家三杰野心,恐怕此番已不将李大官人放在眼中!”林冲高声说道,言语之间,已是非常刺耳。 李应眉头一皱,换做旁人这么说,他定然是高声训斥,实在眼前这人,言谈之间,字字珠玑,言语通达,抽丝剥茧,绝对不是胡言乱语的狂士能比! “那先等杜兴回来,若是真如公子所言,我愿奉上五百两纹银,为公子路费!”事到如今,李应对林冲的态度,从最初的礼遇,到一点轻视,再到震惊,现在竟觉得这位公子高深莫测。 当下,李应主动邀请林冲做上座,众人一起吃酒,各自闲聊畅谈,原本李应在说,后面说道天文地理,林冲借用后世知识,随意扯了一番,当即把三人惊得合不拢嘴,惊为天人! 这吃酒起,时间过的最快,那太阳很快下山,看看天色待晚,李应不见杜兴回来。 他脸上渐渐挂不住,想着之前所言,又是连番看林冲,心中暗叹:“此人若是说中,哪里是读书人,简直是文曲星下凡的人物,端的厉害非常!便是与他结为异性兄弟,往后恐怕都是我沾光!” 李应心中烦躁,急着想知道结果,当即再教人去接。 正在这时候,只见庄客报道:“杜主管回来了。” 李应大喜,赶忙问道:“几个人回来?” 庄客有道:“只是主管独自一个跑马回来。” 李应摇着头道:“却又作怪!往常这厮不是这等模样,今日缘何一个人回来,莫不是真的如金公子所言?” 林冲、杨雄、石秀都跟出前厅来看时,只见杜兴下了马,入得庄门。 众人见他模样,气得紫涨了面皮,半晌说不得话,显然气的不轻。 杜兴一边走,一边大骂道:“岂有此理,实在岂有此理!” 李应出到前厅,连忙问道:“你且说备细缘故,怎么回事?莫不是他们欺辱了你?!” 杜兴愤怒道:“小人领着东人书呈,到他那里第三重门下,却好遇见祝龙、祝虎、祝彪弟兄三个坐在那里。小人声了三个喏。祝彪喝道:‘你又来做甚么?’小人躬身禀道:‘东人有书在此拜上。’不想祝彪那厮当场就变了脸,骂道:‘你那主人恁地不晓人事!早晌使个泼男女来这里下书,要讨那个梁山泊贼人时迁。 如今我正要解上州里去,又来怎地说辞?’ 小人说道:‘这个时迁不是梁山泊人数。他自是沧州来的客人,今投敝庄东人。不想影响官人店屋生意,明日东人自当赔偿。万望高抬贵手,宽恕,宽恕!’ 祝家三个都叫道:‘不还,不还!’小人又道:‘官人请看,东人书札在此。’祝彪那厮接过书去,也不拆开来看,就手扯的粉碎,喝叫把小人直叉出庄门。祝彪、祝虎发话道:‘休要惹老爷们性发,把你那李应捉来,也做梁山泊强寇解了去。’ 小人本不敢尽言,实被那三个畜生无礼,把东人百般秽骂。 便喝叫庄客来拿小人,被小人飞马走了。 叵耐那厮,枉与他许多年结生死之交,今日全无些仁义!” “混账!三个狂妄小儿!竟敢辱我至此!”那李应听罢,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心头那把无明业火高举三千丈,按纳不下。 李应大吼一声,道:“他们如何这般猖狂无忌!” 杜兴道:“听闻来了几个官府中人,像是有了依仗!” 此话一出,李应目瞪口呆,竟是不管杜兴,走上前,一把拉住林冲的收,道:“公子啊,你真乃神人也!请受我一拜!” ....... 第499章 金公子,我们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公子啊,你真乃神人也!请受我一拜!” 换做往昔,李应此刻定然披坚执锐,怕是要点起庄子人马,要上祝家庄大闹一场! 然而,杜兴口中所言,竟是与这金公子所言,几乎是一模一样! 此等神机妙算,犹如亲临一般。 神人! 简直是天神下凡,犹如诸葛孔明在世啊! 见微知著,管中窥豹,事情发生之初,竟预测得分毫不差。 这样的人物,岂是寻常读书人那么简单。 李应激动得恨不得与这金公子结为异性兄弟! 林冲那一头,一把将李应扶起,自谦道:“李大官人,实在太过礼遇,在下不过是推测一番,只是为大官人提供建议而已。” 李应摇着头,道:“金公子,你是在太谦虚了!若说一次,那是偶然,可是两次你的推测,却都是八九不离十,犹如亲眼所见,这等谋略,我只有在史书上见过!” 哪知那刘黑子在一旁晃了晃脑袋,道:“俺爷爷就是神仙,这等小事,不足挂齿。” “莫要放肆。”林冲侧身,低声训斥。 一旁李应笑着道:“哈哈哈!金公子莫要怪罪,这书童说得对,此等手法,当真是神仙之略,方才是我孟浪了,竟是高人在此,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李应说到这里,朝着杜兴道:“去从我后院酒窖中,取那二十年的陈酿过来,再取五百两白银,另外请庄子东头那唱曲的小娘,今天我要与金公子一醉方休!” 杨雄、石秀两人,面面相觑。 两个人一直觉得林冲有本事,可没想到,看似读书人,竟是此等谋算之士,抽丝剥茧,三言两句之中,竟是将祝家庄的动向,判断的毫无遗漏!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便是打死二人,那都是不敢相信。 杨雄抱拳道:“金公子,实在大才,您无须客气,敢问公子,我那时迁兄弟,该当如何,方才有机会救回来?” 石秀也起身,诚恳道:“我们两人都是武人,便是头脑都是直来直去,可要是论起气力,那也是一等一的有劲!还请金公子帮衬一二,此等恩情,我等往后定百般报答。” 李应笑了笑,道:“我们去后院厢房,那里是个四合院,我们在屋中饮酒,到时兴之所至,一边听曲,一边还可以在院子舞刀弄枪,切磋武艺。杨雄、石秀两位兄弟,你们且放宽心。既然金公子早有论断,定然早有定计!” 此话一出,杨雄、石秀大喜,急忙起身,道:“那就多谢金公子了!” 林冲瞥了一眼李应,这人不愧是一庄之主,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最为不同的还是此人身份。 李应作为一庄之主,经营得当,如今与祝家庄、扈家庄三足鼎立! “山寨之中,乃至于往后,正是缺少此等人才!”林冲心中一想,山寨中的武将颇多,往后一旦扩张土地,打仗需要武将,治理地方,光靠武将那是不可能的! 收税、征粮、动员兵力等等,没有一个强大组织力的官吏掌控,那就很难去做! 林冲想了想,道:“此事需得从长计议,以在下所见,祝家庄既然打定主意,不同意放出时迁,宁愿得罪李大官人,也要做这件事,想必也是在跟官府中人讨价还价。” 李应恍然大悟,原本那一肚子怒火,这一刻竟消散不少。 “幸亏金公子提醒,这么说来,他们不是偶然这么做,而是故意这么做,只怕想要激怒本庄主,最好让我派兵去叫嚣,若是那些官府中人在,那祝家兄弟正好以此表现态度,同时还能打压我李家庄!”李英说到这里,又看向杨雄,道,“此事不急了,时迁一时半会,不会被押解上州,今晚先吃了酒水,养足精神,明日按金公子计策行事!” 杨雄、石秀两人听得似懂非懂,再看金公子、李应两位大佬,还真的觉得跟不上他们的思路。 杜兴丢了一个眼神给杨雄,杨雄道:“既是大官人、金公子所言,我们二人定然遵从!” 石秀还准备再说,被杜兴一把拉住,这才作罢! 当即,李应拉着林冲的手,又邀请杨雄、石秀、杜兴等人,前往四合院。 李应心情显得非常不错,大有招揽林冲的意思,那正厅早有下人布置好,桌上大碗肉食,四五坛子好酒早已放在桌旁! 屏退无关人等,杜兴在一旁端茶倒水,又给庄主、林冲等人倒酒! 好不容易忙好,李应作为东家,让杜兴一同入席。 李应看了一眼林冲,道:“今日得杜兴引荐,见识三位俊杰,杨雄、石秀兄弟,既是山庄来做客,定会将时迁兄弟救回来!来,满饮此杯!” 既是东家发话,众人也不含糊,一口而干。 杜兴又起身倒酒,李应登时将目光转向林冲,道:“金公子,你我有缘,不如我们四人结拜为异性兄弟,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石秀大喜过望,一旁杨雄却看得清楚。 这位李大官人,嘴上说着结拜,那都是奔着金公子份上,最关键想要招揽此人啊!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 不管往后如何,眼下既是这位大官人招揽,那便是好事一件。 杨雄、石秀两人自无异议。 林冲心知肚明,这李应老小子只怕是看上他的才华了! 唉! 可怜刘黑子这孩子,此刻是个书童,那是没资格在这里坐着,只能在院子外面随便应付一下。 李应兄弟啊,你这会迫不及待要跟我这个山贼大头目结拜,回头可不能急眼呢。 林冲笑了笑,道:“承蒙大官人看重,既是如此,在下也正有此意!” 李应听得这话,狂喜不已,只当捡了一个宝贝疙瘩! 那杜兴不愧是李应心腹,李应刚说结拜,他已去外面领来香案、香炉、摆台、香之类。 众人纷纷起身,以苍天为上,一同点香结拜,磕了头,那气氛更是热烈不已。 等做完这些,李应又道:“诸位兄弟,今日实在是个好日子!且看我在院中耍一套枪法,供三位兄弟一观!” ......... 第500章 深不可测!来历非凡! 这话一出,石秀大喜,道:“杜兴说哥哥武艺非凡,今日能相见,着实尽兴!” 杨雄也是一脸期待,道:“是啊!哥哥能文能武,更是一身武艺加持,今日见哥哥刷枪,我等也在一旁学习!” 李应听得此话,自谦道:“我们现在都是兄弟,今日便是高兴,一会还请诸位兄弟也活动活动身子。” 说到这里,李应走到场地中间,这院子两侧想必就是练功之地,两侧插着刀枪武器。 林冲在一旁瞧着,在原本剧情中,这李应武艺的确不凡,善使浑铁点钢枪,背藏五把飞刀,能百步取人,神出鬼没,人称“扑天雕”。 便是石秀都晓得江湖威名,今日正好瞧瞧,倒也是好事! 李应也没换衣衫,径直抓了一杆长枪,凌空便是一抖,便听“噼啪之声。 这声音着实凌厉,甩在半空中,竟是力贯枪身,长枪犹如灵蛇,居然嗡嗡作响,三角枪头直接抖出虚影枪花来! “好!”杨雄拍手叫好,行家出手,便知有无。 李应长枪如龙,整个人动若脱兔,一起一合之间,手中长枪化作一道白光,在火光照耀下,呜呜作响。 点戳扫抽,凌空又是一摆,整个人与这一杆枪,好似化为一人,下一刻凌空突刺,朝着院子中一棵练功用的长木,狠狠一刺! “嘭!” 这一招,乃是蓄势而发,也是真正的狠招! 李应一松枪杆,那长枪居然牢牢钉在木头之上! 枪尾微微晃动,那枪尖竟是没入一半之多! “好枪法!好枪法!”杨雄拍手连连,算是开了眼界,“今日放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石秀也是看得一呆,道:“大哥,此等枪法,便是纵横整个山东,那也是无敌啊!” 哪知道李应摇了摇头,竟有叹息之色,道:“单是靠着枪法,算不得第一!山东有比我厉害的人物!” 杨雄、石秀两人都是大吃一惊,这位李应大官人,此等枪法居然都不敢自称山东第一? 杨雄又道:“纵然不是山东第一人,在郓州之地,枪法第一人,那也是妥妥的!” 石秀也道:“不错!李应大哥这等枪法,若说郓州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哈哈哈哈哈!”李应负手而立,听到两位兄弟所言,登时仰头大笑,他又摇了摇头,道:“说来惭愧啊,两位兄弟有意抬举我,可惜在这郓州,我便是说第二,恐怕也要打个伪字!” “嘶~~不可能吧!”杨雄惊呼连连,“大哥,您实在是太过自谦了!” “不是自谦,我乃见识过那人本事,真正的高手!”李应一想到那人武艺,不由得脊背发凉,隐约之间,颇为恐惧。 石秀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敢问哥哥,那郓州第一的枪术高手,又是何人呢?” “此人枪法,不单是郓州第一,便是整个山东那也是第一,纵然是放在整个大宋,只怕也是前三甲之人!”李应一脸向往,神色满是崇敬之色。 “郓州何时生出此等英豪人物来?”杨雄一脸震惊之色。 李应的枪法,他杨雄也是有见识的,便是禁军之中,也不一定有人如他武艺! 这位哥哥的枪法,竟然无法在郓州排上第一? 实在有些夸张吧? 杨雄心底甚至认为,此乃是李应哥哥自谦之言。 李应抬手,将那长枪猛地一抽,环视一圈,动容道:“杨雄、石秀两位兄弟,怕是你们不信,实不相瞒,这郓州梁山水泊的大当家豹子头林冲,使一身丈八蛇矛,此人枪棍之术,远胜我之上,便是不用丈八蛇矛,换做一杆钢枪,换我对上,只怕十个回合,不,也许七八回合,便要被此人斩于马下!” “天啊!竟是这样的猛人?!”杨雄瞳仁猛地一缩,他一脸震怖之色。 无怪乎他如此神色,当初在沧州,戴宗一说到林冲,那也是神色崇敬无比,那神态言语,与眼前李应哥哥,简直如出一辙! 石秀也是惊叹不已,都说林冲乃是天下豪杰,不想枪法也是如此出众,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天下真的有这样厉害的人物吗? 想到这里,石秀问道:“敢问李应哥哥,那林冲寨主的本事?哥哥见识过?” 李应淡淡一笑,道:“不曾见过,但是他击杀之人的尸首,我见识过,光是看那尸体,我便知晓,我断然不是他的对手!” 杨雄、石秀一脸骇然之色,同时对林冲满是向往之色。 “这等山寨之主,武艺如此之强,等同于万人敌也!” “若是有生之年,能够见到此等人物,那足慰平生啊!” 李应也感慨道:“我这枪法乃是家族传承,这些年又得一些教头指点,方才长进一些,可是这两三年,便又是到桎梏瓶颈,若无大的机缘,只怕此生再无寸进可能! 若是有缘能够与那林寨主相逢一场,向他请教一番,纵是他得一分机缘指点,我李应那也是死而无憾了!” 死而无憾?! 这评价也忒高了! ....... 三人议论纷纷,还是李应反应快,侧过身,生怕冷落了林冲,故意问道:“金兄弟,你一路北上,可有听过林冲此人的消息?” 额~~ 林冲绷着脸,极力克制脸上半分表情变化。 没想到吃瓜吃到自个头上! 还是三个小粉丝迷弟,这老子评价老子? 还真是一个问题呢? “嘿嘿嘿!”突然之间,站在院子墙角的刘黑子,莫名发出渗人的笑容。 在这冬日的黑夜中,显得着实恐怖! 李应注意力被转移,笑着问道:“那书童,你笑个什么?” “俺笑你走了大运,眼睛花了一会,这会又亮堂了一些!”刘黑子龇牙咧嘴,做了一个鬼脸。 李应一脸懵,抓了抓脑袋,感觉这话中有话,可又不太明白。 他还要再问,林冲道:“无须理睬,我这书童脑子不太好!” 刘黑子:“.......” 李应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就苦了兄弟,这样的残疾之人,金兄弟都不忘给他一条生路,还真是仁义之士!” 刘黑子鼻子都要气歪,可是碍于林冲哥哥威严,只好装疯卖傻,一句话不说。 “杜兴,你快去后厨,寻些好菜,再给这位书童吃点,毕竟脑子不好,给他补补,也算是尽我地主之谊!” 刘黑子:“......” 眼瞅着话题要歪,林冲只好道:“大哥,你这枪法呢?其实还是有改善余地的。” “嗯,是的。”李应顺手应了一声,骤然反应过来,大呼道,“贤弟,你说什么?你刚才说甚?” ........ 第501章 这特么也行?太厉害了! “贤弟,你说什么?你刚才说甚?” 林冲见李应一脸受惊模样,笑了笑,道:“我说大哥这枪法,还有改善进步契机。正好我这里有一套枪法,不如刷给大哥看看,权当我给大哥的见面礼好了!” 李应:“......” 杨雄、石秀两人面面相觑,半晌过后,石秀走过来,道:“金兄,你是个文人,还是个才子,更有文曲星般的才华,怎么突然说起给大哥指点枪法来了?” “有何不妥吗?”林冲笑了笑道,“我看李应大哥渴望武艺精进,我有一套枪法使给他瞅瞅,也算是切磋嘛。” 杨雄捂着肚子,笑的不行了:“金兄啊,我对你的才华,我们几个那都是一百个佩服,可是这枪法乃是武艺,一板一眼,舞刀弄枪的事情,你还是少掺和,不是不相信兄弟。实在学问和武艺,那是大不相同啊。” 石秀嘻嘻笑着,开起玩笑道:“金兄定然是喝多了,给我们添几分乐趣。” “不错,李应哥哥的枪法,纵然不是那林冲哥哥对手,在郓州之地,前三甲那也是算得上!金兄,你的好意,我们都清楚,不过指教给李应哥哥,还是算了吧!”杨雄又补了两句。 杨雄、石秀两人,倒不是瞧不起林冲,关键从一开始,林冲都是文质彬彬,给人一种文人的刻板印象。 谈吐之间,那也是文化人一枚! 现在这个文化人,居然要对他们三个武人评头论足,一看就是喝多了嘛! 一会真的让他耍起枪来,万一丢了脸面,等金公子酒醒之后,到时候彼此难堪不是! “既然两位兄弟这么说,那就作罢!”林冲也是顺势而为,见杨雄两人不信,也不坚持。 哪知道刘黑子突兀来了一句:“都是傻子!” 一句都是傻子,好家伙,可把杨雄、石秀憋了个大白脸。 李应城府最深,想到那书童之前所言,再想到眼下,他笑了笑,当即道:“金山兄弟,我方才便说过,一起在校场戏耍武艺,互相切磋,正好一同观看比较啊。” 林冲笑了笑,道:“既如此,我就使大哥方才的枪法,若我说,有三处可大动,十六处小点可改!” 嘶~~~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李应纵然相信林冲,可是听他这般口气,他脸皮也是挂不住! 这一套枪法,乃是家族传承,历经数代打磨精进,到他坐上庄主之位后,更是将其中不妥之处,可谓精益求精,不但如此,还请来三五位枪棒教头,其中一人,往昔还在东京做过禁军教头,此套李家枪法,在此根基之上,已是大大的修正。 现在到了金兄弟口中,张嘴便是三处可大动,十六处小点可改? 开什么玩笑? 他这一套家传绝学,怎么到了别人眼中,一套枪法犹如破网一般,到处都是破绽不成? 那杜兴都听不下去了,道:“金公子,您想必喝多了,不如让小人扶您下去安歇吧?” 杨雄、石秀也互相看了一眼,都认为林冲喝大了,在这里狂吹了! “贤弟,你的好心我是理解的,只是你这说辞,实在....实在.....”李应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来了。 再说的话,岂不是要打脸吗? 罢了! 金兄弟虽是酒醉,但也是为他好,岂能见气呢? 一念至此,李应抬起手,阻止杜兴,笑吟吟道:“既然贤弟有此好意,我们今日看看便是!都说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今日有贤弟展示,也是我李家庄的荣光呢。” 李应嘴上这么说,那也是顺水推舟,他终究是东家,自然要有容人之量,尽到地主之谊。 况且,酒醉之言,岂能当真。 既然贤弟要耍,那便让他耍就是,说不定说了一身大汗,反而酒醒了呢? 至于林冲口中所说枪法的漏洞与问题,李应还真没有放在心上。 他这套枪法,若说问题,那也是细枝末节,岂有金老弟说得那么夸张? 三处可大改? 十六处可小改? 来来来,李应还就不信了,这谋算有一套,总不能这武学方面,还能来一套吧? 得亏是结义兄弟,换做旁人敢这么说他的家传枪法,他早就把那厮乱棍打出去! 林冲也不含糊,轻笑道:“李应哥哥,当真要看?” 林冲这么一小,李应心底竟有些发毛,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 李应也不矫情,当即道:“来人,将我的混铁点钢枪取来,让我的贤弟来耍!” 杜兴一愣,道:“大官人,那可是您的武器啊!” “武器又如何?既是我的贤弟说了,我这李家枪法有问题,自然要让他用我这点钢枪来使,才能更好发挥才是!”李应不愧是一庄之主,这等纵横气魄,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 杜兴听得此话,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他当即扭身出了后院,亲自叫上两个壮汉,取出一杆混铁点钢枪! 这一杆长枪乃是上等,枪长一丈二,通身漆黑,重七十一斤。枪名点钢,意为即便是百炼精钢也能一点即透,可见此等长枪的锋利。 这长枪两个庄客一同提着进来,便是送到林冲跟前! 石秀笑着道:“金兄弟,这枪可不是毛笔,那是重量不轻,你不可大意啊!” 林冲哈哈一笑,单手一提,正好握着长枪中间,猛地一提,便是一个横摆! “嗡!” 只听一声破空之声,众人都是往后连退数步,脸色全部大变! “单手摆枪?!”石秀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瞬间震惊的脸色僵在脸上。 杨雄也是眉头一挑,这行家有没有,单是这一手提枪手法,岂是个胡说八道之人? 李应也是定在原地,瞪圆眼睛,单手提枪! 虽说这手功夫他也能使,但是行得如此轻松写意,只怕眼前这位贤弟,难道真的是个文武全才之辈? 若真的那样? 眼前这人,难道是哪个豪门大族子弟,否则岂有此番造诣? 李应心中一阵打鼓,再看林冲将那长枪竖起,摆出他们李家枪法的起手式。 他竟是一阵恍惚,喃喃问道:“贤弟,我方才只是使了一遍自家枪法,你竟是全然记得招式?” 林冲笑了笑,道:“差不多吧!” 嘶~~~ 一句差不多,差点让李应当场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想当初,自家父亲传授此等枪法,那可是千锤百炼,便是一个起手式,就练了一个月之久! 这套枪法共有十八个路数,这金公子莫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李应自视甚高,可是今日自从遇见金公子之后,他便开始彻底怀疑人生,就没有从震惊中逃出来过。 杨雄脸色苍白,想到刚才之眼,这脸一阵阵发烫,好似被人扇了好几个耳光! “这起手式,哪里是纸上谈兵的,只怕这金兄弟还是个用枪好手!”杨雄兀自嘴硬道,“只是要说十九处漏洞,我实在不敢相信!” 石秀也道:“金山哥哥本事的确不凡,只是一口气便能学会李家枪法,还能挑出错漏来?这样的本事,说出去,只怕无人相信吧?” 他们两个人话音刚落,院子中间林冲,忽而动了! 李应感应最为敏锐,空气中好似有一股气,瞬间从四面八方朝金公子席卷而来。 这位贤弟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最关键,原本儒雅的眼神,瞬间化作神豹一样,犹如俯瞰苍生的天鹰! “唰!” 林冲笔走龙蛇,脚下虚晃之中,瞬间使出李应的起手式! 抖枪凌空式! “哗!” 一声炸响,这一杆点钢枪的枪花,在这寒夜中,竟然闪动着银光来! 下一刻,林冲脚步虚晃,点戳刺穿,扫摆之间,犹如风云! “第一处大改!神龙摆尾!” “小改一二三,飞刺,凌穿,蛇走,凤尾!看好了!” “第二处大改!龙蛇戏珠!” “再看!熊提鹰步,小改之动,在于身形之法,太过僵硬,此处当以灵活走位,一板一眼,如何对敌?五六七八九.....” “第三处大改!回马神枪!专杀追敌!看好了,今夜我就使用一次!” ....... 林冲一边挺枪,一边高声说道,他的声音凌厉而响亮,明明挥舞着其七十多斤长枪,竟然气息丝毫不乱。 等到了最后一式之间,林冲蓄势待发,抬手一刺! 这一手正是李应方才枪法的最后一式! 围观众人,五步骇然之色,从头到尾,林冲的枪法犹如龙蛇游走,在这夜色当中,一道道虚影,犹如枪神临世。 唯有火把燃烧发出的“噼啪”之声,衬托着整个四合院安静的掉落一根针都能够听得见! “嗡!” 最后一枪,凌空出世,朝着院子中,还有一排木桩! 林冲这一枪,也是破空贯出,那木头直接半米之多,长枪竟直直没入其中! “咔嚓!” 轰隆一声炸响,一股内劲外放,这庞大的木头,当场炸成两半,掉落在地上! 空气犹如死一样的寂静! 无声无息! 唯有围观的一群人,此刻双目呆滞,不发一言。 一阵微风吹过,林冲环顾四周,一脸疑惑。 倒是刘黑子大笑一声,喊道:“他们都吓傻了!哈哈哈哈!俺早就知道。” ........ 第502章 一震!二震!三震! “噼啪!噼啪!” 院子两侧,二十多根火把混着油烧得厉害,照亮整个院子通明! 正中间,林冲一只手提着枪尾! 偏偏这一杆长枪,水平悬空,单手提枪尾,还能够保持整个枪身与地面水平! 枪身纹丝不动,不带一丝颤抖,好似跟林冲整个人都长在一起。 良久,林冲将点钢枪一收,“咚”的一声! 这七十多斤长枪落地的刹那,砸在青石地板上,李应等人,好似才如梦初醒,从那震惊当中苏醒过来! 林冲环视一圈,悠悠道:“诸位兄弟,金某献丑了!” 李应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他看了一眼杨雄,发现杨雄也在看他,再看那石秀! 那石秀好似呆滞一样,僵在原地,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 他一身武艺,全靠着打磨,平常在气力方面,更是下了苦功,前面如何挥舞长枪,石秀对枪术略懂,只觉得非同一般,可是最后一枪穿炸木桩,这样雄浑之力,简直非人哉! 最可怕的还是收手之势,竟是单手退到长枪枪杆尾部,单手抓握,竟然能与地齐平,枪身还能够纹丝不动! 长枪一丈二,枪重七十多斤,单手平举,这该有多大的力气? 石秀力大无穷,可是这一刻,他方才只是瞧了一眼,头皮便是发麻,换做是他,莫说单手,便是双手握住尚行,可是保持纹丝不动,只怕也要迟疑几分啊! 太可怕了! 世上竟有此等枪法高手? 原本说那林冲厉害无双,怎么又冒出一人来? 怎么都是狠人? 杨雄更为夸张,抬手在脸上抽了七八下,大声道:“我杨雄有眼无珠,妄自尊大,金山哥哥,你这一手神枪武艺,简直出神入化啊!是我眼拙了,实在看不透,看不透啊!” 说到这里时候,杨雄好似遭受打击一样,脚步竟有些虚浮。 他苦练多年武艺,也是使得一手好枪法,自视甚高,也觉得李应哥哥家的枪法,已是精妙至极! 然而,当眼前这位金山使出来,杨雄感觉多年的感悟,瞬间化作乌有! 原本以为对方是个书生,有着聪慧才学,可是今晚才知道,不,他其实早就该想明白的啊。 此人走南闯北,若是没有一身武艺,岂能走得如此痛快? 千言万语,杨雄终于抱拳道:“坐井观天,今日方知何为天才,金山哥哥,方才我与石秀兄弟,自视甚高,轻视兄弟本领,此刻懊悔莫及也!” 林冲淡淡一笑,道:“两位兄弟莫要自责,方才李应哥哥说了,今晚舞枪弄棒,不过是切磋一番,互相学习罢了。” 这话一出,杨雄、石秀两人脸色方才好转了一些,此番竟然连头都不好意思抬,方才他们两个人说的大话儿,现在回想起来,着实脸都要被抽肿了。 唯有李应站在一旁,此番激动地上前,一把拉住林冲的手,大声道:“贤弟!贤弟啊!我今日才知何为文武双全,贤弟乃是国之大才,此等谋略与武艺,便是用国之途,绝对是前途无量啊!” 李应那是真的服了,不仅服了,还惊为天人,只是将眼前金公子当作无上高人来看! 白日推算祝家庄的反应,李应已是生出招揽之心,更是与金山结为兄弟! 然而,当眼前的年轻人施展出一身武艺,李应骤然发现,他失策了! 这样的豪杰人才,岂是常人能够揣度的? “我只是使了一遍,便能将枪法从头到尾,全部完整施展,不但如此,还能够一眼看穿我这枪法中的问题!”李应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一眼之外,便有三大处,十六可改小点!” 无怪乎李应目瞪口呆,经过金山兄弟修正过后的李家枪法,似乎焕然一新,李应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他能够彻底掌握这一套全新的枪法,他的枪术将会再上一个台阶! 太不可思议了! 李家耗费数代,到他这一辈,多位枪术高手演练过后的枪法,居然在这位兄弟面前,焕然一新! 他看得很仔细,那些改动的地方,尤其是三大处,将原有枪法的桎梏处,一下子全部衔接妥当了。 这才是最为恐怖的地方,也是不可思议之处。 事到如今,虽然有太多的无法之心,但是李应更多的还是狂喜! 这一套全新枪法带来的好处,那是金银珠宝无法替代的,这全新的枪法如果能够顺利的传承下去,往后他们李家将会诞生出真正的猛将! 毫不夸张地说,甚至能够成为震惊天下的名将! 林冲将长枪一收,自然有杜兴等人来接,林冲笑着说道:“李应哥哥,我在此献丑了。这十几处修补,哥哥满意否?” 李应仰天大笑,道:“贤弟,我的好贤弟啊!只可惜与你相见太晚!” “现在也不晚呢!” “不错!不错!说的正是,我只问你,你帮我将枪法改良,我该如何谢你?”李应心情激动不已,这枪法虽说改良了,但是人家可没说要送给他。 林冲微微一笑,道:“大哥言重了,我们乃是结义兄弟,今日既是切磋,我也不过是找出些问题!只要大哥觉得有用,那这套枪法便是李家庄的了!” 李应狂喜莫名,二话不说,却是一掀衣衫,噗通一下单膝跪在林冲跟前!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李应一脸激动的道:“兄弟,我这一跪,乃是代表我身后子孙,更是为我李家庄向你跪下!这一套全新的枪法,将会为我李家庄带来不同的未来!还请受我一拜!” 林冲听到这话,便不再阻拦,受了李应一拜! 然后,林冲将他扶起,李应当即拿起点钢枪,开始顺着林冲所说,开始重新演武! 没一会,便是杨雄、石秀也跟着练习,林冲也顺势指点一番。 这一来一回,竟是到了天明! 李应彻底掌握此套枪法,只觉得武艺大进,当即道:“杜兴,你去库房取一千两黄金来,我要送与金山兄弟!有功而不赏,那便是我的贪婪!” 林冲笑了笑,道:“哥哥无需如此,你这钱还是留在此处,我往后还要我四处游历,带着这些钱,又如何行走江湖?” “也好!那就存在我这里!我为你保管!”李应也不矫情,当即说道。 “大官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外面祝家庄来了不少人!他们在外面大骂呢!” ........ 第503章 欺人太甚!无需再忍! 一名管事急匆匆而来,神色惊惶,显然受了不小惊吓。 “所为何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李应不满说道,脸色一沉。 那管事惶恐道:“祝家庄来的人,说是让您准备钱粮,准备攻打梁山,还说让我们李家庄准备好金银之物!” “放特娘的狗屁!那祝朝峰一把年纪,我看你是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竟是被三个蠢笨儿子,哄骗成这等地步,竟是到我李家庄地盘来撒野!简直是不知死活!”李应勃然大怒,神色阴沉。 他原本心情甚好,这忙活一夜功夫,又惊又喜,此番再看金山兄弟,那已是他当做同辈中人,丝毫没有半分怠慢之意! 不仅如此,李应连连庆幸,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轻慢过这位兄弟。 这样的人物,若是成为敌人,才是最为可怕的! 李应强自压制心中怒火,又想到方才金山最后一击! 他最后的突刺,最多将枪尖没入木桩大半,然而到了金山兄弟这边,那木桩直接被内劲激荡,当场炸开。 光是这一手本事,可不是单单眼界高深的缘故,武艺那是要日日打磨,不可一日荒废。 此等力道,又有此等武艺,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善用枪法,说不定还是骑射高手,这么说来的话,此人恐怕家境非凡。 寻常人家,那可不是容易练出武艺来的。 想到这里,李应不敢大意,登时将金山的地位,又拔高一分。 李应转过身,问道:“金山兄弟,还正如你所言,这祝家庄的官府撑腰,此番竟是目中无人!” 林冲笑了笑,道:“老天要让人灭亡的话,一定先让其疯狂!” “咦?这话倒是第一次听。”李应诧异一番,咂咂嘴,又是一阵品味,竟觉得话中有别样的意境,当即问道,“此番祝家庄人上门挑衅,以贤弟的意思,当要如何?” 换做以前,李应肯定直接出门,痛斥一顿,而后再行其他手段。 然而,昨日之事,屡屡吃瘪,李应吃了教训,索性想听听金山兄弟意见。 哪知林冲反问道:“大哥,可想过祝家庄为何连盟约都不顾,如此狂妄桀骜呢?” 李应若有所思,道:“想必的官府承诺,或许觉得他们能做带头大哥?” 林冲笑了笑,道:“万事利字为先,祝家庄只是抓了个时迁,不管他是否是梁山贼,都要将他定做梁山贼,为何如此?还不是表现态度,同时还有好处罢了!” “难道说,李家庄若是防备梁山有功,还能升官发财?” “给他们一个团练使,亦或者都监位置,那也是容易得很,若是抵御住梁山进攻,往后搞个七八品的官位,那也不在话下!到那个时候,他们祝家庄便不是寻常匹夫,那都是吃着皇粮的官差。”林冲一眼道破本质,“恐怕瓜分郓州的势力,早已谈妥,只怕到那个时候,大哥的李家庄也好,还是一旁的扈家庄,到那个时候......” 一言至此,李应作为一庄之主,岂能不明,当即道:“祝家庄好大的胃口,想吃了我李家庄,还得看看他们胃有没有那么大!既是知晓他们心思,先出去会会他们,看他们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林冲不置可否,事到如今,李家庄自然不能与祝家庄联合在一起! 在原本剧情中,那孝义黑三郎,可是三攻祝家庄,最后还是靠着阴谋诡计,杀得祝家庄人仰马翻! 那个时候梁山势力寻常,与眼下梁山那可不大不相同。 真的要破灭祝家庄,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若能收服更多之人,那才是本次好事。 一念而过,林冲道:“正如大哥所言,先看看祝家庄那些小人,他们到底什么意图!” 四人也不含糊,当即跟着李应走出院子,径直出了庄子外。 此刻,庄子外,站着几个皮甲武夫,领头一看便是祝家庄的管事。 李应庄子外有高墙,他站在正门之上,冷冷一笑,道:“你们祝家庄的人,何时成了我李家庄的上官了?张口要钱,闭口要人?从哪里来,便从哪里去吧?” “李庄主,实不相瞒,梁山贼寇当要对我们三庄用兵,那时迁不是个好东西,断然不可轻放,不如合兵一处,抵御梁山狗贼!”那下面的领头之人,高声说道。 李应听到这话,脸色一青,破口大骂道:“你们几个狗东西,那祝朝峰一把年纪,怕也是老糊涂了!派你们几个阿猫阿狗来跟老子说道?你们几个刁奴,算个什么东西?” “李庄主,你欺人太甚,竟出此等狂言!今日我们不过是传信而已,听与不听,便跟我们无关了!”那领头管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被人当面骂刁奴,那心情自然难看。 那一群人策马而走,连头也不回! 李应气得不轻,他乃一庄之主,纵然祝朝奉不来,好歹祝家的三个儿子亲自来说,方才不会失了礼数。 一旁杨雄怒道:“祝家庄气焰嚣张,浑然不将大哥放在眼中!” “不错,派几个刁奴来此喧嚣,昨日欺辱杜兴、管事两位,今日居然还派人来羞辱大哥,着实可恶!”石秀也跟着说道。 杜兴昨日气得火冒三丈,此刻也是恼恨不已,眼神凌厉,一张丑脸上的肌肉,连连抽动。 “此事与祝家三个儿子有关,正如金山公子所言,他们此番前来,分明是故意挑衅,便想着让主人暴怒,再行暗手也不一定!”杜兴气愤说道。 “当初三家庄子,达成一致,若是梁山来借粮,一同出兵对抗。现在倒好,有了大树支撑,便要欺凌到我李家庄头上!”李应怒不可遏,“杜兴,点上三百庄客,我要去会会祝家那几个小崽子,看他们如何嚣张?” 杜兴忙道:“主人,不可含怒出兵啊!” 杨雄也道:“大哥,此番都因时迁之事而起,还是要从长计议!” 说到这里,李应看了一眼林冲,却是问道:“贤弟,你有何高见?” 林冲笑了笑,道:“有我们三位兄弟同在,大哥想做什么,只管做便是!” 李应听到这话,狂喜莫名,当即大喊一声,道:“备马!披甲!今日定要让祝家庄的人,知晓我李应的厉害!” ........... 第504章 两庄交恶!梁山的谋算! 梁山想要在整个冬季占领郓州,最大的阻碍便是祝家庄! 如果能够降低兵事烈度,那得到的好处,将会是惊人的。 这三个庄子的财富、人口、土地,都将会给梁山带来巨大的利好。 金钱、人才,这两样东西,都是支撑军事行动的支柱。 没多久功夫,李应领着几个异性兄弟换了甲胄,又领三四百庄客,当即前往祝家庄。 便是刘黑子也套了一层厚甲,只是那甲胄稍稍有些紧,将他勒的有些难受。 纵然如此,他骑马在前,算是作为前锋! 李应望着刘黑子,感慨道:“贤弟,你这书童实在雄伟,那套甲胄已是最大一件,他穿在身上,竟还显得细小!他那批马,已是我庄子一等一的大马儿,怎么他骑在上面,好似成了小马一样!” 杨雄、石秀等人,听得这话,都是哈哈大笑。 林冲淡淡道:“莫要小看我这书童,真正打起来,寻常人可不是他的对手!” 杨雄道:“金山哥哥,第一次在那客店见到你那书童,我就觉得有本事呢!” “看他一身腱子肉,只怕力气大的很!” “李应哥哥,一会到了庄子,便让我这书童叫阵便是!”林冲悠悠道,“既是他们无礼在先,咱们李家庄也不能让哥哥先上阵才是!” 这话说得到位,听得李应舒服至极,那愤怒的心境,竟是好上大半。 李应又想着昨夜的枪法,当即在马上,默默笔画,进一步理解枪法中的奥义。 林冲环视一圈,这李应还是个讲义气的人! 只见他穿着一副黄金锁子甲,前后兽面遮心,穿着一件大红袍在甲胄之外,遮挡灰尘,同时也有避寒之用。 关键李应背跨边,还插着五把飞刀,这算是李应的成名绝技,飞刀一出,寻常人可谓难防,马边放着点钢枪,戴着凤翅盔,除了庄客,还有三十多骑马军紧随。 至于杨雄、石秀两人,则是用步绑脚,提着朴刀,跟在李应等人之后。 林冲则骑着马,顺了一杆长枪,神色从容。 这一路而行,眼看日上中天,便是到了独龙冈,李应也不着急,自是按照兵法,将军马一分,列出阵来。 要说这祝家庄盖得真好,占着这座独龙山冈,四下一遭阔港,居高临下,庄子整体正造在冈上,有三层城墙,都是顽石垒砌的,约高二丈。前后两座庄门,两条吊桥。 墙里四边,都盖窝铺。四下里遍插着枪刀军器。门楼上排着战鼓铜锣。 这哪里是什么普通庄子,简直就是天生的堡垒,怪不得有嚣张的本钱。 林冲瞟了一眼,不甚在意,可是这神色一闪而逝,可不能让理应他们察觉。 这祝家人天生跋扈,此番有官军支持,只怕更是无法无天,这独龙冈一片,恐怕只将自个放在眼中才是。 至于李家庄、扈家庄,那也不过利用罢了。 林冲心思一定,朝刘黑子丢个眼神! 刘黑子嘿嘿一笑,策马上前,高声喊道:“让祝朝奉的老货,出来见人,好好给我们李大官人认错才是!” 他的声音既大又阔,远远传到庄子上。 那城墙之上,站着一群甲兵,瞅着李家庄来人,当即便派人去通风报信,领头一人,正是早上来寻衅的管事。 那管事生的一头癞子,当即骂道:“那个黑脸汉子,你个嚷嚷什么?” 刘黑子道:“你这癞子头,仗着你家主人的威风,在李家庄耀武扬威,今日来此,便要让你给我跪下,喊我一声爷爷来听!” 那癞子听到这话,当即来了火气,大骂道:“你这黑厮,竟是寻衅我张癞子,可是想试试我手中朴刀!” “只怕你这手段,下来要吃爷爷大斧头!” 张癞子又急又怒,刚要说话,那庄子中,竟是战鼓轰鸣,那庄子门户,轰然洞开! 只见庄门开处,拥出五六十骑马来,鱼贯而出,秩序井然。 当先一骑火炭赤马,坐着一个威猛汉子,年岁不大,头戴缕金凤翅荷叶盔,身穿连环锁子梅花甲,腰悬一副弓和箭,手执二件刀与枪。马额下红缨如血染,宝镫边气焰似云霞。 杜兴在人群中开口道:“那是祝朝奉第三子祝彪!” 林冲轻蔑一笑,都说虎中出彪,可是在后世小说中,很多彪字名,反而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倒是看看这位,可是脾气和本事一样的大。 祝彪斜着眼眸,那张癞子从城楼跑下,只顾在祝彪马下低语。 那张癞子手舞足蹈,显然是添油加醋一番,说的祝彪脸色发青,眼神寒光闪烁,却是抬起鞭子,一下子抽在张癞子头上。 “既是人家挑衅上门,一会便将他拿下便是!”祝彪破口大骂,转而冷冷道,“李应,你三番五次包庇梁山狗贼,这大白日的功夫,莫不是一庄之主不想做了吧?” 李应气的火冒三丈,着实没想到,这祝家三子,往昔对他执礼甚恭,今日竟嚣张至此,盛气凌人,实在是目中无人! “祝彪,我只问你,为何胡乱栽赃,说时迁与我李家庄勾结梁山?”李应厉声训斥! 祝彪冷笑,道:“怎么是冤枉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李应指着大骂道:“你这厮口边奶腥未退,头上胎发犹存。你爷与我结生死之交,誓愿同心共意,保护村坊。 你家但有事情要取人时,早来早放,要取物件,无有不奉。我今一个平人,二次修书来讨,你如何扯了我的书札,耻辱我名,是何道理?” 祝彪道:“俺家虽和你结生死之交,誓愿同心协意,共捉梁山泊反贼,扫清山寨。你如何却结连反贼,意在谋叛?” 李应喝道:“你说他是梁山泊甚人?你这厮却冤平人做贼,当得何罪!” 祝彪道:“贼人时迁已自招了,你休要在这里胡说乱道,遮掩不过!你去便去,不去时,连你捉了也做贼人解送。” 李应大怒,拍坐下马,挺手中枪,便奔祝彪。 两边擂起鼓来。祝彪纵马去战李应。两个就独龙冈前,一来一往,一上一下,斗了十七八合。 祝彪战李应不过,拨回马便走。 李应纵马赶将去。祝彪把枪横担在马上,左手拈弓,右手取箭,搭上箭,拽满弓,觑得较近距,背翻身一箭。 这一箭来的迅猛,端的角度刁钻而又诡异,分明就是偷袭! “嗡!” 这是一声,那李家庄上下都是大呼:“不好!” ...... 第505章 引君入瓮!彻底翻脸! 这一箭来得诡异,李应反应也快,可也是避让不及! “吾命休矣!”李应惊呼一声,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眼瞅着长箭破空,便要射到李应胸口,一杆长枪横空出世,凌空一荡! “叮!” 长箭当场被抽飞,李应死里逃生,眼睛瞬间瞪圆,呆呆望着眼前长枪,扭头一看,不是旁人,正是金山! 李应长舒一口气,再看林冲,那是一百个顺眼。 若无贤弟搭救,恐怕小命不保啊! 林冲冷笑一声,高声道:“祝彪,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李庄主与你们祝家庄乃有盟约,今日却当仇敌来伤!” 祝彪将马儿一勒,高声道:“哪里来野狗,也敢教训老子。李应,莫要在这里倚老卖老,实话告诉你,你包庇时迁,便是勾结梁山,今日便不要走了!” 此话一出,庄子两侧竟然涌出三百人,竟是围拢过来! 李应又惊又怒,喊道:“祝彪,你想做什么?竟是如此辱骂我的兄弟!” 祝彪冷笑道:“做什么?便是你不识好歹,那便是反贼,既是反贼,那李家庄便不是好人!” “混账!你这是血口喷人,着实可恶!”李应大喊道,“祝彪,你敢!” “李应,给你两条选择,第一条,从即日起,便听我祝家庄安排,拿钱出人,共同抵御梁山来袭!第二条,那就是把你小命拿来!”祝彪厉声说道。 李应气得浑身发抖,不想今日出面,竟被黄口小儿欺凌,不但如此,差点还被此人所杀! 这哪里是盟约之类的庄子,分明是要吞并李家庄的架势啊! 李应一时之间,脸色极为难看。 “大哥,咱们恐怕中了祝彪奸计,此人分明是早有筹谋,咱们还是后退了事,否则恐怕后路断绝啊!”林冲脸色也是一阴,那祝彪口出恶语,他没有贸然而怒,大事要紧,岂能一时之气生出事端来。 李应一听此话,脸色狂变,不可思议道:“他们当真要吞并李家庄?” “换做往昔,不敢这般想,眼下祝家庄的官府力挺,恐怕会生出其他心思,这独龙冈有三个庄子,最大最强便是祝家庄!”林冲心知肚明,还故意问道,“敢问大哥,那扈家庄与祝家庄关系如何?” 李应听到这话,苦笑道:“那扈家庄的扈三娘外号一丈青,一身武艺了得,他们两家早就结了姻亲关系。祝彪正是扈三娘的未婚夫!” “那便是了!祝彪为何如此狂妄?只怕这两庄早就有了定计,今之事,便不是偶然了!”林冲沉声说道。 杨雄忽然反应过来,当即道:“大哥,我觉得金山哥哥说得有理!祝彪胆子这么大,恐怕是要瓜分您的产业啊!那店中小二,当时便是以梁山贼身份恐吓咱们,此番也说大哥是反贼!祝彪此子,野心甚大啊!” “祝彪的胆子竟是这么大!只是,他真的要这般做?”李应心中大怒,心中还抱着幻想。 林冲也不催促,只是道:“先行撤兵,若是再不走,只怕一会便走不掉!” “贤弟,你所言非虚!先行回庄,其他之事,另行他说!”李应激怒攻心,此刻脑子乱成一锅粥。 祝彪大声道:“李应!事到如今,你还犹豫什么?还不早做选择,等成为反贼,到那个时候,莫说家族产业,便是你李家满门,都要杀戮殆尽!” “祝彪小儿,你这乳臭未干之辈!竟在这里放肆,今日一箭之仇,咱们来日必算!你既是不放时迁,那我们回头好说。”李应一声喊,便是收拢庄客,便要后退! 祝彪大笑一声,道:“你这老狗,也是活糊涂了!上午给你机会,你眼下还说什么屁话!既是想走,那便出一个人,打赢了我的人,便放你们走!” 李应脸色一沉,道:“好!要打便打!只管派出人来。” 祝彪催马上前,喊了一声,道:“张癞子,你方才不是说了,有个黑厮满嘴污秽,要给他教训吗?” 张癞子越众而出,喊道:“兀那黑厮,方才你嘴巴挺硬,可敢与我张癞子打一场!” 李应这边听到这话,都是望向刘黑子! 林冲笑了笑,道:“阿黑,你去也不去?” 刘黑子扭过头,露出一嘴大白牙,道:“这癞子头一心寻死,俺便提各位大人将他一斧砍了!” 李应担心道:“贤弟,这是你的书童,让他出战,若有闪失,只怕不妙啊。” 林冲道:“大哥,莫要小看我这书童,他武艺不凡着呢。” 杨雄道:“金山哥哥,还是让我出战吧!毕竟是你的随从,不可出事啊。” 远处刘黑子道:“那癞子头一心求死,看我砍了他的脑袋,带回给诸位瞧瞧!” 李应有些尴尬,道:“切磋便是,不可伤了人命。” 林冲听到这话,事到如今,李应着实有些要怂的意思啊! 祝彪这是明摆着要你的性命,莫不是想着委曲求全? 简直把这祝彪想得太过简单,是时候让你认清现实了。 刘黑子哈哈一笑,将腰间双花板斧一提,道:“看我去会会他!” 那边祝彪,见一个壮汉出列,低声对张癞子道:“把那厮一刀砍了,只说是梁山贼,断然不会有事!” 张癞子大喜,道:“小人明白,那厮狗嘴太臭,当要吃小人一刀!” “李应此人,胆子太大,素来桀骜不驯,今日一定要吓破他的胆子,看他还服不服我祝家庄的统领!”祝彪厉声说道。 张癞子提着朴刀,三两步上前,喊道:“那黑厮,刀剑无眼,若是今日取你的性命,莫要怪罪旁人!” 刘黑子哼了一声,道:“我这斧头可不是吃素的,方才看你在城楼之上,倒是狂妄。正好咱们较量较量,看看谁的骨头硬!” 两人也不废话,上了中间空地,各自提了武器! 刘黑子取双花大斧,那张癞子取一柄朴刀,两人彼此对峙,倒也不曾乱杀! 李应这边,有些担忧道:“贤弟,我怎么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阿黑脑子不太好,这打仗的事情,丢了小命,我实在心中有愧啊!” 李应也是担忧,虽然这汉子生得粗壮有力,但是眼下对阵的那癞子,生得高大健壮,也是一身腱子肉,相貌狰狞,看着便是不好惹啊! “金山哥哥,阿黑终究是书生,我还真是有些担心他啊!” 石秀也道:“只要能撑个二十个回合,纵然不胜,打平也是好的!” 话到这里,林冲道:“诸位只管看便是!” 这话出来,李应几人面面相觑,让一个书童上阵,他们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至于祝彪那一头,神色从容。 一旁庄客问道:“三公子,看来黑厮有些魁梧,只怕也是个有本事的!” 祝彪轻蔑一笑,道:“庄子里面养的黑猪,那也是膘肥体壮,可是杀他们,那也是一刀一个!张癞子跟了我好几年,那朴刀使得娴熟,砍那黑厮,最多五个回合,便能取他性命!” 庄客这才点头,拍着马屁道:“还是三公子看得透彻,小人不如也!” 祝彪哼了一声,道:“张癞子杀了那黑厮,若是李应暴怒,正好趁机会把他们都灭了!到那个时候,李家庄便是我祝家庄之物!” 庄客露出恍然神色,急忙又道:“三公子料事如神,独龙冈无须三个山庄,只要咱们祝家庄说了算,谅那梁山贼也没本事来攻!” “哈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极好!”祝彪心情大畅。 正在这时,中间场地上,张癞子两人也同时动了! 张癞子低吼一声,箭步而上,首冲朴刀,凌空一挥,朝着刘黑子脑袋砍去! 这一刀来势凶猛,先发制人,一看便是老道出招。 “噗哧!” 下一刻,众人只觉得一道黑影闪过,便有斧头凌空一带,便见张癞子的脑袋凭空而起,飞得老高。 那脑袋旋了一圈,滴溜溜砸落在地,愣是滚了几圈。 那无头身体,无力的往前冲了几步,手中的朴刀也是应声而落! “咔嚓!” 周遭一圈,好似有人下巴掉落的声音。 祝彪:“.......” 他方才吹嘘的话语犹言在耳,这武艺高深的张癞子,竟然连那黑厮一招都没顶住? 一个回合啊?! 竟是连一个回合都没挡住?! 祝彪的脸色,原本还带着潮红之色,瞬间变得青紫,又过一会,直接变成黑色,犹如掉入染缸之中! “废物!一定是这厮轻敌,竟让别人一斧头丢了性命。”祝彪破口大骂,方才的沉着之劲,瞬间没了。 祝彪说到这里,顺势低头,还看了一眼那庄客! 庄客只觉得脖子一凉,实在太特么的尴尬了! 刚才两个人还在吹嘘,这马屁是拍到腿上了。 庄客赶忙道:“三公子,您所言非虚,张癞子竟如此轻敌,实在辜负您的信任啊!” 这句话一出,祝彪那杀人的眼神,这才柔和不少。 那一头,李应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半晌才深吸一口气,一脸复杂的道:“贤弟啊,你这书童的武艺,还真是....” “寻常而已!”林冲淡淡道。 李应:“.....” 杨雄:“......” 石秀:“......” 这三个人有集体石化的状态,这书童还真是书童吗? 念书伺候有一手,这杀起人来,一斧头一个,一招定胜负,这简直非人也! “李应!你这卑鄙小人,说好切磋武艺,你们竟然如此小人,上来便杀我庄中之人!李应,不想你是这种人!既如此,你也别走了!”祝彪大吼一声,一挥长枪。 身后一群庄客,一个个手持朴刀,哇奥奥大叫,便是朝着李应一群人冲杀而去! 不但如此,那山庄两侧,竟还有两拨人马。 李应眼珠子一翻,差点气死当场。 特娘的祝彪,你这个狗贼啊! 翻脸无情,说过的话跟放屁一样!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简直太过无耻。 这分明就是无中生有,故意寻衅。 “李应哥哥,贼人势大,还是早些后撤,莫要耽误。”林冲高声说道。 李应悲愤道:“这后生一心要我性命也!撤!撤!” 林冲道:“杨雄、石秀两位兄弟,与我迎敌,护送哥哥先撤,咱们在行后撤!” “都听金山哥哥吩咐!” 杨雄、石秀两人,自然没有半分后撤! 李应刚要说什么,林冲道:“大哥先走,我们稍后便到!” “那你们小心,我先行一步!”李应不敢怠慢,当即策马而走。 那一头,刘黑子持着斧头,早已杀入人群! “将那黑厮给我捅死!”祝彪恨之入骨,大声喊着。 林冲也不含糊,弯弓搭箭,便是一箭! “噗哧!” 这一箭而出,当场将那祝彪射翻下马! 那一头,竟是场面大乱。 杨雄、石秀士气大震,提着朴刀杀退十几人,那些人见自家公子坠马,阵脚也是自乱!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当下,林冲领着众人,朝着山下而去。 祝家庄追兵不断,一路砍杀,却是追了三四里道路,这才没有继续再追。 众人狼狈回庄,见到李应一直在庄子外等候。 见到众人回来,李应如释重负,他一把手拉住三人,道:“事到如今,才知谁才是我的兄弟!金山兄弟救我一名,杨雄、石秀两位兄弟为我断后,此等恩情,如何报答啊?” 林冲道:“大哥,只怕危机未断啊!” 李应脸色一沉,道:“那祝彪若是与官府胡言乱语,只怕李家庄有大祸也!” “那哥哥如何想的?”林冲又问道。 李应来回走了几步,叹气道:“我也不知!” 杨雄突然道:“大哥,今日之局,只怕祝彪不会放过你啊!” “大哥,不如与我们一同上了梁山吧?” 李应不发一言,神色凝重! 正在这时候,远处一阵人声鼎沸! “大官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祝家庄带领一千兵马,朝咱们山庄杀来了啊!” “什么?!”李应大吃一惊,这会怒气勃然,大吼道,“欺人太甚,我要杀了祝家满门!” ....... 第506章 戴宗至!全体起立! 无怪乎李应如此愤怒,独龙冈三家,素来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盟约神圣,此番竟然践踏在地,有了官府为依靠,浑然无视,着实猖狂无忌。 现在倒好,他李家庄竟是成为最是无用,简直是利用完了便丢! 那祝家小儿,竟要对他李家庄赶尽杀绝,这等事情简直人神共愤,无耻至极。 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李应一忍再忍,换来的却是祝家庄愈加霸道与傲慢! 今日若无金山救命,只怕小命都要被祝彪拿下,现在想来,也是一阵阵后怕,还有无法遏制的怒火。 杨雄愤然道:“大哥,事到如今,您看到没有?祝家庄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您若是再行谦让,他们只会步步紧逼,只当您软弱好欺。” “大哥,您仁义为先,可是他们根本不这么认为,分明要取你性命为根本!扈家庄只怕也与祝家庄狼狈为奸,这是家族覆灭之祸啊!”石秀大声说道。 李应来回踱步,感慨道:“两位贤弟说的不错!他们欺辱到此等地步,我李应绝不会坐以待毙。事到如今,再行过去之道,根本就走不通了!那祝彪分明以时迁为诱饵,乃是步步杀机,不可不防啊!” 杨雄大喜,提醒道:“哥哥,若是那两个庄子合力,恐怕难以抵挡,郓州之境,听闻梁山占据的七七八八,此番祝家庄得罪梁山,往后定有覆灭的祸根! 当下祝家庄不顾过去情分,到处树敌,此乃寻死之道,便是不招惹到哥哥,迟早也要与梁山为敌,哥哥,不为明日计量,便有今日之大灾祸啊!” “杨雄兄弟,你说的甚为有理,只是眼下加入梁山?”李应犹豫道,“非我不入梁山,只是眼下无引荐之人啊!我对林冲哥哥也是仰慕许久,此人在东京城,不畏权贵,乃是好汉中的好汉,对待兄弟义气无双,文武双全,一身好本事!他是个能带兄弟们有前途的人。这样的英豪,若有机缘,自然都想跟随。 只是,我与林冲哥哥素未蒙面,山中也没有引荐之人,便是上山,得不得信任,那都是未知之数啊! 我这李家庄积累数代,钱粮土地人口,那都是辛辛苦苦数代,岂不是要慎重对待。”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哪知道刘黑子冷笑一声,道:“人家都要破灭你家庄子了!生死存亡之祸,还在这里瞻前顾后。守得住,才是你的,守不住,那都是别人的。” “不得无礼!”林冲扭头训斥,故作生气模样。 刘黑子嘿嘿一笑,也不恼怒,只是把腰间大斧头摸了摸,盯着李应,神色颇有些轻蔑。 李应心中一恼,转而又觉得书童说得有道理。 是啊! 这书童说话看着难听,只是道理却是一等一! 到眼下这一步,若是守不住祖宗基业,谈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又有何用? 祝家庄眼下要整死他,岂能任他如意啊? 现在还在关心这些身前身后之名,那算个什么东西? 若是家族覆灭,只会便宜祝家庄他们,一想到祝彪那副嘴脸,李应气得浑身发抖,一股无名之火,怎么都压制不住! 便是死,也不能让乳臭未干小子得逞。 只是上梁山容易,若没有人举荐,他这一身家业送上,一个不好,反而会害了自个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岂会不懂呢? 便是要卖东西,也得卖个好价格,卖个好人家,那才是王道啊! 他李应辛苦几十年,苦练武艺,经营家族,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家族扩大,子孙繁衍,百年昌盛,福泽绵延。 正犹豫间,林冲开口打断道:“李应哥哥,当下不急这般,还是先击退祝家庄的追兵再说!至于其他之事,或许机会到了,另有契机。” 李应回过神来,当下道:“金山兄弟说的有道理!祝家庄如此蛮横,当要给他们当头一棒,好让他们知晓我们的厉害!当下此事为要务,其他都要放上一放!” 众人当即上了城墙,这李家庄院墙高深,此刻墙外汇聚一千多人,领头一个汉子,穿戴盔甲,好不威风! 那年轻人骑在马上,提着缰绳,单手指着李应,傲然道:“李应!你这厮无礼至极,竟让手下射伤我弟弟,还无端打杀我庄中管事! 现在将凶手交出来,我便暂且作罢!如若不然,莫怪我祝家庄翻脸无情!” 李应站在城楼上,俯瞰下方,不满道:“原来是祝朝奉的第二子,祝虎来了!” 林冲意有所指道:“李应哥哥,该当如何?” 李应斩钉截铁道:“三位贤弟,事到如今,犹豫不决,才是祸端!既是祝家庄欺辱上门,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便是!” “好!我们都听哥哥安排!”杨雄抱拳说道。 林冲眼神精芒一闪,道:“哥哥,贼兵势大,若是出兵,自然要一鼓作气,只要锐气一挫,此战当要必胜!我看那祝虎等人,马军不过一百,步军八九百,此番过来,也是步步紧逼,并没有打算攻城的打算!” 李应自然知晓,他这庄子,那也是城墙高深,内外有强力庄客守护,岂是这些人能够轻易攻破的。 事到如今,退无可退也! 李应正色说道:“那便看我领军八百人,出门与他们一战,看他们如何嚣张!” “好!我与石秀二人,愿同大哥同往!”杨雄高声说道。 林冲不发一言,他潜伏至此,等的便是这个时机。 这独龙冈三家,乃是同气连枝,有守望相助的盟约在! 眼下只要破了李家和祝家的盟约,那郓州全境唾手可得。 与往昔不同,这些地头蛇,能够收编才是最好,减少无谓伤亡,况且这些家族都是根基颇深,有些能拉便拉,有些不知好歹,当要下雷霆重手。 这也是林冲一开始将主意打在李应头上,此人素有本事,最关键办事稳妥,有仁义之心,按照后世说法,这是一个管理型人才,善于管理经济、后勤大事。 一个正权想要做大,没有强力的后勤,那可是不行的。 李应既是下了决心,那便没有了后路,主要他做了选择,那便是他主动,而不是林冲的主动。 “阿黑,你做前锋,助李大官人冲阵!”林冲朗声说道,“我来城楼督阵!” 这么安排,众人都没有意见。 李家庄正门一开,便见李应、阿黑、杨雄、石秀等人鱼贯而出,列阵在前。 李应高声说道:“祝虎,你回去吧!莫要一错再错。” “哈哈哈哈!李应,你这老匹夫,实话告诉你,我家大哥已通告官府,你们李家庄勾结梁山贼,莫说我们来惩罚,用不了多久,上面便会有缉拿文书,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祝虎耀武扬威的说道。 李应一听这话,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炸响。 狠! 好狠啊! 还真是斩尽杀绝,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李应当即断了半分念头,破口大骂道:“狗一样的畜生,说出此等禽兽之言!盟约之言尚在昨日,你们祝家庄便做害人背盟之事,当要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哈!老匹夫,只管放马过来,看看今日谁死!”祝虎仰天大笑,一脸不屑之色。 战鼓突然擂动,两拨人马,登时冲锋,喊杀声四起。 喊杀声响彻庄子之前,没一会功夫,便有死伤,一时之间,竟半分胜负来! 突然,那祝虎后背,响起一个炮仗般的声响,一支穿云箭,破空而起,在半空中嘭的炸响。 下一刻,庄子外一处山冈中,竟是喊杀声震天! 祝虎扭头一看,竟是一群山贼,足有三五百人,竟是朝着身后袭杀而来。 “不好!中上埋伏了!” 祝虎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喊道:“李应,你该死!竟敢勾结梁山贼寇,你这反贼,当要诛九族之罪!” 说完这话,祝虎顾不得庄客,鸣金收兵,便是寻个小路,疯狂逃命! 这等前后夹击之战,想都不用去想,肯定抵御不住! 果然,后面杀出来的兵卒,根本不知道什么来路,场面瞬间大乱。 祝家庄的一千人马,当场作鸟兽散,瞬间溃散。 李应不明那后路之人,也不敢紧追,只好收拢庄客,防备来路之人。 杨雄、石秀眼尖,一眼望见来人,大喜道:“戴宗哥哥!竟是戴宗哥哥!”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神行太保戴宗,他领着邓飞、孟康、裴宣等人,正是率饮马川人马,杀将而来! 李应一愣,道:“那些人是何方好汉?” 杨雄忙道:“李应哥哥,你方才说,不得举荐人吗?你看见没有?那戴宗原是江州两院押牢节级,人称神行太保,有勇有谋,眼下正是梁山中人。有此人举荐,大哥根本不用犯愁。” 石秀也道:“这位戴宗哥哥,对我们恩重如山,此番只怕是收到消息,才来援救!” 两人正说着,又从人堆里面瞧见杨林,杨雄瞬间反应过来,道:“原来如此,竟是这般!” 李应惊喜不已,上前便与戴宗、杨林、邓飞会合,一时之间,气氛大好。 原本悬在李应头上的阴云,这一刻也消散不少。 事到如今,作为一庄之主,他也算是想得明白,祝家庄分明要干死他啊! 不仅要干死他,还要把他名声搞臭,然后好瓜分下李家庄! 至于扈家庄有没有掺和这个事,现在不好说,事到如今,纵然他不投梁山,那也是无路可走了! 都说逼上梁山,时至今日,还真是如此啊! 李应这么一想,上前拉着戴宗的手,道:“戴宗兄弟,今日全靠兄弟救援。” 戴宗笑着道:“我也是得杨林消息,这才一路而来!” 李应也不含糊,当即将前后事一说,便引着众人到了正厅! 刚到正厅,李应又道:“此番劳烦戴宗兄弟为我引荐,若能见到林冲哥哥,愿意收下我这无用之人,那我也满足了!” 戴宗尴尬道:“李应哥哥,无需如此啊!其实我这次过来,也是受了我家哥哥之令,驰援而来。” “啊?竟是这般?!吾何德何能,竟让林冲哥哥如此挂怀?!”李应又惊又喜。 正说着功夫,杜兴从外面急匆匆而来,抱拳道:“主人,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方才得到消息,说是官府将我们李家庄定位反贼,便是您都作为悬赏了!”杜兴忧虑说道。 “那祝彪果真这般?!”李应怒骂道,“这该死的东西,做起事情,蛮横而无礼,事到如今,此仇不报,我李应誓不为人。” 戴宗道:“李应哥哥,实不相瞒,郓城已在我梁山之手,郓州迟早入我梁山之口!莫说郓州,明天开春济州、青州,纵然整个山东都要归入我梁山,这赵家天下已是腐朽透顶,要知这龙气还在梁山! 眼下梁山好汉云集,林冲哥哥广招天下英豪,李应哥哥文武双全,有安邦定国之才,正是梁山不可多得的俊杰啊!” 好家伙! 不愧是此番北上,最大的人才召集者! 三言两句,既夸赞了梁山威风,又吹捧了一波李应的本事。 原本李应心中还在担忧,这么一说,他悬着的心,竟然落地一样,瞬间下了决心! “当断不断,优柔寡断,万事不可成!” 李应高声说道,眼神锐利,背后那飞刀微微颤动。 李应与邓飞、裴宣等人寒暄,各自左右坐下,言辞一阵之后,环视一圈,道:“咦?金山兄弟,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他人?” 一句金山兄弟,戴宗兄弟等人都是疑惑不已,不明所以。 杨雄主动说道:“戴宗哥哥,我们此番遇到一位游览天下的俊杰,文武双全,一身本事极为了得!一会他来了,给诸位引荐一下。” 正说着的功夫,厅外林冲阔步而来,身后跟着书童刘黑子。 李应望见来人,兴奋的起身,上前数步,喊道:“贤弟,总算来了啊!快快快,我与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戴宗,乃是梁山都统领!” 说到这里时候,那戴宗也同时起身,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地,抱拳道:“拜见林冲哥哥!” 此话一出,犹如惊天霹雳,炸的在中众人外焦里嫩,全部僵在原地。 ....... 第507章 拜见林将军!真实身份! 戴宗这一跪,一声“林冲哥哥”,声音明明不大,着实把在场所有人给震惊了! “叮咚!” 石秀手中的朴刀掉落在地,露出不可置信神色,口中喃喃道:“梁山大当家,将军府神威将军,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杨修也是傻了,他跟石秀兄弟等人,便是奔着梁山而来。 一直以为,这样的神人都是极难见到,原来从到那客店的时候,他们就跟这位大英雄相遇了! 这....这也太巧了吧! 杨修又惊又喜,看了一眼石秀,两人只觉得幸福来的太快,竟有些不知所措。 “竟然跟梁山大当家结为异性兄弟了!这特娘的.....”杨雄欢喜得都要爆炸了。 石秀也是浑身发抖,瞪圆眼睛,这一刻,竟然说不出话来。 扑天雕李应上下打量林冲,半晌才道:“戴宗兄弟,你....你刚才说什么?” 不等戴宗回话,刘黑子嘿嘿一笑,道:“李应,我家爷爷乃是林冲大当家的!戴宗说得明白,还是你不敢相信自个耳朵?” 李应百感交集,长叹一声,推金山倒玉柱跪在地上,道:“在下有眼无珠,将军哥哥在前,我却看不出半分,林冲哥哥,还请恕罪!” 他是真的傻眼了,口中一直喊的金山兄弟,居然就是梁山的头号人物! 可笑啊可笑,他当初还想着招揽对方,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明白了! 唯有此等人物,才能够文武双全啊! 不管是预测祝家庄的事,还是施展武艺,那一手枪法,这么一想,豁然开朗。 林冲抬手,将李应猛地一扶,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笑着道:“李应哥哥,实在情势诡谲,才有所隐瞒,然而我赤诚之心,从未有半分怠慢以及怀疑。” 李应感动得眼眶泛红,道:“哪里敢称哥哥,既是林冲哥哥救命,又有如此诸多好汉!单是哥哥传授我李家枪法,又救我性命,一样样不求回报。事到如今,我李应若是不知感恩,那才是猪狗不如之辈! 今日我李家庄愿加入梁山,还请哥哥庇护!” “哈哈哈哈哈!”林冲仰天大笑,道,“大官人入我梁山,乃是大喜事一件!这朝堂昏庸,奸臣当场,朝廷气数已尽,我梁山精兵强将,乃是无数。祝家庄不知死活,诬陷好人,还动辄栽赃嫁祸,乃是郓州之地,一大毒害,留着便是祸害一方!” 李应大喜,赶忙道:“有哥哥这句话,在下心就定了啊!” 戴宗出列道:“林冲哥哥,此番北上一趟,遇到不少好汉,此番都携家带口,要一入我梁山!” 当即,戴宗将北行之事,与林冲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又将杨林、邓飞、孟康、裴宣、杨雄、石秀等人一并介绍。 诸多兄弟,纷纷下跪行礼,场面好不热闹! 当时分定座次,林冲也不含糊,道:“诸位上我梁山,你是看得起梁山,看得起诸多兄弟,从今往后,自有安排定计!戴宗兄弟,此番你北上一趟,那是立下大功,等回山之后,定要论功行赏。” 戴宗面孔涨红,道:“不敢不敢!都是小人应尽本分,况且邓飞、杨林、杨雄诸位兄弟,早就仰慕梁山大名,此乃天时地利人和机会。” “戴宗兄弟,你有大才!往后吏部的事,你当要多多参与,回头会让内阁出个章程出来。”林冲当即说道。 戴宗听到这话,心中狂喜莫名,当即拜谢一阵。 李应作为东主,也不客气,当即让仆人庄客,准备酒席,当夜诸多好汉一番饮宴,气氛热烈至极。 当夜,林冲便让戴宗传信,第二日一早,便有梁山军前行而来。 攻打祝家庄! 一统整个郓州之地,正式纳入日程。 ........ 祝家庄,一夜的纷扰已过。 第二日一早,庄子主宅正厅。 祝朝峰坐在上位,他穿着一件丝绸袍服,头戴方帽,留着长胡须,胡须泛白,脸上皱纹不少,唯有眼神锐利无比,脊背挺直,一旁放着茶水。 在下方,站着三个年轻男子,分别是他祝龙、祝虎、祝彪三子。 三个儿子,可谓是祝朝峰的骄傲所在,祝家庄有今日气象,也得亏这三个有为的儿子。 “祝彪,伤势如何?”祝朝峰开口问道。 “无妨!那贼人偷袭暗算,我早有防备,只是皮肉之伤口。”祝彪一脸无所谓道,“那个人眼生得很,只怕是梁山中人。” 祝虎阴着脸,道:“昨日攻打李家庄,李应强硬得很,后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一群山贼样的人,若不是那群人,我未必会输。” 祝彪冷冷道:“便是抓到时迁,那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便想着,那李应说不定早就投靠梁山,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我们所料!父亲,当要跟扈家庄知会一声,防备梁山来攻!” 祝朝峰将茶杯放下,一脸担忧道:“梁山如今势大,若是为敌的话,恐怕....” “父亲,咱们祖上数代积累,莫不是直接降了他们吧?况且咱们绑了梁山中人,前阵子还杀了他们不少人,眼下已无路可退!”祝彪厉声说道,“况且!我们乃是大宋良民,岂能与山贼苟且臣服?便是我们答应,到时候朝廷可会答应?” 一旁祝龙也道:“父亲,官府给了咱们上千套甲胄,还有良马不少,长枪、盾牌,以咱们城高墙深,便是梁山来攻,想要破我庄子,那也是做梦!” 祝朝峰听得此话,点点头,道:“我老了,以后是你们的天下了,只是你们要记住,要以庄子利益为先!” 祝彪道:“父亲所言甚是,眼下当要将庄子外围设置戒备点,防备有人来探查,只要来历防备得当,想要攻打我祝家庄,那就是白日做梦!” 祝朝峰听得这话,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不少。 “彪儿说得不错,那李应实在狂妄,此等不知好歹之人,等梁山覆灭,有他好日子过!”祝朝峰不满的说道。 祝彪轻蔑一笑,道:“此等反贼,当要诛灭九族,方才为是!” ........ 第508章 以小博大!谁为依靠! 梁山,金沙滩。 此刻大小船在水泊涌动,锣鼓喧天。 气氛炽烈,鞭炮响动,有大船两艘,排列成东西两侧,迎接新上山好汉! 杨林、邓飞、孟康、裴宣、杨雄、石秀,一个个站在船头,一旁是戴宗陪同。 孟康感慨万千,道:“我造船多年,自认为对这方面甚是擅长,今日见这战船,方知我乃井底之人啊。” 戴宗哈哈一笑,道:“这些战船设计,都是出自林冲哥哥之手,孟康兄弟往后可以好好研究,对你颇有好处呢。” 杨林感慨道:“今日所见,实在是让我大开了眼界!” 杨雄、石秀两人悬着的一颗心,此番早已安定! 他们两个从沧州而下,一路上犹如丧家之犬,现在终究扬眉吐气,再看梁山壮阔,一路之上,水军强盛,军纪整肃,光是看他们装饰,只当是官军一般,不,单是这武备只怕比寻常禁军,还要好上五六分。 众人七嘴八舌,都是心情激荡,没过多久,众将到金沙滩下船,沿途早有人等候,直接饮到聚义厅中。 高坐之上,林冲换了一身苍青衣衫,淡然而坐,两侧早就聚集山中统领。 杨林、杨雄、邓飞一干人等,纷纷上前参拜。 林冲看了一眼王正青,王正青道:“将军府摘录诸位好汉姓名、专长之后,自然会安排相关职务。此番下山定要讨伐祝家庄,正是立功之时!” 杨雄便将前后之事情,又说了一遍。 晁盖听得此话,眉头一皱,斥道:“你们做事着实不小心,林冲哥哥这些年,素来护卫山中名声,可谓谨慎又之谨慎,虽说祝家庄蛮横,但是此事源头,也是那时迁偷鸡引发!实在败坏我山中之名。” 晁盖此话一出,场中气氛骤然一变! 杨雄、石秀脸色一沉,石秀抱拳道:“此番都是我等不谨慎,还请天王莫要怪罪!此事事发突然,实在那小二太过歹毒。小人愿做先锋,只管攻伐!” 王正青赶忙道:“晁天王,莫要动怒。今日是好日子,戴宗北行一趟,正是好汉入山的好时机。即便没有偷鸡一事,祝家庄也不会给我等好名声。既是生出此事,他们抓我兄弟,正好寻此时机,讨伐那些蛮横之辈!” 晁盖哼了一声,道:“话虽如此,但咱们山中乃是以忠义为先,来的时迁,却是偷鸡摸狗之辈,做出此等事来,当真是辱没我梁山声名!” 这话说得杨雄、石秀脸上无光,只能叹气无言。 王正青劝说道:“晁天王,话虽如此,但事急从权!偷鸡只是嘴馋,杨雄他们也说好,要赔钱了事,态度很是真诚,至于那时迁,原本就是靠偷盗出身,那是他的看家手艺! 要说起来,此事跟杨雄、石秀梁兄无关!反倒是那祝家庄,口出狂言,与我梁山为敌,现在更是与官府勾结,放下话来,要抵挡我们接管郓州!” 吴用与王正青不对付,可是眼下对外,他知道轻重,这会也道:“天王息怒,祝家庄数次偷袭我军斥候,便是天机阁的探子,常有在祝家庄附近消失,往昔即便知道他们做的手脚,碍于没有证据,名不正言不顺,实在麻烦得很。 现在时迁被抓,正是攻打好时机,若是拿下祝家庄,单是粮食都要收获不少,更别说金银田地,还有农户人口之类,那都是别论。再说杨雄、石秀两位兄弟乃是善战之人,他们也是受害者!” 王正青有些意外,显然没料到吴用会帮他说话。 “诸位哥哥,王正青愿领三千兵,再请几位兄弟下山一趟,正好攻打祝家庄!若不拿祝家庄,我誓不还山!一来嘛,祝家庄与我为敌,阻碍我梁山大业,当要拿下才是,第二,祝彪几人狂傲无礼,这等人物,若不给一些教训,天下人都以为我梁山好欺辱,第三,拿下祝家庄还能获取粮草辎重,也是好事一件,第四,那李应兄弟此番为祝家庄困扰,只要拿下祝家庄,则李家庄、扈家庄都能为我梁山所用!” 吴用点点头,道:“天王,就事论事,若是要罚,当要罚那时迁!等将他带上山,往后再论功行赏。眼下乃是祝家庄,才为最大敌人!” 戴宗站起身,抱拳哀求道:“天王哥哥,梁山求贤若渴,若是此番有唐突,还是罚小弟吧!” 晁盖环视一圈,道:“我一心为公,不是为一己之私,既是诸位兄弟作保,我晁盖自然没有异议!杨雄、石秀两位兄弟,我只是对事而论,不是对二人有所偏见。” 杨雄、石秀赶忙起身,谢罪道:“天王最是仁义,我们在山下便是知晓!您所言也有道理,此番若攻祝家庄,当做先锋军,将功赎罪!” “好!好两个铁汉子!”晁盖一拍大腿,这才不再多言。 林冲干咳一声,众将都不再多言,纷纷抬头。 “梁山名望不可废!”林冲望向裴宣,道:“裴宣兄弟过往,刚直不阿,往后便做山中军政司,赏功罚罪,按照各项条例执行!天王说得有道理,王相公、吴先生也有道理。事有先后,就事论事,不可偏废。” 裴宣大喜,向前移步而出,欢喜道:“将军任命,卑职定尽忠职守,绝不辜负将军信任!” 王正青赶忙道:“杨雄、石秀两位兄弟,切不可生出二心!晁盖天王说的是山中号令,不得不如此!便是我王正青,若是坏了山中规矩,那也是人头落地,不容私情!” 杨雄赶忙道:“军中无小事,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往后也会听山中道理,绝不会乱来。” 既是将此事说清,气氛恢复如常。 山寨当即安排喽啰准备筵席,职务自有吏部安排,一面宰杀猪羊,准备晚上筵席。 另一面,石勇等人为来人安排住所,叫杨雄、石秀、邓飞等人安歇,安排丫鬟、仆役照看。 当日筵席散尽,第二日一早,林冲等人正在商议调兵之事,忽而有喽啰来报! “林将军,有李家庄管事来,名唤杜兴!” 林冲眉头一皱,有一种不详预感,道:“速速请来!” 没过一会,只见一人,头发散乱,衣衫破碎,便是连甲胄都破碎了! “林将军,还请救命啊!李家庄遭祝家庄攻打,我家主人受了重伤,若无援兵支援,李家庄破灭在即啊!” ....... 第509章 这就是梁山吗?! 杜兴一说这话,整个寨子好汉,脸色都是一变! 杨雄心急如焚,起身道:“林冲哥哥,李应哥哥待我恩重如山,若是此番有个闪失,小人便是万死都无法偿还啊!还请哥哥发兵,我与石秀兄弟,当作先锋,冲杀在前,万死不辞!” 王正青眉头一皱,道:“这祝家庄小人做派,还真是利欲熏心,不知死活,为了眼前蝇头小利,做出此等愚蠢之事来。” 吴用却道:“祝家庄只怕在李家庄有内应,恐怕知晓李应有投靠之心,既然一早就认李家庄为敌人!他们自然会早些下手,趁人不备,来个突袭,杀李应一个措手不及啊!”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林冲淡淡说道。 众人之前都不曾听过这样的话语,林冲随口一言,竟是总结的精辟,纷纷望向林冲! 王正青起身道:“林冲哥哥,郓州唾手可得,祝家庄不知好歹,卑职愿领军荡平!” 此话一出,杨雄、石秀、杜兴三人,那都是大喜! 李应对三人有大恩,岂会见他有灾。 林冲稍稍沉吟,道:“晁天王镇守水寨,吴先生也一并留下,刘唐、阮氏三雄等人,一如既往。各个分寨、军营、守关、守店有职人员,保持常态,自然不动! 花荣、刘黑子为正军,领五千兵前往征讨祝家庄。杨雄、石秀、杜兴三人为前锋军,听从王正青调令!” 说到这里,林冲又道:“我领第二军,武松、秦明、戴宗、张顺、邓飞、黄信、周瑾,领一千马军,三千步军,随后便去!” 这战局一分,自然没有人异议! 当即兵马调动,整个梁山水泊,又是一番热闹。 ........ 李家庄,城楼之下,混乱一片! 祝家庄竟弄来攻城塔楼,对着庄子便是一通乱射! 若不是庄户世代受恩,知晓若是庄破,肯定要被祝家庄洗劫一空,到时候莫说自家田地,便是妻儿老小,都要死得干净。 城墙下方,早有云梯搭建,不断有人爬上去,然后又被人捅下云梯! “啊!!!!” “该死的!推开!推开!” “你们都要死!还不如投降!” ....... 一丈多高的城楼,虽无法与城池相比,但是想要一下子攻破,也不是容易事! 城楼一角,李应面色苍白,捂着胸口,上面赫然插着一支箭。 “庄主!不好了,咱们要顶不住了!”一名庄客冲过来,神色惶恐! “挡不住也要抵挡!他们杀我们一人,我们也要拿一个陪葬!”李应靠在椅子上,此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城楼之下,满是喧嚣之声,那声音越来越大,李应想要起身,却怎么也撑不起身子! “完了!一切都要完了!”李应猛地昂起头,慢慢闭上眼睛,“我李家数代经营,不想竟要在今日破灭,化为一场泡影啊。只可惜,这场仇怨,唯有依靠梁山兄弟为我报仇了!林冲哥哥,我死不瞑目啊!” ..... 城楼之下,祝虎披挂着两层铠甲,领着一百多马军,此刻围拢在中军之地,祝虎一脸洋洋得意之色。 “李应这个狗东西,上次有梁山军援助,此番他们回山,倒要看谁来帮你!” 一旁管事道:“二公子,您还真是神射无双啊,那李应上来便中了您一箭!这会恐怕都要一命呜呼了。” “哈哈哈哈!此人太过单纯,本公子稍稍用计,诱骗一下,他竟是毫无防备,这种蠢材,竟然还是一庄之主,他不死谁死!一会攻破城门,先把他砍了,取了脑袋,送到上州去,到那时只管说勾结梁山的反贼!”祝虎朗声说道。 他嘴上这么说,心中欢喜不已,只要攻破李家庄,他便是大功,到时候里面金银田地,便都是祝家庄的,往后他们一家,实力只会更强。 管事恭喜道:“二公子大才,此番破李家庄,往后定能破梁山贼!” “梁山贼,土鸡瓦狗而已!若是敢祝家庄下手,让他有来无回,必死无疑!”祝虎摇着脑袋,神色得意道,“若是那林冲赶来,我必阵斩与他,到时候整个大宋,必有我祝虎之名!” “轰隆隆!” 话音刚落,一道惊雷之声,从远处一下子响起,吓得祝虎一跳,下意识扭过头,朝着军阵后方望去! 这一眼瞧去,惊得祝虎魂飞魄散! 阵列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旌旗横空,随风飘扬。 不但如此,在军阵最前列,码放着一排排黑漆漆的大管子! “那是什么东西?”管事大声喊道,后阵方向上,那一排排黑洞洞的大管子,没有人知道是干什么的。 祝虎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刚才是什么声音?难道是那黑管子发出来的?” 远处的旗帜上,飘荡着“梁山”两个大字,还有“神威将军”名号,以及“林”字旗,身后还有不少统领的旗帜名号。 “是梁山的人马!他们怎么来得如此之快?”管事一脸惊惶之色。 “慌什么?这次正好跟他们好好较量一番。”祝虎一点都不慌,这次他有四千多人马,其中很多人,还是官军扮作庄客,还怕个什么! 正在这时,一名官军统领,策马而来,道:“三公子,那领头之人,乃是林冲,若是此番冲垮他们本阵,擒拿林冲,公子将是不世之功,那最少是个五品官的位置啊!” 祝虎听得心头一阵火热,当即道:“山贼便是山贼,今日便是我祝虎扬名立万之时!” 说到这里,祝虎当即调转马头,后军为前军,发号施令,向梁山军发起冲锋! 祝虎信心百倍,只觉得胜券在握! 眼看越冲越近,祝虎望见那黑漆漆的大柱子,那一个个黑色的大洞,好像在昭示着什么! 与此同时,他清楚瞧见,在小队的后面,竟然好几个手持红色小旗的喽啰! 他们几乎是同时将那小旗往下一划,一个嘹亮的声音,骤然响起: “放!!!!!” “轰隆隆!” 那一排黑色的大管子,在这一瞬间,喷发出一团团火光,火光过后,便是雷霆般的声响! 祝虎望见从未见过的惨烈场景! ........ 第510章 全部撕碎!可怕的碾压! 祝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然后两侧的人马,瞬间化作一堆肉泥,犹如被田地中的犁,一下子在军阵中犁出一条大沟壑。 “这....这到底是什么?”祝虎惊骇地望着左右的惨景! 好像有铁球,在人群中穿梭而过,没有人能够阻挡,所过之处,战马血肉破碎,庄客有的瞬间化作肉泥,轰成七零八落。 祝虎正前方的地上,赫然还挂着一条马军的长腿,鲜血淋漓,挂在马鞍上,然而那条腿的主人,早已不见踪影。 “呕~~~” 纵然见识过了各种厮杀场面,可是此等惨烈场景,祝虎也是第一次见。 原本还在冲锋的祝家庄庄客,连同隐藏在其中的官军,全部傻眼! 犹如天上轰鸣的雷声,还有横扫军阵的喷火管子,未知带来恐惧! 被炮弹轰击的区域,肢体破碎,没有死透的庄客,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令人不寒而栗! “不许退!撤退者,杀无赦!”祝虎极力控制内心的恐惧,扬起手中的长枪,“冲!冲!冲!” 督战队紧随其后,也纷纷发出大吼,士气近乎崩溃的祝家兵,终于勉强发出最后的冲锋。 好在那些喷火的东西,此刻不再有声息,梁山军的步军,一个个持着盾牌,开始向前阵挺进! “攻!攻!攻!” 梁山军卒整齐划一地发出号声,此起彼伏,一阵又一阵! 那声音之雄浑,士卒手中的钢刀,配合着一面面盾牌,富有节奏的敲击! 每敲击一次,带来的威慑,让祝家庄的士卒本阵,竟然开始动摇与摇摆! 李家庄城楼上,自第一声轰鸣之后,攻城的节奏,便发生巨大变化! “庄主,庄主!大喜啊!是梁山的人马到了,咱们有救了!” “好多军马!旌旗蔽日!” “庄主!我们要赢了!” ...... 原本彻底绝望的李应,露出不可置信神色。 杜兴突围而出,向梁山求援,这才过去多久? 梁山急行军,居然如此之强? “扶我起来!”李应大喊一声,眼眶微红,这种绝望中的希望,让他都有些无法控制自个的情绪。 一旁亲随将李应扶起,架到城墙附近! 李应定眼一看,神色大变,祝家庄的人马,此刻胡乱不堪,清晰可见,军阵之中到处都是尸体! 至于祝家庄后方,则是梁山军。 “这就是梁山军吗?击败西军的强大力量?”李应喃喃自语,一脸震惊。 军容整肃,披坚执锐,这些军士的武备,简直比官军还要好,除此之外,强有力的战力,那一声声“攻!攻!攻!”,冲霄而起,即便相隔甚远,都被这雄浑之气所震。 “天下强军!光是这声威,又有何人能敌啊?”李应心中犹如惊涛骇浪,转而又万分庆幸。 他最初还有犹豫,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加入梁山。 眼下来看,还真是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若是两面三刀,犹犹豫豫,现在莫说自在,单是祝家庄都要将他杀戮殆尽。 现在一看,梁山军竟如此强盛。 有此等兵力,这横扫山东,俨然不是夸张之言啊! “太强了!祝虎啊祝虎,你往昔嚣张跋扈,狂妄无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李应站在城头,痛快的说道! 此刻的祝虎,已然进退不得。 梁山强盛的士气,让他竟有惶恐之感,事到如今,他却退无可退,身后还有官军督战,只怕这会想要退却,都是难了。 “杀!杀!杀光他们!” 祝虎再也顾不得其他,拼了命一样,冲锋在前! 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林冲,只要杀了他,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林冲!可敢与我一战!”祝虎扬起手中长枪,大吼道。 然而,梁山军阵中核心的林冲,一脸淡漠之色,那眼神没有半分感情。 祝虎甚至有一种错觉,对方是在看一只蚂蚁。 簇拥着林冲的一群武将们,更是用怜悯的眼神盯着他! “祝虎,上一次让你逃走,今日你便不要走了!” 突然之间,祝虎瞧见两个熟悉人,正是杨雄、石秀两人。 “上次没有斩你们,今天倒是不怕死!先拿你们两个祭旗。”祝虎扬起手中长枪,朝着杨雄便是一刺! 杨雄不甘示弱,抬手一挡,狠狠一推。 那一头石秀,提着朴刀,朝着战马便是一拍! 这一拍势大力沉,他本就力大如牛,战马痛呼嘶鸣,高高扬起前蹄,整个人身子猛地一晃。 “下来吧你!”杨雄趁机一挑,愣是将祝虎掀翻下马。 “我命休也!” 祝虎大叫一声,刚要起身,哪知梁山马军呼啸而过,竟是当场踩成肉泥,死的极为惨烈。 鲜血飞溅,竟是沾染杨雄、石秀两人一脸!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发出大吼之声。 “祝虎已死,尔等还不速降!” “好!杀得好!” “谁敢抵挡,便是祝虎下场!” ....... 杨雄大吼连连,祝家庄群龙无首,那些庄户,哪里还有战意,纷纷丢了武器,当即投降。 反而是那些官军,见势不妙,纷纷逃离。 整个战场,瞬间翻转,溃败逃遁无数,梁山军紧追其后,又是一阵砍杀,祝家庄惨败,折损七七八八,可谓倒霉透顶。 半个时辰功夫,梁山军开始打扫战场。 李家庄门户大开,李应坐着抬椅,亲自来迎。 林冲翻身下马,领着一群武夫。 “李应兄弟,怎么伤得如此之重?可是那祝虎狗贼?”林冲不满问道。 李应一脸苍白之色,还是道:“正是那贼子,诱骗与我,暗箭伤人,幸有哥哥救援,时至今日,哥哥已是两次救了小人之命啊!往后李应这条命,便是哥哥的了!” 林冲道:“你我乃是结拜兄弟,何须说此等客气话来!那祝虎阴险卑鄙,今日杨雄、石秀两位兄弟仗义,已将祝虎阵斩,算是为兄弟报仇雪恨了。” “好!好!太好了!我李应有诸位兄弟,简直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哈哈!”李应心情大畅,忍不住大笑三声,竟是扯开伤口,脸色一变,“不好!” 话音刚落,李应脑袋一歪,一时不知死活。 ................ 第511章 恐惧的实力!祝朝峰的愤怒! “哥哥!哥哥!李应哥哥!” “庄主!庄主!” “主人,您可不能吓我啊!” ...... 李应晕死过去,吓坏杨雄、石秀、杜兴三人,连同山庄中的管事们,也全部惶恐无比。 林冲上前两步,在脖颈间一按,然后又查看胸口伤势。 “王宏才呢?” “老朽在。”这个小老头,明明才五十岁,张口便是老朽。 林冲也懒得废话,道:“这个手术交给你,我看了下,应该没有伤到大血管。” 王宏才点点头,道:“来人!把李庄主抬到屋子中!” 自有庄客将李应抬进内屋,梁山军顺势进驻庄子。 没一会功夫,正厅汇聚猛将。 林冲看了一眼杜兴,道:“杜兴,现在李应兄弟昏迷不醒,这个庄子上下,当要挑起担子。祝家庄伤你主人,眼下汇聚两千兵马,可有问题?” “自是没有问题!”杜兴抱拳应道。 林冲又问道:“若是攻打祝家庄,当要注意什么?” “祝家庄易守难攻,那山路盘旋,极为难攻。不管是马军,还是步军,恐怕都是不容易,最关键那山冈之上,无法展开大规模的攻伐。”杜兴沉声说道。 林冲颔首,道:“王正青那边,可有消息?” “暂时还没有!”戴宗赶忙说道。 林冲点点头,道:“打扫战场,斥候派出去。王正青那边有消息过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遵令!”戴宗当即称是。 秦明突然从人群中窜出,高声道:“哥哥,那祝虎也是寻常之人,本事也不见得多厉害,今日一炮而已,哥哥给我三五百兵,让我冲一场试试!” 杨雄走出道:“不可不可,在山中之时,小人便说过,攻打祝家庄,我与石秀兄弟,正好做前锋军!” 林冲喝道:“那独龙山,庄里路径复杂,道路盘旋,一个不好便是迷路,我军甚多,此番李应也没有苏醒,不可不防!秦明,冲阵的事,根本不需你操心,往后大战有的是,何需此处?” 这话一出,秦明讪笑两声,道:“看他们一个个杀的兴起,我实在手痒得很。” 正说着功夫,外面一阵响动,却是一名传信兵跑来。 “报!报!王相公那边,在祝家庄外一里地扎营,请杨雄、石秀两位兄弟前去一趟!” “明白了!” 杨雄、石秀原本要跟在王相公一部,只是两人担忧李应有失,这才临时跟来,此番王正青寻人来,恐怕要让两人探查。 记得在原本剧情中,宋江三打祝家庄,起初便是派石秀、杨林两人做奸细,想要探查一番道路,却是损兵折将。 说来容易,宋江在这祝家庄,可谓是折腾许久,最后还是借助外力,里应外合,方才攻破祝家庄! “哼!宋江此人,虚伪至极,一个小小押司,只为一腔官欲,视山中兄弟与无物!”林冲心中这般一想,当即下了一个决定。 黑三郎要三打祝家庄,到他林冲,只要一次,便要破灭这庄子! 一念至此,林冲眼神骤然锋利,起身道:“祝家庄,嚣张傲慢,今日祝虎已死,三日内,踏平祝家庄!” 这话一出,在场好汉,纷纷纳闷! 反倒是新进上山好汉,只觉得热血沸腾,被这气氛彻底感染,好似有无穷之力。 ..... 祝家庄。 祝朝峰穿着长衫,正坐在院子晒太阳。 一旁放着两个炉子,炉子烧着银炭,这种银炭,便是在东京,那都是拿银子才有的买。 银炭生火,不见半分青烟,也不熏眼刺目。 旁边还架着一个炉子,炉子上烧着一壶茶水,一旁站着两名俏丽小婢。 一名婢女见壶中水烧开,走过去沏茶,另一个小婢,则捏着祝朝峰的肩膀。 祝家庄这位年老庄主的幸福晚年,着实快活得很。 冬日无风,还有暖阳,这对一个老年人,简直是最好的日子。 “这边重点,那边轻点。”祝朝峰心情极好,这辈子除了经营山庄有道,便是生出三个好儿子! 一个龙,一个虎,一个彪! 一个赛一个厉害,眼下三子跟扈家庄一丈青扈三娘相好,等过了门,这独龙冈便是祝家庄一家独大! 至于李家庄? 哼! 那家伙不知好歹,收留梁山贼人,竟还有脸面前来索要,简直荒谬。 这么一想,祝朝峰想到二儿子领兵攻打李家庄,这也过去数个时辰了。 “想必该回来了!”祝朝峰舒服地呻吟两声,抬起手,道,“把茶端来!” 身后小婢松开手,另一个小婢奉上茶水。 祝朝峰捧起茶杯,轻啜两口,发出舒服“哈”声。 突然之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还有一阵阵大哭之声。 祝朝峰一愣,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什么人在外面哭嚎?谁进来了?” 不等小婢过去查看,外面一阵盔甲响动的声音,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祝朝峰明显察觉不妙,连茶都不喝了,赶忙起身! 那门廊处,冲进来祝彪、祝龙两个儿子,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管事,在这之后,还跟着十几个庄客。 祝彪一见父亲,嚎啕大哭,噗通跪在地上,喊道:“爹啊!二哥被梁山军偷袭,那杨雄、石秀两人暗算,将哥哥拉扯马下,战马轰鸣,二哥被踩成肉泥,惨死当场啊!” “嘭!”的一声。 祝朝峰手中捧着的茶杯,一下子掉落在地,这上好的瓷杯,瞬间砸成数半,其中茶水,流淌一地。 “啊!我的儿啊!”祝朝峰一只手按住心中,连退数步,眼瞅着摔倒。 两名婢女连忙扶住。 “父亲,父亲保重身体啊!”祝彪赶忙起身,一把扶住祝朝峰。 祝朝峰脸色惨白一片,气急败坏道:“梁山贼如此凶悍?何人领军?” 祝彪痛苦道:“攻打二哥的乃是林冲一部!” “林冲,该死的林冲啊!我祝家庄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取我儿性命!” 祝彪大声道:“父亲,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啊!” 祝朝峰老泪纵横,悲痛道:“可怜我儿,尸骨无存,咱们定要生擒林冲,我要将他生吞活剥,吃他肉,喝他血,以解心头之恨啊!苍天啊!大地啊!我祝朝峰年老至此,为何要让老朽,遭此丧子之痛?我有哪里之错,只管来罚我,何苦要我儿性命啊。” ....... 第512章 王正青的手段!激进的手段! 祝家庄,愁云惨淡。 祝朝峰晚年丧子,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去!快去请你的师父,栾廷玉若来,再有官军支援,此番定要让那林冲好看!”祝朝峰痛声喊道。 祝龙忙道:“父亲将息身子,人死不生复生,既是二哥战死,咱们定要为其报仇雪恨才是。我这边去请师父来。” 祝朝峰又道:“此事都是李应为元凶,他招引梁山军,此人该死。祝彪,你当派遣手下,谨防奸细细作,无关人等,断然不能让他们进入庄子!通知本地捕盗巡检,让他们领取官军来!此事不会完!” “还是要寻扈家庄援军为妙!” 祝朝峰道:“派人通传消息便是,想必会来援我。” 祝彪自然称是,父子三人又是一阵商议,方才开始筹备,以防梁山来攻。 ...... 独龙冈下,王正青正在议事,忽而听手下来报,林冲哥哥大军,已随同而来! 当即两部合并,林冲坐镇中军。 王正青道:“探子报来消息,祝家庄知晓哥哥斩杀祝虎,听闻士气大哀,发誓要为祝虎报仇!西北有禁军两千人,驰援祝家庄,至于是否还有援军,尚未得知。只是援军尚未到,前路尚未探查清楚,是否要谨慎一些?” 林冲摇头道:“一个小庄子而已,我们六七千人马,此番当要踏平他们!郓州之地,不能有这样的钉子拦着我们。让骑兵先行,步军随后,再命刀盾兵护持两翼,咱们护甲军多,祝家庄断然灭有这个武备!” 王正青道:“那我领取一千人,先行探路。” 刘黑子一听这话,赶忙道:“让俺先去杀,那鸟东西实在太烦人,上次砍死个管事,实在不过瘾,那祝彪嘴臭的不行,看我杀将进去,让他们完蛋!” 王正青没有反对,当即按林冲吩咐,开始排兵布阵。 刘黑子、花荣为正军,杨雄、石秀、杨林为先锋军,秦明、黄信等人做护卫,又吩咐欧鹏做巡游,以备不测。 这军阵一起,前后军相互呼应,也不废话,当即朝祝家庄掩杀而去! 梁山军士气旺盛,经西军一战,犹如脱胎换骨! 一时之间,战鼓响动,旗帜如云,浩浩荡荡,大刀阔斧,浩浩荡荡朝着祝家庄而去! 林冲押后阵,一路前行,只遇到零星阻拦,却不见阻拦之敌! 想来也是正常,祝家庄在李家庄新败,损失惨重。 此番定要寻来新兵,才为王道而是。 一直到太阳悬西天,梁山军逼近祝家庄! 林冲这是第二次来,倒也是驾轻熟路,只管来看。 刘黑子套了三层甲,腰间系着长刀,双手持着双花板斧,领着数百人,直冲祝家庄! 只是这庄子,早就的风声,那吊桥高高拽起,庄子里面,也见不到半分火光。 刘黑子杀敌心切,瞅着那护城河,眼珠子乱转。 一旁石秀,性子最急,当即就要下水。 刘黑子抬手一抓,正好提着石秀脖颈,只是一拉,便让他回到岸上。 “石秀兄弟,你这是作甚?”刘黑子没好气道。 石秀也是一呆,他方才杀敌心切,只想着渡水过去,反倒是没有想过其他。 石秀原本一直以为,这黑厮是个书童,直到山中,方才知晓,这黑子乃是山中大将,战功赫赫,武艺非凡。 他也是一把气力,此番还穿着甲胄,刚才还是下坡,着实没想到,三两下竟被这位哥哥提着到岸上! “还真是神力无双!”石秀心中暗惊。 这一上山,还真是越发觉得,梁山强盛至极。 “我是冲劲过头,不想后果!”石秀老实承认。 刘黑子道:“你若过河,走到一步,那城楼上的弓箭手,定把你射成刺猬,到时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祝家庄此番做派,分明是要做缩头乌龟!” 石秀道:“那我们便是干等着?”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若说攻城,天下哪个有我梁山的本事?若我等想要破城,那也是一二三的事情!只是.....” “只是什么?”石秀奇怪问道。 “嘿嘿,我家爷爷,定然有其他心思!杀人容易,诛心最难,或许还有好戏要上演。”刘黑子一脸奸笑,他可是看得明白得很。 山中有大炮,还有投石机,若真的要攻城! 祝家庄城墙虽厚,但是面对投石机和大炮,那也是无用。 刘黑子扭过头,看了一眼中军,见自家爷爷一言不发,也不见发号施令。 他抬手拍在石秀肩膀上,道:“你嗓门挺大,便给你交代个差使。” 石秀下意识道:“黑子哥哥只管说,小弟若能做到,一定办得妥当。” “你只管开骂,骂得越是难听,便是越好!”刘黑子笑着说道。 石秀松了口气,道:“我当什么事,这事最是简单!” 石秀当即越众而出,站在城门下,高声喊道:“兀那鸟庄主,祝朝峰那个鸟贼,坑害我梁山兄弟,还不将时迁兄弟交出来?我石秀在这里,还有那狗日的小二,挑拨离间,最是无耻卑鄙。若是让我瞧见,定要将他一刀两断!” 他这一通骂,城楼之上,只是探出几个脑袋来,很快又缩回去! 骂完之后,便又没有声音。 看得出来,那庄子暂且不想搭理。 又过了一会功夫,石秀只管在城下大骂,始终不见响动! 中军营帐中,王正青有些担忧,道:“哥哥,我们再次对峙,只怕不妙,若有埋伏,岂不是中了这帮家伙的奸计?” 林冲笑了笑,道:“那依王相公高见,当要如何?” “我看天色渐黑,还是后退三里,寻个空旷安营扎寨之地。”王正青认真说道。 “王相公说得不错,可惜祝家庄也是这么想的。”林冲哈哈一笑。 王相公先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其中意思,等再看林冲笑容,只觉得后背一寒,惊讶道:“我竟是没有看透!” 林冲哈哈一笑,道:“你看那边!” 王正青顺势望去,只听那远处响起一个号炮,冲霄而起! 那炮极为显眼,突然之间,原本安静的城楼之上,齐刷刷冒出一排排弓箭手! “放箭!放!” ....... 第513章 各有谋算!恐怖的心思! 这箭雨纷飞,纷纷而落! 场面形势大乱,只是梁山军披坚执锐,又有刀盾手护阵,这一波箭雨,倒是伤害不大! 只见城楼上,走出一个老汉,身边簇拥着一群甲兵。 那老汉不是旁人,正是祝家庄庄主祝朝峰! 祝朝峰也不啰嗦,抬手一抖。 城楼上突然升起两面大旗,迎风招展,旗帜上悬着一行字: “填平水泊擒林冲,踏破梁山杀无赦!” 这面旗帜一出,一阵大风横空,吹得旗帜凭空飞舞,猎猎作响! 下方梁山好汉看得上面的字,一个个气的大吼。 林冲心中大怒,发誓道:“我若灭不掉祝家庄,此生断不回梁山!” 身后诸多统领一听这话,都觉得脸上无光,一个个大怒,恨不得将祝家庄众人杀得干干净净! 祝朝峰站在城墙上,高声喊道:“林冲,我祝家庄与你梁山素来无仇无怨!你今日杀我第二子!祝家庄与你梁山,势不两立。 今日你们来此,已是中我山庄埋伏,前后左右,东南西北,已无退路,倒要看看你,如何逃脱?” 林冲昂起头,道:“你有埋伏不假,可是今日我发誓,破灭你祝家庄,那也是易如反掌,你信也不信?” “哈哈哈哈!荒谬!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祝朝峰颇为自信,开口说道。 一旁王正青,也不废话,当即开始列阵! 忽而有传令兵道:“禀将军,西面有一彪人马,从侧阵杀来!还有一人马,从东边杀来!骑兵甚多。” 林冲命王正青把控中军,当即领取一群人马,领着花荣、武松、邓飞、杨林、欧鹏,又领一千人,径直朝那西边军而去。 众人刚下山坡,却见百人骑兵当中,有一个骁勇女将! 那女将身后,还有一群步军簇拥,正狂奔而来,气势汹汹。 林冲定睛一看,那女将生的玉雪肌肤,犹如出水芙蓉,穿着一套金色铠甲,里面衬着红衫,狮蛮腰带系在柳腰上。 左右腰上挂着长刀,还真是天然美貌海棠花,简直是人间绝色,飒爽英姿! 来人身后旗帜,挂着“扈家庄”三个字,还有一面旗帜上,书写着“一丈青扈三娘”。 这两面旗帜一出,便知来人。 花荣定睛一看,赞道:“好俊一个小娘子!” 武松也是昂着头,道:“这小娘子来得好,此女是祝彪的未婚之妻,今日一并拿了,看扈家庄如何敢来援助。” 林冲若有所思,突然脑中一响,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叮!开启主线任务,攻占祝家庄,一统郓州!奖励棉花种子十万,金凤铠甲一套,白银五千两!” “叮!开启支线任务,生擒一丈青扈三娘,奖励丝绸三百匹,麻布三百匹,胭脂水粉三百套!” 双线任务?! 林冲眼中精芒一动,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见她骑着青鬃马,腰间挂着两口日月双刀,身后引着一千庄客,这是来援助未婚夫了。 这等美娘子,在原本剧情中,也算是少有的女中豪杰,可惜那扈家庄没有什么大错,却被李逵那厮将家眷杀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她一个弱女子,还嫁给色中饿鬼王英。 好在一切都已改变,王英这种人渣,已不在山中,更别说宋江那伪君子。 “祝家庄乃是罪魁祸首,冥顽不灵,此番必除!至于扈家庄,当能为梁山所用!”林冲心中一盘算,当即下了定计。 那扈三娘快马而来,距离林冲阵前两百步,勒住缰绳,问道:“哪个是林冲?” 林冲淡淡一笑,道:“在下便是林冲!一早听闻扈三娘本事,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扈三娘惊疑不定,定眼瞧着他,道:“听闻你的本事了得,只是我们都是本分庄户,何必来攻我们独龙冈?” 林冲笑了笑,一旁武松呵斥道:“兀那小娘,莫要听信旁人谗言!你那未婚费猖狂无忌,嚣张跋扈,抓了我梁山之人,一并将李家庄庄主李应打伤!不是我们来攻,而是那祝彪寻衅。” 一丈青扈三娘一听这话,道:“祝彪哥哥对我甚好,他不是这样的人!” 这话一出,众将都是大笑。 林冲暗想,还真是个单纯女子。 你还没进门,那祝彪巴结讨好你,也是正常不过。 按照后世来说,这是恋爱脑无疑了。 花荣嘲讽道:“你往后是他婆娘,他现在对你好,也是理所应当,若是你嫁过去,他一直对你好,那才是真的好。” 扈三娘大怒,道:“你们太过无礼,哪个敢与我一丈青比试比试?” 林冲哈哈一笑,扫过左右,问道:“都说这扈家庄的一丈青本事了得,既然这女将到了!诸位兄弟,哪个上去较量一番?不可伤她,当要活捉!” 杨林当即提枪,喊道:“小弟新近上山,不曾建功,还请哥哥让我一战!” “杨林兄弟,此女不可小视,你上阵莫要小瞧。”林冲告诫说道。 杨林点点头,嘴上称是,心中却不将那一丈青放在眼中。 一个小娘子,只怕是个花架子,看他如何一战而立功。 当下催动马儿,喊着说道:“林冲哥哥,看我一回合将她拿下,献给哥哥!” 他人在喊,策马而动,正是朝一丈青冲杀而去。 一丈青扈三娘也不谦让,当即催动战马,迎着杨林而去。 两人隔着老远,便是一阵呼喝,眼瞅着两人交错,杨林眼疾手快,骤马向前,一个加速,挺手抬枪,朝着扈三娘挑去! 挑劲最是讲究,便是要将一丈青掀翻下马,只要下马,生擒便是容易。 扈三娘抽到一挡,又是一拍,当即荡开杨林这一枪。 两个人错马而过,扈三娘面露不屑,道:“你这厮狂妄,真以为本姑娘是没本事的?” 杨林脸上一烫,本想着一个回合,将此女拿下,着实没想到这小娘子,竟然还有一番本事! 杨林脸上挂不住,方才狂言还在耳畔,当即又气又恼,调马而去! 一丈青咧嘴一笑,可谓是笑靥如花,美丽无比:“你如此焦躁,岂会是我的对手!” ....... 第514章 一丈青的本事!轻敌大意! 一丈青气势不凡,这话一出,乃是诛心之言,可谓打到杨林七寸,着实厉害。 杨林神色一慌,心思大乱,跟一丈青都上十几个回合,越打越是心惊。 一丈青双刀舞得娴熟,杨林枪法也是熟稔,可他的神色越发难看。 远处林冲一眼瞧见,赶忙道:“不好!杨林心思太重,被那一丈青扰了心神,欧鹏兄弟,你且上前助阵,将杨林换下来。若是赶不及,恐怕要出大事!” 欧鹏当即领命,催马而动,疾驰而上,一边跑,一边喊道:“杨林兄弟,只管后退,让我来助你!” 杨林现在有苦叫不出,他方才口出狂言,想着在林冲哥哥面前,争个首功,也好在大人物们面前立下功劳来! 不想这一丈青竟如此不好惹,连番对阵,竟是奈何不得。 扈三娘一阵嘲笑,让杨林越发心浮气躁,急得浑身大汗,却是发力过早,此刻竟是浑身发软,不等欧鹏赶来,他也是失了先手。 一丈青看得通透,冷笑一声,喊道:“你手脚发软,如何打得过我!看招!” 扈三娘眼见机会来了,双刀一并,犹如暴风骤雨,连番砍下,根本不容杨林反攻机会! 这连环攻击,只打得杨林措手不及,连连后退,惊得杨林一扯马儿,就要后退。 一丈青等的便是这时,大笑一声,那杨林刚扭身要走,一丈青将刀一挂,双脚夹腹,纵马赶上,一展猿臂,竟是一把扣住杨林脖颈,猛地一提! 杨林竟是被拉下马来,竟是被一丈青提出! “你说活捉我,却看本姑娘生擒了你!”一丈青大笑,纵马一跃,却是猛地一抛! 杨林脑子嗡的一声响,肠子都要悔青,不等反应过来,重重砸落在地,摔得一个头晕眼花,动弹不得。 远处扈家庄庄客齐齐而上,将杨林一套,呼啦扯入军阵当中,三下五除二,五花大绑。 杨林气的大哭,张口大叫:“实在不该轻敌,竟是成了拖累,扰了自个心志,实在该死啊!” 他恨不得拔刀自刎,丢了颜面,实在比性命还要难受。 一旁庄客嘲讽道:“你当我家小姐,那是绣花枕头吗?她可是真正的高手,虽是女子,但是比寻常男子更强!你这小子,轻敌在前,你若不败,那才是怪事呢!” 杨林一脸呆滞,半晌才大喊道:“杀了我吧!我不要做那俘虏!” 实在首战即败,又是在林冲哥哥面前,此番对林冲打击太大,简直要命一样。 庄客中有管事,当即道:“事到如今,想死难得很!你眼下是我家少主人的战利品,你若是死了,岂不是可惜?就算是死,也不是这个时候。你放心,还没有拿下你家主人林冲,等将他拿下,那才是欢乐事情。” 杨林勃然大怒,吼道:“狗一样的东西!你知道个屁!想要拿我家哥哥,那是白日做梦!”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杨林脸上,那管事恶狠狠地说道:“你个手下败将,哪里有脸在这里叫嚣?一个俘虏,口气倒是不小!看着吧,我家小姐,那可是不输男人! 那可不像你,方才口气颇大,现在成了我家小姐俘虏!哈哈哈哈哈!” 杨林听到这谩骂嘲笑,恨不得一头撞死,只觉得多年习武,今日屈辱至极。 竟然败在一个女人手上,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万分。 到了这个地步,杨林唯有仰天长叹,过去的豪迈之心,一瞬间烟消云散,恨不得一死了之。 那些庄客也不客气,三五个一拉,便将杨林拖到后阵当中。 那急匆匆赶来的欧鹏,也是吃了一惊,却是不敢怠慢,提着刀来救人! 一丈青豪气干云,虽是女将,但是这会气势大增,浑然不惧,迎着欧鹏喊道:“折了一人,你这小子,莫不是也来做第二个?” 欧鹏大怒,吼道:“只是今日要活捉你,我那杨林兄弟方才让你几分!你倒是不依不饶,看我如何收拾你!” 一丈青呸了一口,骂道:“打不过便是打不过,你们梁山好汉吹嘘多么厉害!原来都是一些绣花枕头,我还没有使出五分气力,便是拿下一人,你这小子,我只需要用三分气力!” 欧鹏气的爆炸,却又与杨林不同,他乃是军班子弟出身,本就是一身好武艺,当即提着滚刀,便是一顿好杀! 纵然如此,那一丈青一来一回,竟然不落半分,反而越战越勇! 只是杀得欧鹏心惊胆战,只觉得这一丈青实在厉害得很。 林冲这一头,邓飞见欧鹏打得吃力,生怕有失,当即道:“林冲哥哥,让我去助阵一场!” 林冲不置可否,心中却是恼火中带着几分惊喜。 恼火是自家兄弟,竟然两个大男人,都降服不了这一丈青! 看来原本剧情所言,名不虚传,这一丈青着实是个厉害的。 眼下这般,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个男人驾驭不住,便是邓飞还要对敌,三个梁山好汉,却是车轮战一个女子,说出来林冲脸上都挂不住! 至于惊喜一说,实在这一丈青,好似比原本剧情中,还要厉害! 这双手之刀,岂是常人能够驾驭? 马战本就有难度,他却一战而成,丝毫不输男人,这样的本事,简直厉害。 这么一想来,林冲又有几分欢喜! 若是将此女纳入山中,那也是好事一桩。 这么一想的功夫,邓飞以为林冲默认,策马而上,上前便要相助。 不想祝家庄那也不是吃素的,祝彪见未婚妻而来,生怕这未来的媳妇有什么闪失,当即当了吊桥,就要杀出! 不想被大哥祝龙拦住,祝龙二话不说,当即提了长枪,便是领着军马,便来驰援一丈青1 林冲看的通透,他数次试探,便是等的这个时候。 “花荣,你上前阻挡!莫要让他们与一丈青回合。此番当要一战而功成,不可再生意外,否则一来一回,当为天下人嗤笑!”林冲厉声说道。 花荣神色一凝,大吼道:“哥哥只管放心,看我前往拦截,断然不让祝龙前进分毫!若有差池,我提头来见哥哥!” ......... 第515章 拿下一丈青!断扈家庄念想! 说到一丈青,林原本剧情当中,这个女人原本也算是出身富贵人家,只因为梁山与祝家庄的恩怨,牵连其中,可谓命途多舛。 最后,她的未婚夫被杀,便是他的家族,都直接死在李逵手中。 纵然有千万分不甘,最后嫁给又丑又矮,卑鄙下流的王英。 莫说鲜花插在牛粪上,那个王英连个牛粪都算不上。 女中豪杰,最终还在攻打方腊中,为宋江的野心而死,唏嘘之间,不得不说,也是古代女人的一种悲哀。 说到这独龙冈三家,林冲早有筹谋,提前谋划,李应已是梁山中人,至于扈家庄的关键,便是这一丈青扈三娘。 只要拿下此女,扈家庄便入梁山之手。 独龙冈三家联盟,便能当场破坏,至于一个祝家庄,以梁山如今实力,根本不惧。 这么一想,林冲道:“花荣,祝家庄那一头,莫要轻饶,他们主动寻衅,敌视我梁山!当要除恶务尽,让天下人知晓,与我梁山为敌的下场。” 花荣领军上前,那秦明大喊道:“我与花荣哥哥一同去!” 两人军马,当即朝祝龙冲杀而去。 至于林冲这边,邓飞也策马而去,支援欧鹏。 那一丈青扈三娘,看得清楚,远远望着林冲! “都说这林冲有本事,此番却跟乌龟一样,缩在本阵之后,看本姑娘将他拿下!”一丈青信心大增,“都说梁山好汉本事颇大,也不过如此!” 一丈青这么一想,着实欢喜,双刀连动,卖了一个破绽! 欧鹏一心求胜,以为寻到契机,抬手便是一刀。 这一刀而出,一丈青早就瞅着,便是左手一刀格挡,右手一提,长刀横排! “啪!”一声,这一刀势大力沉,简直不像个女人的力道。 欧鹏猝不及防,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砸落在地上,不等他起身,远处扈家庄的庄客,好几个套钩一拉! 当即勾住欧鹏的双腿,猛地一拉,直接拉入阵中,却是成了手下败将。 一丈青扈三娘大喜,俏脸红彤彤的,他抬起长刀,喊道:“都说梁山无敌,今日一见,不过如此!林冲!你的手下们,都算个什么本事?便是连我一个女子都不是对手。” 这话一出,可是把梁山众将气得不轻。 那杨林、欧鹏活捉在阵中,此刻惭愧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林冲也不气恼,道:“早闻三娘大名,我这两位兄弟怜香惜玉,碍于我的命运,说是要活捉你,方才让你侥幸成功!” “呸!好个伶牙利嘴的奸贼!”扈三娘俏丽一寒,盯着林冲道,“你若是个好汉,便出来跟我打一场。你若是不敢,那便连一个女人都怕,你若是败了,便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这话挑衅意味十足,一个不好,那算是名声都要跌在这里。 林冲没有慌着回答,只是扭头看了一眼花荣处。 不看还好,一看林冲眼皮一跳。 那祝龙身旁,还跟着一个魁梧猛将,一看就是不凡。 “莫不是栾廷玉?”林冲心中一震,赶紧道:“吩咐过去,让秦明莫要对敌!” 一旁邓飞方才冲出去,此时又返回来,听到这话,喊道:“我去通传!” 林冲又一看,抬手阻止道:“迟了!” 果然,秦明性急,当下已跟祝家庄人马交锋。 花荣对阵祝龙,那秦明对阵魁梧男。 遥遥听得秦明大喊:“我乃秦明,从不杀无名之辈,你又是何人?” 那魁梧汉子喊道:“我乃栾廷玉,今日来拿你入庄!” 秦明大喊:“管你什么玉,只管下马!” 他一声吼,提着狼牙棒便上。 栾廷玉也不退缩,他腰间挂着一个铁锤,手中持着铁枪,抬手便刺! 两人斗上二十个回合,竟是不分胜负。 秦明脾气暴躁,一心求胜,竟是连番攻击,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只是那栾廷玉实力更强,瞅着秦明旧力未去,新力未生时刻,抬手便是一抽! 这一击,正中秦明腰间。 人的腰间最是薄弱,猛击之下,秦明口吐鲜血,整个人侧身而倒。 场面一下大乱,花荣大吼:“拦住他们!” 他嘴上一说,抬手便是两箭! 栾廷玉抬手一挥,磕飞弓箭,扭过身,笑骂道:“梁山小贼,便有此等本事?便是我等乡野村夫?都是不如?” 梁山军一阵哄抢,愣是将秦明从军阵冲扯回来! 两拨人马对峙,却是不分胜负。 那一头,一丈青笑靥如花,见梁山将领纷纷吃了瘪,心情颇好,当即道:“三个好汉,都不是我们对手!林冲,还想拿下独龙冈?简直是痴心妄想!” 一旁武松大怒,吼道:“兀那小娘子,我家哥哥看你是个女子,才是对你宽容!你竟如此不识好歹,看我拿了你,让你知道厉害。” 林冲抬手阻道:“二郎,既是他要与我一战,看我将她拿下!” 一丈青一脸好战之色,道:“算你还是个男人,没有躲在旁人身后。你放心,一会我只活捉你,绝不会杀你。” “哈哈哈哈!”林冲仰天大笑,催动身下流星,将丈八蛇矛一挺,纵马狂奔,喊道,“你这娘们太过狂妄,今日让你知道厉害!” 一丈青也不退让,喊道:“林冲,莫要走!” 两人纵马交错,一丈青挥舞双刀而来,却是取林冲中路,显然要故技重施。 林冲闲庭细步,长矛一挥,当即格挡开,挥舞之间,让一丈青根本寻不到破绽。 两人斗不到五个回合,一丈青大口喘气,原本红扑扑的脸蛋,竟变得苍白一片! 双手虎口,竟是血淋淋一片。 “这厮好大的气力,震得我双臂绵软,是我小觑了他!这林冲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一丈青心中大恐,哪里还有方才的嚣张。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一丈青心中摇摆,双手疼得厉害,那股子锐气,此刻全部散尽,当即拉开距离,收了双刀,转身便要跑! 林冲大声一喝:“哪里走?” 流星马如风,却是逼近一丈青,林冲双腿一夹,整个人犹如猿猴,身子一歪,抬手一提,竟是提出一丈青,猛地一拉! “嗤啦”一声! 一丈青扈三娘当场被扯到林冲跟前,正好让林冲横放在马上! “放开我!放开我!”一丈青扈三娘大骂道。 林冲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斥道:“叫什么叫?” 扈三娘:“......” ........... 第516章 看什么看?扈三娘的震惊! 扈三娘何曾遭受此等待遇,又惊又怒,竟然被这梁山奸贼打了屁股! 她从小到大,除去亲人,从未被其他男人碰触过。 扈三娘打死都没想到,这个梁山大当家,居然如此厉害。 一把将她活捉不算,还如此轻辱她! “林冲,你浑蛋!要杀便杀,何必玷污与我?!”扈三娘眼泪汪汪,扭过脑袋,大骂道。 “嘭!” 林冲看都不看,又是一巴掌,抬手打在扈三娘屁股上! “啊!!!!!!” 扈三娘快疯了! 她感觉一阵刺痛,转而又有一种羞耻感,偏偏还横在人家马上,全身失衡,又不得气力。 “林冲,你不是好人!竟是如此侮辱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扈三娘歪着脑袋,俏丽的脸蛋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此刻瞪得滚圆。 可越是这样,一丈青纵然发怒,反而越发娇嫩,林冲恶狠狠地吓唬她:“再叫的话,我便扒了你的衣服!” 扈三娘:“.......” 她终究是女儿家,何曾见过这样的手段? 扈三娘终于反应过来,人家是山贼啊,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这一刻,扈三娘脑海中登时闪过可怕的画面,此番被他们擒拿,抓上山去,那么多的壮汉,若是对她不轨的话?! “娘亲啊?!”扈三娘整个身子瞬间软了,却是发了疯一样抖动起来。 因为只能腰间施力,扈三娘模样颇为滑稽,犹如一条虫子,在马上蠕动着。 “你杀了我,莫要折辱我!我还是黄花闺女,不想丢了此等名节!”扈三娘大声喊道。 林冲一脸懵逼,不就是打你两下屁股吗? 还不是你乱动,要是掉下去,这是要出人命的! “你长得这么丑,哪个要折辱你?”林冲故意说道。 丑?! 扈三娘鼻子都气歪了。 从小到头,她便是远近闻名的美人,更是家族的掌上明珠,父亲也好,还是兄长也好,那都是将她视作珍宝! 美貌无双,更有一身武艺。 哪个男人见到他,不是垂涎三尺? 现在倒好? 这个林冲莫不是眼瞎? 张口便说她很丑?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扈三娘刚要说话,身下马匹一个跳跃,差点把她五脏六腑颠个稀烂。 她还想说话,却是顶的难受,根本说不出话来! 祝家庄,城楼之上,祝彪那是看得一清二楚,眼见自家未婚妻,居然被林冲那个狗贼当场调戏! 祝彪鼻子都气歪了! “林贼!我与你势不两立!你凌辱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定要杀你!”祝彪气得哇哇大叫,眼珠子都变得赤红一片。 那一丈青扈三娘,乃是他的未婚妻,这些年,为了迎娶到她,他曲意逢迎,可谓看得很重,犹如当作珍宝一样,生怕磕磕盼盼到! 为了维持天正人君子形象,祝彪素来知礼守礼,这三五年,便是连一丈青的收都没有碰过,简直当成仙女一样供着,就等成婚那一日,好好品尝这美味的女子! 现在呢? 支援自个的未婚妻,被林冲所抓,放在马上,居然.....居然打她的屁股! 祝彪越想越气,吼道:“来人!我要杀了林冲!” 祝朝峰大怒,吼道:“混账,哪个让你出去的?” “父亲?我要去救三娘,您方才看见了!若是三娘落入梁山,林冲狗贼,一看就是好色之徒,只怕三娘的清白,便要毁了!”祝彪大脑里面轰然作响,一幅幅不堪入目的场景,在他的脑子里面纷飞。 只要一想到未婚妻,被林冲霸占,想到林冲扑倒一丈青的模样! “啊!!!!” 祝彪犹如发狂一样,又蹦又跳,犹如被人烧了尾巴。 “荒唐!眼下战事正烈,你如何冲杀?不过是一个扈三娘,现在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祝朝峰厉声训斥道,“真要没了,再寻其他人家便是!你是我祝家二郎,何愁没有妻子?三娘若是真的清白受辱,这门亲事,那边退了!” “父亲!”祝彪目瞪口呆,死死盯着老父亲,简直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自个亲爹口中说出来的。 苍天啊! 大地啊! 祝彪简直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老父亲居然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父亲,三娘是我的未婚妻啊!我们说好今年就要成婚的!”祝彪气的浑身发抖,一张脸蛋因为太过愤怒,此刻都变成了绿色。 这顶帽子实在太绿了,还在这种场合? 数千将士面前,林冲调戏他的未婚妻,简直将他祝彪的脸面,撕的粉碎。 “糊涂!一个女人而已,男人活在这世上,当要忍耐,春秋时期,那些士大夫,很多还要把妻子主动送给权贵王族。你还年轻,当要忍不能忍之事! 况且还没过门,那林冲此番狂妄,便是给自个寻仇家!只要我们抓了林冲,往后咱们家最少便是五品官,祝家将从一方地主,直接跃升到官宦势力! 真要到那个时候,那扈三娘还配得上你吗?”祝朝峰低声训斥道! 祝彪傻眼,瞪眼眼睛,只是望着父亲,良久道:“父亲,您是认真的?” “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被儿女情长所困?”祝朝峰义正言辞道,“你好好想想,此番大业为重,打赢梁山,纵然不胜,此番若能击退他们,你还愁一个官身吗?到那个时候,这山东境内,有多少家族的女子,抢着也要嫁给你!” 祝彪张嘴道:“可是......” 他嘴上说着可是,然而言辞之间,已么有之前那么激烈。 祝朝峰哼了一声,道:“为女子而痴迷,乃至于痴情,那才是混账至极的事情。男人只要有功业,有产业,有权势,有钱财,你就不会缺女人!” 祝彪终于被说服,艰难而痛苦的拱手道:“一切都听父亲的!三娘此番被俘虏,以她姿色,清白之身定然不保。我祝彪尚未娶亲,岂能迎娶这样的女子?” “好!说得好!大丈夫当如是!你现在便杀出去,不是为那林冲,而是帮助栾廷玉,将他们中军凿穿!”祝朝峰沉声说道。 祝彪点头,道:“儿子定不让父亲失望!” ........... 第517章 梁山撤军!祝彪的怀疑与愤怒! 祝彪的人马,刚出了城,不等对战。 远处的梁山大军,竟是突然后撤。 军阵后方,鸣金收兵的号令,不断传来。 祝彪正是满腹怒火,眼瞅着梁山军缓缓后退,他还想要冲阵,却被栾廷玉拦住。 “祝彪,不可轻去,谨防有诈。”栾廷玉告诫道。 祝彪龇牙咧嘴,一口银牙恨不得都要咬碎。 “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正是败退避让我们,难道不是追敌时候?”祝彪恼火说道。 一旁兄长祝龙,开口道:“梁山贼势大,眼下的确在退,然而是真的后退,还是佯装,那也是不好说的事情!往昔梁山与官军对敌,数次都是佯装不敌,官军轻敌冒进,最终全军覆没。” 栾廷玉点头称是,道:“梁山有数万之众,今日调兵遣将,也就七八千之人,眼下天色已晚。万一贼寇设有伏兵,我们冲杀过去,办事死路一条。” “哼!抓的不是你们婆娘,一个个在这里说大道理。”祝彪气得将长枪往地上一砸,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卸下铠甲,整个人犹如喷火一样。 身后祝龙、栾廷玉望着,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祝龙小声说道:“一丈青与我三弟有婚约,此番被梁山贼抓了!恐怕....” “大公子莫慌,林冲此人,虽是我们敌人,但颇有心计,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坏了他的大事!依我所想,当要让祝彪赶紧去一趟扈家庄,安稳扈家老小,否则的话......”栾廷玉沉声说道,一脸担忧之色。 祝龙很快回过味来,道:“老师的意思,梁山拿一丈青威胁扈家庄,让扈家庄不再驰援?” 栾廷玉道:“我来得太晚,实在有些可惜。那李应我们不该得罪太死,此番他受了重伤,生死未卜。若是死了,那还好说,若是没死的话,只怕过去的盟友,便要成为咱们的敌人啊! 至于扈家庄,既有婚约在手,又有盟约维系,那一丈青扈三娘在扈家庄那可是掌上明珠,他们断然不愿扈三娘出半点差池。若是梁山中人人,谋算得当,定会分化瓦解,到那个时候。独龙冈三家庄子,唯有咱们祝家庄跟梁山死磕了!” 祝龙听了这话,也是倒吸一口凉气,道:“老师言之有理,之前我们太过自信,不想一来一回,竟是给自个找麻烦了!不行,我现在要去找父亲,与他说明此事。” “且慢!”栾廷玉拦着道,“大公子!眼下再去跟庄主说道,已经迟了。” 祝龙不解道:“为何?” “时机已过,老庄主已与官府达成一致,眼下退无可退了!唯一的办法,那便是让官府再派遣官军而来。” “官军数千人,说是要来,到现在还在路上,只怕半路生出端倪,真的要靠他们,眼下都未知之数了。”祝龙恼火说道。 栾廷玉赶忙道:“祝彪定要看好他,我见他暴躁不休,就怕他想不开,万一做出傻事,那就完了!” “老师所言不虚,三弟我会看紧他。”祝龙刚说完此话,却见远处一阵嘈杂声。 栾廷玉扭头一看,登时神色一变,道:“大公子,赶紧去拦住祝彪,若是闹出人命!那就麻烦大了!” 祝龙顺势望去,正好望见胡家庄的庄客,领着梁山两名俘虏。 那两人姓名,方才都已探查得知。 一人名叫杨凌,乃是最近上的梁山,算是新人,另一人名唤欧鹏,算是林冲嫡系人马。 那两人五花大绑,丢在牛车上,正往祝家庄运送。 祝彪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见到两人,二话不说,当即拦住,当即用手上马鞭,便是一通狂抽。 “打死你们!两个狗贼!今日老子便要将你们两个抽死!”祝彪一边打,一边恶狠狠地喊道。 杨林、欧鹏两人成了俘虏,那心情本就差到极致。 偏偏是做了一个娘们的俘虏,杨凌心高气傲,本想一展胸怀,这会当着林冲哥哥的面,一阵惨白,如何不让他崩溃! 欧鹏参与西军大战,也是猛将一枚,不想也是大意,竟是败在女流之下,一想到往后,此事要成为天下笑柄,欧鹏便有想死的心! 这两人骤然遭此打击,都是心灰意冷,一心求死。 祝彪寻他们两人发泄,无非想听两人讨饶之声。 不想两个人正是要求死,那杨林只是道:“没吃奶的吗?你这眉毛的小畜生,快来打死我,不打死我,你就不是男人!” 欧鹏不甘落后,讥讽连连:“你这厮神气什么?打我们两个,算得什么本事?咱们二人败在扈家庄,又不是败在你们祝家庄!哼哼,原来你这男人,也是要靠女人依仗的!” “浑蛋!你们两个该死!” 祝彪本就怒火中烧,无处发泄,不想这两个家伙,如此羞辱,气得将长鞭一丢,反手抽出一旁庄客的长刀,作势欲砍! 杨林、欧鹏两人,眼睛亮晶晶的,异口同声喊道:“砍我啊!你这要靠女人的可怜男人!” “啊!!!!” 祝彪气得要原地去世,抬手便砍! 哪知这一刀还没落下,一个人影闪过,一把将他手腕扣住。 不是旁人,正是祝龙! “大哥,你放开我!这两个狗贼,我今日必杀!”祝彪大吼说道。 “放肆!人家激将与你,你竟是怒火冲昏了头脑,过去的勇猛与智慧去了哪里?”祝龙大骂道,“这两个人是一丈青拿下的,你若是杀了!只会被天下人嗤笑,往后江湖中人,不管是绿林好汉,还是官府中人,都会瞧不起你。 再说这两人既是拿下,等过后拿下林冲,一并送到东京,乃是天大的功劳,他们若是死了!那还有什么价值?” “大哥?!”祝彪整个人一震,好似被人抽空灵魂。 祝龙喊道:“来人,送三公子回去休息。” 不等祝彪多话,自然有庄客将祝彪护送走。 杨林、欧鹏没有死成,一脸恼火,骂道:“祝龙,你想的倒是挺好!可惜,你们必败,梁山必胜。” 祝龙冷笑道:“若真有那一天!本公子死之前,也要拿你们两人垫背!”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一冷,加上这寒冬,瞬间冰冷的可怕,好似随时都会死人一样。 ......... 第518章 流言蜚语!林冲的心思!【第2更,求票】 祝龙说完这话,场面气氛一窒,他与杨林、欧鹏两人对视,眼神阴冷,重重哼了一声:“把他们押下去!” 自然有庄客,将杨林两人押解。 栾廷玉紧随其后,道:“祝彪怒火攻心,此刻让他去扈家庄,只怕也是无用。” “还是我去吧!”祝龙担忧道,“老师所言非虚,李家庄已失,不能再失扈家庄!” “若是公子要去,当要今夜便去!一路之上,小心便是。大公子放心,我来护送你前往扈家庄。”栾廷玉开口说道。 “好!我寻几个亲随,骑马便走。”祝龙当即说道。 天色渐黯,两拨人马彻底分开。 梁山军彻底隐没在夜色当中,不见踪影。 祝家庄众人,没有追击,其实人马前后,也是死伤不少。 一路之上,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尸体,祝家庄死伤庄客,着实不少。 反倒是梁山军,没有折损太多人马。 栾廷玉看得最细致,不由地道:“我竟有一种错觉!” 祝龙愕然道:“梁山军攻打至此,我们一言一行,便是一举一动,好像都在那林冲的掌控之中一样?便是眼下撤军,好像也是他故意为之。” “这.......老师说得也夸张了吧?”祝龙颇为不信,脸上隐约有不高兴之色,“莫要消磨自家志气,将他人夸大!” 栾廷玉苦笑,也不再解释,望着一地的尸骸,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祝家庄待他有恩,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多大选择了。 “大公子,咱们走吧!”栾廷玉说道。 祝龙应了一声,当即领了人马,便疾驰出行,朝着扈家庄而去。 ........ 那一头,梁山军后撤数里,重新在白日营地结寨! 林冲坐镇中军,吩咐道:“那一丈青,武松带队,将她送到李应庄子上,让李应安排婢女服侍,不可让她出事!” 武松出列,道:“属下马上去办!” 林冲又道:“马上送到李应庄上,不可耽误!戴宗在何处?” 戴宗出列,道:“卑职在!” “你领我军令,即刻回山一趟,命姜良策令两千军,镇守李家庄,不容有失!” “卑职马上出行,将消息带给姜良策!” “今夜便要出兵!”林冲又补了一句。 “遵命!” 林冲又交代一番,下面众将,都是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神色。 唯有花荣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这会功夫,却不好说什么。 倒是刘黑子探出脑袋,道:“爷爷,俺今日啥都没做,实在憋闷得很,让我跟武松一同去!” 武二郎嘿嘿一笑,道:“只要林冲哥哥答应,那是好得很。” 林冲瞅了一眼刘黑子,这小子笑得奸诈,道:“我看你是闲得慌的,就想着去吃酒吧!” 刘黑子抓着头,道:“一丈青对爷爷无礼,口出狂言,到今日,一会护送她,可得给她点教训!” 林冲脸色一沉,斥道:“就你最是无礼!这里是中军营帐,信口胡说。” 刘黑子吓一跳,赶忙道:“俺只是气她无礼,爷爷,俺晓得错了。” “你与武松一起,带三百人,护送扈三娘到李家庄!”林冲正色说道。 一旁戴宗又道:“林冲哥哥,方才庄子上传来消息,李庄主手术成功,人已苏醒,已能下地。李应带话说,往后李家庄与梁山休戚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林冲哈哈大笑,道:“好!好一个李家庄!好一个李应。诸位兄弟,看见没有?我梁山以大义为重,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祝家庄乃是取死之道!” 一旁王正青问道:“将军撤军,是有更好的打算吗?” 林冲笑了笑,道:“那扈三娘乃是我军至宝!有此人在,可抵三千人!”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唯有王正青骤然醒悟,露出钦佩之色。 “将军深谋远虑,以退为进,此番又是郓城一战再现!”王正青赫然明白过来,想当初他还是郓城知县时候,林冲带领梁山大军,明明占尽优势,却又撤军而去! 今日抓了一丈青,林冲哥哥竟也一退而退。 “王相公,我们的终极目标是胜利。胜利的手段与过程,如果能够减少梁山军士卒的伤亡,那便是好事一件!”林冲一字一顿说道。 王正青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会算是理解吴用了! 那吴用平素最是自负,唯有说到林冲哥哥时候,才会露出狂热而膜拜的模样! 王正青当即道:“属下已明白如何做!今夜便安排好!” 林冲起身道:“不错!今夜祝家庄定不敢攻!若是扈家庄有人来见,将他引入我的军帐!” 众人自然不会怠慢,林冲出了军阵,各部人马,各司其职。 林冲刚到军帐中,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生擒一丈青扈三娘,奖励丝绸三百匹,麻布三百匹,胭脂三百套!是否开启奖励?” 林冲微微一笑,这抓一个女将,一下子奖赏这么多胭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做水粉生意的呢。 “开启!”林冲没有多余废话。 “叮!该类奖励,将会出现在孙若仪、吴月娘生意清单当中!”系统贴心提示道。 林冲恍然大悟,若是这样的话,倒是节省不少的麻烦。 既是做完这件事,林冲拿起一卷书,静静看着。 ....... 那一头,夜色渐浓,一个三百人小队,护送着一辆马车。 领头一个魁梧男子,身着重甲,腰间挂着一把长刀,手中还提着一把长刀! 他走在最前列,在队伍最后方,还有一个黑脸男子,压阵后方。 队伍没有生火把,只是低头行走。 唯有马车中,点着蜡烛,照得车内,颇为明亮。 车内不是旁人,正是一丈青扈三娘,此刻五花大绑,靠在马车旁,车内还有两个年轻婢女,小心翼翼伺候着。 “扈小姐,喝点水吧。您嘴唇都干了。”一个小婢说道。 “滚开!我不喝水,再过来,我用脚踢你了。”扈三娘瞪着双眸,犹如发怒的母老虎。 “喔喔!”小婢女吓得连连后退,哪里敢有其他动作。 扈三娘努力地拱了拱身子,道:“你们干什么?要将我带到哪里去?我不要去梁山,我不去!!!” ....... 第519章 我不要去梁山,我不去!!!【第三更】 “扈小姐,咱们现在不去梁山呀。”一名小婢女怯生生地说道。 扈三娘愣了一下,反问道:“那我要去哪里?” “李家庄!” 扈三娘怔了一下,道:“你们两个,也是被梁山囚禁的吗?还是被逼当婢女的?” 两个少女听了这话,疑惑地看了一眼扈三娘,摇着头道:“不是呀。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你们只怕是被梁山那些贼寇迷了心窍,竟会说出这种话来。”扈三娘一脸震惊地道,“你们好日子不过,何必上山为奴为婢?” 领头的青衣小女子道:“扈小姐,我们往昔都是活不下去的,都靠着梁山的林娘子救命,我们上了山,才有一口饭吃呢。虽是做小婢,但是每个月都有例钱,山中自有规矩,不可胡乱大骂。我们若是不想做服侍人的事,也可以去做其他,咱们身份并不是贱籍呢。” 扈三娘听到的一头雾水,有些气恼地扭过头,道:“不知道你们两个说什么?等一下,我听说梁山贼都是好色之辈,你们两个?” 青衣小女子脸蛋一下子羞红,道:“扈小姐,不晓得你从哪里听来的呢。我们这些小女子,有些统领,那是想着嫁给他们呢。要说起来,还是山中陈倩儿姐姐,最是聪慧,眼下跟了晁盖天王,我们姐妹都羡慕死了。” 扈三娘:“......” 青衣女子继续道:“我最喜欢花荣都统领,往昔想着给他做个贴身侍女,那也是好的!若能做他的妾,我这辈子也愿意了。” “羞耻!无耻!不要脸!”扈三娘听得目瞪口呆,她感觉这个世界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者说是疯了一样。 开什么玩笑? 她乃是扈家庄的大小姐啊! 整个独龙冈哪一家不知道她的名气? 便是祝彪,为了迎娶她,这些年那是努力了多少次? 更别说家中父亲,还有心疼她至极的兄长们。 现在这个小婢女,居然喜欢一个山贼,还说什么都统领? 一帮在山中窝着的贼子,滥杀无辜,半路打劫的一群匪徒? 竟然还抢着要做妾! 这两个丫头一定是没救了啊。 扈三娘呸了一口,道:“我本想救你们,可是你们两个病入膏肓,已是无药可救了啊。我扈三娘有自己的坚守,断然不会嫁给什么山贼,我与梁山势不两立,才不会像你们两个这样,如此不要脸。” 青衣少女听到这话,当即不高兴道:“扈小姐,我们只是来服侍你,可我们也不是你的女仆。花荣将军过去那也是官军出身,他也是正经出身的人,只是朝廷昏庸,容不下他们这些英豪。扈小姐张口就骂,分明是不分青红皂白! 梁山大当家林冲将军,当年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高俅之子高衙内,当街调戏林将军妻子,林将军怒发冲冠,为保护妻子,当街挑杀高衙内,然后一路逃亡! 高俅有权有势,派出杀人追击,林将军九死一生,方才来到梁山!我想问问扈小姐,林将军保护妻子,落到此等田地,难道是他想的吗?” 扈三娘的眼睛,连续眨动多次,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婢女! 这口才,这反应,这不卑不亢的模样! 这还是印象中的那些唯唯诺诺的婢女吗? 扈三娘这一下脑子是真的炸了一下。 他不知道花荣是谁,可是听对方口中的话,对方以前也是一个朝廷命官。 这样的人物? 为何落草为寇? 扈三娘也感到了好奇。 不但如此,扈三娘听到梁山之主林冲,竟然是为了妻子,冲冠一怒,将调戏妻子的衙内杀死! 那人是谁? 高太尉之子啊,纵然她扈三娘在穷乡僻壤,也听过高太尉之名。 这可是整个朝廷最有权势数人之一,换做普通人,又有几个人敢当街反抗呢? 可是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妻子,竟然当街杀了高衙内。 扈三娘终究是女子,女人的感性,很多时候会压过理智。 过去的印象中,梁山的林冲,更像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大恶人! 无恶不作,杀人如麻,暴戾而丑陋。 可是今日一见,那个人威武而有神,此刻听到婢女所说之事,那个人的模样,好似一下子变得有些清晰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扈三娘鬼使神差地问道。 青衣小婢道:“若奴有半分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扈三娘终于信了,下意识问道:“梁山将我抓了,到底想怎么样?” 青衣女子摇着头,道:“我们只是负责照顾姑娘,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不过.....” 说到这里,青衣少女停顿了一下,显然有些犹豫。 扈三娘眼神一亮,故意装可怜道:“我五花大绑,哪里都逃不出去,只是担忧往后,不知道生死存亡。” 青衣女子想了想,道:“这个事,跟姑娘说来,并无关系。此番护送你的人,那都是山中的大将!一个是武二郎,一个是刘黑子。他们两人武艺非常强呢。” 扈三娘终于回过神来,护送他到李家庄,竟然派遣两名重将! “林冲啊林冲,你到底想做什么?” 正疑惑之中,马车突然停了! 车外传来声音:“请扈三娘下车!” 两个婢女,搀扶着一丈青下了马车。 扈三娘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到了李家庄,此刻正在庄内。 在她身前,站着一个魁梧的黑脸汉子,那男子正咧着嘴笑,晓得扈三娘有些心慌! “黑厮,你笑什么?要杀便杀!我扈三娘可不怕你!”扈三娘怒道。 刘黑子哈哈大笑,道:“果然泼辣,扈三娘,你算是走运了!” “走运?”扈三娘反问道。 刘黑子嘿嘿道:“我家哥哥对你看重得很,只怕要娶你做压寨夫人呢!” 扈三娘:“.....” 武松一旁骂道:“黑子,不可胡说!” 刘黑子却道:“哥哥对这小娘子,如此重视,再说这扈三娘生的标致,屁股又大,腰线也好看,以后肯定能给爷爷生儿子呢!” 扈三娘:“.......” 她感觉大脑轰然作响,整个人都要昏死过去。 ....... 第520章 恐吓!惊慌失措的一丈青 粗俗,实在是太粗俗了! 这个狗熊一样的黑脸壮汉,说话实在太下流。 原本那青衣婢女说得极好,一丈青扈三娘感觉自个都要信了。 现在人刚下马车,这黑脸汉子,张口便是这等恐怖之言。 那林冲原来是个好色鬼,竟然是垂涎他的美色! 方才还在感动呢? 觉得那豹子头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不想原来是这个打算,此番送到李家庄,只怕也是将她藏起来,怕是让正妻知晓吧? 这个念头一生,扈三娘登时对林冲的印象,又差了数分。 “你这黑厮,本姑娘便是死,也不会嫁给林冲的!”扈三娘高声大骂,“谁要给他生儿子,只管去,莫要带上我。” 刘黑子也不生气,道:“姑娘,你莫要嘴巴硬气得很,往后遇到我家爷爷,到时候又不这么说呢。” “哼!瞧你说的,那林冲也是一个脑袋,两个手臂的男人,有何不同?”扈三娘厉声说道,“我乃是大家闺秀,你们若是凌辱我,我便是一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刘黑子不再说话,只是龇着一张大嘴,露出满嘴白牙,小眼睛冒着神奇的光! 扈三娘突然反应过来,这黑厮看着粗鲁,只怕是故意激怒她呢。 这么一想后,扈三娘又细细一想,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青衣小婢。 方才这小婢说过,这个壮汉想必便是山中大将刘黑子,乃是梁山大统领林冲的心腹爱将! 扈三娘骤然醒悟,莫名地觉得这个黑脸男子,莫名的有些危险。 武松上前一步,道:“扈姑娘,遵我家林将军令!请您在李家庄小住几日,等机会到了,自会让姑娘回扈家庄。” “你说的是真的?”扈三娘有些意外的道。 “自然是真的!怎么?姑娘不想回去?” “那倒不是,只是你们好不容易抓了我,会这么好心?”扈三娘有些不明白,难道其中有什么诡计? 还是说,那林冲是一个妇人之仁之辈? 以退为进,与有什么筹谋不是? 武松面无表情道:“战场是讲究阳谋与阴谋,此番姑娘只要不生出逃跑之心,我们一定会按照约定,送您回去。也许,到那个时候,你的亲人也会来接你呢。” 扈三娘终于信了三分,道:“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你们要知道,我是祝彪的未婚妻,他的本事很厉害。你们梁山与祝家庄为敌,只怕会遇到不少麻烦。” 武松与刘黑子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发出大笑。 扈三娘气的涨红面孔道:“你们笑什么笑?” “那祝彪与我家哥哥比,土鸡瓦狗罢了!”武松傲慢无比地说道,“我家哥哥才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你要知道,不是梁山寻他们麻烦,而是他们祝家庄不知死活,抓了我们梁山的人!姑娘,祝家庄必灭!除非他们今晚就投降!” 扈三娘还想反驳,想到自个现在是个俘虏,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是迟了。 事到如今,没有扈三娘最害怕的场景发生,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没过多久,杜兴前来接应,将扈三娘安排到后院僻静宅院。 武松、刘黑子用过一些酒肉,便领着人马回营地。 李应已经下地,听杜兴将战事说了。 “我这条命乃是林冲哥哥所救,往后这条命便是他们梁山的了!至于扈三娘,你一会请她来一趟。我有话跟她说。”李应作为一庄之主,纵然林冲什么都没说,他岂会不懂呢。 林冲没有将扈三娘送回梁山,而是将人送到李家庄,一定有是有深意的。 杜兴道:“莫不是林大大当家,对这一丈青扈三娘有想法?” “男人喜好美人,算不得什么。只是眼下送到我们庄子上,可不能将她当作俘虏看待!此人事关独龙冈,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用不了多久,扈家庄会有人来接一丈青了。”李应沉声说道。 杜兴有些懵,明显有些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 “你去请来便是。” “主人稍等,我这便去。” 李应又道:“扈三娘身边有两个女婢,一同请来。一会在前厅摆酒席,你在一旁候着。” “明白!” 不到半刻功夫,扈三娘来见了李应,见他神色憔悴,胸口位置缠着白布。 “李叔叔,您这是?” 李应苦笑,道:“还不是祝家庄他们,祝虎所伤,差点要了我的老命啊。” 扈三娘一脸惊讶之色,转而又道:“叔叔,眼下这一场恩怨,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李应道:“扈姑娘,你跟祝彪有婚约,我劝你,还是早些跟此人解了婚约为好!” “为何?”扈三娘不明所以。 “祝彪此人狂傲跋扈,如今行的是取死之道!梁山林冲,乃是文武双全之辈,祝家庄绝对不是梁山对手。如果因为你的缘故,给扈家庄带来灾祸,若是惹怒梁山之军,扈家庄给祝家庄陪葬,岂不是冤枉?”李应杀人诛心,上来便是动摇之策。 扈三娘听得这话,一下子变得沉默。 过了良久,她才道:“我听祝彪说,梁山中人,都是跋扈嚣张之人,烧杀劫掠,凶残没有人性。” “扈姑娘,眼见才为实。你一路而来,应该听到一些话,也见到一些,如果梁山真的是那般凶残之辈,扈姑娘还能到我李家庄吗?”李应又道。 扈三娘再次沉默,良久道:“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父亲与兄长的意志。” 李应大喜,有这句话便够了! 本就是两家的婚约,要说扈三娘跟祝彪有多么深厚感情,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自古如是,事到如今,既是关系到扈家灭亡,他扈三娘选择哪个,那还用说吗? “姑娘,你有兄长,更有父母,不能因为自个,便不顾家族之命,若是让他们人头落地,还是因为祝家庄的缘故,那才是最大的不孝啊!”李应又使了把劲道,道,“你这几日只管安歇,我会写信给林冲哥哥,同时派人跟你家父亲说道。” 扈三娘听到这话,登时感激不尽。 李应好言几句,没过多久,便安排人送扈三娘回屋。 等人彻底离开,李应看了一眼杜兴。 杜兴急忙屏退左右,唯有他们两人。 李应道:“我受了伤,不能上阵帮林冲哥哥,事到如今,林冲哥哥将扈三娘送到我处,我已知他心思。” 杜兴道:“主人只管说来,我照办便是。” “你派人散播消息,只管说,扈三娘解除婚约,嫁与梁山林冲!”李应沉声说道。 “啊?”杜兴大吃一惊。 ...... 第521章 连环计!祝彪的崩溃 杜兴显然没跟上思路,急忙道:“主人,您这这么做,风险很大啊!万一弄巧成拙,况且跟林冲哥哥牵扯起来,风险甚大啊!” “本来就是谣言,何来当真?”李应老神在在,“唯有嫁给林冲,那个祝彪才会发疯!” 杜兴恍然大悟,连声道:“无中生有之计!” “去吧!安排人把消息散播出去。要让祝家庄的人知晓。”李应斩钉截铁地说道,神色肃然。 ....... 冬日的夜,气温下降厉害。 营地有人来回巡视,篝火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 林冲安坐军帐当中,他精神甚好,正拿着一卷史记研读。 帘子掀开,王正青走进道:“哥哥,有个好事要来说。” “喔?何事来说?”林冲放下书卷,好奇问道。 “正如哥哥所料,那西村扈家庄上扈成领了几人,带着酒水,特此来求见。”王正青正色说道。 林冲不急着回答,而是道:“我且问你,武松、刘黑子两位兄弟,可回来了?” “还不曾会营寨。”王正青说道。 “那暂时让扈成等一等。” “啊?”王正青疑惑道,转而看林冲哥哥神色。 此番见他神色从容,眼眸有神光闪动,一举一动之间,镇定自若,王正青明白,恐怕这攻打祝家庄,这位哥哥早有定计,只是时机不到,不曾妄动。 王正青联想到林冲哥哥之前所言,言称减少伤亡,同时要说服扈家庄,此番看来,原来是这般。 正说的功夫,外面有喽啰来报:“武松统领、刘黑子统领回来了。” “请他们两人进来!”王正青急忙说道。 不好一会功夫,两人同时入军帐。 武松拜道:“幸不辱命,扈三娘押解到李家庄中。李应庄主亲自迎接,我们交代一番,便行折返。扈三娘并无多话,没有大吵大闹。” “甚好!两位兄弟辛苦了。”林冲满意地点头。 武松自从西军一战,越发沉稳成熟,再往后过一阵子,定能成为一方统率。 刚才一番话,便是将林冲最关心的一并说完。 “李应可曾说什么?”林冲又问。 武松道:“李庄主像是有心事一样,思考良久,给我们准备酒水,只说让哥哥放心,他一定会安排妥当。” “不愧是李应!哈哈哈哈!”林冲露出欢喜之色。 李应不愧是经营大才,更是人情世故的老油条。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人送过去。 这李应竟能把握其中窍门,这才是大才啊。 “王相公,去请扈成过来!”林冲当即说道。 武松、刘黑子两人请辞,林冲阻止道:“你们两个坐在两侧,等那扈家公子来。” 那一头,营帐外扈成等了半晌,一旁管事小声说道:“公子,他们寨主半晌不见,只怕要对我们不利啊。” “这种事情,他们不屑于做的。”扈成摇摇头,“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没必要因为我一人,断送了梁山名声。眼下他们正是名扬天下的时候,岂能因我一人废事。” 管事道:“那为何将公子晾在这里?” 扈成摇摇头,道:“我们是求人的一方,人家有何念想,我们只能被动接受。” 管事默然,正要说话,望见军帐走出一人。 扈成一见来人,赶忙上前,道:“王相公,林将军如何说?” 王相公笑了笑,道:“扈公子啊,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方才我家哥哥正在处理公务,断然不是刻意怠慢。” 扈成哪里敢表露半分不耐,自家妹子的性命此刻就在梁山人手中,断然不敢有半分怠慢。 扈成拱手笑着道:“梁山如日中天,将军日理万机,小人没什么事情,唯有时间多,便是等到明早,那也是没事的。” 王相公摆摆手,笑着说道:“岂敢!岂敢!扈公子无须说这等话来。” 扈成听到这话,心中方才一松! 最怕梁山倨傲,那样的话,事情才不好办。 不想梁山中人,这般通情达理,甚至比祝家庄人还要好说话,这是扈成没有想到的。 “我家妹妹荒唐,胡乱寻衅,好在诸位大人照拂,实在惭愧。”扈成赶忙说道。 王相公伸手道:“扈公子,无须客气,我家哥哥已在营帐中等候,请吧!” 扈成听到这话,心中又是一震,下意识抬头望向营帐,心中竟有几分惴惴! 旁人不知道,扈成可是清清楚楚,这梁山林冲的实力,简直是一等一的英豪! 麾下猛将如云,坐拥数万之众,眼下占据郓城,实力强劲,这样的人物,岂是易于之辈。 了 扈成吸一口气,将衣衫整理一下,吩咐左右,然后独自一人前往军帐当中! 王正青走在前列,将帘子掀开,里面灯火通明,扈成只觉得眼前一亮,下意识望向军帐正中! 只见营帐中,坐着一个健壮男子,年龄大概三十多岁,穿着青灰色长衫,正襟危坐,一脸肃容。 此人生的不算俊秀,可是气势非凡,自带神威之态,尤其是一双眼睛! 锐利而有锋芒,神光好似能够穿透人心! 扈成只是看了一眼,竟有一种不敢对视的感觉。 这人想必便是豹子头林冲了,整个梁山真正的主人。 这人的感觉,并不凶恶,可是却又威势十足! 那种感觉,犹如一把藏在刀鞘中的神刀! 出鞘必杀人! 扈成不敢怠慢,心脏竟是一阵猛跳,开口道:“拜见林冲将军,小人扈家庄扈成,深夜来访,实在愧疚。” 林冲将手中书卷一放,定睛瞧去,只见来人二十七八岁,模样周正,正抱拳作揖。 “一直听闻扈公子一表人才,乃是独龙岗俊杰,今日一见,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林冲开口夸赞道。 扈成眼角余光一扫,瞧见两侧,正坐着两员武将! 这两人凶神恶煞,孔武有力,一看便是猛将中的猛将! 扈成不由得心中发寒,再看林冲,气势早就跌了大半。 林冲也在看扈成,心中五味陈杂,此人也算是有本事的。 在原本剧情当中,宋江与李逵两人,都是心思卑劣,扈成原有投靠之心,却被李逵杀了一家老小,若不是走得快,便是扈成都要一命呜呼。 如此想来,这扈成也是倒霉透顶。 好在如今这世道变化,林冲可不容忍事态有变。 扈成一听夸赞,选择好的一颗心,瞬间落地。 “都说林冲哥哥仁义,今日方才知晓,世人所说,并无虚假!”扈成侧身道,“还请林冲哥哥开恩啊!” ........ 第522章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林冲大刀金马坐着,微微一笑,道:“扈公子,为何行此大礼?” 扈成惭愧道:“林将军,小妹一时粗鲁,不知轻重,年幼跋扈不懂事,偷跑出来,打伤梁山两位好汉,冒犯梁山威严,如今被林将军擒获,还请将军宽恕。” 刘黑子阴着脸,冷笑道:“说得好听!你们三家联盟,现在三娘被抓,竟是这般说?” 武松也道:“祝家庄无礼,你们扈家庄若是助纣为虐,我武松手中的刀,那也不是吃素的。” 好家伙! 这两个哼哈二将说话都不客气,尤其武松自报家门,差点把扈成当场吓死。 武松? 打虎英雄武二郎! 李嗣业重生猛男! 怒杀西军,人马俱碎的战将。 扈成屁都不敢放一个,连连道:“两位都统领所言甚是,我们知道错了。小妹还小,那祝家庄不知好歹,眼下拖我们扈家庄下水。来人啊!” 扈成侧过身,朝着外面喊着。 登时有仆役抬着一个个木箱子进来。 林冲故作疑惑,问道:“扈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扈成一脸谦恭之色,道:“略备黄金一千两,白银五千两,外面送来牛羊百头,明日一早还会有粮草三万斤。不管日后如何,以后我扈家庄每个月都有钱粮送往山中。” 林冲哈哈大笑,道:“扈公子,你请坐下说话。你这些礼物实在太贵重了啊。我梁山可收受不起啊。” “不不不,林将军千万不要误会。这些东西,都是一些见面礼,跟小妹无关。”扈成赶忙说道,“至于小妹,乞怜将军仁慈,若能放归,若有任何差遣,我扈家庄无不遵从!” 这话一出,林冲心中大喜! 老子等的便是你小子这句话了。 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松散的盟约,根本就无法支撑太久。 扈成这话说得到位,可谓是投诚的意思了。 原本剧情中,扈成便是干脆,根本没有其他心思,也做好了投靠梁山的准备,只是李逵这厮杀了个彻底,愣是把扈家庄上下杀个通透,扈成见势不妙,匆忙逃命。 林冲脸上面无表情,道:“扈公子,莫要误会,你家妹子被人诓骗,不是你的错漏。祝家庄上下太过猖狂霸道,尤其是那祝彪,嚣张跋扈,狂妄无忌,口出狂言,平白无故抓我梁山中人,时常偷袭我梁山斥候,平白无故将我梁山中人视作仇人。 你妹妹我知道无辜,定然是被祝彪撺掇,只是.....你那妹子捉了我家杨林、欧鹏两位兄弟!此番若是无端放了你家妹妹,那我两位兄弟,该当如何? 扈公子,我也不说其他,只要兄弟将我这两位兄弟还我,我自然将令妹还你。” 扈成的脸一下子皱成一团,就差苦成一个苦瓜。 “林将军啊,白日里面那两位梁山好汉,俱都被祝家庄所拿。小人这会,如何去讨要?我那妹子被捉,祝彪暴怒,那祝龙更是到了我的庄子,小人寻了几个由头,也不敢去见,他们一走,小人便一路赶到此处。”扈成赶忙解释道。 林冲看了一眼王正青,递过去一个眼色,当作没有听见一样。 他只是说道:“扈兄弟心思,我已知晓。可是你不去那我两个兄弟来,我又如何放你的令妹回去呢?” 扈成急的团团转,起身刚要说话。 那王正青开口道:“扈公子莫急,我有个主意,就看公子的意思。” 扈成大喜,赶忙道:“莫说金银,只要我扈家能做到的,定然会尽心竭力。” 王正青道:“祝家庄视我梁山为死敌,祝家庄射伤李应,就因为李应不听祝家庄号令!以我来看,祝家庄胃口甚大,一个不好,你们扈家庄也是保有不住。 若是我梁山与祝家庄纷争厮杀,你们扈家庄断然不可来救援!若有人投靠你们扈家庄,只管绑来。若是扈公子答应的话,我家将军,或许还能考虑一二。” 扈成大喜,赶忙看向林冲,急忙道:“林将军,王相公所言,我扈家庄定会做到!不但如此,明日一早,还会送来犒劳军资若干,虽是不多,定让诸位哥哥日子稍稍宽裕一些。” 林冲听得这话,心中暗暗一想。 这扈成终究年轻了一些,对亲情这块看得颇重,这经营战略方面,跟李应相比,着实相差不少。 不过,扈成胜在年轻,还有他身后的庄子,经营数代,庄户以及财富,可不是寻常之数。 林冲干咳一声,道:“我们梁山还没沦落到借粮的地步,只是见扈公子爱妹心切!我听扈公子仁义无双,一诺千金,既是如此,请王相公写一封公文,等我用上将军印之后。你只管去李家庄,将令妹接回。” 扈成简直不敢相信自个耳朵,瞪圆眼睛,半晌才道:“都说林将军仁厚,今日小人才知,简直是仁义之军!小人敬佩万分,定会遵守诺言。” 林冲道:“我言而有信,若公子言而无信,扈家九族,我必灭之!” 嘶~~~ 前面温文尔雅之言,当林冲说出诛灭九族的话,着实把扈成给惊到了! 扈成吓得一头冷汗,急忙道:“我以扈家列祖列宗发誓,定谨遵今日誓言,若有违逆,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好!”林冲正色说道。 当即也不含糊,自有书童研墨,为王相公取来纸笔,王正青奋笔疾书,没一会功夫,便将文书写好。 然后请林冲拿了将军印,盖上章之后,方才送到扈成身前! 扈成赶忙拱手作揖,一脸恭敬接过。 王正青道:“李应唯有见到此物,方才会放人!” 扈成又是一番拜谢,这才离开军营,将金银牛羊留下,兴高采烈去接人。 王正青将人送走,转而又回来。 武松不解道:“哥哥,虽是送了咱们金银粮草,但是就这般放了扈三娘?若是扈成言而无信呢?” 林冲笑了笑,一旁王相公宽慰道:“武都统,你只管放心!扈成断然不敢这般做,他此番去接扈三娘,咱们只管看好戏便是。” “好戏?”武松了眨了眨眼睛,颇有些好奇。 “不错!一场戏耍祝家庄的好戏!也许到明日,自有惊喜来了。”王正青哈哈大笑,“林冲哥哥,天下之中,唯有您能够想百十步的了。” ........ 第523章 火并吧!你跟祝彪之间完了! 夜越深,月过中天。 寒霜已至,乡间小路上,有一群人,正策马而行。 不但如此,这群人还准备了不少礼品。 在梁山营地之外数里之外,还有十几人汇合之后。 “公子终于来了,我们都担心死了。”一名管事疾步走来,拉着扈成的衣衫,上下打量,“扈公子,梁山那些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你们可不能将他们当作山贼。这些人过去都是朝廷中的人,那可都是有本事之人。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还在吧?”扈成不想多言,顺口而道。 管事这才松了口气,道:“那事情谈得如何?” “他们松口了,只是我家妹子在李家庄,咱们现在还得前往那边接人。”扈成说道。 管事大喜,道:“都靠公子口才了得,方才说服他们。钱财动人心,这般看来,世上之人,哪有不爱钱财的。” 扈成摇摇头,道:“钱财虽重,但是此番决定前后,倒不是那些黄白之物。” 管事还要说话,扈成深吸一口气,道:“这些事,等回到庄子再说,眼下夜幕已深,当要尽快赶往李家庄,否则梁山中人改了主意,只怕不妙。” 当下,扈成领着庄客,策马而行,一路赶往李家庄。 等赶到李家庄,扈成的披风,都沾染了露珠,他一脸激动地站在楼下,自有管事在城楼下通禀。 李家庄楼上,灯火通明,到这深夜时候,竟像是早就知晓一样。 兴奋的扈成,瞅见这一幕,那些高昂的心情,一下子舒缓数分。 半炷香功夫,城门打开,杜兴亲自领他们入庄。 等到正厅当中,扈成东张西望,问道:“杜管事,敢问一句,怎么不见你家庄主?” 杜兴一脸歉意道:“扈公子,我家主人身受重伤,差点丢了性命。现在这个时间点,早就安歇下来。公子有什么事,只管问我便是。” 扈成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此时已是后半夜,李应受了重伤,差点身死,此番安睡,那也是正常得很啊。 这么一想,扈成顿感冒昧,连连道:“杜管事,深夜来访,乃是急事,实在抱歉。还请看此物。” 扈成急忙将文书递出,递给杜兴。 杜兴将此物拿出,来回一看,沉声道:“原来是林将军来信,信物我也看了,既是如此,我这就派人去请扈三娘。” 扈成露出讶然之色,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事情就这么成了? 便是这般容易? 来的路上,扈成还颇为担心,生怕在李家庄又生出一些麻烦来。 不想这杜兴如此干脆,简直是大大超乎扈成的预料。 “杜管事,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只是,此事不与李庄主通禀,不太好吧?”扈成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醒下。 既然来了,这李家庄毕竟姓李,有些事情提一下,便是后面出了什么事情,那也跟他扯不上什么干系。 不想杜兴将文书一收,道:“扈公子,无须忧虑,我家主人交代,只要是梁山来的信件,只要是将军府的印章,信中内容,都要照办!扈公子既来,我这边去请扈三娘。” 扈成终于松了口气,当即来那个人又寒暄几句,杜兴请了几杯茶水,两个人同坐闲谈。 过了一盏茶功夫,便见扈三娘来到前厅。 扈成按捺不住,一脸激动,急忙上前,上前打量,道:“我的好妹妹,哥哥终于见到你了。” 扈三娘也是悲喜交加,顾不得其他,眼泪婆娑,拉着哥哥的手道:“还是家人待我最好!哥哥,如何来这里?莫不是....” 说到这里,扈三娘吃了一惊,赶忙道:“梁山的人,莫不是把你们也抓了?” 扈成赶忙道:“没有呢。我去拜见林将军,他答应放了你。” “什么?放了我?他为何这么好?”扈三娘一脸意外之色,明显不相信这是真的,“他们护送我的时候,生怕我出闪失一样。派了两个婢女,还有两员猛将。一个叫武松,一个刘黑子。现在倒好,哥哥直接把我接回去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是啊?”扈成也反应过来,不由地望向杜兴。 杜兴微微一笑,道:“扈公子,这是有疑虑吗?” “说实话,这事情到现在为止,总觉得有些梦幻。”扈成尴尬地笑了笑。 杜兴一本正经地道:“你们往后都要结成亲家,林将军对你们这般客气,我想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嗯,对的,啊?什么?杜管事,你刚才说什么?”扈成顺随口应了一句,转而跟炸了毛一样,又蹦又跳。 杜管事一脸疑惑地道:“怎么?扈公子不知道吗?您方才不是从营地而来吗?现在到处都传开了,梁山大当家与贵庄结为秦晋之好,您要将扈姑娘嫁给林将军啊。” “我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过的?”扈成一下子快要疯了,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这哪里是好事啊,分明就像是一桩阳谋! “我.....我明白了!”扈成突然大声喊道,“完了!妹子啊,今夜不该接你的啊!今日若是接你,这事不是真的,那也是真的了啊!” 扈三娘听的一头雾水,只是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啊?你真的说过我要嫁给林冲?” 杜兴插嘴说道:“扈姑娘,外面都说,是你打算保全扈家庄,自愿嫁给林将军。我还在纳闷,这些言论,又是从哪里传出去的呢?” 扈三娘:“......” “荒唐!太荒唐了!我才不要嫁给他!”扈三娘气的一蹦三尺高。 扈成也顾不得扈三娘了,当即道:“妹子,你听我说,今夜不如就在庄子里,如何?你在李家庄待上几天,等我将事情处置妥当,再来接你!” 扈三娘:“......” “哥哥,你也疯了吗?你都来接我了,却说让在这里呆着?不行,我要回家,想父亲了。”扈三娘没好气地说道,“哪个嚼舌根的东西,看我将他们都打死。” 扈成叹了口气,道:“我错了!我错的彻底啊!妹子啊,你跟祝彪之间,彻底完了!” ....... 第524章 又是阳谋!你这个贱人! 当天边红日升起,扈成一行人顺利回到庄子。 扈三娘见过父亲亲眷之后,便跟兄长到了前厅。 两人正在商议要事,外面有庄客来报:“少庄主,祝家庄祝彪提帖来访,随行有栾廷玉。” 扈三娘脸上一喜,道:“还不快请!” “等一下!”扈成抬手打断,道,“告诉祝彪,眼下相见不便,让他们知晓。” “大哥!为什么?”扈三娘生气地说道,“我都回来了,为何要不见?” 扈成眉头一皱,道:“好妹妹,事到如今,咱们这是落入梁山阳谋了,那祝彪脾气暴躁,想必已听到流言蜚语了。” “有什么流言蜚语?不过是误会罢了。既然是误会,只要让祝彪来,我是他的未婚妻,只管说清楚便是。”扈三很是不解,甚至有些生气,只觉得哥哥胆小怕事,唯唯诺诺,好似只要提到梁山,他便极为害怕。 扈成听到这话,重重叹口气,道:“三娘啊,你还小,眼下咱们扈家庄已到生死存亡之际。你可知道?昨日你被梁山抓走,祝龙、栾廷玉来访,我也是借故推辞了!眼下传扬的消息,到底是李家庄散播的,还是梁山散播的,谁又能知道呢? 总之,眼下凶险异常在,俺们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到时候咱们扈家老小,那都要丢掉性命的啊!” 扈三娘听到这话,终于意识到危险,道:“哥哥,昨夜到梁山营帐去,他们可说什么了?为何这般轻易放我回来?” “哪有那么容易,还不是承诺诸多。我已命管事,送去钱粮辎重,算是感谢林将军恩情。”扈成沉思道,“不管谣言是否真实,你与祝彪婚事,当要解除!” “哥哥!”扈三娘生气地道,“祝彪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不管如何,好歹是同气连枝,终归让我见上一面。” “不行!”扈成断然拒绝。 扈三娘道:“我的婚事,素来都是听父亲与哥哥的。现在你们又说要解除婚约,那让我最后见一次祝彪!若是见不到,我就死给你看!” 扈成无奈,只好对庄客道:“请祝彪进来,我去见栾廷玉。” 庄客当即出去引客人,扈成转过身,正色道:“最后一面,你们该了断的便了断清楚!三娘,你得记住,不能做对不起家族的事情。” “我知道了!”扈三娘点点头,神色冰冷,看不出来喜怒之色。 一会功夫,庄客领着祝彪、栾廷玉前来。 “三娘!”祝彪惊喜地喊道。 扈三娘也是欢喜不已,道:“祝彪哥哥!” 扈成却绷着脸,道:“祝公子,我家妹妹为了你,差点连性命都没有了!既然祝公子到了。我也有一件事相求。” 祝彪脸色不善,道:“还请哥哥说来。” “我家妹妹捉了梁山好汉,一个叫杨林,还有一个叫欧鹏,这两人算是我扈家庄俘虏!此番想请祝公子将两人送与我。”扈成一脸诚恳道,“梁山答应放人,也说要拿杨林、欧鹏去换,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祝彪听到这话,登时冷笑一声,道:“扈成哥哥,此话不对吧!只怕是你们想把三娘嫁给梁山才是!至于杨林、欧鹏两人,乃是朝廷囚犯,岂有随意放人的道理!” 说到这里,祝彪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蛮横至极。 扈三娘看在眼里,本以为祝彪会为了她,答应一切条件,现在为了荣华富贵,竟是如此无情。 “有官府中人帮衬,事到如今,只怕也是为难吧?”想了半天,扈三娘只能给祝彪找上一个理由。 扈成听到这话,脸色着实一冷,虽然早有所料,但是祝彪翻脸不认人的态度,他今日算是领教了! 这么一想之后呢,再想到昨夜与梁山林冲谈话。 那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林冲坐拥郓州之地,更有八百里梁山水泊,兵马四五万之众,手中赫赫战功,便是这等人,与他扈成说话,那也是谦逊而有礼物。 虽然说话有轻有重,但都是针对事情而论,却没有折辱他尊严之事。 最关键,那人谈吐有度,文武双全,心中自有韬略,这么一想,扈成脑子里面甚至窜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祝彪跟梁山林冲相比,不可相提并论。 “若是小妹真的嫁给林冲,往后才是她的幸福才是啊!可惜,这也是个幻想罢了。”扈成心中想着,终于叹了口气,到这个时候,他已然觉得自家妹妹,配不上人家林冲了。 扈成再看祝彪,一脸凶相,不见半分仁慈之态。 这样的人物,若有一日得势,定是寡恩刻薄之辈。 到那个时候,不管是扈家庄,还是他的妹妹扈三娘,只怕日子都不一定好过啊。 此等心胸狭隘之辈,往后必不能容人。 扈成越想越气,起身道:“栾先生,我们去前院走走吧。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年轻人说道说道,也好有个清楚。” 祝彪暗暗点头,栾廷玉道:“幸甚,扈公子请!” 扈成径自朝前而去,整个厅堂只剩下扈三娘、祝彪两人。 好在院子外面,站着两个侍卫,算是盯着。 扈三娘心情复杂,道:“我还以为你不来看我了。” 这话说出来,本就是有些幽怨,可是祝彪脸色阴冷无比,道:“我问你一件事情!我听说你要嫁给林冲,此事为真?”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扈三娘一脸震惊,“你连我也不信了?” 祝彪上下打量,质问道:“梁山贼都是狂妄之徒,你既然被他们抓走,那林冲动了你没有?可还是完璧之身?” 扈三娘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犹如被人一锤打在脑袋上,都不敢相信自个听到的话。 她苦等来的未婚夫,张口不是关心她的危难,问出的却是那种话儿! 他的心里,只是那个贞洁,还是她这个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扈三娘冰冷地道,“有什么话直接说!” 祝彪大怒,咆哮道:“直接说?你这贱货!我才是你的未婚夫!你却要嫁给林冲!你这个臭婊子!” “啪!”的一声! 祝彪凌空一个巴掌,当场将扈三娘抽翻在地:“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你却跟林冲好上了!贱人!贱人!” ...... 第525章 没有足够实力的墙头草 扈三娘栽倒在地,白皙的脸颊上,瞬间多出一个鲜红掌印。 她猛地抬头,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一双漂亮的眼眸,此刻闪动着莹莹泪光。 “祝彪!你不是人!我自幼长大,便是父母、兄长都不舍得打我一分。你居然敢打我。你们祝家庄被人包围,是我领着兵马,为你冲杀,现在你居然骂我贱人!”扈三娘泪水滚落,痛苦无比地道,“只是一些谣言,不好青红皂白,便是这样对我。我还没嫁给你,你就这么对我,若是入你祝家门,岂不是要被你打死!” 祝彪听到这话,神色毫无波澜,还真是铁石心肠。 “世上没有透风的墙,你才被梁山那群狗贼抓住一夜,可是到处都是你们的谣言!”祝彪咬牙切齿的说道。 扈三娘面无表情道:“什么谣言,你说出来!” “他们说,你跟林冲已经同房了!” “放屁!”扈三娘破口大骂,“你没有脑子的吗?这样骗人的屁话,也能相信?还是觉得我扈三娘是水性杨花之辈?” 祝彪阴沉的脸蛋,当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终于好看不少。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没有碰你?”祝彪上前走了一步,想要将扈三娘扶起。 “走开!”扈三娘一巴掌拍开对方,自个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她盯着祝彪,这个熟悉的人,此刻竟变得如此陌生。 再回想到哥哥所言,还有李应叔叔说的那些话,甚至于昨晚服侍的小婢女。 她忽而感觉,有些东西,即便是眼见也不一定是真实的了。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她! 他在乎的是贞洁在不在,有没有丢了他男人的脸面! 有的只是他的家族荣光,至于她扈三娘,都是一个工具罢了。 祝彪马上换了一副面孔,道:“好妹妹,你听我说,刚才我也是生气过头,我是在乎你的。我这次为你带了一些胭脂水粉,都是从余杭运来的。我给你赔罪了。” “不用了!祝彪,你走吧。从今往后,你走你的大道,我走我的道路。至于我们的婚约,还是解除吧!”扈三娘淡淡道,“我配不上你。你有更好的梦想,还有更好的前途。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想要的不过是安稳的人生,相夫教子,为他尽一份力。” 祝彪一听这话,脸色大变,赶紧道:“好妹子,我都能给你啊!你听我说,之前都是误会,全部都是误会啊。我错了,来,你来打我,只管打我,不管打多少次都行。” 扈三娘背过身,道:“从你打我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的缘分便到尽头了。祝彪,你走吧。我欠你的丛昨日援助你的时候,都已经偿还到了。至于往后的事情,那就往后再说吧。” 祝彪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两家乃是守望相助,你最好注意自己说话的方式!没有我们祝家,你们扈家庄算什么?” 扈三娘再也受不了这个愚蠢而狂妄的家伙,大声道:“对!我们扈家庄算不得什么!可是你这样傲慢的样子,实在是令人讨厌。便是梁山那些人,他们兵强马壮,纵然我成为他们的俘虏,也不见你们这个模样!” 祝彪一听这话,只觉得头顶一凉! 他现在只要听到梁山二字,犹如被人捅了一刀。 祝彪厉声说道:“我就知道,刚才还说没有。现在就开始维护那个奸夫吗?我就知道,你跟那林冲肯定有关系。行!你这个贱人,等着吧!这是你选择的道路,等我回去,一定会取了林冲的狗命。 到时候,我会将他的脑袋砍下来,送到你的跟前。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贼永远是贼,这是天生的差异。” 换做以前,扈三娘听到这番话,一定会非常生气,可是这一刻,她心中却没有半分波澜。 或许李应叔叔说的很对,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了,才会知道差异。 现在这么看,她甚至有一种莫名的庆幸。 在没有嫁过去的时候,知晓祝彪的为人。 这种随时暴怒的家伙,在意的果然不是她这个人啊。 那我想要的是什么呢? 好吧! 这么说来的话,便是连那个林冲都不如啊。 人家好歹为妻子,冲冠一怒为红颜。 可是这个人中败类,做的第一时间事情就是污蔑,还有辱骂,最后是殴打。 哥哥说的一点没有错,这等心胸狭隘之辈,又能够成就什么大事呢? “这样的话,莫要对我说。你们祝家庄与扈家庄之间的恩怨,那是你们的事。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从今往后,你也不用来我扈家庄了。”扈三娘静静说道。 祝彪深吸一口气,不怒反笑,连声说好,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猛地转过身,走到门口,发出狼嚎一样的声响,继而道:“扈三娘,你会后悔的!” 扈三娘依旧背对着身,道:“我只知道,现在如果还顺着你的意志,我才会后悔!” 这句话可谓杀人诛心,祝彪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 他不发一言,阴沉着一张脸,径直离开前厅。 等扈成赶回来时候,赫然望见妹子脸上的红痕,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他打了我一耳光,说我是个贱人!大概想着我,昨夜是靠着勾引巴结林冲,才会释放而出的吧。”扈三娘一脸哀伤的说道,“他比任何人都相信这是谣言。” “林冲的计谋,才是关键啊!那个人,对人心的把控,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扈成一脸担忧的说道,“祝彪还说了什么。” 扈三娘便将前后一说,最后说道:“谣言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些人会相信。只是这样的事情,便让祝彪原形毕露,倒也不是坏事。” 扈成来回走动,却道:“只是这样的话,我们与祝家庄的关系,当真不可挽回了。” “哥哥!从你将我救回来的时候,便已经无法回头了。”扈三娘这一刻,像是变得格外清醒,“我要去一趟梁山军营。” “为什么?” “我要去见林冲!” “你疯了吗!” “不!祝家庄必灭,我只知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扈三娘说道,“梁山对我仁义,小女子也当做仁义的事情。” “你要投靠他们?” “哥哥?难道你觉得还有第二条路吗?”扈三娘面无表情道,“这个世界上,要么做待价而沽,左右逢源,可是我们扈家庄实力不足,若是做墙头草的话,那便有成为祝家庄、梁山共同的敌人! 没有足够实力的墙头草,那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再不抉择,扈家庄灭亡就在今日啊。” ....... 第526章 一骑青衣一丈青 扈三娘敢说敢做,怒视兄长,道:“兄长若是迟疑,那我就带父亲等人,先去梁山军中!你若家还想守望祝家庄,只管前去!” 扈成见妹子发怒,叹口气道:“可惜你不是男人,要是男子汉的话,我扈家庄往后,那可是万般不一样!” “你这又是说到哪里的话?谁说女子不如男?梁山的那两个好汉,我一样拿下。哥哥,只管说,去也不去?”扈三娘沉声说道。 扈成哈哈大笑,道:“实不相瞒,我正有此意!梁山如日中天,眼下占据郓州之地。林冲此人,王道中人。麾下兵强马壮,这朝堂你也看到了,昏庸不堪。便是那祝家庄众人,都做的什么事情? 欺凌弱小,颐指气使,若是让他们崛起,我们扈家庄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扈三娘眼前一亮,道:“那些事情我不管,那祝彪待我如草芥,我只怕杀我的心都有,我又岂能坐以待毙。若是梁山战败,那祝彪定会给咱们扣上勾结反派的名声,到时候哥哥与我,还有什么好下场?只怕想死都难!” 扈成当即道:“妹子行事果决,为兄自然与你同行!” “此事我去跟父亲禀告,不能耽误半分功夫。”扈三娘又道。 “不用这般,父亲说过,家中大小事务,只需我们兄弟拿定主意。”扈成又道。 兄妹两人商讨一阵,当即领了五百庄客,二话不说,又带上五千白银,疾行梁山军寨。 他们行进甚快,刚要军寨门口,居然见到王正青站在门口。 扈成奇怪道:“王相公,再次等候哪人?” 王相公拱手,含笑道:“自然是等扈成兄弟,还有扈姑娘来访。” “这?莫不是王相公早有所料?”扈成感到惊奇不已。 “不,乃是我家将军说,让我日出之后,便在寨外等候两位。”王相公拉住扈成的手,“来来来,中军大帐中,早备好酒席,我们好好喝上一场。我家将军说了,欢迎二位大才来投梁山。” 扈成与扈三娘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讶然之色。 扈成钦佩道:“都说梁山林将军,料事如神,颇有谋算,今日我与小妹都服了!” “莫要在这里说了,只管回营便是!” 王相公在前,领着兄妹两人到了军帐之中。 帘子掀开,竟是聚拢不少好汉,花荣、武松、刘黑子、秦明、黄信、周瑾等人也全部在列。 左右桌子上摆放着酒肉,众人都将目光投向扈成、扈三娘。 扈成环视一圈,抱拳道:“小人扈成,携扈三娘,此番投效梁山,还望林将军收留。” 他话说得谦卑,态度不见丝毫倨傲。 扈三娘却偷偷看那林冲,原先作为俘虏,她便不怎么正眼瞧他。 这一来一去,不想原本敌人,此番竟是成为投效之人。 林冲套着一层软甲,一头黑发梳理整齐,两条眉毛,又黑又浓,一双眼睛,锐利而有神,高高端坐在椅子上。 扈三娘在看他,正好碰上林冲的眼神。 两个人目光同时碰触,扈三娘竟是心中一晃,好像那眼神发烫一样,让她下意识往后一退。 “这个男人,为了妻子的安危,便舍弃八十万禁军教头位置,不惧豪强,怒发冲冠杀人!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吧?”扈三娘自从听了这个事,昨夜竟是一遍又一遍的循环,好似都停不下来一样。 女人有时候共情起来,便是这般,前一秒还讨厌的人,这会再看,竟觉得亲切,甚至感到某种奇妙的安全。 好在林冲的目光,瞬间挪开,扈三娘这才松口气,可是她的眼角余光,还是偷偷去瞅。 蜂腰猿背,身型高大,这是标准的武将身材! 那一双手粗糙而修长,上面有青筋蔓延,好像有无尽的气力。 “坏了!”扈三娘惊了一声,只是看一下那手,竟是身上有些酥软,好似那手要摸过来一样。 哼! 她很快反应过来,眼神瞬间变得清冷。 正在这时,那林冲听得哥哥的话,居然从位子上站起,大踏步而来。 扈三娘站在扈成身后半步,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 “那一日,便是三两下,将我击败,还打了我的屁股!”扈三娘脑子瞅着那人,越走越近,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一说到打屁股,扈三娘心情五味杂陈,昨日还是耻辱,今日竟有些害羞,最神奇的屁股的位置,此刻竟有些发疼,让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仿若身上的肌肉,都跟着抽了一下。 林冲奇怪地看了一眼扈三娘,只觉得这个小娘子,犹如受惊的小兔子,目光奇怪地掠过,然后对扈成道:“扈公子,你言重了!你的才华,我林冲那是极为看重。扈家庄有你们兄妹两人,往后定能做成大的功业!来,今日两位乃是贵客,不分座次,便是到我身边来坐!” “岂敢,岂敢!小人乃是乡野中人,能得将军接纳,我与小妹那都是感激不尽,不敢有其他要求。”扈成受宠若惊,连连拜谢。 “勿要客气,随我来!”林冲毫不犹豫,拉着扈成的手,朝着他的位子走去。 扈成只觉一股大力袭来,竟是身不由己,径直朝前,紧随其后,感觉整个人跟踩着云彩,便到了正面席位。 一旁王相公道:“扈公子、扈姑娘,还请坐吧!今日略备酒水,等此番攻破祝家庄,回梁山大寨,定要好好庆祝。” 扈成、扈三娘受到高规格礼遇,着实超乎两人预料。 当即气氛一下欢快,觥筹交错,扈成端着酒杯,只管来喝酒。 扈三娘坐在林冲一侧,只觉得浑身发热,脸蛋竟是红彤彤的,如坐针毡,竟是扭来扭去,颇为紧张。 她脑子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此番靠得极近,竟能闻到他身上一股特殊的气味。 “旁人的味道,都闻不见,便是他的怎么这么浓烈?”扈三娘心中念叨。 扈三娘糊里糊涂中,突然耳畔传来林冲浑厚的声音:“扈姑娘,我敬你一杯!” ....... 第527章 为自己选择!也为家族选择! “扈姑娘,我敬你一杯!” 扈三娘犹如做梦一样,“啊”了一声,扭过头,正好望见林冲! 这个高大雄浑的男子,此刻笑吟吟望着自个。 扈三娘手忙脚乱,登时拿起酒杯,急忙起身,道:“多谢林将军!” 她喝了一口,脑子犹如一锅粥,咕噜噜乱得很。 林冲道:“扈姑娘聪慧而有力,巾帼不让须眉,我梁山往后,便有一员女将了!诸位兄弟,我们共举此杯!” 这一番话一出,在场统领们,纷纷起身,朝着扈三娘敬酒。 扈成那头,早就喝得满面通红,眼神亮晶晶的,光看他那模样,想必也是快活的。 扈三娘也松了口气,虽是不知未来如何,但是眼下这个选择,她很满意。 投奔梁山,眼下是唯一之计! 她拒绝祝彪,以祝家庄睚眦必报之性,定会报复。 她不怕报复,可是担忧家族老小。 不能因为自个的缘故,让扈家庄遭遇灭顶之灾。 一来也是为自个,拒绝祝彪,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好人。 她可不想嫁给这样的人,然后一辈子都要懊悔,如果真的是那样的日子,扈三娘觉得还不如死了好。 她捧着酒杯,豪爽举杯,将酒水一饮而尽。 众多好汉纷纷叫好,气氛越发热烈。 林冲一旁道:“扈姑娘,好酒量。” 扈姑娘抬着头,道:“林将军,往后我扈家庄上下,都要靠将军照拂了!我定会尽心竭力,为梁山尽忠,为将军尽忠!” 林冲微微一笑,道:“扈姑娘,无须这般紧张。这日子还长,你是女将,山中武将颇多,不是一定要你出门厮杀。我梁山女子甚多,往后你也可以教他们一些武艺,加上读书识字,那也是好的。” 扈三娘有些不可置信,道:“真的能如此?” “自然!等你上山之后,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林冲柔声说道,“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祝家庄!拔掉祝家庄,整个郓州之地,就尽入我梁山之手,明年开春之后,便能席卷整个山东之境。” 扈三娘听得心旷神怡,人与人之间,最是怕比较。 单是这等气魄与谋划,那祝彪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扈三娘静静地聆听,转而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他没有娶妻,该有多好。” 正想着的功夫,那一头,人群中走出个黑脸汉子。 扈三娘认得他,那家伙叫刘黑子,说话粗鄙不堪的家伙,还生的一双王八绿豆眼,不知为何,见到此人走到营帐中间,她竟有些心慌,生怕这个大嘴怪要说什么不好的话! 刘黑子端着杯子,径直走向扈成,拉着他的手,笑着道:“扈成兄弟,你家妹子生得真是标志,当真是大美人,听闻要嫁给祝彪那傻子?” 扈成知晓眼前这黑熊一样的男子,看着粗犷,实际上却是那林冲的心腹爱将。 像这样的人物,若是真的傻兮兮,岂能得大将器重? 有些人便是这样,藏拙于身,若是不细细观察,还以为对方是个傻子。 扈成提着酒杯,打起精神,不敢怠慢,笑着说道:“刘黑子哥哥,小妹虽与祝家庄有婚约,但是此番解除了!往后她也是待嫁女子了。” “哈哈哈哈!那好得很,你家妹子,放在整个郓州,那儿也是个大美人!只是美人迟早得要嫁人,俺家爷爷乃是人中豪杰,不如就嫁给俺家爷爷如何?”刘黑子张口便说。 扈成哑然,眼下既拜入梁山,若是妹妹愿意,纵然给林冲做妾,对于家族来说,那也是好事一件。 只是,妹子素来要强,此番刚接触婚约,若是他胡乱答应,要是小妹不应,反而容易生出事端。 他脑子急速转动,脑门都渗出冷汗来。 “刘黑子,你越发放肆了!这嫁娶的事情,都管到老子头上来了?”林冲厉声斥道。 刘黑子哈哈一笑,赶忙往后一退,道:“爷爷言之有理!我酒喝多了,爷爷就把我当屁给放了吧!” “哈哈哈哈哈!黑子啊黑子!你就是这般!” “你最近也是越发放肆了!” “今日是个热闹日子,你还不退下!” “黑子,休要放肆!” ...... 王正青起身道:“来人,送刘统领出去透透风!” 刘黑子嘎嘎一笑,摆摆手,道:“不劳诸位兄弟,我黑子自去!” 他说完这话,扭转过身,哈哈笑着出了营帐。 林冲沉声道:“扈成兄弟,刘黑子胡说八道,莫要放在心上。” 扈成擦了擦汗,道:“多谢将军解围!” 扈三娘却道:“他便是故意的!好让我难堪。” 这话说出来,场面气氛登时一窒! 扈成吓得脸色大变,赶忙道:“三娘!不得放肆。” 扈三娘哼了一声,道:“怎么?林将军,好歹我也是黄花闺女,也不曾嫁人,这不是辱人清白吗?” 扈成不想妹子胆子这么大,越听越是害怕,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觉得大难临头。 整个营帐的气氛,瞬间变得极为冷峻,好似要发生大变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林冲,若是这位梁山大当家发怒,那就太恐怖了。 危机一触即发,突然自检,林冲哈哈大笑,道:“扈姑娘,你说得不错!他没有考虑你的感受,现在你是我梁山中人,这样,我代刘黑子想你道歉!” 道歉?! 这话一出,扈三娘瞪圆眼睛,她性子便是这样,直爽而直接,那刘黑子昨夜便是这样,想着讨好自家主人,却是要拿她做礼物吗? 扈三娘根本就不愿意受此等摆布,若是林冲也是跟祝彪一样的人,那便是她眼睛瞎了。 可是,千算万算,她着实没想到,堂堂梁山大当家,居然向她一个小女子道歉。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扈三娘猝不及防,半晌才道:“林将军,您言重了!我方才也是气头上,刘黑子将军只怕是喝多了。” 此话一出,一旁扈成那发青的脸,终于恢复几分血色。 “对对对,刘黑子统领一定是喝多了。” 营帐气氛终于转好,正在这时,那刘黑子突然又冲进营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喊着:“爷爷,大喜!大喜啊!” 林冲一愣,道:“有何喜事?” 门外忽而走来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公孙胜。 公孙胜拱手道:“恭喜将军,林夫人诞育男婴,将军后继有人了!” .......... 第528章 大势已成!祝家庄,土鸡瓦狗而 儿子?! 我有儿子了! 林冲定在原地,露出惊喜神色,他一时半会竟没有说话。 他的心情复杂,一股暖流窜过全身,心口瞬间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让他暖洋洋,好像吃了灵丹妙药一样。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两年了。 过去世界的他,想必已经死了吧? 他的父母还好吗?还有他的家人? 林冲眼眶一瞬间红了,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这一刻终于得到某种释放。 那个世界,他有家庭的关怀,只是没有娶妻生子,对于后代来说,他从未体验过。 林娘子怀孕,林冲心中一直有准备,然而听到妻子生了一个儿子。 这样的事情,那种骨子里面的释放,还是让林冲感到巨大的幸福。 血脉的传承啊! 他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后人,他的身上流淌着他林冲血。 林冲这些神色变幻,非常之快,几个刹那之间,便慢慢回复正常。 然而,林冲神色的细微变化,却没有逃过扈三娘的目光。 扈三娘眼睛一眨不眨,却感到深深的震撼。 方才这个骄傲男人,眼中突然闪过的柔情与温柔,还有那种亲情的眷恋,让扈三娘根本无法忘记!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过往?他的心底好像有什么伤心的事情。”扈三娘喃喃自语,这一刻,她忽而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犹如一个磁石,好像有种神秘的力量,牵扯着他,吸引着她想要去探索。 最关键,这个男人对情绪的掌控能力实在太强大了。 稳定的情绪,沉稳的性子,这简直对扈三娘构成了巨大的吸引。 “不!三娘,你可不是随意的女人!他早已成家,还有自己的孩子,还有心爱的妻子。我怎么能嫁给这样的人呢?”扈三娘眼神瞬间变得澄明,“我只能做人家的妻子,断然不会做妾。” 扈三娘这么一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斩断,又道:“恭喜林将军,喜添贵子!往后梁山必定蒸蒸日上。” 扈成瞬间反应过来,道:“扈家庄定会备好礼物,送与将军孩子为贺。” 这话一出,众将纷纷道喜,气氛欢快不行。 刘黑子哈哈笑道:“爷爷,俺那小崽子,往后便做小少爷的长随,一辈子照顾小少爷的起居生活。” “你小子就会马屁,你那娃子还在喝奶,怎么照顾旁人?”林冲笑骂道。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大笑。 王正青在一旁也道:“刘统领的心意,还是极好的!此番夫人剩下孩儿,也是预示我梁山大兴。” 公孙胜道:“听闻战事不顺,按照林将军所言,祝家庄地形狭窄,投石机不便施展,已将山中利器携带。” “喔?那公孙先生来得正是时候!祝家庄蛮横霸道,欺行霸市,恶行累累,此番与朝廷勾结,陷害忠良,此等狗贼,断然不能留下!”林冲肃然说道。 他话音刚落,外面军帐中,李云冲进来,禀告道:“将军,大事不好。祝家庄派兵攻打扈家庄了。” “扈家庄?”林冲神色微微一变,“我看祝家庄是疯了!” 扈成大急,听到这话,赶忙跪下道:“林将军,我扈家庄兵力,根本不是祝家庄对手,眼下我父亲等亲眷尚在庄子中,若是攻破,那就完了啊!” 扈三娘也没料到,那祝家庄会做出这等事来! 林冲抬手,示意两人莫要急躁,道:“李云,何人攻打扈家庄?” “祝彪带了两千人马!说是要灭了扈家庄,只怕他们发现扈成兄弟投靠咱们梁山,想要报复!”李云急忙说道。 “那栾廷玉呢?可在军阵之中?”林冲又问。 “不见那人,我们抓了一个斥候俘虏,说是祝彪攻打扈家庄,两人有过激烈争吵。”李云又道。 林冲颔首,道:“老天果然有眼,天要使人灭亡,必使其疯狂。花荣,你自领兵四千人,围攻祝家庄,公孙先生,那等器物,便劳烦你了!” 说到这里,林冲又点兵数人,扈成、扈三娘兄弟紧跟其后,直朝着扈家庄而去。 众将也不含糊,大军调动,林冲亲自领兵,朝着扈家庄而去。 扈家庄那一头,此刻烟火缭绕,喊杀声不绝,竟是来得晚了。 那祝彪竟诈开山庄,杀得血流遍地。 扈三娘远远望见庄子内,烟火冲天,差点从马上掉落,整个人差点崩溃当场。 扈成破口大骂:“这厮丧心病狂,行事之间,简直畜生不如!我定要杀他!” 林冲也不含糊,当即领了骑兵,跟着呼啸入城,这一入城,祝家庄也是杀了个措手不及。 扈成、扈三娘两人望见庄内尸横遍野,惨不忍睹,正当两人寻父亲的时候! 远远望见祝彪骑着马儿,那马儿一推测,用草绳系着几个脑袋。 定眼一瞧,赫然便有扈老太公,还有一家老小。 扈成脸色惨白,大吼道:“祝彪,你竟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扈三娘差点昏厥,二话不说,催马而上,提着双刀,就要跟祝彪拼命。 祝彪高声喊道:“扈三娘,你这贱人,背弃婚约,今日杀了你们全家,便是我祝彪的愤怒!” 扈三娘一句话不说,心中杀意大起,迎着祝彪便是一顿猛砍,祝彪也是杀红眼睛! 他浑身浴血,此刻怡然不惧,一枪而起,厮杀之间,颇为轻松,两个人斗上二十个回合,那祝彪卖一个破绽,扈三娘不知,竟是中门大开。 祝彪大喜,侧身有个回马枪! 这一枪若刺中,扈三娘当场要毙命的下场。 扈三娘等圆眼睛,却是反应不及,竟是闭目待死。 “嘭!”的一声。 凌空之间,竟有一道飞箭而来,电光石火之间,射中祝彪枪头,这其中力道之强,竟让长枪凭空一摆,失了力道。 祝彪脸色一震,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抬头一望,只见远处有个黑甲男子,骑着一匹战马,犹如风一样杀来。 祝彪大吃一惊,新仇旧恨,此刻骤然而生。 他顾不得扈三娘,挺起长枪,吼道:“林冲,你这狗贼,抢我妻子,我必杀你!” ....... 第529章 梁山真正的实力! 祝彪大吼之中,双目赤红一片,他自幼修习武艺,刀兵精通,素来自信。 纵然望见林冲杀来,他也不惧半分。 “一枪!只是一枪的功夫!他就是个莽夫,此等场面,竟还要亲自出马!”祝彪猛地一抖长枪,狂催马儿。 那一头,林冲也是神色冰冷,突然反手将面罩一扣,瞬间化作杀神! 两人坐下战马,都是狂奔交错。 “杀!”祝彪发出爆吼之声,挺枪法便刺! “叮!”的一声! 祝彪望见一道银色的光芒,从他眼前闪过,下一刻,他清晰的望见,手中的长枪惊恐化作两半,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扫中了他! 两马交错,两人急速分开,祝彪忘不了林冲面罩之下,那个冰冷的眼神! “噗哧!”鲜血从脖颈之间狂喷而下。 祝彪手中的长枪脱落,他一只手按住脖颈,想要捂住什么。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浑身的力量,都在这一刻,急速的消散。 他抬起手,不再顾忌,手中的鲜血,昭示着生命的流逝。 “我败了!化作尘土吧!”祝彪喉咙呼呼声响,心中发出最后的悲鸣。 “噗通!” 祝彪的身体,重重砸落在地,犹如一个破布袋子,身子条件反射的抽搐数下,整个人却彻底失去生命力。 扈成彻底看呆了:“一个回合!那祝彪武艺如此了得,竟连林冲一招都没挡住?” 这位扈家庄的少主人,此刻彻底惊呆了。 他听闻过林冲太多战绩,有些战绩实在夸张至极,比如单杀百人之类,扈成半信半疑,心中着实藏着不安。 直到这一刻,扈成亲眼见到这位梁山的主人,一矛斩杀祝彪,那是彻底的服了! “便是霸王项羽在世,恐怕也不过如此吧!”扈成自言自语道,眼里不仅有恐惧,还有一种兴奋! 投效的主人越强大,对于他们扈家来说,才是最好的消息吧! 差点丢了性命的扈三娘,也是亲眼见到,这位赫赫有名的林将军,对上凶神恶煞的祝彪,只是一招而已! 她方才跟祝彪,那是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差点就死在对方手中。 然而,凶狠如祝彪,竟然都挡不住林冲一招。 扈三娘的眼睛越睁越大,赫然意识到,当初跟林冲交手的时候。 她想着林冲武艺不过如此,还要打上二十多个回合,现在想来,分明是人家故意戏弄而已! 只是为了一件事,便是将她给活捉了。 “这就是他真实的实力吗?原来我才是最幼稚的那个人!”扈三娘心情复杂极了,想到自个性命,又是被林冲所救。 这一刻,过去的一切恩怨,变得都没有意义了。 祝彪一死,祝家庄士气大崩,剩下庄兵哪里还有战斗之意。 投降者,不计其数。 扈成翻身下马,冲到祝彪身前,抬起大刀,便是一顿狂砍,其余扈家庄的庄客,也是蜂拥而至,便是一顿乱戳。 祝彪被砍得稀烂,扈成提了他的脑袋,吼道:“父亲!您在天之灵安息吧!这贼子已死!我们定要让他的头颅,还有祝朝峰的脑袋,给您祭奠!” 扈三娘紧随而来,跪在林冲跟前,道:“将军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此番又助我与兄长报杀父之仇,往后扈三娘愿听将军驱策!” “驱策?”林冲哈哈一笑,目光不经意间从扈三娘腰间扫过,像是在他臀部瞧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偶然。 扈三娘也不生气,道:“将军觉得我好看?” 林冲哈哈一笑,道:“都说女人的腰,能要男人的命!扈姑娘的腰,着实好看,显然不一样。这武艺的好女人,练功着实不错。” 扈三娘盯着林冲,眼神突然变得很大胆。 “这个世界上,能看我腰的男人,那得是我的相公。”扈三娘说完这话,却是径直跑向庄子! 扈成走来,道:“恩公在上,请受小人一拜。我扈家庄能逃过此等劫难,全靠将军救命。” 这一刻,扈成那是一百个诚心诚意,不管前路如何,都要坚定不移跟在林冲身后。 林冲轻拍扈成肩膀,宽慰道:“家中遭此祸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你们两人,这些日子只管办理丧事,等攻破祝家庄,我会让王正青过来主持!” 扈成听到这话,感激不尽,当即想到一事,道:“林将军,小人想起一事,那栾廷玉乃是英雄人物。此人颇有谋略,只是受恩于祝家庄,那也是身不由己。 将军往后有冲天之志,小人也想着此人才华,若是被杀,着实可惜。他与祝彪行事大为不同,乃是恩怨分明之人,还请将军明察。” 林冲点点头,道:“栾廷玉此人,我素有耳闻。扈成兄弟,到了今日,还不忘举荐旁人,这样的仁德,实在少见。往后跟在王正青后面,多学学管理一地的本事。这打仗的事情,有很多武将,可是占领一个地方,却需要治理地方的大员。 这统领一地的父母官,既要明察秋毫,还能够发现人才,举荐人才,这一点比打仗更为重要啊。” 扈成听了这话,彻底明白过来。 梁山哪里是什么山贼窝,分明是图谋九鼎的正权。 扈成佩服道:“听将军一席话,在下深感不足,往后定尽心竭力,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我要你活着,这样才能见到全新的世界。”林冲断然说道。 扈成一脸动容,道:“将军若的栾廷玉,山东之内,从容而已。” “栾廷玉此人,的确有大才!我若得此人,梁山军更要上一个台阶。”林冲赞叹说道,显然也很认可栾廷玉才华。 扈成激动道:“到时我与将军前去祝家庄,让三妹镇守扈家庄!到时候我来劝降栾廷玉。” 听到这话,林冲道:“此事我有一计,或许取下祝家庄,可以兵不血刃。” “愿闻其详。” 林冲凑到扈成耳畔,细细低语一番,然后重新直起身子。 扈成惊讶抬头,道:“将军此计,可抵千军万马!” “那就看扈成兄弟筹谋了!” 扈成赶忙拱手,道:“此计交给我来办理!” .............. 第530章 栾廷玉的抉择! 祝家庄,愁云惨淡。 祝朝峰望着亭下庄兵,衣衫破碎,满脸血污。 “祝彪公子杀了扈家庄全家老小,扈成、扈三娘引梁山军包围咱们,大开杀戒。祝彪公子被那林冲给杀了!扈成和庄客上前,为报复,将公子砍成肉泥,唯有留了脑袋,说是要给他父亲祭奠!”那庄客大声说道。 “我的儿啊!”祝朝峰听到这话,差点站不住身子,连连后退。 祝朝峰嚎啕大哭,这才多久的日子。 他的三个儿子,竟然连失两个。 现在唯独留下祝虎一人。 栾廷玉站在一旁,神色黯然,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祝龙怒道:“三弟死得太惨了!这个仇必须报啊!” 栾廷玉道:“三公子若是听我的话,也不会酿出此等危机。” 祝朝峰听得此话,不满道:“话虽如此说,但是扈家庄背弃盟约在先,我儿只是愤怒不过。扈三娘那个贱人,竟然跟林冲奸贼苟且,这种耻辱,他一个血气男人,又如何能忍? 栾廷玉,你为他们说话,莫不是觉得我祝家庄行事不公?” 栾廷玉愕然,有些不敢相信祝朝峰说的话。 眼下山庄危机四伏,他栾廷玉不畏艰辛,任劳任怨,跑东跑西,此番不得认同,竟然还被人质疑。 栾廷玉登时觉得心寒,道:“老太公,祝彪也是我的学生,他们此番出了事,我也是难过。眼下还是大局为重,不可为仇恨蒙蔽双眼!” 祝老太公怒道:“又不是你的儿子!我的两个儿子,一个虎,一个彪,都是人中龙凤,却是都死在梁山手中!我与他们乃是不死不休的仇怨。栾廷玉,祝彪当时怒气冲天,你为何不劝说?” 栾廷玉百口莫辩,道:“非是我不劝说,我三番劝说,可是祝彪公子又如何听我所言?” “栾廷玉!你还狡辩。”祝老太公大怒,“来人啊!把他给我捆了!” 栾廷玉怀疑自个耳朵听错了。 “太公!我为你们庄子,出生入死,眼下祝彪身死,为何要将愤向我倾泄?”栾廷玉愕然反问。 “你作为老师,学生愤怒,你却无法制止,这不是你的错谬,难道是我的吗?”祝朝峰吼道! 祝龙在一旁,上前道:“老师,祝彪素来暴躁,您没有劝说住他,我实在太失望了。” “太失望了?!”栾廷玉差点气死过去,这都什么世道? 他作为老师,又不是祝家庄统帅之人? 栾廷玉只有建议权,现在你们的人死了,竟是将责任落在他的身上。 “你们说的话,实在伤我心啊!”栾廷玉悲伤说道,“太公,你们对我有恩,我这些年尽心尽力,不曾懈怠,今日之事,实在寒心啊!” “寒心?你有何寒心?”祝朝峰正在气头上,二话不说,拿起手中杯子,朝着栾廷玉丢去。 栾廷玉本可以躲避,这会气恼上头,愣是硬顶这一记! “嗤啦!”茶水滚烫,茶汤泼洒在栾廷玉脸上,便是那瓷杯,砸在脑门,烫得栾廷玉惨叫一声,连退数步。 祝朝峰兀不解恨,喊道:“给我吊起来!” 一旁庄客呼啸而上,二话不说,便将栾廷玉五花大绑,又将他挂在院外大树上。 祝朝峰提了马鞭,径自走出,嘴里还痛骂道:“我三子乃是英豪,你今日还敢狡辩!” 栾廷玉心若死灰,原本还一腔热血,此刻听到祝朝峰的话,算是彻底冷了血。 祝朝峰怒火中烧,让人扒了栾廷玉上衣,抽了二十多鞭。 直打的栾廷玉皮开肉绽,浑身是血。 祝朝峰问道:“栾廷玉,你服不服?” 栾廷玉眼神冷漠,半晌才道:“服了!三公子之死,我有大错。” “栾廷玉,那些年,没有我祝家庄收留,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祝家庄给你的,既然能给你,那么也能取走!”祝朝峰恶狠狠说道。 栾廷玉低着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说道:“太公言之有理!” 他太心酸了! 这些年勤勤恳恳,自诩是老师,一直将祝家三个孩子,尽心传授,现在回头看,原来祝家上下,便是这老东西也好,也是将他看作一条狗而已! 所谓礼贤下士,重用人才之类,分明就是狗屁! 此时此刻,竟然露出狰狞面孔,他栾廷玉连狗都不如。 此刻只怕在言语刺激,祝朝峰恐怕连他都要杀。 “我知道了!”栾廷玉淡淡说道。 祝朝峰这才满意,道:“祝龙,带你的老师去后面休息,请最好的大夫疗伤。” “是!” 没过多久,用过药的栾廷玉躺在床上,脸色越发阴沉。 他心中恨意大生,祝朝峰老了! 两个儿子的死亡,让祝朝峰无比疯狂,这是破灭的征兆。 “他们想要灭亡,我栾廷玉还想要建功立业,岂能失败?”栾廷玉突然挺起身子,突然想到扈成。 正想着的功夫,忽然外面一阵锣鼓喧天。 栾廷玉急忙起身,外面走来庄客,喊道:“栾教头,大事不好了,梁山人攻来了。太公让你披甲出战!” 栾廷玉一愣,事到如今,还真是把他往死里用啊。 此刻,他就算有再多不愿意,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换了甲胄,急忙出行。 刚到城内,祝龙远远等候,见到栾廷玉,道:“老师,还请出战吧!”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老师不为祝彪报仇吗?”祝龙反问道。 栾廷玉差点气得吐血,可还绷着脸道:“好!这是我的本分!自然要去做!” “老师本事非凡,还是独自去吧!”祝龙竟又说道。 栾廷玉露出怀疑神色,半晌才道:“好!好!好!” 祝龙又道:“你不用担心,对面是扈成的人马!他们是来报仇的。” 栾廷玉只好上马,一个人提着枪,出了庄子。 那吊桥放下,竟是又关上。 祝等人登上城楼,目视下方,更有弓箭手提弓。 栾廷玉知道,若是他敢逃跑,祝龙那厮一定会将他射成刺猬。 “唉!不想我栾廷玉忠心耿耿,竟有这样一天!还真是老天不开眼啊!罢了!罢了!既是武,今日当马革裹尸,也是痛快。” ........ 第531章 仇恨冲昏头脑! 祝龙站在城墙上,神色冰冷。 这位老师让他很失望啊! 扈家庄的事情,他竟没有办妥分毫,若是当初听他的意思,一并将扈家庄上下屠杀干净,也不会有这些事来。 三弟死了! 祝龙谁也不相信了。 “爹,他会投降梁山吗?”祝龙突然索道。 祝朝峰站在一旁,道:“他若是敢投降,便一箭射死他!再说了,他当初跟祝彪一同去扈家庄,而且此前还跟梁山交战。他们岂会要这样的人?纵然栾廷玉想投降,以我所看,这种没用的废物,害死我的孩子!今日便也是他的死期!除非......” “除非他能击败梁山吗?”祝龙说出这话的时候,连他自个都不怎么相信。 “你相信吗?”祝朝峰冷冷道。 “如果怕死的话,或许有一线生机,他要是能搏命的话。”祝龙沉声说道。 ....... 城楼之下,梁山军对阵栾廷玉。 扈成皱着眉头,显然没料到栾廷玉一个人而来。 “栾兄,为何一人出战?”扈成高声喊道。 栾廷玉绷着脸,道:“击败你们,我一人足矣!” 扈成哈哈大笑,突然从腰间一扯,取出一个头颅,当场穿在长枪上,朝着城楼之上,吼道:“扈成!你这个该死的东西,你敢杀我儿子!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扈成哈哈大笑,道:“你这狗儿子,杀我父亲家人的时候,又是为何?莫不是他们不是人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说完这话,扈成将那人头朝地面一丢,然后纵马践踏。 “不!!!”祝朝峰趴在城墙上,嚎啕大哭。 扈成哈哈大笑,一脸残忍:“老贼,你杀我父亲家人,等我攻破祝家庄,定要砍了这条老狗的脑袋,祭奠我的父亲!” 祝朝峰气得差点昏厥,当场吼道:“栾廷玉,还不去给我杀了扈成!只要你能杀掉他,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栾廷玉一脸冷漠,好似没有听见一样。 他只是抬起长枪,道:“扈成,来吧!” 扈成那一头,呵呵一笑,道:“急什么,想跟我打,看来人是谁?” 正说着功夫,却是拼命三郎石秀,骑着马冲过来! “栾廷玉,我听说你武艺了得,今日我来会会你!”石秀策马而来,当即跟栾廷玉战在一起! 两人长枪架在一起,栾廷玉见石秀眼神眨动,却是心中咯噔一响,再看远处扈成! 那扈成面无表情,眼神却很关心。 这么一想,栾廷玉骤然明悟过来,当即卖力迎战。 两个人长枪来回,愣是斗了二十个回合,栾廷玉突然卖个破绽,引石秀抬枪一刺! 栾廷玉顺势一闪,竟是直接将石秀给捉了起来,竟是夹在身下,回头真狂奔,朝着身后吊桥一丢,喊道:“把他给我绑了!” 他说完这话,径直又朝人群中冲杀! 城楼上祝龙,看得大喜过望,喊道:“好一个栾廷玉,果然厉害!” 祝朝峰也大欢喜,道:“快快快,趁此机会,进攻他们。” 祝龙当即引兵,援助栾廷玉,只杀得扈成大败,连退数公里! 栾廷玉杀疯,径直狂追! 祝龙跟在后面,竟是追赶不及。 再回身看,那叫石秀的五花大绑,拉到城内! 他稍稍停顿,想了想,道:“走!跟我追!” 那一头,栾廷玉一心求死,狂追扈成不休,竟冲进一片荒地当中。 栾廷玉只觉得那草丛中一动,下意识勒紧马儿,却是来不及,那马儿直接栽入陷马坑中,不等他反应,那洞外竟是探出好几个套索,将他四肢一勾,然后猛地一拉,整个人竟当场拉出,横在上空! 栾廷玉哈哈大笑,喊道:“杀了我吧!” 哪知道没有人理睬他,一人提出一个麻袋,将他头上一套,二话不说,便往外拖去! 还没一盏茶功夫,栾廷玉感觉麻袋一动,他整个人跟滚的葫芦一样,被人丢了出来。 他下意识昂起头,发现竟是一片稀疏的树林当中,树林背后,还有一条小河。 周围都是梁山军,在正前方的高坡石头上,此刻坐着一个武将。 这人套着一身软甲,腰间挂着长刀,正凝视着栾廷玉。 栾廷玉大吃一惊,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梁山林冲,在他旁边,还站着扈成。 扈成微微一笑,道:“栾兄,祝彪已死,你眼下处境,生死难料啊。” “马革裹尸,我算得对得主家庄了,可惜他们不听我计策,此乃天命,天要灭我,不是尔等本事。”栾廷玉心高气傲,纵然要死,也是认命了。 林冲站起身,哈哈一笑,道:“栾廷玉,你学的一身武艺,那祝家庄算个什么东西?土鸡瓦狗之辈,行的都是嚣张跋扈的事,你也算是有本事之人,跟随他们之后,才是辱没了你的才华!” 栾廷玉一听这话,心中犹如惊涛骇浪,短短几句话,句句戳到他的心窝子。 他想要说话,然而到这一刻,栾廷玉发现不知道怎么开口,眼前这个人,仿若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纵然对方没有施展任何的武力,光是站在那里,栾廷玉竟感到一种威慑! 自信! 强大! 坚韧! 栾廷玉脑海中冒出这些念头,这个人太强大了! 犹如天神的姿态,让若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这个刹那之间,栾廷玉赫然意识到,祝朝峰以及祝家的三个儿子,跟眼前这位梁山之主相比,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事到如今,只是丧家之犬罢了!” “那是他们祝家庄不会用人,栾廷玉,你报答祝家庄,那是你这个人有仁义之心!不过,你行的是小义,却不是大义!若是为小义却忘记天下的大义,那你便是自私。那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林冲句句诛心道,“我只问你,若是让祝家庄做大,是此处百姓之福吗?是郓州之福吗?这些人披着人皮,做的却是禽兽之事。 你跟在他们,所谓的报恩,最后都会让你成为帮凶!” 栾廷玉傻眼了,每一句话都敲在他的心窝子。 他之前一直不敢反噬旧主,便是过不去心中那个道义的枷锁。 可是,当林冲一句大义来临,他好似通体舒泰一样,整个人都得到升华。 没有任何的犹豫,栾廷玉单膝跪地,道:“罪人栾廷玉,愿做林冲将军麾下犬马,还请将军收留!” ............... 第532章 阴阳怪气!各自筹谋 栾廷玉跪在地上,林冲心中大喜。 在原本剧情中,只说栾廷玉死于乱军之中。 每每看到这一段,林冲都会感到一阵可惜,现在这员大将投效,如何不欢喜呢? “我听人说,祝朝峰对你鞭打,根本不将你当一回事。那是他们眼拙,祝家庄上下,他们这座小庙,岂能容下你这尊大佛?”林冲又道。 栾廷玉一听这话,大吃一惊,他被祝朝峰鞭打的事情,也就是几个时辰之前的事情,最关键还是城内之事,怎么梁山中人就知晓了? 难道? 栾廷玉一愣,刹那之间想明白诸多事情。 看来祝家庄内,早有探子进入,恐怕其中大小事情,都知晓不少了。 再一想到祝虎、祝彪之死,看似偶然,现在回想一看,分明就是被算计好的。 太可怕了! “难道说,梁山要拿下祝家庄,早就在一年之前,就开始谋划了?这也太可怕了吧?”栾廷玉不想还好,越想越惊恐。 这么看来,祝家庄覆灭,那也是弹指之间了。 扈成也是欢喜不已,道:“栾兄,你受委屈了。祝家小儿,是他们对不起你!林冲哥哥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才,此番梁山势力遍布山东,这朝堂昏庸之辈太多,西北无法抵御西夏,北面又无法抗击辽国,南边如今又有方腊起事。 这样的朝堂,是天下黎明灾难! 栾兄,燕云十六州百年都不曾回归中原,听闻北面有金国之兵,极为凶猛,便是连辽国都抵挡不住,往后若是南下,只靠着昏庸朝廷,能够驾驭吗?” 栾廷玉听得傻眼,他虽见识不凡,但终究受困于战略眼光,无法窥见历史的走向。 扈成原先也是不懂,也是听了林冲所言,方才感觉眼下所做的事情,才是挽救汉家男儿的大事啊! “栾兄,我家林冲哥哥,广招天下英雄豪杰,积蓄力量,又是为何?”扈成高声说道,“乃是为我汉家天下,留存血脉,更不忍江山涂炭,生灵惨死。敢问栾兄,与你的恩怨情怀相比,拿哪一个更为重要一些?” “原来这才是大义!”栾廷玉此番彻底明白了。 这天下的百姓,若是受困于北方异族杀戮,那些过往的事情,算得什么呢? 栾廷玉刹那之间,整个人仿若脱胎换骨一样,原本的担忧,此刻全部没有了。 按照扈成所言,那是灭国之祸,今日这祝家庄算个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栾廷玉恭声道:“乡野村夫,不识大体,还是将军体恤怜悯,否则祝家庄早就踏成平地!” 林冲颔首道:“实在有栾将军这样的人才,还有李家庄、扈家庄两位庄主以及庄中的豪杰,我林某甚是看重。若只是以武而动,祝家庄早就攻灭! 实在想着左右庄子的未来,方才徐徐而为,知晓我林冲诚心,能得诸位豪杰,已是满足不已。” 这话说得太过至诚,听得栾廷玉神色大震,便是扈成也是感动不已,跟着跪下道:“天下的事情,我们不懂,今日听将军这么说,我们才知鼠目寸光,将军视我们为珍宝,我唯有以命效之!” 栾廷玉也道:“小人也是!以命效之!” “我的两位,何愁大事不成!”林冲哈哈大笑。 一时之间,气氛极好。 栾廷玉、扈成两人也是满面红光,原本犹如丧家之犬,不知前路如何。 眼下,境况大变,未来之路,就在前方。 扈成见时机成熟,道:“林冲哥哥,本可以攻破祝家庄,眼下既有栾兄相助,为减少损失,想要栾兄弟帮衬一二!” 栾廷玉恍然,道:“前面那石秀好汉,可是扈公子故意用计?” “果然如此!好在栾兄看得透彻。”扈成开口道,“若是兵不血刃,也是减少伤亡,也算仁慈之举。” 栾廷玉听到这话,大笑道:“此乃好事一件,我新入山寨不久,正愁着没有半分功劳。扈公子只管说来。” 扈成说道:“此计策为林冲哥哥所设,此番兄弟拿下石秀,正好能够让扈家庄放松怀疑!” 栾廷玉瞬间明悟,道:“正好!庄子当中,也有我十几个心腹,到时候一并将时迁、欧鹏、杨林、石秀几位兄弟救来。里应外合,如此行事,到时候祝家庄必破!” 扈成大喜,道:“正是如此,到时候我们领兵而去。事情便好办。” 当即三人一阵商议,林冲道:“这十几人,都是作为你的俘虏,到时候只管押解到祝家庄中。你只要起事,庄内自有人接应你。这十几人自会成你助力。” 栾廷玉、扈成两人,当即又对上一番暗号,重新上马,押解十几人回祝家庄。 栾廷玉走了没多久,迎面撞上祝龙的人马。 祝龙上下打量,有些讶异道:“老师竟抓了这么多俘虏?” “只为证明本心!”栾廷玉淡淡说道,神色不变。 祝龙听得此话,不由得心中一软,道:“老师,我父亲年老,方才我细想一番,此事都是我弟弟的过错,与您无关。” 换做以前,栾廷玉还真的会信。 此番栾廷玉心中,毫无波澜。 这祝龙最有心机,无非见他抓了石秀,此番又捉了俘虏,对祝家庄还有用处罢了。 再说,祝朝峰死了两个儿子。 原本祝彪乃是最强幼子,极受祝朝峰欢喜。现在三子去了两人。 对祝龙来说,往后便是整个庄子唯一继承人。 从他个人角度来说,乃是最大利好。 祝龙若想击退梁山,定然要寻求栾廷玉帮助。 栾廷玉故作感激,道:“公子能这么说,便是战死,也没有遗憾了。” 祝龙听到这话,心中得意,又道:“我那父亲年老,也是老糊涂了。等回庄中,正好有三个少女容貌颇佳,一并送与老师!” 栾廷玉又是一番“感恩戴德”,与祝龙汇合,当即入了山庄。 那祝龙说话果然算数,他方才休息不久,就有人送来婢女伺候,还送了黄金一百两,白银五百两,珠宝首饰若干赏赐。 “哼!这算补救吗?”栾廷玉心中腹诽,心中更是瞧不起祝龙等人。 想到白日所受之辱,更是憋屈不已。 接下来几日,栾廷玉探查得当,知晓石秀、时迁关押之地,又安排妥当,只等时机到来。 ...... 第533章 踏平祝家庄! 又过三日,祝家庄简办丧事,为祝彪起了衣冠冢。 仪式方才办完,外面听到有人来报。 一名庄兵道:“外面扈成领着兵马又来了!还有三支兵马,唤作王正青、花荣、武松,看他们架势,只怕要攻城!” 祝龙道:“竟是四路来攻,梁山只怕是急了!我们不可怠慢。” 栾廷玉道:“此番当要细致准备,不能让他们得逞。” 祝龙听到这话,连连点头,道:“一会我从南门正出,老师从北门而出!” 一番商议之后,祝朝峰亲自到城楼上观看,连连嘱咐道:“不可莽撞,当要安全归来。” 祝龙大笑,道:“梁山宵小之辈,看我今日破军!” 当即祝龙领取两千兵马,从南门而出。 祝龙那一头刚出,栾廷玉竟径自领着十几个心腹,当即砍翻数十人,径直冲向营寨,一口气将时迁、石秀、欧鹏、杨林还有十几个俘虏等一并放出。 众人四散点火,栾廷玉领了兵马,见人就杀,城内庄客,大多未有着甲! 梁山好汉也是见人就杀,众人守住北门,愣是不让吊桥下放。 早就等候的扈成,领着军马呼啸而入,场面登时大溃。 事发突然,祝家庄上下,根本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很多人还呆呆站在原地,便被砍翻在地。 祝龙刚冲出去没多久,回头一看,目眦欲裂,大吼道:“栾廷玉,你这奸贼!竟是恩将仇报,你这个浑蛋!” 他也顾不得跟梁山军厮杀,只想着把栾廷玉砍个稀巴烂。 祝龙领着兵马,就要回城。 只是那回去的道路,此刻竟然冲出无数军马。 领头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刘黑子,穿着一身板甲,超大的身型,穿着长靴,站在后方。 “祝龙,你这厮不知好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刘黑子高声嘶吼。 祝龙气的眼睛充血,一嘴牙齿,恨不得咬碎吞进肚子中。 “黑厮,便是看你最是厌烦,今日杀你!” 祝龙大吼,领着人马冲上,刘黑子不甘示弱,周遭马军齐上。 刘黑子抬手两斧头,当即将马儿蹄子砍飞。马儿嘶鸣,轰然倒地,摔得祝龙一个趔趄。 祝龙挣扎站起,不等反应过来,梁山军中冲出两员俊秀将领! 正是吕方、郭盛两人,这两人战戟齐挑,左右一横,当场把祝龙刺得对穿! “起!”吕方大吼一声! 这两人愣是将祝龙身子给戳到半空中,祝龙张口吐血,人尚未死透! “栾廷玉!老子死不瞑目啊!”祝龙用尽所有气力,高呼一声! 吕方、郭盛同时松手,狠狠一砸! 祝龙整个人从半空中跌落,砸落在地上,众军齐上,剁成肉泥。 刘黑子高声吼道:“祝龙已死,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城楼之上,祝朝峰看得清清楚楚,不想竟被栾廷玉给反水了。 他踉跄数步,欲哭无泪,便要跳下城楼,一死了之。 哪知还没跳下,一个大手猛地一扯! 祝朝峰扭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正是那栾廷玉。 栾廷玉满脸是血,一身煞气:“祝朝峰!你这老贼,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祝朝峰喊道:“为何如此?我对你不薄,竟要背叛我们祝家?” “你们一家人,何曾将我当作人?我连番献策,你们不但不听,便是祝彪战死,却要怪罪到我头上,若不是我身体强健,差点都要被你活活打死!”栾廷玉吼道,“我有心报恩,你们却将我当仇寇,任我去死!我如何不反?” 祝朝峰痛苦地闭上眼睛,哀呼道:“苍天啊!都是罪孽啊!栾廷玉,我就该当时打死你啊!” “可惜迟了!”栾廷玉一抽腰刀,顺着心窝便是一捅,顺势一推! 长刀脱体,鲜血喷溅。 “啊!” 祝朝峰惨叫一声,连连后退,脚下一滑,整个人从城楼之上跌落,重重砸落地,身体抽搐数下,再也没有动静。 祝家老小,前后横死。 祝家庄前后之门,瞬间瓦解,场面混乱不已。 庄内死伤者不计其数,到处有跪地而免死之辈。 杨雄冲入庄子中,见到石秀、杨林、时迁三人,抱头痛哭。 “我等侥幸,还好逃脱一死!”时迁高声说道,“诸位哥哥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杨雄道:“要多谢梁山好汉,此番之事,都是那店小二之故,若不是他刁难,岂会生出此等事端!” 拼命三郎石秀,一声高喊道:“那人在何处?若是方才就死了,岂不是便宜那个搬弄是非的狗东西!” 杨雄也道:“不错!那小二油嘴滑舌,仗势欺人,若是有谦恭数分,岂有我们祸患事来,更引得这么多杀戮!” 正说着功夫,一人策马而来,不是旁人,正是大将栾廷玉,他手中提着一人,喊道:“诸位兄弟,你们可是在寻此人?” 栾廷玉说完这话,将手中那人往地上轻轻一丢,好似生怕摔死这人。 那人一落地,仰面朝天,惨叫一声,模样着实狼狈。 石秀上前,定睛一看,还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即一把提着那厮衣领,喊道:“小二,可曾想过,咱们又见面了!” 那小二吓得浑身发软,见那石秀满脸是血,哭喊道:“爷爷饶命,饶命啊!小的知错了,我也不知道几位大爷身份,若是知晓,岂敢这般啊!” “你这狗贼,便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上面给你一分的权势,你恨不得当作十分来用,咄咄逼人,恨不得将人逼到死地!此番祝家庄祸乱之事,便是从你而起!”杨雄高声大骂道,“你这刁奴,任何主子碰到你这刁奴,才是招惹祸事!” 小二吓得面无人色,当日他也是仰仗祝家庄的身份,往昔都是这般,那些路过的商人,哪个不是低眉顺眼,不敢造次? 过去那么多次,屡试不爽,哪个敢反抗半分? 哪知道这次遇到的这群人,一个个竟是杀才,压根不将他放在眼中,此番竟是死路之地! 天啊! 杨雄吼道:“小二,你还有什么话说?” ........ 第534章 郓州之地!尽入梁山! 杨雄一吼,那小二身子跟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俺错了!诸位爷爷,小人狗眼看人低,还请给我一条生路吧!做牛做马,俺都愿意!”小二一边说,一边拱手求饶。 杨雄废话都不说,提了身旁短刀,便是一刀! 那时迁也补了一刀,龇牙咧嘴道:“下辈子安分守己,莫要狗仗人势!” 小二抬了抬手,还想说什么,杨林也扑上来,连捅数刀! 这小厮算是死得其所,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哇的一下,脑袋猛地一歪,哪里还有生机。 至于祝家庄内,此刻一片浩劫,臣服庄客无数,自有军卒规整,只见一车车金银财宝,都被拉扯而出。 过了两个时辰,林冲领着亲卫在祝家庄正厅坐下,诸统领纷纷汇聚而来。 王正青提着账本,道:“前后左右,发现三座粮仓,竟是有二十万斤粮草,还有各种杂粮无数,眼下正在清点。金银之类,尚在清点,好马一千多匹,驽马五百多数,活捉牛羊不计其数。” 花荣又道:“祝朝峰被栾廷玉所杀,祝龙身死,祝家剩下老幼尽数擒拿。” 林冲听得这话,目光扫过账内杜兴,道:“那祝家的老幼,便交给李家庄处置。是杀是留,让李庄主做主便是。” 杜兴听到这话,不敢怠慢,急忙出列,道:“小人遵令!” 林冲又道:“此番灭祝家庄,郓州之地,尽入我梁山掌控。王相公,当要派遣官吏人员,治理整个郓州之地。独龙冈军寨,当由李应、扈成两位统领镇守。” 王正青道:“将军所言极是,此事内阁与兵部会来主持。” 林冲环视一圈,道:“当清点好战利品,回山寨之后,论功行赏。” 此话一出,众将纷纷叫好。 扈成道:“小弟愿留下,协助王相公处置接下事情。扈三娘便跟将军回山。” 林冲颔首,这扈成不愧是经营人才啊。 聪明人就该有聪明人的样子,第一句话乃是想要建功,协助王正青,便是清扫祝家庄余孽,同时整合独龙冈势力。 第二句话,乃是表明忠心,将扈三娘送上山,便是态度。 “好!那扈成便留下,协助王相公处理政务,那李庄主此番重伤休养,等他出面处置政务,恐怕还要一些时间。”林冲当即同意。 扈成大喜,抱拳道:“小人定尽心竭力,不负将军所托。” 扈成也是留着小心思的,独龙冈原本是三足鼎立,现在祝家庄既灭,只有李家庄和扈家庄。 方才林冲哥哥说得明白,往后镇守此地,便是李应与他。 他现在留下,多做一些政绩,往后镇守之事,便是扈家庄的机会。 眼下既投梁山,当然要多多立功,为扈家庄未来绸缪。 当下,林冲授命王正青主持独龙冈军政要务,当即整兵回山。 杜兴也领了军命,急急忙忙赶着回去。 原本人满为患的营地,此刻人去寨空,稀稀疏疏,不见几人。 扈三娘飒爽英姿,望着杜兴远去背影,道:“杜兴领着祝家庄老小,走得急匆匆的,好似有人咬他屁股一样啊。” 扈成顺着目光望去,道:“林将军实在高人啊,祝家庄老小,乃是个烫手的栗子,丢给李家庄,便是考验他们。此番更是我们机会。” 扈三娘恍然,道:“眼下只有我们两个庄子,这剩下的势力,便要看我们两家哪个做得好,谁做得好,往后在山寨中的地位越高。妹子啊,有一件事情,哥哥要让你去办。” 扈三娘愣了愣,见哥哥神色郑重,小心脏猛地一跳,道:“哥哥,莫不是要把我嫁出去吧?林将军的确英武,可人家结过婚了。再说了,我不给人家做妾。” 扈成:“......” 见哥哥不做声,扈三娘以为自个猜中了,赶忙又道:“林冲比那祝彪强上太多,我敬他是个有本事的,若是他没有成婚,我也会听从哥哥的意思。人家成婚了,我又喜欢打打杀杀,还是不适合。” 扈三娘嘴上很抗拒,可是心底莫名冒出个奇怪的念头。 若是哥哥强迫她呢? 那样真的做妾的话,如果是跟那个男人的话,扈三娘假设了一下,竟然惊恐地发现,她好像不怎么愤怒! 疯了! 一定是疯了! 扈成那一头,哈哈大笑,只笑得扈三娘一头雾水,甚至有些心虚。 “妹子,你在想些什么呢?什么嫁不嫁人的?”扈成解释说道,“我说的是林将军妻子,此番生了孩子,咱们扈家庄自然要准备厚礼才行。” “啊?”扈三娘算是搞明白,这是她想歪了啊。 她气得跺脚,面孔涨得通红,道:“哥哥,你是故意的吧!” “喔?你说过只做妻子,断然不会做妾。兄长如何舍得你给旁人做小。”扈成又说了一遍。 扈三娘轻应一声,她心中一阵放松,转而又有些空落落的,便是连她自个,都说不清楚原因。 “那我带着礼物,一并送去就是。”扈三娘说道。 扈成来回踱步,道:“不止如此,想必最近日子,林将军要迎娶花荣哥哥的亲妹。” “他要纳妾?”扈三娘一听这话,眉头一皱,有些不敢相信。 隐约之间,莫名的一股烦躁,还有恼火,让扈三娘凭空有些火气。 “原本夏天就该进门了,后面一直有战事耽误。再不进门的话,只怕要到明年了。”扈成道,“提前准备一些礼物,你是女子,算是多一分优势,先要拜见林娘子,然后再见那花家的小娘子。我们扈家庄往后日子,此番就得注意才是。” 扈三娘点点头,这些道理自然晓得。 可是一想到林冲要迎娶旁人过门,她心中竟是一酸一酸的,莫名之间,她喊道:“我累了!要去睡会。” “你去睡会没事,可是不能耽误太久啊。”扈成一头雾水,还是喊道。 “要你管啊!不会坏你的大事啦。”扈三娘气呼呼的翻身上马,一声“驾”,整个人纵马飞驰,一下子消失不见。 扈成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林将军身有天命之机,若是我扈家能把握机会,往后封侯拜相,从龙之功,那也是能博一把的! 只是,但有功劳可不够啊。” 扈成说到这里在,目光望向扈三娘远去的方向,马儿狂奔留下一道黄沙。 “妹子啊!为了咱们扈家,只能委屈委屈你了。现在你可能会怪哥哥,可是以后你一定会谢我的。” ............... 第535章 百年世家,便在今日 李家庄,城门洞开。 李兴已能下地,王宏才的手术,最的极好。 杜兴领着人马,急匆匆而来。 “杜兴,此番辛苦了!”早就得到通报的李兴,此刻神色复杂。 杜兴道:“幸不辱使命,小人有大事要跟主人相商。” 李兴瞥了一眼杜兴身后囚笼,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 “那先将身后之人安顿,我们去前厅商议。”李兴虽为参加战事,但是全程派遣杜兴帮衬。 不但提供人力,还提供金银辎重后勤,算是出了大力。 此番杜兴带了一群人回来,李应哪里会不清楚,事情有些变化。 等两人入得厅堂,小婢断送茶水,没一会功夫,整个厅中,只剩下李应、杜兴两人。 “主人伤势恢复如何?往后可有隐疾?”李应是有武艺的人,杜兴自然担忧,若是有暗伤,影响以后那才是麻烦事。 “恢复很好,那王大夫医术极好。”李应沉声说道,“你虽是让旁人带信过来,但是具体信息,你还得具体一说。” 杜兴也不含糊,将前后之事一说,不说还好,说到后面,李应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到最后竟坐立不安,起身来回踱步。 “主人在担忧什么?还是说,梁山主人不相信我们?”杜兴说道,“主人与林将军为结拜兄弟,而且还传授主人枪法,此番这么做,应当是信任吧?” “便是信任才是麻烦啊。这林冲简直是王道之人,这人心把控,简直登峰造极。”李应开口说道,有些惆怅道,“想当年,独龙冈地利得天独厚,易守难攻,当年也出现过一些绿林人,根本奈何不了我们。 眼下出了这些变故,强盛如祝家庄,弹指间灰飞烟灭,现在想来,那些故人,转眼天人永隔,他们虽是该死,但是终究给我一些警醒! 祝朝峰也是个人物,生的三个儿子,也算是人杰,可是看不清楚大势,最终葬身人家性命,便是连祝家数代积累,一朝尽丧,实在是凄凉得很啊。” “那主人的意思?”杜兴听得有些晕乎乎,“当下梁山强盛,主人可不要莽撞啊。” “你会错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千万不要重蹈祝家庄的覆辙。现在想来,更是庆幸连连,若是跟祝家庄一同的话,咱们李家庄也是覆灭的命运,况且这朝堂,正如林冲哥哥所言,昏庸之人,贪腐横行。”李应道,“哥哥将祝家后人送到我们这边来,便是考验我啊。” “那是杀,还是留?”杜兴岂会不知,所以不敢耽误,一路疾行而来,生怕耽误大事。 李应没有急着回答,沉声道:“对了,扈成他们去梁山了吗?” “扈成请了差事,要跟王正青后面处理政务。” “林将军答应了吗?” “同意了,扈成便让扈三娘今日上梁山。” 李应眼睛瞬间变得锐利,道:“扈成这次因祸得福,加上有个好妹妹,愣是从灭亡之祸,竟是一转之间,生死局面目变换。扈成别看年轻,所谋深远啊。祝家庄既灭,他便想着独龙冈谁做主的事了。” “他野心竟有这么大?” “不算野心,无非是为家族谋取更大利益罢了。看来我们也不能无动于衷啊!” “扈成很会巴结,我看与梁山花荣、刘黑子等多位统领,关系甚好。”杜兴又说道。 “年纪轻轻,由此谋划,只怕扈成要准备厚礼为林将军送贺礼。”李应深思道,“你马上准备厚礼,送往两扇,便说是我们李家庄的心意!再过三五日,我伤势大好,再前往山中,亲自拜见林将军!” “小的明白了,即刻去准备。只是这礼物。” “礼物当要贵重,便将东庄头有两百亩地,当作私礼送与林冲哥哥,再安排工匠,连夜将那些金银器物,一并准备好,小孩子需要的金手镯、金元宝、长命锁都给我准备好,再准备一些什么呢?”李应来回踱步,怕是连他都没有想到过,竟会有一天,为了一个婴儿的礼物,来回思考。 杜兴提醒道:“衣食住行,这是最基本,也显得合适。” 李应拍手称是,兴奋道:“牛羊各一百头,送到山中。另外,既是男孩子,准备绫罗绸缎一百匹,全部送去。” “这样太隆重了吧!会不会显得不好?” “我是他的义弟,弟弟送礼,天经地义,你记住了,这次千万不要被扈家庄给比下去了。”李应告诫说道,“还有个扈三娘,他的未婚夫死了。回头我去寻扈成,让他妹妹早些嫁人。” “为何这般做?” “我怕扈成将扈三娘嫁给林冲哥哥!” “啊?”杜兴愣住,“那扈成不会这么官迷吧!” “杜兴啊,你懂什么?搏一搏,今日可能做妾,来日若真的有天下共主机会,便是母凭子贵,百年世家,皇亲国戚,便是今朝啊!”李应长叹一声,既有羡慕,又有遗憾,“可惜我女儿太小,只有七八岁,否则我也要送出去。” 杜兴:“......” 李应反应过来,知道自个说漏了嘴,哈哈大笑道:“开个玩笑而已!既是扈成协助王相公政务,我正好可以多休息几日。至于祝家庄那些人,先关押着,好吃好喝供着,暂时不要管如何处置。” “就这么拖着吗?”杜兴有些担心说道。 李应说道:“慌什么?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否则的话,才是麻烦大得很。” 杜兴点头,说道:“那小人前去安排礼物之事。主人静养便是。” ....... 梁山,后山。 林家小院,此刻喜气洋洋。 小月、小环脸上挂着笑容,便是连花青儿、崔氏、武松家的小张氏等山中女眷们,纷纷齐聚院子外,忙着招呼。 院子外面,早就搭起临时棚子,此刻正是上着流水席。 崔氏忙着指挥,朱贵、朱富在忙活,正说着的空档,传来喽啰的呼喊: “林将军回山了!林将军回山了!” 这个消息一出,山中之人,纷纷走出院子,期待地望着远处。 没一会功夫,一个穿着软甲的高大男子,在一群统领的护卫下,阔步而来。 ....... 第536章 我的儿子!这个世上传承血脉 林冲归来! 这座梁山的主人,坐拥整个郓州的强大男子,此番获胜归来。 无数人簇拥着他,作为所有人的领袖。 站在林家小院外的女眷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崔氏昂着头,心中嘀咕道:“这才多久的光景啊,从我上山一年多时间,便占据广大之地,再到明年,山东定能落入梁山之手。” 小张氏也站在人群中,她望见武二郎,正护卫着林冲将军。 她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下意识挥动手来。 陈倩儿也在人群中,作为晁盖看重的女子,她也满是感激,如果没有这个男人,那些姐妹们,只怕很多都尸骨无存了吧? 她更感谢林娘子,将她们这些流落各地的孤寡少女,接到山中来,能够展开全新的人生。 小月、小环两个女子,出落的大大方方,此刻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家主人。 有了小公子降生,她们也变得格外开心,主人家添丁,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莺莺燕燕中,花家小娘子花青儿,站在崔氏身后,脸上既有开心,又有哀怨之色。 原本这个暑假,就能够嫁入林家,可是战事频发,导致事情一拖再拖,实在让这个小娘,陷入矛盾的心情。 崔氏自打生下刘战之后,崔氏成了妇人之后,更添一股成熟韵味,她最是心细,抬手握住花家小娘子手。 这手白皙而娇嫩,一看便是养尊处优,自小到大,那也是不曾吃过苦的女儿家。 崔氏那也是羡慕的,这样的女子,从生出开始,便保护得很好,不曾经历过那些苦难,更没有遭遇过太多卑鄙龌龊之事。 她的眸子中带着清澈的光芒,整个人的情绪,也是平静沉稳一些。 与此同时,这样的女子,对情感的诉求,也会更加的纯粹,更加注重情感体验。 “姐姐,都过去六个月了。主母生子,奴家也是高兴得很,只是我该怎么办呢?”花青儿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崔氏笑吟吟道:“哟,我们的小娘子,这是来不及要嫁人呢。” “姐姐惯会取笑奴家。”花青儿扭了一下肩膀,偏过头,却又忍不住去看林冲。 哪个女子不爱英雄,尤其是望见群雄簇拥的林冲伯伯。 花青儿俏脸一下子闪过一抹红晕,呆呆望着,人竟有些痴傻般。 “收敛一下,青儿啊,你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崔氏笑吟吟说道。 “讨厌,姐姐,你又笑话我。” “哎呀,忘了告诉你个事。”崔氏凑到花青儿耳畔,低声说道,“这次剿灭祝家庄,我家黑子说,扈家庄有个叫扈三娘的女将,那女子一身武艺,还抓了梁山好几个兄弟。” “女的会武艺?那倒是厉害呢。”花青儿顺口应了一句,心中并不当回事。 女人学一身武艺,肯定跟男人一样,估计相貌寻常,一身肌肉,难看得很。 崔氏又道:“那女子生得极美,皮肤白皙,唇红齿白,身段苗条,尤其是那小蛮腰,跟那水蛇一样。白日时候,还听人说,扈家庄要将扈三娘嫁给林冲爷爷呢。” “什么?”花青儿漂亮的脸蛋,瞬间花容失色,“她有我好看吗?” 崔氏噗哧一笑,道:“我有没有见过,哪里知道呢。” “姐姐,我该怎么办啊。”花青儿是真的急了,“我什么都不会,只会做一些女红,要是林冲伯伯真的喜欢那个女儿,奴家该怎么办啊。” 花青儿不想还好,想着想着,竟是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傻姑娘哎,那订婚的礼金都送到你们花家了,你担心什么呢。再说了,那扈三娘原本有个未婚夫,后面被咱们将军给杀了。往后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呢。”崔氏拍着青儿的手,打趣道,“便是扈三娘真的要入林家门,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你说对不对?” 先来后到? 花青儿感觉到一种莫大的威胁,原本有个主母,她还没得有什么,现在凭空冒出一个会武艺的女将,这个女人看样子还对林冲伯伯有想法。 花青儿登时心里气恼得很,想到这里,嘴唇抿了抿,半晌才道:“姐姐说的是,等后面看看什么情况再说。今日是个大好日子,不能被其他的事情打搅了心情。” “妹妹说的这才是正理,旁人如何做,那是别人的事情,千万不要被其别人带偏节奏。”崔氏劝说道,“姐姐嫁过人,你得记住,找到你的优点便行。林将军喜欢你什么,你只要把那一点放大便好。” 优点? 花青儿稍稍愣了一下,她很是聪明,很快便琢磨过来。 “多谢姐姐赐教,青儿明白了。”花青儿欢喜说道。 那一头,林冲向来恭贺的人抱拳行礼,自有支客朱贵接待,林冲将披风解开,又去后堂转了一圈。 他稍稍歇息一刻钟,便又小环、小月卸甲,林冲又简单沐浴一番,换上干净衣衫,这才进了屋子。 接生婆在门外候着,林冲道:“你今日有功劳,小月,要有赏钱。” 小月喜上眉梢,道:“老爷,您请放心吧!这些早就给过了。” “嗯!不错,不错,你们两个也算是长大了,该懂得的礼数也到位了。我进去看看娘子。”林冲点头表示认可,顺手推开小门,低头钻进屋内。 屋子内暖和得很,点着银炭,屋子中打扫干净,床榻上,睡着林娘子。 林冲心中一暖,疾步而上,坐到床沿,道:“娘子,辛苦你了!你是我林家的大功臣。” 林娘子神色有些疲惫,气色还好,当即笑着道:“哪里有什么大功臣,女人怀孕生子,那都是应该的事情嘛。官人,看看咱们的孩子吧。” 林冲听到这话,只觉得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向床内望去。 只见一个小家伙,头戴着小帽子,眯着眼睛,正睡得香甜。 小家伙双拳捏紧,长长的睫毛,皮肤白嫩,白白胖胖,看着很是健康。 “好小子,睡得可真香,就是把你娘亲折腾坏了!”林冲盯着瞧,心中说不出来的温暖。 这是他的儿子啊,在这个世界上,流淌着他林冲的血液,他后继有人了。 “官人,这小子有八斤呢,当时我都担心生不出来呢。” “八斤啊?!好小子!哈哈哈哈哈!那以后小名就叫八斤了!” ........ 第537章 独龙冈的贺礼!嫉妒心! 林冲的第一个儿子,小名八斤。 一开始李娘子还有些担心,很快在林冲贱民平安好养的理论下,马上便妥协了。 至于大名,林冲只是说,等孩子到了八岁后,再给他取大名。 奶娘也在小东村物色到了,女子今年十七岁,瞧着瘦瘦的,奶水倒是多得很。 奶娘万氏很感激这个差事,见到林冲,更是跪在地上,道:“奴家一定照顾好小公子。” 林冲抬手虚扶,道:“无须多礼,平素怎么照顾的,眼下便怎么照顾。你家里人做什么事的?” 万氏赶忙道:“种田的,便是从去年收成好些。” “种田好!好好种地,农闲的时候,让他去工匠坊做工,也能有钱挣。”林冲说道,“回头把你孩子也接过来,到时候一起喂养。” “这.....”万氏没想到还有这么的机缘,有些不敢相信。 一旁小月道:“老爷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这是走了大运了。可得照顾好我家小公子。” “小人省的,便是不敢有半分怠慢。” 小月又道:“吃穿之类,到时候我们会为单独为你做,吃得好,奶水才多。” 万氏又连连道谢,那床上的八斤,突然哇哇的嚎啕大哭。 林娘子道:“想必是饿了。” 万氏也不含糊,很是娴熟的将八斤抱起,放在怀中,坐在一旁喂奶。 掀衣服的动作干净利落,好似也没将林冲当作外人。 林冲也没刻意去看,周围女子也都没当回事,显然在她们看来,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咳咳,小月、小环,你们照顾好夫人,我出去忙会。”林冲看那万氏,就是个十六岁的少女,换做后世,那还在读书呢。 现在都成孩子妈了,不过这个时代,便是如此,女子要早些生养孩子,好多繁衍人口。 古代人口便是基础,打仗修工程,都要青壮劳力,没有人,很多事情都做不成。 林冲出了屋子,外面早就开始流水席。 不断有统领来送礼。 吴用也来了,上来说了一番吉利话。 林冲自动过滤,道:“这送礼之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怕统领们攀比,山中统领军功职务不同,那些强势统领还好一些,一些新来小统领,只怕要麻烦的很。 吴用听到此话,笑着说道:“这个简单,山中的统领,给他们定个数,超过这个数,一律退还。” “嗯,这个事情,你跟朱贵商量下,总不能破费太多。”林冲想了想,说道。 吴用感慨道:“将军体恤属下,乃是我们福气。” 两人说着什么,便有喽啰来禀报:“独龙冈李家庄、扈家庄派人来为小公子送贺礼了!” 林冲与吴用看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 吴用道:“将军,这礼物得收着!” 林冲苦笑,道:“吴先生,莫要取笑了。” 吴用抬手道:“速速去请,此乃贵客临门,” 没一会功夫,外面来了一群送礼人群,先是李家庄的人到了,由杜兴做领头,上来先送上一本礼本。 林冲接过,打开一看,脸色微微一变,道:“杜兴啊,我与李应为结义兄弟,这次的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无需如此啊。” “我家主人说,此番能做小公子叔叔,也是荣幸之至,这些礼物,都是为小公子往后的产业,也是他做叔叔的一点心意,还请将军莫要推辞。”杜兴一脸谦卑地说道。 林冲点点头,道:“既是李庄主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到这里,林冲将礼单收好,自然有朱贵等人来接待安排。 金银之物,一箱箱送入,场面实在浩大。 没一会功夫,外面又来扈家庄送礼队伍。 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扈三娘。 扈三娘上山,特意褪去甲胄,换了女装,径直而来,朝着林冲行礼,又将礼单送上。 林冲谢过之后,便让小月带到后院去了。 终究是女子,总不能跟一帮大老爷们呆在一起。 剩下便是开上酒席,林冲与诸多统领,好好庆祝,气氛着实快活。 ..... 林家后院,此番也有女侍卫护卫左右,院子中,也开了筵席,多是为山中女眷吃喝所用。 扈三娘跟着小月到了后院,她性子直爽,可也记得哥哥所说的话,当要以家族利益为先。 那李家庄送上厚礼,好歹他们扈家庄准备的充分,不算丢了脸面。 她刚到后院,迎面走来一个风韵十足的少妇,那妇人打扮的清雅,皮肤白皙,年岁三十样子,可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人好似一身喜气,便是扈三娘平素喜欢绷着脸,见到此人,都要忍不住微笑以对。 “来的是扈姑娘啊。”那妇人上前走来,柔声问道。 这姐姐的声音,着实好听,扈三娘原本还有几分戒备,听到这话,莫名一下子多出好感。 扈三娘赶忙道:“小女扈三娘,拜见姐姐。” 那妇人不是旁人,真是刘黑子妻子崔氏,她笑靥如花,道:“在山上,便听旁人说,妹妹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呢。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比传说的还要好看呢。” 一旁小月主动道:“扈姑娘,这位是刘黑子都统领的妻子,崔夫人。” 扈三娘吃了一惊,上下打量崔氏,有些不敢置信。 那刘黑子,扈三娘见识过,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粗人,话说粗鄙,省的绿豆眼,看着傻乎乎的,却是满肚子的心思。 那些嫁人的谣言,只怕便是那黑厮的主意。 便是那样的黑脸壮汉,怎么娶的妻子,生的如此好看貌美? 扈三娘心里充满了好奇,这个崔氏生的如此美丽,为何要嫁给那个粗鄙不堪的男子啊! 扈三娘一路而来,算是见识了传说中的梁山水泊,不看还好,越看越是心惊不已。 怪不得都说,祝家庄必败无疑,梁山使用的实力,只怕十分之一没用上。 这么一想,扈三娘道:“多谢崔夫人夸赞,小女跟您相比,根本不如。” 崔氏一听这话,笑的捂住樱桃小口,道:“来来来,到这边来坐,我给你介绍介绍。” 崔氏拉着扈三娘的手,直接到了筵席上座。 扈三娘人还没坐下,便觉得眼角微微一抽,望见正前方有个清纯少女,此刻正盯着她! 那眼神带着几分敌意,又有几分好奇,好似在防备着她一样。 “这人是谁?”扈三娘大脑一闪,登时想明白一些什么。 ................... 第538章 喝酒喝!谁怕谁! 扈三娘虽是女将,但不是莽撞之辈。 上山之前,哥哥扈成便屡次交代,说道山中有几个女子,那是要小心在意的。 第一个自然是林将军之妻林娘子,那可是养尊处优的女主人。 纵然在梁山中,那也是让旁人都要恭敬以待的。 这位夫人宽仁慈爱,领着女工们,常常为将士们缝补衣衫,制作行军鞋,这些恩德山中将士哪个不晓得? 扈三娘还没有见到这位夫人,恐怕得在过几天才行,至于第二位便是眼前这位崔姐姐。 刘黑子都统领之妻,此女原本是个寡妇,嫁给刘黑子之后,生养一个大胖小子,很得刘黑子疼爱。 今日一见,随便说了几句,扈三娘方知晓,眼前这位姐姐,那可不是寻常之人啊。 说话谈吐,滴水不漏,最重要的还是行事机敏,纵横捭阖,玲珑八面,算是女人当中的佼佼者。 至于坐在位子上的清纯少女,扈三娘瞧着对方的眼神,很快便意识到,能够丢过来此等防备眼神的,想必便是花荣将军之妹—花青儿了。 崔氏瞥了一眼,见两个美人儿,都在彼此打量,气氛一下子变得极为沉寂。 崔氏赶忙道:“扈姑娘,介绍一下,这位是花青儿,她的哥哥为山中神臂将军花荣,她已跟林将军订婚,等日子到了,便要完婚呢。” 扈姑娘一听这话,心中莫名一酸,莫名有些生气。 至于生什么气? 扈三娘自个都搞不明白,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林将军娶妻生子,现在纵然纳妾,人家你情我愿,跟她扈三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道理是到这个道理,可是扈三娘就是生气,她很快发现,这是在生自个的气。 扈三娘目光落在花青儿胸脯,见那里虽有风景,但是却没有她的汹涌,不知为何,她竟多出几分快意来。 花青儿也在打量扈三娘,听崔姐姐说过那些话后,花青儿那也是警惕的不行。 她愿意嫁给林冲,那也是放弃不少,算是将爱情进行的到底,可从没有想过还要跟旁人分享。 花青儿盯着对方那鼓囊囊的胸口,感觉对方故意的,竟有几分气弱一样。 扈三娘嫉妒地道:“妹妹生得可真好看,还真是年轻啊,嫁给林将军,真是了不得的福分呢。” 明明是夸赞,换做以往,花青儿肯定会心中高兴,自然道谢一番,可是从扈三娘口中说来,莫名地让花青儿很是警惕。 “姐姐比我稍长几岁,定能找到如意郎君,到时嫁给好人家,也是极容易的。”花青儿绵里藏针说道,颇有些不甘示弱。 她平素看着文文静静,好似没有半分脾气。 那只是看人的,在林冲跟前,她愿意做那没有脾气的小猫咪,便是听林冲伯伯骂她两声,她也甘之若饴,便是愿意温柔以待。 然而,现在有个娘们,还想一副后来者居上的姿态,她花青儿可不是好欺负的。 不管你什么女将,还是有这副好皮囊,我花青儿那也是订了婚,光明正大的准林家人! 至于你这扈三娘? 那谣言传得沸沸扬扬,还不知道打的什么心思? 纵然要是入门,不管是林娘子,还是她花青儿,那你也是拍着小三的位置。 好歹也要给我花青儿端茶喊一声姐姐! 扈三娘笑了,她没想到这个小娘子,这是把她当作情敌了啊! “花姑娘,你怕是误会了。之前的传言,那都是谣言。林将军乃是人中豪杰,我扈三娘也是敬佩至极,不过,我从不给人做妾,往后也是要嫁给旁人做妻的!”扈三娘针锋相对地说道,“你放心,没有人会跟你抢,林将军我只是当作豪杰来看,并无爱慕之心!” “你......”花青儿气得俏脸一冷,差点站起身来,好歹重新坐下来,道:“做妻遇到不好的男人,照样便要休掉,做妾那也是我花青儿甘愿,林冲伯伯疼爱我。扈姐姐如此在意名誉,终究是个贪图虚名之辈呢。” 崔氏瞬间瞪圆眼睛,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着实没想到这花家小娘子,竟如此牙尖嘴利。 这一刻,扈三娘怒火中烧,俏脸都涨红了,便是扈成吩咐的事情,都抛之脑后,气愤道:“什么叫贪图虚名了?我扈三娘死都不怕,还要贪图什么虚名?” 眼见两女要爆发的架势,场面有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 崔氏当即拉住扈三娘的手,将她按在位子上,道:“扈姑娘啊,青儿,今日是林家的大喜日子,你们两个可不能生出事端呢。” 这话说得有软有硬,就像是一盆清水,瞬间给两个美人给泼醒了。 花青儿最是清醒,她马上要过门,断然不能在这里生出事端,当即道:“扈姑娘,你远来是客,方才我言语有唐突,还请原谅则个。” 扈三娘没想到花青儿主动向她赔礼道歉,急忙端起酒杯,道:“我方才也是口不择言,还请花小姐莫要怪罪!” “我敬你!”花青儿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扈三娘见她豪爽,登时生出欢喜之色,低头一看酒杯,这酒水亮晶晶的,犹如清水一样,唯有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 扈三娘见花家小娘子一饮而尽,她也不甘示弱,当即往喉咙一倒。 “咳咳咳咳......” 扈三娘猝不及防,连连咳嗽,这才反应过来,中了这花家小娘子的算计。 “扈姑娘,这是山中的白酒,你喝得太急了。”崔氏赶忙来打圆场。 花青儿微微一笑,道:“扈姑娘,酒量若是不好的话,我们就不要多喝了。” “谁说的!刚才不过是漱口罢了。”扈三娘绷着脸,道,“这个杯子太小了,要喝就喝碗!来人啊,上大碗。” 跟我扈三娘喝? 今天敢招惹我,便是要喝死,本姑娘也要带你一起死。 花青儿道:“好啊!既然你要喝,我就陪你。不过一会莫要喝醉了哭闹。” “谁哭闹谁就是小狗!” “好!那就来啊!” “喝酒喝,谁怕谁!” ...... 第539章 林冲接见众将! 林冲照顾好妻儿之后,便在聚义厅议事。 还没过多久,便传来消息。 说是花青儿、扈三娘两人斗酒,喝得酩酊大醉,哭哭啼啼。 花青儿被花荣将军送回家宅,扈三娘则被崔氏送到林家后院侧屋。 “她们两个这是做什么?”林冲一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 来人正是小环,她解释说道:“她们两个人不知什么原因,便是斗起酒,喝到后面,说要义结金兰,好得不行呢。” 林冲:“......” “让崔氏打点好,扈三娘远来是客,醒酒汤之类,不要出了事。”林冲告诫说道。 “奴婢知晓!”小环把事情说明完毕,这才退了出去。 聚义厅中,刘黑子嘿嘿笑着道:“爷爷,您好将花姑娘迎回家了。” 晁盖也道:“是啊!哥哥,花家小娘子只怕都要急死了。” “哥哥,原本这八月都要将她迎娶回家,现在夫人也生了孩子,时机也到了!”秦明也开口说道。 ..... 众将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林冲听得头大,忍不住道:“就你们最吵,管的便是宽,你们一个个都是光蛋,晁天王,既是那陈倩儿不错,你先纳妾便是。” 晁盖:“......” 林冲见晁盖不做声,道:“那我便来做主,吴用,你准备准备,这几日就安排。” 吴用哈哈一笑,道:“这是大喜事,当要办的。” 晁盖慌了,他本来是帮忙的,怎么把自个给搭进去了? “哥哥啊!您都没纳妾的呢,我这.....”晁盖一下子都不知该怎么说好。 林冲也不含糊,又盯着武松,道:“你那家中的小张氏,也跟你处了不少日子了!眼下一并纳妾了!正妻那是不行的。” 武松懵了:“......” 他可什么都没说啊? 怎么这就纳妾了? 林冲说到这里,又看向吴用,吴用吓得腿都软了,赶忙道:“我还要给晁盖等几位兄弟帮衬婚事。” “也好!暂时放过你,不过,你也要快一些,莫要等到明年年底。”林冲一脸认真的说道,“否则我就让林娘子给你物色几个,到时候送你那去,先相亲看看,若是合适,便一并结了。” 吴用:“......” 众将纷纷大笑,却是不敢再提了。 原本都撺掇林冲哥哥纳妾,不想把自个都埋进去了。 林冲道:“我家八斤满月后,便让公孙现身选个良辰吉日,我们梁山要办一场大的婚宴。”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高!真是高啊! 有三层阁楼那么高! 原来哥哥想的竟是一同纳妾,那还真是意义非凡呢。 晁盖一听这话,当即欢喜道:“能够与哥哥同日纳妾,晁盖欢喜不已。” 武松也激动地道:“还是哥哥想得周全,我等能同一日纳妾,乃是见证历史的时刻啊。” 诸多统领都是兴奋不已,刘黑子跳起来道:“俺定要好好庆祝一个!” 晁盖打趣道:“刘黑子,你要怎么庆祝?莫不是也要纳妾?” 刘黑子尴尬一笑,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崔氏现在可是母老虎,刚生了崽子,我要是纳妾,她肯定要打死俺!” “往昔你可不是这样,处处拿捏崔氏,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晁盖笑着问道。 刘黑子哈哈一笑,也不含糊,道:“这不是很正常嘛。那些孵出鸡崽的老母鸡,不也是很凶嘛!现在我是为俺儿子看,惹崔氏生气,我儿子没奶喝,那就可怜我家崽子了。” “哈哈哈哈哈!你这憨货!你这说的,不行了,简直要笑死我。” “刘黑子,有本事当崔氏的面说!” “为了你家儿子的奶水,你也是忍辱负重啊!” “找个奶娘啊!为啥不照奶娘!” ....... 众统领笑的东倒西歪,心情都是畅快不已。 刘黑子最是荤素不忌,道:“我那婆娘非要自个喂养,俺有什么办法,只能委屈我黑子了!这口奶往后也不是俺一个人的了!” 林冲仰头大笑,笑骂道:“惯会胡闹你!” 刘黑子嘿嘿一笑,回到位子上道:“我那崽子往后要给小爷爷做长随的,不养的壮实一些,如何去保护小爷爷。” “就你话最多!等你那儿子长大,最少十五年时间了。”晁盖笑骂道,“我们的儿子,往后也不会比你家的差一些。” 原本众人都在商议军务,这会倒是神奇,竟是牵扯到生儿育女的话题,气氛倒是热闹不少。 反倒是新上山的兄弟们,还颇有些疑惑,明显有些跟不上节奏。 这些杀人如麻的都统领们,此刻竟然如此的随意与轻松,浑然没有战场上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还真是令人兴奋又迷恋的氛围啊!”杨雄盯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拼命三郎石秀低声说道:“怪不得他们会强大至此!现在看来,这是必然的啊。” 邓飞也喃喃道:“往后我们也是这里的一份子!未来的未来,一定不是山贼那么简单。” 几个新来的头领,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光彩来,仿若他们来到的不是最后的避难所,而是一个全新的神圣之地! 一个将改变他们终极命运的地方。 正在这个时候,林冲朗声说道:“如今梁山日渐扩展,天下英豪汇聚!戴宗何在?” 正说的功夫,戴宗当即从人群中走出,跪拜在地上,恭敬道:“卑职在!” 林冲高声说道:“戴宗,此番北上送信,汇聚多位英豪汇聚,此番扩展梁山猛将,乃有大功劳!特赏银一千两,铜钱五百贯,归天机阁,担任天机阁探查使!” 戴宗听得此话,大喜过望,当即拜倒,连番叩谢。 “卑职只是尽本职工作,不想其他多余念头,今日得赏赐,实在超乎本人预料。”戴宗忙着说道。 林冲道:“无须钱让,杨雄、石秀何在?” 这话一出,杨雄、石秀两人,越众而出,当即但系跪地,道:“卑职在!” 林冲朗声道:“两位都是豪迈英雄,此番上山,乃是我梁山之幸!让两位入新军营,如何?” ........ 第540章 汉家男儿的百年气运 新军? 杨雄、石秀两个人都露出疑惑之色,正在这个时候,晁天王解释说道:“新军是过去以西军为主战力,混合梁山军为整体的新军!当下神威、威武、神游三军,眼下置展新军,乃是作为梁山正军!” 一旁吴用道:“新军统帅为姜良策,新军麾下既有马军,也有步军还有炮军、辎重营,同时还有一部分水军。这是梁山的重军。” 杨雄、石秀两个人一听,大喜过望,当即抱拳道:“一切都听将军做主!” 林冲满意地点头,向姜良策道:“姜将军,年底将近,来年必取青州,席卷山东之军,当要看新军立功。” 姜良策恭声道:“定不负重托!” 接下来,又将杨林、时迁、邓飞等新来统领一并安排,又安置住所,自有仆役、奴婢看管。 等忙完这些事,林冲看了一眼公孙胜,道:“前些日子,我让李云在梁山督造一座道观,眼下建造如何?” 公孙胜赶忙道:“这等小事,哥哥竟还记得,进度颇快,到下个月想必能够一切妥当。” “好!等好了,选个好日子,我们一起去拜三清。”林冲沉声说道。 公孙胜激动道:“这乃是贫道的运气。” 等将这些事情处置妥当,各大统领纷纷散开。 唯有晁盖停留远处,林冲笑着说道:“天王,还有什么事?” 晁盖道:“那孟康果然不凡,我们将那些图纸拿给他,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竟是参悟的七七八八,实在是厉害得很。” “他与那黄安两人,往后可为同僚,共同处置这方面的事。”林冲沉声说道,“占据山东,东边之海,定要为我们掌控,否则朝廷水军来攻,我们猝不及防,根本抵挡不住。天王当要慎重考量。” 晁盖道:“哥哥所言非虚,打下容易,巩固艰难。北面靠辽国之地,山东又是四战之地,若是水军不够强的话,很难守住。” “天王上次写的水军策,运筹帷幄,掌握水道之便利,写得极好!这是战略性的策略,天王只管放心大胆施展。”林冲开口说道。 晁盖脸色涨红,这篇文章耗费他大半年功夫,有些地方,他甚至亲自前往探查,此番得到林冲哥哥肯定,他心中的那个宏图展望,此番又高涨起来。 “若是黄安的火炮技术再行成熟一些,水军南北可行,海运水道,都能被我们掌控。”晁盖激动说道。 林冲道:“要练习登录作战,北面登录作战,若是苦寒天气,当要如何防备?还有棉花种植的事情,跟北方的作战,将会有极大关系。” 林冲这么一说,晁盖脑海中登时又闪过好几个念头。 “我回去之后,定会思考。” “我看那陈倩儿不错,晁家香火总不能断绝。往后正妻人选,后面还要靠缘分。”林冲肃然说道,“先纳妾,那也是无忧也。” 换做旁人说,晁盖还不一定在意,此番听林冲这么关切,当即道:“一切都听哥哥的!” 今日晁盖是有触动的,尤其是听刘黑子在那叫嚣,说什么让自个的儿子,要跟林冲哥哥家的孩子后面做长随。 晁盖赫然意识到,他这辈子到底是在奋斗什么呢? 当然是让家族得以繁衍与壮大,现在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吗? 他的有儿子,不,是的有很多儿子,很多的女儿。 这一次,晁天王第一次感到紧迫,他竟很想自己的孩子,这新一代的孩子们,延续他们这一代的情谊。 林冲拍拍晁盖的肩膀,两人同时走到寨子外。 冷风拂面而来,林冲丝毫不觉得寒冷,反而感到莫名的快乐与兴奋。 “看吧!这山河如此多娇,怎么能落入异族之手,又如何被那些昏庸之人掌控?”林冲高声说道,“我汉人乃是天下最聪慧之辈,当要发挥出最强韧的生命力,向世界的各处迈进!一步一步,充满生命力的扩展,那些未曾探索的地方,不应该成为我们的桎梏与阻碍。 世界很大,我们汉人要走出去看看,向我们奉上友谊的,我们给他们和平,向我们展现敌视的,那就让我们给他们战争。” 林冲说话的声音,铿锵而有力,声震四野,那是豪迈的野心与欲望,仿若在展现这片土地的雄心。 晁盖听得有些迷糊,有些他能够理解,可是更多的他还有疑惑。 他感觉到这位哥哥心中拥有不仅仅是这片山河,还有想要让所有的汉人的意志与精神,再次发生某种蜕变。 “不管哥哥做什么,晁盖定会跟在您的身后,义无反顾,战斗到老,战斗到死!”晁盖高声说道。 林冲哈哈笑着说道:“是吗?这一条道路,会很艰难,会遇到很多的麻烦,也许会有兄弟有不理解,他们甚至会离开这条道路,当然,我相信会有更多的兄弟,为了汉家男儿未来五百年的未来,定会与我并肩作战。” 晁盖听得热血沸腾,道:“哥哥,我会永远跟随您!” 林冲看着晁盖,晁盖也睁大着眼睛,两个男人彼此对视,最终大笑而过。 又说一阵之后,林冲送别晁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回到聚义厅中。 没过一会,姜良策穿着一身黑色长衫,阔步而来。 他黝黑的面容,脸色没有太多的表情。 姜良策半跪在地,道:“哥哥,我回来了。” “这段时间,让你看的东西,看过了吗?”林冲正色说道。 姜良策感慨万千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将军所言不虚,大宋危在旦夕,可他们却沉浸在虚假的繁华中不可自拔。” 这些话,他原本是不会说的,因为那些卷宗当中,有很多林冲将军的批准,其中就有这句话。 林冲道:“后面我会安排一些新的将领到你的军中,明年青州之战,定是新军第一战!” 听到这话,姜良策抱拳道:“此战若是不得胜,我姜良策提头来见。” 林冲道:“山东必须落入我梁山之中!若无山东之领地,我们也无法抵挡北边金人。” 这话一出,姜良策也感到一阵紧张,这位强悍的大统领,反反复复强调的那群金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这样无敌的人,居然也会产生巨大的戒备。 ......... 第541章 好汉的汇聚!人心的凝聚 太阳快要落山时候,这冬日的暮色,便开始笼罩整个梁山。 那西边的阳光,还能够望见一些余光,可是有经验的人,只要看上一眼,便知那是回光返照,一如眼下的大宋朝廷,看着金光闪耀,却是日暮西山,已是不可救药。 那夕阳一退,笼罩四野的暮色,好似忽然间张开大网,竟是四面八方,笼罩开来。 黑色彻底降临大地,梁山的后山,一家家灯火亮起,刺破那浓重的夜色,让这寒冷的冬日,竟多出数分温暖出来。 一处全新的宅院当中,此刻灯火通明,此刻簇拥这一群人。 屋子正中,开了筵席,有一张大桌子,桌子的正上方坐着不是旁人,正是神行太保戴宗。 戴宗左右围满了人,竟有杨林、邓飞、孟康、裴宣、石秀、杨雄、时迁。 这八九人聚拢在一起,众人碗中倒了米酒,齐齐起身,道:“戴宗哥哥,此番一路而来,拜入梁山,全靠哥哥引荐,方才有我等今日。” 戴宗捧着碗,笑着说道:“我只是借花献佛,顺水推舟,你们莫要谢我,当要谢梁山,谢林冲哥哥恩赏!” 这话一出,裴宣当即道:“林将军如今军务之事繁重,家中又新添贵子,我们也不好此刻打扰,待来日我们定要好好拜谢!” 众人点头称是,当即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登时气氛大好。 一时之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戴宗环视一圈,目光定在时迁头上,正色说道:“时迁兄弟,今日虽是大喜,但作为你的兄长,这会想必会说出一些不好的话来。 只是你们眼下入得梁山,有些规矩,该说要说,否则来日若是犯了错漏,你们吃了大亏,真的要怪起,那时候便是我没有做好提醒。” 众人连连称是,时迁更是道:“小人此番招惹了麻烦,若不是我偷了那鸡,也不会引得梁山与祝家庄大战,折损如此多的兄弟。” “非也!纵然没有你时迁,梁山迟早也会对祝家庄用兵!梁山要占据郓州,独龙冈祝家庄卡在咽喉位置,岂容他逍遥自在?”戴宗豪气干云说道,“时迁兄弟,你错的地方,乃是牵扯麻烦事,差点害了杨雄、杨林、石秀三位兄弟。此番上山,山中早有严令,若有偷鸡摸狗之事,一律重罚。 术业有专攻,你既偷盗之术灵敏,往后若有此番寻宝之事,那你就能正大光明,我们做事当要记住,定要为公为民,那便是光明正大,到那个时候,若是立下功劳,你便是光宗耀祖。” 时迁一听这话,脸都涨红了,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把当今官家的玉玺给偷了。 一旁杨雄主动道:“戴宗哥哥说得不错,此番上山,我们又同祝家庄厮杀,这军功赏钱竟下发如此之早,简直是我们没想到的。” 石秀嘿嘿一笑,顺手提了一个小袋子,摆在桌子上,道:“换做以前我砍柴时候,只怕都不敢想,这辈子会有这么多钱。” 杨林也道:“往昔公孙先生推荐我上梁山,当时还犹豫半分,今日才知这梁山才是适合我们啊。” 众人一时之间,七嘴八舌,借着酒劲,可谓说得欢快。 戴宗善于团结人,心思机敏,道:“此番杨雄、石秀两位兄弟,入新军做了统领。往后建功立业的机会多着呢。” 杨雄、石秀两人脸上有光,道:“这次大破祝家庄,实在是畅快至极。” 戴宗哼了一声,道:“祝朝峰还有他三个儿子,看不清楚风向,乃是自寻死路。我梁山攻打他们,仅用一分力道,他们就灰飞烟灭,他们凭什么跟我们斗。” 杨雄感慨道:“我该是庆幸,与林冲哥哥结拜,方才知晓人家的本事,简直是天上地下,无可比拟。” 石秀也道:“林冲哥哥,深藏不露,文武双全,如今的李家庄、扈家庄投效,郓州之地,尽入梁山。” 戴宗道:“明年当要大战不休,诸位当勠力同心,不可轻言怠慢啊!” “我等定尽心竭力,定不辜负山中期待!” “我等往后性命,便托付在梁山,若不是同心,便是自甘堕落。” “谁敢与我梁山为敌,我第一个杀他!” “我等当要在各自职务上,建功立业,不愧我们上山!” ........ 一声声誓言中,那是男人的雄心万丈。 不过,有人欢喜,便有人忧虑。 花荣回山之后,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 攻打祝家庄,他虽有功劳,但是不曾有大功,此番见到妹子躺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一脸恼火地道:“白天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她平素就不怎么饮酒,今日这是怎么了?” 一旁贴身婢女道:“山下的扈三娘来了,不知怎么回事,她们说起话来,说着说着,便是都把火气说出来了。最后突然就喝起酒来,越喝越凶,便是崔夫人都拦不住。” “崔氏也来了?”花荣眉头皱了皱,那个女人可不是善茬,那可是心眼贼多的女人啊。 自从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之后,崔氏简直就是梁山女人群中,除去林娘子之外,最有权势和地位的女人。 “来了,她好像跟扈三娘也认识一样。” “扈三娘喝醉没有?”花荣突然问道。 “两个人都喝醉了,小姐送了回来,至于扈三娘,原本要去崔氏家里,后面崔氏说不妥当,直接便送到林娘子后院了。” 花荣很是不高兴,道:“扈成那厮,还真是打得好主意!想要嫁人,哪有那么容易,我家妹子还没出阁,他倒是等不及了。” 他嘴上虽是骂着,但是心中还是着急不已,扈三娘生的好看,又有一身武艺,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尤物啊! 正说的空档,床上花青儿突然喊道:“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 花荣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更是来气。 “难受你还喝?中了人家拳套都不知道。便是嫉妒心作祟,你还真是傻!”花荣气得哼了一声,猛地一挥衣袖,对着一旁婢女道,“你今晚守着她,明日一早,等她酒醒了,让青儿来见我!” ............... 第542章 女人之间的战争 夜色如墨,深冬寒夜。 万籁俱静,纵然是梁山中,都开始进入沉睡当中。 此番回山,如果要说到遗憾的话,那肯定是对妻子林娘子。 生小孩儿的时候,他征战在外,好在苍天保佑,加上林娘子也很听话,在怀孕后期,一直按照林冲的嘱咐,进行一些胎位的合适运动。 这些方面的知识,都是林冲在前世科普中掌握,古代的生产,本身就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毫不夸张地说,生孩子跟过一次鬼门关,没什么区别。 林冲回到家宅,见儿子在床上睡得香甜,心情豁然开朗。 “八斤能吃能睡,今天拉了好几次,也不怎么哭闹,好得很呢。”林娘子柔声说道,望向林冲的眼神,满是爱意。 林冲下意识捏着妻子的手,不知为何,生产之后的林娘子,竟有一种母性的温柔,她本就是恬静之人。 原本生孩子的事情,一直是她的心病,此番能够顺利生产,诞下一个儿子,这最后的心病一除,李娘子给人的感觉,犹如白兰花绽放,有一种极致的美丽。 “一会让奶娘抱出去,你这几日好好歇息便是。”林冲疼惜道,“娘子,这次辛苦你了,你生产的日子,我却不在家中,每次想来,我都很是懊悔。” 林娘子赶忙道:“官人,莫要自责,女人生孩子,很正常的事情啊。那崔氏生孩子的时候,刘黑子也不在家中。官人为的是将来,在外征战,更是为了咱们未来的孩子啊。” 的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林冲抬手抚摸她乌黑的秀发,夫妻两人对视一眼,林娘子羞答答地道:“可惜我恶露未去,只怕还要一个月的样子,只是苦了官人了!” “说什么傻话呢?夫妻之间,不是非要那种事情啊。便是跟你说说话,我也是高兴的,再说咱们有了这么可爱的孩子。我很满足了。”林冲坦诚说道。 林娘子眼睛亮晶晶的,听到这番话,心中也暖洋洋的。 林娘子想了想,嘴里还是劝道:“相公,纳妾的事你可想好了?为免夜长梦多,相公可要抓紧才好!这次扈三娘的事情,只怕花青儿姑娘很伤心呢?再说有她在的话,也方便服侍官人。” “不急,过了年再说不迟。眼下军武繁重,况且你才生孩子,花青儿年岁也小,不差这几个月。”林冲含糊其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借故出门,“别吵醒孩子,今晚你好好安歇,我今晚在隔壁厢房睡。” 林娘子也不好多说,那花青儿早就订亲,此番拖延,也不知自家官人是怎么想的。 林娘子点头,目送林冲出门,临走之前,还是道:“官人有空的时候,还是去看看,哪怕跟那花家小娘说几句,好人家安心。” “你说的有道理。这几日有空,我会见她一次。我听说今日喝的大大醉,想必还要几日的时间缓和。”林冲笑了笑,出了门,对小月、小环吩咐道:“照顾好夫人。一会去请奶娘来抱八斤。” 小月道:“方才我们去喊过了,想必一会就来。” 小环探探脑袋,试探问道:“晚上奴家来陪大官人。” 林冲不置可否,挥了挥手,径直朝厢房走去。 冷风吹过,林冲穿过庭院石径,正巧与奶娘万氏相遇。 奶娘一见来人是林冲,紧忙快走几步,低身行礼道:“林大官人,您是我们一家子的恩人,若不是您收留我们一家老小,我们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要饭吃呢!” 林冲连连摆手,示意奶娘快起来:“言重了,朝廷昏庸,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你们从外地而来,现在收成不错,日子过得好便是。” “承蒙林大官人的抬举,让我给小公子当奶娘,林大官人放心,我必定好好抚养八斤!”奶娘是这么说的,心中也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事事以小公子为先。 “八斤以后还得你多照顾,让你费心!”林冲见奶娘一脸诚意,赶忙表达忠心,也是颇为满意。 他不是喜欢摆架子的人,万氏的身份,天机阁早就调查过清楚,一家人身世可靠,丈夫及兄弟多有在军中任职。 这个年头,找个奶娘不容易,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万氏个子不高,可是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臀围很宽,胸脯鼓囊囊的,一看八斤的口粮不愁。 真的说起来,模样还算是周正,只是过去日子苦,风吹日晒的,肌肤稍稍显黑。 不过这些都不打紧,只要过半年时间,吃得好,休息得好,只要不晒太阳,皮肤定会变白。 “不费心,不费心,林大官人,我这就去照顾小公子了。不叨扰您了。” 奶娘心中放心不下睡觉的八斤,对林冲表示了感谢,赶忙匆匆告别,奔八斤去了。 她说话的时候,身子微微有些发抖,显然对林冲又敬又怕,不但如此,那眼神中,好似还有些紧张。 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林冲笑了笑,尽量不要显得太严肃,否则这些孩子们,着实会吓到。 他站在原地没有急着走,扭头望向身后,望见奶娘跟小月她们碰头,便进了屋子。 只怕还要在屋子中说道一阵,不会那么快出来。 林冲有些口渴,本想歇歇脚,便朝前厅走去。 刚走没几步,只觉得一个人影一晃,径直撞在林冲胸口。 “哎呀?”林冲只看清是个小娘子,还以为是哪个莽撞的丫鬟,可是定睛一看,登时脸色微微一变。 原来不是旁人,正是那一丈青扈三娘。 酒醉的扈三娘,头脑晕沉,脚下步子不稳,低头扶额跌跌撞撞从前厅出来。 正好与进门的林冲撞个满怀,也算是误打误撞。 扈三娘抬头一看,一下子傻了! 怎么办啊! 她现在酒醉,着实狼狈无比,只怕脸上的妆容都彻底花了,怎么就这个鬼样子,见到林冲伯伯啊! 扈三娘恨不得挖一个洞,直接钻到里面去,把自己彻底埋起来。 她现在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懊悔,实在是懊悔啊。 “你?”林冲站定,打量着扈三娘。 这小娘不穿盔甲,此刻又换了一身新衣,这衣服贴着身子裁剪,细细一看,还真是曼妙的很,腰间盈盈一握。 扈三娘常年习武,偏偏臀部又很宽大,这身段纵然是后世那些健身美女,也比不上。 扈三娘察觉到林冲目光,却又不好说什么,她自知理亏,连连道歉,赶忙开口说道:“感谢林将军厚待扈家庄。今日小女放肆,喝醉了酒,真是丢了人,还请将军莫要怪罪。” 说着,扈三娘便低身拜了下去。 “扈三娘请起,不必多礼。”林冲伸手虚扶,道,“赶快起来吧!喝酒哪有那么好的,开心就好,无需放在心上。” 扈三娘整理一下仪容,继续说道:“我本以为梁山不过是土匪山寨,不成想却是如此繁荣。过去是我见识浅薄,此番一路而来,见水军威武,又见营寨森然,才知气象万千,怪不得能横扫郓州。” “哦?”林冲轻笑,眼中略带玩味地看向她,“你以为的梁山是什么样?” 扈三娘笑着摇头,惭愧说道:“我原本以为,你们一个个野蛮、粗鲁,靠抢劫为生。关键官府传得厉害,说你们滥杀无辜,女子若是上山,便是九死无生,当时对你们印象极为不好。 此番上山,我才知道先入为主,听人道听途说,人云亦云,才是多么荒谬的事,今日一见,我才知道自个才是那个狭隘之人,差点犯下大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林冲爽朗一笑,随即收敛笑容,“如今天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就算我这里富足又能救得了多少人!我这点兵马,还不够,还要为未来而战,为以后的天下黎民筹谋!” “当今朝廷腐败无能,金人时常来犯,外忧内患,让百姓们的生活雪上加霜。”扈三娘此时柳眉轻蹙,脸上写满了担忧,“今日听得崔姐姐说了一些道理,只觉得往昔我活的太简单了。” “朝廷昏庸,百姓遭殃,所以我们当要自强。”林冲一脸正色说道。 “百姓们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如不是林将军施以援手,这些百姓还不知会怎么样!”扈三娘说的这些话,句句发自肺腑。 她从小习武,马上马下功夫了得,虽然她是女儿身,但她从来不把对手放在眼里。 更没有敬佩的人,林冲是第一个让她打心眼里佩服的人。 不单单因为林冲有一身本事,还因为他有很强的领导能力,手下的将士个个勇不可当,各有所长。 这么多人在他的带领下,自给自足,丰衣足食,与当今周遭地界凄惨的村庄,形成鲜明对比。 这才是一个上位者应当具备的才能。 扈三娘看向林冲,眼中满是敬佩之情,随即她的眼睛又暗淡下来,不为别的,只是想到之前跟花青儿置气,竟然将自己的退路堵的死死的。 扈三娘将眼神慢慢挪开,不再看林冲,心中有多后悔,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神情的变化,全都看在林冲眼里。 林冲只以为她是为那些受苦的百姓担心,便开口安慰,“总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希望如此。”此儿科的扈三娘,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在说别人。 “那你早些休息,酒醉难受,喝了醒酒汤后,还要多喝热水,明早再吃一碗白粥,回暖胃气,定会舒服很多。” 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林冲并没多说,抬脚走进前厅,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半睡半醒间,系统提醒说道: “叮!恭喜您完成主线任务,攻占祝家庄,一统郓州!奖励棉花种子十万,金凤铠甲一套,白银五千两!” 卧槽! 这次的奖励着实令他大为震惊。 不为别的,就说这十万斤棉花种子,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一斤棉花种子能种一亩地,一亩地能产300-400斤棉花。 保守估计,十万斤棉花种子,能收获三千万斤的棉花。 这些棉花成熟后,解决梁山所有冬衣不成问题,还能剩下大部分。 当今社会经济动荡,百姓之所以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获得收入,另一方面因为很多日用品有价无市,衣食用度有时比黄金还珍贵。 他们有这么多棉花,制成衣服,梁山兄弟的穿就解决了。 这么稀缺的物资让他得到了,而且数量还是如此巨大,他怎么能不激动。 系统奖励随即到账,看到那一套金凤铠甲,他眼前立马就浮现扈三娘穿金甲的模样。 “跟她正相配!”林冲一下想到扈三娘英姿飒爽的样子。 这套金凤铠甲只有女中豪杰的扈三娘能与之相配。 想到这里,林冲手提金凤铠甲去找扈三娘。 “扈将军,我是林冲。”林冲轻轻叩门,冲屋里喊道。 听见门响,扈三娘将门打开,“林将军找我有事?” 看见林冲站在门口,扈三娘为了掩饰紧张的情绪,将他请进屋里。 “林将军,请进!” “好。”林冲大大方方进屋坐下,随即将手上的金凤铠甲轻轻放在桌上,“扈将军,这金凤铠甲赠与你。” 顺着林冲的手,扈三娘看见桌上的金甲,她本是习武之人,对于武器装备十分在行,一眼便知道金凤铠甲是上等防御甲,刀枪不破。 即使在战场上厮杀,也不会让穿戴之人有性命之忧,是罕见的宝贝。 “谢谢林将军!”扈三娘也不矫情,看到金甲她是真心喜欢。 便伸手摸上金甲,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喜悦。 不但如此,她不由得在想,这么贵胄的甲胄,居然说送就送了。 莫不是这位伯伯,还真的对她有意? 心中早已乐开了花,林冲送的金甲固然是好,但送礼物的人更让扈三娘感到高兴。 看见她高兴,林冲也欣慰一下,“喜欢就好。” 听到林冲这么说,扈三娘更家高兴,因为这说明林冲是在意她的。 正想说点什么,扈三娘刚开口,林冲先站起来跟扈三娘告辞:“扈将军,我还有事,先走了。” ........ 第543章 女人的世界!男人的意志! 夜色深沉,明月高悬。 扈三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闭眼睛,脑中就浮现出林冲那英俊的脸。 不知不觉间她感觉小脸滚烫,身子竟然有些发软。 “我这是怎么了?”扈三娘觉察出身体的变化,心中顿时羞愤难当。 她活了这十多年,从没对异性有过这样的感觉,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说来也怪,越是强制自己不去想,越是想得厉害。 最后扈三娘也不挣扎,脑中不断幻想跟林冲有关的事件。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一觉醒来,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心情也好了不少。 想到连日来吃住在梁山,听人说林娘子为林冲诞下贵子,她却迟迟没有登门道贺,未免有些失礼。 扈三娘简单梳妆后,决定登门看望林家娘子。 一路上她心神不宁,不知道见面跟林娘子说些什么。 在去与不去间犹豫,再抬头时,已经到了林娘子的房门口。 抬手间,房门“吱呀”一下从里面打开了。 “扈将军?”小月瞪着晶亮的大眼睛,看着扈三娘。 扈三娘正要说话,屋内有人低声呼唤。 “是扈将军吗?”林家娘子轻声说道:“请进吧。” 小月侧身站到一旁,给扈三娘让出路来。 扈三娘抬脚迈步走近床边。 林娘子端坐在床边,整理了孩子的襁褓,转头看向扈三娘。 许是刚做了母亲的缘故,眼神中满是慈爱,朝着扈三娘轻轻点头。 扈三娘对林娘子也颇有好感,林娘子坐在床上,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一看便是已将生产时,身体的亏空尽数补回来了。 此时林娘子身上的神韵,更胜少女,娇媚动人,让她看了都移不开眼。 林娘子察觉到扈三娘的神情,心下觉得好笑,不由抬手掩嘴轻笑,“三娘请坐。” 扈三娘的名号她早有耳闻,但版本众多,各不相同,有人说扈三娘如同母夜叉,身材魁梧,相貌丑陋,张着一张血盆大口,獠牙外露,面目极为恐怖瘆人。 还有人将扈三娘妖魔化,称那些败在她手下的大将,都是中了她的妖法,看她一眼便会让人神志不清,她趁此机会将人擒获。 无论是哪种传言,如今看来都不属实。 这扈三娘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儿,面若桃花,美艳却没有半点矫情,既有女子的风韵,又有男子的洒脱。 她对扈三娘的好感也节节攀升。 两人相视一笑。 扈三娘将手中木盒打开:“林夫人,这是我送小公子的礼物,百岁锁,还请夫人收下。” 她虽是武将,但平日的礼尚往来,人情世故还是懂得的。 初来乍到,登门拜访,自然不能空手,准备礼物是基本常识。 更何况,林家娘子刚刚诞下孩子,准备的礼物既要符合身份,又要有分量,因此她翻找过后,将家中传下的玉镶金的百岁锁找出来,这东西虽不贵重,但寓意极好,送人也是极为有面子的。 林娘子也不推让,跟扈三娘道谢:“谢过扈将军,我代小儿收下了。” 见林娘子将礼物收下,扈三娘也很开心。 原本她还担心,不知道怎么与林娘子相处,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林娘子不仅人美,性格也平易近人。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林夫人不嫌弃就好。”扈三娘笑着说,“林将军对扈家庄的恩情,我们铭记于心,感谢林将军,感谢夫人。” 林娘子连连摆手,“扈将军乃人中龙凤,能得扈将军相助,是我官人之福!” “林将军武艺超群,带兵有术,心存大义,他乃当世真英雄!” 说到林冲时扈三娘眼中闪着光。 她的变化,被林娘子看在眼里,同为女人,她心下对扈三娘的心思也猜出几分。 林娘子并没有因此反感扈三娘,反而很欣赏她。 她对林娘子也不加隐瞒:“即使相公本事过人,我还是放心不下,如今他虽有众多拥护者,众人对他也是死心塌地,一但与敌人兵戎相见,伤亡总是难免。” 通过跟林娘子的对话,她对林冲的了解逐渐增加,对林冲的好感度不断增加。 她见识过林冲的本事,知道林冲是有大能为的人,便胸有成竹地说道:“林将军善于用兵,百战百胜,再加上他身边的军师为他出谋划策,林将军必定无往不利,百战不殆。” 林娘子微微一笑,“是啊!我知道官人并非等闲之辈,吉人自有天相!” 两人之间多是以林冲为话题展开。 从她的言语中听出,扈三娘是行事磊落之人,必定不屑行小人之事,两人相谈甚欢,彼此都很有好感。 林娘子说道:“我家相公为人耿直,要是对姑娘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扈三娘连连摆手,“林夫人说的哪里话,林将军为人正直,深的将士们的心,我十分崇拜他!”发觉自己说的太多,便不再多言。 林娘子真心觉的扈三娘不错,不仅人美,性子还好,便说道:“姑娘性子爽朗,也是性情中人。” 听林夫人这么说,她反倒不好意。 扈三娘说道:“林夫人过誉了!” 林娘子给她的印象很好,优雅端庄,言谈举止大方得体,与林冲十分相配。 想到这里,扈三娘心头泛起一丝苦意。 为林娘子能嫁给这样一个出色的人,感到高兴,同时心中羡慕不已。 “看我,聊着聊着忘记夫人还是病人,需要静养,三娘就不打扰了。”扈三娘见林娘子脸上略显疲惫,才想起她还在坐月子,需要休息。 林夫人确实累了,这会儿也是强撑这精神头,跟扈三娘聊了这么久,听见扈三娘要走,也没有强留。 “好。”她点头微笑,要起身相送。 “夫人请留步,不必相送。”扈三娘拜别林娘子。 林娘子唤来小月,“小月,你送扈将军回去吧!” “是。”小月应声道。 “扈将军这边请。”小月紧走几步,到扈三娘身前带路。 两人出了林娘子的房间,沿着小路直走。 扈三娘发现,小月带她走的路,不是她来时走的路,便问道:“小姑娘,这不是回我房间的路!” 小月冲着扈三娘甜甜一笑,“扈将军,来了这几日,还没见识过这里的全貌吧,这条路不仅能回到将军住处,还能多看看这里的景色。” “也好。” 两人经过穿过树林,小月指着门前种满花草的住处说道:“那是青儿姑娘的住处。” “青儿?是花青儿?”扈三娘脚下一顿,望向满是花草的住处。 “是啊,她就是林大官人要纳的妾氏。”小月似是想到什么,掉头转了方向,跟扈三娘说道:“夫人差我问问青儿姑娘是否需要帮忙,这几日我只想这小八斤了,竟把这事忘到了脑后,扈将军跟我一同进去可好?” .......... 第544章 美人心计!到底谁等谁! 扈三娘有些犹豫,并不想面对花青儿,对小月说道:“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 她觉得自己面对感情时,竟然不如一个闺中小姐,妄自称女中豪杰。 “扈将军进来吧!”小月停下,朝扈三娘这边招手,见扈三娘不为所动,急忙上前,催促道。 想起花青儿在她面前得意地炫耀,此时扈三娘心中没有怒火,感到一阵酸楚。 原以为她只是一时错觉,没想到如此在意林冲,却见浑然不知。 意识到这点,她心中更加纠结。 当她见到爱慕林冲的花青儿,胸口起伏,心中更有说不出的难受。 小月见扈三娘站在门口,脸色难看,一动不动,便上前拉了拉她衣角,“扈将军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她结结巴巴地回答,两条腿如同灌满了铅,每走一步,都艰难得用尽浑身力气。 房间被红色笼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小月见扈三娘也跟着进来,便赶紧往里屋找去,“青儿姑娘,青儿姑娘!”一连叫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回应。 一个人影都看不着。 她嘟着小嘴,小声嘀咕,“人都去哪了?这会儿屋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小月不死心,在屋里又走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又走到门外,房前屋后地检查一遍,还是没找着人,对扈三娘说道:“扈将军,屋里没人咱们先走吧!先把您送回去,我过会儿再来。”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纱帐红得刺眼,无风自动,每一下都搅动动她的心。 这哪里是喜房,明明是她一个人刑场。 小月看她脸色不好,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赶忙走到她身边,“将军我送您回去吧!” 扈三娘转身,想赶紧逃离这间屋子。 尽管她别过头不去看,房间墙上贴着大红喜字,红漆重新粉刷过的桌子上,端正摆着一对崭新的烛台,这一件件物饰依然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红漆实木的干果盘里摆满了枣、花生、桂圆、莲子。 看进她眼中的哪里是干果,明明是众人对林冲和花青儿的祝福,盼着他们“早生贵子”。 疼,除了疼,还是疼,这样的疼甚至比战场上,皮开肉绽的伤还要致命。 也许花青儿说的对,只要遇到真爱,即使给他做小也是幸福的吧,起码不会像她这般难受。 扈三娘精神恍惚,不自觉地往后趔趄。 小月眼疾手快,稳稳地扶住她,“扈将军,您怎么了?” “我没事,也许是早上没吃饭,有点头晕。”扈三娘含糊其辞,深呼吸,稳了稳心神,对小月说道:“咱们回去吧。” “扈将军,您要若是不舒服,我这就给您请个大夫。”小月担心扈三娘真有闪失,会被林冲怪罪,心中焦急。 “我真没事,我从小习武,身子自不像小姐娇贵,受了重伤,我都能上阵杀敌,这算什么!”说着强打精神,加快离开的脚步。 扈三娘脑中一片混乱,满脑子都是那满屋子的红色,和花青儿的声音:“我就是喜欢林伯伯,只要能嫁给他,便是做小,我也是情愿的。” 她心中一阵烦躁,脚步越走越快。 “扈将军我们到了。”小月搀扶扈三娘,忽然停住,指着一处院子说道。 扈三娘打量眼前的房子,满是疑问:“小月,你怕是弄错了,这不是我的住处。” 小月神秘一笑,没有回答,高声冲里面喊道:“扈将军到了。” 话音刚落,里面顿时出来好几个小丫头,整齐排列在扈三娘跟前,低身行礼开口问好:“扈将军安好。” “你们快起来!”听到众人问好声,扈三娘才一头雾水看向小月,“小月这是怎么回事?” 小月双眼带着笑意,耐心解释:“扈将军,这里就是你的住处,林将军担心您在这里住不惯,为您精心布置了新住处。” 都是他精心布置的?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她也很会抓重点,听说林冲这么用心对她,怎么能不感动。 但响起端庄贤惠的林娘子,还有活泼开朗的花青儿,她的眼神又暗下去。 “不用这么麻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中却暖呼呼的。 仔细回想,林冲从没在她面前透漏半个字,不成想,这个男人不声不响为她做了这么多。 想着想着她双眼渐渐湿润,刚刚下定决心跟林冲保持距离,在此时瞬间崩塌。 她只知道,林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智勇双全,是当世豪杰。 本以为她够了解林冲了,到现在她发现,对于林冲这个男人,她越来越看不透。 不知道林冲身上还有多少是她不曾见过的。 例如眼前展现在她面前的温柔体贴,周到细致,是她从没见过的,也是不曾从任何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过。 扈三娘强忍住激动的情绪,声音颤抖,她不敢眨眼,生怕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她吸了吸气,问道:“这都是林将军准备的?” “是的,这些都是林将军的安排,林将军特地嘱咐我们要用心照顾扈将军。”小月一五一十地将林冲的话转述一遍。 “有心了,真是难为你们了。” “我们也没做什么,都是按照林将军说的做。”小月没听出扈三娘的情绪,只当她是在说些客套话,便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下子,扈三娘再也绷不住了,眼泪不争气地滑落下来,“我进去看看。” 她生怕被人看见流泪,在泪水滑落的瞬间,越过众人,走进房间。 小月等人也很识趣,并没有跟着她进去,而是在门口跟她告退。 “将军您先休息,我们帮您把原来住处的东西送过来,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说。” 众人走远,房间内只剩她一人。 屋内装饰简单大方,书架独占一面墙,文房四宝,整齐地排列在书案上。 床头的衣架上,赫然挂着林冲送她的金甲。 整个房间,既有女儿家的素雅,又让人感到肃穆,不敢造次。 房间的整体风格,与她在扈家庄时差不多,缺少的只是她随身携带的兵器。 她不喜繁杂,不了解她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林冲究竟是什么时候将她的嗜好摸的一清二楚? ............... 第545章 大势力的交集 扈三娘打量屋里的装饰,伸手触摸每一处,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林冲为她做的这些,心头暖烘烘的,又想到林娘子和花青儿,心头又一阵苦涩。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咚咚” 响起敲门声。 “将军,是我。” “进来吧。” 扈三娘听闻门外之人,是扈家庄老仆人,便出声应道。 老仆人缓缓进屋,拜见扈三娘,“将军,方才我见了小月,她说您搬到新的住处,老仆便马上赶来,帮您料理。” 扈三娘整理思绪,暂时不去想林冲。 她来回走动一圈,沉声说道:“将我陪嫁的宝盒取来,我一会要用。” “是,老仆这便去准备。” 订婚是夏日,婚房准备妥当,按照眼下的态势,花青儿嫁入林家那儿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如今代表的是整个扈家庄,若是没有任何表示,必定会落人口实,说扈家庄不懂礼数。 更何况林冲对整个扈家庄有恩,她更不能在这个时候闹情绪,让梁山跟扈家庄之间生出嫌隙。 这样不利于大局,有害无益的事,她是不会干的。 花家在梁山属于强势家族,她自然不可能与这样的家族交恶。 不多时,老仆手捧着一个大盒子进来:“将军,礼物准备好了,都放在门口了。” 老仆将箱子慢慢打开,里面装着一些精致的绫罗绸缎,十分华贵。 老仆看向扈三娘,忍不住开口:“将军,这是余杭一代的名贵绣品,此等贵重的礼物,原本太公要给您做嫁妆的,您要送与何人?” 扈三娘伸手摸着箱子里的物件,若有所思,随即点了点头,神色之间稍稍满意:“这是送给花家小娘子的。” 老仆满脸疑惑道:“将军,咱们跟花家素无往来,您这是?” “不错,我们跟花家的确没关系,往后那小娘子是林冲的小妾,便跟咱们有关系。”扈三娘终于从情感的漩涡中挣脱,这一刻,她变得格外理性与清醒。 站在家族的角度思考问题,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啊。 父亲他们不在了,他们唯一的后路便是梁山,不能让兄长走上不归路。 “原来如此!将军这么筹谋,那也是稳重妥当的。”老仆人赶忙说道。 扈三娘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说道:“把礼物抬到花家寨!” “将军您与那花青儿年龄相仿,她似乎还比您小些,如今那花青儿都嫁人了,将军您也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老仆苦口婆心地劝说。 扈三娘被老仆逗笑,说道:“岂是说嫁就能嫁的?” 老仆赶忙说道:“如将军这般知书达理,能文能武的人并不多见,不知有多少人倾慕与您,日后提亲的媒婆必定将这里的门槛踏平。” 扈三娘微微摇头,“罢了。我眼下只有让扈家恢复往日的辉煌,再说兄长尚未婚配,我也不急于一时。” 老仆昂着脖子,一脸认真地说道:“谁能娶到将军,是他的福分!” 她的心思旁人哪能明白,即便是她也没想到,来到梁山短短几日,便对林冲产生异样情愫。 不日林冲便要纳妾,她也该断了念想啊。 若是没有心爱之人,嫁与不嫁又有何区别。 “罢了,不必再说。” 老仆见状不再多言,叫来几名家丁,抬上箱子先行。 扈三娘整理一下衣服,一行人赶往花家小院。 战场上的历练,使扈三娘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昂首挺胸英姿飒爽,哪还有寻常小娘的儿女情长。 “扈三娘求见花青儿!”扈三娘来到花家小院,开口说道。 扈三娘名气不小,又是女将出身,在梁山当中,那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况且昨日扈三娘和她们家小姐拼酒,那可是不少人都知道。 小院外自然有人通禀,很快就有人来引扈三娘入屋。 醉酒后的花青儿头脑发胀,昏昏沉沉地被花荣叫醒。 花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花青儿说道:“你看看你,一个姑娘家,喝成什么样子?” 花青儿听着哥哥的训斥,低头不语,胃里翻腾得厉害。 花荣见妹妹脸色惨白,表情痛苦,便心疼地说道:“准是喝多难受,赶紧随我出去吃些东西,你这副鬼样子,若是叫旁人见了,准地以为是我苛待了你。” 花荣说完起身离开,临出门时不忘催促:“快些出来。我听人说,一丈青扈三娘来了。莫要再跟她争吵,我先出去一趟。” 人称小李广的花荣,虽生得唇红齿白、俊俏无比,但在花青儿眼中却是无比严肃,不苟言笑,十分严厉。 对于哥哥的话,她言听计从,见哥哥走后,便简单梳妆赶往前厅。 “知道了。”花青儿得知扈三娘来了,柳眉轻蹙,悻悻道。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扈三娘对她有敌意,可是这敌意总觉得很奇怪。 难道说,她也是喜欢上林冲伯伯了? 这个念头窜出来的时候,花青儿的情绪稍稍变了变。 她便自顾自的坐到桌前,喝起粥来。 花青儿喝了一碗白粥,顿时觉得浑身舒坦,胃里暖暖的。 她将碗放下,想起扈三娘等在大厅等她。 犹豫再三,她开口道:“你去告诉扈三娘说我马上来。” “是。”小婢赶忙称是,退下前往前厅。 她本不愿与之相见,换做从前,必定将她打发了。 花青儿想到很快便要嫁给林冲,若再像从前那般不懂事理,蛮横任性,一定会让林冲为难,也显得她心胸狭小。 她是真心喜爱林冲,也想替林冲分忧,若是因她一时冲动,生出许多麻烦,让林冲为难,将来即使林冲不说她,她也没脸留在林冲身边。 况且扈三娘并非一般女子,她德才兼备,扈家庄上下对她唯命是从,可见扈三娘的分量不轻, 与这样的人物为敌,是极其不明智,若是弄巧成拙,他花青儿就成梁山的罪人。 扈三娘起思虑再三,只身赶往大厅,去见扈三娘。 花青儿刚一进门,便自问道:“扈三娘,你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扈三娘向门口处看去,见花青儿脸色不好,心中有些愧疚急忙上前:“青儿姑娘,前日是我莽撞了,我给你赔不是了。” 说着抬手低头,朝花青儿一拜。 花青儿以为扈三娘今天来,是给她添堵的,没想到刚一见面,人家竟然先开口道歉,反倒让她不好意思。 她伸出双手扶住扈三娘的胳膊,说道:“扈将军说的哪里话,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是青儿的不是。” 扈三娘亲自登门道歉,着实让她意外。 想到刚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不应该。 花青儿便顺坡下驴,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扈三娘见花青儿脸色转暖,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还好,事态没有恶化就行。 ....... 第546章 你这是污蔑!家族冲突! 花青儿抬手道:“扈将军请上座。” “青儿姑娘不必客气!”扈三娘朝她点头,面露笑容,以示友好。 扈三娘坐到一旁次位,开口说道:“我此番登门,一来是向你道歉,二来是给妹妹道喜。” 花青儿笑了笑道:“扈将军今日前来,着实令我感到意外,上次都是我不懂事,还请将军不要怪罪。” “青儿姑娘言重了。”扈三娘也觉的不好意思,便连连摆手。 花青儿也不扭捏,大方承认自己的过错,这样的态度让扈三娘意外,同时也有些喜欢这个性格直爽的姑娘。 她看得出花青儿不是矫情的人,心地不坏,有什么说什么,反到惹人喜爱。 此时再看花青儿倒是顺眼多了,这样的人与林冲也算相配。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误会也烟消云散。 “这么看来,青儿姑娘与林将军确实相配。”扈三娘发自真心说道:“此番前来,听闻妹妹不久便要完婚,为祝贺二位新人新婚之好,我特意带来一些薄礼,略作心意。” 她这么一说,抬了抬收手,自有家中奴仆上前打开箱子。 箱子一开,登时露出一匹匹上等绸缎,这些领楼绸缎,一看便不是俗武,而是颇有来头 花青儿心中高兴,神色却很有分寸,受宠若惊道:“青儿谢过扈将军,这么贵重的礼物,青儿不能收啊。” 哪个姑娘不爱美,更何况花青儿也是有些见识的,看到箱子里装的都是上等货,她心里自然是欢喜。 只是这么多礼物,实在太过贵重了,总让花青儿心中惴惴。 扈三娘见此情景,越发觉得花青儿是个善良的好姑娘:“青儿姑娘不必客气,你是林将军的女人,林将军又是扈家庄的恩人,这些薄礼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意,你若不肯收下,岂不把我们当成了外人?” 扈三娘言语恳切,字字在理,若是花青儿拒不收下,倒显得是她不通情理。 听到这话,花青儿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说道:“谢谢姐姐了,也希望姐姐能早日寻得如意郎君,往后我们姐妹相称,才是美事呢。” 听到这话,扈三娘心里一阵难受,勉强勾起嘴角,笑的有些僵硬。 两人经过一阵闲聊,对彼此有了不少认识。 花青儿也不再绷着,打开话匣子,跟扈三娘讲说她眼中的林冲是个怎样了不起的人物。 “第一眼见到林伯伯时,便觉得他是个大英雄,要是能嫁给林伯伯,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不成想,老天听到我的祈祷,竟然让我的梦想成真了,能嫁与林伯伯这样的英雄,即使做小我也是欢喜的!” 花青儿滔滔不绝地讲着林冲,眼里满是崇拜。 “林将军当得起英雄二字。”扈三娘对她的话表示赞许,极力掩饰心中的失落。 听到扈三娘对她说的话表示认同,这让花青儿越发的兴奋:“林伯伯就是我大英雄,虽然武艺非凡,但他从不仗势欺人,总是能以理服人。只要能做他的女人,让我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 “对待众人,他以诚相待,行侠仗义,不计较个人得失,舍己为人;他还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对家人关心,与林娘子相敬如宾,处处体贴,这样的英雄谁能不喜欢!”花青儿的话也说出扈三娘的心声。 只是花青儿在说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渴望,而扈三娘在听的时候,眼中逐渐暗淡。 扈三娘感觉她离林冲之间更远了。 两人居然因为同一个男人,相谈甚欢,在此期间,两人的关系也在逐渐拉近。 “扈姐姐,你有心事吗?”花青儿见扈三娘神色不对,便开口问道。 扈三娘不想青儿误会,连忙开口说道:“我没事,你接着说。” 花青儿微微一笑,眼睛都弯成月牙,看来美丽极了:“还是要感谢扈将军送我的贺礼。” “不必客气,你喜欢就好。”扈三娘看了一眼窗外,随即跟她告别,“我来了有一会儿,不多打扰,青儿姑娘,我就先告辞了。等你与林将军成婚,姐姐一定过来帮忙。” “好。”花青儿隐隐感觉到扈三娘有些不同,从她的神情看来,扈三娘好像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坚定,说到小妾,她也没有那么激动。 花青儿起身相送,看着花扈三娘走远,她才往房间走。 扈三娘从屋里走出,她虽解除了与花青儿之间的误会,但还是难免情绪低落,她想尽快离开花家,回到她的小院子,一个人冷静冷静。 否则的话,她真的很担心,眼泪从眼眶滚落而下。 “扈将军留步。” 扈三娘刚走出院子,出了百步之外,听到身后有人喊她,扈三娘闻声停住脚步。 回头一看,原来是花青儿的兄长,梁山中赫赫有名的小李广花荣。 这人生的俊秀,又有一身本事,最关键极得林冲信任。 扈三娘定住脚步,眼见花荣靠近,礼貌问道:“花将军有事?” “这件事,我想对你与我两家,都极为重要。”花荣一边走,一边说道。 扈三娘见他面色不善,以为有紧急军情,便开口发问:“是不是有人攻打梁山?” 花荣马上摇头,淡淡道:“扈将军,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扈三娘皱眉,神情一怔,不明所以:“不知花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荣拱手抱拳,向她行了礼,继续说道:“扈将军,我希望你跟林将军保持距离。” 扈三娘脸色一沉,语气明显不悦,眼神森寒,“我与林将军,光明磊落,并未做出半点出格之事,将军这是从何说起啊!” 说完便不想跟他多言,转身要走。 花荣上前将她拦住,沉声告诫道:“扈将军,家妹与林将军相识在先,两人也已定下婚约,不日便会纳青儿为妾,即使你进门也要排在青儿之后。” 花荣将话说的如此直白,认谁听了都难以接受。 虽然扈三娘胆色过人,上过战场,但她好歹是姑娘家,听到这话,一张俏脸臊得通红。 “我定将花将军今日这番话,转告给林将军。” 花荣听扈三娘用林冲压他,当即更加生气,“扈将军实话跟你说,就算林将军答应娶你,你也得拍在青儿后面,纵然是做小妾,做事总有先来后到。” “你.......”扈三娘气急语塞,她没想到花容竟是个护妹狂魔。 不想跟他继续纠缠,便要离开。 花荣不再阻拦,冲着扈三娘背影大喊:“扈将军你好自为之。” 这一声喊出,引得周围人纷纷议论。 “没想到如此英勇的扈将军,竟然如此不要脸,抢着做林将军的小老婆!” 扈三娘忍不住心里的愤怒,脚步一停,重新站到花荣面前,故意大声说道。 “先前被梁山好汉的气度风范感动,带领扈家庄上下来到梁山,本打算跟梁山一致对外,锄强扶弱,共同闯出一片天。” “不想今日却被花将军,如此污蔑,带我禀报林将军,任凭他定夺。” 扈三娘极其愤怒,没想到,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男人,竟说出这样气人的话。 花荣能这么说,明显就是先入为主地,将她定为专门魅惑人的狐媚子。 让她感觉受到奇耻大辱! ........ 第547章 水军的新武器! 花荣步步紧逼,望向扈三娘眼神凌厉,声音铿锵有力:“还请扈将军记得,辅佐梁山共成大事,才是扈家庄来此的目的,莫要想其他旁的事情。” 扈三娘先是愤怒,很快便反应过来。 听自家兄长说过,花荣将军原本便是官府的官员,一身武艺出众,最关键此人有勇有谋,行事方面,也是极为谨慎之人。 现在却咄咄逼人,与平素行为,根本就大为不同,处处显露出反常。 如果说为家族利益考量,明显显露出不一样啊。 不过也对,眼下林冲将军若是有争夺天下的本事,那林娘子之外,花青儿的地位,可就不是一个小妾那么简单了。 这是个有深谋远虑之人啊! 想到这里,扈三娘淡淡一笑,从最初的愤怒,到此刻的冷静,只是过了几个刹那。 原本扈三娘还没这个念头,可是被花荣这么一针对。 扈三娘反瞬间变得冷静,淡淡一笑,道:“花将军,这么气急败坏,莫不是对自家妹子没有信心了?我扈三娘的嫁人之事,还劳烦不到您吧?” 花荣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扈三娘竟然敢反击,当下神色一凝,不甘示弱道:“扈将军,你最好说到做到!” 花荣的眼神有些意外,眼神此刻闪动,上下打量,仿若要把扈三娘看穿, 扈三娘僵着脸,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从小有哥哥给她撑腰,长大后练成一身本事,跟是无人敢当面挑衅。 她与林冲两军对垒时,虽不敌林冲,可若是林冲想强闯扈家庄也绝非易事。 扈家军虽落得下风,但势气仍在,不容人小觑。 今日被花荣讥讽,她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胸中郁气,不吐不快。 她瞥过头不看花荣,仰头望向苍天,抬起右手,放置耳边,朗声说道:“今日我扈三娘在此立誓,为林将军马首是瞻,与梁山同进退,若背弃梁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扈三娘气贯长虹,声声入耳,她嘹亮的声音,竟是层层回荡,气势骇人。 她的举动虽让花荣感到意外,但也安心许多。 花荣不语,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扈三娘的背影。 “好!你今日所言,我都记下了,希望你遵守自己的誓言。”花荣不甘示弱的说道,“至于林冲哥哥那边,你若是不服,只管去申诉便是。” 扈三娘见他言语刺激,笑了笑道:“去也好,不去也好,那也是本姑娘的事情。” “告辞!”花荣随即甩了甩衣袖,转身便走。 扈三娘露出傲然之色,她虽说要结交,但是若旁人自带敌意,她也不会甘休。 她并非巧言善辩之人,对于旁人的质疑,也不屑理会。 然而今日花荣的话,扈三娘却放在心上了。 扈三娘虽是女将,但论战功,论胆色丝毫不逊于男子。 梁山那些战将,她一样拿下数人,不过是输给林冲伯伯一人。 哼! 她靠实力说话,不是争强好胜之人,却也不服输。 梁山泊人才济济,骁勇善战之人数不胜数,若日后想要在梁山站稳脚跟,唯有多立战功。 扈三娘心中有气,越走越快。 老仆带着一行家丁,紧随扈三娘身后,连跑带颠不敢做声。 众人一路无话,扈三娘眼看回到林冲给她安排的新住处。 老仆给家丁使个眼色,便都悄悄退下。 她满腔怒火,推门进屋,看见挂在架子上金光耀眼的金凤铠甲时,心中火气不由的减少许多。 盔甲表面的刻文精美,工艺精良,不难看出制造金甲之人极为用心。 扈三娘站在金甲前,心中所有所思。 当初上山目标明确,那便是加入梁山,匡扶正义。 如今她对林冲生出情愫,着实不是时候。 虽美色愉人,但她时刻谨记肩负的责任与使命,不会因为林冲误事,只有在战场多立功,才是扈家出头时。 斟酌过后,她果断隐藏自己的感情,想到来此初衷始,与梁山携手完成大计才是当前首要大事。 ...... 另一边,黄安早已等在梁山水泊边,四处张望,见到对面两个人影朝他走近,赶忙一脸笑意迎上去。 “林将军,孟小哥,你们怎么才来?”说着便伸长脖子看向两人身后,“你们就这么来了?我们今日不是商议水军之事吗?为何不见战船?” 孟康瞅他好笑:“你急什么,商量正事要紧。” 林冲拿出一张图纸,放在中间,几人围拢过来。 黄安见纸上整齐排列着图形,边上标注着数字,一脸迷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不等林冲说话,孟康惊喜地说道:“这是战船的图纸?” “对!”林冲应道。 两人之中,孟康对船只建造最有研究,他很快便看出船只设计的精妙之处,兴奋地说道。 “这艘战船不止一层?”随即伸出手,在图纸上反复测量,继续说道:“里面至少可容纳几十人!” 他横看竖看,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然后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多余的空间有何用处。” 黄安是门外汉,原本以为孟康会讲将图纸讲解一二,谁知道,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他越听越糊涂。 “好了,好了,你倒是知不知道啊!”黄安大手一挥,打断看孟康继续发癫。 “林冲哥哥,这图纸是您拿出来的,肯定对它有研究,您就赶紧说说,也省的玉幡竿想自个在那瞎猜。” “对,林将军还得您来,我是看不懂。” 两人盯着林冲,迫不及待的想听。 林冲与儿人对视一眼,淡淡开口:“以前的大船,太过笨拙,这次重新设计了新体,最关键风帆重新设计,有这样的战船,往后便是遇到官船,不管是进攻,还是撤退,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林冲说完后,两人陷入安静,黄安压根就听不懂,如同鸭子听雷。 建造船只的行家的孟康,也听的一知半解,其中好多词他都听不懂。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副听天书的样子。 最后,还是孟康弱弱地问出:“那个林将军,您能不能给我们说的明白些,我是真没听懂。” 林冲笑了笑说道:“简单来说,图纸上的战船,如果设计出来,往后在水面上行驶的速度最快,还能够安装火炮、弓弩,整体的火力杀伤性强,穿上之人还能潜到水下跟敌人作战,或将让人进入舰舱,偷袭敌军。” 林冲的这么一说,两人立马明白,随后频频点头称奇。 黄安首先兴奋拍手称赞:“此乃神器,天助我梁山!梁山必胜!” 孟康则表现的有些冷静,双眼死死盯着图纸,看到后来不仅倒吸口冷气:“怕是林将军所说,只是这其中万一吧!” 他毕竟是建造过船只,看到图纸复杂图形,紧密排列,边上还密密麻麻标注着许多数字,他便知道远比林冲说的复杂。 林冲一笑,没有说话,正如孟康所猜想的那样,即使这些功能再强大,于如今的大宋来说,他们只会越来越落于下风。 虽然能用在实战中的不多,但这足以战胜一切敌人。 ......... 第548章 孙立上山!梁山将变 林冲面色凝重,所思甚远。 梁山虽兵强马壮,但是水军还困在梁山,往后定要走向江河湖海,方为王道,我汉家男儿不该只困在大陆之上,当要走向海洋深处。 水军要南北而通,若是金兵来攻,我水军若能从胶东半岛北上,直去北面之地,岂有他们嚣张跋扈的本钱? 林冲目光落在孟康身上时,一拍孟康肩膀,说道:“就是你了!” 这举动,把孟康整的一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林冲,一脸疑问:“林将军,你这是何意?” 林冲悠悠道:“我们有了船只,还要有过硬的水军才行,训练水军的工作由你负责。晁天王乃是统领水军的都统领,可是往后督造船只,你为统领,同时要教会他们如何使用船只,这一点得有你分担一部分。” 自从他见识到战船图纸后,便盼着能早日见识到建造好的船只。 孟康对船只建造存在浓厚的兴趣,林冲给他看的图纸,是连他都从未见识过的样式,即便是朝廷建造,也不会像图上那般先进。 因此,听到林冲有意让他负责训练水兵,自然令他激动不已。 孟康随即面露欣喜之色,喜悦之情不知如何表达,立刻俯身拱手,信誓旦旦保证道:“林将军请放心,我定不负众望!” 令一旁的黄安羡慕不已。 几人商议妥当,随即着手,各自分头忙碌。 .... 梁山在林冲的管理下,秩序井然,兵强马壮。 他也安心在此养精蓄锐,时光匆匆,转眼到了年底。 家家户户准备年货,开始张灯结彩,喜迎新年。 水泊梁山更是早早做好准备,年味十足。 俗话说: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 从前的梁山坡一带,贫穷落后,百姓们也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 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饱饭,饿死冻死是常有的事。 直到林冲等人占据梁山泊后,不仅山上衣食无忧,连带着山下的百姓也跟着沾光,过上了好日子。 百姓从此不再挨饿受冻,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视梁山上的众人为英雄,极尽拥护梁山。 山上山下一片繁荣的景象。 新年期间,梁山众人敞开心扉,彼此坦露心事,日日推杯换盏,节日气氛浓厚,梁山上气氛异常热闹。 不觉间,正月已过去大半个月。 新一年的部署还未开始计划,众人如往常一样,相聚在聚义厅,七嘴八舌闲谈。 忽然,门口喽啰一路小跑,来到聚义厅。 “报!” 周围顿时安静,厅内众人闻声停止说笑,将目光看向守卫小兵。 林冲坐在上位,见来人有事禀报,便开口问道:“所报何事?” 喽啰规矩行礼,立即回答:“启禀林将军,来人自称李应,登门求见。” “李应?”林冲面露大喜之色,这是自家兄弟来了啊。 林冲大手一挥,下令道:“将人请上来!我的好兄弟来了,赶紧吩咐人,速度请酒水上来,正是好日子。” 喽啰得令,朗声回答:“是。” 随即快速退下。 没过一会功夫,便见李应、杜兴,还有一群管事而来。 李应环顾四周,这是他第一次来梁山。 可是他的心情着手不一样啊,沿途所见,兵强马壮,守卫森严,尤其是水军,一路所过,光是水寨就有七八座,不但如此,巡视的战船更是虎视眈眈。 这八百里水泊,守卫如此森严,这等实力,怪不得能轻易碾压祝家庄。 现在想来,李应那是一再庆幸不已,遥想当初,还好没有听取官府的唆使,若是与梁山为敌的话! 此番早就跟祝家庄一样,灰飞烟灭,他李家庄数代辛苦积累,都要彻底破碎。 可怕至极啊! 李应回过神来,只见上首一个壮汉,此刻龙行虎步,阔步而来。 “林冲哥哥,李应来迟了!还请哥哥莫要怪罪啊!”李应推金山倒玉柱,领着杜兴等一干庄客,非常干脆利落的跪在林冲跟前。 “哈哈哈哈哈!好兄弟,李应兄弟,我可是想念你的紧啊。都让你在家休养,等身体彻底康健,才来上山便是,无须急与一时啊。”林冲上前将他们扶起,着实欣喜。 李应听得这话,心中高兴不已,赶忙道:“实在想念哥哥,还有诸位兄弟啊。若是说起来,还得多谢哥哥送我的良药。此番上山,又带来牛羊百头,正好给诸位兄弟们打打牙祭。” “好!好!兄弟有心了。”林冲拉着李应的手,安排位置坐下,随即道,“此番兄弟上山,所为何事?莫不是官府那边,时常侵扰?” 李应摇摇头,沉声说道:“此次前来,正好是遇到一群好汉,他们想要投效咱们梁山,正好路过我李家庄,我便引荐他们一同上山。” “喔?李应兄弟如此看重,又是什么样子的好汉?我倒是要见见。”林冲当即说道。 李应不再犹豫,扫视厅堂后道:“林将军,此番有孙立、解珍、解宝等多位兄弟上山。” 众人闻讯,顿时厅内哗然。 吴用不禁发出疑问,看向李应,讶然道:“是那个登州提辖,人称病尉迟的孙立?” 李应回答:“正是。” “他好好的,不在登州当差,为何会来此?” 人群中有人认识孙立,听得他也来投奔梁山,不禁大吃一惊。 众人猜测到底是哪一个孙立。 李应出声为众人解惑:“正是病尉迟孙立,只因他将解珍、解宝从狱中救出,摊上官司,听闻咱们梁山招揽天下英豪,特意此番领着家眷亲人一同上梁山。” “还请林将军收留。” 他将事情原委讲清,众人不由点头。 林冲哈哈大笑,道:“快快请他们进来一聚!” 这话一出,外面随即走来一群人,领头一人端的好大汉,淡黄面皮,落腮胡须,八尺以上身材。 那领头大大汉上前,拜道:“小人孙立,拜见梁山神威将军!” 林冲下意识往下看,那孙立果然雄健,不但如此,在他身后还站着不少人。 妙哉! 简直妙哉啊! 这帮好汉上山,往后便不愁战将了。 不过,他们比原剧情中晚到不少,原本应当在攻打祝家庄便来,此刻却延迟不少。 同时他也有些意外,按照原著中的安排,事情并不是这样发展的。 看来历史终究是被他打乱了。 这样也好! 乱了也就乱了。 眼瞅便是乱世,便是他什么都不做,这世道也要大变了! “快快请起!诸位都是好汉,我林冲闻名许久,此番有诸位上山,乃是我梁山大喜啊。” ............ 第549章 山地之王的表演! 那孙立也在看林冲,不看还好,越看越惊。 这一路行来,山寨兵强马壮,便是这聚义厅中统领,也都是龙虎之辈。 汇聚如此虎狼雄杰的头号人物,岂是寻常之辈。 这时候,栾廷玉、邓飞、杨林三人也走出,与孙立相聚,原来这几人都是关系不浅。 栾廷玉和孙立更是兄弟关系。 孙立见他们一个个神采飞扬,心中那是向往至极。 林冲也不含糊,当即安排演戏,招待这群人。 因是新上山,林冲邀他们同席,让栾廷玉、邓飞、杨林、吴用等作陪。 山珍肉食之类,气氛渐渐炽烈。 等酒过三巡,林冲问道:“孙立兄弟,此番又是遇到何等事?竟是背井离乡,入我梁山?” 林冲嘴上这么问,心中知晓得清楚。 至于孙立这人,原本剧情中,也算是阴了栾廷玉一把,光是这等事做出来,也算是有些不地道。 可也从另一方面说来,此人一旦下定决心,那也是冷酷之辈。 他身后那解珍、解宝两个人,才是林冲格外看重的宝贝疙瘩。 这个念头,不过一闪而逝,脸上并无任何情绪波动。 孙立不敢怠慢,赶忙道:“回林冲哥哥,这事说来,还与解珍、解宝两人有大牵扯。那山东海边有个州郡,换做登州。 邓州城外有一座山,山上常有虎豹豺狼出来害人,便是登州官府着急猎户,又吩咐让他们领了文书,捉捕登州山上大虫。当地便是山前善后,里正之类的也都交代了捕虎文状。 解珍、解宝两人都是猎户,都是打猎的好手。哥哥换做解珍,弟弟换做解宝。两个人都使得混铁钢叉,武艺不凡。若是说来,也正是这些事,引来一场祸事。” 说到这里,林冲顺势朝解家两兄弟望去,一脸好奇之色。 孙立眼尖,赶忙道:“你们两个还不起来,让林冲哥哥好好打量一二?” 解珍、解宝不敢怠慢,赶忙放下碗筷,便朝林冲行礼。 林冲哈哈一笑,道:“无须多礼,我平日里面最好英豪,你们哪个是老大?” 只见一个七尺朝上的大汉,偏紫色面皮的壮汉,腰细肩宽,眼神锐利,光是站在那,自有一股正气加身。 这紫脸汉子回道:“禀林冲哥哥,小人乃解珍,这位是我的兄弟解宝。” 那解宝也急忙道:“林冲哥哥,小人解宝。” 林冲看那解宝,不看还好,一看喜上眉梢。 好家伙啊! 这解宝不愧名字中带个宝字,光是看这身板,比他哥哥还要厉害,七尺朝上身材,面圆身黑,便是站在那里,也是一身勇武。 “好!好!解珍解宝,你们两个有何本事?说来我听听。”林冲又问道。 不等两兄弟说话,孙立最是聪慧,知道这是考校,赶忙提醒道:“一言一语,扎实本分来说,莫要夸张,也莫要自谦。堂堂正正男儿,让林冲哥哥知晓你们两个。” 这话一出,不单是林冲,便是一旁晁盖、吴用等人,纷纷投来关切目光,显然很好奇这两个雄健汉子,又有何出奇的本事。 解珍目光一转,心道今日上山,正好有诸位统领,又有梁山神威将军亲问,若是展示显本事,才是最好机会。 这么一想,解珍目光投向弟弟,道:“兄弟,你酒喝多没有?” 兄弟同心,一听兄长这么一说,当即道:“兄长莫要玩笑,这酒虽烈,但是想要喝倒我,这点量还不够呢。” “好!既是林冲哥哥在问,今日又有众多统领亲临,你我兄长二人,正好借酒助兴,演练一场舞蹈来!”解珍张口说道。 解宝道:“自然随兄长的吩咐。” 这话一出,林冲双目放光,道:“好!既是这样,我们便一同出去,外面有校场,你们两个人有何本事,正好让我们都看看。不过,当要小心,莫要伤到自个!” 这山寨中人,都是要强之人,更是热闹,一听两位兄弟要展现本事,纷纷叫嚷。 “好!正好壮一下气氛!” “两位兄弟,若是好的话,往后一定有好差事呢。” “不错!我家最喜好汉,你们可得用力展示,可不能露了怯,丢了人的话,我们可得笑话你。” ....... 梁山武将最多,这些粗人说话都是直爽直接。 可是话中不是恶意,更多是激他们好好对待。 当下,气氛一下炽烈到顶点,林冲一起身,众将纷纷起身,鱼贯而出,没一会功夫,那校场上,围满好汉。 今日本就是正月之后,山中并无大事,除去各地镇守的统领之外,三分之二的统领都来参加筵席。 孙立不想竟然引出这样的事来,尤其是这么多统领一同观看,他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 他倒不是害怕,对解家两兄弟,他自然有百倍信心,只是担心他们两个见了人多,若是紧张,平日里面一百的功夫,今日只能施展八十分,那都是可惜了。 这是在梁山大头领跟前施展本事,如今梁山开将军府,设置小六部,早已不是过去那些草台班子。 这样的机会,那可是极其难得,若能把握住机会,往后定能得到重用,以后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若是搞砸了,往后再想有好的机会,便是要从头开始,这就是机会的重要性啊。 不过,此刻的孙立着急也是无用,他也不好再行说话,怕影响到解家两兄弟情绪。 林冲站在人群中,左右站着花荣、刘黑子,他目光一转,竟是在人群中望见扈三娘。 扈三娘穿着一身软甲,一头长发扎的紧紧,不施胭脂,打扮的跟一个俏男子一样。 林冲淡淡一笑,一掠而过。 听吴用上次说过,这小辣椒跟花荣还发生一场激烈争吵。 还真是有趣啊。 林冲定了定神,道:“好!今日是个好日子,解珍、解宝,便让我们看看,你们的本事吧!” 这话一出,气氛再次炽烈。 刘黑子越众而出,竟是把上衣一拉,大笑道:“把战鼓拿来!我来为他们鼓力!” .......... 第550章 牛逼的本事! 解珍、解宝两人站在校场中间,早有喽啰将各类兵器送到。 解珍环顾一圈,高声道:“我们两人一家猎户,学的都是山野登峰的本事,今日献丑,望诸位哥哥们点评。” 他这会既紧张,又是兴奋。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机会,若是能够展现真实本事,只要能入林冲哥哥法眼,那往后的日子可就有着落了。 梁山如今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官军连续进剿,纷纷铩羽而归,此番西军劲旅,竟然都被击败。 整个郓州都落入梁山之手,整个山东官场都是大为震动,不少为官之人,都是瑟瑟发抖,提到梁山,都是格外紧张。 “咚咚咚!” 一连串战鼓声响起,起初速度很慢,慢慢变快,正是刘黑子擂鼓,整个气氛瞬间提起,人们望向校场的眼神,也变得大为不同。 都说沙场点秋兵,此时正是冬日冷峻之期,此刻刘黑子光着膀子擂鼓,着实感动到解家两兄弟,脸皮都给涨红了。 林冲站在原地,一脸期待之色。 一旁花荣,簇拥道:“林冲哥哥,这两人倒也不客气,说干便干,不过是猎户出身,又有何等本事?” 晁盖也道:“猎户在山东极多,他们两个人若是寻常施展,也不过落一个小统领的职务,若是丢了脸面,才是丢人啊。” 吴用用手提着山羊胡,笑眯眯道:“那孙立是有本事的,虽不知道他们因何上山,但是能够入孙立法眼的人物,想必也不是平常人物。” 栾廷玉听到这话,道:“我那师弟本事不凡,便是这两兄弟,有何本事,我也想看看。” 邓飞、杨林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这个场合,分量还不够,说什么之类,反而不是妥当。 不过,周遭统领七嘴八舌,只是当作热闹来看,要说对这两个猎户什么期待,那倒是不多。 唯有林冲沉声说道:“我看这两个兄弟,皮肤黝黑,身形不凡,犹如山林中的黑豹,这样的人只怕常在山间纵横驰骋,加上常年狩猎,只怕武艺与弓箭之类,都是娴熟之辈。” 这话一出,众人都露出讶然之色。 既是大当家发话,纵然是原本不当一回事的,一个个都屏气凝神,想要看看这两人,到底有何本领。 ........ 解珍将外面一件厚衣衫一退,往后一面一丢,这丢的随意,可正好落在身后一棵大树枝桠上。 他稍稍拉伸手脚,便取来弓箭、弩箭,还提了钢叉、长绳,除此之外,还有六七个飞刀。 那校场东面,放着十几个箭靶,解珍深吸一口气,猛地往外一吐,登时一串白气喷出,犹如一条长龙。 解珍抬手一拉,那手中硬弓,竟然是弓满如月。 “这一张弓拉满最少要两百五十斤,好强的臂力!”花荣大吃一惊,目录惊讶之色。 这话一出,晁盖也是面露惊讶之色:“此等强弓,遇到强手尚能拉开,可是拉满如月,简直恐怖也!” 孙立一见,心中大喜,这个时候方才有脸面道:“他们常年打猎,日夜便是操持弓箭,若是无力,岂能打猎。” 话音刚落,解珍抬手一松,弓弦上的长箭破空而出。 “咚!” 一声闷响,长箭正中红心,解珍面不改色,竟又弯弓搭箭,一口气连射九箭。 “连珠箭!”花荣惊呼一声,下意识往前一步。 “咚咚咚咚!” 那一声声长箭破入箭靶,竟然每一个都落入靶心,没有一个落空。 在场围观人群,脸色都变得惊讶起来。 场上的气氛,越发的炽烈,突然解珍将弓箭一丢,竟然脚踩弓弩,身子靠地,长腿为臂,竟是一发弩射出! “嘭!”用脚射弩,简直厉害。 “又是红心!”晁盖忍不住赞叹道。 “这样的本事,真正的高手啊。”吴用也忍不住说道。 花荣点点头,道:“的确是有本事的!这样的人入我山中,定能为我山中创造功绩。” 解珍射完弓弩,气息稍稍有些喘,竟然没有脱力之感,只见他将点钢叉提起,一顿上下挥动,只见白光闪动,挥舞的密不透风。 他身形如蛇,脚步诡异,一左一右,犹如两个头般。 林冲一看,忍不住赞叹道:“怪不得叫两头蛇,连虚影都出来了。” “好!好!” “太厉害了!” “好本事!” ...... 人群登时躁动,纷纷叫好。 就在这时,解珍将点钢叉往天空一抛,下落的刹那,他抬脚一踢,钢叉横空飞出,稳稳插在地面。 下一刻,那解宝也动了,顺势一滚,他竟然将那长裤退了,穿着一条裤衩,他皮肤黝黑,两只腿上仔细一看,竟然刺着两个飞天夜叉。 他这一滚,犹如猿猴,下一刻,竟是手脚并用,顺着一棵古树,纵横而上。 下一刻,解宝倒挂如勾,那古树有几十米高,他竟没有用任何工具,光着攀爬而上。 围观众人,纷纷往树顶看去,下一刻,解宝站在树顶,竟然纵身而下。 “哇!” “小心啊!” “疯了吗?!” ....... 这几十米高的大树上,那解宝居然凭空而下,一阵阵惊呼声中。 眼瞅着解宝要砸落地面,这么高的位置,掉下必死。 千钧一发之间,解宝犹如神话一样,竟然猛地一停,凭空悬停在半空中! 解宝此刻距离地面只有半米距离。 他龇牙一笑,身子一拉,犹如猴子探月一样,从容而下。 围观众人,不少人惊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此时竟看到解宝一点事情都没有。 “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那个人是解宝吧,还真是小孩子心性,故意逗弄我们。” “好大的胆子啊!” “怎么回事?他怎么悬停的?” “用眼睛看吧,他落下的时候,早就用长绳系好了,艺高人大胆啊,换做旁人,便是知晓这般,也不敢这样头朝下跌落吧!” “这要是在山林中,简直如履平地啊,能有几个人将他抓住?” “是啊!他们又是亲兄弟,若是在山中配合得当,一个近身,一个远程,只怕几十人都拿不下他们。” ...... 人群中议论纷纷,孙立激动的脸都红了。 那解珍、解宝阔步而来,道:“我等献丑了!” ....... 第551章 解家的冤屈 周围欢呼声,犹如雷动,许久不绝,实在是精彩绝伦。 这两个人的本事,却是特殊,只有懂行的才清楚,这样的本事,若是放在山林水泽中,这等来去如风的本事,简直就是从林冲的。 在原著当中,这解家两兄弟后面还排上天罡之位,在梁山当中,发挥的作用不小。 至于林冲特意在众人面前抬举他们两人,正是因为林冲一直想组建一支特殊的部队。 那就是类似后世的水陆两栖特种部队,专门做敌后骚扰的事情,暗杀、营救、突袭,刺探情报,如果能够组建这样的队伍,若是能够在敌军大后方暗杀敌方大将,那带来的好处,便是不可思议。 刘黑子将鼓槌一丢,快步下来,喊道:“你们两个好本事,便是我黑子都服了!解宝老弟,你那爬树的本事,回头教俺,俺也想那么飞来飞去。” 解宝大喜,赶忙道:“哥哥想学,我定手把手说来。” 不想武松笑着说道:“黑子啊,就你这黑熊一样的体重,那些小树你还没爬,只怕那树先被你压断了!” “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你别笑,这个还真没说错。” ...... 众人哄的一声,纷纷大笑。 只把刘黑子笑得一脸发黑,气得摆着袖子,不满道:“你们便会笑话我,改天我瘦下来,看你们如何笑话我。” 林冲环顾一圈,道:“两位兄弟,这本事不凡,往后在我梁山当有大用!来来来,我等会聚义厅继续吃酒。” 众将看得过瘾,自然又回归了位子。 山中统领,看向解珍、解宝眼光自然不同,知晓这两人往后定有重用。 孙立也是松了口气,只觉得脸上争光,悬着的一颗心,这会才算是彻底落了地。 主席坐定,林冲又道:“方才孙立兄弟说的,登州那边要捉老虎,后面又是如何?” 孙立赶忙道:“还是让这解家两位兄弟来说吧!” 林冲颔首,道:“这朝堂昏庸,若有不平之事,只管说来,若有不曾消减的仇怨,回头我梁山定为你做主。” 这话一出,气氛再次一热,孙立、解珍、解宝几人,脸上都是感动之色。 解珍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此事都是因我们兄弟而起,官府下了文书,我们也只好去寻那些豺狼虎豹。当即写了弓箭以及捕猎工具,那几日过得的确辛苦。” 解宝也道:“我们两兄弟上登州山,在山中呆了好几日,平时也只是吃着干粮,当时官府给了我们三天时限,若是拿不下,便是有处罚。” “我们做了不少陷阱,还有窝弓,幸好上天庇护,总算到第二日深夜,有个窝弓传来响动,我们兄弟二人想着有人什么掉进去,起身便去查探,竟然看到一个好大虫,原来中了药箭,在地上打滚,我们两个抓了钢叉便追!” 这一说,在座众人听得都是入神,刘黑子也是瞪圆眼睛,问道:“那大虫如何了?” “唉!说来恼火,那老虎还有野性,议论翻滚,我们追到半山腰,那老虎扛不住药劲,竟是从半山腰滚到山下。偏偏那老虎滚到的地方,正是我们当地毛太公家的后园子里面。”解珍解释说道。 “莫不是那毛太公藏了你们老虎?”一旁吴用将羽扇一摇,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一旁解宝瞪圆眼睛,愕然道:“这位哥哥还真是好洞察,您说得不错,我们上门去请说,不想那毛太公不仅不认。他们竟是将老虎私自扛了,便是去州府领赏。 我们当时不知,只管问他们要老虎,不想那老东西诬陷我们兄弟二人混赖大虫,抢掳财物。他们早有防备,直接将我们一并绑了送到府衙当中。 那毛太公的女婿王正是登州孔目,早在知府面前进言,知府便命严刑拷打我俩。我们兄弟熬刑不过,被迫认罪,被打入死囚牢。” “好个狗东西!”刘黑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眼眼睛,恶狠狠地道,“还真是为富不仁的狗东西,跟我们去沂水遇到的那些狗东西,有有得一拼!那你们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解珍看了一眼孙立,苦笑道:“此番说来,实在是亏欠了我家姑舅哥哥,我们害他前程没了。” 孙立听到这话,摇着头,道:“你们两个不可这般说,既是做了,便没什么后悔,况且如今入梁山,往后一样是快活日子。 林冲哥哥,要说起来,解家兄弟两人也是可怜人,父母早去,唯有一个表嫂乃是至亲。” 林冲那是知道清楚的,那顾大嫂此番并不在酒席当中,看来是男女有别,便没有参与这场合。 解珍又道:“我们被官府严刑拷打,被判了死刑,这也是那毛老太公的心思。只是那老东西心思歹毒,根本不想夜长梦多,那毛太公翁婿又勾结当牢节级包吉,让他在狱中害死我们两个兄弟。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啊,那狱卒乐和与我们有姻亲,我们两人交代一番,乐和暗中向我们表姐顾大嫂报信。 顾大嫂忙与我姐夫孙新商讨对策。孙新纠合登云山好汉邹渊、邹润,商议劫牢,并打算事成后投梁山入伙,又用计逼兄长孙立一同参与此事。”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恍然大悟。 林冲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来,这顾大嫂还真是人中豪杰,为你们两个兄弟,算是舍了一切!当然,正是你这表姐嫁对了人,他们这边男儿,都是仗义之辈。” 武松沉声问道:“你们便是劫了监牢?” 解珍说道:“我那表姐以以送饭为名混入牢中,与我表姐夫里外夹攻,劫了死囚牢,将我们兄弟救出。我姐姐用枷梢打死包吉。邹渊、邹润则闯入州衙,杀死王正。然后我们汇同一起,一起杀到毛家庄,趁其不备,将他们全家杀得干净,也算是出了恶气!” 解宝恶狠狠道:“我们原本也不想做得过分,实在那毛太公做的事情,简直不是常人能做,分明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既是他们不义,当要一报还一报。 我们将这些事做了,便星夜赶路,想着拜入梁山。后面又遇到李应庄主,后面才有幸得引荐。” “好!干得好!杀得好!”武松听的畅快,拍着桌子道,“这样贪得无厌的狗东西,好了还想要更好,你们如此艰辛,他们坐享其成不算,还要诬陷,这样的老东西,死有余辜!” 山中统领,纷纷义愤填膺,登时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众人又一阵说道,这登州一群人算是入了梁山。 等酒宴散去,林冲打了个好招呼,将这帮人留在聚义厅。 林冲安坐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将顾大嫂请来。” ........ 第552章 特种部队!水陆联动! 孙立、孙新都坐在一起,听得这话,互相看了一眼,虽有疑惑,但孙新还是起身,道:“小人便去请我家娘子。” 没一会功夫,便见外面走来一个妇人。 这妇人眉粗眼大,胖面肥腰。插一头异样钗环,露两臂时兴钏镯,想必正是母大虫顾大嫂了。 便是这样的妇人,连他的官人都要畏惧数分。 林冲上下打量,后世曾有人言,顾大嫂扶弱如母,惩凶似虎。英姿飒爽,千秋共仰。 顾大嫂上前万福道:“奴家拜见林将军。” 林冲笑吟吟道:“大嫂还请安坐,若无大嫂关爱,解珍、解宝只怕小命不保啊。往后只管安心在山中待着,等我家孩儿能走能跑之后,还请大嫂照看,不知大嫂可愿?” 顾大嫂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他们初次上山,犹如丧家之犬,不想这位梁山主人,将他的独子托付她照料。 顾大嫂又惊又喜,原本还忐忑不安的心情,此刻噗通跪在地上,激动道:“幸得将军信任,当然十分愿意,能够照顾小公子,那是奴家的幸运。奴家向天发誓,定用心照看小公子,若是有不忠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万万不可发此等毒誓,照顾孩童而已,乃是耗费心神之事呢。”林冲笑着说道,“等我那孩子大一些,嫂嫂再去朱富那边,掌管山寨酒店、筵席之类的伙计。” 顾大嫂心满意足,心里暖洋洋的,赶忙道:“奴家拜谢将军!” 一旁刘黑子粗着嗓子,喊道:“嫂嫂,不如将我那娃娃一并带了吧!” 顾大嫂脱口而出:“这都是小事呢。奴家都行。” 林冲训斥道:“就你多事,你家里崔氏、仆人颇多,还要劳烦顾大嫂如何,便是会找事。” 刘黑子嘿嘿道:“我那儿子往后要跟小公子后面做亲卫的,想着一起也好一些。” 林冲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又望向孙立,沉声说道:“实不相瞒,我一直有个想法,将军府一直打算筹建一支特殊部队。这支部队当要会水性,水中本事厉害,同时山地之间各种本事出众。犹如解珍、解宝两人这样。具体的要求,回头我会着将军府提出具体的要求。” 孙立听到这话,大喜过望,赶忙道:“我等愿意效命。” 林冲点点头,道:“孙立便任职都统领,解珍、解宝为统领,其余人也为管事之类,具体任命,回头孙立再写文书到将军府。当然,这些只是我口头任命,是否妥当,还要到将军府由内阁、兵部再议。”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他们登州一群人往后的地位,乃至于安排便这么安顿下来。 孙立等人,纷纷起身,朝林冲施礼。 等又说道一阵之后,他们一群人便由接引之人李云,带他们到后山安排。 几人房子安排妥当之后,便到孙立院子聚合。 众人都是一脸喜色,孙立开口道:“我们还真是因祸得福,咱们一路而来,诸位都是看得见。梁山兵强马壮,官军定然无法奈何他们啊。” “我听说南边有个叫方腊的造反,那也是声势浩大,咱们梁山今年定会席卷整个山东,到时候称王称霸也不是不成。”孙新一脸兴奋说道。 邹渊、邹润两人,也是一脸庆幸之色,道:“这林冲哥哥好大的手笔,便是对孙立哥哥颇为信任,实在难得的很呢。” 孙立也道:“便是这叫做特殊部队,到底是个什么?瞧林冲哥哥的意思,还是了不得的事。” 解珍道:“不管如何,士为知己者死。” 解宝也道:“既是到这步田地,我们也无路可退,从杀死那毛家庄的人开始,我们便跟官府势不两立。” 孙立听到这话,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母大虫,意味深长地道:“今日林将军特意说到他的孩子。我上山的时候,便听李应庄主说过。林将军对发妻极为疼爱,这孩子乃是嫡子,他们成亲多年,方才诞养此子,可谓是掌中之宝。 今日竟要交给你来照料,这可是了不得的殊荣,你可得小心翼翼,不可大意。照看孩子更是细腻活,可若是你将此事做得好了,往后咱们孙家、解家,便是我们兄弟邹家,那家族强盛便有指望啊。” 母大虫顾大嫂听到这话,也是紧张道:“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怕了。” “怕个什么?说是照顾,到时候肯定是陪伴玩耍,到时候也不是你一人,肯定还有旁人。”孙立认真说道,抬手拍了拍大腿,一脸感慨道,“林将军这一手,算是将我们绑在梁山了啊。往后唯有效死一途!” 解珍、解宝同声道:“效死!” 邹家两人也道:“效死!” ...... 自过了新年,正月一过,梁山的喜事一桩又是一桩。 根据统计,整个郓州之地,粮食大丰收,包括生意收入,也是不菲,孙立等人上山,这筵席开了数日。 这一日,林冲与诸多统领商议完事,却听朱富来禀。 此刻厅堂中,林冲、晁盖、花荣、吴用、刘黑子、武松等人坐镇,当即见了朱富。 朱富上前道:“方才山下有一群客商路过,我们瞧着不曾见过,便拦路问询,听闻其中有一人名唤雷横,说是要上山拜见林将军与晁天王。” 这话一出,林冲与晁盖两人对视一眼。 晁盖急忙道:“林冲哥哥,那雷横乃是我的好友,往昔劫生辰纲出事,此番出现在山下,想必出了什么事情。” 林冲抬手道:“天王无须焦虑,既到了咱们地界,旁人若想谋害他,也是不容易。这样,朱富兄弟一会去请这位都头上山。我们再次等候。” 朱富道:“我见那都头气宇不凡,他称与天王相识,见他又即又渴,便安排酒肉好生招待。” 晁盖听到这话,已是坐不住,大声道:“林冲哥哥,我便与朱富兄弟一起,下山去看看。” “无须如此着急。我们几人一会到金沙滩迎接。”林冲拦住,望向朱富道,“劳烦朱富兄弟一趟,让船儿将这位都头送来。” 朱富自然遵从,当即前去办差。 至于林冲、晁盖、吴用、王正青四人,当即下山等候。 没过多久,便见远处有小船晃动。 ...... 第553章 雷横的念头! 小船靠近,上面下来一人。 这人中年模样,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眉眼之间,自带一股气势。 此人穿着一身黑衣,戴着一顶四方帽,腰间挂着长刀,小船一靠岸,那人径直跳下船来。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雷横,他抬头一看,一眼望见老熟人晁盖、吴用等人,登时松了口气。 此人是官场老油子,知道这山中乃是林冲当家,没有急着行礼,只是抬手作揖。 晁天王上前,眼眶瞬间红了:“天可怜见,我们攻下郓城,来回寻找,便是不见你与朱仝,后面才从衙役口中得知,你们去外地公干,后面便失了消息,不见你们踪影。” 吴用也上前,道:“雷都头,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梁山林冲大当家,如今咱们开府,乃为神威将军。” 雷横不敢怠慢,这半年的功夫,梁山与林冲的大名,可谓震动整个山东。 原本他在郓城当差,如今梁山霸了此地,他们都在别处当差了。 眼下整个郓州,几乎都是梁山之物,他一个小小都头,往昔在县城当中,也算是有几分小权之人。 眼下与这位林大当家相比,那可就差得远了。 雷横这人,算是混黑白道,算是老江湖,赶忙道:“小人雷横,素闻林冲哥哥大名,还请受小人一拜!” 他弯腰拱手,算是施了大礼。 林冲哈哈一笑,上前一把扶住,道:“早就听天王他们说你的仁义,今日能够见到,实在开心,走走走,我们一同上山,演戏早已准备妥当。” 雷横听到这话,受宠若惊,方才他还没下船,便见梁山大头领亲自迎接,可谓又惊又喜,此番这位大头领颇为看重,雷横自觉脸上有光,当即谦让一番,便跟林冲、晁盖等人上山。 众人到了聚义厅,雷横望见左右甲兵森然,一个个孔武有力,实在骇人。 又见厅堂之内,此番酒席布置妥当,有喽啰在忙活。 众人入座,晁盖喜不自禁,道:“兄弟啊!当初若无你救命,我们一干兄弟,恐怕此刻人头落地,早就完了。” 雷横谦虚道:“那都是天王为人仗义,换做旁人,那也是这般做,过去的事而已,天王莫要太过在意。” 晁盖又问道:“郓城眼下已入我们梁山,敢问兄弟一句,你与朱仝兄弟两人,眼下又在哪里当差?” 雷横苦笑,道:“实不相瞒,当初我与朱仝兄弟正好去东昌府公干,后面又得调动,我们两人都去东昌府办差,后面也将家眷老小接去,没过多久,听闻诸位哥哥占了郓城。” 晁盖庆幸道:“幸好幸好,当初我们占领匆忙,遍寻兄弟与其家人,后面问了一番,才知晓一些,便是其他的事情,知晓的并不多。” 雷横道:“多谢天王关心,此番我想着去郓城一趟,想着又不知道什么情况,便路过此地,想要拜见诸位哥哥。” 晁盖道:“是公事还是私事?” “一些私事而已。办妥之后,便会东昌府。” “兄弟,实不相瞒,你这一身本事,只是做个都头,实在可惜了。”晁天王开口说道,“你听我说,不如在我梁山快活,往后南征北战,也是好事。” 雷横听到此话,道:“实在家中尚有老母亲,待我母亲百年归山,小弟定来拜见。” 晁盖听到此话,也不好再劝,索性又问道:“朱仝兄弟,此番也在东昌府?” “不错,如今升了职务,上官也颇为欢喜他。” 晁盖点点头,便不再多言。 林冲道:“既是来了,回头领将军府文书,你去办事,若有阻拦,你直接寻郓城县衙找李俊几人。” 雷横听得此话,大喜过望,连连称谢,道:“此番上山,见梁山军容整肃,实在不凡,往后定能兴旺。” 林冲上下打量一眼,这雷横也算是一条好汉。 不过此人是个老油条,乃是郓城县人,膂力过人,能跳过二三丈宽的山涧,人称插翅虎。 他原是铁匠出身,早年曾开设碓坊,杀牛放赌,后在县中任巡捕步兵都头,与马兵都头朱仝专管擒拿贼盗。 记得原著中,后面犯了事,方才被迫上山,也算是多出一劫。 林冲想了想,道:“雷都头,此番下山回东昌府,当要小心谨慎,我见你眉眼有凶煞之气,只怕有官司加身呢。” 这话一出,雷横没惊,倒是吴用吃了一惊! “原来林冲哥哥,真的会相面之术,这隐藏的也太深了!原来连这些都有涉猎。”吴用心中震惊无比,想到之前,他曾经还私下打量林冲面向,私下推算。 离谱啊! 简直是班门弄斧,不自量力啊。 吴用想到这里,下意识看了一眼雷横。 娘的! 我怎么看不出来? 雷横有些尴尬,不知道说好,还是不好。 想了半晌,雷横道:“林冲哥哥关怀,小弟自然谨记在心。” 当即众人也不多话,又吃了酒席,晁盖留了雷横三日,便是每日闲聊戏耍。 等到第四日,晁盖、吴用几人亲临金沙滩来送。 晁盖取了一个大包袱,道:“好兄弟,此种乃是金银,乃是林冲哥哥交代,你还请收下。这边包裹,乃是我和吴用的一点心意。” “这....也太贵重了,实在使不得啊。”雷横没想到梁山手笔如此之大。 晁盖哈哈大笑,道:“你只管拿着,其中有金银细软,你办差的事情,很多地方也要打点,只管拿好便是。” 雷横听到这话,点了点头,道:“实在.....实在无功不受禄啊。” 吴用插了一句道:“我们是兄弟,金银能够比我们兄弟轻易重要吗?” 这话一说,雷横也不好再推脱,只好收了金银,只是金银之物一提,登时感到手中一沉。 “只怕有三百多两!还真是大手笔!”雷横又惊又喜,当即道,“往后若有事,只管派人来寻小弟。代我向林冲哥哥拜谢。” 众人又说了一阵,雷横径直前往郓城办事。 ............ 第554章 梁山备战雷横的担忧 眼下已是新年二月,冬日渐过。 晁天王等统领送走雷横,将军府连开三日会议。 内阁、各部同议。 商议文书之后,领众统领听令。 王正青道:“着孙新、顾大嫂前往济州开设酒店,作为天机阁新点,等到年底,顾大嫂回返山中。时迁跟随石勇之后,乐和到朱富门下,参与梁山四方酒店事物。 再东南西北开四座酒楼,安排妥当,迎接天下四方好汉,每家店内设置两位统领。 扈成、一丈青回扈家庄,操练兵马,负责参训新军。孙立、解珍、解宝、邹渊、邹润组建特种部队,归属将军府直管。其余各部按部就班,各自镇守,不得有误!” 当即各山寨之军,整顿军伍之类,磨刀霍霍,等春暖花开,当要动兵。 林冲猛地抬头,斩钉截铁道:“六个月内,拿下山东全境!!!” 此话掷地有声,犹如龙虎之音,整个聚义厅统领,同时大吼: “杀!杀!杀!” ....... 那一头,雷横下山离开梁山水泊,得将军府文书,一路索性,通畅无阻,便将郓城的事情办理妥当,自然回到东昌府。 等到家中,拜见老母亲,雷横回屋取了金银,不看还好,一看也是心惊不已。 当时听着说有金银之物,本以为大多是银子,可是此番打开,竟是金子居多,银子少量。 这么一算,此番去一趟梁山,算是小发了一笔钱财。 雷横将金银藏好,心情畅快无比,眼下梁山如日中天,也算是他一个靠山。 “林冲哥哥说我近期有灾祸,莫不是真会看相之类,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不可坏了事情来。”雷横想了一想,还是将林冲的话放在心中。 接下来几日,雷横出了上值,哪里也不去。 要么回家照顾老母亲,这日子又过了七八日。 雷横也么见什么祸事降临,自然而然,渐渐也放下心来,以为这霉头,自是熬过去。 这一日,他下值回来,还没走多远,便听身后有人喊:“都头,这几日回去的怎么这么早?最近有好玩的事,莫不是没听说?” 雷横定住脚步,扭头一看,正是城里一个帮闲的王小二。 “这几日身子惫懒,便是哪里都没去。”雷横信口胡说道。 王小二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还以为都头有什么其他事耽搁,有个事情要跟都头说呢。最近有个东京的走江湖的行院,那当真是色艺双绝,名唤白秀英。 前些日子想要来参见都头,正巧都头在外公差,如今在勾栏当中,每一日唱曲,那说唱等品调都是俱佳。 每日有那一般打散,或有戏曲,或有吹弹,或有歌唱,那真是精彩纷呈,赚得人山人海,每一日都热闹的很。都头正好去瞧瞧呗,端的是好个好粉头。” 雷横听了这话,心中一动,这几日他还真是无聊的生出屁来。 只是想到林冲哥哥说的话,换做旁人这般说,他压根不会放在心中,只是后面吴用说过。 林冲哥哥料事如神,当要谨慎对待,不可乱来。 雷横跺了跺脚,道:“反正又不会跑,我这几日要照顾老母,过几日再去。” 那王小二看得稀里糊涂,平素雷都头可不是这般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简直是转性了一样。 王小二想了想,道:“都头,今日正好有一场表演,那小娘子一直说都头的大名呢。只是听歌曲儿,又算不得什么大事。” 雷横刚走了两步,听到这话,也是轻咦了一声。 是啊! 老子去听歌曲儿,又有什么灾祸之事呢? 这么一想,雷横整个人瞬间通透,当即道:“王小二,你先去给我留个好位子,我跑了一上午,浑身都是臭汗,回去换一套衣衫,去去就来。” 王小二听到这话,登时大喜,赶忙道:“都头说的真是,那小人便给都头留个最前排的好位。” “就你小子能说会道!来,这个拿着!”雷横小笑骂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轻轻一抛。 那王小二眼疾手快,抬手一接,一脸巴结的的笑容:“都头最是大方,还请您放心,小的定把前后安排妥当,便是把香茶倒好,只能都头前来。” “好!你办事我素来放心,你先去,我稍稍便来。”雷横开口说道,心情也是大好。 他这几日憋闷的厉害,此番定了听小曲儿,又有美娇娘,那到时候约上一约,也是快事一件。 这么一想,雷横脚步便快了数分,等回到家中,见母亲正在收拾东西。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雷母问道。 雷横不敢怠慢,将腰刀一放,道:“娘亲,今日下值的早,听说来了个班子,准备去听个小曲儿。” 雷母听到这话,摸着额头道:“我的儿啊,娘亲这几日不知怎么的,总是心儿一跳一跳的,像是要出什么大事。我的心头肉,你最近没做什么坏事吧?” 雷横听到这话,也是心中一惊,赶忙道:“娘亲说这些作甚?” “我是提醒儿啊,娘亲总觉得哪里不对,你这几日当要小心一些。小心一些,总是好一些。” 雷横也算是混道上的人物,有时候还真是荤素不忌,听到这话,也是心中咯噔两下。 前有林冲哥哥说道,眼下这老娘突然这般说,难不成还真的要出什么大事? 雷横定在原地,前后盘算一阵子,他最近也没有什么差事。 若是危险,出去办差抓人,那是最容易出人命。 眼下都是上值,哪里来的祸患呢? 再说听从林冲哥哥所言,这七八日,根本没有胡乱办事,便是平常厮混的地方,都不曾去过。 只是今晚这听提曲儿,那能有什么事? 这么一想后,雷横安慰道:“娘请,莫要担心,你只管在家,我让上午让人买了一块猪蹄,吩咐小婢熬煮了几个时辰,等煮的软糯,让人端上来。” 雷母听到这话,笑着道:“我儿最是孝顺,你只管小心一些,那听曲子的事情,正好法放松一二便是。” 雷横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宽。 听曲能出什么事? 当即沐浴更衣,想着那娘子貌美,雷横心痒难耐,疾步而去,只想着一睹芳容。 ......... 第555章 插翅虎大怒贱人 雷横准备妥当,刚出了门,竟见王小二站在门口候着。 “怕都头寻不到地方,我便定了位子,又赶了回来,好巧不巧,刚到没一会,都头便出来了。”王小二一脸巴结说道。 雷横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办事爽利,来来来,这点碎银子,你便是拿着。” 王小二接过细碎银子,喜不自禁,连声道:“都头出手便是大方,只是方才都赏过小的了。” “让你拿着便是拿着,那小娘子我们便去见见,若是好,往后便多听一些。”雷横这会心情着实不错,此番去一趟梁山水泊,得一大把金银,手中那是阔气太多,便是连说话的语气,都硬气太多。 王小二欢喜不已,手腕一抖,那碎银子便入了袖子,脸上道:“都头仁义,我们这些小人都愿意跟都头后面办事。都头,咱们走吧。” 雷横点点头,这几日什么地方都没去,的确闷上数分,也不停留,跟着王小二赶到勾栏当中。 这勾栏布置得极好,雷横刚到门口,只见门首挂着金字账额,旗杆吊着等身靠背。 王小二一旁道:“这些日子,城里不少富户都来捧场,那白家的娘子,现在红火着呢。” 雷横只顾听,到这个时候也不多话。 在这东昌府,他一个都头,周遭几乎都是认识。 刚进了屋子,便有人过来打招呼。 “雷都头,好久不见了啊,今日这曲子,听一听,绝对值。” “这小娘子美着呢,都头,里面请。” “拜见雷都头。” ...... 雷横心情颇佳,一个个见礼打招呼,随即到了青龙头第一位坐上。 看戏台子上,此刻已开始整理。 那王小二见事情办妥当,也不多话,他就是个办事的,当即便告了一声,当即退了出去。 雷横换了一身衣衫,并没有穿着衙役服侍,等茶水上来,他自顾自喝了一大口。 没过一会,只见一个老头裹着头巾,穿着一件茶色罗衫,系一条皂巾,手中持着一把扇子,上来呵呵一笑,道:“老汉是东京人士,来到此处宝地,承蒙各位看官照拂。老汉白玉乔便是,如今年迈,只能靠女儿白秀英歌舞吹弹,还请看官捧场一二喔。” 这老头说话顺溜,脸上神色自然,便是演戏中人。 他话一说完,便是锣鼓一敲,果然见一个女子登上台来。 这女子定然便是那白秀英了,这女子一上台来,先是参拜了四方,等于见了下方客人之礼,等后面锣棒响动,如撒点而齐声,气氛一下子便起来。 白秀英脚下踩着舞步,饶了一圈,念了四句七言诗,便说道:“今日秀英招牌上明写着这场话本,是一段风流倜傥的格范,唤作‘豫章城双渐赶苏卿’。” 这话一出,这白秀英说了开话又唱,唱了又说,合棚价众人喝彩不绝。 雷横坐在上面,看那妇人时,果然是色艺双绝,心中暗暗叫绝,先不说这容貌,光是这声音,便是悦耳至极,犹如泉水叮咚,更如黄鹂鸟来,纵然不去想那些词曲,听得也是舒服至极。 雷横面上露出欢快之色,一只手按着扶手,心情大好。 再看那小娘子,只见罗衣叠雪,宝髻堆云。 樱桃口杏脸桃腮,杨柳腰兰心蕙性。 歌喉婉转,声如枝上莺啼;舞态蹁跹,影似花间凤转。 腔依古调,音出天然。 舞回明月坠秦楼,歌遏行云遮楚馆。 高低紧慢,按宫商吐雪喷珠;轻重疾徐,依格范铿金戛玉。笛吹紫竹篇篇锦,板拍红牙字字新。 “这小娘端的美丽得很,人长得好看,小曲儿也唱得好听。”雷横自言情不自禁赞叹说道。 白秀英唱到一半才停歇,来回走了一圈。 这白玉乔按唱道:“虽无买马博金艺,要动聪明鉴事人。看官喝彩道是过去了,我儿且回一回,下来便是衬交鼓儿的院本。” 这一唱一停,自然是要讨赏了,也算是这听曲儿的流程。 那白秀英走路犹如一阵威风,拿起盘子指着道:“财门上起,利地上住,吉地上过,旺地上行。手到面前,休教空过。” 这讨钱的话儿,也说得有文采,不得不说,这词曲也是用心考究,着实难为人了。 白玉乔道:“我儿且走一遭,看官都待赏你。” 白秀英托着盘子,先到雷横面前。 这雷横坐在第一位,今日过来,自然是想打赏一番的,只是往口袋中一摸,心中咯噔一下,暗呼不妙,方才更衣过后,只顾着听曲子,倒是忘了带一些银子过来。 他想了想,并无在意,在这东昌府,他名声在这,有何顾忌? 只要说一句,那也是铁板钉钉,当即道:“今日忘了,不曾带得些出来,明日一发赏你。” 白秀英上下打量雷横,见他生得不凡,以为是打趣她,笑道:“头醋不酽彻底薄。官人坐当其位,可出个标首。” 雷横一听这话,自然知道意思。 这头等位子,那是打赏惯常例子,平素他都是带着银钱,这次倒是马虎大意了。 只是这美人到前,周遭又有看官都盯着,雷横向来又是好面子,听到这话,登时通红了面皮道:“我一时不曾带得出来,非是我舍不得。” 白秀英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道:“官人既是来听唱,如何不记得带钱出来?” 雷横听到这话,沉声道:“我赏你三五两银子也不打紧,却恨今日忘记带来。” 白秀英心中登时起了火气,以为这人在戏耍她,当即道:“官人今日见一文也无,提甚三五两银子。正是教俺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白玉乔叫道:“我儿,你自没眼。不看城里人村里人,只顾问他讨甚么。且过去自问晓事的恩官告个标首。” 雷横在东昌府,那也是头面的,此刻竟被这两个唱曲的;冷嘲热讽,当作骗子一般的眼神,心中也是闷火一冲。 ........ 第556章 奴家要让他付出代价 只是他自觉理亏,没有马上发怒,还是按住性子道:“我怎的不是晓事的?我雷横既说了,自然不会骗你们,今日实在出门忘了带钱,我说的话,自然作数。” 白玉乔根本不认识雷横,此刻也当他在糊弄人,当即道:“你若省得这子弟门庭时,狗头上生角。既是没有,何故坐着第一位,还是把我们当作猴儿戏耍?” 众人一听这话,登时嗡嗡议论,便是都有不清楚的,甚至在起哄。 雷横方才一直忍耐,听到这老头如此狂妄,勃然大怒,张口骂道:“混账东西!你这忤奴怎敢辱我!真当我雷横没有脾气不是?” 白玉乔丝毫不在意,想着这几日唱曲,多少恩客喜欢他的妹子,便是这个粗汉,又当什么回事? 管你什么雷横,还是雨横,今日若是不给钱,那便是不行! 若是真的闹起来,他也不怕。 这么一想,白玉乔道:“便骂你这三家村使牛的,打甚么紧!我你若是坐在后头,我也不寻你,既然无钱,何须在这里拜阔气?” 这话一出,看官当中有人见势不妙,当即喝道:“那老汉!你这话可说不得!这个是本县雷都头。莫要放肆!” 白玉乔压根不信,冷笑一声道:“只怕是驴筋头。在这里耀武扬威,你若是没钱,只管出去便是,何须在这里仗势欺人!” 雷横何曾受过此等羞辱,腾地一下站起,哪里还忍耐得住,从坐椅上直跳下戏台来。 “狗杂碎!便是从东京来这里,就让你生了一张狗嘴?胆敢跟本都头这般狂吠?”雷横一把扯住白玉乔衣领,高声喝斥道。 白玉乔嘴巴依旧不饶人,纵然被雷横拽着,此刻也是昂着脖子,竟朝着雷横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喝斥道:“有本事便来打我,给不起钱,便是恼羞成怒,就要动手不成!来啊,打我啊!你若是不打我,便是胯下没有鸟的东西。” “好狗!你这条放肆的老狗!”雷横火冒三丈,脑子嗡的一下子都要炸了。 他一把揪住白玉乔,一拳一脚,便打得白玉乔唇绽齿落。 白玉乔吃了拳头,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连连后退道:“好啊,杀了人了,你这胆大包天的东西,竟然在这里打人,此事断然不会完。” 众人见打得凶,都来解拆开了,又劝雷横自回去了。 勾栏里人一哄而散了。 白玉乔气的大吼,道:“小小一个都头,胆敢如此对我!我的好儿,你听我说,赶紧写状子,送到官府,我要告官!” 白秀英道:“知府大人往昔在东京常听我们小曲儿,以往也是对奴家喜欢得很,只要我们去告官,那雷横不死也得脱一层皮!这会看他打父亲轻松,回头看他怎么向父亲讨饶。” “是啊!小小都头而已,真当自个是个人物,我们在东京城唱曲的时候,哪个不比他大呢?哎呀,好疼啊。”白玉乔摸着下巴,忽而感觉嘴里有鲜血,下意识一吐。 呀! 地面一团血丝中,还藏着一颗牙齿。 白玉乔瞧见牙齿,嗷唔一声,从地上捡起牙齿,哀痛道:“老身今日遭的什么孽啊!竟是遇到这种事情来!” 白秀英不服道:“父亲无须担心,我们这会便去官府告状。” 他当即让人请了轿夫,便将父亲送到官府,径直去见知府大人。 知府这边升堂一见,问道:“出了何事?哭哭啼啼?” 白秀英道:“知府相公在上,那雷横都头来听我的小曲子,却是不给钱儿,不但如此,还出言辱骂,我父亲说几句,他便上来殴打我父亲,可怜老父年老力衰,哪里是他对手?” 知府相公本就与这小娘子有勾连,听到这话,管他什么雷横,怒道:“竟是如此放肆,到底谁给他的胆子?今日只管去写状子。” 白秀英跟知府相公那是有露水之缘的人,此刻女人受辱,他自然要出面解决,又见她哭得可怜,暗想那雷横好不晓事。 这么来回一说,知府这边安排人查验伤情,化作物证,又让人安排出状子。 等这般处置之后,知府便回了后堂。 没过多久,那雷横在衙门中,也有相熟之人,有三五人上来来劝。 “知府大人,这雷都头乃是咱们府衙的好手,若是拿下他,后面事情只怕不好办。” “对啊!况且都是误会而已,事情处理好就行。” “若是将雷都头拿下,是最好。” ...... 这些人都是县衙中人,知府大人听到这话,心中也是动了动。 他也不想多生事端,这个雷横做事不错,不过怎么跟她的小娘子扯上了,还真是恼火的很。 知府权衡一阵,道:“好吧!你们若是跟将白家小娘子说通便行,若是说不动,那也没办法。” 众人见知府大人动摇,也是松了口气,便纷纷出去办事。 那一头,知府喝了一口茶,得老奴通禀,便是白家小娘子求见。 知府大人本想不见,可是一想到那小娘子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竟不由得心中发痒,开口道:“让她进来,那老头就不要让他来了。” 没过一会功夫,那白秀英哭哭啼啼便进了屋子。 她反手便将门给关了,然后径直扑到知府大人身上,开口说道:“你这坏人,我父亲都打成这样,你还说要等等,枉我尽心服侍你,事到如今,我那老父亲差点被人打死,相公可得为奴家做主,呜呜呜呜。”. 这白秀英本就是唱弹好手,小声音一出,这撒起娇来,简直把人的骨头都给弄酥软。 知府大人一听这话,又见这小可人哭得伤心,登时道:“好了好了,莫要哭了,哭得本官心肝都再难受。”、 “那你把雷横抓起来!不给父亲出气,那就不行!”白秀英恶狠狠说道。 知府大人点了点头,道:“我一会便安排人,将他们去雷横家,将人给捉了!到时候随意发落。” 白秀英听到这话,漂亮的脸蛋上,登时闪过一抹狠色:“那厮胆敢戏弄我,我定要他付出代价!” “好了,好了!正巧来了,一会跟本官会屋子,让老爷好好舒坦一下。” “讨厌,相公就会想着那些事呢。” “本官为你做主了,你不该回报一下?”知府大人神色一沉。 白秀英娇滴滴道:“好嘞,奴家都听大人的。” ........ 第557章 事发突然当众跌脸 雷家。 几个过去相熟的同僚,此刻已从雷横家中离开。 雷横换了衣衫,一脸戾气。 “白秀英那贱人,还有那老狗,竟是如此嚣张,又没说不给,竟是咄咄逼人!”雷横骂骂咧咧,面皮都涨红,一脸怒火。 他张口骂着,想着方才同僚的话。 “我想他们为何如此狂妄,原来跟知府大人后面有勾搭,只怕那父女两个人,对我不会放手!等一下.....”雷横说到这里,眼神骤然一变。 这心惊肉跳的感觉,莫不是要有祸事降临? 今日这冲突,不正是有麻烦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林冲哥哥那一日所说的事? 这个念头一出,雷横只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脑门的汗水不受控的往下流。 雷横一下慌了神,喃喃道:“可惜朱仝这会不在东昌府,这可如何是好?便是连个放心人都不好揣摩?” 他倒不是怎么担心白秀英,而是想到林冲哥哥所言,他有一场劫数。 原本雷横没怎么当回事,可是这会打了白玉乔那老头,此番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一样。 雷横来回走动,正好望见母亲走来。 “娘亲,儿子今日打了一人,此人恐怕跟官府中人有干系,若是儿子被官府中人抓了!娘亲定要去寻朱仝兄弟,告诉他,想办法将我救出,若是无路可走,让他派人去梁山寻人!”雷横终究是厮混得过人,事已至此,马上开始想着应对策略。 雷母一听这话,担忧道:“我的儿啊,前些日子我便说了,总是心神不安,还让你小心谨慎,怎么转眼便出了这样的事来了?” “娘亲莫要忧虑,我自有安排。只是最坏打算,事情恐也不会那么祸患。”雷横沉下心来,“真的要出事,儿子也有办法,母亲万万不可心焦。” 雷母听到这话,哪里放得下心来,拉着他的手道:“还是去哄了苦主,赠送银钱把这事给摆平,也是好事啊。” 雷横一听这话,当即道:“娘亲,此事断然不能如此。像我们做都头的,要的便是威势,若是此番儿子做了这等事情来,往后在衙门中,那些门禁皂吏,他们哪里会将儿子放在眼中?” “事到如今,光要这些脸面,又有何用啊?我的儿啊!钱财还可以再挣,可是这事一旦犯了,到时候想要转圜,那就难了。男儿当要能屈能伸,何须硬挺?”雷母拉着儿子的手,百般劝说道。 “娘亲,你不晓得,那白玉乔说的话,简直猖狂放肆至极,浑然不将儿子放在眼中,他若是敬我哪怕半分,此番我也拿着钱财去,将此事给弄了。”雷横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那白秀英只怕不会轻饶我,纵然真的去求他,以他们父女性子,定会百般羞辱儿子,到那个时候,只怕私下了不下,往后东昌府上下,都要笑我一个都头,竟被戏子给耍了!” “唉!”雷母听儿子这么一说,当即明了,儿子办事素有章法,此事既到这个地步,自然要靠他的章法来了。 “娘亲,若是出事,您只管按我说的来办,莫要慌乱,知府大人若是记着下属情谊,那事情便好办,若是翻脸无情,我若是要出大事,娘亲定要让朱仝兄弟去寻梁山好汉。那里有林冲哥哥,还有晁天王坐镇。”雷横再次祝福道。 雷母奇怪道;“往昔我听你说,曾有个叫宋江的兄弟,他也是有个本事的,此番不能寻他吗?” 雷横摇着头,道:“那位兄弟,此番自身难保,已做了青州的山贼,这日子也是朝不保夕,莫说帮我,便是自个也是明日未知啊。” “原来如此啊。以前我记得那人也是有名气的,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成了山贼呢?”雷母终究年纪大了,自言自语一阵,便都不知道该如何了。 雷横终究是男子,反复思量一阵后,便不再胡思乱想,想得再多,又有何用? 他今日反正下值,再说同僚说,从中调和,说不定还有转机,那也是说不定呢。 这么一想之后,雷横心思又宽了几分。 等过了一夜,雷横第二日起了个大早,今日他要上值,将衣衫换好,径直出了屋子。 哪知道刚出门,门口竟然围满了人。 围观街坊甚多,在人群前头竟是衙门的禁子,大概有十几人。 不但如此,这些人中还有白秀英站在人前,叉着腰,好似正等着雷横。 雷横一见这场面,心中咯噔作响,知道事情大大不妙。 这娘们好狠啊,这一大早的领了这么多人,当着街坊邻居这么多人的面,只怕要来给他雷横下马威了。 果不其然,那白秀英一见雷横,当即喊道:“雷横,你这厮蛮横,我递了状子,知府大人要拿下你!今日便当街把你给扒了!” 雷横一听这话,勃然大怒,当街捉拿他这个都头,去了他的外衫,这是算准了心思,要让他大庭广众之下,丢尽脸面啊。 他也算是城里人物,若真的当街把锁拿,简直是要将他的脸面撕得稀碎。 “白秀英,你便是个唱曲的,又不是官府中人,在这里号叫什么东西?”雷横大声说道,“我要见知府相公!” “你做梦吧你!”白秀英破口大骂,“你们还干什么?为何不拿?” 那些禁子往昔跟雷横都是同僚,一样的公人,此番来此,也只是想让雷横走一趟,如何肯当街将雷横锁拿! 白秀英见这帮禁子不动,恶狠狠道:“你们昨日都看见了,是我家父亲出了事情!你们倒是好,便是同僚,便要首尾相顾,放任他逍遥自在不成? 好啊你们,知府相公让你们拿人,你们一个个在这里要做雷横的人情,奴家便在这里看着,你们哪个不愿动,一会我便跟知府相公告你们,一个个不做正事!” 那些禁子听到这话,都是无可奈何,领头一人只好说道:“娘子不必发怒,我们锁拿便是!” 白秀英听到这话,这才露出满意笑容,趾高气扬道:“只管去拿雷横,便是完了事,我自有赏钱给你们!” ...... 第558章 实在荒谬荒谬透顶啊 一个唱小曲的戏子,便是个贱籍的小娘皮,此刻竟然意气风发,颐指气使,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雷横气得目眦欲裂,只觉得这世道好似变得诡异,居然让这等人跋扈至此。 他们好歹是官府中人,又是让她们如此嚣张跋扈,不将一个都头放在眼中,还出言讥讽,此等不算,竟还要驱使衙门公人。 那禁子们上前,领头一人道:“雷都头,得罪了!” 雷横长叹一口气,道:“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只管秉公处置,不带你们为难。” 禁子们纷纷松了口气,当即上前,将雷横外衣给扒光,当着街坊邻居面,当场将雷横按住上了具枷。 这枷锁以上,围观众人,登时哗然起来。 “雷都头这是怎么了?怎么抓起来了?” “那不是东京新来的唱曲小娘子吗?她怎么跟雷都头闹起来了?” “别说了,那白秀英仗着有知府大人撑腰,却是要这惩治雷都头呢?” “嘿嘿,一个唱曲的戏子,此番竟有这般大的本事,实在是好笑得很。” “实在是想不到啊,雷都头那也是有手段的人,今日这是怎么了?竟是被人拿捏至此,唯有发怒生气,似乎没有解决办法呢?” “你这不是废话嘛!那小娘背后是知府大人,你如何抗拒?” “这会雷都头,只怕要遭大霉了。” “那倒不至于,只怕要挨顿打,再接着这都头的事,想必是干不成了。” “今个算是丢了大的面子啊。雷都头,何曾受到此等羞辱。” “唉!这运气不好,便是这般,只能说倒了霉头。” ...... 雷横当场被锁拿,又被上了枷锁,白秀英笑得欢快,当着众人面,骂道:“雷横,想你昨日仗着都头,便是看了戏曲不想给钱,怎么样?还出手打了我家父亲,今日便是你下的下场。” 雷横根本懒得解释,事到如今,这两个人那是奸猾卑鄙,再去说道,根本没什么意义。 “废话什么,今日之辱,我雷横记住了。”雷横淡淡说道目光瞥向白秀英,已是恨极。 白秀英心中一惊,暗自嘀咕道:“这人定然记恨上了,这次不把他弄个狠的,来日定会报复。” 正想着功夫,雷横的老母亲听到外面动静,此番推门而出,一看儿子被人上了枷锁,此刻正趴伏在地上。 雷母眼泪横流,当即冲出来,一把抱住儿子,指着那些禁子道:“你们这些人,平素跟我儿子称兄道弟,也算是同门公人,哪个不犯事的,此刻竟是下手这般狠啊?” 那禁子头领一脸委屈道:“老娘啊,您听我们说啊。咱们也是受了上官命令,如今要将被告人带到衙门去啊。我们也是不得已啊。” 雷母听到这话,当即道:“哪个是苦主?又在这里?” 禁子头领指着白秀英,道:“便是那人,她跟知府大人相好,她言语挤兑我们,这会便亲眼看着,咱们也不好做事啊。” 雷母听到这话,当即冲过去,对那白秀银喊道:“你也是个唱曲的,到处漂泊的人,何须如此咄咄逼人?便是差了一些银子,便是这样?你说个价钱,我赔给你便是,若要道歉,我老婆子给你道歉!” 雷横听到这话,眼睛都红了,他最是孝顺,大声喊道:“母亲,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白秀英听到这话,昂着头,冷笑道:“道歉?老婆子,你儿子打了我老父亲,今日不是几个钱的事情,你便是跪在我面前,我倒是原谅你三四分。” “你这话当真?”雷母大声说道。 白秀英今日便是羞辱这雷横来,当即道:“你若是跪下,我便不再追究。” 雷横听到这话,气得眼睛充血,眼角都裂开了:“贱人!你敢尔!” 白秀英笑吟吟道:“雷都头,你可不要说话,我可没求你老娘,这是你娘要跪我啊。” 雷横此刻被人锁着,又朝着老娘喊道:“母亲,莫要这般做啊。” 白秀英根本不理雷横,道:“你若跪下,我定不管了。” 雷母为了自家儿子,此刻竟然什么都顾不上,噗通一下竟然跪在这个小娘子脚下。 “白姑娘,求你行行好,饶了我儿这一会吧?” “母亲啊!”雷横见到这一幕,整个人踉跄数步,好似被天雷击中一样,身子抖个不停,眼泪夺眶而出! 他家中只有老母亲一人,父亲早早去世,便是母子两人相依为命,事到如今,却是母亲给那个贱人下跪,遭受这白秀英羞辱。 雷横只觉得自个无用,恨不得一头撞在地上,痛苦得让他发疯一样大吼。 “哈哈哈哈哈!畅快!当真是畅快啊!雷横,没有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啊!”白秀英仰天大笑,声音传遍整个街道,围观之人,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那白发苍苍老妇人,跪在这唱曲的小娘跟前,简直令人气愤至极。 偏偏那小娘子仰仗有人撑腰,肆无忌惮,当街蛮横至极。 雷母浑然不顾,抬起头,问道:“白姑娘,如何?气消了吗?若是消了,便原谅我儿吧?” 白秀英低着头,此刻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心情格外的舒爽。 雷横啊雷横,你横行东昌府又如何? 便是眼下,你老娘都要跪在我面前啊。 白秀英微微一笑,道:“老娘啊,我当然原谅你了啊。” 雷母大喜,道:“多谢白姑娘,那回头便跟知府大人说一下,莫要为难我儿了。” “那可不行啊。老娘,我原谅了你,可是我父亲没有原谅啊。您说是不是呢?”白秀英说到这里,往后退了一步,道,“您还是起来吧,您这一跪,我可是受不起呢。” 雷母听到这话,算是反应过来,便明白方才儿子在家中所言非虚啊! 这娘们心思歹毒,便是专门来羞辱人的,羞辱完了,还要继续害人。 雷母想到这里,气的暴起,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贼婆娘,便是贱人一个,竟敢如此放肆!当时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的贱母狗!简直如此无耻!” 白秀英最忌讳旁人说她这个,瞬间便炸了,当即柳眉竖起,杏眼圆睁,大骂道:“老妖婆,你这吃贫婆,贱人怎么敢骂我!” 雷母气得怒火中烧,护儿心切,当即道:“我骂你又如何?你便是个唱曲的小贱婢,莫不是以为自个是知府大人?” 白秀英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往前一冲,一把揪住雷母衣领,抬手便是两个大耳刮子,她一边打,一边大骂:“老妖婆,我让你骂,我让你骂.....” 三个耳刮子打出,雷母年老体衰,哪里是对手,连连后退,一屁股栽倒在地上,那白秀英还不解气,上前又是一脚,当场踢得雷母口吐鲜血! 雷横瞬间气炸,犹如脱缰野马,挣脱众人束缚,眼眶都炸开,鲜血一飙,大吼道:“贱人!你敢伤我老娘!我杀了你!” .......... 第559章 晁天王亲临朱仝的震惊 白秀英仰仗着背后有靠山,听雷横张口要杀人! 她根本不怕,只当那雷横吓唬人,大声挑衅道:“便是你这样的怂货,给你三十个豹子胆,也不敢动老娘分毫!来啊,来啊,便是朝着我的脑袋来砸,有本事就杀了我,我若是怕了,便不叫白秀英。” 雷横最是孝顺,这老母亲算是他的唯一牵挂,此刻被这贱人打得口吐鲜血,哪里能忍,怒从心头而起,二话不说,扯起枷来,朝着白秀英脑门便是一砸! 这含怒一砸,乃是下了死手,不带分毫迟疑,迅猛至极。 白秀英千算万算,着实没想到雷横当真会下死手,真是连防备都没有,直接被开了脑袋,脑浆迸流,连叫一声都来不及发出,便扑通倒地。 场面登时哗然,周遭街坊邻居,便是禁子,都是纷纷暗叫不妙: “糟糕了!这下子算是出大事了。” “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啊!” “雷都头,太冲动了啊,这杀了人,当要偿命的啊,如何是好啊。” “锁住,锁住,赶紧带到府中。” “雷都头杀人了,雷都头杀人了!” ...... 整个大街上,此刻早已乱成一锅粥,围观者甚众。 那禁子领头之人,上前一看,那白秀英脑浆迸流,眼珠突出,动弹不得,只是身子没来由抽搐两下,抬手一探,哪里还有气息。 “何苦来有啊,咄咄逼人,便是不给旁人一条后路,最终害死自个,这么年轻,哪里划算啊?” 这领头之人长叹一声,唏嘘不已,摇了摇头。 何苦为了一口气,便要对峙成这个样子? “这白秀英,也是猖狂过头,何苦为难人家母亲?” “让人下跪,又言语戏耍,落到这步田地,又能怪谁呢?” “见识浅薄,自诩有人靠山,便是言语无忌,偏偏又激怒雷横,这是自寻死路啊!” “人之行事,当要留一分,莫要将事做绝,否则极容易遭受反噬啊。” ...... “母亲,母亲!您没事吧?是儿子不孝啊。”雷横靠在母亲怀中,嚎啕大哭。 他哭的不是自个,而是伤心让老母亲落到此等地步。 此番母亲遭受此等羞辱,他却无能为力。 雷母一把抱着儿子,哭道:“我的傻儿子啊,何苦要杀那贱婢啊,她便是十条命也比不过你一条命啊。” “她羞辱母亲,我何惜此身,她敢动娘亲,我便要杀她。”雷横丝毫不悔,压低声音道,“母亲,只管跟我说那样,回头去寻朱仝兄弟,让他与我想办法。” 雷母眼泪横流,抱着儿子,道:“儿啊,事到如今,你也莫要慌乱,只管去衙门,母亲来想办法。” 那禁子头领上前道:“雷都头,事到如今,别怪我们了,大娘,您也先回家去,这受了伤,便是寻郎中看上一看。后面我们几个能帮衬的,一定也会帮衬。” 那雷横当即带走,县衙知府也是大吃一惊,不想事情闹到此等地步,偏偏那姘头竟被雷横当场打死了。 听到事情经过,他也是气恼不休。 “那白秀英也是混账,偏要逼人到死地,真是平白丢了性命啊,可惜啊,那好身段,便是这样没了啊。”知府大人心中暗想,却是也没多想。 一个娘们而已,只是眼下死了人,这在他的治下,终究不是好事。 当即安排人先将雷横押解入狱,其他的在择日审理再说。 ....... 东昌府,朱仝刚才外地办差回来,刚入了城,便听了雷横出事,前后一了解。 他现在正管着牢房,正打算去牢房去寻雷横。 不想走到路口,却见一个孩童走来,喊道:“美鬓公,有人让我给你一个纸条!说你会给我两个铜钱。” 这孩童只有七八岁,生的稚嫩可爱,朱仝生的一脸大胡子,有个外号便是美鬓公,他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写一行字:“老友一见,太秋香客栈。” “小娃娃,这个纸条哪个给你的?”朱仝将纸条一收,开口问道。 那孩童道:“一个叔叔,我不认识。” 朱仝见问不出什么东西,当即也不再多问,道:“拿着吧!” 他索性掏出五个铜钱,送到孩童手中道:“莫要跟旁人说道,记住没有?否则那三个就给你收回来。” “我肯定不会说的,往后有这么好玩的把戏,还要让我来。”小娃娃高兴地拿了五枚铜钱,蹦蹦跳跳没了踪影。 朱仝将心神一沉,目光瞥向街对面客栈,环顾左右,便径自上前,他抬步进入客栈,便有一个小二,弯着腰道:“朱节级,还请上二楼雅间,有人请您喝酒呢。” 朱仝不动声色,道:“喔,便是我远方来的几个朋友?小二,你认识?” 小二摇摇头,尴笑道:“您别开玩笑了,小的哪里认识。” 朱仝三言两语之间,从小孩到小二,可谓是谨慎至极,三两下便将想要的话儿给套的齐全。 他拍了拍小二肩膀,便稳步上楼,直接进了最里面包厢。 推门而入,朱仝一见来人,原本淡然的神色,瞳仁瞬间一缩! 没有半分犹豫,反手便将门一推,反手便扣住。 那位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人生的豹头环眼,双眸含威,坐在正位,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 另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天王晁盖。 晁盖一见来人,神色激动,二话不说,便将朱仝搂住,良久才松开,道:“朱仝兄弟,好久不见啊!” 朱仝也是欢喜,可还是心惊道:“天王,这是从何处而来?当要早早告诉兄弟,也好招待啊。” 晁盖笑着说道:“说来话长,我眼下已是梁山中人,介绍一下,这是我家哥哥,梁山大当家,过去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朱仝大惊失色,当即作揖拱手,道:“素闻林冲哥哥大名,不想今日在此见到,还请受小弟一拜!” 朱仝说完这话,居然单膝跪地,朝着林冲拜去! 林冲起身,朗声道:“朱仝兄弟,何须如此大礼?” .......... 第560章 猛将当入我梁山 朱仝心中震惊,以往他不曾见过林冲! 然而林冲的大名,那可谓如雷贯耳。 单骑奔走,怒杀高俅追兵,风雪山神庙,数百人追兵,悉数斩杀。 上得梁山,大闹东京城,营救杨志,可谓震动天下。 往后屡次击败官军,在江州更是炮轰江州城! 年前更是朝野上下震动,梁山以少胜多,竟然正面硬撼最强西军,让朝廷数万大军,死伤惨重。 坐拥数万大军,麾下猛将如云,占据郓州之地,随时要攻打济州等地,大有席卷整个山东之境的猛人! 这一号人物,纵然朱仝心高气傲,便是见到林冲,那也是心服口服,此番跪拜的也是干脆无比。 林冲上前一把将他扶起,道:“我在山中,常听天王念叨,说朱仝兄弟,仁义无双,若是当初您手下留情,只怕天王性命不保啊。” 朱仝听到这话,脸色一红,道:“此事非我一人之功劳,还得靠雷横兄弟,此番两位哥哥来此,莫不是为了雷横兄弟?” 晁盖插了一句,道:“莫要都站着了,菜肴都上齐,我们坐下来说。” 朱仝当即坐下,便是坐在林冲右侧。 林冲心中对朱仝那是一万个满意,此人谦逊低调,最关键办事谨慎细微,一身武艺又出众,可谓是良将中良将。 不等多话,朱仝便猜到他们两个人来此缘由,可见此人才智不凡。 人才! 这是一个真正的人才,可堪大用。 林冲方才看了一眼,朱仝身长八尺四五左右,有一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 在原本剧情当中,朱仝与雷横都是郓城之人,若不是两人办理公务,说不定当初就能招揽下这两人。 朱仝酷似三国名将关羽,人称美髯公。他原是富户出身,疏财仗义,武艺超群,在县中担任巡捕马兵都头,与步兵都头雷横专管擒拿贼盗。 林冲来着东昌府,早就听闻,这朱仝甚得知府欢喜,已升了节级,算是很得器重。..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要知在原本剧情中,那也是对兄弟两肋插刀之辈,纵然后面上得梁山,那也是战功赫赫,得无数人看重欣赏。 不但如此,那晁盖、宋江犯了事,若不是朱仝网开一面,只怕两人也是很难走开,只是后面那宋江行恶毒之计,逼朱仝上山,实在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林冲这么一想,望向朱仝的眼神,那越发欢喜。 晁盖主动说道:“此番我们前来,正是为雷横兄弟而来,事情是这样.....” 他将前后预言之事说了,然后晁盖又道:“后面我家哥哥放心不下雷横兄弟,便与我亲自下山来东昌府。还有一些兄弟,眼下在城外自有安排。” 朱仝听得这话,也不啰嗦,将雷横出的事,前后一说。 晁盖听完,大怒道:“那白家两人,简直猖狂放肆,竟是这般傲慢无礼,言语之间,如此咄咄逼人,这种人目中无人,还该对老妇动手,当真该死!” 林冲颔首,道:“此事于情于理,雷横兄弟有苦衷,只是国有国法,此番那知府大人恐怕不会轻饶,加上那白秀英之父,必然会要雷横兄弟小命!” 朱仝听得这话,道:“两位哥哥,还请放宽心,此番我会上下打点,到时候押解出去时候,我寻个由头,便将雷横兄弟放了便是。” 晁盖担心道:“你说放了,回到东昌府,只怕要问罪。” 朱仝笑了笑,道:“这算什么?跟兄弟性命比起来,这算不得什么。” 这么一说,林冲对朱仝更是看重,当即道:“此事你无须忧虑,既是我们下山,到时候你只管押解,我们半路劫持便是,这样你也好回去交差,纵然犯事,也不会那么麻烦。” 朱仝一听这话,点头道:“此计甚妥,还考两位哥哥照拂,不过小弟有一事相求。” 林冲道:“银钱上下打点若是不够,只管在我梁山来支取。” “不是这般事,若哥哥来劫雷横兄弟,还请不要杀我同僚押之人,便是伤害一二即可。”朱仝说道,“他们中不少是我下属,素来做事妥帖,也不曾犯下坏事,还请哥哥开恩。” 林冲听得这话,感慨道:“朱仝兄弟,你有仁义之心,到这个时候,不想自个荣华富贵,却想着旁人安危之事。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一人,不过,定会砍伤一些人,否则只怕你家上官不会相信,那便是假的很。” 朱仝听到这话,这才放心下来,当即三人又商议一阵,稍稍喝了几杯酒,便各自散开。 临走之前,晁盖嘱咐道:“朱仝兄弟,我多嘴一句,此番下山,乃是轻装便行,我与林冲哥哥都是朝廷钦犯,若是暴露,便有性命之危。” 朱仝正色道:“天王只管放心,我朱仝断然不是那种人,定然守口如瓶,若有陷害之心,让我不得好死。” 林冲道:“朱同兄弟,我们自然信你,只是朝廷探子眼下甚多,只怕有人在旁,有一句话叫隔墙有耳,当是小心为妙。” 朱仝听得这话,登时点头道:“我已明白,等事情处置妥当,亲来告知两位哥哥。” 林冲又道:“我听闻高俅门下管家钱友德,这两日到东昌府办差,你当要小心应对,不可让他查探到你们两个人过往,面得生出龌龊危险之事来。” 朱仝楞了一下,下意识道:“那钱友德的事情,我倒是听闻过一些,听闻在济州为非作歹,横行无忌,若是知晓我以前私放过天王哥哥,定然会出大事。” “我便是这个意思,你这几日只管料理雷横的事情,最好不要与钱友德等人会面,省的惹出事端来。”林冲再三嘱咐。 朱仝心中感动,道:“那小弟先行一步,两位哥哥也要小心谨慎一些。” 林冲等人点头,朱仝便出了客栈,刚下楼,便见雷横母亲扑来,哭喊道:“朱仝啊,我可找到你了啊。” 朱仝赶忙扶住雷母,道:“大娘,你莫要惶急,事儿我已知晓,我们寻个僻静地方再说。” ......... 第561章 悔不该听林冲哥哥的话哟 雷母听到这话,原本心思慌乱,朱仝这么一说,他当即安定不少。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小巷子,朱仝道:“大娘稍安勿躁,雷横那边,有我照料,若是能给他从轻发落,那是最好,若是化解不开,大娘尽管放心,有我便是。” 雷母左右一看,低声说道:“朱仝啊,我儿出了这个事情,换做旁人都是信任不得。他告诉我,只能信你一人,若他有差池,派人去寻梁山救援。” 朱仝听得这话,心中一震,道:“大娘放心,此事还没有到那等关节,若真的要寻梁山好汉,我自会亲自赶往。” 雷母听到这话,宽心几分,哭着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没了他,老身也不想活了。” 朱仝赶忙道:“大娘万万不可这么想,雷横兄弟为人仗义,此番大家都在想办法,定不会出事的。你只管回家待着,也莫要到牢里送饭,我自会招呼手下安排。” “雷横有你这样的兄弟,是他的福气啊。那老身便回去了,有任何消息,若是需要花钱,只需告诉我,哪怕砸锅卖铁,便是将房子卖了,老身也会想办法的。”雷母泪眼婆娑说道。 “大娘,只管放心归去,小人定会谨记在心。雷横兄弟,我定会保他性命来。”.. 雷母连连拜谢,擦了眼泪,颤颤巍巍,往家中而去。 朱仝目送老娘背影,心中并不好受,一想到那白秀英,心中一阵恼怒。 那贱人,实在跋扈,若谨慎小意几分,岂不是各自欢喜? 非要弄出这等事来,自家丢了性命,又害了雷横前途。 朱仝这么一想,细细盘算林冲、晁盖两位哥哥的话,此事关键还是知府大人,还有那苦主之类,至于那钱友德,他并无接触,想着只要避开,事情便不会有太大变数。 他刚要离开,只听身后一声欢呼。 朱仝侧身,见晁天王阔步而来。 “哥哥,这是?”朱仝疑惑问道。 晁盖手中提着一个包裹,往朱仝手中一塞,道:“方才人多嘴杂,这是我家林冲哥哥意思,便是上下打点,还有林冲哥哥说了,初次相见,其中也是见面之礼。” 朱仝还没反应过来,入手沉甸甸的,只怕有数百两的金银,受宠若惊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朱仝未建半分之功,岂敢收受此等贵重之物啊。” 晁盖哈哈一笑,道:“让你拿下,便是拿下!我家哥哥对你欢喜至极,只觉得兄弟办事牢靠,往后定是办大事的人啊。” 朱仝听到这话,心中也是大喜,道:“能得林冲哥哥夸赞,实在三生有幸,等此番处置妥当,定好好邀请两位哥哥喝上一场。” “那是自然!我们这两日会有喽啰在这客栈,你若有事,只管来此送消息。”晁盖又嘱咐说道。 朱仝连连点头,赞道:“两位哥哥神机妙算,算是什么都想到位了。雷横兄弟也是走了大运。” “行了,你和我二人莫要互相夸赞,就此别过,此事当要早些决断,不可拖延太久。”晁盖干脆说道。 两人拱手告别,朱仝也不含糊,径直回了衙门,听闻那白秀英的已验尸结束,便是雷横也招认了。 此刻雷横正关在牢狱当中,朱仝正是牢节级,他到了大牢中,二话不说,让人解了雷横的枷锁。 “你们眼力见放好一些,打扫一个干净屋子,安置雷都头。”朱仝拿捏着腔调,坐在正位上。 狱卒牢子哪里敢怠慢分毫,当即一个小牢子打扫好一个监牢,便请雷横进去安顿。 朱仝又令人安排酒食招待,屏退左右之后,朱仝进了牢房当中。 雷横见到兄弟,只是叹了一口气,道:“便是对不起我娘亲,其他之事,我倒不后悔半分。” 朱仝道:“此事兄弟太过莽撞,原本不该落到此等地步,不过事已至此,再去评说,也是没有用处。你只管在这里住着,大娘那边,我已安排妥当,不会有事。至于官府这边,我自会为你打点,不过.....” 说到这里,朱仝停顿一下,雷横心知肚明,道:“杀人偿命,只怕那白玉乔咬着不放,再说白秀英那贱人跟知府大人相好过,怕是这事情也不好办。” 朱仝左右看,弯下腰来,凑到雷横耳畔,道:“林冲、晁盖两位哥哥已到东昌府,便是为了你的事来,说是担心你出事,他们前脚到,你便杀了人。” “啊?”雷横听到这话,脸色震惊,脸上神色复杂至极,既有后悔,又有感动。 “悔不该听他们嘱托,落下此等祸患事来,眼下又让他们亲身犯险,小弟该如何回报啊?”雷横说到这里,堂堂男儿,竟眼眶微微泛红,显然被梁山仁义感动万分,竟是不知道该如何了。 朱仝吩咐道:“你莫要沮丧,我来周旋,若能钱财摆平,那是最好,若是摆平不得,那你寻了老娘,一起上山入伙得了,总比丢了性命强些。” 雷横听到这话,恶狠狠道:“若真的到那一步,只能如此了。可恨那白巧玉,若不是他言语挑拨,岂会有此祸事。” “那人是个狡猾老狐狸,若有一日,自然报复回来,不过眼下断不能如此莽撞。”朱仝又告诫一番,两人低语一阵,当即分开。 朱仝将雷横安排妥当,又前后一想,当即也不停留,便使金银上下打点,好为雷横说好话。 等到了晚上,知府大人也见了朱仝。 朱仝也不含糊,便将前后一说,为雷横求情。 知府大人对朱仝那是格外器重,听到这话,还是道:“换做往昔,我定给你数分颜面,只是今日那东京高太尉家中管家来此,便是听闻了雷横的事情。” “啊?那位管家如何说?”朱仝紧张问道。 知府大人叹了口气,道:“雷横这次,那是死定了!白玉乔那厮,还真是手眼通天,竟在东京巴结讨好过钱友德,那老头寻了门路,寻那管家诉苦。” “坏事了!”朱仝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青了。 ...... 第562章 钱友德的威风进攻的计划 朱仝心中真的惊到了。 “林冲哥哥他们还真是料事如神啊。”朱仝万分惊讶,本以为避开那钱友德,事情就不会麻烦。 哪知道白玉乔竟然跟那人相熟,那此事恐怕不好办。 朱仝听到这话,道:“那该如何是好?” 知府大人道:“白玉乔这人,口舌如簧,最擅颠倒黑白,此番便是连本官都被此人拿捏,若是对雷横有半分纵容,恐怕这老家伙都要害老子啊。” 朱仝听到这话,明白知府大人意思。 钱友德虽不是官,但是背后有高俅撑腰,此番白玉乔攀上此人,那后面的事情,雷横恐怕性命不保啊。 果然,知府大人干咳两声,劝说道:“朱仝,我晓得你与雷横关系甚好,不过,公归公,私归私,此番他杀了人,纵然有千样道理,那也要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莫要为此人,坏了自个前途。” 朱仝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作响,道:“小人明白了。” “还有一事,钱友德乃是高太尉家中管家,甚得太尉看重,你若是遇到,千万不可怠慢。”知府大人告诫说道。 朱仝起身抱拳行礼,道:“多谢相公照拂,小人告退。” 知府大人摆摆手,显得也是精疲力尽,颇有些劳累。 那朱仝刚退出不久,有人来通禀:“相公,钱管家来了。” 知府大人听到这话,不敢怠慢,赶紧道:“快些准备茶水点心。” 下人自然不敢怠慢,纷纷去准备。 知府大人在正厅迎接,便见一个白衣年轻人阔步而来,知府那是早就见过,赶忙上前道:“钱管家入夜到访,可是有什么事?” 钱友德环视一圈,道:“我白日听有人鸣冤,不想这青天白日,竟还有人当街杀人,我好听闻杀人那厮,还是相公府衙中人?” 知府大人听到这话,那是冷汗涔涔,心中真是把雷横狠极。 “钱管家,还请安坐,容我细细说来。”知府大人慌忙说道。 钱友德顺势做到上位,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浑然不将一个知府放在眼中,还真是气焰熏天,嚣张至极。 偏偏这知府不见半分不满,可见畏惧高俅权势之深。 “说吧!我也是路过此处,我家大人对百姓民生最为关注,你为地方父母官,此番出了人命,岂能坐视不理?”钱友德一副为人主持公道的说辞。 知府先从一旁侧屋取出一个托盘,上面摆着是个金元宝,还有一些银元宝。 “钱管家,听闻您一路奔波辛苦,这些钱您拿着,腿脚也酸胀,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 “怎么?这是贿赂本管家?”钱友德眉头一竖,斥道。 知府吓了一跳,赶忙道:“不是这个意思,实在仰慕钱管家许久,等管家离开之日,还有践行之礼,到时还请管家在太尉大人面前,美言几句,那下官便感激不尽了。” “哈哈哈!知府相公啊,你办事还算通透。”钱管家身子往后一靠,拿起托盘上的金元宝,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感慨万千地说道,“人活着一辈子,都是在为这个奔走啊。这上面的味道明明是那么的臭,可是每个人都从不来嫌弃,只觉得这臭味,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味道。” 知府大人抹着脑袋上的汗,心中也是感慨。 这世道是真的变了啊,一个小小的管家,竟然在这里颐指气使,便是他一个读书人,此刻都要畏惧七分,竟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他哪里是惧怕钱友德,而是恐惧这个管家后面的那尊大人啊。 钱友德见知府一脸紧张,笑着道:“相公无须忧虑,这金银是好东西,此番我便收下了。不过,我收下不是为了我自个,而是为了那些苦主,往后会将这些金银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是是是,本官自然知晓。”知府一听收钱,当即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数分了。 “雷横那厮,当如何处置?”钱友德问道。 “当要处斩!”知府咬着牙说道。 “好!那便这样办。这人定罪之后,当押解到京城去。此事我会禀告我家大人,作为典型来办。”钱友德大声说道。 知府瞬间明白过来,钱友德这是拿雷横做功绩啊,便是要搞个功劳,好为他的主子宣传来。 年纪轻轻,竟如此奸猾,若是读书考取功名,此人若入官场,乃是如鱼得水。 知府听到这话,赶忙道:“此事容易,下官便是按照章程来办便是。” “好!知府相公公正严明,乃是官员表率,此番小人回去,定会如是告知我家老爷。”钱友德淡淡说道。 知府听到这话,大喜过望,道:“多谢钱管家美言,不知管家眼下可有空闲?最近这边勾栏之地,新来几个美人,还请管家前去喝些小酒,也当去一去寒气。” “哈哈哈哈哈!妙哉,妙哉!这寒冷之日,当要去一去寒气,方才是男人该干的事。”钱友德心情一下子畅快至极。 他压根不关心那雷横死活,只是收了白玉乔的银子,他想着此事既能为人伸冤,还有钱赚,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现在倒是出乎预料,这知府也是个懂规矩的人啊,这苦主和官老爷,他是收了两道钱,还真是舒坦的很。 原本还想着去青楼花钱,这下子正好有人请客,这小日子舒坦啊。 钱友德眯起眼睛,道:“相公真是妙人啊,不过东昌府乃是重地,眼下梁山狗贼猖狂,大有流窜蔓延之势,知府大人当要谨慎持重,不可放松警惕啊。” 知府大人听到这话,赶忙道:“那是自然,断然不敢放松戒备分毫。” “朝廷已将梁山贼当作重要反贼,最近定要调兵遣将,将他们一网打尽,眼下只看他们逍遥罢了,往后只有死路一条!”钱友德大声说道。 知府大人连连点头,道:“那钱管家,咱们还是走吧!若是去的晚了,那些小娘子怕是等久了。” “哈哈哈哈!还是知府大人最有待客之道啊,走走走,同去同去。” ........ 第563章 勃然大怒鞭打朱仝 连夜功夫,朱仝亲身到了牢房当中。 雷横见好兄弟前来,脸色一沉,低声道:“兄弟只管说,事情莫非有变数。” 朱仝早就屏退左右,附耳轻言:“兄弟运气不好,那高俅的管家钱友德到了东昌府,我方才打探到消息,那白秀英的父亲跟那管家相熟,只怕钱友德要出面管控此事。” “那我性命不保也。”雷横一听这话,断然说道,“兄弟请听我一言,我若真的身死,我没什么牵挂,唯有我那老娘年迈,还请兄弟照拂一二,为她养老送终,下辈子为你做牛做马。” 朱仝赶忙说道:“不可如此沮丧悲观,你今晚只管好好休息,吃好喝好,后面若有消息,我来告知你。” 雷横听到这话,又是拜谢一番。 朱仝出了监牢,便又亲自到了客栈一趟,将消息送与林冲、晁盖,然后又趁夜回家。 衙门没过多久,便将案子判定,那是要雷横性命,要押解雷横到东京城受刑。 等事情办理妥当,知府大人亲自出面,吩咐朱仝押送雷横上京。 朱仝做了计划,又过了三五日,到了押解的日子。 朱仝领着二十多个小牢子,又领一些公人,押解雷横进京。 “等一下!”那城楼之下,忽而走出一群人来,那领头之人,极为年轻,穿着深色大衣,骑在一头马上。 这人瞧着不到二十岁,脸上神色倨傲,一旁居然还跟着知府大人。 朱仝不敢怠慢,上前赶忙行礼。 知府大人道:“朱仝啊,这位是钱管家,此次押解雷横入京,你不可办差了。” 朱仝心中已经,这人便是高俅的管家吗? 居然生得如此年轻? 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钱友德上下打量朱仝,由衷赞叹道:“好一个美鬓公,犹如关羽重生一般,实在是雄伟得很。朱节级,只要你将此事办理妥当,我定会向我家主人禀明,给你提拔。” 朱仝赶忙道谢,心中却是泛着嘀咕,看来这事怕是不好办了。 钱友德又道:“这一路向西,当要绕开梁山之地。我已经让陈都监领兵马两百人,护送尔等一同入京。” 陈都监? 此人乃是本州的武将,这小小一个管家,好大的脸面,居然能让知府大人调动都监护送。 知府大人居然对一个管家,畏服如此。 一介家奴而已,何意干涉地方政务到此等地步? 到底是谁给他的特权? 朱仝不想还好,一想心中愤怒,竟然生出一种怨恨来。 他们在官府中做事,为朝廷尽心尽力,此刻竟然要对一个家奴卑躬屈膝,便是连知府大人、都监都要听从他的安排。 这就是当今的世道吗? 这个朝堂还有希望吗? 朱仝以前从未考虑过这样的问题,然而亲眼见到一个奴仆,此番竟跟知府大人谈笑风生,颐指气使,一副小人得志姿态。 朱仝的心神,此刻震撼极大。 事到如今,便是他一个小人物,又如何能够改变呢? 想到这里,朱仝忍耐着性子,拱手道:“小人叮当尽心竭力,辅助陈都监,护送好犯人。” 那陈都监脸色黝黑,个子不高,却是非常强壮,骑在马上,瞥了一眼朱仝,并不放在眼中,一眼扫过,象征性地拱手道:“今日领取两百军士陪同,朱仝,你当要一路疾行,不可耽误行程。” 陈都监说话丝毫不客气,那言行举止,压根不将朱仝放在眼中。 众人又说道一阵,那陈都监领取两百人,当即上路。 朱仝紧随队伍后面,不敢怠慢,唯有雷横神色低沉。 他早已知晓,此番押解到京城,那是要问罪处斩,还要背负骂名。 雷横觉得愤怒冤屈,不过真的要死,他也不怎么在意,实在放心不下老母。 他闭目沉思,尽量让自个不再乱想。 那队伍前头,陈都监骑着一匹黑马,正与朱仝同行。 两人一路无话,陈都监忍不住道:“听说你在东昌府,颇受知府相公欢喜,此番才有这护送一事,看来平日里面油水不错啊。不像我们这些当兵的,都是苦哈哈,穷得很呢。” 朱仝心中咯噔一响,都是老油条,岂会听不懂话中意思。 只是这陈都监官职比他大上太多,竟向他一个小小节级索贿,着实令人意外。 “不瞒都监大人,我们平素也没有那么快活,无非是按照规矩办事罢了。”朱仝可不是宋江那厮,有个及时雨的名号,既能得人称赞,又能一手搞钱。 陈都监见朱仝打哈哈,冷冷一笑,道:“朱仝啊朱仝,你看我们兄弟两百多人,护送你们十几人,便是茶水跑腿,好歹也有一些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这陈都监的吃相还真是难看,就差着明抢了。 若是朱仝在不服软,恐怕真的要把刀都要横在他脖子上。 朱仝沉默一阵,终究还是从腰间包袱中掏出两锭银子,每一个大概五十两重,往陈都监那边一塞,道:“这是兄弟们一些心意,还请都监照应。” “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朱仝啊,你小子是个懂事的,不过......”陈都监掂量着手中银子,道,“你要知道,咱们来一趟,人吃马嚼,那是可以的,到时候从东京回来,这点银子,只怕不够。” 王八蛋! 怎么如此之黑! 又不是我朱仝让你押解,有本事找钱友德去要钱? 没有那个胆子,却在这里给我脸色? 朱仝暴怒,面孔都涨红了,恨不得一刀把他砍成两半,竟是生了杀心出来。 “怎么不说话?”陈都监咄咄逼人道。 朱仝性子便是这样,也算刚直之人,忍不住道:“实在乃辛苦钱,陈都监,若是回来的话,还请自去知府相公那边请钱吧?” “放肆!”陈都监勃然大怒,扬起手中马鞭,当即抽在朱仝肩膀上,吼道,“你一个小小鉴于节级,出言不逊,编排上官,让你这小吏做不成,你可晓得?” 朱仝气得脸色发紫,一只手按着腰间长刀,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道:“小人错了,还请都监大人给小人一些时间,等回东昌府,小人再去凑这些银子。” “你这小子便是下贱,非要老子抽你这贱骨头,方才直接答应本都监,哪里会挨这一鞭子!” 陈都监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傲慢之色,浑然不将朱仝放在眼中,好似不是在打一个人,而是在抽一条狗! 朱仝低垂着头,陈都监看不到的位置,朱仝的眼神闪动着杀意,等他重新抬头,一脸诚恳地道:“小人知错了!” “知错就好,知错就好!”说到这里,陈都监又丢了一鞭子,抽在朱仝的后背上。 ...... 第564章 一报还一报杀人 陈都监这一鞭子抽下去,乃是蓄力而下,正抽在朱仝背脊上。 “嘶!”朱仝倒吸一口凉气,背部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这一鞭子教你做人,往后遇到上官,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是恩赏,今日给你一鞭子,你记在心中,便不会丢掉小命。”陈都监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明明是发泄心中怒气,还要说得冠冕堂皇。 朱仝太阳穴一股一股的,可还是强压心中滔天怒火。 “多谢都监提点,小人定谨记在心。”朱仝沉声说道。 陈都监见他一脸畏服之态,满意地收起马鞭,道:“本都监一路的衣食住行,该当如何?” 朱仝道:“自是小人来处置。” 陈都监道:“到了京城,停留几日,若是枯燥,本都监该又如何?” “自然喝酒听曲,让都监放松放松,将这一路风尘洗尽。”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陈都监道,“本都监给你几鞭子,倒是把你给打通透了。” “都是陈都监提醒得好。”朱仝正色说道。 陈都监点头,神色之间,根本看不上朱仝。 “咱们这走了六十多里路,正好前面有个酒家,不如喝些酒水,也好去去寒气?”朱仝望见前面有个酒家,开始口说道。 陈都监点头道:“好小子,此番倒是眼尖得很,便是这家店,我们吃饱喝足,方才好上路。” 既是说好,这两百多人,便到酒店外等候。 只见一个店家走来,惊呼道:“各位军爷,这么多人,只怕招待不下喔。” 陈都监骂道:“上门的生意,莫不是怕给你酒钱?只问你,可有酒水?” 那店家紧张道:“有些米酒,品相不是很好,只怕官爷喝不惯。” “我们行军在外,有酒喝就行,哪里管什么好酒差酒,只管送上来。”陈都监大声嚷嚷道。 店家吓得后退,道:“官爷莫要生气,小人这便把地窖的酒水搬出来。” 没一会功夫,便有两个小二,跟着来搬酒,官军一个个都是急不可耐,也不等菜肴上前,便是一个个倒来喝酒。 酒碗不够,便轮着喝酒。 这两百多号人,一起喝得舒坦。 朱仝下意识道:“都监,此路甚远,兄弟们都喝酒,若是遇到歹人?” “哈哈哈哈?歹人?咱们还没有出东昌府的地界,哪里会有什么歹人。”陈都监坐在上首,一脸笑意地道,“来来来,朱仝啊,你也一起来喝。” 朱仝顺着坐下,没一会功夫那店家先是端来一些小菜。 陈都监心情愉快,喝着米酒道:“这酒实在没劲,寡淡寡淡的,不过先凑合着,等多喝几碗,来了劲道,便是好了。” 朱仝端着酒,也喝了两口,并不曾喝多。 陈都监刚夹了菜,吃了两口,突然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酒怎么好大劲?”. 朱仝也跟着说道:“是啊,怎么像是喝醉一样?” 陈都监说到这里,突然手一松,筷子竟全部落地,当场倒在桌子上。 朱仝也“啊”了一声,跟着倒下。 没过一会功夫,这在场的将士,忽然发现哪里不对,也一个个摇摇晃晃,全部仰面倒下。 那客栈的后山上,此刻冲出一群人来,领头的不是旁人,正是林冲、晁盖,还有武松、黄信等人。 至于那店家不是旁人,正是朱富兄弟。 朱仝大喜,道:“我想这是诸位哥哥在,还好多了心思。” 那远处雷横没有酒水喝,此刻见到梁山好汉,欢喜不已。 众人给雷横解了枷锁,雷横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道:“林冲哥哥,小弟实在悔不当初,您都告诫小弟谨慎持重,我还是惹出这等事情来,还劳动诸位哥哥前来,实在懊悔不已。” 林冲上前一把将他扶起,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此番事情,也是意外之事,既是发生,那就解决便是,幸好我们来的时候。” 雷横听到这话,心中宽慰不已,道:“得哥哥救助,实在无以为报,往后便效命梁山。” 朱仝跟着说道:“雷横兄弟,既是脱困,尽快回返东昌府,将你老娘接来,速速上得梁山为好。那钱友德、知府大人都要取你性命。” 雷横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晓,若无朱仝兄弟帮衬,我只怕早就死在狱中。” 一旁晁盖哈哈一笑,道:“雷横兄弟,那几个苦主你也莫要担心,往后有机会寻他们麻烦。至于你那老娘,我们已安排人将他带来,一会便与你相见。” 雷横一听这话,大喜过望,道:“梁山之恩,这辈子做牛做马,当要来还。” “无须你做牛做马,往后与我梁山兄弟勠力同心,同舟共济,斩杀敌寇。”林冲正色说道。 晁盖心喜不已,又道:“朱仝兄弟,此番我们劫走雷横,你回去之后,定不好交代,不如与我们同去梁山,到时候同谋大业,岂不快活?” 朱仝叹了一口气,道:“话虽如此,但知府大人对我有恩,若是一去不管,他恐怕会被钱友德责难,一个不好只怕官位不保。” 晁盖听到这话,焦急道:“好兄弟,这般做,实在要害了自个啊。那钱友德卑鄙无耻,你此番回去,恐怕要坏事啊。” 朱仝道:“天王无须在劝,往昔我也是本心对待天王。” 晁盖听到这话,重重叹了口气,挥挥衣袖,终于不再去劝。 林冲道:“晁天王,莫要伤感,朱仝兄弟便是这般仁义之人,若今日跟我们一并去了,他朱仝岂不是变了一个人?” 朱仝听到这话,顿生知己之感,心中一阵感动,拜服道:“林冲哥哥所言,实在让小人惶恐。” 林冲又道:“这次出行,怎么跟了这么多人?这个领头之人,看打扮像是个都监。” 不等朱仝说话,雷横神色一变,恶狠狠地道:“哥哥,此人卑鄙无耻,一路之上,两次鞭打朱仝兄弟,还敲诈勒索百两银子,可谓凶恶至极!” “什么?!竟有此事!”林冲一听这话,二话不说,一抽腰间长刀,便要杀人! ....... 第565章 武松之怒狗东西 林冲极为看重朱仝,一听这个狗官竟羞辱鞭打他,哪里还能忍受。 朱仝一下子抱住林冲,哀求道:“哥哥莫要动怒,便是这样的狗官,犯不着让您动手啊。杀了此人,犯不着啊。” 林冲一听这话,将手一松,道:“此人若杀了,你回去不好交代,可若是放任此人回去,这一路上,你日子更不好过啊。” 朱仝道:“小人谨慎持重一些便是。” 林冲哼了一声,道:“雷横,你将事情经过与我说道一番。” 雷横便将这陈都监羞辱朱仝一事说得妥当,众人听得,都是勃然大怒。 那武松过去便是被人陷害,此番拉着朱仝道:“朱仝兄弟,你听我说,断然不能留此人性命!咱们此番救走雷横,那陈都监醒来,一定将这罪责落到你的头上,只怕当场就要斩杀你啊!” 朱仝一听这话,沉默不语。 那陈都监狡猾卑鄙,滑不溜秋,若没有此人在,纵然他放跑雷横,也不会有多大的事来,大不了发配到别的而已。 只是陈都监此人,心思歹毒,贪财卑劣,这样的人,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雷横越众而出,道:“朱仝兄弟,当要听梁山诸位哥哥的话来,这陈都监不能留啊。” 朱仝沉默不语,显然很是踌躇。 林冲冷冷道:“把他泼醒!” 武松嘿了一声,提了一大桶水来,照着陈都监脑袋浇下去。 刺骨冷水,登时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啊!!!” 陈都监惨叫一声,一下子从位子上站起,瞪着眼睛,环视一圈。 “你们是什么人?” 林冲淡淡道:“梁山林冲!” 林冲?! 陈都监先是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真的反应过来,却是吓得连退数步。 他环视一圈,发现自家兵卒竟全部昏厥在地。 陈都监又惊又怒,忽然反应过来,指着朱仝道:“好你个朱仝,我早就知道你这人奸猾,居然跟梁山贼人勾结,事到如今,你还不早些醒悟过来,省得连累家族大祸。” 朱仝心中咯噔一响,原本他还有迟疑,不想将此事闹得太大。 不想陈都监此人,苏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将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 想到这里,朱仝眼神火光一窜,厉声斥道:“你这狗官,我处处忍让与你,事到如今,你还要编排降罪于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让你如此诬陷我?” 陈都监一见大事不妙,骤然反应过来,可还是梗着脖子道:“你这厮,莫不是要杀我不成?我乃朝廷命官,你们这些贼人,谁敢动手?” 武松箭步而上,抬手一巴掌,将他扇得原地转圈,等僵在原地,半边脸蛋都肿得厉害。 陈都监抬手想要抵挡,不想武松又是一拳,直接砸在他的鼻梁上,只砸得他头晕眼花,眼泪横流,不等他反应,那武松单手一提,将他铁帽掀,提着他的头发,往桌子上一按! “狗官!往昔我见你这等卑鄙无耻之人,最是厌恶,一肚子机关算尽,恨不得旁人家破人亡,你们好偷身在外,实在是可恨!”武松虎目怒瞪,竟是从腰间一抽腰刀! 那陈都监兀自大吼:“你们想干什么?我是朝廷命官,你们要造反吗?还敢杀本官?” “杀的便是你这狗官!贪赃枉法之辈,留着你做什么?”武松猛地一刀剁下去,鲜血噗呲,溅了武松一脸。 武松一脚踹开陈都监身子,将那脑袋提在手中,环视一圈,道:“这样贪婪之辈,不思为国,只想着欺压同僚,寻常欺辱兵卒,那也是常有的事,这等作威作福之辈,留着作甚?” 武松一脸是血,他性子疾恶如仇,方才听闻雷横那般说,早就怒火中烧,此人醒来还如此狂妄,武松岂会留他性命?! 武松将脑袋往桌子上一丢,道:“朱仝兄弟,人是我杀的,你若是要怪罪,我都愿意。” 朱仝心中震惊不已,眼前这汉子,一脸是血,身高马大,气势骇人,眼神锐利如刀,出手更是凶猛无双! 那陈都监也是武将出身,竟连这位武松一个回合都挡不住! 朱仝细细一想,想到去年年底,那峡谷一战,有一人唤做李嗣业重生,好像名字便是武松! “这位可是李嗣业第二,武松哥哥?”朱仝又惊又喜,犹如望见偶像。 武松咧嘴一笑,道:“不敢同李嗣业将军比较,这狗官当是要不得,我性子耐不住,便出手杀了!” 朱仝当即道:“杀了便杀了!算什么事情!我朱仝早就看他不顺眼,正如几位哥哥所言,便是饶他性命,此人也会将罪责怪到我头上,我本想动手亲自了结他,实在武松哥哥武艺非凡,比我反应更快。”.. “哈哈哈哈哈!好!说得好!”武松大喜,道,“朱仝兄弟,不如与我们同上梁山,到时候席卷山东,岂不快活?” 朱仝一脸歉然道:“哥哥好意,小弟心领,实在不想拖累旁人,往后若有机缘,小弟一定上山,与众位哥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好!那我武松在山中等着。”话说到这个地步,武松也不会再去多言。 林冲瞥了一眼死人头,淡淡道:“朱仝兄弟,此人留着,也是害了你!此番我们救了雷横,你回去自去禀告,乃是我们梁山中人劫持,人也是我们杀的,你无须半分隐瞒。” “这......” “只管听我说的,梁山杀人这块,眼下已不怕多这一桩。”林冲一脸无所谓的神色,“朱仝兄弟,此番一别,我们后会有期了!” 朱仝赶忙拱手答谢,众人又寒暄一阵。 梁山军这次撤退而出,唯有朱仝领着残兵,无功而返,等回到东昌府。 知府大人知晓此事,勃然大怒! 便是连温柔乡中的呆着的钱友德知晓此事,也是气的一跳三尺高。 朱仝当日便被押解入狱,钱友德亲自到了监牢,朝着朱仝大吼:“朱仝,那陈都监死了,你怎么活着回来了?我看你也是梁山中人!” ......... 第566章 重金贿赂事情转机 朱仝怎么都没想到,他一回东昌府,这便下了牢狱当中。 此时,他更没想到,那家奴钱友德竟闯入牢狱之中,对于大吼大叫。 朱仝性子沉稳而耿直,做事素来以仁义为名,听到这般话说。 不过,回返路上,他也听过关于钱友德不少事情。 钱友德之父杀了林冲哥哥岳父,林冲哥哥则报仇杀了钱友德之父,钱友德沿袭管家之位,对梁山乃至林冲恨之入骨,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为父报仇。 钱友德一听雷横被梁山贼人劫持而走,他暴怒非常,哪里还能忍受。 “小人也是受害之人,不过是个节级,陈都监乃是官军,恐怕那梁山中人要杀了立威吧。”朱仝分辨说道。 “放屁!满口胡说八道,我早就问过清楚,府衙之内都晓得你与那雷横关系匪浅,只怕你们早就勾结好,朱仝,眼下老实交代,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钱友德恶狠狠地说道。 朱仝心情大坏,真的说起来,这钱友德还真是敏锐啊。 他虽说没有拜入梁山当中,实际上还真的跟梁山众人有牵扯,不想这人心思如此缜密。 然而,事到如今,他哪里能够低头认罪? 那样的话,岂不是不打自招,再说钱友德此人,卑鄙无耻,阴险毒辣,若是知晓他真的是梁山之徒,他绝对性命不保。 这么一想,朱仝开口道:“钱管家,便是小人犯下过错,也得有证据啊。若小人真的是梁山中人,此番丢失犯人,回到东昌府定会有责罚,小人为何还要回返,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钱友德听到这话,竟也是被噎住。 也是啊! 若此人真的与梁山狗贼勾结,此番都监被杀,丢失雷横,本就是重罪了,犯不着再回来啊。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说不过去啊。 钱友德沉默不语,沉思半晌后,道:“明知犯了事,那你为何还回来了?” 朱仝听到这话,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钱友德。 他本以为对方会暴怒,不想竟听进去了。 这么看来,此人能做到高俅家中管家,还真是有几分本事,不是不学无术之辈啊。 朱仝心中揣摩,当即道:“此番我们中了贼人奸计,那客栈酒水将我们麻翻。前往那客栈之前,我还劝说陈都监,说押送过程,还是莫要全员饮酒,结果陈都监并未听从,还将我嘲讽一番,我没办法。后面等我们苏醒,陈都监已死,我想着众多兄弟尚在,总要有个人将此事担起来。 况且钱管家、知府大人对我信任再三,我若是一走了之,岂不是辜负两位信任?眼下我回来了,不管如何,此事的罪责,要杀要剐,便是我朱仝一人担下了。” 朱仝脸不红心不跳说完这话,瞧着钱管家思索的模样,莫不是把人家给说动了? 过了一会,钱管家唤来一人,在他耳畔说了几句,又吩咐几句之后,那人快步离开监牢。 钱友德来回走了两步,道:“朱节级,我已派人去问询,是非曲直,到时候自有公论,若真的如你所说,到时候知府大人,还有我钱友德一定不会冤枉好人。若是你言语中有欺瞒,哼哼.....” 朱仝赶忙道:“小人若有一句假话,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那出去的小厮一路小跑回来,凑在钱友德耳畔说了好一阵子。 钱友德原本还一脸轻松,可是听到小厮一阵说,他脸色慢慢发青,到最后直接乌成黑炭,到最后怒吼道:“好一个陈都监!你这个狗东西,竟然如此贪财好色!浑蛋,真是混蛋!枉我如此信任你!” 钱友德是真的暴怒了! 他自个贪财好色不假,可是最恨别人贪财好色,尤其是他信任乃至用的人,在他眼皮底下贪污索贿,这简直就是打他钱友德的脸蛋! “朱仝,陈都监想你索要银子,还有各种好处,为何你回来不与我说?”钱友德正色说道。 他虽然贪财,但是见到 “想着人死为大,再说此番小人回来,再说亡者不是,终究还是不够妥当。小人便没有将这些事说道。”朱仝沉声说道。 “仁义之人啊!朱节级,你无罪,你乃是无罪之人!哈哈哈哈哈!”钱友德大喜,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你放心,此番你暂且委屈一二,先去沧州把这罪责先担下,等回头我回东京,请我家主人,为你升官。” 朱仝听到这话,有些懵。 刚才都以为要当做梁山逆贼,朱仝都做好被此人打死的准备。 不想怎么就成了钱友德赞赏之人了? “小人愧不敢当。”朱仝疑惑归疑惑,可还是自谦说道。 钱友德道:“一会我会赠你五百两白银,五日之内,我会去求知府大人,让你从轻发落。至于那陈都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人竟敢一路索贿,想必平日得了不少好处,定要将他家中抄家一番,家中女子全部卖到青楼去!”.. 说到这里,钱友德又安抚一阵朱仝,气呼呼地出了监牢。 朱仝又是一番好言,对于逃过一劫,他明显有些意外。 这钱友德来东昌府,可谓贪婪至极,不想竟然对贪官如何厌恶? “还真是看不懂了!”朱仝自言自语道。 莫不是老子能做,便是你们做不的。 朱仝这么一想,摇着头一阵大笑。 到了第二日功夫,监狱的中牢子们,自然不敢怠慢朱仝半分。 一人来报:“那陈都监家中老小,男的全部卖为奴仆,年轻女子全部卖到青楼中去,还抄了人家屋子,听闻的金银珠宝数千两。” 朱仝随口问道:“那银子呢?” 那人笑着说道:“银子自然进了钱管家的荷包,您就放心吧。知府大人这次要为您从宽处置,想必没有那么多麻烦。” 朱仝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松。 此番因祸得福,实在是人生没有预料也。 倒是陈都监此番丢了性命,还一并连累家人,此番想来,还真是唏嘘不已。 朱仝联想到林冲哥哥的交代,不由得感慨万分。 “真是料事如神,运筹帷幄啊。” .......... 第567章 因祸得福沧州之行 朱仝这边,只过了三天。 知府大人本就爱惜朱仝,再加上有钱友德关照,便是判罚到沧州,可谓是走了一个过场。 原本要脸上刺字,便是这一道都免了。 那白玉乔虽有怨言,但架不住钱友德这个恶人恐吓,自然而然,便忍了这口恶气。 公人们随意打了二十棍,看着颇重,只怕连朱仝皮毛都没伤到。 朱仝家人自然上下打理,算是妥当。 等到了日子,便有公人押解,出了城门,钱友德竟亲自赶来。 “你只管去沧州,等过上一年时间,定有其他差遣。”钱友德一边说,一边提了一个包袱,道,“这里面有些银子,去得沧州,肯定要有花费。” 前两天,钱友德送了几百两银子,不想今日又送钱。 朱仝只觉钱友德这人有些意思,不过他并不在意。 这人看中人,乃是小恩小惠,乃是希望他朱仝往后的本事。 再说若是投效在高俅门下,往后定会被天下人嗤笑。 朱仝心中拿捏妥当,嘴上说道:“管家待我恩重如山,小人实在不敢再受!” 钱友德哈哈大笑,见朱仝姿态恭顺,简直欢喜不行,加上朱仝生的貌美,他更是欣赏:“拿着便是拿着,你便是记着,我给你的你便拿着,我若是没有给你,你便不能找我要!” 嘶~~ 这还是个驭心高手! 朱仝心中更是提了数分警惕,这钱管家看着对他极好,那也是此刻他有用处。 实在那陈都监坑了钱友德一把,算是把这厮给气得不行。 眼下送钱之类,这是拿抄家的钱,来做他钱友德的人情啊。 高!还真是高啊! 朱仝不再推辞,将袋子收好,拱手道:“拜谢钱管家。” 钱友德点点头,指着两个公人道:“你们两个好好照看朱仝,若是怠慢了,我可不放过你们两个。” 两个公人连称不敢,吓得后退数步。 钱友德满意地拍拍朱仝肩膀,道:“你做事,我看得中,是个仁义之人!我还有公务在身,我走了,往后咱们再会。” 朱仝心中哭笑不得,怎么就让这厮给看上了? 横竖将他当作宝贝的感觉。 “那就后会有期!”朱仝脸上可不敢马虎,做出感激涕零模样。 两人又寒暄一阵,两个公人押解朱仝前往沧州。 朱仝索性从包裹中掏出两锭银子,塞到两个公人手中,两人推辞一阵,便收了下来,一路之上,对待朱仝,那也是巴结讨好得很。 走了几日功夫,一晚上三人不得地方歇息,便在一处林中生了火堆小睡。 正睡到一半,只听耳畔有动静。 朱仝大惊,莫不是有人要半路取他的性命吧? 他刚要起身,却见三个熟悉身影走出。 至于那两个公人,被几个喽啰当场打晕过去。 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林冲、晁盖、武松三人,至于树林之后,还有人影晃动。 朱仝一脸激动道:“诸位哥哥,为何还没有上山?” 晁盖叹了口气,道:“林冲哥哥放心不下你,我们已让雷横先行上带着老母上山。我们这几日一直在东昌府,一直等着你的消息,生怕那钱友德加害与你。” 朱仝听到这话,感动道:“诸位哥哥对我情同手足,我朱仝何德何能,竟劳动诸位哥哥如此关怀。” 林冲这才道:“万事不可马虎,你这一身本事,又是仁义之辈,断然不能让你有半分差池才是。只是钱友德居然没有为难你,实在是奇怪得很。” 朱仝笑着将前因后果说来,林冲几人面面相觑。 最终,林冲大笑道:“善恶到头终有报,陈都监嚣张跋扈多年,处处为难旁人,这次可算是丢了性命,又害了整个家族,只是那钱友德,着实有意思!” “此人还真是一个妙人!他自个贪财好色,可谓是穷凶极恶,居然极为厌恶旁人贪污好色,还喜欢别人清廉仁义,还真是有趣有趣!”晁盖忍不住摇着头。 “人心都是复杂的,自个做坏事,那是快活,可是看着别人也快活,那他自然就不舒服,何况若是旁人也跟着贪钱,岂不是仗着他的名声,自个把钱挣了,把臭名声给了钱友德!”林冲一言中的,可算是把关键给说清楚了。 众人瞬间恍然,朱仝也反应过来:“对手啊,他看不惯手下贪污,乃是要坏他的名声!竟是这个道理,还以为他是真的厌恶旁人贪财呢。” “怎么会?既是他要招揽的人,这些人若打着他钱友德名号捞钱,拿好处便是他们这些手下得了,坏名声全部落在钱友德头上。这种事情,钱友德岂会容忍?”林冲又补了一句,“陈都监之死,钱友德如此暴怒,便是此人背着钱友德捞钱,关键吃相如此难看,钱友德才会恨之入骨。” “还是哥哥看得透彻啊,此事便是这样,实在是入木三分,让我等佩服。”朱仝也是心服口服,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吗? 武松站在一旁,眼睛冒着光,就差写上膜拜两个字。 他与旁人,这等复杂的问题,武松很少去想,只想着谁对他好,仁义之举,便是好人也! 只是听哥哥这么说道,武松自然也是听的明白,登时也觉得学到了难得的道理,便是整个人都升华了不少。 林冲见几人都是神色崇拜,笑了笑道:“你们莫要这么看我,也是随口一说。朱仝啊,既然事情顺利,你只管北上沧州,若是遇到事,可去寻柴大官人。另外,那宋江与我梁山有仇,他若来寻你,你可要谨慎持重,此人阴险卑鄙,甚至诓骗与你。” 晁盖也道:“朱仝兄弟,不是我等在人后编排此人,实在此人阴险小人,为了一己私欲,便要害旁人活路,具体之事,回头我定与你细说。你去沧州之后,若遇到危险,传信与我们。” 朱仝拱手:“我一个罪人,事到如今,还得诸位哥哥关怀,小弟一定小心谨慎,不让诸位哥哥为难。” 众人又说道一阵,便各自分开。 林冲走了一阵,道:“朱仝此番北上,我心中总有惴惴,生怕要有事发生。” 武松道:“哥哥,既是放心不下,便让我暗中保护便是。” “喔?贤弟啊,暗中护持,颇为辛苦艰辛啊。” “朱仝兄弟仗义,我也很欣赏,若是被歹人害了,我也难过。”武松如实说道。 “好!那此事便交给你!”林冲又道,“可惜他对官府还有念想,此番邀请他上山,定然不得啊。” 晁盖道:“不如我再去劝劝。” “不用了!人各有志,时机未到,莫要强人所难。”林冲告诫说道,“二郎此去,莫要暴露身份,沧州有天机阁人,有什么事,让他们传信而来,便是去寻柴大官人,也是妥当。” “二郎知晓。” “到时候,我在让戴宗带一些人同去,与你汇合,他日行八百里,来去也是方便。”林冲放心不下,再次吩咐道。 ........... 第568章 要的便是让你生死不如 无怪乎林冲如此在乎,实在朱仝此人,林冲那是一万个上心。 此人本事不俗,在原本剧情中,他本不想上山,愣是被宋江阴了一把,不得不上梁山。 这种事情,林冲那是自然不屑于去做。 他行的是王霸之道,同样讲的是仁义之举! 是他的人,抢不走,不是他的人,他也不求着来。 机缘到了,自然便是他的人。 何况林冲实力卓绝,也是自傲非常,眼下能够让他有兴趣亲自动手的人,已是极少了。 唯有这朱仝,林冲非常看重,更不会容忍任何人抢夺。 原著当中,梁山大聚义时,朱仝乃一百零八将之一,排第十二位,上应天满星,担任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征方腊后授保定府都统制,最终官至太平军节度使。 毫不夸张的说,以一个郓城县的节界,做到节度使的人物,排名十二位,若说没有实力,那简直说不过去。 朱仝一次救晁盖,一次救宋江,把“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仁义彰显到极致。 不但如此,后来还为了雷横逃脱死罪,不惜以身相替。 这样的仁义精神,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最关键这仁义又暗合梁山的精神,这才是原本剧情中,晁盖、宋江如此看重的重要原因,简直就是天生的形象代言人。 加上朱仝的外在形象,又非常优秀,最关键朱仝此人性格温和宽厚,从不滥杀无辜,不像李逵那样杀气腾腾。 不管朱仝走到哪里,都善于处理上下之间关系,得到大家的欢喜,可谓是天生的组织者、领导者。 林冲想的很简单,纵然朱仝不上山,那也要保护他的周全,眼下宋江做事狠辣而决绝,只要不顺从其意志者,往往都要下狠手。 ........ 沧州。 朱仝到了有三五日功夫,便进了城,投到州府衙门,正好碰到知府大生厅。 两个公人押朱仝到厅阶下,将公文呈送而上。 那东昌府写的公文,将朱仝的事,轻描淡写一番,大有包庇好言的内容。 果然,沧州的知府看过之后,反而对朱仝生出兴趣来。 他抬起头瞅了一眼朱仝,见他一表非凡,貌如重枣,美鬓过腹,知府越看越是欢喜,心中只将此人当作人才。 知府左右一看,碍于公众场合,只是道:“这个犯人无须押解到牢城营地当中,当要留在本官府邸当中,听我本官调遣。” 既是上官发话,左右哪里会有人反对。 那押解的公人也是欢喜,想着朱仝有这好去处,那也是好事。 当即给朱仝去了押解的行枷,拿了回文,便告辞离开。 朱仝也没想到,会是这般,既不用去牢城营地,正是好事一件。 接下来几天,只说朱仝自在府中,每日只在厅前伺候呼唤。 那沧州府里押番、虞候、门子、承局、节级、牢子,都送了些人情,又见朱仝和气,因此上都欢喜他。 忽一日,本官知府正在厅上坐堂,朱仝在阶侍立。 知府唤朱仝上厅问道:“你缘何放了雷横,自遭配在这里?” 朱仝禀道:“小人怎敢故放了雷横,只是一时间不小心,被他走了。” 知府笑了笑,也不点破,只是道:“你如何得此重罪?” 这话就是有些明知故问了,可是知府大人这么问,肯定有他的心思。 朱仝也不含糊,道:“押送人,让人跑了,自然要领罪。” 知府沉声道:“雷横为何打死了那娼妓?” 朱仝却把雷横上项的事备细说了一遍。 知府端坐,正色道:“你敢见他孝道,为义气上放了他?” 朱仝哪里会松口,赶忙道:“小人怎敢欺公罔上。自是被梁山贼劫走!” 正问之间,只见屏风背后转出一个小衙内来,方年四岁,生得端严美貌,乃是知府亲子,知府爱惜如金似玉。 那小衙内见了朱仝,径走过来便要他抱。 朱仝露出讶异之色,显然没想到,这个小娃第一次见,竟会喜欢上他,只得抱起小衙内在怀里。 那小衙内双手扯住朱仝长髯,说道:“我只要这胡子抱。他身上好事舒坦。” 知府愣怔一下,明显没料到这一处,赶忙道:“孩儿快放了手,休要啰唣。” 小衙内又道:“爹爹,我只要这胡子抱,和我去耍。” 朱仝心领神会,赶忙起身,禀道:“小人抱衙内去府前闲走,耍一回了来。” 知府见儿子喜欢,便道:“孩儿既是要你抱,你和他去耍一回了来。” 朱仝也不含糊,当即抱了小衙内,出府衙前来,买些细糖果子与他吃,转了一遭,再抱入府里来。 那小衙内吃着果子,问道:“你这胡子这么长,往后我也能长吗?” 朱仝哈哈大笑,道:“往后只要长大,都有胡子,不过到时候长多长,每个人各有不同。” 小衙内听的迷糊,道:“管他什么不同,往后只要跟你这般模样,那便是好的。” “哈哈哈哈,好的很,那到时候等你长这么长。” 知府看见两人进来,问衙内道:“孩儿哪里去来?” 小衙内道:“这胡子和我街上看耍,又买糖和果子请我吃。” 知府讶然,看了一眼朱仝,说道:“你哪里得钱买物事与孩儿吃?” 朱仝禀道:“微表小人孝顺之心,何足挂齿。” 知府看朱仝,那是越发顺眼,有心抬举,当即让人教取酒来与朱仝吃。 府里侍婢捧着银瓶果盒,筛酒连与朱仝吃了三大赏钟。 知府也喝了一些,不过这相公喝酒上脸,只听他道:“早晚孩儿要你耍时,你可自行去抱他耍去。” 朱仝道:“恩相台旨,怎敢有违。” 那这一日开始,朱仝在府中地位渐升,每日来和小衙内上街闲耍。 那小衙内也与朱仝有缘,最喜欢跟他一起,换做旁人,却是不怎么爱耍。 朱仝得了林冲哥哥金银,后面那钱友德又送了两次金银,身上财物不少。 平常耗费,虽知府会给,但是朱仝常说无用耗费,实则他多多支出,那知府大人也是看在心中,对朱仝也是更加看重。 时过半月之后,便是遇到当地灯会。 各处点放河灯,修设好事。 当日天晚,府衙堂里侍婢奶子叫道:“朱都头,小衙内今夜要去看河灯,夫人分付,你可抱他去看一看。” 朱仝当即道:“小人抱去。马上便来。” 那小衙内穿一领绿纱衫儿,头上角儿拴两条珠子头须,从里面走出来,瞧着粉雕玉琢,实在可爱。 这多日相处,朱仝那也是将这娃儿当作自家娃儿,那是疼惜的紧,非常看重。 “晚上我们多玩一会。”那小衙内开心说道。 “也不能太晚。”朱仝点点头,补了一句。 这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朱仝将这娃驮在肩头上,转出府衙内前来,望地藏寺里去看点放河灯。 那时恰才是初更时分,钟声杳霭,幡影招摇。炉中焚百和名香,盘内贮诸般素食。 杨柳枝头分净水,莲花池内放明灯。 当时朱仝肩背着小衙内,绕寺看了一遭,却来水陆堂放生池边看放河灯。 那小衙内爬在栏干上,看了笑耍。 只见背后有人拽朱仝袖子道:“兄弟借一步说话。” 朱仝回头看时,却是宋江,他是大吃一惊,后背都窜出冷汗来,便道:“小衙内且下来,坐在这里,我去买糖来与你吃,切不要走动。” 小衙内道:“你快来,我要去桥上看河灯。” 朱仝道:“我便来也。” 转身却与宋江说话。 ............... 第569章 畜生一群畜生啊 此时夜色正浓,好友灯火映照,倒也看得清楚。 朱仝望着眼前之人,这五短身材,面色黝黑的宋江,正一脸宽厚的笑容。 换做以前,在沧州再遇故人,着实是欢喜至极的大事。 可不知道为何,自听到林冲、晁盖数位哥哥说道宋江做的哪些事,朱仝多了几分小心。 同样,朱仝性子沉稳,也不是容易被人煽动之人,他想到往昔宋江做事的仁义,还对宋江抱着幻想,只想着他与宋江并无瓜葛,也没有什么仇怨,岂会有冲突呢? 这么一想后,朱仝还是客气地道:“不想在此见到公明哥哥,实在是小弟运气。” 宋江微微一笑,抬手握住朱仝的手臂,道:“朱仝兄弟啊,宋江想你甚苦啊。” 这话一出,朱仝心中又是一惊,总觉得有大事不妙的感觉。 朱仝顺着说道:“哥哥缘何到此?” 宋江拉着朱仝道:“你与我到僻静之处说道,此处人多嘈杂,恐要生出意外来,对你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朱仝道:“我那小儿还在等我,哥哥不能耽误太久之间。” “你放心,一个四岁孩子,能够跑到哪里去?半盏茶功夫,你只管跟我。”宋江诚恳说道,“莫不是兄弟信不过我?” “自然不是!”朱仝扭过头,见那小衙内还在原处等他,当即又喊了两声,这才跟着宋江去了一个僻静处。 那宋江道:“实不相瞒啊,自从那阎婆惜之事,眼下我已是清风山主人,麾下也有数千之兵,更有好汉甚多,眼下朝廷对我援助甚多,往后诏安那也是容易的很。 此番来寻兄弟,实在要报那梁山之仇!那梁山林冲害我宋江,更是害了我山中多位兄弟性命。” 朱仝越听越是心惊,这好好的说这些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宋江往前一步,道:“那晁盖、吴用两人,往昔与我称兄道弟,最后却屡屡暗害与我。朱仝兄弟啊,此番我宋江亲来,见你被奸人所害,我亲自下山,特来请足下上山一趟,咱们共谋大义。” 果然! 朱仝听得这话,下意识后退一步,脸色微微一变,还是强自镇定心神。 “林冲哥哥说的当真不错,这宋江不是个好人啊!”朱仝沉默一阵,斟酌词句,听到这话,心中暗暗道。 朱仝沉声道:“哥哥此言差矣,兄长与梁山有仇怨,小弟也不好掺和,眼下因雷横的事,方才落难至此,我眼下只需遵着处罚,等熬过一年半载,便能回返家乡,到时候还是良民。眼下兄长让我上山,让我做贼,我哪里能做这种事情。 兄长,看在往昔情分上,还是宽恕小弟一次,此事莫要再提,恐惹得你我生出争执!” 这话一出,只见那僻静出走出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宋江之弟宋清。 宋清上前道:“朱仝哥哥,我们岂会坏你好事,眼下你看我们是贼,可是我们京城有投效的大贵人。往后将梁山剿灭,定能升官发财,定比今日逍遥快活啊。 朱仝哥哥,我家兄长实在敬仰您的为人,眼下处境,便是再做回良民,可是这仕途已到尽头,哥哥当真愿意吗?” 这宋清是个会说话的人,言语之间,还真是软硬兼施。 朱仝眉头一皱,道:“我本就没什么大的志向,宋江哥哥,小弟若是不上山,兄长莫不是要逼小弟上山吗?往昔我做事仁义,今日莫不是要陷我与不义?”.. 宋江脸色不变,依旧笑着说道:“兄弟勿怪,莫要气恼,今日来此,也是来相邀,自然不会逼迫兄弟上山,我宋江也不是这样的人。” 朱仝听到这话,当即松了口气,道:“好吧!哥哥仁义,那就此别过,我还要去寻那小衙内,咱们后会有期。” 宋江道:“那就此别过。” 两个人各自抱拳,便分头走开,朱仝回到原本地方,竟不见那小衙内,当即心急如焚,来回寻找。 那宋清居然没走,上前拉住朱仝,道:“哥哥莫要心焦,只怕是我跟我同来的伴当,他们护送着孩儿,想必听了哥哥不愿意上山,将那孩子带走了。” 朱仝听到这话,眼皮猛跳,一股难以压制的怒火,从心底腾腾往上窜。 他性子原本就好,可泥人也还有几分火气! 今日这宋江他们做事,实在是太过欺负人了。 朱仝强自压制内心怒气,这这大半月跟小衙内朝夕相处,最关键知府相公待他不薄。 如此信任之下,若是丢了孩子,朱仝便是自杀都难挽罪责。 这么一想,朱仝冷汗如注,厉声说道:“宋清兄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那小孩子乃是沧州府知府相公的独子,那是知府的命根所在。万万这孩子不能出事啊。” 朱清道:“哥哥莫要慌乱,只管跟我来。” 朱仝此刻手心都是汗,想到各种坏处,简直火烧眉毛,心中慌乱,质问道:“那几个伴当在什么地方?” “哥哥只管跟我走,定将小衙内还你。” 朱仝强压心中怒火,道:“若是迟了,那知府相公定会怪罪。” 宋清安慰道:“莫要焦躁,那伴当想必将娃儿带到我们住处去了。” “你那伴当叫什么?”朱仝随口问道。 宋清脱口而出:“有个叫黑旋风李逵的。” “啊!莫不是那大闹沂水,杀了不少人的李逵?”朱仝惊的头发竖起,如坠深渊。 “正是此人!” “老天!只怕此番要遭大难也!”朱仝徒呼奈何,仰天大叫,却是眼睛都红了,急忙赶路,走到城下,之间一个牛一样的黑汉。 宋清赶忙道:“那人便是黑旋风李逵。” 朱仝健步如飞,喊道:“那厮,还我小衙内来!” 李逵手中捏了一个小鞋子,道:“朱节级莫慌,那小衙内被我放了麻药抹在口中,此刻放在城外,如今睡在城外林子中,你只管去寻。” 朱仝一愣,问道:“此话当真?” “嘿嘿,俺铁牛骗你作甚?一个孩儿而已,我又看不中他。”李逵龇牙说道,一双眼睛满是凶光。 朱仝懒得搭理,临走之前,冷冷道:“若那小衙内有个三长两短,我朱仝与你不死不休。” 李逵一脸无所谓地道:“你这汉子,便是满嘴废话,真当我会怕你不成?” 朱仝顾不得跟他废话,起身狂奔,朝着成为而去。 等到一片树林,那明月悬空,照的大地一片清明。 朱仝望见远处有个布袋子,急忙上前打开,正是小衙内倒在地上,再去一扶,却是脑袋还连着一点皮,滚在地上,粉雕玉琢的娃儿,竟是被砍死了! “啊!!!!!”朱仝抱着孩儿,目眦欲裂,仰天大吼,“李逵!你个畜生!” 等他将那袋子一看,那小衙内一条腿竟也是不见了! 朱仝一行眼泪挂落,却是好男儿铁血泪: “畜生!畜生!畜生啊!孺子小儿,又有何罪啊!” ........... 第570章 杀一个通透送朱仝上路 朱仝仰天大吼,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宋清等人的身影。 “出来!给我出来!”朱仝厉声大吼。 这漆黑的夜色之下,根本没有人理睬他。 朱仝抱着小衙内的尸体,嚎啕大哭,自责道:“哭了孩子你啊,是我朱仝害了你啊!你放心,胡子定给你报仇,便是舍了这条命,我也要将杀人凶手给宰了!” “杀我?喂,你那大胡子,不就是一个小孩嘛!那也是狗官的孩子,往后长大了,也是害人之物,留着作甚?”突然之间,那树林之间,窜出一个巨大身影。 那人正是黑旋风李逵,他手中持着两把大斧头,互相撞击着一脸狞笑。 “他只是一个小儿,为了让我上山,便是将他害了,逼我朱仝上山,还真是好毒的计策啊!”朱仝岂非常人,当即便猜到这么做的动机。 转念一想,李逵这人,一看便是个直肠子,断然是想不到这等计谋。 唯有那宋江才会想到这些! 好毒! 实在是狠毒,不怕遭天谴反噬吗? 怪不得林冲哥哥们说,那宋江阴险卑鄙,乃是心思极为歹毒之人,原本朱仝还没有太当回事,只想着敌我之分。 如今看来,是他朱仝不懂事,将两位哥哥的真诚告诫,抛之脑后。 宋江啊宋江! 只为你一人之私,便要害我朱仝前程,又要害无辜孩童之性命! 你当真是狠毒非常啊。 李逵远处听得,冷哼一声,道:“你这大胡子,不像个男人,优柔寡断,哭哭啼啼,一个孩子而已,死了便是死了。这世道,死个人便如死只鸡一样,有什么稀奇的。真的要怪起来,只能说那小子只有这个寿元,死在俺铁牛手上,也算是给他一个痛快,他也算是不冤枉。唯一说起来,还是细皮嫩肉的,着实好得很啊。” 朱仝太阳穴上一股一股的,血灌瞳仁,听着禽兽之言,吼道:“李逵,你这厮不当人,便是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我誓杀你!” 李逵不屑道:“给你面子,你却不要,还要杀我!来来来,俺铁牛便在这里,你若有本事,只管跟我斗个三五十个回合,看谁厉害,你要真的能取我性命,俺铁牛人头,你只管拿去便是。” 这话本就是激将之法,朱仝此刻怒火攻心,只想将李逵剁成肉泥,为小衙内报仇。 朱仝当即性起,奋不顾身,将衣衫一扎,健步如飞,朝着李逵追赶过去。 李逵哈哈大笑一声,趁着夜色扭头便走。 那李逵本就是野性子,又专门走习惯山路,可谓驾轻熟路,朱仝追了一阵,如何追赶得上。 李逵远远定住脚步,冷笑道:“朱仝,你刚才叫得厉害,怎么这体力如此之差劲,还没追俺,便累得气喘吁吁,还说要为那孩子报仇,便是做梦吧。” “啊!!!”朱仝气得捶胸顿足,恨不得将李逵一口个吃到肚子中,方才能够消解恶气。 李逵哈哈大笑,嘲讽道:“你若是不来,俺可就走了,往后如何报仇?” 他话音一落,转身便走。 朱仝大吼,道:“不许走!” 他深呼吸一口,紧跟其后,走了一阵,那夜色渐深,竟是走到一处荒废的寺院中。 朱仝定住脚步,亲眼见那厮入这庙宇中。 “李逵,给我出来!”朱仝一只手按着腰间长刀,大声吼道。 李逵站在台阶上,道:“既是追到这里,你只管来杀我就是,在那咆哮,又有何用?” 朱仝箭步而上,冲到荒废庙宇中,前后一看,哪里有人? 那正殿当中,佛像破损,突然之间,一个个火把点起,一群人簇拥着几人而来。 朱仝定睛一看,便见宋江、宋清,还有一个矮胖之人,越众而出。 那宋清见到朱仝,拱手道:“兄长,万万请恕罪也,实在是听从宋公明哥哥军令,好让哥哥上山。” 朱仝冷冷道:“你们行此毒计,如何对得其仁义二字!” 一旁那矮胖的汉子,不是旁人正是王英,那厮劝说道:“朱仝哥哥,莫要妇人之仁。那小衙内乃是为哥哥而死,若是哥哥答应上山,岂会有后面之事!” “你.....” 胡说八道,竟是颠倒是非。 朱仝此刻哪里还不明白,杀小衙内乃是嫁祸之计,便是让他没有后路啊。 将他良民后路彻底摧毁,便是想要上山,也是不能啊。 宋江说道:“朱仝兄弟,那小衙内之死,都是我之计策,你若是要怪,便怪我吧!” 换做以往,朱仝只能认栽,可是此番想到宋江说出此话,朱仝只觉得恶心至极,想到林冲哥哥等人所言,让他对宋江此人,简直厌恶到了极点。 “怪罪谈不上!哥哥往昔曾说,要为百姓做主,今日为了小弟上山,却让无辜之人命丧黄泉。小弟与李逵乃是不死不休仇怨,今日我与他,便是生死之间,断然无法留下一人。”朱仝刚硬无比说道。 宋江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换做往昔,朱仝定会跟着他上山,今日怎么变得如此? 莫不是朱仝早跟梁山中人,有了勾搭? 这么一想之后,宋江道:“李逵乃是山中猛将,况且此事,他也是听从我的命令,你既要他性命,不如要了我宋江性命!” 果然啊! 这以退为进的苦肉计,还真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啊。 朱仝无明业火窜上三千丈,冷冷道:“宋江哥哥,如今到这等地步,多谢抬爱,小人自去领罪,哥哥还是回山去吧。” 说完这些,朱仝转身便走。 “既然到这里了,你要去哪里?”那寺院门口,走出一人,不是旁人,正是李逵。 朱仝见得来人,登时眼睛充血,便是一口白牙,此刻都咬出血来:“李逵,今日便是同归于尽,我要与你不死不休!”.. 说到这里,朱仝一抽长刀,便朝着李逵砍去。 李逵不屑一笑,道:“你既是寻死,那便送你归西。” 朱仝挺身而出,却听身后宋江喊道:“朱仝兄弟,请听我一言,勿要动手!” 朱仝听到这话,还是忍耐一二,定住身子,侧着身,道:“公明哥哥,便是今日最后一次叫你哥哥了。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莫不是说,小人不想上山,哥哥便要杀人灭口不成?” 宋江深吸一口气,问道:“兄弟啊,我只问你,真的不与哥哥上山?” 这话一出,整个庙宇的温度好似都下降数分。 朱仝岂会听不懂话中之意思,这算是最后通牒,他千算万算,着实没想到宋江竟如此狠辣。 “你要知道,此事因你而起,若是放任你离开,往后我宋江仁义之名,岂不是名不副实?”宋江长叹一声,一脸的遗憾之色。 “哈哈哈哈哈!”朱仝仰天大笑,只觉得悲凉无比。 丑陋! 这丑陋的宋江啊! 这世道当真是变了,竟让此等人颐指气使,纵横州郡,实在是丑态啊! “宋江,你这伪君子!今日只管来杀我,我若是皱眉一下,便不是朱仝!”朱仝高声呵斥说道,“九泉之下,我会等着你们,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宋江听到这话,面无表情,可是那眼眸深处,闪动着可怕的光芒。 下一刻,宋江缓缓转过身,抬起手,道:“送朱仝兄弟上路。” ........... 第571章 追杀一路风卷残云 “送朱仝兄弟上路!” 这句话说出来,语气平淡,可是话中之意,冰冷无比。 宋江变了。 不再是那个及时雨宋公明,只是一个展露心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功利之人。 既是使出计策,朱仝既没有顺从,那便不是同路之人。 既然得不到,那便不能让旁人得到。 得不到的,那就毁灭。 这便是此刻宋江心思。 至于所谓恩德情谊,在宋江远大抱负面前,化作泡影。 几乎是同时,簇拥在宋江周遭的手下们,异口同声大喊: “送朱仝兄弟上路!” “送朱仝兄弟上路!” “送朱仝兄弟上路!” ........ 漆黑的夜色之下,这此起彼伏,共同声音之下,燃起的是森然杀机。 朱仝一只手按住长刀,并无意外之色。 从小衙内被杀的那一刻,朱仝便知道,宋江已不是那个宋江了! 既是敌人,哪有手软的道理? 远处李逵哈哈大笑,道:“朱仝,你不是要杀我吗?今日便来砍我脑袋!” 朱仝神色一冷,事到如今,唯有取那李逵性命! 至于旁人,来日只有靠梁山诸位哥哥们,为他报仇了。 一念至此,他终究有几分遗憾。 是非曲直,到了今日,朱仝已然明了。 若是当初听了梁山号召,或许也不会这些事来。 或许,这便是命吧! 今日,既到这一步,他们要自个性命,他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便是杀了李逵,那也是好的! 突然之间,一个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 “宋江,往昔我当你是个英雄人物,不想是个下三滥之辈,实在让我恶心啊!从头到尾,包藏祸心,满口仁义道德,做的都是卑鄙丑陋之事,怪不得要隐藏在黑暗中,鬼鬼祟祟啊。” 这个声音一出,竟是在寺院中回荡。 在这黑夜当中,显得格外突兀。 “谁?谁在装神弄鬼?”宋江听到这话,一下子转过身,高声说道。 那藏在黑暗中的人,说话如此刻薄,算是将他心中所想,点个透彻,简直让宋江坐立难安。 “既然行得正,岂会担心影子会歪。我家哥哥说得对,你宋江便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只是想着用兄弟的血,染红你的官帽。”黑夜中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越发的凌厉。 这些话落在宋江耳畔,简直是杀人诛心,宋江心中犹如惊涛骇浪,闪动不休,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行了!既不敢现身,那就不用现实了!”宋江说完这话,朝着那李逵丢了一个脸色。 庙中火把燃烧的噼啪作响,李逵大吼一声,举着大斧头,朝着朱仝砍去。 下一刻,一个黑影从空中一跃而出,下一刻,一个魁梧壮汉,站在人群中。 “叮当!” 兵器交错的声音,骤然响起,下一刻,那个黑影凌空一脚,正踹中李逵心口。 李逵猝不及防,惨叫一声,便是如水牛一样的身体,此刻竟跟皮球一样倒飞而出,径直撞在寺庙木门上。 木门瞬间洞碎,李逵整个人连同木头碎片,飞出庙外,砸在石阶上,那强大的冲力,竟让李逵失去平衡,犹如滚地葫芦,一路翻滚,直滚出阶梯之下,方才停下。 李逵仰面倒地,又是一声高呼,竟是半晌都起不来。 连他手中提着的双斧,此刻都跌掉一只。 单是这一幕,在场众人,纷纷露出骇然之色。 灯火映照之下,宋江高呼一声:“武松!竟是武松!” “什么?打虎英雄武松?那个狂杀飞云浦的狠人?” “对撼西军的猛将!号称李嗣业重生!” “陌刀出,人马俱碎,此人有天生神力!” ........m.. 场面骤然大变,人的影,树的名,光是武松如今的名声,可谓天下文明,又有几人敢小觑?! 那李逵算是个好手,居然在对方手中,还没撑过五个回合,就被人踢飞数丈之外。 那朱仝也看的目瞪口呆,只见武松站在不远处,身着黑衣,背上插着一柄刀,手中提着一把刀。 不等他反应过来,武松将朱仝一拍,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朱仝这才反应过来,当即朝着寺院外狂奔而走。 武松紧随其后,两个人瞬间消失在黑暗当中。 这一动一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是连宋江都愣怔半晌,等反应过来,气急败坏道:“坏事了!追!速速去追!” 宋江这边人,哪里会想到会突然生出变数,当即一个个喊叫着,朝着武松、朱仝两人狂追。 武松、朱仝两人一路狂奔,朱仝体力哪里是武松对手,跑了一阵,便是上气不接下气。 “哥哥,还是你先走吧!我实在跑不动了。”朱仝大声喊道。 武松跺跺脚,道:“若不是护持你的安危,我都想将他们砍杀一些,方才退走!” “我自然晓得,哥哥的武艺,那是天下闻名,今日得武松哥哥救命,实在无以为报。”朱仝那也是感激不尽。 生死存亡之间,朱仝都做好必死的准备,根本没想到武松竟会神兵天降,亲自来救他! “你若要谢,实不该谢我,当要谢我家林冲哥哥,他是对你万般不放心,方才让二郎前来护持兄弟。”武松脱口而出。 朱仝听到这话,大惊失色道:“哥哥是说,从那一日分别,哥哥竟暗中保护我大半月?” “正是!这两日来了戴宗兄弟帮衬,帮着传递消息,那宋江一干人也是这几日来城,我早早便发现,只是不清楚他们到底作甚,又不好贸然跟你说道,省的让你疑心。”武松叹了一口气,“我只想着护持你,不想那小衙内被李逵所害,实在是......” 朱仝也是长叹一口气,道:“都是我的错处,哪里能怪上哥哥?实在是宋江为了逼我上山,可谓使的毒计!” “别的不用再说,你稍稍歇息,我们先去柴大官人庄上暂且躲避,谅那宋江不敢造次。”武松正色说道。 朱仝心中百感交集,事到如今,他是真没想到,梁山众人,为了保护他的安危,竟然一路护送到今日啊。 “梁山大恩,林冲哥哥、武松哥哥恩德,小人百感交集,此番若得逃困,小弟愿上梁山,为梁山略尽绵薄之力。”朱仝终于不再犹豫,这一刻,彻底下了决心。 ........ 第572章 宋江的反击 听得这话,武松大喜道:“林冲哥哥最是欣赏兄弟,此番兄弟上山,我梁山乃是如虎添翼。当下朝堂昏庸,民不聊生,更有宋江此等沽名钓誉之辈,这世道浑浊,当要狠狠荡平才是!” 朱仝恢复一些体力,问道:“那柴大官人,可是前朝皇族后裔?” “不错!兄弟还是努力一些,等咱们到了,再说别的事情。”武松开口说道。 若不是照拂朱仝,武松定要杀一个通透,好歹要杀几个统领了事才是爽快。 朱仝听到这话,也是鼓起气力,道:“武松哥哥说说不错,此番若是放弃,也是对不住诸位哥哥!” “他们在前面,上上上!追上他们!” 恰在这时,身后传来嘈杂之声,又有火把晃动,见一群人朝他们两个人逼来。 武松俯瞰道:“这宋江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有两百人之多。” 朱仝感慨道:“宋江此人,利欲熏心,丧心病狂,简直人神共愤,总有一日,定要取他性命,为小衙内报仇。” 武松点点头,两人也不多话,当即一前一后,朝着柴进庄上而去。 两人这一走,便是快要走到天明,东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眼瞅着庄子近在眼前,两个人都是又渴又累。 武松先去呼唤,自有庄客开了门,迎着两人入内。 朱仝左右打量,见那庄院内厅,中间有一个大院子,两边插着许多军器。 朱仝暗道:“这庄子主人,只怕身份不同寻常。” 武松呵呵一笑,道:“何止是不同寻常,几百年前,那也是正宗皇族。” 武松报了名号,便有庄客前往通禀,没过多久,只见那屏风后面转出一人。 武松两人同时望去,只见那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仪表堂堂,着实不凡。 武松一见来人,赶忙拱手道:“拜见柴大官人。此番为救人而来,这位是上次提过的朱仝兄弟。” 柴进微微一笑,道:“二郎,无须多礼,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朱仝的事,我已知晓。眼下事情恐有麻烦,我方才得消息,宋江派人去知府衙门告状,收拾朱仝兄弟勾结梁山贼寇,谋害了小衙内。听闻知府大人暴怒,此番点了兵将,到处锁拿兄弟呢。 若是让他们知晓,你在我庄子处,恐怕又有一场风波。” 朱仝大吃一惊,惊讶道:“宋江啊宋江,你怎么卑鄙如此,竟生的毒蝎一样的心肠,做了歹毒之事,还要嫁祸到我朱仝身上。我便是如此自辩,都是无法解释清楚啊。” 武松也是绷着脸,道:“此人在江州,便是陷害我梁山兄弟,刘黑子兄弟差点死在宋江等人之手。现在招揽朱仝兄弟不成,便要行加害之事情,此人心思之歹毒,简直无人能比啊。” 柴进道:“戴宗已去求援,若真的官军来袭,我们唯有靠庄子抵挡。” 武松道:“若真的这样,只怕断送大官人前程啊。” 柴进笑笑道:“这个无妨,你们只管说将我劫持,我也是无奈而为之,到那个时候,沧州知府又能奈我如何?” 武松这才松了口气,道:“这倒也是,那暂且先是这般。” “只是有一件事情,着实麻烦。那宋江恐怕与朝堂有勾连,此番将那小衙内罪责加在朱仝兄弟身上,这一桩冤事,恐怕很难解释清楚啊。”柴进冷冷说道,“好一个绝户计,当真是将人心谋算到极致。只是没想到朱仝兄弟刚直不阿,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否则真的入宋江阵营,往后堪忧啊。” 朱仝长叹一口气道:“只怪我不够小心,半路之上,林冲、晁盖两位哥哥反复跟我交代,便是让我小心戒备宋江,我千算万算,没想到宋江此人连无辜孩童,都会当作谋算的本钱。唉!” 朱仝心情着实难受无比,每每想到小衙内惨死模样,他当真心如刀割,再想那砍去的一条腿,想到李逵说的那番话。 那条腿去了哪里,昭然若揭。 他本就是宽厚之人,讲究为兄弟两肋插刀,便是宋江,当初他也是关照有加,然而这一次的事情,彻底让朱仝心若死灰。 武松冷冷道:“宋江之罪,够他死百次千次,此番他若敢来,便让他有去无回。” 朱仝眼中的悲伤之色,刹那之间,消失一空:“公道自在人心,当要为小衙内报仇!从今往后,我朱仝与他宋江,恩断义绝,不死不休!” “好!男儿当是如此!”武松高声赞道。 柴进颔首,安慰道:“朱仝兄弟,你莫要心焦,那宋江往昔与我,我也算对他有恩,一会他们若来,我自跟他说道几分,若是他退兵而去,暂且便这样,往后再寻机会。” 朱仝道:“自是听大官人安排。” 武松心中冷笑,柴大官人还是仁慈啊,到如今这个地步,宋江这等狠人,哪里还有仁义之言。 那家伙眼中只有利益之分,谁能让他招安之路顺畅,那便对他宋江有用。 此等浅薄阴险之辈,稍稍不注意,便会害得身败名裂,若是在世不好,家族都要倾覆。 这么一想,武松沉声说道:“大官人仁善,只是那宋江恐怕不会这么想。” 这话说得隐晦,柴进岂是愚笨之人,当下明白过来。 柴进忍不住多看一眼武松,想当初此人到他庄子避难,自个竟是看走了眼。 没想才多两年光景,此人竟闯出这般大的名声来。 不但如此,眼下武松对林冲忠心耿耿,已是心腹中的心腹了。 可惜,可惜啊! 柴进这么一想,不由得生出几分懊悔,还有几分伤感来。 想他这些年,苦心孤诣,招揽天下英豪,却依旧不成大事。 反而是林冲,可谓是天之骄子,这才两年光景,已有席卷山东之势,若真让他横扫山东,这天下可得啊! 这么一想,柴进不由得暗想:“还好,不管往后江山如何,我对梁山之恩,还是在那的啊。” 几人都各有心思,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锣鼓喧天,当即有庄客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大官人,外面来了一群贼人,为首之人名唤宋江,说是与大官人乃是旧相识,说是要见您一面!” “喔?刚才还在说他,不想这会便到了!”柴进冷笑一声,“走!让我们庄上看上一眼。” ....... 第573章 强势的攻击公明哥哥的狠心 天边泛起鱼肚白,再过些时日,便是入春的时节。 立春一过,便是一个好时节。 这日月轮转,阴阳交替,一年又一年,寒冬过后,又将是全新的一年。 春华秋实,一轮又是一轮,看着一模一样,却每年都有不同。 落了叶的树木,会重新开花发芽,可是人却会长一岁,老人会越发苍老,这便是时间加持在 当东边第一缕阳光挥洒时候,柴家庄的石墙上,站着柴进等人。 此刻光线甚好, “宋江的实力增长不少啊。”纵然对宋江非常厌恶,可是望着下方军士,武松还是感叹一声。 柴进轻轻说道:“此人虽是山贼,但是跟官府的关系甚好,听闻官军还对他们有过补给,实在奇怪得很。而且,眼下实力扩张不小,麾下有八九千士卒,再让他们发展下去,破万之军,用不了多久时间。” “此番是真的要将我等杀之而后快啊。”朱仝感慨说道。 武松呵呵一笑,道:“宋江那厮,见我救你,自然认定你投靠梁山。此人极为痛恨梁山,恨不得生吃林冲哥哥血肉。我们这些人,自然也是他要剪除的人。” “宋江或许投效朝廷了。”朱仝稍稍思量,开口说道。 堂堂沧州,这样堂而皇之汇聚士卒,本就是反常得很。 “只怕不是投效那么简单,恐怕朝堂之上,攀上高枝叶了。”武松陈沉吟说道。 他是最清楚的,之前梁山屡次遭遇大战,宋江常常跟配合好一样,都是在后面骚扰干涉,若说与朝廷没有勾连,还真是不敢相信。 柴进俯瞰 他虽与宋江有些牵扯,但是过去也是金钱了事。 事到如今,此人对朱仝所做之事,乃是真正的毒计。 这种人心思之深,着实不敢小觑。 今日他能害朱仝,明日便能害他柴进。 这么一想之后,柴进不由得想到林冲。 还是林冲此人不同啊,光明磊落,说一不二,做事仁义,行的是王霸之道。 有人说他有妇人之仁,可是柴进想的却不一样。 这位皇族后裔看来,这是富有人情味的体现。 这人有温度,那么就有情谊。 若是认为他懦弱可欺,那就是荒谬至极了。 林冲行事极为果断,武艺天下顶尖,然而智谋极为出色,这样文武双全的人,岂是常人能够揣度的。 一个个念头,在柴进脑海中闪动,此番朱仝的事情,看似偶然,可也是对他柴进一个警醒。 这几年,这家国看似兴盛,然而柴进总觉得哪里不对。 东京那位官家,实在太奢靡了,耗费天下钱财,办的事情总觉得有亡国之兆。 这个念头盘旋许久,他一直很想跟林冲当面谈一谈。 一别数年,每每想到林冲所言,无不都在成为现实。 这样的洞察力,莫不是当世诸葛孔明? 人都是这样,好与坏,不是自身感觉出来的,很多时候,都是对比出来的。 这么一想之后,柴进心中的倾向,此刻不言自明。 宋江与林冲比对,那黑脸的矮子,此刻便是连给林冲提鞋都不配。 柴进道:“此战我庄子虽有防护,但是真的打起来,恐怕一个不好,咱们都要死在这里。” 武松道:“庄中若有重甲,我也能冲阵!” “重甲虽有,但是其他人护持不了你,你一个人再是勇武,也是危险得很。若是力尽,便是生死之间。”柴进当即拒绝道。 朱仝道:“若真的防不住,只管将我交给宋江,到时候他们或许会放过诸位哥哥。” 柴进大笑一声,道:“朱仝兄弟,你的心意我们自能理解,只是那宋江什么人?便是杀了你也好,还是拘了你,以此人性子,岂会放过我们?”. 武松道:“大官人说得不错,只怕一会官军还会来,到时候才是麻烦,沧州这边能够调动数千之兵。” “真要到那个时候,我们几人便做好战死的准备吧。”武松叹了一口气,可是神色并无遗憾,反而没什么畏惧。 朱仝鬼使神差地道:“林冲哥哥定会来救我们!” “戴宗去求援,虽说他日行八百里,但是沧州到梁山,来回路途遥远,真的要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啊。”柴进顺口说道。 很多事情,都是突发,便是援军赶来,也是来不及了。 “不!我说不上来,可是我感觉梁山的哥哥们,一定会到!”朱仝有些神秘地道,“我与林冲交往虽然不深,但是数次见面,都是危险之时,林冲哥哥给我的感觉,他对事物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判断。 那是一种的强大的直觉,包括郓城之战,还有江州那次营救,给我最大的感觉便是这样。” 说到这里,朱仝眼中冒出一种崇拜的光芒。 这是一种毫无理由的相信,纵然林冲没有来,可是朱仝依靠着过去的直觉。 朱仝感慨万千地说道:“既是让武松哥哥来此,我想林冲哥哥定有后手。他一定不会让诸位哥哥陷入真正的危险当中!” 武松下意识点头,想到他当初在阳谷县,也是觉得死定了! 那个时候,林冲哥哥们,神兵天降,那个时候,武松真的感觉到绝望中的希望。 听到朱仝这么说,武松那是感同身受,脱口而出道:“不错!我家哥哥定会来救援我们。” 柴进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只是道:“自然是希望林冲兄弟来此若是没来的话,那我们只有死战而已。” 这冬日的寒气,渐渐开始消退,东方太阳冒出头来。 庄子外人群中,忽而让出一条道来。 一批黑色的马儿,一步步朝前走,发出哒哒的声响。 马上坐着一个矮个子中年男子,他身着铠甲,眯着眼睛,手中捏着马鞭。 等到庄子两百步外,矮个男子拱手道:“不才宋江,拜见柴大官人了!” ......... 第574章 对决失败杀梁山贼 柴进站在台基上,道:“宋江兄弟,你带着甲兵,这是作甚啊?” 宋江微微一笑,道:“我追踪梁山贼寇武松,还有朱仝,眼见他们闯入大官人宅院中,此番定是大官人被他们两人威胁。大官人,你尽管放心,此番我只取武松、朱仝两人,定不会伤害大官人半分。” 柴进站在城墙之上,骤然知晓宋江奸猾,可是听到这话这般说来,还是佩服不已。 上来便是将他这个大官人摘出去,目标对准武松、朱仝两人,一方面是分化三人,另一方面宋江珍惜羽毛的做法。 柴进这些年,照拂天下逃亡的好汉不少,只要遇到什么糟心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投靠这位柴大官人。 此番宋江若是贸然杀了柴进,对宋江来说,他那仁义之名,那就彻底崩塌。 往后宋江还如何招揽天下好汉? 想要做大事,便是这样。 首先师出有名,其次分化敌人,再次重拳出击。 宋江这番话一出,便是将武松、朱仝两个人架在火上烘烤。 柴进刚要说话,不想武松冷笑道:“宋江,柴进大官人性命便在我们手中,只要你敢乱来,我们便杀了柴大官人。” 宋江微微一愣,继而笑着说道:“武松,往昔我听你的名声,也是一个好汉,那梁山林冲乃是奸猾卑鄙之徒,今日你与朱仝两位兄弟,只要愿归我清风山。 宋某定既往不咎,拜两位为山中统领,位次排在前五之数。我们一并剿灭梁山,等以后招安朝廷,便是官宦之身,岂不美哉?” 武松仰天大笑:“宋江,你这小人!想我投你,也不是不可。” 宋江一听这话,不敢相信自个耳朵,大喜道:“武松兄弟,莫说条件,便是百个条件,我也答应你。” 武松凝神道:“先宰了李逵,再杀了穆弘,我与朱仝兄弟便投了你清风山。” 宋江听到这话,原本黝黑的面庞,再次黑了数分。 不但如此,宋江眼眸中杀机闪动。 这武松简直是拿他开涮。 杀了李逵、穆弘,便是自断臂膀,为了他们二人,斩杀自家兄弟,他宋江便是再疯狂,此番大业未成,这种事情,他也不敢做来。 一旁王英大破口大骂:“武松,我家宋江哥哥,乃是仁义之人,你这样挑拨我们兄弟关系,是何居心?” 武松哼了一声,道:“李逵杀害无辜之辈,穆弘暗害旁人,他们两个算不得什么好汉,若是除了,才算对得起宋江哥哥仁义之名!我只是顺水推舟,哪里害了宋江哥哥名声呢?” 李逵站在下方,听到这话,骂道:“武松,方才我是没有注意,有本事下来,咱们再过上几招,看我杀你一个通透,将你脑袋砍下,给我宋江哥哥做夜壶。” 宋江沉吟一阵,只是抬起手。 他这一抬手,李逵等人自然不再多言,宋江轻声说道:“武二郎,没想到你武艺出众,现在伶牙俐齿。既是我们是末路之人,那废话便不再多说。柴大官人,你莫要慌乱,看我宋江今日来救你性命!” 柴进听到宋江喊话,此番心中没有半分暖,反而是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柴进的庄子,那正门的城墙,也是有数丈之高,也是为了防备贼人借粮,宋江那一头也不客气,当即开始攻打柴家庄。 柴进这边,早有数百庄客手提武器防护。 太阳越发大了,城墙外烟尘弥漫,那是马儿奔跑的响动,没一会功夫,便见宋江阵中,推出一架架弩炮,还有一些简易版的抛石机。 “他们哪里来的这些东西?”柴进瞪圆眼睛。 “只怕早有防备,或者说就地取材!”武松补了一句。 “只怕是沧州官军提供的,只怕也有可能。” 柴进又道:“若是这般,恐怕那官军已到,此番驱策宋江等人攻我庄子,若是我等有援军而来,官军定要合围啊。” “只怕正是如此。不过他们到底在何处?我们哪里知晓?”武松一下子急了。 朱仝道:“哥哥,这只是我等猜测,当下不能自乱阵脚,柴大官人这石墙,想要攻破,根本不是容易事情。只要撑过梁三日功夫,定能够等来援军。” 下一刻,下方的山贼发出嘈杂的声响。 弩车、石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毫无拖延,直接朝柴家庄攻来。 “砰砰!” “咔咔!” 场面一下子陷入混乱,战斗打响,攻城战一开始,便是毫不留情。 那轰隆隆声响中,宋江假情假意的喊道:“柴大官人啊,你可得当心,刀剑无眼,若是伤了,我宋江如何自处啊!您放心,若是他们敢对您有半分伤害,等我攻破庄子,定杀了两个梁山狗贼,为您报仇。” 站在城楼之上的柴进,听到下方宋江的呼唤,只觉荒谬到极点。m.. 攻城器械的发射,让庄子城墙上的石头,发生晃动,不断有庄客受伤,场面变得极为被动。 那远处的坚毅投石机,经过反复的拉扯之后,只听“嗡”的一声,那漫天的石块,发出破空呼啸声,重重砸落。 突然,一枚巨大的石头,竟是直接越过城楼平地,呼啸而过,当场带走三四名庄客。 “啊!” 庄客从高墙上跌落,发出凄厉的大喊,双手双脚,疯狂的在半空中划动,想要抓住他们能够抓住的一切。 “嘭!”的一声。 掉落的人,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 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数下,口中的鲜血迅速涌出,双眸睁得大大的,眼见不活。 与此同时,那大石头砸落,碎开的石头土块,登时飞溅的到处都是,场面骇人至极。 有人躲避不及,当场被石块砸飞半条手臂,血肉模糊一片。 纵然武松、朱仝等人,都身着重甲,此刻也感到颇为棘手。 “稳住!当务之急!”武松大声呼喊着。 便是连柴进,不断下着号令:“你们身后都是妻儿老小,若是庄子破了,他们全都得死!” 原本庄客还有几分动摇,听到这话之后,一个个都露出拼死之色。 “挡住!挡住!挡住!” 一声声大吼之下,柴进露出一抹苦笑:“只怕能顶一日,已算是不错了!” “做好战死的准备吧!”武松冷冷说道,又道,“柴大官人,只管下城,那宋江定不会为难大官人。” ........... 第575章 真正的战斗放肆的心机 沉默。 武松说出的话,让人感到一阵悲凉和无力。 朱仝内心万分痛苦,连声说道:“此番都是因我而起,实在是惭愧至极。若是当初听诸位哥哥的话,岂会多出这些事来。” 武松淡淡道:“朱仝兄弟,莫要有愧疚之感,我等武夫,生死战场之间,马革裹尸,战死沙场,难道不是最好的死法吗?” 朱仝也受到鼓舞,道:“小弟能够与哥哥同战,才是我的幸运,此番同生共死,下辈子再给哥哥鞍前马后。” 柴进苦笑道:“你们想得太简单,宋江今日之局,岂会放过与我。一旦攻破柴家庄,以此人心性,定会将我斩杀,然后嫁祸到诸位头上,只说是梁山犯下的杀孽。” 武松哈哈一笑,道:“大官人,洞若观火,便是将宋江的心思,瞧得分明啊。” 朱仝道:“我看庄上有不少豪杰,一会领三百人,我冲出去搏杀一番。纵然没什么效果,那也是让他们攻城的节奏慢下数分,那也是好的。” “朱仝兄弟.....”柴进颇有些感慨说道,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唯有武松道:“真的要冲阵,还轮不到你。看我冲阵,才是关键。纵然庄子城墙坍塌,想要我们的性命,那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话一出,柴进、朱仝都是露出钦佩之色。 换做旁人这么说,大家都会认为他狂妄,然而从武松口中收出来,并没有人敢说异议。 ...... 庄子之下,宋江、王英、李逵、宋清等人,聚拢在庄子外。 王英问道:“哥哥,没想到柴进跟梁山贼也勾连在一起。” 宋江摇摇头,道:“也不一定,柴大官人喜好招揽天下英豪,想必这次被武松、朱仝两个人给坑了。” 王英恍然道:“那眼下当如何处置?” “不过,咱们此番既攻打庄子,纵然杀了武松、朱仝,往后也算是将柴大官人给得罪死了。”一旁宋清担忧的说道。 李逵听到这话,呸了一口道:“依我看,那柴进就是跟梁山搞在一起,他也是帮凶罢了!” “放肆!柴大官人乃是皇族后裔,岂会跟山贼同流合污。”宋江高声呵斥。 王英瞥了一眼哥哥,登时道:“一会若是攻破庄子,想必柴进大官人,定会被梁山贼杀害。到时候我们定要为他报仇啊。” 宋江满意地点点头,道:“梁山贼最是残忍,此番肯定不会放过柴大官人,我们当要继承他的意志。若是他真的死了,庄上的财富,定不能落入梁山手中。” 王英深以为然,道:“这是柴大官人选择了我们啊。” “不错!柴大官人的家资,是他选择了我们,他的财富合该我宋江所有。”宋江感慨万分,一脸感动的说道。 此番众人都是一脸动容,纷纷点头,好似站在城墙上的柴进,早就成了一个死人,而不是一个活人。 宋清又道:“往后事情大成,定要禀奏朝堂,为大官人立碑立传。” “不错!让他的忠诚与仁义,鼓舞我们前进!”宋江一脸慷慨的说道。 众人这么说着,脸上竟是都冒出红光来。 柴进乃是皇族后裔,更是沧州的大户,百年的财富积累,简直金山银山一样的富贵。.. 到时候洗劫一空,整个清风山都要发了啊! 稍稍一思量,哪个都要激动得发狂。 宋江眼中满是贪婪之色,好在他掩饰得极好,没一会功夫,便强自冷静下来。 突然之间,身后传来一阵响动。 一名小头领狂奔而来,一脸慌张之色,说话的声音都爱发抖:“大当家的,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宋江老神在在说道。 那小头领道:“梁山的援军到了!” 宋江等人刚才还在筹谋柴进滔天的财富,心情正是大好的时候,顺势还能斩杀林冲的手下大将。 他的心情正是极好的时刻,结果这泼天的消息,犹如一桶冰水愣是从头到脚,给他浇了一个透心凉。 “胡说!开什么玩笑?我们才包围柴家庄子!”宋江哪里还维持得住形象,破口大骂道,“梁山在南,沧州在北,便是再快,也要数日的功夫,莫不要他们骑着千里马,从天上飞来的?!” 宋江又惊又怒,他对林冲那是恨之入骨不假,可是同样对林冲恐惧非常。 数次交锋过程中,豹子头林冲神机妙算,武艺非凡,最关键每一次都比他多算出一步! 宋江素来自傲,可是那种被人压制的感觉,实在太过糟糕。 面对林冲的时候,犹如见到另个一个自己! 不! 仿若是他的必胜的大敌! 那种感觉,仿若他做的事情,本应该是他该做的。 最关键,那个人比自己干得更好。 这种感觉扑面而来,一次次地压制着他的灵魂,让宋江辗转反侧,常常半夜从噩梦中警醒。 这个可怕的家伙! 那丈八蛇矛带来的威慑,只要宋江想到,都会感到如芒在背。 一念而过,那小头领道:“人马以马军为主,好像是凭空而出,行进速度很快。规模只怕有两千多人。” “哈哈哈哈哈!两千人?!”宋江先是一愣,转而仰头大笑,“两千人能做什么?我们这边汇聚的人马,都要七八百之多,等知府那边统领的官军到了,他们两千人便是瓮中之鳖,自寻死路!” 小头领看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大当家,一会大怒,一会又大笑的,只好说道:“我们探查到的规模大概两千人样子,至于后面还有援军与否,尚未可知。那领头之人,竖‘神威将军’旗帜,还有梁山大旗帜,后面还有各都统名号,只怕都是百战之兵,兵马齐全,来者不善。” 宋江听到这话,登时不再发笑。 他的亲弟宋清道:“兄长,莫要小觑梁山,去年西军这等强军,上万之人,也不是梁山对手,听闻那山谷一战,更是以少胜多,震动天下。” 李逵嚷嚷道:“来就来,怕他们作甚!咱们的辎重装备,早已今非昔比,正好较量较量,看我砍了林冲的脑袋!” “闭嘴!”宋江厉声说道,“梁山的人马,距离我们多远的样子?” ......... 第576章 不服输不认输我不服 那小头领道:“按照大当家的军令,我们斥候主要防备南面的巡查。我们回返这里,行走了百里路途,想必他们距离我们有七八十里路途。” 宋清提醒说道:“行军如此之快,只怕梁山军早就北进了。难道说他们早有绸缪?这一路而来,没有遭遇官军,只能说他们走的是夜路,不穿城池而行。”.. “两千多人马,全部都是马军,武备齐全,并无后勤。”宋江坐在马上,沉吟说道,“听闻林冲整合了西军残余,当中有个良将名唤姜良策。怕就怕此番马军而来的,便是以西军为主体的士卒。” 王英皱眉说道:“管他什么组成,他们只有两千人。咱们城外还有两千人,汇聚之后,咱们也有将近三千之数,加上官军支援,到时候来个围点打援,咱们胜面很大。” 宋江听到这话,心脏一阵猛跳,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啊。 领兵两千人,这种作战手法,一看就是林冲这样的狂徒所为。 从南到北,数百里路程狂奔,这样的疯狂举动,也只有林冲这样的武夫,才有这样的狂妄。 宋江翻身下马,来回踱步,纵然正前方,围攻柴家庄的响动不停。 这一刻的宋江,一下子进入深思的状态,便是周遭的吼叫声、撞击声,全部充耳不闻。 宋江将自个全部心思,沉浸到这一场谋划当中。 “这一次,我一定要赢!林冲,我不会输给你的。你可以赢我一百次,可是只要你输一次,你就会彻底失败。”宋江太清楚梁山当下的情况了。 梁山看似蒸蒸日上,可是他们的脆弱一样很清晰。 那就是地盘还不够大,实力还不够强。 他们只能通过一次次的胜利,来扩大他们的本钱。 可是,他们跟朝廷不一样。 朝廷的兵有几十万人,同时还有富庶之地的钱财供应,只要领地没有尽丧,那他们还可以一次次的战斗,这一点是梁山无法具备的。 “梁山只要大败一次!他们将会灭亡。”宋江的眼眸中闪动着可怕的光芒,“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太多。巨鹿之战、官渡之战、赤壁之战、淝水之战,以少胜多无不在历史上留下赫赫之名。 林冲啊林冲,你太自信了,这一次,我宋江会让你知道,我宋江不会一直输给你!” “十倍!我要十倍之兵!聚兵以围攻!”宋江张开手指,道,“将消息带给沧州知府!这一次必须得赢。” 宋清道:“兄长,我们在此处围攻柴家庄,若是单靠官军,只怕不够靠谱啊。前几次作战,地方上的禁军战力,实在堪忧。我们若是依靠他们,万一官军崩塌,恐怕我们要遭遇灭顶之灾。” 王英听到这话,也是道:“慕容彦达那厮,便是害苦我们。当初若不是我们反应更快,只怕要死伤惨重。” 宋江皱着眉头,他内心是一万个想要跟林冲对决一次。 他不服! 一直都不服! 宋江太想证明自个了。 然而,现在他们都在劝说,各有各有的道理。 宋江权衡一阵,道:“那你们的意思,是战还是退?” 宋清沉吟道:“梁山军无非是救武松、朱仝而来,他们救了人,定要回返。不如我们先行撤退,等沧州人马汇聚齐备,咱们再行合兵一处,将梁山归路断绝。到时候便是他们的死期。” “不!战争的时机很重要,梁山兵马一路北上,定然是疲惫之军,此番乃是对战的好时机,况且......”宋江沉声说道,“此番林冲俱是马军而来,只怕不是救人那么简单。” “哥哥的意思,那林冲同样奔着咱们而来?”宋清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家亲哥。 宋江道:“林冲此人,虽是我宋某仇敌,但是此人心机极深,从不做无谓之事。我们与他交战多次,数次破坏他们梁山好事。换做我是他,定是恨我入骨,必然有将我们清风山一网打尽的企图。 此番救人为一方面,想必另一方面也打着攻灭我们的打算。” 李逵昂着脖子,喊道:“打就打!只要他肩膀上扛着脑袋,我就能砍死他!打仗打仗,他又不是天神,只要会流血,那就会死。他要干我们清风山,我们也不是好招惹的。” 宋江没有接话,道:“我们若是撤军,到时候天下人如何看我们?到时候我们在想招揽天下英豪,又如何招揽?况且梁山军空安排不足六七十里,我们纵然此番撤军,跑得过他们?若是后撤,被他们追上,要是官军尚未赶来,柴家庄里应外合,反而咱们成了瓮中之鳖才是。” 宋清听到这话,长叹一声:“哥哥这般说,自有理由在其中。只是官军还不到!那沧州知府到底吃干什么吃的?” 宋江道:“不要慌!调集军马,也要到都监以及各地官员手中,此番他死了独生儿子,只怕要生吃了朱仝!他们肯定会来的。” 李逵嘿嘿笑着说道:“宋江哥哥,还是您的计策好啊!简直是一箭双雕,简直是精妙至极。” 宋江哼了一声,道:“为了往后我们兄弟的前程,我宋江唯有如此了!虽是刀山火海,纵然问千古骂名,只要能给诸位兄弟一个好的未来,我宋江何惜此身?” 这番话一说,在场兄弟们,一个个感动的无以复加,只差跪在地上。 李逵道:“宋江哥哥,莫要说其他,您只管说,让我们怎么干,我们便怎么干。” 宋清也道:“不错!大不了是个死!我现在就去召集城外士卒,到时候我们也有一战之力。” 王英点点头,道:“还有那批弩箭,可以设置下陷阱,咱们只要能够射死林冲!梁山之军,定然溃败,到时候咱们不战而胜。” “好!好得很!”宋江露出兴奋之色,“沧州城外,有一条大河,那是必经之路。他们过河之后,要进入一个狭窄山谷,到时候设置伏兵,诛杀林冲!只要林冲一死,大事可安。” .......... 第577章 谁在拖延时间 幸好这几日不曾见雨,林冲一行人,此番正疾驰而过,径直朝柴家庄狂奔。 最关键他们身下战马,那都是上等良马,便是马儿都披挂上阵。 林冲左右,跟着不少武将,旗帜高举,极为骇人。 与过去不一样,自从去年一战,梁山的威慑,让各地官府噤若寒蝉,畏惧非常。 何况还是清一色的马军,轻装便行,双马同行,来去自如,算是真正的强兵。 如果从远处望去,这群两千多人队伍,所过之处,烟尘滚滚,从梁山而来,路过不少县城,都吓得关闭城门,只是目送林冲大军而过,没有一个胆敢上前阻拦。 “神威将军!” “梁山水泊!” “替天行道!” “天命所归!” “除恶务尽!” ......... 战旗迎空飘荡,猎猎作响。 声威壮阔,远远望去,便是那些醒目的旗帜,便令人胆战心惊,尤其是“神威将军”的名号,更是令无数敌人恐惧。 “报!报!”正在这时,前方有巡查营斥候狂奔而来,掀起一阵阵黄烟。 “前方河流的木桥,被人拆毁了。恐怕要寻舟船而过。”领头的斥候高声说道。 林冲抬起手,脑海中的地形图案,一闪而过。 自从记忆力强化之后,林冲便是活的地图,只要地形图看过之后,便会被他完全记住,根本不需要看地图。 “叮!开启支线任务,请宿主营救武松、朱仝,任务完成,提升朱仝忠诚值+20,奖励粮草二十万斤,轻甲五百套,长矛一千支。” 这熟悉的系统提示声音,让林冲嘴角微微扬起。 单从眼下的军事手段来说,便是梁山自身,早就实现自给自足,不过,奖励赠送的东西,谁会嫌多呢? 这么一想后,林冲举起手中马鞭,道:“那条河宽广,想要过河,得搭建浮桥。宋江等人只怕想要拖延。他们想把我们困在这里,阻碍前行。” 随行姜良策道:“只怕他们想要拿下柴家庄,然后汇聚官军之力,然后与我们对决。” 林冲颔首道:“姜良策,我令你引五百人,先行通过河流,我们后续便到。” 姜良策一脸兴奋,此番前行而来的部队,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新军,西军占据四成,还有六成梁山军。 姜良策抱拳道:“末将领命!定不辱使命!” 林冲勒住缰绳道:“你们若是先到柴家庄,不可与宋江等人决战,以干扰为主,等我们汇合方才为要务。” 姜良策道:“末将定不会胡来,坏了将军规划。” 林冲上下扫视,道:“冬日乃是枯水期,这大河的水,还有这么深,倒是稀奇。你们先四下看看,上游或者下游,若有水浅处,直接渡河而过。” 姜良策等人领命,当即不管不顾,只管寻渡河的路径。 剩下一千五百多人,安营扎寨,开始寻找渡河工具,来回搜索一圈,根本没有找到舟船。 跟随人群中,还有拼命三郎石秀,他说道:“只怕有人将舟船都摧毁了,若是再去砍伐树木,肯定来不及了。当要尽快过河才行。” “不仅人要过河,还得马儿也要过河,否则便不好办。”一旁杨雄也提醒说道。 林冲眯着眼睛,岂会不知道个中关键,只是眼下处境,如果不尽快制造浮桥。 一旦让宋江攻下柴家庄,以此人卑劣性子,武松、朱仝必死,只怕连柴大官人都是凶多吉少。 三人战死的话,对梁山来说损失巨大。 最关键柴进此人当下断然不能有半分闪失,他关系到多处大生意的中转与遮掩。 如果柴进死了,将会对梁山的生意带来巨大的影响。 况且这几年生意下来,柴家庄也是日进斗金,宋江等人若是进入,肯定会大肆席卷。 “那将会是灾难!”林冲捏了捏拳头,强自镇定心神。 正在思索之间,秦明策马而来,道:“林冲哥哥,方才寻到庄户,说是有舟船,听说我们是梁山军,愿意跟村子里的人,带我们过河。” “竟有此事?”林冲大喜,“他们为何愿意这般做?” “他们说有家人受过梁山恩惠,到底什么也不清楚,我已吩咐人去拖渔船。” 林冲沉声说道:“这条河虽有些深,但是并不宽阔,只需要十艘船,将他们固定在河中作为桩子,到时候上面铺就木板或者粗木,到时便能一鼓作气过河。” 秦明欢喜道:“这办法好,那样起浮桥便方便太多。” 既是这么安排,便有士卒过来帮忙,前后搜索,还真的汇聚二十多艘船来。 前后忙活,还有人砍伐树木,假设在船与船之间。 这前后忙活,便是足足有两个多时辰,便是四个小时。 便是太阳都过了中天,林冲扭身道:“秦明,此番过了河,我们便去柴家庄,宋江与你乃是大仇,此番若安排妥当,便让他们全军覆没。” 秦明激动的说道:“一切尽听林冲哥哥安排。总有一天,先杀宋江,再杀青州知府慕容彦达。” 林冲等人顺利通过浮桥,便给予帮助的乡民银子奖赏,当即便要过一处山谷。 正在这时,后方有斥候来报,称姜良策一行人,在半个时辰之前,在下游寻到浅水处,过河之后,快速向沧州赶去。 “这么看来,姜良策的先锋军会比我们先到。”林冲沉声说道,转而望向山谷,“这一处山谷地形不好,若有埋伏,对我们伤害极大。” 秦明道:“让我等寻五百精兵下马,直奔山头,探查一番,再决定是否通过。” “那样的话,最好耽误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到时候救援不及才是麻烦。”人群中的戴宗,焦急的说道。 原来天机阁早就探查到消息,不等戴宗回返,林冲便点兵点将,即刻出发,半路之上正好与戴宗碰面。 这才能够赶得上行程,林冲听到这话,道:“既是姜良策他们寻到新路,便从他们那一条路而去!” 众将听令,林冲率领一千五百人,当即向西面而行,不走山谷这条近路。 梁山军前脚刚走,那山谷之上的王英,脸上的肥肉一阵抽搐,半晌才骂了一句:“林冲!你怎么如此奸猾?!” ............ 第578章 真真假假都是机关算尽 王英非常生气,一路从柴家庄狂奔来回,因为人手不足,便是他都背着弩箭,好不容易在山谷布置好陷阱。 结果呢? 林冲鬼使神差的没有同行山谷,直接换了一条道路。 “都说林冲此人,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难道这人真的有神通本事?”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英,此刻又气又怒,实在搞不明白,到底哪出了问题。 一旁喽啰问道:“头领,那我们还去追吗?” “啪!” 王英反手一个耳光,抽在喽啰的脸蛋上,臭骂道:“你没有长眼睛吗?人家来去如风,莫不是你还背着弩箭去追人家?” 小喽啰捂着脸蛋,一脸无辜,卑微地道:“小人知错了。” 王英焦躁难安,原本指望用大河阻敌,不想他们竟想到用浮桥的办法,着实出乎预料。 如果能够将他们困到天黑,那柴家庄定然坚守不住! 不但如此,趁着夜色,他们还能偷袭一波,杀梁山军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形势大变,在想要谋算他们,时机已没了。 王英背着手,来回踱步,骂骂咧咧道:“可恶!实在是可恶!就差一点点啊!等一下,方才人马根本不像是两千人数,莫不是有先锋军先行渡河了?” 这么一想,王英惊得后背都是冷汗,赶忙说道:“糟糕了!只怕人家看出我们的谋算,这是要长驱直入,攻打我们啊!” “那不可能吧!他们长途奔袭,难道不休息的吗?”一旁有小头领问道。 “你们知道个屁!梁山军的训练极为强悍,纵然千里奔袭,只怕还有再战之力。”王英恶狠狠说道,“赶紧收拾东西,回去!速速回去!若是赶得及,咱们还有机会。” 小头领赶忙道:“不错!咱们这是最近的路,我们也有马匹,不一定比他们慢。” ....... 梁山军,此番并无步军,全部都是马军。 行军的速度,超乎想象。 先锋军通行的地方,梁山后阵紧随其后。 眼瞅距离柴家庄还有十五里路程时候,先锋军传来消息。 姜良策所行,击溃沧州拦截的禁军。 这么说来,沧州官府也知晓梁山的消息了。 此番派出前阵拦截,看来柴家庄尚未攻破。 林冲不再着急,而是命杨雄前去传递消息,等战后论功行赏,同时告诫姜良策,当要小心行军,不可与宋江之军作战。 至于林冲所部,反而不再那么着急行军了。 有姜良策干扰的话,宋江一行人定然无法安心攻城了。 “官军与宋江所部,只怕已会师了,只等着咱们去了。”戴宗开口说道。 林冲不发一言,过了一会道:“让所有的兄弟们,吃点东西,然后边走边休息,天黑之前,发起进攻!”m..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严峻,他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人,面对任何的战斗,都要全力以赴。 狂妄会毁灭自己,小心谨慎才是王道。 戴宗道:“姜良策是沙场老将,对官军作战的风格熟悉,有他在的话,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一点,林冲当然清楚,这次特意领姜良策同行,一方面是为锻炼新军,另一方面姜良策算是官军中的上位将领,他对战场的把握,可以说强过很多人。 毫不夸张地说,姜良策是世代军人,祖上数代那都是在西边与西夏人交锋。 这种长年累月作战的军人,对服从命令,有一种天然的遵从。 也就是说,让他作为先锋军的军令任务,他不会做出别的事情来。 姜良策为了西边那些父兄亲族,他们的未来,姜良策同样渴望在这里建立功勋,更希望把握每一个机会。 人心的向背很重要,同样人心也是最难把控的。 戴宗骑马靠近,问道:“林冲哥哥,方才那条近道,哥哥难道察觉到什么了?” 林冲淡淡一笑,道:“直觉罢了!” 他哪里会说系统奖励的超强直觉,这是天然的感觉。 林冲对危险的察觉,早就变得格外的敏锐。 “直觉吗?”戴宗不敢置信的说道。 “嗯哼,也许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当然,也可能那里有伏兵,还有置于我们死地的陷阱。”林冲咧嘴一笑,老神在在。 戴宗侧着身子,昂着头,盯着林冲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心跳一阵扑通,明明觉得哥哥在说真话,可不知道为什么。 戴宗反而认为,林冲哥哥一定发现了什么。 那座山谷当中,肯定有埋伏的敌军,只是他不想让众多兄弟们担心,索性调换路径。 与细微之处,巧妙无声,可谓神之手笔啊。 戴宗一阵疯狂脑补,心中对那山谷,那是好奇至极。 他心中那个怀疑的念头,此刻不断窜动。 “那个山谷,一定有追兵!林冲哥哥早已看穿一切!”戴宗露出狂热之色,此刻对林冲哥哥佩服的五体投地。 风轻云淡,不着痕迹消弭一场危机。 神人也! 跟着这样的天降神人,何须担忧大事不成啊。 队伍继续行进,林冲找人拿来沧州、柴家庄周遭的地形图,同时收集斥候不断传来的消息。 现在敌军是严阵以待,他们是疲劳远征之师,同时还是客军,数百里之路,一路狂奔,若说不疲惫,那是不可能的。 按照道理,定要好生休息,准备最后的决战。 然而,时间不允许梁山这么做,耽误时间一分,柴家庄的危机就增加一分,宋江若是攻破庄子,席卷一空四散而逃。 宋江定然是最终的大赢家。 “两千多精锐,乃是从老冲字营、神威军、西军老部选出的最强精锐!当中还有参加青云谷一战的强人!”林冲自言自语,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锋利,“纵然面对一万人!一样能够凿穿!!!” 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柴家庄园外,那里有一大片的空地。 此刻,军队终于完成了集结。 不管是朝廷的军队,还是梁山的部队,彼此都完成部署。 按道理,天黑之前,很少会发动对战。 然而,不管是林冲,还是宋江,都无法忍耐再过去一夜的功夫。 彼此的仇怨,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时间。 林冲抬起头,望向西边的天空。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对于这一场会战,对决不需要一个时辰那么久。 胜负,有时候会很快。 .......... 第579章 这跟我想的不一样 柴家庄外。 有硝烟在弥漫,宋江军与官军的确汇合在一处,那位知府相公的脸色,阴沉得都要滴出水来。 王英也赶到军阵中,将前后的情况说明之后。 “无妨,当初不过是计策而已。成了便是运气,不成也算不得什么。如果林冲真的死在弩箭之下,我宋江反而会有很大的遗憾啊。”宋江信心百倍地说道,“此番我们有三千人,官军六千人,将近一万人之军。林冲军阵不过两千多人,宋某要堂堂正正地击败他。” 宋江说出这话的时候,素来儒雅的面庞,此刻居然变得非常狰狞。 无怪乎如此啊! 为了这一天,宋江忍辱负重,一直在努力。 至于林冲,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无数个夜晚中,他时常会做一个梦,梦中林冲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枪,居高临下,面色冰冷。 那个时候,他在梦中下跪求饶,希望林冲饶恕他一条性命。 可是林冲从始至终,不曾说过一句话,羞辱也好,还是拒绝也好,他都没有说话。 他都是默默地抬起手中长枪,直接洞穿心肺。 宋江长长舒了一口气:“今日林冲必死,从今往后,这个噩梦将不会再有了。” 王英道:“我们顺风,他们逆风,人数又少,况且长途跋涉,此乃疲惫之军。天黑之前,我们必能取胜。” 宋江仰天大笑,道:“此战过后,我宋江之名,定能名扬天下!” ........... 梁山军。 军容整肃,人马汇聚,早就布置好军阵。 林冲站在人群当中,自从成立将军府后,他已极少亲身上战场。 沧州这边的风沙甚大,此刻的风竟有数分寒意。 一身玄色重甲的林冲,整个人庞大无比,与旁人不同,林冲穿着三层甲胄,光是这一身盔甲,便有一百多斤。 换做寻常士卒,根本支撑不起这样的重量。 不但如此,寻常马匹也承受不住,唯有流星战马,才能够承受这样的重量。 战场选择得不错,一个开阔的平原地带,很适合两军对冲。 看来宋江是想一雪前耻,一劳永逸地彻底击败他啊。 明明太阳悬空,可地面上竟开始升腾一些薄薄的雾气。 好在这些雾气极淡,并不影响视线,或许是沙尘升腾,带来的光线折射,给人一种雾气的感觉。 这一战的危险程度,的确很大。 敌军人数众多、以逸待劳、严阵以待,持续的低温,这些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最关键,他们虽然进行了短暂休整,但是真正的大战到来之前,体力的损耗,那是很难快速弥补的。 宋江与官军合阵了! 从这里望过去,可以看得很清楚,宋江摆明要耗死他的节奏。 远处是一个月牙的防御阵,阵前布置拒马、陷马坑等,步军簇拥成阵型,布置成一个防守大阵,而在步军的两翼及后方,则布置着数支马军。 这样的军阵,防护极为惊人,可以守望相助,不管哪个位置遭受攻击,内部都能够快速支援。 杨雄探头,说道:“这弄得跟刺猬一样,分明是想跟我们打持久战,最好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石秀也道:“我们肯定希望速战速决,而不是在这里停留太久。” 戴宗也道:“宋江打得好心思,我们在这里搏杀越久,被各地禁军围攻的可能性越大。” 姜良策道:“将军,不能困在此地太久,否则武松、朱仝两位兄弟救援不到,我们还要深陷包围当中。” 秦明提着狼牙棒,主动请战道:“林冲哥哥,便让小弟前去冲阵!看我们先破了他们军阵。” “众位兄弟.....莫要管远处多少敌军,眼下朝廷各地的禁军,战力极为低下,我们只管击破宋江本阵,那各地援军纵然想来,也都要掂量一二。”林冲厉声说道,“咱们来这里,是来打胜仗的,不是来吃败仗的,更不是来送死的! 你们是我精挑细选的最强精锐,以一当十的强军!往昔咱们都是为了梁山而做防守战,今日我们轻骑数百里,此战若胜,便是告诉天下人,我们梁山军马,纵横天下,无人敢当!” 这话一出,将士们纷纷发出大吼之声,一个个眼神充满求战的欲望。 没有人愿意接受失败,他们一路辛劳来到这里,是要建功立业,为回去的奖赏而拼命! 林冲环顾一圈,道:“一会杨雄、石秀领五百人试探敌军中阵,以弓箭试探,姜良策、秦明你们两人正将、偏将,领取一千人,从敌军左翼试探进攻!本将领最后五百人,策应诸位!” “末将等遵令!誓破贼军!”姜良策、秦明等将同时唱诺。 林冲来回说道:“你们放心,相信你们的实力!到这个地步,只管发挥平日的作战,真的遇到麻烦的,自然有我在!” 一句“有我在”,简直是天神之音。 纵然有顾虑,可是听到这话之后,全部的疑虑都没有了。 打仗这件事,有时候有偶然,可是更多时候,必须得真刀真枪地上才行。 接下来,战鼓开始响动,客场作战的梁山军,开始鼓舞士气,准备发动进攻。 林冲坐镇中军,部队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开始分出数部。 “击败他们!”林冲大吼一声! 呜呜呜呜! 号角在呜咽,面对防御阵型,各部并不需要保持高强度的冲击阵型,部队开始慢慢加速,朝着敌方军阵袭杀而去。 拉出长蛇般的马军,围绕着宋将军开始寻找破绽。 杨雄、石秀正对敌方本阵,距离还有一百五十步的时候,杨雄大叫一声:“放箭!放箭!” 骑兵分散着队形,沿着敌军外围放箭。 宋江那一头,也开始指挥弓箭手放箭。 一时之间,箭雨如织,半空中呼啸而过。 各种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倒下。 梁山军这边彼此分散得开,甲胄精良,倒是在这一波,伤亡并不大。 反而是官军,尤其是沧州本地的禁军,甲胄方面却要差劲很多,一波照面,竟是死伤不少人。 场面瞬间焦灼,骑兵犹如一只只蚂蚁,围拢着诱人的美餐,散开在食物的外围,等着合适的时机。 黄沙漫天,场面渐渐开始变得不同,不断有大吼声传来,还有血腥气开始弥漫,马儿奔跑的过程中,不断有粪便掉落。 杨雄、石秀的本阵,并没有冲入宋江的军阵,只是缠绕着来回走动,不断地施放冷箭。 骚扰! 持续的骚扰! 远处的太阳突然被一大片乌云笼罩,大地的亮度骤然一降,敌军的左翼那一边,姜良策、秦明统率的一千五百人,黑压压地朝着宋江军压迫而去。 秦明性烈如火,最适合冲阵,姜良策老沉厚重,擅长把控局势。 这两个人配合,刚柔相济,算是完美的配合。 玄铁狼牙棒,精钢雪花朴刀,炫纹重甲。 秦明身着三件套,炫纹重甲通体灰绿色,坐下战马强健有力,秦明吃着玄铁狼牙棒,低声吼叫一声,将马腹轻夹! 他这一动,身后的重骑兵开始向他靠拢,轰隆隆开始加速。 古代战争的场面,不管挑衅、拨弄如何,到最后都需要依靠双方对阵冲杀。 面对面的冲锋,需要更多的勇气,还有强力的武备! 为了组织这一次的战斗,梁山军一人双马,每一匹马都穿上马甲,轰隆隆的响动声中,裹胁着恐怕的冲击力。 马儿的具马甲可不一样,乃是熟皮马甲鞣制而成,上面还加了内衬,大大加强马匹的防护力。 重骑兵的步速开始变快,宋江侧翼明显预留了步军的冲锋路径。 因为侧翼的位置,宋江没有设置陷马坑,想必是希望正面击败梁山军后,宋江打算让马军冲锋,完成最后的反杀。 “还真是好心思啊!”远处的姜良策眯着眼睛,他跟宋江没有什么私人恩怨。 然而,宋江将梁山当作仇敌,那么他就是姜良策的敌人! 姜良策自从投降梁山,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祝家庄一战,他没怎么参与上。 几乎每日的功夫,他都在训练新军,按照林冲的思路,将他们训练到想要的状态。 今日是第一战,这一战不仅是胜利那么简单,而是证明他姜良策不是庸将,同样也是证明新军实力的时候! 他比任何人都在意此战的胜败。 何况,姜良策是职业军人,自视甚高,可谓把自个当作正规军来看待,在他的眼中,宋江也好,还是沧州的禁军也好。 纵然人多,那儿也是乌合之众。 姜良策的眼中,宋江的人马,不过是山贼罢了! 至于沧州知府率领的人马,也是地方上的禁军,那也是不值一提。 “杀进去!” 军阵相距不到百步,姜良策立起身子,挥舞手中长枪,大吼喊道。 前锋秦明同样换上长枪,开始冲锋。 当然,此番不可能是正面对冲,而是斜刺里插入一个位置,只要凿出一个缺口,马军就能冲入敌军本阵。 这一刻,官军那一头,弓箭手从他们冲锋的刹那,不断往后撤退,马上就有步军手持长枪占据了最强烈。 密密麻麻的长枪,不断从军阵中竖起,直挺挺向前延伸,长枪前端,锋利无比,这要是对撞上去,只怕要穿成透心凉。 秦明连续大口呼吸,脸上的肌肉都瞬间绷紧,便是连他自个都忍不住大吼一声,用来驱散那大战前的紧张! “杀!!!” 轰隆隆! 瞅着一处空隙,秦明的长枪硬生生扎进人群当中,几乎是同时,秦明脱手而出,那长枪当场洞穿一人肚子! 纵然那人穿着轻甲,可是哪里抵挡得住,那个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双手抱着长枪,不受控制的往后一退,径直跪倒在地上。 噗哧! 大口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那士兵张口想要呼喊什么,似乎是求救的声音。 只是场面实在太过混乱,敌军的踩踏当中,那个可怜鬼瞬间淹没在人群中。 那一头,秦明提着狼牙棒,便是一顿猛呼,直接挤进人群当中,在他左右的亲兵也是发了疯一样往前对冲。 “啊!!!” “娘啊!” “我要死了啊!” “捅死他!” “捅他啊!” “杀!杀!杀!” ...... 绝望而疯狂的大吼声,谩骂声,刀剑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秦明等人依靠着战马的冲击力,碾压践踏前阵,不断有人倒下,秦明一棍子横扫而过,当场一人脑瓜崩裂,鲜血脑浆溅的到处都是。 场面极为可怖,梁山军悍不畏死,左右冲杀,高头大马的威压,让宋将军的阵型开始不断动摇晃动。 正军后方,宋江黑黝黝的脸上,此刻竟冒出一抹惨白之色! 不但是他,纵是王英、宋清、李逵等人,此刻都瞪圆眼睛。 侧翼军阵的防护人数厚重,根本不可能马上突破! 可是那远处的秦明,竟然领着前锋军,凿开一个豁口! 宋江发了疯一样大吼:“拦住他们!把缺口堵住!马军!马军上啊!” 宋清一下子跳起,喊道:“兄长,让我前去指挥,断不能让侧翼崩塌,一旦崩塌,本阵肯定动摇。林冲还有五百军做预备军,一定会杀过来的。” 宋江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景,此刻紧张的手都在颤抖,他担心的不是生死,而是这次的战败! 右侧是他的兵,如果那边被凿穿,那就是他宋江的问题。 宋江强自镇定心神,道:“兄弟前去,定要控制住场景,同时保护好自个。” 一旁李逵喊道:“俺也要去!” “放肆!还不到你上的时候。”宋江破口大骂,气的浑身都在发抖,“知府大人那边,让他们也派兵过来支援我们。王英,你去寻支援。” 王英抱拳道:“小弟马上就去!” 战场上的形势骤然转变,宋清等人领着亲卫,疾驰而去。 一个要冲破,一个要守护住! 然而,战场上的形势变化的太快了。 宋清前脚刚到,后脚本家阵型彻底崩塌,侧翼的军阵,竟然崩塌了! 山中士卒犹如海浪一样,不断向后撤退。 宋清骑在马上,望着远处的场景,只觉得头晕目眩,感觉大难临头,身子一阵摇曳,差点跌落马下。 ............ 第580章 损兵折将破军 潮水一样的败军,犹如洪流一样,朝着宋清席卷而来。 作为宋江的亲弟弟,此刻的他脑子嗡嗡作响,怎么都搞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近万之军,怎么就一触即溃了? 侧翼堆积了三千多人,组成了数道防线,怎么就破开大口子? 一旁亲卫喊道:“统领,赶紧撤退吧!败兵如潮,当要从后阵重新列阵了!” “再不走的话!只怕要被溃军冲击,万一让梁山军杀来,才是祸事。” 宋清手脚冰凉,他们说的那些,宋清如何不懂? “不许退!不许退!他们人数没有我们多啊!”宋清愤怒地大吼,想要催动士卒回转。 然而,没有任何作用! 撤退的浪潮,汹涌而来。 “统领!走啊!” “走!走!走!再不走,便走不掉了!” ...... 亲卫们哪里顾得上,一把扯住宋清的马儿,催动着后退。 战场之外,一名喽啰策马而来,一边奔跑,一边大喊:“秦明都统领,冲破侧翼,一千五百人眼下正在冲阵!”.. “是吗?”林冲神色淡淡的,脸上神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他昂着头,望着远处的军阵,此刻双方人马交织在一起,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哪里看得清楚。 既然斥候来通禀,想必姜良策他们此刻,真的突破宋江本阵了! “世事无常啊!不知道是我梁山军太强,还是宋江军太弱啊。哈哈哈哈哈!”到了这一刻,林冲陡然大笑,这样戏剧的场面,着实出乎人的预料。 林冲压根没想过,姜良策他们能够在一刻钟时间冲破敌阵,原本就是试探性的进攻。 林冲都做好要做一次五百人的冲锋呢。 “传令出去!命石秀领本将五百人,随姜良策军阵冲锋,务必击溃宋江部!” “遵令!” 马上有传令兵,插着旗帜,快步而出。 很快,林冲身后的军兵开始缓慢移动,石秀那一头,也是指挥士卒,向着侧翼逼近而去。 林冲顺在人群当中,策马狂奔,逐渐靠近侧翼。他定眼望去,着实吃了一惊,姜良策居中指挥,至于先锋官秦明,此番真的杀入宋江本阵当中! 好一个秦明! 好一个霹雳火! 性烈如火,这样的将领,终于在今日展现他的实力了。 秦明冲阵,还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强! 很强。 不愧是原著中马军五虎将之一! 当初唤作天猛星! 位次排在第七位,那可不是浪的虚名之辈。 秦明杀的兴起,根本不打算停留,挥舞着狼牙棒,在敌军阵中左突又撞,周围则是亲卫护着两翼,他杀得满面是血,便是狼牙棒上都是鲜血淋漓。 他胡乱砍杀,愣是将原本不大的豁口,彻底打开! 后续马军,鱼贯而入,败军溃败犹如会传染一样,呼啦啦地往后倒退。 战场的形势,在短暂的僵持之后,很快演变成一边倒的压制。 猛将秦明的横冲直撞,终于将宋江侧翼打穿,便是连作为后备的马军守护军,一样杀得人仰马翻。 然而,在防御阵的后方,明显有个清秀的年轻人,拼命地在组织着军阵,不但如此,官军那个方向,陆陆续续有马军过来支援。 人马上的优势,在这一刻,还是发挥巨大的作用。 很快,石秀一部跟姜良策汇合,继续朝着本阵突刺。 突然之间,一个矮小的将领,从人群中冲出,不是旁人,正是王英。 “秦明,你若今日投效我宋江哥哥,往后定有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王英大喊道。 秦明翻了一个白眼,骂道:“你这矮子!宋江那黑厮,专骗你这样的蠢鸟!” 王英大怒,喊道:“吃我一刀!” “便是你这样的矮子,只怕不够我一刀砍,实在太矮了!”秦明无情嘲讽。 王英个子不高,身高素来都是他极为忌讳的事,此番听这秦明拿着羞辱自个,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催动马儿,朝着秦明砍杀而去。 两人在狭窄的人群中,催动马儿,一个交错功夫,战马对冲,秦明摆明要拿王英人头,挥动手中狼牙棒,朝着王英脑袋便是抡去! 若是砸中,只怕脑袋都要砸进腔子中,当场横死。 王英挥动长刀一挡,只听“咔嚓”一声,这长刀根本抵挡不住,竟瞬间磕断成两半。 秦明狞笑一声,狼牙棒在他手中转了一圈,又是挥舞过来。 王英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连连后仰,大喊道:“我命休也!” “嘭!”的一声,斜刺里杀出一个壮汉,那汉子手中持着长枪,一下子将秦明的狼牙棒荡开,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猛汉穆弘! 穆弘冷笑道:“秦明,欺负王英,算什么本事?不如跟我打上一打?” 秦明上下打量穆弘,嘲讽道:“你又是谁?” “我乃穆弘!乃是宋江哥哥麾下战将!”穆弘抬起长枪,“今日取你性命。” “原来是你啊,我听说你那弟弟死了,还真是死得好啊。”清明咧嘴一笑,“不如今日送你归西,正好与你那好弟弟相见?” 穆弘听到这话,差点气得吐血。 弟弟穆春战死,那是穆弘永远的痛啊。 穆弘勃然大怒,只管催动长枪要取秦明性命,穆弘长枪使得娴熟,马上功夫了得。 两人迎面一撞,秦明心生警惕,这穆弘的本事,远比那王英厉害,他不敢有半分大意,当时将狼牙棒身前一挺! 哐当! 一声响动,长枪与狼牙棒交错,发出嘎吱的声响,秦明狞笑一声,猛地一错,竟是将那长枪荡开。 反手一抓,直接提起腰间长刀,朝着穆弘身上砍去。 穆弘深吸一口气,身子往后一倒,瞬间避开这一击,反手一提,长枪又朝着秦明戳去! 秦明早有防备,纵马一提,瞬间避开这一枪。 这两人怒视彼此,还要对峙,可惜两边人马瞬间交织在一起,将两个人彻底隔开! 秦明定睛一看,远处官军人马在汇聚,烟尘滚动,官军果然重新汇聚内阵! 他们好不容易凿穿的外阵,此番因为人数的缘故,无法将对方彻底击溃。 “有些麻烦了!”秦明一脸沉重的说道。 ..... 第581章 决定之战万夫不当之勇 秦明的想法是对的,他的先锋军被隔断了。 他率领的五百人,渐渐开始被乱军包裹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身后的位置,居然被官军的插入进来,隔断与姜良策的联系。 秦明率领马军,冲击数次,也没有办法冲破这层封锁。 沧州的禁军,此番看来,还是拥有较强战力的。 仔细想想,也是正常,再往北面去便是辽国,常年军事对峙的地方,战斗力自然不会下降得太快。 这么看来的话,宋江所部的战力,明显差了很多。 远处林冲,当即策马与杨雄汇合,下令道:“从敌军中军突击!本将做先锋!与秦明一部汇合!” 杨雄大惊之色,自从上得梁山,他一直听闻过林冲哥哥恐怖的战力! 然而,真正大开杀戒,还不曾见过,此番听到林冲这么说,杨雄激动喊道:“麾下五百人,愿与哥哥同杀!” 中军不是那么好冲杀的,敌方设置拒马、陷马坑,明显就是妨碍骑兵冲锋的。 骑兵当场开始一波波箭雨,彼此互射,林冲单独领三百人,竟然下马步战! 当这一幕出现时候,杨雄惊得说不出来来。 骑兵是最大的优势,此番为何放弃机动性极强的马军,而要下马步战呢? 官军本身就是依靠步军防守,这么进攻,岂不是放弃自身优势,拿自己的弱势跟敌方的优势对战吗? 为什么?! 马军最大的好处,那就是机动性强,来去自如,可以慢慢损耗。 然而,瞧眼下的局面,敌军压根不想给梁山机会! 他们分明就是要一点点的耗死梁山军啊。 杨雄想破脑袋夜想不明白为什么! 然而,遵从军令是军人的职责,杨雄继续催动剩下的马军弓箭支援,其他的事情,他也现在也不去想。 官军阵中,宋江望见这一幕,那黑黝黝的面孔,此刻竟多出一抹殷红,宋江忍不住大笑道:“林冲!他慌了!这次是真的糊涂了!舍马军而步战?!他的脑袋一定是犯傻了!” “不错!马军交战,他还有一分胜算,可是现在却要用步战,林冲这家伙,还真是自取灭亡啊!” “等一下!”宋江突然说道,“东南西北的斥候散出去没有?我不希望听到任何援军插入的消息!不管有多少援兵,都给我打穿。” 宋清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方才的一切,让他魂飞魄散,此番在官军的支援之下,居然神一样的扭转乾坤,简直是让人狂喜啊。 “兄长,好一个瓮中捉鳖啊!此番梁山必灭!”宋清马上一个马屁过去。 宋江立马回过味来,道:“那侧翼乃是故意诱敌深入,此番关门打狗,看那秦明怎么死!” 周遭兄弟们,听到这话,纷纷送上恭维之声。 唯有宋江自个清楚,方才侧翼崩塌的时候,他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简直是恐怖至极。 然而,一次的军阵收缩,竟将侧翼的梁山军给困顿住! 现在直接逼迫的梁山林冲,也要亲自下马而战! “林冲啊林冲!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知道为什么吗?你太狂妄了,狂妄到天下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宋江自言自语说道,一脸鄙夷之色,“可是你错的离谱啊,战争需要的是源源不断的士兵!你一个人很强,可是能够杀戮万人之军吗? 今日你死在轻敌冒进,今日你死后,梁山定将分崩离析,至于你家中的美妻,那只有便宜我清风山的兄弟们了!”.. “哈哈哈哈哈!”王英听到这话,方才差点被秦明一棒子锤死,此刻腆着脸道,“哥哥所言极是,今日只要斩了林冲的狗头,听闻林娘子甚美!” 李逵大骂道:“王英,林娘子岂能让你享用?便是给宋江哥哥做妾差不多。” 王英嘿嘿一笑,不以为意道:“我听说他们最近击败扈家庄,那扈三娘也是生的貌美无双!到时候还请宋江哥哥,将那扈三娘嫁给小弟吧。” 宋江哈哈大笑,心情畅快至极,道:“诸位都是我的兄弟!听闻林冲好色荒淫,当初上山之时,林娘子为满足林冲一己私欲,便下山掳掠数千少女,只要我们这次斩杀林冲!到时候攻灭梁山,那些山中的苦命女子,到时候你们来拯救,她们肯定一个个投怀送抱,你们还急什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宋江哥哥说的不错!” “往后便有婆娘了啊!” “不错!往后都有娘们伺候了。” “听说花荣的妹子,也是生的貌美,到时候也一并带到山中。” ....... 宋江军阵,此刻喜气洋洋,好似胜利一般,一个个放肆大笑。 突然,宋江望向中军前阵,不可思议的站起身,喊道:“那....那个林冲!他....到底在干什么?!” 林冲下马之后,身着黑色重甲,手持丈八蛇矛,左右新军护持,径直杀入军阵当中! 林冲犹如项目重生,此刻弥漫而出王霸之气,犹如实质,杀气盈天,犹如下凡,恐怖绝伦! “嘭!” 第一个碰撞当中,站在最前方的林冲挥动着丈八蛇矛,瞬间扫飞七八人! 无人能够抵挡林冲一击! 全力一击之下的林冲,犹如风雪山神庙的杀神! 没有掩藏半分实力的林冲,如入无人之境,径直杀人本阵当中,不断有官军呼啸着冲杀而来,大开大合的丈八蛇矛之下,纷纷化作一团团肉块。 鲜血飞溅,林冲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吟唱,没有一合之敌!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突然,前阵重来一员武将,骑着高头大马,举枪道:“林贼,吃我一枪!” 那红脸武将,低吼一声,催动战马,竟是依靠人马合一的力量,要将林冲就地斩杀! 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这一幕,林冲岿然不动,凌空下劈砍! “咔嚓!” 这一刻,一道黑光闪过,太阳的余光之下,那官军武将竟是连人带马,被林冲当场砍成两半! “人马俱碎!人马俱碎啊!”杨雄目瞪口呆,犹如望见天人,整个人都在发抖! .......... 第582章 谁言无敌万人敌 大战的吼叫之声,不曾停息过,好似穿过云彩,直破苍穹。 原本缩在乌云中的太阳,仿若被林冲的霸气所震惊,都要探出头来,一窥究竟。 太阳钻出云层,原本阴暗的战场上,骤然光明大作。 随之而来一阵大风,吹得旗帜猎猎作响。 姜良策皱着眉头,远处秦明的冲锋变得越发缓慢,最关键敌军后阵,在官军参战之后,明显稳住阵脚! 石秀所部支援而来,原本寄予厚望,彻底冲垮地阵,可是龟缩的敌军,摆明要磨死梁山军。 姜良策脸上黑乎乎的,那是汗水与灰尘混合,他恼恨地道:“再给我两千人,不,只要一千人,一定能够凿穿他们!” 这番话说到这里,姜良策很快又摇着头,林将军领取两千精兵,根本就没想过要靠人数。 想办法! 一定要想办法。 姜良策提枪,环视一圈,准备发动最后的冲锋! 战场上的形势,果然便是这样,骤然变化之间,根本不知道会朝着哪个方向而走。 “姜将军,您看那边!”突然一名亲卫大声喊道。m.. 短暂失神的姜良策骤然抬头,脸上的神色骤然变得无比吃惊。 官军的中军方向,原本稳如泰山,此番竟然烟尘滚滚,那一边竟有一支支骑兵,不断朝着本阵支援! 井然有序的官军旗帜,突然变得东倒西歪,最前方的阵列当中,还有旗帜直接倒伏。 “谁在那边?”姜良策震惊不已,难道是援军到了? 在前方冲阵的秦明,领着士卒此刻也有些懵,方才官军一副要将他们包围的架势,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秦明转而大喜,眼珠子乱转,当即喊道:“随我冲阵!冲垮中军大营,斩了宋江!” 姜良策审时度势,不再犹豫,提起长枪,吼道:“随我冲阵!成败在此一举!” 这两员大将,虽然搞不清楚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但是职业军人的直觉,让他们根本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先锋军!攻打前阵!”秦明不再多想,只管领着先锋军,挥舞着武器,朝着前阵攻打而去。 一时之间,喊杀声四起,支援的石秀从侧翼助攻而来。 “秦将军,我奉命来支援!”石秀大喊。 秦明哼了一声,道:“少说废话,谁特么把前阵凿个洞,此番便是大功!” 轰隆隆的重骑兵,此刻再次汇聚成一条长龙,开始朝着敌阵冲击。 “他们的后阵在动摇!”秦明敏锐发现敌军的变化,官军的阵营那一头,像是陷入巨大的混乱。 秦明猛地撞入敌军阵中,手中的狼牙棒横扫,左右护卫疯狂砍杀。 鲜血喷溅,秦明大吼大叫,犹如一头暴怒的老虎。 石秀作战勇猛,从侧翼支援而上,竟将防护的宋江马军冲垮,愣是望见前方拱卫的步军! 那些步军望见领头一个男子,魁梧无比,嘶吼声如雷,手中持着狼牙棒,所过之处,血雨腥风,场面极为骇人! 最关键,一个个高头大马,横冲直撞,步军哪里敢抵挡? 若是被马匹碰上,定然要骨折,敌军的阵型一下子变得混乱,为了躲避秦明大军的践踏,原本密集的阵型才,此刻直接冒出一个缺口。 “杀进去!”秦明一脸亢奋的喊道,“一定是有援军到了,官军本阵大乱了!” “哈哈哈哈!杀得爽快!宋江的兵卒在摇摆!” “冲垮他们!”姜良策大吼。 “去你娘的!”秦明一催马腹,披甲的战马呼啸而过,径直从一人身旁穿过,秦明单手一提狼牙棒,轻轻一砸。 “啊!” 那士卒反应都来不及,刚要举刀,可惜秦明的速度更快,直接从他的太阳穴一侧,轻轻带过。 “咚!”的一声,那士卒整个人倒飞而出,半张脸瞬间血肉模糊,整个人重重砸落在地上。 那人惨叫的声音,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好像直透灵魂。 不过,这人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石秀一部狂奔而来,当场把那人踩成肉泥。 石秀腰间别着长刀,手中提着的长枪上,还挂着一人。 那人心口被穿透,此刻还在双手无力的扒拉着,石秀“啊”的一声喊,将长枪一丢,抬手一抽腰间长刀,当即催动马儿,那士兵刚落下,便被石秀一刀砍在脖颈。 那人身子扭转出一个诡异的角度,连喊叫声都发不出,当场跪在地上,直接断气而亡。 连续不断的死亡,加上梁山这边猛将的突刺,前方的死伤终于对后阵带来恐怖的威压。 “轰!” 原本还保持阵型的敌军,竟然一瞬间崩塌了! 秦明骤然感觉压力一轻,他竟然有些发怔,只觉得跟做梦一样。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身旁石秀激动的道:“秦将军,宋将军本阵崩了!还有官军那边,乱了!彻底乱了!” 石秀如梦初醒,原本损耗的气力,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居然一瞬间充满无穷的力量。 “冲过去,跟我们的人汇合!”秦明大叫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扭过头,一下子望见姜良策开始指挥着一千多人,开始朝着宋江部挤压! 姜良策看得非常清楚,不管是宋江的贼兵,还是官军那一头,几乎是同事崩溃了。 尤其是官军的中军,犹如海浪一样的禁军在溃败。 姜良策喃喃自语:“到底是什么人在那边?!难道是杨雄?” 正在说着的功夫,突然一名传令兵,背着好几面旗帜,狂奔而来,一边走,一边喊道:“林将军亲身犯险,阵斩三百人,将官军打穿了!官军兵败如山倒!” “嘶~~~” 此话一出,姜良策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道:“我本以为武松兄弟,威猛到百人阵斩,不想林冲哥哥这里,一人斩杀三百人!这......这到底是何等的武艺?” “神威将军传令,尔等务必击穿宋江部!”传令兵大声喊道。 姜良策满脑子都是传说和神话几个字,这会他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真的做到了!以一人之力,扭转战局!” ......... 第583章 残酷绝望的厮杀 战局再次扭转! 姜良策这边汇聚马军,再次发动进攻,根本不会给对面一丝机会。 他们侧翼行军,犹如一柄长矛,狠狠凿穿,这是要让他们彻底失败。 马军所过之处,敌军兵败如山倒,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挡。 鲜血、谩骂、死亡,便是在眼前发生。 与此同时,官军前阵,此刻犹如人间炼狱。 林冲手持丈八蛇矛,犹如一座山峰般傲立,在他的正前方,竟然空出四五米之地,前方的官军一个个露出恐惧的神色。 在林冲的左右,还有他的身后,则躺着数百具尸体! 林冲的呼吸,依旧沉稳而有力,不见半分的疲惫。 玄色甲胄上,鲜血竟有些干涸,沾染数百人的鲜血。 地面上的鲜血,还在向外流淌,恐怖的气势,犹如实质。 官军们吓得瑟瑟发抖,就是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不会疲惫。 穿着厚重的铠甲,只要走出一步,就会有人死亡。 不管有多少人冲上前,都会死在那丈八蛇矛之下。 有时候,这个杀神挥动一次,便有好几人死亡。 “杀了他!杀了他!一起上!” 极度的恐惧之下,突然有四五人举起长枪,朝着林冲刺去。 林冲同样迈出步伐,狂冲而上。 “噗哧!” 林冲一个挥舞,划出一个半圆形的弧线。 只是一击,方才冲上来的人,当场被斩成两半,上半身和下半身直接分家。 “啊!!!!” 连环的惨叫声响过,这一刻,那恐怖的声音,好似让官军的气势彻底崩塌。 “杀不死!那个人根本杀不死啊!” “他一个人只怕杀了三百人!” “不!也许是四百人!” “所过之处,砍瓜切菜,无人能够抵挡!” “苍天啊!此等之敌,万人敌!谁能阻挡?” “无人能敌!” .......... 与此同时,林冲身后,杨雄率领着剩下的马军,开始向前冲锋! 明明敌军的数量更多,可是溃败与崩塌的场面,已变得无法抵挡。 见证死亡的杀戮之后,恐惧会传染一样,让士兵们全部感到震颤。 一排排人开始跪下,还有人直接丢下武器。 还有一些人,拔腿就跑,想要彻底离开这该死的战场。 “神威将军无敌!” “饶命!我们投降了。” “万人敌!” “我们投降!” ....... 声音起初很小,伴随着投降者的数量越来越多,这样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 杨雄率领着军,拼命地往前突击。 林冲淡淡道:“命令马军继续往前推进,不能让敌军还有机会结阵。” 官军和宋江的军队,好不容易汇聚的乌龟阵,此刻早就没有了阵型。 梁山的马军,化作一条条的猛烈的黑鞭,在军阵中纵横驰骋,好似在抽打着敌军! 敌军彻底崩塌! 纵然有无数的将军在嘶吼,然而都无济于事。 败军要么投降,要么疯狂向后方逃窜。 战场明显失去掌控,马军的优势,这一刻显示得淋漓尽致,追击过程的踩踏与击杀,明显是高过对战的。 秦明、石秀这些马军,此刻彻底杀欢,弓弦震动的声音,不断有人中箭。 秦明望着远处的军阵,喊道:“那一头,是宋江的部属,只要斩了宋江,便是除去一个大害!” 石秀激动地冒着红光,正说的功夫,前面一阵混乱,秦明策马而去,望见一个清秀的年轻人。 梁山军中,突然有认识的人大喊一声:“那人是宋江的弟弟宋清!” 秦明狂喜,策马而上。 那宋清掩护自家兄长撤退,不想与他们走散,此刻竟是困在败军中,根本走不脱。 宋清喊道:“秦将军,我要见一下林冲将军,小人有话要说!” “跟你娘说吧!”秦明一抽腰间长刀,二话不说,从宋清身旁穿梭而过,犹如刀割豆腐,一瞬而破! 宋清还保持着呼喊的姿势,脑袋却凭空飞起,然后重重砸落在地。 “宋清已死!尔等还不投降?”石秀眼疾手快当即喊道。 宋清打死都没想到,那秦明根本不给他废话的机会,竟是在战场上,直接将他给斩了。 追击还在继续,两千多梁山军,此刻竟追逐着官军。 太阳开始落山,那夕阳的余晖好像在昭示着什么。 战场上,昏黄的阳光之下,拉扯出老长的阴影。 到处都是惊恐逃命的人群,梁山军的骑兵,追逐着、收割着,不断有人倒下,那些受伤的士卒,在马儿的践踏中,最终失去性命。 温热的身体,最终丧失一切的温度,血肉回归大地!m.. 太混乱了! 凄厉的嚎叫声,惊动天空飞过的鸟儿。 犹如切豆腐的杀戮,在追击十几里路后,梁山军渐渐停止追击。 分散开的梁山军,渐渐开始汇聚,等人数齐整之后,然后传来高声的呼唤。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无敌!无敌!无敌!” “必胜!必胜!必胜!” ......... 所有人都在大吼大叫,到这一刻,林冲的战神形象,赫然让无数的将士感到膜拜。 一人所过,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可谓是依靠一人之力,彻底击溃敌军! 接下来缴获战利品,与此同时,柴家庄那一头,门户洞开,柴进、武松、朱仝等人,策马而来。 等众人到了林冲阵前,朱仝翻身下马,五体投地,跪在林冲马前,道:“小人朱仝,一身罪孽,劳动林冲哥哥亲身犯险,实在罪孽深重,还请哥哥责罚!” “哈哈哈哈哈!朱仝兄弟,你乃是镇守一地的大才!我们此番来,乃是为梁山的未来!”林冲高声说道。 朱仝感激涕零,抬起脑袋,拱手道:“小弟愿入梁山,往后鞍前马后,愿效犬马之劳。不敢有丝毫奢求。” 林冲大笑,只觉得畅快无比,高兴道:“朱仝兄弟,赶紧起来吧!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家兄弟了。” 朱仝心情激荡,他是在城楼上看得一清二楚,眼睁睁望着林冲万人敌姿态,横空出世,径直将官军杀的崩溃! “这简直是天神下凡啊!”朱仝真的是心服口服了。 此事柴进上下打量,笑着道:“林教头,一别多日,我们终于再相逢了。” 一句林教头,可谓是春花雪月,将那过往的记忆,一瞬间拉近。 林冲感慨万千道:“拜见柴大官人!” ............. 第584章 人生中的无奈 . 「拜见柴大官人!」 一句大官人,好似昨日一梦,直接将柴进拉回到数年之前的记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都说日月风华,寒冬腊月,夏日炎炎。 他素来自傲,乐善好施不假,可是想让那单调的生活,多出一份可能来。 过去很多年,他庇护很多江湖中人,乃至于犯了过错的官府中人。 然而,唯有林冲一人,犹如天生烈日,冉冉升腾,照耀刺目光芒,当初在庄子上,林冲可谓是丧家之犬,根本看不到未来在何方。 纵然前往梁山,柴进也没有多想,只想着给他一条生路,往后多出一种可能。 柴进想到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两三年的光景,经商有道,武备惊人,势力以惊人的速度扩展! 攻打州郡,占据郓城,击败官军数万,去年年底更是击败西军,轰动天下。 这一次,更是数百里奔袭,柴进都做好放弃的准备。 结果,林冲真的赶来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林冲率领着两千人,直接击败八九千官军。 以少胜多不算,还是彻彻底底的大胜。 那个时刻,柴进站在城楼之上,俯瞰下方梁山军,气吞山河万里,一群披坚执锐的甲兵,在沙场上纵横驰骋。 柴进的心情,一起一伏,既有高兴,又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柴进是很的好羡慕啊,羡慕林冲的武艺,还有他麾下忠诚的将士们。 他们誓死拼杀的样子,杀气腾腾的模样,柴进好想自个就是林冲,成为所有人的领袖! 柴进很有钱,自从跟着梁山做生意之后,财富更是得到恐怖的膨胀。 那又如何呢? 柴进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寂寞,还有一种无力感。 闲散而有名气,说的难听一些,便是无所事事。 每每想到先祖的伟业,柴进内心便有一种不甘! 可是,柴进也明白了。 他做不成林冲,他养尊处优太久了,根本做不到林冲这样。 但是数百里奔袭,亲自率军来救几位兄弟,这样的气魄与胸怀,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呢? 这一刻,念头百转,柴进拱手,悠悠道:「林将军,多谢救命之恩了!」 一句林教头,乃是回忆两个人过往的初恩,林冲回了一句「拜见柴大官人」,也是在告诉柴进,他林冲从不曾忘记过去的恩情。 不忘初心! 本心犹在! 很显然,柴进大官人很受用这些,当他再次说出「林将军」三个字的时候,也是对林冲当下功绩的认同! 一声林将军,也是隐晦的暗示,纵然是他柴进,也是认同他的权威的。 林冲翻身下马,走近道:「梁山能有今日,全赖大官人帮衬。」 柴进只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林冲身着重甲的模样,给人的威压实在太过强盛。 柴进闻到气味,差一点没忍住吐出来。 他还是强自镇定心神,道:「林将军言重了,我也是顺水推舟,不曾做过什么,两三年光景,将军能有今日之气象,才是让人钦佩至极。」 林冲微微一笑,道:「眼下宋江遁走,官军大败,武松、朱仝两位兄弟,只怕牵连到大官人。」 柴进摆摆手,安慰道:「将军无须担忧,到时只需说被二郎他们劫持,我也是被迫的,此事断然不会有什么牵扯。」 林冲听到这话,当即松了口气,道:「既是逢场作戏,那就将这场戏演足一些。一会我让秦明进庄子破坏一番,回头也好 . 交代。」 柴进恍然大悟,急忙道:「还是将军想的周全。我东仓还有一库房金银,原本是准备转运给梁山兄弟的,正好将军来了,便一同取走,就当是劫掠金银,这样官府来了,我也算是苦主了。」中文網 林冲道:「那就多谢大官人了。」 柴进谦虚道:「原本还想邀请将军回庄,此番只怕来不及了。」 林冲想了想,拍着柴进肩膀,沉声说道:「大官人乃是仁义之人,人品贵重,往昔我林冲悲惨至极,全靠大官人恩赏扶持,才有我林冲今日,大官人对我的恩情,我林冲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柴进听得这话,激动的脸都红了。 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柴进听到这番话,那叫一个快活啊,只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林冲又与柴进说道几句,当即开始下令,让杨雄、石秀进去放火搞破坏,当下又跟武松、朱仝说了一番。 至于那一头,战场稍微打扫一番,众将开始装上战利品离开柴家庄。 探太阳早已落山,行走算是匆忙。 众军也不耽误,连夜行军,武松、朱仝紧跟林冲身后。 武松一脸兴奋道:「林冲哥哥,若不是担忧柴大官人安危,小弟正想下场,与哥哥一同大战一场!」 朱仝感慨道:「往昔不知,今日在城楼之上,见林冲哥哥风采,只觉得霸王重生,也不过如此也。」 林冲面色无波无澜:「宋江一干人等,乃是土鸡瓦狗,击败他们,乃是预料之中。」 这话说的轻松写意,可是落在武松、朱仝两个人耳中,竟然没有半分不适。 朱仝赞叹道:「我虽知晓林冲哥哥来救援,但是哥哥出兵如此迅捷,着实是我没想到的。」 武松哈哈大笑,道:「朱仝兄弟,从今往后,我们便是自家兄弟了!」 朱仝也是面色涨红,心情大不相同,此番行走过来,又将沧州的事情说道一番。 朱仝道:「可怜那小衙内,惨死李逵之手,此事幕后主人乃是宋江。总有一日,我要将他斩杀!」 林冲道:「宋江此人卑劣,为达目的不择罢休,可谓是什么残忍卑鄙的事情,都能够做出来。事已至此,你再懊悔也是无用。」 「沧州知府待我不薄,此番误会至此,实在是心有郁结。」朱仝叹了一口气。 林冲道:「那孩子可怜,你既将他尸骸收敛,索性收敛到梁山,寻一处地方掩埋。往后若有机缘,再去化解。宋江尽造恶业,迟早有一日,便会反噬其身。」 「不错!此番他的亲兄弟宋清,乃是被秦明将军斩杀,也算是大快人心了。」朱仝忍不住赞道。 林冲环视左右,道:「众位都是有功之人,此番回到山中,将军府定会论功行赏。」 ............ 第585章 颓丧愤怒绝望的痛苦 . 众将听到请功之言,纷纷道谢。 朱仝好奇问道:「武松哥哥救援,戴宗方才出发求援,何以这般快速?」 一旁戴宗主动说道:「林冲哥哥收到天机阁消息,查探到清风山有兵马调动往北而行,便猜测可能有人将主意打在朱仝兄弟身上。林冲哥哥当即动身出兵!」 「那数百里,一日便到!这样的速度.....」朱仝惊愕道。 林冲哈哈大笑,神色傲然道:「有姜良策在,马军自然来去如风,往后马军将会是我梁山最强之军。」 林冲这会是得意非凡,这次救援作战,实际上也检验新军的战斗力。 姜良策不愧是职业军人,选拔出来的精兵,战斗力也是极为惊人,此番折损的人员,也不是非常大。 新军主要一骑兵为主,同时辅以步军,当中很多理念,也是林冲结合后世的经验,毫不夸张说,新军得到最好的人选、最有的武备支撑,假以时日,八千的新军,将会爆发出可怕的战力。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林冲颇有些志得意满,虽没有杀了宋江,但是斩了他的弟弟,只怕要让宋江崩溃而绝望。 「真是畅快啊!」林冲借着夜色,望着天空中明亮的月儿,感慨说道。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提升朱仝忠诚值+20,奖励粮草二十万斤,轻甲五百套,长矛一千支。」 「粮草奖励,甲胄武器奖励,将在三日后,由柴进整合运送!」 嘶~~~ 林冲听着耳畔的响动,犹如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八百里水泊,物资准备充裕不假,可是谁会嫌弃物资太多呢? 林冲嘴角轻轻扬起,一脸的自信豪迈。 周围的将士们,望向林冲的神色,也是一个个兴高采烈。新笔趣阁 领袖带着他们走向光明的未来,唤作任何人都会愿意跟从。 林冲忽而道:「出兵济州,也该列上日程了。」 这话一出,众将都是露出喜色。 ....... 初春的夜色,依旧寒冷至极。 此刻北方的树林当中,一群残兵败将,艰难无比地在小路中穿行。 宋江站在半山腰,回身看麾下的将兵,可谓损失惨重。 太惨了! 实在是太惨了啊! 辛辛苦苦,发展一年之久,好不容易积攒的本钱,他宋江苦心孤诣,便是准备如此之久! 一个瓮中捉鳖,关门打狗的连环计策,汇聚官军战斗,八千多将兵,竟然败在了两千人的手中! 「苍天啊!你不开眼啊!我宋江哪里做错了?梁山贼乃是祸国殃民之辈,我乃为国为民,却让我等落下此等境地。」宋江长叹一声,一只手按住腰间长刀,哭泣道,「宋清啊宋清,我的好兄弟,你为我护持后翼,让你死在秦明的手中,便是连脑袋都被他们带走!啊!我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让我宋江去死吧。」 话音刚落,宋江猛抽长刀,往脖子上一架,便要自刎。 可惜,他的长刀还没到脖子,便被王英、穆弘一干人用手按住。 穆弘哀叹道:「宋江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兄弟尚在追随,您若是死了。往后清风山没有主事之人了啊。哥哥莫要悲伤,还得为我们筹谋啊。」 王英那张胖脸,此刻也吓得不轻,赶忙道:「哥哥,万万不可啊!宋清哥哥战死,便是让您能够保全性命,往后还能再战啊!」 「是啊!您若是战死,宋清哥哥地下有知,只怕也会伤心不已。你若自刎,我等兄弟伤心,那林冲只会欢喜不已啊。」穆弘高声喊道。 . 宋江眼角余光一扫,故作悲痛道:「只恨我一败再败,哪里对得起诸位兄弟啊。」 穆弘道:「哥哥何须这般说?那官军屡次进剿,都是惨败而归,难道说朝堂不行吗?非我等不行,而是机缘未到!哥哥之前所言不虚,梁山虽强,但是全靠林冲一人维系,只要林冲一死,梁山自然崩塌。 不但如此,梁山看似强盛,可是背后却是非常脆弱,只要他们不占据山东,只要败一场,他们梁山便是危机四伏,到那个时候,便是我们的机会!」 王英也道:「不错!我们可以失败一百次,可是林冲只要失败一次,他将会面对败亡!」 「刘邦与项羽百战,屡败屡战,可是刘邦一次次变强,然而项羽失败一次,却直接失去所有!」穆弘继续说道,「宋江哥哥,林冲此人沽名钓誉,霸道蛮横,自负至极,又有妇人之仁,此人往后便是项羽第二,必然不得好死!」 宋江听完兄弟们一番高论,终于听清楚他们心里话,挤出几滴泪来:「我宋江有诸位兄弟扶持,岂能不尽力!宋清啊,你安息吧,当下为兄苟活,只为有一日诛灭梁山贼,为你报仇!」 这话说出来,穆弘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李逵冒出头,骂骂咧咧道:「哥哥,此战乃是官军抵挡不住,岂是哥哥的问题!那沧州知府就该杀头,本事实在太过差劲。」 宋江心情好了不少,道:「败了便败了,林冲此人,还是很有本事的,往后当要更加小心行事。总有一日,他一定会犯错,只要犯了错,我们只要抓住机会,他一定会付出性命的代价。」 穆弘补充道:「我看柴进那人,不像是被梁山劫持,更像是与梁山有所勾连。」 「哼!我岂会不知,只是眼下机会已过。」宋江叹了口气,道,「尚不到与他撕破面皮的时候,不过......」 「不过什么?哥哥若有需要来办的,只管让我们来做。」王英赶忙说道。 宋江沉吟说道:「朱仝既是失去,不如逼迫柴进大官人上山!柴进乃是皇族后裔,听闻这两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若是他能加入我们清风山,得他一庄资助,我们清风山势力定能扩展!」 「好计策!那此事该如何去办?」王英大喜,赶忙说道。 宋江稍稍沉吟道:「不可太急,此番战才结束,以柴进的性子,定然对我戒备至极。还要等待时机。至于林冲那一头,我也有一计!」 「何计?」 宋江轻声说道:「用毒!毒杀林冲!」 ........... 第586章 用毒诡秘的计策 . 「用毒?」穆弘沉吟一阵,谨慎道,「计策虽好,但是想要投毒成功,着实难得很啊。」 王英也道:「想要毒杀,毒药定要烈性很强,一击致命,才为关键。」 宋江摇摇头道:「不!烈性毒药一次性下毒,反而很难。若是我来的话,当要用慢性毒药。一点点的东西,并无毒害,日积月累,便能让人绝命。」 穆弘又道:「梁山当中,我们并无内应,想要投毒,只怕难度很大。」 宋江说道:「我也没有想好周全的办法,可以试着安排人过去,当然,不管是烈性毒药,还是慢性毒药,只要能够投入林冲碗中,那都是好的。」 穆弘点头说道:「不管是什么毒药,只要能毒死林冲,那就是好毒药。」 「此事从长计议,只要那林冲还要吃喝,便能毒死那厮。」宋江恶狠狠地说道,「我兄弟之死,乃是林冲的罪孽,总有一日,我要砍下他的脑袋,为我兄弟,还有那些战死的兄弟们报仇!」 .......... 梁山。 林冲一行人到达朱富酒店,自有喽啰、接应人员,开始对接士卒。 其余接引开始整合,吴用等一干人也来,择日论功行赏。 山中知晓大败官军,又击溃宋江所部,统领们纷纷前来道贺。 唯有朱仝隐有忧虑之色,林冲瞧得真切,问道:「兄弟,还在为何事担忧?只管说来。」 朱仝说道:「我担忧有三,一是那小衙内身死,定会定我罪责,到发布天下,这个无妨,反正事已至此,我并不在意,其二,想着那些人会拿我家眷处置,其三,柴大官人待我不薄,此番我们离去,着实担心他的处境。」 一旁吴用听到这话,哈哈一笑道:「朱仝兄弟,只管放宽心便是!林冲早已吩咐我等,尊嫂并令郎早已到山中多时。」 朱仝听完这话,吃惊不已,愕然道:「那人在何处?」 吴用道:「正安排在二郎家宅中,他那里宽敞,等兄弟回来,到时自有安顿地方。」 朱仝听完这话,感激不尽,便要给林冲下跪。 林冲一把将他架住,道:「你我都是兄弟,无需如此。」 朱仝感慨万千,若无梁山一路扶持照看,他朱仝只怕早就死了啊。 「哥哥!」正在这时候,远处一声叫喊传来,众人都是瞧去。 原来不是旁人,正是雷横兄弟。 雷横上前,扑通跪在地上,一下抱住朱仝大腿,大哭道:「天可怜见,让我得见兄长。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朱仝也是悲喜交加,一把拉起雷横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此番咱们兄弟正是重逢在此,都是命数。」 吴用解释说道:「雷横兄弟原本要一同前行,后面让他迎接足下的亲眷,如此才没有前往。」 朱仝听到这话,感动说道:「我代她们多谢兄弟了。」、 雷横连说不敢,众人又谈笑一阵,自有舟船来接,等到了金沙滩,晁天王、王正青等早就候着。 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将朱仝迎上山。 林冲引着朱仝见了他的家人,便是连家中财物,都是一并取来。 林冲瞥了一眼朱仝头顶,原本他赶去沧州之前,朱仝的忠诚值在65,此番回山之后,直接涨到85,现在见到亲眷你之后,又冲到了88。 看样子,距离90的忠诚点,相距不远了。 当日,山中准备筵席,庆贺北征大胜,缴获物资无数。 又过三日,山中无事,操练依旧。 林冲正与王正青、姜良策议事,突然出传来紧急军情。 . 「柴大官人那边出了一些事,跟沧州知府生了嫌隙,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只怕要有祸事发生。」吴用拿着书信来奏。 林冲接过信件,看了一眼道:「柴大官人,与我梁山有莫大恩惠,我要亲去一趟沧州,化解这一趟恩怨。」 正说得功夫,那朱仝也跟着道:「小弟愿一同前往。」 吴用道:「哥哥,沧州知府死了儿子,这件事情乃宋江做的绝户之计,此事已成死结,想要化解,才是最难之事。没有人证和物证,着实难办。」 林冲点头道:「不错!可若是将这祸事加在朱仝兄弟头上,实在太过便宜宋江。」 吴用沉吟说道:「此事唯有投递匿名书信,让那知府自个调查,方才为妙。」 「可以这般行事。」林冲说道,「此番作战,宋江他们那些人作战不利,只怕沧州知府也是心怀不满。不管效果如何,人只要生出疑心,那事情就好办很多。」 吴用道:「那便这般处置。只是.....哥哥此番北上,孤身犯险,实在不妥,不如让其他兄弟前往,岂不是更好?」 林冲沉吟一阵,他是梁山的首领,频繁下山,那危险的概率也会变大。 只是柴进大官人,在他林冲最危险的时候,救过他的性命,若是此番不问不顾,才是寒心。 况且,此次冲突也是因武松、朱仝而起,林冲说道:「柴大官人,对我梁山非同一般,断然不能伤其一根汗毛。此番下山,孙若仪那边一直有商队在沧州,我们此行便扮作商队,托运货物直接到柴家庄便是。」 吴用听得这话,知道劝不住,道:「那哥哥当要小心,另外寻一些兄弟同行。」 林冲道:「山中事情有将军府统筹,我此番下山,刘黑子与我同行,至于其他兄弟,再让石秀与我同行,至于其他安排,还听我细细道来......」 前后安排妥当,林冲一行扮作商队,一路北上,等到沧州之后,当即将准备好的匿名信件,用弓箭射入府衙,当即又前往柴家庄。 柴进将众人引到后堂,这位大官人吃惊道:「林将军,去而复归,实在劳烦啊。」 「听闻大官人出了麻烦,林冲自然不能坐看出事。」林冲干脆说道。 柴进道:「那沧州知府认为我包庇朱仝,一直在寻我的麻烦。」 「到明日之后,想必不会有那些问题了。」林冲当即说道。 「为何?」柴进好奇问道。 ........ 第587章 北方的危机恐怖的压力 . 林冲将计谋说了一遍,柴进说道:「这般做后,至于那知府信也不信,便不是我们能够预测的了。」 「只需他起疑心,疑心既起,那么很多事情便好办。」林冲说道。 柴进道:「静观其变便是,其他事情,眼下也不想去牵扯。」 当夜,林冲与柴进秉烛夜谈,涉及商道之事,还有朝堂之事,甚至连北地之事,包括接下来的规划,一并说了个清楚。 柴进道:「当要尽快占据山东、河北之地,方才能够保证海路、河道、商道的畅通。」 林冲赞同道:「当下正是春耕季节,寒冷非常,等再暖一些,先拿济州,再向东而进。」 柴进又道:「这些年,商道顺畅,有东京的两位大人物庇护,这生意着实挣钱。您让我调查的金国人,也有一些消息。按照您说的,那北方的金国人,或许真的比辽国人可怕。如果真的要在他们两个之中选择,还是选择辽国更好一些。」 林冲说道:「自从澶渊之盟之后,我国以岁币为纽带,保证边境数百年和平,可惜西北边境,因为一些文官的缘故,徒然让西夏做大,实在令人气愤,司马光乃是腐儒,武将们拼死拼活打下的地盘,那厮竟以仁义道德理由,竟然拱手送人,简直是荒谬至极。 此人将一国之气运兴盛衰败,维系在皇帝一人道德品质之上,简直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柴进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林冲,这还是他过去认识的林教头吗? 这等眼界见识,完全超越一个武夫的境界。 最可怕的林冲言谈之间,显然对朝堂内的痼疾有着深刻的认知。 难道此人,真的不打算招安,还是有谋国之心? 柴进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 自从上次大战,柴进彻底认清现实,他虽是皇族后裔,但真的没有做皇帝的本事。 如果柴家能够在新朝封侯拜相,那也算是家族另一种崛起了。 这么一想,柴进那不甘寂寞的心,充满别样的激动。 「辽国这百年,深度汉化,与我朝并无异样,两国君臣来往,也是礼节甚恭,边境大的战事,已是多年未见。」柴进有些不相信地说道,「辽国建立多年,那北方的金国人,听闻人口并不多,辽国有几十万之军,当真能够灭其国?」 林冲道:「契丹族汉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耽于享受,和平的日子太久了,虽有武备,但是契丹贵族以往骄傲的武力,眼下越发不行了。面对金国人,他们只会失败。」 柴进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只是有些意外,五代之时,契丹便已崛起,当年进入燕山以南,当年干涉中原之事,那也是简单至极,更是从石敬瑭手中得到燕云十六州。」 「哼!石敬瑭就是千古罪人,原本汉人占据着幽州之地,现在倒好,直接让契丹人推进到燕山以南,还越过了阴山,原本北地的防护,全部洞开,契丹人只要想,便能够长驱直入。咱们朝廷只能隔着雁门关与辽国人对峙。」林冲忍不住骂道。 丢失燕云十六州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对于宋朝一国数百年的国运,都有极为深刻的影响。 当然,在过去数百年后,宋辽之间的和平,淡化燕云十六州的问题。 「那最北方的金国人,真的会长驱直入?」柴进虽然很相信林冲的话,但是一想到亡国之态,总有一种很梦幻的感觉。 「金国人的部落,他们是女真人。眼下一个叫完颜阿古打的男人,一统诸部落势力,眼下北方的契丹人节节败退,用不了几年时间,辽国一定灭亡。只是咱们朝堂中的某些主战派,此番还想着驱虎吞狼。」林冲说到这里,眼神变得极为冷峻。 柴进 . 听得目瞪口呆,亲耳听到林冲所言所语,好似林冲本人就在现场一样。 「将军,为何对情况如此清楚?」柴进好奇问道。 「自有消息路径,海上之盟早已达成,想必是去年的事。」林冲叹了一口气。 「去年乃是宣和二年(公元1120年),朝廷派遣赵良嗣与金国人谈判,金国与宋国共同夹击辽国,等到灭亡辽国之后,双方分配辽国之地,我国的燕云十六州大部,辽国的上京、中京和东京这些在燕山以外的土地都将归属与金国人,至于往南的地方,将会归属宋国人。」林冲淡淡说道。 柴进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这么隐秘的消息,便是他也不知道,可是林冲说得如此细致,这样的消息,到底是从哪里获取的? 这应该不是假的! 可是柴进太疑惑了,林冲占据梁山之地,到底做了什么? 为何对局势的把握,如此的敏锐和清晰。 这简直是不敢相信的事。 「金国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柴进忍不住问道。 「引狼入室罢了!」林冲淡淡说道,「咱们宋国最擅使用金钱大法,那赵良嗣提出,给金国人三十万岁币,换取与金国人的和平相处,不过完颜阿古打的胃口很大!」 「他们还想要什么?」 「阿骨打说,辽国没有将燕云之地割让给宋国,宋国还要每年支付五十万的岁币,现在金国要将燕云之地还给宋国,却只能获取三十万的岁币,这根本是不公平的!」林冲又补加了一句。、 「混蛋!那北国蛮子狡猾中透露着贪婪,与这样的人谈判交易,简直是与虎谋皮,简直可怕的任何,这赵良嗣简直是太自以为是了。」柴进瞬间窥探到各种关键,当即说道。 林冲冷冷一笑道:「赵良嗣迟早要为此事,付出惨重代价。不过,关于好处方面,最终还是谈成了。」 「那又是多少?」柴进听到这话,身子有些发抖,感觉到一种难言的愤怒。 「每年给女真人五十万,其中银子二十万两,绢三十万匹!等于就是将原本给予辽国的岁币,直接转移到金国人的头上。」林冲又补了一句。 柴进听到这里,后背一阵发寒道:「辽国人已衰败至此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辽国眼下还死不了,可是再过几年,辽国一倒,这北方屏障便彻底失去!到那个时候,便是我汉人的灾难。」 ............. 第588章 分析北国之形马扩 . 柴进的心情着实复杂,他原本一直想着复国之事,后面放弃这个念头,想着做那封侯拜相之事。 然而,林冲亲临沧州,从他口中所说的一切,让柴进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怖。 不管眼下如何,朝廷对付他们与否,往后那金国人真的攻灭辽国,一旦向大宋发动攻势,那个时候,河北之地何在? 沧州还能保全吗? 山东之地,难道要沦落到异族的侵袭之下? 柴进越想越是惊恐,忍不住出口问道:「将军既知此番谋划,那金兵若能灭辽?他们真的会遵守盟约?」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宋国若是北攻辽国,一旦敌不过辽国人,拿奖暴露自身虚弱无力,只会让金国人看到朝廷的腐朽无能。如果换做大官人,该当如何?」林冲老神在在说道。 柴进如芒在背,明明是寒冷的天气,他竟是坐立不安,额头上汗水滚落,心中已然慌了。 「赵良嗣这人,若真的说起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此人依靠的朝廷实在不够实力。」林冲沉声说道,「不过有一人我们往后定能争取才,此人名唤马扩!」 「此人有何本事?」柴进下意识问道。 林冲盘算着时间,说道:「海上之盟结束,朝廷这边也派遣使团前往金人之地。他们以商人的名义前往,实际上这群马政使团抵达完颜阿骨打的营地,他们在那里停留一个月之久。其中马扩得到金人的看重与赞赏,同时也观察他们的生活方式。」 柴进实在有些惊讶,忍不住问道:「将军,到底从何而来的消息?」 林冲对历史事件了解的清楚,同样天机阁,孙若仪、吴月娘的商队,按照以前朝廷的授命,不仅在辽国榷场做生意,同样寻找到探子一路向北,不断有消息佐证过来。 「自然有探子来报,不过此等消息隐秘,乃是军国大事,不得不察。」林冲正色说道。 柴进既有紧张,又听得入迷,像他作为富家公,哪里会想到军国之间的大事,竟然已发展到此等猛烈的地步。.. 既是军国大事,林冲说得没错,肯定不会说消息具体渠道。 柴进问道:「这马扩何人?又有什么本事?竟得林将军如此看重?」 林冲端起桌上茶水,轻啜一口道:「那女真人生长与苦寒之地,他们都是渔猎本事出众,素来对文人治国的宋国颇为轻视,他们断定南朝人只会写文章,却不会使武艺。」 柴进好奇道:「金国人说的也不一定错,本朝重文轻武数百年,与周边诸多交战,往往胜少败多,纵然打赢,那也是不败而败,说起来真是.....唉......」 说到这里,柴大官人也觉得屈辱,忍不住长叹一声。 悲哀啊! 想当年他的先祖,那也是南征北战,武功赫赫之人,可惜本朝武备太过松弛,对外之战更是屡屡失败,实在令人唏嘘。 在林冲看来,宋国之内根本没有可用之人,只是太多有用的人,都被埋没了。 宋徽宗昏庸无能,多用女干臣谄媚之徒。 那些占据着最高统治决策的大臣们,每一个决策都将宋国这艘大船偏转了方向,不断滑向黑暗的深渊。 至于那马扩,林冲在后世那也是万分钦佩,此人乃是宋辽金时期著名的外交家、军事家。 马扩曾周旋于宋、辽、金各政权之间,后为五马山义军起义的领导者,失败后南归扬州,继续参加抗金活动,秦桧当政后辞官而去。 马扩此人极有才华和胆略,阅历广泛,见多识广,他与宋、辽、金三个王朝的君臣都打过交道;他曾凭藉卓越的胆识和口才,还经历过外交谈判这样艰难的政治活动 . ,也因是武举出身,具备高强的武艺,而经历过喋血沙场这样惨烈的军事战斗;他见证并实践北宋与金的重大外交事件「海上之盟」,也亲历「收复燕京」、「靖康之变」、「苗刘兵变」等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 毫不夸张的说,此人算是见证历史大事件的猛人! 此人若是能为他林冲所用,定能发挥出巨大的价值。 林冲道:「马扩此人,原本是武举人出身,听到女真人说的话,当即反驳道,文武只是分工不同,宋国一样有会武艺的人。」 「这个马扩还真是有胆量啊。居然敢这样说。」柴进问道,「那女真人怎么说?」 林冲笑着道:「完颜阿骨打最看重武艺,听到马扩这么说,便让人取来弓箭,让马扩试一试,原本想要看马扩出丑,也算是一种示威吧。」 柴进紧张问:「马扩射中没有?」 「阿骨打指着一处积雪目标,马扩果真好本事,连续射出两次,两次都射中目标!」 「好!这个马扩还真是好胆量,好本事!没有丢了咱们宋国人的脸面。」柴进面孔都涨红了,一时之间,对着马扩印象极好。 林冲说道:「后面马扩参与金人的狩猎,阿骨打传令,如果遇到猎物,女真人不得射第一箭,将这个机会留给宋国使者。」 「女真人还真是崇尚武力,只怕故意这般做,想要看看我们宋人的本事。」柴进说道。 「既有礼仪在其中,更有试探再当中。」林冲肯定说道,「这群人还真是碰到一头猎物,马扩毫不犹豫射出一箭,当即将那猎物击毙!」 「好!实在是太好了!」柴进一拍桌子,好似自个都在现场一样,「此人有胆有谋,简直是非同一般的人物。」 「阿骨打很是看重马扩,当即拍手叫好,还给了他一个称号「也立麻力」,翻译成汉话,便是「善射之人」。」 柴进长吐一口气道:「这个人能得金国皇帝的看重,实在不一般啊。往后若有机会,我一定要与他见一见。不过,金国人到底是怎样的力量?」 「他们现在很强大,拥有一个强悍的领袖,还有悍不畏死,同时武艺出众的将士。女真人的生活很简单,便是连阿骨打也是住在帐篷中,只是偶尔有一两间简陋的屋子,供给皇帝休息。等到行军的时候,阿骨打也就坐在一章虎皮的椅子上。」林冲说到这里,告诫道,「千万莫要小看这样的势力啊!」 ........ 第589章 把握真正的机会 柴进感慨万千,当即起身,朝着林冲深深作揖:“朝堂昏庸如此,只怕北境之地,都要招来灾祸!还请将军带领我等,除恶务尽,护我汉人之地。” 林冲也起身道:“责无旁贷!大官人才智过人,这打仗便是打辎重后勤,往后若有一日,林某还想请大官人筹谋我户部之官。” 柴进道:“听君一席话,让柴进如梦初醒,若国家有危,我黎明百姓又有什么光明?林将军,恕我过去粗鄙而狭隘,没有您宽广的胸怀,将军为天下苍生而谋划,我柴进又何惜此身?” “好!好!梁山有大官人辅佐,何愁大事不成啊。”林冲会心一笑。 当即,柴进让小厨房上了酒肉饭菜,又将刘黑子、石秀等人一同唤来,众人吃酒,这一吃便是到半夜。 等到第二日功夫,柴进起床之后,听庄客来报,说是原本在庄外的衙役,竟全部撤走。 柴进登时想到林冲昨日之言,心中更是钦佩,当即让庄客去账房那里支取一千两银子,送往知府衙门。 等做完这些事,柴进又安排人将粥饭之类,送到后宅林冲等人处。 柴进用过醒酒汤,坐在位子上想着昨日之言,如果金人真的灭了辽国。 若金人狼子野心,还要吞灭宋国的话。 当下朝堂昏庸,军队能否有一战之力? 纵然有一战之力,高俅、童贯、蔡京等人,他们掌握着国之重器,他们能够指挥好吗? 差劲不想还好,越想越是感到绝望。 林冲,莫不是应天命而生? 当要替天行道,拯救天下万民? 难道是改朝换代之举? 这些念头一旦生出,犹如藤蔓一样,汹涌弥漫,根本就止不住。 “如果在朝廷与林冲之间选择,我唯有选择林冲了!”这一刻,柴进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而坚毅! “大官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突然外面跑进来一人,手中提着信件,旁边还有个庄客护持着。 柴进望见来人,将信件拆开,细细一看,脸色登时格外难看,来回走动,忍不住说道:“事情恐怕不妙!此番我要前去一趟。” 一旁心腹庄客道:“大官人,眼下林冲等贵客尚在,还得安排妥当便是。” “大官人,出了什么事?”正说得空档,林冲阔步而来,身后跟着刘黑子、石秀两人。 柴进当即道:“林将军,我有个叔叔名叫柴皇城,乃是在高唐州居住。今被本州知府高廉的老婆兄弟,那人名叫殷天锡,着实霸道! 那厮来要占我那叔叔花园,叔叔呕了一口气,卧病在床,早晚性命不保。必有遗嘱的言语吩咐,特来唤我。想叔叔无儿无女,必须亲身去走一遭。” 林冲道:“既是大官人去时,我们几人也跟大官人去走一遭如何?” 柴进欢喜道:“大哥肯去时,就同走一遭。只是有劳诸位了。” “既是兄弟之事,便是我们之事,无须这般在意。” 柴进也不推脱,当即收拾行李,选了十数匹好马,带了几个庄客。 林冲这边,索性还是装扮成商队,让手下士卒先行出发。 至于柴进、林冲几人,便从次日五更起来,众人都上了马,离了庄院,望高唐州来。 一路之上不免饥餐渴饮,夜宿晓行。 众人来到高唐州,入城直至柴皇城宅前下马,柴进留林冲和手下在外面厅房内等候。 柴进心焦不已,径自入卧房里来,看视那叔叔柴皇城时,只见面如金纸,体似枯柴,瞧那模样,只怕随时都要撒手人寰。.. 原本叔叔也是健康体壮之人,着实没想到会是这样。 柴进看了柴皇城这般,自坐在叔叔卧榻前,悲从心来,放声恸哭。 “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竟是落得这般啊?” 皇城的继室出来劝道:“大官人鞍马风尘不易,初到此间,且省烦恼。” 柴进哭泣一阵,赶忙施礼完,便问事情。 继室答道:“此间新任知府高廉,兼管本州兵马,是东京高太尉的叔伯兄弟,倚仗他哥哥势要,在这里无所不为,无恶不作,霸道蛮横。那他一个妻舅殷天锡来,人尽称他做殷直阁。 那厮年纪看着虽小,但是倚仗他姐夫高廉的权势,在此间横行害人。城里有些贱人,偏好巴结那厮,对他说我家宅后有个花园水亭,盖造得好。那厮带将许多诈奸狗腿子三二十人,径入家里,来宅子后看了,便要发遣我们出去,他要来住。 你家叔叔对他说道:‘我家是金枝玉叶,有先朝丹书铁券在门,诸人不许欺侮。你如何敢夺占我的住宅?赶我老小那里去?’ 那厮不容所言,定要我们出屋。皇城去扯他,反被这厮推抢殴打,因此受这口气,一卧不起,饮食不吃,服药无效,眼见得上天远,入地近。今日的大官人来家做个主张,便有些山高水低,也更不忧。” 柴进听到这话,心中颇为恼火,冷冷道:“尊婶放心,只顾请好医士调治叔叔。小侄自使人回沧州家里去取丹书铁券来,和他理会。便告到官府、今上御前,也不怕他。” 继室道:“皇城干事全不济事,还是大官人理论的是。” 柴进看视了叔叔一回,却出来和林冲并带来人从说知备细。 林冲听了,说道道:“此事恐怕不好相与。事儿看着是高廉小舅子这么做,若是高廉不点头,他们岂敢如此放肆?这又不是小事!” 柴进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响,只觉得话中有话,颇有道理。 不过,柴进还是留着一分希望,道:“那厮虽是仗势欺人,我家放着有护持圣旨。这里和他理论不得,须是京师也有大过他的,放着明明的条例,和他打官司。” 刘黑子听到这话,冷冷一笑道:“条例,条例!若那规矩都管用,天下岂会大乱?这王朝又怎么会换来换去?我只是前打后商量,此事便是欺负人!那高俅又是最护短的,便是丹书铁券,他们不认又如何?” 柴进听到这话,心中也是嘀咕,可还是道:“这里是禁城之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信他们如此猖狂。” 刘黑子哈哈大笑道:“那帮欺软怕硬之辈,我刘黑子见得多了,跟他们说道理,从不曾管用过,唯有靠俺手中的斧头,他们一个个都听得懂人话了!” 柴进道:“刘黑子兄弟,你这话说得也有道理。这样,我先按照规矩来办,若是不妥当,再来请林将军!” 林冲颔首道:“我们自去寻个客栈,大官人若有麻烦,只管跟我们汇合。” ............ 第590章 事到如今你哪里还有退路 柴进听到这话,连连点头,此番叔叔家中遭此劫难,他早已心乱如麻。 他刚要转身,往前走出两步,不由得想到前些日子所言。 那殷天锡仗势欺人,便是连他们前朝皇族都不放在眼中,高俅当真一手遮天吗? 那高廉不过是高俅亲眷而已,这殷天锡更是猪狗都不如的杂碎,此番却是将他叔叔殴打成这个模样! 若是那高廉不知晓情况? 真是把他柴进当傻子! 只是...... 柴进叹了一口气:“若能金银使得当,和平处置,那也是好事啊。” 这么一想之后,柴进径直步入内厅。 外厅的下人,早就给林冲等人准备屋子。 刘黑子气得来回转悠,骂骂咧咧道:“柴大官人,往昔也是聪慧之人,事到如今,怎么在这事上,咋就糊涂和软弱了?” 一旁石秀道:“哥哥还请慎言啊!也许柴大官人有他的苦衷,也是说不定呢。” 两个人这么说着,可眼角余光都偷偷望林冲。 林冲坐在长椅子上,坐得笔直。 原著剧情中,柴进此番便是在高廉手中吃了大亏,便是前朝皇族后裔的身份,遇到这些蛮不讲理的人,那儿也是不好使。 柴进这辈子从来都是富贵人家,养尊处优惯了,骨子里面终究少了那份血勇! 此番遇到事,还想着维系他家族荣光,终究对这朝堂还有几分幻想。 林冲行事与宋江不同,宋江看准哪个人的才华,不管使出什么诡计毒计,都要让人上山。他行的是光明正大之道,机缘未到,他从来不强求,机缘到了,该来的都会来。 柴进是个经营一方的大才,他的身上同样有致命的弱点。 这些皇族后裔,在大宋国土之上,延续百年,骨子里面对朝堂有着本能的畏惧,同样还有一种病态的依恋。 他们总认为朝廷会庇护他们,认为这个世道还是清白的,单纯的将希望寄托在更高一层的管辖。 这是一种惯性思维,若说在百年之前,这么想也不是错事! 非常可惜啊,现在朝堂那位昏庸的皇帝,用的都是些什么杂碎人物? 一个个祸国殃民,利欲熏心,沉迷于内斗与倾轧! 林冲方才欲言又止,也只是在等待时机。 小旋风柴进不打算撕破脸,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认为当下的情况,还能够通过正常的手段解决,一方面是软弱,另一方面对朝廷还抱着某种信任! 此番正好,就趁着高廉的事,彻底让柴进绝望到底,让他断了所有念想! 纵然富可敌国,可是没有庇护之力,那也是一头待宰羔羊罢了。 “你们急什么?既是殷天锡挑事,过些日子,那小子定会出面。”林冲淡淡说道。.. 刘黑子一脸兴奋地道:“那小子若敢胡说八道,俺便一斧子劈死了他。” “你敢!”林冲豹眼一蹬,气势骇人。 这一眼吓得刘黑子身子一抖,一下子跪在地上,喊道:“爷爷,俺错了!” “我自有谋划,你们只管按计行事。”林冲沉声说道,“若真的事发,万万要保护好柴进大官人安全。” 刘黑子、石秀同时抱拳:“得令!” “走!既是无事,咱们出去走走便是。”林冲心情放松,早已成竹在胸,柴进乃是管钱的一把好手,到时让朱贵等人辅佐,柴进便是他的萧何! 成王败寇,林冲的眼界,早就越过太多人。 他的敌人不仅是朝廷,北方那个金国,才是最为可怕的。 必须做好一些的准备,甚至要有两线作战的觉悟。 刘黑子一听可以出去走走,笑着说道:“爷爷,带俺们去逛逛青楼吗?俺到现在还没有去过呢。” 林冲哈哈一笑,问道:“好嘛,你要请几个小娘子陪你?” 刘黑子又惊又喜,赶忙道:“当真能点好几个?” 一旁石秀调侃道:“只要有钱,不管多少,那都算不得事。” 刘黑子鼻子一阵温热,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竟是流出鲜血来。 “哈哈哈哈!你这黑厮,还没见到小娘子,便是都流血了。”林冲忍不住大笑。 石秀也憋着笑,着实乐了。 刘黑子恼火地道:“爷爷,莫要冤枉俺,定是天气干燥,我气血旺盛,火气大了才流鼻血,跟那些娘们无关。” “你小子就是想女人了。莫要解释了。”林冲调侃道,“那带你去城内,给你点个五六个小娘子如何?” “爷爷,真的让俺去?”刘黑子登时又来劲了。 林冲点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回去,我得跟崔氏说一下,看来最近对你关照太少啊。” 刘黑子:“.......” 黑子脸色一下青了,哼哼唧唧说道:“俺不去了!崔氏晓得,定然不会饶俺。” 林冲又笑道:“往昔你这男人地位,将那崔氏拿捏的死死,怎么眼下成了妻管严了?” 这话一出,刘黑子那张黑脸瞬间绿了。 “爷爷,您莫要调侃俺,俺现在的种跟着她娘,俺那是看在儿子份上。等娃儿长大了,俺可不会给她好脸色呢。”刘黑子强行辩解。 “那便出去走走。” 刘黑子问道:“去青楼吗?” 林冲上前走了两步,一巴掌排在他的头上:“脑子里面想的都是什么?” ....... 柴进刚回到内厅,却见面里面侍妾急匆匆跑来,一边走一边喊道:“大官人,皇城醒了,睁眼便在唤你,只怕他要不行了。” 柴进听到这话,脸色骤变,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悲愤。他急匆匆走入内屋,正见叔叔柴皇城躺在病榻之上,一双眼睛此刻噙着泪水。 “叔叔,侄儿来晚了。叔叔莫要动气,还得将要好身子才是啊。”柴进赶忙上前,一把握住叔叔的手。 入手冰凉一片,好似生命在不可控制的流逝。 “贤侄啊,你乃是我家族中的俊秀,志气轩昂,没有辱没祖宗的荣光。我这次被那殷天锡殴打致死,我无儿无女,你便是我的亲儿一样。还请记骨肉之念,为我报仇雪恨!只管到京师去告状,等此事过了,叔叔九泉之下,也能安歇。保重,保重啊......” 柴皇城说到这里,耗尽所有气血,竟是脑袋一歪,竟是去了。 柴进一见,亲见叔叔死去,悲从心来,嚎啕大哭。 ........ 第591章 柴进的迟疑醒悟的机会 “殷天锡,你这人实在太过放肆!”柴进厉声说道,眼神闪动着可怕光芒,“叔叔,那小子拿您性命做儿戏,我定会为你报仇。” 一旁侍妾道:“大官人,莫要伤心过度,此番叔叔既去,庄子上下众人,都要听大官人号令。” 柴进强自镇定心神,人生便是这样,到了中年,大小事务,都需要人来操持,想要好好哭上一场,都显得极为艰难。 柴进环视一圈,叔叔家中家资不少,更有下人奴婢几十人,这些人都是靠柴皇城活命。 事已至此,当要稳定人心。柴进坐定,沉声说道:“婶婶,叔叔既去,你也节哀,家中之事由我做主。等此间事结束,尔等想要与我回沧州也是可以,婶婶便同我一起回老家吧。” 侍妾听到这话,眼眶便红了,当即道:“大官人仁善,并不嫌弃我这样的无用之人。眼下烦恼之事,尚未了结。那殷天锡定还会来,想必索要家宅园子。”m..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殷天锡我不信他真的敢胡乱而为。”柴进厉声说道,“他若敢来,定不让他好过。婶婶莫要担忧。” 侍妾听到这话,感动道:“我是妇道人家,此番前后都要靠大官人操持。只是眼下之事,还要准备后事。” “我的丹书铁券尚在沧州,不曾带来,我这便让家中心腹庄客去取,到时候也好去东京城告状。叔叔尊灵,眼下安排棺椁盛敛,成了孝服,终究入土为安,安排好丧事才好筹谋。”柴进这么想着,便开始忙碌。 没过一会,灵堂设置好,没过多久,内室传来哭泣之声。 柴进自是披麻戴孝,当夜又赶往外室,亲自来寻林冲。 柴进将前因后果说来,道:“我打算领了丹书铁券,便去东京告状,定要拿殷天锡等人付出代价。” 林冲心中冷笑,事到如今,柴进大官人还没有醒悟啊。 想到这里,林冲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大官人,你先看这个....” 柴进一脸疑惑,顺势接过信笺,不看还好,一看眉头竖起,竟是怒火中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混账!高廉、钱友德!这两人实在欺人太甚。” 林冲淡淡道:“高唐州有梁山耳目,此事看着简单,实则乃有缘由。前阵子高俅的心腹管家钱友德,来了一趟沧州,他才是看中你家叔叔的宅子,打算占来,回头好孝敬给高俅。 此人心机极深,贪财好色,偏又胆大包天,只要是讨好高俅的事情,他什么都敢做。这次事情他与高廉合谋,要的便是这宅子,大官人此番纵然上东京,难道要扳倒高俅不成?” 每一句话,都是清楚无比,落在柴进心中,更是让他一颗心沉入深渊。 高俅啊高俅! 你这人竟如此贪婪,竟是到这等地步啊。 “那依将军的主意,该当如何?”柴进下意识问道。 林冲抬头,望了一眼柴进道:“大官人,心中还有三分指望,何须问我呢。” 柴进尴尬一笑,道:“此番我还想试试,能否有协商空间。” “大官人,莫要等人家将刀剑架在你脖子上,方才醒悟。”林冲又告诫说道,“若我所料不差,明日那殷天锡定会来寻宅子!那殷天锡若没有得高廉默认,他那种地痞无赖,岂敢有这样的胆子?” “这个世上,从不缺狗仗人势之辈。”柴进感慨万千说道,“林将军所言,甚有道理。不过眼下事情,若能在公务层面解决,还是好些,换做打打杀杀,只怕我柴家上下,都难逃一劫啊。” 林冲重重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这些人已将刀剑逼近,看似针对柴皇城,分明就是要拿你下手啊! 换做旁人,林冲断然不再多言,可是柴进对他有恩,自然不愿见他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林冲劝道:“古人有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跟朝廷那帮人做生意,梁山在暗处,还要好一些。大官人,您这些年跟那些达官贵人交易,闯下这等惊天家业,你当那些贪官都是傻子?” “啊?!” 这句话犹如惊天之雷,轰得柴进神色慌乱! 抽丝剥茧,他原本一直看着表面,没想到事情的本源竟会是这样?! 柴进还想争辩几句,可是细细一想,越发觉得林冲说得有道理。 “可是我有丹书铁券。”柴进不死心地说道。 林冲哈哈大笑道:“刘邦屠杀功臣的时候,韩信也是大官人这么想的。” 柴进:“......” 屋子中的气氛,变得格外安静。 林冲坐在原位,反而是柴进坐立不安,神色有些恍惚,这一刻,养尊处优的柴大官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柴进从不缺乏眼光,一旦想明白关键,他从来不是迟疑之人。 “我先将叔叔丧事办理妥当,总要让人入土为安。若是殷天锡放肆妄为,我也不会客气!”柴进说到这里,眼神瞬间变得锋利! 林冲心中一喜,等的便是这个时候啊。 人最怕便是看不透,悟不透,这才是最为哀伤的事。 两人又寒暄一阵,林冲嘱咐道:“高廉此人手段不凡,一旦有不可控事情出现的,不可犹豫!” 柴进愣了一下,道:“我会慎重考虑。” 又过了三日,丧礼仍在办,柴进正在宅子中,忽而听到外面通禀,说是那殷天锡来了。 那侍妾听说此事,吓得面色苍白,柴进安抚几句,道:“婶婶莫要害怕,我出去看看便是。” 柴进带着几个庄客,便是连前屋的林冲、刘黑子、石秀等人,也陆续走出,径直到了门外。 只见门外一个年轻男子,穿得花枝招展,头上竟还戴着一朵花,脸上擦着粉,身后跟着闲汉三二十人,那些个人手持弹弓、吹筒、气球、乐器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旁有下人道:“那头戴花儿的公子,便是高廉的妻舅殷天锡。” 柴进点点头,望着那人似有醉意,只怕这样反而不好讲道理。 这一刻,柴进颇有些进退两难,只听身后林冲说道:“大官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柴进眉头锁紧,想到前几日那些话,他也做好最坏打算! ........... 第592章 激发出的他的血勇 柴进大官人的心思,林冲那是瞧得清清楚楚。 事到如今,纵然有理智的判断,柴大官人终究还是活在幻想中。 或许以前用钱解决问题习惯了,到如今这个地步,柴进也单纯地认为,只有有钱,那就能将事情摆平! “大官人啊,到这个地步,你明知前方危路,终究执迷不悟啊。”林冲心中说道,也没有多说什么。.. 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林冲在等,等那个接回,让柴进无法忍耐,甚至与看清楚一切的时刻。 那殷天锡头戴粉红花瓣,有三五分酒意,骑在高头大马上,呵斥道:“你们柴家也太不像话了,本公子都到了,怎么还不见人来迎接?管家呢?!” 柴进穿着白色孝服,身后站着林冲、刘黑子、石秀等人,正挡在正门口。 刘黑子一听这话,骂道:“哪里来的鳖孙,在这里狗叫。” 殷天锡勃然大怒,朦胧双眸,低着头望向刘黑子,只见那人身强体壮,凶神恶煞,一副不好惹的姿态。他心中有几分忌惮,可是想到身后姐夫,登时也不在意,冷冷笑道:“哪里来的黑厮,在这里敢跟我这么说话。” 柴进心中叫苦,扭身道:“黑子,莫要徒增事端!” 刘黑子咧嘴道:“大官人,人家都欺负到家了,莫不是还以为他们好相与的?” 柴进只好道:“你只管少言便是。” “这是大官人说的。俺可是记下了。”刘黑子呵呵一笑,往后退了一步。 柴进一个头两个大,他何故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柴家家大业大,眼下这场景,哪有随时掀桌子的道理? 柴进上前道:“殷衙内,有什么事只管与我说来。” 殷天锡听到这话,眯着眼睛,俯瞰柴进,轻蔑道:“你又是何人?当真能在这里做主?” 柴进不卑不亢道:“小可乃是柴皇城亲侄柴进!” 殷天锡听到这话,上下打量,眼珠子一转,摆了摆手道:“我管你是亲侄也好,还是亲儿子也罢了。只要有个主事的人便是,我只问你,我早些日子早就告诉你家叔叔,让他搬出屋子去,为何这日子过了,还不曾搬家?莫不是我说的话,全是当作放屁?” 柴进赶忙道:“衙内请听我一言,我家叔叔被你们打伤,此番已重伤而去世,这丧事都没办妥,哪里能搬出去啊?” “那老东西还真死得不是时候。人死了就死了,早些埋和晚些埋,都是那样的事。柴进,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内再不搬走,莫要怪我不客气!”殷天锡威胁说道。 柴进说道:“我这叔叔的宅子,从祖上三代传下如今,岂有随意搬出去的道理。再说银钱之类,也不曾给予半分。” “你说什么?找我要钱?”殷天锡勃然大怒,当即翻身下马,提起马鞭,便是一鞭! 殷天锡出手突兀,柴进都没有反应过来,便是那脸蛋抽出一道血印子,破口子的地方,竟是有鲜血渗出! “干你娘的!”刘黑子大怒,便要出身。 柴进双手一张,猛地拦住刘黑子,直呼道:“黑子兄弟,你将我吃阿金看的大,今日好意,柴进心领了,莫要动手,万万莫要动手!” 刘黑子眼角余光瞥向林冲,林冲微微颔首,他才装模作样,往后退两步。 林冲若是不同意,柴进那身板,岂能拦住刘黑子? 柴进心脏一阵乱跳,心中既悲又愤,可还是强自忍住耐心,开口道:“衙内,你只管跟我说,须要多少金银,方才不要我这宅子?” 这话一出,殷天锡的眼睛竟是发出光来,好似找到一个猎物一样! 殷天锡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柴进衣领,嘎嘎一笑道:“好小子,原来是个有钱的主!行啊,既是这屋子不想给,那就给钱好了。” 柴进心中登时一松,他忍辱负重如此,只要有钱能谈妥,那便是好事。 “衙内开个价便是。”柴进为了这家宅,可谓忍辱负重到极致。 殷天锡昂头大笑,一脸得意的道:“你这家宅极为精美,还有那后园子甚是美丽,我想.....你出个一万两黄金,想必不差吧。” “一万两....什么?你说什么?”柴进还以为是银子,一下子听到一万两黄金,登时睁大眼睛,好似望见一个饿鬼一样。 这哪里是什么要钱,分明是在抢钱! 不! 这是故意刁难! 柴进怒道:“衙内,岂有这样欺负人的道理?” 殷天锡抬起一脚,将柴进踢倒,厉声道:“便是欺负你,你又能奈我何?” “大官人!大官人!”柴进栽倒在地,脸色一白,那侍妾冲出去,一把扶住柴进。 侍妾乃是继室,年岁也就二十六七,柴皇城一死,她可谓是没有靠山,若是柴进再有好歹,她还有什么好下场? 侍妾哭道:“大官人,莫要争执了,便是将这房子让了吧!再闹下去,只怕性命都要保不住啊。” 殷天锡瞅见侍妾哭得梨花带雨,所谓酒色而起,这酒劲上头,朝着侍妾喊道:“这小娘子,上次老子瞧见你,便是心痒难耐,不如你跟老子好上,以后让你过上好日子!” “呸!你这厮乃是杀人凶手,莫要坏我清白。”侍妾也是刚烈得很,朝着殷天锡大骂。 “臭婊子!给你脸了!”殷天锡暴怒,一把扯住侍妾的头发,便是左右开弓,呼上三五个巴掌,打得侍妾口吐鲜血,直接跪在地上。 那漂亮脸蛋,瞬间血红一片,便是连头发都乱了。 林冲身后石秀,终于看不下去,下意识便要上前。 只是,他刚走了一步,林冲右手一伸,拦住石秀。 石秀一脸不解,林冲看都不看他,淡淡道:“看着便是。” “可是?事已至此......”石秀愕然道。 林冲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可是这会还不到出手的时候。” 石秀眨了眨眼睛,再看林冲,想到当初他们结拜之时。 这位哥哥太神秘了,谋算之间,恐怕早有定计! 石秀想了一想,细细一想,终于有三名明悟。 .......... 第593章 大官人你想好了吗 柴进什么事情都能忍受,可是叔叔的遗孀,此刻竟被殷天锡羞辱,不但口出狂言,竟还殴打与她! 事已至此,柴进腾地一下站起,厉声道:“混账!殷天锡,你非官非吏,为何如此狂妄?!强夺他人家宅,一副理所当然模样!到底谁给你的狗胆! 我柴家那也是龙子龙孙,放着先朝的丹书铁券,那是本朝开国太祖皇帝赐予,谁敢不敬?!” 殷天锡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一番,冷笑道:“那你拿出来给我!” 柴进心中发苦,开口道:“尚在沧州家里,正安排人去取来。” “哈哈哈哈哈!”殷天锡大笑一声,嘲讽道,“原来还以为是个皇亲国戚,原来是个假冒的!还敢说有丹书铁券,老子看你在胡说八道,纵然你小子有丹书铁券,那又如何?都过去上百年了,你们柴家也享用太多富贵了! 来人啊,将这冒牌货给我一顿好打!” 殷天锡身后闲汉,等的便是这个时候,一个个都要显本事,当即冲上前去,便是对柴进一顿拳打脚踢。 柴进愤怒交加,想要去喊林冲等人。 又想到方才,不是他们不帮,刘黑子要出手,乃是被他死死拦住。 此番,他若是不发话,恐怕梁山众人,也不会贸然出手了。 柴进脑子一片混乱,过去的那些信念,在一阵拳打脚踢中,竟是全部化作飞灰。 殷天锡还没过瘾,上前两步,一把揪住那侍妾的头发,喊道:“婆娘,今晚就把你带到老子家中,看我狠狠的玩弄你!” “不要!不要啊!”侍妾拼命挣扎,眼中满是恐惧,“放开我,放开我。” 柴进眼睛瞬间红了,厉声道:“殷天锡!你实在太过猖狂!给我住手!” 殷天锡丢过几个眼神,那几个闲汉不再动手,各自往后退开。 殷天锡嘿嘿一笑:“那我不住手呢?” 柴进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了:“我只问你最后一遍,放不放手?” 殷天锡浑然不将柴进放在眼中,一巴掌抽在侍妾的脸上,笑吟吟道:“柴进,只要你将这屋子让出来,我就放过你们。否则的话.....哼哼......” 突然之间,林冲遥遥喊道:“大官人,还要忍耐吗?” 这一句话的威力实在太大了,联想到过去一些日子,林冲说的那些话,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了。 朝堂真的不是那个朝堂! 他柴进更像是一个待宰杀的肥羊。 事到如今,还能如何说? “林冲哥哥,我错了!今日方才知道,哥哥之前所言,到底再说什么!我居与山中,却看不透山中之貌,身外之物,纠缠太深。”这一个刹那,柴进犹如重生一样,便是眼神也变得格外坚毅! 前怕狼,后怕虎! 那个瞻前顾后的柴进不见了,此刻是彻底想明白的柴进。 “大官人,送你八个字!”林冲朗声喊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柴进浑身猛地一震,只觉这八个字,振聋发聩,他过去的认知,在这八个字之下,犹如雷霆风暴一样。 柴进往前走了两步,淡淡道:“殷天锡,放开我婶婶!” 殷天锡骂道:“你们这帮混蛋,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王八,老子就是不放了,你能把我....”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骤然响起。 殷天锡脑袋一歪,这一巴掌的力道太强了。 这家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踉跄数步,只觉得头晕眼花,好似半张脸都抽飞了。 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急速蔓延,殷天锡怒火中烧,吼道:“我要杀了你!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他!” 那些闲汉听到这话,当即冲向柴进,不等他们动手,刘黑子、石秀两个人同时动了。 那些闲汉,平素看着嚣张,那也是欺负欺负平常人,一旦遇到刘黑子、石秀,那是不够两个人热身的。 一顿拳打脚踢,这些闲汉子全部躺在地上哼哼。. 柴进问道:“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来杀我!” 殷天锡往后连退数步,眼角余光望向那个漂亮的妇人,兀自嘴硬道:“你看,我放开你家婶婶了!柴进,我警告你啊,我姐夫是高唐州知府,他伸出手,一个指头都能捏死你! 现在马上跪下,我或许能够饶你一命!” “绕我一命?”柴进仰天大笑,“你那姐夫借了你个胆,却没有借给你脑袋。” 殷天锡依旧蛮横:“柴进,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我姐夫是知府,我那姐夫与京城高太尉,那也是亲眷关系。你此番敢得罪我,莫说这屋子,便是灭你柴家满门,那也是轻松至极。” “黑子!刀呢?”柴进喊了一声。 刘黑子嘎嘎一笑,要腰刀一丢。 柴进右手一抬,将刀捏在手中,腰刀出鞘,抬手便是一刀! “啊!!!!”殷天锡一条手臂,凌空飞起。 殷天锡不可思议的盯着喷血的手臂,脸上先是惊愕,下一刻变得格外惊恐:“混蛋啊!你这个疯子,你竟然敢砍伤我!我让姐夫诛九族。” “噗哧!” 又是一刀! 殷天锡又一条手臂飞出,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原本唯唯诺诺的这个男人,这一刻竟然化作恶魔一样。 他两条手臂都没有了! “他要杀我!” 殷天锡再狂,酒劲瞬间消散,他恐惧的往后退,终于反应过来:“柴进,不,柴大哥,你饶了我啊!我错了,我错了啊!我不该招惹你,更不该殴打你家叔叔,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一定痛改前非。” “刚才一刀,是替我婶婶砍的,前面一刀是为了我家叔叔!”柴进一字一顿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不!不!不!你不能杀我啊!你杀了我,那是要倒大霉的啊。”殷天锡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哀求道,“不要冲动,柴大哥,你听我一言,这房子我不要了。我赔钱,我赔给你啊!” 柴进淡淡说道:“你真的不要了?” 殷天锡望见柴进眼中似有犹豫,赶忙道:“对对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啊!” 他嘴上嚷嚷着,心中恨极柴进,只要逃过此劫,一定要将柴进挫骨扬灰啊! 这个狗东西! 好杀才啊! 呜呜呜呜。 “真的什么条件都答应?”柴进慢慢放下刀。 ....... 第594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第594章:你算个什么东西? 柴进这刀一放下,刘黑子、石秀脸色都是一变。 刘黑子嘀咕道:“事到如今,莫不是这位大官人,还在做着青天白日梦,幻想与此人还能和解?” 石秀也叹了一口气:“婆婆妈妈,既已下刀锋,岂有再谈之道理?这等小人,若是给他一丝活命机会,来日必定反噬。” 林冲淡淡说道:“急什么,脱胎换骨的事,哪里会来得容易。” 石秀听到这话,心中更是佩服,柴大官人的谨慎,到了此等地步,若是在迟疑下去,那才真的是柴家的大难。 还得靠林冲哥哥啊,一言一行,都是在关键节点。 殷天锡那一头,此刻血流不止,眼前一阵阵发黑,强烈的生存欲望,让他不敢怠慢半分,连声说道:“便是听大哥的,柴大哥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嘴上这么说,心中怨恨至极,只想着今日太过马虎大意,这杀才竟敢对他下手啊! 柴进哈哈大笑:“好!那就不能为难我的婶婶,还要这个屋子吗?” “不要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敢要了!柴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求求您了。” “好!我可以饶了你,只是我要你一样东西,给了我,我便是饶你一命。”柴进淡淡说道。 殷天锡听到这话,大喜过望,强自支撑身体喊道:“小弟若是有的,只要能给,自然愿意给哥哥。” “好!这东西你当然有,我只要你人头一用,到时候你便回去吧!”柴进高声说道。 “好嘞,多谢柴大哥。”殷天锡下意识感谢,瞬间又反应过来,知道中了对方计策,怒道,“柴进,你这个混蛋!你取了我的脑袋,我怎么回家?” “有腿就行!你只管把人头送我。”柴进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一刀。 这一刀又快又稳,殷天锡话还没说出来,脑袋便跟滚的葫芦一样,滚出去数米远来。 “好!干得漂亮!”刘黑子大喜,这等仗势欺人的狗东西,今日便是该死。 柴进杀人,场面便是一阵大乱。柴进阔步而前,拱手作揖道:“小可今日犯下杀人之罪,今日想携历代家资入山,还请林冲哥哥收留。” “我等候大官人许久也!”林冲高声说道,“此番我们先行离城,回梁山再说。” 柴进点头道:“我这婶婶当要带走,若是留下他,定会受辱。” 林冲点头:“我带了一百多人,只管接应。戴宗已前往沧州,将金银细软,一并搬迁。” “来得及吗?”柴进吃了一惊。 “来不及,也得来得及,他们若是来追,便是打几次便是。”林冲高声说道。 众人当即也不耽搁,林冲这边早就准备好,牵出马匹,带好干粮,换好甲胄,当即策马狂奔。 围观之人,一见死了人,当即大吼大叫。 “杀人啦!杀人了啦!” “柴进杀人了啊!” “殷天锡被杀了!” ....... 林冲、柴进、刘黑子、石秀等人,根本不去搭理,只管在大街上狂奔。 “从南门走,直接出城。直接回柴家庄。”林冲高声说道。 柴进急道:“拦得住追兵吗?” “若是这些钱财落入高俅之手,岂不是太过便宜他们?”林冲冷冷说道。 柴进一家乃是百年之前就在积累,这几年与梁山的生意,更是财富盈天,若是被敌军缴获,那才是最大的麻烦。 “前面有兵士阻拦,他们在关闭城门。”石秀突然大声喊道。 林冲定睛一瞧,果不其然,前方有士兵上百人,有盾牌、长枪列出阵型,后面竟还有人在关闭城门。 一旦城门关闭,禁城之内的援兵,只会越来越多。 “冲出去!” 林冲二话不说,反手抓住腰间长弓,弯弓搭箭,双腿踩在马鞍上,腰马合一,挺立身子。 “嗖!嗖!嗖!嗖......” 弓箭犹如暴风骤雨,竟是连连射出,毫无间隙。 远处登时发出一连串惨叫,原本紧固的阵型,瞬间窜出一个豁口。 柴进又惊又喜,喊道:“竟是连珠箭!连珠九射!”m.. “杀出去!”刘黑子早就做好准备,将长枪一挺,高呼一声,却是一枪捅飞一人,顺势脱手,长枪当即飞出。 长枪上的兵士胸口洞穿,张口喷血,整个人高高挑起,重重砸落在地,眼见不活。 刘黑子抄出斧头,便是一顿砍杀,最先冲入敌阵,石秀持着朴刀,也是居高临下,便是一通乱砍。 场面一阵大乱,刘黑子、石秀两个人最先凿穿敌阵,林冲、柴进等士卒紧随其后,战马奔腾,瞬间有人被当场踩死,发出骨头破碎的声音,还有凄厉的惨叫。 “拦我者死!”刘黑子一通大吼,暴躁无双,竟是吓得关门的敌人连连后退。 刘黑子也不啰嗦,吼道:“给老子开门!不开门的话,全部杀了!” 几个士卒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关门,当即将城门用力推开。 “走!”林冲一声吼,策马上前,当即冲出南城门。 一行上百人,鱼贯而出,朝着外城狂奔。 可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走!走啦!”刘黑子兴奋地哈哈大笑。 石秀也是一脸激动:“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柴进也是一脸后怕之色,看似轻松随意,柴进清楚得很。 如果没有林冲一开始的连珠神射,击杀八九人,想要冲垮敌军,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 林冲扭头一看,那城内竟冲出上百人,居然都是马军,竟是朝着他们追来。 “走!不要让他们赶上!”林冲高声喊道。 登时一阵吼叫之声,林冲领着众人,疾驰而去。 ....... 知府衙门,高廉闻听消息,脸色一沉:“好个柴进,竟敢杀我妻舅!谁给他的胆子?!” 锡双臂,然后一顿言语羞辱,当场砍了他的脑袋!” “放肆!混账!还说是前朝皇族后裔,行事起来,竟是暴烈如此,犹如山贼野人。”高廉一拍桌子,“追兵如何?” “那屋子中藏有歹人,也不知是什么人物,杀了镇守城门的士卒,然后一路出城,城里的护卫再追,眼下尚不知道结果。” 高廉皱眉道:“柴进此人,家大业大,此番即便逃离,肯定要回柴家庄,马上领取兵马,请兵攻打柴家庄,再知会沧州知府,协同一战。” 那都头道:“此事恐怕还有内情!” “说来听听!” ........... 第595章 乱战开启的序幕 “沧州前阵子,曾经有过大战,沧州那边死了不少人,梁山中人还来攻打,那柴进庄子也被梁山洗劫一空。”都头说道。 高廉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我早就听闻,柴进喜欢跟江湖中人勾搭,平素胆子大得很。那些陪同的人,说不定正是梁山中人!” 都头一惊道:“那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柴进此人,当街砍杀我妻舅,便是目无王法,当要抓住审判。”高廉毫不犹豫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一个前朝皇族后裔,又哪里来的胆量?只管点兵,本官要诛杀此人。” 高廉正说的功夫的,外面传来一阵哭哭啼啼,便是他的妻子殷夫人来了。 这殷夫人生得貌美,极得高廉疼爱,此番亲兄弟被杀,她一进屋子,哭得梨花带雨,格外伤心。 高廉瞥了一眼都头,冷冷道:“你先下去!” 都头行礼之后,急忙退了出去。 屋子中只剩夫妻二人,殷夫人直接扑到自家男人怀中,哀伤道:“我那弟弟,平素最是听话,也是将你姐夫当作自个亲哥看待。那柴皇城的院子,也是你和那钱友德看中的,我家弟弟怕你不好办,他去做这个恶人,现在他死了,被人砍了手臂,还砍了脑袋,便是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不在了! 高廉,你是我的官人,此番我弟弟的仇,必须给他报了。” 高廉点头说道:“殷天锡做事,素来得我心意。这次柴家的人实在太狠心了。夫人,你莫要伤心,坏了身子,我也会难过的。一会我便让人去占了柴皇城的院子。那柴进不孝的很,柴皇城尚未下葬,他自个倒是先跑了。” “当要将柴皇城尸首拖出来拷打才是。”殷夫人恼恨说道。 “这倒是不用了!人死为大,只管将柴皇城埋葬,然后发布通告,再说柴进不仁不义,毫无仁孝之心。回头我会派遣大军攻打柴家庄,一定会将柴进抓捕。”高廉安慰说道,“柴进此人,我怀疑此人与梁山贼子勾结,只怕此番有大战发生。” 殷夫人担忧说道:“那些乱臣贼子,当要一网打尽,只是官人前去讨伐,妾身实在担心。” “莫要担心,我有精兵强将,梁山若是赶来,正好沉这个机会,一并剿灭,让他们全部败亡。”高廉冷冷说道。 殷夫人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道:“正好如此。定要将那柴进砍头,诛杀九族才是。” “杀柴进容易,诛杀九族,这个事情,可不是我高廉一人说了算。”高廉虽然很狂妄,但是有些东西,他却是朝廷命官,不是什么都能做的。 殷夫人哼哼唧唧道:“只要给我兄弟报仇,那就行。” “你放心,你那兄弟我会厚葬,回头柴家的奴仆,也会分给你一些,到时候任由你处置。”高廉疼爱地说道。.. 殷夫人听到这话,这才满意不少,她想了想说道:“我年岁渐长,你现在官做得也大了。官人原本说的事情,妾身不是一直没答应你吗?这次你只要杀了柴进,回头便让你纳妾!” “夫人,此话当真?”高廉吃了一惊,“我当时也随便提一提,也不是非要纳妾。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哪里会为难呢?你年富力强,正是为家中诞育子嗣的时候。”殷夫人脱口而出道。 “好,好,夫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啊。”高廉心中大喜。 ...... 沧州,柴家庄。 此刻忙碌不休,一辆辆马车不断从柴家庄运送物资,柴进站在门口,神色复杂。 “幸好上一次,让林冲哥哥带走一些金银财物,否则麻烦只会更大。”柴进感慨道,“此番我砍杀殷天锡,往后想过安生日子,已是彻底断绝。只是叔叔尸骸尚未安葬,实在成为我痛苦之处,只怕那高廉祸害我叔叔尸首。” “大官人,事已至此,再去哀愁并无用处,此番只怕高廉会攻打我等,这个时候断然不能小看。”林冲早有谋划,高唐州高廉此人,乃是北进的拦路虎,此番拔除掉往后攻打河北,那也是容易之事。 柴进听得此话道:“哥哥所言有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破而后立,才是正途。” 两人寒暄一阵,戴宗突然道:“林冲哥哥,大事不好!高唐州那边传来消息,高廉正调兵遣将,正往沧州而来。想必过两三日功夫,定能赶到沧州。” “哈哈哈哈!等他两天后到沧州,那金银财物早就运送到梁山。”林冲大笑说道。 “沧州那边,会不会得到消息来攻?”柴进担心说道。 林冲摇了摇头:“可能性有,但是不大。沧州之军上次大败,想要重新组织兵力,只怕很难。况且他们不知我们梁山兵力如何。” 柴进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他虽下定决心,但还是有些恍惚难安。 一朝从富贵人家,此番化作梁山草寇。 好在柴进想到往后之事,此番上得梁山,或许才是因祸得福啊。 过了两日功夫,在梁山先锋军保护之下,柴家庄金银财宝基本运往梁山。 梁山军也陆续回山,回山第二天,梁山传来消息。 高唐州、沧州合并一处,共计一万五千余人,向梁山进发,预计两日之内,敌军便会抵达梁山外围。 聚义厅。 此刻汇聚大小统领,林冲居于高位,环视一圈,心中感慨万千。 记得刚上山之时,统领也就几人,便是对上官军千人,那也是生死存亡之战。 这才几年光景,这聚义厅坐满文武之将,占据整个郓州之地,威慑济州,山东之内,已无多少军力,能够压制住梁山发展。 林冲沉声说道:“沧州之军半残,高唐州之兵,裹胁威势而来。那高廉欺人太甚,差点害死柴大官人。此番高廉领兵一万五千人,要将我梁山一网打尽!” 此话一出,刘黑子跳出来喊道:“那就先砍掉那厮脑袋!” 王正青道:“高廉此人,颇有本事,来势汹汹,不能太过轻敌。” 林冲点点头,道:“王相公,有何妙计?” 此话一出,那吴用颇有些坐不住,他可不想这功劳,让王正青给占了。 ....... 第596章 开启的时机官家的愤怒 当梁山议事准备反攻阶段,与此同时,北方的大军,开始不断汇聚。 高唐州汇聚一万五千人,至于沧州知府,为了小儿子之死,拼凑七八千人,向梁山之地出发。 这初春的日子里面,桃花开了,然而新的战事便要发生了。 远在东京,那座恢宏的皇家宫殿中。 登基多年的当今天子赵佶,此刻正在书房中,他正在绘着一幅画卷。 至于一旁,站着高俅伺候着。 两个人都不曾穿着官服,穿着常服,看着不起眼的衣衫,那都是上等丝绸所制。 高俅一双眼睛,转个不停,显然酝酿着什么,半晌之后,他刚开口道:“官家,微臣......” “等一下!”这位精通书画的天子,此刻正专注地描绘一只小鸟。 半晌之后,赵佶将那头小鸟尾巴上的羽毛勾勒完毕之后,一脸满足地放下画笔,抬头撇了一眼高俅。 这位天子不仅有才,更是信奉道家之人。 他刚继位的时候,名下没有男丁,一位叫刘混康的道士说,那是因为京城的东北角太低了,只要稍微垫高一些,那就能够延续子嗣。 赵佶起初并没有当作多大的事情,他是天子,这样的小事,随意吩咐下去,便会有一堆人抢着去做。 说来颇为神奇,自从真的将那地方垫高之后,就成了一处皇家园林,与此同时赵佶的男丁还真的兴旺起来。 从那之后,赵佶对道士们的信任,与日增长。 “南方我听说有个块非常美丽的太湖石,据说有五层楼那么高,这样美丽的石头,运送到京城来,放在皇家园林中,一定能够庇护国运。”赵佶沉声说道。 “臣会去安排这件事情。”高俅大喜,皇帝只要做这些事情,无非是动用钱和人力,跟政务之类的事情相比,那简直太轻松不过。m.. 最关键,这里面的油水颇为丰富,稍微操作一下,都能够吃得盆满钵满。 赵佶也不看他,盯着画卷道:“去年年底西军初败,前阵子听闻沧州军大败,你举荐那个宋江,竟是如此无用。梁山如今势大,南方有方腊,若不早日平定,一旦与金国共同夹击辽国,又该如何?” 高俅吓得跪在地上,道:“臣有罪!让官家忧虑。” “朕方才查看奏报,高唐州、沧州要率军两万余人攻打梁山,此番战,若能攻取梁山,朕定有重赏。”赵佶威严说道,“若是此战再败,高俅,你也好好想想了。” 高俅赶忙道:“若是再败,微臣亲领大军剿匪。” 赵佶哼了一声道:“早则一月,迟则六个月之内,若是拿不下梁山贼,你这太尉便让人吧。” “微臣遵旨!”高俅瑟瑟发抖,一脸怨恨之色。 “出去吧!” 高俅赶忙叩头谢恩,退出宫殿当中,等出了皇城。 早有自家的马车等候,钱友德一脸巴结地恭候着,因为天冷的关系,他手中还托着一副狐皮制成的披风。 钱友德一见主人到来,急匆匆上前,便给老爷披上,高俅不耐烦地掀开,道:“都要上车了,批个什么东西?” 钱友德顺手接过,瞅着老主人的脸色,不敢怠慢,顺势接过披风,急忙上前将马车的帘子掀开。 高俅弯着腰,钻了进去,钱友德一旁喊道:“回府!” 马夫挥动鞭子,催动马儿前行。 正在这个时候,天空竟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钱友德一边走,一边想着事儿,难道老主人在皇宫中受了气? 他想了半天,登时想到高唐州的事,钱友德收到消息,柴进那边出了事情,柴皇城怄气死了。 梁山的人,将柴大官人一并救了,还杀了殷天锡。 “多好的孩子啊,逛青楼的时候,就这小子最是上趁手,一口一个大哥。”钱友德感慨万千,“林冲啊林冲,你们咋就这么残忍呢?” 马车抵达高府,钱友德跟着主人到了内厅。 高俅坐在主位上,开门见面山地说道:“高廉夺人屋子,是你们两个人的意思?” 钱友德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小人不知啊,那一日高廉大人说道柴皇城屋子不错,小人也就是应承一下,不想他们竟是抢夺啊。” “你亲自去一趟,带本官的信给高廉。”高俅冷冷说道,“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拿下梁山!” “小人明白了!”钱友德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 “只要他能够拿下梁山,我会给他请功!” 钱友德昂起头,一脸惊诧之色。 ....... 梁山,聚义厅。 王正青听大当家问询,开口道:“高廉素知军事,不可小觑,若是与沧州军汇合,有两万之数,此战当要领取多位统领才行。” 林冲道:“此战乃是重中之重,若能击败高廉,河北之地,腹地便是洞开。” 王正青道:“当要领取花荣、秦明、吕方、郭盛、欧鹏、杨林、邓飞统领,作为先锋出击,都统领由姜良策担任。此战还请让在下领军!” “不可!”吴用等的便是这话,一听王正青要领军,冷嘲热讽道,“王相公乃是大才,更是治理一方好手,可是这军国乃是大事,此番进军乃是大事!上次攻打祝家庄,王相公那也是没有拿下,再往前说,连防守郓城也是没有守好。” 王正青淡淡说道:“此战若是败,我提头来见。” 吴用轻蔑道:“若是战败,那坏的乃是梁山大业,你一个人死了,便能挽救梁山?” “别吵了。”林冲打断说道,“大业未成,当要团结一致,王相公,此番官军来袭,我听说两军并未合成一处。你自带四千兵马,游击沧州军。” 王相公听到这话,神色一黯,还是道:“谨遵军令!” 林冲道:“此战,关系甚大!中军由我统领,中军一万五千人,刘黑子、石秀、李应、朱仝、雷横、戴宗、解宝、解珍等统领,与我同行!晁盖、吴用、栾廷玉坐镇后方,静听军令。” 此话一出,众将同时领命,呐喊震天。 “杀高廉,灭敌军!” ........ 第597章 让飞天兵军前列阵 高廉的大军,在沧州合兵一处,等到济州之后,又分兵开。 临近济州地界,高廉得到手下禀告,东京城来了一个信使。 等高廉见到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钱友德。 钱友德将信交给高廉,高廉接过一看,半晌之后道:“钱管家,代我回禀太尉,此战必拿下梁山水泊。” 钱友德道:“此番来,我为知府相公带来甲胄一千,还有长矛、长刀若干,交接之后,小人在东京等候相公好消息。” “济州这边出兵五千人,这样我部就有两万人,攻打梁山,绰绰有余。”高廉一脸傲然道,“我已得上官授命,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文物两全。钱管家,不如与我一同随军,看我如何破阵?” 钱友德眼珠子一转,他滑溜得跟泥鳅一样,当初差点被梁山贼追杀,差点被砍成两半,过去这么久,他记忆犹新。 那些杀才,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 不但如此,他针对梁山可是做了不少事情,可不想把自己暴露在前线上。 再说战场上刀剑无言,听闻梁山神射手不少,若是倒霉,一箭被人射死,那岂不是冤枉? 钱友德不好直接拒绝,省的让人觉得他贪生怕死。他想了一阵,开口道:“知府相公,我家主人还在京城,等候我的消息。小人在京城准备庆贺之物,等相公大胜归来,小人定牵马而行,为您庆祝。” 高廉俯瞰下方,道:“钱管家,既然有公务在身,本府就不挽留了。” 钱友德舒了口气,赶忙道:“小人祝相公旗开得胜,威震天下。” 高廉哼了一声道:“威震天下不需要,我乃是朝廷命官,为官家效命,那也是理所应当!你回去告诉太尉大人,此番高廉不破梁山不回头,定不让太尉失望!” “小人定将相公的话带回去!”钱友德犹豫一阵,终究还是道,“相公,梁山贼今时不同往日,此人在江州使用一种特殊的火器,威力奇大,梁山军的军纪格外严明,韧性极强,万万不能将他们当作寻常流寇看待。” “哈哈哈哈哈!” 高廉听到这话,一脸轻蔑地道:“钱管家,听闻你被梁山贼追杀过,莫不是将你的胆子吓掉了?这会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来了?” 钱友德满头大汗,他心中恼火不已,老子特么是好心提醒你,你居然如此嘲讽我! 钱友德不客气地道:“小人就是个家奴,不懂军事,只是好心提醒相公,既是相公把握十足,便把小人的话,当作屁放了便是。” 高廉哈哈一笑,道:“多谢钱管家提醒,我高廉可不是姜良策那些蠢材,此番我携军中重弩,同时还有重甲之军,梁山之军想要打赢我,无异于痴人说梦。钱管家只管回京,不日之内,定有大胜消息传回。” 钱友德感觉跟吃了一坨屎一样,明明是来支持高廉的,好心提了点建议,到了对方的耳中,显然是在嘲讽他这个管家多管闲事。 钱友德强自忍心中怒火,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那小人先行离开了!” 高廉淡淡道:“钱管家,一路之上,可得跑快点。” 这话一出,众将都是哈哈大笑,显然是在嘲讽钱友德贪生怕死。 钱友德背过身,脸色瞬间绿了。 想他这两年,虽是高府管家,但也是知府大人的座上宾,哪个不将他供着,今日他好心好意,这高廉竟这般羞辱他! 他转身上马,身后传来高廉的声音:“钱管家,你只管在京师等好,我还要你当本官的马凳呢。” 钱管家定住脚步,耻辱的转过身,纵然有一千个不愿意,还得挤出笑脸道:“小人定鞍前马后,为相公庆贺!” 高廉露出满意笑容,目送钱管家远去,高廉冷冷一笑道:“小人得志!不学无术之徒!” 钱友德尽管走得很远,可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他双眸瞬间一缩,想当年,他也是读过书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缘故,也许还有一分不同的未来。 钱友德乃是好心,不想被人当作笑柄,现在更是被高廉当面羞辱。 “高廉啊高廉!你不把我当人,那就莫要怪我无情了!”钱友德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露出狰狞的模样。 高廉是高俅的亲戚,钱友德自然不会做其他的事情,正面对冲的事情,他可没那么傻。 他只会等一件事,那就是高廉失败。 “高廉高廉,你如果失败了!今日你带给我的羞辱,我会百倍千倍地还给你。”钱友德眯着眼睛,露出残忍的神色,“你还是向天祈祷,一定不会失败吧!” ........ 高廉望着钱友德远去的背影,一旁副将道:“相公,此人面有狡诈之色,只怕怀恨在心。” “一条狗而已,随时都能砍了。”高廉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副将道:“梁山那边,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西军也是吃过亏的。” “你怎么跟那钱友德一个德行?”高廉皱着眉头,“山贼便是山贼,我随时能破!飞天兵在何处?” “早已列阵在前。眼下梁山占据郓州,势力波及兖州、济州,咱们攻向何处?”副官又问。 高廉道:“林冲此人,我观其战役,从不会坐以待毙,此番恐怕早就调兵遣将,俨然杀来。”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有马军狂奔而来,高声说道:“相公,前方三十里处,有梁山军而来!” “人数几何?”高廉淡淡道。 “约莫三五千人,马军与步军各半。” “哈哈哈哈哈!林冲此人,实在无能!三五千人来冲阵,这是要送死吗?”高廉傲慢说道。 副官问道:“相公,我们进攻吗?” “进攻什么?此处地形开阔,后有退路,正好可以对战,咱们以逸待劳,根本不怕他们!”高廉将马鞭朝着前方一指,“我要在这里堂堂正正击败梁山军!将林冲的人头,挂在本官的剑上!” 众将纷纷抱拳:“我等谨遵号令!” 高廉哈哈大笑,道:“让飞天兵军前列阵!” ............. 第598章 装神弄鬼其罪当诛 高廉乃是高俅的亲眷,权势甚大,文武双管,颇有权势。 便是那钱友德,高廉都不放在眼中,可见其人傲慢至极。 此番领军出来,那帐前都统、监军、统领、统制、提辖军职一应官员,各部领军马,军旗飘扬,甚是飞扬,都要听从高廉号令。 人群中忽而走出一群军士,将近三千余人,号称飞天神兵,一个个都是山东、河北、江西、湖南、两淮、两浙选来的精壮好汉。 只见这群人头披乱发,脑后撒一把烟云;身挂葫芦,背上藏千条火焰。黄抹额齐分八卦,豹皮裩尽按四方。熟铜面具似金装,镔铁滚刀如扫帚。掩心铠甲,前后竖两面青铜。 知府高廉引三千神兵,自个披甲背剑,专是等候梁山贼而来。 这高廉是个知晓兵事的,把部下军官周回列成阵势,却将三千飞天兵列在中军,摇旗呐喊,擂鼓鸣金,只等敌军到来。 那一头花荣、秦明引领五千人马到来,两军相迎,旗鼓相望,各把强弓硬弩射住阵脚。 一时之间,战鼓响动,花荣居于前阵,望着那些飞天兵道:“高廉此人,玩的什么把戏?那些穿着异服之人,有什么来头?” 秦明咧嘴一笑道:“我听闻高廉此人好道,估摸着自诩是神兵天降呢。” 两军中吹动号角,发起擂鼓,彼此对峙,都没有贸然而攻击。 花荣、秦明带同十个头领,都到阵前,把马勒住。 头领秦明横狼牙棒,跃马出阵,厉声高叫:“高唐州高廉,拿命的出来!” 高廉把马一纵,冷冷一笑,引着三十余个军官,列阵而出,勒住马,指着秦明骂道:“你这伙不知死活的叛贼,还真是好狗胆!竟敢偷入我高唐州,欺辱我妻舅,还营救柴进,实在是该死!” 秦明喝道:“你这个害民的强盗!我早晚杀到京师,把你那欺君贼臣高俅碎尸万段,方才能消解心头大恨!柴大官人,乃是皇族后裔,你这样的小人也敢羞辱,简直狂妄至极,不知尊卑!” 高廉大怒,回头问道:“谁人出马先捉此贼去?给我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将舌头给我拔出,看他如何嚣张谩骂!” 此话一出,军官队里转出一个统制官,姓于名直,拍马轮刀竟出阵前。 于直出列,上下打量秦明,冷笑道:“你这狗贼,也敢再次叫嚣,吃我一刀!” 秦明咧嘴大笑,径奔于直。两个战不到五合,于直被秦明寻个机会,狼牙棒子砸下,当场将那厮砸落马下,竟是脑袋开花,脑浆崩裂。 “土鸡瓦狗,不过如此!便是连我秦明都过不去,还想与我家林冲哥哥较量?高廉,你哪里来的胆子?”秦明咧嘴大笑,眼神中满是嘲讽。 高廉见了大惊,不想这秦明如此厉害,环顾一圈,喊道:“再有谁人出马报仇?” 军官队里又转出一个统制官,姓温,双名文宝,使一条长枪,骑一匹黄骠马,銮铃响,珂珮鸣,早出到阵前,四只马蹄荡起征尘,直奔秦明。 秦明见了,大叫:“花荣哥哥稍歇,看我立斩此贼,让他知晓我梁山威风!” 花荣本想出手,听秦明这么一说,当即勒住马,收了天月神枪,让秦明战温文宝。 两个人约斗十合之上,秦明放个门户,让他枪搠进来,手起棒落,把温文宝砸飞半个天灵,死于马下,那匹马跑回本阵去了。 这一战! 秦明连斩两将,梁山这边士气大振,两阵军相对,齐呐声喊。 花荣提着缰绳,喊道:“狗官,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高廉见连折二将,喝声道:“我本不想使道术,今日你们逼人太甚,那就让你们知晓什么是天威!!” 高廉提出一把剑,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念叨什么东西。 突然整个沙场上,狂风大作,竟是刮起黄色风沙,径直扑向梁山军。 一时之间,飞沙走石,撼地摇天,刮起怪风,径扫过对阵来。 秦明、花荣等众将对面不能相顾,惊得那座下马乱撺咆哮,众人回身便走,根本无法抵挡着狂风! 这狂风太大,又是迎面而来,只吹得双眼都要看不见,更别说去作战。 高廉把剑一挥,指点那三千飞天兵从阵里杀将出来。 背后官军协助,一掩过来。 赶得花荣、秦明等军马星落云散,七断八续,呼兄唤弟,觅子寻爷,五千军兵,折了七八百余人,直退回五十里下寨。 高廉见人马退去,也收了本部军兵,当即入济州城休整。 花荣、秦明等人大败而回,只觉得又气又恼,在中军大帐,花荣将前后事说道一遍。 众将都是大惊,王正青道:“是何神术,如此厉害?” 花荣道:“想是妖法。若能回风返火,便可破敌。” 林冲听到这话,沉声说道:“哪里有什么妖法,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他根本不相信什么道法妖术,若是这高廉真的有那种道法,那金人还如何南下? 大宋皇帝最是好道士,有这帮道士庇护,哪里会有靖康之耻呢?.. 哼! 秦明听到这话,道:“当要请公孙先生来,他本就是学道法的。” 林冲说道:“不要太过在意,装神弄鬼之徒,想必有看气象的本事,正好借此番本事来吓唬我等。” “高廉等人,现在驻扎在济州城,只怕稍稍休整,便会南下攻打我们。”王正青说道,“另外沧州之人,游离在兖州之地,随时会向我们冲击。” 林冲道:“王相公,你自带四千兵马,给我盯紧沧州军。只要高廉军一败,沧州之兵定不战而退。” 王正青当即领命而去。 整个中军当中,营帐当中,汇聚大小将十几人。林冲环视一圈道:“济州之地,当要纳入我梁山,此番击败高廉,顺势拿下济州。” 众将听到这话,都是面露狂喜之色。 当下众军整顿兵马,开始向济州进发。 一路之上,花荣问道:“哥哥,济州城坚固,此番当真要拿下?” “今日不取,更待何时?”林冲反问道。 .... 第599章 反守为攻就是不信邪 自占据梁山以来,林冲经历多轮大战,可是手下部将,吃了这么大的亏的,倒是第一次。 一想到高廉,林冲断然不会放过他! 花荣道:“不管哥哥做什么,我们兄弟都会冲杀最前面。” “不能让你们又流血又丢命。那并不是好事。此番战,你也不要有内疚。”林冲宽慰说道,“世上哪有百战百胜的道理?关键失败了,便从中寻求教训,人可以犯错,若是在相同的地方一直犯错,那就是灾难。” 花荣听到这话,心情这才好上不少。 林冲开始翻看济州的地图,同时开始不断让人去寻周边农户之类,问清楚道路、武备、吃食之类的情况。 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林冲准备的也很充分。 花荣在一旁看的仔细,起初他并不明白,为何攻打济州,要跟这些老农他们闲谈什么? 伴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花荣渐渐摸索到里面的关键。 林冲哥哥是在打探此地的水文、地形、人口分布等情况,为分兵布阵做好统筹安排。 这么一想后,花荣感觉发现全新的天地。 这跟以前的官军作战,林冲哥哥的行事作风,显然大不一样。 林冲在战略上,素来都是自信,唯有在战术层面,那都是谨慎在谨慎。 花荣开口说道:“济州城高,恐怕要运投石机,或者火炮才行。” 林冲点头说道:“后勤辎重不能被人所劫,投石机和火炮都需要。至于高廉此人,有可能会占据城池,同样也可能出城与我们一战。” “高廉的飞天兵,来去如风,颇为善战,不可小觑。”花荣又提醒说道。 林冲强自按耐住心中的兴奋,他们吃下郓州,往北便是济州,济州若得,梁山北面便有庇护,到那个时候,不管是让王正青还是姜良策镇守,等于北面之地,就有了门户。 这么一想之后,林冲自言自语道:“咱们若能吃下济州,梁山的处境就会大大不一样。” 花荣也露出亢奋之色,扩张的欲望,那是挂在脸上,怎么都掩饰不住。 济州的地界可不小,如果能够拿下的话,东边可以威慑多州,到时候出兵占据兖州,那也是从容之举。 这一刻,济州犹如一块大肥肉,展现在林冲、花荣的眼前。 诱惑太强了! 犹如一个漂亮的美女,在那里搔首弄姿,仿若在等待着梁山的征服。 一旁的刘黑子贪婪地道:“爷爷,来都来了,咱们可不是当年的咱们了!拿下济州,让天下都知道我们梁山的厉害。” 花荣道:“济州治巨野,辖巨野、金乡、任城、郓城四县。济水畅通,漕运大兴,设在巨野的济州,乃是京东西路最富饶的城市。如果我们能够拿下的话,漕运就能掌控在我等手中,往后好处甚多。” 朱仝也道:“济州城,若是能够拿下,席卷山东便是落下一个钉子,到时官军真的想要再动,也要掂量掂量才是。若得济州,河北之地的禁军若来,我们也有一个门户。” 花荣点头赞同:“高廉既是来了,咱们若是击败他,总不能没有半分好处吧?” 众人一边骑马,一边说到济州这块肥肉,每个人眼中都冒出光来。 刘黑子道:“高廉再强,定然强不过西军,俺黑子打前锋,直接将高廉砍个七零八落,让他们全部完蛋。” 刘黑子有些太过藐视高廉了。 林冲并不觉得高廉军不堪一击,高廉能够文武双管,同时还能领军南下的人物,定然也是有本事的。 此番击退花荣、秦明,也展现出一定的军事指挥水平。 不过,高廉也有很明显的缺点,那就是这个人太过自负,从行军路线来看,高唐州的军队,几乎没有怎么停歇过,从北到南方,可谓是直扑而来。 “高廉太自信了!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林冲稳住心神,没有太过的冲动,也没有被周围诸将的情绪所影响。 这些年的作战,让他养成这样的好习惯。 他同样在揣测高廉的心理活动,这个人死了妻舅,还走了柴进,想必是丢了脸面。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的,像他们做官到这个位置,单单被愤怒所引导,反而是不太可能的。 高廉南下攻打梁山,看似是报仇,实则是想建功立业,让自己升官发财。 任何人做任何事,那都有一套内在的动机。 有些人的深层次动机,往往会藏在不容易看见的方面。 高廉既想建功,同样也不能输! 只要输了,他将会变得一无所有,甚至将过去积累的一切,全部葬送。 “既然来都来了,总让济州城在我们头上悬着,也是难受的很,不如这次就把他们给拔了。”林冲干咳一声,“花荣、秦明的先锋军,与刘黑子一同。你们一同领马军先行,占据有利位置,同时清扫周围隐患。我们中军随后就到。等到了济州城,再寻主力会战。” 说到这里,林冲又道:“万一攻城不利,或者三日内拿不下济州,当要安排后退路线安全,此事朱仝、雷横两位兄弟去处置候后阵,若是尚能决战,命令姜良策领新军出征!” 朱仝抱拳道:“卑职领命,定不让将军失望。” 林冲撇了一眼刘黑子,道:“那高廉想必有过人的本事,千万不要中他的计策。若有气象不利,不可硬攻。” 刘黑子点头道:“真要有妖法,俺便带上狗血去泼他。” “哈哈哈哈哈!” 众将听刘黑子这般说,都忍不住大笑。 当下,刘黑子分兵前行,至于林冲一部则开始安营扎寨,准备休息一夜,第二日前往济州。 晚间巡视营地,林冲望见一个后生正在做饭,上前道:“这是才入的马军?” 那后生一见来人,激动地道:“我叫钱小忠,才选上马军,我爹和舅舅也在军中效力。” “好!好!好的很!”林冲连连夸赞。 “只有跟着梁山,咱们才有好日子过,家中的兄弟姐妹才能吃饱,我们都愿意跟着将军后面打仗。”钱小忠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每次打胜仗,都有丰厚的奖励,我也想立功,往后也好寻个婆娘。” “哈哈哈哈哈!” 众人齐声大笑,林冲顺势问道:“你可愿做我的亲兵?” ........... 第600章 让林冲当我们的皇帝 亲兵? 钱小忠眼睛一下就圆了,做神威将军的亲兵,等于就跟着梁山的首领征战天下。 这简直就是走了大运了啊。 “我....我.....” 一旁跟随的石秀道:“你这憨子,让你做亲兵呢!怎么跟傻了一样?莫不是不想?” 钱小忠终于反应过来,赶忙晃着手道:“小人愿意,我一百个愿意,我爹和舅舅他们要是知道,肯定会为我高兴。林将军,小人愿意做您的亲兵,跟随您的左右,保护您的安危。” 林冲等人哈哈大笑,他抬手重重拍在钱小忠的肩膀:“你现在保护我还嫩得很,得好好操练武艺,骑射本事都要有长进才是。” 钱小忠激动地道:“小人一定日日努力,绝不辜负将军的信任。” 林冲环顾一圈,对石秀道:“明天把调令安排好,到中军营帐报到。” 石秀领命,几人又说了几句,林冲便离开营地。 钱小忠怔在原地,眨着眼睛,目送这群天上一样的人,就这样远离,最后不见了踪影。 下一刻,周遭的同袍们,一个个跳起来,将钱小忠抱住,不断地推搡他,纷纷道贺。 “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了!竟得林将军看中!” “可得好好效力,若是本事不足,到时候赶回来,咱们可得笑话你。” “年轻就是好啊,太羡慕你了。” “以后跟着林将军征战,往后机会就多,以后若是升官,莫要忘了俺们这些同袍。” “来来来,今晚好好吃一顿,等回山之后,我们几个兄弟,再给你好好庆祝庆祝。” ...... 钱小忠脑子嗡嗡作响,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 实在是太高兴了,犹如做梦一样,他忍不住环顾一圈,喊道:“你们捏捏我的脸,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一旁有个伙计,上来猛掐钱小忠大腿。 “哎哟!行了,一个就行了,你们都别掐了!” 钱小忠疼得龇牙咧嘴,可是眼中的狂喜,这个时候怎么都掩饰不住了。 神威将军身边的亲兵! 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便是想要的机会都没有呢。 那可是梁山的首领,大统领,大当家。 能够跟随在他的身旁,那都是不敢想象的机缘。 “一定要争气,不能丢了家族脸面。”钱小忠暗自下定决心。 原本父亲、舅舅靠着当兵,养活了家族,同样在梁山庇护之下,再也不用担心吃食问题。 一路而来,一直都在打胜仗,获取的军功奖励,那也是超乎预料。 按照父亲所言,当下娶梁山中的女子为妻,那都是荣耀得很呢。 那些人家都会识字读书,身份清白,这样的女子娶回家,肯定好得很。 钱小忠神游天外,再看锅里的汤炖好了。 不管了! 先吃饭,吃饱了才能干翻敌人!. “把他娘的高廉干翻!夺了济州城!”钱小忠骂骂咧咧的说道。 一旁同袍也跟着说道:“只要跟神威将军后面,那肯定都是打胜仗,咱们只管跟着将军奋勇杀敌就是了!” “嘿嘿!想当初俺们也是走投无路,只想着混口饭吃,现在一个个日子过得!” “俺现在娶了媳妇,家中有十亩地,父母每日忙活着田地,往后日子可有盼头了。俺知晓谁给俺饭吃,俺就给谁卖命!那些狗官在时,咱们都要饿死,现在谁敢让俺回头去过那样的日子,俺要杀那狗官全家!” “不错!这样的日子,谁敢来抢夺,我们便与谁拼命!我现在有了儿子和女儿,他们尚能吃饱饭,这往后的日子,按照我说,便是让林冲将军做皇帝才是!” “对对对!咱们改朝换代,占了这个山东,打到东京去!” “哈哈哈哈!若真的咱们家将军做了这江山,咱们好歹弄个大官当当吧。” “封侯拜相不敢说,只说做个地主,那也是行的!” “其他不要多言,只想咱们做个开宗的老祖宗就行了啊。” “哈哈哈哈哈,我看行!咱们都要当老祖宗!” ....... 宣和三年,三月春。 这些年大宋看似繁盛到烟花,犹如万年之盛世。 然而,从未有人想过,再过去数年光景,这个世界便会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演变。 阴沉晦暗的天气,突然之间,光明大作。 太阳从东边升腾而起,洒落大地,璀璨的光芒之下,尚能望见那腾空的白色雾气,朝着天空飘荡而去。 阳光洒在身上,将身上的寒气驱散,便是人都舒服不少。 石秀感慨道:“大哥,那些白色的雾气,漂浮上天,不晓得会到哪里去啊。” 林冲哈哈一笑道:“自然到天上去了。” “天上去了?是到天宫吗?神仙住的地方?”石秀又问,一副好奇宝宝的姿态。 石秀忠勇,义气无双,这会竟是十万个为什么,这是童真之心没有丢失的姿态啊。 人在小时候,最喜欢问为什么? 往往对看到的任何事情,充满好奇心。 反倒是年长之后,充满压力之下,为了生计奔波不休的时候,对于眼前习以为常的一切,反而不会有任何的好奇心。 石秀虽出身寒微,一路而来,可谓辛苦,但到这个年龄,居然还有这份纯真,属实难得啊。 林冲耐心地解释道:“那些望见的雾气,都是水蒸气雾化而成,闲太阳出来之后,温度升高,他们就会蒸发到天空中,到一定高的位置,会与一些极为细小的尘埃汇合,他们最终会变成云彩,当云彩足够大,他们便会从天上重新落下,那个时候就会下雨了。” 石秀目瞪口呆:“那些雾会变成云吗?好神奇的解释!大哥,您果然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不管什么样的难题,你都清楚,我真的长见识了。” 林冲哈哈一笑道:“往后你想问什么,知道大哥知道,都会告诉你。” 石秀激动地道:“这些日子我也跟书院的先生学习,掌握更多的本事。往后为大哥开疆辟土,总有一天打入东京,为大哥报仇。” “钱小忠家族的卷宗,我都看过了,他们都是忠诚之人,等那小子调拨进来,便交给你调教。”林冲嘱咐说道。 石秀点头道:“末将遵命。” 正说着的功夫,前方传来呼喊之声。 很快有亲兵带来消息,发现高廉军的踪迹了。 林冲颇有些意外道:“他居然出城了!” ....... 第601章 到嘴边的肥肉香喷喷 “我就说高廉是个自负的人!”林冲环顾一圈,哈哈大笑。 石秀佩服道:“大哥料事如神,石秀佩服。” 林冲道:“高廉昨日初败我军,定是信心百倍之时,一心一意要取我项上人头。那厮一定会摆阵与我决战。” 石秀道:“刘黑子他们的先锋军,方才也与我们会合了。这会差不多也该到了。” 正说着的功夫,刘黑子骑着一头大马儿,朝这边而来。 他瞪圆的眼睛,尽管忙碌半宿,也不见他有半分疲惫模样。 他的身旁还跟着钱小忠,等两个人靠得近了。 林冲问道:“你们两个人,怎么在一起?” 刘黑子嘿嘿道:“这小子说对前面的地形清楚,说要见爷爷,俺正好顺路,便将他带来了。” 林冲好奇问道:“你怎么知晓这地方?”m.. 钱小忠道:“小人原先跟随舅舅一家,到济州城走过一遭,当初舅舅也打算做些生意的念头,倒是在这里停留挺久,那个时候,我闲不住,到处跑得多,对附近的情况倒也清楚。” 林冲道:“那前方是什么情况?” “我们尽量还是要离济水远一些,有些地方滩涂多,在前面二十里地,有一个平坦的荒地,那个地方一到冬天风大得狠,北风呼呼地吹。好在今天艳阳高照,倒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刘黑子开口说道:“高廉他们一行人便在那荒地的北面列阵,那个地方地形特殊,两侧有一些荒丘在左右,进可攻,退可守。这老小子摆明要跟我们正面干一场!” 林冲道:“自信的人都是这样,尤其是初战而胜的人,往往希望大会战的方式,彻底击败我们。他不仅是自信了,更是狂妄了。不过,此人在这个位置排兵布阵,从用兵来说,他的确有几分狂妄的资本,好在也只有几分而已。” 这话一出,众将都是大笑。 一句几分而已! “咱们以少胜多的都打了!还怕他有什么诡计不成。”刘黑子傲慢地说道,鼻子重重喷了一下,“最强的还是我们梁山军,那高廉装神弄鬼,看俺将他们打出屎。” 林冲哈哈一笑:“济州城乃是大城,富庶得很呢,若是咱们拿下来,便是一大块肥肉,我们吃下肚子去,到时候兄弟们大秤分金,大碗吃肉。” “哈哈哈哈哈!俺要吃羊肉!” “到时候,我要在济州城头唱首歌!” “济州咱们拿下来,咱们就能往东走!等东边全部拿下来,我们还能做什么呢?”这个时候,朱仝策马也到了,他显然也听到众人的说话,阔步而来。 花荣也到了,他突然喊道:“拿下山东,当然要去问问东京的狗皇帝!问问他,到底我们有何罪!” 这句话问出来,声音格外大! 周遭的将领、亲卫们都被感染,一个个涨红面孔,全部躁动不安。 “问罪!问罪!问罪!” “上东京!上东京!” ...... 群情豪迈,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林冲。 只有这些跟随林冲的人,他们内心很清楚,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从一个小小的山寨,眼下竟然要吃下济州,如果能够吃下济州,山东便在眼前。 这代表着什么? 换做唐朝,便是节度使一样的人物啊! 在汉朝时候,占据山东一地,那也是王一级的人物。 不可想象! 不可想象啊! 这一刻,不是林冲在说这些,反而是这些骄兵悍将,竟是一个个野心勃勃。 林冲环视一圈,他感觉自个好像进入某种游戏一样!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甚至有一种玄幻感。 这些有血有肉的将士们,他们簇拥在自个的身旁,拥护着他,一个个悍不畏死地守护他的梦想。 这一个刹那,他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有一股气,从他们的身上散发而出,千军万马之中,向他汇聚。 林冲好像扩展出一种力量的掌控,这股力量,一瞬间从梁山扩张而出,越过八百里水泊,然后蔓延到郓城、独龙冈、一直占据整个郓州范围,最后北上直接到达济州的领域。 最终,那股掌控力到这里便停止住了! 可也正因为这种停滞,让林冲猛地瞪圆眼睛,生出极大的渴望! 扩张! 大胆的扩张! 让这腐朽的王朝,见识富有生命力的新王朝。 “此战只许胜,不许败!不仅要击败高廉,更要拿下济州。” 众将又是一阵大笑,林冲道:“此战花荣来布阵,这一战我们有马军,更有步军,投石车暂且不需要转动,将重炮先出,我担心高廉那厮,又出什么幺蛾子!” 吩咐差不多,中军前进,刘黑子先锋护持两翼,王正青等人防备远走的沧州军。 至于后阵有朱仝、雷横护卫,问题不会很大。 再行进一阵之后,进入荒地之后,两军的先锋斥候,逐渐开始有摩擦。 很快有伤亡开始产生,再面对梁山的精锐马军,高廉的斥候,明显招架不住。 很快大军推进到荒地的正中,与高廉的部队隔着一两里的道路。 两边都开始做着准备,不管是工事,还是防护。 林冲等降临站在一处小坡上,远看前方阵列,只见旗帜飘扬,还有营寨错落,整个阵型中规中矩,不过瞧见这模样,跟沧州一战的防守阵不太一样,瞧见这姿态,高廉那老小子是要摆进攻的架势。 不知为何,高廉一心求战,反而让林冲内心非常窃喜。 犹如憋着大招的大宗师,猥琐发育,突然有一天有个自诩大佬的混小子,亲自跑来教训。 林冲这一刻就是这种心境,他最担心还是高廉据守济州城,防守待援,拖延梁山军。 这样的打发,才是最让林冲迟疑的。 然而,现在高廉自信到爆裂,放弃地利,简直是落入林冲的谋算当中。 要的就是平原决战! 一想到击败数万之众,攻占济州,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连续击败沧州军,又击败高唐州之军,到时候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来梁山? 莫说大宋朝廷,便是北方的辽国和金国,都得注意到他这一股可怕的势力。 林冲原本还极力控制着内心的念头,可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能够霸占济州,那种蔓延的野心,犹如藤蔓一样开始喷涌。 猥琐发育这么久,此番将要看到开花结果。 那种心情,简直是爽爆了! 林冲深吸一口气,左右都是将领、亲卫,他无声地一笑,然后重新收敛情绪。 然而,这个笑容在众将眼中,瞬间变得无比神秘。 仿若一道光,让众人望见胜利一样。 ........... 第602章 承上启下的关键 林冲站在山坡之上,春日的冷风吹拂,掀动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他一只手按着腰间剑柄,展望远方。 将领们纷纷下坡,站在坡底仰望,一个个神采飞扬。 刘黑子咧嘴说道:“爷爷当真是不一样了!吴用那老小子虽然讨厌,但是他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俺爷爷有天子气!” 花荣也道:“占据济州,便是最好的开端,我们这些年战无不胜,从不曾失败过。” 石秀称赞道:“料事如神,洞察先机,此乃天神才有的手段。昨日大哥便说,那高廉要出城迎战,今日那高廉还真的这般。” 刘黑子嘎嘎大笑:“高廉算个什么鸟玩意?装神弄鬼之徒罢了!便是真的有什么道术,遇到爷爷这等神仙中人,那也要跪下喊爷爷!以俺看,往后这天下便让爷爷做皇帝。” 花荣也跃跃欲试,嘴上道:“刘黑子,我们私底下说说就行,这口号太大,反而不是好事。” 石秀也兴奋道:“那得看占据山东,有山东一境,便有占地称王的本钱,东靠大海,盐铁海运,尽可在我手中。” 花荣昂着头道:“那就跟着哥哥,拼死效力!” ........ 林冲远眺敌军,眼神越发的坚毅! 宣和三年了! 这已是三月份的光景,若是一战而败高廉,霸占济州。 高俅一定会气得要吐血,便是那个花鸟皇帝都要心生忌惮吧。 至于山寨中,他的地位只会水涨船高,无人能够撼动。 终于,号角声开始响起,一阵阵的战鼓声,伴随着特有的节拍,让人热血沸腾。 林冲猛地捏紧拳头,从山坡而下,亲卫簇拥而来,林冲面色沉着,神色从容,他穿行在军阵中,每一个看到他的人。 这一刻,他就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只要看一眼林冲,他们所有人好像都获取无穷的力量与勇气。 林冲一边走,一边喊道:“万胜!” 这一句话声音不大,效果犹如强心针,几乎每个士卒齐声喊道:“万胜!” 这一声万胜,绵延起伏,一开始小小范围扩散开,然后犹如浪涛一样,蔓延到整个军阵当中。 花荣、朱仝等人组织的军阵,攻守兼备,林冲策马而过,很是得意,远处的高廉部,此刻也是战鼓声响,对面很显然也要进攻了。 两军的军阵,开始逐渐向中间地带推进,各自阵型的两翼,则有大量的马军来回奔腾,护持着两翼不至于被攻击。 同样,朱仝、雷横等人也开始列阵,防护后阵被人偷袭。 北面,高廉军中。 高廉坐镇中军,飞天兵在最前列,身披土黄色重甲,面戴黄铜面具,踩着夸张的步伐,嘴里念诵着古怪的口号! 这个场面,倒是唬人得很。 高廉策马上前,远远望见对面大军。 “这就是梁山军嘛!军械武备,倒是完备。可惜在我高廉飞天兵面前,照样不行。”高廉口中念诵着咒语,道,“天兵黄甲,刀枪不入,来入我身!着!” 他这么一喊,那些飞天兵们一个个发出怪叫,最前排的一群人,竟然是疯了一样,将那脖颈露出,拿着鬼头大刀,朝着脖颈一刀又是一刀! 梁山军前锋,乃是刘黑子统领,望着前面的人作妖,当即抬起手,整个军阵陆续开始停止前进! 场面实在太诡异了。 “那就是飞天兵吗?一看就是妖兵,装神弄鬼,吓唬谁?!”刘黑子瞪圆眼睛,挺着身子。 那些拿着大刀狂砍脖子的家伙们,竟然割不开血肉,仿若金刚铁骨一样。 紧随其后,原本还在自残的飞天兵,突然举起长刀,互相乱砍。 只看得火光四溅,彼此之间,竟然都无法破开血肉。 “那些是什么东西?刀枪不入吗!” “莫不是那高廉召唤了鬼神?!” “刀枪不入,咱们还怎么打?” ..... 步军纵然精锐,从未见过这么邪门的事。 那些飞天兵无形之中展现的,无非在震慑梁山。 他们是刀枪不入,真的要打起来,他们根本是无敌的。 慢慢的,人群中开始骚动不安,这个时代,大部分人对鬼神都抱着极为敬畏的姿态。 前面那些飞天兵,一个个犹如鬼神附体的魔怔样子,在林冲眼中格外滑稽,可是对于普通兵士而言,那是一种无言的恐怖。 林冲根本不相信这个时代,有什么道术。 如果真的有那么厉害的通灵道术,那宋金之战,完全不用依靠禁军,干脆依靠那些道士算了。 咦? 林冲稍稍一愣,想到后世靖康之便中,宋钦宗一伙郭京、刘无忌等一群无赖会用“神兵",幻想依靠这群无赖所组织的“六甲正兵”、“六丁力士”、“北斗神兵”,来保卫东京,结果直接被金兵一锅给端了,还真是讽刺到极点。 想到这里,林冲抬起手道:“把东西推上来!” 在一阵急促的号角声中,前军开始变阵,慢慢的前锋阵型位置,突然让出一条大道来。 只见一辆辆推车中,一个个黑洞洞的大粗管子推到前线的位置。 一些穿着轻甲的士卒,紧张而熟练的操作者这些大管子,他们的眼神,对这些黑漆漆的大家伙,仿若看自个的孩子一样,疼爱到极点。 高廉同样望见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副将忍不住道:“知府相公,那东西或许就是火炮啊。钱友德那小子说过,此物破坏力惊人,当要小心戒备。” 高廉斥责道:“你也是活回去了,那些一个个棍子样的东西,难道还能飞过来?钱友德那小子,胆小如鼠,早就被林冲吓破了胆子。” 说到这里,高廉策马而上,径直冲到阵前,喊道:“林冲,今日我有飞天兵在此,他们得我道法加持,乃是刀枪不入,今日尔等早些缴械投降,我或许会给你们生存的机会。”. 林冲看都不看他,只是轻轻抬了抬手。 火炮营地中,站着黄安,他眉头一皱,手中抬着一个三角形的旗帜,猛地一挥,口中的哨子猛地一响。 高廉惊呼不妙,没有任何犹豫,径直退往后阵。 至于飞天兵们,一个个鬼哭狼嚎中,朝梁山军杀来。 ........ 第603章 一炮解千愁又是不服之人 高廉本能的感觉不妙,可是到底哪里不对,他也没有说出来。 或许是本能! 当他刚后撤到军阵中,飞天兵们发出尖锐的嚎叫声,冲向梁山军阵。 逼近一百步的时候,高廉清楚地望见那些黑漆漆的管子,突然火光冲天,下一刻,便听见“轰隆隆”的巨响。 战场之上,一瞬间涌起一团团黑色浓烟。 与此同时,那些所谓的“刀枪不入”的飞天兵,犹如被犁耙狠狠铲过一样。 “啊!啊!我的腿!” “我的肚子!” “二哥!你怎么死了啊!” “什么鬼东西啊!盔甲都挡不住啊。” “一定是鬼神的手段啊。” “逃命,逃命啊!” ....... 狂风席卷而过,飞天兵冲锋的一大片空地,断臂残肢,散落遍地,鲜血洒落在大地,溅落得到处都是。 冷风一卷,梁山军阵当中,登时闻到浓烈的血腥气,一眼望去,原本那些“刀枪不入”的飞天兵,此刻散落一地! 有些当场炸成四五分裂,还有一些断手断脚,最惨的还是那些半死不活的,凄惨的在趴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嚎叫。 仅仅一个照面,高廉先锋军被直接被打穿。 刘黑子激动得眼睛红了,高声喊道:“马军!马军!吕方、郭盛,出阵!” 趁你病,要你命。 刘黑子把握战局的本领,也是敏锐,梁山马军从左右两翼开始猛冲,中军的步军则开始大踏步开始发起进攻。 火炮只能出其不意,在当下的情况下,笨拙而不好移动,也是他的缺陷。 林冲更多的忠心,还是依靠在本阵上,除此之外,大炮的材料问题,其实一直没有解决。 火炮容易炸膛,轰击次数过多,炮管过热的问题,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火炮的威慑力,成功达到。 伴随震天的轰鸣之声,高唐州的军士,早已吓得阵型大溃,只当是天神发怒。 刘黑子一边催马,一边喊道:“我家爷爷乃是天神下凡的人物,高廉你这妖人,如何是我家爷爷对手?!” 一句天神下凡,高唐州的军士,大部分都信了。 那一头花荣、秦明、吕方、郭盛等人,直接冲入高唐州军阵,只杀得天翻地覆。 刘黑子索性下马,挥舞大斧头,左右近卫将他簇拥,他一斧头一个,只望见对面一个都监。 那都监手持长枪,也看见刘黑子,那都监身穿重甲,周围有亲卫护卫,两拨人马一见面,登时便红了眼睛。 “干你娘!”那都监张口大骂。 刘黑子鼻子都气歪了:“我干你奶奶!” 登时两拨人马,可算是把彼此的至亲,来一个十八遍的亲切问候。 然后一个个都为了保护自家至亲的名誉,挥舞着手中武器,恨不得把对方剁成肉酱。 刘黑子狗熊一样的身躯,却异常灵活,他咚咚咚地闷着头,居然来了一个冲锋加速。 手中的双花斧头,竟是跟着一阵晃动。 远处那白面都监,眼中一喜,举起手中点钢枪,嗖的一声,便朝刘黑子心口捅去。 “中!” 白面都监低吼一声,这一招乃是他的绝技,出枪速度极快,而且角度刁钻,对面那黑脸汉子迎着冲上来,定能将他一次捅个通透。 刘黑子穿的是重甲,可是跑起来,丝毫没有迟滞的感觉。 “中你个鸟儿!”刘黑子身子猛地一拧,电光石火之间,身子猛地一转,避开那必中的一枪! 与此同时,刘黑子脚步跨出,不等那都监收枪,整个人竟逼到都监跟前。 “不要!”那都监魂儿都吓飞,一手松开长枪,右手就抓胯间腰刀。 只是他的动作不够快,腰刀刚出鞘,刘盒子的大斧头,便在他的脖颈间划落。 那都监猛地往后退一步,眼睛眨了眨,目光中充满不可置信,他下意识摸着脖子。 温热的鲜血不断渗出,都监张了张嘴,发出绝望的一声低吼,仰天倒下,重重砸落在地。 与此同时,蜂拥而上的梁山步军,士气大振,发了疯一样地往官军阵中冲杀。 不仅如此,中军的马军,开始加速行进,大有彻底扫清的架势。 不但如此,作为预备队的后阵人马,也开始做冲锋动员。 开阔的荒地上,此刻数万人交织在一起,喊杀声好似要冲破天空。 从与高廉军对阵开始,到双发人马正对对决,这次步军竟正面击溃官军。 场面变得无比的混乱,溃败、逃跑、哀嚎,竟然一瞬间便发生了。 原本官军还士气高昂,可是一波炮火洗礼之下,瞬间攻守之势颠倒,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血腥气,令人作呕的臭味,还有雄性动物愤怒之下,浑身分泌出的汗液味道。 官军中若有落单之人,便会被梁山兵蜂拥而上,长枪一顿捅刺。 那敌人先是发出凄厉至极的声响,听得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血肉噗哧穿透的声音,令人心惊胆战,浑身颤抖。 然而,那样的声音很快便会消散,一阵风吹过,追杀依旧在继续。 因为军令还没有响起,意味着战斗还在继续。 战场上从来不是讲究仁慈的地方,杀戮才是战斗的主旋律。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高廉给自己选了一个好地方,这开阔的荒原地带,实在适合梁山马军的冲锋、分割、包围、凿穿。 马军开始包裹官军的两翼,并且在阻隔后阵的撤退,一旦被马军分割,等到梁山中军蜂拥而上,那官军将会彻底失败。 官军的士气,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们抬头所望,远处纵横飞驰的马军,竟然都是梁山军的。 高唐州带来的马军,早就在方才的交锋中,几乎战损大半,哪里还有战斗力。 高廉大吼道:“马军!他们的马军为何比辽国人还强!那些马儿,到底从哪里来的!那都是良马!” “相公,大势已去,若是再不走的话,便走不了了!”一旁有将领大喊道。 高廉仰天大吼:“我不走!今日本官要战死在这里!” 这个念头刚过,高廉骤然想到钱友德。 “那小子!他一定在等待本官的失败!啊!!!!!!!本官不服!” ........... 第604章 英雄从无末路 逃亡的人,实在太多了。 犹如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如果从高空上看,犹如上万的蚂蚁在迁徙。 哭泣声、哀嚎声、惨叫声,在这个空旷的荒原之上,犹如人间炼狱。 后阵的官军,恨不得生了三条腿,没命的狂奔。 那些被梁山军分割的敌军,不断有人地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饶。 上万人之军,活生生演绎一出兵败如山倒。 梁山的马军,犹如风一样游走,不断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高廉目睹这一切,他不甘心啊! “不!不!我不会败!我的官运怎么会在这里终结呢?”高廉的骄傲全部没有了。 原本梳理整齐的一头长发才,此刻乱糟糟的,整个面庞,好似一刹那多数条皱纹。 高廉到现在都没想到明白,到底是怎么输的? 他的飞天兵,那都是苦熬过体魄的人,那些黑黢黢的东西,难道就是钱友德口中的“火炮”? 那声音实在太大了,犹如天雷的轰鸣,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太可怕了!人间竟然有这样的武器,梁山,他们到底从哪里获得这样的力量?”高廉喃喃自语,“这是本朝的灾难,无法想象的灾难啊!” 在过去的战争中,从未有过人这么说过。 “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山贼,而是伪装成山贼的军队!”高廉一阵毛骨悚然,“我不能死,必须把这个消息带回去。” 他幡然醒悟过来,梁山这群人拥有的实力,完全超越普通的山贼存在。 “我还有机会,只要回返济州城!”高廉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变得无比明亮。 整个战场持续了一两个时辰,四面八方,越来越多梁山军,向着败军的方向追击。 不断有人被俘虏,还有人被斩杀,整个追击会持续很长时间。 一直到正午过后,战事方才结束。 打扫战场上的收获很多,然而,中军依旧向北面推进。 战争并未结束,按照林冲的规划,济州城才是他最渴望的一顿大餐。 高廉他们,不过是开胃饭菜罢了。 现在开胃菜吃完了,最美味的正餐,那济州城犹如梦中的神女,此刻正成列在正前方。 军队继续行进,在济州城十里外安营扎寨。 中军大帐中,此刻热闹至极,统领们一个个脸都笑烂了。 不过,这次有一个重要的人物也到了。 那便是小旋风柴进,他在精兵护卫下,来到中军大帐。 柴进神色激动,拜谢道:“今日见到梁山大败官军,神威无敌,小人实在心服口服。” 林冲径直起身,一把拉住柴进的手,一同走到上位,让柴进坐在自己的身旁,林冲笑着道:“柴大官人,你可是我们梁山众兄弟的恩人啊。梁山能有今天,你有莫大的功劳。 咱们今日这一仗,也是为大官人而战! 高廉欺人太甚,便要给你出气。” 这话一出,众将纷纷说道: “不错,为大官人出口恶气!” “等拿下高廉,让柴大官人好好鞭打。” “高廉那厮狂妄,此番犹如丧家之犬,跑得可快了。” ..... 林冲淡淡一笑:“方才有信使来报,听闻钱友德那厮,在打仗之前,还特意劝说过高廉,让他小心谨慎,莫要轻敌,结果高廉骂他贪生怕死,极尽羞辱之能。” “竟有此事?那钱友德睚眦必报之辈,只怕就等高廉战败,到时候定会报复。”王正青也到了,听到这话,当即兴奋道,“到时候让他们狗咬狗,也算是一场报应了。” 柴进环视一圈,他本想谦让,只觉得坐在这个位置,实在不像话。 此番听到林冲言语,再看这一群精兵猛将,恍如一梦。 当初他随手投资的一笔,不想今日开花结果,俨然都要成为参天大树一样。 柴进感慨万千,若不是有梁山在后,这一次叔叔的事情,恐怕他们柴家都要有灭顶之灾。 天意! 这都是天意啊,事到如今,柴进突然想明白了。 也许老祖宗在告诉他,这才是他们柴家的机缘和气运啊。 柴进侧着身,恭声道:“林将军,从今往后,我柴进一家,愿为将军效忠。” 林冲哈哈大笑道:“这是林冲的荣耀,若真的有那一日,林某定不负大官人。” 两人互相对视,同时大笑。 整个大帐,一群披坚执锐的武夫们,一个个大声狂笑。 这笑容仿若要将帐篷顶都要掀翻,突然营帐之外,传来一阵响动之声。 花荣从帐外冲进来,惊喜喊道:“林冲哥哥,大喜,大喜啊!朱仝兄弟将那高廉抓了!” “喔?!竟有此事!朱仝兄弟果然是有本事的,今日竟立此大功,实在是可喜可贺啊。哈哈哈哈。”林冲心情着实大畅。 看来朱仝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啊。 这一上梁山,便要创出一番名堂出来。 刘黑子站在一旁道:“哈哈哈,高廉那厮战前口出狂言,现在倒要看看他,还要怎么嘴硬!” 花荣道:“估计也就剩下嘴硬了吧!希望一会,他还能硬气一回。” 林冲沉声说道:“将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外面一阵喧哗之声,先望见朱仝阔步入营帐,喊道:“林冲哥哥,幸不辱命,此番中途见这次逃命,便一箭将他射下马儿,便是拿了高廉!” 朱仝一身玄色重甲,孔武有力,实在威风的很。 林冲越看越是欢喜,忙道:“好兄弟,此番立了大功,只管安坐,便是来会会高廉。” 话音刚落,两名亲卫押解着高廉,高廉双手反绑,整个人绑的严严实实,上身勒的高廉面色涨红,后背上还有根羽箭。 这造型...... e。 林冲欲言又止,还是干咳一声,俯视高廉道:“高廉,你不是要取我的性命吗?怎么?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高廉长叹一声,纵然有一万种理由和借口,此刻他横道:“胜负都是一念之间,你乃是使卑鄙计策,败了就是败了,何必羞辱!” 高廉这么一说,林冲心情一下子竟大好起来。他侧过身子,问道:“柴大官人,此人与你有冤仇,你打算如何?” ..... 第605章 难道他们想要造反 这句话一出,营帐中的统领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柴进。 柴进目光一瞪,望着站着的高廉。 一想到叔叔之死,柴进心如刀割,可事到如今,他不是那个沧州的柴进了。 现在的他,乃是上梁山的柴进。 林冲既然这么问,这是给他一个恩情啊。 柴进道:“当务之急,要拿下济州城,现在杀了高廉,反而会对济州城官员招降有不好影响。小人的想法,暂且将他扣押。 柴某虽然与他有仇,但那也是私人恩怨,眼下咱们行的是公务大事,不可因私废公,这是大忌。” 高廉听到这话,冷笑道:“柴进,你他娘少在这里假仁假义,你这人便是喜好名声,今日不想自个沾染杀官恶名罢了!” 柴进面不改色,淡淡道:“高廉,事到如今,你说这些有何意义?梁山大军今日之兴盛,便是朝廷的军马,又有谁能够抵挡?” 这话一出,高廉难得沉默一阵,半晌后道:“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要杀便杀,我高廉自不会求饶。” “高廉,我本不是好杀之人,既然柴大官人为你求情,暂且我也不会要你的性命,只要你到时写一份认罪书,向天下人宣告高俅的罪孽,到时候我将你的家眷一并接来,说不定还给你一份机缘呢。”林冲摸了摸下巴道。 高廉仰天大笑:“狗贼!你当我是傻子吗!事到如今,想让我做反贼,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是朝廷的忠臣....” “忠你娘!”刘黑子勃然大怒,一把揪住高廉脖颈,抬手一巴掌抽过去! 这还是黑子收了七分力,纵然如此,也是打得高廉身子一歪,若不是身后有士兵押解着,恐怕当场要抽翻在地。 “你们太过分了!我乃朝廷命官,你们竟对我用私刑!实在可恶啊。”高廉昂着头,厉声大吼。 那挨打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 刘黑子嘿嘿一笑道:“你只是嘴巴比较臭,俺帮你清理清理。” 林冲身子一弯,一只手撑在大腿上:“高廉,事到如今,你对自己的现状还不是很清楚。” “你这说话什么意思?”高廉有些迷糊。 林冲淡淡道:“你是高俅的亲眷,这一战你若是败了,你便是最好的替罪羊,到时候什么脏水和污水,都要弄到你身上。关键.....”.. “关键是什么?”高廉一听这话,着实有些慌了。 高俅刻薄寡恩,最喜欢落井下石,他这次战败,高俅一定会把责任全部推开。 这一点,林冲说得一点都没错。 林冲嘴角扬起,轻蔑道:“如果你战死了,你的家人也会治罪。” “不!不能这样!”高廉的身子猛地一抖,他对夫人一向疼爱,膝下还有子女一双,如果他们.....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高廉脑海中骤然闪过钱友德。 那一日,他狠狠地驳了对方面子,以此人性子,恐怕定会报复回来,万一他们对自家妻儿动手。 高廉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道:“林将军,你说的没错,我知道死罪难逃,可给我一个机会,还请救救我那妻子儿女,他们是无辜的啊。” 柴进听到这话,斥道:“无辜?我那叔叔何其无辜?你居然有脸说这样的话来!” 高廉道:“柴大官人,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对我有恨,只管冲着我来,还请众位给我儿女一个活命的机会。” 林冲道:“高廉,高唐州是你的地盘。我们此番只要济州,你自求多福吧。来人,押下去。” 高廉垂头丧气,他明白林冲所言非虚,事到如今,他的家眷根本不是梁山能够处置的。 没一会功夫,高廉押解下去。 朱仝问道:“林冲哥哥,当真要留高廉一条性命?” 林冲道:“生与死,不过是一句话而已。眼下当务之急,乃是攻取济州城。” 众将纷纷肃立,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凝重。 “此战便让王相公统领三军,我居中策应!当要三日之内,攻占济州城。”林冲正色说道。 王正青道:“沧州军见我们攻破高廉军,当即不再纠缠,此番直接北归而去,逃遁速度极快。” “哈哈哈哈哈!” “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堪一击,便是跟我们一战之力都没有。” “沧州军还不如与高廉会合在一起。” “地方官都有各自小心思,岂会这般做。” “这样正好,我们各个击破,乃是上上的好事。” ....... 林冲直接起身道:“等太阳过了中天,将投石机、火炮罗旭运来,今日便要攻打济州城!” 军令既出,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调动。 王正青重新执掌军权,这一次也是铆足精气神,要彻底拿下济州,将过去那些非议,彻底扫清。 林冲领着神威军核心,此番直接寻到一处矮坡,朝着那济州城望去。 济州沿袭后周时代区划,下辖巨野、郓城、任城、金乡四县,州治巨野。 这座城的规模,远比郓城高大太多。 既有回回炮,还有火炮加持,管他娘什么城池,先一炮轰了再说。 济州城,知府名唤汤章,乃是新调入的官员。 此番听闻早上出城的高廉一部,竟然全军覆没,便是连高廉都生死未卜,汤知府慌得六神无主,等站在城楼,俯瞰远处一万多梁山军。 汤知府莫名又心安不少。 一万人想要拿下济州城,恐怕不是很容易的。 况且,一旦济州被围,肯定会有援军而来。 “高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早出城,口气狂妄无比,当初还要将本官的五千人马一并调走,幸好本官没有听他胡言。”汤知府说到这里,一脸庆幸之色。 知府说到这里,扭过头又对心腹管家道:“奏折可安排人送出去了?” “小人已让快马向东京通报。” “这一战的罪责,先落在高廉头上再是,到时候本官便无忧也。”汤章自言自语说道。 他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担心不已,梁山这群人实在太可怕了。 刚击败高唐州的大军,转眼就要攻打济州。 “这些匪徒,为何胆子这么大?!难不成真的想要造反?” ......... 第606章 汤章的蠢蠢欲动 汤章念头一闪,道:“请任封来见我。” 当初高廉请援军,汤章嘴上说有五千人,实际上他报得虚数,实际上真正掌握的武备有六七千之数,如果加上团练之众,外加周遭厢兵,还真能凑出一万人。 至于任封,则是济州的都监,掌管本州兵马。 自有亲卫去请任封,一刻钟左右,那任封身着常服,亲自来见汤章。 汤章也不客套道:“任都监,我也就开门见山了。高廉知府战败,生死未卜,这些消息,想必你也是知晓的吧?” 任都监抱拳道:“方才也听闻了。正面对决,乃是大败而归。” “现在梁山贼不愿撤军,列阵到我济州城十里之外,眼下见他们安营扎寨,还在修筑工事,城楼之上,尚能见他们搭建投石车,瞧他们这个架势,只怕要攻打我济州啊!”汤章安坐在位子上,一只手抚摸着胡须,语重心长道,“贼人野心甚大,这是公然的造反,我们守土有责,只怕有一场恶战。” 任都监听到这话,道:“梁山贼势大,济州城高墙固,咱们以逸待劳,只要等来援军,则大事可成。” 汤章笑吟吟道:“任都监,可有良策?”.. 任都监心中一阵骂骂咧咧,这个老狐狸,心中早就想好了主意,偏要我说出来。 往后若是打赢了,肯定是他的功劳,若是战败,到时候便说是他的主意。 任都监沉吟一阵,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到这个地步,任都监想了想道:“梁山贼虽势大,但是也有致命缺陷。” “喔?什么缺陷,本官洗耳恭听。”汤章露出欢喜之色,要的就是这个说法。 任都监道:“梁山听闻开府建牙,设将军府·,还弄出一个什么小六部,一副割据要做大的架势。梁山看似凶猛,可是眼下唯有林冲一人有掌控全局的实力。 别看林冲等人挫败高廉军,可已是疲惫之师,今日上半日作战,现在又准备攻城,卑职以为,梁山贼疲态已现,若是今晚梁山不来进攻,咱们或可派遣一支精兵,许以重金,到时候夜袭敌军,一旦让他们大乱,趁乱再后军攻击,便能以少胜多,赢得大胜之局面。” “若是失败了呢?”汤章当即又问了一句。 任都监硬着头皮道:“纵然失败,大不了损失一些人马,我们照样可以据城而守,梁山贼想要攻占一座大城,可没有那么容易。” 汤章沉默不言,眼下梁山坐大,势力越发的扩张。 从去年开始,各地连番征缴,都无法拿下他们。 这一次他们刚在沧州以少胜多,此番又击败高廉,如果他能够在济州将林冲他们击退! 对! 不说击败他们,只要能够让他们无功而返,那也是天大的功劳啊。 光是这样的话,那也是无上的荣光啊。 至于击败他们! 这个光环实在太诱人,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汤章并不是大本事的人物,如果能够将林冲彻底碾压,那他的官途,从今往后,只会平步青云,为天下之名将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念头一生,犹如藤蔓一样,便开始蔓延,怎么都遏制不住。 实在诱惑力太强了啊! 换做去年,梁山贼还是皮毛之患,几乎没人会放在眼中。 只是眼下的情况,早已经大不相同。 高廉此人,颇有计谋,一身也是有武艺的,听闻麾下飞天兵颇有威仪,此番上万之众,都惨败在林冲手中。 眼下高廉此人,生死未卜,只怕早就掉了脑袋吧? 汤章这么一想,缩了缩脖子,目光从任封脸上扫过。 “这厮野心贼大,本官可不上你的当!还午夜偷袭梁山贼,岂不是乱起战端?”汤章虽想立功,但是更想保住这个官帽! 人的欲望很重要,但是太过无用的野心,往往会带来致命的灾祸。 汤章沉吟一阵道:“任都监?你把握几何?若是此番夜半偷袭,何人统领?” 好你个老狐狸啊! 任封心中大骂,嘴上还是道:“小人愿率一千精锐,后半夜偷袭敌营,若是得成,还请相公援军。” 汤章摇摆一阵,左思右想。 这任封说得也有道理,如果能够偷袭成功,便能赢一场大胜,可谓是不世之功,到那个时候,乃是朝堂荣光,若是败了,也不过损失一千人罢了,济州城照样能够固守。 “既是如此,任都监,城内禁军你只管去挑选,此计若能功成,本官定给你请功。”汤章哈哈大笑说道。 ........ 八百里加急的奏报,很快到了东京。 不仅皇宫大内得了消息,便是太尉府邸也一并得了消息。 皇宫内,赵佶坐在后花园中一处暖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破口大骂道:“高廉这个废物,统御高唐州之军,竟然正面被梁山贼寇击败,简直丢了朝廷的脸面,实在可恶。” 一旁有内臣道:“官家,高廉虽有错过,但是也是为国尽忠,此番战败,还得尽快想办法。” 赵佶听到这话,冷冷道:“将奏折送到太尉府,让高俅自个处理。高廉死活不管,既是战败,自然要重罚。” 内臣道:“微臣即可去办。” “再给高俅带话,最后六个月,朕只给他六个月的时间,如果拿不下梁山,他就直接去梁山自裁吧。”赵佶寒声说道。 “微臣遵旨!” 东京,高府。 “嘭!”的一声。 上等的瓷器,此刻砸在地上,破碎成一块块,滚烫的茶水,溅落一地。 “废物!废物!就是个蠢材!上万大军啊!竟然全军覆没!便不是一万头猪,半日也杀不完啊!高廉你个蠢材啊!”高廉愤怒的大吼,脸色变得无比的阴沉,“本官让钱友德传信给你,让你小心谨慎,你他娘的就是这么小心行事的?” 钱友德恭敬在一旁站立,耳朵竖起,听到高廉惨败,那一颗小心脏恨不得都要跳出心脏,别提有多开心了。 “高廉啊高廉!你这个狂妄自大的杀才,老子就知道你会失败的!哈哈哈哈哈!还真是苍天有眼啊,让你这样狂妄的家伙失败了!” .......... 第607章 愚昧与狂妄 高俅的大怒之下,伴随的是钱友德狂喜。 自从离开之时,钱友德被高廉讽刺,他就深深怨恨上那个混蛋。 钱友德比任何人都希望见到高廉的失败! 当然,内心这么想的钱友德,脸上却不敢有任何的表现。 “老爷,上次小人听从主人嘱托,特意前往高廉军中,将主人的话全部带给他,并且,小人还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可惜....”钱友德说到这里,停顿说道。 高俅侧着身子,斜着眼睛看钱友德,冷冷道:“高廉那小子,说了什么?” 钱友德吞了口唾沫,这位主人是一位极为精明的人,想要欺骗他,那是非常不容易的。 一五一十,此刻办事最好的办法。 “小人提醒高相公,梁山众有火器,马军甚众,万万不可小觑。”钱友德一脸叹息的说道,“可惜小人人言微轻,高相公并未放在心中,还出言嘲讽小人。” 高俅听到这话,眼皮一跳,莫名一团怒火窜出:“你是我的家奴,他有什么资格说你?!那小子说你什么?” 钱友德一脸悲伤道:“小人也是为了高家的事情奔波,也是想要高廉大人功成名就,高相公认为小人贪生怕死,提的建议也是被梁山贼下破了胆子,说小人贪生怕死,还让小人若是害怕,便跑得快一些。” “混账!高廉啊高廉,这等大任托付与你,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狂妄之人,实在是让我叹息啊!”高俅又气又恼,痛心疾首地道,“此战既败,济州知府通传过来,梁山军打算攻打济州城,若是济州守不住,山东的局面,恐怕有糜烂之势,这对往后宋金夹攻辽国,有莫大的影响啊。” 钱友德道:“小人觉得,眼下还是如何回复官家,高廉之败,不能落在您的头上。” “喔?以你所言,该当如何处置?”高廉点点头,像是认同一般。 “当要惩治他的家人,再官家没有抬出处理意见之前。” “你的意思是大义灭亲,然后作为表态?”高俅淡淡说道。 钱友德愣了一下,他本想说是的,可是一想到之前的事情,他还是聪明地道:“老爷,小人就是您的一条狗,小人只是提出建议,您肯定比小人明白一万倍,一切的一切,还都请主人授意。” 高俅眯起眼睛,凝视着钱友德,明显在思考钱友德的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虚伪的。 这眼神实在太锐利,钱友德垂着脑袋,纵然他没有抬头对视,也感觉到那压迫的眼神,犹如附着在他的后背上,灼烧的他后背一阵阵的发痛。 明明时间不长,可是钱友德感觉过去好几个时辰一样,让他倍感煎熬。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高廉此人冥顽不灵,此番生死不知,高唐州的事情,也是他惹出来的。总得有人去负责这件事。”高俅慢悠悠地说道,“钱友德,此事全权交给你去处置。” 全权处置!!! 这四个字,钱友德如闻天音,噗通跪在地上道:“小人领命,定然将差事办理的妥当。那小子即日启程,便赶赴高唐州。” “嗯,此事需要快些行事,不可耽误,安排十几人与你同行,到时候带上我的命令,你只管去处置。一人双马,尽快来回。”高俅说到这里,他眼神中目光同样在暴露一个问题。 高俅也慌了! 这次的损失太可怕了。 这位太尉大人,也不想高廉的战败,对他的位置以及未来,产生不可挽回的损失。 钱友德跪在地上,将脑袋埋在身下,在高俅看不到的阴阳下,他嘴角露出可怕的狞笑。 “高廉啊高廉,你给我的羞辱,我会一百倍、一千倍的偿还!嘿嘿嘿嘿!”钱友德的内心在狂笑。 想到即将来的报复,他的心情简直比吃了蜜糖还要舒服。 ....... 皇宫之内,赵佶的心情并不好。 外面的天气依旧寒冷,可是暖阁之内,燃烧着精致的银丝碳,这些碳都是上乘之物。 售卖的价格也是不菲,最关键屋内没有半分烟雾,赵佶靠在暖床上,脸色有些阴沉。 暖阁一旁,还站着一个面白男子,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童贯。 “官家仁慈,眼下梁山欲得济州,若济州可得,山东的局面便大有危险,以林冲此人心思,只怕要席卷整个山东方才罢休。”童贯一脸担忧说道,“官家不可不防啊。” 赵佶眯着眼睛,道:“梁山头目林冲,听闻过去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他好好一个教头不做,为何要去做一个山贼?”.. 童贯听到这话,尴尬道:“这个事情,说来话长,还请官家恕微臣无罪。” “你只管说便是,朕怪罪你做什么?”赵佶笑了笑说道,可是脸上的肌肉动都没动,显然有着心事。 童贯又道:“林冲原本的确为禁军教头,他上梁山,那都是因为高俅,高太尉的缘故。” “一口气说话,朕不想你听你半头话。”赵佶显然有些不满的说道。 童贯吓了一跳赶忙道:“高太尉原本有一过继的儿子,外人都唤作高衙内,此人在东京城瞅见林冲媳妇林娘子,便当街调戏。” “竟有此事?”赵佶一下子坐起身子,“那高衙内竟如此大胆?” “听闻林娘子甚为貌美,乃是东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童贯补充说道,“高衙内要娶林娘子,林娘子誓死不从,高衙内便当街要用强。” “光头华日之下,高衙内竟如此猖狂,高俅教导儿子,实在不够的很啊。”赵佶不满地说道,“那之后又出了什么事?” “林冲知道此事,怒发冲冠,当场挑杀了高衙内,便一路逃亡到梁山。” 赵佶眉头皱成个川字,冷冷道:“为了一个调戏的事情,那林冲便要杀人!这样的武将,纵然留在朝堂之中,那也是个祸害。高衙内虽有过错,但是罪不至死,林冲整个人不能留,一点小事,就要取人性命! 这样的人若一日势大,定会重蹈唐默祸事,将会第二个黄巢,不可不防啊!” 童贯瞬间懵逼,他这是在暗暗排挤高俅,怎么说着说道,官家倒是怪罪起林冲来了? 这明显哪里不对啊! 赵佶又道:“梁山断然不能让其做大,六个月内,一定要将其斩杀殆尽。” 童贯伸出脑袋,小心翼翼问道:“小人有一计策,或许能用之。” “何计?” “招安!” ............. 第608章 你这胆小如鼠的 “招安?”官家一只手撑着额头,道,“林冲与高俅乃是死敌,此番招揽他们,真的有用?” “官家,您乃是天子,梁山终究是贼,只要给他们名号在,招揽他们入京,赏赐官位,南方方腊正在造反,到时用梁山兵攻打方腊,让他们狗咬狗。”童贯竖起手道,“不管谁灭了谁,到时候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好一个毒计。”赵佶露出讶异之色,转而又道,“不过朕很喜欢。” 童贯大喜道:“那小人便这么去办。” “不!招安尚早。”官家摇摇头,“此番梁山贼攻打济州城,让高俅他们出主意,六个月内,必须消灭他们。” 童贯再次愣住,不明白官家执念如此之强。 放着招安不用,为何非要剿灭呢? 仿若看出童贯的疑虑,赵佶道:“山贼乃是贼,你的计策虽好,但是眼下国家的重心,乃是放在剿灭北方辽国的世仇上。金国人希望看见我们的实力,我们不能因为一群山贼分心。 至于招安,如果现在去做,只会让人笑话,纵然要招安,也不是这个时候。” “小人明白了。”童贯恍然大悟,这么说来,燕云十六州的诱惑,眼下已超过任何一点了。 “退下吧!”赵佶明显有乏了。 童贯退出去不久,赵佶自言自语道:“高俅无能,竟是一个山贼,让他越做越大。那林冲原本只是个教头,怎么有这么大本事?” 林冲! 赵佶起身,竟拿起毛笔,写出林冲两个字,最后又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叉! “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诛灭九族。” ........ 朝廷的震惊,理所应当。 谁都没想到一个屁股大的地方,竟然让他憋出数万大军。 在奏章当中,梁山的武备,甚至比朝廷的官军还要好。 纵然皇帝对朝政不怎么在意,也感到一些棘手。 不过,赵佶也只是烦恼一些,他并没有将梁山放在太高的位置上。 如果动用朝廷的大军,剿灭梁山那也是容易的事情。 只是朝廷现在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赵佶不想为其他的事情而分心。 济州城下。 梁山军当日并没有进攻,一直忙着修筑工事,还在远处修筑着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汤章在第一个夜晚没有发动偷袭。 汤章也在迟疑,他在思索付出与回报的事情。 当然,外面被人包围,这种感觉还是很糟糕的。 一旦城破,他这个一地知府,怕也是第一个要被杀的。 汤章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远处梁山军阵,这一日的功夫,竟然还有梁山的后军在汇聚。 乍一看,规模恐怕达到两万的数量。 “求援的消息有吗?”汤章自言自语问道。 一旁任都监道:“消息既出,听闻州郡有动静,至于哪里会派兵,目前还不知道。沧州军连夜遁走,眼下只怕回到沧州了。 至于前阵战败的兵卒,很多人都投降了梁山,还有一人在城下叫嚣,让我们放他们入城。” “一个不能放进来。”汤章冷声说道,“万一败军当中混入间谍,一旦入城,搞不好要坏事。” “小人也是这么想的。”任都监赶忙接了一句,其他又不敢多言。 汤章道:“你看看,这样的规模的军阵,谁敢相信他们是一群山贼。便说是辽国的军队,也不过如此吧?任都监,我看他们到处陈列着木头,想必都是搭建攻城器械,等他们搞的齐备,那我们济州城,那个时候还怎么守?” 任封听到这话,脑袋都大了。 两万人马,现在怎么去偷? 要偷袭那也是昨晚啊。 我去你大爷啊,你懂不懂打仗,滚你娘的啊。 任封心中各种问候上官至亲,嘴上道:“此番再去夜攻,只怕就会已过了。” “过了?哪里过了?只要是人都要睡觉。只要他们要睡觉,便能偷袭。”汤章莫名感觉想要来一波大的。 任都监摇着头:“还是稳妥守城为妙。” 汤章不满道:“任都监,你怎么回事?我说守城的时候,你说偷袭,我说偷袭的时候,你说守城,你娘的故意的吧?专门跟本官唱反调?”. 任封差点气吐血,可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不同时候,情况不同,自然策略不同。” “哼哼,我看你就是胆小怕死。”汤章冷冷说道:“哪个愿意今夜出城,偷袭作战,不管输赢。此战之后,本官定为他请功。” 正说着,一名马团练走出,抱拳说道:“小人愿往!” 汤章哈哈大笑道:“马团练,好样的!那我给你一千人,不,给你一千两百人,今晚偷袭梁山营地。只要一把火烧起来,他们就完了。” 马团练肥肥胖胖的道:“相公只管放心,小人定奋力杀敌,不会辜负相公信任。” 一旁任封赶忙道:“知府相公,眼下的情况您也瞧见了。梁山军不是乌合之众,眼下他们在修筑工事,晚上肯定会严加防守,小人的意思,纵然偷袭,只怕羊入虎口啊。” “任都监,你不要再说了。未战先怯,说的便是你。你还是回去整顿军伍,其他的事情,暂时不用你去操心了。汤章蛮横的说道,望着任都监格外不顺眼。 任都监气的原地跺脚,无奈摇着头,将手臂一摆,无奈离去。 这一日的功夫又过,梁山军竟然依旧没有攻城。 “梁山贼不过如此,连续两日都不进攻!简直是自寻死路啊。只要援军一到,他们便是瓮中之鳖。”汤章激动的说道。 后半夜,夜色渐浓,有乌云盈天,将那月亮星辰遮掩,大地黑漆漆一片。 城门之下,忽而放下吊桥,竟是涌出一群步兵,借着夜色,悄悄的向梁山军营地。 他们带了很多火油,只要引起混乱,到时候便是一场大功。 领头的马团练,身着轻甲,趴在地上道:“你们先派几个人过去,若是没有危险,再回来禀告。” “小人领命!” 两三个灵活的士兵,借着夜色掩护,静悄悄钻入梁山营地当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马团练等的口干舌燥的时候,瞧见方才两人跑了回来。 “团练,他们都睡着了,巡逻的人不在我们这边。” “哈哈哈哈哈!山贼就是山贼,营地放手如此随意,他们必败无疑啊。” .......... 第609章 谁说一定要攻城的 梁山的营地静悄悄,从营寨外面望去,营地中间到处都有篝火燃烧,纵然相隔很远,都能够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 马团练瞪着一双小眼睛,眯着眼睛,此刻他身上的肥肉,因为激动和兴奋,不停地颤抖着。 “你们两个说的都是真的?”马团练再次问了一遍。 “禀团练大人,前寨子几乎没有人,咱们过去都没有望见守护士兵,倒是好几个营帐中有呼噜噜的大睡之声。” 马团练开心道:“真是天助我也!准备好火油,咱们悄悄进去,只管放火。到时候敌军自乱,互相践踏,便是我们的功劳。” 士卒们一个个露出兴奋神色,只觉得梁山不过如此。 马团练道:“你们几个从东面过去,我们从西面,得手之后,只管撤退。” 众人应声而出,马团练这边领了两百多人,从阵中悄悄走进营帐,刚到一处营帐,正要放火。 原本黑黢黢的营地,陡然火把齐出,一下将马团练包围住。 领头一个黑熊般男子,嘿嘿笑着道:“俺黑子一身黑,等你们两天了,可算是出来了。” 马团练:“......” 济州城楼上,汤章一脸紧张,左右亲随道:“只怕马团练他们顺利进去了。” “那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反应?”汤章心情焦躁,在城楼之上来回走动。 “也许.....没有那么快吧。” “任都监人呢?”汤章眯着眼睛,淡淡问道。 “听闻早早睡下了。” “哼,他还真是好心思,这个时候居然还睡得踏实,只怕是心中有鬼吧!”汤章面露阴险之色。 这次若是击败梁山军,这个任封都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 他一介知府大人都在城楼之上,那厮居然在家中安稳大睡,简直不将他放在眼中。 “相公,快看那边!”突然一人伸出手,指着远方营地喊道。 汤章听到这话,急忙顺着方向望去,只见星火之间的梁山营地当中,突然一处莫名窜出一团大火,不仅如此,另一处地方也冒出火光来,紧接着梁山营地好似开了花一样,到处都在冒着火光。 “好多火,难道马团练他们成功了?”汤章紧张的手都在发抖。 远处的营地当中,忽而响起锣鼓的喧嚣声,还有嘈杂的声响。 “他们是在救火,乱了,梁山营地大乱了。”一名官员开口说道。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汤章悬着的一颗心,望见梁山军燃烧的大火,眼睛中闪动着梁金晶的光芒。 “相公,可要派遣士兵前去攻击?”一名官员开口说道。 “不用了,我们才多少人?一千两百人干成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回头本官要给马团练请功。”汤章环顾左右,嘲讽说道,“来人,将任封带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今日这大胜场面,我要听他亲口向我们认错。” 随行同僚、官员、亲随们,听到这话,纷纷大笑。 梁山营地的火势,比预想的更加恐怖,蔓延的火光,直冲天际,还有营地当中惊恐莫名的喊叫,落在汤章的耳中,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太美了!燃烧吧!将这些造反的逆贼,全部烧死。”汤章大声地赞美着。 “相公,我们的人好像撤回来了!”一名亲随,突然开口说道。 汤章目光一凝,果然见到一群人正拼了命地往回跑。 “不错!等他们到了城楼下,再看看如何。”汤章谨慎说道。 城楼之下,一群官兵狂奔到城下,便是喊道: “快些打开城门!咱们立功了!” “梁山营地大乱,快些放我们进去。” “楼上的听见没有。” ...... 乱哄哄的一阵声响,城楼之上,突然听到一人喊道:“马团练在哪里?” 马团练站在人群当中,此刻他脸上表情古怪,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在他的身后,则站着一名“官军”,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秦明,他手中捏着一柄短刀,抵在马团练后背,秦明低声道:“快些让他们打开城门,否则老子一刀捅死你。” “大哥,好大哥,你不要捅我,我现在就喊,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留我一条狗命吧。”马团练吓得肥肉一哆嗦。 这哪里是偷袭人家啊,分明是自投罗网,掉进梁山军的埋伏好的圈套啊。 这么一想,还是那任都监料事如神,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了。 知府相公,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知府相公,小人侥幸完成任务,还请相公开了城门。放我等进城。”马团练昂着脑袋,顺手拿过一根火把,照在自家脸蛋上。 汤章低头一看,那肥嘟嘟的脸蛋,不是马团练,又是何人? “哈哈哈哈!马团练,你这次干得漂亮,来人啊,把城门打开,放我们的功臣进来。”汤章欢喜说道。 马团练听到这话,赶忙松了口气,便是身后的秦明也低着头,舒了口气。 远处的大门,发出嘎吱的声响,眼瞅着城门就要打开的刹那,突然楼上又传来一个声音! “等一下!!!不得打开城门!”马团练一听这话,脑子嗡嗡作响。 那个声音好熟悉,像是任封都监的。 秦明脸色也是一变,厉声道:“那个人是谁?” “不管我的事啊,那是都监,一直反对我们偷袭,这个人很有本事的。”马团练赶忙说道。 城楼之上,突然冲出一个人,不是旁人,正是任封。 “相公,依我看,马团练他们有些不对劲啊。”任封说道。 “你住口!有什么不对?哪里不对?”汤章勃然大怒,“任封,我看你是太过分了!现在看马团练他们有功劳,你是不想让他们进城吗?” 任封说道:“小人见那火势,先是故意伪造的,相公,还是要三思而行啊。” “喔?伪造的?”汤章沉住气,看了一眼任封道,“那你解释一二,若是说的对,我就考虑一二,若是说的不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城楼之下,秦明众人瞬间脸色一沉! 气氛紧张到极点。 ........ 第610章 机会给你了你自己没把握 气氛凝滞,城下“官军”一千两百人其实早就换了人。 这些人都是梁山军精锐,一个个戴着头盔,在夜色之下,看不见眉目。 秦明手心都是汗水,这突然冒出来的都监,这是要坏了梁山的大事。 秦明站在马团练身后,将手中匕首轻轻一抵:“快些痛骂那厮!快说他要谋害有功之人。” 马团练满头大汗,事到如今,他根本没有后退之路。 况且,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任都监害的。 这么一想,马团练所有的怨恨瞬间爆发,昂起头,破口大骂:“任都监,你就是个小人!我们一千两百人都是有功之人,你现在蛊惑知府大人,分明是想要抢夺功劳。 我们纵火成功,敌营大乱,你居然还不放我们进来,到底你是知府,还是我们大人是济州城的知府?” 汤章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怒,只觉得马团练说的有道理,高声呵斥道:“任都监,还不退下?!” 任封哭喊道:“相公啊,只怕那马团练已被抓了,断然不能放啊,若是真的放火,岂有前营有大火,而后面无火,最关键梁山军不见人追来?” 汤章听得火大,骂道:“狗屁之言,本官看你就是嫉妒,嫉妒!一群山贼而已,看把你给吓的。” 马团练在楼下吼道:“知府大人,今日我们一千二百人出战,都是为了济州城,若是不放我们进城,一旦梁山军攻城,到时候士卒们如何为大人效死啊?”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汤章心头,怒视任封道:“任都监,本官差点听信你的谗言,来人啊,给我将他拿下!” 话音刚落,便有力士上前,将任封架住,任封喊道:“我一心为济州城,大人这般对我,迟早会后悔的啊。” “我后悔一开始没有将你关进大牢!”汤章越听越是恼火,当即喊道,“来人,打开城门,欢迎我们的勇士归来。” 城门发出嘎吱的声响,任封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准备引颈待戮。 唯有汤章一群人,站在城楼之上,一脸兴奋之色。 这一次,他汤章的名声将会传遍整个天下。 城楼之下,当城楼洞开的刹那,秦明等人立刻飞奔狂冲,二话不说,将镇守城楼的卫兵斩杀! 夜色之下,突然响起轰隆隆的巨响。 汤章愣了一下,下意识望向远方,好似有千军万马,此刻竟然疯狂地冲涌而来。 “梁山的马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汤章便是再傻,也意识到哪里不对,高声喊道:“来人啊,去把城楼关上,喊马团练,去喊那个狗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切都迟了。汤相公,这都是梁山的计策,你们都被骗了。那马团练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如何能够让他拿下功劳?”任封看得透彻,此刻笑得悲凉。 汤章大怒,抬手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都是你这个小人,屡次破坏我大事,依我看,你才是梁山内应。” 他说完这些,喊道:“从北面走,逃出城去。” 至于城楼之下,马团练骗开城门,城门洞开,大批马军呼啸而入,在宽阔的大街上狂奔。 没过多久,便有喊杀声传来。 城门失守,军心大乱,整个场面早就乱成一锅粥。 秦明早就寻了马,领着五百人,朝着北面而去。 “那些狗官,最是怕死,这会连准备都没有,他们肯定会跑路。给我往前追。” 秦明提了狼牙棒,腰间别着长刀,一路飞驰,果不其然,没走多久,便见一群官员慌不择路地朝着北面城楼走。 “哪里走?”秦明大喊一声,吓得那群人纷纷跪在地上。 秦明乐不可支,这群狗官,一个个都是怕死之辈。 五百马军,当即将汤章等人包围,秦明笑着问道:“哪个是知府大人?” 汤章跪在地上,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他闭着嘴巴不说话,突然外面有一个人喊道:“秦大人,这位面白的是我们家济州城知府相公。” 汤章愕然抬头,一看不是旁人,正是那马团练。 汤章气得差点吐血,破口大骂道:“马团练,你居然敢欺骗本官!你对得起济州城的百姓吗?” 马团练嘿嘿一笑道:“相公啊,这个您可不能怪小人。小人被梁山的大军围困,小人也不想死啊。再说了任都监不是提醒你了吗?可惜您自个不相信,这是您自己错过了机会啊。哪里能怪到的小人头上呢?” 汤章气的身子一阵发抖,脸色都青了:“狗东西啊!枉我相信你了啊。” 马团练不知廉耻道:“相公不也在逃命吗?有本事自杀殉国,也是美事啊。” 这马团练虽是可恶,但是这话说得还真是一针见血。 汤章满嘴仁义道德,可是自个做的事情,不也是小人行径吗? 秦明扫了一眼,道:“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回头让他们家眷提钱来赎人,若是赎不了,回头便去矿山当矿工。” 这话一出,场面又是大乱,登时哭爹叫娘不停。 汤章喊道:“这位将军,我好歹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啊。” 秦明斥道:“既是生死仇敌,你这个老小子敢偷袭我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汤章听到这话,一时无言。 秦明又道:“哪个是任封?” 任封脸蛋红肿,显然一路上被揍得不轻。他抬起头道:“要杀要剐,便是来个痛快。” 秦明却道:“你是个有本事的。跟着这些狗官岂不可惜?不如入我们梁山?” 任封愣住,还是壮起胆子道:“小人家中尚有老母亲,更有妻儿子女,不敢让他们惊恐担忧,多谢将军美意。” 秦明也不矫情,道:“来人,把这任都监放了。” 这话一出,便来几个卫兵,将任封身上的绳索解开。 任封僵在原地,他都以为这些梁山贼会将他一刀砍了,听到他的说辞,居然将他放了? 良久过后,任封喊道:“若有一日,小人定会偿还恩情。”m.. 秦明哈哈一笑:“恩情便不用还了!自来投效即可。” ........ 第611章 东京震动高俅的担忧 济州城的陷落,显然出乎太多人的预料。 包括囚徒高廉,着实没想到汤章贪功到此等地步,胜败竟是三日不到的样子。 这下子梁山连蚁附攻城都没用上,直接在营地中,跟汤章碰面了。 汤章灰头土脸道:“还未高相公战死,不想在此相会。” 高廉鼻子都要气歪了:“汤章,你这厮怎么守的城?人家梁山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他们给占了?” 汤章不甘示弱道:“我好歹守了几天,你半日不到,上万大军被你尽丧。” 高廉气的浑身发抖:“我那是进攻,你这是防守,济州城高墙深,便是什么都不做,乖乖守护,都不会有这么多事来。” 汤章冷冷一笑道:“别大哥说二哥了!咱们现在都是阶下囚,我也是中了梁山奸计!不过,你还是多多想着你的事吧。” “本官什么事?”高廉反问道。 “我此番让人送奏章到东京,只怕高俅要对你的家人动手。” “他们竟做这种事?”高廉震惊说道。 汤章叹了口气:“你和我,这辈子的仕途已尽,搞不好连脑袋都要保不住!” 高廉心灰意懒:“梁山得济州城,乃是前所未来的大胜,如果朝廷无法遏制,他们一年之内席卷山东,那也是轻松至极。” 汤章悠悠道:“我只想杀了马团练,那个小人害的本官好惨。” ........ 东京城,朝野已是大哗。 皇帝赵佶再也没有过去的闲情逸致,高俅在朝堂上被骂的狗血淋头,可谓凄惨至极。 赵佶坐在上位:“梁山贼势大!当要以有功之臣,前去进剿灭!你们需要尽快拿出策略来。” 童贯嘲讽道:“汤章当要斩首示众,三日之内,竟将济州城都丢了。梁山元气未伤。” 高俅道:“汤章中了梁山贼的奸计,眼下梁山军马开始向济州四方扩展,欲以济州为统辖之地。” “这帮贼子,野心甚大!”原本颇为不在乎的官家,此刻也将他的注意力投向东边。 童贯道:“或许出一道旨意!直接招安便是。” 官家沉吟一阵道:“岂有此理!先给朕打,招安也不是现在。” 这话一出,议事殿中,再也没有敢提招安。 高俅低着头,心中反而松了口气。 他最担心的是济州城坚守住,这样会显得高廉无用。 现在济州城陷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不是高廉无用,而是梁山贼厉害。 这么一想后,高俅道:“官家,此番济州失守,不是高廉、汤章等人无能,而是梁山贼人势大。当下当用大军横扫,将梁山连根拔起,才是好事。” 这话一出,童贯、蔡京都冷眼旁观。 这一场常会,再次陷入长久的拉锯战。 ........ 与此同时,梁山军大胜回山。 “神威军横扫高廉,神策偷袭济州,眼下整个济州已落入我梁山之手,咱们损失不到两千人,占有济州城,北面便有依仗。”山中将军府中,吴用抚着胡须,一脸兴奋的说道。 晁盖点点头道:“前线奏报,我也收到,李应、黄信两人作为州牧镇守济州城。李应为都统领,黄信为副手。看林冲哥哥攻城之前,便有规划了。” 吴用道:“李应为人老成,本就是李家庄庄主,数代经营地方,乃是治理一方的人才。黄信原本就是武将出身,此番镇济州城,那也是实至名归,两个人配合的话,问题不大。” 晁盖点点头道:“今年开春之后,连番大战,我军兵威日盛,官军丝毫不能抵挡。这山东迟早要入我梁山掌控。” 吴用笑眯眯道:“此番倒是便宜王正青,明明是林冲哥哥功劳,倒是让他捡了不少功劳。” “林冲哥哥想要抬举此人,自然要给他竖立威望。”晁盖抬手说道,“有哥哥在,何愁大事不成。” 吴用不甘心说道:“他不过是占着科举的出身,又做过一地的知县,若说真才实学,也不好说。” 晁盖知晓他是吃醋了,此番大战,竟让他坐镇后方,以吴用的秉性,肯定不希望这般。 晁盖又道:“此番马军与步军配合妥当,攻占济州,原本以为会是攻城战,结果竟骗开城门,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 “林冲哥哥用计,出神入化,假以时日,莫说山东,便是整个天下,都有机会。”吴用毫不掩饰他的心思,当着晁盖的面说出来。 晁盖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若真的那样,我等都是从龙之臣,往后青史都要留下名字的。” 吴用感慨说道:“往后打仗的地方甚多,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苦读兵书,不敢说超越诸葛武侯,只愿做武侯第二,那吴用万死无憾也。” ...... 梁山,金沙滩。 “咚咚咚咚!” 敲锣打鼓,河岸边早就簇拥山中大小统领。 今日放晴,日头极好,便是连气温都上升不少。 林冲、朱仝、王正青、刘黑子等一干将领,此刻从大船中陆续下来。 晁盖、吴用等统领纷纷上前道贺: “恭贺哥哥大胜归来!” “此战之威,天下俱震!” “天下之间在,再也没有敢小觑我梁山军。” “此战扬我梁山威名!看谁再敢乱攻。” ......... 林冲哈哈大笑,与众多统领抱拳呼应。 当日,聚义厅大摆筵席,可谓是欢喜不已。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 筵席渐渐散去,林冲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到将军府中。 此刻,将军府中汇聚花荣、武松、晁盖、吴用、王正青、朱贵、秦明、姜良策等人。 林冲道:“此番连胜两场,当要论功行赏,不能伤了士卒之心。” 王正青赶忙道:“去年库存金银、布匹都是充足,加上缴获的物资,尤其是济州城府库,便是人均赏钱三十贯,那也是绰绰有余。” 林冲点点头道:“此事你们拿出一个章程,还有一件事,乃是大事。此战折损不少兄弟,对他们的抚恤一定要到位,谁敢在这些钱上动手脚下。我必诛他三族!” 众人纷纷称是,晁盖说道:“既是济州到手,兖州兵力素来不足,或许可以一并考虑。” ........ 第612章 钱友德的报复等这一刻好久了 高唐州,内城。 柴皇城老宅,殷夫人从内宅走出,此番正到后院子当中。 这里布置得极为精妙,亭台楼阁,假山溪流,还真是耗费不少功夫。 殷夫人身后跟着三五个婢女,还有个老管家也殷勤跟在后面。她掏出手帕,睹物思情道:“这园子很美,那是用我弟弟的命换来的。若是他还活着,一定会好好陪我这个姐姐。” 一旁管家劝慰道:“夫人,人死不能复生,那柴皇城已死,知府相公领军万人,定能诛杀柴进。” “相公文武双全,此番定能够击败梁山,往后我们高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殷夫人这么一想,心情好了不少。 管家道:“小人按照您的吩咐,前面庭院中,准备上好的茶炉,还准备一些糕点蜜饯,夫人正好前去休息休息。” 殷夫人满意地道:“好,管家做得甚好,等相公回来了,好好赏你。” 管家听到这话,心生欢喜,连连道:“都是小人应该做的,夫人无须赏赐。” 殷夫人心情大好,三两步走到凉亭当中。 亭子当中烧着炉子,炭火正旺,往一旁坐下,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殷夫人快活地坐下,自有婢女端上茶壶,开始煮茶。 这样的舒坦日子,让殷夫人心生满足,嫁给高廉多年了,平素养尊处优,可谓是快活至极。 “等相公回来,该给他物色一个懂事听话的小妾,也帮我好好照看他。”殷夫人这么一想,目光在几个贴身婢女扫过。 选人这块,当然要选一个放心、听话的,若是选个野心勃勃的小妾,那后宅定然不宁。 殷夫人想着心事,一小会功夫,茶水便好,自有婢女端来茶水。 殷夫人接过茶,轻轻吹了两口,小啜两口,登时一股沁人心脾的滋味,瞬间弥漫心头。 “好茶!味道甚好。想必再过几日功夫,相公也该回来了。”殷夫人一脸满足的说道。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这美好的日子之下,这刺耳的声音让殷夫人登时皱紧眉头,望着冲进来的奴仆,不满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有什么事,慢慢说来。” 那小厮噗通跪在地上,一脸慌张地道:“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方才传来消息,老爷在济州战败,一万多人尽丧,知府大人生死未知。” “啊?你说什么?老爷,老爷他怎么了?!”殷夫人手中的茶碗“嘭”的一声跌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茶汤洒满一地。 小厮惊恐道:“老爷战败,生死未卜啊!” “天啊!我的老天爷!”殷夫人连退数步,眼前一阵发黑,却是仰面一倒。 “夫人,夫人.....”仆人们都吓得半死,纷纷将殷夫人扶住。 殷夫人彻底吓傻了,她虽是妇人,但也知道战败对于一个官宦家庭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轻则流放,重则抄家。 眼下夫君生死未卜,殷夫人拍着大腿哭喊道:“老天爷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啊!贼老天啊,我也不活了啊。妾身该如何啊。” “哈哈哈哈哈哈!夫人,切勿忧虑,人生不如意的事,自然多多,哪有真正的一帆风顺呢?”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殷夫人身子一惊,直起身子,望向来人,不由得惊讶道:“是你!钱管家?你怎么来了?” 殷夫人对钱友德,内心那是有怨恨的。 想当初,抢夺柴皇城老宅的计划,也是这个年轻人提出来的。 他本意为了自家主人高俅,最终却是因为这个宅子惹出连环祸事来。 为了这个狗屁宅子,他的弟弟被人杀了,现在相公攻打梁山战败,原本这些事情,都是跟他们一家完全没有干系。 现在倒好,他们一家算是遭了大难,钱友德这时来这里做什么? 钱友德皮笑肉不笑道:“夫人,我既是来这里,自然有来这里的道理。” 殷夫人见他脸色不对劲,惊讶道:“你想做什么?” 钱友德拍拍手,登时身后涌出一群壮汉,这些壮汉二话不说,将殷夫人身旁的奴婢、奴仆全部轰出去,没一会功夫,整个后花园只剩下钱友德、殷夫人两人。 殷夫人年岁虽大,但保养得当,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她只觉得大事不妙,开口说道:“钱管家,我家相公待你不薄,你想要做什么?” “待我不薄?”钱友德仰天大笑,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狰狞,“殷夫人,前些日子,我与你夫君在战场见过一面。当时我遵高太尉之命,传信给高相公。 我的父亲乃是被林冲所杀,我与梁山有刻骨铭心的仇恨,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复仇的事,想着能够手刃林冲! 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梁山的信息,那一天,我原本打算将梁山的一些消息告诉你的夫君,可是你的夫君太狂妄了,狂妄到自大!” “他.....他说了什么?”殷夫人心中知道不妙,听钱友德这么一说,只怕在战场上两个人交恶。 钱友德狰狞道:“你家相公看不上我们这种低等下人,只说我贪生怕死之辈,只说我被梁山吓破了胆子。我钱友德忠心为国,不想竟被你家夫君如此羞辱,我只想问,小人做错了什么?小人为国为民,为何要遭此等斥责?” 殷夫人僵在原地,他实在没想到,这个钱友德竟是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辈。 “钱友德,我夫君可能言语过重,不过你今日这般作态,莫不是想要报复?”m.. “不错!从你家夫君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失败!我见过太多狂妄的人,在林冲的铁蹄之下完败,你的相公也是这个命运。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根本就睡不着,每一天我都在等待......”钱友德一脸痛快的说道,“等得我心焦,我辗转反侧,便是等济州的消息......” “你在等什么?”殷夫人浑身发冷,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惧感。 钱友德龇牙一笑,残忍地道:“当然是等你家相公失败了!” 殷夫人:“.......” ............. 第613章 残忍的报复家族的荣光 殷夫人如坠深渊,她瞪圆眼睛,感觉大难临头:“钱友德,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居然巴不得官军失败,你这歹毒的心思,完全都是私心作祟。我要去东京。” “你去做东京做什么?”钱友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殷夫人只觉胸闷气短,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她厉声哈道:“我是知府相公的夫人!岂是你这种奴仆敢在这里叫嚣的!钱友德,你给我让开。” 殷夫人厉声喊道,便要走出去。 下一刻,钱友德默默地横移一步,直接拦在殷夫人面前。 殷夫人生气地骂道:“你这个下人,也敢拦我!滚开!” 她猛地抬手,朝着钱友德脸上抽去。 “啪!”的一声脆响。 殷夫人终究是女人,速度哪里跟得上钱友德。 钱友德后发而先至,一巴掌抽在殷夫人娇嫩的脸蛋上。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根本没有留力的感觉。 殷夫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她怎么都没想到,区区一个下人,竟然敢打她这个知府夫人! “钱友德!你放肆!”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再次抽在殷夫人的面颊上。 殷夫人踉跄数步,两边脸蛋火辣辣的疼痛,不等她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一脚踹过来。 这一脚蓄力而发,正中她的心口,差点将她活活踢死。 钱友德深吸一口气,一脸满足地道:“贱人,事到如今,你们高家完了!还真是以为是知府夫人吗?你现在就是一个罪犯,玷污高家的败类。高廉啊高廉,可惜啊!这一幕你是看不见了。 看看吧!你最疼爱的娘们,现在被我殴打、凌辱,这才是开始,我会慢慢地折辱她,最后让她安静地死亡。嘿嘿嘿嘿.......” 殷夫人露出恐惧的神色,她这一刻终于明白了。 钱友德出现在这里,原来是杀人灭口来了。 “你不能这样!钱友德,我们高家跟太尉是亲戚,你不能这么做。”殷夫人大喊道。 钱友德嘴角一撇:“你跟我家主人有亲戚,可是跟我没有啊。夫人,既是都要死的,就让我尝尝你的滋味,你放心,我会好好疼爱你!高廉带给我的羞辱,我都会百倍地偿还给他。” “畜生!你这个畜生!”殷夫人瞬间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居然还想要玷污她! 钱友德晃着脑袋,一脸无所谓地道:“殷夫人,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男人,谁让他得罪了我呢?我是个小人,他招惹我这样的下作人,我自然得用小人的办法报复回来。 你的男人没有用,如果他胜利了,那样的话,小人什么都做不了。” 钱友德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小人得志的笑容。 殷夫人浑身冰冷,她感觉对方说的没错,人家根本不是什么君子,本来就是小人。 小人只做小人的事。 殷夫人的眼神竟变得有些涣散,没过多久,钱友德一把将她抄起,挂在肩膀上,他一边走,一边唱着小曲儿:“没想到老子一个仆人,也能跟知府夫人睡觉呢!哈哈哈哈哈哈!老天爷啊,你待我不薄啊。” ....... 小东村,村口钱家。 院子外站了好几人,钱二拄着一根拐杖,右腿包扎着,在一旁还有婆娘,身后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全家都在等候着。 钱二前阵子随军沧州作战,腿部受伤,这会在家中静养。 今日,他们一家都在门口等候,其实今日是大胜的日子。 “孩他爹,老大不会受伤吧?他舅也没回来,村后面那家的娃都回来了。”钱二的婆娘担忧地说道。 “闭上你的臭嘴,咱们这次是大胜,济州城都占下来了。听闻没有硬攻,单是计策就拿下一座大城。”钱二意气风发地说道,“照我看啊,往后咱们梁山,那是要干大事的!莫说济州,到时候争一争天下,那都是有可能。” 婆娘瞪圆眼睛:“那岂不是要换天了?” “咱们日子一天天变好,那就是好事!现在做皇帝的,跟我们又没关系?要是林冲大当家的做皇帝,咱们都是从龙功臣。”钱二大咧咧地硕大,丝毫没有半分忌讳。 婆娘道:“可咱们儿子,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爹爹,那边....那边.....”小姑娘突然嚷嚷说道。 钱二昂起头,望着远处烟尘滚滚,仔细一看,竟是山中的马军小队,正呼啸而来。 “好多骑兵!”钱二媳妇昂着头,一脸羡慕地道,“咱们家儿子,要是这么威风就好了。” 钱二摇着头:“那些旗帜我认得,乃是神威将军的贴身亲卫。咱们家娃娃想金亲卫,眼下是不可能的。想要做林将军的亲兵,武艺一定要出众,亲兵就那么多人,不知道多少人拼死要进去呢。” “亲兵有啥好的?”媳妇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个娘们真的什么都不懂。亲兵跟在林将军身旁,首先危险肯定要小一些,其次一旦立功,肯定能落在林将军眼中,其三,往后有的机会,肯定这些熟悉的人,有更多的任命机会。”钱二认真说道,“我们娃往后是有希望的,要是能够做亲兵的话,那咱们钱家的列祖列宗一定在保佑娃娃啊。” “奴家不求老大升官发财,只求他平平安安,战场上刀剑无言,若是亲兵的话,也平安一些。” “亲兵安全,可也不安全,若是遭遇失败的话,那也是最危险的。既是吃当兵的饭碗,哪有绝对安全的。”钱二看的透彻,“我们家娃娃以后能做到哪一步,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正说着的功夫,那群威风无比的亲卫,后背都绑着战旗,那二十多人,竟是朝着他们一家狂奔而来。. 钱二脸色骤然一变:“莫不是真的出事了吧?” 媳妇也慌了,不由得道:“之前有马军的精兵战死,也是亲卫来送消息的。” 钱二一听这话,竟是连脸色都吓白了。 ........ 第614章 家族的荣光 钱二最在意的便是他的大儿子钱小忠! 这两年个子一直在窜,被梁山军看中,认为是做骑兵的好料子。 这可是家族的长子,更是寄托他们钱家未来希望的二代之长。 如果说战死的话,对于钱家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钱二的手微微颤抖,脸上还强自镇定,道:“不会的!我们儿子聪慧而又富贵,不会出事的。” 钱二嘴上这么说,可是一只手捏成拳头,瞳仁紧缩,内心也是忐忑不安。 正在这个时候,这群骑兵纷纷下马,领头一人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来传消息的,您的儿子叫钱小忠吧?” “是的....他是我的长子......”钱二听到这话,感觉腿都要软了,眼眶瞬间泛红,他实在是恐惧啊。. 这个骑兵队长一脸严肃的模样,便是这个父亲,生怕听到一个晴天噩耗。 一旁媳妇也捂住嘴,强自忍住泪水,她张大的嘴巴,眼神中满是恐惧。 骑兵队长干咳一声道:“我是来恭喜你们的,你们的儿子钱小忠,因为作战勇猛,武艺出众,被神威林将军看中,当下已入亲兵,往后便是将军府的人了。他现在有公务在身,不得下山,我们过去跟他们是同僚,便过来跟伯父说这个消息。” “啊?您....您说我的儿子,他做了亲兵?!”钱二猛的一下子瞪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错!林冲将军亲自点名的。伯父,往后钱小忠定有大出息了。这每日跟随在将军身后,立功是迟早的事。”骑兵队长夸赞两句道,“我们还有军务在身,便是告辞了。” 钱二终于反应过来,儿子不仅没有出事,反而成了梁山最高领袖的亲兵! 这简直是一步登天啊! 钱二激动的嘴巴都在哆嗦,原本惊恐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的惊喜。他赶忙说道:“你们一路辛苦了,既是我儿子的同僚,便在家中吃点再走吧?” 领头队长道:“伯父无须如此,我们有军纪在身,咱们先走了!令郎短时间不会回归家中,一个月后有休假,到时候定会回返家中。” 说完这话,骑兵们纷纷上马,当即策马离开。 马蹄轰鸣声音之下,钱二长吁一口气,喃喃道:“真的是吓死我了。” 一旁婆娘问道:“相公,方才这些军爷说是亲兵是什么?” “哈哈哈哈!老天爷保佑,列祖列宗保佑啊!咱们钱家怕是要兴旺了。”钱二兴奋地说道,“婆娘啊,你生了个好儿子啊。咱们儿子竟然真的做了亲兵!不可思议,他居然有这样的机缘啊。” 一旁婆娘终于反应过来,高兴地道:“老大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什么叫运气?那是实力好嘛!”钱二兴奋地来回走动,“不行,我一会要去你弟弟那里一趟,他估计一会要回家,到时问问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到时候让人写封信带过去,让他一定要好好努力,保护好林冲将军,万万不能懈怠才是。” 婆娘拍着手道:“老大怎么这么有本事?” “哼!那是我钱二的种,自然有本事了!”钱二趾高气扬,赶忙说道,“不行了,我要去村子去一趟。” “相公,你要做什么?” “那老黄家的儿子做了小头目,前些日子一直在老子面前显摆,我特么憋了一肚子恶气!”钱二气愤地说道,“现在好了,老子儿子是亲兵,还是林将军身边的亲兵!可比他老黄家的儿子厉害多了。” “可是你的腿还不方便呢?”婆娘忍俊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道。 钱二昂着头道:“谁说我腿不好?老子爬也爬过去,你是没见到,那老小子前些日子,把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每次见到俺,都是鼻孔朝天,张口就是他儿子现在厉害了,出息了......俺憋了一肚子恶气,今个非得去他家门口!” “你去他门口做什么?”婆娘拉着他的手,“一会你去我弟弟那里,喊他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当然去他门口显摆了,俺也要鼻孔朝天,气死那厮。”钱二嘿嘿笑着说道。 “行行行,那你去吧。今晚我把家里存的腊肉也给烧一些。权当庆祝了。” “好!我一会去打点酒来,今晚我要跟小舅子不醉不归。”钱二哈哈哈大笑。 这往后的日子,越发的有盼头了。 ........ 梁山,监牢。 汤章和高廉关押在一个囚室,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两个人这几日,为了失败找由头,在牢房中打了好几架。 汤章终究是一个文人,如何是高廉的对手。 汤章鼻青脸肿,靠在墙角边道:“你是说不过我,便是动用武力。高廉,不是我说,你这次战败,恐怕家眷都要出事。” “放你个狗屁!高俅是我的亲眷,此事若出,他一定会为我想办法。”高廉冷冷说道,“梁山到现在不杀我,无非是想要羞辱我,真的那般,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哼,你想得倒是明白,恐怕朝廷都想着你死呢。”汤章冷笑一声,“我跟你不一样,便是丢了官位,大不了流放出去。毕竟,又不是我一人战败。” 高廉听到这话,一时之间,想得有些多。 若是说到家眷,便是高廉的软肋。 高廉淡淡说道:“梁山的确不可小觑,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只怕大事不妙。” “你说的没不错,他们的武备精良,士卒悍不畏死,战斗意志强韧,恐怕这山东都要落入他们之手啊。” 两个人虽然吵得厉害,但是这一刻,对于梁山的实力,那都是认可。 念头转动之间,高廉叹气说道:“败军之将,眼下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怎么会没有用呢?”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一个富贵官人阔步而来。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小旋风柴进。 高廉面露戒备之色:“柴进,成王败寇,你若是想来羞辱我,我是不会屈服你的!” 柴进淡淡道:“你我恩怨已清,鄙人来此,也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说道。” “什么事?” “说之前,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莫不是我家里人出了事?”高廉心中咯噔一响。 柴进点点头:“不错,你的家眷全都出事了。” “什么?你说什么?!” ............... 第615章 高俅我与你誓不两立 高廉天不怕地不怕,对朝廷忠心耿耿,自视甚高,也算是有本事的人物。 “我家人出了什么事?”高廉猛地站起身,抓着牢门喊道。 柴进抬抬手道:“把人带进来。” 外面几个狱卒领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一进来,望见高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主人,小人可算见到您了。” 高廉一见来人,大吃一惊:“陈管家,你......你怎么在这里?夫人他们呢?” 那陈管家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主人,大事可不好了。夫人还有小衙内,他们.....他们都死了。” “死了?!”高廉一听这话,蹬蹬两腿数步,噗通一下坐在地上,双眼一下子红了。 高廉和殷夫人只有一个孩子,高廉将他当作掌上明珠,可谓是疼爱至极,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为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陈管家,你给我如实说来!”高廉跟发了疯一样,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便是连头发都散开,面目格外狰狞。 “小人那一日陪夫人在柴皇城的庄园游玩,突然那钱友德闯进来,后面我们都被赶走,后面小人多方打听,才晓得夫人被那钱友德奸杀,小衙内也被未造成自杀的场景。”陈管家痛哭流涕的说道。 “钱友德?!居然是他!他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高廉闻听此言,放声大哭,“苍天啊,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妻儿又有何罪?竟是要这般对待?” 陈管家道:“那钱友德伪造现场,只说夫人他们思念主人,方才自杀,可是小的冒死打探,才知道那钱友德是报复而来。” 高廉瞬间明白过来:“当日,我羞辱钱友德在前,不想此人竟睚眦必报,此番我战败,他竟然对我妻儿下手,还行奸淫之事,实在是人神共愤。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一旁汤章虽跟高廉有过节,可他也是有家眷的人,此番听到高廉家眷惨死,也是兔死狐悲之感。 “高相公,还请节哀,此事既出,只怕不是钱友德一个刁奴敢这么做的,必然有人默认,或者授意才是。”汤章虽然打仗不行,但是这为官觉悟,却是通透无比。 高廉何许人也,那也是高唐州掌握当地文武之人,此番知晓真相,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柴进。 “原来高唐州都有你们梁山中人,若是没有你们幕后调查,只怕我妻儿的死因,也只是自杀罢了。”高廉沉声说道。 柴进面无表情地道:“我们梁山行的是正大光明之道理,你与我有私人恩怨,殷天锡害死我的叔叔,殷天锡又死于我手,眼下你的妻儿又死,咱们之间的恩怨,也算是两清了。” 高廉听到这话,道:“你说的是私人恩怨,可是我与梁山还有公家的恩怨。” 柴进轻蔑一笑:你乃是败军之将,既然失败了,哪里来的公家恩怨? “你们不杀我?”高廉吃惊地说道。 柴进笑了笑:“你想复仇吗?” 高廉听到这话,露出愕然的神色,转而咬牙切齿地道:“我妻儿无辜,钱友德乃是小人,若无高俅点头,他岂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怜我妻子,素来恪守妇道,如今被这种小人侮辱清白,我高廉不才,若是此仇不报,还有何脸面在人间?” 高廉说完这话,将衣衫一掀,跪在柴进面前:“柴大官人,还请劳烦转告林冲将军一声,小人愿意做敢死之人,还请留小人一条狗命,只管让我攻入东京,杀钱友德,诛高俅,以报今日之血仇! 待来人仇怨得报,诸位将军随意处置小人。” 高廉一边说,一边眼泪横流,便是一旁汤章也看的动容,明明鼻青脸肿,还是道:“自古以来,仁孝在心中,当是第一要务,高俅此人阴险卑鄙,竟然奴仆之人,做出这种事情来,那是人神共愤!” 柴进微微一笑道:“高相公既有此意,梁山打算进略河北之地,若高相公有意,当此番可以背上经营。” 高廉恍然大悟,当即道:“鄙人只为报仇,一切都愿听梁山安排。” 柴进满意点头,目光瞥向汤章道:“汤相公,事已至此,您这边是想死还是想活?” 汤章赶忙说道:“自然想活。” “那就作高相公副手如何?” 汤章迟疑一阵,还是道:“自然可以。” 柴进笑了笑道:“河北之地,重中之重,眼下或许不起眼,可是来日定是兵家必争之地,我梁山兵锋一定会北上而过。” 高廉叹了口气:“柴大官人,梁山打算做什么,我不关心,我只要报仇就行。” 柴进哈哈一笑:“高相公,我家哥哥林冲,与高俅乃是不死不休的仇怨,你只管放心,总有报仇之日。” 高廉听得这话,这才松了口气。 柴进拍拍手:“来人,打开牢门,安排两位相公去后宅歇息,明日再行安排。” .......... 梁山下,白云酒店。 此刻来了一个壮汉,此人脸蛋都是麻点,扛着一根枪棒,径直来到店中。 那店中朱富打眼一瞧,问道:“这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那壮汉眼神一转道:“敢问这里离梁山还有多远?” 朱富眉头微微一挑,道:“兄台去梁山做什么?” “小人听闻梁山招揽天下好汉,我积攒一些盘缠,一路而来,便是为了上山。”那汉子也不含糊,张口就道。 朱富笑了笑道:“兄台是犯了什么错事?还是躲灾来了?” “那都没有,小人听闻林冲哥哥大名,实在仰慕,便想要来。”那壮汉毫不客气地说道。 “哈哈哈!你要拜见我爷爷?”正说的功夫,只见外面门口,走来一个猛汉子。 那汉子犹如狗熊,整个人一出现,便是把店门都要遮挡一般。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刘黑子。 那壮汉下意识起身,上下打量道:“敢问是刘黑子大哥吗?” 刘黑子笑了:“咦?你小子认得我?” “小人金钱豹子汤隆,拜见哥哥!” ........ 第616章 高俅的愤怒梁山的危机 汤隆祖辈以打造军器为生,父亲曾任延安府知寨官,但在父亲死后,因生性好赌,流落江湖,在武冈镇打铁度日。他好使枪棒,因浑身都是麻点,人称金钱豹子。 刘黑子嘿嘿道:“你小子倒是有些眼力劲,既是要上山,又有什么本事?” 汤隆道:“小人会打铁,锻造甲胄武器,最是拿手,便是也有一把气力,三十多斤铁锤,小人也会舞如风。” 刘黑子大笑道:“好得很,既是你遇到俺,你就跟我后面,先做个小统领,回头将你姓名、生辰与俺,我要报送到将军府。” 汤隆大喜,将衣衫一掀道:“小人拜谢哥哥赏识。” 刘黑子道:“赏识你,那是给你机会,至于做得好不好,往后还要看你的本事,你的本事若好,自然有功劳,若是本事不够,那只能打铁做个工匠。”.. “小人自然明白,既是上山,若有建功立业机会,小人自然会把握住。”汤隆急忙说道。 刘黑子点点头道:“你只是一人来此?” “小人孤身一个,没什么牵挂。” “嘿嘿,老子当初刚认得爷爷,也是个光棍,眼下有个漂亮媳妇,还有个大胖小子,往后你也会跟俺一样,有老婆孩子傍身。” 汤隆听得这话,眼眶一红道:“小人一切都听哥哥安排,往后只管做事,断然不辜负哥哥信任。” “器械所那边是你的擅长之地,回头你先去那边看看。”刘黑子开口说道。 这话说来,刘黑子又唤来亲兵,将汤隆领走。 等人离开之后,一旁朱富道:“哥哥,这人底细尚未盘查清楚,便是要了?” 刘黑子道:“人家千里迢迢而来,若是推辞出去,才是我们不是。先让他上山,然后将此人信息由天机阁打探。若是探子,随时都能处理掉,若是好汉一枚,便可以慢慢用着。” 朱富恍然,赞叹道:“还是哥哥想得周全。” 刘黑子道:“若是心存歹意之辈,他们上山容易,下山却是难上加难。山中军令严苛,胡乱行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错!等底细探明,有问题的便是砧板上的肉,若是没有问题,便可以大胆使用。” 刘黑子得意道:“宽进严出,这还是爷爷交代的。这样施展多次,若是敌军间谍、探子,让他们有来无回,次数多了,他们也不会再派人来了。” 朱富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刘黑子看着粗鲁,乃是粗中有细,那一副粗汉模样,完全就是哄人的把戏。 谁敢小视此人,那绝对要付出惨重代价。 此人若在给他机会成长,往后武力不会比武松差劲,智谋恐怕能与吴用比拼。 ....... 东京城,济州城陷落的消息,发酵得越发厉害。 高俅端坐在府中庭院,不远处站着钱友德。 “高唐州那边,都处置好了。”钱友德小心翼翼说道。 高俅点点头,端起茶碗道:“死了就死了,好好安葬,高廉战死比俘虏强。” “小人明白了。”钱友德点头哈腰。 高俅道:“明日有朝会,梁山乃是祸患,断然不能让他做大了。” 这个时候,高俅有些后悔了。 当初以梁山为幌子,让蔡京、童贯等人参与其中,借用梁山来打击西军等势力。 起初的效果的确不错,梁山去年大败西军,算是让童贯丢了大脸,此番北击沧州等地,也算是让蔡京脸上挂不住。 按道理高俅会很高兴,然而在梁山占领济州城之后,高俅俨然意识到不妥当。 济州乃是要地,占据此地,便有席卷之势。 “留不得了,若是养匪为患,只怕有反噬之果。”高俅喃喃自语他下意识抬头,望着钱友德。 这个小子很聪明,对他很是忠心,不过这小子小心思也不少。 此番高唐州的事情,他也是清楚得很,不过,这都是小事。 奴才就是奴才,有些时候,让他们作恶,也方便以后收拾他们的时候,手上有让他们必死的证据。 高俅这么一想,眼皮微微一抬道:“钱管家,你父亲的仇怨,还记在心中吗?” 钱友德听到这话,赶忙道:“小人一家能有今日,都是依靠主人的照拂,家父之仇,小人每日每夜都牢记心中,随时等着报仇雪恨。” “好!你要时刻记得,你们钱家能有今日的辉煌,依靠的是谁?若是靠山倒了,积累的钱财,在别人的眼中,那都是肥羊一只,随时都能够宰杀。”高俅慢悠悠说道。 钱友德冷汗如注,噗通跪在地上:“小人一定忠心为主,若有欺瞒之心,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这些话说出来没什么意义,交代你的事情,你给我办好了,若是办砸了,你知道后果。”说到这里,高俅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冰冷。 钱友德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威压,几乎要将他的骨头都要压断一样。 实在是太可怕了! “小人明白,小人便是拼出性命,也会把事情办妥。” “去吧!”高俅揉了揉眉心,摆摆手。 又是一日而过,第二日,东京城雾蒙蒙的,这春日的天,生出笼罩全城的白雾。 能见度极低,便是抬头望太难,也是阴暗无比。 坐在马车中的高俅,眯着眼睛,他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这位高太尉此刻的心情,都因为这样的天气,变得无比的压抑。 五更,抵挡宫中的高俅,等到景阳钟响,百官各具公服,伺候朝见。 当日五更三点,皇帝升殿,净鞭三下响,文物两班齐至。 天子君临,殿头官高声喝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 高俅出班站出,奏道:“官家,微臣有事要奏。” 赵佶低头一瞥,沉声道:“准奏。” “八百里梁山贼,从去年开始招揽江湖中人,到处打家劫舍,抢夺府库,连续攻占郓城,先后击败数万官军,前些日子胆大包天,更是攻占济州!此等凶徒,若是再由他们发展下去,怕是整个山东都要被贼人所夺!”高俅声色俱厉说道。 ............ 第617章 真正的猛将 高俅说到这里,环顾左右,又道:“那梁山林冲,原本是朝廷命官,不思报效,然心思歹毒,只想着报复仇杀。 此人对朝堂乃有深仇大恨,若不派遣大军进剿,任由发展下去,定然养虎为患,到时候比北面强敌更加麻烦。微臣不生惶恐,还请我皇圣断。” 官家想到前些日子,童贯说得要招安梁山。他是万分不喜林冲此人,现在高俅竟主动在朝堂说起此事,正合他攻打的心思。 这么一想后,官家道:“高俅,朕命你统筹征缴梁山事宜,大小调兵都由你统筹,只需汇报即可。务必扫清梁山贼,杀绝那些匪徒,还山东以清静安宁。” 高太尉一听这话,心中大喜! 统筹征缴一事,等于将巨大的权柄放在高俅手中,这也是梦寐以求的权利! 看来童贯也好,还是蔡京也好,他们的谋划,并没有让官家满意。 反而是他直言进剿,更符合官家的心意。 这么一想后,高俅早就备好说辞,奏道:“官家,梁山贼寇,虽然势大,但是也不是没有弱点。只要寻一员良将,定能够将梁山上下屠戮一空。” 皇帝道:“受卿举荐之人,想必定有本事,只管任用,若是真的攻灭梁山,朕定为其升官赏赐,不会亏待。” 高俅心中大喜,赶忙道:“此人乃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系子孙,名唤呼延灼,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眼下乃是汝宁郡都统制,手下多有精兵良将。微臣愿保举此人,若让此人进剿梁山,必然可成! 此人若进剿梁山,当授兵马指挥使,领马军精锐将士,用不了多久,便可剿灭来给你山,班师回朝。” 天子心中欢喜,当即道:“着枢密院差人去汝宁郡宣旨,早星夜而临,不可耽误。” 这一事,当即这般定下。 朝堂政务商议之后,便行退朝。 汝宁州,统军司衙门。 呼延灼正在坐衙,忽而外面门子道:“有东京城的圣旨来宣取将军赶赴京城,似是委任的事情。” 呼延灼大吃一惊,哪里还敢怠慢,当即领取本地官员上前迎接。 等将圣旨接了,本州同僚纷纷来道贺。 呼延灼设宴款待使臣,又让同僚作陪,等将礼数处置妥当,火速收拾衣衫行李,包括祖传铠甲,鞍马器械,当即有领三四十从人,一同与使臣同行,离开汝宁州,直奔东京城。 这一走,可谓是星夜都在赶路,到白日初升,一行人赶到京城内殿司府下马,便是来拜见高太尉。 高俅早就在殿帅府坐衙,听到门子报道:“汝宁州宣到呼延灼,此人已到衙门外,听候召见。” 高太尉听到这消息,面露喜色,暗想此人不愧是将门之后,来得如此之快。 高俅道:“速速请呼延灼进来。” 那门子赶忙称是,去外面请呼延灼。 没过一会功夫,便见一个男子,走入衙门当中。 高俅抬头一看,眼前登时一亮,仪表非凡,身材魁梧,颇有气势。 “好将军!今日一见,实在是英雄了得。” 呼延灼不敢怠慢,这天子之下,高太尉权势滔天,他也不敢托大,当即道:“卑职呼延灼,拜见太尉大人。” 高俅哈哈一笑,甚是满意,连连点头:“呼延将军一路辛苦,这里有三百两纹银,乃是朝堂奖励,今日将军先到客栈歇息,本官早已安置妥当,明日一早,你与本官前往宫中,觐见官家。” 呼延灼大喜,这可是了不得的机缘,当即抱拳道:“恩相此番举荐,实乃大恩大德,卑职定铭记于心。” 高俅见呼延灼很是懂事,笑着说道:“将军无须担忧,打仗的事情交给你,本官只管举荐,莫要有压力,一切需要的支援,只管跟本官说,本官能解决的,自是帮你解决,若是解决不了,本官便请官家出面。” 呼延灼狂喜道:“卑职拜谢恩相,当以死效命。” 高俅又安慰一番,到第二日一早,竟是晴朗天。 早朝之时,高俅引荐呼延灼,赵佶最善书画,本就是对美有一种痴迷。 此番见到呼延灼,那是欢喜不已,当即道:“朕有一匹好马,名唤雪乌骓,这马儿浑身墨黑,偏偏四蹄银白似雪,因为名唤雪乌骓,能够日行千里,朕将此马赐你,望你早日剿灭梁山。” 呼延灼又惊又喜,拜谢一番之后,便是退到之后,等早朝结束之后。 呼延灼随高俅回到殿帅府,高俅命人沏好茶水,问道:“将军既到,梁山之贼,眼下势头渐成,万万不可小视。” 呼延灼道:“恩相,这大半年梁山的消息,震动天下,卑职也有耳闻,据我所知,梁山兵多将广,不少人武艺高强,其中马军强盛,不可当作寻常山贼看待,小人乞保二将为先锋,同提军马征缴,定能大获成功,若是失察,小人愿领重罪。” 高俅听罢大喜,赶忙道:“将军只管说来,又是哪两个猛将?只管举荐。” 呼延灼沉吟,这一路行走来,他也是盘算不休。 本朝乃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至于武将,那是远远不如文臣。 可是此番机缘,乃是任何武将都不想放弃的。 这梁山已惊动天子,若是他呼延灼能够攻灭梁山,便是不世之功,往后定能平步青云。 这么一想之后,呼延灼下定决心道:“小人举保陈州团练使,姓韩明滔,此人原本是东京人氏,曾应过武举出身,使一条枣木槊,人呼为百胜将军。此人可为正先锋,又有一人,乃是颍州团练使,姓彭名玘,亦是东京人氏,乃累代将门之子,使一口三尖两刃刀,武艺出众,人呼为天目将军。此人可为副先锋。” 高太尉听得,大喜道:“若是韩、彭二将为先锋,何愁狂寇哉!当能屠灭一空,让官家不再忧愁” 当日高太尉就殿帅府押了两道牒文,着枢密院差人星夜往陈、颍二州调取韩滔、彭玘,火速赴京。 不旬日之间,二将已到京师,径来殿帅府参见了太尉并呼延灼。次日,高太尉带领众人,都往御教场中,展演武艺。 正如呼延灼所言,两个人都是武艺不凡之辈,众人同来殿帅府,会同枢密院官,计议军机重事。 高太尉问道:“你等三路,总有多少人马?”呼延灼答道:“三路军马计有五千,连步军数及一万。” 高太尉道:“人太少了,这点兵马不够攻打梁山。你三人亲自回州,各自拣选精锐马军五千,步军一万,约会起程,收剿梁山泊。” 呼延灼禀道:“此三路马步军兵,都是训练精熟之士,人强马壮,不必殿帅忧虑。但恐衣甲未全,只怕误了日期,取罪不便,乞恩相宽限。” 高太尉道:“既是如此说时,你三人可就京师甲仗库内,不拘数目,任意选拣衣甲盔刀,关领前去,务要军马整齐,好与对敌。出师之日,我自差官来点视。” ............. 第618章 真正的危机 一将功成万骨枯! 自古至今,为了高官厚禄,又有多少皑皑白骨,化作粉尘。 这朝堂,重文轻武,对武将的提防,那是经历百年时间。 呼延灼小心翼翼之下,听到高俅这般说,心中大喜,赶忙说道:“恩相此番支持,我等有此武备,乃是天赐良机,让我等如虎添翼,定要将梁山贼剿灭一空,还世道一个清朗。” 高俅听得心神舒畅,大手一挥道:“那梁山头目林冲,当街挑杀我的儿子,这都过去数年,本官每每想到,都是肝肠寸断啊。将军,你只管攻打梁山,只要灭了梁山,本官为你向官家请功。” 高俅之子高衙内,被八十万禁军豹子头当街挑杀! 这个事情,当初可谓轰动天下。 当然,具体内情,也是因高衙内调戏林冲妻子而起,只是林冲此人,刚烈至此,居然怒发冲冠,当街杀人! 呼延灼内心有些佩服同时,也觉得林冲太过鲁莽。 不过,呼延灼转而一想,自个不是当事人,也不好胡乱评价。 若是自家妻子遭人调戏,也是高衙内的话,会有林冲那样的血勇吗? 这个念头一出,呼延灼竟是愣了两下。 呼延灼望着眼前高俅,联想到此人滔天权势,竟是犹豫一阵。 呼延灼赫然意识到,为了他的家族,乃至这一身官位,他竟然有些迟疑。 这个念头骤然生出,呼延灼莫名感到一种耻辱,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员武将,他刚才居然犹豫了。 这是胆怯与畏惧啊! 可正因为如此,呼延灼再一想到林冲所作所为,方才觉得对方还真是悍勇。 呼延灼摇摇头,不再多想,与高太尉告别,当即带人前往甲库房。 一路上韩滔道:“高太尉认为我们军马太少,咱们三人步军和马军合一,也能够凑足两万之数,若是让咱们每人出一万五之数,那也太为难我们。” 呼延灼道:“两万人即可,便是杂牌军多了,也是无用。打仗打仗,打的是精锐,战斗力太弱的士卒,反而影响我军士气,一旦战场形势有变,反而坏事。” 韩滔点头道:“要是使点力气,凑够两万五千人,倒也可以,一万五的步军,一万马军。” “一万马军?那是太高看我们,有八千之数,便是厉害。”呼延灼说道,“本将听闻,梁山有擅使火炮之人,这次咱们前往,也得带着几百门火炮,好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韩滔欢喜说道:“若能击败梁山,最好生擒林冲,将此人押解到东京!那咱们一定会升迁,得朝廷重用。” 呼延灼点点头道:“那是自然!自从那林冲上的梁山,这些年惹出不少风浪来。江州闹事,炮轰江州城,让蔡九知府丢了脸面,又在沧州闹事,一场攻防战打得官军大败,去年年底,又是击败西军和河北军,真的要说起来,去年那一战,算是将梁山的格局打开。” “西军和河北军的战力不低,居然都战败了,听闻姜良策都投了梁山。那梁山到底有什么好的?”韩滔摇着头,一脸不解。 呼延灼哼了一声道:“武将战败的惩罚严重,想必那厮不敢面对罢了。” “将军言之有理,那此番进剿梁山,还得步步为营,方是王道。”韩滔主动说道。 “此战不应在意一城一地得失,而要寻找到梁山主力,只要一战而灭,梁山自然败亡。所以关键之战,当是首战。”呼延灼谋划说道。 韩滔又道:“那此番武备之类,当要齐全,否则只怕要吃亏。” “太尉大人亲口许诺,只要我们打赢,武备之类,全部会满足我们。” “那我们当要准备多少?” “按照两万五千人的规模筹备吧,我们自有兵甲前后有七八千副,剩下的都去武库取。”呼延灼盘算说道。 两人不再多言,呼延灼也不客气,当即取了甲胄一万五千副,熟皮马甲九千副,铜铁头盔一万五千顶,长枪一万根,长刀一万一千把,弓箭之类,不计其数。 最为关键,还是领取火炮五百余架,全部装。 与此同时,呼延灼几人又取地图之类,商议数日之后,辞别高俅。 高太尉也不含糊,道:“此番进剿,风餐露宿,乃是辛苦,本官再拨战马五千匹,至于金银后勤辎重,都已安置妥当,军士们有钱吃饱,才好尽心作战。” 呼延灼、韩滔、彭玘立了军令状,回返汝宁州,整顿军马。.. 呼延灼回到自家地盘,将金银赏钱散发,又开始整合兵马,将甲胄武器分发,又命韩滔、彭玘两人,各自前往陈、颍两州,召集兵马,到汝宁周汇合。 “此番当要以连环军马打前阵,一战而灭梁山军!”呼延灼眼神锐利。 ....... 半个月后,梁山将军府。 自济州一战,梁山震惊天下,便是辽国的权贵,都已听闻梁山之名。 这一日,林冲正在将军府处理军务,忽而刘黑子疾步而来,在林冲耳畔,悄悄说了一番。 林冲放下毛笔道:“天机阁那边,想必也有消息过来,等一会吧。” 果不其然,林冲话音刚落,便见外面吴用快步而来,一边走一边道:“哥哥,从东京的探子回报一事。” 林冲点点头道:“只管说来。” 吴用道:“我们攻占济州,天子大为震怒,高俅举荐一人,授命兵马节度使,想必最近要攻打我梁山水泊。” “乃是何人?”林冲明知故问说道。 吴用正色说道:“那人名唤呼延灼,此人乃是开国功臣,河东名将呼延赞嫡系子孙。此人乃是汝宁州都统制,掌管军事,武艺极为高深,擅使双鞭,威猛无双。高俅更是金银器械,一应俱全,只怕有两三万之众,此番是奔着咱们来的。” 刘黑子听到这话,骂骂咧咧道:“怕他做什么?管他两万人,还会三万人,便是十万人来,老子也把他头砍了!” 林冲斥道:“就会咋咋呼呼,人家那么多人,你怎么去砍人家脑袋?长本事了你?” 刘黑子吓了一跳,道:“俺就是不服那些当官的,一个个都想拿我们梁山给他们做升官发财的勾当。” 林冲也不鸟他,道:“天机阁那边,还有什么消息?戴宗呢?” ........... 第619章 迟来的战役 “戴宗呢?” 这句话一出,吴用心情有些悲伤,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这些日子,他努力用功读书,每天挑灯夜战,将兵书要略之类,便是各类历史古籍,那也是日夜苦读。 除此之外,吴用辛勤记录的林冲语录,还有作战体会心得,已记录了成好几本。 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吴用都会反复研读,设身处地地去想,在那个时候,林冲哥哥的谋略,到底为何做出这样的判断。 事到如今,为了得到林冲哥哥一声称赞,吴用自认为豁出一切,只为了得到林冲哥哥的认同! 可是一句戴宗,让吴用一阵委屈,好似自个跟失宠了一样。 吴用还是强打精神道:“戴宗前些日子,去打探高唐州的事,还有跟孙若仪小姐对接辽国的事。当下柴大官人生意没了,辽国那边不能断。” “原来如此!”林冲点点头。 呼延灼,此人乃是正统武将,可谓是出身名门,在原本剧情中,算是让梁山上下,吃了不少苦头。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过去那些手段,林冲可不会那么麻烦,跟他们打个来来回回。 “叮!宿主有一条主线任务!击败呼延灼,会有丰厚奖励!” 林冲神色不变,看来系统也是到呼延灼是个棘手的对象啊。 就是这丰厚奖励,到底丰富到什么程度呢? 林冲着实有些向往,他目光转向吴用。 这家伙好像瘦了一点,还有这个眼神怎么回事? 怎么有点像.....舔狗的眼神? 如果有尾巴的话,这吴用一定会摇尾巴吧? 这家伙,难道是在等我的夸奖吗? 林冲差点笑出声来,淡淡道:“加亮先生,我们掌控的区域,今年粮食的种植情况如何?” “一切都正常,该种的都种了。”吴用激动了,他好开心。 林冲哥哥又叫他加亮了,好幸福啊! 真是美妙的声音。 林冲又道:“加亮先生,最近有些消瘦,公务虽要忙,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往后这天下大事,怎么能少了先生呢?” 嘶~~~~ 吴用眼眶瞬间红了,原本微微佝偻的脊背,这一瞬间都因为林冲的话,一下子挺直脊梁。他差点都要哭出来了啊。 林冲哥哥终于看见了,这是勤奋的结果啊。 王正青,这次你侥幸拿下济州,这次我不会输给你的。 他刚要说话,外面又走进来一人,不是旁人,正是王正青到了。 王正青一到,拱手道:“拜见哥哥,听闻朝廷有变,特意来见哥哥。” 林冲颔首道:“看来王相公知道了。” 王正青道:“听闻一些,方才见到秦明,说是发现西北面有官军活动。” 林冲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王正青当即道:“呼延灼此人有勇有谋,不可小视,此人善谋军事,恐怕不会在意一城一地得失,只想着要跟我们决战。” 林冲道:“二位既是到了,我也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这句话一出,不管是王正青,还是吴用,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互相看了一眼,那眼中的锋芒,好似在半空中激烈交锋。 吴用心中冷笑:“我苦读兵书,精心研究了林冲哥哥语录,等的便是今日,我一定要做诸葛孔明第二!” 王正青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吴用,这老小子为何每次遇到自个,就跟吃了春药一样,面孔涨红,好似要跟自个打一架一般。 王正青抬起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加亮先生,还是您先说吧。” 吴用也不退让,当即道:“眼下第一件事,当要知晓敌人军力多少,多少人马,是合兵一处,还是分兵而攻?然后再制定作战方案。” 林冲又道:“王相公,有何妙计?” 王正青道:“马军当请秦明、花荣两人统领,再以吕方、郭盛为助力,乃是为头阵,第二阵以武松、刘黑子打第二阵,再以一丈青扈三娘、周瑾打第三阵,最后一阵以姜良策、栾廷玉为镇军!我亲自领中军,以邓飞、石秀居中,左军以朱仝、雷横、杨雄,右军以孙立、欧鹏为首。 水军镇守自然以晁天王、阮氏三雄为主,做好接应相关,至于郓城、济州,自然各守自家,不可轻动。” 这话一出,吴用脸色都绿了! 娘的! 老子想要说的,都被你这个浑蛋给抢先说了。 林冲点头道:“既是如此,便请王相公领军,务必一战而败官军!” 王相公抱拳道:“责无旁贷,小人定尽心竭力。” 吴用气得头晕,怎么忙活了一场,又让这人拿了统帅之职。 不能如此啊! 这样下去,他这个未来宰相,还做个屁啊。 想到这里,吴用道:“敌军尚未明细,无须这般领军出征。” 王相公反驳道:“加亮先生乃是天机阁阁主,这军情机要,不正是听你的消息吗?” 吴用:“......” 你娘! 特码你娘! 吴用心里大骂,恨不得扑上去抓烂这老家伙的脸,再给他娘的一拳,打得他满脸开花,再给一个黑心脚,直接踢爆他的命根子! “好!王相公那就等着消息吧。”吴用冷冷说道。 林冲眯着眼睛道:“王相公,天机阁分管探查之事不假,眼下敌军在何处,你当要派先锋掌控才是要务。” 王正青不敢怠慢,赶忙道:“卑职领命!” 吴用抱拳道:“小人自去处理军务。” 王正青也不耽误,同时请辞。 等两人同出将军府,刘黑子嚷嚷着道:“这两个人只要一见面,就跟仇人一样。” “那可不一定。”林冲似笑非笑。 刘黑子歪了歪脑袋,问道:“爷爷的意思,他们是故意的?” “真的假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得把事做好。”林冲意味深长地说道。 刘黑子一脸疑惑,还是道:“此番乃是军政大事,爷爷交付给王正青,万一战败,岂不是大事不妙?” 林冲道:“往后若是东征西讨,莫不是都要我亲自出征?” 刘黑子恍然大悟,当即道:“往后黑子定努力打仗,争得独当一面的机会。” 林冲点头道:“往后你可得好好学,以后有更重要的大事,我还需要你去做。” .......... 第620章 我必杀你 当日夜间,聚义厅中。 各大统领汇聚一堂,王正青将前因后果一说。 众将纷纷请战,吴用起身道:“官军此番号称有五万之众,根据斥候探查,大概在两万到两万五之数,领军之人名为呼延灼,先锋军韩滔、彭玘两人,马军大概在八千到一万之数,最关键甲胄齐全,便是连马儿都有披甲,武备齐全,军士战斗意志强烈,此番对战,不能小觑。” 王正青补充说道:“加亮先生言之有理,林冲哥哥,卑职以为,今晚当要统领军兵,秦都统领为先锋官,提前寻开辟之地迎敌。” 一旁刘黑子道:“我这边有探查营消息,官军并不打算攻城,官军在汝宁州聚合,然后三军汇合,此番一路而来,直奔我梁山而来。” 这几人说完,纷纷望向林冲。 毕竟坐在上位的林冲,他才是最终的决策者,他说怎么打,才是怎么打。 听到这话,林冲道:“呼延灼此人,擅使连环马阵,记得将火炮带去。他们若连环马冲阵,便用火炮轰他们。” 众将又商量一阵,顺着地图又看了一圈。 等到第二日天明功夫,秦明作为先锋军,在梁山西北路寻一处平川旷野之处,等候大半日的功夫,便有斥候来报。 梁山的斥候跟敌军已有接触过,官军也朝着他们这边行进。 “要的便是这个效果。”秦明根本没打算遮掩行踪,要的就是暴露踪迹,让呼延灼他们在这旷野之外对战。 没过一会,又有斥候来报。 “将军,敌军开始安营扎寨,想必在后军而到。” 秦明点头说道:“那我们也安营扎寨,想必今日打不起来了。” “官军先锋挂的是百胜将军韩滔,此人想必为先锋官。” “管他什么东西,敢在我们梁山跟前吹嘘无敌,就让他有来无回。”秦明冷冷说道,浑然没有将官军放在眼中。.. 随后几个时辰,官军的中军、后军果真开始汇聚,直旌旗蔽日,气势极为骇人。 两军对峙一夜,到第二日功夫,便开始叫起阵来。 两边战鼓都是一通擂,林冲居于中军,在门旗下,先出一员虎将!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霹雳火秦明,只见他到军阵前,神色倨傲,马上横着狼牙棒,穿着一身重甲,气势凌人。 至于对面门旗处,先锋将韩滔出列,这韩滔身高七尺,肩膀开阔,剑眉星目,一身威武之气。 韩滔双腿夹着马腹,朝前催动数步,韩滔高声喊道:“前方可是秦明?” 秦明眯着眼睛道:“你家爷爷在此,既敢来攻梁山,也是不知死活,早些下马投降,我梁山给你一番好造化。” 韩滔听完,勃然大怒道:“秦明,你往昔也是青州统制,不思社稷,却投效逆贼,实在是丢尽我武将的脸面,我若是你,早就自杀了事,还有何脸面在这人世间?” “放你娘的狗屁!韩滔,你这厮少用激将法。我一心为公,可是那青州慕容彦达又如何对我?我在外征伐不休,他竟杀我全家,妻儿父母,全部被他屠戮一空!这又是谁给他的权利?”秦明听到这话,悲愤交加,厉声吼道,“那慕容彦达用长枪挑起我妻子的脑袋,他那个时候考虑我的感受吗?” 说到这里,秦明仰天大吼,眼眶红彤彤的,显然过去这么久,那些家人的惨状,始终烙印在 他的脑海之中。 韩滔闻言,不由沉默,继而说道:“够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们是将,有些东西或许就是误会!秦明,看你过去忠心为国的份上,只要你早早投降,呼延将军,或许会给你一番机缘。若是你不还想反抗,这是自寻死路!到那时候,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秦明怒极反笑,悲愤道:"我为青州征战多年,从未做过什么亏待慕容彦达事情,他慕容彦达却不顾我在外征战,杀我全家,如此有恃无恐,草菅人命!我秦明今日便要让他付出代价,我要他血债血偿!韩滔,你少说一些,再说我也将你一并杀了。" 韩滔大骂道:“你这人心中没有家国,只有小义,看我今日将你梁山踏平,直接将你生擒,再将你们这帮祸国殃民的反贼押解入京,碎尸万段,还朝廷一个安宁! "那便试试看。"秦明也不废话,他是性急之人,既说不通,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两人说罢,同时挥舞手中的兵器。 秦明胯下骏马嘶鸣一声,猛地朝着对方奔腾而来。 韩滔也不示弱,纵马而上,提着狼牙棒,直取韩滔。韩滔挺槊跃马,两人交锋在一打成一团。 秦明的力量虽然比韩滔稍微差了一些,但是他骑术精湛,招式凶狠,每一棍下去,都有破空之声传来,震耳欲聋,气浪翻滚。 韩滔虽然武艺高超,但也不能硬碰硬,只能避其锋芒,不断闪躲。 "秦明!你若是投降,今日我不杀你,否则你必死无疑!" 秦明怒喝道:"姓韩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砰!" 韩滔一槊抽在秦明坐下马屁股上,借助马的惯性,整个人跃起,避开秦明的狼牙棒。 "哼!算你走运。"秦明也不含糊,抡着狼牙棒,朝着对方追击而去。 双方一前一后,一会儿功夫便交战了二十个回合,韩滔气力跟不上,便要离开。 呼延灼眼见不对,当即持着双鞭,骑着千里马雪乌骓狂奔而来,秦明不甘示弱,冷冷道;“我当这百胜将军什么好本事呢?竟不过如此,连我秦明都打不过,还想灭我梁山?简直是痴人做梦!" "哈哈哈......"秦明说完,放声大笑。 呼延灼见秦明嚣张,当即扬鞭抽打,只听"啪啪啪"的鞭响声不绝于耳。 "叮叮当当!" 秦明见状,立刻挥舞狼牙棒,挡住呼延灼的袭击。 “秦统制,你稍稍歇息,看我花荣会会他们!” 秦明扭头道:“好!那花荣兄弟小心一些!” ......... 第621章 试试是谁对手 花荣一出,秦明自然往后撤去。 那呼延灼嘶吼道:“花荣,你过去也是知寨,心甘情愿与山贼勾结,你还对得起朝廷吗?” 花荣冷笑一声:“这朝堂昏庸,奸臣当道,国将不国,如何让我等好汉投效?现在说这些话,实在好笑得很。” 呼延灼劝说道:“花荣,你文武双全,落草为寇,才是大大的遗憾啊。” 花荣仰天大笑:“少在这里说道,你如何知晓我的心思?我要的是改天换地,有我林冲哥哥在,这朝堂不要也罢!” 呼延灼大怒:“好你个无君无父之辈,实在是该死!” "手底下见真章,少说些废话!" 花荣大喊一声,猛地催马,挥舞着长枪向呼延灼刺来,招式凌厉。 这一战,呼延灼不敢掉以轻心。 花荣此人的本事,他早有耳闻,绝非泛泛之辈,一旦大意,就会万劫不复。 呼延灼手持双鞭,当即跟花荣战在一起。 "呼延灼,你不是我的对手,赶快认输吧。"花荣冷喝道。 呼延灼轻蔑一笑:“就凭你?简直是可笑至极!” 两人错马而过,长枪跟铜鞭交织,发出噼啪声响,花荣舞动天月神枪,挥舞得密不透风。 呼延灼双鞭凌厉,也不是寻常之辈,两人交锋三十多个回合,花荣竟有些招架不住,只觉那呼延灼的鞭子,每次都敲他的发力之地。 眼瞅着不对,武松策马而来,手中持着长枪,喊道:“花荣兄弟,只管退下,让我来会会呼延灼!” 花荣也不含糊,一枪横扫过去,逼开空档,将马儿一勒,掉头便走。 呼延灼瞥见武松,也不废话,掉头就走。 他这一走,那一头彭玘跟上,喊道:“你这厮是哪个?穿的僧不是僧,道不是道,便是这样,也要上山做贼?” 武松瞅了一眼来人,哼了一声道:“你又是何人?” 彭玘哈哈一笑道:“本将乃呼延将军门下先锋官彭玘是也,外号天目将!” 武松瞥了一眼,只见此人两眼放着光芒,声音有力,手中持着八环刀,骑着千里黄花马,倒是威势十足。 “没听说过,想必是无名之辈。”武松朝着左右一看,见众人都不曾听闻,张口说道。 彭玘也是自负之人,差点气出一口老血喷出来,他自诩有些名气,竟然被这山贼给当面讥讽! 奇耻大辱! 实在是气的想要吐血! 彭玘大喊道:“你既说我无名,怎么不敢报你的名号?” 武松坐直身子,豪迈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乃打虎英雄武松!” “李嗣业第二?人马俱碎者?!”彭玘脱口而出,他这话一出,马上又懊悔出来。 “哈哈哈哈哈!彭玘小儿,看来你是听过本大爷的名号嘛。”武松高声说道,“不错,他们都说老子是李嗣业重生,那青云谷一战,老子便是斩杀数百人,你小子的名气,如何跟我比?” 彭玘听到这话,心境刹那之间竟然有些动摇,转而恼羞成怒,厉声喊道:“武松,你的名声我听过,滥杀无辜,乃是凶恶之徒,你这样的谋逆之辈,又有什么好得意的?来来来,今日便在我的手中见真章,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本事?” “哈哈哈哈哈!我武二郎最喜欢听这么狂妄的话来,既然你想要战,我便等你来攻!”武松一脸兴奋之色,他本就是好武之人,这彭玘如此嚣张,正合他的胃口。 彭玘厉声道:“我管你是李嗣业第二,还是李嗣业第三,今日你遇见我,武松,我三招之内,必定擒拿下你!” 这话一出,梁山军阵统领们,先是面面相觑,继而同时发出哄然大笑。 刘黑子嘲讽道:“彭玘小儿,你这牛皮都要吹到天上了。三招拿下我武松哥哥,你吃屎吧你。” “莫说三招,便是三百招,你撑得住吗?” “来来来,彭玘,看你怎么丢人!” “真是把我笑死了,他居然说要三招拿下武松哥哥!” “这家伙出门前,一定是将脑袋放在家里了。” ...... 梁山军阵一阵嘲讽之声,彭玘气得青筋毕露,爆喝一声,便是催动宝马上前。 武松也不啰嗦,当即催马上前,便是一个交手! “当!”的一声! 这一招,来得迅猛,实在恐怖非常,彭玘惊呼一声:“不好!” 彭玘手持长刀的手,虎口竟窜出血来。 “好恐怖的力道!” 彭玘大吃一惊,方才那份血勇,直接少了数分。 呼延灼一瞧,只觉大事不妙,喃喃道:“彭玘锐气被夺,若不支援,恐怕要陷在阵中!” 呼延灼也不含糊,当即催马上前,直接朝武松杀来。 武松不慌不忙道:“打不过,竟是找帮手,呼延灼,让老子看看你什么本事。” 三人混战在一起,斗上三五个回合,武松根本不落下风,反而是武松,越斗越是兴奋。 呼延灼心中惶急:“这武松还真是天下少有的猛将,武艺又好,一身神力,这样的人居然不能为我所用!实在是可惜啊!这梁山到底什么来头?竟能招揽此等猛将?” 恍惚之间,一个打雷一样的声音,从远处而来。 “武松哥哥,让黑子来助你!”只见一个黑脸壮汉,骑着高头大马,狂奔而来,那厮手持大斧头,朝彭玘而来。 彭玘一看来人,吓了一跳,这哪里来的壮汉? 简直跟狗熊一样,尤其是骑在马上,比他都要高出一大截,实在是骇人至极。 彭玘脑子发闷,不等反应过来,那黑脸汉子迎面挥舞大斧头,正朝着他的脑袋劈来。 若是砍中,只怕脑袋都要搬家,死个通透。 彭玘大吼一声,抬起宝贝,迎面一拦,反手一推。 “嘭!” 这一声响动,彭玘银牙紧咬,差点把牙齿都给咬碎。.. “这厮好大的气力!浑蛋!” 眼前这个猛汉,这一斧子下来,犹如泰山压顶,彭玘感觉浑身骨头都在嘎吱作响。 “这个家伙!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彭玘大吼一声,腰马合一,从腰间发出一股力,一把推开大斧头,转而反守为攻,朝着刘黑子面门砍去。 “来得好,哈哈哈哈哈!”刘黑子大笑一声,“让俺会会你,看看你几个回合拿下俺!” ......... 第622章 彭玘吹了大牛各为其主 彭玘又惊又怒,喊道;“你又是什么人?” “老子刘黑子,乃是林冲将军麾下猛将!彭玘,咱们来走走,莫要让老子失望。”刘黑子狞笑说道,又是一斧头砍过去。 彭玘暗暗叫苦,抬手一招,又是抵挡那斧头。 “哐当!” 这一声过后,彭玘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彭玘二话没说,将马儿一提,掉头就走。 哪知道一丈青策马而来,喊道:“哪里跑!” 彭玘扭头一看,只见扈三娘从袍子中取出红棉套索,上有二十四把金钩,那彭玘正好跟一丈青错身而过。 一丈青也不含糊,蛮腰一扭,把那套索往前一丢,犹如一张张开的天网,从天而降,一把将彭玘网住! “下来吧你!”一丈青抬手一拉,彭玘猝不及防,整个人身子一歪,加上一股冲力,直接从马上翻落。 彭玘还想站起,那刘黑子早就从马上跳下,一拳打过去,直接将彭玘打翻在地。 刘黑子也不废话,直接将他拖起,直接将他抓了。 呼延灼看得真切,勃然大怒,想要冲过去营救,只是被武松抵挡,愣是寸进不得,眼睁睁望着彭玘被那黑脸壮汉拖进人群。 呼延灼气的大叫,当即不管武松,直接回到军阵,二话不说,尽起军兵,便要进攻。 韩滔见彭玘被抓,当即道:“将军莫要急躁,若是贸然进攻,只怕中了他们奸计,既是斩了彭玘,更要小心谨慎。” 呼延灼气的破口大骂:“梁山贼,他们就是故意的!还真是卑鄙无耻,只是彭玘被他们捉了,就怕被那些贼人害了性命。” 韩滔劝诫说道:“若是要杀彭将军,方才彭玘落马,刘黑子的斧头,就能了结。既然没有动手,想必梁山要劝降。” “唉!”呼延灼恼火说道,“那叫武松的,还有个刘黑子,这些人的武艺果真不凡。此战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啊。” 韩滔道:“咱们后勤辎重之类齐备,便是困死梁山也行,慢慢跟他们较量。实在不行,便是火炮轰他们。” “火炮吗?”呼延灼迟疑说道,“那东西笨拙,也不好操控,得有良好时机才行,况且距离有限制。梁山军又不是傻子,等着让我们轰他们。” 韩滔急忙说道:“今日暂且休兵,安营扎寨,明日再想办法。” “只能如此,梁山贼蓄势以待,既是没有机会,再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呼延灼沉吟说道,“鸣金收兵,明日再寻机会。” ........ 梁山军营内。 “官军鸣金收兵了!那呼延灼不过如此。”刘黑子一旁嘲笑说道。 王正青开口道:“刘统领,正是他们收兵,那呼延灼才不能轻瞧,此人谨慎而不贪功,只怕有其他心思。” 刘黑子点头道:“王相公,此番计谋得当,还真是让我们赚了。” “不是我的功劳,都是林冲哥哥运筹帷幄,再者那呼延灼立功心切,轻视我们在前,否则那彭玘不会这般快失败。”王正青自谦说道。 林冲高居上首,没想到开局之战,竟顺利如此,便是连他都有些没想到。 “呼延灼此人,乃是有本事之人,万万不可小觑。”林冲正色说道,“将那彭玘带上来。” 刘黑子、扈三娘,还有一群刀斧手,径直将彭玘押解到营帐当中。 彭玘虽是绳索绑缚,但是神色坚毅,一脸倨傲之色,那脸上就差写着不服两个大字。 营帐当中,此刻荟聚一干统领,纷纷喊道: “彭玘,见到我家林冲哥哥,还不跪下!” “手下败将,何故如此狂妄!” “你这神色,便是摆给谁看?” ........ 彭玘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胜之不武,偷袭夹攻,算得什么本事?我既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只管来便是!林冲,我乃是朝廷武将,你过去也曾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你我各为其主,给我一个痛快,勿要羞辱与我。” 林冲坐在正位,目光凝聚,上下打量彭玘。 这彭玘是东京人氏,累代将门出身,使一口三尖两刃刀,人称天目将,官拜颍州团练使。 原本在剧情中,败在宋江之手,后被宋江劝降,加入梁山,后面为一百零八将之一,排第四十三位,上应地英星,是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之一,之后征讨方腊战死。 这彭玘若是说来,就是一个纯粹的武将,便是历代的军人,可谓是一直在打仗,一直征战到死。 自古以来,多少武将的命运,便是这样。 只要没有死,便是随时会出征,若是死了,便是彻底化作空无。 一念至此,林冲百感交集,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他当初便发过誓言,当要改变这个世道! 林冲跟彭玘没有私人恩怨,他就跟姜良策他们一样,无非是各为其主,最关键在原本剧情中,此人作战勇猛,忠心耿耿。 既是如此,杀了这样的人,并没有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林冲从位子上站起,径直走向彭玘。 彭玘下意识抬头,望着林冲身着玄铁重甲,那高大而强健的身躯,纵然什么都没做,也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彭玘是武将出身,林冲虎口满是老茧,一双豹眼,眼神锐利,猿背蜂腰,光是看一眼,就知道此人爆发力一定恐怖到极点。 “营帐中这么多骄兵悍将,一个个对林冲服气至极,可见此人比这些武将还要恐怖百倍。”彭玘下意识吞了口唾沫,已做好被杀的准备。 眼见林冲走到跟前,那一股贴面的压迫感更强烈了。 “林冲,杀了我吧!”彭玘鼓起勇气,厉声说道。 哪知道林冲轻拍他的肩膀,众目睽睽之下,亲自为彭玘解开绳索道:“彭将军大名,我早有耳闻,今日各为其主而已,又不是生死之地,为何要杀你?” “这.....你......”林冲这么一说,一下子把彭玘给整不会了。 林冲一边解开绳索,一边说道:“彭将军,刚才你说的没错,你与我各为其主,都是尽使命而已。只是彭将军,这朝堂昏庸,真的为他们卖命,便是丢了此番性命,当真值得?” 这话一出,彭玘愣了一下道:“林将军何出此言?” ......... 第623章 劝降也是一门技术活 彭玘向来自傲,方才那也是做好被杀的各种准备。 他不怕死,就怕被人折辱。 结果准备半晌,林冲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前后的巨大反差,反而将彭玘搞得有些无法接受。 林冲淡淡一笑道:“彭将军,那高俅只说我梁山乃贼,可是他可曾说过,我们这些人,又是为何落得此等地步?” 彭玘怔住,道:“林冲将军的事情,我有所耳闻,至于其他人,到底不曾听闻过。” 林冲将绳索解开,笑着说道:“旁人不知晓,那也是无碍。彭将军,可有家室?” “小人成婚过,有妻儿老小,尚在老家。”彭玘回道。 林冲又问:“你是武将,我只问你,若有人要奸淫你的妻子,杀害你的子女,你当如何?” 彭玘脱口而出道;“自然报复回来。我妻儿没有过错,不曾犯过国法,何故遭受此等耻辱?” “那彭将军,林冲当初也是东京教头一名,谨守本分,不曾招惹是非,高俅之子高衙内欺辱我的妻子,当街要劫持她回府奸淫,我只问彭将军,换做你是我?莫不是要低声下气,受了这一遭?”林冲质问说道。 彭玘定在原地,设身处地一想道:“林将军,换做是我,我自然也会诛杀那人。便是杀不得,也要争个清白。” “清白?彭将军,你想的也太过简单了。”众目睽睽之下,林冲高声说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杀高衙内?” “小人不知,洗耳恭听。”彭玘正色说道。.. 林冲哼了一声,既是说给彭玘听,同样这营帐中的统领们都在,一并说给他们来听! “世人都说我林冲好杀,一怒便要杀人!可有人知道,那高衙内调戏我妻子说的什么?”林冲厉声说道,“那厮仰仗高俅之名,逼迫与我,只说不将娘子送出,便要我林冲死无葬身之地?彭将军,我只问你,咱们为国效力之辈,遇到这等衙内纨绔弟子,却是连一条狗都不如!我只问你,是那高衙内荒唐?还是说此人早就是这个性子?” “这个......”彭玘虽是武将,但是三言两句,马上便明白其中道理。 林冲不等彭玘说话,直接道:“高衙内当街调戏我家妻子,堂堂东京,乃是天子之地,他都有这样的胆量? 那说明什么?此人这样的事情,早已不是第一次这般做,那高衙内乃是无法无天之辈?我只想问,到底谁让他如此胆大包天?” 彭玘越听越是心惊,这林冲的智慧实在可怕啊。 抽丝剥茧,一点一滴,将这前因后果,说得一清二楚,话说到这个份上,这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了啊! 彭玘喉咙动了两下,他抬起头,正迎上林冲锐利而坚定的眼神。 “自然有人的纵容了。”鬼使神差的,彭玘脱口而出,只是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便是彭玘自个都吓了一跳。 太奇怪了啊! 换做以前,彭玘也是官场老油子了,很多时候,纵然知晓很多事情幕后真因,那也不会轻易说出口来。 今日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这环境真的能够影响人的决断? 林冲咄咄逼人道:“哪个在纵容?!” 这一句“哪个在纵容”犹如九天神雷轰鸣,在整个营帐中回响。 与此同时,周遭诸将们,纷纷都被感染,异口同声喊道: “哪个在纵容?!” “哪个在纵容?!” “哪个在纵容?!” .......... 这声音在营帐中回荡,犹如上天的拷问,一声连着一声,气势攀升到极点。 彭玘彻底震撼,他感觉身上的血液都在燃烧:“高俅!” 林冲双手按住彭玘的肩膀:“没错!高俅!是那个高太尉,一个踢蹴鞠的人,竟然占据庙堂之高,纵容养子,为非作歹。高俅视国法与礼法如无物,欺上瞒下,谄媚巴结,便是这样的人,于国于民,又有什么用处? 如今朝堂乌烟瘴气,全国各地,妖魔鬼怪纵横,这位武松,打虎英雄,乃是我梁山好汉,你们今日较量过,他原本是阳谷县都头,尽心职守,可是你知道他为何落草为寇?” 彭玘听得心境动摇,忍不住问道:“为何?” “因为他刚直不阿,得罪都监、团练使的财路,便被那些狗官陷害,差点要了他的性命!”林冲大声说道。 彭玘惊叹道:“怎么会这样?” “高俅如此,上有行,下必效,乌烟瘴气,便是前后不断。彭玘老弟,我在问你,高俅的亲眷高廉,原本是高唐州知府,文武双全,纵然如此,他与我梁山一战,战败被囚,高俅为退避责任,你可知道他是如何做的?”林冲一句句话,犹如天神之音,炸得彭玘内心防线,寸寸崩塌,便是连原本的坚定念头,此刻都化作乌有。 彭玘听到口干舌燥,心中惴惴,好似大难临头一样,忍不住问道:“高太尉如何处置的?” 林冲道:“高俅派下人,去高唐州奸淫高廉之妻,逼迫妻子殷夫人自尽,便是连高廉的独子也强逼而死!” “啊?!竟然有这样荒唐残忍之事?”彭玘惊怒交加。 这一桩桩的事情,从林冲口中所出,由浅入深,到现在更是让彭玘大汗淋漓。 是啊! 那高廉还是高俅亲眷,只是战败,便是家眷都死完了! 这样的人,真的要为他卖命吗? 若是翻脸无情,又该如何? 这朝堂还真的值得效力吗? 林冲眼见时机成熟,便是使出杀手锏来:“彭玘老弟,朝堂那些混狗官,欺瞒天子,唆使与金人攻打辽国,乃是灭国的祸患啊!若是任由那些狗官当道,这汉人天下,往后必定遭殃。” 彭玘听到这里,感慨道:“不想林冲将军,深谋远虑,乃是有家国天下的大义,小人愚笨,事到如今,又该如何?还请将军指一条明路。” 林冲道:“朝堂之上,首要除奸贼,而后以天下之名,外拒敌寇,内修文德,方才是上上之策。” 事到如今,伴随着招揽官军越来越多,与吴用、晁盖他们不同,那帮人希望林冲造反,改头换面。 唯有林冲知道,宋朝的法理还在,否则的话,也不会后面还有南宋小朝廷维持数百年国运。 当下若是招揽朝廷官员,还得以外敌入侵,以及清君侧的名义来办,才是最为妥当。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事情,林冲也想试一试。 彭玘此刻已被说动,林冲悠悠道:“彭玘老弟,还是入我梁山,往后也有一番造化!” ........... 第624章 彭玘的心思呼延灼的伤心 彭玘内心很摇摆,原本被梁山俘虏,他只想做一个重臣,一个誓死不从的英雄。 然而,林冲一番话说下来,犹如兜头浇灌冷水,全部泼在彭玘脑袋上,让他浑身冰冷。 彭玘感到一阵后怕,高廉还是高俅的亲眷,此番战败,生死未卜之际,那高俅便逼死他的家人! 这样狠辣的手段,又有几人? 真的为高俅卖命吗? 一想到林冲说的那些,彭玘只觉得对方没有说错。 出问题的是这个朝堂啊! 彭玘咬着牙,终究单膝跪地,抱拳道:“罪人彭玘,素文将军仁义无双,锄强扶弱,治理一方,乃是为国为民,如今只是被奸人所害,全是自保而已。今日听林冲哥哥一番话,说得彭某自愧不如,今日将军若是信任,小人愿报效梁山,任哥哥驱策。” 林冲环顾左右,哈哈大笑,一把将彭玘扶起,赞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冥顽不灵者,才是愚忠而已。彭将军各为其主,今日得归我梁山,乃是梁山之幸。” 彭玘感动不已,当即道:“既是山中一员,小弟有一请求。” 林冲宽声说道:“兄弟只管说来,有何要求,只要山中能做到,都会满足。” “小人不敢提什么要求,此番两军对垒,只想减少伤亡,明日定要再战,小人想劝劝我家将军。”彭玘沉声说道。 林冲大喜,转而道:“兄弟仁善,只是这般做,可会让你为难?” “岂会为难?若是能减少伤亡,也是好事。”彭玘一脸正色说道,“林冲哥哥今日所言,让我如梦初醒,过去的认知,如今才知道,太过荒谬。” 这彭玘有些意思! “既如此,明日便见彭玘兄弟本事。”林冲从善如流。 一旁刘黑子道:“彭玘兄弟,明日你只管去说,有我保护你。” 彭玘拜道:“黑子哥哥武艺非凡,小人愧不敢当。”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其乐融融。 ...... 呼延灼军营。 此刻天色渐暗,呼延灼在中军军帐走动,神色颇为担忧。 一旁韩滔道:“将军还是在担心彭玘吗?” “是啊!你与彭玘跟我多年,此番又是向太尉大人举荐你们两人,若是彭玘被杀,我实在心中有愧啊。”呼延灼来回走动,又是担心,又是愤怒。 韩滔劝说道:“将军莫要忧虑,我们做武将的,本就是马革裹尸的命运,或早或晚,若是彭玘将军真的战死,朝廷自有抚恤。” 呼延灼叹了口气,道:“高太尉对此次进剿梁山,极为看重,对我们支持,可谓是毫无克扣,太尉大人极为看重结果,此番出师不利,折损一员大将,咱们后面,万万不能失败,若是失败的话,恐怕咱们家族及亲眷,命运都有危险。” 这么一说之后,韩滔恍然大悟,原来将军既是在担忧彭玘,更是担忧作为武将的命运啊。 “是啊!高太尉权倾朝野,此番又是举荐将军与我等,若是出了纰漏,便是他的脸面都没有地方放。”韩滔竟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武将的命运便是这般,胜利狠了,容易遭受文臣嫉妒排挤,像是狄青便是例子,若是失败,又是抄家灭族的祸患。 两个武将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这一场战争背后,那让人窒息的压力。 “彭玘,只能听天由命,若真的被梁山贼人所杀,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为他报仇。”呼延灼想着说道,“现在想太多也没用,反而会影响行动,唯有一战而败梁山,乃是真正的前景!” 韩滔抱拳道:“卑职定鞍前马后,任将军驱策。” 呼延灼点点头,依旧一脸担忧地道:“可怜我那彭玘,只怕被那梁山贼人折磨,生死两难啊。彭玘啊彭玘,今日一战,是我呼延灼没有保护好你啊。” 韩滔见主将伤心不已,赶忙安慰道:“将军千万不可如此,咱们鸣金收兵,到现在已过了四五个时辰,说不定梁山中人投鼠忌器,只是将彭将军关押呢。” “希望如此吧!若是关押,只要咱们击败梁山军,还能救他。”听到韩滔劝解,呼延灼心情这才好了不少。 韩滔又道:“今日我观梁山军阵严整,想要靠寻常手段,只怕很难攻破,明日上连环马上前,直接冲阵,梁山定然大溃。” 呼延灼深以为然:“我已经安排下去,不过这事还需要你去操持,将三千马儿做一排摆着,三十匹一连,用铁环连锁,只要遇到敌军,便是用箭射,等靠近便是长枪破敌,三千连环马分作一百队锁定,之后有后备马军支援,定能大破梁山贼。” 韩滔说道:“我听闻梁山军有火炮,还有各种奇怪的武器,咱们马军齐上,可要防备火炮?” “这个自然,当要先用小队马军侵扰,两翼马军骚扰,让他们无法摆列火炮,时机适合,再行连环马阵,看他们如何抵挡。”呼延灼认可说道,又提醒说道,“明日交战,不可在去叫阵挑战,梁山武将甚多,省得又中他们计策。” “卑职明白,自去安排。” 一夜既过,到第二日天明,又是一个艳阳天,眼下已到盛春之日,过去那种寒冷,也是去除不少。 两军对峙,呼延灼、韩滔在前阵,正打算按部就班,施展进攻手段。 忽而见远处梁山军中,那旗门下,忽而一群武将鱼贯而出,那些武将簇拥着一人,正朝着军阵前方而来。 韩滔一愣,下意识昂起头道:“将军,那个人像是彭玘。”. 呼延灼听得这话,大惊失色道:“梁山军想要做什么?” 韩滔担忧道:“莫不是阵前斩杀彭玘,好削弱我们官军士气吧?” “极有可能,这些山贼残忍而冷酷,军阵前斩杀彭玘,一来泄愤,而来壮他们士气。”呼延灼越想越是愤怒,“可恶,实在是可恶啊!林冲啊林冲,我本以为你是个武人,也有仁义之心,不想竟是残忍歹毒到此等地步!” 想到这里,呼延灼策马上前喊道:“彭玘,你莫要怕,梁山贼人若是伤你,我呼延灼向天发誓,百倍报复回来,为你报仇!” ....... 第625章 闹了一个大乌龙吐血 呼延灼悲愤交加啊,一想到彭玘马上要被梁山贼砍头,搞不好还要剖心挖肝,他的心中难过不已。 韩滔也是心情难过,战场便是这样,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被动而无助。 一旦被敌方所囚,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犹如待宰的猪羊,下场颇为凄惨。 韩滔与彭玘,过去常常搭档,与那彭玘关系甚好,战场上犹如手足,此番见到彭玘在梁山众将簇拥下,犹如上刑场一般,登时眼泪纵横,只觉得悲痛无比! 韩滔高声喊道:“彭玘,你还好吗?” 这么一喊,便是官军上下,都是一个个心情沉重。 呼延灼更是双目发红,心情无比的沉重,不由得叹息道:“我就知彭玘最是刚烈,想必昨夜被严刑拷打,彭玘定然不屈,今日他们恼羞成怒,方才要杀了他泄愤!” 韩滔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若是彭玘被杀,卑职愿打头阵,定为他报仇雪恨。” 两个人都是一脸悲愤之色,目光灼灼,望向彭玘! 一阵清风吹过,彭玘从人群中走出,身后跟着一个黑脸汉子,那厮腰间别着双斧,一脸凶神恶煞。 呼延灼一看场景,悲鸣道:“我所料不错,那刘黑子怕是要做行刑官!” “可怜我彭玘兄弟,此番要被那黑厮砍死啊!”韩滔痛心疾首,双手在胸前一阵捶打,好似跟死了老娘一样。 正在两人悲伤痛苦之际,彭玘走到阵前,高声说道:“呼延将军,韩滔将军,你们安好否?” 韩滔大声说道:“彭玘,你不要害怕,他们若敢害你,我们必给你报仇。” 呼延灼也道:“彭玘,你好样的,没有丢我们官军的脸面,遭受一夜折磨,竟还能如此坚毅,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彭玘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明白两个人如此悲伤,又是为何? 老子又没事? 怎么一副给我哭丧的感觉? 想到这里,彭玘高声道:“呼延将军,今日我来此,是有一事相说。” 呼延灼一脸悲伤,听到此话,动情说道:“彭玘,临死之前,你有何遗愿?只管说来,我定为你想办法实现。” 韩滔也道:“你的孩子,往后我认为养子,有什么遗言,只管说来。” 彭玘:“........” 彭玘歪了歪脑袋,明显整不会了! 怎么说句话,到他们嘴里成了遗言了? 彭玘干咳两声,说道:“呼延将军,以我所见,你们还是投降吧!梁山林冲将军,也是为国为民,咱们跟着高俅后面干,往后定要被他反噬啊。卑职眼下已投效梁山,不想咱们刀兵相见,特意来此,劝双方共好,还请呼延将军三思啊。” 呼延灼:“.......” 韩滔:“.......” 两个脑补一晚的两个男人,为彭玘伤心欲绝,此番听到这厮说他娘的投降了? 不仅投降了,现在居然特娘地出来劝降他们? 呼延灼有一种吃了一坨屎般的愤怒,他愤怒大吼:“彭玘,你这个混蛋!枉我与韩滔为你伤心欲绝,还以为你为国尽忠,要做一个烈臣!不想你贪生怕死,居然投靠梁山,你.....你太让我失望了!特娘的,气死本将了!” 这强烈的反差,着实把呼延灼要气昏了。 他脑袋一阵眩晕,这巨大的反差,简直给他一记重拳。 彭玘投降了?! 投降了啊! 还来劝降老子! 呼延灼方才伤心而眼红的双眸,此刻再次充血,不过这次是气的。他浑身都在发抖,恨不得上前一鞭子抽死这彭玘! 混账啊! 简直是丢尽官军颜面,实在是破坏他们的士气啊。 彭玘神色淡然道:“呼延将军,卑职也想过死,可是将军想想,梁山至今,他们又犯过什么过错?不过都是自保而已,那高俅之子,纵横东京城,欺行霸市,我们居然要为这样的太尉效命,岂不是笑话? 呼延将军,梁山的实力,有席卷天下之势,将军还是早些弃暗投明,才是正道啊!” “啪嗒”一声。 呼延灼的手中的一根铜鞭掉落在地,呼延灼傻了,他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这厮居然不仅投降,还特娘的要劝降他。 老子伤心一晚上,好家伙,这彭玘摇身一变,成了梁山的人? “彭玘,你这是在侮辱我!”呼延灼鼻子都气歪了,“我将你当作我的手足,我的心腹,今日你却背弃我,彭玘,你还是个人吗?” 彭玘面不改色,淡淡说道:“呼延将军,您听我说,我投效梁山,不是为了苟且,而是为了汉家男儿的未来。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呼延将军,林冲将军,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仁义之辈,往后我们依旧可以并肩作战啊!” “去你娘的!”呼延灼一只手猛地按住心口,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烈疼痛。 彭玘啊彭玘! 你这混蛋,害死本将是也。 呼延灼面色有些发白,浑身颤抖,感觉一口气怎么都提不上来,像是要死了一样。 “将军,将军,您没事吧......”韩滔吓得面无人色,急忙冲过去,当即四五个亲兵将他扶住。 韩滔高声喊道:“今日暂且休战,来日再战。” 彭玘喊道:“呼延将军,您没事吧!若是心脏难受的话,梁山有上等的大夫啊。” 呼延灼眼珠子一瞪,哇的一声,张口喷出血来。 这货居然被彭玘给活生生气吐血了。 “苍天啊!那林冲到底使出什么法门?彭玘素来忠义,更是心思本分之辈,今日这是怎么了?口齿伶俐,犹如中上梁山邪术,竟然要让我投降!”呼延灼躺在担架上,大口呼吸着,面色黑紫一片。 韩滔紧张道:“将军莫不是心脏出了问题,可要请大夫?” “我只是被彭玘给气的,这荒郊野岭,哪里有大夫?”呼延灼一只手按住心口,感觉一阵阵虚弱,好似都要死掉一般。 韩滔脱口而出道:“要不请梁山那边的大夫过来看看?” 呼延灼一把扯住韩滔的衣衫,吼道:“你特娘地逗我呢?” ............ 第626章 攻心之计杀人更要诛心 韩滔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说道:“将军还请恕罪,末将方才也是担着急上了火,只想着给您治病,没有旁的意思。” 呼延灼躺在担架上,大口喘着气:“你小子也想气死我吗?” “将军莫要动气,先去中军大帐中,军中也有郎中,只是手艺寻常,我让亲兵先去请,一会看了再说。”韩滔赶忙说道,生怕呼延灼又气个半死。 呼延灼哼了两声,也在极力克制。他从未这么生气过,竟然都吐血了,简直闻所未闻。 没一会功夫,呼延灼被人抬入军帐,韩滔请的军医也到,把脉查探,又问了一些情况,说是激怒攻心,还需要静养。 韩滔听到这话,不由得急道:“这需要休养多久?” “早则七八天,迟则半个月吧。”军医捻着胡须说道。 呼延灼急道:“军情紧急,七八天哪里行?本将明日就要出战。” 韩滔苦劝道:“将军,咱们高挂免战牌便是。您身体若是没有康复,如何对敌?” 呼延灼强自打起精神,摇着头道:“梁山贼奸诈,久拖未决,不但形势有变,便是高太尉定要催促,若是出事,定是延误之功劳,万一我们后面战事有危,往后定会以延误之事,治我们罪责。” 韩滔苦恼道:“将军所言有理,可是您身子抱恙,总不能强撑?” 呼延灼道:“今日先用过汤药再说,明日再看。再说有韩滔你在,又有什么担忧。” 韩滔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他也不废话,吩咐军医开药,等营帐中只有两人。 呼延灼坐起身子,道:“韩滔,今日之事,处处透着怪异,实在难以揣度。” “将军说的是彭玘吗?”韩滔补了一句。 呼延灼郑重点头,忧虑道:“彭玘跟随我多年,你们二人,乃是本将左膀右臂,彭玘善战而坚毅,性子刚烈,昨日被捉,乃是突发,可是想要说服彭玘投降,那几乎是难上加难的事,那林冲到底是何方神仙?三言两句,居然便让彭玘认命了?” “不错。今日听彭玘所言,分明就是自愿出来说项,根本不像是被逼无奈啊。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韩滔也是一头雾水,一夜功夫,让彭玘心服口服的投降。 前后细想,实在有些不可理解啊。 呼延灼沉声说道:“林冲此人,想必有非常之能,巧舌如簧,肯定给彭玘灌了迷魂汤,否则彭玘岂会听从?” 韩滔道:“将军所言有理,那西军将领姜良策也是投靠梁山,如果没有林冲的蛊惑,此人还是累世军官,岂会投降?” “只是今日彭玘口中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呼延灼疑惑道,“他说为了汉家男儿的未来,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北面有变?还是说梁山知晓一些什么?” 韩滔苦笑说道:“或许是梁山蛊惑之言,彭玘中了他们奸计吧。” 呼延灼一听这话,深以为然。 “韩滔啊,本将有很不好的预感。此番战,咱们恐怕很难取胜啊。”呼延灼见营帐中,只有这心腹将领,敞开心扉说道。. “将军何出此言?”韩滔听到这话,脸色颇为不好。 呼延灼道:“昨日一战,你注意到没有,从始至终,那林冲并未出现,只是一个叫王正青的人在指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说,梁山建立的小六部,真正的实现军事力量的突破?” 呼延灼道:“梁山若一直都是林冲指挥兵卒,那么梁山永远都发展不大,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现在林冲居然做到这一点,说明梁山早已不是山贼那么简单了。在我看来,梁山更像是一个割据正权。这是本朝百年以来,第一个达成军政财都形成自给自足的军事力量。” “嘶~~~~”韩滔倒吸一口凉气,听主将这么一说后,韩滔也意识到问题关键,“将军若不说,我还没什么感觉,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我们一路而来,换做以往,地方上的百姓,很多都会将我们当作保护人,可是这次我们进入郓州开始,一路之上,并没什么提供帮助的老百姓。” “他们将我们当作外人。那些人的眼神,我看得很清楚。”呼延灼不行还好,一想竟有些后怕,“冷漠、敌视,我们才是敌人一样的眼神,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这才多久的时间啊?他们到底怎么治理地方的?” “我也见到了,那些老百姓对我们似乎很敌视,梁山到底带给他们什么?这帮人居然心向梁山?”韩滔听到这么一说,也感到事情不妙。 “如果梁山只是游贼,那么金银和后勤,都会是很大的负担,然而他们将此地治理的跟铁桶一样,让老百姓心向他们,这才是最为可怕的地方。”呼延灼重重叹口气,“天下大业,民心最重,当年太祖虽是夺的柴家天下,但继承也是过去的政策,轻徭薄赋,蓄养民力,方有这百年之江山,眼下梁山这帮人,一开始野心甚大啊!” “什么?将军您的意思?”韩滔越听越是震惊,眼珠都瞪圆,不可置信的盯着呼延灼,“莫不是......” 一个可怕的念头,一下子窜出来,便是韩滔的身子,都莫名有些颤抖。 呼延灼此番冷静下来,他不是单纯的武将,更有看透事物的本领。 “你猜的没错,梁山那个林冲,从一开始就不是行者做一个山贼那么简单,他想要的是咱们大宋的江山啊!”呼延灼发出惊恐的声音。 韩滔一脸恐惧道:“到底谁给他的胆子?为什么敢如此狂妄,我大宋江山尚有几十万军队,他一个小小梁山,凭什么拿下这江山?他到底又有什么依仗?这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呼延灼一脸迷惑:“我也不知道啊,这个人看似疯狂,可是你仔细回想一下,此人经略梁山之地以来,一步步谋划,可谓都是精彩至极,若是任由发展下去,三年之内,恐怕有席卷天下之势啊!” 韩滔:“......” .......... 第627章 席卷天下之势 席卷天下? 这个词实在太恐怖了。 不管是武将,还是文臣,对于某个地方的割据势力,一旦他们有席卷天下的可能,本朝的统治者们,都会有天然的恐惧与忌惮。 呼延灼也好,韩滔也好,他们虽说是武将,但是朝堂承平日久,真正的灭国之祸,往昔都是在史书当中记载。 如今梁山势头,竟有做大的姿态,往后真的做到争夺天下之势,又有多少人战死,又有多少百姓遭殃呢? 韩滔忍不住道:“将军,那梁山真的那等本事?” 呼延灼见韩滔不信,沉声说道:“起码眼下这局面,梁山分明有做大的意思。若是占据山东之境,梁山实力定然大增。到时候只怕能与朝廷分庭抗礼。” “这.......”韩滔吞了一口气唾沫,以前他算是想不到这个层面,只是将梁山当作一些匪徒罢了。.. 自昨日一战,梁山军容整肃,武将强悍,与朝廷的军队,不遑多让。 “将军,那眼下局面,我们当如何?咱们当下木已成舟,上不得上,下不得下,高太尉对我们期许甚大,若是无功而返,定会治罪。”韩滔开口解释说道。 “你说的这些,本将自然知晓,眼下局面,唯有一战,若是战败,咱们也算尽力了。”呼延灼道,“明日按照原本定好计划,用连环马破敌!” 韩滔抱拳说道:“末将明白,明日一战,只要击败梁山,便可提振军心士气。” “梁山野心甚大,可是野心得与实力匹配,若是不相匹配,野心再大,只会落下失败的命运。明日让梁山见识见识,咱们连环铁马的厉害。”呼延灼眼中寒芒闪动,“只要能够将他们扼杀,咱们便是大功,到那个时候,彭玘自然会幡然醒悟。” “将军仁慈,到这等地步,都不曾忘却彭玘。” “我们都是武将,他跟随我多年,岂有放弃的道理。” “将军......”韩滔听到这话,心中感动。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日一早,不见太阳出,阴沉天气,刮着一阵阵风,像是要变天一样。 林冲居于一侧山坡之上,俯瞰下方。 身旁一群亲卫簇拥,最前面有个少年,唇红齿白,护持在林冲一旁。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钱小忠,他穿戴者铠甲,比数月之前,明显壮实不少。 林冲扬起马鞭道:“钱小忠,有一阵子没回去了吧。” 钱小忠激动道:“为军务之事,当然以公事为先。多谢将军关怀,小人感激不尽。” 林冲哈哈一笑:“我听刘黑子说了,你最近很是努力,每日操练武艺,也不用太过疲惫,凡事循序渐进,才是正途。” 钱小忠一脸惊讶,转而感动道:“一点小事而已,不想将军还记得小人,实在惭愧。” “厚积薄发,方有全功,等击退官军,你也好回去看看。”林冲开口说道。 钱小忠赶忙道:“小人明白了。” 林冲说完这话,目光投向战场。 彭玘昨日出阵劝降,效果着实不错,可谓杀呼延灼一个措手不及,算是意外之外的惊喜。 呼延灼此人,自视甚高,素来自负,彭玘此人,更是呼延灼的左膀右臂,只怕一直以为彭玘誓死不降,结果彭玘反而出来劝他投降。 “想必道心都要崩了吧。”林冲自言自语说道,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个笑容一出,一旁钱小忠看在眼里,只觉得神威将军神秘无比,仿若天下任何事情,都逃不脱他的掌控一般。 只是...... 道心都要崩了? 那是什么意思? 梁山军,此番列阵八千人,马军三千人,步军五千人,跟对面万人之军,还是有一些差距。 官军那一头,并没有一开始将所有兵力都投上,看他们兵马调动,只怕也是马军在前,这是发动进攻的信号。 此番统军,乃是由王正青统率,不过以呼延灼的作风,即便昨日吐血,今日肯定也要进攻的。 原本剧情中,此人用连环马,大败梁山军,算是让宋江吃了不少苦头,后面还牵扯一堆事来。 正在这时,军阵后面传来一阵响动,林冲扭头一看,不是旁人,原来是吴用到了。 吴用上前见礼,道:“今日想必有一场好战。” 林冲见面吴用一副“不服”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加亮先生,素有智谋,正好一同观看。” 吴用大喜,快步走到林冲身旁,手中摇着羽扇道:“我看王相公将马军分作小队,十队在前,后面有十将簇拥,两路伏兵与左右,这是准备官军冲阵呢。” 林冲颔首示意道:“秦明、花荣为先锋,一丈青、石秀为右阵,雷横、朱仝为右军,刘黑子、杨雄、孙立为左军将领。” 只见军阵重重叠叠,人马簇拥,气势颇为惊人。 吴用道:“军阵中规中矩,只是彼此之间间隙太大,莫不是有其他的心思?” 林冲含而不语,半晌才道:“想必王相公有其他的心思吧。” 吴用偷偷撇一眼林冲,心中嘀咕,总觉得今日一战,跟往昔大有不同。 以前都是大开大合,直插敌军而已,眼下这个阵仗,偏向保守,好似这一战就要失败一样。 吴用心中这么想,嘴上自然不会说丧气话,故意道:“昨日呼延灼他们,便不曾出将领出来挑阵,今日想必也不会出武将对战。” 林冲道:“呼延灼此人,早就憋着一口恶气,今日肯定要使出吃奶的劲头,此等锋锐,不能正面相抗。” 吴用歪了歪脑袋,这特么又是什么道理?这会更是迷惑了,这还没开始打仗,怎么自家林冲哥哥,也开始不看好了? 这特么还是自个认识的林冲哥哥吗? 林冲似乎看出吴用的心思,朗声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墨守陈规,才是大忌。只要能赢,无所不用其极。” 吴用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 正说着功夫,那旷野平地处,两军列阵,战鼓同出,两边军队都开始行动,一阵阵鼓声中,两军行进中,盔甲摩擦的声响,马蹄哒哒的声响,还有粗重的呼吸声。 “要开始了!”林冲长吁一口气,“此战过后,青州可破也!” 吴用眼睛瞬间瞪圆,露出惊骇至极的神色。 ............... 第628章 那就请君入瓮吧强弩之末 青州吗? 吴用再次疯狂脑补,果然是这样,林冲哥哥果然是看得长远,眼下的场景,早跟过去不一样,着眼于前,可是考虑的却是未来的事情。 “这样的谋略,便是本朝太祖,怕也不如吧?”吴用突然感慨说道。 至于青州,吴用很快反应过来,一旦击败呼延灼本部,短时间内,朝廷也奈何不得。 那样的话,很多事情便好办了。 官军那一头,只听战鼓哄哄,却没有一个将领出现,再细一看,前军都是马军,马上骑士着铠甲,便是连马儿都是马具,并排而行。 突然之间,官军那一头,突然有连环马冲将出来,速度由慢到快,左右护持两翼的游击马队,不断向梁山军放箭。 梁山军不甘示弱,当即也是弓箭齐飞,僵持一阵之后,梁山军军阵竟突然动摇,不断有人往后溃退。 下一刻,连环马一齐狂奔,简直碾压之势,根本无法阻挡。 梁山军阵瞬间动摇,竟是一路溃败,疯狂向后奔逃。 好在两翼有刘黑子、花荣、扈三娘等人杀出,将敌军阵容拉扯,倒也是迟滞行进。 然而,梁山军大溃,却是真实情况。 兵败如山倒,王正青率领的军阵,乃是他训练的新兵,此番竟然丢了大脸。 场面登时一阵大乱,奔逃者无数,一直逃回旱寨当中,官军方才没有追击。 山坡之上,吴用张大嘴巴,手中的羽扇“啪嗒”掉在地上,目瞪口呆,他愕然地看了一眼林冲,张口欲言,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特娘的什么情况? 这才多久? 一触即溃! 大败而归! 仓皇而遁! ........ 这特么是悍勇的梁山军? 吴用彻底傻眼,自从上山以来,他见识无数次恶战,梁山军战斗意志,可谓坚韧无比,今日一个连环马,怎么就败了? “王正青干什么吃的?!”吴用急得跳脚,他虽跟王正青关系不佳,但是也不想王正青战败。 眼下他吴用与梁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见不得王正青好,但是也不是想见他战败啊! 林冲淡淡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官军有备而来,这连环铁马果然厉害。幸好王正青早有预料,将军容布局得松散,一出事就安排候诊后撤,眼下伤亡想必不大。” 吴用见林冲面不改色,忍不住道:“哥哥,这一战而败,实在影响士气,眼下场面,还是将王正青换下为妙。”.. “那要换谁?”林冲笑了笑,“临阵换将,乃是大忌,先看看再说。” 吴用心中都要哭出来了。 都溃败到如此地步,还要怎么看看? 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吴用细细一看,那连环马的威力的确很强,纵然王正青军阵抵挡,死战不退,恐怕伤亡甚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着实呼出太多人预料。 无敌的梁山军,竟然失败了! 这简直是不可接受的现实,简直跟雷霆霹雳一样,轰击在每个人心口。 林冲俯瞰山下,漫天遍野的官军马军,撒欢一样到处奔跑。 钱小忠提醒道:“林将军,敌军势大,我们还是先行撤退为妙,若是被他们包围住,只怕不妥。” 吴用也道:“哥哥,莫要耽误,咱们也后撤吧。” 林冲点点头道:“此战过后,呼延灼定然信心百倍。” “我们可要与王正青会合?还是哥哥领神威军?亦或者调集姜良策的新军?”吴用赶忙提醒说道。 “急什么?所谓图穷匕见,眼下这图卷尚未打开,也不到匕首伸展的时候。”林冲不慌不忙地说道。 吴用心中咯噔一响,不由得在想:“难道说,哥哥早有所料?还是自信太过头了?” 这一刻,吴用又是怀疑,又是彷徨,还有某种难以估计的迷茫。 如果换做以前,吴用肯定会各种怀疑,甚至认为林冲必败无疑。 可是,经过太多次打脸,就还是惨烈的毒打之后,吴用再也不敢胡乱点评,不想放出狂言,回头又被打脸。 吴用想了一阵道:“哥哥,定然有良策了。” 林冲侧身,似笑非笑道:“加亮先生,你以为当下局面,当该如何?” 吴用愣住,脑门上一阵虚汗,半晌道:“既是已败,当要寻觅新的机会。” 林冲摇了摇头道:“既然初败,当要再败一场。” 吴用习惯性地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愕然道:“哥哥?您.....你说什么?还败一场?为何?这是为何啊?” 林冲扬起马鞭道:“你看看这块地形,是不是像一条蛇?” 吴用顺着目光望去,不看还好,一看惊讶道:“哥哥的意思,诱敌深入?” 林冲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吴用:“.......” 这特么也可以? 这位东京教头出口成章,便是古文经典,也是信手拈来,还让我这个军师怎么活? 不过,吴用何许人等,能屈能伸,瞬间便领悟林冲话中之意,当即道:“哥哥的意思,呼延灼锋锐太强,为减少伤亡,索性退一退?” 林冲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都说强弩之末,你看那最强的弓箭,射出去的时候,力量最为迅捷,如果是重箭的话,就连铠甲都难以抵挡。然而,便是这样锋利的弓箭,如果没有射中人,再强的弓箭都会跌落在地,丧失他的锋锐。” 吴用的脸色,从起初的凝聚,渐渐变得狂热:“我便知道,王正青没有那么愚蠢,这般退却一定是有原因的。” “也不是,我只是让王正青择机判断,如果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退,眼下退守旱寨,最好的时机还不够,得继续败一场。”林冲沉思说道。 吴用彻底服了,继续再败一场? 这样的话,平时谁敢这么说? 世间文臣武将,一旦面临战事,都想着胜利再胜利。 哪里有像林冲哥哥这样,一心求败的? 败一次不算,还要败第二次! 吴用忍不住道:“哥哥,可有破军之法?” 林冲笑着说道:“汤隆来得正是时候。天时地利与人和,都在我来梁山这边,那就请君入瓮吧。” ................ 第629章 我该如何退步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啊!” 官军中军大帐中,数十名将领聚拢在营帐中。 呼延灼仰头大笑,一脸志得意满。 我听闻,梁山乃是百战百胜,不想今日竟折在我们手中,实在是痛快啊!哈哈哈哈哈!” 韩滔是真的高兴,颇有些扬眉吐气之感。 原本那些懊恼、担忧,此番都一下子吹散。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今日一战,梁山军大溃败,可谓损失惨重。” “还得呼延将军出手,山贼便是山贼,莫以为穿着好的装备,便以为自个了不起。” “梁山军言过其实,竟然一个冲锋,一触即溃,简直让人大失所望啊。” “看来过去吹嘘得太过啊,哪里有半分精兵的模样!” ....... 众将纷纷祝贺,一个个喜笑颜开,呼延灼也是脸上挂着笑意。 众人庆贺一番,军帐中不能饮酒,众人弄写好肉菜,吃了一顿。 一个时辰后,军帐中只剩下呼延灼、韩滔两人。 呼延灼问道:“今日一战,缴获如何?” “战马缴获七八百匹,梁山死伤者有数百人,俘虏有几百人,还有一些刀兵之类。”韩滔戏谑道,“真是白费我们前些日子的功夫,当时想着梁山善战,咱们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有所纰漏,不想今日一触即溃,一个个逃跑得比兔子还快。若是他们抵挡一阵,咱们斩杀之人,想必更多。” 呼延灼沉吟说道:“这一战胜利的有些虚假,好像是做梦一样,本将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 “将军的意思?”韩滔好奇问道。 “本将也不知道,像是太过轻松一些了。本将心中有些惴惴。”呼延灼脸上没有太多的喜悦,反而有些像惊弓之鸟。 韩滔劝道:“将军,莫要自谦,主要过去败给梁山的人太多,导致我们对梁山的认知,下意识会觉得他们很强。可是咱们连环马,那也是精锐中的精锐,此番冲撞,他们猝不及防,大败而回,那才是正常啊。” “你说的有些道理,只是梁山军的战力,实在太低了,着实让我没想到。”呼延灼终于放下心中担忧,大笑说道,“当真打起来,不堪一击,实在是没有过瘾啊。哈哈哈哈。” 韩滔也道:“可惜他们跑得太快,否则缴获定能更多。” “击溃他们再说,此番梁山军大败,便是让天下人知晓,他们也不是无敌之军,我们照样能够拿下他们。”呼延灼坐在上位,拍着大腿说道。 韩滔当即道:“既是大胜,还是先通告东京,也好让高太尉知晓。我见梁山军躲到旱寨当中,若是要剿灭梁山贼,定然还要攻入山中,到时候打造舟船之类,此战不会十几日便结束。” 呼延灼想了想,点头道:“不错,既是击溃梁山军,便是功劳,不能让麾下将士们寒了心,到时候奖赏下来,分发下去,也好让他们尽心竭力。” “将军t恤将士,乃是他们之福,我这边让军中书记做好奏报,快马送到京师。” “去吧!”呼延灼挥了挥手,目送韩滔离开。 偌大的军帐中,唯有呼延灼一人坐在其中,火光晃动,他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地图,他慢慢伸出手,一根手指头定在梁山位置。 “林冲,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诡计,真的也好,假的也好,这一次,我一定要击败你!为了武将的尊严,为了朝廷的荣光,本将定不会输!”呼延灼恶狠狠地说道。 ...... 东京城,殿帅府。 高太尉坐衙,正在处理政务,忽而听门人来报:“恭喜太尉,贺喜太尉,大喜,大喜啊!” 高俅放下手中毛笔,惊讶道:“莫不是呼延灼他们击败梁山军?” 那门人赶忙说道:“呼延灼一战击溃梁山军,将近万人的大阵,瞬间崩塌,逃跑者无数,梁山士气大丧。这是奏报,还请太尉一观。” 高俅狂喜莫名,一把接过奏书,欢喜不已道:“那送信的人,一并赏钱过去。本官即刻进宫,觐见官家。” 这些日子,高俅辗转反侧,睡梦难安,此番乃是他举荐,若是失败,定有一番责任。 好在呼延灼没让他失望,当真正面击溃梁山军。 高俅走了两步,克制激动心情,认真翻阅捷报,将具体信息查看过后,这才放心下来。他疾步出府,上了马车,径自赶往皇宫,拜见官家。 官家在御花园听闻此事,大喜过望,当即道:“太尉此番有大功劳,举荐的人也很有本事,刚一出征,便是立下大功。当要赏赐。” 高俅脸上都笑开花,赶忙道:“微臣无功,全依官家圣恩庇护,方才有呼延灼击溃梁山功劳。”.. “这呼延灼不愧是功臣之后,梁山军屡次击败官军,这次竟然大败,实在少见得很。”赵祯心情大好,拍着手道,“明日早朝,敕封御酒十瓶,锦袍一领,再差一个犒赏官员一名,领十万贯钱财,前去行营犒赏。” “官家隆恩,定将此事办理妥当!”高俅脸上也有光彩,等彻底击败梁山贼,他高俅也会跟着有好处。 官家心情舒畅至极,当即道:“今晚朕便能安稳一睡了。高俅,让人带话过去,只要此番能够剿灭梁山,朕重重有赏。” 高俅欢喜不已,躬身道:“微臣定将官家圣言传达到位。” 两人又说一阵,高俅径直回了府邸。他人刚进府邸,便见钱友德阔步而来。 “恭贺主人,贺喜主人,实在是大喜事啊。”钱友德一路小跑出来。 高俅哼了一声:“你小子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小人也是听殿帅府中人说,呼延灼此番大胜,想必梁山便要穷途末日,距离失败不远了。”钱友德欢喜不已说道。 高俅走进屋中,一屁股坐下来,重重叹了一口气,好像将一肚子恶气给吹出来:“是啊!梁山这个毒刺在我的心头扎了好几年了,也该让他去死了!” 钱友德道:“到时候定要将林冲碎尸万段才是。” 高俅正色说道:“钱友德,我有一件事交付与你,不知你可愿意?” ............. 第630章 谁在下棋又是谁是棋手 钱友德赶忙表忠心道:“主人有命,小人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吗? 钱友德心中念叨一句,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高唐州这狗奴才,还真是好胆子,竟敢奸淫高廉的妻子。.. 还真是睚眦必报之辈啊。 高俅眯了眯眼睛,目光从钱友德身上扫过,钱友德只觉得浑身一冷,只觉得主人眼神跟平常有些不一样。 “这次呼延灼有功,朝廷会派遣犒劳官一名,你到时候跟此人一并前去。记住,你此番过去,当要尽心竭力解决呼延灼的困难,他们若有什么要求,只管想办法满足,不可有误。”高俅厉声说道,“做好犒劳,做好帮衬,若是出事,我饶不了你。” 钱友德吓了一跳,额头上满是冷汗,赶忙道:“主人这般说,小人自然明白,小人与梁山乃是生死之仇,自然希望呼延将军大胜而归。” “好!要的便是你这句话,人生富贵容易,可是想要长久富贵很难,你明白了吗?”高俅又敲打说道。 钱友德吓得半死,叫屈道:“主人,莫要怪罪,小人知道错了。那高廉仗势欺人,当初小人也是好心告诫,被他各种羞辱,此番去高唐州,那殷夫人也是出言不逊,各种羞辱,小人.....小人这才犯了大错,主人,我对您是忠心耿耿的,您就看在我死去父亲的份上,饶恕小人一回吧! 小人往后再也不敢了,还请老爷给小人一个机会。” 高俅哼了一声,道:“算你自个懂事,今日你若是不老实交代,还在欺瞒本官,我今天就把你送到府衙公办。” 钱友德吓得腿都软了,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哀求道:“老爷,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行了!别在这里哭嚎,你小子虽然很聪慧,但是胆子太大了。你父亲的大仇,还没有报,你怎么能够在一些小事上耽误时间?”高俅告诫说道。 钱友德听到这里,嚎啕大哭,泪流满面道:“老爷,待我如再生父亲,小人记住了,往后一定以公事为先,绝对不会坏了老爷的大事。” 高俅敲打一番,见钱友德吓得屁滚尿流,心满意足道:“钱友德,这次你领一人去见呼延灼。此人名唤凌振,外号轰天雷,最擅用炮,并且武艺不凡,此人会同你一起去见呼延灼。告诉呼延灼,好好使用此人,当有非同一般功劳。” 钱友德哪里敢半个不字,连连点头道:“小人明白了。” “梁山不可留,林冲必须死。”高俅冷冷说道。 ....... 梁山,官军营寨。 韩滔道:“梁山军据守城寨,若是强攻,恐怕有大的损伤,若是他们再退回金沙滩,咱们还得从水路而攻。” 呼延灼无所谓道:“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耗死他们便是,他们若是敢出来,便继续用连环马剿灭。” 韩滔笑嘻嘻道:“咱们步步紧逼,梁山居然无动于衷,那林冲号称万人敌,居然也不见他亲自领军来攻,实在是被将军您吓破胆子。” 呼延灼哈哈大笑,自谦道:“林冲本事再强,终究是一介教头,如何能与我们相提并论?林冲不敢出来,那就让他做缩头乌龟便是。” “对!咱们慢慢耗死他们,到时候他们退无可退,看如何再嚣张。”韩滔也是兴奋不已。 “可惜彭玘弃明投暗,可惜,可惜啊。”呼延灼感慨说道。 韩滔刚要劝说,营帐打开,一名亲兵进来道:“将军,门外有天子派遣的犒赏官到了,还有高太尉家中管家。” 呼延灼又惊又喜,赶忙起身道:“韩滔,你与我一同去见天使。” 两人不敢怠慢,领着亲兵,亲自往二十里外迎接,等接到寨中,接了赏赐圣旨。 呼延灼大喜过望,当即安排好酒接待天使,与此同时,呼延灼又安排韩滔将赏钱领取,一并赏赐军中将士,至于那俘虏,打算彻底攻下梁山,到时候一起押解入京。 酒足饭饱之时,天使问道:“那彭团练听闻武艺高强,为何陷于梁山之手?” 呼延灼早就想好对策,故意道:“彭团练原本无事,只是立功心切,中梁山贼奸计,方才被对方所擒。天使放心,等攻灭梁山,定能将他救回。” 天使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惜了。将军既然早有定计,只管施展,本官来此,也是传达官家圣旨,官家很是高兴,说是将军只要攻灭梁山,定有厚赏。” 呼延灼赶忙起身,朝着西面拱手道:“卑职拜谢皇恩,定当尽心竭力,誓要剿灭梁山贼寇。” 天使满意说道:“呼延将军,此番你击溃梁山军,朝野上下,对您夸赞有加,若是再进一步,剿灭梁山,到时候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啊。” 呼延灼嘴巴都笑合不拢了,赶忙道:“多谢天使吉言,若真有那一日,本将定要多谢天使。” 天使点头道:“那我在东京城静候佳音,只等大胜消息。” 呼延灼沉声说道:“前些日子,我们使用连环马,大破梁山军,山贼胆气尽丧失,龟缩旱寨不出,此番打算分兵攻打,定要将梁山水泊一一肃清,只是梁山贼寇,在这八百里水泊,设置营寨太多,有旱寨、水寨,还有各种工事,占尽地利优势,只是水泊甚广,若只是硬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尤其是那水寨,要是强攻,便是麻烦。” 天使道:“那将军可想好主意?” 呼延灼道:“若是使用火炮攻打,才是最为便利,此番我们带来几百门火炮、铁炮,只是精通此道者,少之又少。况且梁山水泊甚多,想要使用火炮,倒也是难事。 我久闻东京城有个厉害人物,名唤轰天雷凌振,此人是个造火炮的高手,一炮打出,能够飞出去十四五里远近,实在是高手中的高手,得等那石炮落下,天崩地裂,威力甚大,若是本将能得此人帮助,定能所向披靡,一路攻克梁山,想必不是太大问题。” 此话一出,一旁钱友德哈哈大笑:“呼延将军,您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 第631章 春风得意呼延灼 钱友德,呼延灼那是清楚得很,此人虽然是个下人,但是他是高太尉的管家。 这样的人物,可比那九品芝麻官都要威风。. 所谓宁招惹君子,莫要得罪小人。 呼延灼赶忙道:“钱管家,恕我愚钝,还请指点一二。” 呼延灼这话说得谦卑,可比那高廉谦逊太多。 落在钱友德耳中,简直跟吃了蜜糖一样,让他那空虚而自卑的心,一下子得到慰藉。 钱友德心情大好,当即道:“呼延将军高才仁义,小人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实在让人钦佩。方才将军说想要请轰天雷来相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兄弟,正是轰天雷凌振。小人此番来,便是受我家主人嘱托,带凌振来助呼延将军。” 呼延灼听得这话,大喜过望,急忙起身道:“早闻大名,只是不曾见面过,高太尉想得周全,今日得见凌振相助,何愁梁山不破。” 凌振起身道谢:“小人来此,一切都听将军吩咐。” 天使乐得大笑,当即众人齐齐敬酒,这一吃到下午,天使不再耽误,当即离开。 呼延灼吩咐韩滔打点得当,之后又来送钱友德。 天使还有差事,先走一步,呼延灼将钱友德邀请到军帐当中。 “钱管家,此番劳烦你辛苦走一趟,这是一点金银,还请钱管家笑纳。”呼延灼提出一个小袋子,一脸笑意。 钱友德急忙推辞道:“将军无需如此,今日将军待我如兄弟,我岂有收着的道理。” 这番话倒不是钱友德虚情假意,而是他的真心实意。 钱友德以前也是个读书人,若不是父亲亡故,他也打算考取功名的,如今作为高家奴仆,吃穿不愁,这几年跟随高俅身后,也算是搜刮不少。 金银不愁,家中又有蓄养美妾,钱友德可谓什么都不缺了,唯一缺的就是尊重! 没错! 那就是作为一个奴才,被人尊重的需要。 高廉将他视作猪狗,让钱友德痛恨至极,如今比对上呼延灼,此人对他谦恭无比,将他当作朋友看待,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呼延灼哪里知道这些,还以为对方客套,随即道:“小人的一点心意,还请回东京之后,多多美言几句。若有感情打理,自然要耗费金银。” 钱友德明白过来,若是不收这钱,只怕呼延灼心中不安。 “既然呼延将军看得起小人,那小人便收下了。”钱友德笑着说道,“不过,这钱是小人给将军保管的,等将军大胜归来,小人再来宴请将军。” 呼延灼有些错愕,定眼瞧一眼钱友德,见此人不似说谎,当即道:“这是本官荣幸,我与钱管家一见如故,若是此番得胜,定与钱管家好好喝上一场。” 钱友德也感动道:“将军,那就说定了!往后若有需要,只管跟我说道。” “好,好,有钱管家这话,本官一定勠力杀敌,报效太尉举荐之恩。”呼延灼赶紧表忠心。 “那小人先走一步,等候将军大胜归来。” 两个人你侬我侬,呼延灼亲自送出去十里地,方才告别。 等呼延灼回到营帐,刚刚坐定,韩滔一脸不解地走进来:“将军,厚待天使,那是应当,只是那钱友德,一介奴仆而已,为何将军待他格外谦卑?” 呼延灼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什么,钱友德此人,深受高太尉信任,平白无故得罪此人,才是坏事一件。若是他在高太尉随便说两句坏话,咱们都要倒大霉。那个高廉就是因为战前讥讽钱友德,听闻战败之后,钱友德大肆报复。” “居然有此事?”韩滔吓得脖子一缩,“这么说来,将军还是未雨绸缪,做得妥当啊。” “本朝武将素来遭受文官排挤猜忌,咱们不能有半分骄傲狂妄啊。”呼延灼说到这里,也是一脸无奈。 韩滔道:“将军,那凌振既然到了,咱们何时攻打梁山?” “你去将他请来,我有事问他。” 韩滔也不含糊,出了营帐,将凌振请来。 呼延灼问道:“凌振,梁山军龟缩旱寨不出,此番再去打造攻城器械,已是来不及,若是有火炮,能否攻破?” “下官此番前来,已将相关火药之类,还有各种火炮,都带了一些过来,还有一些跟随我多年的兄弟,他们都是擅长用炮,这用炮攻城,角度最为关键,当要反复测试距离,不过,若是攻打旱寨,下官自觉问题不大。”凌振自信说道。 呼延灼猛拍大腿,惊喜道:“好!等的便是这句话,明日起兵,攻打旱寨,将梁山据点给本官拔除为佳。” ........ 梁山,聚义堂。 林冲正在大寨,听王正青等人商议军事,忽而有探子来报。 “今日官军来了一拨人,又是赏钱,又是携带辎重,我们斥候见河岸边一个山坡处,有人在那里架设火炮、石炮,听闻有风火炮、金轮炮、还有子母炮。只怕明日要攻城,那领头的一人,名唤轰天雷凌振,随时都要攻打。” 吴用听得这话,当即道:“这呼延灼果然有些本事,竟然还有这个心思,专门用火炮对付我等。只是咱们旱寨乃是用的双层墙,若想单靠火炮攻城,那也是难得很。” 王正青却有些忐忑,他一战而败,心中着实有些恼火,当即道:“林将军,不如先舍了旱寨,我们依托水寨做依托。” 吴用听到这话,出言讥讽道:“王相公是怕了吗?当初郓城便没有守住,今日还没开始守旱寨,就要先撤?岂有这样的道理?” 林冲道:“吵什么吵?不就是火炮嘛!他有火炮,难道我们没有?王正青,今日官军想必不会攻城,明日若官军攻城,我只给你守一天,一天之后,便可离开。” “啊??”王正青傻眼了。 守一天? 然后不要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王正青也好,还是吴用,都瞪圆眼睛。 林冲起身说道:“只管去做,我自有妙计。” 众人听到这话,再也不疑有他,纷纷抱拳道:“我等听令!” ......... 第632章 不堪一击的梁山啊 第二日,天气甚好。 官军进逼旱寨,凌振早就架设好火炮,二话不说,便是一顿炮轰。 炮声轰隆隆,第一发落在旱寨前方百步,第二发落在寨子身后百步。 寨中石秀问道:“他们在做什么?这炮弹就没打中过。” 王正青摇摇头道:“这些炮弹都是试探,前后两炮都是试探角度,后面校正好了,便是正式轰城了。” “咱们城墙早就做得双层,还有卫城,火炮效用不大。真的要坚持,莫说一天,便是一个月也能坚持,为何林冲哥哥让我们坚持一天,便要撤出?”石秀一脸不解道,“哥哥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王正青道:“你只管听命即可,不该问的不要问,林冲哥哥思考问题的角度,比我们高上太多。” 石秀释然:“不错,林冲哥哥筹谋甚深,不是我等能够考量的。” 果不其然,大概一刻钟过后,官军军阵中,突然火炮齐发,径直落在旱寨中,掀起浓烟滚滚,轰得寨子不断晃动。 呼延灼坐镇前阵,见火炮横飞,威力甚大,远处梁山营寨,也是土石坍塌,不断剥落。 “好!凌振,不愧有轰天雷的名号,这万炮齐发,这座旱寨坚持不了多久。”呼延灼面露得意之色。 凌振走近道:“将军,梁山贼聪慧得很,他们这寨墙构筑不凡,乃是双层,还有卫城,单靠火炮,并不是那么容易。” 呼延灼哈哈大笑:“无所谓,咱们眼下有的是时间,只管炮轰便是,光是听这炮声,想必梁山贼都要吓破胆子。” 凌振听到这话,道:“火炮不能连续轰击,容易炸膛,还得断断续续。” 韩滔道:“将军,可要派人攻城?” “无须这般,蚁附攻城,无端损伤我的士卒,咱们只管炮轰,今日哄半日,明日轰半日,慢慢耗死他们。等他们士气不足之时,便是我们攻城之时。”呼延灼一边说,一边道,“周遭收集的舟船如何?” “得一百多艘小舟,我们抢占一个码头,正让军械所调集木材过来,打造舟船,为进攻梁山腹地做准备。”韩滔赶忙说道。 “走一步,看三步,当要谋划长远,这旱寨拿下,我们便能突入梁山之中,只要将他们巢穴掀翻,那便是梁山末日。”呼延灼一脸傲然之色,好似占据梁山,已是近在咫尺。 凌振当即道:“那小人再去看看,争取早日破城。” 这一日,官军炮轰旱寨不停,几乎炮轰半个时辰,便过两个时辰,又是炮轰一个时辰。 水泊旁,轰轰隆隆,足足响了一天功夫,等快要到天黑之时,忽而有斥候来报。 “将军,大喜,大喜啊!” “喔?又有什么喜事?莫不是咱们火炮,轰死敌方大将?”呼延灼好奇问道。 那斥候道:“梁山贼损失惨重,他们已从后门撤退,我见不少伤兵,只怕他们要舍了这座旱寨。” 韩滔惊讶不已,赶忙上前道:“将军神机妙算,算无遗策啊!实在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单单依靠火炮,不费一兵一卒,竟炸得梁山军晕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 “梁山守兵当真撤了?”呼延灼不可置信地起身,高声道,“再去探查,他们也许佯装撤退,实则要进攻我们,来人,加紧戒备,不可被他们蒙骗!” 斥候吓了一跳,不敢怠慢,当即出去再探。 韩滔、凌振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又过一刻钟时间,那斥候冲进营帐,激动道:“小人探查清楚了,梁山贼真的撤了!旱寨全部空了。咱们赢了。” 韩滔、凌振两人大喜,同时恭贺道;“将军大喜啊,梁山贼不战而退,他们是真的怕了啊!” 呼延灼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韩滔,你带五百人前去查探,凌振,你也派一千人作为援助,谨防有诈。” 韩滔两个人不敢怠慢,当即领兵前去探查。 军帐中呼延灼按耐住心中狂喜,他来回走动着,盔甲摩擦发出的哗哗声,不断提醒着他。 梁山军撤退了! 他们又失败了。 太顺利了,顺利到可怕。 呼延灼都做好各种艰难的准备,可是遭遇这样的结果,那是呼延灼万万没想到的。 一炷香功夫,外面响起一阵响动声,还有欢呼和笑声,呼延灼绷紧的心,一下子得到释放。 帘子打开,韩滔、凌振两人阔步而入。 韩滔涨红着脸,眼睛都放出光来:“将军,万无一失了,梁山贼的确撤军了。他们居然连一日都没有撑住。” “奇怪啊!这梁山军的战斗意志,居然如此之差,着实是我没想到的。”呼延灼说出这话,神色很是怪异,像是很开心,又像是有迟疑。 韩滔道:“将军太过谨慎了,不是梁山贼战斗意志薄弱,换做任何人,被人轰天炮炸一天,都要吃不住吧。” 这话一出,呼延灼下意识点点头,脸上终于多出兴奋之色。 “看来是我们太高估梁山贼了。”呼延灼终于重重松了口气,“既是如此,我原本的戒备和担忧,看来可以放下了。” “将军的意思?”韩滔好奇问道。 “梁山贼名不副实,一战击溃,连续两战,不堪一击,今日大捷,安排人送捷报到京师。”呼延灼大喜说道,“明日,攻打梁山水寨!” 韩滔道:“将军,咱们舟船尚未妥帖,还得再准备几日为好。” 呼延灼摇着头道:“无须一板一眼了,梁山贼见我官军,溃败无数,战斗意志全无,当要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将他们摧毁,韩滔、凌振,若是三日内攻破梁山,到那个时候,我们三人都能进京面圣,未来前途无量啊。” 韩滔、凌振两人一听,眼睛都要放出光来。 韩滔道:“我与凌振有将军举荐栽培,此番若有赏赐,定不忘将军恩德。” 呼延灼哈哈大笑,意气风发,得意非凡。 “林冲啊林冲,本将原将你当作生平最大对手,只是你太让我失望了,竟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不敢与我大战!还真是虚有其名啊!” 韩滔舔着脸道:“那明日攻打梁山水寨!” ........... 第633章 请君入瓮姗姗来迟 . 东京,殿帅府。 「哈哈哈哈哈!这呼延灼还真是一员大将,那梁山贼寇,面对呼延灼,居然节节败退,丝毫没有抵抗之力。实在是让本官刮目相看啊。」高俅捏着奏报,一脸欢喜之色。 「消息连夜让快马送达,想必今日呼延灼便要进攻了。」门子开口说道。 高俅心情大好:「暂且不急着惊动官家,等击败梁山水军,本官再去为呼延灼请功。」 那门子道:「钱管家在门外等候许久了。太尉大人,见还是不见?」 高俅喔了一声,道:「让他进来吧。」 钱管家喜滋滋道:「主人,呼延将军真是良将,此番前去,这位将军谦恭有礼,办事颇有方略。」 高俅哼了一声道:「难得见你有夸赞人的时候。」 「这个.....」钱友德擦着脑门的汗水,「呼延将军是名门之后,小人折服,若是此番能够击败梁山,也是小人的恩人。」 「不错!你小子有感恩之心,那便是好事。」高俅满意的说道,「这一趟,你差事办得不错,可要什么赏赐?」 钱友德赶忙跪下道:「主人乃是我的衣食父母,这次出去,也是分内之事,小人不敢要赏。」 「这京城有个春娘,我听闻你很是喜欢,乃是有名的淸倌儿,这样,本官为你做主,将她买下,给你做妾,如何?」高俅朗声说道。 钱友德瞪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这.....主人,这太贵重了。」 「你只要好好办差事,对主人忠心,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明白了吗?」 钱友德激动磕头,高声道:「我们钱家世世代代,往后都是主人的奴仆,主人大恩大德,小人当以牛马为报。」 「哈哈哈哈,那这件事便这样办,回头再择个吉日,把那小娘子娶接回家。」 钱友德瞬间哽咽,眼眶也红了,只觉得高太尉便是他的再生父母,只想着往后尽心竭力,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 梁山水泊,一大早功夫,岸边汇聚数千人。 「这八百里水泊,水道纵横交织,这帮人还真是选择一个好地方啊,以水为屏障,易守难攻之地。」韩滔抱怨说道。 呼延灼摇着头,不以为然:「梁山若只是想做贼,那梁山便是他们的屏障,可是他们若是想要割据称王,那梁山水泊便是他们的囚牢。往后他们越是依赖这水利,那梁山灭亡的日子也会更快。」 「将军此言,卑职愚蠢,还请将军解惑。」韩滔听得糊涂,当即说道。 呼延灼站在耳边,抬手指着碧波荡漾的水面道:「山贼山贼,都是打家劫舍为多,大多是作女干犯科之辈,依靠梁山为据点,不过是想要苟延残喘,逃避官府追捕,能过一日便是一日。 这个时候,他们实力不足,水泊便是他们的依靠,可是他们若是想要发展壮大,就要占据州郡,可是困在这梁山之地,他们就无法对掌控的地方形成实质的掌控。 每次大战之后,若是龟缩在梁山,那只能说明,他们眼界不够,以后不管怎么厉害,终究还要依靠到处打家劫舍。」 韩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他们占据济州、郓城,听闻乡村之地,还种植各种奇怪粮食。」 「这就是他们聪明之处,如果我们任由梁山壮大,今年一过,梁山定然会离开这八百里水泊,以某地为大本营。」呼延灼感慨道,「可惜啊,他们在关键的节点,遇到我们,这一战之后,天下将不会再有梁山,只会有颂扬我们的名声。」 这番话的威力太强了,韩滔、凌振两个人都露出亢奋的神色。 他们武将在这个太平时代,建造 . 功业并不容易,至于梁山贼,他们可不是普通山贼,而是让官家都上心的存在。 如果一战而平定,那往后的官途,定然大不相同。 韩滔当即道:「我等定听从将军号令,彻底击败梁山贼。」 「那艘大船准备好了吧?」呼延灼问道。 「昨夜赶工,这十几日一直在拼装,赶制出两艘战船,可以将火炮、石炮挪到船舱当中。」凌振抱拳说道。 「韩滔,你领取三千人,乘坐小船,进攻梁山,凌振以战船护持左右,只要登录金沙滩,便能长驱直入,到时我后援之军,只会源源不断。」呼延灼大手一挥,「过几日便是立夏,说不定立夏之期,便是我们班师回朝之日。」 韩滔、凌振听到这话,都是大喜。 「我在后阵,为诸位壮胆!」呼延灼大手一挥,高声喊道。 没一会功夫,浩浩荡荡的舟船,从码头开始涌动,化作一字长蛇阵,慢慢悠悠,朝着水泊深处涌去。.五 凌振站在大船之上,据。 「此战若胜,定能够光宗耀祖。」凌振屏气凝神,走到船边,定神望着一根根火炮,「这一战,当要胜利!」 韩滔站在一艘小船,陆陆续续船只进入深水区。 一阵凉风吹过,韩滔突然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亲兵问道:「大人觉得哪里不对?」 「太安静了,这里居然连鸟声都听不见了,还有那些芦苇荡中,为什么会这么高?」韩滔扭过头,目光撇过去,喃喃自语。 「大人,那我们还继续前行吗?」亲兵问道。 「当然继续!也许他们是怕了,这些梁山贼面对我们的征讨,一个个都畏惧了。他们根本不敢对我们对战。」韩滔突然变得格外的狂热和自负,当然,也可能实在驱散他内心中那一丝莫名的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突然前面一座大型水寨横在众人面前。 韩滔的眼神一下凝聚,喊道:「准备,都给我准备起来。」 正在这时候,不远处凌振大声喊道:「韩将军,那水寨是空的,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什么?没有守护的士卒?梁山贼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他们想要直接投降?」韩滔这会功夫,当真是糊涂了。 ................. 第634章 梁山完了他们彻底完了 韩滔站在船台,眼神直勾勾盯着远方水寨。 一路而来,周遭寂静的可怕,让他一颗心忐忑不安,伴随着舟船渐渐靠拢,那一处水寨越来越近。 领头大船上,凌振仰望水寨,一脸惊骇之色,喃喃道:“这般强悍的水寨,便是有五百人驻守,我们想要攻占,都要麻烦不已,梁山这帮人,居然不战而退?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凌振也糊涂了,他下意识低头,正好跟韩滔的眼神碰撞,两个人的眼中都是疑惑之色,显然都存在着相同的疑问。 梁山军不战而退,先是丢弃旱寨,又是舍弃偌大水寨,他们难道不知道,再继续后退,他们将会退无可退吗? 一旦退无可退,一旦攻占金沙滩,梁山的老巢将会彻底暴露,到那时,还有谁能够抵挡? 太诡异了! 只要是一个武将,都能够想到梁山的困境,可是他们还在后退? 韩滔疑惑一阵后,转而露出兴奋之色:“他们一定是怕了,要么内发生内讧了,唯有这样,才会有这样局面!来人啊,领一百人前往那水寨看看,谨防有人埋伏其中,断了咱们后路。” 当即,军中便安排一百人,由一个领头人,划着几艘小舟,顺着流水,直接进入水寨当中。 空荡荡的水寨,空无一人,一炷香之后,官军爬上营寨顶端,领头的人,直接将官军旗帜插上,大喊道:“韩将军,寨子空无一人,只有一些兵器在其中,还有一些余粮。” 韩滔哈哈大笑:“可笑,实在是可笑啊!枉我将林冲当作大敌对待,丝毫不敢怠慢,谨慎持重,每次行动都是精心策划,眼下居然毫无抵挡之力,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韩滔太兴奋了,事到如今,他心中的担忧,逐渐开始消散,便是一同而来的将士们,一个个都露出轻松的神色。 韩滔也不着急,亲自进入水寨内部,会同凌振登上寨楼之上。 这水寨修筑宏大,内部纵横交错,各种武器琳琅满目,还有床弩之内,各种机关无数,韩滔越看越是心惊。 凌振感慨万千道:“这座水寨修筑的位置,极为重要,乃是占据兵家必争之地,他们如果有五百人镇守,我们想要一举攻破,那都难上加难,光是修筑这座水寨,没有数万两银子,很难实现。” 韩滔也是一阵后怕,忍不住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打仗最核心还是人,人心若是没有战意,再好的武器与甲胄那都是不行。梁山贼修筑这么好的水寨,可是他们贪生怕死,他们失败命运便注定了。 凌振,一会离开之后,还是将水寨用火炮轰了再说。” 凌振摇摇头道:“既是空寨,咱们还是派遣精兵镇守,咱们只有两艘战船,要是炮轰水寨,还得补充弹药,恐怕耽误时间。” 韩滔权衡一阵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当下还是要跟梁山贼决一死战,炮弹留着是攻打他们的。” 两人一拍即合,只觉水寨太过珍贵,都有些不舍破除,想着回头拆解接受,搞不好还有一笔辎重,往后都是好东西。 凌振说道:“往前还有一座水寨,想必那座水寨定有人守护,还得做好准备。” 韩滔点点头:“那是梁山最后一道屏障,我就不信,他林冲还真是打定主意,要投降了吗啊?” “听闻梁山已有三五万之众,将军当初一战,对方也是八九千人,他们折损人数并不大,还是得小心一些,不可落他们圈套。”凌振太重视这次机会了,他一路到此,便是为了最后的胜利,而不是在最后时刻,轻敌大意,最后失败凄惨。 这话落到韩滔耳中,韩滔仰头大笑,摆着手道:“凌振啊,你是小心过头了。实话告诉你,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一路而来,我们连番数战,梁山战力名不副实啊。他们军心已丧,打仗要的是锐气,他们锐气一旦丧失,哪里还能赢。” 凌振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忧虑,他站在水寨上方,俯瞰下方官军。 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这些官军都觉得不像是在打仗,此番都有些人在戏水杂耍,一开始的戒备都没有了。 犹如擂鼓一样,士气三催之下,到第三次还不作战,那一股锐气便会丧失。 凌振细细一想道:“韩将军,咱们还是小心为妙,不可轻敌啊。” “凌振,你的心思我明白。轻敌是不会轻敌的,咱们出发吧!今日若能到金沙滩,咱们就要立大功了啊。”韩滔说得淡然,可是一双眼眸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凌振道:“行百步半九十,越是最后一步,才是最为艰难,不可大意。” 韩滔听到这话,眯了眯眼睛道:“你说的没错。那咱们出发!” 韩滔嘴上这么认为,心中不以为然,他早就认定,梁山败局已定,只怕内部早就混乱一片,说不定冲上金沙滩,山贼的老巢,那都是逃遁一空。 凌振太过小心了,不,应该说是太胆小了。 还是说,太过在意这次的功劳了。 韩滔这么一想,嘴角一瞥,瞧了一眼凌振,眼中鄙夷的神色一闪而过。 一个炮手而已,此番跟着他们后面沾光,算是便宜他了。 既是决定好对策,韩滔安排三百人镇守这一座水寨,他们继续向金沙滩前进。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太阳渐渐爬升,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每个人都暖洋洋的。 碧波荡漾的水面,春日的到来,到处能见春天的盎然之意。 芦苇荡中也窜出一点点的绿意,韩滔跪坐在小舟上。 恍恍惚惚之中,原本狭窄的水域,突然变得开阔,所有的舟船,在这一刻的,也不用在化作一字长蛇阵。 韩滔大喜,望着开阔至极的水面,一脸兴奋之色:“梁山完蛋了,他们居然没有在最狭窄的水道伏击我们,让我们大摇大摆地进入宽阔水域。” “韩将军,你看那边!”突然,一名亲卫抬起手,指着远方。 韩滔顺着方向望去,眼神一凝,登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 第635章 空城计诸葛亮在世 太阳光刺目,这会照在韩滔脸颊上,居然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韩滔揉了揉眼睛,死死盯着远方,道:“列阵!列阵!准备,准备!” 一番号角响动,原本懒洋洋一群官兵,瞬间开始戒备,只是今日他们这样的戒备次数太多,一会紧张,一会放松,到这会功夫,连梁山个毛都没望见。 金属都有疲劳,这帮官兵连个毛都没见到,这一刻,都变得有些懒散,一个个手持武器,眼神中的松懈,怎么都掩饰不住。 狼来了,次数喊多了,人都会麻木的。 这一路而来,见到最多的梁山的芦苇荡,还有水中游动的大鱼,甚至有些开小差的官兵,低声嚷嚷着要烤一条吃,那才是最舒坦的。 韩滔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变化,他只是站起身来,那开阔水面中间位置,耸立着一座高大的水寨。 这座水寨比方才那一座还要高大恢宏,简直就是一座可怕的攻击堡垒。 “没有人,韩将军,那寨子也空着,前面的兄弟进去看了。”突然,前阵先锋传来话音。 “咚!”韩滔手中把玩的匕首,一下子掉落到船上。 韩滔不可置信地盯着远处大寨子,便是他乐观到此等地步,也彻底看不懂梁山的操作了。 “来人,前去查探,看看这座水寨到底出了什么情况?”韩滔强自忍住内心的冲动,还是下出命令。 当即便有官军划船进入水寨,一炷香不到功夫,便有消息传来。 这座大水寨也是空城! 不单是空城,还有大量的武器、辎重,唯一不见的便是防守的贼兵。 韩滔站在船头,脸上的表情奇怪极了。 他想要大笑,可是这持续的诡异,让他又不敢笑。 身为武将多年,从没有遇到想今日的场景,从头到尾,居然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但如此,敌人苦心经营的重地,居然全部不战而退? “空城计吗?”韩滔站在船头,第一次感受到某种忐忑。 凌振喊道:“韩将军,我们还继续前行吗?” 韩滔昂起头,看了一眼凌振,又盯着远处的水寨。 “我觉得哪里不对,太奇怪了!”韩滔愤怒喊道,“那个林冲想要做什么?他真的以为自个是诸葛武侯吗?这个家伙太狂妄了,这不是失败,而是羞辱!他们再躲什么?这群该死的!” 韩滔从一开始的重视,到戒备,然后变化为轻松、轻视、乐观无限,到现在直接变成某种疯狂! 韩滔方才将功劳看作天一样大,只觉得一切都要成功,可是眼前的一切,让他竟无法判断。 凌振高声喊道:“韩将军,万一金沙滩也没有梁山军呢。他们会不会调虎离山?” 咯噔! 这句话犹如雷电一样,直接劈在他的头上。 脑海中一个念头,疯狂在韩滔脑海中响动。 呼延将军说过,如果梁山想要做大,想要跟唐朝的节度使一样,便要走出梁山水泊这一隅之地,难道......将军说对了?! 梁山贼直接换家了? 让他们扑一个空? “该死的!该死的啊!万一金沙滩是空的,我们去哪里找他们?”韩滔露出惊骇之色,立功心切的他,不想无功而返。 他需要梁山贼,而不是一座空城,一座空寨子,一座空的梁山水泊。 “韩将军,前面有船!”凌振居高临下,大声说道。 韩滔一下子惊醒,一脸兴奋的道:“哪里?” “只怕是往金沙滩而去的。” “金沙滩吗?”韩滔露出愤怒的神色,“不管了,纵然是没有人,那我们也攻取他们的老巢,也算是一等一的功劳!凌振,我们出发,不用在遮掩了,炮轰金沙滩!” “这座水寨还要占据吗?”凌振高声问道。 “不需要了!占据这样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韩滔暴躁地说道,“分兵太多,对我们并没有好处。” 凌振沉默不语,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再说什么。 庞大的船队,终于有了目标,官军上下也知道金沙滩是最后的冲锋点。 “兄弟们,攻占金沙滩,山中有大把的金银,还有无数的美人,只要你们能够占据那里,往后回去,便会有大把的赏赐。”韩滔开始鼓动士气。 金钱和美人,又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呢? 便是当朝天子,也是抵挡不住这样的快乐。 “战!战!战!” “打胜仗回家!” “金银财宝,我们都要冲!” “梁山贼怕死要命,咱们只管冲杀。” ........... 浩浩荡荡的船队,急速朝金沙滩奔涌而去,那日头升得越发高了,刺得每一个人都冒出汗来。 “上岸!上岸!向沙滩靠拢,那边有码头!” 时间紧急,一艘艘小船向着岸边靠拢,陆陆续续有人向岸上进发。 韩滔的脸都要笑开花了。 “胜利就在眼前!林冲,这都是你让给我的!”韩滔大喊一声。 “轰隆隆!” 突然一声爆响,犹如旱地打雷,在韩滔身后猛地炸响。 韩滔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只见水泊当中,荡漾出巨大的水花。 “韩将军,有炮弹从山上发射下来。有敌军!”凌振站高,看得清清楚楚。 “好!好!等的就是他们这一刻!”韩滔不仅没有紧张,反而露出狂喜之色。 等的实在太苦了! 这帮贪生怕死之辈,终于舍得出现了啊! “冲!都给我冲!只要杀了他们,金银财宝都是你们的!”韩滔抽出腰间的长剑,大声嘶吼着。 “冲冲冲!” “冲啊啊!” “山上有美人,我要三个女人!” “哈哈,我要钱,有钱什么都有。” “都说林冲的老婆最美,要是能睡一觉,死了也满意啊。” “你想得真美,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 官兵们一个个嗷嗷叫着,梦想着美人和金银,至于梁山贼,便是一个个待宰的羔羊罢了。 金沙滩上,密密麻麻一群官兵,手持长枪,朝着山上狂冲。 梁山,第一次被官军踏足,危机近在关头。 韩滔露出满意神色:“胜败就在今日了!” 下一刻,韩滔眼角一抽,望见那半山腰有刺目的光芒一闪,下一刻,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 第636章 四面楚歌前所未有的大败 胜败就在今日!! 韩滔一声呐喊,声音激昂。 这一刻,他可不认为自个是失败的那一方。 胜利一定是他韩滔的,失败自然是梁山军的。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犹如夏日雷阵雨的场景,在金沙滩上掀起密集的轰鸣。 事发太过突然,韩滔的兴奋神色挂在脸上,尚未消去,眼前这可怕的一幕,彻底让他呆滞在原地。 数百人的官军方阵,刚刚嗷嗷叫着冲上沙滩,只见人群当中,蓦地腾起一团烟雾,沙土和烟尘齐飞。 犹如打雷的轰鸣声响,让人的耳膜生疼,韩滔眼睁睁望着最前方的官军,瞬间被火炮一下子淹没,漫天的断臂残肢,在空中乱飞。 “咚!”的一声! 一条断腿,从天而降,直接砸在甲板上,正在韩滔一步之远,韩滔定睛一看,差点一口吐出来。 刺鼻的硫磺味,在空气中急速弥漫,整个沙滩上,烟雾缭绕,沙尘飞扬,场面大乱。 “轰!轰!轰!” 又是三声巨响,火炮犹如洗地,居然沿着沙滩一路横推过去。 天空之上,黑黄色的烟雾升腾,整个金沙滩瞬间化作修罗地狱。 密集而恐怖的爆炸,一路横推,接二连三,偌大码头,直接炸成稀巴烂,木屑横飞,有人当场被炮弹击中,瞬间砸成稀巴烂,连一具身体都保不住,场面凄惨至极。 还有人在爆炸的缝隙中逃窜,满脸都是鲜血,耳朵流出鲜红的血液。 那个人的耳朵彻底没用了,那个人只是漫无目的地挥舞着手,也不知道在嚷嚷着什么。 还有人的眼睛当场瞎了,整个人趴在地上双手乱摸,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炮声终于结束,整个大地陷入死一样的寂静,唯有呼呼的风声,让人知道这恐怖的时刻,犹如天神在发怒。 大风吹过,将那浓厚烟尘吹散,露出整个沙滩的真实容貌。 嘶! 远处官军只是看了一眼,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金沙滩哪里还是金沙滩啊。 这一刻,整座沙滩直接化作红沙滩,原本平整的沙滩,变得坑坑洼洼,鲜血横流,沾染偌大沙滩,鲜红的颜色,刺目至极。 到处都是炸死的尸体,横七竖八,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将近五百人,全部被火炮击杀。 很多尸体都不完整,断臂残肢,稀稀疏疏,场面令人窒息。 地上还有没死透的人,发出渗人的哀嚎声。 他们翻滚着身子,还有一些努力挣扎着,想要爬到水岸边,寻求救护,可是那个人下半截身子都没有了,哪里还能活命? “救命!救救我们!” “不要抛下我们!” “我的眼睛瞎了啊,该死的梁山贼。” “我的腿,好多血,我要死了。” “娘亲啊,我还没活够啊,还不想死。” “不是说他们害怕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我要回家。” ........... 痛苦的哀嚎声,还有忏悔的声音,在整个沙滩响彻。 原本这帮家伙,奔着金银和女人,一个个眼睛都发出光来。 转眼之间,他们不仅没有看到闪耀的金银,便是一个娘们的影子都没看见,便化作一具具尸体。 韩滔的手在发抖,犹如筛糠一样,抖个不停,他恐惧地抬起头,望向金沙滩,只觉头皮发麻,瞬间醒悟。 “撤退!撤军!这是埋伏,都是埋伏。” 一种从灵魂深处窜出的畏惧,韩滔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没有任何犹豫,韩滔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 水岸边拥挤的小舟,此刻终于反应过来,好似一只只绝望的游鱼,疯狂向水泊深处涌动。 凌振的战船,因为船舶吃水很深,距离码头很远,自然没有波及半分。 这两艘主战船很快反应过来,同时将战船转移方形,火炮的炮口直接调向山头。 “开炮!开炮!开炮!轰上去,一定要轰上去。”凌振大声吼道,惊得满头大汗。 两艘庞大的战船,终于准备好身形,当即那火炮燃烧着引线,发出刺耳的声响。 “轰轰轰!” 火炮呼啸着,朝着梁山轰击而去,半山腰登时腾起一阵阵烟雾,还有巨大的爆炸声。 “那些炮台隐蔽,遮挡得极好,只怕我的炮打过去,也只能暂时延缓他们的攻击。”凌振不愧是用炮好手,马上看出梁山炮台位置的精妙,还有炮台与炮台之间错开的位置。 “只怕有麻烦。他们这是有明显的准备,那些位置,不可能是匆忙来准备的。时间只怕不够了,得赶紧撤离,否则全都走不掉。”凌振没有丝毫犹豫,瞅着韩滔喊道,“韩将军,速速撤离,若是再不走,只怕我们都走不掉。” 韩滔刚要说话,只见远处山腰又窜出一道道黑烟,紧随其后,便是破空的爆炸声。 这一次的炮弹犹如天女散花,呼啦啦全部浇灌在水面上。 场面实在太恐怖了,码头聚集太多的小舟,有些炮弹直接击中船身,当场断成两半,登时有人落水。 炮弹轰击之下,掀起巨大的水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不断有舟船被集中,还有大浪掀翻舟船。 原本碧蓝的水面,先是掀起沉渣泛滥,化作暗黄之色,下一刻,便有鲜血散开在水面上,犹如绽开一朵朵肆意而狂妄。 “救命啊!该死的!这炮弹太狠了!” “划走!划走!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撤退啊!混蛋!” ........... “轰隆隆!”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好似永远不会停歇,一发发炮弹,震耳欲聋声中,不断的从天空降落。 每一次降临,码头附近的舟船,便化作一片片船板,不到半炷香功夫,水面漂满尸体。 这一波轰击之下,足足有七百人丢失性命,不但如此,还有落水者不计其数,如果无法救治,他们也将在挣扎中,彻底沉没。 韩滔算是比较幸运,一开始就处于船队后方,发现情况不对,他是第一时间催促舵手,将船靠拢凌振那一头。 韩滔侥幸捡回一条命,站在甲板上他的惊魂未定,俯瞰下方水泊,这一刻韩滔眼前一阵眩晕。 韩滔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下半身都湿透了,巨大的水浪差点将他乘坐的舟船掀翻。 “惨败,这是真正的惨败啊!遮盖如何向呼延将军交代。”韩滔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凌振上前道:“韩将军,事到如今,咱们还没有彻底失败。” “此话怎么说?” “咱们深入金沙滩,眼下已成合围之势,况且身后一处水寨,早就被我们占据,咱们后路只要畅通,援军一来,就靠那些火炮,根本拦不住我们。”凌振高声说道。 韩滔原本焦虑神色,一下子冒出光来,忍不住道:“不错,我们先行撤退,占据那两个水寨,一步步来!” 凌振刚要说话,突然有士卒喊道:“统领,快看东面,有大船来了,还有西面也有!” ............. 第637章 插翅难飞看你们怎么狂 韩滔、凌振两人顺着远方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两个人通体冰凉。 “咱们中计了!”韩滔嘴角一阵抽搐,俨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凌振脸色难看至极,还是强自镇定心神,下意识问道:“韩将军,何出此言?” 韩滔赶忙说道:“我有一个很不好的想法,恐怕从王正青兵败开始,到旱寨撤军,还有两座空空如也的水寨,他们从头到尾都是在欺骗我们!他们在诱敌深入,让我们成为瓮中之鳖。” “不会吧?”凌振大惊失色,他可是抱着必胜的把握而来。 韩滔口中的每一句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让凌振彻底傻了眼睛。 事情变化得太快,犹如雷霆风暴,让人猝不及防。 都说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韩滔原本不信,可是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 “糟糕了!糟糕了!只怕走不掉了!”事到如今,一旦想明白其中关键,韩滔六神无主,彻底慌了神。 唯有凌振道:“韩将军,事到如今,还不到糟糕时候,咱们有火炮,两艘战船,可不是吃素的。剩下的看我指挥,若是能够将他们咋还战船轰趴数艘,咱们依旧还有优势。” “此话当真?”韩滔一听这话,犹如救命稻草一样,简直开心到飞起。 凌振擦了擦头上汗水道:“行与不行,都要试试再说。韩将军,成败在此一举,若是真的败了,咱们也尽了职守。” 韩滔点头说道:“凌振,你只管大胆施展,我那剩下的战船,都归你调遣,此番大不了同归于尽罢了。” 场面一瞬间变得紧张,东西方面陆陆续续出现庞大的战船,那些战船船速极快,最关键模样跟现在的战船大不相同,那些风帆的模样,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那些....船....”凌振眼皮子一阵猛跳,那些犹如凶兽一样的战船,他过去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战船。 “那边,那边还有!”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凌振扭头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凌振瞳仁猛地一缩,下一刻,他甚至觉得呼吸变得急促。 东面冒出三艘庞大的战船,然后在西面也同样窜出三艘战船,最可怕的还是南边居然也冒出四五艘大船。 这些战船居然比官军的大船还要大,池水更深,速度更快。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韩滔双手扣在木板上,愤怒地大吼,“这些船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一路而来,怎么一艘都没见过?” 凌振汗如雨下,咬着牙齿道:“韩将军,此刻愤怒没有半分作用,当下赶紧下令,让小舟将军速速退去,我们两艘大舟,在此殿后!至于韩将军,还是找一艘快船,也是一同离开吧。” 韩滔听到这话,摇着头说道:“船在人在,船亡人亡,我岂有先行逃走的道理!凌振,今日我与你同在。” 凌振听到这话,心生感动,当即道:“将军仁义,唯有以死相报。” “今日一过,若是你我的活,咱们结拜为兄弟,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韩滔正色说道。 凌振赶忙道:“这是在下的福气。” “你只管准备,让梁山贼好好尝尝你的轰天雷。”韩滔大声鼓励说道。 凌振鼓起勇气,也不再废话,当即发号施令:“先将东边来的大船哄了,他们来得最快,另一艘向西面做防备,等他们靠近之后,便能发炮。” 命令既下,那些小舟船陆续撤离战场,向着原路回返。 唯有两艘大船坐镇,阻拦梁山追兵。 场面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凝滞。 “近一点,再近一点!”凌振站在船中间,顺手还将韩滔给绑在一根柱子上,用来固定他。 便是凌振自个,也是腰间用绳子缠住。 凌振还是很有自信的,他研究的火炮、石炮,距离甚远,整个东京城当中,他没有见过任何炮弹的射程有他的远。 这一次,凌振很有信心击溃梁山水军,最重要一点,便是仰仗距离的问题。 “我的火炮能射两百二十步,这个距离已超过所有火炮距离,只要梁山军靠近两百步,就是他们完蛋之时。”凌振造出最远射程的火炮,至于梁山贼,纵然有火炮,也不可能超过他的距离。 这么一想之后,凌振悬着的心,放松一阵,没一会功夫,远处那怪异的战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驰而来。 “好快的速度,等一下!那些黑乎乎的东西?都是炮台吗?居然将火炮制造成了炮室?这.....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凌振不看还好,一看大吃一惊。 凌振是搞研究的,一眼便能看出梁山军的大船,当中有不同之处。 她们的火炮都放在甲板上,这是常规做法,何曾见过这样奇怪的大船? 凌振一阵疑惑当中,远处三艘梁山战船,此刻居然缓缓转动身形,将那侧面转向官军! 那黑漆漆的洞口,明显也有火炮。 “他们要做什么?”韩滔目瞪口呆,“他们难道用炮轰咱们?” 凌振也是惊呆了,可是他一脸不服,挥舞着手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里有四百步远,他们就算是放炮,也只可能落入水中,如何打得中我们?” 韩滔也道:“梁山贼难道疯了?还是上面的头领,不知道火炮怎么用?” 凌振听到这话,愣了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定定望着远方的战船。 是真是假? 是吓唬? 还是要开炮?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凌振像是过去很久很久一样。 半晌过后,凌振鼓起勇气说道:“我不信!他们是在吓唬我!” 话音刚落,远处的梁山战船炮口窜出一团白色的烟雾,还有火光冲出,紧随其后,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轰!!!!” 呼啸而来的炮弹,直接越过官军大船,直接落到他们的身后水域。 “射过来了!”韩滔脑袋慢慢转过身,愕然道,“还射到我们后面去了!” “我知道,他们是在丈量角度!”凌振说出这话,差点哭了。 “那到底怎么回事?” ............. 第638章 丈量角度炮声一响黄金万两 头顶划过的炮弹,一颗、两颗、三颗,明显是抛射,直接落在身后的水域。 溅射而起的水柱,化作巨大的水浪,掀起一阵阵涟漪。 韩滔显然不懂个中关键,以为梁山军准心不行,可是望着凌振面无血色,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马上会丈量咱们前面了。”凌振说话的腔调,明显带着哭腔。 凌振不是怕死,可是他的认知,这一刻被彻底碾碎。 堂堂的轰天雷高手,自诩东京城第一炮手的他,居然见到一群山贼的火炮,比他的火炮还要厉害!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耻辱,凌振昂起头,没有任何迟疑:“撤退!全部撤退!” 韩滔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事到如今,凌振既然敢说这话,一定有他的道理。 仿若在呼应韩滔的念头,突然又是三声巨响,登时在两艘大船的前方,当真落下三颗炮弹! 炮弹溅射巨大的水柱,因为距离太近,便是整个大船都随着晃动。 凌振喊道:“我错了啊!他们这是在炫耀,分明是早就知晓位置罢了。” 韩滔不甘心道:“我们打不过去吗?” 凌振哭喊道:“是我无能啊!咱们的火炮只能射两百二十步,我自诩无敌也!可是梁山贼的火炮,竟然能射四百多步!咱们还如何打?” 韩滔终于明白,这就跟手拿匕首,跟人家拿长枪的对打。 根本够不着人家,还怎么打? “听天由命吧!” 韩滔喃喃说了一句,下一刻,远处梁山的战船上的火炮,发出耀眼的火光,韩滔瞪圆眼睛,眼睁睁望着腾空而起的硝烟。 “咚!咚!咚!” 呼啸而来的炮弹,直接击中战船侧面,不仅如此,一旁的战船,更是遭受重创。 船头直接被打穿! “轰!轰!轰!” 梁山军的战船,此刻跟发疯一样,疯狂宣泄着火力。 官军的船只,只能被动的逃命,甲板上的火炮,此刻全部跟摆设一样。 开炮又如何? 人家在四百步外,根本打不着啊。 只能被动挨打,这种憋屈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浑蛋!船舱进水了啊!” “船要沉了!” “逃命吧!” “又中了啊!” “死了好多人啊,内舱也进水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咱们都要死在这里。” ......... 凌振痛苦闭上眼睛,事到如今,场面已是大败了。 火炮不如人,便是连战场也跑不过别人,单是看一眼,也知道根本跑不过别人。 凌振终于睁开眼睛,道:“韩将军,你先走吧!带领剩下的兄弟们想,先走吧!我要跟他们拼了!” “你要做什么?”韩滔震惊说道。 “冲过去!逼近两百步,轰他们,给你们留时间!”凌振大吼一声,眼珠子都红了。 韩滔震住,道:“兄弟何须如此,咱们一起走吧!” “不!韩将军先走,我家中老小,往后便靠哥哥了!”凌振说道,“此番咱们都在这里,一个都逃不脱,唯有哥哥先走,才有一些人活路啊。” 韩滔听到这话,重重跺脚道:“好!兄弟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咱们以后便是亲兄弟,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当即韩滔也不含糊,直接下船,换上小舟,领着周遭小船,拼命逃跑。 至于凌振发号施令,领着战船朝着敌人冲去! “三百步!三百五十步!”凌振咬着牙齿,一脸发狠之色。 梁山的战船大摇大摆,浑然不在意官船靠近。 “三百步!给老子开炮!”凌振歇斯底里地大吼,这一刻,他太想证明自己了! 半生的荣耀,凌振想要的是什么? 从来不曾失败过,他有的骄傲,不能这么破碎! 炮弹划出美丽的线条,直接轰击在梁山战船上。m.. 然而,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他的火炮,居然没有对他们造成重大的破坏。 “为什么?!”凌振瞪圆眼睛,发出凄厉的嘶吼。 可惜,机会彻底丧失了。 梁山战舰一阵齐射,火炮咆哮中,铺天盖地淹没凌振的船只。 轰隆隆的爆炸声下,凌振露出绝望的神色。 他所在的战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下沉。 “统领,逃命吧!船要沉了!逃命吧!” “走吧!走吧!还有一艘小船。” “统领,这次败了,往后还有机会啊。” ........... 一声声劝诫声中,凌振露出生无可恋姿态,苦笑道:“我苦心孤诣多年,今日最擅长的神炮,居然还不如一群山贼!老天爷,你杀了我吧!” 说完这话,凌振纵身一跃,直接从甲板上跳入水中。 “噗通!” 凌振一心求死,他一落水,任由自个沉没。 心如死灰,说的便是凌振,他的意识逐渐迷糊的刹那,突然上方冒出一艘小船,耳畔还能够听到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凌振想要抬头,可是全身的气力都在消失,下一刻,一根挠钩从水面探入,将他衣衫一够。 “呼哧!” 凌振感觉身子猛地一轻,好似被好几个人提起,直接丢到船舱当中。 “咳咳咳!” 凌振全身都是水,登时发出一阵阵咳嗽,大口的水从鼻腔喷出。 “你小子胆气可以,居然还敢硬碰硬,咱们梁山的人,便是欣赏你这样的人!”一个疙瘩脸汉子,鼓着一双眼睛,嘿嘿狞笑道。 凌振晕晕乎乎,此刻万念俱灰,脱口而出道:“为何不让我死?” “死?想死容易,你却是个容易的,凌振,你看看河面上,他们死的还不够多吗?”疙瘩脸男子训斥着说道。 凌振强撑着身子,目光瞥向河面,不看还好,只是看上一眼,他的眼泪便是再也控制不住。 两艘庞大的官船,此刻大半都沉入水中。 河面上,到处都是碎片,残渣散乱,不但如此,横七竖八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唯有随水流,上下沉浮。 “败了!彻底败了啊!”凌振抖着手,露出失落的神色。 疙瘩脸汉子嘎嘎笑着:“还没结束呢,凌振,你看那边。” 凌振下意识转过身,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陷入绝望。 ................ 第639章 可怕的存在 凌振昂起头,不看还好,一看便是彻底绝望。 那些小舟上的官军,此刻遭遇人间地狱一样。 只是望见那碧绿的水花晃动,然后便有舟船沉没,下一刻,就有人从水中窜出,将他们按入水中。 那些人犹如水中蛟龙,来去自如,偏偏水中行走,犹如在岸上一般,实在利索到极致。 官军们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发出惊恐的吼叫,实在太可怕了。 一艘艘舟船被凿穿船底,眼见沉没,不断如此,后退的道路那一头,竟然冒出许多蜈蚣船,早就将退路给活活堵死。 “完了!彻底完了!韩滔,只怕韩滔也完了!”凌振彻底绝望,远处官军们最终绷不住,发出吼叫声。 “投降了!全部投降了!” “不要杀我,我们降了。” ......... 一阵阵哀求中,官军彻底大败,前后折损两三千人,投降者也有两千多人,舟船损失不计其数,可谓损失惨重。 梁山,聚义厅。 此刻汇聚头领无数,林冲高居上首,大刀金马坐着,脸上神色平静。 然而,众将一个个兴高采烈,嚷嚷个不休,整个厅堂格外嘈杂。 王正青涨红着脸:“诱敌深入,一战而死伤俘虏五六千人,呼延灼这次算是吃了大亏。” 刘黑子嘎嘎笑着说道:“那算个什么?便是那些小船、大船,现在全部完蛋,有用的俺们能用,没有用的回头捡了当柴烧。” “哈哈哈哈哈!他们轻敌在先,失败也是正常。” 吴用上前叹服道:“若是说来,还得是林冲哥哥神机妙算,步步谋算,呼延灼此人戒心极重,咱们一退再退,让那厮彻底放下戒备,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王正青听到这话,下意识瞥了一眼吴用。 还得是你啊! 马屁精! 歌功颂德,现在倒是驾轻熟路,简直令人作呕! 林冲笑了笑道:“都是靠诸位统领勠力同心,王相公调动得当,才是大胜关键,不过,呼延灼尚未伤筋动骨,不可松懈半分。” 众将齐声称是,没过一会,那疙瘩脸男子,押解着凌振抵达聚义厅。 那疙瘩男拱手道:“林冲哥哥,小七遵令号令,将凌振活着带回来了。” 原来那疙瘩脸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阮小七,他早就领了林冲之命,将凌振活着带回来。 凌振此刻神情落寞,望着一屋子山贼,这些可都是骄兵悍将,一个个虎视眈眈,冷冷注视着他。 “想我轰天雷,也是东京一等一的神炮手,不想今天竟是落到此等田地,实在是悲哀的很啊。”凌振喃喃自语说道,都说梁山贼好挖人心肝,做那醒酒汤。 今日死就死了,只是他学了半辈子的本事,如今一朝尽丧,凌振着实感到遗憾不已。 不但如此,每每想到那四百步的火炮,凌振心痒难耐,只觉得若能渐渐造炮人,知晓其中奥秘,便是死了,也是满足了。 想到这里,凌振高声说道:“林冲,我乃朝廷之人,今日败在你们手中,我心服口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我乃是体面人,还请给我一个痛快,莫要反复折辱。” 刘黑子探出脑袋,恶狠狠道:“你这个鸟炮弹,着实厉害,炸的俺们人都要往后撤,一会我来砍你的脑袋。” “好!给我来一个痛快便好!”凌振大笑一声,终于有人赞叹他的炮好,那也是心满意足了。 “黑子,不得无礼,休要聒噪。”林冲斥责一声,心中暗想这黑子还真特么的好用。m.. 知道老子要下马威,他先跳出来做个恶人,这红黑脸,还真是做的不错。 林冲哈哈大笑,疾步而前,亲自走到凌振跟前,连忙亲解其缚,便埋怨众人道:“我教你们礼请凌统领上山,如何恁的无礼!阮小七,还不过来,给凌统领赔罪?” 阮小七嬉皮笑脸过来,随意拱手道:“凌统领,我是个糙人,下手不知轻重,莫要怪罪。” 凌振连呼不敢,抬手道:“阮小七哥哥本事出色,水下犹如蛟龙,在下万分不如。” 阮小七哈哈一笑道:“我游的再快,有用何用?我家哥哥说了,一炮下去,什么鱼虾都得翻肚皮。” 凌振听到这话,露出讶然之色,望向林冲的神色,变得大为不同。 林冲一把抓住凌振的手臂,感慨道:“凌统领,素问你的大名,便是你这样的本事,在东京厮混,实在是大材小用,以你的本事,入我梁山,往后天下四战之地,都要寻你的神炮之威。” 凌振听得激动,又是心中惭愧:“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只是小人本事有限,敢问一句,山中哪位高人?竟是将这火炮造的如此威猛厉害?一炮竟能打出这么远来?” 不等林冲说话,吴用出列道:“凌统领,你要说的人,近在眼前啊。” 凌振不可思议抬头,望向林冲:“林将军,也懂这火炮技艺?” “略懂一二。”林冲微微一笑,“只想着有凌统领上山,我们一同切磋,也好让这技艺提升一二才是。” 凌振狂喜莫名,他这些年苦苦钻研,一直摸索火炮关键,此番终于找到问题关键,如何不心动? 领证当即单膝跪地,动容道:“将军不杀之恩,已是难报,今日若能得将军提点火炮之艺,小人那是走了大运,还请将军收我为徒,我愿行徒弟之礼。” 林冲意外道:“凌统领,何须如此呢?” “师父技艺卓绝,火炮本就是攻城之物,若得技艺,却无传承,那在下败坏师承啊。”凌振高声说道,“只是小人加入梁山,实在身后还有家人亲眷,恐怕牵连到他们。” 林冲点点头,道:“你看那是何人?” 凌振扭头,原来是彭玘,凌振见彭玘已做了头领,凌振心中知晓,明白事到如今,已是没有退路。 不过,凌振想的明白,到眼下这个地步,纵然回去,恐怕也不会被待见了。 彭玘上前劝说道:“凌振兄弟,咱们林冲哥哥,乃是替天行道,招纳豪杰,既然我等到此,只得从命。你莫要再说了,还是在写降了吧。” 凌振答道:“小人在倒不是麻烦事,只是家中老母妻子都在京师,倘或有人知觉,必遭诛戮,我又该如何啊?” 林冲道:“凌统领,但请放心,过些日子,便是将你家亲眷带回山中。” 凌振听到这话,大喜道:“若得师父如此周全,死而瞑目。” 林冲哈哈一笑:“不想我今日竟是做了师父也。” 凌振一听这话,当即双腿一跪,心甘情愿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 第640章 这才是最棒的人才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林冲低头,望着凌振痛快模样,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原剧情当中,凌振也成了梁山一员。 只是宋江也好,晁盖也罢,并没有将此人当作宝贝来用,根本不曾发挥其作用。 当然,不止是梁山不重视,便是东京朝廷也不将此人的本事看得多大。 这是一块真正的璞玉啊! 按照道理来说,如果这小子不是遇到他林冲,那么此人的火炮之技,只怕便是整个宋国最强之人。 凌振诨号轰天雷,算是用炮高手,现在想来,也怪不得宋江等人。 人都是受困于时代的,那个时候,更多人将火炮当作助力,从未想过此物在数百年之后,会成为新时代的战争王者。.. 便是科技发展到现在,火炮依旧是攻防战中的利器。 “如果有凌振,那么那些火炮图纸,一些细节上的麻烦,或许能够让此人解决,一旦产生跨时代的火炮,那么北方骑兵无敌的金兵,也得下马跳舞。”林冲念头一闪而过,他从不担心这个腐朽的朝堂,唯一让他忌惮的便是北方之敌。 那才是摧毁文明和汉家男儿百年积淀的麻烦。 梁山从不缺少武将,可是技术性人才,往后必将是林冲最为在意的。 凌振这个人,便是他要的火炮营最适合的人才。 一念至此,林冲一把将凌振扶起,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凌振啊,山中最缺一个懂火炮的。黄安统领诸事繁杂,往后我会划出火炮营,你专门来研究火炮技艺,然后训练一些火炮兵。 你记住,往后火炮将是重中之重,绝不是当作鼓舞士气,惊吓别人之用的东西,火炮是真正的大杀器。 凌振,我对你有厚望,当要沉下心来” 凌振大喜,激动说道:“徒儿听命。往后定不负所托。” 轰天雷何曾有此礼待,只觉得千里马遇到伯乐一般。 往昔他造的炮,常用来庆典来用,或者杂耍表演,纵然是参加战斗,那也是象征性的,便是连他自个有时候都在怀疑,研制火炮难道真的是戏耍的东西? 一念至此,前后对比,凌振眼眶一红,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他都要忘记了吧。 林冲高声说道:“往后你便是我梁山的统领,你得研制出更好的火炮来,便是骑兵来了。我们也不怕他们。” 这话说得豪迈,整个屋子的统领们,都露出讶然的神色,显然都在关注凌振这个人。 林冲哥哥居然说出这样豪迈的话,让火炮对付骑兵? 那玩意真的如此厉害? 统领们一个个议论纷纷,投向凌振的目光,也变得大为不同。 林冲看得很透,凌振此人是大才,只这种特殊的人才,在过去一直都没有被当作顶级的科技人才重用。 这是非常可惜和遗憾的啊。 在原本剧情当中,宋江压根没意识到小小的凌振有多大的才华,反而将他束之高阁,不屑一顾,嘴上说得重用,实际上也不过是招揽人心,做得顺手而为罢了。 再后来,凌振扮作道童,带风火轰天等数百个,跟随公孙胜混入大名府,在烽火起时放炮,增加声势,做的也是打酱油的事情,这样的人才,居然变成边角料的人物。 简直就是搞笑至极。 等后面大聚义后,宋江给凌振安排的职务叫“掌管专造一应大小号炮”。 这个名字听起来霸气,好似权限极大,实际上也是一个虚名罢了。 反正火炮就归你管了,没有人是你的顶头上司,当然,同样也没有人是你下属,你爱怎么捣鼓便怎么捣鼓吧,反正给你一个虚职,你就自己玩泥巴吧。 唯一好的便是,便是这名号,说出来特别好听,但这实质上是一个无人问津的职务,宋江简简单单给他一个差使,梁山上养了个装点门面的闲人。 宋江此人,最是擅长这一点,为了往后的招安之计,养一些闲人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最为讽刺的还是,当中真正有才华的不得重用,反而是一些没有才华的狐朋狗友,当作宝贝一样。 这么一想之后,宋江的眼界,也就寻常。 纵然之后,梁山做大,朝廷派遣童贯等人前来征讨梁山,智多星吴用布出九宫八卦阵时,凌振只是负责带着副手二十余人,围绕在杏黄旗后的炮架周围。 要么是放几个炮震震场子,要么是保护中军替天行道大旗。之后梁山水军发挥他的作用,作为马步军中的花瓶凌振,当真是没有一点用处了。 未来主要的军事手段——火炮,竟然只是充当信号弹的作用。 梁山上最有潜力的军事人才——凌振,只能在二三十人中发号施令。 招安之后,凌振跟随大军南征北战,奇怪的是出场的方式倒是很相似,都是没事放炮,有事也是放炮,还是放的吓唬人的炮,反正就没有干过一件正经炮。 宋江征辽国时,凌振在檀州施放号炮,震慑敌军,说起来就是吓唬人。 之后又在蓟州用火炮帮助攻城,还是个花架子角色。 等到征伐田虎时,凌振还是在盖州连续放一晚上的炮,敌人没有杀死几个,却搅和的盖州主将睡不着觉。 要说作用,还真的让人家失眠,也算是牛鼻了。 “哼!还好是老子掌管这梁山,那往后便是大为不同了。”林冲也不含糊,当即让王正青主持剩下军务,他直接拉着凌振往后山走。 林冲太高兴了,直接将凌振带到他的专属小石屋中。 凌振一脸疑惑,等到进了屋子中,望见一屋子的图纸,还有各种模型,他原本疑惑的脸蛋,瞬间化作惊喜。 林冲一句话都没有说,凌振一下子冲到中间的桌子上,那里摆放着火炮的图纸,凌振兴奋地翻看着,转而像是想明白什么。 “师父,这么宝贵的东西,您就给我看了?”凌振脱口而出,“您不怕我在骗你吗?” “你既然叫我一声师父,那我自然要尽到师父的责任。”林冲宽厚说道,“至于你在想什么,我不关心。” “师父!!!”凌振噗通跪在地上,感动得眼泪横流。 ............. 第641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凌振哭了,跪在林冲跟前,哭得稀里哗啦。他哭的声音很大,一直朝林冲磕头,显然情绪极为波动。 林冲没有说一句话,而是静静看着。 这一刻,凌振需要的是宣泄情绪。 每个年代,都有一个大舞台。 然而,有本事的人很多,可是能够登上舞台的人,少之又少。 太多的人才被埋伏,被忽视,被冷落。 然后在历史的浪涛中,化作尘埃。 历史上,多少人的无奈,化作长长的叹息。 纵然李白诗才惊鬼神,可是终其一生,也不得展现其官宦抱负。 凌振虽然在大哭,但是哭声中又有着莫大的欢喜。 这一次,凌振感觉自个是活着的,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残酷而艰辛的世道,居然有一个人很懂他。 不仅理解他,还拥有着高超的技艺,同样居于高位,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凌振赫然意识到,他终于像一个人那样,站到这个恢宏的舞台上。 与梁山军一战过后,他赫然意识到,眼前的这群所谓的“山贼”,根本就不是山贼那么简单。 这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割据势力。 犹如东方初升的朝阳,只要在给他们一点时间,将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实力。 尊重、信任、宽容! 眼前林冲给予他的,乃是过去不曾拥有过的。 最关键,凌振一直努力研究的火炮,这一刻,成为师父口中的宝贝疙瘩。 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让凌振第一次对自己做的事情,不再去怀疑。 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遗憾呢? 别人将他的火炮当作摆设,可是眼前的人,将火炮当作真正的利器。 “师父待我赤诚,弟子向天起誓,此生定为梁山效力,以师父为尊,若有背叛,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凌振仰着头,高声喊着。 林冲哈哈大笑,目光在凌振头顶一扫而过,这小子的忠诚值,居然从65直接窜到了85,直接跃升二十个点数。 若是按照这个节奏,想必用不了多久,突破九十点,那也是不远的事了。 林冲一把将他扶起:“凌振啊,这里是我们的火炮图纸,你这段时间,便在这里看着,往后我们的火炮,还要提升,不仅要打出足够的距离,还要有强大的威力,同时机动性方面也要有考虑,如果处于野战场合,我们的火炮能不能快速跟随我们行走。这些问题,你考虑过吗?” 好家伙! 刚才凌振还在激动万分,想着要爆发一波,结果师父一波流差点把他给当场带走。 这实在是太厉害了啊。 居然还能这样发展? 凌振没有慌乱,只有激动,他的目光在桌子上的图纸闪过,太漂亮了。 这些手绘的图纸,简直是世界上最曼妙的画卷。 “师父,现在可能没有答案给您,可是让我一直学习,努力掌握知识,我一定会知道更多的。总有一天,我会造出您想要的火炮来。”凌振信心百倍的说道。 “哈哈哈哈!我只是说说,任何事情的发展,我们首先要有想象力。人跟动物有一个很大的区别,便是想象力,我们会去假设某种可能,从而去验证努力。凌振,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螺旋式上升的,如果半路而废,那么自然就消失了。火炮能到四百步,那能不能到六百步,一千步呢?”林冲正色说道,“距离够了,那么能不能用马儿拖拉火炮?有大的火炮,能不能造出小的火炮?用什么样的金属?想过没有?” 一个个疑问,每一次问出来,凌振眼睛都闪闪发光,这是以前无法想象的。 他以前想过这些问题,人家只是认为他多此一举,不将火炮放在眼中。 “师父说的我,我一定记在心中。” “不要着急,慢慢研究,这些图纸你慢慢看,有不明白的,我们慢慢探讨。当然,图纸当中很多东西,也是我的假设,能不能实现,就要依靠你这样的人才。”林冲大声说道。 凌振听到这话,着实震惊了。 这些图纸都是假设的? 太神奇了吧? 这些设计图纸,简直美丽到无法想象。 凌振搓着手道:“我都想马上造一个出来试试。” “我已安排黄安,回头会与你碰面,到时候将你需要的人安排妥当。”林冲开口说道,“回头会有你的研究室,你选好图纸,到时候一并带过去。” 凌振大喜,连连拜谢。 正说着的功夫,黄安正好进来,三人彼此见礼之后,黄安便领凌振出门。 林冲将此事安排妥当,也一同出门,走了一阵,望见吴用在不远处恭候许久。 林冲淡淡一笑,上前道:“加亮先生,看来有很多疑惑啊。” “不敢不敢,只是今日哥哥对凌振如此看重,着实出乎我们预料。”吴用上前问道,“这凌振在东京,不过是小小统领罢了。也是个闲散职务,此人当真有大才?”. “此人精通火炮之术,梁山火炮进展顺利,可是往后再想更进一步,光靠一个黄安那是远远不够的。”林冲认真说道,“此人若是能达成我的想法,三年之内,此人可抵一万人的大军。” “嘶~~~~” 吴用倒吸一口凉气,若换做别人这么说。他定然嗤之以鼻,只是换做林冲哥哥说,吴用便看得极重,不敢怠慢半分。 “火炮之术,当真是往后利器?此物笨重,距离不够,最关键容易炸膛,当下有诸多问题。若是对阵当中,突然而出,当有效果,可是面对奇袭,此物往往不够。”吴用还是说出他的困惑。 “只要火炮发展起来,往后动不动十万,二十万大军的对战,将会渐渐不存在了。也许几千人,就能够击溃数万,乃至十几万人。”林冲毫不客气地说道,“凌振是有才华的,只是缺少一个平台,那我林冲便给他这个机会,等他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造出来,到那个时候,天下任何地方,都得仰望我们的火炮。” 这话一出,便是吴用都生出一种热血感。 .............. 第642章 火炮之争呼延灼的愤怒 吴用上山多年,算是元老级人物。 与初上山时候,如今的吴用脱胎换骨,换做以前,听到林冲这般离谱的说辞,吴用肯定要说“不可能”三个字。 然而,当林冲说一千人,往后能够击败上万人。 吴用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强迫自己相信。 毕竟,以前被打脸的次数太多,吴用实在不想再次体验脸被打肿的滋味。 想到这里,吴用道:“凌振既这般重要,那还是得尽快将他的家属营救而来。” 林冲点点头:“打仗我们拿手,可是治理地方,光靠武将是不够的。” 吴用深以为然道:“在下明白哥哥的担忧。” 林冲又道:“此番击杀官军数千人,韩滔那厮,咱们故意放他回去,或许能够惊吓到呼延灼。” “呼延灼短时间内,定然不敢快攻。”吴用沉声说道。 “要破连环马办法多得是,此时汤隆便有计策,只是.....”林冲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有个大将,此人与我梁山有缘。” 吴用急忙问道:“此人是谁?” 林冲微微一笑道:“此人乃金枪班教师徐宁。” 吴用恍然道:“那我先去请汤隆来一趟。” 林冲抬手道:“人想必就要到了。” 原来,林冲早就安排人去请汤隆,正说的功夫,山坡后面,便见刘黑子领着汤隆,阔步而来。 金钱豹上前道:“听哥哥召唤,小人即刻赶来,但有吩咐,只管跟小人说来。” 林冲道:“我知你手艺不凡,此番要破呼延灼连环马,当要请兄弟造一些东西。” 汤隆大吃一惊,赶忙道:“小子这几日一直在想,心有一计,只是迟疑上下,不想哥哥竟早有所料。” “我只是有个想法,想着兄弟你是锻造出身,不想我们两个人想到一起了。”林冲故意说道。 开玩笑! 你的本事,老子还不知道吗? 只是顺势而为,借坡下驴罢了。 吴用听到这话,好奇道:“汤隆兄弟,既有良策,早就该说哈。” 汤隆擦了擦额头汗水:“小子心虚胆怯,只觉得计谋捡漏,一直犹豫不敢说,今日正好跟林冲哥哥对上,这才胆气壮了一些。” “原来如此,那请问贤弟,又有什么妙策?”吴用开口问道,目光瞥向林冲,暗想是否跟林冲哥哥说的一样。 汤隆认真道:“想要破连环马,以小子之见,要寻一种兵器,还有我一个哥哥的帮衬,便能破了呼延灼的连环马。” 林冲心中暗乐,事到如今,便是没有徐宁和你的钩镰枪,老子一样能灭了呼延灼。 只是徐宁也是个人才,若是能得此子帮衬,往后也是妙事一件。 一念至此,林冲当作不知,只是听汤隆说道。 一旁吴用问道:“好贤弟,你口中的兵器,又是何物?还有那个哥哥,又是哪里的英雄人物?” 汤隆上山,立功心切,此番见吴学究都在问他,心情大好,不敢怠慢,当即说道:“小子祖上,历代都是锻造军器出身,先父因为一身手艺,方才得到重用,做到延安知寨,先朝曾经遇到过连环马,此物想要破阵,那连环马一样也有缺陷,只要用钩镰枪,此物一出,连环马便是无用也。” “钩镰枪?此物贤弟能造吗?”吴用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大喜,赶忙说道。 林冲一旁偷乐,这钩镰枪算不得上什么,只要计谋得当,便是用火攻、火炮之类,一样能够击溃呼延灼。 不过,有些东西还得讲正治,得让 想到这里,林冲鼓励地道:“兄弟只管大胆说,好与不好,试过才是关键。” 汤隆原本还有些放不开,听到林冲鼓励,急忙道:“这钩镰枪,小人祖传有画卷在此,若要打造,即刻便行,只是此物小子会锻造,却不会使用此物,所以要使此物,还得去请我那姑舅哥哥。” 吴用脱口而出道:“你那姑舅哥哥,莫不是叫徐宁?” 汤隆吃了一惊:“先生如何知晓?” “林冲哥哥知晓此人。” 林冲道:“我以前在东京,知晓此人,此人的金枪法、钩镰枪法,着实厉害,可谓是独步天下,不可小觑。在东京城时候,常常与他相会,平素也会较量武艺,彼此提升,相敬相爱,乃是一个好汉。” 汤隆大喜过望:“原来哥哥也认识我家姑舅哥哥,那事情便好办了。他在东京城,做的是金枪班教师,这钩镰枪法,只有他一个教头,这是传自祖上的本事,不教外人,听闻使出乃是神鬼莫测,厉害非常。” 吴用听到这话,心中知晓,这徐宁也是有本事的人:“只是这样的英雄人物,如何请他上山来?” 汤隆提议道:“我那姑舅哥哥家中,祖上曾留下一副宝贝,这东西乃是绝品,更是他家中的镇家之宝,小子曾经与先父去东京看望姑姑时,便是见过,那是一副雁翎圈金甲,这甲胄传闻是汉末名将许褚的宝甲,真假不知。 此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伤,这一副甲,披在身上,又轻又稳,刀剑箭矢急不能透,人都唤做赛唐猊。多有贵公子要求一见,造次不肯与人看。这副甲是他的性命,用一个皮匣子盛着,直挂在卧房中梁上。” 吴用聪慧,当即说道:“你的意思,我已明白,想必此甲乃是徐宁的弱点,只要我们有此物,那徐宁也得上山来。”. “先生所言极是,此物非凡,若是能将此物得来,那我那表哥也得上山来。”汤隆当即说道。 “哈哈哈哈哈!”吴用听到这话,摇动着扇子,“这又有何难呢?只要派一人,将那宝甲偷来,此事便是容易的很呢。” “若是心生能将我那表哥的宝贝甲胄偷来,小子便有办法让表哥上山呢。” 吴用哈哈一笑:“这有何难,便让鼓上蚤时迁去一趟,容易至极。” 说到这里,突然林冲干咳一声道:“此计不妥!” 吴用、汤隆面面相觑,同时望向林冲,露出疑惑之色。 林冲看着三人,道:“徐宁与我是故旧,岂能如此做!” ............. 第643章 我与宋江乃是不同 林冲斩钉截铁说道,意思非常明白。 “我们梁山初创到现在,从无胁迫他人之事,徐宁乃是为朝廷效命,自有仕途,汤隆你可以去邀请,却不可坑害。”林冲沉声说道,“不过,你本意甚好,乃是为梁山长远筹谋,我不怪你。至于这徐宁,我会修书一封,请你到东京走一趟如何?” 汤隆赶忙道:“哥哥教训的事,方才小子没有想得周全,还是说哥哥说得对,仁义之事,不能从我们手中破坏。” “可是请不来徐宁,连环马如何化解?”吴用担心问道。 林冲淡淡道:“天下之事,万道同源,既是钩镰枪可以,定然有其他之法门破解。” “小可只是担心呼延灼再攻,做事麻烦。”吴用又道。 “水泊一战,韩滔肝胆俱丧,只怕这会呼延灼也是拿不定主意,想要再攻,也不是那么容易,除非他们想要拿下郓城、济州,可是这两座城,岂是想拿就拿的。”林冲宽声说道,“短时间内,呼延灼还要整顿军务,恐怕顾不上我等。若是他们真的要打,我林冲会会他们。” 话说这个份上,吴用他们若是还听不懂,那也不用在山中厮混了。 吴用当即道:“我等都听哥哥的。” 汤隆赶忙说道:“小子以哥哥马首是瞻。” 林冲道:“汤隆,你领我信件下山,让时迁与你同行,再让戴宗跟你们同去,他有神行之法,这样来去之速,便要快上许多。” 当即,林冲亲自手书一封邀请信,只说寻徐宁训练,至于其他并没多提,事成之后,定有重谢之意。 信件封蜡之后,交给汤隆,汤隆又领命,与戴宗、时迁联络,当即下山,自是不敢怠慢。 ....... 呼延灼军阵,此刻愁云惨淡。 侥幸逃脱的韩滔,跪在军帐当中,一脸悲戚之色:“卑职大败而归,只怕凌振统领已死。折损五六千兄弟,实在太惨了。” “他们居然用的是火炮?”呼延灼坐立不安,开口问道。 韩滔将前后说一遍道:“他们用的奸计,实在可恶啊。” “这么说来的话,当初王正青一战而溃,乃是假装的?包括后面旱寨,还有水寨空虚之类,都是早有谋划。”呼延灼皱着眉头,“林冲果然不凡,是我轻敌了。他们从一开始便是诱敌深入,降低我们的防备。他们在意的是杀伤我们军士,让我们士气不振。” “梁山火炮犀利无比,那大船上的火炮,更是凶器,数十炮齐发,震耳欲聋,我方大船根本抵挡不住,最关键梁山贼火炮,射程极远,威力甚大,我从未见过这样恐怖的火炮。”韩滔说到这里,眼眸中的恐惧,怎么都掩饰不住。 呼延灼道:“这件事,我倒是有所耳闻,听闻梁山军曾在江州炮轰城楼,差点把蔡九知府当场炸死。可见他们的火炮,乃是有真正威力的。只是.....那凌振号称东京火炮第一人,怎么造出来的火炮,比梁山这群山贼都不如?” 说到这里时候,呼延灼面露不满之色。 凌振的火炮,居然还不如一群山贼。 呼延灼对凌振的看法,一下子下降不少。 韩滔赶忙道:“将军,此事怪不得凌振,这梁山火炮显然是有师承,他们火炮着实不同,凌统领一路护持我,与梁山贼拼死作战,只怕此番已战死。小人若无他掩护,此番根本见不到将军啊。” 说到这里,韩滔难掩心中悲戚,又是低声啼哭。 “别哭了,堂堂男儿,哭哭啼啼,像个什么话?”呼延灼冷冷说道,“凌振既是战死,回头再行查探,事情还不到你说的那么糟糕时候,想必俘虏也是好的。” “希望如此吧。”韩滔想到这里,“将军,咱们眼下如何是好?” 呼延灼道:“能有什么办法?他们若是避战,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以我所见,林冲此人,心机颇深,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事已至此,先休整一番再说。” 韩滔无奈,道:“眼下唯有如此了!” “你先下去休整,容后再议。”呼延灼摆摆手。 韩滔拱手离开,没一会功夫,整个军帐只有呼延灼一个人。. 呼延灼脸上神色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之后,呼延灼重重叹口气:“原本想要一举拿下,不想竟然多出波折,林冲啊林冲,你果然是狡猾如狐啊!” ........ 东京,高球府。 高俅坐在正厅, “有件事情,我打算让你去办。”高俅擦了擦手,顺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钱友德急忙道:“主人只管说来,小的定然为您办理妥当。” “我听闻京师有个金枪班教师,名唤徐宁,此人家中有一祖传宝甲,传说乃是汉末许褚之物。你去找一下徐宁,问他需要多少钱,愿意将此物卖与我本官。”高俅淡淡说道。 钱友德一听这话,道:“主人,原来是这个事情。那宝甲名唤雁翎圈金甲,寻常都不让人见,更别说卖了,只怕此事难得很。” “他一个小小教头而已,本官看上他的宝甲,那也是他的福气。”高俅一脸无所谓地道,“我的想法很是简单,买下此物,回头寻个好日子,将此物赠给官家。” 钱友德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小人马上去办。” 高俅嘱咐说道:“价钱不是问题,若他不识好歹,也无需用强,到时候本官自有办法。” 钱友德听到这话,当即明了,看来主人是铁心要得到此物了。 “小人明白了。” “你今日无须急着去,明日在过去。今日日过中天,下午去寻人办事,礼节不周。”高俅沉声说道,“明日一早,你带上礼品,亲自拜访,还有一点,谦恭有礼,莫要自视甚高。这里是京城,不是乡下之地。” 钱友德连连点头,道:“小人一会便去几家店铺订上礼品,便等明日一早亲去。” “此事若是办得妥当,我有重赏。” ............. 第644章 人生的选择前后不同 东京城,一如既往繁华。 前些日子下过一阵春雨,淅淅沥沥,平添几分春色。 等春雨过后,便是四五个艳阳天,温度渐渐升高,那河畔的柳树,那抽条的枝桠,随风飘荡,像极美人的腰肢。 平常没有上值时候,徐宁便会呆在家中休息。 时而陪伴家人,要么在后院演练武艺,这是吃饭的本钱,力气如果不打熬,日子一长,便是一身力气都会退化。 练功练功,从来不是三两日的事情,而是长久的坚持与训练。 徐宁皮囊生的极好,六尺五六长身体,团团的一个白脸,三牙细黑髭髯,十分腰细膀阔。 素来沉稳的徐宁,今日心情颇有些沉重,一早迎过贵客,此刻这位教头的心情,上下起伏,着实烦躁的很。 徐宁住的院子,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宅院并不大,他站在正厅屋檐下,双眸有些失神。 这个沉稳而爱家的男人,此刻在屋檐下来回踱步,脸上的神色,掩饰不住的凝重。 纵然是渐暖的日子,可是春风透牛皮,徐宁穿着厚衣,迎着冷风,竟感觉有些寒冷。 这一股冷意,吹得久了,让他有一种错觉,好似是从心底衍生而出。 徐宁一只手负在身后,脸上的神色时而舒展,时而凝重,明显在思考着什么。 明明风在吹,徐宁却不肯回到屋中,那眼眸中的光芒明显在思考。 一身深绿长衣,腰间系着带子,头发梳理的整齐,修长挺拔的身形,换做任何一人,都是极为欢喜。 门外忽而走来一个美妇,女子生的极为貌美,慈眉善目,目光柔和,她径直走来,一把握住徐宁的手。 徐宁的手很冰冷,显是被寒风吹得久了。 “官人,还在担心吗?”来人正是徐宁妻。 徐宁深爱妻子,家庭和睦,两人非常恩爱,关系与旁人大不一样。 “终究是某些人不怀好意,胡乱散播,非要说家中甲胄乃是一等一的宝贝,现在倒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高俅派管家来此,嘴上说要买甲胄,分明是看上咱们家的保甲啊。”徐宁一脸无奈说道,“往昔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还不以为然,只是高太尉连祖传宝甲都想要,真是太过分了。” “官人拒绝他们便是。这里是京师,天子的脚下,那高俅难道说还要抢夺不成?”妻子认真说道。 “小鬼难缠啊!据我所知,高太尉此人心胸狭隘,对于看上的东西,那是一定要拿下的。”徐宁甚为忧虑,“那钱管家来的时候,谈话之间,倒也是客气的很。只是我拒绝他的想法,那个人明显还是不高兴的。” 妻子担忧说道:“高太尉乃是天子跟前的红人,坐镇殿帅府,若是那个人真的寻官人麻烦,那也是容易的很。” 徐宁点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也不怕。只要这些日子,我小心谨慎便好,再说这宝甲乃是祖传之物,岂有售卖之理?若是此物丢失,我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那官人最好亲自去太尉府一趟,带一些礼物,亲自去解释告罪一番,若是能够让高太尉放下这个念头,那也是好事啊。” “夫人言之有理。我先写一封拜帖,静待高太尉回复。”徐宁心情一下子好转不少,当即回屋。 他自然想让此事平稳过渡,若是得罪太尉,才是麻烦事。 他一个小小教头,跟高太尉,又如何相比? 这个念头一出,徐宁心中又是一颤,着实感到某种恐惧。 那种窒息的压迫感,纵然他是一介武人,也有一种无法抗拒的绝望。 “权势的力量,那是远远超过任何的武艺啊。”徐宁自言自语说道,“纵然武艺顶天,终究要弯下头颅,甚至引颈待戮啊。” 这话声音说得不大,没有让妻子听到。 妻子道:“官人无须忧虑,世间之事,终究要去解决,若不是解决,终究不得法门。转机或许就在前方。” “夫人通情达理,能够娶到你,实在是我的福分。”徐宁抬手握住妻子的手,一脸感动。 “你我夫妻一体,我能嫁给官人,才是我的福分呢。”妻子娇羞说道。 徐宁抖擞精神:“夫人还请放心,有我在,此事我定会想一切办法,处置妥当。” “妾身素来相信官人。”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一切话语尽在不言中。 ............ 东京城。 一处酒店中,戴宗、时迁、汤隆三人坐在一起。 “杨林领了彭玘家书,此番直接去颍州,去接彭玘的家眷上山,石秀领命,去凌振家中取他家中老小。”戴宗开口说道,“至于咱们,该如何处置此事?” 汤隆开口说道:“我先去表哥家一趟,将林冲哥哥信件送到。先看看表哥怎么说,若是表哥不愿意上山帮衬,那我们就先行回山吧。” 戴宗摇摇头道:“岂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汤隆疑惑道:“戴宗哥哥,我也想立功啊,只是林冲哥哥交代的事情,不可诱骗之类,害我家表哥前程。” 戴宗笑了笑道:“谁说要害人前途了?方才我出门转了一圈,打听到一个消息。” “喔?什么消息?” 戴宗顺势看了一眼时迁,时迁一脸得意之色。 “这事情说来,还得夸赞时迁兄弟,他一早便摸到徐宁家中,便是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戴宗笑吟吟说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汤隆之前在山中,将那钩镰枪模型打造后,便让山寨中打军器的工匠按照样子打造,自有黄安、凌振等人监督。 汤隆好奇不已,赶忙道:“好哥哥,小弟上山许久,不李寸功,早就心焦,这次若能事成,小弟这辈子都记得哥哥恩情。” 戴宗悠悠说道:“汤隆兄弟不要着急,还请时迁兄弟跟你说。” 时迁干咳一声说道:“汤隆哥哥,你听我说来,那徐宁家中的宝贝甲胄,此番被人看重了。这会徐宁怕是有麻烦了?” “麻烦?谁想买?”汤隆急忙问道。 “高俅!” “啊?!竟有此事!”汤隆听到这话,大吃一惊。 ............. 第645章 第三条路徐宁的震惊 汤隆大吃一惊,转而露出狂喜之色:“徐宁表哥,性格坚毅,素来正直,那金甲乃是祖传之物,对于徐宁来说,怕是比性命还要重要。” 时迁嘿嘿一笑:“钱友德求购此物,自然被徐宁拒绝。钱友德此人,刻薄寡恩,做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此番买甲未成,此人岂会甘休。” 汤隆恍然大悟:“如此这样,还真是我等机缘。” 戴宗道:“高俅、钱友德都是一路货色,那金甲得不到,定然不会罢休。时机若到,便是我们的机会。” “戴宗哥哥聪慧无双,我们都听您安排,绝不二话。”汤隆赶忙说道。 戴宗接话道:“此事只是一个契机,事态如何发展,还要静观其变。汤隆,你今晚可以抽一个适当时间,先去拜访,至于徐教头答应与否,暂且不要逼迫。” “小弟明白了,晚上便是这么办。” 说到这里,戴宗又道:“时迁,你去到处打探消息,只怕高俅不会善罢甘休。” 时迁问道:“莫不是要拿下徐宁?” “一套甲胄而已,高俅既然想要此物,只怕也是想要巴结皇帝老儿,你只管看着,若有什么动静,我们也好有打算才是。”戴宗嘱咐说道。. 时迁想了想道:“小人明白了,此番事情大有不同。一切都听戴宗哥哥安排。” 众人又低语一阵,寻一处僻静地方住下。 ....... 当夜,东京城,夜色渐深。 城内灯火通明,夜市正是热闹。 金枪手徐宁正在家中用晚餐,忽而听得外面有人扣门。 当真地出去问到姓名,赶忙回来禀告道:“主人,外面有个汉子,说是延安府汤知寨儿子汤隆,特来拜望哥哥。” 徐宁听罢,吃了一惊,暗想这么晚,这个表弟怎么来了?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徐宁想到自家的麻烦事还没解决,怎么又多一样事来? 徐宁稍稍沉吟,没有怠慢,当即道:“请我那表弟进来。” 自有下人去请汤隆,没一会便见汤隆来到客厅拜见。 汤隆一见徐宁,纳头拜下,激动说道:“哥哥一向安乐,实在貌美,深夜打扰。” 徐宁凝视汤隆,心中纵然有万千疑惑,还是答道:“表弟,我闻知舅舅归天去了。可叹我官身羁绊,二来路途遥远,不能前去吊问。并不知兄弟信息,一向正在何处?今次自何而来?所谓何事?” 汤隆长叹一声道:“哥哥,若是真的时候来,实在是言之不尽,着实心中苦闷。自从我那父亲亡故之后,着实性命坎坷,一向流落江湖。今从山东径来京师探望兄长。” 徐宁瞬间明白过来,只当这表弟是来打秋风了,当即道:“兄弟少坐。” 徐宁素来不是趾高气扬的性子,听到汤隆这般说,更没有半分怠慢,便叫安排酒食相待。 汤隆去包袱内取出两锭蒜条金,重二十两,送与徐宁,说道:“先父临终之日,留下这些东西,教寄与哥哥做遗念。小弟因为没有心腹之人,不曾捎来。今次兄弟特地到京师纳还哥哥。” 徐宁吃了一惊,还以为表弟来打秋风,居然是带金银而来,倒是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想到方才念头,顿时觉得惭愧不已。 徐宁赶忙说道:“兄弟,感承舅舅如此挂念。我又不曾有半分孝顺之心,怎的报答?这些金银实在贵重,我受之有愧啊。” 汤隆笑着说道:“哥哥无须这般说。先父在日之时,只是想念哥哥这一身武艺,只恨山遥水远,不能勾相见一面,因此留这些物与哥哥作遗念。这些都是先父的心意,哥哥只管收着,无须想着那些事。” 徐宁长叹一口气,赶忙谢了汤隆,交收过了,且安排酒来管待。 汤隆与徐宁饮酒,汤隆见徐宁眉头不展,面带忧容,隐有担心之色。 汤隆心中知晓,可还是装作不知,故意问道:“哥哥如何尊颜有些不喜?心中必有犹疑不决之事,小弟不才,若是跟我说来,或许有解决之法。” 徐宁叹口气道:“兄弟不知,一言难尽。今日一早,高太尉家中管家,特来求购我家中宝甲。” 汤隆又问道:“莫不是那传说中的宝贝?” 徐宁点头道:“那是先祖留下的雁翎锁子甲,又唤做赛唐猊。此物乃是先祖传下来,那高俅说是要买,我哪里肯干?只是高太尉位高权重,只怕得罪不起,生怕给我小鞋穿,今日实在忧虑。” 汤隆故作明白,叹气道:“哥哥那副宝甲,兄弟也曾见来,端的神威无比。先父常常称赞不尽。想必高俅听到某些消息,这才动了心思吧。哥哥,此事不能怠慢,据我所知,高太尉心胸狭窄,您此番拒绝此事,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当真如此?”徐宁脸色一暗,赶忙道。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哥哥还是早做防备,毕竟家中有妻儿,此事不能耽误。若是想要拿捏哥哥,那也是容易得很。”汤隆认真说道。 说到这里,徐宁打量汤隆,问道:“兄弟此番来,不单单是送金银这么简单吧?” 汤隆轻笑一声:“看来万事都瞒不住哥哥,小弟此番来,带了一封信,还请哥哥一看。” 徐宁一脸疑惑之色,只见汤隆郑重之色,从怀中取出一封蜡封的信件。 “这是?”徐宁脱口而出。 汤隆道:“还请哥哥一看便知。” 徐宁顺势接过,封面并无内容,他径直打开信件,里面有封信。 打开一看,徐宁吃了一惊:“林冲?你这是.....” 汤隆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哥哥,眼下我已在梁山中效力。哥哥只管看信件,其他之事,我们容后再说。” 徐宁心中震撼不已,还是强自按压心中震惊,盯着信件内容。 过了一会,徐宁抬头道:“我与林冲往昔有交情,不过,他出事之后,我们再无见过,信中他说得清楚,只是我身为朝廷官员,岂能传授此等本事,又来对付官军?表弟,你这是让我陷入不忠不义境地啊。” ............. 第646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汤隆解释说道:“哥哥切勿如此,我家林冲哥哥说过,只是请哥哥帮衬一二,若是哥哥不愿,也没关系。” 徐宁叹了口气:“如今我朝不保夕,还不知道明日如何。兄弟好意,我心中明白,只是家中尚有妻儿,若是孤身一人,此番也好决断。拖家带口,诸多事情,也不能随心如意啊。” “哥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京城人多眼杂,我先退下。”汤隆当即起身,便要告辞。 徐宁心中过意不去,道:“表弟,不如在我这里多住几日再走。” “不可如此,我眼下乃是梁山中人,不可牵扯到哥哥身上。”汤隆断然说道。 徐宁听到这话,心中过意不去道:“好吧,往后若有其他事,只管跟我说来,我定会给你想办法。” “哥哥,无须心有内疚,您的顾虑,换做是我,我也明白。只不过......”汤隆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兄弟有什么要说的,只管说来,无须有所顾虑,我们乃是至亲,与旁人关系自然不同。”徐宁当即表态,也算是定下基调。 汤隆沉声说道:“既然哥哥这般说,那我也不遮掩了。哥哥此番得罪高俅,只怕将有祸事。哥哥,高俅行事冷酷,乃是有求必应,你驳了他的脸面,便是不给他面子。想想林冲哥哥当初遭遇,若不是林冲哥哥本事出众,早就被高俅那厮给杀了。” 徐宁听得这话,脸上忧虑之色更甚,岂会不明白表弟话中之意。 只是,徐宁心中依旧抱着一丝侥幸,总想着这是京师。 天子脚下,那高俅总不能明抢吧? 只是这层心思,徐宁嘴上自然不好说出来。 徐宁陈沉吟半晌,道:“兄弟的关心,我已明白。此番你回山,还请带话给林冲哥哥,只说我有家中羁绊,实在无法脱身,往后若有机缘,定愿差遣。” 这话便是客套了,同样也是一个姿态。 这是表达徐宁还惦记过去情谊,并不希望破坏这层关系的意思。 汤隆当即明白意思,有这层意思,那就好上很多了。 “哥哥这么说,梁山的大门,永远为哥哥畅快,小弟此番下山,林冲哥哥便交代过,若哥哥有什么嘱托,只管跟我们说,我们若能置办,定能处置妥当。”汤隆话说得极为漂亮,落在徐宁耳中,让他也松了一口气。 徐宁现在是尴尬得很,既不想得罪高俅,更不想得罪梁山。 他既在东京,关于梁山的事情,岂会没有耳闻? 从名不经传的小小山贼之地,此番竟然成为一方割据,攻占郓城、济州两地,俨然要做大的趋势。 这样的力量,岂是山贼可以比拟的? 徐宁哪里愿意开罪? “那就劳烦表弟传话,不胜感激。” 汤隆道:“哥哥无须这般客气,那我先告辞。” “那我便不强留了,来日若有机缘,我们再聚。”徐宁只好说道。 汤隆客套几句,当即离开徐家。 徐宁目送汤隆远去,愣在原地,神色有些恍惚。 此时夜色渐深,外面钟声初响动,云寒星斗无光,街道上,行人渐渐变少,万户人家,各自关门闭户。 没过一会,外面走来两个丫鬟,自来收拾碗筷。 徐宁起身回卧室,上了二楼,坐在椅子上,那中间摆着炉子,屋子中的温度甚妥。 那娃儿正是徐宁孩子,见到徐宁,便要抱抱。 徐宁上前抱了一阵,又还给妻子。 妻子问道:“事情处理妥当了?” 徐宁不好多说其他:“表弟送舅舅一些金银,这会办妥,便离去了。” “如何不让汤隆在我们家多待几日?专门送来金银,舅舅丧葬,我们都没有前去,实在是惭愧得很。”妻子赶忙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汤隆言辞恳切,我便一并收了。等往后汤隆家中有什么大事,便将这些金银再添置一些物件,把它还回去。”徐宁当即下了决定。 “这么做的话,倒也妥当。我看官人面有忧虑,还是那金甲的事情吗?”妻子关心问道。 “倒也不是,想必是累到了,夫人无须担忧,这些男人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徐宁宽慰说道。 有些事情,跟妻子说,只会让女人担心,说了又不能解决问题。 想到这里,徐宁昂首一看,梁上有个大皮匣拴在上面。 “此物既是宝贝,又是麻烦事啊。列祖列宗啊,还请保佑我,让我平安度过这个关口。”徐宁心中暗暗祈祷。 这一番祷告之后,他看一眼卧房门口,那里挂着他的一副弓箭、一口腰刀,这是吃饭的本钱,自然不能胡乱放置。 徐宁撇一眼衣架上,此刻挂着各色衣服。 徐宁当即叫道:“梅香,你来与我将衣衫折叠好。” “好的!”听到呼唤,官绿衬里袄子,连同帕一包,打理的齐齐整整。 这小女子,又拿出一个小黄帕儿,包着一条双獭尾荔枝金带,也放在包袱内,把来安在烘笼上,好些干得快一些。 约至二更以后,徐宁收拾上床。 娘子早就哄睡孩儿,开口问道:“明日随直吗?” 徐宁点点头道:“明日正是天子驾幸龙符宫,须用早起五更去伺候。此事不敢怠慢,当要养足精神才是。” 娘子听了,知晓事情重大,便分付梅香道:“梅香,听见没有?官人明日要起五更出去随班,你们四更起来烧汤,安排点心。” “夫人放心,明早奴婢会早些起来,定将事情安排妥当。” “好,那你也早些休息。” 没一会功夫,夫妻两人便睡在床上,徐宁心烦意乱,还是起身朝房梁看了一眼,见那宝贝还在,终究不再多想,索性翻转身子,直接睡下。 听得徐宁夫妻两口儿上床睡了,两个丫嬛在房门外打铺,房里桌上却点着碗灯。 那五个人都睡着了。 那梅香一日伏侍到晚,精神困倦,亦跟着睡了。 这一前一后,倒是跟寻常没什么两样。 等到四更左右,徐宁一觉醒来,便唤丫嬛起来烧汤。 那两个侍女从睡梦里醒转,见房里没了灯,叫道:“阿呀,今夜却没了灯!这是怎么了?” 徐宁心情本就不好,听到这话,眉头一皱道:“你不去后面讨灯,还要等到几时。” 那个梅香反应最快,当即开楼下去忙活。 梅香讨好灯火入来看时,又去关门,却来灶前烧火。 另一个女使也起来生炭火,当即送上上楼去。 没一会功夫,锅里面汤滚,这梅香便捧面汤上去。 徐宁洗漱完毕,叫荡些热酒上来。 丫嬛几人不敢怠慢,当即又安排肉食炊饼上去。 徐宁吃吃过这些,叫把饭与外面当直的吃。 他是武人,今日的事情要小心值守,自然不能怠慢,若是早上吃不饱,要用到气力的时候,哪里能够展现? 所以,这早上一餐,徐宁用餐吃饭,细嚼慢咽,一直到吃饱为止。 徐宁一早起来,便如厕一番,若是天子到了,他要是来个大号,那才是麻烦事。 徐宁用过餐之后,心中惴惴,总觉得哪里不妥当,他站在卧室,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皮匣子依旧悬在房梁之上,他的心情这才好上几当下便不在多,他一边下楼,一边叫伴当吃了饭。 徐宁背着包袱,拕上金枪出门。 梅香点着灯送徐宁出去,等回来之后,这丫嬛当即关闭门户,吹灭灯火,上楼来,脱了衣裳,倒头便睡。 那屋中的灯火,原本还亮着,可突然那房梁上像是闪过一个黑影,没一会功夫,那油灯又灭了。 恰在此时,徐宁的娘子突然醒来,听得头顶响动,赶忙叫梅香道:“丫头,那梁上什么东西响?” 丫嬛侧耳细听,下意识道:“娘子,想必是有老鼠吧,这春日老鼠也出来了,有些老师最喜欢厮打。” 她说完这话,那房梁还真的听到几声老鼠的嘶鸣声。 徐宁的娘子半是迷糊,半是清醒,这会困意席卷,也不再多管,扭头便睡。 等到天明,两个丫嬛起来,发现楼门居然开了, 两个丫鬟慌忙家里看时,一应物件都有。 两个丫嬛上楼,赶忙对娘子说道:“夫人,不知怎地门户都开了,却不曾失了物件。奇怪的很呢。四更时候,我们还特意锁好门呢。” 娘子大吃一惊,赶忙道:“五更里听得梁上响,你说是老鼠厮打,你且看那皮匣子没甚么事?” 两个丫嬛看了,只叫得苦:“糟糕了,只怕要出大事了。那皮匣子不知哪里去了!” 那娘子听了,慌忙起来道:“快托人去龙符宫里报与官人知道,教他早点回来才是,这东西乃是宝贝,竟是被人偷了去,实在麻烦的很啊。” 丫嬛不敢怠慢,急急寻人去龙符宫报徐宁,连连央了三波人,都回来说道:“金枪班直随驾内苑去了,外面都是亲军护御守把,谁人能勾入去?只能等他下值,到时自个归家,你们莫要寻人了,在这里呆着也是无用。” 丫鬟只好回家,跟徐宁妻子解释,这一家人都是无可奈何,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走投无路,不茶不饭,慌做一团。 那娘子叹口气道:“昨夜官人反复寻思,便是查看那匣子数次,莫不是真的出了事。此物一丢,到时又如何跟官人交代?” 说到这里,徐宁娘子泪眼婆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徐宁直到黄昏时候,方才卸了衣袍服色,让伴当给背着,将着金枪,径回家来。 到得班门口,邻舍说道:“娘子在家失盗,等候您不见回来,此刻已是急的不行。” 徐宁吃了一惊,慌忙奔到家里,心中有大事不妙之感。 两个丫嬛迎门,带着哭腔道:“官人五更出去,却被贼人闪将入来,单单只把梁上那个皮匣子盗将去了!” 徐宁听罢,只叫那连声的苦,从丹田底下直滚出口角来。 “我昨夜怎么都睡不踏实,便是担心要出事,来来回回便是看着,就怕有人来偷,当时只是有这个念头,实在又不好多言,可是千算万算,还是让人得手啊。”徐宁痛呼一声,只觉得心口跟刀搅一样。 娘子拉着徐宁的手道:“这贼正不知几时闪在屋里?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徐宁想尽办法,努力定住心神道:“别的都不打紧,这副雁翎甲乃是祖宗留传四代之宝,不曾有失。王太尉曾还我三万贯钱,我不曾舍得卖与他,恐怕久后军前阵后要用。生怕有些差池,因此拴在梁上。多少人要看我的,只推没了。今次声张起来,枉惹他人耻笑。今却失去,如之奈何?” “当要想想,谁有这个动机,或者这个念想。”妻子提醒说道。 徐宁一夜睡不着,思量道:“不知是甚么人盗了去?也是曾知我这副甲的人。昨日上午来了钱管家,后面便是我那表弟来,后面便出此等事情来。” 娘子想道:“敢是夜来灭了灯时,那贼便躲在家里了。我想怕是高太尉家的,花钱买不得咱们家的宝甲,因此使这个厉害的盗贼来盗了去。 官人可托人慢慢缉访出来,别作商议,且不要打草惊蛇。” 徐宁听了,到天明起来,在家里纳闷。 这事情前后,总是感觉透着诡异? 不知为何,徐宁居然第一个念想不是高太尉,反而是表弟汤隆。 “汤隆啊汤隆,莫不是你想着用甲胄一策,诱我上山吧?”徐宁自言自语说道,“你若是这般做,那我这辈子都是瞧不起你啊。” 想到这里,徐宁又道:“今日可有旁人来我们家拜访?” “这倒是没有。” 徐宁皱紧眉头:“我那表弟说走,到底是真走了,还是晚走了?” 正说着的功夫,忽而外面门子来报。 “大官人,您的表弟又来了。” 徐宁一听这话,当即道:“赶紧请进来。” 这一刻,徐宁心情也是百感交集,半信半疑之中,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了。 唯有一见,才好看看这表弟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 第647章 错综复杂人生难啊 徐宁内心纠结无比,让娘子先行退下,他一个人站在客厅当中,神色有些恍惚。 表弟投靠梁山,原本求他帮衬训练士卒钩镰枪,他之前拒绝。 表弟完不成任务,若安排人偷盗宝甲,那也是有动机的。 只是...... 徐宁含糊一阵,事到如今,先入为主,也是不对,凡事讲究人证物证齐全,便是怀疑一人,若是冤枉他人,也是不对。 再说那高太尉那边,同样有怀疑动机。 到底是谁呢? 还是.....另有其人? 正想着的空档,外面走来一人,正是汤隆。 汤隆急匆匆而来,抱拳道:“哥哥,抱歉了,我又来了。” 徐宁心中“咯噔”一响,真的是汤隆做的? “表弟,可是有什么麻烦事啊?”徐宁语气凝重说道。 汤隆开门见山道:“哥哥家中可是出了事?” 徐宁眉头一皱:“兄弟如何知晓?” 汤隆一愣,忍不住道:“实不相瞒,我有兄弟遇到一样东西,我担心那东西是哥哥之物?” “喔?”徐宁越发觉得,这个表弟不老实,当即道,“表弟,我们是有至亲血缘关系的,你有什么事情好跟我说。如何要使这般手段?” “哥哥,此言差矣,小弟使的什么手段?还请哥哥说得明白,我着实不懂。”汤隆抬起头,一脸无辜之色。 徐宁恼火道:“我家中宝甲,平素极少有人知晓,汤隆,可是你找人偷盗去,此番回来,又要拿这宝甲逼迫我?我待你赤诚,你便要这般对我?” 汤隆苦笑说道:“哥哥啊,您着实冤枉我了啊。我是来报信,何曾知晓您的宝甲被人偷了。” 徐宁先入为主,当即道:“你说吧,便是什么条件,才能还我祖传宝甲。” “哥哥啊,我当真不知道啊。小弟怎么会偷盗您的宝甲呢?”汤隆连连摆手说道,“我向天发誓,若有偷盗哥哥甲胄,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真的不是你?”徐宁也傻了,见表弟神色无比郑重,徐宁也是到,自个是真的错了。 这么一想之后,徐宁一拍脑门,上前一把握住汤隆的手:“表弟啊,为兄丢失祖传宝甲,六神无主,胡思乱想,病急乱投医啊。还望兄弟莫要怪罪。” 汤隆并不在意,直爽道:“哥哥,小弟岂会怪罪,哥哥只是着急而已,并不是非要怀疑到我头上。不过,此事想必同高俅脱不开干系。” “兄弟,何出此言?”徐宁赶忙问道。 “实不相瞒,我有一个兄弟也是盗墓高手,他听说哥哥的事情,昨夜一直盘踞在高俅府附近,后半夜五更过后,便见有一人提着一个皮匣子,从那高俅的后门而入。”汤隆郑重说道。 徐宁又惊又喜,猛地拍着大腿道:“只怕那东西便是我的宝甲,好兄弟啊。我那甲胄便是用皮匣子盛着,系在卧房中的中梁上,只是不晓得那贼人到底如何来偷盗而去。” “哥哥那个时候尚在睡觉吗?” “我今日有上值,要迎接天子,四更起来,当时我还特意看一眼,见房梁上皮匣子尚在。”徐宁回忆说道,“想必便是我走之后,当是五更样子,那厮动的手。” “哥哥那皮匣子是什么样子的?”汤隆急忙说道,“我那兄弟后面潜入高俅府中,见有人将那皮匣子送到正厅当中。” “我用的是红羊皮匣子装的,里面又用布匹包裹着。” 汤隆听到这话,拍着大腿说道:“哥哥啊,那此物当真是被高俅劫持走了。我那兄弟回来说,他见一个红羊皮匣子,上面粘还有一个白线刺着云头如意,中间有狮子滚绣球的。” 徐宁大吃一惊,又怒又惊,愤懑道:“那高俅竟如此无耻!居然真的派人来偷我的甲胄?” “哥哥莫要恼怒,气坏身子不划算,只是此番甲胄没了,高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过后恐怕要寻由头找哥哥麻烦啊。”汤隆又补一句说道,“哥哥啊,小弟有一言,这个世道早就黑白不分。往近了说,那高廉还是高俅的亲眷,便是因为打了败仗,一家老小死得干干净净,那高俅愣是一句话都没说什么。.. 哥哥啊,古人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您有这个祖传宝甲,那便是招致灾祸的东西啊。哥哥武艺在身不假,可是嫂子与孩子他们又有什么本事,要是他们将您置于危险之下,才是可怕之事啊。 林冲哥哥的岳父,当初还是无关之人,都被高俅管家借故杀死,哥哥啊,莫要将自家性命托付到旁人之手啊。” 这番话的威力太大,轰得徐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徐宁痛苦地闭上眼睛,事到如今,诸很多方面都变得不可控了。 汤隆说得没错,人家动手了,若是再加持一步,到时候家破人亡时候,还能如何? 徐宁来回踱步,汤隆没有上去打扰,他很清楚,这种做抉择的时候,才是最关键的。 必须让徐宁自个下决定才是。 汤隆一番说辞,也是听了戴宗的话。 徐宁对家庭格外看重,尤其是妻子、孩子,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会接受,这是他心中最柔软,也是最在意的地方。 “表弟,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你说的没错,高俅乃是朝廷太尉,便是这样的滔天权势人物,都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来,我若是对他还有侥幸心思,那才是将自个置于危险之中啊。”徐宁不是优柔寡断之辈,事到如今,若是再行耽搁,便是一家老小命都不保。 正说的功夫,外面门子突然来报:“主人,外面钱管家到了,说是有要事跟主人说。” 徐宁大吃一惊,当即道:“你去开了正门,我去迎接。” 门子不敢怠慢,当即出去,徐宁侧身对汤隆道:“表弟,你说的每一点错啊。你先去后堂呆着,钱管家来此,只怕来者不善啊。” 汤隆冷冷道:“若是我所料不错,他定是来寻甲胄而来,然后借机会寻哥哥麻烦。” 徐宁叹了口气:“我先见了再说。” 汤隆听到这话,明白这位表哥,内心还有最后一丝侥幸啊。 不过想来也很正常,这富贵日子,乃是多年积攒,官宦人家,谁愿意去做一个山贼呢? 汤隆没有多言一句,径直去了后堂。 徐宁急匆匆出门,将钱友德请到正厅来。 那钱友德一见徐宁,笑眯眯道:“徐教师,此番而来,还是为昨日甲胄而来啊。” ........... 第648章 逼上梁山都是缘分啊 徐宁脸色一垮,还真是跟汤隆所说一模一样啊。 “钱管家,不是小人不卖甲胄,只是家中出了一件祸事。”徐宁苦着脸说道。 钱友德坐定,接过丫鬟送上热茶,朗声道:“这京城之地,徐教师更是武艺高手,家中能有什么祸事?” “不敢欺瞒钱管家,祖传宝甲昨夜被人偷走,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徐宁如实说道,“钱管家,此乃家中祸事啊。” 钱管家听到这话,将手中茶杯一放,却是一拍桌子,不满地道:“徐宁,你还真是好心思啊。” “钱管家,何出此言?”徐宁额头冒汗,他并不是畏惧钱友德此人,而是他身后的高太尉,才是不可招惹之人啊。 “昨日来你这,说是买你宝甲,今日你就编个理由,说是甲胄被人偷了。你是当我钱友德好骗,还是将我家太尉大人,当作可以任意戏耍之人?”钱友德厉声说道,“徐宁啊徐宁,你这么做不地道啊,不想卖甲胄没有事情,昨日我也是带个话,今日你就演这个戏码来,我看你是好大的胆子!” 徐宁整个人一僵,脑海中登时闪过汤隆说的话。 还真是说的一点没有错啊,他们先偷了甲胄,现在又来做好人,反而倒打一耙,还真是玩的好手段啊。 此番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又该如何解释? 百口莫辩啊。 “钱管家,小人岂敢哄骗,还请您转告太尉大人,小人明日告官之后,若有消息,再行跟管家联络。”徐宁小心翼翼说道。 “不用了!徐教师这般深沉心思,我已经知晓,告辞了。”钱友德猛地起身,将袖子一摆,大踏步而去。 徐宁目送钱友德离开,张口欲语,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来。 没过一会,那门子回来道:“主人,那管家离开了。” “好的,你先下去吧。”徐宁淡淡说道。 门子离开屋子,徐宁转身回到后堂,正好见到汤隆。 “表弟啊,你所说之话,还真是没有半分纰漏。此番恶人先告状,为兄想必要大祸临头啊。”徐宁当即说道。 汤隆安慰说道:“哥哥勿要心焦,我只问一句,哥哥是否信小弟。” “若是不信,此番再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徐宁担心说道,“钱友德睚眦必报之辈,听闻这些年,多少良善人家,都被此人弄得家破人亡。今日惹恼此人,他们乃是故意找茬,若是坐以待毙,只怕要家破人亡。” “哥哥,此番事都是高俅所为,至于哥哥甲胄,只怕此番很难再回了。”汤隆说道,“高俅刚得此物,肯定严加看管。当务之急,还是先行离开京城,等来日我们攻取东京城,到时候哥哥自然可以拷问那高俅。” 徐宁听到这话,纵然还有一些怀疑,也是无可奈何。 钱友德怪罪,他已是退无可退了啊。 不管是不是高俅偷盗,徐宁此刻境遇乃是糟糕至极。 “那此番当如何?” 汤隆当即道:“自然收拾金银细软,我这边有兄弟接应,直接去梁山好也。” “当真要如此?”徐宁想到挣了半辈子官身,此番便要放弃,着实不舍。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高太尉都要磨刀霍霍了,哥哥不担心自个,可也得操心嫂嫂和孩子啊。”汤隆直接放出大招来,说到徐宁的心口,“前途也好,事业也好,难道比家人还要重要吗?” 徐宁听到这话,瞬间动容,重重叹口气。 “我厮混这些年,不想竟还没有表弟看得透彻,只是.....梁山真的是一个好去处吗?”徐宁轻声问道。 “何止好去处,只怕要翻天覆地,改朝换代的龙气汇聚之地,哥哥还是早些去,往后若立大功,那也是一等一的从龙之臣啊。”汤隆诱惑说道,“林冲哥哥,乃是经天纬地的天神人物,那是有大气运之人,哥哥纵然在东京,像您这样的人,整个大宋国成千上万人。 林冲哥哥曾说,人之本事,还得有舞台,若没有舞台,不得施展,那再好的本事,也不得发挥啊。” “林冲哥哥,当真这般说?”徐宁再次动容,“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林冲哥哥能将一隅之地,经营到此等地步,可见其才华,表弟所言有理,那就连夜便走。” 汤隆听到这话,大喜过望:“那甚是妥帖,不过此刻城门已关,还是明早趁早便走,今晚我将马车之类准备妥当。哥哥也需要时间准备。” “还是表弟细心,那便这么安排。” 两人商讨一阵之后,汤隆告辞离开,徐宁回屋,跟娘子一番说道。 事到如今,娘子岂会有二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根本不去考虑其他。 “只是两个丫鬟素来懂事,又都是从小买来跟随我们。”娘子开口说道,“若是此番不管不顾,想要在东京立足,只怕难得很。” “那就将她们两人带着,只是不可说要去哪里,咱们此番投效梁山,那可是杀头的事,若是出问题,咱们一家都要砍头。”徐宁郑重说道。 娘子听到这话,也是心中惴惴,还是点头道:“官人这么说,我自然知晓,自然不会多说其他,直说去拜访远方亲友,让他们一同去照顾。” “如此正好。”徐宁点点头。 不知为何,一想到今晚钱友德跋扈模样,他心中便响动个不停。 汤隆说得不错,眼下处境,乃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不可不防啊。 这一夜,对于徐宁而言,那是格外漫长,他一夜几乎没睡,瞪着一双眼睛,望着屋子上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第二日,天蒙蒙亮,便有汤隆亲自驾着一辆马车而来。 徐宁一家人上了马车,平安离开东京城,直朝梁山水泊而去。 ........ 高府,后堂。 高俅穿着一件便服,此刻架子上挂着一套甲胄。 “好甲啊,还真是好甲啊!徐宁这小子,家中居然有此等好东西,此物合该为我所有。”高俅满意地捻着胡须,“钱友德,此事你办得很不错。” 钱友德恭敬站在门口:“为主人办事,那都是我的荣幸!只是有件事,方才传来消息,说是徐宁一家出了东京,不知道去哪里了。” ............ 第649章 谋财害命真正的心思 高俅的心情,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好了。 “这次你的差事办得很好,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将那个小美人接回来吧。这样也算是我赏你的。”高俅高声说道,他的小眼睛,此刻变得格外光亮。 “小人拜谢主人恩裳。”钱友德欢喜不已,当即跪在地上,给高俅磕头谢恩。 高俅只是点了点头,仿若磕头这样的事情,不过是稀松平常的。 人便是这样啊,在不凡的事情,一旦次数多了,便不会再觉得新鲜与重视。 高俅背对着钱友德,目光凝视着金色的甲胄:“这一套宝甲,简直就是上上的极品,不过事情办到这个层面,还不够。那个偷盗技巧娴熟的家伙,给他一笔钱,送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不能让他再回到京师。” “那个人向南方去了,去到很远的地方,没有人会在意他,他获取的财富,将能够安稳地度过这辈子,我警告过他,如果有其他的念头,将会迎来致命的灾难。”钱友德说道。 “这样还不够,南下的路上,让他永远闭上嘴巴吧。我们将会把东西送到皇城,让天子鉴赏这样的宝贝,如何能够让事情存在风险呢?”高俅平淡说着决定,这一刻的他,变得很是冷酷而残忍。 那个立下功劳的盗贼,此刻的性命,明显要遭遇横祸,至于他获取的财富,明显无福消受了。 这世间大多数人便是这样,常常会高估自己,同时又低估别人。 钱友德并不意外,喃喃道:“小人一直派人跟踪那个人,便是等候主人的命令,如果要让他闭嘴的话,那有很多的办法。” “那这件事情便交给你去办,不过......”高俅定了定神,猛地转过身,“徐宁那小子很聪慧,只怕有高人指点,这急慌慌离开京师,怕是看穿什么。” “那小人马上安排他们动手。”钱友德抬手做了一个切菜的动作。 “不急,不用这么着急。”高俅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得知道,这里是东京,那个人还是官身,他跟林冲不一样。林冲是杀了人,可以马上安排衙役之类追击,可是徐宁不行。” “那小的便等他出了东京地界,五十里之外动手。” “看他们去哪里?如果只是出去游玩,那么按部就班,如果真的是逃命,他们肯定会跑得远远的,五十里之外不够,得一百里之外。”高俅认真说道,“事情做得漂亮一些,不要再出现纰漏了。” “小人明白,定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官家素来喜欢宝贝,徐宁他们若是尚在人间,那就是一个隐患,隐患是不能存在人间的。”高俅抬起手,轻轻抚摸金色铠甲,犹如在抚摸时间诶上最宝贵的东西。 钱友德眼珠子一转,心领神会道:“小人即刻动身,主人便等好消息吧。” ...... 东京城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起先雨并不大,转而便哗哗变大,地面上很快便出现大大小小的水坑,汇聚成溪流一样,肆意流淌。 一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马车两侧,还跟着数人。 领头一人正是戴宗,还有时迁,一旁则是徐宁,至于押后之人,正是汤隆。 徐宁不解道:“为何走得这般急?像是逃难一样。” 戴宗披着蓑衣,冷冷说道:“此事若是高俅所为,您这边一走,只怕便要追杀。” “高俅那么大的胆子?”徐宁震惊不已,“怪不得一出了京师,你们便让我穿上轻甲。” “我也是猜测而已,咱们骑马,来去自如,倒不是问题,最担心高俅骑兵追击,若是真有杀心,恐难以保全兄弟家眷。”戴宗冷冷说道。 徐宁一听此话,神色大变,不由得上下打量戴宗。 此人实在厉害,谨慎聪慧而又谋略,最关键前后之间,早有筹谋,方才他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居然都被此人提前预防。 “戴宗兄弟,你还真是有谋略,我居然都没想到这些。”徐宁叹了一口气,神色之间,颇有些落寞。 “哥哥无须这般说,只是家中事发突然,分了哥哥心思,换做平日,哥哥自然明白得很。”戴宗当即安慰说道。 徐宁瞬时明白过来,细细一想,越发觉得戴宗说得有道理。 正想着的功夫,后方汤隆策马而来,喊道:“大事不妙,后面有一群骑兵而来,只怕是奔着我们来的。” 徐宁脸色一下子白了,他有武艺不假,可是马车有妻子、丫鬟,他们都是手无寸铁之辈,若是护持不得,岂不是麻烦。 “有多少人?”戴宗并不慌乱,张口说道。 “有一百多人,全部都是骑兵,着轻甲而来,都是持长刀而来,来者不善,距离我们有五六步远,大雨滂沱,不是看得很清楚。”汤隆大声说道。 “马车跑不过他们,前面有一个小山,直接冲进去,寻个山坡位置,居高临下。”徐宁当机立断,“我们没有弩弓,居高临下,他们若有弓弩,我们依靠树木大石,也能遮挡。” “不错,这大雨下得好,能见度太低,弓弩效果不行。就这么办。”戴宗露出喜色。 戴宗认同之后,众人也不怠慢,径直冲向一旁山洼中。 夫人、孩子,还有丫鬟们,直接从车子中跑出来,兜头大雨瓢泼而下,瞬间将他们淋成落汤鸡。 徐宁孩子方才还是睡着,这会被大雨淋透,吓得娃娃哭出声来。 “上山,马上上山。”徐宁心如刀绞,可是这一刻也顾不得孩子哭泣,如果危机无法解除,一会怕是人头都会落地。 徐宁妻子别看文弱,此时此刻,也是明白,事态紧急,跟两个丫鬟前后相扶,艰难上山。 说来神奇,这座山的上端居然有一个狭窄的洞穴,正好可以容纳几人。 徐宁等人将女子、孩子挡在身后,其他人则搬来石块、树枝,作为防护。 等做好这一切,山下黑漆漆一片人。 “这洞穴防守一时还行,若是困死在这里,咱们全都得交代在这。”徐宁说到这里,感觉嘴巴很是苦涩。 .................. 第650章 艰难的战斗 雨下得更大了,犹如夏天的暴雨,哪怕站在山头,哗啦啦的雨滴,砸在头上、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雨滴掉落到脸颊上,令人生痛的感觉。 流过脸上的雨水,犹如瀑布一样,刷刷流淌,纵然是有斗笠戴着,可是眼前也是雾蒙蒙一片。 “幸好准备蓑衣加持,否则以这种鬼天气,很容易身体失温,直接冻死的。”戴宗心有余悸地说道。 “不错,好多年都不曾见过这样的春雨了,下得犹如夏天的暴雨一样,实在太过吓人。”汤隆也忍不住说道。 徐宁取出金枪,一脸庆幸地说道:“这样的大雨,那些官军根本没有机会使用弓弩之类。” 暴雨之下,一个准头不行,另外弓弩碰到雨水,会有不可逆的损伤。 “他们上来了!”时迁冷冷说了一声。 纵然下着大雨, 徐宁不断深呼吸,像是在蓄积力量。 他下意识扭过头,望着身后妻儿,娘子眼中有惊恐,更多的还是担忧。 “不会有事的,娘子,你只管照顾好孩子,让他不要苦恼。只要杀光他们,我们就能离开。”徐宁大声安慰着,神色坚毅无比。 “官人只管杀敌,其他的事情有妾身在。”徐宁妻鼓励说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徐宁自言自语说道,猛地转过身,望着密密麻麻涌上来的黑衣人。 数量太多了,徐宁刚才安慰妻子,这会不由得在想,恐怕真的会死在这里。 “不止一百人,大概有两百人。高俅还真的看得起我。”徐宁自嘲一笑。 汤隆呸了一口:“原本只是怀疑,眼下彻底清楚,这一帮人定是高俅派遣而来。表哥啊,你幸亏走了,不走的话,只怕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徐宁感慨莫名说道:“若无兄弟劝说,我徐家上下,都要惨遭灭门之祸啊。今日若能得兄弟帮衬,逃出生天,往后这仇怨一定要报回去。” 噼里啪啦的雨声之下,突然这雨像是下小一些,当然也不过是下小一些。 那群黑衣人中,突然走出一个穿着蓑衣的人。 那个人不是旁人,正是钱友德。 “徐宁,你们跑什么啊?让老子追得够呛。”钱友德破口大骂说道,“摊上这破烂天气,老子的屁股都要颠烂了!” “钱管家,这样坏的天气,还要从京师追出来,还真是不容易啊。”徐宁冷冷说道,“这样糟糕的天气,还要劳烦大管家,还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过,管家还真是狠辣啊,一边偷了我祖传宝甲,一边又兴师问罪,还真是卑鄙至极啊。” 钱友德面不改色,哼了一声说道:“那是你自个不识相,我既到你家中,开出价码购买你家甲胄,你便说一个好字,岂会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行了,废话也不想跟你说了,今日便是要你性命再说。” 钱友德说完这话,朝着领头一人道:“何团练,两百人杀这几个人,那也是容易得很,我先回去了。事成之后,把消息给我带回来。” 那叫何团练的男子,身高八尺,皮肤黝黑,听到这话,抱拳说道:“小人定不负钱管家所托。” “行了,都是一些勾结梁山的贼子,全部杀了,一个不留。”钱友德一脸的不耐烦。 他真的是受够这样的日子了,在别人眼中,他做了阴险卑鄙的事情。 唯有钱友德知道,这个世界上去统筹安排计谋的时候,也是非常辛苦和烦恼的。 那些来回的奔波,最是耗费人的意志与精力。 尤其是这该死的天气,让钱友德感觉身心俱疲,有时候他都在想着,如果父亲没有死的话,他也许就当官了。 当官的话,往后便是士人的一员,而不是卑贱的奴仆,现在他虽然很威风,但是背后依靠的都是高俅这位老爷。 如果有一天,这位老爷倒塌的话,一切的一切便糟糕了。 可是,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根本就没有啊。 如果他敢说不做这个管家,也许第二天出门就会被人杀人,或者说被一辆马车活活碾死。 还真是痛苦的事情啊! 可是,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呢? “那就是该死的林冲,实在是没有错误啊,那个该死的家伙,如果不是他杀死我的父亲,我的命运怎么会改变呢?” 终究,一切的怨恨全部回归到钱友德的内心,他猛地跳起来:“那帮人一定要投奔梁山!杀光他们,还有他们家中的孩子!” 他呼哧呼哧地大吼着,像是一头发怒的猴子,恼羞成怒中,张牙舞爪。 换做何团练的人,自然不敢耽误,在一声声的谩骂声中,他快速前行。 泥泞的道路,明显迟滞他们的行动,还有他们的想法。 然而,骂骂咧咧的钱友德,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切一样。 他只是扭过头,想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这个世道便是这样啊,每个人的分工是不一样的,他是负责出计谋的,是来组织谁该干什么的。 现在,该是那些吃力气饭的糙汉子,拿起他们的刀,去杀死该杀的人。 人是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干完的,那样的话,会让别的人没有活路。 这个道理,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他了。 可惜的是,他的父亲死得那么早,让他连科举都来不及参加。 “我会报仇的,一定会报仇。”钱友德自言自语说着,他脸上的肌肉没有怎么变化,可是一双眼睛变得格外凶狠,那是真正的仇恨的双眼。 钱友德没有去看身后,他扬起马鞭,抽打在马儿身上,耳畔的大雨声,是那么的刺耳,还有....突然响起的厮杀声。 钱友德喜欢成功的滋味,可是他并不喜欢见血的场面。 山坡上的厮杀开始了,徐宁的长枪大开大合,加上占据有利地形,一个横扫家挑拨,当场有四五人滚落山下。 这让汤隆等人士气大振,纷纷簇拥在徐宁后面,为他庇护左右。 然而,官军的反应很快,不再急着攻上来,而是将这洞穴慢慢围拢,然后人数越来越多。 徐宁知道,他们是要趁人多,一口气冲进洞穴了! 胜败会很快,只要这一波挡不住,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死。 ............ 第651章 神兵天降别来无恙 耳畔是哗哗的雨声,可怕的力量在逼近,这群官军一步步的逼近,只等着爆发最后的冲杀。 “杀!”一声暴喝之下。 官军犹如浪涛一样,朝着洞口冲杀进来。 刀兵交织的声音,瞬间碰撞在一起,徐宁长枪如龙,左右则是汤隆、戴宗、时迁护持。 这会徐宁才是最强战力,三人只要把徐宁的左右护持好,那他们就有机会。 徐宁长枪犹如灵蛇,一枪破开三人,当即打开缺口,他不退反进,朝前跨出一步,又是噼噼啪啪的声响。 不断有人中枪,直接跪在地上,还有人惨叫着,直接从山坡上滚下。 短短几个回合,便有六七人倒下或者负伤。 只是官兵那一头,明显也是拼着命来的,前面有人倒下,后面就有人跟上来。 沉闷的厮杀声,便在这山坡中响动。 声音格外的沉闷,双方都不怎么说话,只是瞪着眼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宁的握着长枪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一炷香的功夫,纵然他尽可能地节省气力,只是冲上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呼!呼!呼!”徐宁脸上的肌肉,逐渐开始狰狞,手中的动作,看似越来越快,却又像是强弩之末。 那厮杀的模样,更像是最后的挣扎。 戴宗最先看出这一切,厉声说道:“今日只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汤隆喊道:“戴宗哥哥,你有神行法,还请你带着我那嫂子、孩子先走。我们便在这里抵挡,还请给我哥哥留一个香火血脉。” 戴宗也不含糊,眉头皱了皱道:“事到如今,唯有如此了。” 徐宁叹口气说道:“戴宗兄弟,时迁兄弟,你们两个人都走,没有必要在这里都死,只希望妻儿能够逃离,若是我身死,让我的孩子,有一天能够为我报仇雪恨。” 洞穴深处,徐宁妻子大哭说道:“我与官人同死!” “闭嘴!事到如今,莫要分我的心思。”徐宁大吼一声,“那就这么干!” 徐宁使出全身气力,长枪一个大摆,直接荡开一个空地。戴宗也不含糊,早就抓着徐家妻小,贴了神行甲马,当即便走。 时迁也不含糊,他轻功了得,也是直接侧身便跑,一瞬间便越过山坡,直接朝另一头遁走。 徐宁连斩数人,鲜血溅他一脸,眼前猛地一黑,这是脱力的症状。 汤隆那一头,也是肩膀中了两刀,两个人背靠背,可谓穷途末路。 “徐宁,我敬你是条汉子,可惜你招惹高太尉,那就不要怪我们了。”何团练厉声说道,“便让我今日割了你的脑袋,好回去交差吧。”.. 徐宁不甘示弱道:“今日便是死,那也得让我杀个痛快再说。” 何团练听到这话,脸色肌肉一阵抽搐,当即一挥手:“冲上去,把这两个人都给我砍了!” 徐宁深吸一口气,扭头道:“汤隆表弟,此番是我害了你!今日若死,来世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汤隆大笑说道:“哥哥无须这般说!你我都是故旧亲人,今日这样场面,我与哥哥共赴黄泉!” 徐宁仰天大笑:“好!好一个共赴黄泉!我过去自诩不凡,把自个看得太高,今日方知晓,唯有至亲好友,才是王道霸道!我今日能与兄弟死在这里,此生也是无憾了!” 汤隆横着长刀,大咧咧道:“今日我们若死,哥哥无须担忧,林冲哥哥定为我等报仇,这黄泉路上,有个哥哥作伴,何愁道路艰难呢!” 徐宁仰天大笑,喊道:“今日不怕死,只是两大遗憾!可恨不能手刃高俅,他为一己私欲,陷害我徐家,夺我祖传宝甲,第二轮一路狂奔至此,却是无法见到林冲哥哥一场,实在遗憾万分啊。” “你们两个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废话连篇!既然话说不完,那就送你们到黄泉路上,你们可以慢慢说道。” 何团练破口大骂,脸色实在难看至极。 有两个贼人跑得甚快,竟是连追击都来不及。 何团练也不在乎,当务之急还要先解决掉徐宁再说。 这个人的脑袋,才是最值钱的,事到如今,换做旁人,肯定会低头求饶,然而这两个人却没有。 这两个人的脸上,应该呈现恐惧的色彩,可是何团练没有望见,这样的结果,实在是令人恼火啊。 “上!上!全部给我上!将他们剁碎!” 风猛地一吹,竟然将大雨吹走一下,头顶的雨一下子都停滞数分,空气都停顿两下,便是脸上都清爽很多。 “这是?!”这个刹那,几乎所有人都昂起头,望向天空。 实在太奇怪了。 这磅礴的大雨,竟然说停便停,犹如神话一样。 “哇~~~哇~~哇~~~”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乌鸦的叫声,这春日的暴雨在这关键的时刻停了。 停止、凝滞、恐怖、死寂,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绝望。 又是一阵风猛的吹过,何团练莫名的身子抖了一下,好像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腾而出,不仅仅是身子的寒冷,更有一种灵魂的颤抖。 “你们这帮人,我梁山的人,也敢动的吗?” 这个声音,何团练猛地昂起头,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那头顶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簇拥着一群披坚执锐的武夫,这些人腰间挂着长刀,手中持着长枪,一个个凶神恶煞,俯瞰下方。 “你们....你们什么人?”何团练下意识吼道。 山洞之下,汤隆一听声音,竟是眼珠子都要爆出来,激动地喊道:“我家哥哥!是我家林冲哥哥来了!哈哈哈哈哈!” “林冲哥哥?是林冲哥哥来了吗?”徐宁狂喜莫名,原本浑身的气力都已丧失,可是这一刻身体涌出无穷无尽的气力。 “噗通!” 噗通一下子,那山顶之上,登时长枪如林,三两下之间,居然将洞口的官军逼退! 只见一个身形强健的男子,一跃而下,不是旁人,正是林冲。 “徐宁兄弟,别来无恙啊!” 徐宁望见那张熟悉的脸蛋,百感交集道:“林冲哥哥!!!” .......... 第652章 你这样的腌臜玩意算个什么东西 徐宁的眼眶一热,过去同僚一跃而下的身影,犹如一道光,直接照耀在他的心头。 原本下定必死的决心,此刻骤然化作动力。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真的是不一样的滋味啊。 最关键眼前的人不是旁人,是他的曾经的同僚,那个时候,他们常常在一起切磋武艺。 时光如梭,人生无常。 本以为必死之境,可是神兵天降! 犹如真龙降临,那庞大而魁梧的身形,阻挡在他的面前,他眼前的黑暗,一瞬间消散殆尽。 “哥哥!是林冲哥哥!哈哈哈哈!表哥,我们得救了。”汤隆激动得又蹦又跳,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他发出低声的叫声,明显努力克制此刻激动的心情。 徐宁素来冷静,可是这一刻,他也无法控制心情,原本丧失气力,逐渐丧失气力的身体,犹如神光附着一样,好似都要见他的身体燃烧。 无穷无尽的力量在喷涌,徐宁忍不住赞叹道:“哥哥,神威无敌,当真是天神下凡也!” 实在是太强悍了! 这个人跟数年前相比,似乎演变到更加强大的状态。 他的个子好像又长了一些,那八尺的身高,身着玄色重甲,腰间扣着短刀,手中持着一把深色丈八蛇矛。 雨水顺着他的铠甲,不断滑落雨水,他的头盔下,一张坚毅而冷酷的脸蛋,展现着强大的威压。 林冲光是站在那里,官军们纷纷往后退,那些人的眼神都冒出恐惧的神色。 这个人实在太强了! 光是气势,好似就要将人碾压破碎。 与此同时,在林冲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黑高的汉子。 这个汉子的身形居然比林冲还要高大,犹如一头直立行走的狗熊。 全身黑得犹如墨水染的一样,他的腰间别着两个双花大斧头,全身套着重型甲胄,好似是一个移动的城墙,威猛到可怕。 “这员猛将是谁?”徐宁眼皮猛跳,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梁山步军都统领刘黑子,擅使一双花板斧,武艺超绝,在山中地位甚高。”汤隆脱口而出。 徐宁听到这话,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一脸惊骇之色,他是京城的教师,各地禁军精锐那也是见过很多。 像眼前这样的猛汉,倒是第一次见,若是嘻嘻看,总有一种压迫感。 “雨停了!”汤隆突然说道。 徐宁还是没有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便是这两个人,只怕是猛将中的猛将啊。 先不说其他,便是两个人身上的武备,这哪里是山贼? 这样的武备,便是京师武备,也不过如此啊。 这就是梁山吗? 徐宁感觉有一种虚假感,在她的印象中,所谓的梁山,不过是苟延残喘之地,从来不曾想过,梁山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直面的冲击才是最大的,让徐宁的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让他莫名的向外走。 最神奇的还是天空,仿若这位天神降临之下,都不敢将那瓢泼的大水,泼洒在这个人的身上。 “好可怕的力量!我闻到了铁与血的力量。” “表哥,我上山至今,从未见过林冲哥哥出手过,今日见他亲自来营救您,可见将您看作极为重要啊。”汤隆大声的赞美着,一方面是高兴,另一方面非常羡慕徐宁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 场中的气氛变得不同,远处的何团练一下子认出林冲,眼中又惊又喜:“林冲,你居然是林冲!还真是天降气运,合该要给我升官发财,你今日带这些人,便想救人而走?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那就试试好了!”刘黑子跨前一步,嗡嗡说道,“正好最近我憋了一肚子气,拿你们练练手便是。” “好大的口气!”何团练大笑一声,回过身道,“哪个兄弟替我把这个黑脸汉子杀了,回去之后,我定有重赏!” “让我试试吧!”这话一出,官军后方冒出一个高个男子,手持长刀,穿着一身轻甲胄,脸上一道蜈蚣一样的刀疤,穿过人群,站在团练使旁边。 刘黑子瞥了一眼,道:“我叫刘黑子,不杀无名之辈。” “我叫黑蜈蚣刘青,无名小卒一个。”那个男子大咧咧说道,“便是想要将你的脑袋砍了,回头升官发财。” “不错,不错,当兵的不想立功,那就只能吃土。来来来,让你刘黑子爷爷教教你,什么叫本事。” 那刘青轻蔑道:“看你一身肉,一会只怕一刀捅不死,我会给你多砍几刀,放心,都是朝脖子砍,不会让你死得太难受。” 刘黑子听到这话,脸色一沉,破口大骂道:“你个腌臜玩意,像个狗头一样的废物,便是在这里也敢狂吠,便是连狗都不如的东西。 便是给你几分脸,便让你狂的没有边。狗儿子,想要送命,乖乖上来,把脖子洗干净,让我这大斧头,给你砍成两半来!”.. 刘青还绷着一张脸,不见喜怒,听刘黑子这般羞辱,只是把他气的眼睛发赤,喝道:“你个黑厮,满嘴喷粪的玩意,看我今日便宰了你。” 刘青箭步而上,手中长刀带起刀光,虚虚假假之中,便是朝着刘黑子脖颈砍去。 刘黑子不退反进,腰间斧头一带,后发而先至。 左手斧头荡开长刀,右手斧头便是朝着那厮脖颈扫去。 刘青吓得一个激灵,这黑厮看着笨拙,可是动作却如雷霆一样,竟然瞬息而至。 千钧一发之际,刘青猛地一收长刀,身子往后一扭,一下子避开斧头。 可是那斧头上的冷风,在他脖颈间一扫,更是让刘青汗毛竖起,吓得他冷汗狂冒。 刚才可不是开玩笑! 若是让那斧头碰上,喉管定会被对方划破。 远处林冲定睛一看,那厮像是个小头领,手脚功夫娴熟,想必也是军中老油条。 换做旁人,刘黑子刚才那一斧头,乃是天罡斧的一招,尽管是最平常的一招,可换做旁人,往往都要吃上大亏。 这小子反应倒是快,竟然猛地避开,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林冲眉头一皱,道:“刘黑子,今日没吃饭吗?速速结果了他,咱们还有大事要办!” ......... 第653章 破军战斗前进 林冲一声爆喝,中气十足,吓得在场众人都是大惊。 刘黑子脸上怒气一窜,竟是紧逼而上,不等那刘青站稳身形,欺身而上,手中斧头横空而下。 刘青吓得魂飞魄散,抬起手中长刀便挡。 “啊!” 那斧头势大力沉,直接压垮长刀,斧头直接剁在他的肩膀上。 皮甲直接穿透,当即见了血。 “你.....” 刘青张口要骂,只觉脖子突地一凉,刘黑子右手一突,直接划破他的喉咙。 刘青目瞪口呆,僵硬在地,连退数步,手中长刀脱手掉落。 鲜血喷涌而出,刘青喉咙发出无意义的呵呵声,直接跪在地上。 整个场面瞬间大乱,刘黑子既杀一人,根本没有停歇的打算,直接朝官军阵中狂冲。 他这一动,身后梁山精锐也是鱼贯而出,场面瞬间大乱。 林冲提起丈八蛇矛,脚下急匆匆而行,有三两人立功心切,拿着长枪便捅。 哪知林冲看都不看,抬手一扫,便有人断了脖颈血管,直通通跪在地上。 一步杀一人,无一人是一合之敌。 远处徐宁看得目瞪口呆:“一别数年,不想林冲哥哥枪法大进,已是天下无敌的阵势啊。” 徐宁信心大振,也不犹豫,他和汤隆顺着人群,径直冲杀而上。 “拦住他们!拦住林冲!”何团练脸色一绿,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演变。 这句话说得迟了,远处林冲犹如风一样冲过来,便是护持在他左右的护卫,刚冲上去,便被林冲两矛戳死。 “妈呀!”何团练如见魔神,哪里见过这样的杀神。 方才还在二十步外,转眼便冲杀到五步之间。 何团练掉头就跑,只是刚冲出去几步,脑袋猛地一凉,下一刻,只觉得身子骤然一轻,他下意识低头一看。 他的脑袋竟跟身体分开,何团练嘴巴蠕动之间,想要说什么,终究眼前陷入完全的黑暗。 林冲将蛇矛一收,望着何团练脑袋掉落在地,顺着山坡,犹如一个皮球一样,直接滚到山脚下。 远处徐宁看得清楚,反应最快,大声喊道:“何团练已死,你们还顽抗什么?” 这句话一出,官军士卒瞬间崩溃,当即溃败奔逃,刘黑子一路砍杀,一路追到山脚下,尚有五六人死于其手。 “穷寇莫追,赶紧上马,离开此地。”林冲一声命令,众将马上调整,纷纷上马,向东边狂行。 这天气好似真的站在林冲这一边,此刻竟是一滴雨都没下。 徐宁侥幸逃命,也是感慨不已,连同那两个丫鬟,原本以为死定了,此番捡了一条命回来,一路又是哭,又是笑,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什么心情。 众人一路狂奔,一路不曾停歇,一直到后半夜,众人到郓城停歇。 得到通传入城之后,李俊、宋万亲来拜见。 众多兄弟彼此说道一阵,李俊等人当即摆了筵席,吃了酒水之后,竟是直接到天明。 李俊、宋万白日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 “我们遇到戴宗、时迁,那两个人先行而去,此番直接回梁山当中。徐宁兄弟无须担忧。”林冲宽慰说道。 徐宁感慨说道:“此番而来,若无哥哥深谋远虑,小人只怕早就人头不保啊。真的说起来,还是我太愚蠢,一开始便不曾相信汤隆表弟的话,引来诸多祸患啊。” 林冲赶忙说道:“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徐宁兄弟素来本分持重,只是高俅可不是这般想的,你家中有宝贝,若是不给,那就是你的灾祸啊。” “哥哥说得真切,汤隆一开始便跟我这般说,可惜我不曾提放在心上,差点惹出大祸来。”徐宁惭愧无比地道,“哥哥给我信件,当时我还拒绝推辞,哥哥不计前嫌,还亲自来救我。这等大恩大德,在下如何得报啊?” “兄弟切勿这般说,咱们往昔都为同僚,理应相互帮衬,只是我写信给兄弟,也是邀请,并不是非要兄弟如何。再者,你有家眷孩子,心中有顾虑,也是正常。此事既过,兄弟千万不要放在心中。”林冲赶忙安慰说道。 耳畔是林冲宽言细语,徐宁越想越是惭愧,当即起身,单膝跪地道:“哥哥胸怀宽广,犹如大江大海,在下是佩服至极,事到如今,我对朝堂心灰意冷,还请哥哥收留,从今往后,小弟愿效犬马之劳!” 林冲哈哈大笑,急忙起身,走上前去,将徐宁扶起道:“甚好!甚好啊!我有徐宁兄弟帮衬,往后大业可成也。你这一身本事,单单做一个教师,实在是委屈至极。” 徐宁听到这话,也是听得心头火热,他今日到郓城,一路而行,算是明白过来。 他早就没有退路,眼下唯一的退路便是梁山。 这郓城布置如此妥当,百姓安居乐业,往后或许真的能闯出一番名堂来。 这么一想之后,徐宁激动道:“小弟不才,愿意训练我军将士,专破呼延灼连环马。” “好!有兄弟训练连环马,那呼延灼必败也。”林冲等的便是这句话啊。 阴差阳错,不想却以这种方式得到徐宁。 高俅啊高俅,这都是你自个作的,若是没有你助力一把,徐宁怎么会上我梁山呢? 你这神助攻,老子还真的谢谢你啊。 众人又说道一阵,趁着天明,众人当即回到山中。 上得山中,又有筵席欢迎,等酒席结束,徐宁立功心切,当即说道:“我想今日便去军中。” 林冲摆摆手道:“你一路艰辛,一宿没有休息,此番跟妻儿又没团聚。让汤隆带你回宅院一趟,明日再来便是。” 徐宁还想再说,一旁汤隆说道:“表哥,还是听林冲哥哥的吧。” “好吧!既是如此,小弟便不客气了,明日一早,再来拜见哥哥。”徐宁拜谢之后,便同汤隆回了宅院。 宅院在后山不远处,汤隆说道:“这一片宅院,距离林冲哥哥他们甚近,寻常统领都是住在新开辟的屋舍当中,这一片屋子极为紧张,竟直接将哥哥安顿在此,实在是器重哥哥啊。” 徐宁听到这话,心中感动不已,望着清幽小院子,忍不住说道:“是我眼光短浅,实在是惭愧万分啊。” “官人,官人!”正说着,屋内传来一阵欢呼声。 原来是娘子、孩子,还有两个丫鬟一同出来了。 ............. 第654章 准备开战钩镰枪 “爹爹!” “官人!” “主人!” ...... 原本安静的院子,骤然之间,变得格外热闹。 徐宁急忙走入院子中,他那可爱的孩子欢快地冲过来,徐宁一把将他抱起。 “好儿子!想爹爹了吗?”徐宁一颗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地了。 “想!想爹爹!” 这熟悉的声音,在徐宁耳畔响动,充满鼓舞的力量。 徐宁望着自家娘子,娘子眼眶红红的,夫妻两人对视一眼,转而都露出微笑。 生死之间,才是情深。 徐宁看了娘子身后丫鬟,当即说道:“你们两个都是忠仆,往后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两个丫鬟当即万福施礼,表达感谢。 丫鬟乖巧地将孩子接过,徐宁则跟娘子回到屋中。 这屋子布置妥帖,衣衫被褥,都是齐齐整整。 “官人,妾身都以为见不到您了,呜呜呜呜。”此刻在屋子当中,再无其他人,娘子的情绪终于遮掩不住,嘤嘤哭泣起来。 徐宁也是感慨莫名:“要不是林冲哥哥下山救命,此番你我真的要天人永隔,再也不得相见了。” “官人,事到如今,还得好好为林冲伯伯效命,报答救命之恩啊。” “是啊,当初是我太过天真,不想高太尉此等高位之人,居然做出如此卑鄙之事来。” “事已至此,只能等来日了。”娘子安慰说道。 “我没怎么休息,先去睡一会,明日还要去拜见林冲哥哥。”徐宁沉声说道,“高俅待我如狗,那呼延灼为高俅卖命,此番定要击败呼延灼,方才报我心头之恨。” ........ 第二日,上午。 梁山,聚义厅。 林冲听着诸多统领汇报大小诸事。 王正青说道:“春种之事,都已妥当,若是没有大的灾害,今年想必又是丰收之年。” “彭玘的亲眷,此番都接上山来,彭玘甚是感激。”一旁吴用开口说道,“便是那凌振的家眷,也一同上山来,从前往后,诸事甚妥,实在是运气不错。” “苍天庇佑,让他们家眷无恙。”林冲点点头说道,“既是徐宁到山中,便可按汤隆之计策,训练钩镰枪手。” 汤隆说道:“钩镰枪之类,小弟今早前去看过,武器锻造妥当,只要得徐宁哥哥传授,那就大事得安。” 正说着功夫,外面徐宁前来。 徐宁休息一夜,容光焕发,当即道:“要破连环马,当要训练齐整才是。小弟此番上山,自然会尽心教授,训练众军头目,拣选身材长壮之士,若是训练妥当,破呼延灼连环马,那是轻而易举。” 此刻,众头领都在聚义厅上看徐宁选军,说钩镰枪法,都是心生好奇。 林冲、晁盖、吴用、公孙胜与众头领,此番都在聚义厅上,当即启请徐宁教使钩镰枪法。 昨日徐宁狼狈奔逃,模样倒是不显,此番再看时,众人都忍不住称赞。 果然是一表人才,端的是一个好人物,六尺五六长身体,团团的一个白脸,三牙细黑髭髯,十分腰细膀阔。 瞧这模样,身轻上马如飞,弯弯两道卧蚕眉。 徐宁也不含糊,径直接过汤隆提来的钩镰枪,当即使一番出来,一攻一守,着实厉害得很。 那钩镰枪在徐宁手中,竟是飞扬出花来,一进一退,攻守有度,着实不凡。 等到枪法舞毕,诸多统领纷纷夸赞。 “不愧是京城的教头,这钩镰枪法着实不凡,实在是让人惊讶得很。”晁盖拍着大腿,一脸赞叹。 “若是让军士掌握此等技法,连环马便不用惧怕。”吴用也跟着说道。 “这一手枪法,着实不凡,不愧是金枪手的名号。” ...... 众人一阵赞叹过后,便随徐宁出了寨子,直接到校场选人,这人选出之后,徐宁当众说道:“要得知晓,咱们若是马上用这钩镰枪军械,便是要从腰胯里使出力道来,上中七路,三钩四拨,一搠一分,共使九个变法,少一分都不得行,当要掌握齐全,才能够以变化对变化。 若是步行使这钩镰枪,亦最得用。先使八步四拨,荡开门户,十二步一变,十六步大转身,分钩、镰、搠、缴;二十四步,那上攒下,钩东拨西;三十六步,浑身盖护,夺硬斗枪。此是钩镰枪正法。马上马下,都得此物,都是有大大的好处。” 这一番话说出来,诸多马军、步军统领都在,那徐宁又使一番钩镰枪,众军汉见了徐宁使钩镰枪,都喜欢。 就当日为始,将选拣精锐壮健之人,晓夜练习。 徐宁是有个有本事的,接下来数日,他也不耽误,又教步军藏林伏草,勾踢拽腿, 徐宁心口憋着一口闷气,每每想到家中亲眷,还有那丢失的宝甲,还有那一日大雨下,钱友德派人而来的追兵。 以国家之公器,用之以私用! 这简直是无法言语的痛恨! 不到半月之间,教成山寨五七百人。 林冲并众头领看了大喜,准备破敌。 林冲的想法不同,便是没有徐宁的钩镰枪,他也有办法破军。 只是徐宁既在,自然还是按照这个办法,也是一样。 那呼延灼自从折了彭玘、凌振,每日只把马军来水边叫阵,上一次进剿大败,呼延灼的锐气,也是丧失不少,此刻进退维谷,也是烦躁的很。 山寨中只教水军头领牢守各处滩头,水底钉好暗桩。 呼延灼虽是在山西、山北两路出哨,自然攻击不到山寨边。 梁山泊却叫凌振制造诸般火炮,尽皆完备,克日定时下山对敌。m.. 钩镰枪军士也已都学成本事。 林冲道:“呼延灼盘旋多日,时不时骚扰周边,也是不堪其扰,若是再让他们霸占这个地方,我们地方上都有麻烦,换做旁人看,还以为我们还其辱。” 吴用道:“哥哥言之有理,呼延灼若败,短时间内山东之内,我们便能横着走了。” 宋江道:“明日并不用咱们的马军,诸多头领都是步战为妙。孙吴兵法却利于山林沮泽,咱们当要利用这点。步军下山,分作十队诱敌。若见呼延灼军马冲掩将来,都望芦苇荆棘林中乱走。 先把钩镰枪军士埋伏在彼,每十个会使钩镰枪的,间着十个挠钩手。但见马到,一搅钩翻,便把挠钩搭将入去捉了。平川窄路也如此埋伏。此法如何?” 吴用大喜道:“正如此藏兵捉将,地利之妙处,正是上上之机会。” 徐宁道:“钩镰枪并挠钩,正是此法。此番官军若到,必然大败!” ............. 第655章 愤怒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混账!混账!上百人都杀不死徐宁,又是林冲,这家伙胆子还真大。”高俅一巴掌抽在钱友德的脸上,“让你谨慎持重,一定要拿下他,这就是你办的好事?” 钱友德脑袋一歪,马上跪在地上:“主人,当时徐宁眼见既死,小的想着还有其他事情处理,哪里会想到林冲那些贼人居然敢下山,我也是没有想到啊。” 高俅破口大骂:“现在好了,虽是甲胄拿下,但是仇怨结下,想我高俅,往后又要多一个仇家了。好一个林冲,你还真是打的好算盘,专门找与我为敌的人。” “此番只怕林冲早有防备,当时就有几个陌生人,跟在徐宁身侧,看他们一家老小跑路,只怕早就跟梁山中人勾搭,否则那林冲如何知晓?”钱友德忍着火辣辣的疼痛,恼恨地说道。 高俅发了脾气,心情好了不少:“也该你命大,当时你若没有离开,只怕也要死在林冲之手,也算是因祸得福,这么说,也不是坏事。” 钱友德原本还有几分怨气,听到太尉这么一说,他登时跪在地上:“还是主人最是疼我。” “事已至此,也是我们预料不到的事情,那一日大雨太盛,弓弩箭矢,根本不得其用,若有此物,徐宁他们早就死了。”高俅拍了拍桌子,感慨万千说道,“天意如此,莫要强求。当初我以林冲为棋子,那林冲挫败西军,让蔡京他们丢了大脸,只是这个棋子用到今日,大有反噬之意啊。” 钱友德听到这话:“那该当如何?” “现在还有机会,不用着急。”高俅负着手,来回转了一圈,“事到如今,唯有等呼延灼了。” “若是呼延灼也败了呢?”钱友德壮着胆子问道。 高俅冷冷看了一眼钱友德,却没有训斥他,很显然高俅也在考虑这一点。 “若是呼延灼也败了,唯有我亲自出征!”高俅眉头一皱,厉声说道,“梁山绝对不能席卷山东,若是让他做大,将会是朝廷大灾。眼下与北面金人达成协议,要是梁山出事,金人定然不会信我们。” 说到这里,高俅骤然一惊,看了一眼钱友德:“我说的事情,乃是军国大事,断然不能旁说,否则有杀头之祸。” 钱友德也是吓了一抖:“小人什么都没有听见。” “何团练既死,好生厚葬吧,不能让他们白死。”高俅正色说道,“抚恤要到位,否则以后谁还愿意为我们卖命?” “小人明白,小人即刻去办。” ............. 这大半月的功夫,不管是梁山还是呼延灼,都是起着一口恶气。 这一日,天高云淡,艳阳高照,正是一个好天。 呼延灼在中军军帐,来回走动。 韩滔在一旁道:“那梁山军龟缩在营寨,便是不出,在这么下去,只怕京师那边不满。” “上次一战,我军水师大败,便是码头都被梁山水贼破灭,现在想要再行水攻,只怕是难得很啊。”呼延灼也是心焦烦闷。 韩滔道:“那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眼下无须着急,当下乃是春耕之时,梁山若只有这八百里水泊在,咱们围困在这里,只怕没有什么益处。”呼延灼断然说道,“眼下梁山有郓城、济州两座大城,若是一直龟缩不出,对他们的统治才是麻烦事,所以......” “将军的意思,梁山军一定会有动作?”韩滔大喜说道。 “他们肯定会出击的,我们只要准备好,有连环马在,梁山军若想击败我等,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到时候主力一破,再使朝廷水军来攻,梁山可灭!”呼延灼晃着脑袋。 正说着的空档,外面探子来报:“将军,水泊中有梁山战船涌动,不少步军都上了岸。” “有多少人?”呼延灼大喜过望。 韩滔也激动地说道:“将军当真神机妙算。” “只是出来了十几个纵队,不见他们要做什么?”探子说道。 “只是步军?不见马军?”呼延灼来回转了一圈,露出奇怪的神色:“看来是吃了亏,不敢跟我们马军对战,只是马军都敌不过我们,让步军再来?又算什么本事呢?” 韩滔上前说道:“他们这是自寻死路的策略,当要一战而灭才是。” “哈哈哈哈哈!苍天助我!这一战当要让他们全军覆没才是。”呼延灼大手一挥,“来人,备马,出战!韩滔!!!” 韩滔当即单膝跪地:“末将在!” “韩先锋,你当先去领先锋探查,放出斥候探查,不得有误。” “末将听令!” 韩滔捏了捏拳头,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凌振兄弟,这一次,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韩滔阔步出了军帐,呼延灼披挂上重甲,骑着天子御赐的宝马,手持双鞭,领着骏马杀奔梁山水泊而来。 等到了山北之地,韩滔策马而来。 “这一次,乃是林冲带着不少人在那边列阵,像是要跟我们决战,人数大概四五千人的样子。”韩滔高声说道。 “四五千人?还不够老子吃一顿饭呢。林冲此人,看似颇有谋略,实则胆小如鼠,生怕折了本钱吧。”呼延灼大声嘲讽。 韩滔又道:“不过在那边有一个侧军,都是步军,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是人数不到,最多不超过五百人。” “五百人?苍蝇屎一样的东西,便是让他们杀来,如何破我连环马?”呼延灼不屑一顾,当即说道,“既是林冲不知死活,他们敢来,那五百人莫要搭理,只管把连环马践踏过去,先破林冲一部!” 韩滔听到这话,还想开口,唯见主帅神色坚毅,只好将那心中话咽下去。 “那卑职先派哨兵斥候打探四周再说,谨防有伏兵。”韩滔开口说道。 “妥当!”呼延灼点点头。 韩滔不敢怠慢,自从在水泊中吃得大亏,他早已不敢轻敌,此番领着五百斥候,一路向前,走了一阵发现东南方向竟冒出一群梁山贼兵来,在山林中晃荡,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些奸贼,想要做什么?” ............... 第656章 好阴险的家伙 韩滔眼珠子乱转,赶忙说道:“那边有几百人,来人啊,抽五十人过去跟着,莫要跟丢,万一有什么响动,便过来通报。” 当即有领头的,领上五十几人,直接向东南的梁山军追去。 韩滔这才放下心来,刚前行百步,又见西南坡地上,突然又冒出来一队旗号,瞅着人多势众,迎风挥动旗帜。 “贼兵势大,只怕真的要拼死一战了。”韩滔也不迟疑,当即扬起马鞭,“撤,撤,回营!” 换做以前,韩滔肯定要上前试试成色如何,只是上次被梁山贼坑的不轻。 韩滔早是心有余悸,实在不行又中了梁山贼的奸计。 “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韩滔自言自语,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不晓得是难过,还是愤怒。 韩滔正打算要走,方才那西南山坡之上,突然站出一个人,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凌振! 韩滔眼角猛地一跳,不想凌振还活着,他又惊又喜,当即策马上前,大声喊道:“凌振兄弟,不想你还活着,他们这是要胁迫你吗?” 凌振站在山坡上,淡淡说道:“韩滔哥哥,别来无恙啊。” 韩滔悲愤说道:“告诉我,他们拷问你了吗?你放心,今日我就会攻破梁山贼,到时候定将你救回来。” 哪知道凌振大笑一声,朗声说道:“韩滔哥哥,你的好意,我凌振心领了。不过,我现在已投梁山,从今日起便是梁山中人了。韩滔哥哥,你我一见如故,我对你颇为钦佩,眼下局面,呼延灼必败,哥哥何必与呼延灼同生共死呢?” “你说什么?你投降了?!为什么?!”韩滔先是一愣,转而仰天大吼,好似被人当头一棒,将他过去的信念,一下子给敲得稀碎。 韩滔是真的要发疯了! 当日,他仓皇逃回来,早就认定凌振死定了! 韩滔这些日子,每一夜,都是睡不着,懊悔与害死凌振兄弟。 他自责,内疚,伤心,每一天都在为凌振祈祷,希望他还活着,他甚至还给凌振点香祈祷。 毫不夸张的说,凌振给韩滔的打击是巨大的! 这几乎成为韩滔的心结与仇恨,现在呢? 那个以为战死的人,凭空而现? 忠诚不屈的战士,现在居然说,他是梁山的人了! 为什么?! 韩滔感觉脑子嗡嗡作响,好似一切都被碾压了。 耻辱!愤怒!恼羞! “梁山乃是明主,往后定有大作为,我在这里发现重要的东西,往后我能够专心做这方面的事情。韩滔哥哥,我劝你一句,速速归顺为妙,往后你我兄弟,正好一同奋战,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岂不快哉?”凌振继续劝说道。 韩滔差点一头从马上跌落,气得脸都黑了。 “住口!凌振,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仇敌,你居然拜入山贼之手,你莫要喊我哥哥!等着吧,等我今日击败梁山,好好让你苏醒过来。”韩滔大声训斥,只想兄弟一定被梁山贼诓骗。m.. 凌振却道:“哥哥,你现在投效山中,才是最为妥当,回头等吃了败仗,到时候再来投降,还得我来给你松绑啊。” 韩滔一听这损话,破口大骂道:“放肆!凌振,废话莫要再说,若是再说的话,你我之间最后一份情分都不再有了。” 凌振叹口气道:“好吧!既然哥哥不爱听,我便在山中等哥哥,到时我亲自给哥哥赔罪。” 韩滔:“......” 你还真是个乌鸦嘴,诚心诅咒我啊。 韩滔只当凌振疯了,再也不理睬,直接发出号令,引军回阵。 呼延灼见韩滔回阵,当即问道:“情况如何?” 韩滔重重叹口气,无奈说道:“南边有三队贼兵,都是梁山泊的旗号,至于是谁统领,倒是看不清楚。有一队人数,也不知道多少。只是......” “只是什么?”呼延灼眉头一皱。 “我望见凌振了,他投效梁山,已是梁山中人,此人丧失忠义之心,竟邀我投降梁山,被我一言拒绝。”韩滔厉声说道,一脸愤懑之色。 “喔?此人没死?居然投效梁山?”呼延灼大失所望,“投效也是正常,那一日情况,他本就是火炮手,又不是真正武将,那梁山贼到底有何本事?彭玘乃是我的良将,素来忠烈,那梁山贼到底说了什么?竟是直接投入山中,竟然还反过来劝说等。” “是啊!凌振今日也是,出面劝我投效,言辞恳切,犹如中了梁山之毒。”韩滔不满说道,“若我战败,定自刎而死,不做俘虏。” 呼延灼听到这话,赶忙说道:“韩先锋,战前万万不可说此等晦气话,着实不祥。” 韩滔急忙不语,还是不满说道:“眼下梁山贼,只怕又是布下疑兵之计,将军还是要小心谨慎才是,莫要中了陷阱才是。” 呼延灼原本还一脸不屑,听到韩滔这般说,沉声说道:“韩先锋所言有理,那些贼兵始终不见进攻,也不来挑衅,东南西北乱窜,想必便是扰我军心,定有奸计筹谋。” 好似在响应呼延灼的话,只听得北面一声炮响,声音甚大,回荡之声,来回转动,半晌不曾停歇。 呼延灼一听炮声,眉头一皱,脸上满是嫌弃厌恶之色:“哼!定是那凌振领炮,实在是助纣为虐,毫无忠义之心!” “呼延将军,您看那边!这炮声,只怕是暗号也。”韩滔抬手一指,感受忙说道。 众人纷纷抬头,往前一看,只见北面居然又起三支队伍,那旗帜迎空,遇风招摇,只是不见人,光是那旗帜猎猎作响,气势骇人。 “哼!这跟一坨坨屎一样,东边冒出一点,西边飘出一分,定是诡计。韩先锋!”呼延灼厉声说道,神色凛然。 韩滔早就急不可耐,当即抱拳道:“卑职在!” “此番定是贼人奸计,你与我分作两路,人马分开,本将杀向北面,便是去拿林冲狗贼。你只管去杀南边,最好将那凌振一把拿下!”呼延灼大声说道。 “卑职领命!” 呼延灼刚要说话,突然远处又是一声炮响,众人一抬头,脸色都是一变。 .......... 第657章 假假真真大势已成 呼延灼循着声音望去,韩滔也跟着看去。 不等反应过来,那远处的炮声骤然变得格外清晰。 “莫不是要用火炮轰我们?他们竟是直接摸过来了?到底在哪个位置?”呼延灼心慌,声音都有些颤抖。 下一刻,军阵之前的沙地上,突然一发炮弹落下,炸得泥沙横飞。 韩滔大惊失色,赶忙说道:“又是这个炮!上次在水泊中,梁山军也是用的这些火炮。将军,当然要赶紧想办法啊。” 呼延灼还没开口,耳畔又响起连环炮声,只见前阵的方向,有炮弹直接落入军阵中,直接炸得人仰马翻,场面大乱。 那炮弹密集无比,只是半炷香功夫,前阵马军便有百人伤亡,伤者不计其数。. “走!走!走!不要龟缩在这里,先冲出去,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赶出去。”呼延灼朝着韩滔大喊。 韩滔当机立断,领着军马先冲前方。 远处贼兵引着旗帜乱窜,那好几支队伍,忽东忽西,气的呼延灼大怒。 “贼兵狡猾,根本不敢与我军正面冲撞,只管去拿林冲那一部。”呼延灼下了定计,连环马呼啸朝北面而去。 行走一阵,望见远处一群梁山贼,领头之人正是林冲。 呼延灼大喜,高声喊道:“林贼,哪里走?” 林冲扭过头道:“有本事来追我便是!” “哼!看我今日拿下你这小贼,只敢东躲西藏,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呼延灼连催军令,连环马直朝着荒林而去。 林冲那一头,整个军中只有少许马军,大部都是步军,此刻一个个头都不回,只管往芦苇地、荒林地中,场面好似乱得一塌糊涂。 呼延灼看了一眼,登时大喜,只觉得贼兵吓破胆,阵形大乱,只要冲将过去,便是斩杀一空。 若是运气好,生擒林冲,那也是容易得很。 呼延灼毫不含糊,桎梏催动连环马,直接往枯草荒林冲去,只是一入此地,那些芦苇荡、枯草、杂树遮挡马军视野以及速度。 突然之间,那些荒草枯枝之间,突然响起一阵哨音,却是从暗处莫名之间探出一支支钩镰枪。 这些长枪动作一致,上前钩倒两边马脚,中间的甲马当即惊吓地大呼,不断有马儿翻倒,便是马上的甲兵也栽倒落地。 钩镰枪手之后,还有挠钩手,那些人早有准备,二话不说,上前便是一套,往身后一拖,直接一个个绑住,只管捆起来。 场面登时大乱,连环马又彼此连接,此刻原本无敌的连环,竟然成了累赘。 嘶吼声不断响起,前排的连环马,几个照面,全军覆没,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呼延灼眼皮猛跳,只觉得整个后槽牙都疼得厉害! “中计了!中计了!回援韩滔。”呼延灼连忙传递军情,当即调动中军后撤。 呼延灼这边刚一退,身后那芦苇荡后面高坡上,突然冒出十几门黑漆漆的大炮来。 那炮口黑洞洞的,光是扭头一看,便是让人浑身汗毛竖起。 “放!放!放!” 尽管相隔甚远,然而听得格外清楚,轰鸣的炮弹声此起彼伏,那火炮一落地,竟然是直接炸开,登时火焰四滚,炸得官军阵营大乱,犹如无头苍蝇,只在荒林中胡乱奔逃。 每一发炮弹,从天而降,那呼啸的声音,简直是追逐生命的鬼叫声,实在恐怖至极。 每一次下落,都会有人死伤,谁都不知道那炮弹会落在哪里。 这才是让人恐惧的地方,亡命奔逃之中,阵型已是大乱。 呼延灼扭头一看,只见身后那些梁山贼,竟全部都是步军,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涌出来。 弓箭、弩箭齐发,还有长枪飞舞,着实可怕至极。 不断有人翻身下马,当场身死,官军颓丧之势,已是明确无比。 不断有人马军士卒被钩锁套住,直接扯将下来。 呼延灼好不容易跟韩滔汇合,韩滔面色惊惶,只管说道:“将军啊,贼军奸计,乃是早有埋伏啊。” 呼延灼满头大汗,扭头一看,这军阵早就大乱,想要规整都已是难上加难。 “梁山贼居然会使钩镰枪,加上那火炮,威力甚大,此乃四面楚歌,我们从一开始就中了他们奸计。”呼延灼感叹说道。 韩滔口中发苦,不由得想到之前凌振所言。 原本以为他是口出狂言,现在看来,不是凌振放肆,而是那家伙有预见之明啊。 韩滔不由地道:“之前凌振所言,我当他是狂妄,现在真是汗颜。” “哼!若不是凌振投效梁山,岂会有这么多火炮?他是火炮好手,梁山得他助阵,火炮才会有这般威力!这么说来,他凌振才是罪魁祸首,实在该死。”呼延灼气恼说道。 韩滔道:“既是中计,咱们还得早早离开,若是让贼军结成包围圈,到时候咱们插翅难飞。” 呼延灼听到这话,明知很有道理,可还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心中万千不甘,原本多好的开局,现在竟然大败到此等地步,折损军马无数,到时候如何跟朝堂交代啊? 这个念头一出,呼延灼绝望无比,半生的戎马生涯,此番怕是要打回原型,实在是不甘心啊。 “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若是再迟疑的话,便是要成了俘虏,受人羞辱啊。”韩滔看出上官犹豫,厉声说道。 “唉!罢了!韩先锋言之有理,此番先走为妙,来日再寻办法便是。”呼延灼痛苦地闭上眼睛,转而睁开眼,神色一凝! 两人策马便走,可是又往哪里走? 这东南西北,到处都有梁山的旗帜飘扬,到底哪些是佯兵,哪些是真的? 呼延灼此刻哪里敢去试探? “那几条小路上,我看都是旗帜遍布,断然不能从那边走。还是要寻一个小路才是。”韩滔提醒说道。 呼延灼道:“往西北走,我看没什么人,那边道路偏僻,都算不上什么道路。” 呼延灼一行人走了一阵,大约五六里道路,忽而前面涌出一群人,当先两个好汉,一个是石秀,一个是杨雄。 杨雄喊道:“呼延灼,你这败军之将,还不下马受降!” .......... 第658章 简直是欺人太甚 呼延灼扫过两人,却是不曾见过之人。 他乃是开国功臣嫡系后裔,现在竟被无名之辈训斥,实在是奇耻大辱。 呼延灼厉声道:“两个无名之辈,也想阻拦我,简直不知死活。” 石秀张口说道:“呼延灼,我们两个人乃是受林冲哥哥所令,专程在此等候你。你只要下马投降,梁山便是你的归宿。” “放屁!你这厮什么名字?我不杀无名之辈。”呼延灼舞动双鞭,早就气得牙痒痒。 “我乃拼命三郎石秀是也,素闻将军大名。”石秀大声说道,神色之间,不卑不亢。 呼延灼哼了一声:“好一个拼命三郎,本官今日倒是要见见,你如何拼命个法子。” 石秀也不啰嗦,持着长刀,便朝着呼延灼奔来。 呼延灼冷哼一声,催马而上,舞动双鞭,直取石秀。 那石秀瞧着本分老实,呼延灼素来自傲,压根没有将此人放在眼中,只想着一鞭将他打下马,然后活活踩死。 石秀上前长刀一挥,来势又快又稳,着实不同,呼延灼也是吃了一惊,两人交手四五个回合,那石秀扭身便走。 一旁韩滔便要上前追逐,呼延灼抬鞭一挡,冷冷道:“贼寇莫追,那叫石秀的本事不小,一进一退,从容得很。万一前方有埋伏,只怕咱们要交代在那里。” 韩滔一脸复杂的望着上官,心情也是起伏不定,换做以前,这位上官肯定要追逐前冲,哪里会在意这些。 只是连续吃了数次大亏,呼延灼也是生怕再次中计,当即策马前行。 两人继续上路,还没走多远,头顶落下两张大网来,呼延灼反应最快,一拍马屁股,胯下宝马神俊无比,瞬间查探到危险,箭步而去,只管是避开那一张大网。 呼延灼再扭头一看,身后韩滔没有那么好运气,直接被那大网套住,两头登时窜出数人,直接将韩滔扯下马来,二话不说,又有套钩子将韩滔扯到草丛当中。 呼延灼眼睁睁望着韩滔没有踪影,此刻他形单影只,身边护卫也是走的零散,唯有长叹一声,纵身往北而去。 呼延灼往北直走,在北面一座山头之上,林冲正盯着他的行踪。 一旁吴用不解道:“哥哥,为何不将此人拿下?” “此人尚有大用,况且......此人心中尚有不服之气,此番将他拿下,纵然在山中带着,也是心不甘情不愿,若是这样,留着又有何用?”林冲高声说道,“骄傲的人,就跟天上的雄鹰一样,翅膀不断,他们就会继续飞翔。此番他的翅膀断了一边,还有一个翅膀好的,它总觉得自己还能飞。” 林冲在这里说得含糊,实际上有其他想法,放呼延灼走,到时候方便林场统合青州山贼之兵,才是他的念头。 到那个时候,借呼延灼之手,撬动整个青州局面,才是非同一般。 当然,这些念头,林冲自然不会跟吴用说实话,只是含糊其辞,扯了一堆梦想理想之类。 吴用听到这话,当即说道:“哥哥这般说,便是熬鹰之术,实在是精彩至极。” 林冲意味深长撇了一眼吴用,这家伙的舔功,还真是日日增长。 “派人去通知解珍、解宝,还有一丈青他们,放任呼延灼离开,莫要上前对阵,毫无意义。”林冲悠悠说道,神色从容淡定。 吴用不敢怠慢,当即派人通传下去。 没过多久,便有传令来兵来报:“呼延灼只身一人,只往东北方而去,不知要去何地,我们并没有多追,怕是惊动到他。” “做得好!”林冲夸赞两句,当即对吴用道,“官军大败,此番梁山可大胆东进!” 吴用听得这话,也是激动非常,道:“此番搅和也是不凡,又得凌振这样人才,正是天助梁山。” “凌振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只是朝堂蠢材太多,只当凌振是个巧匠而已,这人若是用得好,对我梁山有莫大助力。”林冲连连称赞说道。 吴用道:“当真这般厉害?” “往后你便知晓了。”林冲哈哈一笑,那山中火炮很多图纸是有,可是想要转化,个中的麻烦必须要有一个精通之人出来,若是凌振提前将宋元之类的火炮倒腾个七七八八,加上回回炮的威力,简直所向无敌了。 吴用也不好多问,两人自然回山。 山中气氛大好,诸多统领汇聚,一个个欢喜不已,喜笑颜开,这次赏赐定然不少。 林冲回到寨子中,让吴用、公孙胜会同内阁,商议奖赏名目来。 至于数千连环马,那些被砍断蹄子的,直接杀了,肉当作菜肴享用,至于皮甲都是精良至极,正好为山中之用,还有一些马儿没有折损,便作为梁山好马,自然有豢养之处。 此番诛杀人不多,倒是生擒之数,便有六千之多。 实在梁山步步紧逼,官军慌乱阵脚,实在吓破胆子,哪里还想打? 这些俘虏也是一个问题,林冲直接将这些人交给彭玘、凌振来劝降,等劝降差不多了,再各自编入到各部军中。 晁盖也到寨子中,大喜说道:“此番收获不凡,还有些往水里逃,都被我水军缴获,之前他们俘虏咱们的人,此番也一并救出来。” “军粮甚多,最关键甲胄、马甲、武器、刀枪箭矢,这些辎重后背,丰厚至极,足够武装我们一万之军。”王正青打扫完战场,开口说道。 林冲又道:“那韩滔在哪里?” 刘黑子从人群中窜出来,骂咧咧道:“那厮刚烈的很,被抓住之后,一心求死,若不是把他嘴里塞了东西,便是想要咬断舌头。” “喔?他想死?这样刚烈之人,倒是有些意思。”林冲忍不住笑出声来,“不会是发了什么誓言,还是没有脸面见凌振?” “这......俺不晓得。”刘黑子抓抓脑袋。 林冲起身说道:“把他带上来,再去请彭玘、凌振来,这韩滔有些意思,看看能否劝降再说。” 没一会功夫,韩滔便带到,将他口中东西解开,韩滔看了一眼林冲,开口说道:“我乃是朝廷命官,林冲,快些杀了我才是。” ............... 第659章 人生之机遇不可揣度 山寨之中,此刻聚拢一群统领。 韩滔张口寻死,刘黑子一巴掌拍在桌上,厉声道:“想死还不容易?一刀子过去,便是了断自个!在这里嚷嚷什么?” 韩滔听到这话,眼珠子瞪得圆圆的,不甘示弱说道:“既是到了山寨,要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来吧,给我一个痛快。” 刘黑子嘿嘿一笑说道:“俺偏不让快活,到时候挖了你的心肝,专门做醒酒汤。” “好啊!来!我要求饶一声,便不是韩滔。”韩滔也是硬气,张口大骂说道。 “黑子,不得无礼!”林冲高声训斥,当即从位子上起身,快步走到前厅,抬手便给韩滔松绑。 “哎呀,韩先锋乃是忠勇之士,如何张口要死,闭口要死呢?想你这样的大才,何不与我林冲共同干一场大事?”林冲轻抚其背,温言细语说道,“呼延灼已逃,犹如丧家之犬,他一心求活,可不曾求死,至于你的同僚彭玘、凌振两人,眼下都是梁山中人。韩先锋,何苦这般执着呢?” 韩滔听到这话,不由得犹豫一阵,只是想到之前誓言,又想到跟凌振一番对话,此刻愧疚不已,脸上着实过不去, “呼延灼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此番大败,小人实在无颜面对,若是都是投降,如何报答他知遇之恩啊。”韩滔说到这里,语气也松缓不少。 正在这时候,外面走来彭玘、凌振两人。 韩滔一见两人,老脸一红,只觉得羞愧难安,恨不得一头钻入地中。 哪知道彭玘、凌振两人上前,将他双手握住。 “韩兄,既是来了,何苦为了朝堂卖命,便是此番放哥哥回去,那高俅当真会绕了兄弟?”彭玘安慰说道。 凌振一旁说道:“哥哥乃是勇武之辈,只是天命在梁山之中啊。你可知道这次高俅陷害京师徐宁教师,偷取他祖传宝甲,回头还要陷害斩杀他们一家。哥哥啊,你给这样的小人卖命,何苦来由?” 韩滔听到这话,语气又软几分,自责说道:“我那一日发誓,若是战败,定要自杀殉国。” 这话一出,众人都觉韩滔刚烈。 这心里一关过不去,才是最为麻烦啊。 林冲笑了笑,轻描淡写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呼延灼还求生,定然还求来日机会,兄弟要殉国也不是为此事而自裁。要知北面有金国人穷凶极恶,若有一日,我汉家男儿领土遭受异族入侵,兄弟留着这豪迈之躯,为国而战,才是正道啊。” 韩滔听到这话,登时眼眶一红,又看行凌振,哀叹说道:“凌振兄弟,是我太过浅薄啊,不明白你之前所言,实在惭愧啊。” 凌振赶忙说道:“哥哥,良禽择木而栖,林冲所言不虚,无须太过在意过去念头啊。” 林冲又说道:“你看朝堂,可将你们这些武将看作是人?动辄杀戮,韩滔兄弟,今日我梁山虽小,但气象已是万千,给我三五年光景,定有你的发挥之地。”m.. 正说着的功夫,外面杨雄策马而来,禀告道:“林冲哥哥,呼延灼已朝青州而去,想必要投慕容彦达那边。” “好!知道了!呼延灼与慕容彦达有旧,或许想走慕容彦达的门路,往后再寻立功机会,这样能免除他过去的失败罪责。”林冲说到这里,又看一眼韩滔,“韩滔兄弟,你看看,你那上官落到此等田地,也不曾放弃,你当要爱惜自身,怎能自裁呢?” 韩滔听到这话,终于想通,扑通跪在地上,叩拜说道:“罪人韩滔,今日得林冲哥哥饶恕,已是愧不敢当,从今往后,肝脑涂地,为将军所用!” “好!好兄弟!”林冲大喜,赶忙将他扶起,又说道,“我已着戴宗、时迁两位兄弟,让他们二人前去你的故地,将你家眷接到山中,也好了断后顾之忧。” 韩滔听得这话,更是感动,当即道:“一切都依哥哥所言。” 既是韩滔投效,气氛大好,当即开了流水筵席,便是各大头领,还是喽啰将士,俱有奖赏。 林冲吃了酒水,又跟内阁之人商议一阵之后,当即回到家中。 林娘子恢复甚好,原本稍胖的身子,此番又回归到未生孩子之前的婀娜,皮肤紧致而有弹性。 许是养尊处优的缘故,岁月侵扰的痕迹,好似不在她脸颊上留下什么痕迹。 小月、小环两个丫头,亭亭玉立,早已是大姑娘,此番见到林冲回来,都是脸上露着欢喜笑意。 林娘子开口说道:“小环,去小厨房取来醒酒汤,给官人醒酒。小月啊,你去奶娘那里,把八斤抱来,给官人好好瞧瞧。” “是啊,这小家伙,老子有一阵子没有见到了,实在想念得紧。”林冲顺势坐下,握住娘子的手。 入手滑嫩嫩的,再看林娘子娇羞之态,虽是成婚多年,但是林冲每每想到有这样的美人在怀,实在是幸福得很啊。 “今晚大官人便留在房中吧。”林娘子偷偷说道。 林冲马上反应过来,哈哈一笑:“好,我也是这个意思。” 正说着,门开了,小月将八斤给抱进来,林冲顺势接过,这小子居然还醒着,长得胖嘟嘟的,虎头虎脑的,此刻正瞪着眼睛,盯着林冲看。 “这小子胖了不少。”林冲逗弄一阵,这小子一下子不耐烦了,哇哇大叫起来。 “许是饿了,这个点正是要喝奶的时候。”一旁小月提醒说道。 “嗯,吃吧吃吧,把抱到奶娘那边去,吃饱了好睡觉。”林冲将娃儿还给小月。 林娘子将醒酒汤拿来,递给林冲说道:“官人喝一些,一会让小环伺候您洗漱吧。” “好!”林冲用过醒酒汤,又去后面洗个澡,等回来时候,林娘子也躺下。 林冲心口甜蜜蜜的,这奋斗厮杀至今,不就是为了这老婆孩子热炕头吗? 林冲顺势躺下,林娘子伸手抱住他,问道:“官人,要我。” 林冲一听这话,感觉脑袋一热,便是屋子中都有一股香甜气味,让人无法忘怀。 ........ 第660章 第660章 系统奖励良辰吉日 一夜而过,这初夏已到,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雨。 山侧小溪,哗啦啦响动一夜。 一早林冲起床,只觉神清气爽,先是打了一阵拳,望着小月、小环两人。 这两个丫头,都是一脸娇羞,脸蛋红扑扑的。 林冲纳闷问道:“你们两个红着脸做什么?” 小月抱怨说道:“大官人昨夜太吵了,我们两个都睡不下。”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林冲哈哈大笑,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说道,“夫人莫要去打搅,让她多睡一会。” 两个丫头凑在一起,偷偷笑着,林冲懒得搭理这两人。 丫头丫头,到了这个岁数,也是胆大的很。 林冲换了一套衣衫,出去转了一圈。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竟是又到一个夏天了。 沿着水岸走了几里路,忽而望见一个红衣女子,站在一棵柳树下,不晓得在望什么。 林冲没看出那人是谁,也不行打扰,正进退两难之间,那个红衣女子扭过头。 “林冲伯伯。”那女子目露惊喜之色,一双漂亮大眼睛,此刻都发出光来。 林冲愣了一席,这才注意到来人,原来是扈三娘。 “原来是三娘啊。怎么起来这么早?”林冲笑着说道。 扈三娘素来英气的很,可是一见到林冲,瞬间化作小女子。 吹弹可破的脸蛋,此刻红扑扑的,她搓着手问道:“伯伯是不想见奴家吗?” “自然是没有的,只是望见你专心看风景,不敢打扰。” 扈三娘松了一口气:“伯伯不讨厌奴家便好。” 林冲颇有些尴尬,进退两难,半晌才说道:“来山中有阵子了,可还过得习惯?” “习惯,习惯的很,只是.....”扈三娘说到这里,神色颇有些迟疑。 “怎么?有人欺负你?”林冲正色说道,“哪个不开眼的招惹你,只管告诉我。” “是有个人招惹我,只是奴家不敢找他麻烦。”扈三娘听到这话,叹了口气,神色之间,竟有几分幽怨之色。 林冲没反应过来,还真的以为山中有人胆大妄为的。 “哪个统领如此放肆?莫不是欺负了你?”林冲一下子变得格外严肃。 山中女子本就稀少,说得难听一些,当真是僧多粥少,现在倒好? 扈三娘乃是清白人家,家世更是不同一般,若是出了是,独龙冈一系会有连锁反应。 光是那扈成,那可是忠心耿耿,这一刻听扈三娘这么说,可谓是杀人大起,便是整个人气势大变。 扈三娘吓了一跳,只觉得眼前的伯伯,一下子变得犹如魔神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杀气,光是看一眼,都吓得不敢说话。 扈三娘急忙说道:“伯伯不要误会,山中统领对我极为客气,没有人欺负我。” “那三娘刚才说的?”林冲没有反应过来,歪了歪脑袋。 “伯伯真讨厌,奴家不理你了。”扈三娘急的脸都红了,一跺脚,她提着裙子便跑了。 扈三娘在柳树之间奔逃,此番加上清晨的光芒,加上那一抹红色,着实美丽的很。 “怎么就走了?”林冲没反应过来,好像还生气了? “将军,这夏日乃是春心萌动啊。哥哥乃是聪明人,只是人在庐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啊。”忽而一个厚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冲扭过头,原来是公孙道人到了。 “哈哈哈,真人说笑了,我就是个凡夫俗子,岂会懂得小女子的心思。”林冲瞟了一眼,这老小子最近穿衣服很讲究嘛。 此番穿的法袍,竟直接是上次他送的宝贝,还真是威风的很呢。 “将军自谦而已,加上最近军务繁忙,懒得去想罢了,不过这也是一桩事,将军也不能视作无物。”公孙胜提醒说道。 林冲疑惑道:“怎么?跟扈三娘有关?” “当日攻打祝家庄,前后便使一计,说是要将扈三娘嫁给将军,一前一后,惹出不少风波来,现在山中统领,都将此人当作哥哥禁脔,人家小女子清誉在身,此番入得山中,又不辩驳此事,将军还要人家一个交代啊。”公孙胜笑呵呵说道。 “啊?竟有此事?我怎么不知道?”林冲着实没想到,原来此事竟然演变到这等地步。 公孙胜哈哈一笑:“将军心有天下,儿女之事,自然分心乏术,不过我见扈三娘此女,英气逼人,原本命中有一灾祸,乃是岁夫命之人,此番上山之后,竟有旺夫之形,若是嫁给将军,定对将军大业有裨益呢。” 林冲差点笑出声来,你这老小子,难道是扈成的说客? 一个娘们的婚事,你这老小子怎么关心? 便是气运大业都扯出来了。 不过...... 这老小子可不是假道士,而是真的道家高人,还真的不能打马虎眼。 这么一想之后,林冲倒没有急着回这个问题,而是问道:“真人啊,我有一问,最近已有忧虑之色。” “还请将军一说,若是贫道能够知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梁山不同往日,势力渐大,山中有官军一系,更有过去庄主一息,还有本土一系,再有山下投靠一息系,等等,过去人少,还不曾有大问题,若是往后要做大,当要以何等名号?”林冲正色问道。 公孙胜听到这个问题,神色瞬间凝聚,来回走动,没有急着说话,过了半晌,他抬头问道:“将军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林冲负手而立,“这天下将要大变,若是不能将梁山上下拧成一根麻绳,往后必有问题。” 公孙胜听到这话,当即松了口气:“贫道最近一直在担忧此事,原来将军早有所思,实在让贫道佩服啊!此事若依我来看,当要光明正大打起反朝廷的旗帜,还不到时机。” “喔?此话怎么说?”林冲定住身子,一脸好奇之色。 公孙胜沉声说道:“这赵家天下,气数未尽,这最先冒头的,最容易被天下人当作靶子。” “说得好!说得极好!”林冲又问,“该有何良策?” 公孙胜听到这里,微微一笑,拿起一个枝桠,在地上写起字来。 ......... 第661章 一字千金实在难得 初夏的早晨,太阳一出来,水面一丝丝寒气,都会快速消散。 没一会功夫,水面便升腾出雾气升腾,慢慢视野变得格外开阔,整个水面,变得清清楚楚。 林冲负手而立,望着地面上的字。 公孙胜笔走龙蛇,没一会功夫,便写出四个字来。 林冲定睛一看,有些意外地说道:“真人,当真要如此?” 公孙胜笑了笑:“将军看清楚了吗?” “自然看清楚了。只是这样的话,要做的工作会变得很多,而且.....”林冲说到这里,有些为难的说道。 “若要九鼎,便要无心。皇家无亲情。将军往后若是坐到那九五至尊的位置,既是一人,更是一国,若是一国,何来感情?”公孙胜悠悠说道,“该有感情之时,泛滥都可,若是不用情之,无情也是情,当要无心。” 公孙胜说到这里,慢慢伸出脚,将四个字擦掉,露出神秘的笑容。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哥哥曾经说过这个道理,正因为山寨存在多支力量,看似杂乱不同,唯有一样是相同的。”公孙胜沉思说道。 林冲问道:“还请真人赐教。” 公孙胜走出三步,又折回两步道:“往昔上山缘由诸多,可是上山之后,终究都有一个奔头。眼下安定与钱财,都能得到。想要将他们拧紧一根绳子,便得有名!” “名?”林冲笑了笑,做出洗耳恭听姿态,“这个名,是名望,还是名利,亦或者大义?” “当然的是大义之名!要说这大义之名,光是将军振臂一呼,学那陈胜、吴广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便能做到的。”公孙胜遗憾说道,“历代王朝更替,各种解释很多,本朝司马光说乃是天子失德,才是国家沦丧衰亡的根源,这只是将德行抬高到虚幻的位置。真正治国光依靠德行是不行的。” 听到这里,林冲心中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这个公孙胜还真是一个隐藏的高手啊。 这天下万法之间,其实都有路径可言,林冲来自后世,王朝破灭都是有迹可循,可以说国家治理层面的惯性,才是王朝走向黑暗的本质原因。 很多时候看似偶然的亡国行为,都是来源于根深蒂固的架构体系失控导致。 只不过,有些处于量变阶段,有些处于质变阶段。 战略与战术,山中吴用只得术的层面,却没有战略眼光。 至于公孙胜,今日所言,俨然是用战略的眼光看待问题,看似在说历史问题,实际也在为他林冲献言献策,莫要重复覆辙。 林冲也很明白,历朝历代,那些农民起义最终成功的那一批人,往往是快速地完成了封建化的过程。m.. 没有快速完成完成封建化的农民起义,最终都会陷入到剿杀灭亡状态。 陈胜吴广,后世明末李自成起义,本质上都是没有完成封建化的过程。 历史的规律,任何个人都无法抗拒。 刘邦、刘秀、朱元璋之所以能够依靠农民起义,最终坐上皇帝之位,其实都是在扩张的过程中,快速完成封建化。 林冲深知,在生产力没有发生质变的时候,任何跨越时代限制的尝试,那都是作死行为。 比常人超前半步,那是天才,可是比旁人超前一步,那就是疯子。 超越大多人认知的界限,纵然你走的道理是正确的,那也没有人愿意跟随在你身后。 公孙胜说的话,林冲瞬间就理解了,他向来也是这么想的,来到这方世界,他可没打算在这里建造一个理想国。 彻底改变这个世界的体系,那才是最为愚蠢的。 梁山想要发展,同样也要完成封建化,封建化的核心,便是地主集团,他们才是维护统治的基础。 摧毁不合理的,掌控听话的。 “真人所说的四个字,想要完成那种大义之名,只怕我林冲等不起啊。”林冲悠悠说道。 “借名而王,顺势而为,将会减少很多麻烦。”公孙胜认真说道。 公孙胜掌握的是战略,这才是指导长远的机会。 “那真人认为第一步,该如何做?”林冲又问。 “第一步谋夺山东之境,同时抵挡朝廷进剿。只要撑下几个回合,朝廷必然会招安。”公孙胜用力说道。 “招安?”林冲眉头一皱,要不是眼前站的是公孙胜,他都以为换了一个人,还以为宋江那厮上了梁山。 “哥哥莫要误会,我只说朝廷那边,只怕会来招安。”公孙胜见林冲眼神不对,也是吓了一跳,赶忙解释说道。 “真人继续说。” “到了招安的场面,想必朝廷知道,一时半会吃不下咱们。到时候便可以要名了。”公孙胜急忙说道。 “怪不得你会说那四个字。”林冲彻底明白公孙胜的意思,“只不过,此事得要做得好,做得不好,便是跟本朝一样,实在的一身骂名啊。” “开国之祖,哪个身上没有骂名?若是哥哥能开疆拓土,击败金国人,到时候谁敢还言说?”公孙胜赶忙劝说道。 林冲来回踱步:“你说得不错,光靠振臂一呼,我们自己呼喊口号,是争取不来大义和民心的。本朝虽昏庸,但你说的也没错,气数未尽,若是不在意这些,反而有大祸临身。” “哥哥这般说,那贫道便放心了。”公孙胜说到这里,不再多言。 在他眼中,林冲聪慧至极,今日之言,只怕这位哥哥早就思考过,只是还在绸缪之中,不曾正式说出来。 他不过是抛砖引玉,为梁山未来,博取一个前途。 那往后,他也好有个护国真人的名号,那此生也是不虚了。 林冲又问道:“扈三娘那边,真人的意思?” “不管是花青儿,还是扈三娘,哥哥当要尽早迎娶回来。此事关系深远,花青儿代表过去官绅一系,扈三娘代表地主一系,哥哥,此事不能再拖了。”公孙胜正色说道。 林冲颔首说道:“真人今日所言四字,万万不可说第三人知晓。” “贫道不曾跟将军说过什么四字。”公孙胜稽首,转身离开。 一阵凉风吹过,林冲倍感舒适,低着头,喃喃道:“曹魏代汉!” .......... 第662章 曹魏代汉循序渐进 曹魏代汉! 公孙胜说的意思很明白,这天下的名分,极为关键。 当朝纵然有诸多问题,然而天子的正统性,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更多是对朝堂奸臣的痛恨。 如果贸然张开反抗朝堂的大旗,反而容易得不到民心支持。 光是靠军事,能够解决很多问题,可是治理全国,不是光靠军事就能解决的。 林冲来回踱步一阵,忽而一个小婢女匆匆而来。 这个小丫鬟,林冲瞧着眼熟,像是扈三娘身边贴身丫鬟。 那丫鬟急匆匆而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匕首,远远说道:“拜见林将军,这个匕首乃是我家小姐的贴身之物,她托奴婢转赠给将军,还请将军收下。” 林冲上前两步,顺势接过,这匕首外面桃子,乃是用银子封皮,里面像是用鹿皮缝制,抬手一抽,居然是一把钢刀。 “好刀!托我转告你家小姐,她的心意,我已明白。”林冲说到这里,摸了摸怀中,出来匆忙,倒也不曾带什么东西,他顺手取下腰间一个玉石鱼形吊坠,“我出来的匆忙,此物你带回去,便当是给她把玩,也算是个念想东西。” 那小婢女见到此物,欢喜不已,赶忙说道:“小姐定会喜欢,还要多谢将军。” “好!回去复命吧。”林冲淡淡说道,不想把这小丫鬟给吓到了。 那丫头心满意足离开,林冲在水边站了一会,脑袋放空,并没有思考问题,只是让心情静一静。 安静下来,很多事情,就能够看得透彻,不至于那么烦躁。 一炷香之后,林冲深吸一口气,回到家中。 早饭准备一些鸡丝粥,这些都是按照林冲要求制作的,林冲还特意腌制一些皮蛋,用这东西喝酒还是不错的。 林娘子陪林冲用过早膳,然后漱口茶之后,林娘子主动说道:“这个月十八,我看是个良辰吉日,便将这日子定下来吧。花青儿先迎迎回门。” “嗯,此事便交给夫人操办。那边房子也弄的七七八八,日子也差不多了。”林冲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感慨的很啊。 记得也是去年夏日功夫,当时两个人互表心意,便是泛舟在水泊之上,此番都要过去一年,这婚期也是一拖再拖。 林娘子大喜,过去只要说这事,自家官人一直犹豫不决,今日竟是如此干脆。 “此事办下来,花家上下也放下心来,否则总是不安,不知道官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林娘子小心翼翼说道。 “娘子所言有理。” “前些日子,扈三娘来过数次,还给八斤送了一些小玩意。我看那丫头对官人有意,之前我听说,当初扈成也打算将此女嫁给官人。” “咳咳咳!”林冲正在喝茶,差点喷了一地:“那三娘的事情,不能与花青儿相提并论。” “这个妾身知晓,只是扈成乃是大家族,在独龙冈也是有产业的,再说娶了此女,李应、扈成、杨雄那帮人,也会安心下来。”林娘子沉声说道,“林家只有官人一个血脉,此番多一些贴心人照顾,往后多生一些孩子,妾身既是林家主妇,自然得为后裔子嗣考虑。” 林冲咂咂嘴,心中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长叹一口气,颇有些唏嘘,重生之前,他刚工作没几年,也遇到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眼瞅着就要告白,当时冒出一个富二代。 富二代什么废话都没说,只是问林充身上有多少钱。 “你的爱情多少钱?”富二代很直白的说道。 林充当时傻傻的说:“我会照顾她,争取给她幸福。” 那个时候,富二代笑的很大声,他竖起大拇指,什么都没说有。 没过几天,那个还没有告白的女生,便坐在富二代的跑车,去了外地度假。 到那个时候,林充才明白过来,当时他傻乎乎说的那些话,真的是愚蠢到了极点。 林冲并不怪那个富二代,因为那个人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这个社会讲究的是生存资源,在女人的眼中,哪个男人持有的生存资源多,那么她自身以及未来的孩子,才更会有保障。 这便是后世女人们常说的那一句话:“我想要你给我安全感。” 可惜,很多人理解的安全感,便是老子一定要强壮,能够保护她。 或者,我很男人味,一身都是雄性特征,我浑身都是毛。 这些说辞,其实都不是很了解女人。 女人需要的是长久的稳定。 “大官人?” 林娘子很快发现,自家相公走神了。 这个坚毅而内心强大的男人,第一次露出遗憾和难过的神色。 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林冲马上回过神来:“想到过去一些事,想到一些故人。” “看来有人伤害了大官人。”林娘子心疼的拉住林冲的手臂,“官人不要担心,往后有妾身在。” “是啊,我有你们在,那便足够了。”林冲晃了晃脑袋,将那些杂念全部摇散,驱散所有的念头。 是啊! “孙若仪、吴月娘她们一心经商,官人有空也要去看看她们。至于花青儿、扈三娘,我会请公孙先生上门,将我们林家的打算告知。”林娘子下定决心说道,“晁盖这两日便打算成婚了,方才来寻官人了。” “喔?那是好事啊。”林冲哈哈一笑。 “早些成家也好,往后他们心思也定。”林娘子说道,这话好像是说晁盖,又像是在说给林冲听。 .... 扈家,后院中。 一张石桌前,摆着瓜果,还有一些胡饼,一旁还有仆人伺候。 “方才去哪里了?见你回来很是高兴。”扈成喝了一碗茶水,笑吟吟问道。 “哥哥便喜欢问这些,我不高兴,难道天天沉着脸蛋吗?”扈三娘拿出手帕擦了擦脸。 “那可不,上次你去林将军那里,我听说回来很是不高兴。”扈成顺随口说道。 “哥哥!你好啰嗦,便是喜欢说这些。” 正在这时,外面走来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公孙胜。 扈成大喜,急忙起身:“公孙先生驾临,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公孙胜哈哈一笑:“恭喜啊,恭喜,扈成兄弟。” “小弟有何喜事啊?”扈成疑惑问道。 “扈成兄弟啊,林冲哥哥看中你家妹子,这是让贫道来说媒来了啊。” ............ 第663章 说媒小女儿的心情 扈三娘一听这话,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好似会说话一样亮晶晶。 她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一时都坐不安稳,心情起起伏伏,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扈成眨了眨眼睛,脱口而出:“真人再说一遍?林冲哥哥,真的让您来说媒来了?” 公孙胜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此事我亲口听林冲哥哥所言,不过此番乃是林家娘子亲口嘱托,吩咐贫道说媒来了。还带来一些胭脂水粉,另外一百匹丝绸绢布。” “来人啊,快给公孙真人上茶,上好茶,我要跟真人好好聊一聊。”扈成等这一天太久了,最近甚至都是睡不好,实在着急家中未来的事情。 此番喜从天降,实在太让人惊喜。 扈三娘哪里还坐得住,递给哥哥一个眼神,娇羞地提着裙子,踩着莲步直接回了闺房当中。 这说媒的事情,她一个大姑娘自然要回避了。 她走得甚快,可是脸上的欢喜,那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扈三娘回到闺房中,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鱼形玉佩,鬼使神差地拿起玉佩,放在鼻间轻轻嗅了嗅。 她自个也不知道想闻什么,或许是想闻气味,又可能是想要寻找林冲身上的味道。 可是,玉佩上哪里有味道呢? 此番被她把玩许久,反倒是留着女人的香气。 扈三娘随即起身,走到窗前,正好能够望见后院。 她望着自家亲哥哥,正跟公孙道人说着什么。 听到两人哈哈大笑之声,扈三娘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缓缓落下。 “哥哥真是讨厌,这么来不及将我嫁出去吗?”扈三娘自言自语说道,可是话里话外,明显言不由衷,也不知道在骗哪个? 没过一会,扈三娘见道人离开,还收了一箱箱礼物。 她抬着头,东西都用红布或者红绸盖着,也不晓得是什么东西。 扈三娘手中捏着手帕,捏在手心中搅来搅去,欢喜过后,她竟是莫名有些烦躁。 她也不知道烦躁什么,原本是单身一人,一想到往后要嫁人,变成他人妇,这种猝然而来的身份转变,让扈三娘颇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觉。 “小姐,大喜,大喜啊。”门外贴身小婢,一脸笑意冲进来,连连道喜。 “贫嘴,便是你这嘴巴会说话,哪里来的喜?”扈三娘侧过身子,坐在床畔,可是嘴角轻微的扬起,还是出卖了她。 “小姐跟林冲将军的事情,我看基本成了,奴婢方才听到,主人跟媒人再说嫁娶的日子,此番还送来很多礼物,倒不是彩礼,只是寻常赠礼,我看厚重得很呢。奴婢瞅了一眼,有胭脂水粉,还有还有好多绢布丝绸,另外......还有一个木匣子,像是个首饰盒,怕是送给姑娘的金银首饰呢。”小丫鬟嘴巴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恨不得把知道的所有,都告诉自家女主人。 “行了,行了,莫要说了,我晓得了。”扈三娘嘴上说这不耐烦样子,可是眼中满是欢喜,她打趣说道,“我出嫁时候,便把你带着。” 丫鬟听到这话,脸蛋一下红了:“小姐便会取笑奴婢。” “行了,你早上的事办得不错,你要是不想跟我嫁过去,回头我去寻哥哥,托一个好家人,把你给嫁了。”扈三娘又说道。 那丫鬟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奴婢乃是家养子,哪里都不想去,也看不上哪个,小姐去哪里,奴婢便去哪里。” “只是这样,只怕委屈你了,你若是嫁人,我愿解你奴籍,你可得想好了。”扈三娘又说道。 丫鬟肯定地说道:“扈家待我不薄,小人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往后伺候您。” 扈三娘听得这话,笑着说道:“那便随你吧。” 两个人嬉笑又说一阵,忽而传来一阵脚步声,继而又有敲门声,扈三娘抬头一看,不是旁人,正是自家兄长来了。 丫鬟看了一眼,当即施个万福,乖巧退下,走到门口位置,顺势将门轻轻掩上。 扈成阔步而来,走进屋子中,干咳一声说道:“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为兄来此,也是来听听你的想法。” 扈三娘噗哧一笑:“哥哥好生虚假,所谓长兄如父,有些事情,哥哥做主便行,无须问妹妹意思。” 扈成哈哈一笑:“妹子这是再怪我胡乱做主了?” “没有,奴家心中也有林冲伯伯,嫁给他我愿意得很。” 扈成愣了一下,方才还在想该用什么措辞,如何劝说妹子,不想妹子早就想得通透,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你是我扈家的明珠,更是黄花闺女,嫁过去做妾,着实有些委屈。不过,人都要长远看,若是林冲哥哥打下江山,往后你做个妃子,那也是轻松得很。”扈成沉吟一会,还是大胆地说道。 “哥哥,还是太热衷权势了,我嫁给林冲哥哥,又不是奔着做后妃的,我只是喜欢林冲伯伯。” “你还年轻,不懂这劝酒残酷,咱们扈家乃是山庄一脉,此番想要唉山中有地位,你嫁过去,那可是大不相同。往后我们扈家跟李应庄主那边,也好同气连枝,你虽是一人,但是嫁过去,可以稳定很多事情。”扈成正色说道,“你嫁过去,对我们扈家乃是重要的大事。你可莫要小看此事。” “哥哥说得有道理,可是我若是真的带着心机过去,林冲伯伯会喜欢我吗?野心这个东西,没有不行,可是有太多也不行。”扈三娘说道。 “你说得不错,我跟公孙道人说得差不多,林冲哥哥近几日会先迎娶花青儿,真的要迎娶妹子,只怕要到下半年,或者明年上半年。” “那花青儿等了那么久,都没有闹腾,我扈三娘一样能等。”扈三娘淡淡说道,并没有在意其他。.. 扈成见妹子冷静而忍耐,心情放松不少。 “我原本还担忧不已,生怕妹妹心生不满,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本怎么担心了。对了,林冲哥哥送了一盒子首饰给你,我一会清点好礼物造册之后,便派人送来,到时候妹妹把玩一番。”扈成笑吟吟说道。 扈三娘点点头:“我只想给林冲哥哥生个孩子,其他的也不愿意多想。” 扈成听得此话,只好说道:“行行行,以一切都听你便是。回头订婚到了,再行安排。那花青儿嫁娶,到时候你也可以去帮衬一二。” 扈三娘听得此话,不由得想到那一日见到的林娘子一旁的独门独院,那可是专门给花青儿准备的。 这么一想,扈三娘冒出一个念头:“林冲伯伯,会给我做个屋子吗?” ............ 第664章 嫁娶的规矩花青儿嫁人 晁天王成婚了。 这位水军的统领,早起上山的重要人物,跟一个叫陈倩儿的女子成婚。 婚事办得很隆重,林冲、吴用、王正青、公孙胜、花荣等一干大佬,纷纷到场,流水席开了一天一夜。 这是梁山最近少有的喜事,操办得自然宏大,与此同时,用吴用的话说,这也是给林冲哥哥的婚宴,提前做一个预演。 花家小院,花青儿正品着茶,翻看着一本诗集。 忽而,外面花荣一身酒气回来。 “哥哥,如何喝得这么多?” “今日高兴啊。今天晁天王洞房花烛夜,实在热闹得很,不过,等再过一些日子,便是我家妹妹的大喜之日。”花荣说得脸蛋都笑烂了。 花青儿脸蛋瞬间红了:“哥哥喝多了,便是胡说八道。公孙真人上一次来,说是七日后,之前我一直盼着日子早些到,可是日子真的到了,又舍不得父母、哥哥。” “女大当嫁,迟早都要嫁人的,再说又不是嫁得很远的地方。往后想要回来,随时都能回来。”花荣心情甚是高兴。 “嫁了人,哪里有想回来便回来的道理。”花青儿小声说道。 “你这丫头,还没嫁人,这胳膊肘便往外拐了。” “那小屋子做好之后,我听说林娘子特意安置许多家具桌椅,便是连里面的布置,也是耗费不少功夫。”花青儿感慨万千说道,“过去之后,当要好好以主母为尊。” 花荣哈哈一笑说道:“你是得早些嫁过去,否则那屋子便让别人占了去,到时候才是麻烦。” “哥哥说的是扈三娘吗?” “是啊,我听人说,林冲哥哥要一并迎娶她。” “唉!我便知道,迟早会这样,只是这般快,我是没想到的。” 花青儿说到这里,神色有些黯然,这世间女子,谁有想跟旁的女人,分享自家的男人呢? 不过,花青儿早就想明白了,她要嫁给的那个人,跟别人不一样,那是一个大英雄,以后要做大事的人。 她不在意这个,扈三娘嫁人,那是他们扈家的事情。 若是那个女子为林家着想,安心做林家妇,那便是好事,若是不好好做,那她花青儿也不是好惹的。 “林冲哥哥不是薄情之人,此番定下此番心思,只怕另有考虑。”花荣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想要将梁山上下拧成一根绳子,联姻也是重要的一件事。”花荣长叹一声,“嫁出去,那你就是林家妇了,当要谨慎持重,不可放肆任意啊。往后梁山若是强盛,一切皆有可能。” “还是和睦一些为好,我喜欢林冲伯伯。” 花荣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说道:“愿一切如意吧。” 最近梁山的欢喜日子,的确不少。 七日后,梁山大当家,神威将军林冲,正式迎娶花荣之妹—花青儿。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领头林冲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红袍,左边站着刘黑子,右边站着李应,队伍后面跟着石秀、杨雄等人,接亲队伍甚是宏大。 敲锣打鼓,鞭炮齐鸣,林冲彻底化身工具人。 古代的礼仪规矩,林冲也不是很清楚,眼下任由他们折腾,好在他体力好,永远不知道疲惫,只需要骑马便行。 队伍后面,则是挑着各种礼物担子。 等众人到花家院子,林冲下马,好在有公孙胜主持仪式,总之很是繁琐,两方人员,不断说着场面上的规矩话。 林冲也没有听清楚,反正脑瓜子嗡嗡作响。 其实身后的锣鼓,一直在那敲个不停。 林冲这会都麻木了,最关键这种时候,他断然不能失礼。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固有的姿态,不苟言笑,面无表情,方才是最好。 古代的礼仪仪式,本就是非常繁琐,更是讲究尊卑秩序,双方都有主持的人员,各种文书、礼物之类,都要一一递交。 当这些妥善安排之后,林冲终于望见花青儿一身绿衣,盖着盖头,等左右有丫鬟陪同。 花荣等一干家人,都站在一旁。 花青儿走了两步,站在屋檐台阶上,便不再动。 林冲知道时辰到了,他径直上前,走到花青儿身前。 “我来接你了。”林冲生怕吓到这丫头,柔声说道。 说实在的,这个丫头也许久不曾见了。 不断的大战,加上临近婚期之后,男女双方也要避嫌,自然不能贸然相见。 可是相思之情,这一刻,犹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花青儿的身子微微一颤,很显然这丫头听到林冲的声音,也是激动当中,还有数分紧张。 这几日两家都是非常忙碌的,林冲除去聘礼之外,此番还送来催妆花髻、销金盖头、花扇、靴芴等物。 至亲迎前一天,那花家那边还派人往林冲家布置新房,挂幔帐、铺毡褥、陈设嫁妆器具、珠宝首饰动用之物等,这便是铺房,也是这个时代的规矩。 因为花青儿是妾室,很多的礼节,实际上不能太高,还是林娘子宽厚,看得极重,便是在花青儿的新屋子中,算是提高不少待遇。 小娘子出门,到上轿子,那便不能双脚落地,林冲转过身,一把将花青儿背起。 那柔软的身躯,碰触到林冲的手臂,大腿的肌肉,因为紧张瞬间绷紧,然后落在林冲的背上。 很快,这个丫头放松下来,很显然因为是林冲的缘故,她花青儿的良人。 林冲感受到后背一股柔软的触感,下一刻,花青儿伸出手,直接笼住林冲的脖颈。 “走了!”林冲轻声说道。 林冲一起身,外面敲锣打鼓,叫好声不绝于耳,外面精致的轿子早就准备好。 林冲一路快行,小心翼翼将花青儿送入轿中。 花青儿坐上了喜轿,花家门口的鞭炮声登时响起,场面一下子变得格外热闹。 花家小院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小孩子围着讨要喜糖,嘴里说着些漂亮的吉利话。 迎亲队伍走到林家门前,花青儿却没有办法下喜轿,因为宋代有拦门的风俗。 不过,今日是林冲大婚,自然是象征性地来一下,便是让一些家的孩童来讨要喜糖之类的。 好在有王正青、吴用等人在,他们都是文人,自然有吉利的诗词说出来。 林冲听他们说着吉利话,径直下马,将轿帘子掀开,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处子之香,今日乃是男人之喜事啊。 ............. 第665章 全新的领悟妾身太重了吗 因为是纳妾,虽然说很热闹,但是不能从正门而入的。 好在林家早就做了一个新房,也就是不用花家的小娘从正门而入。 林冲抱着花青儿,直接入了新房。 新房布置极好,一直到了婚房当中,将她放在床侧。 林冲呼出一口气,花青儿突然说道:“是妾身太重了吗?让大官人累到了。” “不是,我是怕太用力,弄疼你,太轻了,又托不稳当,生怕你掉下来。”林冲柔声说道。 “妾身还以为自个太重了。”花青儿轻声说道,“大官人,掀盖头吗?” 林冲问道:“你饿了吗?” “有些饿,不过妾身能忍着,要是吃了东西,容易如厕,才是麻烦,今日不能身上有太多其他气味。”花青儿很认真地说道,“妾身要把最好的给大官人。” 林冲听到这话,不由得感慨万千。 这丫头是真的把他林冲,当作一切了。 这样的女子,当真是不能辜负了。 林冲顺势掀开盖头,露出一张精致而娇嫩的脸蛋。 精心化妆之下,花青儿绽放出少女的绝世容颜,此刻她惊喜抬头,望着林冲,羞涩之下,还有某种渴望。 “苦了你了。”林冲柔声说道。 “为大官人做的,妾身都愿意。”花青儿娇羞低头,这一颦一笑之间,更显得娇媚无双。 林冲心痒难耐,下意识握住她的手,入手有些冰冷,可是手心中又暖暖的。 手掌心还冒着汗,显然这个丫头很是紧张。 “让你等得太久了,承认太多的压力。好在一切都水到渠成。”林冲总结说道,“你那贴身婢女也来了,我方才让她带来一些粥,一会你吃一些,让胃口好一些,到时候我让她在弄一些吃的。” “大官人,若还有事情忙碌,只管去忙。”花青儿抬起头,勇敢地望着林冲,“等了几百个日日夜夜,妾身这会反而不急了,剩下几个时辰,妾身愿意慢慢等,等大官人来。” 林冲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登时一股香气扑面而来,让他浑身一阵冲动,好在他收敛心思,没有去再想。 这犹如最好的美食,此刻终于摆上桌子,林冲可不想狼吞虎咽,而是打算要等到最适合的时间,慢慢品尝她的滋味。 花青儿的身段很柔软,落入怀中好似跟棉花一样,林冲舍不得松开:“等我回来。” 花青儿脸蛋红了,可是眼神直勾勾的,根本没有退让半分,眼中只有惊喜,还有寻到意中人的大胆。 花青儿点点头:“妾身一直都在。” 这种气氛简直让人迷醉,林冲明明没有喝酒,可是这会竟感觉喝醉一样了。 这样就是美人,予取予夺,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更是听话而懂礼。 这让一个男人生出巨大的满足与舒畅。 这或许就是男人存在的意义吧。 林冲阔步出了屋子,又去各处敬酒,前后忙碌,等酒席散去,已是日落西天。 好在这初夏的日子,热气渐升,已是没有什么寒气,便是这白昼都长了许多。 林冲离开筵席,觉得有些酒闷,又不想浑身酒气去新屋子,熏到花家小娘子。 回头一看,陆续有宾客渐渐退去,那边有支客主持,无须林冲操心。 林冲索性走出院子,不知不觉走到了山下。 此刻山风吹拂,阵阵清幽,驱散人的酒意,晕乎乎的林冲,瞬间清醒不少。 远处水面波光粼粼,山上时不时还有嘈杂的声响,林冲远眺天边,恍如一梦。 “真希望不是一场梦啊。”林冲自言自语说道,当初他很恐惧来到这个世界,事到如今,他竟然开始担心,这只是一场梦罢了。 他努力到今天,一刀一枪打下这一片基业,突然也变得患得患失来了。 “伯伯不回家中,是有心事吗?”恰在这时,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林冲下意识扭头,河畔的小路上,走过来一个俏丽女子。 她穿着贴身长裙,曲线玲珑,头发疏散开,不是旁人,正是扈三娘。 林冲颇有些尴尬,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骤然望见扈三娘,或许是现代人的缘故,他竟有些不好意思。 “喝了些酒,头有些沉。”林冲终于解释说道。 扈三娘微微一笑:“伯伯,还是早些回去,省得让青儿姐姐等急了。再说伯伯在这里,若让旁人看见了,还以为伯伯心情不佳呢。” “好,多谢三娘提醒。” 扈三娘又说道:“奴家一会一直等伯伯的,不管未来如何。” 林冲刚走出两步,又定住脚步,半晌才道:“未来只会更好。” 扈三娘施了一个万福,转身离开。 林冲思索片刻,不再多想。 他要改变过去的观念了,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之事,扈三娘说出那番话,分明就是告诉林冲,她不在意花青儿的事情。 是啊! 大丈夫生于世间,有女人喜欢,难道不应该感到开心快意吗? 既然这个时代如此,那便要活成不一样的姿态。 思前想后,不是大丈夫所为。 林冲这么一想之后,只觉得豁然开朗,前世他就是太考虑别人的想法了。 怕别人难受,怕别人不舒服,怕别人不高兴。 可是,从未考虑过,人家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暮色笼罩下虚影之时,林冲终于回到新屋子。 屋子中灯火通明,这一次,花家送来两个贴身婢女,林家这边也安排一个老妈子,帮着打理一些事。 林冲刚进屋,两个小婢赶忙施礼,眉宇之间,那一丝焦急之色,瞬间化作欢喜。 很显然,这两个丫头也想着自家老爷,怎么还没有回来。 林冲点点头,问道:“你们家小姐,用过晚膳了吗?” “喝了一些素汤,又吃了极快糕点,并没有吃主食。” 这丫头还是固执得很呢。 林冲推门而入,屋子中点着红蜡烛,花青儿坐在床榻旁边,手中把玩着手帕,见到林冲回来,欢喜说道:“大官人,您终于回来了。”.. “久等了。” “大官人,我让她们准备了醒酒汤,大官人喝一些。” 花青儿主动端起醒酒汤,送到林冲手中。 林冲看了一眼,装模作样喝了一口,然后将碗放下。 “大官人,是这汤不好喝吗?”花青儿疑惑问道。 林冲哈哈一笑:“我想吃你了。” ............ 第666章 完美呼延灼开启 “我想吃你了!” 这句话说出来,花青儿的脸色一下子便红了。 然而,花青儿的胆子极大,却是说道:“我一直都是大官人的。” 林冲早就发现了,花青儿在成亲的当日,呼唤的名称,轻描淡写中,早就发生了变化。 林冲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热,尤其是听到花青儿说出这二句话,更是感觉整个人得到某种升华。 加上屋子中,焚烧着某种奇异的香气。 那味道让人迷醉,好似某种神奇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其中。 房间的温度,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奇妙地升腾其中,这初夏的日子,好似变得格外温暖。 林冲一把抱住花青儿,花青儿顺从地任由林冲搂着,她漂亮的大眼睛,始终盯着林场。 半晌之后,花青儿开口说道:“大官人想要我吗?”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简直就是洪水冲过堤坝,让人根本无法抵挡,又像是云彩一样,直接升腾到天空当中,让人无法抵御。 “你这勾人的小妖精。”林冲忍不住脱口而出。 花青儿眼睛闪亮亮的,丝毫不避退,而是柔情似水的说道:“奴家便是大官人一人的小妖精!只要大官人喜欢!” 林冲整个人好似炸开一样,这一句话,好似某种神奇的药水,彻底把人的欲望释放出来。 林冲一把搂紧花青儿,顺手将她抄起,一步步走向床榻。 当林冲将花青儿轻柔放下,刚要去解他的衣衫,花青儿突然捏住他的手:“大官人,让奴家自己来。” 林冲一下子怔在原地,却下意识说道:“好!便由你。” 花青儿明显是心里胆子大,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抖个不停。 她像是要表达某种态度,可是真的当着一个男人解开自家的衣衫,着实是某种巨大的考虑。 她咬着嘴唇,眼中又是挣扎,又是在鼓励自个,这繁杂的情绪交织在爱一起,好似交织成一个画卷,让人无法去构想其中的曼妙。 花青儿的呼吸声,明显变得粗重,那传神的眼中当中,更有迷人的心醉。 林冲自然感觉到小娘的紧张,可是他双手撑着床榻,任由花青儿一点点地解开衣衫。 不得不说,暗中紧张之下的动作,一颦一笑当中,都是一种难言的诱惑。 终于,林冲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花青儿,开口说道:“不要这样了,你的魅力,显然超过了一切!你是我的!” 一句话“你是我的”,显然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情话。 这句话说出来,便是林花青儿也整个人感觉飘起来一样,手中的动作也停顿了。 她的脸蛋,一下子涨得赤红一片,犹如沾染了最好看的丹霞。 花青儿明明很紧张,可还是因为喜欢的缘故,这一刻,纵然她闭着眼睛,花青儿一下子双手抱住林冲,却是整个人犹如八爪鱼一样,将林冲勾住! 这个丫头明显是不知道到底如何,这一刻,完全是靠着本能。 林冲感觉这丫头太过紧张,只好搂着她,轻声说道:“不怕,今日我是你的相公。” 这句话明显然是一个催化剂,原本还绷着身子的花青儿,瞬间犹如一滩泥土,直接瘫软在林冲的怀中。 林冲一只手抄起他的脖颈,然后抱紧她。 房间中,瞬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然后这漂亮的房屋当中,响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声音。 站在门外的两个婢女,面面相觑,过了好久之后,两个人的脸蛋依旧涨红。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屋子中的声音方才消失不见,那两个婢女感觉像是过去了一夜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把湿毛巾拿进来!”屋子中,传来花青儿的声音。 两个婢女早就准备好,直接端着水盆,还有湿毛巾进屋子当中,服侍两位主人。 ............. 东京,连续多日的阴雨天,犹如人的心情,从一到头,便是没有好过半分。 高府。 此刻愁云惨淡,整个府邸的气氛,变得诡异至极。 钱友德跪在前厅的青石地板上,神色紧张而惊恐。 “呼延灼无能!士卒无能!数万之众,居然败了!狗屁的开国功臣后裔,算个什么东西?本官悉心扶持,居然全军覆没,实在是可恶!混账1我要杀了呼延灼!”高俅破口大骂,原本瘦削的面孔,这些日子更是变了太多。 “彭玘、韩滔、呼延灼,都应该全部诛杀!只是......”钱友德跪在地上,小心翼翼说道,“小人听闻,此番呼延灼大败,乃是徐宁加入梁山,传授钩镰枪法,导致呼延灼大败!若是这么说来,实在怪不得他啊。” 高俅听到这话,长叹一声,瞬间觉得无言的悲凉,为了一个铠甲,却是让梁山起死回生,这一刻,便是高俅也弄不明白了。.. “看来是本官错了啊!实在是错得离谱啊。” 不过,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高俅突然发出一阵狂笑之声。 “看来梁山,终究需要本官出马啊!”高俅冷冷说道,“时机若是到了,便有本官亲去皇宫,向管家陈述,定要荡平梁山狗贼。” 跪在下方的钱友德,一下子抬起头,露出愕然之色。 ............. 却说呼延灼,折损诸多人马,此刻一路东进,却是又累又渴,咋也不知道走到哪里,望见路旁一个村酒店。 呼延灼只管下马,将马儿系好,直接到了店中,将鞭子方砸在桌子上:“小二,来些酒肉伺候,不会差你酒钱。” 这话一出,一个酒保上前说道:“这位老爷,小人这里只能卖酒,若是要吃肉,还得到村里去杀羊,买一些肉来,老爷若要,小人便去买来。” 呼延灼听到这话,从腰间取出袋子,倒出一些碎银子,高声说道:“你去村里杀一头羊来,再去对付一些草料喂我那马儿,今夜只管住宿一宿,若是多出一些钱来,便是赏你们的。” 那小二大喜,顺手将钱财一收,顺口说道:“酒水自然无忧,只是要住宿的话,没有上好的床帐。” ............. 第667章 青州之变我的宝马 呼延灼听到这话,心中莫名一酸。 都说虎落平原被犬欺,事到如今,还真是如此啊。 想当初,他呼延灼从京师出发,数万大军,前呼后拥,眼下唯有他形单影只,犹如丧家之犬,唏嘘奈何。 “唉!”呼延灼昂起头,望着房梁,都有一死之心。 不过,呼延灼很快摇着头,想到祖先辉煌,他若是自杀而死,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我们这样的路人,时常风餐露宿,哪里会计较这些。再说我乃是军人出身,不计较这些享受之物,小二,只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那便足够了。”呼延灼认真说道。 要说这呼延灼,也算是本分军人,过去乃是大官,跟这小二说话,也不见丝毫跋扈姿态。 小二听到这话,赶忙行礼,说道:“客官放心,小人买的肉都是新鲜,也不会价高骗官人。” “你们常做生意的,我看你店里生意颇好,自然是诚信本分,只管去,我一路行走,早就饿得厉害。”呼延灼开口说道。 那小二连连点头,起身去买羊肉。 呼延灼喝了几口水,出门将马背上的衣甲取下来,放到住处,又将自个的衣衫松了肚带,坐在门前。 眼瞅着天色渐黑,他一路行了几日,每一日都在反思,这一战败的实在冤枉。 “狂妄、自大!”呼延灼先把自个做了个总结,又想到林冲前后使出的计策。 “此人奸诈无比,计策一环又一环,强弱之间,虚虚实实,这样的贼人,只怕来日不好处置啊。”呼延灼皱着眉头,来回想着,忽而意识到梁山的弱点,似乎并不多。 又等了一阵,呼延灼饿的前胸贴后背,着实烦躁得很,望见那小二提着一脚羊肉回来。 “客官,夜色渐晚,杀洗耗费一些功夫,让客官久等了。”小二上来便抱歉说道。 呼延灼顾不得其他:“莫要说这些了,你一路辛苦了,只管把这肥羊洗干净,赶紧给我煮了,那肥肉需得留着,味道才是最美。” 小二嘿嘿一笑:“官人是个会吃的,这羊儿的肥肉,最是味美,小人这就去去做。” “你在去弄三斤面做饼,再打两脚酒来。”呼延灼又吩咐才说道。 小二也不含糊,一边煮肉,一边做饼,一面又去烧水伺候呼延灼洗脚。 呼延灼泡了脚,解了乏,心情好了不少。 小二又去后面切了草料,喂了好马,前后忙活好一阵。 呼延灼吃了酒水,又弄点下酒碟子,先把肚子暖暖,等肉好了,小二将羊肉切好端上。 “小二,我看店里酒客都去得差不多了,你又忙个不停,掌柜也不在,不如跟我一起喝点酒,再吃些肉。”呼延灼心情甚好,当即邀请说道。 小二推辞两句,却抵不过呼延灼热情,两人坐定,便一起吃喝。 酒喝一半,呼延灼说道:“我乃朝廷命官,只是因为追剿梁山水泊失败,才是逃难到此地,此番我到这里,便是要去投青州慕容知府大人。实不相瞒,我那匹马也是天子御赐,你好生给我喂马,草料要用上好的,明日我出发,定给你重赏。” 小二听到这话,大吃一惊,不想那马儿居然还是皇帝御赐,赶忙说道:“客官乃是人上人,今日能与相公一起坐着喝酒,那也是小人的福分,只是有一件事还得告诉相公,不敢隐瞒。” “喔?你只管说来。” “相公,此去前方,有一座山名唤桃花扇,那山上有一伙强人,都是不好惹的。为头的名叫打虎将李忠,第二个是叫小霸王周通,聚集着上千人,打家劫舍,时常去富贵人家借粮,若是借不到,便是打家劫舍,常有骚扰。官府屡次进剿,都无法剿灭,此番经过前方,身有这匹宝马,千万要小心。” 呼延灼听到此话,不屑一顾,大笑一声说道:“一群毛贼罢了!本将有万夫不当之勇,真的那帮人来了,我也不怕他们,你只管给我喂好马儿,明日我定重赏你。” 小二听到这话,也不多言,他吃了一些肉,便回后厨忙活。 呼延灼心情抑郁,自顾自闷着喝酒,竟是将自个喝了多一些,摇摇晃晃回了屋酣睡。 这一睡更是深沉,一直到三更左右,忽而被外面响动惊醒。 呼延灼心中咯噔一响,觉得大难临头一般,猛地坐起,直接冲出屋子,望见那小二在外拍着大腿叫喊。 “小二,出了什么事情?莫不是有山贼来?” 小二快要哭道:“相公,大事不好了,我方才起身给您的宝马喂草料,你知道出来,望见篱笆被推翻,有人将相公的宝马给偷走了啊!你看那远处三四里远,还有火把晃动,只怕便是那帮人。” 呼延灼听到这话,一蹦三尺高,气得一鞭子抽在地上,这可是天子御赐的宝马,若是丢了,岂不是犯了大罪? 呼延灼气的眼珠子都红了,当即说道:“那些火把下的人,这是要往哪里去?” “小人看那个方向,应该是桃花山,只怕是桃花扇的山贼将相公的宝马给偷了!” 呼延灼大吃一惊,当即让小二领路,一路狂追,走出三五里地,可是哪里追得上,后面那火把不见踪影,这三更半夜,如何得见? 呼延灼跺脚道:“我还真是霉运不断,这御赐的宝马,若是彻底丢了,如何向天子交代?” 小二赶忙说道:“相公莫要着急,明日还是早些入了州,寻官府告了此事,再寻官军前去剿捕,到时候便能将马儿寻回。” “唉!”呼延灼明知是这个道理,可是此番多出波折,他的心情更是低沉,原本还有几分酒意,此刻全部消散。 呼延灼心情糟糕到极点,愣是在门口坐到天明,根本都睡不着,等到天明时刻,他再也不耽搁,直接取了衣甲,急匆匆往青州去。 两条腿走路,自然慢上很多,等到城里,早就是天黑。 呼延灼又累又饿,更有一种难言的憋屈。 他倒不是狠林冲,只是哀叹自个实力不济,堂堂武将,沦落到此等地步。.. “想要翻身,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啊。”呼延灼站在内城,喃喃自语。 .............. 第668章 最后的机会 呼延灼感觉这两天叹的气,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都多。 他抖擞精神,将那些杂念去除,此刻官府也是下值,若是去叨扰,反而不美。 呼延灼先寻个客栈歇下,这一夜着实过得艰难。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踏实,心中想到诸多往事,想着往后前途,越发愁苦。 高俅此人,睚眦必报,他又是举荐之人。 此番他大败而走,若是没有解决措施,回头定有降罪。 一想到高廉之败,呼延灼万分恐惧,他倒是不怕死,实在害怕他家族的名声,彻底败了。 一个家族的盛名,需要多少代的积累和孕育,呼延灼万万不敢让家族的盛名,遭遇重挫,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呼延灼第一次觉得,漫漫长夜,竟是如此漫长,长到他望眼欲穿,辗转反侧,内心悲苦不休。 终于等来天明,这白昼的时光,明显长了数分,呼延灼赶忙换上衣衫,直接到府堂拜见青州知府。 慕容彦达听闻呼延灼来访,大吃一惊,见到呼延灼后,赶忙问道:“我听闻将军率军攻打梁山,乃是建下功劳,眼瞅着就要拿下梁山,为何几日的功夫,便是到了这里来了?” 呼延灼听到这话,苦笑一声,便将前后因果说了一番。 慕容彦达听到这话,急忙邀呼延灼到了内屋,两个人左右坐定。 当即有小厮送来茶水,慕容彦达说道:“败了便败了,此事挫败不在于你,而是统筹问题,又是中了林冲奸计。那林冲生性奸猾,卑鄙无耻,最擅长偷袭害人。此番既然败了,将军无须太过计较。来日若有机会,自然能击败他们。” 呼延灼听得这话,心情好了不少,可还是说道:“小人此番又折损宝马,想必是桃花扇所为。” 慕容彦达心生一计,笑着说道:“将军虽是折损人马,但是并不是你的过错,既然将军来到我的治地,实不相瞒,青州之地,同样有山贼侵害,百姓苦不堪言,将军有大才,可使我军卒,到时候先把桃花扇扫清,将那宝马夺回来,至于那些狗东西,居然敢偷盗将军之物,捉到之后,只管杀头便是。” “这......”呼延灼听到这话,心中一动,换做往昔,他还真是看不中这些,只是听到这么一说,他肩的重压,也松了不少。 想要反攻,此刻还得帮衬慕容彦达办事,此人身后有慕容后妃,深受官家欢喜。 到时候,只要美言几句,戴罪立功,很多事情都好办了。 慕容彦达见呼延灼并不反对,心中一喜。 他自从折损秦明、黄信等人之后,这军政一事,手头上还真没什么好的武将。 呼延灼的名气,他还是听闻过的,这可是真正有本事的,想到这里,慕容烟继续说道:“将军剿灭桃花山,到时在将二龙山一并取了。你要知道,那二龙山盘踞的山贼,他们都是梁山中人,跟林冲等人过从甚密,他们人多势众,乃是梁山设置在青州的据点! 如果将军能够攻灭二龙山,便能斩去梁山的一条手臂,他们在山东境内的势力,便是重挫,到那个时候,将军有此功劳,本官自然一力保奏,到时候让将军领兵马复仇如何?” 呼延灼原本还有犹豫,听到慕容彦达说得如此清楚,他哪里还说,当即起身,拜谢说道:“呼延灼败军之将,得恩相扶持,实在是感动不已。小人若是能够报此等仇恨,誓当以死相报。” 慕容彦达欢喜不已,今日得此大将,当即安排下人请呼延灼到客房居住,同时将衣衫、食宿准备妥当。 呼延灼去了住地,心情宽松不少,当晚睡得踏实自在。 到第二日功夫,知府大人又送来吃食,还有一个婢女,专门照料呼延灼起居。 呼延灼心中有焦虑,可是他也知道,这些日子,他实在是太累了。 想要取贼人性命,还得认真筹谋,这几日功夫下来,呼延灼每一日吃了睡,睡了吃。 到了第三日功夫,呼延灼方才起身,早早便在校场练习武艺,打磨气力。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有七八日功夫,呼延灼感觉身体以及精神都变得充足,想到那一头宝马,心中焦虑实在按捺不住,当即起身前往官府。 呼延灼道谢一番,亲口道:“我这些日子,一直承蒙相公照拂,今日准备妥当,想要点兵点将,去将桃花山的贼子拿下,也好取回马儿,同时也将这贼子清除。” 慕容彦达哈哈一笑:“我还想着让将军多歇息一阵子,不想将军竟如此心急啊。不如在多歇息一阵?” “相公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想着报答相公收留之恩,此番定要将桃花扇剿灭才是。”呼延灼坚定说道。 “好!好得很!将军一心为国,实在是我辈楷模。这样,一会你去选兵,领取三千人,便借给你来用。”慕容彦达说道,“我在青州等你的好消息。” 呼延灼大喜过望,将军没有兵,那就是个孤家寡人,只有兵的将领才,才能够干大事。 想到这里,呼延灼去兵营,亲自挑选马军、步军,总计三千多人。 慕容彦达又借呼延灼一匹青鬃马,呼延灼三番数次道谢,披挂上马,带着军兵前往桃花山。 “这群混账东西,实在太过嚣张,我与他们无冤无仇,却是偷鸡摸狗,连我的马儿都要偷去!”呼延灼越想越气,那心中早就生出报复心思。 ............. 桃花山,寨子中,喜气洋洋。 “哈哈哈哈哈!那马儿真是好宝贝啊,从未见过此等好马,我听说这样的好马,在东京那是天价才是。”李忠拍着桌子,一脸兴奋之色。 一旁小霸王周通喝得脸色通红,当即说道:“等过日子,找到合适买家,咱们便能小发一笔!” 两个当家正说得开心,外面跑进来一个喽啰。 那喽啰喊着说道:“不好了,不好了,青州来兵马了。” ................ 第669章 青州的机缘呼延灼神威 青州兵马? 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面面相觑,转而周通说道:“青州兵马?他们剿我们数次,都是大败而回?又有什么脸面来?” 小喽啰赶忙说道:“小人不知,见到旗帜挂着呼延灼三个字,领着三千兵马,气势汹汹。” “呼延灼?”李忠一体下子从位子上站起,惊讶说道,“那呼延灼不是在攻打梁山吗?怎么跑到我们这来了?” 周通摇着头说道:“之前收到消息,梁山连连败退,难道梁山败了?” 李忠大吃一惊:“不会,定然不是如此。二龙山的哥哥们,他们都按兵不动,若是梁山真的出事,他们岂会坐视不理?” 周通听得这话,松了口气说道:“莫不是战败,跑到青州地界寻求庇护?这会把刀口对付咱们?” “你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想必是这个道理。”李忠嗤笑说道,“这么说来,那呼延灼也不是厉害的人物,这是把我们当软柿子捏呢。” 周通晃着脑袋:“他敢小看我们,便让他知晓我们的厉害!哥哥只管在寨子中喝酒,小弟领着三五百个兄弟,先去会会他们。” 李忠大喜,赶忙说道:“兄弟当要穿好铠甲,不可小视他们,我在山中温酒,等你大胜归来。” 周通也不啰嗦,当即换衣着甲,便点五百个喽啰,当即提枪上马,下山去会官军。 呼延灼在山下摆开阵仗,望见贼军渐渐下山。 两边人马摆开阵仗,呼延灼高声喝斥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本将不杀无名之辈!” 周通勒住马儿:“我乃小霸王周通,你便是那呼延灼?何故要欺我山寨?” 呼延灼咧嘴一笑:“便是你这歪瓜裂枣,也敢说自个小霸王?实在是笑掉大牙。周通啊周通,赶紧下马受降,再把本将的宝马还来,我会给你一个全尸!” 周通一听这话,大吃一惊:“那匹俊马,是的坐骑?” 呼延灼哼了一声:“果然是你们这些狗贼做的。” “做了便是做了!那马儿俊秀,给你这样的人骑,着实混账的很。还是让我把宝马送给梁山哥哥,他们才是英雄!”周通高声说道。 “放肆!果然跟梁山贼有勾连!狗贼,可敢与我一战?”呼延灼厉声说道。 小霸王周通怒气上涌:“当我怕你吗?老子可是小霸王!” 周通身着团花铠甲,手持绿沉枪,面阔体强身似虎,双腿一夹,提起长枪便冲! 呼延灼根本没有将这毛贼放在眼中,他吃了梁山大亏不假,可是碰到这种山野毛贼,也不过是疏松一番筋骨而已。 “驾!” 呼延灼大吼一声,策马而动,朝周通而去,两马交错,长鞭与长枪凌空一错。 “嘭!”的一声响。 这一鞭子打的位置极好,正是周通发力的位置,周通原本蓄满全身气力,此番好似被人点了穴位,全身的气力,竟然是直接被化开一样。 长枪一阵颤抖,右手虎口竟是破开皮肤,鲜血都流淌而出。 周通又惊又怒,嘶吼一声,便是反手一挑,又是戳上。 可是遇到这呼延灼,那厮竟闲庭细步,双腿犹如夹子,稳稳夹着马腹,身形稳定如山,双手晃动长鞭,一一将周通的攻势破开。 周通露出骇然之色,愤怒一吼,便是扬起长枪,猛地一抽! 这一招乃是蓄力而发,若是击中,这官军的腰椎都要破碎。 “去死!” “嘭!”的一声响,犹如闪电一样的攻势,竟被呼延灼一鞭子荡开。 不但如此,呼延灼不退反进,竟是双鞭舞动,犹如飞舞一样,散落无数光辉。 周通此刻双臂发软,哪里还有气力,自知不敌,力气完全根本不上。 周通长吸一口气,一个横扫,逼开呼延灼,二话不说,调转马头,便往山中走。 “贼子休走!”呼延灼杀得欢喜,纵马狂追,追了两百步,呼延灼赶忙定住马儿。 “要是有奸计害我,搞个陷马坑,只怕是要成了他们俘虏。”呼延灼自言自语说道。 也不知道为何,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呼延灼吃了梁山数次大亏,现在便是面对毛贼,也是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要害他。 呼延灼掉头便走,一路下山,当即安营扎寨,等候良机。 这一战挫败他们威势,呼延灼将营寨扎好,又将各条下山的道路封锁,只要困住几日,破贼指日可待。 “两日之后,困住之后,便能攻山!”呼延灼做了定计,原本沮丧心情,此番明显好上太多。 “呸!狗屁的小霸王,这名号居然也敢取,阿猫阿狗的本事,也敢在本官面前说小霸王,下次再见到,定要让他改了诨号!”呼延灼哈哈大笑,心情畅快无比。 ......... 那一头,周通急匆匆上山,在寨子中见到李忠。 “哥哥,大事不好了,那呼延灼着实厉害,两条双鞭威力甚大,小弟领军搏杀不过,他们眼下封锁各条大路,只怕要困守我们几日,等我们人困马乏,定会攻上寨来。”周通满头大汗,眼中竟有恐惧。 他素来自傲,往昔官军进剿,他从没有放在眼中,只是今日来的将领,实在太过厉害,便是使出杀手锏的手段,也无法战胜他们。 这种巨大的挫败感,实在令人难受。 李忠听到这话,连喝酒的心思都没有,赶忙说道:“我们往昔,常常跟二龙山的诸位哥哥请安孝顺,那二龙山宝珠寺中有花和尚鲁智深,更有杨志,还有一群好汉在那里,势力甚大!不如安排几个喽啰,送信过去,只管请他们救命才是。我们若是败了,以呼延灼的本事,肯定会去剿杀二龙山。” 周通大喜过往,转而忧愁说道:“我们山寨弱小,往昔也是仰他们鼻息,此番官军剿灭我们。我们去求他们,他们真恳救援我们?我听说那几个豪杰,都是大有本事之人。只怕看不上我们。” 李忠哈哈一笑说道:“正是豪杰,方才知晓唇寒齿亡的道理。我们只管使金银过去,那鲁智深乃是直爽的好人,只要我们去求,肯定会来救我们。”m.. 周通听到这话,点头说道:“哥哥说的是,试试总比不试要好。” ......... 第670章 全新的场面大不相同 既是做了决定,李忠当即写了求援信,便让两个忠心的喽啰,从后山秘道出发,取一条小道,直奔二龙山。 这一走便是两日功夫,那两个懂事的喽啰,便到二龙山中,被山中巡查喽啰盘查之后,当即带到宝珠寺当中。 此刻这宝珠寺当中,坐着两个大统领。 领头之人,便是鲁智深,一旁则是青面兽杨志,两个人居于高位当中。 在他们左右还坐着四个小头领,第一个是金眼彪施恩,要说此人,跟武松牵连甚大,原本是孟州牢城施管营的儿子,因为武松杀了张都监一家的缘故,之后官司便落到他一家头上。 之后金眼彪施恩连夜携家眷逃离,后面跟武松的信使碰上,提着举荐信,先是上得二龙山,直说来日有大用。 原来二龙山还缺巡查之人,正好施恩擅长。 施恩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白净面皮,三绺髭髯,此刻坐在右边第一位,凝神屏息。 另一个是操刀鬼曹正,此人乃是林冲徒弟,当初同林冲、鲁智深、杨志等人收夺宝珠寺,杀了邓龙,后来入伙,他的小舅子便是在梁山酿酒,眼下在山中颇为有名。 在一旁还有一个是菜园子张青,一个是母夜叉孙二娘,这对夫妻两个,原是孟州道十字坡卖人肉馒头的,亦来投奔入伙。 当初他们做的事,被林冲教训,若不是他们心思转变得快,当日便被林冲给当场砍杀。 曹正听得说桃花山有喽啰送书信来,当先来问个详细,直去殿上禀复两个大头领知道。 智深眯着眼睛,朗声便道:“洒家当初离五台山时,到一个桃花村投宿,好生打了那周通那鸟儿一顿。 李忠那厮却来,不敢跟我嚣张,他认得洒家,便请俺他上山吃了一日酒,结识洒家为兄,留俺做个寨主。俺见这厮们悭吝,被俺卷了若干金银器撒开他。如今来求救,且看他说甚么。放那小喽罗上关来。” 曹正当即点头,径直出去,那小喽罗引到殿下。 那小喽啰一看也是个精明的,朝着众人唱了个喏,恭声说道:“青州慕容知府近日收的个将领,听闻攻打梁山泊失利的双鞭呼延灼,如今慕容知府先教那厮扫荡俺这里桃花山、二龙山、白虎山几座山寨,却借军与他收捕梁山泊复仇。 俺的头领今打算请大头领将军下山相救,来日若无事了时,情愿来纳进奉,一定百般报答。” 这话一出,鲁智深轻轻拍着大腿:“这慕容彦达,贼心不死啊!三番五次跟我们不对付,居然招个人,还想把我们二龙山一并灭了。” 施恩劝说道:“只怕是先拿捏桃花扇,若是桃花扇灭了,肯定要训导我们的祸事。唇亡齿寒之事,当要防备。” 杨志冷冷说道:“最关键是清风山,那宋江看似山贼,实则朝堂走狗,我看呼延灼此人攻山,那是明面,便怕宋江引军偷袭,上一次智深便吃了大亏,差点性命不保,此番断然不能如此。” 鲁智深听到这话,冷哼一声:“慕容彦达嘴上说一套剿灭白虎山,那白虎山的人,本就是宋江的人。唯有这桃花扇的两个人,虽是微末之辈,但是眼下官军进剿,若是不救,反而会让绿林中人嗤笑。” 施恩开口说道:“我倒是觉得,此事当要派人去请梁山中哥哥知晓,那呼延灼战败,乱窜到我们青州之地,只怕不是单单剿匪那么简单。恐怕慕容彦达跟宋江等人,有什么新的阴谋。” “贤弟所言有理,这祸乱之事,早有征兆,再说宋江此人,好名而无大义,口惠而不实,擅长暗中伤人,此中之人,断然不能小觑,若是任由他幕后操控,迟早我二龙山有灭顶之祸!以我所见,只怕是调虎离山之计。”鲁智深沉声说道。 杨志也道:“俺们各守山寨,保护山头,本不去救应的是。鲁智深一者怕坏了江湖上豪杰,二者恐那厮得了桃花山便小觑了洒家这里。可留下张青、孙二娘、施恩、曹正看守寨栅,俺两个亲自走一遭,有他们镇守山寨,纵然宋江来攻,想要拿下也不是容易之事。” 鲁智深听得这话,赶忙说道:“再派人送信到梁山当中。” 施恩说道:“我许久不见武二郎,便让我去一趟好了。” “你若是去了,山寨统筹大小事,又该如何?”鲁智深反问。 曹正起身说道:“还是让我去吧,我也好久不曾见我家师父。” “你们两个都不可轻动,让张青、孙二娘两人同去梁山当中。”杨志开口说道。 两个人起身说道:“我们两个人本就是夫妻,此番出去,扮做兄妹,也是方便一些。” “好!此事便这么安排。”鲁智深也赞同说道。 众人当即将事情上下安排妥当,杨志、鲁智深随即点起一千小喽啰,四百余骑军马,各带了衣甲军器,下山径往桃花山来。 李忠得知二龙山增员消息,大喜过望,亲自引得三百小喽罗下山策应。 呼延灼闻知二龙山竟有援兵,着实讶异:“这些山贼之间,果有勾连,也不知道从哪个路径彼此增援,这样一来,此事便是麻烦难办啊。” 呼延灼立功心切,此番凭空多出变数,实在让他心中恼恨不已。 他急引所部军马拦路列阵,舞鞭出马,来与李忠相持,想要将此人一口气拿下,才是好事。 那李忠生的头尖骨脸似蛇形,擅长使用枪棒。 要知这李忠祖贯濠州定远人氏,家中祖传靠使枪棒为生,人见他身材壮健,因此呼他做打虎将。 李忠也不含糊,下山来与呼延灼交战。 李忠自诩有本事,可哪里敌得呼延灼过,斗了十合之上,见不是头,拨开军器便走。 “看你虎视眈眈,豪迈干云,我还以为你本事甚大,哪里知道也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 呼延灼见他本事低微,纵马赶上山来,出言嘲讽。 李忠听到这话,气得差点吐血,然而技不如人,也是没有办法,明知道呼延灼出言讽刺,也是无可奈何,一路逃命。 “看你跑得比狗还要快,还真是无用!便是你来我军中,便是一个小卒,我也不要你!” ........... 第671章 全新的对峙导火索 呼延灼一阵嘲讽,此刻精神大振,只觉胜券在握,当即领取数百精锐,狂奔追击,打算一举将李忠拿下才是。 呼延灼等人追击一阵,忽而见小霸王周通从半山腰而出,竟是推动山石往下砸落。 “先行撤退才是!”呼延灼大惊失色,赶忙招呼将士下山。 呼延灼等人也担心有埋伏,跑了一阵,忽而听到后面有惊呼之声。 “你们叫嚷些什么?”呼延灼纳闷问道。 当即后军有人说道:“另一侧山头,还有一支追兵来了,看着模样,不像是桃花山的人。” 呼延灼大吃一惊,当即寻到一处平地,结好阵型,催马到后阵,竟望见远处尘土飞扬,似是来了先头部队,瞧着有五百多号人。 那领头之人,竟是一个胖大和尚,阔口白面,凶神恶煞得很。 那人骑着一头白马,腰间插着长刀,手中持着一根禅杖,犹如一座小山般,着实威武的里厉害。 呼延灼也是有眼界的,那李忠、周通之辈,在他眼中,都是土鸡瓦狗,根本不值一提,也入不得他的法眼,然而这个胖和尚一出现,呼延灼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有一种莫名的担忧。 鲁智深一路狂奔,终究赶到此地,见官军前后聚集,登时反应过来。 看来那些喽啰所言不虚,这群人还真的要对桃花山动手。 瞅着李忠犹如丧家之犬,若是不来救援,定然撑不过十日,这山寨便要落入官军之手,便是那李忠,都要成为官军俘虏。 这么一想,鲁智深策马上前,指着前阵说道:“哪个攻打梁山的败军之将?也敢到青州之地来撒野?莫不是当二龙山是泥捏的?你这鸟儿展开翅膀,真当自个鸟大?便是想要在这里吓唬哪个?” 呼延灼听到这话,差点吐出一口血来:“秃驴,我便是攻打梁山的呼延灼!你口气甚大,还真是不知死活。” 鲁智深撇撇嘴:“呼延灼,你既是败军之将,哪里来的脸面,还在青州之地厮混?我要是你,早就横刀自刎,岂会像你这样,还到处耀武扬威,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这番话可谓戳到呼延灼心口,乃是杀人诛心之言,如何不让呼延灼暴怒。 呼延灼吼道:“你这和尚又是什么人?不好好在庙里吃斋念佛,跑到这山贼窝里来,又要作甚?” 鲁智深哈哈大笑:“我乃鲁智深,你要杀我,只管过来,不过洒家这脑袋可不好砍杀,还得你手中的鞭子,可有这个本事。” “好一个满嘴胡话的秃驴!看我今日先杀你这个光头和尚,宣泄我心头怒火!” 呼延灼不再废话,催动马儿,手持双鞭,径直朝鲁智深招呼而去。 鲁智深不慌不忙,拿起铁禅杖一挑一挡,掩护自身,可谓滴水不漏,呼延灼的双鞭,平日可谓厉害无双。 此番竟奈何不得鲁智深,那双鞭几乎要舞出花来,都没有破开那秃驴的防护,那禅杖舞动之间,竟是水都泼不进一样! 两个人骑马缠斗,禅杖与双鞭噼里啪啦作响,两边军马看得震惊,纷纷呐喊助威。 这两个人斗上四五十个回合,竟是不分胜负,呼延灼又是畅快,又是心惊。 “这等穷乡僻壤之地,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和尚,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这个和尚,还真是了不得啊!” 正说得功夫,两边人马一同鸣金收兵,显然都生怕折损主将。 呼延灼回阵之后,歇息一刻钟时间,复又策马而出,朝着鲁智深喊道:“那和尚,可敢与我再战一番?” 鲁智深也休息一阵,听到这话,自然还要上去比试,却是被杨志拦住。 “大哥歇息一阵,我看那呼延灼口气甚大,便让小弟前去会会他。还请大哥给我护法。”杨志越众而出,主动请缨。 鲁智深听到这话,也不反对,只是说道:“杨志兄弟,那呼延灼可不是那些官宦世家子弟。此人真的有些本事,你若上阵,万万不可怠慢才是。” 杨志哈哈大笑道:“大哥所言在理,只是呼延灼被哥哥磨损几十个回合,此番锐气已失,定然不复之前勇毅,便看小弟耗死他!” 杨志说完这话,当即侧马而出,嚷嚷说道:“呼延灼,我乃青面兽杨志,我家哥哥看不上你的本事,便让我来会会你。” “杨志?你这脸上发青的怪物,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比斗?”呼延灼破口大骂,“不过也好,既是你来了,我便先砍了你,一会去砍那和尚的脑袋。” 杨志哈哈大笑,也不恼怒:“你要是本事出众,能杀我的性命,我脑袋给你又有何妨?” 杨志催马而动,手持朴刀跟呼延灼斗的激烈。 两人交锋两三个回合,心中都是惊讶。 “这呼延灼还真是武艺不凡,跟鲁智深哥哥大战四五十个回合,此番力气还有这么大!这厮有本事!”杨调转马头,冷冷瞧着呼延灼,此番算是明白鲁智深的意思。 这厮不是个软柿子,而是真有本事的家伙。 呼延灼那一头,也是心惊肉跳,冒出一个杂毛和尚来,武艺厉害的很,怎么这个生的丑陋家伙,怎么也是武艺不凡! 最关键,这个叫杨志的家伙,一看行事作风,根本不像是什么山贼,倒像是军武之人。 莫不是以前也是军武之人? 这个念头一出,呼延灼更是恼火,这厮不思报效国家,居然在这里占山为王,简直无父无君,毫无廉耻之心。 想到这里,呼延灼高声说道:“杨志,我见你是军武之人,为何甘心与贼寇为伍?难道说朝堂没有给你恩德吗?” “哈哈哈哈哈!恩德?哪里来的恩德?我差点便是死在朝堂人的手中。”杨志厉声说道,“呼延灼,你与慕容彦达后面为伍,乃是与虎谋皮,可知秦明一家老小,都是被慕容彦达所杀,你一个武将,此番给她卖命,若是失败了,你可知道下场如何?” 这话犹如一个大锤子,狠狠的砸在呼延灼的心口,让呼延灼内心原本的担心,再次浮出水面。 “你住口!”呼延灼恼羞成怒吼道。 .............. 第672章 是啊我的未来在何方 呼延灼不怕死! 他也不怕打仗,更不怕强大的敌人! 那么,呼延灼到底在担心什么? 他唯一的担忧,那就是在战场上浴血搏杀,战场后面的人还在羞辱、侮辱他,肆意地污蔑他的名声和节气。 呼延灼传承数代的光辉与荣耀,他无法承受在他的手中化作乌有,那才是最大的耻辱。 身前身后名,不仅是文人在意,武将同样在意。 杨志一番话,一下子触动呼延灼的心弦,他的意志在这一刻,竟然动摇了。 只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呼延灼还是固执地认为,他落到今日地步,一切的根源都在于梁山。 只要复仇成功,那么困扰他的问题,将会迎刃而解。 “贼子杨志!少在这里蛊惑人心,你毫无廉耻之心,在这里莫要胡乱虚言,只管拿命来。”呼延灼大吼一声,催动马儿,一鞭子抽去。 这一鞭子势大力沉,分明要彻底砸翻杨志。 杨志也不含糊,朴刀如风,竟然直接抵挡住! “好大的气力!”杨志瞪眼眼睛,整个人的脸蛋瞬间涨得赤红。 呼延灼也是一惊,不由地道:“你这厮,好大的气力。” 他这一招泰山压顶,可谓是最强杀招,居然没有撼动到对方。 两个人都是惊讶不已,当即斗上四五十个回合,又是不分胜负。 杨志又惊又怒,他自诩不凡,此番拿不下这个呼延灼,杨志感觉有莫大的耻辱。 呼延灼也是心惊不已:“一个和尚那边如此厉害,现在又冒出一个家伙,也是这般厉害,若是再来第三个,那这里还怎么打?” 只不过,呼延灼眼尖得很,不管是那胖和尚,还是这个叫杨志的,一看就不是绿林中的手段啊。 “慕容知府说过,二龙山乃是梁山据点,若是此番能够拔除掉,那便是大功一件!只是这两个人如此厉害,又该如何攻破?”呼延灼不想还好,一想颇为烦躁,只觉得浑身发热,莫名的恼怒。 杨志见呼延灼武艺高强,当即虚晃一刀,调转马儿,当即朝着远处奔逃。 哪知道呼延灼压根不追,当即鸣金收兵,根本不鸟杨志。 “老子吃了林冲数次大亏,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老子可不会追你!”呼延灼呸了一口。 这老小子实在是怕了。 自从被林冲阴了几次之后,平素狂傲的呼延灼,变得谨慎而持重,若是让林冲望见呼延灼如今做派,只怕也要惊讶不已。 杨志见呼延灼不追,眉头一皱,当即催马跟鲁智深会合。 “这老小子还真是谨慎!”杨志颇有些遗憾的说道。 鲁智深哈哈一笑:“洒家得到消息,说是这厮在梁山水泊,吃了林冲哥哥不少大亏,只怕是打疼了,眼下才是如今谨慎。” “哈哈哈哈!这老小子能够从梁山水泊逃脱,也算是走了运气。”杨志当即说道。 鲁智深听到这话,沉声说道:“非也,我倒是觉得,林冲哥哥放任此人到青州,只怕也是计谋的一部分。” “喔?”杨志先是一愣,转而露出得意笑容,“青州!一定是青州!我们就要成为青州主人了吗?” 鲁智深一脸横肉,他晃动着身子:“呼延灼这个人,乃是少有悍勇武将,这样的人,不该为了那群奸臣送死。” “我也是这个想法。” “这青州的积水太深了,犹如一潭死水,呼延灼来这里,也许他想来救自个的命,可是最后引发的变化,会让这水泊,化作百丈海啸浪花!” “那真是期待啊!” 鲁智深又说道:“我们初到此处,还是不能太过靠近李忠他们,也不能距离官府营寨太近。” “不错,那李忠、周通,不到最后时候,也不能完全信任,这两个人若是倒向官府,对我们倒戈一把,那才是最大的灾祸。”杨志连连点头。 “将营寨撤离到二十里外,今日肯定搏杀不成,明日再做打算。”鲁智深下了决断。 “都听大哥的!” 当即二龙山人马陆续撤退,往另一处之地安营扎寨。 ............... 官军鸣金收兵,呼延灼也回到营寨之中,接过手下送来的温开水,大口喝上一番,继而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得都要滴出水来。 本以为到青州来,攻破这些山贼,乃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现在竟然寸功未立。 “指望到这里,势如破竹,那些贼子一扫而空,不想遇到都是硬茬,难道我真是命该如此?今年难道是我呼延灼取死之年?”呼延灼长叹一口气,感觉短短几天功夫,他好似一下子苍老十几岁。 过去的雄心壮志,这一刻,也化作飞灰湮灭,那种巨大的落差,还有心中的绝望与悲愤,煎熬着人的精神。 呼延灼双眸布满血丝,他这些日子,不曾有一个日子过得舒坦。 突然,门外有卫兵来报,慕容知府那边,派来使者。 “速速请来!”呼延灼赶忙说道。 当即使者前来,施礼后道:“知府大人传令来,还请将军领兵马回青州。” “为什么?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岂能撤军?”呼延灼听到这这话,脸色大变,他本打算靠着这次翻身。 现在居然要撤兵? 那他呼延灼还有什么未来? 使者见呼延灼要发怒,赶忙说道:“乃是要隐秘之事,还请将军回去商议,若是商议妥当。将军不仅能够破除二龙山、桃花山,便是梁山贼,也能轻易击败。” “此话当真?”呼延灼转怒为喜,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连呼吸都变得粗重。.. “具体的消息,小人尚不知,不过一定是好消息。”那使者说道。 “好!若真的能够有变化,那的确是大大的喜事。”呼延灼欢喜不已,当即起身,开始整顿兵马,当日便回返青州。 等到青州之后,呼延灼见到慕容彦达,便听知府大人开口说道:“将军此番辛苦,今日我有几位重要之人,介绍给你。” 呼延灼道:“又是哪里的将军?” 慕容彦达拍拍手:“请进来吧!” 下一刻,一个黑面矮小男子,从门外阔步而来,那人拱手说道:“在下宋江,素闻呼延将军大名,今日有幸见到,实在欢喜。” ........ 第673章 真正的方向为诸位请功 呼延灼一听来人,心中一惊。 这宋江的名头,他是听说过,据传此人跟高俅、慕容彦达都有勾连,便是连蔡九都跟此人打过交道。 不但如此,传说此人跟皇宫某位贵人相识,已是大不相同。 眼下看似坐镇清风寨,实际上却是官府中人。 此人数次谋算梁山,也算是心思狠辣之辈。 “我记得当初彭玘说过,宋江乃是郓城县一个小吏,只因为杀了偷人的小妾,才落到此等地步,倒也是一个壮烈的性子。只是这相貌,还真的有些不凡。”呼延灼定睛一瞧,上下打量宋江。 只见此人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垂珠,明皎皎双睛点漆。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 年岁三十左右,六尺身高,此番拱手,朝着呼延灼淡淡微笑。 一旁慕容彦达介绍说道:“呼延将军,宋江乃是我们官府中人,只是为了制衡二龙山、梁山,暂且屈居山寨,宋寨主素有谋略,麾下猛将不少,正好此番攻打二龙山,索性两位相商,若能一举攻灭桃花山、二龙山,那就完美了。” 既有援军的话,那也是好事一件,不过,军中大事,还得我来才是,至于其他,根本不用在意。 再说宋江一介草寇,呼延灼打心底是瞧不上的。 这两个人的身份本就差异极大,呼延灼拱拱手:“宋寨主的事情,我也是听过不少,还真是英雄了得。” 这客气说得含糊,宋江也不在意,朗声说道:“二龙山日渐做大,迟早是青州大害,那梁山席卷郓州、济州,这群狼子野心之辈,只怕也会图谋青州,此番呼延将军亲临,若能拔除这个毒牙,青州之地,便是立下大功一件。”.. 呼延灼虽然瞧不起宋江,但是此人之言,他也是认同的。 林冲此人野心甚大,此番击败官军,肯定有东进企图,便有席卷山东之境。 “眼下正是盛夏,出兵时间,还得考量。”呼延灼顺口一说。 宋江突然说道:“呼延将军,有件事您恐怕不知道,那林冲得胜之后,得意猖狂,上个月纳妾花青儿,还真是好色之徒,那花青儿乃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也不过十六七岁。” “不错!林冲此人贪财好色,尤为好女子,实在是无耻至极。”慕容彦达最恨林冲,上来便说道。 呼延灼心情奇怪得很,他是军人,谈不上对林冲有什么私人恩怨,只是觉得林冲的确很有本事,不仅武艺出众,最关键脑子也很好,连环计策,让他猝不及防,才是落下此等大败,也算是他技不如人。 听到两人这般说,呼延灼罕见沉默,他对林冲私人品德不怎么关注。 宋江又道:“白虎山统领孔亮,乃是我的弟子,此人占据白虎山,我这弟子素有本事,只是他的哥哥被林冲所害,乃是与梁山有不共戴天之仇。孔亮麾下有一千多人,我清风山有三五千人,再有呼延将军之兵,到时候扫平二龙山,岂不是易如反掌?” 呼延灼吃了一惊,原本对宋江根本看不上眼,不想对方的实力竟如此之强。 便是自个山寨当中,竟然有三五千人,办事白虎山当中,居然还有一千多人,若是加上官军之数,岂不是有上万人? 这样的规模,荡平二龙山、桃花扇,那还真是容易得很。 “宋江兄弟大才,不知孔亮身在何处?”呼延灼心思也变化不少,开口说道。 “正在外面候着呢。”宋江开口说道。 慕容彦达坐在上手,开口说道:“宋江,我早就听闻你,那孔亮本事不凡,你去把他请来,还有他那个叔叔孔宾,也是有个有本事的,回头正好来我府衙办差。” 宋江大喜,赶忙让孔亮进来。 孔亮在门外也听到这个,进屋之后,又听宋江解释一番。 孔亮大喜,赶忙跪地道:“相公大恩大德,来日定让我家叔叔来谢恩公。” “哈哈哈,小事一件,我也是知人善用,若是往后做得好,另有提拔才是。”慕容彦达收买人心,还是到位得很。 呼延灼定睛一看,这孔亮生的刚毅,自带一股子莽气,想必也是凶悍之辈。 这样的人居然是宋江的徒弟? 呼延灼问道:“眼下白虎山、清风山都在你们手中,为何桃花山不听你们号令?” 孔亮开口说道:“桃花山,易守难攻,最关键他们与二龙山关系不薄,那李忠、周通两个人本事虽然寻常,但是骨子固执得很,只想着梁山是正统绿林。” 宋江也说道:“那两个人过去跟鲁智深有过牵扯,心中更是靠着二龙山,我也劝说过几次,他们冥顽不灵,此番便将二龙山、桃花山一同灭了。” 慕容彦达问道:“呼延将军此番攻打桃花山,进展如何?” “实不相瞒,那李忠、周通两人,武艺稀松平常,原本两三日便能拿下桃花山,不想中途窜出上千人来,居高临下,我与一个和尚交锋四五十个回合,又跟一个青面丑汉,也打了一真,不分胜负。这两个人的手段非比寻常,晓得他们是二龙山的人,原来是援助桃花山的。”呼延灼解释说道。 慕容彦达哼了一声,冷冷说道:“这两个东西,不是好人,最是坏我青州的大小事,这两年屡屡下山做坏事。 你说的那和尚,原来是延安府老种经略帐前军官提辖鲁达,因为犯了事,剃发为僧,唤作花和尚鲁智深,另一个青面大汉,原本也是东京殿帅府使官,唤作青面兽杨志,这两个人的确是有本事的。” 呼延灼恍然大悟:“怪不得见他们两个人使的本事,不像是绿林中人武艺,原本都是官府中人,他们有此等武艺,原来是这个出身。恩相放心,此番有宋江、孔亮两位兄弟帮衬,拿下二龙山,那也是手到擒来。” 慕容彦达哈哈大笑:“好!诸位辛苦,今晚本官设宴款待,你们多商议几日,到时候一举攻灭二龙山!到时候本官为诸位请功!” ......... 第674章 形势大变青州之变 桃花山中,大寨灯火通明。 庆贺筵席数日,李忠、周通送上不少金银,鲁智深、杨志等人,方才回到二龙山。 这一日,鲁智深正与杨志闲聊,忽然山下一阵嘈杂,下一刻便见曹正浑身是血冲下来,哭喊道:“哥哥,两位哥哥,大事不好了,施恩哥哥中了宋江的埋伏,他人被抓走了,现在生死不知,十几个兄弟都被杀了,小弟若不是他们拼死拦着,只怕我也要死在那里了。” “混账!怎么回事?”杨志勃然大怒,一下子起身说道。 “施恩哥哥带着十几个斥候,这些日子一直在探查敌人踪迹,今日见二十里外有异常,不想竟是清风山的宋江到了。”曹正大声说道,“那宋江好生卑鄙,只怕是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宋江此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现在冒出来,定然只为一事。”鲁智深说道,“此人在江州便跟官府勾连,只怕早就受了招安,现在呼延灼出兵攻打我们,肯定也是抱着这个心思。” “为今之计?当是如何?难道坐以待毙?”杨志眉头一皱,“宋江这人,最擅用计,施恩被他抓了,只怕后面还有别的心思。” “哼,当日便是这宋江,洒家差点被他害死。此子居然还有这个心思,当是新仇旧怨,一并报了!”鲁智深生金刚怒火,甚是吓人。 “报!报!报!山下有官府送来文书,盖的青州知府的印章!”这时一名喽啰跑来说道,手中还捏着一封文书。 鲁智深一听这话:“拿给我瞧瞧。” 曹正顺手接过,将信件递给鲁智深,鲁智深展开一看,一目十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实在狂妄,我说这宋江如何这般大的胆子,居然敢招惹我们,原来跟慕容彦达沆瀣一气。” 鲁智深将信件又给杨志一看,杨志扫过之后,不怒反笑:“还真是会挑拨离间,居然让我们投降官府,还要给我们高官厚禄,实在是荒谬至极。” “我们原本便是朝堂中人,遇到的事情,都是不平居多,现在又要回去受腌臜气?简直是笑话至极。”鲁智深冷冷道,神色之间,满是不屑之色。 “还好施恩没有被杀,眼下押解在青州内。”杨志很是气恼说道。 下方曹正说道:“我们还得营救施恩哥哥才是。” 杨志哼了一声:“李忠将那宝马送与我们,他们也晓得这个因缘际会,他们掌握不住。二龙山眼下兵强马壮,早就不是当日,不如咱们把青州吃下,到时候在撤军回来,顺带将施恩给救回来。”.. “好!洒家早就想打青州了,慕容彦达此人,虚伪无耻,不知道多少好汉死在他的手中,此番便让他血债血偿。”鲁智深厉声说道。 杨志又道:“青州成高墙深,只靠蚁附攻城,死伤太重,咱们这些日子,还得谨慎小心才是,等张青、孙二娘引援军来,到时候正好攻打青州。” “不错!想要攻打青州,得用大队军马才可知,梁山中有回回炮,还有各种弩炮,这些都是方便,另外......”鲁智深又说道,“我听说秦明的家眷,便是被慕容彦达所杀,此番咱们若要攻打青州,定会有不少猛将来支援。” 杨志点头,一脸兴奋说道:“咱们暂且这般商议,到底是否攻打,还得听梁山林冲哥哥的意志!” “那是自然,若是林冲哥哥不打算攻打青州城,我们当要按兵不动。”鲁智深又说道。 两个人商议差不多后,便是派兵镇守下山各处,严防官军进剿,同时派人去桃花山送信,让他们加强戒备。 ...... 梁山。 盛夏之下,西边校场,演武场之地,黄沙滚滚,不断有马军纵横驰骋。 水泊之上,水军演练厮杀,好不热闹。 后山炮声阵阵,不断有各种烟尘升腾到半空中。 码头当中,还有战船新起,到处都是繁忙的景象。 新起的将军府衙门,终于搬迁其中,原本的大寨子,经过改造之后,往后将会是小六部的办事衙门。 此刻,将军府中。 王正青说道:“姜良策、徐宁、栾廷玉为教头,训练军伍有数万人次。马军新扩三千人,步军新扩六千,赋税达成新高,根据各地寨员收取的消息,秋后若能确保丰收,今年新粮会达到顶峰。” 吴用也说道:“军械不说新造,单是数次缴获,也能够使用良久。” “济州占据之后,商贸不断,孙若仪、吴月娘作为半官方商队,作用甚大,我们与辽国的商贸,也是达到全新高度。若是能够占据山东全境,东是大海,到时候建造码头,漕运、海运昌盛,黄金白银便能够源源不断。”晁盖兴奋说道。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便从军事、民生、经济、人口等多方面论说。 “济州东北有乡镇遭水祸,多有死伤,还需要拿出金银粮食抚恤,邀请当地乡绅地主一同赈济灾民。”裴宣在一旁说道,“今年开春到现在,各地灾祸有一百多,各地治理也算不错,按照林冲哥哥所言,当要以兴修水利为要务。” “今年各地造册登记人口,新增不少,妥善安置,还要修筑一些关隘,前后需要耗费黄金三万两,白银十万两。”朱贵拿着账本,陆续开始说道一些重要开支节点。 这样的会议,每日都要商议讨论,若是不明白的人来此,还以为是官府开会商议。 这会开了两个时辰,各自领出章程,忽而外面武松慌忙而来。 林冲望着他神色急躁,眼中似有火气,赶忙起身问道:“二郎,出了什么事?看你如此惊惶恼怒?” 武松径直而上,扑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哥哥,还请为我做主啊!” 林冲大惊失色,赶忙说道:“出了何等事来?” “孙二娘来了,便是张青没了!” “你说什么?菜园子张青没了?”林冲不可置信喊道。 这话一说,在场众人纷纷起身,一个个露出骇然之色。 “被宋江狗贼半路偷袭,偷杀了张青,孙二娘侥幸逃脱,现在也是受了重伤,这会神医在救治呢。” ......... 第675章 暴怒的梁山全新的攻伐 宋江?! 又是宋江! 王正青目眦欲裂,一下子站起身,暴怒说道:“好一个宋江,我们过往多次,此人常在暗处谋害我们梁山。便是我也差点被此人害死。这次居然害了我们梁山兄弟。” 武松愤懑说道:“当初我化身头陀,全靠张青兄弟照拂,如今一别,却是天人相隔,林冲哥哥,我要报仇,便是杀了宋江才是。” 吴用问道:“二郎,张青、孙二娘何故到我梁山?可是青州出了什么事?” “孙二娘说呼延灼派兵进剿,其他还没说完,整个人便昏了过去。”武松赶忙说道。 林冲心中虽有怒气,但不至于暴怒而失色,他负手而立,来回踱步,原本计划中,便是安排呼延灼在青州闹出一番风云,这样正好拿下青州。 “只是忘了宋江这个贱种,竟成了一个变数。”林冲心中盘算,开口说道,“此事莫要着急,等孙二娘苏醒,查探清楚消息,再说便是。” 武松起身说道:“不如小弟先带一千马军,前往青州一趟?” “不可,眼下敌我形势不明,若是轻敌冒进,万一宋江早就布置好陷阱,岂不是坏了大事?”吴用赶忙劝阻。 武松愣在原地,感慨说道:“只怕青州有变,我那兄弟施恩也在二龙山中,万一有个好歹,我如何对得起他们一家?” “二郎,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此事来得突兀,当有权衡之策,总不能误打误撞,到时折损数千条人命,还要吃上败仗。”林冲沉声说道。 换做旁人说这番话,武松嗤之以鼻,唯有林冲这么说,他还听得进去。 武松来回转了一圈,问道:“林冲哥哥,您说几日能够有条理?” “张青被杀,说明宋江此人,根本不讲武德,一心一意与我梁山为敌。”林冲冷冷说道,“江州与沂水两次,我们杀了他们不少兄弟,这宋江肯定是奔着复仇来的。” 武松捏紧拳头:“我要报仇!宋江,我誓杀你全家!” 林冲递给吴用一个眼色,吴用上前,拉着武松的手,说道:“二郎,你与我一起到后院去,既是要报仇,还得做好人手准备才是。” 武松点头,可还是望着林冲,问道:“哥哥,此战还请让我做先锋官。” 林冲告诫说道:“二郎,此事定然不简单。宋江素来都是背后插刀的性子,这次居然主动出击,偷袭暗算我们好汉兄弟,定然有靠山在后。” “靠山?谁是靠山?” “青州慕容彦达!此人野心甚大,视我们为死敌,只怕此事跟慕容彦达脱不开关系。”林冲总结说道。 “慕容彦达?!这条老狗,我记得秦明兄弟说过,那家伙害死秦明全家,便是连妻子都被砍了脑袋,插在长枪上。”王正青义正言辞说道。 “所以,此事不会那么简单,更像是青州的势力,组织的一次全新的反攻。其中有呼延灼、慕容彦达,还有宋江的势力,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暗杀我们的人,更应该是围点打援,最后的目的应该是拔除扫平青州山贼,同时击败我们梁山。”林冲总结说道。 “他们好大的胆子!还想吃了我们?他们有这么大的胃口吗?”晁盖昂然站起,“慕容彦达有这个心,只是他吃得下吗?便是吃得下,我们也能把他的胃给撑炸开。” 几人七嘴八舌,林冲说道:“晁天王坐镇梁山,让水师加大侦查,武二郎,你领三千兵,马军一千人,步军两千人,先做斥候之用,探查前往二龙山之路,同时命秦明为你副将,再领取一千马军,你们两人通力合作,若有强敌,不可强攻相持,保存力量为先。” 武松大喜,起身抱拳:“卑职领命!” “孙二娘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告诉我。”林冲又说道。 众将纷纷领命,各自出了将军府,忙碌去了。 唯有吴用走到门口,又定住脚步,像是在思考什么。 “加亮先生,是有什么心事吗?”林冲问道。 吴用走进来道:“哥哥,我倒是觉得,此番倒是一个机缘契机。” “喔?此话何意?”林冲笑了笑说道。 吴用走进来,斟酌说道:“前些日子,天机阁传来的消息,哥哥也收取过,那个消息,我想真的可能性很高。” “是那条消息吗?”林冲眯着眼睛,显然在回忆着。 “否则以宋江的本事,他在青州也好,还是江州也好,为何那些知府对他如此客气?宋江这个人,原本是一个运城新小吏,纵然成为一方山寨头目,也不过是个山贼而已。哪怕他想要投靠官府,可是他这样的规模,朝堂哪里看得上眼?”吴用分析说道。 “说得有道理。继续说。”林冲鼓励说道。 吴用欢喜不已,他过去也是自傲之辈,自从遇到林冲之后,算是让他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唯有情报上说的,宋江此人定有某种机缘,投靠到某个贵人手下,方才得到此等看重,否则的话,岂会有这样的良机?”吴用再次说道,“以我所见,此番青州之事,明面谋划之人,乃是慕容彦达,实则跟宋江有莫大关系。此番哥哥若要占据青州,当要彻底将宋江抹除。” “抹除?”林冲故意露出疑惑之色。 “不错,宋江盘踞青州数年,屡次威胁梁山后方,便是一个老鼠屎一样,着实让人恶心,再说此人视我们梁山,格外敌视,纵然抹除不掉,也要将他们驱赶出青州,乃至于整个山东。”吴用一脸狠色说道。 林冲望着吴用筹谋划策模样,心中竟然有一丝恍惚。 真是梦幻一样的场景啊。 原本剧情中,吴用早早投靠宋江,最后晁盖死得莫名其妙,他吴用顺理成章成为宋江的心腹,为宋江出谋划策,可谓居功至伟。 到最后宋江喝了毒酒身陨,吴用也是自缢在宋江坟前。 现在倒好,吴用恨不得马上让宋江去死。 世事如梦啊,还真是让人无法揣度。 有意思,有意思啊。 “加亮先生说的有道理,不知此番出兵,可有良策?” .............. 第676章 孙二娘苏醒梁山的决心 吴用低声言语几句,过了一阵之后,忐忑不安地抬头。 作为一个擅长谋划的谋士,这是吴用再一次盘算的计策,之前好多次献出的计策,那个时候,吴用自诩计策无双! 可是,等知晓到林冲哥哥的计谋,吴用才意识到,他的计划完全就是儿戏一样。 深受打击的吴用,三番五次的历练,终于在这一次,小心翼翼地提上他的计划。 “好!加亮先生的计划,我会用心权衡,等今日孙二娘苏醒之后,我们再行探讨。加亮先生意下如何?”林冲难得没有反驳,轻轻点头,表达了认可。 吴用欣喜若狂,开心得跟三岁的孩子一样,如果不是在林冲跟前,吴用恨不得都要手舞足蹈。 太不容易了啊! 这一次的计划,终于得到林冲哥哥的认可,不枉费无数个夜晚,他秉烛夜读,记录林冲哥哥语录,还有反复复盘过去的战役案例!.. 林冲哥哥说得没错,人这一辈子,应当活到老,学到老,不能故步自封,志得意满。 林冲瞅见吴用,一副眉飞色舞模样,也不知道这老小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哥哥所言极有道理,那我先出去准备准备。”吴用赶忙说道。 “好,明日一早,我们再议。” 送走吴用,林冲一个人坐在室内,桌子一旁摆放着茶水,他望着淡黄色的茶汤,目光有些放空。 张青死了! 回忆起过去点点滴滴,当初在酒店遇到,这也是个本分的男子,不想福缘不够,竟然出了此等意外。 按照原本剧情,征讨方腊接近尾声,遭遇歙州之战时,恰逢摩云金翅欧鹏阵亡,军心大乱之际,张青在乱军之中战死。 看来历史的车轮,彻底发生转变了,一个不该死在这个节点的人物,此番彻底阵亡。 林冲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早就有这个准备,这是将要变得混乱的世道,纵然他无敌之身,可是死亡并不专属于敌人! 他能够杀宋江的兄弟,那宋江就有可能杀他的人。 这一次,也算是一个提醒,宋江这个人,非除不可了。 原本他距离梁山甚远,林冲屡次教训,也算是让他知道厉害,只不过按照当下来看,宋江贼心不死。 “系统,开启奖励!” 林冲一只手撑着额头,面无表情,心中却说道。 “叮!您存放的任务奖励开启!恭喜宿主击败呼延灼,奖励【金龙鞭法】、【白虎战甲】,同时奖励梁山统治区域,矿山富矿两座,请宿主自行探索。” 金龙鞭法,白虎战甲? 这系统的奖励,还真是有些意思,看来是知道他打算招纳呼延灼了。 梁山不缺武将,缺的是统帅之才。 呼延灼若有一番锻炼,往后镇守一方,那也是从容得很,若有此人在,配合朱仝的才能,到时候镇守北境,那就会好上很多。 这么一想,林冲默默将奖励收取。 与此同时,门外亲兵钱小忠收到消息,急匆匆赶来,他刚走进屋中,正好望见将军一只手撑着额头,面色冷峻,一双星辰般的双目,此刻神色放空。 正好一道金色阳光从窗台照耀而下,照在钱小忠的脸颊上,钱小忠瞬间看呆。 “神仙一样啊!真的是太霸道了!”钱小忠忍不住都想要把看到这一幕场景,用画笔将他复刻出来。 这个场景,实在是太美,太壮观! 钱小忠心脏一阵剧烈跳动,感觉这位主将简直是他看过的,最有威严的人物了。 林冲忽而坐起身子,眸光闪动,一下子盯着钱小忠。 “你小子看什么呢?都看傻眼了。”林冲淡淡说道。 钱小忠吓了一跳,终于回过神来,吓得赶忙跪下:“将军恕罪,方才望见将军深思,实在英明神武,丰神俊朗,神威无敌!”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滑头得很好,好得不学,这拍马屁的功夫,学得不到位。”林冲忍不住调侃说道。 钱小忠脸蛋瞬间涨红,跟个猴屁股一样,他赶忙辩解说道:“小人是真心实意的,实在不是要拍马屁,刚才您给小人的感觉,犹如神仙一样!” “行了行了,你小子在哪里学的这些词?”林冲顺口问了一句。 “原本是不晓得的,后年将军说,上山光靠武艺不行,还得多学知识,后面跟着山中私塾先生学习成语,不想今日正好用上了。”钱小忠说到这里,一脸尴尬之色。 “你这小子!真有你的。”林冲还是很喜欢这钱小忠的,心思灵活,反应很快,最关键有上进心,往后培养培养,或许有意外惊喜。 钱小忠见将军没有生气,松了口气,赶忙起身说道:“方才神医来报,孙二娘夫人醒了,她想要见将军。” “孙二娘的住所,安排妥当了吗?”林冲反问。 “花夫人安排两个贴身婢女去照顾,地方也安排妥当了。”钱小忠赶忙说道。 “好!做得好!明天送一些燕窝,还有一些补气血的药材过去,你把这事负责一下。”林冲起身往外走。 “卑职领命!”钱小忠大喜过望,这可是将军第一次吩咐他办事,他可得办得漂漂亮亮。 在数名亲卫护卫下,林冲很快到了孙二娘住处,屋子中有婢女正在服侍,林冲一到,孙二娘想要撑起身子,却被林冲轻轻按住。 “二娘莫要起身,还要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情都有我在,你只管放心。”林冲正色说道。 孙二娘还没说话,眼眶变红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从眼眶掉落。 “林冲伯伯啊,张青被他们害了啊。那宋江当真不是人啊。”孙二娘痛哭出声,神色悲苦非常。 林冲没有出言安慰,他知道悲伤的时候,就应该让人哭出来,这样心情反而容易平静下来。 孙二娘哭了一阵,见她情绪稍稍平静,林冲说道:“二娘但请放心,冤有头债有主,宋江既敢做出此等事来,梁山上下不会放过他,总有一日,我会将他活捉,送到二娘跟前,任由你处置!” 孙二娘听到这话,拼命地点头:“是啊,我要为他报仇,可怜他尸骨未寒,我心有不平啊。” 林冲问道:“你将前后事说与我听,也好有个判断。” .......... 第677章 人生之艰难难以言喻 张青之死,从某种角度来说,影响很大。 虽说张青是二龙山的头领,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张青其实就是梁山的人。 现在梁山一位统领战死,带来的各种影响是深远的。 复仇,报复的冲动,一定会在统领中传扬。 与此同时,打破过去梁山无敌,损失极少的神话。 这样会让很多敌方势力,觉得有机可乘。 林冲的眼眸,闪动着奇异的光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想好了,只是静静的等待,等待那长远的谋划。 孙二娘强忍悲痛,开口说道:“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庇护呼延灼,交付兵马与他,让他征缴桃花山,桃花扇李忠、周通两人撑不住,鲁智深哥哥觉得事有蹊跷,便让我们来将消息告知,不想半路上竟被宋江等人劫杀。此番看来,官府早有安排,只怕是打算彻底剿灭二龙山、桃花山的打算。” “原来如此!”林冲点点头,事情的进展,显然跟之上推测的差不多。 “二娘节哀,我已经安排武松下山,前方事发地点,若是能够寻到张青兄弟尸骸,收敛之后,定要厚葬,至于宋江一干人等,我们一定会为他张青兄弟报仇。”林冲斩钉截铁说道,言辞犀利至极。 孙二娘长叹一声,神色哀婉,目光投降林冲,一时之间,心情着实接受不了。 “伯伯关怀,二娘心中明白,人死不能复生,只是宋江此人,实在太过卑鄙,此等仇怨,妾身若是不报,实在心中无法落怀。”孙二娘痛苦说道。 林冲安慰一阵,一直等孙二娘情绪稳定,这才起身离开,又吩咐婢女多加看管,又让人送来不少养血滋补之品。 林冲刚回到将军府,不想吴用去而复返。 “哥哥,有最新的消息,关于二郎山那边的。”吴用开口说道。 林冲不慌不忙,将衣袍一掀:“说吧,又有什么消息,让你这么紧张。” “宋江明显在配合青州官府的动静,二龙山的施恩被宋江设伏所抓,只怕要合围二龙山,二龙山又派信使过来,打算与梁山会盟,攻打青州城。”吴用正色说道。 林冲不置可否:“钱小忠!” 钱小忠上前道:“卑职在!” “领将军府军令,通传山中六部将领,明日上午日出时分,将军府议事。”林冲淡淡说道。 “卑职领命!”钱小忠抱拳说道。 林冲颔首,转而对吴用说道:“此番当要除恶务尽,加亮先生统筹诸统领调配名单。” 吴用不敢怠慢,马上领命。 第二日一早,青州出事,张青战死一事,已在山中传播。 不少统领义愤填膺,将军府大厅,早就坐满大小统领。 此刻林冲未到,议事厅吵吵嚷嚷,声音甚大。 “宋江狗贼,实在太过猖狂,此番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不杀不行了!真当我梁山是吃素的!” “青州慕容彦达,与我梁山早就仇怨,不如这次一了百了,将他们镇压才是。” “慕容彦达,此人狡猾如狐,最是残忍,若是不除,来日必有大祸。” ......... 七嘴八舌中,花荣、秦明、黄信等都绷着脸蛋,这几个人都跟青州有着莫大牵扯。 秦明一家老小,俱是死在慕容彦达之手,过去这些年,秦明每每想到城池之上,妻子的脑袋被长枪挑着模样,他就心痛不已,整个心脏都要爆炸一样。. “宋江啊宋江,都是你的陷害啊,否则本将家人,岂会落得此等地步啊!”秦明猛地捏紧拳头,眼中杀气蒸腾,窜出一股疯狂的精芒。 此番青州出事,二龙山有危,若是救援,定要大干一场才是。 嗡嗡嗡的声响,弥漫着整个会场。 “神威将军到!”外面亲卫高声呼喊着。 这个声音一出,原本嘈杂的议事厅瞬间安静,众将齐刷刷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腰间悬着长剑,穿着深色长衣,衣衫整理得很是齐整,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在他的身后,跟着吴用、王正青、晁盖等人,这些核心将领坐定之后,林冲径直上前,做到将军位上。 林冲环视一圈道:“关于二龙山的事情,想必诸位都知道了吧。” 众将纷纷颔首,林冲又道:“吴用,你便将前后之事,说与诸位统领听。” 吴用昨夜准备了功课,此番说起来,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可谓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 晁盖当即说道:“济州城已下,若是能够拿下青州,逐渐能够与济州等地联通,也是好事一件。” 王正青也说道:“趁此机会,清除官军势力,同时荡平清风山、白虎山势力,将青州彻底掌握我梁山之手。” “若青州得取,梁山便如日中天!”吴用兴奋说道。 这时秦明起身说道:“末将愿领先锋官,我与青州慕容彦达乃有深仇大恨,这等仇怨,末将一定要报!” 武松也道:“定要取宋江狗头,祭奠我张青兄弟!” 黄信也起身说道:“末将也愿一同出征,夺取青州,诛杀宋江!” 众将齐声呐喊,声势越发雄壮,林冲欢喜不已。 众将齐心,那事情便好办很多。 这么一想后,林冲又对吴用说道:“内阁与兵部的划拨,尽快分出。” 吴用道:“卑职已与裴宣、秦明商议妥当,此战当要出一万五千人为要,分作五军,马军取五千人,步军一万人,既是攻城,当要辎重、回回炮,火炮之类。” 林冲接过名单,细细观看,当即说道:“好!便按照这般来办。” 当日,人马开始调拨,犹如庞大的运转机器,兵马粮草都在行动,五队人马,第前军便是武松、花荣、秦明、刘黑子作先锋,中军以林冲、王正青、吕方、郭盛、姜良策为中军,第二队为杨雄、石秀、解珍、解宝,第三队人马为孙立、杨林、欧鹏、彭玘、立凌振,第四队人马为栾廷玉、韩滔、扈三娘、徐宁为后军。 至于其他统领,各自镇守职责,不可轻言调动。 ........... 第678章 青州之战序幕开启 一万五千人,化作五支队伍,陆陆续续向青州进发。 实在梁山势大,这两年功夫,济州、郓州等周遭等地官军,几乎扫荡一空,梁山军所行之处,各州官府紧闭城门,不敢有任何念想。 梁山军旗帜招展,秋毫不犯,斥候散步五十里之外,前后之军,浩浩荡荡,旗帜盈天,实在恢宏无比。 马军纵横驰骋,来回穿梭,一路畅通无阻,竟是没有遇到官府阻拦。 林冲行在人群中,说道:“我本以为宋江此人,会半路设埋伏,没想到一点行动都没有。” 吴用哈哈一笑,晃动着扇子说道:“哥哥,若是数年之前,那宋江心高气傲,此人或许会与咱们硬碰硬,只是咱们在沧州,还有郓城等地,屡次迎头痛击!尤其是沧州一战,宋江精锐尽出,也被咱们彻底凿穿,损失惨重。真的要说起来,此人心中对咱们梁山,肯定是又恨又怕。 我们分作五队,每一队有两三千人,他如何阻拦?一个不好,首尾不能相顾,反而容易落入咱们的包围。” “加亮先生言之有理,不过,宋江既然如此谋算,难道坐以待毙?”林冲好奇问道。 “想必是借助官府之力,此番有呼延灼坐镇,我听闻青州这半年的禁军补充不少,有大战之力,再说青州是他们地盘,宋江想必另有筹谋。”吴用分析一番说道。 林冲似笑非笑:“大道阴阳,刚柔相济,宋江此人眼中只有术法,毫无战略之态,古今之比,必败无疑。” 吴用赶忙恭维说道:“哥哥言之有理!不过.....” “不过什么?”林冲老神在在说道。 “此番我们进攻青州,若是青州城破,那便是我们大胜,这次定然与济州不同。” 林冲一脸无所谓说道:“梁山不是过去的梁山,重甲强兵在前,猛将如云,先拿下青州,然后席卷山东,一年之内,彻底拿下山东境!” “将军神威!”吴用赶忙恭维说道。 正说着功夫,刘黑子策马而来,他的坐骑早就换了辽国的好马,这匹马比原先的马儿,要大上很多,然而刘黑子坐在上面,依旧还是显得很小。 刘黑子身着轻甲,策马而来,远处望着,像是一辆坦克。 “你不去前军呆着,跑来这里作甚?”林冲笑骂问道。 刘黑子嘿嘿一笑:“实在无聊得很,一路所行,纵然有少许官军,竟是望风便逃,实在是无语得很,我这一双斧头,竟是连半分血都没喝到。” 吴用一旁说道:“黑子无须着急,后面有打仗的时候。” “这倒也是,到时把青州城占了,俺便能在青州的地界撒欢跑了。”刘黑子一脸神往。 “你要是没事,便带人把后军好好把关,消息有贼人偷袭。”林冲吩咐说道。 “好嘞,爷爷说的,俺自然晓得,这件事交给俺去办。” 众人又说了一阵,又过数日功夫,上万之军,陆续抵达二龙山下,规模甚是雄伟。 武松一早便上山与二龙山对接,等梁山大军安营扎寨,二龙山、桃花山统领陆续下山,亲自来中军大帐拜见。 各部将领各有统筹,林冲居于上位,帐外有号角声响起,没一会功夫,便将武松亲自迎鲁智深、杨志、李忠、周通、曹正等来相见。 鲁智深、杨志、曹正三人最为激动,上前便单膝跪地。 “林冲哥哥,数年不见,实在想念甚紧,今日得见,我等实在开心。”鲁智深眼眶都红了。 “我的好兄弟!好徒儿!”林冲迅速起身,上前扶住鲁智深肩膀,直接将他扶起,又陆续将杨志、曹正扶起,感慨万千说道,“这几年功夫,梁山巨变,你们二龙山也是日渐壮大。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合兵一处,当日的谋算,今日定要占了这青州城。” 众人寒暄一阵,鲁智深又将李忠、周通引荐,这两人过去不曾见过林冲,可是早就听闻他的名声,此番见到真人。 李忠只觉得见到天神一样的人物,便是周通也是看得惊叹不已,这两个人都不敢多言,只是听候拆迁。 当日,军中设置筵席,便是吃了一顿之后,当即便引统领大将议事。 林冲叹息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张青之事了吧?” 这话一出,杨志怒声说道:“宋江此人,卑鄙无耻,实是小人行径,便是施恩兄弟,此刻也是生死未卜,说是人在青州,到底安危如何,尚未得知。” 鲁智深也道:“那呼延灼便是纯粹武将,我们与他交锋,此人倒是个人才。若真的说起来,青州两害,一则乃是慕容彦达,二则便是宋江,这两害既除,青州便可安定!” “宋江占据清风山,他的徒弟孔亮占据白虎山,这两座山之间,他们守望相助,与我二龙山时常有冲突。”杨志冷冷说道,“青州既要攻占,这两座山也得夺取,否则如鲠在喉,让人无法忍受。” “攻守之间,形势早就大变!今日安营扎寨,明日便进兵青州,青州若破,辎重后勤之类,都是容易。”吴用补了一句说道。 鲁智深说道:“唯有那呼延灼是个人物,此人若是能够拿下,攻占青州,便不是难事,至于宋江,有二龙山人马盯着,定然不让他出诡计。” 吴用看了一眼林冲,说道:“林冲哥哥,呼延灼此人,可用当日所言计策。” “智取的话,当然可以。莫要伤了此人性命,此人往后乃有大用。”林冲郑重说道。 “小人明白!” 众将又商议一阵,方才各回军阵,等到第二日一早,前军齐出,浩浩荡荡向青州城而去。 青州城内,慕容彦达得知梁山军袭杀而来,也是大吃一惊。 “宋江那人,去了哪里?”慕容彦达开口问询,却没有人回答他。 呼延灼跟着来说:“宋江等人想必另有计划,若是全部挤在城内,也不是什么好事。” “担心那小子跑了。” “他若是跑了,往后宋江甭想在青州呆了。”呼延灼开口说道。 慕容彦达赶忙拉着呼延灼的手:“那林冲端的厉害,若是守不住,本官还是先行逃了再说吧。” ............. 我天怂星林冲开局挑杀高衙内 第679章 掌握的消息贼军势大 呼延灼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响。 以前朝堂多次传扬慕容彦达的名声,还说他在郓城坚守作战,对梁山迎头痛击,乃是国之栋梁。 今日这是怎么了? 青州城高墙深,梁山军想要攻破青州,可没有那么容易。 作为青州府最高官员,慕容彦达张口这一句话,让呼延灼差点僵在原地,愣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恩相,青州乃是大城,只要坚守,梁山贼想要破城,可没有那么容易。”呼延灼还是下定决心,鼓励说道。 “此话当真?”慕容彦达脱口而出。 呼延灼说道:“便是没有宋江之军,我们也能坚守。” “好!将军有这样的话,那便好了。”慕容彦达高兴地说道,“那青州的防护,本官便交给你了。” 呼延灼一听这话,登时感觉哪里不对。 听着像是格外信任,可是若是败了,他呼延灼岂不是罪魁祸首? 丢失城防,一个不好,那是要丢脑袋的。 “相公,宋江他们到了。正在城下等候。”一名亲兵上来禀告说道。 “他现在来做什么?”慕容彦达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地道,“原本说攻打二龙山,便是听信此人之言,现在倒好,直接将梁山人马招惹来。” 呼延灼闭口不言,他对那宋江印象也不是很好,总觉此人心机太深。 只是此人便在城楼之下,他也不想说他的坏话,省得招人怨恨。 “将军,依你之见,见不见那宋江?”拿不定主意的慕容彦达,当即问道。 呼延灼咂咂嘴,感觉后槽牙有些疼。 他娘的,怎么什么狗屁事都要问我? 老子怎么晓得你怎么想的? 你爱见不见! 呼延灼心中一阵疯狂吐槽,嘴上还是说道:“相公只管拿主意便是,宋江既来,想必有些想法,万一有破敌之策呢?” 还是捡好话说吧,呼延灼无奈想到。 “不错!梁山军逼近,本官还以为那厮逃命为要,原来还想着本官,虽然此人本事寻常,但是这忠诚之心,还是不错的,那就见见吧。”慕容彦达又说道,“来人啊,请他上来。” “还真是前后不一啊。”呼延灼心中就差问候老娘了。 方才还在奚落宋江的不是,转眼又说他是忠诚之人? 还真是好的坏的,都让你一个人说了啊。 没一会功夫,宋江疾步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心腹爱将。 宋江施礼之后,当即说道:“相公勿怪,此番诛杀二龙山小头领张青,又将施恩抓捕,这两人又在周遭布下兵马,此番一切妥当,咱们必定能赢。” “喔?”慕容彦达大喜,赶忙问道,“宋将军有何良策?” 刚才张口宋江,闭口那厮,转眼直呼“宋将军”,便是同为官场呼延灼,也是瞧得目瞪口呆。 这位知府大人,还真是能屈能伸,面皮甚厚啊。 呼延灼一颗心,不断下落,只觉得错投了人,这样没有主见的主官,只怕青州的处境,着实不妙啊。 宋江赶忙说道:“我已埋伏兵马五千人,在青州城左右,此番接住青州城固兵壮,只要困住梁山三五日,沉他们进退不得,当时我发出号令,便能左右掩杀偷袭,到时候我们城中大军掩杀而出,必能大败梁山。” “宋将军有把握?”慕容彦达眨了眨眼睛,他就是个读书人,哪里懂得兵马之精要,下意识问了一句结果。 “若是失败,宋江愿提头来见。”宋江一脸肃然,高声说道,气势十足。 “哈哈哈哈!好!我便知宋将军乃是大才,今日一听,当真是大才!那本官便将青州攻防一事,统统交给宋将军处置,如何?”慕容彦达大喜说道。 宋江也不客气,抱拳说道:“卑职领命,必不负相公重托。” 呼延灼:“.......” 把我当死人吗? 刚才还说要重托本将,转眼本将重任就没了? 呼延灼面无表情,不知道为何,原本过去他报复的心思,这会竟莫名其妙的淡下来。 或许是跟宋江为伍的缘故,让他生出一种耻辱感。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却被这样一个人践踏在脚底,着实让呼延灼感到心灰意冷。 正在这时候,宋江像是察觉到呼延灼心情变化。 “呼延将军,此番得知府相公嘱托,不知呼延将军,可愿听从宋某号令啊?”宋江笑眯眯地问道,看起来执礼甚恭,可不知道为何,总有一些炫耀的姿态在其中。 呼延灼笑着说道:“只要能保卫青州安危,纵然是做一个小兵,呼延灼又有什么在意呢?” “将军真是高义啊!”宋江哈哈大笑。 一旁慕容彦达也说道:“你们两个都是大才,正好互相辅助,呼延灼,你便做宋江的副将,要听从宋江的号令才是。” “卑职领命!”呼延灼抬手称是。 慕容彦达感觉头有些晕,刚要回城,忽而下方传来一阵嘶吼,他抬头一看,望见下方站着一个武将,那人瞧着有些眼熟。 只见那人手持狼牙棒,厉声说道:“慕容老贼,你这狗官,欺压青州百姓,昏碌之官,你杀我全家,今日我秦明来了。狗官,这深仇大恨,我忍受多年,今日一朝便要杀你全家!” 秦明说完这话,又催动马儿,指着宋江喊道:“宋江,你嫁祸与我,害我家眷惨死,你过去好歹是官府中人,可是满腹心肠都是卑劣毒计,我定要取你的性命!” 慕容彦达一听这话,气得火冒三丈,眼皮一阵猛跳,臭骂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无国无君的叛逆小人!秦明,你这样的贼子,不思报效社稷,竟是狼狈为奸,实在卑鄙无耻,现在还有脸来寻仇? 你当初乃是朝廷命官,朝堂可有亏待你一分一毫?你为何今日选择造反?居然还与梁山贼同流合污,莫说杀你全家,便是诛你九族,那儿也是于公于私合理! 若是拿住你,本官必将你碎尸万段!” 宋江露出轻蔑一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个逆贼!秦明,若不是你投降山贼,何故家中出事?我不过是惩恶除奸罢了!” 秦明:“......” .......  我天怂星林冲开局挑杀高衙内 第680章 宋江的野望真正的野心 秦明本是武将,嘴皮子哪里比得过慕容彦达、宋江两人。 只把他气的双目赤红,恨不得将那两人砍成稀巴烂。 秦明想了想,若是这样回去,岂不是让人嗤笑? 想到这里,秦明高声喊道:“莫要猖狂,光是嘴皮子功夫,哪个不会?接下来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到时候刀斧加身,还要看你们嘴皮子可有今日利索!” 说完这话,秦明也不再多言,策马转身,径直朝本阵而去。 慕容彦达站在城墙上,刚才骂的虽是快活,但是这会心脏一阵狂跳,总有一种大难临头之感。 实在梁山的大军,上万之众,实在骇人,若是城破,他一家老小,定然要死得连渣都不剩。 这么一想,慕容彦达顿觉头疼无比,不管是看呼延灼,还是宋江那厮,一瞬间都是不信。 当初在郓城,慕容彦达那也是甩锅一流高手,反手便将王正青给卖了,现在遭遇梁山围攻。 按照慕容彦达的心思,若是城门有动摇之态,他定然会先行逃离再说。 “本官昨夜处理公务太久,现在头疼难忍,宋将军、呼延将军,青州上下安危,本官便托付给你们了!你们要时刻谨记肩上的重担,青州百姓甚多,他们的性命便在你们手中啊。”慕容彦达说得极为漂亮,便是呼延灼都差点信了。 宋江朗声说道:“相公只管坐镇府衙,有任何情况,卑职定会通报,只等挫败贼军,那便好了。” 慕容彦达说道:“当要安排一些人,一个去东京城报信求援,一个去周围郡县求援才是。” 宋江说道:“相公言之有理,此事卑职来办。” 慕容彦达又说几句,心情着实烦躁,侧着身子,望着城楼下长枪如林,那白光照耀下,实在刺目得很。 他一下城楼,便对身旁管家道:“莫要让旁人知晓,清点家中贵重财物,再备好车马,本官另有安排。” “小人明白。” 慕容彦达这是做两手准备了,一旦青州有失,他便要跑路了。 至于他口中心疼万分的百姓,慕容彦达此刻完全不伤心,死了就死了,反正不是本官死就是了。 青州城楼,慕容彦达一走。 宋江脸上浮现出大权在握的舒畅感,这种掌握一城安危的感觉,实在让人舒畅。 宋江撇过呼延灼,当即开始下达命令,一道道命令下达,不断有军兵准备防守城池。 等宋江将军令布置妥当,呼延灼下意识说道:“宋将军,梁山军有火炮,听闻还有投石车,极为犀利,当要防护为妙。” 宋江点头说道:“前几日,我们早就在外城构建一层防护,便是为了防备他们的火炮。再说我们也有床弩,想要靠近我们,也不是容易。” 呼延灼听到这话,也是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江啊宋江! 你太无知了啊! 当初郓城也好,还是济州,乃至于沧州,你怕是没有见过梁山火炮的厉害。 呼延灼还是劝说道:“宋将军,当初江州梁山军火炮轰城,听闻将军也在,莫不是忘了当初?” 宋江听到这话,登时大怒:“呼延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认为我安排的不妥?” “不敢,卑职只是提一些建议罢了。” “建议?我看你是不战先怯!火炮又如何?人定胜天!”宋江厉声说道,“我听旁人说,呼延将军当初便有凌振,统率四五百门火炮、石炮,按道理说,梁山早就该被你轰得稀巴烂了!为何将军丧军数万,孤家寡人逃窜到青州呢?”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宋江此番直接把呼延灼心中的痛处,直接撕开到地上,这还不算,还踩在地上,可谓厉害得很。 呼延灼长叹一声,抱拳说道:“宋将军心中有百万之军,方才卑职所言,都是乱言,请将军莫要放在心中。” 宋江不置可否,淡淡说道:“我听闻将军武艺不凡,一双铜鞭纵横天下,祖上更是了不得的开国功臣,想必面对贼军,那也是死战不退的。可惜宋江未曾一见,不如我给将军五百人马,出阵与梁山贼比斗一番?” 呼延灼瞪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等话居然从宋江口中说出。 “宋将军,你这是何意?给我五百兵马,岂不是让我送死?”呼延灼质问说道。 宋江仰头大笑道:“马革裹尸,岂不痛快?难道说你怕了?” “我有什么怕的!死便死了!只是明知不敌,却是送死,宋江,你这是公器私用,实在是小人行径!”呼延灼算是看明白了,这宋江分明就是打压他,让他难堪。 他呼延灼乃是虎落平原,还真是被宋江这样的野狗欺凌。 呼延灼心中一片灰暗,只觉得绝望无比,好似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这就是下官跟上官说话的方式?呼延将军,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却不是胡乱说的。”宋江冷冷说道。 这个时候,站在宋江后面李逵,探出脑袋,恶狠狠说道:“呼延灼,你现在跪下,跟我家哥哥认错,或许还有机会!” 呼延灼听到此话,勃然大怒:“你这黑厮,算个什么东西!插嘴什么?” “你这腌臜货,可敢跟我铁牛打上一场?”李逵不甘示弱,索性跳出来,将上衣一脱,露出健硕上身,胸前满是长毛。 呼延灼又气又怒,差点一口闷气晕死过去。 “何须五百人!我呼延灼一人即可!”呼延灼将衣袍一掀,将双鞭一持,直接下了城楼。 周遭一群护卫,无人敢拦。 站在宋江身后的穆弘,小心翼翼问道:“哥哥,为何将呼延灼逼迫而走?难道有什么打算?” “孤家寡人而已!呼延灼乃是正统开国功臣之后,此人若是死在林冲手中,便是好事一件!”宋江淡淡说道,“一箭双雕之计!” 穆弘先是愣了一下,转而反应过来,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陷林冲与不义之名,若是呼延灼不死,也是挫挫他的锐气!还真是一箭双雕。” “青州城高,林冲想要拿下,便是痴心妄想!今日,便是我宋江天下扬名之时!”宋江沉声说道。 这样的辉煌时刻,怎么能把功劳分给呼延灼呢? 这样有反骨之人,断然不能对他好脸色。 ......... 第681章 呼延灼的绝望 青州城外,梁山旗帜遮天蔽日,迎风猎猎作响。 林冲居于中军,忽而青州城放下吊桥,只见一员大将策马而来。 “搞什么东西?”林冲脱口而出。 吴用手中的扇子,也是抖动两下,不可思议地望着军阵前方。 “怎么就呼延灼一人?那家伙想做什么?”吴用讶异说道。 只见城楼之下,只有呼延灼一人出阵,似是要面对梁山上万之军。 头顶的太阳,着实刺眼,呼延灼骑着青鬃马,想当初他受命征缴梁山,那是何等光彩! 天子亲见,赐予宝马,麾下上万之众,如今落得独身一人,还要被一介小吏羞辱! “苍天无眼,今日便是要断我呼延灼后路!”呼延灼仰天长叹,“罢了!罢了!总不能折辱列祖列宗名号,今日唯有战死,才是归宿!可恨啊可恨,终究是落于宋江毒计之下,实在是心有不甘!” 呼延灼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想明白其中关键,朝着梁山军阵喊道:“我乃呼延灼,谁敢与我一战?” 这话一出,梁山军阵中登时发出一阵嘲讽之声。 “你一个人打个屁!” “这是青州无人了吗?” “青州的知府大人,看来很不喜欢你啊!居然连个兵都不给你。” ......... 一群人都在嘲讽奚落,这些话语,落在呼延灼耳中,他何尝不是心中难过,可还是绷着脸蛋,面无表情。 梁山中军,王正青一拍大腿,忍不住说道:“我知道了!只怕是慕容彦达不管事,宋江与呼延灼闹翻了!” “这种可能性极大!宋江麾下数千之兵,还有忠心耿耿的手下,呼延灼哪里有兵?那都是慕容彦达借的,他自个就是个光杆。”吴用瞬间反应过来,难得没有反驳王正青。 林冲仰头大笑:“我早就说过,宋江这人,机敏而有谋,只是这谋划,都是小道,乃是停留在术的层面!格局不够啊。此番青州必败!” 吴用马上说道:“哥哥料事如神,实在让吴用心服口服,膜拜至极。此番连宋江的心思,都是知晓得一清二楚,实在是让我瞠目结舌。” 一旁王正青听得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吴用平素傲慢无比,偏对林冲哥哥,那是一万个服气,连说起巴结的话,简直是肉麻到极点。 “呼延灼乃是良将,宋江自断一臂,此乃下策。”王正青又说道。 吴用点头称是:“宋江这人,别看出身吏,自视甚高,有惊云之志,不过,呼延灼孤身一身出城,对我们梁山却是好事!” “让秦明迎敌!”林冲突然说道。 当即有传令兵,将命令传下去! 秦明也不含糊,当即冲杀而上,跟呼延灼交锋在一起。 这一个使双鞭,一个使狼牙棒,都是马军中的高手,彼此厮杀,却是杀的厉害,十几个回合过后,竟是不见胜负,等到四五十个回合,两个人竟是斗的凶狠。 忽而,梁山那一头有号角声传来,秦明一听声音,喊道一声:“算你运气好,今日先饶你性命!” 当即驱马便走,呼延灼也不追,他策马在原地,喘着气,心情又是畅快,又是憋闷! “来吧!今日本官便跟你们好好打上一场!我岂会丢我家族的脸面!”呼延灼这是做好必死的心里准备,索性便放开了。 那青州城上方,宋江没有料到呼延灼如此能战,冷冷说道:“这就是个莽夫,唯有匹夫之勇!” 穆弘说道:“要不让他回来?” “不!让他去死,乃是最好,也好看看梁山军的实力。”宋江开口说道,“他若是一直打下去而不死,我会让他回城的。” 秦明刚退出去,阵中又窜出一人,不是旁人,正是花荣手持天月神枪,策马而来。 “呼延灼,便让我花荣与你斗一番好了!” “好,好,好!只管来便是!”呼延灼知晓对方本事,也不保留,策马狂冲,上前便是一鞭子。 花荣不甘示弱,挥动长枪,两个人错马而过,这一来一回,两个人竟又是斗上四五十个回合,居然不分胜负。 梁山军阵后方,响动号角声,花荣没有任何犹豫,一个回马枪,逼开呼延灼,转身勒马而走。 那花荣一走,却又是一员武将策马而来。 呼延灼望见那人,颇为面生,高声问道:“你是梁山何人?” “我乃梁山总教头栾廷玉,今日领教呼延将军本事。”腰间别着流星锤,手中提着长枪。 呼延灼也不废话,他一心求死,二话不说,便是上前拼杀! 这一斗,又是四五十个回合,呼延灼也是越打越是心惊,这手头力道,愈发沉重。 “他们这是车轮战我!”呼延灼纵然知晓,此刻也是无计可施,高喊一声。 栾廷玉等的便是这个时候,他侧身一避,手中长枪犹如龙蛇,竟是穿过呼延灼腰间。 “啪!”的一声响。 呼延灼只觉一股大力席卷而来,整个人横飞而出,竟是重重砸落在地。 呼延灼刚要起身,梁山军阵中窜出十几个勾手,二话不说,将呼延灼双腿双脚一套,往后一拖,径自拉入军阵中,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是五花大绑。 呼延灼大呼一声,便要咬舌自尽,这嘴巴刚张开,便是一团破布塞进嘴里,让他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呜呜呜呜!” 呼延灼徒呼奈何,发出无意义的呜呜声,直接就被人抬到后阵当中。 青州城上,宋江等人也是面面相觑?m.. “活捉了?”李逵失望地说道,“还以为他会战死呢,这个没用的家伙。” “铁牛,住口!”宋江斥责说道,“看来林冲那厮,想必打算劝降呼延灼了。” 穆弘心情有些古怪,此番呼延灼被捉,难道也是宋江哥哥的谋划? 还是一出苦肉计? 这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穆弘都有些看不准了。 “宋江哥哥,当下我们该如何?” 宋江不慌不忙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青州城,乃是梁山失败之地!” 李逵喜滋滋说道:“等到咱们反攻,我要第一个砍下林冲脑袋,给宋江哥哥当凳子坐。” ............. 第682章 是否攻城荒谬的自信 呼延灼被抓! 梁山军士气大振,一时喊杀声震天。 王正青问道:“林将军,今日可否攻城?” 林冲反问道:“武松、朱仝所部,都准备好了吗?” “各条援助之路,都有军兵阻拦,若有情况,我们都能得到消息。”王正青禀告说道。 林冲颔首:“那就安营扎寨,让后军准备投石车,反正时间在我们这边。” 王正青也不耽误,当即开始下达各项军令。 没过一会,刘黑子策马而来,喊道:“爷爷,那青州城上,宋江那厮竖起两面旗帜!” 吴用扬起扇子,呼喊道:“黑子,那宋江竖起什么旗帜?写得什么?” “一个旗帜写的呼保义,还有一个旗帜写的赛凤雏!”刘黑子嚷嚷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林冲一听这话,不由得放声大笑,拍着大腿说道,“好一个呼保义,好一个赛凤雏!果然网友不欺我,好一个卧龙凤雏,哈哈哈哈。” 吴用:“.......” 林冲显然注意到吴用垮塌面色,提示一句:“加亮先生,莫要多想,我这卧龙凤雏,说的卧龙自然不是先生你。” 吴用都快哭了! 吴用素来以诸葛卧龙第二自居,今日听林冲哥哥张口一句“卧龙凤雏”,语气之间,颇有嘲笑之态。 难道林冲哥哥,并不喜欢卧龙凤雏? 还有哥哥口中那个“网友”,又是何方高人? 林冲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吴用这会是彻底懵逼当场。 一旁刘黑子说道:“方才北门出了几个送信的,被我们抓了两个,说那慕容彦达将青州防务,统统托付宋江等人,让呼延灼为副将。” 王正青听到这话,大笑一声,恭贺说道:“哥哥,还真是料事如神,宋江定然排挤呼延灼,才有眼下之局面。” 林冲笑着说道:“这宋江还真会给脸上贴金,张口呼保义,闭口赛凤雏,还真是自视甚高。” 吴用将手中羽扇捏紧,此番恨极宋江,感觉那厮取个“塞凤雏”的名号,便是将他卧龙第二的名号,都给玷污一样。 “宋江此人,行事卑劣,素来没有仁义之行,居然还敢取名呼保义,真是讽刺至极。”吴用破口大骂,很是恼怒,说完呼保义名号,觉得不够过瘾,当即又道,“至于赛凤雏,他宋江凭什么敢与凤雏先生媲美?凭什么?” 说到凭什么,吴用嗓音拔得太高,声音都变了形,显得格外尖锐,俨然恼羞成怒。 自古以来,卧龙凤雏说的是诸葛亮、庞统两人,那都是天下绝世人才,可是被宋江取了个“塞凤雏”,吴用常常又以“卧龙第二”自居,这等于就是将那宋江与自个相提并论,吴用如何能忍?.. 王正青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搞明白。 在他印象中,吴用素来沉稳,像今日破口大骂,那是屈指可数。 莫不是那“塞凤雏”,侮辱到了他? 联想到刚才林冲哥哥所言,王正青恍然大悟,当即安慰说道:“加亮先生,那赛凤雏是宋江自取的名号,真的以他所能,如何能与凤雏相提并论?” 吴用听这么一说,怒气渐消,目光投向王正青,莫名生出几分感动。 这王正青是个好人啊,看来是认可我的才华,才会在林冲哥哥面前,为我说话才是。 这么一想,吴用忍不住投桃报李,开口说道:“往昔我自诩卧龙第二,断然不敢称与诸葛孔明先生相提并论,只是想做一个与卧龙先生一样的重臣,寻明主,救万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若说梁山中,小可能以小卧龙自居,便是凤雏也该是王正青相公才是。哪里轮得到宋江那郓城小吏,也敢在我梁山大军面前,自诩凤雏?” 林冲一脸诧异望着吴用,方才他不过是想到后世的经典网络用语“卧龙凤雏”。 原本这个词汇还是褒义词,自从某个电影流行之后,他便成为某种嘲讽的代名词了。 林冲方才是兴之所至,顺口一句“卧龙凤雏”,不想竟让吴用想多了。 看他义愤填膺模样,林冲宽言说道:“加亮先生,你说得很多,若用卧龙凤雏,也是你与王相公才可以,至于宋江那厮,给两位提鞋都不配!” 这话一出,吴用、王相公两人都是大喜,一下子被老大如此看重夸赞,那个心情着实大好。 想到这里,吴用松了一口气,知道刚才误会林冲哥哥意思,想到这里,他又是开心,又是愤恨! 宋江! 往昔我们也算是有交情,可是你不当人啊! 如今竟然还用凤雏自居,你配吗你! 他娘的! 狗都不能忍,想到这里,吴用主动请缨道:“林冲哥哥,让我上阵前,我要与那宋江好好说便是。” 林冲微微一笑:“这万军之中,加亮先生来去自如,只管前去,不过不能太过靠近军阵,省得被宋江小人所害。” 吴用感激得都要流出泪来,原来哥哥这般关心他。 这几年的努力,哥哥终究是看在眼中,这辈子值了! “多谢哥哥关心,小可去了。” 吴用策马上前,手中羽扇晃动,身后跟着刘黑子保护安危。 “宋江!你还认得我吗?”吴用扬起手,手中的鹅毛扇,随风晃动,那羽扇纶巾,还真的有两分卧龙先生的风采。 当然,只能给两分了,一分是风采,还有一分是鼓励分,不能再多了。 宋江左右两边大旗帜,迎风招展,此番望见来了!吴用,往昔我待你不薄,为何害我!” 吴用脸色一沉,这个狗宋江,居然张口就骂他“狗”。 便是我家林冲哥哥,也是对我礼遇有加,你这杂碎,竟然这么羞辱我。 吴用也不气恼,自顾自说道:“我若是狗,那你这宋江,便是连狗都不如!连自家小妾都杀,毫无信义之人,哪里有脸面叫呼保义,我看你叫呼狗屎差不多。” 宋江眼前一黑,怒斥说道:“吴用!看在我们也算同乡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你既出列,有什么话,只管说来,莫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吴用哈哈大笑,得意洋洋说道:“我是来劝你投降的!” .......... 第683章 我是来劝你投降的 “我是来劝你投降的!”吴用羽扇纶巾,骑着一头白色骏马,高声说道。 宋江第一恨林冲,若是说第二恨,自然便是这吴用了! 要不是这个家伙装神弄鬼,那阎婆惜岂会上了当,最终惹出那么多事来。 想到这里,宋江仰头大笑:“你这穷酸妇孺,我宋江也劝你速速下马,归顺与我,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宋江,你可是投效了官府?”吴用又问道。 “不错!我心有朝廷,不像你们这些反贼,目无国法!”宋江冷冷说道,“今日实话告诉你们,想要攻破青州,你们那是做梦。” 吴用也不恼,淡淡说道:“宋江,我家哥哥说了,三日之内,必破你青州城!你可信?” “哈哈哈哈!三天攻破青州?痴心妄想!”宋江放肆大笑,“莫要以为你们有什么火炮,此番我也不是吃素的,这青州城可不是郓城那样的小城,三两下就能坍塌。莫说三天,便是三十天,你们也攻不下来。” “那我们拭目以待!”吴用晃动扇子,又说道,“宋江,呼延灼我们就帮你收下了,你既然不能容人,那就让你看看,我们梁山的肚量!今日我奉我家林将军之命,暂且不攻城,不过明日之后,咱们便手底下见真章了。” 宋江听到这话,脸上肌肉微微冲动。 这个吴用,每一句话都在挑拨离间。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一旁李逵说道:“宋江哥哥,不如一箭射死那厮,我看他嘴巴着实很臭。” 宋江摇着头说道:“这样的事情,我宋江还不屑于做。” 这话说出来,身后穆弘、王英等人,都是露出仰慕之色。 穆弘开口说道:“宋江哥哥,那呼延灼此番被抓,会被杀吗?” “只怕不会了,吴用不是说了吗?只怕那林冲会劝降。”宋江长叹一声,这辈子他纵横半生,往昔在郓城,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行事谋划之间,也是顺利无双,仿若天下之间的气运,都在他的身边一样,可不知道为何,自从见到林冲之后。 宋江便感觉,他的机缘以及气运,仿若全部消散不见了。 不管是做任何事,他都无法做到之前那么顺畅,只要遇到梁山,他都会遭遇挫折。 “难道那个人是我宋江,命中的克星吗?”宋江扪心自问,转而一股难以掩饰的怒火,直接窜上心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才是真正的强者!” 穆弘讶异说道:“哥哥,那呼延灼真的会投降梁山?此人乃是功臣之后,我看对林冲怨恨至极,只怕不会那么轻易投降。” 宋江呵呵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呼延灼只怕这会对我恨之入骨,人的怨恨是会转变的。” “那该如何?”穆弘震惊说道。 “呼延灼若是入了梁山,便是他的地狱罢了。”宋江一脸淡然,没有任何情绪变化,“林冲也是人,只要他攻不破青州,那便是我宋江扬名立万之时!到那个时候,天下都要传颂我宋江的名声,还有诸位兄弟的名声的,都会上达天听。 光宗耀祖,升官发财,为国尽忠,难道不是人生畅快之事吗?” 不得不说,宋江蛊惑人心的手段,着实厉害。 原本身后众将,一个个还是心有疑虑,此番听宋江这么一说,一个个变得激动、兴奋。 穆弘高声说道:“宋江哥哥所言不虚,梁山乃是反贼,咱们据守高城,身后有大宋几十万之军,只要守护青州半月,到时候天下之军,定会将梁山贼寇,一扫而空!” 王英也是粗着嗓子,颇为兴奋地道:“还是宋江哥哥看得透彻,我所谓富贵险中求,咱们有慕容知府为背书,据守十五日功夫,到时候我们便是整个山东的英雄!” 薛永也跟着拍马屁道:“还是宋江哥哥最有办法,若是此番能够拿下林冲的话,此番功劳,那是天下的英雄啊。” ...... 听到众将恭维之言,宋江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错! 人心思定啊! 他才是正义的一方啊,而不是林冲那帮人。 他们看似强盛,实则强弩之末,只要败一场,便是巨大的灾难。 这是大宋的江山,有无数的士人支持,远远不是林冲这样的小人能够获取的。.. 天下何其大,东京何其繁盛,四海升平局面,这又不是乱世,林冲不得人心,迟早有一日,将会身败名裂,变成孤家寡人一个。 想到这里,宋江抬起手,指着梁山军退去的方向,斩钉截铁说道:“林冲的命运,早就注定!只要败一场,那便是众叛亲离的下场,到时候他的尸身,便会跟项羽一样,被数百人分割,无数人都会为获得他一块肉而兴奋!” 这句话的蛊惑力实在是太强了,当宋江说完这话之后,身后的诸将们纷纷发出巨大的欢呼: “万胜!万胜!万胜!” 冲天的欢呼声,响彻在城楼之上,面对远去的梁山军。 宋江的人马,像是在示威,更像是在宣泄一样。 ........ 梁山军后撤二十里,分作左中右三座营寨,安营扎寨下来。 后营之地,一座简陋的营帐中。 呼延灼被绑缚在柱子上,口中塞着布条,头发散乱,犹如一条丧家之犬,静静地矗立原地。 他双眼呆滞,没有嚎叫,也没有嘶吼,只是静静地垂着头,他眼睛盯着脚底,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间帐篷搭建的很匆忙,而且材质寻常,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每一次呼吸,都能够闻得明显,呼延灼甚至有一种感觉,他的肺部都要发霉了。 帐篷阴暗,浓重的厚影洒落,远处的太阳落于山外。 外面有吵嚷的声音,听得非常清晰,有人在嘻嘻哈哈的,还有叫骂的声音。 没过一会功夫,耳畔还有马鞭的声音,以及哒哒的马蹄穿过的声音。 很显然,梁山军虽然安营扎寨下来,其实还有更多的准备。 “林冲本可今日攻城,然而什么都没做,到底是怎么想的?”呼延灼心中想着。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还有刀剑出鞘的声音。 “到时候了吗?”呼延灼抬起头,心情复杂至极,有些释然,又有些不甘心。 想他堂堂开国功臣之后,居然要死在这样一个黑暗阴沉的帐篷,还是以俘虏的身份。 想到这里,呼延灼惭愧无比,当外面走进一个年轻的武将。 呼延灼开口说道:“请斩首之时,以面巾抚我面颊。” .......... 第684章 人生不是高处 那个年轻武将愣怔一下,继而笑着说道:“将军为何这么说?”m.. 呼延灼哼了一声:“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只能以面巾遮面罢了!” 那武将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林将军身边亲兵,此番过来,只是告诉将军,将军当要保重身体,一会我家将军会亲来。” 呼延灼不可置信道:“难道不是押解我出去,斩首示众?” “将军乃是为国出力,各为其主罢了,为何要杀将军?”年轻武将解释说道,“我叫钱小忠,呼延将军武艺非凡,有勇有谋,小人敬佩万分。” 呼延灼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望着眼前少年,大概只有十六七岁。 这小子眼神坚毅,充满一种智慧的光芒,呼延灼下意识问道:“谁让你说这样的话的?” “小人常听林将军教诲,告诉我家国天下的道理。刚才说的,原本便是林将军所言,小人不过是代为传话罢了。”钱小忠如实说道。 “林冲,不,林将军当真这么说?”呼延灼心中巨震,原本浑浊的双眸,此刻闪动着不一样的光芒。 他们原本乃是敌人,可是在林冲这里,居然评价如此之高。 这完全超乎呼延灼的预料,本以为他在林冲的眼中,唯有敌人二字罢了。 呼延灼百感交集,一时之间,心情都变得格外复杂。 良久之后,呼延灼问道:“这位小将军,敢问你是主动从军的?还是.....梁山抓来的?” 说到这里,呼延灼像是意识到什么,赶忙说道:“小将军,莫要恼怒,我只是不清楚情况,便是问问,没有其他意思。” “山中征兵乃是机密,旁人我也不好说,单从我一个人来说,便是主动入伍。”钱小忠朗声说道,神色干脆。 “小将军,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入梁山,是为钱财,还是为了什么?”呼延灼又问。 钱小忠摇摇头:“我只是为了家中产业,梁山让我们钱家日子越过越好,若是梁山没了,我们家族的产业也会也没有。我是为了梁山而战,同样也是为了我自己而战。” “这是?”呼延灼听得稀里糊涂。 “呼延将军,有些东西,小人也不好多说,往后若有机会,将军可以去梁山的小东村去走走。总之,我们在梁山治下,日子比原先要好过太多。”钱小忠认真说道,“我只想守护现在的一切,谁都不能夺走,若是这一切都没有了,我宁愿去死。” “原来如此!”听到这话之后,呼延灼忽而感觉,他过去认为的一切,这一下子发生巨大的变化,不仅有变化,还有不同的转变。 “看来某些地方,我是真的错了。”呼延灼长叹一声,感觉到某种无力感。 钱小忠像是看明白一些什么,当即说道:“将军无须颓废,有机会得看看再说,否则纵然身死,也是可惜。” 呼延灼听到这话,更是惊讶了,只觉得眼前少年,眼界见识,着实不凡。 “小将军见识不凡,往后成就不可限量。”呼延灼真心实意赞叹说道,“纵然是梁山中,像小将军这样的英才,也是极少吧。” 不想钱小忠摇摇头说道:“山中像我这样的人,其实很多,我也只是普通一员而已。” “此话当真?”呼延灼双目一瞪,这连续获取的消息,属实将他震惊的厉害。 这梁山哪里是寻常山贼啊! 这分明就是要裂土封王的节奏啊。 完全是独立王国的架势,便是人才都是如此汹涌。 林冲啊林冲,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过去,呼延灼只是将梁山当作大一些的山贼罢了。 无非就是人多一些,武器装备好一些,再不过就是将领多一些,依仗着梁山水泊八百里水泊的地利优势,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值得在意的地方。 然而,今日与这个少年的谈话,完全颠覆呼延灼的想法。 他错了,错得简直离谱。 梁山只是一个壳子,真正的灵魂人物是那个豹子头林冲! 不! 现在他叫神威将军,置办将军府,设置小六部,这样的谋划,他的野心昭然若揭啊。 根本不是要做一个山贼,寻求一方快活,而是要问取九鼎的想法。 林冲啊林冲,为何你要谋求猎国呢? 这个国家,到底哪里亏欠了你? 其他方面,呼延灼都想明白了,唯有这一点,他想不明白。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号角之声,紧接着听到盔甲甲叶子摩擦发出的哐当声音。 钱小忠露出喜色,当即道:“呼延将军,我家将军想必到了。” 一听这话,呼延灼竟有些紧张,原先他做好必死之心,早就没有什么念头。 眼下钱小忠一番说道,反而让呼延灼伸出一些念头。 这念头一起,自然便有情绪起伏。 果然,没一会功夫,只见四五个卫兵抢先进来,点上灯火,放上灯笼。 阴暗的屋子,瞬间变得亮堂。 下一刻,一个高大健壮的中年男子,阔步而来。 中年男子身着玄色甲胄,没有戴帽子,周围簇拥着三五个武将,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 呼延灼沉默以对,没有说话。 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梁山之主,神威将军林冲。 林冲站在营帐中,嗅了嗅鼻子,皱眉说道:“安排事的人,太过粗心大意,这里如此昏暗,之前就该备好灯火,还有这个帐篷,味道太重。” 一旁应当是管理这块的官员,当即说道:“此乃小人疏忽,甘愿领罚。” “这次便算了,按照军功条例处置,若有下次,定要重罚!” 那官员连连称是,林冲阔步上前,亲自为呼延灼解开绳索,长叹一声说道:“久闻呼延将军大名,此番得罪了啊!” “林将军,你这是何意?”呼延灼显然没想到,原本还以为林场会来羞辱他一番,不想亲自为他松绑。 林冲双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宽声说道:“我与将军并无私人恩怨,彼此对战,那也是各为其主,将军莫要多虑。” 呼延灼一听这话,心中着实佩服,当即抱拳说道:“将军仁义,呼延灼惭愧不已啊。” ............. 第685章 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林冲哈哈一笑,扶住呼延灼道:“将军,你乃是功臣之后,素有仁义之心,此番被俘,不是将军之错,而是宋江那厮,卑鄙阴险,欲陷将军与不义啊。” 呼延灼听到这话,如闻天音,再看林冲,只觉得他之前的看法着实荒谬。 “林将军.....”呼延灼心情起伏太大,此刻话到嘴边,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冲宽言说道:“呼延将军的风采,咱们屡次交锋,我都是看在眼中。将军一心为公,林冲着实佩服,我林冲所作所为,乃是为家国天下,将军想必知晓北方有金人肆虐,便是辽国人都处处不敌。 金人狼子野心,一旦击败辽国,势必南下侵宋,眼下朝堂贪官污吏横行不法,官家昏聩,若是让金人南渡,到时候我汉家子民,定要重蹈南北朝旧事啊。” 呼延灼听到此话,原本心中疑惑,豁然开朗。 原来林冲筹谋的竟然是这个。 那金国人的锋锐,他也听得一些,只是都没有林冲知晓的多,听到此话,呼延灼不由地道:“是我愚钝了,原来林将军深明大义,心有家国,想到小人之前错漏旧事,如今真的是羞愧不已。” 林冲当即拉住呼延灼的手:“将军,你看那宋江,阿谀奉承之辈,便是害的兄弟差点名节不保。若是将军回返东京,又有何处是兄弟容身之地?不如先入我梁山,来日先剪除奸贼,再有打算?” 呼延灼长叹一声,没有马上出声,只是心情万分沉重,转而又觉得整个人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阴暗潮湿的帐篷,还有孤身一人,沉默待死的滋味。 现在回想起来,呼延灼竟生出某种不甘来。 是啊! 走到今日这一步,都是那宋江害的啊! 还有青州知府慕容彦达。 他乃是功臣之后,更是天子亲见的大将,一心为公,为慕容彦达出谋划策,到最后被慕容彦达丢之如枯草,根本不当一回事。 最可气的还是那宋江,竟然欺压到他的头上,这种巨大的屈辱感,让呼延灼充满复仇的怒火。 事到如今,青州也好,山东也好,还是东京也好,早就没有他这个败军之将的退路了。 唯有眼前林冲,礼贤下士,最关键他原本心中困惑,此番也彻底明白。 原来林冲才不是山贼那么简单,而是心有家国社稷的枭雄人物。 既是他们不将自个当人,那他呼延灼便将身家性命,托付到这林家哥哥身上。 这天地乾坤,往后谁又能知道呢? 一念至此,呼延灼激动道:“将军待人赤诚,呼延灼若是再不识好歹,那就是该死了!小人愿意投效梁山,只是小人连败,此番又是俘虏,这样不祥之人,只怕无脸报效恩将!” 林冲听到这话,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负着手,来回走了两步,明显在思索呼延灼的话。 这是呼延灼的担忧! 呼延灼是骄傲的人,正因为骄傲,所以当他决定投效那一刻,他内心也是挣扎的,生怕自己降将的身份,从一开始便注定的不同。 林冲走了两步,忽而正色说道:“呼延将军,你一辈子的最大的成本事,不是你获取一次战争的胜利,也不是一次失败,人生最大的强悍,便是在成功过后,跌落深渊谷底,逆势崛起的本事。 我相信将军便是这样的人物,既然能成功,同样也能够从谷底崛起,成就天下盛名。” “嘶~~~~” 呼延灼倒吸一口凉气,他真的惊讶住了。 不仅惊讶,而且是感到万分的诧异,伴随之后则是震惊。 呼延灼一直无法过心中的那道关,他太骄傲了,以至于失败和俘虏,成为他心中的伤疤。 可是,林冲一番话,让他茅塞顿开之感,整个人瞬间通透了。 天才啊! 这简直是圣人之言啊。 人生的最强韧,不是成功,而是成功之后,跌落深渊逆势崛起的本领,才是人生最强的本事。 这句话,充满神秘而伟大的力量,呼延灼的胸腔,感觉有一团火,拼命的在燃烧。 呼延灼犹如拨开云雾,当即推金山倒玉柱,单膝跪在林冲跟前:“可叹小人愚昧,始终不得要领,今日方知将军恩义。我呼延灼愿为将军驱策,愿做牛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哈哈哈哈!我的将军辅佐,犹如老虎生翅,更如真龙的云,翱翔九天。”林冲欢喜不已,拍着呼延灼臂膀,“呼延将军,有你入我山中,便是梁山栋梁啊!” “将军,小人定不负所托!”呼延灼是真的欢喜极了,便是往昔听天子夸赞,他也没有今日这般喜悦,。 一句梁山栋梁,让呼延灼脸上都生出潮红之色,显然是对这个称呼,格外的满意。 林冲想了想,当即说道:“之前作战,将军麾下,尚有残军在梁山,等将军回归山中,我再安排士卒补充,依旧归将军统率。” “林将军......”呼延灼听到这话,实在是震惊不已,这份信任,可谓是超乎想象,“君待我赤诚,唯以死效命!” 林冲笑着说道:“将军无须激动,便是姜良策他们,来到山中,也是各自领取原本军阵。不过,梁山也有规矩,当要扩军,训练处的新军当中,定有老卒两人,一人为降军。” 呼延灼佩服的五体投地:“将军这份信任,实在是大海一样胸怀。” 林冲当即传令说道:“钱小忠!” “属下在!” “领呼延将军回侧军当中,正好也跟原先同僚一见。”林冲吩咐说道。 林冲又跟呼延灼说了一阵,方才离开。 呼延灼则跟随钱小忠到了前军一个侧营,走之前,钱小忠还特意安排人,送来全新衣衫,还有轻甲。 呼延灼一并换上,让人重新梳理齐头发,好似换了一个人般。 等到一个大营帐当中,呼延灼掀开帘子。 营帐当中,还站着数人,不是旁人,正是呼延灼原先的部下:彭玘、韩滔、凌振等人。 三人一见呼延灼,又惊又喜,韩滔更是扑过来,一把抱住呼延灼大腿,哭喊道:“我等担心上官,幸好将军吉人天相,敢问林冲哥哥,如何放过上官的?” ........ 第686章 实在有明主之气 韩滔乃是呼延灼心腹之人。 呼延灼见他嚎啕大哭,也是悲喜交加,赶忙将他扶起,长叹一声说道:“是我眼界太狭窄,若是知晓林将军风采,当初还不如跟你们一同归顺得了。” 这话一出,众将都是大喜。 彭玘开口说道:“眼下也不迟啊,将军投效梁山,才是第一选择,至于其他,都是末路。此番小人上山之后,看了梁山之地,才知林将军英才。” 呼延灼好奇问道:“为何如此感慨?” 彭玘直言不讳说道:“梁山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治所之下,粮食丰收,民心向着梁山。此番的郓州、济州之后,投军之人,更是络绎不绝。” 韩滔也说道:“梁山绝不是山贼那么简单,治理地方,也是一把好手,各种从未见过的粮食,百姓吃得饱,还穿得暖,听闻乃是从西面得到种子,有一种叫做棉的东西,御寒奇佳。” “用不了多久,梁山治所,怕是要迁移到济州城,也有可能是其他之地。”凌振也在一旁说道。 众人感慨,邀请钱小忠同坐,钱小忠只言还要回去复命,当即离开军帐。 钱小忠一走,众人气氛更是热闹。 韩滔感慨说道:“可惜明日要征伐,军中禁止饮酒,否则这样的好日子,当要喝酒庆祝一番。” 呼延灼摇头说道:“军令为先,咱们能够冲锋,也是林冲将军宽宏大量。换做旁人,岂会如此?” 呼延灼便将营帐中发生一切,说给众将听。 众人听完之后,都是唏嘘感叹不已。 韩滔感慨说道:“宋江就是个小人,慕容彦达得上官,却无法善用,他的落败乃是必然。” “唉!这么说来,林将军有容人之量,更有匡扶天下之心,乃是世间少有的明主啊。”彭玘也感慨说道。 凌振补了一句:“若是上官未到青州,当时便归顺,也省得多出这么多事情来。” 呼延灼叹息说道:“人无前后之眼,不过现在回想,我也不后悔。我乃功臣之后,今日也是力战被俘,我所作所为,符合忠义之道,也算是展现态度。如今的林将军看重,他心有天下,更有称雄之心,折节下交,有雄主之气度。 此番天下有乱世之相,朝堂昏聩如此,名将不得门路,好人不得伸张。 这世道崩坏至此,我等生于世间,若是坐视不理,那才是祸事一桩!我汉家天下,才是一等一的大事,至于我呼延灼个人功名利禄,又算得什么呢?” 这话一出,有礼有节,铿锵有力,听得彭玘由衷赞叹道:“上官恩怨分明,乃是不负忠义之名,更没有辱没祖先英明!上官这般做,只会让林将军更为看重。” 韩滔也明白过来,跟着夸赞说道:“还是上官考虑妥当,不卑不亢,宠辱不惊,力战而竭。往后上官在山中,名节不亏,可谓大善之事。” 过去的同僚下属,一阵马屁,拍得呼延灼舒服至极。 他脸上带着浅浅笑容,唯有呼延灼知道,他这一路走来,到底有多艰难。 当初梁山一战之后,他走投无路,便是皇帝陛下御赐的宝马,都被一群毛贼偷盗。 当时,纵然他一身本事,也是无可奈何。 只觉得天下最倒霉的事情,全部都降临到头上,好似要将他彻底碾压粉碎,永世不得翻身一样。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万念俱灰,纵然投效到青州,原本以为是最后机会,不想冒出二龙山一伙人,更是让呼延灼大有挫败之感。 等到被宋江欺压,他更是做好玉石俱焚,马革裹尸,舍身为国的心思。 这些一起一伏,犹如走马灯一样,在呼延灼脑海中闪动不休,让他忍不住叹息出声。 或许,这便是命运吧! 注定的命运,便该是如此。 他原有的心结,更是被林冲一句话给彻底解开。 人真正的强大,是身处逆境而崛起的本事。 这句话,犹如一盏明灯,瞬间温暖呼延灼那一刻沉沦的心,更是照亮前行的道路。 呼延灼念头一闪而过,可是面对过去的部下,他却说道:“你们几个懂什么?我吃的盐都比你们吃的饭多,你们先归顺又如何?眼下本将来了,往后你们还是在我账下听命!” 韩滔听到这话,又惊又喜,佩服至极说道:“上官所言极是,现在回想,我们还是太小看梁山。尤其是林冲将军,当真是我见的神人。” 一旁彭玘也说道:“上官此番投效,对梁山来才是好事!往昔山中武将,都没有人做到上官职务,更没有统御大队人马经验,上官往后,定会有被重用!” “不错!本朝重文轻武,处处制约,武官纵然有功,也是被文官们防备,便是无罪也要被参上一本,想想狄青老大人,他何等功劳?便是因为莫须有,便是害他早早惊恐而死。”韩滔愤然说道。 凌振急忙说道:“不错!天子重文,朝堂也是文臣当道,哪里知道我们武将艰辛,风餐露宿,厮杀惨烈。可是林将军便是不同,他本就是武人出身,更是看重军功,咱们重聚于此,往后拼死效力,大小功劳,林将军只会重赏看重。”. 彭玘也激动应是:“不错,咱们武人太难了。在外征战,既流血,又流泪,回来还要被人猜忌。林将军马上纵横,我们都是心服口服,若有他带我们征伐天下,那也是人生快事。” 呼延灼不好直接说什么,只是说道:“林将军让我统领旧部,往后咱们还能一同作战,此番攻打青州,咱们也要出一出力气,那宋江不是好人,差点将我害得身败名裂,此仇不报,本将誓不为人。” 听到这话之后,众将纷纷称是。 呼延灼又跟众将说道一阵,独自一人走出营帐,望着外面甲兵走动,他忍不住抬头望天。 回想阴暗发霉的帐篷,再有现在的自由飞翔。 纵然现在有什么都没有,呼延灼觉的空气都带着某种香甜。 “也许,跟着他,才是真正的希望和新生吧!” ............ 第687章 梁山林冲焉能不败 “右有山河之固,左有负海之饶。” 说的便是青州,若说这个地方,自古以来便是军事重镇,可谓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五代时期的青州,仍称淄青平卢节镇,或称平卢军。平卢节镇辖青、淄、密、莱、登等州,节度使、青州、益都县三级政府共治东阳城。五代时,平卢节度使王师范也曾拥兵青州,割据一方。 毫不夸张地说,若是掌握青州,等同掌握山东核心,整个山东可谓唾手可得。 如今的青州,不仅为京东路、京东东路、而且还是镇海军驻地。 林冲站在军阵之前,一旁早有士卒展开地图,林冲的光芒,投在画卷之上,他的神色闪烁,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后世大师说过,战争是正治的延续,正治是经济的延续,经济地位决定政治地位。 表面上看,梁山是为报仇而来,本质上是林冲占据山东正境的试探。 雄踞青州之后,梁山军事实力,自然会上升到更高一个层次。 不但如此,青州兵素来悍勇,招募士卒方面,也是一大利好。 至于经济方面,并不是此番攻占青州的主要方面,青州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反而在经济方面无法得到持续而稳定的发展。 他的地位更多体现在军事层面。 青州正住处鲁中山区和鲁北平原、胶莱半岛的交界处,位置关键,军事地位重要。 攻城战,一早便开始了。 梁山并没有贸然蚁附攻击,这样实在太残酷了。 成群结队地攻破城墙,从来都是林冲反对的作战方式。 林冲有更多的耐心,还有更为坚定的信念。 唯有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这对攻城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火炮之类,甚至对回回炮,都有一定的影响。 宋江并没有口出狂言,青州城显然对梁山攻城,早有准备。 不单准备床弩,还也弄来了一些火炮,尽管射速以及距离,远远不如梁山军,终究也是带来不少麻烦。 青州城下,到处都有跑马,四处奔走,马军和步军按照规定的阵列分布。 一万多人,不可能扎堆在一起。 投石车发出的呼啸声,轰击在城墙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不断有烟和碎石跌落。 与此同时,青州城上的炮弹,时不时落在阵前,有些甚至会砸入军阵前沿,好在兵士分散松散,倒是没有多大损伤。 “咚!咚!咚!” “噗通!噗通!” “哒哒哒哒!” ...... 各种响动之声,彼此汇聚,林冲昂首望着城墙之上。 青州的士卒,包括宋江的确很有蛊惑手段。 青州的确是少有的雄城,易守难攻,加上淅淅沥沥的阵雨,好似天公都站在宋江这边。 王正青站在一侧,恭声说道:“天公不作美,将军居于阵前,只怕有危险,还是往后稍退,这等前列,有我们镇守便是。” 林冲点点头,道:“这雨不可能天天下,火炮有影响,就用回回炮。” 林冲说完这一切,便回到中军当中,不想这雨竟下得更大了。 地面都变得泥泞不堪,饶是回回炮都无法使用,工匠营紧急开始保护回回炮,如果沾染到太多雨水,尤其是机关部分,到时候便无法再行使用,甚至连准头都会发生变化。 吴用紧随其后,一同入了军帐,好奇问道:“哥哥,那宋江的确有些本事,他们居然在城墙之外,又起泥城,作为缓冲之用。若是轰击内城,则会损伤百姓,终究不是妥当。” 林冲当然知道这些,他打青州,不是要把这个地方打烂不要了,而是要占据这个城市。 如果只是毁灭这座城市,林冲会毫不犹豫地狂轰滥炸,至于生和死,都不用搭理。 “回回炮没有问题,只是青州拓宽护城河和壕沟,加高城墙,显然这些准备,已有一年之久。慕容彦达虽然草包,但是定有幕僚提供建议。这个人没什么大的本事,可是对自个小命的在乎程度,向来很高。”林冲沉声说道,“当初攻打郓城,慕容彦达便舍弃王相公。说明此人意志力薄弱,只要青州城有守不住的迹象,他一定会逃跑。” 吴用恍然大悟,赶忙说道:“那今日的攻城?难道是攻心之战?” “打仗既是打实力,打武备,同样打的还有人心,乃至于士气。”林冲感慨说道,目光投向吴用。 不想吴用一副好学生的姿态,双眸亮晶晶地望着林冲,倾耳细听的崇拜模样。 林冲微微一笑,当即说道:“气这个东西,说起来很玄妙。摸不到,也闻不到,可是在打仗过程中,它又是真正存在的。就跟我们平常做事一样,有时候纵然这件事很麻烦,可是你有时候会有坚定的信念和精气神,这个时候的气,足够改变一切。 然而,有时候纵然有良好的武备,可是你能够感觉到气的不足,甚至觉得会失败。就跟我们攻打青州一个道理,宋江昨日的气很旺盛,他有依仗,更有自信,今日他施展的手段,也佐证他的心思。 那么,想要击败他们,最好的办法便是一鼓作气,否则的话,那就容易衰竭。 衰竭的不仅是敌人,同样梁山也会如此。 从古至今,为何那么多以少胜多的战绩? 便是气很重要,当初项羽巨鹿之战,破釜沉沉,大败秦军,靠的是气!可是垓下之围,项羽遭遇四面楚歌,这楚歌一唱,整个楚军的气便没了。项羽连回过乌江都不愿意了!为何如此?因为项羽内心的信念没有了,他的气也没了!” 吴用听得目瞪口呆,他终究是古人,听到云里雾里,可还是努力记住林冲所说的话,往后回去也好誊抄,然后再去反复揣摩。 “哥哥的意思,今日的宋江,便是气还在?所以,我们要望气而展?”吴用下意识问道。 林冲沉吟一阵,朗声说道:“宋江此人,自负傲慢,自诩凤雏,可谓是将自个看得极大!此番他主动请缨,防守青州城,一定有他的依仗和打算。” “难道为他背后贵人展现本领?又是扬名立万?”吴用一针见血说道。 “宋江平素阴险,从不正面为敌,此番豪迈至此,便是反常。今日让他气之旺盛,正好看看他的手段,若是只是三脚猫功夫,那后面便好办了。”林冲喃喃自语说道。 吴用如梦初醒,原本还在担心攻城不利之前,这下子算是明白过来,原来从一开始,这一场攻城战,便是在林冲哥哥谋划之中。 “青州是宋江气的依托,只要青州不稳,他的自信和依仗,全部都会坍塌,到那个时候,慕容彦达一逃,便是崩塌之时。”林冲展开双手,“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尽可能完备的青州城,而不是一个破败的城市,我们是占据,不是毁灭。 加亮先生,你感觉到了吗? 这青州在召唤我们,我们梁山的气,不断在攀升,我感觉浑身充满气力,当我们踏入这块土地的时候,好似吸收这片大地的气息,我们在壮大,将梁山的掌控力拓展到这片土地。” 吴用恭敬的侍立在一旁,眼中满是渴求知识的欲望。 他好似进入一种神奇的状态,虽然不怎么听得懂,但是觉得林冲哥哥说的话,好像是圣人才能说的。 这种道理,是以前从未听说过的,其中蕴含的知识,更是书本上从未记录过。 吴用越听越是兴奋,犹如浸泡在温泉中,通体舒泰,感觉整个人都得到某种提升。 “王正青啊,可惜这样深奥而伟大的经意,你根本没有机会聆听了。你与我之间,果然从这一刻,便拉开了差距啊。”吴用激动的在心中嘶吼着,那种强烈满足,彻底包括住他。 林冲将手慢慢放下,露出一抹神奇的笑容:“我们不应该过多关注宋江的变化,保持自身的强大,才是关键。 起码,从眼下来说,据守青州,获取天大功劳,那是宋江需要考虑的事情。 对于我们来说,占据青州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同层面的人,对于胜负的判断不同,同样自信的底气,也会不一样。我们当下最应该思考的是,占据青州后,如何消化这个广大的区域。我们能够得到什么,我们又想要得到什么。” 当说出这话,吴用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这个笑容太快乐了,充满获取的滋味,还有一种叫做拥有的味道。 是啊! 如果能够拥有青州,那等于又扩张一出庞大的土地,还有期许的人口。 当日,延绵的阴雨,下了整整一夜。 梁山攻城无功,军阵后撤二十里,重新安营扎寨。 青州城下,一片泥泞。 空气中弥漫着屎尿的腥臭味,还有马粪,散落的到处都是。 淅淅沥沥的雨,一直都没有停歇过,滴滴答答,空气都变得格外潮湿。 马粪、硝烟、泥土气、阴雨,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那种味道,的确很是奇特。 既有一股臭味,又有一种酸味,时不时有一阵风吹过,更是浓烈至极。 青州城内,一处行营内。 “哈哈哈哈哈!宋江哥哥,还真是神兵天降,方才知府大人亲来恭贺,还送来金银,便是猪羊都送来几十头,看来对哥哥颇为满意。”穆弘大笑着,心情很是兴奋。 “青州城高墙深,我们同样有武备,梁山军无功而返,今日那投石车,我看也是寻常!”王英也是哼哼说道,“宋江哥哥,若是能守十五日,想来不是问题了。” 宋江坐在上首,听着心腹干将们的夸赞,心情大好。 他平素不好饮酒,此番也是倒了半碗酒水,高声说道:“今日能够顺利,仰仗诸位兄弟!” “哥哥神威!” “哥哥无敌!” “哥哥威武!” “我等誓死追随哥哥!” ......... 众人将酒水喝完,宋江擦了擦嘴,环视一圈,高声说道:“林冲此人,看似英雄,实则小人。家中豢养美女无数,我听说他玩弄过的女人,超过百人,便是花荣的妹子,都被他强行霸占,还有扈家庄的美女,扈三娘,此番也被林冲掳走。 此人张口仁义,行的却是男盗女娼的卑劣事。这样的人物,纵然有千军万马,破灭也是旦夕之间。 青州便是地利,谅他林冲也没有办法攻破,除非......” “除非什么?”穆弘好奇问道。 宋江夸张的抬手,嘲讽说道:“除非那林冲背上插一对翅膀,看他飞到青州城来。” “哈哈哈哈哈!真的让他生出翅膀,咱们也能把他射成窟窿。”穆弘厉声说道。 “不错,林冲与我们有深仇大恨,多少兄弟,都是被这个狗贼害死。” 宋江听到这话,痛苦的闭上双眸。 “可怜我那弟弟,惨死与梁山之手,这个仇怨,都要靠林冲血债血偿!总有一天,我要亲手砍下宋江的脑袋,再将他的妻子送到妓院,他那个儿子,给我做奴隶,我要每一日都要拷打他!”宋江恶狠狠说道,眼神狰狞无比,“那林娘子,合该千人骑,万人胯的贱货!” 众将纷纷安慰,宋江终于从愤怒中平息心情,转而说道:“我们兄弟还是太少,有朝一日,当要招揽天下好汉。我们是为朝廷做事,行的是正义,那林冲算什么?他走的是山贼,乃是天生的反贼。 光是这一点,他林冲跟我们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穆弘说道:“哥哥所言不虚,只是也不可小觑林冲。今日有阴雨延绵,只怕也是影响他们攻势。” 宋江听到这话,忍不住大笑说道:“天时地利人和,此乃三全,可是世人,哪里那么容易得此三样。今日,我有青州城地利,又有阴雨支撑,此乃天时,还有诸位兄弟支撑,我宋江一人而得天时地利人和,梁山林冲,焉能不败?” 宋江说完这话,整个人好似有一股凌空的气息,窜到半空中,他的双眸微微闭上,而后瞬间睁开,犹如一头猛虎! “灭梁山!诛林冲!” ............ 第688章 青州到底是谁的地狱 天时地利人和,好似真的站在宋江这边。 在他当中心腹说着这些话,没过多久,外面竟淅淅沥沥下起大雨来。 原本还心中存疑的穆弘等人,此番望着宋江,犹如望着一尊神仙。 “太神了!实在是太神了!”穆弘站在屋檐下,望着屋外的暴雨,他感觉好像真的有一双手,在引导着什么。 饶是穆弘,此刻望向宋江的眼神,也多出数分敬畏之色。 自古以来,那些特殊的人物,明显都是被气运所加持。 今日宋江哥哥说的那番话,让人觉得当真是气运加持在他们的头上。 只要有宋江哥哥在,梁山军也会失败。 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往往都是看不着,也摸不到的。 偏偏这样,才更容易让人产生敬畏之情,觉得是鬼神之功。 屋檐下落下的水滴,此刻汇聚成一串串丝线,犹如一串水线。 穆弘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木地板发出的“嘎吱”声音,听起来很是磨人腮帮的难受。 穆弘扭过头,原来是王英、燕顺、张横、薛永、李逵等人簇拥来,来到窗台前。 李逵昂着粗嗓子:“宋江哥哥,还真是真神下凡,连老天爷都站在哥哥这一边!这样的大雨,对那些睡帐篷的梁山军来说,简直是灾难啊。” 矮胖的王英,瞪着一双细小的眼睛,激动地说道:“梁山军每次攻城,都是仰仗火炮和投石机,这两样东西,都是畏惧雨水,这样的大雨,他们根本奈何不了青州城。” 薛永也说道:“只怕要下上六七日功夫,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再过六七日功夫,周遭援军也该陆续到了,到那个时候,梁山军如果不退,便是被围歼的风险,如果退去,他们战无不胜的神话,这次将会彻底破灭。” 王英忍不住夸赞说道:“宋江哥哥,料事如神,此番守护青州,必然天下闻名,在此提前恭贺哥哥了。” 宋江负手而立,自离开郓城以来,他从未像今日这般轻松舒畅过。 他的心中,还有一种舒展雄伟抱负的信心,不断壮大。 噩梦一样的林冲,终于犹如天上的真神,终于要跌落凡间。 “让我踩死他吧!只要他死了,我一定能够成为本朝真正的大将。” 宋江心中在咆哮,终于在酝酿足够的情绪,他一字一顿说道:“诸位兄弟,林冲也是人,只要是血肉之躯,他便有弱点,只要有弱点,我们便能击败!当初刘邦对战项羽,屡败屡战,可谓百战百输,然而只要让刘邦赢一次,项羽便彻底败了。 林冲唯有匹夫之勇,还有妇人之仁,他比不过霸王项羽的本事,可是项羽身上的弱点,林冲全部都有。 这一次,我们赢定了!林冲失败之日,便是梁山败亡的开端,至于我们!” 说到这里,宋江环顾一圈,众将的眼神中闪动着叫做渴望的东西。 他们眼中有狂热、激动、兴奋、向往。 这就足够了! 宋江一锤定音说道:“跟着我,这一次,我们将会青史留名,为万世所敬仰!” 这句话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便是稳重如张横、穆弘等人,他们的呼吸声都变得粗重。 青史留名啊! 历史上那么多人,又有几个人能够青史留名? 此番青州之战,如果真的击败梁山贼,他们获取的荣耀,简直是一个男人无上的荣耀。 ........ 宋江的运气,的确不错。 这一场雨,连续下了三天三夜。 梁山试探性地发起几次进攻,然而效果并不好。 梁山军的士气,明显受到影响,反而是青州方面,士气一日比一日旺盛。 宋江在青州城内的地位,一日高过一日,便是狡猾如慕容彦达,也对宋江刮目相看。 到第四日功夫,终于不再下雨,只是天气依旧阴沉。 此番梁山军逼近青州城,中军大帐内,气氛凝滞。 众多大将汇聚,忽而刘黑子冲进营帐,气愤喊道:“混账!实在混账!” 吴用问道:“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刘黑子支支吾吾说道:“宋江那厮实在放肆,在城楼上挂了东西,辱骂我家爷爷。” 林冲听到这话,也不生气,笑着问道:“宋江这几日嚣张快活得很,他又做什么了?” 刘黑子壮着胆子说道:“缩头王八小林冲,胆小如鼠烂梁山!” “欺人太甚!哥哥,让我领取五千兄弟,便是爬城,我也要灭了青州!”秦明听得此话,气得须发皆张,越众而出,亲自领命。 “不错!我梁山汇聚众多武将,岂会怕他们。”花荣也走出说道。 “让我去攻城,我亲率一千人,给他们点厉害瞧瞧,我们梁山人马,到底怕不怕死。”杨志脸上无光,他半张脸蛋青色,此刻生气不已,更是显得面目狰狞。 ....... 众将七嘴八舌,义愤填膺,气得恨不得骂娘。 唯有林冲嘴角含笑,淡淡说道:“稍安勿躁,嘴巴生在别人身上,哪里能够让他们不说话?那宋江说他的,我们做咱们的。他说咱们胆小如鼠,当真便是胆小如鼠吗?” 这话一出,众将情绪稍稍稳定一些。 林冲又说道:“那宋江乃是秋后蚂蚱,先让他蹦达几天。你们哪个想要去叫阵,那也是可以。不过,不可攻城。” 王正青也忍不住好奇问道:“林将军,难道早有定计?” “三四天的功夫,我们也休息差不多了。宋江他们原本绷着的心,此刻也差不多放松下来了。”林冲悠悠笑着说道,“我们四五日没有办法,他们肯定以为,咱们没有火炮和回回炮,便不能攻城。只要他们有这个念头出现,只会越发的嚣张。 今日宋江贴出这段话,更是小人得志的表现。 须知地低成海,人低成王。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做人与做事,千万别太过。熟谷总弯腰,智者常温和。宋江败象已现。” 众将听得拜服,可是破敌之策,又在何方呢? 现如今,火炮和回回炮的确能够使用的不多,到底还有什么攻城的手段? 林冲哥哥早就明令禁止蚁附攻城,此番这么一弄,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有其他的攻城手段? 还是说,继续等待天气转晴? 可是上万大军,人吃马嚼,对后勤压力极大,若是粮道被人劫持,那极为危险啊。 ..........  第689章 你说到底谁是老鼠 众将的担忧,都在林冲的眼中。 看来梁山军上下是团结的,而不是一盘散沙。 这一点非常的关键,想到这里,林冲开口说道:“这个世界上,困难很多,可是诸位要坚信,办法永远比困难多。” 吴用眼前一亮,问道:“哥哥成竹在胸,想必已有定计。” 林冲舒展眉头,问道:“今日继续休战,王正青需要做两件事。” 听到这话,王正青不敢怠慢,赶忙越众而出,拱手说道:“将军请下令!” “若有其他援军,必须阻拦住,此为一,守护好粮道,此为二。”林冲郑重其事说道。 王正青抱拳说道:“卑职领命。” 林冲挺立身子,又道:“黄安、汤隆他们到了吗?” 听到这话,刘黑子说道:“他们一早赶到,正在帐外听候差遣。” “传他们进来。”林冲沉声说道。 没一会功夫,黄安、汤隆两人一同走进中军大帐。 屋内吵吵嚷嚷的,最关键这里的武将,不少都是高级将领,一个个披坚执锐。 黄安以前虽是武官,但是这些年一直从事后山研究之事,算是走上另一条路。 汤隆第一次见识这样严肃的场合,此刻竟有些紧张,额头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武松奇怪道:“你们两个都是倒腾工匠营的,今日来此,又是为何?” 虽是武松在问,但是诸多武将,都是有此一问。 林冲可不管武将们在想什么,只是问道:“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黄安正色说道:“此物半年之前,按照将军吩咐,便在研制,等汤隆兄弟到山中之后,一些关键部分,得到解决。只是碍于材料和制作工艺,到如今也不过才三个而已。眼下也有几个问题尚未得到完善解决,方向稳定性,还有悬空稳定性。” 林冲颔首说道:“三个吗?数量少了一些,不过效果应该差不多。” 汤隆赶忙说道:“这两日刮东南风,西北方向十里地开始布置,问题不大。” 众将听得云里雾里,林冲又说道:“驾驶员配两人,告诉他们,此战得胜,必有重赏。” 黄安说道:“他们飞行时间有一百多个时辰,经验丰富。能够对付复杂情况。” 林冲哈哈一笑:“他们这次出现,不会遇到复杂情况。我看着大雨也下不了几日了。” 汤隆又说道:“按照将军之前的计划,开始执行吗?” 林冲说道:“吴用,花荣,按照之前吩咐,今日开始行动。” 命令开始之后,梁山军开始星斗,青州城外五百步外,只见热火朝天,数千人同时开始挖出壕沟,整个壕沟呈现之字形,不断有泥土被运出,然后被装进麻袋当中,被其他军士丢出。 随着壕沟越来越多,这些之字形的壕沟竟然逼近到青州城三百步外。 休息多日的梁山军,每日闷在营帐中,都要憋出一身毛病,此番不用上去拼命,只需要出一把气力,自然一个个都在卖力干活。 一大早的乌云密布,随着日头渐升,墨黑的云彩,居然开始消散。 青州城上,梁山军突然的变化,显然惊动慕容彦达、宋江等人。 慕容彦达急匆匆赶到南城门,指着远处说道:“宋公明啊,那帮反贼,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宋江沉思说道:“今日一早,这连日的雨便停了。梁山那边一直在挖壕沟,这些壕沟形入之字,眼下居然推进到我们三百步之外。” “不能让他们再挖了,该用弩箭射死他们。”慕容彦达厉声说道。 “现在距离还不够,如果他们挖到两百步以内,火炮和弩箭,到时候应该能够给他们致命一击。”宋江赶忙说道。 慕容彦达负手而立,一脸奇怪地道:“我不太明白,他们光明正大的挖出壕沟,便在我们眼皮底下,这不是送死吗?” 一旁李逵嘿嘿一笑,插嘴说道:“估计林冲气急败坏了,先挖一群壕沟泄愤呢。” 慕容彦达听到这话,冷笑一声说道:“林冲素来阴险狡诈,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诡计。” 这话一出,宋江脑子中一亮,像是想通什么,大惊失色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慕容彦达见他慌神模样,眉头一皱,不满道:“说话不要说一半!” 宋江赶忙说道:“我猜梁山要挖地道,然后用火炮炸我们城墙。” “此话当真?”慕容彦达震惊说道,“很有可能!快些来人,早做准备才是。” 宋江深吸一口气,道:“让人去找大缸来,我们这边也要挖一排,到时候把那些大缸放进去,若是听到响动,肯定有人在挖地道。” 这话一出,城墙之上,登时忙碌起来。 慕容彦达恼怒说道:“我就说林冲无耻卑鄙,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他用挖壕沟做伪装,实际上肯定还有一个地方,一定是在挖地道!只怕......” 慕容彦达说到这里,目光一下投向宋江。 宋江一下子也回过味来,喃喃说道:“只怕前几日下大雨的时候,便开始挖了!” 两人面面相觑,便是宋江,原本的自信和从容,此刻竟变得脸色惨白。 “难道地道早就挖到城墙下了?”慕容彦达暴跳如雷,犹如死了老娘一样,大声吼叫着。 “快!快!快!”宋江脸色狂变,连基本礼仪都没有了,提着衣衫,风一般的朝着城下跑去。 宋江实在太震惊了! 千算万算,怎么都想到对方居然真的成了老鼠,居然钻到地下来了。 万一他们真的在城墙下埋了炸药,到时候天翻地覆,便是要出大事啊。 宋江狂奔而下,半路上差点摔倒,几乎是连滚带爬,冲到城门附近。 “怎么样?可有听见声音?”宋江大声喊道。 此番,刚有人将大缸埋入土坑中,然后有士卒钻进去,附耳细听。 空气好似凝固一样,所有人的脸色变得惨白一片。 如果说之前还是天堂,现在所有人都处于地狱阶段。 宋江更是差点发疯! “老子前几日吹过的牛,难道今日要破灭了吗?那岂不是丢人现眼,奇耻大辱?” ......... 第690章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宋江极少会失态,可是每一次失态,都跟林冲有关。 方才连滚带爬的身影,落在穆弘、张横等人眼中,也都是目瞪口呆,感慨万千。 穆弘作为宋江的心腹,可谓是整个庄子的财富,都投效给清风山当中,便是自家弟弟都死在梁山中。 这一次青州防务,整体的确很顺利,便是他都认为,这一次肯定成功了。 然而,穆弘神色有些复杂,望着宋江的背影。 这个心有丘壑的中年男子,此刻心神也是一阵动摇。 “这个男人,真的还值得我效忠和支持吗?”穆弘眼中闪动着光芒,他极力收缩内心的念头。 昨日的时候,这个男人还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只差指点江山。 今日,原本的那头老虎,一听林冲的计谋,此刻慌乱得犹如一条..... “一条狗吗?”穆弘在心中默默念叨。 当这个念头窜出时候,穆弘也是心惊不已,好似他也在讶异,自个为何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呢? 这是他的哥哥吗? 并肩作战,当作天上真神看待的伟大男人。 可是,这一刻的形象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只是一个可能而已,宋江竟慌乱如此,好似肝胆尽丧,实在超出穆弘的预料。 一颗失望的种子,突然之间埋藏而下,便是穆弘都不明白,为何心中会冒出这个念头。 过去那个无往不前的及时雨,此刻好像变得无用了一样。 “难道说长久的失败,让我也失去信心吗?”穆弘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纵观上山至今,清风山与梁山的交锋,几乎是屡战屡败,从无一次胜利。 不但如此,他的弟弟,甚至于宋江的弟弟,还有很多人,陆陆续续都死了。 这个时候,一个特殊的身影,从穆弘一旁走出。 穆弘余光撇过去,这个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孔亮,乃是宋江的徒弟,眼下乃是白虎山的当家。 这个男人的哥哥,他们两人过去都是宋江的弟子,便是孔亮的哥哥孔明,同样也是死在梁山手中。 孔亮突然说道:“师父,稍安勿躁,想要挖地道破城,那也不是容易之事,再说青州城有足够宽的护城河,他们想要挖地道,把那护城河当做什么?” 这句话犹如救命一样,原本汗如雨下的宋江,骤然回过神来。 原本佝偻的身子,骤然绷直,宋江的神色,也一下子变得沉静。 “孔亮说得不错,正好说到我的心头,我方才急着下来,实在是担心咱们的兄弟。毕竟.....”话说到这里,宋江沉默一阵,努力调整情绪,半晌之后,方才道,“林冲此人,卑鄙而阴险,但有半分放松大意,必遭反噬,不可不防啊。” 围观心腹众将,突然沉默一阵,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唯有李逵打破沉默说道:“公明哥哥,您只管放心,若是梁山军真的敢从地道钻进来,俺铁牛便拿斧头把他们脑袋全部砍了。” 一旁孔亮想了想,也开口说道:“师父,我家哥哥尸骨未寒,梁山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诸多兄弟跟随您,咱们不怕死!” 明明是在支持宋江,可是一旁穆弘却听到孔亮话中还有一层深意。 孔亮的确是不怕死的,他那含而未发的下一句,一定是“就怕死了也没有打赢”吧? 他们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如果这一次还是失败的话,只怕这个队伍,便是都很难带了。 人心向背,有时候便是这样。 若是跟随的大哥,无法带来胜利,相反带来的是持续的死亡和失败,那么这个人的号召力,便会持续的走弱。 只有胜利,才会引导人心,整个队伍的气才会越发强盛。 穆弘别过头,他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这一次据守青州,清风山好不容易聚拢的气,在昨日上升到巅峰之后,今天被林冲未知的威胁一吓,竟然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不断地往外冒着气。 人心开始乱了,那么队伍就不好带了。 站在人群中的宋江,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两下,同样也发现哪里不对。 气氛的微妙便是这样,宋江很是懊悔方才的慌乱。 他太像一只惊弓之鸟了。 作为清风山的领导者,一旦展现出软弱,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宋江绷着脸,目光投向深坑中的士卒,张口问道:“到底听见声音没有?” 宋江说话的声音,明明不大,可是言语之间,竟有一种蕴藏的怒气一样,压抑着无法释放。 士兵抬起头,喊道:“没有声音,暂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句话好似有一股魔咒,让在场众人同时舒出一口气来。 宋江如释重负,可还是说道:“多准备一些大缸,过一个时辰,都要去听听。如果他们真的挖掘地道,一定能够听到敲击声音。” 办事的当即领命。 “孔亮,你去城楼上,向知府大人报平安。”宋江吩咐说道。 孔亮当即领命,径直离开。 宋江说完这话,这才发现手心一片潮湿,就连脚底,此刻竟都是一阵湿漉漉的。 “太失败了!实在是太失败了!”宋江对自个的软弱与恐惧,感到一种极度的愤怒。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半晌过后,宋江镇定心神:“地洞侵袭的可能性一直都有,此番当要提前准备。” 众将同时领命,紧张的气氛,此刻也释放不少。 宋江开始下达各种命令,到了最后,只剩下穆弘一个人还站在一旁。 两个男人颇有默契的通向而走。 沉默,无言。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当两个男人再次回到城楼之上。 宋江突然问道:“如果青州据守失败了,穆弘兄弟可有什么打算?” “咯噔!” 穆弘心脏猛地一跳,他都没有去看宋江的眼睛。 这个男人,果然跟林冲说的一样,疑心病甚重,刚才他不过是露出怀疑之色,居然都被他察觉了。 想到这里,穆弘赶忙说道:“哥哥说笑了!此战我们必胜。” 宋江不置可否:“穆弘兄弟,当真这么想?” “我的弟弟被梁山所杀,此乃不共戴天之仇!”穆弘马上表忠心,他可不想做第二个呼延灼。 宋江轻轻喔了一声,不知道是相信,还是怀疑,此刻也许都不再重要了。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不知道哪个高喊一声,同时用手指向天空的位置。 ................ 第691章 这是世界给我最大的恶意 过去很多年之后,宋江都会回忆那噩梦的一天。 如果人生可以再选择一次,他绝对不想再过一次那样的一天! 该死的! 绝望的! 痛苦的! 仿若将全世界的痛苦,都在这一刻全部汇聚,演化成无法抗拒的痛苦。 那简直就是人生的至暗时刻,一切的荣耀与光辉,都在那一天化作粉碎。 从那一天开始,宋江对林冲已不是单纯的仇恨,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怨恨。 他无数次把自己假想成林冲,幻想如果是他自己攻打青州城,到底会采用什么办法。 失去火炮和攻城车的辅助之后,这个男人到底如何面对城高墙深的青州。 宋江想过马军,想过步军,便是连地下都想过。 他几乎想破脑袋,假设出各种可能,并且提前做好预备。 宋江自认为用上毕生才学,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防守青州之上。 心力交瘁! 这四个字,宋江过去不懂,可是这一次拱卫青州城,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心力交瘁。 他太想赢一次林冲了! 这个梦魇一样的存在,无时无刻都在干扰他,哪怕是做梦的时候,时常都会梦见整个人。 城楼之上,当一个士卒高声呼喊时候,陆续开始有第二个人,然后第三个人。 宋江、穆弘同时抬起头,将目光投向远方,那西北的天空,居然冒出一个黑点,悬浮在半空中,正缓缓地朝着青州城漂浮而来。 “那是什么东西?”穆弘忍不住说道,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宋江昂起头,嘴角一阵阵抽搐,下一刻,他感觉牙床好似被火烧着一样,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 这一刻,宋江竟顾不得远处那个东西,他莫名地开始妒忌林冲来。 这个男人的先天条件实在太好了。 八十万禁军教头,一身武艺,几乎是天下无敌。 原本听闻武功虽是一流,但是也不至于无敌于天下。 自打此人上得梁山,也不知道在哪学得本事,居然有万夫不当之勇。 现在占据一山之地,麾下猛将如云,占据广袤地盘,还有谋略智慧。 “贼老天!你不公!为何让他八尺身材,让我却是六尺矮小,又为何让他有眼神武艺,还有一身计谋?”宋江低声咒骂着,眼神发红,竟然露出一种绝望的无能狂怒。 然而,谩骂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宋江很快从愤怒中冷静。他的目光也投向天空。 这一刻,纵然他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也不知道远处那黑点是什么东西。 绵延的阴雨天后,今天一大早还有一层层黑云,可是没过多久,便是浓云消退,竟然变成多云的天气。 宋江盯着天空上的不明物体,神色并没有多大的紧张。 天上能够出现什么呢? 也许是巨大的鹰,或者说某种怪异的云彩。 “会不会是孔明灯?只是这么远的距离,实在太大了吧。”穆弘忍不住问道,“还是说,那是林冲的什么诡计?” “诡计吗?”宋江摇了摇头,冷笑说道,“你真以为林冲是个神仙吗?我们是人,不是鸟,难道说我们还能上天?除非......” 穆弘下意识问道:“哥哥,除非什么?还是您看出来什么来了?” 宋江昂着头,眯着一双眼睛,凝视远方的黑点。 “除非那是鸟人,长了翅膀的鸟人!”宋江断言说道,“人可以从地面进攻,也可以从地下进攻,可是不可能有人能够从天上发动攻击!自古至今,谁都没有做到过。那远处飞来的东西,也许就是虚张声势的东西。” 穆弘也点点头,他有怀疑,不过也觉得宋江哥哥说得有道理。 他们都是两条腿的人,那都是在地上走的,天空从来不是他们人的领域。 这是人的常识,历史上发生过无数的战斗,也从未见过有人在天空上战斗! 那根本是违反常识的! 所以,那远处的黑点,根本就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最多也就是林冲的把戏罢了。 “都嚷嚷着什么?全部散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凑过来的李逵,反应最快,当即候着催促着士卒。 原本惊疑不定的士卒们,很快便稳定下来。 穆弘依旧昂着头,他眯着眼睛,突然说道:“那东西过来的速度很慢,像是凭借风力而来。” 宋江侧过身,问道:“穆弘兄弟,莫不是觉得哪里不对?” 穆弘苦笑说道:“我只是有些纳闷,此处与天边,相距甚远,我们尚且能望见一个黑点,若是那东西飘到我们头顶,岂不是巨大无比?”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宋江点点头。 “就是不知道,那东西是个什么?又有何用?”穆弘又说道。 宋江沉思一阵,说道:“等那东西飘过来,近一点,我们再说该如何处置。” 穆弘也觉得有道理,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是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静静等待。 宋江道:“你与我一同前去拜见知府大人。” 穆弘自然没有异议,当即跟随宋江前往正楼前方。 慕容彦达站在城楼之上,面色阴沉,一只手扶着城墙。 他见宋江等人赶来,用手指着前方说道:“宋公明,你看看前方,这帮反贼竟然将沟壑挖到一百五十步了。刚才你去城楼之下,本官命令弓弩手齐射,居然不见寸功!” “为何如此?”宋江愣住,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慕容彦达抬手摸着额头,露出苦笑来:“那个沟壑的走位,明显是精心设计过的,我们从城楼之上射出的弓箭,根本伤不到他们,纵然是抛射也是不行。” “原来如此!”宋江点头称是,可是牙床登时又感觉开始疼了。 “方才我听人说,远方有怪东西飘在天边,还是朝着咱们飞过来的,可知道是什么东西?”慕容彦达又问道,神色之间,颇为焦躁。 宋江拱手说道:“相公无须担心,不过是虚张声势的东西罢了。想必是林冲等人的诡计,只不过天上之物,不过是吓唬人的摆设罢了。”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小心一些,也是需要的。”慕容彦达听到这话绷着的脸蛋,总算是舒缓几分。 气氛终于平和不少,突然远处好几个士卒冲过来喊道: “不好了!那天边的黑点,又多出一个,还是朝着咱们来的,只怕是不好的东西。” .............. 第692章 记得从天而降的掌法吗 青州城下,四百步外。 簇拥着一群人,林冲穿着轻甲,望着到处挖着的沟壑。 吴用压低声音说道:“将军这个法子好,城楼上的那帮人,根本就没办法。” “可还是有死人啊。那些石炮发出来,还是很难抵挡。”林冲悠悠说道。 吴用硬着嗓音说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咱们这么做,总比直接攻城死的少。” 话音刚落,青州城上一块飞石,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一处壕沟内,里面登时传来哭爹叫娘的惨叫声。 “死了三个!滚他娘的!” 一个武将在壕沟里面,破口大骂。 一阵风吹过,空气中马上有血腥气飘荡。 自古以来,攻城战都是麻烦事。 便是后世元宋之战,纵然蒙古人凶猛,也在襄阳城下,止步不前,一直到回回炮来了,方才解决攻城的问题。 慈不掌兵! 林冲深知这个道理,他直接说道:“可以挖深一些,带点角度,越往前越麻烦。” 王正青忍不住了,终于开口说道:“林将军,咱们真的要把壕沟挖到城楼下?然后要怎么做?” 这句话问出来,很多人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自从跟随这位林冲哥哥,他的很多战斗,都是往昔从未见过的。 神奇的还是,总是能够出其不意,然后获取胜利。 别人攻城,都是硬来,可是梁山攻城,极少会出现蚁附登城的场景。 林冲酝酿一会,开口说道:“什么都不做。” “啊?什么都不做?”刘黑子伸长脖子,大咧咧说道,“爷爷,俺们挖了那么久?莫不是在玩耍?” “黑子,不得无礼!”花荣张口训斥说道。 王正青也是听傻眼了,他还以为这壕沟战,乃是一种全新的打法,后面一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胜招。 现在听到将军说,后面什么都没有。 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挖一堆壕沟,挖着玩? 这显然说不通啊。 众将面面相觑,显然都无法理解他们的神威将军,葫芦里面到底藏的什么药。 吴用看得透彻,笑吟吟说道:“林冲哥哥,还是莫要卖关子了,让我们都看着着急啊。” 林冲哈哈一笑,不疾不徐说道:“谁说挖壕沟无用?以后咱们常常要挖壕沟,还要挖得多,挖得好,挖得快,这可都要本事的。你看咱们挖壕沟,城楼上的注意力全部在咱们这里,那天上的东西,他们也没有太多精力去关注了。” 一旁秦明冒出头来:“让我也去挖吧,直接挖一个深的,到时候在地底卖炸药,把那些城楼给炸了。” “太麻烦,效果不一定好,时间不够了。”林冲摇着头说道,“青州城的护城河,一看就拓宽过,如果是郓城那种,挖地道行得通。青州城的话,并不妥当。” “可是,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吴用也说道,“听闻周遭郡县,陆续有军马调动,若是陷入围困,对我们梁山极为不利。” “这个.....本将自然明白。可是很多东西,要顺势而为,便如同这个天气。阴晴下雨之类,我们无法掌控,那我们只能做好什么?”林冲抬起手,指着天空,慢慢说道,“我们只要做好该准备的,至于剩下的,交给时间,那就足够了。” “交给时间?”这句话说得实在太曼妙了。 在这个流行诗词歌赋的年代,纵然是一句话,可是这句话中,在吴用、王正青等人的耳朵中,他们感觉到一种叫做诗意的东西。 曼妙,有某种让人共鸣的道理。 吴用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好像触摸到什么,可总感觉,还差临门一脚。 过去,吴用一直将林冲当作天神一样看待,可是现在他赫然发现,眼前这个极富魅力的男人,早就达到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 这个男人对于事件的把控,早就超出旁人的认知。 众人大多不解,可是目光都顺着林冲手指的方向。 慢慢的,一开始充满疑惑的梁山将领们,也纷纷露出惊骇的神色。 “那是什么?黑点!像是一个大球!” “悬浮在空中!到底是怎么飞上天去的?” “飞得好高啊。谁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的天啊,这么巨大的东西,朝着青州城飞来了。” .......... 将领们发出震惊的议论声,他们见识过各种事情,唯独对天空这一个领域,显然是超乎寻常的认知。 林冲环视一圈,很满意这帮人惊诧的模样。 效果很好,要的就是你们惊掉下巴的模样。 想到这里,林冲笑着开口说道:“有一句话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谁说攻城一定要地上,只管让他们看看,咱们在天上也能打他们!” 这话说出来,众将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那天空飘荡的东西,竟是梁山的东西。 “原来是我们的东西!” “那是什么武器?居然可以飞在天上!” “太......实在是太厉害了!” ......... 吴用瞪着眼睛,纵然他有准备,也对一些隐秘事情有准备,可是到现实摆在他的跟前,他还是感到巨大的惊诧。 “哥哥一早说,今日要拿下青州城,小人还心存疑惑,现在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啊。”吴用赶忙称赞说道。 王正青极力控制激动心情,脱口而出:“林将军,那天上飞的东西,又该如何攻敌呢?” “王相公,稍安勿躁,只管看好戏便是。”林冲嘴角扬起,露出一抹神秘笑容。 这个笑容之下,众多头领都望见了,只觉得他们的大头领,实在神秘莫测,这一刻,他们对林冲的敬畏情绪,可谓攀升到顶点。 光有恩不行,得有威,所谓恩威并行,便是如此。 当远处的黑点,逐渐开始变得清晰时候,围绕着林冲的将领们,纷纷发出欢呼的大吼大叫,场面气氛一下子达到某种极致。 反倒是营帐的西北一侧,此刻呼延灼、彭玘、韩滔等人,也站在一处空地上,望着天空。 浑浊好奇问道:“今日攻城,那天上的是什么东西?” ............ 第693章 前无古人从未有过的手段 呼延灼原本是不好奇的,可是今天的动静实在太大。 一群梁山头领,聚集在林冲周遭,纵然是开阔的地带,可是他们吵嚷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清楚。 最关键,还能望见他们时不时抬手,指向天空,好似在搜寻什么一样。 彭玘消息灵通,开口说道:“听说今天要把青州城拿下。” “什么?这几日一直都是下雨,好不容易今日放晴,这青州城城高墙深,便是猛攻,也是不得法门啊。”呼延灼露出疑惑之色,“他们大大呼小叫什么?” 呼延灼脑瓜子都快想破了,也没搞明白,梁山这帮人,怎么一个个如此兴奋。 “上官,你快看天上!”韩滔突然开口说道。 呼延灼听到这话,顺势朝着天空望去。 “天上?天上有什么?没看见啊。”呼延灼露出奇怪的神色,“韩滔,你不会也被他们传染了吧?咋咋呼呼的,不行,我要去拜见林将军,问问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若是今日真的要攻城,本将也要请兵上阵。” 呼延灼一脸正色,抬脚便要走,不想被韩滔一把拉住。 “上官,还请看西北天空,那里有东西,只是很小而已。”韩滔又正色说道,“只怕这也是梁山的手段啊。” 呼延灼定住脚步,抬头望天,定睛一看,还真的望见天空一个小小黑点。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呼延灼也吓了一跳,纵然是身经百战的将领,此刻面对这天空上的怪异之物,也显得手足无措。 韩滔摇摇头:“不晓得,我看林将军他们兴高采烈模样,想必那东西,便是梁山的手段吧。” “林将军之才,简直天人也!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飞天?天底下,何曾见识过这样的手段啊。”呼延灼感慨万千,眼中闪动着光芒,他早就对林冲佩服万分。 凌振主动说道:“林将军知晓甚多,梁山军的火炮,也是他亲自参加设计的,这段时间,我可是跟后面学到不少好东西。” “所谓传道授业解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既然从林将军那里获取本事,必须要对林将军执弟子礼仪。”呼延灼高声说道。 凌振听到这话,恍然大悟,赶忙说道:“凌振光顾着学东西,却是忽略了这个,实在该死。” “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呼延灼正色说道,继而说道,“走!我们往前走一些,看看天上的东西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一旁彭玘问道:“一早军中便得令,说是要一日攻取青州城。” 韩滔听到这话,摇着头说道:“林将军文武双全,计谋百出,他的本事,我是一万个钦佩,可是想要一日内拿下青州城,若有火炮、攻城车的帮助的话,那可能性极大,可是现在那些都无法使用,想要一日而破城,简直难上加难啊!” 彭玘也说道:“除非那天上的东西,是真正的利器。” 呼延灼嘴上说道:“希望如此吧!” 他的确很希望林冲成功,因为他没有任何后退的空间了。 从俘虏到投降梁山,呼延灼的心情是矛盾而挣扎的,这种巨大的痛苦之后,方才让他彻底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他想要改变命令,唯一的希望便是梁山了。 在遭遇战败,青州城排挤,他身上的底牌早就没有了。 毫不夸张地说,呼延灼比任何人都想林冲赢! 可是,这种情绪之下,呼延灼同样也很怀疑,这座庞大而坚固的青州城,到底该怎么攻破呢? 呼延灼很想梁山赢,可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想明白,梁山凭什么能赢? 一天的功夫,攻占青州城? 这可能吗? 除非是天神降临,那才有可能。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呼延灼开口说道:“我要去见林将军,劝说他不要贸然而动,保存有生力量,才是上策。” 彭玘好奇问道:“上官,您觉得梁山今日能拿下青州城吗?” 呼延灼瞪了彭玘一眼,斥道:“这种话,怎么能堂而皇之说出来?若是让旁人听见,还说我们妖言惑众,妄议军事。” 彭玘吓了一跳,骤然反应过来,这才明白刚才嘴巴太大,不由得说道:“刚才太过担心,没有别的意思。” 呼延灼还要说什么时候,远处忽而又响起一阵惊呼声。 呼延灼顺势望去,原本那黑色的小点,渐渐地变得清楚了。 “还有第二个!上官大人,您望见没有,还有第二个,那个东西好像是一个大气球!这个气球居然能飞到天上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到底....那什么东西......”韩滔平素稳重,这会竟又蹦又跳,犹如望见不可思议之物,整个人手舞足蹈,都要开始语无伦次了。 “不!还有第三个!只怕,那是我们从未想过的可怕的东西。”纵然是充满各种怀疑和疑惑,然而这一刻,呼延灼也意识到,事情明显朝着跟过去不一样的方向发展, 这东西! 真的是林冲将军捣鼓出来的吗? 这已不是人的概念了,而是神的概念。 唯有神才有这样的本事吧? 居然能够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他到底是什么做到的? 居然可以让那么大的东西,飞上天空? 呼延灼想破脑袋,都想不通。 他恨不得冲过去,想要问问这位神威将军,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快看!那气球天啊!人真的上天了!飞上天了。” “真的吗?让我看看!”彭玘也露出怀疑的神色。 “那东西还能装人吗?装在哪里?飞那么高,掉下来会怎么样?实在太恐怖了。” ...... 一阵阵议论声中,那在天空排成一字型的大气球,竟然距离青州城不到三里远。 肉眼之下,可以非常清楚的望见,巨大的黑色气球人。 那些人穿着厚厚的衣衫,头顶还戴着帽子。 “有人!真的有人!苍天啊!人居然能上天。老娘啊,我眼睛看到的是真的吗?”呼延灼拍着手,都开始怀疑自个的眼睛。 ............ 第694章 全球第一次空袭战 青州城外,此番数千人,一起仰天大吼。 如雷贯耳,犹如一锅水,此番沸腾翻滚,实在震慑人心。 慕容彦达脸上肌肉,一阵猛抽,惊恐地问道:“那天上的是什么东西?梁山那些人大吼大叫,那肯定是他们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宋江口中泛苦,他千算万算,精心防御至此,可是打死都没有想到,人家居然会搞出一个天上飞的东西。 最关键,宋江也无法知晓,那天上飞的东西,到底有何作用? “知府大人,还是早些撤离,寻个稳妥地方再说,这里有宋某在。”宋江一念至此,还是先将慕容彦达支开为妙。 万一这知府大人出事,他也要跟着后面倒霉。 慕容彦达等的就是这话,他头也不回,嚷嚷说道:“宋江,这座城交给你了!不管如何,必须守住,否则咱们都得死!” 宋江绷着脸蛋,心中破口大骂:“操你娘,老子要死要活,你就会威胁我,惹祸我,便是连你一起宰了。” 慕容彦达一溜烟跑得没影,唯有宋江等人,站在城墙外,眼睁睁望着天空。 那东西越来越近了,宋江他们终于瞧清楚,那是一个无比庞大的黑色皮球。 犹如巨型水滴状, 李逵揉揉眼睛,哭爹叫娘喊道:“他娘的,还真有人上天了!宋江哥哥,这当真是鸟人吗?他们飞上天了,我的娘啊,那么高,掉下来的话,肯定摔得稀巴烂啊。” “闭嘴!”穆弘高声训斥。 李逵吓了一跳,换做旁人这么说他,他肯定要跳将起来,要跟人厮杀一番。 只是面对穆弘,李逵还真不敢造次,只好嘟着嘴巴道:“那也是宋江哥哥之前所言,不想上面真的有人。” 宋江的脖子都要昂断了,可是怎么都敢放下。 “真的有人!居然真的上面有人!此物可上天,定有诡计。林冲啊林冲,我真的想挖开你的脑袋,此等神谋,到底如何想得出来?”宋江头皮发麻,指着天空,问道:“穆弘,此物在空中,可有法子射下来?” “这......恐怕不能,这东西飞得甚高,便弯弓搭箭,想要射落,那也是极难之事。”穆弘无可奈何说道。 “那只能眼睁睁望着吗?”宋江瞪圆眼睛,脖子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穆弘说道:“也许是故意吓唬我们呢。” “不会!林冲此人,最有心机,要么不出手,出手定中!”宋江一脸失落地望着天空。 “那大皮球的速度变慢了!”穆弘提醒说道。 “就要过来了!”李逵也大声说道,“马上要跨过我们内城了,可以从天上俯瞰。” 宋江默不作声,目不转睛望着,他的心脏咚咚咚狂跳,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无力过。 眼睁睁望着天空飞来大皮球,他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快看!上面的人,有动作!” 这句话实在太刺耳了,宋江望见最上面一个人,突然弯下腰,抱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下方一丢。 那黑乎乎的球体,直接掉落在内城,下一刻,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紧随其后便是可怕的火焰。 “炸药!”宋江毛骨悚然,浑身差点都软了。 “宋江哥哥,梁山军要攻城了!”远处的王英,突然冲过来。 “什么?怎么会这样?”宋江扭过头,一脸惊慌之色。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径直冲向城墙边缘,定睛一看。 三百步外,只见前方一排排盾刀手,举着高高的盾牌,在那些人的身后,则还有一群士卒,一个个背上扛着麻袋。 “原来是这样。林冲,你又耍我!”宋江眼前发黑,念头百转之间,他瞬间明白过来。 从始至终,他自诩掌握一切,原来从一开始,便是落入林冲的算计当中。 那些挖出的沟壑,原来都是障眼法,根本不是什么计策。 他们也不是要挖地道,更不是要炸城墙,梁山军需要的是那些挖掘的土! “公明哥哥,他们打算做什么?”王英焦急地喊道。 宋江一只手抓着城墙,手指甲扣在上面,几乎都要磨破皮肤。 “他们要堆土攻城!”宋江大声说道。 “他们是疯了吧?岂会那么容易?”王英晃着脑袋。 “原本是不容易的,可是现在天上有那个怪东西,那就行了啊!”宋江气急败坏的骂道。 仿若是在响应宋江的呼唤,天空上的大皮球,渐渐掠过内城,直接朝着宋江守护的城楼飘来。 下一刻,皮球上的两名士卒飞速的往下抛掷炸弹,一颗颗不要钱一样的往下丢。 虽然精准度不怎么高,可是一路炸过去,终究能够保持住方向,一颗颗的炸弹落地,便引发一阵剧烈爆炸。 “里面有火油!浑蛋!”防守城楼的士卒,登时鬼哭狼嚎,场面瞬间大乱。 火焰燃烧,有些人直接被火油点燃,直接成了一个火人,一阵乱跑中,直接从城楼栽倒,直接跌落到护城河当中。 宋江差点被击中,吓得面无人色。 “城楼不能再待了!哥哥,先行下城楼吧!”穆弘大喊说道。 “离开城楼?离开城楼,那城外的兵马呢?”宋江质问说道。 梁山军那一头,同时发出军令,呼啸的人马,开始发动攻城。 前军狂冲,士卒开始用沙袋填充护城河,还有人开始架起云梯,向城楼发动攻击。 进退两难! “轰隆隆!轰!轰!” 头顶上那一颗颗黑球,犹如夺命的符箓,直接让整个城楼,陷入一片火海。 “顶住!给我顶住!全部给我顶住!”宋江不甘心地嘶吼着,可是现实岂能顺遂人意,偌大的城楼,此刻陷入一片一片火海,到处都是四散逃命的士卒。 “不许走!忍一忍啊!马上皮球就飞走了!”宋江无能狂怒。 没错,头顶上第一个热气球缓缓飘过城楼,可是紧随其后的第二个热气球,再次开始了狂轰滥炸! 偌大青州城,此刻南边城楼,已是一片火海。 “完了!一切都完了!” ............ 第695章 前所未有过的失败 到处都是爆炸声,头顶之上,完全是绝望的攻击。 一面倒的溃败,那些天空降落的炸弹,碰触到城墙,便会引发爆炸。 火油飞窜,引发大火,那火药当中的弹珠铁钉,四处横飞,这些不至于造成一击必杀的损伤,却能够造成一大片的受伤。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救救我啊!我的腿!” “我全身都是血,大夫,大夫在哪里。” “该死的,逃命吧。” “娘啊,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 “走啊!马上都走。” “我还不想死。” ............ 火焰熊熊燃烧,噼里啪啦的爆炸声,还有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的谩骂声。 纵然有人抬起弓弩,朝着天空激射而去。 可惜,都是无用的徒劳,翱翔在天空中的热气球,飞得足够高,根本没有武器能够威胁到他们。 死伤在加大,南城门内城,以及城墙上,彻底陷入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青州城外的梁山军,同时发动攻城。 城楼之上的防守士卒,折损严重,哪里还能够形成抵御,在城楼的西面,已有守不住的风险。 “贼老天!为何要这般对我!让我死吧!” 宋江仰天大吼,双手晃动! 眼瞅着便是十天啊! 他的名声,将要名扬天下。 一气之下,宋江便要跳楼自杀。 关键时刻,穆弘一把将他抱住,厉声吼道:“哥哥,人终有一死,跳楼而死,容易至极,可是身后之名,哥哥难道便不顾了吗?” 宋江整个人猛地一震,他行走黑白两道半生,最在意的便是这名利二字,现在穆弘这么一说,他一下子僵在原地。 “非我之败,此乃不可抵挡啊!”宋江嚎啕大哭。 “哥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曹操赤壁大战,返回杯底,一样称雄!青州一地而已,失败也不是哥哥的责任,从古至今,谁能预料天上之敌?”王英也在一旁劝说道。 宋江情绪渐渐稳定,可还是左右摇摆,迟疑不绝。 穆弘大喊道:“哥哥,赶紧下决定吧!若是不走,便走不掉了啊。” 宋江痛苦闭上眼睛:“屡战屡败,我宋江有何脸面逃走?” 穆弘也不废话:“来人啊,将公明哥哥带走。” 话音刚落,李逵第一个冲上前,二话不说,便将宋江负在背上,朝着城下冲去。 穆弘、王英等人纷纷跟随,李逵跑在前头,刚跑到内城空地。 穆弘还站在半截城楼上,抬头一看,惊呼道:“大事不妙!” 居然有一颗炸弹,从天而降,正好在李逵前面炸开。 “轰!” 一声巨响,地面炸出一个沟壑,李逵、宋江同时栽倒在地,生死不知。 “公明哥哥!哥哥!” “哥哥啊!哥哥!”.. ..........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算是吓坏穆弘、王英等人。 王英鬼哭狼嚎,感觉整个人都要吓死了。 两个人冲近一看,铁牛趴在最 “公明哥哥,铁牛!” 李逵猛地睁开眼睛,他一扭头,惊讶说道:“公明哥哥怎么了?” 他小心翼翼爬出来,穆弘一把将宋江扶住,刚要呼喊,低头一看,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王英疑惑地望过来,目光落在宋江胯间,瞬间脸色惨白。 只见宋江裤裆位置,此刻鲜血如注,染红整条裤子。 穆弘、王英两人面面相觑。 “从原先准备的地道走!”穆弘反应最快的,当即下令。 王英不敢怠慢,又问道:“慕容彦达呢?” “不要管他死活,咱们保住公明哥哥为妙,至于其他人,跟我们没有关系。”穆弘硬声说道,“你吩咐其他兄弟,赶紧撤退。慕容彦达断然走不脱,让他吸引梁山注意,我们也要离开。” 王英恍然大悟,赶忙说道:“不错!慕容彦达诛杀秦明一家老小,那秦明此番杀来,定然会报仇。” 穆弘扭头一看,听到身后杀声如雷,远处见到孔亮跑来。 “哥哥,南城楼被攻破,梁山贼涌上城楼,马上就能打开城门!”孔亮大急说道。 穆弘扭头一看,当即说道:“走吧!马上!从地道走!” 众人不再犹豫,李逵当即将宋江背起,一阵狂奔。 ....... 青州城外,护城河一段刚填埋结束,梁山军居然占据城楼,一炷香功夫不到,士卒径直打开城门,下一刻,数千马军,浩浩荡荡杀入青州城。 王正青当即发号军令:“抵抗者,格杀勿论!” 号角声四起,喊杀声震天。 青州城内,烽烟四起。 秦明领着一百多重甲骑兵,策马朝知府衙门狂奔。 这一路实在太熟悉,过去为官时,他秦明时常来此,便是那知府衙门,他真不会掉走过多少次。 现在倒好,再来这里,物是人非,已有数年光阴。 “还好!一切都不迟!妻儿老小的仇怨,今日一定要报!慕容彦达,一定要给我死!”秦明低声咒骂着。 呼啸的骑兵,汇聚在知府衙门,几十人下马。 秦明跟着翻身下马,张开手道:“给我搜,给我将慕容彦达揪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狼似虎的骑兵,冲进衙门当中,没一会功夫,领头一个小队正冲出来道:“秦将军,屋子中只有一些奴婢仆人,不见慕容彦达的踪影。听一个老奴说,慕容彦达方才从北门跑了。” “北门跑了?他哪里跑得了?”秦明狞笑一声,“林冲哥哥,早就在四门布下军士,他出不了城门!” 秦明当即上马,喊道:“去北门!” 骑兵如风,带着血腥气,纵横在宽阔大街上。 街面上,不见一人,家家户户紧闭门户,哪里还敢冒头,简直是不知死活。 秦明挥动马鞭,一路向北,没过多久,只见北门那里,竟然有长长车队。 秦明仰天大笑,高声喊道:“慕容老贼,看看我是谁!” 那队伍最前方,慕容彦达扭头一看,望见来人,吓得惊呼一声,竟是直接从马上跌落。 “老贼!你也有今天啊!我倒要看看,你往哪里逃。” ............. 第696章 我命休也 久违的太阳,从云彩中探出头,登时光辉万丈,大地一片耀眼之色。 蓝天、白云,微风! 纵然多日不见夏日,当着太阳一冒头,这盛夏的酷热,当即便汹涌而来,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心头一股火气,唯有彻底宣泄出来,人才会舒服一样。 这明媚的阳光下,好似一切都很美好。 唯有青州城下,却是杀戮一片。 慕容彦达仰天长叹,他躺在地上,狂怒喊道:“宋江,你这无用之辈,枉我如此信你,你却苟且偷生,将我抛下!该死!该死啊!” 秦明催马而动,到慕容彦达十几步远,勒住缰绳,翻身下马。qqnew 秦明起初开始大笑,笑着笑着,却又抱着脸蛋,一阵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秦明又开始大笑,那脸上挂着一串串泪珠,眼中的神色复杂至极。 “娘子!爹娘!我的孩子!今日,我秦明回来了。看看吧,这个刽子手,便是在我的眼前!今日,我秦明要杀他全家,为你们报仇。”秦明振臂高呼,状如疯狂。 数年光景啊,每每想到慕容彦达让士卒挑着妻子的头颅,在青州城上向他示威。 秦明便血灌瞳仁,只觉得一股恶气,怎么都消除不尽。 无数个夜晚,他都会梦见家人,他们血淋淋的模样,秦明发过誓言,总有一日,为家人们报仇! “苍天有眼啊,林冲哥哥大恩,今日今时,总算是攻破青州城,慕容彦达,你这个狗贼,可还有什么话说?”秦明一只手按着腰间长刀,居高临下,俯视慕容彦达。 慕容彦达一脸痛苦之色,哀声说道:“秦明,往昔我们也是同僚,当初杀你家中亲族,我也是无奈之举,朝堂有法度,你做了反贼,我也是公事公办而已。事到如今,你们占据青州城,若是在再杀我,只会一步错,步步错! 朝堂几十万军队,你若是杀了我这知府,到时候便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回头路?老子从未想过什么回头路。”秦明发出渗人的惨笑声,“你这狗东西,事到如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罢了,跟你这种小人废话什么,拿命来吧!” “铿”的一声。 秦明抽出长刀,便要把慕容彦达砍杀。 “秦明,你杀我可以,可我有一事求你。”慕容彦达自知无路而逃,祈求说道。 秦明眉头一皱,冷冷说道:“说吧!临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 “你对我的怨恨,我知化解不了,可是看在我们多年同为青州官员份上,你杀我可以,便是宽恕我一家老小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慕容彦达挣扎起身,便要给秦明磕头。 秦明侧身避让,又哭又笑说道:“慕容彦达啊,你还真是昏聩啊!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初我出征剿灭梁山,在前方浴血奋战,多少兄弟死了啊!你却将我一家老小杀得一干二净。 当初,你怎么不想想咱们同朝为官,现在求我不杀你家老小,当初你干嘛去了!” 说完这话,秦明再无念头,抬手便劈! “且慢住手!”突然之间,远处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秦明凌空回力,愤怒扭过头,望见一群人策马而来。 领头不是旁人,正是王正青。 秦明上前拜见,继而问道:“王相公,为何阻我?莫非要救这老贼一命?” 慕容彦达听到这话,连滚带爬,朝着王正青喊道:“王相公啊,你可得救我一命啊!我所作所为,乃是秉公执法,现在为何对我?” “秉公执法?哼!”王正青听到这话,阴冷一笑,“当初郓城之战,我可是你的替死鬼。若不是林冲哥哥看我可怜,我早就成了死人。 今日我来,只是告诉你,青州城是我们梁山的了。 你到黄泉路上,记得好好反思,下辈子做个正直之人。” 慕容彦达原本还生出一丝希望,此番再次绝望,那种求生的感觉,让他痛苦的大叫。 王正青一脸冷漠之色,他一路狂奔,便是要看看,这个害他官路断绝,差点走投无路的罪魁祸首,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个狗贼,与宋江勾结,屡次背后暗算梁山,此人不除,留着作甚? 王正青坐在马上,面无表情,俯瞰着爬在地上的慕容彦达。 这一刻,他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想他王正青,若不是投入梁山之中,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报今日之仇! 押解到江州,这个老贼一心想他死! 若无梁山兄弟相救,他早就成为白骨一堆。 “士为知己者死!”王正青心中再次告诫自个,这辈子他的命便是林冲哥哥的了! 今日的仇要报了,方为大丈夫,不虚来这人世间一遭。 王正青望着爬在地上的慕容彦达,犹如一条狗般卑微,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快意。 快意过后,王正青深深地意识到,成王败寇,还真是自古真理。 他要永远做成功的那个,梁山永远不能败! “秦将军,送慕容相公上路吧!”王正青居高临下,面无表情说道。 慕容彦达绝望地喊道:“王正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你将永无宁日!” “啊!” 下一刻,慕容彦达发出一声惨叫,秦明一刀将他脑袋砍下,直接提在手中。 “安息吧!我的家人们!这个仇我报了!”秦明面目狰狞,可是一双眼睛,却是热泪滚滚。 王正青深吸一口气,问道:“他的家人,秦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他杀我全家,我自然同样回报他!”秦明斩钉截铁说道,声音冰冷无比。 王正青叹了口气道:“孩子是无辜的,不如......” 秦明不肯退让,高声说道:“王相公,斩草不留根,春风吹又生。今日他是无辜的,来日我们便是凶手。小兔崽子长大了,我们便是杀父仇人!难道王相公,还要日日提防他们吗?”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王正青闭上眼睛,一副眼不见心为净模样,他一提缰绳,策马而走。 嗒嗒嗒的马蹄声,在青石板地面发出次清脆的声音。 秦明背对着王相公,淡淡说道:“只要斩草除根,那就不会冤冤相报了。” ....... 我天怂星林冲开局挑杀高衙内 第697章 慈不掌兵妇人之仁 青州城的占据,比预想的容易。 知府衙门,当即被征辟为临时将军府,小六部的职能,开始运转。 与此同时,花荣、杨志、鲁智深、武松,开始向整个青州之地扩展,按照军令,尽快占据整个青州。 军队作为战争机器,乃是最为直接而有效的手段。 此刻,林冲在后院一处大厅处理公务。 王正青、吴用两个人先后而至,林冲抬头看了一眼,问道:“秦明,把仇报了?” 王正青酝酿一阵,道:“慕容彦达想逃走,半路被秦明追上,手刃此人,而后诛杀他全族。” 林冲手中提着毛笔,刚要落笔写军令,听到这话,毛笔悬在空中,一时没有下去。 两名心腹也发现林冲这一动作,吴用赶忙说道:“慕容彦达罪该万死,此人卑劣无耻,屡次陷我梁山与险境,便是哥哥也差点死在他的奸计之下。至于全家,虽是酷烈,但那也是慕容彦达的报应。 毕竟,慕容彦达当日也是杀了秦明全家,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林冲将毛笔放下,沉声道:“秦明在哪里?” “他先去慕容彦达的府邸,然后又派兵搜寻宋江等人的踪迹。”王正青开口说道。 “宋江那帮人,有一半人在城内,怎么凭空蒸发一样?”林冲很是不理解的说道。 “慕容彦达最爱逃命,此番都被宋江耍了一样,他都没逃成功。”吴用补了一句。 林冲沉声说道:“人不可能凭空蒸发,还有那些统领,此番都消失无踪,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莫不是提前准备的道?”王正青突然冒了一句。 这话一下子提醒林冲,林冲当即说道:“便去寻找一番,这的确有可能。” 吴用又说道:“还有一件事,从青州内衙门内探查到消息。” “喔?什么消息?”林冲顺口说道,“莫不是跟宋江那厮有关联吧?” “慕容彦达对宋江甚是礼遇,乃至于宋江当初在江州,也是得到蔡九看重,其中很多之处,颇为不合理之处。”吴用谨慎说道。 “加亮先生所言,甚是有理!此事一直都是违反常理,那宋江原本连官都不是,只是一地押司,何德何能让两处知府礼遇?”王正青也提出他心中疑惑。 若是单单一个宋江,梁山根本不在意此等丧家之犬。 实在此人与官府靠拢,屡次得官府鼎力支持,纵然此人招安,也不至于落得此等礼遇,完全不符合常识。 林冲淡淡道:“之前有传言,宋江攀扯上东京城一位大贵人。如果此事为真,蔡九、慕容彦达礼遇宋江那厮,也是说得过去了。” 吴用钦佩至极说道:“哥哥料事如神,宋江的确遇过一位贵人,传闻乃是本朝天子之子,身份贵重,想必因此人缘故。” 林冲听到这话,忍不住说道:“说不定是皇太子殿下了。” 此话一出,不管是吴用,还是王正青,都是露出惊骇之色。 “当真如此?”王正青脱口而出。 林冲哈哈一笑:“我也是随口一说,这个概率还是有的。” 王正青、吴用面面相觑,两个人忽而觉得,他们的哥哥说得轻松至极,只怕说得真的八九不离十。 如果宋江得当朝皇太子赏识,那就能够完美解释很多问题了。 朝堂那些官员的礼遇,也变得顺理成章。 “如果真的这样,很多事情,那就能够得到合理解释了。”吴用长吁一口气,竟有一种后怕感觉,“那宋江有何本事?得皇太子看重?” “人各有志,王八对绿豆,缘来了,怎么都挡不住。”林冲顺口来了一句。 这话糙理不糙,听得王正青、吴用两个人都懵了。 林冲也不在意他们怎么想的,沉声说道:“有几件事,需要内阁尽快去处置。” 这话一出,两人不敢怠慢,做出洗耳恭听之态。 “第一,青州乃至整个境,迅速拿下。第二,追缴宋江,此人阴险卑劣,屡次在我梁山之后捣乱,若是抓到此人,押解到梁山当中。第三,论功行赏,此番黄安、汤隆两人有大功劳,算是首功,乃要重赏,其余论功行赏........”林冲细说一番,将七七八八说完,又是过了两炷香功夫。 王正青、吴用得了授意,当即离开正厅。 两个人刚走,侍卫钱小忠上前来报:“林将军,秦明求见。” “喔?让他进来见我。”林冲索性起身,直接走出屋子,站在庭院中,舒展一下臂膀。 没过一会功夫,只见秦明身披甲胄,阔步而来,唯有刀剑卸下,等到林冲两三步远,他跪在地上,神色激动道:“此番亲眷血仇得报,全仰哥哥恩德,此生之后,秦明便是哥哥犬马,大江南北,山河四方,任哥哥驱策。” 秦明也算是个倒霉鬼,被仇恨困扰许久,纵然报了仇,可是那些亲人也回不来了。 只是人嘛,都要有一个念想,否则前路便是难行,人生之艰难,便是如此。 想到这里,林冲说道:“人不能一辈子活在仇恨当中,斯人已逝,秦明兄弟,当要为秦家列祖列宗考量,早日开始新生活。” 秦明低着头道:“哥哥大恩大德,此生心已死,只想为哥哥南征北战,其余诸事,不想再去思量。” 林冲不再劝说,有些事情,终究要时间去抚平伤口。 “青州的战事,尚未结束,还需要秦将军将整个青州拿下。”林冲闷声说道。 “秦明定让青州上下,彻底纳入梁山。”秦明高声说道。 两人又寒暄一阵,秦明起身离开。 林冲回到正厅,继续处理公务。 .......... 到当晚,青州城战事渐平,呼延灼等人也安顿好住所。 此番,呼延灼、彭玘、凌振、韩滔等人领了一些酒水肉菜,便在院子小聚。 呼延灼感慨万千说道:“林将军,还真是厉害无双啊!他说一日而占据青州城,还真是占据青州了,实在不可想象,太过厉害了!” 韩滔也说道:“那天空之上的东西,居然还可以攻击城楼,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呼延灼道;“最早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山东之境,定入梁山了。” 韩滔又道:“听闻那宋江还是逃了,那家伙还真是猫妖一样,当真有九条命吗?” ............  我天怂星林冲开局挑杀高衙内 第698章 大势不可阻挡 呼延灼冷哼一声:“败军之将,纵然能逃走,他清风山之军,折损大半,便是打算埋伏的人马,早就一哄而散,本钱没有了,往后再也兴不起风浪了。” 韩滔却道:“往昔我们剿灭梁山,尚且不知,如今回头看,梁山之强,简直匪夷所思。” “是啊!事到如今,我都不敢相信,堂堂青州城,一日便攻破了!”呼延灼百感交集,又是激动,又是感慨。 梁山实在是太强了! 这种强大是从未见过的。 韩滔好奇问道:“此番若得青州,不知梁山有什么打算?” “打算吗?梁山积蓄实力多年,谨慎持重,此番占据济州、郓州,又拿下青州,定为天下所震,朝廷必然容不下梁山了。若是我所料不差,梁山拿下青州,定然要大肆攻伐。”呼延灼端起酒杯,猛喝一口,然后干咳两声,露出痛苦的神色,“好烈的酒,刺激!” “这蓬莱仙酿,原来也是山中之物,梁山的生意很大,这也是财源来的一条路径,林将军对商业并不排斥,倒是跟一些人不同。”彭玘补了一句。 呼延灼放下酒杯:“我们那是降将,以后想必会被拆散而用,等以后建功之后,才有机会合力一处。” “事到如今,已无退路,为祖先计,为儿女计,唯有跟梁山同生共死了。”韩滔正色说道。 呼延灼左右一看,忽而严肃说道:“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滔、彭玘、凌振三人一听这话,知道今晚小聚的正题要到了。 韩滔第一个起身,单膝跪地道:“过去上官是我们统领,如今我们为山中将领,上官若有指引,我们自然愿听。” 彭玘、凌振两人也同时跪下,道:“我们愿意听从上官号令。” 呼延灼长吁一口气,用手拍了拍大腿,道:“你们先坐,莫要紧张,梁山待我们不薄,只是我们也要有一个前程奔头。” “上官只管说来,我们若是能做,定然会尽心竭力。” “事到如今,我们已无退路,唯有立功一途。” “是啊,整个家族都在山中,唯有死战一途了。” ......... 呼延灼见几人言辞恳切,频频点头道:“我这几日,也在思考我等往后。我们乃是降将,在朝堂中,便也是反贼。如果再回朝堂,纵然天子宽厚,免罪与我等,那高俅高太尉,此人睚眦必报,心胸狭隘,到那个时候,咱们日子也不好过。” 凌振听到这话,赞同说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况且高俅寡恩刻薄,如何跟林冲哥哥相比?真的回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想什么动我们,便什么时候动我们,我们纵然知道大难临头,还偏偏无可奈何啊。” 韩滔也道:“凌振兄弟说得极好,事到如今,唯有一件,那就是死心塌地,跟梁山同进退。” 彭玘点点头,倒没有说什么。 呼延灼见气氛烘托差不多,当即说道:“看来兄弟们,看得都很透彻,那我也不担心了,那我也不隐瞒了。此番青州既下,梁山定会扩军。只怕十万支军,那也是威武显赫。 可是,咱们有一件事,的提前为林冲将军准备。” “何事?” “朝堂若在,咱们头上的污点,便永远洗不干净,唯有开国之功劳,才能够光宗耀祖,家族昌盛不凡!”呼延灼一字一顿,斩钉截铁说道。 他说完这话,环视一圈,不发一言。 这话说得露骨,可是话中的意思,那就很可怕了。 过去都说梁山是反贼,可是梁山始终没有摆正明确地反对朝廷的旗帜。 “上官的意思,扶持林冲哥哥做皇帝?”韩滔小声问道。 “现在让林冲哥哥做皇帝,只会让天下人讨伐他。若是时机成熟,哥哥做开国皇帝的话,对咱们才是最好的。我从军多年,见识各种豪杰英雄,数不胜数,说得毫不夸张的话,便是当今圣上,当世我还没有见到旁人,有林冲哥哥才华,这等文武双全之人,实乃罕见。”呼延灼感慨莫名说道,“我听闻北面有金国,打得辽人节节败退,朝堂竟与金人结盟,岂不是与虎谋皮? 若是辽国人战败,朝廷能否抵挡?实在是未知之数。” 韩滔面露喜色:“朝廷若是挡不住,咱们便是希望。” 彭玘反应过来:“远水救不了近火,自然能让朝廷封王与林冲哥哥。” 呼延灼哈哈大笑:“你们要知道,我们做武人的?什么才是最有权势的时候?” 彭玘下意识问道:“何时?” “乱世之时,才是武将扬名立万之时,和平年代,武将才是不为人所知。本朝立国多年,眼下有乱世之兆,当要寻找明主,才能够保住家族子孙平安,乃至后世名声。”呼延灼循循善诱说道,“若林冲哥哥行汉末曹操之策,先封王,往后一步步为帝,我们便是从龙之臣啊。” “从龙之臣?!” “是啊!” “我怎么没有想到?” ......... 从龙之臣四个字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韩滔等人,原本只想着挣命而已,根本不曾想得透彻,眼下听到这么一说,一个个都兴奋出来。 从龙之臣! 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啊。 往昔他们这等品级武将,哪里会有这样机会? “若是大业得成,莫说封侯拜相,青史留名,开宗之先祖,必从诸位开始啊。”呼延灼犹如一样,每一句话都带着魔力。 “上官所言至真至诚,只是当下我们该如何做?”韩滔开口问道。 呼延灼道:“我有三策!” “哪三策?”韩滔又问。 呼延灼正色说道:“第一,领兵建功,第二,据我所知,晁盖等人,一心想林冲哥哥做皇帝,我们当要联络此人,壮大力量,第三,我们原本乃是朝堂武将,梁山当中,秦明、花荣、黄信等人,过去也是朝廷官员,当要好好联络,往后也好劝进林冲哥哥做皇帝!” 韩滔、彭玘等人,纷纷点头。 “来!为咱们未来喝一杯!此事机要,不可为外人察!”呼延灼厉声说道,“若有人想招安之计,不能让那人心思得逞!” “不错!往后山中谁敢说招安,便是我们的敌人!” ...........  我天怂星林冲开局挑杀高衙内 第699章 成王败寇痛苦至极 青州陷落,已过去三天。 那一日放晴之后,又是连绵阴雨,江河湖水暴涨。 这些日子,青州到处都有梁山大军的身影,烽火所至,所向披靡,根本无力抵抗。 到第四天,暴雨下得越发厉害,官道上的梁山军,终于见不到踪影。 往年青州,不曾有这样的大雨,可是今日这大雨,好似天上开了闸口,下个不停,不曾停歇。 田野灌溉,河道大水激流,青州向北一百多里处,一个荒僻的小村落,靠东面有一个草屋,此刻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她皱着眉头,盯着头顶的大雨,小跑出二十多步外,将盆中的血水,直接倾倒在水沟当中。 这水沟有两米宽,平素水量寻常,清澈见底,此刻水沟犹如咆哮的土龙,浑浊的溪水,流速极快,若是大雨再持续下,只怕都要漫过水道,直接蔓到河面。 那大娘皱着眉头,神色有些担心,不知道是担心要发洪水,还是担心那木盆当中的污血。 大娘扭过头,一股脑钻进屋子。 “我家男人给的药,若是还断断续续出血,只怕这个人性命保不住了。”大娘张开口说道。 这草屋的一头,此刻只有三个人,一个人躺在草堆上,还有一个胖子,正是王英,还有一个正是穆弘。 这两个人搬着两个矮凳子,正坐在旁边,目光有些呆滞,时不时往向屋外望去。 穆弘素来是意气风发之人,此刻蓬头垢面,双眸无神。 王英一双小眼睛,时不时眨动着,只是这频率有些快,屁股在板凳上扭来扭去,好像大屁股上生了疔疮一样。 “多谢大娘,这些碎银子,就劳烦这几日的照顾了。”穆弘当即起身,从怀中又掏出一点碎银子,塞到那大娘手中。 大娘接过银子,脸色登时好过不少。 “你们最多待一天,明天得走了,这几天到处都是梁山的人,若是发现你们,我们也不好交代,到时候一个不好,咱们也要丢命的。”这个大娘算是个有见识的。 王英听到这话,气恼说道:“你这老娘,这么大的雨,我们往哪里走?这不是把人逼死吗?” 大娘听到这话,眉头一皱:“这位小兄弟,你要这么说,今个就走。我们也是就你家兄弟命,银子虽是重要,但是我们一家老小也是命啊。” 王英勃然大怒,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却被穆弘抬手一把按住。 “大娘,你的意思我们明白,明日我们一定会离开。还请放心。”穆弘讨好说道。 大娘点点头:“还是你这俊俏后生,说话好听。你那兄长,若是今日还不醒的话,想必便活不了。” 说完这话,大娘扭过身便走。 王英瞪着一双绿豆小眼睛,压低声音说道:“这贼婆娘,换做往昔脾气,老子一刀捅死她,拿了心肝做醒酒汤。” “慎言!此一时,彼一时。”穆弘压低声音说道,“眼下到处都是梁山的人,这个老娘们只怕也猜到你我身份了。” “那怎么办?”王英眼神狠色一闪,抬手道,“一会把他们做了!杀了就放心了。” “不用担心,大老娘们也摸不准我们,故意吓唬罢了。再说他们往昔都是听信官府,梁山那些人,他们也没接触过,也不敢贸然牵扯。贪财之人,必然惜命。”穆弘定了定神,开口说道。 “哥哥所言有理,只是公明哥哥,到现在还没有苏醒,只怕事情难办,我说,万一公明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何去何从啊?”王英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穆弘倒是看得开:“慌什么,真的要出事,天下之大,远离山东便是。寻个山头,也能快活。” 王英听到这话,不由得一喜,感受说道:“那我就跟哥哥一起。” 穆弘不置可否:“事到如今,胡思乱想,并没有任何好处,公明哥哥吉人自有天相,我等还是稍安勿躁。” 王英点点头,扭过头,望向稻草床上,神色黯淡,悄声说道:“若是保住性命,若是公明哥哥受不了这个打击,该又如何?” “唉!只要是个男人,对这种事情,都无法接受吧?”穆弘目光投在宋江跨间,“那个大夫说了,伤到根本,往后行房断是不能,断子绝孙之祸啊。” “此乃人生重挫啊!”王英面露忧愁之色,“我们与梁山屡次交锋,屡战屡败,穆弘哥哥,我们是不是错了?” 穆弘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响。 果然啊! 事到如今,分崩离析,似乎近在眼前一样。 持续的失败,会让首领的光环褪去。 青州原本是最靠近胜利的一次,可是林冲的本事,实在超出寻常人的认知,彻底颠覆人的想象。 “这并不能归罪到公明哥哥头上,纵然本朝大将来此,遇到此等招数,也只能拱手投降,无可奈何。”穆弘终于定下心神,“不是公明哥哥不强,乃是林冲实在太强。” “这倒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到了今日,我才知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王英露出无奈之色,“过去还想着攻灭梁山,把那林娘子好好把玩,现在只怕不能了。 我听闻那扈三娘貌美如花,只是又要落入林冲之手,每每想到,我就心如刀割,实在难受无比。” 穆弘瞥了一眼,你这肥猪,事到如今,居然还有脸想着女人? 这个念头一出,穆弘竟生出几分悲伤来。 “如果当初我入梁山,林冲是我哥哥,事到如今,又是何等光景呢?”这个念头毫无征兆地侵入穆弘脑海中。 等到穆弘反应过来,穆弘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脑子里面为何会冒出这个念头。 “不可以!林冲杀我弟弟,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穆弘敢要晃动脑袋。 正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穆弘大喜,赶忙呼唤说道:“公明哥哥,醒一醒。” 宋江脑子轻轻转动着,挣扎半响,缓缓睁开眼睛。 “穆弘兄弟,我.....我这是在哪里?我这是怎么了?” ..........  我天怂星林冲开局挑杀高衙内 第700章 宋公公瞎了眼的老天爷 宋江刚说完这话,登时一股剧痛,从胯间传来,一股寒凉之意,瞬间窜涌而出。 “嘶~~~”宋江倒抽一口凉气,脑门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穆弘、王英面面相觑,王英不敢置信地道:“哥哥的声音?” “我的声音?!”宋江一只手猛地按住喉咙,他清晰地听到,方才说话的声音,居然带着尖尖的脆音。 宋江想要挣扎起身,可是刚一动,便是一股剧痛传来。 “我.....我.....”宋江说出两个我来,登时又昏死过去。 也不知道是疼,还是气晕过去。 穆弘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出了草屋,去寻那乡间大夫。 没过一会,一个瘦削的小老头,急匆匆而来,上下一看,道:“一会把熬煮的草药,全部让他喝下去。伤口不能再崩开,这几日一直在失血,身体会格外虚弱。” 穆弘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兄长,只怕受不了这个现实。” “受不了也要受,总比没命好,活着才有机会。你们两个要好好劝他,只要醒了,便让他多吃东西。汤药必须要喝,等到明日,想必就能下床了。”老头开口说道,“伤口不能碰水,如果要如厕,不能站着,要蹲着才行,刚开始会很痛,忍一忍就好了。” 穆弘听到这话,露出不忍之色,下意识别过头,望着面色苍白的宋江哥哥,纵然是他一个男子汉,此刻也感到一种莫名的心痛。 王英有一种兔死狐悲的神色,莫名地感觉裤裆有些发冷,下意识夹紧腿。 “好的,多谢大夫。”穆弘赶忙说道。 老头摇了摇头:“如果三日内无法正常小便,那就准备后事吧。” “明白了。”王英也点点头。 乡村郎中走了,外面的暴雨,不知道何时,突然小了不少。 “我们怎么办?”王英没头脑说道。 “什么怎么办?”穆弘眉头一皱,露出凝重之色。 王英干脆道:“梁山军占据青州,有二龙山、桃花山鼎立支持,咱们清风山、白虎山肯定回不去了。往后前路在何方?这是咱们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穆弘说道:“李逵、张横他们在收拢参军,孔亮的人马,并没有遭遇太大的折损,这些都是有生力量,青州肯定是不能待了。” “公明哥哥那位贵人,若是能够投入他的门下,或许很多事情便好办了。”王英主动说道,“这种东奔西走,犹如丧家之犬的日子,老子真的不想过了。况且梁山人马,此番大肆搜捕,若是落入梁山之手,性命定然不保。” “想那么多做什么?人迟早都会死的。咱们不要想太多,先将公明哥哥照顾好,才是关键。”穆弘斩断杂念,沉声说道。 王英哪里敢说个不字,事到如今,除去宋江之外,这位穆弘哥哥隐隐有稳坐第二把交椅的态势。 “好痛,实在是太痛。” 突然,床上宋江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眉头紧皱。 “公明哥哥,公明哥哥?”王英大喜,赶忙呼喊道。 宋江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他张口说道:“王英兄弟,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王英沉默一阵,还是咬着牙将前因后果说给宋江听。 宋江不听还好,一听他的命根子不在,眼珠子一翻,当场又昏死过去。 “哥哥!公明哥哥!”王英吓得半死。 穆弘倒是沉着:“方才郎中说过,先休息再说,明天再看看。” 等到宋江再次苏醒,已到第二日功夫。 第二日一早,穆弘与王英两人携手,也不管宋江同意与否,愣是将准备好的汤药,强灌宋江口中。 说来也怪,宋江再次醒来,好似接受现实一样。 一言不发,也不见暴怒,更不见谩骂和咆哮。 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安静到可怕。 王英难过地说道:“哥哥,要是心里难过,哭出来也会好受一些。” “我的声音是不是变尖了?”宋江突然问道。 “没有,还是跟以前一样。” “不用安慰我,我能够听得出来,这只是刚开始,也许再过一阵子,怕是会越发严重。”宋江坐在床沿,抬起手摸了摸胡须。 等他放开手,手中竟脱落出胡须。 “咳咳咳!畜生啊!”宋江冰冷的眸子中,让人感觉到无以言语的残忍和嗜血,“看来,我真的要成为无根之人,宋公明只怕要成宋公公了。” 这话说出来,王英吓得跪在地上:“哥哥,万万要振作啊。” “哈哈哈哈哈!想我宋江纵横半生,江湖传我名气,不想今日落得此等下场,真是人生百哀,无可揣度啊。” 宋江说得凄凉无比,他着实没想到,男人的胡须,居然都没有了,这还算个什么男人啊? 不男不女的人! 这时穆弘从外面带了吃食回来,听到宋江之言,赶忙走进来道:“哥哥,事已至此,还请振作。当务之急,我们还要离开青州才是,到处都是梁山追兵。” “我们别的兄弟呢?”宋江问道。 “李逵、张横、孔亮收拢旧兵,其余头领当初各自分散逃命去了。” “我们去东京,事到如今,唯有这一条出路,我要去拜见皇太子殿下。”宋江正色说道。 王英大喜,赶忙说道:“哥哥既有思量,还是将养身体。” 宋江不置可否,道:“我去如厕,不用管我。” 宋江径直出了屋子,随便寻一个隐僻之地,他打开裤子,低头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晕死过去。 他的手微微颤抖,脸色一会白,一会青,到最后化作一股黑气。 宋江慢慢退下裤子,默默蹲下。 “啊!!!”一股针扎一样的剧痛,让宋江面色狂变,他反手抓住地上一截木棍,咬在口中。 不知道过去多久,宋江双腿抖如筛糠,整个人面色苍白,汗如雨下。 “撒个尿而已,便让我差点活活痛死!贼老天啊,还不如杀了我,却让我这残废之人,苟活于世啊。”宋江泪如雨下,一脸悲苦之色。 宋江一只手扶着一棵树,缓了许久,方才起身走回屋子。 等到屋子中,宋江问道:“救治我的人,什么来头?” ............ 仟仟尛哾 我天怂星林冲开局挑杀高衙内 第701章 有些人没有错可是却该死 穆弘回过神,见自家哥哥神色冰冷,赶忙上前道:“哥哥,那乡村郎中救了您的命。” “哼!什么救命不救命的,收钱叫一个狠,尤其是他家中的婆娘,屡次威胁我等,若不是考虑哥哥性命,真的想杀了他们。”王英气呼呼的说道。 穆弘听到这话,还是说道:“乡村之人,本就势力,公明哥哥性命得脱,还是要靠那郎中,若不是他的话,哥哥性命着实危险。” 宋江听到这话,冷声说道:“便是阉了我,还要谢谢他吗?咱们今晚便走,既是要走,任何踪迹都不能留。王英,今晚把那两个人除去,一个不留。” 王英大喜,恶狠狠说道:“早就看那婆娘不爽,我要捅杀那娘们,再看看他的心肝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穆弘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心中着实不愿。 只是确保行踪不被透露,便要杀人。 宋江哥哥这是怎么了? “哥哥,不过是乡野之人,杀了不妥当吧?”穆弘小心翼翼问道。 宋江冷冷道:“穆弘兄弟,是觉得我小题大做?” “不敢!” “万万不可有妇人之仁,既是那妇人贪财,若是遇到梁山,他们必定泄露我们三人行踪。岂能为一人之念,放任他们作为隐患?”宋江强忍裆部刺痛,一只手拍在穆弘肩膀,“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事急从权,眼下处境,若是让梁山人抓到,只怕当场便把我们杀了。”.. 穆弘长叹一声:“哥哥乃是统领,我自然听从。” “好兄弟!今晚便要离开。”宋江沉声说道,“此去动静,只要皇太子殿下愿意收留,便不愁往后没有机会。” 穆弘竟有些走神,此番宋江说的那些话,他也不知道听进没有。 后半夜,夜深人静,穆弘走出草屋,王英手中提着短匕首,径直摸到一侧屋子,很快屋子中传来一阵轻微响动,还有沉闷的哀嚎声。 穆弘背对着身子,面露不忍之色。 恩将仇报,不是好汉所为啊。 “我错了吗?” 一个声音,从穆弘心底响起,好似在追问什么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他舍弃富贵人家,投奔宋江,自然也有奔头,现在落到此等地步,只有不胜唏嘘。 神思恍惚之间,那王英从屋子中走出,登时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那王英嘿嘿笑着说道:“一会弄个醒酒汤,给公明哥哥补补!穆弘哥哥,我还把屋子翻找,将我们原本给出的银钱,全部找到了,还搜到他们一些银钱,咱们这次一点都不亏啊。” 宋江定在原地,道:“王英兄弟做得正好,这样贪婪之人,能够死在你的手中,也是他们福分。” 王英得到夸奖,面露喜色:“我还找了三件蓑衣,这天气随时都可能下雨,公明哥哥万万不能淋雨。” 宋江露出欣慰之色:“王英兄弟,辛苦你了。” “都是小人该做的,只盼哥哥早日恢复健康。” 宋江点点头,瞥了一眼穆弘:“我们走吧!早些赶到东京城,才是良策。” ............ 东京,皇城。 天子正在书房绘画,忽而走来一个侍卫,禀报说道;“官家,蔡京蔡大人到了,说是有紧急军情禀报。” “让他候着,朕在画画呢。” “蔡太师说,此事极为重要,不可耽误。” 赵佶听这么一说,露出好奇之色,众将就画笔放下,眉头一皱:“便是画个画,都不得安宁,传他来见朕。” 赵佶显然不高兴,顺势走到一旁椅子坐下,他又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两口之后,重新放下。 正想着,那蔡京急匆匆而来,当即跪在地上:“官家,大事不好了。” 赵佶冷哼说道:“你现在跟那高俅差不多,从无喜事与朕说来,张口便是不好了,闭口也是不好了。朕问你,这朝野上下,难道这日日都不好了?” 天子大怒,吓得蔡京连连磕头:“官家恕罪,官家保重龙体,莫要动怒才是。” 发了一顿脾气,赵佶显然心情好一些,当即道:“说吧,又有什么事情,让你亲自跑一趟?” 蔡京道:“兵部收到消息,青州失陷,青州知府慕容彦达与城同死,全族老小不存。眼下梁山占据青州,只怕很快占据青州之地,与此同时,梁山还有继续用兵之举。 高俅举荐呼延灼,那呼延灼尽丧数万大军,眼下还投了梁山中人,官家,高俅胡乱举荐,才让山东糜烂,当要问罪。” 赵佶眨了眨眼睛,听着蔡京一股脑说出的话,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沉默一阵,赵佶犹如火烧屁股,质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青州城被梁山贼攻破了,慕容彦达也死了。”蔡京也吓得半死,赶忙浓缩一下句子,长话短说。 “混账!高俅无能,慕容彦达无能,堂堂青州城,怎么说没就没了?梁山?梁山为何始终剿灭不尽,竟还日趋强盛。”赵佶震怒,“梁山的反贼头目,名为林冲,原本就是个小小教头,眼下却成大宋心腹大患,此番占据青州,整个山东最为重要之地,便为他们掌控,一旦东进,岂不是易如反掌?” 蔡京擦了擦额头汗水:“当要派遣重兵,剿灭梁山,不能再迟疑了。” 赵佶怒火未消,此番青州居然丢失,着实让天子震怒。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过去几百人的水泊梁山,竟是养成数万匪徒,便是这位官家,把脑袋都给想破了,他都想明白,这帮贼人,到底依仗什么,居然越做越大! 难道.....真的要行招安之策? 赵佶来回踱步,心情莫名有些焦躁。 他就这样来回踱步,走着走着,突然问道:“蔡京,那个林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这个问题提得实在刁钻,愣是把蔡京给整不会了。 “林冲此人,以前就是个枪棒教头,不曾听说他有大的本事啊。”蔡京小心翼翼说道。 “那这样庸碌之辈,为何能够搅动整个东山,可谓呼风唤雨,若是再给他半年时间,他都能在山东裂土封王了。” “这.......” ........... 第702章 无能的咆哮最可悲 东京,高府。 “混蛋!王八蛋!笨蛋!呼延灼,你这个混账,你如何对得起我?”高俅一把将上好的茶杯砸在地上。 这可是上等的瓷器,乃是官窑多次烧制,才得出的上品,便是市面上都是有价无市的宝物。 此番居然成为狗屎一样,被高俅摔在地上,直接砸得分崩离析,实在是暴殄天物一般。 钱友德瑟瑟发抖,弯着腰,静静地站在客厅外,神色阴晴不定。 高俅又蹦又跳,大吼道:“呼延灼,堂堂开国功臣之后,居然投降梁山,他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当今天子吗?” 高俅犹如疯魔一样,距离上一次发疯,还是钱友德父亲在的时候,这一刻的高俅,明明是瘦弱的身体,可是爆发出来的精气神,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他瞪着一双眼睛,来回踱步,最后冷声说道:“慕容彦达也是无能废物,之前给他那么多金银,居然都守不住青州,实在是废物一个!” 钱友德听到这话,下意识上前说道:“听闻乃是梁山发明一种前所未有的武器,此番怪不得慕容彦达,他大半年经营有方,便是青州城防也好,还是护城河,都有所拓宽,此番实在非他之罪。” 高俅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好似找到某种宣泄口,扭头一看,怒视钱友德。. 钱友德吓得脖子一缩,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可是完全迟了。 下一刻,高俅箭步而上,甩手一个耳光,直接抽在钱友德脸上,然后手脚并用,拳打脚踢。 钱友德瞬间倒地,一脸懵逼之色,可是他还没反应过来,高俅的双脚直接踩在他的脸上。 “混账东西!狗一样的东西,居然还给别人的说话?难道本官说的不对?那慕容彦达就是个累赘,仰仗天子外戚身份,此番失败,也是罪该万死,辜负圣恩。我一心为国,这帮狗贼,竟然这么对我?”高俅勃然大怒,咆哮不断,直接抓着钱友德衣服,又是一顿暴打。 不知道过去多久,高俅又累又爽,终于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衫,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位子。 钱友德茫然地睡在地上,他只觉得全身都写在疼痛,他感觉到一种无言的耻辱。 这一刻,他想到父亲,这位老爷突然的暴起,也许在过去,他的父亲,肯定也有过这样的待遇吧? 原来父亲,过去忍辱这么多的不同? 这是高俅第一次打他! 可是,钱友德感觉到一种无言的愤怒与仇恨。 钱友德自视甚高,他一直认为,这些年的出谋划策,起码能够让这为老爷,能够将他当作一个人来看。 可是这一刻,他赫然意识到,自个错得离谱。 直到这一刻,钱友德才意识到,自个原来是一条狗。 原来从始至终,他就是父亲的影子,不管他做得多么的出色,那都是一个奴仆该做的事情。 他根本不是什么读书人,只是这高家的一条狗,他唯一的作用,便是仰仗主人的本事存活。 如果有一天,这位主人不存在他的地位了,便是他这样的仆人,都要跟着后面倒霉。 钱友德赫然意识到,原来过去父亲一直让他努力读书,让他走仕途科举,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从一个奴仆,到士族阶层的迁跃,在现在看来是多么的重要。 他过去甚至以高俅的奴仆而自豪,觉得走到哪里,便是知府相公,都要给他面子,可是现在呢? 钱友德赫然意识到,自个错得离谱了。 他好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他静静地躺在地上,下一刻听到一个残忍而冷酷的声音。 “没有死的话,赶紧给我起来。” 钱友德条件反射直接跪在地上,这位权势滔天的大人,既是朝廷的大官,更是他钱友德主人。 纵然他现在满腹怨恨,受尽屈辱,可是他也清楚地知道,犹如藤蔓攀依大树,这个眼前让他仇恨的老男人,也是他的庇护所啊! 真是可悲啊! 他明明很仇恨的家伙,居然也是他的保护者。 这还真是一个悲哀而痛苦的答案。 钱友德很清楚,这些年他做了太多的坏事,为了这位主人的意志,他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一些毒基础,便是狠辣的计策,那都是出自他的手中,若是离开这个高俅府邸,也许走上东京城一刻钟的功夫,就会有无数人让他死。 还真是可悲啊! 钱友德跪在地上,这个世界上,只怕没有这么复杂的关系了吧? 各种念头杂糅,好似过去很久一样,可是钱友德知道,只是一瞬而已。 钱友德跪在地上,揉着鼻子上的鲜血,当即说道:“小人方才言语放肆,还请老爷原谅。” “你说的也不算完全错,可是你的视角不对,昨日蔡京已去皇城,参了我一本,说是要治我的罪。”高俅露出沉思之色,“听说宋江在青州大败,死伤惨重,这条线也是断了,眼下宋江生死不知,实在是未知之数啊。” 钱友德说道:“梁山占据青州,势力甚大,若是老爷亲去剿灭,一旦成功,肯定会解决很多麻烦。” 高俅听到这话,露出凝重之色:“你真的这么想的?” “老爷统筹全局,此番梁山贼做大,青州、郓州、济州都在梁山贼手中,若是老爷一举击败他们,便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功劳。”钱友德搓着手,当即说道。 高俅来回踱步,良久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此事当有筹谋。” 钱友德听到这话,终于舒了一口气。 良久之后,高俅说道:“天下的大事,往往都是由很多小事而引发的。往昔我将梁山当作棋子,作为牵制蔡京的手段,可是现在来看,倒也是成为蔡京的手段。” “梁山不能再做大了,若是再行壮大,事情会很麻烦啊。”纵然钱友德鼻青脸肿,事到如今,还是说道。 高俅长吁一口气:“是啊!我儿子的仇还没有报,你父亲的仇还没报!怎么能够让他们占据整个山东呢。” ....... 第703章 梁山的胜利 八百里梁山水泊,金沙滩,聚义厅。 人声鼎沸,气势如虹。 筵席盛大,场面恢宏。 晁盖站在中间,高声喊道:“神威将军无敌,此番占据青州,山东全境,近在咫尺,等拿下兖州,便可摧枯拉朽,占据整个山东之境,到那个时候,天下都要仰望我梁上威名!” “神威无敌!” “神威无敌!” “梁山万岁!” “梁山万岁!” .......... 晁盖面孔涨红,只觉得从龙的梦想,越发接近,他筹备这个筵席,可是好几日的功夫,如果不是吴用的阻止,他都想让林冲哥哥直接称王的了! 便是在山东称齐王! 可惜,这个想法直接被公孙胜、吴用两个人否了。 纵然如此,这个念头始终不曾断绝过。 称王,然后再称帝! 晁盖每每想到这些,便会涌出激动的神色。 军功的赏赐很丰厚,便是他镇守山寨,也得到不菲的奖赏。 这样有盼头的日子,简直让人感觉到无限的美好。 梁山的庆祝,足足持续三日,各种流水席,始终不断。 梁山的势力,可谓是井喷一样扩展。 一个月之内,青州全境,尽入梁山之手,便是兖州同样落入梁山,竟是毫无波澜。 杨志、鲁智深镇守青州城,鲁智深文武兼备,镇守青州城,也是无恙。 与此同时,青州境内,朱仝领林冲军令,占据青州四境之地,所过之处,安抚民众,同时按将军府命令,贴安民榜。 所过之处,不得侵扰。 梁山数月之间,扩展偌大领地,俨然要扩军数万之众。 等又过半月,山东青州、兖州竟全部落入梁山之手。 等到入秋时节,山中又传来好消息,郓州之地,又是丰收。 各地州郡钱粮赋税,也是收缴完善。 林冲巡视青州一番,也是心满意足,等到青州之后。 鲁智深、杨志亲开城门迎接,便是吃了好几日筵席。 等到第四日,鲁智深亲自到行馆拜见林冲。 鲁智深道:“哥哥,梁山家业日渐繁盛,想着往后需要人才,小弟有件事,一直都有念想。” 林冲好奇问道:“兄弟尽管说来,不管任何事,只要是兄弟说来,只要我林冲做得到,便是都会依你。” 鲁智深听到这话,心中感动。 虽是分别多年,镇守二龙山许久,两人的感情,没有丝毫偏转过。 想到这里,鲁智深感觉人生好似得到某种奇妙的大圆满。 尤其是去年遭受宋江暗算,差点惨死,若不是林冲哥哥救治,只怕这会他早就死了。 有时候便是这样,失去之后,方才会珍惜。 鲁智深当即也不遮掩,开口说道:“我过去有一个好兄弟,换做九纹龙史进,此人本事极为厉害,也是一条好汉,我听人说,此人当下在华州华阴县少华山上。” “喔?也是做了山贼?”林冲问道。 “也算是吧!听闻那山中还有一个军师,名唤朱武,此人听闻有些才华,在此之处,还有几个兄弟相互帮衬,一个叫陈达,还有一个外号白花蛇,换做杨春,四个人在那里聚义,也算是争一些地盘来。往昔我在瓦罐寺落魄,若无史进相助,只怕我也是难堪得很。m.. 眼下青州既得,正好也多出一些空档,我正好去一趟,若是能够说动他们,便让他们一同到梁山中来,也算是一场缘分。”鲁智深昂然说道,神色之间,颇有些向往之色。 听到这话,林冲大喜过望,一把拉住鲁智深的手。 “你若是不说,我差点忘了此事,我早有听闻此人名号,不如这样,我与你一同去那里,也好见见他们。”林冲兴趣盎然说道。 鲁智深又惊又喜,颇为担心说道:“哥哥诸事繁杂,岂能劳动本尊,再说出去一趟,风险甚多。” 林冲哈哈一笑,摇着头说道:“没有那么危险,现在山中大小事务,各有统筹制衡,况且出门一趟,我自然会易容假扮,哪里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鲁智深还想在劝,一旁杨志说道:“智深大哥,林冲哥哥行事,素来谨慎,既然此番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再说你们出行,到时候带上几十人,都是骑马而走,我们占据青州,一些文书之类,早有妥当,一路所过,也不会有问题。” “哈哈哈,杨志兄弟说得极好。智深兄弟,此事便这般做,无须再言。”林冲一锤定音说道。 鲁智深也不是含糊之辈,听到这话,当即说道:“哥哥既是这么说,我心中自然明白。反正此番出行,只要有洒家在,定要保护哥哥周全。” “兄弟,无须担心,此番定然顺畅无阻。”林冲笑着说道,回头又道,“武松这次与我同来,到时候将他带着,一同前去,他现在也是出家人打扮,正好一同而去。” 既是将诸事商定,当日众人吃了筵席,众人晚上饮过酒水。 当夜,林冲颇有感慨,一个人孤身走到青州城。 这一日,月色很亮,繁星点点,这秋日的天空,便是与往昔不同。 天好像变高了,一到夜间,空气都变得格外清冷。 月光如银,散落大地,明明是黑夜,却照得大地格外清晰,好似白昼一样。 林冲站在城墙上,月光之下,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 目力之外,根本看不到尽头。 一时之间,颇为感慨。 “天下,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啊。”林冲张开双臂,那过去的强大以及掌控,莫名之间,再次涌上他的心头。 一切都太强大了! 过去来八百里梁山水泊,骤然之间,瞬间蔓延到郓城、济州、兖州、青州。 占据四境之地,便是原本的宋江,虽是攻破青州,但根本无力据守。 连续多年之下,山东之境,能战之军,几乎被梁山一扫而空。 此番占据青州,也是轻而易举啊。 “还不够!这一切都还不够多!”林冲喃喃自语说道,“汉家男儿的耻辱,绝对无法发生。” 下一刻,城楼那一头,走来一个健壮的身影,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武松。 武松轻声说道:“担心哥哥安危,特上来一见。” 林冲点点头,道:“二郎,你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这个奇怪的词汇,一下子将武松给问愣住。 他沉默半晌,明显在思考。 林冲突然说道:“我们的敌人,还很多啊!” 武松好像得到某种提示,脱口而出:“那我就做哥哥的那把刀!最锋利的一把杀人刀!谁是敌人,那就把他们全部杀光!” ........... 第704章 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谁是敌人,我就把他们全部杀光! 林冲听到这话,忍不住笑着说道:“二郎最是忠心,哥哥向来知晓,只是天下的大事,没有刀兵不行,可是只有刀兵也不行。” 武松抓了抓脑袋,不解道:“哥哥这么说,当真是难住二郎了。哥哥让我杀谁,二郎第一个冲杀在前,可让二郎想天下的大事,那真的是难住小人了。” 林冲转过身,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没有谁是天生强者的,很多东西,都需要学习和提升。今日不知没有关系,可是每日掌握一些,便会明朗一些,所谓水滴石穿,总有一日,便有突破。 你有一将之才,可是我还想你有统帅之才。” 武松听完这话,眼神变得亮晶晶的:“哥哥说的,二郎明白了,旁人说什么,二郎也懒得管,可是哥哥说的,我就去做。” “一个人的武艺再高,便是杀一千人,照样改变不了大局,若是有上等的筹谋,便能不费吹灰之力,数万人的命运,都会被二郎掌控。”林冲一字一顿说道。 “二郎明白了。”这个明月之夜,武松感觉自个一下成熟不少。m.. 两个人正说的功夫,另有一个阴影冒出,不是旁人,正是鲁智深。 “洒家担心哥哥安危,便上来看看,原来武松也在。”鲁智深高声说道。 林冲刚要开口,耳畔忽而冒出一个声音: “开启支线任务,营救九纹龙史进,有支线奖励。” 久违的系统声音,从林冲耳畔冒出,林冲露出讶然之色,便是击破青州,系统也没有提示过任务。 此刻竟然出现这个任务,倒是有些意思。 想到这里,林冲问道:“智深,呼延灼还在青州城吗?” “呼延灼尚在,韩滔、彭玘、凌振三人已回梁山,呼延灼说是整青州军务,不过这几日的功夫,想必也要离开了。”鲁智深当即说道。 “原来如此。明日一早,你唤他来见我。我有事情,与他商议。”林冲沉声说道。 “那我明天便派人去请。” “智深,九纹龙史进那一头,我有一个建议。”根据剧情来说,此番只怕这九纹龙都要成一条虫了,肯定被关押在牢狱当中。 只是这话不能说得太过明白,显得让人怀疑。 鲁智深道:“哥哥有什么担心的,只管说来。” “今时不同往日,你与杨志乃我梁山大将,此番更要据守青州城,身上担子极重,山中戴宗神行法了得,正好让此人代你走一趟,你可写一封书信,送与史进,若是史进回信,到时候智深兄弟,再去也是无妨。”林冲沉吟一番之后,细细说来。 鲁智深听得此话,思考一阵,当即道:“也好,还是哥哥思虑妥当。如此便是这般就是。戴宗兄弟去一趟,的确比我要快一些。” 三人又说了一阵,便各自回居所。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林冲唤来戴宗,吩咐此事之后,又取鲁智深信笺,戴宗当日便前往华州之地。 林冲用过早餐,没过多久,亲卫钱小忠来禀,呼延灼求见。 “让他到正厅来。” “遵命!” 没一会功夫,呼延灼穿着一身神色长衫,阔步而来,此番天气渐深,呼延灼气色尚好。 呼延灼上前拜见,林冲问道:“将军,最近一些日子,可还习惯?” 呼延灼道:“幸有林将军照拂,一切安好,只是日子太过清闲,想着上战场搏杀,为梁山博取一番功业来。” 林冲轻扣桌子:“这个不急,往后打仗的事很多,根本不需要操心这个。今日请将军来此,正好有几件东西相赠。 原本这些早就该送与将军,只是青州军务繁重,一直寻不到空档,不过还好,眼下诸事安定,正好有空与呼延将军一聚。” 呼延灼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松了一些。 他今早接到消息,说是林冲将军要见,呼延灼还担心一番,只怕自个哪里犯了错误。 一路忐忑而来,此番听到林将军这么一说,他这才平静不少。 呼延灼赶忙道:“败军之将,哪里敢劳动将军赠与,实在是受之有愧。” “哈哈,呼延将军,等你见到东西,再说其他吧。”林冲拍拍手,道,“把东西带上来。” 只见侧厅传来一阵响动,慢慢地见到三个人抬着一个基座,那架子上挂着一副灰白铠甲,铠甲做工极为精良,便是呼延灼多年武将生涯,一眼望见那战甲,眼神瞬间直了。 不但如此,还有一人手捧托盘,托盘用一块红绸布盖着。 在这人之后,还有一人也是捧着托盘,阔步而来。 这几人站成一排,正好面对呼延灼。 林冲道:“呼延将军,看看吧,你可满意?” 呼延灼激动的站起身,眼神充满意外和紧张,他第一时间走到铠甲面前,眼神温柔得好似在看宝贝一样。 他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那金属表面的触感,让呼延灼脱口说道:“林将军,这一套铠甲做工实在精良,乃是用精钢做制,竟是全套板甲。” “不错,此甲胄名唤白虎战甲,乃是用上等精钢反复锻造而成,防护力惊人,可抵挡弩箭百米激射,若是将军体力强盛,可套三层甲胄,上得战场,极难受伤。”林冲笑吟吟说道,“这套战甲专门为将军准备,往后穿着这一套甲胄,我也放心啊。” “林将军!!!”呼延灼感觉心脏涌过一阵暖流,心中感动至极,便是话到嘴边,后面的话都要说不出来。 林冲哈哈大笑,轻轻拍着呼延灼臂膀,又指着第二个盘子道:“呼延将军,莫要激动,你且看看第二个盘子。” 呼延灼一听这话,也露出好奇之色,他上前轻轻将绸布揭开,只见托盘当中,放着一本书。 呼延灼顺势拿起,定睛一看,脱口而出:“金龙鞭法!” “先看看吧。”林冲抬手鼓励说道。 呼延灼轻轻展开,当中用图画和文字,将其中内容陈述得仔细。 “此乃上品功法,林将军,难道要将此物赠与我?”呼延灼露出骇然之色。 这个时代,上等的武艺,那可都是宝贝的不行,往昔都要行跪拜,行拜师大礼才行。 呼延灼并没细看,只是翻看几页,便知此物价值,超过万金啊! 林冲微微一笑,轻描淡写说道:“将军乃是功臣之后,更是国家栋梁,此物到将军手中,正好是物尽其用,算不得什么。” “恩将大恩大德,让小人如何报答啊?”呼延灼再也克制不住心情,噗通跪在地上。 .......... 第705章 收人要收心 “将军何至于此,快快请起。”林冲大惊失色,一把将呼延灼扶起,正色说道,“将军乃是朝廷栋梁,实在那帮蠢材,不知将军本事,才让将军不得发挥。将军既是我梁山中人,这套铠甲,便是梁山的一点心意,至于这鞭法,则是我往昔的一云游道人传授,说是鞭法练成,有神威莫测之功。 当年我乃是用枪矛之人,想着有着鞭法又有何用呢? 现在的将军投效,方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天定啊。” 呼延灼一听这话,听得又惊又喜,当即道:“那道人只怕是某个神仙人物啊。” 林冲心中差点大笑,可是脸上面无波澜:“当初我没多想,现在将此物送到将军手中,我赫然醒悟,只怕此物正是将军说的那样,那都道人乃是让我等着将军啊。” 呼延灼听得热泪滚落,道:“恩将仁义,此番得此物,实在感觉肩上责任重大,往后定肝脑涂地,为将军领命,奋勇杀敌,在所不惜。” 林冲又道:“将军,无需如此,这山东之内,大小事务,诸多繁杂,将军有多年从军经验,治理一军,更是有上等筹谋,往后青州大小军务,还要靠兄弟多多操持才行。” 呼延灼一颗心,此番感觉格外温暖。 “恩将待我赤诚,我定不辜负将军!”呼延灼斩钉截铁说道。 林冲颔首,抬手指着第三个托盘:“呼延将军,今日咱们不说打仗,你还是看看托盘中物。” 呼延灼今日算是开了眼界,第一个甲胄,保护的是他的身体,同样是一种信任和关怀。 至于那神奇的鞭法,更是一种期许,指望呼延灼日渐强盛的话语。 “哥哥,今日所赠之物,属实贵重,我寸功未立,实在诚惶诚恐。”呼延灼不愧是常年厮混官场之人,说话滴水不漏,同样也是心中念头。 不贪、感恩、本分。 呼延灼也是在传递他的态度,毕竟东西送出去,要的也是回报,还是有很大不同。 呼延灼这么一说,便是表达一种清晰的态度和信念。 林冲自然听得出来,微微一笑:“将军,千万不要任何心理负担,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纵然要建功立业,哪有不准备的道理?” 呼延灼听到这番话,露出释然之色,目光顺势望向第二个托盘,上面也是红绸盖着。 在林冲鼓励的眼神中,呼延灼将红绸慢慢掀开,只见托盘中码放着整整齐齐的金元宝。 不是银子,而是金元宝。 每一个金元宝足有五十两,码放有二十个。 这简直就是一笔巨款,呼延灼的露出震惊之色,情不自禁望向林冲。 “哥哥,这些金子,又是做什么?”呼延灼脱口而出。 林冲抬手抓起一块金子,朗声说道:“将军乃是功臣之后,家族更是在京师重地,此番入我山中,身边怎么能缺少金银之物呢?” “恩将心意,呼延灼无以为报,银钱虽需,但是这些金子实在太多太贵重了。”呼延灼赶忙说道。 林冲摇摇头:“以后青州,便是你的驻地,你来往走动,多要耗费银钱,你先收着,往后再说。” 呼延灼还想再说,林冲索性道:“将军若是信我,便将这金子收好,这置办宅院,总要有几个奴仆、小婢照拂才是,总不能风餐露宿,日日辛苦,回到家中,便是连个热饭都吃不上。” 一言一句,都是细节,可是落在呼延灼心头,句句温暖。 人一辈子厮杀,最终都是要吃一口饭,要睡一个温暖的床铺。 是啊! 原来过去本真的初始,此番骤然意识到,呼延灼才明白,过去他真的错过太多东西。 一言点醒梦中人,呼延灼拱手说道:“今日的哥哥之言,实在让我惭愧,这三样东西我收下了。” “甚好!”林冲大手一挥,对亲兵说道,“你们护送呼延将军回府,东西要妥善送到。” 呼延灼哽咽说道:“我心中有千言万语,往后只管以一身之力,回报哥哥。” 林冲哈哈一笑:“对了,我差点还忘了一件大事。原本将军的宝马,我已让李忠送还,昨日才送到青州府,我已派人将马儿牵到府外,将军当有好马,也算是物归原主。” 呼延灼原本都忘记此事,此番听到林将军竟将宝马送还,又惊又喜。他细细一想,又道:“这马儿乃是天子赐予,我愿意将此马送与哥哥。” “哈哈哈哈,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本将有流星之马,也是一匹好马。你还是把自个的马儿带回去吧。”林冲再次宽慰说道。 呼延灼感慨万千,只觉得林冲哥哥胸怀宽广,乃有圣君气象。 一念至此,呼延灼不再赘言,拜谢过林冲,便出了林冲驻地。 等他走到门外,不远处站着几人,一人牵着马儿,正是呼延灼朝思暮想的宝马,远处马儿也打了一个响鼻,显然也认出自家主人。 马儿激动地晃动着脑袋,双蹄在地上打磨。 呼延灼眼眶一红,上前一把抱住马儿的脑袋:回家了,今天咱们回家。” 说来也是神奇,这马儿瞬间不再闹腾,脑袋贴着呼延灼,发出轻微响鼻声。 一旁林冲亲兵钱小忠道:“将军先行,我们一会将这些东西送到您的住所。” “那就劳烦诸位了。” 呼延灼拜谢过后,催动缰绳,纵马快行,实在畅快。 林冲在屋子中想了一阵,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水。 忽而外面一阵响动,不是旁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戴宗,戴宗身后还跟着鲁智深、武松两人。 林冲眉头一挑,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鲁智深走得最快,刚到正厅,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喊着说道:“林冲哥哥,还请救命啊。”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智深兄弟,快快请起。”林冲急忙上前,将鲁智深扶起。 鲁智深赶忙说道:“九纹龙史进兄弟,因为一些事情,被官府所抓,现在生死不知,还请哥哥让我去救他。” “被抓了?戴宗?你去而复返?哪里得来的消息?”林冲张口问道。 ........... 第706章 炮声一响黄金万两 戴宗听到这话,拱手道:“我没走多远,望见一人行色匆匆,交代一番之后,原来是神机军师朱武,当即我与他结伴而回。” “他人在哪里?”林冲坐在椅子上,正色问道。 “等着哥哥召见,没有让他马上进来。”戴宗赶忙说道。 林冲沉默一阵:“这个朱武也是山中之人,想必过来求援带消息,就他一个人吗?” “还带了两个贴身喽啰,不曾有其他人,主要从华州一路而来,怕人多出事。”戴宗又道。 鲁智深补充说道:“朱武定了主意,先到青州求援,至于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这两个人坐镇山中,守着自家山寨。” “请他进来再说!”林冲抬手道,“你们几个莫要站着,也跟着一同坐着,又不是天大的事情,当要沉稳一些。” 鲁智深脸上隐有焦虑之色,听到林冲这么一说,心智方才定了数分。 “为将也好,还是镇守一方,若是暴怒攻心,便是不顾麾下千万人。”林冲告诫说道,目光望向鲁智深,“智深兄弟,朱武兄弟既然能动山东,想必史进一时半会,没有性命之危。” 鲁智深点头道:“哥哥这么一提点,洒家如梦初醒。” “关心则乱,人之常情。还是先定下心神,一会看朱武怎么说,到时再商议对策。咱们梁山也不是过去,只有几百人的水泊了,咱们占据的是数州之地,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林冲豪气干云说道。 这话说出来,鲁智深登时露出笑脸,心情也好上很多。 没一会功夫,便见一个男子,阔步而来。 林冲定眼一瞧,只见那人脸红双眼俊,面白细髯垂,行走之间,自有一股沉稳之气。 这人便是朱武吗? 林冲不由得生出好奇之色,原本剧情中,朱武此人,虽是地魁星,但智慧出众,更是招安之后,少有活下来的将领。 在林冲印象中,这神机军师朱武,乃是定远人氏,据说能使两口双刀,虽无十分本事,却精通阵法,广有谋略。 此人乃是少华山山寨之主,手下有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二人。三人因累被官司逼迫,不得已上山落草。 朱武走入厅堂,一双眼眸,炯炯有神,目光望向林冲。 鲁智深起身说道:“朱武兄弟,我为你引荐,这位上首端坐的将军,便是我梁山的大当家,八十万禁军教头,神威将军林冲。 我家梁山占据郓州、济州、青州,眼下更是要纳入兖州,山东将有一半之地,尽入我梁山之手。我家哥哥麾下十万之兵,震动天下之威,有什么事情,只管说来,只要符合大义之名,我家哥哥定为你做主。” 好一个马屁啊! 林冲差点笑出声来,鲁智深为了救史进,只怕是将平生的好词,都给他用上了。 光是名号,便是加持如此之多,几乎要被他吹嘘到天上去。 朱武不敢怠慢,心中也是惊骇不已。 这两年关于梁山的消息,江湖中人,几乎人人得知。 屡次大战,打得官军连连败退,不但如此,还开疆辟土,大有割地称王的架势。 自本朝立国以来,便不曾出现过这样的狠人。 朱武原本是要来二龙山寻鲁智深,不想二龙山也并入梁山,此番要救史进,还得落到这位林冲哥哥头上。 朱武不敢怠慢,目光落在林冲头上,只觉得此人神威无双,自有一股无形的威势。 此人身形挺拔,颇有俊朗之态,最关键眼神锐利,好似有龙虎之意。 “此人有天人之姿,气势好强盛!”朱武擅长计谋,也有几分看人的本事,此番一看,感觉这位梁山大当家绝对是人中龙凤。 朱武拱手作揖,执礼甚恭,沉声说道:“小人朱武,拜见梁山大当家,林冲哥哥!” 林冲淡淡一笑,抬手道:“往昔便听鲁智深说起过你,言称朱武兄弟文韬武略,颇有计谋,今日一见,果真神采不凡。” 朱武一听这话,又惊又喜,赶忙道:“不敢不敢,今日能够拜见哥哥,实在是小人之幸。” 林冲也不跟他客套:“朱武兄弟下山,便是为了史进兄弟吗?” 朱武点头说道:“我等占据少华山一隅之地,只是史进大官人出了事,小人没有那个本事,唯有记得史进大兄弟说过,若是有麻烦事,可寻二龙山鲁智深哥哥。 小人一路赶路,寻的便是这个。” 鲁智深道:“洒家现在不在二龙山了,青州都是梁山的地盘,我现在坐镇青州城,你是一州都统领。” 一旁武松道:“朱武兄弟,你莫要有所迟疑,只管说道前后因果,省得耽误时间。” 鲁智深也说道:“快言快语,莫要含糊,洒家听得着急。” 这话说出来,弄得朱武都有些紧张,林冲好言安慰说道:“莫要紧张,他们都是性急之人,不想史进兄弟受苦,朱武兄弟一路辛苦,乃是赤诚之人,只管说来,无须隐瞒。” 三两言语,直接说到朱武心头,朱武心中感激,当即道:“往昔我与陈达、杨春占山为王,后面与史进兄弟相熟,算是意气相投。 有史进兄弟镇守山寨,山寨一日比一日兴旺,便是前些日子,史进兄弟下山,不想半路遇到两个公人,押解一个男子。” “那男子犯了什么事?”武松好奇问道。 朱武叹口气道:“眼下欺男霸女之事甚多,不想这样的事,还落到官府头上。那押解的男子,名叫王义,乃是个画画的画匠,他有一个女孩,生得极为貌美,名唤玉娇枝。 有一日功夫,这个王义因去圣帝庙还愿,带着自家女儿同去,不想遇到本州贺知府。” “那贺知府又是什么人?”鲁智深补了一句,“此人为一地的父母官,莫不是看上那玉娇枝?” “智深师父高见。那贺知府听闻乃是蔡太师门下弟子,此人贪婪好色,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乃是一等一的狗官,那一日正好那厮也去圣帝庙进香,正好狗官碰见王义两人。” 武松一听这话,眉头一跳,当初他的哥哥、嫂嫂,便是因为西门庆的缘故,差点家破人亡,现在倒好,堂堂一州大官,居然做出强抢民女之事,简直是人神共愤,畜生不如。 “那厮当真做出混账事来?”武松冷冷问道。 朱武露出愤怒之色:“那狗官倒也聪慧,碍于自家身份,没有明抢,见到王义的女儿之后,回到府邸,便是垂涎不已,当即派人来说,要娶玉娇枝为妾。 那王义好不容易有个宝贝女儿,那是要给人做妻,便是给这种达官贵人做妾,等到年老色衰,定会被扫地出门。 王义颇为爱女,为了女儿将来,断然拒绝此事。” 武松是个爱憎分明的,听到这些话,不由地想到过去他的遭遇,不由得怒道:“那狗官又做了什么?” “贺知府一见不从,当即客套也不讲,当即安排人,直接将玉娇枝抢夺而来,二话不说,强行作为妾室,另一方面寻个由头,治了王义罪责,远远发配到军州,算是破家之祸。”朱武继续说道,“史进兄弟听王义说了此事,勃然大怒,当即杀了护送公人,将王义送到山中。我们听闻此事,也是恼怒不已,便想着寻个契机,将那玉娇枝营救回来。 可是史进兄弟疾恶如仇,哪里等得及,直说要杀了狗官。那狗官或许是坏事做得多,警惕心甚高,居然被那贺知府察觉。” “原来是这个样子。”鲁智深听到这话,露出恼恨之色,“他的性子某些方面跟我一样,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那史进现在肯定关押着。” “小人派遣一些喽啰到城里打探,听闻史进兄弟惨遭毒打,官府还在整顿兵马,说是要剿灭我们少华山,我们几个兄弟进退不得,我只好先行来寻求援,一方面救助史进,另一方面建也是为了那王义一家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个蠢材,也是听得真切。 官府狗官欺凌弱小,强抢民女,一的父母官,竟是做出这等事来。 戴宗摇着头道:“蔡京啊蔡京,果然是国贼!他那儿子蔡九,便是横行江州,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第一流,不想这贺知府也是一样的货色。” 鲁智深出列道:“林冲哥哥,这样的狗官,该杀。” 武松也道:“小人愿领先锋,杀了那狗官。” 林冲颔首道:“戴宗,你去将吴用,刘黑子请来。” “小人领命!”戴宗也不含糊,当即贴上甲马,便出了屋子。 鲁智深越想越气,张口骂道:“我要把那知府一拳打死才是!” 武松道:“华州之地,距离我们甚远,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林冲赞道:“二郎考虑妥当,若是光明正大,定然惊动各地州府,一个不好,反而会害了史进性命。” 鲁智深问道:“还请哥哥救命,洒家愿做先锋。” 林冲道:“当初我们南下江州,营救王正青相公,便是假扮商贾,当下我们有朝廷行商条文,可以扮做三支商队,分别前行,再让两拨人马,扮做官军,携带军马器械,向华州而行,一路之人,全部为马军,来去自如,不容易被旁人遮挡。” 鲁智深大喜,当即说道:“还是林冲哥哥考虑妥当,洒家是个粗人,只想着蛮力去做。” 众人暂且将此事定下来,等到下午功夫,吴用、刘黑子赶来。 众将又议一番,让朱武先行回山,做好接应准备。 至于人马,以鲁智深、武松为先锋,领一千人先行。 第二波人马,乃是林冲、刘黑子、呼延灼同行,第三波人马由朱仝领命,随行有雷横、解珍、解宝等人。 呼延灼也是大喜,他心得甲胄,还有全新鞭法,此番便要去一趟华州,更是看得极重。 那本金龙鞭法,呼延灼每每练过,都觉得当中门道甚奇,越发觉得这功法神奇。 “原本以为,武艺再难精进,此番得此秘籍,只要给我半年时间,定能武艺大进,远超现在。”呼延灼自言自语说道。 呼延灼命仆人准备酒肉,还有擦拭铠甲、武器,给马儿喂好上等草料。 他要养精蓄锐,为后面征讨做好准备。 青州飞速忙碌着,兵马快速调动,粮草辎重等等,虽忙碌,但都紧锣密鼓,不曾耽搁。 林冲也忙着见诸多头领,眼见太阳落山,林冲问道:“凌振到了吗?” “凌振双马换行,一路疾驰,刚刚到门外,等候召见。”钱小忠回道。 “请他来见我。” 没一会功夫,凌振急匆匆而来,他一脸风尘仆仆,神色之间,颇有些紧张,显然没想到,会被林冲单独召见。 今时不同往日了! 梁山虽然还是喊着哥哥、兄弟,但是眼下山中头领甚多,各司其职,随时相见林冲一面,那也是不容易了。 倒不是林冲败家子,而是军政大事繁重,诸事繁杂,每日光要见的人,都是格外之多。 从梁山占据数州之地开始,很多人也意识到,他们眼中的林冲哥哥,那也是大不相同了。 能够得到召见,那也是一种极大的认可。 起码此刻的凌振,眼神中满是期待之色。 凌振走到厅中,单膝跪地,恭声道:“卑职凌振,拜见神威将军!” 林冲点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 不得不说,职业武夫有点好,那就是上下尊卑有序。.. 此刻乃是正式场合,凌振没有口呼哥哥。 “凌振统领,让你办的事情,准备妥当了吗?”林冲高声问道。 凌振急忙道:“火炮带来了,新式火药的威力,的确不凡,威力明显大上很多。” “光是火药还不够,你还要跟汤隆好好合作,炮筒造出来的话,那种火炮的威力,才是惊人。”林冲催促说道,“此番先把这些炮带着,到时候正好用实战来测试一下。” “卑职领命!”凌振大喜。 “这次你便随我同行,听取我的号令。”林冲又说道。 “这.....卑职拜谢!” 这可是大不同的待遇,凌振心中狂喜不已,被人重视的滋味,实在太妙。 “你一路奔波辛苦,呼延灼也在青州,你可以与他叙旧。明日一日,三更天起身,用过早饭,即刻出发!” .......... 第707章 战争机器心情的不同 凌振大喜,又是一阵道谢,等要出门之时,又被林冲唤住。 凌振转过身,一脸谦卑道:“将军还有什么嘱咐?卑职洗耳恭听。” 林冲语重心长道:“凌振啊,火炮一门,乃是军之利器,你千万不可将其当作奇巧淫技,同时把自个当作工匠一类。 火炮若是提升得好,往后你便是我汉家男儿的英雄!好的火炮,往后对付北面的骑兵,会有非常厉害的作用。” 凌振愣了愣,脱口说道:“往昔小人在东京,便是研究出门道,往往也是用在炮仗之上,并不是很看重卑职的手艺。今日听哥哥这么一说,如梦初醒。” 林冲一只手按在椅背上:“军国大事,不可不察,你要记住,你莫要把自己当作匠人之用,梁山往后能走多远,便要看你火炮是否犀利。” 凌振真的吃惊了,他从未被人如此信任和看重过,这既是鼓励,也是一种重担。 “卑职谨记将军教诲,定要研制出最新一代的火炮,为梁山之路,建立功勋。” 林冲微微一笑:“好好干,本将对有功之士,从来不会亏待。” “卑职一定肝脑涂地,不辜负将军重托!” 凌振道了谢,起身离开驻地,急匆匆赶往呼延灼住所。 等通报之后,呼延灼亲自到正门迎接。 呼延灼赶忙吩咐下人,上了菜肴,又准备好酒,两个人坐下商谈。 “本以为这次,我一人出征,不想凌振你也一同,实在是好事。林将军怎么说?是要让你与我随行吗?”呼延灼问道。 凌振摇摇头:“卑职领取军令之前,一路赶来,本以为要跟上官一同出征,我方才拜见过林将军,这一次出征与他中军随行。” “喔?竟然是这样,林将军对我们极为信任,一路出征,不可怠慢轻敌。”呼延灼告诫说道。 凌振感慨说道:“往昔我只当林将军文韬武略,还是天下一等一的圣人,更是天生的神仙。今日我跟他对谈之后,才发现他诸多谋略见解,跟当世之人,大大不同。” “喔?此话怎么说?”呼延灼好奇说道。 “林将军极为重视火炮,卑职原本在朝堂之中,对卑职研究之器物,兴致缺缺,反而是林将军,对于卑职研究之火炮,当作无比重要之事对待。”凌振略过一些重要之言,对此事说来。 呼延灼见凌振面露困惑之色,反而哈哈大笑。 “上官何故发笑?” 呼延灼轻拍凌振肩膀,赞叹说道:“你该高兴,我也在高兴,林将军这么做,说明他有人君帝王之相,更有开国皇帝之姿。我听闻古之圣贤帝王,有常人不见之见识,既然林将军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凌振一听这话,也是激动不已:“上官的意思,林将军真的有天子之相?” “目前气象一新,山东有一半之地,入我梁山,至于要做天子,要有天时地利人和,尚且未到。”呼延灼又道。 “那何时才能到?”凌振原本还不怎么在意,可是今日这么一说,他是真的在意了。 开玩笑嘛。 这能不上心吗? 原本他只是军中小将,纵然有功劳,一辈子的上限早就框定,如今得林冲重用,若是这位哥哥真的能够成为开国皇帝。 那意味着他也能够封侯,家族昌盛,乃是从龙之臣,这可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 这么一想之后,凌振暗暗发下誓言,便是那火炮,一定要尽快研制出更新一代来。 “我听闻北面有金人,若是金人攻我大宋,若是大宋腐朽,便是我梁山力挽狂澜之时,想要称帝,一路艰难险阻,其中最关键的地方,乃是名正言顺。” “何为名正言顺?”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将军开府建牙,设置将军府,同时设置小六部,乃是形势需要,可是对天下人来说,乃是逾越之举。当今朝堂虽腐朽,但还是名正言顺,除非朝堂破灭,想要减少阻力,起码林将军称王之时,得朝廷赐予王侯之位,行曹操之权势,才是稳妥之法。”呼延灼冷静说道。 “此事恐怕太难在,咱们现在还与朝堂厮杀,想让他们给林将军封王,这不可能吧。”凌振根本不相信,朝堂会给一个山贼封王的事。 “这世间的事情,都是随时变化的,从来不是静止不变的。”呼延灼提醒说道,“敌人还是朋友,也是会变化的,往后看看吧,我无法推测以后的事情,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林冲哥哥能够看到未来五十年可能发生的一切。” “嘶~~~~那岂不是生而知之者?真正的神仙一样的人物?”凌振惊讶得瞪圆眼睛。 “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在尽可能的时间内,建立足够多的功勋,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到来,不至于懊悔。”呼延灼斩钉截铁说道。 两个人一下子都沉默下来,彼此对视,这一刻,两个人的眼中都闪动着一种光芒! 那光芒当中,好似有两个字,名字叫“军功”。 ...... 一夜过后,青州城,不到天明,人马分作四五波次,陆续离开。 朱武昨日便骑马离开,这一路因为化作商人缘故,倒也一路无碍。 等众人到了少华山,朱武不愧是山寨之主,早就备好猪羊牛马,还有好酒之类,款待梁山众人。 朱武还安排好营帐,方便朱俊。 朱武又领陈达、杨春两人,邀请林冲等一干大将上得山寨中。 等引荐过后,林冲又问:“山中可有州郡新的消息?” 朱武赶忙说道:“我们花钱买通牢狱中人,史进大官人尚好,不曾有大的折损,只是关押在监牢,等候朝廷发落,一时半会应当不会有性命危险。” 吴用道:“我们可先遣派人到城中去,人数不要多,先去打探消息。” “妥当!”林冲认同。 鲁智深急着说道:“那探查完消息在,咱们什么时候攻打华州城?” 林冲与吴用互看一眼,吴用道:“此事要从长计议。” 鲁智深生气说道:“从长计议,说了一路,吴军师,不如让我去攻打便是!” ....... 第708章 暴躁的鲁智深 鲁智深心急如焚,此刻听吴用这么说,情绪当即按捺不住。 武松在一旁道:“智深大师,稍安勿躁,数千兄弟来此,定然是为救史进兄弟而来,若是救一个兄弟,折损我们成百上千兄弟,纵然史进兄弟得救,只怕也会怪罪你我吧?” 换做旁人这般说,鲁智深压根听不见半句,武二郎这么一说,鲁智深细细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加亮先生,洒家怒急攻心,不是有意顶撞,还请先生恕罪。”鲁智深善恶分明,当即也不含糊,便向吴用道歉。 吴用淡淡一笑:“林冲哥哥,常说大师乃是人上人,疾恶如仇的英雄。今日听大师一说,才知我家哥哥所言非虚。” 这软性马屁一说,高下立判,鲁智深登时露出不好意思之色。 “还是军师高明,洒家还是差了不少啊。接下来便听哥哥与军师的。”鲁智深也不多言了。 一旁朱武沉声道:“那华州城,若是强攻,怕是不妥当。” “怎么说?”鲁智深又问。 朱武解释道:“华州城高墙深,护城河又深又宽,若是一心硬攻,只怕伤亡甚大。咱们梁山虽是兵多将广,枪炮犀利,但是动静若是闹得太大,只怕有两个风险。” 吴用也问道:“哪两个风险?” 朱武说道:“华州之地,左右镇守禁军甚多,如果强攻,一旦久攻不下,四周官军,肯定蜂拥而至,我梁山孤悬外地,没有兵马支援,一旦陷入围困,只怕有全军覆没之危。” “说得甚好,那第二个风险是什么?”林冲颔首,鼓励朱武再说。 朱武赶忙说道:“这是小人一家之言,给诸位哥哥提供建议,第二个危险,一旦强势攻城,我担心华州贺知府恼羞成怒,狗急跳墙,拿史进大官人祭旗,先杀之泄愤呢。” 鲁智深听到第一个危险,还认为朱武胆小怕事,内心并不怎么认同。 唯有听到第二个危险,登时一下子坐不住了,登时意识到朱武说的两点,极为有理,赶忙说道:“朱武兄弟,你所言非虚,贺知府此人,卑鄙无耻,鱼肉百姓,还是蔡京奸贼门下之人,他连清白人家女子都敢抢夺,旁的事情,哪里有他不敢做的。” 吴用听到这话,看来还是要跟自个关联,才会真正的担心啊。 既然朱武把话挑明了,事情反而好办了。 想到这里,吴用道:“想要拿下华州城,我与朱武兄弟意见差不多,最好里应外合,骗开城门,到那个时候,救史进大官人性命也容易,华州城钱财之类,也能一扫而空,也惊动不了周边郡县,等他们真的知晓,咱们也回山东了。” 吴用顺势给朱武的话,给做了一个通透总结。 这话一出,众将纷纷点头认同,显然这个计策最是妥当。 鲁智深也欢喜说道:“这个计策的确好,不如今日便去那看看地形。” 武松道:“不可贸然前往,那贺知府做到这个位置,必有些手段,史进大官人,我听说武艺不凡,也有一些谋略,都折损到那厮手中,想必也是戒备非常之人。” 林冲微微一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那贺知府不是什么聪明人,想必是坏事做得太多,总觉得有人要报复他,这才如此敏锐,也算是让他蒙到了。” 鲁智深道:“那我们何时去看看?” 林冲道:“现在夜色渐深,纵然去山外,哪里看得清楚,我看天气,明日想必是个艳阳天,正好可以去。” 当即众将定下安排,一夜过后。 到第二日清晨,还真是一个明媚天气。 等雾气散去,林冲、吴用、武松、鲁智深、呼延灼、朱武等人,扮作旅人,一路下山,前往华州。 等到华州城外,众人上得一个山坡,遥看华州城。 鲁智深赞叹道:“好一个华州城,真是雄浑,这样的大城,还真的不好攻打。” 林冲没有发言,眼下正是盛秋,秋高气爽,天空蔚蓝,可没什么污染,便是这空气,也是大不相同。 从山远眺过去,远方那座大城,正是华州城。 这城在华州还真是大城,城门高深,防护森然。 朱武在一旁小声说道:“这一座城乃是雄城,若是硬攻,只怕损失惨重。” 朱武脑子想着的攻城,都是蚁附之姿,实在残忍可怕至极。 一旁朱仝冷笑说道:“那你倒是小看我梁山了!朱武兄弟,实话告诉你,若不是担忧史进兄弟安危,莫说这华州,一样给他拿下。” 朱武抓抓头,干笑说道:“小弟不曾见过梁山攻城,实在难以想象。”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众人都是大笑,林冲指着华州道:“朱武兄弟,朱仝所言非虚,若不是担心史进兄弟安危,断则一日,快则三日,梁山去取华州。” 朱武愣住,如果只是朱仝吹牛,可是梁山大当家,都这么说来,想必梁山定有非凡手段。 “小弟孤陋寡闻,往后希望有机会亲眼见见。” 林冲苦笑说道:“可惜现在诸多利器,不可轻用啊。这下子投鼠忌器,面对此等雄城,还真是麻烦啊。” 朱武自然听不懂其中意思,吴用开口说道:“既是地形探查妥当,咱们还是回去再行商议。” 林冲扭过身,道:“朱武兄弟,山寨中可有地形图?” “有倒是有,只是有些捡漏。” 林冲想了想,顺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炭笔,又取出一块白纸,便是一阵写写画画。 等忙完这一切,林冲一同回去。 利器不可用,想要拿下这座城,肯定要有里应外合之计。 只是内应之人,又是何人呢? 总得有筹谋计策才是,林冲走了一阵,心中也有一些焦躁。 等众人到了山脚下,忽而陈达策马而来,亲自来禀:“诸位哥哥,有一个消息。” “什么事情,只管说来。” “听闻朝廷派遣一个太尉,要到咱们这边来替皇帝进香,从黄河入渭河。” 听到这话,鲁智深皱眉:“这跟我们有什么干系?” 林冲手一抬,目光与吴用对上。 两人几乎同时说道:“拿下华州,便是落在此人身上。” ............. 第709章 宿元景历史中没有人的人物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疑惑之色,想着那进香之人,又跟我们攻打华州有何干系? 林冲淡淡一笑,问道:“那山下之人,打的什么旗号?” 探子忙道:“我们相距甚远,有一人走得近,望见那官船上,插着一面明黄旗帜,上书‘钦奉圣旨西岳降香太尉宿元景’。” 果然是他! 林冲面露喜色,要说这宿元景,可是这水浒世界一个重要人物。 在原本剧情中,宋江一心想要招安,寻求的路子,便是这宿元景。 可是这宿元景,在真实历史当中,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物。 在水浒世界,宿元景却是极为重要人物,乃是宋徽宗心腹官员,官拜殿前太尉。 此人长相俊俏,面白无须,跟高俅、蔡京相比,又是一个正直的官员。 此人为人宽厚,驭下有术,恩威并施,算是有些筹谋手段,朝堂当中,一直反对童贯、蔡京等人,时常会向宋徽宗提及民间真实情况。 宿元景反对向梁山用兵,力主招安,最终让徽宗同意下诏,他亲奉诏书驰往梁山进行招安事宜。 宋江称他有知遇之恩,梁山被招安的关键人物。 不过,此人既出现,又跟往昔不一样了。 梁山还是那座山,水泊也是那座水泊,可是话事人完全变了。 现在说了算的是他神威将军林冲,不但如此,过去梁山是基本盘,现在的梁山,占据数州之地,早就不需要仰人鼻息。 至于招安什么的,更是狗屁都别想。 若是作为疑兵之计,倒是可以,可是真正招安,想都不要想。 当然,这个宿元景到底是忠臣,还是奸臣,亦或者是一个伪君子,对于林冲来说,并不重要。 他需要的是一个工具人,朝廷中高俅也好,还是蔡京,一直将梁山东当作死敌,林冲自然希望有一个话事人。.. 这个话事人首先要有一定的分量,这个分量便是能够在皇帝老儿面前,必须能说上话。 那么宿元景便是极好的选择,这个人忠奸与否,完全不重要。 林冲只需要此人在朝堂中,能够形成一支力量,能够抗衡高俅、蔡京等人便行。 “加亮先生,这宿元景与我梁山有缘。”林冲微微一笑,对着吴用说道,“我掐指一算,这朝堂当中,有我梁山一员福将,今日看那渭水好似有红光闪动,原来要落在那宿元景头上。此人与我梁山有缘,今日乃是会面之时。” 吴用赶忙说道:“小弟只能猜透哥哥三分意思,还有七分真意,还得靠哥哥提点。” 林冲环视大厅,此刻汇聚诸多将领,林冲郑重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宿元景与高俅、蔡京不和,朝堂中的我们也需要帮手,此人与我梁山,或可以留下一段善缘。” 鲁智深道:“那宿元景,官拜太尉,乃是天子心腹重臣,岂会将我们放在眼中?” “事在人为。智深无须着急,人与人之间,本真是利益纠葛,眼下自然做不到,可是他来了,便是让他帮个忙,也还是可以的。”林冲解释说道,神色从容而淡定。 吴用显然是明白真意,当即说道:“若是这么说,拿下华州,还真的要请这位苏太尉一趟了。” 鲁智深原本还不理解,这会抓抓脑袋,忽而一笑:“莫不是哥哥要借那太尉的身份一用?” “智深啊,你说得不错!此事还要落在他头上。” 刘黑子顺口问道:“要是那太尉不知好歹呢。” 鲁智深笑骂说道:“不知道好歹?只要把你斧头亮出来,自然会识时务为俊杰了。”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说得极是!正是如此。” ...... 众将纷纷大笑,林冲起身道:“鲁智深,朱仝,还有其余诸将,请镇守山中,武二郎,加亮先生,跟我下山一趟。” 正说的功夫,一员武将出列道:“林冲哥哥,张顺愿同哥哥一同前去。” 林冲恍然,哈哈一笑道:“我差点忘了,张顺兄弟水中功夫了得,正好一同前去便是。” 张顺来到山中,许久不曾建功,此番好不容易跟随同来,心中也是急切,当即主动请战。 吴用跟着说道:“哥哥,还需要请个熟悉道路的,咱们人生地不熟,若是走错路,那又是麻烦得很。” “还是加亮先生考虑周全,便是这般做。” 吴用又问:“哪个认得路?” 这话自然说给少华山的头领听,白花蛇杨春越众而出,主动说道:“小弟愿意前往,亲自为诸位哥哥领路。” “那,那便劳烦好兄弟。”吴用当即拍板,将此事定了下来。 林冲又问道:“他们船只,等到山下,还需要多久?” “想必明日上午,便能到山下。”那探子主动说道。 “好,那今日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再行去拦住那宿太尉。”林冲定神说道。 这话一出,众将纷纷允诺。 等到第二日清晨,武二郎等人准备妥当,先领一百人先行,后面还跟着四百人,随后便到。 等到河岸渡口,船只也准备妥当。 林冲勒住马儿,问道:“这船儿准备妥当,何人所为?” 武二郎笑着道:“那山中朱武,着实反应甚快,昨日说要去请崔太尉,他便跟几个兄弟下山,专门召来船只。” “是个有心人。”林冲正色说道,“万事之道,便是如此,想旁人之未想。” 吴用说道:“这附近唯有这个渡口,那宿太尉想要进香,必定要从这个渡口下船,一会我们安排士卒藏在船中,再让张顺他们驾驭一些舟船在河面游荡,只要宿太尉进港,便将后路断绝,让他哪里都去不得。” 林冲又道:“刘黑子、武二郎都在岸上藏好,若是生变,听从号令。” 众将又议论一阵,安排妥当。 没一会功夫,便听远处河中,听到一声炮响,还有锣鼓喧嚣之声,林冲等人一震,同时望向河面,只见三艘官船,正浩浩荡荡向渡口而来。 林冲面露喜色,不由地道:“机缘来了!” ......... 第710章 太尉的的担忧 没一会功夫,三艘官船,缓缓靠渡口。 只是船刚停稳,便见身后,冒出十几艘船,当即将渡口出路封锁。. 至于口岸边,刘黑子、武松等人,早就提着武器候着。 这样前后一夹,这三艘官船,便是生了翅膀,才能出去。 船头上的伺候之人,也是意识到不妙,船儿刚靠岸,当即便有紫衫银带的虞候冲出来二十多人,厉声呵斥道:“哪里来的人?竟然敢阻拦太尉的船只,不想活了吗?” 这些人气势凌厉,一看便是军中好手。 可惜,这些人遇到的是梁山众。 那领头的虞候,发现渡口的人,居然一动不动,登时感觉事情不妙。 林冲下意识地拱拱手,也不说话。 一旁吴用高声喊道:“我家主人,神威将军,东京八十万教头,梁山大当家林冲,请见宿太尉!” “林冲?!” “他竟然是林冲?此人听闻三头六臂,竟然如此年轻。” “占据山东一半之地的猛人,居然出现在这里!” “他想做什么?难道华州也被梁山拿下了?” “糟糕了!现在后路断绝,想要走,也是走不得了。” “还是去请太尉大人吧。” ......... 船上虞侯,一个个神色狂变,犹如老鼠见到猫,方才的嚣张蛮横,瞬间消失不见。 这些人一看便是有见识,显然听闻过林冲的大名。 此刻一个个惊骇莫名,脸上的恐惧之色,根本无法遮掩。 这个时候,船上客账司出来答道:“原来是梁山的好汉,只是我家太尉,素来与诸位无冤无仇。今日我家太尉,奉旨前往西岳降香。若是寻仇也好,跟我们家太尉没有干系,还是早些退去为好,省得生出大祸。” 吴用站在林冲身侧半步,听到此话,摇着手中羽扇,提醒说道:“便是你家太尉,我家主人才要见,换做他人,我们断然不见!还请去通禀一二,省得我们无礼为妙。” 林冲脸上面无波澜,可是心中大乐。 这个吴用啊,还真是个捧哏高手。 一出场恨不得把他的介绍词,给说成一百字,然后又来了一个先礼后兵,还真是把对面唬得一愣一愣的。 林冲刹那之间,竟有一种神奇的感悟。 怪不得后世很多高管,还是领导人物,看着平易近人的。 这一方面是这些人的涵养问题,另一方面也是他们大部分事情,下属都提前处理好了,根本轮不到你烦恼。 就像是吴用此刻做的一样,从头到尾,根本都不需要林冲说什么话,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还惊恐与他。 明明他一句话都没说,可是他林冲的威严形象,却让官船上这帮人震惊不已。 那客账司简直不敢相信自个耳朵,宿太尉乃是天子近臣,今日一个小小书生,居然口出狂言,张口就要见太尉,还语出威胁! 想到这里,客账司大怒,高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梁山也好,林冲也好,我家太尉大人,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实在太过无礼。” 这话一出,周遭虞侯也是神色大变,张口欲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领头虞侯,算是看得清楚,急忙道:“慎言啊,那人是林冲,乃是破万数万大军的猛将!此人乃是项羽重生,威猛无比。” 客账司平素嚣张惯了,纵然听到虞侯劝诫,浑然不顾,依旧蛮横道:“管你是林冲,还是张冲,想要我家太尉,那是不可能的!你们是贼,我家太尉是官,哪里会跟你们商量什么?” “放肆!老子剁碎你!”刘黑子勃然大怒,“我家爷爷给你脸,你倒是不要脸,俺先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刘黑子话音一落,整个人犹如一头黑熊,纵身一跳,竟直接冲上船头! 那客帐司吓得一跳,伸出手道:“你.....你在想做什么?” 当然是砍了你的脑袋,看你在这里聒噪!”刘黑子狞笑说道。 话音刚落,那一头吴用也道:“你若是再不请太尉出来,我们只好自己请了!” 吴用这么一说,右手轻轻一抬。 好家伙! 只见岸上突然,旌旗蔽日,五百多人马,长枪如林,迎风猎猎,实在震撼至极。 至于渡口周遭,同样涌出一群人,一个个手持弓箭,场面瞬间杀气肆意。 这群人何曾见过这样场面,便是船侧的艄公,见到这样可怕的一幕,吓得直接钻进船底,便是不敢冒头来。 “有话好说,稍安勿躁!小人这就去请太尉便是,你们不可乱来,惊扰大人。”客账司这次是真的怕了,哪里还有方才的威风,此刻脸色都白了。 尤其是船头站着的那个黑熊,一双小眼珠子,一直盯着他的脖子,好似随时能把他的脑袋给剁了。 ........ 官船之内。 宿元景脸色发白,他坐船有些发晕,外面的响动,他虽有听见,但是到底再说什么,倒是不是很明白。 宿元景最近操心的事情颇多,高俅、蔡京、童贯等人,把持朝政,误导天子,眼下梁山贼,一日越一日做大,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梁山做大的话,山东全境不存,到时河北堪忧,更有江南之危险,若是占据足够,便会威胁到东京城。”宿元景不想还好,一想只觉得脑壳剧痛。 “太尉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外面出了一群贼人,说是要见您,还有好多兵马,一个个凶神恶煞。”客账司屁滚尿流钻进来,神色慌张至极。 宿太尉眉头一皱,斥道:“放肆!慌里慌张,成何体统?” 客账司赶忙道:“小人失礼了,只是外面来的山贼,失礼厉害,领头那个人,叫做林冲,带着好些人马。” “林冲?你说什么?来的人是林冲?”宿太尉原本还一脸沉静,结果听到这话,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人在哪里?” 客账司道:“就在外面!太尉大人,您真的要见吗?” “他说要见我?可说什么事?”宿太尉问道。 “不知,那林冲没说什么话,都是 宿太尉眉头皱成川字:“他到底想做什么?” ............ 第711章 人生中的麻烦难以选择 宿太尉的烦恼同样很多啊,他从不曾像今日这样忧愁过。 朝堂中,蔡京、高俅蛊惑天子,民不聊生,南有方腊,北有梁山,这朝堂隐有腐朽末世兆头。 可惜他形单影只,满朝文武,又有几人在意? 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觉得盛世繁华,显赫至极。 深秋已至,宿太尉心情本就沉重,梁山扩张之姿,简直如狂风骤雨,不可阻挡。 朝野越剿越大,从未见过此等强悍之人。 现在倒好,他奉旨来进香,竟被梁山头目所拦? 难道是宿命使然,还是今日要取本官性命? 宿元景念头百转,半晌之后,他长叹一声,道:“既是好汉相邀,本官见一见,又是何妨。” 那客帐司早就吓破胆,劝说道:“大人,事到如今,想必不见都不行了。他们人太多了,渡口外都有船只阻拦退路,岸边更有四五百人,气势如虹,真的惹怒他们,便是血洗都有可能。” “不会的!那林冲真的想杀人,不会还要等本官。”宿元景为官多年,多少大风大浪,也算是见识过。 如果梁山为了灭口,方才船只靠岸的那一刻,山贼定会大开杀戒,此番非要见他,只能说明一件事。 “梁山众,一定有所求之处。不过,梁山如今势大,那林冲春风得意之时,兵强马壮,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要将有将,要地有地,他们到底还缺什么呢?”宿太尉不愧是久居朝堂,人还没有出去,脑子便飞速转动着。 “难道......” 一个念头,突然从宿元景脑海中闪过:“难道他们想要招安?” 宿元景面露喜色,这是有极大可能的。 梁山众与高俅、蔡京等人势同水火,唯有寻找他作为联络,才是合适。 招安的可能性,那是极大的。 梁山做到今日局面,也不过是大一点山贼而已,想要真正席卷天下,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再说林冲原本就是朝廷教头,心向朝廷,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若是真的寻求招安一事,那才是我大宋之福啊!”宿太尉自言自语说道,脸色竟是涌出几分激动来。 若是招揽梁山招安,定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再以梁山数万之军,南下剿灭方腊,那才是人生快意之事啊。 不过,纵然是这般,也不能损了朝廷颜面,当要打压一二才是。 宿太尉眼中有神光闪动,当即起身,出了船舱。 今日艳阳高照,秋高气爽。 从屋子中走出,只觉得光芒闪动,宿太尉定睛一瞧,只见前方旌旗迎风晃动,穿透一个黑脸壮汉,至于河岸渡口边,站着一群人。 纵然不认识,宿太尉还是一眼便望见人群中一个大汉。 那汉子生得刚毅而威猛,周围之人的,都是拱卫着他。 船舱上,当即有虞候取来太师椅,让宿太尉安坐。 刘黑子哈哈大笑:“你便是那鸟太尉吗?再不出来,我便将你们一同砍了!” 宿太尉眉头一皱,道:“你是何人?出言不逊?” 远处吴用喊道:“黑子,不可无礼。” 刘黑子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当即不说话。 远处林冲走了几步,纵身一跃,竟然跨出两米多远,竟是直接跳上船头。 这一分轻功本事,天下之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这一出手,便是震撼住官船中人。 宿太尉知道对方是在给下马威,心中苦笑,看来这帮人,也是不好对付啊。 林冲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在下林冲,不敢冲撞太尉大人。” 林冲嘴上说着不敢冲撞,可是行礼之间,也是腰板挺直,神色从容。 宿太尉道:“林将军的大名,本官早有耳闻,我知晓将军过去,乃是朝廷禁军教头,也算是人中俊杰,何故要做山贼?” “哈哈哈,再过一些年,谁是贼,谁是官,还要换着来说呢。”林冲淡淡一笑,“所谓官逼民反,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宿太尉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汉子,可不是好糊弄的。 此人看似是个武夫,其实心思比谁都清楚,想到这里,宿太尉张口问道:“林将军,本官与你素不相识,这次为何要阻拦我的船?到底想要做什么?若是求财,那你可就找错人了。” 林冲哈哈大笑,沉声说道:“太尉无须惊慌,林冲久闻太尉大名,今日正好听闻太尉来此,所以特来拜见。” 我信你,那才是见鬼了。 宿太尉压根不信,当即问道:“林将军,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情,只管说来。” “这件事说来不容易,还是请太尉下船,随我走一遭,我们慢慢商议才是。”林冲顺势说道。 宿太尉大惊,误以为林冲要绑架,当即斥道:“林冲,你过去好歹是教头,也是知晓朝堂规矩的。如今行事为何如此粗鄙?你可知道,本官乃是奉旨前往西岳进香。再说你我身份有别,如何商议?” 林冲也不废话,淡淡说道:“若是太尉大人不肯,那我只能让兄弟们请了。” 他这话一说,远处吴用一抬手,将扇子轻轻一摇,登时一个炮仗凌空炸起。 下一刻,身后的水面一阵响动,只见张顺、杨春撑船而来,直接将官船一抵,这两人手持长刀,直接跳到船上。 客账司慌成狗,哆哆嗦嗦喊道:“你们.....你们想做什么?不要乱来啊,这可是朝廷命官,你们.....啊......” “便是你最聒噪!”张顺破口骂道,抬起一脚,那客账司惨叫一声,便掉入水中。 那一头,刘黑子跟放开缰绳的野马,手持两个大斧头,在甲板上一阵狂舞,那斧头声声,呼呼作响,简直骇人至极。 宿太尉何曾见过这样场面,只觉得那斧头,都要砍到他头上。 “林将军,有话好说,不可胡乱伤人性命啊。”宿太尉吓得面无人色,差点都要坐不稳。 林冲见好便收,抬了抬手,故意呵斥道:“你们做事太过莽撞,贵人在此,岂可造次?” 林冲这话一说,刘黑子好似瞬间上了锁链,登时斧头回身,后退数步,跟个傻子一样,站着不说话。 ......... 第712章 谁能想到呢共同的计策 这个场面实在太过诡异了! 那雄壮如黑熊的男子,竟然乖巧得跟鹌鹑一样。 方才那斧头挥舞得犹如狂风,只是林冲一句话,这个狂放无忌的男子,瞬间安宁。 官船中人,都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那黑熊男子,俨然如杀神一个,居然都要臣服在那个林冲的手下。 这么说来,这个叫做林冲的人,该是多么的恐怖。 宿太尉坐立难安,实在碍于身份,原本他还想着拿捏一下林冲,此刻竟是不知前后左右,完全失了方寸。 这个朝中太尉,压根判断不准,这个叫做林冲的男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正思考间,远处传来落水声,宿太尉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汉子下水,竟是将他的客帐司给从水中送到船上。 那客账司半条命都快没了,此番犹如一个落汤鸡,站在甲板上,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眼神总满是恐惧之色。 宿太尉轻叹一声,知晓他们这边的气势,这会算是完全被梁山所夺,这一局他们全部输了。.. 林冲佯装生气说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在干什么?目无法纪,当着太尉大人之面,竟是舞刀弄枪,简直是不把王法不当回事。” 张顺也跟着说道:“还请将军恕罪。” 林冲哼了一声:“你们若是把太尉大人给惊吓到,我不饶你们。太尉大人,我这兄弟们都是粗人,还是听林某一言,上岸再说,也是来得及。” 这梯子都伸出来了,宿太尉岂能听不懂,当即说道:“林将军,若是有事,便是在这里说吧。莫要吓唬他们,实在无须如此啊。” 林冲心中好笑,要说也是有趣。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很多年了。 虽是大宋,但是这个世界更多还是水浒世界为主,历史人物也好,很多人物,可谓是折叠的空间,根本不是完全一个世界。 不如这个宿元景,在真实的宋朝,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物,这个人物完全就是虚构出来的。 然而,这个人物,此刻却真实的出现,这便是如同一场梦般。 最关键,从他挑杀高衙内之后,也算是见过不少人物,若是说官职,只怕便是眼前这个人,乃是最大官职。 还真是跟梦一样啊! 若是说起来,这个人物的位置,也算是整个王朝的上层人物了。 可那又如何? 在刀兵的面前,这个人一样会惊惶而恐惧。 林冲从未后悔过,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便要轰轰烈烈地干一场,不愧此生。 上辈子,平庸而普通,碌碌无为,算是隐忍了半生。 既然时代的浪花,将他推到这个位置,那唯有一条路可以选。 那就是奋勇而战,不可退避。 一念至此,林冲冷冷道:“太尉大人,此地不是商量事情的地方,还是请贵人到山寨一叙,我并无加害之意,若有暗害之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宿太尉听到这话,知道对方话把彻底挑明了。 事到如今,他已没有退路,对方把梯子伸出来了,如果还不接下,只怕有大祸。 宿太尉叹了口气,道:“林将军,我知你过去仁义之名,此番上山,本官答应便是,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林冲脸色转好,道:“有什么条件?只要我林冲办得到,自然答应。” “随行之人,都是尽职尽责部下,还请将军宽仁,不要为难他们,更不要伤害他们性命。他们家中各有父母妻儿,都在家中等他们回家。”宿太尉沉声说道。 “太尉!大人!呜呜呜呜!” “事到如今,还是为我们考量,我等与大人同生共死。” “此去山中,让我等陪同!” “我等愿誓死遵从。” ............ 宿太尉这话一说,身后虞候等人,一个个感动的眼泪滚落,当即表露真心。 林冲心中暗赞,这个宿太尉不愧是人中豪杰,这一手招揽人心手段,吊打太多人了。 三言两句之间,尽收人心,实在是高手啊。 只不过细细一想,林冲便释然了。 所谓人中豪杰,到了这个位置,没有三两把刷子,那才是诡异之事。 林冲索性说道:“太尉大人,此事无须忧虑,我梁山并非好杀,只要你的人,不要胡乱造次,我们自然不会乱动刀兵。” 太尉听到这话,这才松口气,道:“那如此正好,我便与诸位好汉上山。” 既说了这话,官船中人,纷纷跟着下船,自然被武松他们另行看押。 钱小忠特意牵了一匹良马来,让宿太尉上马。 宿太尉神色惆怅,这种万事万物不受控制的感觉,实在糟糕至极。 宿太尉有武松、刘黑子陪同,先送宿太尉上山,至于林冲,则是安排人,将御香、祭物、金铃吊挂,一并打包收拾,这可是了不得之物,往后可有大用。 毕竟,这些东西,光是伪造装扮,却是不容易。 至于渡口,则让张顺等人看管,不可有失。 等忙完这些事情,林冲则慢悠悠上山。 一路之上,吴用好奇问道:“哥哥对那宿太尉,颇为礼遇,平素哥哥,甚少如此。” 林冲仰天大笑:“还是加亮先生,看得透彻。” 这话一出,吴用登时激动,便是脸蛋都红了。 这些年,他苦心钻研,研读兵法之书,更是记录林冲哥哥一言一行,包括历次战斗,更是总结复盘,反复研究并学习。 到了今日,终于得林冲哥哥一句称赞,实在欢欣鼓舞,差点都要哭出声来。 这世道艰辛,文人还好,便是武将,着实不被重视。 吴用念头通达,只想做从龙之臣,让天下人知晓,不是他没有才华,而是这个朝堂,没有人发现他的才华。 “我听闻宿太尉与高俅、蔡京势同水火,莫不是哥哥,另有筹谋?” 林冲微微一笑:“加亮先生,知我懂我,以你之见,当要如何?” 吴用当即说道:“朝堂当中,当要安插我们梁山中人,各种讯息,迷惑勾连,为我梁山所用。” “高!当真是高!”林冲夸赞说道,又问,“当如何让宿太尉遵从?” 吴用道:“小人倒是有一计!” “喔?又是何等计策?”林冲好奇问道。 ......... 第713章 真假太尉多少个条件 吴用不敢卖弄,谦逊说道:“小人不过建言一番,想必哥哥早就想到。” 林冲哈哈一笑,这吴用被他打压多年,算是被搞怕了。 换做以前,这老小子一定会装逼一番,哪知道这会,明明胸有成竹,可还是被自个打压,也不急着说道,而是心谦虚一番。 “说吧!我又不是神仙,哪有事事都能想到?”林冲安慰说道,“往后攻伐天下,到处都要用到人才,若是大小诸事,都要我来操持,莫说得天下,我迟早会累死。” 吴用感慨说道:“在小人眼中,哥哥便是天神一样的人物。” “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报效的是知遇之恩,可是天下诸事,一个人的能力再大,也无法将所有人事情都全部做了。当要让人能人之士,分担治理,才是正途。”林冲一边骑马,一边感慨。 治大国如烹小鲜,古之圣贤,早就得过论述。 林冲自然不会去做那诸葛亮,可是部下若是一个个都是诸葛亮,那就不一样了。 适当分权,强化监督,同时紧抓军权和财权,再结合法统正统,那基本便能立足于不败之地。 任何人的威信,都是来源于长久而持续的胜利。 宋江青州大败,人员折损的七七八八,便是连头领,都落到不知道东西。 那宋江无法再行招揽,一方面是梁山占据青州,可是最重要一点,便是宋江长久的战败。 宋江跟梁山的厮杀过程中,一直都在失败,反复的失败。 这直接导致他的威望,同样也会持续的下跌。 这样会让跟随的人,觉得没有出路。这也是历朝历代,为何造反的势力,一旦遇到失败,逃亡过程中,首领格外容易被手下诛杀的原因。 前途没有了,只有拿老大的人头,去买他们自己的前程。 想到这里,林冲眉头一皱,也是加深对自己的告诫。 人的一生,犹如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起起伏伏,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便是会葬身大海,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但如此,便是身后娘子、孩子,都要遭受欺辱和杀戮。 这个时代,战败者是没有人权的。 靖康之耻,便是宋徽宗的皇后、妃子,都要被赤身裸体行牵羊礼,被人羞辱。 “这漫漫的长路,我如履薄冰,能够跨过这长长的冰面,走到对岸吗?”林冲扪心自问,神色凝重。 吴用显然发现林冲神色变化,只是他想不到哥哥到底在想什么,下意识说道:“宿太尉,乃是朝廷少有的忠义之臣,与高俅、蔡京势不两立,只是此人势力不够强大,想要跟高俅、蔡京分庭抗礼,颇为艰难。小人认为,想要建立势力,无非是军事、财力。 那我们梁山便可以帮他多一个依仗,至于财力,我们也可以让他用金钱,招揽朝堂势力,到时为我们所用。往后若金人南攻,纵然不招安,可是若得朝堂册封,对我们梁山来说,便可摘去山贼二字。” 林冲面无表情,半晌过后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加亮先生,当下眼界,已是不凡。过去乃是术,如今乃是道的层面。” 吴用受宠若惊,不敢置信道:“今日的哥哥肯定,实在是感动不已。” “你今日所言,计策乃是上上之策。”林冲肯定说道,“不过操盘这么大的局面,需要加亮统筹,这盘棋如果下的好,对我们梁山好处极大。” 吴用是真的嗨了,这几年苦心孤诣,这一次得到哥哥这般称赞,简直是极为少有之事。 “小弟一定尽心竭力办好,不负哥哥托付。”吴用激动说道。 两人又低语一阵,别看只有两个人言语,可是说出来的东西,却是非同一般大事。 等到林冲等人上山,那宿太尉早就在山中等候。 林冲也不客气,坐在宿太尉一旁道:“林冲原本是东京教头,当初高俅之子高衙内,当街调戏我的娘子,天子皇城之下,竟有此等事情!我林冲岂会容忍,当街挑杀高衙内!” 宿太尉听到这话,长叹一声:“此事我也有所耳闻,林将军刚烈如此,实在是非同寻常。只是造反一途,终究是不妥当。” 林冲微微一笑:“当年太祖皇帝,起初也是一个武人而已,太尉,今日我有一件事相求,还有一件事商量。” 宿太尉无可奈何,这个林冲实在非同寻常,想要劝说他,可是此人意志坚定,早有筹谋,根本不是三言两句,能够撼动其心神的! 此人乃是人中龙凤啊! “只怕此人,会是朝廷心腹大患啊。”宿太尉盯着林冲,越看越是心惊。 神采飞扬,气势冲天。 从不曾见过这样威势之人。 好似气吞万里,有驾驭日月之气。 “我朝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啊?”宿太尉不看还好,越看越觉得,好似气都被其夺走。 “林将军,还请说吧。”宿太尉无奈说道。 林冲道:“此番我带着兄弟来华州一趟,乃是有一个好兄弟,被华州知府所囚,那贺知府抢夺民女为妾,当真是一个狗官,我那兄弟为民除害,被其所抓,今日我要借太尉之名,前去救援。” 宿太尉听到这话,问道:“那知府敢做这种事来?” “那人乃是蔡京门下,事情原本是这样......”一旁吴用将事情经过一说。 宿太尉听完,气得面色一红:“苍天啊,若是再由这些贪官造次,乃是我朝之危啊。” 林冲一听这话,暗想这个大官,倒是个明白人。 “冤有头,债有主,总有一日,本将也会去寻蔡京麻烦。至于太尉大人,还请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其半分。”林冲起身说道。 宿太尉道:“你们将我的信物取走,来日事情败露,定会牵扯到本官头上。” 林冲大手一挥,道:“太尉大人,无须惊慌,等你回东京,真的出事,只管把罪责推到我的头上,保管无事。” 宿太尉听到这话,知道自个现在,乃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岂有说道的道理。 “林将军,一件事你说了,那还有一件事呢?” .............. 第714章 另一件事宿太尉夜不能寐 人的好奇心便是如此,先预先设置一个锚点。 当你先提出一个,始终不将另一件事阐明,那么便容易动摇那人的心神。 宿太尉显然是急了! 这也不能怪他,实在一路遭遇太多危险,人处于危险状态时候,思考问题的角度,往往会不同。 林冲索性说道:“太尉大人,勿要着急,少华山风景优美,能够登高望远。等我等将华州兄弟救出,再与大人把酒言欢,畅谈春秋大事。” 宿太尉听到这话,心中暗暗叫苦。 完蛋了! 听这林冲话中之意,压根没有打算马上放他下山的意思啊。 还要把酒言欢? 欢吗? 本官可是一点都不欢乐。 宿太尉强忍心中怒气,冷冷道:“林将军,我已与你商量至此,你打算关押我到什么时候?” 林冲微微一笑:“太尉大人,稍安勿躁,我梁山此番乃是去惩治狗官,大人贵为朝堂太尉,正好看看我们手段。至于何时下山?三日之内,定放贵人离开。” 宿太尉被说的哑口无言,他咬着牙,半晌才道:“望将军信守承诺。” 林冲不答,一旁吴用主动说道:“太尉大人放心,我家主人最是仁义,既是说了三日之内,定然不会超过三日。” 远处刘黑子冷笑一声,鄙夷说道:“若说诚信信义,你们这些当官的,才是最没有信义,说过的话跟跟放屁一样。明明读的都是圣贤书,可是做出来的事情,都是无耻至极。”. “你.....”宿太尉刚要说“放肆”两个字,可是仔细一想,便是说华州这件事,他竟然毫无反驳的本钱一样。 难道说,我朝的 刘黑子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们这些当大官,锦衣玉食,妻妾成群,趾高气扬,豪奴前呼后拥,养尊处优,可知道我们这些底层人的艰辛?若无我爷爷救济,俺早就化作一堆枯骨了。” 宿太尉问道:“华州贺知府当真强抢民女?” 一旁朱武道:“苦主正在山中,可随时引来拜见太尉。” 宿太尉听到这话,心如死灰:“本官明白了。” 林冲见他闭眼,知晓算是默认了。 不知道为何,林冲心中升腾出一股奇妙的感觉。 纵然你是太尉,又如何? 兵强马壮,纵然是天子在此,也要与他平起平坐。 林冲也不客套,直接道:“钱小忠!” “属下在!” 钱小忠的个子又长高不少,最关键肉食跟上来,加上勤加操练,早就不是过去那副瘦削模样。 林冲上下打量,瞧的钱小忠有些慌张。 “莫要慌,今日便让你当一回太尉大人,沾沾我们真太尉的福气。”林冲哈哈一笑。 宿元景那一头,早就将官袍之类换下,换上常服,便是随同的虞侯等人,全部将衣衫除下。 钱小忠听到这话,惊讶的瞪圆眼睛:“小人何德何能,能从此等大事?” “让你做便做,哪里来的这么多屁话!”刘黑子看不过去,张口便骂。 钱小忠苦笑,又不敢做声。 林冲指着道:“太尉大人面白无须,钱小忠脸有些黑,去寻些胭脂涂抹之类,把他的脸蛋擦白一些,等一下,你小子的小胡子也给刮了。” 钱小忠正在发育阶段,生出不少胡须来,此刻不等他反应过来,武松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刀,便给他刮胡子。 等忙完这些,钱小忠一脸糊涂,然后便穿上太尉袍服,众人围着钱小忠转了一圈。 “哈哈哈哈哈!像!真的像!” “走两步,出来走两步!” “不得不说,你这官服穿起来,还真的像模像样,属实不简单。” “都说人靠衣装,还真是如此,怪不得和尚庙的佛祖,都要赐金身呢。还真是不同凡响啊。” ........ 刘黑子、呼延灼、吴用、朱仝、武松等人,围着钱小忠打转,一个个笑的猥琐的很,只觉得钱小忠细皮嫩肉,此番穿着太尉官服,颇有些明眸皓齿,颇为不凡。 钱小忠犹如小兔子一样,望着这群大佬盯着他,犹如一个工具人一样瑟瑟发抖。 “诸位大人,你们别看了,看的小人发慌!” 刘黑子嘎嘎一笑,拍着他的肩膀:“你小子要是遇到好男风的,便是这身装扮,怕是要被抢夺而走。” 钱小忠:“.......” 林冲正色说道:“你们几个,莫要在这里信口开河。钱小忠,一会下山,你便是宿元景,本朝宿太尉,来,走两步看看。” 钱小忠听到这话,更加紧张了,第一次在这么多大将面前展现,他深吸一口气,回想方才宿太尉走路的走势,然后慢慢沉静心神。 等他将眼睛一睁,阔步走出,眼神坚定而有力。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林冲大喜,这个小子的确是个有才华的,往后说不定有惊喜,也是说不定。 想到这里,林冲也不含糊,当即安排起来。 林冲、吴用两做客账司,刘黑子、武松、解珍、解宝等人做虞候,当即又选林冲亲兵,扮做随从,将那太尉的行李依仗准备妥当。 将这些准备妥当,林冲又安排朱仝、雷横领取一队人马,扮做太尉护送军兵,又让呼延灼、凌振领取一部兵马,准备攻城。 事不宜迟,众将陆续下山,顺着河口下船而行,也不去跟华州知府相说,只是去到西岳庙去。 戴宗按照流程,将此事通知寺庙观主,寺庙一干人等,早就收到消息,哪里敢怠慢。 当即领着庙中人,亲自来迎接。 等太尉等人到,当即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等太尉进庙中进过香,钱小忠高坐上位,来回一看,问道:“本官奉旨来进香,本地父母官为何不到?乃至于怠慢天子之意?” 观主赶忙说道:“还请太尉大人赎罪,已安排人去请了。” 没过多久,便听到外面一阵响动着之声,林冲定眼一瞧,外面竟涌入七八十人,领头一人,穿着官服,想必就是那贺知府了。 林冲面无表情,心中却又杀意闪动。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啊!” .............. 第715章 神仙之间的对话我即宇宙 这群人前呼后拥,大概有六七十人,带着酒水和瓜果,显然是来迎接太尉大人。 林冲定眼一瞧,那领头的人,原来不是贺知府,只是华州的推官先到了。 假扮客帐司的两人,自然前去引荐,将推官引到殿堂之下。 那推官还是有眼力劲的,不敢造次,也不敢靠前太近,只是在台阶下远远惨白过。 钱小忠假扮太尉,倒也有几分镇定,他凝神静气,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睛! 这小子想着平日自家将军的威仪姿态,将精气神投递到双眸之中,故作不满道:“本官乃是天子近臣,此番受管家重托,特意到庙宇进香,我一路艰辛,水路并进,便是本官都到西岳庙了,为何不见本州官员迎接?” 林冲在一旁想着,那贺知府乃是蔡京门下,蔡京与宿元景素来不和,莫不是故意怠慢? 想到这里,林冲丢给吴用一个眼神。 吴用心领神会,呵斥道:“你这是本州怠慢,还是故意为之?” 这话说的语气颇重,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真的要惹怒这位宿太尉,拿着光明正大理由,到时候受了一顿教训,便是有理都说不清楚。 推官赶忙解释说道:“太尉大人,还请息怒,之前虽有收到文书到,只是后续不见具体抵达时间,加上大人又先到庙宇,实在是有失远迎啊。” “行了!你们家大人呢?何至于让你来打发本官?”钱小忠皱着眉头,官威甚大。 推官道:“不是知府大人怠慢,而是最近少华山山贼猖獗,有攻打州郡的动向,实在不敢怠慢。我家大人处置完防务,便会亲自赶来,这会让小人送来新鲜瓜果酒水、” 钱小忠听到这话,目光不经意间从林冲脸上掠过,斟酌一阵道:“原来如此,若是为国家公务,乃是正常。” 一旁吴用道:“我家大人从不饮酒,还请知府大人速来拜见。” 推官不敢怠慢,当即开始招待众人,吴用那一头则把行头拿出来,尤其是那金铃吊挂,乃是东京内府制作,乃是用珍惜珠宝所制,高档无比,寻常哪里见得到。 等安排人将圣帝殿上挂好,那推官见到各种文书,以及信物,自然不敢怀疑,当即一阵好语过后,便先行告退而去。 等人走之后,吴用上前低声道:“那华州的贺知府大,不是个草包,居然谨慎至此。” “那也是亏心事做得太多,才会如此谨慎与恐惧。这次派遣推官,也是来试探一二,可惜咱们除了人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真的,便是那推官在聪慧,也是看不出一二来。”林冲一脸正色说道。 “武松他们都做好准备了,只要那贺知府到了,便能将他拿下。” “抓官的事情,我知武松最是擅长,咱们稍安勿躁,等着便是。”林冲一脸从容之色,不见半分紧张。 那推官走了,再等知府过来,来回还是需要一阵功夫,林冲索性在这西岳庙来回走动。 吴用亲自陪同,林冲走着走着,感慨不已。 这西岳庙还真是个好去处,造得金碧辉煌,装饰得精致而典雅,便是不信鬼神,走到这里,也是会让人心情宁静而敬慕。 林冲突然问道:“加亮先生,你说这天下有神仙和鬼魔吗?” 吴用稍稍愣怔,显然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他眼睛闪动,过了一会,亲口说道:“不敢说有无,若真的要说有,哥哥便是我们梁山上下的神!” “哈哈哈哈!”林冲仰头大笑。 吴用偏偏还一脸正色说道:“小弟所言,非一句虚言。” “鬼神之说,本就玄奥,不敢说有,不敢说无,若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还是相信的,不过,我说的神,不是这庙宇中要跪拜的塑像。”林冲正色说道。 “那是什么神?” “我们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神,这个神既是自己,也是宇宙,也叫本真,寻到本真,便是真正的神,无往而不利。”林冲负手而立,随口说道。 这样的话吗,后世有很多种,大概就是我即宇宙,宇宙即我! 然而,在这个时代,何曾听过这样爆炸性的论述。 吴用直接震惊了,嘴唇哆哆嗦嗦,半晌才道:“哥哥,您真是天神下凡,唯有如此,这样神仙之言,谁又能够说出来?” “好吧!”林冲有些无语,望着吴用一脸膜拜神色,林冲竟有些意兴阑珊的感觉。 两人一路行走,等回到正殿。 林冲抬头望着中殿圣帝像,一旁吴用小声问道:“哥哥,可要上一炷香?” 林冲抬头,凝视这尊神像,神像神态威仪,栩栩如生。 这位圣帝好似也在看林冲,林冲也在看圣相。 周围的属下兄弟们,此刻也在悄悄看他们的大当家。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神圣,整个大殿当中,没有一个人说话。 一个个屏气凝神,静静的观看,神色也都是无比郑重。 不知道过去多久,林冲转过身,道:“三年之内,我们还会再来这里。” 这句话犹如一种预言,实在是不同凡响。 周遭围观众将,这才敢放松。 雷横站在朱仝一旁,好奇问道:“方才林冲哥哥,在做什么?” 朱仝轻抚胡须,沉吟说道:“神交!” “那是什么?”雷横一脸呆滞。 “哥哥在跟圣帝沟通。”朱仝肯定地说道。 “嘶~~~~当真?”雷横大吃一惊,露出震惊神色。 与神仙交流,这简直闻所未闻之事情,怎么到朱仝这里,竟是斩钉截铁。 “哥哥乃是天神下凡,更有紫薇护体,只怕也是不得了的神仙。”朱仝蜜汁自信说道。 雷横:“.......” “怎么?你不相信?”朱仝反问道。 雷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相信,哥哥一定是天神一样的人物!从未见过的强者,居然还能让人飞到天上,不是神仙是什么?” “不是单单的天神,我想一定是一方天帝那种,定然要做人间帝王的。”朱仝闷声说道。 “那就太好了!”雷横大喜说道。 正说的功夫,外面传来一阵响动。 朱仝扭头一看,沉声说道:“贺知府他们到了,好戏要上演了。” ............... 第716章 没有想到吧 外面一阵响动,先是一个门子来报:“启禀诸位大人,华州贺知府求见!” 林冲没有怠慢,当即让亲兵在左右扮作衙兵,分左右站立,各自领着器械。 吴用当即说道:“请贺知府拜见!” 当即便有人出去去请。 此刻,西岳庙外,浩浩荡荡一群官兵护送,在人马最强,有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知府官袍,蓄着胡须,神色威严。 一旁还跟着推官,贺知府问道:“原本本官听说,太尉大人要到华州,再去进香,怎么突然便改变了。” “小人也不知,只是见这位大人依仗,的确不同寻常,相关公文宝印,不是作假。”推官小心翼翼说道。 贺知府听得这话,眯着眼睛,回头看身后三百多人,道:“我最近不知怎么搞的,总是眼皮跳得厉害,好似有什么祸患要难似的。” “相公,只怕是最近休息不好。”推官安慰说道。 “本官也不知,总是心中惴惴,时常半夜惊醒。”贺知府说道,“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前几日找个相师看了一下运势。” “那个人怎么说?” 贺知府哼了一声:“说我流年不利,今年更是运势不好,让我安居华州城,不可贸然外出。” “那.....”推官说到这里,下意识看了一眼西岳庙。 贺知府道:“本想着在州郡接待这位太尉大人,不想他竟先到庙中,实在麻烦事。” 推官安慰何所道:“相公无须担忧,您这边有三百多人,再说那边是太尉,又不是旁人,纵然有贼人来,也不一定敌得过我们。” “你这么一说,所言不虚,太尉大人也是有专人护送,这些都是不怕。”这么一想之后,贺知府在庙前下马,自有人将马儿牵走喂草料。 贺知府嘴上说得轻巧,可是心中依旧烦躁,当即也不顾忌,直接将三百多人,一同带到庙中。 等走到内殿当中,吴用见那贺知府,居然领着三百多人来,众星拱月,气焰嚣张。 吴用也不畏惧,上前喝斥道:“放肆!宿太尉在此,贺知府相公带领这么多官兵,一个个带刀,意欲何为?” 贺知府上下打量吴用,道:“最近少华山的匪徒,颇为嚣张跋扈,本官带着人,实在是防备匪患,没有旁的意思。” 吴用定神说道:“太尉在内殿,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贺知府听到这话,左右一看,细细打量,见远处旗帜飘扬,便是各种物件,的确是朝廷才有的物件。 再看身后众人,贺知府定下心神。 这西岳庙中,纵然有贼人来犯,也是庙宇之外。 这么一想,贺知府当即让官兵在退后静待,他一个人亲自走进内殿。 门口客帐司高声喊道:“太尉大人有令,请贺知府近前拜见!” 这气氛一下变得肃穆,贺知府不疑有他,掀起脚下袍服,一阵小跑,低着头,朝着宿太尉瞥了一眼,赶忙道:“拜见太尉大人,下官来迟。” 不等太尉发话,林冲笑吟吟问道:“贺知府,今日在这西岳庙前,面对圣帝像之前,你治罪吗?” 换做平日,贺知府会脱口而出,只是一句圣帝像前,这让贺知府心中咯噔一响,额头竟有细密汗珠冒出。 贺知府心中盘算一阵,还想着自个哪里做了错事,得罪这位太尉大人。 可是他哪里知道,林冲问他的事情,说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件事。 贺知府思索一阵:“下官不知太尉大人先至庙宇,此番来迟,还请大人宽恕。” 林冲又道:“太尉大人,奉旨亲临此地,到西岳庙上香,你作为本地州官,为何不来相迎?” 贺知府头疼不已,还是辩解道:“原本知道大人文书,只是最近一两日行程,小人不知啊。” 林冲也不废话,当即喊道:“来人啊!把他拿下!” 一声拿下,吓得贺知府身子一抖,还不等反应过来,便被朱仝一脚踹翻,下一刻,就被五花大绑。 那门外的三百官兵,全部定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事。 等他们反应过来,那左右两侧,刘黑子、武松两人,领着一群轻甲武士,便是一顿爆砍。 那些官兵,哪里见过这样场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当场便被砍翻几十人,剩下一些人,还没组织起反抗,又被砍杀不少人。 没一会功夫,投降一地,到处都是。 这寺院外围,此刻血流遍地,场面血腥无比。 刘黑子提着大斧头,斧头上的鲜血,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爷爷,都拿下了!”刘黑子嚷嚷着说道。 林冲点点头,转而对贺知府道:“贺知府,你的聪慧还是高明的,只可惜你带三百人也是无用,便是带一千人的话,恐怕我们要麻烦一些。”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要做什么?”贺知府眼见杀戮近在眼前,吓得差点当场昏厥。 “你猜猜我们是谁?”吴用在一旁笑着说道。 这个问题,可算是把贺知府给问懵逼了。 “太尉大人,到底怎么回事啊?”贺知府慌了,他惊恐地喊道,“便是有失远迎,何必杀人呢?” “太尉大人可不在这里,我们也不是什么朝廷中人。”那位子上的“太尉”突然站起身,喊道,“狗官,你强夺他人女儿的时候,何曾想过会有这一天?” “你......你们.....”贺知府便是再傻,这会也反应过来,实在是双手被反绑着,否则他肯定又蹦又跳了,“你们知道在干什么吗?我是朝廷命官,你们是少华山的人,杀官那是造反,你们知道在做什么吗?” 可惜,这色厉内荏的话,对林冲等人毫无作用。 倒是刘黑子嘿嘿一笑,上前说道:“你这狗官,我们可是梁山中人,像你这样的狗官,我们前阵子在青州,便是砍了一个!” “啊!你们是梁山贼!你......你又是谁?”贺知府惊恐地指着林冲。 刘黑子高声喊道:“自然是梁山之主,神威将军林冲!” “林冲?!他就是林冲?怎么可能!” 贺知府惊呼一声,直接跪在地上,一脸绝望之色。 .................. 第717章 天降神兵贺知府的绝望 贺知府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这一处。 那个算命先生,还真是算得准啊! 贺知府肠子都悔青了,当真是一头的恼火,还有深深的恐惧。 该死的啊! 若说林冲这个名号,现在哪个不知? 挫败朝廷前后十几万大军,偷占济州,横扫青州,山东一半之地,全部落入其手。 便是山东东面,官路断绝,梁山依旧在蚕食推进。 这个人实在太厉害了! 朝廷最能打的西军,都被梁山贼击败,只是这样的人物,好好地跑到华州地界来做什么? 贺知府脸色惨白,肠子都悔青了。 “林冲,不,林将军,本官与你无冤无仇,也不曾攻打你们梁山,为何要拿我啊?”贺知府大声喊冤,脸上的肌肉抽个不停,“林将军,您听我说,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只管与本官说来,若是下官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得妥当。” 林冲瞅了一眼贺知府,心中着实厌恶。 这个家伙,便是连慕容彦达都不如啊。 慕容彦达虽然卑鄙无耻,但是好歹屁股还是坐在朝廷这边,纵然梁山攻城,他也是一心守护,也算是对得起头上的官帽。 至于这个贺知府,当真是废物一个。 眼见性命不保,马上连屁股都歪了,恨不得把所有能出卖的,一个劲地出卖掉。 “哼!怪不得金人攻来,一个个望风而逃,争做带路党,原来是这个样子。”林冲想到这里,目光扫过贺知府。 下一刻,林冲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吴用。 吴用心领神会,开口说道:“贺知府,我们此番来华州,只为救一人。这个人当下正关押在华州,等我们带走他们,自然不会为难知府相公。” 贺知府虽然怕死,但是也不是傻子,瞬间反应过来迅速说道:“下官明白了,可是少华山的史进?” “不错,这是我梁山的好兄弟,只要知府相公带我们进城,那自然一切好办。”吴用循循善诱说道。 贺知府小眼珠子一阵转动,反问道:“你们如何假扮太尉大人的?难道?” 吴用哼了一声:“太尉大人自然是来了,可惜啊......” 贺知府惊得眼珠都瞪圆了,惊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持当场太尉大人。” “嗯?你说什么?”一旁刘黑子晃动着大斧头,恶狠狠盯着贺知府。 贺知府瞅着那大斧头,上面还有鲜血,着实吓得不轻,赶忙喊道:“好汉饶命,下官说错了,乃是神勇无敌,厉害非常。” 这话一出,众将纷纷笑骂。 武松道:“见过不少狗官,若说见风使舵,你这狗官,倒是第一等。” “哼!不过也好,看他刚才耀武扬威的,也是个色厉内荏的,读的圣贤书,全部到狗肚子去了。” 林冲眯着眼睛道:“贺知府,带我们去一趟华州,只要事情成了,我们梁山兄弟,不会为难你。” 贺知府道:“诈开城门,回头问罪,下官也是要问斩的。” “那现在我也要杀了你。你自己选吧。”林冲淡淡说道。 贺知府听到这话,都要哭出声来:“我答应,我答应。” “便是你废话最多,早这么说,岂会多出这么多事?”刘黑子上去一顿骂,抬手便是一耳光,“便是你们这样的狗官,最是害人。” 刘黑子纵然留下八分力,可是这一巴掌,岂是一个书生能够抵挡,贺知府一个踉跄,身子直接栽倒,等他挣扎着抬起头,鼻血都喷出来了。 半边面迅速红肿,着实可怕得很。 林冲也不阻止,这种狗官细皮嫩肉,鱼肉百姓,那可是一个比一个狠。 莫说一个巴掌,便是一刀子捅死他,也不算冤枉他。 堂堂一州知府,强抢民女,陷害其父亲,便是这样的杂碎,怎么对付都不过分。 “不要打我,我带路便是!”贺知府浑身颤抖着,赶忙说道。 “好!早就这么说,也省得挨一巴掌,实在就是贱皮子。”刘黑子嘲讽说道。.. 贺知府心中憋屈无比,换做以前,整个华州之内,谁敢跟他这么说话! 脸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巨大的挫败、屈辱,让贺知府心中惊恐又害怕。 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熬过去,等他们放了自己,到时候便杀了这帮山贼! 贺知府灵机一动,心生一计:“下官素问梁山好汉仁义无双,说一不二,我一定答应诸位好汉条件,还请梁山哥哥饶我一条狗命。” “我说了会放过你,自然会放过你。”林冲岂会不知这小子心思,无非是拿着名号,故意这般说。 当即西岳庙一番收拾,众人急匆匆下山,又领取一千人,直奔华州城。 贺知府在人群最前,可是左右武松、刘黑子夹着,只要这老小子敢乱说话,便是把他捅成刺猬。 雷横有些担心问道:“那个贺知府,会不会乱说?” “此人贪生怕死,把自个小命看得比什么都重,无须担心,他真的要嘴硬,方才就嘴硬过了。”朱仝老神在在说道。 雷横赞道:“朱仝哥哥,还是你看得透彻啊。” “不是我看得透,而是林冲哥哥看得透,这一切都是在他的计算之中,若是我朱仝说来,哥哥一定是一方天帝转世。”朱仝蜜汁自信说道。 雷横:“.......” 方才还在说是天上的厉害神仙,现在直接变成一方天帝了。 这位朱仝哥哥,最近这是怎么了? 雷横想了想,只觉得朱仝哥哥当梁山之中,好似变了一个人般。那种感觉很奇怪,仿若看不透,最关键领军打仗,好似是天生的将领一样。 华州城方才见远处大部队来,急匆匆关闭城门。 贺知府心情复杂瞅着城楼,他要是龟缩在城里,该有多好啊。 可是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贺知府强自镇定心神,他好想大吼一声,本官身后都是反贼!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他左右两边武将,尤其是右边那个狗熊一样的黑脸汉子,他那一巴掌的痛楚,到现在还在脸上酝酿一样。 如果真的要胡说八道,旁边这个壮汉,一定会捅死他! 这么一想,贺知府登时觉得腰子一酸,脱口而出道:“浑蛋!本官回来了,把城门关闭做什么?” ............ 第718章 梁山说话都是算数的 城楼上的守将,登时探出头来,见到是自家知府大人。 一名都监喊道:“知府相公,为何来了这么多人?” “蠢材,太尉大人来了,没有望见我身后的旗帜吗?快点打开城门,浑蛋。”贺知府心中苦闷,此刻破口大骂,那嘶吼的声音,看着在骂人,同样也是在叙说内心的悲痛。 都监吓了一跳,赶忙道:“相公莫急,马上打开城门。” 这些武将不疑有他,急忙吩咐士卒下去打开城门。 伴随着吊桥缓缓放下,便是那高大城门,一点点地打开。 那城门打开的光景,犹如世界上最美好的光景,赫然呈现在眼前。 没有任何迟滞,众人缓缓入城,当贺知府穿过厚重的城门。 那布下的厚厚影子,一如贺知府此刻的心情。 华州城破了,纵然梁山贼放过他,可是他又能去哪里了? 寻找蔡太师庇护? 唯有如此了! 只要有银钱使唤,便不怕东山再起。 这么一想,贺知府心情好上不少。 下一刻,原本还缓缓行驶的马军,突然一个加速,在他左右狂奔而起,然后便是一阵杀戮! 所有阻拦的官兵,不断地被杀死。 浩荡的大军,呼啸而入,到处都是吼叫声,战马践踏道路发出的哒哒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承平百年的华州,何曾遭遇过这样的兵灾之祸,官兵不断有死亡,整个华州到处都是烽烟。 梁山攻城战,素有经验,陆续占领四门,然后控制中枢,只是一个时辰功夫,整个华州便落入手中。 林冲在南城门,随意寻一处官府衙门坐镇,陆续有消息传来。 突然朱仝冲进来道:“找到库房了!” 吴用一听这话,神色一喜,问道:“缴获如何?” “黄金一万两,白银三万两,绸缎、布匹若干,还有不少粮食。武备库的刀兵也是甚多,还有上好的弓弩。”朱仝大声说道。 吴用赶忙道:“哥哥,此番收缴甚多,实在是好处多多。” 林冲道:“粮食留着,无须带走。至于金银绸缎,全部带走,武备的弓弩全部带走,甲胄可寻上等好甲,不需要全部携带。” 众将都是面露狂喜之色,缴获甚多,军功都会有分赏,想想都觉得过瘾。 没一会功夫,外面又传来一阵响动,正是鲁智深拉着史进到了内堂。 要说这史进,林冲那是印象颇深,在原本剧情中,便是以此人为引子,牵扯出水浒故事。 史进,此人乃是史家村史太公之子,更是水浒一百单八将之一,在梁山好汉中排名第二十三位,马军八虎骑兼先锋使第七名,上应天微星。 史进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的徒弟,因身上纹有九条青龙,人称“九纹龙”。 来人一个健硕汉子,穿着一件破旧衣衫,那衣衫上竟还是有一些污血,好在那汉子眼中锐气不减。 这年轻汉子跟着鲁智深走进来,鲁智深赶忙道:“史进好兄弟,这位是我的好哥哥,东京八十万禁军尽头,豹子头林冲!当下乃是梁山之主!” 史进激动抱拳道:“早闻林冲哥哥大名,今日得哥哥救命,此等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往后只愿效犬马之劳,报答哥哥救命之恩。” 林冲哈哈大笑,阔步走出,双手重重拍着他的肩膀:“我梁山今日又得大将,往后何愁大事不成啊!” 这话一说,可谓是极为看重,史进赶忙道:“少华山,还有我几位生死至交,小弟愿让他们一同随哥哥回山东。” “若是他们愿意,我林冲自然愿意,你要记住,万万不可勉强他们。”林冲告诫说道。 史进瞬间明悟过来,当即道:“还是哥哥仁义啊,您来之前,他们便仰慕哥哥大名,此番定然痛快。” “此时不着急。”林冲抬手道,“那个叫玉娇枝的小娘呢?” 正说的功夫,外面风风火火,又走来数人。 领头一人,正是武松,在武松身后还跟着一个娇媚小娘子,那小娘子生得极为好看,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秀发,直拖到双肩。 武松喊道:“哥哥,王匠人的女儿,我们带回来了。” “那就好!”林冲正色说道。 武松面露怒色:“这个贺知府,家中还有三个小妾,我们打探过了,都是抢夺而来,家中还有一些侍女,不少都被这贺知府奸淫。” “混账!”林冲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上,“读的是圣贤书,做的却是猪狗不如的禽兽事。” 鲁智深一把将贺知府抓起,朝着中间一推。 贺知府面露惊恐之色,嚷嚷道:“林将军,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您答应过我,只要我放开城门,自是放我离开。” 林冲冷冷一笑道:“你还真是好心思啊!我林冲说过的话,自然答应你!你走吧!” “哥哥!不可以啊!这样的狗东西,放他走,一定会惹出大麻烦。”鲁智深大急道。 “不错!这样的狗官,奸淫女子,衣冠禽兽,便是我违背誓言,也要杀了他!”武松生气说道。 林冲淡淡道:“我梁山说的话,便是一口唾沫一个钉。” 众人都惊呆了,显然没想到林冲哥哥会放过这人。 贺知府仰头大笑,当即道:“林将军,不愧是仁义之人啊!哈哈哈,那本官便告辞了。”m.. 贺知府嘴上这么说,心中笑开花,山贼就是山贼啊! 只要夸他两句,这种蠢材马上忘记自己是什么了。 仁义是什么? 便是你们这种山贼配有的? 等着吧! 林冲,只要我走出华州城,今日你带个我的羞辱,我会百倍报复回阿里的。 正当所有人怒视贺知府的时候,贺知府露出得意一笑,拱手道:“告辞了,诸位好汉!让我们来日再见了。” “哥哥!”武松大声喊道。 林冲好似没有听见一样,神色淡然。 贺知府露出快意的笑容,然而,当他刚走出五步,眼瞅着走到厅外。 突然,一个身影拦住了他。 贺知府骤然抬头,拦住他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九纹龙史进。 ............... 第719章 你们不能这样子说话要算数 史进拦住贺知府去路,贺知府脸色瞬间变了。 史进嘿嘿一笑,往前踏出一步,贺知府吓得便往后退两步。 “你.....你想干什么?”贺知府抬起手,手连连哆嗦,指着史进喊道。 史进轻蔑一笑,将上衣猛地一脱,登时露出背上的龙纹,狞笑说道:“狗官,你奸淫无辜清白女子,强掳入府,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便是杀上你一百次都不够! 来来来,再看看老子身上!这一条条鞭打的伤口,都是拜你所赐啊。” 众人目光全部投向史进,他的后背以及前胸,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鞭痕,瞧来实在触目惊人,可怕非常。. 想必史进在监牢中,吃了不少的苦啊。 贺知府心生恐惧,赶忙道:“史进,你不要乱来啊,你们家林将军仁义,刚才说过了,梁山中人不能对付我!林将军答应放过我了,难道你想抗命不成?!” 贺知府内心并不慌乱,那个叫做林冲的山贼,一看就是个沽名钓誉的迂腐之辈。 只要拿捏住梁山的信诺,这里所有人再仇恨他,都无法奈何他。 真是完美的计策啊! 林冲啊林冲,这个世界的本质,乃是尔虞我诈,根本不是什么仁义道德,你追求的仁义,只会成为你的囚牢! 你今日不杀我,来日我一定会千百倍地报复回来的。 想到这里,贺知府恐惧的目光,终于化作了轻蔑。 让开吧! 纵然你很仇恨本官,可终究还是林冲的属下。 你终究还得让开道路,呵呵呵呵...... 贺知府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得意的笑容,然而,下一刻,他的肚子猛地一痛。 “这......”贺知府还没反应过来,愕然低下头,一柄短刀,直接洞穿他的肚子,起初没有任何感觉,慢慢的一种疼痛,迅速弥漫全身。 史进靠近贺知府的耳朵看,同样得意的说道:“蠢材,你一开始就被骗了!” “什么?!为什么?”贺知府瞬间瞪圆眼睛,他都不在看腹部,而是愕然望着史进,这个答案实在太残酷了。 “梁山可以放过你,可是我史进并不是梁山中人啊!所以,嘿嘿嘿嘿......”史进右手一拧,手中的刀搅动一番。 “啊!!!!!” 贺知府的疼的瞬间佝偻,犹如一只烧红的虾米,全身都紧缩,他骤然反应过来了。 史进是少华山的人,根本不是梁山的人马! 林冲嘴上说放过他,不过是将他的命运交给了少华山! “好卑鄙!” 贺知府发出最后一声,身子缓缓下落,史进刀一抽,反手又是一捅,正中心脏。 “嘶~~~”贺知府倒抽一口气,整个人的嘴巴瞬间长大,然后眼珠子向上一翻,直接死在地上。 地面上的鲜血,早就流淌一地,史进手中提着短刀。 “干得不错!”林冲满意地往下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史进兄弟,这个狗东西自然留着让你动手,那才是最好的。” 这话说完,林冲径直走向屋外,唯有留下一群人站在原地。 武松呆呆说道:“原来是我太蠢啊!” 鲁智深也道:“我们终究太过肤浅啊。” 吴用微微一笑,倒是理所应当道:“这才是正常的,走一步,看百步,这才是哥哥的好本事。” 青州城大扫荡,缴获黄金、白银无数,等回到少华山,王老头跟女儿重逢,这两个人也不愿意去哪里,想着跟梁山人一同离开。 至于史进、朱武等人,也想入梁山,一起共谋大业。 当日,少华山便开始收拾行囊,至于林冲,则亲自去拜见宿太尉。 宿太尉被关押在一处院子,此刻他一个人来回踱步,见到林冲亲自到来。 宿太尉露出无奈之色:“看来华州,你们得手了。贺知府呢?” “死了!”林冲面无表情道。 宿太尉嘴巴抽了抽,道:“何须杀死此人啊,朝廷自有法度,你们这是谋反啊。” “此人留给你们,只会官官相护,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林冲轻蔑一笑,“这样的人,唯有我们来动手,才是老百姓之福。” 宿太尉长叹一口气:“那林将军,打算如何对我?” “我们事情办好了,自然让太尉下山。” “当真?”宿太尉不可置信的说道。 “怎么,太尉以为我要做什么?”林冲似笑非笑。 “我还以为你们要本官拿赎金呢。”宿太尉脱口而出。 “哈哈哈。这是把我们当绑匪了。”林冲双手轻拍,登时院子外面,走来十几人,每两个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足足有五个大箱子。 “全部打开!”林冲伸出手道。 亲兵将木箱子一个个打开,然后悉数退下。 这五个大箱子中,居然装满了金银珠宝,还有各种首饰。 宿太尉惊讶道:“林将军,这是何意?” 林冲笑着说道:“太尉,这些金银财物,略表寸心,送与太尉以及诸多属下,分配之权,都由太尉大人来办。” “你有何想法?”宿太尉问道。 “一来太尉此番受惊,这金银当作赔罪,二来太尉大人应该清楚,我梁山如今势大,不过,我心有朝堂,实在是高俅、蔡京与我为敌,我心有国家,可是国家不容我啊。”林冲假意说道。 “此话当真?将军有招安之意?”宿太尉听到这话,又惊又喜。 林冲微微一笑:“还请太尉大人,在朝中多多美言,若是长久讨伐我梁山,两败俱伤,岂不是让北面辽国人笑话?” 宿太尉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抬起头,仔细打量林冲。 这位聪明的太尉大人,此刻明显在思索林冲这句话的含义。 到底是缓兵之计,还是真正的心有朝廷? 这个人带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好似有一千个面孔。 终究,宿太尉心中还是被招安的诱惑所侵蚀,他忍不住说道:“我明白了!” 一句明白了,尽在不言中,将所有的怀疑暂且压制。 林冲拱手道:“那后会有期了!” 等林冲刚走到院子外,身后传来宿太尉的声音:“你的心中,真的还有国家吗?” 林冲定在原地,突然说道:“当然!” 宿太尉听到这话,终于露出释怀而放心的笑容,可惜他不明白,林冲口中的国家,跟他眼中的大宋,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 第720章 天下一等一的手段 宿太尉下山了,站在河边渡口,他的目光深邃而忧虑。 少华山一把火把营地给烧了,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东边而行。 一旁虞候爷道:“太尉大人,可要快马禀告周围郡县,派人去攻打?” “你都能想到,林冲难道没有防备?”宿太尉冷冷说道,“若是无法击杀他们,平白跟他们结仇,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这......”虞候听到这话,愣是无法反驳。 宿太尉站在码头,目光远眺前方:“观其言,察其行,这个林冲不是甘于人下之辈。只是,眼下的处境,本官还有什么选择呢?” 他心中一阵低语,感受一种棘手。 林冲不是一个傻子,更不是一个蠢材。 他看似送上好意,想要和谈的意向,仿若在告诉自个,我梁山并不想做什么,都是那高俅、蔡京逼迫的啊。 如果他默不作声,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若有一日,天子知晓,便会怪罪他。 这是一个阳谋,不管这个事情好坏,他宿元景都要推动这个事情。 唯一他能够掌控的,便是推动此事的进度。 想到高俅、蔡京两人的跋扈,宿元景内心也生出一种怨恨。 莫名之间,他脑海中也有一个怪异的念头,若是梁山能够制衡他们呢。 “此事,或许真的能够推动!”宿太尉说到这里,目光转向那一箱箱金银。 这些钱可不少啊! 如果能够促成招安,那得到的肯定会更多。 ......... 梁山军,浩浩荡荡东行,一路倒也无碍,先头部队,先到济州,将金银归库。 其他部队,陆续回归梁山。 唯有林冲坐镇济州,李应、黄信赶忙过来拜见。 林冲问道:“前阵子交代的事情,可有结果出来了?” 黄信赶忙说道“哥哥当真是神机妙算,还真的在济州发现两处矿山,其中一处金矿,一处乃是铜矿,有火药为引,开采极为便利。” 林冲大喜,暗想系统诚不欺我,当即说道:“要安排人去挖矿,金与铜都是关键之物,不可让旁人染指。” “我等明白。” 想到这里,林冲脑海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成功营救九纹龙史进,是否开启奖励?” 林冲面露微笑,心中说道:“开启!” “叮!奖励粮食十万石,箭矢三千支,硝石三千斤,硫磺两千斤。该奖励。” “好!极好!实在是太好了。” 林冲露出满意之色,他们在山东,搜寻硝石还好,主要还是硫磺,并不是什么容易事。 现在直接的系统赠送,那往后制造火药,便是多出诸多好处来。 林冲又跟李应、黄信商量收获、防务之事,两人便先行离开,之后又听亲兵禀报,少华山统领们拜见。 “让他们进来吧!” 没一会功夫,便见史进、朱武等人同来,领头还有鲁智深陪同。 这少华山四位统领,齐齐下跪道:“此番仰仗梁山各位好汉,更是依靠林冲哥哥救命。” 林冲道:“速速请起,我们都是兄弟,无须多礼。” 四位头领起来之后,史进道:“往昔仰慕哥哥大名,今日能够跟随左右,实在开心不已,往后我们兄弟四人,愿为哥哥南征北讨。” 林冲满意至极道:“来人啊!” 钱小忠抱拳道:“卑职在!” “给四位统领每人赏五百两黄金,一千两白银,作为安家费,再在梁山安置住处。往后另有调用。”林冲正色说道。 史进等人大喜,连连拜谢。 林冲又道:“中午李应大人布置欢迎酒宴,我等正好一起庆祝一二。” 当日,众将在济州城设宴,鲁智深与史进喝得酩酊大醉,众将也是欢快得很。 林冲在济州住上三日,到第四日功夫,便要准备回返梁山。 这一日,忽而有梁山中人来报。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朱贵的弟弟朱富。 朱富眼下一方面开旅店,同时也是天机阁重要一员。 林冲在衙门见到朱富,道:“可是山寨出了什么事情?” 朱富道:“倒不是山寨有什么事情,只是最近南边的旅店收到一个消息。在那徐州沛县芒砀山中,最近半年新崛起一伙山贼。这群人居然有八千之数,听到高俅的悬赏信息,最近四处招揽人马,听闻还得高俅的支援,要引兵来攻我梁山。” “竟有此事?哈哈哈哈哈!”林冲听到这话,仰头大笑,只觉得有趣至极。 当初他刚上梁山之前,高俅便使出江湖追杀令,弄得一群绿林中人来找梁山麻烦。 林冲当年也不啰嗦,直接横扫梁山水泊周遭,拔除不少山寨,这才过去多久? 几年光景功夫,他没有打徐州的主意,不想那里生出一群山贼,居然把胆子放到他的头上,还真是胆大包天呢。 朱富道:“那山寨有八千多人,原本武备不强,此番得高俅资助,实力大增。想必高俅许诺什么,他们的确打算进攻我们。” 一旁吴用道:“梁山水泊,他们只怕进来都难,拿什么打?” “听他们意思,想要先取青州。” “倒是有些意思。”林冲不慌不忙说道。 朱富又道:“那领头的人,绰号混世魔王,听闻还能呼风唤雨,名叫樊瑞,手底下还有两个副将,一个名项充,外号八臂哪吒,能够使用一面团牌,那上面有飞刀二十四把,还能使一手好标枪,还有一个副将名唤李衮,也是个厉害人物。” “管他多厉害,想要攻打我梁山,下场便如那宋江那黑厮。”鲁智深嚷嚷说道。 林冲也觉得很有意思,这往日都跟官军交锋,今日倒好,阿猫阿狗居然主动来进攻他们梁山。 这特么到底谁给他们的胆子? 正想着的功夫,史进越众而出,恭声说道:“我们少华山的兄弟,自上山以来,乃是寸功未立,哥哥,还请让我与少华山本部兵马,攻打芒砀山小贼!” 林冲一听这话,大喜说道:“甚好!甚好!不过,不可轻敌,让朱武与你同去,再者,请凌振一路同行。” 史进疑惑问道:“哥哥是怕小弟拿不下他们吗?” ............ 第721章 不可小觑这不一样的敌人 听到这话,林冲解释说道:“凌振乃是我们梁山的秘密武器,此番去芒砀山,山高水远,万一那山寨高峭,无法破敌的话,有凌振携带火炮去,也能减少部下伤亡。” 史进心高气傲,知晓林冲好意,心中颇不在意。 “哥哥,此番您便等着吧,看我将三个混蛋绑到您的跟前,到时候为梁山诸位哥哥解气。”史进跃跃欲试说道。 林冲问道:“你麾下之人,人数不够,我让济州出两千人,与兄弟同行。” 史进没有推辞,欢喜说道:“我们汇聚四五千人,芒砀山都是土鸡瓦狗,哥哥只管在济州待着,看小弟破敌便是。” 林冲只好道:“那兄弟前去,定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可怠慢。” 史进披挂上阵,当即点好本部人马,又领济州两千人,同朱武、凌振、陈达、杨春换上梁山上好甲胄,辞别林冲,直接奔芒砀山而去。 林冲站在城楼,眉头紧锁,面露忧虑之色。 一旁吴用好奇问道:“哥哥,为何发愁?” “史进立功心切,只怕骄兵必败啊。”林冲叹息说道。 “哥哥既然知晓,为何不劝阻?”吴用大惊说道。 “如何劝阻?难道我开口边说,史进兄弟,你去了就要吃败仗?”林冲反问一句,“我让朱武随同去,便是希望朱武提前一二,再让凌振陪同,便是希望史进好好用凌振,只是我看史进骄傲,怕是不肯用凌振,只想着要少华山的人马,好好立功一番,报答我们救命之恩。” 吴用恍然大悟,他算是明白过来,有些东西便是这样,一旦开口说道,好事便是坏事了。 “希望我是多虑了,打仗这种事情,偶然性太多,若是史进稳扎稳打,有凌振辅助,也不会出什么事情。”林冲不再多想,远眺大军消失在地平线外,方才缓缓走下城楼。 吴用跟在身后,一脸崇拜之色。 此番华州一战,几乎兵不血刃,不仅名声留下,还缴获无数,最关键跟朝堂宿太尉留下善缘。 留下一个不可能拒绝的诱饵,到时候朝堂当中,也会有诸多好处才是。 “原本打算奔命一生,此番看来,倒是该娶个婆娘,生几个儿子,往后也能在哥哥后面效力。”吴用自言自语说道,脸上露出莫名的欢快。 .......... 史进一部,数千人旌旗蔽日,一路穿行,秋毫未犯。 三日过后,史进数千人抵挡芒砀山境内。 史进勒马而立,昂头望着远处大山,感慨万千说道:“诸位兄弟,还且看这座山,当真壮阔幽深。” 朱武也道:“昔年汉高祖刘邦在此斩白蛇,一代高祖也算是在此崛起,实在不敢想象,当真是壮阔。” 史进哈哈一笑:“我家林冲哥哥,往后定是第二个汉高祖,定能开创一番基业,我等只管跟着便是!” 换做旁人,只怕要嗤之以鼻,可是史进这么一说,朱武等人纷纷赞同: “林冲哥哥有人君之相,乃有帝王之气。” “不错!天上帝君下凡,紫气笼罩,贵不可言。” “或许是上天之意,让我们立此功劳,正好拿下这群宵小之贼!” ...... 史进点点头,厉声说道:“芒砀山乃是贵地,却生出一群匪徒,还要与我梁山为敌,便是逆势而为,当要讨伐!” 众将都是跃跃欲试,此番若剿灭这群贼寇,也算是立下大功。 朱武一旁劝说道:“敌人占据地利,加上人数众多,我们当要戒备小心一些。” 史进当即说道:“一群土鸡瓦狗,无须将他们放在眼中。” 朱武又道:“我方才望见远处有敌方喽啰摇旗,想必回山禀告去了。” 史进晃着脑袋:“这一次,咱们少华山可不能被人看扁了。” 史进早就换上一身重甲,骑着一匹火炭赤马,越众而出,气势骇人。 史进也是一等一的好汉,往昔拜师王进,一身九纹龙,手中横着三尖两刃刀,左右自然是他的异性兄弟护持。 朱武马儿旁挂着两口钢刀,面色白皙,蓄着胡须,穿着一身道服,头戴云冠,眼中满是智慧。 至于史进右侧,另一个好汉骑在马上,手中提着一杆点钢枪,神色凝聚,正是陈达,陈达高声说道:“今日破敌,咱们三日内回梁山。” “不错!早点扫清这些贼寇,也算是立功!”在陈达身旁,还骑马坐着一个好汉。 这好汉手中使一口大刀,外号百花山杨春,“咱们少华山的人,一定要让山中兄弟刮目相看。” 此人绰号白花蛇杨春,原本是蒲城人。 不断有斥候四处探查,至于凌振则寻开阔之地,寻火炮发射之地。 忽而,那半山腰只见烟尘滚滚,没一会功夫,只见山中狂飙一群人马。 当先两个好汉,领头一个汉子,颇为强健,,身后挂着一面旗帜,上书“八臂哪吒项充”。 朱武在一旁道:“史进哥哥,早有得报,那项充是徐州沛县人氏,善使一面团牌,背插二十四把飞刀,能百步取人,无有不中,人称八臂哪吒。他与樊瑞、李衮结为兄弟,一同占据芒砀山,聚集兵马,打家劫舍。” 史进咧嘴一笑:“来的正好,看我将他捉了,正好向林冲哥哥请功。” 朱武目光一扫,那项充生的威猛,只怕也是个好汉,当即说道:“此人不可小觑,哥哥还是要小心应对。” 史进不以为然:“既是项充来了,那还有一将,只怕是李衮了吧?” 朱武抬头一看,望见一个好汉,也是提着一面团牌,背上插着二十八标枪,左手挽着团牌,右手提着长剑,后面也打着认军旗,上面写着“飞天大圣”。 这群人呼啸从山中而下,在前军勒住马儿。 凌振策马而来,低声对史进道:“我那火炮阵准备好,只要哥哥一声令下,正好能够将他们轰的稀巴烂,若是错过机会,他们一旦动起来,想要再拿下,恐怕艰难!” 史进听到这话,哼了一声:“凌振兄弟好意,火炮珍贵,还是看我们兄弟刀枪拿下他们!” .............. 第722章 大败而归损失惨重 凌振一愣,显然有些懵逼。 有火炮为何不用? 凌振起初有些不解,稍稍一想,马上醒悟过来。 莫不是怕他抢了功劳? 凌振急道:“史进哥哥,火炮一下,他们人仰马翻,到时候再掩杀过去,全功可得也。” 史进绷着一张脸,根本不信,他平素见过火炮,都是吓唬人的东西,就是大号炮仗便是,吓唬吓唬人,还差不多,若说杀人,能杀三五个,那便是厉害了。 凌振一脸无奈之色:“史进哥哥,梁山火炮威力甚大,我的炮阵已很好,敌军也没有进攻,正是千载难逢之机。” “凌振兄弟,无需多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群土鸡瓦狗,何须放重炮?倒是.....”说到这里,史进呵呵一笑,“一会等我们交战,你空放几炮,为我们助威便是!” 凌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急忙说道:“哥哥,你听我说,此番机会千载难逢,若是错过.....” “凌振兄弟,还要我说第二遍吗?”史进猛地扭过头,神色不悦说道,“这是我们少华山一战,你就安静的看着,若是战败,定然与凌振兄弟无关,我自去向林冲哥哥请罪!” 话已至此,凌振神色一凝,只好抱拳道:“那小弟先去炮阵,若有任何需要,只管唤小人。” 史进脸色这才好看几分,道:“兄弟只管自行判断,若是我们大战正酣,可随时放炮。”.. 很显然,在史进眼中,所谓的放炮,无非就是壮大声势罢了,至于真实作用,根本算不得什么东西。 念头至此,凌振强忍怒气,一路后退。 史进扭头看了一眼,神色坚毅道:“此番之功劳,定要让我们少华山占据!我们要拿头功!” 陈达、杨春两人连忙赞叹。 唯有朱武道:“史进哥哥,凌振兄弟也是好意,我们是否.....” “我知道他是好意,可是眼力不足,再说火炮之类,又有什么用处?我还是相信手中长枪弓箭,只有这些,才能够带来胜利,若是指望那些炮仗之物,才是荒谬。”史进断然说道。 朱武听到这话,知晓史进哥哥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一头,项充越众而出,高声喊道:“你们是哪一方的人马,为何擅闯我芒砀山,此刻速速离去,还能饶你们性命,如若不然,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史进也不含糊,高声道:“我乃梁山九纹龙史进,今日带我少华山人马,特来剿灭尔等!” “剿灭我们?”项充仰天大笑,“来得好,来得好,我们原本便要占据梁山,此番送死的来了,那就先拿你们做下酒菜好了!” 话音刚落,项充一阵呼号,登时这开口地带,左右也冲出一千多人,三面合围,竟是向史进掩杀而来。 史进大吃一惊,高呼道:“不好,中奸贼埋伏之计了!后军先撤,前军与我抵挡!” 场面登时大乱,那项充、李衮作为前军,策动中军,呼啸而入,直接杀入史进军阵当中,一下子撕咬得稀碎。 场面瞬间大崩,史进本部瞬间被凿穿,可谓大乱。 反而是济州城的军士,承受住第一波伤害,左右两翼勉强稳。 眼瞅着场面大乱,数千人都要溃败。 史进被包围在军阵中,竟有走不妥架势,他一脸震怒,悲愤说道:“想我史进学武半生,好不容易想要展现本事,难道就要死此地吗?” 史进不怕死,可是死得如此憋屈,这简直让他几欲发狂。 “天要亡我也!林冲哥哥,史进此生对不起你了,来生给您做牛做马!”史进后悔不已,他一抬头,正望见项充冲杀而来,那厮抬手一抖,一柄飞刀凌空而来。 史进吓了一跳,翻身避让,惊出一身冷汗。 “轰!轰!轰!” 千钧一发之际,忽而听到远处一阵炮响。 史进茫然四顾,下一刻,他彻底傻眼。 只见正前方敌军阵中,此刻人仰马翻,地面冒出一个个大坑。 炮火所过之处,犹如犁地一样。 史进目瞪口呆:“还能这样?!这特娘的到底什么火炮?威力竟如此恐怖!” “史进哥哥,速走!”远处凌振高呼,直接领本阵炮兵,当即遁走。 史进瞬间反应过来,趁着火炮爆炸,炸得芒砀山群豪稀里糊涂,他领着残军,疯狂后撤。 这一退,便是五十多里之外。 可惜这一趟,少华山军阵,被凿穿得七零八落,死伤惨重,反而是梁山原本的士卒,倒是没有折损多少。 史进寻到一处营地,当即派出斥候,汇聚军阵之兵,终于跟朱武、陈达、杨春他们汇合。 史进一见他们,眼泪狂飙,将他们三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朱武几人也是眼泪纵横,史进大声说道:“我不怕死,只是怕害死三位兄弟,到时候我日日难安,此番见三位兄弟无恙,实在上苍保佑,此乃喜极而泣。” 朱武道:“哥哥不要哭了,你一哭,我等都忍不住。” 四个兄弟抱着大哭,好不容易情绪稳定,扭头一看,自家人马折损一半,又是悲从心来。 史进本就兄弟义气,想到那些兄弟,跟随他们多年,本打算到梁山享福,哪知道就死伤一半人。 朱武道:“还有一些兄弟,应该没死,只是受伤,当要去搜寻一二,或许还能救回不少。” 史进愧疚道:“都是我骄傲轻敌,不听凌振所言,凌振兄弟何在?” 史进说到这里,四处张望,心神悲痛无比。 等望见凌振在收拢部队,他箭步而上,一把抱住凌振,然后又松开他,作势欲跪! 凌振一把将他扶住,慌张道:“史进哥哥,为何要行此大礼?小弟实在愧不敢当!” 史进愧疚道:“我狂妄自大,造成惨败,若无兄弟炮火相助,此刻我史进已是死人一个。” 凌振赶忙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错?等一下,哥哥,还请看那边,好像有人来了。” 史进大吃一惊,急忙扭头一望,只见远方有烟尘晃动,似有大军而来。 “完蛋了!想必是芒砀山追兵到了!” ............. 第723章 大军将至原本的变化 史进肠子真的悔青了,他完全没想到芒砀山这帮人,战斗力如此之强。 少华山的兄弟,此番还特意作为前军,居然挡不住对面议论冲撞。 如果不是有凌振兄弟的火炮,早就死伤惨重了。 好不容易侥幸逃脱,不想远处竟还有大军袭来。 “芒砀山中人,莫不是有高人,前后埋伏,这还有设置如此,难道是诸葛重生不成?”朱武站在一旁,也是一脸惊叹之色。 史进长叹一声,心中无比愧疚,恨不得拔剑自刎:“可怜我史进,本想带诸位兄弟,建功立业,也好在山中闯一番名堂。现在倒好,惨败不算,此番恐怕要全军覆没,害诸位兄弟,与我史进一同而死。” 史进不怕死,可是死得这么憋屈,当真是壮志未酬,这样的感觉,实在糟糕得一塌糊涂。 凌振抬头,凝神说道:“史进哥哥,勿要乱想,只怕不是芒砀山的人马,有可能是咱们的人马!” “此话当真?”史进原本垂丧着脑袋,听到这话,瞬间眼睛发光,一下子抬头,望向远方。 “我看队伍行走缓慢,还有旗帜晃动,你看烟尘浩荡,显然行走很远距离,恐怕不是芒砀山之人。”凌振解释说道。 史进瞬间来了精神:“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 朱武在一旁道:“虽是这么说,但是咱们还是列阵准备,万一是官军,也是有可能,避免被他们冲阵。” “言之有理。” 史进当即传令准备,没一会功夫,就有喽啰来报:“禀头领,前军有两千先锋军,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帜,想必是我梁山中人。” 史进等人都是大喜,当即这才放心下来。 没过一会,果真见到前军阵列,上面是梁山旗帜,凌振一看,欢喜说道:“史进哥哥,是咱们的援军到了,前面是小李广花荣,还有金枪手徐宁。” 史进不敢怠慢,他自然知晓这两个人的本事,赶忙上前道:“小人吃了败仗,那项充、李衮设置陷阱,冲破咱们的军阵,若无凌振兄弟火炮,怕是要全军覆没。” 花荣听到这话,苦笑说道:“史进兄弟,实不相瞒,我家林冲哥哥真是担心你们吃了败仗,才飞鸽传书,让我们紧急出兵至此。” “哥哥当真是神机妙算啊,为何知晓至此?”史进不敢置信的说道。 花荣笑了笑:“我也是听吴用军师所言,具体情况,我也是不知道,只是担心您吃了败仗,我们急行军至此。” 史进瞬间服了,以前就听过林冲哥哥神机妙算,不想今日真的这般,当即说道:“有诸位哥哥相助,便不着急了。”. 朱武道:“还是派遣斥候,搜寻伤兵,能够救治一些,也是一些。” 史进点头道:“这是自然。” 花荣问道:“芒砀山那帮人,武备很厉害?” “武备寻常,只是他们冲阵能力很强,实在凶猛得很,加上左右有伏兵,我们军阵抵挡不住。”史进解释说道。 花荣说道:“既然如此,暂时不要急着进攻,我等合兵一处,安营扎寨,再聚合伤兵。明日还有援军会到。等援军到了,我们再行安排。” 史进欢喜说道:“后面还有援军?哥哥还真是未雨绸缪。” 凌振道:“林冲哥哥行事,素来如此,当真是非寻常人。” 史进、朱武等人,也是赞叹不已。 众将当即安营扎寨,歇息一夜,到第二日天明,军士又来禀报:“我们援军到了,从北面大道而来,约有五千余人。” 史进、花荣都是大喜,当即几人率先前去迎接。 等到了地方,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原来是林冲、吴用、王正青、公孙胜、刘黑子、武松、柴进、朱仝、呼延灼、吕方、郭盛等将。 大军到营地驻扎,设置中军大帐后,史进将前后事说明白,林冲笑着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史进兄弟无须自责。只是兄弟轻敌冒进,往后当要戒骄戒躁。” 史进也道:“之前出行,小弟还不明白,哥哥为何让我将凌振兄弟带上,这次若不是有他在,小弟只怕都死在阵中了。” 凌振道:“我也是按照史进哥哥命令行事,让我自行判断,可惜火炮丢失,怕是被敌人夺走。” 凌振维护史进说话,很显然博得史进好感,史进不由得侧身,看了几眼凌振, 林冲道:“几门炮而已,真的给他们用,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便是准心,都是不行。” 林冲一发话,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开放不少。 史进、朱武原本心中压力甚大,想着出征没有立功,还把梁山百战百胜的招牌给灭了,实在心中有愧。 史进心中感激而又难过:“此番再行军,还请将军让小弟做前锋。” 林冲环顾左右,问道:“众将可有计策?” 公孙胜道:“这芒砀山颇有不同,当要以火炮探路,一路横扫,步步推进,逼迫他们决战才是。” 一旁吴用道:“这芒砀山是个好地方,若是占据此地,我倒是建议,还要驻扎军队,来日若攻取徐州,正好有据点才是。” “此事容后再议,此番无须着急。”林冲宽慰说道。 公孙胜望瞭望天空,开口说道:“若无意外,未来三天都是晴天。今日可以把火炮推过去。” 林冲颔首,转而对凌振道:“凌振,此番我领三十火炮,一百门石炮,咱们只管在山下炮轰,一路横推过去,只管等他们下山。” 凌振大喜,知道这是给他建功机会,当即领取火炮营人马,便在山下设置火炮阵。 当日,便是对着山林一顿炮轰,初冬没有风雪,很快便弥漫火势,这火越来越大。 没过多久,这半山都生出大火来。 烧到半山,这火便逐渐熄灭。 此刻已渐黄昏,众将都回到营地,安营扎寨,要等第二日再战。 此刻芒砀山中,山寨中,却是一片肃杀。 此刻大寨上方,坐着一人,正是寨主樊瑞。 项充说道:“梁山大军汇聚,只怕来者不善。” 樊瑞恼怒道:“当初高俅来人,被我打发,只是他们胡乱散播消息,惹得此等祸事来,实在可恨。” ...... 第724章 先下手为强最好的机会 要说这樊瑞,也算是一号人物。 樊瑞原本是濮州人氏,早年曾作全真先生,学得一身妖法,传闻能呼风唤雨,善使流星锤,神出鬼没,人称混世魔王。 此人占据徐州沛县芒砀山,与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一同打家劫舍,也算是快活,汇聚八千人马,官府一时之间也奈何不得。 项充叹息说道:“都说梁山探子极为厉害,以前我们还不相信,这高俅的人,跟我们一接触,他们马上就要讨伐我们。” 李衮不满说道:“若是说来,还是高俅这个狗贼,最是狡猾,让我们互相攀咬,咱们拒绝他们的要求,他们偏要散布消息,分明就是故意的。” “那又如何?事到如今,咱们难道坐以待毙?咱们靠着埋伏,击败那梁山先锋,但是梁山定然会报复回来。”项充一脸忧虑道,“那一日,若不是他们准备不及时,或者那什么火炮再多一些,恐怕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不要吵了!吵又吵不出结果。”樊瑞坐定说道,“事到如今,只有面对。项充兄弟,我且问你,那梁山的火炮,当真犀利无比?” “何止犀利?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模糊,地面都是大坑,只要被炮弹击中,当场死亡,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武器。若不是梁山迎敌仓促,我们又冲杀到敌军本阵,恐怕咱们损失更大。”项充也算是勇武,可是听到这话,神色之间,竟有几分后怕。 项充勇猛,可不是傻子。 战事结束后,项充等人打扫战场,便是受了一阵火炮轰击,真正落入军阵的也就五六发,可是杀伤力,真的非常惊人。 梁山是庞然大物,听闻扩军到十万人,这还怎么打? 樊瑞沉默,良久才道:“今日的消息,我听说他们炮轰了半日,新山下都弄出大火来,便是大半路径都被他们打通,想必明日定要攻上寨子来。” 李衮说道:“我听说那林冲也来了,不如明日一早,太阳未出之前,咱们聚合山寨之兵,放火箭冲杀,袭击大营,若是一战而杀林冲,梁山定然不战而退,咱们危险自然解开。” 项充沉默一阵,见樊瑞哥哥没有说话,终于无奈说道:“这个想法虽好,但是你可知道?那林冲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我听闻高俅当初派遣数百人追杀他,都让此人轻松走脱,不但如此,那追杀的人,都被林冲全部剿灭,更别说此人一身武艺,弓马娴熟,百步穿杨,那丈八蛇矛冲杀之间,如入无人之境。” 樊瑞听到这话,登时觉得大难临头,心中却又不甘心:“难道我们坐以待毙,便是投降?” 项充道:“打自然要打!此番咱们乃是自卫,是他们主动打我们。” “要怪便怪高俅!”李衮不满说道。 樊瑞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再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咱们杀了那么多梁山人,他们会绕过我们?便是现在下山求饶,肯定也会被他们杀了祭旗!” 这话一出,项充、李衮两人都露出决然之色。 “大哥说得没错,前后都是死,那就冲杀一次好了!”项充大声喊道,“明日他们若是上山,咱们明天一早埋伏好,等他们上到半山腰,咱们半道劫杀,这样的话,他们前后首尾不接,我们攻其不备,定然能够成功。” 这话一出,樊瑞眼睛一亮,大喜说道;“这个计策甚好!我看倒是可以。” 李衮道:“我也有一计。” 樊瑞大喜,问道:“我的好兄弟,又有什么计策?” 李衮道:“现在梁山乃是攻打我们一方,我们或许可以扰乱军营。” “怎么个扰乱法?” “小弟愿领五百人,挟马儿,佯装进攻,到时候敲锣打鼓,战鼓擂,想必梁山定会防备。”李衮慢悠悠说道,“若是有梁山军出营,我们便撤退,等他们退去,我们在敲锣打鼓,扰乱其人,重复来个几次,到时候让他们夜不能寐,到明日如何还有体力精力,与我们作战?” 樊瑞听到这话,眼中冒光道:“这个好,此乃良策,今夜袭扰,明日他们便是疲惫之军,到那个时候,我们趁他们攻击山寨,半路而击,定能够大胜而归。” 李衮受到鼓舞,赶忙说道:“我挑选精锐,在山那一头准备良马,山中寻猎户之类,这样山中行走,如履平地,纵然有梁山兵来追,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项充担忧说道:“我听闻梁山能人异士甚多,不可轻敌,若是侵扰,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樊瑞不满说道:“项充兄弟,我知你是谨慎,可是实在太过畏惧梁山众人,他们也都是一个脑袋,两个手,真的打起来,一样会流血,只要能流血,咱们也不是孬种,只管跟他们厮杀好了。”.. 项充听完这话,只好说道:“哥哥说的是,那让我与李衮兄弟一起吧。” “项充哥哥,你夜里好生休息,准备第二日大战,晚上我去便是,我最擅长山中行走,到时候看他们奈我们如何?”李衮得意洋洋说道。 三人又说一阵,樊瑞提议说道:“既是后半夜行动,先吃些酒肉,再挑选五百人。” 李衮说道:“那小弟先去,两位哥哥先喝酒,我一会便来。” 李衮寻了五百擅长山间行走之人,又寻夜中能视物之人,这个年代,很多人晚上根本看不清楚,实在是不同。 等忙好这些,李衮这才折返,跟两位哥哥饮酒,然后便回到屋子中休息。 到了下半夜,李衮起身,领着五百人,骑马从后方绕行到梁山军行营之地。 李衮站在一处山头,俯瞰下方大营,只见营地灯火通明,还有篝火燃烧,最关键四面都有塔楼,守卫森严。 “这后半夜功夫,梁山的守护居然还如此完备,幸亏没想着偷袭,便是偷袭营地,也是根本不可能成功。”李衮又是庆幸,又是后怕。 想了一会之后,李衮深吸一口气,左右一看,此地距离营地甚远,只要惊动他们之后,走得肯定很从容。 .......... 第725章 声东击西气死史进 第725章:神龙之行!李衮的惊恐!李衮前思后想,很快下定心思,回头对一个小头领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三当家的,早已准备妥当,锣鼓还有炮仗,全部都有。咱们虽离得远,定能够惊动到他们。”那小头领巴结说道。 “甚好!把两百人到东边山头去,我这边不再敲锣打鼓,便你们那一头响动,到时候便撤,在马家坡汇合,等他们退兵了,我们再回返过来,侵扰个三五次,他们便乏了,到时便可回山寨领赏。”李衮盘算得极为妥当。 “小的们,咱们此番都是为了山寨,今日不拼命,明日我们都得死。” “杀!杀!杀!” “杀!杀!杀!” ....... 喽啰们登时一个个拿起锣鼓、炮仗,登时半山腰一阵鬼哭狼嚎,敲锣打鼓之声,响彻不休。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梁山军营,夜里值守乃是呼延灼,当即策马而来,命令道:“做好防护,只怕是芒砀山那群人夜袭军营。再去派人,禀告林将军。”m.. 当即有人飞速向中军大营禀告,林冲从第一声锣鼓声中,便睁开眼睛,他夜里向来不卸甲,此刻直接坐起身,一只手按住床畔长刀,神色一凝! 营帐钻进来一人,正是钱小忠。 “将军,外面有人敲锣打鼓,想必是芒砀山的人,只怕是打算偷袭军营。”钱小忠说道,“呼延灼将军在外镇守,防备有人偷袭。” 林冲当即起身,来回走了两步:“袭营吗?若是袭营,才不会敲锣打鼓的戏码,只怕是来一出狼来了的游戏。” 狼来了? 那是什么东西? 钱小忠愣住,显然在思考什么是狼来了。 难道外面还有狼群? 林冲也反应过来,顺口说了一个寓言故事,他也懒得解释,当即掀开帘子。 只见外面汇聚不少降临,刘黑子、花荣、武松、王正青、吴用、公孙胜他们都到了。 “你们这阵仗也太大了,不过是小贼叫嚣而已,怎么都来了?”林冲笑吟吟说道。 “史进兄弟在前寨,说是要冲过去看看。”花荣开口说道。 林冲也不说话,径直朝着响声方向走。 等到军寨前沿,呼延灼道:“敲锣打鼓好一会了,想必在正前方山腰,倒是不见人下来冲寨。” “他们不会冲寨的。”林冲果断说道,“这是袭扰之策,这芒砀山的樊瑞,还真的有些头脑,不是一个莽夫。” “那我们该如何?要不让史进前去一探究竟?”呼延灼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自从战败之后,跟在梁山之后,总是获胜的感觉,着实让人上瘾。 史进穿着一身铠甲,阔步而来:“哥哥,让史进前去看看,这群人实在太过嚣张,居然敢寻衅至此,让我带一千人,上山寻他们麻烦。” 林冲摇着头:“上去做什么?黑灯瞎火的,说不定人家就是等我们去追,万一人家设置陷阱,去了折损兄弟,还不一定能够找到他们,不划算得很。” 史进憋屈说道:“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让他们在山中呼啸,这要是吵嚷一夜功夫,我们还怎么睡?到明日攻打芒砀山,恐怕都是没有气力。” 一旁凌振主动说道:“不如让火炮轰一下试试?” 吴用摇头道:“那山头距离此处甚远,想要炮轰,恐有难度,真的轰起来,能不能打到都是麻烦。” 史进当即说道:“哥哥,我等轻装便行,从山下分开,提短刀长枪上山,各分三层,总有办法的。” 吴用听到这话,道:“这个能试试,林冲哥哥,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叫嚣,若是吵嚷一夜功夫,我们整个军营数千人,岂不是都要听他们吵闹?” 林冲颔首道:“也好!史进兄弟,小心为上,捉不到人,也是无碍,只需要驱赶便是。” 史进连连点头,当即领取一千兵马,一路朝山中进攻。 说来也奇怪,史进一路行走无碍,等他们上到山腰,竟是不见半个贼人。 史进恼火回返,道:“贼人甚是狡猾,我们进,他们便退,不见一个人。” 吴用安慰何所道:“方才林冲哥哥说了,只要驱赶便是,抓不抓到人,并无关系。” 史进还是恼火道:“他们实在不把我们梁山放在眼中,小弟心口有一股恶气,只想把他们抓了,交给诸位哥哥处置!” 九纹龙史进心中的确有火,他本想是来立功的,结果被人家打得屁股尿流,可算是丢了脸面,这种事情,让他心情颇为难受。 史进恨不得马上报复回来,好好洗刷耻辱。 梁山猛将如此之多,史进素来自傲,岂能容忍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史进刚要说话,突然东面山头,再次传来敲锣打鼓的声响。 不但有锣鼓喧天,还有炮仗冲天,直炸得噼里啪啦作响。 这样的声响,哪里还能入睡? “混账!这群狗贼,岂有此理,实在是欺我也!”史进气得一蹦三尺高,一双眼睛好似都要向外面喷火,“林冲哥哥,让我去捅死那厮,看他们如何挣扎,混蛋家伙!” 林冲哈哈一笑,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好奇之色:“这个计策之人,着实有些头脑。” 吴用立马回过神,赞叹说道:“声东击西,芒砀山三人,不是庸碌之辈,若是能为我梁山所用,也是一段佳话。” 王正青也道:“加亮先生所言有理,这樊瑞、项充、李衮三人,各有谋略,虽是占据守势,但是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有所筹谋,心思坚毅,这三人行事也是不凡。” 林冲微微点头:“不错,传言他们要攻打我们梁山,此事到底是有人造谣,还是胡乱攀扯,也是未定之数。史进兄弟!” 史进大喜,赶忙抱拳说道:“卑职领命!” “你先东面山头看看,先是驱离再说。”林冲宽声说道。 史进点头道:“卑职领命!” 当即史进领取部下,直接扑向东面山头,哪知道他们刚到山中,那些人早就鸟兽散。 史进还站在半山腰,气得眼睛都绿了。 ........... 第726章 神行之法完全不同的手段 史进是真的生气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帮狗日的,如此戏耍我,实在可恶!”史进站在半山腰,目睹那一边山头,那群山贼敲锣打鼓,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直接飞过去,把他们砍个稀巴烂。 史进怒骂一声,提着手中长枪,箭步如风,便要追过去。 可是,他刚跑了几步,身后就有人喊道:“头领,不可冒进,林将军吩咐过,梁山军令甚严,不可莽撞啊。” 史进听到这话,将长枪往地上一砸:“犹如黄鳝一样,滑不溜丢,实在让人愤怒!走,回营。” 愤怒归愤怒,可是这般漫无目的瞎追,反而不美。 等史进回营地之后,垂头丧气,单膝跪地道:“卑职无能,让贼人跑了。” 林冲上前将他扶起,道:“史进兄弟立功心切,其心可嘉,不过,天下万物之间,忽悠牵扯,当初还有田忌赛马,史进兄弟无须沮丧。” 史进听这么一说,心情也好上许多,起身回望半山腰那群人。 “叮叮当当!” 敲锣打鼓之声,不绝于耳,时不时还有叫嚣嬉笑之声,好似在嘲笑梁山群雄一样, 不少武将都露出愤愤不平之色,唯有林冲面露淡淡笑容。 “我们要从任何人身上学习经验和教训,芒砀山以弱抗强,有这个魄力和勇气,非比寻常。”林冲肯定说道。 史进道:“哥哥,难道任由他们嚣张吗?若是吵嚷到天明,明天只怕都难攻打芒砀山。” 林冲老神在在,环顾左右,故意问道:“王相公,加亮先生,两位可有良策?” 王相公抚须一笑:“将军胸有成竹,早有定计,在下就不献丑了。” 吴用也打趣说道:“哥哥心情大好,筹谋许久秘密武器,便是等今日测试,今日遇到这样的场合,乃是绝佳啊。” “哈哈哈哈哈!还是两位知我啊!”林冲高兴地大笑,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直把史进、朱武等人听得一脸懵逼。 好在史进不是蠢材,瞬间明白过来,看来梁山有杀手锏了。 林冲拍拍手道:“解珍解宝何在?” 话音刚落,一处黑影中,走出两名健硕男子。 不是旁人,正是登州猎户兄弟:解珍、解宝。 这两人早就换上皮甲,神色锐利。 林冲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两位将军训练山地军多年,今日正好拿出来试试,看看你们的本事,又是如何。” 解珍说道:“宵小之辈,不足挂齿,看我们兄弟二人,将那藏在山中的小贼擒拿!” 解宝也道:“我们兄弟二人,苦练多年,便是等今日一展身手。既然敌人侵扰,我们兄弟两人便为哥哥分担忧愁。” 史进上下打量解珍、解宝两人,疑惑问道:“两位兄弟,打算追击那些人?” 解珍道:“史进哥哥,正是如此。” “你们靠什么追他们,我们进,他们便撤,来无影,去无踪。只怕难得很。”史进心中又是气恼,又是不服气。 凭什么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肩膀,哥哥让这两个人去做什么? “我们两人靠着一双脚,还有一双眼睛,再有这双手。”解珍笑吟吟说道。 史进向来自负,听到这话,更是不服气了。 哪个不是一双脚,一双眼睛,难道还有人三头六臂的? 史进脱口问道:“两位兄弟,往昔是做什么的?” 解珍明白过来,眼前这位哥哥,只怕是不服气得很。 解宝道:“我们两人,往昔是登州的猎户,被人陷害,才上得梁山,不比大官人。” 这话一说,登时有几分火药味来。 男人便是这样,在自个擅长领域,自然是自负非常。 史进一听这话,心中泛起嘀咕来,他自幼学武,拜访名师,苦练武艺,打磨身体,从无一日怠慢。 当下林冲哥哥如此看重两人,居然还是两个猎户?! 这两个人,当真有本事? 史进眼珠子一阵乱转,猎户能有什么本事? 还是说眼前这两个人,有非同寻常之处? 换做往昔,史进定要挑衅一番,最好比试身手,可是眼下在军中,他又吃了败仗,梁山好汉众多,又听林冲哥哥说。 这两个人训练山地军,有数年之久,想必很受林冲哥哥信任,若是胡乱为之,才是坏事一件。 这么一想之后,史进眼珠子一转,说道:“小弟方才无功而返,实在心中愧疚烦闷,此番愿意与两位兄弟一同追击!” 解珍、解宝两人对视一眼,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笑容。 很显然,史进的小心思瞒不过两人。 解珍悠悠道:“只要林冲哥哥同意,我们两兄弟并无异议。” 林冲看了一眼史进,这个史进虽是血勇之辈,但是身上终究有些纨绔习气,血勇太过,谋略不足。 年轻气盛,争强斗狠,还需要打磨才是,往后才能够成为一块美玉。 “你前去可以,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林冲沉声说道。 史进大喜,昂着脑袋道:“哥哥只要让我去,莫说一个条件,便是十个条件,我也答应。” 林冲大笑一声,指着远处敲锣打鼓道:“解珍、解宝两人是山地军的统领,你既然要跟过去,便要听他们两人号令,令行禁止,不可独自行动,若是违反军令!” “若是违反军令,小人愿意领受任何责罚!”史进脱口而出说道。 林冲这才点头说道:“既是如此,你便去吧!” 史进听到这话,欢喜不已,不由得想着,我都追不上的人,我就不信你们能追上。 解珍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是说道:“史大官人,一会还请紧跟我们,不可掉队。”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若是掉队了,那我真的活回去了。”史进毫不在意的说道。 林冲提醒说道:“史进兄弟,你还是小心一些,解珍解宝山林之中,如履平地!” 史进也说道:“小弟也能!” “那好,那好!我们在山下等你们的好消息便是。”林冲差点笑出声来,这史进便是心高气傲,这一次让他跟过去,吃吃亏,也好知晓一些道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 第727章 山地军第一次亮相 解珍、解宝、史进等人,领着一千人,陆陆续续钻入山中。 不到十几个呼吸,渐渐消失在黑暗当中。 梁山驻地当中,林冲嘴角带笑。 众将拱卫,王正青好奇问道:“哥哥,成竹在胸,莫不是有意如此?” 朱武站在人群中,他眼珠一转,上前道:“多谢林将军培养之恩,等下山之后,史进哥哥,定会感恩哥哥之情。” 林冲不由得多看一眼朱武,在原本剧情中,这个朱武也算是不凡之辈。 梁山军师有好几位,朱武愣是弄出一番自个的名堂,实在不容易。 最关键,原本梁山宋江掌握大权,等到招安后,朱武一直作为卢俊义一方的军师,身份极为重要,多次协助卢俊义破敌,为生还的十五员偏将之一,往后封为武奕郎兼诸路都统领。 一百零八将好汉当中,朱武不仅能够立功,还能够生还,实在是非常人。 况且,朱武算不得宋江嫡系人马,光是想想,此人的谋略,乃至于情商,也是上上之选。 这样谋略型人才,林冲岂会放过,让他珍珠蒙尘,躺在角落当中,得不到发挥? 林冲故意道:“朱武兄弟,何出此言?” 朱武道:“林将军,素来算无遗策,既是让解珍解宝出面,定然有周全考量,让史进哥哥前去一趟,也好让他知晓,自个优势在哪里,缺点又在哪里。” “朱武兄弟大才,往后便入兵部议事,如何?”林冲问询道。 朱武大喜,赶忙拱手道:“有将军看重,小人定肝脑涂地,报效将军知遇之恩。” “无须如此,我们梁山为的是大义!这家国天下,有我汉家男儿子女,保护好他们,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异族人不去侮辱他们,这是我们的责任,男人的责任!”林冲正色说道,“这个朝堂昏庸无能,天下之人的灾祸,近在咫尺,不能沉溺享乐!” 这话说出,诸将神色都变得肃然。 朱武道:“小人愿同哥哥前行,不管是刀山火海,为哥哥拼杀!” “我等与哥哥同行!” “我等与哥哥同行!” “我等与哥哥同行!” 林冲环顾一圈,心情稍定,目光投向远处山峰,梁山众将也是纷纷望向那一头,静静等待结果。 ....... 史进心底鼓着一口气,他不服气,他之前追击那帮山贼,根本追不上,他根本不相信,这群叫做什么“山地军”的人,他们便能够追击到。 解珍、解宝的人马,好似早就配合好一样,瞬间十个人一小队,快速分散开。 “哼!”史进冷哼一声,人马散开,这又算什么? 那些人跟兔子一样,跑的比什么都快,这么黑的夜色下,拿什么去追击? 史进正想着的功夫,抬头的刹那,望见解珍扭过头。 史进问道:“解珍兄弟,有何事?” 解珍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史进哥哥,你可得跟紧了,若是跟丢了,我们可不好向林冲哥哥交代。” 解宝也道:“山中不是平地,史进大官人力气刚猛,可是山中道路曲折,还是不同,大官人莫要透支,若是吃不消,定要说出来。” 史进脸色一变,明知道对方是好心,可是听着话中的意思,史进总觉得被嘲讽了。 “两位兄弟只管前行,我史进定跟得上。”史进不服气说道。 解珍点点头,也不多言:“那就好!走!” 这一句话说出,下一刻,这两个猎户的速度瞬间快了一倍不止,这山林之间,如履平地,那前方的树木,他们两个好似生了眼睛,都是一闪而逝,瞬间避开。 “这么快?!” 史进大吃一惊,他刚才还没觉得什么,骤然望见那两个猎户,速度犹如一阵风,行走在山间,如履平地,草木枝桠,在他们两人眼中,犹如无物一般。 不但如此,便是周遭他的士卒,犹如山林中的猴群,此起彼伏,穿梭不停,速度极快。 整个山间,除了奔跑的声响,没有任何的声响。 史进看得目瞪口呆,这一刻,他赫然反应过来,这帮人都是有真本事的! 光是这山林之间的奔跑速度,寻常人,不,便是普通士卒,又有几个能跟得上? 史进心中佩服,可还是不服气得很,他一咬牙,疾步跟上,他体力好,不怕跟不上。 只是跑着跑着,史进渐渐露出震撼之色。 解珍、解宝的速度,似乎不曾降低,反而越来越快。 史进露出又惊又怒:“开什么玩笑?这是上坡,怎么跑得这么快?开什么玩笑啊!” 史进使出吃奶的劲,疯狂追赶,可是跑着跑着,最后连解珍、解宝的屁股都看不见了。 不但如此,便是周遭的士卒,史进渐渐都有些跟不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史进渐渐感觉气息有些凌乱,可还是咬着牙紧追。 等到半山腰功夫,史进望着解珍、解宝定在原地,像是在查探什么。 史进心中松了口气,他双腿都有些酸胀,若是再继续这么跑下去,只怕要双腿发软了。 史进强自镇定,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人数大概两三百人,朝着南面下山了,应该离我们不远。至于那会东面山头的人,应该是另一波人马。”解珍蹲在地上,嗅了嗅,又摸着地上的土,顺势又借着月光看地面踩踏的痕迹。 史进:“.......” 这一会功夫,史进又傻眼了! 这特么什么本事? 看看踩踏,又到处闻,就能够猜到人马? 史进面上没有波澜,可是心中早就震惊呆了。 “林冲哥哥麾下,果然没有吃干饭的啊!不过,他说得这么厉害,可还得看看才行,光发现有什么用?人都跑了!”史进震惊完,还是不死心,当即又说道。 解珍、解宝对视一眼,然后又召集队长,他们一阵议论之后。 解珍抬手一张,道:“半个时辰,先破敌人,然后拿下另一拨人!” 史进听到这话,先是一惊,转而不信说道:“人家鬼毛都不见了,这漆黑的夜色下,到哪里去追?” .......... 第728章 解家兄弟的本事 解珍说完之后,扭过头,朝着史进说道:“史进哥哥,下山之后,恐怕会有战斗,哥哥定要与我们兄弟同行!” 史进虽然疑惑,但是打仗的事情,他还是不会乱来的。 怀疑归怀疑,可终究都是梁山中人,总不能帮到对面去。 史进说道:“便是吃了一身劲,我一定会跟上你们,只是那些人跑得甚快,只怕难以追踪。” “没事,我们追得上,他们跑不远。”解珍说道,“或者说,他们压根不想跑。” “这是为何?”史进疑惑问道。 “方才哥哥来回追击,反而让他们两个人生出怠慢之心,觉得咱们梁山奈何不了我们,只怕这会就在山下等候,只要东面响动,他们搞不好还会返回。”解珍当即说道。 史进一想,还觉得有些道理。 “那也是假设情况,若是真的走远呢?” “不可能走远,人的贪婪心是会膨胀的,当然,如果他们真的没有走!那也好办!”解珍脱口而出,“只要他们不回山寨,那咱们便有办法。” 史进半信半疑,嘴上还是说道:“那就随你们同行!” 解珍、解宝也不耽误,当即发布号令,登时这群人快速消失在树林之中。 解珍、解宝一路快行,整个山地军犹如一张大网,不断收拢,时不时有鸟叫声。 起初史进还没有在意,时间久了,方才意识到,这不是什么鸟叫,而是解珍他们的传令手法。 正在这时候,东面山头,果然响起一阵敲锣打鼓,好似在示威一样。 史进大急道:“还真的在那边,解珍,只怕是同一拨人!他们跑那边去了,还是分兵一处,朝着那头追吧?” 解珍没有听见一样,一个劲地往下追:“林冲哥哥曾经说过,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史进苦笑说道:“可是他们先动了啊!” “不!他们没有动,他们只是重复之前的动作而已,他们还是不动的,不过,他们现在动静比之前更大了,那我们便该行动了!”解珍此刻的人眼神,无比的犀利,犹如一头猎豹,瞬间锁定猎物。 “走!”一旁解宝没有多余废话,整个人的速度瞬间变得极快,直接跨过山顶,然后朝着山的北面俯冲而下。. 解珍也不多言,而是急匆匆朝着山下走动。 史进也反应过来,因为他听到那一头山脚下,居然传来一阵响动之声。 这个声音不大,可是那绝对不是梁山的人! 史进的眼睛,瞬间瞪得巨大,他想要提速,可是身子竟然开始失控,因为他们在下坡,这个山地实在不好行走。 “嘭!”的一声,史进一个猝不及防,因为速度太快,竟直接撞在一棵树上。 “混蛋!” 史进大骂一声,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等他反应过来,山地军居然直接不见了! “这也太快了吧!他们到底怎们做到的?”史进感到一种绝望,还有一种愤懑。 史进心中那股骄傲,此刻被碾压得粉碎,这种破碎感,让史进又是难过,又是懊悔。 “林冲哥哥,原来是这个意思!我真的太愚蠢了,竟然以猎户的身份而鄙夷他们!他们虽是猎户,但是猎户中的王者!”史进自傲不假,可是有一颗自省之心。 这一刻,史进彻底醒悟,他之前的行为,是多么的幼稚和狂妄。 这个世界上,他做不到的事情,并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我太幼稚了!梁山之将领,能够占据一席之地,况且还整训一军,岂是寻常人物?我居然还瞧不上?史进啊史进,这才是你的致命之危啊,若是这般轻视旁人,总有一天,会因为这个死于他人之手。”史进瞬间洞察,深深反省,当即不敢怠慢, 山下忽而传来嘈杂之声,很明显两拨人马撞击上了。 只是追击的速度如此之快,这是史进没有预料到的。 史进调整呼吸,努力平息心境,然后站起身,便要冲下山头。 然而,史进刚冲出去一阵,感觉整个肺部都要爆炸一样,他的双腿也不受控制地颤动,再回想方才解珍解宝两兄弟,那两个人下山,几乎是风驰电掣。 “我自诩体力无双,耐性极好,可是遇到这两个兄弟,当真是自愧不如啊。” 史进大口喘着气,终于调理顺当,然后风一样追击。 他不断地往下奔跑,大腿传来的肌肉酸痛,让他明悟过来,这种极限状态下的爆发,他根本做不到! “那些家伙,到底做到的?!” 前方喊杀声震天,显然交锋开始。 当史进终于冲入后军,赫然发现,前面的战斗居然快要结束了。 “我竟然啥都没做?”史进内心格外的崩溃,他辛苦追击来此,居然就来了一趟寂寞。 什么狗屁都没做。 “史进穿过人群,终于来到前方,然后露出震惊的神色。 地面有一些尸首,不过数量并不多,更多的还是俘虏。 史进抬头一看,望见解珍、解宝那一头,居然架着一个人。 “幸亏抓了这个头头,才这么快结束战斗。”解珍笑眯眯说道,“史进哥哥,你来得正好,咱们立功了。” 一个“咱们”瞬间让史进又是感动,又是难过。 史进摊开手道:“抱歉啊,我来晚了,啥都没做。” “哪有?若无哥哥之前追击,他们岂会如此嚣张,把我们不当回事呢?”解宝笑嘻嘻说道。 史进瞬间明悟过来,他真的很想抽自个一巴掌。 太蠢材了! 他真的是太蠢材了。 想到这里,史进抱拳说道:“从今往后,两位便是我史进的哥哥,我过去狂妄无礼,今日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解珍哈哈大笑:“无须如此,史进哥哥,咱们回家便是!” 那捆绑之人,张口喊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杀了我吧!我李衮不当俘虏。” 李衮这会也是懵逼的半死。 千算万算,他怎么都没想到,梁山居然会有这群猛人! 解珍大声说道:“我家哥哥对你刮目想看,怎么会杀了你?” 李衮听到这话,脑子更是一头雾水。 “我与你们家哥哥素不相识,真当我好诓骗吗?” ............... 第729章 一鼓作气什么是实力 李衮是真的一头雾水,他到现在为止,完全在怀疑人生。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群梁山军狂冲而下时候,犹如山林中的黑豹,他们使用的武器,也是极为奇怪,短刀、短弩,出击极为迅速,彼此配合极为娴熟。 最关键,他们追击的手段,还有反应速度,都是常人不可匹敌的。 李衮最开始也发现了追兵,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撤退,然后发现,所谓的撤退,根本就是开玩笑。 李衮的人马,也算是精挑细选,山间行走,也都是好手,全力之下,根本甩不开那群人。 最终短兵相接,一个照面便被对面打崩! “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两位好汉,我也不求饶命,还请不要滥杀,跟随我的兄弟,不少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上到概念砀山,不过是挣一条命罢了。”五花大绑的李衮,到了这一刻,还惦记着手下兄弟。 史进听到这话,颇有些五味杂陈,想到少华山,也是这样。 “你这家伙,倒是不坏。若是好好发展,我们梁山也不会来征讨,要怪就怪你们打梁山的主意。”史进高声说道。 李衮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也不去分辨,那是高俅的主意,他送来金银,让我们攻打你们,我家樊瑞哥哥并没有同意,不想高俅那厮,故意散播消息。”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倒是一个误会。”史进听到这话,勃然大怒,“高俅,你这个狗贼,竟是卑鄙如此,害得我兄弟死了那么多人。” 李衮也不多言:“既是落到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是什么好杀之人。只是不想死得稀里糊涂,好歹要把事情说个明白。” 解珍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别张口要死,闭口去死,真的想要死,可没有那么容易。我们决定不了,得我家林冲哥哥说来,那才算话。不过......我家哥哥颇为看重你们几人,想必你们想死,那是很难了。” 李衮道:“我与林冲大当家从未见过,为何要这般说?” “等你下山之后,见到我家哥哥,你再问他吧!”解珍哈哈大笑说道。 那一头,解宝问道:“东面山头,还有你的人马在那里敲锣打鼓,是你派人去劝降,还是让我的人马,过去剿灭?” 李衮面露痛苦之色,知道这次疲军策略,算是彻底失败,当即说道:“我不能为一己私欲,不管他们死活。还请将军饶恕他们,我会请人过去劝说,让他们都投降。”. “那好!还请李衮兄弟,信守承诺。”解珍沉声说道。 李衮仰天说道;“若有半分诓骗,让我全身烂疮,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解宝点点头:“无须发誓,既是林冲哥哥看重,你一定有独特之处。” 解珍也说道:“那你点在便点人,让他过去劝降。” 李衮也不含糊,当即喊了一个小头领,吩咐几句,那人便朝着山东头跑去。 “那我们也走吧!”解宝朗声说道。 .......... 山下,梁山本阵大营。 火堆燃烧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夜色很浓,唯有火焰照耀的地方,看得清清楚楚。 没过多久,众人先是听到东边山头,再次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武松疑惑说道:“怎么回事?看来真的是两拨人马!” 刘黑子将斧头一提道:“让俺杀过去看看,这样叮叮咚咚,实在不将我梁山放在眼中。” 林冲微微抬手,道:“让箭矢再飞一会!这乌漆嘛黑,有些事情,我们要等一等。” 既然是林冲哥哥发话,众将自然没有反驳之言。 果不其然,那东面山头敲打一阵之后,好似察觉到什么,竟然灭有再敲打下去。 “山那头有声音!”呼延灼提醒说道。 众将都竖起耳朵,听到山那一头,有呼啸厮杀的声响,声音不是很清楚,可是咒骂声,还有惨叫声,时不时传递而来。 这些声音,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众人便听不到山那一头声响,很明显战斗结束了。 “要不我去看看?”呼延灼有些着急。 “解珍、解宝应该拿下他们了。”李冲颔首说道。 众将瞪圆眼睛,听林冲哥哥说话,好似神仙在做预言一样。 “这么快的吗?”呼延灼好奇问道。 吴用解释说道:“应该都是疑兵,本来就没胆量攻营地,只是为了骚扰而已。” 仿若在验证林冲的话,远处山头,突然点燃一支支火把。 这是之前定下的安好,若是升起火把,定然是拿下敌人了。 下一刻,那火焰长龙陆续下山,人群最前方,众将望见解珍解宝两兄弟,身后跟着有些狼狈的史进。 最关键三个人中间,还绑缚着一名好汉。 众将心服口服,呼延灼感慨说道:“都说诸葛武侯神机妙算,今日见林冲哥哥,当真也是神算无敌啊!” “俺爷爷有千里眼,一眼便看透。”刘黑子嘎嘎笑着说道。 武松激动说道:“往后打仗,哥哥说什么,便是什么,二郎早就知道了。” ........ 听着这群心腹的马屁,林冲微微一笑,高声说道:“解珍、解宝,你们做得很好,山地军第一次参战,便立下大功,这次征伐芒砀山,你们记首功!” 解珍、解宝大喜,他们两个人来山中许久,一直憋着一口气,苦练许久,今日终于在众将面前,好好施展一番。 两兄弟单膝跪下,解珍说道:“林冲哥哥教导有方,我们兄弟二人,幸不负命,捉拿芒砀山李衮,还有手下三五百人。” 林冲目光投向李衮,哈哈一笑,径直走过去,双手重重拍在他的臂膀,亲自为他解开绳索,宽声安慰道:“李衮兄弟,你乃是好汉一名,这个半夜袭扰军营的计谋,想必出自兄弟之手啊。” 李衮懵逼了,他也是个猛汉子,素来不服人,然而见到林冲,只觉得一股莫大的威势席卷而来。 眼前这个壮阔男子,好似有一种强大的压迫。 这种压迫感,比山中樊瑞哥哥带来的还要强大十倍,不,是强大一百倍啊。 不但如此,这个军营之地,林冲哥哥周围,居然站着一群猛将。 骤然一看,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膀大腰圆,简直是猛将如云。 “这便是梁山的实力吗?!十个芒砀山也打不过啊!” ............ 第730章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服气了 无怪乎李衮有这个念头,之前见识过梁山火炮,他心中也是有些畏惧。 此番见到梁山群英汇聚,一看这些人的甲胄,还有架势,哪里是寻常人物啊。 耳畔听到林冲夸赞,李衮莫名脑子一热,一张黑脸都红了,便是耳朵根都在发红,他竟然感到一阵紧张。 苍天啊! 换做以前,这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李衮支支吾吾说道:“微末计策,在将军面前,不足挂齿。” “弱小而不畏敌,正计与诡计合用,有勇又有谋略,乃是强将一名。李衮兄弟,不如投入我梁山之中,为天下百姓而战?”林冲轻声问道,态度诚恳。 解珍在一旁,将高俅谣言一事说给林冲,林冲听到这话,登时眼神一凝,杀气骤增,眼神犹如刀剑一样锋利无比。 李衮刚还觉得春风拂面,可是刹那之间,感觉暴风雪一样,直接要将他冰封。 这也太可怕了吧! 看来那高俅与林冲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高俅害死我岳父,差点害我家破人亡,屡次与我梁山为敌,若不是众多兄弟团结一心,我梁山上下,早就死在高俅之手,这个狗贼居然挑拨梁山与芒砀山关系,实在是猖狂至极!”林冲厉声说道吗“总有一日,要诛杀高俅狗贼,为天下被他欺凌的百姓复仇。” 众将也纷纷响应,林冲这边舒缓口气,轻抚李衮后背道;“李衮兄弟,咱们之间并无仇怨,只是被高俅挑拨,不如这样,我放兄弟回山中便是。至于是否入我梁山,都随你们办。” 李衮露出不可置信神色,他千算万算,完全没想到这位梁山之主,居然有宽阔的胸怀。 这样的人物,绝对是天下少有的奇才俊杰啊。 “林将军,当真要放我回去?”李衮再次问道,眼神满是震惊。 林冲哈哈一笑,朗声道:“当然!回去之后,请替我向樊瑞大当家问好,若是诸位不愿意归顺梁山,那也无恙!我们梁山今日便会撤军!” 李衮瞬间被林冲的豪迈所吸引,当即拱手道:“哥哥仁义,举世无双,小弟愿回山寨,劝说我家哥哥,只是我们三兄弟共患难,若是我家大当家不愿意下山,小弟也只能留在芒砀山中。将军若要讨伐,我也不会半分怨恨。” 林冲很是满意,抬手道:“来人啊,领一千两黄金,三千两白银,送与芒砀山。” “不可如此,实在不可如此,此等贵重之物,实在受之有愧。”李衮连忙推辞,心中震撼不已,“哥哥的胸怀,犹如泰山之高,东海之广阔,小弟有罪,万万不能受此物。” 林冲却道:“兄弟啊,你莫要误会,金银之物,一方面三位当家所用,另一方面,此番前后搏杀,也折损不少山中兄弟,你拿此金银回去抚恤才是。” 李衮听到这话,登时嚎啕大哭,直接跪在地上,磕头道:“哥哥这般大恩,我等如何报答?” 林冲道:“你只管将金银领去,至于我军伤亡,自有厚恤。” 李衮心服口服,彻底被林冲的仁德所折服,当即也不废话,带着手下,离开营寨。 众将目送他们离开,吴用拱手道:“哥哥,真是兵不血刃,折服他们三兄弟啊!” 刘黑子疑惑道:“不会吧!说不定他们回去之后,就不来了呢。” 吴用呵呵一笑,晃动着扇子,微微摇动。 林冲也废话,转过身朝中军大帐走,一边走,一边道:“诸位降临各司其职,史进、朱武两位兄弟,随我到营帐去。”.. 众将纷纷称是,各自散开,史进、朱武紧随林冲之后,没一会功夫,便到了中军大帐。 林冲径直走到上位,转过身坐下,目光从史进、朱武两人脸上扫过。 林冲似笑非笑道:“史进兄弟,此番与解珍解宝两兄弟一同上山,感觉如何?” 这话一出,史进脸色一白,转而发红,然后他单膝跪地,拱手道:“往昔我狂妄自大,多年的老习惯,今日也是自傲自满,着实张狂。今日见到解珍、解宝的本事,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明白过来,哥哥的用意。” 朱武在一旁安慰说道;“大官人无须如此,知耻而后勇,往后谦虚谨慎,完善其身,才能有更大的造化。” “你命中有劫数,便是应在这狂妄自大上,若是戒骄戒躁,往后定有更大机缘,若是不听教诲,迟早有一劫难。”林冲沉声说道。 换做旁人这么说,史进嗤之以鼻,唯独林冲哥哥这么说,史进那是心服口服,当即道:“小人明白了!小弟原本心高气傲,这一次算是明白了,外面那些人的本事。” 林冲安慰道:“人不怕失败,最怕失败而不自知,才是可怕。往后定要勤学苦练,等会山中之后,我有一套枪法,传授与你。” 史进原本还有一些沮丧,听到这话之后,狂喜莫名,自顾自喊道:“师父在上,弟子给您磕头了!” 史进知晓林冲的本事,此刻脑袋连磕三下,兴高采烈。 林冲愣在原地,这小子还真是顺杆子爬的厉害。 “我有一件事,回头要安排你们两人。”林冲又说道。 史进、朱武当即道:“哥哥尽管说来。” “明日.....你们便这般......”林冲喃喃说道。 说到后面,这两人都露出惊讶之色。 ......... 那一头,李衮骑马而行,周遭跟着一群败兵。 一个小头领问道:“当家的,咱们真的要投降梁山吗?” 另外有人说道:“说什么呢?乃是加入梁山,你没望见吗?梁山出手阔绰,兵强马壮,我们如何比得上?” 李衮哼了一声道:“此事重大,我还要与两位哥哥商议才是,樊瑞哥哥待我们不薄,我定不会做背弃之人。”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赞李衮义气。 等李衮回返山中,天边泛起鱼肚白的,等他刚上山,发现樊瑞、项充两位哥哥,居然一直站在寨子外。 李衮心中大是感动,上前说道:“小弟特来请罪,还请哥哥责罚!” ......... 第731章 天下的变化策略变了啊 樊瑞、项充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话中之意。 李衮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小弟不才,落于梁山中人之手,此番回山寨来,是来劝降两位哥哥投效林冲哥哥的。” “什么?你说什么?”樊瑞大吃一惊,不由得后退一步,“李衮,也就是说,你现在是梁山中人了?我们三兄弟曾经对天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李衮,今日你便是这么做的吗?” 李衮额头见血,诚恳说道:“大哥,您听我说,我是说来劝降,可是我也未投入梁山。只看大哥意志,大哥若要跟梁山拼个你死我活,那小弟就跟哥哥一起,绝不反叛。” “唉呀!”樊瑞仰天长叹,猛地跺脚,长袖一挥,慢慢转过身。 项充眼珠一转,拉着樊瑞的手臂,安慰说道;“大哥啊,你莫要焦躁愤懑,不如听三弟把话说话,如何?” 樊瑞默不作声,只是背对着李衮。 项充明白过来,开口问道:“李衮兄弟,我知你素来义气,这前后到底发生什么?”. 李衮也不耽误,当即将前后诸事说个明白。 项充听到这话,惊讶说道:“梁山果然实力强劲,那个林冲果然是胸有江海的大人物啊。” 樊瑞也愣住,下意识转过身道:“林冲既往不咎,还送了我们金银?!” 李衮连连点头,樊瑞一脸讶色道:“这林冲的胸怀的确非凡,想必也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自负吧。” 李衮道:“大哥,梁山实力之强,便是咱们十个山寨,也不是他们对手啊。若是明日真的对决,定然不会是他们对手啊。” 樊瑞听到这话,神色一阵恍惚,好似在思考什么。 项充将李衮扶起,朝着他递了一个眼神。 李衮马上反应过来,喊道:“来人啊,把林将军送来的物资抬来。” 当即一群喽啰,抬着金银箱子。 项充在一旁说道:“大哥,先看看金银之物,咱们此番折损不少兄弟。有这些金银,也算是对得起跟随我们的兄弟啊。再说了,梁山放话出来,此番罪责乃是高俅的缘故,既往不咎,咱们何必与他们死磕呢?我们与梁山并无仇怨。” 李衮又说道:“林冲哥哥说了,若是咱们不愿意投效梁山,他们也不会征伐咱们,今日过了午后,便会撤军。” 樊瑞来回走了一圈,终于说道:“我本是修道之人,走上这条道路,也是无可奈何。至于山寨与否,我并不是很在意。我最看重的还是两位贤弟,只要你们两人拿定主意,我没有异议。” 项充想了想道:“大哥,人这一辈子,总得有奔头,咱们这个处境,过一日算一日,此番咱们又得罪官府,纵然梁山离去,那高俅岂会放过我们?若是派遣大军征伐咱们,我们如何抵挡?” 李衮又说道:“大哥,那林冲气宇轩昂,有明主之相,小弟从未见过这样厉害的人物!麾下猛将如云,文武双全。咱们若是投效他们,往后说不定还有一番基业,也是说不定。” 樊瑞惊讶说道:“你的意思,那梁山有改朝换代的念头?” 李衮迟疑道:“我虽不知,但是林将军心有天下,对朝廷颇为怨恨,更是对高俅恨之入骨,况且此人占据山东半境之地,一年半载,霸占整个山东,想必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咱们跟随这样的人物,若是闯下一番事业,到时候也是开宗之祖啊。” 李衮说到这里,项充的呼吸都变得粗重。 樊瑞也听得心动不已,又问道:“那梁山人马,当真威猛?为何你们下山的时候,轻而易举击败那叫史进的人马?” 李衮叹息一声,连忙说道:“大哥,那史进原本是少华山的大寨主,他也刚入梁山不久,领着几千人马,其中还有两千是梁山的普通士卒,我们虽说是跟梁山厮杀,其实打的是人马,根本不是梁山正规军。” “正规军?!”樊瑞吃惊道,“那一日居然还是杂牌之兵?” “应该是的,我们到现在为止,还不曾与他们最强之军交锋过。”李衮老实回道。 项充一旁提醒说道:“大哥,梁山精锐将西军都击败了。那些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卒啊,几十年都跟西夏那些异族人厮杀,结果都败在梁山之手,前后大战十数次,从无败绩。” 樊瑞想到这里,当即道:“那两位贤弟的意思,咱们一起投效梁山?” 项充、李衮对望一眼,然后同时点头。 项充想了想,又说道:“我们两人都有这个想法,只是还要看哥哥如何想的。哥哥若是不想,我们便听哥哥的。” 李衮也道:“我们三兄弟发过誓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兄弟,事到如今,你们两个还惦念着我,我樊瑞虽无大的才华,但也知道一个道理。”樊瑞抬手拍着两个兄弟肩膀,高声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既是你们大哥,岂能耽误你们前程。这林冲抬举我们三人,岂有无所谓的道理。” 项充、李衮两人都是大喜。 “我们三兄弟入梁山,也算是大喜一件!” 三人当即商议一番,将林冲赐予的金银,赏赐给喽啰们,有行离开者,发放路费,让他们各自回家,有愿意留梁山者,便准备一同下山。 等前后忙活好,有喽啰来报,说山下有梁山军马等候。 樊瑞道:“安顿差不多了,我们也下山好了。” 此时艳阳高照,初冬将至,三位头领,领着山中兄弟,陆陆续续下山。 等到军阵之前,望着山下旌旗蔽日,沙尘滚滚,军阵前方,武将聚集,披坚执锐,武备惊人。 樊瑞不看还好,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这次明白李衮话中之意,不由得庆幸说道:“李衮兄弟啊,幸亏听了你的意见,否则以这等强军,我们拿什么与他们对战?” 李衮欢喜说道:“大哥,那也是您顺势而为,得梁山青睐啊。” 三人也不耽误,急匆匆赶到军阵之前,樊瑞领头,项充、李衮跟在后面。 樊瑞跪在地上说道:“罪人樊瑞,向梁山神威将军请降!” .......... 第732章 威望天子之气肆虐 “罪人樊瑞,向梁山神威将军请降!”m.. 樊瑞身着道袍,跪在阵前。 与此同时,项充、李衮两人也随之跪下。 一阵风吹过,掀起地面黄沙。 林冲翻身下马,武松、刘黑子、呼延灼、吴用等主将纷纷下马,簇拥着神威将军。 林冲阔步上前,二话不说,将樊瑞、项充、李衮扶起。 “三位壮士,乃是人中豪杰,今日得三人投效,实在是欢喜不已。”林冲朗声大笑说道。 樊瑞见林冲真诚待见,当即放开心中担忧,真心说道:“两位贤弟诉说哥哥神威无敌,小弟素问哥哥大名,一直没有机缘相见,今日不打不相识,居然有此机缘,还请兄长宽恕我们三人无礼,若有责罚,小弟一人担当!” 项充、李衮听到这话,赶忙道:“不可如此,若是大哥要领责罚,我们两人愿意同领!” 林冲深受感动,连忙说道:“三位好汉,哪里有罪责?若说罪责,便是那高俅,害我们兄弟互相残杀,来日定要将他复仇回来,才是正途。” 樊瑞三人听到这话,深以为然,樊瑞又道:“我们三人发过誓言,要福祸相依,今日得神威将军看中,我们三人愿投效梁山名下。这是我们山中名册,还请将军一观。” 樊瑞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花名册,双手一托,递给林冲。 林冲接过一看,原来当中记录着跟随喽啰兵力,还有牛马羊数量,最后是金银珠宝之类。 “山寨中除去哥哥奖赏,我们尚有八千两白银,一百两黄金,若干珠宝首饰之类,实在无法与梁山相比,不过这些都是我们三兄弟这些年积蓄,一并供奉给梁山。”樊瑞主动说道。 林冲手捏花名册,百感交集。 那些朝堂的狗官,苦读圣贤书,做的都是什么狗事? 反倒是没有这些汉子们赤诚。 林冲想了一阵,开口说道:“天下的道理,太多先贤说过,今日有三位壮士入我梁山,便让我们共创未来。樊瑞兄弟,莫不是以前修过道术?” 樊瑞听到这话,赶忙道:“以前曾是全真先生,学得一些技艺。” 听到这话,一旁公孙胜上前道:“不错,是有一些根骨。” 樊瑞一见公孙胜,细细一看,先是疑惑,继而露出震惊之色,最后直接跪在地上:“不想见到仙师,还请先生收我为徒,弟子愿意终生侍奉左右。” 公孙胜上下打量樊瑞,越看越是欢喜,可是嘴上也不好说。 樊瑞这会跟开窍一样,当即朝着林冲磕头道:“林冲哥哥,小弟这些年,醉心修道,苦于没有名师,今日有缘,见到拜师机缘,还请哥哥看在小弟诚心份上,给小弟说上一句好话吧。” 林冲心中一乐,这樊瑞是个修道的痴人,他原本是有估计的,不想竟是这么严重。 这样也好,公孙胜一直孤独得很,等这次回梁山,定要给他修筑一个道观,让他安心苦修。 这么一想之后,林冲笑着道:“公孙先生,不如收下这个徒儿吧,便是端茶送水,也需要一人啊。” 公孙胜哈哈一笑,故意说道:“闲云野鹤惯了,带着一个弟子,实在行走不便。” 樊瑞听到这话,着实急了,赶忙道:“弟子绝不打扰师父静修,让我向东,弟子绝不向西。” “道门一途,艰辛枯寂,你可有准备?” “弟子有准备,甘愿与枯灯为伴。” “好,好,好!”公孙胜这才道,“看在林将军的面子上,我便收你为记名弟子,传你五雷天心正法。” 樊瑞听到这话,喜不自禁,连连磕头。 林冲大喜过望:“今日一早起来,便听东面枝头,有喜鹊鸣啼,我便知道今日有大喜事,现在看来,原来是落到此处。公孙先生,等此返回梁山,我便着人修筑白云观,你来做观主人,樊瑞便做弟子,岂不是正好清修?” 公孙胜又惊又喜:“这....这是在太过破费,贫道受之有愧啊。” 林冲说道:“这是公孙先生应得的,为天下人祈福,得天地的聆听之音,自然需要一座道观,潜心修炼,方才能够达到更高境界啊!” 公孙胜听到这里,面孔红得发紫,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 这是一种莫大的尊重和荣耀啊。 便是他的师尊,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林冲忽而高声说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得到上天的庇护与加持,到时候我将以无上之名,敕封那些与我作战的将士们!那些为梁山做出伟大贡献的人们,战死的,还是与我同在的同袍们,都将得到我的敕封!”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林冲是以一种雄浑而高傲的声音发出来的,这一声像是某种呼唤! 不止如此,更像是代表着苍天的意志! 这一刻,所有人都震撼了! 敕封啊! 谁能够敕封? 这一个刹那,成百上千的人,哗啦啦地跪下。 “神威无敌!神威无敌!” “神威无敌!神威无敌!” ......... 这一刻,气氛冲涌到极点,简直是伟大的声响,实在不同凡响,简直是大不相同啊。 天下的光辉,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这是不曾有过的荣耀啊! 每一个人望向林冲的眼神都变了。 这一刻,好似这个人是苍天之子,他宣布了伟大的宣言。 吴用露出激动的神色,大吼道:“天子之气!看到没有,东边的金龙在盘旋!” 公孙胜也突然喊道:“林将军有天气之气,可王天下!” “天下!天下!天下!” “万胜!万胜!万胜!” ........ 山呼海啸的声音,此起彼伏,声势无比壮大。 士气在这一刻,强盛到极点。 突然之间,这个时候一阵狂风而来,下一刻竟然乌云滚滚,竟是下起大雨来。 这大雨下得极为突兀,着实变化得不同寻常。 公孙胜大声说道:“芒砀山,乃是汉高祖皇帝龙兴之地,当日高皇帝行走之地,都有云雨而至。今日我林将军来此,风云而兴,此乃真龙也!” ........ 第733章 神化的开始史进的心思 人群的呼号,越来越大声了。 林冲站在人群的核心,感受着无数人的仰慕与崇拜。 这样的感觉,实在太玄妙了。 肾上腺素好似在飙升,便是林冲久经杀伐,大场面见识极多,此刻也被这震天的吼声感染。 林冲脸上麻麻的,面孔微红,眼神锐利而柔和,他缓缓张开手,仿若有无数人的气,向他不断汇聚。 传说中看不见的气,此刻林冲感觉到了,人们好似将他们的血勇,未来,信任,信念等等,全部加持到自个的身上。 众星捧月,众望所归,一串串的词汇,让林冲觉察到,过去的那些时机,都在慢慢成熟。 公孙胜也好,还是吴用也好,他们都在努力地将他神化。 林冲并不排斥这么做,封建化的重要特征,便是皇帝是上苍的儿子,也是能够聆听上天意志的存在。 众军的嘶吼,在芒砀山的宣誓,同样也是在暗示,他也是芒砀山气运的继承者。 刘邦是大一统盛世皇朝的开创者! 吴用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宣告刘邦的故事,同样是在宣告,梁山同样也能够做到。 这样就足够了! 一句敕封! 看来称王的时机,渐渐要成熟了。 不过,林冲没有被崇拜的声音冲昏头脑,梁山虽然强大,但是还没有到称王的时候。 所谓称王,一定是列土封疆,开府建牙。 虽然他现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但是打出名号,和猥琐发育,终究是两回事。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林冲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还是要吸收朱元璋的经验教训啊,猥琐发育别浪,这才是王道。 “我最重要的敌人是金国人,至于朝廷,目前只要不撕破脸,才是最好的。”林冲可不打算同时跟朝廷、金国人、辽国人同时交手。 至于南方的方腊,反正有童贯去收拾,他们如何,管老子宋江什么事? 他拖得越久,梁山的好处越多。 这么一想之后,林冲高声说道:“风云所至,神龙降临!胜利终将属于我们。” 欢呼声更大了,等士气逐渐平息,樊瑞欢喜不已,邀请梁山军上山,杀猪宰牛,大开筵席。 等到第三日功夫,林冲特意在寨子中,邀请樊瑞、项充、李衮一聚。 林冲也不遮掩,当即道:“我有一件事情,要与三位兄弟商议。”. 三人连连点头,洗耳恭听。 林冲道:“樊瑞拜师,往后便要与公孙先生研究道门风水之术,往后山寨中诸多祭祀之事,肯定需要他们处置。至于项充、李衮两位兄弟,本将希望你们暂且还留在芒砀山。” 项充、李衮先是疑惑,转而有些伤感,李衮道:“哥哥命令,我们自然会遵从,只是我们本事低微,入不得梁山吗?” 这话说出来,颇有些心酸。 林冲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李衮兄弟啊,你太过自谦了!正是你们大有本事,我才让你们镇守芒砀山啊。” 项充反应最快,当即问道:“哥哥是想让我们以芒砀山为据点,逐渐扩大,为梁山南下做一个据点吗?” “项充兄弟,说得极是,不过.....光靠两位兄弟还不行,我有两位好兄弟,他们叫杨志、鲁智深,以前镇守二龙山,他们还有施恩、曹正的小统领,到时候我再抽调两千精兵,到芒砀山来。” 樊瑞当即说道:“两位贤弟,当要听那两位统领的命令,好好镇守芒砀山。” 两个人大喜,这才明白林冲哥哥深意。 李衮不好意思说道:“小弟想多了,还请哥哥莫要怪罪。” “岂会怪罪,我会让杨志统领,携带粮草、金银、兵马、甲胄、弓箭等物,增援芒砀山,争取将周遭郡县攻打,为来日梁山兵马南下,提供屏障。”林冲正色说道。 项充、李衮两人当即起身,领取军令。 等到第四日功夫,林冲率领大军回返梁山。 又过半个月功夫,鲁智深、杨志等人携带军资抵达芒砀山,那又是后话。 梁山早已不同往日,史进、朱武四兄弟回到山中住了半个月,便与神威军一同操练。 这一日下值,史进约上三位好兄弟,便在他的院子小聚。 四兄弟酒足饭饱之后,一旁朱武好奇问道:“大官人,最近您好像变了一个人啊。每日鸡鸣便起,日落而回,往往饭后还要去攀登山地,这是为何啊?” 史进听到这话,大有深意望着朱武,笑着说道:“朱武兄弟啊,换做旁人这么问,我当他是真的不懂。只是你来问,分明是故意的啊。” 一旁陈达、杨春自然没有多言,静静地坐在原地。 朱武哈哈一笑:“哥哥这么说,我便明白了。看来上次抓捕李衮的行动,着实挫伤了哥哥的信心。” “林冲哥哥所说不错,知耻而后勇,前阵子,得林冲哥哥召见,我亲自展现了自身武艺与他观看,他帮我指点了错漏,而后又传授一套绝世枪法。这段时间,我着实夜不能寐啊。”史进长叹一声,“我自幼习武,再过几年,便是三十岁了,本以为武功大成,可是遇到林冲哥哥之后,才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地。 我唯有努力刻苦,弥补差距才行啊,梁山之中,猛将如云,我们四人乃是后面加入山中,梁山蒸蒸日上,往后想要立功,我们四兄弟若无本事,岂不是让人嗤笑?” 这话一出,朱武、杨春、陈达三人连连点头。 “那我们三人,往后也跟哥哥一起这般。”朱武笑着说道。 “好!那我可得好好操练你们。”史进大笑说着。 四人又喝酒,史进感慨说道:“往昔我自以为是,现在知道岁月蹉跎太多,只能加倍努力,为来日前途挣个光明。” 众人也都唏嘘,正自说的功夫,忽而外面来了一个老头,那老头不是旁人,正是那王画匠。 史进扭头一看,眉头一皱,问道:“王老汉,你怎么来了?这是出了什么事?” 那老汉一听这话,登时老泪纵横,噗通跪在地上,哀声道:“史大官人,还请救救我家女儿,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 说完这话,王老汉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愣是把头给磕破了,鲜血流了一脸。 ........ 第734章 一念春夏秋冬史进的心思 这王画匠不是旁人,正是史进当初营救的老头。 他的女儿玉娇枝被华州贺知府霸占,贺知府并将王画匠刺配远恶军州,半路之上被史进所救。 史进暴怒,便要行刺贺知府,后面被贺知府所抓,方才引出诸多事。 梁山军攻占华州,抢夺金银无数,顺道让他们父女相聚,一同上了梁山。 史进听这老头哭嚎,将酒碗往桌子上一放,朗声道:“你起来吧!莫要给我磕头,我比你还小,莫要折损我的寿元。” 王画匠是个老实人,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当即起身,支支吾吾道:“打扰诸位大王喝酒,小老头告罪了。” 一旁朱武道:“王老头,我们可不是什么大王了,此番都已投效梁山,如今都是统领。你随同上山,我听人说,也给你们父女安排事情,这等哭哭啼啼,又是怎么回事?还是说.....哪个欺负你们了?” 王画匠摇摇头道:“山中甚就好,给我们安排住所,还送了衣衫吃食,我现在也有活干,这些日子给白云观内作画。” 史进纳闷道:“既是日子过得不错,为何说让我救你家女儿?她又是怎么了?” 王画匠舔了舔嘴唇,神色颇有些无奈:“大官人,说来您莫要嘲笑,俺那女儿原本是清白人家出身,姿色不凡,被贺知府抢夺而去,便是被糟蹋了。 那贺知府死了,现在我那女儿成了寡妇,她茶饭不思,总是觉得自个污秽不堪,好几次都寻了短见。小老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只怕长久下去,若是死了,我都不晓得该怎么活啊。” 史进懵逼原地,他尴尬地望着三位兄弟,登时一阵头大。 特娘的! 老子打抱不平,怎么还带了一个拖累出来了? 这等鸟事竟也找到他? 这又是什么鬼? 一旁朱武哈哈一笑:“史进哥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这话一出,杨春、陈达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史进恼火说道:“你们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史进嘴上这么说,还是和颜悦色道:“老汉,你那女儿想死,你又来找我,我有什么能做的?” “大官人是人中龙凤,真正的好汉,老汉儿无以为报,我这女儿最服您了,若是大官人不嫌弃,老汉想让女儿给您做个暖脚婢。让她照顾您的饮食起居,那也是好事。”王画匠卑微说道。 史进愣在原地,脱口而出:“不可如此,令女儿貌美,况且还是年轻,哪里能来做奴婢呢。不妥当,着实不妥当。” 王画匠一听这话,赶忙跪下道:“大官人啊,您就做做好事,便是给您做奴婢,也好过她一个人想不开,便是死了啊。” 这话一出,史进愣了愣,想他一个九条龙的猛汉,此刻竟是为一个娘们有些头疼。 史进目光在三兄弟身上一扫,三兄弟赶忙避开目光。 娘的! 这三个没义气的,事到临头,也不见出面帮着解决。 史进酝酿一阵,终究是朱武小声说道:“哥哥,往后演武,还是作战,家中终究缺个娘们,况且哥哥是他们恩公,那小娘子对哥哥素来敬仰,老汉说得也没错,若是没有寄托的话,只怕会坏事。 当初哥哥为救此女,也是付出不少艰辛,既然人家老头儿话说到此处,哥哥若是拒绝,这老汉心中只会悲切,怕是没有指望了啊。” 史进听到这话,心中明白几分,只是他想的可不止这些。 王老汉一家,那是没有活路,没有办法才上得梁山。 这两人可没什么保全自身的本事,在梁山中怕是没什么安全感。 唯一能够牵扯到的人物,也就是他史进一行人了。 换做以前,史进断然不会换位思考,可是这大半个月功夫,他聆听林冲哥哥诸多教诲。 人就是这样,以前什么都听不进去,可是林冲哥哥一言一行,让史进顶礼膜拜,甚至事后,都会刻意去学习和模仿。 便是林冲说过的话,他都会反复背诵,说过的那些道理,都是考验一样。 王画匠的女儿玉娇枝,想必也是没有安全感的缘故。 这个时代,寡妇,还有失去名节,都是女性身上的污点。 光是一个污点,都能够让女人直接去死,何况玉娇枝还有两个污点呢。 史进换位思考一下之后,他又下意识思考林冲哥哥。 若是林冲哥哥身处这个位置,会如何想呢? 史进酒也不喝了,他起身来回踱步,一言不发。 坐在原位上的朱武,定神看了一眼,下意识点头。 这位大官人是真的大不相同了啊。 过去大官人本事出众不假,可是身上也有急功近利的毛躁,还有热血上头的冲动。 自从在解珍、解宝身后,史进哥哥犹如脱胎换骨一样,整个人都得到某种升华。 “也只有林冲哥哥,才有这个本事啊!”朱武心中着实佩服到极点了,史进哥哥也是油盐不进的主啊,此番竟对林冲哥哥心服口服到此等地步。 便是眼下一言一行,竟都有林冲哥哥几分风范。 史进忽而定住脚步,看了一眼王画匠,直接道:“老汉,你先回去。” “大官人是连暖脚婢都不要了吗?”老头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萎靡。 王画匠好似一下老了十几岁,可是他也不敢提出其他要求。 史进哼了一声道:“你又胡思乱想什么?我史进是个年轻小伙子,又不是什么八十岁的老翁,还需要暖脚的丫头! 你回去让玉娇枝准备准备,让她进我史家门,我要纳妾!若是她愿意的话,我便选个好日子,让朱武上门提亲。” 老头子一下子愣住了,显然喜从天降,让这老父亲没有想到。 王画匠嘴唇哆哆嗦嗦,老泪纵横道:“大官人,我家女儿配不上您啊!我.....我.....” “哪有什么配不配上的?我喜欢就行。”史进大手一挥,“你回去问问玉娇枝,若是晚了,我便反悔了。” 王画匠如闻天音,连连点头道:“小老儿马上回去,马上....大官人等我!”. 只怕嫁女儿如此积极的,也是头一遭吧? ............ 第735章 女人的悲哀与幸福新的变故 王老头这会也不哭了,跑得比什么都快,一会便不见了人影。 朱武有些愣怔,半晌才道:“哥哥,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定了?着实唐突了一些。大官人乃是俊秀之身,家世清白,文武双全的豪杰人物,怎么就跟这等女人在一起呢?” 陈达也道:“大官人,那贺知府凌辱过玉娇枝,可是这女子名分丢了,若是迎娶回来,便是纳妾,实在折辱您的身份。” 史进呵呵一笑,满不在乎道:“我听林冲哥哥说过,这个世道女人最是可怜,她们很多事情做不得主,却要男人们评头论足,可是我们男人就干净吗? 那玉娇枝无辜之人,被贺知府这个畜生掠夺而走,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大的折磨。她落到此等田地,便是不干净之身,这才荒谬之事。 不干净是什么? 又不是那个女人的意志,我史进便要迎娶这个女子,让她能够有勇气活下去。” 朱武听到这话,慢慢醒悟过来,不由得赞叹道:“还是哥哥仁义啊,我等终究流于世俗之念。” “不!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林冲哥哥的本事。跟在他的身旁,往往能够学到不同的见解,很多论述都是我过去不曾接触的,好像彻底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史进定神说道,“寡妇怎么了?寡妇才懂得疼人,想李黑子统领,便是迎娶的寡妇,我听闻林冲哥哥有两位红颜知己,都是寡妇呢。” 朱武恍然大悟:“原来哥哥是要效仿吗?” “哥哥说过,女人能够生育,人口才是战斗力。我要让她给我生个儿子!”史进说到这里,当即端起酒杯,豪迈喝了数口。 没过多久,史进这边得到消息,玉娇枝愿意嫁给史进。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事情,这是玉娇枝最好的归宿。 接下几日,朱武便做媒人,上门提亲,又送上金银,便由挑选良辰吉日,迎娶玉娇枝。 因为是纳妾,并不是弄得宏大。 尽管如此,将军府还是安排人,送来贺礼。 史进的院子外,流水宴席大开,众人吃得欢快,玉娇枝早就送入洞房当中。 史进戴着帽,穿着新婚衣衫,此刻正跟兄弟们饮酒。 远处传来一阵响动,朱武瞅了一眼,赶忙道:“大官人,将军府来人了,我看是刘黑子统领,还有林将军身旁的亲卫队长。” 史进一听这话,不敢怠慢,当即起身相迎。 刘黑子哈哈大笑,上前轻拍史进肩膀道:“贤弟啊,恭喜啊!这上山便把人生大事解决了。这点很好,与我一样,想俺当初跟一条狗般,上得梁山,还是靠林冲哥哥给我送了个娘们,现在我家儿子都能到处跑了。现在有娘们了,争取明年便生个娃娃来。” 史进平素也是狂放性子,可是碰见刘黑子愣是狂放不起来了。 史进笑着说道:“哥哥还请上坐,地方简陋,还请莫要怪罪。” “怪罪什么?只管与你喝酒,喔,稍微等一下,差点忘了一件事,钱小忠,你来说吧。”刘黑子往一旁一站。 钱小忠性子沉稳,不苟言笑,做事也是一板一眼,如今作为林冲身边的亲卫小队长,一言一行,可谓谨慎非常。 钱小忠上前见礼,手持一个绸书道:“奉神威将军命令,兹有史进成婚,将军府予以赠礼,黄金一百两,白银五百两,珠宝首饰三盒,布匹五十匹,丝绸三匹,胭脂十盒,为史进大官人贺!” 史进又惊又喜,着实想到,林冲哥哥居然没有忘记,还送上丰厚之礼,不由得单膝跪地道:“史进多谢将军府,多谢林冲哥哥大恩,往后定奋力杀敌,为梁山效力!” 钱小忠赶忙将史进扶起,好言说道:“林将军政务繁忙,此番前往兖州之地巡视,特意吩咐小人,这些礼物都是将军,还有林夫人精心挑选,为大官人贺。林将军说,等回返之后,再来贺喜。” 史进激动的脸色潮红,备受重视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刘黑子哥哥,钱小忠兄弟,还请上座,与我等同饮。”史进赶忙说道。 刘黑子、钱小忠也不推辞,当即上到首席,这流水席一直吃到日落,众人逐渐散去。 等刘黑子他们离开,整个院子唯有朱武、陈达、杨春四人。 四兄弟喝得脸蛋通红,跟猴子屁股一样。 好在四个人的理智尚在,并不昏沉,朱武在一旁羡慕道:“大官人,看得出来,林冲哥哥对您着实欢喜啊。此番送的礼物,也是用心过的。” 史进听到这话,眼睛都要放光一样:“是啊!我寸功未立,竟得林冲哥哥看重,此番珠宝首饰,竟是让林夫人亲自挑选,这等厚恩,简直让我感动万分。” “这样的殊荣,想必也没有几人了。”朱武满足说道,“往后我们兄弟便跟在哥哥身后,征战四方,为梁山建功。” 史进信心大增:“那是自然,我们四兄弟厮混到今日可不容易,现在得林冲哥哥信任,我这条命便卖给他了!往后谁敢对他说个不字,我史进第一个剁了他!如若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几人又说了一句,朱武等人陆续告辞而去。 史进晃晃悠悠的,走路都要不稳,好在山中安排两名女婢照顾。 等史进进了屋子,不想玉娇枝上前扶住他:“妾身准备了醒酒汤,大官人喝了之后,可要沐浴?” 史进讶异道:“你怎么出来了?” “放心不下您。”玉娇枝年岁不大,皮肤白嫩,生得娇美,犹如白色的牡丹花,着实柔嫩得很。 史进哈哈大笑:“好,先扶我进屋,我有几句话问你。” 玉娇枝点点头,两人进屋之后,婢女送来醒酒汤,史进三两口用完,又喝了一些蜂蜜水,这才感觉人清醒不少。 玉娇枝好奇道:“大官人,有什么想问妾身的?” 史进道:“也不是要问什么,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女人了,要给老子好好活着,照顾好自个身子,给老子生十个大胖小子!” 玉娇枝听到这话,稍稍愣了一下,眼眶渐渐发红,转而眼泪扑簌簌往下落,最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头扎入史进怀中。 “大官人,谢谢你!这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 .......... 宣和思念 第736章 宣和四年大局势改变的一年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 冬季一晃而过,各处刀兵似乎都静止。 将军府中,庞大的管理机构,不断有文书送入送出,还有文职人员,不断核算着各地的出入。 将军府正院中,林冲坐在上首,在他的正前方摆放着火炉,烧红的泥炭,时不时发出啪啪的声响。 在屋子的两个角落,同样也点着大火炉。 整个屋子的温度很暖和,林冲只穿着一件单衣,他的身下铺着一张虎皮。 这虎皮是解珍、解宝打猎所获,送给他来使用。 林冲盘腿坐着,目光扫下下方。 晁盖、王正青、花荣、公孙胜、秦明、呼延灼、刘黑子、徐宁、姜良策、武松、朱贵、杜迁、朱仝、裴宣等将领,早就汇聚左右。 众人全部跪坐在两侧,他们面前摆放着一个叫做五年计划的经济方针。 将领们正在认真看着,林冲时不时在解释,奖励其中的关键。 “我们打下一个地方,不是放任不管的,要建立起统治秩序,首先要确保他们的安全,安全保证之后,建立起相对公平、公正的秩序,恢复经济,保证农业发展,还有商业繁荣,同时要确保兵源的持续提供......”林冲一边说,一边指着身后的地图,“我们要继续向东,逐渐占据整个山东全境,天机阁要更快、更加明确地确定情报。” 众将频频点头,林冲环视一圈,下意识问道:“加亮先生呢?” 王正青道:“去取统计数字了。想必要回来了。” 正说着的功夫,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走路的声音格外急促,好像要跑起来一样。 众人都昂起头,下意识望向门口。 只见一个人影,一下子穿过玄关通道,然后掀开门口的珠帘,钻进来道:“林冲哥哥,大喜,大喜啊。” 林冲歪着腿,一只手按住膝盖,好奇问道:“喜从何来?” “虽是早有所料,但是最终的数据,前后验算。现在终于出来了。”吴用一脸兴奋之色。 众将也露出好奇之色,晁盖最先道:“我们去年农业种植扩大,新的农作物,还有新的种植方式,很多地方都是大丰收。” “粮食大丰收,郓州粮食比去年同期多出六倍,济州、青州收取赋税也是大量,按照目前统计,我们获取的粮草,足够支撑梁山十万军两年之用!”吴用眼睛都冒出光来,“更别说商贸带来的金银收入,也是巨大,我们与辽国的商贸也有很大的获取,金银收入比上一年增长十倍不止,等到开年青州、兖州、济州等地春耕,明年收获只会更胜。” “棉花是好东西,尤其是穷苦人家,有了棉花,当真是能够让人暖和很多。”晁盖说道,“可以做棉衣,还能做被褥,冬天有了这个,很多人都不至于挨冻而死了。” 黄信道:“此物制作成棉甲,防御惊人,好处多多。或许能够推动甲胄的变革。” “有了这么粮食,咱们往后打仗也就不担心了。”王正青如释重负,“不过,小人有一个建议,咱们占据之地扩展如此之大,若是依旧将治所放在梁山,便有不妥当之处了。” 公孙胜也道:“山东济南府,齐州适合做我们新的中心。” 此话一出,众将纷纷点头。 “此事可以提上议程,让内阁先行拿出章程,还有具体时间。”林冲想了想,“不过,当下还有重要一事,各地军事当要摆在第一位,我们的军事压力依旧很大,不能放松警惕。一旦遭遇失败,便会有灭顶之祸。” 这话一出,众将都露出凝重之色。 “北面辽国岌岌可危,金国人的消息也传来了,他们与朝廷达成同盟之约。”王正青正色说道,“明年过后,想必要南北合进,进攻辽国。朝廷想要夺取燕云十六州。” 呼延灼激动说道:“若是灭了辽国,获取百年之十六州,只是那金国人是好对付的吗?” “引狼入室罢了!”林冲冷冷说道,“朝廷剿灭我们都不行,那群贪官污吏之下,他们如何抵抗北面之敌?” 众人七嘴八舌,至于金国人的强大,他们反而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林冲想了想,终究没有多言。 若是一味说金国人的强悍,反而容易挫败自身锐气。 林冲的目光投向武松,武松明显察觉到了什么。 年末最后一次内阁扩大会议,足足持续三天时间,最为核心的一帮人,陆陆续续将新一年的计划制定下来。 两个月后,新的一年到来, 除夕夜下了大雪,林家院子中,正厅当中,正在吃团圆饭。 林冲坐在上首,主母林娘子穿着棉衣,一旁奶娘抱着孩子。 小月、小环出落的落落大方,此刻也摆放着饭菜。 至于右手边,花青儿坐在他的右手。 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小妾是不能同坐的。 只是,规矩是人定的,林冲不是庸俗之辈,林娘子也不是那种人。 再说,花青儿嫁过来的意义,本身就不一样。 两个美人儿,一左一右坐着,屋子里面温暖如春。 久违的平静祥和,这一年的时间,林冲是越发的忙碌了。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以前都是高度的紧张。 林冲端起酒杯,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太幸福了! 两个大美人在身边,只是这会功夫,林冲又有些恍惚,不由得想到孙若仪、吴月娘。 林娘子笑着说道:“官人,觉得变化太大吗?有了我们的孩子,还有妾身多了一个妹妹。这是感慨万千,不知道怎么说吗?” “还是夫人知道我啊!”林冲感慨说道,“娘子,青儿,同饮此杯酒吧。” 两女都露出羞涩之意,然后三人一同进餐。 没过一会功夫,便听娃娃张牙舞爪:“吃,吃,吃......” 含糊不清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 “这个臭小子!”林冲哈哈大笑,起身走过去,将儿子抱在怀中,“来,你要吃什么?” 林娘子道:“别管他,让妾身来喂吧。” 林冲道:“这半年照料他不多,今日便伺候这个小子。” 可惜这小子根本不给林冲面子,登时哇哇大哭,硬是要林娘子。 林娘子接过娃娃,喂了一些羹汤,忽而道:“官人,明日下山,去小东村看看她们吧。” ........ 第737章 吴月娘的激动 小东村,这座曾经破旧不堪的村庄,眼下早就变成一座大型集镇。 依靠着梁山的缘故,商业繁盛,酒店、饭店、客栈等演变成一条商业街道。 到处来往的行商,熙熙攘攘,一些挣到钱的人,直接在这里购买住房。 梁山的好东西太多了,甚至连辽国的商人都到了。 小东村早就不是村子,这里原本的农户,很多也都跟着发了财,光是吃着租赁的好处,再雇佣一些外地逃荒的农户种田。 毫不夸张地说,不少农户都成为小型地主。 这些地主同样成为支持梁山的重要力量。 那小东村钱二家,眼下便买了一百多亩地,每年交完赋税之后,家中都装不下,有些售卖出去 按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小东村变成县城都是有可能。 今天大年初一,张灯结彩,道路上积着厚厚的白雪。 换做其他地方,肯定不见忙碌。 然而,这里依旧有商贩在整合商品,因为很多都是外地的商人,他们要尽快的南下或者北上。 镇子当中,有一户富丽宅院,装修奢华,两进的院子,奴仆、婢女甚多。 吴月娘终于歇下来了,她十日之前从辽国归来,在家中睡了三天多,然后每天看书、作画。 管家戴安那边,整理好去年的账本。 那些每日都在增长的金银之数,并没有让吴月娘多么的开心。 金银这种东西,缺少的时候,少了一分都是不行,便是日子都会变得艰难至极。 然而,金银到达一个上限数值之后,那就丧失了很多的意义。 “就是一堆字数罢了。”吴月娘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等她洗漱之后,便来到正厅。 戴安在厅堂道:“按照您之前的吩咐,要提留五千两白银,作为小东村乃至郓城的慈善之用。” “这个事情,我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吗?”吴月娘找个舒服的椅子坐下,屋内燃烧着上等的银炭,很是暖和,丝毫不受外面环境的影响。 这些银碳,过去都是皇宫、达官贵人才用得上。 现在这东西,便是吴月娘都用得上。 古代的生活,有时候也是无趣的。 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寡妇,戴安和她的贴身婢女成婚之后,也有自己的小家庭。 吴月娘并不是欲念很强的女人,她该有的都有了。 对于今日的选择,她并不后悔,自然也不想去争什么。 从当初做出那个选择的时候,吴月娘便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当初,她甚至都做好身败名裂,自杀而死的可怕结局。 起码从目前来说,并不像预想的糟糕。 或许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吧,没有人明说,然而在整个梁山地界内,那些做官的人员,对她都是敬畏有加。 或许,这就是权势带来的作用吧。 纵然没有任何名正言顺的名分,可是她是梁山神威将军女人的事实,却是无可改变的。 在这个地方,没有人敢欺辱她,连同那孙若仪,也是一样。 只是那丫头比自个好多了,她身后还有一个家族支撑。 她吴月娘哪里有什么家族? 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随遇而安,如果说,有一个孩子的话,或许生活更有指望一些吧? “呀?”吴月娘惊讶地昂起头,露出惊诧之色,转而又露出欢喜。.. 这个念头,好似是突然萌生而出的,没有任何的预兆。 吴月娘赫然意识到,她的灵魂还是身体,都很想念那个人了。 那个在山中的王者,她心中的英雄林冲。 不过,想念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陪伴自己的儿子,还有娇妻美妾吧? 至于他自己吗? 年老色衰,一个寡妇而已,再说也体验过她的滋味,想必也没有什么兴趣了吧? 这么一想之后,吴月娘感觉心口疼得厉害。 戴安又道:“夫人,方才得山中传信,下午林将军会来见夫人。” “到时候,你安排见一下吧。我这几日困乏得厉害,也没什么精神。”吴月娘明显心不在焉,等她起身走出几步,这才反应过来,她猛地定住身子,喊道,“戴安,你.....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戴安吓了一跳,赶忙道:“山中的林将军,说下午会来见您,让您准备准备。” 吴月娘眨了眨眼睛,她原本黯淡的眸子,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 “让冬月一会过来,给我再梳妆。” 戴安见到女主人开心的模样,他也感到高兴,急忙说道:“小人马上去办。” 吴月娘急匆匆回到闺房,脸上洋溢着少女般的笑容。 她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林冲了,只要一想,就会心跳加快,喉咙也会发干。 没一会功夫,冬月来了。 吴月娘道:“让人准备热汤,我要洗澡。” “夫人,这么冷的天,洗澡的话,容易受凉。”冬月下意识说道。 “那就多准备一些炭火,我马上要洗,洗干净一些。”吴月娘激动说道,“今天林将军要来,我不想身上有半分的异味,还有我的衣服包括内衬,全部换新的。胭脂水粉,我记得孙若仪有从余杭带来的精品,今日我用那些。” 冬月恍然大悟,赶忙道:“奴婢马上去准备,夫人尽管放心。” 吴月娘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她一下子充满了期待,还有生活的动力。 原本昏昏沉沉,也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吴月娘在奴婢的伺候下,洗了个澡,换上全新的衣衫,冬月精心装扮过后。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吴月娘没有吃鱼肉之类的,便是姜蒜也没有品尝半分。 喝粥,吃了一块麻饼,然后上床休息一阵。 起初吴月娘怎么都睡不好,后面强自压制内心的躁动,终究还是睡下了。 她只想睡小半个时辰,不能睡太久。 没过一会,吴月娘便醒了。 她没有上床休息,只是靠在椅子上。 等到醒过来,吴月娘对着镜子,又查看一会,感觉心口跳的厉害。 吴月娘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我终究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啊!果然,我还是最在乎她。” 明明克制不去想他,可是最终变成了自欺欺人啊。 罢了! ........ 第738章 这就是我要的英雄 昨日除夕,鹅毛大雪过后,今日艳阳天。 雪化之后,外面的温度反而更低,白雪融化,淅淅沥沥的雪水流淌,外面明明是阳光明媚,可是屋檐则是滴滴答答的水滴。 空气中有一股冰冷的味道,吴月娘站在门外,瞅了一眼,心中有些紧张。 有些期盼,又有些担心。 不知不觉,吴月娘感觉脚底有些冰冷,让她突然想到当初的日子。.. 那个夜晚,记得也是下着大雪,她被西门庆打了一巴掌,气不过从家中跑出来。 结果湿了鞋袜,那种脚底的寒冷,还有屋外的大雪,让她心若死灰。 半路之上,还遇到一些混混,如果不是林冲营救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夜晚的大雪,前半夜让她充满绝望,后半夜的大雪,则让她魂牵梦绕,痴迷其中,无法自拔。 “那一天,外面很黑,大雪很大,屋内很暖和。”吴月娘想到这里,感觉心口有些发热,脑袋都有些发昏。 到这个时候,吴月娘心虚一般,急匆匆扭头回到屋内。 那种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她感觉舒服了一些。 屋子中只有她一人,吴月娘拿起一面铜镜,小心翼翼地盯着镜子。 以前,她不怎么在意年龄的痕迹,可是现在听说林冲要来,竟生怕脸上有一点的皱纹。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啊,她现在六神无主的,只觉得心头好乱。 这种期盼而又紧张的情绪,好像很久都没有过了。 往昔北上做生意,一路艰辛,根本没有时间放松,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那个时候反而觉得日子过得很快。 反倒是这些日子,回到小东村的宅院,人彻底放松下来,反而觉得这日子难熬得很。 从老家搬迁到这里,已过去甚久,本以为清心寡欲,早就做到宠辱不惊。 然而,听到那个男人要来看自己,吴月娘那波澜不惊的心境,犹如一颗石头掉落,溅起一片涟漪。 吴月娘知道,她的心思动了,在想回归原来的宁静,只怕是很难了。 “唉!” 吴月娘想来想去,想东想西,只觉得浑身燥热,好似心气都飘了。 这些年的日子,一幕幕闪过,便是当初嫁给西门庆,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思念之情。 她下意识将外面厚厚的衣衫褪去,对着镜子又看了几眼,忽而想着,到底要穿保守一些,还是要宽松一些。 她一只手按着心口,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那夜的火热,还有那一双大手。 那一夜,风很大,雪下得很厚,时间也很长、很长,让吴月娘都记不得黑夜还是白天,好像坐在一艘扁舟上,在大浪中上下起伏。 吴月娘的耐性平素就很好,这一刻,她竟慢慢冷静下来,一点点酝酿情绪。 她终究没有把外套穿起,实在屋内温度太高了。 况且,她也不想把自己捂得太严实。 对于林冲,吴月娘不想显得自个矫情。 这个时候,吴月娘脑海中又冒出一个念头,我这是送上门吗? 还是迫不及待? 我到底是那个男人的什么? 玩物? 还是知己? 好像都不是。 如果要说到名分,这个就更难了。 罢了! 一想到那个男人宽大的肩膀,还有雄浑的气力,以及沉稳的话语声,吴月娘告诉自己。 只要他在乎自个,什么都无所谓了。 毕竟,那个男人给予她尊重感,还有绝对的安全感。 这比曾经那种担忧的日子,实在要好上太多。 人不能奢求太多,分寸感和距离感,着实是很微妙的东西。 哪怕是跟父母的关系亲密到极点,这还是血脉至亲,可是作为单一的个体,还是要注重分寸感。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吴月娘一惊,道:“什么事情?” “夫人,我是冬月,倒了一些温水过来。”冬月轻声说道。 吴月娘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有一些失望。 她以为是林将军倒了。 “进来吧。”这种情绪下,吴月娘瞬间感觉身上没什么气力了。 冬月推门而入,送进来两个水壶,里面装着温水,还有两块毛巾。 吴月娘瞥了一眼,终归是她的贴身女婢,倒是准备得妥当。 “冬月啊,我问你个事。”吴月娘坐直身子,顺势问道。 冬月将东西放好,道:“夫人尽管说,奴婢知道的,定不会遮掩。” 吴月娘笑吟吟道:“不要紧张,便是闲聊几句。你也是见过林冲将军的,你觉得他是什么样子的?” 冬月听到这话,稍稍犹豫一下,还是道:“夫人,那是我们女人中的大英雄啊。对妻子疼爱,为了保护妻子,不惜跟高俅为敌,眼下打下偌大的城池领地,往后只怕都要称王的人物。” 是啊! 这是一个大英雄,只要是年轻的女子,都会喜欢吧? 听说小东村很多小娘子,也很希望嫁给林冲,哪怕做个妾,都很是乐意。 这么一想后,吴月娘莫名有些快意。 她是个寡妇,过去还是个妇人,可是林冲却喜欢她。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刚才还在犹豫迟疑,可是只要横向一对比,她瞬间便感到精神上的满足。 很明显,这种情绪一下子让吴月娘容光焕发,整个人都超然了。 “你说得对,那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人中龙凤,往后有远大前程的男人。”吴月娘喃喃说道,面颊都红了。 正在这时候,外面听到一个婢女道:“夫人,梁山神威将军一行,到前院正厅了。” 吴月娘听到这话,眼神亮了亮,她稍稍定神,轻声说道:“让贵客稍后,我马上便去。” 外面的婢女,马上便离开去禀告。 吴月娘从位子上站起,然后转了一圈,道:“冬月,我这身衣服,有问题吗?” 冬月夸赞道:“夫人美若天仙,今日美艳不可方物。” “你这贫嘴的丫头。”吴月娘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很开心。 一主一仆不再多言,冬月打开门,吴月娘走出房门,阔步向前。 穿过后院,吴月娘的目光掠过小花园,她有些愣怔地道:“原来梅花都开了,我竟不知道。” ....... 第739章 人的注意力总是会改变 院子的太阳很大,加上冻雪的反射,感觉眼前都是一片发亮,若是不注意的话,眼睛都有些刺痛感。 吴月娘定住脚步,目光落在梅花上,神色有些恍惚。 又是一年时节了啊,她这才意识到,这是新年已过的标志。 一旁冬月道:“三两日前,这梅花便开了。” “是吗?”吴月娘这才发觉,她这几日进进出出,居然都没有察觉到。 吴月娘很快反应过来,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啊。 人的注意力便是这样,对无关的事情,往往会视而不见,或者说,即使眼睛看到了,因为考虑其他的事情,而根本没有在意到吧。 吴月娘酝酿着情绪,她以前不是会思考的人,自从跟随林冲之后,听他说过的话很多,往往便会受到影响吧。 “其实梅花早开了,我只是心中藏着其他的事情,今日我看到了,只是心事放下了啊。”吴月娘感慨万千说道,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这个小插曲很快而过,吴月娘又看了一眼梅花,这是春天要到的征兆,她的心情犹如这个艳阳天,变得格外明媚。 吴月娘踩着小步,穿过走廊,渐渐从后院走到前厅。 这条道路,她走过成千上万次了,明明距离并不远,可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吴月娘听闻林冲到了,她的手心居然冒出汗来。 这大冬天的,她更是连脚板底都在发热,竟莫名的紧张。 然后,这种紧张反而刺激着她的情绪,吴月娘才意识到心中有一股浓烈的思念。 她有太久时间,没有见到这个男人了。 实际上,吴月娘是一个成熟的少妇,她的年岁不大,保养得当,腰肢犹如水蛇,纵然穿着厚衣服,可是心口的鼓囊囊依旧是独一档的风景。 如果从后面看的话,他的腰非常细,可是髋部又很宽,勾勒出一条绝佳的弧线,换做任何男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生出诸多的遐想。 今日,吴月娘精心打扮,将一头乌黑的秀发盘成发髻,精致的五官,柳叶眉,犹如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鹅蛋脸,给人一种雍容端庄之感。 白皙的皮肤,紧致而柔嫩,像是十八岁的少女一样。 吴月娘赫然意识到,她真的是好想念那个男人。 以前忙碌的时候不觉得,唯有在放松休息的时候,才觉得时间难熬得可怕。 今天是真的不同了,吴月娘此刻不紧张了,反而有些雀跃的心情,来不及想要见到林冲,她想要发生点什么,可是又害怕自己太过放浪形骸。 若是太过主动的话,岂不是让林大官人看轻我? 吴月娘感觉都要窒息,大脑乱哄哄的,这种复杂而奇妙的情绪,犹如一个妖魔,不断地诱惑她,让她不断突破底线。 这么一想之后,吴月娘脑海中想到大海的场景,那一起一伏的上下,还有风浪的拍打,都是让她无法忘怀。 终于,这短短的长廊,吴月娘好似走了许久。 等她赶到前厅,发现林冲正坐在长椅上,左右站着两个护卫。 吴月娘想要开口,可是感觉喉咙有些僵硬,像是打不开一样。 “吴夫人,许久不见了!” 吴月娘没想到,林大官人主动向她问好,吴月娘展颜一笑,可是因为太过紧张,她明显感觉到笑容有些僵硬。 “外面雪大得很,将军一路而来,着实辛苦了。”吴月娘斟酌词汇,她努力控制内心躁动的心情。 屋子外面的阳光,更加的刺眼了。 屋檐上雪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速度越来越快,淅淅沥沥的,犹如下雨一样。 这阳光与雨水交融,着实大不相同。 吴月娘望着林冲,他比以前更加的强健了,今日穿着一件袍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玄色衣衫,面带微笑,有一种别样的亲和感。 这一瞬间,吴月娘的心便安定了。 吴月娘赫然反应过来,当初在老家的时候,那个夜色之下,这个男人也是这样平易近人。 林冲道:“刚才戴安吩咐下人上了茶水,这用雪水泡的,味道着实不错。” 吴月娘舔了舔嘴唇,心情放松不少,她下意识捏了一下衣角,开口道:“妾身准备一些糕点,还请将军到后宅一坐。” 林冲笑着说道:“我听说夫人这里的梅花开了,正好去看看。梁山中,估计山中寒冷一些,倒是不见花开。” 吴月娘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她也不知道自个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在听到林冲以看桃花之名,把这个顺势带过去,倒是显得平常从容很多。 吴月娘心中感激,觉得这个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善于察觉人的心思,着实不一般。 吴月娘整理心情,转过身朝着内院走。 林冲轻松跟上,至于冬月,还是林冲的护卫,此刻都安静的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跟上去。 两个人走着走着,不由得并排在一起,林冲瞬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走廊的风一吹,那一股味道竟是往他鼻孔钻一样。 林冲竟有几分把持不住,干咳两声道:“月娘,你今天很好看,我看你有些紧张。这里是小东村,也是你的家,你是主人,不需要担忧什么。” 走在一旁的吴月娘,身子微微一震,听着这个男人的声音,她真的放松下来,好像真的不紧张了。 是啊! 这是我的家啊! 这个男人还是跟过去一样呢。 从未有过改变过呀,再说了。 他在乎自己,除了名分之外,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为何要一副担心呢?m.. 人的情绪就是这么奇怪,当吴月娘想开之后,她的笑容犹如梅花般绽放,好看至极。 “你看这梅花,傲雪而开。”吴月娘柔声说道。 林冲道:“梅花再美,也比不过月娘。” 吴月娘的心一动,一把握住林冲的手,两个人同步到了她的闺房中。 闺房中,温暖如春。 那种寒冬凛冽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屋内的温度,大概有二十五六度,穿着厚厚的大衣,走进来便觉得有些热燥。 吴月娘将外面的大袄敞开,问道:“大官人可要脱衣?” 林冲点点头,将外面的袍服退去。 吴月娘走到桌子旁,道:“这是我准备的一些糕点,有绿豆芙蓉饼,你尝尝看。” 林冲顺势坐在凳子上,目光投向托盘,正好能够望见她的心口。 ....... 第740章 痴迷其中欲罢不能 林冲看了一眼,便挪不开眼睛。m.. 那鼓囊囊的位置,有一番别样的风采,纵然衣衫很厚,可还是很有傲人胸怀。 吴月娘显然察觉到林冲火辣辣的目光,她竟是扭动身子,反而将托盘放下,大大方方的给林冲看。 她里面穿着一件粉色深衣,平添几分妩媚,着实给人不同的感觉。 那一股好闻的香气,再次冲涌而来,林冲感觉身上的气血一冲,竟有一种很突兀的感觉。 或许是林冲的眼神太热烈,吴月娘感觉都要烫伤了,她脑海中不断想象着过去的画面,嘴唇瞬间感到一阵干涩。 她有些害羞地别过头,哪知道林冲道:“怎么?糕点不给我吃了?” “呀!怪妾身。”吴月娘端起糕点,乖巧而顺从地站在林冲旁边。 林冲鬼使神差道:“你.....喂我吧。就这个绿豆的。” 吴月娘眼睛一亮,她精挑细选一块糕点,轻嗯了一声,抬起修长小手,送到林冲嘴边。 温暖的房间,奇妙的香味,男女之间的柔情,隐秘的环境,犹如那银炭的燃烧,通红通红。 林冲咬了一口,动作有些大,牙齿碰到了她的手指头。 吴月娘手微微一抖,不等她反应过来,林冲一只大手居然一拦。 不知道什么时候,吴月娘发现,她居然坐在林冲的腿上。 方才彬彬有礼的两个人,此刻四目相对,便是手中的绿豆糕,都悬在半空中。 这精美而细致的绿豆糕,都变得与过去不同了。 林冲的眼神,让吴月娘既喜欢,又是害怕,那眼神中好似有一团火。 这团烈火,只怕能把她烧成灰烬吧。 “你今日,着实太美了!身上那一股味道,简直太好闻了。”林冲情难自控。 吴月娘本是绝色,况且还是少妇,有一种成熟的韵味,一颦一笑之间,没有那种青涩感。 此刻林冲念头大起,哪知道吴月娘一只手按照林冲胸口,道:“大官人,还是吃糕点吧。” 林冲嘴里有一块糕点,他囫囵吞枣吃完,道:“糕点好吃,可是也没有你好吃。” “你又在胡说了。便会欺负月娘。” 女人都是这样啊。 明明很想说要,可是嘴巴说出来都是说不要。 林冲也能理解,在这礼教大严的时代,女人是不能暴露真实性情的。 林冲盯着这个美人看,眼神在她的身上游走,吴月娘岂会不知道林冲在想什么。 可是她这会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压根没有什么气力,尤其是坐在他的腿上。 “大风大浪吗?”林冲突然冒出一句。 吴月娘神色有些恍惚,可是听这话,让她情不自禁“嗯”了一声。 那种用鼻子发出声音,带着别样的魅力。 “我....不是.....” 吴月娘惊慌地想要解释。 林冲微微一笑:“不需要去担心这些,一切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咱们。” 吴月娘感觉整个人都要化了,原本还双腿撑着地面,喃喃道:“我不要名分,可是....” “可是什么?你需要什么?”林冲柔声问道。 “我怕说出来,你会怪罪我。”吴月娘担心的说道,她有些怯懦的神色,似乎有惊恐之色。 “不会。” “那我说出来的话,即便你不同意,也不要起身就走,好吗?”吴月娘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变得哀求,“妾身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妾身想念您。” 她说到想念的时候,瞬间低下头,果然如此大胆的表白,大大超乎吴月娘过去的上限。 一个女人变得如此卑微,何况吴月娘可是一个富婆,她根本不需要如此。 林冲心中一软,道:“你莫要如此,有什么事情我们能够商量。再说,我的确对你有所亏欠。” “不要这么说。”吴月娘急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唇。 林冲安慰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吴月娘鼓起勇气,认真思考之后,半晌才小心说道:“大官人,请您赐我一个孩子吧。我们的孩子。我不需要名分,我只希望以后能有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让我余下的岁月,照顾他,陪伴她,也算是让他陪伴我的孤独岁月。” 这话一出,林冲微微愣住,吓得吴月娘赶忙道:“若是您不愿意,我便不提了,您千万不要生气。” 林冲心疼极了,这都是西门庆害的啊,那个男人对待吴月娘粗暴惯了。 “这件事靠你一个人不行,靠我一个人不行,得靠我们两个人才行。”林冲笑着说道,“我答应你,不过,能不能有孩子,这个就要看机缘了。” 吴月娘开心地流出泪来,凑到林冲的耳边:“我会好好报答你!” 林冲显然不太理解报答的含义,下一刻,吴月娘起身,拉着林冲的手,两个人走到寝房中。 屋内的炭火继续在燃烧,并没有半分寒冷。 林冲感觉像是在蒸桑拿,又像是睡在席梦思上,不,又像是被温泉包裹住,他好像是睡着了。 好久都没有如此放松过了。 吴月娘也觉得做了一个梦,梦见她驰骋在大草原上,她骑在一头雄壮的千里马身上。 那马儿带着她穿越草原,山林,还有溪流,每一次跨越,她感觉到风吹过,还有一种强烈的冲击。 速度越来越快,不断攀升,那前方的河流,好像是大水在奔涌。 外面屋檐下,滴滴答答的雪水,变得格外密集,最后挂着水帘,竟是下暴雨一样汹涌而强烈。 突然,一阵劲风吹过,正好吹在梅花上。 梅花不断颤抖着,来回摆动,速度越来越快,可是那狂风好似不愿意放过它,竟然直接撞过去! “啪啪!” 梅花再也抵挡不住,花瓣纷纷掉落,那狂风好似宣泄够了,梅花渐渐停止颤动。 不知道过去多久,那太阳好似都下到西边。 吴月娘从睡梦中醒过来,下意识道:“什么时辰了?” 林冲道:“太阳要落山了。” 吴月娘惊讶道:“竟是过去那么久了吗?” 林冲道:“是你睡得太沉了。” “我都要散架了,自然要好好睡一会。” .......... 第741章 曾头市来客疑窦重重 等林冲回到山中,已是深夜。 林冲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将军府,直接打开地图。 他一个人站在地图前,钱小忠将屋子放置多个灯笼。 林冲来回观看,吴月娘、孙若仪的两家商行,去年为梁山带来的收益甚多,同样,从辽国也带来不少有用的消息。 印象中,宣和四年,宋国和金人签订海上盟约,彻底定下南北夹击辽国的约定。 可是最终的结果呢? 金国人势如破竹,一路占据辽国人城池,获取大量人口和财富。 反倒是宋国,对付辽国人的残军,结果惨败而归,折损大量人马。 正是如此,金国人看到宋国的虚弱,也为后面南下侵宋埋下伏笔。 至于宋国朝廷,则是以大量金银布匹,从金人手中埋下燕云十六州。 可是回头看,不过是笑话罢了。 “我们如果遇上金国人,能够抵挡吗?”林冲自言自语说道,中原王朝最大的隐患便是北境。 金国人崛起黑水之间,可谓是国势上升之期。 如果说他们有什么隐患,那就是金国人的人数不够多。 如果遭受巨大的损失,他们一定会考虑到很多。 林冲来回盘算,留给梁山的时间不多了。 宣和四年啊! 林冲盘算一阵之后,便回到家中歇息。 等到第二日功夫,林冲一早起来,到将军府议事。 忽而,得戴宗来通报消息。 “山下有一个大汉,说是来拜见哥哥,有要事禀告。”戴宗说道,“我们盘查了他,身上并无兵器之类。” 林冲眉头一皱,忽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暗想: 莫不会还是出了那个事情吧? “带他来见我。”林冲放下兵书,沉声说道。 没一会功夫,外面走来一个年轻汉子,那人赤发黄须,上前跪拜道:“小人段景住,祖籍涿州人,平素乃是盗马之人,小人听闻林将军大名,颇为仰慕。小人听闻有一批马儿,唤作照夜玉狮子,此马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半点杂色,浑身雪白,传说能日行千里,产于西域,马中的极品。小人听闻,此马乃是大金王子坐骑,我盗取此马,便是想要供奉给将军,表达我上山之意。 只是到了凌州西南,那里有一个曾头市,竟是蛮横无理,将我的马儿给抢夺走,小人哪里是他们对手,若不是求饶,便是连性命都保全不住,此番只好孤身一人前来,特来告知。” 一旁戴宗听到这话,勃然大怒:“混账!那曾头市好大的胆子,我们梁山的东西,居然都敢抢!着实狂妄放肆。” 林冲却默不作声,目光扫过段景住,心底莫名一阵厌恶。 哼! 这个叫段景住,在后世之人有人推测,此人压根不是想要投靠梁山,当初也只是盗取的马儿被偷了,他一口恶气没地方撒,只好寻到梁山。 段景住无非是用的祸水东引,想要为自己出气,最终引发晁盖战死、梁山易主、卢俊义上山、曾头市覆灭等一系列重大事件。 毫不夸张地说,因为一个小人物似有似无的挑唆,结果引发重大事件的案例。 一个马贼,还是常年靠偷盗为生的人,又有什么品性? 林冲目光扫过段景住,想必最后排名一百零八将,那宋江也是后知后觉,只是事已至此,宋江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事到如今,林冲可不想出什么意外之事。 曾头市让晁盖丢了性命,林冲也不想为了一匹马去攻打曾头市。 只是此人既是来了,当要处置,毕竟此人用的是阳谋计,若是无视,反而让山中兄弟们疑惑。 这段景住生的赤发黄须,想必也有胡人血统。 “段兄弟请起,此事不慌,你的心意,我们梁山知晓了。”林冲不慌不忙道,“戴宗兄弟,请带段兄弟下去,安排上好房间,先行安顿再说。” 段景住张口欲言,戴宗极为聪慧,当即道:“段兄弟,还是先跟我出去吧。” 段景住这才道:“那就多谢将军了。” 戴宗领着段景住出了将军府,段景住讨好说道:“林将军不愧是人中龙凤,深不可测啊。” 戴宗哼了一声:“我家哥哥,乃是天上的真神,岂是寻常人?走吧。” 至于林冲那一头,叫来吴用、王正青两人商议。 林冲把心中疑虑说了,王正青、吴用面面相觑。 “幸亏哥哥提醒,若是哥哥不说,我都没反应过来,不想竟是这个道理。段景住挑拨离间,也是有可能的,那照夜玉狮子,反正被人抢夺了,他故意说这个话,便是想要借我们之手报复,也是有可能的。”王正青吓出一头汗来。 吴用道:“此事倒不是麻烦事,一匹马而,去也好,不去也好。可以先行拖一拖。” 王正青又道:“不过,这些都是我们猜测,若是段景住真的有心投靠,那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万一我们不管不顾,反倒是伤了他的心。” “真心送马,那可能性也是有的,此事也不能想的太过邪恶。”林冲喃喃说道,“此事可以探查一下,便明白真假。” 吴用也道:“没错,听说段景住押解马儿南下,便是告知他们,此马乃是送与梁山,如果真的如他所言,曾头市明知是梁山之物,还要抢夺,那才是放肆的很。” 林冲沉吟一阵道:“不错,那得挑选一人,去曾头市一探,看看事情真假,如果真的如段景住所言,那就能确定真假,若是曾头市胆大妄为,那说明曾头市之人,一心与我们为敌。” 王正青哼了一声道:“如是这样的话,那就灭了他们!” “听说曾头市的主人是金国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现在不急着定计,我倒是举荐戴宗去一趟,他来去如风,有神行法之术,正好也是轻便。”吴用开口说道。.. 林冲点点头道:“戴宗兄弟的话,着实妥当,他素有谋略,行事机警而有谋略,那便先让他走一趟。” 吴用当即道:“那我领了军令,派人传令给他。” 林冲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道:“此事暂且不要告诉晁天王。” ....... 第742章 安排妥当金狗狂妄 王正青、吴用两个人没有多言,当即允诺。 王正青又道:“那段景住相貌生得古怪,外号听闻叫金毛犬,还是个盗贼,若是心术不正,还要提防一二。” 吴用道:“芒砀山那边,也安排妥当,让鲁智深、杨志等人进驻,往后也算是有一个重要据点。” 林冲道:“杨志是我亲兄弟一样的人物,这一次,还是要靠他去帮我镇守。” “杨志兄弟,心中只有哥哥一人,换做旁人,只怕也不一定听从啊。”王正青脱口说道。 林冲颔首:“诸位兄弟的付出,我林冲都看在眼中,山中兄弟越发多,我精力有限,往后更要依靠军功、礼法、规矩、律法约束,才是王道。” 王正青道:“哥哥所言甚是。” 林冲道:“那此事便这般做。” 戴宗那一头,接到军令,连夜赶往曾头市。 这一前一后,便是有五六日的功夫。 等戴宗赶回山寨,正好在将军府遇到晁盖。 晁盖好奇问道:“戴宗兄弟,见你风尘仆仆,又是为何事而来?” 戴宗道:“领取一个军令。” “是何军令?说来与我听听。”晁盖问道。 戴宗有些为难,他知道林冲哥哥军令甚严,只好说道:“天王哥哥,莫要为难小弟。此事机密,哥哥若是想问,只管去问林冲哥哥吧。” 晁盖哈哈一笑,道:“贤弟说的也是,正好我也要去将军府,拜见林冲哥哥。” 戴宗道:“天王哥哥莫非有喜事?” 戴宗见晁盖面有喜色,好奇问了一句。 晁盖哈哈大笑,拍着戴宗肩膀道:“我家小娘子有身孕了,大夫把脉,说是有两个月出头,哈哈哈哈。我晁家有后了,这边想着过来,跟林冲哥哥说道说道,再请哥哥去我小院喝点酒。” 戴宗惊喜不已,赶忙抱拳恭贺道:“此等喜事,往后等孩子出生之后,小弟还请讨一杯酒喝。” 晁盖忙道:“贤弟若来,莫说一杯酒,我家中之酒,任意取用。” “好,那小弟却之不恭,来日定去恭贺。”戴宗急忙说道。 两人并排而行,晁盖问道:“贤弟尚未娶亲吧?” 戴宗哈哈一笑:“闲云野鹤罢了,早就习惯一个人的日子,况且山中事物繁多,也没有这个心思。” 晁盖摇了摇头:“贤弟,此言差矣,当初我也是这般想的,后面的林冲哥哥,还有林娘子劝说,方才知晓,我过去想法着实荒唐。” 戴宗尴尬一笑,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常常在外面奔波,这寻个良人,着实不容易,根本不清楚到底该如何。”戴宗叹口气,“不过,这样的日子,我很满足了。山中日益昌盛,让人感觉到全新的希望。若是有一日,林冲哥哥能够封王,或者坐天下,那到时候就不担心娶妻生子的问题了。” 晁盖听到这话,也赞叹说道:“贤弟有这个念想,着实不容易啊。那就这般,一切都不要担忧,不过,也不是刻意强求,若是缘分到了,也不要避让。” “那是自然。”戴宗笑了笑。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进入将军府。 不过,晁盖并未得到允诺,而是让他在厢房等候,反倒是戴宗先行进入屋子中。 晁盖一头雾水,换做以前,重大事项都会让他知晓,今日这是怎么了? 仿若这次的事情,刻意要避开他一样? 晁盖不由得嘀咕:“莫不是我做事不力,哥哥看不中了?” 这个念头一起,晁盖莫名一阵烦躁,来回踱步,忍不住东想西想,正好望见钱小忠从屋内走出。 晁盖耐不住性子,上前问道:“钱队长!” 钱小忠见到来人,赶忙抱拳道:“拜见晁天王!” 这钱小忠待人接物,甚是谦恭有礼,可是晁盖从不摆谱。 晁盖深知这个小伙子,乃是林冲哥哥的亲卫队长,非常看重的年轻人。.. 想到这里,晁盖道:“今日有大事商议吗?” 钱小忠道:“是的,有北面的大事!吴军师、王相公都在。” 听到这句话,晁盖莫名有些失落。 他是内阁成员,这次是怎么了? 晁盖干笑道:“好的,那我再等等。” 钱小忠很是聪慧,欲言又止,转而道;“天王勿虑,一会等商议好,将军定会召见。” 晁盖听到这话,脸色好看不少,当即道:“多谢了。” “不谢不谢,都是小人该做的。”钱小忠再次抱拳,便退出厢房。 至于将军府内,屋子中燃烧着炭火,倒是温暖得很。 林冲盘腿坐着,两边的兄弟也坐在椅子上。 戴宗上前道:“小人前几日,赶到曾头市,倒是探查一些事情呢。” 一旁吴用道:“戴宗兄弟,只管说来,无须隐瞒。” 林冲也道:“方才我听亲卫禀告,晁天王与你同行,没有说到曾头市的情况吧?” 戴宗一惊,连忙道:“小人接了军令,也知道军中规矩,自然不会有任何暴露。” “戴宗兄弟沉稳慎重,我是知道的。”林冲夸赞说道,“那曾头市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戴宗道:“曾头市在凌州西南,大概有三千多户人家,那曾头市中有一个府邸,有一家叫做曾家府,那家主人原本是大金国人,不是咱们宋国之人,那人名叫曾长者,此人颇有些能耐,最关键生了五个儿子,一直号称是曾家五虎,这个无人的本事甚大,可谓远近闻名。” “怎么听起来,倒有些像祝家庄的味道。”林冲打断说道,嘴巴砸了砸,一脸轻蔑之色。 戴宗又道:“这五个人有一个师父,名唤史文恭,传闻此人武艺极为精湛,非同寻常,还有一个副教师,名唤苏定,在曾头市召集了七千多人马,实力非常小可。最关键,那马儿的确是他们抢走的。” “喔?他们可有什么传言出来?”吴用顺势问道。 戴宗道:“他们说梁山乃是贼寇,应当剿灭,最关键,那照夜玉狮子,的确是送我们梁山之物,曾家人说,打劫的便是我们梁山!” “混账!实在跋扈嚣张!” ............... 第743章 金国人的潜伏愤怒之言 王正青勃然大怒:“金国人狂妄无礼,早有耳闻,被辽国之境,更是杀戮无辜者甚众。我没想到一个曾头市,居然敢打我们梁山主意。实在无礼至极。” 吴用眯着眼睛,缓声道:“王相公,不可动怒,或许人家这么做,便是故意让我等愤怒,从而讨伐,也有可能。” 王正青听这话,露出若有所思神色,难得说道:“加亮先生之言,也有道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我梁山坐拥五万精锐,还有五万后备训练之兵,早已今非昔比。朝廷为何迟迟不敢对我们动兵,便是我们武力昌盛,况且这曾头市头目,还是一个金国人。 要知道,从北面的消息,经过人狼子野心,往后必是心腹大患,不可不防。曾头市不过万人之军,真的想要攻灭,我们也不惧怕。” 林冲坐在上首,轻拍膝盖,听着两个谋士争执,没有去评判,而是望向戴宗。 “戴宗兄弟,除去这些消息,还有探查到什么?”林冲又问。 戴宗稍稍沉吟,道:“哥哥不问,我还要说一件事,此事只是听到传闻,至于真假,小人也不敢确认,实在事急从权,在曾头市呆的时间不够久,所以.....” 这句话一出,登时引发众人好奇之色。 王相公眼前一亮,问道:“兄弟只管说来,真假与否,此刻还是不判断关键,还是听听什么消息才是真,才是最好。” 吴用也道:“我已安排天机阁的人,进入曾头市,估计这两日,也会有消息传来。” 戴宗说道:“我也是在客栈打探到消息,说是那曾弄乃是金国人,盘踞曾头市,其实乃有野心。听闻两个月前,有一波商旅到他处,被人怀疑是金国人的军队,当中混有探子之类。” “什么?金国人如此嚣张大胆?”吴用也是吃了一惊,登时耐不住站起身,来回走动道,“若是这样话,金国人定有染指我山东的打算,他们还真是好大的野心啊。” “只怕金国人早有筹谋,谋划辽国不算,还要谋划我汉家之地。”王相公皱紧眉头,“不管此事是否真假,不能等闲视之。若是金国人将曾头市当作据点,让曾头市弥漫到山东之境,恐怕......” “恐怕会跟我们梁山产生直接冲突。”这个时候,林冲直接说道,“我们占据山东一半之境,正在缓慢消化,北面之地尚无屏障,得占据河北大名府之地,才有机会,现在曾头市犹如一根刺,直接戳在咱们梁山的喉咙上。” 王正青、吴用瞬间明悟,两个人同时起身,拱手道:“还请将军下令,讨伐曾头市。若是真有金国人相助,进入我山东之境,恐有大患。” 林冲没有多言,又问戴宗道:“可还有别的消息?” 戴宗拱手道:“我离开曾头市之前,还见到三匹金人的商队,他们应当是持着官府颁发的通行证,抵达曾头市,人数大概有一千多人。再者,曾头市说得明白,说是境内有任何梁山贼人,押送官府,或者当场斩杀,送官领赏。我还听说,那曾头市的管事,说要将哥哥抓了,送到东京城,领个五品官做做。” “荒谬,实在荒谬!”王相公生气地道,“林冲哥哥,让我领一万人马,看我荡平曾头市,提了那曾弄的人头,来见哥哥。” 林冲摆摆手,道:“莫要含怒而攻,此乃大忌。还是先等天机阁消息确认之后,再行决定。况且,此番天寒地冻,不是动兵良机。” 王相公、吴用听到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 林冲道:“不过,曾头市乃有隐患,若是真的与金人勾结,在我汉人之地潜伏,乃是大患!若真的确认,定要诛灭一空。” 听到这话之后,王相公松了一口气,赶忙道:“将军英明!” 四个人商议一阵,吴用、王相公三人告退而去。 这三人走出议事厅,刚出了走廊。 吴用拉着王相公的手,好奇问道:“王相公,今日与往昔颇为不同。” 王相公定住脚步,上下打量道:“此话怎么说?” “王相公素来不好战,今日疾恶如仇,实在与往日不同。” “我们与朝廷怎么打,那也是同族人,可那金人却不是我们一族,岂能相同对待?”王相公没好气的说道,猛地一挥衣袖,“况且他们对梁山放肆至极,这等狗贼,若有机会,定要斩杀他们。” 吴用还要说话,王相公显然心情很是暴躁,径直出了屋子。 正好与那头晁天王正好撞个对面。 两人抱拳见礼,王相公明显心不在焉,急匆匆离去。 晁天王阔步而来,也是面露疑惑之色。 “加亮先生,这是出了什么事?王相公谦谦君子,平素甚少动怒,今日怎么火气如此之大?”晁盖好奇问道。 吴用看了一眼戴宗,戴宗也直接扭过头去,生怕惹来祸事。 戴宗赶忙道:“晁天王,加亮先生,小人还要出去一趟,先行走一步。” 戴宗告辞而去,晁盖目光灼灼,显然想着吴用作为老朋友,自然会如实相告。 晁盖方才坐在厢房,可谓想了半天,怎么都想明白,换做平常,山中大小事,几乎都会第一个通知他。 怎么今日,到底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便是什么连他都要瞒着? 吴用面露尴尬之色,“天王,何苦为难我呢?” “怎么?便是连我也要瞒着?”晁盖脸上露出怒容。 吴用赶忙道:“天王哥哥,莫要胡思乱想,以小生所思,只怕此事,林冲哥哥乃是为您考虑,才是这般决定。” 这话说得稀里糊涂,反而诡异得很,更是勾的晁盖一头鬼火。 “罢了!我不为难你,正好我要去见林冲哥哥,我当他面问便是。”晁盖哼了一声。 吴用苦笑:“天王哥哥,莫要生气,此事事关重大,或许机缘成熟,天王也能知晓。” 晁盖还要在言,突然一个亲卫从屋内走出,不是旁人,正是钱小忠。 钱小忠上前,恭声道:“拜见晁天王,林将军有请。” ......... 第744章 晁盖请缨少有的疑惑 晁盖登时露出欢喜之色,犹如小孩子得到夸奖一样,哈哈一笑:“吴用,那你先去忙吧,我去见哥哥!” 晁盖说完这话,一脸痛快之色,当即跟着钱小忠入了议事厅。 吴用神色无波,他转过身,目送晁盖渐渐远去的背影。 不知道为何,吴用眼神变得有些陌生,过去那种兄弟情谊,此番好似淡漠不少。 “晁天王啊,这些年山中,我吴用的进步,可谓一日千里,可惜哥哥一直沉浸在兄弟情谊当中,一直不曾醒悟过来。纵然有镇守之功,可是依旧没有超脱一将之才。哥哥啊哥哥,林冲哥哥要的是帅才啊!”吴用眼神迸发出精芒,他再次转过身,阔步向前走。 两个人似乎走向不同的方向,再也不是过去相同的道路。 两个人彻底寻找到不同的道路与路径,也渐渐失去过去那种羁绊。 吴用昂起头,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他脸上有一种病态的骄傲,好似要与天空的阳光比试一样。 “我吴用,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吴用了!未来十年,我一定会证明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刻苦而努力,殚精竭虑,挑灯夜读,无时无刻地坚持与学习,到底是为了什么?”吴用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骤然闪动一股残忍和怒火,“我会让天下人知道的我的名字,我要名垂青史,我要做开国第一位宰相,这就是我真正的本领啊! 晁天王,你还是过去的你,可是,你忘了啊! 林冲哥哥,也不是过去的林冲哥哥了。” 一阵冬风吹过,明明很冷,可是吴用感觉整个人格外的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每时每刻都在汲取林冲哥哥的知识。 “我知道这个世界的精彩,可是太多人不知道,你们永远不知道,一个人眼界打开了,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吴用仰天大笑,口中吟诵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 将军府,议事厅。 炭火偶尔会发出噼啪的声响,火星会弹射而出,然后渐渐黯淡。 屋内很温暖,可是周遭的窗子,还是会开一点点的缝隙,确保通气,不至于太过沉闷。 一缕阳光正好从缝隙中照射进来,在地面拉出一条光条。 那光条很长,犹如一把剑,穿透一切邪恶。 晁盖兴冲冲走进屋子,开阔的议事厅,两侧摆放着一张张椅子,中间铺就着精致的地毯,延绵到远处。 地毯两侧各有竖线,笔直地朝前延伸,人只要看一眼,便会顺着两道直线向前。 不知为何,这样会给人一种隆重而威严的视觉冲击,等晁盖抬起头,正好望见盘坐在上位的林冲。 在他的左右,正好摆着香台,那熏香缭绕,漂浮在半空中。 明明相距不到二十米,晁盖只是看了一眼,突然喉咙有些发干,双腿好似迈不动一样。 晁盖第一次意识到,远处的林冲哥哥,似乎变了! 不! 不是林冲哥哥变了,而是大势变了。 这个一手打造梁山的男人,神秘而强大。 往昔,还能够见到这个男人亲自出手,伴随着梁山麾下猛将越来越多,这个强大而无敌的男人,好似将刀枪收进刀鞘中,他更多的是低沉的话语。 可是,直到这一刻,晁盖恍然大悟。 这是老虎收缩了爪牙,并不代表他的刀剑生锈。 这个强悍的男人,一手打造十万大军,麾下猛将如云,只要他振臂一呼,便有无数人会为他死战! 太可怕了! 纵然是晁盖,也被这种威压所压制,他走出三步,收敛脸上笑容,恭敬施礼:“卑职晁盖,参见神威将军!” 那正低头看书的林冲,原本低眉顺目,眼睛微微眯着,再听到晁盖之言后,微微抬头,下一刻,他那威严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这一个笑容一出,晁盖感觉那种潮水般涌来的威压,瞬间消退,便是这屋子的亮度,好似都上升了很多。 晁盖心中一愣,都开始有些怀疑自个了。 刚才前后的巨大反差,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他的心理感受? 方才那个林冲哥哥,犹如藏在阴暗中的帝王,至于此刻的哥哥,才是那个熟悉的哥哥啊。 晁盖恍惚之后,原本悬着的心,也宽松不少。 林冲道:“天王来了啊,快些近前,到我身边来坐。” 晁盖大喜,这才疾步上前,坐到右边第一席。 “方才见哥哥议事,自是不敢叨扰。” “来就来,又不是出征,又是卑职,又是将军的,太过生分了。”林冲宽慰说道。 晁盖差点感动哭了,刚要说什么,想起临走之前,妻子所言,登时脑子清明,他赶忙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将军府本就是我梁山军政核心之地,虽不是议论大事,但是我作为水军都统领,还是要保持职守。” “好!天王所言不错。我见天王气色不错,是有什么好消息吗?”林冲身体稍稍前倾,做出聆听姿态。.. 只是一个身体微动作,却让晁盖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不但如此,晁盖警醒过来。 妻子说言不虚啊,不可放浪形骸,当要遵守上下秩序。 想到这里,晁盖道:“许久不见哥哥,实在有些想念,正好我家贱内有喜了,想着过来邀请哥哥,若是最近得空,去愚弟小院小酌几杯。” “喔?竟是如此?哈哈哈哈!甚好!甚好啊,此乃我梁山的大喜事啊!”林冲拍着大腿,露出惊喜的神色。 晁盖也开心道:“要说起来,还是要谢哥哥与林夫人,没有你们的劝说,我也没有今日,直到如今我才知道,有一个后代,原来是这么让人期待啊。” 林冲非常高兴:“那就明日,明日我与内室去你那里,只是就我们两个太少了。我把吴用,阮氏三雄,再有刘黑子、朱仝、雷横都喊着,我们几个老兄弟好好庆祝一二。” “那就太好了啊!”晁盖听林冲想得如此周到,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林冲又道:“我过几日,再让王大夫去看看,开点补品之类,对了。” “多谢哥哥关怀,小弟此番来,除了报喜,心中还有一问,不知该不该说。” ........... 第745章 晁盖的疑惑一点就通 林冲心中大概猜到几分,笑着道:“天王有什么困惑,尽管说来,无须忧虑。” 听到林冲哥哥鼓励,晁盖这才道:“我这两日功夫,听到一些传言,晁盖是哪里做得不妥当,让哥哥不满意吗?若是有,哥哥只管说来,小弟定改过。” 林冲哑然失笑:“看来有些事情,让天王想多了啊。这个事情嘛,其实怪我。然而,天王莫要自责,你办事稳妥,每逢我大军出征,你镇守梁山,可谓劳苦功高,更是我山中支柱啊。” 晁盖亲耳听到这话,悬着的一颗心,瞬间落地。 晁盖还是道:“哥哥夸赞,晁盖愧不敢当,唯有一心一意,为山中做出应有的职责。我听闻山中有行动,可是小弟不曾听闻半分,心中实在不解。” “原来如此。” 这晁盖便是这样的性子,性急躁而重义气,藏不住太多的心思。 林冲思量一阵,有时候便是这样,你出发点可能是好的,可往往会好心办坏事。 所以,有时候顺其自然,再行测算,或许才是重要。 这么一想之后,林冲道:“其实这件事,还真的跟天王有关系,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因为我感觉,此事或许对天王不利,并不是刻意要隐瞒天王。” 晁盖更加疑惑了:“哥哥这么说,小弟越发疑惑了。” 林冲叹了一口气,当即将曾头市前后之事说了。 “刚传来的消息,听闻曾头市人非常狂妄,还挂了布条,说是生擒豹子头,活捉晁天王,曾家生五虎,天下扬威名!” “混蛋!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说出此等禽兽之言,林冲哥哥,晁盖上山多年,掌管水军,不曾下山攻打旁人,此番这曾头市,实在狂妄,我要亲自下山一趟,将曾弄一家人活捉回来,任由哥哥处置!”晁盖勃然大怒,他原本心中还有疑惑,此番听林冲哥哥一说,他整个人都要燃烧一样。 林冲劝说道:“不可因怒而动兵,天王无须担忧,内阁早已商议,等具体情报妥当,便会动兵。” 晁盖起身,直接单膝跪地:“哥哥,晁盖不曾求过您什么,只是此等禽兽,我若不去攻打,实在难掩心中怒气!况且他们竟将送与哥哥的宝马私自拦截,这等狂妄之徒,若是不给他们雷霆教训,岂不是谁都敢跟我们梁山过不去?” 林冲默不作声,在原本剧情中,晁盖便是攻打曾头市,死得莫名其妙。 当然,有传闻晁盖是死于宋江之手,说是他故意下黑手。 尽管没有直接证据,然而若说好处之类,肯定是宋江那群人获利最大。 再联想宋江此人行事风格,腹黑而卑鄙,为了前程富贵,最擅长牺牲兄弟们了。 “倒是符合宋江的作风,若是推理无恙,现在宋江被驱逐出青州,生死都是不知,这么想来,倒没什么问题。”林冲反复一想,觉得自个有些大惊小怪,这么一想后,林冲索性道,“若天王真的要去,我让王正青相公与你同去。” 晁盖本想亲自领军,想了想道:“若是请王相公同去,还不如王吴用与我同去。我还是想亲自领军,击败曾头市狗贼。” 林冲道:“若是真的要去,不可冲动,当有一帅之隐忍能耐。” 晁盖当即道:“晁盖愿立军令状,若是拿不下曾头市,提头来见。” “不可说这等话,明日等内阁会议之后,再行定夺。”林冲再次强调。 晁盖大喜,起身作揖,两人又闲说一阵,晁盖心满意足离开。 等晁盖离去,林冲道:“去请吴用来一趟。” 钱小忠当即领命而去,没过多久,吴用亲来拜见。 林冲将前后事一说,吴用道;“哥哥好心,不想反而惹出这事来,晁天王既是点了我名,只要林冲哥哥点头,小可自然愿去。” “你与他相识许久,这次让戴宗也去,若是有消息来不及通报,戴宗带消息回来,反而正好。”林冲吩咐说道,“我会写军令一封,若晁天王暴怒而妄攻,你可夺其军权!” 吴用听到这话,当即点头称是。 “晁天王重义气,此乃人和之本,可也容易因此,惹出事端。”林冲生怕吴用听不明白,再次提醒说道,“不可让天王亲身犯险,陷入性命之危。” 吴用恍然大悟,赶忙道:“哥哥仁义,乃是晁盖哥哥之福,还请哥哥放心,小可定照顾好晁天王。” 林冲这才放心下来,低声说道:“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朝廷。” 吴用一愣:“不是朝廷?那又是谁?” 林冲悠悠说道:“也许用不了多久,朝廷会给我们留下诸多好处。” 吴用听到这话,更加惊讶了:“那....那又是为何?” “山东不能让金国人染指。”林冲斩钉截铁说道。 吴用明显有些跟不上思路,这位大当家筹谋的东西,明显是不同的。 “哥哥的意思,我们在跟时间赛跑?”吴用问道。 “朝廷有些人不想我们好好活下去,可是,真的机会来临了,他们到时候就没得选择了。”林冲慢悠悠说道。 吴用不明所以,只好说道:“不管事态如何,小可定尊崇哥哥命令。” 林冲点头,又道;“曾头市那边,你当如此......” ............ 将军府外,晁盖心情大好,原本他还有些忐忑不安,此番跟林冲哥哥一番交谈,才明白他还是哥哥看重之人,晁盖笑得极为开心,嘴巴都要咧到脑后去。 阳光照耀在他身上,晁盖快步回家,见到陈倩儿,将事情前后一说。 陈倩儿秀眉微蹙,颇有些生气说道:“大官人这么做,实在不智也。” 晁盖一愣,满不在乎说道:“娘子,你这是什么话?我出征攻打曾头市,乃是为军功,为何不能去?”.. 陈倩儿叹息说道:“林冲哥哥答应大官人出征,那是因为你们多年的感情缘故,可是这趟浑水,官人根本不该去搭理啊。” 晁盖还想辩解,细细一想,知晓这个妻子颇为聪慧,当即问道:“还请娘子细说一二。” ............. 第746章 后知后觉没有办法的办法 陈倩儿来回踱步,道:“听你方才说道,你便不该去问。” “为何这么说?”晁盖进一步问道。 陈倩儿问道:“我问你,当年刘邦在沛县起兵,那些对他称兄道弟的人们,往后高祖皇帝登基之后,难道也要喊他刘邦哥哥吗?” “这......” “上下尊卑,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今日的林将军,既是神威将军,割据大半个山东,麾下猛将如云,更有十万之军,毫不夸张地说,若是林将军愿意,他便是立地称王,恐怕也是够格的。”陈倩儿说到这里,沉声告诫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官人也是好读史书之人,难道还没意识到?今日的林大当家,早已不是那个大当家了。” 晁盖往后退了两步,明明是冬日,他的脑门竟是汗水淋漓。 “怪不得,怪不得啊!我今日进入议事厅的时候,只觉得林冲哥哥格外威严,好似像是一尊神一样!当时压迫得我半晌回不过神,我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晁盖喃喃说道,“原来那是林冲哥哥本身具备的威压,只是见到我之后,把那一股气势给收回去了。” “是啊!这曾头市之事,林冲哥哥原本不打算让你掺和,想必有他的考量,您现在主动出头,可谓是好心办了坏事。”陈倩儿主动说道。 晁盖大急,忙道:“那可有补救之法?” 陈倩儿叹息一声,道:“官人无须焦虑,既是林将军答应您了,那就顺势而为罢了。” “如何做?娘子。”晁盖上前捏住她的手,“为了咱们的孩子,你聪慧而机敏,得告诉我一二。” 陈倩儿道:“这个妾身自然知晓,既是官人寻吴用一起,那此番寻曾头市,当要多多听取他的意思,万万不可冒进。” 晁盖担心的不止这些,脱口说道:“那....林冲哥哥会对我失望吗?” “那倒不至于,官人本就是忠心从事,只是官人掺和不该掺和的事,平白给自己添加麻烦。其实,官人只要镇守好梁山,长久如此,便是大功,无须亲自领兵在外征伐。”陈倩儿道,“当年汉高祖在外与项羽攻伐,背后靠的便是萧何。官人也该做萧何那样的人才行。” 晁盖恍然大悟,激动说道:“娘子,我有了你,简直是上天赐予我的幸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倩儿露出娇羞之色:“官人仁义,心中惦念着梁山,才会如此,否则也能够轻易察觉。” 晁盖来回踱步:“这么说来的话,吴用只怕早就洞察明见了。” 陈倩儿不好评说什么:“官人下山的话,多多听吴用的意思。这样若是战局有问题,也不至于官人一个人问题。” 晁盖刚要反驳,终究知道陈倩儿为他好。 “罢了!不说这个了,今日林冲哥哥说了,过几日功夫,他会来我们家喝酒,到时候准备准备。” “往后顺延吧,等到官人得胜归来,才是妥当呢。” 晁盖想了想,也应承下来。 哪知到第二日功夫,林夫人派小月,送来布匹三十,黄金两百两,白银一千两,还有一些滋补药品。. 晁盖又惊又喜,取了一些礼物,送与月儿。 ....... 又过七日,内阁商定,然后又兵部出章程。 等到第八日,晁盖领军,吴用为军师,点一万人马,马军三千,步军六千,炮兵一千人,又请二十多头领。 领呼延灼、徐宁、刘唐、白胜、阮氏三雄、杨雄、石秀、邓飞、欧鹏。 林冲又吩咐吴用、戴宗、栾廷玉陪同左右。 这一日选得良辰吉日,林冲、公孙胜等一干将领在金沙他送行晁盖等人。 众将道别之后,便饮践行酒,那晁盖刚要上船,原本艳阳天,忽而狂风大作,那狂风竟是黑色,直接将新制的认军旗吹断。 那旗帜跌落水面,没一会功夫,竟是沉入水中。 众将大惊失色,公孙胜掐指一算,不由地道:“晁天王,今日出行恐怕不利,不如改个日子?” 吴用也道:“这势头不吉利,乃是不祥之兆,天王还是暂且忍耐。” 晁盖眉头一皱,心中莫名窝火,此番都要出发,怎么冒出这个事情。 “刮风而已,正常得很,上万人都准备妥当,若是耽搁,才是麻烦,诸位莫要再劝,今日艳阳高照,出兵最是吉利。”晁盖不以为然的说道。 吴用还要再说,一旁公孙胜摇摇头。 林冲上前道:“晁天王,此番下山,你带的是一万兄弟,切忌不可莽撞行事,你的一言一行,关系到太多人的生死存亡,不可不察也。” 晁盖道:“小弟明白,一定谨慎持重,不辜负哥哥信任。” 等众将离开,晁盖领着一万人队伍,从水路上岸,然后一路向曾头市而去。 好在深冬渐过,初春将至,晁盖军等抵达曾头市,也没急着攻打,而是在附近寻到一处好的一个地方,当即安营扎寨。 一应物资准备妥当之后,晁盖领着几员大将,寻到半山去看。 那曾头市明显察觉到有人来攻,早就放下寨栅。 晁盖眉头一皱:“这曾头市,还真是易守难攻,此番怕是不容易了。” 吴用观看道:“是啊,这周围都是水洼,三面高岗,壕沟之下,都是树林,只怕用火炮都不好轰,前后有双层防护,此事恐怕难也。” 晁盖一听这话,莫名有些烦躁,他此番下山,心中憋着一口气。 以往山中兄弟们,到处打仗,时常立功,他总是镇守山寨,若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况且,此番还是他亲自领来的事,若是战败,堂堂托塔天王的名头,往哪里放,到时候威信全无,实在是让人不敢去想。 晁盖想了一会,终究不再出声,他临走之前,想到家中娘子之言,便问道:“加亮先生,这曾头市铁壁铜墙,可有什么好的计策,将这曾头市拿下?” 吴用微微一笑,指着说道:“天王莫急,只怕那些人,比我们更想抓我们呢。” 话音刚落,那一头的寨子,竟是一阵人马骚动,好似有人要从寨子冲出来。 ............ 第747章 曾头市的火气吴用的恼火 那寨子一阵黄沙漫天,搅动风云一般。 这时候又是一阵狂风,吹的战旗随风猎猎。 晁盖等将领纷纷望去,忽而又见那不远处一片柳林中响声如雷,不等众人反应,便是见到一群人马冲涌而出。 晁盖定睛一瞧,大概一千多人,这些人居然都有甲胄披挂,领头一个好汉,戴着上等熟铜盔,披着连环甲胄,手中提着一杆点钢枪。 那小子年轻气盛,姿态傲慢,一只手提着缰绳,距离梁山军数百步外。 那汉子越众而出,高声喝道:“我倒是谁,原来是梁山贼人来?你们那林冲在哪里?出来与我会会!” 晁盖大怒,扬起马鞭,臭骂道:“便是你这样的废物,如何配与我家林冲哥哥交锋?你这小子,报上名来,我晁某不杀无名之辈。” 那汉子哼了一声,高声说道:“我乃曾家第四子,曾魁,你们这些草寇,好大的胆子,聚众为祸,我正好将你们全部拿下,来日送到东京,有大好奖赏,晁盖,速速下马受降,省得连个完整尸首都要保不住!” 晁盖性子本就急躁,听着小子口出狂言,岂能容忍,当即说道:“好,好,好得很!既是口气如此之大,有本事我与家兄弟搏杀一场。” 曾魁仰天大笑,道:“尔等鼠辈,谁敢与我一战?” “小儿莫要猖狂,我呼延灼来会会你。”呼延灼提着双鞭,狂奔而去。 曾魁也不含糊,当即夹着马腹,便冲涌上前。 两人马儿交错,长枪与长鞭对撞,两马一错而过,曾魁龇牙咧嘴,只觉得手臂都在震颤。 “这厮是什么人?好大的气力,这鞭法的门道,好生厉害。”曾魁大吃一惊,猛地拉住马儿,吼道,“那厮什么来头?唤作什么?” 呼延灼哈哈大笑:“你家爷爷呼延灼,怎么样?吃爷爷一鞭,滋味如何?” 曾魁一听这话,张嘴呸了一口,嘲讽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不知廉耻之辈!呼延灼,你祖上乃是开国功臣,到了你这辈,好好的朝廷命官不做,偏要跟一群草寇为伍。我若是你,早就拔剑自刎了!便是你家祖宗,都要为你羞耻,怕是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吧?” 这番话,可谓杀人诛心,着实可恶至极。 听得呼延灼差点当场吐血,他厉声说道:“你这小子,信口雌黄,牙尖嘴利。朝廷昏庸,奸臣当朝,本将乃是为国为民,你小子知道什么!” “哈哈哈!呼延灼,不如你降我曾头市,往后带你吃香喝辣,梁山给你什么好处,我们曾头市给你双倍。” “放屁!臭小子,莫要多言,手底下见真章!”呼延灼着实愤怒了,他乃是开国功臣之后,最恨旁人拿这个指摘他。 呼延灼催动战马,径直朝曾魁脑袋便砸,曾魁大吃一惊,不想这厮如此悍勇,当即不甘示弱,便是一顿交锋。 两人交锋三十个回合,呼延灼越战越勇,曾魁两三次差点被呼延灼一鞭砸烂脑袋,此番气力减退,也不含糊:“这个狗贼,倒是厉害,不能硬抗,他是含怒而来,不可力敌。” 曾魁心中这么一想,当即将长枪一收,趁机回马,便又领军马撤离。 那一千多人也不含糊,当即跟着曾魁王柳林中去。 “小贼,往哪里走?”呼延灼余怒未消,只想将那小子的脑袋敲成稀烂。 呼延灼还要追击,忽而听到身后鸣金之声,当即愤愤不平,只好调转马儿,到军营。 吴用道:“呼延将军威猛,只是孤身一人追击,只是那树林颇为幽深,万一曾魁小子卑鄙无耻,设置埋伏,到时候将军有危险,那便是坏事了。” 呼延灼原本还有几分不满,听到吴用这么解释过后,登时醒悟过来,当即抱拳道:“多谢军师考虑周全,您所言不虚,那曾魁眼神飘忽,一看就是卑鄙无耻之徒,他故意用言语激怒我,想必就是想引我追击。”.. 吴用点头说道:“将军辛苦,先回营地休息再说。” 呼延灼点点头,当即策马离去。 晁盖皱着眉头道:“这些无耻之辈,只怕另有诡计。” 吴用却道:“以我所观,曾头市中怕是有不少金兵。方才跟随曾魁出来的人中,有人着实不同。” 晁盖眼皮一跳:“莫不是真如林冲哥哥所言,这曾头市的头人,跟金国人勾搭上了?” “勾搭谈不上,只怕有两头下注的可能。那曾弄本就是金国人,只是在宋境生活多年,跟汉人无异,可是终究不是汉人。”吴用说到这里,眼神有些阴沉。 晁盖哼了一声,事情的复杂程度,明显超出预料。 原本只是想着一群豪强罢了,不想竟然还与金国人勾结,听闻金国人霸道而蛮横,实力非常强横,便是北面的辽国人,都不是对手。 这么一想之后,晁盖张口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与金人勾结,若是属实,那就要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吴用道;“今日打不成了,明日摆开架势,先探探虚实。” 晁盖点头道:“唯有如此了。” 当夜,梁山后退二十里之地,安营扎寨。 议事之后,晁盖邀请故人在营帐中相聚,此番营帐中有吴用、阮氏三雄、刘唐、白胜。 “可惜公孙胜不在,否则我们几个兄弟又能想娶一起了。”晁盖颇为念旧地说道,“想当初劫持生辰纲,也算是一番风雨,现在回头一想,竟是过去数个年头了。” 吴用应声说道:“是啊,今时不同往日了。” 阮小五说道:“那个时候,咱们犹如丧家之犬,现在呢?半个山东都是咱们的。” 吴用赶忙纠正说道:“是梁山的,也是林冲大当家带领我们打下来的。” “是是是!吴用说得没错,这话不能乱说。来来来,喝酒!”晁盖端起酒杯。 众将同饮过后,晁盖沉声道:“吴用啊,明日攻打曾头市,你可有什么好的计策?” 吴用心中不爽,暗想道:天王哥哥啊,你还真是守旧啊。 林冲哥哥都是喊我“加亮先生”,怎么到你这里,张口便是吴用,闭口也是吴用了啊? ............ 第748章 呵呵人都是会变的啊 吴用低着头,眼中的精芒一闪而过,终究还是抬起头,微微一笑:“明日摆开阵势,先看看再说,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对曾头市的情况了解太少,当要先探探虚实,方为上策。” 晁盖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可是心中并不满意。 他是奔着军功而来,若是久拖不决,一直拿不下曾头市,他堂堂天王之名,岂不是浪得虚名? 等往后,谁还将他晁盖放在眼中? 晁盖端着酒杯,目光投向吴用。 时间果然是个好东西啊,这位曾经的教书先生,当初在老家的时候,一起吃肉,一起喝酒,日日厮混在一起的好兄弟,此刻竟有些陌生了。 晁盖是真的感觉有些陌生了,吴用明明在微笑,对答得也是天衣无缝,态度还是过去那样谦逊有礼。 可不知道为什么,晁盖总觉得吴用变了,变得他有些不认识了。 “难道是我太念旧,还是他们都变了,只有我晁盖还活在过去?”晁盖一念至此,目光一转,从阮氏三三兄弟一个个扫过。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刘唐、白胜。 为何我感觉他们都还是跟过去差不多呢? 晁盖不是傻子,他微微皱眉,最近几日,他的脑海中一直在回荡一个画面,那就是进入将军府,拜见林冲哥哥的场景。 那种感觉,实在记忆犹新。 在这之前,晁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那一日,林冲哥哥给他的威压实在太强了。 或许,也可能是那座建筑,还有那种摆设,等等,应该说是一种奇妙的气! 那是汇聚半个山东的王气,好似都在那个人的身上一下子汇聚了。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晁盖说不出来,好像那一刻,那个熟悉的林冲哥哥,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陌生而冷血的至高存在一样,他好像只要一挥手,便会有无数人的死亡。 “难道,那就是帝王气吗?”晁盖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转动之间,竟是让晁盖猛地一惊! 冷汗如注,晁盖猛地狂吸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倩儿说的那些话,实在暗示我。我居然那么的愚蠢啊!” 这一刻,晁盖好似醍醐灌顶一样,整个人的脊背瞬间绷直,他脑子快速转动,过去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此刻在全新的认知之下,晁盖瞬间明悟了。 位置啊! 不同的位置,代表着不同的意志。 我晁盖早就希望林冲哥哥当皇帝,可是哥哥真的一步步走向皇帝的过程中,我却没有意识到他的变化,我还在将他当作哥哥! 真的是该死啊! 愚蠢的晁盖啊! 哥哥意志都在庇护着我,我却没有意识到。 晁盖这么一想后,目光微微一动,再看吴用之后,他才明白,原来吴用才是那个通透的人。 他是随着大势在变化的人啊! “加亮先生,明日还请与我同在。你跟随林冲哥哥多年,战场上见识颇多,更是心得体会大有,此番下山,晁某也要多多聆听你的意见呢。”晁盖谦逊地说道。 吴用听到这话,露出愕然之色,显然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哥哥,怎么一念之间,好似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吴用踌躇一阵,当即道:“天王哥哥莫要担心,此番有一万之军,我们定能破曾头市!若是不能,我们身后还有梁山呢。” 晁盖点头,原本的烦躁之气,此番都消减不少。 “加亮先生,等回到山寨后,到时候林冲哥哥会来我家中小聚,到时候诸位都来吧。”晁盖又说道。 吴用一听这话,也不含糊:“多谢哥哥盛邀,小弟一定前往。” 晁盖道:“贤弟尚未婚配,这两三年时间,当要考虑一二了。” 吴用越发奇怪了,这位旧时的哥哥,怎么反差如此之大? 只是喝了几杯酒,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般。 还真是奇怪啊! 吴用只好道:“大业未定,暂时不去想那些事情。” 晁盖笑着说道:“往昔我也是这般想,直到有一天,我遇见林娘子。你猜她对我说什么?” “喔?林夫人对哥哥说过什么教诲吗?”很明显,吴用说话语气之间,着实谨慎。 晁盖轻轻点头,抬起手道:“那一日,林夫人说,天地有日月,人间有男女,乃是顺乎天道,更是阴阳之和。有些事情,要顺应大势。吴先生有良人照看,才有更多时间的辅佐林冲哥哥。” “天地有日月,人间有男女吗?”吴用喃喃自语,好像有所顿悟一样。 半晌过后,吴用才道:“天王哥哥这么说,小弟回去一定会认真权衡考量。” 晁盖点点头:“来,喝酒,喝酒。” ........ 等到第二日功夫,梁山军拔营而出,汇聚五千人,直逼曾头市正门之处。 那地方乃是平川旷野,列成阵式,二话不说,先让凌振带人,便是一顿炮轰。 直炸的曾头市营寨垮塌,晁盖正要率军硬攻,忽而大队人马从曾头市闯出。 这些人将阵法列好,旗帜盈天。 晁盖定眼一瞧,惊讶说道:“这阵仗不小啊,看来是要跟我们死磕啊。戴宗兄弟呢?” 忽而一人策马而来:“天王哥哥,小弟在此!” “那几个人,你认得吗?”晁盖问道。 晁盖抬头一看,点头道:“我在曾头市待了几日,专门便探查过此事,倒是认得那些人。” “大善!戴宗兄弟办事果然牢靠,怪不得林冲哥哥甚是器重你。”晁盖高声赞赏说道。 戴宗谦虚两句,指着前方说道:“那中间的人,应当是曾头市教师史文恭,上首还有一人,若是没有错的话,便是副教师苏定,至于下首则是那曾家的长子曾涂,左边曾参、曾魁、右边乃是曾升、曾索。” “这老曾还真是能生啊,竟是有这么多儿子啊!”晁盖哼了一声,“可惜他们太过狂妄,招惹梁山,那便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晁盖高声喊道:“尔等见我梁山大旗,交出玉狮子,再赔礼道歉,另加赔款,我们便会撤军!” “放你娘的狗屁!” ............. 第749章 狗晁盖斩你狗头 “放你娘的狗屁!” “晁盖,往昔你偷盗生辰纲,做的偷鸡摸狗的杂耍,后面到处东奔西走,落草为寇,便是你这样的杂碎,也敢对我们曾头市指手画脚?到底哪个给你的狗胆,让你这条公狗,在这里肆意狂吠?”那曾家长子曾涂昂首大骂,语气高昂,气势冷厉。.. 那曾魁也道:“晁盖,你过去好歹也是乡村的保正,做的却是猪狗之事,我且问你,你对得起朝廷吗?对得起历代祖宗吗?你这样的狗贼,哪里来的脸面,居然有脸在这里让我们赔款?我便是将那金银投入江河,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当然,若是你跪下叫我爹,我若是可怜可怜你,定会给你几分机会,到时候赏你几个铜板,便在我曾头市城门口,给你留一个位置,天天在那给我当条狗,为我曾家守护门户,我便让城中人,每日给你几分铜钱。” 那曾升也喊道:“晁盖那厮,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小子一边说,一边指着军阵前面。 那里居然置放着一个个囚车,那囚车一看便是新做没多久,就是这样摆成一列,分明是早就做好准备,便是要羞辱梁山中人。 曾家老大曾魁,摇头晃脑道:“晁盖,你这造反的逆贼,看见这个是什么没有?我连夜赶制,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这群狗贼,我定要将你们活捉,若是将你们杀了,那我便不是什么好汉! 我要将你们一个个活捉,然后塞进这囚车当中,押送到东京城,等到审问过后,将你们碎尸万段,凌迟处死!” 晁盖勃然大怒,这曾家兄弟还真是巧舌如簧,谈吐之间,简直是杀人诛心。 “尔等小辈,只会徒口舌之利!”晁盖刚要策马杀敌,脑海中骤然想到陈倩儿所言,又想起林冲哥哥的交代。 他不能愤怒,愤怒让人失去理智,更是没有办法交代诸多事情。 一念至此,晁盖压制心中怒火:“公道自在人心,朝廷昏庸,我晁盖所做之事,无愧于天地!至于你们,勾结金国人,还有脸在这里谈忠义?”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那曾涂脸色微微一变,只不过此人克制极好,他高声说道:“胡说八道什么?晁盖,我们乃是宋国人,何曾与金国人交好? 再说了,你们消息太落伍了,金国与宋国乃是盟国,现在乃是兄弟,又要担心什么东西?” 吴用在一旁建言道:“天王哥哥,事到如今,先让呼延灼冲阵,看他们有什么实力再说,不管如何,终究要手底下见真章!” “我正有此意!”晁盖一挥旗帜,当即传令兵将军令传下。 呼延灼领取马军两千人,朝曾头市军马冲击而去。 两拨人马交锋,登时烟尘四起,一阵乱杀,竟是直接冲散曾头市军阵,杀得他们大败,呼延灼还要追击,只是冲到柳树林中,实在路途不好走,根本追踪不及,这才撤兵回返。 呼延灼回到军阵,众将在军中道:“这曾头市颇有些古怪,我看他们大败,更有缘由在其中。” 晁盖心情大好,问道:“我见呼延将军击杀俘获五六百人,为何有此一问?” “天王不知,从昨日起,那帮人便好似在引诱我们进入林中,好似在诱导我们大军杀入其中,只是连续连续,都不得其法门。”呼延灼皱眉说道,“我们对曾头市地形不熟,最关键那曾头市坐落位置,实在好的很,便是涌上火炮,也是难以轰击。” “那前面有沟壑以及护城河,还有多层树林遮掩,倒是麻烦。”阮小二抱怨说道。 吴用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们这次出来,除了带火炮,还有三架回回炮,明日可寻找机会,炮轰曾头市,逼迫他们出城,与我们决战。” 晁盖大喜:“此计甚妙,明日一早,后方用回回炮,前面列阵火炮,若是他们敢来攻,先轰他们一番,让他们吃吃火炮的厉害。” “也是妥当,不过,火炮迟钝,若是曾头市提防,还要另外寻法子。” 等到第二日,天公不作美,竟是下起冻雨,淅淅沥沥,着实令人恼火。 晁盖气闷,端坐在中军大帐,骂骂咧咧道:“这贼娘天,偏生与我做对,本将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便想着要拿下大功,好回去给林冲哥哥交代。” 一旁吴用安慰说道:“天王哥哥,无须气恼,所谓天时,又不是我们能够做主的。当初林冲哥哥派军围攻青州城,也是一筹莫展,连续多日,久攻不下,那大雨滂沱,可是比今日还要猛烈呢。 再说这下雨,对我们或许不是坏事。” “喔?贤弟这话怎么说?”晁盖好奇问道。 “曾头市当中,商贾甚多,戴宗兄弟曾说过,来往不少旅人,此番寨子关闭,三五日还好,若是过了半月,还是如此,定然内部也会生出反对之声。”吴用一只手按着膝盖,“所以,事情有两面,哥哥不需要太过操心。” 晁盖听到这里,脸色稍稍变好,沉吟一阵,转而道:“幸亏有贤弟在啊,否则此番晁某,真的不知道该如何。” 吴用心中一惊,望着晁盖真挚的眼神,他居然有些恍惚。 眼前这个人,真的还是那个只有义气二字的托塔天王吗? 怎么感觉,好似有了什么变化一样? 吴用念头一闪,继而道:“哥哥无须多礼,我们同为一体,此番出征,林冲哥哥也交代过,让我尽心辅助,争取早日拿下曾头市。当然,林冲哥哥那一日也说过,若是真的拿不下,无须纠缠,早日撤兵也是妥当。” “撤兵?那是万万不行的!”晁盖一巴掌拍在桌上,“除非我晁盖死了,否则绝不撤兵!今日这冻雨,总不可能一直下。” 吴用苦笑,点头说道:“希望如此,不过,哥哥也要做好最坏打算。” “怎么?”晁盖眉头一扬。 吴用一只手在桌子上敲打:“现在立春已过,春雨延绵,也是有可能的。” 晁盖听到这话,脸色也是一僵,纵然不愿意这么想,可还是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万事万物,不能总想着好的,还得想着最坏的情况。” ............ 第750章 将计就计人还是那个人 军帐内,陷入一阵沉默,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休。 晁盖气闷,不知道是心情,还是这个天气。 他起身来回踱步,这初春的天气,潮湿中还有一些阴冷。 这军帐更是黏糊糊的,让人非常不爽。 正想着功夫,白胜弄来一盆炉子,里面有些炭火。 “幸好提前备了一些无烟炭,这军帐内太冷,时间久了,若是冻着也是麻烦。”白胜恭声说道。 晁盖笑着说道:“白胜兄弟,有心了。” “小事一件,小事一件。”白胜将火盆放好,便退了出去。 吴用坐在一旁,目光掠过白胜的背影。 白胜的后背有些驼,像是弯着腰,又像是真的驼了,吴用眨了眨眼睛,居然也有些恍惚。 果然啊! 当初在村子的时候,他吴用一介书生,也要仰晁盖他们鼻息的人物,便是那白胜,当时也是混得人模狗样。 可是,这个世道会变,那什么东西才是最重要的呢? 那应该是实力,或者说,按照林冲哥哥曾经说的那个词汇: 价值! 一个人的价值,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不断演化的,白胜从来没有进步,他的价值下降了。 晁盖哥哥如果再不进步的话,迟早也是这样。 至于他吴用? 他这几年,殚精竭虑,无时无刻不在学习、进步。 “我与他们,早就不同了!”吴用的眼神瞬间变得严肃无比,好似要将过去的那些全部清理一样。 “真是人生寂寞如雪啊!” 吴用突然自我感觉格外良好,感觉高人一等。.. 纵然是晁盖,过去曾经仰望的人,他也不需要再去仰望了。 想到这里,吴用起身道:“哥哥,我也要回去了。” 晁盖道:“也好,今日不能饮酒,正好回去养养精神,方才是好事。” 吴用轻嗯了一声,向晁盖作揖,然后缓步走出营帐。 晁盖目送吴用离开,脸上带着淡淡笑容,一直见他彻底走出帐篷,他脸上的表情这才逐渐收敛。 “时间啊!还真是一个好东西。”晁盖可不是傻子,他哪里看不出来,吴用这老小子的眼中,早已不见他们这些老兄弟放在眼里了。 正想着的功夫,外面帘子一动,正是阮小七走了进来。 “天王哥哥,外面这雨,只怕三五天内,都不得消停啊。”阮小七拍了拍身上的雨水。 “来,这有炉子,烤烤吧。”晁盖当即说道。 “我方才去曾头市饶了一圈,领了几个兄弟,他们这个寨子,只怕不是那么好打,哥哥猜我看到什么?”阮小七神秘兮兮地说道。 “难道看到金国人了?” “哥哥还真是料事如神,我见到了三个金国人,在一个小树林中,正在烤肉吃,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什么话,他们烤到一半,将皮帽子给下了,那头发一看就是金国人的。”阮小七激动地说道,“听林冲哥哥讲过,金国人最是凶残蛮横,他们只知力量,不知仁德,唯一的仁德,便是击败他们!” 晁盖皱了皱眉头:“听闻金国人极为善战,不知道真假。” “哼!再强又如何,遇到咱们大炮一样去死,我们兵强马壮,甲胄犀利,他们便是有人,只怕也不会超过五百人,又能奈我们如何?”阮小七扯过一条破凳子,坐在火炉子旁边,烤着暖火。 晁盖没有盲目自大,他在将军府参加过数次重大内阁会议。 尤其是今年开年,那一次内阁计划,素来沉稳,自信无比的林冲哥哥,也对金国人颇为忌惮。 林冲哥哥这样的人物,都要忌惮的存在,该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这么一想之后,晁盖道:“你做得很好,做好侦查工作,等后面开战,也好有准备,最关键是金国人,他们若是曾头市的援军,那就会多出变数。” 阮小七点点头,转而向帐外看了一眼,突然插嘴说道:“哥哥,小弟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这阮小七还没说出口,晁盖便猜出三五分,他装作不明,笑着说道:“你我都是过命的交情,尽管说来,我又不会怪罪与你。” 阮小七一听这话,神色舒缓不少,嘿嘿一笑说道:“我感觉吴用哥哥,与往昔好像不一样了。” 晁盖哈哈一笑:“哪里不一样了?倒是变得俊秀了一些。” 阮小七尴尬说道:“哥哥,您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晁盖似笑非笑,收敛神色道。 阮小七也不遮掩:“过去他是跟咱们出点子的穷书生,现在一副攀上高枝,一副他清高了不起的样子,看咱们也是不正眼看了。实在那副嘴脸,着实有些让人不舒服。” 晁盖恍然大悟,换做以前,他肯定也要跟着说两句。 只是想到家中倩儿所言,晁盖道:“岂能如此说?吴用贤弟,现在乃是筹谋军国大事,况且这些年,他苦读兵书,走访多地,掌管机要,只是养成谋事的习惯罢了!贤弟,万万不可胡思乱想啊。吴用也好,还是小七你也好,我们都是兄弟。” 阮小七目瞪口呆,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晁盖哥哥口中说出来的。 他舌头一吐,意识到哪里不妙,赶忙起身说道:“哥哥,你就忘了我刚才说的吧。我是开玩笑的,吴用哥哥是军师,肯定是我们过命的好兄弟啊。” 阮小七说完这话,当即起身告辞,急匆匆离开营帐。 晁盖定在原地,露出苦涩笑容。 “小七啊,你怕是不懂啊!林冲哥哥从成立将军府的时候,便是要将过去那些哥哥弟弟的关系,进行打压,要建造出上下尊卑的秩序!你们可不能逆大势而去啊。”晁盖喃喃自语说道。 “轰隆隆!” 突然,外面响起惊人的春雷声。 这雷声,着实恐怖,好似在警告着什么。 晁盖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座位,慢慢闭上眼睛。 “忍耐!我一定要忍耐!暴躁与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晁盖心中告诫,“这是全新的机会,也是全新的挑战!我要回到该有的位置去!” ............... 第751章 今时不同往日了 阮小七走出营帐,淅淅沥沥的春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一早的时候,还是冻雨,现在稀里哗啦下个不休,着实让人难受憋闷。 方才跟晁天王哥哥说话,阮小七的心情便不怎么好。 他说的是真心话,换做以前,晁盖哥哥定会呼应,可是今日好似不敢得罪吴用一样,便是连一句硬话都没有出口。 这前后的差异,着实大了一些,实在让他有些失望。 “这该死的天气,下个龟毛的雨,有本事一次下个够,王八蛋。”阮小七骂骂咧咧,一张丑脸颇为狰狞。 今日一早,阮小七便带人打探消息,现在搞得有些里外不是人,他恼恨地钻进帐篷。 这是一个小帐篷,阮小二、阮小五都在帐中闭目养神。 阮小二睁开眼,纳闷说道:“早上我见你出门,还是笑嘻嘻的,这是怎么回事?好像跟吃了屎一样,满脸都是不爽利。” “唉!别说了,可能是我阮小七太蠢了,这简直是没劲了。”阮小七席地而坐,顺势用棍子把炭火扒拉两下。 阮小五眯了眯眼睛:“怎么?你去找天王哥哥了?” “嗯,跟他说了吴用的事情,前几天晚上,咱们一起喝酒,吴用那个鸟样,哥哥你们没有注意到吗?他自以为掩藏得好,可是满脸的嫌弃和不耐烦啊。”阮小七恼火说道。 阮小五皱起眉头:“怎么?你今天憋不住了?便去跟晁盖说这个?” “怎么?有问题吗?我实在看不过去,便去跟天王哥哥说。”阮小七哼了一声。 “你真是糊涂!”阮小五一拍大腿,“哪个让你去的?真是憋不住嘴巴,让你忍耐忍耐,便是要死吗?还是不说话,你就活不下去了?” 阮小七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怎么就发起脾气来了? “哥哥,我哪里说得不行?那吴用简直就是小人一个!” “你给我闭嘴!隔墙有耳,你知不知道?”阮小二低声怒斥说道,“这里不是咱们家,你给我控制点。” 阮小七一惊,这才醒过神来,即刻起身,走出帐篷,绕着帐篷走了一圈,又朝着四周看了又看,重新钻回来:“我看了,没人,我声音小点说,这个事不搞明白,我心里就是有一根刺。” “你有个狗屁的刺,我警告你,这个事情,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吞到肚子去,啥都不要想,啥都不要去指望。”阮小五厉声说道,“吴用早就不是过去的吴用了,人家现在什么地位?内阁官员,天机阁的掌控者,多个衙门都是他在管控,晁盖哥哥现在就是水军都统领,尽管是内阁成员,然而真的一样吗? 晁盖哥哥大多镇守山寨,乃是有守成之功劳,可是跟吴用比起来,早就形势变幻。恩义之说,岂有一辈子的道理? 你现在跑去告吴用的不是,让晁盖如何去做?你这不是让晁盖哥哥为难吗?” 阮小二也道:“你去说吴用的不是,便是在说天王哥哥的无能。你这不是在帮天王,而是在让他难堪啊。” 阮小七懵逼当场,他脸上的怒火,瞬间消退,愣怔半晌之后,抬手一巴掌抽在自个脸上。 “我还真是蠢材一个!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天王哥哥,跟他道歉便是。”阮小七又要起身。 “你错了一次,难道还想错第二次?你现在哪里都不要给我去?乖乖地给我呆在这里,把该做的事情做好,这就是对晁盖哥哥最大的帮助。”阮小五斥责说道。 阮小七跟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的精神都要垮塌一样。 阮小二想了想,又说道:“你也无须自责,晁天王不是等闲之辈,观昨日排兵布阵,早跟过去不同,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山中乃是根基,吴用变化与否,那也是形势之变,不能用情感眼光去看待。” 阮小七明白过来:“哥哥教训的是,吴用的确比我们强太多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们自己有实力才行,否则对吴用的说道,都是嫉妒。”阮小五又说道,“你要是真的有口气,这一次便好好辅佐天王哥哥,帮他早日拿下曾头市,那才是一等一的大功劳。” 阮小七点头说道:“小弟明白了,此番当要将功折罪才是。” ........ 这天气,还真是不随人意,淅淅沥沥,下个不休。 这天气到第二日还在下个不休,第三日竟是一整日的大雨,到第四日的功夫,竟是有山洪暴发。 晁盖气的苦闷,为防止营寨被大水冲走,当即迁移营地,又寻到一处高地,分为两个营寨,用此来避雨。 终于到第五日功夫,这天气终于放晴,晁盖迫不及待便要进攻,却被吴用劝阻。 “这四五日下雨,到处都是烂泥之地,只怕还有一些地方,早就被雨水浸泡,再等三日,等到彻底放晴,地面干燥一些。”吴用说道。 晁盖差点发火,终究耐住性子:“这前后都要半月之间,耗费钱粮无数,若是无功而返,我晁盖如何向林冲哥哥交代?” 吴用安慰说道:“哥哥,天时地利人和,不可与天地相抗。” 晁盖来回踱步,最终服气说道:“贤弟所言有理,那就等三日功夫。” “我听说曾头市有金国人,还得提防,不可轻敌,若是金国老卒,气力悠长,箭法精熟,极为难缠,定要提防他们偷袭。”吴用正色说道。 “此事吗,我让呼延灼多加小心。”晁盖点头认同。 正说的功夫,白胜上前禀告说道:“报都统领,外面来了两个和尚,他们说有攻打曾头市的计策。” “喔?竟有此事!快快请来。”晁盖大喜过望,“肯定是他们向往我梁山威仪,这是来投效了。” 白胜当即将那两个和尚引入中军大帐,晁盖坐在上首,问道:“你们两人,从何而来,为何敢说有计策拿下曾头市?” 那为首和尚合十道:“小僧拜见大王。” ........... 第752章 和尚好心思真假难辨 晁盖笑了笑道:“两位师傅无须行礼。” 那领头和尚跪在地上,开口道:“小僧乃是曾头市东边法华寺的僧人。那曾家人行事嚣张跋扈,颇为狠辣,时常骚扰我们寺院,索要金银财帛,无所不为。 那曾家的人,还有几个营寨,若是摧毁一两个营寨,让他们金银与粮草破坏,定能扰动他们军心。” 晁盖大喜,继而说道:“此话当真?” “小僧岂敢妄言?那曾家人嘴上喊得凶恶,可是也担心大寨失守,便将贵重财物,先行搬迁到城外,小僧知晓地方,若是梁山大军席卷一空,曾头市士气必定大衰,夺取物资,也是从容得很。”领头僧人赶忙说道。 一旁阮小七眉头一皱,哼了一声:“你这个和尚,我看你是个间谍,故意来挑唆,想引我们入坑吧!” 那和尚急道:“这位施主冤枉小僧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也是听闻梁山仁义之名,爱民如子,所过之处,秋毫不凡,治理之地,尊儒重道,便是佛门也是视之如同,小僧素来敬仰,此番得闻诸位大人前来,便是特来拜见,哪里有别的心思啊。” “阮小七,不可无礼!”一旁吴用,淡淡说道,“今日乃是议事,岂能当堂胡言乱语?” 阮小七被训,只好侧过身子,不再多言一句。 晁盖道:“大师用心良苦,我这弟弟别无他意,只是谨慎持重,还请不要怪罪。” 那僧人赶忙道:“小僧明白的,这位将军心有担忧,那是自然的。此番前来,小僧愿意在前领路,我这弟子留在营寨中,愿做质子。在小僧眼中,曾头市不管如何,也不是梁山好汉对手。” 这僧人说话滴水不漏,可谓是聪慧非常,既说了人质的事,还顺手拍了梁山众人的马屁,不愧是做和尚的,一张嘴巴,口绽莲花,无所不能。 晁盖听到这里,笑着说道:“大师赤诚而来,等我今晚领取军兵,到时候走一趟便是。” 那僧人大喜,赶忙说道:“多谢将军信任,小僧愿意引路。” 晁盖昂起头,道:“来人啊,请两位大师,选一处好的营帐,让他们暂且歇息,再准备一些斋饭,令准备一百两银子,送与两位大师。” 那僧人激动起身,又说了几句吉利话,这才缓缓退出去。 等那两个僧人一走,阮小七又道:“哥哥,着实去不得,若是真的要去,让我们三兄弟打前锋!” 晁盖哼了一声道:“我许久不曾下山,岂能让你们在前面碰触危险?我当身先士卒,让众人奋勇!” 这话一出,一旁吴用问道:“天王哥哥,当真是要进攻了?” 晁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道:“此事关系甚大,当然要问过贤弟的意见。” 吴用颔首,赞赏说道:“天王哥哥谨慎而持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晁盖哼了一声,悠然说道:“那两个和尚是奸细,乃是苦间之人,不可相信。” 吴用惊讶问道:“天王哥哥,怎么发现的?” 晁盖道:“靠的是直觉吧!” “直觉?”吴用有些不敢置信,觉得有些离谱,“靠直觉真的就行吗?” 晁盖呵呵一笑:“这两个人僧人太镇定了,镇定的好像是早就演练了很多遍,他们对答如流,你们不觉得反常吗? 最关键一点! 这个和尚说的一句话,很是不妥当! 他说曾家的人,对他们敲诈勒索,然后他们便出来给我们报信,我认为是无稽之谈。” 一旁阮小七惊喜说道:“原来哥哥早就看穿了,枉我担心死了。” 晁盖也不看阮小七,而是瞥了一眼吴用,张口说道:“贤弟,我有一计!” “将计就计吗?”吴用心领神会,开口说道。 “哈哈哈哈!不谋而合啊!实在是妙,真的是妙。”晁盖拊掌问道,“顺水推舟,让他们以为我们入瓮。” 吴用道:“要请徐宁、欧鹏、邓飞左前锋,领取两千人。然后再备五千人,连夜炮轰正门,只要轰开正门,便可破入城中,那大事可成也!” “妙哉!妙哉!着实好计策!曾魁他们以为我们被他们引诱,只是先锋军那一头,得做好武备,万一被包围,当要脱困才是。”晁盖又说道。 吴用道:“让呼延灼再领取两千人做后军,呼应前军,万一有埋伏,可随时支援。只要我们回回炮开始攻城,便是这曾头市,那也是抵挡不住。” 晁盖点点头道:“甚妥!” “那两个和尚呢?现在把他们拷打一顿?还是装作不知道?”阮小七摩拳擦掌问道。 吴用道:“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不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晁盖直起身子,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有些事情,只有去做了,才会变得与众不同。” 吴用深以为然,他下意识点了点头,等点头之后,登时又露出惊讶之色。 他感觉晁盖哥哥,好似一下子跟过去不一样了。 这种胸有成竹,从容而有度的感觉,居然有几分林冲哥哥的感觉。 吴用摇了摇头,既有欣喜,又有讶异。 过后,吴用释然了,若是一切顺利,才是好事啊,总比他宣布军令,拿下晁盖哥哥的军权,那才是最难看的一幕呢。 “原来,林冲哥哥当初说的胸怀,竟是这个意思啊。”吴用这个时候,好像有些领悟了,胸怀的意思。 为了来日的天下,来日的宰相,吴用明显不在意那些争权夺势,甚至于到底哪个厉害的问题。 只要晁盖哥哥能打赢,那就是吴用的初衷! 若是打不赢,那纵然是亲生兄弟,他吴用说杀也要杀! 这么一想之后,吴用起身,郑重其事说道:“此战,还请将军让我一同前往!” 晁盖大有深意道:“有贤弟出谋划策,何愁曾头市不破?” 吴用微微一笑,道:“哥哥夸赞,小弟愧不敢当。” 一旁阮小七看得稀里糊涂,可还是高兴有这么和睦场景,他跳出来说道:“小弟也想去做前锋!” 吴用摇摇头说道:“你们三兄弟,我另有安排。” ............. 第753章 各怀鬼胎隐藏的心思 自大雨下过多日,后面的天气,倒是好得很。 两个艳阳天,又是多云天气,便是阴寒天气,也逐渐消减,这白日的温度,还是上升不少。 原本剑拔弩张的曾头市,此番都变得安静,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寨子前后关闭许久,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此刻,曾头市,议事厅内。 这厅堂占地颇大,屋内置放着五六个大火盆,将这屋子的中的寒气驱散不少。 众人坐在两侧的座位上,纷纷小声交谈。 “诸位!”曾弄大声道,同时,他拍了几下巴掌,眼光扫视了一下众人。 好歹也是身为曾头市的掌控者,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掌控者的气质。 此时,众人议论声渐低,大家不约而同地朝向议事厅的最前方。 “今日召集大家来此,是想看看各位的看法,那和尚之计如何,是否能将梁山军一网打尽?”曾弄看着众人,想听听他们的意见,“前几日派出去的和尚,也没有什么过来,按照我们谋算的日子,应该要的传递消息,若是还没有消息回来,只怕此计颇有要失败。” “主家,依小的看,此乃妙计!”议事厅内一人回答道。 曾弄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他继续。 “那梁山军敢自称为军?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此话一出,议事厅内顿时发出一阵狂躁之言,“至于和尚引敌之计,可成可不成,不过是随性而为之。” “不错!父亲大人,那梁山军皆是一群草寇而已,何必怕他们?”曾涂嗤之以鼻,眼神中充满着不屑。 忽而,他起身上前,单腿下跪,低着头,双手抱拳置于正前方。 “如今,我们兵马充足,若是将平时庄户也武装起来,对外也能号称万人,况且,咱们还有杀手锏,那些北方人,如果让他们出阵的话,战斗力远超一般的军士,只怕真的杀起来,定能够杀梁山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哭爹叫娘,死伤惨重!” 这话说出来,屋中之人,纷纷点头赞同,尤其是曾弄的五个儿子,一个个神采飞扬,兴奋至极。 他们嚣张跋扈惯了,从小到大,养尊处优,行事霸道,甚少将旁人放在眼中。 那曾魁也跟着说道:“父亲,莫要有所疑虑,咱们寨子雄壮而坚固,粮草充足,外围有地利掩护,他们想打也打不进来,真的要拖着,足足可以耗死他们!他们远道而来,我们以逸待劳,时间久了,那晁盖只会恼羞成怒。 只要他怒了,行事章法定会大乱,章法乱了,那就会有漏洞,有漏洞我们就能把握,到时候便是他们的死期! 别看他们带来一万人,真的要失败了,大军一乱,死伤者甚众,到时候我们便立下大功,朝廷定会有所封赏,说不定允许我们镇守此地,还会有武备奖励。” 这话一出,众人全部亢奋,纷纷露出兴奋之色,眼神里面都是杀戮之意。 不少将领当即跟着嚷嚷,一个个拍着胸脯道: “区区一群草凑,有何惧怕?” “我愿领精兵五百,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某愿做先锋,还请主家给我机会!” “晁盖定能活捉,押解入京,此乃大功!” ........ 曾涂环顾一圈,抬手微微一张,喧嚣吵闹的声音,瞬间平息下来:“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在我们这边!此番若是林冲亲来,我还忌惮三分,可是那林冲太狂狂妄了。他居然派一个毫无名气的晁盖来,那晁盖算个什么东西? 过去就是一个土财主,最大的本事,那也是半路上劫持生辰纲,做的算什么本事? 那是偷鸡摸狗的畜生事,便是三教九流的下三烂,便是我们曾头市的百姓,都不屑去做。 这样的杂碎,居然能领军一万人,可见梁山无人,这样的小偷也能做领军之人,他们梁山未来,还有什么前途? 若是我说,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晁盖之军,到时候定会一触即溃,土崩瓦解。” 曾涂说出这些的话的时候,神色无比坚定,语气斩钉截铁,丝毫不把梁山军放在眼里,打心里看不起他们。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前几日与晁盖对峙画面,那晁盖也算是巧舌如簧,不想还好,念头一过,曾涂脸上青筋暴起,下一秒恨不得把晁盖撕碎。 见到此番情景,曾弄挥挥手,示意曾涂起身。 作为大儿子的曾涂表决心,曾弄心里自然高兴,况且曾涂说的倒也是实话。 现在他们的兵力如此强大,要是真的和梁山军一对一对峙的话,鹿死谁手还真的不一定。 曾弄虽然没有表态,但是他的心里对曾涂的这番言论还是满意的。 “曾弄,你勇气可嘉,不过,兵者乃是大事,不可不查,光有勇气还不够,所谓正奇想辅,才是王道!若是那两个和尚辅助一番,我们也能够减少伤亡,这才是王道啊。”曾弄缓声说道,他顺势端起茶壶,喝了一口之后,又站起身。 现在天气寒冷,曾弄五十多岁,男人到了这个年龄,身体机能下降的极为厉害。 男人啊! 在这个时代着实辛苦,年轻的时候,便是要使力气的时候,有时候还要在女人身上使气力,等到年岁大了。 便是一身的毛病,要是不会保养之人,到了五十岁怕是都要死了。 曾弄起身走了两圈,他今年的老寒腿便严重的很,稍微坐久一些,那骨头便是僵硬了一样,必须坐一会就要起来走了一走。 好在屋内点着炭火,温度也算妥当,若是冰天雪地,他还真是够呛。 换做以前年轻,莫说这样的天气,便是大雪封山,他都能光着膀子上下奔跑。 可是现在真的不行了,稍微受凉,一个不好老命都要折腾掉。 无所谓了! 男人能活到这个年龄,也算是满意。 最关键他有五个儿子,每一个都是那么的出色,如今他得到故国人的召唤,如果那个计划能够实现的话,往后说不定他们曾家飞黄腾达,那都是大有可能!.. 这么一想之后,曾弄的眼神迸发出一种叫做野心的光芒。 “父亲,大哥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我认为,我们还是小心为妙,梁山军决不可小视!他们能够占据山东数州之地,一定有他们不凡之处,况且......我听闻梁山当中,有些特殊的武器,那些武器非比寻常,有逆天之功,那青州城成高墙深,慕容彦达那种老奸巨猾之辈,都惨死城内,父亲大人,料敌从宽啊!” 曾魁终究是忍不住,他起身走上前,单腿下跪,向曾弄表达他的看法。 “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怕了?” “如今大敌当前,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的弟弟,你怎么变得懦弱的像一只老鼠,居然去夸赞敌人的强大!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 曾涂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更多的则是一种责怪。 前一秒我刚表完态,后一秒你就跟我唱反调,诚心与我过意不去? 想当着父亲的面打我的脸? 简直混账无比! 还把我的这个大哥放在眼中吗? 曾涂喘着粗气,一言不发,可是眼神变得极其凶恶,好似要吃人一样。 “大哥,不必生气,我并非针对大哥。”曾魁察觉到老大的脸色,解释道,他没有太多愤怒,只是心平气和道。 看着兄弟二人这般模样,曾弄想进一步了解,当即回到位子上,皱眉问道:“曾魁,你说说,那梁山有何厉害的地方?” 曾魁看了看一旁大哥,还是硬着头皮道:“那日,我与呼延灼交锋多达三十个回合,这厮身强力壮,越战越勇,很是厉害!” “我勉强与他打个平手,此人留给我的印象极其深刻,若是一对一,恐怕我并不能占据上风。” “这话并非打击我军的士气,只怕梁山军内藏龙卧虎,还应是谨慎为上策。” 曾魁慢条斯理的说道,那日一战,呼延灼确实让他心里一惊。 听完,曾弄点了点头,心里暗自打算着什么。 “最关键,只是一个武将便如此勇武,只怕那军中,还有其他猛将!” “曾魁,你还真是一只没有用的老鼠啊!你怕,我可不怕在,咱们曾家可没有怕死鬼。”曾涂还想说着什么,“父亲,我愿……” 报!家主!有急报!” 突然,外面传来探子的声音,直接将曾涂的请战之声给打断。 曾弄神色一惊,起身问道:“莫不是那两个和尚的消息来了?” 那探子单膝跪地,急忙说道:“家主所料不错,我们收到那和尚的暗号。” “怎么?那梁山的人中计了?”曾涂大喜,登时跳起来说道,“哈哈哈哈!快说,那和尚的记号,说了什么?” 探子不敢怠慢,急忙道:“咱们在一块石头上,收到二位和尚的暗号!” “我们暗号早就标注时间和地点,说吧!那和尚的暗号是什么意思?”曾弄也紧张了,厉声问道。 “今晚,梁山军就要夜袭曾头市!”探子大声说道。 “哈哈哈哈哈!他们果然中计了!妙哉,妙哉!他们竟然真的信了。” “他们中计了!!” “中计了!家主好计策!” “当要一网打尽,让他们全部完蛋才是。” 曾涂昂然说道:“曾魁,你听到没有?这就是你口中的夸赞的梁山,只是一个小小计谋,他们就中计了!便是这样的头脑,如何与我们曾头市斗?今晚,将是梁山的灾难。” 那曾魁听到这话,也是震惊不已,可还是问道:“此话当真?” “暗号是这般,其他小人不敢多言。”探子哪里敢废话,都是家主的儿子,他一个小小喽啰,岂敢得罪? “你可知谎报军情,该当何罪?曾魁大声问道。 “小的不敢,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谎报啊!” “的的确确是真消息!” 说完,情报军还拿出一张纸条递,曾涂狂喜,箭步而上,一把夺过纸条,细细一看,上面确实写着与和尚约定的暗号。 “父亲,确实是暗号,他们真的中计了!”曾涂向前走了数步,把纸条递上去。 曾弄拿起纸条,看了看,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一群匹夫而已,有勇无谋!” “晁盖,你今晚来了,就让你有来无回,葬送在这里!” “梁山草寇,你们死定了!” “看来我们真的高估梁山了啊,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 众人大笑,他们几乎都想好此仗结束后的庆功宴该如何庆祝了。 “要不今晚,让我来会会呼延灼?”曾涂使了个眼色,打趣的说着。 曾魁当然知道大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努力地从脸上挤出笑容,心中跟吃了一坨屎一样。 曾魁不过是实话实话,不想大哥如此排挤他,还真是让他恼火。 “史文恭听令!” 曾弄一声令下,刹那间,议事厅内鸦雀无声。 史文恭大步上前,单腿下跪,低下头,双手抱拳置于正前方。 “家住吩咐便是!”史文恭没有半点的推脱。 “现命令你领精兵一千人,带曾魁等人前去埋伏!” “定要让他们后悔,将这群草寇一网打尽!” 此时,曾弄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坚毅,他决心要把梁山军一口吃掉! “明白!家主放心!”说完,史文恭便和曾魁等人起身,一同离开议事厅。 夜已深,月儿弯弯挂上树梢,夜幕下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 同一时间,梁山军也开始行动。 按照之前的安排,徐宁为前锋、欧鹏、邓飞为左前锋,并领取两千人,此刻正沿着一条小路,朝着一个陌生之地行走。 那和尚骑在一匹马上,众将都是默不作声,一直走了小半个时辰,徐宁突然轻声说道:“那个和尚,怎么越走越偏僻了,那前面是个山谷,你确定里面有寨子?” 和尚赶忙回身,谄笑说道:“将军莫要担心,这将金银藏起来的地方,一定是隐蔽之地,那山谷之中,才是好地方啊。” 徐宁皱眉说道:“和尚,你若是敢骗我们,我手中的长枪,可不是吃素的。” 和尚硬着头皮道:“将军,小僧岂敢拿性命开玩笑。” “好!那你前面带路!” .......... 第754章 假戏真做围魏救赵 都说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快,徐宁这次作为先锋官,同样憋着一口气。 当初被高俅陷害,一路奔波至此,记得去年也是春夏之间,那滂沱大雨之下,他领着家人,一路狂奔逃命。 当时被高俅派来的人追杀,他的娘子、孩子,差点都要被害,若不是林冲哥哥领着援军而来,只怕今年此时,他早已是白骨一堆了。 上山至今,徐宁一直作为山中教头,训练山中兵卒,尽职尽力,只是徐宁心中同样也有其他的念头。 想要奔一个前程,光是靠做教头,那断然是不行的。 该如何做? 自然是到战场上立功,虽说有危险,但没有风险,如何有机缘? 徐宁骑在马上,目光凝聚在那个和尚。 这次是曾头市的诡计,不过吴军师也说过,只是怀疑和尚有可能会使诈,万一和尚没有骗人,那就破坏曾头市的营寨,若是中计,那便按部就班。 徐宁昂起头,今夜月亮悬空,星辰点点,照耀大地很是明亮,对于夜行来说,颇为有益处。 徐宁腰间悬挂着家传宝弓,乃是上等好料制成,右边腰身挂着箭壶,伴随着马儿的走动,一起一伏。 一旁欧鹏突然策马而来,小声道:“徐宁哥哥,有些不对劲。” 徐宁心神一紧,望着那和尚,那和尚走在最前面,相距有三十步外,他们两个人低声细语,自然听不见。 “莫不是有人?” “这山谷有些不对,方才月光照耀,像是望见山边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我眼花,还是什么。”欧鹏提示说道。 徐宁当即道:“厢车护卫两侧,若有围攻,当即将车辆围住。” 欧鹏点头说道:“希望用不到吧。” 梁山军走着走着,渐渐走到山谷当中,再看前方哪里还有道路? “糟糕!当真中计了!”徐宁警惕喊道,当即道,“布阵!布阵!” 欧鹏大惊,连声喊道:“和尚,你这个狗东西,往哪里跑?” 那和尚还真是狡猾,走入山谷之后,悄然当中,越走越快,不知不觉当中,竟然离开本阵有五十步之外。 那和尚突然一声“驾”,催动身下马儿,便是一阵狂奔,哪里回头,只管逃命去了。 马儿奔逃极快,转眼之间便到一百步外,这个距离,基本来说便是逃离危险关口。 那和尚明显得意非凡,原本趴伏的身子,此刻都昂起来,扭过头,大声笑骂说道:“你们这群蠢材,便是贪心才会中计,一会都给我下地狱吧,到时候贫僧给你们念往生经,送你们归西!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得意非凡,俨然死里逃生,立下大功的极度亢奋。 那一头,和尚刚说完话,徐宁弯弓搭箭,可谓一气呵成,那箭壶的长箭,几乎是瞬间上弦。 “啪!”的一声! 徐宁腰马合一,从弯弓搭箭,到一箭射出,绝对不超过一秒钟时间。 这位金牌教头,连瞄准都没有,完全是张弓硬射,还真是傲气得很。 远处和尚看得一清二楚,吓得亡魂都要冒出来,他眼珠瞪得巨大,下意识一个扭身! 这个动作极快,一看这和尚也是练家子,只怕还是个假和尚,只是这个动作刚做出,避开第一支箭! 和尚一脸狡猾之色,刚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刚要出言讥讽。 “噗哧!” 一阵入肉的声响,骤然从他心口传来,这白面和尚不可置信低下头,一根箭透体而出,肩头直接从他心口穿出! “啊!额啊!” 和尚露出惊恐之色,他赫然意识到,对方根本是射出两箭,他第一个避让动作,对方早就预判到,第二箭才是杀人之箭! “好!好箭法!” 可怜和尚,自诩逃出生天,竟是一百多步外,还是被射中了。 和尚摇摇晃晃身子,终究控制不住,径直从马上跌落,犹如一块破布袋子,在地上滚了二十多圈,这才静静地躺在地上,彻底没有气息。 “神射!神射!神射!” 梁山军登时士气大振,可谓瞬间镇住躁动,又将那带路间谍击杀,可谓杀伐果断,果然强悍。 士气一震,早就准备好的厢车,东南西北开始布置,防止敌军冲阵! 果不其然,两侧山崖上,忽而火把亮起,竟然两座山有无数火把。 突然,半山腰一块巨石上,走出一个披甲男子,那男子高声喊道:“我乃曾头市曾涂,乃是曾弄长子,下方来人是谁?” “我乃金枪手徐宁!曾涂,你们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跟我们梁山为敌!” 曾涂仰天大笑:“哈哈哈,金枪手徐宁?我听过你的名字,在东京城过去也是个好教头,你这个教头不做,偏偏要来做匪徒,我听闻你祖上也是武将世家,不想助纣为虐,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我行的是大义,你这样的虚伪小人,岂能明白?”徐宁义正言辞说道,曾涂的挑拨之言,根本无法动摇他的本心。 曾涂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徐宁意志坚定,当即恐吓道:“山谷之外,我已派人包围,你们乃是瓮中之鳖,你们还如何镇守?” 徐宁不慌不忙说道:“曾涂,你自诩计策得逞,可你又知道吗?你们同样中计了!” 曾涂脸上一慌,转而狞笑说道:“胡说八道,倒是厉害!” “哼哼,你们曾头市人数不多,想要围困我们,定然要靠数倍治之兵,你可知那和尚的阴谋,我们早就探查得知,此番我家晁盖哥哥,早就进攻你们曾头市营寨,今夜必破你们曾头市!” 曾涂大吃一惊,根本不信,瞪着眼睛吼道:“一派胡言,你根本就不懂,无非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眼下深夜,你们梁山拿什么攻城?”.. 曾涂一边说,一边下意识望向曾头市方面,不等他反应,天空一阵巨响! “轰隆隆!” 那远处竟然有天雷之声,不对啊,天空之上,明明没有下雨? 徐宁大笑说道:“听见没有,曾涂,我们开始攻城了,你若是识相的话,还是速速投降,或许还能够留下一条小命。” “放屁,徐宁,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曾涂厉声吼道,当即大手一挥,“进攻!进攻!给我杀光他们!” ........... 第755章 碾压的实力这就是梁山吗 轰隆隆! 曾头市这边,夜色笼罩之下,此刻火把盈天。 到处都是苟火,开阔的荒地上,此刻汇聚梁山大军。 火炮轰鸣之声,惊动安静的曾头市。 睡梦中的曾弄,骤然惊醒,到了这个岁数,睡眠本就浅,此刻炮声极为惊人。 曾弄赶忙起床,只是起得急,登时一阵头晕目眩,一旁婢女赶忙上前扶住,赶忙道:“老主人,您没事吧?” “哼!还死不了,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的几个儿子呢?让他们来见我。”曾弄高声说道。 曾弄深吸数口气,没过一会,终于抖擞精神,将衣衫换好,头发都没搭理,径直走到屋外。 这位老头刚出来,外面登时黑压压一群人涌入,正是他的儿子曾魁、曾密、曾升等人。 “你们都来了!曾魁,外面出了什么事?”曾弄硬提一口气问道。 曾魁道:“梁山狗贼攻进来了,他们仰仗人多势众,只怕要攻打我们正寨!” 曾弄听到这话,仰天大笑:“他攻打我们正寨?我们曾头市占地方圆数百里,人口众多,军马过万,扎下五个大寨,无人敢惹。他们大半夜地来攻我们正寨?凭借什么?” 曾魁道:“父亲,现在有大问题,有一队人马跟随那个和尚,可是本阵却攻打我们寨子,想必那晁盖早就识破我们诡计了啊!” 曾弄听到这么一说,也是一惊,当即道:“曾密,你马上领马军一千人,速去支援你家哥哥。史文恭呢?” “史文恭在寨楼上督战,防备梁山进攻。” 曾弄哼了一声,他来回踱步,显然在思考什么。 “我们的那批人呢?”曾弄突然发问。.. “他们在西北的营寨当中!”曾魁一愣,“父亲,现在动用他们的话,会不会太早了,若是让朝廷知晓,只怕麻烦得很。” “那些人都是天生的神射,我担心梁山有什么诡计,这样,不管我们结果如何,万一正寨被他们攻打,一旦有失败风险,直接向北撤退,寻求官府庇护。”曾弄显然看得很长远,“只有人在,失去地盘,也无所谓,可是人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曾密不服说道:“父亲,那贼人还没攻打呢?为何如此泄气?兄长在那一头包围梁山贼,若是将他们全部诛杀,定能挫败他们计谋。” 曾弄摇着头,冷声说道:“梁山既然攻打我们正寨,还敢派出小队顺势进入山谷,他们只怕是将计就计啊。” 曾密大惊失色:“梁山贼竟是如此聪慧?那也是太神奇了吧?” 曾弄道:“曾密,你速度得去支援,至于曾升,你去带我的口信,让他们去做一件大事!” 等曾弄交代之后,曾魁道:“父亲,您还是先行撤离再说。” 曾弄摇摇头道:“还不到最坏的时候,所谓料敌从宽,方才我说的是最坏的情况,万一梁山贼虚张声势,根本没什么本事,那我们还怕他们什么?” 曾魁听到这话,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梁山贼为了几匹马,便是如此丧心病狂,实在是猖狂。” 曾弄道:“你懂什么,这叫立威!我们拿他们的马,他们派军来攻打,便是姿态!在他们眼中,便是拿我们杀鸡儆猴。” 曾魁明白过来:“我们偷了他们的马,若是梁山没有任何反应,那么以后其他的势力便可能也做这样的事情。” “任何事情在源头控制住,才会好办,可是一旦拓展,那就麻烦。”曾弄道,“我们有五个大寨,便是那照夜玉狮子,只管放在正寨!” “父亲为何这般?”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晁盖此番来,不是为了曾头市,只是为了马儿,咱们若是真的抵挡不住,便撤出去!他们得到马儿,肯定还会离去。到时候为父,自有定计!”曾弄沉思一阵,斩钉截铁说道,“当然!若是他们攻不破正寨,我还有苦头让他们吃!” 几人一番商议过后,曾弄领着几个儿子,纷纷走出寨子,直接赶到寨墙之上。 曾头市的大寨,寨墙极高,前后用石头堆砌,中间又有黄土、土砖混和糯米浇灌,前面还有护城河,易守难攻,极为强悍。 史文恭披甲在身,见曾弄他们到来,当即上前拜见。 曾弄问道:“那梁山军在做什么?怎么只见炮声,不见攻城?” 史文恭皱眉道:“卑职也不清楚,只是那军阵后方,好像有什么响动,也不知道在倒腾什么东西。后面位置他们没有升火,根本看不清楚。” 曾魁性子急躁,当即道:“父亲,何不让我带五百人马,我从侧翼绕过去,看看他们搞的什么诡计?若是机会妥当,给他们来一个措手不及。” “不可轻动,既是那边乌漆抹黑,只怕早有防备,或者就等着俺们过去偷袭。”史文恭赶忙说道,“少主人莫要妄动,咱们城防坚固,更有夜色庇护,他们想要攻城,本就不利。” 曾弄听到这话,点头说道:“史文恭说的没错,咱们以逸待劳,根本不需要担心,只管等着便是。” 曾魁听到这话,还是道:“父亲,还是看看放心一些。大不了我小心一点。” “不要再提了,你是我的儿子,为父不想让你陷入险境。”曾弄当即打断。 曾魁既是感动,又是心乱,他下意识昂起头,瞅向远方的黑色阴影。 他脑海中冒出一个怪异的念头,那黑暗中的地方,好似有一个巨大的嘴巴,那个嘴巴即将吞噬一切。 那里似乎有一个鬼怪,将要对他的寨子,给予致命一击! 慢慢地,所有人都在沉默,静静地望着远方。 突然,远处那黑暗的地方,发出一声哨子一样的声响,下一刻,大地好像震动了一下! 这种感觉很不真实,好像一瞬而走,曾魁眨了眨眼睛,忽而耳畔有什么风声一样。 等风声过后,方才听到一阵嘎吱作响的声音。 “嘭!” “敌袭!敌袭!敌袭!敌袭!” 恐怖而精锐的声音,瞬间响起! 曾魁瞪圆眼睛,望着身后的惨状,喃喃道:“鬼怪来了!” ............. 第756章 蚍蜉撼树谈何易 山谷,徐宁军与曾涂军厮杀在一起,场面混乱。 曾涂涨红着脸,瞅着一地的尸骸,火冒三丈。 “这些厢车实在可恶!”曾涂打死都没想到,梁山贼居然准备了厢车,此番就地一围,隔绝人马。 只要曾头市人马前冲,长枪如林,扑簌簌往外刺,那手段招式,一看就是精心演练过。 “好一个徐宁,好一个梁山贼!”曾涂闷声说道。 双方一阵弓箭来回,登时又有人惨叫着倒下。 曾涂心情很是不好,方才他用火箭袭击,想要点燃厢车,不晓得那厢车用什么防火之物,居然很难引燃那些厢车,纵然有些个别车子稍稍燃烧,便被梁山贼给扑灭。 “少主人,我们没有器械之类,实在很难攻破这防护厢车,不如去请器械来?”一名小统领问道。 “放你娘的狗屁,等你将器械托运过来,黄花菜都凉了。我们人多,他们不过两千人,给我慢慢耗,耗死他们!外面谷口被封,他们逃不走。”曾涂抓着脑袋,感觉头都大了。 曾涂不由得想到之前曾魁所言,梁山贼只怕是有备而来,难道说,这才是梁山军真正的实力? 下方喊杀声震天,火光闪耀,场面混乱至极,两边人马,互相问候着各自的至亲,上到列祖列宗,下到各种尊贵的女性亲属。 然后,便是武器交锋的嘎吱作响,最后则是哀嚎与惨叫声。 愤怒之后,往往意味着厮杀,厮杀过后,定然有死伤。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还有一股难闻的臭味。 那气味混合汗味,还有马粪的气味,那种味道着实非常上头。 因为作战的缘故,地面还有篝火燃烧,一股股呛人的烟雾,弥漫在上空。 “特么的什么东西这么臭?我去他娘的。”曾涂突然闻到一股恶臭,四处张望。 那小统领说道,“前面死了三个人,肚子被戳破了,屎都流出来了,只怕活不了了。” “娘的!真是晦气!”曾涂东张西望,神色有些担忧,“来几个人,回咱们正寨去,我要看看那边怎么搞的。” 话音未落,山谷那头传来一阵马蹄声,见两个探子狂奔而来,马儿还没停稳,那领头探子跟滚的葫芦一样,直接扑倒在地,连滚带爬,哭嚎道:“少主人,大事不好,外面出事了啊!”.. “嚎什么嚎?有什么事?只管说来,瞧你这鸟样,再鬼叫我砍了你的狗头。”曾涂正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探子说道:“山谷外面有梁山贼,领头的叫呼延灼,他领着一群马军,将咱们的谷口的人马冲散了!现在正朝着我们这边杀来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曾涂箭步而上,一把将那探子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谷口一千人,被那呼延灼给冲散了,死伤无数,小的也是拼死回来禀告的,少主人,咱们还是撤吧!若是不撤,只怕要完了。”那探子瑟瑟发抖地说道。 “走?走哪里去?今天就给我死战在这里,我们原本是要包围这群畜生,现在却被这些畜生给包围了。”曾涂仰天大吼,“我们才是中了计啊!该死的!” 曾涂一阵发泄之后,岂肯坐以待毙,当即鸣金收兵,聚集人马,便朝着谷外冲杀而去。 “冲出去!给我冲出去!不冲出去,我们都得死。”曾涂顾不得其他,只管逃命。 远处梁山人马轰鸣之声响彻,曾涂定眼一瞧,瞬间绝望。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马军? 上前军马,连战马都上了马具,每一个骑士都是着重甲,几乎武装到牙齿,便是脸上都戴着面甲。 远方哪里是梁山贼,分明是钢铁长城啊。 “他们架枪了!浑蛋!”一个统领突然尖叫起来,二话不说,直接调转马儿,居然往回跑。 曾涂头皮发麻,火光到处都在蔓延,好像有人点燃了山林,天空的明月照耀下,那些玄甲马军,排列着密集阵,犹如一阵暴风雨狂冲而来。 “啊!!!!!!!” 曾涂唯有硬着头皮,打算在最终的交锋中,获取一线生机。 两军终于冲撞在一起,一瞬之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马匹强大的速度之下,长枪裹胁的惯性动力,那是格外可怕的。 两拨人马交锋的刹那,曾头市的人马,几乎是齐齐飞出。 绝望的嘶吼声,谩骂声,惨叫声,瞬间响彻山谷。 “咔嚓!” “哒哒哒哒!” 骨头破碎的声音,听得耳中,让人不寒而栗,马蹄践踏发出的声响,变得格外的刺耳。 只是一个照面,曾涂的逃亡人马,瞬间折损三四成,剩下的人马,早就冲击得七零八落,变得乱七八糟。 曾涂瞪圆眼睛,他只觉得被一杆大枪甩中,整个人一歪,下一刻,整个人便挂在马侧,竟是侥幸穿过交锋阵型! “死里逃生吗?”曾涂感觉呼吸都要停滞,她嘶吼一声,神色变得无比狂热,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纵马便是狂奔! “逃!逃!逃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啊啊啊啊啊!娘亲啊,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曾涂,哪里走?” 突然之间,身后传来沉闷的嘶吼声,曾涂浑身汗毛一竖,只觉得大难临头,二话不说,反手便是一个回马枪! 曾涂这反应也算极快,然而身后那个人反应更快,竟是早就预判,直接扭转马儿,一个加速,居然与曾涂的战马并肩而行。 曾涂回首掏,这下掏个空,完全是刺在空气上,他大吃一惊,急忙回身! 刚身子挺直,正好望见侧面一个玄甲猛将,那猛将瞪眼眼睛,狞笑喊道:“曾涂,吃老子一鞭!” “呼延灼!你.......”曾涂一声惨叫。 呼延灼根本不给他废话,一鞭子抽过去,正好敲在他的脑袋上! 此乃含怒一击,加上裹挟奔马之速,这一鞭下去,便是铁棍都要抽折! “咚!”的一声闷响,呼延灼这一鞭子打下去,曾涂犹如一个破布袋子,脑浆都砸溅出来,整个人凌空飞起,重重砸落在地,死得不能再死。 呼延灼大喜,哈哈大笑道:“让你与我梁山为敌,此等便是下场。” ......... 第757章 螳臂当车谁是螳螂 曾头市正寨,曾魁瞪眼眼睛,他僵硬地转过身,死死盯着身后。 那天空之上,居然飞出好多巨石,直接越过寨墙,砸到城门之内。 下方正是一个营寨,有一大片士卒休整。 然后这一炮下去,十几个庞大的石头,直接砸在最中间,当场碾压一片。 “怎么回事?!” “这巨石怎么飞过来的?” “开什么玩笑?” “快救人!快来人!快来救人啊!” ......... 场面登时大乱,曾弄身子一阵摇晃,他不敢置信地望着下方:“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一炮下去,只怕便有一百多人当场被砸死啊!” 曾魁也道:“父亲,只怕这就是梁山的秘密武器啊!我听闻青州城,也是突然被攻破,没有任何的预兆,说破灭就破灭了,简直可怕至极。” 曾弄不敢置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去相信。 “先去救人!其他的等一会再说。”曾弄当即发号命令。 “等一会!现在不能急着救人,只怕是投石机!那些投石机是测量角度!”曾魁大叫一声,当即阻止。 可是,这个时候晚了! 果不其然,远处又传来那种沉闷的绳索绷紧弹射的声响,下一刻,又有巨大的石头,直接砸落到内城当中。 “啊啊!啊!啊!” “我的脚!” “我的肚子!” “大哥!二哥!你们不要死啊!” “混蛋啊!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 内城的士卒本阵,此刻犹如修罗地狱,陷入极为可怕的境地,场面实在太过恐怖。 投石车的破坏力是恐怖的,地面凹陷,士卒惨死,到处都是死亡。 紧随其后,便有人上前来报:“主人,方才的石头,砸死了我们两百多人,他们都是精锐。” “老天爷!”曾弄得双腿一软,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这特么还没开始打仗,最好的士卒还在家中休整,直接天降横祸,死伤惨重。 曾魁一把扶住父亲,喃喃道:“父亲,莫要心慌,此刻城楼已不安全,咱们还是从角楼下去,往内寨去。” 曾弄沉思一阵,道:“曾密那边有消息来,快些告诉我。” “儿子明白!” “若是寨子真的守不住,马上撤退,往北走,将其他寨子的金银也一并运走。我让曾升、曾索去处置,你与史文恭他们镇守寨子,择机应变。”曾弄也是果断之人,眼下形势明显超出预计。 “梁山占据数州之地,不是偶然!”曾魁再次说道。 “你说得对,儿子,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曾弄当年南下闯荡,最终占据偌大曾头市,那也是杀伐果断之辈,从来不是犹豫心软之人。 商议过后,曾弄又吩咐另外两个儿子,快速布置撤离计划。 至于曾魁则是领着军士,镇守寨子。 “嘭!”又是一阵巨响,那是投石机的巨石砸落在护城河的声音,还有一些直接掉落在寨子前方。 史文恭皱眉道:“这些都是推算,想必一会要轰击咱们寨墙了!少主人,还是暂且退避,那大石头若是落下,真的会瞬间毙命。” 曾魁的呼吸声,都变得粗重:“没错!一前一后,一定是有筹谋的,绝对不是等闲安排。他们这些投石车,威力为何如此之大?” 史文恭道:“少主人,还是先下寨楼吧!这里有我们镇守!” “嗡!!!!!!” 突然,一个破空的声响,好似将空气都给割裂,直接穿梭而来。 黑色的夜空,像是与梁山军成了同谋,要将曾头市给撕成粉碎。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好似要把耳膜都要刺破。 曾魁身子一阵晃动,感觉脚下猛地颤抖,整个寨墙猛烈颤动。 声音实在太大了,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在过去多年,曾魁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恐怖! 曾魁猛地抬头,望向寨楼上,士卒们东倒西歪,有些竟是脚下没有站稳,直接一个后仰,从高高的寨子上滚落下去。 “啊!!!!” “嘭!” 先是一阵凄厉而绝望的惨叫,下一刻寨楼下传来落水声,然后一切都陷入平静。 曾魁的嘴角不受控制的颤抖,他定睛一看,不远处寨楼上,此刻居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豁口。 那豁口巨大,几乎砸扁城楼的四分之一厚度,如果相同的位置在连续遭受多轮攻击,只怕这一面寨墙,定然要垮塌。 “垮塌的话,那正寨便守不住了。”史文恭纵然是武艺卓绝,此刻也是目瞪口呆,望见那巨大的凹坑。 “非人力所能处置!”曾魁惊恐无比,面露骇然之色,“可怕的手段,实在是可怕啊!史文恭老师,正寨不可守护,速速退去吧!” 史文恭心有不甘,咬着牙道:“我带人出了城门,狠狠冲上一波,看他们如何去做!” “战机一瞬而失,哪里有那么容易寻得,现在出城,机会已经没了。”曾魁痛苦地摇头,“我一直将梁山看得危险,不想真实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这简直就是蚍蜉撼树,自取灭亡啊。” 史文恭也道:“那照玉夜狮子,我安排人放在城内,想必梁山取走之后,便不会再行进攻。” 曾魁阴沉着一张脸:“按照父亲所言进行,到这个地步,再打下去,也是自取灭亡,疯子做疯事,实在不智。此事若怪,便怪我那兄长,偏偏要将那照夜玉狮子夺下,平白无故与梁山结仇。”.. 曾魁倒是看得透彻,可是他不是话事人,做不了主,事已至此,他无奈地回头,向城楼之下望去。 “此等势力,与他们为敌,实在不智,我当回去之后,与父亲商议,若是能够和平相处,也是好处。”曾魁心思一动,登时心情好了数分。 “轰!” 又是一阵响动,那远处的投石机居然又砸过来,直接将城楼又是连续轰击。 “城楼要塌了!逃命吧!梁山贼冲进来的话,我们都要死啊!” 城楼之上,此刻早已大乱。 史文恭知道大势已去,劝说道:“少主人,咱们也速速撤退,与老主人汇合吧。” 曾魁一脸忧色道:“老师,我兄长那边,只怕有危险啊。” 史文恭宽慰道:“少主人莫要胡思乱想,还是先走吧!再不走的话,寨楼坍塌,想走也走不掉了。” ............... 第758章 路走窄了照夜玉狮子 夜色渐深,明月都悬挂半天。 月光犹如水银泻地,一流万里之地,照耀大地犹如白昼一样。 曾头市外,喊杀声震天。 曾头市最大的正寨,此刻南面的寨墙垮塌,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回回炮不停攻击,带来的尘土飞扬,纵然是黑夜,也能够望见半空中暗色的烟尘。 吴用手中捏着的羽扇,目光望向前方。 阮氏三雄领着一千人,他们作为前锋开始攻城。 云梯一排排架设,越过护城河,然后又竖起梯子,径直朝豁口攻去。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死战,阮小七穿着甲胄,第一个越过内墙,便是一顿厮杀。 只是还没打一会,便发现守护在这里的兵马并不多,显然曾头市的人马,此番撤离大半。 阮小七又惊又喜,骂骂咧咧道:“老子好不容易有个杀敌的机会,这长刀还没看几个,怎么就没人了?” 阮小五骂道:“别讨了好处还卖乖!非要一番血战才好吗?咱们现在拿的可是首功,这个就是运气。” 阮小七哈哈大笑:“没错,没错,这功劳反正是跑不掉了。” 阮小二道:“先冲进去看看,万一他们还藏在城中,只怕还有麻烦。” 三兄弟也不含糊,当即又领一千兵马,直接攻进城中,又让人开了寨子。 阮小七他们一追才发现,那城楼之下,便有回回炮造成一拨人死伤,感叹武器犀利可怕。 他们领取兵马,可是这寨子哪里有什么士兵阻拦? 除了城中居民,根本没有敌人,阮氏三雄愣是追到北门,只见北门大开,连一个毛都没有。 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曾家的人马根本不打算抵抗,而是放弃寨子,直接逃了。 至于那一头,晁盖、吴用同样大军进城,直接占据寨子。 晁盖直接将行营搬到曾家老宅,他心情大好,简直神采飞扬,龙行虎步,眼神都冒着光。 “恭贺天王哥哥大胜!此番曾头市无忧也!”吴用等一干武将,纷纷抱拳贺喜。 “哈哈哈哈哈哈!妙哉!妙哉!这回回炮此番建此大功,实在畅快!”晁盖环视一圈,又道,“加亮先生神机妙算,此番攻打曾头市,乃是第一大功。” 吴用微微一笑:“都是为了梁山,不敢称功。” 晁盖的心情着实大好,他一路下山,原本是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思,好好展示他的本领。 可是攻打曾头市,一路坎坷,先是进攻受挫,又遇到天气不利,便是晁盖都有些怀疑自个,好在这次采用夜袭之计,利用好大杀器,可认为一战而功成。 正在这时候,外面有探子来报:“禀天王,徐宁、呼延灼剿杀曾涂一部,曾涂被杀,此番已回返!”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梁山!此乃大功!若是让曾弄老小子知晓,他的大儿子死了,估计要气得吐血吧。”晁盖拍着大腿,兴奋地站起身,他来回走动,问道,“照夜玉狮子找到了吗?” “找到了!还请哥哥前去一观!”门外一个好汉大声说道,他甲胄都褪去,只是套着一个皮甲,皮甲悬在腰间,上身只有一件单薄衣衫,右侧腰上挂着长刀,走路歪歪斜斜的,好似喝醉酒一样。 “阮小七,真的找到了?”晁盖大喜,箭步而上,“你们这次立下大功,回山之后,一定给你们请功。” 阮小七面色涨红,心情也是极好,好不容易下山一趟,这次立了功,回去一定会有奖赏。 梁山军功条例,对军功最为看重,到时候赏赐肯定丰厚。 晁盖也不含糊,当即又命令诸多武将,继续向其余四个寨子发动攻击。 晁盖则在阮小七带领之下,见到照夜玉狮子。 那批马儿甩在马厩里,还吃着草料,不过脾气有些暴躁,时不时打着响鼻,恐怕这半夜的声响,让这头骏马不安。 晁盖上下打量,来回查看,只觉得这宝马神俊无比。 纵然是黑夜当中,竟也是洁白如雪,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半点杂色,浑身雪白。 “这匹马儿,听闻乃是金国一位王子的坐骑,被段景住所偷,打算献给林冲哥哥。据说此马能够日行千里,乃是千里马中的极品。”吴用开口解释说道。 晁盖冷哼一声:“唯有我家林冲哥哥才配得上此等宝马,曾弄他们一家,胆大包天,连我梁山的东西都敢抢劫!杀了一个曾涂不够,最好弄个天翻地覆。” 过了一会,阮小二赶来说道:“曾家的人很奸猾,他们早将金银宝贝之类,都从城内提前取走。” “他们既是跑了,肯定早有准备,只是不战而逃,实在让我失望。”晁盖问道,“先将照夜玉狮子带走,他们能拿走金银,粮草之类一时半会,定然拿不下。” 阮小二当即道:“我们早就寨东寻到粮草,有些被烧了,我们赶去扑灭一些,还能缴获甚多。” “先把运走再说,打仗没有缴获,还打什么仗?”晁盖恼火说道。 阮小二领命而去,晁盖见照夜玉狮子牵走,抬头望天,见月亮都向西面渐沉,他也在思索一些问题。 “曾家的人,想必打算丢弃寨子,保存实力,等我们离开之后,再席卷而来。”晁盖眼神精芒闪动,总结说道。 吴用一愣,显然有些讶异,这位晁盖哥哥,何时变得如此敏锐了。 “天王哥哥所言不虚,他们见我梁山冰锋犀利,不可抵挡,这是存着保留实力的心思,我们只要离开,他们势必卷土重来。” 晁盖阴冷问道:“那该如何应对?” 吴用环视一圈:“一个字,火!” “这个......”晁盖明显犹豫数分,“寨中尚有百姓。” “据我所知,曾头市中,异国人居多,都是北国之地来我们大宋做生意的,他们心思岂会在意?我听说,曾头市蛮横霸道,便是周遭官府都不敢得罪,乃是当地一大毒瘤。”吴用寒声说道,“若是有半分仁慈,他们可不会感谢我们半分,只有放火一场,将他们住得损毁,至于其他的,我们不需要去管。” 晁盖念头转动,最终说道:“你说得不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 第759章 嚎啕大哭势不两立 曾头市北面,一处密林。 山坡北面,一个平坦的荒地。 “你说什么?曾涂被杀了?!全军覆没?”曾弄瞪圆眼睛,一只手按住心口,连退数步,“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啊!!!!!” 曾弄仰天大叫,老泪纵横,只觉得天旋地转,都要疯狂。 曾密单膝跪地,哭喊道:“儿子前去支援大哥,哪知道到的时候,遭遇梁山兵包围,侥幸逃脱。后面我们救了一个掏出来的士卒,他说大哥中了梁山的反包围,梁山军故意假装中计,后面又让呼延灼领取重骑兵冲阵,破了我们的包围圈,杀得大哥人马大败。” “我的儿啊!老天爷,你对老夫太公了啊!”曾密心如刀割,简直都要疯狂,“都怪那个晁盖,我现在杀不了林冲,便是拼死也要杀了晁盖。” “父亲,让阿里真他们去吧!阿里真是最勇猛的战士,他们的一千人,比我们的五千人还要强大,每一个都是神射手,来去如风,他们的战马都是好马,在冰天雪地中,来去如风。 等到晁盖他们离开曾头市,他们一定会回去的。他们也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了。”曾策咬牙切齿地说道。 曾弄还在犹豫,不是在犹豫报复,而是在犹豫时机,还有最好的机会。 突然,山坡上有人在惊呼,那惊呼的声音越来越大,引起连锁反应一样。 曾弄跟着抬头,他刚要骂出声,可是等他望见天空,瞬间呆住了。 那边的天空,此刻火光冲天,好似半边天都要照亮。 “父亲,完蛋了!梁山贼烧了正寨!他们疯了啊!”曾升突然从山坡上冲下来,一阵嚎叫,“我们的家啊,我们的家没有了啊!” “他们这是杀人诛心啊!”曾密咬牙说道。 唯有曾魁道:“当初便不该听大哥的话,我们便不该抢夺那匹马!那马儿不是吉祥之物,给咱们曾头市带来祸患。” 曾升生气说道:“曾魁,你又说这样的话,只要说到梁山,你便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 曾魁眼睛一红,厉声说道:“你们只会好勇斗狠!我们才多少人?认清现实不好吗?梁山现在坐拥十万之多地军,便是击败晁盖,他们还有九万人,那个林冲手下猛将如云,若是他亲自领取军队,到时候便是我们的死期!” 曾升怒道:“你这就是懦弱,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大哥死了,难道你不去报仇吗?” 曾魁摊开手:“报仇?我当然想要报仇,可是实力在哪里?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他们一万人,还有强大的攻城器械,这简直就不是山贼,而是真正的军队,我听闻他们击败了西军,朝廷屡次征缴,都无法剿灭他们,反而让梁山越来越强盛,现在他们的治所向济州城转移,按照这么发展下去,他们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大!m.. 父亲,我们已付出足够惨痛的代价了,不能再损失下去了。如果您去击杀晁盖,只会引来梁山无穷无尽的复仇,到那个时候,很可能我们曾家上下,乃是灭门之祸啊!” 灭门之祸! 话语之间,方才还争吵不休的场面,瞬间变得沉默。 空气好像都凝固了,一群人大眼瞪眼睛,尤其是曾家的核心人物,一个个面面相觑。 “灭门之祸吗?”曾弄冷冷一笑,他的眼神淡漠,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意志,也摸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曾魁瞬间闭口,他以前最是敬重大哥,便是他平常行事,也是学习曾涂的一言一行。 然而,这一次劫持马匹,刻意与梁山为敌,这是曾魁没想到的事情。 事到如今,既然错了,不能继续错下去。 只是,现在曾魁不敢再说了,曾头市是父亲一手打下来的,只有他才能够决定战争继续还是停止。 “曾魁,你的意思,我们要投降?”曾弄的语气平淡而冷漠。 曾魁心中咯噔一响,生怕触怒到父亲,父亲对大哥最是看重,此番大哥死了,想必他是最为难过伤心的吧。 想到这里,曾魁知道不能再触怒父亲了,他只好耐住性子道:“父亲,投降自然不可能,只是想要恢复和平,父亲创下的产业不容易,想着若是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徐徐图之,才是好事。” “好事吗?”曾弄笑着说道,“好!那我就给你安排一件事。” 曾魁一惊,可还是道:“父亲尽管说来,儿子能够做到的,一定去做。” 曾弄厉声说道:“你一会带几个人,可以领取一千两黄金,五千两白银,一百个女婢,三百个男仆,再带良马三百头,亲自去拜见梁山晁盖,你若是能够与他们好和解,将我们双方之事谈成,也是好事一件!” “父亲?真的吗?”曾魁不敢置信抬起头,显然都震惊道。 一旁曾密、曾索大急,吼道:“父亲,您勇武半生,我们身上流淌的是金国人的血脉,我们难道要屈辱地接受这一切吗?” “你们给我闭嘴!”曾弄吼道。 曾密、曾索瞬间安静下来,唯有最小的儿子曾升。 曾魁偷偷看了一眼曾升,这个最小的弟弟,白净面盘,就连胡须都没生出,身长九尺,天资聪颖,武艺绝高,人不可当,年仅十六七岁。 虽然年幼,但是本事出众,可谓是“少年英雄”,擅使两口飞刀,马上步下皆甚为了得,如果在给他几年功夫,一定会成为厉害的武将,便是大哥曾涂都比不过。 曾魁暗暗下定决心,这个幼弟是无辜的,不能让他有任何的闪失。 曾魁道:“父亲,你们只管北上,我这边即可准备,争取天明之前,到梁山军寨当中。” 曾弄点点头:“任何物资,你可以随意取用!” 曾魁欢喜不已,急忙带着几个心腹,马上去挑选谈判的物资。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曾魁准备好物资,特意来跟曾弄告别。 曾弄宽慰几句,曾魁这才放心离开。 等到曾魁下山远去,渐渐不见踪影。 曾弄淡然的脸上,突然露出残忍之色:“这个贪生怕死的儿子,让他去梁山吧!曾密、曾索,你们去通知阿里真,是时候让他们出手了!我只有一个条件,让晁盖死!!!!” .............. 第760章 大溃败险恶的动机 晁盖一部,可谓进展迅猛。 各部兵马开始汇聚,曾头市五座大寨,此刻都陷入一片火海。 天边泛起鱼肚白,一夜的功夫,明明厮杀一晚上,可是将士们并不困顿,反而一个个兴奋无比,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 梁山的兵马,此刻陆续撤离曾头市,距离核心区有数里之地。 其实五座大寨焚烧的火焰,格外的凶猛,便是连空气都无比的灼热,若是靠得太近,都要被活活炙烤而死。 晁盖意气风发,眼神都要冒出光,他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那种自信爆棚的愉悦,让他来回踱步。 不断有探子过来汇报消息,长久的作战体系完善,此刻梁山军早就形成一套完整的情报投送机制。 吴用在一旁小声道:“天王哥哥,从目前汇总过来的消息看,曾家人应该彻底放弃曾头市了。他们没有将照夜玉狮子带走,想必也是害怕我们持续报复。” 晁盖点点头,他也看出来了。 曾弄还有他的儿子们,不管是什么原因,显然没有勇气负隅顽抗。 晁盖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 庆幸进展顺利,得到想要的大半结果,遗憾没有彻底摧毁曾头市的兵马,来日还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晁盖大脑飞速转动,颇有些感慨,过去他镇守梁山,都没有出来打仗艰辛。 看来还是出门在外辛苦啊,只有出来一趟,才知道林冲哥哥他们的不容易。 “曾弄他们老奸巨猾,不过,他们断然没想到,我们敢把他们的营寨给烧毁。”晁盖厉声说道,“虽说有些损阴德,但是这是最快的办法,可以狠狠打击他们的士气。” 吴用悄咪咪说道:“林冲哥哥曾经说过,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晁盖悚然一惊,细细咀嚼一番之后,感慨说道:“林冲哥哥的见识,我辈不能及也。贤弟啊,此番回到山中,你也该寻个娘们了。” “哥哥说笑了,我闲云野鹤惯了,懒得去想那些事。” 晁盖也不再多言,回身一望,大军集结得差不多了,此番缴获最大的便是粮草和布匹,算是发了一笔横财。 至于曾头市那一头,火光冲天,纵然隔得很远,时不时一阵狂风刮来,还能够感受到炙烤的热风。 按照这个状态,曾头市就算回来,没有七八年光景,很难恢复到原本状态。 那足够了! 七八年后,只怕曾头市都要跪下磕头! 哼! 晁盖豪气干云,不由得感慨说道:“总有一天,我们哥哥会拥有这天下,先称王,再支持他当皇帝。” 吴用心中一喜,下意识道:“等占据山东全境,我们或许可以拥护他称王。” “我也有此意!毕竟哥哥自己称王,这种事他不好说,我们却可以支持他。让他动山东之王。” “做齐王!”吴用沉声说道。 “此事从长计议,要徐徐图之。”晁盖又道,“来人,请阮氏三雄过来见我。” 没过一会,阮家三兄弟,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赶来拜见,三个人都跟大花猫一样,明明是初春,这天气还有些寒冷,三个人却都光着上身,腰间缠着衣衫,大大咧咧。 阮小七一脸兴奋,第一个拱手道:“天王哥哥!” 晁盖哈哈大笑,脑子里面回忆林冲哥哥夸赞兄弟的场面,他也跟着迈出几步,双手拍着阮小七双肩,大声道:“这次你们三兄弟立了大功!这前锋的事情最不好做,你们却做得很好,不管是进攻还是收尾,没有丢我的脸!” 晁盖是真的高兴,虽说都是梁山人马,但阮氏三雄跟他那是一齐上山的好兄弟,镇守梁山水泊,不是手足,更似手足之情。. 阮小七也涨红脸蛋,换做以前,他肯定要吹嘘一番,此刻周围都是人,他也想着说话了:“小弟都是听从天王哥哥、吴军师的安排,我和两位哥哥,都是做该做的事情,还有诸多梁山兄弟的帮衬,若无徐宁、呼延灼哥哥们的奋勇厮杀,我们也不会如此顺利。 只是曾头市太不经打了,我还没打够,他们就跑完了,实在遗憾得很啊,还是这厮杀打仗,最是爽快,若是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小弟还想狠狠打上一场才是。” “说得既对,说得又不对!我们的目标是打赢,少死人。现在只是威吓,便让敌人溃败如潮,那也是极好的事情。”晁盖像一个大哥一样,环视一圈道,“我们也回去了!眼下这种情况,算是最好的收尾。” 阮小七一脸不甘心道:“天王哥哥,我们不继续追了吗?” 不等晁盖回答,吴用摇着头道:“穷寇莫追,我们此番来,本身就是寻照夜玉狮子,不是为了拼命!保存有生力量,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我们收获越多,损失越少,便是机会。至于曾头市他们即便回来,获取的也是一堆废墟,想要恢复,那需要很久的时间。” “他们不会有那么久的时间,到时候梁山还会东征,到时候在一并将他们收拾了。”晁盖一脸不屑说道,远看北面烟尘冲天,身后自家将士,一个个生龙活虎,披坚执锐,勇猛非常。 这次下山,他有两千人马都是神威军的人,乃是林冲哥哥的嫡系军。 这些汉子都是历经战阵的老兵,年轻而强健,打起仗来都是不怕死,便是小组也是很有组织力。 那穿着重甲,还能来回行走,换做普通士卒,这一身甲胄穿上半天,都能让他们趴下。 晁盖觉得是时候离开了,当即发号施令,回返梁山。 等走出十里地,忽而后面拱卫的徐宁,策马而来。 晁盖好奇问道:“徐宁兄弟,后面出了什么事吗?” 徐宁道:“天王哥哥,我们后面遇到曾家的斥候,说是要跟我和谈。” “和谈?笑话!我们都走了,他们还谈个屁?”晁盖一头雾水,转而问道,“哪个人来的?” “领头的人叫曾魁,当初出言不逊的小子。” “是他吗?倒是有些意思,还真是不怕死,他们带了多少人?” “士卒一百多人,还有几百人的队伍跟着。” “喔?他们打算做什么?” 晁盖更是纳闷了。 .............. 第761章 意料之外皇帝之心 “那在前面五里地,让前军先走,中军和后军驻扎,看看曾家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晁盖当机立断说道,“最好狠狠敲诈一笔,那才是最好。” 一旁阮小七探出脑袋,顺势说道:“要不把他们都杀了!” 吴用翻了一个白眼,换做以前,他一定破口大骂了,现在想了想,罢了! 人与人之间,终究是有些区别的,真的有人会是蠢死的。 吴用插嘴道:“曾魁既来,想必曾头市真的畏惧,不如听他们如何说道,若是能够顺势收服整个曾头市,那也是大功一件!” 阮小七又道:“可他们是金人啊!” “打仗归打仗,难道你要把每一个金人都杀完?”吴用没好气地说道,“他们在宋地生活多年,能够拉拢,也有来拉拢的好处,起码对金人的情况,也好有一个更加全面的认知。” 阮小七恍然大悟:“还是军师肚子里面的花花肠子多。” “嘭!”晁盖一巴掌拍在阮小七的头上,“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 这阮小七的嘴巴,着实嘴碎,胡乱说话,那可是要招致灾祸的。 阮小七还想说话,抬头望见晁盖威严的眼神,登时脑袋一沉,不发一言。 吴用眯着眼睛,将心中不悦压下去道:“哥哥无须说小七,他口直心快,我便是喜欢他这个直爽劲。” 晁盖却摇着头道:“不妥,不妥当!今时不同往日了,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往后都是有官职尊卑,岂能没大没小?贤弟纵容他可以,那是我们旧时情谊在。 我们若是一直纵容,等来日他遇到旁人,也是口无遮掩,才是会招惹杀身之祸。” 吴用吃惊不已,这位天王哥哥,怎么好似这几天换了一个人般? 言谈之举,竟有林冲哥哥的三分风范。 吴用不由得高看数眼,开口说道:“天王哥哥看得长远,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小七,天王这般说,可谓良苦用心,你明白了吗?” 阮小七点头说道:“小弟愚笨,也就靠两位哥哥庇护,我这样的人,往后去哪里都不行,容易惹来祸患。反正我听二位哥哥的,你们让我往东,我便往东,让我往西,我便往西。” 晁盖干咳一声,纠正说道:“不是听我们两个人的,你要听梁山的,要听林冲哥哥,要听将军府!” 吴用也道:“天王哥哥所言不虚,梁山有将军府,更有小六部,官职森严,不可胡乱说话。” 阮小七尴尬的抓着头:“小弟还是不说话了,越说越错。” “你知道便好,知晓自个不会说话,那往后遇到什么事情,能闭口不言,那就不说。不说就是减灾。”晁盖沉声说道。 阮小七连连点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敢出来了。 晁盖与吴用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笑出声来。 晁盖感慨万千道:“看看啊,我们几个兄弟再次下山并肩作战,想到往昔夺取生辰纲,也是这般滋味啊。” 吴用有些触景生情,可他比晁盖冷静一些:“如光如梭,犹如白驹过隙,天王哥哥指挥上万之人,攻陷曾头市,也与过去不同了啊。” “哈哈哈哈哈!贤弟所言不虚,实在让人畅快无比啊。”晁盖终于不再废话,而是朝着等候半晌的徐宁道,“徐宁兄弟,我们在前面稍稍驻扎,你去传令曾魁,让他们正午来见我。” “卑职遵令!”徐宁一板一眼行礼,策马而去。 吴用目送对方离开,感慨道:“职业军人还是不一样的,虽说禁军甚多,但是其中军纪败坏者甚多,听闻边境有些禁军,武备不修,那样的军队,若是遭遇外敌,定是一触即溃。” 晁盖哼了一声:“徐宁是京师教头,还是与那些人不同的。此人数代军人,他这个人是有本事的,武艺精通,而且心思单纯,没有过多弯弯绕绕,就是一个纯粹的武将!” “林冲哥哥需要的是这样的人!现在山中投降过来的官军将领,为数不少,他们也算是一支势力,好在他们都没退路。若是他们心存招安之心,那就要剔除出去。”吴用也是颇为冷血的说道。.. 晁盖或许有一些方面跟吴用的观念不同,可是在这一方面,倒是出奇的一致。 “梁山只有一条路能走!那就是林冲哥哥做皇帝!任何人反对这个,哪怕他是我的亲兄弟,我也会不答应!”晁盖斩钉截铁的说道,说到这里时候,眼神变得格外锋利。 他一只手按在腰间,神色颇为冷峻。 吴用满意的点着头:“此事还要徐徐图之,林冲哥哥并不急这个事情,上一次我与公孙胜曾谈论过此事,他的意思是说,眼下朝廷还是正统,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朝廷给哥哥封王。” “这是为何?”晁盖面露不悦之色,低声训斥道,“就那鸟一样的朝廷,开国皇帝都是从孤儿寡母手中夺取来的!那赵匡胤算个什么鸟玩意?他们赵家都是没什么本事的,燕云十六州都拿不回来,还用钱每年给辽国买平安,想来都是一肚子鸟气。” 吴用急忙道:“哥哥莫要生气,此事说起来,颇为周折,也算是妥协之计。” 晁盖面露不耐烦,当即道:“阮小七,你喊上几个兄弟,去寻找驻扎之地。三四里之地便行。” 阮小七早就憋的难受至极,现在一听有差事,跟个猴子一样跑走。 吴用见小七离开,这才松口气,开口道:“公孙胜的意思,眼下朝廷的大义尚在,还不到分崩离析的时候。所以朝廷若是封王,等于是名正言顺,往后也可徐徐图之。” “这是要做曹操那魏王吗?”晁盖一下子像醒悟过来,转而哈哈大笑,“这样倒是不错!只是得让林冲哥哥多生几个孩子才行。” “那是自然啊!”吴用意味深长的一笑。 晁盖露出向往之色:“到时候让皇帝给哥哥赐齐王!” “嘿嘿,到时候我们也能做官了。”吴用也露出向往之色。 “走!不说这个了,咱们先去营地,等那曾魁来,我要看看那小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 第762章 曾魁的接触恐怖的来梁山 时间一分一秒过,曾魁得到召见的消息后,马不停蹄,领着礼物,还有数百名奴仆、女婢,急匆匆而来。 换做以前,行走自然很快,只是带着一群人,全部要靠行走,自然速度要慢一些。 好在听闻晁盖等梁山好汉,他们听闻消息之后,直接驻扎营地,这样也不用太过着急。 明明是初春天气,只是这日头颇有威力,此刻阳光照耀之下,一路顶着晒,加上曾魁心浮气躁,这会也是满头大汗,便是后背都滑溜溜,颇为难受。 曾魁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百名女婢,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一方面姿色不能太差,另一方面不能太老,至于男仆则是尽量能够干活的,稍强健粗壮。 除此之外,曾魁还特意准备一些珠宝首饰,一些是他们曾头市当初在辽国、宋国一些地方,精心淘买而来。 北国采买的珍珠,每一颗都有成年男子拇指大小,另有一些金子打造的耳环、手镯、吊坠,与此同时,还特意准备一些香料。 香料不多,只有三斤! 这都是耗费不少代价,从北国倒腾而来,便是在他们曾头市,那也是珍惜之物。.. 此番,曾魁精挑细选,层层考虑,可谓下了血本。 队伍缓缓行走,曾魁骑在马上,脑子里面转动不停。 他不是来做缓兵之计,而是真的打算跟梁山和解。 虽然兄长死了,但是在曾魁看来,兄长死的一点不冤枉。 死一个人,总比整个家族都完蛋的好。 此事不论对错,总归是他们抢劫别人的马为先,便是这一点,那就是错了。 再说梁山实力强大,为了一匹马,让整个曾头市覆灭,那太不划算。 曾魁不想招惹梁山,他原本还想要交锋一二,可是稍稍比试,便明白,小小曾头市,根本不是梁山对手。 只是父亲,还有曾密、曾索他们,对他的想法,好像并没有听进去,至于让他出来说和,更像是碰碰运气罢了。 “父亲越是觉得不可能,我更要把此事做成!”曾魁这么一想,打起精神,“你们可以不理解我,为了曾家的未来,不能让血脉在这里断绝。” 曾魁这边带了一百多护卫,至于家族中其他的人,一个都没来。 护卫都是他的心腹,都是遵从他意志的人。 小半个时辰后,他们这四五百人队伍,终于缓缓抵达梁山营地。 曾魁骑在马上,昂首望着那营寨。 “防护的好严密!哪怕是临时营地,也也是角楼、哨塔、拒马、防护坑,就是连选址,也是极为严密。”曾魁远远一看,心中也是震撼不已。 早上听闻梁山还有一支重骑兵,大哥也是被那批人马给杀死的。 他们家族发展至今,也凑不出一支像样的重骑兵,这可不是单纯的甲胄问题,还涉及到全方位的问题。 曾魁脑子一阵乱转,想到后面,脑仁都有些疼,他摇了摇头,望见寨子门口,站着一个书生,那书生手中持扇,身边站着两员武将,护卫着他的安全。 曾魁不敢怠慢,总觉得那书生非同一般,他阔步上前,距离那书生五步外,开口道:“小可曾头市曾魁,拜见大人!” 那书生笑了笑道:“曾公子得罪了,想要见我家天王哥哥,还得解甲卸刀!” 曾魁点点头,很是配合,当即有人过来将他的甲胄褪去,又将刀兵解除。 书生又道:“现在初春,还有一些冷峻,我乃吴用,梁山小小军师,还请到屋内洗个热水澡,生的寒风入体,容易生出疾病来。” 曾魁心中一暖,一听吴用之名,惊讶道:“敢问是智多星吴用,吴先生吗?” 吴用淡淡一笑:“曾公子知道我?” “小可早就听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欣喜不已。”曾魁赶忙说道。 这马屁拍的舒服,吴用嘴上带笑,心里嘀咕,老子信你个鬼! “曾公子先沐浴,等身子暖了,我们在中军大帐等候。”吴用抬手一挥,自然有军汉领着曾魁去了一旁营帐。 曾魁只好遵从,他没想到跑到这里来,第一件事居然是洗澡。 不过,他昨晚忙了一晚上,今天又是赶路,着实浑身油腻腻的,此番进了营帐,望见一个大木桶,还有烧好的热水,他用手探了探,水温正好。 “梁山人行事作风,简直是神鬼莫测,根本无处捉摸,最关键这条理清晰,非同一般啊。”曾魁可不是傻子,这水温控制如此之好,说明细节层面,梁山格外重视。 小事,小事,可是真正的大事,都是从小事开始的。 曾魁放开心思,沐浴一番之后,换好衣衫,外面早有军汉等候。他塔稍稍整理衣衫,又调整好心情,阔步跟上。 等到军帐之前,见两边有亲卫,一个个披坚执锐,手持长枪,站在两侧。 曾魁向前走,感受到这些士卒杀气腾腾,气氛极为骇人。 等他走到军帐当中,屋内此刻坐了不少武将。 曾魁下意识抬头,望见最上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瞧着模样,三十五六岁年纪,三柳掩口黑髯,端正安坐,坐姿笔挺,颇有威严! “账下何人?”一旁一个武将起身,厉声喊道。 曾魁银牙一咬,知道这是给他下马威了。 他早就做好准备,既是求和而来,被人羞辱,那也是常事。 况且,他之前与梁山军还交战过,对那晁盖口出狂言从,可谓是跋扈的很。 曾魁暗暗告诫自个,抬手道:“败军之将曾魁,拜见晁天王,还有诸位将军!”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 营帐之内,登时笑声大作,一个个笑的东倒西歪,这巨大的嘲讽之声,明显是故意给曾魁难看的。 曾魁硬着头皮道:“晁天王,我代表父亲曾弄,此番前来,奉上礼物以及赔罪之物,还请结两家之好!” 那账下嘶吼的武将,起身喊道:“我是阮小七,你叫曾魁!上一次对战的时候,你可不是这般谦卑啊!张口闭口,将我家哥哥辱骂的痛快的啊!” 曾魁赶忙道:“此事乃是我的罪责,只要晁天王能够解气,我任何责罚都愿接受!” ....... 第763章 真假难辨吴用的担忧 阮小七哈哈大笑:“说的好听,那你现在跪下来,先扇十个耳光先!” 曾魁脸色一红,只觉得奇耻大辱,暗想这梁山竟如此辱没人! 不过,他还是强自忍耐,形势比人强,换做他们曾头市赢了,若是大哥还活着,恐怕手段更为酷烈吧? 这曾魁反复权衡,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过去羞辱晁盖,此番被人羞辱,也是一饮一啄吧!m.. 这么一想之后,曾魁点点头,朗声道:“只要诸位将军能够出气,我自然愿意跪下,莫说十个巴掌,便是五十个军棍,我也愿意领受!” 说到这里,曾魁银牙一咬,作势欲跪! 然而,他的身子半空中,被人直接凌空拦住双肩,下一刻,曾魁愕然扭头,望见一个魁梧的武将。 这个武将不是旁人,正是跟曾魁大战的呼延灼。 曾魁一头雾水,这直接被拦住了? 他还怎么跪? 正疑惑中,高居上首的晁盖斥道:“阮小七,你还真是霸道!曾公子乃是我们梁山的客人,今日带着诚意而来,你怎么上来就要羞辱他?” 阮小七赶忙道:“还请天王降罪!” “念你初犯,退下吧!”晁盖淡淡说道。 阮小七赶忙坐下,不敢再多言。 晁盖又道:“曾公子,我属下无礼,还请上坐!” 曾魁恍然大悟,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分明黑白脸,不过曾魁也不恼,事到如今,他乃是求和之人,没什么好去抱怨的。 想到这里,曾魁道:“小可就站着回话,上一次出言不逊,还请天王赎罪。” “你我各为其主,战场之上,互相言语叫骂,也是人之常情。曾公子无须挂怀。”晁盖好言说道。 曾魁悬着的一颗心放松下来,当即道:“此番我受父亲重托,特来求和,小可领取一千两黄金,五千两白银,一百个女婢,三百个男仆,再带良马三百头。特来送与梁山。” 说到这里,曾魁又道:“小可还准备几十份礼物,送与诸位将军,另有一个礼物,准备亲自送上梁山,赠与神威将军!” 晁盖与吴用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喜色。 晁盖道:“曾公子大手笔,实在诚意可嘉。不过,你们曾头市打算如何?” 曾魁想了想,开口说道:“往昔之事,都是误会,愿意与梁山结成兄弟之谊,守望相助。” 晁盖听到这话,心中嘀咕,你这小子的父亲是金国人,我们凭什么跟你们做兄弟? 晁盖刚要否定,望见吴用眼神一动,他计上心头,笑着说道:“此处甚妥,往后和平相处,自然甚好,若是曾头市能入我梁山,往后也是大功。” 曾魁一愣,道:“不敢说入梁山,只能说作为守望相助,结为盟友。” “盟友?!你们也配!”一旁徐宁淡淡说道,“曾魁,现在你们寨子都被我们烧了,哪里来的守望相助?盟友盟友,你们如何做我们梁山的盟友?我们梁山坐拥十万大军,屠灭你们曾头市易如反掌,事到如今,你要把自己的位置方正,我家天王哥哥招待你,那是我们的仁义,你若是诚心来谈和的,就该归顺我们梁山,曾头市一并纳入我们管辖。” 曾魁心中一惊,他着实没想到梁山的胃口这么大,野心凶恶至极! 曾魁左右为难,若是从他一个人角度考虑,归顺梁山也可以是一个选项,只是父亲他们,只怕不会接受这个条件! 原本曾头市就跟地头蛇一样,谁都无法奈何他们,现在居然要臣服旁人,父亲他们如何接受呢? 晁盖干咳一声,朗声说道:“不错!曾头市若是想实现最终的和平,唯有归顺梁山这一条路。” 曾魁进退两难,可还是硬着头皮道:“那小人愿与天王一起去梁山,见识见识梁山的风采,正好拜见神威将军。” 晁盖眯着眼睛,显然在思考曾魁的话。 过了半晌,晁盖道:“你与我们同去,自然可以,只是一路之上,需要听从我们号令,不可胡乱行走,若是遇到紧急军情,若是胡乱走动,若是当作敌人的话,可就怨不得我们了!” “这个小可明白,定会遵守军纪!” “再者,去梁山可以,只是能否见到神威将军,那不是我们说了算,还得看我家哥哥是否愿意见你!”晁盖直言不讳说道,“若是我家哥哥不见,时机成熟,你便下山吧。” 曾魁赶忙道:“天王仁义,小可感激不尽!” 晁盖道:“呼延将军,曾魁一行大小事务,包括送来的礼物之类,便交由你对接。” 呼延灼抱拳道:“卑职遵命!” 曾魁也不多言,自是随着呼延灼退去。 等他走了之后,整个军帐中陷入短暂的安静。 过了一会,阮小七终于忍耐不住,张口道:“天王哥哥,我觉得这小子不老实,只怕有其他的心思。” 阮小五道:“送来女婢、仆人,还有金银数千两,又送良马,这曾头市果然有钱。” “谁嫌弃钱多呢?他们既要送我们,我们便收着,只是不要被他们迷魂汤灌了!”吴用提醒说道,“怕就怕,这曾魁是来迷糊我们的。” 晁盖惊讶说道:“贤弟,这是何意?” “曾魁谈吐之间,颇有犹豫,只怕这求和一说,只怕也是曾魁一个人的念头,至于他们家族,内部到底是怎么想的,都是未知之数啊。”吴用提醒说道。 这话一出,晁盖一惊,神色阴晴不定。 一旁刘唐抬了抬手,道:“天王哥哥,让小的带人,趁着今夜,将他们都宰了!” “不可如此!只要让人看管紧一些,若是无罪而杀,师出无名。”晁盖摇着头说道,“曾魁此人,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还是他身后的曾弄他们!” 吴用再次提醒说道:“今日撤退之后,我们要小心一些。” 晁盖眉头一皱:“怎么?贤弟以为,那曾头市还敢偷袭?难道那曾弄是不管他儿子性命了?” ............ 你一会带几个人,可以,亲自去拜见梁山晁盖,你若是能够与他们好和解,将我们双方之事谈成,也是好事一件! 第764章 万事难做不可揣度 曾魁出了营帐,跟呼延灼寒暄一阵。 曾魁有意讨好,张口道:“那一日将军威猛,武艺精湛,小弟差点死于将军之手。” 呼延灼呵呵一笑:“此一时,彼一时。曾公子无须拘束,我梁山也是讲道理的,不是非要斩尽杀绝。不过,我有一点要提醒你。” 曾魁做出洗耳恭听模样,躬身道:“还请呼延将军赐教。” “梁山行事,乃是仁义为先,可从不拘泥与仁义二字。若是你们曾头市胆敢欺骗我家,到时候屠灭你们曾头市,那肯定是做得出来。”呼延灼长叹一口气,“当初我与梁山为敌之时,几次差点连性命都没有了。一直追杀到青州城,我从军几十年,可谓风雨经历颇多,唯有这梁山,每每想起来,都是惊恐莫名。” 曾魁听到这话,更是好奇道:“梁山实力,居然如此之强,这也是小弟没有想到的,此番见识神威,小弟也是一心一意为和平而来。” “我家林冲哥哥乃是神人,神机莫测,不可度量。”呼延灼告诫说道,“你任何心思,都逃不过他的揣测。若是拜见他,千万不可做出其他心思。想当初,若不是林冲哥哥惜才之心,我呼延灼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呼延灼上山之后,他也算是反思不少,原本以为自个是靠本事逃出去的,后面回头想想,越发觉得,那根本是林冲哥哥故意放他走的。 有些事,当时想不明白,可是回头去反省,往往能够发现蛛丝马迹。 曾魁听得一愣一愣,半信半疑,他听说过林冲神勇,只是传的这么神妙,有些夸张了吧? “将军这么说,小弟明白了。”曾魁当即到了马车之地,指着满车的箱子,“这些都是赠送给梁山的金银布匹,还有那些奴仆婢女,都是送与梁山赔罪。” 呼延灼来回转圈,看了一番,满意地道:“当初若不是照夜玉狮子,岂会惹出这么多事来?又死了那么多人。曾公子啊,现在你过来求和,乃是明智之举,若是再与我梁山为敌,到时候恐怕你们一族都要灭亡。” “将军所言极是。”曾魁连连称是,他这会是真的看明白了,梁山军纪严整,纵然是撤军,也是从容不迫,这样的军队,哪里像是山贼,分明就是朝廷军队。 不! 朝廷的军队,都没有他们这般强悍。 曾魁心中有了底,心中盘算一番,然后又跟呼延灼交割完毕,当即又领着手下,跟随梁山本阵。 呼延灼与他攀谈一阵之后,便后退到阵尾,明显是押后去了。 曾魁骑在马上,望着日头渐渐西沉,回想今日场景,他感觉那晁盖等人,对他所谓的和平,似乎并不感兴趣。 或者说,他们压根不怎么信任。 正在这时,身旁一名心腹统领压低声音道:“公子,梁山不给话头,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现在也不放公子回去,若是将您当作质子,那就糟糕了。” “那不至于,梁山攻灭我们寨子,照夜玉狮子也寻到,他们根本不在意我们的态度了。我们来求和之类的,晁盖他们根本不在乎。” “为何不在意?难道.....”那统领显然看不明白。 曾魁轻声道:“我们大势已去,在他们眼中就是蚂蚁,你会在意蚂蚁的投降吗?想必梁山要占据山东,在他们看来,曾头市投降与否,迟早都要被他们占据。这样就无所谓了。”.. “那若是这样,我们曾头市迟早要完蛋啊。公子,还是找机会离开,回去禀告老主人吧。”那统领赶忙说道。 “现在走不了了。若是我要走,才是给家里召来灾祸。再说,我也想去看看梁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们为何能够占据数州之地,我父亲经营大半辈子,也不过占据曾头市而已,他们这才几年,竟然能够获取如此大的势力!只有亲眼见过了,才会死心。”曾魁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统领听到这话,自然不多劝说。 “公子此番出来,我看老主人,还有几位公子并不在意的样子,您还得保重自己啊。” 曾魁岂会不懂这话中的意思。 是啊! 今日出发的时候,那几个兄弟的眼神,他岂会忘记? 那是看待叛徒的眼神! 万一,他们把自己抛弃了呢? 这个念头一出,曾魁心中咯噔一响,竟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突然之间,曾魁猛地抬头,像是想到什么。 远处的夕阳下落,黑暗好似要马上席卷大地。 “糟糕!糟糕了!我怎么忘记这件事了!”曾魁猛地拍马,一边奔跑,一边喊道,“我要见晁天王!我要见晁天王!” 然而,一切都迟了! 官道的两侧,突然涌出一群人,他们策马狂奔,在平坦的大地上,急速而来!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敌袭!敌袭!敌袭!” ............ 成百上千人,犹如潮水涌来,这群人速度极快,逼近一百步之内,竟沿着梁山军平向而行! “嗖嗖嗖嗖!” “嗖嗖嗖嗖嗖嗖!” ......... 只见漫天飞箭,此起彼伏,来势凶猛。 “啊!是金人!” “结阵!结阵!” “混蛋!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斥候呢?斥候呢!” “怎么会有金人!” ............ 谁都没想到,梁山军居然会大宋国土内,遇见金国人! 传闻金国人颇为彪悍,弓马娴熟,都是一个赛一个的高手。 这一第一波照面,登时两侧军士,犹如割麦子一样,倒下一批人。 晁盖大惊失色,当即发号施令,中军开始结营。 呼延灼那一头,则开始组织人马,准备向金人发动进攻。 只是这帮金国人极为狡猾,一波照面之后,当即策马而去,瞬间不见踪影。 “混蛋!混蛋!”晁盖破口大骂,还想要追时,竟连鬼毛都不见了。 晁盖余怒未消,登时扭过头喊道:“把曾魁押解过来,就地砍头!” ............. 第765章 曾魁的危机 “把曾魁押解过来,就得砍头!”天王一怒,尸横遍野。 一旁阮小七跑来,喊道:“哥哥,折损了一百多个兄弟,很多脖颈中箭,他们箭法好准,我二哥也中箭了,上了腰部,只怕....只怕......” 晁盖一听这话,眼睛都红了:“曾头市可恶!阮小二若有闪失,我要让曾头市陪葬!” 吴用赶忙说道:“让戴宗兄弟传消息回去,让解珍解宝兄弟支援,这群金人来去如风,只怕麻烦。” 阮小七赶忙说道:“我去通禀。” 那一头,曾魁早就被四五人捉了,押解过来,此番连头冠都撕扯下来,头发散开都是,颇为狼狈。 斜刺里阮小五冲出,上去就是一脚,揣在他的心口,厉声喊道:“曾魁!我们这般信任你,你却暗算我们!” 这一脚含怒而出,曾魁惨叫一声,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那一头,好几个壮汉上前,将他五花大绑,直接踢翻在地,阮小五拔出腰间之刀,喊道:“让我来砍了他的头!” 曾魁一脸绝望之色,他浑身剧痛,这群暴怒的梁山中人,恨不得要生吃了他!他脸色既苦涩,又悲伤,现在金人的出现,那只有一个可能,他被父亲还有一群兄弟们,彻底出卖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和平,也没有什么谈和,更没有希望恢复过去的机会! 他现在痛苦的不是要死了,而是被最敬重的父亲,还有手足兄弟们出卖了! 这种巨大的痛苦,让他成为了一个弃子,根本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他现在被家人抛弃,梁山中人更加不可能相信他,反而认为他是带着诡计而来。 曾魁不发一言,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迟了! 那个愤怒的天王,恨不得将他剁碎,若是再有什么辩解之言,只怕更会激怒对方。 到时候,只怕是寻一个杀头的念头都没有了。 事实如此,真是天要绝我啊! 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楚,让曾魁发出狼嚎一样的声音。 “曾魁,你也不要叫!我的刀很快,不会让你太痛苦,下辈子就要不做曾家人了!”阮小五大吼一声,双手握刀,猛地蓄力,就要下刀! “住手!!!” 突然之间,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众将纷纷抬头,顺着声音望去,就连面色惨白的曾魁,也一脸震惊地望向声音的源头。 那边站着一个高大汉子,不是旁人,正是呼延灼! “且慢动手!”呼延灼阔步而来,“此事只怕有误会!” 阮小五大吼道:“呼延灼,你想干什么?难道要违抗军令吗?这是晁天王下的命令,曾头市大胆包天,死性不改,还敢偷杀我梁山之军,这样的人留着做什么?” 呼延灼道:“此事定有隐情,阮小五兄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此事容后容后,这曾魁在我们军阵之中,真的要死,他逃得了吗?” 阮小五沉默不语,换做是阮小七的话,早就暴跳如雷,可是阮小五性子要沉稳一些,他想了想道:“既是你说了,那我就晚一些动手,你只管去见晁天王,若是你说服不了他,那我就要动手了。” 呼延灼点点头,看了一眼曾魁,径直走去。 曾魁如梦初醒,刚才一番操作,让他脑子都是晕乎乎的,现在倒好,等回过神来,他才感到莫大的恐惧! 他大口喘着气,心神颤动,这会性命也不算保住,若是一会晁天王执意杀他,还得再来一次。 曾魁一想到这里,登时汗如雨下,恨不得刚才死了罢了。 这种将死未死,刀斧悬空,迟迟不落的感觉,给人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那一头,晁盖余怒未消,见到呼延灼走来。 “怎么?呼延将军,是为曾魁而来?”晁盖冷着一张脸蛋,淡淡问道。 呼延灼不卑不亢,道::“天王哥哥,杀曾魁易如反掌,所谓两兵交战,不斩来使。只怕此事当中,还有蹊跷。” “蹊跷?什么蹊跷?还是吴军师筹谋的精准,说有可能曾头市会偷袭,若不是我们提前有准备,只怕此番不是死伤百人,便是我都要中箭。现在你说,其中有不妥当之处?哪里不妥当了?”晁盖问道。 呼延灼道:“曾魁乃是曾弄亲儿子,我听闻他是唯一希望和解之人,只怕那曾魁也被家族抛弃,是一个弃子,若是我们将他杀了,岂不是中了曾弄借刀杀人之计? 那曾弄不想要这个逆子,就让我们去杀,到时候好鼓舞士气,回头还能与朝廷官府,拿这个事情做文章。” 晁盖听到这话,眉头皱紧,半晌没有回话。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毕竟此番出征,乃是晁盖领军,呼延灼也只有建议之权。 半晌之后,晁盖看了一眼吴用,问道:“加亮先生,对此事怎么看?”m.. “曾头市与金国人勾结,此乃诛九族的大罪,这曾魁明知必死,还亲身犯险,若是为了诱敌深入,麻痹我们,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要知曾魁武艺非凡,那则曾弄要安排人送死,没必要送亲儿子过来。他虽然儿子多,但是死了一个曾涂,若是再让曾魁死,他也只有三个儿子了。”吴用沉声说道。 晁盖听到这话,当即道:“既是加亮先生这么说,那就暂且饶曾魁一条性命,等回到梁山当中,再行处置之法。” 吴用道:“金人一朝即走,只怕夜晚还会再来,我们当要有所准备。” “金人弓马娴熟,武力不凡,不过,他们都是轻骑兵,真的要打仗,我们人数在这里,我担心的是曾头市的人马,只怕会半路拦截埋伏我们。”晁盖开口说道。 “敌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总不能等他们来。”吴用冷声说道。 正说的功夫,远处一阵哨音响动,晁盖惊喜抬头:“有援军到了!怎么来得这么快?” 没一会功夫,便见阮小七狂奔而来:“哥哥,大喜,大喜啊!林冲哥哥担心我们,此番亲自领着五千人马来了,还有山地军的两千多人,也一并到了。”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 第766章 完全不同的逻辑 夜幕降临,梁山人马,安营扎寨。 不远处的树林中,不断有鸟兽攒动的声音。 那树林深处时不时发出“呱呱呱”的叫声,那声音由小变大,犹如鬼怪在示威。 庞大的军营,构筑好几处营地。 好在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今晚的温度下降得并不厉害,天空繁星点点,月光如银,能见度很高。 曾魁与他的心腹手下一百多人,此刻都被捆缚在行营的一处角落,犹如待宰的羔羊。 “都是我害了你们!若是这次死了,唯有下辈子弥补你们了。”曾魁一脸狼狈,头发散乱,脸蛋上满是污秽,哪里还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走在生死边缘,眼下前路未卜,他的命运,从父亲派兵偷袭开始,就发生了变化。 可是,他醒悟得太晚了,等想到要提醒的时候,却是晚了一步,落下这等下场来。 “公子,要死便一起死!我们不后悔。” “对!既然来了,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可惜,不能与公子并肩作战。” “老主人,为何要这样对待公子?” ....... 亲卫们纷纷发言,没过一会,一旁警卫训斥说道:“不要吵闹,再吵的话,每个人三十鞭子!”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闭口不言,唯有用眼神互相传递消息。 过了好久,那夜色更浓,不远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这夜色当中,显得格外不同。 曾魁身边心腹统领,环视一圈,压低声音道:“公子,听闻梁山的大当家到了!他们到现在还在营帐议事,只怕您的生死,都要落在此人手中。” 曾魁点点头:“此人神秘莫测,极得梁山将领崇敬,便是那呼延灼,一身本领,自信非凡,可是谈到林冲,也是心惊胆战,又敬又怕!” “今日若不是呼延将军,公子的性命,只怕不保!”统领一脸后怕说道。 曾魁也是一脸感叹:“是啊!那呼延灼仁义,不愧是功臣后裔,他为我仗义执言,着实让我没想到。若是此番能够逃脱生天,定要好好谢他!” 统领又道:“只怕公子要考虑一事。” “你的意思是说,那神威将军会召见我?”曾魁不是傻子,马上反应过来。 “小人猜测,怕是会这样。现在老主人派金人偷袭梁山,那些都是阿里真的人马,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统领又说道,“少公子想要活命,只有一条道路,那就是彻底与曾头市分割清楚,否则很难活命!” “是这样吗?”曾魁面露沉思之色,转而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显然内心颇为挣扎。 正想的功夫,忽而远处一阵脚步声,曾魁下意识抬头,望见六七个人走来,这些都是披着盔甲,脚步沉稳,身形稳健。 领头一个人,曾魁认识,不是旁人,乃是呼延灼。 曾魁登时松了一口气,如果是那个叫阮小五的来,他定是要去死了。 “拜见呼延将军!还请原谅小人无法行礼。”曾魁赶忙问候道。 呼延灼颔首,并不多言,而是对一旁的年轻将领道:“钱队长,这位便是曾魁,乃是曾头市曾弄之子。” 钱小忠微微一笑,道:“多谢呼延将军指引。” 说完这话,钱小忠道:“曾公子,我家主人要见你!来人,松绑!” 当即有两个士兵,上前给曾魁松开绳索,曾魁惊讶道:“神威将军不杀我?” “曾公子,这个得你见了我家主人再说。其他的话就不要多说,跟我走吧。”钱小忠厉声说道,神色冷峻。 “小人明白了!”曾魁深吸一口气,这生死之间,还真的是变化颇大啊。 曾魁跟在那钱队长身后,偷偷打量这人,这个年轻人一看也就十七八岁模样,蜂腰猿背,一看就是高手。 “这人只怕是梁山亲卫首领。”曾魁心中默默盘算。 没一会功夫,众人便到中军营帐,那里灯火通明,里面竟有笑声传来,那笑声极大,显然是很多人在谈笑。 曾魁登时愣住,他本以为要三堂会审一样,此刻为何他们一点都不慌张恼怒?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这夜间营地,按道理应该极为戒备,他们武将汇聚在一起,为何还在谈笑风生? 奇怪! 太奇怪了! 曾魁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曾公子,请吧!”钱小忠将军帐一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一道亮光从营帐中照射而出,在这黑暗当中,显得格外分明。 曾魁好奇问道:“钱队长,方才您解开我的绳索,不怕小人逃走吗?” “我家主人说了,真的你要逃走,只要你有那个本事,走就走了。”钱队长面无表情说道。 咯噔! 曾魁莫名的吞了一口唾沫,这位神威将军简直太可怕了! 好恐怖的自信! “我明白了!” 曾魁抬起手,撑开帘子,钻进营帐! 这是他第二次进入这个营帐了,只是感觉大不相同了。 他下意识昂起头,望着正前方上位,坐的不是晁盖,而是一个高大而稳重的男子。 这个男子正端着一个大碗,碗里明显是酒水,正哈哈大笑着。 下一刻,他的目光瞬间望向曾魁。 曾魁只觉得那眼神,犹如一把剑,瞬间穿刺而来,让他下意识生出臣服之心。 “小人曾魁,拜见梁山神威将军!”曾魁不敢怠慢,赶忙行礼。 整个中军营帐,笑声瞬间消失,陷入一阵沉默。 坐在上首的林冲,缓缓放下酒碗,直接起身! 这一起身,他那庞大的身形,瞬间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曾魁眼神一动,心中惊呼:“好高大!好强的气势!这是真正的武将!” 林冲阔步而来,速度越来越快,曾魁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莫名感到一种畏惧,好像对方要一刀将他捅死一样! 曾魁额头冒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就在林冲走到他身前一步之时,林冲抬起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曾公子,你做得不错!弃暗投明,乃是无上光荣!这一次,你的功劳,我林冲会记得。” “什么?!怎么会这样?”曾魁大吃一惊,他双腿都要软了,本以为会遭到林冲训斥,不想人家直接将此事给定性了! 弃暗投明! 嘶~~~~~~ 这人好深的计谋啊! 曾魁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很显然,林冲根本不给他机会。 “曾魁,你与你的兄弟,还有你的父亲,完全是不一样的!未来你会对得起曾家的列祖列宗,是你的正确选择,保留了曾家的后裔血脉!” 曾魁:“...........” ............. 第767章 梁山vs金人第一次交锋 曾魁受宠若惊,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话到嘴边,可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曾魁强自镇定心神,半晌道:“林将军宽宏大量,小人实在惶恐。” “那批人是金人吗?”林冲大声问道。 曾魁下意识说道:“那是我父亲接待的一批人,现在宋国和金国达成盟约,今年要南北夹击辽国,宋国人拿下燕云十六州,剩下的领地让给金人。这一千多人,他们是有通关文书的。” “你的父亲,还有你们,在宋国享受到最好的待遇,生儿育女,结果现在想到的都是金国人!不过,没有关系,曾魁,你劝导和平的时候,便是一种觉醒,你做得不错,没有在深渊行走!”林冲宽慰地说道,“这次金人的袭击,我知道跟你没有关系。你不需要感到有任何的压力,这反而是你父亲的失败! 他明明有你这样聪慧而明智的儿子,却因为贪婪与贪欲,还有不实际的幻想,要在晚年给家族带来灾祸!” 曾魁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他忍受羞辱和背叛,甚至于父亲、亲兄弟的出卖! 他无处去说道理,无处去解释,感觉全天下人的都不信任他,不管是曾头市,还是梁山之前的那些人! 曾魁都做好必死的准备,然而,当他遇到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第一次会面的男人,居然对他的情况,如此的清楚和了解。 这简直颠覆了一切! “将军!您.....”曾魁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澎湃的情绪,直接跪在地上,“您的每一句话,都说到我的心头,我一心一意想要劝和,可是父亲他们或许认为我是一个叛徒吧!那些金人的统领叫阿里真,乃是一名优秀的战士,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还请将军多加防范。” “哈哈哈哈!放心!今晚,你就跟我一起,见证这批人的死亡。”林冲大声说道,“曾魁,你愿意与我去观看吗?” “什么?!” 今晚,将他们都消灭掉? 这怎么可能呢? 曾魁内心感到非常的震惊,他从没有低估梁山的实力,可是阿里真那帮人,来去如风,他们犹如与黑夜中的风,想要抓住他们,极为艰难啊。 曾魁忍不住道:“将军,那阿里真都是老手,带领的人马,虽说只有五百人是金人,还有五百人是收编的降兵,可是他们居无定所,非常能够吃苦,对战纵然打不过梁山,可是想要逃跑,那是从容得很啊!” “那可不一定!”林冲朗声说道,“为了金国人,我们梁山准备了好几年,便是为了今日试验成效。至于想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曾魁目瞪口呆,便是曾头市的兵马,曾经与他们比试过,完全不是阿里真他们的对手。 现在,这位林将军,居然说要将他们全部消灭。 正说的功夫,外面突然响起一阵示警声音! 这时候,营帐中一个黑脸壮汉,猛地从位子上站起! 嘶~~~~ 这人! 曾魁一眼望去,只见一个壮汉,犹如一头黑熊,站在那里,腰间别着大斧头。 这个人简直就是行走的武器! 这个人好恐怖! 光是看一眼,都感到害怕! 曾魁心中狂震,这就是梁山吗? 随便一个将领,都是这么的可怕。 外面的帐帘子,骤然掀开。 呼延灼道:“有金人偷袭军营!” 林冲道:“解珍、解宝,他们应该准备差不多了。” 吴用开口说道:“林将军,一切准备妥当!” 听到这里,林冲笑着说道:“曾魁,可愿与我出一观?” 曾魁真的是糊涂了,他到现在都感觉还是懵的,完全被这位大人物给冲击到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所有的谋划到安排,完全超出他的认知,可是每一句话,出乎预料之外,又落在心头。 阿里真他们的强横,还有从容,他是见识过的! 这里地形平坦,梁山凭什么能团灭他们? 到底依仗什么? 曾魁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这时候,林冲领着他,直接出了营帐,陆陆续续,不同的武将,像是早就安排好一样,纷纷走出营地,策马而走。 至于林冲这边,他周围站着都是亲兵,神色戒备,便是连曾魁都被他们警惕着,好像只要曾魁有什么妄动,他们都会扑上来,将他捅个稀烂。 曾魁与林冲并肩而行,心中也是忐忑,还有一种巨大的钦佩。 他是曾弄的儿子,眼下梁山与曾头市还是敌对,他若是有什么歹念,直接要对林冲动手的话,那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林冲居然对他没有半分防备。 艺高人胆大,还是就是超强的自信? 曾魁忍不住去想,如果他是林冲的话,想必都没有那个胆量与魄力。 林冲带着曾魁,直接走到营地之外,正北面位置,月光照耀之下,竟是白昼一样,远处数百米之内,清晰可见。 此刻,那金人穿梭而来,与此同时,在最北面的位置,竟然也冲出一支人马! 这些人的骑术竟与金人不相上下,来去如风,而且都是轻骑兵,围绕着金人来回奔跑。 很快功夫,两拨人马,竟然直接交锋。 曾魁不看还好,一看就呆了! “怎么回事?”曾魁想像过各种可能,可是眼前的一幕,实在超乎他的预料。 战场上的这一支人马,居然构筑成一个包围圈,只留下一个南面的开口,然后整个包围圈不断地压缩。 在梁山军的外围,居然还有一批重骑兵,构筑成好几个小阵,好似随时会参加战斗。 唯一的不同,那就是正南方的位置,开出一个巨大的豁口,仿佛那里才有出路一样。 包围圈中的金人,不断有人落马,只看得见梁山军中,有人抬着一个物件,抬手连射,每次射出,就有金人从马上掉落。 当然,梁山军这边也有人栽倒,双方照面,互有损伤,最关键这一波梁山轻骑兵,简直厉害的可怕! 渐渐地,金人只能分散开,不断地向南挪动! “他们竟然在撤退!”曾魁露出骇然的神色,“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够与金人的马术相提并论?!” 曾魁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 ........ 第768章 不可思议的事情 曾魁从没想过,打仗还能这么打。 辽国人都无法制衡的骑兵,居然在宋国境内,遇到了与之匹敌的骑兵。 那些骑兵弓马娴熟,还都是轻骑兵。 “太夸张了!每一个人都有弓弩随身,弓弩射程和稳定性,比弓箭好,可是这东西造价做工,根本不是寻常军队能够匹配上的啊!”曾魁露出震撼的神色。 号称天空的雄鹰,阿里真的部下,明显是被压制了。 可是,换做以前,纵然被压制,他们也能够从容而退,只是眼下的场景,他们却落入梁山的包围圈。 很快,在正南方的位置,一队八百人的冲锋阵型,在那边组织成型,横拉成线,同时连续多排队伍,组成厚实的军阵。 马儿打着响鼻,这些马儿都带着马具,呼延灼在第三排,不断由传令官发号着军令。 林冲站在不远处,在他的旁边则是曾魁。 “曾公子,我听闻说金人擅长作战,今日我这重骑兵冲锋,若是他们能够抵挡下来,那我就认可这个名号。”林冲神色淡漠。 曾魁目瞪口呆,喉咙有些发干,可还是道:“这样的重骑兵,便是我曾头市,都不曾装备过,这一仗,将军赢定了!” 曾魁也算见多识广之辈,月色之下,一排排重骑兵给人的压迫,实在太震撼了。 八百人的重骑兵,那都是用金钱铺就,只有最精锐的士卒,才能够成为一名骑士。 那些上身穿戴的甲胄,似乎跟他以前见过的不一样,那些甲胄似乎连接了大半身,那是一种全新的甲胄方式! “那些是板甲,能够抵挡最强的弓箭,甚至一些弩箭都能够抵挡!”林冲显然看出曾魁的疑惑,开口说道。 曾魁心中犹如擂鼓,这些人的素养,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最关键穿戴如此之重的铠甲,依然挺直脊背,可见体质极好,而且拥有非常好的气力。 如果气力不足,不要说打仗,光是穿戴这些甲胄,就能把人给累趴下。 呼延灼是这次冲锋的组织者,这位熟练的职业军官,这一次讨伐曾头市,很明显是立下不小功劳。 远处的金国人,明显也注意到梁山军营,很显然,他们并不打算退却,而是打算依靠灵活机动,与梁山的骑兵耗下去。 很快,两股人马都开始了加速。 在呼延灼的嘶吼之下,重骑兵缓缓开始行进,速度慢慢开始提起,起初的速度并不快,给人的冲击感也并不是很强烈。 然而,伴随着一百步起速之后,到两百步之后,整个重骑兵爆发出的冲击力,终于给人巨大的冲击。 “轰隆隆!” 马蹄震动的声响,呼延灼的重骑兵,犹如黑色的旋风。 月光犹如流动的银水,在天地之间流转,原本安静的大地上,骤然爆发出雷鸣般的响动。 尘土在飞扬,如果是白天的话,天空会变得黄烟四起,然而在夜色之下,那些烟尘都是一片灰色。 “嗖嗖嗖!” “杀杀杀!杀杀杀!” 嘶吼声,登时响彻天空。 北面的位置,阿里真率领的骑兵,不断抛射而出,弓箭犹如暴雨一样,从天空降落。 然而,这些犀利的弓箭,却无法破除梁山军的防护强悍的防护。 “叮叮当当!” 金人阿里真,一下子露出惊恐的神色,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原本打算威胁一波,然后寻找出逃的机会。 然而,一波箭雨下去,梁山那一拨人,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 最关键,梁山的重骑兵根本没有混乱与停滞的表现,依旧保持着完整的阵型,向金人靠近。 重骑兵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当长枪开始加持起来,可怕的冲击阵型就直接展现了。 这一刻,哪怕是前面是一片城墙,这群甲兵都要给撞破一样。 很快,当距离逼近五十步,金人的眼眸全部瞪大,他们赫然意识到眼前的居然是全副武装的重骑兵! 嘶吼声传出,阿里真的队伍,犹如孔雀开屏,直接向两翼扩张,根本不敢正面冲锋。 然而,时间迟了! 轰鸣的声音响动,紧随其后是巨大的冲击。 “啊!!!” “嘎把啊!” 夹杂着听不懂的声音,最前面的金人瞬间被杀! 一阵阵惨叫不断发出,重兵器疯狂收割性命,哪怕是金国人,同样无法抵御! 只是一个照面,金人瞬间崩塌,他们竟然连第一个冲锋都没有对抗的勇气。 不过想想也对,血肉之躯,哪里能跟钢铁之躯对抗呢? “原来金人也会怕死啊!”林冲微微一笑,一脸淡然地说道。 曾魁只觉得头顶一股寒气,直接窜到脚底,他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惧。. 这股力量实在太可怕了。 这群金人,虽然不是正规军,但也是非常骁勇之辈,往往作为前锋探查所用,此番竟然在梁山面前,居然吃了大亏! 这一趟,纵然有金人轻敌在前,另一方面也有梁山重骑兵太强的缘故。 曾魁心中生出一种不可为敌的念头,下意识说道:“他们都要完蛋了!” 林冲点点头,道:“都会死!” 这句话说完之后,战场上的包围圈,迅速开始聚拢,然后在一阵阵号角声中,可怕的杀戮开始。 那些引以为傲的金人骑兵,纷纷落下马儿,不断有人死亡。 这一场杀戮,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没有过去多久,一切都恢复安静。 唯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让人作呕。 曾魁感觉身上更冷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找寻到阿里真的踪影,可是远处那些杀戮声音彻底消失的时候。 “你可以过去看看,那边有没有你的熟人。”林冲又开口了。 曾魁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感觉这个林冲将军,好似能够听到他心里话一样。 “好......好的.....”曾魁没有推辞。 “钱小忠,你带曾公子去一下,他一个人去,万一被当作敌人的话,那就麻烦了。”林冲又开口说道。 钱小忠当即领命,与曾魁当战场转了一圈。 等到曾魁再次回返营地,林冲问道:“找到人了吗?” 曾魁脸色发青,半晌道:“见到了!他死了!” 刚说完这话,曾魁像是想到了什么,往前跑了两步,直接“哇”的一声,吐得满地都是。 ............. 第769章 命运的转折 曾魁吐的都是黄水,那种胃部翻腾的感觉,着实糟糕非常。 战场上的场景,实在太恐怖了。 曾魁见到了阿里真,可惜他死得不能再死,身体破烂得犹如一团稀烂的泥巴。 这些蛮横而嚣张的金人,没有一个人逃出去。 曾魁吐完之后,这才感觉人舒服多了,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几分神色。 他感到一阵阵后怕,同时有一种庆幸。 向梁山说和,才是最正确的事情,只是眼下的情况,只怕和平谈判彻底破裂了。 从父亲决定偷袭时候,一切都改变了。 阿里真的人马死伤殆尽,马上迎来的将会是梁山的报复。 一想到这里,曾魁赶忙上前,结结巴巴道:“林将军,我父亲他们狂妄自大,此番招致灾祸,还请给他们一个机会。” “机会吗?他们最好的机会,从你来请和的时候,便错过了!除非,你能让他们彻底投降,我可以保他们不死,只是曾头市所有的势力,都要被我梁山整合!”林冲厉声说道。 曾魁心中一寒,换做旁人这么说话,曾魁会愤怒,可是听到林冲这么说,他连反抗的力量都升腾不起。 曾魁赶忙跪下,哀求道:“愿到曾头市劝降父亲,让他们留个活命。” 林冲不置可否道:“曾公子,你与家族早就分道扬镳,你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家族,而是你自个的未来。你得想想,未来何去何从?” 曾魁身子一震,忽然想到家中,若是劝降不成,梁山定然攻打,到时候父亲与兄弟一定都会被杀! 到时候怎么办? 他曾魁是苟且偷生? 还是投靠仇敌? 这一刻,曾魁摇摆不定,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之间,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甲胄叶片摩擦的咔嚓声。 众人纷纷抬头,正是呼延灼阔步而来,他的甲胄上,还有沾染的鲜血,只是时间有些长,此刻都变得暗红之色。 呼延灼抱拳道:“拜见林将军,幸不辱命!” “呼延将军,为国为民,乃是青史留名的功绩!”林冲哈哈大笑,转而道,“曾公子,都为你的勇猛震惊呢。” 呼延灼上下打量曾魁,沉声说道:“曾公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家国之间,总要有一个选择。你们曾家的香火,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人生的道路,看似很多,其实很多时候,都不好走,只要选择错误几次,很有可能会失去所有。 有时候,一次错误的选择,会丧失掉一切!” 曾魁定了定神,原本还在犹豫,猛然之间,当即下定决心道:“林将军,曾魁愿以自身血肉之躯,还有麾下数百忠诚士卒,加入梁山,往后由将军驱策,万死不辞!” “哈哈哈哈!好啊!我梁山又得一员虎将!”林冲朗声大笑,一把将他扶起,“往后,你就是曾家的族长,你心中无须担忧。你父亲他们走的是歧途,你走的是康庄大道。” ....... 曾头市,北面山谷,一处临时的营地。 山谷外,传来一阵马儿奔跑的声音,没过一会,便见一个年轻男子翻身下马,直接步入营帐当中。 “全军覆没!你说什么?阿里真他们全部战败?所有人都死了?”曾弄坐在位子上,听到这话,惊讶的直接站起,眼珠子瞪得巨大,好似要杀人一样。 下方曾密抱拳道:“父亲,我与十几个斥候,在远处山谷见证那一场大战,梁山林冲也下山了,领取了一部人马,那群人的实力甚强,骑术高超,弓马娴熟,竟压制住阿里真人马,直接落入梁山的包围圈,后面被梁山呼延灼的重骑兵冲杀而死。” 曾弄得头晕目眩:“你大哥曾涂,也是被呼延灼的重骑兵杀死!不想阿里真也是死在这人手中。” 曾密赶忙道:“父亲,咱们还是速速离开宋国,向北而行吧!现在我们故人东征西讨,若是投入金人门下,或许还有机会。” 曾弄一听这话,神色一亮,当即说道:“不错!这是最后的机会,若是我所料不错,梁山知道我们派人偷袭,只怕会让先锋军追击我等。” 曾密道:“我愿意带人抵挡!” 曾弄宽慰说道:“曾魁若有你一半孝顺之心,也不会落下此等被动。” 曾密道:“曾魁想必还没有出事,也没有听闻他们被杀死的消息。” “若是这样的话,只怕梁山当中,有高人指点,方才如此,唉!实在是老天注定之事,着实不由人。”曾弄长叹一声,“带上金银珠宝,我们速速北上!至于曾魁,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吧!贪生怕死,实在让我失望至极。” .......... 那一头,梁山行营当中,争论不休。 有人说要追击,有人说要回返梁山泊。 直到前锋军打探到消息,曾头市人马向北迁移,基本舍弃原有营地。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林冲当即下令,回返梁山。 这一路而行,等到梁山,论功行赏,好一番热闹。 至于照夜玉狮子,由林冲做主,直接赠与晁盖,作为赏赐,也算让晁盖喜出望外。 至于曾魁,则被安排一处地方,还有仆人若干,他一路上山,所见所闻,越看越是心惊。 “梁山实力,不可想象,若是有此等之兵,只怕席卷天下都是有可能的!”曾魁坐在坐在院子当中,一个人静静思索。 他的身份与旁人不同,家族北上,想必投奔金人。 “我没有半分后路可言,林冲哥哥信我,只怕山中不少将领,对我也没有多少信任!”曾魁盘旋思考,“唯有建功立业,才是出路啊!” 正想着功夫,家中老奴道:“主人,外面来了一个小厮,说是邀请您去参加他们家的宴会。” “参加宴会?我又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物,参加什么宴会?”曾魁不解道,“那你将那人请进来。” 没一会功夫,一个年轻小厮进来,开口说道:“我家主人林冲,请曾公子到白云客栈一聚!” “什么?林冲哥哥邀请我?”曾魁一下子站起,激动道,“还请谢过将军,我准备一二,速速便去。” ............. 第770章 林冲的安排别样的心思 白云客栈。 朱富、乐大娘子等人正在准备酒水饭菜。 乐大娘子偷偷向外望,她小声道:“朱富哥哥,我这是第一次见将军来吃饭呢。” “大娘子要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菜吗?”朱富调侃说道。 “哈哈,这是自然,我早上听到消息,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要是做得不好吃,我这白云客栈,还有什么脸面?”乐大娘子爽朗一笑。 “林冲哥哥交代过了,寻常酒水肉食即可,无须特殊准备。”朱富宽慰说道。 乐大娘子点点头,嘴上这么说,她哪里会怠慢,她不放心,又去后厨准备几个菜肴,等在包厢酒水放置好后,她细细打量一番,这才放了心。 乐大娘子站在门口,偷偷看了一眼林冲。 她平素见得少,往昔有什么盛大的聚会,她也是远远看着,此番这么近距离瞧见,也是好奇不已。 女人都是这样,对那些本事的男人,都会好奇,何况林冲还是这座梁山的掌控者。 乐大娘子偷偷瞧着,此刻林冲站在门口,负手而立,不远处就是水泊,此刻微风吹动,让他衣袍随着风轻轻摇曳。 “这才是当世雄男子!”乐大娘子自言自语说道。 林冲忽而转过身,正好跟乐大娘子眼神撞上。 乐大娘子吓了一跳,下意识送上笑脸。 林冲当即回过身,顺势走回客栈:“今日辛苦大娘子了。” “不敢不敢,妾身本份,粗薄酒水,还望哥哥不要嫌弃。”乐大娘子大气都不敢出,赶忙回禀。 林冲哈哈一笑:“大娘子客气了,你是有本事的人,这里交给你们,我很放心。” 乐大娘子听到这话,心花怒放,赶忙道:“我一家都是靠着梁山庇护,自然要尽心竭力。” “你的家人,他们都很不错!往后会有更多的统领之职,等他们有了军功,自然会有晋升。”林冲正色说道。 乐大娘子听到这话,欢喜不已,赶忙道:“多谢将军。” 林冲点点头,顺势去了小包厢看了两眼,然后满意道:“大娘子准备的酒宴果然不错,怪不得朱富兄弟一直夸赞,今日一见,真是开了眼界。” 乐大娘子欢喜不已,嘴上谦逊说道:“哥哥尝过味道再说。” “肯定好吃。咦?曾魁来了,我先去迎接一二。”林冲赶忙说道,当即离开屋子,径直朝着水边走去。 那一头,曾魁也是忐忑不安,他换了一件绿色袍服,打扮得倒也清爽,身边就带了一个贴身奴仆,提着一些礼物。 曾魁下了船,便在船夫指引下,疾步向客栈而行,刚走了一阵,便见林冲正迎接过来。 曾魁又惊又喜,赶忙加快步伐。 “曾公子,来来来,请随我一起。”林冲大笑一声,上前迎接。 “小人受宠若惊,哥哥亲自出门迎接,曾魁哪里当得起。”曾魁下意识就要跪拜。 林冲抬手一扶,道:“无须行礼,今日乃是闲聊聚会,不要拘束,再说这地面潮湿,跪了衣衫就脏了。” 曾魁诺诺点头,转而指着一旁礼物,恭敬说道:“这是上次准备的一些小礼物,给令郎准备的一点小玩具,还有一些配饰,还请哥哥笑纳。” “你这么客气作甚,这次便算了,下不为例啊。”林冲笑吟吟说道。 两人一路谈笑,进了包厢,然后关上门之后。 林冲指着桌子上的酒道:“这是我们梁山酿造的酒水,你尝尝。” 曾魁心中那叫一个激动,他形单影只,此番上得梁山,这位林冲大当家,犹如他的兄长一般,毫无架子。 曾魁赶忙帮着打开酒水,恭敬地给林冲倒满,又给自己倒酒,他起身说道:“小弟的哥哥照看,这第一杯酒,我干了!” 林冲笑着说道:“你先吃点菜,莫要着急喝酒,这个酒烈得很。” “再烈的酒,我也要喝,用来感谢哥哥的恩情。”曾魁说完这话,咕咚咕咚便是一大口! 只是这酒水一入喉,犹如火烧一样,他第一次喝这白酒,登时脸都涨红了! 他又是倔强性子,既说出那样的话,他又不肯放弃,愣是梗着脖子,把一杯酒给喝完了。 “你这.....”林冲赶忙道,“旁边有毛巾,擦一擦,不要着急嘛。” 曾魁整个脸蛋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半晌才舒出口气,问道:“哥哥,这是什么酒,当真烈得很,差点把我给呛死。” “一种烧酒罢了。不要喝那么快,这个酒劲很大,你先吃点菜,我有一些事情要问你。”林冲宽慰说道。 曾魁长舒一口气,心中庆幸不已,还好没有失态,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这丰盛的菜肴,还是与梁山大统领一起用餐,没有旁人,这种备受重视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兴奋。 曾魁吃了几口菜,连连称赞道:“这些菜,烹饪得极好。” “啊哈,你既然喜欢,那就多吃一点。”林冲也夹着菜,顺口道,“我们这边收到消息,曾头市的人马,向北迁移,大有去辽国的意图。” “他们恐怕不是要去辽国,而是要去金国才是。只是他们怕是要走海路才行,光是陆路有些危险。”曾魁认真说道。 “那史文恭是你的师父?”林冲随口问道,“此人武艺如何?” “我们五个兄弟本事,都是他教授的,反正我是敬佩得很。”曾魁沉声说道。 林冲颔首,不由得庆幸。 晁盖领兵攻打曾头市,终究没有出大事,看来这史文恭射箭,这么一想的话,那晁盖原本在剧情中死得不明不白,眼下来看,倒有些像是宋江的图谋了。 “谁杀人,会把自己名字刻上去呢,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啊。关键夜里袭杀如此精准,非神射而不能。”林冲心中沉思,越发的觉得,原本剧情中晁盖死得颇为蹊跷。 毕竟,有些事情不要看是谁做的,而是要看,这件事发生之后,谁获利最大。 这么看来的话,当初宋江是获利最大的。 若是这么推论成立,那史文恭等人,也有招揽的必要。 至于曾魁,此人乃是金人之后,不过,他在汉地长大,往后作为外交使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么一想之后,林冲好言问道:“关于金国那边,你知道多少讯息?” .......... 第771章 开诚布公金人的身份 曾魁道:“实不相瞒,金人那边的消息,反而我掌握的不多,更多是父亲和我兄长对接。不过,此番进攻梁山的金人,也是来宋国打探消息,他们用的商人的身份作为掩盖,这次为何突然进攻,想必也是得了父亲好处。” 林冲点点头,看来金人对宋国的情报刺探,从这个时候便开始了。 每一次北方异族的崛起,往往都会对汉人政权带来可怕的打击。 汉朝的时候,遭受的是这样,西晋也是这样,到了宋国也是,最后明朝也是,简直就是一个噩梦循环。 “我要你入天机阁,为我梁山收集金人情报,不知你可愿意?”林冲开口问道。 “只要哥哥信我,曾魁什么都愿意。”曾魁当即说道。 “这个是自然,你是我亲自招揽的人,我对你自然信任。”林冲当即举杯,“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身份,你过几个月,直接北上辽国,到金辽边界,刺探消息。若有妄动,即刻通报与我们。” 曾魁当即道:“小人明白了!” “你不是一个人,回头吴用会与你详谈,到时候金钱、人员、物资,都会提供。当然,你需要保护好自己。”林冲认真说道。 曾魁想了想,当即道:“我愿意去做!” “好,我敬你!” .............. 梁山,晁盖院落。 晁盖神色无比兴奋,他坐在正厅当中,身旁则是陈倩儿。 厅堂里面,摆放着五口大箱子,都是此番立功的赏赐。 “倩儿,这次算是立了大功!山中赏赐颇为丰厚,便是那照夜玉狮子,林冲哥哥都奖赏给我。”晁盖哈哈大笑,神色之间,满是自得之色。 陈倩儿一只手轻抚肚子,也跟着说道:“官人安然回归,我也是欢喜不已,这些日子,一直担心得紧。” “无须担忧!我一路之上,都是遵照你说的去办,不曾胡乱,不过.....”晁盖来回踱步,“你说的没错,梁山的今日,的确跟往昔不一样了!我也该改变改变了。”. 陈倩儿露出欢喜之色,好奇问道:“官人是发现什么了?” “谈不上发现什么,只是觉得梁山与过去不同了,像是黄信、宋万、杜迁、李俊他们,现在都是一州郡的掌舵者,我也不能做一个井底之蛙。”晁盖认真说道,“此番下山,我也觉得吴用与过去,那也是大不相同,其实是他们都在进步,而我进步得太慢,不过,时间还来得及。” 陈倩儿鼓励说道:“官人,有问题并不可怕,只要解决掉问题,那就可以了,最怕的是有问题而不自知,一味怨天尤人,那才是可怕之事。” “幸亏有你,古人说,加油贤惠妻妾,家族可保三代无忧,若是娶错妻子,那才是麻烦中的麻烦。”晁盖感慨万千。 陈倩儿微微一笑,道:“我们乃是一体,官人好,我才会好,咱们的孩子才会好。只是妾身有一件事,想要跟官人说。” “你只管说来。”晁盖心情大好,很是爽快地说道。 “那照夜玉狮子,林冲哥哥奖赏给您,我觉得哥哥应当让给呼延灼或者徐宁。”陈倩儿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生怕晁盖生气一样。 晁盖一愣,眼神果然一变,不可思议地盯着陈倩儿,他细细一想过后,半晌才道:“高!你这一招是真的高!不过呼延灼不需要,他有一匹好马,至于徐宁,也有一匹好马,若是让我来说,将此马送给曾魁,才是最好。” 陈倩儿欢喜说道:“官人所言极是。” “我得站在林冲哥哥的角度,帮他完善一些思路啊。”晁盖欢喜说道,“此事我会亲自去见林冲哥哥,跟他说道此事。” ......... 梁山的日子,与往昔大不相同。 曾魁休息几日,这一早起身,仆人来报,说是有将军府的官员来见。 曾魁不敢怠慢,赶忙换上衣衫,亲自出门。 等他走到门口,发现竟是钱小忠领着几个武士到了。 这钱小忠是林冲的亲卫队长,乃是林冲身边的心腹,曾魁哪里敢怠慢,上前见礼道:“钱队长光临寒舍,曾魁有失远迎,还请进屋。” 钱小忠赶忙回礼,开口说道:“曾公子,无须客气。此番接林将军命令,赐公子一物!” 曾魁疑惑抬头,望着众人身后一匹骏马。 “这是?”曾魁登时愣住。 钱小忠道:“实不相瞒,晁天王说,曾公子乃有大功,这照夜玉狮子理应送与公子,林将军认为妥当,下令将照夜玉狮子赠与公子!” “这....这怎么使得?”曾魁又惊又喜,一脸不敢置信,这照夜玉狮子价值千金,曾头市遭此大难,便是因为这匹马儿,他怎么都么想到,梁山会把马儿送与他。 这可是莫大的信任啊! 钱小忠笑着说道:“曾公子无须谦让,既是林将军、晁天王的意思,您就收下吧!回头会让养马的人过来服侍,另外还会送一些马儿的吃食过来。” “那就多谢将军了!”曾魁赶忙道谢。 钱小忠也不停留,当即离开。 曾魁目送他们远去,望着神骏无比的马儿,他心思着实波动万千。 “梁山不愧是梁山,竟有此番心胸魄力,实在是让人不可想象。”曾魁激动说道。 一旁仆人也是恭贺连连,曾魁让人将马儿牵到院子,过一会等养马的人过来。 曾魁回到屋子,左思右想,想着此番入得梁山,还是要做出一些成绩来才行,才是关键。 思考一阵之后,曾魁索性拿起笔,开始写着经略山东的建议。 他在曾头市纵横多年,多周遭州郡的情形,也是了解得很,将此物写好,送上将军府,也是他的一份心意。 这一写,便是一夜的功夫。 反复斟酌之后,又重新誊抄,当即起身,出了屋子,亲自前往将军府,将此物送上。 等他赶到将军府门口,正巧望见两人,一个人他认识,正是呼延灼将军,至于还有一人,他倒是不熟悉。 “你便是曾魁吗?嘿嘿!” ............ 第772章 玉麒麟卢俊义 曾魁不认识那个男子,可是一眼望去,马上猜到此人身份。 呼延灼上前道:“曾魁兄弟,这位是刘黑子统领。” 曾魁心中敬畏,赶忙道:“小弟拜见黑子哥哥!素闻哥哥大名。” 刘黑子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很会说话,我听闻你武艺非凡,跟呼延灼这老小子都能打得有来有回,还真是不一般。” 曾魁听闻刘黑子,乃是林冲哥哥的心腹嫡系,不敢有丝毫怠慢。 “战场搏杀,也是拼命而已,二三十回合,早就抵挡不住,不是呼延将军对手。”曾魁老实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谦逊,着实没意思,还想着你吹个牛皮,到时候俺们两个较量一二。”刘黑子大咧咧地道,“罢了!来日若有空,喊你吃酒。俺还有事,先走一步。” 呼延灼赶忙称是,三人彼此行礼,曾魁目送刘黑子彻底离开,曾魁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他在山中待得久,越是待,心中越是骇然。 这里的狠人太多了,他也只是见过几个,光是这刘黑子,光是那股气势,也给人很大的压力。 “呼延将军,当日救命之恩,曾魁铭记在心,往后若有差遣,小人一定拼命报答。”曾魁前些日子,一直没有见到呼延灼,此番好不容易遇见,当即表达谢意。 “我是为了本心,不是因为个人恩怨。”呼延灼淡定说道,“还是你太过客气,送来那么多礼物,无需如此。” “这都是小弟一点心意,还请哥哥务必收下。”曾魁又道,“小弟今日来此,也是来送一份文书,供给内阁参考一用。” 呼延灼又听曾魁解释一番,大喜说道:“好东西啊,我们对山东一些情况,的确不是很详细,你若是想将此物送上去,林冲哥哥一定会给你记功。” “功劳不敢享有,只要梁山哥哥不将小子当作罪人看待,我已是心满意足”很显然,曾魁对于父亲和兄弟的那些事情,一直还有所顾虑。 呼延灼哈哈大笑,当即道:“兄弟无须担心,我梁山赏罚分明,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往后你再立功几次,自然无忧也。此番若真的怀疑你,当日你岂能活下来?” 曾魁听到这话,心中松快不少:“哥哥教训的是,小弟明白了。”.. “我听说晁天王将照夜玉狮子都赠送与你,也是认可你的态度。再说曾头市与梁山本就没有血海深仇,不过是因为骏马而起,此番马儿也回来了,还是落在你的手中,也是好事。”呼延灼安慰道,又提议道,“当下,你有两件事乃是关键。” “还请哥哥指点迷津。”曾魁不敢怠慢,赶忙说道。 “第一个,若是能够让你父亲、兄弟等人归降,定是大功,按照当下情况,保留他们性命,定然没有太大问题。第二个,若有安排重任,想办法立功,军功有了,忠诚自然有了。”呼延灼意味深长说道,“你若只是胡思乱想,根本不是好事。” 曾魁恍然大悟,心中感激不尽,又是一番道谢。 突然这时候,这走廊外传来一阵响动,曾魁一惊,下意识抬头,顺势望去。 只见一群武士,披坚执锐,有人身上都还有血光。 “出了什么事?”曾魁一脸紧张问道。 呼延灼也皱起眉头:“这些军马不像是山中的军士,等一下,那是武松,武二郎。他最近在巡视各地,这是遭遇袭击了吗?” 武松?! 曾魁大吃一惊,这些日子在山中,他听了不少山中猛将的故事。 那武松更是步军统领,双刀猛人,此人力大无穷,打虎英雄,更是一人团战百人。 曾魁仰慕英雄豪杰,下意识望去。 只见那汉子穿戴铠甲,一身煞气,健壮强悍,走路生风,一双眼睛锋利无比,根本不敢对视。 “若是攻打曾头市,遇到此人,只怕都逃不过。”曾魁都不敢直视武松,身子都因为畏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果不其然,那领头的壮汉,显然感觉到曾魁的目光。 武松扭过头,一眼望过去,目光冷峻而霸道,然后又落在一旁呼延灼身上。 目光一闪而过,武松便不再耽误,直接穿过走廊,都没跟呼延灼打招呼,径直去了将军府。 “好强的气势,好可怕的眼神,好霸道的意志!”曾魁脱口而出,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刚才只是被看了一眼,脖子都觉得发凉。 那种感觉,好像随时都会死一样,太恐怖了。 “有这种感觉是正常的,山中有个两个人,你一定不能得罪。第一个是刘黑子,第二个是武松。武松眼中只有林冲哥哥一人,谁若是敢说林冲哥哥不是,让武松听到的话,他真的会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呼延灼感慨说道,“况且,他这一年,得林冲哥哥亲自教授武艺,过去他步战厉害,马上功夫不行,这一年已是大为改善,只怕这一身本事,山中极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曾魁既有羡慕,又是佩服,感慨道:“这样的人物,乃是传说中的万人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不如也!” 呼延灼也不反驳,只是皱着眉头:“奇怪,很少见到武松这般沉闷,想必遇到什么事了。” 曾魁迟疑道:“那我还是等过一阵子再进去吧。” “对,还是晚一些吧,只怕有紧急军情。” ....... 将军府,内阁。 此刻,林冲、吴用、公孙胜、晁盖、王正青等人,此刻汇聚一堂,他们脸色严肃。 没一会功夫,武松阔步而来,施礼之后,道:“此番我们得到消息,大名府那边一个叫卢俊义的,带领一群人马,进入青州境内,偷袭我梁山军马,我与他们交战一番,击溃他们前锋部队,现在那叫卢俊义的人马,不知所踪。” “卢俊义?”公孙胜大吃一惊,“此人乃是当世豪杰,我们梁山与他并无仇怨,为何要跟我们为敌?” 武松摇着头:“我也不知。” 吴用思考一番道:“只怕有人从中作梗。” 王正青马上反应过来:“加亮先生的意思,是宋江他们在推波助澜?” “宋江那群狗贼,自青州一战之后,根基失去,也不曾找寻到他们尸首,只怕有人故意挑拨此事。” “当然,也有可能卢俊义想获取功名利禄,才视我们为敌,此人捉住,便该杀了!” ........... 第773章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做梦 杀人的话,是晁盖说的! 晁盖说得干脆,一脸正气:“听说卢俊义也是大户人家,也算是有头脑子的,我梁山占据数州之地,他还敢来攻打?就凭他那点人?说得难听点,都不够武二郎塞牙缝的。” “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大笑,登时一阵七嘴八舌,并没有太多的震撼与紧张。 林冲环视一圈,他也没有多言,换做数年之前,恐怕是不小的祸患,只是眼下坐拥十万之军,梁山还需要怕谁? 便是在林冲眼中,那卢俊义的重要性,也下滑不少。 不过,下滑归下滑,谁还嫌人才多呢? 再说,那宋江生死未卜,以那厮卑鄙的性子,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筹谋着阴险的事。 总比让卢俊义投入敌方阵营好。 正想的功夫,脑海中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叮!宿主有一条主线任务:一路向北,招揽玉麒麟卢俊义,任务达成,有丰厚奖励!” 嗯? 林冲稍稍一愣,没想到这个节点,居然会有一个主线任务,能够将招揽好汉当做主线任务的,还真是不凡呢。 只是卢俊义嘛,不知道为何,林冲莫名冒出一个恶趣味。 这梁山的好汉,倒是不少都戴过绿帽子,还都是因为绿帽子事件,引发上山。 这到底是偶然呢,还是一种暗示呢? 耳畔吵哄哄的,显然吴用、晁盖他们还在为此事在争辩,可是林冲竟有些走神。 在原本剧情中,这卢俊义是被吴用给骗上山的,这老小子可损了呢,尽出阴招,也算是破了他的阴德,最后落一个上吊自杀的下场。 现在回头想想,还真是不亏。 这么一想,林冲目光从吴用身上一扫而过。 吴用嘴上说得利索,余光一直注意着林冲。 哪知道望见林冲哥哥一道奇怪的眼神,他吓了一跳。 刚才那是什么眼神? 吴用吓了一跳,登时一阵反省,最近我没做什么坏事啊? 怎么哥哥那个眼神,一副嫌弃的样子? 吴用差点给整不会了? 可是等他再去看,林冲哥哥的眼神,一如既往和煦如风。 吴用:“????” 难道是幻觉? 吴用一阵自我怀疑,都快把自己给整不会了。 林冲哪里去管吴用在想什么,心中却在嘀咕。 山中统帅之才,的确稀少,武将虽多,但是统帅人物,就是那么几个。 那卢俊义后面上山,能够坐到第二把交椅,定然是非同寻常之辈。 不过,这人当初也是被绿了帽子。 要是想接引他上山,恐怕也要从这个角度入手。 只是此人现在攻打梁山,还得给他一些下马威才行。 否则,真的把我梁山不当回事。 在原本剧情中,这卢俊义绰号“玉麒麟”,这麒麟乃是祥瑞之称,能够冠名与一人,加上玉字,可见这人的尊贵。 卢俊义在一百零八将中,排位第二,号天罡星。 那些老资格的,都比不上此人,可见的确有真本事之人。 传闻此人仪表堂堂,重情重义,武艺高强,棍棒天下无双,江湖人称“河北三绝”。 最关键,还说卢俊义与林冲乃是同一个师父? 反正林冲穿越而来,也有些不记得了。 再说那周侗到处收徒弟,还说岳飞都是跟林冲也是兄弟关系。 至于真假,林冲到现在也是糊涂的。 这卢俊义祖居北京大名府,此人有妻子贾氏、管家仆人李固和燕青,家中资产颇丰。 只是在原本剧情中,这位河北大名府富商、大财主、员外,被吴用等人利用李固与贾氏的奸情,使计骗上梁山。 卢俊义和宋江一同受招安后,征讨辽国、田虎、王庆、方腊,加授武功大夫、庐州安抚使兼兵马副总管。 蔡京等奸臣传召卢俊义回京,把水银放在皇帝赐给他的饭菜中,卢俊义痛得无法骑马,只好坐船回庐州,途中失足落水溺死。 这样一个人物,最后落下此等下场,着实令人唏嘘啊。 “林冲哥哥.....林冲哥哥......” 林冲正是一阵沉思中,被人呼唤,他骤然回过神来,循着声音望去。 正是王正青在呼唤,林冲神色不变,道:“王相公,有何要说?” 王正青道:“卢俊义大名,早有耳闻,若是能够为我梁山所用,乃是大大的好事。” “王相公所言甚是有道理。”林冲顺势道,“只是此番下山,该让谁去见见呢?” 这话一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过了一会,吴用等人目光,纷纷投向公孙胜。 公孙胜哈哈一笑:“你们几个,都是在打我的主意,偏要故意问林冲哥哥呢。” 王正青道:“那卢俊义在北京城也算是风流人物,一身好武艺,棍棒天下能够超过的人,只怕没有几人。若得此人相助,便是整个天下的大事,都要帮上大力。” 晁盖感慨道:“这人主动攻打我们,可见心思向着朝廷,他一个富贵人家,如何愿意入我们梁山?” 吴用道:“只要是人,就有问题,那么他的身上,定然有长处和短处,只要能够找到他的短处,那就能够下手。” 嘶~~~~ 众人瞧着吴用的眼神,登时开始不对劲了。 吴用说完这话,登时回过神来,赶忙解释说道:“莫要误会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他再有本事,想要跟我们梁山比,那是远远不行。我们一定找到他的短板,取得胜利。至于上山一事,还得随缘,循循善诱。” 吴用真的是有后遗症了,生怕出什么阴险的计策,让林冲哥哥不喜欢。 公孙胜道:“我倒是有一计,或许可以用上一用。” 众人都是大喜,纷纷问计。 林冲也道:“我便知真人有妙计。” 公孙胜道:“卢俊义的名声,我是听过的,此人颇信鬼神,对老婆甚是疼爱,若是背后真的有人怂恿卢俊义,那就好办很多。” 这么一说,林冲大概明白过来,当即说道:“武松,你先下山一趟,若是能够抓住卢俊义,那就将他抓来,若是他逃走了,那就罢了。” 武松当即领命,索性出了屋子。 至于公孙胜掐了掐手指头:“只怕此人已离开青州,我还是北上一趟,林冲哥哥,我要向您讨要一人!”. “喔?要何人帮衬?只管说来。” “刘黑子!” ............ 第774章 谋划之事大不相同 林冲一听这话,差点笑出声来:“为何带刘黑子,那小子粗憨,只怕要给真人惹来麻烦。” 公孙胜抬手摸了摸胡须:“这个贫道自有办法,若是要拿下卢俊义,刘黑子还真的不能缺。” 林冲当即道:“来人,请刘黑子统领,到将军府一趟。” 侍卫领命而去,大概过去半个小时左右,刘黑子阔步而来,上前一一施礼,好奇问道:“爷爷,这是要打仗了吗?这次俺要做前锋,这不打仗的日子,俺一直在发胖,崔氏都嫌弃俺了。” “喔?她怎么嫌弃你了?”林冲微微一笑,顺势问道。 “他说俺太重,要把她压死,好换个小娘服侍。”刘黑子嚷嚷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你这夯货。”林冲抬手笑骂说道。 王正青相公也是目瞪口呆:“黑子,这里是将军府,便是你这样胡言乱语,有辱斯文。” 吴用也道:“便是你这样的胆子,最喜在这里乱说话。” 晁盖朗声笑道:“黑子还是黑子啊!唯有你还是这般无忌。” 林冲听出晁盖话外之意,也没有多言,直接道:“唤你过来一趟,有一件要事。” 当即,林冲让公孙胜前后一说,听完之后,刘黑子连连摆手道:“真人哥哥,这么重要的活计,让我去做,俺可做不来。你让俺砍人,俺把他们砍个稀烂,可是下山算命,俺还要做个书童,这个事情,上次加亮先生带我下山一趟,让我一路憋死了。” 众人见刘黑子不愿意去,林冲也不勉强。刚要说什么,他正好瞅见公孙胜眼神,便不急着发言。 公孙胜道:“我知道你心中想的什么,便是最近没有什么大功劳,生怕跟我下山,到时候山中有攻伐之时。你功劳沾染不少吧。” “嘿嘿嘿,真人哥哥不愧是神仙,既是知晓俺怎么想的,索性便放过我呗。”刘黑子抓着脑袋,“山中兄弟甚多,我看机灵的甚多,何必让我这粗笨之人呢?” 公孙胜无奈说道:“我寻的便是看着粗笨的人,你这样子,最是合适。” 刘黑子:“......” 刘黑子眼珠子瞪得滚圆,若不是公孙胜一本正经地说着,他都以为对方实在调侃他。 也只有公孙胜敢这么说,换做其他人说,恐怕都要吃刘黑子一顿拳头。 “真人哥哥,你莫非实在那我戏耍?”刘黑子闷着声,哼哼说道。 公孙胜正色说道:“此番下山,乃是寻我山中一位大有缘人,此人本事甚大,你若是与我一同将此人请来,那是一件大功劳!” “当真?真人不可诓骗我?”刘黑子一听,眼神冒出光来。他现在胃口甚大,眼界也算是大了。 寻常之事,他还真是看不上,想到这大半年,不少兄弟们大放光彩,他倒是跟打酱油一样,着实气恼。 要么就是训练士卒,都快要淡出鸟来。 林冲也补了一句:“黑子啊,真人下山不多,有你随同而去,也是护持他安全,此番乃是大事,你若是办得好,乃是大功劳一件,本将会重重有赏。” “嘿嘿,爷爷既然说了,俺那就要去了。不过,俺有一个小小请求,还请爷爷考虑一二。”刘黑子装模作样地道。 林冲也不点破,刘黑子看着粗笨,可是心思比谁都要通透,可比李逵那厮聪明百倍。 “我知你的心思,下次有什么好的战事,我便让你做前锋,如何?”林冲当即说道。 “哎,好嘞!爷爷这么说了,俺黑子这一趟,一定听从真人哥哥号令。”刘黑子得到答复,可谓心满意足,笑得甚是开心。 公孙胜起身道:“林冲哥哥,贫道此番下山,定将玉麒麟请上山来。” 刘黑子也道:“俺定不让爷爷失望。”m.. 林冲告诫说道:“你最好饮酒,此番下山,不可造次,若是不可饮酒之时,断然不能碰酒,免得惹来祸事。” 刘黑子道:“爷爷,您总把俺当三岁孩子。便是嫌弃我又丑又笨。” 林冲哈哈大笑:“你知道个屁,便是屁话一堆。我还不知道你,最是爱酒,那大名府之地,乃是军事重地,公人甚多,你这模样,本就是荣发暴露,此番下山,得让真人给你一番好打扮。” 刘黑子吓了一跳:“打扮什么?俺不要化妆,擦那些胭脂,还有,不要给我扎辫子,那两头的辫子,俺烦透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又笑了。 “好,不扎辫子也行,到时候没我的意思,不得开口说话。”公孙胜又道。 刘黑子差点跳起来:“为何啊?上次俺跟爷爷下山做书童,便是扮做傻子,现在倒好,跟真人下山,又让我做哑巴,莫不是再下山,还要我做一个瞎子?” “你这个提议,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林冲故意吓唬道。 “爷爷,求饶命啊!”刘黑子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让俺不说话,俺要憋死的。” “又不是拉屎,如何憋得死?”吴用插了一句。 刘黑子:“......” 俺嘴巴又不是屁股,吴用这黑书生,每次都要恶心俺。 哼哼! “罢了!到时我口含铜板一枚,懒得开口了。”刘黑子说到这里,“到时候让俺媳妇洗个干净的铜钱,省得含了拉肚子,那就糟糕了。” 这话说出来,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当日议事便这么定下,等到第二日功夫,又得消息,那玉麒麟战败,还真的跟心腹手下,直接回返大名府,一时竟有些挫败。 林冲又设宴款待公孙胜、刘黑子,两个人当日便匆匆下山。 这一路之上,两人策马而行,赶路甚快,便是半路上,也不寻店家吃喝。 刘黑子一头雾水:“真人哥哥,走得这么急,这是为何?” “那玉麒麟战败,定会解散兵丁,此番北上,速度定不会很快,我们争取在他回大名府之前,便跟他碰面。”公孙胜朗声说道,“天机阁收到消息,那卢俊义后宅不妥当,或许有一番机缘。” “此事当真?”刘黑子大喜说道。 ............. 第775章 所谓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公孙胜沉吟说道:“这也是我的猜测,有些事情,都是有机缘陷在其中,不可不察。” 刘黑子听得一头雾水,又不好乱说,只好问道:“那我啥时候装哑巴?” “还不到时候。” 这话说完,公孙胜不再废话,一心赶路。 这一路而行,走了一日左右功夫,打探消息,却是大失所望。 “那卢俊义也是个干脆的人,竟是直接回北京城了。还真是麻烦啊。”公孙胜颇有些遗憾,他本想半路装作偶遇,不想这老小子跑得这么快。 刘黑子不闷不做声,心中乐开了花:“嘿嘿,吃瘪了吧!就让你吃瘪,谁让你喊俺下山的,一路把俺屁股都颠烂了。真的是见鬼啊!看你吃个闷屁,俺真是快活。” 刘黑子最喜欢上阵作战,这种细枝末节,需要用脑子的伙计,他是一万个不想。 既是追不上,公孙胜也不在疾步赶路,遇到店家,索性住店歇息,倒也快活。 只是住了两晚功夫,公孙胜又是恼火不已。 等到一早上,公孙胜道:“你这黑厮,实在是吵闹得很,贫道昨夜都没睡好。” 刘黑子一脸无辜道:“哥哥啊,你是真人啊,那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俺就是个小黑子,又如何招惹到哥哥了啊。” 公孙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怎么还无辜起来了?跟你住了两宿,你这厮倒头便睡,只要睡觉便是磨牙打呼噜,实在吵闹,犹如打鼓一样,我们头一晚住的时候,楼顶板子上还有老鼠的响动,到你打呼噜两夜,那些老鼠都被你吓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真人还真是会说笑话,不行了,把俺笑得不行了。”刘黑子仰头大笑,直接翻到床榻上,笑得整个床都在跟着颤,“那老鼠都被俺吓到了吗?真人说话忒夸张了。” “你当我是拿你开玩笑?”公孙胜没好气道。 刘黑子原本一肚子鸟气,瞧着公孙胜吃瘪的样子,别提有多快活了。 这神仙一样的道人,在山中那也是养尊处优的大人物,便是连林冲哥哥,都要以礼相待。 嘿嘿! 偏生被俺给折磨了。 这滋味,还真是酸爽。 “那今晚俺再弄一个房间,省得吵到真人,到时候真人没休息好,耽误了大事,俺可担当不起。”刘黑子绿豆眼转得可厉害了,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心中乐开花了。 公孙胜牙花子都要咬碎了:“罢了,两个大男人分开睡,终究太过浪费,金银都是紧要物件,不可浪费。” “还真是迂腐!该用的钱,林冲哥哥从不让我们省,你就是好名声,生怕回家之后,怕俺说你的不是。哼哼哼。”刘黑子心中一阵腹诽,嘴巴上还是道,“真人真是节俭啊,俺不如也。” 公孙胜无奈道:“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 刘黑子摊开手:“真人哥哥啊,你又看俺哪里不满意啊。” 公孙胜捏了捏鼻子:“话说你昨晚洗脚没有?” “洗了啊!往昔没有娘子的时候,我只有脚痒了才洗,现在我可是每天都洗的。”刘黑子嘿嘿笑着,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那为什么还这么臭?整个屋子都是一股酸臭味。哎呀呀,你脚能不能不要抠了。这味道怎么这么大?”公孙胜说着说着,瞅着那厮抠了抠脚丫子,又伸手掏了掏鼻孔。 额....... 好家伙,公孙胜只觉得胃部一阵翻腾,他赶忙镇压那一股翻腾之意,只好连连摆手。 “臭吗?我男子汉嘛,再说一路狂奔行走,我出汗厉害,脚臭很正常嘛,跟哥哥不一样,哥哥是神仙,我是凡人,再说我又不能带那天香,要是有天香,还能洗洗。”刘黑子委屈说道,“真人哥哥这是嫌弃我吗?嫌弃我为啥还要带俺下山。”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行吗?”好脾气的公孙胜,愣是被刘黑子给折腾憋了。 这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各种歪理,差点把公孙胜的脑子给烧了。 公孙胜也不废话,推门而出,只觉得外面空气,瞬间让他又活过来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我怎么就非要带他呢!我真是该死啊。”公孙胜肠子都悔青了,可是没辙啊。 眼瞅着就要到北京城,总不能直接把人家给赶走吧。 至于屋子中的刘黑子,小眼睛一阵转:“哼!俺岂是那么好请动的?唯有爷爷能让俺心甘情愿跑动,这次若是事情办得不妥当,管你什么鸟道人,俺都让你好看。” 刘黑子这么一想,索性躺倒,闭目养神。 当日,两人用过早饭,便起身离开客栈,径直往北京城去。 这行到正午时分,两个人差不多到了北京城外。 两人早就在林中将衣衫换好,只见公孙胜穿着一件深色道服,头戴眉头巾,系一条腰带,着一双青灰色鞋子,手里拿着一个铜铃。 至于刘黑子手中捏着一枚铜钱,头发终究还是给扎了,便是脸上都白净不少,显然是化了妆了。 纵然是刘黑子各种抗争,看来还是无用啊。 那刘黑子手中还抱着一个布条,上面写着:“天机神算,卦金一两”。 两个人还不到城内,黑子嘀嘀咕咕道:“真人哥哥,你这卦金一两,莫不是一两白银?这也忒贵了吧?到时候哪个来算?” “错!”公孙胜神色肃穆,淡淡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两黄金!” “黄金?!一两!哪个笨蛋来算命?我看他是疯了吧!”刘黑子差点跳起来,将那布条一丢,“俺回家了。” “你干嘛?”公孙胜没好气地说道,“咱们是接林冲哥哥的大任务来的,这次要带玉麒麟回梁山的呢。有这小子帮助,咱们今年后面有很多仗打呢。” 刘黑子咂嘴说道:“真人哥哥,你真的比我还离谱?这一辆黄金算命,岂不是让别人看我们是疯子?”.. “你怎么知道的?”公孙胜大喜说道,“黑子啊,我这心思,你都看得透,怪不得林冲哥哥这么喜欢你。” 刘黑子手中的铜钱,啪嗒掉在地上,目光呆滞:“........” .......... 第776章 还真是有意思啊假道士 刘黑子忽然反应过来,赶忙弯腰,将那铜钱捡起来。 “哎呀!哎呀啊!”刘黑子露出痛苦之色,他亲娘的啊。 这铜钱还是崔氏用天香香皂给洗的,洗得可干净了。他这会被公孙这老道士一惊,直接掉在泥巴上,沾染的都是灰尘。 刘黑子一阵擦拭,感觉这一路要被这道士给坑害了。 “真人哥哥,我服你了,一会进北京城,人家都要把我们当傻子看。”刘黑子忍不住吐槽道。 公孙胜嘿嘿一笑:“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啊。若无反常,岂能让那玉麒麟对我们生出兴趣呢?” 刘黑子可不是傻,他稍稍沉吟,马上醒悟过来:“真人哥哥的意思,欲擒故纵,宣扬名声?” “不要喊我哥哥了,要叫真人。把铜钱给我含嘴里去,咱们要入城了。”公孙胜笑吟吟说道。 刘黑子哑然,他无奈的掏出铜钱,吹了两口气,只得塞进嘴里。 “布条!”公孙胜提醒说道。 “嗯!”刘黑子闷声哼道,乖乖将那写着字的布条提起,跟在公孙胜后面,缓缓入城。.. 走了一阵,远处北京城展现在眼前,公孙胜看了一眼,不由得赞叹道:“北地雄踞之城啊!若有此城,便是镇守要地。” 这北京城还真是一座大城,城高墙深,听闻城内颇为繁华,更是北地少有的大城。 况且,此番宋境内并不太平,到处有盗贼生发,各种郡县都有兵马镇守,何况这北京城乃是河北第一个要地。 那梁中书统领大军镇守,若是这北京城防护垮塌,那才是要命的事。 公孙胜感慨完毕,又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刘黑子垂头丧气,跟在他的身后,只觉得脑子疼得厉害,好似那声音跟念咒一样,直接给刘黑子带来魔法伤害。 黑子连哼了几声,公孙胜好似没有听见,直到两个人到了城楼下,他们是从南门而入,守门的也有四五十个军兵把守。 只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那些军士还簇拥着一个官人在门口,那官人坐在门口,显然是这群人的头头。 这些人把守门户,眼神锐利,人不多的时候,便谈笑说话,时不时有大笑而来。 公孙胜上前,施了一礼。 本朝重道,公孙胜仙风道骨,颇有风范,着实不凡,领头军士不敢怠慢,赶忙道:“这位道长,从何而来,又要去哪里?” 公孙胜淡淡一笑:“贫道名唤张弄,这个道童乃是我的入门弟子。贫道学一些微末道术,今日感悟到北地有缘法,便打算到此城算卦。” 公孙胜说到这里,便从怀中取出假的文引,让军士看了。 那军士看了,确认没有问题,便将文引还给公孙胜,正要放行。 那人群中的大官人,忽而喝斥道:“你这道人正经,可是你这个弟子,倒是有些不正经,瞧着像是做坏事的贼人,一身凶煞之气,看着不像好人。” 刘黑子闷着头,听到这话,几乎是条件反射,差点动手。 公孙胜丢过去一个月眼神,转而笑呵呵道:“这位大官人,您别看我这弟子粗犷,可是他也是可怜人,又聋又哑巴,便是有着凶神恶煞模样,贫道才愿意带着他。” 那大官人哈哈大笑:“好一个道人,原来是想带个相貌丑陋凶狠的,好一路走得平安吧。” 公孙胜赶忙拱手:“正是如此,不过是挣一些活命钱罢了。” 那大官人瞅着刘黑子手中的布条:“卦金一两?好,正好我今日无事,不如你这道士,给我算一卦吧。我给你一两银子。” 公孙胜赶忙道:“大官人乃是富贵人士,无须推算。” 大官人听到这话,心情登时大好,也不再多言,直接道:“好啊!好一个会说话的道士,我也不为难你,你们进城吧。” 公孙胜连声道谢,便领着刘黑子入城。 两个人刚走了两步,公孙胜突然压低声音:“有任何声音,你都不要回头。” 刘黑子还愣了一下,后面传来一声尖叫。 他刚要回头,突然回想到公孙胜的话,吓得一跳,当即没有回头。 反而是公孙胜回过头,正好跟那个大官人眼神对上。 那大官人眼神带笑,好似在戏耍一样。 “哈哈哈!道士,我这不是无聊嘛,没有吓到你吧。你那弟子,还真是个聋子呢。我这么大声,他都没反应,有趣,有趣得很啊。” 公孙胜赔笑连连,又说了几句好话,这才入了城。 两个人穿过成门楼子,刘黑子只觉得后背满是冷汗。 “刚才那大官人,好奸猾的手段。”刘黑子心中犯着嘀咕,分明是故意发出声音要引诱。 公孙胜头也不回,轻声说道:“方才好险,若是你回头了,咱们都要完蛋。” 刘黑子也不说话,暗想你说话倒是快活,老子闭着嘴巴,如何回你? 公孙胜自言自语一阵,回过神来,口中唱着:“时也运也,乃是命也。知生知死,若是要问前程,可请一两,定是窥探天机,神机妙算,必是神准。” 公孙胜一边说这话,一边咬着铃铛,绕着整个北京城来回走。 过了一会,遇到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唇红齿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子弟,他上前道:“好久不见算命的了,我正好昨夜赢了银钱,便是给我算一卦。” 公孙胜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两黄金!” “你说什么?一两黄金?我看你是个疯道士,想钱想疯了吧!”那年轻人男子登时勃然大怒,感觉被人羞辱一样,实在愤怒。 公孙胜道:“公子富贵,富贵命才有大价钱。” 这话说得好听,可是那年轻人终究还是不信,摆了摆手:“你这算命的,太过邪乎,我不算了。你还是找旁人算吧。” 公孙胜也不说话,只管拱手,便继续朝前走。 那年轻人越想越气,大声呵斥道:“快来看看,这个道人,算卦要一两黄金,没钱的不要去算了啊,省得自取其辱。” “什么?算卦要一两黄金?我看这个道士想钱想疯了!” “他怎么不去抢钱?” “真是荒唐!” “臭道士,这定是一个假道士。” ................. 第777章 一两黄金买命很便宜了 刘黑子小眼睛,都笑得完成月牙儿。 只是他太黑,月牙也是黑色的,因为嘴巴不能说话,又憋着气,这笑容反而显得狰狞而可怕。 公孙胜好似脑后生出眼来:“你若是再笑,回头我让你一路笑回梁山。” “额~~~” 刘黑子瞬间笑不出来了,他倒不怕公孙胜,而是答应爷爷,要一路配合这道士。 若是回头,被这牛鼻子回去告状,那才是麻烦得很啊。 想到这里,刘黑子瞬间闭嘴,化作面无表情。 公孙胜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我得谢谢那个年轻人,他这么大肆宣扬,反而让我的名声传播,这样很快就能传到卢俊义那里去。” 刘黑子也不说话,装聋作哑,抬头望天。 “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可是后面,那卢俊义那头,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这个事情贫道做不了,可是你却能做。这个事情山中很多人都不好做,唯有你能做得好一些。”公孙胜淡淡说道。 刘黑子神色这才变化不少,登时低下头,想了一会,这才点点头。 两个人便一路在北京城走,一路引发不少孩童跟随,公孙胜早就备了一些小物件,直接分给这些小娃。 这些小娃娃们得了好东西,一个个嚷嚷着跑出去。 “一两黄金,可解万年忧!” “一两黄金,可解万年忧!” ........ 这些孩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管前后一阵狂奔,公孙胜所过之处,都是让孩子们到处叫嚷。. 那卢员外府上,此刻卢俊义早就歇息几日,精气神恢复不少,只是心情颇为低落。 要知卢俊义自诩武艺非凡,一心想为国效力,此番大败而回,他着实恼火。 卢俊义只在前院喝茶,忽而听到外面吵吵嚷嚷,有孩童们嘻哈的声音,还有人嘲讽的声音,只是声音隔得有些远,只觉得嗡嗡嗡的,根本听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声音。 卢俊义本就心情不好,眉头一皱,不满道:“出了什么事?” 当即有当值的出去查看,过了一会回来道:“今日城里来了一个疯道士,说一些胡话。” “喔?道士?我朝天子最看重道人,那疯道士做什么?引得外面这般热闹喧哗?”卢俊义放下茶杯,直起身子,正色问道。 那当值的不敢怠慢,开口道:“有一个道人,带着一个道童,说是给人算卦,一卦要收一两黄金,还说能解人万年忧愁,外面一群人都在骂他,说是想钱想疯了。 还有那个道童,说是道童,却是一个壮汉,长得跟黑熊一样,颇为有趣,只是那厮相貌丑陋,看着颇为吓人,倒是颇有意思,不少小孩子都去逗趣好黑子。” “竟然是这样?”卢俊义登时生出好奇之色,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有些根本不是发疯之辈,而是真的有本事之人。 换做以前,卢俊义根本不信,只是这几日他心神不宁,总感觉哪里不对一般,鬼使神差地道:“这有本事的人,往往行事作风,与旁人不同。既是出此豪迈之言,想必定有所依仗,你去请他来,我要见见。” 那当值听到这话,直接傻眼,赶忙劝诫道:“员外,那可是一两黄金,只怕是个招摇撞骗的人啊。” 卢俊义不满道:“你倒是会管闲事来了,只管唤那人过来,态度客气一些,不可怠慢。我又没说必须要算卦,先是见了人再说。” “小人知错了,这就去请那位真人!” 当值的不敢怠慢,赶忙出了门,正好望见那道人往前走。 当值的高声喊道:“真人还请留步,我家员外有请。” 公孙胜回过头,淡淡一笑道:“喔,你家主人要算卦吗?” 当值说道:“小人只是来传话的,我家员外请您去宅院一见,至于其他的,真人还是问我家员外,小人其他并不知晓。” 公孙胜颔首,当即道:“好!还请带路。” 当值的挨了骂,不敢胡乱造次,只管领着公孙胜他们进了院子。 外面围观人群,登时都看呆了,纷纷感慨道: “不会吧?这是怎么回事?” “疯道士,居然被卢员外请进门了。” “卢员外乃是北京城的大户,他给黄金,那是有可能的。” “只是这样的话,要被骗了吧?” “哼!人家卢员外能做到此等大户,当人家是傻子吗?说不定这道人,还真是有个本事的!” “唉!我们都是穷人,想要去算,那也是没有钱啊。” “嘿嘿,所以人家越来越富有,咱们越来越穷,这就是命运不同啊。” “是啊,命乃是第一,可是运也是第二啊,若是运势不好,也能把好命打成坏命。” “对对对,若是国运不好,一个人的命再好也不行啊。” .......... 那一头,公孙胜随当值的进入院子,然后步入一座屋子,掀开一座帘子,到了前厅当中。 那当值地道:“还请这位道童在此等候。” 公孙胜也不废话,直接指着一张椅子。 刘黑子直接一屁股坐下。 公孙胜说完这话,又道:“这位小哥儿,有个不情之请,我这弟子是个大胃口的,只是今日还不曾吃过饭,我一会我担心与你家主人谈的过久,若是我这徒弟在这里等久了,他若是饿坏了,定会发脾气。 可怜我这弟子,又哑又聋,也是个可怜人,还请这位小哥儿,给他一点吃食。” 当值点头说道:“这个不难,正好也到饭店,我便寻一些米饭,在弄一些肉食给他,如何?” 公孙胜稽首道:“多谢小哥儿,打饭给他三升米,少了他吃不饱。最好用大的钵子。” 当值:“......” 我滴个亲娘! 三升米,这是猪呢? 咋这么能吃? 当值的上下打量刘黑子,想到此人生的如此威猛,吃这么多,倒也是理所当然。 “真人只管放心,我带您进去之后,便为他安排妥当。”当值的忙说。 “那便好,那便好!”公孙胜一边说,一边递给刘黑子一个眼神。 刘黑子只好摇着头,拍拍肚子。 他亲娘的,真的是要饿死了。 那一头,公孙胜继续往前,直接到了内室当中。 那屋子的正上头,坐着一个男子。 公孙胜只是看了一眼,心中大惊。 ............... 第778章 你的危机可是麻烦啊 公孙胜那是得道门真传之人,算是精通相术,也是见识过不少俊杰之才。 此刻望向那卢员外,也是大吃一惊。 只见此人眉分八字,目光炯炯有神,身形高大,乃有九尺之高,明明无官无爵,可是凭空有一股威势! 那威势竟与梁山林冲哥哥有两三分相似,可便是这样,也给人威风凛凛之感。 “天神一样的人物啊!”公孙心中连连称赞,当即又盘算一阵,颇有感慨。 此人乃是富贵之命,此番降临人世间,这是有大命运在身啊。 这样的人物,定能帮助梁山完成大业! 想到这里,公孙胜不免有些激动,直接拱手道:“贫道拜见卢员外。” 卢俊义也在上下打量,只觉得眼前这道人,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气,最关键眼神澄明,好似能够看透一切虚妄般。 “这只怕是个真道人,不是那些混迹厮混能够比拟。”卢俊义不敢怠慢,笑吟吟问道:“敢问真人从何而来,高姓大名。” 公孙胜道:“游方道士而已,姓名乃是代号,我乃是出家人,名字之类,都是过往。只是今年感悟贫道机缘,便下山一趟,寻一个有缘分的人。” “喔?真人何出此言?”卢俊义好奇问道。 公孙胜跨出一步:“贫道学得一手皇极先天数,能够知道一个人的生死贵贱,只是想要算卦,必须付出一两黄金来。” 卢俊义哈哈大笑:“这位真人,既是出家人,不想对金银之物,还这么在乎呢。” “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我若是什么人都算,我这先天之法,那也是太贫贱了!”公孙胜淡淡说道,“贵人乃是富贵人家,一两黄金逆天改命,难道还贵吗?” 卢俊义何等聪慧之人,当即反应过来,贱人算贱命,贱命又值几个钱呢? 既是算命,若是真能逆天改命,莫说一两黄金,便是祖产耗尽,那也是愿意啊。 卢俊义明白过来,这个一两,也是一种筛选啊。 这么一想之后,卢俊义登时道:“真人苦心,我已明白,还请到内室一坐,我们细细一谈。” 公孙胜明白过来,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不需要他多说,他们自己会思考,他们都能够想明白,一旦想明白,就觉得自个聪慧无比,那算卦之事,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当即,公孙胜随这位员外,到了内室一个小阁楼分宾客坐定。 卢俊义让下人上了茶水,又命当值取来黄金一两。 这一两黄金,放在桌子上,直接表达诚意。 等阁楼中只有两人,卢俊义道:“真人,实不相瞒,我最近遇到一些麻烦事情,夜夜难以入眠,好似困到囚笼当中,还请真人解惑。这一两黄金,权当压命之资。” 公孙胜头也不抬,只是道:“员外,最近血煞盈天,只怕差点有血光之灾吧。” 卢俊义惊得站起身,眼神一阵闪动,赞叹道:“真人还真是活神仙,居然知晓这些,我前些日子,吃了一个败仗,差点被一群武夫阵斩!那群人武艺精湛,纵然我一个人,也敌不过他们全部。” 公孙胜淡淡一笑:“还请问员外生辰八字,贫道也好推算。” 卢俊义随即坐下,道:“真人神妙,我也不推脱,要知我这人,自幼富贵。一路随顺,既算卦,自然是问灾不问福,在下今年三十二岁,甲子年.....生辰,我自幼快活,眼下已到中年,练就一身本事,可是苦于没有机会施展,正是苦闷当中,此番又是遭遇挫折,更是忐忑难安。” 公孙胜道:“员外莫急,让我来算一算。” 说到这里,公孙胜拿出一把铁算子,排在桌子上,又是一番嘀嘀咕咕,排来排去,忽而一巴掌排在桌子上,面露惊讶之色:“唉....唉啊......” “奇怪!真是奇怪啊!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公孙胜一个劲地摇头,偏生不说缘由。 这一下子可把卢俊义急得站起身,换做以前,他恐怕还不怎么在意,只是眼下心中,颇有些担心梁山报复。 前些日子,那曾头市传来消息,说是得罪梁山,便是五座营寨都被毁了,死了很多人,便是那曾家的长子,都被梁山中人杀死。 他一个土财主,哪里能跟梁山抗衡? 唉! 当初便不该听信官府之言,说是侵扰即可,不想他们实力这般强,马军数量众多,战斗力甚强。 “真人,这算出什么来吗?还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只管说来,无须遮掩。”卢俊义心中惊疑不定,赶忙说道。 公孙胜故作高深莫测,起身道:“此事说来复杂,只是怕员外听不进去啊。” 卢俊义道:“真人只管说来,在下定洗耳恭听,不敢怠慢,莫说一两黄金,若是能得解脱之法,我愿再加一两。” 公孙胜道:“员外这家宅当中,乃有祸患,只怕不出十五日,恐怕有生命之危。到那个时候,员外莫说这家财,定是保不住,便是连性命都要丢失。” 卢员外心中一惊,道:“真人,您说的这灾祸,源头与我家宅当中?不是来源于外面?” 公孙胜道:“对!员外家有灾祸,若是不管不顾,定会酿成大灾!” “哈哈哈哈!非也非也!”卢俊义摇着头说道,“你若是说外面有人要害我,我还会信你,可是我这家中,素来和睦,我生长在北京城,自有富贵,家中更有美妻,我行事谨慎,更不是嚣张跋扈之辈,那些胡乱之财,我更是不会沾染。 若是说家里有灾祸而来,我着实不信啊。” 公孙胜听到这话,抚摸着胡须,也不急着反驳,良久之后,则是哈哈大笑:“这世人都是这般,俱是都爱听好话假话顺耳话,便是不愿意听那忠言逆耳之言,我本以为员外与旁人不同,不想今日,是我看错了!” 公孙胜起身,径直拿起那一两黄金:“员外那多出的一两,还是留着保命吧!这一两黄金,贫道就谢过了。” 说完这话,公孙胜起身便往外走。 “真人,且慢!听在下一言。” ........... 第779章 真真假假谁又看得透 公孙胜前脚刚走,后面便听到卢俊义之喊。 “员外可信我?”公孙胜转过身,“贫道原本是要给员外指一条坦荡明路,可是员外却将认为我是无稽之谈,着实让我伤心啊。” 卢俊义赶忙道:“真人息怒,在下乃是肉眼凡胎,岂能看破虚妄,又如何能与真人一样,信手拿捏,随意逍遥呢?” 公孙胜绷着脸,沉声说道:“贫道直言直语,可是句句属实,员外切莫见怪。” 卢俊义道:“真人诚恳之言,在下定会认真倾听,不会再去怀疑。” 公孙胜道:“员外乃是天神下凡,才有这般好命,只是到了三十多岁,被这肉眼凡胎遮蔽,一直没有寻到自身使命。” “喔?” 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他的心头,他自幼不曾吃过苦头,小日子可算是快活得很。 年轻时候,觉得这样好得很,可是到了三十多岁,总觉得蹉跎岁月,想着一辈子,不曾做过大事,实在是遗憾得很。 卢俊义赶忙道:“真人说在下,乃是天神下凡,又有什么使命呢?” “实不相瞒,山东有王气升腾,员外乃是辅佐之帅才,往后定有惊世之功业。”公孙胜道,“员外富贵好命,一向都是好命。原本三年前,员外就有机缘,寻命中的辅佐之人,只是三年过了,员外还是没有找到你的辅佐之人,今年这运势,可谓有剧变之貌” 卢俊义听得心中震颤:“真人说我乃是天神下凡,要辅助一人,那人也是天上之人吗?” “不错,那是真正的大人物,您唯有辅佐他,才能够重回天上。”公孙胜循循善诱道。 卢俊义不由地想着,山东有王气,他也是读过史书之人。 莫不是这道人,懂得望气术,若是这样,王气那是什么? 那可是要诞生天子的地方啊,如今山东唯有梁山泊造反,地盘势力一日大过一日,难道说的是那个林冲? 我要辅佐那人,才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卢俊义道:“既是我说家中有危,该如何避让?往后,我又该如何摆脱祸患呢?” 公孙胜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个两个锦囊,道:“这里有两个锦囊,若是员外发现家中真的出了大事,可以打开第一个锦囊。等到往后不知道该走东南西北,便再打开第二个锦囊。 切记切记,不到那个时候,万万不可打开锦囊,否则万事皆休。” 卢俊义顺势接过锦囊,疑惑问道:“敢问真人,那我如何知晓,何时打开呢?” “第一个锦囊,您若是勃然大怒的时候,即可打开,第二个锦囊,您若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好打开。”公孙胜说完这话,当即将铁算子收拾好,拜谢道,“多谢员外卦金,贫道先走一步。” 卢俊义手捏锦囊,那心中犹如猫儿抓一样,实在太刺激了。 “真人稍等!”卢俊义换来当值,又取一两黄金,送与公孙胜,“在下方才说过,若是得算精准,我还有酬谢,还请真人收下。” 公孙胜抬头看了一眼卢俊义,见他神色真诚,当即接过金子,作揖道:“那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卢俊义有些舍不得,劝说道:“真人,还是在这里用过一些斋饭再去?” “我让通道童随便用一些吃食,他是个不忌荤腥的。我这几日都在辟谷,便不用了。今日耽误时辰,还是先去,往后我们再见。” 公孙胜说完这话,便往外走,卢俊义没有再劝,直接送到门口,方才回屋。 那一头,刘黑子刚吃完饭,一脸的满足,随时擦拭嘴巴,看了一眼公孙胜,径直起身,跟着出屋。 等他们都走了,当值的走来道:“员外,那道童好生能吃,愣是用一个钵子,足足吃了三升米。我从没有见过,这样能吃的人。” “能吃是福,那个真人不是寻常人,那道童也瞧着不是普通人啊。”卢俊义感慨说道,他捏着手中锦囊,心中盘算不停,“你安排几个人,小心跟着那两个人身后,莫要让他们发现,看看他们去哪里,又要做什么。” “好嘞!” “不要打草惊蛇,纵然查探不到什么,也不要紧,万万不可让他们发现。”卢俊义沉声说道。 “员外觉得他们是骗子?” “这倒不是,只觉得他们不同一般,若是回头,我在找他们办事,要是知晓他们行踪,也是方便,万一他们走得远了,再去寻找到他们,到时候又去哪里找?” “还是员外高明,那小人这就去安排。”当值当即说道,不敢怠慢。 ....... 那一头,公孙胜出了屋子,径直出了北京城,便朝着城外一处小集镇而去。 北京城是大城,城外同样也有一些乡镇靠拢而居。 他们两个人直接定了一间房,刘黑子取下铜钱,问道:“看哥哥一脸笑容,这是成了吗?” “成是成了,不过卢俊义此人,颇为谨慎,方才我们一路而行,他已派人追踪我们了。”公孙胜说道。 “俺也发现了,他们跟得不紧,显然不想我们发现。想必没有太大的恶意。”刘黑子总结说道。 “那是自然,卢俊义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有我们的打算。”公孙胜说道。 “那明日还去城中算卦吗?” “不了。” “那我们做什么?” “贫道要打坐修行,至于你,在房间呆着。” 刘黑子叫苦道:“这是要杀我啊!要待几天?” “短则五天,长则一个月!”公孙胜淡淡说道,随即盘腿打坐。 “喂!你不吃东西吗?” “不吃!” “俺的娘啊!俺要疯了。”刘黑子起身,便要出门。 “你若是出门,回头我便告诉林冲哥哥。” 刘黑子气得哼哼,无奈转过身:“俺下楼弄点吃的,总行吧?” “那可以!不过.....你吃了那么多,还要吃?” “是啊,一生气就容易饿,我再弄个鸡吃,吃好了,俺便睡觉,睡觉时间过得快。” 公孙胜:“......” 刘黑子那是一肚子火气,恨不得一拳把公孙胜给打扁。 “这个日子,若是在家里抱着娘子,该有多舒坦?”刘黑子正说着,推门而出,目光一凝,果然见到门口两个人,鬼鬼祟祟。 “这种盯梢手段,实在太差劲。看爷爷去逗你们一会。” ............ 第780章 麻烦还真是麻烦 刘黑子心里本就憋着火,他脸色微微一变,直接化作痴痴傻傻模样,蹬蹬瞪从二楼跑下来。 那门口站着两个跟踪的人,一瞅刘黑子,下意识避开眼神,当即要让开。 刘黑子好似没望见一样,嘴里呜呜呜发着说不出来的声音,直接从一个人旁边走过去。 “嘭!”得一下! 那小子犹如皮球一样,直接被凌空撞飞,直接跌落在地上,疼得那厮惨叫不已。 刘黑子好似没看见一样,原地一阵张牙舞爪,犹如一个疯子。 这着实吓到周遭一群人,那跌落在地上的人,赶忙起身,什么都没说,掉头就跑。 那人跑远不久,气闷道:“都说那个道童是傻子,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 “你没事吧?” “肩膀都要断了,那黑厮好大的气力,感觉骨头都在疼,简直厉害。” “你说,那黑厮会不会是故意的?” “不可能,那黑厮模样呆傻,只是发疯罢了。” “那我们先回去吗?” “肯定啊,我这肩膀感觉剧痛无比,担心伤到骨头,还要回去看看。” “好好好,那先回去。” “他们既是在客栈住下,今夜肯定不会走。这样,我先回城,你在这里盯梢,我一会到家中,再安排两个人过来。” “也好,也好,还是小心谨慎为妙,万一我们两个暴露了,再去晃荡,反而不好。”m.. “是啊,员外反复交代,不能打草惊蛇。” .......... 刘黑子见那两个小厮跑得飞快,乐得大笑,回过身径直点了几个菜,他也不说话,只是指着菜,让他们做,出手又阔绰。 那店家老板甚是巴结,倒也没有事端。 等刘黑子回到屋中,见公孙胜盘腿而坐,此刻定在那里,犹如一尊塑像。 “俺见过道人多了去,这自古以来,俺见那么多道人,也不见哪个白日飞升的,这修道修道,定是修不到天上去。”刘黑子嗡嗡说道。 公孙胜好似没听见,根本不搭理刘黑子。 刘黑子哼了一声,转过身还要说话,外面传来敲门声,他急忙起身,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小二将他要吃的肉食送上。 “嘿嘿嘿!”刘黑子大喜过望,欢喜得要命,还是吃东西最是开心。 刘黑子将吃食接了,又闻到楼下酒水香味,那是馋得不行,可是想着林冲爷爷的吩咐,刘黑子咬了咬牙,还是忍了。 罢了! 等此番完成任务,回头山中怎么喝都行,不能耽误大事。 顺手又丢几个铜钱给小二,那小二喜笑颜开,巴拉巴拉说了一顿吉祥话,可不管刘黑子是个聋子。 那小二退出去,刘黑子顺手关门,将肉菜放在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刘黑子刚要伸手吃,见公孙胜闭目打坐,他不由得又来了火气。 “要不是你点名,俺何至于又聋又哑,还连酒水都喝不上。”刘黑子心中嘀咕,直接将桌子搬到公孙胜跟前,只有一步之远。 那香气萦绕,显然是要故意缠公孙胜。 刘黑子小眼睛闪动着机灵的光芒,直接开始大口吃肉,大快朵颐,好不快活。 过了一会,公孙胜慢慢睁开眼睛,他神色无波,只是盯着刘黑子。 刘黑子也不怕他,嬉皮笑脸道:“真人哥哥,这鸭子肥美,俺给你留了一个大鸭腿,吃一个?” “你这黑厮,便是这样报复贫道?”公孙胜淡淡说道。 “哥哥,怎么能这么说呢?俺可是老实本分人。”刘黑子赶忙摆手说道。 “你吃吧!我要打坐。你吃可以,不要吧唧吧唧嘴,跟猪一样,声音听着怪得很。”公孙胜说完这话,竟是身子一转,直接背对着黑子,再次打坐了。 “你......” 又被骂了! 偏生还没办法还嘴,刘黑子扭了捏鼻子,他心中是瞧不上公孙胜的,这黑小子眼中,唯有那林冲爷爷,才是他唯一服气的人,换做任何人,都无法让他一个服字。 公孙胜一副把他吊着的感觉,刘黑子哪里能忍,只是他也不敢太过分,毕竟这道人一看就是有本事的。 恶心一下对方,刘黑子的气也消不少,他也不再废话,专心致志吃肉。 风卷残云一番,刘黑子吃得饱饱的,嘴巴上都是油水,他顺手一擦,索性起身躺在床上。 “舒坦,真是舒坦!还是吃饱了,心情好。”刘黑子龇牙,侧着身子,不由得想起家中娘子,还有他最宝贝的儿子。 想了一会,刘黑子头晕乎乎的,直接睡着。 ....... 那一头,卢俊义府上。 没过多久,这日头渐黑,那撞伤的小厮,跑来跟卢俊义汇报一番。 “没有在内城留宿,而是到城外住下。”卢俊义来回踱步,“这个道人,莫不是知道我会跟踪他们?还是说,故意在等我?” 那小厮道:“那道童跟个傻子一样,差点把我给撞死了。” “眼下天下并不太平,各地都有盗贼出没,他一个道人走南闯北,若没有一些本事,早就被强贼杀了,那道童看着凶恶,定是个护身的童子!”卢俊义并不意外,当即又吩咐道,“你们继续盯着,不可惊扰他们。” 说完这话,卢俊义又赏了一些铜钱,两个小厮领命而去。 屋内烛火摇曳,卢俊义坐在原地,只觉得心情甚糟,那道人极为不凡。 他袖中藏着两个锦囊,这会着实有些不知所措,好似大祸临头,偏偏又不知道哪里来的灾祸。 卢俊义本以为会遭梁山报复,那道人又说不是,那又是什么事呢? 还说乃是他家宅之事? 这么一想,莫不是有奴仆背弃主人? 这么一想后,卢俊义又摇摇头,他收的人,都是忠心之辈,怎么会出这种事? “来人啊!”这么一想之后,卢俊义开口道。 门外当值的上前道:“主人有何吩咐?” “一会饭后,去请家中的主管,到我前厅商议要事。”卢俊义沉声说道。 当值赶忙道:“小的即刻去办。” 换做往昔,卢俊义不会这么着急,只是此刻他心乱如麻,心情着实糟糕。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主管都到,那管理家中私事的主管,换做李固,这个人原本是东京人氏,只是在东京过不下去,原本打算到北京投靠相识的,结果到了北京,根本没有找到这位好友,饥寒交迫之下,直接冻倒在他的门户之外。 卢俊义救了此人性命,不想此人谨慎持重,做事有章法,关键能说会算,卢俊义见他是个有才能的,索性便将家中生意托付他来照料。 这人的确有些本事,这些年家中田产、店铺、产业之类,此人经营得颇为妥当,最关键行事果断,也不贪污。 卢俊义很看重此人,后面便提拔此人做了都管,做了不少主管的头头,将例外的家中大小生意头托付此人。 这李固手下管理者四五个行财的管事,一家上下,都称呼此人为李都管。 卢俊义心中嘀咕,想着此人的过去,他端坐着,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脑子里面想着都是那道人的话,家中若是出内贼,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李固算是一个! 只是,李固对他颇为忠诚,做事勤恳,他根本没有坏事的初衷啊。 那李固见主人来回瞅他,心中也是诧异莫名,不明白这位主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到这里,李固小心翼翼问道:“员外,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卢俊义没有回答问题,在人群中看了一圈,问道:“还有一人呢?我那个人呢?” 这话刚出,那李固眼神中一抹嫉妒,一瞬而过。 话音刚落,门外便听一阵脚步声,只见一个六尺男儿,这男子生得极为俊秀,大概二十四五年纪,蜂腰猿背,身型极为矫健。 此刻,这男子带着一顶木瓜形状的顶头巾,穿着一件银丝纱团领白衫,腰间系着红腰带,穿着一双土黄的长靴,脑袋一堆兽金环,腰间斜插名人扇,耳畔还挂着一枚四季花。 卢俊义一开那小伙子,登时欢喜不已。 这人名唤燕青,乃是卢俊义的心腹,此子别看年纪不大,有一身本事。 燕青乃是北京人,自幼父母双亡,卢俊义将此人一力养大,遍体花绣,善用弩箭,精通相扑,武艺高强,身手敏捷,赤胆忠心,更兼多才多艺,吹弹唱舞、各路乡谈、诸行百艺,无有不精。 “主人赎罪,小乙来迟了。”燕青拱手说道。 卢俊义没有急着回话,只是盯着燕青看,越看越是喜欢。 燕青乃是他的心腹之人,当即家中主管分别站定,那李固站在左边,燕青站在右边。 卢俊义见人都来齐了,道:“上次攻打梁山,我们惨败而归,只怕得罪梁山不轻。我听闻梁山里面,三教九流之辈甚多,到时候来报复颇为麻烦。 今日我遇到以为真人,那人颇有本事,给我算了一命,说是我有一灾,我想着去一趟泰山,去祈福消灾。李固,你给我准备酒肉人员,还有银钱,燕青,你跟我一同去,把库房钥匙一并留给李固即可。” 那李固听到此话,赶忙道:“主人啊,这样的胡乱之事,断然不可轻信。那些算命的,见你便说你有灾祸,从来不说好事,主人乃是富贵好命,根本不需要听他们的。” 燕青也是大吃一惊,不由问道:“主人,您素来不信那些道人之言,今日为何听信他们说辞?此番若是去亲去泰山,定然不是好事。” “为何这般说?”卢俊义问道。 燕青沉吟说道:“那道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主人刚回家,他们便到了,以我所看,那道人只怕就是梁山中人。主人若是去泰山,定要路过梁山,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将主人劫持。” 听到这话,那李固心中一震,他低着头,心中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忽而道:“燕青啊,若是去泰山,也不一定非要经过梁山之路,依我看,主人出去散散心也好,只是不一定非要去泰山,就在这北京城四处走走也行啊。” 燕青眉头一皱,道:“李都管,眼下兵荒马乱,北面听闻辽人侵袭,南边梁山贼寇,到处肆虐,便是那曾头市都被毁了!那曾头市可是有不少人马,说灭就灭。主家若是碰到危险,岂不是麻烦。” “燕青,你这话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撺掇主人一般。我也是为主人分忧,这主人在家中憋闷,若是出去打打猎,放松放松,心情若是好了,总比去泰山好吧?”李固怒火中烧,不由得大声说道。 “好了!你们两个吵什么?”卢俊义登时听得头大,不由得在想。 这一家若是管理不好,更别谈治理好一国了。 还真是不容易啊。 主人发话,燕青、李固也都住口,只是两人眼神来回交锋,显然彼此不服。 卢俊义想了一阵,当即道:“燕青,去泰山的事,就这么定了后天准备妥当,我便出发。” 燕青赶忙道:“主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那李固也不废话,拱手道:“小人一定会准备妥当,让主人舒舒服服到泰山烧香。” “好,那就这么处置,燕青,你不要再说了,只管准备便好!”卢俊义二话不说,直接将此事彻底定下。 正说的功夫,那屏风后面传来一股香气,随之走出来一位娘子。 那小娘子正是卢俊义浑家,年方二十五岁,正是貌美如花的年纪。 卢俊义扭头一看,心中欢喜,这个婆娘嫁给他五年了,倒是懂事乖巧的很,当即道:“浑家,你出来作甚?” 小娘子说道:“丈夫若是出去,那外面不太平,还是不要去了吧!在家中多是快活呢?” 卢俊义眼珠一转,心中却是盘算。 燕青反对他出门,这李固半推半就,娘子也是反对。 这三个人当中,哪个又是好人? 这人便是如此,若是没有人提起,根本不会在意此事,可是一旦被人提了,犹如一根钉子,便是让人疑窦丛生。 卢俊义故意说了半天,便是拿这个话,看他们家中的人物反应。 只是这番下来,到底谁是不对劲之人呢? 想了半天,卢俊义也没相处一个结果来。 忽而,卢俊义冒出一个念头,笑眯眯道:“浑家,不如你与我一同去泰山吧?” ............ 第781章 我可不是傻子 人都是这般,有些事情,若是不提,没什么好去在意的,可是一旦在意了,那很多东西的痕迹,瞬间就会露出马脚。 卢俊义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好像是突然开窍一样。 也可能,那个道人的话语,让卢俊义生出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家宅若有不宁,自然会有大祸患,这并不是耸人听闻。 贾氏一听这话,眼神微微一变,嘴上说道:“官人说笑了,我一个妇人,还在看家,如何能跟您出去呢?官人也不要到处走动了,还是在家中才是最好,若是在家安坐,哪里会来祸患呢?” 卢俊义不以为然,心中对贾氏生出不满之心。 平素贾氏不管事,今日怎么好端端的冒出来,总觉得跟平日不一样。 这么一想之后,卢俊义心中又生出一计,望向李固,故意道:“李固,我这家宅的营生,大多都是你在操持,此番去山东,到时候正好带些特产,在泰山那边顺手给卖了,也算是一个生意。” 李固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小人也想跟主人出去一趟,只是最近脚气发作,疼痛不已,便是走路都不行。若是出远门,想必走不行。” 卢俊义勃然大怒,大骂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平素对你们都不差,你们倒好,我要出去一趟,一个个推三阻四,哼!小乙,你又如何做?也是哪个地方疼痛,不能与我同去吗?” 言情哈哈一笑,抬手道:“劝说主人,乃是小人的本分,可若是主人执意出门,小人跟主人学过一些枪棒功夫,若是半路上真的遇到什么贼子,也能打个三五十人。主人若真的要去,小人愿陪主人走一遭。” 卢俊义也不废话:“李固,明日把东西准备妥当,我要跟小乙出去一趟,你脚既然不便,那就在家中,好好照看生意便是。” 李固听到这话,忐忑不安道:“主人,若是真的需要小人去,小人愿意跟随,万死不辞。” “行了行了,你不要多想,我知道你最近操持家中事物颇多,既是身体不适,你就在家中待着,辅助夫人做好家中之事。”卢俊义说完这话,当即便散会。 等到李固离开内院,回到他的偏院,他刚推开门,点上蜡烛,眼神登时变得无比深沉。 “往昔主人什么事都不管,今日这是怎么了?”李固坐下床边,细细思索。 这一想,他怎么都睡不踏实。 等到后半夜,忽而听到一阵敲门声。 李固猛地睁开眼睛,那门声颇有节奏,当即起身,将门儿开个小缝隙。 “傻子,是我。”那声音颇为诱人,听在耳中,犹如黄鹂鸟在叫。 李固吓了一跳,却又打开门来。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卢俊义的浑家贾氏。 这贾氏生得秀美,身段婀娜,刚进屋子,便有一股淡淡的体香。 “夫人怎么来了?主人今日大发雷霆,您此番来,着实危险啊。”李固吓得满头都是大汗,来回搓着手,眼神着实慌乱得很。 贾氏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低声臭骂道:“瞧你这个怂样,敢跟我上床厮混,那会不是胆子大得很吗?这会跟个老鼠一样,到处找洞钻呢?真是看不起你。”. 李固都要吓哭了:“那夜....那夜是小人喝多了酒,撞了酒胆,还请夫人原谅啊。” “原谅?你说得轻巧,那夜折腾奴家一夜,一直呼号得大声,现在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啊。”贾氏狠狠地说道,“你说,奴家要是跟主人说你碰了我,他会怎么对你?” 李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吓得面无人色。 他的主人卢俊义,乃是北京城的大人物,算是一方财主,本身武艺高强,一身本事,最关键他一个奴仆敢对主子的浑家有非分之想,到时候肯定会打死了事。 “夫人啊,您可不能这么说啊。若是小人死了,那夫人往后怎么办呢?”李固赶忙说道,脸上的汗水,跟下雨一样,一颗颗往下落,“看在服侍您多年的份上,还请饶我一命吧。” “行了,别哭哭啼啼了。你这胆子太小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贾氏上前,蹲下身子道,“快,抱紧我。” 这句话好似有一股魔力,让李固的眼神,瞬间直了。 他缓缓抬头,瞅着贾氏那美丽的面颊,登时感觉下腹一阵火热,他吞了口唾沫,恨不得一个饿虎扑食。 然而,今夜不知怎么的,外面呼呼刮着风,好似有鬼神在窥视一样。 李固胆战心惊道:“那个,主人呢?” “就知道你是个怕死鬼,他今晚心情不好,喝多了酒,我还给他灌了三葫酒,让一个同房丫头跟他折腾半天,这会睡得跟死猪一样。”贾氏笑吟吟说道,“你放心吧。今夜我过来,是为两件事来。” 李固如释重负,那僵硬的脸上,登时多出几分血色,抬手一把揽住贾氏的腰,柔声说道:“还是夫人最疼我。” “叫我什么?”贾氏嗔道。 “小贱人!”李固嘿嘿淫笑道,“你这个贱货,骚蹄子,便是想老子了吧。” “嗯哼,这还差不多,枉我这么想你,你却不记着妾身的好。肯定一点不想我吧。”贾氏不满道。 李固贼胆大了许多,上下其手道:“夫人不可乱想,只是为谨慎小心,才是对你我都好,小人也是想着为以后天长地久啊。” “哼!我便知道,你就会说道理,来,给我!”贾氏说到这里,鼻子都带着鼻音。 李固登时热火上涌,当即抱起贾氏,便是一顿风雨。 外面突然也下起大雨,呼呼啦啦,只是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没过一会,李固哼哧两声,跟一头死猪一样,趴在床边不动。 贾氏皱着眉头,不满道:“你这是怎么了?往昔都是好一会的,今日怎么还没开始,便结束了,真是扫兴。你莫不是没用了吧。” 李固抬手拿过一个毛巾,擦了擦额头,又擦了擦身子,无奈说道:“不知道怎么搞的,小人今日见过主人之后,便心神不宁,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贾氏也不在抱怨,扭过头问道。 ............ 第782章 李固的万全计策 李固搓着手,眼神晃动:“今日傍晚,我听主人说的那些话,似乎在试探什么,小人担心,主人只怕怀疑到我们头上了。” “你这叫心中有鬼,才会觉得这般。我对这丈夫知晓,妾身嫁给他多年,他平日里面便是喝酒打猎,小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他是天生的好命,几乎没有忧愁过,妾身嫁给他,也是这么想着,可惜他心思都在武艺方面,除了喝酒打猎,便是每日打磨武艺,明明家财万贯,他也不知道生的什么心思,一天到晚都要练习武艺,好似往后国家需要他一样。”贾氏哀怨说道,“你比他好,懂事听话,最关键有人味,我家那个高高在上,他像是天上的人,他也不知道疼人,还是你好一些。” 李固听的心中痒痒,不由得道:“夫人,小的当真这么好吗?” “你个刁奴,人家身子都是你的了,你还是这么问我吗?我只问你,爱不爱我?”贾氏哼了一声,柳眉竖起,瞪着他道。 李固现在吃了熊心豹子胆,当即说道:“小人猪狗不如的东西,能够得夫人看重,我死也愿意了。只是,我们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 “你说得对,咱们躲在暗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容易出事。”贾氏听到这话,也顺口答应下来。 李固咬着牙,他在卢员外家,辛勤多年,虽是养活自个容易,但是见识这家财颇丰,他也是嫉妒不已啊。 人与人之间,为何就命不同呢? 最关键,这么漂亮的娘子,居然都不怎么在意,换做是他,莫说一个妻子,起码小妾、通房,肯定准备十几个来。 到时候每天换一个娘们,那小日子才是男人该过的啊。 啧啧啧,想着就兴奋。 至于贾氏,现在这么着迷他,不如玩个狠的。 这么一想之后,李固道:“今日之事,恐有外患。一个不好,恐怕咱们整个卢家都要死。” 贾氏吓了一跳,问道:“你这小子,外面正下着雨呢,好好的说这个,忒吓人了。快些说说,到底有何祸事?” 李固思考一阵,道:“夫人,这次主人听信旁人撺掇,领着一群人攻打青州外围,结果大败而归,那梁山是什么人?那是一群亡命之徒啊,这些人岂会善罢甘休?” “什么?你说梁山的人,会报复回来?”贾氏听到这话,紧张的不行,一张美丽的脸蛋,此刻瞬间煞白,“我听说梁山中人,都是三头六臂,特别好杀人。” “是啊!他们见妇人就玷污,连孩童都不放过。”李固继续说道,“今日燕青都说,白日来算命的,只怕就是梁山中人假扮的,说是有刀光之祸,便是故意吓唬主人呢。我问过白日当值的,说是里面有个道童,生得极为恐怖,犹如杀人魔头一样。” “那.....如何是好?若是让梁山中人来,便是那些歹人,趁着夜色杀进来,又是放火,又是杀人,我们一家哪里能够逃脱?”贾氏本就是个没主见的,登时吓得六神无主,“我家官人简直太过胡闹,为何这般做呢?好端端的做个闲散财主,日子好过的很,现在招惹上这么大的仇家,这是要出大事啊。” 李固见时机成熟,当即说道:“是啊,夫人,若是任由下去,我们都要陪住主人死。” “李固,你平素脑子最好,你得想想办法啊。”贾氏慌乱,登时没了主意,这会下意识往他怀里钻。 李固登时心中大乐,只觉得娘们就是娘们,稍稍吓唬一二,便是六神无主。 既是这样的话,那事情便好办了。 李固盘算一阵,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出,登时某种贪婪,再也控制不住。 不过,事到如今,此事若想成功,光靠他李固一人,断然是不行的。 想到这里,李固故作为难道:“夫人啊,今日傍晚,你也是看见了。我和燕青都规劝过了,主人根本不在意这个。所以想要规劝,他肯定听不见去。” “唉!你说的也对,官人做主惯了,这个家他是说的算的,只是,妾身可不想跟他死,李固,你最是聪明,你肯定有主意,只管告诉我。若是能保命,妾身会想办法帮你。”贾氏猛地下了决心,他才是二十多岁,可不想跟着卢俊义一同去死。 只要一想到梁山那些恶贼,官府早就在说,那些人都是吃人的主,见人就杀,她一个女流,若是落到他们手中,到时候只怕想死都不容易。 李固等的便是这话,当即诱惑道:“夫人,你爱我吗?” “你这是在怀疑,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吗?”贾氏登时嗔怒说道,“你还在喊我夫人?” “娘子?”李固试探地喊道。 “嗯哼。”贾氏那娇滴滴的声音,让李固登时觉得自个好像又行了。 李固强自压抑欲望:“娘子,我也想跟你双宿双飞,只是主人若在,我们便不好办啊。只是要谋害主人,便是大罪。今日正好有个天大的机会。” “你说,我听着呢。”贾氏的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 “今日主人要出门,到泰山去,小人觉得是个好事。”李固劝说道,“若是主人半路被梁山贼杀了,家中有娘子与我,这卢家的财产,便都是我们的了。至于燕青,那个小子毫无本事,若是他在家中呆着,便将他扫地出门。” “不错!这个主意好,可是.....万一梁山贼没有杀他呢?”贾氏担心说道。 李固胸有成竹道:“没有杀他,也不用着急。到时候只管说主人与梁山贼勾结,到时候到衙门去说,梁中书对梁山贼恨之入骨,肯定会将主人抓了,到时候我们多使一些金银.....” 贾氏一听这话,登时露出欢喜来:“这个计策着实好,李固,你还真是个聪明人,往后你可不能辜负我。” 李固当即抬手道:“娘子,往后我若是辜负你,让我天打雷劈,不得.....” “好死”还没说出来,贾氏捂住李固的嘴巴,柔柔喊道:“官人,快喊我娘子,妾身还要!” ....... 第783章 卢俊义的担忧李固的野心 这一夜风雨,到第二日早晨,卢俊义从睡梦中苏醒,只觉得头疼欲裂,低头一看,却是一个通房丫头跟他睡了。 “昨夜是怎么了?便是喝那么多。”卢俊义一只手扶着额头,感觉口干舌燥。 那小娘子醒了,羞答答说道:“大官人,奴婢给您倒水。” “小翠儿,昨晚我这是怎么了?”卢俊义下意识问道。 小翠儿一听这话,脸蛋一红:“大官人莫要取笑翠儿呢。大官人昨晚折腾死奴婢了。” 卢俊义:“......” 这一刻,他真是一万头野马从脑中穿过,差点发起脾气来。 小翠儿是家养子,说是通房丫头,一般他很少喊来陪着,昨晚居然胡乱一番。 “昨夜夫人呢?”卢俊义又问道。 “您昨夜跟夫人喝酒,后面便醉了,夫人月事来了,不好陪您,便让妾身陪着您呢。”小翠儿赶忙说道。 这话说的卢俊义更是一头雾水,昨晚他酒水喝得虽多,但是也不至于烂醉如泥。 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妥当。 后面一阵想后,也是得不出什么结果。 “罢了!”卢俊义当即唤来李固,吩咐他准备车马吃食。 准备到一半,贾氏进了屋子。 卢俊义道:“怎么?你又要劝我不要出门?” 贾氏笑吟吟说道:“昨夜官人好生厉害,小翠儿又回屋睡了。” “你昨晚安排得好啊。”卢俊义似笑非笑说道。 贾氏吓了一跳,赶忙道:“官人这是何意?妾身是为您考虑啊。” “喔?还真是一个好安排。”卢俊义说出的话,竟是带着某种冷意,“我今日要出发,你在家中好好呆着。莫要乱跑,等我回家。当然,劝说的话,你也不要说了。” 贾氏登时哭哭啼啼道:“大官人,这么说话,着实伤妾身的心呢。妾身也是关心你嘛,至于昨晚,我也是一直照看在左右,后面是您要小翠儿,妾身有什么办法。” 卢俊义一听这话,登时干咳数声,真是特娘的见鬼。 他偏生想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找不到哪里有问题。 “罢了!不说这个了。”卢俊义还有一些宿醉感,也懒得废话了。 “大官人,妾身也想了,您心情憋闷,的确是需要出去走走,不管是去泰山,还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去。我今日也想了,妾身愿意跟您同去。” 卢俊义有些不可思议,上下打量说道:“此话当真?” “何止是当真,妾身早上也劝过李固,李固也愿意同官人出门。回头让燕青在家中好了。”贾氏柔声说道。 卢俊义听到这话,心情大畅,昨夜的怀疑,瞬间烟消云散。 “想必是我多想了,我与她乃是发妻,她爱我还来不及,为何要好好害我呢?至于那李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平素做事也是谨慎持重,我不曾亏待过他,他也不曾背弃过我。这样的忠仆,岂能胡乱怀疑?”卢俊义思索片刻,当即抛去昨日的怀疑。 “官人?官人?你可在听妾身的话?”贾氏悠悠喊道。 卢俊义回过神来,开口道:“我今天早上想过了,你们都不要去了。你在家坐镇,我让李固、燕青辅助你,你只管把家中照看好。等我烧香之后,定会回来。” 贾氏听到这话,心中一喜,撺掇道:“官人,我们都不去,那着实不安全。燕青学着您的武艺,让他陪护在你身边,妾身也放心一些。” 卢俊义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也好!那我便把燕青带去走一遭,家中便交给娘子。”卢俊义沉声说道,当即下了决心。 贾氏只觉得大计得逞,欢喜不已,态度更为殷勤:“官人,要不明日再走得好?” “不了,不了!我这几日心思不宁,总觉得有祸患事要来,还是早些出行,才为妥当。” 贾氏也不再劝,生怕坏了大事,当即道:“那我让厨房准备一些汤饭,大官人用过再出发。” “妥当!”卢俊义不再拒绝。 过了一阵,卢俊义用过早饭,又叫来燕青,把钥匙交给贾氏,卢俊义又领着十几个人,从北京城出发。 卢俊义那一头刚走,贾氏欣喜若狂,当即在后院召见李固。 李固却没有急着去见贾氏,而是亲自起马将主人一家送出城外十里远,一方面是表忠心,另一方面也是谨慎起见。 等李固回返北京城,他在自家宅子又等了两个时辰。 那月亮升上枝头,李固的屋子外,传来一阵响动,李固赶忙起身,走出屋外。 “李都管,小人一路跟随,主人他们真的走远了。”那一个心腹奴仆,跪在地上说道。 “好,好,你做得很好,这五百文钱,便是赏你的。”李固松了一口气,当即将铜钱赏下去。 那仆人大喜,一把接过铜钱,欢喜不已:“多谢李都管,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 “我做事,你是知道的,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李固悠然说道,“主人不在家,我们都要听夫人的话,夫人说什么,我们便要做什么,谁要敢说一个不字,我李固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小人知道的,小人最听李都管的话,您让小的做什么,小的便做什么。”那仆人赶忙表忠心。 “哈哈哈!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下去吧,最近你按照我说的办,到时候我去求夫人,把家中的丫鬟,赏一个给你。到时候给你做娘子,让你这小子,也尝尝娘们的滋味。” 那仆役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在喷出火来,激动地磕头说道:“李都管,若是真的得一个娘们,您就是俺的义父!小人这条命,往后便是您的了。” “此事我定为回你办妥,只要你忠心办事便是。”李固淡淡一笑,对这仆役的反应,很是满意。 那仆役又是磕了几个头,这才出了屋子。 那人一走,原本李固脸上带着笑容,瞬间变得无比阴冷,好似要杀人一样。 “这第一计,倒是不错,还有第二计。”李固想到这里,便见一个丫鬟来。 “李都管,夫人传您去见她。” .............. 第784章 美人我要家产我也要 第784章:美人我要,家产我要! “好!我知道了,你去告诉夫人,小人准备准备,马上便到。”李固扫了一眼,淡淡说道。 那丫鬟乃是夫人贴身婢女,忠心不是问题,李固也不用太多刻意伪装。 那丫鬟施礼,便离开屋子。 李固转身回屋,他晚饭没有吃,当即吃了两块麦饼,喝了一些热水,转而起身,又去打开一个柜子。 那柜子放着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李固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服一角,衣服 李固抬手将小玉瓶拿出,趁着烛火,把玩一阵。他也不犹豫,直接将塞子拔开,登时一股奇异的药香传来。 “那个妇人欲望太强,便是我这身子,都要被他死死折腾,还真是虎狼一样啊!”李固咬了咬牙,“现在还需要这个娘们,不让他吃饱的话,后面事情也不好办。特娘的,那个娘们的瘾怎么这么大呢?这么下去的话,迟早老子要熬成药渣啊。” 李固嘀嘀咕咕一阵,脸上竟有几分后怕的模样。 他捏着药瓶,神色颇有些挣扎,这药霸道得很,效果也是没话说,只是对身体的伤害也不小,偶尔用用还行,哪里能日日去用呢。 现在卢俊义出了北京城,以这个婆娘的性子,恐怕要整夜整夜地榨他,非要榨干他不可啊。 “娘的!别没等到卢员外回来,我被那娘们给玩死了。”李固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后怕,只觉得老腰都有些酸涩胀痛。 想归想,李固还是倒出三颗药丸,每一个药丸都有黄豆大小。 “太多了,太多了,吃多了要流鼻血,一个不好会吐血啊。”李固手有些微微颤抖,一脸犹豫挣扎之色,赶忙倒回一颗药丸。 李固盯着手中两颗乌黑的药丸,犹豫一阵,自言自语道:“不行,昨日吃了三颗,今日断然不能吃这么多了。真的要死人啊。” 这么捣鼓后,李固又将一颗药丸塞回瓶子,就着桌子上的温水,把那一颗药丸吞到肚子中。 没过一会,李固登时满头大汗,感觉浑身充满力量,好像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小腹升腾,直接冲到脑袋。 “嘿嘿,这个药果然霸道!”李固登时觉得自个又行了。 吃了药,李固起身把瓶子放回原来位置,又用衣衫遮盖好,回头将衣柜锁好,这才将衣衫整理好。 他来回转了两圈,端着水,将嘴巴漱口,省得嘴里有味道。 这前后忙活半天之后,李固生出一种期盼来。 现在主人出门了,这个卢员外府邸,便是他李固说了算啊! “今晚便去老爷的卧房,在卢员外的床上,狠狠羞辱贾氏那个贱货!嘿嘿嘿,想想就觉得刺激,哈哈哈哈哈。真贼娘的刺激啊!”李固想着想着,脸颊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只觉得浑身都在冒着火,“那骚货就是个贱娘们,可惜啊。卢员外啊,您看重的贤惠妻子,其实是个浪蹄子,她可不喜欢你这一本正经的男人。” 这么一想,李固脸色潮红,眼中满是淫邪之色。 人的心思着实奇怪,他过去也是心高气傲之辈,自从跟着卢俊义身后,做了他家中的管事。 这些年,他实在想不通啊。 人与人之间,命运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好端端的一个人,有人一出生,他这辈子获取的,便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追赶不上。 他们坐拥万贯家产,金银如山,良田万亩,奴仆无数。 这种感觉,简直太过神妙。 这些人从出生开始,他们从不曾操心吃喝问题,也不需要去日日劳作。 他们平素只需要享受就行,便有无数家财汇聚,这样的日子,简直让人羡慕到死。 “可是,卢员外啊,那又如何呢?你坐拥一切,可是你的女人,她的心却不属于你。你在乎的人,只会在我的身下娇喘,她就是一个贱货,你心疼的女人,我可以肆意的唾骂她,嘿嘿嘿嘿,爽!实在是太特娘的爽了!哇哈哈哈哈哈!”李固低声笑着,眼泪都要笑出来。 这种给人戴帽子的感觉,着实滋味舒坦啊。 卢俊义,你纵然有本事,可是你连女人都背叛你。 李固不想还好,一想整个人都激动得想要打摆子。那药丸的药力,好似也跟着发作。 “今夜良辰美景,乃是快活的好日子。”李固心情大好,径直穿过廊道,此刻夜色渐深,整个卢员外府邸,根本没有外人。 唯有李固大摇大摆地走着,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要是这里的主人,该有多好啊?”李固走到内院当中,只见那闺房中,亮着微弱的灯光。 屋子中,有粉红之色,着实让人舒畅。 李固吞了口唾沫,一想到骚蹄子的样子,他是又怕又欢喜,那个娘们骚是骚,可是太能折腾啊。 不管了! 今夜与往日不同啊,乃是在卢员外的屋子,嘿嘿嘿。 李固阔步而入,他还没说话,屋内一个声音道:“你终于来了啊!” 下一刻,一阵香风吹来,贾氏一脸不满道:“你个害人精,奴家都想死你了,你到现在才来。” “宝贝儿,我有大事要办,现在不是来了吗?再说长夜漫漫,今晚老子好哈陪你。”李固狞笑说道。 “好啊,你今晚若是陪不好我,妾身让你不睡觉呢。”贾氏娇滴滴说道,“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惊喜?”李固吓了一跳,这个娘们花样忒多,又想什么狗屎东西。 “是啊?既是你有那个计划,家中上下,自然都要有我们的心腹,换上我们的人啊。”贾氏动情说道,“往后你就是我的男人,至于卢俊义,让他死在外面吧。” 李固大喜,他等的便是这句话,当即道:“我的好娘子,往后我定会好好疼你。” 贾氏心情颇好,当即道:“小翠儿,进来吧。” 话音刚落,那小翠儿走进来,贾氏道:“这个小翠儿,是我陪嫁待过的通房丫头,今晚让她也来一起伺候你。” “这....特么也行?!”李固一听这话,口水都要淌出来。 这简直是爽呆了啊! ................ 第785章 鸠占鹊巢着实不同 卢俊义出了北京城,一路逍遥自在,时而打猎,时而欣赏美景,心情着实好得很。 等出了百里道路,卢俊义也是提防得很,一路上都绕开梁山的范围,生怕惹来祸事。 换做以前,他是不当回事,只是今日不同往日,那些梁山的人马,实力着实不凡。 好在走了三五日,也不见什么坏事,卢俊义也放松下来,当即又走数日,他便到泰安,直接到山中拜了东岳大帝,好似了却一番事来。 卢俊义下山道:“小乙啊,这香也烧了,可是我这心啊,不知怎么回事,一直颤个不休,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样。” 燕青道:“主人,只怕心中有担忧,还是那个道人的缘故?” “我觉得道人是引子,可是我最近总觉得,那梁山中人,怕是不会放过我。”卢俊义这才明白过来,他以前不是信命之人。 为何回到北京城,就会找个人算命呢? 看似在信命,实则是在怀疑,也是在担心,卢俊义这一路走来,打探到不少消息。 那梁山势力着实庞大,便是东西之境,朝廷居然都奈何不得啊。 他以前被梁中书所骗,还以为梁山就是寻常山贼,每每想起来,只觉得梁山中人,才是真正的强悍之军。 光论武力,哪里是寻常山贼能够媲美的? 听闻山中有多位教头,从栾廷玉、徐宁、武松、呼延灼等人,俱是高手。 有些事情,看似在烧香拜神,到底是拜神,还是拜心中的欲望呢? 这一刻,卢俊义长叹一声,竟是不知所以。 一行人十几人,沿着回路返程,等走到太阳落山,终于在远处寻到一处酒家。 卢俊义大喜道:“幸好幸好,终究有一个客栈,今晚省得风餐露宿,这天气不好,晚上昏睡,着实冷得很。” 燕青也道:“我们来的时候,不曾走这条路,这么荒僻的地方,竟然还有酒店,主人还是小心一些,听闻最近黑店甚多,下了蒙汗药,直接把人药翻,直接杀了做肉包子吃。” “还有这种事情?”卢俊义轻笑一声,“一会咱们真的遇到这样的小贼,看我将他们全部打了,送到官府便是。” 燕青道:“主人,还是小心为妙。” “行,先去看看,若是有问题,再行计量。”卢俊义不是狂妄之辈,还是采纳燕青的主意。 等他们到了店中,见一个中年妇人开着店,那女子生得貌美,一股少妇才有的成熟风味。 “几位客官还请进,是住店还是吃酒啊。”那女子咧嘴笑着说道。 燕青上下打量,见这女人落落大方,不像是个坏人,开口问道:“女主人,这店是你一人的?” “怎么?看我弱女子一个,这是要欺负人了吗?”那妇人大笑起来,颇为豪爽,“这店里有这么多人,你可不要生其他的心思,我家兄长回来了,那是要你们好看。” 燕青听得这话,反而放下心来,要是这个店,只是一个女子开的,十之八九,才有问题。 现在听这个女人说,还有一个兄长,看来这店家,还有一个男主人。 这么说来的话,有问题的可能性就小了。 燕青低声说道:“这家怕不是黑店。” 卢俊义轻声说道:“这不远处便是梁山的地盘,哪里有那么多黑店,真要是黑店,吃亏最大的便是梁山。听闻现在去梁山做生意的,数量颇多。若是在附近敢开黑店,梁山第一个灭他们。” “还是主人看得透彻。”燕青赞道。 卢俊义这一路奔波,开口道:“这几日吃的都是干粮,嘴巴都淡出来鸟来,让店家准备一些猪肉,若是有牛肉,也弄一些。” 燕青也笑出来,当即道:“老板娘,上五斤猪头肉,再来三斤牛肉,酒水来一些。有什么好菜,先上个四五个,不会缺了你的银钱。” “客人眼生,像是过来的商人,这一路可得小心一些,现在朝廷和梁山打的厉害,你们若是不小心的话,很容易被抓。”那妇人开口说道。 “被抓?被哪个抓?”卢俊义当即有些紧张,下意识问道。 “当然是官府的抓人,最近小规模的武斗,时常有,听闻梁山那一头,有一个叫武松的猛将,多次击败官军,打的官军都不敢靠近梁山附近。”.. “啪嗒!” 卢俊义的筷子一下子掉在地上,脸都绿了。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客官?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好苍白,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女老板开口问道。 “敢问老板娘贵姓?对这武松很清楚吗?他也在这附近吗?”卢俊义尴尬的捡起筷子,强自镇定心神。 老板娘一只手撑着桌子,那胸口鼓囊囊的,颇有一番波涛风景,这少妇笑吟吟道:“老娘姓孙,开着这家小店,做着小生意,至于梁山中人,他们都是大人物,老娘哪里知晓,不过.....” “不过什么?”卢俊义总觉得眼前这个娘们,说话妖异的很,很容易破坏他的心境。 那种感觉,好像他心中想什么,这个娘们好像就知道什么,故意在他心头捅刀子一样。 这种感觉,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那孙娘子道:“昨日我这来了一波梁山军,人数有三五百,他们在我这用了一些餐食,之后便走了。有一个将领,他们都喊他武统领。” “什么?”卢俊义大吃一惊,犹如见到鬼一样,竟是吓得冷汗狂冒。 “这位客官怎么了?莫不是认识那位将军?” “没有,没有,我家主人是经商之人,听到有山贼出没,自然担心啊。”燕青赶忙解释说道,生怕主人路出马脚来。 孙娘子轻“喔”一声,笑着道:“莫要担心,那些梁山贼比官军好多了。我这每次官军来,时常不给钱,他们梁山的人,每次都给钱呢。便是真的来了。他们也不会骚扰你们这些吃饭的。” 卢俊义一下子没了心情,只好说道:“老板娘,快些上菜,我们吃了便赶路。” 燕青迷糊问道:“主人,这日头都落下了,过了这家店,我们哪里寻地方住呢?” 卢俊义显然很担心,生怕杀出一波梁山人马。 “你莫要聒噪,我自有主意。”卢俊义也不解释,直接打断燕青的话。 燕青听到这话,只好闭口。 孙娘子巧笑嫣然:“看来客官是担心的很啊。我催催后厨,让他们尽快上菜。” 孙娘子说完这话,径直离开这里。 卢俊义见那妇人离开,低声说道:“那个妇人都说了,此地有梁山军来往,我们不能在此处停留。” 燕青道:“不会那么巧吧?” “有时候就是见鬼呢。小心一些,总是好一些。”卢俊义开口说道。 燕青无奈,他是仆从,只能听主人的。 主人怎么说,他燕青也只能跟着做。 两个人沉默一阵,没过一会,这酒肉之类,纷纷上桌。 卢俊义环视一圈,这家客栈,用餐之人颇多,他的焦躁之心,这才平息不少。 “主人,还是吃了,我们便走吧。”燕青小声说道,“您说的对,谨慎持重为妙。” “好!”卢俊义大喜,燕青他是最喜欢的,也是看着长大的,此番得到他的支持,他心情自然大好。 燕青拿来酒杯,给主人倒酒,两人吃了一番酒肉,卢俊义喝了三杯酒,这心情也好上不少。 卢俊义刚要说什么,忽而那燕青脸色一沉,好似望见很可怕的事情。他赶忙回头,扭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外面尘土飞扬,只见四五百披坚执锐的骑兵,一下子将客栈围住,那一个个穿着玄色甲胄的武夫,纷纷下马。 领头的几个,身形高大,蜂腰猿背,一看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卢俊义的脸瞬间变绿,只是此刻想走也走不了了。 “莫不是,我的劫数便是此处?”卢俊义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脑海中猛地想起那个道人,若是遇到麻烦,便是解开锦囊。 难道就是这一刻? 卢俊义没有半分犹豫,当即打开锦囊,定眼一看,僵在原地,上面写着:“遇山得山,遇神则神!双木为林,本真为义!” 嘶~~~~~ 卢俊义倒吸一口冷气,他便是再傻,也看出这番话的含义,这里面的意思太明确不过了。 遇山得山,这山指是什么? 分明是告诉他,你去泰山,便要遇梁山! 这个人,他居然算得这么准? 难道因为我要去泰山,所以才会招惹来梁山中的人? 遇神则神? 这又是什么意思? 卢俊义一下子僵在原地,他有些不理解,不懂这遇神则神的意思。 他在泰山拜见东岳大帝,那是神仙人物,可是我还要遇见哪个神仙? “孙二娘,上好酒好肉,今日我与林冲哥哥,好好吃喝一番。”一个武将还没进门,便听到一阵呼喝。 嘶~~~ 卢俊义只觉大难临头,那个声音,他好耳熟,便是那日在战场上厮杀的武松!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卢俊义浑身肌肉都硬了,他只好低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下一刻,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卢员外,让我们好等啊。” 卢俊义猛地直起身子,愕然转过身。 这一刻,他的左右围了二十多人,这些人手中按着长刀,一个个披着甲胄。 便是客栈之外,那也是围满了武夫,卢俊义瞬间跟泄了气的皮球。 那道人说得不错,他有血光之灾,只是当初说乃是家中,为何我要在这里遭遇大灾? 卢俊义心中痛苦,还是硬着头皮道:“武都统,你想做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武松狞笑说道:“换做往昔,我肯定一刀砍了你的头,便是让你废话都没空说。今日不同,我家哥哥要见你,算是你的运气。” “你家哥哥?”卢俊义如释重负,转而又愣住,莫不是那个人! 只是那等人物,怎么会下山见他呢? 卢俊义起身回望,真见到一个高大男子,穿着玄色甲胄,没有戴头盔,正阔步而来。 那年龄三十多岁,眼神犀利,孔武有力,明明站在门前,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一座大山向他靠近。 “素闻卢员外之名,今日不才林冲听闻员外路过此地,特来拜访。”林冲拱手笑着说道,“没有打扰员外用餐吧?” 卢俊义眨眨眼睛,感觉有些头晕。 这一切跟玄幻一样,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眼前这位神威将军,居然就是梁山之主,还真是有明主之气 文武双全,八十万禁军教头,麾下猛将如云,坐拥数州之地,手握十万之军。 这样的霸道人物,此刻竟跟他谦和有礼的说话,着实把卢俊义给震撼到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物吗? “遇山得山,遇神则神!双木为林,本真为义!” 突然之间,卢俊义脑海中冒出这段话来,他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这个遇到的神,不是旁人,说的是林冲啊! 神威神威! 双木为林,便是林冲,本真为义,说的是他自己吗? 卢俊义迷糊了,只觉得太过神奇! 这锦囊中的箴言,简直是神迹一样。 事到如今,卢俊义不信也要信了,他深吸一口气,控制心情,拱手道:“拜见梁山主人,神威将军!” 林冲微微一笑,径直坐在位子上:“员外还请安坐,林冲有几件事情,特来讨教。” “讨教不敢当,只要将军有所问,卢俊义若是知晓,定会明言,不会有所保留。” 林冲沉吟一阵道:“我听员外本事,只是想问,将军对如今天下,又是怎么看的?” 这句话一出,卢俊义整个人都紧张了。 往昔,他一直想要为国效力,可惜国家根本不看他,因为他的本事,朝廷的人,根本不屑一顾。 现在呢? 一切都变化了,卢俊义道:“将军若是想要让小人上山,那就不用了,我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将军莫要多费口舌。” “若是大宋都要没了呢?员外到时候做什么的鬼?”林冲轻蔑一笑,“若是愚忠,那又算什么呢?” “将军这话是什么?”卢俊义大吃一惊,定定的凝视林冲。 .............. 第786章 我们赌一把你们笑什么 卢俊义有些失神,他千算万算,也没算是到林冲会说这句话。 想他也是心高气傲之辈,一心都觉得,一身本事,便是整个宋国,哪儿也是顶流水平。 至于梁山,虽是势力甚大,但是在卢俊义心中,山鸡飞得在高,也无法与凤凰相比。 年少学艺,一身本领,那也是卖给帝王家,成为一代名臣,那才是他梦寐以求的。 毫不客气地说,便是梁山来请他,卢俊义心中也是看不上。 为何? 名不正言不顺! 万事万物,都要讲究一个名分! 梁山终究是贼,不管势力多大,那也是贼。 卢俊义想过各种可能,也想过梁山万一招揽,他如何回应。 唯独没有想过,林冲会问出这句话。 宋国没了,他去哪里效忠? “将军这句话,实在太虚妄一些,宋国一直都在我,为何要说不在?这虚幻的事情,说出来犹如空中楼阁。”卢俊义斩钉截铁说道。 林冲呵呵一笑:“所谓见微知著,管中窥豹,宋国从孤儿寡母手中,夺下他人江山,又有什么道义可言? 自从与士大夫共天下,眼下贪官横行,腐败不休,民不聊生,外有强敌,可是朝廷不修兵戈,大祸近在眼前。这个朝廷,五年之内,定会崩塌,到时候卢员外,何去何从? 你是做金国人的走狗,还是做亡国奴?” 卢俊义冷汗如注,不由地道:“五年之内,有大祸患?” “你做着太平财主,可知道金国人攻打辽国人,辽国节节败退,那金人乃是豺狼,对宋国垂涎欲滴。这灭国之祸,近在眼前,可惜卢员外心思都在高管俸禄之上,着实没有天下百姓啊。”林冲再次嘲讽说道。 卢俊义心中大震,林冲口中所言,都是他过去不曾想过的问题,这会一个个丢出来,让他竟无言以对。 他不是傻子,细细一想,这看似繁华的地方,的确危机四伏,便是他去泰安一路,多少流浪之人,这天下盗匪猖獗,的确有乱世之景象啊。 然而,卢俊义心中依旧不服,他梗着脖子说道:“便是林将军说得对,那卢俊义也是一个升斗小民,大不了散尽家财,组织义军,便与金人厮杀,恢复我汉家山河!” “可惜啊可惜啊!卢员外,事到如今,还不知道大祸临头啊。莫说前程往事,便是你的后路,从你出北京城那一刻,便彻底断绝了!”林冲冷冷说道,话语之间,很是犀利。 卢俊义大吃一惊,道:“林将军,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话,只管说清楚,何必遮遮掩掩。” 林冲哼了一声,正在这时候,门外走入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深青长衫,手中持着羽扇,头戴四方帽,这中年男子朗声说道:“卢员外,你家娘子红杏出墙,与那李固苟合,吞噬你的家业,你尚且不知,还有心思在这里胡乱言语吗?” “什么?你说什么?”卢俊义大吃一惊,当即怒视来人,“你又是何人?为何该辱我娘子。” “小生吴用,乃是天机阁阁主,自有消息来源。你已是无家可归之人,还是入我梁山为妙,来日必报此仇。”吴用高声说道。 卢俊义如遭雷击,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都站立不住,登时想到那道人所言。 那道人口中说的家中有事,原来是家中出了一个贱人吗? 可恶! 真是可恶啊! “等一下!为何我要相信这些梁山人!”卢俊义心中一惊,也许故意用这些话,挑拨他与娘子感情。 李固的性命,是他所救,这些年来,他从未亏待过此人,他为何要背叛他? 卢俊义这么一想后,登生一计,故意说道:“林将军,我素问将军武艺出色,既如此,我想与将军赌一次!” “赌什么?”林冲微微一笑,面露好奇之色。 卢俊义目光闪动,他自诩武艺非凡,这林冲虽是禁军八十万教头,但是东京那么多教头,若是真的论武艺,他卢俊义有信心击败林冲! 这么一想,卢俊义道:“我想与将军比试一番,听闻将军马战无双,不知道步战如何?我手中有长刀一把,欲与将军斗上一场!”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大笑。 武松高声说道:“卢员外,你还是跟我赌一把,赢的概率都大一些。” 吴用也是摇着头:“卢员外,你的勇气可嘉,只是跟我家哥哥比试武艺,着实不妥当啊。小可听闻过员外本事,只是要跟我家哥哥比斗,你还是换一个比试吧?” 这两人说完,周围武夫们,纷纷仰头大笑,望着卢员外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傻子。 “这么好笑的要求,一会被大当家的打死吧!” “嘿嘿嘿,估计这位员外,格外自信呢?” “喂!员外,你还是直接认输得了,省得一会哭。” “对啊对啊,卢员外,你什么都可以赌,可是你选了一条最难的选项啊。” ........ 周遭大笑声,先是让卢俊义一阵懵逼,转而恼羞成怒,反而让他生出逆反心理! 卢俊义向来自负,换做别的,他还不敢口出狂言,可是若说武艺,真的没有几人,能入他卢俊义的眼。 这帮人出言嘲讽,那又如何? 都是一群阿谀奉承之辈,一会看我将林冲击败,到时候,我可以堂堂正正回北京。 这是他的阳谋,这些梁山好汉,一个个都说他们仁义,到时候只能放他归山啊。 这么一想,卢俊义心中大定,只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卢俊义见林冲不发一言,故意用激将法道:“林将军,莫不是怕了吧?还是当着属下的面,怕丢了脸面?没事,若是将军不敢,那我也不强求,只请林将军放我归家。”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大笑,一个个看卢俊义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你哪里来的蜜汁自信?”武松大声问道,这蜜汁自信四个字,还是林冲哥哥教他的,往昔没机会用,今日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唾弃了。 哎! 你还别说,说出来真的让人贼爽,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卢俊义见他们又在嘲笑,心中更气了。 他刚要发怒,不想一旁燕青道:“主人,我见这林将军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不如喊一个赌吧?” 卢俊义:“......” .......... 第787章 鼻子都要气歪 卢俊义的鼻子都要气歪了,旁人不信他,他都能理解,只是现在倒好,他最忠心的燕小乙,此刻居然都不信任他了。 “你.....你也不信我?”卢俊义差点气吐血,质问道。 燕小乙苦笑道:“主人,莫要恼怒,小人只是担心主人安危。换做平常小贼,主人便是百十人,那也是不用担心。只是这位林冲将军,南征北战,各种苦战都有过,麾下猛将如云,定然是猛将一名这刀剑无眼,小人也是怕主人受伤。” “哼!说得好听,我看你就是觉得我会输!”卢俊义气得浑身发抖,冷声道,“你给我闭嘴,什么都不要废话,看我如何击败林冲。” 燕青:“......” 卢俊义侧过身,目光落在林冲身上:“将军,痛快一些,不要迟疑。” 林冲好心道:“卢员外,不如换武松兄弟,与你打一场?” 卢俊义感到莫大的羞辱,气愤说道:“林将军是可怜我,还是瞧不起我?今日我只愿与林将军比一个高低。其他人,我都不想比。” 哟! 没想到,这还是一个倔驴子! 这么一想,林冲登时来了兴致,当即问道:“好,既是卢员外有此心意,我林冲若是推三阻四,便是我林冲的问题了。不过,既是要赌,自然是不能少了赌约,卢员外,你说可对?” 卢俊义心中大喜,他等的便是这话:“林将军此言,正合我意,若是我赢了,还请将军放小人及手下回归北京。” “若是我赢了?”林冲淡淡道。 “小人愿意拿出五千两白银,作为交换!” 林冲摇了摇头:“不不不,这些赌注太寻常了。既是要赌,就要赌一把大的。”.. 这话一出,燕青脸色瞬间变了,赶忙拉着卢俊义道:“主人啊,您可莫要一错再错啊。” “都让你闭嘴了!”卢俊义勃然大怒,抬手便是一脚,将那燕青踹翻在地,“我哪里一错再错了?你真是放肆,便是教主人做事了!” 一旁吴用道:“卢员外,还请莫要生气,终究是你的仆人,他也是关心员外。” 卢俊义心中有谋划,只觉得燕青在拖他后腿,此刻一肚子火气,都想把燕青暴打一顿。他生怕燕青坏了他的好事,转而道:“我这管事,实在没有规矩,让诸位好汉见笑了。” 燕青坐在地上,心中哀伤,细细一想,也觉得这个说话不合时宜。 这个时候,劝说主人,无异于热火添油,分明是找麻烦上身。 这么多人都在,当着面说主人不行,便是架着主人烤,他便是不行,也得说行了。 燕青轻叹一声,挣扎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不再出声。 林冲摆摆手道:“无妨!只要赌约谈成,自然可以比试。” 卢俊义赶忙道:“林将军,若有赌注,也可以添上。” 林冲抬手说道:“我邀请员外上山,乃是真诚,不是为难,如果这比试,拿来做赌注,着实不美。我林冲做事,讲究心甘情愿,定不会逼迫员外上山。” 卢俊义听这话,半信半疑,当即道:“也好,既是将军说这话,那将军便提赌注吧。” 林冲抬起手道:“卢员外若是能赢我,我出一万两黄金与你,你若是输了,便给我林冲一万两黄金。” “嘶~~~这个赌注也太大了吧!一万两黄金!” “好多钱啊!不过,我听闻这个员外,家中世代经商,不愁吃喝,想必这些钱,也是容易得很。” “嘿嘿,便是容易,一下子拿出一万两黄金,那也是大出血啊。” ..... 燕青站在一旁,急得脑门冒汗,可是这会却不敢妄言,生怕又惹恼主人。 一万两黄金,分明是一个计策啊! 主人啊主人,莫要上当啊。 燕青捏紧拳头,心中咆哮。 卢俊义听到这话,登时定在原地,来回走了一圈,神色变得郑重。 一万两金子! 卢俊义登时意识到,眼前这位梁山大当家,的确不是一个小人物啊! 还真是一个好计策啊! 卢俊义方才还觉得林冲仁义,将放他回去,根本不拿这个做赌注,还说让他心甘情愿上山。 这分明就是站在道德层面,居高临下,好让他以后感恩戴德,此人计谋高深,简直不是旁人能够比拟。 至于这一万两,更是一箭双雕! 卢俊义家中虽富,但是做生意,多有周转,一下子拿出一万两黄金,自然不是难事,只是一万两说没就没,肯定对他的产业,乃是有大的影响,这不是一笔小钱。 这么一来,一说这个赌注,也是在给他心理压力。 此为一,至于第二,若是林冲赢了他,便是凭空挣了一万两黄金! 哼! 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过,林冲啊林冲,可惜你遇到我卢俊义,我与那些阿猫阿狗那是大不相同。 想要在我卢俊义头上赢一万两黄金,可没有那么容易,一个不好,你这梁山主人,还得给我送一万两黄金! “林将军,便是这个条件吗?”卢俊义胸有成竹,只觉得豪气干云,在他看来,林冲这个赌注,压根就是给他送钱! 林冲点点头:“如果卢员外觉得多了,那也是可以商量的。” 卢俊义哈哈大笑,猛地抬起手,干脆地说道:“我敬佩将军为人仗义,要赌就赌个大的!一万两少了点,还是两万两最好。” 林冲眨了眨眼睛,都有些怀疑,这个水浒第一猛将,平时难道武功练得太多,把脑子都练成肌肉了? 这特么的自信心爆棚啊! 简直就是赌坊的老赌鬼啊。 好吧! 这么爱送钱,老子就满足你,一会打得你喊爹,你就知道是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卢员外,你可得想清楚了。这不是两万两白银,这是两万两黄金,若是拿不出来的话,到时候省得伤了和气。”一旁吴用抬起扇子,告诫说道。 卢俊义暗想梁山中人怕了,当即道:“我可以立字据!” 此话一出,燕青又要开口,卢俊义马上道:“燕小乙,你闭上嘴巴,只管一会为我助威便可!” 燕青:“......” 吴用等的便是这话,当即上前,孙二娘早将笔墨准备好。 吴用三两下将字据立好,放在卢俊义面前。 卢俊义扫过字据,环视一圈,自信道:“林将军,您可得想好了!千军万马,我不如将军,若是论单打独斗,将军万万要想清楚了。” 此话一出,武松大骂道:“卢俊义,你忒猖狂,便是你十个来,也不是我家哥哥的对手。” “喔?是吗?光靠嘴巴说,那可没用!”卢俊义自负说道。 .............. 第788章 自信有时候也叫自大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卢俊义一想到道人的锦囊妙计,此刻唯有一个心思,彻底破局。 梁山也好,十万大军也好! 与他卢俊义无关,至于家宅妻子,分明就是虚妄之言。 一定是动摇他的心神,好让他投入梁山的不实之言。 那一头,武松大怒,当即拱手道:“林冲哥哥,还请让二郎出阵,看我暴打卢俊义,这厮狂妄无礼,实在该打。” 不等林冲回答,卢俊义冷笑说道:“武松,你的名声,我早有耳闻,不过今日乃我与你家哥哥比试,你护主心切,忠诚可嘉,只是你要出阵,你家哥哥如何自处?” 武松一拍脑门,明白中了对方之计。 林冲不以为然,道:“二郎,莫要焦躁,这一场比斗,本就是我与卢员外的事。员外想得深远,他一身本事,那是打算卖给天子的,他这些年苦熬打磨,练就一身本事,苦于没有机会展示。 我梁山若不展露一些真实实力,定然无法服众啊。” 卢俊义一听这话,心中大喜,事到如今,就是要逼你出战! 只要今日击败梁山,那他卢俊义的名号,必将响彻天下。 至于输? 卢俊义老神在在,他习武多年,便没有遇到过敌手。 “林将军果然爽快,那开始吧!”卢俊义迫不及待地喊道。 林冲笑吟吟道:“那签字画押,然后说怎么比。” 卢俊义也不废话,当即接笔,下上大名,又从怀中掏出印章,直接按下。 林冲也上来,将这白纸黑字,标注上他的名字与印章,等昨晚这一切,卢俊义道:“我听人说,林将军马上功夫了的,很不巧,我卢俊义也是马上功夫了的,不过,今日我是客,林将军是主人,我愿意与将军步战,也不算欺负林将军。” “哈哈哈哈哈!”林冲哑然失笑。他并没有瞧不起卢俊义,这卢俊义说出来的,听着格外猖狂。 实际上,卢俊义说的都是实话,在原本剧情中,玉麒麟卢俊义号称河北三杰,号称“枪棒天下无对”、“马步军中推第一,天罡数内为尊。”。 在原本剧情中,宋江一伙人诓骗他上梁山,吴用曾经派遣鲁智深、武松、杨志等猛将对卢俊义进行“车轮战”,这些昔日不可一世的好汉,都被卢俊义数个回合轻松击退,令人骇然。 这样强悍的实力,可不是自负,而是真正的自信。 有绝对实力之人,向来对自个有着纯粹的信任。 那些对卢俊义的美誉都是书中明言,不是口说无凭,能够在水浒后期上山,还能坐上第二把交椅,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呢? 可惜! 卢俊义遇到的是他林冲,不是那个腹黑的宋江。 宋江没有那个本事,只能用卑鄙之计策,诱骗其人上山。 林冲要的是堂堂正正,让卢俊义心服口服,这样一个超一流高手,定能够成为南征北战的大将! 林冲这一声大笑,力从腹中而起,声若春雷降临大地,中气十足,竟是震得头顶细灰掉落,那门外的战马,都受惊发出嘶鸣之声。 卢俊义大吃一惊,眼神瞬间凝重,心中大喜:“这林冲果然有两把刷子!看来是生气了。不过,生气才好,只有生气了,一会出招时候,才会动作变形,就容易有破绽!” 林冲笑完之后,淡淡道:“还请卢员外到屋外,那里有一块平地,所谓刀剑无眼,我们便用拳脚功夫吧。” 卢俊义巴不得如此,这拳脚之间,不容易把人打死,到时候点到即止,还能结个善缘。 想到这里,卢俊义大笑一声:“既是主人这般说,卢某恭敬不如从命!” 林冲也不废话,一掀衣袖,负手而去。 卢俊义紧随其后,正好从武松身旁经过时,便听武松恶狠狠地道:“你会后悔的!” 卢俊义定住脚步,本想出言嘲讽两句,可终究忍了下来。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原本无仇无怨,没有必要因为放狠话,结成仇人,这样并不划算。 卢俊义只是想通过一场比斗,顺利离开此地,回返北京罢了。 这样也算是解开与梁山之间的仇怨。 这么一想后,卢俊义道:“之前领庄户攻打梁山,乃是受官府蛊惑,往后不会了。” 武松听到这话:“哼!若不是我家哥哥看好你,便是你到天涯海角,也要取你的人头。” 这话说得难听,可是落在卢俊义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既是那林冲看好他,想必往后不会在纠葛,这样以来,外患便除。 一会战场上,只要比他强上一分即可,至于故意输给林冲? 那更是不可能! 这林冲不是寻常武夫,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若是他故意示弱,一眼就能看穿,到那个时候,反而吃力不讨好。 这屋子前面百米处,便有一个空地,占地甚大,地面平坦,也没有什么石头,非常适合比武。 这太阳刚落,有些昏暗,好在天边晚霞明亮,照的大地都是黄蒙蒙的。 那一旁早有士卒拿来木桩,直接架上铁锅,铁锅里面点起火来,一边四个,火光一起,便是一会天黑,也是不用担心。 卢俊义面露不屑之色,何必生出火架来,三十招之内,他便能胜利而出。 这空地四周,此刻围满人,有梁山士卒,也有酒店行走的商人。 两边之人,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此刻,空地东面,卢俊义将手脚衣衫收拢,做了一番拉伸,身边站着燕青,还有一众仆从。 卢俊义一呼一吸之间,腰腹聚力,手脚凭空摄拿,便是听到骨骼发出噼啪的声响。 事到如今,燕青也知大战在即,当即道:“主人出战,定要速战速决,那林冲擅长马战,况且长年累月带军,作战经验丰富,定然气力悠长。主人,万万不可轻敌留手。” 卢俊义腰马合一,缓缓起身,只觉得身子微微发热,全身上下,热身完毕,听到燕小乙这么说,胸有成竹道:“我练武多年,打的就是高手!” 燕青听到这话,也是心中欢喜,赞叹说道:“林冲名气震动天下,若是主人步战赢小此人,定然全国轰动,朝廷想必会征召主人,到时候入朝为官,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卢俊义面露微笑,一只手拍在燕青肩膀上,语重心长地道:“你终于懂了,不枉我这些年悉心教导你。你只管看着,今日我必扬名天下!” ........ 第789章 拳脚之分强中更有强中手 第789章:拳脚之分,强中更有强中手! 卢俊义的必胜信念,显然感染到燕青。 这位浪子道:“主人只要全力以赴,速战速决,此番定能战胜林冲!” 卢俊义道:“你很忠心,等今日赢了他们,我们便回到北京,过我们的好日子。” “万一主人赢了,他们不付钱呢?” “不付钱就不付钱,我像是缺钱的人吗?”卢俊义咧嘴一笑,“我之所以要弄个两万两黄金的赌约,便是要让天下人知道,这是一个豪赌之局!他们若是赖账,丢的是梁山的脸面,我要与不要,都是我有脸面。” “高!主人还真是高啊!所思所虑,步步玄机,我燕青不如也。”言情不由得称赞说道。 没过一会,那一头人声鼎沸,梁山林冲竟然卸下一身甲胄,穿着一件深色单衣。 卢俊义走向场地中间,周围纷纷喊道: “投降吧!你怎么跟我们将军打!” “给你一把刀,你都打不赢!” “卢员外,你准备抵挡几招认输?” “我赌一把,最多十个回合,这卢员外就得趴下。” “哈哈,十个回合?依我看,最多三个回合。” ...... 卢俊义脸色越发阴沉,这些人都在嘲笑他。 哼! 你们尽管嘲笑吧,一会我会让你们全部闭嘴。 卢俊义环视一圈,心中有些遗憾,十万之兵啊。 林冲居然有这么好的运气,如果他有十万之兵,那北面的辽国,他都能够扫平。 不过,没有关系了,只要击败林冲,他的名声将会传播整个大宋! 到时候,他卢俊义的名声,一定能够传到当朝天子耳中。 一念至此,卢俊义信心爆棚,目光望向对面,高声道:“林将军,准备好了吗?” 这话气势十足,仿若这里是卢俊义的主场,他的气势不断攀升,变得越发不同! 这一声呼喊,让在场诸多武将,脸色都非常不好看。 武松低声斥责道:“此人嚣张跋扈,仰仗哥哥的宽容,实在可恨。” 吴用也道:“此人想借哥哥成名,乃是有狼子野心啊。” 林冲淡淡一笑,并不在意:“我不怕他有野心,只要是人,都有弱点,他有野心,那就给他官位和权利。若是无欲无求,反而这样的人,不能要。 但凡当世猛将,定有桀骜之处,今日他指名道姓与我比斗,也是心中不服。我今日只要压服他,他往后无敌之心,便是彻底断绝。” 吴用浑身一震,悚然而惊,这会彻底明白过来。 林哥哥,这又是杀人诛心啊。 细细一想,吴用又觉得理所当然,林冲哥哥行事讲究光明正大,你若是强,便是用最强击败你。 堂堂正正,正奇相辅。 想当初,他吴用也是心高气傲之辈,想他智计百出,结果就是让林冲哥哥,用各种计策,彻底击败他。 他出的计谋,跟林冲哥哥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段时间,吴用回想起来,犹如噩梦一样。 “卢俊义啊,这一次,也让你感受感受我的痛苦吧。”吴用心中嘶吼着,露出看好戏的姿态。 吴用刚回过神来,他赫然发现,林冲哥哥走到场地中间,大战一触即发。 武松道:“吴军师,那卢俊义当真厉害?” “此人马上功夫了得,号称河北三杰,一身枪棒功夫,举世罕见,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吴用是实实在在说道。 武松哼了一声:“可惜啊!我真的想要教训他一顿。” 这个时候,吴用作为中间人,上前道:“双方以和为贵,点到即止,若是输了,不可恼羞成怒,愤而报复!” 这话语出,卢俊义心中大定,他等的就是这话。 这么看来,梁山中人,与那些寻常山贼,的确有不同之处。 “比试,现在开始!” 吴用说完这话,往后退了一步。 周遭的武夫们,一个个都兴奋地大吼,尤其是一些后上山的年轻人,根本没有看过他们家将军搏杀过。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他们一个个瞪圆眼睛,生怕错漏过一个细节。 卢俊义老神在在,深吸一口气,笑着道:“林将军,一会就要得罪了,我.....” 哪知他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犹如一张弓,电射而退,他直接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林冲犹如蛟龙入海,猛虎下山,直接向他发动攻击! 速度之快,犹如离弦之箭。 这突然的一幕,让周遭人都是一阵惊讶。 “哥哥,连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进攻了!”武松惊讶不已,显然有些出乎预料。 林冲当然不会废话,卢俊义都说这么多废话了,他都听腻歪了。 趁着天没黑,直接将此人拿下,一会好回山,抱着老婆躺炕上,他可不想在这破地方住一宿。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林冲抢得先机,打得卢俊义措手不及,直接让他没机会调整姿势。 “黑虎掏心!” 这一爪冲涌而去,劲道霸道,若是抓住,只怕心口要遭受重创。 卢俊义大吃一惊,完全没想到林冲如此不讲理! 这简直就是偷袭,可是卢俊义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吴用说了“开始”,林冲不说话直接攻击,根本没什么问题。 最关键还是他自个,太过轻敌了! 躲不开了! 卢俊义后退速度够快,然而林冲的速度更快,光是这身法,岂是一般武夫能够比拟? 这人好强! 没有任何犹豫,猛地抬起右臂,凌空一挡! “咚!” 一声沉闷的响动,卢俊义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卢俊义整个人倒退七八步,方才彻底站稳! “这到底是怎样的力量?”卢俊义右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从皮肉到骨头,竟然一节节剧痛,好似骨头都要断了一样! 那林冲化爪为章,直接劈砍在他的手臂上。 这一股力道,简直闻所未闻。 那好像不是一掌,而是一把刀砍在他的手臂上,卢俊义都开始怀疑人生,他的手臂是不是断了。 一力降十会,卢俊义岂会不知道,他有些惊愕的盯着林冲,这个肌肉并不夸张的男人,那修长的身形之下,到底蕴含多么恐怖的力道呢? 围观人群,先是安静无比,转而传来一阵阵叫好声。 他们的神威将军,居然开场,将那卢俊义给压制住了! 远处燕青,也是一脸惊恐,他揉了揉眼睛,显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招都挡不住? 第一招就被压制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 .............. 第790章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 燕青自幼跟随主人习武,卢俊义在他的眼中,犹如父亲一样的人物,这一刻,居然完全招架不住。 最关键,这一掌的力道,显然极强。 “哈哈哈哈哈!还敢跟我家哥哥比试!卢俊义,手痛不痛?!”武松哈哈大笑,一脸快意之色。 那一头,林冲不发一言,对待高手最高级的尊重,那就是用实力击败他,才能够获取对方的尊重。 这一刻,林冲直接运转霸王之力,运转全身,脚下一错,整个人犹如飞鸟,蜻蜓点水,竟是八步赶蝉般,三两步飞出,竟是直接到卢俊义面前! 这一刻,林冲不仅施展出武艺,同时还调动出最恐怖的力量! “来得好!”卢俊义大吼一声,气沉丹田,这次没有再后退,这些年苦练熬打的身体,瞬间蓄势。 这一刻,他右手化掌为拳,原地而动,迎着林冲的拳头,来一个对波! “嘭!” 这一刻,两个猛男双拳对轰,竟是直接刮起一股劲风。 拳头对撞在一起,下一刻,卢俊义面露痛苦之色,竟是连连后退,右手瞬间发软,直接无力垂下,手掌因为遭受巨大力量,此刻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 那手指头一个劲的晃动,紧随其后,手臂上传来一条血痕,滴滴答答,竟是鲜血滴落。 “嘶!手臂肌肉震开了!皮肤一定炸了!”武松大吼一声,露出骇然之色。 纵然是这位打虎将,也极少见到林冲哥哥与人肉搏,眼见林冲哥哥一拳对波出去,那卢俊义右手皮肤忍受不住冲击力,直接炸开。 燕青往前跨出一步,眼神颤抖,眼前的一幕,彻底颠覆他过往的认知,在他印象中,这些年主人的武艺,在整个河北那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现在两招都被人压制,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最关键,主人右手受伤,以眼前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再继续打下去了。 太恐怖了! 这林冲的武艺,竟然如此高强,不但如此,还有力量,那是一种无可匹敌的霸道之力。 光是依靠这一股力量,便狠狠的压制住了自家主人。.. 这样的力量,好似不是人才有的,而是一样的力量。 然而,卢俊义见血之后,好似激发某种血性,不退反进,一个箭步而上,猛地一记鞭腿,凌甩出! 这一腿的力量,极为可怕,凌厉非常,角度格外刁钻,摆出的瞬间,脚步直接带出一道残影。 这一招,行云流水,可谓是有真功夫的! 便是远处武松,也是吓了一跳。 “嘭!”的一声。 “怎么可能!” “不可能!” “我不信!” “苍天啊!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不!” ....... 整个平地围观人群,不管是梁山中人,还是燕青那边的人,一个个瞪圆眼睛,发出可怕的吼声。 可怕! 实在太可怕了。 梁山大当家,神威将军林冲,不偏不倚,也没有躲闪,居然硬生生接了这一脚! 这一脚直接踢在脑袋一侧,非常靠近太阳穴。 然而,这势大力沉的一脚,林冲毫不犹豫地硬接了! 林冲定定站在原地,嘴角咧出一抹笑容,趁着卢俊义愣神瞬间,一拳轰出! 这一拳只用了五分力,直接轰在卢俊义胃部,卢俊义整个人倒飞而出,直接飞出三米多远,重重砸落在地。 卢俊义猛地挺身,只觉得喉咙一股热气上涌,他嘴巴一张:“哇!” 一大口鲜血,直接吐了一地。 卢俊义面露痛苦之色,转而直接仰面躺在地上,半晌才回过神来,继而发出哭笑不得的声音:“我.....我认输!” 说完这话之后,卢俊义嘴里都是鲜血,下一刻哈哈两声,竟是直接晕过去。 “主人,主人......”燕青发了疯一样冲过去,抱住卢俊义身体。 林冲上前走了两步,淡淡道:“都是皮外伤,带你家主人到客栈休息一会,服用一些伤药,明日就能恢复。” 燕青赶忙抬头,再看林冲,只觉得对方是一个怪物一样。 燕青颇为紧张地道:“多....多谢林将军。” “本就是比试,又不是生死搏杀。”林冲风轻云淡说道,“不过,等你家主人苏醒之后,你要告诉他,赌注不能忘了。” “是,小人谨记。”燕青哪里敢说个不字,赶忙喊着几个仆人,将主人给送到客栈去。 至于平地周围,围观的武夫,一个个发出兴奋的大吼声。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神威无敌!” “神威无敌啊!” “太强了!将军简直是铁做的,那一腿竟然生生硬接了!” ........ 林冲转过身,环视一圈,喊道:“诸位当勉力,平日要打磨身体,往后定有不凡武艺!” 士卒得到激励,一个个兴奋的脸都红了。 一些士卒只觉得这次来对了,看到最高统领搏杀的场面,只觉得能够吹一辈子的牛逼! 武松激动上前,拱手道:“哥哥神威,武艺又有精进,二郎拍马都追不上。” “拍马还是要拍的,以后要打天下,总不能让我林冲,一个人跟十万人厮杀吧?”林冲哈哈大笑,“吴用,我带人先回梁山,你处理剩下的事情,毕竟,公孙胜那边,该处置的事情,也处置得差不多了。” 吴用点点头,下意识道:“那卢员外那边?” “遵循他的意志!顺其自然。”林冲背过身,郑重说道,“其他的不要多管,他家里那边要出事,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我们在救他不假,可是人就是这样,只有他意识到需要被人救的时候,才会想明白很多事情。 任何事情,如果节奏错了,即使你的做事情是对的,那最终的结果,肯定也会是错的。” 这番话,明显有某种玄奥的道理,一下子让吴用懵了一下,紧随其后,他激动地拿出炭笔,马上将方才的话,迅速记录在小本子上。 林冲看到这一幕,露出诧异之色,忍不住道:“无需如此啊。” “我只是觉得太有道理,不能错过。” 林冲无奈,摆摆手道:“随你吧!” ........ 第791章 深深的恐惧仰望的高度 夜色很深,窗外不知名的鸟儿,时不时叫几声。 昏暗的屋内,燕青搬着一张靠椅,此刻趴在床沿。 屋内点着两三根蜡烛,卢俊义突然睁开眼睛,下一刻,一股疼痛,从臂膀处传来。 “嘶~~~” 卢俊义下意识闷哼一声,这个动静,一下子惊醒燕青。 燕青猛地抬头,望见卢俊义苏醒,大喜道:“主人,您终于醒了。” 卢俊义挣扎着想要起身,竟动弹不得:“小乙,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们白天吃酒的客栈,您受伤了,梁山的人送了伤药,说是休息一晚,明天便能好上大半。”燕青说到这里,都要哭出声来,“您吐血的时候,小乙吓死了。” 卢俊义听到这话,沉默半晌,不发一言,他明显在回忆什么东西,过了一会,他长叹一声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古人诚不欺我。豹子头林冲,一身武艺,简直天下难寻,实力太可怕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对手,只怕天下第一武夫,也是可能。” “真的有那么厉害吗?”燕青颇为震惊,他的主人素来自傲,甚少夸赞别人,此番说起林冲,那眼神中的恐惧,根本掩饰不住。 卢俊义原本眼神有些游离,此刻渐渐回归清明,他下意识想要抬起右手,登时一股剧痛传来,反而是最后胃部中的一拳,没有那么疼痛。 想到这里,卢俊义道:“那林将军根本没有施展全力,若是施展全力的话,便是对拳那一下,我的骨头,只怕都要全部折断!” “什么?这怎么可能?!主人一身武艺,那气力也是打磨多年,那林冲的力量,竟有这么大的吗?”燕青听到这话,彻底惊呆了,只感觉过去的认知,在这一瞬间,全部被打碎。 卢俊义叹息道:“以我所见,只怕最多用四到五成的力量,若是全力施展,只怕第一招的时候,我就会被他打死。这个人简直就是项羽重生,恐怖绝伦! 我往昔自诩天下无双,枪棒第一,只想着这一战赢过林冲,纵然艰难,那最终赢得那个人,一定会是我。 可惜啊,我卢俊义私心太重,想着拿林冲做垫脚石,作为依仗。现在倒好,名声没有得到,反而成就林冲威名!活该,还真是活该啊。” 卢俊义说到这里,又哭又笑,一旁燕青吓得不轻,赶忙道:“主人这是怎么了?莫要吓我。” 卢俊义悲伤一会,也没有多余废话,直接道:“好了,不要担心,我死不了!身上的伤势,都是皮肉之伤,那林冲说得对,明日便能好上大半。” “这么说来,林将军的确不凡,从一开始动手,都是人家算计之中,便是给您造什么伤势,那儿也是明明白白啊!”燕青不由地道,“您昏过去之后,林将军便离开了。” “可说让我们去梁山?”卢俊义担心问道。 “没有说这个,只留那吴军师在。” “原来如此,这林冲是守信之人,我不如也!他的心胸宽广,能够坐拥数州之地,也是应当啊。”卢俊义心中感慨,过了一会道,“明日一早,那吴用定会说道什么,我先休息,到明日,再行判断。你也不用在这里守着了,回屋子休息去。” 燕青道:“我准备了毯子,便在这里睡着。” 卢俊义听到这话,也不多言,由他去了,他现在心情低沉,也懒得去说些其他东西。 这一夜而过,等东边天明,卢俊义睁开眼睛,这天边才泛起鱼肚白,他就睡不着了。 一夜睡的迷迷糊糊,这一刻,他下意识抬起右臂,这次疼痛感少了不少,完全能够抬起来。 卢俊义松了一口气,他挣扎起身,环视一圈,发现燕青不在屋中,想必早就起了。他将衣衫换好,发现右臂缠着白布,显然是包裹伤势之用。.. 唉! 卢俊义昂起头,长叹一声,这才出了门。 等他走到前面客栈,吴用竟然早就在那等候了。 卢俊义上前道:“吴军师,早上好。你只管放心,我不会赖账,等我回到北京,定将金子准备好,到时安排燕青亲自护送。” 吴用哈哈一笑:“卢员外,还真是守信之人,在下佩服佩服。” “鄙人打算一会回返北京。”卢俊义开门见山说道。 吴用微微一笑:“员外只管放心离开,我家哥哥交代过,不得为难员外。” 卢俊义松了一口气,赞叹道:“林将军一诺千金,卢某钦佩万分。” “员外身体好些了吗?”吴用沉声问道。 卢俊义有些尴尬回道:“好是好一些了,烦请转告林将军,卢俊义井底之蛙,多谢将军手下留情。” “哈哈哈!员外也是天纵之才,还请莫要灰心,我家哥哥乃是天神下凡的人物。” 卢俊义心中一震,登时想到那个道人的话,说他过去也是天上中人,此番下界,也是为了辅佐一人。 莫不是这林冲? 卢俊义转而摇摇头,心中并不相信。 “后厨准备米粥,还有一些麦饼,员外用过之后,再回返吧。”吴用贴心说道。 卢俊义心中一暖,没过一会,便见孙二娘将吃食送上。 卢俊义用过餐,这才望见燕青走来。 一问才知,燕青一早起来,原来是给马儿喂草料之类。卢俊义只觉得这个儿子一样的小乙,着实忠心,越发看重。 这么一想,卢俊义道:“你也过来吃一些。” 燕青也不客气,两人用过餐,又让仆从们用过,卢俊义将东西收拾齐全,便要离开。 只是刚走出店门,吴用伸手一拦。 卢俊义脸色微微一变,问道:“军师,这是何意?莫不是梁山言而无信,反悔了?” 吴用微微一笑道:“员外莫要惊慌,只是我小生有两句话,传给员外。” 卢俊义听到这话,这才松口气道:“洗耳恭听!还请先生高言。” “我观员外面堂发黑,恐有牢狱之灾,若是北京有灾祸,只需让燕青回来求援,我们会在山东之北,派遣人马驻守,以防万一。”无 卢俊义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想到什么。 半晌之后,卢俊义道:“多谢先生提点!后会有期。” ............. 第792章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卢俊义一行人,离开客栈北上,行走二十多里路。 后面戒备的一个仆从策马而来:“主人,并无梁山中人跟来。” 一旁燕青感叹道:“这些梁山好汉,还真是言而有信。” “你说的没错,只是他们闹了这么一出,我总觉得不会平白这么做。”卢俊义皱着眉头,“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主人,心中忧虑太多了。现在那林将军不计前嫌,也三十除了主人心病。”燕青安慰说道,“至于家中那边,想必没什么大事。” 卢俊义想到那第一个锦囊,那里面说得清楚,可谓算得精准。 至于第二个锦囊,卢俊义都有些不敢打开了。 梁山中人说,李固和家中娘子通奸,难道是真的? 卢俊义不发一言,良久之后道:“燕青,一会到北京城后,你不要回家宅,我先回去一趟,若是出事,你马上寻梁山中人来救我。” “主人是担心?”燕青说到这里,竟是不敢再说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卢俊义做出最坏打算,眼神变得无比阴冷。 这一路行走极快,卢俊义归心似箭,根本不想耽误,只想着早些回家,好要查探个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赶到日落时分,只是城门已关,卢俊义没有办法,寻一处客栈歇息,等到第二日一早,卢俊义归心似箭,直接入了城门中,还没走多久,只见一个奴仆,蹲在地上,蓬头垢面。 卢俊义大吃一惊,一把将他扶起,问道:“阿牛,你不在家中,为何在这里?” 阿牛见到主人,上下打量,不敢置信道:“主人,您还活着?” “怎么说?”卢俊义吃惊道。 “主人啊,自从您走之后,没过几日,李固便说您上了梁山,做了二当家,往后便是山贼中人。他与夫人早就在一起,一直瞒着主人,现在他们两个人大被同眠,早就住在一起了。”阿牛哭嚎说道。 卢俊义头发都要竖起,简直不敢相信,联想到梁山那些好汉所言,难道还真的这么巧? “我家娘子素来贤惠,那李固算个什么东西?一定是被李固所骗,看我回家中,一问便知。”卢俊义面露痛苦之色,兀自不信。 阿牛一把抓住卢俊义大腿:“主人,万万不可回去,他们只怕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主人回去呢。” “放开!我先回去看看。”卢俊义抬腿一震,他一身武艺,这阿牛哪里抵的住,身子往后一靠。 卢俊义心口犹如火焰燃烧,疾步狂奔,径直到了家中。 那宅子当值的望见卢俊义,都是大惊失色,急忙后退去禀报。 没一会功夫,李固领着一众管家来到厅堂。 卢俊义坐在上首,厉声问道:“李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占我家产,欺辱我的娘子!” 李固吓得面色一白,赶忙跪下道:“主人,您莫要误会啊。乃是有人说,您上了梁山啊。这梁山乃是反贼,只怕其中定有误会。” “你还敢骗我?”卢俊义怒声数道,转而指着贾氏道,“贱人,你敢骗我!” 贾氏先是一惊,转而冷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卢俊义本事想诈一下,哪知道他的同床人,此刻竟然直接承认了。 原来梁山中人没有欺骗他! “贱人!我对你不薄,为何背叛我!”卢俊义厉声骂道。 贾氏翻了一个白眼,冷声说道:“我嫁给你多年,你一心武艺,便是夫妻之间,极少参合,我虽是女人,但是哪里像一个女人?你简直是混账。李固虽然不聪明,但是他疼我爱我,我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现在你既然知道了,那也无所谓了。” “贱人!我要杀了你!”卢俊义勃然大怒,骤然起身。 “主人,让我再喊你一声主人!莫要铸错大错啊。”李固冷冷说道,他原本弯下的腰,此刻竟然直起来了。 “李固,你竟敢直视我了!谁给你的胆子?”卢俊义也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是官府给我的胆子!”李固猛地往后一跳,大喊道,“卢俊义啊,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投靠梁山狗贼,居然还敢回来?怎么?难不成想要隐藏身份,青州城被梁山贼拿了,难道你想里应外合,取下大名府?”李固杀人诛心,此刻变得能说会道,可谓非同寻常。 卢俊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悲愤道:“我竟养了一个恩将仇报的畜生,便是连狗都不如的东西!” 哪知李固口才了得,当即驳斥道:“卢俊义,此言差矣,你对我有恩不假,可是你投靠山贼为真。那是背叛朝廷的反贼,我乃是为国尽忠,岂能因我们两人私情,便忘记国家情怀呢?” 卢俊义蹬蹬后退两步,不可置信望着李固,好似第一次见识这个男人。 隐藏的太深了啊! 这简直就是最毒的毒蛇啊,逮到一个机会,脏水直接泼在他的心口。 李固狞笑一声,往后退一步,只见一群公人,从左右而出,二话不说,水火棍便是一顿暴打! 卢俊义何曾见过此等场面,当场被打趴下,还是李固亲手给绑了。 李固一条腿压在卢俊义背上,嘴上冷笑道:“忘记告诉你了,一早回城,我便知道了。我好得好好谢谢你,偌大的家产,从今往后,便是我李某人的了!哈哈哈哈,从此这卢宅要改姓李了。对了.....” 说到这里时候,李固凑到卢俊义耳边,低声说道:“贾氏就是个骚货,他在床上可风骚了。可惜你体会不到,我跟她相好时候,她可听话了。” “混账!混蛋!你这个畜生啊!” 这句话可谓恶毒到极点,卢俊义整个脸蛋涨的赤红,然后红的发黑,一股无法宣泄的愤怒,让他双眼都充血来。 他好后悔,悔不当初! 后悔当初没有听信林冲所言! 更没有听信道人所言啊!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他去做的事情,都是在向外,而不是向内。 “我冤枉!我冤枉啊!”想到这里,卢俊义高声喊道。 还没嚎两声,李固直接把脚上的臭袜子脱了,塞到卢俊义口中,哼哼道:“闭嘴吧你!一会见到梁中书,看你怎么说道。” ........... .. 第793章 反贼之说人间蒸发 卢俊义呜呜挣扎,事到如今,哪里还能由他。 当即,公人直接将他架着,一步一棍,直接押到公堂去。 等梁中书坐堂,那威势十足,两旁站着公人几十人,一个个虎目威武。 梁中书拿着文书, “去把他口中之物拿掉,本官有话问他。”梁中书凝神屏气,脸色阴沉。 一个公人上前,直接把卢俊义口中袜子取走。 “卢俊义,你好歹是北京城的良民,祖祖辈辈都是住在此处,朝堂哪里对不起你?你居然敢加入梁山,本官问你,难道偷入北京城,想要里应外合,拿下北京,好拿本官人头,给你做当家之用?”梁中书厉声道。 卢俊义赶忙道:“小人冤枉啊!我前阵子还是顺应大人的号召,亲自去征讨梁山贼呢。哪里会投靠他们。” “放屁!李固说得明明白白,听闻前些日子来了一个道人,那厮便是梁山中人,之后你便出了北京城,一定与梁山贼勾结。卢俊义,我劝你早些坦白,省的受皮肉之苦。”梁中书根本没什么耐性,听卢俊义废话。 那一旁贾氏喊道:“丈夫,不是我与李固要害你,实在你投靠反贼,这是谋反的大罪,诛灭九族,我们岂敢隐瞒半分?” 李固也道:“主人何必委屈?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梁中书慧眼,主人如何骗的过这位大人?” 卢俊义扭过头,见李固眼中带笑,知道这小子,怕是上下都打点好了。 不等他回话,果然不其然,那一旁的张孔目,厉声何所道:“大人,这厮好言不听,吃几个杀威棒,自然便招了!” 梁中书听到这话,点点头道:“说的有道理,给我打,狠狠的打!打的他招为止。” 好家伙! 不等卢俊义喊冤,两旁公人犹如虎狼,直接将他放下,一顿杀威棒打下去,径是打的卢俊义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没一会功夫,卢俊义哪里熬得住,直接屈打成招,画押认罪。 梁中书打了个哈欠,明显昨夜勾栏玩的久了,着实疲乏,二话不说,直接摆摆手:“押解入狱,该怎么办,便怎么办。” 手下张孔目收了李固银钱,恨不得当场弄死卢俊义,既是招认,也不好做得太过,当即让人上了枷锁,关押入牢门。 又吃了三十杀威棒,打得卢俊义口吐鲜血,可谓惨到家了。 卢俊义心中嘶吼:“若是听那道人的话,岂会有此祸患啊!” 可是一切都迟了,他自负多年,今日终于吃了大亏,眼下押解到牢房中。 只见那牢狱中,盘腿坐着一个节级,那节级俯下身,冷冷问道:“卢俊义,你可认得我?” 卢俊义哪里敢吭声,他现在性命落在这些人手中,可谓惨不忍睹。 这节级嘿嘿一笑,道:“我是这两院押狱兼行刑刽子手,砍过的脑袋不少了!我叫蔡富,也是北京本地人,平时我听过卢员外大名,不过,那个时候,卢员外恐怕也没兴趣与我们这些下九流打交道。” 卢俊义此刻疼痛难忍,整个人昏昏沉沉,便是注意力都集中不了。 蔡富也不管卢俊义,昂起头,自顾自说道:“我不管你以前多有钱,地位有多高,来到这牢房,便是我的囚犯,便要受我的管。” 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人,正是蔡富的嫡亲兄弟,名唤蔡庆。 这蔡庆颇为爱美,平素耳边插着一枝花,人们都叫她一枝花蔡庆。 蔡庆手中捏着一根水火棍,鼓着腮帮子,立在蔡富身旁,颇有些凶神恶煞。 卢俊义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只是脑袋一点点的,根本听不进他们的话。 这位员外,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身影,便是那威武强悍的神威将军林冲!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强大的男人! 难道...... 一个突然冒出的念头,他不由得想到那一日,道人口中曾言,他这辈子要寻找一个神人,辅佐他! 林冲就是那个天上的君王? 我就是那个辅佐的将帅? 鬼使神差的,过去有些看不透的东西,这一会竟然是一闪而过,简直不可思议。 他愧疚、懊悔、失落! 人生便是如此,世上没有后悔药可言啊! 如果现在有机会,他一定要率领梁山人马,把李固、贾氏剁成肉泥! 可恶啊! 一个恩将仇报的畜生,一个水性杨花的毒妇! 卢俊义想到这里,怒气攻心,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蔡富起身,对蔡庆道:“寻个稍微干净的牢房,将他押进去,我回家一趟,一会再来。” 蔡庆点点头,直接提起卢俊义便走。 蔡富刚出了牢门,刚走上街道,忽而街边一个巷子,绕出一个俊秀男子。 蔡富扫了一眼,知道来人是谁。 那卢俊义眼高于顶,这燕青往昔跟他们厮混喝酒,倒也认识。 燕青道:“还请哥哥,与我到僻静处,说两句话。” 蔡富左右一看,也不避讳,跟着他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子。 燕青噗通跪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锭子,大概五十两左右。 “节级哥哥,我贾主人吃这趟官司,恐怕性命不保,还请哥哥给个方便。” “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一会你变弄些饭菜,送到监牢去,给你家主人吃,他吃了棍棒,还要准备一些伤药。”蔡富淡淡说道。 燕青听到这话,赶忙将金子塞进蔡富手中,道:“我家主人乃是冤枉,小人钱财不多,只需哥哥照拂一二,来日定百倍报答。” 蔡富捏着金子,手一抬,那金子便到了袖袋中,可谓快得很。 燕青又谢过一番,便告辞而去。 蔡富转身出了巷子,没走都远,便见一个茶博士走来。 “节级,那便小店当中,有一位客人请您过去,到那茶房中小叙一二。” 蔡富定在原地,没有急着说话,稍稍掂量,便猜到两三分。 “好!前面带路!” 等蔡富上了楼,到了那包厢一看,那等着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卢员外府中的管家—李固。 李固赶忙起身,巴结讨好道:“蔡节级,还请上座。” 蔡富顺势坐下,李固将门轻掩,直接提出一个包裹,往桌子上一推。 “这里是二百两黄金!只要今晚让卢俊义人间消失,这些钱,便都是节级的了。” .......... 第794章 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李固还真是干脆,胆大包天,还真不是盖的。 蔡富一只手轻轻敲在桌子上,目光盯着桌上的布袋子。 “两百两取你家主人性命?李固啊李固,你做的那些事情,莫以为我们不知道?”蔡富冷笑一声,“卢俊义世代居住北京,经商多年,家业兴盛,你就拿两百两黄金,打发卢俊义,你当我傻子,还是当你家主人的性命不值钱?” 李固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这些年,他苦心孤诣,作为一个下人,什么风浪没见过? 想到这里,李固讨好说道:“蔡节级,小人素来敬仰,乃是雄伟大丈夫。这样,这金子便是定金,我也不求今夜,只要这三两日的功夫,节级能让了结性命。小人愿意再家三百两黄金,正好凑足五百两。” 蔡富眉头一挑,这五百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他上下打量李固,这谋财害命的狗奴才,竟是要获取这滔天富贵,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只是,这老小子眼底发青,嘴唇发乌,一副酒色过头模样,下意识道:“我劝主管要调养好身子啊。我看你眼神飘忽,这脸色有些不好看啊。” 李固苦笑道:“节级说得对啊,要怪只怪那贾氏啊!加上那人的事情,哪里睡得好呢。节级,实不相瞒,只要这件事情办妥,往后还有诸多好处。至于其他方面,节级无须担心,小人自会上下打点。” 蔡富哈哈大笑,面露不屑道:“李固啊,你过去也是个倒霉鬼,走了狗屎运,成为卢俊义宅子一个人物。你那背主求荣,谋害主人的心思,真当旁人不知?你现在占人家偌大家产,抢了人家老婆,现在还要我去结果人家性命,我若只是为五百两黄金,回头提刑官查探,我可吃不消官司。” 李固哪里听不明白,这蔡富特么的就是在摆谱,故意装作义正言辞模样。 这些人心黑又贪婪,便是一把干沙子落到他们手中,都能榨出汁水来。 李固心中愤怒,可又无可奈何。 卢俊义一天不死,都是李固的心病,卢俊义武艺高超,说不定还有外力相持。 只要此人一死,那万事皆休,李固也能名正言顺吞了卢俊义家业。 想到这里,李固咬着牙道:“五百两黄金后,小人愿再加一百两!真的不能再多了。这乃是一笔泼天富贵啊。” 蔡富瞥了李固一眼,心中鄙夷,瞧着怂包抠搜姿态,分明是做不出大事的孬种一个啊! 事到如今,竟然还舍不得金钱,都到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舍不得钱财。 那些钱财又不是你这狗东西挣的,老子话都没说到这个份上,你这小子,竟还是没听懂! 瞧这肉疼的鸟样,来日一刀刀给你凌迟割肉的时候,到时候好让你疼个够! 蔡富冷哼一声,粗着嗓音,也不废话,伸出一根手指头:“李固啊,你这腌臜鸟货,抠抠搜搜,不是做大事的料子!这偌大的北京,哪个不知道卢员外的名号? 你让他在我牢狱死了,这事情岂是那么好处置的,你吞了他的家业,得多少钱才,只是花这么点买命?!去你娘的狗货,这个数送我,若是不应,你从哪里来,便是从哪里去!” 李固听得面皮挂不住,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点头道:“是小人浅薄了,那就照节级的意思来,一千两黄金!这里的金子,便是定金。” 蔡富点点头,也不废话,直接将桌子上金子一提,道:“明日来提尸首,明晚我要见到剩下的钱送到,否则.....” 李固赶忙道:“节级放心,我常年经商,该懂的规矩,我还是懂得。” “那就好!便是怕你不懂规矩,那才是作死。”蔡富哼了一声,将金子一收,又出门要了一个提篮,上面盖着毛巾,径直回了家中。 李固见蔡富走远,他长吁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出了一身汗。 此地人多眼杂,李固纵然是一肚子火气,也不好吐槽什么,生怕被人听到,那才是麻烦。 李固将茶水钱结完,闷头回到家中。 那贾氏穿着一件粉色衣衫,走来搔首弄姿。 “哼!你还有空在这里发骚?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李固肚子里面一团火,正愁没地方发。 这贾氏个骚娘们,便是个没脑子的货,天天在家里,知晓的吃喝玩乐,晚上还要折腾他! 特娘的! 这臭娘们!怎么瘾那么大!这么下去,那可不行,寻个机会,明年把这骚货卖到窑子去,否则老子定要死在床上不可。 这玛德都要成药渣了! 贾氏一愣,那漂亮的眼睛,虽然亮晶晶的,可惜半点智慧的光芒都没有。 “你骂我?你居然骂我!那老东西这些年把我都捧在手中,舍不得让我吃办分苦头,我对你这么好,还让你睡,你这才多久?便是这样对我?呜呜呜呜.....我真的是瞎了眼啊。”贾氏登时抱着头,便是啼哭起来。 李固:“.....” 我特么的这是遭了什么孽? “宝贝啊,你莫要生气啊。我这是着急上火了啊。你可知道那蔡节级要咱们一千两黄金啊!他又对我冷嘲热讽,我才闹心啊。”李固长叹一声,露出悲伤之色。 果不其然,还是这招管用。m.. 贾氏马上不哭了,上下打量,赶忙道:“我跟你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在操心外面。妾身该对你多加关心一些。那现在怎么办呢?” “放心吧!我都处置差不多了,明日卢俊义小命必定不保,到时候我们收尸便行。”李固笑吟吟说道,转而又骂道,“便是蔡富那混账,便是一个刽子手罢了!今日张口闭口,都是在羞辱我。迟早有一日,我要还回来。” 贾氏听到这话,登时不满道:“你现在忍耐一二,等那厮死了,不过是一个小小节级,只要巴结好上官了,处置蔡富也是容易事啊。” 李固听到这话,讶异抬头,显然没想到这骚娘们,居然还有一些见识,当即道:“你说得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事情只有慢慢处置,等彻底掌握这家业,咱们以后是的机会。” 贾氏登时拉着他的手:“今晚我再安排两个新来的丫头,让他们伺候你,让你放松放松。” 李固吞了口唾沫,明明身体再说不要,可是嘴上却道:“那不太好吧!” 贾氏哼了一声:“那就这么说,我还不知道你。” 李固:“......” ........ 第795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那一头,蔡富刚回到家中,他一脸欣喜,正打开袋子,欣赏其中金子,咧嘴一笑:“这次要过个肥年了!” 蔡富顺手将金子藏好,刚回到前厅,只见门口芦帘一动,从外面走进来一人,那声彬彬有礼,拱手道:“蔡季节,你好啊!” 蔡富大吃一惊,这家中什么时候进了人?他都不知道,刚要发怒,抬头一瞧,只见来人相貌,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眼前这人,仪表堂堂,自有一股富贵之气,仪态从容,天生从容而淡然。 最关键,此人一身打扮,非同寻常,头戴青冠一顶,足踩珍珠步履,腰间系着羊脂玉的玉带,穿着鸦翅青团领,眉清目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蔡富见他拜自个,一下子慌了神,他一个粗人,平素也是在犯人面前逞凶,反而是富贵人家那里,反而不怎么好使。 蔡富乃是人精,摸不准对方底细,赶忙起身行礼道:“这位大官人,从何处而来?寻小人有什么事来?” 这富贵公子淡淡一笑,问道:“此事机密,还请到内室说话,最是方便。” 蔡富巴不得,这来人神秘,他更是不敢怠慢,赶忙请人到屋内道:“大官人还请坐。” 那富贵公子安稳坐下,微微一笑,很是和煦,张口道:“节级无须忧虑,在下乃是沧州人,名唤柴进,祖上乃是大周皇帝嫡系子孙,我最好结交天下好汉,只是被朝中奸人所好,被迫流亡梁山。” 我滴个娘! 蔡富听到柴进两个字,差点给吓尿。 这前朝柴家皇帝后裔,他也是有过耳闻的,不想今日居然能够见到一面。 蔡富脸上肌肉一阵乱跳,又听到人家张口说流落梁山,蔡富更是一下子坐不住了! 完蛋了! 今日堂上审问,便是说卢俊义与梁山勾结! 莫不是此事不是假的,那李固的说辞,分明就是真的? 卢俊义当真是投靠梁山?成为梁山中人? 此番回来,还真是谋取大名府的? 这还了得? 这几个瞬间,念头狂飞,直弄得蔡富坐立难安,若是梁山的人到了,他今晚若是真的弄死卢俊义,只怕明日,他怕是也要死! 开什么玩笑?! 梁山去年在沧州一场大战,官军死伤惨重,可谓犹如龙虎,搅动半边江山,眼下占据数州之地,光是他一个节级都听过诸多传闻。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可不是好招惹的啊。 听闻梁山有个叫神威将军的,有三个头,六条手臂,手持刀斧棍棒,一天能杀五千人,他是个刽子手,可是跟那个神威将军比,他就是个虫啊! 蔡富直接站起身,拱手道:“小人便是个不上台面之人,受贵人一拜,实在该死!有贵人在前,小人站着伺候便是。敢问贵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若是小人能够做到,定然尽心竭力,若是小人办不到,还请贵人莫要为难小人啊。” 蔡富说到这里,吓得都要哭了。 若真的说来,他并不是害怕柴进,更不是在乎他什么皇帝后裔的身份,关键还是此人身后的梁山! 那些狠人,他是一万个都不敢去招惹的。 柴进微微一笑,上下打量蔡富,这厮生得粗壮,不想心思格外细腻,一个就是个老油条。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若是遇到一个愣头青,说了半晌,反而事情不好办啊。 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便是这样啊,太过市侩不行,太过愣头青也不行。.. 看来什么都要懂一些,还真是必要的。 柴进呵呵一笑,本想缓解一下气氛,可是这声音落到蔡富耳中,实在惊恐,下意识后退一步,态度越发谦恭。 柴进索性道:“实不相瞒,在下听闻节级乃是讲道义的人,此番我奉我家林冲哥哥之命,特来打听卢俊义员外的消息。 那李固、贾氏两个乃是狼心狗肺之辈,一个叛逆主人,一个红杏出墙,都该千刀万剐的狗东西!现在那李固诬告卢俊义,那朝中官员本事不行,冤枉好人,现在我听闻,那卢俊义吃了棍棒,正好关押在节级牢房当中。” 蔡富额头冒汗,赶忙道:“那卢员外正是在我监牢中,下午燕青还去看过,我也同意了。” 柴进点点头,当即沉声说道:“我们梁山说话都是算话的!既是这人落到你的手中,便是你押解看管,只要此人在你牢狱一日,我只有一个请求,不可妄动此人性命! 若是让他死在你的牢狱,梁山十万大军,定要攻破北京城,到时候节级全家,不,乃是整个北京城,都要为他陪葬才是! 若是节级有仁慈之心,保全员外性命,便是我梁山有恩之人,我们定然不忘大恩大德,我这里有两千两黄金,便是作为上下打点之物,还请节级务必手下。” 蔡富吓得浑身发抖,那脸上的横肉,颤个不休,便是后背汗如雨下,面色苍白如纸,竟是吓得不知如何开口了。 柴进当即起身,淡淡说道:“好汉也是果断之人,不可踌躇,更不能左右迟疑,一个不好的话,便是刀斧加身的祸事啊。” 一句刀斧加身,好似把蔡富的魂给叫回来,他赶忙道:“还请贵人放心,小人知道该怎么做了。” 柴进面露喜悦之色,当即拱手道:“节级果然是快言快语之人,此番大恩,当要回报!” 说完这话,柴进走到前厅,呼唤两声,便见一个汉子,挑着扁担,两侧有担子,那汉子将挑担放下,往后一退。 柴进抬手点道:“其中有些瓜果,就当给节级解渴。” 说到这里,柴进一掀,将那瓜果扒开,里面露出一根根金条。 “这里有两千两黄金,节级只管放心收下!”柴进说完这话,唱个诺,当即便告辞而去。 柴进前脚刚走,跟着他一同来的不是旁人,正是神行太保戴宗。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北京城,戴宗纳闷道:“咱们这金子送出去,若是蔡富两头通吃,还把卢俊义给杀了,岂不是白亏了金子?” 柴进哼了一声:“他要是真的那么蠢,也做不到节级的位置了!我们梁山的钱,是那么好拿的?这不是两千个铜板,这是两千两黄金!他有贼胆私吞不办事,那我梁山便让他没命花!” ......... 第796章 这人真的很重要 戴宗听到这话,也是露出笑容:“大官人所言不虚,我们梁山眼下实力大增,岂是寻常人能够抵挡的!不过,我有一问,还请大官人解惑。” 柴进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梁山破费这般大的周折,招揽卢俊义这个土财主,当真有必要?” 戴宗一惊,佩服道:“大官人真是神人也,竟是猜的分毫不差。” “何止是你,便是我起初也是纳闷,那卢俊义定做算是武艺不凡的人物,何须劳师动众?”柴进负手而立,又道,“不过我查了一些东西,明白这卢俊义或许是个不凡之人。往后山中要有帅才的话,此人算是一个!” 戴宗不解道:“我看此人与林冲哥哥比斗,处处落于下风,还狂妄自大,着实看不出来,哪里有不凡之处。” “你这对比得不对,林冲哥哥是何等人?又有什么人,有资格让他亲自上场比斗?”柴进感慨说道,“正是有林冲哥哥亲自见他,这才说明卢俊义是有分量的。你看他们两个来回几下,换做旁人,只怕第二日都起不来。那卢俊义第二日生龙活虎,虽说有林冲哥哥留手的部分,更为重要的还是卢俊义此人武艺不凡!” 戴宗恍然大悟:“大官人慧眼如炬,换做旁人,哪里接得住林冲哥哥一拳呢?” 柴进道:“走吧!公孙胜、刘黑子他们早就候着呢。我们也该过去跟他们碰碰。” 戴宗也道:“此番真人算是立了大功。” “现在还不到时候,卢俊义不遭此波折,心中只会对官府有侥幸心理。”柴进冷冷说道,“人只有在绝望的时候,才会想到复仇。” 戴宗沉默一阵道:“若是大名府开战,往后如何?” “大名府必须拿下,到时候沧州、泰安各地,都要入我梁山之怀。到时候我们兵锋直指辽国边界。”柴进一脸兴奋说道,“若是能够一举夺取燕云十六州,才是我汉家男儿的光荣啊。” 戴宗也激动道:“若是此生得见,便是死了也是值得啊。” “走吧!我们还要准备的事多着呢。”柴进说道,“高廉那几个人,也在河北操持这么久了,也该拿点东西出来了。” ....... 那一头,北京城中,蔡富坐在屋中,心情忐忑,坐了一会,哪里坐得住,来回走动,越走心中越是没有底气。 他这辈子杀头杀了不少,还不想让旁人把他脑袋给砍了。 前思后想,蔡富坐不住,直接起身离开,去了牢狱中,把弟弟蔡庆喊来。 蔡庆道:“方才燕小乙来看卢员外,他说是哥哥允的。” “不错!给了五十两黄金。”蔡富顺势从怀中掏出金子,直接递给蔡庆,“你拿着。” 蔡庆大喜,转而又道:“哥哥,这是燕小乙给哥哥的,我收着不像话啊。” “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你是我弟弟,我想给你,你就收着,我既然给你,肯定还有我的好处。你听我说一件事。这事甚大,关系咱们两个人的脑袋。”蔡富冷着脸说道,显然心情很是不好。 蔡庆赶忙将金子收好,将脑袋探出去,这个是他们的休息室,没有旁人。 “哥哥只管说。” 蔡富将前后事一说,蔡庆沉吟一阵,道:“哥哥,平素杀伐果断,最是会决断! 今日疑惑,不过是担心麻烦罢了!以我来看,此事并不难。” “喔?兄弟的意思,以前怎么做的,现在还是怎么做?”蔡富不是傻子,当即明白过来。 “不错!往昔哪个给钱多,我们便办哪个的事,那李固终究是个心中有鬼之人,我们到时候只管推说,梁中书不肯,难道他还敢亲自去问中书大人?”蔡庆赶忙说道,“梁山给的金子多,既是哥哥收了,我们也好上下打点,那梁中书、张孔目都是好财之人,现在两千两黄金,我们随便打点,上下都满意了,卢俊义定然死不了。 到时候我们还能大赚一笔,李固给的押金,我们只管收了,他还敢朝我们放屁不成?真的敢聒噪,到时候寻个机会,把他拿下,告他一个谋害旧主的罪名,不死也得扒一层皮。” “好!说得好啊!”蔡富露出兴奋神色,拍着大腿说道,“还是你看得透彻。” “也不是啊,只是哥哥身在事中,自然想得多,小弟不是当事人,反而容易看得清楚,换做平时,哥哥早就拿好主意了。这次哥哥也是想明白了,只是不敢确认,再跟小弟在碰一下。”蔡庆这话说得极格外漂亮,既是把事办了,又给了大哥面子。 蔡富心中一下子安定,欢喜说道:“我们只要保全卢俊义的性命,只要他出了城,到时候便跟我们无关了!往后再有什么事情能够,也牵扯不到我们头上。 那些梁山人在外面如何闹腾,那也是他们的事。” “哥哥所言非虚,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拿钱办事,这江湖规矩,谁都不会说我们不是。到时候剩下的银钱,便是我们拿了,也是理所应当。”蔡庆补充说道。 蔡富彻底想明白过来:“兄弟啊,你说得好啊!那便这么办,一会你去请个郎中来,给卢员外治伤,再安排一处上好的屋子。不能让他受伤处生脓。” 蔡庆点头道:“我马上去办,专门弄到最东头的牢房,那里最是干净,到时我跟几个牢子打好招呼,让他们莫要生事。” “回头我去取一百两银子,你去把监牢上下的人,把这银子都分了,每个人都得了好处,嘴巴自然闭上了。”蔡富沉吟说道,“我出去一趟,再使钱上下打点才是,可不能让卢俊义死了。”.. 这一忙前后,便是一夜过去,有两千两黄金打底,金钱开道,哪里有不好使的。 后半夜,蔡富将事情办理妥当,这才安心回家睡觉。 可怜李固上半夜忙活折腾,下半夜又是担心,又是期盼。 等到第二天,日上竿头,也不见消息传来,李固按捺不住,径直去了蔡富家中。 蔡富早就候着这小子,见他来了,叹息一声道:“李固兄弟啊,你这事情,着实难办了啊!” 李固听到这话,脸都绿了,惊呼道:“节级啊,使出这么多金子,这不都是您一句话吗?” “放肆!” ............ 第797章 反贼为何不好好过日子啊 “放肆!”.. 蔡富勃然大怒,他昨晚都没睡好,心中畏惧梁山那些杀人魔。 你一个小小奴仆,也敢啊跟老子咋咋呼呼。 这一声放肆,蔡富虎目怒瞪,一股煞气冲涌,着实把李固吓个半死。 “这....这......节级息怒,小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实在心急如焚,言辞之间,急躁了一些。”李固擦着脑门汗水,赶忙说道。 蔡富哼了一声,长叹一声说道:“李固啊李固,你这做事不谨慎啊?” 李固一脸懵逼,这话说得上不上下不下的,他哪里猜得透,这会口干舌燥,只好道:“小人愚昧啊,还请节级细说一二。” 蔡富也不啰嗦:“你要卢俊义死,可是有人要保他不死啊!那人使的银钱可比你多了。至于那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啊。我昨晚准备结果卢俊义,可是中书相公吩咐,不可动手。 想必有人早就使过银钱,李固啊,这件事不是我做得不对,而是你上下没有打点好啊。” 李固听到骇然,脸色着实难看,只好诺诺离开,绝口不敢提退还金子的事情。 “到底是谁?”李固走出屋子,刚站在街道面上,脸上肌肉一阵抽搐,面色都变得狰狞,显然是非常的恼恨,“那个狗东西在后面捣鬼?” 李固急忙寻了使钱的中间人,又肉疼地带出金银打点上下,探查消息。 过了几日,梁中书知晓这个事,稍稍探查,不满说道:“那李固还真是放肆,节级处置的事情,竟是问到我处?莫不是让我下手才是?那李固算个什么鸟儿,也敢问官府的大事? 他若是再敢聒噪,我先赏他五十大板,好让他知道尊卑。” 这话传回来,可把李固吓个半死,直接成为热锅上蚂蚁,以为真的有人在幕后操持,想要保全卢俊义性命。 可是问来问去,那节级上下给钱给得重,岂会透露这两边通吃的勾当呢? 便是那张孔目,见到李固,也当作不知道,只管让李固去猜,李固早是惊弓之鸟,也是慌乱。 李固不是大才,陷害恩主,那也是使的毒计。 然而,这官场上的门道,一层又一层,还有一个信息差,李固搜集不到信息,自然瞎了眼睛,怎么琢磨,也琢磨不明白。 没过多久,李固没有办法,又使了金银,见到蔡富,问道:“还请节级救命啊。” 蔡富见这厮面色苍白,走路好似风都要吹走,皱着眉头道:“你这是怕什么呢?战战兢兢的,好似死了老娘一样。” “这卢俊义死不了,小人自然怕了。” 蔡富眼珠子一转,嘎嘎一笑:“你操心这个作甚?纵然死不了,他这次犯了事,梁中书亲自审问过的,到时候纵然不杀头,定会发配千里之外,这辈子你都见不到他,还用担心什么?你一个人武艺再高,那也是一个人,你就安心回去做主人,再寻五十个身强体壮的庄户,到时候你还担心什么?” 李固听完这话,大喜过望,那悬着心口的大石头,这才落下,赶忙从怀中掏出个五十两银子,巴结说道:“这点买茶钱,还请节级笑纳。” “好了好了,你小子算是懂规矩的,后面便听官府消息吧。”蔡富也不客气,直接将银子收了,端起茶杯,道,“送客!” 李固赶忙起身,擦擦脑门的汗,这明明是春日的天,怎么就这么热呢? 等他出了院子,李固心情终于好了数分,这几日他哪里睡得踏实,这会喜滋滋的往回赶。 等回到家中,贾氏赶忙问道:“事情办的如何?那家伙死了没有?” 李固见贾氏这幅姿态,心中莫名有些不爽。 这娘们过去敢出卖自家丈夫,往后也可能出卖老子。 这人做了第一次,便还会做第二次。 这么一想之后,李固心底生出厌恶,可是脸上又不敢表现,皮笑肉不笑道:“还行,虽是不死,但是会流放。” “那就好啊!”贾氏无比欢喜。 换做以前,李固会很高兴,这会不知为何,贾氏这幅姿态,落在李固眼中,竟是一种深深的戒备。 “啪!”李固猛地抬手,一耳光抽在贾氏的脸上。 贾氏一愣,刚要说什么,李固说道:“打的爽吗?贱货!” 贾氏登时反应过来,配合说道:“打得好,大爷好厉害!快来,打死我!” “你果然是个贱人!”李固狞笑一声,一把扑过去。 ........ 北京城,衙门内。 张孔目得到财富一大笔金子,远比李固使的多,这会屁股也自然歪了过去,当即拿着卢俊义的文案,直接去寻梁中书。他也想着明白,早日把这件事给了结,省得生出麻烦。 反正梁中书那一头,那也是上下打点过,着实好的很。 梁中书接过文案,随意翻看几眼,根本不管其中门道。 “这件事情,你觉得如何处置,最为妥当?”梁中书慢悠悠问道。 张孔目躬着身,听到问话,赶忙道:“小吏看来,此事虽是有些麻烦,但是并没有真实证据,不如留下一条性命,脊杖三十,刺配两千里外。” “哈哈哈哈哈!”梁中书昂头大笑,笑的张孔目一阵胆寒。 张孔目也不敢搭话,半晌过后,梁中书才道:“那就按照这么办吧!深得我心。” 张孔目如释重负,赶忙道:“那小吏即刻去办。” “让那李固安分一些,若是再上窜萧跳,便是再多的钱,也救不了他的性命。”梁中书阴沉说道。 张孔目嘿嘿一笑:“小人明白!” 等张孔目走后,梁中书起身,来回走了一圈。 去年沧州大战,可谓震动天下,梁中书按兵不动,现在他一听到梁山,莫名恐惧中,还有一种莫名的仇恨。 “这些该死的反贼!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到处搅和,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呢?”梁中书骂骂咧咧说道,他躺着收钱多快活啊! 你们这些王八蛋,非要造反,害得他多出太多的事。 可恶! 实在是可恶。 ......... 第798章 卢俊义的第二个锦囊 监牢。 卢俊义换过一身衣衫,可是内里还藏着第二个锦囊。 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原本凶神恶煞的蔡富兄弟两人,对他态度极为不同。 不仅换了上好的监牢,好酒好肉伺候,还请了郎中为他诊治,最关键牢子对他也是友善得很。 卢俊义今日气色好上不好,脑子也渐渐清明,很多事情,也能想个清楚。 此时此刻,他盘腿坐在墙角,吃着午餐。 午餐是燕小乙送来的,买了一只鸡,还有一条鱼,还有一些麦饼。 “唯有燕青最忠心!还有我那个阿牛,也是个正直之人,可惜啊!我不听道人言语,更不听林冲哥哥劝阻,今日才落得此等下场。”卢俊义心中懊悔,可是懊悔有什么用? 事到如今,只怕他活不了多久了。 李固那厮,最是心肠狠毒,既是做了这绝户计,肯定要把他除掉,才是真正心思。 忽而,卢俊义放下碗筷,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那是道人留给他的第二个锦囊。 “当初第一个锦囊,便是救命之法,那就是让我投奔梁山,避开这生死劫数,唉~!” 卢俊义打开第二个锦囊,不看还好,一看惊诧莫名:“生死一线之间,好汉不吃眼前亏,回头,回头,再回头。” 嘶~~~~ 卢俊义如遭雷劈,感觉浑身都麻了。 这种感觉实在太诡异了,诡异到可怕。 这锦囊明明是那一日给予他,像是直接预言他的遭遇一样。 “我落到此等田地,正是生死一线啊。让我好汉不吃眼前亏,回头去?我身陷囹圄,纵然想要回头,又能去哪里了?”卢俊义扪心自问,一时之间,感到迷茫了。 “哐当!”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吓得卢俊义赶忙将锦囊收回屋子,他一扭头,见蔡富、蔡庆身着公装,打开牢房,阔步而来。 卢俊义心中咯噔一响,莫不是时辰到了,还是说,要宣告他杀头之罪? 这一刻,卢俊义感觉浑身发冷,一种不甘心、愤怒、绝望的情绪,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卢俊义腮帮子鼓鼓的,眼神满是凄凉,可是他强自压抑着情绪,这会他如果爆发嘶吼,迎来的只会是更加惨重的殴打与羞辱。 “好不甘心啊!李固,贾氏,我若是死了,便是化身恶鬼,也要杀了你们!!” 正在这时,蔡富开口说道:“恭喜卢员外,贺喜卢员外啊。” 卢俊义:“?????” 这位员外正咬牙切齿,都做好被杀的准备了,怎么一转眼恭喜来了? 卢俊义微微错愕,很快反应过来:“敢问节级,在下有何喜事?” 蔡富凑到卢俊义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员外靠山如此之大,等此番出去之后,还得美言几句,小人全族,都谢谢员外了。” 卢俊义:“......” 这特么的什么情况? 卢俊义是真的一万个懵逼,完全没有搞明白。 靠山? 美言几句? 谁啊?! 会不会搞错了啊? 卢俊义真的想问一个所以然,可是又怕露出马脚。他心思通透,反应甚快,几个念头之后,卢俊义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 难道是他们? 蔡富见卢俊义不说话,心中更是下定判断,道:“员外性命是保住了,跟我去厅堂吧。中书相公会宣判。” 卢俊义喜出望外,不想竟是死里逃生,他也不废话,直接跟随蔡富上堂。 厅堂上,公人将卢俊义身上的枷锁去除,将文案诵读,赏了四十棍,发配沙门岛。 让董乐、吕霸两个公人押解去,卢俊义可谓是死里逃生,也是大喜。 “想必燕青寻了梁山中人,唯有他们能救我啊。”卢俊义出了衙门,被安排在一处留置处。 那两个公人先行回家,收拾行李,等第二天办差。 当日,李固听到消息,急得跟热锅上蚂蚁。 那蔡富说的还真是一点没错,这卢俊义幕后之人,到底施的什么手段? 明明是要杀头的罪责,竟只是发配出去而已。 卢俊义不死,李固简直夜不能寐啊。 贾氏刚梳妆完毕,最近这娘们,生得是愈发水灵了,可惜李固觉得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往后不能夜夜笙歌了。 “官府有消息出来了!卢俊义发配沙门岛。”李固冷声说道。 贾氏没什么脑子,欢喜说道:“那是好事啊,那沙门岛去了,卢俊义养尊处优,想必待不了多久,就会得病,得了病,没人诊治,迟早会死。” 李固哼了一声:“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手中,你这妇人何曾想得长远。卢俊义一日不死,我们两个人就有生命危险。他武艺高强,万一逃回来,半夜刺杀,我们两个都得死。” “啊?那....那怎么办?”贾氏胆子小,一听这话,犹如受惊的小母鸡,着实慌乱。 “不要慌,那两个押送的公人,都是贪财之辈,我自有办法。”李固沉思说道。 贾氏赶忙投入他怀中,讨好说道:“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弄死卢俊义啊,否则,他不死的话,我们以后要被他害死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昨日表现很好,希望今晚也不错。”李固嘿嘿说道。 “你不是说身体吃不消了吗?还说让妾身少缠着你,怎么这回又想要了。” “老子喜欢你娇滴滴软弱的样子。”李固狞笑说道。 “那等你今晚把事办好了,妾身好好伺候你。”贾氏媚眼如丝,可把李固给看傻了。 李固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当即起身,安排下人邀请那两个公人。 董乐、吕霸两个先到茶馆,每一会功夫,便见李固推门而入。 李固拜过,笑吟吟说道:“我早闻两位大哥的威名,此番听说要出一趟公差,这一趟路途遥远,那卢俊义现在家财破空,可没什么东西孝敬两位。这是两锭银子,就当一路的茶水费。” 李固说完这话,将那两个大银子一推,那一个银元宝就有五十两。 这两个银子便有一百两,对他们两个公人来说,算是不小的好处。 董乐乃是老滑头,呵呵一笑:“李官人仁义,这银子送出,要我们兄弟二人如何做?” 李固一听这话,登时眼睛一眯:“我要卢员外的性命!只要你们能让他死了,我必有重谢!” ............ 第799章 吃了苦才知道这世道黑白啊 董乐、吕霸一听这话,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急着发话。 李固道:“我与卢俊义有仇,这人不死,我寝食难安,只要两位兄弟把他结果了,等这次回来,我便给两位哥哥五十两黄金。” 董乐说道:“我们是公人,你张口便是杀人,这如何使得?” 李固咬着牙说道:“那卢俊义在时,从不曾给诸位兄弟半分好处。往后只要我在,每年四时,我定会好礼送上。” 吕霸听到这话,当即说道:“哥哥,卢俊义便是押解到沙门岛,那也是死路一条,反正都是一个死字,我们把结果了事。这李官人说话大气,往后我们有什么事,他也好帮衬。” 李固听到这话,不由得大喜,赶忙道:“只要两位兄弟帮我了结此事,来日方长,两位仁兄我定会报答。” 话说到这里,董乐、吕霸也不含糊,将银子收了。 走之前,董乐沉声说道:“等我们处置完卢俊义,将他脸上金印皮肤带回,到时候李官人还得遵守承诺,否则的话,我们这些小鬼,也是难缠的很。” 李固赶忙道:“二位只管放心,只要此事妥当,我定在酒楼为二位接风洗尘,好酒好肉款待。” “好,好,好!李官人是做大事的,我们今日便带卢俊义上路。”董乐说完这话,当即跟吕霸先行离开。 李固见两个人离开,心中稍安,恨不得马上见卢俊义身死。 那两个公差回到住处,董乐道:“这一笔买卖,也不知道能不能做?” 吕霸开口道:“卢俊义这人,御下不严,识人不清,落下此等灾祸,实在活该。杀了就如杀鸡一般。” “我听说此人与梁山勾连,我们此番眼界,就怕遇到梁山中人。”董乐担忧说道。 “哥哥无须担忧,这是李固栽赃嫁祸,若卢俊义真的跟梁山有勾连,他岂会落到此等田地?” “不错!你看得倒是透彻!” “直接驱赶八十里路,到时候寻个地方,直接结果他,到时候我们也好回去复命,只说半路得病暴毙!”吕霸当即说道。 董乐沉默一阵,终于拉长语调:“好!就这么干!” 这两人寻到卢俊义,董乐上去便是一脚:“你这个没事找事的土财主,走吧!” 卢俊义心中悲愤,想他过去也是纵横快活的人物,现在便是一个公人都敢羞辱打骂,着实痛苦非常。 “只恨我现在罪人之身,往后在外翻身机会啊!后悔,后悔啊!”卢俊义嘀嘀咕咕。 “啪!”吕霸一巴掌抽在卢俊义脸上,恶狠狠说道,“嘴里嘀嘀咕咕什么东西?难不成在骂我们两个?” 这一巴掌出手极重,卢俊义脸上肉眼可见的浮肿,卢俊义这些年养尊处优,何曾遭遇此等对待? 卢俊义强忍怒火,还是小心说道:“小人被人诬陷,往后若有机缘,定报答两位。” 吕霸哈哈大笑,一把揪住卢俊义头发:“你说的好听啊。现在有多少银钱啊?” “我的家产,让李固那个小人劫持,实在.....”卢俊义说到这里,竟是说不出话来。 “既是没有钱,废话还这么多?上路吧!休要聒噪。”一旁董乐了冷冷说道。 当即三人出了城,这一走便是三十多里,竟是太阳西悬,只把轮椅累的够呛。 只要卢俊义走慢半分,那吕霸便用水火棍打他! “两位爷,讨点水喝吧?”卢俊义嘴唇发焦,眼神无光。 “喝水?今日要赶路,你还喝什么水?前面有条大河,在十里之外,等到了,你就喝那里的水。”董乐厉声说道。 卢俊义杀心大起,这一路而来,他逆来顺受,处处小人,这半个月的遭遇,乃是平生未见! 可是,他身上架着枷锁,此番又累又渴,真的暴起,他又做什么? 一个不好,搞不好还被反杀! 只是,真的要上梁山吗? 卢俊义第一次开始动摇,他心中还有一分指望,那就是有机会沉冤昭雪,恢复名誉,这也是他唯一的信念。 想到这里,卢俊义按捺下来,当即道:“也好,都听两位所言。” 三人继续前行,这一走又是十里地,前后加起来四十多里,便是卢俊义,穿着草鞋,此番都磨出血泡来。 卢俊义只觉得痛苦无比,恨不得一头死了算了。 只是后面吕霸随时都用棍子抽他,这一路走来,简直如猪狗一样。 好在前面大河到了,卢俊义望见河水滚滚,再也顾不得其他,径直上前,扑倒在河水边,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来。 正喝一会,忽而听到上头一阵滴滴答答声音,卢俊义抬头一看,竟瞧见董乐、吕霸两个人站在上游五步处,正撒着尿来,那水正好朝着河水的地方而来。 “呕!”卢俊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直接大口呕吐出来,好似五脏六腑。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卢员外,好喝吗?” “滋味如何啊?” ...... 董乐、吕霸两人仰天大笑,显然望见这个土财主倒霉,他们两个公人,着实快意。 “你过去有钱,纵横嚣张,往昔都不看我们一眼,现在还得仰我们鼻息啊!”董乐大笑说道。 吕霸环视一圈,抬手便是一棒子下去! 这一棍子下手极重,直接敲在卢俊义腰间,当场把他打得趴伏。 卢俊义这一路走来,这走出四五十里道路,又饥又渴,哪里还有气力,这一棍子下去,几乎要掉他半条性命。 卢俊义疼得面目扭曲,问道:“两位为何这般折辱我?” 吕霸轻蔑一笑:“你当了这些年土财主,到现在还没李固懂得道理多!实话告诉你吧!你那李固管家,花钱买了你的性命,纵然你去沙门岛,那等地方,以你眼下的情况,去了也是死路一条!我们一路押解数千里,连个毛都没有,不如现在结果了你!” 那董乐尖着嗓音说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这世道便是这样啊!早就是钱字开路,谁有好处,便给谁办事。卢员外,你莫要怪我们两个,要怪就怪那李固吧!” 卢俊义趴在浅水中,一听到此话,热泪滚滚,一巴掌拍在水上:“老天爷啊!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吕霸嘎嘎一笑:“卢员外,你放心,我只给你一棍,后脑勺来一下,你定不会有太多痛苦!” 卢俊义听到这话,趴伏在地,根本起不来,他长叹一声,竟是待死一般,张口说道:“给我一个痛快吧!这黑白不分的世界,我厌倦了!” “好!这就送你归西!让你痛痛快快,很快的!”吕霸厉声说道。 突然之间,卢俊义瞪圆眼睛,悲愤喊道:“老天爷,你不长眼啊!谁来救救我!” 吕霸狞笑说道:“卢员外,莫要叫了!荒郊野岭,方圆十里都无人家,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救你的!” “你们迟早会有报应的!”卢俊义猛地扭过头,恶狠狠地望着吕霸! 吕霸暴怒,手中长棍一抖,二话不说,狠狠砸下! .......... 第800章 神兵天降全军出击 水花四溅,这一棍子下去,奔着人命而去,誓要取卢俊义性命! 这土财主在他们两人眼中,早就是一个待宰的羔羊,临死之前,居然还敢叫嚣。 吕霸只想一棍子让他送命! 棍棒掉落,吕霸惨叫一声,惊恐地往后一退,竟是手中插着一柄飞刀。 鲜血淋漓,吕霸大喊道:“谁?谁敢偷袭!”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个树林当中,此刻竟然冲出七八十人。 冲在最前面两人,一个生的极为俊秀,肤白俊秀,还有一个光着上身,生得漆黑,相貌粗犷,眼神凶狠的厉害。 那年轻后生,手中持着短刀,那黑面汉子手持大斧头,在两个人身后,还站着一群人。 卢俊义死里逃生,扭头一看,喜出望外。 来的那俊秀男子,正是他的忠仆燕青,至于光着膀子的黑厮,是那日算卦的哑巴道童! 卢俊义对他印象颇深,只记得那厮特别能吃,便是一屁股坐下,便吃了三升米,还有肉食菜肴甚多。 “这汉子怎么也来了?”卢俊义又惊又喜,此刻竟说不出话来。 刘黑子健步如飞,手持两个大斧头,径直扑到吕霸跟前,喊道:“你这狗东西,吃着官家饭,做的猪狗事!” 下一刻,一群人将这两个公人围住,场面瞬间大变。 董乐、吕霸惊恐不已,想要逃走,可是哪有机会,唯有身后的大河,那是唯一退路。 只是这条河水流湍急,莫说离开,一个不好,大水一冲,只怕老命都要丢掉。 “你....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围攻官差!好大的胆子!想要造反吗?”董乐终于回过神来,色厉内荏喊道。 吕霸也反应过来,连声说道:“你们不要走上歧路啊,若是乱来的,那是株连九族的事。” 然而,这番话说出来,好似没有半分效果。 尤其是那黑厮,龇牙咧嘴,手中的大斧头,闪烁着瘆人的寒光,实在恐怖得很。 刘黑子身旁,那俊秀小生,自然是浪子燕青,他一把将卢俊义扶起。 一旁早有武夫取来清水、麦饼,卢俊义狼吞虎咽,闷头狂吃,那半边脸早就红肿,头发稀松,模样实在凄惨。 后背衣衫,早就被鲜血染红,燕青看了两眼,登时大哭数声。 卢俊义悲从心来,一把搂住燕青,哭喊道:“没有你们在,此番我们阴阳相隔也!” 燕青动情说道:“若是没有主人,小乙早就尸骨无存了,幸好赶来得及时。” 那一头,听到一声呼号:“无量天尊,贫道有礼了!” 卢俊义望向来人,大吃一惊,这道人正是那日算卦的人啊! “噗通”一声,卢俊义径直跪在地上,哭道:“真人在上,罪人卢俊义,当初没有听真人劝告,现在悔不当初,还请真人救命。” 那道人正是公孙胜,公孙胜微微一笑,道:“何须救命?你的命运早就注定好了!起来吧!天命都到了,你该醒悟了。” 卢俊义愣了一下,一旁刘黑子嘎嘎笑道:“卢员外,我家林冲爷爷,便是你要辅佐的天上帝君!” “嘶!!”卢俊义一下子反应过来。 原来他们都是梁山中人,一开始就知道他家中出了事情,可恨啊可恨,他竟是完全不知道! 事到如今,卢俊义长叹一声:“我错得离谱,好在还有机会挽留。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处置一件事!” 卢俊义吃了麦饼,又喝了水,这会气力回复不少,登时腰背一挺,猛地转过身。他一双眼睛,此刻迸射精芒,怒视吕霸:“你们两个官差,狗仗人势,还要取我的性命!今日留你们不得。” 董乐、吕霸惶恐莫名,董乐赶忙道:“卢俊义,你想做什么?难道要杀官差?” 卢俊义哈哈大笑,声音变得恐怖而尖锐。 “你们要杀我,难道我就不能杀你们?李固该死,那个贱人更该死!还有梁中书、张孔目,屈打成招,冤枉好人!现在走到这一步,都是你们逼的!”卢俊义神色一下狰狞,“今日我要上梁山,便拿你们两个做投名状!”.. 这话一出,董乐、吕霸吓得半死,这两个人的凶悍,都是靠着一身差役的衣衫,此刻死到临头,哪里还有之前的凶狠、 吕霸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脸都吓绿了,径直朝卢俊义磕头道:“卢员外啊,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可都是无辜的啊!这一切都是误会,找你要你放过我们两个,往后我们定报答你啊!我知道错了,还请您高抬贵手,饶小人一条狗命吧。” “你一路羞辱我,我背上一百二十辊,都是你一路敲打!这脸上的耳光,也是你扇的!我从未见过你这样残忍酷烈之辈!想必以前押解其他犯人,你也是这样对待吧!”卢俊义一想到刚才两个人,站在上游撒尿,这简直对他巨大的侮辱! 一念至此,卢俊义脖颈青筋暴起,杀气腾腾。 “卢员外,要这个吗?”刘黑子右手一抬,顺势送出大斧头。 卢俊义抬手便把斧头接了,吕霸何曾见过这样恐怖场景,吓得哭爹叫娘,二话不说,扭头便跑! 吕霸刚逃出一步,便是惨叫一声,卢俊义一斧头砍去,直接将吕霸砍翻在地。 吕霸后背鲜血狂流,后背砍出大豁口,卢俊义高声说道:“你方才说给我一个痛快,算是你还有点仁慈之心!我也不为难你,便是给你一个痛快!” “不!不要啊!卢员外,我求求你,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啊!”吕霸这会,痛哭流涕,哪里还有之前的凶残恶毒。 “你杀我的时候,不休阴德,遭此反噬,不要怪我!真的要怪,就怪你利欲熏心,答应李固,做这谋财害命之事!”卢俊义手一抬,直接往下一剁! 噗哧一声! 吕霸脑袋搬家,就地一滚,直接落入水中。 “娘啊!我的个天啊!”董乐吓得魂飞魄散,连求饶都不喊,发疯一样朝着大河狂奔! 卢俊义见他往水中钻,神色冷厉,眼中杀意难消,右手一伸。 燕青将腰间长弓一解,直接送上。 卢俊义深吸一口气,弯弓搭箭,腰马合一。 “嗡!”的一声,弓弦震颤,箭矢破空。 ........ 第801章 我要复仇借我兵马 卢俊义弓马娴熟,武艺非凡,这一箭射出,快如闪电。 “啊!” 远处董乐惨叫一声,那箭从后背入,直接穿透心口。 从逃跑到毙命,也只是跑出十步而已。 董乐整个人栽倒在水面上,身子不受控制地抽搐,紧随其后,便是鲜血渗出,顺着河流往下流淌。 燕小乙不放心,三两步上前,直接扒开一看,用手探查鼻息,确认死了,他抬手一脚,将他脑袋踩在水中。 过了半晌,都是没有半分动静。 “死透了!主人好箭法!”燕青大声喊道。 卢俊义绷着脸,这一刻,他才感觉自个活了! 犹如猪狗一样的日子,今日才一下子感觉活过来了,卢俊义赫然意识到,他终于像一个人了。 郁结在心口的愤懑,此刻都舒缓不少。 卢俊义扭曲而怨恨的面颊,这一刻肌肉松弛不少。 “还不够,李固还没死,贾氏那个贱人,还没凌迟处死!”卢俊义振臂高呼,“这天下变了,朝堂之上,黑白不分,奸人当道,害我一个好人,遭遇此等横祸!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说到这里,卢俊义仰天大吼,下一刻,他猛地转过身,环视公孙胜、刘黑子,神色清明道:“两位也是梁山中人吧?” 公孙胜微微一笑:“卢员外神性归位,我梁山有员外坐镇,天唾手可得。” “真人智慧之言,我没有半分听进去,如今回想,合该我命中该有此劫。”卢俊义神色清明,抬手道,“这一路而来,我已想透彻,小人愿往梁山,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量。” 刘黑子哈哈大笑:“卢员外,俺以后便跟你后面打仗了!我家爷爷说,你是帅才,大军给你,便是百战百胜!” 卢俊义大喜,又问了公孙胜、刘黑子两人姓名,又寒暄一阵。 公孙胜道:“我梁山大军,昨日攻克沧州,此番定要拿下大名府,中军大帐在三十里外,卢员外跟我们走便是。” “沧州竟是梁山之手?”卢俊义又惊又喜。 “沧州之进,去年便斩杀大半,早就实力尽丧,此番占据,也是容易之事,我家林冲哥哥,派遣我等前来,便是候着许久了。”公孙胜又说道。 卢俊义一下子想起一事,赶忙问道:“我在牢狱之中,那蔡富两人,待我前后判若两人,莫不是梁山中人搭救?” 刘黑子嘿嘿一笑,点头说道:“此番乃是柴进大官人,亲自下山,赶去北京城,为了买下员外性命,找到蔡富,花了两千两黄金呢。” “啊?我本亏欠梁山两万两金子,此番梁山好汉为搭救我,在下何德何能,能得梁山上下,如此搭救?”卢俊义登时热泪滚动,心中感动万分。. 刘黑子性子急躁,见他又哭又笑,不耐烦道:“我说卢员外,你莫要哭了,我家爷爷还在等你呢。赶紧走吧!再不走的话,一会有旁人发现这两个公人尸首,又要惹出祸事来。” “对对对,刘统领所言非虚,那我们走吧!”卢俊义一听这话,不敢怠慢,当即与众人离开此地。 果不其然,卢俊义那边刚走开半个时辰,便有路过行人,发现尸骸,赶忙报送官府,官府消息一打探,便知出了大事,官府中人岂敢怠慢,急忙将消息送到北京城去。 ...... 刘黑子早在树林中藏好马儿,一行人换马前行,没过多久,便见远处一座军营。 那军营甚大,军士极多,此刻天气渐黑。 外面篝火渐渐燃起,披坚执锐的甲兵,来来回回,一路之上,更是游骑兵穿过一波又一波,肃杀之气,可谓扑面而来。 “这便是全部之军?”望着远处大营,卢俊义脱口而出。 刘黑子摇摇头说道:“这是中军行营,还有左右军,营地都不在这里。先锋军正在北面十里外。” 卢俊义心中大惊,这一个大营,只怕就有五千多人,这一波只怕有数万之军啊! 梁山的实力,居然这么强的吗? 沧州说占就占了,这速度简直就是砍瓜切菜一样。 “卢员外,请吧!”刘黑子朗声喊道。 卢俊义这才发现,他人已到中军大帐。一旁刘黑子伸出手,请他入营帐。他心情焦灼,还有澎湃之感。 上一次,他与林冲比斗,自傲狂妄,转眼之间,他成为阶下囚,若无这位哥哥营救,此番定是死于董乐、吕霸两个小人之手。 一念至此,卢俊义赫然明白,那林冲所行之事,还真是光明正大,从始至终,便是堂堂正正! 反而是他,利欲熏心,沽名钓誉,狂妄自大,差点死于非命。 这是挫折,也是教训,更是警醒。 事到如今,卢俊义只有个念头,报仇雪恨,改天换地,博一个朗朗乾坤。 卢俊义抬起头,轻轻掀开布帘子,一步跨入! 营帐中,居然只有两个人,一个人正是坐在中间上位的披甲男子,那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林冲! 与此同时,在右侧坐着一个书生,正是那一日见到的军师吴用。 吴用微微一笑:“又见面了,卢员外。” 卢俊义上前两步,单膝跪地,拱手道:“小人卢俊义,拜见神威将军,吴阁主!” 林冲哈哈大笑,双手拍在大腿上,当即起身,阔步而来。 卢俊义这才发现,眼前这个那人,竟然穿着一身玄色重甲,光是这一副甲胄,重量都是极为骇人,不想他在军帐中,都不卸下甲胄,实在令人震惊。 直到现在,卢俊义赫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简直无法想象,此人到底有多强大。 下一刻,林冲一双大手,重重拍在卢俊义双臂,给人一种强悍而重视的感觉。 “好兄弟,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林冲咧嘴大笑,甚是开心。 卢俊义瞬间感染,一下子心情都变得大好,这种被人重视和在乎的感觉,竟让他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原本还有几分紧张、局促,此刻瞬间消散不见。 林冲高声说道:“你的事,我听说了!那两个公人该死,便是当初追捕我的两个公人一样!他们两个,也是想半路害我,被我一枪给捅杀了!” “将军威武!” 卢俊义忍不住称赞,人都是这样,相同的遭遇,都会生出共鸣之感。 林冲又道:“员外既到,还有血勇之气吗?” 卢俊义一听这话,怒声说道:“还请将军借我三千人马,我要攻打北京城,杀了梁中书那个狗官,再凌迟了李固和贾氏!” ........ 第802章 兵出河北震怖大名府 “哈哈哈哈!”林冲一阵大笑,“好,好的很!这才是卢员外的豪杰风范!有仇不报非君子!你那个妇人与贼奴勾连,陷害你与不义,这样的畜生,唯有杀了才能够宣泄心中怒气,念头才能够彻底通达。” 卢俊义差点又要哭了,心中所思所想,竟是跟林冲哥哥说得一模一样,他也不含糊,当即道:“只求报得此仇,往后小弟做牛做马,报答哥哥恩德!” 说完这话,卢俊义又要下跪,这次怎么跪都跪不下去,原来让林冲拦腰提住。 “你只管大胆施展,此番纵然没有你出事,我们也要出兵攻打北京城,将这北境之地,掌握在我梁山手中!”林冲豪气干云说道,“从今日起,你便不是卢员外,而是我梁山的卢将军!我封你为镇北将军,居于我之下,乃是我将军府内阁第一人!” 这话一出,便是吴用也是大吃一惊,着实没想到,林冲居然如此看重此人! 这个叫卢俊义的,差点把小命都折腾没了。 梁山猛将无数,可是除去林冲之外,有正式将军封号的,除去神威将军,其他武将都没有这个称呼。 现在卢俊义一个丧家之犬,什么都没做,上来就封“镇北将军”。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吴用那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吴用赶忙问道:“林冲哥哥,此事.....” “此事就这么办!”林冲乾纲独断,非常坚决。 这一下子,卢俊义也震惊不已,赶忙谦让说道:“小人寸功未立,现在便是做这么高的位置,只怕无法服众。还请将军让我先行立功,再论功行赏,也不伤了众将的忠心。” 林冲沉吟一阵,这才说道:“卢将军深谋远虑,那就依将军之意吧!” 卢俊义也松了一口气,他乃是孤家寡人,梁山猛将甚多,若是一下子身居高位,定然引来旁人嫉妒,到时候才是麻烦啊! 现在推脱出去,正好可以规避这个麻烦,这是松口气的地方,至于其他,卢俊义心中则颇为开心。 镇北将军! 内阁官员! 这可是莫大的荣宠,这么一想,往后在林冲哥哥的心目中,他还是很受重视的。 远处吴用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卢俊义知道进退,否则才是麻烦啊。 只是.....林冲哥哥甚少做这样的事情? 难道....刚才是故意这么做的? 吴用的脑袋,显然又开始告诉转动,明显又在脑补,到底是个咋回事? 林冲又跟卢俊义寒暄几句,便让吴用带下去疗伤,准备上好酒肉,恢复体力。 林冲回到位子坐下,脑海中登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 “恭喜您完成‘一路向北,招揽玉麒麟卢俊义,任务达成,有丰厚奖励!’,奖励是否开启?” 林冲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笑容,不知道这一次会开出什么奖励呢? 热气球技术,火炮,火药,武器之类的,该奖励的都有了。 这一次会奖励什么呢? 这个系统纵然奖励武器,一般不会开出太过超越时代的武器系统,包括热气球也不是系统奖励,而是他琢磨出来的。 “开启!不开启留着过年吗?”林冲不爽地说道。 “叮!开启奖励!奖励《兵书三十六卷》,火药三百斤,【黄雀神弓】一柄,邪月神枪一把,【暗红重甲】一套!” 额...... 林冲颇有些失望的瞅了一眼,不得不说,系统现在开启的奖励,轰动性方面,跟以前相比,要是弱上不小啊! 不过,这里面奖励的东西,更像是给卢俊义加持的装备套件,这些东西赐予卢俊义的话,一方面可以提升他的忠诚值,另一方面还能够提升他的实力。 这么一想后,林冲也还是很满意,方才林冲查看过,卢俊义头顶上的忠诚值是81分。 这个分数对于刚进入梁山的将领而言,属于比较高的忠诚度了。 后面就要慢慢提升才是,想到这里,外面帘子一动。 吴用正好走进来,林冲定眼望去,他头顶上的数字居然达到了91点。 则啧啧啧! 真的有些东西啊! 吴用愣住,只觉得林冲哥哥一直盯着他看,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头上有东西吗? 吴用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脑袋,问道:“哥哥,我头上有什么吗?” “没有,没有!啊哈哈哈。”林冲赶忙掩饰,这小子的忠诚值,跟之前比,明显提升了啊。 难道是天天脑补的缘故? 罢了! 等卢俊义立功之后,再将系统奖励的装备,赏赐给卢俊义。 当然,那小子欠他的两万两,可不能赖账。 想到这里,林冲沉声说道:“讨贼檄文写好了吗?” “昨日王相公便写好了!”吴用赶忙说道。 “好!那就安排人,将檄文送到北京城,看看梁中书那个狗官,怎么个说法。” ........ 北京城,衙门内。 “混账!董乐、吕霸死了?卢俊义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果然是个反贼!”梁中书勃然大怒。 张孔目脸色颇为难看,赶忙说道:“相公,只怕大事不妙!方才传来消息,沧州没了!” “沧州没了?你说什么?难道是梁山人马,将沧州给占了?”梁中书手中原本捏着毛笔,此刻手一抖,毛笔凌空飞出,直接掉在地上。 那毛笔尖上还有墨汁,直接在地上抹出一条黑印。 张孔目赶忙说道:“是啊!刚才来疾报,沧州丢了,还有不少邻近州县,尽数落入梁山之手!卢俊义那一头,想必也是梁山中去营救的!”.. “那怎么办?梁山狗贼,为何如此凶猛?沧州也是大城,怎么说没就没了?简直可恶!”梁中书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报!报!报!紧急军情!”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声禀告。 “进来进来!又出什么事了?”梁中书大声喊道。 “不好了!大事不好!梁山军马发来檄文!人马已在二十里之外!” “你说什么?”梁中书直接吓得跌落椅子,连滚带爬,从桌子里面钻出来。 ........ 第803章 讨贼檄文兵威冲天 梁中书连滚带爬,从桌子下钻起,便是连官帽都歪了! 一旁张孔目连忙上前扶住,小声说道:“相公莫要心焦,先看过檄文再说。” 梁中书嘴唇一阵哆嗦,重新坐稳位子,他半晌没有说话,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浑蛋啊!老子守土有责,这梁山贼山东还没有打完,好好的打什么北京城?那群狗贼杀人如麻,若是落到他们手中,肯定脑袋都要掉!可怜我积存那么多金银啊。”梁中书心里念叨个不休,只觉得大难临头。 不是梁中书胆小,实在最近大半年,各地对战梁山,都是惨败而回,便是济州、青州两地,都架不住梁山进攻! 慕容彦达也算狡猾之辈,居然都丢了性命。 “把檄文拿给我看看!”梁中书嘴上说道,心中很是恼怒。 搞什么狗屁檄文! 檄文是什么? 凭你们梁山,也配用檄文? 不过,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过,梁中书还没傻到说出来。 这里人多嘴杂,若说这样的话,落到梁山贼口中,往后定是麻烦。 梁中书接过一看,过了一会,自言自语说道:“.......攻城略地,捉拿李固......开城投降,可饶不死.....” 至于其他内容,大意就是若想太平,早些将城门开了,让梁山之军入城! 如若不然,北京城便是第二个青州! 梁中书心惊胆战,转而将檄文丢给张孔目。 张孔目弯着腰,赶忙接过,细细一扫,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等到看到文后,他的腿都软了! 这还了得! 张孔目吓得肝胆俱裂,赶忙道:“中书相公啊,那梁山贼最是不讲信用,杀官无数,最是残忍。况且卢俊义加入梁山,若是北京城没了,以那厮的脾气,还会轻饶咱们吗?” 梁中书听到这话,吓得脸都绿了! 对啊! 卢俊义原本是一个良民,各种门道,他又不是傻子。 这个人一旦杀回来,一定会报复官府。 张孔目的话瞬间提醒了梁中书,他一下子从恐惧中挣脱,冷冷说道:“去请王知府来,边说有紧急军情!” 没过多久,那王知府赶来,这官员接过檄文,又将事情经过瞧明白。 王知府沉声说道:“他们说到两个条件,第一个让我们投降,第二个交出李固,还有那个贾氏,以我所看,这两个条件都不能答应!” 梁中书问道:“第一个条件,我明白其中道理。第二个,为何不可?梁山也说了,他们兴兵至此,便是因为为卢俊义寻仇,也说交出李固等人,他们便会退兵!” 王知府摇摇头:“中书相公,梁山贼的话,岂能相信,若是咱们把李固交出去,便是中了他们奸计了!” “什么?”梁中书大吃一惊。 王知府又道:“一旦交出人,梁山贼只会认为咱们软弱可欺,到时候还要提出其他条件!李固的事情,犯不上大事,罪不至死,可是交出去,定然死定了!万一梁山贼当着咱们的面,把那李固宰了! 到那个时候,打的便是官府的脸面,城内百姓,只会觉得咱们保护不了他们,到时候士气大跌,城内危险啊!” 梁中书听到这话,脸色一白,生气地说道:“梁山贼,居然如此狡猾,檄文当中,都是攻心之计!” 王知府一脸忌惮说道:“西军都打不过他们,朝廷很多人,依旧认为他们是区区小贼,只怕.....” 梁中书神色一凝,赶忙劝阻说道:“王知府,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得烂在肚子里面。” 王知府尴尬一笑,只好说道:“梁山势大,朝廷征讨多次,都是大败而归,此番攻打咱们,我们这里孤城小处,如何打得过他们? 听闻他们扩军十万,马军步军齐全,还有火炮作为利器,若是真的开战,朝廷救援不力,恐怕我们都要死!” 梁中书怕的正是这个,听到这话,赶忙问道:“知府,可有妙计?” 王知府苦笑说道:“下官愚见,当务之急,一定要派遣得力之人,将消息传播出去,此番沧州丢失,肯定朝野震动,让人将奏章呈到朝廷去,第二个,上书程蔡太师恩相知晓,第三的话,若是坐以待毙,也是不妥当,还得请本地军马列阵扎寨,做好迎敌准备。”. 梁中书点头说道:“王知府所言甚是有理,李固那两个人的确不能交出去,交出去的话,反而容易引发麻烦。” 嘴上这么说,可是梁中书恨死那个李固,便是这背叛旧主的狗东西,实在可恨啊! 梁中书心中有了决断,心情好上几分,当即道:“马上传兵马都监,到衙门议事!” ............ 北京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城门早早关闭,街道上到处都是公差,还有官兵到处搜查,像是在巡查可疑之人。 至于卢宅,不,现在那卢宅的牌子,早已替换,换成李宅的牌子。 原本快活的宅院中,此刻气氛阴沉无比。 贾氏哭哭啼啼说道:“官人,这可怎么办啊?那卢俊义没死,还投了梁山,妾身方才听到消息,说是他们要攻打北京城!若是城破的话,咱们可就完了。” 李固听到这话,冷笑一声说道:“你慌什么?我倒觉得是好事。” “啊??”贾氏怀疑听错了,赶忙又问道,“都要大祸临头了!怎么变成好事了?” “天塌下来,个子高的顶着!梁中书他们都在,你怕什么?可惜董乐、吕霸两个废物,一个卢俊义都杀不死!”李固颇为遗憾说道,“只要梁山战败,卢俊义便报仇无望,到时候我们将家财一卷,去江南呆着!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卢俊义能耐我何?” 贾氏听到这话,终于心安,瞬间贴在他的心口:“妾身好爱你,听你这么说,妾身心中马上不慌了。” “哼哼!你这几日,把家中钱财收拾收拾,只要梁山退兵了,咱们便马上离开这里。” “好,妾身马上便办。” “奴才不要带多,找几个心腹之人。” .......... 第804章 诛杀梁山有来无回 北京城,气氛肃杀,好似有什么恐怖的事将要发生。 只是城门紧闭,全城宵禁,到了晚上,任何人都不得在街道胡乱走动,若是发现,便是格杀勿论。 此刻,蔡富家中,点着灯笼,倒也灯火通明。 厨房中,门窗紧闭,屋子里面摆着一个桌子,桌子两侧点着蜡烛。 桌子上酒肉齐全,鸡鸭鱼肉,一应俱全,便是牛肉,居然都有三五斤。 蔡富坐在主人位,对面坐着蔡庆。 蔡庆一如既往,头上插着一朵娇艳的花儿。 蔡富喝了一杯酒,道:“这次怕是很难善了,咱们还得提前准备一二。” 蔡庆放下筷子:“不管怎么做,我都听哥哥的。” “李固是真的胆大包天,居然让董乐、吕霸半路杀人,这下倒好,他们两个心中贪恋钱财,转头便把自个性命搭上,实在不值得!” “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做事太过狠毒,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他们那是活该。”蔡庆冷笑说道,没有半分同情的意思。 蔡富想得更加长远,颇有些庆幸道:“梁山的人,简直可怕,势力遍布,渗透的厉害啊!我都担心,北京城中,只怕也有梁山中人。” “不会吧?那....那真的话,岂不是要出大事?”蔡庆原本还悠闲自得,听到这话,吓得一个趔趄,差点都要坐不稳。 “你不要慌,我们又不是梁山的仇人!他们真的要在,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今日我喊你过来,便是为了一件事。”蔡富沉声说道。 蔡庆精神绷劲,知道今夜不简单,他下意识起身,直接推开门,左右一看,见外面没人,放心来。 “你不要看了,你嫂子他们,我都安置到后面院子去了,她们不会过来,少在这里疑神疑鬼。”蔡富哼了一声。 蔡庆额头冒汗,明明还没有到热天,怎么就汗如雨下呢? “哥哥,你快些说吧!我听着腿软,浑身都要没劲了。”蔡庆紧张极了,赶忙说道。 没办法,这是要丢脑袋的事,换做哪个人,都要慌神。 蔡富老神在在,夹着菜说道:“梁山跟我们交过面,也算有个眼缘,梁山当下发展甚大,瞅着山东都要占据,现在直接攻打河北,便是沧州都取了!我想着.....” 说到这里,蔡庆一下回过神来:“哥哥的意思,北京城只怕守不住?” 这话一出,蔡庆慌了神:“唉呀妈呀,哥哥啊,这么大的事情,您咋这么能憋啊,早些告诉弟弟,我们也好逃命啊。” “鬼嚎啥呢?赶紧坐下!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你想跑?你能跑到哪里去?我们现在啥都不要做,便是在家中好好呆着,若是北京城守得住,那就没什么事情。如果守不住,咱们得做点大事!”蔡富狰狞说道,“这事情要是做成了,咱们不仅人头得保,还能立功!” 蔡庆长舒一口气,感慨说道:“原来哥哥早就谋划妥当,真把兄弟我吓死了。” “你这定力不足,往后当要好好留意这个!”蔡富批评说道。 蔡庆好奇问道:“哥哥的意思,那立功是什么事?” “梁山势大,这朝廷和梁山对战,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不能做那池鱼,就得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做点事情。如果梁山要拿下北京城,我们兄弟二人,一定要拿下李固,还有卢俊义的那个正妻!”蔡富阴冷地说道。 蔡庆恍然大悟,兴奋说道:“哥哥真是老谋深算啊,那李固乃是始作俑者,我们只要拿下这两人,性命便保住了!” “不但保住,还能作为投名状。”蔡富淡淡说道。 “哥哥这是何意?我们要入梁山?”蔡庆疑惑问道。 蔡富哼了一声:“真的到那一步,由不得你我去选了!” “哥哥只管筹谋,若是真的那第一步,哥哥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蔡庆脑子没有哥哥好使,只要想得太多,便是感到痛苦。 这么一想之后,蔡富沉声说道:“若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都要跟我汇报,这几日莫要乱跑,否则一个不好反转,我们性命不保!” 蔡庆连连点头:“我这几日,我会安排几个得力的,去守着李固家。” “不!这个事情,不能让外人插手,你亲自去盯着,回头我给你换班,或者让家中忠仆去盯着,也是好事。” “好!那就这么处置。” ......... 一座城,千家万户,各有心思。 此番衙门当中,也是灯火通明。 衙门后面议事房,梁中书唤来兵马都监,一个唤作大刀闻达、一个唤作天王李成。 闻达、李成听梁中书将前后经过说完,李成听完之后,不以为然,当即说道:“贼寇便是贼寇,此番离开梁山,后勤过长,如何能与我们一战?他们一路北进,后方不稳,中书相公无须忧心! 李某不才,今日既有贼寇犯境,我定领取兵马,离城扎营,若是梁山之兵不敢来,此事也就罢了! 若是他们真的敢来攻打北京城,李某定让他们有来无回,看我亲手将那林冲生擒活捉,到时候送到中书相公座下,到时任凭发落!” 梁中书原本六神无主,此番听到都监口气豪迈,登时大喜,当即说道:“李都监,我不指望你拿下林冲,只要能击退梁山大军,到时候本官一定给你请功!” 李成起身道:“卑职愿立军令状!” 梁中书心情大好,也不让两位都监立军令状,当即安排人,直接端来盘子。 那盘子当中,放着一根根金条。 梁中书道:“这里有五百两黄金,乃是库房支用,此番便赏赐两位都监,北京城的安危,便靠两位了。” 李成、闻达又惊又喜,当即收下。 两个人离衙门,走到门开口。 李成沉声说道:“明日把索超喊来,此将善战,可以让他做先锋官!” 闻达又道:“我有斥候来报,梁山军马后撤一二十里地,此番距离我们有五十里了!” “虚张声势罢了!”李成眼神锐利,“明日召集大小武将,升帐议事!此番定要捉拿梁山,立下天下第一功!” 闻达也兴奋说道:“若是真的拿下林冲,官升三级,金银财宝无数啊!” 李成哈哈大笑:“别人怕他,老子可不怕他!一个小小教头,我一只手都能拿下他!” ........... 第805章 虎视眈眈一触即发 到第二日一早,都监李成升帐。 昨日军令已下,一早各路军官汇聚一堂。 闻达将事情经过一说,李成也不含糊,环视一圈说道:“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世道太平甚久,我们乃是正规军,跟那些杂牌军,乃是大有不同。 眼下梁山贼势大,席卷山东不算,竟是染指河北各地,此番占据沧州,更是要拿下大名府,简直是狂妄放肆。” 闻达补充说道:“梁中书有言,我们无须击败梁山贼寇,只要击败梁山贼,让他们撤军,便是大功。到时候中书相公亲自为诸位请功。” 李成点点头,补充说道:“今日一早,中书相公送来猪羊千头,还有粮草辎重,另有金银划拨犒赏。这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一战而功成,便是天子都会知晓你的名字!m.. 到时候朝堂之上,都会宣扬你的名号,梁山贼远道而来,乃是疲惫之师,我们以逸待劳,蓄势而发,定能击败贼军! 此番大战,立功者,加倍赏赐,若有迟疑后退者,本官第一个砍下他的脑袋当凳子!” 说完这话,闻达也道:“我与李都监昨夜商讨,此番需要一个前锋官,索超何在?” 这话一出,只见屋中一个威猛大将,从人群中走出,气势骇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末将在!”索超抱拳,高声应道。 李成上下打量索超,赞道:“梁中书多次夸赞你,说你忠勇,武艺非凡,乃是少有的良将! 此番林冲小贼,亲率大军,当下在四五十里外,瞧着阵仗,怕是会攻打北京城!我命令你领取本部五千人马,离城三十里,筑造城寨,我们中军随后便到!” 一旁闻达宽慰说道:“索将军,此番出兵,乃是立功的好机会!梁山看似厉害,实则乃是草寇,以索将军实力,一战而溃,到时天下都将知晓你的威名!” 索超领命,只管说道:“卑职只管听令,若要上阵杀敌,只管冲杀!” 李成点点头:“去吧!今日便准备,省的夜长梦多。” 索超也不含糊,领下军令,又持着军牌,直接出了屋子。 当下,李成又将诸多安排妥当,当日也领部将出发,距离北京城外二十里地,一处叫槐树坡的地方,安营扎寨,修筑工事。 若是梁山要攻打北京城,大军必定要过槐树坡,算是卡住必经之路途。 李成安排妥当,营帐之中,又与闻达商议。 “梁山占据青州、兖州、济州,还在向山东西面蔓延,此番直北上,一路打通沧州诸地,更是兵锋直指大名府,那个林冲到底想做什么?”闻达忍不住问道,“听闻源头是一个叫卢俊义的引发,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干大事,都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纵然没有卢俊义,也会有王俊义。梁山扩张之快,不是他们武力太强,而是各地官员明哲保身,一步步坐视梁山壮大,各自为政,不敢去得罪梁山。”李成哼了一声,“可惜,他们遇到本将,此番便靠林冲扬我天下之名。” 闻达好心提醒说道:“都监不可小视梁山之众,便是那呼延灼等朝廷大军进剿,也是吃下大败啊!” “哼!呼延灼?一个靠着祖上光辉的废物罢了!本将不屑于此人为伍!”李成轻蔑说道,“那林冲小小教头罢了,一个功名官禄都没有用的人,算个什么东西?草寇就是草寇,飞上枝头也是个草鸡!” 闻达微微一愣,只觉得李成太过轻敌,好心提醒说道:“那梁山虽是草寇,但是不可轻视啊!林冲那厮,听闻有霸王之力,万夫不当之勇,所向披靡,战功赫赫,麾下猛将无数,此人文韬武略,若是小瞧,只怕麻烦。” 李成眉头一皱,不满说道:“这是长人家志气,灭自家威风?” 闻达一愣,不想李成刚愎自用到这个地步,只好退一步说道:“本将并无夸赞之意,只是说此人为祸山东多年,定然是有本事的,我们谨慎一些,也是好事。” 李成哈哈大笑,抬手拍在闻达肩膀,说道:“我看你还没打仗,就被林冲给吓到了!你不要害怕,林冲纵然有霸王之力,又是如何?古时候项羽霸王,还不是给人分尸了!想做项羽的人,都没好下场。” 闻达:“......” 李成说到这里,很快也回过味来,马上意识到此话不妙,沉吟一会,又道:“我说的是梁山贼,他们岂能与霸王相提并论!那林冲压根不配。” 闻达只想说,都监大人啊,你还是闭嘴吧,这越说越错啊。 李成显然也意识到,这项羽一说,一个不好,还真的会惹出不少麻烦。 毕竟,历史上刘邦也对项羽的实力,那是非常认可的。 现在他这么一说,着实有些妄自尊大的意思。 闻达只好道:“若是梁山知难而退,才是最好,战局一开,死伤甚重。” 李成舒了一口气,道:“那样自然最好,我们也能立功,不过,以我所看,梁山不会撤军!” 闻达也说道:“梁山耗费大军至此,岂会无功而返。” 李成、闻达两人对视一眼,李成道:“我们先商议对策,此乃上策。” ....... 梁山营寨之地,各项布置妥当。 卢俊义也得了授命,亲领先锋军,其中便有两人为前锋,一人为武松,另一人为刘黑子。 卢俊义本以为武松会不服,哪知道武松道:“我是对你不服,不过,军令如山,公私之间,我还是分得清的。” “武松兄弟,真是识大体!”卢俊义不由得夸赞说道。 武松冷笑一声:“你别夸赞,我只听林冲哥哥的话,此番打仗,你若临战退缩,我第一个斩你。” 卢俊义淡淡一笑:“不用你斩,我若死,定是战死!” “好!我拭目以待!” “我马上无敌,我听林冲哥哥说过,你们两个人步战凶猛,到时候让我好好见识一番。”卢俊义朗声说道。 武松哼了一声:“我与黑子,搭配数次,乱入军中,可谓砍瓜切菜,不过.....” “不过什么?”卢俊义好奇问道。 武松挑衅说道:“你若马上突破不了敌阵,便是不如我,往后你就做我的先锋官!” 卢俊义明白过来,之前交战,他大败而回,武松压根瞧不上他,这次更是堂而皇之的挑衅。 卢俊义微微一笑,不疾不徐说道:“好!此战若败,往后我便寻林冲哥哥,做你的马军先锋。” “好!我等着!” ......... 第806章 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们在赌斗什么?”正在这时候,那一头走来一群人,领头正是林冲。 林冲左右围拢着不少人,有吴用、王正青、花荣,这次连扈三娘也跟着出来了。 卢俊义和武松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冲指着刘黑子道:“黑子,你来说。” 刘黑子尴尬了,抓着脑袋说道:“俺说了,二郎哥哥,一定会揍俺滴。” 武松嘿嘿一笑,打马虎眼说道:“林冲哥哥,我就是跟卢俊义哥哥说笑一二,没什么东西。” 林冲都不看武松,只对刘黑子道:“你说二郎会揍你,可是你不说的话,我会打断你的腿!” 刘黑子:“....” “噗哧!”扈三娘一下子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下一刻,扈三娘意识到不妥,赶忙捂住嘴巴,赶忙后退一步。 林冲侧过身,盯了一眼扈三娘。 这丫头明显忍耐得很辛苦,面孔都涨红了。 老子说的是实话啊,有这么好笑吗? 瞧把你笑的,脖子都跟着红了。 刘黑子缩着脖子,无辜地说道:“爷爷饶命,俺说,俺说还不行嘛!便是二郎哥哥真的揍俺,总比断了腿好。唉!唉真是命苦啊。” 这苦肉计一使,武松马上便上当了。 武二郎最是直爽,素来讲究一人做事,刘黑子故意卖惨,武松哪里看得下去。 “林冲哥哥,你莫要为难,二郎来说便是,方才我与卢员外打赌,一会上战场,看谁立功最大!”武松想了想,换了一个词说道。 林冲听到这话,轻“喔”一声,想着里面怕是还有套路,不过也没有再细问:“公私要分开,不可因私废公。” 武松赶忙正色说道:“二郎断然不敢如此!” “那就好!”林冲环视一圈,高声说道,“方才探子来报,北京城精兵尽出,先锋官为索超,可有人知晓此人,到底实力如何?” 说到这里,周瑾出列说道:“实不相瞒,索超乃是末将师父,索超实力强劲,不可小觑!不过,我家师父性烈如火,脾气暴躁,特别容易激动,倒是可以采用诱敌之策。师父擅长用斧,本领超凡,乃是一员猛将!” 林冲听到这话,不急着回答,在原本剧情中,周瑾也好,还是索超,亦或者杨志,都是有着莫大机缘。 在原本剧情中,这索超也是一员猛将,属于梁山一百零八将之一。 记得这索超乃是河北人氏,本来是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正牌军。梁山一百零八将中,排名第十九号位,为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之一,上应天空星。 此人惯使一把金蘸斧。因他性急,上阵时当先厮杀,人称“急先锋”。 原本剧情中,梁山攻打大名府时,索超被擒后归顺梁山。随宋江征讨方腊时,索超等人攻打杭州,此人死于方腊帐下大将石宝之手。 此人的性子与秦明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若说卢俊义乃是帅才,那么索超便是先锋官中的好手。 这么一想后,林冲开口说道:“大名府上下,定然防备甚重,索超若是拿下,便可破敌军锐气!我听闻此番领军都监,名唤李成、闻达,那李成言称要活捉与我,还在槐树坡安营扎寨,大有与我们梁山决一雌雄的架势。” 卢俊义早就憋着一肚子怒火,上前跨出一步道:“卢某愿做先锋官,拿下索超,先破敌军锐气!” 林冲淡淡一笑:“好!要攻破敌军,自然要筹谋盘算。” 说到这里,吴用看了一眼林冲,微微一笑:“那边也有安排。” 林冲点头说道:“加亮先生,每次都给我惊喜,着实不容易。” 吴用笑着说道:“与哥哥的计谋相比,小人都是细枝末节,此番唯有先破李成之军,才能够发挥作用。” “正奇相辅,自古如是!”林冲并在意,“正道为正,奇为谋,缺一不可!” 卢俊义激动抬手:“某愿领讨伐!” 林冲道:“明日一早,拔营出征!” ........ 第二日一早,索超坐镇飞虎谷,听到斥候来报。 “报!急报!梁山中前锋军三千人,正向我们逼近!只需半日功夫便可抵达谷口!”斥候高声禀告。 索超听到这话,问道:“敌军距离多少?” “梁山军距离咱们有二十多里,马军一千多人,步军两千多人,都是披甲之军!”.. 索超不敢怠慢,当即道:“将消息通告都监大人!” 当即有专人策马将消息禀告李成,李成那一头早有防备,当即带着心腹战将抵达前寨议事。 军帐当中,李成高居上座,问道:“我听索超说,敌军两万余人,前锋三千人,便是卢俊义统御,副将武松、刘黑子。” 索超说道:“明日还是将众军前移到余家凹,那里适合大军会战,其他地方都是不妥。” 闻达告诫说道:“我听人说,梁山军火炮犀利,若是作战,不可密集阵型,万一对方用炮,恐怕不麻烦。” 李成摇头说道:“那倒是不至于,火炮笨拙,射速慢,距离有限,火炮攻城乃是犀利,眼下若是两军对垒,我们若有准备,贸然用炮火,我们两翼包抄,中军抵挡,可以拿下!” 索超点头说道:“不错!他们若是敢用火炮,我们也有火炮,到时候对轰,也不用怕他们!咱们军马甚多,使马军冲刺,只要突破前阵,我们便可胜利,一旦梁山军崩溃,我们活捉林冲,把握甚大!” “哈哈哈哈!有志气!索超,梁中书如此器重你,不是没有缘由的,你很好!”李成最爱听这话,当即说道,“年轻人便要有血勇,你若是拿下林冲,那就是第一等的大功臣!” 索超听到这话,一脸兴奋:“卑职定奋勇作战!” 李成高声说道:“梁山乃是土鸡瓦狗,我河北禁军,北御辽国,乃是虎狼之师!此番破灭梁山之军,天下都要颂扬我等威名!” 不得不说,这话的煽动性实在太大了 索超也高声说道:“小人不敢说拿林冲,听闻梁山先锋是卢俊义,卑职先拿卢俊义为先!” ............ 第807章 先拿卢俊义开刀 “先拿卢俊义!” 这番话说出,李成眉飞色舞,着实高兴。 “你若拿下卢俊义,便是头功!”李成高声说道,“此番兵祸之事,都是因那卢俊义而起,若是能擒拿此人,我军士气大振,梁山定是狗急跳墙。” 当即官军也不怠慢,正进直接前压余家凹,直接拉开阵势,足有两万余人,这是摆明要跟梁山好好厮杀一番。 中军披坚执锐,李成、索超甲胄在身,自有将官巡查各营,做好攻击的准备。 没过多久,正东面忽而冲出一千多人,旌旗猎猎。 这些人马尚未逼近,官军弓箭手纷纷戒备,弯弓在手,蓄势待发。 梁山那一头,停在一百步外,领头一人,骑着一头大马,那马儿虽高大,但是那上面的人,犹如狗熊,身形犹如一座小山,穿戴黑色板甲,戴着头盔,马儿两侧挂着斧头。 刘黑子一脸兴奋,他好不容易做一回先锋官,此刻正是扬眉吐气时候。 索超策马而出,高声问道:“哪里来的草寇?报上名来!我乃是前锋官索超,不斩无名之辈。” 刘黑子瞪圆双目,高声喊道:“俺叫刘黑子!今日也是先锋官。来来来,让爷爷来会会你们!” “哈哈哈哈哈!”官军将士听到那土气的名字,外加土气的话语,纷纷大笑。 李成瞅着那厮又黑又丑,心中鄙夷更甚,指着远处,与周围将士说道:“你们看看!这几年功夫,到处都听说梁山好汉,本官当是什么英雄人物,现在看来,竟是一个黑脸草包。 说话含糊不清,相貌丑陋不堪,笨拙而傻呆,简直是丢人现眼。 索超,你且一看,这个只会说‘俺’的憨货,索先锋,十招之内,定被你拿下!” 索超哈哈大笑,扫过刘黑子,面露不屑说道:“区区小贼,一斧头下去,此贼脑袋便是搬家!不过,杀鸡焉用牛刀,我麾下自有猛将,让他出战,定是手到擒来,将那黑厮生擒为妙。” 李成心情甚好,问道:“又是哪个猛将?” 索超喊道:“王定何在?” 登时一员将领,从阵中策马而出,只见这员武将,手持长枪,高声道:“卑职在!我愿领一千马军,拿下梁山贼!” 索超点点头:“那黑厮狂妄,给他好看!我不要脑袋,我要活的!” “得令!” 王定一声呼号,当即领取本阵一千马军,直接冲杀过去。 两拨人马,不等交锋,梁山军马竟是扭头就跑,竟是跑得极快! “哈哈哈哈!虚张声势,无用之辈!”李成在中军大笑,对索超喊道,“索先锋,你领前锋军,掩杀过去,将前面余家凹高地全部占据!” “得令!” 索超当即领前军,紧随其后,等他们刚杀到前方山谷,忽而见两侧山地冲出一群人,好似左右都是人马。 索超大吃一惊,生怕梁山军有埋伏,唯有发出号令,急忙退兵。 等索超人马这番,并没有损失人数,李成皱着眉头,问道:“何故跑回来了?” 索超赶忙道:“前面突然冒出很多军马,我怕有埋伏,所以便让王定他们撤回来了。” “荒唐!着实荒唐!索先锋,我们有两万之军,便是横推过去,也是无可抵挡,他们如何能埋伏?便是埋伏吃下我们两万人马?简直是莫大玩笑!”李成不满说道,“一群土鸡瓦狗,何须忌惮?我军面对那些草寇,以一当百,根本不用担心!” 索超擦了擦额头汗水,只好硬着头皮道:“都监大人言之有理。” 李成摇摇头,当即说道:“传军令,全军向前挺进,把梁山军给逼出来。” 索超劝诫说道:“梁山正军,我们尚未见到,是否先让前阵出击?” 李成喝斥说道:“畏畏缩缩,成何体统?一群草寇而已,触之即溃,方才你若持续追击,早就建功。” 索超:“......” 李成想了想,还是道:“那就指前军出击!一群草寇,无须在意。” 登时前军人马,直接冲过余家凹,持续向东南追击。 刚翻过一处坡地,忽而见前方旗帜盈天,锣鼓齐鸣,好不热闹。 李成居高临下,往下一看,先是一愣,转而大笑。 只见前方,竟又冲出一群梁山军,那人数大概一千多人,领头竟是一个秀美女将。 那女将身着一身甲胄,生得貌美如花,皮肤白皙,此番穿着铠甲,更是衬托得格外英气逼人。 “这娘子好美!”李成大吃一惊,“索先锋,一会务必活捉,到时候带回去。” 索超有些担心道:“都监,这个女将怕是不凡。” “管他凡不凡,她是女人就行啊!回头把她抓了,本官要把她献给梁中书,这种飒爽英姿的女将,着实缠人。”李成一脸贼笑说道。 索超:“......” “梁山无人啊!居然还没开战,竟然一群女人出来送死!那个女将旁边的妇人是谁?很是有韵味!”李成又盯着一个妇人仔细看。 那女将不是旁人,正是奉命拦截的扈三娘,身旁还有孙二娘。 孙二娘不满说道:“那个狗官看什么看?一直盯着老娘的胸口看,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扈三娘也道:“那大将不是个好人,眼神淫邪,一会定要把他砍死!” 远处李成越看越是欣喜,望见那女将身后,挂着一面军旗,旗帜上手书金色大字! “女将一丈青!” “好名字,好名字啊!和窈窕身姿,犹如青蛇一般,着实是个诱人的小妖精,不过,本官不喜欢年轻貌美女子,倒是他旁边的那个熟妇,才是最好!” 索超都不敢相信自个耳朵,都监这是作甚? 这里是战场啊,又不是青楼勾栏? 索超刚要说话,李成说道:“我看他们有女兵三百人,这些女兵能抓活的便是活的!梁山居然让一帮女人出来打仗,当真是气数已尽!传我军令,给我冲!” 话音刚落,传令官纷纷下令,前军犹如猛虎下山,一个个嗷嗷叫着,显然没有把那些女人当一回事! 这冲锋阵型,刚一拉开,突然左右两翼,突然杀出一群人马! 领头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卢俊义。 “狗官!拿命来!” ........ 第808章 狗官到底谁是狗 卢俊义早就披挂上阵,此刻披坚执锐,手持长枪,腰悬挂箭壶,可谓威风凛凛。 身后马军、步军汇聚,两侧山坡,一队乃林冲统领,一队乃刘黑子统领。 李成环视一圈,高声喊道:“卢俊义,你过去乃是良民,奈何从贼?” 卢俊义大笑一声:“我做了三十几年的良民,那也是你们把我逼成反贼的!今日,我只管报仇!识相的,速速投降,若是反抗,便做我枪下之鬼!” 李成根本不信,抬手说道:“狂妄小贼,今日砍了你的狗头!” 卢俊义也不废话,当即一挥手,战鼓齐鸣,号角声响,他身先士卒,催动战马,直接冲入战阵。 那一头,武松也是领着一波人马,从对面杀将过来。 卢俊义憋了一肚子怒火,这一冲阵,身旁刘黑子等人护阵,便是一顿狂砍! 只是第一个冲锋,卢俊义枪出如龙,几个来回,但凡抵挡之人,都被卢俊义一枪挑落。 几个呼吸之间,卢俊义竟将官军右翼瞬间凿出个缺口来! 官军当中,竟无一人能够抵挡! 卢俊义含怒出击,施展平生最强武艺,一路横扫,便是一个回合,纷纷倒下! 梁山军士气大振,刘黑子也瞪圆眼睛,又惊又喜说道:“果然厉害!这枪法,这骑术,还真是无敌了!” “给我打进去!”刘黑子一声大吼,登时身后步军纷纷冲阵,场面登时混乱。 厮杀声、叫骂声、怒吼声,此起彼伏。 这山谷口的位置,本就狭窄,此刻人与人挤在一起,金属碰撞,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不断有人倒下,鲜血狂飙,还有皮肤割开,骨头开裂的刺耳声响。 有些声音听来,简直毛骨悚然。 很快功夫,两军对垒,直接交缠在一起,卢俊义丢了长枪,手持长刀,迎着敌军,一路狠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场面令人窒息,巨大的嘶吼声,还有战马的咆哮,交织成战场别样的声乐。 与此同时,官军前阵,一丈青扈三娘、孙二娘等人,也直接掩杀过来。 官军三面遭遇围堵,起初阵型还能够保持,卢俊义这边一路硬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鲜血横流,官军简直就要弹压不住。 至于另一头,武松亲自率领陌刀营,直接硬撼敌军,手起刀落,人马俱碎,三五个照面过去,官军士气大崩! 武松好似跟卢俊义卯上,生怕卢俊义抢夺功劳,直接打穿官军军阵之后,当场丢了陌刀,直接抽出双刀,便是一顿好杀! 直杀得满脸是血,还是不停,好似充满无穷无尽力量。 至于那一头,卢俊义闲庭细步,直接打穿侧翼,场面空出一大块。 卢俊义翻身上马,毫不含糊,直接抽出三根长箭,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去!” 那弓箭一颤,犹如生了眼睛,直接朝着中军飞遁而去! “不好!”远处索超大叫一声,舞动长刀一挡。 “叮!”的一声! 索超直接荡开一根箭,只是还有两箭,却是来不及。 李成大吃一惊,完全没想到,梁山中军,竟有如此神射。 “混蛋!”李成大吼一声,下意识一闪,然而还是迟了。 “噗哧!” 一根箭直接射中李成臂膀,竟是直接破开皮甲。 还有一根箭,直接越过李成的脑袋,直接射在后面的主将旗上。 箭矢钉在木桩上,箭尾还在颤动不休。 李成惊讶出一身冷汗,扭头一看,又惊又怒。 索超喊道:“都监大人,还是撤军吧!他们三面合围,咱们收尾不接,已有溃败之相。” “那卢俊义到底什么人?竟有万夫不当之勇?!”李成勃然大怒,“还有那个手持双刀的男子,好个杀人狂魔!” 索超肝胆俱裂,解释说道:“那双刀客,名唤武松,乃是打虎英雄,听闻对敌西军时候,此人以步军硬撼马军,一刀下去,人马俱碎啊!” “啊?!”李成吓得一个趔趄,“撤兵!鸣金收兵,若是再不撤兵,咱们都要交代在这里。” 登时,鸣金之声,瞬间响动,李成、索超等人,二话不说,直接逃离战场。 原本前军还有抵抗士卒,一见本家主将都逃了。 一个个骂娘,然后纷纷开始溃败。 跑得快的还能走,跑得慢的直接被砍死,还有一些士卒,索性跪地投降。 整个场面,变得异常诡异。 官军前军,只是在对峙冲杀一炷香功夫不到,直接溃败。 卢俊义三箭定乾坤,直接吓破李成的狗蛋。 战场很快安静下来,马上开始打扫战场,卢俊义翻身下马,那一头武松阔步而来。 甲胄晃动,甲叶子发出摩擦的声响,武松抬手一抹,擦拭脸上的额鲜血。 “你杀的人,没有我多,不过,你箭法高明,射中李成,直接让敌军本阵溃败,若是论功劳,你比我大得多!”武松一五一十地说道。 卢俊义也感慨说道:“武松兄弟实在厉害,有万夫不当之勇!” 武松哼了一声:“你不要得意,官军尚未动摇根本,只是溃败离去。若是后面你不如我,这赌约不算完。” 卢俊义哈哈一笑:“二郎说得没错!北京城还没拿下呢!那里还有我的产业,我还欠林冲哥哥两万两黄金呢。” “哈哈哈哈哈!”武松也跟着大笑说道。 “你们笑什么?”这时候,扈三娘阔步而来。 武松一见这个娘们,脑袋一别,似是不想跟她说话。 刘黑子皮厚,径直走了过去,舔着脸道:“小奶奶,今日实在威武!” 扈三娘面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气得跳脚,大骂道:“什么小奶奶?刘黑子,你混蛋!” 刘黑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小奶奶迟早要嫁给我家爷爷,那便是我的小奶奶啊。” 扈三娘:“.......” 半晌过后,扈三娘恼恨说道:“换个名字,这个名字太难听了。” 刘黑子嘎嘎说道:“那这个,回头我去问问爷爷,看爷爷啥时候把你娶回家。” “黑子,你这话让林冲哥哥听到,你又得倒霉。”一旁武松警告道。 正在这时,远处有骑兵狂奔而来:“李成、索超人马,返回槐树坡,闻达的本部人马从北京城而出,正向槐树坡而来,要两军合一!” ........... 第809章 一步错步步错 军令一出,卢俊义、武松对视一眼。 “他们还是贼心不死!”卢俊义说道,“不过也对,他们主动撤退,分明是做再战准备。” 刘黑子嚷嚷说道:“方才员外一箭射死那狗官,只怕他们本阵就会崩塌呢。” 武松冷哼道:“那不至于,那狗官名唤李成,也是有本事的,旁边那个武将,名唤索超,林冲哥哥交代过,那是一个猛将。” 正说的功夫,远处簇拥来一群人,不是旁人,正是神威将军他们到了。 林冲策马而来,高声说道:“干得不错!一战而驱逐官军前锋,开了一个好头。” 刘黑子嚷嚷说道:“都是俺和一丈青诱敌诱得好。” 林冲都懒得看刘黑子,这厮越发的面皮厚了,倒是一丈青站在远处,英姿勃勃,一双大眼睛,从他脸上一扫而过,便不敢再看了。 林冲有些莫名其妙,这丫头怎么回事? 老子又没将你如何?怎么不敢看我? 卢俊义抬手道:“今日要休整一番,明日官军只怕还要攻来。” 林冲点头说道:“我见官军好战而冒进,说明诸将轻敌而想立功,这说明他们一心进攻,压根不将我们放在眼中。只要我们摆出防守姿态,他们肯定会进攻。若是明日做出进攻姿态,他们反而会有疑窦。” 卢俊义恍然,当即道:“我明白了,咱们应该以逸待劳,坐等官军来战。” “不错!听闻此番列阵之人,乃是李成、闻达,今日李成败退,想必闻达会出面争威风!那闻达肯定也想立功!”林冲肯定说道,“北京城近在眼前,既然官军出城,定然是打算歼灭我们的打算,纵然无法吃掉,也会想着打跑咱们才是。” 武松冷笑说道:“这些官军虽是勇猛,但是跟西军比,还是差上太多,彼此对战,意志根本不够。” 林冲深以为然,两军作战,实际上胜负天平的倾斜,往往很快便会出现,只有极少的战斗,会持续很长的时间。 卢俊义拱手道:“明日作战,卢某请为第一战!” “此事不急,明日作战,有更好安排。”林冲缓缓说道,“明日务必击败官军,一路北推,直逼北京城。” .......... 那一头,李成、索超领着溃败之军,回返槐树坡,早有人将消息通告城内,闻达等人又引本部兵马支援。 好在梁山贼军没有追击,槐树坡营寨,也算稳固。 众将规整之后,行军大营中,李成、闻达同坐,左右诸多将领汇聚。 李成肩膀的箭,早已拔除,此刻经过治疗,一时半会抬不起来。 “以我所看,还是退军,以北京城为据点,再等左右州郡援军!”索超在下方提议说道,“今日我们与梁山军对阵,只是动了前军,与梁山军对垒,那卢俊义、武松、刘黑子都是善战之辈,一看就是战场上的老手,不可小视。” “哈哈哈哈哈!”闻达仰头大笑,环顾左右,不由地道:“李都监,索先锋,当日我便提醒你们,莫要小看他们,这会怎么谨慎持重了?” 李成的脸色瞬间绿了,颇有些挂不住,不满说道:“闻达,你什么意思?这是瞧我笑话?” “李老兄啊,我怎么会笑话你呢?我是想说,你们此番失败,正是太过轻敌,非实力不足啊。”闻达露出得意之色,一副你小子不听老子劝,现在好了吧,直接倒霉了吧! 李成差点气吐血,道:“既是闻达说得头头是道,那以你所见,该当如何?” 闻达傲然说道:“梁山之军,擅用诡计,正面对敌,定然不行。” “喔?正面对敌不行吗?”李成直接气乐了,“闻达啊,前几日,你还是让我料敌从宽,谨慎对敌,今日怎么如此肯定?” 闻达呵呵一笑:“实不相瞒,你们作战之时,我也领人在一旁观战,梁山不敢出动大军,这一战乃是用计而胜。说明梁山不擅长打硬仗,这便是梁山的弱点!” “弱点?”李成自言自语,恨不得掐死闻达。 老子吃了败仗,你个王八蛋现在挥斥方遒,春风得意了? 特娘的真想砍死你啊! 怎么这么贱呢? 完全就是事后诸葛亮,看老子笑话是吧? 行! 你给老子等着! 闻达淡淡说道:“中书相公已下令,让我暂时节制全军,李老兄,你我两部汇合,便是数万大军,梁山疥癣之疾,何足挂齿,闻某倒是想看看,梁山挡得住我们大军碾压吗?” 李成阴阳怪气道:“闻老哥,前些日子,你说谨慎持重,眼下大军推进,就不怕冒险而攻?” 闻达不以为然,朗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我们两部兵马汇合,便是一口唾沫,也能将他们全部淹死!” 索超:“.......” 闻达前倨后恭,这会完全是另一幅嘴脸,便是李成也是服了。 “既是闻都监军令,我等遵从便是!”李成起身抱拳,也不废话,直接离开营帐。 闻达见李成离开,当即道:“李都监受伤,诸位将军,当要听我节制,若有不从,莫要怪本将刀剑无情!” 众将噤若寒蝉,官大一级压死人,众将纵然有各种不解,也没有人敢冒头做那个出头鸟! 毕竟,这出头鸟做得不好,闻达一个不满,便是拉下去砍了,直接杀鸡儆猴,做成那个鸡,那就倒霉透顶。 “我等听令!” “我等听令!” ...... 众将纷纷拱手称是,闻达满意点头,又道:“诸位莫要多想,只要明日尽忠职守,定能取胜!一旦得胜,本官一定为诸位请功。” 众将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闻达深吸一口气,眉头一皱,下达军令道:“明日一早,四更用餐,五更披挂,天明出兵!” 众将纷纷称是,然后各部将领,将消息传回本部兵马。 索超刚回营帐,下一刻,帘子一动,只见李成走进来。 索超赶忙行礼,李成愤恨说道:“那闻达两面三刀,着实可恶!” 索超苦笑,老大人啊,你们两个大佬斗法,跟我索超何干啊? 莫要为难我啊! 李成看了一眼索超,直接道:“索先锋,你觉得闻达如何?” 索超:“......” .......... 第810章 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索超嘴角抽了抽,你们两个神仙打架,为什么要把我拖着? 这是要害死我啊! 索超想了想,只好说道:“卑职只管听令,不敢妄议上官!” 李成听到这话,眼中露出怨恨之色,嘴角冷笑道:“我当你是个忠诚的,不想也是个见风使舵的。真是让我失望啊。” 索超:“.......” 索超简直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你们两个都监翻脸,管我一个先锋鸟事啊? 我实话实说,你就说我见风使舵? 索超真的想一斧头把这厮脑袋给砍了,看看里面是不是一半装着水,一半装着麦粉,这脑袋一晃荡,便是一脑子浆糊吗? “下官岂敢胡乱议论,两位大人,都是卑职的上官,还请都监体谅。”索超强忍心中不满,只好如此说道。 李成哼了一声,道:“无需多言,若是此番战败,我们都要倒霉,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话,李成扭身便走,留下凌乱的索超。 这大战在即,两位上官内讧,简直是要人性命啊。 “还没开战,便是不和。这还怎么打仗?”索超口中苦涩,心情着实糟糕,可是他又能改变什么? 索超闷不作声,负手而立,然后绕着营帐来回走了一圈。 “梁山势大,此番李都监首战不利,闻达又炫耀在后,李都监肯定不想见闻达获胜啊。”索超只觉得头疼无比,到了这种地步,事情的麻烦,俨然超乎想象了。 作战讲究团结一致,这还没开始打,上官便是不和,这还怎么打? 索超想到今日场面,心情一下子变得黯淡。 梁山当下势力甚大,事到如今,一个不好,只怕真的会战死在这里啊..... 一念至此,索超闭上眼睛,不管明日输赢,他只管做好本分就是! 想到这里,索超直接坐下,没过多久,索超又惆怅了,他心中不服气! 若是这么死了,简直痛苦啊! 等到第二日,槐树坡大军按照军令,各项准备,等到战鼓响动三通,各营前往余家凹。 此番前军据点被梁山占据,大军赶到余家凹,梁山兵马,早就列阵以待,场面甚是壮阔。 这一日,春风甚大,好似能够吹破牛皮,两拨大军行进,沙尘滚滚,放眼望去,梁山军旗如林,随风猎雷作响。 在梁山后阵,鼓声轰隆,一声又一声,很有节律。 闻达在军阵之前,也算是望见林冲中军大阵。 “这真的是草寇吗?”闻达看过一眼,心中有些骇然。 印象中的草寇,都是穷酸之辈,莫说甲胄,便是有个皮甲,那都是算了不起的了。 现在呢? 这些梁山军,便是连前锋马军都披着马具,几乎人人着甲,大刀闻达强自镇定心神。 一旁李成冷笑说道:“闻达兄,这场面如何?这梁山军,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闻达一听这话,眉头一皱,这个狗东西,这是在嘲讽他啊! 只怕这会等着看好戏呢! 休想! “强一些也好,省得我们拿下他们,说我们走下狗屎运气。”闻达淡淡一笑,“李老兄啊,咱们一起并肩作战,若是赢了,你也有功劳嘛!你的那份功,我怎么会少掉你?” “那我谢谢闻达兄了啊!”李成皮笑肉不笑说道,心中暗想,你个狗东西,最好别落到老子手中,否则有你好看。 “一会让索超上前,他是有本事的。”闻达慢条斯理地说道。 李成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恼怒,好个狗东西啊! 故意拿老子的部将上前送死? 还是索超那家伙,昨晚投了闻达? 一时之间,李成竟是稀里糊涂,完全跟不上节奏了。 想了一阵,有些东西,还不到撕破面皮时候,李成不紧不慢说道:“你乃是统军之将,军令自然都是听你的。” 两拨人马,此番彻底摆开阵势,大有厮杀一场的打算。 梁山阵中,一阵战鼓响动之后,直接冲出一员将领,身后跟着十几个亲兵护持,那身后大旗帜,挂着红旗银字,上书“霹雳火秦明”。 这秦明自从大仇得报,精心苦练武艺,一身武器,更是林冲亲自奖励,眼下可谓满装开挂,着实厉害。 此番头戴朱红战帽,身穿深灰袍服外罩,连环铠甲,威风凛凛,甚是威武。 秦明策马上前,高声喊道:“对面的官军听着,我梁山上禀天意,下承汉家男儿意志!此番一路北进,乃是扫荡污浊!北京城贪官污吏,害人性命,正义不伸。速速让开道路,我们直去北京城,拿下梁中书!” 闻达听到这话,勃然大怒,张口骂道:“这厮往昔也是朝廷命官,现在怎生变成无君无父之辈?实在是我辈耻辱!索超,替我把那厮拿下!” 索超高喝一声,越众而出,只见索超冲出军阵,直接上到前阵,高声喊道:“秦明,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叫嚣?过去你乃是朝廷命官,不图你建功立业,哪怕尽上本分,也是好的!你现在倒好,好好的武将不做,偏要去做狗贼! 今日咱们好好斗上一场,看我把你斩于马下,将你脑袋挂在马尾后面!”m.. 秦明也是急性子,听到这话,勃然大怒,厉声吼道:“索超,往昔我便听过你的名声!不想今日一见,你也是个黑白不分的莽夫! 我落到今日田地,都是拜慕容彦达所赐,他杀我一家老小,便是连妻子脑袋,都被他穿在枪尖! 我领军在外冲杀,他不问黑白,便杀我一家老小啊! 那都是我的骨肉血亲啊!他们何罪之有?要遭受此等灭顶惨祸?” 秦明说到这里,热泪狂飙,眼睛都泛起红光。 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啊! 哪怕过去这些年,可是只要想到他的妻儿老小,便是心如刀割! 都是这些狗官,没有公平公正,才会造成这些祸患! 远处索超一听这话,心情也是一沉,事到如今,各为其主,索超又能如何? 这么一想之后,索超干脆道:“休要聒噪,咱们好好战一场,看看谁的本事厉害!” 这么一喊,索超领身后亲卫十几人,直接冲向秦明。 秦明也不含糊,当即领着左右心腹,直接杀上前面。 “索超,你看看我身后是谁?”两军交战的刹那,秦明骤然爆喝一声。 索超定眼一看,一眼望见那人,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周瑾!怎么会是你!” 第811章 还怎么打简直是无语至极 索超大吃一惊,当初周瑾领兵马,支援青州城,还以为直接死在战场,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你也投了梁山?”索超心中大痛,“我的徒儿,本以为你没了,我还为你哭嚎多日,你....你为何从贼啊?” 周瑾面色沉着道:“师父,朝廷昏聩,官员无能,您一身本事,何须为他们卖命?我已入梁山,往后天下便要大变,师父归顺梁山,往后定有天大作为,乃是光宗耀祖的大机缘啊。” “你住口!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子!你是在太让我失望了。混账!罢了,既然你来了,我今日便将你一并砍了!”索超大吼一声,指着秦明道,“秦明,你这厮心思卑劣,让周瑾乱我心智,其心可诛啊!” 秦明朗声说道:“非也非也!索先锋,为那些贪官污吏卖命,便是你死了,都没人为你哭嚎一声,只当你是个笑话罢了。你我各为其主不假,可是你的想想,我们这一朝,如何对待咱们武人的?” 索超愣了一下,继而喝斥说道:“废话少说,你若是能拿下我,到时候再说,若是赢不了我们,光靠一张嘴巴,又有什么用?”.. 秦明哈哈大笑:“好!看我今日把你拿下!” 话音刚落,秦明挥舞狼牙棒,登时跟索超打得有来有回,二十个回合,竟是不分胜负。 秦明恼怒,发起狠来,这一年时间,他苦练武艺,一身装备,更是上等之物! “啊呀呀呀呀!”秦明怒吼一声,瞅对方一个不防,直接轰对方长刀之上。 “去吧你!” 下一刻,秦明顺势一滑,一棒子抽过,直接扫在索超的臂膀上。 索超吃痛,手中长刀脱落,面露讶异之色,当即夹住马腹,掉头便跑。 官军那一头,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梁山那将领,竟是如此悍勇。 秦明赢了对方,中军那一头,战鼓响动,竟是全军呼号,直接向官军扑杀而去。 往昔梁山作战,都是官军进攻为多,眼下竟是梁山主动发起进攻。 林冲手一抬,卢俊义、武松、刘黑子、花荣各部,纷纷掩杀而去。 偌大的战线,缓缓碰触,只是一个照面功夫,梁山马军竟是第一个照面,便将官军前军给打崩了! 卢俊义指挥有方,战事顺利得令人发指,原本以为对军会有波澜,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些河北禁军的战斗力,明显差劲很多。 “大名府的禁军,往昔要与辽国对峙,这些年我国与辽国平息干戈之火,武备竟是松垮至此!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林冲从手中掏出一个单筒望远镜,顺势看了一眼,然后道:“那李成是白痴,这个叫闻达是个蠢材!果然啊,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 吴用:“?????” 林冲见吴用一脸疑惑之色,赶忙说道:“我是个打个比方,与卧龙凤雏无关。” 吴用松了一口气,转而盯着林冲手中之物,好奇问道:“将军手里的东西?有何作用?” 林冲笑着说道:“一个小玩意,我让黄安他们捣鼓出来的,可以看得更远,更清楚,叫望远镜。” 说到这里,林冲顺势将单筒望远镜递给吴用,吴用好奇接过,学着林冲方才那样,刚要查看。 林冲提醒说道:“你看反了,对,那一头看。” 吴用尴尬一笑,一阵手忙脚乱,颇有些担心模样,生怕将望远镜给弄坏 好不容易调整好姿势,吴用小心翼翼放到左眼一看。 “哇?!好大好近!”吴用喊了一声,露出震撼之色,赶忙拿下望远镜,发现看到的还是很远,可是一旦透过望远镜去看,竟是距离很近一样,还看得很清楚。 吴用犹如发现很神奇的宝贝,拿起放下,又拿起放下,试了半晌功夫,终于道:“将军深谋啊,有这个东西,战场形势,一眼可看透,实在是宝贝得很啊!” “送你了。”林冲摆摆手,“看你挺喜欢,目前就做了十个,先送你一个。其他人还没有呢。” 吴用一听这话,大喜过望,这个“先送你一个”,话中的意思可不同啊。 搞不好,他是第一个被送望远镜的,目前只做了十个,他可是第一个被赏赐的! “果然,我才是哥哥的心腹!”吴用脸都要笑烂了,赶忙将望远镜塞到怀中,当即做了决定,晚上要抱着望远镜睡觉,以后此物定要不离身,便是以后死了,也要放在棺材里面带走。 林冲哪知道吴用现在高兴的飞起,瞥了老吴一眼,纳闷这小子抱着望远镜,跟抱着娘们一样,着实有些不理解。 林冲干咳一声,道:“打蛇打七寸,大名府的军队,数万之众,竟连姜良策五千人马都不如!这样的军队,如何挡得住金人的攻打?” 放眼望去,远处花荣弯弓搭箭,只要弓弦响动之间,前方便有敌军落马,官军一触即溃,场面竟然是一面倒! 林冲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些人马的战斗力,怎么变得如此弱小? 一群又一群的官军,犹如一波又一波的浪花,向着相反的方向逃离,梁山进犹如驱赶羊群的牧羊人,整个场面变得格外诡异。 明明太阳升起不久,便是远处山林之间的雾气,都没有完全散开,官军居然直接失败了? 这个场面,不仅林冲,便是周遭的将领们,都有些面面相觑。 显然,经过多年的苦战、鏖战,唯有今日这一战,着实出乎他们的预料。 “这就赢了?”半晌过后,阵中呼延灼愕然问道。 “估计是吧!”李应也眨了眨眼睛,神色错愕得很。 过了半晌,还是吴用说道:“梁山天威,他们见之则败!” 众将都差点竖起大拇指,加亮先生啊,不愧是你! 林冲皱着眉头,大军追击的太远,此刻渐渐都望不见,便是那些嘶吼声都听不见。 “传我军令。”林冲正色说道。 当即有书记官走出,记录命令。 “此地距离北京城不远,让卢俊义前军追击,后军开始打扫战场,俘虏妥善安置。其余兵马,缓缓推进。”林冲神色一凝,“明日!兵临北京城!” 这话一出,身后将士登时发出大吼支持声。 ........ 第812章 可怕的碾压 军令一出,马上便有传令兵传递出去。 至于林冲所部,则开始缓缓前进,寻找新的营地。 林冲回到军帐中,神色有些兴奋,他此番出兵往北,也是在冒险,看似是救卢俊义,同样也想打通往北的路线,因为梁山有一条重要的贸易路线,便是是跟辽国人的。 林冲一直担心,如果与朝廷的对峙关系恶化下去,很有可能对商贸关系造成巨大影响,这样的话,对梁山的经济势必有影响。 打通北境路线,一方面是将统治区域扩大,另一方面也是扩大缓冲区。 林冲现在并不担心辽国人,而是担心他们身后的金国人。 印象中用不了几年,辽国要彻底被金国所灭,到时候梁山没有缓冲的话,到手青州、济州之地,将直面金人冲击! 到那个时候,等于一下子让敌人进入梁山的心腹区域,林冲岂能容忍这种情况出现? 战略是这么定,原本以为一路推进到大名府,肯定会有不少麻烦,结果进展之顺利,简直匪夷所思。 后面一想,宋徽宗后期,地方武备松弛,传闻靖康之变,一百多金人,就能追击数千宋军。 “那李成、闻达都是草包!一触即溃,这两个主将,莫说金人,便是辽国人来,都能把他们打出屎!这等酒囊饭袋之辈,居然坐镇北境要塞之地,实在是耻辱。”林冲没有幸灾乐祸,只是感到莫大可悲。 下方王正青拱手道:“只能说本朝气数已尽,合该哥哥为天下万民做主!” 吴用听到这话,心中不屑。 好你个王正青啊,现在也是马屁精了啊! 以前从不拍马屁之人,现在居然说得如此熟练。 可惜啊,你这么做还是没有用! 吴用示威一样,从怀中取出单筒望远镜,默默放在手中把玩,好似故意在气王正青。 吴用开口说道:“李成和闻达,两个人都是太过轻敌,最关键列阵之地,根本不适合大战,他们前阵一破,闻达第一个便跑,主将离阵,还怎么打?” 林冲又道:“等这一路阻拦彻底扫清,明日便能兵临城下,只怕过去多年,都不曾这般顺利了。” 吴用急忙说道:“此乃天命也!地占北京城,将军可称王也!” 王正青听到这话,也起身说道:“不错!将军若得北京城,占据河北全境,再以山东之境,足可称王!所谓名正言顺,为天下表率!” 林冲摇摇头:“称王之事,还不到时候!” 吴用一心推动此事,没想到王正青与他一个念头,两个对头,第一次达成共同意见,着实少见。 吴用还要再说,林冲抬手阻止说道:“称王之事,不可再议!” 说完这话,林冲索性起身,离开营帐,将吴用、王正青两人留在营地。 两人对视一眼,吴用道:“将军为何不愿称王?” 王正青反而舒了一口气:“时机未到吧!” “那你刚才还怂恿?成何居心?”吴用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厮故意的,登时大怒。 王正青笑着说道:“称将军和称王,这是两回事,获取大义名分是很艰难之事。本朝要无道才行!” 吴用沉默一阵,最终也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 “此番若占据大名府,便可以将河北、山东连接,到时候势力大增,再给我们两三年之间,到时候我们强盛到何等地步?”王正青向往说道,神色之间,充满向往。 吴用一脸兴奋说道:“当初我上山之时,梁山只有数千人马,现在我们有数州之地,麾下兵强马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都觉得跟做梦一样。” 王正青道:“明日,此番北进,定要得胜!” ............. 果不其然,卢俊义这次大发神威,一路横扫,指挥有方,麾下精兵,又有武松、刘黑子辅助,一路追击二十里,杀得尸横遍野,投降者不计其数。 若不是得林冲军令,当即停止追击,卢俊义只怕都要攻到北京城之下。 等开始休整,卢俊义也发现军阵战线拉的过长,实在危险。 好在此番距离北京城不到十里路,明日一早,便能兵临城下。 那一头,闻达、李成等人,犹如丧家之犬,奔逃到北京城,可认为恐惧到极点。 两人一到衙门,便是互相攻讦,争相撇清责任,听得梁中书一个头两个大。 “都特么的不要吵,败都败了,现在如何守城才是关键!若是北京城都丢了,你们往哪里跑?难道去辽国?”梁中书破口大骂。 这话一出,李成、闻达不敢多言,事到如今,他们也知道,事态大大不妙。 闻达到现在还觉得跟做梦一样,梁山军说来便来,竟是两炷香不到,军阵竟是直接崩溃。 这特么的哪里是打仗?这简直就是开玩笑! 怎么就挡不住呢? 数万之众啊? 说崩就崩了! 闻达一想到梁山军,那些家伙都是杀人不眨眼,一路追击,好似永不疲惫,闻达登时露出后怕之色。 李成坐在一旁,低声冷笑道:“闻达兄,昨日你还说梁山乃是疥癣之疾吗?现在看你怎么说?” 闻达瞅着李成一副小人姿态,气得浑身发抖,反驳道:“大哥不要说二哥,你也是败军之将,咱们彼此彼此!” “你......!”李成一下子站起来,一副要打架的姿态。 梁中书一巴掌拍在桌上:“你们两个若是再吵,那就出去吵,等吵够再回来!” 李成、闻达两人登时没有声音。 “那一日,两位出征,口气甚大,只说击败梁山,犹如砍瓜切菜,现在倒好?这是被人家给砍的稀巴烂回来了!枉我如此信任你们!”梁中书咬牙切齿说道,“你们两个主将,出征在外,竟是如此不和,还打个什么仗?” 说完这话,梁中书只觉头晕目眩,大难临头一般。 这要是北京城没了,一个不好,他便要步慕容彦达的后尘啊! 梁中书坐立难安,心情糟糕无比,半晌问道:“李成,眼下局面,该当如何?” 李成咂咂嘴,闷头说道:“为今之计,必须求援!这附近州郡还不行,必须请蔡太师知晓,若是朝廷派精锐而来,才是解围的关键。” 闻达也道:“我也有一计!” “快说!”梁中书不耐烦道。 ............ 第813章 大事不妙不一般的震动 闻达嘴里发苦,心情那叫一个糟糕,要知道梁山这般厉害,打死他都不会莽撞! “中书相公,事已至此,一方面去信东京城,另一方面,不可坐以待毙啊!”闻达赶忙说道,“当要征调民夫,准备擂木炮石,金汁石灰,防备梁山攻城才是!听闻梁山军队有一种火炮,攻城甚为厉害,不可不防啊!” 梁中书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头晕脑涨,烦躁得不行。 “唉!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那真的是后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修书一事简单,只是让那个去一趟东京?”梁中书又问道。 李成主动说道:“我麾下有个将领,名唤王定,此人可堪大用!” “好!那就这么办,让他送信出去。”梁中书说到这里,又指着闻达说道,“闻达,防守北京城的准备,便交给你准备!” 闻达不敢怠慢,当即领命。 ..... 北京城,风声鹤唳,犹如人间地狱,消息灵通的,早就急的热锅上蚂蚁。 蔡富家中,蔡庆急匆匆赶来。 “哥哥,大事不好了!那梁山军,居然真的那么厉害!”蔡庆此刻脸色苍白,因为脑袋晃个不停,连耳朵旁边的鲜花都颤动不停。 蔡富也有些紧张,好在养气功夫比蔡庆好一些。 “慌什么,计划早就定好了!官军真是草包,还没打就输了!只怕北京城都守不住!”蔡富脸色阴晴不定,“你这几天,把李固一家看好了,便是一个苍蝇都不能让他们跑了。” “好嘞!我会把他们看紧的。”蔡庆赶忙说道。 “这几日官府肯定会征发民夫,让全城富户交钱,不出钱的话,肯定要城楼帮忙,回头我给你一些银子,把钱交了,省得真打起来,一个不好会丢命的。”蔡富交代说道,神色郑重。 蔡庆赶忙道:“我一定会办好。” “那李固一家,最近可有人出来走动?”蔡富又问道。 “走动?只是每日有下人出去采买吃食,不见李固、贾氏出门。”蔡庆赶忙说道。 蔡富哼了一声:“只怕也是害怕得很,那李固得逞一时,不想卢俊义会这么翻身,换做我是他,断然不会做这种事。” “官府今日也派了公人,在李固家门口看着。” “喔?看来中书相公对李固,那是恨之入骨啊!”蔡富明白过来。 “您说,中书相公会不会找李固麻烦?” “不会!现在杀了李固,对中书相公没有半分好处,反而落人话柄。” “那我这几日盯紧一些。” “李固那厮狡猾,这几日只怕想要跑。” 蔡庆奇怪道:“跑?他能跑到哪里去?” 蔡富道:“垂死挣扎罢了!反正盯着就行。” “这厮是咱们的投名状,不能让他们逃了!否则咱们一族都要保不住。” “我明白了!” ............ 李宅,此刻愁云惨淡,便是连屋子都阴沉沉的。 “家中奴仆跑了好几个,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还有两个丫头也跑了。” “官人,你快去想想办法啊,便是拿钱去贿赂梁中书,让他们放我们离开吧!若是让梁山打进来,卢俊义肯定会杀了咱们。”贾氏一脸惊恐之色,哭得脸都花了。 “啪!”李固反手一巴掌,直接将贾氏抽翻在地,“哭!就知道哭,简直吵得头大!你这个浑蛋!” 贾氏跪在地上,抬手捂住脸蛋,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你打我?你骂我?卢俊义在的时候,他都不舍得打我!你居然打我!你这个王八蛋。”贾氏发了疯一样,朝李固冲过去。 李固心浮气躁,这个臭娘们吵闹不停,这会再也不用遮掩,直接一脚踹过去,当场将这娘们踢翻在地。他箭步而上,连踩两脚,直接用脚踢在贾氏肚子上,下一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说道:“贱人!事到如今,你还念卢俊义,怎么?现在后悔了?实话告诉你,到现在这个地步,咱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懂了吗?” 贾氏疼得冷汗狂冒,眼中满是恐惧,还有深深的绝望。 她好后悔,后悔喜欢上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浑蛋,他现在咆哮嘶吼的模样,脸色凶狠而残忍。 李固啊李固啊! 你这个畜生啊! 贾氏眼泪滚落,她现在好后悔啊,事到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 她与卢俊义结婚多年,也不曾被他这般折辱! 这个男人花言巧语甚多,她几乎挖空心思讨好,最后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脸上那种红肿的疼痛,贾氏觉得一切都错付了! “知道错了吗?下次再哭哭啼啼,老子打死你!”李固厉声咆哮说道。 “你打死我吧!”贾氏扭过头,“反正都要死的!” 李固听到这话,怒火更甚,直接一脚踢出。. “啊!” 贾氏惨叫一声,再次跌倒在地,然后口中吐出一口血来:“打吧!打死我好了!” 李固正想一刀捅死这娘们,不过一想到,那库房的钥匙,还在这个女人手中,不由得耐住性子。 “来人,把这个疯婆娘押到后面屋子去,这几日不给她出来。”李固冷哼一声,当即走出来两个婆娘,直接将贾氏抬走。 等到婆娘走了之后,李固坐在太师椅上,这个位子,以前都是卢俊义坐的。 “可恶啊!我苦心积虑,方才走到今日,好不容易偷龙转凤,将卢俊义祖产弄来,现在居然落下这个局面!” 想了一阵,李固终于坐不住,坐以待毙还是不行啊! 必须要想办法啊,眼下哪个都靠不住了。 不过,先得送一波金银到梁中书那边,起码让他不要杀他泄愤。 将梁中书稳住之后,若是北京城破,趁机逃跑,还是有机会的。 李固反复沉吟,至于贾氏那个婆娘,现在没有任何价值了。 “不能让卢俊义得逞!我努力到今天,绝对不能失败!卢俊义,你为什么不死呢?!”李固喃喃自语,这一刻他的表情格外狰狞,犹如一个怪物一样。 ......... 第814章 东京的震动不可小觑 时机一分一秒过,又是一年春天,东京城繁华如初,城内行人摩肩接踵,天下商人汇聚,在这里进行各种交易。 东京,太师府邸。 此刻,四五名身着轻甲的男人,在府邸之前下马,经过门子通传之后,没过多久,这几日便进入府邸中。 这几人不是旁人,正是大名府来的王定一行人。 王定颇有些紧张,这一路狂奔,他走得早晨,梁山军犹如潮水般涌出,竟是困守北京城,将东西北方向全部围住,唯有南门放空。 至于后面形势如何,王定也不晓得,他担心半路被梁山军劫杀,走的都是偏僻小路,一路而来,又渴又累。 “太师这几日公务繁忙,一会你们见到,长话短说,莫要惊扰到老相公。”一旁管家提醒说道。 王定赶忙点头,顺手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银子,道:“麻烦管家了!” 老管家一见银子,顺手一笼,那银子便入了手,态度立马好上很多:“王将军,请吧!” 同来的其他兵士,只能站在外面等候。 王定深吸一口气,阔步进入后亭。 这个屋子布置得极为幽静,后亭中间有一个小花园,里面栽种着花草,便是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一样。 王定哪里敢东张西望,疾步到后厅当中,上首位子上,坐着一个老人,脸上皱纹遍布。 王定一扫而过,当即躬身行礼,便将文书送上。 蔡太师拆开封皮,细细一看,原本养尊处优的面颊,瞬间阴沉,当即道:“到底怎么回事?梁山这些年,都在山东发展,纵然攻打远处,也是打完即走。此番北上,大有吞并河北的打算啊!” 王定不敢隐瞒,当即将前后经过细细说给太师听,又将卢俊义事情前后。 “梁山以此为借口,先是击退官军,占据余家凹,后面又击败闻达、李成两部兵马,梁山直接占据槐树坡,末将离开之时,梁山军已包围北京城,事态着实危急.....卑职亲自来此,若是大名府丢失,整个河北定然糜烂。” 蔡太师手中捏着信笺,心中骇然,犹如大浪翻天,他的儿子在江州,便是吃了梁山大亏,差点连性命都丢了。 “你一路辛苦了,鞍马劳顿,你先去驿馆安歇,等我与同僚商议,上汇天子,再做决断。”蔡太师沉吟说道。 王定大急,赶忙道:“太师恩相,事关紧急,若是商议会谈,只怕大名府有失,若是救援不及,一旦城破,河北之地定会落入梁山之手,到那个时候,梁山必是尾大不掉之势啊! 一旦河北失去,梁山占据偌大河山,势力已成,危机更甚!” 蔡京猛的抬头,那浑浊的双眸,此刻寒光一闪,冷冷道:“无需多言,既是让你歇息,你自去休息。你只管负责带信,其他之事,你只管等消息便是。” 王定吓了一跳,瞬间感到太师之威,他不敢再言,只好拱手告辞。 王定那头一走,蔡京面露愠色:“梁山啊梁山,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都是一些没有家国意识之人,此番朝廷与金人合约,正要南北夹击,过些日子,金人使臣也要到东京来。这个节骨点,梁山竟还是闹事!” 蔡京说完这话,心中又盘算一阵,事到如今,情势大为不同。 梁山! 不知道为何,以他为官多年的经验,这一次冒头的梁山,显然跟以前那些毛贼造反,大有不同。 这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不管是统治还是治理,都跟那些流寇不同,完全建立了统治秩序! 建立统治秩序,才是最为可怕的。 往昔流寇,朝廷根本不担心,便是因为流寇四处游动,既得不到兵源补充,又得不到补给! 真的饿急了,便要与当地百姓抢夺,时间一长,老百姓只会恨之入骨,这样的势力,很容易被朝廷军队消灭。 梁山从一个小小水泊,从占据郓城开始,一路开始扩张,便是治所之下,更是百姓安居乐业。 若是任由他发展下去,定然有倾覆大祸! 一念至此,蔡京当即起身,即刻请枢密官,邀请各部衙门官员,商议紧急军情。 等通知诸多官员,一个时辰过后,东厅枢密使童贯,引三衙太尉到节堂拜见。 童贯这段时日,心情甚好,今日突然的紧急军情,还以为西夏那边出了什么大事。 等到厅堂之后,见蔡京脸色不善,童贯暗想,只怕不是边境之事。 果不其然,蔡京将大名府那边事一说,童贯登时也坐不住了! 这梁山贼,这又是一年,居然胆大至此! 现在最为麻烦,还是济州被占,从东到西山东一边不少要道,都被梁山占据,官军根本无法通过。 兖州被占了! 沧州也没了,现在倒好,大名府都要沦陷,这简直是灭国之祸啊! 蔡京沉声说道:“南边有方腊做强,如今之计,不可不救,若是大名府失陷,山东、河北让梁山连成一片,到时候麻烦便大了!”.. 这番话一出,官员面面相觑,脸上都有惧色。 这太可怕了! 这三年,梁山带来的消息,可谓是一桩又一桩,犹如蔓延的怪物,不断地在膨胀! 官府前后征缴多次,都是无功而返,死伤惨重,现在大有席卷天下之势,如何不让人震惊。 童贯也是绷着一张脸,心中也有一个小九九! 那梁中书乃是蔡京的人,这种事他还是先等等看看再说。 蔡京环视一圈,见众人面有畏惧之色,心中越发鄙夷。 这些家伙,平素有什么好事,都是一个个争抢,现在出了麻烦,一个个都当缩头乌龟,生怕牵扯到自个头上。 还真是讽刺得很! “若是朝廷失去河北,到时候西面门户洞开,便是东京都不再安全,诸位还得尽心竭力,若有举荐,也是好的!”蔡京提醒说道。 “小将倒是有一个举荐,还请太师明鉴!” 就在这时,只见步司太尉背后,走出一个将领。 这个将领乃是衙门防御使,名叫宣赞,掌管着兵马之事。 童贯一看此人,眉头一皱,面露不喜之色。 “哼!这个丑鬼,还真是不怕死啊!” ................ 第815章 奸臣当道满朝私心 这个声音一出,整个厅堂的高官们,纷纷投向声音源头。.. 蔡京也微微张开那眯起的小眼睛,这一刻,他也有些恍惚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想当年,他也是个一心为国的热血青年,可是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 他可以让一个人的信念,逐渐改变,甚至很多的念头都发生变化。 过去坚持的东西,会有一天发现非常的离谱。 蔡京露出微笑,看了一眼童贯,这大太监好像很不满啊! 至于出列之人,蔡京那是知道的。 此人名叫宣赞,此人生的丑陋,童贯这人,用人方面,先看面相,长得丑的,他压根都看不上。 这宣赞生的面如锅底,鼻孔朝天,卷发赤须,身高八尺,听闻此人善使一口钢刀,武艺颇为不凡。 这个人是有本事,往昔在王府曾做过郡马,人们称呼为丑郡马。 蔡京问道:“宣赞,你有什么计策?今日畅所欲言,只管说来便是。” 宣赞恭声说道:“小人有个人举荐,往昔小人在乡下,有个旧友。此人乃是汉末汉寿亭侯后裔子孙,名唤关胜,此人与祖上近乎生的一模一样,擅长使一柄大刀。此人自幼苦读兵书,有勇有谋,颇为厉害,若是能得重用,此番定能攻灭梁山。” 这话一出,蔡京微微一笑,心中颇为高兴,可也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看向童贯,问道:“媪相,本官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童贯一听这话,目光从宣赞一扫而过,眼中不屑之意,根本没有掩饰。 丑人多作怪,秃子花样多。 换做平日,童贯根本懒得搭理,只是今日枢密议事,不是因私废公之事。 这宣赞过去比箭赢过番将,郡王大喜,将这家伙招为女婿,不想那郡主嫌弃宣赞丑陋,没过几年,竟是郁郁而终。 “只怕是那郡主,活活被这厮丑死的吧!唉!真是可怜啊。”童贯心中感慨万千。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丑陋之人? 到底老娘肚子怎么生长的? 还真的是离谱! 童贯心中腹诽一阵,淡淡说道:“那关胜我也听过名字,是个有本事的。不妨去请来问询一二,若是真有本事,再禀奏天子。” 这番话说得不咸不淡,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蔡京环视一圈,见众官都不发声,当即说道:“宣赞,你举荐有功,便是带上礼物,劳烦辛苦一趟,去请那位关胜,若是他真能立功,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功劳。” 宣赞一听这话,激动得脸都红了,这几年自从郡主死了,他一直得不到重用,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他岂能错过。 “小将取了文书,便亲自去蒲东,礼请关胜到京城商议大事!” 等宣赞离开之后,众人又商量一阵,唯有留下蔡京、童贯两位大佬对坐。 蔡京感慨万千,让婢女撤去茶水,让人送来点心瓜果。 童贯道:“公相啊,眼下国家大事,俱是需要操持,梁山不能让他们继续做大了。” “媪相啊,我老了,往后还需要你多多操持啊。若是没有你,我也没有今日啊。”蔡京一副感动莫名的样子。 童贯呵呵一笑道:“公相老当益壮,这朝堂岂能缺您呢?” 蔡京问道:“梁山当要剿灭,若是再不剿灭,才是心腹大患。” 童贯道:“高俅那厮,一心征伐,若是再行下去,或许可行招安。” “喔?何解?”蔡京好奇问道,童贯素来看重军功,这次居然想去招安,一定有其他心思。 “南方方腊造反,若是将梁山军收编,正好让他们去攻打方腊。”童贯说到这里,眼神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蔡京一听这话,登时竖起大拇指:“妙计!这一招驱虎吞狼之术,可谓乃是阳谋中的阳谋啊!不过,梁山真的愿意招安吗?” “这个事情不难,只要以皇家的名义,册封梁山,只要他们接受册封,很多事情,他们不办也得办了。”童贯一脸得意说道,显然这个念头,他一直在筹谋。 蔡京故意捧着童贯,若说这个招安,他早有筹谋,现在童贯主动说出来,那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好!甚妙!甚妙啊!”蔡京继续夸赞。 童贯又说了几句,道:“当下,还要先解北京之危,才能谈其他的!枢密院还有政务,先行告退。” 蔡京起身打算相送,童贯劝说阻止之后,当即离开。 等童贯走远,一脸笑容的蔡京,笑容瞬间消失,脸上露出阴冷之色。 “这世道真的变化了!梁山恐怕是百年来,朝堂最大的变数!童贯啊童贯!希望你能把招安完成啊。”蔡京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 这两年,苍老这两个字,明显让他的精力下降得厉害。 最关键,天子交代的很多政务,他眼睛甚至都无法看清楚了,有很多事情,甚至都需要儿子来帮忙处理。 今日风有些大,呼呼作响。 蔡京抬头,目光凝视门外,那门口有一个大柳树,此刻柳枝随风晃动,一年又一年啊。 蔡京这几日,莫名有些怀旧。 这一辈过得可真快啊! 向他也是一个有才之人,熙宁三年便高中进士,书画诗词,无一不精。 “我的官路,何曾顺当过。若不是见风使舵,早就不知道发配到何地了。”蔡京又想到什么,面色露出残忍之色,“辛苦多年,积攒这么多产业,不能让任何人抢夺!” 外面的风一直在吹,好似吹不尽人的烦恼与忧愁。 哪怕是位极人臣之巅,蔡京大人的烦恼,也是很多啊。 ........ 童贯回到枢密院,一个人坐在高位,此刻心中也是诡计百出。 “蔡京啊,你这老东西,往昔若不是我,你算个什么东西?现在摆着什么架子?”童贯自言自语,一脸不满。 正在说的功夫,门外走来一人,不是旁人,真是他的心腹酆美。 酆美道:“媪相议事回来,气色不佳,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蔡太师现在厉害了,也不将我们放在眼中了。”童贯哼了一声。 酆美一听这话,不满说道:“哼!媪相乃是他的恩人,没有您,他现在还被贬杭州呢!” 童贯微微一笑:“那你说说看,蔡京是个什么人?” ........... 第816章 朝廷的内斗不同的看法 酆美是童贯的心腹,童贯信任得很。 酆美一听这话,有些惶恐说道:“卑职岂敢妄议太师!” “就我们两个,随便说说,你担心什么。”童贯无所谓说道,“我方才骂都骂了,又有什么。”.. 酆美听到这话,斟酌说道:“不敢评议,要真的说,只能说他过往事迹,拿来佐证。” “喔?你说说看。”童贯鼓励说道。 酆美舔了舔嘴唇,显然有些紧张,可还是鼓着勇气道:“太师年轻便成名,若说才华,天下只怕极少有人能与他媲美。若说德行,却又不同。” “有点意思,继续说。”童贯露出笑容,轻拍桌子。 酆美得到夸赞,也来了劲头,沉声说道:“当年王安石变法,太师便是新党,力挺王安石,等到司马光执政,开始废除新法,反而是蔡太师第一个响应,便是免役法,他都毫不留情地当场废除!” “嘿嘿,还真是首鼠两端,两边横跳啊!”童贯直接来了一个总结,不由得想到,“你说的没错,司马光当政时,蔡京为开封府知事,支持司马光的态度,俨然一副旧党重臣!等到哲宗亲征,太师又导向新党。之后受到搏击,被贬杭州,可谓跳来跳去。” 酆美不敢往后说了,只是听着童贯自言自语。 过了半晌,道:“此番宣赞举荐那人,我们便当什么都不知道。梁中书乃是蔡太师的人,他会比我们着急!既是宣赞举荐,我们便当作不知道此事。” 酆美瞬间明悟,当即道:“下官告退。” 童贯点点头,很快屋子中,只有他一人。 想他当年跟随师父李宪,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那是吃了多少苦头! 他一个宦官,做到枢密使的位置,又有几个人做到? 便是历朝历代的宦官,只怕都没有他立下的军功多。 “若是梁山再不行的话,唯有我亲征方腊了!”童贯沉默一阵,突然说道。 .......... 蒲东,巡检司。 衙门当中,关胜正与郝思文正在谈论古今。 “若始皇帝不死,长子扶苏继位,秦国岂会二世而亡。”关胜感慨万千说道。 “是啊!扶苏有天子之姿,那李斯才是罪魁祸首啊。”郝思文感慨说道。 “唉!这都是命数吧!可惜秦国数百年积累,一朝尽丧,才是耻辱啊!”关胜颇为感慨说道。 郝思文说到这里,左右一看,问道:“谈古论今,眼下梁山日渐做大,听闻占据兖州之后,势力扩展之快,大有席卷天下的大事啊!我得到消息,梁山竟有十万之军,最关键辎重齐全,此番占据了沧州,正在攻打大名府!” “什么?竟有此事?若是大名府被攻破,那才是麻烦啊!”关胜露出震惊之色,“那梁山之主,听闻过去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名唤林冲。这样一个寻常人物,要说厉害之处,最多也是武艺出众,可就是这样的人,怎么就扩张如此之快?” “有如神助!”郝思文脱口而出,“看他们历次大战,从无失败!大多都是以少胜多,梁山军兵战斗力格外惊人,若是再给他们几年时间......” 话说到这里,郝思文都不敢往下去说了,若是真的再说,便是军国大事,这种说得不好,那是要掉脑袋的。 关胜神色一黯,半晌才道:“我们人言为情,官职低下,眼下只有做好本职工作,其他之事,断然不敢乱言。” 郝思文点点头:“这倒也是,本朝历来防备武将,我们岂敢冒险。” 正说着,外面走来一个当值的门子。 “外面有一位将军,说是从东京带来使命,要见关将军。”那门子话说得好听。 关胜听到这话,大吃一惊:“我跟朝堂并无关系,好好得到传召,这又是为何?” 郝思文道:“还是先去看看,到底是哪位?或许是旧人呢。” 关胜连连点头,赶忙道:“或许是故人!” 关胜不敢怠慢,与郝思文一同,前去迎接。 等到衙门外,望见来人,又惊又喜,当即施礼:“不想是兄弟来,我就说今日听到门口有喜鹊鸣叫,原来是贵客临门。” 来得人不是旁人,正是东京城一路狂奔而至的宣赞。 宣赞手持文书,也不废话:“兄长,咱们先进屋中谈,此番赶来,有大事相商。” 关胜见宣赞神色郑重,不敢怠慢,当即将他领到前厅,彼此见礼之后,关胜问道:“故人多年不见,今日舟车劳顿,满头大汗,所为何事?” 宣赞长叹一声:“往昔我与兄长去信,说过梁山之事,兄长可还有印象?” 关胜抬手轻抚胡须:“梁山强盛,眼下有动摇国本的姿态,若再不剿灭,恐有大祸!” “好!说得好!朝中诸多老相公,也是这般认为,此番梁山贼胆大包天,居然一路北上,竟是图谋大名府!若是大名府一失,整个河北便是糜烂之势!”宣赞高声说道。 关胜疑惑问道:“兄弟说这个是何意?朝廷自有大人物处置,我人微言轻,又能如何?” 宣赞一拍大腿,欢喜说道;“兄长乃有大才,今日不可这么想了!今时不同往日,昨日蔡太师召集诸多官员商议,我便举荐了兄长!此番文书我也带来,只请兄长到东京一趟,便与朝中相公探讨,此乃天赐良机,若是能够击败梁山军,那将是大功一件啊!” “好兄弟!竟是还惦记我!”关胜大喜过往,想他们武将,要的便是能够在那些相公面前得到机会。 宣赞又道:“我言称兄长本事,太师大喜,便是童枢密也没有反对,此番挟金银鞍马,特来请兄长!兄长莫要推辞,能得蔡太师看中,只要立功,往后平步青云,乃是难有的机会啊!” 关胜面露兴奋之色,这简直是困了有枕头啊! “大丈夫当为国效力,建不世之功,为天子守国门!既是朝廷征兆,我岂有推辞的道理!”关胜瞪眼眼睛,“梁山乃是大患,当下朝廷重视,我关胜责无旁贷!” “哈哈哈哈!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宣赞听到这话,激动起身,“那兄长有多大把握?” 关胜环视一圈,道:“梁山势力甚大,若要击败,当要引京师精锐,正面对决,依我来看,要一战而定乾坤!以我所看,击败梁山,并不是难事。” 一旁郝思文也道:“有兄长在,梁山乃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 第817章 图谋全新大志 宣赞望向郝思远,问道:“这位贤弟气宇不凡,眼界通透,敢问高姓大名。” 关胜心情大好,拉着宣赞的手道:“这是我的异性兄弟,名唤郝思文,他与我性情相投,我与他谈论古今,所见略同。当初他的母亲有孕,曾经梦见井木犴投胎,后面才知怀孕,便是后面都唤他井木犴。” “喔?想必是星宿转世,乃是为朝廷效命,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候啊!”宣赞听到此等神奇之事,不由地夸赞。 宣赞上下打量,越看越是欣喜,郝思文赶忙拱手道:“不敢说星宿转世,只敢用心学艺,好为国家尽忠!” “我们做武将的,一身武艺乃是保命本钱,岂有怠慢的道理。兄长有你辅助,往后定有大功!”宣赞夸赞说道,很是欣赏。 关胜顺势说道:“我这兄弟武艺非凡,此番得太师呼唤,我便请他一同前去,也好为国尽忠,这才是我等武人本分啊!” 宣赞那是巴不得,这关胜文武双全,他看中的人,想必也有一些本事。 他们实力越强,打赢梁山的把握便越大。 “兄长赶紧将家中大小事物安排妥当,在引一些心腹忠诚之人,一同前往东京,最好今晚便是动身。眼下军情紧张,若是再行耽误,一个不好,梁山攻破北京城,那就万事皆休。”宣赞赶忙说道。 关胜点点头:“我也听闻北京城之事,事不宜迟,兄弟现在驿馆歇息,我收拾妥当,便一同进京!” 宣赞也不怠慢,三人商议一阵之后,便去了驿站稍歇。 关胜回家之后,将一家老小吩咐妥当,当即引郝思文,还有一干关西汉子二十几人,将甲胄武器收纳,当即寻宣赞。 前后安排妥当,出发之时,已是日落西天,月亮悬空。 这春日寒气尚浓,关胜只觉心中如火,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苦心孤诣多年,等的便是今日立功机会啊!我们武将一辈子,施展本事的机会,又有多少?此番机会降临,断然不能错过。”关胜深思一阵之后,只觉得春风扑面,不再是寒冷,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希望。 这一路不曾懈怠,等到第二日,众人抵达东京城,宣赞早就问候妥当,在太师府面见。 关胜为见面,也是做好准备,当即将衣衫整理,又让郝思文帮忙将头发梳理整齐,不至于形象狼狈。 等到节堂,宣赞领关胜、郝思文拜见蔡太师。 关胜不卑不亢,礼仪不亏,心中知晓,这位太师位极人臣,乃是尊贵不得了的大人物,断然是他不能得罪的! 往后官运荣耀与否,都得依靠眼前此人。 蔡京坐在位子上,目光扫过关胜,越看越是欢喜,只觉得一表人才,气宇不凡,最关键此人身高八尺,凤眼朝天,面如重枣,简直就是天生大将! 蔡京大喜过望,赶忙道:“我朝果然藏龙卧虎,本官竟是才知将军大名!将军眼下年岁几何?” 关胜心中一喜,眼前这位苍老的太师,明显对他有意,他悬着的一颗心,也放松一些。 只是..... 在惊喜之外,关胜还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蔡太师年岁太大了,偌大的国家,真的需要这样苍老的人,来操持国事吗?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关胜觉得想太多,对他眼下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好处。 关胜拱手道:“小将今年三十有二。” 蔡京点点头:“这个年龄,才是男人最强大的时候!不至于过于轻浮,也有稳重之气,磨炼岁月,积累经验。此番宣赞举荐将军,眼下梁山出动大军,攻伐大名府,关将军,可有良策,解大名府之为围?” 关胜沉声说道:“北京已围,从通告信息,到眼下小将来东京,前后三五天也已耽误,若是召集军马,一路赶到北京城,只怕真的到了,北京城也保不住了!” 蔡京听到这话,登时面露烦躁之色:“将军言之有理,难道坐视不理吗?” “当然不是!听闻此番出征,梁山贼首林冲,也在大军之中,亲领三万精锐,以我所想,不如统御三万大军,直接进攻梁山,先拿郓城,焚烧一路所见良田之类,到那个时候,梁山一定慌乱,肯定会撤军回防,大名府之围,自然解开!”关胜沉声说道,“若是慌忙去救大名府,一个不好,反而容易中梁山诡计!” 蔡京点点头,抬手道:“你说得不错,眼下大名府没有消息传来,或许梁山故意围而不攻,来一个围魏救赵的把戏。搞不好真的派出援军,半路被梁山埋伏,反而坏事。” “太师高见!”关胜赶忙恭维说道,只要眼前这位老相公赞同他的说法,那很多事情便好办很多。 毕竟,从东京征伐北京,路途遥远不说,还有一个麻烦,前往山东多条道路,都被梁山封锁,眼下已是大大的麻烦,若是一日不打通,往后山河东面的情况,只会越发糜烂。 好在这些问题,都是过去积累也问题,无须关胜解决。他只需要去做一件事,解开大名府之围,那就是立功! 关胜看得很是清楚,梁山做大,绝不是一时偶然,能够击败大名府官军,定有不凡之处。 这个时候,口出狂言,到时候万一生出波澜,反而不妙,眼下还是先定一个小目标,得太师看重,才是关键。 其他的事情,可以缓缓图之。 蔡太师满意地点头:“将军乃是知兵之人,宣赞举荐,还真是实至名归。关将军此计甚妙,那就依将军之计,本官会安排枢密院调拨军士,有三万人与你统筹指挥。” 关胜大喜,赶忙又将郝思文一番举荐,蔡太师心领神会,他未过多年,岂会不懂这些武将心思。.. “好!便让郝思文为你军先锋官,宣赞为后军指挥,关将军为领兵指挥使,至于后勤辎重粮草,我会安排步军太尉段常接应!”蔡京沉吟说道,“两日内,三军犒赏,并出梁山!若关将军可破敌军,来日班师回朝,本官定会为你举荐,到时候上得皇宫,觐见天子圣颜。” 这番许诺,关胜听得面色涨红,赶忙道:“小将愿效犬马之劳,为国尽忠,以报恩相大恩!” ............. 第818章 声东击西梁山之计 大名府,北京城外。 梁山军围而不攻,已有多日。 军中兄弟,多有不解,只觉得完全不明白,为何围而不攻。 林冲每一日与王正青下棋,或者演练武艺。 前锋大将们,都是心生疑惑。 卢俊义复仇心切,天天操练,这会急得都嘴角生出火泡来。 他忍耐数日,便去找刘黑子。 不想那刘黑子每天蒙头大睡,他前去的时候,那厮倒是起了,正在营帐门前,拿几个大石头练气力。 刘黑子见卢俊义赶来,嘿嘿笑着说道:“员外这是怎么了?看你一副恼火的样子!” 卢俊义原本觉得黑子是个憨憨,接触几日才发现,这小子就是大尾巴狼,装着的一副人畜无害的家伙,那小绿豆眼里,那诡计多着呢。 “你是明知故问啊!黑子老弟,今日我来,是着急啊。我们数万大军,人吃马嚼,那都是银钱啊。每日耗费的数量甚为惊人,这要耗着又是为何?”卢俊义面露忧虑之色。 刘黑子光合上半身,双手抱着大石头,一会提起,过了一会又觉得不够舒坦般,直接将大石头举过头顶! “这.....” 那大石头,只怕有三百多斤,这家伙居然把它顶到头上? 这简直太可怕了吧? 卢俊义情不自禁后退一步,生怕被那大石头给砸了。 “黑子,你可得小心一些,若是掉下来,那是要出人命的。”卢俊义出言劝说道。 “嘿嘿!热身热身!”刘黑子大声说着,猛地一提力,将那大石头一丢! “嘭!”的一声巨响,那石头砸出三步之外,地面直接砸出一个凹坑。 “怪力!好可怕的家伙!”饶是卢俊义武艺不凡,可是想到这汉子的可怕蛮力,也是感到一阵忌惮。m.. 刘黑子擦了擦额头汗水,大咧咧说道:“员外无须担心,我家爷爷既然这么做,自然有他考量!” 卢俊义想听的可不是这个:“行吧!我这就去拜见林冲哥哥!” 刘黑子道:“你去可以,不过,我家爷爷决定的事情,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更改不了。” 卢俊义定住脚步,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林冲哥哥这般做,一定有缘由?” “那是当然了,我家爷爷算无遗策,这些年打仗,都是未雨绸缪,卢员外,你只管放宽心便是。”刘黑子拍了拍肚子,“不跟你说了,俺肚子饿了,先吃吃东西,万一要打仗,俺还饿着肚子可就麻烦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开战了?”卢俊义皱着眉头,这黑子说话精明得很,着实让人无法揣度。 “俺可什么都没说。” 卢俊义:“......” 卢俊义也不废话,道:“那你先用餐,我去找林冲哥哥。” 刘黑子嘿嘿一笑,也不看他,直接回了营帐。 那一头,林冲正与王正青下棋。 王正青问道:“让吴用去郓城,那边真的会动手?” “八九不离十吧!”林冲盯着棋盘,“若是所料不错,应该是那几个人,现在等的便是天机阁的消息。戴宗想必也快到了。” 正说着功夫,钱小忠进入营帐,禀告道:“林将军,外面卢员外求见,说是有要事与您商议。” 林冲微微一笑,将手中棋子放下:“我们这位员外,还真是忍不住了啊!” 王正青赔笑说道:“是啊!吃了这么大的亏,又被那娘们摆了一道,换做任何男人,都是忍耐不住吧!” 林冲抬头,大有深意地瞥了一眼王正青,淡淡说道:“男人与女人不一样,女人生的孩子,一定是她亲生的,可是男人的孩子,不一定就是他亲生的!冠姓权,看似是在利好男人,本质上是保护女人和孩子的生存。” 王正青一下愣住,竟是有些懵逼,他刚才不过是随意说了一句,然而林将军这番话,直接让王正青都破防了。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若是细细去想,只会觉得毛骨悚然,好似有一种藏在黑暗当中的奥秘。 王正青不再说话,显然内心受到某种触动,不知道是过去的事情,还是让他想到未来的某些事情。 林冲道:“让卢员外进来吧!” 这话一出,王正青起身道:“我请退避。” “无妨!卢员外来,想必也是为了攻城一事。” 王正青这才重回座位,感慨说道:“每每听哥哥闲聊,都有振聋发聩之言,今日受教了!” 林冲笑了笑,也没有急着回答。 那一头,帘子一动,卢俊义阔步而入,他的神色有些忐忑,很是挣扎。 林冲鼓励说道:“员外来此,所为何事?” 卢俊义道:“卑职冒然而来,还请将军恕罪。” “无妨!莫不是为攻城之事而来?”林冲问道。 卢俊义一惊,惭愧说道:“只是心存疑惑,为何围而不攻?” “卢员外才智超人,不能为情绪冲昏头脑。当要定心凝神,自然明白。”林冲善意提醒一句。 这句话说出来,语气并不重,淡淡然然,可是这话的威力,犹如惊天神雷,直接炸在卢俊义心头。 对啊! 他一心一副复仇,几乎让仇恨占据头脑,这会这么一说。卢俊义感觉脑子一阵清凉,好似有什么东西闪过。 “难道....坐等援兵?” “大名府乃是重地,我们要占据整个河北,朝廷绝对会有动静!若是此番直接拿下大名府,朝廷肯定会有大动作,我们围而不攻,便是先等朝廷下一步棋,而后我们再走一步!”林冲淡淡说道,“到嘴的肉,我们岂会放着不管。” 卢俊义瞬间明悟,他不是想不明白,而是太过着急,反而没了定性! 正在说着的空档,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只见帘子一动,竟是戴宗到了。 戴宗一脸激动,见到林冲,兴奋拱手道:“哥哥,您真是神机妙算,算无遗策啊!东京那边,的确出兵了!他们真的打算偷袭水泊梁山!”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还真是有趣啊!”林冲欢喜说道,“看来他们是要先拿郓城入手了!” 卢俊义大吃一惊说道:“官府征伐主将是哪一个?” ............ 第819章 僵持精心的谋划 戴宗风尘仆仆,拱手说道:“京师那边传来消息,蔡京与童贯商议,宣赞举荐大刀关胜等人,领三万军马,征讨我们。” 卢俊义吃了一惊,再看林冲,心中惊涛骇浪,一下子明白过来。 原来从始至终,一切筹谋,都在林冲的计划当中。 便是围而不攻,也是引君入瓮! “好!甚好!各地都准备好了吧?”林冲朗声说道,“朱仝、解珍、解宝他们,让他们按照预定计划行事。” “山寨留守兄弟,都对哥哥神机妙算折服,此番朱仝领军两万五千人,已做好防备,水寨也出动了!史进带着五千兄弟,入驻郓城,辅助李俊、宋万镇守郓城。”戴宗耐心说道。 “好!想必过了今日,肯定会有信使,将消息传递到大名府,到时候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林冲不疾不徐说道。 卢俊义目瞪口呆,原来一切都筹谋好了。太神秘了,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简直未卜先知一样。 卢俊义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眼前这个男人,瞬间变得无比高大,最关键变得格外神秘,卢俊义感觉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人! 这些年,卢俊义从未对一个人,生出过这样的情绪。 神秘、伟岸、强大、光明! 太多的词汇,根本无法去形容。 林冲朗声说道:“卢员外,你过来,我有一计,正好你来了,当要商讨。此番关系到我军胜败,乃是军机中的军机!” 卢俊义一阵兴奋,赶忙道;“若有任何泄露,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无须如此,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况且卢员外乃是忠诚之辈,林某相信得很。” 卢俊义面露感激之色,当即近前,听候安排。 大概过了三炷香的功夫,卢俊义一脸正色,不发一言,拱手之后,当即出了营帐,便是连王正青、戴宗,纷纷离开,自然去筹备攻城准备。 很快,整个营帐中,只剩林冲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伴随着长久的战斗与攻伐,尤其是今年之后,林冲越发感觉到一种不同!他在这群兄弟中的地位,不仅变高,而且身份都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 不管是武松,还是刘黑子,甚至与内阁那些心腹,他们望着自个的眼神,俨然变成向上看的目光。 那是服从于上位者的眼神,林冲很清楚,这是地位与实力的改变! 一旦占据大名府,梁山下一步,便是将整个山东吞并,等于坐拥小半壁江山! 这是什么概念? 毫不夸张地说,这就是裂土称王的节奏。 人到了不同的位置,说的话,乃至于思考的问题,都会不同。 如同现在,整个营帐当中,外面簇拥着重兵,纵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冥冥之中,林冲都感觉到一股意志! 外面有成千上万的军士,他们的气,都向着他一个人! 他只要振臂一呼,便会有无数人响应,这就是叫做势的感觉吧? “叮!宿主有一条主线任务!攻占大名府,占据整个河北,会有丰厚奖励!该任务有时间限制,务必在十天之内占据大名府,三十天内占据河北全境!” 林冲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好似早有所料一样! 这次官军偷袭后方,他也是早有所料,便是关胜出征,也在他的计算之中。 在原本剧情中,关胜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出征的。 这样的武将,林冲岂会放过? 不过,与当初宋江回军支援不同,林冲这次压根不打算撤军! “梁山兵强马壮,并不是只需要我亲自出马,如果天下的征伐,只能依靠我一个人,那梁山永远无法夺得江山!”林冲想到这里,整个人正襟危坐,便是整个人的气息高度凝聚,好像掌握了某种强悍的力量。 “滴滴答答!” 正在这时,头顶竟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嗯?下雨了吗?”林冲眉头一皱,这老天爷还真是不给力啊! 最近一年攻伐,好似总是遇到雨季,还真是可恶! 想到这里,林冲起身走出营帐,果然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钱小忠一干亲兵,都站在营帐外。 钱小忠见林冲走出,赶忙上前道:“上午还是好天气,说下雨就下雨了。” “这个雨下得不是时候。”这个时候,王正青走来说道。 “天下万事,岂能尽如人意呢?”林冲神色如常,“按照计划执行便是,至于关胜那边,此番吴用过去,想要破我军防护,那儿也是难上加难。” 王正青道:“只是诱敌在前,让卢俊义指挥这一场大战,着实有一些担心。” “有些人是天生做统帅的,这个是天赋,况且有武松、刘黑子做辅助,纵然有纰漏,也不会有大的麻烦!大名城的战斗力,是我们历次攻城当中,遇到最弱的禁军。”林冲沉声说道,“要减少伤亡,一战而功成!拿下大名府,攻守易型了!” 王正青听到这话,整个人猛地一炸,好似浑身毛骨悚然,就像是天地之间,有一股浩然正气,直接穿破云层,降临到大地,直接让所有的气势都变化了。 “今天的雨,不能下到晚上!”林冲开口说道,然后转身回到屋子。 说来也奇怪,当林冲说完这话,这场雨到傍晚时候,便直接停了。 慢慢的,整个营地开始传颂起一个秘密。 “你们听说了吗?只要跟林将军出征,必定下雨!” “嘿嘿,这你就不懂得了吧?当年汉高祖刘邦,只要出征,也是走到哪里,哪里便下雨。” “那刘邦是真龙天子,我们家林将军,只怕也是真龙!”一个憨头憨脑的士兵兴奋说道,“俺这几次都是跟林将军出来打仗,每次都赢,每次都有钱分!特娘的,俺现在是村里最有钱的,等这次干完大名城,回家我表妹就要嫁给我啦!” “你小子!可以啊!这是攒了不少钱啊!” “哈哈,反正这次回去,我也是有浑家的人了。” “你们知道什么东西!跟着真龙,咱们以后还要得天下呢。” “嘿嘿,你们怕是不知道吧!白天听亲卫那边说,林将军说,下雨不能下到晚上,你们猜怎么着?这会还真的就停了!” “嘿嘿,要是咱们将军当了皇帝,咱们以后都能弄个官当当呢。” “就凭你这个瘦猴子?我看你做梦呢!” ...... 第820章 连环之计哪里来的好事 北京城,梁中书等人聚集在衙门。 “朝廷用兵了?直取梁山?”梁中书大喜过望,“好!好一个为围魏救赵,那个叫关胜很有谋略,直接进攻梁山,逼迫林冲他们退兵!” 传递消息的王定,拱手说道:“关胜军打算直取梁山,若是林冲军回援,也是疲惫之军,则可以击败!” “高!实在是高!到时候林冲便是那庞涓,必定死于非命。”梁中书狂喜莫名,直接起身来回走动,“这么说来,梁山必定退兵!” 一旁李成跃跃欲试道:“梁山若退兵,数万人而动,便是我们机会。” “喔?什么机会?”梁中书来了兴致,原本惶惶不可终日,此刻一下子消散,反而变得甚为亢奋,好似梁山军已败! 李成趁热打铁说道:“若梁山退兵,我们可以出城追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首尾一旦不能相顾,必定会军阵大崩。” 梁中书一拍大腿:“妙计!此乃妙计!不说击败,便是将他们击溃,我们一方面能解北京城的围困,另一方面还能立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闻达见李成又在上蹿下跳,着实倒胃口,泼冷水说道:“计策虽好,但怕梁山有所防备,万一人家早有准备,也是有危险的!” 李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着眼睛,涨红脸蛋,怒斥道:“闻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做什么?发这么大脾气?这是公堂,不是你的家?”闻达吓了一跳,这老李突然发脾气,搞什么鬼东西? 李成恶狠狠说道:“便是你!只要作战,你特娘的第一个便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老子只要说出去打仗,你就各种讥讽!闻达,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闻达算是听明白了,李成这是恼羞成怒。 “我实话实说罢了!这追击本身是一个机会,同样也有风险,我让你小心戒备,难道有错吗?”闻达不阴不阳说道。 李成肺泡子都差点气炸了,一只手抖得跟鸡爪一般:“好!光是挂着一张嘴巴,哪个不会!我且问你,眼下情形,你说该怎么办?” 闻达一听这话,差点笑出声来,心中大骂,好你个老小子,这是想要挖坑给老子跳啊! 这自个搞不定,怕出事,现在又让我出主意,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咱们两个的恩怨,还没有弄清楚呢! 闻达心中冷笑,嘴上道:“我只是提个建议,李都监才高八斗,胸有成竹,我就不献丑了。” “去你娘的!”李成心中狂骂,瞪着眼睛,恨不得生吃闻达! 遇到这个同僚,简直倒了八辈子霉运。 “都给我住口吧!吵吵吵,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往昔彼此关系甚好,今日怎么跟仇人一样。”梁中书头都大了,这两个家伙,现在见面就跟仇人一样。 互相拆台,互相仇视,若没有他居中坐镇,怕是都要打起来。 李成、闻达彼此看了一眼,都冷哼一声,扭过头,你不鸟我,我不鸟你。 梁中书无奈,只好说道:“李都监,不如让索超领五千兵马,直追敌军,若是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中后军再追击?如何?” 李成当即起身,拱手道:“小将愿出征,不过,小将有个条件。” 梁中书大喜:“只要本官能做到的,你只管说来。” 李成看了一眼闻达:“此番领军,小将想一个人统领军队。” 梁中书愣了一下,斟酌着说辞,那闻达也起身说道:“中书相公,卑职无才无德,既是李都监有此本事,我自然没有意见。” “好!闻都监识大体,那追击一事,便全权托付李都监。”梁中书松了一口气,这闻达不错,直接主动说出来,省得让他难看,这老小子还不错,有几分觉悟啊。 唉! 李成啊李成,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脾气这么大呢? 李成得偿所愿,当即拱手道:“此番出战,若是不得胜,我愿愿领取任何责罚!” 梁中书摆摆手道:“莫要说这样的话,把性命保全才是第一位。我们是追击,又不是跟他们厮杀。” 李成赶忙迎是,心中却不这么认为,他还想着要大干一场呢。 正说的功夫,外面有兵卒来报,说是梁山大营旗帜晃动,有大群人马调动,只怕要撤军回返。 “此乃立功之时,中书相公安坐,看小将亲去拿下梁山军。”李成大声说道。 梁中书不知为何,瞧着李成上蹿下跳,总有一种大祸临头之感。 “先去城楼上看看,谨慎持重,还是要的,兵者诡道也,不可不查。”饶是梁中书贪财得很,此番也是担心非常。 若是城破,那可是大的灾祸,只怕整个河北都要形势糜烂。 李成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瞅见中书相公阴沉的脸蛋,终究不敢再出声。 众人一起上了城楼,果然见梁山兵马,不断有人在收拾营帐,还有武器之类,颇有离开之意。 李成说道:“这收拾已有两个时辰之多,想必前军已出发,后军在压阵,应该是要撤退了。” 梁中书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而又问闻达:“闻都监,你觉得呢?” 闻达跟李成有怨不假,可是公对公,私对私,他还是分得清的。 “瞧这架势,的确是有退兵的样子,不似作伪。”闻达老老实实说道。 一旁李成这才松了口气,闻达啊闻达,你特娘的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啊! 你就是嘴贱人贱,非要老子臭骂你一顿,你才知道好歹。 李成登时来了兴致:“看来梁山林冲着急了,官军奔他老巢而去,这群人生怕老家被偷,自然混乱,这会装模作样,乃是进攻的好机会!” 梁中书斟酌一阵道:“李成你取六千人,再让索超领五千人,若是梁山真的退兵,只管追击,若是不退,便回返城内。” 李成连连点头,心中兴奋非常,当即告辞离开,点兵点将,又领着索超出了北京城。 等兵马齐整,已是一个时辰之后,李成、索超赶到十里之外,发现林冲旧营,早已人马俱空,哪里还有什么贼军! “好!看来梁山已无战意,此番便是给我将功折罪的机会!索超,我命你为先锋官,领取三千人马,急行军追击!”李成厉声说道,“一定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若是崩乱,本将一定大军掩杀而来!” 索超拱手道:“卑职领命!” ..... 第821章 盲目的自信最可怕 李成命令发完,环视一圈,望着偌大的平地,到处都是贼军留下的痕迹,不由得有些感慨。 “老天爷不公平啊!昨日下一场雨,可惜下到到傍晚便停了。若是下一夜,我们追击敌军,那也是方便很多啊。”李成自言自语说道。 雨天路滑,若是持续下,对于退兵的一方来说,辎重甚多,带来的风险便会很大。 这一点,李成并没有说错。 急先锋索超,听到这里,颇有些无语,可惜他只是个武将,这些都监人物,他也没什么掌控之权。.. 唯有闷头听命,其他想了也是没用。 若是真的说来,索超并不想贸然追击,梁山军的实力,不容小觑,直接对战时,梁山老卒的战斗力,比河北军还强! 若是一两百个还好一些,然而成千上万的话,这样的精锐,想要轻易把他们打垮,那是不太可能的。 “唉!跟着草包上官,便是要折损我们这些人了!希望梁山是真的退走,而不是将计就计啊。”索超心中腹诽,也不好说道什么。 李成与闻达争吵,他也听旁人说过,这个关头,他若再说谨慎持重的话,一个不好,惹怒这位都监大人,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才是最大的麻烦。 索超摇了摇头,喊道:“前军令我号令,前进!” ......... 余家凹。 此处地方,原本是官军镇守之地。 梁山一路北上,直接将官军打崩,余家凹直接落入梁山之手。 此时,日上山头,那种潮湿的雾气,几乎都散尽,卢俊义站在一处山坡上,望向北面。 燕小乙穿着轻甲,道:“前方斥候传来消息,官军出城,领军的是都监李成,还有先锋官索超,他们先在老营地驻扎一炷香,现在索超领三四千人,马军居多,剩下都是步军,正疾驰而来,打算先占据余家凹。” “哈哈.....哈哈哈哈哈.........”卢俊义骑在高头大马上,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大笑道,“又是那个蠢材吗?真的说来,也就那索超,勉强算是入眼的武将,此人做事一板一眼,至于那李成,也是徒有虚名之辈!满脑子想着立功,却不知道落入陷阱当中。” 燕小乙道:“主人,真的要拦截他们?” 卢俊义道:“人都是贪婪的啊!这些当官的人,满脑子都是升官发财,这四个字带着太多的贪婪。这些东西遮蔽了他们的眼睛,哪怕有危险的提醒,他们纵然看到了,也会带着侥幸的心理。 李成这个都监,一看就是没什么经验,居然一路南推,如果我是他的话,根本不会选择这个时间点追击,应该派遣十几鼓游骑兵骚扰,用来确认真假。他们实力不济,偏又轻敌冒进,实在是.....” “林将军说过一句话,这叫做‘又菜又爱玩’。”燕青贴心地补了一句。 “没错,这句话说得很到位!实力不足,偏偏对自己认识不清楚,官军有这样的蠢材统领,焉能不败。”卢俊义沉声说道,“小乙,我身上有家丑,更有家仇,同时还有那些狗官的欺辱! 这个朝堂没有救了。天下的大势,紫气在山东汇聚,有这样的蠢材当统兵大将,这个国家,注定是没有希望的。李成仓促追击,他们从做这个决定开始,便注定失败。” 燕小乙问道:“如果大名府用的是西军的将领呢?” “那打得会惨烈一些,可是结局不会改变。西军同样跟梁山交锋过,西军擅长在山地作战,并不适应大平原作战。”卢俊义说道,“有些东西是有惯性的,一旦惯性形成,便是神仙下凡,那也很难扭转。” 燕青哈哈一笑:“此战扭转乾坤,主人便是此战第一个功臣!” “既是入梁山,若是一点本事都没有,梁山可不是当初那个小山坡,眼下聚集十万士兵,猛将几十名,很多将领那都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我若是没有一点本事,这些个精兵悍将,哪个服我?”卢俊义说到这里,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滋味,转而又感慨说道,“创业艰难,我纵然也有一些本事,可是与林冲哥哥比,我当真是什么都不行!” 燕小乙也道:“从数百人的小山寨,占据数州之地,当真是天下少有的王道人物。” 卢俊义抚须大笑:“此战击溃李成所部,便能长驱直入,攻打大名府,到时候河北之地,尽可入我梁山,席卷天下的势头,那便成型了。” 燕小乙有些紧张问道:“林将军,会去争天下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卢俊义头猛地一回,眼神瞬间变得格外锐利,“我既是投靠梁山,林将军不去争天下,那要我卢俊义有何用?” 这番话说得也很霸道,卢俊义斩钉截铁说道:“天下没有永恒的王朝,这一世遇到改朝换代,才是家族兴盛的契机!” 正说的时候,北面的方向,浓烟滚滚,竟是有大军呼啸而来。 前面是马军部队,后面是步军,行进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显然领军的将领,还算是比较谨慎的。 队伍没有混乱,始终保持着戒备状态,看来那索超也在担心有伏兵。 卢俊义不再等候,调转马头:“我们去余家凹后方,武松、刘黑子他们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燕小乙赶忙道:“半个时辰之前,就做好准备了。” “好!有这样的猛将坐镇,才是人生的幸运啊!我们只管看着,一旦遭遇,哪怕没有任何计策,官军必崩!”卢俊义说完这话,直接驱策赶到余家凹前阵。 武松作为前军指挥使,阻挡官军南下,早就布置好方阵。 “将军无须亲临前线!”武松换上镇魔玄甲,手持太岁刀,杀气凛然! 卢俊义也感受到武松身上那种可怕煞气,暗想这样的猛将,简直是攻城略地的极致猛将! 往后若是能一直指挥这样的将领,才是人生幸运之事。 “前锋军将领乃是索超,一旦与武指挥对敌,官军肯定不敌,到时不可一战而灭,若是过惊到李成,援军则不会驰援!”卢俊义告知说道,“一定要给李成以错觉,让他们觉得战胜我们有希望。只要打崩我们便是胜利。李成只要驰援而来,则可以大败之.....” ............ 第822章 将军时代变了 武松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耳畔是卢俊义的耳提面授。 当卢俊义话语停顿一下之后,武松缓缓从牙缝中透出两个字:“得令!” 卢俊义松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刘黑子那边,我也已安排好,一旦对上李成的援军,刘黑子军则从后包抄,至于其他的,武将军不用担心,尽管你部兵马数量不多。” “我们这么多兵,足够了!”武松突然抢白说道,“没有刘黑子,我也能解决。” 卢俊义闷了一下子,知道眼前这个猛将,虽然在执行命令,但是内心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不过,没有关系! 卢俊义现在要的不是个人的态度,他要的是能够执行命令的将领。 武松有这个信心,比说什么都管用。 “传令花荣、杨雄两个部人马,官军败退之后,当即攻城,最好抢夺下城门,不能让他们顺利入城!”卢俊义冷冷说道。“后面旷日持久攻城,不是本战目的,当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北京城!” “得令!”燕青拱手的说道。 武松站在一旁,并未多言,显然这一刻,这位年轻的武将,早就做好战前的准备。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卢俊义想要打破隔阂,想了半天,终于硬挤出一句话:“武指挥,可有婚配?” 武松闷不做声,半晌过后,才瓮声说道:“家中有一个可怜的小妾,我与他共患难,妻子之类,我一心武艺,只想报答林冲哥哥大恩大德,不管儿女情长。” 这番话说出来,明明很是普通,不知为何,落在卢俊义耳中,竟然生出一种羡慕! 这才是赤诚之子啊! 这样的人,万中无一啊! “你可以服侍林将军一辈子,那林家还有后人,难道将军往后不打算继续侍奉林家子孙吗?”卢俊义开口说道。 这番话,简直是一下子说到问题关键,直接把武松给问愣住了。 过了一会,武松才僵硬地说道:“卢将军,言之有理,我会考虑此事。” 卢俊义大喜,武松能有这个态度,他都很满意了,当即扭身说道:“我等将军的好消息!” 武松不再看他,一只手按住刀柄,仰首望天,念诵说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卢俊义刚走了两步,听到武松吟诗,登时定住脚步,不由得回过头,显然有些讶异。.. 一旁燕小乙凑上前,轻声说道:“主人,我这几日在军中,倒是听到武指挥的传闻。” “什么传闻?”卢俊义眉头一皱,“若是乌七八糟的话,还是莫要说了。” 卢俊义生怕激怒武松,当即快步朝前,生怕让他听见。 燕青当即闭口,一直到两个人走远,卢俊义才说道:“往后不要如此贸然,让武松听到,还以为我们背后中伤他!” 燕青赶忙拱手认错,这才说道:“听到也是夸赞吧!” “喔?”卢俊义听到这话,点头说道,“说吧!那些说武松的话。” 燕青干咳一声,那小表情有些怪异,终究还是说道:“他们给武指挥取了一个外号。” “外号?什么称号?”卢俊义没什么怎么在意,想必是猛将之类的绰号吧。 “双刀诗人!”燕小乙一字一顿说道。 “啥?”卢俊义身子一歪,实在太过惊讶,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卢俊义忍不住大笑两声,“妙哉!极妙!双刀.....诗人,这个很有感觉!诗人乃是儒雅,双刀乃是肃杀,这两样混合在一起,简直是完美的反差啊!” 燕青也道:“双刀诗人,听起来很美好,可是杀起人来,估计有很凶残吧。” “这个名字好!”卢俊义直接说道,继而想到武松方才吟诵的诗。 那首诗乃是一首边塞诗,至于武二郎此刻的心境,是否与那首诗相同,还是单纯念诵玩玩而已,那卢俊义也不清楚了。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北面的官军,逐渐也展露出阵型来,与此同时,官军明显也发现了武松一部! 官军直接开始擂鼓,显然将武松他们当作护卫的后军罢了,直接摆出作战姿态。 卢俊义等人,直接到了一侧山坡观战,没过多久,武松一部,也开始擂鼓。 三通鼓声过后,那武松明显将面甲拉下,一声爆喝之后,身先士卒,向敌阵推进! 咚!咚!咚!咚! 战鼓声,在战场上响动,每响动一次,好像敲在人的心口,那种巨大的力量,简直就是一种号召。 人的气血,都被鼓声所激! 两拨人马掀起的黄沙,直接蔓延到半空中,没过多久,官军与梁山军相隔两百步开始,登时箭矢横飞! “叮叮当当!” 抛射的箭矢,犹如飞雨,直接划破天空,两边的人马,互相交锋。 不断有人惨叫着倒地,还有一些人手脚受伤,发出怒斥和咒骂的声音。 这是战斗刚开始征兆,当两拨人马汇聚时候,一下子更多的声音传递而出。 金属摩擦,甲胄碰撞,战马嘶鸣,问候对方家属的吼声,还有惨叫声,伴随着鼓声,开始上演!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两拨人马,直接对线交锋! 官军先锋有三千多人,武松那边两千五百人,然而从武备上来说梁山的甲胄准备,明显比官军要更好。 双方五六千人,直接在余家凹的旷野上,直接展开混战。 两拨人马的最前列,此刻厮杀的最是激烈,双方都稳固住阵型,第一个回合,各自的军马,都没有出现崩溃的迹象。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大概过去一炷香之后,官军原本成型的军阵,开始不受控制的动摇! 尤其是在军阵中的索超,极力控制着军阵,然而现实完全呈现不可掌控的一面! 对面的那个老熟人,简直就是个杀人狂魔! 这家伙竟然直接从正前方,打穿了最前面的风险,现在直接丢弃长枪,舞动双刀,直接大杀特杀! 索超被人潮一挤,最前方的军士,完全被那武将的气势碾压,没过多久,便听见各种惨叫! “怪物!杀人魔!逃命!不打了!” “那人砍不死!不知道疲劳!” “根本杀不死!那是怪物啊!” “娘亲!我的娘亲啊!我要娘啊!” “救命啊!” ...... 鲜血乱溅,那个武将凿穿的路线,死伤惨重,整个本阵迅速开始动摇。 “前锋军挡不住了!” ......... 第823章 巅峰战青铜局 “前锋军挡不住了!” 卢俊义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一种得意,还有叫做轻蔑的东西。 “那索先锋指挥得一板一眼,可惜没有任何办法,只是延迟本阵崩溃而已!”一旁燕青开口说道。 “就看索超的运气,若是运气不好,今天跑不掉了!我看武指挥的意思,俨然要捉拿诸将的意思!”卢俊义说完这话,官军的阵型,终于维持不住,最前方的士卒掉头一跑,连督战官都弹压不住,场面彻底混乱。 官军的阵列,也有数千人,一般来说,大军军阵厮杀,根本不需要杀到死伤殆尽,才会分出胜负,很多时候百分之十的伤亡,基本就会彻底崩溃,丧失战斗力。 索超的前锋军,最多百分之五的伤亡,场面便大不同了。 “不要跑!浑蛋!你们能跑到哪里去?”索超嘶吼着,面孔都涨得发白,他虽然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是失败来得如此之快,作为一个想要争取功劳的先锋官,索超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先锋,走吧!若是不走,梁山军掩杀而来,想走也走不掉了!”一名亲兵大声喊道,他的身上都是鲜血。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锋,莫要迟疑!此战非先锋之错,乃是敌军势大啊!” ...... 亲卫们一阵劝说,索超脑子嗡嗡作响,他心有不甘,只觉得一种莫名的耻辱,命运无法操控的无力感。 唉!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索超振臂大吼一声,血灌瞳仁,终于不再犹豫,扭头就走。 官军的前锋军,彻底崩塌,散兵游勇,到处都是,原本是一场追击战,这一刻竟然直接翻转。 很多官军没命地朝北面奔逃,还有一些士兵,直接将盔甲脱下,这样可以跑得更快一些,这群人犹如无头苍蝇,几乎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跑,人都是有从众效应的,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逃。 显然,他们更希望回到北京城,好像那里才是救命的地方,当然,人群当中,也有一些不走寻常路的。 一些士兵,竟是直接回身,跪地投降,省得跑不过,直接被斩杀了。 还有极少数的士卒,竟然直接朝着两边的山地逃窜,显然想要闯入山林中,求得性命。 时间一分一秒过,整个战场一片狼藉,草木道路,都被踩踏得乱七八糟,地面散落的甲胄、刀枪,这一刻好像都变成垃圾一样。 马蹄的声响,哒哒哒哒,响个不停,还有失去主人的马儿,此刻低着头,吃着地上的杂草,时不时有马粪滚落,散发着青草特有的臭味。 武松那一头,根本没有停止,一路掩杀,疯狂追击,犹如赶鸭子,疯狂驱赶官军,大有不放过的意思。 卢俊义这一边,露出满足而兴奋的笑容。 第一步的计划,虽然出现一些意外,但是最终的导向,依旧是可控的。 武松的步战实力,果然惊人,这是真正的悍将,最关键,武松的执行力很强,击溃敌军之后,马上遵照他之前交代的军令,持续逼迫官军北逃! 燕青道:“主人,您方才说,要保持本阵僵持,可是武松根本没有保持住啊!” 卢俊义摇着头说道:“这个不能怪他,只能怪官军太弱了!” “那我们怎么办?万一李成的援军不到呢?”燕青担心问道。 卢俊义道:“官军溃败这么快,这是谁都想不到的。武松根本没有施展全力,他们崩溃的速度,简直比撒尿还快。眼下只有持续压迫,把他们驱赶到北面去,李成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真的李成逃走呢?” “他那边有还有六七千号人,林冲只有两千五百人,李成那个冒进的家伙,一定会搏一把的!”卢俊义判断说道,“传令下去,让武松持续追击,吩咐后军打扫战场,再传令给刘黑子,从另一条道路,持续向北,随时做好增援准备。” “得令!”燕青此番作为亲兵队长,当即安排传令官,将军令传达。 接下来,各部人马按照命令办事,卢俊义安排一部分后军,跟在林冲军身后,以防万一。 卢俊义领着一部人马向北缓缓而行,这一路可比上一次打仗,明显要残酷多了。 几乎每走一段路,便有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卢俊义神色如旧,他很清楚,这就是战争。 战争意味着死亡,如果今日失败的是梁山,那么死在这里的,便会是他们! 也许,他们遭遇的处境,甚至会更加的悲惨,官军那些大官们,对梁山众的仇恨,那是无法言喻的。 “在命运的关键路口,一旦你做出选择,往往是没有退路的,唯一的退路就是死亡。”卢俊义很有感慨的说道。 燕青聪慧,这个时候,并没有胡乱插嘴。 主人的感慨,也许就是感叹命运的玄奥,不同的道路,有时候就是一次选择,会直接导致不同的结果。 前方的战事,并没有结束,武松的持续压迫,果然带来巨大的慌乱。 李成的本阵,果然在后路驻守,他们也没有斩杀溃军,以防出现混乱。 卢俊义眼睁睁望着索超等人,回到本阵。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显然不是卢俊义关心的了。 “我要的是赢!他们的生死,不是排在最优顺序。”短暂的停止之后,梁山军那一头,再次列阵了! 官军,本阵! 李成瞪圆眼睛:“败了?怎么就败了?全部失败了?三千人,就回来这些人?” 索超眼神复杂,瞟了一眼李成,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真的想把这个浑蛋,一刀给咔嚓了。 然后,那也是一种想象,这个时候杀上官,他的仕途也就完了! 除非,他也想落草为寇,成为梁山中人。 “梁山的武松,实在太过厉害,前阵被凿穿,前阵崩溃,督战队都挡不住,兵败如山倒,卑职无能,还请都监治罪!”索超也懒得解释什么了,直接下跪说道。 李成神色阴晴不定,不知道是在好替罪羊,还是在思考对策。 下一刻,周遭不少将领,纷纷为索超求情,李成一想,正前方就是梁山军,若是此刻阵斩大将,肯定影响士气! “那武松追杀过来,有多少人马?”李成终于问了一个关键。 “两千五百人,我看候后阵得到一些补充,应该不超过四千人!”索超抬头说道,“依我来看,梁山彻底撤军了。这个武松,应该是殿后之军。” “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他们就是最后的敢死军!”李成那“聪慧”大的大脑,不知道为何,显然又占领智商的高地了。 索超听得一脸懵逼,不知道这个主将,脑子又在思考什么幺蛾子。 “都监,我们最好还是撤军,依靠北京城,与梁山决战!”想了半天,索超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放你娘的狗屁!你再敢说动摇军心之言,我马上砍了你的头!”李成暴跳如雷,一脚将索超踹倒,“将功折罪吧你!否则此番回京,你也是要治大罪!” 索超满嘴苦涩,心中恨极,只好说道:“都监给我机会,我愿做前锋!” “还什么前锋?咱们汇聚而且,还有六七千人,直接碾压过去,两个打一个,难道还打不过吗?”李成大声喊道。 索超:“.......” 他是真的服了! 打仗不是一加一啊!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难道还少吗? “列阵!全军出击!我们这么多人,那武松又不是三头六臂,他们早就大战过一场,现在乃是疲惫之师,给我进攻!” “咚咚咚!” 战鼓声一下子响起,李成的军阵,开始转变阵型,摆出进攻阵容,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 第824章 大名府的末日 李成的催动,让大军开始前进,然而,一个奇怪的插曲冒出来,一些残兵,竟然也掺和进来,直接破坏了前军阵型! 这个场面,只是一个小小插曲,可是一下子破坏了队伍的稳定性与连续性,梁山军的推进速度,远比官军更快。 看着像是官军发动进攻,实际上梁山武松一部,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可谓长驱直入,就没有停止过。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两拨人马直接撞在一起。 若说官军军阵有些混乱,那么武松这边的队形,因为长久的追击,队形也没有保持最好的状态。 然后两拨都有问题的军马,直接碰撞在一起,没有任何预兆直接厮杀在一起。 场面一下混乱,乱战的场面瞬间开启,厮杀声,怒吼声,响彻大地之上。. 卢俊义紧随其后,闷着声道:“刘黑子呢?他们人在哪里?” 旗手不断在发号军令,卢俊义大声嘶吼的时候,西北面一处凹地,突然涌出一支长长的队伍。 “轰隆隆!” 刘黑子骑着战马,领着五千多人,直接从旁阵冲杀过来,这五千人有两千多马军,还有三千多步军! 这波人马,犹如一把匕首,直接穿插在李成的侧翼,犹如一刀子捅在人的腰子上,简直是痛苦的浑身颤抖,怕是要大小便失禁。 速度太快了!快得人无法想象,漫天的箭矢横飞,还有盔甲相撞的声音,噼里啪啦弓弦颤动,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抵挡刘黑子骑兵的冲锋! 只是一个照面,在侧翼冲出的刹那,最前方的官军阵营,直接撞出一个大窟窿,登时有骨头破碎,还有人惨烈嘶吼的声音。 死亡瞬间发生,下一刻,便是刀剑对决,那恐怖而绝望的声音,直接在战场上发生。 鲜血喷溅,双方人马,彼此怒视,刘黑子连人带马,直接冲进人群当中,一双大斧头,左右劈砍! 后面的亲兵,紧紧将他围拢着,两拨不同颜色的军马,直接剿杀在一起。 官军简直求锤的锤,一下子被捅在腰窝,简直要了李成的老命! 没有任何意外,官军支撑一炷香功夫不到,再次崩溃。 哪怕索超拼了老命,死战不退,照样无法挽救军阵的崩塌。 到最后,他犹如逆流的浪子,孤零零站在原地,浑身浴血,仰天大吼:“非我之罪,乃天命也!” 索超喊出这话的时候,热泪滚滚,他是真的憋屈啊,明明拼死打杀到现在,为什么他反而是一个罪人呢? 李成跑了! 刚才那个喊得震天响,恨不得战死在军中的李成,逃跑的时候,简直比四条腿的马儿都快。 不得不说,这简直是巨大的讽刺。 索超不打算走了,反正回去,肯定也是死路一条,他要死在这里!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前方一波骑兵冲杀而过,索超拿起斧头,便要拼命! “噗哧!”只见那两个骑兵同时抛洒出两张大网,往天空一撒,直接洒在他的头上。 两张大网从天而降,光是重量,都直接将他压趴,索超一阵挣扎,当即挨了三棍子,那网子越挣扎,更不容易挣脱,到最后反而缠得紧紧! “杀了我吧!何必辱我?”索超大吼! 下一刻,透过网格子,索超望见一个手持双刀的猛汉,那厮面无表情,居高临下,俯视一番后:“你算是个好汉,不是个怕死的!往后投了我们梁山,才是正道!” 索超刚要说什么,忽而脑袋一沉,竟是直接晕过去。 ........ 大名府官军战败了,六七千人的溃败,场面颇为混乱,不断有人下跪投降,更多的人马发了疯一样北逃。 最惨的还是先锋军,那些原本侥幸逃脱的士卒,还没缓口气,竟然又要拔腿就跑,简直双腿都要跑断了。 这样的滋味简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与此同时,李成在混乱的人流中,朝着老巢奔逃。 梁山军追击速度很快,就连早就在北京城等候的花荣军,也在第一时间赶到! 然而,卢俊义精心谋算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北京城城门紧闭,不管是溃败的官军,还是梁山军,都被阻隔在城门外。 “混蛋!我是都监!快些打开城门!放我进去!”李成破口大骂,气急败坏。 城楼上闻达绷着脸,一脸得意道:“李都监,你亲率这么多人马,大败而回,还有什么脸面回城?你若是想做忠臣,还是调转马头,做最后的冲锋吧!” “闻达!我冲锋你亲娘,把你亲娘冲死!”李成口不择言,“你这个卑鄙小人,一定是你跟中书相公进谗言!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李成着实没想到,他在前面冲锋,闻达居然在后面捅他! 今日被梁山捅了腰子,现在屁股又被捅了,李成想死的心都有了。 “放心吧!你真的做鬼了,记得一定要来找我!我请几个道士,给你超生。”闻达一脸无所谓说道,“你吃了败仗,再放你进来,万一梁山趁乱攻城,大名府这么多百姓,难道要随你一同陪葬吗?” 李成闻言,心中发寒,不再咆哮,而是哀求说道:“闻达,你听我说,你用篮子放下来,把我吊上去,其他的士兵,不用管他们的!” 闻达:“......” 特你娘的真是个人才啊! 这样冷酷的话,都能说出口来!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周遭护持的亲兵们,一个个愤怒了! 他们誓死保护的主将,当着他们的面就把他卖了! 一时之间,怒气涛涛,突然一名亲兵跳出来,抬手便是一刀! 这一刀直接捅在李成的腰窝子上,真是真疼啊! 李成直接嘴角都抽了,当即扭过头,露出骇然之色:“为什么?” “杀了李成!拿他人头投降梁山,我们还有活路!”那名杀人的士卒,登时高声喊道。 这句话犹如点燃火药桶,下一刻,李成身旁的士卒们,瞬间发疯一般,你一刀,我一刀,恨不得每个人都要抢夺一个零件。 李成愣是没想到,他说的一句话,直接把性命都丢了。 远处卢俊义放下单筒望远镜,淡淡说道:“官军内讧了,李成居然被杀了!这梁中书也是蠢材啊!看来直接拿下北京城是没有办法了!” 燕青问道:“那怎么办?若是迟迟攻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用回回炮吧!” ............ 第825章 招降反攻机会 索超从昏迷中苏醒,发现躺在一个帐篷当中,他全身也没有捆绑,在床榻一旁,坐着一个人! 索超心中一惊,下意识摸了摸身上:“我没死,现在在哪里?难道是梁山军营?” 索超刚坐起,目光瞟向那员武将,只觉得背影有些熟悉,他刚要开口,那人听到动静,猛地扭头,一见索超苏醒,欢喜道:“师父,你终于醒了!” “周瑾,果然是你。”事到如今,索超也想明白了,胜败之间,早就注定,他也意兴阑珊了,反而遇到周瑾,颇有一种心暖的感觉。 周瑾赶忙上前,单膝跪地说道:“这几日,一直担心师父,生怕师父被中书相公治罪!” “中书相公对我还行,他是大官,根本看不上我这个武将,倒是李成对我刁难颇多,此番作战失败,我只怕难逃一死。”索超面色冷清说道,“我现在应该在梁山军营吧?若是我所料不差,梁山撤军是假,引诱官军出城,方才为真吧?” 周瑾嘿嘿一笑,转而又觉得有些不妥当,可还是说道:“师父,李成那边你无需担心,那李都监死了!” “什么?死了?怎么回事?被梁山所杀?” “起初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官军陆陆续续投降,我们才明白原委。大名府城门关闭,不放败军进城,李成说救他一个人上去便可,这句话激怒士卒,士兵们争相杀之,寻其残肢断臂,投降梁山。”周瑾快速说道。 “啊?那李成口无遮拦,简直是自寻死路啊!”索超一脸诧异,不过想想李成行事风格,此人被杀,早有预兆了。 “现在情况如何?”索超又问。 “马上要攻城了!若是不出意外,今日太阳落山,即可破城。”周瑾淡淡说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索超差点跳起来,“大名府不说是东京城那般恢宏巨大,可是想要一日攻破,也是难事啊!” 周瑾朗声说道:“就算一日不可,三日内必定可以!梁山有秘密武器!师父,事到如今,您纵然回到北京城,以那些当官的德行,他们不可能会绕过您的!” 索超叹了一声:“我也知道啊!打仗打到这个份上,我早已心灰意冷,事到如今,我并无其他所求,便是梁山中人拿我祭旗,我也无所谓了。” 周瑾赶忙说道:“师父,何须如此颓丧?那打虎英雄武松,颇为看重师父,我听说,梁山之主,对您也是很欣赏?” “什么?看重我?我明明是败军之将,何德何能?”索超露出意外之色,他一个败军之将,可谓屡战屡败之人,哪里能入旁人之眼? 周瑾劝说道:“师父,良禽择木而栖,眼下朝堂,您也是见到了,官官相护,裙带严重,事到如今,您若是回去的话,肯定会被他们当做替罪羊! 梁山眼下,蒸蒸日上,林将军乃是明主,这天下乃有大变之相啊!我听北面金人打的辽国人节节败退,那辽国皇帝,到处流窜,半壁江山都没了。” 索超叹息说道:“这些事情,我也有耳闻,那金人凶悍,我们河北距离辽境最近,若是金人吞并辽国,还有南下的想法,那才是最可怕的。” 周瑾循循善诱道:“那若是中书相公那些人,他们抵挡得住金人进攻吗?” “呵呵!难上加难啊!”索超道,“朝廷一片歌舞升平,根本不知道,巨大的麻烦在后面。” 周瑾见机会成熟,当即道:“师父,还是上梁山吧?梁山早已开府建牙,占据数州之地,往后才是抵挡金人的中坚!” “我.....”索超话到嘴边,可是内心那种投降的念头,始终让他很是屈辱。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转变,正在这时候,外面营帐一动,只见好几个强壮的汉子走来。 周瑾一见来人,赶忙将索超扶起:“神威将军到了!” 索超大吃一惊,神威将军名号,他是听过的,便是当今梁山之主林冲! 这个人过去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单杀百人的存在? 纵然不是同一阵营,光是这等武艺,索超内心也是佩服。 只是,索超尴尬站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哈哈哈哈!索先锋忠义无双,过去多次交锋,着实让我印象深刻啊!”林冲阔步上前,一把拍住索超的肩膀,“我若有先锋加入,则汉家男儿无忧也!” “这.....”扑面而来的热情与真诚,索超当场破防,竟是激动得口齿不清,“我...小将败军之将,不敢称功。” “他们太草包,先锋乃是勇猛之士,此番战不怪先锋啊!”林冲高声说道,“我家二郎,心气高得很,便是对你忠勇,也是很看重呢。索先锋,二郎乃是很少夸人呢。” 索超下意识望去,那武松正站在林冲身旁,一脸忠诚之色,将林冲紧紧拱卫。 索超听到这话,藏在心底的那种不敢、憋屈,瞬间得到宣解,一时之间,热泪滚落。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林冲又及时补了一句,“先锋乃是性情之人,跟随梁中书、李成、闻达那些草包,一辈子都闯不出什么大名堂。我梁山数年之功,便有席卷天下之功? 这是我的本事吗? 不! 这是天下民心所向,这朝堂昏聩,先锋难道还要助纣为虐?” 这番话说得雄壮,听在索超耳中,振聋发聩,只觉得热血冲涌,那潜藏在内心多年的念头,这一刻让他回到少年时代! “索超愿为将军牵马执鞭,肝脑涂地,奋勇杀敌,在所不惜,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索超单膝下跪,大声说道。 “哈哈哈哈哈!好!甚好!我的一员先锋,实在是兴盛啊!”林冲欢喜说道。 一旁武松绷着脸道:“索先锋,等此战结束,当要与我饮酒同乐!” 索超赶忙拱手道:“小弟定舍命相陪!” 武松道:“舍命可不行,往后你还要做先锋呢。”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大笑。 索超涨红着脸,开口说道:“索某加入梁山,未立寸功,愿上阵劝降!” ......... 第826章 惶恐莫名大势的力量 北京城,衙门! “李成该死啊!那个蠢材啊!这个家伙误我啊!”梁中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露出痛苦之色。 闻达面有凝重,心中笑开花。 那个混蛋家伙死了,还真是死得好啊。 “李成贪生怕死,被士卒所杀,也算是报应,可惜官兵投降梁山!我之前就说过,梁山有可能是假意撤退,故意引诱我们出兵,李都监固执己见,才会酿下此等苦果啊!”闻达一个劲地泼脏水,到这个时候,一个死人,再多的脏水泼上去,他都不会说话了。 李成啊李成,人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 可惜啊,这个道理你这种蠢材怎么会理解呢? 梁中书阴着一张脸:“我听闻索超在前线拼杀,生死不知,可惜了这样一个战将啊!” “此事源头,都是因李固而起,若是说来,那两个人最是该死。”闻达又说道。 梁中书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事到如今,能够怎么做呢? 现在把李固和那个贱妇抓起来? 便是杀了也是没用,梁山摆明要攻下北京城,他们是不可能撤军的! “关胜他们应该进攻梁山了,为何那林冲不着急?”梁中书不解说道。 “也许梁山早有准备呢?”闻达解释说道。 梁中书心情糟糕至极,只觉大难临头:“若是他们不撤军,北京城定然保不住啊!” 闻达听到这话,只好安慰说道:“中书相公莫要惶急,眼下正是彼此对峙的时候,就看谁的耐心重!北京城想要攻破,也不是容易!我们城内粮食充足,大不了跟他们耗下去! 梁山若是久攻不下,必然士气低落,背后还有关胜进攻,迟早得撤军!眼下不过是寻找机会,故意威慑,此乃攻心之计。” 梁中书听到这话,烦躁心情好了一些。 “走!去城楼一看!我担心梁山真的要攻城,上一次他们围而不攻,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梁中书真的着急了,若是这次败了,他的官途一定会受到巨大影响。 闻达哪里敢说个不字,当即随中书相公来到城楼之上。 此刻,东城楼那一头,聚集两万支军,披坚执锐,旗帜飘扬,光是这阵仗,吓得梁中书走路都发软。 这场面实在太恐怖了,看了一会,梁中书感觉头脑发昏,喃喃说道:“这哪里像山贼模样,便是朝廷的禁军,也不过这等威势啊!” 说完这话,梁中书面无人色,心中只有个念头: 逃命! 若是真的打起来,若有半分抵挡不住兆头,梁中书可不打算与城而亡,更不打算做第二个李成! “李成便是个灾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着实死得好!”梁中书越想越气,忍不住低声臭骂。 可怜李成,一心立功,便是连自家性命都丢了,死都死了,还要被中书相公唾弃。 正在这时,城楼之下,忽而一阵鼓声,前军当中走出一员武将,那武将骑着一头大马,小跑一阵,直接到城楼百步之外。 梁中书定睛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索先锋!他.....他不是死了吗?”梁中书大惊失色。 一旁闻达定睛一瞧,心中一惊,暗呼不妙,赶忙道:“中书相公,只怕索先锋投靠梁山,背叛朝廷了!” “啊?!”梁中书连退数步,好似被人挖了心脏一样,恼怒说道,“这些吃君禄之辈,竟然助纣为虐啊!真的该死啊!” 梁中书头晕目眩,只觉得遭受人生重大打击,便是连话都要说不清楚了。 城楼之下,索超牵着缰绳,披着甲胄,昂首道:“梁中书,我乃索超,此番我已投入梁山,现为梁山先锋官。今日特来劝降中书相公,若是开门投降,定予宽恕罪孽,放你们离开! 如若不然,城破之日,便是尔等人头落地之时!” 这个往昔下属,此番出言教训,闻达根本无法容忍,大骂说道:“索超,你为官多年,朝廷哪里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居然恩将仇报,助纣为虐,为何如此?” 索超翻了个白眼,爽快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你们这几个蠢材上官,简直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梁中书:“.....” 闻达:“......” 梁中书与闻达对视一眼,事已至此,再耍嘴皮子有何意义? 梁中书干咳一声:“索超,你是我北京的武将,此番弃明投暗,乃是死路一条!劝降一说,莫要再说,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需要废话吗? 根本不需要了! 索超哈哈大笑,他现在彻底放飞自我了! 一旦不是梁中书等人的下属,他只觉得好似获得无穷自由,便是连心中话都敢大声说了。 “梁中书,看在过去为我上官的份上,最多明日太阳落山,最早今日太阳落山,我索超在北京城,与相公会面!”说到这里,索超豪气干云抬手,指着城楼上,“当然,希望到那个时候,两位上官,还能够镇守城池,而不是狂奔而逃!” “放肆!”这赤裸裸的挑衅,彻底激怒梁中书,“索超,莫让我抓到你,若是擒拿到你,看本官将你砍头示众!”.. “来人啊!放箭!放箭!给我射死这个狗东西!这种卖主求荣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 城楼上的共建设,当即弯弓搭箭,直朝索超射箭。 索超岂会没有防备,当即掉头便走,有些靠近的箭矢,都被索超格挡。 眼瞅着索超就会归阵,那索超又喊道:“等着吃炮吧!” “气煞我也!简直气煞我也!这个索超,以前谦恭有礼,今日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梁中书气得手一个劲地抖动,好似都要发癫了一样。 闻达也气得差点心肌梗塞:“这个索超,只怕是早有怨言,往昔碍于身份,现在成了敌人,自然不再有任何顾忌!” “闻达啊,你说到点子上了!这样的狼子野心之辈,不能留啊!”梁中书说到这里,突然脑子好像开窍般,忍不住问道,“刚才那家伙说什么吃炮,那是什么意思?” 闻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估计说胡话吧!” “咚!” 突然一声巨响,好似整个城楼都在震颤,下一刻,恐怖的叫声发出。 梁中书慢慢扭过头,望见眼前一幕,瞳仁瞬间一缩! ............ 第827章 破城河北尽入我手 当索超说,一日而攻城,两日可克的话,不管是梁中书,还是闻达,这两位大官,压根是不相信的,认为索超是大放厥词! 这个家伙一定是因为仇恨,直接发疯了。 然而,当索超刚离开,下一刻天摇地动,好似大地都发生震动了。 梁中书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只见在城楼中间,那角楼直接被四个巨大飞石,轰击的破碎。 最可怕的还是一块大石,直接拍死数人,有一个人直接砸扁半边身子,眼见不活。 空气中瞬间弥漫一股屎尿的臭味,还有令人肝胆俱裂的血腥气。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梁中书大吼喊道,这从未见过的场面,简直颠覆他过去的认知。 闻达下意识往远处看了一眼,惊慌失策地喊道:“投石车!那是投石车!” “怎么可能!普通的投石车,怎么会有这样的威力?”梁中书完全惊呆了,好似被人捏住喉咙,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发出的声音,因为剧烈的恐惧,直接变得发颤。 一旁闻达汗毛竖起,他是武将,更是能够看清楚其中门道,原来索超说的不是狂言! 那是梁山的秘密武器! “一定是攻城的秘密武器!青州城!!!”闻达大吼出来,整个人连连后退,“中书相公,一定守不住了!赶紧收拾细软,领取亲卫,从北面城门离开,若是不走,只怕走不掉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梁中书的脑子翁作响,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大恐怖! 大绝望! 梁中书为官多年,大风大浪见过不少,可是像今日这样的场景,直接把他给震惊了! 闻达直接说不要打了? 这东西的威力有这么大吗? 闻达喊道:“青州城破,也是数日之功,中书相公,断然不可犹豫了啊!那投石车,绝不是寻常投石车,一定有大不相同之处啊!” 梁中书的嘴唇一阵哆嗦,显然这危急时刻,他的脑袋明显快要烧着了。 这个问题实在太难! 梁中书竟然无法解读。 “轰轰!” 轰鸣的炮声,像是在帮梁中书做出决断,这一次的投石车,直接砸在城墙上! 坚固的城楼,此刻变得犹如豆腐块一样,墙壁的外延,噼啪作响中,外墙纷纷剥落,蜘蛛网一样的纹路,快速在城墙上蔓延。 “苍天啊!”梁中书抬起头,望见此生最难忘的场面。 遥远的军阵外,那些士兵,早就让开一条条通道,漫天的石块,裹胁着呼啸的风声,犹如天外陨石落地。 “轰轰轰轰!” 劈天盖地,呼啸的破空声,几乎要占据眼前所有的视线! 咚咚咚咚! 城墙、城楼、地面! 劈头盖脸,接踵而至,犹如毁天灭地的场景。 城楼与城墙,都在震颤,城楼在摇晃,那发出的嘎吱声响,犹如成百上千人的痛苦的哀鸣! “轰!” 梁中书吓得魂飞魄散,双腿犹如筛糠,望着横飞的石块,那溅落的碎石,他腿好像生根一样,竟是直接走不动路了。 “中书相公,快走啊!”闻达好歹是武将,知道再不走的话,只怕小命都在丢在这里。 “闻达,带我走,我腿软走不动路了!”梁中书带着哭腔喊道。 闻达不敢怠慢,一把将梁中书背起,一路狂奔。 “嘭!”一声巨响,他们两人前脚刚走,方才身后站立的位置,直接砸过来一块一人高的大石头。 “闻达,你救了我的命!若是此番侥幸逃脱,本官一定为你请功!”梁中书差点都尿了裤子。 娘亲啊! 刚才若是慢上一步,这会他们两个都会被这大石头活活拍死! 闻达大喜过望,这梁中书后台是蔡太师,此番救了中书相公的性命,真的逃脱,往后官运定然亨通。 闻达铆足气力,一路狂奔,直接从城楼跑下,至于其他,闻达也不管了。 梁中书终于有了一些气力,从闻达身上下来,刚走了两步,直接跪地呕吐! 这位养尊处优的大人,此刻因为剧烈恐惧,直接呕吐,看来是真的将他吓得够呛。 闻达缓了一口气,这次逃出生天,简直太过可怕。 那些一排排投石车,威力居然这般强大,简直闻所未闻。 这个消息,一定要传递到朝廷中去。 这样的武器出现,往后各自的州县城池,哪里能够抵挡? 梁中书终于缓过气,耳畔那一声声沉闷的声音,犹如雷电的轰鸣。 城墙在呻吟,不断震动的声响,头顶上那不断掉落的粉尘,预示着城楼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中书相公,不能再耽误了!若是持续轰击下去,只怕到傍晚时分,北京城真的会被攻破啊!”闻达厉声说道。 梁中书眼中只有恐惧:“这个世上,居然有这么恐怖的攻城器械!梁山那些人,他们真的要造反啊!”.. 说到这里,梁中书再有没有任何,侥幸,直接大声嚎哭。 这位中书大人哭了三五声,戛然而止:“走!马上回府,从北门而走!这城守不住了!” 闻达急得满头大汗,现在梁中书一说这话,他二话不说,直接扶梁中书上马。 ......... 城楼之外,战鼓声毫不停歇,林冲居于中军,目睹远处城楼震动。 林冲缓缓放下望远镜,一旁卢俊义道:“梁中书胆子不小,竟然上城楼了。” “上楼有什么用?那老小子估计都吓尿了。”刘黑子讥讽说道。 林冲沉声说道:“城破之时,大军进剿,若有反抗,格杀勿论,沿途百姓,不可骚扰!另外,那李固夫妇要抓住!” “得令!” “得令!” 卢俊义道:“梁中书等人,贪生怕死,想必会从北门而逃,我们可以布下陷阱,将他们一体擒拿!” 林冲摇摇头:“贪官污吏留着做什么?便是将他们抓了,直接杀了,对我们梁山也没有好处!” 卢俊义愣了一下:“那让他们自行离去?” 林冲摇着头说道:“那怎么行?索先锋想必有很多话,跟那两位上官说说!不如这个人情,便交给索先锋吧!” 索超大喜,拱手道:“卑职多谢将军!” “好好吓唬他们,然后找个机会,让他们走脱!至于怎么做,那便是你的事情。”林冲笑吟吟说道,“最好让他们吓得够呛才行!” 索超心中狂喜,这段时间的憋屈,此番能够报复回来,简直是人生快事啊。 正在这时,远处城楼发出一声巨大的轰。 下一刻,周围欢呼震天! “城楼塌了!!!!” ........ 第828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北京城!拿下北京城!” “哈哈哈哈哈哈!” “这回回炮,实在是厉害啊!” “拿下北京城,就是大功!” “前锋军!给我冲阵!” ....... 山呼海啸的声音,此起彼伏,犹如波涛一样,一阵又一阵。 北京城的城楼,明显扛不住回回炮的连续轰击,在城楼的一处位置,直接洞开一个巨大豁口。 梁山军的前锋,发出厮杀的呐喊声,疯狂向豁口冲去。 原本以为的厮杀战,竟然没有出现。 刘黑子手持双斧,冲在最前方,越过豁口,城内的官军,居然早就逃离。 “这些鸟兵,竟然全部都逃了,实在是没用啊!”刘黑子不满意地说道,“俺斧头还没砍人呢?真是气煞我也!” 刘黑子暴跳如雷,简直要气炸了,还想好好跟人厮杀一番,没想到这些官兵,根本不抵挡,全部作鸟兽散。 “去把城门开了,然后尽快把北京城占了,俺们要拿下整个河北!”刘黑子眼睛一横,直接下起命令。 北京城城楼洞开,咆哮的马军,呼啸而入,成百上千的精兵,呼啸而入,道路上,到处都是梁山军。 城内百姓,瑟瑟发抖,纷纷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有些人透过窗户缝隙,望着穿梭而过的甲兵,他们眼中露出恐惧,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 哒哒哒哒! 马蹄轰鸣,此时此刻,卢俊义、燕青,身旁还跟着小旋风柴进,径直朝城内狂奔而去。 内城,此刻乱成一锅粥。 达官贵人,疯狂四散逃命,场面混乱。 李固、贾氏收拾好行李,从家中后院牵出马车,李固面色煞白,嘴里骂骂咧咧道:“狗官啊!这群狗官!都是没有用的草包,连一天都守不住!这些家伙,平素里收钱厉害,为国效力的时候,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个仆人赶来说道:“李官人,梁中书、闻都监他们都从北门跑了,那边现在乱成粥,好多人都在逃命。现在南门梁山军在推进,只有小部分官军在抵抗,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杀到咱们这来了。” “官人,带我走吧!我不要被卢俊义拿下,他若是抓到我,肯定会杀了我的。”事到如今,贾氏纵然有诸多怨言,也知道今非昔比。 李固说得没错,他们两个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现在落到卢俊义怀中,肯定是死路一条。 李固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我的娘子,我肯定带你走。到这个时候了,我们都是苦命鸳鸯,走吧!若是能逃走,我们找个僻静之地,度过此生吧。” 贾氏眼泪横流,心中五味杂陈,事到如今,到底能否离开,都是未知之数啊。 这人生啊! 还真是无法预料,人没有前后眼。 如果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贾氏断然不会勾搭李固了,只想做个安分守己的好女人,可是..... 世界上哪里有后悔药呢? 贾氏本以为一切都会恢复平静,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世上的报应,竟是来得如此之快。 贾氏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落:“若是真的逃不脱,那就死吧!总归是我该死。” 李固听到这话,颇有些意兴阑珊,他感觉到一张大手,好似冥冥之中,扭转太多东西! “这都是命!若是真的要还,便是把命给他呗!”李固也是光棍,“眼下想这么多做什么?先逃命再说。” 这一男一女,又唤来几个奴仆,将马车赶出院子,刚走到大道上,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仆役喊道。 “李官人,前面有人把我们拦住了!怕是走不了。”马夫说出这话,声音都在发抖,显然很是恐惧。 李固也是一惊,急忙钻出马车,抬头一看。 远处站着四五个人,领头一个壮汉,还有一个瘦高之人。 李固松一口气,原来是蔡富、蔡庆兄弟两人。 车内贾氏恐惧道:“官人,我怕!” “不用怕,不是梁山中人,乃是蔡节级兄弟二人。”李固赶忙解释说道,“你莫怕,想必是来要钱的,我送些过去,我们就能走。” “好,那你也小心一些,兵荒马乱,只怕他们有歹意。”贾氏柔声说道。 李固愕然转过身,目光投向贾氏,显然有些意外,这个女人发自内心的关怀。 李固的亲人死绝了,这时候,他声音有些哽咽,挤出一抹笑容:“不用担心,我们会顺利出城,相信我。” 李固转过身,径直下了马车,快步上前道:“蔡节级,眼下贼军入城,两位不离开,拦着小人马车,这是为何啊?” 蔡富没说话,一旁弟弟蔡庆狞笑一声,顺势揪住他的衣领,厉声说道:“兵荒马乱,我们这种小人物,只怕逃不出去了,打算用你夫妻两人,给我们两个一场富贵!” “啊??”李固听到这话,吓得魂飞魄散,当即挣扎道,“蔡节级,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蔡富哼了一声:“我不是要害你,这世道便是如此啊!往后这河北,只怕都是梁山掌控之地,我们兄弟两人,都是给官府干活的,若不是做点什么,如何能保全性命?” 李固终于反应过来,这特么的是要拿他做投名状啊! 李固惶恐喊道:“两位哥哥,何须如此啊!我愿奉上金银,还请两位哥哥饶命啊!若是此番侥幸逃脱,往后做牛做马,报答两位恩情啊!” 蔡庆好似没有听见,反手一扭,李固那虚透的身子,哪里抵抗的住,当即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接半跪在地上。 “李固啊李固,这金银虽是好物,但是得有命花啊,若是小命都没有了,便是黄金十万两,又有什么用呢?自古以来,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太多太多人了!”蔡富提着腰带,“我们今日看中的不是金银,而是你这项上人头,再说了,你使的每一分钱,岂是你的?”.. 李固听到这话,意识到大难临头,登时汗如雨下。 “官人!”不等李固说话,马车中,贾氏一下子冲出来,哭喊道,“两位大人,还请绕了李固吧!都是小女子卑贱,勾引了他,两位人押解我,放过李固一条性命吧!” 李固目瞪口呆,见婆娘泪眼婆娑,这个刹那,李固赫然发现,他竟不怕死了。 原本瑟瑟发抖的他,此刻高声喊道:“两位哥哥,我别无所求,贾氏乃是女人,这一切都是我一人责任,还请两位哥哥放过她吧!” “好一对苦命鸳鸯!到了这个地步,竟是感情如此之好。”蔡富冷哼一声,“既是鸳鸯,要死就一起好了!何须分开?” 话音刚落,只听远处石道,马蹄声作响,忽而前方转角处,犹如雷声滚滚。 一群披坚执锐的黑色骑兵,手持长枪,正冲锋而来。 那轰鸣之声,振聋发聩,大地都在颤抖,光是看一眼,都让人生出逃跑之心。 “梁山马军!”蔡富又惊又喜,下意识往后退。 ......... 第829章 苦命鸳鸯还是贱人 浩浩荡荡的骑兵,给人的冲击实在太强了。 狂奔的马军,最前方一员大将,身着玄色重甲,罩着狰狞鬼首面具,一马当先。 蔡富脸上的肥肉,一阵哆嗦,下意识往道路两旁靠,蔡庆狂吞唾沫,眼神中满是恐惧。 这些人就是梁山的骑兵吗? 这强势的压迫感,给人的冲击实在太强了。 恐怖、凶猛、残忍! 马儿打着响鼻,呼啸而至,好似能够将一切碾碎。 “轰隆隆!” 蔡富的呼吸越发的粗重,那领头的大将,给人的威压,实在太强了,好似有任何的妄动,那手中的长枪,便能够将人穿刺成刺猬! 千军万马,强悍至极! 突然,领头的那一员大将,逐渐勒住缰绳,马儿缓缓停步,直接停在蔡富身前十米之外。 下一刻,他身后咆哮而悍勇的骑兵们,纷纷也减速,簇拥着这位头领。 “咔嚓!咔嚓!” 那一员大将,翻身下马,缓步上前,甲胄叶子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 太可怕了! 这员大将,腰间悬着长刀,还挂着箭囊,右手捏着长枪。 那长枪甚长,枪尖隐约能够望见鲜血的痕迹。 大将走了三五步,缓缓将面罩取下,露出一张沉稳而坚毅的面庞。 “卢员外?!”蔡富一眼便认出来人,又惊又喜,赶忙喊道,“员外大人,小人听闻员外加入梁山,此番特意擒拿李固、贾氏,任凭员外发落。” 卢俊义目光一扫,眼睛落在地上跪着的李固,还有趴在地上,一脸惊恐的贾氏。 “哈哈哈哈哈!苍天有眼,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啊!”卢俊义犹如疯了一样,双手猛地一震,仰天大吼,眼神变得格外的凶恶与残忍。 这一股凶煞之气,便是蔡富、蔡庆两个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李固!我待你如手足,你居然背叛与我,还与我妻子通奸,李固,我问你,卢某哪里对不起你?让你三番五次杀我!”卢俊义杀气盈天,“你让那两个公人害我,若不是梁山施加援手,这会还真的如你所愿,我早已化作枯骨!” 李固面色苍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事到如今,唯有一死,李固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卢俊义的命,竟是这般大! 卢俊义瞥了一眼蔡富,道:“多谢蔡家两位兄弟,我陷在牢狱当中,也是靠你们两个人照料,否则我那一身伤,都得死得干净。” 蔡富肥肉一颤,赶忙解释说道:“此乃柴进大官人的功劳,赠我一千两黄金,让小人上下打点,方才能够照料一二,这些不算小人功劳。” 卢俊义心中感慨万分,回头看了一眼柴进大官人,面露感激之色。 “只能说,老天有眼,让我侥幸逃脱性命,李固,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伤天害理,你可有什么话说?”卢俊义冷冷说道。 李固身子不断颤抖,突然直接跪下道:“主人,事已至此,小人已知必死,可是,小人也是一时利欲熏心,主人若是宽宏大量,留小人一命,小人愿意做牛做马报答!” “无耻!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求饶吗?”燕青痛骂说道,“便是你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将那良心与忠心,全部当作狗屁!” 李固惨笑一声:“卢俊义,你要杀便杀,实话告诉你,你那娘子便是喜欢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只是继承家业的纨绔子弟,那不是你的编年史,只是你投胎投得好,我若是投胎成你的位子,这家业只会比你做得更好! 你活了三十多岁,又有什么功业? 要孩子没有孩子,要家业也不过是靠着我给你操持,你会干什么? 你只会卖弄武艺,可有做过什么建功立业的事?便是连妻子的心思,都完全把握不住,她爱我,却不爱你!卢俊义,你就是个失败者! 你连老婆都疼不好,家族都管理不好,还想立功吗? 我告诉你,我使的小小计策,你都完全察觉不到!你算个什么高手?若无梁山帮衬,你早就死了,岂会让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卢俊义,我不是败给你了,我只是败给了梁山!哈哈哈哈哈哈!你杀了我吧!我李固不后悔,我没有输给你!哈哈哈哈! 你纵然杀了我,我也不会服你的!你这样的人物,居然被梁山人看中,简直是贻笑大方,我等着.....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你。” “李固,你说胡霸道!我杀了你!”燕青大吼一声,一把抽出腰间长剑,就要将李固给砍了! “慢着!”卢俊义抬手一把拦住,神色变幻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之后,“燕小乙,他说得没错,我过去的确什么都没有做过什么轰动的事,只是仰仗家世而已!我的确败给他了他,没有梁山,我的确不是李固的对手!” 燕青一下子急了,李固这番话,简直就是杀人诛心之言啊! 纵然这会,卢俊义一枪把李固刺死,那李固今日所说之言,也会成为梦魇一样,成为卢俊义的心魔! 这个李固好狠啊! 他的算盘打的真好啊! 李固笑了,他得意的咧嘴说道:“杀了我吧!卢俊义,你失败了,你纵然这次赢了,也不是赢了我!你知道吗?不是你!” 卢俊义绷着一张脸,这一刻,他也陷入某种迷惘和自我怀疑当中。 好不容易恢复的自信,这一刻,卢俊义竟开始摇摆。 是啊! 我真的是一个失败者吗? 我连一个家贼都对付不了,还能辅佐林冲哥哥吗? 卢俊义手中的长枪,缓缓握紧,跪在地上的李固,反而露出狞然笑容:“杀了我吧!你这个懦夫,你可以杀了我,可是咱们之间胜负,早就决定了! 卢俊义,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 这一刻,身后的骑兵,突然大吼起来,一声声震动着,好似都要彻底碾碎李固! 李固的眼神,俨然没有畏惧了,鱼死网破之下,他犹如胜利者,那一句句话,穿刺卢俊义的心! 这一刻,李固犹如一个胜利者,享受着精神上的喜悦。 哪怕,现在他死了,卢俊义的心,彻底乱了。 这就是他李固最后的反击! “死!!!”卢俊义面露狰狞之色,抬起手中长枪,向李固狠狠的刺去! ....... 第830章 到底谁在杀人诛心 “杀了我吧!快些下手!”李固觉得自个赢了,纵然他死了,卢俊义也是恼羞成怒。 事到如今,这便是最好的报复。 “咚!”的一声。 长枪如风,掠过李固的面颊,长枪直接钉在地面,直接捅进地砖当中! 李固脸色煞白,那种临死之前的恐惧,距离他是如此之近,这是一种的可怕的感觉,他嘴唇一阵哆嗦,脱口而出:“为何不杀我?” 这一刻,卢俊义整个人通透一样,淡淡一笑:“李固,你动摇我心神,心思卑鄙!你自诩击败我,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这个世道,讲究的是光明正大,行浩浩之大义,我卢俊义不是输给你,我贯彻的是仁义二字,我待你赤诚,你拿我赤诚践踏,你这是背主! 不仅背弃主人,还要暗害主人!我且问你,你这算是哪门子的计谋?你使的不是计谋,你行的是无道无仁,我卢俊义便是真的被你害死了,这一场报应便是落在你的头上,整个北京城上下,只会将你当作背弃之人! 你看似赢了,输的其实是你! 我以仁义之心,你用的是卑鄙之心,高下之间,便是分明。为何你杀不了?当真以为我只靠外力吗? 那是因为我卢俊义是文武双全之人,乃是可堪造就的人才!人的功业,不是以年龄来衡量的。李固,你根本就没有赢我!你所谓的胜利,无非是一个背弃主人的妄想! 你一直激怒我,无非想让我杀了你,你好逃避那些内心的煎熬。换做以前,我一定会击杀你! 可是,这些日子,我跟随在林冲哥哥身边,他教诲了很多道义之理! 李固! 我会饶恕你的性命,不是为了羞辱你,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说的那些话,一步步地成为荒谬之言。” 李固身子犹如筛糠一样颤动,好似发疯一样,原本一番杀人诛心之言,乃是他最后的毒刺! 可是,卢俊义直接将他话语中道义的遮羞布,瞬间给撕开了! “不!不!我不要!杀了我!你快杀了我啊!”李固歇斯底里地嚎叫着,犹如一个疯子。 这一刻,李固赫然意识到,他失败了,不仅失败了,还失去了一切。 便是连精神层面的胜利,都彻底不见了。 苍天啊! 为什么会这样? 李固彻底崩溃,这一刻,他宁愿去死,也不想这么活下去。他很清楚,眼前这位主人,彻底不是以前那个主人了。 吃了一次大亏之后,这位主人完全脱胎换骨,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强者。 如果现在不死,往后他生活的每一天,都将会是痛苦,痛苦地看着对方走向辉煌、走向一个个成功。 那比杀了他还要可怕! 可惜,卢俊义再也不看他了,那痛苦哀嚎的声音,犹如世界上最为曼妙的歌声。 “原来复仇的感觉,竟是如此的曼妙!”卢俊义拖着长枪,一步步向贾氏走去,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这个世界上,报复一个人的最好方式,不是毁灭他,也不是杀死他,而是让他活着,一点点地见证,他当初的选择,原来是最愚蠢的结果。 让这个人,永远生活在痛苦、懊悔、绝望,精神上的虐杀,远比身体的毁灭,带来的破坏更强大!” 这番话说出来的,明明声音很小,可是落在一旁燕小乙耳中,燕小乙不由得一阵心惊,只觉得主人变得与往昔大不相同。 贾氏跪在地上,梨花带雨,此刻呆呆望向一身重甲的卢俊义。 卢俊义看了贾氏一眼,冷冷说道:“我不杀你!以后你就做我卢家最低贱的奴婢,每日淘洗衣衫,做最脏、最累的活。我会让你知道,你过去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贾氏听到这话,眼前一黑,无力的躺倒在地,好似整个人的精气神,一瞬间全部抽走。 明明侥幸留下性命,应该感到庆幸,然而,这一刻的贾氏只有痛苦和绝望。 贾氏胸口一起一伏,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有时候活着,会比死了更加痛苦。 卢俊义将心中的大石头处置,背对着李固二人,沉声说道:“燕小乙!” “属下在!” “将这奸夫淫妇,放入囚牢,待北京城秩序恢复,游街示众,之后押解回梁山,阉割李固,流放矿山,贾氏鞭笞五十!”卢俊义冷冷说道。 燕青当即抱拳领命,马上一群高大的甲兵,犹如拖死狗一样,将李固两人拖走! 贾氏低着头,倒没说什么,最后似乎清醒过来,嚎哭喊道:“员外,我错了!奴婢知错了,还请你原谅我吧!呜呜呜呜......奴婢该死,还请你给妾身一个机会吧!呜呜呜.....妾身一定会改,让妾身给您做牛做马吧。”. 可惜,不管贾氏如何哭喊,没有人理睬她,她过去的放纵与残忍,此刻都化作飞灰,什么都没有了。 至于李固,拖走十几米,突然反应过来,愤怒地大喊道:“李俊毅,你这个恶魔!你杀了我吧!为何要阉我!我不要做没根的男人!不!我不要!” 可惜,他刚吼了两声,就被人踹了两脚,一阵剧痛传来,让他老老实实闭上嘴巴。 卢俊义神色冷厉,转身往回走了数步,一旁柴进上前,拱手道:“恭喜员外,贺喜员外。” “大官人见笑,我有何喜可言?” 柴进道:“放过别人很难,放过自己更难!员外放过了自己,难道不应该恭贺吗?” 卢俊义一愣,稍稍回味一阵,继而说道:“大官人一言,振聋发聩,换做以前,那对奸夫淫妇,我必杀之!可是现在,我觉得杀了他们,反而是为难我自己!” “不错!留着他们的好处,远比杀掉他们好处多。”柴进淡淡说道,“那个李固,有一些计谋,可惜此人心思不正,这样的人,纵然再有才华,也不可重用,否则必招灾祸。” 卢俊义点点头:“此乃私事,处置了便是处置!人生需要往前看!” 说完这话,卢俊义侧着身子,望向蔡富、蔡庆,高声说道:“两位为我抓捕李固,我卢俊义自有厚报,绝不会亏待两位。” 蔡富心中狂喜,知道这一步路走对了。这胖子眼珠子一转,当即下跪说道:“小人与兄弟做这事情,也是仰仗员外仁义!岂敢要求回报。我兄弟两人,愿加入梁山,为梁山效力。” ............ 第831章 子不语怪力乱神 卢俊义心中一动,这蔡富、蔡庆两个人,想必不是偶然为之,而是很早就有这个打算,将这李固两人当作投名状来用。 不愧是厮混监牢的人物,一身江湖习气,最是精明刁钻,很是会头脑。 不过,蛇有蛇路,鳖有鳖路,天下纷纷扰扰,很多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掌控的。 这两个人乃是市侩之辈,想到这里,卢俊义淡淡一笑:“两位都是好汉,这北京城已入我梁山之手,往后需要恢复秩序,也要两位效力!到时候,我会向将军府举荐两位。” “啊?员外大恩,我等定尽心竭力!”蔡富一听这话,赶忙拉着兄弟跪下,二话不说,直接跪下,朝着卢俊义跪拜。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卢俊义突然提醒说道。 蔡富赶忙擦了擦额头汗水,开口道:“员外只管说,我们兄弟两人,绝对不会让员外为难。” “你们两个往后便是我举荐的人!既是我举荐的,便不能坏了规矩,到时候丢了我的脸面,若是丢了我的脸面,那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说到这里,卢俊义冷冷说道,“当然,该收的钱可以收,不该收的钱不可以收!该做的事,得做好,若是不该做的事,那就......” 蔡富一听这话,神色一正:“此一时,彼一时,这朝堂的规矩便是这样,梁山自然有梁山的规矩,我们定然不会胡乱而为,败坏员外之名!” “好!我还有一事劳烦两位!”卢俊义又道。 蔡富半跪在地上,腆着脸道:“莫说一件事,只要我们兄弟二人做得到,便是一百件,小人也能把事办好。” 卢俊义负手而立,俯瞰蔡富,心中莫名升腾一种奇怪的滋味。 想他当初做土财主时候,蔡富、蔡庆两人,也不曾这般巴结过他。 卢俊义不是傻人,他本就聪慧,遭此大难,更是很容易总结人生得失。 “原来这便是权势的滋味啊!这两个人看似跪着,其实不是跪着我,而是我身上的武力,我的权势,还有身后成百上千的骑兵!小人小人,畏威而不畏德,故人诚不欺我!”卢俊义心中感慨,“光有财富,无法让人畏惧与害怕,只有权势才能够让人又敬又畏!” 一念至此,卢俊义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 梁山便是他的起点,犹如扬帆起航的大船。 “林冲哥哥有天子之相,若是我能南征北讨,往后封侯拜相,那也是有可能!开国从龙之功,便是傻子也知道怎么选!”卢俊义野心勃勃,一时之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完全不同,好似一口气要将河北占据。 这些想法,都是一闪而过,在蔡富兄弟两人眼中,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李固此贼,背弃旧主,鸠占鹊巢,我想委托蔡节级,找个牙子,将宅中旧人都卖了,唯有一个叫阿牛的仆人,生死未卜,此人我要重用!至于其他产业,我会让燕青与节级对接,也好让我早日回归家宅。”卢俊义淡淡的说道。.. 蔡富一听这话,当即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情,简直不叫事,可谓是手到擒来。 蔡富当即拱手道:“此事交给我兄弟二人,一定办理妥当!”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卢俊义说完这话,又跟燕青交代两句,重新上马,朝着府衙赶去。 .......... 北京城北门,早已混乱一片,四散奔逃之人,可谓狼奔豕突。 梁中书头冠都掉了,此刻狼狈骑在一匹马上,闻达好不容易归拢一千多人,护送着梁中书,直接从城楼而出,一路朝西面而走。 这一路狂奔,众人根本不敢停歇,简直是使出吃奶的力气。 梁中书绷着一张脸,跟死了娘一样,此番走得匆忙,便是连家眷妻儿,都来不及带上。 “苦也!苦也!”梁中书忍不住交哭嚎两声,那些美妾俱要便宜旁人,可怜他那些孩子,只怕都要刀斧加身啊! 一旁闻达听到,岂能不明白,高声劝慰说道:“我听人说,梁山不是好杀之辈,那林冲听闻有妇人之仁,中书相公家中妻儿,都是无辜之辈,想必不会有灾殃。” “希望如此吧!”梁中书明显没什么精神,他从不将仁慈与善良,寄托到敌人头上。 至于林冲所谓的“妇人之仁”,那根本就是屁话! 若真的是妇人之仁,官军死了那么多人,难道都是人间蒸发的? “罢了罢了!”梁中书想了一阵,唯有自我安慰,“刘邦逃命,连老父亲都不管,便是儿子都丢到马车之下。帝王尚且如此,我一个凡人,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这番话一出,梁中书的心情登时好了很多。 闻达又道:“中书相公,事到如今,莫要去想其他,还是先逃命再说!若是性命不保,万事皆休啊!” 梁中书听到这话,也觉得有道理,当即不再乱想,只管策马狂奔。 一路而行,这一走,直接出了五十多里道路,梁中书扭头一看,一千多人,眼下只跟上五百多人。 梁中书口干舌燥,环视一圈,他们正好穿过一个山谷,周围杳无人烟。 “哈哈哈哈哈!老天有眼啊,此番逃脱升天,往后必有大福!”梁中书大笑一声,指着山谷说道,“我笑梁山无人啊!” 闻达一脸懵逼,下意识问道:“中书相公,何出此言?” 梁中书洋洋得意说道:“若我是林冲,必在这里设置埋伏,梁山心中只有北京,根本没想过一网打尽之计!如果我是梁山中人,必定在此设置埋伏,前后夹击,岂能不胜?” 闻达听着心惊肉跳,赶忙说道:“中书相公,慎言,慎言啊?” “为何?”梁中书反问道,一脸大写的不服! 闻达擦了擦额头汗水:“我们打仗的,有时候很邪门的。” “怎么个邪门法?”梁中书瞬间化身好奇宝宝。 闻达哆哆嗦嗦说道:“有些话不能乱说,说什么来什么。” “哈哈哈哈!子不语怪力乱神,闻达啊,你也是大将,怎么能在意这种乌有事啊?”梁中书此刻心情大好,逃脱性命,终究比死在北京城,那要好上太多。 至于..... 丢失北京城,只要有蔡太师在,那便不是大事。 “梁中书,我等你很久了!你怎么才到?”突然之间,半山腰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梁中书顺着声音望去,那半山腰登时旌旗蔽日,领头那一人,正是急先锋索超。 “啊?!!!!”梁中书吓得魂飞魄散,竟是直接从马上掉落,重重砸在地上。 ....... 第832章 邪门还得信啊 梁中书屎尿差点都吓出来,实在太可怕了。 这都逃出去五十里外,梁山的追兵,居然赶来了! 不但如此,还是索超! 今天白日,他还站在城楼上,大声喝斥,哪知道转眼之间,胜败扭转,这家伙居然直接出现了!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难道,就是刚才他说的那番话? 一旁闻达脸上肌肉一阵狂抽,扭头一看,身后的位置,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一群骑兵,一副断了后路的感觉。 “咕咚!”闻达吞了一口唾沫,感觉大难临头,瞧这架势,这索超早就等候许久,俨然是将他们一网打尽啊! 闻达恨不得把梁中书暴打一顿,简直就是乌鸦嘴啊。 说什么不好,非要在这里装作兵法大师。 索超站在半山腰,此刻心情爽到极致,意气风发。 “梁中书,闻都监,好久不见了!”索超皮笑肉不笑道。 梁中书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惶恐之色,不过,他终究是厮混官场高手,眼珠子一转,便巴结说道:“索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们好歹过去同朝为官,不至于如此吧?” 索超哼了一声,抱拳朝着东边一敬,冷冷道:“实不相瞒,索超乃梁山河北军先锋官,此番领林将军之命,在此等候中书相公!” “等我?索先锋,莫要开玩笑了!”梁中书嘴上在笑,心中却在哭啊! 那个林冲,难道有眼睛吗? 原来早就安排妥当,我方才还在嘲笑那厮,人家早就设置好陷阱,等他来投! 完蛋了! 这次死定了啊! 索超厉声说道:“梁中书,我已不是朝廷中人,这次过来,便是带梁中书人头回去!” 索超这话一说,手轻轻一抬,登时山谷两侧树林中,一下子涌出数千人人马! 前排弓箭手,弯弓搭箭,场面一触即发! 梁中书的脸色,瞬间惨白,众目睽睽之下,高喊道:“索先锋,看在我们同朝为官的份上,饶恕我们兄弟一命吧!便是今日我口出狂言,还请饶恕我一命啊!” 闻达一脸痛苦之色,也开口说道:“索先锋,往昔我对你谈不上极好,也谈不上好。这身后五百多人,过去也都是你的同僚,难道为了你的前程富贵,便要让这些人都死吗?” 索超故作痛苦挣扎之色,这一幕,瞬间被闻达发现,赶忙道:“索先锋,我们愿意给钱!你说个数,便是我们给你的买路钱!便是您回山寨交差,那也是方便啊!” 索超一听这话,冷冷说道:“把你们都拿下,你们这些钱,也是我的,我何必多此一举。” 梁中书:“......” 闻达:“......” 两个人目瞪口呆,明知对方说得有些道理,可是落在耳中,总觉得让人嘴里苦涩。 梁中书喊道:“索兄弟,只要你放过我们!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足够让你立下大功!” “喔?”索超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心中却快意无限。 梁中书啊! 往昔你正眼都不瞧我,现在犹如丧家之犬,还得口呼我为兄弟。 这在以前,当下的快乐日子,从来不敢想象啊。 梁中书赶忙道:“还请索兄弟下来一趟,我与你说道一二。” 索超也不废话,径直从半山腰走下来,直接在谷口位置,两个人站在一起。 索超穿着铠甲,梁中书官服都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衫,着实狼狈至极。 “说吧!”索超双手提着腰带,一脸平视。 梁中书心中那个气啊,小小先锋,唤作往昔,便是看他都不敢看一眼,眼下却直接平视他! 唉! 虎落平原被犬欺啊! 梁中书心中感慨一阵,脸上不敢有分毫的怠慢,当即小声说道:“索先锋,北京城东南有一个酒楼,那酒楼后面有一个荒僻的花园,花园地底,有一个地窖,那其中有我藏的宝贝!其中好东西甚多,等你去查看,便知道我说的没错了。” 梁中书说到这里,简直肉疼到极致了。 那个地方,乃是他为官多年,四处搜刮而来的金银财宝,现在为了保命,也要送与他人了。 哪知道索超头一摇,道:“梁中书,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梁中书大吃一惊,震惊说道:“索先锋,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得句句属实啊。你可千万要信我,我可没有半句谎言。” “荒唐!你张嘴说有宝贝,便让我发你们走,这样的话,根本不会有人信的。”索超压根不信。 梁中书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索先锋,我若是欺骗你,便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索超故作犹豫,毕竟林将军说过,终究要将这帮人给放掉,可是好处还得让他自个想办法。 若是不榨出油水,那此番辛苦,又是为何? 这么一想,索超直接说道:“此事空口无凭,梁中书,还是随我一同回北京城吧!” “不!不!不!索兄弟,你听我说,我可以写一封文书,上面用我血书乃写,再用我的印章之类,写一个欠款,如何?” “喔?欠款?你若是走了,我又从哪里找你?”索超依旧不罢休。 梁中书都要哭了:“这个欠条,便是我的声誉名望,若是我不按条件还钱,往后你只要公布出来,我便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了!这算是赎买小命之钱!不过,此事还要请将军兄弟保密,至于北京的秘宝,也算是我赠与兄弟之物。” “哼!赠与?我心有天地,此番入梁山,求的可不是钱财,而是往后功勋。”索超厉声斥责说道。 梁中书赶忙说道:“对对对,索兄弟乃有高义!” 索超沉吟一阵,故作为难说道:“好吧!那你就写文书吧!此番我回去,到时候在想办法吧。” 梁中书狂喜,只觉得在生死走了一圈,那一头索超抬手,便有人送来纸笔,梁中书这次也是悍勇,直接割破指头,沾染其血,写了欠款文书。m.. 等写好之后,便用上印,忙活半晌,忙得满头大汗。 “黄金一万两,白银十万两,金银首饰三十箱?”索超看了一眼,不满道,“黄金三万两,白银五十万两,金银首饰一百箱。” “噗通!”梁中书直接吓得瘫倒在地。 .......... 第833章 一人之势天下大势 黄金三万两,白银五十万两,金银首饰一百箱。 饶是梁中书有心理准备,可是索超这一句狮子大开口,简直把梁中书给吓傻了! 实在太可怕了啊! “索将军,您.....我从来弄来这多金银?”梁中书都要哭出声来,强自镇定心神,支撑着身子,再次站起来。 “既是不同意,那我就只能带中书相公回去了。”索超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转而又内涵道,“中书相公为官多年,此番回去,定能调到其他之地,到时候自有办法,又不是让你一天拿出这么多金银便是。” 梁中书听到这话,大脑嗡嗡作响,索超这家伙,以前没看出来。 原来是个狠角色啊1 这谈判的技巧,简直阴狠而毒辣,根本不给他半分挣扎盘算的机会,一路逼迫,不让人有思考的空间。 软硬兼施,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家伙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梁中书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换做以前,哪个敢这么跟他说话? 今时不同往日啊,这一刻,梁中书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好,那就都听索将军的!”梁中书说到“好”字的时候,感觉整个人的气力,瞬间被抽干,浑身都在发软,简直又要瘫倒在地。 “那就劳烦中书相公,将这文书修改修改吧。”索超露出满意的微笑,“等相公回到东京,记得带话给蔡太师!” “带....带什么话?”梁中书接过笔墨,一边修改文书,一边哆哆嗦嗦回话。 “他贪污的千万两财富,总有一天,我梁山会去取得。”索超冷冷说道。 梁中书听到这话,明明声音不大,可是威力犹如海啸,直接让他手一阵颤抖。 恶魔! 简直就是怪物啊! 梁山,他们到底知道什么? 为什么一切都逃不脱他们掌控一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 ...... 梁中书心中在咆哮嘶吼,整个人都要崩溃,唯有求生的欲望,让他将最后的内容添加。 “啪嗒!”毛笔凭空掉落,跌落在地。 梁中书后退两步,好似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眼神都变得没有光芒。 索超面无表情,心中莫名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他将文书细细看了一遍,淡淡说道:“可以了!” 梁中书如闻仙音,赶忙道:“索兄弟,此番你放过我,来日我定报答与你!” 说完此话,梁中书转身便走。 “慢着!”索超又喊道。 梁中书头皮发麻,感觉心脏都拧紧了,索超啊索超,你可不要太过分了啊! 这一直薅,头也给你薅给没有了啊! 梁中书艰难转过身,挤出一抹艰难的笑容:“索将军,还有什么赐教!” 索超沉声说道:“一会诸位将身上金银之物,都统统留下吧!” “这......”梁中书恨死了索超,简直想把他给吃了! 这家伙,故意的吧! 简直是雁过拔毛,要把他洗劫一空啊! “怎么?中书相公心疼?”索超笑着说道,心中极为唾弃! 狗官! 大名府上下,到处搜刮民脂民膏,今日也该让你吐出来。 很快,梁中书、闻达乃至于士卒纷纷拿下值钱的东西,经过搜查之后,一个个放行! 等这帮人即将出谷时候,索超喊了一声:“闻都监,还要保重啊!” 这话一出,索超众人也不逗留,直接掉头便走。 闻达定在原地,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转过头,目光投向梁中书,这位中书大人的眼神,简直跟锋利的刀剑。 闻达吓了一跳,赶忙说道:“中书相公,还请冷静啊!此事都是索超一人之为,与卑职没有关系啊。” 梁中书也不想太过逼迫,嘴上宽慰说道:“你一路护送,我怎么会怪你!” 等着吧! 回到东京,第一个便把你送入大牢,该灭口的一个不留。 闻达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中书相公,如何劝说索超,让他放我们离开。” “能怎么办?只能使苦情计了!”梁中书顺势说道,他怎么会说写欠条呢? 给反贼写欠条,以后还要按时还债,这个消息若是让朝堂中人知晓,那还了得? 闻达不疑有他,连连称赞。 梁中书满腹心思,众人继续回返,又走出五十里地,逐渐冷静过来的梁中书,突然猛拍大腿,仰天大哭。 “苦也!着实苦也!我竟是中了那小贼的诓骗!本官中计了!”梁中书不是蠢材,一旦彻底冷静,他意识到索超从一开始,便是在欺骗! 威胁、恐吓、欺骗! 他们根本不是来杀人的,就是为了榨取钱财的! 一旁闻达见梁中书崩溃大哭,显然摸不着头脑,这位老谋深算的中书大人,难道是死里逃生,兴奋得喜极而泣了? 对! 一定是这样! “聪明”的闻达,马上这么确定。 ............. 北京城失守,三万梁山军,陆续开始朝着周围进剿,北京城的秩序陆陆续续恢复。 衙门当中,早已重兵把守,林冲高居上座,王正青领着一群人,疯狂翻阅账目文书,清算库房银钱。 至于下方,则是索超将拦截经过细细说了一番。 等说完之后,众人都是大笑。 林冲道:“那地窖,挖开了吗?” 索超兴奋说道:“我以为是那老狐狸泄露的假消息,没想到竟是真的!那地窖当中,藏有金银无数,目前还在清点,大概要到明日,才能够清点清楚。” 下方王正青闷着头:“北京城的库房都没有妄动,其中金银粮草甚多,当务之急,要尽快恢复秩序,另外,要将北面防守阵线接管过来。等战事结束,要传栾廷玉、徐宁、姜良策、解珍、解宝他们过来演练新军!” 林冲稳住心神,可是望着麾下一群将领,一个个眼神都在发光。 事到如今,便是再蠢的人都知道,这天下的大势,当真是发生变化了。 梁山不是打一个地方,就跑了! 眼下是直接驱逐官军,将要彻底占据河北,继而占据山东,到时候挥师西进,便有逐鹿天下的威势! 这么一想,换做任何将领,哪个不激动? 林冲瞥了一眼王正青,道:“北京城当需大将坐镇,王相公可有举荐?” 王正青听到这话,当即抬头,神色凝重:“河北乃是重地,光有一人不可,当需要两文三武才可!” “愿闻其详!”林冲颔首问道。 .............. 第834章 席卷河北野心勃勃 王正青放下手中卷宗,解释说道:“河北乃是军事重地北面便是辽国人边界之地,不可不查。这里军事当要摆在第一位,自然需要文武将领多一些掌控。” 林冲问道:“两文三武,这是需要安排一个五人团队才行。” “教头团队,可让栾廷玉、徐宁、姜良策来操练新军,扩军五万之数,至于两文,需要文官坐镇,治理河北之地,没有好的文臣,那是不行的。”王正青解释说道。 “王相公言之有理,只管说来,哪些人合适?” “武将当由卢俊义为主官,副官可让石秀、杨雄两人,石秀、杨修本就是北地人,可以辅助卢俊义主持北面军事!”王正青沉吟一会,“孙立可做知州文官,他虽是武将,但是有治理地方经验,再辅以裴宣为副手,则大事可成。” 林冲又道:“再让雷横到大名府来,也跟着孙立后面办事。” 王正青点头说道:“此事妥当,若是将军无异议,便能让内阁先行商议,然后再行安排。” “文官之首,乃是孙立,武官之首,乃为卢俊义,其余将领,让将军府出安排,然后下任命状,尽快上任。另外,河北其余各地,当要尽快扫清,不想当兵的,给过路费,让他们回家,想继续当兵的,便整编到梁山军中。”林冲当即说道,“河北乃是我山东屏障,我将领两万人离开,剩下两万军士,镇守河北,等半年之后,让他们回返梁山。” 王正青道:“此番收获不小,粮草辎重,想必能够大赚一笔。” 林冲点点头,道:“那你们先忙,我出去走走。” 众人自然不会说什么,林冲一个人出了府衙,左右亲兵护卫,绕着北京城走了一圈。 等到第二日,索超来府衙禀报:“林将军,大喜,大喜事!那梁中书地窖当中,有黄金五万两,白银五十万两,还有各种首饰珍宝收藏,古代典籍画卷,数不胜数。这次算是发财了。” 林冲露出笑容:“梁中书半辈子搜刮的民脂民膏,此番算是一口气吐个精光,还欠下我们一屁股债,估计心中也是滴血吧。” 一旁王正青说道:“此番缴获甚大,一部分送到将军府,剩下的当要归梁山统筹,尽快作为军功奖赏。” 林冲拍着大腿:“这一仗打得富裕,然户部、兵部人马一同收缴,清点入册。” 王正青又提过卷宗,道:“这是我们方才汇总的府库储备,也是极为惊人,这些年朝廷拨款,的确是下了血本的。” 林冲大概扫了一眼,上面一串串数字,可谓是惊天的财富,尤其是库存粮食,便是十万大军,足够能吃五年之久!.. 这是什么概念? 等于将军费很多开支,直接节约下来。 林冲现在对这些,颇有些麻木了,他现在既是梁山,梁山也是他,不过....... 他现在家中,也有一个私库,同样每年收益不错。 眼下有户部等部门,主持后勤辎重,这乃是重中之重。 林冲看向索超,索超毕恭毕敬,神色颇为恭敬。 “不需要紧张,索超啊,这次你立下大功!想要什么奖赏?”林冲哈哈一笑,“当然,我们梁山有军功手册,该是你的军功,自然不会少了你的。这个奖赏,乃是军功之外的。” 索超心情大好,拱手道:“不敢称功,都是兄弟们的功劳。索超不求奖励,只求往后能够为梁山好好效力,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无须太过谦逊,你既然不提,那我林冲就提了!”林冲环视一圈道,“花荣、刘黑子他们,往后都要作为征战一方的主将,以后自然是无法跟随在我身边。我身边缺少一个先锋护卫官。索先锋,你可愿意?” 保护林将军的安排,同时也是管理神威军的先锋官,索超也听闻过原本是刘黑子作为护卫官,听这么一说,刘黑子统领是做不成这个事了,以后肯定要外放了。 索超心中狂喜,他一个投降将领,此番能够得梁山之主看重,这简直是改变命运的契机啊! 再说能够跟随在林将军左右,往后定是心腹之人,以后施展的机会便多。 想到这里,索超激动道:“小将何等何能,的将军看中,小将愿意!” “哈哈哈!我说你能,那就一定能。”林冲抬手指了指了,“那就这么办,先做我的护卫先锋官,等以后功劳上来了,再行提拔,若是功劳足够大,也可以做我神威军统领!” 索超脸都要笑烂了,只觉得机会降临,实在是大不相同。 林冲又寒暄一阵,索超便退下。 外面又有人通禀:“卢将军求见!” “请他进来!” 没一会功夫,卢俊义阔步而来,他昨日整顿军务,又贴安民告示,北京城的秩序,也逐渐恢复。 同时又安排诸军四下征伐,这安顿好,急忙赶来拜见。 林冲见他气色不错,宽慰说道:“卢将军,此番立下大功,还要照顾好身子,往后事务繁多,光靠一时一刻,那是做不好事的。” 卢俊义拱手道:“幸不辱命!此番前来,卑职是为一件事。” “何事?” 卢俊义一抬手:“来人!把东西抬进来。” 登时外面一阵响动,只见外面来走一群庄客,两人抬着一个大箱子,前后竟是有十几个大箱子。 这些箱子显然有些重量,一个个大箱子安放在厅堂。 “这是做什么?”一旁王正青笑吟吟说道,“这是从哪里缴获到物资了?” 卢俊义摇着头,高声说道:“自然不是什么物资,乃是我之前与林将军打赌的钱财!林将军,这箱子中有两万两黄金,还有一些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作为我卢某的一点心意。” “哈哈哈哈哈!将军,当日打赌,不过是随口一说,此番你都上了梁山,便作罢吧。”林冲大手一挥,并不当一回事。 卢俊义摇着头道:“将军宽仁大度,我眼下乃是统军之将,若是打赌不认,往后士卒如何看待我?往后若是许诺士卒,他们只会不信!”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林冲还能说什么? “好!既是卢将军这般说,那我就笑纳了!”林冲也不含糊,卢俊义说得公私分明,这样的人,不愧是他看中的帅才人物。 一旁王正青赶忙对文书道:“这些金银登记造册,不可入山中库银,算是林将军内库所用!” 卢俊义又道:“林将军若是得空,卑职想要邀请将军到我老宅一叙。” ........ 第835章 物是人非镇北将军 林冲抬头,目光掠过卢俊义,见他眼神清澈,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林冲心中暗暗得意。 果然啊! 人就是这么奇怪,不经历挫折,往往觉得天下第一,不撞南墙不回头。 卢俊义原本日子富裕,养尊处优,按照后世的话说,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虽然战略层面很高,但是术的层面并不全面。 经过李固一事之后,卢俊义或许对人性有更为深刻的认知。 “好!”念头一闪而过,林冲也不废话,当即起身。 等走出衙门,外面准备一辆精美的马车,两旁还一些豪奴伺候着。 林冲刚准备上马,便见一个仆人跪在地上,当作人肉板凳。 林冲稍稍犹豫一阵,卢俊义道:“这是我的忠仆,名唤阿牛,上一次我赶回北京,他冒死传告消息,差点被李固害死,现在我提拔他做普通管事,管理家中仆役。他是我的奴仆,自然也是哥哥的奴仆,让他给您做凳子,是他的荣幸。” 林冲神色无波,也没有矫情。 来到这个时代多年,入乡随俗,这大宋本就是等级森严的社会。 林冲一脚踩在背上,轻轻一纵,也没给这奴才太大的压迫,直接站在马车上。 一旁钱小忠等亲卫护送,也有百十号人跟随。 林冲走进马车当中,空间甚是宽敞,里面竟跪着一个俏丽的女子。 女子穿着翠绿衣衫,容貌可爱,大概十八九岁,正跪坐在地上。 “奴婢彩云,拜见林大人!”彩云赶忙跪着磕头。 林冲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贵人无须惊讶,小女子侍奉茶水点心,大人只管安歇。”彩云赶忙解释说道,生怕林冲生气,将她驱赶出去。.. 林冲稍稍一想,骤然明白过来,这卢俊义应该不是有其他的心思,这是来到北京城,这土财主下意识在做地主之谊了。 林冲目光一凝,上下打量,这女子柔弱无骨,说话轻言细语,一双手犹如牛奶般白皙。 这么一看后,林冲确认无碍,索性跪坐下来:“不用伺候,我坐一会便是。” 彩云听到这话,有些失落,怯生生缩到马车角落,一双手搅动衣摆,不敢说话。 林冲也不看他,倒不是他做柳下惠,只是一个陌生女子,他也不想去招惹,到时候真的发生什么,又没什么感情,到时候怎么处置? “大人是讨厌奴婢吗?” “没有!”林冲跪坐在地。 那彩云鼓起勇气,从一旁端来一个小茶几,一旁还有个小抽屉,里面有一些零食,这女子犹如小仓鼠,一会功夫,便用小碟子摆放好。 “这是上等的蜜饯、牛肉干,还有一些果脯,有些是东京城采买来,还有些是北京城的特产。” 马车缓缓移动,不得不说,这马车减震很是不错,行走在路上,竟然没有半分颠簸,这有钱人的生活,还真的是不一样。 林冲顺势拿起一块蜜饯,尝了一口,味道甚是不错。 “嗯.....味道可以。有心了。”林冲点点头。 那小丫头很是欢喜,主动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林冲。 林冲顺势接过,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气,他轻啜一口,这个茶叶味道很不错,像是江南的茶。 “从余杭运过来的。”彩云柔声介绍说道。 这叫什么? 这叫逼格啊! 衬托在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尊崇与不同。 可惜,林冲是后世来的人,对于这些套路,那是见识太多,这些反倒算不得什么。 后世的资本腐朽,都无法击溃他,何况这封建糟粕呢? 嘿嘿! 林冲心中吐槽,真想恶搞一下,敷衍说道:“你家主人安排得妥当。” 彩云这丫头,登时露出笑脸。 林冲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虽这女子势力,但是这个时代便是这样,她若是伺候不好,肯定要遭责骂。 这样卖力巴结讨好,也是被逼无奈吧。 没一会功夫,马车缓缓停住,彩云赶忙上前,掀开门帘,林冲顺势走出,刚要下来,马上那阿牛跪在地上,又是做了肉板凳。 林冲:“......” 顺势而为吧! 林冲踩在阿牛后背,直接走到地面,那一头阿牛起身,一脸笑容,朝着林冲作揖道:“多谢将军,俺这个后背,也是将军踩踏过的,往后我要跟后人说道。” 这小子还不愧叫阿牛,这是把我当作荣耀了。 一旁卢俊义喝斥道:“便是你多话,彩云,到后厨看看,今日中午,我要与将军共饮!” 彩云听到这话,赶忙行礼,便回到屋子。 卢俊义一脸欢喜,将卢家正门打开,门口奴仆排列等候。 “哥哥能来,便是蓬荜生辉。昨日安排燕青回来,将宅院全部打扫一空,一些物品全部扔掉。”卢俊义一边领路,一边说道,“原有的奴仆婢女,全部让人牙子发卖了。我昨晚回到宅子,来回走了一圈,颇有物是人非之感。” 卢俊义颇有唏嘘之感,当即领着林冲到后宅,那里有一个小花园,小花园有一个阁楼,二楼布置得颇为精致。 阁楼下方,还有一个水池子,养着一些鱼儿,此刻还有一个女子在弹奏古琴。 卢俊义请林冲坐下,中间准备一张餐桌。 今日天气甚好,春风送暖,外面桃花盛开,阳光明媚,感觉一切都是全新的。 卢俊义忽而压低声音道:“哥哥,方才马车上女子,是否满意?” 林冲似笑非笑:“怎么?” “若是哥哥看得重,今晚让她去陪哥哥,这是我昨日从城内买的,乃是清倌人,还没开苞呢。”卢俊义沉声说道。 “不用了!眼下大事为重,不能耽于女色。”林冲果断决绝。 这话一出,卢俊义反而露出欢喜之色。 “你莫要试探我了!你小子不近女色,却拿女人试探我。还真是好大胆子。”林冲笑骂说道。 “哥哥冤枉,换做旁人,我也是不会做这等事来,其实哥哥到北京城,这地方又是我家族世代居住之地,贵人来此,总要一些招待才是。”卢俊义笑着说道。 “你小子!”林冲笑骂说道,“李固、贾氏的事,你处理得不错。” “都是哥哥教导有方。”卢俊义恭声说道,“换做以前,我定要杀了他们。” “过些日子,将军府会有任命!河北武备,当有你来镇守。”林冲正色说道,“清剿河北余孽,莫要辜负我的信任!” ............ 第836章 冷酷的卢俊义残忍 卢俊义听到这话,又惊又喜:“哥哥,这.....此等重任!” “怎么?你接不住?”林冲反问,神色一沉。 “唯有以性命托付!卢俊义定扫平河北余孽,镇守北境。”卢俊义赶忙表态。 “具体的任命,之后将军府会下派公文,当下你先暂领镇军,后面功劳再大一些,再行封赏。”林冲又道,“今日刚收到的消息,官军围攻郓城,怕是这几日会要攻城。我当会师支援。” 卢俊义道:“哥哥只管放心,我一定会镇守好河北!” 两个人闲聊一阵,便酒菜上桌,两个人喝了几斤,下午便回返衙门。 卢俊义将林冲送走,下午歇息一阵,等起身之后,燕青回来道:“主人,贾氏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卢俊义大吃一惊,吓得一身冷汗,便是酒意都醒了。 “昨日鞭笞五十,当然便发烧了,后面请了郎中,说是贾氏怀了孩子,大概一两个月样子。那孩子八九成是李固的。”燕青压低声音说道。 “浑蛋!卢俊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孔瞬间涨红! “郎中说,贾氏体内中了某种慢性毒药,加上怀有身孕,遭受鞭笞之后,便是毒气攻心,一个时辰之前断气了。”燕青又补了一句。 “毒药?谁下的?”卢俊义目瞪口呆,完全震惊了。 “有可能是那李固。”燕青猜测说道。 “荒唐!那个李固到底想干什么?”卢俊义实在想不明白了,他与贾氏有两个月没有同房,不可能会怀孕,那么孩子的父亲,只有李固一人! 那么,李固还要害贾氏做什么? 事态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燕青补充道:“想必李固根本不在意贾氏态度,完全就是奔着夺取财产,一步步解决麻烦。先跟贾氏联合,再打算再把贾氏也干掉,这样独占产业。” “此人心机如此深沉,真没想到,我卢俊义居然救了一条毒蛇啊!这人的野心与狠辣,简直超乎想象。”卢俊义心中感慨万千,越想越是心惊。 “好在一切都变了!李固到头来,只是一场空。”燕青宽慰说道。.. “贾氏死的冤枉,若是她知道这一切的话,不知道作何感想?” “她知道了,当时就昏死过去,便是一直说不想活了。”燕青说到这里,声音又小了一些。 卢俊义神色阴晴变换,良久长叹一声。 原本对贾氏有一种莫名的怨恨,好似巴不得她马上就去死。 可是这会听到她的死讯,卢俊义心中五味杂陈,竟生出一种淡淡的哀伤。 “终归有夫妻缘分,既是死了,寻个好地,把安葬了。”卢俊义说到这里,又低声说道,“此事莫要伸张,回头我自会跟林冲哥哥交代,不可将她埋到我卢家陵园。” “小人明白。”燕青点头称是。 “那个.....李固现在什么情况?”现在贾氏死了,卢俊义心中的仇恨,赫然消减大半,原本不打算见李固,此刻莫名想要去见见此人。 “按照主人的吩咐,昨日蔡富、蔡庆两人,请了城里最好的师傅,把李固给阉了,眼下在蔡富的监牢中,这几日要派人照顾,熬过这几日的话,方才不会死,若是熬不住,怕是也要丢掉性命。”燕青禀告回道。 阉割本身就是高风险的事情,况且李固还是成年男子,风险系数更高。 “苏醒了吗?” “醒倒是醒了,只是没什么精神。”燕青又说道。 “那就先让他歇着,等他身子彻底恢复了,我要见他一面。”卢俊义原本打算马上去监牢见他,想了一会,终究还是忍耐住这个念头。 现在刺激李固,一个不好,直接让他家伙死了! 那就太便宜他了! “还有....贾氏死了一事,暂时不要告诉他。”卢俊义又说道。 燕青面露疑惑之色,不过燕青也不是普通人,稍稍一想,登时明白其中道理。 “小人明白了!” “蔡富这次,前后事情安置得不错,回头取五百两白银,自去送他。”卢俊义沉声说道。 “主人,眼下这个关口,只怕那两个人不敢收您半分钱了。”燕青笑着说道。 “不收也得收下,便说我的意思。”卢俊义淡淡说道,“此番我能够一步登天,全靠林将军信任,河北大事托付,正是施展我平生抱负机会。河北不容有失,此乃决定我卢家往后百年兴盛与否的关键。” 燕青也看清楚形势,不由地道:“小人来看,林将军众望所归,若机缘到位,天下只怕要改朝换代。” “哼!这天下早该换主了!若是改天换地,我卢俊义便是从龙之臣,比做那鸟朝廷的官员,那是强上千百倍!”卢俊义当即说道,“你回头整理家中产业,再准备金银,供奉到梁山当中,作为我卢家资军之用。” “这.....” “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卢俊义直接起身,“昨日买来的彩云,林冲哥哥看不中。你说怎么办?” 燕青愣住,尴尬道:“这个小人不知道。” “哈哈哈!看你吓的。”卢俊义沉吟说道,“女人就是货物,在这年代,得有价值。这样,把这小娘嫁给蔡富做妾!” “蔡富家中有妻儿。”燕青提醒说道想,显然有些讶异这个决定。 “我知道他家中有妻儿,正是如此,才要把彩云嫁过去。”卢俊义面无表情说道,“这两个人黑白两道通吃,光是做个节级屈才了。蔡富此人有些谋略,若是给一些机会,或许有意外的机会。” “您说的是?” “刺探情报,还有治理地方,都需要这样的搅屎棍。”卢俊义认真说道。 “彩云姑娘原本是清倌人,自命清高得很,让她嫁给蔡富,只怕心有不甘。” “怎么?她那样的,难道还想嫁给林冲哥哥做妾?”卢俊义嗤笑说道,“清倌人就是货物,蓄养多年,便是为了卖一个好价钱,我既把她从老鸨手中买下,自然让她要发挥货物的作用。 要怪就怪她自己,便是连林冲哥哥都看不中,若是今晚,她能陪林冲哥哥睡一晚,那她就不用嫁给蔡富。” 燕青:“.......” ............ 第837章 天下震动天子之怒 燕青有些看不懂自家主人了! 自从占据北京城开始,这个男人好似变了一个人。 过去那种仁慈的光芒不见了,唯有杀伐果断,还有一种叫做戾气的情绪,好像充斥在主人身上。 “彩云姑娘性格刚烈,此事还得细细来做。” “告诉她,只要嫁给蔡富,我给她一千两黄金作为嫁妆。”卢俊义耐烦说道,“这个嫁妆都是我卢府的,同时,在赠与一百亩良田,同时认她为干妹妹,以后我卢家便是他的娘家。” 燕青一听这话,悚然一惊,继而又理解过来。 “小人马上去办。”燕青抱拳称是,刚走出门口。 “慢着!”卢俊义坐在椅子上,突然发声。 燕青定住脚步,回过身来:“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卢俊义上下打量燕青,半晌才道:“林冲哥哥不近女色,心中乃有家国之人。你回头跟彩云说的时候,要有策略,不可逼迫她。” 听到这话,燕青心中一软,这才是他过去认识的主人啊。 燕青笑了笑道:“主人还请放心,我会好好跟她说道。主人开出的条件,着实丰厚。若是蔡富那一头不同意呢?” “不同意的话,就嫁给他弟弟!”卢俊义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好了!这个事情便这么定。现在还有一个事情,我要跟你说两句。” “还请主人明言。” “我已得军令,不久之后,就要掌管大名府军务之事,你跟随我多年,忠心耿耿。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个退出军旅,做我卢家的大总管,为我操持家宅。第二个,做我的副将,往后征战天下,立下不世功勋,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燕青沉默一阵,忽然一笑:“主人,小乙是您养大的,没有主人,就没有小乙的今天,我没什么野心,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主人让小乙怎么做,小乙就怎么做。” 卢俊义见他不做选择,知道他不是伪装,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话。 “跟随我上战场,往后为你祖上争功,做那族谱第一页的始祖。然而,战场上刀剑无眼,很多事情都是要靠拼搏而来。一个不好,军功未成,有可能直接死在疆场上,到那个时候,万事皆空。”卢俊义又说道,“若是在我家宅中总管,往后虽是没有大富大贵,但是有我在外面征战,你日子可以肯定的舒坦而平和。 等以后遇到好的人家,我再给你迎娶一个好姑娘,到时送你上好的安家金银。” 话说到这个份上,燕青还真是无所谓:“我并无建功立业野心,我愿意为主人看守家宅。” “好!好!以后没有大的战事,你便与我随军,如果有大的战事,你就在家中为我操持家宅。”卢俊义来回走动,“李还有他的同伙,此番全部清扫一空,我卢家的产业,断然不能处于闲置,今日我与林冲哥哥商议过,半个月内,会有一家商贾大家来,他们会选几个伙计,来做一些教导,到时你去人牙子买一些伶俐的伙计,他们会帮着带,等一年半载,等你们彻底熟悉,那些掌柜都会回去。” 燕青瞬间明悟过来,主人看似在问自个,其实早就安排好了啊。 不过,燕青想得很开,他跟李固不同,李固心有野心,一直有不甘之心。 燕青是卢俊义养大的,将卢俊义当作父亲一样。 父亲让他做什么,他就愿意做什么。 “主人让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燕青直接说道。 卢俊义心中欢喜,上前拍拍燕青肩膀:“一会去账房那里,支用五百两白银,还有三十匹绢布,一盒首饰,这都是我赏你的!另外,我在北京城给你买了一座小宅子,那里足够你住了!” 燕青大吃一惊,不敢置信说道:“主人,我在您宅子住着就行了。我不要去外面住。您是不想让我跟着您了吗?” “哈哈哈!你这傻孩子。”卢俊义感慨万千,眼中满是柔情,“李固一事,让我懂得了很多。忠诚之人,要加倍赐予,叛逆之人,要让他们知晓刀剑锋利!” 燕青抓着头,不好意思说道:“我只是凭借本心做事。” “你这是赤子之心!若是此番没有你,我早就死了。”卢俊义动情说道,“人都要长大的,鸟儿长大要离开鸟巢,你也需要自个的住处了,也该拥有自个的生活。那个宅院距离这里,只有八百步之远,我特意准备两匹好马,还有女婢四人,厨娘一人,两名男仆,以后你也有家了!” 燕青一听这话,着急说道:“主人,我一个人,何须这么多的仆人照料。” “那女婢有连个生的貌美,你可以拿来做通房丫头,也好暖床之用。”卢俊义哈哈一笑:“男人有了女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燕青:“......” “行了!就这么多事交代,今晚不用到宅子伺候了。你也该轻松轻松了。”卢俊义摆摆手,一脸宠溺之色。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今晚不许来,明天把事情办好了,再来寻我。”卢俊义故作生气说道。 燕青没办法,笑着说道:“主人给我安排的这么好,小乙那就去好好享受享受。” “这就对了!”卢俊义开心大笑。 两个人又说道一阵,燕青告辞而去。 等燕青离开,整个屋子重新恢复空荡荡的。 卢俊义脸上的笑容,渐渐开始消失,这熟悉的一切,还有往昔的嬉笑怒骂,此时此刻,除了宅子还是如同原来,其他的一切,完全不同了。 贾氏死了! 那个与她成亲多年的正妻死了。 一个人死了之后,卢俊义才意识到,他内心并不是特别怨恨她。 “你只是太笨,把世道人心看得太简单,也怪我让你独守空房。”卢俊义喃喃自语,不知道过去多久,他一个人走到过去的寝卧。 那熟悉的场景,让他心中一痛。 物是人非啊! “来人!”卢俊义高喊一声! “小人在!”来的是人是阿牛。 “明天把这个卧房砸了,给我把这间屋子封了!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打开。” “那主人您在哪里住呢?” “在东边再找个主卧出来。”卢俊义淡淡说道,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他与贾氏的因果,终究是断绝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全新的希望。 现在的他,也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 .................. 东京,皇城! 议事大殿,此刻气氛压抑而沉重。 “混账!梁山欺辱朕太甚,河北之地尽石,梁中书是做什么吃的?这样丢失国土之人,当要满门抄斩,诛灭三族!”御座上,天子暴怒,阴沉着一张脸,犹如火山喷发。 赵佶心中暴怒,不仅有怒火,还有一种莫名的惶恐。 这是一种超出掌控的无力感。 堂堂大名府,整个河北,居然要丢了? 落入一群山贼之手? 整个山东、河北,眼瞅就要糜烂了啊! 这简直.....若是细细一想,简直让人恐惧。.. 下方百官没有一个出声,谁都不愿意触这个霉头。 这个时候,蔡京出列说道:“大名府,北面抵抗辽国,本就是军事压力甚大的地方,此番战败,听闻乃是梁山拥有一种攻城利器!” “哼!找理由就行吗?我要办法!眼下河北既占,想必山东也要入梁山之手,若是坐等下来,莫不是让朕这皇帝宝座,也要让他林冲来坐?”赵佶直接起身,大声咆哮。 百官纷纷下跪,一个个高呼: “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 赵佶目睹,望向高俅道:“高太尉,你有何高见?” 高俅站在人群中,听到这话,好似早有准备,跨出一步道:“此番乃是决策失误,关胜统军攻打梁山,本意逼迫大名府梁山军回援!结果,梁山根本不吃这一套!眼下之计,还是先看关胜能否攻下郓城!” “若是关胜也吃败仗呢?”赵佶咄咄逼人问道。 “可以考虑招安之策!” .............. 第838章 大象变大再也藏不住了 “可以考虑招安之策!” 这个声音一出,众人纷纷投向那说话的人。 原来说这个话,竟不是高太尉,反而是谏议大夫赵鼎。 这位赵大人出列解释道:“听闻梁山有多重秘密武器,我闻青州之战,梁山有妖法,可让人飞上天空,降落神雷攻城!此等妖法,岂是常人能够抵御? 关胜围魏救赵失败,眼下郓城也没有任何消息,只怕被梁山抵挡!这关胜前后进展缓慢,才是问题关键。 河北乃是重地,现在梁山占据,分明要长治久安的意思,根本灭有打算撤退的意思。这些年梁山不断做大,粮食丰收,对外号称二十万大军! 纵然二十万没有,十万之军,想必也是有的!从那林冲入得梁山之后,这三四年光景,前后进剿多次,耗费大军无数,损兵折将,徒耗银钱,折损士卒性命。况且,北面金人咄咄逼人,最近要派遣使臣而来,辽国西京已丢,辽国皇帝逃遁,我们还要准备将士北伐,夺取幽云十六州,不能在内部耗费功夫。” “放肆!什么叫耗费功夫?赵鼎,你简直狂妄!”高俅一听这话,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你这一个谏议大夫,当要献计献策,如何剿灭山贼为真!现在竟然说出此等话来!我大宋一朝,岂有对反贼让步的道理?” 赵鼎面不改色,悠悠说道:“高太尉,您派兵征缴梁山,前后多次,最后都是惨败而回。这说明什么?那梁山实力强劲,若是我们能够宽恕罪责,招揽他们,让他们镇守边关,这种两全其美的好事,难道不妙吗?南边方腊四处为祸,到现在也没有平息,眼下当务之急,当要平内乱,方可集中全力,开疆拓土。” 不等高俅回话,蔡京面有愠色,出列喝斥:“赵鼎!你夸夸其谈,满嘴胡言,我朝兵马百万之数,便是三面开战,又有何难?梁山占据数州之地,这等反贼,当要攻灭!你却说要招安,简直目无国法,包庇贼寇,罪该处死!” 赵佶听到这话,瞥了一眼赵鼎,想到与金国盟约一事,眼下若是谈招安,国体何在? 只是..... 梁山眼下有做大之势,若是不尽快剿灭,恐有尾大不掉之势。 这赵鼎出列,言称招安,太尉、太师都出列驳斥,只怕是朝野意志。 想到这里,天子道:“既是如此,来人啊!革去赵鼎官爵,贬为庶人!若无得诏,不可回京。” 蔡太师大喜,赶忙道:“陛下圣明!” 高俅也道:“陛下圣明!” 百官见状,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提招安。 这太师、太尉平素也有矛盾,此番对梁山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至于其他人,哪里还敢说什么? 赵鼎仗义执言,他是谏议大夫,也是为国谋划,当朝却被太师喝斥,便是便官职都丢了! 赵佶暴怒的心情稍稍缓解一些,又问道:“蔡太师,国事艰辛,外有征伐,内有梁山贼寇,眼下若要征缴,当要如何?” 蔡太师道:“梁山野心勃勃,有窥视国器之心,当要重军打击,微臣举荐凌州二将,一人单延珪,另一人名唤魏定国,让他两人统军三万人,攻打河北,誓要夺回大名府!” 赵佶大喜,问道:“妙哉妙哉!关胜攻打郓城,直捣梁山水泊,单延珪取河北,若都能取胜,梁山之祸,便能平息!” 蔡太师道:“那请天子下旨,到时让枢密院调遣,趁着河北被占不久,梁山人马尚未站稳脚跟,可一战而功成。” 天子听到这番话,这才欢喜不已,当即下旨,便散朝而归,百官退散。 ......... 梁山,林冲大军早早撤军,半路青州、济州兵源补充,汇聚四万之众,浩浩荡荡向郓城进发。 一路之上,不断有消息汇合而来。 戴宗骑在马上,道:“梁中书、闻达、还有北京城王知府的家眷,全部押解到梁山,等候发落。” 林冲点点头:“闻达、王知府一家老小,让他们出钱赎人。至于梁中书一家,老人、妻子可以出钱赎回去,便是他的孩子,得留在山中。” 戴宗恍然大悟:“方才东京传来消息,说要派遣大军,讨伐河北。” 林冲淡淡一笑,好似早有所料:“我们攻破大名府,占据河北,朝廷岂能善罢甘休!高俅恨不得我今天就暴毙而死,咱们驱赶梁中书,那梁中书靠山蔡太师,对我们更是恨之入骨!” 戴宗佩服说道:“哥哥真是料事如神,天机阁传递来消息,说梁中书逃遁到北京城,上书朝廷,请求发兵讨伐。朝堂之上,有谏议大夫赵鼎提议招安,被蔡京、高俅大骂,天子将赵鼎革职查办,贬斥为民,不得在京城停留。” “那赵佶昏聩而轻佻,做一个君王,根本是不务正业。赵鼎乃是谏议大夫,他提出提议,乃是本分,纵然不对,也不至于革职查办,说明朝堂之上,奸臣当道,正直之臣,根本无容身之地了。”林冲讥笑说道,“赵佶做个书画大家,必能青史留名,若是做君王,便有亡国之相。” 嘶~!~~~ 戴宗倒吸一口凉气,换做旁人这么说,戴宗根本不信,可是这话是从林冲哥哥口中说出来,戴宗忍不住就信了。 “那蔡京举荐单延珪、魏定国两个团练使,起本州兵马,汇聚其他各部精锐,要汇聚三万人讨伐!这次关胜之围,尚未解决,河北定要生出战事。”戴宗颇有些担忧。. 林冲笑了笑:“我有妙计!此事不急!” 戴宗大吃一惊,问道:“那当下该如何?” “先取关胜!乃是第一要务!至于单延珪他们,我看那童贯,只怕与蔡太师心思不一,想必那厮一定会拖延怠慢,等号令既去,来回调拨,再等人马齐全,只怕要半个月之久,纵然去攻打河北,路上行程,又是多日。”林冲不慌不忙说道,“我们不要管他们兵分几路,他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只要击败关胜,河北之局,自然解开。” 戴宗豁然开朗,赞叹说道:“一环扣一环,还真是妙计!” 林冲皱眉道:“戴宗,郓城那边,眼下什么情况?” .......... 第839章 关胜的焦虑 “多亏哥哥统筹得当,以朱仝为统领大将,加亮先生为军师,郓城稳固。”戴宗笑吟吟说道,“朱仝驰援郓城,在城外五十里地,筑大营三座,威慑关胜,关胜一时不敢攻取。” “也就是说,眼下还是僵持着?”林冲慢悠悠说道。 “关胜先领一万五千人,后面觉得人马不足,又寻援军一万人,眼下汇聚两万五千人,其中马军居多,辎重有两千人。其中他的副将郝思文,领取一万人攻城!关胜领取剩下之人,防备朱仝将军。” “也就是说,打到现在,彼此都在对峙,尚未正式对决!”林冲淡淡说道。 “不错!” “朱仝不愧是统率大军的帅才!深得我心!”林冲一拍大腿,这朱仝可不简单,在原本剧情当中,那也是做到节度使的厉害人物。 朱仝统率全军,这次果然很稳,他本意便是稳住关胜,不要急着决战,等到他回师,才是决断之时。 “朱仝哥哥,的确是头脑清醒,指挥得当,便是加亮先生,也是赞不绝口。”戴宗一边称赞,一边心中感慨。 这用人是一门大学问啊,有时候用人不当,便会全军覆没。 林冲哥哥在河北,便统筹得当,可谓知人善用。 “通令左右,加速行军,击败关胜,方可庆祝!”林冲正色说道。 “得令!” .............. 郓城以西,出三十里之外,也是有五座大营驻扎。 关胜面色阴沉,手中捏着兵书,这时候,宣赞掀开帘子,道:“好哥哥,出了大事了!” 关胜道:“莫不是梁山出兵攻打我们?” “这倒不是,乃是河北出事了。”宣赞满头大汗,颇为担忧道。 “什么?河北出事了?难道北京城没了?”关胜直接起身,面露凝重之色。 “是啊!林冲使诈,假装退兵,大名府李成贪功冒进,出兵追击,遭到梁山军埋伏,损失惨重。”宣赞急速说着,“之后梁山用了一种投石车,城门坍塌出一个豁口,北京城便丢了。” “匪夷所思!怎么会这样?这世上哪有这么强的投石车?能够把城楼轰塌?那得有多大的投石车?”关胜一脸震惊之色,“不可能啊!实在是不可能!” 关胜坐不住了,来回走动,北京城丢失,这下子压力全部给到他这边。 “听说河北领军的不是林冲,而是一个叫卢俊义的土财主,此人被奴仆所害,后被梁山所救,此人统御全军,步步为营,打得官军招架不住,连那索超都投降了。”宣赞又说道,“哥哥啊,若是郓城再不拿下,这次怕是有麻烦了。” “林冲拿下大名府,定会回师郓城。”关胜喃喃说道,心中同样痛苦万分,“我本以为林冲不在,梁山军不堪一击,没想到那叫朱仝的统帅,着实难缠,几次交锋,我们都没有占到便宜。导致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全力攻城!不过.......这些还不是最麻烦的.....” 宣赞一脸疑惑,问道:“那最麻烦的是什么?” 关胜面露凝重之色,目光瞥向帐外:“这话入得兄弟耳朵,不能为旁人道。” “还请哥哥放心!”宣赞拍着胸口,便是一顿发誓。 关胜担忧说道:“我们这一路,推进到郓城,你发现没有,老百姓看我们的眼神,根本就不对。” “这个.....我也注意到了一些,的确是有一些不同。”宣赞还是疑惑道,“这有什么?” “历朝历代,流寇流寇,不管多么厉害,为何最终能够剿灭?”关胜问道。 宣赞道:“没有固定营地,便没充足补给,更没有稳定的兵源,时间一长,就会四处劫掠,时间久了,得不到百姓支持,败亡便是注定。” “可是,这梁山你发现没有?他们根本不是把自己当作流寇,而是在经营一国的状态。我们所过之处,那些百姓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敌人,更像是陌生人。”关胜有些后怕说道,“这才几年光景?我一路所见,各地良田,栽种得当。 原本还有将士提议,让我们一路将田地尽毁,好让梁山损失惨重。后面我一想,若是我们真的这么做了。那我们便不是官军,而是成为匪徒了。” 宣赞也一下子想明白了,一脸惊恐道:“民心得失!这梁山竟然得到百姓的认同了吗?这也太恐怖了!” “不单是这个,还有一路所见,那些田地栽种的东西,很多我们都没有见过,听闻这一带,这些年都没有发生过饥荒。”关胜将兵书往桌子上一丢,“我担心的不是梁山,而是梁山的经营!若是再给他们几年光景,我简直不敢想象。” 宣赞原本还没有想这么多,听关胜抽丝剥茧一说,他登时汗毛竖起,只觉得这山贼,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宣赞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这么说来,那林冲从一开始,就不是把自个当贼啊!他摆明是要造反啊!” “何止啊!林冲狼子野心,他不是要造反,而是要改朝换代,想做皇帝!” “嘶~~~~”宣赞一张丑脸,嘴角的肌肉都因为惊恐,不断抽动,“他疯了吗?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他根本没疯!此人用计之深远,无人可敌!”关胜叹口气说道,“我这几日一直在复盘他过去作战,还有经营,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小打小闹,他就是奔着裂土分疆的打算!” “这个人也太可怕了吧!”宣赞惊呼一声,“往昔在东京城,我也听过此人名头。那时不过小小教头,何曾想过有一天,这人出了东京,就有这般通天的本事!” “一遇风云便化龙!”关胜并不意外,“想当初刘邦也不过是小亭长,秦末大乱,刘邦顺势而上,直接谋国!若是细想,这林冲,似也有这个状态啊。” 宣赞登时口干舌燥,竟有些不知所措来:“那哥哥的意思,林冲真的能谋国?” 关胜不置可否:“总得过招才知道啊!我关胜苦读兵书多年,好不容易得此机会,自然要跟他比斗一番!若是能击败他.....” 宣赞狂喜说道:“大哥要是能大败林冲,天下扬名啊!” ........... 第840章 虎踞龙盘大为不同 梁山军四万之众,可谓挟泰山压顶之势,浩浩荡荡。 郓城内,有镇守诸将李俊、宋万,置于郓城以北三十里,朱仝、雷横、吴用正在中军大帐。 朱仝坐在上首,一旁坐着吴用,朱仝手中持着书信,细细研读一番后道:“林冲哥哥,还真是稳健,根本不撤兵,彻底吃下北京城,方才回援,这样的本事,只怕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吴用轻轻一笑:“梁中书酒囊饭袋,又卢俊义辅助,拿下北京城,或早或晚而已。还是朱将军厉害,逼得关胜愣是进退不得。” “眼下跟过去不一样了。”朱仝哼了一声,“过去我们防守反击,当下我们军士甚众,他敢进来,我们就敢把他们打出去!” 雷横说道:“郝思文早上派一波人马,跟我们对峙数次,有一些小部,直接大败。” 朱仝说道:“林冲哥哥带着四万大军而来,加上我们的兵马,关胜再有本事,也只能下跪。” 吴用道:“关胜、郝思文胜面不大!他们拿不下郓城,只能依靠后阵范县等地提供辎重,时间一久,朝廷定不满意。” 吴用问道:“那朱将军打算全力一攻?” 朱仝道:“两军夹击,纵然关胜是块精铁,也给他夹断!” .......... 如果说郓城以北的关口,被朱仝一部镇守,那么在郓城以南,林冲数万大军,分为数部,前锋军由武松、刘黑子统领,索超护卫林冲。 今日天气甚好,放眼望去,视野极佳,林冲站在一处高地,身旁站着戴宗、索超。 索超道:“朱仝军已向西推进,先击溃了郝思文的游骑兵,再过一个时辰,应该能直接抵达郓城城外。” 林冲没有吭声,看来朱仝的胃口很大,打算先把郝思文一部吃下,先解决郓城之围的问题。 郝思文一旦有危险,关胜肯定会有救援。 林冲遥望远方,这里有不少良田,一些地方有战马践踏的痕迹,不过毁田的现象并没有见到。 看来,关胜心中,更想依靠实力解决梁山问题,而不是靠破坏当地农户的根基。 这么一想,林冲对关胜印象好上一些。 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换做高俅那些家伙的话,只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关胜、郝思文、宣赞! 林冲思考的功夫,突然远处有骑兵狂奔而来,戴宗一看,当即便下了坡地。 没一会功夫,戴宗一脸欣喜赶来:“哥哥,前锋军武松来信!前锋军与关胜一部骑兵交锋,斩杀七百人,俘虏近千人,关胜大军后撤二十里。” 林冲缓过神来,问道:“还有消息吗?” “朱仝那边传来消息,郝思文一部撤退,郓城周围二十里之地,不再有官军围困。”戴宗赶忙说道。 林冲松了一口气,心中竟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过去那些年,梁山时常被官军进攻,他每战都要身先士卒,拼死作战。 那种走在刀尖上的滋味,每每想起来,都会从梦中惊醒。 好在现在大不相同了,梁山兵多将广,猛将如云,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操控战略层面的东西。 林冲面露微笑,将军报拿给周遭武将过目,众将都一个个兴高采烈,神色之间,都变得格外高兴。 毕竟,胜利能够让人欢喜。 “关胜失败是必然,梁山今时不同往日,以我梁山今日之壮,没有二十万大军来,根本奈何不了我们。”戴宗一旁恭维说道,“郝思文无法围城,他们的先手便没有任何意义。” 林冲点点头:“我们有郓城在,辎重后勤都在,这一次不仅要击败关胜,我们还要前出往西,打出声威,好让朝廷知晓,我们也是不好惹的!” 戴宗更是说道:“北面有朱仝,我们有武松、刘黑子,中间有郓城人马,三面齐出,关胜便是铜墙铁壁,也能彻底凿穿。” “传令给李俊,让他与朱贵联络,负责大军后勤供应,如果我是关胜的话,应当持续后退,镇守一地,做好防守,而不是等着我军进攻。”林冲悠悠说道,神色很是自然。 戴宗道:“我听闻关胜心高气傲,苦读兵书,素有谋略,这些年一直等待机会,此番得宣赞举荐,只怕想与哥哥决一雌雄。” “雌雄吗?”林冲呵呵一笑,“有本事的武将,都是争强好胜的。这是好事,若是武将畏惧,那还打什么?” 林冲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 如果关胜还没开战,便有投降之心,林冲反而会瞧不起此人。 大名府之战,李成、闻达两个人,虽是草包,但并不怯战,也算是符合武将的名分。 最失败的武将,乃是不战而降,畏敌如虎,这才是武将的耻辱,更是国家的灾难。 戴宗点头说道:“哥哥所言非虚。” “我们先寻郓城之外驻扎,明日攻打关胜之军!” 等到第二日一早,前面传来消息,官军在一处荒地列阵,大有决战的意图。 林冲也不着急,当即令先锋军武松、刘黑子出兵,林冲也随之前往。 朱仝所部,原地待命。 先锋军五千余人,刚走十里之地,不想远处沙尘滚滚,旗帜飘飘。 等两拨人马稳固,那官军走出一员武将。那武将身着银色铠甲,生得格外丑陋,好在双眼有神,一身杀气腾腾,颇为有力。 戴宗在一旁提醒说道:“此人乃是丑郡马宣赞,也是一个有本事的,只是生得相貌丑陋,又死了郡主老婆,在东京一直不受待见。” 林冲道:“此人我知晓,以前也有一面之缘,此人是有些本事的。不想今日会在这里相逢。” 那宣赞策马而出,立在门旗之下,高喊道:“林冲,我知道你在军中!今日我做先锋,你们哪个出来,与我一战?” “俺去砍他!把他脑袋剁了,给爷爷做板凳!”刘黑子嗡嗡说道。 “让二郎去,三两刀把他砍成两半!”武松嚷嚷说道。 “还是让我去吧!”这时候,花荣一勒缰绳,“速战速决,取他性命,才好去河北大战一场!” ......... 第841章 泰山之势徐徐压迫 刘黑子昂着头道:“花荣老哥,俺黑子下山以来,便没有立过大功,让给俺吧!俺家儿子还等俺立功呢!这番若是不立功,我家婆娘定会痛打我的!” 花荣笑骂说道:“痛打你?却是用什么打你?”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一句“用什么打你”,直接让众将狂笑不止,好家伙,这简直是让人笑喷啊。 刘黑子皮糙肉厚,也不辩解:“反正娘们就是甩来甩去,打人还是痛的!” 花荣喊道:“黑子老弟,不是哥哥跟你抢夺功劳,只是今日骑兵对战居多,你这步战之人,还是再等机会便是。” 刘黑子还要啰嗦,一旁武松道:“黑子,便让给花荣吧!我们做前锋,好歹立功了,他到现在啥都没捞到呢!” 刘黑子瞥了一眼武松,暗想这二郎哥哥,素来强势,今日怎么变得如此好说? 这简直有些不符合常理啊! 刘黑子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既是武松哥哥发话,我黑子自然没有异议。” 花荣一听这话,大喜道:“那多谢两位兄弟了!” 然后,花荣拍马持枪,直接冲上阵前,喊道:“宣赞,我花荣来会会你!” 宣赞一见来人,喝斥说道;“你原本是一员大将,今日反派,实在该死!” 宣赞一心立功,一夹马腹,登时疾驰而去,便与花荣厮杀在一起。 两个都是武将,只交锋十个回合,花荣忽然收枪,扭身便走。 宣赞大喜,一边追,一边喊道:“花荣,便是你这三脚猫的本事,也该招惹我!休要离开!” 花荣看似逃离,却是弯弓搭箭,猛地回身一箭! 这一箭刁钻,宣赞也有防备,只听弓弦崩裂,下意识将长刀一挡! “叮!”的一声,这一箭正好射在刀背上,宣赞惊出一身冷汗:“好你个花荣!吃我一箭!” 宣赞也是有本事的,当即将刀一提,也是提弓搭箭,猛地一射! “嗡!” “小心!” 梁山军中,诸多好汉纷纷大吼。 花荣看都不看,一个镫里藏身,直接躲开这一箭,引得众将高声叫好。 花荣翻身上马,面不改色,反手又是一箭! 这一箭射得刁钻且突兀,宣赞第二箭还没出,花荣竟已射出。 宣赞弓箭一出,花荣的箭已到! “啊!”宣赞大叫一声,这一箭直接射中护心镜,吓得宣赞掉头便跑。 花荣射出弓箭,也是一个避让,肩膀也是中了一箭,好在穿得重甲,箭矢不曾透体,也只是箭镞碰到皮肤,算不得大伤。 宣赞冲回本阵,二话不说,也不停留,直接回到本阵。 原来前锋军中,关胜居然也到了。 关胜查看一番,见宣赞无恙,当即骑马上阵! 那战马颇为威武,极为高大雄浑,浑身上下竟没有一根杂毛,犹如火炭般颜色,此马颇为灵性,一见要打仗,前蹄竟是不断跳动,好似在做战前动员。 “宣赞,你且安歇,看我去会会他们!若是林冲敢出来,我便试试他的本事!”关胜大声说道。 “还请将军小心!梁山之军,不可小觑。”宣赞惊魂未定说道。 关胜点点头,也不多话,直接穿过门旗,走上战场。 梁山那一头,只见一匹赤兔马纵身而出,马上一员大将,威风凛凛,手持大刀,气势骇人。 林冲遥遥看了一眼,都有些讶异,这小子还真的与关羽画像有几分相似。只是真的是关羽后人? 林冲并不怎么相信,若说旁系后裔,还有一些可能。 林冲再看他容貌,八尺五六身躯,细三柳髭髯,两眉入鬓,凤眼朝天,面如重枣,唇若涂朱,果然是仪态非凡。 “这人生的不凡,想必是有本事的!”林冲赞了一句,脸色却是平常。 记得在原本剧情中,宋江那厮颇为看重大刀关胜,夸赞关胜乃是英雄人物,这番话落在林冲耳中,着实刺耳! 当时林冲说了一句:“我等兄弟上山,大小几十场厮杀,未曾挫了锐气,何故灭自家威风!” 现在想来,林冲心中既有感慨,又有悲愤! 宋江那厮,满口仁义道德,说着天下大义,可是骨子里面的自卑,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那关胜传闻有关羽血裔身份,又是朝廷武将,宋江一见,也是心中生出巴结谄媚之心! 好在这一切都变了! 现在换做他林冲到了,管你是关胜,还是关败! 祖上的光辉,那是祖上的,你关胜的本事,还得让我梁山见识见识。 这么一想,林冲抬手道:“一会谁与我击败此人?” 秦明早就按捺不住,大喊道:“让我去会会那厮,看他那大刀,到底能舞得多快!” 不等林冲答话,远处关胜勒住缰绳,高声喊道:“林冲,你以前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本来也是有身份的人,何故要造反?” “放肆!关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我家哥哥名讳!”戴宗大怒,破口大骂。 武松厉声吼道:“关胜,我也有两把刀,莫不是要看看本事?” 诸多将领,七嘴八舌,便是一顿好骂。 林冲抬起手,登时众将都闭口不言。 这关胜故意激怒自个,也算是有个头脑,可惜这一招根本没有 事到如今,林冲妻儿双全,便是连小妾都有了,山中兄弟无数,可谓人生圆满,很多事情,都无法让他生出愤怒了。 想到这里,林冲淡淡道:“关胜,你家祖上也是忠义闻名,我林冲落到此等地步,乃是拜高俅所赐!换做是你,定然与我一样选择!何况天子昏聩,奸臣当道,民不聊生,这样的朝廷,留着作甚?”m.. 关胜都怀疑耳朵听错了,林冲这厮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当众唾骂天子! 这特么是疯了吧! 关胜也不废话,厉声说道:“官军到此,林冲,我劝你早些投降,莫要等到朝廷百万大军征伐,到那个时候,乃是诛灭九族之祸,你便是凌迟千刀之刑!” 秦明性子急躁,听关胜恐吓,早就按捺不住,大吼道:“关胜,试试我的狼牙棒,别说你的屁话了!” .......... 第842章 都是做官的真的当我怕你 “便是你屁话最多!满口道义,也不看你身后那些狗官,做的都是什么事?”秦明怒从心头起,每每遇到过去同僚,还在维护这腐朽朝堂,他就想大杀特杀! 他的妻儿老小啊,为朝堂卖命多年,最终换来这一切! 这个仇恨,哪里能够忘却! 总有一日,杀到东京城,把那皇帝老儿扯下位来! 霹雳火秦明策马而出,手持狼牙棒,身着甲胄,身下坐骑溅射而出,关胜哈哈大笑:“秦明,你往昔也是朝廷武将,如今助纣为虐,今日看我生擒你!” 关胜纵马而出,神色淡然,直接冲向秦明。 两个人都是猛将,当即交锋而上,斗到二十几个回合,竟是不分胜负。 关胜原本没将秦明放在眼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秦明居然越战越勇,好似浑身气力都使不完一样。 “这厮往昔的本事,我听人说过,虽是一员悍将,但是耐久力不行,今日怎么跟吃了丹药一样?”关胜心中大大疑惑,他哪里知道,这秦明的林冲亲自教导,又传授打熬气力手段。 秦明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秦明,虎头蛇尾的事情,他现在也极少做了。 两个人又斗上十个回合,远处郝思文策马而来:“大哥,我来助你!” 秦明一见有人来援,狼牙棒一扫,逼开关胜,侧马回身,当即离开战争。 秦明一边跑,一边讥笑说道:“关胜,你本事稀松平常,打不过我,还要喊小弟来帮你!我秦明看不起你,老子不陪你打了!咱们还是大军对垒再说吧!” 关胜脸色一僵,好似吃了一坨大便,这秦明的嘴巴,还真是臭得要死,这等话语说出来,简直就是故意戳他的肺管子! “鸣金收兵!”关胜喊了一声,登时官军犹如潮水,往后退去。 郝思文一脸忐忑,道歉说道:“怪我坏了哥哥好事!” 关胜摇了摇头:“无妨,梁山势大,此番有腾云驾雾的气势,恐怕难以招架啊!那秦明故意诛心之言,无需管他们。” “那眼下当如何?”郝思文担忧说道。 关胜沉声说道:“林冲不简单啊!他根本不中计,硬生生吃了北京城,现在换我们被动了!北面有朱仝军,中路有郓城的镇守军,听闻那城中也有三五千人,林冲这边更是带了五万人,虽是夸大,好歹三万人有的吧。” “那将军的意思?”郝思文有些懵逼了,这兄长不会怕了吧? 关胜道:“只要僵持着,我们停留不走,便是梁山心头大患。”. “若是他们主动进攻呢?” “这......”关胜沉吟一阵,“先退兵!” ........ 林冲军那一头,见官军犹如潮水退去。 军队将士,一个个发出兴奋的嘶吼,戴宗感慨说道:“咱们势壮,官军都要退避!还真是不敢想象啊。” “哥哥,我们还进攻吗?”一旁花荣问道。 林冲摇了摇头:“急什么?他们困在梁山许久,朝廷希望关胜立功,关胜到现在寸功未立,着急的是他们!我们只要一点点的挤压,逼迫他们决战!” “哈哈哈哈哈!过瘾!” “要是以后都是这样打仗,简直是太过瘾了!” “关胜被秦明将军一折腾,只怕心境也乱了。” ........ 武将们一阵七嘴八舌,林冲突然唤来呼延灼。 “呼延将军,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帮我。”林冲正色说道。 呼延灼一听这话,拱手道:“将军只管说,卑职定尽心竭力去做。” 林冲微微一笑:“还请将军附耳过来。” ......... 关胜鸣金收兵,回到营帐当中,等身子渐渐不再出汗,这才将甲胄解下,然后又让人拿干的毛巾,让人擦拭身子。 他站在原地,脑子一直都在转动,这一仗只怕是没法打了! 理智上,关胜认为赢面不大,可是内心情绪上,始终想要创造一个奇迹! 若是能够来一场以少胜多的大战,那也是有可能的。 历史上那么多以少胜多的战绩,关胜读过很多,既是古人能做到,他关胜凭何做不到? 只要击败林冲军,那整个场面便豁然开朗,郓城则能拿下,然后直捣梁山水泊。 关胜越想越是出神,等亲兵把汗擦了,他又换了一套内衫,来回踱步。 以少胜多说来容易,然而找到机会,却是难上加难啊。 说来也是奇怪,梁山军竟也不出兵逼迫,在三十里外安营扎寨,大有耗下去的打算。 关胜也不多想,先午睡一阵,便继续看兵书,让郝思文、宣赞巡视营地。 这么一晃,便是到了傍晚,这温度日渐升高,关胜有些心浮气躁。 在属心,那还打个屁? 只是这身上重担,着实耗人心神啊。 没过多久,亲兵送来晚餐,关胜随意吃了两口,便没有胃口,觉得心浮气躁,总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古怪,好像将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关胜也不在军帐呆着了,直接起身出了营地外,直接走到营地之外,外面微风习习,吹在脸蛋上,减去几分燥气。 “唉!”关胜轻叹一声。 正在这时,一名亲兵来报:“将军,远处有一个胡须武将,骑马执鞭,说是要见您!” 关胜眉头一皱:“见我?那是什么人?” 那亲兵摇着头道:“那人没有穿戴铠甲,也没有自报家门,小人不知。” 关胜想了想,隐约猜到几分,索性说道:“请他到中军大帐来!” “小人的令!” 关胜当即回到营地,没过一会,便在三四个亲卫护送下,便见一人来到军帐当中。 关胜见那人有些眼熟,刚要问话,那人便开口道:“关将军,别来无恙了!” 营帐灯火通明,关胜定眼一看,感慨道;“我当时谁,原来是贤弟啊!你....这是怎么了?” 呼延灼眼神闪烁,有些紧张道:“还请屏退左右,我有紧急军情与将军说。” ......... 第843章 真真假假贪欲作祟 关胜左右一看,道:“左右都是我心腹之人,将军只管说来,无须担心。” 呼延灼登时单膝跪地,悲痛说道:“关将军,小将呼延灼,原本领朝廷之令,领取连环马攻打梁山,不想中了梁山山贼奸计,连续大败,被他们擒拿,眼下不得不投靠梁山,不得脱身!”. 关胜一听这话,赶忙起身,道:“贤弟受苦了!只是此番孤身前来,又是为何?” 呼延灼道:“实不相瞒,眼下梁山已不是林冲一人说的算了!” “你说什么?难道梁山生出内讧了?”关胜不听还好,这么一听,登时关切。 “实不相瞒,林冲心有朝堂,只是碍于高俅之事,只要高大人不再追究,林冲将军有招安之意!”呼延灼恳切说道,“只是花荣、武松,还有山中晁盖他们心中只有造反,根本没有家国情怀!小人来之前,林将军与他们争吵甚凶,便是因为今日没有追击的缘故。” 关胜一听这话,登时明白过来,当时他鸣金收兵,梁山居然没有追击,着实也出乎关胜预料,这么一听,竟然还有内讧之事。 “小弟此番前来,还请将军出兵,半夜袭营,斩杀武松、花荣,到时候四万大军,便可掌控!” 关胜一听这话,半信半疑,脸上自然不会去说,便是脸上都不能有半分怀疑情绪。 关胜不动声色说道:“贤弟所言,我颇为信服,不过此番夜深,若是贸然攻打,不是容易之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这呼延灼若是诈降,来一个引蛇入洞,他定要栽在梁山手中。 呼延灼像是看出什么,主动请缨道:“小弟明日愿做先锋,与来梁山交锋!” “好!将军忠诚悍勇!”关胜等的便是这话,若是出阵的话,呼延灼见光死,到时候身份便是不同,那个时候,呼延灼便没有半分退路。 等到第二日,官军领取五千兵马,直接对上梁山前营,呼延灼策马而出,对着营地一阵叫骂。 没过一阵,便见梁山引军而出,林冲一见呼延灼,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呼延灼,我让你亲率三千人,做先锋偷袭关胜,你这贪生怕死之辈!居然投了官军!自你上山,本将可曾亏待过你? 山中上下,礼遇有加,三番五次,你性命垂危,还是我们山中兄弟帮衬救助,你有今日局面,又是谁的功劳?” 一旁刘黑子也心痛喊道:“呼延灼,我当你是个好汉,原来是个卑鄙小人,实在让我失望啊!” 呼延灼面露不屑之色,将手中长鞭一抖,喝斥说道:“你们这群草寇,能成什么大事?我落到如今地步,乃是卧薪尝胆,等腾飞之机。” 林冲面色一冷:“哪个好汉,去替我把呼延灼拿下!看我将他脑袋砍了,给我军祭旗!” “让小将来!”话音刚落,便见雷横策马而出,“让我去会会他!” 刘黑子喊道:“雷横,你马上功夫,抵不过呼延灼,莫要放肆!” 雷横心中不服,喊道:“我上山以来,不曾建过战功,这些日子,我也是勤学苦练,今日便向那呼延灼试刀!” 这话一出,远处呼延灼听得一清二楚,大笑说道:“雷横,我让你三招,也能打败你,还是速速退下,莫要丢人现眼,让人笑掉大牙!” “那就手底下见分晓!”雷横暴怒,提着朴刀便冲出去,当即跟雷横厮杀在一起。 呼延灼还真的让他三招,避开雷横三招,然后都上四五个回合,故意卖个破绽,雷横见功心切,果然上当,提刀便砍。 哪知道这是呼延灼骗人之招,抬手之间,呼延灼反手一鞭,直接抽在雷横后背。 雷横惨叫一声,直接打落马下。 “抬走!” 梁山好汉大哗,官军那一边,士卒一拥而上,便将雷横抬走! 场面登时大乱,两拨人马登时厮杀在一起,这一战打了半个时辰,不分胜负,梁山领军而退。 官军回营,关胜眉飞色舞,哈哈大笑,心中怀疑,登时全消,当即拉着呼延灼的手:“好贤弟,今日你大发神威,厉害无比,那个叫雷横的反贼,又是什么来头?” “那厮往昔是个步军都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只是犯了事,才不得不上山。”呼延灼鄙夷说道,“换做是我,断然不会要这样的东西!” 关胜心情大好,一扫过去阴霾,这么一看,呼延灼还真的是心向朝廷啊。 “既是个无名之辈,那明日再攻,正好杀他祭旗!”关胜想了一想,脱口而出。 “眼下不可杀,若是杀了,反而招惹梁山好汉怨恨,所谓哀兵必胜,对我们没有半分好处。”呼延灼又说道,“那雷横与晁盖关系甚好,我们拿下雷横,往后送到东京城,那也算是献俘了。” “贤弟言之有理!那便先关押起来,今晚我们便夜袭前锋营地!诛杀花荣、武松等人。” 呼延灼拱手道:“将军英明!” 关胜与呼延灼商议一番后,便送呼延灼离开。 等人彻底离开,郝思文、宣赞来见。 关胜将前后之事,统统说与两人听。 两人沉吟一阵,郝思文道:“我觉得必是奸计!” 宣赞道:“此事半真半假,若是我看,可以尝试一二。” 关胜见两人不同意见,心中也在腹诽。 这呼延灼来得时间,实在巧了点。 只不过,若是放弃这次机会,万一林冲真的想招安,岂不是错失良机? 二选一,选哪个呢?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痛苦的抉择啊。 郝思文道:“我听闻梁山林冲、吴用两人,最擅使计,能用计策的时候,便不会用兵,眼下他们势大,想必更加不着急,自然拿计策试探。大哥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妙。” 宣赞摇头说道:“我看那个叫雷横的,差点一鞭子被呼延灼打死!想必呼延灼不是作假。” “哼!这世上的苦肉计多了去了!”郝思文不置可否。 宣赞提议说道:“要不把雷横杀了!看看呼延灼反应!” “我说过了,呼延灼反对杀雷横!” “那呼延灼必是假作投降之人!”两个人齐声说道。 ...... 第844章 将计就计又有什么不同 两人异口同声,让关胜露出沉吟之色。 “为何如此说?”关胜还是问道。 郝思文道:“这呼延灼出现的时间,实在太凑巧了。兄长不可轻信此人,万一行的是苦肉计,对我们才是灭顶之灾。” 宣赞也道;“小弟也这么认为,若是相信此人,万一我们夜路进攻,遭遇埋伏,定有麻烦!” 关胜道:“那若是真的呢?若是因为谨慎持重,错失良机,以我们当下军力,想要击败梁山,恐怕颇为艰难。” 郝思文沉声说道:“我有一计!兄长可以参考一二。” 关胜一喜道:“请讲!” 郝思文道:“不如将计就计!若是呼延灼真的用计,我愿先领一千人,夜袭军营,大哥以逸待劳,领取五千人,在别处隐藏,若是没有埋伏,大哥再行计划,若是真的有埋伏,我们就反杀一波!” “干得不错!这个计策颇好!”宣赞忍不住称赞说道,“他们用计,我们也有计,既是前锋营,要是奸计,肯定营地不会有太多人马,以防生出哗变。” 关胜没有急着发话,一只手捻着胡须,似是思考着什么。 郝思文又道:“兄长,到时候让宣赞在领中军待命,若是真的有埋伏,我们便可以全军出击,趁夜袭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便是赢不了他们全阵,前锋军一定会被咱们打垮!”. 宣赞眼睛一亮,不由地道:“若是全军掩杀,梁山大崩,我们马军充足,还可以追击袭杀,以少胜多,大有可能。” 关胜的眼睛,瞬间发光,原本说这个计策,他颇有些犹豫,可是听到宣赞一句“以少胜多”,登时让他打通任督二脉一样。 “此计甚妥!今夜月过中天,便可施展此计。”关胜摩拳擦掌,“呼延灼要是没有哄骗,我们便按照计划行事,若是遭遇埋伏,郝思文便发射一枚炮仗,我便率军袭杀。 宣赞,你若是见有两发炮仗,当领军冲杀便是!” 这话既出,郝思文、宣赞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动光芒,神色之间,跃跃欲试。 关胜又道:“莫要打草惊蛇,一会前去袭营,我与郝思文同行,让呼延灼在前面引路,半路之后,我便离开,引领伏兵。” “我会盯紧呼延灼,若是他有任何移动,看我一箭射死他!”郝思文冷冷说道。 “好!那此事便这般办,省得夜长梦多,徒增变数。”关胜当即说道。 夜色愈深,月上中天。 关胜、郝思文、呼延灼领一千人,先行偷营。 关胜道:“呼延贤弟,我让郝思文为先锋官,你在前方引路,我节制诸军!” 呼延灼道:“将军只管放心,有我引路,自然无恙,我们前方有接引士卒,到时候跟他们对接好,便能袭营!” “好!大善!”关胜也不含糊,直接说道。 郝思文也不废话,拱拱手,便领着官军前行。 众军穿行之间,穿过数座小山,眼瞅着远方有灯火闪动。 呼延灼一马当先,乃是在前引路,他回过头,只望见郝思文一人。 呼延灼问道:“兄长人呢?” 郝思文笑着说道:“将军去巡视后军去了,前军有我,呼延哥哥,只管引路。” 呼延灼点点头,道:“那跟紧了,莫要耽误。” 正走着的空档,只见转角之处,藏着二三十个伏兵,那领头的低声问道:“来的是呼延将军?林将军让我等在此接应!” 呼延灼低声斥道:“休要聒噪,朝廷天兵已到,只管跟在我们身后,莫要多话。” 那些士卒也是听话,当即也不废话,便随着呼延灼左右。 不远处郝思文看了,心中嘀咕一阵:“瞧着阵仗,难道是我误会了他?还是说林冲真的有招安之意?” 郝思文心中摇摆,一时之间,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一走又是两炷香,只见远处有一个空旷之地,周围有营帐,呼延灼呼吸急促,朗声说道:“那里便是梁山前锋营地,我们只要杀过去,定能弄他们一个翻天覆地。” 郝思文见呼延灼咬牙切齿,一时之间,都有些发愣了。 这家伙到底在伪装,还是真的? 郝思文手中捏着炮仗,决断在此一刻啊! 远处呼延灼回过头,催促道:“郝将军,为何迟疑?若是不攻,我们这么多人,一旦被敌人发现,那就麻烦了!” 郝思文上下打量呼延灼,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锋利,好似都要将呼延灼给剥开一样! 然而,很可惜,不管他怎么看,都看不出任何的东西。 不知道为何,郝思文本能认为,呼延灼没有撒谎,他说的都是对的! “等一等吧!等冲营再说!” 郝思文深吸一口气,高声道:“进攻!进攻!发起进攻!” 这一声喊叫,一千多前锋军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嗷嗷叫着,朝着梁山营地冲杀而去。 等众将冲杀到营地,一个个掀开营地,这营地当中,哪里有人呢? “糟糕!中计了!”郝思文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后背一阵发冷,他没有任何犹豫,当即鸣金收兵! 郝思文反手一抬,放出手中炮仗,只听嗖的一声,那炮仗腾空而起,直接在半空中炸响! 这个声音一出,他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一些。 “将军,不好了!我们中计了!周围都是官军!”一名偏将禀告道。 郝思文喝斥道:“慌什么东西?我已发出讯号,我们援军即可便到!” 正说的功夫,果不其然,远处忽而又听到两声炮声,郝思文大喜:“援军马上便到!我们担心什么?给我冲杀!” 话音刚落,只听轰隆隆一声声巨响! 下一刻,便是一阵惨叫,前方炸开一团血肉,散乱到处都是,不等郝思文反应过来,远处山坡,突然火把亮起,下一刻,就有弓弦震荡的声响! “放箭!放箭!” 扑簌簌! “啊!火箭!” “有埋伏!” “浑蛋!” “东边也有兵马!” “好多人!” “西边!西边!混蛋!快些阻拦,有马军杀来了!” .......... 耳畔是海啸一般的吼声,郝思文眼前一阵发黑,只觉得大难临头一般,他只觉得心口憋着一股恶气,怎么都吐不出来。 “呼延灼!你该死啊!” ............... 第845章 场面大乱杀穿 徒呼奈何! 郝思文大惊失色,浑身肌肉都在颤抖,这个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恨不得将呼延灼砍成稀巴烂,然而现在哪里见到的人呢? 远处毛骨悚然的惨叫声,距离越发靠近,还有骨头破碎的声音。 还有战马喘息的声音,变得愈发清楚,郝思文想要说什么,可是周围一片漆黑,不断有亲兵倒下。 四面八方都是人,郝思文仰天大叫:“与我从北面突围!” 这话一喊,周围亲兵簇拥,大部队不断地向北面突击,可是突进说得容易,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走着走着,前方人马便拥挤在一起. “不能去北面,北面好多弓箭手!” “不要推我啊!” “南边有马军,那边死了好多人啊!”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啊!” ....... 恐惧、绝望、愤懑、彷徨! 这一切的负面情绪,犹如可怕的枷锁,在官军众弥漫,气氛变得诡异而混乱,最前方的军队畏战不前,中间士卒则想突围! 一时之间,彼此人马相互挤压践踏,场面在混乱之后,突然巨大的炮声传来。 之前西面一阵哀嚎惨叫,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下一刻,那一头有无数的咆哮声,冲出来一群武夫。 领头一个狗熊般男子,手持双花大斧,逢人便砍,几乎一招下去,便是要人性命。 在他身后一群武夫,一个个手持长矛,见人便捅,等到杀到近前,直接丢弃长枪,拔出长刀,便是大肆砍杀。 这群人格外凶悍,近身搏杀,犹如行云流水,几个回合,瞬间把西面阵型打崩。 “跑啊!你娘的!让不让开啊!” “让开!求求你!后面杀人魔来了啊!” “混蛋!你们这群狗东西,不让老子有活路,那就一起死!” ....... 西面军当场崩溃,那些绝望的士卒四面而逃,有些逃命的官军,直接被前面的友军抵挡,狗急跳墙的直接抽出长刀,见人就砍! 那些被砍的官军,当即大怒,老子砍不过梁山,还砍不过你们这群杂碎? “他娘的!这些杂碎,搞什么鬼玩意?怎么自家人砍起来了?”西面的梁山军,正是刘黑子在前面冲杀,他歪着脑袋,眨动着小眼睛,愣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仅是刘黑子,便是周围的武夫们,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望着官军互相残杀。 “刘统领,咱们怎么办?”一个偏将问道。 “什么怎么办?让他们先砍,等到不砍了,咱们再去砍!”刘黑子张口不离砍字。 “住手!都给我住手啊!”郝思文瞪圆眼睛,打死都没想到,好好的一个打仗,怎么变成自家人互砍! 然而,杀红眼的官军,哪里还顾得上袍泽情谊,此刻都抱着仇恨之眼,恨不得全部杀光! 不知道过去多久,这群杀红眼的官军,慢慢杀得周围变得安静,这才回过神来! 可惜,当他们刚回过神,刘黑子那一边,犹如一群野牛入阵,登时便是一顿砍杀。 场面呈现一面倒的碾压,郝思远心如刀割,事到如今,场面难以挽回,他也顾不得其他,直接策马而走。 只是没走多远,周遭涌出一群梁山武夫,直接冲冲开亲卫,下一刻,便有人丢出套索。 四五个套索飞出,直接将郝思文勾住,猛地往下一扯! 郝思文猝不及防,直接从马上掉落,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嗡嗡的声响。 这小子一落地,便有人踢开他的武器,四五个人一拥而上,直接扒开他的甲胄,五花大绑。 刘黑子嘴都笑烂了:“郝思文,哈哈哈哈哈!我家爷爷还真是好计策啊!跟他后面打仗,这小日子便是快活啊!” 郝思文面如死灰,羞愤难耐:“杀了我!杀了我吧!士可杀不可辱!” “辱你咋了?你这自尊心也太差劲了一些!”刘黑子不屑说道,“好好躺着,我家爷爷看你们几个不错,往后还是有机会,跟我们一起打天下,到时候封侯拜相,也是你的大机缘!” “放你的狗屁!我家兄长,领取五千精锐,还有宣赞兄弟,也是领取数万之军,岂会怕你们?”郝思文仰天大笑,嘴巴颇硬,“你们可以拦截我,甚至灭杀我们,可是我们主力犹在!便是怕什么?” 刘黑子听到这话,鼻子喷出一团火气,不屑一顾道:“实不相瞒,便是你们眼下的官军,跟我们梁山兵来说,我们一个打你们三个,便是你们这次不中计,一样会死在我们手上。 我家爷爷有好生之德,不想造下太大杀孽,只是......” “只是什么?啊?!!!!!”郝思文目眦欲裂,疯狂大吼,他家哥哥苦读兵书多年,一直在苦等机会,终于在今日等到了,现在难道有莫测灾难! 这简直是无法容忍的啊! 刘黑子显然很喜欢,他咂咂嘴:“你们家关胜,不管作何准备,都是没有用,我们四万大军,还有朱仝两万大军,总共六万大军,今夜都出动了!方圆五十里之内,设置三层包围圈,你们怎么跑?先看我们杀穿你们再说!”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轰的郝思文一阵后退,眼神都变得无比麻木,好似遭受巨大打击,这一刻,他连脑袋都抬不起来,好似一切的希望都没有了。 “你胡说!我家兄长,文武双全,此番一定不会有事,你们一定不会是他的对手!”郝思文抱着最后一丝残念,大声吼道。 “那是你还年轻,不曾见过我们梁山的手段,若是见识了,便知道你们这点人马,给我们梁山塞牙缝都不够。哈哈哈哈哈哈!”刘黑子叉着腰大声笑道,“朝廷昏聩,时至今日,还将我梁山当作草寇,每次讨伐,都是数万之军,便是我梁山如今之盛况,没有二十万大军,如何动得了我们?” 郝思文:“........” 这一刻,郝思文双眼无神,目光呆滞:“你们.....你们.....” 说到这里时候,郝思文怒急攻心,竟然直接昏死过去。 刘黑子一见如此,神色淡漠:“来人,把他押解,送到山寨当中,等候发落。” 等说完这话,刘黑子昂起头,望向北面的方向,那里火光冲天,便是相隔这么远,也是喊杀身震天! ............. 第846章 杀杀杀乱杀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一旦事情做出某种成绩,都会下意识地认定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客观地分析现状。 人都是过高的估计的自己的能力,反而是偏向低估他人的能力。 这种心理逻辑,往往会带来一堆问题。 最可怕的还是战争当中,主将一旦高估自个,往往会带来灾难性的影响。 关胜的耳畔,轰天的炮声,还有漫天的炮仗,到处都在轰鸣,好像东南西北,都在蔓延。 从获取郝思文的预警炮仗,关胜第一时间便发动了突击! 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他所认为的反包围,反而是直接遭受狙击! 这只能说明一点,梁山大军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 不得不说,人就是这样的一种动物,一旦是事情偏离计划,将会带来巨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会让人感到焦躁、惶恐,甚至是颓丧,甚至是后退!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非常戏剧化,也许他们不怕死亡,可是恐惧那种刀剑悬空,始终不落的恐惧! 等待死亡的痛苦,有时候会比死亡更加的让人绝望与惶恐。 关胜此刻的心情,便是这样,过去他是自信的,可以说是一种谨慎而持重的自信! 与那些荒唐的自大不同,关胜认为他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权衡和考虑,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幕,彻底在摧毁他过去的认知。 恐慌的感觉,犹如架在脖子上的长刀,不断地拉扯,鲜血在喷溅,肌肉在响动。 关胜对于梁山军击败河北军,内心上就有一种忌惮,当然,这一种情绪,他掩藏得很好。 河北的禁军,或许比不上西军,然而在整个宋国境内,河北军的实力,也算是值得称道。 然而,大名府都没有打出像样的战斗,整个城市直接丢了。 只不过,这种藏在内心深处的感觉,更多是一种怀疑、疑虑、戒备、提防,更多时候,关胜还可以压制住,不但如此,更多的时候,关胜还认为,一切的一切,还能够处于操控当中。 然而,眼前的场景,直接让他心态原地爆炸,犹如直接掉入地狱当中,直接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远处喊杀声震天,东南西北的天空,漫天遍野的炮仗,不断腾空而起。 明明是黑夜,可是这刺眼的光芒,不断爆炸的声音,直接照耀大半个天空,犹如白昼一样。 正因为是白天,眼前所见,才是恐怖到极点。 他正处于一处山坡隐藏,然而山坡之下,漫山遍野的梁山军,竟然一个个身穿重甲,手持陌刀,见人就杀! 至于西北面,那一边则是炮声不断。 “四面楚歌吗?”关胜仰天大喊,这一刻,他瞅着身上甲胄,都反射着火光,这种感觉,简直就是让人惶恐。 每一次炮仗飞向天空,关胜远眺山坡下,那一群群的士卒,漫山遍野,好像无穷无尽,根本看不到尽头。 他们一个个犹如最饥饿的狼,目力所及,好像到处都是敌人。 纵然他有五千人,这一刻竟然变得不重要般。 到处都在厮杀,还有惨叫声,他只是冲出去五里的道路,直接演变成砍杀,到处都是敌人,他们一个个犹如疯魔,全部不要命般,漫天的箭雨过后,直接化作近身冲锋! 这些一个个身着重甲的家伙们,似乎有使不完的气力,每次长刀的挥动,便有人死于其手。m.. “这黑夜啊!黑夜啊!不是白天!”关胜的声音明显在颤抖,他的眼神,竟然闪动着不安! 这种巨大的炮仗声音,从四面八方,冲天而起,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只要放眼望去,都是敌人,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是敌人、敌人、对人! 这让人直接会生出三个字! 包围圈! 他们中埋伏了! 本以为郝思文是埋伏圈,他是打破一切的援军,现在赫然发现,梁山军原来一直都在等待着他! 火光、厮杀、吼叫! 炮声! 关胜的耳朵都要聋了,噼里啪啦的声响,便是连命令都无法传递了! 至于外围的敌人,他们分明很清楚在干什么,犹如一个个莽夫,根本不管什么技巧,便是死命的冲锋! 可是这是最简单粗暴的计策啊! 黑夜的炮声,让官军惊慌失措,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到处都是敌军,更是让人无法判断,梁山军到底来了多少人。 从未见过这样的混乱场面,这简直是超乎想象的厮杀,场面...... “杀!杀!杀吧!”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不是失败,而是在你最擅长的领域,彻底击败你! 关胜自诩治军有方,文武双全,然而落到这一步田地,那个林冲明显没有给关胜半分机会! 没有给他摆开阵势的机会,没有给他使用计策的计策! 林冲直接用最原始粗暴的办法,包围你,厮杀你,砍死你! 这种感觉实在太憋屈了! 犹如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既视感! 关胜一只手按住心口,只觉得堵得厉害,他挥舞着大刀,大声的嘶吼着。 终于,整个大军开始缓慢移动,一种玄奥的力量,直接推动大军朝着东面移动! 关胜面露狂喜之色,看样子,前锋军那边一定有突破的机会。 只要有缺口,冲开缺口,与郝思文他们汇合,那便是一个机会! 大军还真的不断向东面突击,那个方向则是郝思文放出炮仗的地方。 厮杀依旧在继续,好在关胜的那种绝望感明显变得不同,前路变得有些希望。 “只要跟郝思文汇合,再等到宣赞的大军,一切还有机会!”关胜心中咆哮,“传令过去,让前锋军全力突破!一定要跟郝思文一部汇合!不管任何代价,我要与他们汇合!” 亲兵怒吼着,狂奔而去,传递这消息。 “轰隆隆!” 关胜猛的抬头,远处传来火炮的声响,明显就是郝思文的军阵! “还有机会!一切还有机会!他们还在坚持!只要我们冲过去,内外夹击,梁山军必破!”关胜双目圆睁,发出可怕的嘶吼声。 ......... 第847章 击溃击溃击溃 “梁山军用计而已!冲出去,只要冲出去,便可拿下胜利!”关胜朝着周遭将领高声喊道。 不知道是猜对了,还是梁山军的战力真的不行,朝着东面突破! 五千人的本阵,这一刻犹如泄闸的洪水,快速地向东面挺进。 与此同时,关胜抬头望天,现在还有一个机会,那便是宣赞的大军! 他们如果驰援及时,那场面又会大变! 炮仗的声音,渐渐开始平息,时间一分一秒而过,明明感觉才过去没多久,实际上都过去两个时辰功夫。 打仗便是这样,一旦僵持住,时间会变得格外迅速。 没过多久,关胜兵马终于抵达梁山军营之地,然而那里有什么人? 就连郝思文都不见了踪影? 关胜头皮一凉,浑身发愣,好似跌入冰窖,只觉大事不妙。 最关键天边泛起鱼肚白,隐隐有白光透出,好似要将黑夜撕破。 只是远处的天空,依旧有黑色的云彩遮蔽,这像是一个多云的天气。 这种黑夜与白昼的切换,明显会给人带来一种不同的反差。 不但如此,地面飘荡着淡淡的雾气,前行的道路,并不是非常的清晰。 “叽叽咕咕!” 道路两侧的树林中,发出不知名鸟儿的声响,一阵微风吹过,空气中都有一股水汽的滋味。 若是仔细看,一些小草的草尖上,挂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 一旁武将道:“只怕郝将军被击败了!” 关胜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这一刻,他隐约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束缚,正在不断收紧,要将他们全部勒死! 正思考的空档,忽而前方一阵喊:“有敌人!应该是马军!” 关胜神色一惊,好在这会的雾气明显散开,视野也变得大为不同。 “我们身经百战,梁山不过是山贼,他们定然不是我们对手,现在天亮了,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关胜再次鼓励将士。 然而,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关胜将长刀微微晃动了一下,让筋肉不至于太过僵硬,关胜也不含糊,催动战马,直接赶到前阵,赫然望见远处一群兵马。 最关键,眼前这群人马军居多,旌旗如林,披坚执锐,战马都披着马具,光是这一番打扮,便是不同寻常。 关胜看了几遍,想要找出大的破绽,竟然都找不出来。 最关键...... 关胜赫然意识到,这群人根本不是什么废物。 “关将军,这些都是精锐骑兵啊!军容整肃,眼神坚毅,只怕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卒!” 关胜乃是武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对面能不能打,看上几眼便能够搞明白。 关胜手中勒住缰绳,来回走动,闷着头,没有说话,左右一看,不得不说,他现在赶到郝思文作战的地方,分明就是一条绝路! 本以为是击破敌人的防守,现在看来,人家是故意把他们引导到这里的。 只是眼下的情况,想要去改变,也没有机会了。 对面的大军左右两边都有一座小山包,他们的军阵正好把谷口的通路给封锁了。 “关将军,我们是防守,还是进攻?”一名部将小心翼翼问道。 事到如今,远处敌人摆出阵势,肯定是要做决断。 关胜眉头皱紧,换做以前,他早就下达军令,可是今日却不同了。 梁山的手段太多了,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虽然坚持半宿,不至于大军彻底溃败,可是郝思文一部,只怕真的失败了。 还有身后的宣赞,也没有望见他们汇合,按照常理来说,这一次的将计就计,根本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 最关键,关胜深刻意识到,梁山能够拿下山东、河北,强硬攻打北京城,那就说明一个道理。 梁山的实力很强,他们根本不是普通的山贼流寇。 这是一群经过整训过的精兵,是能够与朝廷官军厮杀的强大力量。 “将军,快下令吧!他们要冲锋了!”部将的声音有些发抖,显然这半夜的厮杀,饶是这些贴身武将们,都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打仗很多时候,可以一招定胜负,能不能打赢,很多时候看上一眼,心中就会有决断。 关胜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昨晚那些炮仗,闪了那么久,现在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准备进攻!我们还有四千人,只要击溃他们,宣赞一到,形势便能转变!”关胜不死心的喊道。 命令一处,登时传令兵纷纷跑开,个各部将领往下传达军令,武将们也是回归各自本阵,不断有方阵成型,两军对垒,即将开始。 官军摆出冲锋阵型,他们直接收缩接触面,没有拉出一条长长的前锋面,反而是让骑兵排列紧密,同时缩小了前锋的接触面,犹如一柄剑,蓄势待发。 在马军的后方,则是手持长矛的步军,经过半夜的折腾,他们也是疲惫不堪,只是战斗还没有结束,此刻想要停止,也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 很多时候便是这样,人一旦汇合在一起,往往是不由个体意志所决定的。 官军这边在布置阵型,对面的梁山军,同样也在变换阵型,最前面的马军不断往后撤退,从队伍的后阵当中,则是冲出一群重装骑兵! 瞧规模,足足有一千人! 关胜看了一眼,整张脸登时便绿了!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凿穿中部!把他们劈成两半!若是凿不穿,等候我们的便是死!”关胜大声的说道。 这话一出,两边阵营的武将,不断的发号施令,谩骂声、嘶吼声,不断传递,或许是死亡的靠近,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讶异和紧张。 终于,两方的人马,慢慢开始靠拢,地面的尘土飞扬,竖起的旗帜,也迎着风飘荡。 两方上万人的军队,开始互相试探,慢慢靠拢,他们的头顶上,黄沙旋绕,便是连大风都来凑热闹,吹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 “放箭!!!” “抛射!” “抛射!” “一射!二射!三射!” ............ 天空之上,箭矢横飞,两边的将官来回奔走,不断发号军令。 弓箭手不断弯弓搭箭,箭矢划破天空,互相交锋。 “叮叮当当!” 弓箭落在甲胄上,发出砰砰声响,有些透过甲胄缝隙,直接入肉,登时发出痛苦的喊叫。 “咚!咚!咚!” 战鼓的声音,不断响动! 双方的人马,在经过箭雨洗礼之下,终于开始交织在一起。 关胜咬着腮帮子:“一定要击破中军啊!” ........ 第848章 名将的时代 官军的马军,开始冲锋,与此同时,梁山的重骑兵也不甘示弱。 关胜几乎咬着牙,他们这边一样有重骑兵,只是鹿死谁手,现在直接是未知数了。 最关键,他们昨夜折腾半宿,早已是疲惫之师。 马军很快交错冲击,战场上刀剑横飞,各种问候亲切家人的声音,不断响起。 喊杀声震天,烟尘滚动,就连东边泛起鱼肚白,都没有太多人关注。 原本还有些雾蒙蒙的天气,此刻变得更加明亮。 鼓声在响动,关胜绷着脸,呼吸也变得沉重,到最后望见前军交锋过后,根本打不进敌人的中军! 不要说凿穿,便是突破敌人的重骑兵,此刻都变得艰难无比。 时间一分一秒过,关胜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往下滚落。 “有宣赞的消息吗?” 一名部将道:“将军,我们斥候出去几波,都没有回返,也没有宣将军的骑兵过来传递消息。” 关胜嘴里发苦,听到这么一说,只怕真的是靠自个了! 宣赞那一头,只怕也是大难临头。 “梁山到底派遣多少人马?还是说打算把我们三部,全部吃掉?”关胜心神不定,各种念头横飞,便是远处的喊杀声,都好像听不清楚了。 没过多久,一名马军小队长回返,这小伙子背上中了两箭,甲胄上都是鲜血,那小队长下跪道:“关将军,敌军重骑兵凶狠,我们死伤惨重,莫说攻破中军,只怕重骑兵都要全军覆没。还请将军让后续骑兵支援,一旦溃败,则是垮塌崩裂之势,无可挽回啊。” 关胜岂会不知,这个时候想要做出决策,实在是太难了! 对面! 到底是何方人马? 以少胜多! 关胜梦想的局面,简直就是做梦。 莫说胜利,便是此番能够保持平局不败,都是神奇之事了。 最关键,重骑兵都是他亲自训练的啊,那是他从东浦特意带来的嫡系军,此番一战都要打崩,简直是在割关胜的心头肉,这种滋味,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这帮人怎么这么能打? 这就是梁山吗? 原来不玩花里胡哨的计谋,关胜一直认为,只要硬碰硬,他们一定能赢的想法,此刻直接幻灭了。 “让中军护卫营出击!我也到前阵去看看!”关胜彻底稳不住了,他心中发慌,感觉胜利的尾巴,居然要在他的手中溜走! 偏偏他又无法去把控,这种感觉才是最让人感到痛苦的。 “不可!万万不可啊!岂有让主将上前营的道理!眼下战事已起,若是敌军冲锋过来,到时候悔之晚矣。”部将纷纷劝说道。 “是啊!将军岂可轻动,若有万分之一闪失,敌军一宣扬,则我们必败啊!” “还请将军坐镇中军!” ........ 众将劝说之后,关胜这才稳住心神,他想要说什么,感到喉咙一阵苦涩,半晌道:“让护卫营出动,支援马军!” “遵命!”部将当即领命而去。 这边护卫营也跟着出发,场面也变得大不相同,关胜左思右想,逐渐让自个冷静下来。 对面的人马,重骑兵很强悍,眼下护卫营出击,顶多是止血,想要彻底击败他们,到底该如何呢? 他们将战线铺开,肯定有薄弱之处。 重骑兵一千人,想必也是对面敌人的所有重武装力量,想到这里,关胜只觉得腮帮子都上火了! 后槽牙竟是不受控制开始疼痛,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远处的护卫营也上前了,梁山军那一边,居然也出动了骑兵。 那些都是游骑兵,一出现便是到处穿梭,手中长弓震颤,便有箭矢纵飞。 场面登时大乱,伤亡不断涌现。 “那是谁的部将?竟是这么能打?”关胜气急败坏说道,这会他真的慌得很! 一名部将上前道:“那是郓城的兵马!统军的人是朱仝!” “原来是他!这家伙过去是郓城马军都头,这人往昔也是心有朝廷之人,现在给林冲卖命?特娘的,林冲难道是美人吗?让他这货这么发狂?”关胜破口大骂,换做往昔,这样的话,他断然不会说。 关胜自诩甚高,讲究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击败对手! 他极少用品德方面攻击旁人,今日真的气急败坏了,直接张口便来!.. 关胜也不想想,他自个也是得宣赞举荐,为那蔡太师卖命,此番打起仗来,那也是不要命的很。 真的说起来,还不如那朱仝! 这会,关胜也是在拼命啊! 这就见不得朱仝拼命了? 何况,那郓城朱仝,还没怎么拼命呢? “那朱仝听说与将军,有几分相似!”部将鬼使神差多嘴一句。 关胜一听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吼道:“放屁!我祖上乃是忠臣,那朱仝算什么?不过是装扮罢了!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关胜越说越气,鼻子都要气歪了:“宣赞啊宣赞,你误我啊!若有你来支援,我军定然大胜啊!” 关胜唏嘘几句,最后一提缰绳,嘶吼道:“剩下步军,随我一同冲阵!” 关胜犹如输红眼的赌徒,便是连裤衩都输没,此刻大有连裤衩都要推出去的感觉! 这是要全部押上的节奏啊! 关胜刚要冲锋,突然南边一阵躁动,一名部将鬼哭狼嚎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有马军!还有马军杀来了!” 关胜抬头一望,南边一片平地,长着不少稀稀疏疏的林木,方才打仗的时候,那里连鬼毛都不见一个。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冲出一群骑兵来。 瞧着架势,数量越来越多,起初队形还有些散乱,可是一冲出树林,慢慢队形便组合起来。 瞧那些马军集合的模样,俨然要朝着他们侧翼发动攻击。 关胜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烦接踵而至,这梁山是老母鸡下蛋,下个不停吗? 这都打了多久了? 怎么还有援军? “若是来的都是骑兵,梁山成建制的骑兵,怎么会有这么多?”关胜不想还好,一想毛骨悚然。 大宋筹建骑兵极为艰难,这梁山哪里来这么多战马? 关胜想破脑袋都要想不通! “关将军,骑兵要冲锋了!咱们该怎么办啊?”部将着急问道。 怎么办? 老子怎么知道? 关胜瞪圆眼睛,饶是他熟读兵书,可是遇到这种情况,便是把孙子喊来,只怕也要叫爹吧? 呼延灼啊! 都是你害的啊! 他娘的到处都是人,这帮人从哪里冒出来? 完了! 这是真的要完蛋了! 除非特么的能飞!直接飞走,否则还怎么打? ............. 第849章 全部都吃掉 朱仝不在中军当中,他在大军东边的山坡上,那里有五百亲卫护卫着他,他直接在那里发号军令,居高临下,稳稳操控一切。 这批军马,有西军、有郓城兵,还有解珍、解宝的特种骑兵,最关键重骑兵和步军,都配备最新的甲胄,尤其是步军,直接穿戴板甲,替换的兵器也是钢刀,不仅防御大大加强,便是连进攻力,也得到提升。 本身这群人的战斗力都不弱,正面重骑兵由杨林、郭盛、吕方统领,然而重骑兵在冲锋僵持的时候,后军步军还是出现小范围的骚动。 梁山最精锐的士卒,几乎都在林冲哥哥那里,他这边虽有精锐,但是步军中有新兵也不少。 好在骚动刚开始,督战官砍杀一些人,震慑之后,加上前锋重骑兵抵挡住官军冲锋,形势终于朝着朱仝的方向扭转。 人都是倾向于打顺风战的,尤其是新兵,一旦见形势有利,建功立业的心思,便会活络。 朱仝也绷着一张脸,他一只手提着缰绳,生怕军阵崩塌,战场上的形势,本就诡异多变,一个不好,胜败就会发生变化。 朱仝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可是心中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 上山这么久,这次被林冲哥哥委以重任,朱仝几乎夜不能寐,从守城,到反攻,每一步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完全不同。 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过的,朱仝出身郓城,雷横也好,还有其他一些兄弟,朱仝眼界很高,他需要一场大胜,从而确立他在梁山中的地位! 事到如今,梁山中拥有统帅级的机会不多了,将军府这次把机会给他,如果他把握住了,对于以后的作战,会有极大的好处。 如果这次错过了,或者遭遇失败,他往后会直接从统帅级的人才,直接降低到武将级。 毫不夸张地说,朱仝这次领军出征,那是抱着必胜的决心。 好在形势处于可控,没有演变成混乱。 这也让朱仝悬着的一颗心,缓缓下落。 一旁雷横恭维说道:“哥哥此番功成,在梁山地位,乃是水涨船高,定能得林冲哥哥刮目相看。” 朱仝心中欢喜,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了一眼雷横,道:“贤弟言重了。这次还是林冲哥哥调度有方,关胜已是疲军之师,落败也是预料之中。” 雷横继续说道:“哥哥谦逊,我看关胜也是人中豪杰,换做旁人正面作战,不一定能够拿下,也就是遇到哥哥,居中指挥,一战而定乾坤!我观梁山,武将甚多,帅才稀缺,哥哥镇守郓城,逼迫关胜寸功未立,可攻可守,便是这样的能耐,往后梁山开府建牙,哥哥定有一席之地。” “雷横兄弟,还需慎言!”雷横说的没有错,可是朱仝不想点头称是。 越是想要上位,越是在关键的时候,保持谨慎,有时候过早的表态,反而会出现变数,不表态、或者少表态,方可处于不败之地。 事情没有成功之前,便是鬼神都要遮掩。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这个道理,素来都是警醒世人的。 “援军到了!”朱仝正思考的时候,一旁雷横提醒说道。 朱仝登时昂起头,望着树林方向的援军,朝着官军冲杀而去。 朱仝紧绷的脸蛋,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半晌才道:“雷横兄弟,此番攻防战,我等算是完美退场了!” 雷横脸上闪动着兴奋的神色,不由地道:“想必林冲哥哥,也该称王了!” “还不到时候,若是我所料不差,明年这个时候,朝廷会给哥哥封王的!”朱仝语出惊人。 这话一出,雷横瞪圆眼睛,声音都变得颤抖:“哥哥这么有把握?” “朝廷丢失山东、河北两地,只要给林冲哥哥一年时间,朝廷哪个能够奈何?”朱仝说到这里,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这......”雷横听到这里,竟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封王啊! 这是何等的荣耀! 天子之封,名正言顺,大大不同啊。 听到这话之后,雷横赶忙又问:“林冲哥哥会接受吗?” 朱仝哼了一声:“为何不接受?当年刘邦还是秦国的官吏呢。” 雷横越想越惊:“那若是接受封王,往后如何称帝?” 朱仝脸色一僵:“慎言!” 雷横吓得一哆嗦,赶忙抬手抽了自个一耳光:“我也是疯了,说出这不三不四的话。” “好奇心会害死人,你不是猫儿,那是有九条命的。”朱仝劝告说道,“林冲哥哥心机之深远,天下无出其右者。” 雷横听到这话,陷入长久的沉默。 唯有远处的骑兵,好像在告诉所有人,一切的一切,都在进行着,从没有改变过。 然而,雷横的心中,早就跟过去不一样了,有一种叫做火焰的情绪,他感觉到大势,似乎朝着一种不同的方向在演变。 这种变化,能够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这是前所未有的机会! 虽然朱仝哥哥警告过了,可是现实是什么? 现实是皇帝,林冲哥哥真的有可能做皇帝啊! 这特么是什么概念? 改朝换代啊! 他们都是开国功臣啊! 不想还好,单单这么一想,都会觉得与众不同,简直是荣耀中的荣耀。 ....................... 宣赞望着天空,太阳出来了! 他到现在还是懵的,感觉这半夜的功夫,直接让他开始怀疑人生。 一开始望见一枚炮仗升天,他马上开始按照命令向前推进,等到两声炮仗升空,宣赞骤然紧张,知道这是中计了! 宣赞统御大军,还没走出三里道路,只见远方漫山遍野的炮仗,还有火炮的轰鸣,到处都在爆炸! 大半个天空,都是炮仗,黑夜都要变成白天,可谓炸的东南西北都要分不清楚。 事情的可怕,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你无法判断对错与距离。 事到如今,宣赞都不知道,到底是前进还是后退。 一直到炮仗结束的时候,宣赞大军,刚刚开动,便遇到了拦截的梁山军。 显然,阻隔与拦截,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 宣赞赫然意识到,郝思文也好,还是关胜,他们只怕都遇到很大的麻烦。 至于他,此刻便是所有人的救星! .......... 第850章 精锐的力量 “为梁山!为汉家男儿!” 梁山骑兵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下一刻,便是呼啸的骑兵,排列成冲锋阵型,疯狂嘶吼声中,骑兵犹如黑色的浪涛,席卷整个大地! “攻!攻!攻!” “杀!杀!杀!” “胜!胜!胜!” ......... 队伍的前列,钱小忠大口喘息,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抬着长枪,周围都是同袍,那战马踩踏大地,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声音简直太可怕了! 耳畔唯有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周围同僚嘶吼咆哮的声音,好似要将恐惧从心头驱散。 钱小忠也参加这次冲锋战,耳畔是呼啸的风声,那一声声的嘶吼声,便是他也忍不住大吼大叫起来。 他对天下,梁山,汉家男儿,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念头,诛灭朝堂。 父母亲眷,依靠梁山过上了好日子! 现在谁敢破坏这一切,钱小忠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拼命。 呼啸之间,那前锋官是秦明,在他的身旁还有索超、郭盛、吕端,这些马军将领,都是山中的悍将,钱小忠还是明白的。 事到如今,这一场战争俨然到了决胜的关键阶段。 钱小忠跟随林将军,眼界也算打开,这一次只要击败关胜之军,便能够稳住河北之境,到时候大势渐成,朝廷都无法奈何。 速度太快了! 那些将领一个个眼神凶悍,穿着重甲,跟没事人一样。 听闻这帮人,最近半年,每天都要负甲演武,身体抵抗力,简直强悍到可怕。 “他们像是去抓猎物一样!” “轰隆隆!”战马嘶鸣,加速冲锋,一蹴而就。 这一群骑兵,乃是花荣统领,埋伏许久,此番冲击而出,可谓突兀得很。 骑兵犹如一波黑色浪花,直接撞在宣赞侧翼。 战马的嘶吼声,长枪一排排横冲,登时惨叫连连,不断有人落马,宣赞本阵护卫骑兵,一瞬间冲翻一堆人。 钱小忠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根长枪直接从耳畔划过,他手中的长枪传来一股大力,没有任何犹豫,钱小忠直接松开手,长枪的前头,一名骑兵肩膀被洞穿,整个人往后仰倒。 周围嗡嗡的叫骂声,几乎将钱小忠耳朵都要吵炸,他瞪圆眼睛,那边秦明、索超两个人,直接打出了一个窟窿,后面骑兵发了疯一样,顺着那个豁口死命冲锋! 钱小忠听到身后战鼓声响动,知道这是军令,继续发动进攻! 没一会,骑兵左侧,开始向侧翼另一个方向凿穿,分散中部压力。 至于钱小忠也接到命令,直接从右侧发动进攻。 原本处于第二梯队的钱小忠,直接对上敌人! 马队开始调拨队形,直面敌人的压力是很大,原本有自家人隔开,远处的敌人还不是特别的显眼,然而这一刻,没明显变得大不相同。 钱小忠能够望见敌人的神色,他们一个个张大嘴巴,手中持着长枪,彼此之间,发出愤怒而惶恐的嘶吼。 一个个瞳仁紧缩,对面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看得无比清楚。 没有任何的犹豫,战场上,只有生与死,从来没有对与错,更没有什么道德。 轰隆隆! 周遭骑兵再次冲锋,直接一头冲入敌军阵营当中。 场面登时大乱,到处都是厮杀,他们撞击在官军的侧翼,至于在宣赞大军的正前方,朱仝的大军,也全军出击,此刻直接泰山压顶,狠狠的挤压过来。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钱小忠明显感觉到压力大减,他下意识昂起头,望向秦明、索超攻打的位置,这几个疯狂的悍将,不仅撕开一个大豁口,梁山军发疯一样的前冲之后,官军的侧翼直接被打穿了! 这个场面,犹如一个成年人,直接被人一刀捅在腰上! 索超不愧是急先锋,直接撕开侧翼的防护,正常情况来说,这样的场面,官军定然崩溃了! 奇怪的是,宣赞军居然还稳着阵型,右侧之军,依旧在死命顽抗。 这样的僵持,显得很是诡异,这也反应关胜统领的官军,的确是有战斗力的。 “嗡!嗡!嗡!” 钱小忠浑身都是鲜血,突然身旁一声惨叫,那骑兵喉咙中了一箭,手中长枪脱落,双手捂住喉咙,双眸满是惊恐,一脸不可思议,死死瞪着钱小忠! 那个骑士像是要说什么,可是喉咙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呼呼”声,然后脸色惨白,仰面栽倒,重重摔落在地,身体在地上抽搐数下,最后不再有声音。 钱小忠喉咙一干,只觉得喉咙都发紧,心脏砰砰乱跳,死亡近在眼前,这种威压感,实在让人心悸。 他下意识捏紧手中长刀,感觉脑门上都是冷汗,这一刻,他耳朵旁边,依旧是闹哄哄的声音。 过去一直跟在林将军身边,像是这样的大规模战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视野上的冲击,让人会感觉到巨大压力。 “杀!杀!杀!”钱小忠被鲜血一激,登时也疯狂向前冲。 一队又一队的兵马,纵横交错,喊杀声四起,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 钱小忠感觉时间好像都停滞了,他不知道冲杀多少次,抢夺敌人的长枪,手中的长刀都砍的卷刃。 他只管跟着身边的人,不断地向前,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死亡。 钱小忠感觉双臂犹如千斤重,他很清楚,这是脱力的表现,可是眼前的场景,刀剑就在眼前,哪里有什么逃避的办法。 唯有闷着头,做最后的砍杀! “去死!去死吧!”钱小忠感觉浑身都要爆炸了,下一刻都要跪在地上,全靠意志力苦苦坚持。 “轰隆!”远处敌人突然投枪射出,最前面有骑兵中枪,直接跌落,有些跌落到敌人军阵中,登时被一顿狂捅,瞬间扎成刺猬。.. 鲜血喷溅,那凄厉的叫声,简直让人毛骨悚然,钱小忠汗毛竖起,下一刻,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三五个敌人,竟是直接朝他砍过来。 他下意识避让,一个官军直接将他一拉! 钱小忠一个没坐稳,直接从马上跌落。 “完蛋!要死了!” .......... 第851章 鲜血铸就的胜利 钱小忠跌落时候,脑海中走马灯一下,父亲、母亲、小妹,那新修筑的宅院,纷纷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钱小忠感觉落地的刹那,将会迎来刚才那个同僚一个待遇,无数长枪,会将他戳成稀烂。 “嘭!”钱小忠重重落地,砸在地上,溅起一地烟尘。 钱小忠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颤,后背传来的震动感,让他胸口一闷,眼前发黑,完全无法动弹。 不等他反应过来,突然一个套索猛地伸出,直接勾住他的一条腿,然后猛地一拖! “叮叮叮!” 钱小忠听到一阵长枪落地的声音,他刚才落马的位置,直接有六七个长枪戳在地上,若是他没有被人拖开,这会直接被戳死了! “死不了就起来!”头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钱小忠望着一张大脸,不是旁人,正是霹雳火秦明。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钱小忠终于回复一些气力,挣扎起身。 秦明瞥了他一眼,厉声说道:“打仗要拼命,可是也要懂得保护自个!刚才太莽撞了,左右军同僚都没有掩护到,你冲那么前,不要命了?” “将军教训的是!”面对秦明,钱小忠那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 况且,若是没有秦明,他这会只怕交代在这里了。 秦明正说的功夫,突然官军的正前方,好像有人直接打穿了正面,也不知道是哪个突破,原本摇摇欲坠,却一直稳定的官军大阵,顷刻间瞬间崩塌。 都说兵败如山倒,可是刚刚还杀得有来有回的官军,此刻竟然直接崩溃了。 官军的正面直接被骑兵打穿,侧翼又被秦明、索超冲出两半,这样的情况之下,官军前锋、侧翼直接垮塌。 人潮汹涌,官军人马开始不要命地逃命,秦明眼前一亮,哈哈大笑道:“终究是赶上了,此番我们立功了!钱小忠,随我冲阵,活捉宣赞!” 这一刻,梁山朱仝军、花荣军,直接掩杀上去,这是要彻底吞下官军残部。 宣赞的旗帜,迎风飘扬,这一刻他骑在马上,周围亲兵呐喊道: “将军,赶紧走吧!我们来掩护!” “梁山军两边夹击,前军全部崩溃,中军也挡不住了!”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将军,贼军势大,不可力敌啊!” ............ 宣赞双眼有些失神,半晌过后,竟然泪如雨下,痛苦万分道:“关将军给我重托,我无法得进寸步,此番还要落败!此战乃我之罪啊!” “将军!” “将军!” “将军,此乃天意!梁山军比我们多出数倍,如何能战?” “兄弟们都尽力了!” ............ 宣赞喊道:“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们都尽力的!你们都走吧!我要战斗到最后,今日我已没有退路!我要战死在这里!” 宣赞说到这里,眼睛都红了。 一旁亲兵们,纷纷动容。 “我等愿意与将军同死!” “我等愿意与将军同死!” “我等愿意与将军同死!” ............... 大军一旦溃败,那是很难扭转的。 官军溃败的场景,犹如山崩地裂,几乎都不需要梁山去厮杀,到处都是跪地投降的,原本还想稳住阵型的中军,也在朱仝军、花荣军夹击之下,根本抵挡不住。 官军中军大乱,到处是倒伏的旗帜,数万人的军士,此刻互相分隔,官军犹如豆腐一样,被切割成好多块,战场上呈现混乱的场景,到处都有溃败的军马,此刻漫山遍野都有人。 宣赞的大军,终于彻底失败,遭遇两拨大军的卷杀,尤其是马军的强悍,直接击溃官军的信心。 宣赞很努力,也使出平生最大的气力,纵然他很努力,然后腰子上被花荣军猛插一刀,纵然是关胜在,也是无力回天啊。 梁山疯狂追击,战场的形势,彻底不一样,此刻溃逃的士卒,蔓延十几里,马军在追杀,步军则是在收拢俘虏,还有士卒则是在打扫战场。 只是这一场大战,着实痛快,关胜数万之军,近乎全军覆没,简直是东面战场,创造的最大战绩! “万岁!万岁!万岁!” “万胜!万胜!万胜!” “无敌!无敌!无敌!” ........ 战场上嘶吼声不断,尤其是林字大旗从北面迎风而来,林冲的神威军赶到战场。 战场上厮杀过后的将士,一个个都兴奋得瞪圆眼睛,到最后不知道哪里突然喊一声: “万岁!万岁!万岁!” 这声音一出,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士兵们可不管这些,只要有人喊,他们都跟着喊! 他们跟着梁山打仗,有林冲将军在,他们有军功拿,日子快活,这样的人当皇帝,显然日子更好过! 起码比东京城的皇帝好上太多。 林冲面无表情,可是周围的将领,神色一个个都变了。 便是刘黑子这个夯货,望着自家爷爷,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好似这一刻,这位林冲哥哥,当真是皇帝一样。.. 好在万岁的呼喊,没有持续多久,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 周遭将士纷纷围拢过来,一个个恭贺。 “将军指挥有方,一战而定乾坤,实在可喜可贺!” “此战三战三捷,彻底拿下关胜之军,郓城之围,可解了!” “官军遭遇重创,此番朝野必定震动!” “河北局面,可以支援了!” ...... 众将七嘴八舌,众将看着林冲的眼神,着实与过去不同了。 自从士兵们喊出“万岁”两个字,好似很多东西一下子都变得不一样,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将领们的态度,都是神奇的一致,对待林冲的态度,变得越发的恭敬。 林冲环视一圈道:“此战过后,攻守之变,我梁山将由守转攻,天下之局,我们也不能旁观者了!” 这话一出,众将听得热血沸腾,一个个都兴奋不已。 是啊! 这些年,他们都绷着神经,一直被官军讨伐,处处挨打,一直做着防护,终于挨过这个阶段,现在听到攻守易型,简直让人如释重负。 秦明大笑道:“也该换我们进攻了!也让他们尝尝担惊受怕的滋味!” ................ 第852章 大势已去千古之变啊 秦明说出这话,可谓扬眉吐气,那藏在心中多年的憋屈,可谓一朝释放! 官军数万之众,先下河北,再败关胜大军! 两战两捷,这等战绩,可谓撼动鬼神! 一旁花荣昂首说道:“从今往后,朝廷想要攻打我们,也得要掂量掂量了!我们梁山岂是这么好打的?” 刘黑子大笑说道:“总有一日,打进东京,把那皇帝拉下马,看看这天下,到底谁是英雄!” 刘黑子这话说得露骨,可是武将们,偏是喜欢听这样的话,一个个神色透着兴奋! 事到如今,改朝换代四个字的诱惑力,简直激发着每个武将的心思! 便是谁敢对梁山说招安,只怕都要成为这群武将的敌人。 林冲没有急着表态,目光环视战场,心中既有庆幸,也有遗憾,终究是内战,应当减少这种损耗。 好在这一场战争,投降者甚众,不至于杀戮太多,到时候筛选过后,有些可以编入新军当中。 战场上,浓烟滚滚,到处都是尸体,还有东倒西歪的军旗,一些无主的战马,低着脑袋,寻觅着草料。 风沙起,尘土扬,一将功成万骨枯,刀剑落,生死别,万千孤魂归黄泉。 远处有士卒在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同时收拢俘虏,林冲眼神一凝,告诫道:“打胜仗固然高兴,可是我们还不到得意忘形的地步,当要居安思危,戒骄戒躁,绝不能骄傲自大,古来至今,骄兵必败! 我们也不要小瞧关胜他们,若是说来,关胜、郝思文,他们都是有本事的武将,便是那些官军,尤其是他们自个练出来的兵,比那些普通禁军,实在可要强上太多。 这三个武将,都做到拼尽全力,爱护将士,算得上很好的领军之人!此番得胜关胜大军,便可击败河北之敌,我梁山当要商议迁移之事!” 梁山过去作为重中之重,可攻可受,伴随梁山占据诸多之地,再以梁山为据点,明显不合适了。 不过,这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林冲最大的感觉,还是心中悬着的一根弦,终于放松下来。 以前的梁山,只要吃一场大败,可能就会丧失一切。 那种时刻都有失败的感觉,简直萦绕在心头,实在令人感到恐惧。 正在这时候,远处朱仝在一群将士拱卫下,缓缓靠近。 朱仝人还没到,脸上满是激动之色:“林将军神机妙算,方有今日大胜,梁山有将军镇守,我军方能百战而百胜。” 林冲哈哈大笑,指着朱仝道:“诸位,若说郓城之战,朱仝将军居功至伟,官军来势汹汹,他居中调度,让官军不得寸进,关胜数万大军,愣是被纠缠得在原地打转,眼下更是对战官军正军,不落下风,立下不世之功,乃有大功!” 这番话是当着众将的面说的,完全是把朱仝抬到一个极高位置。 朱仝面孔都涨红了,心中那种喜悦,都无法完全掩盖住,辛苦至此,朱仝想要的证明的,便是他的价值,还有统兵之能。 事到如今,朱仝终于听到想要的认可,心中那悬着的大石头,也跟着落地了。 这朱仝乃是帅才,林冲那是非常看重,这次作战,朱仝没有让他失望,往后能够是坐镇一方的人物。 经过这一场大战的考验,林冲有更为深层的考虑。 “朱将军,此番大胜,你前后调度,已得将士信任,往后在山中,大家也都会认可你的指挥能力。谁敢怀疑你的权威,那就是怀疑梁山!”林冲这番话,字字珠玑。 这话一出,周遭诸将哪里看不明白,朱仝往后一定是将军府非常重要的人物了。 说得毫不夸张,便是晁盖的地位,可能都将比不上这人了。 这种变化还真是快啊,同样也是在告诉众将,梁山的机会很多,只要你能够抓住机会,你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 朱仝彻底激动,赶忙下马,执礼甚恭,大声道:“朱仝之功,仰赖将军信任,依靠将士奋勇杀敌,卑职不敢称功。” “哈哈哈哈!”林冲朗声大笑,“朱仝、花荣,此战回去之后,当要按照军功条例,记录有功之士,授予奖赏。” 不得不说,这一场大战,缴获物资甚多,其中的士卒甚多,暂且关押,等到甄别之后在,再行区分。 郓城内,张灯结彩。 林冲一行人早早便到了县衙当中,朱仝等人要处理军务,反而是第二日才骑马入城。 等到入城,穿行在熟悉的街头巷尾,朱仝骑在高头大马上,环顾一圈之后,神色动容,感慨万千道:“雷横兄弟,换作数年之前,何曾想过,我们会有今日啊!” 雷横深吸一口气,也是感慨道:“是啊!当初我们尚且是都头,厮混之间,小日子快活,何曾会想过有一日领军数万之人,便是这郓城,竟然都换了主人!” 朱仝面有得意之色:“当初我们犯了事,犹如丧家之犬,今日麾下数万之众,官军都不是我们对手!哈哈哈哈!人生之际遇,着实不可预测啊。” 雷横兴高采烈道:“若是说来,往昔我们相熟的人中,可惜了宋押司啊。” 朱仝哼了一声:“那人我早就看的透彻,心思太过玲珑,机心太重,实则完全靠不住。这样的人,出事是早晚的。这人野心太大,又念着升官发财的美梦,可曾想过,那些朝堂上的大人物,何曾会瞧得起他这样的小吏?” 这话说的,可谓直指本质,雷横苦笑说道:“若是说来,做的最正确的选择,还是跟随林冲哥哥身后。” 朱仝听到这话:“有山东、河北为领地,往后争夺天下,也是有本钱了。” 雷横喜笑颜开:“若是能做从龙功臣,便是我家祖坟升青烟了。” 朱仝不置可否:“走吧!先去衙门,今日林冲哥哥,定会劝降关胜几人。” 雷横道:“那关胜三人,的确是有本事的人物,若是能够入我梁山,往后好处也多。” 朱仝轻嗯了一声,又道:“官府投降的将领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 “此话怎么说?”雷横奇怪道。 朱仝却不回答:“往后你就知道了!或许,林冲哥哥早有定计!我们还是不要胡乱非议。” ....... 第853章 我不投降杀了我吧 雷横道:“梁山官制尚未确立,眼下无非是将军,大统领,统领,头领,小头领,称呼混杂,上下统御更多是依靠将军府颁发号令,眼下尚且无妨,若是往后想要壮大,还得规范啊。”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了,眼下乃是将军府制,类似唐时藩镇节制,将军府可以统辖一切,这是战时体制,也是当下最有效模式。不过,依我看,林冲哥哥也意识到这一点,我也听到一些消息,卢俊义在河北立功,听闻要授予镇北将军职务。”朱仝诚恳说道。 雷横一惊,还是道:“镇北将军,也是临时称谓,不过,原本只有林冲哥哥称将军,现在多出一个册封的将军,只怕将军府也要升格了!” “如果消息属实,授予卢俊义镇北将军,在北边门户,想必要授予卢俊义更高权限,也是统帅级别的人物,地盘大了,不可能不驻守与经营。”朱仝仔细分析说道。 “那镇北将军有了,朱仝哥哥这次立下大功,便是授予镇东将军,也不过分。”雷横眼前一亮,“梁山武将虽多,但是统御大军的帅才不多,眼下哥哥一战而定乾坤,得到林冲哥哥认可,往后前途无量。” “人要谦虚谨慎,不可贪婪而骄纵,这些都是招致灾祸的前兆。”朱仝说道,“我听人说,昨日大胜过后,有将士在人群中高呼万岁,定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怂恿上位称帝!” “这不是好事吗?竟是有人口呼万岁,我听说数万之众,都是口称万岁。”雷横兴奋说道,“不过,此事很快压制下来,林冲哥哥也没有议论此事。” “这谋划之事,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一步错,步步错!有些人操之过急了,这大业未成,他们就恨不得光宗耀祖了,实在短视至极!”朱仝一脸不高兴道。 雷横脖子一缩,他与朱仝共事多年,以前只觉得这位哥哥沉稳而智谋,等加入梁山,他才知道,这位哥哥乃是有大才之辈啊! 犹如龙入江海,能够一展从容抱负。 此番更是看得透彻,上上下下,算是深谋远虑。 “那我们该当如何?坐视不理?”雷横赞叹说道,“有哥哥在,雷横才有踏实感,山中猛将狠人太多,势力派系逐渐明晰,往后还得有筹谋才行,唯有哥哥看得长远。” “若我能看二十步,林冲哥哥便能看一百步,你当这一场大战,是我的功劳吗?我不过是出了两分力,林冲哥哥出的是八分力,说一句实话,纵然我兵败郓城,林冲哥哥也能力挽狂澜,一战而功成。”朱仝说到这里,一脸敬畏。 雷横感觉喉咙被人捏住一样,这些日子,他跟随朱仝身后,见识到他一身本事,只觉得朱仝哥哥乃是无师自通之人。 现在这样的人物,居然说出比不过林冲哥哥的话来。 雷横素来敬仰林冲哥哥,觉得他有本事,可是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始终没有横向对比。 现在听到朱仝这么一说,可谓颠覆过往,让他意识到那位林冲哥哥的强悍! “太可怕了!这样的人物,唯有天上真神下界,方才可以啊。”雷横只能如此说道。 朱仝沉声说道:“此番前去,我当提议,应设元帅府,迁移济州府!” 雷横听到这里,目瞪口呆! 设置元帅府,那便是大大不同了啊。 两人后面,不再说话,直接抵挡衙门,衙门此刻到处都是武将,普通武将都在院外,一些大将,在衙门当中,七嘴八舌,跟林冲等人闲聊。 等朱仝、雷横他们到了,当即安坐,林冲问候一阵,道:“河北那边,单延珪也逼近北京城八十里外,想必会有一战!兹事体大,等回梁山当中,内阁成员议事,朱仝也要到场。” 朱仝赶忙称是,周遭诸将望向朱仝的眼神,已是大不相同。 这么一说,眼前这朱仝,进入内阁那也是板上钉钉啊。 众将眼神既有羡慕,也有感慨,更多的还是敬畏。 这朱仝统御数万之军,第一次担任诸将,竟操持得当,防守的有模有样,愣是将关胜逼的寸步难行,这样的本事,也算是服众了! 武将不服其他,只服军功,况且这次战役,最后决战,正是朱仝一部,正面对决宣赞大军,一战而功成,可谓大不同。 一旁王正青道:“林将军,既是朱仝兄弟到了,也该审问关胜他们了。” 林冲沉吟说道:“关胜、郝思文落败,宣赞被活捉,也算是我梁山气运!王相公,便按照你的说得办吧。” 王相公当即说道:“来人,将关胜、郝思文、宣赞押解上来!”m.. 当即便有将士出去,没一会功夫,便将三个蓬头垢面,剥去甲胄,唯有一身衣衫的三员将领。 三人五花大绑,模样甚是狼狈,便是连关胜胸前的胡须,此刻都变得跟干稻草一样,往昔从容威风模样,此刻彻底消散。 当即有亲兵喝斥道:“见到我家将军,还不跪下!” 关胜站在人前,双手反绑,听到这话,面露不屑之色,鼻子重重哼了一声,将那脑袋一歪,昂首看天,冷笑道:“下跪?!荒唐至极!一群草寇而已,我祖上乃是汉寿亭侯关云长,我上跪天,下跪地,人间跪父母双亲,再跪朝堂天子!你们算什么?我凭何而跪?” “放肆!败军之将,狂妄至此,看我打断你的双腿,看你跪还是不跪!”刘黑子直接从椅子上跳出来,上前就要教训关胜。 “不得无礼!”林冲训斥说道。 影帝刘黑子登时乖乖退下,还不忘恶狠狠地说道:“算你走运,我家爷爷宽容你!否则我定打断你的腿!” 林冲当即起身,走到关胜面前,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关将军,乃是忠臣之后,对于将军的名声,我素有耳闻,只是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换做旁人,只怕态度要软化一下,可惜关胜将脑袋一歪:“林冲,你无须多言,更不需要花言巧语,我不是呼延灼那个首尾两端之人,若是想让我投降,那是不可能的! 今日关胜在此,别无他求,只求速死!” 这话一出,气势凌云,便是身后郝思文、宣赞都受到震动。 郝思文两人同时说道:“甘愿同死!” ............. 第854章 忠诚又是什么 关胜这番话,可谓杀人诛心! 拿呼延灼做比较,可见内心对他所作所为,颇为鄙夷。 呼延灼也在正厅,听到此话,老脸一红,羞愧道:“关将军,我愧对你的信任,只管责怪!” 呼延灼也是要脸之人,此番被人羞辱,他心中也是一阵酸涩,可是战场便是这样,生死输赢,无所不用其极。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啊! 林冲哈哈一笑,道:“呼延将军,无须自责。关将军,你若是要怪呼延灼,那就是荒谬了。他乃是将领,我是统帅,他前去军营诈降,乃是我林冲用的计策!自古至今,计谋百出,要怪便是你识人不明,若是谨慎一二,岂会有这个结果?” 呼延灼一听这话,原本心中堵得厉害,听到这话,心情也好上很多,登时投向林冲的目光,充满感激。 关胜心中一惊,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个林冲好厉害,口若悬河,原本是诛心之言,这家伙直接一把揽他在怀中。 这是一个会收买人心的家伙! 关胜想了想,事到如今,他乃是败军之将,说那么多道理,又有什么用? 这么一想,关胜说道:“我们三人都是林将军俘虏,今日既败,我一心求死,还请将军成全!” 林冲仰天大笑:“将军此言差矣,我等尚未活够,何谈死亡?便是都不曾活明白,又如何去面对死亡?将军这般死去,岂不是便宜了朝中奸臣?” 关胜悚然一惊,神色愕然,反问道:“林将军,何出此言?” 林冲环视一圈道:“朝堂之上,蔡京、高俅、童贯沆瀣一气,打压异己,心思贪婪,只顾着自家富贵。关将军若是死了,朝堂不会为你歌功颂德,只会将失败的罪责,统统加持到你的身上,到时候皇帝老儿,怕是也要给你身后之名,来一个不好的评价。” “这......”关胜一下子愣住,他一心求死,一方面吃了败仗,心中有愧,另一个也是奔着生前生后名。 林冲直言而出,一下子点破关胜的期待,关胜的态度,一下子便软化不少。 林冲又道:“关将军可以不顾死活,你的副将宣赞、郝思文,他们都是你的忠诚部下,为你厮杀拼搏,人不能太过自私,他们两人都是有本事之人,往后也要建功立业,若是这次与将军同死,他们的身后事,还有家族之类,关将军,你就不管了吗?” 这话直问其心,关胜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关将军,朝中是什么样子,你应该清楚,梁山发展至今,你真的以为,只是靠我们刀兵锋利吗?”林冲摊开手,“打下地盘容易,可以得到百姓的支持很难。你们赢不了我,那是因为民心归我,那些士卒的身后,站着的是他们的父母妻儿,他们现在过得舒心,若是输了,往后他们的生活,还得恢复曾经的样子! 关将军,他们不是为了我林冲拼命,他们是为了他们自己的生活而拼命!所以,这样的士卒,你们打得赢吗? 你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民心!” “输给民心?”关胜一瞬间动容,可心中还是决断不了。 林冲像是看出他们的纠结,主动上前将关胜、郝思文、宣赞绳索解开。 “关将军,你们三人可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这郓城之内有什么不同之处,若是关将军觉得我梁山不好,这郓城大门敞开,你们自可以离去!若是觉得我林冲所言非虚,林冲在这里等候三位将军!”林冲双手张开,高声说道。 关胜动容道:“林将军,你当真要放我们离开?” “我与关将军各为其主,没有私人恩怨,如今战事结束,我为何要为难关将军?我之所以邀请将军,只是仰慕将军一身本领,可惜卖给不识货的人,实在可惜啊!”林冲好言说道,“眼下金人猖狂,听闻多有金国使臣在东京胆大妄为,欺男霸女,朝廷上下,竟无一人敢出面。如今听来,简直令人愤慨啊!”m.. 这番话一出,关胜等人都是沉默,想了一阵之后,关胜道:“林将军心胸犹如大海一样宽阔,那我们便去城内走一走。” “请!”林冲将手一引,门口的护卫兵,当即让开一条通路。 关胜三人也不含糊,扭过身,直接出了衙门。 这三人刚离开,刘黑子急道:“爷爷,放他们离开,那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咱们好不容易把他们抓了,就这么放回去,对不起那些将士啊!” “黑子,退下!”王正青淡淡说道,“林将军所谋深远,你无须担忧。” “俺.....” 林冲也不斥责,笑着说道:“强扭的瓜不甜,关胜心有忠义,值得我们尊重,这样的人,往往主观念头才重,往往听不得旁人意见,唯有让他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等到心情渐渐冷静了,事情反而会有转圜。” 刘黑子又道:“万一关胜他们跑了呢?” 林冲缓缓坐下:“跑了便跑了!若是关胜他们真的走了,只能说明他们的眼界不够,我梁山也不需要这样的人。” 刘黑子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变了,嘀嘀咕咕说道:“那还不如把他们都砍了,那个关胜傲气得很,俺黑子看着不顺眼。” “哈哈哈哈!”众将都是大笑。 花荣说道:“我看你是这次没有大功劳,心思不好吧!” 吴用也道:“不如打个赌,一会看看,那关胜到底是逃跑,还是乖乖回来。” 这话一出,刘黑子眼睛一亮:“好!哪个来赌?我要赌他们不回来。” “此话当真?黑子,你可得想清楚了!”王正青也直接开口说道。 刘黑子昂着脖子道:“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赌吗?赌注是什么?只管说来。” 林冲干咳一声,众人都不敢说话:“打赌的事,你们私下去赌,眼下还是议一下大名府之事。” 众人听到这话,一个个神色肃然起来。 吴用开口说道:“依我所看,眼下当务之急,还得先支援为好,以防万一。” ......... 第855章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郓城县衙外。 梁山在衙门内议事,衙门外,一群武夫持枪挺立。 衙门外的道路,人来人往,显然战争过去,城市很快恢复正常的秩序。 贩夫走卒,叫卖之声不绝。 今日太阳悬空,照耀大地,白光刺眼,站在原地,被这阳光一刺,都有几分头晕目眩的感觉。 关胜站在门口,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眼神有些迷离。 一旁宣赞咂咂嘴,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兄长,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真的放我们走?还是欲擒故纵之计?” 关胜没有回答,目光瞥向远处一个小摊位,那里有一个老头在卖汤饼。 郝思文皱着眉头:“从未见像林冲这样的人,说是把我们放了,好像选择权在我们,越是这般,我们越是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关胜好似脚底生根,终于长叹一口气:“那个林冲没说错,我们输得不冤枉,便是没有呼延灼,我们也打不赢!” “这.....”郝思文有些不服。 宣赞嘴巴有些苦涩道:“兄长说的是,梁山之战力,禁军不如啊!” “朝廷危险了!真的不是危言耸听啊,我朝立国数百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势力!只怕单延珪他们,便是去大名府,恐怕也要无功而返。”关胜神色阴郁说道。 “兄长啊,事情竟危险至此吗?”郝思文声音都有些发颤。 关胜长叹说道:“看似我们中了对方计策,实际上我们朱仝出现的时候,我现在才回想起来,我们便输了!我们看似战术赢了,战略上一开始便输了。” 宣赞也道:“兄长,梁山骑兵悍勇,盔甲从未见过的厉害,防护力惊人,还有那一夜晚上,前方炮声一响,前面军士瞬间死伤一大片。我们输成这个样子,不冤枉啊!” 郝思文紧张道:“那我们该如何?何去何从?” 关胜道:“先去那个老头的摊子,吃碗汤饼。” “兄长,都什么时候了,我们不如逃走得了。”宣赞哪里还有胃口,心情烦躁得很,根本没有什么胃口。 “呵呵,走?天大地大,我们又能走到哪里?我们乃是败军之将,纵然回到东京,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关胜冷冷说道。 宣赞也道:“不错,我们不是蔡太师心腹,况且当时兄长定的围魏救赵之计,现在大名府丢失,我们此番战败,若是回去,到时候蔡太师家那个所有责任丢在兄长头上,到时候天子震怒,只怕有灭门之祸啊!” 这话一出,简直让人心惊胆战,郝思远也道:“朝廷对武人苛刻,若是战败,惩罚甚重。宣赞你说的没错。” “我们此番出来,那后勤官跑了,回去定会诋毁我们。”关胜又说道。 郝思文不甘心道:“那我们只能坐以待毙,死路一条吗?” 关胜不说话,径直走到小摊子上,直接道:“老头,给我们上三碗汤饼。” “好嘞,三位客官稍等。”那老头见三人狼狈不堪,见他们是从衙门出来,对面就有衙门的武夫,老头也不怕三个人乱来。 没一会,汤饼送上,关胜吃了两个,味道还可以,或许是饿了许久,这没有肉的汤饼吗,别有一番滋味。 或许都是饿了,三个人一会都把吃得干净,还顺手又要了三碗。 全部吃完之后,关胜付钱结账,顺带问道:“老丈,若是这会得空,问你几个事情。” 那老丈原本担心,这三个乞丐样的壮汉,怕是要来吃霸王餐,都做好叫人的打算,结果领头的人,直接将钱付了,颇有些意外。 老丈想了想道:“我见你们眼生得很,要问的话,问一些不紧要的事情,紧要的事情不能问。” 关胜笑了笑:“老丈不要担心,我问你,这梁山治下,比原本之前,哪个好上一些。” 老丈一听这话,脱口而出:“那自然是现在好。” “为何?” “嘿嘿,这个就不告诉你了。这个说起来复杂得很,反正就是比原来好,你这年轻人,若是不相信的话,还可以问问其他的人。”老头子一边说,一边又去招待别的人。 关胜、郝思文三人对视,都从眼中望见某种忧虑。 这个时候,一位食客道:“你们三个口音不是本地人,我告诉你们吧!现在我们吃得饱,梁山的税负不重,很多地方在屯田,还可以经商,打仗有军功条例,奖赏丰厚,死了有抚恤,根本不用担心。” “原来如此!”关胜僵硬地点点头。 郝思文回过味来:“看来林冲说得不错,他们不是赢在战斗,赢的是民心。” “项羽之勇猛,可是在故秦失去老秦人的支持,刘邦仰仗汉中的民心,反攻项羽,哪怕屡次失败,可是都能够恢复实力。”关胜感慨说道,“或许,这就是一个新时代的来临吧。” 宣赞道:“朝廷武备松弛,还有.....” “你不要说了,我懂你的意思。”关胜阻止说道,“只是眼下,我们真的只有这条路吗?” 疑惑当中,突然一个道人走来,顺势坐下道:“关将军,古语有云,良禽择木而栖,这天下隐有大乱之相,朝堂昏聩,当选明主,若是错过咦不错,便步步错!” 关胜望着眼前道人:“大乱之相?” “当今天子轻佻,有灭国之祸,敢问将军,国家倾覆,该有何人力挽狂澜?将军明白吗?” 关胜神色一惊:“你是何人?” 道人微微一笑:“将军,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军要为天下计量,更要为家族计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关胜闷不作声,半晌之后,犹如茅塞顿开,整个人豁然开朗,直接从位子上站起,朝着郝思文、宣赞道:“走!赶紧走!” “去哪里?”宣赞两个人一头雾水。 关胜道:“逆天改命,便是今日!” 关胜这话说完,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速度极快,径直朝向衙门走去。 宣赞一见方向,大喜说道:“看来兄长想通了!” 郝思文担忧道:“我们只能如此吗?” “富贵险中求,咱们没有退路了!若是做墙头草,到时候反而不会有任何依仗。” ........ 第856章 可怕的机会 衙门府,林冲正与众将细谈。 忽而,门外走进关胜三人,刘黑子露出讶异之色,忍不住道:“你们不走,怎么又回来了?” 关胜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拱手道:“眼见为实,林将军乃有山海之胸怀,我等目光短浅,还请将军收留我们三个败将之将!” 林冲哈哈大笑:“关将军,忠义非常,若得三位,一起守护大好河山,便是我梁山之福!” 关胜拱手道:“往昔小将听人说,梁山豹子头林冲,仁义而有胸怀,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今日我们三人,吃了败仗,想要报国,可是朝野之人,已无我们三人容身之所,又听哥哥所言,愿为将军执马牵绳,做您的先锋小兵。” “将军谦虚了,我山中先锋官甚多,关将军当要领一方大军,另有重用才是。”林冲调侃说道。 这话一说,众将也都笑了。 索超也道:“关将军,我乃急先锋,还有秦明将军,也是先锋的好手,您若是再做前锋,我索超只怕饭碗都要丢了。” “哈哈哈哈!”众将听到这话,纷纷大笑。 林冲道:“将军还请随我亲兵下去歇息,今晚设宴款待。” 关胜赶忙阻止道:“林将军,无须如此,眼下外患未解,还需大事为重,小将几个愿意搜罗俘虏败兵,让他们为梁山效力。” 林冲大喜,急忙说道:“若得将军劝降,那我梁山能得一万多精锐,回头我让时迁、白胜前去蒲东,到时候还请将军写好书信。” 关胜面露感激之色,借机说道:“郝思文家眷,也请将军一并接来。” 宣赞笑着说道:“我乃孤家寡人一个,便是老婆也被我丑死了。家中父母也早早不在,无须担心我的家眷。” 林冲听到这话,道:“来日若有机会,便让关将军为你物色良配。” 既是把此事定下,关胜等人告退。 ....... 第二日一早,衙门当中,林冲、吴用、王正青,还有一干武将汇聚一堂,便是连关胜也到了。 关胜休息一夜,梳洗安置,精神恢复大半。m.. 众人交头接耳,低声说道什么,关胜面露奇怪之色,这又是在等什么人? 戴宗开口说道:“单延珪、魏定国的兵马集合差不多,想必三日之内,便会出发了。”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神色一僵,半晌都爆发出哄堂大笑。 王正青也愕然说道:“我以为他们早就到大名府了,怎么到现在才集结完毕?” 戴宗道:“先去的人马,还是先锋军,只是为了探查敌情,真正的本部人马,没有出发。” 王正青感慨万千道:“军机之事,要的便是雷霆之速,事到如今,便是这样的调动速度,还真是贻误战机啊!” “朝廷中枢,昏聩而无能,上行下效,焉能不败?”一旁吴用补充说道,“听闻朝廷与金人密约,大概今年五月份,发兵北境。” 林冲哼了一声:“若是不管不顾,还要好一些,若是发兵攻打辽国,只会暴露朝廷腐朽昏聩,一旦大败,便是大宋江河破灭之日。” 这话一出,众将都是愕然,虽是对林冲哥哥敬仰莫名,可是长久以来的和平,纵然是王正青也犹豫地说道:“将军预谋精准,我看辽国昏庸而软弱,攻打辽国,北面有金人,不至于惨败吧!” 呼延灼也道:“西军也是有实力的,南北夹击,若是遇到麻烦,还有可能,若是大败,可能性不高!至于将军所言,一旦战败,大宋有灭国之祸,这个......” 很显然,这些出身朝廷系统的官员,到现在还对朝廷有一种迷一样的自信,认为朝廷还是参天大树,却没想到这一棵大树的根基,早已腐朽,完全没有任何的可能。 见不少将领表达怀疑,林冲也不生气,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啊! 林冲是后世来人,可以看到未来,他们现在不相信,更是来源于震惊,哪怕理智上认为有可能,主要是感情上受不了。 “我觉得林冲哥哥,所言非虚,我们还得做好防备金人!若是金人真的有南下谋夺宋国的打算,我们必须有所准备。”吴用就爱跟王正青唱反调,见他说不信,吴用马上跟他相反意见。 王正青咂咂嘴,想要说什么,想了想还是道:“此事容后再议,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要处置好单延珪等人,这才是关键之事。” 王正青并不想跟吴用发生争吵,毕竟在这里讨论尚未发生的事情,显得很是无趣。 坐在左边的刘黑子,此刻心情不是很好,昨天他还在打赌,说关胜他们会逃跑,现在倒好,这些人都回来了,还被爷爷看得很是重要。 刘黑子觉得这一张老脸,显然要挂不住了,这会心情焦躁得很,总觉得没地方发泄。他一双绿豆眼,时不时瞥向关胜。 就在这时,关胜起身说道:“林将军,关某来此山中,不曾立过功劳,诸位兄弟待我不薄,若我说来,单延珪、魏定国,往昔我与他们在蒲城相会,那单延珪是个有本事的,不可轻视。” 林冲道:“若是半路而拦截,一战而击溃,则河北之围困,便能瞬间而解,到时候我梁山便无后顾之忧。” 关胜赞道:“将军见微知著,关某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单延珪此人,擅用水攻,换做圣水将军,那魏定国跟单延珪又有不同,此人擅长用火之计,听闻军中有他制作的火器、火炮,厉害无比。 他们现在人马汇聚在凌州,肯定会分兵进取,只要将军给我八千人马,我半路拦截,一定能够将这两人拿下!若是他们愿意投降,我便将他们带到山中,若是不愿意投降,我便将他们擒拿,活捉上山,任凭将军发落。 兄长只管让我领郝思文、宣赞同去,无须惊扰别的兄弟。” 这话一出,众将目光都是投向林冲,林冲沉声说道:“既是关将军有立功之心,你只管点动兵马,让郝思文、宣赞同去便是!” 关胜大喜,赶忙道:“哥哥只管在家中安歇,看关某拿下他们!” ................. 第857章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一旁王正青道:“关将军,莫不是有些计策?” 关胜哈哈一笑:“王相公只管放心,定不会让诸位哥哥失望。” “好!那今日让内阁下军令,明日一早便出兵,我等候将军大胜而归。”林冲夸赞说道。 关胜心情大好,又说两句之后,关胜兴冲冲离开。 林冲又与诸位同僚,商议劝降、新的治理等事,一直到中午,诸将方才散去。 衙门当中,唯有林冲、吴用、王正青三人。 吴用想了想,不放心说道:“林冲哥哥,关胜三人,都是新降之人,此番领兵出征,让他们做主将,恐有闪失,最好派遣几员大将坐镇,方才妥当。” 王正青摇着头道:“关胜此人,素有忠义,便是当初招降,也是宁死不屈,这样的人,应当不会做出首尾两端之事。” 吴用哼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眼下派遣几员良将,一方面是监督,另一方面也是帮衬,并无不妥之处。” 林冲叠起手道:“关胜此人,有礼有节,文武双全,最关键忠诚仁义,心中有丘壑,言行如一,重视兄弟之情,这样的人,若是去怀疑,反而会伤害到他!” 吴用不放弃说道:“哥哥乃是仁义,就怕关胜兄弟,并不是哥哥这般仁义!以我所见,不如让秦明、刘黑子、索超再领八千人马,等关胜下山之后,紧随其后,以防万一。” “加亮先生,无需如此!行军打仗,谨慎小心的确重要,不过信任也是好重要的事情。”王正青马上反对说道,觉得这么做,反而对关胜他们,很是侮辱。 林冲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事无须这般。加亮先生的好意,我是明白的。不过,此事就这么定下。” 吴用咂咂嘴,只好作罢,开口道:“不派副将支援,那我有一个小小想法。” “还请说来。”林冲微笑说道。 “让刘黑子下山一趟,一路跟随,探查消息。若有不对劲之处,也好回来禀告。”吴用提醒说道。 “光他一人不行,让戴宗与他一起去吧。”林冲提议说道,“去能去,不能与关胜他们有任何交集,若有交集,军法处置。” 吴用大喜:“那就这么处置!” 吴用心思达成,当即出了衙门。 整个屋子只剩下林冲、王正青两人。 王正青不解说道:“将军,既然反对,为何还要派人前去?” “刘黑子下山,有一趟机缘。”林冲也没解释太多,直接说道。 王正青一脸疑惑,无奈说道:“那好吧!” 林冲道:“王相公,最近还要筹备元帅府一事,梁山占据数州之地,光是停留在梁山,以后是发展不大的!” 王正青一听这话,狂喜说道:“卑职明白了!此事大事,当要细细探查。” “户部乃是关键,还有兵部,这乃是生死存亡之道,不可不察。若有违纪乱法,扰乱百姓者,杀无赦!”林冲说到这里,眼神凌厉而狠辣。 王正青赶忙起身:“卑职一定处置妥当!” ............ 那一头,吴用出了屋子,正见到门外站着刘黑子,吴用便将事情前后说了。 “那得有将军府军令,我方才好出行。”刘黑子淡淡说道。 “这是自然,想必今日就会有命令而出。” 等到第二天,关胜携郝思文、宣赞,又领八千人开拔,林冲、花荣等人前去相送。 那一头,关胜军一走,刘黑子、戴宗接到军令,当即也不耽误,直接出了郓城。 戴宗有甲马,他们倒是不着急,先步行走了几十里路,走得口干舌燥,这日头渐渐变烈。 “这鸟天气,不能再走了,我看前面路口有个酒店,我们去喝点酒,到时候再行赶路。”刘黑子擦着头上的汗水。 戴宗道:“这次出行,还是少些饮酒。” “怕什么?都是寡淡的水,又不是山中烧酒,方圆附近都是我梁山地盘,戴宗兄弟,不要太过呆板,来来来,我们去喝点酒,这剩下的道路,还需要走很久呢。”刘黑子大笑说道。 戴宗还想说什么,就被刘黑子拉着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这次我们去看戏,又不是去做大事!放宽心一些。” 戴宗没辙,只好道:“那好吧,不过少喝一些,不要耽误行程,再说我不能吃荤腥。” “都是行的,只要让我喝酒,你爱喝不喝。”刘黑子直接说道。 戴宗哑然失笑,两个人一前一后,便到了那酒家。 刘黑子点了六角酒,又要三斤肉,有点了一些素菜,两个人在一个树下吃喝。 戴宗说道:“这次我们大胜,乃是大大的喜事,那卢俊义还真是有本事啊。” “哼!往后给俺机会,俺也行!”刘黑子愤愤不平说道,“眼下山中将领渐多,大家都想立功,可是这功劳哪里那么好立的!” 戴宗劝说道:“以后有风云变化,我辈机会多多啊。” “哼!戴宗兄弟,你现在掌管天机阁诸多大事,便是连探查、监督,都是你在探查,自然是风光得很啊。”刘黑子说到这里,好似有些苦闷,“俺以前是爷爷的亲卫头领,现在换成钱小忠了,俺现在就是个莽夫了,这次打发出来,做的都是杂事。” 戴宗这下明白过来,这位黑子兄弟,心中有失落之气啊。 “黑子兄弟,此言差矣。”戴宗劝说道,“你的本事,大家都知道。林冲哥哥对你爱护有加,你跟爷爷之间的关系,山中谁不知道?正因为如此,才让你先稳稳啊。” “你的意思是说,爷爷让我先沉淀沉淀?可是......”刘黑子还要说什么,一下子停住说话,好似想明白什么。 戴宗神秘一笑:“黑子你聪慧得很,有些事情,不能点破,若是点破了,反而不美了。” “啊哈哈哈!我是杀手锏!原来是这样。”刘黑子登时欢喜不已,当即两个人喝了一些酒水,当即便要赶路。 正望见远处走来一个壮汉,那壮汉一见人,上前问道:“敢问两位好汉,梁山还有多少路程?” 刘黑子上下打量此人,问道:“你是什么人?到梁山做什么?” .......... 第858章 黑子的运气 那壮汉哈哈一笑:“我就是个浪迹天下的人,听说梁山好汉众多,心中甚是仰慕,便是想去拜见!只是不认识相熟的举荐,担心上不得梁山。” 刘黑子哈哈大笑:“那你算是走了运气,居然见到我们。” 那壮汉一愣,打量两人,恭声说道:“敢问两位哥哥高姓大名!” 刘黑子道:“这位是戴宗,我叫刘黑子,便是梁山中人。若想上梁山,我举荐你便是。” 那壮汉一听这话,激动道:“小弟韩伯龙,仰慕梁山好汉多年,今日竟然在这里遇到两位哥哥,实在是小弟运气,还请两位哥哥受我一拜!” 韩伯龙一掀袍子,便要给刘黑子两人磕头。 戴宗一把扶住他,道:“你小子胆子大得很,现在这地盘,都是我梁山的,我一会给你一块令牌,在写一封举荐信。你先去一趟白云客栈,到时候会有人接应。” 韩伯龙大喜,赶忙道:“小弟微末本事,只要上山便是,纵是为一小兵,也是愿意的。” 戴宗道:“我梁山广招天下英才,只要贤弟有本事,以后定有施展的机会。” 韩伯龙听到这话,心情欢喜,当即说道:“小弟愿听两位哥哥安排,敢问两位哥哥,这是要去何方?” 刘黑子眼珠一转,道:“俺要出门办点事,乃是领了军令,不能告知兄弟了。” 韩伯龙毫不见外,主动说道:“若是两位哥哥看得重,小弟愿意随哥哥一同前去,伺候左右,也是心甘情愿。” “嘿嘿,那倒也好!”刘黑子眼前一亮,当即便点头称是。 戴宗瞪了刘黑子一眼,告诫说道:“黑子,我们出来乃是大事,事关机密,人若是多了,反而容易露馅啊。” 刘黑子听到这话,颇有些遗憾地道:“也是啊!韩伯龙老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先去投奔山中,等我们回来了,到时候再喝上一场。” 韩伯龙好不容易抱上两个大腿,急忙道:“一切都听哥哥安排,便是哥哥回山,小弟扫榻以迎。” “哈哈哈哈!俺喜欢你这家伙,便是回来,我们吃酒吹牛,定是快活。”刘黑子瞅着韩伯龙,越看越是满意。 韩伯龙颇为懂事地道:“只要哥哥喜欢,小弟奉陪到底。” “那就这么说好了,戴宗兄弟,剩下便靠你了。” 戴宗也不废话,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又从店铺取来笔墨,写上举荐,戴宗盖上自家的印章,送与韩伯龙。 “眼下郓城战事才结束,可能会有一些散兵,你莫要胡乱行走,万一遇到的话,麻烦不小,只管去梁山,此去往那边.....”戴宗给韩伯龙指引明路,说道一番后,三人告辞离去。 韩伯龙欢喜不已,很快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戴宗道:“这下山,还能给山中招揽人才。” “看着聪明,不晓得有什么本事。”刘黑子嘀嘀咕咕说道。 戴宗道:“我们莫要耽误了,还是走吧。” 刘黑子吃得困倦,含糊说道:“好兄弟,你看这日头毒辣,不如睡上一个时辰,我们再行出发不迟。” 戴宗登时要发怒了:“还有大事啊,黑子,大事为妙,你方才说吃酒不影响大事!” “好嘞好嘞,好兄弟,你莫要生气,俺黑子跟你商量嘛,又不是非要如此。”刘黑子腆着脸说道。 “哼!你要是迟疑,我就给你贴甲马。” “千万不要贴那东西,我着实害怕得很,一直跑得厉害,俺跑得头晕。”刘黑子马上说道。 “哼!那就走吧!”戴宗也不废话,他心中军务之事摆在第一,其他事情,都比不上。 刘黑子叫苦,却没有半分办法,跟着戴宗走了一日,循着一个荒僻地方,将就睡了一晚上。 等到第二天早上,刘黑子又饿又渴,胡乱到一处小溪喝点水,嘴里都要淡出鸟来。 两人随意擦洗脸蛋,便迎着太阳,顺着官道往前走。 这走出一路,望见官道旁边,坐着一个汉子。 那汉子盯着刘黑子,上下打量,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刘黑子正无心烦躁,不由得眼珠子一瞪:“你那厮,老子身上有什么宝贝吗?便是盯着老子看个不停?” 那汉子眉头一皱,登时不满道:“那厮,嘴里有屎吗?张口便是老子,你又是哪个的老子?” “放你娘的狗屁,看俺打死你!”刘黑子勃然大怒,上前便要将那厮擒拿。 他也不想将人打死,眼下还有大事要做,只想做出一半的力道,将他制服,给一个教训便是。 哪知道他刚要出手,那汉子早有防备,速度竟然更快,直接近身,抬手便是一拳,直接塞在刘黑子胸口。 刘黑子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刘黑子大意失荆州,直接摔个屁股蹲,直接把戴宗给逗笑了。 按道理,刘黑子完全能躲开的,只是一开始,便没有将对方实力放在眼中,方才一下子上了对方的招。 刘黑子坐在地上,把自个也气笑了,指着戴宗道:“兄弟,你这笑得不地道啊。” “别怪别怪,实在没忍住。”戴宗赶忙解释说道。 刘黑子也不气了,坐在地上,问道:“你这汉子,什么来头?告诉我,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这会火大,直接道:“老子便不告诉你,你若是想打,咱们打便是!” 这下子把刘黑子给气炸了,一跃而起,抬手便是一拳! 那汉子身子灵活如猿,瞬间闪开,竟然避开这一拳头,直接朝着刘黑子心口打来。 那汉子眼神满是得意之色,显然觉得拿捏住刘黑子。 不想刘黑子故意卖一个破绽,他这一拳头刚打过来,刘黑子顺势一提,右手将他腰间一抓,直接举过头顶! 这一提一拉,犹如行云流水,刘黑子吼道:“便是快活!否则我砸死你!”.. 那汉子居然硬气得很,大声说道:“我技不如人,你要杀便杀,想要让我服软,断然不可能!” 刘黑子嘴角一咧,露出几分欣赏,抬手轻轻一丢,直接将那汉子丢出去。 那汉子凌空一个扭身,稳稳站定,那汉上下打量刘黑子,脱口而出道:“敢问好汉高姓大名!” 刘黑子哼了一声:“我叫刘黑子!” “莫不是梁山黑熊将刘黑子?!”那汉子惊诧问道。 ........... 第859章 刘黑子的外号完美开局 “嗯?黑熊将?”刘黑子定住脚步,露出好奇之色。 这前面三个字,他不是很清楚,可是后面三个字,分明是他的名字。 刘黑子脱口而出:“俺是刘黑子,不过这黑熊将,又是哪个?” 那汉子一听这话,上下打量,怀疑道:“你当真是刘黑子?” “俺刘黑子骗你做什么?又有为什么好处?我这兄弟乃是戴宗,你小子问来问去,又是干什么的?”刘黑子瞪着男子,“这地界都是梁山的地盘,你要是间谍之类的,那是找死。” 那汉子还是道:“你们既是梁山中人,不再山中,下山做什么?” 刘黑子哼了一声:“我们下山有任务,难道还要向你禀告?” 汉子点头说道:“我听说梁山中有人,要去攻打凌州。你说说,又是哪个领军?” 刘黑子哈哈大笑:“当然是大刀关胜领军,还有他两个副将郝思文、宣赞。” 这汉子一听这话,面露激动之色,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跪在地上:“哥哥在上,方才莽撞,还请哥哥宽恕。” 刘黑子见这男子一身本事,言谈举止,颇为谨慎,心中好奇,问道:“好兄弟,你从哪里来,又要去哪里?为何知晓我的名头?” 那汉子磕头,直起身子道:“哥哥,小弟早就听闻哥哥的大名,江湖上都说梁山好汉众多,那山中寨主林冲,乃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您的名号,我也是听闻过,他们都给您取个诨号,说是黑熊将。” “黑熊将?嘿嘿.....”刘黑子想到这名字,倒是颇为不错,他便是黑熊,乃是爷爷的守护将领,这个名字,老子喜欢。 刘黑子心中嘀咕,又道:“原来是这样,那兄弟是要投我梁山?” 那汉子赶忙解释说道:“实不相瞒,小人本是中山府人氏,祖传三代相扑为生,这一身本事,都是父子相传,从不外传,我性格耿直,时常容易得罪人,江湖上都叫我没面目焦挺。 我听闻寇州有座山,那里叫做枯树山,我想去那里做点事。” 刘黑子哼了一声:“你说的那山寨,我也听说过一些,那领头的强人,名叫鲍旭,是个打家劫舍,无可不做的混账,你去投他们,便是一步走到黑,便是无路可退了。” “啊?这个我倒是不知,只想着他们也是替天行道,挣扎求生的人。”焦挺赶忙说道,“我也想加入梁山,不敢说做统领,便是做一个小卒,那也是心甘情愿。只是没有门路,又不得举荐,今日遇到两位哥哥,还请哥哥指引一条明路。” 刘黑子听了大喜,心中欢快,当即说道:“我领取神威军兵马,军中正缺一个好的副手,你回头若马术练上,也好做个副将。” 焦挺一听这话,激动得眼泪都滚落:“哥哥救命而有恩义,小弟感激不尽,往后定尽心竭力,为哥哥效力。” 刘黑子摆摆手:“你莫要谢俺,俺回头也要跟将军府打过招呼才行,今时不同往日,眼下江湖中人上山,都要经过考核,考核通过之后,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方可入山。” 焦挺也不含糊:“不管能不能上山,此番能够结实哥哥,也是我焦挺的荣幸。” “哈哈哈!既是缘分,我这趟去凌州,你可愿跟我走一遭?”刘黑子故意问道。 焦挺当即起身,抬头挺胸:“只要哥哥一声号令,我有什么不敢。” “好!那我们先去枯树山,先把那鲍旭砍了,收编他们人马,到时候在去凌州。”. “啊?那鲍旭人马众多,也是有个本事的,我们如何能杀了那人?”焦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位哥哥胆子竟是这么大。 “乌合之众罢了!那鲍旭就是个强人,听闻御下严酷,不是好人。这样的人,定然得不到属下忠诚。”刘黑子厉声说道,“富贵险中求,若是收编他们人马,又收揽财物,便是你焦挺的功劳。兄弟若是害怕,到时候只管作壁上观。” 焦挺登时发怒道:“哥哥莫要埋汰人,哥哥都不怕,我焦挺也是男子汉,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哈哈哈哈!我还是喜欢你这个模样。”刘黑子哈哈大笑,当即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出发便是。” 身后戴宗道:“刘黑子,下山之前,山中哥哥交代过,让你莫要生出事端,你这么做,恐要坏事。” 刘黑子急得抓头:“戴宗好兄弟,你听我说,那关胜他们若真的生出歹心,咱们去那边,又能够做什么?不如先招揽枯树山的人马,既能立功,还能凑足一拨人马,岂不快哉?” 戴宗听到这话,犹豫一阵,还是说道:“此事还是谨慎为好。” “兄弟,这个事情你便听我的,往后我们迟早要打寇州,那些个流寇,迟早都要剿灭,怕个什么?”刘黑子笑嘻嘻说道,循循善诱,大有将戴宗拖下水的意思。 果不其然,戴宗也动了心思,下意识问道:“你的把握有多大?” “七八成吧!”刘黑子脱口而出。 “那就能干。”戴宗眼神一亮。 “嘿嘿嘿嘿!”刘黑子登时笑起来,两个人互相对视,不由得互相大笑。 “那就这么办!”戴宗又说了一句! 一旁焦挺舔了舔嘴唇,不由得感慨,这些都是个杀星啊! 便是这样的狠人,上面还有人能够压制他们,那个领头的该有多厉害? ......... 凌州,知府衙门。 知府相公领取东京调兵军令,又得蔡太师的札付,当即周遭调兵,单延珪、魏定国商议,领取本州兵马八千人,刚要从凌州出发。 军帐外忽听紧急剧情,单延珪大吃一惊,也不废话,让传消息之人带入。 那骑兵拱手道:“将军大事不妙,蒲东大刀关胜惨败梁山,折损兵马甚众,现已投降梁山,眼下领取兵马八千人,已攻入我凌州本地!” 单延珪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长桌上,斥道:“那个无父无母,不忠不义的小人!战败竟不自裁,居然有脸投入梁山,此番还要助纣为虐,这等恬不知耻之辈,合该屠灭九族!” .............. 第860章 怒火攻心又有何用 单延珪大怒,一旁魏定国道:“此事怕是蹊跷。” “蹊跷?又有什么蹊跷?”单延珪面色狰狞,“那关胜好歹是忠良之后,今日投降反贼,简直丢光脸面。” 魏定国道:“他今日投降,便是道德仁义上去说他,又有何用?” 这话一出,单延珪一下子冷静下来。 是啊! 人家都投降了,分明便不在意礼义廉耻了。 若是他真的在意这些,岂会投降? 想了一想,单延珪道:“我只是遗憾,朝廷对他深为器重,给予大军,他竟是大败而归,现在倒好,居然要拿我们做他投名状。” “此人这么做,我想着也是这个念头,既是刚投梁山,肯定希望立下功劳,只是拿我们做投名状,这个人还真是无耻!”魏定国面露不屑之色。 “无妨,反正我们也要去攻打大名府,他既然敢来,我们便先拿下他,省得我们麻烦。”单延珪自信满满说道。 这两员大将,当即号令军马,直接引兵出城。 杀出城外二十里地,便是与关胜军对峙。 两拨人马也不含糊,全军列阵,旗鼓相望,圣水将军单延珪远眺关胜军,不看还好,一看眼神有些变化。 “这便是梁山军?披坚执锐,马军甚多,着甲这般高,这是山贼?”单延珪原本看不上梁山,这会望见对面来势汹汹,登时露出戒备之色。 魏定国道:“无妨!他们疲军之师,一会先扰乱心神,看他们如何打!” “走!先出阵,看我好好臭骂那厮,让他丢尽脸面!”单延珪冷冷说道。 那一头,关胜领军出阵,他一路而来,心中盘算甚多,既是上山,自然想要拿下首胜,也好做一个投名状! 另一方面,此番领取八千人,其中有六千人是梁山兵马,还有两千人是他过去所带的老卒,梁山军的战斗力,他是见识过的,若是失败,后面不好交代啊! “关将军,单延珪出来了!”一旁郝思文提醒说道。 关胜收回心思,抬头望去,只见单延珪戴一顶四方铁帽子,顶上乃是黑缨,披着一件熊皮沿边的乌油铠甲,穿则是一双斜皮青云靴,系着一条绿色狮蛮带,悬着一张弓、挂着一壶箭,左手手提着缰绳,骑着一头乌黑大马,右手提着一杆黑色长枪。 这黑色加上青色,给人一种浓烈的肃杀之气。 在他的身后,护卫的骑兵,举着高高的旗帜,上面写着“圣水将军单延珪”。 与此同时,在单延珪一旁,还走着一员将领,正是魏定国,那魏定国顶着朱红头盔,顶上乃是长短赤缨,这人想必颇为喜好红色,披着一套红霞兽形袍,脚穿一双翡翠云靴,带一张宝雕弓,悬一壶狼牙箭,骑坐一匹胭脂马,手使一口熟铜刀。 魏定国身后,簇拥着亲兵,打一把红绣旗,上书七个银字:“神火将军魏定国! 这两人一出,一黑一红,倒是符合水火之道。 水为黑,火为红。 关胜上下打量,遥遥拱手道:“两位好兄弟,许久不久了!上次我们把酒言欢之日,好似就在昨日,不想今日我们居然刀兵相见,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单延珪与魏定国对视一眼,忍不住仰天大笑,那笑声中掩饰不住的嘲讽意味。 这两人大笑过后,单延珪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并指如剑,大声说道:“关胜啊关胜,你的祖上也是忠诚之士,你乃是朝廷武将,受尽皇恩,如今大败而归,我若是你,早就自刎而亡! 你不自裁,反倒助纣为虐,便是你这种无君无父之辈,有何脸面苟活?” 关胜面色不改,只是道:“单延珪,实不相瞒,过去我有一死之心,只是梁山之变,乃是天下万千不见的全新气象啊!本朝气数已尽,主上愚昧,奸臣当道,乃有亡国之相。 我非不忠,而是我家林冲将军,实有明主之相,我今日来此,乃是为两位兄弟考虑!” “为我们两个考虑?考试什么?”单延珪只觉滑稽无比,“往昔我见你苦读兵书,谈古论今,当你是个英雄,今日才知你哪里是个英雄,分明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这厮早就忘记恩义,居然说出此等荒谬之话,那林冲算个什么东西?往昔只是个小小教头,在东京城这样的人物,便是抬手一抓,那也是一大把!今日你却说这种小人有明主之相?我看你是疯了!莫不是投靠反贼,还想要改朝换代不成!荒唐!实在是荒唐透顶!” 单延珪是真的要气疯了,这关胜说的话,换做旁人来说他,他只会一笑置之,只当梁山贼痴心妄想。 可是,这番话居然从关胜口中说出来,简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单将军,你莫要恼怒,梁山之地,兵多将广,百姓安居乐业,商繁盛,士农工商,各有所归。此番关某前来,正是听闻两位要攻打大名府,此等违背天道之事,还是莫要为之!”关胜高声劝诫说道。 单延珪白眼珠子一翻,气得头发都要竖起,骂骂咧咧道:“住口!你这厮赶紧住口!关胜,听听你说的,说的都是人话吗?违背天道?那林冲算个什么天道!我呸!” 关胜不依不饶,又道:“单延珪、魏定国,你们若与梁山为敌,必遭失败!不如与我同去梁山,往后成就,一定非同一般!” “我的刀呢?”魏定国龇牙咧嘴说道。 单延珪再也忍不住了,只觉得关胜话里有毒,若是再听下去,恐怕都要吐血身亡。 “闭嘴!”单延珪哇哇大叫,当即发号施令,众军掩杀而来,没什么花里花哨,只是来一个硬碰硬! 关胜大怒:“两个混账!给你们从龙之路,你们两个却不晓得珍惜,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宣赞、郝思文,你们领左右两军,今日必灭单延珪!” “杀!杀!杀!杀一个通透!” 关胜憋着一肚子火气,数万大军,跟梁山厮杀得天昏地暗,如今若是输了,他也好自刎以谢天下了! ........... 第861章 逆流则亡大势不可违 关胜绷着一张脸,这次主动请缨,若是战败,后果不堪设想! 往昔失败,他还可以说梁山强盛,若是败给单延珪、魏定国,那就说不过去了。 况且这次领兵,其中大部分都是梁山之军,还是老卒居多,武备齐全,可谓是最强之军,若是这样都败了,关胜自觉无颜面对林冲! 郝思文、宣赞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气,各自领取左右两军。 郝思文跟梁山作战,可谓谨慎再谨慎,最后以少对多,实在输得憋屈,此番终于有机会立功,犹如狼入羊群,当即摆出拼命的架势。 宣赞更是哇哇叫着,好似单延珪、魏定国乃是一个珍宝一样,恨不得直接吃在嘴巴里,方才是快乐之事。 宣赞那是一个狠劲,他只觉得败给梁山不冤枉,这会加入梁山第一战,若是战败,那才是见鬼了! 单延珪痛恨关胜不忠不义,关胜觉得单延珪不识好歹! 这两拨人马当一交锋,杀得昏天暗地,先是弓箭手对射,之后马军交错,紧接着步军上场。 这一战打得昏天地暗,一炷香过后,单延珪渐觉不妙! 不单单延珪觉得不妙,便是魏定国也是面露忧色,两人为主将,自然没有亲自上阵,彼此对视一眼。.. “往昔我们也剿杀山贼过,那些一触即溃,根本不用担心,今日所见,大为不同!”魏定国开口说道。 “这些兵马,想必只有少许是关胜本部人马,大部还是梁山本部人马!这些马军不一般,精通骑射,而且马军的冲阵有不同,我们前阵要挡不住了!”单延珪眼神登时有了惊骇之色。 “蒲东官军,当初我们也见识过,根本没有这个本事,若是这般说来,只怕麻烦大得很啊!”魏定国也是一脸惊骇之色。 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山贼不像山贼,官军不像官军!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本就是两军对垒,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这冲杀一起,像单延珪、魏定国这种有经验的将领,很容易看出各种端倪,这些马军配合严密,灵活机动,变化甚快,根本不是普通山贼能够掌握的。 “这是真正的骑兵!”单延珪眼见前阵要被突破,大声喊道,“让后备军上!让他们赶紧上!” 号令频频,大量侧翼骑兵,朝着前阵冲涌。 黄沙漫漫,战场情况,刻不容缓,战场形势,颇为焦灼。 然而,纵然后备军赶上,依旧都无法抵挡梁山马军冲锋! “梁山贼!好厉害的梁山贼!”单延珪目眦欲裂,眼睛都红了,“重骑兵在前,轻骑兵在后,两翼防护游骑兵,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说到这里,单延珪几乎是吼出来了:“辽国的马军,也不过如此犀利!这些武备齐全,很难破甲!难道梁山的锻造作坊,比我朝的还要厉害?” 魏定国也是大吼:“骑兵都配弩弓!这也太奢侈了!” 精悍的士卒,完备而犀利的武备,这样完美的配合,简直是不可思议。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林冲的自信来源,关胜领军不假,可是他率领的士卒,都是梁山的人马,若是关胜想乱来,他根本也调动不了! 现在打起仗来,这群如狼似虎的猛士,简直疯狂无比! 官军犹如小鸡,直接形成代差了! 要知道这些马军,很多人甚至跟曾头市的金人交锋过,他们都没有落于下风! 当然,这是极为隐秘的消息。 金人啊! 那是把辽国人追着打的存在,就是这样的强势骑兵,也没有在梁山面前讨到太多好处。 这个场面,实在让人血脉喷张,实在太可怕了! 梁山的马军冲击力,简直闻所未闻,宋朝这个被文官集团压制百年的武将们,此刻都要忘记过去的血勇了! 眼前这群山贼,展现出如此可怕的战斗力,这简直超乎他们的想象。 支援的后备军,始终没有击退梁山的马军,梁山军在起初的慌乱之后,很快又稳住阵脚,很快又形成僵持局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单延珪破口大骂,这特么的怎么可能呢? 打着打着,明明有一千多援军打过去,居然又打成僵持了?! 这说出去,谁特么敢信? 可就是这样不可能的场景,活生生出现了? “难道关胜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梁山军真的强大到恐怖?”单延珪直接开始怀疑人生,他的目光瞥向魏定国,也从对方的眼里,瞅见一种叫做慌乱的恐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突然,战场的东面的山谷中,突然之间,冲出来一群人马,这些人马手持稀稀疏疏的大旗,领头一个将领,骑着大马,手持长枪,疾驰而来! 在那人的身后,举着好几个大旗,其中一个写着“黑熊将刘黑子”! 还有一个写着“梁山水泊”! 那一群人马,不顾五百多人,骑马的有一百多人,后面跟着一群步军,发了疯一样朝着侧翼冲杀而来。 单延珪、魏定国眼睛都看直了! “这从哪里来的疯子?” “梁山?” “什么东西?” ....... 这是援军? 还是伏兵? 看着不像正规军,倒是像杂牌军! 不等单延珪反应过来,刘黑子一拨人马,直接砸入侧翼,那刘黑子一马当先,左右有两个副将护持,那人枪出如龙,竟是直接从侧翼戳开一个豁口! 官军中军直接动摇,场面瞬间出现变数。 “援军到了!援军到了!” “援军到了!援军到了!” ............ 刘黑子的队伍中,便是一通乱喊,这叫声一出,官军前后并不想通,哪里知道真假,军心登时大乱。 前阵一乱,关胜马军直接冲破官军前阵,登时犹如山崩地裂,官军瞬间大败,溃败之兵,犹如风浪,径直往后军狂卷。 场面简直是一瞬之间,如果是从山峰往下俯瞰,可以望见官军犹如溃堤之水,瞬间垮塌,散兵游勇,场面可谓混乱至极。 单延珪目瞪口呆,周遭溃败的手下,让他大脑嗡嗡作响: “我输了?!我怎么可能会输?” ............ 第862章 到底谁在战斗 败了! 说败就败! 简直无法想象,单延珪双手发颤,竟是连长枪都要握不住的感觉。 他不是怕死,而是彻底震惊了! 想他获取举荐,信心满满,想着建功立业,结果遇到关胜,在自个的地盘,大败而归! “想我苦读兵书,纵横兵事多年,终于等来改变命运之机,却惨败于阵前,老天爷,你开开眼吧!”单延珪仰天长叹。 “单将军,抱怨无用,大势已去,眼下局面,唯有回城才行。若是再不走,恐怕难以脱身了!”魏定国还算清醒,大声呼唤说道。 “走?天下之大,又能走到哪里去?今日便让我与山贼决一死战!”单延珪大吼一声,便要拼命。 魏定国吼道:“死了便没有机会洗刷耻辱,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单将军,这点挫折便经受不住吗?” “这.......”单延珪稍稍迟疑一下。 “速速离开,梁山人马汹涌,若再迟疑,便走不掉了。”魏定国大吼一声,甩手一鞭子,抽在单延珪的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惨叫一声,登时迈开蹄子狂奔。 魏定国一看,朝着单延珪亲兵喊道:“护送好你们将军,若有差池,军法从事。” 然而,事到如今,想要逃遁,哪有那么容易。 大军早已大乱,形势可谓混乱,最关键周遭都是乱军。 梁山的马军,冲锋速度极快,好似力量无穷,只要抬头一看,东南西北,好像都有马军在纵横肆虐。. 场面着实可怕,这样可怕的一幕,让人心神慌乱。 身后有追兵,左右两翼也有追兵。 单延珪喊道:“魏定国,我们分头走!” 人多的话,目标太大,魏定国也不含糊,当即纵马而走。 这人马一分开,单延珪领着六七个亲兵,拼了老命奔逃。 “呼哧~~呼哧~~~”单延珪都能够听到自个的呼吸声,那种亡命奔逃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糟糕。 好在! 远处的城楼,已在眼前,只要冲过去,便能够逃离困境。 单延珪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单将军,跑得这么快,等着回城吃饭呢?”突然之间,远处露出涌出一群人。 领头的不是旁人,正是大刀关胜,在他的左右,还有宣赞,只是不见郝思文。 单延珪一见关胜,怒从心头起,当即喊道:“关胜,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 “行了!又不是三岁孩子了,说这些废话有什么意思?”关胜将大刀一横,“关某方才都说得清楚,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偏偏你不信。事到如今,我给你最后一个选择,下马投降,可免一死,否则的话!” “怎么?你还要杀我不成?”单延珪怒视关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关胜,我不怕你!咱们厮杀一场便是!” “好!放马过来吧!早就听闻你本事厉害,那就让关某见识见识。”关胜意气风发,可谓春风得意。 关胜一催身下马儿,疾驰而去,单延珪也不认怂,当即策马赶来,两人战马一错而过。 单延珪感觉手中一震,当即又调转马头,两人厮杀五六回合,关胜卖一个破绽,单延珪以为是个机会,挺枪一刺,登时中门大开。 关胜早有防备,那长刀反手一拍,口中吼道:“下去吧你!” 这一招早有准备,等的便是单延珪,单延珪惊呼一声,猝不及防,瞬间落马,重重砸在地上。 这一落地,周围步军纷纷上前,周围长枪纷纷朝向单延珪。 单延珪长叹一声,无奈放下手中长枪,闭目等死。 然而,等了半晌,什么都没有等到。 单延珪疑惑的睁开眼睛,发现关胜下马,将他亲自扶起,微微一笑:“单将军,得罪了!” “这???”单延珪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我乃是败军之将,关将军何须如此。” 关胜哈哈大笑:“实不相瞒,林冲哥哥对单将军颇为欣赏,今日来此,想邀请你与魏定国同去梁山。好兄弟,今日一战,你也看到了,这等虎狼之师,天下何人能挡?” 单延珪沉默一阵,心中也是骇然,忍不住问道:“敢问关将军,今日之军,乃是梁山精锐,还是?” “最精锐的梁山军,尚未跟随而来。” “嘶~~~~”单延珪骇然说道,“这么一说,大名府丢失,河北之地沦陷,那是理所当然的了。” “说一句夸大的话,便是梁山今日之军,争霸天下,都有资格了。单延珪兄弟,等你上山之后,你便清楚了。”关胜轻拍他的肩膀,鼓励说道。 单延珪面露惭愧之色:“实在无地自容啊!只是这般投降......” 关胜明白,单延珪已有投降之心,只是碍于脸面,想到这里,关胜说道:“奸臣当道,此番兄弟战败,若是回去,他们定然不会放过你!兄弟乃是有家眷的人,到时候连累家族,恐有大祸。” 单延珪道:“可怜我家眷尚在城中,恐有麻烦。” 关胜赶忙说道:“这个不妨,一会再去请魏定国兄弟,我有一计,可以拿下凌州城。” “此话当真?若是立下此等功劳,那也是好事了。”单延珪面露惊讶之色。 关胜道:“既然兄弟同意,那我们便去寻魏定国。” “也好!我去劝他。” “若无意外,我那刘黑子兄弟,应当拦住他的去路了。” “便是半路杀出来支援的?”单延珪疑惑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关某现在也是疑惑得很,等到一会再问问看。”关胜安慰说道。 单延珪听到这里,当即说道:“此番落到这等地步,实在是惭愧至极。” “胜负乃兵家常识,兄弟无须在意,只要此番拿下凌州,便是大功!”关胜循循善诱说道。 正说的刹那,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却见一个壮汉被五花大绑,束在马上,单延珪定睛一看,不是旁人,正是魏定国啊! 单延珪又惊又喜,赶忙上前道:“好兄弟,你也被抓了啊?” 魏定国傻眼了,震惊道:“哥哥这是被抓了?” 单延珪关心道:“你没受伤吧?” ............... 第863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对难兄难弟,彼此眼神都诡异极了! 上来都是互问被抓了没! 两个人眼神一番对视,魏定国叹息道:“我以为哥哥能够离开,那个叫刘黑子的好生厉害,半路把我拦截,一双大斧头舞的都要生出飞轮来,我根本抵挡不住,直接被他给拿下了!” 单延珪嘴里苦涩,心中却松了口气,暗自想道:“你被抓住,那也是省得我动手了,这样也好,大哥不说二哥。” 单延珪瞅着他五花大绑,面颊都憋红了,当即给魏定国松绑。 魏定国瞪着眼睛:“你做什么?给我解开做什么?惹怒那些人,我们都得死。” “死不了!”单延珪面无表情,继续给魏定国松绑。 魏定国愣了一下,半晌过后,瞪圆眼睛道:“哥哥,你不会投降了吧?” “嗯,投降了!”单延珪也不要脸了,事到如今,魏定国被抓了。 单延珪原本还在想,该怎么抓着兄弟,回头给怎么细说,现在梁山把这个好事给办了,还真是快活得很。 “啊?真的投降了?”魏定国挣脱绳索,不可置信地大吼,一把提着单延珪的衣领铠甲,愤怒说道,“为何投降?为何啊?你这是忘恩负义,你就是个匹夫!” 说完这话,魏定国怒不可遏,挥起拳头,一拳打出! “嘭!” 单延珪居然没有避让,直接硬受一拳,登时鼻血飞溅,整个鼻子都打歪了。 “啊!”单延珪闷哼一声,连退数步,口中都有鲜血喷出。 这武夫含怒一击,威力恐怖得很。 单延珪惨笑一声:“来吧,打死我!” 魏定国定在原地,质问道:“为何?为何啊!” “天下大势,不可违背!”单延珪淡淡说道,“这样的军队,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朝廷只怕也挡不住。我们战败,蔡太师不会放过我们的!” “可是......”魏定国道,“我们家眷都在城中!再说梁山之中,我们哪里熟悉?” 这个时候,关胜上前道:“魏定国兄弟,实不相瞒,西军将领姜良策他们,也都在梁山效力,便是呼延灼都是建功立业,朝廷昏聩,民不聊生,你们当要弃暗投明,何苦为这腐朽朝廷效力,到时候平白丢掉性命是小,后世牵扯千古骂名啊。” 性命不可得,名利不可得! 关胜这话可谓杀人诛心,这番话说得可谓非同凡响。 魏定国当场愣在原地,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半晌过后,关胜又道:“一会你们两人假意回返凌州城,只要骗开城门,便能占据凌州,到时候镇守此地,也是容易得很啊!” 这番说一说,单延珪、魏定国两个人都沉默了。 一旁刘黑子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们两人在担忧什么,想着忠臣不事二主,可是还有一句话叫良禽择木而栖,所谓良主才能尽忠,当今天子轻佻,便要引发亡国之祸,会有无数人惨死。 你们身为武将,难道要见十六国悲剧吗?俺汉家女子做两脚羊,死伤惨重?!” 这番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直接让单延珪、魏定国僵在原地。 单延珪愕然说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西晋一统,大家都以为会是一个盛世,可结果是什么?”刘黑子反呛说道。 “那是司马氏无道!活该有此报应。”魏定国脱口而出,可是说到这里,他赫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俘虏他的黑脸黑子,说的那一些,眼下朝廷的一些征兆,不也是有亡国之祸吗? 单延珪一脸不可思议,盯着刘黑子上下打量,惊讶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看你就是个武夫,怎么对史书如此了解?” 刘黑子洋洋得意道:“我是不知,可是我家爷爷知道,我家爷爷跟我说过这个典故,便是鼓励俺们不要重蹈覆辙。” 爷爷? 哪个爷爷? 单延珪、魏定国面面相觑,只觉得梁山无比神秘。 一旁关胜解释说道:“他称我家林冲哥哥为爷爷,想必是林冲告知的道理,黑子顺道拿来用了。” 单延珪两人这才释然,半晌过后,魏定国道:“事已至此,刘黑子统领所言非虚,我愿加入梁山。” 关胜、刘黑子等人都是大喜,气氛变得格外融洽。 关胜又问了刘黑子,何故来此,刘黑子只说占了枯树山,结识兄弟教廷、韩伯龙等人,正好领着枯树山人马,给关胜助威。 关胜听得又惊又佩,感慨说道:“黑子兄弟智勇双全,往后定是安邦定国的大将啊!今日大战,便是靠你侧翼出击,方才得胜如此之快啊。” 魏定国也道:“刘黑子统领本事不凡,我自愧不如。” 几人互相吹捧一阵,当即定下计策,让单延珪、魏定国进城,诈开城门,梁山军领军而入,顺势占领凌州城。 单延珪、魏定国见到亲眷,事已至此,唯有一头加入梁山,已是无后路可退。 当夜,众将在城中一聚,关胜道:“让戴宗兄弟回山中一趟,凌州既占,可安排人镇守才是。” 单延珪、魏定国避嫌,当即道:“我们两人愿意同上梁山,拜见林冲将军!”.. 关胜道:“这样也好,林冲哥哥对你们很是看重,不如先让刘黑子统领镇守,郝思文为副将。” 刘黑子刚要拒绝,脑筋一转道:“暂且我就是个替代的,等戴宗上山把消息传了,再看林冲哥哥军令。” 当下事情便安置下来,关胜带宣赞、单延珪、魏定国回返梁山。 郓城大战结束,梁山收获甚大,林冲的戴宗禀报,当即安排相应武将去凌州驻守,又见了单延珪、魏定国两员将领,各有任命,此乃后话。 这前后忙完,纵然力气无穷无尽,林冲也感到精神上有些疲乏,正打算回家歇息一阵,忽而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 下一刻,便见刘黑子嚎啕大哭喊道:“爷爷,大事不好了!武松哥哥口吐鲜血,现在昏死过去了!” “你说什么?二郎怎么了?”林冲一下子站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 第864章 天伤为难天伤 林冲震惊不已,武松身体一向康健,也没见他有什么头疼脑热,好端端吐血,这又是怎么回事? “王大夫去了吗?”林冲紧急又问。 “王大夫看不出什么毛病,现在用了针灸,说是只是吊着,不知道生死情况。”刘黑子跟武松关系最好,此番见武松出了事,他急得满头都是大汗,眼瞅着都要哭了。 “慌什么慌?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林冲定住心神,“我先去看看!” 一行人赶到武松住所,正好见到武大郎、潘金莲,武大郎一脸惶恐之色,见到林冲,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潘金莲上前道:“二叔从北京回来,半路像是淋了几日雨,昨日下河捉鱼,半路上又遇到一阵大雨,他也没当回事,仗着身子强健,回来还冲了一个冷水澡。昨晚还是小张氏伺候的,说是洗个热水澡,他也是不听。” “小张氏人呢?”林冲站在院子问道。 “还在屋子里面伺候着,王大夫怕是时疫,便是让我们不要盲目靠近。”潘金莲小心翼翼说道。 林冲瞟了一眼,这潘金莲上得梁山,生得倒是越发好看了,皮肤白里透红,听闻年初生了一个大胖儿子,不想现在瘦下来也是很快。. 不错! 这样的日子,才是该过的日子。 林冲不由得在想,在原本剧情中,武松外号天伤星,要知道这天伤星为上天虚耗之神,主破耗、伤灾。 只是原本剧情中,武松皈依佛门,成就一代高僧。 难道这是命运中出现什么端倪? 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不想还好,一想竟让人有些烦躁。 好不容易梁山大业有盼头,现在居然冒出这样一个事来。 “拜见将军!”林冲思索之间,一个声音传来。 林冲扭过头,不是旁人,正是王宏才来了。 “二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林冲也不客套,开口直接问道。 王宏才露出汗颜之色:“弟子不才,没有看出到底什么毛病,辩证看应当是多日受寒,应当上伤寒之症,听闻昨日高烧,只是后面突然吐血,还陷入昏迷,颇有些病症复杂状态。” 林冲点点头,负手而立,他没有责怪王宏才。 王宏才跟他后面学习外科,最近也是专注外科手术,反而在中医方面,颇有些荒废。 “弟子也请了几个大夫过来会诊,都说此病症复杂。”王宏才颇有些忧虑说道,“现在武都统领,气喘如牛,心跳颇快,大汗淋漓,此乃非常之状,我已下汤药,若是能够缓解一二,那儿也是好事,若是三日内不见好,恐怕有生命危险。” 一听生命危险,便是林冲脸色都是一僵,武松乃是他的左膀右臂,往后攻城略地的大将! 非但如此,林冲与武松的感情,犹如亲兄弟一般,他万万无法接受武松有什么差池的情况。 “不好了,不好了!”正说得空档,屋子小张氏冲出来。 小张氏满脸泪水,眼中满是恐惧,走出来道:“二郎身上长了很多的红斑,斑点有脓水。” “啊?”这话一出,王宏才大惊失色,“只怕这是有寒邪之毒,若是入了脏腑,便是神仙下凡,那也是无药可救啊。” “我进去看看!”林冲心急如焚。 “不可以!万万不可以啊!”王宏才大吼一声,直接跳到林冲跟前,“您乃是梁山支柱,武都统领病情不明,万一是时疫,那危险万分!” 王宏才这番话一说,一旁刘黑子登时急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把林冲背起,一溜烟跑了。 林冲大怒,双腿一沉,刘黑子直接跪在地上。 “放肆!谁让你做主了?好大的胆子。” 刘黑子哭着抱着林冲大腿,哭嚎道:“武松哥哥是我兄长,他待俺如亲弟弟,他现在有性命之危,俺担心他,可也担心爷爷,若是传染上,武松哥哥心中一定不会见到这等事情出现,若是爷爷有个三长两短,山中千万兄弟姐妹,又该何去何从?” 林冲瞅着刘黑子大哭模样,心中一酸,往昔一幕幕闪现而过。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那个时候,刘黑子还是讨生活的泥腿子,手持那个生锈的大刀,一刀下绝壁破伤风。 那个笨笨的年轻人,眼下虽然是一个父亲了,但是还是很恐惧失去他的兄长。 或许,无父无母的人,更加在意亲情吧。 这么一想之后,林冲一把将他扶起,帮着抹去眼泪:“不哭,二郎不会有事,我也不会事。” “爷爷!!!”刘黑子眼眶都红了,声音都变得沙哑。 正在这时,走来一人,不是旁人,正是浪里白条张顺。 那张顺开口道:“林冲哥哥,方才我听王大夫所言,或许有一个人,能够救治武都统领。” 林冲一听这话,福至心灵,脑海中登时闪过一人,他忍住耐心,问道:“兄弟只管说,又是哪个高人?” 张顺道:“我母亲曾得怪病,七八分症状,与武松哥哥颇为相似。后面请建康府安道全,手到病除,听闻此人医术惊人,乃是远近闻名的神医!” 果然是这个人! 来都这个世界太久,林冲仰仗自个的一些外科本事,自认为医术不凡,可是终究有些奇怪病症,便是连他也是没有办法。 这么一想之后,林冲当即说道:“若此人真有本事,还得速速请来!只是谁人愿去?” 张顺抱拳道:“山中旁人,与他也不相熟,小弟愿意前去。” 林冲道:“我派人送你金银之物,在请戴宗与你同行,他有甲马,速度极快,来回甚快。” “若是这般,再好不过。”张顺听到这话,心中大喜。 刘黑子喊道:“那也要去,为救武松哥哥性命,我上刀山都行。” “莫要胡闹,你这个模样,吓到安道全,那就完了。”林冲当即拒绝说道。 刘黑子嘀嘀咕咕道:“俺生的丑陋,也不想吓唬旁人。” “黑子,你去领一百两黄金,再去五十两银子,这银子给张顺兄弟路上开支。”林冲正色说道。 “林冲哥哥,武二郎醒了!说要见哥哥!” ............ 第865章 见哥哥林冲的盘算 过来的是戴宗,林冲大喜,赶忙去见武松。 只是人到屋子门口,便被武劝止,不让林冲进屋。 “林冲哥哥,小弟跟随您这几年,乃是平生最快乐的,若是此番不幸身死,还请哥哥莫要伤心,我家兄长一家,还有小张氏便请哥哥照应一二了。”武松说出这话,声音变得粗哑,喘气如牛,显得很是吃力。 武大郎、小张氏一听这话,登时流下眼泪,哽咽无法言语。 “大业未成,贤弟无须乱想,我将派人去寻访神医,到时候回来,便能手到病除。”林冲宽慰说道。 “若能侥幸恢复,二郎再与哥哥做前锋!”武松说到这里,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林冲赶忙安慰几句,让他休息,当即出了院子,对张顺交代道:“我梁山做的是光明正大事,你这次去请安道全,有本事的人,都是有脾气的。我给你一本书,还有一个剪刀,你在提金银而去。到时候安道全定会问你,你只管说,我在山中等他。” 张顺感慨说道:“还是哥哥考虑周全,小弟这边去准备。今日便出发。” 刘黑子嚷嚷说道:“俺也要去。” “你就在山寨中,武松那边也要一个相熟的人照看。张顺那边,我让戴宗一同前往。”林冲直接拒绝。 刘黑子嘟嘟囔囔,还是顺从道;“那俺就在这里看着。” 林冲又道:“前些日子,你收了两个人,一个叫韩伯龙,还有叫一个叫教廷,这两人便放在你军帐下,来日如有军功,再行安排。” “多谢哥哥!”刘黑子大喜说道。 林冲见刘黑子欢喜不已的样子,心中也是感慨,那韩伯龙还真是好命。 原本剧情中,韩伯龙本想走朱贵的路子,结果因为宋江的病缘故,一直不曾引荐,暂居山下客栈,结果半道上遇到不讲理的李逵。 那李逵二话不说,一斧头把韩伯龙给劈死了! 那韩伯龙可谓死的冤枉,好在现在遇到刘黑子,命运倒也改变了。 不得不说,还真是偶然得很。 这两个人的本事不大,先给刘黑子做下手,以后若有军功,到时候再行提拔便是。 毫不夸张地说,眼下梁山,可不是来个人,都能做个头领了。 等到后面开设元帅府,还得有大变。 山中鱼龙混杂,官军投降之人,数量越发之多,往后收编情况,都要有所考量。 好在将军府、内阁王正青、吴用等人都在谋划这些事物。 那一头,戴宗、张顺连夜赶路,速度甚快,有戴宗的甲马,日行数百里,等到扬子江边,唯有寻舟船过江。 戴宗、张顺两人行走一路,彼此也熟稔不少。 戴宗远眺扬子江,感慨说道:“这江河壮阔,还真是好风光啊。” “是啊!春夏之交,风景最好,这几日又是艳阳天,着实不错。”张顺脱口说道,这位戴宗哥哥,地位水涨船高,在山中人缘甚广,颇得林冲哥哥信任。 关键戴宗哥哥出门办差,常常会招揽到一些厉害人物,人们都夸他为福将,专门给梁山带来好运的。 张顺说话之间,对戴宗颇为尊敬。 戴宗道:“时间紧急,我们还得快些寻好舟船,尽快找到安道全。武松哥哥乃是山中大将,地位重要,不能有半分差池。” 张顺环顾一圈,叫苦道:“平素这个地方,常有舟船,怎么今日一艘都不见,戴宗哥哥莫急,我先上下查看一二。” 戴宗点点头:“我一路作法,甚为疲惫,先休息调理,那就麻烦张顺兄弟了。” “哥哥只管歇息,此事交给我办便是。”张顺也不耽误,当即沿着江边行走,走了一阵,望见一个芦苇荡中,好像有一些烟火气息,还有水花拍打的声音。 张顺眼珠子一转,大声喊道:“艄公吗?我有两位行人,若能过江,还有渡江钱。” 这话一出,那芦苇荡中,登时一阵窸窣作响,便见一个头戴斗笠的深衣男子。 那男子瞅了一眼张顺,问道:“客官要去哪里?” 张顺道:“我与哥哥从西边来,到建康去见亲戚,若是兄弟带我们过去,我们愿意多付一些银钱。” 那艄公上下打量:“还有一个人呢?” “便在附近,越快越好。”张顺又道。 艄公眉头一皱:“眼下天晚了,带你们过去,便是寻什么地方歇息?你让兄长过来,等到明日四更,那时候风平浪静,我便带你们过去。不过,最近日子不太平,带你们过去,要给一两银子。”. “这么贵?”张顺惊讶说道,这艄公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艄公咂咂嘴,冷哼说道:“又让人起得早,又让人跑得快,还要便宜,哪有那样的好事。最近日子,到处都有贼人,若是半路遇上,那是要丢性命的。你若是不愿给钱,便找其他艄公吧。” “兄弟莫要气恼,我也只是问问,既然是这般,一两银子便是一两吧。”张顺应声音说道。 “我说的是一人一两,你还有一个兄长,那便是二两。”那艄公背对着张顺,淡淡说道。 张顺心中一恼,这简直就是坐地起价啊! 罢了! 眼下救武松哥哥要紧,这些银钱,都是小事,只要能够过江,俱是好办。 “好!那就二两!”张顺生怕对方怀疑,露出肉疼之色,颇有些痛苦的样子。 艄公道:“我在后面等你,你去喊你兄长。” 张顺点点头,直接请戴宗过来,那艄公居然还在芦苇荡口等着,见两人赶来,也不废话,在前面引路。 三人走了一段路,便是水岸边,系着一艘船,那船上还有一个铁锅,锅里生着火,像是烤着什么吃食。 戴宗上下打量,也不废话,问道:“可有什么吃的?我们给钱。” “要酒没有,只有一些热饭。” “那就弄点随便吃吃。”戴宗开口说道。 戴宗、张顺两人用了餐饭,便寻乌篷船一个角落,拿着被子便睡下。 张顺刚闭着眼睛,戴宗轻声说道:“这两个人不对劲,身上有血腥气,只怕是做杀人越货的主。” 张顺一愣,娘的,特么的以前他就是江中打家劫舍的,这是遇到同行了? ........ 第866章 金银坏人心乱世贼子多 “那该如何?”张顺小声说道。 “他这会想必不会动手,到四更出江,定会动手。”戴宗开口说道。 “不如把他们直接干了,我把船划过去。” “急什么,万一我猜错了呢?” 张顺气恼说道;“实在恼恨得很,居然被人盯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又不知道你是个杀星。”戴宗解释说道。 “你说的也对,便等等看看,若是他们想要动手,那就直接干掉他们!”张顺这才强忍杀意。 “我们轮流休息,光盯着他,也不现实。”戴宗又说道。 “都听哥哥安排。” ............ 两个人也不多话,闭目养神。 过了一个时辰,那艄公坐在船头,烧火的瘦子后生悄咪咪走来,偷偷瞥一眼船内,确认两人睡着,低声数道:“那两个人身上有金银之物,怕是数量不小。” 艄公眉眼一动,干咳一声:“少言!” 说完这话,他故意装作查探,走到船舱,顺势在包裹处轻轻一扭,心中登时了然,转身回到船头,压低声音道:“你去开船,开到江中心,这两个人是肥羊,一会结果了,咱们好分钱。” 那瘦子一听这话,登时狂喜,赶忙跑到岸边,解开绳索,上船把竹篙点开,放在橹上,咿咿呀呀划出芦苇荡。 今日好在风不大,这一前一后,很快便到江水中心。 艄公抬头望天,月明星稀,也是一个杀人夜啊。 “大哥,该动手了。”那瘦子后生目光中满是贪婪,轻声说着,可是因太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 “嘿嘿,这次怕是要发财了。”艄公嘴角咧着,一脸惬意之色,“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杀人!杀了人,把船舱好好洗干净。到时候金银给你平分,咱们寻个好地方,买田买地,好不快活。” 瘦子后生大喜:“有大哥在,小弟都听大哥的。” 艄公点点头:“你在这里呆着,听我的号令。” 瘦子后生连连点头,艄公从船舷一旁抽出一把大刀,径直走到船内。 戴宗、张顺两个人顺在一起,他将长刀一横,直接架在两个人脖颈。 这长刀冰寒,一碰皮肤,张顺率先苏醒,惊呼道:“好汉,你饶我性命!何故要杀人?” 艄公嘿嘿一笑道:“你们两个,着实没有眼里劲,我都说了,最近水贼甚多,都提醒过你们,你们还敢坐船,岂不是该死?” 张顺赶忙道:“好汉饶命,我们银钱都在包袱当中,全部给好汉,只求饶恕一条性命。” “这深更半夜,你我都是相熟,远处是建康,如何饶恕你的性命?今日我钱也要,便是你的性命,我也要拿走。”艄公狞笑说道,“你们两个,莫要怪我!只怪你们两个太蠢,我已提醒过你们,可惜你们听不懂啊!” 张顺痛苦说道:“既是如此,还请留下全尸,我与兄长不想落下身体残缺,还是让我们淹死吧!若是落水中,好歹是个全尸!我便是做鬼了,也不来缠你!” 艄公沉吟一阵,像是在思索什么东西,半晌过后,抬手道:“既是死前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勉强,便是算老子发善心!你们两个起来,只管走到船尾!” 张顺、戴宗赶忙起身,不敢怠慢。 “你们两个把手举起来,若有差池,定让你们麻烦。”艄公恶狠狠说道,好似要把两人砍上几刀。 张顺赶忙道:“事已至此,我与兄长都认命了,合该命中有此劫数,还请不要加长刀伤害,我们投水而死便是!” 艄公听得这话,当即满意点头:“那速速去船尾!” 张顺、戴宗好乖乖走向船尾,此刻天气昏沉,江面波光粼粼,月光照耀大地,好似一切都很美好。 张顺仰天道:“老天爷,何故如此?” 戴宗也道:“我先走一步!” “等一下!”那艄公感觉哪里不对,突然喊道。 张顺、戴宗面面相觑,还以为这艄公看出哪里端倪,登时不再出声。 “小五!”艄公喊了一声。 那瘦子后生一窜而来,赶忙道:“大哥,有什么吩咐?” “这两个人邪乎得很,你去把他们两个绑起来。”艄公冷冷说道。 “好嘞!” 小五当即从船舱取出两卷草绳,将两人五花大绑起来。 艄公见此,终于满意一下来,指着张顺说道:“下辈子投胎做人,眼睛看清楚一点。” 话音刚落,艄公抬起一脚,将张顺踢到江中,又将戴宗也踢下去。 噗通~~~噗通~~~~” 听到两人入水,窜出一团水泡,不见人影,艄公指着后生道:“你去划船,离他们远一点,省得他们扒船底!” 瘦子后生连连点头,只觉得发财在即,欢喜不已,直接去了船头,咿咿呀呀晃起船桨。 至于艄公则一脸冷漠,将那长刀别在腰间,径直走到船内,他抬手解开包裹,只见里面黄金、白银到处都是,简直要晃瞎他的眼睛!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藏着这么多金银?太....有钱了!”艄公面露狂喜之色! 好多金银啊! 这些金银,若是他一人所得,到处寻一个县城,便是做一个地主,那儿也是绰绰有余,到时候娶两个婆娘,简直是作威作福,小日子快活无比啊! 艄公不想还好,越想越是贪婪,最后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若是三五十两,我与那小五分了,这几百两金银,那小子分了,一定受不住这个秘密!”. 艄公嘴上说得好听至极,心中压根不想分钱,这黑夜当中,独吞这些钱财,岂不是美哉? 这么一想,艄公弯下腰,深深吸一口气,反手摸了摸腰间匕首,又从包裹中取出一根金条,柔声呼唤道:“小五,你快些过来,袋子里面有金条哩!” 这句话简直是诱人的蜂蜜,那小五欢喜不已,直接扑进屋子。 “大哥,哪里哪里?让我见见这金子?我还没见过金条什么样子呢?”小五欢喜不已,眼巴巴地等着。 艄公藏在浓厚的阴影中,伸出递出一根金条,塞到小五手中。 小五顺势接过,转过身迎着月光,细细欣赏,大声说道:“大哥,真好啊!这次真的发财了啊!” 艄公阴仄仄说道:“是啊!这次发大财了!可惜啊......” “可惜什么?”小五疑惑说道。 .......... 第867章 人心难测无法揣度 艄公嘿嘿一笑,道:“小五啊,这金子好看吗?” 小五连连点头:“这金子来得太容易了,大哥,这次拿了多少金银啊?若是平分,我回家能盖房子就好了。” 艄公道:“好多呢,便是金子都有百两。” “什么?上百两的金子?”小五浑身一颤,下意识转过身,那月光好像射进来一道! 这光正好洒在老大的脸上,那眼睛变得无比的冰冷,犹如一头猛兽。 “啊!!!” 这瘦子后生惨叫一声,低头一瞧,心口上插着一把匕首,动手的正是他的老大! “为.....为什么?”小五感觉全身的力气在飞速消散,整个人瞬间变得无力,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与绝望。 “这些钱太多了,我不想分给你。”艄公平淡说道,手起刀落,又是连续捅刺数刀,那瘦子身子因为剧痛,连续颤动数下,最后彻底安静,不再发出任何的声响。 艄公面色阴冷,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之色,显然这样的事情,早就驾轻熟路,很是容易轻松。 艄公抬手一提,犹如拖一条死狗,将那后生推入水中。 那尸首在水面浮浮沉沉,冒着水泡,艄公用竹篙拨弄两三下,那后生顺着流水,渐渐飘远,最后沉入水中,不见踪影。 “哼!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艄公打上几桶水,把血迹之类冲洗干净,然后有用毛巾反复擦拭,等做好这些,艄公没事人一样,径直走到船内,将那包裹彻底打开! “嘿嘿嘿嘿~~~发财了!老子发财了啊!真是泼天的富贵啊!哈哈哈哈哈哈!”艄公盘腿坐在地上,举着金条,发出狂喜的吼声,“等上了岸,去南方买一块地,做个小地主,那日子简直太快活。” “快活是快活,只怕你没有那个命了!”突然,一个冷酷的声音传来。 “谁?”艄公整个人电射而起,反手一把抓住长刀。 只可惜,他的长刀还没拿到,只觉得手中一痛,一个黑影窜出,径直抢先夺过一旁长刀! 那长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好像有什么东西割裂的声音。 “啊!”艄公惨叫一声,一条手臂飞起,直接掉在地上。 艄公疼得大汗淋漓,一只手死死按住伤口,想要止住流血。 来人正是张顺,他的身后站着戴宗,两个人神色冷峻,张顺环视一圈,鄙夷说道:“你这个人不仅残忍,连最基本的道义都没有,简直是坏透了!为了一些金银,连自己人都杀!” “你们.....你们怎么没有事?”艄公震惊地喊道,下意识往后退。 “我绰号浪里白条,自幼在水中讨生活,想杀我,简直是痴心妄想!”张顺一脸不屑说道。 那艄公瞬间反应过来,这是黑吃黑,碰到硬茬了,想也不想,直接跪在地上:“好汉饶命啊,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两位大爷,还请好汉饶命啊,好汉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愿意做你的狗啊!” 艄公说得可怜,不等张顺反应,猛地一跳,手中匕首,朝着张顺便刺。 “叮!”的一声! 张顺抬手一拨,磕飞匕首,抬手便是一刀! 这一刀又快又狠,直接划破艄公喉咙。 艄公面露愕然之色,方才乃是偷袭,对方居然早有防备。 “呼呼......”艄公捂住脖颈,连退数步,瞪圆眼睛,径直走向船头,啥也不说,直接冲入江水中。 “噗通!”江面泛起巨大浪花,艄公瞬息不见。 “死得好!这等阴毒之辈,简直从未见过。”戴宗一脸愠色。 张顺哼了一声:“害人终害己,此人手法娴熟,看来这样的事情,做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戴宗将包袱收拾好,检查一番:“还好没有出大事,若是有什么耽搁,那才是麻烦。” 张顺道:“还得多亏哥哥提醒,否则真的麻烦。” 戴宗笑了笑:“我们将衣衫烤烤,一会把船划到对面去,找个芦苇荡子,我们先睡半宿,这连续赶路,实在疲乏得很。” 两人也不耽误,将包裹收拾好,又将湿透衣衫烤干,将船划到对岸,寻一个地方歇息。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左右,两个人终于苏醒过来,只觉得腹中饥饿,便在船内找到一些吃食,随便用过。 两人登岸之后,一直向前走,望见一处村口,有一个酒店。 张顺道:“这走了一路,嘴巴都淡出鸟来,哥哥,去喝点酒水吧。” “你自去喝酒,我吃些素菜便可。” 张顺知道他要用甲马,这东西不能碰荤腥,便也不再劝说。 两个人进了客栈,这个点早过了吃饭时候,只有一个老汉,正在收拾碗筷。 张顺上前问道:“这位东家,可有酒水熟食。” “还有一些鸡肉,酒水昨日才酿一些,客官尝尝。”那老汉笑着说道。 “好得很,好的很!那给我先来一壶酒,来一只鸡,搞点熟菜之类。” “好嘞,客官稍等。” 过了一会功夫,老汉把酒水吃食送上,又安排几个素菜。 那老汉见戴宗不喝酒,不吃荤菜,颇有些疑惑。 “两位客官从何而来,又要去哪里?”老汉顺口问道。 张顺也道:“我们从山东来,建康府安太医是我的兄弟,此番过去探望他。” 老汉一听山东两个字,登时一惊,急忙走出门,来回一看,也不废话,直接把门窗关闭。 张顺下意识捏住长刀,还以为遇到打家劫舍。 老汉赶忙说道:“客官莫要惊惶,我有事要问,怕人多嘴杂,便把门关上,放心一些。” 戴宗道:“老汉有什么事,只管问来。” “你们两个既是从山东过,听闻山东眼下,大半地界都是梁山的,你们跑出来干什么?”老汉又问道。 张顺有些懵,不知道这老头是敌是友,索性说道:“来往走动,商贾之类,根本不去阻拦啊。” “这个我晓得,都听人说,那梁山林冲乃是天神下凡,爱民如子,百姓安居乐业,实在是一个好地方啊!天下都在传扬林冲的仁义,可惜啊,我们这建康府周围,也是盗贼横生,官府无动于衷,实在可恶啊!” ........... 第868章 声名远播大不相同 老头说的愤怒,听在张顺、戴宗两人耳中,感觉复杂得很。 张顺心中怀疑,有些话说得好听,有可能是故意套话,也说不定啊。 戴宗递给张顺一个眼神,张顺心领神会,哈哈一笑说道:“老人家说话,可得谨慎持重!朝廷对梁山恨之入骨,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恐怕要吃官司,说你通敌呢。” 那老丈说道:“好汉子,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有亲戚从那边过来,说是山东的日子,只要肯吃苦,日子好过一日。若是这位神仙大人打到我们这里,我们这里的百姓,定也是欢迎他来,到时候俺老头在前面领路。” 张顺见他说得诚挚,信了七八分,又道:“老丈一个人在这里开店?” “实不相瞒,这个店我开了三十多年了,再过些年,我入土了,便给我儿子开,只是现在世道不太平,贪官污吏横行,便是我这样的村头店,时不时也有打秋风,过来勒索钱财的,只担心酒店迟早要开不下去。”老人说到这里,眼神中颇为酸楚。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个老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张顺干咳一声,放下筷子道:“老丈听我说,既是说到这个份上,我们两个也不隐瞒,我们正是梁山中人,我唤浪里白条张顺,此番山中有一位将领生了重病,我请百金来让安道全去山中看病。我们半路走来,江中有水贼,差点害了我们性命。” 这老头一听这话,大喜说道:“我就说两位气宇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既是两位好汉子说了身份,我叫我儿子出来,与两位好汉见一见。” 老头说完这话,径直走到后院,没一会功夫,便见一个后生跟着走出来。 那后生身高马大,见到张顺、戴宗两人,当即拱手道:“小人素闻两位哥哥大名,向往梁山好汉,只是没有机缘相见,今日能够拜见两位哥哥,实在是小人机缘福分。” “你姓什么?”戴宗主动问道,他看着年轻男子,颇为灵秀,或许是一个好苗子。 那后生不敢怠慢,赶忙道:“小人姓王,因在家中排第六,便换做王定六。我平素反应机敏,平生不好做生意,专喜欢舞棍弄枪,以前投递不少师父,可惜都没得到真传,学到一些皮毛本事。 今年回到老父亲身边,帮他照看生意,我有空便挑酒水到江边售卖,贴补家用。至于刚才哥哥说的水贼,可是有两个人?” 戴宗轻轻点头,问道:“一个中年男子,一个瘦子后生。” 王定六道:“这两个人我认识,一个叫截江鬼张旺,另一个瘦子后生名叫油里鳅孙五。他们两个,时常在江边劫持杀人。两位哥哥吃了亏,莫要担心,只需要在这里住几日,回头我为两位哥哥报仇!” “哈哈哈哈!他们没有机会了。”戴宗大笑一阵,“我们不便在这里久久耽搁,今日遇到老丈与兄弟,实在有缘。这是酒水钱,等我们请到安道全,回头再来见兄弟。” 王定六既是混迹江边,马上便听懂话中之意,那两个痕迹江边,劫持杀人的,遇到这两位哥哥,想必凶多吉少了。 不过,王定六聪慧,自然不会多嘴再去细问,只是道:“小人这些日子,都会在店中,若有任何接应,只管寻小人。” 张顺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两个银锭子,一个有五十两,两个加起来有一百两,缓缓放在桌子上。 “这钱两位拿着,权当见面礼,后面若有劳烦,还请两位帮衬一二。”张顺诚恳说道,出门在外,银钱要使足,劳烦旁人办事,说一万句谢谢,都不如银钱开路方便。 有人说,要与人为善,可是后面还得加一句,与人为利,方为持久。 时常给人好处,办起事情来,比你一句句“谢谢”会有帮助很多。 “万万使不得,便是酒水钱,也不需要这么多啊!无功不受禄,岂能受此恩惠。”老丈人差点跳起来,急忙推辞说道。 戴宗笑了笑:“乃是你们仁义在前,不畏这世道混乱,依旧保持本真,实在难得得很!” 张顺解释说道:“老丈,这个钱你收下,你也许用不到这个钱,可是你儿子需要这笔钱。万一以后娶媳妇,这做生意之类,也需要一个本钱,万一回头我们回去,还需要帮忙采买东西,也都是需要钱的啊。” 这么一说,老丈还想推辞,戴宗道:“这个钱,老丈拿三十两,剩下七十两让王定六拿着,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处置。” “那就多谢两位好汉了。”老丈知道推辞不了,当即拜谢。 几人说了一番话,戴宗、张顺起身离开。 老丈目送两个人远去,一直没有踪影,登时感慨道:“这两个人出手还真是大方。” 王定六抬手抓住一个银锭子,在手中掂量,兴奋说道:“还真是遇到贵人了!倒是那张旺等人,怕也是觊觎两位哥哥的钱财,最后丢了性命。” 老汉斥道:“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他们两个人做得是伤天害理的事,迟早要遭报应,这次遇到的是硬茬,便是丢了性命吧。那张旺总是把旁人当作待宰的猪狗,从没想过,有一日若是遇到猛虎,便是他那一身烂本事,只有丢命的下场。” “父亲教训的是!”王定六登时也没有说废话,乖乖认同。.. “你这两日准备一些酒水吃食,还有干净衣衫,到时候在江边准备一艘船,以防万一。”老汉吩咐说道,目光投在桌子上的银锭子,“有些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他们虽是没让我们非要做什么,但是机缘到了,咱们得把握把握。” “爹,那我能上梁山吗?”王定六脱口而出。 “上山容易,可是想混个出息,就得有人罩着你,这两个汉子在山中怕是地位不低,只要你这次把事情给办妥当了,等他们回来,便是你的机会。”老汉沉吟说道。 “那爹跟我一起走。”王定六说道。 “我就不去了,守着这个店,若有一日,你们大军南征,我便在这里做接应。” 王定六有些舍不得,可是机会就在眼前,若是错过了,那往后就难了。 “我们这个身份出身的,想要光宗耀祖,改变命运,这是唯一的机会!”老头厉声说道,“你一定得给我把握住了!” ......... 第869章 安道全的迟疑 话说戴宗、张顺离了客栈,一路前行。 张顺问道:“那王定六,是个苗子,往后若是带入军中,也是个好汉。” 戴宗道:“此人机敏,那个老头也是老江湖,都想要挣命之辈,我们此番交好,也是留一个退路,万一有什么祸事,也好有些接应。” 张顺点点头:“这世道只怕真的要乱了,那建康府乃是六朝古都,也算是繁盛之地,便是这样地方,都有盗贼水贼为祸,这天下看来真的要大乱了。” 戴宗哼了一声:“我们梁山不能与那些狗贼比,我们都是被逼梁山,往昔都是良善人家,哪个想要做贼人?” “等林冲哥哥升元帅府,到时便有好戏看了。”张顺露出向往之色,“若是真的有那样的一天,我张顺那也是祖坟生青烟,算是牛到天上去了。” 两个人议论一阵,也不再多言,很快到了建康府,顺利进入城中,径直到那槐桥下。 果然望见门口有一个医馆,那里有个大夫正在门前整理草药。 张顺大喜,疾步到了店中,见到安道全便拜! 安道全先是一愣,望见来人,随即释然,赶忙将占顺扶起,好奇问道:“兄弟多年不见,今日看你风尘仆仆,难道你家老娘又是生了病?” 说完这话,安道全向张顺身后望去,却不见他的老娘,只是望见戴宗站在原地。 安道全见识不凡,见那陌生人神色不凡,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不过人家没发话,他也不好多言。 张顺起身道:“还请兄长到里屋说,事关重要,此处人多嘴杂,还是谨慎为妙。” 安道全点点头,又看一眼戴宗。 张顺急忙解释:“这是我的兄长,我们一路而来,多亏他照应。” “原来如此,那便进来吧。”安道全在前面引路,便将两人领到后堂当中。 三人坐定,安道全给两人倒了茶水。 张顺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小弟已不在江州厮混,眼下跟随梁山神威将军林冲身后,匡扶天下,维护公平正义。” 安道全一听这话,心中泛嘀咕,好在他见多识广,一年到头,见识到的人颇多,沉声道:“梁山之事,我有耳闻,那林冲乃是天下少有的仁义之辈,这样的人,你跟随在身后,一定能够闯荡出名堂。只是这次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山中一员大将,得了怪病,吐血高热,山中郎中束手无策,此番其拿来,请神医去一趟梁山,为我这位哥哥看病。”安道全说到这里,便从包袱中取出五十两黄金,“此乃定金,若是兄长前去,不管能否治疗功成,这金子都是您的。” 安道全精通内科外科,听到这话:“听你方才说,那位将领的病症,我大概有一些判断。林冲这些年所作所为,江湖到处都在传颂他的威名。.. 若是平时,我随你走一趟,也是容易得很,只是我那浑家最近过世,家中再也没有亲人,实在无法远离啊,恐怕很难随兄弟走一趟。” 说完这话,安道全将金子往前一推,这是婉拒了。 这金子让人心动不已,安道全也知道,不是所有的钱,都是那么好拿了! 有些钱拿了,那就粘住了,实在麻烦。 安道全想得很明白,那梁山是山贼窝窝,去时容易,以他的医术,只怕很难下山啊! 这也是安道全担忧的地方,强人横行之地,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如何跟他们抗衡? 他在建康,开着诊所,现在婆娘死了,他一个人算是快活逍遥得很,想干什么,便是干什么,再说他又没什么大的理想,更不想做什么大官,何须那么麻烦。 张顺一听,心中大急,他这次下山,主动请缨,山中诸位大佬,都是等他的好消息。 若是请不动这位神医,如何向林冲哥哥交代? 张顺苦苦哀求道:“兄长啊,小弟一路舟船辛苦,好不容易赶到这里,若是兄长去不得,小弟恐怕也难回山了啊!” 安道全不为所动,也不看张顺,只是道:“此事再做商议,兄弟不要着急,天下的大夫又不是我安道全一个人。” 张顺急了,下意识道:“既是如此,我有两个东西,给兄长看一看。” 张顺伸手就要取,没想到安道全一把按住张顺手,笑着说道:“既是神医需要权衡,那我们二人便不打扰了。” 张顺一听这话,登时懵了,还要说什么,见戴宗眼神严肃,心中咯噔一响,登时想到什么,当即闭口。 安道全道:“你也不要走,先去寻个住宿地方,今晚到我家吃酒,便是尽地主之谊,这金子你收回去。” 说完这话,安道全拿起茶杯,张顺心知肚明,起身告辞。 两个人出了医馆,张顺不解道:“哥哥何故拦我?方才那东西不拿出来,如何劝得动神医?” 戴宗微微一笑:“兄弟莫要着急,恐失了分寸脚步。我下山多次,也算是有些眼界,那安道全说得好听,依我所看,此人不想去山中治病,并不是他说的那样,只怕有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张顺疑惑说道,“那是什么原因?” “这个需要去周遭打探一二,便知道了。” 张顺心急如焚,这次下山,摆明想要立下功劳,恐不想有半分耽误。 山中武松哥哥病情一日恶化一日,若是耽搁日久,便真的把安道全请到山中,到时候又有什么作用? “贤弟,我们先找好住宿的客栈,你再去打探消息,那也不迟。”戴宗劝诫说道。 张顺只好同意,等把屋子弄好,张顺一阵风便离开,四下打探,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 戴宗盘腿坐在屋内养神,只听外面一阵匆匆脚步声,下一刻门被推开,张顺又将门锁上,兴冲冲说道:“戴宗哥哥,你真是神人也,见微知著,还真是判断得精准,那安道全跟这附近一个烟花娼妓厮混得长久,安道全颇为喜欢,想必他不愿意走,便是因为这个娘们。” “那就是了!只要找到缘由,此事便好办了!”戴宗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张顺急道;“不如把那女子给绑了,送到梁山去!” “万万不可!你这么做,林冲哥哥定会恼怒!”戴宗摇着头,闷声说道,“此事需得从长计议才行。” “若是慢慢计量,只怕来不及了啊!”张顺抓耳搔腮,急得跳脚。 .............. 第870章 机缘巧合困了有枕头 戴宗劝说道:“张顺兄弟,我知你立功心切,可是你也得知道,万事都有波折,若是这事情从始至终,没有半分波澜,又如何显示你的艰辛?这功劳又如何显得重要? 急躁烦闷,乃是正常,若是时时都是如此,成小事容易,想要成大事,万万不可能。” 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直接轰得张顺僵在原地,半晌这小子都没有发话。 终于,张顺冷汗如注,赶忙拱手道:“多谢哥哥忠言,您教训得对,我被功劳蒙住双眼,便是东南西北,都要分不清了。” “只要醒悟,那就不迟。”戴宗笑着说道。 张顺擦了擦汗:“小弟都听哥哥安排,让我怎么做,便是怎么做。” “你先把情况说说。” “安道全喜欢的娼妓,名唤李巧奴,自从安道全死了婆娘,便一直去跟这娘们厮混,那李巧奴听闻生得极为貌美,安道全心思都放在那娘们头上,很是舍得花钱。”张顺一五一十说道。 “男人好色,女人好钱,这两样东西一旦产生交易,很多事情便会好办很多。”戴宗淡淡一笑,“此事不难,也不要绑人,既是这李巧奴生的貌美,只怕不止安道全一个人喜欢,定然是有很多恩客。” 张顺惊讶不已:“哥哥还真是神机妙算啊,推算得分毫不差!” “我心中已有一些盘算,不过有些事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也不能耽搁。”戴宗朗声说道。 张顺心中佩服,以前只觉得戴宗就是个跑腿的,只是跟很多好汉相熟,今日才知道,这戴宗能在天机阁担任重职,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若是他一人前来,遇到这些麻烦,恐怕只能做一下下三滥的事,逼迫安道全上山。 两个人又闲聊一阵,很快到了晚上,两人到了安道全家中,安道全道:“本来我准备好酒肉,只是有个相好的娘们,有一阵子没见了,正好去她家中,让她准备一二,我们一同前去。” 安道全毫不犹豫从怀中取出五十两银子,塞到安道全手中:“岂能让兄长破费,这点银钱还请收下!否则我们便不去了。” 戴宗直接把话说死,一只手跟铁钳一样,直接稳稳捏住。 安道全哪里挣扎得住,只好道:“兄弟照顾,在下收了!” “如此甚好!”戴宗哈哈一笑,三人便一路同行,戴宗这一手,只把张顺望得目瞪口呆,心中那叫一个佩服。 “怪不得戴宗哥哥下山,时常能够带来好汉上山,他这一手着实玩得漂亮,今日见他谈吐谋划,便是在一旁看着,也是大有裨益,学习到不少东西。”张顺心中那叫一个佩服,简直把戴宗当作神一样看待。 张顺哪里知道,戴宗玩的这一切,那也是学林冲哥哥的,还只是学了一些皮毛。 没过多久,三人到了一处小院子,里面灯火通明,见到李巧奴安排好酒肉,安道全赶忙介绍。 李巧奴显得娇媚,唤戴宗、张顺两个人为“叔叔”。 戴宗也不客气,上来便送了一匹布,当作见面礼,可把这小娘子高兴坏了,频频跟戴宗敬酒,气氛融洽得很。 等喝酒喝到一半,安道全道:“巧奴啊,今晚我要在这里住一宿,明日,我打算与这两位好兄弟去一趟山东,办一些事情,此番前去,需要一些时日。” 戴宗、张顺没想到,居然会有意外惊喜,这安道全看来人还不错,终究是答应张顺的请求。 看来事情倒也顺利,张顺心情大好,脸都要笑烂了。 那李巧奴一听这话,登时急了:“你若是走了,我想你怎么办?此地离山东甚远,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呢。” 安道全苦笑说道:“终究是人命关天,我去一趟,若是长久,便是一两个月的时间,若是来回快,便是二十多日,到时候回来,给你带一些礼物,第一个来看你。” 哪知李巧奴听到这话,登时恼怒起来,将筷子放下一放,生气说道:“不行!你哪里都不许去,你若是去了,往后我这家门,你也不许进来了。” 安道全苦笑说道:“唉,莫要胡闹,我药箱都收拾好了,明日便去,你不要担心我。” 李巧奴哪里舍得这让这金主离开,便是一头靠在他的怀中,撒娇说道:“我想你的紧,你现在离开我分毫,奴家心头便是作痛,你若是还不依我,我明日便不活了。” 这话说出来,直接把安道全的魂说没了。 正好酒水上头,他见小娘们眼泪都出来了,心疼道:“好好好,便听你的!我不去了!” 曹汝娘! 张顺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结果这娘们把安道全给劝回去了,张顺想捅死这娘们的心都有了! 张顺刚要骂人,只觉得脚下一痛,下意识望向戴宗,戴宗摇了摇头,不发一言。张顺如梦初醒,不再多话。 “这样才对嘛,你这身子骨,舟车劳顿,哪里吃得消,再说山东兵荒马乱的。”李巧奴循循善诱,媚眼如丝。 安道全说得心动,此刻竟是支支吾吾,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忽而听虞婆在外面喊道;“马官人,今日家中有客人,还请稍等啊!哎哎哎哎哎,别推老身啊!” “去你娘的,你这老太婆,给老子滚开,今日我便见那贱婢,昨晚才伺候老子,今日便陪别的男人?婊子便是婊子,一点朱唇万人尝。”外面一个男子声音,听来颇为霸道。 那男人话音刚落,马上便有叫骂声,显然那个叫马官人的,还带着不少豪奴。 屋子里面听到动静,安道全脸色登时一垮,便是李巧奴也是面色发青。 不过,这娘们脸色发青,倒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尴尬,显然同时来来给你个恩客,总归是脸面挂不住,容易得罪人。 安道全不满道:“又是那个男人?你不是说,那家伙不再纠缠了吗?今日怎么又来了?还说昨晚你们私会过?” 这话一出,显然刺激到李巧娘,这娘们猛地站起,叉着腰道:“我便是卖身的娼妓,又不是你的婆娘。” “哼!”现在左右坐着张顺、戴宗两个人,安道全听到这话,脸上哪里挂得住,“这是你说的!” 李巧娘登时惊了,赶忙道:“哎呀,你不要生气嘛,都是奴家不好,我去把那家伙打发了,再来陪你。” “你要打发谁?让我看看?是哪个龟孙子敢抢我的女人!” .............. 第871章 敢抢我的女人屈辱 “哪个龟孙子抢我的女人?” 这话一出,门外一阵响动,人没到,声音便到了。 下一刻,木门直接被踹开,登时走进来六个豪奴,二话不说,便将屋子左右霸占,然后一个身穿绿袍的中年男子,阔步而入。 男子一进屋子,目光先落在李巧奴脸上,转而扫过安道全、张顺三人。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安神医,你这仙风道骨,平素看病,我见你一板一眼,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好色之徒啊!”这中年男子咧嘴嘲笑说道。 安道全额头青筋连跳,不满说道:“马官人,你能来,我便不能来?” “你当然能来,只是.....李巧奴是老子看上的女人,今晚她得陪我!现在,马上给我滚蛋!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马官人叉着腰,蛮横说道。 “姓马的,你也太霸道了一些!”安道全气的跳起,指着马官人鼻子骂道,“万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你这么做事,实在太多分了。” 马官人摆摆手,一脸不耐烦道:“安道全,我懒得跟你废话,这样吧。今晚你花了多少银钱?” 安道全没有说话,马官人冷笑一声,直接问李巧奴道:“巧奴,这老小子给你多少银钱?” 李巧奴不敢怠慢,只好说道:“三十两银子!” “哈哈哈哈!三十两银子,还喊两个男人蹭吃蹭喝,安道全,你好歹也是个名医,怎么这么小气?罢了,今日老子心情好,不跟你见识,这是五十里银子,你拿走吧!今晚李巧奴陪我喝酒睡觉,你要去哪里,便去哪里!”马官人抬抬手,登时一名豪奴取出一个大银锭子,直接放到安道全跟前! 安道全脸蛋火辣辣的烧,好似跟火焰舔过一样,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银子往地上一砸:“马垄,你不过是卖丝绸的,家里婆娘管的严,在外面使什么威风?要耍威风,便去你家里跟你婆娘耍!” 这话一处,马大官人脸都绿了,登时脖子一硬,恶狠狠说道:“我也不跟你吵架,那样显得没啥意思,咱们都是成年人。既然你不要钱,又不挪地方!这样,这里是李巧奴的地盘,这行当有规矩,今晚我出一百两纹银,让李巧奴陪我!安道全,你走吧!” 嘶~~~~ 不得不说,这马大官人还真有一手,压根不接安道全话茬,直接用钱开路。 老子特么的跟你吵嚷个屁,只要李巧奴发话,你这个老东西,还不是要滚蛋。 这是釜底抽薪,杀人诛心的狠招啊。 这一使出来,不单是安道全愣住了,便是李巧奴这个娼妓,也夹在中间,着实不知道该怎么使了。 虽说往昔她也是最擅长这一套,可是今日与往昔不同,这两个恩客都是常客,不管得罪哪个,对她生意都是不好。 想到这里,李巧奴还想缓缓气氛,说道:“马大官人,今日火气好大呀,要不明日我好哈陪您,安神医明日要去山东了。往后一个月我都能陪您。” 我去你娘的,贱人! 安道全鼻子差点给气歪了,老子方才说要出门,你个臭娘们假惺惺,还说舍不得老子出门,现在当着老子面,直接把我给卖了! 简直不把老子当人啊! 安道全越想越气,那气的简直要吐血,原本颇为喜欢的李巧奴,此刻看上去,都显得有些狰狞而让人厌恶。 哪里知道那马大官人压根不是吃素的,今日不仅要吃了李巧奴,分明就是来羞辱安道全来了! 马大官人狞笑说道:“我出两百两银子,今晚你陪我!如何?” 这一刻,李巧奴的目光,登时变得有些闪烁了,这一刻,她居然有些不敢去看安道全。 安道全盯着李巧奴,李巧奴别过脸,从怀中掏出三十两影子,直接放在桌子上:“安神医,不好意思了!两位都是恩客,我们这也是有规矩的,做生意便是价高者得。” “生意?做生意?”安道全干笑一声,盯着桌子上的三十两银子,感觉自个就是个蠢猪。 一旁马大官人笑的开心极了,那笑声几乎都要把房顶给掀了,他走上前,一把搂住李巧奴,抬手勾住这婆娘的下巴:“小贱货,看老子今晚如何折腾你,你放心,方才你还钱了,我再补给你五十两。” “都听大官人的。”李巧奴羞答答说道,根本就把安道全丢到十万八千里了。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话常挂嘴边,可是安全权亲眼见到这一幕,气的五脏六腑都要喷出血来。 愤怒过后,很快是自卑! 是啊! 谁让他没有钱呢? 没有这个姓马的有钱,这李巧奴也不算做错什么,她本就是个娼妓,开门做生意,当然是价高者得! 罢了! 罢了! 一切都是云烟梦幻。 安道全好似一朝顿悟,径直起身,将那三十两银子一抓,塞入怀中。 婊子就是婊子,哪里能够以假乱真呢? 然而,安道全明明在劝说自个,可是心中那一股子气,怎么都憋不住,他实在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此时此刻,实在憋屈到极点! “哈哈哈!安神医,不是老子赶你走啊,是这个婆娘不留你啊!嘿嘿,你给我记住了,钱才是王,有钱才是大爷,没有钱,你什么都不是。”心情无比畅快的马大官人,此刻扬眉吐气,居高临下羞辱着。 安道全身子一抖,露出万分痛苦之色! 羞辱,羞辱,明知道是羞辱,无法改变什么,才是真正的羞辱啊! 安道全这一刻,才感觉到什么叫做男人的尊严,纵然他是一个名医,可是面对马大官人,那也是个屁!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安道全的心,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细微的声音,从安道全耳边传来:“神医如果想报复,只管报价便是!” 嘶~~~~ 安道全猛地扭过头,原来这话是戴宗说出来的! 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安道全喃喃说道。 “安神医做决定便是!”戴宗微微一笑。 这话好似给了安道全无穷的信心与用心! 是啊! 那个马大官人笑的太开心了,这种屈辱感如果不报复回来,简直会憋屈一辈子! 想到这里,安道全定住脚步,缓缓转过身。 ............. 第872章 步步为营机关算尽 马大官人见安道全不走了,还扭过头,忍不住笑道:“怎么?安神医,这是舍不得李巧奴了?行啊,我今晚出了二百五十两银子,咱们价高者得,你给钱便是,只要比我的银钱高,这贱货让给你。” 李巧奴听到这话,脸上挂不住,可害怕这姓马的威势,愣是不敢吭声。 安道全扭过头,看了一眼戴宗:“你所说不错?” 不等戴宗回答,张顺点头道:“兄长只管给钱,咱们兄弟给你出这一口闲杂鸟气。” 安道全一听这话,上前一步,冷冷道:“马垄,不要仗着你有几分臭钱,便在这里颐指气使,羞辱与我,我出三百两,今晚李巧奴是我的。” 李巧奴登时瞪圆眼睛,骂道:“安道全,你疯了啊!想倾家荡产啊。你个蠢傻的家伙。” 安道全权当没听见,只是盯着马垄:“哼!说话啊!” 马垄深吸一口气,一双绿豆眼,上下打量安道全,继而哈哈大笑说道:“安道全,我看你是喝了几口马尿,便是热血冲脑,你张口三百两,便是把你裤子卖了,都拿不出来三百两吧!” 马垄正眼都不看安道全,压根就看不上,眼神里面都是蔑视。 三百两银子,岂是那么好拿的? 你一个安道全,算个什么? 换做以前,安道全还真的能拿的出来,只是婆娘死后,操办丧事,后面日日厮混,在李巧奴身上花了不少钱,这李巧奴犹如个无底洞窟窿。 不等安道全发话,张顺直接提起一个包裹,直接取出三百两银锭子,直接码放在桌子上。 嘶~~~ 马垄瞬间瞪圆眼睛,上下打量安道全,显然有些懵了。 不但如此,连看不起安道全的李巧奴也张大嘴巴,好似能够塞进一个鸡蛋。 “这老东西哪里来的钱?这段日子,老娘都榨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这老小子还有这么多钱,哼,今天你们两个蠢材,都给老娘争吧!争到后面,老娘水涨船高,便宜的都是老娘。”李娇奴心中暗想,盯着桌子上的白银,那叫一个欢喜。 马垄很快回过神来:“安道全,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若是马大官人开不起价钱,那就离开吧。”安道全只觉得扬眉吐气,意气风发,他双手叉腰,眼神倨傲,方才遭受的耻辱,这会全部清扫一空,实在别提有多爽了。 马垄气的身子一个哆嗦,恼怒道:“安道全,瞧你小人得志的无耻样子!我出三百一十两!” 安道全有银子做后盾,此刻气势大为不同,隐隐之间,颇有一些压制马垄的意思。 “马大官人,方才你说过,不要靠一张嘴,说三百一十两容易,你得拿出钱来啊!”安道全反应很快,直接出言嘲讽道。 “你.....”马垄咬牙切齿,当即道,“拿过钱来!” 马垄也是要脸面的,今日摆明不争馒头争口气。 身旁奴仆当即提来银子,直接放在一旁小桌子上。 这下子,两拨人摆明要比上一波了! 当事人李巧奴面孔都涨红了,她从没想到,有一天两个男人,为了争抢她,居然狂砸重金,这种感觉简直爽呆了。 安道全开口道:“三百五十两!” 马垄气急败坏,瞪眼眼睛,恨不得杀了安道全,他怒吼道:“三百六十两!” “三百七十里!”安道全冷冷说道。 马垄恶狠狠说道:“四百两!” “五百!” “六百两!”马垄大吼,几乎要跳脚,望着对面桌子上的白银,还真的不断再加,这完全超乎马垄的认知。 “成交!今晚李巧奴是你的了!”安道全突然露出诡异一笑,然后往后退一步,“马大官人果然有钱人,为了一个娼妓,愿意花费六百两银子,不愧是有钱人。那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我就先走了。”. 这话一出,戴宗、张顺都是露出意外之色,这安道全果然有些东西啊! 这家伙不愧是做大夫的,对人心叵测,算是看得明明白白。 这一招以退为进,直接把马大官人戏耍的原地呆滞! 戴宗也不废话,马上两人把银子一收。 安道全摸了摸屁股,笑吟吟摆摆手:“大官人,今晚玩的开心啊!” 马垄脸都气成猪肝色,事到如今,知道被安道全给耍了! 这个烂货,让他花六百银子,那不是出口气,而是傻子白痴。 马垄气的浑身发抖,只觉得遭受巨大羞辱。 “安道全!你往哪里走?”马垄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了。这家伙一个眼神丢过去,登时周围豪奴,纷纷堵上来,摩拳擦掌,大有动手的意思。 安道全大怒:“马垄,认赌服输,你这是连脸皮也不要了?难道还想对我动手?便是连王法都不要了?” “王法?什么是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徐都头跟我乃是好友,便是打了你,那也是小事!”马垄肚子一鼓一鼓的,“给我打,把安道全的腿给我打断!这个混账东西,实在太过嚣张了!” “马垄,你太放肆了!”安道全真的吓到了,他万万没想到,马垄胆子这么大,居然真的敢直接动手。 眼瞅着这群莽夫,就要打人,哪知道张顺一个箭步而上,一拳一个,便是那戴宗也跳出来,三两下,将那几个豪奴给打的东倒西歪。 安道全又惊又喜,还真是死里逃生啊,若不是有这两个人,恐怕要倒大霉。 没一会功夫,地上躺了十几人,一个个哀嚎在地。 张顺箭步而上,直接逼近马垄。 马垄简直吓傻了,这么多人,居然打不过这两个陌生人。 “你.....你不要过来啊!这里是建康,不要乱来啊!”马垄大声喊道。 张顺一拳打出,一阵劲风吹过。 “娘呀,杀人了啊!”马垄抱头惨叫一声,下一刻,只觉得一股风吹来,却是拳头在他面部停住。 “嘿嘿~~告诉你,莫要再招惹安神医,否则的话,让你好看!”张顺厉声告诫道。 “是是是,小人知错了,好汉饶命啊!”马垄知道遇到硬茬了,赶忙求饶。 张顺眉头一皱,闻到一股怪异气味,低头一看,这大官人居然吓尿了! “哈哈哈!没用的东西,也是个色厉内荏的货色!”张顺大笑一声,转过身,当即与安道全离开。 马垄目送三人离开,半晌才回过神来。 “大官人,大官人,您没事吧?”李巧奴也吓死了,这差点出人命了啊。 “啪!”马垄抬手便是一个耳光,抽在李巧奴脸蛋上,“贱货,都是因为你!” 李巧奴直接山倒在地,脸蛋瞬间肿了,她哭诉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哼!安道全,你今日如此羞辱我,这件事不会完的!我要让你死!”马垄恶狠狠的说道,眼神中满是杀意。 李巧奴一见如此,哪里还敢说半句废话。 .................... 第873章 危机重重不听劝阻 这一番大闹,安道全志得意满,别提有多爽快。 “戴宗兄弟,多谢你的金银,给了我胆子,好在最后狠狠摆了对方一道,实在是平生难得一见的痛快。”安道全咧嘴大笑。 安道全脸上虽是在笑,但是心中却伤心不已,婊子便是婊子,对那个娘们这么好,为了金银马上调转脑袋,这样的贱货,他当初居然耗费不少功夫,简直是猪油扪心了。 戴宗皱着眉头,提醒说道:“那个马垄一看就是睚眦必报之辈,以我所见,安神医最好与我们连夜动身!”. 安道全摇摇头,压根不信道:“没那么夸张,我都把李巧奴让给那厮了,那家伙还想做什么?你放心,明日我与你们同去,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张顺急着问道:“只要我们做得到,莫说一个条件,便是三个也行。” “只要我看好病症,便放我离开,不得强迫我在梁山呆着,如何?”安道全认真说道,“若是你们非要留下我,我真能说,往后余生,我便不当大夫了。” 张顺道:“这个无妨,我那哥哥只要病情痊愈,那事情便好办了。” 安道全舒了一口气:“好,那就这么定了!” 戴宗还是劝道;“至关重要,以我所见,安神医今晚还是离开建康城为妙。” 安道全摇着头道:“无须如此,今晚我喝的酒水太多,头晕眼花,哪里赶得动路?” 戴宗还要劝说,安道全根本不理睬,直接告辞离开,回到自家宅,关门歇息。 这有本事的人,便是这样,很多时候看待事情,更多会依靠他们的脾气来办。 然而,这个世道,很多事情根本不是靠脾气就能解决的。 张顺见屋门关闭,赶忙道:“哥哥,安神医想必喝多了,又遇到那个婆娘无情,这会想必心情不好,还请哥哥不要介意。” 戴宗摇着头道:“这个无妨,张顺兄弟,我们得想办法出城去。” “为何?”张顺也一头雾水,显然还没意识到戴宗在担忧什么。 “事不宜迟,今晚我们想办法出城。” “只是眼下城门已关,哪里出得去?”张顺迟疑说道。 “那今晚的客栈,我们是不能呆了!”戴宗闷声说道。 张顺终于反应过来:“哥哥的意思,那马垄会报复?”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戴宗来回走动两步,“原本的客栈,不能住了。我们找个僻静的破宅子待一晚上,若是明天无事,那就是我多想了,若是明日出事,咱们在做定计!” “当真有这么危险?”张顺还是有些迟疑。 “林冲哥哥说过,我们行走在外,要的便是谨慎二字,天机阁的隐蔽条例,当中便记录了很多需要提防的事。”戴宗颇有些无奈说道,“今晚安道全太不懂的人性了!若是他一直抬价格,最后拍下高价,马垄就算是不高兴,那最后心中也只是生气而已!可是安道全戏耍一番,马垄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只怕会铤而走险。” 张顺登时也紧张道:“哥哥言之有理,那此事便小心提防便是。” 当即两个人回了客栈,将包裹剩余之物,随便一收,房间也没退,直接从窗子中翻出,借着夜色,寻到一处破庙,当即安歇下来。 ...... 安道全这一晚上睡得不踏实,只觉得肠胃难受,又想着李巧奴那个贱货,心中莫名烦闷。 正想着的空档,屋外面突然一阵嘈杂之声,下一刻,便是听到大门轰然作响! 安道全吓得一跳,只觉得大祸临头,他急急忙忙穿上衣衫,提着灯笼,刚走了两步,只见不远处冲出十几个公人,这些二话不说,便将安道全按在地上。 那领头的公人上去便是两棍,一棍打在腰间,一棍打在双腿腿窝上! “啊!!!” 这两下打下去,安道全只有惨叫,好似抽了骨头的蛇,竟是动弹不得。 “你们干什么?我又没有犯事,放开我!放开我啊!”安道全愤怒而又恐慌,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安道全,你的病人来看病,把人家治死了,苦主都上衙门了,知府大人震怒,你莫要挣扎了,跟我们走一趟吧!”领头的都头喊道。 安道全浑身一震,马上回过神来,这绝对的是陷害和嫁祸啊!他行医多年,便是闭着眼睛看病,也治不死人! “糟糕!”安道全突然又喊了一声,浑身颤抖,骤然反应过来。 戴宗! 戴宗今晚便劝说过,说是那马垄要害人,还让他一同离开。 安道全赫然醒悟,不等他说话,那都头道:“还有两个帮凶,那两个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们不过是我的病人,我对他们不清楚。”安道全哪里会说戴宗的身份,这要是说出来,他到时候死的连渣会有没有。 “还敢嘴硬!等到牢狱中,自有办法处置你。”那都头语气很是凶狠,当即有公人将安道全五花大绑,押解出诊所。 诊所很快查封,安道全走出门口,外面早已围满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在人群中的正前方,正好站着马垄,马垄手持扇子,此刻面露得意的笑容。 “安神医啊,我一向敬重你,没想到你是个毒医啊!那枉死的人,家中尚有妻儿老小,你这样的家伙,真的该死啊!”马垄故意引导舆论。 他这么一说,旁边就有豪奴跟着造谣,周围百姓哪里知道真伪,纷纷喊道: “杀人凶手!该死!该死!” “杀人凶手!该死!该死!” “把他吊死!凌迟处死!” “枉费我们以前这么相信他,他居然毒害我们!” “这样的狗贼,必须得死!” ........... 安道全怀疑自个听错了,这些让他死的百姓里面,很多人都是他以前救治过的,没想到现在一个个让他去死! 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他一个神医,现在成为人人喊打的丧家犬了? 唯有远处马垄得意的笑容,犹如最可怕的长刀,要将他碎尸万段。 “马垄,你卑鄙!我是无辜的!你这是陷害我!” .......... 第874章 我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 当夜,建康府。 三五支公人东窜西进,火把燃烧,各家客栈闹得鸡犬不宁。 一直到天明,张顺早早出去转了一圈,然后急急忙忙赶回来。 张顺买了两三块麦饼,送给戴宗,脸上有些紧张道:“哥哥,出大事了!真的要出大事了。” 戴宗盘腿坐在地上,把头发小心翼翼拢齐:“安道全被抓了?” “哥哥真的料事如神,昨晚公人到处搜捕客栈,只怕便是在寻我们。”张顺心有余悸道,“昨晚幸亏听了哥哥的话,否则咱们今日都得关在牢房中。” 戴宗哼了一声:“安道全不听我们劝告,才落得此处下场。” “哥哥,现在着实麻烦,安道全被抓,那我们如何请他上山?”张顺急得跟热锅上蚂蚁,“咱们总不能杀到官府中去吧。” “安道全自负而狂妄,这次栽跟头,那儿也是好事一件。”戴宗一边吃饼,一边道:“还是林冲哥哥料事如神,我有此处判断,也是他耳提面授。” “居然是这样?那也太神了吧?”张顺惊呆了,这样的事情,都能谋划到,这简直就是神的手段吧? “当务之急,我们先出城,若是出不了城,事情便不好办。” 张顺搓着手道:“今天只怕麻烦。” “再过四五日,城门巡防,便不会有什么麻烦。我们不过是附带,那马垄主要是想对付安道全。”戴宗慢悠悠说道。 “我今日一早去问了,此事只怕是马垄花钱让人栽赃嫁祸,诬告安道全。” 戴宗点头说道:“林冲哥哥曾说过,任何事情都有好坏之分,安道全被抓,对我们不一定是坏事。” “啊?”张顺显然跟不上节奏。 “安道全对我们一直有戒备之心,这次出了事,现在没有人能救他,若是我们救了他,到那个时候,他还有什么退路吗?”戴宗一针见血地说道。 “嘶~!~~哥哥高见,简直一语惊醒梦中人。”张顺大喜过望。 “你这几日继续打探消息,若是我所料不差,安道全死不了,只怕会被发配出去。”戴宗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小弟我已明白。” “还有一件事,你提前准备准备,恐有后用!” “哥哥聪慧,竟是早有此等布局。” ............ 又过五六日,安道全犹如一条死狗,披头散发,狼狈至极,浑身恶臭,早已屈打成招。 府衙之上,签字画押,上了金印,又吃了二十脊杖,发配沙门岛。 安道全押解出官府,已是昏昏沉沉,半死不活,等望见衙门外,正好瞧见马垄领着一群豪奴,正是来看他笑话。 不但如此,马垄还搂着李巧奴,这个贱人正一脸殷勤地望着马垄,显然忘记他这个人了。 路过马垄身旁的时候,马垄喊了一声停,上前给了赏钱给看官的公人。 公人笑嘻嘻后退数步,马垄洋洋得意说道:“安道全,当初我给你机会了,可惜你太不知道好歹。” “我就知道是你!你这个混账!我是冤枉的啊!”安道全悲愤莫名,恨不得生吃了马垄。 千算万算,他万万没想到,马垄此人,居然如此卑鄙。 马垄咧嘴一笑,那笑容格外的畅快,显然看到安道全如此凄惨,他报复的快感,那简直是极度舒爽。 马垄微微一笑,凑到安道全耳畔,轻声说道:“安神医,你还是太年轻了啊!这个世道不仅有光明,还有黑暗,只是你在光明的世界待太久了,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光明,其实我就是那个黑暗。” “我是冤枉的啊!马垄,你不能这么对我。”安道全哀求说道。 “冤枉你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被冤枉的。人生没有如果,可惜你得罪了我!李娇奴以后就是本大爷的玩物了,这一路你好好走。”马垄轻声说完这话,往后一退。 安道全浑身发抖,大吼道:“马垄,你诬陷我!” 可惜,诬陷两个字刚说出来,公人便用破布塞进他的嘴里,直接让他无法说话。 “嘭!”一棍子抽在他的腰间,疼得安道全一阵趔趄,唯有哀嚎不断,只好往前行走,不敢生出其他念想。 果然啊! 戴宗他们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不是他错了,是这个世道错了! 建康府的老爷们,上上下下都被马垄打点好了,这次直接要陷害他的性命啊!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残忍? 还有那个婊子,还真是冷血啊,居然也到衙门做伪证! 该死啊! 真是该死啊! “谁来救救我?”安道全无比痛苦,他一辈子的名望,直接消失不见,这都是马垄害的啊!.. 安道全心中痛苦,也不知道何时出了建康城。 等到江边,两个押解公人一路骂骂咧咧。 “押解你个无油鬼,真是晦气!”一人骂道,“什么好处都没有,简直是倒了大霉!” 另一人提起棍子,又是给安道全一棍子:“便是你非要招惹马大官人做什么?” “两位官爷宽恕一二,我这一身伤势,实在走不动了啊。”安道全浑身是汗,感觉后背火辣辣的,想必都打出血来了。 最近受的伤势太重,他自个是医生,知道再耽搁下去,恐怕要重伤而死。 “走不动?你这今日还没出发多久,就走不动了?总不能让我们在江中休息吧?走,不走的话,我就给你几棍子。”那公人恶狠狠说道。 安道全都要哭了:“求两位大爷,若是过了江,让我去药店买点草药,否则我这伤势溃烂,是要出人命的。” “哼!你有钱买药吗?”一个公人冷笑说道。 安道全浑身一冷,有一种格外不好的感觉。 这两个公人,莫不是要半路将他给解决来吧? 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可能。 一阵风吹过,明明这风很凉爽,可是落在安道全身上,犹如寒冬腊月的北风,几乎要他的性命一般。 “咦?那边有船来了!今日运气不错,正好坐这条船过河便是!”一个公人突然指着江畔,那里划过一条乌篷船来。 安道全一脸惊惶,此刻冷汗如注,眼见那船越来越近,安道全扭身便跑。 ............ 第875章 杀人不过头点地公人之蛮 安道全想逃,可是哪里逃得走,人刚跑出三步,那公人反手一棍子抽出。 “哎哟!”安道全扑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一棍子下去实在太疼了,让他来回打滚。 “跑什么跑?下次再跑的话,直接打死你,我们直接回家交差。”领头公人破口大骂,上前又踢了几脚。 安道全有苦说不出,心中喊着:“哪一路的神仙,救救我啊!我后悔啊,当初便该听戴宗兄弟的话,也不至于落到此等地步!马垄、李娇奴,你们两个混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船来了!”领头公人喊了一声,又朝安道全喊道,“若是不死,便赶紧起身,免得我给你杀威棒,到时候哭爹叫娘,平白折辱自个。” 这话一出,安道全心中痛苦无比,怪不得都说,天下大小事,平民百姓,犯了事,万万不能入公门。 一旦遭受折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谓人格尊严,都是狗屎。 “还请大哥莫要动手,小人即可上船。” 该服软便要服软,性命要紧,此番北去,只能求其他机会了。 这么一想,安道全强忍身上剧痛,一摇一晃走到江边。 “那个艄公,带我们过去!我们是公家人。”领头公人喊着。 那乌篷船缓缓靠近,船上有两个人,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船尾。 安道全抬头一看,登时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个看错了,那站在船头的艄公不是旁人,正是张顺兄弟! 安道全嘴唇哆嗦,这一刻,差点都要叫出声来,那种绝望之中,再次望见希望的狂喜,让他几乎都要发疯! 可是,他又不能展现半分情绪,只是低着头,生怕脸上表情变化,惹得他们看出来。 安道全蒙着头,走上船舱,那两个公人紧随而上。 “赶紧走,我们要尽快赶路,省的今晚睡外面。”公人不耐烦地催促,显得心情很是不好。 安道全鼓着腮帮子,闷不作声。 那公人忽而一脚踢在安道全后背上:“安道全,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我们暗示你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安道全一头雾水道:“两位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很明白,那就是给钱!”公人狞声说道,“我们陪你风餐露宿,一走数千里,好歹得有一些油水才是。” 安道全无奈说道:“我的钱,都被马垄席卷一空。两位大哥,等我到了沙门岛,到时候小人在想办法,如何?” “只怕你到不了沙门岛了。”公人淡淡说道。 “什么意思?” “有人半路要买你的性命!”公人压低声音说道。 毕竟三人在船舱内,艄公在船头,也不担心对方听见。 “是马垄吗?” “除了那位大官人,还有谁呢?我们只要带你的耳朵回去,到时候便能领取五百两纹银。这可是一笔大钱呢。”公人狞笑说道,“当然,只要你出的更多,我们便当没这个事情。” 安道全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犹如疯子一样:“我当天下都是光明,今日遭难,见到的都是黑暗啊!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也不是好人,若是换做平日,我只怕也要遭难,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两个公人面面相觑,还以为安道全吓疯了,当即也不管他,两个人自言自语道:“这里下手,距离建康太近了,等过了江,再把他处置了!” “处置了?你们处置什么?”突然之间,远处艄公冷笑说道。 这两个公人都是一愣,方才都没注意,这个人怎么进得船舱内。 “你是什么人?敢管官府的事?”领头公人蛮横说道。 艄公也不看公人,对安道全道:“兄长,当日所言,何故不听?” 安道全听到这话,登时泪如雨下,懊悔不迭道“都是我的过错,还请兄弟救命,往后万事都听兄弟嘱咐!不仅要救命,我安道全还得报仇!” 这话一出,两个公人又不是傻子,哪里反应不过来,登时喊道:“原来是帮凶到了!” 这两个人直接抽出腰间长刀,便要拿下张顺。 这船舱狭小,两个人刚一冲,船身一阵晃动,那领头的公人往前一冲,身子失了平衡。 张顺抬手便是一刀,这一刀正中那厮面门,长刀剁在头骨上的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 “啊!!!!”那公人抱着脑袋,发出渗人的惨叫。 张顺也不含糊,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将长刀一提,对着脖颈轻轻一抹,犹如猪油遇热刀,那嘶身子犹如虾米一样,瞬间弓起背,连抽两下,直接趴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另一个公人又惊又怒,提着长刀,大吼道:“你这个混账!实在胆大包天,居然敢对官府中人动手!” 那公人提步而上,挥动长刀,朝着张顺便砍,张顺站在原地,任由他来砍一般! 那公人又惊又喜,只觉这厮纯粹是找死,手中长刀迎着张顺脑袋,狠狠砍下。 张顺气沉丹田,腰马合一,双腿猛地一沉,船儿登时向右侧一歪,那公人身子一歪,张顺顺势抬手,手起刀落,直接将那公人砍翻在地。 等做完这事,张顺也不犹豫,绷着一张脸蛋,又在那厮的心口补了两刀。 “王定六,把他们两个拖出去!”张顺说完这话,抬手拉一个公人。 原来船尾还有一人,便是那酒店的王定六,他听到张顺呼唤,走到船舱内,瞥了一眼,眼角也抽动数下,显然颇有些惊骇。 “哥哥,还真是动手了!”王定六虽是心有梁山,但是真见到张顺杀公人,这是对抗朝廷的事啊。 便是普通人,断然不敢去做的。 张顺嘿嘿一笑:“怎么?你怕了?” 王定六见他脸上尚有鲜血,咧嘴道:“我都敢来,便不怕做杀人事!哥哥这是瞧不起我呢!” “嘿嘿,不是瞧不起你,只是见你的决心如何!” “这朝堂昏聩,不顾百姓死活,动手,死的便是安神医!”王定六表态说道。 “好!说得不错!”张顺露出笑容,直接将公人拖到船头。 此时大船行到江中,周围并无什么船只,纵然有有船,那儿也是目力之外。 张顺径直将一人丢入江中,噗哧溅起一团水花,那青色江水,一阵翻动,登时冒出一团暗红之色,很快大浪晃动,哪里还有什么血水? 这人的性命啊,有时候硬的很,有时候却又脆弱的很,随时都能消失。 王定六也拖出一人,径直丢入江中。 两个公人,方才还耀武扬威,欺辱安道全,还要斩杀张顺两人,不想此番丢了性命,还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安神医,世事无常啊!”做完这一切,张顺缓缓转过身,望向安道全。 ...... 第876章 我只能上山了 人间唏嘘,还真是春夏秋冬。 两个人再相见之时,安道全哪里还有之前风光。 原本这位安神医,也算是建康府的名人,现在摧残得犹如一个乞丐,穿着草鞋,衣衫褴褛,眼中都少了光芒。 两个人凭空对视,半晌过后,安道全叩拜道:“若无兄弟救命,此番安道全便成了这扬子江中的死尸,到时还要被鱼虾吞噬,着实凄惨得很。我这条命是兄弟救的,往后只有想办法报答!” 张顺也不啰嗦,直接提水清扫船内,一边清洗,一边笑着说道:“事到如今,哥哥退路没有了。今日虽获自由,但是大仇不得报,难道往后还想着隐姓埋名?” “可惜我药箱丢在家中,中有针灸之类的物件,便是上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安道全苦笑说道。 张顺哈哈一笑,从身后包裹中取出一个书本,又取出一把剪刀! “此物是我家林冲哥哥说,赠与兄长的礼物,说是此物便是当作见面礼。”张顺笑眯眯说道这里,“兄长只管看,旁边台子上准备了麦饼,兄长先做充饥,等到岸边,自有好酒好肉款待。” 安道全下意识应了一声,目光瞬间被手中的东西个吸引了! 在他的眼前,是一把非常精致的剪刀,不过这把剪刀非常不同,好似会发光一样,居然见不到任何的锈点。 剪刀前面开口很长,安道全抬手轻轻碰触刃口。 “好锋利!”安道全瞬间愣住了,他忽而意识到,眼前这把剪刀,绝不是普通的剪子,不但如此,这把剪刀的做工,几乎是当下环境做不出来的! 安道全心中瞬间生出一大堆念头,下一刻,他隐隐约约猜到,这剪刀是什么用处了,他忍住内心的好奇,还是打开那薄薄的书册! 这书册其实就是个简易说明书,还是个图谱,就是类似目录介绍之类的。 可是!!!! 安道全作为一名远近闻名的内外科神医,只是看了一眼,那眼珠子好似都被那书册给定住了! 这一看,简直让他大脑轰然作响,好像过去几十年掌握的东西,在这一刻发生某种翻天覆地的改变。 “还能这样?这是人体的结构?剪子!钳子,手术剪?手术刀?嘶~~~~~”安道全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到最后整个人,犹如发疯一样,直接起身,大吼道,“张顺兄弟,这.....这图册是谁写的?告诉我,这些手术,都是真的吗?便是连肝脏受伤都可以救治?这怎么可能?” 安道全说到这里到了时候,整个人因为太过紧张、激动,身子微微发抖,便是死亡降临,他都没有这么失态过! 因为某种渴望,还有一种紧张,不等张顺说话,他有吼道:“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先进的外科手术,若是你们山中医术如此高明,何又还要我安道全上山?” 这一刻,安道全的眼界,遭受重大的冲击,不但如此,还有各种怀疑以及震惊。 张顺见他犹如疯子一样,知道给予的东西,给予这位神医很大的刺激。 换做平日,张顺才会想到戴宗哥哥说的那些话,怪不得之前,戴宗哥哥阻止拿出此物,张顺干咳一声,整理措辞道:“外科一道,乃是冠绝天下,只是内科一道,还是兄长高明,此番武松哥哥得的病症,不是简单外科之症,山中外科发展极为兴盛,若是兄长能够上山,便能够见识一番。 这救治天下万民,乃是积福德之事,兄长还是与我一同上山吧,便是这针灸物件,山中自有医药堂,便等兄长上山坐镇呢。” 这么一说之后,安道全终于明白过来,既有救命,又有山中宝库,他低头再看书册,学医之人,对于这种外科手术的精妙,简直是世界上最为美妙的食物一样。 “我身有官司,此番名声尽丧,又死了公人,天下虽大,但早就没有我容身之地,我安道全虽不是聪明人,但也不是迂腐之人,官府昏暗至此,我心中怨恨,马垄陷害我到此等地步,稍稍探查,便能够发现其中端倪。总有一日,我要报仇,这个仇怨,我一定要报!” 张顺大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前后耽误不少时间,总算是大事近乎告成。 若有此人坐镇山中,以后打仗,受伤的兄弟们,也会死伤少一些,老卒可比新人重要太多了。 “兄长上山,往后定能复仇,得偿所愿!”张顺斩钉截铁说道。 “我别无所求了,此番终老梁山,只求报仇!”安道全说到这里,眼神瞬间变得格外残忍。 人的成长便是这样,遭遇诸事之后,才会有一种有由内向外的改变。 张顺也不耽误,上前与王定六一起划船,安道全没有休息好,便躺在船中静养。 张顺也不含糊,轻声说道:“贤弟前后相助,甘愿忙前忙后,与我有恩,你我乃是生死的过命交情,事已至此,若是贤弟愿意,与我同去梁山。一会你可以就回去,将行李收拾,再去邀请你的父亲。” “小弟愿意上山,至于我家父亲说了,他想呆在这里,等有一日我梁山大军亲临,他好做向导!”王定六正色说道。 张顺动容地所道:“你父亲谋划深远,我不如也!” 等三人到了北岸,戴宗早就等候多时,自去寻一处客栈,戴宗心细,早就买好药草,让安道全沐浴,回头安道全又开了一方,张顺亲自去开药,安道全服用一副,过了两个时辰,整个人便好上很多。 当晚,安道全吃了一顿酒肉,气色也恢复不少,戴宗也不废话:“我家武松哥哥,情况危急,刻不容缓,恐怕今夜就得出发。” 安道全苦笑说道:“我也想走,只是这身子骨怕是经不起折腾,便是骑马,也是颠簸吃不消。” 戴宗道:“神医放心,我有神行甲马,一日数百里,今日我们便出发,到明天便能够上山!” “还有这样的东西?”安道全吃惊说道。 戴宗取出两个甲马,道:“只要有此物,神行数百里,犹如踏风而走!张顺兄弟,你只管与王定六兄弟后走,我带安神医先行!” ......... 第877章 等候拜见神威将军 张顺道:“哥哥只管带神医先行,我与王定六随后便到。” 戴宗贴好甲马,口中念念有词,安道全觉得脚下骤然一轻,好像有什么将他托起,登时行走如风,径直向北而走。 “还真是神妙之物,简直大开眼界!”安道全惊呼一声,下一刻,人便出了五十米外。 戴宗一拍手,紧随其后,速度极快。 王定六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神仙手段?居然跑得如此之快?” 张顺哈哈一笑:“山中好汉甚多,自然各有本事,这戴宗哥哥,外号神行太保,可日行六百里。” “真乃神人也!”王定六不由得称赞道。 这么一想,王定六颇有些担忧,山中有本事的人太多,他若是去了,这点微末本事,算得什么? 张顺显然看出对方心思,轻拍他的肩膀,安慰说道:“你莫要自我怀疑,我梁山要征伐天下,到处都是需要人才,有我在,你莫要担心其他的事。” 王定六大喜,便要跪拜,哪知道张顺一把托住:“不可如此,来日还长久。往后论功行赏,此番你帮了我,等到山中,只要将军府考校通过,自然会给兄弟军功奖赏。” “小弟都听哥哥的!”王定六赶忙拱手。 两个人又说一阵,便提上行礼,向北面而去。 ....... 那一头,戴宗、安道全一路北上,几乎没有停歇,安道全进入梁山境内,发现良田种植各种不曾见过的东西,还有时不时有骑兵奔驰。 虽是不明白很多,但安道全觉得梁山跟以前印象中的山贼,显然很是不同。 等乘坐舟船,望见那庞大的高船,安道全更是惊骇,只觉得从未见过,又走一阵,居然望见天空飞过一个巨大的球体。 那大球的是什么?居然还有坐着?鸟人吗?” 戴宗哈哈一笑:“那是我梁山的巡查兵,若有紧急剧情,可以传递紧急消息。” “老天爷!从未见过可以上天的人?”安道全嘴巴哆嗦说道,“这梁山实在太厉害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神人,居然能够发明这种东西?” “这算什么?等神医在山中待久了,便知道山中还有各种神妙之物,不过,很多地方,需要通行证,还有资格审查,并不是什么地方,你都能够去,每个人的权限不同,安神医这次来,慢慢了解便是。”戴宗耐心解释说道。 安道全东张西望,可谓大开眼界,等到山中,金沙滩有不少人来迎接。 领头是刘黑子等人,将安道全领到武松院落。 戴宗奇怪道:“怎么不见林冲哥哥?” 刘黑子嚷嚷说道;“出了一些事情,恐怕又要打仗,将军府在商议要事。” 戴宗悚然一惊,这打仗还真是不停歇啊! 安道全进了病房,见眼前这员大将,气若游丝,昏迷不醒,颇为险峻。 安道全把脉之后,又查看一番,问过之前郎中开的药物,沉声说道:“诸位头领无须担忧惊惶,虽是险峻,但是这位将军体魄不凡,等我开几汤剂下去,再辅以针灸刺血,不出意外的话,二十日内,便能恢复如初。 到时候再配合药膳调理,便能确保无忧。” 这话一出,众将都是大喜,刘黑子更是高兴地道:“神医,你若是能够治好我家哥哥,到时我与你好好喝酒,我家爷爷定会重赏你。” “爷爷?”安道全愣了一下,显然不明白这爷爷又是何方神圣。 戴宗笑着说道:“安神医只管诊疗,这往后的事情,回头我与神医细说。” 安道全点点头,戴宗这话说得没毛病,他现在无家可归,还有仇恨在身,往后只能在梁山当中了! 以后有大把时间了解这些,想到这里,安道全先列了汤剂药方,又让人用艾灸引毒,当日炖好汤剂,饮用之后,当晚便苏醒过来。 按照安道全吩咐,只能喝一些汤粥,不能用其他大补鱼肉之类。 等又过了四五日时间,武松渐渐从半昏迷彻底恢复,已能下地行走。.. 不过,为了防邪风入体,也只是在家中走动。 等又过了七八日功夫,武松竟是恢复七八分,算是离康复不远了。 这也让山中统领颇为讶异,纷纷称呼安道全为神医,对他态度颇为恭敬。 这一日,安道全在小院子中歇息,山中为他分配一套宅院,又安排两个婢女伺候左右。 家中一些物件,早有山中户部统筹安排好,安道全这一早,起身练了一套十段锦,身上微微发热之后,又在院子来回走了一圈,这才回屋,让婢女将身子擦拭一番。 等安道全换了一套轻薄衣衫,便用过早餐,没一会功夫,便见戴宗亲来。 安道全起身道:“多日不见戴宗兄弟,这是又有大事吗?还是那位武将军,身子又有异样?” 戴宗摇着头道:“神医无须担忧,一切都好。山中山下的,都在夸赞神医医术高明,今日前来,是领将军府命令,邀请神医到大寨一聚,我家林冲哥哥设宴款待。” “啊?这实在太客气了!不值当如此做。”安道全受宠若惊,赶忙推辞说道。 戴宗哈哈一笑道:“兄长往后便是山中人了,以往有兄弟上山,都会设宴款待,今日还有一个好消息,张顺兄弟他们也回山了,正好一起畅所欲言,岂不快哉?” “原来如此,张顺兄弟也回来了吗?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安道全这几天过得舒坦,唯一遗憾便是没有见到那位神秘的神威将军。 今日的邀请,安道全心中颇为看重,自然不敢怠慢。 安道全简单收拾一二,便随戴宗前往大寨! 等他们赶到时候,此刻聚集不少统领。 戴宗一旁解释说道:“山中统领甚多,换做往昔,常有流水席,眼下我梁山家大业大,占据数州之地,不少统领都要镇守郡县之地,此番能够回来的统领并不多。” 安道全抬头一看,说是不多,也有十五六人,还有一些心腹随从之类,整个大寨嗡嗡作响,显然热闹得很! “兄长!兄长!”远处一个声音呼唤,安道全扭头一看,不是旁人,正是张顺回来了。 .............. 第878章 武松、军医院、安道全 安道全大喜,疾步上前,一把握住张顺的手:“贤弟,一路辛苦,实在想念得很啊!” 张顺恭声说道:“兄长在山中习惯吗?” 安道全道:“多谢贤弟关怀,有戴宗兄弟照拂,诸事随顺,今日正在等候林将军召见。” 张顺道:“我昨晚到的山中,只是想着时间太晚,便没有叨扰兄长,林冲哥哥也知道事情原委,今日便一同召见,也要见见王定六兄弟。” “那甚好,我们兄弟此番风雨同舟,早于过去不同,今日当要多喝几杯才是。”安道全除去心魔,在梁山找到几分归属感。 王定六站在张顺身后,同时与安道全等人见礼。 “幸有兄长出手,武松哥哥才能恢复如此之快,武松哥哥乃是林将军麾下猛将,此番乃是一等一的功劳。”张顺又恭喜说道。 安道全上山多日,对山中大概情况,也有耳闻,这个梁山,跟他预想的山贼,简直是天地之间的差异! 这哪里是什么山贼,这分明就是要改朝换代的节奏! 大军如山,旌旗如林,这几日见到无数兵马调动,还有各种部队操练,简直刷新他的认知。 安道全虽是大夫,但也知道这样的势力,真的有割据天下的本钱。 若是那样的话,跟随在这群人的后面,似乎不是什么坏事啊。 “咚!咚!咚!” 正想着的功夫,大寨左右,忽而响起一阵轻快的战鼓声,紧随其后,便是一阵号角声。 下一刻,在大寨子正上方,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上最上面的高台。 “那就是林冲吗?”安道全站在下方,目光远眺,那高台上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他穿着一件深蓝短衫,目光锐利,神色威严,光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威势! 鹤立鸡群,傲然群雄! 光是一眼瞧去,便有这种感觉。 这是一种气,他行医多年,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便是那些知府衙门的大人,都没有这股气势。 因为距离很远,安道全没有听太清楚,只是说了一阵,前面便爆发出一阵阵的吼声,还有欢呼声,好像是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声音。 这种气氛实在太刺激了,便是安道全都被感染,感觉下一刻,提着一把长枪,也能够厮杀一场。 很快,远处筵席开始。 安道全正要找个地方安坐,戴宗道:“林将军邀请我们,一起上首席安坐!今天日子不同,还得请神医上前!” “这.....”安道全受宠若惊,他往昔是一个大夫,虽是医术精湛,但是地位并不高,那些达官贵人,也不怎么将他放在眼中。 然而,到了梁山之中,却变得万万不同。 这种重视感,还有被当做人的感觉,安道全感觉到一种不习惯。 “走吧!莫要让林冲哥哥久等。”戴宗推着安道全,笑呵呵说道。 这句话的威力十足,安道全情不自禁疾步跟上,他越众而出,越走越快,周围诸多统领目光,纷纷投向安道全。 安道全感觉像是脚踩在棉花上,心脏砰砰乱跳,目光所及,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神医无双!”就在这个时候,首席一旁的刘黑子,突然高声喊道。 这一声喊,声震四野! 犹如打开序幕一般,整个会场,陡然响彻一阵咆哮: “神医无双!” “神医无双!” “神医无双!” ............ 嘶~~~~ 安道全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这一声声传颂之声,直接让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的鼻孔,都因为紧张和激动,一张一合,面颊赤红,犹如喝醉酒一样! 这气氛,这吼声,实在让人都要大吼大叫了! 众星拱月的烘托,还有对他医术的夸赞,这种极致的情绪冲击,让安道全爱死这个地方了! “因祸得福,老天爷,你对我不薄啊!”安道全心中大吼。 终于,欢呼声渐渐平息,安道全来到首席位置,这个时候,武松起身从位子上站起,一步步走来,单膝跪地,拱手道:“武二郎幸有神医救命,才能够挣回性命!还请受武松一拜!” 说完这话,武松朝着安道全拱手作礼! “将军太客气了!”安道全脸都要笑烂了! 这些人的胸襟气量,对他的尊重,简直不可想象啊。 安道全上前,赶忙扶起武松。 武松道:“还请神医这边安坐!” 安道全一步步往前走,径直走到林冲身旁,与这位梁山主人,坐在最近的位置。 安道全感到莫大的荣幸,赶忙道:“小人安道全,拜见神威将军!” 林冲微微一笑:“久闻神医大名,今日略备薄酒,我们山中兄弟开怀畅饮。” 这话一出,登时有鼓声一响,筵席正式开始。 大寨子登时生意变得嘈杂,至于林冲这一桌子,林冲右边坐着安道全,右边坐着武松,这是两位当事人。 其他人则是戴宗、张顺、王定六,他们是请安道全的有功之人,还有吴用、王正青、晁盖、刘黑子、花荣等一干大将陪同。 众人都是欢喜,时不时低头交谈,安道全与林冲喝了几杯酒,林冲环视一圈,道:“此番江南一行,幸亏有戴宗、张顺兄弟不顾艰难险阻,还有这位王定六兄弟,危急关头,仁义无双,我林冲敬你!” 王定六面孔瞬间涨红,局促起身,赶忙端起大碗,激动地道:“小人嘴笨,不晓得说什么,将军哥哥赤诚,小人这条命以后便是山中的了!小人....小人先干为敬!”.. 王定六是真的没想到,他也跟着坐到首席,还得到山中主人的敬酒,只觉得无上光荣,实在荣耀的不行。 这一路而来,他算是见识到梁山的强大,分明就是国中之国,哪里什么山贼。 毫不夸张的说,眼前的林将军,便是称王,那也是绰绰有余。 他这个厮混江湖的小混子,此番能够与这些大佬同坐,说得夸张一些,祖坟冒青烟,也不过如此啊。 王定六狂闷一碗酒,引得众人大笑。 一旁王正青道:“王定六是个爽汉子,我身边正缺一个亲兵,你可愿意?” 王定六登时傻了,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一旁张顺猛踢一脚,喊道:“赶紧起来谢谢王相公啊!” 王定六直接喝懵逼了,急忙起身拜谢:“小人愿意,小人一定守护好王相公!” “哈哈哈哈!这小子有意思,回头看看他武艺如何。”王正青笑眯眯说道。 酒宴继续,林冲对安道全道:“安神医这次立下大功,这三日功夫,将军府会按照军功条例,授予奖励。今日让神医来此,还有一件大事,打算与你商量一二。” 安道全赶忙道:“若没有梁山好汉救命,安道全早就成了枯骨一堆,将军对我有大恩,不管做什么,只要小人办得到,那就舍命去做。” “我打算在数州之地,筹备军医院,这件事打算让安神医统筹,王宏才为你副手!” .......... 第879章 机会来了一定要把握住 “军医院?这....这是什么?”安道全愣了一下。 林冲当即说道:“我们几百年的战争下来,对于战术研究很多,可是在伤员医治方面,还是处于落后的地步,如果有好的医疗设施及手段,那就能够让更多的伤员重新回到战场。 所谓的军队医院,那就是在战时为军队伤病员进行诊治,还有专门住院治疗的机构,是实施平时和战时卫生勤务的主要力量,基本任务是运用医疗护理设施和医药技术手段救治伤病员,帮助和指导部队的医疗预防工作,保障军人健康,巩固部队战斗力。 若是没有战事,这些医院也能为普通老百姓提供诊治,另外设立医学院,专门培养新一代的大夫体制,让大夫们有工作,直接坐诊上班,不愿意坐诊的,便可以去各地郡县乡镇,做民间大夫,那也是可以!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当务之急,乃是让州郡军事医院成立,具体的章程,回头我让王宏才与你商议!” “这样重大的事项,我过去没有经验,只怕辜负将军的信任,到时候把事情办砸了,愧对山中兄弟。”安道全既有欢喜,又有担忧。 林冲摆摆手:“只要心中有仁义之心,那事情纵然有波折,迟早会成功!我山中上下,诸多大事,很多统领都没有经验,也都是一边做,一边总结,然后完善起来,最终形成适用的办法!安神医,我相信你,也能将这医疗体系搭建起来。 此事乃是开天辟地的大事,若是能办成,到时候可与扁鹊、张仲景齐名,乃是对千秋万代子孙,都有功劳的大事啊!” 堪比扁鹊,与医圣张仲景齐名? 安道全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他当即起身,拍着心口道:“将军心有天下万民,此等之事,乃是利国利民,乃至于照看千秋万代之事,小可虽不才,但也能献出微末之力!” “好!我敬安神医一杯!”林冲大喜,登时气氛极好。 这一场筵席,吃了数个时辰,可谓皆大欢喜。 安道全喝得摇摇晃晃,好在心中惦记着诸多大事,克制着没有喝醉,等回到小院子。 女婢赶忙上来照应,等用过醒酒汤。 婢女上前道;“方才将军府送来军功赏赐,还有一些书册。东西奴婢放在主人屋子中,并未开封。” “嗯!知道了。”安道全起身,径直回了屋子。 安道全小心翼翼打开木箱子,其中摆放着好几个袋子,他小心翼翼打开,第一个袋子上写着安家费! 这安家费中,便有六百两纹银。 “好大的手笔啊!”安道全虽是酒醉,但是也看得明白,这梁山招揽人才的手段,当真是高明至极啊! 这上来便是一手安家费,他又打开另一个布袋子,上面写着军功赏,打开一看,乃是三百两银子。 “这前后便是八百两银子?梁山怎么这么有钱?”安道全忍不住感慨。 安道全哪里知道,又不是每个人都有他这个档次的,他救治武松,又有天下少有的医术,此番又被授予开办军医院,毫不夸张的说,安道全在梁山乃是重点人才! 重要人才给予金钱保障,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安道全眼睛都要看花了,又看了一旁一个黄颜色袋子。 “怎么还有?”安道全露出疑惑之色,等他定睛一瞧,上面写着:“诊金!” “诊金?这是.....”安道全下意识打开,里面装着一根根金条,他下意识掂量一下,只怕有两百两之多。 “这是厚赏啊!这金银厚赏,分明是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啊。林冲此人,真的不一般。” 这一个,安道全感觉整个人境界升华一样,他一只手抚过金银,心情也变得大不相同。 “可惜啊!往昔若有这么多金银,我只会高兴得很,还要去寻李巧奴玩耍,恐怕还要给她赎身,现在回头看,人家分明是逢场作戏,唯有我一厢情愿啊!这人生便是这样啊!”安道全又从箱子中取出一吊钱,径直走到门口。 院子里面,两个婢女正在打扫庭院卫生。 “你们先不要急着忙活,过来一趟,我有事情说。”安道全招招手。 人生何处不是家,既是到了梁山,又有两个婢女,往后她们便是要靠他的鼻息生存。 治理家庭,同样也很重要。 院中两女不明所以,还是放下扫帚,快步而来。 领头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衫的女子道:“主人有何吩咐?” 安道全提起手中铜钱,说道:“相见便是缘分,你们往后便是我的婢女,这些钱便是赏给你们的,回头你们到山中集市买一些喜欢的东西。” “这个太多了!”两名婢女一脸震惊,赶忙拒绝。 “拿着吧!你们两个人平分,往后每个月,我也会给你们发月钱,做得好,或者有功劳的,我也会有赏赐,只要你们忠诚,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等年岁到了,你们要嫁人了,我也会给你们准备嫁妆,让你们风风光光嫁人。”安道全沉声说道。 两个婢女狂喜,当即跪下磕头,连连拜谢,显然这样的好事,着实少有,这是遇到一个好主人了。 “奴婢定尽心竭力,伺候好主人!” 两女赶忙表忠心,纷纷下去忙碌,瞧着姿态,明显多了数分干劲。 正想着的功夫,外面走来数人。 “兄长,我等前来拜见!”安道全一抬头,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张顺、王定六两个人。 王道权在山中无亲无故,张顺、王定六两个人也算是他的至亲了。 安道全赶忙吩咐婢女,准备一些吃食,三人在后院子重新摆了一些酒水。 三人先谈一阵,张顺道:“兄长这次算是走了天大的运气,只要把军医院办好,往后功劳极大啊!此事我已听闻一些,兄长定要认真对待啊!” “这个自然,我也没想到,此生居然有这样的机会。”安道全连连称是。 王定六嘿嘿一笑:“俺这次幸亏遇到两位哥哥,方才走了大运气。” 张顺正色说道:“那王相公乃是林冲哥哥的心腹大臣,往后是要封侯拜相的人物,这次他是给你一场机缘,你可得把握住了!” ....... 第880章 朝廷的震惊天子的惶恐 王定六抓了抓头:“那王相公是看在林冲哥哥面子,给小人一个前程,这个我是知道的。然而,这些机会更是张顺哥哥给我的,若无哥哥提携引导,我岂有机会与林冲哥哥同坐!” “哈哈哈哈!你小子会说话。过两日调令到了,你便去王相公那边报到,一定要好好干,以后要打很多仗,只要立功,便是能够改变家族命运!像我们这些底层人,眼下便是唯一的机会,以后拼命一下,还能够获取家族百年昌盛!若是错过了,那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张顺压低声音说道。 换做以前,安道全对这番话,一定是没啥感觉,可是今日听张顺这么一说,颇有些感同身受。 人活一世,犹如草木春夏秋冬。 一叶一枯荣,一岁一分离。 人生便是聚合离散的过程,很多时候,机会若是错过了,可能需要几十年的时间去挽回弥补。 改变命运的机会,有时候只有一次! 此时此刻,不管是安道全,还是张顺、王定六,他们眼中多出了一种叫做光的东西! 那是过去厮混江湖不曾有的东西,那东西叫做希望! 人可以贫穷,也可以遭受失败与挫折,然而只要有希望,那就可以勇往直前。 ....... 东京城,愁云惨淡万里凝。 皇城之内,赵佶的脸色,多年未曾见过的阴郁之色。 御花园中,赵佶端坐长椅上, 赵佶手中捏着奏折,不看还好,越看越气,最后直接捏起奏章,直接砸在高俅脸上! “混账!一败再败,大名府丢失不算,现在举荐的数名将领,关胜也好,还是那单延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吃着国家俸禄,剿匪不利,居然反手对抗朝廷!荒唐,实在是荒唐啊!”赵佶气得胸膛一阵起伏,怒视高俅。 “陛下息怒,微臣有罪!”高俅赶忙跪下,哀声说道,跪在地上,眼珠子一阵乱转,心中恨不得把关胜等人碎尸万段,方才快活。 “有罪?息怒?!哈哈哈哈!”赵佶一阵大笑,目光一横,蔡京、童贯也随之跪下,纷纷劝诫,自称有罪。 赵佶负手而立,继而来回踱步,自言自语说道:“听闻大名府失去,林冲要设置元帅府,已有消息说,授予卢俊义镇北将军,东面授予朱仝镇东将军,这是做什么? 分明有裂土封王的架势,关胜大军战败,不仅没有拿下郓城,连带着梁山军肆意东进,连续占据多个郡县城池,隐有向东京城逼近的架势!难不成朕要成为亡国之君?” 这亡国之君四个字一出, 这要是皇帝是亡国之君,他们三个岂不是要自刎谢罪了? 高俅赶忙说道:“陛下,梁山眼下,错漏百出,肆意扩展,原本一个拳头的力量,早已分散,况且咱们已与金人商议,即将要出兵燕云十六州,若是谋取梁山,可以徐徐图之!”. 赵佶听到这话,脸色稍稍变好:“山东都要没了,河北近乎落入梁山之手,高太尉,你还如此乐观,又是乐观什么?” 高俅道:“童枢密,文武双全,若是以他统领,击败梁山,想必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童贯跪在地上,面目狰狞,差点破口大骂,心中嘶吼:“高俅,我跟你无冤无仇,何故害我?曹尼娘的,你这个混账狗东西!何故害我!” 赵佶精力果然被分散,道:“童贯,你有何妙计?” 童贯登时头大如斗,这高俅不是个好人啊! 明明是你拉的屎,为何要让老子给你擦屁股? 简直岂有此理! 童贯下挺起身子,尴尬道:“高太尉,操练禁军,想必比微臣更懂,微臣这些日子的,都是在操持燕云之事。” 赵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们两个,你推我,我推你,担当呢?” 天子发怒,高俅、童贯哪里还敢出声,半晌之后,蔡京悠悠说道:“陛下,依微臣愚见,梁山眼下兵力分散,占据之地越多,看似昌盛,其实离灭亡之道不远也!河北我们当初镇守大军无数,现在丢给梁山,等于那边屏障,反而靠他们给我们守了! 眼下燕云十六州,乃是当务之急,若是占据十六州,到时挟大胜之威,南下攻打梁山,唾手可得。” 这话说得含蓄而委婉,又有各种马屁藏在其中。 说来也怪,赵佶还真的怒气渐消,凝神道:“太师言之有理,攻守之道,自有分寸退让,厚此薄彼,必有灾殃!” 蔡京大喜,赶忙又道:“眼下,可着重兵把手西边重要城池,防止反贼流传,至于山东以西,可传令让各地郡县,组织庄客民壮,反抗梁山,若是他们前往讨伐,我官军便可从西面各处侵扰。” “妙计!妙计!这个计策着实狠辣!”赵佶登时露出欢喜之色,“那暂且这么安置,蛇吞象,迟早会噎死,让梁山先快活一阵,等机会到了,便是他们的死期!”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 在一阵阿谀奉承之后,赵佶心满意足离开御花园,唯有留下三位大臣。 蔡京也不看高俅、童贯,皮笑肉不笑,拱拱手,径直离开。 倒是高俅、童贯对视一眼,童贯阴沉说道:“太尉好手段!” “媪相,莫要误会,所谓举贤不避亲,我说得都是实话啊!” “哼!”童贯猛地一挥衣袖,气呼呼离开。 御花园,唯有高太尉一个人站在原地,一阵风吹过,他竟然感觉这风有些寒冷,好似直接透过衣衫,直接穿透他的血肉。 “是时候,让那个人去动手了!这个世界上,想要一个人死,手段与方法会有很多种!”高俅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极为仇恨的神色。 “我可怜儿,父亲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一定会拿下他的脑袋,为你祭奠!” ............. 第881章 攻守之变进攻东平府 郓城,将军行营。 将领汇聚,镇东将军朱仝坐右侧第一,上首为林冲。 林冲身后,挂着地图,林冲抬手说道:“我前些日子曾说过,攻守之形势已变,东边我们占据郓城,东平府还有诸多郡县,尚未归顺。须城、寿张、阳谷、东阿、平阴、汶阳等六县,都是归东平府管辖,每次朝廷派遣大军,都是从西面侵入。 要么从济州攻入,当下济州落入我们梁山之手,官军想要借济州而攻打,已是没有落脚点。眼下顺势将东平府拔除,治所在须城,只要拿下须城,其余郡县,不攻自破。” 朱仝道:“郓城孤悬西面,没有四方拱卫,容易被官军围城,若是将整个东平府拿下,则局面大变。” “朝廷从西北面无法下牙,往后若想攻打梁山,必从东平府而入,占据东平府,我梁山西边形势可缓解,也有屏障依仗。”林冲沉吟说道。 众将纷纷称是,朱仝道:“东昌府由王正青相公领军,若是能够顺利,那也是好事一件。” 林冲点头说道:“整合山东,乃是当下紧急之事。” 朱仝道:“明日三更起身,四更出发!” “传令各部,领神威军,郓州一部,镇东军,攻打东平府!”林冲起身,厉声说道。 话音刚落,众将纷纷起身,抱拳称是! 林冲环视一圈,心中感慨万千,真的是大不相同了,过往的纷乱,战战兢兢,都将变成过去。 现在的梁山,兵多将广,战力惊人,过去被动挨打,现在梁山也该亮出锋芒了! 众将正要散开,外面一阵嘈杂,却是两三名斥候冲进来! “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林冲神色一正,安稳坐下:“说!出了什么事?” “天机阁传递消息,宋廷由童贯亲率二十万大军,与金人结盟,北伐攻辽!” “啊?朝廷攻打辽国?他们是疯了吗?” “二十万大军!想必是为了燕云十六州。” “朝廷之兵,腐朽而不善战,此战并不好说。” “辽国人颓丧,南北夹击,恐怕难以取胜!” ......... 官员们议论纷纷,林冲面无表情,心中泛起一阵阵嘀咕。 历史的时间线果然发生了改变啊! 在原本的历史当中,童贯是先灭了方腊,然后再调兵北上,看来这个世界,水浒与真实的宋朝发生了某种便宜,导致一些历史事件,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不过也对,按照原本的历史线,梁山此刻早已招安,他都改变历史进程了,其他发生偏移,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不管如何,童贯此番北上,最后的结果,也是送人头罢了,没有什么好值得称道的地方。 辽宋一战,宋朝二十万大军溃败,也让金人看到了宋国人的软弱与不堪,这也是后面金人有胆量南下攻宋的重要缘由。 朝廷的腐朽与昏聩,早就腐烂到骨子里面去了,至于童贯也好,还是高俅也好,都是有大私心之辈,这样的奸臣,若是能够治理好国家,那才是怪事。 朝廷并不缺乏能臣干将,可是皇帝昏聩,不敢任用有才能之人,更不敢让他们全力抵抗,一心一意想着委屈求和。 软弱换不来和平,自古如是! 一旁朱仝面有喜色:“林将军,童贯北伐,对我们梁山乃是好事。” 这话一出,众将都是欢喜不已,唯有林冲绷着脸蛋,童贯这一战,他无法改变什么的,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加速扩张势力与地盘。 梁山的实力越强,占据的地盘越多,庇护的天下百姓,也就越多。 这么一想之后,林冲径直起身:“拿下东平府,占据整个山东,面向东海,大有可为!” “杀!杀!杀!” “杀!杀!杀!” “杀!杀!杀!” ........... 诸将齐声呐喊,等到第二日,众军调动,分三路,向东平府进发。 等到须城四十里之外,林冲一部在安山镇,安营扎寨,同时左右两部,各自寻地方驻扎。 升帐议事,诸将汇合。 朱仝率先道:“林将军,东平府知府名叫程万里,还有一个兵马都监,那人是河东上党郡人,名唤董平,擅长使用双枪,武艺非凡,有一身好本领,人们都叫他双枪将。 此番我们既是到了,卑职意思,先派人送去书信,若是能够劝降,那不费一兵一卒,便是好事。” 林冲沉吟道:“劝降亦可,哪个愿去?” 这话一出,只见时迁走出来道:“小人愿走上一遭!” 林冲上下打量时迁,这小子来到山中,好似胖了一些,便是化作胖时迁了。 林冲笑着说道:“只管送信前去,莫要激怒董平,毕竟眼下敌我交战,若是发个疯,搞不好杀你泄愤。” 时迁一笑:“他若是真想杀小人,那便是小人命中劫数,怪不得旁人。” 林冲也不废话,当即让人写了战书,让时迁走一趟。 信件内容也没有多少废话,只说开门投降,自然善待军中上下。 此刻,须城内,气氛也是紧张。 知府相公程大人,此刻已在衙门坐堂,早就请了董平来议事。 两人正在商议,外面门人禀报道:“外面梁山派遣信使,说是来送战书!” 董平一听这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有怒色:“小小梁山,胆大包天,反贼居然给官府下战书,莫不是让我们投降?” 程相公终究是文官,沉声说道:“既是信使,何必在意,只管看看他们再说,若是有其他说辞,我们看看再说。” 董平点点头:“那便这样!” 没一会功夫,时迁入内,将书信送上,程相公解开书信,细细一看,面露苦色,朝着董平道:“董都监,梁山林冲,让我们打开城门,投降梁山,可保我们性命无忧,将士兵卒可放任离开。” “放他娘的狗屁!我董平一身武艺,苦学多年,难道是被吓大的?”董平勃然大怒,径直起身,指着时迁道,“来人啊!把这山贼给我拖出去砍了,把他脑袋给我挂在城楼之上,让梁山中人好好看看!” 时迁:“.......” ............. 第882章 有没有搞错啊 时迁脑袋一歪,真是想骂娘啊! 你礼貌吗? 不想投降就砍我? 我脑袋跟你无冤无仇,何来挂在东南墙? 老子鼓上蚤的两条腿,又不是白长的,时迁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打算踩着轻功逃命! 坐以待毙的事,时迁可不会做。 “万万不可!”坐在官位上的程相公抬手阻止,“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也是送信之人,何故将怨气送与他,真的将此人杀了,反而会激发敌军同仇敌忾之气,对于我们并不是好事。” 董平一听此话,心中暗骂知府读书读多了,满身迂腐,实在不可理喻。 “既是相公意思,那就照办便是,只是这般放回去,便是没有任何说辞,岂不是没有姿态?”董平开口质问。 程相公沉思道:“我会写一封劝降信,让此人带回去,他能写劝降之信,我们如何不能?至于这人,我看他生得丑陋,实在有碍观瞻,打上二十军棍,到时候放他们回营。” “不用旁人动手,何须军棍,梁山林冲欺人太甚,让我来好好揍一顿!”说到这里,董平将衣袖一撸,厉声道,“把这厮绑到柱子上,让他吃吃老子的长鞭!” 时迁一惊,刚要大骂,想到临行之前,林冲哥哥交代之言。m.. 时迁唯有忍气吞声,这叫做董平的都监,气性实在强盛得很,只怕这顿鞭子是跑不掉了。 时迁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董都监,我家林冲哥哥也是听过你的名号,也知道你是一员猛将,今日我只是个送信的,便是将军气愤,何须拿小人出气呢?” 董平先是一愣,继而大笑出声,斥道:“你说得颇有道理,可是我这人总是打头阵,讲究的便是不讲道理!” 时迁听了前半句,还以为走了大运,可是听到后半句,直把董平十八辈祖宗全部问候一遍。 登时周围甲兵,二话不说,将时迁双臂一夹,直接拖到外面石柱上,直接困个紧实。 董平直接提了马鞭,大踏步走出,便是一顿狂抽,直抽的时迁哭爹叫娘,鼻涕横流。 董平也是狠人,前后二十鞭子下去,直接把时迁抽得皮开肉绽,好不凄惨。 “还能走路吗?若是走不了,我安排人送你回去。”董平将长鞭一收,看得出来,出了一口恶气后,这位董都监心情好了不少。 时迁抽的凄惨,明白这都监故意搓梁山锐气,当即昂着头道:“走路还是能走的,便是不能走,爬也是能爬的。” “好!说得好,倒有一股气,是一个好汉!”董平大吼一声,顺势抬手,“给他松绑,送他出城!” 那绳索一松,时迁浑身剧痛,走两步,差点摔倒,愣是强撑身子,一瘸一拐走出衙门。 董平站在原地,将那皮鞭一收,鞭子吸了鲜血,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他昂起头,又瞥了一眼远去那厮的声音。 “这不过是寻常汉子,虽是叫得凄惨,但是眼神从没变化,若是梁山每一个人都有此人的骨气,那倒是难办了。”董平拿此人试鞭子,本意想压服此人,想听这人讨饶之声。 可惜,从头到尾,虽是听那厮惨叫,但听不得此人讨饶,这也让董平感到某种担忧。 梁山日渐势大,他岂会没有耳闻,前阵子关胜大军惨败,震动周遭诸多郡县,可谓是惨不忍睹。 眼下大军亲临,董平也想知道,梁山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名不副实。 “想过我董平一关,得试试我手中双枪锋利否?!”董平冷哼一声,根本不将林冲放在眼中。 那厮不过东京小小教头,算个什么玩意? 这样的人,能够做到一山之主,董平心中轻蔑,可想而知。 ........... 梁山,营寨。 时迁回到营地前,胸前衣衫,早就被鲜血染红,半路被斥候所救,抬到营帐当中。 时迁将前后一事说来,又道:“若是运气差点,此番小弟的脑袋,便是挂在须城城头,只能望诸位哥哥来救命了!” 杨雄、石秀也在军中,他们与时迁亲密,见到此等场景,都是愤怒不已。 杨雄厉声说道:“那董平好不讲道义,何必折辱时迁,简直不把我们梁山放在眼中!” 石秀大怒,拱手道:“还请哥哥拨一千人马给我,小弟愿作先锋,前去讨伐董平,将那厮脑袋砍下来,献给林冲哥哥!” 众将都被激怒,纷纷出言喝斥。 林冲没有急着发言,而是环视左右,目光最终落在朱仝身上。 朱仝明白过来,今时今日,一军统帅,不可轻易发表意见,眼下群雄怒气滔滔,需要有其他人把意见表达。 想到这里,朱仝出列道:“诸位兄弟,大家的心情,我很能理解,若是我来看,有可能这是董平的激将之法。我们若是贸然攻打须城,中了此子计策,便是得不偿失。” 杨雄皱眉道:“朱仝哥哥说得好,可是时迁兄弟吃了大亏,总不能放任不管,喊了我们兄弟的心啊!” 朱仝微微一笑:“须城势必得拿下,打仗打仗,打的是结果,更要在乎过程,时迁兄弟是人命,我山中其他兄弟也是人命,不能因一人之愤怒,让更多将士浴血沙场。” 杨雄听明白意思,道:“朱仝哥哥所言不虚,若是能够兵不血刃,那自然是最好的,省的有伤亡。” 一旁石秀问道:“说得容易,做起来难,若有计策,里应外合,才是最好!” 朱仝笑吟吟道:“那就要靠诸位兄弟,若有妙计,只管说来,到时候拿下首功,便有重赏。” 正说得空档,只听一人出列道:“小弟倒有一计,还请诸位哥哥参详一二,若是能成,小弟愿意前去一趟,拿下东平府!” 众人纷纷望去,原来是九纹龙史进发话。 林冲问道:“兄弟有何良策?只管说来。” “实不相瞒,小弟以前在江湖厮混,那东平府有我的一个相好,乃是一个娼妓,那女唤作李瑞兰,我与她素有往来,颇有情缘。小弟携带金银入内,到时候先买通李瑞兰,等到哥哥攻打须城,我便去鼓楼放火,里应外合,便是能成!”九纹龙史进兴奋说道。 ............... 第883章 不听号令事关重大 史进说完这话,一脸洋洋得意。 石秀拍手道:“好计策,我愿与史进兄弟同去!” 杨雄沉吟一二,也道:“只要潜伏得当,七八成概率,还是能成。” 唯有朱仝道:“依我看,不可如此,若是史进兄弟前去,只怕要丢性命。” 史进不服,只管说道:“怎么?哥哥是嫌我这计策粗陋,还是嫌弃那个娼妓?” 朱仝道:“这娼妓之类,都是容易出事之人,当初雷横出事,便是因为类似之事。史进兄弟计策虽好,但是此计有一个漏洞之处。” 史进一听这话,半信半疑道:“还请哥哥指教。” 朱仝踱步道:“常言道:娼妓之家,讳者、扯、丐、漏、走五个字,迎来送往,恩客重重,那是做的皮肉生意,哪里来的情义深刻?水性杨花,没有定心,便是娼妓愿意,那老鸨也不会放过。 史进兄弟,若有其他兄弟朋友,此计还有六七分可成,若是行的娼妓之路,定要吃上大亏!” 这么一说,众将纷纷点头称是,显然对朱仝一番说辞,有了定计,觉得甚为有道理。 石秀恍然道:“史进兄弟,我觉得朱仝哥哥说得有道理,还是安全第一,莫要平白丢了性命。” 史进脸上一热,心中却不以为然,嘴上道:“朱仝所言,也不是完全正确,我那李瑞兰待我甚好,与其他娼妓不同。” “哼!你自幼养尊处优,被旁人阿谀奉承惯了,都以为下层人都是正直有德行,实话告诉你,这无权无势下层人,那些暗黑手段,才是赤裸裸,血淋淋的,那是人间道德穿插不到的地方!”朱仝行事最为威严,刚直不阿,此番直言,犹如霹雳雷音! 这话一出,史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过去是富家子弟出身,的确是养尊处优,只是朱仝这般直接说出来,显然刺激到他的自尊心,当即驳斥道:“哥哥这般说,颇有些因私废公了!” 朱仝也不气恼,只是道:“兄弟莫要恼怒,我只是针对此事议论,兄弟有立功之心乃是好事,为兄弟安全,还是考虑其他计策为妙。” 这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林冲道:“就事论事,莫要上升到个人攻击!史进,你这计策颇好,不过你一个人贸然进城实在太过危险,还是另寻他法!三日之内,须城必须拿下。” 当即将领各自领命,开始做攻城安排,林冲其实并不着急,有攻城车、火炮等在,拿下须城,并不是太过麻烦的事情。 唯一不同的,正如朱仝所言,前后之间,人心叵测,再说原本剧情中,史进便是入城做内应,最后被抓,差点丢了性命。 此番林冲既知历史走向,岂会让史进前去。 史进听到林冲安慰,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便回到营地当中。 朱武见史进心情不善,安慰道:“哥哥不要太过在意,朱仝将军并不是针对哥哥!朱仝将军素来公义,向来都是如此,便是林冲哥哥做得不妥当,他也是仗义执言,从不避讳的。” 史进轻轻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他回到营帐坐下,轻声说道:“我史进没有读过多少书,可也知道好与坏,朱仝哥哥又不是针对我个人,他是就事论事罢了!只是,我心中实在憋着一口恶气,向我上山至今,始终没有立下像模像样的功劳。 眼下正有战事,若是错过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立下大功。” 朱武听到这话,明白史进心情,可还是劝说道:“哥哥心情,我也能理解,当下还是根据大军意志为先,不要胡乱行事。” 朱武心细,早就发现端倪,赶忙提醒,生怕史进糊涂,做了错事。 “朱武兄弟,只管放心,我只是感慨一二,不会乱来。”九纹龙挤出一抹笑容。 朱武这才松下,两人闲谈一阵,朱武告辞离开。 到了傍晚,梁山军准备各种攻城准备,史进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想到白日朱仝严厉之词,史进越想越是憋屈! 难道说,从小养尊处优,真的会识人不明? “我不服!”史进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坐起身来,脑海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要进城! 偷偷进城,做好内应! “老子要证明给林冲哥哥看,更要证明朱仝哥哥说的是错的!我九纹龙史进不是废物,也不是吃不得苦的富家公子!我是能办成事的!”史进恶狠狠说道,眼中闪烁着可怕光芒。 念头一出,勇气顿生,史进换了一身普通衣衫,又寻了一些金银,趁着夜色,遁入黑暗当中。 这一走,便是半夜,他找了一个破旧山洞,姑且将就一晚,等到第二日天亮,史进去山脚下一处小溪,简单洗漱,将头发整理好。 须城城门没有关闭,不过盘缠变得严实,史进有些担心,最终还是混进城内。 “城防如此松懈,敌人在四十里外,居然还大开城门,简直太过轻敌,过几日边看本大爷的风光。”史进欢喜不已,当即也不耽误,径直去了城中,径直到西瓦子李瑞兰家中! 那家中老头见到史进,大吃一惊,实在数年不见,还以为这常来常往的恩客俊俏公子,早就死了呢。 老头不敢怠慢,赶忙将史进引入家中,与那李瑞兰相见。 李瑞兰一见史进,也是惊诧莫名,史进再见李瑞兰,也是高兴得很,这小娘子,这些年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看来这几年,这小娘子小日子过得不错,可惜,这样的女人,终究做了这一行,与他没有长久的缘分! 李瑞兰拉着史进,将他引进二楼屋子中,见四下无人,问道:“这些年不见你的踪影,官府到处贴你的告示,说是你犯了事,还要捉拿你,妾身担心死你了,生怕你死了!前些日子,我又听到一些江湖传闻,说你在梁山成为大将,混得甚是强盛,你今日跑到妾身这里来,又是为何?” 史进心中一喜,朱仝哥哥啊,你终究是错了啊! 看到没有? 老子出去多年,这个娘们还是惦念着他呢! 想到这里,史进耐着性子道:“我是想念你的紧,便是来看看看你。你看这是什么?”. .......... 第884章 简直强的可怕 那李瑞兰一听这话,脸色一红,轻轻拍打史进,嗔怪道:“便是你花言巧语,说得好听至极呢。” 史进嘿嘿一笑:“我嘴巴厉不厉害,难道你不知道?莫说好听不好听,有用才是为真。” “你.....好讨厌。”李瑞兰将脑袋往旁边一扭,那一颦一笑之间,嗔笑怒骂,别有一番美人的俏丽风姿。 这样的勾人眼神,便是史进,也是心痒难耐,只觉得下腹一股火热。 “怎么?要是不喜欢,老子马上便走,还是说,老子离开这些年,你又喜欢旁的男人?”史进故作恼怒,语带不满说道。 “哎呀,你这个人,便是这样急躁,往昔急吼吼的,过去数年,不想竟还是这样呢。”李瑞兰一把抓住史进手掌,虎口上面都是老茧,一看就是拿武器操练的猛人,可正因为这人猛,却是让她忘不掉,“奴家是做这个生意的,迎来送往,只要你不嫌弃我,才是为真。那些臭男人中,我便是最喜欢你。” “哈哈哈哈哈!”史进仰头大笑,心情畅快至极。 男人嘛,都是愿意听好话、舒服话,尤其是美人的恭维话,瞧这娇滴滴的模样,更是令人心境动摇,让人心花怒放,更有男子汉的畅快与得意。 唯有这个时候,被女人尊崇,男人的那一股豪气,才会觉得豪迈! 这辈子才会觉得做个男人,最是快意。 “你还是跟过去一样,总是甜言蜜语,这小嘴巴,不知道跟过去一样吗?”史进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心头火热。 “你这眼神好吓人,要是把奴家吃了一样。”李瑞兰将脑袋别到一旁,偏这欲拒还迎的姿态,更让男人心中不已。 史进嘿嘿一笑,从袖子中抽出一根金条,塞到李瑞兰手中:“多年未见,便是此物,送与你当作见面礼。” 李瑞兰先是没反应过来,她对史进的确有几分感情,只是这感情又有几分真,便是李瑞兰也不清楚。 实在这男人俊秀而豪迈,出手大方,偏又会哄女人,这直接让李瑞兰对史进怎么都忘不掉! 女人喜欢俏男人,男人喜欢美人,哪个脱离得开肉相呢? 李瑞兰低头一看,眨了眨漂亮眼睛,等到看清楚,便是吓了一跳,心脏一阵砰砰乱跳,一把抓住金条道:“你个要死的哥哥,这金条啊!便是实在太过贵重了一些啊!这么大一条!” “大?有多大?我的也不小啊!”史进哈哈大笑,这娘们一副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偏生这般姿态,史进心中别提有多满意了。 这样子的银钱花下去,男人才觉得舒坦过瘾。 李瑞兰捏着金条,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扑到史进身上,娇滴滴说道:“进哥儿,让奴家好生服侍你吧。” 史进也是动情,不过他是情场高手,此刻笑吟吟,故意逗弄她道:“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了?还是忘不掉本公子的厉害?” 李瑞兰此刻涨红脸颊,仿若再也不想忍耐与伪装,只是道:“让奴家伺候你吧!便是进哥儿怎么说,奴家都听您的!” “你这小浪蹄子,今日哥哥如你的愿望,好好操练你一二,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厉害!”史进也不推辞,直接提着李瑞兰的秀发,往床上一拉! 登时香闺妙趣横生,窗外不知道怎么的,忽而下起一阵暴雨,先是滴滴答答,节奏并不快,只是溅落在窗户上,透出点点斑痕。 又过一会,那雨声渐大,一颗颗豆大的雨滴,直接砸在院子里面,那地面的灰尘,登时腾空而起,瞬间化作一滩,很快雨滴啪啪啪的往下砸落,犹如珠串一样,直接把那黄土砸成一团烂泥,渐渐积水越来越多,化作涟漪荡漾,瞧着颇为激烈。 最终,屋檐上的落雨,实在太过激烈,犹如大浪一样,直接从屋顶向下倾泻,屋檐直接化作一片片雨幕,简直激烈汹涌至极。 二楼之下,那老婆娘听到楼上动静,又瞅着外面大雨,左看右看,嘀嘀咕咕道:“还真是邪性得很,早上还出大太阳,昨日也是晴朗得很,今天一早便是下这么大的雨。实在是少见啊。” 一旁男人道:“楼上声音可真大啊!”.. 婆娘瞪了一眼男人:“哼,光说别人,你声音想大,大得起来吗?” 那老伯哼了一声:“谁没有年轻过,大哥莫要说二哥,瞧你这个干瘪模样!” “你!!!”婆娘大怒,正要骂人,忽而想到一个事情,直接把男的一拉,“只怕那史进公子来逃难的,听闻到处都在抓他呢!想必是个穷鬼呢。” “急什么,一会等事办好了,便都知道了。” “我就怕女儿吃亏。” “吃不了什么亏的。” “哎呀,这小子时间还真长啊!不愧是年轻人。” “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 说来也奇怪,外面的暴雨来得急,去得也急,可是前后也有半个时辰,房中的声音,终于渐渐平息,终于一切都安静过后,李瑞兰瘫软在床,史进跟没事人一样,直接起身,将长裤一穿,顺势拿过毛巾,将身子擦擦。 “进哥儿太厉害了,奴家感觉都要死了好几次一样。”李瑞兰有气无力地说道。 史进轻嗯了一声,男人的欲望一旦发泄完毕,很快就会化身圣人,起码这一刻,他陷入了贤者状态,对于身后的女人,反而意兴索然了。 “都说林冲哥哥乃是真龙天子,果然是这样啊!他只要攻伐哪里,哪里便有云雨,我原本不信,今日居然就下雨了!实在神妙啊!”史进心中一阵咆哮,只觉得不可思议。 “进哥儿在想什么?还是奴家伺候的不好吗?”李瑞兰恢复一些气力,支撑着身子,也开始穿衣衫,小心翼翼问道。 这个男人,纵然看他后背的,都能够感受到他一身强悍的爆发力。 可惜,我只是一个娼妓,不能与他厮守终生。 哎呀! 李瑞兰猛地扭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人转过身,一步步走过来,道:“我与你一些金银,要在这里停留一阵子!” ........... 第885章 英雄好汉的弱点 李瑞兰现在眼中满是史进,听到这么一说,当即道:“便是住在这里,你想住几天都行,便是给我的金条,也够你的吃喝,虞婆也不会说什么的!” 史进一听这话,心中安定,他终究是没有看错啊,这娘们果然还有恩义在! 朱仝哥哥,往昔你说的话,终究是错了。 这么一想后,史进莫名有一种快意,一心只想建功立业,若是这次里应外合,立下功劳,到时候山中地位一定水涨船高,实在快意得很啊1 这么一想之后,史进情不自禁笑出声来,只把一旁的李瑞兰看得一阵愣怔。 “进哥儿,笑什么?”李瑞兰迎来送往,迎人无数,算是识人无数,今日见这史进,那笑容透着一股狰狞,说不出来的可怕。 史进斜了李瑞兰一眼,起身走到桌子一旁,将他包袱一提,直接取出五根金条,还有一些银锭子,沉声说道:“这次我出来,要办一些事,借你这地方一用,若是我事情办成,往后定十倍厚报!这些金银,你可以拿一些,还有一些,拿给虞婆他们。 当然,万万不可与旁人说,我在你这里,平白惹出事端来。” 李瑞兰瞅着金银,简直要把她眼睛都晃花了,心中直愣愣泛起嘀咕,竟是心生七分惧意,嘴里随意糊弄道:“进哥儿这么一说,奴家便听明白了!反正最近生意差,进哥儿安心住下,方才也是累了,我这便下去,让人准备酒肉,给进哥儿补补!” “好,好!还是你最是疼我!”史进大喜过望,心中对李瑞兰再无怀疑。 史进目送娘们下楼,他端坐在位上,方才一番辛苦耕田,的确是累得很,可是想到只要大事可成,一切都是值得的! 纵然出卖色相,那也是小事一件! “朱仝哥哥,这一次,我一定要证明给你看,到底谁才是对的!”史进心中那一股不服之气,还是压在心口,只要一朝证明过来,便是万事大吉! 李瑞兰啊李瑞兰,只要你这次帮了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没一会功夫,李瑞兰安排小婢送上酒肉,史进昨夜也没怎么吃好,见到酒肉之香,登时吃了起来。 至于李瑞兰走下楼,将金银送与大娘,那大娘见了金银,又惊又喜,只夸女儿好本事。 李瑞兰也不客套,将前后事一说,又将大娘拉到后屋子,小心翼翼关上门。 “那进哥儿,以前是好人时,便是外面没有闯出什么祸事,在咱们这住上多久,都没什么大事。 听闻他做了山贼,眼下梁山派兵要攻打咱们,万一那史进是梁山的头领,那便是危险得很。”李瑞兰头脑冷静,哪里还有半分温情疼惜模样,简直是把事情分析得明白透顶,“若是我们包庇窝藏,一旦官府查探到,咱们都要坏事,这是要掉脑袋的祸事。”.. 那屋中男人,旁人常唤李公,这男子听到这话,定神说道:“这事情不是那么好办的,现在史进口风甚紧,若他真的是梁山中人,更是不能胡乱决定!” “为何不好抉择?”李瑞兰不解问道。 李公干咳一声:“现在梁山势力非常大,我听人说,山东和河北,都落入他们手中,朝廷根本无法剿灭。前些日子,有一个姓关的将军,领取数万之众,都惨败梁山之手,这一战过后,梁山向西进攻多地,这次攻打东平府,定是报复之前官军进攻啊! 若是我们得罪此人,一旦梁山大军进剿东平府,我们都要生出大祸来!” “放你娘的狗屁!你这个老蠢货,只会怕贼,难道不怕官吗?你这么怕梁山,只晓得看眼前,不知道看长远的蠢材! 你晓得什么大道理啊,古话说得好,蜂刺入怀,解衣去赶。眼下当务之急,乃是官府,若是暴毙私藏,一旦官府察觉,死的便是我们!”那虞婆破口大骂,甚是生气,压低声音斥道,“我告诉你,朝廷几十万大军,碾死梁山,那也是容易的事。 若是我说,先去告官,把此人押解了去,我们既能立功,还能霸占他的银钱,至于其他的事情,与我们又有什么干系?” 虞婆说得残酷,眼神凶狠,根本不当一回事。 至于那恩客史进的性命,这虞婆压根不管不顾。 李公皱着眉头,不甘示弱道:“哼!你一个娘们知道个什么?只想着眼前的好坏,何曾望见远处的祸端!依我看.....” “依你看个狗屁!你这蠢猪一样的东西,给老娘我闭嘴,这件事你莫要掺和便是了。”虞婆厉声骂道,眼神格外凶狠。 “既不让人住,还要报官,便把金银退给他!若是我们拿下钱,便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李公据理力争说道。 虞婆气得跳脚,一巴掌推过去,将李公推得一个趔趄。 “老畜生,你真是一个老畜生啊。我跟你这些年,何曾享受几日清闲快活?现在好不容易来一个肥羊,你竟说这种话来?怎么?便是你最有道义,我们娘两个便是那混账东西?你还真是好人呢!老娘实话告诉你,我开的便是行院人家,坑害的便是东南西北的恩客,我们做的是皮肉生意,哪里来的恩义? 常来常往,谈笑卖唱,一日又一日,一人又一人,指望的便是他们腰间的钱袋子,没有钱袋子,他们哪里有我们的笑脸呢? 那些在我们这倒霉的人的多了去了,再多一个史进,又有何妨?你这个老畜生不愿意,老娘亲自去衙门喊冤!” 男人最怕女人发疯,眼下乃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李公无奈一跺脚,按住那娘们的肩膀,厉声说道:“你这个臭娘们,声音小一些,若是让那史进听到,我们三个都要被他捅成窟窿!” 这话威力甚大,吓得虞婆不敢出声,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那你说怎么办?” 李公长叹一声,无奈说道:“让女儿看好史进,莫要让他下楼,我马上去官府,等公差一到,那便万事无忧了!” “嘿嘿嘿,算你这个老畜生,还有一些用处!”虞婆面露笑容说道。 李瑞兰定神道:“那女儿上楼,将他稳住,不让他生事才是。” ............... 第886章 九纹龙史进满盘皆输 李公心中不愿,可事到如今,不做也不行了。 想到这里,李公补了一句道:“女儿上楼,莫要心虚胆怯,该是如何,还是如何,先将他稳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让他走了。等我将官差领来,到时候他插翅也难飞!” 李瑞兰点点头,等出了后屋,上到二楼,心中藏事,脸色终究有些不自然,等到推开门,见史进正光着膀子,身上雕着九条龙,那龙头狰狞。 换做以前,李瑞兰见史进,只有欣赏与喜欢,或许是生出害人之心,那便有心中发虚,再去看史进,竟是觉得有些狰狞和可怕,好似对方要将她给打杀一样! 毕竟这个事情,与别的事不同,以前害人,无非耗尽他的钱财,今日这史进如果被官府抓住,史进一定有死无生! 想到过去有露水之缘,李瑞兰心中稍稍有一些迟疑,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 李公都去报官了,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迟了。 李瑞兰藏着心事,史进瞧端倪,问道:“我见你面色阴晴不定,难道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李瑞兰心中咯噔一响,生怕史进瞧出纰漏,赶忙挤出一抹笑容:“我方才上楼,一脚踩空了,差点摔了一跤,这会有些心慌,多谢进哥儿关心。” “原来如此!那得小心一些,想必是方才太用力,你是腿软了吧?”史进喝了酒,又吃了肉,这会酒足饭饱,心情也放松很多,“对了,你把金银拿下去,他们怎么说?” 李瑞兰胡诌道:“都夸进哥儿大方呢,说是您只管住着,想着哪天走都行。” “哈哈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回头事情若是办成,我对你们定有重赏!”史进心情大好,恨不得把李瑞兰再搂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不过,史进也是想了想,便断了这个念头。 实在还有诸多大事要做,不能太耗费精力在女人身上。 “奴家给您倒酒。进哥儿好生厉害呢,奴家这会双腿还在发抖。”李瑞兰说了几句话,便是那浮躁而紧张的心情,自然而然散开。 “好!今日浅喝一些。”史进端起杯子,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你来我往,便是一壶酒很快喝完。 史进觉得有些昏沉,当即推手道:“不能在喝了,一会我还要出去走走。” “去哪里嘛,奴家想你的紧,便是好好陪我不行吗?这几日我都不接客了,好不好?”李瑞兰一把抱住史进的手臂,娇滴滴说道。 史进见这娘们柔情似水,不由得心中一软:“你放心,我不走,只是一会出去走走。” “要走走,也不是这会,陪我说说话,奴家最喜欢听你说话。” “可是,说什么呢?”史进觉得今日的李瑞兰,比平时话都要多一些。 “你说什么我都爱听。”李瑞兰将脑袋靠在史进的臂膀上,“想跟你一起,就这么陪伴下去,到我们老去。” 史进平素也算是个浪子,这会竟有几分感动,下意识道:“等我大事妥当,到时候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以后让你过好日子吧。” “真的吗?”李瑞兰抬起头,“很多人跟我这么说过,可是最后都不见了。”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如何一样?”史进涨红面孔,“那些金银之物,你也看到了。我何曾亏待你?” 李瑞兰抬起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到底说这个男人又蠢又傻,还是太过单纯呢? 这样的人,又是一身本事,可是为何如此轻易相信旁人呢? 唉! 李瑞兰别过头,不想再说话了,她也不知道自个是怎么了。 不想逢场作戏,还是根本不想再说什么废话,亦或者心中很矛盾,当然,还是说,那仅存的良知,让他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李瑞兰觉得脑子很乱,甚至于很累,到最后产生一种怨恨,怨恨这个男人,为何要来这里? 你这是自寻死路,莫要怪我! 不是我要害你,是你自己太蠢、太笨! 突然之间,史进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喊声,下一刻,门外一阵响动,像是门打开了,紧接着咚咚咚的脚步声。 像是有人在上楼! “谁来了?”史进脱口而出,有些疑惑问道。 当史进问出这句话时候,怀中的李瑞兰犹如受惊的兔子,猛地起身后退,直接退到了屋子的一角。 “可能是其他的客人来了吧!”李瑞兰继续说着哄人的话。 史进犹豫一阵,忽然意识到不妥,眼珠子一蹬,怒吼道:“贱人,你害我?!” 这一声吼,犹如猛虎下山,煞气逼人,史进一跃而起,就要从窗户跳下! 说时迟,那时快! 史进刚打开窗户,木门骤然打开,登时冲进来一群公差! 史进眼皮子狂跳,知道被李瑞兰卖了,只觉得气得要发狂,朝着窗下便跳。 只是,他身子刚动,那套索便到,直接勾住他的双腿,不等史进反应,他手刚扒在窗台上,就被一股大力往后拖! 整个屋子,便是一阵混乱,十几个水火棍,上去便是一顿招呼,打得史进头晕脑涨,眼前发黑。 “贱人!贱人!为何这么对我?!”史进厉声大吼,一脸不甘之色。 “进哥儿,你莫要怪我,你是贼,我是民,我不告发你,官府要拿我们治罪的啊!”李瑞兰吓得浑身发抖,根本不敢看史进发红的双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史进怒极反笑,只是这笑声充满悲惨与凄凉,他不是在笑旁人,而是笑自个! “可恨我不听朱仝哥哥劝告,更不听林冲哥哥告诫!那是我该死啊!” 这一声声呼唤,很快都是化作无用! 一群公人犹如豺狼,上前便将史进五花大绑,径直押解到东平府衙门。 程知府升堂,看向史进,怒道:“好一个狗贼,你这厮胆大包天,居然还敢入城做细作!说!可还有同党?” “哼!”史进将脑袋一别,不说一言,心中唯有仇恨,只想杀了李瑞兰一家! 程知府大怒,厉声说道:“幸亏有李瑞兰父亲告发,否则我一府百姓,便要遭殃,落入你们毒手啊!你这厮速速召来,那梁山林冲让你来此,又是为何?” 史进不发一言,将脑袋转到一旁。 一旁都监董平看了一眼,勃然大怒:“这是一个贱皮子,给我棍插了,狠狠地打!不信他不招!” ........ 第887章 麻烦大了真的是吃了大亏 董平这话一出,两边牢子嗷嗷叫着,直接将史进一叉,直接提起身子,然后猛地一提,史进半空中跌落,整个人砸在公堂上,好似五脏六腑,都要摔成稀巴烂。 “噗!”史进痛苦地皱紧眉头,好似一口气都要提不上来,不等他废话,那两旁牢子便是一顿暴打! 那程知府也喝道::“你们这几个没吃饭吗?给我用力打,狠狠地打!这家伙贱皮子,不打如何肯招?” 史进牙关紧咬,疼得浑身大喊,愣是一声不吭,最后眼珠子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程知府不满,当即喝道:“拿水来喷,不让他昏死过去,今日我倒要看看,他嘴巴到底多硬。” 两边牢子争相恐吓,想要在知府相公面前争光,一旁早就备好冷水,直接浇在史进脑袋上。 冷水一激,史进“啊”的一个哆嗦,直接清醒过来。 不等史进反应,那两边腿上又遭一百大棍! “那厮,招不招?”程知府厉声道。 史进别过头:“我又招什么?那李瑞兰陷害我,我根本不是梁山中人。” 程知府大怒,气得嘴唇哆嗦:“还真是一个不怕死,嘴巴这么硬!继续给我打!” 这吃了一百棍,换做旁人,吃下三十棍,都要叫饶,这史进居然吃下这么多棍棒,嘴巴还是这么硬实,愣是不吐露一句来。 到了最后,史进直接疼晕过去,人事不知。 程知府还要下重刑,一旁董平劝道:“知府相公,再打下去,这个人会打死的,这家伙一心求死,到时候什么话都不会说。我们留着一个死人,功劳也没啥意思了!不如先押解牢房,到时候抓了林冲他们,一并押解进京城,才是最大荣耀。” 这番话点醒程知府,点点头道:“还是董都监说的有道理,此番幸亏那李瑞兰父亲禀告,否则让梁山军里应外合,才是要出大事!” 董平道:“这几日,当要封闭城门,同时安排人去客栈、青楼、酒店,搜查异常之人,若有不相干之人,先行抓捕再说。” “这史进闭口不言,最怕还有同党,都监言之有理,当要派遣公人搜查,这是大事,当要认真去办。” 董平点点头,瞅一眼昏死过去的史进,脑海中,不知道为何,骤然想到前几日鞭打的那个送信的男子。 那男子虽是惨叫得厉害,但是愣是不服软。 这今日又遇到一个,难道说梁山的人,都是不怕死的? 那个林冲到底有何魅力?居然能让这么多人,为他卖命? 董平越想越是不服气,甚至有一种恼火。 山贼当中,偶有几个亡命之徒,至于其他人,根本不可能会这样。 不过是死士罢了! 那一头,史进押解入狱,不知道过去多久,史进从昏迷中缓缓苏醒,等醒过来,只觉得全身剧痛,双腿肿大,甚至觉得骨头都断了,稍稍用力,便是疼痛不已。 史进趴在枯草上,浑身都是鲜血,龇牙咧嘴,心中懊悔,又是悲哀。 “李瑞兰啊,你这个贱人啊!莫要让我得脱,若是我逃出生天,我必杀你!”史进咬牙切齿,转念一想,他神色黯然,“不听朱仝哥哥所言,此番身陷囚牢,立功根本不可能,我私自逃出,违背军纪,只怕要遭重罚!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史进现在好后悔啊,恨不得一头撞死的了! 只是想着若是死了,往后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哪里还有机会翻身呢? 只有这个念头支撑,史进终究没有自杀,尽管如此,心中颇为沮丧,那种心情,实在是糟糕到极点。 懊悔、自责、痛苦、绝望、怀疑! 诸多情绪交织,让他心中犹如刀割,这种感觉,简直对人的打击太残酷了,一切的一切,简直无法去容忍。 “我还是意气用事啊!今日之局面,来日之教训啊!不撞南墙不回头,说的便是我吧!” 想到这里,史进发出狼嚎一般的凄厉之声,泪流满面,痛苦到了极点。 .......... 城内,李瑞兰家中。 那虞婆打开包袱,查看其中金银,居然还有多出来的,不由得容光焕发,脸上的皱纹,都散开不少。 “好女儿,这次算是办了一件大事!官府方才送来二十两银子,还有两匹布,说是奖励咱们的,现在又吞了史进的金银之物,咱们家这次是赚大发了!”虞婆越想越是开心,只管在那里清点钱财,“咱们吃了一道史进,又吃了一道官府,这样的好事,往后多多来一些才是。” 李瑞兰没什么气力,脸色有些苍白,神色有些无力:“小女不觉得开心,总觉得心里难受得很。” “我知道你是怕了,只管去房中歇息,不要想其他的,那史进死定了,往后定翻不出浪花来。”虞婆巴拉巴拉一顿说,还一直在收拾金银。 “娘亲,这金银真的比人命还重要吗?”李瑞兰又问。 “那是当然,我宁愿抱着金银死,也不要穷死!老娘以前那是真的穷怕了。”虞婆板着脸,很是严肃说道,“你这丫头,伤春悲秋的,莫要去多想,你要记着,那史进是山贼,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一旁李公道:“我只怕梁山打进来,到时候报复我们,到时候你有钱也没有用,怕是没命花!” “你这个老畜生,便是没有一句话好话,事情做都做了,现在担惊受怕,又有何用?实话告诉你,你这老畜生去报官的,到时候死的也是你!”虞婆恶狠狠说道。.. 这话把李公激怒,上前便是一巴掌抽在娘们脸上,吼道:“老子若是死了,也要拉你一起死!你这个贱货,满嘴喷粪,今日不教训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好你个老畜生啊,居然敢打我!你敢打我!”虞婆暴怒,直接跳起身来,跟李公厮打起来。 李瑞兰瞅着这一幕,觉得不可思议,只好扭过身,径直往楼上走,可是走着走着,那心脏跳得厉害,总觉得要大难临头一样。 ............. 第888章 攻城之谋前后安排 须城,四十里外。 营帐之中,气氛凝滞。 朱武满头大汗,将前后因果一一说来。 朱仝沉吟说道:“只怪我那日言语太直接,想必伤了史进兄弟自尊心,让他憋不住这口气,自作主张,想要入城证明一番。” 朱武听到这话,赶忙擦拭额头汗水:“朱仝哥哥言之有理,那一日史进哥哥闷闷不乐,怕是想歪了,史进哥哥素来心高气傲,这番不想违抗军令。” 林冲坐在上首,一巴掌拍在长桌上,厉声说道:“好一个史进,当我梁山军纪如儿戏吗?还是仗着过去有大功劳?自作主张,放肆无忌?我梁山最讲军纪严明,若是每个人都学他,心有不服,都能自作主张,我这神威将军,岂不是要把脑袋送与你们?” 众将一见林冲大怒,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 实在今日林冲哥哥,威势日重,一言一行之间,都是杀伐果断,再说林冲哥哥说的一点都没错! 大军出征,最讲究军纪,史进哥哥违背军令,私自出行,一个不好,便是要就地正法啊! 这么一想,朱武胆战心惊,既有着急,又是心疼,史进哥哥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只靠着一股锐气,莽气,诸多大事,如何做得成? 这等于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将林冲哥哥置于何地? 一旁朱仝道:“林冲哥哥,当务之急,还得确定史进兄弟情况,至于处罚,还是后面之事,虽有百错,但是心有梁山,也想着建功立业,要怪的话,我也有责任!” 林冲正色说道:“前几日,我便告诫过他,莫要自以为是,朱仝兄弟你也说过,娼妓之家,最是无恩无义,想当年,我与吴用下山,偶遇宋江在郓城。 那个时候,我们与宋江尚未交恶,那宋江尚是郓城押司,当初也是绑了一个虞婆,那老婆子将女儿嫁给宋江。 我就事论事,宋江纳妾那阎婆惜,特意购买一栋屋子,又许金银之物,绫罗绸缎衣衫,不曾断绝过。宋江对阎婆惜,算是非常疼惜,便是这样,这女子不甘寂寞,勾三搭四,蓄意谋害宋江! 最后落得什么结果?” 众人纷纷默然,朱武赶忙说道:“林冲哥哥,事已至此,还请救史进一命,往后让他戴罪立功才是。” 林冲道:“前两日,东平府还洞开城门,我见昨日便紧闭城门,只怕史进事犯,史进十之八九被抓了!” 朱武一听这话,大急道:“还请哥哥救命!” “那董平是一个脾气霸道的人,我们若是出兵攻城,把那厮热闹急了,很有可能杀史进兄弟泄愤!”朱仝在一旁说道。 林冲深以为然,那董平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一般有本事的武将,既有本事,也有脾气。 须城在林冲眼中,早已经是囊中之物,真的想要拿下来,那也是轻而易举,只是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拿下,才是林冲需要考虑的! 减少伤亡,同时保证史进的性命安全。 一想到史进,林冲莫名有些烦躁,这史进勇猛有余,智谋短路啊! 完全就是猛字型选手,以后动脑子的事情,还是少让他掺和吧。 现在东平府拿下史进,林冲反而有一种投鼠忌器的感觉。 林冲想了想道:“请顾大嫂、孙二娘,再唤扈三娘,三人扮作一家人逃难!” 朱仝问道:“眼下周遭没有混乱之事,如何逃难?” 林冲又道:“回头让解珍、解宝领一千兵,攻打汶上县,到时候百姓定然逃难,一定会往东平府冲涌,以那程万里的性子,肯定会接收难民,到时让顾大嫂他们混进去,他们本就是女人,反而不容易被人怀疑。” 朱仝恍然:“此计甚妙,让她们入城探查史进情况,若有机会,另行机会!” 林冲道:“五日的时间,若是顾大嫂能进城,事情便好办很多。” “里应外合,只要史进确认安全,诸事好办。” 众将登时热闹起来,很快便将计策定下。 林冲亲自召见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三人,将前后事情交代清楚。 计策一定,当日解珍、解宝领取一千人马,攻打汶上县,汶上县兵少城矮,哪里招架得住! 解珍也不急着攻城,将城池三面一围,城内果然大乱,许多百姓,扶老携幼,纷纷从汶上县逃离。 老百姓是最害怕兵灾祸患,场面混乱,更是恐怖至极,这逃难百姓越来越多,化作一条长龙,直朝东平府逃难。 股大三等人,将头发打散,又与尘土掺合,脸上涂抹泥土,显得狼狈不堪,衣衫也是破烂不堪,混在人群当中,只管在城楼下呼喊。 那城楼之上,汇聚诸多官兵,也是进退两难。 没过多久,程万里、董平都赶到城楼之上。 董平根本不打算打开城门:“知府相公,梁山攻打汶上县,故意放出老百姓逃难,只怕里面混有细作。” “董都监,你现在跟惊弓之鸟差不多了,这几日,我们在城内大肆搜捕,根本就没有抓捕到梁山细作,后面又问过李瑞兰一家,他们也说,史进并没有说他是梁山中人呢。”程万里开口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梁山好端端的攻打汶上县,只怕不安好心!”董平冷冷说道,眼神犀利,“最好驱逐这些人!” “岂能如此?他们是我们的治下之民!”程万里眉头一皱,只觉得董平太过冷血,难道说做武将的,心中只有杀戮吗? 这一刻,程万里颇为不满,甚至觉得董平有些胆小,好像很是怕死。 董平道:“知府相公,眼下当务之急,乃是镇守城池,只要我们内部稳定,固若金汤,林冲他们想要攻下我们,那就是很难,若是东平府失守,那麻烦可就大了!郓城西面,将会有很大的部分领地,落入梁山之手!” “是妇孺,根本没有青壮男子,这样的人便是放入城中,又能成什么事?还是说,董都监连女人都怕吗?”程万里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道。 董平:“......” ............ 第889章 董平暴怒腐儒之见 董平听到这番话,简直不敢相信。 战场之上,若有妇人之仁,才是最诡异之事。 谁说妇人不能办事? 真的要有不要命的细作,破坏起来,才是最大的麻烦。 都说书生误国,不知刀兵之事凶猛,董平以前还不觉得,今日面对梁山袭扰,这程万里还想着爱民如子的为官姿态! 这家伙太过爱惜自己的羽毛了。 想到这里,董平好言劝说道:“这帮老弱妇人,让他们去其他的县城,无须在我们东平府,这混入闲杂人等,不好甄别,若是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程万里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不满说道:“董都监,往昔都说你勇武而好战,今日为何如此残忍?便是一群老弱妇孺,都畏之如虎蛇?难道这些妇人比都监的士兵还要勇猛吗?” “这......不是这个意思,程相公,你听我解释!”董平终究是武将,磨嘴皮子如何跟这些文官比。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武将为国,我是知府,此事便听我的意见!他们都是我东平府的百姓,让她们全部进城!”程万里厉声说道,显然对董平颇为不满。 董平肺都要气炸了,你这个妇孺狗东西啊! 为何如此迂腐? 若是这些人有细作,到时候悔之晚矣,简直是可恶至极。 董平深吸一口气,终于将气息收纳,道:“既然相公决定好,那就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只是我有一个请求,还请相公同意。” 听到董平退让,程万里脸色好了一些:“你只管说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本官当然同意。” “一会放她们进来,还请让我在城下一一检查过了,放行才可以进入城楼。” “这个自然,这是你们兵马监察职能,万一混着细作,也好查清,灭有问题。”程万里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这样常规的事情,有什么好请求的。 这个董平,简直太过呆板,做事情毫无变通,一群娘们,如此畏惧害怕,若是真的打起来,这董平又有什么本事? 瞧见那几日,鞭笞信使,还有痛打史进,倒是霸气得很,这会看来,也是外强中干,真是令人担心啊! 董平也注意到程万里眼神怪异,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老子为你着想,你确实把我看成贪生怕死之辈吗? 董平只觉得屈辱无比,真是千言万语,实在无法出口啊。 想到这里,董平也不废话,领着亲兵下了城楼,没一会功夫,城门打开,当即有维持秩序官兵,直接弄出一个通道,一个个搜身放入。 搜身自然请来中年妇女,省得惹出一些麻烦。 董平站在人群当中,目光如鹰,死死盯着一个个穿行的人。 作为武将,董平总觉得梁山攻打汶上县,一定透着某种诡计。 现在这一群人中,肯定有奸细混在其中。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个个狼狈不已的妇人,还有老弱,从董平身旁缓缓走过,渐渐地,他的眉头开始皱起,突然抬起手,指着一个女子道:“把那个女人给我带过来!” 话音刚落,好几个士卒,犹如虎狼,径直将一个年轻女子,径直从队伍中扯出!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扈三娘,在他的前面的孙二娘、顾大嫂都顺顺当当通过了,不想扈三娘却被拦住了! 那顾大嫂面露惊骇之色,扈三娘是林冲将军极为看重之人,若是在这里出了事,那是一万个不好交代啊! 想到这里,顾大嫂赶忙扭过身,哭喊着道:“官爷,官爷啊!这是我的妹子啊,咱们好不容易逃难到这里,为何要为难她啊!” “你的妹子?我看你的妹妹,就是梁山细作,她是奸细!”董平大吼一声,“来人啊!把两个女人都抓了!” “细作?”顾大嫂心中大惊,这狗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眼睛也太犀利了吧? 这顾大嫂都被镇住了,还是孙二娘眼疾手快,登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喊道:“杀人了啊!杀人了!救命啊,青天大老爷救命啊!杀人了啊!我们是良民,官老爷杀人了啊!” 后面还有不少排队的妇孺,一听前面有人惨叫,场面登时哗然,一下子人群骚动起来。 场面登时有些失控,董平神色一冷:“把那个婆娘也给我抓起来!依我看,三个人都是同伙!一起都抓到牢房里面审问!” 孙二娘急道:“冤枉啊!冤枉啊!我们都是苦命人啊,家里人都死光了,咱们一路逃亡,现在还要当做贼,我一头撞死算了!”.. “我们冤枉啊!我们不是梁山贼人!”扈三娘也聪明,马上叫屈来。 不光如此,便是后面的妇孺,也是受了惊,纷纷开始叫嚷。 董平一见这个场面,越发觉得三人是梁山细作,马上道:“把这三个娘们绑起来,送到衙门,本官要亲自审问。” “冤有头,债有主!难道我们脑袋上长着梁山两个字吗?”扈三娘不服,大声喊道。 董平哼了一声:“我说你是贼人,当然有我的理由,原本我只有三分把握,现在听你们三个叫嚷,我便有了七分把握!” 扈三娘眼泪婆娑:“我早死了丈夫,现在又被你这个狗官欺辱,胡乱给人定罪,便是想要让我们冒名梁山贼,好让你抓捕犯人,充做犯人数目,让你升官发财,你真是好狠毒啊!狗官,你这个狗官,奴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董平:“.......” 这话一出,后面妇孺老人们,纷纷当了真,一个个破口大骂: “你这个狗官,没有父亲母亲吗?还是没有妻儿子女?” “便是这么缺德的事情,你都能做出来?” “还是说,那个是俏丽女娃娃,你要祸害?” “你还真是贪官啊!” ......... 一时之间,各种纷扰大骂,层出不穷。 董平不为所动,他已非常确认,这三个人有极大可能,便是梁山的细作,只要狠狠拷打,一定能够问出个明白! “抓起来!把这三个女人抓起来!” 这一瞬间,气氛变得格外紧张,便是扈三娘也意识到,恐怕要大难临头。 ......... 第890章 竖子不与为谋 “董都监?所为何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正在千钧一发时刻,程万里正好经过,见场面不对,赶忙问道。 不等董平开口,孙二娘先入为主,噗通跪在地上:“青天大老爷啊,您可要为我妹妹做主啊!这位官爷见到我妹妹生的秀美,张口便说她是梁山贼寇,那梁山都是男人,何曾有这么貌美的女贼? 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逃到这里,便是听说这里有一位青天大老爷,可是这官爷是非不分,只管想着升官发财,便要冤枉好人!还请相公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这番话一出,程万里差点跳脚,他为官多年,最是看重名声! 董平! 这个王八蛋到底干的什么猪狗事?.. 本官还没死呢? 老子辛辛苦苦在这里搭建的好名声,难道今天就要给你这个武将毁灭了? 程万里越想越生气,面孔都涨红了。 “董都监!你这是怎么回事?”程万里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怒火,冷冷说道。 董平心中也是怒火中烧,你一个文官,管老子什么狗屁事啊! 现在老子抓到细作啊! 哪怕董平在咆哮,心中也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本朝武将便是与文官同等品级,见到他们,也要执礼甚恭。 “知府相公,这三个人,依本官看,他们都是梁山中人。” “有何证据?”程万里淡淡说道。 董平一愣,只好说道:“实不相瞒,全靠直觉。” “哈哈哈哈!好一个直觉,董平,你当本官好糊弄吗?还是你要陷本官与不义?”程万里火冒三丈,听到董平华的,觉得荒谬至极,完全时将他当作蠢材啊! 靠直觉? 抓细作靠直觉? 这个猪狗一样的武将,这种话是能说出口的吗? 简直就是脑子里面长满肌肉的蠢猪! 董平解释说道:“知府相公,这三人还请我抓入监牢,我定有缘由。” “你的意思是说,可以冤枉好人了?可以凭借感觉抓人了?证据呢?本官要的是证据!”程万里大吼道,“这都是我大宋的子民,他们不是猪狗,你说是贼,他们便是贼吗?若是他们不招,你就要屈打成招吗?” 董平心中大怒,你这个读书读蠢的家伙! 老子处处受你掣肘,实在是恶心! 你便是会在这里装好人,坏人便是让我做吗? 董平心中咆哮,刚要开口解释,孙二娘聪慧无比,马上道:“知府相公英明,明察秋毫,我家妹妹今年才二十多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听说官官相护,今日见知府相公秉公执法,妾身拜谢相公大人救命!” 身后不明所以的老百姓,纷纷跟着嚷嚷道: “青天大老爷救命啊!” “这是一个好官啊!” “相公救命啊!” ....... 这妇孺们一阵呼号,一个个说着好听的话,便是夸得程万里脸都红了。 想到这里,程万里也不废话:“我看这三个女人,都是可怜人家,董都监,你变放他们离开吧!” “可是....可是......”董平话到嘴边,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实在大势已成,若是再行违背,到时候定与程万里互生嫌隙,只要他在朝中为官,跟文官斗,到时候一定是他倒霉! “不用可是了,这件事便交给我来处理!这些女人让她们去挣命去吧。其他的事情不用管。”程万里沉声说道。 董平心中厌恶至极,只觉得程万里腐朽至极,嘴上道:“既是相公发话,我自然遵从!” 程万里见董平一脸不服,心中也有不痛快,董平这个人,脾气暴躁,心胸狭隘,只怕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眼下他只要是朝廷的官,那就顾不得其他! “董将军,我知道你是为城防用心,只要此次守护得当,我一定会上奏朝廷,夸赞你的功劳!”程万里权衡一阵,想着不能一直打压此人,终究要给一些甜头,撕破面皮,对谁都不好。 董平听到这话,脸色稍稍好看一些,当即拱手道:“守护东平府,乃是我的分内之事,知府相公只管放心,只要有我在,事情便好办。” 董平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极为怨恨程万里,只觉得他在众人面前,夺了他的脸面,让他以后如何自处? 程万里哪知道董平心中有了怨恨,笑着说道:“都监这次出征,我定会全力支持。” “那就多谢知府相公了!”董平拱拱手,目光瞥向扈三娘几人,“你们几个既是有知府相公作保,那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你们身份存疑,这几日我会派人盯着你们!若有违反法纪,莫要怪我无情!” 扈三娘赶忙道:“小女子多谢都监大人!我们定会好好过活,断不会让都监为难。” 董平听到这话,目光从扈三娘脸上扫过,总觉得这个女子,脸上擦着泥土,可是这身段,还有这面容,好似别有一份风韵,他方才说对方是梁山贼,一方面是直觉,另一方面的确觉得此女身段极好,想要占为己有! 反正是个流民,到时候吓唬吓唬,睡上一觉,到时候给点钱,打发一二,也是容易的事情! 可惜啊可惜! 程万里来得不是时候,坏了老子的好事。 “嗯,去吧,去吧!本官也是执行军务,不是刻意为难你们。”董平悠悠说道。 场面瞬间变得安静不少,人流陆陆续续开始流动。 顾大嫂、孙二娘等人终于入城,三个人一边走,一边扭头,果然发现后面跟着两三个军士。 “那个董平还真是厉害,居然看透三娘!”顾大嫂一副后怕说道。 “不一定,我猜那厮就是好色,怕是看上三娘了,想要故意陷害。”孙二娘看得透彻,“方才那厮看到三娘,那家伙眼睛一直盯着三娘的屁股看,那眼神贪婪至极,若不是有程万里出现,今日我们三个怕是都要倒霉!” 扈三娘羞愤不已:“真想把他的狗眼挖出来!” “时迁便是被此人鞭打,听闻全身都是伤。”顾大嫂补了一句。 “不管了,眼下此人不能招惹。”孙二娘左右一看,“我们先去找个路边摊子,弄点吃得,然后打探打探消息。” 扈三娘小声问道:“那后面跟踪的人,咱们怎么处置?” ............ 第891章 小人物的光辉 孙二娘道:“董平这个人,奸诈无双,方才假公济私,现在机会失去,那程万里沽名钓誉,也算间接救了咱们三人性命,也算是对我们有恩!” 扈三娘忧虑道:“我只是担心,那董平真的对我有色心,怕后面不放过我。” 顾大嫂摇摇头,直言不讳地道:“三娘,那董平虽是贪婪好色,但不是蠢材,像那些人办事,都有章法,他抢夺你最好的机会,便是方才城楼之下,现在将你劫走,对他长远来说,一点没有好处的。” 孙二娘也道:“程万里放我们三人走,若是我们三个人出事,程万里一定会找董平麻烦。董平乃是武将,除非他不想做官了。” 扈三娘听到这话,终于松了口气,她方才入城时候,虽是脸上擦了泥土,但是身段如何遮掩? 那董平好似色中饿鬼,居然如此贪婪,扈三娘心中满是林冲,生怕被那董平玷污。 换做以前,她反而没有什么感觉,眼下心有良人,反而对这种事情,格外的在乎。 人一旦有了在乎,便有顾忌,有了顾忌,动作就会变形,一旦变形,就会患得患失。 这就是心境变化,直接会影响行为。 顾大嫂说道:“眼下当务之急,先查清楚史进兄弟是否无恙。” 孙二娘也道:“此事确认清楚,第二件事就是摆脱那些跟踪的人。” “怎么做?”扈三娘问道。 “董平派人跟踪我们,无非心中不平,我们只要三五日没有任何反常,董平不会浪费时间在我们三个女人身上。”孙二娘说道。 “如果真的要行动,到时便晚上行动,不过,这两日不可轻举妄动。”顾大嫂又说道。 扈三娘着急道:“我只是担心,若是耽误下去,影响梁山的进攻。” “不会的,眼下东平府周遭,可谓强弩之末,除非有朝廷援军赶来,东平府大势已去。”顾大嫂解释说道,“我们的势力一直在西边挤压,这边的官军几乎被清扫的差不多了,只有东京那边派遣大军过来,方才可以! 我听闻朝廷有心攻打辽国,此番与金国同盟,童贯率领几十万大军北上,眼下的情况,对我梁山极为有利。” “朝廷还真是狂妄啊!”扈三娘瞪圆眼睛,“我们都占据这么大地盘了,他们还想着攻打辽国。” “天子被奸臣蒙蔽,只当我梁山是寻常之贼,只要朝廷几十万大军一到,我们定能土崩瓦解!”孙二娘冷笑一声,“朝廷太过自信了!” “小声一点,莫要让外人听见。”扈三娘吓了一跳,生怕被人听见。 孙二娘道:“我声音很小了,他们听不见的。” 三人走了一圈,寻一个破旧小摊子坐下,便点了一些汤饼来吃。 等吃食上来,三人吃了一会,顾大嫂抬头,随意问道:“店家,我们是汶上县逃难来的,最近城里没出什么事吧?” 那店家是个老头,年岁五十多,穿着围肚,手里拿着麻布,擦拭着桌子,脸上满是褶子。 老头听到问话,笑着说道:“只是听人说,那梁山的好汉要来打我们东平府。” “除了这个,没别的了?”孙二娘又问道。 老头摇摇头:“那倒是没什么消息了,这些日子就官军变多了,到处都有马军跑动,还有官府很紧张的样子。我们老百姓能干什么?反正改变不了什么。” “多谢店家了!”孙二娘见问不出什么,索性不再问。 顾大嫂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城里这么大,他们被人跟踪,想要打探一个人消息,实在是不容易的事情。 最关键史进是生是死,事关重要,林冲哥哥他们迟迟不攻城,也是考虑史进安危。 难道......被杀了? 这个念头一出,三人眼神对视,都是脸色煞白。 这种事情,概率还是很大的。 尤其是董平那厮,俨然是个暴躁而好杀之人。 三人吃完汤饼,将铜钱放桌子上,刚要离开。 那店家突然喊道:“你们刚才一说,我差点忘记一个事情,前几日,城里还真的出了个事,我也是听一个食客说的,当时随便听了一些,没怎么放在心上,你刚才问我,我这年纪大了,记性不是很好,这会倒是想起来了。” 顾大嫂三人一听这话,当即坐下,扈三娘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城里一个娼妓家中,记得叫什么李瑞兰的,听闻那娼妓貌美,容貌格外出色,不少男客光顾。最近像是来了一个好汉,传闻是梁山的山大王,那李瑞兰的父亲告发这个人,那汉子被官府押解,听说打的很惨!”店家缓缓说道。 顾大嫂眼角一跳,差点站起身,呼吸都变得粗重,还好她终于按捺住,问道:“喔?想必是细作吧?那死了吗?” “好像关押了吧?也可能打死了吧?具体的不是很清楚。”店家继续擦桌子,神色有些恍恍惚惚的。 “没有打死!关押在牢房呢,那小子嘴巴好硬,吃了一百多棍子,只怕腿都要打断了,愣是一声不吭,也不求饶,一句话也不说,还真是个硬骨头!”正在这个时候,前面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瞧着像是读书人。 “多谢这位小哥了,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情况,想着找个酒店,做做厨娘,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顾大嫂见那书生仪态不凡,笑吟吟说道。 那年轻男子,目光投向扈三娘,显然也觉得三娘身段极好。 “实不相瞒,我家中有一个客栈,最近寻厨娘,还有帮厨,你们三个若是愿意,可以到我家店中去!”这书生说到这里,目光又望向扈三娘。 顾大嫂大喜过往,赶忙说道:“少公子是读书人吗?” “哈哈,我就读了五六年书,父亲想我考取功名,我知道自个几斤几两,只怕是考不上,往后做个算账先生,倒是可以!”那年轻书生自嘲一笑,可是眼睛怎么都挪不开扈三娘。 扈三娘只觉得这男子,好生无礼,目光一直在她的腰间游动! “真想扣掉那厮的眼珠子,踩在脚下!” ................ 第892章 小魂魄都要勾走了 都监营地,董平坐在院子当中,今日他没有穿甲胄,只是披着一件单衣,前面有一个火堆,上面烤着肉食。 在肉食一旁,还放着几瓶酒,其中有一瓶,便是梁山的蓬莱酒! 董平阴沉着一张脸,神色冷峻,只顾吃肉,他手中提着一个猪脚,不断撕扯上面的肥肉,吃得满嘴流油。 吃到一半,董平又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距离城门放入妇孺,已过三日光景。 董平放下酒碗,随时地抹了一下嘴巴,正在这个时候,远处走来一个卫兵。 董平一见来人,问道:“那几个人什么情况?” “小人领将军命令,一直跟随左右,她们先去一家地摊吃了东西,也是寻常麦饼,然后找了一个东家,现在在万福酒楼做厨娘,这三日不见他们到处走动。”那卫兵如是回道。 董平眉头一皱,暗想,难道老子真的是看错了?. 人家真的是寻常人家? “当真啥动静都没有?”董平不相信的说道。 卫兵一愣,想了想道:“若说有什么不同,倒是那酒店主人的儿子,似乎对那个年轻的女子,颇为殷勤。” “哼!这算什么消息?”董平不屑说道,想到那娘们的腰肢,犹如水蛇一样,莫名让董平有些心浮气躁。 罢了! 眼下乃是关键时刻,再说,此番出征在即,不能因为一个娘们而惹出事端。 董平强自压制住内心欲望,眼下立功关键,在于击退梁山。 若是击退不了呢? 董平放下手中猪脚,竟是起身来回踱步。 听闻关胜都不是他们对手,况且梁山如今势大,难道也要投降? 董平这一会,脑子变得有些乱。 “看来有些事情,眼下不能做得太绝啊!还得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才行,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董平心中推敲着,俨然在想着后路准备。 换做两年前,若是梁山来人,董平压根不会将他们放在眼中,可是现在不同了。 梁山坐拥十万大军,这哪里是寻常人能够抵挡的? 便是整个河北,都被梁山鲸吞,这等可怕战力,才是最为恐怖的。 那卫兵见都监来回踱步,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心翼翼问道:“将军,那小人还去跟踪,还是把她们都给抓回来?” 董平登时定住脚步,抬起手道:“不!撤走防护,不用去盯了。” “这?”卫兵显然有些懵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三天时间,她们安心做事,说明我判断有错,还是程知府相公看得准!”董平故作反省说道,“既然没有问题,那就不用盯着了。” “小人明白了!” 卫兵听到这话,转身欲走,董平喊住道:“你等一下!”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监牢里的史进,你安排大夫,给他治疗一二,不要伤口溃烂,死在牢狱中,到时候我们是要押解进城的!” “小人明白了!” 等办完这些,董平那浮躁而不安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便是连他自个也不知道,今天难道吃错了药? .............. 太阳落山,万福酒店。 忙完一天,顾大嫂几人在一个通铺睡着。 扈三娘道:“今天有些不对劲,官府的人都撤走了。” “我知道,那领头的人说,我们没嫌疑了。” “会不会故意的?让我们放松警惕?”孙二娘有些戒备说道。 “这个不好说。”顾大嫂沉思一阵,“不管这么多了,我们厮混三天功夫,也该动手了。” “是啊,再耽误下去,只怕麻烦得很。” 三个人正在悄咪咪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三妹妹,你睡了吗?我是唐成啊。” 唐成不是旁人,正是这家酒店的少东家,这几日这男子,总是在纠缠扈三娘。 孙二娘一听外面的人,不由地道:“这厮好生厌恶,怕是对妹妹有想法,换做以前,非要把这厮做成人肉包子不可!” 扈三娘道:“我也想剁碎了他,可是眼下还不能撕破面皮,看我去诓骗他两下。” 顾大嫂道:“我有一计,可以让此人去做,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顾大嫂在三娘耳畔说了一番,三娘眼前一亮:“这个倒是好计策。” “唐公子,刚要躺下,有事吗?”扈三娘故意问道。 “我在屋中准备了一些糕点,想要邀请妹妹去吃点。”唐成巴结说道。 扈三娘噗哧一笑,暗想你这个绿皮青蛙,打的什么主意,我便是不知道吗? “奴家困了,便是不去了!”扈三娘干脆拒绝。 “这个,要不出来,我有两句话跟妹妹说。” “那好吧!不过,下不为例。”扈三娘故作难办样子。 唐成一听这话,登时欢喜不已,赶忙在门口来回打转,犹如猴子一样。 “我就说几句话,定不打扰妹妹休息。”唐成赶忙说道。 “那你等我一会。”屋子里面传来扈三娘的声音。 “不着急,不着急。”唐成搓着手,一脸紧张之色。 唐成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见到扈三娘来到酒店,擦拭干净面颊,简直是天仙下凡,这几日他脑子里面,全部都是这个小娘子。 太美丽了! 这样的女人,若是让他睡上一觉,便是死了也满意了。 先来软的,到时候再来硬的,迟早把她当作同房丫头,日日可以把玩。 嘿嘿嘿嘿! 唐成心中邪念纵横,脸上还是一副谦逊友善模样。 “吱”一声,木门打开,扈三娘踩着小步走出来。 唐成瞅了一眼,心脏便噗通乱跳,赶忙上前道:“三妹妹,到我房间去坐坐吧,我那里有好吃的糕点。” 唐成一边说这话,手情不自禁朝扈三娘摸去。 扈三娘一身武艺,脚下虚晃,便是避开唐成。 唐成抓了一团空气,只觉得眼前俏佳人,好似一团神秘的纱巾,根本就触摸不到。 “唐公子,你说有事跟我说,若是没有事,我就回去休息了,我家姐姐都等着奴家呢。” “这个,就是很想三妹妹而已。” 扈三娘露出哀伤之色:“你有心想我,我却心有麻烦,听说现在官府到处抓人,我实在担心得很。若是公子能帮我解决一事,奴家做牛做马,都来报答公子!” 嘶~~~~ 一句话做牛做马,差点让唐成直接原地起飞,他兴奋地道:“三妹妹,你只管说来,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当真?”扈三娘媚眼如丝,别过头去。 这个眼神,差点让唐成的魂魄,当场直接离体而去。 .......... 第893章 这件事好办的很 扈三娘道:“我听闻最近有个叫史进的人,被人抓了,那人是我的仇人,当初我的兄长,便是被此人所害!我想让公子帮我打探,他到底在哪里?” “怎么?你要报仇?那个人我听说过,便是三妹妹不动手,那也是死定了。”原本还以为什么大事的唐成,不由得松口气。 扈三娘道:“我兄长死得太惨,只是想着他关押在哪个监牢,若是能够有机会见到他,我也好当面说我的怨恨!” 唐成一听这话,哈哈大笑:“我当什么事情呢,此事简单得很,便有我出面就是,只是三妹妹见到那个人,该如何报答我呢?” “到时候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恩情。” “嘿嘿嘿!好,那就一言为定!那些监牢的狱卒,我都认识几个,我使一些银钱,到时候亲自去看看,容易得很。”唐成拍着胸脯,口气大得很。 扈三娘强自忍住恶心,万福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唐成心满意足,当即也不耽误,道:“好妹妹,那就等我的好消息。” 两个人又说一番,当即告辞。 扈三娘回到屋中,便将前后一说,她们三个这几日打探不少消息,也知道史进中了那李瑞环的奸计。 “那一日林冲哥哥料事如神,还有朱仝哥哥说的那番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可惜史进星弟没有听进去啊。”顾大嫂佩服同时,又感慨万分。 孙二娘道:“山中之人,唯有林冲哥哥说的话,那是一定要听的,不听他的话,迟早都要懊悔不迭。好在史进兄弟性命尚在,事情还好处置。” 顾大嫂担忧道:“只是我们进了城,内外沟通不通,如何传递消息,还要静待机会!” 扈三娘道:“董平那厮残忍而暴躁,贪财而好色,若让人使银钱,想必也能庇护史进性命!只要董平不生杀心,史进性命无忧!后面只要打起来,事情便不大。” 顾大嫂道:“我们厮混而入,不曾带过多金银,便是怕被官府看穿,眼下要用银钱,如何容易?” 孙二娘道:“今晚我们可以去一趟李瑞兰家中,将那父母给绑了,那三个人奸猾,贪了史进钱财,合谋陷害史进,那三个不是好人,便是杀了,都是容易!” 顾大嫂眼前一亮,赞道:“好计策!我已明白,你们两人听我说,我们今晚分头行动,事情便要好办。” 三人在屋中又商议一番,一个半个时辰,方才各自安歇。 ............. 西瓦子,李瑞兰家。 此时,已是后半夜。 外面刮了一夜的阴风,冲得木床砰砰作响,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不要!不要!”李瑞兰从睡梦中惊醒,这才发现,浑身都是大汗。 李瑞兰口干舌燥,赶忙起身,摸到桌子上的茶壶,喝了两口茶水。 “咕咚~~咕咚~~~” 几口茶水入肚,李瑞兰整个人感觉舒服不少,他下意识坐回床畔,一只手按住胸口,半晌才道:“史进,你莫要怪我,你是杀人犯,我是普通百姓,我只是遵守法律而已。” “既是遵守法律,为何心虚而惊恐?”黑色的角落,突然传来一个冷幽幽的声音。 李瑞兰一下子站起身,惊恐地望向角落,发现那里有个黑色的阴影。 “你......你是谁?”李瑞兰见多识广,胆子也算大的,换做旁人,这会怕是要吓死。 尽管如此,李瑞兰说话的声音,还是很颤抖,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起码眼下的情况,李瑞兰心中有鬼,半夜有人说话,还有人直接闯到她的家中,李瑞兰自然惊恐万分。 黑暗阴影中,走出一个妇人,那妇人也不说话,径直指着桌子上的蜡烛:“把点着!” 李瑞兰不敢怠慢,只觉得这个女人气势骇人,她赶忙将蜡烛点燃,房间登时明亮不少。 李瑞兰偷偷瞟过去,目光投在那妇人脸蛋上,见她生的标志,半老徐娘,颇有一种妇人的风骚韵味。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母夜叉孙二娘。 “你擅闯民宅,若是求钱财,我便给你一些,莫要做害人谋财的事情,到时候断了自己的性命。”李瑞兰镇定心神,开口说道。 “啪!” 不等李瑞兰反应过来,巴掌一响,李瑞兰都没反应过来,直接吃了一巴掌! 李瑞兰脸蛋一歪,只觉得一股大力,抽在脸颊上,火辣辣的痛,她下意识摸着脸蛋:“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与你有何仇怨?便是要做什么,也该说个清楚。” 孙二娘哼了一声,上下打量道:“我家史进兄弟,怪不得喜欢你!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也有身段,可惜我家兄弟对你真心实意,你转身便把他卖了!” “啊?!你是梁山中人?”李瑞兰也是心思透明之辈,一听这话,花容失色,连连后退,恨不得马上钻到地洞里面去,“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 “再叫的话,我就割了你的脑袋!”孙二娘恶狠狠的道。 李瑞兰吓得眼泪扑簌簌往下落:“这位姐姐,妾身知道错了,还请姐姐诶饶命。” 孙二娘可不是史进,她本就是底层人,那是江湖摸爬滚打之人,对于李瑞兰这种货色,可不是看她说了什么,而是要见她做什么。 这样的女人,心思最为歹毒,满嘴花言巧语,现在瞧着楚楚可怜,只怕心中毒计百出。 “啪!”孙二娘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两个大耳光子过去,抽的李瑞兰直接跪在地上。m.. 李瑞兰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花言巧语,居然对这个女人毫无作用。 这个女人出手好狠啊,她只觉得鼻子一热,抬手一抹,竟是鼻血滴滴答答往下落。 这一刻,李瑞兰的眼中露出了极大恐惧! 眼前这个微胖的女人,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怖女人! 这个女人好像能够一眼看穿她任何想法,关键李瑞兰看不透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实话告诉你,你的父母都捆在楼下,五花大绑,今日我过来,是取回史进兄弟的给你的金银,若是少了,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然后做成人肉包子,到时候给你母亲吃!”孙二娘恶狠狠说道,“再把你老娘也蒸了!” “不要!不要!妾身给钱,不要割我的肉!”李瑞兰吓得面无人色,吓得双腿发软,都无法站立了。 孙二娘起身说道:“那就把金银交出来,这几日你这店面,老老实实关店休息,我要在这里住几天。伺候好我,我便饶你们性命,若是生出其他心思,我便把你们三个都杀了!” “我们听话,妾身一定听话,我们做牛做马,一定伺候姐姐。”李瑞兰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景? 这女人说三句,有两句都是杀人,实在太可怕了! 可是这些话又最好懂,尤其是对李瑞兰这种女人来说,震慑效果最好,若是说的含糊,这个娘们恐怕还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 第894章 到底谁在谋划 话说孙二娘拿了钱财,又将李瑞兰一家人,捆在柴房当中,每日只给一些米水,嘴里塞了布条。 顾大嫂得了金银,扈三娘寻个由头,又送一些银子与唐成。 唐成一见有银子,心中惦记扈三娘,前后办事颇为妥当。 唐成与牢房的节级相熟,靠着金银上下打点,第二日夜里,趁着官府没有麻烦,那节级领着唐成两人,直接在牢房中见到史进。 史进见到扈三娘,简直不敢置信,还以为自个看错了。 好在他吃了大亏,眼下也不急着放话,那唐成是个妙人,他特意带来酒水羊肉,只管跟节级喝酒。 好让扈三娘与史进说话,远处节级喊道:“你们既是仇人,那史进半个月内,必然会死!你们不要说得太久,若是让上官知晓,我们都要倒霉。” 扈三娘连连点头,谢过节级,转过身,故意大骂道“你这个贼人,害我亲人,没想到有今日之结果吧!” 扈三娘一阵训斥之后,忽而凑过去,小声说道:现在见你还活着命,那事情便好办很多,三日之后,子时之后,我们会放火烧鼓楼,到时你寻机会挣命!” 史进摇着头说道:“他们看管严密,我如何使法门?” “三日之后,我会让人送来酒水,到时候里面放上蒙汗药,你寻个机会逃走。到时候机会到了,诸事好办。”扈三娘说完这话,便不再说。 史进心领神会,想着林冲哥哥终究是记着他,心中感动万分,嘴上喊着:“我与你的仇怨,那是过去的事情,今日你无须嘲讽与我,我也不怕死!你若是废话,到时候便你一块也杀了!” 这话声音说得极大,扈三娘故作惊骇,赶忙退出。 唐成见扈三娘受惊,当即道:“三妹妹不要害怕,那厮困兽犹斗,不知死活罢了!走!我们速速离开便是。” 唐成这么说着,心中火热至极,帮这美人把事做了,回去看她做牛做马,想想便是很快意。 扈三娘心中冷笑,见他一副贪婪模样,也不点破。 “我们走吧!” “好好好,好得很。”唐成两人前脚刚出监牢,顺着来时道路,走了数百步。 唐成猴急一样,开口道:“三妹妹,事情我也办妥了,你啥时候嫁给我啊?” 扈三娘道:“公子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不是要逃走?这会还在路上呢,等到回家后,细细商谈。” “哈哈哈,对对对,三妹妹言之有理,我家的床又大又舒服,三妹妹一定会喜欢的。是我心急了。”唐成脸都要笑歪了,只觉得今晚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正在这时候,远处走了一群甲兵,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董平! 董平一眼便望见扈三娘,一下子认出便是那一日城楼下的小娘子。 “果然是个美人!那一日一定是弄脏了脸蛋,没想到生得如此貌美?这个娘们弄回去做个小妾,那是甚好!”董平色心大起,瞬间将扈三娘当作禁脔,不容他人沾染! 这么一来,董平目光投向扈三娘身旁的年轻男子,那个男子他是知道的,万福酒店的少东家! 这小子色眯迷的,目光全部在扈三娘头上。 “哼!屎一样的狗东西,也想享用这样的美人!简直异想天开!你这种家伙,只配吃屎。”董平心中咆哮,当即策马上前。 唐成正做着美梦,一下子被一群甲兵拦截,抬头一看,居然是都监董平! 以前这位都监大人,那也是酒楼的常客,唐成赶忙行礼:“拜见都监大人,何故拦着小人?” “你这旁边的小娘子,与我乃是故交,你们是什么关系?” 唐成赶忙道:“我准备将她迎娶回家!” “啪!”董平面色一沉,抬手便是一马鞭,“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便是吃屎的东西,这样的美人,是你能享用的?这是我的义妹!赶紧给我滚!” 唐成闷头吃了一鞭子,整个脸蛋都抽出一道红印子。唐成简直不敢置信,这都监如此霸道,不由得跳脚道:“都监大人,何故殴打小人?我与三妹妹乃是有缘之人。都监大人怎么来的义妹?” 董平眉头一皱,他平素煞气甚重,这小子居然还敢顶嘴,登时狰狞道:“唐成,我看你是梁山的细作,鬼鬼祟祟,一定有什么谋划!来人啊,先给我打!” 这话一出,身后武夫一个个嗷嗷叫着,便是一顿暴揍。 董平递过一个眼神,那武夫们都是聪明之人,上去便是一顿猛砸,那棍子直接将唐成双腿骨砸断!. “啊!饶命,饶命啊!都监大人,小人错了,小人不该跟您抢女人!我知道错了。”唐成终于回过神来,这特么的是红颜祸水啊! 原来这位都监,这是对三妹妹有意思啊! 这狗官啊! 唐成疼得龇牙咧嘴,赶忙求饶。 董平哼了一声:“方才好好跟你说话,你以为本官好说话!来人啊,把这厮丢到牢狱中,关个四五天。” “不要!不要啊!董都监,小人知道错了,还请饶我一命吧。” “我还是喜欢唐公子,刚才质问我的样子!现在还没审问,为何求饶呢?还是心中有鬼?”董平阴仄仄说道。 唐成终于明白过来,这个董平是故意整他啊! 想到这里,唐成扭过身,朝着扈三娘道:“三妹妹,还请你求求都监大人,饶恕我一条狗命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扈三娘也是心惊不已,完全没想到董平如此阴险,这个人的心思,简直无耻至极! 唐成虽好色,但好歹办事,扈三娘不喜欢唐成,可是更讨厌董平。 想到这里,扈三娘道:“董将军,唐公子无意冒犯,还请宽恕他一条性命吧。” “哈哈哈哈!小娘子,你都发话了,本官自然照办,既有小娘子作保,那就不关押了!” 董平说到这里,志得意满:“小娘子只管回去,过几日,我再来拜访!” 说完这话,董平展现威严,洋洋得意,扬长而去。 唐成浑身冷汗,正在此时,遇到采买食材的家中仆役,这才用板车将唐成拖回家去。 当日便请大夫来看,只是这棍子打得太重,大夫竟是束手无策,唐成惨叫大半宿,到第二日一早,竟是直接活活疼死了。 .............. 第895章 手段高明董平的心思 万福酒楼,一片愁云惨淡。 扈三娘、顾大嫂也是一脸震惊,着实没想到董平竟如此凶狠! “这个董平一定是暗下狠手,直接打到关键地方,这是要治唐成与死的!”顾大嫂有经验,一针见血说道,“董平这个武将,手段狠辣,简直是阴险得很。” “他胆子这么大!不怕有人告发吗?” “眼下东平府危机在前,都监可以说有战时之权,这么做没有太大问题!到时候寻个由头,再说唐成不是打死的,而是回家之后死的!那事情性质,前后便不一样。”顾大嫂补充说道。 扈三娘隐隐道:“我只怕董平对我不利!” 顾大嫂道:“的确有这个风险,不过今日他杀了唐成,又没有将你劫走,不是他有多么的宽容,想必是觉得你已是到嘴的肥肉,根本逃脱不了了。” “他想做什么?”扈三娘脱口而出。 顾大嫂道:“我这几日打探一个消息,不知道真假。” “嫂嫂只管说来,这么吊着,实在难受得很。”扈三娘赶忙说道。 “我听说董平此人,一直惦记程万里家中的女儿,数次前去提亲,可惜程万里一直有忧虑,始终没有答应!我想着,此人眼下想与程万里结亲家,至于你,那是以后的事情,还要排在第二位!”顾大嫂看得透彻,算是将董平的心思,分析得明晰。 扈三娘一听这话,登时皱眉道:“若是这般,那厮实在卑鄙无耻,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简直就是个人渣败类。” “这个空档,便是我们的机会!等三日后子时,我们把鼓楼纵火,那一头,史进定会寻机会破开牢狱,那机会便是多多!” “孙二娘那边,我今晚过去照看一二,光是孙二娘一人,也是疲惫。” 两人又商量一阵,没过多久,事情便彻底定下来。 ................ 程府。 程万里坐在客厅当中,正喝着茶水,他这几日不知为何,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父亲,为何事在操心?”这个时候,门外走来一个俏丽女子,原来是程万里的大女儿。 这个女儿,生得极为貌美,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程万里将女儿养得犹如一朵花,算是格外看重。 只是,董平多次来提亲,想要求取女儿为他的妻子! “董平此人,野心勃勃,眼下梁山来势汹汹,我只怕这个董平要生出其他心思。”程万里开口说道,“这个人傲慢而无礼,脾气暴躁,我不怎么看好他,更不想将你嫁给此人!你若是嫁给他,往后一定不被他疼爱。” 程家小娘听到这话,心情也是异样,还是开口道:“只要他能够听父亲的话,小女嫁给他,也算不得什么事情。” “唉!”程万里长叹一声,“梁山贼人势大,不少朝廷武将都投降了梁山,我只怕逼迫董平太甚,此人一旦投降梁山,我们程家恐有灭门之祸啊!” “有这么严重吗?父亲!”程家小娘惊骇说道。 程万里道:“青州知府慕容彦达,便是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啊!本朝武将,历朝历代,都被约束厉害,若是让他们成为脱缰之马,那到处都是刀兵之祸,这帮人杀人不眨眼,董平性子本就暴烈,怕就害了你啊!” 程家小娘道:“真的不行的话,我们也投了梁山便是!女儿听说,梁山行的是仁义之道,治所下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着实不凡。” “放肆!这等之事,岂是你能够胡说的,在家中也不能这般说,我是朝廷命官,岂能做不忠不义之事。”程万里叹息说道,“我乃媪相提拔,尚且要报答恩情。” “父亲乃是文臣,手中并没有太多的兵马,那董平若是发狂,才是麻烦啊!父亲切不可妇人之仁,董平若有反骨,我们一家定会被杀!”程家小娘赶忙说道。 程万里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眼下骑虎难下,才是麻烦啊! “东平府,梁山势在必得,朝廷不见援军,城破是迟早的事情,父亲还得斟酌,莫要成为东京城那些人的棋子啊!”程家小娘苦苦劝说。 “你给我闭嘴!这等朝政之事,岂容你妄言?退下!”程万里大怒,高声训斥说道。 程家小娘委屈的眼泪打转,只好万福,起身便要离开。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管家禀告道:“相公,外面来了一个媒婆,说是董都监请来的!” “媒婆?他又是来请嫁娶吗?”程万里喃喃自语,心中却厌恶万分! 这个董平还真是无耻啊! 趁着城池危机,这算是威逼利诱了吗? 完全就是趁人之危,卑鄙无耻啊! 董平此人,之前屡次求亲,程万里都拒绝了事。 只是这次董平特意在开战之初,又派人来说媒,这个心思,简直太过贪婪。 “眼下情形特殊,若是再拒绝董平,恐怕有后患!”想到这里,程万里看了一眼女儿,道,“你先下去,我见见这媒婆。” 程家小娘只好点头离开,前脚刚走,一个头上戴花的媒婆,手中捏着粉色手帕,笑眯眯道:“拜见知府相公,老奴这次来,是为董都监说媒来的......” 这媒婆张嘴便说,可谓说得头头是道,那一张巧嘴,着实不凡。 说了大半会,把媒婆说得口干舌燥。 程万里道:“你回去与董都监说,我从来不是反对婚礼,他也是个有本事的武将,我是文官,他做我的女婿,也是极好的!只是眼下贼兵势正大,若是此时谈婚论嫁,传扬出去,只怕朝廷会有人参我们一本! 不如等贼兵退去,城池无忧,百姓没有大的损伤,到那个时候,我们再行商议婚嫁,也是妥当啊!” 媒婆一听,也觉得颇有道理,当即也不耽误,径直回到董平府邸,将程万里的话,一五一十说给董平听。 董平只好说道:“知府相公,此番考虑周全,说得极是!” 说完这话,董平拿了赏钱,给予媒婆。 等媒婆出了屋子,董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阴沉沉说道:“老东西!给你脸不要,往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不要怪我了!哼!” ....... 第896章 简直是放肆杀人而诛心 董平心有怨气,想着程万里三番五次坏他好事,那个逃难的小娘子一次,现在他又不愿意嫁女儿! 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 董平一双眼睛转动着,想着如何报复的事来! “眼下朝廷隐有破坏之相,若是继续坚守下去,只怕要死在这里!”董平起身来回踱步,他不是傻子,更不是其他的将领。 董平此人善于观察形势,善于评估形势,东平府被围困如此之久,也不见援军救命,可见朝廷压根不关系死活。 梁山占据山东、河北,隐约有分庭抗礼的姿态。 “不如先投降梁山,若是那林冲答应,我就大开城门,以东平府为投名状,到时候在山中做一个将军,若是梁山壮大,我也做一个大将,若是梁山不行,到时候我再反水也不迟!”董平心中一阵盘算,越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只要林冲答应了,我马上打开城门,再杀程万里一家,抢了他的女儿做老婆,我看谁还敢说一句废话!程万里啊,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这是你逼我的!”董平只觉得心中那一口恶气,怎么都吃不消。 这么一想,董平当机立断,唤来一名心腹忠仆,特意写了一封朱漆密信,又安排两个亲兵,护送这仆从,前往梁山营地。 “程万里,你不仁,我不义!”董平说到这里,露出狰狞神色。 ................. 梁山,中军营帐。 此刻,大寨中,林冲读完投降信,又将书信送与朱仝等将领传阅。 朱仝读完信后,大喜道:“哥哥仁义之军,眼下我梁山大军势大,所过之处,所向披靡,根本不敢抵抗!那董平若能投降,我们兄弟也能减少伤亡,况且我听人说,那双枪董平,也是一个有本事。只要此人投降,大东平府便能入我梁山范畴!” 一旁刘黑子道:“那厮也忒没意思,竟是不战而降,真是一点骨气没有。” 武松拉了拉刘黑子衣衫,让他闭嘴,刘黑子瞥了一眼爷爷,见林冲黑着一张脸,登时吓了一跳,赶忙往后退了一步:“俺胡说八道,便是爷爷你们说了算!俺只管杀人便好。” 林冲一只手轻敲在桌子上,现在有两个问题,非常急迫。 第一件事,那就是史进、扈三娘他们在城内,董平信笺中提及史进无恙,还说会好好照应,却没有提到扈三娘等人。 这说明扈三娘他们没有暴露,还有史进兄弟没有出事。 这么一来,着实是一个好消息。 林冲自始至终,没有发动进攻,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因为担心史进他们安危,生怕董平他们狗急跳墙。 只是现在,两军尚未开展,那董平居然主动要投降? 这的确是头一遭啊! 第二件事,梁山扩张至今,极少见到敌方诸将,主动投降的。 现在冒出一个人来,按道理林冲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只是他这会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林冲清楚记得,原本剧情中,那董平与宋江是狠狠厮杀过的,还是被宋江生擒之后,方才投降。 正因为如此,林冲对此人印象颇深! 实在这个人卑鄙无耻,心思狠毒,好杀心重,完全没有仁义之心! 林冲对董平印象颇为深刻,这家伙是东平府兵马都监,相貌堂堂,心灵机巧,号称“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 这家伙出征作战的时候,还不忘衬托自个的明王,还会在箭壶中插上一个小旗上,上面写着:“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 光是这番话,便是可以衬托此人心高气傲,可是这个人虽是外貌才能甚高,但是毫不夸张的说,此人虚有其表,可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心思阴毒,睚眦必报不说,只要别人待他少有不妥,便会记恨在心! 原本剧情中,那董平投降宋江之后,马上杀回城内,径直杀了程万里一家,抢夺了陈万里的女儿,纳为妻子! 只是因为程万里数次拒绝,董平便要将他们一家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女儿,供他淫乐! 至于那程万里,真的该死吗? 林冲内心并不怨恨此人,程万里守土有责,他与慕容彦达等人不同,程万里更多是尽本职而已,纵然抓获,林冲也不会将他杀死。 原剧情中,只说这程万里乃是童贯门馆先生,这个就是教授官宦人家弟子读书的老师。 童贯是六贼之一,可并不代表他门下之人,也都是坏蛋。 任何事情都要辩证看,童贯曾长期统领北宋西军作战,西军的将领,包括种家军、折家军、姚家军三大精锐的军官,大部分出自童贯门下,他们全是坏人吗? 要知道,西军在北宋末年,可谓损失惨重,金国南侵时,西军将领为国捐躯者,可谓甚多! 再如生擒方腊的的韩世忠、太原府宣抚司统制王禀、海州淮阳军镇抚使李彦先(非陕州李彦仙)等人,也全部出自童贯门下。 韩世忠是南宋中兴四将之一,与岳飞齐名;王禀死守太原城九个月,死后还被金兵毁尸泄愤;李彦先在救援楚州时,被金兵合围,力战而死!他们都是抵御外辱的英雄! 这么一说,只是因为程万里是童贯的教书先生,那董平就该杀死他? 简直就是荒谬头顶,不仅荒谬,本质上,那董平就是公报私仇的狗贼一个! 一旦投入梁山怀抱,马上诛杀程万里一家,分明就是故意报复。 这样的人入了梁山,林冲觉得这是在污染梁山的旗帜,这样的人留在梁山,便是一个定时炸弹,若是梁山顺风顺水,可能不会有问题,若是一旦有弱势,董平这样的人,绝对会背后狠狠捅一刀! 那程万里为人,终究比董平要好上太多,时迁送信,若不是程万里发话,恐怕时迁的脑袋都挂在东平府上了! 这样的人,披着武将一身皮,做的事却比贼人更加可恶!.. 杀人之父母而妻其女,品斯下矣! 这么一想,林冲心中已有判断,此人既是投降,若是不管不顾,旁人不知董平心性,还以为天下人不愿意接受降将! 唯有设一计,方才妥当! 此番若进城,董平恐怕要杀程万里一家泄愤,作为投名状。 这么一想,林冲沉声说道:“戴宗、武松何在?” ........... 第897章 形势突变完全的变化 武松、戴宗出列,两人同时拱手。 林冲道:“你们两人随同进城,带我信件,另外我有一件事吩咐。” 说到这里,林冲让武松、戴宗两人上前,林冲耳提命面轻言一番。 武松面无表情,倒是戴宗露出惊骇之色,半晌过后,方才起身道:“谨遵将军安排!” 林冲又道:“解珍、解宝,今夜过后,领取一百人,以钩锁登城,方位西北,那里会有人接应。” 林冲吩咐朱仝,今夜攻城,彻底拿下东平府。 朱仝突然道:“林将军,我现在有一隐忧,若是董平诈降,哄骗我们入城呢?” “只要他的脑子没有犯病,便不会这么做。”林冲斩钉截铁说道,“董平一无援军,而无足够军队,如何抵挡我数万大军?便是他真的诈降,今晚我也要荡平东平府!” 这话说得凶残而犀利,朱仝心高气傲之辈,听到林冲这么一说,气势都被镇压住! 整个营帐当中,没有人觉得林冲哥哥是狂妄之言。.. 梁山从一个百人之寨,壮大到今日之地步,完全是靠着林冲哥哥一人之功! 只是山寨发展太快,新人统领都极少见识林冲哥哥冲杀战场的本事,唯有那些老人,方才明白,如果触怒神威将军,若是他亲自领军冲杀,只怕鬼神都难抵挡! 朱仝赶忙道:“将军息怒!” “朱将军,你考虑周全,同时我们做武将的,有时候也要掌握大势,不要将命运寄托在旁人身上,顺势而有为,逆势而振奋!我命由我不由天!”林冲淡淡说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 嘶~~~~~ 这话一出,营帐中诸将都露出震惊之色,望向林冲的目光,一个个变得万分崇敬! 是啊! 顺势而为,可是天下的大势,很多时候,哪里那么多顺势啊? 天下人,千千万万之人,哪一个不是逆势而为,遇到多少的绝境,便是梁山发展到今日,又遇到多少的危险绝境? 若是等着顺势,梁山早就被灭杀上百次了。 诸将这一刻,好似得到精神上的洗礼,林冲给予他们一种无敌的气势,还有一种叫做自信的东西! “梁山不是过去了,我们的实力,天子都要掂量和震颤,不能再用过去山大王的思路考虑问题!朱仝,你是镇西将军,那是作为统帅级的人物,不能还将自己当作一个小小的统领!”林冲沉声说道。 朱仝心中一震,只觉得醍醐灌顶,赶忙道:“将军教训的是,是我眼界受限了!” “那此番入城安排,便交给朱仝兄弟了!”林冲笑吟吟说道。 朱仝心中一暖,当即道:“卑职领命,定彻底拿下东平府!” “好!我在此地,等候朱将军好消息。”林冲双手一张,慢慢放在大腿上,整个脊背挺直,这一刹那,王者之气,不怒自威。 众将同时列阵,同时拱手:“我等领取军令!不胜不归!” ................ 东平府,董府。 “子时开城门!会不会太早了一些?”董平收到回信,眉头微微一皱。 下方站着戴宗、武松两个人,武松不发一言,倒是戴宗道:“子时大军进城,最是方便,还请将军放心。” “林将军最是守信,我这是知晓的,只是此事必须要快,若是万程万里知晓,他手中也有一部分人马,虽然不多,但是让他逃走的话,也是麻烦!”董平冷冷说道,目光越过戴宗,一直在武松身上晃动。 这个男人身上好重的杀气,好似身后都有血腥气在涌动。 戴宗道:“只要梁山大军进城,董将军乃是首功!” 董平道:“好!林将军信中说得明白,一切事都好办!” “好!这是一千两黄金,还有两千两白银,乃是赏赐与董将军的,等占领东平府,林将军还有其他重赏!”戴宗一抬手,便有人将两个箱子抬上来。 戴宗抬手打开,登时金银之物,静静躺在箱子中。 董平看了一眼,心中大定,不由得笑道:“往昔我与梁山各位其中,得罪了几位兄弟,回头还请戴宗哥哥为我美言几句啊。” 戴宗笑着说道:“董都监客气了,这些都是小事而已,关胜将军跟我们厮杀长久,前后我军损失不少,现在也是受到重用,都监豪杰,往后定为重用!” 董平疑心病甚重,听到这番话之后,当即定下心神,开口道:“戴宗哥哥所言非虚,那就按照林将军所言,今晚子时,打开城门,小将只等梁山大军到来!” 一旁武松道:“今夜我会去救我家史进兄弟。” “妥当!妥当的很!只是那些狱卒,还请将军刀下留情。”董都监笑着说道。 “这个都是小事。” 当即一番确定,董平送戴宗、武松等人离开,没一会功夫,他的副将来道:“都监,梁山真的有这么好说话?” “哼!这个戴宗说话不老实,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董平说道,“我思来想去,今晚还是见机行事,若是梁山待我赤诚,那我就为他们所用!” “都监应当是想多了,我看他们很看重都监啊!” “哈哈哈哈哈!你说得对,我这人一个毛病不好,那就是疑心病太重了,总觉得人家在骗我!”董平哈哈大笑说道,忽而神色一冷,“今晚子时,我要杀程万里全家!” 今晚月色很亮,眼瞅着子时将近,东平府城门,忽而缓缓被人打开了! 这可怕的一幕,堂而皇之的居然出现了,最可怕的还是城内的甲兵,左右护卫,直接让开一条大道! 城楼之下的官军,此刻迎着月光,顺着城外望去! 只是看一眼的空档,呼吸好像都停止了。 远处的重骑兵,轰隆隆开始加速,犹如万马奔腾的轰鸣,直接冲入城门。 马蹄踩踏在石板上,发出的声音,好像要把耳朵都要震聋! 太可怕了! “这样的大军,谁能够阻挡?” “重骑兵啊!居然有这么对重骑兵!这样精良的武备!我们都没有啊!” “太可怕了!我们幸亏投降了,这些骑兵,我们根本打不过。” ............ 当轰鸣的重骑兵进入之后,后面陆续涌入轻骑兵,与此同时,步军直接将守城的官军驱赶,他们开始霸占四方城门。 与此同时,程万里府邸,彻底乱作一团! “相公大人,大事不好了!董都监造反了,他率领人马,冲杀进来了!” ............. 第898章 我管你是什么 董都监造反? 这句话传过来,让程万里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程万里想过各种可能,唯一没想过的就是这个人,居然敢直接投降梁山! 这还没打仗呢,这家伙居然直接投降了! 为什么啊? 到底是为什么? 程万里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明明之前,这家伙还对梁山恨之入骨,转眼之间,居然调转方向,竟是投入梁山怀抱。 程万里脑子一阵阵轰鸣,不等他多言,下一刻,门口冲过来护卫头领,那人穿着甲胄,一脸惊恐之色:“知府相公,大事不好,城门洞开,梁山大军杀入,四门都被占据!董都监领着一群人马来了,说是要见相公!” “他要见我?恐怕是大祸也!”程万里不是蠢人,这些武将一旦有了甲兵,便是最不容易掌控之人。 何况,这董平屡次求情,都被他拒绝,只怕此人早就怀恨在心了。 “父亲!父亲!”正在这个时候,屋子中冲出他的大女儿,一把抓住程万里的手,“父亲,我们也投降了梁山吧!” “梁山?呵呵呵?”程万里苦笑,时机这个东西很重要,有时候错过了,那就是过错了。 眼下董平恐怕要拿他做投名状,当即说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违背董平的意志!好好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父亲,我不要。”程家小娘哭嚎道。 轰隆隆! 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音,继而传来一阵阵大吼,甲胄叶子摩擦发出的哐当声音,纵然人马还在院子外,可是给人的压迫感,却是非常恐怖。 乱世最怕什么? 第一个是瘟疫,第二个是兵灾! 兵灾那是人祸,可是人祸也是最可怕的,见人就杀,那些杀红眼的士卒,可不管你是什么人,老人也好,妇孺也好,那就是一个杀字! 咚咚咚! 外面一阵响动声,下一刻,一群披坚执锐的武夫,直接从正门闯入,一排排火把亮起,意气风发的董平,在一群武夫的簇拥下,双手捏着腰带,阔步而来。 “知府相公,还真是别来无恙啊!”董平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傲慢,神色有一种别样的快乐。 程万里上下打量,忍不住出言道:“董都监,你当真投降了梁山?” “不错!朝廷昏聩,此番梁山攻打我东平府,朝廷坐视不理,这样的官府,还值得我们尽忠吗?”董平大声说道,“今日我来,要取知府相公脑袋一用!我投降梁山,得有投名状啊!” “不要!董将军,你莫要杀我父亲,只要你不杀我爹爹,奴家什么条件都答应你。”程家小娘大哭喊道,脸上满是担忧。 “哈哈哈哈哈哈哈!”董平仰头大笑,只觉得平生从未如今日快乐! 人果然都是贱啊! 现在想来说这个了? 董平脸色骤然一变,狰狞道:“程万平,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若是你答应将女儿嫁给我!我便是投降梁山,也不会对你动手啊!” 程万里长叹一声,厉声说道:“董平!你身为朝廷命官,只是碍于私人恩怨,便投降敌寇,实在是无君无父之辈,便是你这样的人,没有好下场的!” “哼!说得冠冕堂皇,又有何用?”董平冷冷说道,“程万里,我忍你很久了,道貌岸然,瞧不起我,老子说媒多次,你根本看不上老子! 现在呢? 不需要你同意了,今日我要杀了你们全家,再夺了你的女儿,以后日日被我玩乐!哈哈哈哈哈哈!” “董平,你这个畜生!你好歹是朝廷的武官,为何如此狠毒?”程万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脑袋,这个董平居然公报私仇,不仅要杀他,还要抢夺女儿! 这样的事情,真的做出来,便是猪狗都不如啊。 “骂吧!想骂就尽情地骂,一会割了你的狗头,我看你还怎么骂。”董平说完这话,直接抽出腰间长刀,喊道,“除了程家娘子,全部都给我砍死!一个不留,便是程万里家的猪狗,都给我杀干净。” “是!” 一群如狼似虎的武夫,一个个拔出长刀,便要杀人。 程家小娘子,吓得脸色大变,直接冲进程万里怀中。 董平箭步而上,直接将程家小娘一拉,然后一推。 “啊!”程家小娘子惊呼一声,直接跌倒在地上。 那小娘子反应也快,直接扑住董平的小腿,哭喊到:“都监大人,求求你,不要杀我爹!我愿意嫁给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闭嘴!否则老子连你一块砍了!”董平一脚踢过去,小娘子仰头一倒。 董平一脸凶悍之色,举起长刀,朝着程万里砍过去! 程万里闭目待死,哪知道等了半天,居然没有等到长刀加身的感觉。 程万里奇怪地睁开眼睛,发现一个长刀直接横在他的身前,正好抵挡在董平身前! 董平面露愕然之色,眼前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武松! “武将军,你这是何意?”董平心中一阵恼火,这个混蛋,这一刻跑出来做什么? 武松道:“我家林将军有命,保护好程万里一家!都监要杀他们,那可不行。” “什么?保护程万里?为何?”董平大吃一惊,显然不能理解,这程万里不死,他又能得到什么? 现在都成为死对头了,还搞什么? 董平眼珠一阵乱转,心中格外暴躁,这一刻,他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怨恨来。 一群山贼而已,居然敢坏他好事! “武将军,这个程万里乃是罪魁祸首,根本不能留下啊!”董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最后通牒。 如果程万里不死,此人加入梁山,往后必成大患啊! 那个林冲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就多疑的董平,此刻念头飞速转动,竟然生出一种强大的暴虐! “武松哥哥!”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呼喊,竟是史进赶到,在他的身后,还站着扈三娘、顾大嫂等人! 董平一见来人,大吃一惊,目光定在扈三娘身上! 扈三娘一见董平,怒声说道:“你这个狗官,竟然在此!” 董平脱口而出:“你们当真是梁山中人?” ............. 第899章 完美的屠杀 扈三娘阴沉着脸蛋,道:“你这好色之徒!” 董平赶忙道:“都是误会啊!我现在也是梁山中人!” 扈三娘一惊:“什么?你是梁山中人?怎么可能?” 扈三娘说完这话,目光投向武松,武松点点头:“董都监,现在已是我梁山中人!” 董平哈哈一笑:“往昔都是误会,还请诸位莫要在意!” 董平脸上在笑,可是心中怨恨至极。 千算万算,没想到这眼前这个小娘子,居然真的是梁山中人,等于还没有上山,就得罪不少人。 眼下程万里又不能杀,这老头子一旦上山,肯定会败坏他的名声。 到时候,他董平的日子好过吗? 董平疑心病本就重,加上性情急躁而暴虐,眼见这会投降,似乎不是划算的事情! 他这会领取有八百多骑兵,远处的梁山本阵兵马尚未赶来,这么一想,一个可怕而残暴的念头,瞬间升腾! “杀了这群人,领着他们的人头,再杀出城池,纵然逃遁,直奔东京!只要这些人头在,到时候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董平这个念头一生,好似整个人都通体舒泰,目光掠过扈三娘,不由得暗想,杀死这个娘们太可惜了! 不过! 无毒不丈夫,女人算什么? 天底下的女人无数,只要有权有势,成千上万的女人,随便供他挑选! 这么一想之后,董平那可怕的欲念渐渐消失,嘴上继续带着笑容,缓缓缓侧过身,目光瞥向远处副将! 这个的眼神一出,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 场面瞬间大乱,董平猛地转身,手中长刀,直接朝武松脖颈招呼。 史进、扈三娘那一头,官军骤然发难,纷纷朝着梁山人马围攻,场面形势瞬间大变! 原本还是盟友,一瞬间竟是突变。 “武松,既是拿不下程万里的脑袋,我只能先取你的人头,为我立功了!” 董平狞笑说道,目光闪动之间,那武松的反应居然比他还要快,居然后退两步,径直将程万里拉扯到后面! 董平一招落空,下一刻,他望见武松的面颊上,竟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不好!!!”董平心中警铃大作,没有任何迟疑,箭步后退! 多年沙场养成的经验,瞬间救了董平一命! 董平刚后退两步,两根长箭,擦肩而过,直接落入身后地面。 “谁?”董平一声大吼! 这一声大喊,马上就有人回应。 刹那之间,只见程万里屋顶之上,此刻站满一群人。 这些人穿着青黑两色衣衫,佩戴着诡异的面具,犹如与黑夜融为一体。 领头一个人,手中持着钢叉,咧嘴一笑:“我乃解珍,等候董将军许久了!” “为何?为何?”董平瞳仁骤然一缩,知道大事不妙! 解珍手持钢叉:“将军为何问我?将军为何造反?” 轰隆隆隆! 这句话一出,这黑色夜空,竟是凭空炸响,天空神雷滚滚,好似老天爷都在发怒,质问董平的背叛。 “我......”董平话到嘴边,身后喊杀声四起,竟是潮水一样的梁山军,从四面八方冲涌而出,见到官军便杀! 那些长枪犹如密林,所过之处,他的人马犹如韭菜被收割,一排排倒下,空气中瞬间充满浓烈的血腥气。 这些家伙的杀戮的手法,简直熟悉的可怕,好似山林当中的猛兽,黑夜犹如他们的依仗,前排的长枪手横扫,还有一些短刀护盾手,直接掩杀人群,阻碍官军结阵! 场面几乎是一边倒,董平仰仗的士卒们,不断地倒下,让董平的心都在滴血! 这一刻,董平好后悔,他怎么就突然头脑发热,变得首鼠两端呢? 原来梁山对他早有防备,这简直就是自取灭亡啊。 远处程万里显然看出端倪,哈哈大笑道:“董平啊董平,我方才便说过你,你这个人眼界狭隘,没有忠诚之心,念头百生,你这样的人,迟早会给自己招来灭亡之祸!” 董平定在原地,知道犯了大错! 可事到如今,他还能如何? 董平一句话都没有说,扭身就往外跑。 “想跑?跑到哪里去?”武松一跃而起,双刀纵横,朝着董平扑杀而去。 董平暗呼不妙,反手一刀而过,他擅长的是双枪,可是今日下马,哪里会用枪呢? 这下对上武松,两招下来,董平心中叫苦,眼前这个绷着脸的男子,这刀法简直出神入化! 两个人五六个回合下来,武松长刀舞动,密不透风,董平一个不察,右臂瞬间中刀,手中长托脱手而出! 武松看都不看,抬手便是一刀! “咔嚓!”这一刀横扫而出,直接抹在董平脖颈! 董平连退数步,然后定在原地,目光中露出不可思议神色,他下意识摸着脖颈,然后张开手,发现手中都是鲜血。 武松一步上前,凑到董平耳畔,冷冷说道:“林冲哥哥说,你这人心胸狭隘,首鼠两端,必定会有反派!果不其然,你这个无耻之徒!” “呼哧呼哧~~~~”董平露出愤怒的神色,还有一种不甘心,他像是要解释什么。 武松显然看懂了他的意思:“你要杀程万里,就是灭杀自己的前途!这是你自找的!你完全可以求林冲哥哥给你赐婚!有一条好路子不走,你非要选一个败坏自身品行的事情。你不死,谁死?” 董平眼珠子骤然瞪圆,他好似一下子回过味来!他太自负了,以为梁山的人都是蠢材,他的小聪明原来一开始就被林冲看穿了。 那个林冲? 到底何方妖孽啊? 这个人为何对他如此了解? 太可怕了啊! 董平这一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懊悔,这种悔恨情绪,让他眼睛瞪大! “好冷!好黑!”董平发现眼前越来越模糊,最终身子一软,直接跪在地上,重重地栽倒在地。 “董平已死,尔等还不投降?”武松大吼一声! 这一声吼,犹如炸雷,双方人马都是一顿,很快官军将手中武器,快速放下。 剩下的官兵,陆陆续续开始投降。 那程家小娘,此刻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武松的后背,竟是露出好奇的神色来! 正想的空档,外面一阵响动,显然有人来了!. ............ 第900章 一恩一杀武松的机缘 呼啦啦! 外面涌入一群武夫,这些武夫明显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最前面一百多人,每个人都有一米八高,蜂腰猿背,肩膀极宽厚,腰间悬着长刀,后腰挂着弓弩,手中提着长枪! 咔嚓咔嚓! 这些武夫一进来,气势极为恐怖,明明是五六月份的天气,天气早就有些热了,可是这帮人一出现,温度好似都降下数分! “爹爹,女儿好怕!”程家小娘子原本没有被董平吓到,这会却被这群玄甲武夫给吓到了! “他们身上都在冒着寒气一样!”程万里一把搂住女儿,瞪着浑浊的双眸,仔细瞅着眼前这群人。 太强悍了! 实在太强悍了! 简直强悍得无法接受,程万里过去跟随童贯多年,也见过西军,朝廷中的禁军,他见过很多部队。 不同的武将,率领的士卒,各有不同,然而,程万里从没有见过像今日见到的武夫! 这些武夫的气势好可怕,好像经过漫长的厮杀,一步步走到今日,这不是伪装出来的煞气,而是真正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啊! “我算是明白了。为何董平会投降了!”程万里一瞬间感到苦涩无比,董平这样的人,看着暴躁而痴蠢,实际上狡猾无比。 这样的人,肯定意识到梁山武力强悍! “父亲,到底什么人来了?”程家小娘子偷偷看武松的背影,“那个叫武松的将军,好生厉害,他居然把董平给杀了!” “是啊!如果没有他的话,咱们一家子都要死在这里了,他也是我们程家的恩人了。”程万里莫名感慨,按道理他是败军之将,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 然而,刚才程万里听得清楚,武松之所以保护他,乃是梁山林冲的军令! 这么说来,林冲才是这一切的操控者,只是这个人,难道有先后眼睛吗? 还是说,林冲知道有人要杀他? 程万里想了半天,脑袋都要想破了,也没有想到缘由。 “女儿,只怕是那梁山的神威将军到了,一会你千万不要乱说话!这些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武夫,那董平如此猖狂,也瞬间被那武松砍死了!”程万里劝告道,“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他们杀我不要紧,父亲不能让你死。” “父亲!”程家小娘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眼泪狂涌。 咚咚咚! 外面一阵脚步声,下一刻,火把映照之下,一个身着玄甲的高大男子,阔步而入,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黑脸汉子,双手持着斧头。 那斧头上还有鲜血,那黑脸男子一脸狰狞之色,瞪着绿豆一样的眼睛,冷飕飕到处看,好像随时会提起大斧头杀人。 程家小娘吓得浑身发抖,可是一双眼睛,瞬间落在那领头之人身上。 只见来人气宇不凡,内敛而沉静,双手修长,孔武有力,眼神坚毅。 众星捧月,周遭诸将,一见此人,都是极为尊敬! “拜见林将军!” 当林冲走到院子中,不管是跋扈的武松,还是傲慢的史进,以及愤怒的扈三娘等人,几乎是同时抱拳,朝林冲施礼。 “诸位辛苦了!”林冲宽声说道,“今日东平府落入我梁山,乃是天助我也!” “都是将军运筹帷幄!” 众将纷纷说道,林冲寒暄一阵,阔步而出,走到程万里身前! 程万里赶忙松开女儿,整理衣衫,终究还是拱手道:“失败之人程万里,愿受将军处置,只求放我全家老小一命!” “哈哈哈哈哈!程相公心有仁善,更有公义道义之心,乃是我梁山所求的文臣表率啊!”林冲赞美说道,“我与相公无冤无仇,相公守土有责,尽职本分,只是被董平背叛,何来败将之说?” “林将军!”程万里千算万算,他没想到这位统御十万大军的将军,居然如此谦和而有风范。 谈吐之间,犹如春风拂面,给人一种安定祥和之感。 程万里一瞬间被林冲的胸怀所感染,他乃是失败者,可是在林冲口中,却是极为赞扬之人,这种感觉,让程万里花白的胡须,都微微颤动,显然整个人很是激动。 林冲抬手,万分诚恳地道:“敢问相公,可愿入我梁山微薄之地,这打下领地容易,治理一方土地,需要像程相公这样的文臣啊!如今朝廷昏聩,天下有大乱之兆,北面金人虎视眈眈,我梁山当要扶天下于倾危! 程相公,你愿意与我一同为汉家男儿,匡扶天下吗?” 嘶~~~~~~ 林冲没有出现之前,程万里都做好自杀而尽忠的打算。 结果,现在的情况,直接让程万里都猝不及防。 这位林冲的统御大将,主动邀请他加入梁山! 这一刻,程万里脑海中闪过过去几十年的岁月风华,一路一步的抱负,早就湮灭的理想。 这一刻,瞬间又被唤醒了。 汉家男儿当照耀天下九州! 匡扶天下与危难之时! 程万里面孔都涨红了,这一刻,他好像一个孤独的大雁,终于寻到回家的道路。. “将军仁义无双,乃有赤诚之心,心有天下万民,将军胸怀若谷,乃有雄主之志,程万里一介枯木之身,得将军看重,从今往后,我这身家性命,全部托付与将军了!”程万里银牙一咬,一掀袍服,竟是双腿一弯,便要下跪磕头! 林冲一把扶住,让他不得磕头:“相公无须行此大礼,今日董平公报私仇,心无大义!武松已除去,往后相公便可安心了。” 程万里心中感激不已,顺势起身,谢过林冲,又拉过女儿,走向武松道:“武将军,我与女儿特来拜谢!若没有将军救命,我与女儿都没有命了!” 武松赶忙回礼,目光落在程家小娘子脸上,一时之间,竟是挪不开了。 那程家小娘胆子好似也很大,迎着武松目光,竟是虎虎的对视。 两三秒的刹那,程家小娘终于扭过头,露出娇羞的模样。 原本一直冷漠的武松,竟出现短暂的愣神! 这一刻,这位打虎英雄的魂儿,好似都被程家小娘子给勾走了一样。 ............. 第901章 武松的心思史进的报复 武松平素不怎么近女色,可是今日见到程万里的女儿,只觉得标致无比,最关键落落大方,知书达理,给人一种贤惠之感。 偏偏这大女儿,眼神中既有灵动,还有一股野性! 这种感觉席卷而来,武松感觉心脏一阵噗通乱跳,感觉浑身发热。 那程家小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主动开口道:“杀了董平,将军好武艺,小女子也想学一些防身的本事,武将军能教授小女子吗?” 武松听着黄鹂鸟一般的声音,瞅着那美丽的脸颊,他的脑海中闪动着冰清玉洁四个字,脱口而出道:“只要姑娘愿意,那事情都是好办得很” 在场众人都是哈哈大笑,林冲也是笑道:“二郎啊,我看程相公女儿很是不错,回头还是来提亲吧!” 这话一说,武松脸蛋一红,赶忙道:“这个,这个,我还不行.....” “男人什么都可以说,就是不能说不行!”林冲又调侃说道。 众将又笑了,那程家小娘子脸蛋红得跟苹果一样,登时扭过头,直接跑回屋子中。 程万里也笑了笑,瞥了一眼武松,这个男子,可比董平强太多了。 最关键,他听闻过,当初西军一部讨伐梁山,正是此人领取陌刀队,可谓杀出一条血路,直接打崩朝廷精锐部队。 关键此人很早跟随林冲,乃是山中心腹,同样一员猛将。 若是女儿嫁给这个男子,往后女儿的日子,不会太差。 真的想要说起来,比董平那个暴躁的要好上太多。 程万里心中一阵盘算,当然,主要还是要女儿的意志。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也想给宝贝一个美好的后半辈子。 想到这里,程万里说道:“女大不由娘,若是他们有缘分,老夫也不反对。” 林冲道:“二郎啊,程相公的女儿,乃是掌上明珠,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你若有缘分,那算是走了大运了!”.. 武松尴尬道:“哥哥莫要取笑我了,我读书少,只怕程家小娘子看不上。” “小娘子让你传授武艺,回头你们接触接触便是。”林冲开心说道,当即看了一眼史进,“剩下的事情,谁该做什么,便该做什么。这次史进有功有过,等回营寨,再行处置。你还有私人恩怨,便先去了结了!顾大嫂你们三个,此番立了功劳,回头论功行赏!” 史进一脸羞愧,还是躬身称是! 至于林冲,拉着程万里的手,道:“程相公,我们进屋里面谈吧?” 程万里受宠若惊,赶忙道:“蓬荜生辉,将军请进!” ............... 梁山的军马,穿梭在黑夜中,林冲的意志,快速而恐怖地执行着! 董平的死亡,并没有影响到军队的哗变,因为程万里快速发布的知府通告,直接稳定城市的局面。 很显然,董平原本为梁山一百零八将之一,只是眼下情况来看,林冲根本是看不上他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若是上山,才是玷污了梁山两个字! 这种卑鄙无耻之徒,若在梁山,迟早会有祸患。 城内几乎没有遇到想要的反抗,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安民告示,陆陆续续张贴。 惊惶一夜的百姓们,在睡梦过后的一晚上,赫然发现城市的统治者,直接换了! 胆子大的百姓,走出家中,很快他们发现,这里跟以前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又不知道为何,他们的生活的方面,似乎又发生了某种变化。 当然,这种变化是暂时的,他将延续一个持续的周期。 慢慢的,有些胆大的摊贩,直接开始做起生意,哪怕还有一些零星的骑兵小队穿梭,百姓们的嗅觉其实是最灵敏的,这些军人根本不管他们,他们的胆子很快就大了起来。 用不了多久在,这座城市的秩序,很快便会恢复。 不过,天蒙蒙亮的时候,史进站在李瑞兰家门外。 与此同来的,还有顾大嫂,朱武两人。 在他们身后,还有五十个士卒,一个个手持长枪,以防不测。 史进从牢狱中逃生,本想着将功折罪,哪知道那董平居然投降了,等于他什么事情都没做,东平府就没了。 朱武见史进脸色不好,下意识问道:“史进哥哥,当如何处置李瑞兰?” “当要诛灭全家,以报我心头之恨!”史进大怒说道,“这个贱人,我待他们一家赤诚,居然恩将仇报!” 朱武点头道:“冤有头,债有主。他们纵然不帮哥哥,也不该告官。” 顾大嫂道:“你的银钱,我之前获取过,不过,李瑞兰他们一家,这些年生意想必不错,家中私财不少,史进兄弟拿下,到时候取了,送与山中,也是一件功劳。” 史进听得这话,脸色稍稍好看一些,当即道:“那你们等我一阵,我去去就来。” 顾大嫂道:“他们在柴房关着,这几日也算是受了苦,吃喝不饱,也没有什么气力了。” 史进哼了一声,捏紧手中钢刀,眼神中满是杀气!史进径直向前,推开了屋门。 一阵威风吹过,吹动院子一棵桃树,上面结满了桃子,那风儿吹过,桃树的叶子,扑簌簌作响。 史进愣了一下,他的脚步,都因为这一刻,瞬间凝固下来。 时间过的好快啊,上一次见到桃花盛开的时候,他与李瑞兰站在桃树下,谈笑风生,恩爱有加。 那个时候,史进一直想着,有朝一日,将这个娘们一个好归宿,他一直这么想,这一次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啊! 一切好像没有变,一切好像又变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寻,桃花依旧笑春风。 桃树还是那棵桃树,桃花也还是那个桃花! 可是,史进明白,他想要看的桃花,再也不是过去的桃花了。 “呵呵呵呵!”史进突然笑出声来,只是他笑出来的声音,像是独狼在哀嚎,以上眼泪,直接从眼眶滚落而下! 这个一刹那的柔情,瞬息而过,只是一个呼吸过后,史进眼神变得无比的凶狠! 犹如一头狼王! 一头黑化的狼王! 史进犹如一道风,猛地推开柴房! 柴房着躺着三人,李公、虞婆、李瑞兰! ............ 第902章 一饮一啄统统杀戮 昏暗的柴房内,门一打开,登时亮堂不少。 虞婆抬头一看,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不断挣扎,可惜绑缚得太紧,她不管怎么挣扎,也是跟一条毛毛虫般蠕动。 “你,怎么是你来了!呜呜呜,我不要你过来啊!史进,你怎么还活着啊?”虞婆感觉都要吓尿了。 “冤家路窄,好一个恩将仇报,你个老虞婆,我不曾亏待你,为何如此害我!”史进大吼一声,怒声骂道。 老虞婆吓得魂飞魄散,哭喊道:“史公子,老身愚昧,老身错了,你莫要杀我。老身把女儿嫁给你,我这屋子中的金银之财,都给你啊!你就留老身一条贱命吧。” “哈哈哈哈!”史进大叫一声,眼神变得格外凶狠,上前将那老虞婆头发一提,喊道,“若无梁山哥哥救命,我今日早就成了无头死尸!冤有头债有主,今日杀你,你不冤枉!” “啊!!!啊!!!!不要~~~不要!!!” 老虞婆身子狂扭动,眼神中满是恐惧,可是一切都无用,史进将头发一提,脖颈露出,抬手便是一拉,犹如杀鸡一样! 老虞婆身子瞬间绷紧,下一刻,双腿连弹,瞪圆眼睛,眼中满是恐惧。 史进将她一丢,鲜血喷溅而出,瞬间打湿地面。 那老虞婆身子抽搐一阵,渐渐没有了动静,脑袋埋进柴火堆中,想她平日里面一张利嘴,逞强之际,今日却是毫无作用。 那李公面无表情,靠在柴火堆上,好像早就料到这一切。 史进道:“李公,这件事,你其实冤枉得很,不过斩草不除根,我史进不会给自己留个祸患。你说吧,有什么遗愿,我若能答应你,会满足你。” 李公苦笑道:“这几日不曾吃饱,我想做个饱死鬼!另外,我想完整地走,你把我吊起来,我想自缢而死!” 史进上下打量,目光定在李公身上,心中念头百转,过了一会,他狠狠道:“好!” 史进扭身走到门口,顾大嫂早就备了饭菜,史进看了一眼顾大嫂,眼眶一热,他喃喃道:“多谢大嫂!” “去吧!人这辈子哪有不犯错的,犯错不可怕,下次改就是了,最怕的是相同的地方栽倒两次啊!”顾大嫂伸出手,轻轻拍在史进的肩膀,“把该了断的了断,不要犹豫,也不要懊悔,犯错就要认!” 泪水哗啦啦从史进脸上往下滚落,九纹龙哽咽道:“顾大嫂,兄弟我知道了!” 史进猛地擦干眼泪,端着饭菜,转过身回到柴房,给李公解开手上绳索,又解开李瑞兰的绳索! 李瑞兰整个人犹如筛糠一样发抖,根本不敢看史进。 “吃吧!吃了饭,好上路!”史进面无表情说道。 一旁李公抱着饭碗,认真而细心地用餐,他起初开始狼吞虎咽,到了后面,开始细嚼慢咽,像是感受着最后一餐的美妙。 这一刻,他犹如入定的老僧一样,又像是在回忆着过往。 终于,他放下碗筷,里面吃得干干净净,李公道:“史进兄弟,我们一家对不起你,老头子准备好了,可以上路了。” “好!”史进内心对这老头的恨意,没有太强,缘由顾大嫂也查清楚事情缘由。 李公一开始也是反对的,不过家庭关系在这里。 有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史进从一旁抽出一根麻绳:“不需要吊起来,我直接就能送你走,速度很快的!” 李公看了一眼女儿,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那一日,我便苦劝你们母女,你们还是太过贪心了啊!现在连贪心的董平都死了,我们这种小百姓,何苦招惹这样的强人?” “爹爹!”李瑞兰嚎啕大哭,不知道在哭父亲即将死亡,还是哭自个! 史进面无表情,心中只想着复仇! “进哥儿留我全尸,多谢了!”李公站在原地,闭目待死。 史进也不含糊,嘴角一狞,将绳索往他脖子上一套,双手一错,狠狠一拉! 李公脸上登时露出痛苦的神色,他额头上的青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 “额!额!” 一阵痛苦无比的呻吟声发出之后,李公浑身一阵颤抖,史进手中的力道,骤然又是发力,口中喃喃道:“很快的!很快的!” 终于,在一阵扑腾过后,李公脑袋一歪,眼睛暴突,当场暴毙! 史进依旧没有停歇,继续维持那个姿势,只是想着让他走得彻底,省得再吃一遍苦头。 又过了一会功夫,史进终于确认,李公死得不能再死,手臂一松,史进脸上没有笑容,只有一种杀死过去的冷漠。 当绳索放下,史进抬手托住李公的身躯,缓缓放下。 下一刻,史进转过身,目光望向李瑞兰,幽幽说道:“贱人,该送你上路了。” “不要!不要啊!进哥儿,看在往昔我伺候你的份上,饶为了奴这一次吧!奴知道错了,我都是被逼的,都是母亲逼迫我的,我身不由己,呜呜呜呜.....只要你不杀我,进哥儿让奴做什么都行啊。”李瑞兰不想死啊,她还没活够呢! 李瑞兰觉得自个还年轻,大好年华尚在,这么死了,如何甘心? 可惜,这一切的呼号,落在曾经情郎耳中,根本没有半分作用。 史进自顾自说道:“桃花盛开的时节过了,我们也不是过去了。” 这句话犹如一个锤子,狠狠敲击在她的心口,李瑞兰昂起头,死死盯着史进。 “蒙着我的脸蛋,我不想自己狰狞的模样,让你看见!” 李瑞兰本还想叫嚣,然而史进说到桃花树下。 这个标志而漂亮的女人,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早已心硬如铁,这一切她终究是错了! 便是叫破喉咙,她也无法让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心软的。 事已至此,不如体面地离开。 “好!”史进抬手,直接拿出一大块布料,直接盖在李瑞兰的脑袋上。 “噗哧!” 史进速度非常之快,一刀刺过去,直接传入这个娘们的心口。 下一刻,史进轻轻抱紧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微微颤动之后,然后慢慢陷入一种无力的瘫软。 “一切都结束了!我的过去也结束了!”史进发出狼嚎一样的哭喊,她从始至终,没有打开李瑞兰的头巾! 过了一会,史进站起身,走到门口。 “来人啊!”史进厉声喊道。 登时一群武夫快步而来。 “将他们三个人寻一块墓地埋了!”史进说完这话,看了一眼顾大嫂,“我去拜见林冲哥哥,不管任何惩罚,我都甘愿领受!”.. 站在院子中的朱武道:“我与哥哥一同去!” .............. 第903章 整理军纪斩立决 东平府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 街上的行人,渐渐变多,在发现安民告示之后,城内的秩序很快恢复正常。. 保持安全感的前提,是恢复一切秩序的前提。 很快,街道上的士兵也渐渐消失,伴随的是公差们出巡,叫卖声四处回荡。 仿若昨夜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此刻知府衙门,程万里春风满面,与林冲将军的细谈,让他意识到这位强悍而尊贵的神威将军,对于未来有着长远的规划。 程万里也提出一些适当的提议,比如强化地方文官治理体系,以及技术性官僚的参与。 这些是稳定地方经济的关键,毕竟牧民的经济产出,以及商业、农业的持续稳定,不是依靠单纯的武将能够实现的。 林冲谦虚而诚恳的态度,让程万里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气象。 不但如此,强悍而武备齐全的军队,给予程万里强烈而直接的冲击。 毕竟,程万里曾经作为童贯的教书先生,见识过朝廷不少精锐,可是这一刻,在程万里看来,梁山军的战斗力,已经站在西军的水平。 不! 可能已经远远超越西军的层次,只是不知道,梁山的大军,到底有几成这样的精锐,如果有五成这样的军队。 程万里念头到此,竟都不敢往下想了。 “禀林将军,史进他们回来了!”一名亲卫禀告说道。 一旁朱仝主动道:“让他们进来。” 没过一会,史进、朱武、顾大嫂等人来到厅堂之上。 史进身上还有血渍,他的头发有些散乱,脸色呈现灰白之色。 “罪人史进,特来拜见将军,还请将军惩治!”史进上前一步,双膝跪地,磕头在地,然后缓缓躬身。 林冲问道:“顾大嫂,那娼妓一家如何处置的?” 顾大嫂有些迟疑,可还是如实说道:“史进兄弟全部杀了。” 程万里听到这话,微微轻叹,不过也没有多言。 显然在这位相公看来,这三人死得有些可惜,可是真的要被杀死,也是罪有应得。 朱仝眉头一皱,斥道:“混账!你杀人杀得爽快了!还真的当我梁山还是过去?抬手便杀人?从我军昨夜占领此地,便是我梁山治所,便是要杀人,也要禀军府!你真的一错再错,实在荒唐! 史进,当日我与林冲哥哥便劝说与你,你丝毫听不进去,如今又犯下此等错事!顾大嫂,你亲自陪同而去,为何不劝说? 朱武,你算是有筹谋之人,为何也不阻止?” 史进也不气恼,他昂首道:“朱将军,此事都是我一人过错,罪人愿领取所有责罚,便是杀头也在所不惜!” “放肆!”朱仝作为镇西将军,听到史进油盐不进的模样,着实大怒,“你好歹也是一身武艺,过去还得林将军传授本事,若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不遵纪律,私自做主,那军队岂不是要乱套?” “罪人知错了!”史进态度格外诚恳,换做以往脾气,哪个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怕是要跳脚。 这一刻,他史进是真正知道,他真的错了啊! 错得离谱啊! 想他学武多年,竟然连最基本的人心都看不透,太过容易轻信别人,害得自个差点丢掉性命不算,还险些坏了山中大事! 史进哽咽道:“往昔我自负而傲慢,总觉得天下大小事,都在我史进一个人操控之下,这一次给我也是个教训,知道人心难测,小人此番来,愿意领取任何责罚,觉悟怨言。” 朱仝沉默一阵,目光望向林冲,道:“还请将军示下!” 林冲问道:“军纪条例,如何约定?” “违背军令,私自出行,鞭笞三十,若耽误军情,杖责三十,若造成重大损失,可斩立决!”朱仝定神说道。 一听斩立决,朱武吓得一跳,急忙噗通跪在地上:“林将军,朱将军,我家史进哥哥,虽有大错,但也是吃了大亏,他心中也是想着为山中分忧,绝无私心,在府衙被打百下,也没有说出山中半分秘密,更是不曾背叛啊! 再者,那李瑞兰一家,罪有应得,不杀难泄心头之怒。我们从他家中搜刮了不少金银,也算是赎罪之用!还请两位将军给史进一次机会,让他戴罪立功!” 顾大嫂也单膝跪地道:“此事史进也是吃了大亏,他本意并不是这样,在牢狱中吃了大亏,到现在走路还有些不便。看在对大势没有太大影响,还请给史兄弟一个机会!” 林冲扭过头,与朱仝对视一眼。 “程相公,你与史进兄弟有过照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林冲微微一笑,问道。 程万里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挺起身子,俯瞰下方史进,这才明白前因后果,不由得感叹道:“老夫本以为,这位史将军,乃是受诸位派遣,原来他是主动请缨啊! 我对他印象颇为深刻,那一日,他被李公举报,我们将他抓捕,公堂之上,对他用刑,前后一百多棍,他愣是不说一言,着实是一条好汉子啊!” 这话一出,史进愕然抬头,显然没料到这位官老爷会为他说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朱仝一听这话,道:“相公所言有道理!” 林冲见意见逐渐明朗,这才道:“史进,你可知罪?” “罪人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史进可以不怕任何人,唯独对林冲敬畏得五体投地,便是这会林冲让他马上去死,史进真的会去死! “按照军纪条例,你斩立决那是跑不掉的,念在你是初犯,又有诸位同僚为你求情,便暂且将你这死刑延后,待你立功之后,再行功过相抵!”林冲沉声说道。 史进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登时连连磕头道:“多谢林将军,多谢朱将军,多谢程相公!小子往后一定将功折罪,不负哥哥们的期待。” 史进身侧朱武、顾大嫂两个人他,同时松了口气,知道史进这小子,这次因为意气用事,付出的代价,着实很大。 林冲绷着一张脸:“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 第904章 立威而立规兄弟文化的让位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一旁的程万里看得很明白,对于史进来说,这次算是人生的重挫,可是对于林冲、朱仝两个人而言。 史进这次的错误,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则是千载难逢的契机! 这种契机实在难得,伴随梁山的壮大,改变江湖习气,以及根除散漫而随性的个人逞强的好汉作风。 很明显,要被狠狠的打击以及拔除了! 梁山要走上一条全新的道路,这是历代封建统治者走向稳健的相同模式! 在没有完成全面权利占据的时候,高度的集权化,以及统御力量! 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史进的这次重罚,他作为比较有影响力的统领,会在全军带来震慑以及告诫效应,同时逐步消除江湖兄弟文化! 程万里不清楚林冲这位上位者,到底是怎么想的。 起码从朱仝的身上,他看到这个男人,与史进,以及其他山中武将的不同。 这个叫朱仝的男人,明显有职业统帅的思路,还有理解力。 至于林冲,这简直比他见过的天子,还有神秘与高深,这个男人简直无法看透,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实力与展望。 “如果可以将这个思路贯彻执行下去,才是梁山的未来啊!”程万里心中感慨道。 “我愿意领受任何责罚!”史进大喜过望,侥幸逃脱一死,此刻他感觉得到新生一样,只想着好好立功,洗刷耻辱。 林冲道:“朱将军,还是你来决断吧。” 朱仝稍稍沉思道:“便领军棍三十,鞭笞三十吧!同时,通报全军,以为警训!” 听到前面一句,史进脸色还不错,可是听到后半句,他的脸色瞬间苍白。 史进急忙道:“朱将军,我想多领取军棍,通报全军,能否给我取消?” “不可!”朱仝沉声说道,“史进啊,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好脸面之人,只是知道耻辱,更要后发而勇毅,今日通告全军,对你个人乃是耻辱,可是全军将士都将记住你的教训,往后犯错的人便会少,等你以后立下大功劳,一样会通告全军! 我希望,你用亲自的功劳,用来洗刷耻辱!” 朱武拉了拉史进的衣袖:“史进哥哥,朱将军所言有道理,知耻而后勇,事到如今,犯错就要认啊!” 史进长叹一声,终究是想明白一切,也清楚这不是朱仝对他有私人恩怨,乃是执行军法而已! “我明白了!”史进昂起头,“我一定会用军功洗刷过去的耻辱!” 朱仝道:“来人啊!执行军法!” 当即便有武夫上前,扒了史进衣衫,先是一阵军棍,继而又是一阵皮鞭,等打完之后,史进愣是一声没吭,可是浑身的冷汗,还有狰狞的面容,显然这九纹龙这个月把这一辈子的军棍,像是吃得够够了! 朱武赶忙唤来几人,将史进小心翼翼送到担架上,抬到府衙外。 林冲道:“安排一处小院子,便让史进养伤。” ........ 当夜,史进趴在床上,终于忍耐不住,哀声哼了多声。 朱武走来,亲自为史进换药,道:“方才林冲哥哥安排了两个丫头,过来伺候哥哥起居的呢。”.. “我让林冲哥哥失望了!”史进挨打之类的,他从不难过,可是这会想到做了蠢事,心中难过,终于再憋不住,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滚落。 朱武赶忙道:“哥哥莫要难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林冲哥哥作为一家之主,他也很难啊!若是上行下效,今日不罚哥哥,往后大家有样学样,还如何治军?” “朱武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岂会怨恨林冲哥哥,更不会怨恨朱仝哥哥,他们一开始便苦苦劝说与我,都是我咎由自取!我难过的是天大的机会,自己没有把握!让林冲哥哥失望了!”史进痛苦无比地说道。 “我不失望,只要史进兄弟性命无忧,我林冲便很高兴了!”忽而,门外传来一个稳重的声音,史进惊喜抬头,望见林冲阔步走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武松、刘黑子两个人。 “林冲哥哥!哥哥!”史进激动的面孔都红了,他生怕林冲哥哥对他失望,完全没想到哥哥深夜来看望他,史进下意识就要起身。 “万万不可!”林冲上前赶忙阻止,又结果朱武手中的药膏,亲自为史进擦药,道,“这次你化险为夷,我是最感到高兴的!只要你没事,那一切都好。至于犯错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记住教训,下次不要再犯就是了!” “顾大嫂也是这么说的,哥哥深夜来看我,史进实在是太感动了,呜呜呜呜,往后我再也不乱来了。”史进哭得跟孩子一样。 “我处置政务太晚,还好你没有安睡,正好二郎、黑子他们也惦念着你,便带了一些礼物送与你。”林冲微微一笑,“上次下山,安道全送我几盒上等的疗伤膏药,我带来两盒子,回头让婢女给你擦拭,还有一些衣衫、金银、吃食,回头你收拾一下。” 史进心中感慨万千,哥哥政务繁忙,到了这么晚,还想着他,史进只觉得无以为报,只好道:“我史进嘴巴笨,哥哥待我恩重如山,往后只有这条命报答哥哥!” 刘黑子嘿嘿道:“你小子就是喜欢逞强,若是跟我商量一二,现在哪会倒霉。” 武松也道:“你是不知道,便是你出了事,林冲哥哥多次推迟攻打东平府,生怕你有差池啊!” “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史进一听这话,哭得稀里哗啦,懊悔的不行。 “好了好了,受了伤,不能太过激动。等回头,以后遇到一些好人家,给你娶一房媳妇,这么大人的了,也该有婆娘管管了!”林冲调侃说道。 哈哈哈哈哈! 众将都是大笑,史进弄得又哭又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了。 正在说的空档,外面突然一阵响动,紧接着一名亲卫道:“林将军,大事不好了!东昌府那边,战败了!” “什么?!怎么可能!” ...................... 第905章 王正青的失策 林冲对王正青非常看重,也是希望他建立军功,好在山中地位有所上升! 这次攻打东昌府,也是安排不少将领亲随前去,不想竟然吃了败仗? 这对于林冲而言,简直就是巨大的打击! 不但如此,连林冲都开始怀疑,王正青是否有领军的本事。 毕竟,在这之前,王正青也有过数次领军经历,结果都不是很好。 还是说,文臣体系之下,对于打仗的事情,还是不够擅长? 林冲念头百转,只在刹那之间,当即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细细说来。” 那亲卫道:“前来通报的乃是白胜头领,他正在外面等候。” 林冲脸色一僵,还是忍耐道:“请他进来!” 武松、刘黑子赶忙道:“哥哥莫要心头火旺,只怕其中有什么变故,问清楚的话,才有缘由。” 史进在一旁也道:“哥哥有紧急军务,还是早些回衙门处置才是!” 林冲淡淡一笑:“不急,王相公纵然吃败仗,应该不至于全军覆没,先在这里问过白胜!” 史进一旁看得真切,方才林冲哥哥听到消息的震怒,惊诧,然后在极短时间内,直接控制住情绪波动,很快冷静下来。 “太可怕了!这样的自控与掌控力!换做是我,只怕现在还在暴怒当中!”史进简直佩服到极点,只要是人都会发脾气,可是谁能够将暴怒掌控在一定节奏当中。 什么时候能愤怒,什么时候不需要愤怒,这显然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就像是现在,林冲完全是可以发怒的,然而他偏偏没有发脾气,反而很快控制住脾气,继而平衡下来。 没一会功夫,白胜走进来,见他风尘仆仆,连头发都散乱着,模样有些狼狈。 白胜一见林冲,赶忙见礼。 “无须多礼,王相公那边出了什么纰漏?”林冲端坐在床畔,冷静问道。 白胜道:“我军围困东昌府,先是赢了一场,后面王相公爱惜人才,想要活捉东昌府武将,吃了大亏!” “喔?原来是这样吗?”听到这么解释,林冲登时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只管说来,东昌府出了什么人物?居然让王相公都会心动!” 白胜道:“我们后面连输两场,那城中有一个猛将,本事着实出众,姓张名清,虎骑出身,擅长飞石打人,百分百中,唤作没羽箭,这人手下有两个副将,一个唤作花项虎龚旺,浑身上下刺着虎斑,脖颈上吞着虎头,一身骑术甚是惊人,会使用飞枪,此人武艺出众,让我军不少武将吃了大亏。 还有一个人叫中箭虎丁的孙,脸上都是疤痕,马上会使飞叉,期限那叫丁的孙的出城厮杀,我军先杀退此人,后面过了五六日功夫,东昌府官军闭门不出,始终不出城营地。 王相公刚要准备用投石车攻城,那城中张清派遣大军,与我军交锋!” 林冲问道:“何人出战?” “郝思文前往出阵,与那张清交战,两个人都了二十回合,那张清拍马便走,郝思文疾驰追击,哪知道那张清故意诈败,扭身使出飞石,正好打中郝思文额头,当即跌落马儿,幸好有单延珪弓箭射中那张清战马,佛祖额那郝思文,怕是小命都要丢!”白胜一口气说完。 纵是白胜说得快,可是落在林冲等人耳中,都是受惊不小。 “这是败了一场,后面又败了一场?”林冲问道。 “不错!后面混世魔王樊瑞,领取项充、李衮迎敌,又被丁得孙他们击败,项充更是被丁得孙的叉子击中,好在两个人尚无性命之忧,只是眼下并无战力!”白胜一脸恼恨说道。 然而,林冲皱着眉头,奇怪道:“只是吃了两场败仗,并没有多大的事情,难道还有别的变故?” “哥哥真是料事如神,乃是有宋江的兵马!”白胜小心翼翼说道。 “什么?”不等林冲发话,武松大吃一惊,厉声说道,“那厮青州一战,便不见踪影,他怎么又冒出来了?再说清风山的人马,早就被我们打得稀巴烂,他一个孤家寡人,又算个什么本事?” 林冲抬起手:“稍安勿躁,既是宋江没有死,以此人野心与报复心,肯定会想办法找回场子!之前天机阁有传言,此人投靠太子了!” “太子?”武松一愣,显然有些摸不着北。 唯有林冲知晓,这显然是历史时间线打乱后的意外啊1 在原本历史中,宋江这样的人物,压根没有机会与朝廷的太子有什么牵扯。 至于太子,林冲很清楚,定然是史书上浓墨重彩的宋钦宗! 说到这位宋钦宗赵桓,此人乃是宋朝第九位皇帝,北宋朝廷最后一位皇帝,也算是悲剧到极点的人物。 当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多次掌握好的时机,最终彻底被自己葬送。 赵恒乃是宋徽宗赵佶长子,同时也是宋高宗赵构异母兄,母显恭皇后王氏。 元符三年,赵桓生于坤宁殿。初名赵亶,封韩国公,次年六月晋爵京兆郡王,大观二年晋爵定王,政和五年立为太子,宣和七年,拜开封牧,不久受宋徽宗禅让登基,改元靖康。 钦宗与徽宗听信奸臣谗言,罢免李纲,金兵围攻开封,却无力抵御。靖康之变后北宋亡国,被金人俘虏北去。 这样一个优柔寡断之人,落到那一步田地,也是理所应当。 只不过,眼下宋国还是树大根深,一副大国圣象,便是这位太子殿下,那也是一等一的上等贵人! “就是不知道宋江那厮,到底如何攀上赵恒这个高枝的!”林冲搓着手,思量一阵,显然有些奇怪。 不过,也只是奇怪而已,至于其他方面,算不得什么。 靖康之耻,迟早都会发生。 宋江投靠太子也好,还是撅着屁股,跪在宋徽宗的脚下,最终都逃不过败亡的命运。 这个朝廷的至高统治者,他们根本没有基本的政治素养,看不清楚事态的变化与发生。 地位如果无法依赖暴力支撑! 不管地位如何高贵,最后都将踩踏在脚下。 林冲想到这里,抬头道:“宋江那厮,做了什么?” ........... 第906章 太监总管宋江 白胜听到这话,神色有些异样:“我们听说一个消息,说是那宋江在青州伤了命根,后面在东京,索性割了干净,便得太子赏识,成为东宫的太监总管,此番由太子请旨,让他领取八千人步军,两千马军,护持东昌府! 王相公对战之际,被宋江人马从右侧突然袭击,才引得中军大乱,败退二十里,折损了两千多人马!有多位统领深受重伤,若不是有随行军医,换做以前,怕是要折损性命。” 林冲一听这话,登时一阵牙疼,折损两千多人马,这是梁山开创基业以来,少有的重大损失啊! 以往都是百人伤亡,最多也不过千人而已,唯有一次与西军在山谷厮杀,那一战损失惨重! 然而,那一次战斗不同,乃是与朝廷最强军队的较量,纵然是一比一的折损率,胜利之后,对梁山士气影响,会有重大影响。 林冲道:“那现在什么情况?” “王相公稳住阵型,后退三十里,好在收拢军阵,此番有关胜将军坐镇,不至于全军大崩,眼下梁军依旧在对峙!”白胜又说道,“至于宋江军,之后便后退三十里,不知所踪。” 林冲捏住下巴,登时觉得诡异。 “宋江居然成了太监总管,这是要做童贯第二吗?”林冲突然露出恶趣味的笑容。 林冲一笑,身边早就憋不住的武松、刘黑子,纷纷跟着大笑。 刘黑子嚷嚷说道:“那厮还真是倒霉啊!往昔动不动喊大丈夫,如今只怕喊不出来了吧!” 武松感慨万千道:“宋江,乃是一条黑路,走到彻底,着实没救了。” 林冲鄙夷宋江不假,可从不轻视此人,纵然此人奴颜婢膝,可是善于笼络人的本事,着实很强悍。 否则以他那五短身材,为何能攻让梁山那么多人服他? 没有两把刷子,根本无法驾驭那些江湖草莽啊。 这么一想之后,林冲道:“往昔他是一个男人,或许还有一些顾忌以及冲动,现在去了命根,激素少了,或许反而更容易冷静。人嘛!少了什么东西,一定会从其他地方弥补回来。起码来说,他用兵会更加认真! 或者说,宋江现在肯定希望将我碎尸万段啊!” 刘黑子道:“让黑子去讨伐他们,把宋江那厮的脑袋,献给爷爷!” 武松也道:“上次一让他跑了,这一次,我们不能让他跑了!上次他把命根落下了,这次就把的脑袋留下吧。” 历史的事件,再次偏转,也许金人南下,也有可能会提前,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林冲没有感到担忧,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念头在晃动。 “王正青虽败而无败,只要能够稳住阵型,宋江肯定要一战而击溃我军,只可惜他没有达成目标,对于宋江来说,这是无法容忍的!”林冲沉声说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宋江兵马,想必会撤离东昌府!” “这是为何?”武松不解问道。 “宋江此人,过去的本钱,全部都输光了,一个赌徒把赌本都弄没有了,现在好不容易又弄了一些本钱,若是换你,会再次一把赌光吗?”林冲认真说道,“二郎啊,打仗既要计谋,更有人心在其中!要懂得一个人的心思,宋江一战而击溃梁山军,对于宋江而言,这就是功劳! 那么功劳在前,他没有获取更好的机会,肯定会撤退,保持胜利的果实,只有这样,他在东宫的地位,才会稳固!如果持续的失败,便是太子殿下再信任宋江,迟早有一天,他也会遭到东宫的嫌弃!” “有道理!实在有道理!宋江依靠的是官军,他不能再输了!贪功冒进的事情,或许以前的宋江会做,可是现在宋江的,断然是不敢去做了。”武松一下想明白,“那我们怎么办?现在驰援东昌府吗?” “让秦明领先锋军,前往东昌府,扫除沿途可能存在的风险,若有宋江军,不可对敌!”林冲当即起身,“回军府,召唤东平府统领议事,明日一早,出发东昌府!” 武松、刘黑子等人领命,赶忙出了门,在外面准备。 林冲转过身,又对史进一番好言,大意让他安心养病之类,等恢复之后,再行立功。 史进不敢耽误林冲时间,自然遵从。 林冲说完这些,刚要走,目光落在朱武身上,骤然想到什么,忽而问道:“朱武兄弟,你也是山中难得的谋士,眼下河北诸多事物未定,你可愿意前往河北,辅佐卢俊义?” 朱武又惊又喜,赶忙道:“小人愿意!只要是哥哥的意思,小人什么都愿意做。” 林冲道:“卢俊义勇猛有余,谋略略有不足,若有朱武兄弟在,帮他补缺查漏,则河北诸多大小事物,则能妥当!况且,卢俊义今非昔比,已是善于听取意见的统军大将!你若愿意,明日会以将军府名义,出军令任免,让你去河北从职!” 朱武知道这是抬举啊! 这样的机会,若是把握好,以后他的路径,可就宽广了,往后若能立下功劳,封侯都是有可能的! 这么一想之后,朱武赶忙道:“小人愿意!定尽心竭力辅佐!” 林冲哈哈大笑,转过身,阔步离开。 门外,星辰出现了,一阵凉风吹拂而来,史进既有感伤,又有高兴:“朱武兄弟,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这次你可得好好把握了!” 朱武道:“我前写日子,也想过这件事,没想到林冲哥哥早就有这个谋划,实在是非同寻常之人!” 史进意兴阑珊道:“我真是活该啊!一步错,便是步步错啊!” 朱武安慰说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史进哥哥,眼下着急也没用,唯有好好养伤,往后打仗的机会,还多着呢!” 史进只好点头,可是想了一会,心情越发不好,竟是眼眶一红,将脑袋埋在被褥中。 朱武也不好说什么,唯有起身坐在一旁,静静守着他。 只是这一刻,朱武心情激动万分,想到有展翅施展机会,他可得好好筹谋一番了! 若是东昌府拿下,那山东以西,诸多之地,基本就是顺理成章,没有多少麻烦。 到那那个时候,迟早会跟朝廷正面对决吧? 到时候? ............. 第907章 焕然一新全新蜕变 史进埋在被褥中,丧了一阵,继而抬起头,看了一眼朱武。 “你怎么还不走?”史进没好气道。 “等你冷静下来,我再走。”朱武淡淡说道。 良久之后,史进感慨道:“我能有你们几位兄弟,才是我史进走了狗屎运!方才我也想明白了,等到这次身体恢复,往后不能再像过去一样了。” “当然了啊!以前我们在华州,那真正叫山贼,可是梁山,朝廷喊他们叫山贼,可是从梁山一举一动来看,那位哥哥分明是要问九鼎之重,若是哥哥还是抱着过去的好汉想法,这不仅会害了自己,也会让林冲哥哥不再看好哥哥啊!”朱武说道,“只怕东昌府拿下,就要设置元帅府了!到时候场面又有不同,一旦林冲哥哥称王,到那个时候,一定会论功行赏,上下尊卑一定,按照功劳一排,哥哥啊,机会不多了啊!” 这番话一说,史进冷汗涔涔,只觉得错过了天大的机缘一般,赶忙道:“还请朱武兄弟救我!” 朱武摸了摸胡须:“往后打仗肯定不会少,只是在称王这个空白节点,哥哥一定要把握机会,这一点非常关键。若是那位哥哥真的有天命,此番错过的话,定要后悔万分啊!” “只请兄弟教我!”这一刻,史进态度格外勤恳而认真。 “先养好伤,以我所见,哥哥最好投效在武松哥哥门下,这位哥哥乃是林冲哥哥心腹,往后那些精锐战士,立功机会也是最多,若是请将军府调动到武松哥哥麾下,才是好事。”朱武提议说道。 “武松哥哥门下?那武二郎,心胸格外高傲,只怕看不上我。”史进一听这话,下意识道,“不如我去投卢俊义哥哥,那位哥哥我听闻文武双全,乃是了不得的人物。” 朱武一听这话,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着,史进哥哥过去终究是富家弟子出身啊! 很多事情,还是想得太多简单。 这话都点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还听不懂呢? “方才林冲哥哥在的时候,为何让小弟前去河北?”朱武只好解释说道,“梁山当中,武将甚多,毫不夸张地说,梁山现在不缺武将。” 史进好像有些明白了,还是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那东平府一战,怪不得林冲哥哥非常看重程万里呢。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那董平既已投降,为何又反悔,这不是找死吗?” 朱武道:“程万里对朝廷很多事情清楚,这样的人过来,天下士人子弟看到,便清楚我梁山是看重文人的,打天下需要武人,可是治理天下,需要那些提笔杆子的文人,毕竟江山不是靠一个人能治理的。 程万里的招揽,其实就是树立一个标杆,往后也好吸引我们占领的确的一些秀才、举人,乃至于一些进士的投效! 至于你说的董平,此人不管反叛与否,他都是死路一条的!” “因为他的德行?” “德行是一方面的,最主要此人的理念,与梁山不吻合,如果这个人上山,便是败坏梁山之名!”朱武仔细地说道,“况且此人心胸狭隘,卑鄙无耻,公报私仇,打算诛杀程万里一家,又想霸占那程家小娘子,这样的人人,若是立足于梁山,便是动摇山中人心之举!” “我明白了!到时候有样学样,岂不是闹得民心尽失?”史进算是明白了,“我有些懂了,兄弟的意思是说,眼下将军府正式下军令而授予将军职务的,不过是朱仝、卢俊义两人。 卢俊义此人文武双全,乃是统御大军的帅才,明明智勇双全,为何方才林冲哥哥说,勇猛有余,谋略稍有不足呢?” 朱武认真解释说道:“自古以来,文武双全这个词,本身就是含糊的词汇,卢俊义哥哥文武双全不假,也是一个厉害的统帅!林冲哥哥说得稍有不足,那要看跟谁比!” 史进一愣:“你的意思是说,林冲哥哥再拿卢俊义跟自己比?” 朱武点点头:“不错!” “这.....这也夸张了吧?林冲哥哥的要求也太高了!”史进骇然说道,“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够达到林冲哥哥的水平!” “对啊!天下人很多人都说文武双全,可是不同人的文武双全,也是有差异的!在我们看来,卢俊义哥哥的本事,已是非常厉害,然而跟林冲哥哥比,还是要差上一些。” 史进终于回过神来:“那这么说来,林冲哥哥对卢俊义的武艺很是满意,在谋略方面,还是有一些期待,或者说认为他是有弱点的。” “这就是我的机会啊!”朱武舒了一口气,史进哥哥终于明白了啊。 “唉!你们的头脑,太过厉害,若不是你细细解说,我根本都不能理解。” 朱武旁敲侧击道:“哥哥,往后若想走得更远,光靠武艺,那是跟一群人竞争,若是哥哥在谋略上胜出一层,那往后的天地,那就天宽地厚了!” 都说一语惊醒梦中人,史进原本还进退两难,经过朱武这么一说,俨然打开一扇窗户。 “朱武兄弟,你这么一说,我已明白!此番兄弟北上,还要多多保重!”史进感慨说道。 朱武见史进,终于精神恢复不少,当即道:“我看哥哥斗志重燃,那小弟也放心了!山高水远,我们往后再见了!” 史进道:“我等兄弟的好消息!” 朱武起身,两个人又说道一番,朱武转身离开屋子。 唯有史进一个人静静趴在床榻上,半晌过后,史进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不能浑浑噩噩了!我要立功!立下大功劳!让天下人,都要颂扬我史进的威名!” ............m.. 东平府,第二日天未亮,秦明领先锋军三千人,直奔东昌府。 之后,便有一万大军,紧随其后,等到日上中天,很快便有消息传来,说是东昌府那边有消息,宋江统御军马,已经撤离! 与此同时,林冲还收到一个怪异的消息。 这封密信是天机阁加密的信件,显然意义不凡。 等林冲打开一看,不由得震惊道:“宋江啊宋江,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 第908章 持久的较量借刀杀人 林冲手中捏着信件,一旁朱仝瞧见林冲神色不对,下意识问道:“难道到东昌府那边,出了什么差池?” 林冲也不说话,便将信件送与朱仝,朱仝接过一看,不看还好,仔细一看过后,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朝廷居然任命宋江,征缴方腊,眼下连克方腊多地,听闻麾下有不少西军将领,其中还有一个厉害的武将,名唤韩世忠。此人配合宋江军攻打方腊!方腊已是节节败退!”朱仝一脸震惊地说道,“我听闻方腊势力很大,怎么会处处失败呢?” 瞧见别人震惊,换做林冲却不意外,真实历史上,方腊的造反,自身实力,本就不强,别看水浒传中记录的方腊很是厉害,真实历史中的方腊,面对宋朝的精锐,完全是不够打的! 何况,他们遇到的还是韩世忠! 韩世忠最后才是真正擒拿方腊的狠人,不想终于在这个世界,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 若是这样的话,岳王爷想必也要光耀千古了吧? 历史的时间线,明显发生了改变,在真实历史当中,方腊是被童贯领取大军讨伐攻灭的! 现在居然是宋江统御大军攻伐,这简直就是原本宋江招安之后的场面。 这还真的是让人想要发笑。 “那个韩世忠乃是当世猛将,方腊恐要败与此人之手!宋江偷袭我军,怕也是偏师而已。信上说,攻取方腊由穆弘等一批宋江旧将统领,这个宋江,还真是胆大包天,一边攻打方腊,还来恶心我梁山,这个人只怕日日都想我死吧!”林冲冷冷一笑,这个宋江,还真是阴魂不散。 青州一战,别打算让他直接升天,没想到这家伙,跟九尾猫妖一样,便是命根不要了,还很坚挺地活下来了。 以这种卑鄙小人的念头,定然会将变成太监此事,怨恨到他的头上! 朱仝过去与宋江有一些交情,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闹到这个地步,竟是到了生死仇敌的状态。 朱仝也知青州一战,这男人没有了命根,那宋江恐怕夜夜都在做梦,梦中要将林冲哥哥碎尸万段吧。 朱仝说道:“看来东宫太子,对宋江极为看重,居然能够得到朝廷重用!若是此人真的攻灭方腊,对我们梁山乃是心腹大患!” 林冲深以为然:“宋江此人,心有丘壑,也是有谋略之人,此人不能小看!他若是攻打方腊,我们便取山东!他走他的,我们走我们的!只是.......” 朱仝心中颇有些震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林冲哥哥与那宋江,早已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原本大家都以为,宋江纵然侥幸逃脱性命,也会隐姓埋名,苟且残生。 哪知道,这厮摇身一变,居然化身东宫太监总管,不但如此,还可以领兵打仗! 分明是化身童贯第二人,若是此人,真的能够剿灭方腊,那功劳可就大了,到时候此人在朝廷中的地位,一定会水涨船高,尤其是背靠东宫,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契机! “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朱仝感慨不已,道,“等占据东昌府,朝廷军想再入山东腹地,便要艰难无比了。” “朱仝,你要记住,在军国讨伐阶段,进攻永远比防守重要,如果耗费太多时间在防守上,那就会浪费太多的进攻资源。防守总是会有敌人,进攻消灭敌人,那就会一劳永逸,解决很多的麻烦。”林冲骑在马上,语重心长说道。 这样新奇的说法,朱仝也是第一次听,听到这话之后,细细思索一番,点头道:“林将军,言之有理。” 梁山军最终与王相公汇合之时,各路汇报的消息,宋江军的确离开了东平府,不知所踪。 林冲吩咐下去,左右派遣斥候,以防宋江军鬼使神差,又来一个偷袭。 军队行营中,王正青一脸惭愧,主动请罪,被林冲阻止。 王正青道:“局势变化很快,原本拿下东昌府没有太大问题,眼下却是......” 朱仝心中感慨,那东昌府的相公,当初与他有旧,眼下这等处境,竟是成为仇敌,实在是世事难料啊。 当夜,两拨人马汇聚,各自设置五座营寨,彼此守望。 当夜,也没有官军来讨伐,等到第二日一早,秦明特来禀报:“一夜搜索,并没有发现宋江所部消息,想必已出东昌府地界,百里之内,没有他们踪迹!” “只有两条路,一个向西,一个向南,宋江虚晃一枪,恐怕还是要拿方腊开刀!”林冲正色说道。 朱仝也道:“击败方腊,对于宋江来说,乃是政治军功大事,不仅会抬高他的地位,同时东宫也有举荐人才的赞誉!对于太子那位,而是一个好事情。” “他想得很美好,我们也该插一杠子!”林冲回过神来,“戴宗何在?” 戴宗拱手道:“你带几个靠谱的人,去一趟江南,与他们谈一场兵器的买卖!” “喔?”这句话一出,不仅是戴宗惊讶,便是军帐中的将领们,都是露出讶异之色。 “宋江他想剪灭方腊之祸患,我偏不让他得逞!”林冲昨晚想明白了,这宋江敢来破坏他的好事,那老子也不会让他好过。 你们两个厮杀,我梁山就在后面做生意。 唯有王正青猛地拍大腿,惊喜说道:“还是林将军高明啊!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高。若是宋江知晓,恐怕都要气出血来。” 众人也反应过来,朱仝惊喜说道:“依我看,不仅是武器,方腊缺什么,让他们拿银钱来买,若是缺粮,我们便卖,若是缺马,我们也高价卖一点,把生意做大做强,这样兵工厂,也有动力。” 林冲哈哈一笑:“那就要看戴宗兄弟了,这一趟你过去,他们若是需要粮食,就把我们那些陈年的旧粮食给他们,价格不能平常低,他们爱要不要,至于兵器,要送火炮过去,这火炮的改改,不能用最新式的火炮,得用那些有瑕疵的淘汰品,每次使用到一定次数,一定会炸膛那种,到时候好让他们再采购!” “哈哈哈哈哈!哥哥大才!这简直就是完美无比的谋划啊!既能让方腊有实力对抗官军,又不至于让方腊做大做强,便是让方腊也要仰我鼻息啊!”朱仝大喜过望,双手拍着大腿,显然志得意满! ................ 第909章 林冲的盘算爱才之心 水浒原本剧情当中,梁山的悲剧在于,宋江对朝廷的认知,只是在非常低矮的层级,或许出身缘故,也可能是吏的眼界受限,宋江根本无法用统治者角度去思考一些问题,导致宋江只是反贪官,不反朝廷,更不敢去反对皇帝! 这样的战略,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失败结局。 宋江抱着理想主义情怀,单纯认为皇帝乃是天子圣人,会对他们一群人的忠诚,看得很重要! 可惜,宋江他在乎的东西,根本不是皇帝需要考虑。 说得不客气一点,宋江站在山头,皇帝站在大气层俯瞰他,两个人思考问题的角度,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军事上,当初宋江还能够抗衡一些,可是等到宋江接受招安,领取一百零八将,秉持着精忠报国,报效朝廷的心思,直接将一百零八将带上不归路! 对于赵家朝廷而言,多年以来都是奉行,以贼灭贼的方略,不把你消耗干净是不会罢休的。于是,一百零八将,在宋江的统御下,征大辽、破田虎、平王庆,无一伤损,终于站到江南方腊的对面,也揭开了早已注定的惨烈结局。 方腊作为书中的反派,其失败是必然的,除去宿命论的色彩,方腊防守宋江的进兵也犯了兵家大忌,那就是兵力分散,不会集中力量攻其一点,救援时也用添油战术,导致被宋江各个击破,最终覆灭。 真的要说起来,方腊手下也算兵强将勇,加上占据地利,给宋江可以造成极大的杀伤。 营帐中气氛火热,唯有林冲在思考,方腊的失败,那是注定的,只是眼下的情况,他还不能太早的失败! 如果让宋江完成剿灭方腊的功劳,这对林冲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最好的办法,便是借刀杀人,提供一些资源给方腊! 当然,这些资源肯定不是最好最先进的,只能说,让方腊死不了的状态。 既让他不能死太快,又不能让方腊壮大! 让方腊壮大,迟早也会是林冲他自己的麻烦。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林冲算盘打得噼啪响,当即说道:“王相公,关于援助方腊一事,回山之后,要与朱贵他们商议,最好拿出一个章程来,此事若是运作得当,我梁山既有金银之物,还能牵制官军!当然,若是能与他们做生意,可以让孙夫人、吴月娘他们前去打通商路。” 王正青赶忙道:“此事确实极为重要,可谓好处多多,我一定与朱统领多多商议。” 林冲将这件事基调一定,众将们都是一脸兴奋之色。 这样借刀杀人的事情,若是真的做成功了,那才是过瘾啊! 不出一兵一卒,生意既做了,又让宋江灰头土脸,想想都觉得过瘾。 宋江啊宋江,你敢恶心我一次,我便恶心你三次! 你一次次跟我作对,说明心中还有敌意和歹意,那这样的家伙,就应该人间毁灭。 除此之外,林冲还有一个心思,那就是方腊的麾下,有不少的武将,其中不乏一些可用之人! 林冲不敢说全部招揽,若是有机会招揽其中一些人,对于他的大业,那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印象中,方腊手下大将有石宝、邓元觉、王寅、方杰、司行方、厉天闰、庞万春、吕师囊等,当然,还有一些厉害人物。 当然,能否招揽,或者说这些人,会不会直接战死,都是未知之数。 只能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有机会招揽,那就是好事。 如果招揽不到,那就是天命而已! 这么一想,林冲登时感觉,原来一直没想通的事,一下子便想通了。 原来缺失的环节,居然在这里啊。 方腊方腊,你可不能死得太早啊! 历史的节点上,各路豪杰争相出面,往后就要看看,谁能够笑傲江湖了啊! 不! 江湖远远不够,得笑傲庙堂之上,挥斥方遒,煮酒论英雄。 到时候,谁是刘备?谁是曹操?谁是孙仲谋? 谁又是司马懿? 谁又是李世民? .............. 千丝万缕,一环扣一环,这天下的好戏,根本才刚刚开始啊。 “报!报!前军传来消息,东昌府城门洞开,张清领军来攻前阵!”有斥候来报。 林冲当即起身,道:“既是这张清主动进攻,让我也看看,这个将领到底有何本事。” 这话一出,登时与诸多将领出阵。 前军乃是花荣领阵,直接在平川旷野的确摆好阵型,两边僵持,颇有大战的趋势。 诸多将领汇聚,随行到门旗下,林冲在马上对阵,诸多武将左右护卫,还有一些将领,各自到军阵指挥。 至于林冲这边,戴宗早就领取军令,直接领取信件,前往江南。 在林冲左边,乃是王正青,右边则是朱仝。 远处一通战鼓响动之后,便望见官军那一头,走出一个武将,那武将戴着一个红色头巾,狼腰猿臂体彪形,一看就是上等的武将。 张青穿着一身锦衣绣袄,袍中微露透深青,雕鞍侧坐,腰间挂着锦袋石子,轻轻飞动似流星。 “这人不一般!”林冲只看了一眼,脱口而出,赞叹不已!. 只见此人,林冲爱才之心,骤然而起,怪不得王正青生出爱才之心,便是林冲看了一眼,也是欢喜不已! 这不是装装样子,而是这张清,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不一样! 这是一个猛将,而且是一员良将! 林冲的呼吸都有些粗重,脑海中忍不住闪过多个念头,印象汇总,在原著当中,张清极为擅用飞石,击败多名梁山降临。 此人归顺梁山后,梁山一百零八将之一,排第十六位,上应天捷星,担任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征四寇时屡立战功。征方腊时战死于独松关,追封忠武郎。 梁山排座次时,张清排第十六位,星号天捷星,职司为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位居第五,与花荣、徐宁、杨志、索超、朱仝、史进、穆弘并列。 两赢童贯时,张清担任“巡哨都头领”,率领三十余骑哨马负责哨探,在童贯军前连哨三遭。后又率军截击童贯,与龚旺、丁得孙合力杀死嵩州都监周信。 此人战功赫赫,只是结局不是太好! 林冲这会心神动荡,便是一旁朱仝,也是露出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很少望见林冲哥哥,如此为一个将领,露出赞叹与欣赏之色! 朱仝笑着说道:“将军喜欢此人,不如让麾下将领,将他生擒过来!” “生擒固然是好!只是此人不是那么好擒拿的!” 这话一出,周遭将领都是不服! “让我去试试!看我把他拿下,送给哥哥发落!” .............. 第910章 蛮横的张清谁能胜我 什么叫顾盼生威,纵横傲慢? 林冲见过不少武将,像张清这样的武将,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欣喜感。 张清身上有一股冲劲,还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威势! “让我去试试!看我把他拿下,送给哥哥发落!” 这话一出,引得众将侧目,纷纷将目光投过去,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说话那人身上。 原来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金枪手徐宁! 这徐宁自从上得梁山,立功不少,听到众人夸赞张清,徐宁颇为不服气! 这人本事有多么厉害?不过是用的偷袭的手段,只要将他活捉,狠狠挫败此人威势,才是关键。 林冲扫了一眼徐宁,微微一笑道:“徐宁兄弟勇武,既要打头阵,便请你上前,还要小心应对,不可中了那张清的道,伤了自个!” 徐宁信心百倍,拱手说道:“哥哥只管静看,一盏茶时间,看我将他提到哥哥马下拜见。” 徐宁此话一出,刘黑子第一个应和说道:“俺便等着,若是拿下他,回去喝两斤酒!” 武松面无表情,只是道:“还要小心一些!” 朱仝也道:“当要谨慎!” 王正青抬手道:“莫要小看。” 众将纷纷说道,那一头,张清勒马而出,左右两边跟着丁得孙,还有龚旺。 张清趋近,高声喝斥道:“林冲,往昔你也是朝廷教头,今日为何攻打官府重地?既是来了,可敢与我一战?” 不等林冲发话,早就按捺不住的徐宁,嘴里咒骂两句,催动胯下宝马,手提钩镰枪,冲到阵前,喊道:“张清,你这厮算个本事?我那几个兄弟,都是被你偷袭暗算,便是你这样的本事,还想与我林冲哥哥比斗? 实话告诉你,先过我这一关,旁地再说!” 徐宁话音刚落,纵马而去,整个人飞驰而杀,张清一拍马,对左右两员偏将喊道:“你们两个不可上前,看我把这厮挑了!” 张清也不含糊,策马而上,两人在战场上一个交错,便是斗在一起,厮杀五六个回合,徐宁越战越勇,觉得只要再使出两三招,便能够拿下张清! 哪知道张清虚晃一枪,假戏真做,一个侧身,右手一摸腰间,抬手打出飞石! 这动作一气呵成,又快又准,角度更是刁钻。 “不好!”徐宁原本一直防备,始终留着三个心眼,防备张清的飞石! 然而,千算万算,没想到这张清用飞石的手段,早已达到化境! 那飞石又快又准,直接砸中徐宁面门,面门眼前一黑,翻身下马,毫无反抗之力! “拿下!”那龚旺、丁得孙早有准备,上前就要捉人! 哪知道梁山这边早有准备,龚旺几人刚冲出来,那一头吕方、郭盛领着一群人,直接冲上前,径直将徐宁护在圈子中,逼迫龚旺、丁得孙不得靠近。 当即有人将徐宁抬到后阵,让人诊治,吕方、郭盛两个人,也渐渐回本阵。 张清打伤梁山一员大将,加上之前伤过的人,志得意满,狂笑说道:“都说梁山猛将无数,威猛无双!我小小东昌府,你们梁山来了几员战将,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们还想造反?简直是痴心妄想啊! 喂!那关胜,你过去也是朝廷命官,有本事与我厮杀一场,看看关二爷的后代,怎么做一反贼的!” “你!!!气煞我也!”关胜听到这话,火冒三丈,提着大刀,便要上阵。.. 张清这厮说话,不留情面,直接说到关胜痛处,简直让他怒不可遏。 “关胜哥哥莫要恼怒,看兄弟我上前,与他讨教一二!”军中见韩滔冲出,直接骑马而出! 张清也不惧怕,大笑说道:“又来一个送死的!来吧!来吧!看老子今日一个个收拾,把你们梁山的气焰,全部打趴下,看你们如何打仗!” 韩滔根本不接话茬,上去便跟张清厮杀,两个人厮杀五六个回合,张清装作不敌,扭身便逃! 韩滔根本不追,生怕这厮又是故意诈走,一旦追击,肯定会反手丢飞石! 那张清见韩滔不追,冷笑一声,却是调转马头,朝着韩滔杀来! 韩滔一见,大笑说道:“一个伎俩,反复玩耍,谁还会上当呢?” 哪知道张清欺近,笑着说道:“你这厮聪明是聪明,可是只聪明了一半!” 话音未落,张清早就藏在右手中的飞石,瞬间打出,直接砸在韩滔鼻子上。 这一招打出,打得韩滔整个身子往后一仰,差点翻身落马,等他靠着腰劲挺起身子,满脸是血,眼前一阵阵发黑。 “该死的!”韩滔中了暗算,知道无法再战,扭身回营! 梁山军这边,诸多统领,脸色登时变得极为难看。 不等朱仝发号军令,一员将领,手持铁棍冲出,竟是张顺从建康府带回来的小子! 那小子名唤王定六,今日没想到敢出阵营地,倒也悍勇! “张青,让我王定六会会你!”王定六一阵大吼,便朝着张清厮杀而去。 张清只看了两眼,他气力尚在,根本不惧,当即将长枪一扫,接住王定六铁棍,一推又是一扫,场面登时一变! 这张清也是有一身好武艺的,这两招使出来,王定六居然招架不住,身子一个歪斜,登时露出一个破绽。 “别丢人了你!”张清反手一枪拍出,正中王定六护心镜上! “铿锵!”这清脆一声响,王定六感觉浑身骨头都颤动一遍,全身气血翻腾,差点都要吐出来。 王定六又惊又怕,知道根本打不过此人,他猛地吸一口气,将缰绳一提,扭身便跑! “哈哈哈哈!阿猫阿狗,居然都出来了!王定六,你这厮连吃我飞石的资格都没有!像你这样的废物,本官留你一条性命,回梁山当一条狗,好好去舔你的伤口吧!”王青哈哈大笑,极尽嘲讽之本事! 王定六脸色又青又白,恨不得一头钻到土里,真想直接战死算了! 等到冲到本阵,人群中窜出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彭玘:“张清小辈,口出狂言,看老子来收拾你!” 这会空档功夫,梁山算是杀红了眼睛,简直就是一人又一人,犹如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一个去送! 朱仝奇怪地看了一眼林冲哥哥,换做平时,林冲哥哥早就阻止,今日却静静看着,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想法? ............ 第911章 简直狂到没边了 朱仝瞥了一眼,看不出什么,最终无奈放弃,目光投向战场! 不得不说,那张清还真是厉害啊,就这么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先后挫败好几个将领,换做以前,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张清哈哈大笑,望着彭玘策马而来,嘲讽说道:“你们一个个叫嚣得比哪个都厉害,可是都逃不过我的飞石!那厮过来,吃我石头!” 彭玘早有戒备,等杀近张清,手持三尖两刃刀,便要将张清砍下马儿。 那张清不讲武德,根本不与他交手,抬手便是飞石打出! 这厮简直摊牌了,完全不讲道理了,连跟彭玘厮杀的兴趣都没有了。 “当我没有防备吗?”彭玘大笑一声,挥动三尖两刃刀,猛地一震! “叮!”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彭玘竟将飞石挡下,只是彭玘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另一枚飞石正中额头! “哐当”一声,吃痛的彭玘,低呼一声,手中的三尖两刃刀都跌落地面。 “混账!混账!岂有此理!”王相公平素好脾气,今日见诸多武将大败,算是把他心肝脾胃肾的火气,全部冲涌而出,王正青杀人的心都有了! 朱仝脸色也变得颇为难看,就连那关胜,捏了捏手中大刀,都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 那飞石,看着平平无奇,结果百分百中,多个武将自信上前,自诩都能避让,结果全部中了面门! 说明这投飞石的技艺,着实一绝,简直避无可避。 大刀关胜这么一想,直接有几分退缩,他都有些迟疑,纵然他亲自上场,能否拿下。 张清大杀四方,简直轰动整个梁山前军,竟是陷入一阵凝滞! “让我来!” “让我来!” “让我来!” .............. 突然,异口同声的,有三人同时呐喊,众将望去,原来是武松、刘黑子、宣赞三个人! 远处张清听到声响,勒住马儿,哈哈大笑道:“怎么?一个一个与我车轮战,打不赢我!这是想要群殴吗?都说梁山手段非凡,今日一见,实在稀松平常啊!” 这公然挑衅的话语,直接激怒多名武将,不管是花荣、吕方、郭盛,还是呼延灼等人,魏定国、郝思文等人,纷纷请战! 王正青更是大怒,直接提出剑,把袍子割裂,吼道:“若是拿不到此人,我王正青誓不为人!” 众将一个个气的厉害,唯有林冲神色淡然,眼中反而有些惊喜,这张青本事越大,说明此人可堪大用,往后若是成为梁山一将,好处多多啊! “你们都不需要出战!那张青仰仗一手好飞石,想要坏我军中士气,便是妄想,你们一个个冲杀过去,正好中了此人奸计!”林冲朗声说道。 众将一听这话,纷纷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仝道:“张清赢了几场,狂妄如此,实在可恨,还是鸣金收兵为好!” 哪知张青喊道:“林冲,这些年,天下都在传颂你的威名,说你天下第一的武艺,马上功夫第一,步军功夫也是第一,手中一杆长枪,更是天下第一等! 我还听说,那李家庄还得你的秘传神枪术! 我今日也想会会你这八十万禁军教头啊! 林冲,你若是个男人,有本事与我厮杀一番!” “放肆!我家哥哥乃是一军统帅,岂会随意与你厮杀?”朱仝高声训斥说道。 张青冷冷一笑:“喔!看来是名不副实之辈,想来也是,我过去也在东京去过,便不曾听过林冲之名,京城教头甚多,想必你也是泛泛之辈!” 朱仝还要言语,林冲微微抬手,登时周遭将士全部屏气凝神。 “张清,你这手飞石,算不得什么本事,便是你那锦囊袋子中,所有的石头丢完,也是打不中我的!”林冲老神在在说道。 张清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非常自负说道:“林冲,吹牛皮的鬼话,谁不敢说?你要是真的有这个胆魄,便上来试试!” “我若是赢了,当如何?”林冲不慌不忙说道。 “那不可能!一对一与我比试,若想躲过我的飞石,断无可能!你可以躲过一次两次,便是三次以上,必定会中我飞石!”这张青倒也极度自负,“林冲,有本事与我比试一场!你放心,纵然你失败,我也不会擒拿你!” 众将纷纷破口大骂,一个个义愤填膺。 林冲面无表情,这张清说得好听,不知道还以为他很有道义,实际上他这番话才是卑鄙无耻啊! 一旁朱仝赶忙道:“林冲哥哥,此人在用激将法,万万不可上当啊!我军兵力占优,匹夫之勇,岂能抵挡万军之威?张清此人既有武艺,头脑也是不错,那飞石速度极快,角度又是刁钻,防不胜防,若是偷袭得手,哥哥一旦受伤,便是为张清做嫁衣,扬他的名气啊!” “何至于此啊!若是哥哥战败,我军士气定会有挫败!到时候影响长远啊!”王正青也是焦急劝阻。 林冲摇摇头道:“锋利的刀枪,长久不使用,也是会生锈的,历代创业打天下之人,岂有不亲上战场的道理?李世民单枪匹马,纵横天下,生死之间,可谓九死一生!无敌之名,不是避战而来的!” “可是,可是,眼下情况,无须哥哥亲自出战啊!”王正青急了! 林冲正色道:“没错,若是卢俊义在,或者武松他们出手,想必也能拿下张清,不过那样的话,没什么意义了! 张清此人飞石无敌,那我就要击败他的无敌!以无敌之法,破他的无敌之心!东昌府,我们没有时间久耗!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你们无须劝我,今日看我出阵,将此人生擒活捉!” 哗然! 军中登时爆发出一阵哗然之声,尤其是一些后进武将,又是惊讶,又是狂喜! 他们来到梁山之时,山中大势已成,虽然常常听说林冲哥哥过去辉煌战绩,但是没有机会亲眼一见! 现在,他们竟然听说,神威将军,要亲自上战场,一个个瞪圆眼睛,显然不敢置信! 张清故意用激将法,原本就没打算林冲会出场! 哪知道那林冲竟然真的中计了! 张清心中乐开了花:“我当林冲文武双全,原来也是一个匹夫,稍稍激将,居然就按捺不住,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林冲啊林冲,你今日敢迎战,便是你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今日看我将你生擒,完成破灭梁山的恢宏大功!” ............. 第912章 林冲你真是没用啊 张清自信心爆棚,至于林冲,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个教头而已! 东京城教头一堆,便是那金枪手徐宁,算是东京城知名的教头,一样败在他的手中。 这林冲的本事再强,最多与徐宁相差无几。 “或许这人的枪法的确厉害,可是他本事再高,也要畏惧我的飞石!”张清这一手绝技,那也是苦练多年。 梁山好汉,为何来一个,中一个? 最大的原因,都是认为飞石速度不快,他们自诩能够抵挡避让。 然而,张清每次投递飞石,都是在极近距离,关键都是抽冷子出手,角度刁钻,而且手段隐秘,飞石目标小,不注意很难察觉! 不但如此,就算有人侥幸避开第一招,他还有连环飞石,一定能够让对方栽倒马下! 一想到林冲要被他擒拿,张清心脏都是一阵猛烈跳动,若是能够抓捕首恶,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到时候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林冲,算你有本事,还敢与我一战,今日正好,让我张清见识见识,你的真正本事!也好让天下人见识见识,你这天下第一枪,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名不副实?”张清一抖长枪,向林冲发出挑战! 林冲越众而出,身后众将纷纷观战,有些人在担心,更多的人是露出渴望之色。 武将们,都是仰慕与崇敬强者的! 这些年来,新来的武将们,不管是关胜、呼延灼等人,他们都没有机会,这位梁山大统领,真正的实力! 与此同时,远处官军将士的目光,也纷纷朝林冲望来,林冲很明白,这一场战斗,如果他赢了,基本就不用再打了! 官军士气,定会溃败千里,根本没有办法在去守护。 士气这东西,说起来玄妙得很,玄之又玄!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可惜啊! 张清那打得噼啪作响的算盘,都是一场空。 张清想的一切都很美妙,计策也是一环扣一环,可惜,他的对手,根本与他不是一个维度! “这个张清,有几分狡猾,可也只有几分了!还得上梁山,往后好好调教,才有猛虎下山的威风啊!”想到这里,林冲勒住缰绳,喊道,“张清,你若是输了,便投了我梁山,往后做我的中军将!” 张清一听这话,又惊又怒,不过他忍耐力极好,当即道:“林冲,你先赢了我再说吧!说这么多废话,又有何用?” “张清,你袋子中的石头,怕是不够了吧!要不要回去先装一些?”林冲厉声说道,“我劝你多准备一些石头,省得一会功夫,你根本不够砸的!” 岂有此理! 张清鼻子都气歪了,明知道林冲在讥讽他,可不知道为何,张清莫名抬手,往口袋一摸,里面不少飞石,这才放松下来,当即说道:“都说林冲诡计多端,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只是你敢出来与我对战,也算是有些勇气,可惜,这战场上光是有勇气是不够的!” 林冲也不着急,明明两个人要厮杀,两个人更像是好友一样,竟然在战场上聊起来。 “实话告诉你,那东平府的双枪将,他一身武艺,一样被我们梁山武将拿下!今日便是我不出手,也有人拿下你!”林冲提着长枪,“别人怕你的飞石,可是我林冲不怕!我坐在这里,让你打,你也打不中的!” “哈哈哈哈哈!”张青的两员偏将,一个叫丁得孙的大笑道:“林冲,你莫要吹牛了!从一开始便听你在吹牛,我家哥哥的飞石,照样将你打落下马!”m.. 龚旺也道:“哥哥,今日是好机会,莫要跟林冲废话,直接将他打下马,看我将他勾住,拖到东昌府,大事可成。” 与此同时,梁山本阵当中,王正青一脸担忧:“不好了,不好了!武松,刘黑子,你们两位统领做好准备,万一林冲哥哥受伤,你们务必要上去营救。” 俺知道武松翻了一个白眼:“我家哥哥能把张清打出屎来!” “王相公,你这是关心则乱,我家爷爷乃是万人敌,根本不需要担心啊!”刘黑子叼着一根树叶子,在嘴里咀嚼。 唯有关胜看了一眼呼延灼,呼延灼看了一眼魏定国,这些从朝廷投降过来的武将,此刻眼中既有担忧,更多的还是一种期待! “林冲哥哥到底实力有多强呢?” “极少能够有机会见识啊!” “难得一见的出手啊!” “我听闻,卢俊义曾与林冲哥哥较量过,结果大败而回!” “那又如何?听人传言,与你亲眼所见,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怎么办?你们说林冲哥哥能赢吗?” “不好说啊,若是没有飞石,拿下张清易如反掌!” “这张清是有本事的啊!还是希望林冲哥哥小心一些!” ............. 诸将议论纷纷,林冲老神在在,在原本剧情中,张清靠着一手飞石,愣是干趴下梁山十五个好汉,便是刘唐都差点都丢了性命。 林冲之所以出阵,便是省得那些将领前去送人头! 想到这里,林冲勾勾手指头,道:“张清,来丢我!” 嘶~~~~~ 张清只觉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么无礼而欠揍的要求,一下子将张清激怒了! 张清也知林冲本事,也没有急着上前,而是慢慢逼近,基本在林冲长枪挥舞范围之外,不至于陷入被动。 “还是让我先见见你的本事吧!”张清不甘示弱说道。 林冲呵呵一笑:“好!看来张将军还是喜欢偷袭,正大光明地丢石头,反而不会了嘛!那就让我给你热热身吧!” 话音刚落,林冲拍马而出,直接冲向张清,张清大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啊! 张清也不应战,将马儿一扯,直接转过身,不要命地往回跑! 林冲则是紧追不舍,张清扭头一看,只觉得林冲太过骄傲,这是取死之道啊! 他猛地侧过身,右手一抓,为保万无一失,他一连丢出两枚飞石! “中!!!” 话音刚落,身后林冲身子往后一仰,竟是从马上坠落! “哈哈哈哈哈!林冲,你真是没用啊!” ............... 第913章 张清慌了他是真的慌了啊 梁山除去林冲,难道没有人能拿下张清吗? 当然不是,武松也好,花荣也好,便是刘黑子也能将张清拿下。 包括李家庄李应出手,同样可以将他制服。 只是他们都没有出手,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给予其他武将机会,只是很可惜,那些新晋武将们,不少人都没有把握上机会。 至于张清的实力,到底如何? 要知道梁山猛将如云,便是有把握能够打赢鲁智深、武松的高手,几乎都没有几人。 尤其是武松,得到林冲真传,一身武功更是登峰造极,以前是步战称王,现在马战同样精悍! 在原本剧情中,这张清却给鲁智深、武松带来不少麻烦。 要知道,张清出场的时候,宋江把控的梁山,差不多聚集上百位将领,这张清一出场,用那不起眼的小石子连打梁山十五名将领! 要知道这十五名将领,可不是白胜、段景住那种战五渣,便是宋江后面称呼五虎的关胜、呼延灼都败了,原本董平也败了,只是董平被武松所杀,自然没有机会领教! 至于八彪当中,徐宁、朱仝、杨志、索超都败给张清,毫不夸张地说,在一定的特殊条件匹配下,张清拥有五虎战力。 现在张清偷袭飞石,只见林冲仰头坠马,引发两军一阵惊呼! 王正青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便是关胜手中的大刀都差点脱手掉下来! 谁都没想到,这位神威将军上阵就要阴沟翻船,那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丁得孙大笑道:“原来是狗屁神威将军!哈哈哈哈!” 龚旺笑得前仰后合:“方才啰嗦废话一大堆,原来一招都挡不住!还真是名不副实啊!” 然而,两个人的笑容还没有消逝,瞬间凝固,继而双眼瞪圆,好似望见很可怕的事情! 远处后仰侧翻身的林冲,居然一个镫里藏身,重新翻身上马,那两枚飞石,居然没有奈何林冲半分! 张清原本一脸狂喜,此刻笑容直接绷在脸上! 林冲定在马上,讥讽道:“张清,都说你飞石百发百中,怎么?一次丢出两颗石头,怎么都打不中我?还是说,口袋这里面的石头,不够用了?” “呀呀呀呀呀!”张清气的青筋暴涨,好似被人羞辱一番,当即手臂一抖,便有一颗飞石落入手心!.. “林冲,方才是侥幸而已!”张清当即一夹马腹,绕着林冲转圈,当马儿转到林冲四十五度的左右,猛地一抬手,“着!” 这一击,张清蓄势而发,算是使出平生全部功力,便是朝着林冲门面击去! 然而,林冲居然站在马上,一动不动! 张清心中狂喜,这个林冲居然不闪不避,这个距离,根本无法闪避! 千钧一发之际,在一群人惊呼声中,林冲单手一抓! 这动作快如闪电,好像抓住了空气! 这一刻,战场前列竟是死一般的安静,唯有战旗,迎着微风,猎猎作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啊!!!!!”纵然结果没有出现,张清露出崩溃的神色。 那块飞石穿梭的位置,他是清清楚楚,那个男人的如闪电般的手,到底抓住什么,难道说......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张清莫名感到一种发自骨子里面的震颤。 这一刻,不管是梁山,还是官军,上百双眼睛,全部死死盯着战场中间。 下一刻,林冲缓缓伸出手,在他的手心中,正是张清打出的飞石! “哗!!!!” 这一刻,两边军队瞬间哗然了,梁山这边,瞬间爆发出火山一样的轰鸣声。 “天啊!手夺飞石!” “那速度极快,怎么抓住的?” “我中招的时候,看到飞石来,身子根本来不及反应,林冲哥哥居然能徒手抓飞石!” “这也太强了吧?!空手夺石,毫不避让!” “这反应速度,都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今日真是见识了啊!” 刘黑子嘿嘿道:“我就说爷爷无敌嘛!你看张清那厮,看到石头的那一刹那,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一个鸡蛋吧!” “林冲哥哥是故意的吧!先是闪避两次攻击,先扰乱对方心神,在直接抓住飞石,他的度快,可是哥哥的度更快!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将他的拿手本领狠狠打击了!”武松认真说道。 不远处,呼延灼与关胜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眼中,望见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震惊与畏惧。 这次上前比试,那些武将若是换上重装铠甲,加持到面甲,纵然有飞石,根本不会让打落下马! 可是为何没有人换重甲? 主要今日乃是一对一单挑,这些武将都是自负本事,更是觉得能够躲开张清的飞石,可惜这么多人上去,纵然能够躲过一次的,可还是无法彻底避让开! 这飞石技艺,简直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正是因为如此,林冲上前先挫败他的拿手好戏,用空手夺飞石,直接轰碎张清的信心! 果不其然,当张清瞧见林冲手中的飞石,他整个人瞬间破防! 自从张清学成一手飞石,可谓百发百中,纵然不是箭矢,可也是威力惊人,一旦出手,敌人极难接招! 靠着一手飞石绝技,张清官路畅通,可谓平步青云,这也是他心高气傲的本钱。 可是,张清千算万算,始终都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够空手拿捏他的飞石! 这简直就是对他技艺的抹杀与重击! 林冲淡淡一笑,道:“张清,你这飞石技艺,也不过如此啊!看来也是名不副实!” “林冲,休要猖狂!”张清勃然大怒,再也顾不得其他,抬手一抓,竟然是飞石连出,一颗又一颗,好似发疯一样朝着林冲招呼! 可惜,不管张清人射出去多少,林冲都轻易避让开,偶尔还会伸出手,拿捏一两个飞石。 “中!中!中!啊!!!!你为什么不中?”张清满头大汗,感觉双臂酸胀无力,可是对面的林冲,依旧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这个男人,犹如一棵万年不倒的松树,长青而不落! 张清明明盯着此人看,却觉得这个人好像在无限膨胀,犹如变成一座小山那么巨大! 强烈的压迫感,让张清瞳仁一缩,整个人是真的慌了! 张清不甘心,抬手往布袋子一伸,下一刻,他的脸色瞬间绿了! 飞石全部丢完了! 玛德! 还真让林冲给说中了! 难道.....那厮之前说过的话,分明就是预料到现在的场景? 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人有前后眼?还是对一切早有把控? 正在这时候,远处林冲微微一笑:“张将军,我方才便说过,让你多准备一些飞石,你看现在不够用了吧?” “你......”张清胸口一闷,差点气得吐血。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几颗你的飞石,我就把它还给你吧!”林冲笑眯眯地道,“不过,你可得接住了!接不住的话,那可就要翻身下马的呀!” ............ 第914章 我的飞石你接的住吗 张清面露惊骇之色,可又不好扭身便跑! 若是跑了,岂不是士气大泄! 再说对方没有练过飞石,这投掷飞石头,又不是弯弓搭箭,完全是不同的! 这林冲将石头丢过来,真的以为会想弓箭一样吗? 这是妄想! 这么一想过后,脑门上都是冷汗的张青,终于稳住心神,不甘示弱道:“林将军的反应很快,乃是生平罕见,今日我张清开了眼界。不过这飞石,需要苦练技艺,不是每个人都会的!” “是吗?”林冲把玩着手中飞石,微微一笑,突然之间打出! “嗖!” 一道破空之声,竟是带着哨音,破空飞出,直朝张清击去! 张清大吃一惊,汗毛竖起,下意识要抬起长枪抵挡,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让他大吼一声。 “嘭!”的一声! 张清狠狠劈出一枪,然而那一枚飞石,直接打在他的心口! “啊!!!”张清明明穿着一套甲胄,然而这颗石头,居然直接破碎,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将护心镜都撞出一个凹坑。 那一股力量极为强盛,张清倒飞而出,整个人直接从马上跌落。 “哇!”张清倒的刹那,他猛地起身,想要站起身,然而刚坐起身子,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头晕目眩,便是一口污血吐出! “张清!你输了!”丈八蛇矛,横亘在张清脖颈间,只要张清稍有异动,肯定会脑袋搬家! “让开我家哥哥!”丁的孙、龚旺两员大将,打死都没想到,方才还是自家哥哥压着林场打,怎么转眼之间,他们的哥哥跌落下马,瞧那副模样,俨然是受了重伤! 丁的孙、龚旺两人大急,径直朝林冲狂奔而去。 林冲不疾不徐,反手一拍,直接将张清抽飞两三丈之远。 这力量乃是用的巧力,对张清身体伤害反而不是很大,张清整个人滚到梁山不远处,不等他反应过来,武松、刘黑子策马而来,将那套索一勾,直接拖进军阵当中,一阵五花大绑,无法动弹半分! 这员飞石将领,便是生出六只翅膀,那也是飞不出。 那一头,丁的孙、龚旺见到主将被抓,火急火燎,一顿冲杀,便跟林冲拼命。 龚旺远远丢出镖枪,连续使出三五枝,统统都被林冲避让开。 那一头,林冲则是策马狂奔,犹如一道狂风,速度极快,那龚旺丢得心慌意乱,眼瞅着林冲杀来,只好提着飞枪,要跟林冲过上一招! 可惜,林冲枪出如龙,只是一个出枪式,便荡开龚旺飞枪,然后凌空一抽! “哇!”龚旺怪叫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林冲抽得移了位置。 龚旺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抽下马儿,在地上滚了三圈,竟是一口气接不上来,半晌都无法起身。 那一头丁的孙,吓得脸都青了,完全没想到这梁山大统领,武艺竟如此恐怖!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手到擒拿! 龚旺居然一个回合都没挡住,狭丁的孙一阵心慌,连手中握住的叉子,都不敢丢了。 丁的孙想得明白的很,张清哥哥的飞石都砸不中那林冲,他这个叉子丢出去,更不用想了! 这么一想,丁的孙哪里还有战心,突然见他将马儿一扭,便是往本阵跑去! 林冲嗤笑一声,这丁的孙没有过来送人头,知道打不过,并不莽撞,算是聪明! 不过,他好不容易亲上战场,好久没有厮杀过,哪里过了瘾,当即一只手按住腰间! 拿弯弓,取箭,腰马合一,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的凝滞与停顿,好像这个动作,早就施展了数万次,纵然从远处看,简直就是一种绝佳的享受! 最关键,从取箭到射出,大概也就耗费了一秒不到的时间,这种弯弓搭箭,绝佳的判断力,这几乎就是神射手的直觉! “嗖!”的一声! 丁的孙身下马蹄中箭,马儿登时翻滚倒地,丁的孙一同甩下马儿来! 远处梁山登时一阵狂吼,士气大振! 朱仝当即手一抬,便是战鼓轰鸣,大军登时掩杀而上! 官军大将,悉数被抓,军中无主,登时溃败如虫,场面可谓混乱得很,官军一触即溃,梁山追赶掩杀几十里。 这一战,可谓大获全胜,等到傍晚,陆陆续续,战场打扫完毕。 各军自有统领安顿,此刻中军大帐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纵然是隔着几十步远,都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大笑声! 此刻,军帐中,诸多将领各自安坐,众将望向林冲的眼神,已是越发不同。 尤其是那些后面上山的朝廷武将,此刻佩服的五体投地! 关胜拱手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到哥哥大展神威,我们才知天壤之别,这句话到底是何等意思!” 呼延灼也起身道:“不错,张清今日连败我山中多位兄弟,气焰嚣张,风头一时无两,然而,此人一身霸道投石本事,遇到林冲哥哥出马,愣是一个都打不成!” “哈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众将都是大笑,呼延灼又说道:“后面连袋子都打空了,林冲哥哥送他石头,结果他自个接不住,要不是哥哥手下留情,那厮肯定要被打死!” 魏定国道:“实在看得解气,见他手足无措模样,差点把我笑死!那小子怕是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林冲哥哥这样的厉害人物!” 宣赞这个丑郡马也道:“把张清那厮打的没脾气,一战而取三将,哥哥乃是真神下凡,所向无敌啊!” ............... 众将的彩虹屁,纷至沓来,有些话说得夸张,然而有一点着实不同。 那些后进武将,今日见识到林冲的实力,一个个真的服气了。 武将与文臣不同,武将对武艺有着天生的追求,今日见到林冲的真正实力,那着实震惊的五体投地,换做他们,想要一口气连败三员武将,只怕难上加难啊! 万人敌! 这才是真正的万人敌啊!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无敌! .......... 正说着的空档,郝思文道:“这张清蛮横而无礼,祸患极大,当杀头示众为好!” ........... 第915章 该不该杀这是断头饭 郝思文还包扎着,显然对张清颇为恼恨,继续说道:“张清此人,伤害我梁山多位兄弟,傲慢而无礼,若无林将军出阵,恐怕会是我梁山大患啊!” 这个时候,吴用摇着扇子,悠然说道:“我听说五代时候,那大梁国有一个名将,名唤王彦章,此人武艺非凡,日不移影,一次干翻后唐三十六名武将,我原本以为这是传说而已,今日见这张清,连续拿下我兄弟多名,此人的本事,简直就是王彦章第二啊! 以我所看,此人也是一个猛将,若是能为我梁山所用,往后攻城略地,定有诸多好处!”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阵沉默,互相看看。 半晌之后,王正青吃了张清的亏,导致战事不利,当即说道:“以我所看,并不是张清悍勇,而是我们兄弟,想着收服生擒此人,若是都换上重甲,附着面甲,便是张清飞石精准,想要伤到我军将领,那也是极为不容易的事情。 况且,我军中还有诸多大将没有亲自上阵,若是上前,想必也能拿下此人。如果让我来说,张清能够建功,仰仗龚旺、丁得孙为羽翼,若无这两个副将,张清也不至于如此从容!” 朱仝道:“眼下张清三人被捉,东昌府内部,一定六神无主,若是妄杀三人,只会引发城内同仇敌忾,对我们并不是好事,纵然要杀,也不是现在!” 这么一说,一些受伤的兄弟,还有熟悉的同袍,纷纷想要诛杀张清,实在这张清让他们丢尽脸面,着实可恶得很。 众人七嘴八舌,林冲侧过身子,在朱仝耳边低语一阵,又跟王正青、吴用商量着什么。 王正青叹了一口气,道:“将军所言不虚,眼下占领东昌府乃是第一要务!” 朱仝道:“东昌府的上官,过去与我有旧,让我去劝降,或许他们会打开城门,省得生灵涂炭。” 林冲道:“若是能够拿下东昌府,那东昌府想走的文官,可以放他们离开。这次一战,张清所部,损失惨重,我们缴获甚多,拿下东昌府,往后大事可成!” 这么一说,众将纷纷露出狂喜之色! 很多也意识到,一旦山东全境占领,林冲将军肯定要开府建牙了。 也许治所不会急着搬迁,设元帅府,怕也是最近的事情了。 朱仝当即道:“那明日一早,我领五千人马,逼降东昌府!” “妥当!” ............... 夜色降临,关押在一处营帐中的张清,在他的旁边,还有两个人,正是丁得孙、龚旺。 到现在为止,他们三个还饿着肚子,便连水都没喝过。 “娘的!梁山贼想做什么?要杀便杀,何须这般折辱我们?不给吃,又不给喝?难道想要渴死我们?”丁得孙破口大骂。 龚旺也道:是啊!我听说梁山攻城,素来仁义,这样虐待我等,倒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抱怨一阵,见上官张清,低着头,不发一言。 张清头发散落,脸上脏兮兮的,过了一会,昂起头,嘴唇都变得干焦的:“忍耐一下,难道会死吗?你们抱怨,便是中了梁山的人诡计!” 两人一听这话,当即不敢出声。 “故意折磨我们的意志,好羞辱我们,这是常用的手段,你们都是武将,难道还不知道吗?”张清冷冷一笑,转而露出痛苦之色,那神色当中,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绝望,“我想过了一切可能,唯独没有想到那个林冲!”.. 丁得孙原本也是狂傲之人,此番听这话,也是脖子一缩,感慨说道:“我习武多年,打仗多年,见过不少武将,从未见过像林冲那样的武将!一举一动之间,犹如泰山压顶,给人的威压太大了!真的要跟他打,他全力之下,我最多撑一个回合!” 龚旺心有余悸道:“这个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以往在东京,只是一个小小教头,怎么闯出东京,就成为人王一样的存在!” “人王吗?这个词还是慎言啊!若说项羽第二,重生吕布,都是有可能!只是项羽也好,还是吕布也好,他们都是勇猛有余,谋略不足。然而,林冲此人,不仅武力高超,便是连谋略也是一等一的厉害!今日他分明就是在戏耍我,我竟是自大张狂,到最后都没有意识到!”张清懊悔说道,“林冲此人出阵,专破我飞石技艺,可谓一箭双雕!” 丁得孙登时说道:“我明白了!一为杀人诛心,以最强击败最强,让哥哥感到惶恐,第二,梁山诸多武将搞不定的事情,林冲出面轻松压制,还连续击败我们三人,这是立威啊!” “好谋算啊!便是项羽重生,吕布在世,那也不是林冲的对手啊!”张清一脸绝望地说道。 “那哥哥,我们该怎么办?坐以待毙吗?”丁得孙不甘心说道,“我们也算尽力了!此番咱们三个被抓,东昌府一定守不住了!” “都怪我啊!我自视甚高,本以为那林冲乃是浪的虚名之辈,没想到这个人实力如此之强!我那飞石,他居然用得如此灵巧!这特么的是人吗?”张清骂骂咧咧说道,满是不服! 丁得孙一脸后怕说道:“何至于此,此人一身枪法惊人,便是那弓箭也是百发百中,当时我想着你们被抓,我先回本阵,好发动进攻,哪知道林冲一箭射在马蹄上!那种速度,一气呵成,从未见过这等武将。” “别说了,夸人家又有什么用?砍头我也不怕,只是担心家中亲眷,若是这样死得不明不白,连尸首都不知道埋葬在何处!” 张清凄惨一笑:“想这些做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做武将的,便是马革裹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可恨我没有死在沙场,让我在这里受辱啊!” 正说的空档,营帐帘子一动,走进来两三个士卒,一个人提着一个饭笼子。 “吃饭了!”那士兵喊着,将菜肴一个个拿出来,然后塞到囚笼中! 丁得孙、龚旺一见吃食,还有两瓶酒水,欢喜说道:“哥哥,还以为我们要饿死了,这菜不错啊,有荤有素,居然还有两瓶酒。” 张清扫了一眼,忽而道:“只怕是断头饭!赶紧吃吧!吃了好上路。” “为什么啊?”这话一出,吓得丁得孙一跳。 “这酒肉配置,这么丰富,不是断头饭,还是什么?”张清自顾自吃着肉,又闷一口酒,哈哈大笑。 ............ 第916章 天下的命运啊 丁得孙一瞬间吃不下了,他盯着好酒好菜,登时没有了胃口。 “让我做个傻子也好啊!哥哥,便是让我吃好了,再说断头饭也好!”丁得孙苦笑说道。 张清笑笑说道:“我也是瞎猜的,吃饭吃饭,喝酒喝酒,不要把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啊!真的要死,想得再多,都是没有用啊!” 丁得孙翻了个白眼,觉得张清说得有道理! 死也好,活也好! 他们都是案板上的鱼肉,命运早就不是能够控制的了。 人就是这样,想不明白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很痛苦,一旦事情想明白了,那事情便会好办很多。 丁得孙想明白了,吃饭喝酒,忙得不亦乐乎,既解渴,又解饿,三个人都不说话,闷在各自的牢笼中,一个劲地吃喝! 没一会功夫,风卷残云,三人把酒肉吃得干净,丁得孙终于吃饱了,身子往后一靠,感慨说道:“便是这样拖出去砍头,也不算有什么抱怨了。” 张清正襟危坐,没有理睬丁得孙,脑子里面一遍遍回忆,想着林冲与他交手的画面,那些画面犹如定格,反复在他的眼前晃动,每晃动一次,张清就叹息一声! “天壤之别!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啊!”张清最终低下头,无奈总结说道。 纵然他复盘多次,终究无法找到林冲那个人的破绽! 不管是力气,武艺,技巧,还是速度,简直完美无缺之人。 “天底下,怎么会出现这样可怕的武将?”张清自言自语说道,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神黯淡,脑海中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一直沉默不作声的龚旺,突然开口说道:“这林冲实力如此强劲,怪不得麾下猛将如云,连朝廷的武将,都要归顺投靠。照眼下趋势,山东还有一些尾巴,都已是梁山囊中之物了!” 丁得孙刚才还低着头,一下子回过神来:“对啊!山东没了,河北没了,这么大的地盘,这么多精兵悍将,他们......”m.. 话说到这里,丁得孙一下子说不下去了,只感觉后背一阵冷飕飕的,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突然之间,三个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三个人面面相觑,忽而营帐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三个人的脸色瞬间一紧,纵然对死亡有着心理准备,可是这一刻到来的时候,谁不会害怕呢? 张清的调整能力,那是最为突出的,当即深吸一口气,说道:“龚旺、丁得孙,死了就是死了!不要让人笑话我们。” 丁得孙、龚旺同时拱手道:“马革裹尸,死得其所!既是要死,那就死的有气节!” 话音刚落,帘子缓缓打开,登时走进一群武夫!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亲兵,直接提着灯笼,安放到营帐当中,原本稍显阴暗的帐篷,瞬间变得亮堂。 “来人啊!给三位将军打开囚笼!”站在林冲身旁的王正青,抬手命令道。 这话一出,自有士卒将牢笼打开,在士卒搀扶下,三人也出了囚笼。 张清站定,昂首挺胸道:“若是来杀我们,我们不会求饶,只管砍头,以求速死。” 身后丁得孙、龚旺也同时说道:“愿共赴黄泉!” “哈哈哈哈哈!”林冲朗声大笑,上前重重拍在张清肩膀上:“将军虎威,今日见识,让林某欣赏不已!” “额......”张清一下子给整不会了。 张清不是虚伪,而是真的做好必死的准备,他一路打伤诸多将领,算是跟梁山结下不小仇怨,现在林冲突然说这个话来,着实让他猝不及防。 “将军无须误会,原本各有效忠,将军并无过错,眼下我来此,也是邀请三位加入我梁山阵营!”林冲朗声说道,“我对三位的本事,非常看重,眼下朝廷昏聩,天子轻浮浪荡,天下有祸乱之危!三位乃是人中豪杰,为何要为这样的人后面效命? 朝堂之上,奸臣横行,冤屈不得伸张,便是三位一身本事,又如何施展?” “将军大恩大德,说来惭愧,我们三人伤了山中不少兄弟。只怕.....”张清见林冲如此真诚,也当即说道。 “我已传令上下,往后不许寻三位兄弟麻烦,若有人寻你们三人麻烦,下场便是这般!”林冲说到这里,突然抽出腰间一把长剑! 林冲一只手握着剑柄,另一只手夹着剑尾,往中间一拢! “铿!”的一声! 这把长剑,瞬间破碎成数节,溅落一地。 这一手武艺出神入化,这柄宝剑一看不是凡品,这位林将军,居然光靠手中之力,直接将其分成数段! 高手! 真正的高手啊! ........... 武夫最服武夫,谁武力越强,谁更容易赢得信任。 张清三个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林将军的真诚,我们都感受到了。”张清脱口而出。 林冲又道:“当然,我林冲不是强人所难之辈,如果三位一心为朝廷效力,我也会放你们离开!不过,你们得想清楚,赵宋朝廷对武将的弹压与处罚,那是相当严重的! 你们今日可以从容离开,明日会不会脑袋搬家?甚至连累家人呢?到时候不仅死了,还要落下不忠不孝的骂名!” “这......” 这话一出,丁得孙、龚旺瞬间便犹豫了! 朝廷对待武将,有时候的确如猪狗。 张清一想,见林冲语气沉稳,眼神澄明,这样义气无双的人物,着实让张清佩服万分。 想到这里,张清道:“小人斗胆问一句,还请将军恕罪。” 林冲宽慰说道:“今日在营帐中,张将军有任何疑惑,大胆说来,我定不会怪罪!” “将军志在何方?”张清犹豫一会,还是壮着胆子问道。 这话一出,身后丁得孙和龚旺,都是吓的面色一白,这样的问题问出来,一个不好会掉脑袋的啊1 他们的主将,这到底是怎么了? 胆子也太大了吧! 王正青眉头一皱,训斥说道:“张将军,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话一出,饶是张清,也是冷汗如注,俨然大难临头。 ............. 第917章 东昌府可归也 张清硬着头皮,纵然冷汗如注,还是耐着性子,道:“我只想知道,将军的志向,到底在何方!” 丁得孙、龚旺两个人脸色瞬间又青了,感觉像是在鬼门关,走了好几个来回。 这位主将哥哥,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当真了啊? 这位林将军说的客套,哥哥你也客套一样啊! 这么一弄,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好在两个人心里各种担忧,脸上始终绷着的,没有说一句话。 林冲抬起手,阻止王正青的训斥,沉声说道:“张将军所问非常好,一个人的志向,才是一个势力能否走向长远的根基!古人曾言,求上得中,求中则得下,求下而不可得! 我的志向,只想让我汉家男儿,不受异族欺辱杀戮,我汉家女子,能够安心养育子女,不受祸乱侵扰,我的志向,乃是让我天下百姓,能够有一口饱饭吃,不再频繁受天灾人祸的侵害,我的志向,让我汉家男儿,拥有亿万之数,寰宇遍布,乾坤大陆所过之处,都有我汉家男儿的身影! 我的志向,乃是天下海洋,都有我汉家男儿的旗帜飘荡,我的志向,让我汉家男儿,布武天下,天下都在歌颂我汉家男儿的威名! 凡日月所照耀处,皆为我汉家男儿之地! 张清将军,这样的志向,我汉家千百年的雄壮祖先,他们都曾有过,我自知能力有限,还需要三位将军辅佐与我啊!” 嘶~~~~ 张清三人这一刻,彻底呆住了,他们听到林冲哥哥口中的志向,他们的心底犹如一团火,瞬间升腾而起! 这该死的信念与理想啊! 好似都要将他们燃烧成火焰,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张清的眼眶热泪盈眶,双腿一软,径直跪在林冲身前。 “哥哥的志向,让我惭愧而向往,小人不才,愿意投效梁山,为哥哥志向,略尽微薄之力!”张清着实服了! 张清原本做好为国尽忠的打算,可是从林冲话中,他听出了一种远大而雄浑的志向。 原来一个人的理想,居然可以如此伟大! 怪不得梁山从一个百人山寨,发展到今日地步,原来一切都不是偶然啊! 林冲大喜过望,亲自上前,将张清三人扶起:“梁山有三位兄弟辅佐,往后定有冲天战绩!” 这张清愿意加入梁山,当夜,林冲告示全军,又领主要将领来见。 张清想到之前伤了不少武将,心有惭愧,主动说道:“之前小弟伤了不少兄弟,我愿意登门道歉,拿出家私,为他们赔罪。” “哈哈哈哈!此事无须这般!梁山中有军医院,还有不少名医,此番下山,也有流动医院,那些受伤的人,早就得到诊治,张清兄弟,无须感到忧虑!”一旁朱仝解释说道。 张清一听这话,心中又是一震,这梁山的后勤居然做得如此之好,实在是让人讶异。 想到这里,张清对梁山真实的实力,越发的好奇。 林冲道:“明日一早,朱仝会亲去东昌府,劝降知府等人。” 张清主动请缨道:“小弟愿意同去,若是知府不愿意投降,我愿亲自攻城。” “好!那我就等将军好消息。”林冲大喜过望。 等到第二日一早,梁山大军逼近东昌府,结果刚到城外四五里,便有人来报,东昌府知府等人,昨晚连夜逃亡,此刻城池洞开,只等梁山大军进驻。 “哈哈哈哈!”朱仝环视一圈,忍不住大笑。 朱仝与张清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见到一种叫做轻松的情绪。 朱仝过去在东昌府,受过知府恩惠,便是张清,原先是官府中人,现在投降梁山,掉头杀回来,这心理上总有些膈应,现在知府相公一群人都跑了,倒是省得见面的难堪。 朱仝欢喜不已,当即让传令兵,将好消息传回中军! 兵不血刃,不费一兵一卒,便占据东昌府,着实让众将又惊又喜 到正午,梁山早有驻守的经验,先占据府衙、库房之类,查验金银货物,包括粮草之类。 等到下午,中军诸多大将,陆陆续续来到衙门,将前后事物商讨之后,又按照军功条例,让各部罗列军功汇报,然后由寨员查验过后,三五日时间,便会予以奖赏。 此刻,林冲与朱仝、王正青、吴用商议完,便在衙门吃了一点茶点。 这茶点乃是让随军厨子准备,便是为了军事会议一用,方才开会,众将都是忙碌,也不曾去动茶点。 林冲吃了茶点,也没什么反应,见一旁钱小忠站着,道:“这绿豆糕还有不少,你们几个过来,顺带把它吃了。” 钱小忠嘿嘿一笑,他们跟自家将军熟了,也不客气,当即上来,领了赏,纷纷吃起绿豆糕! 绿豆糕不多,钱小忠吃了一块,便不再吃,打算分给其他的兄弟。 哪知道,钱小忠突然捂住肚子,腹部一阵绞痛! 不但如此,便是一同吃绿豆糕的亲卫,纷纷弯下腰,一个个都站立不稳,有几个直接口中溢血! “绿豆糕有毒!”钱小忠冷汗如注,直接跪在地上。 林冲又惊又怒,骤然起身,眼中杀意弥漫! 衙门内,登时混乱得一塌糊涂,刚刚还没走远的吴用等人,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有人给神威将军下毒?! 这特么简直不可思议啊! 梁山正是如日中天时刻,如果林冲哥哥被毒杀,梁山大业,恐怕要分崩离析,不但如此,他们这些跟随的文臣武将,恐怕都要完蛋啊! 不管是朱仝,还是王正青,此刻吓得跟死了老娘一样,那王正青因为跑得太快,走阶梯时候,差点摔了一个跟头,踉踉跄跄,方才稳住身形! “大胆啊!到底是谁!居然敢给哥哥下毒!不要让我抓到他,抓到他,我要将他撕成碎片!”不远处,林冲也接到消息,他犹如一阵风般,狂奔衙门! 便是最喜欢嘻嘻哈哈的刘黑子,此刻脸蛋黑得跟墨汁一样,晃动着小山一样的身躯,连吴用他们招呼都不打,犹如一阵旋风,冲进衙门当中! 众将等人赶到内厅,见到林冲高坐,并没有中毒的模样,又惊又喜。 “哥哥,您没事吗?” ........... 第918章 诡计阴谋天佑 吴用的脸色最是难看,他是天机阁阁主,下毒的事情,闹到这一层地步,简直不可想象。 堂堂神威将军,他的菜肴,神不知鬼不觉,居然被人下毒,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朱仝的发问,林冲没有回答。 一波波人马进入,然后又走出。 没过多久,满头大汗的安道全,紧赶而来,赶忙开始查探钱小忠他们的病症。 “安神医,在你来之前,我已让人用粪水催吐,幸好他们吃得不多,不过这毒药性极霸道,只怕脏腑会有受损。”林冲不疾不徐说道。 安道全抬起头:“一路上,传令兵把前后之事告诉小人了。敢问将军,这绿豆糕,您吃过了吗?” 林冲沉默一会,这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肯定是想要毒杀他啊! 这一套,当初慕容家族的那帮家伙也玩过,可惜遇到百毒不侵的林冲,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施展这一套! 只是,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潜入到梁山内部? 还能够让后厨做出这样的食物,堂而皇之地下毒呢? 很快,林冲眉头一皱,想到方才端上绿豆糕的那个人! “原来如此!”林冲心中登时有了几分明悟。 “绿豆糕,我吃了两块,然后分给诸位亲卫,没想到他们全部中毒了!”林冲坐在位子上,轻声说道。 嘶~~~~ 这句话说出来,在场诸将,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安道全嘴唇也是一阵哆嗦,向前走了两步:“将军,您.....你没事?” 安道全其实很想问,您为什么没有事? 只是这么一问,怕是容易引起歧义。 只是作为大夫,他实在搞不懂啊。 他明明吃了两块,怎么就会没事呢? 林冲环视一圈,部下们又惊又喜,还有一脸的好奇。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没有中毒吧,反正我没有任何反应,肚子并不痛,也许......我吃的两块绿豆糕,并没有下毒吧!” 卧槽! 太特么的扯了! 可是...... 偏偏好生有道理的样子! 安道全直接不说话了,径直上前查看病人,一番检查之后,当即开始取出药物,当即说道:“这是一种毒药,幸好他们吃得不多,第二个将军让他们催吐了,不过,这种毒药毒性很强,先需要服用一些药物,后面只怕一个月都需要静养。”.. “他们有性命危险吗?”林冲关心地问道。 “若是运气不好,也会死亡。”安道全如是说道,马上便有医生抬来担架,将病人一个个运送出去。 “那就好好照料,尽可能确保性命吧。”林冲诚恳说道。 安道全始终盯着林冲,还是道:“将军,让我给您把脉一下吧。” 这话一出,朱仝、王正青等人,纷纷开口道:“将军,还是让安神医看看吧!” 他们的眼神,此刻紧张无比,俨然是将林冲当作神仙一样供起来般,这一刻林冲的安危,直接关系到梁山的一切,甚至关系到在场所有人的家族命运。 “好吧!”林冲差点笑出声来,他很清楚,自己吃的两块绿豆糕那是肯定有毒的,至于为什么没有事情? 因为,他是百毒不侵体质! 可是这件事,他总不能告诉属下们,只能说那两个绿豆糕没毒。 安道全赶忙上前,给林冲把脉,他侧着身子,神色很是担忧,与此同时,朱仝、王正青、吴用等人,也都是屏气凝神,生怕有一个闪失。 半晌过后,安道全不可思议地松开手:“将军脉象极为强健,真的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 “此乃天命也!上天庇佑!哥哥有上天庇护!”吴用突然发羊癫疯一样,“便是奸贼想要下毒,唯有两块没有毒的,都被哥哥吃到!这难道不是天命吗?” 卧槽! 吴用啊,你小子还真特娘的是个人才! 舆论控场总监,还得是你去做! 娘的,吃个绿豆糕,都能被你扯到气运天命之说。 吴用突然鬼叫,着实把王正青吓了一跳,等听到吴用的话,他先是一愣,继而也拱手道:“林将军天命加持,邪恶不得近身,此乃气运预兆,还请将军早日开设元帅府!” 朱仝也反应过来,赶忙说道:“吴阁主所言不错,此乃王气兴盛,将军坐拥山东、河北两省,可为王者,当为元帅!” 朱仝说得含蓄,这三个人是在劝进了啊! 好家伙啊! 朱仝这小子说得含蓄,意思是希望林冲称王,如果不想称王,那做元帅是绰绰有余了。 你们三个不对劲啊! 老子明明才中毒,怎么扯到元帅府的事情了。 林冲当即抬手,道:“有些乃是大事,不可仓促而为,三位的心情,本将军是知晓的!” 正说话的空档,刘黑子领着一群人,从后院快步而来。 “禀爷爷,后厨我们前去查探,两名厨子都被杀了,厨房被人动了手脚,想必绿豆糕是被贼人下了毒药。”刘黑子怒声说道。 “看来东昌府有人一直潜伏着,或者说一直在这衙门当中,等待着机会,专门为了等候将军到来,好做这下毒之计策!”吴用当即分析说道,“这个人想必本事不小,可能是精通暗杀的刺客!” “大有可能,刺客不仅仅是拿刀,投毒暗杀,都是他们常用的手段。”王正青也道,“依我看,只怕是朝廷当中,有人知晓梁山势大,正面对决无功,只好用此等卑鄙计策,幸好吉人天相,有上天保佑,我主今日无恙啊!” 林冲深吸一口气,若是没有这百毒不侵的体质,恐怕今日他还真的要阴沟翻船。 这么说来的话,往后还真得小心翼翼才是。 只是今日这此刻,埋藏如此之深,这也给林冲极大的警觉。 想到这里,林冲瞥了一眼刘黑子,当即道:“黑子,这次回山之后,需要加强内卫管理,尤其是防范细作,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不防!” “卑职遵命!” 等安排妥当之后,林冲又道:“以我所想,刺客这会不会离开东昌府,反而会潜伏在某个地方!” “什么?他还敢不走?这么大胆?”武松高声说道,很是愤怒。 吴用解释说道:“这人下了计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像这样的人,肯定是暗杀的高手,他们常常做这种事,一定颇为自负,这会肯定在等消息,确认我死亡的消息!” “那就安排一出计策,来一个引蛇出洞,将此人抓住,方才为妙。” ............... 第919章 消息将消息传回去 “有大夫进去,还有士卒抬出来!只是林冲我明明见到他吃下绿豆糕,按道理应该毒发身亡了啊!” 衙门外三百米外,一个茶馆当中,一个黑脸中年男子,捏着下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中年男子正是高俅豢养多年的隐秘刺客,他已多年不再出手,这次得到高太尉命令,这才出手。 他有一个外号,名唤蜂刺,那就是暗杀的方式,犹如毒蜂的尾刺,一击必杀。 这些年,蜂刺从未失守过,因为他是一个耐性的杀手,不到最后的机会,他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等待、忍耐、坚守,这是一个杀手不可缺少的器重。 “现在只需要得到最终确定的消息!我就可以回去禀告太尉大人,这样便可以领取奖赏,然后退休了。”蜂刺心中暗暗一想。 “客官,您点的鸭子!”店小二这时将蒸的鸭子送上,还有一些小菜。 蜂刺轻“嗯“”一声,扯下一块鸭腿,大快朵颐,他要了半壶酒,这酒水劲道不大,就当时解渴。 只是,这酒水的品质太差了! 既浑浊,味道淡得很,一看就是掺了水。 “唉!还是东京的酒好啊!尤其是叫蓬莱仙酿的美酒,那是绝对的好酒啊。”蜂刺心中感慨,顺势吞下这寡淡的酒水。 蜂刺目光瞟向窗台外,他这个角度非常好,可以清楚地望见衙门。 如果林冲死亡的话,这里任何消息,以及任何的骚乱,肯定会在这里发生。 想到这里,蜂刺的心中有些激动,他实在太激动了。 梁山的神威将军,大统领,便是天子整夜都睡不着的反贼头目! 如果这样的人,直接死在他的手中,这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功劳,只怕皇帝陛下,都要嘉奖他吧! 不过,这些蜂刺都不在意,他只希望高太尉能够兑现金银奖励,他好结束这刺客生涯,到时候寻一个风景秀丽之地,寻三五小娘子,安稳度过余生,那该是何等曼妙。 想到这里,蜂刺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眼神中闪过某种向往,他抬手直接撕开一块鸭腿,大快朵颐,然而,当他吃得满嘴冒油,下意识昂起头,望向衙门口! “啪嗒!” 蜂刺手中的鸭腿,直接掉在桌子上,他直接站起身,将脑袋伸出窗外,眼神中满是震惊与诧异!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明明吃了我的绿豆糕,每一块绿豆糕,我都放了毒药,他还吃了两块,为什么?为什么林冲没有死?他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我不信!”蜂刺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抽搐,因为愤怒导致表情变得狰狞而扭曲! 衙门外,此刻聚集上百名骑兵,拱卫着梁山的大当家,那个叫做林冲的那人。 那人没有穿着甲胄,可是衣衫显得很厚实,想必里面穿着锁子甲之类的轻甲。 这位明明应该中毒的男人,此刻一点事情都没有,大摇大摆地行走在街道上。 蜂刺揉了揉眼睛,瞳仁猛地收缩,心中一万个疑惑冲涌心头。 毒药不可能有问题! 那些抬走的士卒,他们肯定中毒了。 蜂刺明明见到林冲吃了绿豆糕,他还吃了两块,按道理,纵然不会马上死亡,也会躺在病床上,等待死神降临。 这到底是为什么? 想破脑袋的蜂刺,转而变得格外的怨恨,他前后潜伏一个多月,风餐露宿,一直忍耐再忍耐,便是为了这样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啊! 每一个环节都把控到了,可为什么啊? 如果不是人多,蜂刺都要咆哮和嘶吼。 三五个呼吸之后,愤怒的蜂刺,很快将混乱的情绪,彻底镇压。 蜂刺调节好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他重新坐回位子。 一切的反常,肯定有虚假的部分。 “难道是替身?真正的林冲,纵然没有死亡,也可能半死不活了。”自负的蜂刺闷声吃着鸭子,他很冷静,这是此刻的基本技能,蜂刺从未忘记过。 愤怒只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作为一个高手,他从来不会被情绪所左右。 那些该死的情绪,只会影响他的判断,还有出手的速度。 很快,蜂刺吃完整个鸭子,抬手将嘴上的油腻擦拭,随其起身,丢了一块碎银子,起身便走。 蜂刺没有去衙门,而是朝着一个僻静地方走去,走了大概一里的远方,蜂刺直接走到一个巷子当中,那里有一个乞丐蹲在角落。 蜂刺径直走过去,丢过去一个铜钱,喃喃说道:“把消息带回去,我该办的事情办了,眼下有些意外,事情是这样......” 等蜂刺将事情交代完,他继续说道:“你不需要等我,今天就离开东昌府,只怕到明天,你想走也走不掉了。” 那乞丐抬起头,眼神淡漠,也不回答,直接将铜钱一取,转身便走。 蜂刺也不看他,掉头离开,一直走到一个荒僻的破漏屋子当中。 他找到一个房梁,直接躺在上面睡觉,没过一会,外面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蜂刺瞅了一眼外面,喃喃自语说道:“江湖上都在传言,那林冲乃是真龙命,所过之处,必会有云雨,东昌府最近晴天一个多月,我来之时候,从未见过下雨,这人一入城,当即下雨,难道真的有这么神?” 蜂刺想了一会,天空猛地响起一个炸雷,让他一阵心惊肉跳,他也是信仰鬼神的,若是林冲真的是真龙,我若是毒杀他,岂不是得罪神仙了? 这个念头一出,蜂刺哪里睡的踏实,翻来翻去,差点从房梁上跌落,过了好一会功夫,蜂刺慢慢睡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月明星稀,蜂刺骤然苏醒过来,他直接从房梁上跳跃而下,他的动作,犹如灵猴,极为灵巧,走路都没有半点声音,犹如融入黑暗当中。 “必须要确认死亡!这样我才能够回去领取赏钱!高太尉啊,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此番任务成功,我也要退隐江湖了。” 蜂刺一念至此,整个人直接离开屋子,趁着夜色,赶到衙门,然后打探一番之后,纵深翻阅城墙! .......... 第920章 我不相信他为什么没有中毒啊 蜂刺很自负,对技艺很有信心,林冲是否死亡,关系到他的富贵,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弄明白这件事。 吃下两块绿豆糕的人,这是不可能救回来的! 必死无疑! 一定是必死无疑! 蜂刺一阵龇牙咧嘴,径直朝衙门后院走去,只是他刚走了三五步远,他猛地停住脚步,只觉得哪里不 “太安静了!没有鸟叫,没有虫鸣,简直安静得不像话!他来之前隐藏在这个后花园,一直都有鸟儿虫鸣,今日这是怎么了?”蜂刺一阵腹诽,一种前所未有的直觉,让他下意识往后退。 然而,这一切都迟了! 原本黑暗的后花园,此刻火把全部燃起,里三层、外三层,簇拥着一群雄壮武夫! 这些服务,一个个手持长枪,还有一些人提着套索,他们的眼神一个个都极为愤怒,好似要将蜂刺给撕碎一样。 “这......”蜂刺倒吸一口凉气。 不等他有任何的动作,一个庞大如山岳般的男人,厉声喊道:“拿下!” 登时好几张大网扬起,直接笼罩住蜂刺,然后一群人上前,便是一阵棍棒伺候,直打得蜂刺倒地不起,众人扯开网兜,将他五花大绑。 蜂刺这才明白过来,白日出来的林冲,不管是真是假,都是引诱他来自投罗网的啊! 好计策! 这到底是谁想的主意? 便是对人性有这么深刻的领悟与认知? 想到这里,蜂刺只觉眼前一黑,他下意识抬头,望见一个小山般的魁梧男子。 “噗哧!”那男人抬手便是一拳,蜂刺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犹如虾米一样,瞬间缩成团状,然后口中狂喷呕吐物。 “如果不是爷爷吩咐过,本将一拳头会打死你!哼!”那魁梧男子眼神中极为阴寒,蜂刺面露恐惧之色。 这个人太可怕了,眼神在他的脖颈转了好几圈,这个人是真的想要杀死他啊! 好可怕! 蜂刺只觉得浑身发软,这个男人的一拳头,好似一下子把他的全身骨头都打散开了,他全身竟提不出一丝气力! 此刻,蜂刺犹如一条死狗,直接被刘黑子单手提着,那厮的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 衙门的前厅,此刻灯火通明,汇聚不少武将。 当刘黑子提着蜂刺到厅堂之上,将那厮往地上一丢,拱手道:“爷爷,诸位将军统领,罪人已抓到,还请爷爷查验!” 这话一出,蜂刺浑身一抖,不可置信地昂起头,望向那衙门上首坐着的雄壮男子。 林冲早就换了一身干净的浅灰色长衫,腰间系着白玉带,头发梳理得非常整齐,他盯着蜂刺看了一会,淡淡说道:“送上茶点的便是此人!” 一旁王正青当即起身,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受何人指示?” 蜂刺别过脑袋,可惜刘黑子伸出大手,缓缓将脑袋拧过来:“我劝你最好说出来,否则我会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蜂刺感觉下巴都要被这个黑脸汉子,直接给捏炸了,脑子嗡嗡作响,感觉血液都无法流通一样。 “我......我.......”蜂刺感觉到一种濒死的恐惧,就在他以为要完蛋的时候,这个壮汉突然松开手。 “说吧!现在说,便是死,也会痛快一些。”刘黑子冷冰冰说道,“否则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地狱。” 蜂刺咂咂嘴,盯着林冲道:“你真的是林冲?” “如假包换!”林冲朗声说道。 “不是替身?”蜂刺不死心地说道。 “当然!”林冲又说道。 “那为什么?我不相信!你明明吃了两块绿豆糕,我亲眼看你吃了两块啊!那是最毒的毒药,吃两块下去,你一定必死无疑啊!”蜂刺不甘心地大吼着,眼泪都从眼眶中滚落。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纷纷坐不住了! 安道全露出震惊的神色,他第一个站起身,大吼道:“你的意思是说,所有的绿豆糕中,都下过毒了?” “不错!全部都下过毒药了!林冲一定会死的啊!我不相信,他还活着,你们一定在骗我!”蜂刺癫狂地大笑道。 安道全连滚带爬,差点吓得心脏病发作,直接扑过去,握住林冲的手臂,一阵把脉过后,再次露出懵逼的神色。 林冲微微一笑:“不要被那厮骗了!我吃的两块很定没有毒。” “有毒!”蜂刺吼道。 “真的没有毒!我要是中毒了,岂会在这里坐着。” “有.....”话说到这里哦,蜂刺竟都含喊从不出来了。 这下子把他都要给整不会了。 难道.....那两块绿豆糕真的没下毒? 这一刻,便是蜂刺自个都开始怀疑了。 林冲抬抬手:“刘黑子,将此人押解下去,会同天机阁,好好拷问,不能让此人自杀,另外.....城中恐有同伙,还得好好细问才是。” “为什么?林冲,你为什么还活着啊?你明明吃了绿豆糕啊!那上面明明有毒!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啊。”说到这里,蜂刺彻底崩溃了。 刘黑子也不听他废话,直接将他提着,往外拖走。 整个厅堂,再次陷入一片安静,朱仝、吴用、武松、王正青,包括诸多武将,纷纷将目光投向林冲。 这一刻,众将都感觉到一股叫做神秘的力量,好似支配了他们。 这一次中毒事件,扑朔迷离,那个下毒者明明说所有的绿豆糕有毒,为何他们的神威将军,吃了一点事情没有? 到底谁在说谎? 这恐怕将会成为一个神秘的谜团。 越是神秘,反而给林冲哥哥加持一道一种玄之又玄的光芒。 林冲起身,笑吟吟说道:“既是凶手抓住,我也盖去休息了!诸位也散了吧。” 众将自然恭送,等林冲哥哥离开,下一刻,众将将安道全围住。 “安神医,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吴用也不明白了。 安道全犹豫一阵,只好说道:“也许真的没有毒吧?” 一个“吧”字,众将根本不满意这个答案,朱仝哼了一声:“神医是想糊弄我们吗?还是把我们当作傻子?” 安道全挣扎一阵,只好说道:“也许将军体质超乎常人吧。” 吴用瞬间明白过来,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了!我全部都知道了!哈哈哈哈!” 众人一脸懵逼,王正青赶忙问:“加亮先生,这是知道什么了?” ................ <. 第921章 玄之又玄此为真龙 吴用的表情,犹如一个神棍! 不但如此,那神色甚至有些傲娇,一副我懂了! 我特么又懂了的表情! 然而,事到如今,众将都是一头雾水,便是安道全也是一脸懵逼。 那两块绿豆糕,简直就是一个悬案了! 林冲哥哥说没有毒,那个刺客说全部下毒了! 这特么到底听谁的? 朱仝也道:“难道真的是绿豆糕的问题?” 吴用深吸一口气,晃动手中羽扇,沉声说道:“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绿豆糕?” 王正青恨不得一脚揣在吴用那可恶的脸蛋上,这家伙太会装了啊! 装神弄鬼到此等化境,偏生又无可奈何啊! “那重点在什么?”朱仝跟着问道。 吴用道:“今晚下了一场雨,还挺大。诸位记得吗?” “当然,本就有些热,下了一场雨,舒服很多。”朱仝脱口而出,可是这话一说,便是朱仝也愣住了。 王正青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了。 从去年就开始传送一个消息,说林冲哥哥乃是真龙天子,赵宋朝廷的龙气不行了,火德将失,土德将兴! 当年刘邦兴兵,所过之处,也是风雨随行,如今林冲哥哥也是,每次到一个地方,必有云雨。 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本无法琢磨,然而伴随着出现的频率,越发的让人敬畏,这种传言,就会有变成某种神秘! 朱仝登时不说话了,他显然有些明白吴用的话了。 王正青也闭嘴了,他也大概知道,吴用这厮又要做什么了。 “林将军乃是真龙之身,天赋异禀,体质异于常人,他吃下去没有事,不管他是有毒的,还是没毒的,林冲哥哥一点事情都没有,那就是没有毒啊!没有症状,哪里来的毒?”吴用一本正经地说道,“至于那个此刻,他的话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哥哥没有中毒! 只要没有中毒,那此刻说的就是假的!” 真! 逻辑鬼才啊! 王正青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加亮先生,此言有道理!” 朱仝缩了缩脖子:“此乃天意!” 武松不解,问道:“你们神神叨叨的!我要去找刘黑子。” 吴用径直解释说道:“总之,我们林将军,乃是天下的希望!不管是什么邪魔外道,都无法侵染他!我们林冲哥哥乃是真龙之身,任何暗杀谋杀,都会对他们没有用!” 这话一出,众人的神色,开始变得格外不同! “此事,不可传播!乃为秘密!”吴用一脸神秘之色。 众人纷纷点头,彼此抱拳,自然退出。 众将散开,到第二日,关于林冲体质特殊,乃是真龙的传闻,传的沸沸扬扬,都是说梁山的大当家乃是真神之体魄,邪魔外道,根本无法侵蚀! 军营之内,更是一个个兴奋无比,传得有鼻子有眼。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有人毒害咱们林将军,说来真的神秘,周遭亲卫全部中毒,唯有我们将军,吃了两块毒绿豆糕,一点事情都没有。” “只怕是体魄特殊,百毒不侵之体啊!” “只怕如此,只有神灵之体,才会百毒不侵吧!” “嘿嘿,听说那个刺客都傻了!一直说不可能!还说肯定死定了!” “这事情真的太神秘了!还真的别说,昨日夜里下雨,我听说东昌府有很久没有下雨了,不想林将军一到,便下了一阵雨!” “嘿嘿,这是好事啊!若是真龙,往后一定做天子,咱们跟着天子打仗,还怕不能赢?” “我们家将军做皇帝,咱们乐意!” “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 一阵议论纷纷,关于林冲的真龙的传言,犹如大风一样传递,几乎全军上下都在议论,在他们的口中,林冲俨然就是神仙下凡,撒豆成兵,无所不能! 玄之又玄的事情一旦传扬开,对于士气的提升极大,这种最朴素的信任,对于军队的凝聚力,有一种神奇而质朴的影响。 知府衙门中,林冲用过早餐,正在用茶,他的身旁坐着吴用、王正青两人。 没一会,外面刘黑子披着甲胄,上前道:“爷爷,那个刺客招了。” “喔?”林冲放下万茶杯,淡淡说道,“何人指示?” “东京高太尉!” “呵呵!正如我所料。”林冲也不愤怒,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高俅见我们梁山做大,生怕遭到清算,便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不过,两军交战,为了获取胜利,无所不用其极,倒也是正常啊。” 王正青愤愤不平道:“高俅乃是朝廷高官,居然做出这等事来,实在是恶心至极。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得报复回去。” “王相公的意思,是要刺杀回去?”吴用冷冷一笑。 王正青道:“总有报复的手段。” 林冲抬起手,阻止两个人的对手,这两个人再说下去,怕是又要吵起来。 “高俅现在还不能死,这样的奸臣,若是死太早了,对我们反而没有好处!”林冲淡淡说道,“再说,此人若是死在刺客手中,简直太过便宜他了!” 吴用与王正青面面相觑。 刘黑子道:“那厮嘴硬得很,俺让他吃了三十八套刑罚,现在半条命都没了!既是事情弄明白了,俺打算回去给他一个痛快。” 林冲摇摇头:“把这个人交给解珍、解宝,这家伙是刺客,他能够躲避开重重防护,还能够下毒到我这里,肯定有一些手段。 让解珍、解宝把他的看家本事都给我掏出来,暂时不能让他死了。往后我们也需要刺客、细作的。” “还是爷爷高明!俺这就去办。”刘黑子兴奋地说道。 林冲告诫一番,刘黑子告退。 过了一会,林冲道:“此番回山,有两件大事要办!” 吴用、王正青赶忙起身,一脸郑重之色。 “开设元帅府!这件事要提上议程,小六部也该变成六部了!”林冲侧目凝视,认真地说道。 两人赶忙弯腰,拱手道:“此事也是我等意志!” “一个月之内,要准备妥当!山东其余之地,可授花荣、秦明征讨快则一个月,迟则两个月,我要整个山东!”林冲说道,眼神犀利至极! “遵令!” 三人又议论一阵,吴用、王正青告辞离开,当即有人来禀:“张清将军,说有事拜见将军!” “请他进来!” ................. 第922章 武松的迟疑张清举荐人才 林冲所在的厅堂,经过简单的改造,林冲坐在一张靠椅上,这椅子并不高,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长桌子。 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糕点,当然,经过下毒事件之后,安保措施,自然又上了一个层级! 毕竟,林冲的内务安排乃是刘黑子负责,此次出事,刘黑子是最为愤怒的,恨不得将那此刻给碎尸万段。 林冲端起茶杯,茶汤的温度正好,他长长喝了一口登时胃部感到一股暖意,不止如此,还有一种畅快的满足! 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 高俅啊高俅! 纵然你千算万算,你万万算不到,我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啊! 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毒药,都无法奈何我! 哼! 真是人间最大的讽刺呢。 林冲捧着茶杯,眼神有些游离,下一刻,林冲耳朵微微一动,登时有一阵脚步声。 脚步不疾不徐,力道稳定,等林冲抬起头,正清正好从门外走进来。 “拜见将军!将军无恙否?”张清关心问道。 林冲哈哈一笑,将茶杯放下道:“实在运气好啊!” “以小人看,实在不是运气的事情,而是将军身负气运在的缘故!乃有上苍保佑。”张清一脸钦佩说道。 林冲愣了一下,难道连你这个小子,也被这玄学给迷糊了?林冲还打算解释一二,没想到这小子已经自我脑补了! 也是一个迪化狂魔。 “张清兄弟,今日来此,所为何事?”林冲抬手道,“过来同坐,正好有一杯新茶。” 张清不敢怠慢,还是小心翼翼走过去,见到林场哥哥在那捣鼓一些树叶子,他细细一看,发现是茶叶,只是这么泡茶的方法,倒是第一次见。 林冲拿过一个杯子,直接抓了一把茶叶,又倒上煮沸的山泉水,这是他倒腾出来的绿茶。 宋朝的泡茶,跟后世差异很大,他还是习惯喝后世的茶水,索性便教了林娘子。 这些茶叶也是前阵子林娘子制好的,这次到东昌府,难得有休憩的时间,索性喝喝茶,清清肠胃。 张清受宠若惊接过茶杯,这个茶杯着实不同,乃是透明之色,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绿色茶叶,伴随着茶水的浸泡,慢慢悬浮。 “这个杯子好神妙!”张清喃喃自语。 “张清兄弟既是喜欢,这个杯子便送你了。这是山中柳建南捣鼓出来的,原本是准备制作装酒的酒器,这是后面延伸出来的茶杯,倒也是很精致!一会再带半斤茶叶走。”林冲随口说道。 张清感到不可思议,平易近人,没有上官的架子,这几乎就是神话一样的场景,听到林冲哥哥的话语,张清心中暖暖的,心中越发觉得,此番投效梁山,乃是生平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想到这里,张清定住心神,开口道:“此番小弟拜入梁山,寸功未立,我见山中军马甚多,这养马与豢养牲畜,乃是一门精细活。 这东昌府当中,有一个兽医,此人名唤皇甫端,此人有一手好本事,能够相马,一看马儿便知道得了什么病症,下针用药,好的十之八九,乃有伯乐之才华!” 林冲大喜过望,山中早就设置养马的机构,也培养一些兽医,只是没有这方面的顶级人才。 张清既然推荐此人,想必是真有本事的。 “此人在哪里?山中军马甚多,若是他来做兽医头领,往后培养医治人才,好处多多。”林冲面露欢喜之色。 张清一听这话,欢喜道:“此人原本是幽州人,生的碧眼黄须,容貌与胡人有些相似,若是哥哥看得中,往后在梁山,一定能够发挥作用。” 林冲道:“这军机大事,一环扣一环,山中的确奇缺上佳兽医,若是此人真如兄弟所言,往后定会有重用!你可唤此人将妻儿老小带着,到时候去梁山安顿好!” 张清原本还有些担忧,生怕林冲看不上兽医之类的人物,没想到一举荐,林冲哥哥竟如此重视,心中也是颇为欢喜。 “此人已在衙门外等候,便等将军召见!”张清赶忙说道。 “喔?那快快请他进来!”林冲欢喜说道。 张清告了罪,赶忙起身,去衙门外请皇甫端,那皇甫端身形高大,果真生的碧眼重瞳,胡须过腹。 皇甫端道:“久闻林将军大名,不才皇甫端向往已久,特来投效。” 林冲大喜,朗声说道:“我听张清兄弟说,你本领出色,我山中正缺你这样的人才,若是兄弟不嫌弃,暂且领取御马处头领,等我梁山大军回山,往后会有机构设置,再行安排,如何?” 皇甫端面露喜色,赶忙道:“小人别无他求,只想安心研究畜生诊治,其他诸事,小人也不想掺合,至于这官职,将军怎么说,小人便怎么做。” 林冲点点头,这人跟柳建南颇有些相似,都是技术性痴人,其实这样的人,反而才是最好。 让他们专心去做热爱的事情,做着做着,他们就会感到一种莫大的成就感。 这种感觉,往往会带来奇迹。 “那此事便这么安排。张清,你回头只管去寻王相公,此事他会统筹好,回头我会出将军府任命!” “多谢将军!”张清、皇甫端都是欢喜不已,当即行礼。 三人又先谈一阵,张清、黄埔段便告辞离开。 这衙门终于恢复一阵宁静,林冲一个人泡了一杯茶,又提笔写了任命书,正想着的空档,外面通传,说是武松求见! “那小子最近神神秘秘的,早上才见过,这会专门来见,又是打的什么注意?”林冲心中一阵嘀咕,放下毛笔,让人请二郎进来。 过了一会,武松穿着一件深色袍服,兴冲冲而来。 “怎么?看你一脸喜色,这是有什么好事,要跟哥哥说吗?”林冲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提起毛笔,重新写起文书。 武松有些迟疑说道:“哥哥,让安道全神医确认过身体吗?” “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我要是中毒了,现在早就死了。”林冲没好气地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嘿嘿!”武松抓了抓脑袋,“哥哥,二郎想娶妻了!” “喔?这是好事啊,这是看中哪家的娘子了?哥哥为你去求亲!”林冲面露喜色,很是干脆地说道。 .................... 第923章 开府建牙大元帅府 武松平素都是干脆的很,然后今天颇有磨蹭。 林冲笑骂道:“什么时候,我们的打虎英雄变得跟娘们一样?支支吾吾,婆婆妈妈的,喜欢哪家的娘们,只管说来,等一下,莫不是程万里家里的那个小娘子吧?” 武松眼睛一亮,当即双膝跪地:“我父母死的早,全靠长兄抚养长大,等到江湖闯荡,又遇见林冲哥哥,哥哥待我恩重如山,数次救二郎于为难之中,在二郎眼中,哥哥既是兄长,更是如慈父一样的存在! 实不相瞒,那一日在东平府,二郎的确看上程万里家中的女儿,后面也与那女子有书信来往,眼下我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日日都在思念那个女子! 只是我是个粗人,又不能读多许多书,我听说程万里乃是书香世家,那小娘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着实担心......” “担心程万里看不上你?还是担心那小娘子不喜欢你?”林冲笑吟吟说道,这男儿遇到喜欢的女子,终究还是不一样啊。 虽说武松有个小妾,但是那小妾往昔也是个可怜人,算是武松照顾着,以武松今日地位,迟早要娶正妻的! 便是那小张氏也好阻拦,往后林冲要成就一番事业,武家一定会成为新的贵族世家。 家中有一个贤妻坐镇,那才是重要至极。 “反正都有吧!”武松有些惴惴不安,“我想那小娘子对我也有好感,只是程万里是个读书人,那董平说媒数次,都被拒绝,我着实有些担心。” “此言差矣,你与董平,岂可相提并论!董平心思阴毒,乃是卑鄙无耻之人!程万里虽是书生,但不是迂腐之人,他寻求的姑爷,定然是心思要纯正,二郎,文化与否,不是关键,我看那程家小娘子,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此事,我会亲自登门拜访!”林冲拍这大腿,“我也想你早日成婚,往后也有后裔,为你们武家延续香火。”. 武松大喜过望,转而又摆摆手道:“不敢让哥哥去求亲,此番二郎过来,只要哥哥不反对,我便让刘黑子去说媒,再请王相公一同去。” 林冲听到这话,捏了捏下巴:“好!既有王相公、刘黑子,就让他们去说媒吧!若是程万里不答应,到时候再说。” 武松也想得开,赶忙道:“若程万里真的不答应,哥哥也不需要去逼迫,那是我与程家小娘子没什么缘分,若是我们逼迫与他,与那董平又有什么不同?” “好!我家二郎成熟稳重了,说得极好!”林冲欢喜不已,“那这件事便是这么办!” 武松大喜,两人又说一阵,武松便退下去。 又过十几日,东昌府、东平府诸事渐渐平定,等又过一个月。 宣和四年,这天下的大势,隐隐之间,有大变动之相貌! 金国与宋国达成盟约,童贯亲率十万大军北击辽国,被耶律大石领着辽国残军击败,丧师无数,大败而归,天下震动,朝廷震怒! 天子又惊又怒,下令免除童贯一切职务,回京关押! 与此同时,江南方腊连战连败,宋江领取官军,六战六捷,打的方腊节节败退,眼瞅着要有败亡之局面。 与此同时,山东东面多出郡县,由花荣、秦明领军,几乎占据十之八九,梁山终于有机会面朝大海了! 威海卫、登州、烟台,这几个后世的主要几个地方,与此同时,开始建造大型海港,同时大型船坞,一座有一座拔地而起! 梁山,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弹丸之地,俨然成为一个巨无霸! 宣和四年,六月中旬! 良辰吉日,梁山大寨中,除去镇守各地的统帅大将,大部分统领、头领,汇聚一堂! 今日这是一个重要日子,乃是梁山设元帅府的好日子! 梁山设元帅府,林冲称兵马大元帅,正式设置六部,以及各地郡守任职! 林冲站在厅堂上首,身着一身玄衣,环顾下方诸多统领,前列站着朱仝、卢俊义、花荣、王正青、吴用、晁盖、刘黑子、关胜、朱贵诸多统领! 鼓乐齐鸣过后,林冲感慨万千,这座全新的大寨子,过去只是寥寥数人,眼下整个大厅,环绕近百人,猛将如云,士卒十万之众,兵马强盛,大有席卷天下,与群雄争霸的架势! 林冲豪气顿生,不由得心中感慨:“宋江啊宋江,换做是你来这寨主,也要将这梁山基业,全部尽丧,只为染红你的头上的官帽子! 现在我来了,你只会做一条狗,而我不一样,我会领着他们,问九鼎之重,光辉我汉家男儿的雄浑壮阔!” 林冲一念而过,高声道:“诸位兄弟,自我上山到今日,已有数年光景,当初梁山小地,我们无立锥之地,当初王伦在时,只能打家劫舍,妥妥的山贼狗贼,浑浑噩噩,只求混一日便是一日! 自我上山之后,从上千之人,壮大到今日,拥有十万之兵,更有将近百名良将,我有诸位兄弟鼎力支持,一路东征西讨,打下今日基业!” “勇!勇!勇!” 没有任何迟疑,这一刻,下方统领异口同声欢呼说道! 林冲面孔涨红,显然也是情绪上头,当即又道:“我们北讨大名府,西征东平府,东讨多郡之地,坐拥山东、河北两地,整个天下,都在为我们震动! 如今,我梁山得近百名头领,乃是上天意志,合该为天下征伐,更有天佑,本将今日当要开府建牙,设大元帅府!诸位兄弟可有异议?” “大善!大善!大善!” 在场统领们,纷纷高呼,表达无条件支持。 林冲听到这话,非常满意,环顾左右,朗声道:“朱仝、卢俊义、花荣、李俊何在?” 这话一出,四位统领出列,拱手道:“愿听大元帅号令,万死不辞!” 林冲一抬手,身旁钱小忠打开一纸军书: “以皇天之名,元帅府之令!授卢俊义镇北将军,授朱仝镇西将军,授花荣镇东将军,授李俊镇南将军!” .............. 第924章 全新开始军力强盛 元帅府刚成立! 梁山便出四大将军! 下方统领一个个都露出羡慕、惊讶的神色。 只是朱仝、卢俊义、花荣三人,他们拜将军,诸多头领并无异议,只是镇南将军居然授予李俊,这着实出乎很多人的预料。 便是连李俊,都有些吃惊,他治理郓城,也不曾建功立业,更没有什么想要的军功,这次居然与卢俊义、朱仝、花荣他们并列四大将,李俊着实受宠若惊。 好在李俊没有说什么推辞的话,今日乃是大盛会,既是林冲哥哥,不,乃林元帅之令,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林冲厉声说道:“李俊有统御之才能,我梁山若要取江南州郡之地,唯有靠李俊这样水陆都擅长的帅才!梁山东面有大海为屏障,往后海军一起,海外贸易开放,将会有源源不断的金银物资,至于江南,乃是富庶之地,我梁山处于四战之地,往南拓展,乃是重中之重!” 众将恍然大悟,纷纷明白过来,江南乃是江河遍布之地,可不是北方,便是骑兵都不好冲杀。 李俊来自江州,对于江河之事,更是精通熟悉,关键李俊治理郓城,作为梁山西面重要防护节点,曾经抵挡过多次朝廷大军围剿,毫不夸张地说,治理地方有才能,打仗防护也是一把好手,这样的良将,得到重用,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最关键,旁人不知道的,林冲知道得很,与宋江那个官迷不同,李俊这个人一直有独立的思维。. 在原本剧情中,宋江征方腊中,那厮不顾梁山弟兄死活,只管剿杀,梁山好汉一一惨死,可谓结局凄惨。 宋江只管朝廷军令,从不想以匪剿匪,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 见到太多好汉兄弟死亡,李俊便开始思考,到底值不值得为宋江卖命? 好在他的结义兄弟费保提醒,梁山征方腊,若是成功,此番死伤如此惨重。 当提防鸟尽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李俊最终决定不再追随宋江,与费保他们相约榆柳庄会合后另谋生路。 李俊后面与一帮兄弟南下,最终做了暹罗国王,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此人岂能成为一国之君? 合该宋江这个蠢猪,手下猛将如云,可谓好好使用,能够闯出一番名堂,竟是弄出这样的结果! 李俊心中激动无比,要知道梁山原本只有一位正儿八经的将军,便是林冲哥哥,乃是神威将军,眼下刚成立元帅府! 李俊便成为四大将军之一,最关键有统御南方兵马的权利,这既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压力! 看来,郓城这个地方,已是小庙了,俨然无法承载住李俊的梦想。 “恭贺四大将军!恭贺四大将军!” 登时一阵阵恭贺之声,对于四大将军,林冲只有深思熟虑地,到梁山这个地步,完完全全没有退路了。 犹如海上行驶的大船,前面乃是滔天巨浪,所有人都在船上,早就没有任何退路,只要往后走,就会被大浪掀翻,彻底吞噬! 到这个地步,光靠以前的会打会杀,那是不可能了。 必须选出帅才出来,不仅要是帅才,还要符合山中兄弟的派系。 选取卢俊义,他倒是没什么派系,而是拥有真正的统御力,能够真正的率领大军作战! 朱仝过去是官府体系中的人,他做将军,也能够代表或者驾驭住官府投靠的武将。 至于花荣,则是林冲的嫡系势力,花荣做到将军,便能够很好统御武松、刘黑子等人。 至于李俊做镇南将军,则可以统御到水军势力! .................. 这个任命,考虑到平衡,还有人员的素养,算是相对折中的选择。 然而,在诸多统领中,晁盖虽然在笑,但是眼神中闪动着几分落寞。 晁盖这些年,尽忠职守,可谓是山中的定海神针,作为大后方的梁山,他可谓操碎了心! 这一次,任命四大将军,结果并没有他的位置,晁盖的心底,还是有几分失落的。 不过,晁盖调整得很快,只要梁山能够壮大,推翻这个该死的赵宋王朝,让老百姓能够过上完全不同的新生活,纵然是做一个小兵,又算什么呢? 换做以前,晁盖怕是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只是因为家中有了那聪慧的小娘子,反而很多事情,晁盖会更容易想明白,情绪也更加的稳定。 正在晁盖走神的时候,突然台上开始一阵骚动,只见林冲抬起双手,道:“我们梁山从水中而兴盛,往后当要以水为路径,有水的地方,便有我梁山的脚印! 我们不应该只局限在陆地上,要想海洋进军!天王晁盖何在?” 这一声“天王晁盖”何在? 这一声喊,声音非常之大! 偌大的寨子中,声音都在回荡! 这声音犹如一种神音一样,久久回荡,带着某种荡气回肠的气势! 晁盖不敢置信地昂起头,显然没想到,在这个时刻,他这个安静的天王,再次得到林冲哥哥的召唤! 晁盖都快忘记了,他上山这么多年,那些过去热血沸腾的雄心,还有机会施展吗? 晁盖身旁的统领,纷纷投来羡慕而崇敬的目光,在他的周围的头领,非常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 晁盖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激动了! 他感觉头皮发麻,面孔涨红,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 哥哥,从来不曾忘记过我! 晁盖的呼吸都变得粗重,穿过人群,他一步步向前走,当他站到林冲的下方! 林冲轻轻一抬手,微微点头。 一旁亲卫取出卷轴,缓缓打开,这是一个丝绸为书的任命状! “兹有天王晁盖,勤恳务实,守护梁山基业,数年如一日,犹如泰山镇压,稳稳当当,今日授晁盖四海水军都督,统御海军事务,经略朝鲜、日本、南洋诸多事务!” “哗!!!!” 这任命状一出,全场哗然,议论纷纷四起,这任命状不同啊! 梁山这是要做什么? 经略海洋吗? 还是说要跟诸国做生意,还是要通商?亦或者要攻打他们? 这一刻,气氛瞬间火热了! ...................... 第925章 晁盖狂喜海军都督 整个厅堂之上,响声如雷。 晁盖站在原地,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差点没有站稳。 这突如其来的任命,简直超乎晁盖的预料,海军都督,经略海洋,授予如此之大的权柄,简直就是一个全新而伟大的机会啊。 晁盖涨红着脸蛋,赶忙拱手道:“卑职定当尽心竭力,为梁山立功,为元帅尽忠!” 林冲微微一笑,道:“眼下还不急,过一个月之后,等大小诸事妥当,晁都督可点兵点将,前往山东登州诸地,选择海港港口。” “卑职领命!”晁盖心情简直好到爆炸,恨不得大展手脚,好让天下知晓他的本事。 接下来,元帅府又按照各部将领,分授各种官位,这前后忙活,大半日过去。 等林冲忙好,回到家中,林娘子、花青儿也等候许久,妻妾都在,林冲感觉很是欣慰。 家中早就准备一桌子菜肴,一家人一起用过餐,小环、小月也都生的标致聪慧。 八斤现在虎头虎脑,被小环抱住去玩耍,屋子中只有林娘子一人。 “官人,今晚在哪来歇息?”林娘子笑着问道。 林冲露出尴尬一笑:“当然是陪娘子了。” 林娘子捂嘴一笑:“我可经不住你折腾,上半夜你陪我,下半夜你就去花青儿那,那丫头这段时间,想你的紧,时常失眠,你过去好好陪她,这丫头是个痴情种子,对你一心一意,前些日子,还做了不少衣衫给八斤。这是一个好丫头呢。” 林冲点点头道:“这个我明白,明日再去那边吧。” “不需如此,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再说我也经不住你折腾,后半夜我一个睡着安稳,这几日八斤吵闹得厉害,也不怎么睡得好。”林娘子只管说道。 “这个回头再说吧,我这次下山,带了一些小礼物,你看看。”林冲起身拿过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金银首饰项链,还有玉手镯。 “每次都带东西回来,多谢官人了。我一个人也用不上那么多,官人莫要忘了花青儿。”林娘子提醒说道。 林冲道:“你是主母,到时候你赐给她便是,这个规矩不能变,回头我再送她两个。” “还是官人想得周到。”林娘子嘴上这么说,心底很是开心,她娘家几乎都没人了,那花青儿虽是个妾,但是他的娘家眼下乃是山中重臣,势力很大,有时候林娘子也会担忧这个。 今日听到林冲说到这个,心情着实好了很多。 “秩序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秩序被肆意破坏,那么社会层面会引发很多问题。”林冲沉声说道,“对了,那两个丫头现在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也该寻好人家嫁了。” 林娘子噗哧一笑:“官人说这些,那也是白说。” “怎么?”林冲露出疑惑之色,“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理所应当之事啊。” 不得不说,林娘子现在有成熟妇人那种媚态,饶是夜晚,一颦一笑之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柔美,林冲长时间在外打仗,今日见娘子这般模样,登时心中痒痒。 林娘子还没意识到,自家相公快要按捺不住,笑着说道:“她们两个身心都系在官人身上,再说有官人这样的豪杰,她们的眼界也跟着高了,寻常之人,她们又如何看得中?” 林冲恍然大悟,轻拍大腿,感觉过去做错了事:“这都是我的过错啊,耽误她们的婚事,此事,还得你去说说。” “奴家说过多次,她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只要说嫁人,她们便是哭!”林娘子叹气说道。 “又不是嫁人是地狱,往后嫁人了,以后也好回来做事啊,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这些奴家也说过了,她们说不嫁人,做咱们林家一辈子的老姑娘。”林娘子叹息说道。 “这两个丫头!我.....”林冲刚要说,他找机会说说,转而一想,这么做的话,搞不好两个丫头又要想多。 “官人莫要去说,这两个姑娘过去本就可怜,若是你去说,还以为你讨厌,她们到时候真的顺着官人的意思,只怕以后也不会幸福呢。”林娘子提醒说道,“到那个时候,恐怕又会扯出一堆麻烦。” “娘子所言有理。”林冲点点头。 林娘子瞥了一眼林冲,小声说道:“官人若是不嫌弃的话,还是把她们收了,当作通房丫头,她们很小就跟着我们,无父无母,我们便是他们的亲戚。” 林冲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这件事不着急,我在考虑考虑。” 林娘子一听,便知道这有戏:“官人啊,您眼下与过去不同,我作为林家大妇,得为往后的子嗣考虑,这山中将领渐多,往后我也要操持好家族中事,再说联姻也是大事! 正好官人回来,那扈家庄的娘子,扈三娘,我看中甚好,那扈成,以及李家庄的李应,他们一群人都是投效较早的势力,若是官人与扈三娘结亲,也好让他们放心! 我看那扈三娘,芳心暗许,对官人很是在意呢。” “娘子,我才回来,你这么说的,弄得我跟牧场的种马一样。”林冲颇有些抱怨说道,“便是真的要如此,容后再说,今日我只想你好哈陪我。” 林娘子也发现官人的眼神,逐渐有些不对,登时说道:“你轻一点,声音太大,外面听见不好,再说,八斤还没睡呢。” 林冲哼了一声,喊道:“小环!” 话音刚落,那小环外面应了一声,赶忙进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这丫头不仅长个了,这心思也伶俐不少呢。 “你把八斤带到花青儿那边去耍,说是我的意思。”林冲闷闷说道。 “好嘞!主人,还有什么吩咐吗?”小环问道。 不等林冲开口说话,林娘子道:“你让小月准备一些热水,我和官人过要沐浴。” 小环一听这话,登时明白过来,脸蛋一红,施了一礼,乖巧退了出去。 林冲测过身,林娘子吹熄一旁蜡烛,慢慢靠向林冲怀中。 ............. 第926章 花青儿的心思 花青儿的阁楼,此刻灯火通明。 只是这个貌美的女子,此刻神色有些哀愁,方才八斤过来玩耍,方才小环才带着胖小子离开。 这一会,花青儿趴在窗户,此刻天色渐黑,黑夜降临,月亮也出来了,犹如挂在树梢。 “他在主母那里,今晚想必不过来了吧!”花青儿侧着身子,脑袋枕在胳膊上,漂亮的大眼睛,静静望着天空。 不知道为何,一阵微风吹过,竟然他眼眶有些湿润。 “相思的滋味,还真是难受啊!不过,当初是我自己选的,他那么厉害,往后想必还有其他的女人!我不应该有些这样的情绪。”花青儿自言自语说道,可是嘴角却瘪了,没一会竟是小声啜泣。 原来想念一个人到深处,会格外的伤心的与难受。 “夫人,刚才小月来说,过一会主人会来见娘子。”贴身婢女,忽而走进来说道。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花青儿瞪圆眼睛,不敢置信地起身,死死地望着丫鬟。 丫鬟点点头:“是啊!小月姑娘亲自过来说的,说是今晚会跟娘子休息一晚上。” 花青儿破涕为笑,明明是黑夜,可是这会的光辉,犹如一个小月亮,那眼神中瞬间多了九分光彩,因为林冲的出现,花青儿整个人都变得大不相同。 “哎呀,我要去沐浴,我要洗澡,换一身干净的衣衫。”这个时候,花青儿才意识到,她因为方才的慵懒,连身子都没有清洗。 这日子一天比一天热,花青儿这才意识到,身子黏糊糊的,这是要干净去清洁。 所谓,女为知己者容! 丫鬟一旁安慰说道:“小姐无须着急,听说那边老爷也在沐浴更衣,也需要一些时间。”.. “那你快些给我热汤,我去找衣衫。”花青儿因为激动,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小姐不要着急,老爷还要一会呢!热汤我方才准备好了。”丫鬟笑着说道。 花青儿想着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林冲了,不由得想到一会可能要发生那些羞人的事情。 哎呀! 以前不懂的时候,有些害怕,可是一旦知晓了,犹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种欲仙欲死,一波又一波的浪涛,好似攀登高峰,不断地上升,最后达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感。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犹如飘荡在白色的云朵上,整个人软绵绵的,浑身都变得毫无气力,哪怕是官人再来折腾,她也是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一样。 那个时候,只觉得官人犹如一个大老虎,浑身都是气力,而她则成为了一个玩具。 哎呀! 花青儿这才发现,根本不能去想这些,一想浑身便发软。 花青儿的脸蛋,红得犹如苹果,她这会也不伤心难过了,而是一脸的雀跃之色,好似迫不及待在等待,等待林冲的到来。 花青儿特意找了粉色衣衫,精心沐浴之后,用过天香香皂之后,这才回到屋子中。 “给我泡一杯茶。” “老爷说过,晚上喝茶,会睡不着,太有精神。”丫鬟奇怪地说道。 “喝了绿茶,嘴巴会有香气,再说了,今晚我也不想睡觉了。”花青儿羞涩地说道。 丫鬟似懂非懂,可还是照办。 等绿茶上来之后,花青儿安静的等待,这会她不着急了,静静的仰望星空,心情也非常的快乐。 这个时候,花青儿赫然意识到,原来有期待的感觉,竟是这种感觉。 这样的滋味,才是让人舒服的吧? 这么一想过后,花青儿捧起温的茶水,轻啜一口,那淡淡香气的茶水,顺着舌头,到了喉咙,然后顺流而下,直接流淌到胃中。 不知道为何,花青儿的脸蛋一下子又红了! “很温暖啊!”花青儿双手捧着玻璃杯,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朦胧。 这一刻,哪怕时间很久,好似一切都凝固的。 “青儿?”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花青儿身子微微一震,眼眶一红,不可思议地站起身。 “我以为你明天才会来!”花青儿胆子变得好大,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直接扑进林冲的怀中,“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都不敢一直看你,妾身好想您!想的呼吸都在痛。只是您今晚过来,主母那边呢?” “是林娘子让我过来看你的!”林冲抬起手,轻抚花青儿的脑袋,然后将她抱起,直接放在床榻上。 这丫头好像个子又高了一些,不得不说,花青儿的身段,那是诸多女子中的极品,腰间极细,整个身段犹如一条水蛇,身子微微扭动起来,就能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犹如羊脂玉一样的肌肤,细腻而白皙,精致五官,犹如天上的神仙,只要看上一眼,便是让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这样的极品女子,年轻而有魅力,林冲明明才跟林娘子欢好,这会一股欲念瞬间又起。 很显然,花青儿也感觉到了什么,她喃喃道:“有很久的日子了!我想官人了,官人,赐奴一个孩子吧!没有官人的日子,我每天都好想念你!如果有孩子的话,也让奴有事情去做。” 林冲一听这话,只觉得脑子一炸,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林冲轻轻搂住她,这小蛮腰实在太勾人了,可是林冲又很小心,生怕太用力,伤到这丫头。 外面的风儿,忽而大了很多,这风吹的人很舒服。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切的声音都安静下来,站在门外的丫鬟,脸蛋都红的发烫,她喃喃自语说道:“小姐真的很痛苦吗?叫的那么凄惨?” 第二日,当花青儿从睡梦中苏醒,她抬手一摸,发现身边根本没有人! “官人呢?”花青儿缓缓起身,只觉得浑身跟散架了一样。 昨晚折腾了一晚上,她都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晓得入睡时候,天边好像都泛起鱼肚白。 “小姐,该吃午饭了!”外面丫鬟小心翼翼走进来,“您.....您没事吧?” 花青儿疑惑问道:“我有什么事?” “昨夜听见小姐惨叫了一夜,奴婢很是担心。” 花青儿噗哧一笑:“你这个傻丫头,不懂不要乱说。” 丫鬟:“......” ................... 第927章 方腊麾下猛将石宝 聚义厅! 林冲下方,坐着吴用、王正青两人。 吴用道:“元帅料事如神,童贯十万大军,惨败而归,听闻西军死伤无数,东京城天子震怒!” 林冲捏了捏手,道:“这还不是结束,十万大军,面对一万辽国残兵败将,还落到这个地步,实在是荒唐至极!” 王正青道:“此等大败,定会让金国人对赵宋看不上,只觉得战力太弱。” 林冲认真说道:“我之前说过,金人一定会南下,北面那个一直协调的马扩,是一个人才,天机阁若有机会,可以与此人联系。至于那个叫赵良嗣的,纯粹是一个投机者,这样的人,乃是给朝廷带来灾祸之人,迟早会刀斧加身。” “那我们当下,该当如何?”吴用颇有些担心,如果按照这么说,金国人一旦南下,若是从河北走,那才是麻烦啊。 林冲道:“金国人虽强,但并不是无敌的,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他们最大的问题在于人口,金国人口不多,无法进行长时间的大规模战争,更多靠着劫掠的思路,只要让机动性大打折扣,那么他们就会有遭遇失败!” “原来如此!”两人纷纷点头。 林冲道:“童贯此人,心中只有权势,并无民族大义,此次战败,他一定会想办法赎买十六州!” “买下来?纵然买下来,又有何用?能够镇守得住吗?”王正青怒声说道,“听闻完颜打骨打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死了,继任者到底什么情况?万一有攻打大宋之心,这些钱全部都要打水漂。” 吴用也道:“金人南下,必取太原,西军重挫,南下无忧!” 林冲道:“此事乃是长远之事,今年断然不会发生,肯定还会有拉扯。” 王正青赞叹道:“元帅料事如神,数年之前,就有此等谋算,实在是太厉害了!当下,我们该如何去做?” 林冲道:“这就要看李俊了,方腊那边若是成不了大事,就是我们的机会!” 吴用恍然大悟:“若是占据江南富庶之地,纵深变长,还有粮草供应,好处多多。” “卢俊义在北,我骑兵强势,还有秘密武器,一旦正面冲锋,想必问题也不是很大,况且,金国人不会将我们放在眼中,朝廷不将我们放在眼中。”林冲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说道,“他们越是瞧不起我们,对我们的好处越多,我们可以利用这难得时间,好好的发展自身。 朝廷昏聩,屡次进攻我们,还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可怕,这样的朝廷,简直病入膏肓了。” 吴用一脸通红,显然很是激动:“当内修武力,外修机会!” 三人又商议一阵,将内政、军事方面商议一番之后,钱小忠进来禀告:“神行太保戴宗,从江南回来了,听闻还带一人回来。” “喔?”林冲露出讶异之色。 钱小忠一帮人,算是走运,得到安道全紧急救治,算是捡回一条性命。 吴用也惊喜说道:“看来有好消息带回来。” 林冲道:“请他们进来!” 钱小忠抱拳离开,林冲却在想,方腊在原本剧情中,虚构了不少人物,这个穿越的时间,虽说是宋朝,但是很多地方,只怕与宋朝又有不同。 与戴宗同来之人,不知道会是什么人物。 王正青好奇问道:“元帅,难道知道谁要来?” 林冲微微一笑:“我不知道谁要来,我倒是想要一个人来。” “喔?元帅对方腊很是了解?”吴用一下子惊讶了,他天机阁对方腊也有打探,对于情况也不是很清楚,林冲哥哥居然知晓什么一样。 吴用不由得在想,难道在天机阁外,还有一条隐秘的密探渠道? 不想还好,一想吴用后背冷汗狂冒,不由得一阵乱想? “难道是王相公?”吴用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王正青。 王正青眼神正好对上,他礼貌地点点头,微微一笑。 “果然是你!”吴用心中恼火,好你个王相公,居然还偷偷搭建另一条线路。 还朝我笑? 奸诈小人! 卑鄙无耻! 实在无耻! ................... 王相公一脸无辜,想着这吴用咋回事? 本官对你笑,你还翻白眼? 几个意思? 正在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只见戴宗领着一个男子,阔步而来。 戴宗上前道:“拜见林元帅,加亮先生,王相公。” 林冲抬手道:“快些安坐,此番南下辛苦了,戴宗兄弟,你身后这位壮士?” 戴宗侧过身,那壮汉拱手道:“久闻林元帅大名,小人石宝!” 石宝? “石宝?你是石宝?”林冲大吃一惊,竟是从位子上站起身来,直接往前走了两步,面露惊诧之色。 这个动静太大,不管是吴用、王正青,还是那石宝都吓了一跳。 石宝有些惶恐道:“莫不是元帅听过小人过往?” 林冲这才回过神来:“我听人说过你,知道你的本事很大!来人啊,赐坐椅!” 当即有亲卫将长椅搬来,让戴宗、石宝坐下,林冲重新坐回位子,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石宝。 这石宝蜂腰猿背,抬头挺胸,一身英武之气,光是看着,就知道此人武艺非凡。 旁人不知道,可是林冲知晓,在原本剧情中,梁山攻打方腊,这石宝厉害无比,被称为“南离大将军”。 此人擅用劈风刀和流星锤,先后击杀一百零八将的索超、邓飞、鲍旭、马麟、燕顺五人,还击败小温侯吕方,多次和关胜交手。 之后,此人在乌龙岭兵败,石宝怕被俘受辱,于是自刎身亡。 石宝此人敏锐狡猾,用“狡如狐,狠如狼,准如蛇”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不但如此,石宝是方腊军中,亲手杀死梁山将领人数最多的一名将领,可以说是梁山的噩梦,书中也有“专待仇家石宝来”的诗句。 这样的猛将,居然此刻离开江南,特意赶到梁山,想必方腊的处境着实不妙了。 林冲目光落在石宝身上,犹如看到一块宝玉,恨不得直接将石宝留在山寨,让此人为梁山效力。 .................... 第928章 方腊的亲笔信 石宝也在打量林冲,他在江南也听过此人名号。 听闻此人乃是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后面得罪权贵,来到梁山水泊,诛杀王伦,一步步壮大梁山,多次击败官军,眼下更是夸张,直接占据河北、山东两地,兵强马壮,物资储备富足。 按道理,像这样的势力,自立为皇帝,那也是容易之事情,便不是皇帝,称王那也是简单至极。 此人这次拿下东昌府、东平府,也不过从神威将军,成为梁山兵马大元帅! 要知道,他的主方腊也都称帝,建立政权,这两下比较,石宝细细一想,好像琢磨到什么,又有些不明白。 石宝抬头,正巧望见林冲投来的眼神,那眼神极为殷切,还有一种兴奋的光芒,好像是老鹰望见小鸡的眼神,恨不得吃上两口。 嘶~~~~ 这梁山大元帅,不会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这么一想,石宝觉得胯下一冷,后背肌肉都有些僵硬,这次过来求援梁山,万一这是个龙阳之好之人,他要不要牺牲一下? 石宝猛吞一口唾沫,眼神都变得奇怪至极,卖屁股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如果知道这么麻烦,该把旁地武将带着,让他们卖屁股! 戴宗道:“元帅,此番小人前往江南,得圣公(方腊)召见,圣公占据江南六州五十二县,眼下与宋江的军马大战,已丢失三州之地。” 说到这里,石宝起身说道:“林元帅,我有一份圣公亲笔信,还请元帅过目!我家圣公说了,若是江南与梁山合作,赵宋朝廷必定破灭,到时候南北称帝,两家合兵一处,打到东京,将那皇帝老儿砍了脑袋!” 这话一出,吴用与王正青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忌惮与戒备。 林冲差点气笑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南北称帝? 一起攻打东京城? 你特么的是祸水北引吗? 林冲不发一言,默默接过戴宗递过来的信件,林冲缓缓看完,不看还好,一看觉得方腊落到身败名裂的地步,那也是咎由自取了。 信件中,方腊鼓动林冲称帝,寻求援助,还说结为异性兄弟,俨然自视甚高。 “方腊啊方腊,事到如今,你跟那东京城的皇帝差不多,泼天的灾祸将来,完全没有意识到遭遇的危险啊!”若不是石宝在,林冲只怕会大笑出声! 林冲将信笺看完,放在一旁,沉声说道:“石宝兄弟,我听闻过你的大名,知你忠勇无双,今日来此,我赐你重甲三十套,长枪一百,精炼钢刀三百,战马一百!” 石宝一惊,不敢置信道:“这些赏赐太厚重了,小人无功不受禄,实在愧不敢当啊!” “你不要误会,这些刀兵武器,不是送与你们朝廷,而是我林冲专门送与你的!你家圣公信中所说,我已知晓。”林冲朗声说道。 石宝急切问道:“元帅是同意了吗?” 林冲摇摇头道:“宋江此人,与我梁山有莫大仇恨,我们也要除之而后快。若是石宝兄弟能够击杀此人,我必有重赏!” “宋江?!”石宝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无比,“那厮阴险狡诈,害死我不少兄弟,便是元帅不说,我也要击杀此人!” 林冲道:“石宝兄弟,我梁山眼下,占据郡县甚多,还需消化治理,况且我占据之地,乃是四战之地,北面与西面,只怕常年都要作战,想要与你家圣公守望相助,恐怕颇为艰难!” “这.....”石宝面露难色,神色颇为失望,江南的形势,可谓危急之际,如果梁山没有军马援助,恐怕他们的形势颇为艰难。 林冲走上前,轻拍石宝肩膀,宽慰说道:“石宝兄弟,你莫要着急,我与你家圣公,虽没有见面过,但是我与他神交许久,他也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反抗昏庸朝堂,数一数二的英雄人物!” 见人先猛夸,这是走到哪里都不会错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冲这么一说,石宝脸色登时好看不少。 “眼下情形,我们梁山不会坐视不理,此番我们军中会有一些特殊的武器,乃至于铠甲,还有火炮,今日我让戴宗兄弟走一圈,若是石宝兄弟看得重,尽管花钱来买,若是无钱,粮食、女人也行啊!”林冲悠悠说道。 石宝这一次来,原本也有这个使命,朝廷围困江南,尤其是军事物资,封锁甚严,若是能够打通与梁山这条援助线,好处肯定多多。 石宝只好道:“元帅的意思,小人明白了,那小人先去看看武器军备,若是思考好了,再让戴宗兄弟传话!” 林冲哈哈一笑:“石宝兄弟无须客气,便是你亲自来见我,只要通禀一声,万事容易。” 石宝听到这话,不由得一阵感动,原来方才对方是欣赏自个啊! 唉! 石宝一路而来,见到梁山中气象,简直是大不同! 尤其是这位林冲元帅,一身正气,威势甚重,对话之间,又给人如沐春风之感,简直就是豪杰中的豪杰啊! 最关键,石宝看林冲的时候,甚至有一种感觉,便是圣公都没有这位元帅的威势! 这人好似有天子气! 对! 就是这种感觉,从容而大度,最关键方才走来时候,龙行虎步,身体里面好像蕴藏着无穷恐怖的力量! 这样的人,乃是豪杰中的豪杰啊! “那小人告辞!”石宝拱手,准备离开。 戴宗也起身,道:“我陪同石将军,前往器械校场,让他们展示一二。” “甚好!今晚设宴款待,我要与石宝将军好好吃酒。”林冲哈哈大笑说道。 石宝受宠若惊,赶忙道:“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这话,石宝又说几句好听话,这才与戴宗离开。 两人走远之后,林冲将信笺送与两人过目,吴用、王正青看过,没一会两个人脸色都变得阴沉。 “好一个方腊,当真以为自己是皇帝吗?居然对我们颐指气使,简直是自取灭亡之道!”吴用冷冷一笑,“眼下宋江打得他们溃不成军,却想着我们帮他们分担,还真是想得美得很!” “人往往会高估自己,而低估旁人,这是人性使然,无须责怪,依我看,这个石宝不是普通武将,恐怕在江南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王正青抚摸胡须,“还是元帅之前所言有道理,提供适当的兵器武备,耗费宋江的官军,眼下童贯大败,朝野上下,只怕也是轰动不已。若是方腊支撑久一些,那宋军的实力会越弱一些。”. 吴用叹息说道:“天子昏庸,三面开战,这是灭国之祸,往昔元帅所言,我以为是夸张之言,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林冲朗声说道:“东西不能给方腊太好,也不能太差,让他们狗咬狗,至于方腊,野心很大,可是实力不足,他的败亡是迟早的事情。纵然让宋江赢,我也不会让他赢得舒服!” “元帅打算怎么做?” “石宝此人,颇有勇毅,乃是一员上上之将,若有一日能为我所用,那才是好事啊!”林冲说到这里,目光投向吴用。 吴用心领神会,赶忙道:“此事容我细细思量,今晚与石宝将军详谈,像这样的忠诚之人,不会马上投效我们梁山,可以先撕开一个口子,往后机会多多。” “加亮先生知我!”林冲毫不犹豫地夸赞。 这话一出,吴用面孔一红,心情激荡,果然还是哥哥最在乎我! 想到这里,吴用示威似的瞥了一眼王正青。 王正青:“.......” 你脑子又抽了? 你礼貌吗? “石宝此人,勇武非常,此番当要盛情款待,不可刻薄半分!”林冲想了想,又对王正青说道。 “元帅所言有理,若是方腊节节败退,有上好之将领,我们甄别之后,也可招降。”王正青点头称是。 正在这时,外面一阵嘈杂之声,林冲眉头一皱,不满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下一刻,钱小忠一脸惊惶走进来道:“元帅,大事不好了!石宝与人打起来了!有人受伤了。” “什么?!” ................. 第929章 石宝强横至极 校场,烟尘晃动。 此刻地上躺着刘唐、白胜、王定六三个人,一旁还有韩滔气喘吁吁。 石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道:“梁山待客之道,原来是这样吗?若是这样的话,你们梁山实力不过如此!” 戴宗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道:“石宝兄弟,都是误会而已,都是武人,有些火气那是正常,可是说这些话,那就有些过了!” 石宝绷着脸,他本不想在梁山动手,所谓上门是客,得罪梁山,又如何求援呢? 只是那刘唐实在狂妄,张口闭口说他们江南义军不行,还说与梁山相比,圣公手下没有一个能打的! 这番话,一下子把石宝的火气给逼出来了,石宝也说了两三句气话,一下子激怒刘唐,当即便打了起来。 结果刘唐单打独斗,完全不是石宝对手,只走了五个回合,便被石宝一脚踢翻。 后面,白胜、王定六不服气,两人一同上前讨教,结果几招就被石宝撂倒,算是脸面丢得尽光。 后面韩滔也上前斗了七八个回合,石宝不想把事情闹大,象征性推了一掌,径直将韩滔给荡开! 韩滔也是自负之人,这下子吃了亏,气血翻腾,也是气个半死,只觉得丢了山中脸面,实在不好交代。 石宝拱手道:“几位兄弟,我石宝得罪了!今日既是口角而起,我们也比过一番,若是几位兄弟不服气,便跟我再打一场,我们江南军也不是孬种!” 戴宗生怕事情闹大,若是闹大了,到时候坏了林冲哥哥好事,本来是有功的事情,就要成为坏事! 再说这石宝,颇得林冲哥哥欢喜,不管石宝受伤,还是自家兄弟受伤,戴宗都不好交代。 刘唐站起身,哼了一声道:“我们几个技不如人,那是我们不行!石宝,可是你辱骂我梁山无人,那就是瞧不起我梁山!这件事,一定要分个高低才行!” 戴宗大怒,喝斥道:“刘唐兄弟,还不住口?” 刘唐不甘示弱道:“戴宗哥哥,我今日虽是起了性子,但是石宝目中无人,视我山中无人,这件事,不能完!” 石宝不甘示弱道:“你们梁山的名誉重要,难道我圣公的名誉便不重要了?好!既然你们要战,我石宝人微言轻,可是也不怕战死在这里!” 这话一出,气氛剑拔弩张,大有再次搏杀的意思。 石宝嘴上说得厉害,可是眼神中的傲慢之色,丝毫不减! 方才比试的几人,也就刘唐,还有那个叫韩滔有点本事,可是,也不过是有点本事罢了! 说实在的,石宝心底颇有些失败,如果梁山的武将,都是这等货色,那与他们义军完全不可比拟! 戴宗气的跺脚,只恨刘唐为口舌之快。 正在这时,远处有一人道:“谁口气这么大?敢说我梁山无人?” 这话一出,从一旁的小道走来一人,此人正是扑天雕李应! 石宝顺着声音望去,瞅了一眼李应,心中微微一惊,只觉得这人是有本事的。 不过,此人虎口有一层层老茧,想必是个使用长枪长矛之类的,至于拳脚功夫,石宝可没有怕过谁。 戴宗嘴里都要冒苦水,道:“李应统领,都是误会,今日还是不要比斗了,省得闹了和气。” 李应哼了一声:“方才我都听到了。石宝,既是你觉得梁山无人,就让我与你比斗一番!” 石宝龇牙咧嘴,冷冷道:“我听说梁山猛将如云,有不少坐镇四方,今日就当切磋切磋,这位李统领,你既然要打,我奉陪便是!” 说我你这话,他往后退了三步,一副请的姿势。 石宝说话客气得很,可是眉眼之间,颇有自傲之色,他在江南,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 生死修罗场,他也是经历过很多场面的。 江南诸多武将,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便是官军来剿,他石宝也能杀一个三进三出。 再看眼前那李应,一看就是用枪高手,拳脚方面,更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李应将头发一紧,哼了一声,环视一圈道:“这个校场正好,也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到底多大。” 两个人登时走到校场中间,彼此饶了一圈,互相盘算对方,眼瞅着就要动手。 “住手!”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一行人阔步而来。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林冲、吴用等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魁梧的黑脸汉子。 这一声住手,正是王正青所喊,石宝顺着目光望去,眼神瞬间定在那黑脸大汉身上,下意识觉得那汉子实力不俗,眼神中颇有些忌惮。 林冲早就知晓事情经过,上前道:“来人,送刘唐他们去医院诊治!” 这里人多,林冲自然不好训斥,伤了自家兄弟脸面,先救治为紧,等安排好这一切,林冲转身,看了一眼石宝。.. 王正青赶忙上前道:“石宝将军,依我看,还是不要比试了!都是误会,若是伤了和气,着实不妥当。” 石宝淡淡说道:“我是无所谓的,你们要打,我就接招,若是不打,我也行的,只是今日几位梁山兄弟,实在有些欺负我这上山客人。 不过,梁山若是只有这些本事,我石宝还是很失望啊!”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是一变,这实力都是靠自己挣来! 林冲刚要说什么,听到石宝这么一说,心中一笑,这顶级高手便是如此,桀骜不驯,强横厉害。 这样的人物,唯有靠实力,方才能够压制他的气焰。 想到这里,林冲递一个眼神,王正青心领神会,上前道:“既然石宝将军如此雅兴,正好以武会友。” 一旁刘黑子哼了一声:“李应统领,让俺来吧!” 李应一听这话,登时不服了,果断拒绝道:“黑子,你就安心看着,这石宝是我的,你没有机会了!” 刘黑子咂咂嘴,一副很可惜的表情,最近运气不好啊,好多次打架,都是迟了一步,简直心痒痒。 刘黑子只好道:“那俺就等你好消息!” 这话一出,石宝冷笑一声:“那黑厮,你放心,下一个便轮到你!” 这话一出,周遭武将纷纷大怒! ................. 第930章 恐怖的实力 石宝不愧是一个狠辣的武将,纵然在梁山之地,也想着维护江南的名声。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维护的是方腊的尊严,从某种角度来说,石宝很是忠心。 至于周遭武将,脸色都是颇为不好看,石宝话中的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告诉众人。 那李应统领来了,也无法赢过他石宝,刘黑子迟早还得上。 光是这一点,可见石宝此人实力强盛,而且非常自负。 刘黑子咧嘴一笑:“那俺便等着,可千万不要让俺失望。” 既然要比试,两边都说得清楚,林冲反而不急了。 早有亲卫搬来桌椅板凳,林冲与几名大佬纷纷坐定,还有人取来打伞,直接撑起,给林冲几人遮挡阳光。 没一会,还有人提来茶壶,给林冲、吴用几人倒上。 林冲靠在太师椅上,神色从容,今日阳光不大,气温也不高,早就听说石宝武功卓绝,眼下有这样的机会,林冲岂会错过? 吴用碰着茶杯,这茶水通红,入口清凉,忍不住问道:“哥哥,这是什么茶?怎么不曾喝过?” 林冲笑了笑道:“名唤老鹰茶,暑气甚重,喝这样的茶水,最是舒坦。” “正如哥哥所言,茶汤红亮,入口凉爽,颇为舒服,到时候请一些他茶叶。”吴用哈哈一笑。 “回头我让小月送个三斤过去,不够再来取。”林冲也喝了一口,然后缓缓放下,目光投向校场。 吴用心满意足,轻声说道:“那在下便不客气了。” 林冲也没回答,那校场上,李应猛的抬头,眼神凶狠,今日正好元帅等人都到了,正好是施展本事的时候。 “怎么?李应,你这是怕了吗?若是感觉赢不了我,还是让那黑子来跟我打!”石宝一阵摩拳擦掌,眼神一凝,似笑非笑说道。 李应又惊又怒,他不是傻子,这一刻感受到石宝身上强大的气势,还有那种凌厉的眼神。 这个人是高手,不是寻常之辈。 “你武功虽好,但是我梁山高手如云,我看你本事都练到筋骨上,这是需要时间打磨的!”李应不屑说道。 至于刚才刘唐等人被击败,李应并不意外,白胜、王定六,这两个三脚猫的本事,失败那是必然。 至于刘唐、韩滔两个,只能说良将,那石宝一人独战四人,刘唐几人居然都撑不过六七个回合。 石宝哈哈大笑:“李应,你自报家门吧!今日只是切磋,我会饶你一命。” 不知为何,李应这一会竟没了方才的信心,好像被石宝的威势镇压了一样! 只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服。 李应拱手道:“我乃李家庄庄主李应,今日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哼!看你三十多岁,老气横秋,废话就是多,刚才的霸道劲头呢?快来攻我,让我教你如何做人!”石宝一旦比斗,整个人气质瞬间变化,好似化作一把宝剑,变得锋锐无匹,煞气逼人! 这与之前谦恭有礼,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般! 不过这也正常,武夫都有武夫的威势,一旦到了竞技场上,那只有雄性的搏杀本能。 “你简直太过放肆!”李应勃然大怒,箭步而上,化拳为爪,朝着石宝胸口掏去! 石宝咧嘴一笑,抬手一挡,近身一个冲拳,登时两个人来回交锋七八个回合,拳脚腾挪,竟是快得犹如一阵风! 地面沙尘都被震动,每次交锋,两个人的衣衫都会发出噼啪的炸响。 “好快的度!”韩滔只是皮外伤,没有去医院诊治,瞧见两个人交锋,也是吓了一跳。 这石宝好生厉害啊! 只怕方才对战刘唐,最多只出了三四成的实力。 围观韩滔一脸后怕,方才被石宝一推,现在回想,他本以为是自己的实力出色,现在想起来,这分明是石宝不想把事情搞头,故意让了他一下! 这个人实力强劲,心思如此机敏,实在太过可怕! 若是这个人成为梁山敌人,只怕要有不少兄弟死在此人手中。 林冲老神在在坐着,他一点都不意外,便是索超这样的猛将,在原本剧情中,都被石宝一个流星锤砸死。 索超号称急先锋,一身武艺甚强,这样的猛将,居然一个照面就被砸死,而且都没有避让的机会,可见石宝实力强悍到恐怖。 韩滔的脸色都白了,过往他觉得实力不差,今日一见才知道,什么才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正在这个时候,校场中间,尘土骤然一起,石宝与李应两个人闪转腾挪,只听“嘭”的一声,李应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退七八步,这才勉强站住! 至于那一头,石宝神色如常,唯有面皮透着一层红色,显然气血在晃动。 一阵微风吹过,掀起两个人的衣角,犹如波浪般,轻轻晃动,李应苦笑一声,眼神中瞬间黯淡:“哇.......” 一大口鲜血,从李应口中喷出来,下一刻,李应原本涨红的面孔,瞬间化作死灰,整个人好似都老了好几岁。 显然,这一次受伤,对于李应有着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打击。 尤其是当着林冲哥哥面,他居然败得如此丢脸,这让李应恼羞万分。 “石将军气血强劲,一身筋骨犹如钢铁,我输了!”李应深吸一口气,果断认输! 失败就要认,干干脆脆。 李应绝不会给自个找理由,只是眼神之间,那一股锐气,竟是散了不少。 林冲暗叹一口气,李应好不容易回山休养,这次遭遇这等挫败,恐怕会影响以后的意志啊! 石宝神色畅快,摊开手,自负道:“实不相瞒,李统领的武艺颇为精悍,可是与我相比,还是差了很多!今日乃是比试,若是战场上,今日你就死了!” 李应听到这话,虽想反驳,但是只能承认,单凭拳脚功夫,战场上十之八九会死在此人之手! “林元帅,是我无能!给梁山丢脸了。”李应转过身,朝着林冲拱手,一脸惭愧。 石宝微微一笑,朝着刘黑子道:“那个黑子,我刚才说过,你还是有机会的!” 刘黑子咧嘴一笑,犹如一头黑熊,眼神冒着绿油油的光芒,他肩膀往后一拉,那肌肉鼓胀,居然把衣衫都撑得晃动! 石宝瞳仁猛地一缩,这才意识到,站在林冲身后之人,原来真的是一个高手! 然而,这一刻,石宝却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他突然拱手,向着林冲道:“石宝冒昧,素闻林元帅大名,传闻文武双全,今日石宝斗胆,敢问元帅,敢与我一战吗?” ................... 第931章 一招解决我吹牛至极 “石宝!你放肆!实在无礼至极!” “混账!我家元帅贵胄之躯,为何要与你厮杀?” “狂妄无礼!石宝,你实在被胜利冲昏头脑了吧!难道真的以为自己无敌了吗?” “石将军,还请慎言!”戴宗赶忙上前,劝说道。 ................... 周遭将领,听到石宝所言,纷纷大怒,一个个高声训斥喝骂。 刘黑子庞大的身躯,往前跨出两步,猛吸一口气,拱手道:“爷爷,让俺去捏碎石宝!” 这些年,刘黑子日日打熬武艺,毫不夸张的说,实力已达到恐怖的地步,再加上天生神力,毫不夸张的说,真的拳脚功夫,便是梁山当中,也没有人几人是他的对手。 林冲淡淡一笑,摆摆手道:“黑子,我们武夫讲究以力服人,石宝虽然自负,但是他上山靠的是拳脚本事,既是拳脚本事,讲究的是真本事!” 石宝一听这话,登时对林冲高看数眼,可是他也生出一个奇异心思,此番若是打出一番名堂,那也是为圣公争取脸面。 谁让梁山先行挑衅,光是这点,他是占道理的! 最关键,石宝出手有度,没有取人性命,光是这点,那林冲也不好说他不是。 至于为何向林冲挑战,实在连战连胜,让石宝的自信心膨胀到极点,觉得在梁山着实无敌了。 梁山林冲的威名,他在江南那是听说过的,总有人传扬此人武艺乃是天下少有。 石宝也是武夫,见猎心喜,自然也想切磋较量。 想到这里,石宝拱手道:“林元帅,我也是提议一二,若是元帅不愿意,那就让我与就黑子比斗,那也行是的,我石宝无所谓。” 嘶~~~~~ 这话看似说得客气,实则用的激将法啊。 这话意思太明显了,那就是你们梁山之主,名不副实罢了。 石宝说完这话,目光投在林冲身上,这个男人身形修长,气息悠长,一看就是马术高手,还有手掌宽大,十指甚长,看骨骼造型,便是长久用枪的好手。 这位元帅说话客气而稳重,石宝可没有看清林冲的意思! 这个林冲的确是一个高手,不过,石宝非常有信心,那就是他会比林冲更强! 只要今日能够击败此人,石宝有信心只赢对方半招到一招! “石宝,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熄了这个念头吧!”林冲微微一笑,端起玻璃茶杯,轻啜一口。 石宝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住,这种当众被人否定的滋味,让他瞬间有些恼怒,若不是林冲身份在这,石宝肯定要出言讥讽。 石宝强自按压心中不快,道:“元帅,输赢与否,不是靠嘴巴说的,而是得用拳脚功夫!” “那你若是输了呢?”林场意味深长地问道。 “不可能!我不可能输!”石宝大声说道,“我自幼学武,精通拳脚,便是这一身气力,都练到筋膜骨头上,便是在江南,我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石宝这番话不是狂妄,而是一种极度的自信。他认可林冲是高手,可是像这样的元帅,不可能每一日打熬气力,又如何与他比斗? “石宝,我家爷爷出手的话,一招就能降服你!”一旁刘黑子冷冷说道。 “哈哈哈哈哈!”石宝仰头大笑,便是他的圣公方腊,也不敢说一招将他降服! 这黑子生得高大,只怕脑子装的都是大便吧! 说出这么狂妄的话,到时候你家爷爷真的比斗,到时候该如何收场? “黑子,拍马屁不是你这么拍的!你这马屁的水平,实在水平低劣至极。”石宝冷笑一声,这刘黑子还真看不起他啊,居然敢说一招降服? 哼! 简直口无遮拦,愚蠢至极。 林冲放在茶杯,缓缓起身道:“石宝,对付你,一招的确够了!” 嘶~~~~~ 石宝的涵养足够好,可是面对林冲的挑衅,也是怒气瞬间升腾:“林元帅,今日只论武艺,元帅敢这么说,实在口气太狂了!” “如果我输了,我愿意送你黄金一万两,白银两万两,战马五百,长枪三千,钢刀五千,如何?”林冲朗声说道。 “此话当真?”石宝眼神一亮,若是能够击败林冲,那好处简直不可想象。..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为梁山之主,岂会出尔反尔,若是那样,全天下的人该如何看待我?”林冲沉声说道 “好!元帅所言有理。”石宝一听这话,心情大好,简直要跃跃欲试,他刚要开口,忽而心中咯噔一响,脱口说道,“若是我输了呢?” 林冲得意一笑:“若是石宝兄弟输了,那就做我梁山的将军!” “这?”石宝摇头说道,“圣公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这么做,元帅,能否换一个?” “那这样,此番你是受圣公委托,这次你若是输了,你只管回去辅佐圣公,若有一日机缘到了,你与圣公缘分尽了,你便到梁山吧!” “元帅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义军必亡?”石宝听到这话,整个人心态都不好了。 “我可没说!”林冲摊开手。 石宝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是赢过林冲的好处实在太诱人了。 如果能够击败林冲,定能天下扬名,还能有丰厚奖赏,至于输了,到时候加入梁山,只要圣公还在,这根本就是鬼扯。 这么一想,石宝安下心来,忍不住又道:“若是元帅一招赢不了我呢?” 林冲竖起一根手指头:“方才物资再翻一倍!” “好!!那元帅的物资,我石宝就不客气了!”说到这里,石宝身子一侧,抬手道,“元帅,请上校场。” 林冲拍拍手,走了五步,这五步走出,林冲定在原地:“石宝,我让你三招如何?” 石宝脸色一红,感觉受到侮辱一样:“林元帅,您实在太狂妄了!我希望你的实力,和你的嘴巴一样厉害!” “好!那就放马过来!”林冲抬起手,勾了勾手指头。 这个动作幅度不大,可是侮辱性甚强,石宝大吼一声:“林元帅,我可不会有任何保留了!” “来吧!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战力!” ............... 第932章 我一拳下去你会死的 “好!”石宝大吼一声,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这一口气犹如鲸吞海水,他整个面孔瞬间赤红,双手一展,登时听到骨头一阵噼里啪啦炸响,犹如炒豆子一样的声音! 石宝脚下如风,一纵而出,一脚踩在黄土地上,这黄土地都是做过硬化的,地面极为坚硬,这会石宝脚下发力,只要走出一步,就踩出一个深坑,连续踩出五个大坑,石宝整个人就到了林冲身前! “得罪了!”石宝话音刚落,右手如鞭,狠狠朝林冲脖颈抽去。 这一招势大力沉,速度极快,电光石火之间,石宝的手臂直接化作一道残影。 “好快!好强!”一旁围观韩滔,脱口而出,额头上直接冒出冷汗。 如果石宝方才用这么强势的出手,恐怕一招之内,他就直接跪下了。 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实力居然如此强盛? 这还是人吗? 王正青更是直接站起身,神色极为担忧,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生怕林冲有半分闪失。 “中了!”石宝心中狂喜,这全力一击,角度刁钻,而且动作迅猛,几乎是他最强一招! 眼瞅着鞭手便要抽在林冲脖颈上,他眼前骤然一花,好像有什么原地消失不见。 等石宝一抬头,林冲竟然闪身到了他的左侧! “怎么会?这是什么身法?”石宝露出骇然之色,方才根本没有看到对方的动作,居然直接避让开了! “石宝!你太慢了!”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林冲口中说出。 “可恶!” 石宝暴怒,反手一抽,犹如猛虎下山,短短一秒钟时间,他便拳脚齐出,直接打出六七拳,犹如暴风骤雨,几乎将林冲任何一个方向都遮蔽住。 不但如此,为了逼迫林冲,石宝一直近身近战,便要以决定之姿,彻底拿下林冲。 然而,林冲也不知道踩的什么步伐,脚下轻松写意,这避无可避的招数下,竟然全部一一闪避! 这校场的一侧,摆放着兵器架子,上面插着刀枪棍棒,最关键都是用上好木头做成架子,极为稳固! 林冲竟是闪到架子一侧,石宝看都不看,一拳打出,正中兵器架子! “轰隆隆!” 这一拳的威力,极为恐怖,那坚硬的兵器架子,居然瞬间粉碎,便是连枪棒子都飞的到处都是。 “好大的气力!” “筋骨如铁,挥动如鞭!” “这一身武艺,着实厉害!” ............. 围观众将,纵然对石宝很是不服,可是见到这一招的威力,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然而,旁人看得惊叹,石宝却连连叫苦,他古荡全身气力,知道林冲是一个高手,上来就是全力施展,想的便是速战速决,直接拿下林冲! 千算万算,结果白算! 林冲居然不出手,将他的进攻全部闪避,石宝竟有些心慌,只要气力一退,岂不是要出大事? 正在恍惚之间,石宝刚一记鞭腿抽出,那林冲整个人犹如鬼魅,居然腾挪到他的心口位置! 林冲站的角度极为诡异,半边身子在石宝的身侧,这个度太快了,便是石宝都反应不过来! 林冲既出拳,也没有抬脚,只是左肩一顶! 这动作幅度不大,可是度极为迅猛,直接顶在石宝心口! “哇!!!” 石宝猝不及防,感觉被一头八百斤的水牛,直接撞在心口。 他整个人凌空飞起,那一股巨力,直接让他凌空飞起,直接飞出十米多远,然后重重砸落在地。 石宝这一落地,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位一样,全靠一股意志,他强行想要起身,结果刚刚坐起,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浑身无力,全身酥麻,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噗.......”石宝张口喷血,喷的衣衫上到处都是鲜血,模样颇为狼狈。 一招! 真的是一招! 关键这一招看起来平平无奇,居然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石宝吐完血,脸色瞬间苍白无比,他直接倒在地上,眼神空洞,过去的自负荡然无存。 过了一会,石宝显然回过神来,这个时候,他感觉一阵恍惚,恍惚到怀疑人生。 “元帅天人也!我石宝今日输了,我也认了!今日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石宝一阵苦笑,坐在地上,他身上那一股无敌的其实,彻底被林冲给碾碎。 周遭武将们,纷纷露出兴奋之色。 刘黑子咧嘴笑道:“我便说爷爷,一招就够了!”.. “这样的实力,简直天下第一啊!”饶是王正青是一个文人,此刻也是看得热血沸腾,羡慕不已。 林冲淡淡道:“来人啊,一会请安神医,为石宝将军诊治一番。” 石宝挣扎起身,在林冲面前,再也不见狂傲之色,弓着身子,由衷叹服说道:“林元帅,我石宝学武多年,极少服人,今日败在元帅之手,心服口服!多谢元帅手下留情。” 武夫自负,那是正常的,有本事的人,一定有一股傲气。 然而,石宝不是蠢材,这位梁山之主的实力,简直恐怖到极点,乃是生平从未见过的强者。 方才他若不留手,根本不是飞出去的问题,他便是死在这里,那也是从容至极。 可叹他胆大包天,居然敢出言挑衅,简直不知死活啊! 最关键,这个人居然真的只用了一招,便将他击败! 恐怖如斯! “哈哈哈!切磋切磋而已,石将军勇武过人,我们武人之间有摩擦,那是正常,一会让戴宗带你继续看器械,今晚我设宴款待石宝兄弟。”林冲宽慰说道。 石宝这会,彻底被林冲魅力折服,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 林冲环视一圈道:“都散了吧!” 当即戴宗兄弟,擦着额头汗水,领着石宝离开。 林冲则与吴用几人回返元帅府。 刚走了一阵,忽而有传令兵送来信笺,吴用看了一番,脱口而出:“哥哥,山下出事了!” “喔?出了什么事?”林冲扭过头,有些不满道。 “青州闹了瘟疫!” “瘟疫?这怎么可能?”林冲眉头一皱。 突然,远处晁盖快步而来,一脸焦急道:“林冲哥哥,我有紧急军情禀告!” ................ 第933章 九华灯东京城的野望 王正青转过身,眉头一皱:“晁都督,又出了什么事?” 晁盖道:“最近水泊发现一些不明人士,抓了几个,都说是商贾,还有小东村那边也有消息,说是最近来了很多商队,这些商队怕是有问题。” “让兵部派人去查一下,商贾从四方而来,有细作在其中,那是无法避免的,最关键一旦发现,那就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王正青厉声说道。.. 林冲道:“王相公,此事交给你去办,我怀疑恐怕有金人渗透,我们的贸易线路也有辽国的,眼下辽国苟延残喘,距离灭亡不远了。想必金人也会打探宋国的消息。” “他们为何要探查我们的消息?”晁盖疑惑问道。 “金人能够攻灭辽国,你当他们只靠武力吗?只是依靠武力,是没有办法治理好国家的。”林冲严肃说道,“青州那边的事情,派人去查查,看看有人故意下毒,还是就是瘟疫。” “我举荐姜良策去查探,再让安道全领医生前往。”王正青开口说道。 “这么安排妥当,姜良策做事稳妥,文武双全,有安道全辅助,事情应该能够处置妥当。”林冲商议同意。 这件事情,很快便安排妥当,林冲瞥了一眼晁盖:“梁山的水军,往后便渐渐交给张顺、阮小二两个人统筹,你尽快要去登州等地,筹备海军基地,事关重大,不可怠慢。” 晁盖拱手,道:“再过十日,我交接妥当,便前往登州。” 林冲颔首,又与吴用、王正青回到元帅府。 吴用道:“童贯大败,西军惨败,局面不定,我们不可不防。” 林冲盘算一阵道:“若是我所料没有差错,朝廷要对我们下重手!” “喔?”王正青面皮一跳,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我们的商路,之前与辽国人通好,金人对我们一定提防,再说曾头市一帮人都是金国人,只怕已到北境。回头传令给戴宗,让他带人与耶律大石联络,便说我们支持他复国!”林冲沉声说道。 “哥哥,这么做的话,岂不是养虎为患?”吴用大吃一惊。 林冲淡淡一笑:“无须担心,耶律大石已是丧家之犬,若是能够让他成为奇兵,哪怕从后背袭扰金人,那也是好处多多,至于养虎为患?金人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吴用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哥哥筹谋甚远,我等不如也。” “眼下三件大事,第一,防备朝廷大军进剿,第二,河北着令卢俊义、朱武防备金人南下,第三,督促晁盖修筑海军军港,此事让孟康与晁盖同行。”林冲吩咐说道。 “如此甚好。”王正青赞叹说道。 吴用又问:“若是朝廷派遣大军,我们御敌与外吗?” “朝廷不会在意一城一池,定然寻我梁山老巢。”林冲自信说道,“若再不扑灭内患,恐怕天子也要寝食难安了。” 这话一出,吴用与王正青对视一眼,显然都在思考着什么。 接下来三四个月,竟是山中无恙,石宝见识到梁山兵器之锋利,不由得大喜,之后采买不少,由钱粮、金银购买。 听闻原本方腊处处后退,得了梁山兵器,竟是与宋江为首的官军,处于相持状态,朝廷上下俱是一片震惊。 朝廷又派军两万,继续讨伐方腊,大有一战而攻灭的意思。 反倒是梁山这边,竟是安安稳稳,各路人马,按照元帅府制定的规划进行。 这一晃数月,各地好消息不断。 海军进展顺利,各类大小船只陆续建造,大名府北京城扩建,又招兵买马,督造数个堡垒。 至于青州瘟疫,前后探查,并无人为因素,安道全前往之后,很快平息,并没有重大影响。 春去秋来,这一晃竟是入冬,这一日,元帅府,林冲与诸多将领刚刚开会完,外面下起一阵风雪。 刘黑子兴冲冲进屋说道:“嘿嘿,武松哥哥的婆娘怀孕了!” “喔?那是好事,只是你怎么晓得的?”原来这半年的光景,武松上门求亲成功,那程家小娘子也非常中意武松。 夫妻两人相处颇为融洽,倒也是曼妙得很。 “还不是俺那婆娘,她最爱跑动,知道这个消息,第一个便告诉俺,说是有两个月身孕了。”刘黑子嘿嘿笑着说道。 “我家媳妇都要生了,怎么还到处跑?”林冲眉头皱了皱,“也要小心谨慎一些。” “她现在就是个大妈,嚷嚷着说山上有名医,让她在家里待一天,跟杀猪一样,叫个不停,只要出门,她就舒坦了。”刘黑子骂骂咧咧说道。 林冲抬头说道:“我吩咐你办的几件事,办得如何了?” “进展都妥当,不过想要完全大规模应用,还需要一阵时间。”刘黑子小声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让任何人知晓。便是吴用、王相公都不行。” “爷爷放心,俺清楚的很,那些工匠吃住都在那里,便是休假,也是轮休。”刘黑子认真说道。 “嗯,这件事若是办得好,我必有重赏,若有差池,我也不会轻饶你。”林冲厉声说道。 “俺一定不负爷爷所托,定然小心办差。” 正说得空档,外面传来一阵惊叹声,亲卫钱小忠上前道:“元帅,内阁吴用、公孙胜、王正青,前来拜见!” “请他们进来!”林冲说到这里,又露出疑惑,“听到你们在外面欢呼,出了何事?” 钱小忠道:“下雪了!还下的很大哩。” “喔?竟是如此吗?”林冲也露出意外之色,今年冬天的确比往昔过的快啊! 不知道为什么,林冲并没有感受到太多快乐。 甚至于,林冲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有机会与那位赵佶碰上一面,至于原因吗? 那就是单纯想见见这位亡国之君,如何把大宋给玩没的。 不但如此,林冲从东京逃出来,对于东京城的繁华,并没有太过深刻的理解,听闻靖康之耻后,这座极为繁华的城市,彻底陷入了没落。 念头闪过,没一会吴用等人进入正厅,王正青道:“这次莱州官府,说是那边有灯匠,每年都要制作九华灯送到东京城,眼下我们占据山东整之地,那边官府便送了九华灯到山中!” “喔?这是吉利之兆啊!走,出去看看!” ............... 第934章 你简直在开玩笑 众人都是面露喜色,都说瑞雪兆丰年,此番又有人进贡九华灯,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预兆。 这是梁山的吉祥兆头。 元帅府外,鹅毛大雪,天地之间,一片白色。 “好雪!好雪!”林冲大笑一声,转而问王正青,“须得通晓各州,注意防范雪灾之类。” “元帅吩咐的是!”王正青赶忙点头称是。 正说着,那一头宽路走来一群工匠,领头一人,明显州郡里的公人。 那公人明显有些紧张,可还是拱手道:“拜见元帅,拜见诸位大人!” “免礼了!这次送了多少九华灯?”林冲笑吟吟问道。 那公人见元帅神色温和,胆子登时大了不少,当即道:“小人与身后的工匠,俺们都是莱州来的,他们几个都是灯匠人。往昔每年,我们莱州都要供奉东京三架灯,前年直接要了五架,去年因为道路断绝,我们也不曾送,今年莱州已入梁山,上官便让我们按照往年惯例,送九华灯到山中来,作为庆贺。” 一旁吴用提醒说道:“莱州是程万里的治所。” “哈哈哈哈!程万里有心了。”林冲轻拍着手,问道,“既然莱州不得九华灯,那东京灯会只怕要取其他地方的九华灯了。” “那小人便不知道了。”那公人不敢妄言,只能坦诚相告,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主动说道,“元帅,我们莱州的灯叫玉棚玲珑九华灯。” “好名字!来人,赐酒水!”林冲手一抬,“先喝这仙酿酒,一会自有人领你们吃酒。” 那公人大喜,这一路走来,着实寒冷,加上这山中靠水,湿冷得厉害,若是喝些酒水,也好暖暖身子。 等一旁仆从送上酒水,这些人喝了,一个个才知这酒冲得厉害,等喝过之后,方才感到一阵过瘾。 公人喝了酒,当下也不怠慢,拱手道:“此番我们带来五架玲珑九华灯,敢问元帅,放置何方?” 林冲道:“元帅府左右挂两个,其余三个,回头你们内阁几个,看看挂什么地方吧?” 吴用、王正青当即点头称是。 刘黑子多嘴说道:“聚义厅倒是能挂一个!” 可惜这话说出来,林冲都懒得鸟他。 那公人不敢怠慢,当即吩咐灯匠,将九华灯取出,又搬来高凳,小心翼翼将玉棚灯刮起,四边挂上结带,上下一共有九九八十一盏,瞧起来颇为盛大。 这灯一挂,从顶到落地,直垂到地,林冲大喜说道:“你们一路辛苦,颇为有功,那领头公人赏赐二十两白银,剩下再给二十两银子让工匠们分了!” 公人与灯工匠们,欢喜不已,纷纷作揖拜谢,林冲又夸赞几句,由亲卫领去酒店吃酒和肉,好好歇息,等天晴了,再好让他们归去。 林冲瞅着大雪纷飞,心情莫名有些高兴,当即邀请吴用等人,便去元帅府,让人准备酒肉,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冲感慨道:“我原本在东京,眼下朝廷什么情况,我们尚且不得知晓,听说过阵子东京城要举行灯会。 我打算寻几个兄弟,去一趟东京城!” 这话一出,吴用、王正青都是大惊,吴用赶忙道:“万万不可,元帅如今乃是千金之躯,再说东京城中,乃是重兵守护之处,元帅若去东京城,万一被发现了,纵然插翅也难飞啊!” 林冲哈哈一笑:“我有易容术,此事容易,到时候白日我不出行,只等晚上出去,你们只管放心,并无大碍!再说,东京城尚有天香与酒水商会,万一有事,也好通过他们。” 王正青又道:“话虽如此,但是眼下,山东与河北,都仰仗哥哥一人,若是有什么差池,我们诸多兄弟,又该何去何从啊?” 林冲道:“你们想得太多了,我若无真命在身,就算是在梁山,若是落败,一样身死,若有真命在身,便是在天子宫殿,也无人能够奈何我!” 这话说出来,实在是玄之又玄,让人无法反驳。 吴用只好说道:“哥哥执意要去,那不可一人前往,当要安排几个忠心兄弟护送左右,万一有什么危险,也好从容而退。若是这些哥哥都不答应,那我便是死在这里,也不让哥哥前往东京。” 王正青无奈叹口气:“我附议!” 吴用奇怪的瞥了一眼王正青,显然没料到这家伙居然会跟他达成一致?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好,如此甚妥!”林冲点头说道。 王正青开口说道:“让史进与杨春一路,武松与钱小忠一路,刘唐与阮小五一路!” 林冲颔首,道:“我与柴大官人一路。” 刘黑子嚷嚷说道:“俺也要去!” “你那婆娘就要生了,好好在家守着,又去哪里?”林冲训斥说道。 “那家里有她奶奶在,还有刘战在,俺要跟爷爷下山办大事!”刘黑子讨好说道。 “不行!你不得去。”林冲果断拒绝。 刘黑子急的脸都红了,只好说道:“那俺让婆娘明日来说!” 林冲叹口气,道:“不差这几天,若是你家婆娘生了,你就跟我们一起走。” “嘿嘿,那是极好。” 一旁吴用道:“黑子若去,不可莽撞,还是做哥哥的书童为好。” “啊?又做那蠢笨的傻子书童?”刘黑子苦闷说道。 “你若是不答应,便不要去了。”林冲淡淡说道。 “我做,我做傻子书童便是!” 林冲想了想:“燕青在大名府,你跟谁做伴一起走?” “俺把石秀带着便是,他是拼命三郎,做事爽利,俺喜欢。”刘黑子想了想,开口说道。 既然商议诸事,林冲道:“明日寻安道全,给你们易容一二,我自然有易容之法,将此等事情办理好,我们便做行脚的旅客,各走各路,分路去东京城。” 众将不敢怠慢,自然点头称是。 等到第二日一早,刘黑子他们易容之后,还真的大不相同,这易容装束,便是二十天也不会掉色太重,只是不能用清水洁面,还得注意一二。 等将这些事情处理妥当,众人在金沙滩等候。 当林冲走出来,众人登时一阵哗然。 “这是俺爷爷?” ................... 第935章 实力才是硬拳头 只见林冲胡须全部剃去,脸上像是擦了某种淡青色液体,呈现青黄之色,模样大变,加上头发进行修改,若不仔细查看,根本无法判断来人。 林冲笑了笑:“你们不也化妆了吗?安神医好手段,便是这样,又有几个人能够认出我们来?” 这话一出,众将都是大笑。 刘黑子开口道:“史进、杨春扮做旅人,先行出发了,武松、钱小忠要提前探路,他们一个时辰之前便走了。刘唐与阮小五也扮作客商,他们方才也划船下山了。” 柴进早就换了一身衣衫,跟在林冲身后。 林冲抬手道:“既然他们先行,今日天气不错,正好出发,不可耽误太久。” 说到这里,林冲又对吴用、王正青道:“元帅府诸多事宜,还得靠两位操持。” 王正青、吴用拱手道:“定尽心竭力,还请元帅一路小心,早些回返山中。” 林冲道:“此番去东京,乃有大事需要处置,并不是光是看风景,这朝堂上下,往后还有诸多事,若能减少天下崩塌的风险,那也是百姓的福气。” 这话一出,吴用、王正青两个人登时回过味来,林冲哥哥去东京,原来有更为深远的打算。 至于刘黑子、石秀,两个人便做林冲、柴进的书童和伴当。 王正青上前吩咐说道:“黑子,此番前去京师,与往昔不同,你得小心谨慎,不得仗着脾气办事。林冲哥哥身负梁山大业,万万要保护他的性命安全。” 吴用也道:“一切要谨慎从事,不可轻起祸事。” 刘黑子道:“俺以往去大名府,事情也是办得妥当,俺跟爷爷出门,肯定听爷爷的话,爷爷让俺往东,俺便往东,让俺往西,俺便往西,断然不敢放肆。” 众将听到这话,都是大笑。 寒暄三两句,彼此道别,林冲、柴进等人,各自上船,离了梁山水泊。 再过一个月,便是宣和五年了。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按照过去的记忆,宣和差不多是宋徽宗使用的最后一个年号了,宣和年号用了差不多七年时间,便由宋钦宗改为靖康年。 林冲这次出梁山,一路走马,跨腰刀,提朴刀,各自藏着暗器,这一路经过梁山多处统治区域。 这一路也算是微服私访,起码从经过的路途来说,各地的种植情况较好,并没有出现大面积的抛荒,还有流民游走的迹象。 这也让林冲放松不少,治理地区的治理秩序,如果在一开始便出现问题,那这个政权一定是无法延续很久的。 这也是历朝历代,为何将农业放在第一位的原因,古时候吃不饱,那真的就会造反的。 好在下了两天的雪,后面天气变得甚好,等穿过曹州,前往东京万寿门外,林冲等人寻一处客栈安歇。 众人在大厅点了酒肉,这酒水味道一般,跟梁山的完全不能比,好在比旁处酒家又要好一些。 这到了天子脚下,汇聚四方之人,各种道听途说的消息,自然也是诸多。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金国人来东京城,在朝堂上大放厥词,说是我们打不下燕云十六州,这些地方根本不还给我们。” “哼!那童贯简直就是个蠢货!十万之军,连辽国一万多人都打不过,人家都是残兵败将啊!便是十万头猪,让他们杀,也是一时半会杀不死啊。” “天子震怒,对金人又恐又怕,这下子麻烦大了!” “别说,听闻赵良嗣与童贯协商,打算与金人送岁币,还抬高了价格,非但如此,还要从金国人手中花钱赎回燕云十六州。” “呸!荒唐至极!真当钱是万能的?” “现在内忧外患,梁山做大,还有江南方腊,这两大巨寇,朝廷无可奈何。” “你们别说,听闻金人要求朝廷剿灭梁山!” “喔?他们为何管我们国家的事?” ............. 周遭议论纷纷,七嘴八舌,林冲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柴进,四人快速吃了酒肉,直接回了屋中。 屋外让刘黑子、石秀守着,林冲与柴进对坐。 “朝廷从金国人手中买燕云十六州,无异于与虎谋皮,哥哥前些年说,金国人一定会南下攻宋,以在下看,这个是肯定的了!朝廷昏庸无能,如此软弱恐惧,这样只会让金人觉得有机会!”柴进无奈说道。 “那些人享受太平时间过久,完全忘记了,真正的和平,永远不是靠金钱购买的!只有势均力敌的时候,金钱才会起到中和作用罢了。”林冲面露嘲讽之色,显然对于赵佶所作所为,颇为看不上。 光有钱,没实力,那在金国人的眼中,便是一头又肥又美的绵羊。 这真是一种全新的刺激,金国人从击败辽国人中,获取到胜利与权利的滋味,紧接着,他们又从宋国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叫做财富的东西。 不但如此,作为天生猎人的金国人,他们从北方遥远的冰天雪地而来,很清晰的知道,什么样子的动物,是猎物,又有什么的样子的动物,他们会很危险。 起码,金国人用他们的敏锐的还直觉,意识到这庞大的宋国,他们身上有浓烈的猎物气息。 这个猎物的头领,充满了软弱的气息。 软弱对于猎物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危险。 可惜,这一切对于宋国人来说,不管是天子,还是那些权臣,他们跟多的认为,只要有财富,那就可以办到很多事情。 可惜,对于金国人而言,追杀猎物,这是烙印在骨头里面的本能啊。 事到如今,柴进越发的庆幸,当初辛亏投靠梁山,否则以今日处境,这看似太平盛世的朝代,随时都将步入一个血腥残酷的时代。. “这次来,我会有几件事来办,若是能够做得好,那说明有些事情还有救,若是做不好,那就是命运使然,便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是无法改变。”林冲冷冷说道。 柴进又道:“这白日,哥哥断然不能入城,等到灯会那一日,方可入城!” 林冲颔首:“此事我也知晓,不会坏了大事。” 柴进又道:“我明日与黑子去一趟东京城,以前生意的铺面点,如今都是无恙,正好去对接一二,方便过几日安排。” ................ 第936章 刘黑子放大招 “如此甚好!” 柴进得到首肯,当即也不怠慢,便出了屋子,与刘黑子商议,等到第二日一早,两个人换一身干净衣衫,脚上鞋袜也是干净,便是刘黑子也没有做出凶神恶煞模样,一副憨憨傻傻姿态。 刘黑子道:“我这模样,进了城,会不会吓到旁人?” 柴进哑然失笑:“你这是心里有鬼,还是担惊受怕了?” “我这不是习惯了嘛,以前走到哪里,那些陌生人见到俺,都会吓得半死,好一些小娃娃见到俺,跟见了鬼一样,哭嚎不休,着实厉害。”刘黑子撇撇嘴,“只是怕吓到人,惹来麻烦,恐坏了爷爷大事。” “哟!你小子可比以前长进多了,还知道担心这些事情,不错不错!”柴进笑呵呵道,“你放心吧!东京城是什么地方?天下商人汇聚之地,熙熙攘攘,接踵而至,做生意的人,来自五湖四海,毫不夸张地说道,奇形怪状,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在东京城都是见识过的,根本算不上什么事。” “哈哈,那这么说,俺就放心了!”刘黑子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坏了大事。 “一会随我进城,不要东张西望,更不要咋咋呼呼,这样子反而容易官差的注意。”柴进吩咐说道。 “大官人吩咐,俺黑子听话得很。”刘黑子赶忙说道。 “你看似粗犷,实则心细如发,便是武二郎,这方面都不如你,旁人不知道你的本事,我柴进还是看得出来。”柴进忍不住夸赞说道。 这话说得刘黑子一阵抓头,颇有些不好意思:“俺只想把差使办好,没有爷爷收留俺,俺还是个泥腿子,更没有婆娘,俺家婆娘还给我生了儿子!这次俺出门,那婆娘都要生了,还吩咐我照顾好爷爷呢。” “你做得好!”柴进说到这里,便不再多言。 两个人离开客栈,这东京城外,也有一些集镇,此刻也是节日景象。 城外人家,门口都挂着各种灯笼,到处都有一种节日气氛。 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一些孩童四处奔跑,柴进心情却万分沉重。 若是林冲哥哥所言不虚,这东京恐怕都有祸患啊。 这些孩子们纯真而快乐,可是历史的浪潮,根本不会在意个体的喜怒哀乐。 能不能改变这一切呢? 柴进扪心自问,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说真的有人能改变,柴进心中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林冲哥哥,似乎除了这个人,天下没有人能够力挽狂澜,改变这一切了。 刘黑子落后柴进一步,两个人扮作主仆,一前一后,缓缓朝着城内而去。 “客官,吃大饼吗?两文钱一个!还热的呢。”一个少年挑着担子,从柴进旁边经过。 “我买四个,给你十文钱,不用找了。”柴进突然停住脚步,笑着说道。 那少年大喜,赶忙挑出四个大饼,用一块大叶子包住,递了过来:“多谢客官,客官豪爽大气,定要发财哩。” “哈哈哈哈!小哥,既是买了你的大饼,问你一点事情,方便吗?”柴进顺势将大饼递给刘黑子,刘黑子接过大饼,一脸欢喜之色。 这黑厮刚才没吃饱,这会肚子饿了,顺手拿过一张大饼,便吃了起来。 那小哥瞧着十六七岁,笑着说道:“我在这里叫卖,便是城里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客官要问什么?小人若是知道的,定然跟客官说道。” 柴进顺口说道:“我方才在路过这里,听到有人说,这些日子来了不少金国人?” “是啊,那些金国人蛮横至极,在城内殴打叫骂,还当街调戏女子,官府居然不敢羁押。”少年愤愤不平说道。 “天子脚下,那些金国人这般嚣张?”柴进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那些金国人过几日要离开了,听闻还要经过山东。”那少年开口说道,“朝廷给了金国使臣不少钱,便是那个女子,后面也用钱摆平了。” “原来如此!”柴进嘴上应和,心中愤懑无比。 还真的如林冲哥哥说的那样! 从上到下,张口就是钱,闭口就是钱! 搜刮民脂民膏,只觉得可用钱来摆平一切?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样只会纵容敌国,迟早惹来天大的麻烦。 想到这里,柴进又道:“我听说这几日有灯会啊,想必很是盛大吧。” “今年规模比往昔要小一些,也是好看得很,客官也不用担心,这几日进城也不用路引,很是热闹呢。过两日,小人也要带妹妹去看灯会。”那少年欢快说道。 “那就多谢小哥了!”柴进拱拱手。 “客官慢走。”那少年背着担子,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叫卖。.. 柴进扭过头,若有所思,下意识扭过头,目瞪口呆道:“大饼呢?” “我看大官人都给我了,我有些饿,都把它吃了。”刘黑子嘿嘿一笑。 “哈哈哈哈哈!你这黑子!”柴进哭笑不得,“怎么?方才没有吃饱吗?” “也不是没有吃饱,还是面饼最填肚子,吃了肚子舒服。”刘黑子老老实实说道。 “若是没有吃饱,一会进城,再买一些吃食。” “不了,不了,大官人有正事,不能坏了您的事情,吃多了也不是好事,到时候要上大号,又是拉许多。”刘黑子无奈说道。 柴进:“........” 半晌过后,柴进也不多言,领着刘黑子入了东京城,还真是没有人阻拦。 等穿过城门,来到大街上,放眼望去,人流穿梭,络绎不绝,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好多人啊!怎么这么多人?”刘黑子惊叹说道,“这么冷的天,他们不冷吗?” “这里是四海之物汇聚之地,很多人都来这里做生意,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空关心冷不冷?”柴进哈哈一笑,直接指着前方道,“我们去那一头,那边有好玩的。” “有什么好玩的?”刘黑子好奇说道。 “此处有好石好水,还有好女人!”柴进朗声说道,“温柔乡,英雄冢,黑子,你要见识见识吗?” “俺怕崔氏揍死我!”刘黑子紧张说道。 “那我不告诉她便是。” “那大官人带我去!俺带了不少钱哩。” 柴进哈哈大笑:“你还真是老实坦诚。” “俺想多点几个,大官人,这也行吗?”刘黑子兴冲冲问道,满脸求知欲爆棚。 ......................... 第937章 刘黑子开了眼界 自赵匡胤陈桥兵变,立国与开封,至今已有一百多年,东京之地,有汴水而过,周公建国之地,两晋春秋,梁惠王称为魏国。 自古至今,可谓是著名之地。 东京地处中原腹地、黄河之滨,西与郑州毗邻的开封,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八朝古都”。 这东京城的繁华,可谓鼎盛至极,北宋著名大词人柳永曾经曾在《望海潮·东南形胜》一词中,用如梦如幻的语言,描写了当时北宋都城开封的繁华与歌舞升平。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东京梦华录》卷六中也曾有类似夸赞:“都城左近,皆是园圃。次第春容满野,暖律暄晴,万花争出粉墙,细柳斜笼绮陌。香轮暖辗,芳草如茵;骏骑骄嘶,杏花如绣”。 柴进顺着宽阔街道而行,想着过往纪录,又想起林冲哥哥所言,便是这样举世闻名的都城,一旦遭遇异族入侵,数百年繁华,也是一朝尽毁啊。 那刘黑子来了劲头,只在大官人旁边嘀嘀咕咕。 柴进笑吟吟说道:“既是黑子如此喜欢美人,这东京城人牙子甚多,到时精心挑选三五个,只管花钱买下,到时带回山中,稍稍养育,便是细皮嫩肉,便是做你的通房丫头。” “这......”刘黑子听到这话,终究摇了摇头,“君子有道,那些是可怜人家,我不能因为个人私欲,败人家贞操,这样俺不喜欢。” 柴进摇了摇头:“这个世道昏暗,你若是不买她们,他们就会被别人买走,别人买走,有些挨打挨骂,有些送进窑子,往后也是凄惨命运等待,有些直接卖个七老八十的人,那命运又有几个好的?m.. 黑子啊黑子,那纯粹的道德感作祟,那叫精神洁癖,对于拯救人的性命,反而没有半分好处。” 刘黑子稍稍愣住,平素柴大官人甚少与他说些道理,今日这么一说,不知怎么的,好像真的有那么些回事。 若是自诩清高道德,不忍买她们回去,看似他品行高洁,可是这些女子终究会被旁人买去。 若是旁人买去,命运或许连通房丫头都不如。 这话一说,刘黑子心底竟是一阵翻腾,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事情。 “大爷,买了我们姐妹两个吧!我们啥都会做,只要给一口饭吃便行,我家弟弟快饿死了,还请大爷买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此刻拉着七八岁的妹妹,跪在地上,眼睛都哭肿了。 脸蛋脏兮兮,瘦骨嶙峋,瞧着一阵风都要吹走,最关键这冬日的天气,虽有太阳,但是照耀过来,还是冷得厉害。 两个女娃身子筛糠似的抖个不停,瞧着着实可怜得很。 柴进站在一旁道:“你看看,这盛世之下,还有卖儿卖女的,数量甚多,当要如何?” 刘黑子定在原地,一旁是宝马香车,穿梭街道,很多富裕人家走过,可是一样有可怜人家。 刘黑子看了一会,心中竟是一阵酸涩苦楚,不由地想到往昔经历的那些岁月。 “你们两个自己都快饿死了,病恹恹的,你们这没人买的。” “这两个女娃娃,太瘦了,纵然买回去,恐怕也养不活。” “那小的七八岁女娃,一看身子骨弱得很,买回去也是个拖累,一个不好便会病死。” “去去去,不要在这里叫卖了,过几日是灯会,这是盛世,懂吗?哪里有卖儿卖女的!” ......... 道路旁边,一阵人唏嘘评论,没过一会,又有公人过来驱赶。 那两个小女娃,跌跌撞撞,赶忙起身,眼神中满是恐惧。 “还不走?”一个公人提着手中马鞭,抬起便是一鞭子,直接抽在那少女后背。 “嗤啦”一下,这鞭子起势凶狠,竟是直接破开那少女背后衣衫,露出里面青白的肌肤。 看这模样,只怕经常遭遇挨打。 “莫要打了,我马上就走。”那少女拉着妹妹,也不敢哭,眼中满是恐惧。 那领头公人不依不饶,提起马鞭子,又要抽打:“都说了你们几次,还是不知道教训,滚远一点。” 那公人说到这里,又是猛地挥鞭。 “狗娘的东西!”刘黑子眼中喷火,箭步而上,一把捏住鞭子。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那公人勃然大怒,瞪着刘黑子。 柴进上前一步,微微一笑,手中一抖,便是一个银锭子滑到那厮袖袍中。 那公人反应极快,登时道:“哟,原来是个贵人啊!” “你这书童,还不放开鞭子?”柴进训斥一声,对公人说道,“劳烦兄弟了,这两个小娃娃,我看上了,正好买去。” “好好好,你们带走也好,省得在这里坏事。”那公人一只手捏着袖袍的银锭子,又反手一提,见光一瞧,这可是十两银子啊! 还真是发了一笔大财。 那公人得了钱,也不做计较,柴进又说几句漂亮话,这事便这么过了。 那公人一走,那少女跪在地上:“多谢恩公救命!” 刘黑子道:“你们两个我买了,开什么价钱?” “十两银子,我和妹妹都卖给你。”那姐姐昂着头,望着狗熊一样的刘黑子,又见他相貌凶狠,那姐姐着实有些害怕。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刘黑子又问道。 “母亲尚在,父亲已死,还有一个小弟。”姐姐又说道。 刘黑子点点头,又对柴大官人说道:“大官人说的话,实在有见识,这天下的苦难,我们只能救我们看得见的,若是看不见的,我们也是救完,只有......” “慎言!”柴进阻止说道,“我只是跟你说道一二,没想到你还真买了。” 刘黑子:“..........” “这样吧!你先将他们送回去,钱让两个姑娘带回去,路上被有心人盯着,才是麻烦。”柴进沉声说道,“等送到她们家里,若是属实,这两个女娃送到东京城的作坊去,先吃了东西再说。” ............. 第938章 意外中的意外 柴进本想说一些道理,世道的本源出问题了,光靠他们的救援,那是杯水车薪,无法改变。 这个朝廷出了问题,唯有改变整个体系,才能够改变更多人的命运。 做到吃饱喝足,那么困扰国人千百年来的难题,就能化解很多。 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刘黑子还真的买了两个丫头。 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对于柴进而言,终究是一个麻烦。 刚才柴进说的作坊,正是梁山天香、蓬莱酒以及多处商会的驻守点。 在这样的地方,先安置两个人,问题并不是很大。 只是这件事,若是让林冲哥哥知晓,恐怕又要惹出一些风波来。 这次来东京,本就是谨慎小心,牵扯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一个潜在的风险。 刘黑子道:“若是爷爷责怪,我以一个人承担便是,绝不会让大官人为难。” “你想什么呢?”柴进哼了两声,“我去前面街口等你,你速速便来。” “好嘞!”刘黑子露出笑容,直接将两个丫头顶在肩膀上,一个左边,一个右边,直接朝城外走去。 柴进扭过头,自言自语道:“林冲哥哥,身边有这样的赤诚之子,又是什么想法呢?” ............... 刘黑子一边走,一边跟两个女娃说话,那姐姐显然有些害怕,跟这大汉说了两句,方才安心一些。 “恩公买了我们姐妹,我们以后为奴为婢,一定尽心。只是我妹妹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恩公能否买些吃食给她。”姐姐壮起胆子说道。 “你们想要吃什么?”刘黑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可得想好了,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个,回头给你们一些银钱,你们还是在母亲身边,第二个,你们姐妹便跟我走,往后我会抚养你们。” “姐姐,我饿.....”妹妹怯生生说道。 刘黑子感到一种无言的难受,还有一种莫名的悲哀,像是想到自己的过去。 他的父母都是在饥荒中死亡,想到在梁山这些年,纵然有生死厮杀的危险,然而,再也不曾担忧过饥饿。 只有经历过饥饿的人,才知道饥饿有多么的恐怖。 长久的饥饿,可以冲击任何的道德与仁慈。 从上得梁山之后,刘黑子便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挨饿了。 这也是他在山中努力打熬气力,甚至识字读书,阅览圣贤之书,求得便是一步步地跟上爷爷的脚步。 一方面为报恩,另一方面也希望改变命运。 身为父亲之后,婆娘也好,还是儿子也好,他们都不曾遭受饥饿的困扰。 唯有刘黑子的心底深处,还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恐惧源头,他很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如果是一个人的时候,他不害怕死亡,现在作为父亲的刘黑子,他非常怕死。 因为死了的话,那孩子肯定得不到庇护,有可能会遭受饥饿。 “不管如何,梁山要崛起,只有这样,才能够改变天下人的命运与机会。”刘黑子心中一阵咆哮,等走到路口转角处,那边一个路边摊,正作者面汤。 “有多久不曾吃了?”刘黑子突然问道。 “妹妹两日没吃了,吃了一些野菜,我有三日了,喝了一些糠粉。”姐姐鼓起勇气说道。 “那就喝点汤面,不能吃太多,饿太久,一次吃太多,会死人。”刘黑子走到摊位边,对着老板道,“来两碗汤面。” “好嘞!客官稍等呢。” 刘黑子将两个丫头放下:“你们吃完,再跟我说你们的想法。” 姐姐直接开口说道:“我们便跟恩公走,卖我们的钱,便给娘亲,往后我和妹妹给主人做奴婢,只求给一个口饭吃,便是打骂,轻一些,我们都愿意。” “唉!”刘黑子昂起头,侧过身子,饶是他一个壮汉,自从有了孩子,便完全见不得这些娃娃的凄惨状。 很快面汤端上,两个女娃的眼神便直了,只是她们都没有动手,也没有拿筷子,一会看面汤,一会看刘黑子。 妹妹一只手不断地摸索着桌子,那扑鼻的香气,简直让人的灵魂都要颤动,小孩子的意志力,根本是抵挡不住饥饿的。 妹妹抬头看了一眼姐姐,最终扑进姐姐的怀里。 “吃吧!” 姐妹两人,感觉这两个字犹如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她们姐妹端起面汤,大口吃着,哪怕很烫,可是两个人迈着头,努力吃着。 “慢慢吃,不能伤了脾胃。”刘黑子尽可能用柔软的声音说着,可惜他这个粗汉子,不管如何努力,可是说出来的声音,还是跟打雷一样。 很快,两个女孩子吃了面汤,妹妹小声说道:“姐姐,我还想吃。” “不能吃太多,主人说了,吃多了伤脾胃。”姐姐安慰妹妹说道。 妹妹委屈地皱起嘴巴,显然要哭了。 刘黑子眼眶有些发热,只有经历过黑暗,才知道从里面爬出来的滋味,到底有多么的难受。 刘黑子起身,将两个女娲抗在肩膀上,再次问道:“想清楚了吗?” “嗯,主人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姐姐很有主见,纵然只有十二岁,好像把握到了命运的绳索。 刘黑子不再多言,他将两个女孩子送到城外家中,说是家里,不过是一个草棚,刘黑子给了一锭银子,让姐姐将钱送去。 没一会功夫,一个中年妇人走出来,说是中年,脸上气色非常差劲,她望见刘黑子,只是流泪,而后跪在地上,朝着刘黑子磕头。 磕过三个头,妇人说一句话:“恩公,只求给她们一碗饭吃,让她们能活命便行。” 刘黑子点点头,到了这一刻,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做,只是扛起两个女娃,直接离开这里。 “从今以后,你叫大雪,你叫小雪。你们以后有一个小主人,往后便好好照顾他。”刘黑子认真的说道,“以后的生活,会跟现在不同。” 两姐妹似懂非懂,半晌过后,还是点点头。 刘黑子等到再回到城内,正好望见柴大官人在街口等他,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管家一样的男子。 .................. 第939章 安排妥当精心的规划 刘黑子走近,将两个女娃放下,瓮声瓮气道:“让大官人久等了,事情办妥当了。” 柴进眯着眼睛,打量两个女娃娃,侧过身子,指着身边的中年男子道:“这位是陈掌柜,便是东京城天香作坊的管事,这两个丫头,一会便让他带去,等我们离开京城,再带他们离开。” “也好!”刘黑子点点头,对领头姐姐道,“大雪,你跟这位叔叔走。” “主人,这是不要我们了吗?还是要把我们卖给别人?”大雪脸上露出惶恐之色。 “不用担心,主人还有重要事情处理,带着你们不方便,等我将事情办好,便来接你们。”刘黑子心中一软,甚至有些不敢看大雪怯生生的双眸。 在这一刻,刘黑子便是大雪的所有者,这种分离感,简直令人心中疼痛。 “真的吗?”大雪担心地喃喃说道。 “我向你保证!”刘黑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可是笑出来着实狰狞。 大雪低下头,认真地说道:“我和妹妹会一直等主人回来。” 刘黑子蹲下身子,纵然如此还是比两个丫头高,他伸出手轻轻揉在她的脑袋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挂件。 “这是我出发时候,我儿子送给我的!现在主人将它给你保管,到时候主人来接你们。这段时间,一定不能丢失了啊。”刘黑子哈哈笑着说道。 果然,大雪一下子昂起头,眼神瞬间多出光芒来。 那是小主人送的东西,对于主人来说,一定非常非常的珍贵。 “大雪一定会保存好,我会用性命保护它的!”大雪用力说道,捏着挂件,眼中充满了希望。 这些女孩子最担忧被反复转手,甚至与贩卖,这种对于命运未知的恐惧,简直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吧! 刘黑子站起身,道:“去吧!跟这位叔叔走,这几日只管好生休养,尤其是你的妹妹。” 大雪又是一阵道谢,依依不舍与陈掌柜离去。 等三人彻底走远,柴大官人负手而立,道:“我没想到黑子,你还有仁善之心。” “大官人莫要夸,之前您说得对,光靠我一个人,又能够救治多少人?根子烂透了,不管怎么修剪枝叶,那也是无用的,要从根上想办法。”刘黑子神色严肃说道,“东京城有这样的女孩子,天底下这样的人肯定更多。我不敢说以后断绝,只能说尽可能想办法减少。”.. “那就需要彻底的改变!”柴大官人说道,继而小声提醒道,“眼下乃多事之秋,不可不查。这两个丫头,我方才安排人会去查一查底细,以防有问题。” 刘黑子愕然,转而还是点点头:“大官人谨慎持重,考虑周全,此事便这么办,眼下还可以查,等到山中,想要去查,也来不及了。” “甚好!那这件事便这么办。”柴大官人很是满意,既把隐患消弭,又把事情给办了,那是最好不过。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刘黑子好奇问道。 柴进没急着回答问题,反问道:“进了城,没人注意你吧?” 刘黑子抓抓头,道:“大官人见过世面!” 大官人之前说的话,还真的一点不错,刘黑子在城内走动,根本没什么人在意他,不但如此,还见到好几个与他差不多形体的壮汉。 这东京城,的确非同一般。 “你跟着我!莫要多话。”柴进吩咐说道。 刘黑子自然遵从,这山中柴进大官人,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皇族后裔,身份尊崇,见多识广,颇有才智,这也让很多人服气。 两个人一前一后,犹如主仆,他们径直穿行在御街上,一路走,一路把玩,等转过东华门外,只见酒肆茶坊,数不胜数,那道路两侧,酒家挂着的旗幡,有些迎风飘扬,有些都固定好着,有些店家甚至提前挂了灯笼,只等灯会到了,到时候也好吸引客人。 “这东京城的人,还真是多啊!”刘黑子感慨不已,眼睛都要看花了。 来往锦衣花帽之人,熙熙攘攘,各有特色,那酒肆茶坊当中,满满当当,坐着的都是人,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柴进一路前行,直接领着刘黑子,直接上了一个小小酒楼,寻一个临街的阁子,两个人站在窗台前,只见远处班直人等,多从内里而出。 “黑子,你附耳过来。”柴进在刘黑子耳畔,低声说道一番,“你现在就去办,多的不要细问。” 刘黑子点点头,他跟随林冲多年,那也是办事的一把好手,当即下楼,直接出了店门,正好望见一个班直官,那人瞧着老成,刘黑子眼神一边,登时化作憨憨姿态,上前拱手,又唱个诺。 那班直官一愣,上下打量一番道:“你这黑脸兄弟,莫不是认错人了?我与你并不相识,拜我作甚?” 刘黑子不慌不忙道:“观察莫要着急,您不认识小人,那是正常,小人的东家与您是故交,此番特意让小人来请观察。” 这班直官面露好奇之色,并不怀疑,当即道:“原来如此。” “敢问可是张观察。”刘黑子故意又问。 那班直官摇头道:“我不姓张,我姓王。” 刘黑子一拍脑袋:“我是个蠢笨之人,便是忘了主人交代的事情,还要特意问道。” “无妨,带我去见你家主人。”那班直官单刀直入说道。 刘黑子赶忙前面引路,直接带到二楼,那班直官见到柴进,上下打量,愣是没认出人来,不由得又道:“在下眼拙,实在不认得兄弟,还是真的认错了?” 这班直官见柴进打扮不俗,生怕是身份尊贵之人,要知这东京城,贵人实在太多,一个不谨慎,便容易得罪人呢。 这也是班直官耐性好的缘故。 柴进笑着说道:“小弟与足下孩童时候戏耍,兄长还要多多想一想。” 柴进说完这话,当即吩咐小二上酒肉之类,顺势又道:来来来,我们一边吃酒,一边在细谈。” 那王观察头脑稀里糊涂,眼前这人,态度谦和,姿态又好,着实不凡。 可是,网观察想破了头,怎么都想不起,儿时有这么一个好友。 “观察头上,我看戴着翠花,这是要做什么?” ..................... 第940章 梁山的警告大胆的柴进 那王观察哈哈一笑,用手指着花道:“这两日有大日子,今上天子庆贺灯节,我们左右内外,共有二十四班,共有五千七八百人,每个人都赐予衣衫,还有这翠叶金花一朵,另外还赐小金牌一枚,上面写杂合‘与民同乐’四个字,我们每日上下值,便依靠这些物品,方才能够进入。 再过两日等灯会过了,就不用如此了。” 刘黑子站在一旁,听到“与民同乐”四个字,莫名感到一种好笑。 你这皇帝老儿,乐的是自个,哪里与民同乐了? 不过,刘黑子这么想,脸上面无表情,对于朝廷上下,那是一百个没有好感。 只是这次爷爷来东京,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刘黑子还真的是一头雾水,若说寻诏安? 那根本不可能,林冲哥哥若是要寻诏安,那才是荒谬至极。 那到底又是为何呢? 柴进笑了笑道:“今上与民同乐,乃是我们之福啊!” “说的是哩,只是金人太可恶,原本要走,这两日又怎么说不走,只怕要参加这灯会再走呢。”王观察叹了一口气,神色之间,对于金人没什么好感。 “喔?金人与我乃是盟友,何故让观察叹气。”柴进明知故问道。 “此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东京城这几日都在传言,金人粗野蛮横,压根不将我国放在眼中,这次到东京,更是勒索财物甚多,便是今上都要礼遇。”王观察说到这里,颇有些郁闷,直端起酒杯,便给柴进敬酒。 “天子也有天子不容易事啊!”柴进应和说道。 王观察喝了酒,目光投向外面,估摸着时间,道:“还请兄弟告知大名,在下实在想不起来了。” “哈哈哈!”柴进大笑两声,抬手指着刘黑子,“你再去取一壶热酒过来。” “不能再喝了,一会还有公务事。”王观察抬手婉拒,显然很想知道答案。 柴进也不着急,宽声说道:“眼下天气寒冷,喝一壶热酒,脾胃舒坦,只要兄长喝了这杯酒,我定告诉你,我们有何渊源。” “好!既是兄弟如此爽快,我也就不推辞了。”王观察酒量甚好,听到对方这么说,心中当即有了定计。 正说的空档,刘黑子将酒送到。 柴进抬起头,瞥了一眼刘黑子,两个人的眼神一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王观察心急,直接倒了一大杯,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好酒!”王观察哈了一声,开口说道,“现在兄弟可以......可以.....” 王观察说到“可以”两个字,竟是嘴巴都在抽动,眼神竟是直了,下一刻,身子一歪,竟是坐不直身子,两脚腾空,直接倒在凳上,人事不知。 “嘿嘿!” 刘黑子早有准备,抬手一扶,柴进也不废话,直接将外套衣衫退去,直接将那厮的衣衫剥下换上。 “你在这里守着,莫要让他受冻,若是小二来问,便说喝多休息,到时赏一些银钱,让他莫要催促。”柴进吩咐说道。 刘黑子点头说道:“大官人只管去办事,我有办法处置。” “好!我去去就来,这迷药,一时半会,他是醒不来的。” 柴进换好衣衫,将翠花戴上,又戴了帽子,直接离开酒店,直接入了东华门,大摇大摆进了内廷。 柴进也是天大的胆子,这也是林冲哥哥吩咐之事,让他寻机会,不想还真的被柴进寻到。 柴进一入内庭,也不东张西望,只是正眼去瞧,内庭可谓气派无双,当真是一等一的好去处。 柴进直接步内里,又过了禁门,一路所行,见他脑袋戴的翠花,没有人去阻拦,一直过了好几个殿堂,不少都是金锁挂着,一直到了一处偏殿,上面金书写着:“睿思殿”三个字。.. “咦?我听人说,这个殿堂乃是官家看书之地,这里没有上锁。”柴进定在原地,稍稍思量,便起了心思! 柴进顺势而入,屋子中有一个朱红屏风挡着,柴进闪身而入,越过屏风扫去。 屋子中并无旁人,正面铺着御座,两侧有数个书架,上面摆放不少古籍,不但如此,还有一个香炉,里面撒发着奇异的香味。 御座前方,置放着好几个桌子,有一个桌子像是用来练字的,上面放着文房四宝,柴进走过去,见那白纸上,不见笔墨,唯有一旁有个木桶,放着一些揉捏的纸团。 柴进顺着桌子往前走,还有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不少书籍,有些翻看一半,用牙签别着,还有一些只是看了几页。 柴进有些意外,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此刻颇有些矛盾与挣扎,喃喃自语道:“琴棋书画,自古至今,博览群书,应是一等一的才智通天的人物,为何治国如此轻佻儿戏?” 柴进定在原地,突然发问,这一刻,便是连他都不知道,难道说文化与治国不是一回事? 想了一会,柴进叹口气,完全想不明白,恐怕这个问题,唯有林冲哥哥才能够看破吧。 柴进抬起头,望见正面屏风上,堆青叠绿,画着江山社稷图,柴进转过屏风,又望见前面摆放着一个素白屏风,上面显然是天子用御书两行字! “山东林冲!江南方腊!” 嘶~~~~ 柴进倒吸一口凉气,他径直走过去,细细盯着两行字望着。 “方腊眼下独木难支,唯有我们梁山如日中天,只怕让官家寝食难安,可惜他哪里知道,眼下真正的大患,乃是北国之人!” 柴进面露不屑之色,他顺势掏出暗器,将“山东林冲”四个字刮去,又提起朱笔,顺势写道:“金人灭国,虎狼之徒!” 将这八个字写完,柴进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砰砰砰跳个不停。 这算是最后的提醒了,如果朝廷依旧意识不到大患,那真的就无药可救了。 做完这一切,柴进不敢有丝毫怠慢,扭身便出了殿堂,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就有宫人入内,可谓惊险至极。 柴进出了偏殿,又出内庭,转而出了东华门,重新回到客栈。 “没事吧?”柴进问道。 “差点出了事,方才有金人来!” “什么?”柴进大吃一惊。 ............. 第941章 天子的意志反贼梁山 刘黑子道:“有两个金人使者喝多了,非要到二楼来,刚才差点进到阁子来。我使了银钱,让掌柜和小二,把他们引到隔壁去了。” “原来如此,好险好险。”柴进露出后怕之色,若是让金人闯进来,一旦惹出事来,才是最大的祸患。 “我听掌柜的说,这几个金人,这些日子在东京为非作歹,很是霸道!官府衙门根本不敢管。”刘黑子愤愤不平说道,“朝廷软弱,百姓遭殃。” “知道就行,不要在这里说。”柴进环视一圈,目光瞥向窗外,只见那禁内,突然涌出一群武夫,神色急匆匆的,瞬间化作好几队伍,不知道在追寻什么。 柴进眉头一皱,只怕宫里的痕迹,已然暴露,他也不含糊,马上把衣衫褪去,又换回自个衣衫。 等做完这一切,柴进直接起身,走到楼下,将掌柜唤到一旁,径直取出十贯钱,赏给掌柜道。 那掌柜大喜,没想到遇到一个大金主,登时躬身拜谢,态度更好了七八分。 “这位大官人,若是有什么嘱咐,只管说来,下次若来,提前吩咐,小人将最好的阁子给大官人留好。”掌柜搓着手,颇为欢喜。 柴进道:“我与屋子中的客人,乃是好兄弟,今日难得一见,他是喝多了,这会在休息,你们不要去搅扰他,我并不是住在城内,恐怕再耽误下去,会误了时辰,到时候城门关闭,不好归去。” 掌柜笑眯眯道:“大官人,这些都是小事,我会安排小二亲去服侍。” “那就有劳。”柴进说完这话,转身领着刘黑子离开。 等到那王观察苏醒,早就是两三个时辰只看后,这厮只觉得头疼无比,抬头一看,见衣衫放在桌子,至于喝酒的故友,哪还有半分踪影。 “我平素酒量,不止如此,今日这是怎么了?还没喝多少,便酩酊大醉,实在不妥。”王观察一阵腹诽,当即将衣衫换好,这酒劲甚大,索性回了家中。 等到第二日,王观察这才听闻,睿思殿内,那山东林冲四个字,被人扒开,还被人写了八个字! 天子又惊又怒,这当是刺客入内,王观察登时回过味来,只怕昨日那个所谓的“兄弟”,便是潜入睿思殿中人! 这么一想,网观察冷汗狂冒,哪里还说说半个字,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 睿思殿。 官家赵佶端坐御座,也站在一旁。 “荒谬!荒谬!实在是荒谬至极!”赵佶将手中毛笔一丢,指着高球骂道,“这梁山贼正大光明步入殿内,若是遇到朕,岂不是要刺杀我?好一个梁山贼寇,还真是手眼通天,便是这宫廷内部,都可以轻松入内? 难道说,我这东京城到处都是梁山的探子?” 高俅擦着额头汗水:“陛下息怒,以微臣之见,此事恐怕另有蹊跷,也不一定是梁山人所为。” “嗯?他们将梁山林冲四个字刮去,还写八个字,说金人才是祸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朕的江山,现在轮到梁山做主了?”赵佶大怒,破口大骂道,“占据山东与河北,这些反贼,丝毫不顾及家国之恩,实在是放肆至极! 太子,你说该怎么办?” 太子沉吟说道:“眼下宋江在南方攻打方腊,官府得到线报,方腊的梁山武器支援,原本方腊便能今年剿灭,现在僵持不下,依儿臣之见,梁山乃是我朝心腹大患。” “好一个心腹大患!我儿所言不错!”官家朗声说道,“那燕云十六州,我们吃了大败仗,太子可有好的谋划?” 太子可不想出谋划策,可是眼下的情况,若是什么都不说,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太子沉吟一阵,想到父亲的执政风格,又想到朝堂那些官员们的争论,太子终于道:“儿臣以为,开疆拓土,乃是不世之功,若得燕云十六州,我朝北面不再是一马平川,我们虽败,但是咱们可以用钱将十六州买回来。此事让童贯、赵良嗣去办,若是能成,将功折罪。” “我儿言之有理。不过,此等大事,不可草率。”官家听到这话,心情明显好了很多,“高俅,方腊已是困兽犹斗,我希望梁山也要早些去死。” 高俅赶忙道:“微臣一定拿出方略,为官家分忧。” 太子又道:“这次的金国使节,蛮横无理,一直不走,实在是一个麻烦。” “高俅,安排人过去,送一些金银过去,也可以送一些娼妓给他们,让他们赶紧滚蛋。”官家很是恼火说道。m.. 高俅头一伸,道:“微臣有一个计策,或许可以祸水西引。” “喔?”赵佶露出好奇的神色,很是期待地道,“若是能够解决这些金人,那定是好事一件。” “金人占据辽国,河北之地,眼下正在梁山之手,毗邻金人领地,微臣以为,那些金人胆大包天,放肆无礼,不如让他们取道山东,以金国人作风,肯定会跟梁山人发生冲突。”高俅说到这里,舔了舔嘴唇,下意识看了一眼官家。 官家身子向前倾,感兴趣道:“继续说,不要停。” 高俅这才鼓起勇气道:“金人跋扈,林冲那帮人都是杀才,若是金人死在山东,金人肯定会寻我们,到时候只管把责任推给金人,金人一怒,恐会攻打河北,到时候,让他们狗咬狗。” “咦?”官家先是一愣,继而露出意外之色,“混账!河北也是我国之领土,如何让金人在我国土厮杀?” 高俅吓了一跳:“微臣有罪!” “不过,这一招驱虎吞狼之术,很不错!河北反正在梁山手中,若是金人攻打河北,我们便能西进山东,到时候两面剿杀!”官家说到这里,眼睛都红了。 “圣上英明!”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梁山贼那么恐惧金人,原来是这个缘由。”赵佶好似一下子想通了什么一样,“梁山一定恐惧,我们与金人的盟约!” 太子道:“父皇圣明!” 赵佶一下子起身,道:“那此事就这么办,最好让金国人马上就走。” “金人使臣头领名叫托欢,此事微臣去协商,让他们明日就出发!” “好!若是此计能达成,朕定有重赏!” ................ 一阵议论过后,太子与高俅告辞离去。 唯有官家赵佶坐在原位,他的目光停在那八个字上: “金人灭国,虎狼之徒?” “呵呵!一群反贼,你们知道个屁!”赵佶露出轻蔑之色。 ....................... 第942章 心思不同谋划不同 当日晚,柴进早就回到店中,与林冲谈了一下东京内的动静与变化。 刘黑子则说了买了两个丫鬟一事情。 “此事算不得什么,只要查清楚身份,带回去就带回去。”林冲沉声说道,“柴大官人有勇有谋,此事做得甚好。该提醒的也提醒了,若是朝堂之上,他们依旧将金人当作无害,那我们该提醒的也提醒了。” 林冲并不是要去帮助朝廷,只是不想朝堂太过昏聩,到时候一朝将西军彻底耗空,无数汉家男儿死伤惨重。 “朝廷将我们当作心腹大患,反而对金人颇为友善讨好。这件事并不妥当。” “此乃亡国之兆。”林冲斩钉截铁说道。 换做往昔,林冲这么说,柴进还要犹豫迟疑,可是现在所见所闻,尤其是金人在京城为非作歹,官府居然不敢擒拿,简直是奇耻大辱。 三人又说一阵,当即入睡,等到第二日晚,林冲领着众人前去东京城。 等入了东京城,饶是林冲见多识广,也是惊叹不已。 靖康之耻,这座宏大的繁盛之城,彻底毁灭,再也不复往昔辉煌。 虽是夜晚,但是灯火如龙,照耀得犹如白昼,街上行人如潮,络绎不绝,酒店、客栈宾客满堂,到处有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便是御路,更有禁军护卫,公卿宰相,皇族子弟游街欣赏。 “东京果然是天下第一国都!”林冲感慨不已,能够穿越而来,亲眼目睹古城风光,实在感慨万千。 这样繁华之城,最后要被毁灭与战火当中,实在是可惜啊! 一路所行,见到的都是一张张笑脸,唯有林冲面无表情,他好似在看灯,更多的是忧心这座古城的未来。 林冲、柴进两人同行,刘黑子、石秀跟在身后,四个人混在杂耍队里面,缓缓行走,先是玩遍六街三市,又吃了不少特色美食。 等又行走一阵,正好转过一条街道,那门口都挂着彩灯,比别处更加盛大恢宏,里面莺莺燕燕之声,纵然站在街道口,这条街道都看得清清楚楚,犹如白昼一样! 柴进扭过身,笑吟吟望着刘黑子道:“黑子,那一日我说带你去耍的地方,便是此处,你要几个小娘子?到时候都给你安排妥当?” “怎么回事?黑子?你要逛青楼?”林冲疑惑地问道。 刘黑子差点一跳三尺高,哭笑不得道:“大官人莫要取笑俺,俺不过是开个玩笑。”.. “崔氏生育在即,你莫要在这里作死。”林冲淡淡说道。 “俺断然不会的。”刘黑子吓得擦了擦额头汗水,心中对柴大官人不满得很,大官人这是故意的啊,分明是让俺出丑呢? 一旁石秀道:“京师不愧是京城,人声鼎沸,热闹至极。” 林冲道:“走!我们去瞧瞧。” 刘黑子急了,一下子拦住林冲。 “你做什么?”林冲眉头一皱,脸色一沉。 刘黑子吓得腿都要软了,可还是硬着头皮道:“爷爷要逛窑子吗?” “黑子,赶紧让开。”一旁柴进急了,“主人有大事要办,你莫要捣乱。” 林冲哼了一声:“你现在长进了,都管到我的头上来了。” “俺怕那些人不干净,让爷爷生病的话,大夫人定会怪罪俺。”刘黑子怕得要死,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哈哈哈哈!你小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林冲抬手拍在刘黑子肩膀。 饶是这个狗熊一样的男子,在林冲的轻拍下,每拍一次,他身子便矮一次。 柴进厉声道:“你还不让开?!坏了主人大事,你不要命了?” 刘黑子终于反应过来,赶忙让开,解释说道:“是俺太蠢了,爷爷责罚俺。” “你的心思我明白,走吧!先找个茶馆,把消息打探清楚再说。”林冲淡淡说道,不见喜怒。 林冲几人往前走,街道两旁都挂着烟月牌(妓院的招牌),林冲在中间一家定住脚步,那一家外面悬着青色的布幕,风一吹,犹如波浪般轻轻摇动,里面挂着斑斑点点的竹帘,两边碧纱窗,外面则挂着两面牌。 那牌子上各自写着五个字,若是路过之人,只是瞧一眼,怕都要被震动! 柴进扫了一眼,笑着说道:“在东京城有这么大的口气,着实不凡,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人物?” 林冲定睛一看,左右写着“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有些意思。”林冲登时来了兴致,目光瞥向一旁,还有一个茶坊。 林冲引着几人,直接去茶坊里面吃茶,等喝了几口,林冲随口道:“前面那门,是哪家的?” 茶博士神秘一笑,道:“那是东京上厅行首,唤作李师师!隔壁是赵元奴家!” 嘶~~~ 林冲大吃一惊,他虽然穿越到东京,但是对东京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况且,过去的林冲一心习武,更是对这些风流之事,并不关注。 作为后世之人,林冲那是知晓的,李师师那是青史留名,便是那赵元奴比不过李师师,历史上也有记载。 不想今日到此,发现这样的名人活生生就在前面。 这种感觉,简直让人情绪波动,便是林冲强大的自控力,此刻也感到一阵激动。 青史留名,何其难也? 纵然历代文臣武将,哪一个不想闯出一番名堂,便是为了青史留名,可是那一代历史,很多名臣名将,也不过一两句罢了。 然而,以妓女歌姬身份留名,简直不可想象。 林冲深吸一口气,很快稳定住心神,这才发现柴进一直在偷偷看他。 很显然,柴进也发现了他的情绪波动,只是有些意外,自家哥哥突然这么激动,显然有些反常。 柴进哪里知道,林冲的震撼,更多是来自后世的感叹,原本存在于历史书中的名妓,此刻居然活生生地在这一条街上。 一旁柴进笑吟吟道:“莫不是跟今上打得火热的那位?” 茶博士吓了一跳,左右一看,赶忙道:“不可高声议,恐惹出祸事来。” “哈哈哈!”林冲轻声一笑,看了一眼柴进。 柴进附耳过来,林冲压低声音道:“我要见一见那李师师,你带着石秀过去,等安排妥当,我再去见她。” ............. 第943章 东京名妓李师师 柴进微微一愣,道:“主人,也对李师师感兴趣?” 到了这个地步,便是柴进也有些意外,以为林冲要逛青楼,甚至想要一亲芳泽。 一旁石秀压低声音道:“皇帝喜欢的婊子,主人也好见见,瞧着生得什么模样,也是正常吧。” “哈哈哈哈!”林冲大笑,原本气氛还有凝滞,让石秀给冲走了。 林冲小声道:“李师师能够得帝君看重,一定有不凡之处。我们见见此女,也可以从侧面知晓天子的性情癖好,此事对我们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林冲想法很简单,所谓名正言顺,北宋乃是被异族所灭,并不是自身德行彻底耗尽。 说得不夸张地说,若是林冲能够继承法统的话,那号召天下方面,也会变得容易很多。 毕竟,名正言顺四个字,看似容易,当真做起来,真的非常艰难。 柴进当即起身,拱手道:“那主人稍等,我去去就来。” 林冲颔首,目送柴进离去,原本剧情中,此番前去的是燕青,然而,现在情况大变,燕青辅佐主人卢俊义,镇守河北,哪里有机会来东京城呢? 这么一想,不知不觉当中,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不过,这次的命运错过,到底是好还是坏,便是林冲也不知晓。 那一头,柴进出了茶楼,径直走入李师师门首,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珠帘,转入中门。 柴进头一抬,正好望见那里挂着一个鸳鸯灯,照得整个屋子透亮,在那灯下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张犀皮垫子。 垫子上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那炉中放着上等香料,从其中飘飘荡荡一缕缕白色长烟。 柴进恍然大悟,怪不得一进屋子,就有一股特异的香气。 这香料一闻,便是不凡,味道并不腻,淡雅中,又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滋味。 提神中又不让感觉太浓,淡雅之间,颇有一种风范。 柴进顺势往前走,竟然不见一人,直接转入天井当中,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厅堂,布置得极为精细。 三个方位置放着香兰楠木的雕花玲珑小床,这个小床可以安坐,也可以休息,小床上铺着青红相间的床褥,左右挂着五六个玲珑灯,墙角位置还置放着一些奇异古董之物。 当然,也可能不是真正古董,只是做旧,置放在特殊位置,平添几分曼妙。 不但如此,在这大厅的墙壁上,挂着名人山水画,柴进也是有眼力的,居然有当朝天子的作品,不但如此,还有不少达官贵人的作品。 这么说来,这位李师师,还真是不同一般。 柴进定在原地,干咳两声,登时那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丫鬟来,那丫鬟见到柴进,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露出讨好神色。 须知这京师,名妓之类,可谓阅人无数,这些人高矮胖瘦,有权还是有势,穷人亦或者富人,这些名妓把人心理算是玩个透彻。 不但如此,便是这些名妓 这丫鬟只是看了一眼柴进,便是知道对方是个富贵人家,当即语气颇善,恭声道:“敢问这位大官人,从何而来?又是见我家小姐?” 柴进道:“劳烦妹妹,请你家妈妈(宋代老鸨的称呼)出来,我自有话说。” 那丫鬟名唤梅香,听到此话,不敢怠慢,这个大官人神态自若,很是懂规矩,显然是常来烟花之地之人。 没过一会,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老鸨,那老鸨扫过柴进,笑眯眯道:“老妇人李氏,敢问大官人高姓大名?” 柴进哈哈一笑道:“老娘怕是贵人多忘事,三年前,我曾来过此地,那个时候在这里与你闲谈喝酒,我姓王,名叫王好财!” 那老鸨懵逼在原地,见对方说得滴水不漏,一副很熟悉的模样老鸨借着灯火,这会脑子转得都要冒烟,恨不得把这些年见过的所有人,全部在脑子里面过一遍,想要对应上。 可是脑子都要烧开了,还是想不到来人是谁。 只是天下张、李、王,实在是大姓,随便问问,周围便有这三个姓氏。 老鸨也懒得想了,装作很精心一样:“哎呀,原来是王大官人,这一去多年,老身差点都忘了!这次是怎么了,还是在哪里发了大财?” “实不相瞒,我原本在东京城做一些小生意,后面遇到一个走四方的朋友,与他一起做买卖,我那朋友原本是山东人,眼下生意做到江南多地方,也是一等一的大财主,他早就听闻你家女儿的名声,正好这次我们回东京谈生意,想借今日机会,正好一见。”柴进笑着说道。 老鸨一听这话,眼睛发亮,她最是喜欢土财主之类,一听到这话,故作为难道:“王大官人说的,老身自然信的,只是今日乃灯会,客人甚多,再者若想一亲芳泽,今日断然不行。” 柴进摇头说道:“这个我自然知晓,今日我那朋友,只需见见李师师,只求同席一饮,那就非常满足了。” “原来是个钱多烧的!这样的大肥羊,不赚白不赚啊。”老鸨嘴巴都要笑歪了,当即说道,“你家兄弟高风亮节,颇有君子之风,这样的请求,老身自然愿意帮忙。” 说完这话,老鸨也不走,只是笑吟吟望着柴进。 柴进岂会不懂,顺手从怀中掏出一枚小金元宝,放在桌子上:“这金元宝,权当一个见面礼,请妈妈吃酒喝茶。” “哎哟!王大官人,实在是太客气了!”老鸨一下子站起身,顺势将金元宝一手,欢喜道,“敢问那位员外,正在何处?” “我那兄弟正在对面茶坊呢。” 老鸨最是爱财,这位大官人出阔绰,今晚怕是要狠狠收一笔。 想到这里,老鸨也不犹豫当即道:“我去请我家女儿来见,一会大官人去请你的兄弟过来。” 柴进颔首,眼下还不能走,得那老鸨说服李师师才行。 要是李师师不点头,一样是不妥当。 这柴进不愧是贵胄之身,做事滴水不漏,着实不凡。 没过一会,那屏风后面一阵响动,只见一个年轻俏丽女子走出,柴进定睛一瞧,纵然是夜晚,灯火之下,那儿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上品美女! 柴进起身,拜了拜道:“我家兄弟见到姑娘,定会欢喜。” 李师师侧着身子,娇羞道:“还请员外到寒舍喝茶。” .................. 第944章 王不见王跨越时空的相见 柴进见李师师开了金口,目光从这女子身上扫过,这身段婀娜多姿,模样甚是艳丽。 皇帝富有四海,后宫美人甚多,居然都要来嫖这李师师! 这么一想,柴进心中五味杂陈,起身道:“唯有姑娘开了口,方才好去请我那兄弟。” 一旁老鸨笑着道:“只管去请,我们这边候着。” 柴进拱手告辞,老鸨道:“我的好女儿,你现在真是不一般啊,便是名气天下都要知晓,那员外听说是山东、河北人,在江南做生意,是个大财主,不求与你同宿,只求见你一面,喝一顿茶水便可。” 李师师神色有些疲累,听着母亲这么说,只是道:“妈妈,今晚只怕帝君会来,莫要耽误太久时间。” “好女儿,莫要心焦,那些都是大金主,只管喝茶,你就陪陪便是。” “这世上人,哪有好相与的,说是看看我,都是一步步试探,这金钱好拿,若是金银拿得太多,迟早要付出代价。”李师师说到这里,漂亮的眼眸,竟有几分忧伤与迷茫。 老鸨从不肯去想这些道理,在她看来,这都是小娘们情感泛滥所致,对她来说,挣钱才是王道。 只要能挣钱,管他天子还是财主呢,谁个地钱多,便是好客人。 不给钱,便是王爷来了,那也是不行。 “好女儿,你现在那是名气在外,想那么多做什么?徒增烦恼,一会那员外来了,若是敢乱来,只需提天子名号,他们都要吓得屁滚尿流,保证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妈妈只会说笑呢。” ........................ 茶坊。 “娘的!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大官人入了温柔乡,被那李师师迷住了?”刘黑子一杯又一杯茶水,喝的水在胃里晃荡,咕咕作响。 “你少喝点,省得一会要撒尿。”石秀一旁劝说道。 “不喝白不喝,反正花钱了。你也多喝。”刘黑子嘿嘿对石秀道。 “不好喝,这个茶水还不如山上主人弄的。”石秀摇着头,很是嫌弃的表情。 林冲端坐,不发一言,外面灯火通明,不时还有烟花升起,外面喧嚣的声音,竟然让林冲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不是穿越了,而是真正与这个世界完美融合了。.. 这个时刻,林冲脑海中竟是冒出一个念头,这样宏伟的都市,不能因为异族,而陷入毁灭啊! 纵然不能为都城,也不能化作废墟一片,无数人为之死亡消失。 正想着的空档,柴进从街道走来,刘黑子一见来人,兴奋道:“大官人,那李师师漂亮吗?” 柴进懒得搭理,轻声说道:“哥哥,一切都准备好,我方才过去,只说我们乃是兄弟好友,刘黑子、石秀乃是我们两人伴当。” “如此甚好!”林冲也不废话,直接起身。 石秀取了钱,将茶水钱付了,三人跟着柴进,直接去李师师的家中,先入中门,再到那个大正厅! 林冲走在最前,环视一圈,心中暗赞:古人的审美,一直都在线啊! 这样的布置,美轮美奂,极具美感。 那厅堂正中,站着一个俏丽女子,穿着一席长裙,脸上略施胭脂,林冲只看了一眼,心中不由得惊叹。 果然是绝色佳人,貌美无双! 只是目光带着几分清冷,虽是在笑,但是内里感到一阵冰冷般。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不管资格摆得多高,不过是奇货可居,终究还是要做皮肉生意的。 算是你清高无比,遇到天子降临,还得与他大被同眠啊。 李师师敛手向前,施了一礼,目光从林冲脸上一扫而过:“方才听王大官人谈论,今日得员外亲临,实在琦阁生光,生平幸甚。” 李师师嘴上这么说,可是心底泛起一阵嘀咕,眼前这个男子,眼神格外有力,看她的目光,竟然毫无贪婪之色,也没有好色的模样。 这让李师师颇有些好奇与意外,来这里的男人,纵然定力极强之被,也会流露出男子的那种欲望。 可是,眼前这个员外,目光平和,看她眼神,只有一种欣赏与赞同的感觉。 这简直奇怪至极,便是本朝天子,第一次见到她,那也是贪婪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李师师不由得留了一个心眼,又扫过他身后几人。 林冲笑着说道:“山村野夫,孤陋寡闻,听闻小娘子名声,今日来此,一睹芳容,实在生平有幸。” 这等恭维的话,李师师听了无数次,她淡淡一笑,请林冲等人坐下,问道:“还请几位客官入座。” 林冲等人坐定,自有丫鬟上来茶水,还有一些蜜饯之类,李师师亲自上前,与林冲等人奉茶。 那李师师经过林冲身旁,登时一股好闻的香气,扑面而来。 “天香!” 林冲微微一笑,这女人用过天香,不过,这身上的香气,却又不止天香的气味,好像是身上的某股香气。 不过,这名妓再好,林冲一想到被天子睡过,林冲还是非常膈应,甚至有些恼火。 等用过茶水,林冲刚要问几句话,突然外面一阵骚动,只见一名丫鬟慌张来报:“官家马上便到,还请小娘准备一二。” 李师师脸色微微一变,登时起身,朝着林冲等人抱歉道:“实在不巧,奴也不知道圣上会来,怠慢诸位,来日若有空,小女子定弥补今日过失。” 刘黑子嚷嚷道:“我们才坐下呢。” “休得无礼!”柴进低声训斥,“你莫要说话,速速起身。” 林冲拱手道:“今日能见姑娘,一睹芳容,已是心满意足,后会有期。” 说完这话,林冲领着三人出了屋子。 他们四个人,刚出了屋子,便打算往前走。 只是刚走了七八步,便见远处有轿子过来,周遭有禁卫守护。 柴进紧张至极,小心提示道:“管家御驾,我们还是避让得好。” 林冲抬手:“无妨!周遭这么多百姓都没有避退,不用担心,这天子都说了,要与民同乐,今日我们就在这里!” 石秀平常胆大,可是这一刻,他也感到一阵紧张。 一方面是天子,另一方面万一被发现身份,那绝对死定了啊。 正想着的空档,那轿子在李师师屋子前停下,当即有太监掀开帘子,一个微胖男子,从轿中走出。 这个男子一走出来,刚挺起身子,目光正好与林冲相碰! .................... 第945章 大丈夫当如是 赵佶目光一扫而过,并没有在林冲身上持续多久,他心中满是李师师,然而等到步入屋子中,走了两步之后,他一下子定住脚步! “奇怪!那个眼神.....”赵佶眉头一皱,此刻竟然生出一种玄奥至极的感觉。. 那个目光不见半分恭顺与崇敬,好像有一种冷漠与旁观,这样的目光,好似是过去不曾见过的。 赵佶沉吟一阵,刚要下令让军士打探一番,屋子中李师师款步而来。 “拜见陛下!”李师师柔柔的声音,在赵佶耳畔响起过后,赵佶瞬间把方才的事忘在脑后。 一个人而已,何须在意太多? 今日乃与民同乐之日,若有抓捕,定然不美! 这个念头从赵佶脑中闪过,登时不再去想,顺势牵起李师师的手,欢喜道:“美人,让朕思念多日了。” “陛下,还请里屋走。” “好!” ............... 那一头,林冲目送天子入内,小声道:“大丈夫当如是!” 这句话说的,自然不是大丈夫跟皇帝一样,专门来逛青楼。 这句话意思,如同项羽、刘邦的志向啊。 柴进听到这话,吓得腿一软,恨不得没有听到这话。 反而是刘黑子、石秀眼睛发光,巴不得哥哥有这个念头。 他们原本都是泥腿人物,可谓要什么都没有,若是哥哥做皇帝,坐镇天下的话,他们必能改变命运,乃是平步青云。 好在林冲说了这话之后,比不再多言,心中对宋徽宗不屑一顾。 堂堂天子,公然青睐名妓,行事轻佻孟浪,脚步虚浮,面白浮肿,此等做派,亡国乃是必然之事! 色厉内荏,贪功冒进,欺软怕硬,不具天子之正气豪迈。 此等人为国,必是家国之祸患!”林冲至于见到这位皇帝,心中那一份念头,此刻彻底落地。 “赵佶,便是你,还如何与我斗?” 柴进生怕林冲又妄言,赶忙道:“哥哥,不如去看看赵元奴?” 林冲哈哈一笑,指着柴进道:“你们都不懂我啊!” 他们几个,都当林冲来东京,是为了讨乐子,实际上林冲是为了真正意义上,对于东京乃至于诸多事情,有一个判断。 从眼下来看,朝廷的腐朽程度,远比他预想的厉害。 “不需要看了,只管出城门,来日回山!”林冲正色说道。 柴进、石秀都是茫然,显然不知道林冲哥哥到底是何意。 至于刘黑子,东张西望,只觉得这东京好生热闹,实在是一个好地方。 至于其他,刘黑子压根不愿去想。 唯有柴进,仔细思索之后,隐隐约约,大概有些理解林冲的意思,这会想来,不由得面红耳赤,心中一阵懊悔。 林冲显然注意到,拍着手道:“大官人无须懊恼,是我没有说明清楚,以我所见,朝廷上下,此番恐怕要对我们使重兵了!” 柴进听了这话,心情登时好了不好,还是小声道:“不管主人如何做,我等定誓死追随。” 众人又走了一阵,便出了城,在城外住了一夜,等第二日一早,又让刘黑子去城内领来那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见了刘黑子,颇为欢喜,那个大丫头,搂着刘黑子大腿,便是一顿啼哭,只弄得刘黑子这头狗熊,愣是不知道如何操持。 还是柴进哄了一阵,又买了一些孩儿爱吃的蜜饯,这才哄得丫头们不再啼哭。 当日,众人刚要出发,来了一个人,跟柴进说了一阵,柴进脸色微微一变,等信使离开。 “主人,有消息传来,说是天子昨夜震怒,要查询一个人,听传言,与主人有三五分相似。”柴进开口说道。 林冲登时想到昨夜,只怕那个天子,怕是想到什么了吧。 看来做天子的,也不是一无是处。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速速离开就是。”林冲也不耽误,众人当即策马而行,一路不停,这一走,便是有五十里路程。 等好不容易经过一处荒僻山谷,柴进又道:“还有一事来说,那金人离开东京,瞧他们的路线,似是经过我们山东。” “嗯?”林冲眉头一皱,“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金人蛮横,无礼至极,肯定知道山东乃是我们梁山地盘,若是他们胡作非为,该当如何?”柴进面露忧色。 林冲哼了一声,道:“怎么?难道我们做赵宋第二?我们梁山地界,真当是空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石秀!” 石秀抱拳道:“属下在!” “你领我军令,通令东昌府、东平府各地,若有金人通过,一律押解驱逐,若在领地胡作非为,按照律令处置,若犯有杀人之罪,就地格杀!”林冲冷冷道,“我可不是赵佶那个软弱无能之人!他金人凶悍,也是双手双脚,我也不曾惧怕他半分。这个世上,总不能让惹事得有道理吧?” 柴进脸色发白,忍不住道:“哥哥所言有道理,只是这帮人是金国使节,只怕是朝廷祸水东引的计划。” “这个世上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金国人为何不惧怕赵宋?正是因为赵宋攻打辽国,大败而回,让金人觉得宋人实力弱小,兵力不强,可以欺辱。”林冲慢悠悠说道,“北方蛮族,畏威而不畏德,对于这些人,他们谈论教化之类,完全是对牛弹琴。朝廷不管计谋如何,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若是金国使臣在我们这里出事,金国人真的要进攻我们,有使臣也好,还是没有使臣,他只要想攻打你,什么样的理由都会有! 他若不敢进攻你,什么样子的理由都不行。” 林冲这番话说的语速极快,态度极为强硬,便是柴进也差点没跟上林冲思维逻辑。 半晌过后,柴进慢慢回过味来:“哥哥所言有理,我等还是太过墨守成规了。” “战争永远为政只利益服务,战争不是目的,他只是动机。这么大的朝廷,如果依靠诡计,便能够灭亡我们梁山,那不是他们计策多么厉害,而是我们梁山实力不足罢了!”林冲说道这里,当即下马,取出一个绸缎,写出军令来,用过印章之后,“你先去通传军令,等我回山中,再以元帅府之令,下正式军令!” “得令!” 石秀接过军令书,当即策马而走,柴进总觉得,风雨欲来的感觉。 这东京一行,看似平和,更像是一场暴风骤雨之前的宁静。 “嗡!” 突然前方一声响,石秀“啊”的一声惨叫,胸口中箭,直接从马上落下。 ................ 第946章 大杀四方杀出一条血路 这突然一幕,让形势骤然大变! 林冲目眦欲裂,大吼一声:“谁!” 下一刻,两侧山崖,竟是涌出一群披坚执锐的甲兵! “抱头!下马!跪地!如违者!杀无赦!”山崖之上,突然一个武将高声喊道。 在武将两侧,突然涌出一群人,起码有三五百人。 那三五百人,一个个披挂着甲胄,一个个手持弓弩,只怕林冲这边一动,就要百箭齐发!.. 林冲眼角一阵跳动,着实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会被埋伏,尤其是前方,石秀生死不知,实在让他担心至极。 林冲等人,一个个脸色阴沉,柴进道:“我与刘黑子掩护哥哥,哥哥还请速速撤退,不要管我们,来日还请为我们报仇!” 林冲哼了一声:“谁敢动手,我杀他们全家!” 林冲的眼神变得冷酷无比,当即道:“真当我林冲没有准备?” 柴进一愣,下一刻,山坡那一头,突然响起一阵哨音,声音一响之后,登时山坡的另一头,涌出一群人。 “嗖嗖嗖嗖!” 弓箭如风,只见山崖边,突然蹿出石秀、杨处两人。 两个人抬起弓箭,便是一阵乱射,另一头,竟是窜出刘唐、阮小五,手中持着弓弩,便是一阵乱射! 场面登时一阵大乱,山崖上的埋伏军,登时一阵喧嚣嘶吼。 林冲哪里会犹豫,一声大吼,便策马狂奔。 林冲、柴进、刘黑子,夺路而逃,直接冲到一处隐蔽大石头后面。 柴进道:“只怕官军埋伏,我们行踪怕是暴露了。” “想必那皇帝发现什么了。”林冲深吸一口气,神色镇定,“我看了一下,不过三五百人,问题不大。” 柴进:“......” 三百人,叫“问题不大”? 这尼玛简直太夸张了吧? 柴进急躁道:“我不是怕死,只是眼下处境,还请林冲哥哥以大局为重,先行离开此地,梁山可以没有柴进,不能没有哥哥!” 林冲哈哈一笑,道:“慌什么!有刘唐、石秀他们在,分担局面,我们此番定能胜利!” 柴进:“..........” 柴大官人当真是一头雾水,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山上伏兵,一看就是禁军中人,只怕是行踪早就暴露。 不是三五十人,而是三五百人啊! 人家占据地利,同时人数众多,此番乃是生死存亡之秋,千钧一发,根本不是厮杀的场面! 为何林冲哥哥一心一意,还有厮杀的念头? 从柴进的理性角度,怎么想都想不通。 三五百人的禁军,披坚执锐,若是不逃? 难道还想要正面相抗? 这能赢? 纵然史进、刘唐等人转移注意力,也不过是刹那之间,他们四五个人,顶多支撑一阵子,根本不可能长久支撑! “哥哥,对面不是三五十人,此番乃是三五百人,依我看,咱们被官军发现行踪,一看都是禁军精锐,便是在这里等我们,好给我们全力一击!”柴进苦口婆心说道,“看在诸多兄弟拼死厮杀的份上,还请哥哥赶紧策马离开,我们死了不打紧,还请哥哥以梁山大业为重! 我们没有甲胄护身,人数又少,一旦厮杀,双拳难敌四手啊!” 话音刚落,林冲手一抬,登时三套铠甲凭空出现,直接掉落地面。 柴进瞪圆眼睛,嘴巴张大,能够塞进一颗鸡蛋:“.........” “来!重甲!咱们穿上!柴大官人,你只管穿一套重甲即可,不需要作战,寻一个安静地方,拿好武器。刘黑子,给我着甲!”林冲低吼一声,起身说道。 柴进眼睛瞪圆,犹如一只濒死的青蛙,显然彻底震惊:“哥哥,我没听错吧?你们真的要杀这么多人?” 不等林冲回话,刘黑子道:“莫说三五百人,便是有钱人,俺们披坚执锐,照样杀个来回!” 林冲也不废话,道:“大官人,过来给我帮忙,一起上甲!” 林冲先穿一层锁子甲,再穿一身板甲重甲,最外面一层直接套了嵌了铁片的棉甲! 别小看棉甲,棉甲相比于皮甲和铁甲,棉甲在中国的出现时间很晚,宋朝末期时才有了其雏形,但由于宋代棉花种植量的缺少,以及棉纺织技术还未成熟等原因,棉甲并没有普及开来,等到蒙古人灭亡南宋,元朝建立后,棉花开始在中国大规模种植和使用,这才让棉甲的普及成为了可能。 并且由于火器的发展,传统金属札甲在火器面前,越来越不堪一击了,逐渐变得不合时宜,于是便开始慢慢退出历史舞台,棉甲却因为其特性而开始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 只是眼下不同,因为林冲的出现,早就在梁山各地,直接种植棉甲,要知道棉甲,便是林冲穿戴的棉甲,以棉花七斤,用布缝如夹袄,两臂过用脚踹实,以不胖胀为度,晒干收用。 见雨不重、霉鬒不烂,鸟铳不能大伤。 棉甲不会发生像金属铠甲那样经常生锈的问题,而且还能够保暖,防护力也不算差,对防护小口径鸟铳的射击有奇效,因为其具有钢铁铠甲所没有的韧性,可以利用其材质吸收攻击物体的动能,而不是利用其硬度硬抗铅弹。 林冲三层甲胄一套,又给刘黑子将甲胄上齐,当即道:“两边军马在左右,我们先骑马冲锋,到半山腰即可下马步战!黑子,你做我的护卫,若是我们不冲,史进、刘唐他们必死!” 柴进见两个人把甲胄套齐,不等他们反应,他直接被林冲、刘黑子把甲胄给穿戴齐全! 林冲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道:“你只管保护好自己,等我们过去,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冒头!” 柴进感觉都要哭了,感觉今日的场面,完全超越往昔的预料。 “我不怕死,只是担心哥哥有个闪失,到时候无法跟山中兄弟交代,百死莫赎。”柴进眼眶都红了,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觉得林冲他们是要自杀冲锋。 一旁柴进摆摆手道:“柴大官人啊,今日你就睁大眼睛,看看什么才是天下第一战力!这样的场面,你是极少能够见到的!我家爷爷亲自上战场的机会,往后只会越来越少了!” .................... 第947章 步战机器杀戮 刘黑子早就换好一身甲胄,这小子也是穿戴三重甲胄,整个人登时厚了一圈,整个人犹如一座小山,他接过林冲递过来的半身盾牌,又接过林冲变戏法一样拿出来的大斧头。 “先策马进阵,然后你掩护我,我只管冲阵!”林冲厉声说道,“到时候在与史进、刘唐他们汇合,即可杀出去。” “得令!”刘黑子瓮声瓮气道。 远处半山腰的嘶吼声,还在持续,只是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林冲两人当即策马而上,朝着一侧山崖狂冲,等冲到半山腰,道路便无法跑马。 两人翻身下马,林冲手持长枪,踩着步子,直接朝着敌阵而去。 那一头官军明显发现林冲两个人,队伍中一名武将,当即手一挥,便有五十左右的武夫,吼叫着朝林冲这边冲杀过来。 林冲绷着脸,抬手将面甲一拉,吼道:“杀!” 刘黑子别看身体庞大,脚步极为灵活,林冲那边吼叫声一起,当即紧随林冲身旁。 “嘭!”第一个照面,便有官军被刘黑子迎面盾牌撞飞,下一刻,大斧头凌空而下,便有一个人面门劈成两半,直接跪在地上。 鲜血狂喷,场面瞬间一窒。 林冲出枪如龙,对面无一合之敌,所过之处,便有人中枪倒下,两个人一攻一守,相互辅助,林冲主杀,刘黑子配合补刀,只是十几个呼吸的空档,竟是将这五十多人杀得尸横遍野。 从头到尾,脚步迅捷,根本没有拦住前方。 “真乃天神下凡!”山下柴进看得目瞪口呆,以前林冲在他的庄园与那教头比试,现在回头看,当初林冲分明没有使全力。 不但如此,当下林冲哥哥的实力,更甚往昔了啊! 刘黑子杀得眼冒红光,只觉得畅快至极。 “先上北面,史进他们怕是要顶不住了!”林冲冷冷说道,提着长枪,迎面而上。 那一头,官军头领扭过头,瞅着五十多人,居然死得干干净净,这才过去多长时间? “拿下他们!”那头领大喊一声,登时又有五六十人,嗷嗷大叫着,朝着林冲这边杀来。 林冲这次将长枪一丢,抽出腰刀,直接开启近战模式,最先冲过来一名官军,龇牙咧嘴,骂骂咧咧,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提着长刀,迎着林冲面门狠狠砍下! 林冲提刀一个格挡,反手一抽,直接扫过那官军的喉咙位置,那武夫蹬蹬后退三五部分,直接用手捂住喉咙,鲜血不断往下流。 刘黑子用盾牌护着林冲右侧,抬手便是一斧头砍死一人,两个人穿梭人群,逢人便砍。 “嗖!”的一声! 不知道哪里突然射来一箭,林冲自带耳听八方能力,竟是抬手一抓,凌空抓住飞来箭矢! “哪一个卑鄙小人,暗算与我!” “反贼之人,人人得以诛之!”远处一个草丛中,一个声音骤然传来。 “哈哈哈哈!谁为贼,如今可不好说。”林冲大笑一声,将箭矢一丢,一路开道,直接杀出一条血路。 要说这山坡上,道路狭窄,反而对于林冲、刘黑子来说,可谓占据地利! 官军人虽多,但是冲过来无法形成人数优势,很快,林冲直接打穿敌阵,那一头史进、杨春被围在一个山凹处,两个人一直且战且退,若是再不救援,只怕要丢掉性命。 林冲也不犹豫,整个人竟快速奔跑起来,速度极快,见人就砍,那一头官军头领,终于慌了,显然没搞明白,这两个人,怎么怎么能打!上百人去剿杀两个人,居然都没死? 这两个人是鬼神吗? “他娘的!老子宰了你!”那官军头领破口大骂,直接领着亲卫直接冲过来。 林冲不发一言,将卷刃的腰刀一丢,顺手捡起地上长刀,径直上前。 那武将一看也是好手,眼神凶悍,手臂肌肉暴涨,两边亲卫护持,第一个照面,登时刀锋所过。 “叮叮当当!”刘黑子的盾牌上,登时响起一阵刀斧声。 林冲一刀荡出去,便是整个人冲出去,直接砍翻两个亲卫,便让那武将右侧面暴露! 那武将大吃一惊,下意识要来格挡林冲的进攻,结果刘黑子一个野蛮冲撞,直接将那武将撞翻在地。 “去你娘的!”刘黑子瞪着眼睛,反应速度极快,右手大斧头脱手而出,直接劈砍过去。 那武将反应也算快,脑袋往右一偏。 “嘭!”的一声,一柄比人头还要大的巨斧,直接落在那武将的耳朵旁边,那斧头直接没入土壤中,泥土都溅了武将一脸。 武将嘴唇一阵哆嗦,脸色变得煞白,望着远处刘黑子,几乎用哭腔一样的声音道:“太野蛮了!” 说完这话,周遭亲兵都吓得面无人色,死命将上官往后拖。 武将被拖出去三米多远,然后狼狈站起身,武将一副劫后余生的恐惧感,便是连瞳仁都紧缩着:“见鬼!见鬼!逃!赶紧逃!这是鬼神!不是人,草他娘的。” 武将彻底吓破胆,原先的勇武,这一刻,彻底丧失,他说完这话,扭头就跑。 东边山坡的武将一跑,剩下的官兵,哪里还有心思厮杀,当即也不管史进等人,扭头便跑。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极为滑稽,上百人居然被两个人杀穿了。 林冲刚走出一步,耳朵微微一动,登时密林之间,又有一根箭矢飞出! “嗡!” 林冲看都没看,直接将箭矢直接抓在手中。 这一手本事,简直出神入化,空手夺箭。 提前预判,这哪里是常人的手段。 林冲眼眸一道冷光一闪,整个人犹如猎豹,竟是朝着一处草丛狂奔而去。 “嗖!” 在奔波的刹那,连续两支箭矢飞来,林冲犹如鬼魅,瞬间避让,他左右踩跳,动作极快,若是远处看,竟然走着奇妙的步伐。 终于,那一处隐蔽的草丛中,一个身影骤然窜出来,显然是知道,麻烦到了!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眼神阴沉,手里提着弓箭,此刻他将弓箭往腰间一放,转身便跑。 “想跑?”林冲抬手一招,将手中箭矢狠狠一丢! 那箭矢破空,发出呼啸之声。 “不好!” ............ 第948章 风起云落追兵而至 一声不好刚出,那弓箭手翻过身,下意识便要避让,然而箭矢速度太快了! “啊!” 弓箭手惨叫一声,箭矢直接没入后背,直接洞穿。 那弓箭手栽倒在地上,他性子凶狠,却还是猛地弯弓搭箭,朝着林冲最后一射! 然而,弓弦刚拉满如月,林冲犹如鬼魅,居然已到弓箭手身前。 “见鬼!”弓箭手惊叫一声,只觉得一道残影划过。 林冲抬手一错,那弓箭手的脑袋转向一个诡异的角度! “额......” 弓箭手瞪圆眼睛,嘴唇一阵抽搐,鲜血从口中涌出,手中的弓箭,逐渐掉落在地上。 “噗通!” 这名连续暗杀林冲的弓箭手,跪倒在地,死不瞑目。 “这个弓箭手好生厉害!” 林冲脸上没有半分快意,眼神中竟似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这样的弓箭手,需要十年以上,才能够培养出这样的神射来!如果他去对抗异族,该有多好? 朝廷的那些败类,让我们陷入内斗,这个人与我并无私人恩怨,可是到了战场上,没有对错,只有生死!” “爷爷如果本事差一些,只怕现在性命都没了。”刘黑子也一阵心惊,这个弓箭手实在厉害,关键又准又狠,完全就是要林冲性命的意思。 “我们的行踪怕是暴露了,有可能官府中人,察觉到我们身份。有可能怀疑,并不是完全确定。着实好险。”林冲沉声说道。 官军溃败而逃,史进、杨春紧随而来,他们身上都有刀伤,好在都有轻甲在身,否则真的怕要出事。 “多亏你们两个,否则我们性命不保!”林冲夸赞道,抬手拍在史进肩膀上。 史进嘴都笑烂了:“小弟做了一堆破烂事,今日终于也算是尽了本职之事,没有坏了哥哥大事。” 与此同时,对面山坡的官军,也犹如潮水般退去,像是得到什么命令一样。 一旁杨春大腿都有些伤势,一瘸一拐道:“今日有幸见哥哥神威,实在天神之威啊!” 一说到这个,史进也由衷道:“哥哥当真万人敌,两人之战,破数百之武夫,实在悍勇!” “多亏有黑子护持左右,方才有此战功。”林冲笑着说道。 刘黑子得到夸奖,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俺就是做个护卫,还是爷爷最厉害。” “此地不宜久留,得速速进入我们领地,我们不能从官道走了,改走小路才行。”林冲说到这里,脸色又是一变,“糟糕,石秀兄弟,赶紧去看看!” 刘黑子猛拍大腿:“石秀兄弟中了一箭,恐怕便是那个弓箭手。” 林冲几人赶忙下山,那一头刘唐两人也跟着汇合,刘唐两个人受了一些皮外伤,并不麻烦。 等众人赶到道路中间,忽见石秀从地上爬起,吓了刘黑子一跳。 “你是人是鬼?” 石秀张口吐血,闷声道:“暂时死不了,幸亏里面套了锁子甲,还挂一个护心镜,那箭正好插在护心镜上,只是劲道太大,我猝不及防,落马伤了脏腑了。”石秀轻声说道,咳嗽两声,只怕伤到肺部。 林冲上前摸了摸,道:“箭矢先不动,咱们先出发,这里不能久待。” 刘黑子感慨道:“幸亏半路,让那两个丫头,与山中商队慢行,若是那两个女娃娃在,一个不好,便要丢了性命。” 林冲点头道:“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眼下事态诡谲,不可不防,我们当要尽快回山中,只怕有祸事要显。” 众人也不含糊,纷纷上马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便见八百多马军冲涌而来,检查战场,过了一会,领头一个武将闷声道:“那些人刚走不久,给我追!” 一名副将问道:“不过是怀疑罢了,难道真的是梁山中人?” 领头武将训斥道:“若是普通人,岂能杀死这么多人?还有逃散的官兵,传递过来的消息,十之八九,他们就是梁山贼人,若是能将他们抓住,我们定有大功劳!” “卑职遵令!” 士卒们一听有大功劳,纷纷露出欢喜之色。 ................... 林冲这边,根本不敢耽误,一路狂奔,好在他们的马匹都是上等,再从小路走之后,并没有遇到官军追击。 为防止又有人埋伏,林冲等人衣不卸甲,一路而行,为了后半夜,又寻一处隐秘山洞,众人随便吃点干粮。 哪知道他们睡下不久,外面不远处,就有火把闪动,还有战马的嘶吼声。 好在马束口,不用担心。 只是外面的火把越来越多,颇有些朝着他们山洞方向靠拢的架势。.. 这样危险的处境,哪怕对于林冲来说,都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这种危险近在眼前的处境,也只有当初刚穿越而来,击杀高衙内,一路逃亡,才会有这样的紧张状态。 史进按捺不住道:“哥哥,想必我们行踪被官军发现了,这里不安全了,万一围拢过来,发现洞穴,他们一旦放火,咱们必死无疑。” 刘黑子也道:“对啊,趁着夜色,我们还是先行,远远离开。” 林冲摇了摇头道:“他们只是在胡乱判断,依我看,只怕山下都是人,我们若是贸然而动,反而容易暴露。这个山洞很深,我看有风声进洞,说明这个洞穴那一头,一定有出口!” “我也赞成,不动为静,现在我们在暗,敌人在明,他们漫山遍野寻找,更多依靠感觉,还是等等再说。”柴进开口说道。 竟然这么说,众人不再争辩,便静静等候。 哪知道,那些官军的火把,居然离山东的距离越来越近,没过一会,最前面的官军,都能够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想必最近距离,只有五十多米远。 “该死的!这样的鬼天气,大半夜来找人,上官他们疯了?” “这荒郊野岭地,实在可恶啊!” “若是我说,梁山肯定彻底狂奔,怎么会在这里休息?那些大人物岂会夜宿此地?” ......... 两个官军在原地说着什么,顺势又撒了一泡尿。 “你们那边有发现吗?” 远处一个小军官高声喊道。 “这边乌漆嘛黑的,那地方是个山东吗?” ............... 第949章 气氛肃杀真正的战争序曲 “我去把他们引开!”史进拱了一下身子,“不能一起死在这里!” 刘唐也道:“还是我去吧!” “不要出声,还不到那个地步。”林冲淡淡说道,黑夜当中,外面官军说话的声音,非常清楚。 那一头,官军领头两个人举着火把,走到山洞口。 “有人吗?”那瘦高男子哇的一声喊。 另一个人,直接扒开裤子,撒出尿来。 “嘿嘿,你朝着洞穴喊,只怕鬼会答应你。”另一个人矮胖的士兵喊道。 瘦高汉子嘿嘿道:“这个洞穴有些古怪,喊几个人过来,我们进去看看!” 说到这里,矮胖的人扭过头:“那一队的,来十个人过来!” 哗啦啦,听到呼号,那树林中,直接钻出是个披甲武夫,手中持着长枪。 “过来!过来!咱们要进洞穴看看!”瘦高汉子明显是一个小队长之类的人物,他嚷嚷的说道。 矮胖子皱眉,犹豫道:“张大,你真的闲得没事干啊,这乌漆嘛黑的,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走吧!” 张大咂咂嘴道:“我们前锋说过,见到梁山人马上山,今晚没有月色,想要过夜,总不能露天,也只有这个山东,最有可能啊!” 矮胖子将裤子一提,破口骂道:“我看你是想立功想疯了!那帮人一路杀了上百人,只有六七个人,真的前面有人,就我们几个够他们砍的?你想死,不要带上我!” 张大听到这话,脖子一缩,不甘心道:“万一他们真的在里面呢?” 矮胖子骂道:“你想屁吃呢!” 张大朝着身后两个士卒喊道:“你们两个进去看看!” 那两个士卒面面相觑,显然知道危险,可是碍于军令,当即又点了两个火把,准备进洞! 洞穴深处,史进咬牙切齿道:“不行了,他们都要进来了,我先出去,把那两个人杀了,然后再出去引开他们。” “住口!你只要出去,肯定会惊动他们,只会让他们汇聚大军剿杀。”林冲沉声说道,“先等着,若是他们还进来,我们便进洞!”.. 众人一阵沉默,真可谓生死关头,这个关头,又该如何? 静静等死? 还是困兽犹斗? 所以人都望着林冲,不管如何,这是最大的危机关头。 终于,那洞穴口一阵灯火闪动,便听到有人骂骂咧咧道:“哪里有人?” 那两个人站在洞穴口,刚要进入,忽而听到洞穴内部,一阵响动! “哗啦啦啦!”外面登时阴风阵阵,只听山洞内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下一刻,一阵扑棱的声音。 “什么东西?”张大大喊一声,下一刻,那巨大的洞穴中,竟涌出成千上万只蝙蝠,铺天盖地,场面甚是可怖! “鬼啊!有鬼!赶紧走!” “哪里来真的这么多蝙蝠?这里面不可能有人!” “撤退!撤退!” “玛德,真的晦气啊!” ............ 张大一抬头,登时有蝙蝠屎落在额头。 “晦气!走走走!这什么鬼地方!”张大大吼一声,当即下山。 矮胖子骂道:“便是怪你,非要说有人,这下好了,天上掉屎,真娘的操蛋啊!” “少废话,通知左右,这边没有问题,去东南边看看,若是没有的话,只怕这座山头没问题,也有可能,梁山贼早就撤了!” “若是没人,我们也要撤了,前面不远便是梁山地界了。” ................ 这群官兵,一个个骂骂咧咧,登时招呼人,陆陆续续撤退出这一片区域。 至于山洞内,众人面面相觑,一炷香过后,外面彻底没有声音。 史进小心翼翼摸出去,环视一圈,这才回来道:“全部都走了!人马都下山了。我们安全了。” “哈哈哈哈!”刘唐等人纷纷笑起来。 阮小五道:“我就知道,林冲哥哥乃有天命!” 这话一出,柴进也是赞道:“千万蝙蝠保护林冲哥哥,这是福瑞之兆,哥哥天命之子,这天下合该为哥哥所有啊!” 卧槽! 你们这帮家伙,只是惊动蝙蝠而已,居然被你们牵扯到天命一说。 这话一出,柴进、史进等人,纷纷跪下: “天命所归!万邪不侵!” “天命所归!万邪不侵!” “天命所归!万邪不侵!” .............................. 林冲本想说什么,后世他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可是来到这个世界很久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也能够感应到一些很玄奥的事情。 这些玄奥事情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好像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张大手,让他趋吉避凶。 若真的说起来,自古那些开国帝王,往往都遇到一些奇异事。 明明危险至极,都会被他们以一种玄奥的方式逃脱。 如果刚才没有这群蝙蝠突然冲出去,肯定引发官兵的进入,一个不好,他们这点呢会暴露。 若真的那样,后果不堪设想,在场众人,恐怕要死伤很多人。 若是细细一想,只觉得当中危险至极,这样的概率简直万分之一都不到吧。 柴进与史进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某种敬畏。 那是对神鬼之类的崇敬,这个事情说来,简直实在太巧合了。 好巧不巧,危急关头,竟然上万只蝙蝠出来,简直就像是为了保护林冲哥哥一样! 这样的场面,便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曾见过。 “上万只蝙蝠,一起飞出,保护林冲哥哥!”柴进脑海中构想出一个故事来,这样的故事传扬出去,只会让天下更多人知晓。 天命在梁山啊! 林冲起身道:“诸位都是我的忠诚之士,一路并肩作战,不曾放弃!石秀,你暂且与我们同行!刘唐,我有军令,你将石秀所带军令,送往东昌府,不得有误。我们明早便出发!” 刘唐激动抱拳:“定不负哥哥重托!” 刘唐取了绸缎军令书,牵出马匹,直接出了洞穴。 至于林冲等人,等到第二日天明,草丛之间,还挂着露珠,林冲等人当即前行。 等到了东平府,林冲等人收到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金国使臣潜入梁山一处农庄,杀死三名老农,被巡查营发现,金国人二十多人,被三百多名梁山军剿杀! ............. 第950章 改变历史的蝴蝶 金国使臣被杀! 这是最坏的结果,纵然林冲讲究强硬,可是全军覆没,杀得一干二净,这也是林冲完全没有想到的。 林冲坐在上首,下方朱仝等武将左右落座,石秀早就安排下去治疗,脏腑有些受伤,好在不是非常严重,休养七八天,应该能够恢复七七八八。 “金国人死在我们地盘,这个事情,不可不防!当要以元帅府下令,通晓卢俊义、朱武做好防备,防止金国人南下!”朱仝一脸担忧地说道,“前线巡查士兵,都是老卒,见了乡亲们被杀,都是很愤怒,那些金国人根本不投降,负隅顽抗,伤了咱们几个人,后面场面便控制不住了。全部被射死了。” 柴进拍着大腿道:“这样一来,正好中了朝廷的诡计了!眼下各地尚未完全整合完毕,金国人实力强悍,若是激怒他们,南下河北,卢俊义那边到底能否抵挡住!?” “不光是河北,若是河北出事,朝廷定派大军征讨梁山!到那个时候,恐怕腹背受敌,局面危险至极。”朱仝又道,他皱着眉头,补充说道,“宋江领着官军,与方腊僵持,若是方腊抵挡不住,恐怕江南之地,都要被宋江收服,一旦宋江彻底摆平方腊,到时山东以南,便有宋江的威胁!” 这么一说,可谓四面楚歌的险境,很多时候,天时地利人和,每一件事都很关键。 金国使臣全部死在梁山,这算是一个不好消息的,可对于林冲来说,迟早要跟金国人交锋,趁着金国人没有彻底消化辽国,这个时候莽一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反正大家都没准备好,你要敢打过来,咱们就干! 再说,梁山可不是辽国人,梁山城池坚固,火器凶悍,梁山看似危险,实际上林冲这三年一直都在做一个大计划!. 这个大计划,防备的便是北面的金国人。 “凶悍的游牧民族,迟早有一天会变成能歌善舞!”林冲心中默念一遍,“朱将军说得有道理,不过,凡事料敌从宽,可是金国人真的想要攻打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打的,我梁山占据山东、河北,诸多城池郡县,重兵把守,兵多将广,金国人虽然实力强劲,但是人口太少,打不起消耗战,若是让北京城变成血肉磨坊,他们金国人也得退回去!” 当初北宋灭亡,不仅是贪腐腐朽,还有皇帝的方针战略,全部都出问题,太原被围困甚久,朝廷居然没有及时救援,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地方禁军,触之即溃,常常见到几十人金兵,可以追逐上千宋兵! 底层战力垮塌太过严重,金国人甚至在宋国发现诸多强悍攻防武器,这些武器若是得到强化运用,金国人的南下,一定会损失惨重。 可惜啊! 历史没有如果,宋徽宗一直想着用金钱买回和平与领土,他永远没有想过,侵略者从不会考虑和平的问题,能够抢来的东西,干嘛要去谈判呢? 抢劫才是最低成本的事情! 朱仝问道:“眼下这些金国人的尸体,该如何处置?” “用石灰石、井盐先腌了,然后送到东京附近,到时候让朝廷人去处置!”林冲直接说道,“朝廷想让金国人死在我们地盘上,我们再还给他,到时候金国人也不一定会放过朝廷。” 众将都笑了,明白林冲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直就是直接告诉朝廷,要死咱们一起死。 这个理由和思路,是绝对站得住脚的。 作为梁山而言,他并没有开国,也没有打出裂土封王的旗帜,那便不是分裂国家,那么这个国家的法统政权,那就是赵宋朝廷。 “金国人直接攻打我们的可能性,不会很大,直接训斥朝廷的可能性很高,也有可能朝廷会派兵攻打我们。”林冲淡淡说道。 朱仝由忧心忡忡道:“金国人狼子野心,只怕金人来袭,宋国人也来进攻,我们腹背受敌。” “这有何惧,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朱将军领军数万之众,乃是镇西将军,不可怯战畏战!”林冲厉声说道,“我们数年之前,便为了今日,金国人来我们地界,生也好,死也好!只要敢动我百姓,那就是死!” 这一声“死”字,几乎是胸腔爆发出来,直接让在场众人都一阵寒战。 朱仝骤然回过神来,实在今年北境,金人灭辽,实在太过凶悍,给人一种无敌到可怕的感觉。 现在听林冲一阵训斥,朱仝赫然意识到,梁山从林冲哥哥掌权以来,从来都是以弱胜强,面对强大的对手,从不会退缩与畏惧。 这才是梁山一步步做大的根基,若是贪生怕死,畏战而避战,那还做什么武将? “元帅教训的事,只想着家大业大,生怕破坏了好不容易有的基业!”朱仝一脸惭愧地道。 “天下的纷扰没有断绝,腐朽的朝堂依旧在歌舞升平,北面的豺狼虎视眈眈,汉家男儿,还有我华夏女子,不能因为赵宋而受羞辱!”林冲冷冷说道,“若边界有任何移动,我梁山即既可反攻,不需要再只是防守了。” “得令!得令!得令!” ............ 宣和五年,春节一过,便是元宵节,竟是下了一场漫天大雪。 原本熙熙攘攘的东京城内,街上行人,都少了很多。 皇宫之内,依旧忙碌不休。 今日朝堂之上,天子阴沉着一张脸,显然很是不满。 “金国使臣在与梁山边界发现,想必这些人在梁山地界被杀!”高俅上前说道,“梁山狗胆包天,当要讨伐为要!” “此事金国朝廷知晓,北面天子震怒,要让我们交出凶手!诸位爱卿,可有良策啊?” 童贯出列,高声道:“当请金国人北临河北,我朝堂直取梁山水泊!一战而功成!” “谁愿领军?此番若能攻灭梁山,朕重重有赏!”天子赵佶说到这里,不由得想到那一夜,那个奇怪男子的眼神! 一直到今日,这位官家赫然意识到! 那是双眼里面的光芒,到底叫什么! 原来, 那都是野心勃勃啊! ......... 第951章 又是招安梁山的退路吗【二合一】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竟是一阵沉默。 天子轻叹一声,想到这一年多,全国可谓多事之秋。 便是他这个皇帝,也是各种苦扰之事。 北面惨败,丧失十万之军,山东、河北被梁山贼所控,江南方腊造反,眼下波及多个郡县,虽有扑面之势,但依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天子闭着眼睛,想得全国都是不平之事,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这是国家不幸的兆头啊! 饶是天子愤恨,到了今日地步,也意识到梁山的实力,着实强悍啊。 前后进剿多次,越剿越强,也不知梁山贼到底有什么手段,竟然如此难杀。 “可恶啊!”天子心中咆哮,然而,到了这一步,纵然有诸多愤怒与咆哮,又有什么用处呢? 半晌过后,天子方才睁开眼睛,神色无波无澜,朗声道:“诸位爱卿,梁山若是做大,对国家都有威胁,不可不防。” 这个时候,一名官员出列道:“户部收到多地表文,去年各地,多地遭受梁山攻打劫持,所到之处,劫掠人口,霸占州库,搜刮金银,可谓我国大患,若不剿灭,一旦蔓延,恐怕对京师都有威胁!” 天子深以为然,山东、河北都没有了,这哪里是山贼匪患,简直就是动摇国本! “前些日子,只怕有梁山巨寇来京师窥视,实在猖狂至极。我国正与金国盟约,共取辽国,这些贼人毫无家国之念。朕多次催促枢密院进兵,至今不见方略计策回禀!”天子说到这里,眼神锐利,很是恼火。 自本朝立国多年,何曾丧失山东、河北两地? 这些都是关键之地,梁山一旦兵强马壮,挥师西进,大有威逼京师的风险。 这个时候,御史大夫崔靖出列,拱手道:“听闻梁山招揽不少武将,原本就是我朝武将,眼下既占据多处州郡,一旦厮杀攻打,恐怕会影响辽国大事!以微臣之见,眼下当以招抚为主,便是招安,还是安抚,等燕云十六州既定,也好腾出手来!” 天子道:“你的意思,招揽梁山,让他们为我朝所用?” “江南有方腊,若梁山有归顺之心,则让梁山挥军南下,还可诛灭方腊,北面金国人与河北多出有交接,也可命令他们镇守,对我朝有诸多好处。”御史崔靖大声说道。 天子心中着实不愿,他对梁山恨之入骨,只觉得这帮人坏了他的大事。 便是北面童贯北伐失败,天子都怪罪到梁山头上,只因为梁山分散了朝廷的精力。 这样的黑锅,凭空而落,只怕是远在梁山的林冲,那也是万万没想到的。 高俅哼了一声,出列道:“荒谬至极!那梁山贼杀了金国使臣,正让我们交出梁山魁首,现在居然去诏安,金国完颜阿古打,该如何看待我们?” 天子一听这话,也是眉头一皱,那个叫阿骨打的,也是一个狠角色啊,不是容易糊弄之人。 金国人要交人,那便要攻打梁山,想到这里,天子瞪着高俅:“太尉既然反对招安,不如你派人进剿便是!” 高俅一听这话,吃了一惊,他当然想要亲自领兵,只是眼下梁山早已不同,况且这个时候,贸然领取兵马,一旦失败,蔡京、童贯等人,只怕会落井下石。 高俅与林冲有血海深仇,可是他也不会被仇恨冲昏头脑。 “陛下,梁山贼寇势大,还得从长计议,不可贸然发兵!”想了半晌,高俅缓缓说道。 “好一个不可贸然发兵!”天子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高俅,你又反对招安,又说不能发兵!我看你是就两件事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高俅惶恐,赶忙跪地道:“微臣有罪!” “跪跪跪!就知道会下跪,就知道会说有罪,满朝文武,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帮朕解决麻烦的吗?”天子环顾一圈,厉声说道。 崔靖拱手道:“官家,以微臣之见,金国人要杀人凶手,到时候只管让梁山拿出几人,在许诺一些金银好处,只说半路遭遇山贼袭击,金国人也不好说什么。金国总不能为了几个使节,大军来讨吧?” “崔靖,言之有理!” 崔靖受到鼓舞,赶忙又道:“梁山若有归顺之心,到时候让他们南征北讨,对朝廷也是诸多好处。” 赵佶虽然痛恨梁山,但是治国光靠仇恨,那是万万不行的。 以贼攻贼,让他们互相消耗,才是王道手段。 太子之前所言,虽然成真,但是眼下金国人明显没有那么愚蠢,直接派兵攻打梁山,这么一来,怕是金国人当中有聪明人。 他们一定知道宋国内部发生了什么。 人人都想借刀杀人,可没有人愿意做那个刀,被人利用,素来不是很爽的事情。 想到这里,赵佶长叹一声,高声道:“爱卿所言,甚得朕心!” 高俅脸色一暗,依旧跪在地上,今日蔡太师没来,那童贯之前犯了大错,更不可能出列说道什么。 “那林冲绝无可能招安!”高俅迈着头,心中早有决断。 赵佶见下方在没有反对之声,不由得在想,梁山这么能打,便是官军都无法抗衡,若是这股势力,真的能够为官府所用,定能剿灭方腊,还能北抗辽金! 这个念头一出,赵佶心情大好,当即道:“崔靖,以你所见,派遣何人处理此事,才是最好?” 崔靖赶忙道:“此番还请官家拿捏,微臣不好胡乱说道,唯有德高望重,又有仁德之辈,要让梁山能够信服之人,派遣这样的人过去招安,方才最是妥帖!” 天子听到这话,沉吟一阵,开口道:“前太尉陈宗善素有德行,便派遣此人为朝廷使臣,提圣旨与御酒,在领黄金一万两,前去梁山招安,若是此事能够办成,乃有重赏!” 崔靖赶忙道:“陛下英明!” 朝会当即结束,管家离开,至于前陈太尉领了圣旨,当即回家收拾。 陈太尉坐在家中,一脸忧愁之色。 夫人上钱问道:“相公,为何愁眉苦脸?” “唉!此躺只怕有去无回啊。娘子,你且将家产东西收拾好,离开东京城,还去老家寻老宅,装修一番,安度晚年吧。”陈太尉一脸惊惧之色、 陈夫人一听这话,当即吓到,赶忙道“相公这么说,妾身还怎么活?到底是何事啊?”.. “我得朝廷圣旨,让我去劝降梁山林冲,让他们归顺朝廷!”陈太尉一脸荒谬道,“梁山坐拥十万之军,兵强马壮,骑兵数万人,若是征兵,只怕能够拥有二十万之军,这样的恢宏战力,简直所向披靡! 我们与梁山多次冲突,梁山坐拥河北、山东,彼此仇恨无数,此番朝廷还是弱势,突兀劝降,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相公意思,梁山贼人,根本不会同意招安,一个不好,还会有杀身之祸?”陈夫人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颤抖。 陈太尉闷声道:“若是我不得回来,告诉孩子们,当要努力学业,我为国捐躯!” “官人!”陈夫人眼泪滚落,直接跪在地上,趴伏在陈太尉身上,嚎啕大哭。 这一趟梁山之行,对于陈家来说,简直就是上刀山下油锅的旅途啊! “不要慌,也不要哭!人都是要死的,为国捐躯,起码后代会受朝廷恩裳!”陈太尉开口说道,俨然做好心理准备。 陈夫人渐渐冷静道:“我听说梁山都是杀人狂魔,就怕他们要虐杀官人!” “我已准备毒药,真的到那种地步,我自杀殉国!”陈太尉说到这里,已是咬牙切齿,显然梁山贼人犹如洪水猛兽一样,可怕至极。 “官人若去,妾身一定将孩儿们抚养长大!” “娘子!”陈太尉一把搂住夫人,眼中满是决绝之色,此番去梁山,也不是没有半分生机!我听闻梁山中人,有不少人心向朝廷,若是能够招安他们,一为国家解决大事,而能够让百姓免去灾难,只要此事办成的话,我必定青史留名,流芳万世! 陈夫人听到这话,喃喃道:“青史留名,流芳万世又是如何?我只想你活着!” “妇人之见!”陈太尉站起身,一副果断坚决模样。 正在说的空档,外面有人来请,说是太师府邸来请。 陈宗善不敢怠慢,当即上了轿子,外面依旧在下着大雪,好在雪花稍稍小了一些。 只是温度很低,实在破坏人的心情。 等到新宋门大街太师府,陈宗善下轿子,当即有人将他引入节堂内书院中。 蔡太师早就等候,捧着茶杯,屋子里面放着银碳,整个屋子,温暖如春,颇为舒适。 陈宗善上前见礼,问候之后,蔡太师吩咐一旁安坐。 陈宗善眼下不是太尉,此番也只有听命的份。 没过一会,直接有婢女端来香茶。 蔡太师喝了两口茶汤,放在一旁桌子上,直接问道:“本官今日身子不适,便没有去朝堂参加朝会。我听人说,今日天子听崔靖胡言乱语,信了此人的话,让你去梁山招安!” 陈宗善心中咯噔一想,这话说到这里,他哪里不知道话中之意,赶忙道:“还请太师示下!卑职也是受圣旨办事,并无其他选择。” 蔡太师听到这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安慰说道:“本官自然知道你的难处。所以才特意唤你到我这里,眼下的朝堂,奸臣太多,忠臣太少!我们要为陛下分忧,那崔靖就是奸臣,胡乱说话。 不过,事已至此,既然天子让你去梁山招安,唤你来此,本官有几句话告诫与你。” 陈宗善赶忙起身,一脸恭敬之色道:“还请太师明言,下官定遵照执行。” 蔡太师不疾不徐道:“你是代表朝廷去梁山,梁山眼下虽大,但也只是贼寇而已,你前往山中,不管他们威逼利诱,不可失了朝廷颜面与法度,更不能失了朝廷纲纪,乱了国家的法度,若是让国家丢脸,到时候事情没有办成,还被他们羞辱,到时候让国家丢光脸面不算,还要连累你的家族! 论语有云,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使矣!” 陈宗善赶忙道:“下官身为朝廷命官,当以国事为重,决不可让朝堂声望有辱,太师指教,宗善定牢记在心,断然不会忘却!” 蔡京听到这话,微微点头,不愧是做过太尉之人,稍微点拨,便已知晓心思。 想到这里,蔡京沉吟说道:“你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去,恐怕多有不便,我到时候叫个人与你同去,他知晓事物颇多,到时候也方便你办事,若是此事办得好,我定会向天子请功,与你提拔!” 陈宗善赶忙道谢:“必定不负众望,深感恩相情谊。” 两人又说了一阵,蔡太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来人,送客!” 陈宗善也不停留,直接出了太师府邸,又坐回轿子回家,刚到家中,与妻子说道两句,便听门子急匆匆来报。 “主人,高太尉马上便到,还请准备!” 陈宗善大吃一惊,这刚去了蔡太师那里,这才多久,竟是高太尉又来? 看来这个招安,着实是一个烫手山芋啊。 陈宗善不敢怠慢,赶忙出了屋子,在正门处迎接,直接将高太尉引到屋子中。 两人一阵寒暄过后,茶水端上,高俅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陈相公,今日朝廷商量招安一事,实不相瞒,我内心那是一万个不同意,只是眼下处境困难,天子有他的难处,不得一出此下策,崔靖此人,只为眼前好处,实在是饮鸩止渴,不顾长远,乃是奸臣中的奸臣! 梁山贼寇,觊觎九鼎,林冲狗贼,更有夺天之志,纵然招安,也是野心勃勃,此等人物,更是在京城胡作非为,猖狂无忌,更是偷入禁内,胆大包天,只是圣上有此意志,只能前往,若是梁山贼没有招安之心,无须再去劝说,早些回来,到时候本官整顿军马,直接剿灭,才是王道!” 陈宗善一听这话,不由得腹诽:官家发话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不敢说话,现在一个个教训我来! 唉! 事到如今,陈宗善只好道:“太尉言之有理,下官定遵照执行!” “好!本官还有一件事,与你说道!” ....................... 第952章 到底是什么意图 不管是蔡太师,还是高太尉,陈宗善一个都得罪不起,此番唯有连连点头,表态认同,方是上乘。 “愿闻其详!”陈宗善急忙道。 高俅沉吟说道:“我听闻林冲此人,卑鄙而无耻,擅使计谋,言谈之间,花言巧语,你千万要小心,不可为此人迷惑。本官手下有一个虞侯,口才极好,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正好相公带着,这样诸多事情,也有方便。” 陈宗善心中腹诽不已,蔡太师要塞人,高太尉你也要塞人,你们到底是几个意思? 陈宗善嘴上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当即道:“多谢太尉费心,实在感激。” 高俅当即起身,道:“我也不叨扰,希望一切顺利。” 陈宗善赶忙起身,直接将高俅送到府外。 等到第二日,太师府张干办,高殿帅府李虞侯,两人都赶到陈宗善处,这位陈太尉骑在马上,领取不少人,身后有人装载上好御酒,前面插着黄旗,身后还有马车,拖拉着黄金等财宝之物。 陈太尉骑在马上,心中还在盘算,昨夜几乎没睡好,可是这会,终究要前往梁山。 他的身后跟着五六个亲随,都是他的心腹之人,在后面则是张干办、李虞侯,这两个人也是骑着马。 圣旨前面有一名十将背着,这群人直接出发,出了新宋门,左右也要不少官员相送。 一行人出了京师,一路前行,没过多久,竟是遇到一名官员等候。 陈太尉认得此人,正是原来济州官员张叔夜。 只是济州已丢,根本没有张叔夜什么事了。 陈太尉下马,与张叔夜寻一个凉亭坐下,当即对谈一番,陈太尉把前后经过细细一说,张叔夜劝说道:“朝廷博弈厉害,眼下的情况,莫要冒进,若是招安能成,对家国侵害最小啊!只是我有一件事需要告诫。” 陈太尉和气说道:“只管说来。” “那林冲行事作风,有张有弛,绝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太尉前去,不管招安与否,此人想必会以礼相待,只是山中猛将太多,有几个性情暴烈,更是杀人如麻,太尉言辞之间,定要谨慎而持重,不可激怒那几个人,一个不好,恐有性命之危。”张叔夜告诫说道。 不等陈太尉说话,一旁张干办、李虞侯道:“有我们二人在太尉身边,定不会言辞有失妥当,张相公,你说要言谈谨慎而和气,那朝廷法度又放在什么位置? 那些梁山贼寇,跟他们太过和气,他们压根不会对朝堂有半分敬畏之心,小人就当用小人的办法,” 张叔夜一听这话,眉头一皱,抬头望着身后两人,略有不满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陈太尉苦笑,道:“这一位乃是蔡太师府邸的干办,另外一个乃是高太尉府邸的虞侯。” 张叔夜冷笑一声道:“若是带这两个人过去,定然招安无功!若是陈太尉想要建功,青史留名,以我所看,还请两位在山下等候最好。” 陈太尉何尝不知,只是这两个人乃是太师、太尉府邸所派遣,怕就是一路跟随探访,此番若是撇开,定会让朝堂两位大人物疑心。 如今这帮人沆瀣一气,若是得罪了,陈太尉只怕回去,定要被弹劾,那才是麻烦中的麻烦。 那张班干冷笑一声:“张相公多虑了,有我们两个人在,此番定是万事无忧!” 这两个府邸的人物,明明没什么官职,可是言谈之间,凶悍至极,俨然仗着主人的恶犬! 张叔夜话到嘴边,也是只好咽下去,他不怕这两个小鬼,只怕担心他们身后的主人! 打狗看主人,若是得罪这两个人,一个不好,还要给他招来祸患。 张叔夜当即道:“这附近有驿站,一会我设宴款待。” “那就多谢!”陈宗善也不拒绝,当即应下来。 等到第二日,陈宗善一行人,终究进了梁山领地,没多久就被驻守卫兵拦截,当即带到朱仝军衙。 朱仝知晓经过之后,有些不敢之心,可还是修书一封,让人送到梁山水泊。 梁山,元帅府。 林冲坐在上首,下方坐着吴用、王正青,还有朱贵等人。 朱仝派了一个信使,带着朝廷的传信之人。 林冲看过信笺,又望着下方官府之人。 那人恭声道:“梁山也是我汉家男儿,眼下北国强势崛起,朝廷为家国筹谋,今差遣陈太尉,领御酒十瓶,黄金万两,又领招安圣旨一道,眼下已在山下,便等诸位领旨谢恩。”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朝廷前阵子喊打喊杀,突然又冒出招安? 林冲差点笑出声来,实在下方有朝廷信使在。 “来人,赏白银十两,请信使下山回禀,等我梁山商议,再行接待。”林冲淡淡说道。 那信使松了一口气,刚才一路而来,见到许多未曾见过的东西,实在吓得半死。 信使接了赏钱,赶忙说了一番好话,这才恭敬而去。 等此人彻底退去,林冲环视一圈,笑吟吟道:“朝廷只怕也是有难处啊!前阵子还追杀我等。此番居然派遣官员来劝说,只怕压力还是很大啊!” 王正青眼神迟疑,还是道:“以我所看,只怕是安抚之策,眼下朝廷重兵剿灭方腊,不好对我们压迫太甚,这才弄一个招安出来!” 吴用也道:“朝堂当中,只要有蔡京、高俅、童贯三人在,这招安便处置不好,纵然处置好,他们三人也要从中破坏。招安之后,我们也是听三人军令,到时候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怎么挣扎都不行了!” 林冲哈哈大笑,万万没想到,吴用这个书生,眼下的见识,居然也这么宽广了。 换做几年前,吴用断然说不出此等话来。 “招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朝廷腐朽,若是招安,迟早要葬送我们梁山基业,送上百兄弟性命!”林冲斩钉截铁说道,“不过,朝廷既来,我们若是不见,到时候口舌落在他们身上。” 吴用也道:“元帅所言有理,当要见上一面,也好听听他们的想法。” ............ 第953章 谁要招安谁在说招安 武松小院! 自从求婚程万里的小娘子,武松可谓事业与婚姻幸福,如今一妻一妾,那小张氏对程家主母,也是颇为尊重。 程家小娘子知晓小张氏过去的可怜事,也是颇为怜惜,两个人之间的相处,颇为融洽。 武松这会在后院,正提着石磨,反复打熬气力,那古铜色的臂膀,肌肉鼓胀,武松一呼一吸之间,带着某种特殊的呼吸法。 武松光着上半身,一颗颗的汗水,不断从胸口滚落,便是下半身的裤子,也是沾染诸多汗水。 等练完石磨,他又提起双刀,舞得密不透风,良久之后,一套刀法使过之后,这才将宝刀复位。 武松走到场地中间,深吸一口气,缓缓打起一套奇怪的拳法,这动作非常缓慢,却有拉伸身体的意味。 纵然如此,明明是很柔软的拳法,他全身的肌肉,都有节奏的颤动着,给人一种无法言语的曼妙。 等这一套拳法彻底打完,便有一炷香的时间,武松长吁一口气,转过身拿过干毛巾,擦拭身子。 “武松哥哥,大事不好了!”突然,院子那头碎石道路上,涌出一个黑脸汉子,不是旁人,正是刘黑子到了。.. 武松一边擦汗,一边道:“瞧你慌慌张张的,往昔都不曾见你如此,莫不是招安的事情,让你知道了?” “哥哥在这里打拳,怎么这么快知晓了?”刘黑子瞪圆眼睛,“哪个马屁精跑得这么快,竟是拿主意来了?” 武松哈哈一笑,将毛巾一丢,走过去拍着刘黑子肩膀:“到前院子去,我们边喝茶边说。这个消息,刚才史进过来跟我说的。” “原来是那个小子说的。”刘黑子恼火说道,“爷爷说,还要见他们,照我的意思,把这帮人全部杀掉最好,省得坏我爷爷称帝大事!” “荒谬!”武松拉着刘黑子,两个人分左右坐在石凳子上。 早有丫鬟端来茶点之类,又奉上香茶。 武松推一杯过去,沉声道:“往昔你是沉稳可靠的,今年怎么回事?竟是冲动又蛮干,这样可不行啊。” “俺不求地位,也不求以后当多大的官,俺只想在爷爷身旁,俺是爷爷救命的,俺以后,便是俺儿子往后都是他的忠仆!俺不求高官厚禄,只求有爷爷做皇帝!”刘黑子斩钉截铁说道,“谁敢阻挡俺爷爷当皇帝,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把他砍成两半。” 武松哈哈一笑:“算了,我说不过你。不过,有些事情,光靠满腔热血,那是不够的。这天下的道理,哥哥教授我很多的道理,今日我也要告诉你,我们今日乃是为了天下汉家男儿。 你要清楚,见朝廷的使臣,只是一个姿态,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 “我担心爷爷内心动摇,真的会招安!” “哈哈哈!你是太快担心,反而没有了判断,山中别人会想招安,唯独林冲哥哥不会招安!哥哥一手打造的梁山,岂会拱手让人?”武松摇着头说道。 “那见与不见,有何意义?浪费时间,而且.....爷爷与吴用等人商议半日了,一直不曾出来,想必一定有谈判条件!” “博弈博弈,本身就是谈条件!” “有什么好谈的,咱们只管攻打,他们赶来,我们就灭了他们,迟早有一天,咱们攻入东京,在东京让爷爷称帝!” “你这些话,也就跟我说道一二,万万不能跟旁人,更不能在公众场合说,否则必有大的祸患。”武松严肃说道,“赵宋朝廷,虽然有各种问题,但是民心没有尽丧,眼下之敌,乃是北国,与朝廷虽有仇怨,但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若能互相借力,那是最好不过,若是不成,那也有筹谋回旋余地。” 刘黑子听到这里,瞪圆眼睛,不由地道:“以前爷爷曾经说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俺一直觉得太过夸张,今日听哥哥说辞,俺才算是清楚,只是.....爷爷真的不会招安?” “不会!”武松肃然说道,“哥哥与宋江那厮不同,宋江此人,不管是走到哪个地步,心中想的都是入朝为官,为朝廷效力。哥哥高屋建瓴,心有丘壑,不可揣度,今日这般做,一定有他的筹谋。” “有何筹谋?”刘黑子瞪圆眼睛,脱口而出。 武松哈哈大笑,眼神一凝:“自然是天下的筹谋!” 刘黑子记得抓耳挠腮:“说了跟没说一样啊!这个俺当然知道啊!可是到底接下来要干嘛呢?” “天机不可泄露!”武松微微一笑,身子逐渐挺立,“你只管记住,咱们还有不少的大战要做!我武松不仅要做步军猛将,还要做马军枪王!” 刘黑子嘿嘿一笑:“只要能打仗,那就行!” 武松摇了摇头:“只管等着吧!很快我们也会参会的。到时候,一定会有好戏看。” ............... 水泊之上,水军营寨。 此刻,张顺、阮小五等人,汇聚一堂。 “那个鸟官,被我们打的屁滚尿流,眼下瞧着打不过我们,这是要来招安了!”阮小五鼻子都要气歪了,“可惜晁盖哥哥不再这里,若是他在,肯定第一时间便去元帅府了!” 张顺道:“此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简不简单,你们愿做朝廷的鹰犬?”阮小二厉声说道,眼神犀利至极,“咱们眼下多快活,谁敢招安,我第一个砍了他!” 阮氏三雄同时点头,目光望向张顺。 张顺道:“我与江州,便是与官府不对付,若是招安,我不如回江州继续做水上勾当!” “好!” .................... 梁山正北,一处旱寨。 呼延灼、关胜、单延珪等人,汇聚一堂。 “听闻朝廷派遣前太尉来招安,林元帅怕是要见他们!”关胜沉声说道。 呼延灼沉默一阵:“来又如何,不来又如何?” 单延珪道:“若是招安,只怕我们尴尬啊!” “有什么尴尬?我们过去便是朝廷官军,不过是又恢复以前模样。”呼延灼哼了一声,“只是眼下我们占据山东、河北,若是招安,岂不是荒谬的很?难道你们都想回去?” 这话问出来,可谓杀人诛心,众人互相看了一眼。 “朝廷一旦招安,定会让我们讨伐方腊,要么北防金国人,到时候我们只怕有一天会死在沙场上!” .................. 第954章 各怀心思梁山的未来 “我们都是投效梁山中,不少人过去都深受高俅,乃至于蔡京恩惠,像我还是被高太尉举荐!”呼延灼大有深意说道,环视一圈道,“高太尉的性子,诸位都是知道的!他素来不是宽容之人,万一招安,我等到那个时候,还得受他号令!” 关胜一脸后怕道:“我宁愿死得明明白白,死在战场上,好歹是为国尽忠,也不想被人阴死,到那个时候,我宁愿自刎而死!” 郝思文也道:“我们出身,与山中那些兄弟,颇有些不同。他们往昔身份大部分为民,或者为一些小吏,与我们这些世代武将不同。.. 越是这个时候,咱们更不要表态。” 关胜沉吟道:“贤弟所言很有道理,我们出身不同,本就与朝廷有某种联系,若是咱们在招安上有任何倾向,都会有不同的理解。” “若是完全不表态,就有墙头草的风险啊。”呼延灼也说道。 “以我所见,眼下不需要表态,等林冲哥哥见了官家派来的使者,咱们再行定夺。” “树欲静而风不止,招安一事,不管是朝廷,还是梁山,牵扯面极广,况且宋江亲自征缴方腊,眼下打得昏天暗地,对于咱们梁山而言,那也是颇为提防!”宣赞补了两句。 “事到如今,退无可退,林冲哥哥以前便说过,这个朝廷早就腐烂到根子上了,便是除去那些奸臣,那也是没有用的。”呼延灼恶狠狠说道。 良久过后,关胜环视一圈,沉吟道:“我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讲!” “关将军,定有筹谋,只管说来!” “不错,关将军有什么方略,说给我们听!” ............. 关胜直接起身,朗声说道:“可惜朱仝不再,若有他在,很多事情,反而简单。既然兄弟们让我说,我就随便说两句。若是说得对,你们就当有默契,若是我说得不对,便当我放了个屁。” 呼延灼眉头一皱,道:“关将军,无须说这些话,今日我们兄弟几人在这里汇聚,不是结党,也不是要投敌,而是为梁山未来着想,最后才是想着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关将军素有忠义,只管说来便是,我们若有泄露出去,我呼延灼第一个不放过他。” 关胜一听这话,面孔登时红了。 “这天下的事情,便是如此!我们身为武将,本朝太祖开国,一直都是重文轻武,纵然有武将有盖世之功,那也是忌惮万分,一旦战事消失,定会百般打压,单说狄青,一心为国,最后竟被那群文臣弄得惊惧而死,实在是我们武将的耻辱与悲哀!”关胜说到这里,眼眶都红了,“我们是做得掉脑袋的事情,那些文臣动动嘴皮子,往往我们成百上千的兄弟,他们便会白死,死得毫无意义。” “说得不错,这样的狗屎的日子,老子不想再过了!”呼延灼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关胜说得到位,本朝是我们武人混得最惨的一朝!” “我也认同!”宣赞点头道。 “的确如此!” “我们比不过狄青大人,真的到那种地步,几个文官写一个奏折,咱们都得死。” ...... 关胜见众人格外赞同,不由得兴奋道:“本朝是开国太祖定下的规矩,那是改不了了。可是梁山则不同,元帅好武,那是与李世民、光武帝刘秀一样的勇烈之辈。若有林冲哥哥在,咱们武将便是如鱼得水,可以真正的扬眉吐气!” “哪怕战死在沙场,也是值得了!”呼延灼高声说道。 “只要让元帅做皇帝,那就行了!”关胜突然厉声说道。 这句话一出,众将先是互相看了看,慢慢从彼此眼眸中瞧见一种叫做狂热的情绪。 “做一个武将,还是做一个从龙之臣!你们会怎么选?”关胜张开双手,一脸亢奋地说道,“想当初,刘邦以沛公之身份,一路崛起,开创大汉王朝,他的那些伙伴们,直接一跃而上,成为汉王朝百年的豪门家族。 诸位,若是这次我们赢了,我们的家族,便是数百年的光辉荣耀!” 啧啧啧! 原本武将们只是亢奋,当关胜将刘邦的例子一说,哪里还有人能够忍耐这样的诱惑。 只要赢一次,那家族数百年的繁荣昌盛啊! 实在令人心动不已! “干了!”众将同时起身,一个个眼神喷着光来。 .................. 白云饭店。 二楼一间包厢阁子中,桌子上放着几个小菜,还有一壶酒。 往昔喝酒,定然热烈,可是今日这酒水放在这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动。 四方桌子,坐着三个人,分别是梁山的三位元老级人物。 朱贵、杜迁、宋万。 这三兄弟眼下都是山中担负重任,平素也很少有机会相会。 然而,今日居然直接碰面了。 杜迁道:“山中的事情,我已经听闻,此番我与宋万特意赶来,还想听听朱贵你的意见。” 朱贵干咳一声,道:“这个还需要讨论吗?” “总需要表个态才是吧?”宋万语重心长说道,“事到如今,可不是当初了!那个时候王伦还在,山中弱小,何曾想过有一天,咱们梁山让天下人震惊!便是天子都寝食难安,我们占据山东、河北,大半江山,也有我们一分!” 朱贵淡淡一笑:“管那鸟朝廷作甚?那个鸟官此番来,你以为他们能做什么?只要有高俅、蔡京在,这一次使节,事情断然完成不了,不但如此,恐怕后面一场大战!” “那高俅恨我们入骨,岂会善罢甘休!”杜迁呵呵一笑。 “谈不成那是最好!朝廷的那些奸贼,想问题太简单了,他们以为只要哄好皇帝,那天下就平安无事,迟早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会付出惨重代价。”朱贵冷冷说道,“林冲哥哥对我们倚重,我们是他最早的心腹,给我们的安排的事情,都是隐秘而基础,若有人生出异心!” 宋万抽出腿上匕首,直接插在桌子上,恶狠狠道:“谁敢投靠朝廷,我第一个活剐了他!” ...................... 第955章 哪里来的野狗 元帅府,早就议论诸事。 等当晚,又聚集内阁多人,还在正厅议事。 吴用道:“不管朝廷抱着什么心思而来,眼下金国人也坏得很,知道我们日渐做大,不想被人使刀,偏把压力给朝廷,这下子天子吃了个闷屁,算是有苦说不出。” “谁敢说招安,我第一个剁了他!”秦明绷着脸,一脸不善之色。 他的一家老小,死得凄惨,这个仇怨,纵然过了这些年,依旧无法消解。 气氛骤然一沉,林冲道;“皇帝派遣人来,就看他葫芦里面卖什么药,他若是要招安,他们有他们的条件,我们也有我们的条件!” 王正青惊讶道:“元帅真的谈条件?” “为何不谈条件?”林冲笑吟吟说道,“有好处的事情,咱们当然要谈,至于招安与否,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众人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大笑。 吴用道:“小可已派人探查过,这陈太尉也是憋屈之人,实在天子诏命,着实没有办法。最关键此番蔡京、高俅两个人,都派了府中得力之人,紧随在后面。” “这是要做陈太尉的主,他们要拿捏陈太尉,那两个不过是狗,狗子叫得凶,背后一定有主子给他们撑腰。”林冲朗声说道,目光瞥向刘黑子,顺势道,“我听说你前阵子下山,遇到一条妖人的狗,你把它给剁了,然后煮了狗肉汤,还喝上了?” 刘黑子显然是听懂了,当即道:“莫说一条狗,便是两条狗,俺一斧头一个,直接炖了!” “传我政令!吩咐朱富、曹正准备筵席,再由柴大官人准备好迎接礼仪,再令裴宣、萧让、刘黑子、武松先去下山迎接,离三十里之地,引导他们上山,所过之处,让他们见识见识我梁山风景!”林冲说到风景的时候,这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刘黑子脸都笑烂了:“爷爷只管放心,俺一定会让他们喜欢咱们家的风景!” 林冲又道:“着张顺、阮家兄弟开大船迎接!” “得令!”刘黑子说到这里,又瞥了一眼武松,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那是绝壁在憋坏招。 林冲站起身:“朝廷大员,第一次来我们穷苦梁山,必须给他们安排到位了!” 这话一出,不管文臣,还是武将,纷纷起身,同时道:“遵元帅令!” ....... 宣和五年的春天,来得格外应景。 那几场大雪过后,这日子一天比一天舒坦,温度也没有那么寒冷,河岸边的柳树,逐渐生出枝叶,随风飘荡,柳树自带一股特殊的气味。 每次只要闻到,都觉得春天来了,那夏天想必也不会远了。 原本枯萎的茅草中,星星点点也窜出一些绿意,水岸边更是清晰得很,一些水草在水中晃动。 湖水很清澈,一波又一波的浪涛,着实好看。 此刻,水泊远处二十里,朝廷一行人,陈太尉骑马前行,左右随从领着各种物件,金银珠宝,御酒之类,还有最前面背着圣旨的男子! 陈太尉左右,张干办、李虞侯没有骑着马,步行跟在陈太尉,在他们身后,还有十几个武夫,这些人不过是撑一下场面,在来的路上,怕遇到毛贼,只是这些人马,来到梁山腹地,真的要出什么事情,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 陈太尉想着昨日张叔夜的话,迟疑半晌,道:“张干办,李虞侯,此番我们来招安,本官觉得不可太过傲慢,还是好好说话才是。” 张干办、李虞侯两个人听到这话,登时哈哈大笑。 张干办脱口道:“太尉,我们乃是天子使节,那林冲算什么?自封元帅,此为伪帅,根本不得朝廷认可!我们若是好好说话,那是在丢天子的脸面,更是丢太师父、殿帅府的脸面!” 李虞侯也道:“我听说,梁山已安排人来迎接我们,到时候不管是谁来,都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陈太尉眼皮一阵猛跳,道:“唉!你们实在太过随意了。” 张干办压根没讲陈太尉放在眼中,在他的眼中,这前太尉,早就过气,毫无实权,算个什么东西? 想他在太师门下,便是京城六品的官,见到他都要礼遇一番,不敢有丝毫造次。 哼! 像你这等软弱之辈,实在难成大事。 正说的空档,只见远处迎来一群人,大概五十多人,一个个披坚执锐,穿着玄色战甲,每一个人都手持长枪,背上插着明黄色战旗! 这些人骑着高头大马,一看就是杀气腾腾。 陈太尉眼角微微一跳,心中暗道:“若是此番我脑袋搬家,定是被张干办、李虞侯害死的!” 张干办远远望见,不屑道:“都是要招安的人,搞这个阵仗,是想要吓唬谁?” 李虞侯也道:“这帮人胆大包天,见到天使,居然都不下跪迎接!实在放肆至极,这些人便是有十颗脑袋,那都不够砍的。” 陈太稳无奈叹口气,望着河畔边的杨柳,忍不住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张干办露出疑惑,心中暗想,都立功的时候了,还念这个鬼诗,简直是无用至极。 张干办心脏一阵乱跳,目光瞥向人群,领头两个人,一看都是文人模样,还有那群马军前方,两个领头武将,神色冰冷,几乎武装到牙齿。 纵然如此,张干办也是稍微调整心神,没有太过在意。 等官府天使到了近前,裴宣道:“鄙人受梁山林元帅托付,请诸位天使到山中!” 陈太尉赶忙道:“有劳诸位了,让你们久等,我们这便出发吧。” 这话一出,哪知道张干办跨出一步,拦在马前,高声呵斥道:“林冲呢?今日天子圣旨到,为何林冲不来亲自跪地迎接?” 陈太尉一听这话,脸蛋瞬间绿了! “张干办,不可乱言!”陈太尉好心劝说道。 哪知道张干办厉声说道:“林冲目无王法,眼高于顶,真把自己当什么了?还敢自封元帅,简直不知死活!元帅乃是天子的权柄,让林冲给我滚出来,速速来跪地迎接我等!” “哪里来的野狗,也敢命令我家爷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 第956章 狗东西给谁下马威呢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个轰隆隆的声音,从军伍中爆发而出,下一刻,领头的一个壮硕男子,腰间别着斧头,全身批甲,策马而上,扬起马鞭,训斥道,“你这厮叫什么名字?也敢在我梁山地界狂吠?” 张干办眨了眨眼睛,在他印象中,天子来招安,这群山贼,就该一个个跪伏在地,一脸敬畏交加的模样,现在不仅没有人下跪,还有一个武将张口骂他是狗!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干办定住身子,抬起头,瞥了一眼说话的武将。 这个武将!!! 方才距离甚远,张干办还没注意,这会那武将居然直接策马而出,距离他不过十步之远。 “好壮硕!”张干办脑子里面全是这个念头,这个黑脸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四方四正,犹如一座小山,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挂在腰间的大斧头,闪烁着寒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张干办眼睛发着绿光,一个武将罢了,朝廷里面的武将太多,算个什么东西。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骂我是狗,我们乃是天使,跪下认错,或许我会原谅你。”张干办大声喝斥说道。 “哈哈哈哈哈!”刘黑子左右环顾,指着张干办破口大骂,“一个小小无名之辈,陈太尉都没有发话,你这个狗一样的东西,叫个什么劲头?你再敢放肆,老子对你不客气!” “你......你......你这莽夫!竟是如此无礼,太过放肆了啊!”张干办气得脸色发青。 陈太尉见到此等场景,不想闹得不可开交,当即拱手道:“这位将军,还请海涵,今日本官来梁山,也想与贵寨主将招安谈妥当,我们是带着良好的意愿而来。还是先行上山,与林冲将军当面协商为妙。张干办,还请以大事为重!” 张干办扭过头,不发一言。 刘黑子鼻孔重重“哼”了一声,道:“还是陈太尉言之有理,原来人与狗还是不一样的!” “你这个武将,着实可恶!”张干办本想忍了,完全没想到,这个武将,分明不将他放在眼中。 “我家爷爷乃是梁山之主,比这个狗东西高贵一百倍,若不是看在陈太尉面子上,我现在就能让你狗头落地!不过.....既然你胡言乱语,也该让你知道一些教训!”刘黑子说到这里,从腰间取出一个竹筒,将上面一提,登时点燃一根炮仗! “嗖!”尖锐的哨音,破空而出,直接飞上天空,发出“啪”的一声响。 官军这边吓了一跳,陈太尉心中叫苦,张干办也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妙。 这炮仗响过,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半晌过后,也没有见动静出来。 陈太尉开口道:“这位将军,还请高抬贵手,万事好商量。” 刘黑子道:“陈太尉,你是有个有心,我自然有分寸,至于你这门下之狗,想必也不是你家的,自然要给他一点教训。” “你想干什么?”张干办大叫一声,轻蔑道,“怎么?就靠一个炮仗吓唬人,真当我是吓大的?”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鸣! 下一刻,竟然火炮声震天,只见身侧左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高地上倾斜而下。 “轰轰轰轰!” 犹如万炮齐鸣,响声惊天动地,远处一个树林,瞬间炸得稀巴烂,不管大树还是小树,炸得东倒西歪,小树直接四分五裂,飞上天空,大树连根拔起,直接炸开倒地。 一阵又一阵,犹如犁地一样,直接一路碾压,竟由近到远,一路横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这轰天雷一样的火炮声,此起彼伏,径直炸得远处树林,完全化作一片稀烂。 地面坑坑洼洼,原本一片齐整的树林,此刻都化作乌有。 若是上千之兵,遭受此等炮火洗礼,血肉之躯,都要化作乌有。 终于,震耳欲聋的炮声,终于停息。 刘黑子龇牙道:“为了欢迎天使到了,今日的鸣炮之礼,可还满意?” 陈太尉脑门上都是汗水,方才的火炮,他是看得清楚,射程足有三百多步,甚至有些到了四百步! 这还是他认识的炮吗? 不但如此,这些火炮的威力,简直骇人,远处树林,简直犹如洗地一样,轰得稀巴烂。.. 这哪里是欢迎,分明就是示威啊! 实在太过可怕了! 刚才口齿伶俐的张干办,此刻脸色青白,双腿竟是不断筛糠般,抖个不停。 “张干办,这炮声好听吗?”刘黑子高声喊道,“若是不好听的话,老子再给你放一遍?” 张干办最擅长的是狐假虎威,耀武扬威那一套! 最是懂得官场那一套人情世故,可惜这一套东西,在梁山这里,完全就行不通。 人就是这样,一旦自以为是的套路,一下子失去效用的时候,会比普通人还要感到恐惧与绝望! 这种感觉,着实可怕至极! 张干办不是傻子,那轰鸣的炮声,还有远处稀烂的树林,每一棵树木的倒下,都是在震慑他们啊! 然而,张干办怎么都想不通,为何他们胆子这么大? 李虞侯愤怒了,他往前跨出一步:“天子之怒,血流千里,我们乃是抱着和平的意愿而来,这位将军用火炮来威胁我们吗?有本事就杀了我们!” 陈太尉翻了一个白眼,心中大骂:“我谢谢你!” 你想忠臣去死,莫要带上老子啊! 你们两头猪啊,简直被你们坑惨了。 “哈哈哈哈哈!”刘黑子听到这话,仰天大笑,并指如剑,指着李虞侯,破口骂道,“自夏商周以来,千百年来,哪有永恒的君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张口天子,闭口天子,为非是以赵宋之武力,威胁我等! 实话告诉你,山东、河北都入我梁山,在这片大地上,天子的武力,延伸不到这里,你若是想要见武力,那正好我也手痒痒了!” 那李虞侯一听这话,登时目瞪口呆,完全没见过这种蛮横不讲理的家伙。 这浑蛋难道听不懂人话吗? 为什么老子说什么,你就要动辄打打杀杀? “你....你想干什么?”李虞侯大喊一声,声音都变得颤抖了。 “当然带你好好玩玩!”刘黑子说完这话,登时策马而上,只见身后的骑兵们,纷纷嗷嗷叫着,朝着陈太尉他们冲杀过去! ............ 第957章 吓得屁滚尿流你让谁下跪 朝廷的人马,如果一开始好好说话,刘黑子当然也会跟他们好好说话! 可是偏有狗跑出来乱咬人,刘黑子在山中就说过了,要帮爷爷把狗嘴打烂,若是狗嘴打烂了,这条狗还想咬人,他就把这条狗宰了丢到水泊中喂王八! 陈太尉见刘黑子一干人马,足有上百人,划出一条直线,挥舞着腰刀呼啸而来,头皮瞬间发麻,指着张李两个人,大骂道:“苦也!悔不听张叔夜的话,活活要被你们两个人害死!” 张干办脸都绿了,懊悔道:“小人也想着朝廷威仪,想要杀杀他们威势,哪里想过会惹出这么多麻烦来!” 李虞侯直接吓得定在原地,喊道:“莫不是要丢老命?” 上百人的骑兵冲击而来,轰隆隆一阵响,便是冲涌过来,活活踩死都有可能。 眼瞅着骑兵冲击到眼前,陈太尉硬着头皮喊道:“好汉饶命!莫要坏了招安大事!” 刘黑子好似没有听见,持着大斧头,径直冲击而来,刘黑子径直冲向张干办,张干办吓得哭喊道:“好汉,好汉饶命,俺知道错了!” 可惜刘黑子跟没有听见一样,直接迎着他,大斧头一挥。.. “娘亲哎!”张干办脑袋一缩,闭上眼睛,只觉得要死了! 哪知道一阵风吹过,只觉得脑袋一阵风吹过,下一刻,脑袋竟有些冷飕飕的。 张干办下意识睁开眼睛,只见头顶戴的四方帽,直接整个帽子都飞走,便是连头上一撮头发,直接都砍飞了! “娘啊!娘啊!”张干办噗通坐在地上,刚才若是斧头矮一点,天灵盖都给他砍了呀! 这厮是真的要杀人啊! 这还是人吗? 简直就是野人啊! 疯子! 妥妥的杀人疯子! 很快,一百多骑兵,一个个挥舞着腰刀,围绕着官军人马,来回转圈,这战圈不断缩小,陈太尉等人,吓得面无人色!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对方不按套路,生与死,都是不可琢磨的。 这是真正的骑兵,只要他们有一个异动,他们这群人,也就是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全部都得死。 陈太尉强忍着恐惧,大声喊道:“我等明白了,梁山林将军,要的是公平谈话,张干办,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开特么的什么玩笑啊? 张干办早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以前都是在东京城厮混,背靠大树好乘凉,那是走到街上,一个个都要巴结他。 这些年,张干办虽不是什么官,但是比很多当官的风光太多了。 很多时候,张干办在外面说一句话,很多人都会帮着帮他办好事。 一直到了梁山,张干办骤然回过魂来,他以前嚣张的本钱是上官,如果有人不将上官放在眼中,那就什么狗屁作用都没有用! 对啊! 梁山这帮人,他们压根不是当官的,压根就没有忌讳,没有忌讳的话,他张干办过去玩弄的一套,便毫无作用。 想明白这一层,张干办赶忙道:“我等知错了,还请求见林将军,不,求见林元帅!”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张干办,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请你略微保持一下。”刘黑子当即收拢军阵,讥讽说道。 这一刻,马群的体味,还有奔跑过程中,掉落的马粪,踩踏泥土以及绿草混合的气味,此刻弥漫在空气中,闻着令人作呕欲吐。 陈太稳眯着眼睛,神色非常难看,张李两个人,算是把事情搞的乱糟糟的。 这个张干办,还以为在东京城呢? 这里是什么地方? 十万大军的老巢,若是摆谱,这帮人真的能杀人。 还好张干办没有作死,若是作死的话,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没有用。 刘黑子哼哼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既然诸位想明白了,也看明白了,那就走吧!” 张干办听到连续羞辱,痛苦的闭上眼睛,脖子一股一股的,好像是一直癞蛤蟆! 良久过后,张干办好似把这口恶气,活生生吞进肚子,他睁开眼睛道:“敢问将军大名!” “叫我刘黑子即可!”刘黑子哼了一声,当即扭过身,策马而去。 那一头,裴宣、萧让上前见礼,又寒暄几句,裴宣让人送上瓜果,可惜张干办吓得都要尿了,哪里有胃口。 众人随着前行,等到水岸,早就停了大船。 那大船正在水中,岸边有几艘小船,陈太尉只看了一眼,惊讶道“那是什么船?居然如此之大!那上面黑洞洞的口子,里面放着什么?” 一旁萧让道:“回天使,那是水师战船,上面是炮台,可同时发25门炮,威力甚大,可攻击陆地,也能对战水上船只。” “怎么外面还有铁壳子?这样都不沉?”一旁张干办惊讶问道,眼神闪烁不停,显然觉得这是不得了的信息。 可是,只是这么看着,又能看出什么名堂呢? 众人站在水泊旁,李虞侯走近,道:“张干办,那战船吃水颇深,听说梁山不光步军厉害,水师也是凶猛,今日之间,恐怕不是虚假。不过,那梁山头目林冲,不管谱子摆得多大,终究还是想跟我们谈,那就说明,他们还是想招安的!” 这李虞侯的脑回路着实无敌,张干办一听这话,不由得道:“李虞侯,所言有理!” 有这个念头支撑,张干办觉得自个又行了。 那河畔码头上,靠着七八艘小船,船头站着一群人,这初春的天气,居然就是穿着长衫,绷着一张脸,也不见礼。 张干办大声喊道:“天使来此,为何下船见礼跪拜?” 张顺站在桥头,喊道:“老子上跪天,下跪地,跪父母,再跪结义兄弟,最后跪我效忠之人!敢问你这条狗,又是我什么人?值得老子跪你?” 张干办一蹦三尺高,大喊道:“你们梁山做什么?不想招安了吗?一个个如此蛮横无理!” 张顺道:“你们不想上船了吗?若是不上来,我们便走了!” 张干办跟李虞侯面面相觑,这帮梁山反贼,怎么脾气都这么大?! 这特么的还有天理吗? 陈太尉又是一声长叹,只好亲自下马,开口道:“还请各位好汉,带我们上山吧!” ............... 第958章 这山可不是那么好上的 李虞侯气得浑身发抖,喊道:“陈太尉,莫要失了朝廷威仪,他们如此猖狂,不做人子!你们这些村驴,不知道好歹,今日贵人在此,竟还猖狂无忌,莫要坏了你们家寨主的好事,到时候掉了脑袋。” “哈哈哈哈哈!” 可惜这番话一出,张顺等人站在船头,纷纷大笑,言语之间,满是嘲讽意味。 “我家中有三条鱼,每天早上杀来吃哟,一刀砍在脑袋上,扑腾两下不动了!”阮小五唱着曲子,故意逗弄着岸上一群人。 李虞侯丢了脸面,直接取过藤条,上前就要抽打阮小五。 可惜他刚窜上小船,阮小五直接跳到另一艘船上! 李虞侯哪里打得到,气得眼睛都要喷火,吼道:“你们这群反贼,还敢戏耍我等,这是欺君之罪啊!” 阮小五哈哈大笑,抬着船桨道:“你这厮,怎么如此好斗?便是跟公鸡一样,把我们几个打坏了,还如何上山呢?” 李虞侯气得又蹦又跳,听着梁山众人都在大笑,偏偏无可奈何。 陈太尉下马,厉声说道:“莫要胡闹了!赶紧上船,你们谁会划船,便是把船划走!” 陈太尉领着自家几十人,上了两三艘小船,径直朝着水中行。 哪知道走了一会,张干办低头一看,喊道:“糟糕了,梁山的人怕是要害我们死啊!” 李虞侯一愣,低下头一看,惊呼道:“糟糕了,船舱漏水!” 陈太尉忍耐良久,终于气得大怒,破口大骂道:“昨夜张叔夜便说过,这梁山当中,有不少人是没什么好性子的,你们偏生不信,今日先受惊一番,现在怕是要淹死在水中,活活喂了王八!” 张干办哀嚎道:“那该如何?” 陈太尉道:“顺了他们的意思吧!还能如何?到了人家地盘,便是龙都要盘着,虎都要趴着。这样浅显的道理,你们还明白吗?眼下招安,那些家伙,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着的,若是梁山当中,有反对招安的,咱们若是跳得太厉害,搞不好会被他们顺手宰了!” 这话一出,张李两个人,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终于从那虚幻的荣耀中清醒。 李虞侯赶忙喊道:“诸位好汉!我们船舱漏水了,还请救命啊!” “听说东京来的人,都是天使,想必能够飞到天空中去。”张顺喊道,“不如飞一个给我们看看。” “好汉笑话了,我们哪里能飞啊!万万没有那样的本事。”李虞侯都要哭了! 这船舱进水极快,没一会便淹没小腿,两旁武夫都忙着将水弄出去。 若是不管不顾,很快就要沉没,到时候真的要成水里王八了。 张干办也不废话,这会是真的急了! 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想到梁山这帮人,完全都是胆大包天的人物,浑然没有将朝廷放在眼中。 便是张干办、李虞侯再狂,此刻也知道好歹了。 阮小七嘿嘿一笑:“看你们抬那么多御酒,便给我们喝一壶!” “这可不行,此乃天子所赐之物啊!”张干办痛苦说道。 阮小七嘿嘿道:“既然东西精贵,那你们便跟这御酒一起掉进水泊,到时候便是欺君大罪,让皇帝砍了你们脑袋!” 张干办、李虞侯面面相觑,此刻彻底慌了,只觉得对面那汉子说的有道理。 他们带着圣旨、御赐酒水,若是沉到水中,完不成事情,那也是要掉脑袋的。 张干办只好道:“还请太尉示下!” 陈太尉恨不得一拳把张干办打出屎来,昨日到上岸之前,你们两个口出狂言,恨不得他们就是太尉,现在闹出天大的篓子,眼看着事情搞不定了,竟是让他在后面擦屁股! 我去你娘的! 示下你老娘! 老子恨不得干死你! “太师、太尉都说你们两个人,素来有急智,能言会道,聪慧非常,这样的事情,你们拿主意便是,不需要问我!”陈太尉为官多年,可不是傻子,当即面无表情说道。 张干办、李虞侯彼此看了一眼,见太尉不上当,事到如今,只好说道:“事况紧急,再说这御赐之酒,本就是赏赐梁山众军,他们喝一瓶,也不算违背圣旨!” 李虞侯也道:“对对对,若是咱们沉船,湿了圣旨与酒水,才是大罪啊!” 陈太尉呵呵一笑,道:“二位不愧是聪慧之人,竟是有了主意,你们做主便是!” 张干办算是明白了,事到如今,他们两个不管事情办得妥当与否,算是与这位太尉大人结了仇怨了。 李虞侯递出一个眼神,道:“既是太尉信任我们二人,我们定不负所托。” 太尉望着打湿的官袍子,心中都在咆哮:“你们两个蠢材,还在这里嘀嘀咕咕什么东西,再不救命,一会都要喂螃蟹了!” 张干办见陈太尉眼神都要杀人,不敢迟疑,赶忙道:“这些御赐的酒水,本就是赏给你们的!你们只管来喝便是!还请诸位带我们上大船,若是落水,一会不方便见你们家主人!” 这初春,天气虽然转暖,但是双腿没入水中,还是非常难受的。 听到这话,张顺、阮家兄弟几个人,一阵大笑,划动船儿,将这帮官儿都挪移到船上。 要说那几艘船,早就是阮小七他们动的手脚,本就是漏的,便是给他们下马威看。 前面刘黑子一阵戏耍,他们岂会甘休? 张顺几个人,将他们送到大船上。 可不管他们是湿还是干,阮小七等人,直接将御酒统统搬到甲板上。 阮小七对水手道:“赶紧拿一瓶御赐的酒水过来,咱们在山中喝的酒也不错,正好比比看,哪个好些?” 一个水手赶忙去提酒,解开封头,送到阮小七跟前。 阮小七接过来,闻了闻,不由地道:“香!真的香!这御酒的确不凡!” 说到这里,阮小七又道:“不好意思了,不是我要先喝,先让我来试毒吧!” 阮小七直接端起酒来,便往嘴里倒! “咕咚咕咚!”阮小七连喝几大口,哈哈一阵大笑,“你们也都尝尝。” 阮小七将酒水递给哥哥们,又去提了一瓶。 那张干办在一旁看得要吐血,这可都是御赐的酒水啊,都是上等的酒,他们喝起来,犹如猪狗吃食,简直暴殄天物啊! “你们说好了一瓶,为何还要解一瓶?”张干办喊道。 “又喝一瓶怎么了?”阮小七眼珠子一瞪,“若是再敢聒噪,便让你下水里和王八游泳!” 张干办跺脚,气得眼珠子狂翻,感觉这几年受的腌臜气,都没今天一日多。 事到如今,张干办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与这帮混人斗狠! 这些人,着实是不讲道理的,一个不好,真的要掉脑袋。 张干办这么一想,着实有些烦恼了。 若是这样的话,反而是好事! 毕竟自家主人,根本不想招安,梁山这帮人,如此凶狠,那就这样吧! 想到这里,张干办道:“那你们便喝吧,喝完也行。到时候你们跟山中将军交代。” 陈太尉站在船头,左右都是水兵护卫,与张干办、李虞侯想的小事不同,陈太远眺前方,神色很是忧愁。 他脚下的这艘战船,着实庞大,不仅如此,这艘船的造型完全是他没有见过的,还有今日岸上那些军士,如果梁山的骑兵,都是这样的实力。 朝廷的将士,真的打得赢吗? 这个一颗,陈太尉露出忧虑之色,然而,朝中的大臣们,到现在这个地步,依旧还认为梁山贼,不过是一群山贼野夫。 他们压根不将梁山放在眼中,事到如今,山东、河北之境糜烂,俨然有谋国之路,天子竟然还被蔡京、太尉他们蒙蔽,陈太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谓眼见为实,今日他见到的,不是一个寻常的山贼,而是军纪严明,实力恐怖的一群人! 这些人开府建牙,分明做到了军阀割据才能够做到的事情啊! 到了这个时候,张干办、李虞侯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恐怖,他们的关注的都是节点的层面,疯狂研究人情世故,完全没有想过,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一切的技巧都是徒劳的啊! 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远处而来的敌人,该有多么的恐怖! 一路而来,这些人看似粗鲁,其实很有节制,只要张李两个人无礼,那么梁山这帮人同样也会无礼! 其实从一开始的见面,便是双方势力的博弈了! 朝廷想要高高在上,可是梁山压根不给他们机会啊。 意志的比拼,一开始就展现了。 正因为如此,这才是梁山最为恐怖的地方啊。 纵然是张干办,还是李虞侯,这两个被太师、太尉称赞的人,显然是看不到这一个层面的。 战船缓缓而动,陈太尉忽而在想一个问题,此番招安前来,或许结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也许,朝廷那两位大人物,根本不想招安,也许,那金沙滩上的来林元帅,只怕也不想招安啊!”陈太尉心中一紧,嘴里泛起苦味。 这趟差使,办成了,只怕要得罪太师、太尉,若是办不成,更要让天子震怒! 难! 太难! 太难了! ........... 这道题实在太难了啊。 “若是任由这两个人耽搁,只怕老子的性命,都要被这两个害死!”陈太尉扭过头,目光在两根脖颈一闪而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张干办、李虞侯两个人走来。 张干办道:“太尉,今日遇到这些小人,我们不需要同他们计较,等见到林冲,咱们断然不能损了朝廷颜面!” 李虞侯也道:“圣旨一到,定要让林冲下跪接旨!” 张干办嘿嘿一笑:“到时候我来宣旨,老子要看这个梁山之主,跪在我的脚下,光是想想,我都开心的要死。” 李虞侯道:“万一他不跪呢?” “不可能!林冲以前是朝廷的教头,对于礼教定然烙印在骨头里!”张干办冷冷说道,今日我们遭受的耻辱,到时候一定要百倍还给林冲。 陈太尉轻蔑一笑:“张干办,莫要把事情做得太过分,那林冲早就不是当初的教头了!他连高俅的儿子都敢杀,当年直接杀出京师,一路走到今天,便是数百人围攻此人,那也是杀不死他!你以为这样的英豪,会被你一个圣旨拿捏?” 张干办一愣,道:“太尉相公,您这是站在哪一边呢?扬别人威风,灭自家志气?再说,管他多厉害,天子的圣旨,难道他敢抗旨?” 哼! 陈太尉心中冷笑,事到如今,夏虫不可语冰,四季不与三季说。 一念至此,陈太尉道:“本官只是依照圣旨行事,若是有性命之危,本官也保不了你们。” 李虞侯道:“太尉相公,那些小鬼难缠,可是林冲若想招安,便只能与我们说道!” “罢了!随你们去吧!”陈太尉一句都不想多听,只觉得这两头猪,自以为是到了极点,梁山的人马给他们警告的足够了,居然还如此嚣张! 简直是活够了。 真的冷啊! 陈太尉低下头,裤子鞋袜都湿了,此番冷风一吹,感觉下半身都冻住一样。 “这艘船的速度很快,比朝廷的官船还要快,到底是如何设计的?”陈太尉不想还好,一旦思考,感觉大脑转的停不下来。 眼前的一切,好像有一张大网,让他疯狂的想要探查其中的秘密。 没过多久,大船靠岸,岸边早有军士列阵,旌旗飘荡,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张干办环视一圈,得意道:“果然啊!他们前面叫嚣厉害,这会还是得乖乖的欢迎我们!” 陈太尉无奈叹口气,有些人既然想死,就让他去死吧! 只有死了,嘴巴就安静了。 众人纷纷下船,迎接的人,正是王正青。 王正青拱手施礼,道:“欢迎陈太尉,还请到聚义厅一聚,我家元帅恭候太尉多时了!” 张干办不满道:“林冲好生大胆,居然不来迎接!是想不将朝廷放在眼中吗?” 王正青脸色微微一变,问道:“我与你太尉说话,你插话作甚?毫无教养!” 张干办:“......” 陈太尉道:“张干办,不得无礼!我们去见林元帅!” 当即,朝廷天使顺着金沙他,陆陆续续上了山中。 所过之处,敲锣打鼓,甲兵护卫,气势骇人。 饶是陈太尉见多识广,也是心惊不已。 等到了聚义厅当中,当中更是汇聚山中诸多统领,这些统领左右安坐,那厅堂四方,列队一群护卫。 气氛肃杀,那些个统领们,一个个凶神恶煞,陈太尉一干人等刚进屋子中,只觉得有上百双眼睛,纷纷望向他们。 陈太尉甚至觉得,那些目光都会发热一样,几乎要将他燃烧。 换做以前,此番落水,陈太尉肯定要训斥一番,只是眼下,俨然不同,根本无法去做什么。 至于这个大堂最上方,正站着一个玄衣男子,此刻正负手而立,不用说,那个人一定是林冲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干办突然跨出一步,深吸一口气,高声道:“梁山贼林冲,下跪接迎圣旨!” .................. 我天怂星林冲开局挑杀高衙内 第959章 这是你们家皇帝的意思 “梁山贼林冲,下跪迎接圣旨!” 偌大的声音,在恢宏的聚义厅中回荡,这个声音一波又一波的响动,在安静的大厅中,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要知道,今日的聚义厅,早就不是过去那个小寨子了,中间经过重新推倒修筑,犹如一座小型殿堂。 梁山中最为神圣的大事,几乎都是在这座殿堂中商议,诸多战功庆贺,也是在这里。 毫不夸张地说,聚义厅乃是梁山人心中的圣地! 统领们胜利与荣耀的庆贺之地,无数士卒希望建功立业,然后能够进入聚义厅享受奖赏的圣地! 就是这样一个神圣的地方,伴随着梁山一步步壮大的神圣之地! 此刻,居然响起一阵刺耳至极的声音。 梁山贼? 谁是贼? 林冲?! 他们的哥哥,他们的元帅大人,他们的精神领袖,他们的无上荣耀,居然在一个吏面前,让他们心中的神下跪接旨! 陈太尉痛苦的闭上眼睛,愚蠢之人,永远都会高估自己的身份与实力,认为别人不敢对他们如何! 不管是张干办,还是李虞侯,他们在东京城仰仗背后主人的官威,耀武扬威许久,已经形成惯性,哪怕被反复警告,他们还是天真的以为,在天子的面前,没有人敢于反抗! “放肆!谁是贼?!” “敢叫我家哥哥下跪?混账东西!” “你算个什么鸟玩意,如此嚣张放肆!” “这里是梁山,不是东京!你们家皇帝老儿,他的圣旨在这里可没有那么用!” “我呸!圣旨是个什么东西?在我这里,就是擦屁股的破纸!” “元帅,这厮蛮横无理,羞辱与您,让我砍下他的脑袋,挂在金沙滩,让天下官吏瞧瞧,蛮横无理的下场!” ........ 一时之间,整个聚义厅犹如火山喷发,那些久经沙场的武将,眼中都喷着火,恨不得将张干办砍个稀巴烂才好。 张干办吓得往后一退,只觉得这群梁山贼,好像一瞬间化作猛虎野兽,变得格外狰狞可怖。 “看来俺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刘黑子从角落的位置上站起身,厉声一吼! 张干办吓得魂飞魄散,辩解道:“自古以来,圣旨都要下跪的啊!我也是遵照规矩办事。” “规矩是人定的!我家元帅开府建牙,雄踞山东、河北,行裂土事实,言称为贼,实为放肆!”王正青坐在位子上,高声训斥。 林冲坐在元帅位上,他今日穿着一件长衣,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衣领竖起,里面衬衣看得清清楚楚,腰间系着白玉带,腰侧挂着一个金鱼袋。 “就这么宣旨吧!”林冲微微抬手,轻声说道,语气从容,不带半分质疑! 林冲一发话,原本嘈杂喧嚣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只有林冲一个人的声音,在这里回荡! “可是,这个不符合规矩啊!”张干办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千算万算,着实没想到梁山这帮人,居然如此凶狠! “规矩是人定的!既然来到我梁山,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林冲毫不犹豫地说道,他脑袋歪了歪,一只手撑着额头,睥睨之间,尽显王霸之姿,“你若是不宣的话,那我就亲自拿过来了!” “宣不宣!”刘黑子将腰间大斧头一抽,恶狠狠的说道。 不但如此,便是周遭武将,一个个按住腰间长刀,怒目而视,只要张干办有半分无礼,他们都要跳起来,将那张干办撕成碎片!仟仟尛哾 一旁李虞侯看不下去,大声道:“林元帅,何故如此野蛮?” 林冲不屑一笑,一旁吴用斥道:“非我等野蛮,而是你们先不遵礼在前!我们不过是对等而已!” 李虞侯:“.......” 林冲嘲讽道:“金国人在东京城,为非作歹,胡作非为,欺男霸女,堂堂国都,竟不见一个官员贵胄出来阻止,现在你们到了我这里,一个个竟支棱起来了!宣吧!” 当林冲念出“宣吧!” 登时整个大厅,所有的统领,齐声嘶吼: “宣吧!” “宣吧!” “宣吧!” .................. 气势之强,犹如大浪浪涛,登时整个大厅,咆哮之声,犹如雷霆,听在人耳中,不管是陈太尉,还是张李两个人,一个个肝胆俱震,惊慌不已。 张干办正对上林冲的眼神,那眼神好似不是人间之眼,犹如......犹如什么呢? 张干办心脏噗通噗通一阵乱跳,骤然脑中闪过皇城上的金龙! 龙之眼! 嘶~~~~ 张干办心惊肉跳,手捧圣旨,终于不再纠缠,还是保命要紧。 “制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五帝凭礼乐而有封疆,三皇用杀伐而定天下。事从顺逆,人有贤愚。朕承祖宗之大业,开日月之光辉,普天率土,罔不臣伏。近为林冲等辈,啸聚山林,劫掳郡邑。 本欲用彰天讨,诚恐劳我生民。今差太尉陈宗善前来招安。诏书到日,即将应有钱粮、军器,马匹、船只,目下纳官,拆毁巢穴,率领赴京,原免本罪。倘或仍昧良心,违戾诏制,天兵一至,龆龀不留。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宣和五年三月诏示。” 一字一顿,这圣旨每一个字句,都在厅堂响动! 等圣旨念完,诸多统领面面相觑,好似不敢置信一般。 下一刻,在场统领们,纷纷大怒! 只见刘黑子箭步而上,一把抓过圣旨,抬手一个耳光抽过去,竟是抽飞张干办两颗后槽牙。 张干办惨叫一声,整个人跌倒在地,嘴巴一张,大口吐血。 刘黑子将圣旨扯的粉碎,又猛地扭过头,瞪着一双牛眼,将那陈太尉一抓,便是一拳打出! 这一拳正中面门,陈太尉猝不及防,哇的一声惨叫,连退数步,直接坐在地上。 武松上前,一把将他拦住,道:“一拳够了,再打一拳,陈太尉要丢了性命!” 刘黑子嘿嘿道:“我便是要他小命!” 一旁李虞侯吓得脸都白了,抬起手叫道:“野蛮!太野蛮了!你们怎么这么野蛮啊?” “你都叫俺贼了,不野蛮一点,俺叫什么贼?”刘黑子正好没人揍,直接避开武松哥哥,上前抓住李虞侯衣领,犹如老鹰抓小鸡,硬生生提起来! 李虞侯双腿悬空,扑腾个不停,双手不断扒拉,愣是松不开刘黑子的铁手! “我问你!这圣旨便是你们家皇帝的意思?” .................. 我天怂星林冲开局挑杀高衙内 第960章 回去告诉皇帝时代变了 李虞侯双手捏着刘黑子的手臂,可惜他怎么挣扎,都挪不开刘黑子的手。 刘黑子的手臂,比一般人的小腿还粗,单凭一只手,就将李虞侯给提到半空中。 此刻衣领收紧,勒得李虞侯面孔涨红,眼珠子瞪圆。 “当然是天子的诏令了!天子一言,九鼎之威!放开我,你这个野蛮的家伙!”李虞侯挣扎着,面露痛苦之色。 刘黑子哈哈大笑,狰狞的黑脸,此刻凶恶非常。 “嘭!”刘黑子一个头槌过去,直接把李虞侯撞飞。 这厮径直倒飞三米开外,李虞侯哇的一声惨叫,口鼻都在喷血,张开嘴巴,门牙都被撞断! “啊!啊!啊!”李虞侯抬手捂住嘴巴,先是一阵无感觉的麻木,紧随其后,慢慢一股冲到脑顶的剧痛,飞速传来。 “皇帝?你们家皇帝连金人都怕得要死,如何有脸让我们接受招安?”刘黑子破口大骂,“皇帝老儿的江山,乃是从孤儿寡母手中所夺,真是不要脸至极,你家做的皇帝,我家爷爷这也做的皇帝!依俺看,今日便把你们都砍杀了,便是当作出兵的祭祀!” “当真无礼!满口胡说!来人啊,把这无礼的混账拖出去!”王正青勃然大怒,起身训斥说道。 登时一群甲兵器,二话不说,直接将刘黑子推出正厅! 这个时候,武松上前道:“朝廷荒谬,招安万万不可行!” 秦明跨步而出:“以我所见,将这群人全部杀了,彻底断了朝廷心思!” 陈太尉还坐在地上,听到这话,心中发苦! 都说这一趟是死路,还真的如此啊! 真是倒霉透顶啊! 偏生还遇到张李两个害人精。 林冲起身,郑重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免!陈太尉乃是天使,言谈遵礼,至于那两个随从,跋扈嚣张,蛮横无理,将他们各割一只耳朵,也好张张记性!” “嘿嘿!这个事情,让小人来做,我是最顺手了!”阮小七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抓住张干办,提出腰间匕首,轻轻一带,便是一片耳朵脱落。 “啊!你们这些反贼!好生大胆啊!”张干办疼得鬼哭好浪,耳畔鲜血淋漓,实在骇人得很。 一旁李虞侯瞧见这个场面,吓得裤裆都湿了,竟然尿了一裤子! 李虞侯何曾见过这么残忍场面,强忍口鼻疼痛,跪在地上,一阵狂磕头:“诸位爷爷,小人知错了,还请饶了俺,莫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请饶命啊!” “哈哈哈哈!瞧你这怂样!” “方才,我还见你嚣张得很,这会怎么不行了?” “你得保持住啊!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模样!” “对啊,笑容保持住,得狂一点,不要怂!” ............. 诸多武将,上前冷嘲热讽。 李虞侯现在哪里笑得出来,简直害怕极了,只觉得眼前这帮人,完全就是洪水猛兽,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知道这些人如此不好惹,万万不该去招惹啊。 当初就该听陈太尉的话,否则也不至于落到此等地步啊。 现在倒好,陈太尉好端端无恙,他们两个要倒了大霉头。 李虞侯还在磕头,阮小七完全没有停歇一样,直接将他脑袋一勒,顺手一带! 那匕首快得一塌糊涂,犹如切豆腐一样,直接切开一片耳朵。 “啊!!!!!” 李虞侯犹如杀猪一样,捂着耳朵,叫得颇为凄惨。 林冲坐在上首,心情莫名很是畅快。 不是他没有礼节,只是小人从不配这些,只有对他们施展暴力,他们才会记得梁山的可怕与恐怖。 否则,只要给他们一分颜色,他们便会开染坊,小人就要有小人的手段,对他们不用阳光雨露,只需要地狱残忍,那就足够了。 整个大厅中,登时飘荡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神奇的是,这股气息,丝毫没有让人感到恐惧,反而让梁山众人激发凶煞之气,恨不得还要从张干办、李虞侯身上再带走一些东西。 这两个人也察觉到不妙,吓得屁滚尿流,直接爬到陈太尉跟前,两个人哪里还有一分狂妄劲头,一左一右抱着陈太尉大腿。 “太尉相公,我们知道错了啊,还请救救我们啊!” “我们还不想死啊,太尉相公,往后不管做什么,我们都听您的!” ................ 陈太尉既气愤,又觉得可笑,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事到如今,还叫个什么? 早就跟他们说了,偏偏不听,又该说什么呢? 陈太尉闭口不言,到了这个地步,根本不需要说什么了。 人家都说了割耳朵,那便不会要他们性命。 果不其然,马上有人犹如拖死狗一样,把张、李两个人往外拖。 这两个人还以为要去砍头,哭得凄惨至极。 等这两个惹事精走了,整个厅堂,瞬间安静不少。 林冲岂会不知,原本的剧情当中,这两个家伙,乃是蔡京、高俅手下的货色,便是过来搞破坏的。 现在这两个人拉下去了。 就可以跟正主谈条件了。 陈太尉深吸一口气,道:“若是元帅不愿意招安,还请放我们离开,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我们还是不是两国之人呢。” 林冲微微一笑:“陈太尉,无须着急,我们梁山难得有这朝廷的大员来,我只问太尉,这一路而行,觉得我梁山如何?” “兵多将广,威武强盛,武力甚上!”陈太尉认真说道,转而语气一变,“只是占据天下,靠的不全是武力,武力不能作为治理国家的根本。赢得民心,光靠武力那是不行的。” 林冲淡淡一笑,道:“你回去告诉皇帝,事到如今,已不是招安的问题了。” “那是什么?”陈太尉惊讶说道。 林冲张开双手道:“眼下汉家男儿有一个最大的敌人,那就是北面的金国人!如果不团结起来,我汉家男儿,有灭顶之祸!” 陈太尉完全理解不了,下意道:“有这么严重?” “呵呵!”林冲失笑,转过身,自言自语道,“回去告诉皇帝,招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元帅,有什么条件?”陈太尉岂会不懂。 林冲背对着他,默然无声。 吴用跨出一步,高声道:“得封王!我家元帅,必须得封王才行!” “封王?!”陈太尉惊呼出声,眼中满是震怖。 .......... 第961章 大争之世前途无量 陈太尉头皮发麻,朝廷的意思,想着以贼克贼,算是一个好谋划。 然而,真的到人家梁山地盘,赫然发现,人家压根没有在意什么招安与否。 人家要的是对等与谈判。 上来便是要求封王! 这是什么概念? 宋朝开国以来,异姓封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谁夺取燕云十六州者,即可封王。 童贯为了朝廷的大业,一路北伐,想的也是这一点。 现在梁山何德何能,竟然狮子大开口,索要朝廷封王? 这是朝廷权威破灭的征兆啊。 陈太尉冷汗如注,只觉得周遭都是猛虎饿狼,俨然将他包围在大厅当中。 这简直就是地狱一样的地方啊! 陈太尉迎着头皮道:“此番本官来此,也是受了皇帝诏令,诸位想要称王,本官岂能做主,唯有将诸位诉求,一一记录,等我下山,再与天子禀告。”仟千仦哾 王正青听到这话,哈哈一笑,当即道:“那就回去告诉皇帝,册封我家元帅,为节度使,节制山东、河北兵马,授兵马大元帅之职!” 陈太尉的手一阵发抖,这哪里是提条件,这分明就是要逼迫朝廷讨伐啊! 赐封称王,这是裂土分疆,朝廷根本不可能会答应! 现在王正青更是胆大包天,居然讨要节度使名号,虽说到今日,节度使常是一个虚位,然而节度使背后代表的意义,哪个不知道呢。 讨要节度使,节制山东、河北兵马,讨要兵马元帅,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逼迫朝廷法统上承认梁山的合法性啊! 这是狂妄,还是做梦? 原来这帮人,根本不在意什么招安,也不在意朝廷的态度,他们分明就有自己的谋算。 陈太尉感觉后背都是冷汗,浑身一阵热,一阵冷,好似要生一场大病。 不管此番回去如何,恐怕都要被天子训斥,一个不好,还有牢狱之灾。 不过,眼下关键,还是能否脱离此地,这才是重中之重啊。 林冲缓缓转过身,道:“太尉相公,有何为难的吗?” 陈太尉擦了擦额头汗水,鼓起勇气道:“本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若是说了,林元帅,莫要生气。” 林冲哈哈一阵大笑,朗声道:“陈太尉无须惊慌,我梁山素来讲究仁义,只是那张李两个人,狐假虎威,仗势欺人,这种恶人,唯有以恶对恶,陈太尉谦恭有礼,对我梁山尊重有加,我梁山自然也以礼相待。 来人啊,先请陈太尉换一身干净衣裳,我在内堂细细与相公详谈。” 陈太尉听到这话,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脱口道:“多谢林元仁义。” 不说其他,陈太尉此刻双脚冰冷刺骨,都要失去感觉了,若是再不换了鞋袜,恐怕都要染上风寒,这个时节,若是染病,一个不好,那是要丢掉性命的。 当即有仆人、婢女,引着太尉一干人等,到了院外换衣衫休息。 至于聚义厅内,吴用开口道:“今日大事将成,诸位都散了吧!后面便等好消息!” 刘黑子嘿嘿道:“爷爷,俺做得还不错吧!” “好是好,就是表情有些浮夸了一点,用力过猛,回头还要提升提升。”林冲没好气的说道。 “实在那两个狗东西,着实讨厌,要是我,真想把他们一条狗腿都砍下来。” “这个就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了!诸位下去吧!”林冲一抬手,诸多统领,纷纷拱手离开聚义厅。 至于吴用、王正青在左右,三个人也跟着出了屋子,很快便到了元帅府。 元帅府重新布置过,三个人直接到了议事厅。 三个人轻言细语一阵,没一会得到通报,陈太尉请见。 林冲自然允许,没一会,换好衣衫的陈太尉,赶到元帅府,此刻见到屋子中只有林冲三个人,登时舒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陈太尉清楚了,这个时刻,才是真正的谈事的。 “陈太尉,还请安坐!上茶!”林冲抬手道,说这句话的时候,这三个人都没有起身。 陈太尉心中无奈,只有坐下,整理措辞道:“方才山中提出的条件,实不相瞒,纵然本官回到东京城,天子与诸多相公们,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林冲道:“陈太尉,这些事情,无须你操心,天下的事情,无非一个讨价还价的关系罢了。你放心,他们迟早会答应的!” “这.....”陈太尉听到这话,心中满是疑惑,这几个条件,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朝廷根本不可能会答应。 可是,梁山的人,根本不在意这些,好像一切都会顺着他们的意愿吧。 “实不相瞒,朝廷已与金国人达成协议,购买燕云十六州,眼下十六州便要落入我们大宋之手。林元帅,到那个时候,您觉得如何与朝廷分庭抗礼?”陈太尉开口问道。 林冲微微一笑:“时局之变,可不是在你们掌控当中的。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那就过来攻打便是!” 陈太尉心中疑惑,着实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依仗。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当即道:“那本官便记元帅条件,回东京禀告,此番天子奖赏万两黄金,还请元帅收纳。至于张干办、李虞侯,终究是我带来的人,还请元帅慈悲,准许我将两人带回东京城。” 林冲点头道:“王正青,你送一送陈太尉,并护送到西边之地,不可怠慢。” “下官遵元帅令!”王正青急忙起身。 林冲道:“今日已晚,太尉还是暂歇一日,正好那两个混账东西,让郎中治疗一番,明日上路正好。” 听到这话,陈太尉点头道:“都遵元帅之令!” 陈太尉起身,便有仆人领着太尉出元帅府。 没过一会,屋子中,只剩下林冲三人。 吴用有些忧虑道:“哥哥计策,朝廷只怕会派遣大军进剿!” 林冲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须忧虑。” 正在这时候,外面刘黑子请见。 准许之后,刘黑子上前道:“河北传来消息,金国国君完颜阿古打死了!” “喔?!”林冲听到这个消息,神色微微一变。 ........... 我天怂星林冲开局挑杀高衙内 第962章 北方的敌人一场即将到来的战 完颜阿骨打,比预想中死得早啊。 这个消息怎么听,都透露着一股诡异与不详。 这时间线有些不对啊。 林冲捏了捏下巴,开始盘算,神色有些不好看,原本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只是完颜阿骨打突然死了,这是出乎预料的事情。 一旁吴用、王正青屏气凝神,生怕影响到这位元帅的思路,很显然,梁山的真正实际掌控人,这会都在思考的问题,显然是非常重要的。 林冲不说话,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候,也观察着林冲这位统御者的神色。 看来历史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印象中,这位女真族的开国君主,将辽国彻底击败的猛男,应该在宣和五年秋季左右病故。 然而,这还是初春时节,这位猛男,居然死了,至于怎么死的,目前还没有准确的消息。 不过,出现政变死亡的可能,非常之低。 金国人,一直都是林冲非常警惕的族群,也是穿越至今,林冲当作汉家男儿最大的敌人。 纵然金国人是敌人,可是每一代的开创者皇帝,都是极为厉害之人。 金太祖即完颜阿骨打,金代皇帝,汉名旻,女真族完颜部人。 辽天庆三年为女真各部的都勃极烈(都部长),连败辽兵于宁江州(今吉林扶余东面南小城子)、出河店(今黑龙江肇源)。 天庆五年(1115),建金国,称帝,取辽国黄龙府(今吉林农安),击溃辽天祚帝亲征军。 次年击灭渤海人高永昌军,招降多地辽籍女真人。 天辅三年(1119)命完颜希尹创制女真文字。四年,取辽上京(内蒙古巴林左旗)。六年,取辽中京(今内蒙古宁城西)、南京(今北京)。次年,西逐天祚帝,病死途中。庙号太祖,谥武元皇帝,墓号睿陵。 在史书记载中,这位开国皇帝,对于南征宋国,并没有展现出多大的兴趣,倾向于与宋国人交好。 等到这位开国皇帝驾崩之后,他的弟弟继位之后,金国内南征的势力,逐渐占据上风。 金人野蛮,汴梁沦陷,二帝被掳,数千宗室北徙,嫔妃公主明码标价,为娼为奴,被恣意凌辱,京师糜烂,财货尽掠,汉民族惨遭亡国之痛。 终于,林冲定神,环视一圈,顺口道:“你们怎么看?” 吴用大喜道:“此乃好事啊!金国根基不深,此番镇压辽国尚未完全,这开国皇帝死了,只怕金国势力要转弱。北国的风险降低,对河北也是好事。” 林冲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感到遗憾啊! 或许,这就叫做历史局限性吧。 金国人在阿骨打死亡之时,初步架构出完整的统治体系,并且早就建立“兄终弟及”的继承策略。 相对于阿骨打对宋国相对友好的态度,阿骨打的弟弟完颜晟,对于宋国则是当作肥肉来看的。 金朝开国时,完颜晟成为谙班勃极烈。 阿骨打死后,完颜晟继承皇位,改元天会。 此人沿用勃极烈制度,以弟国论勃极烈完颜杲为谙班勃极烈、阿骨打长子完颜宗干为国论勃极烈。 完颜晟为集中力量灭辽攻宋,向西夏割地议和,换取西夏奉表称藩。 天会三年(1125年)二月,金军擒辽天祚帝,辽亡。 十月,金军在完颜杲的统率下,兵分两路,南下攻宋,翌年正月围困汴京(今河南开封),迫宋割中山、太原、河间三镇,增岁币,对金称侄,金军撤离。 八月,再命完颜宗翰、完颜宗望领兵伐宋。 十二月,俘宋徽、钦二帝,北宋亡。 宋康王赵构即位,建立南宋,完颜晟屡次派兵追击,始终未能将其擒获。期间,金朝先后立张邦昌、刘豫两个傀儡皇帝,让他们暂时管理河南等地。 现在阿骨打死了,看来很多事情变化会很快。 刘黑子又道:“卢俊义那边还传来消息,密探知晓,金国人与宋国人达成燕云十六州赎买之策,朝廷派兵进驻燕云十六州,那里人口早就被金国人北迁,金银财富,也是一扫而空。”. 林冲稍稍沉吟:“金国人当下,还没有彻底扫清辽国人残余势力,不过,这个空窗期不久了,通令卢俊义,加强驻守,另外让解珍、解宝调兵五千人,前往河北,再令凌振携火炮两百门,前往河北。 着晁盖按照原本计划,尽快达成元帅府任务要求,渤海湾必须掌控我梁山手中,否则军法处置!” 王正青不敢怠慢,急忙用毛笔,快速记录,林冲又道:“陈太尉回京,定会诉苦,以朝廷意志,定会派遣大军进剿灭。令朱仝做好防护,当要一战而除敌,若朝廷议和,迁元帅府到济南!” 众人脸色都是剧变,这是要把整个统御的确,向东转移了,这是了不得的大事啊! 吴用下意识道:“会不会急了一些!” “暂时济南,等拿下燕云十六州,迁移北京城。”林冲正色说道,“你们不要弄错了,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朝廷,而是北国人!”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不管是吴用,还是王正青,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关于矛盾论的重点矛盾,林冲还是很清楚的,朝廷虽然重要,但还没有到自相残杀的地步,眼下阿骨打一死! 制约金人南下的约束,几乎就消失了。 也就是说,很快金人就会南下,到那个时候,不管是梁山,还是朝廷,都要面对金国人的侵袭。 这个时候,矛盾就会转变。 当然,这其中的缘由,林冲并不急着告诉他们,因为眼下还需要更多信息的佐证。 “王相公,明日尽快安排陈太尉下山,并且要安排重兵护送,不能让他们在我们地盘出事。此事非常关键。”林冲认真说道,“若有人违抗军令,不管是谁破坏梁山大事,我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 王正青赶忙起身:“我这就去安排。” 吴用也道:“我也去准备。” 林冲点点头,目送两个人离开,唯有刘黑子站在原地。 “刘黑子,让你秘密准备的那件事,准备妥当了吗?” .................. 第963章 朝廷震怒讨伐吗 陈太尉,第二日领着张干办、李虞侯两个倒霉蛋子,急匆匆下了梁山,不敢有分毫停留。 这两个脑袋缠了好几层白色布条,瞧来颇为滑稽,两个人哪里还有之前的跋扈与嚣张,此番上了舟船,乖巧无比,再也不敢大放厥词。 这一路而来,他们算是见识到,什么才是狠人一个。 便是昨日,张干办都以为要被拖出去砍了脑袋。 陈太尉见这两个牙尖嘴利的人,竟是一路不出声,心中偷乐,让你们两个不听劝告,这番掉了耳朵,也该知道厉害了吧? 只是..... 陈太尉站在船头,望着前方波涛滚滚,还有岸边渐渐发青的芦苇荡。 “他们受了罚,只会被同情,本官回东京,只怕也要挨罚了。”想到这里,陈太尉长吁一口气,神色寂寥。 不知为何,一想到梁山那些辉煌之景,他心底深处,竟然有几分羡慕。 然后,陈太尉也是吃了一惊。 “他们是贼,我是官,我怎么会羡慕他们呢?这个念头万万不能乱生出啊。”陈太尉摇了摇头,将这突然窜出来的念头,彻底摒弃。 等陈太尉离开梁山地界,与张叔夜再次相逢。 陈太尉便将前后一事说给他听,张叔夜见张干办、李虞侯两个人的惨样,不由地道:“我之前就说过,让你们莫要生出事端,想必这两个人不听劝告吧。”.. 张干办、李虞侯默然无语,半晌过后,张干办梗着脖子道:“梁山无道,他们不配为人,乃是野蛮之人,比金国人还要残忍狡猾!” 张叔夜听到这话,冷哼一声:“金国人?张干办,有些话能说,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李虞侯叹了一口气:“此番回去,唯有告知家中主人,梁山猖狂无忌,合该剿灭,诛灭九族才是!” “不错,他们目无法纪,藐视天子,不杀不以平民愤!”张叔夜咆哮喊道,双目瞪圆,此刻哪里还有之前惊惶的模样,满是仇恨。 陈太尉心中冷笑,若是铁骨铮铮,为何不死在梁山明志呢? 不过,这个话陈太尉不会说出来的,这两条狗,背后的主人,实在太厉害,省得惹出麻烦,让自己跟着倒霉。 毕竟疯了的狗,真的会乱咬人。 张叔夜环视一圈,见三个人神色各异,他这个老油条,岂会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当即道:“事已至此在,再去辨明是非,并无异议。梁山乃是大患,与我朝廷而言,当下甚至猛过金国人!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提出的条件,胃口居然如此之大。 事不宜迟,太尉还是早些回京师,将梁山的消息告知天子,此事若是拖久了,恐怕会有祸患。” 陈太尉听到这话,哪里还会耽搁,当即领着着张干办、李虞侯等人星夜回京。 陈太尉不敢先入皇城,直接去见蔡太师。 陈太尉将事情经过,包括梁山条件,一一说给蔡太师听。 财富听了勃然大怒,厉声训斥道:“实在是荒唐至极!太过放肆!这群草寇,胆大包天,面对圣旨,居然不下跪接旨,还将诏书撕毁,殴打天使,竟还割了张干办的耳朵!野蛮无礼,实在太过放肆! 这是挑衅啊!挑衅我朝堂无人,当要派遣重兵,狠狠教训他们!” 张干办一听这话,登时跪下哭诉道:“我遵天子威仪,那林冲狂妄无礼,先是小人与李虞侯被打,最后还让他们割了耳朵,小人耳朵算不得什么,可是他们割小人的耳朵,也是在割朝廷的耳朵啊!” “糟糕了!” 陈太尉心中咯噔一响,知道张干办在怨恨自个,这是故意这般说啊。 想到这里,陈太尉反应极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此番前行,实在艰难,若无张干办、李虞侯左右支撑,更有太师福荫,要不是这般,小官早就粉身碎骨,死在梁山之上了!” 这话一出,张安办、李虞侯登时愣住,显然被陈太尉这一手,当场搞懵逼。 他们两个怨恨陈太尉,现在居然哭诉为他们两个请功! 这特么是哪门子的事? 陈太尉赶忙道:“此番死里逃生,能得恩相,不敢有所请,只是梁山提出封王,请节度使,节制兵马元帅,此事非同小可,小人唯忍辱偷生,也要将消息带来京师,还请恩相参详。” 蔡京定在原地,脸上的怒气,明显比之前好很多,嘴上道:“最近朝廷的确有很多坏消息,不仅是梁山,还有金国人,金国开国皇帝驾崩了,眼下朝廷诸多大臣,也在商议此事。 不过,梁山当要讨伐!陈太尉,此事与你们无关,张干办、李虞侯,回头本官会请抚恤!” 陈太尉一听这话,登时松了口气,连连磕头。 蔡太师好言几句,赶忙派人将童枢密、高、杨两太尉请来,当即商议军情重事。 蔡京平素极少这般重视,没过多久,众人赶到太师府白虎堂内。 众多官员坐定,蔡京也不废话,将张干办、李虞侯唤出,把事情经过说来。 说了无礼圣旨,之后索要封王,这类事情一说。 杨太尉冷笑连连:“我看那个林冲,打了几次胜仗,脑子都不太清楚了!我朝廷百年根基,坐拥几十万大军,他居然敢向朝廷索要王爵,他以为自己是谁?” 高太尉哼了一声:“我早就知道,招安此事,断然不可能成功。那林冲狼子野心,残暴凶狠!光是当年,我那可怜儿子,只是跟她娘子说了几句话,此人便捅死我家孩子! 像这种残暴无耻之徒,根本没有家国之心,以我所见,唯有泰山压顶,派遣重兵,一次扫除!” 童贯听到这话,傲慢道:“燕云十六州,已入我朝堂,鸡鸣狗盗之徒,童某不才,愿意亲领一支军马,亲自征缴,彻底扫平梁山匪徒之患!” 蔡京当即道:“等明日一起上奏朝廷,由天子圣旨。” 众人说完这些,当即离开,等到府外,高俅上轿之前,开口道:“童枢密,梁山贼狡猾,林冲卑劣,莫要轻敌!” 童贯笑着道:“怎么?高太尉是怕了?” .............. 第964章 攘外必先安内 “怕了?怕什么?怕朝堂问责?还是怕梁山反贼?亦或者是北国的金人,让童大人怕了?”高俅反应极快,神色无波无澜,淡淡说道。 童贯大有深意道:“梁山贼,野心甚大,若有高太尉支持,此番我前往进剿,也是好处多多。” 高俅听到这话,定在原地,上下打量一番,正色说道:“童大人,本官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朝廷上下,很多人还抱着招安的心思,别的人怎么想,本官不知道。 可是梁山那边,我比朝堂中人都要清楚。梁山林冲狼子野心,根本不是一个有分寸的人!这个人比狼要奸猾,比老虎凶狠,比豹子还要敏捷。这种人若是再发展下去,将会是朝堂的噩梦。 童枢密此番若领兵,本官定会尽心辅助,若能得胜归来,这个情谊,我高俅定领在心中。” “哈哈哈哈!太尉大人言辞恳切,童某人心中明了。太尉心中以国家为重,实在让人敬佩!”童贯听到这话,悬着的心,当即放下。 两人寒暄两句,互相拱手离开。 ............... 次日早朝,诸多官员都听到不少消息,此刻都在皇城御阶下伺候,等到殿上净鞭三声响,文武两班齐上,三呼万岁,君臣行礼结束之后。 天子在上,俯瞰下方,朗声道:“朕听说,陈太尉昨日已回返京师,招安之事,谈妥了吗?” 蔡京当即出班,大声说道:“梁山狗贼,撕毁诏书,殴打陈太尉,割掉随行天使耳朵,口出狂言,下官不敢说,只怕污了圣上耳朵。” 天子太阳穴一鼓一鼓的,最近他也没怎么睡好,实在是金人那边,明明谈好了诸多条件,现在还屡屡寻衅,关键完颜阿骨打病死,事情颇有些向失控的方向发展。 “朕恕你无罪!”天子心浮气躁,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蔡京干咳一声,道:“梁山林冲,藐视天子,拒绝招安,还让陈太尉带回条件,言称想要梁山归顺,必须给他封王,授予节度使之职,节制山东、河北兵马,为兵马元帅。” “狂妄之徒!合该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天子大怒,听到封王两个字,直接让天子面孔涨红! 更别说什么节度使! 什么是节度使? 唐末藩镇混乱,便是从节度使这个层面开始的,现在倒好,这个林冲居然想要做节度使?!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这是想要做国中之国,更要行裂土封王之事啊! 蔡京见天子震怒,心中大喜,赶忙道:“陛下,招安之策,实则乃是纵容之道,万万不可轻信。” 这话先是提醒什么一样,天子登时问道:“那一日,谁奏请朕,主张招安?” 当即,侍臣给事中奏道:“那一日,乃是御史大夫崔靖所言。” 天子面色阴沉,抬手道:“剥去崔靖官服,交由大理寺问罪,问问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大费周章,朝廷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崔靖面孔涨红,大声辩驳道:“陛下,微臣冤枉,微臣一心为国,绝无私心啊!朝廷不能再妄兴刀兵了啊。” “闭嘴!你个祸国殃民的奸臣!拿下他!把他的嘴巴给我堵起来!”高俅一步跨出,高声喝斥道。 殿堂之上,登时有禁军将崔靖剥去官府,又将他拖下殿堂。 整个朝堂上下,登时一阵安静,噤若寒蝉,原本嗡嗡的声音,此刻都不见。 刚才崔靖的呐喊,还有高太尉的训斥,就在耳畔一般。 梁山啊梁山! 到了这一刻,曾经的山贼,居然成为东京城怎么都晃荡不过去的阴霾。 皇帝目送崔靖押解出去,好似胸口的闷气,都消减不少。 过了一会,皇帝问道:“蔡太师,梁山贼一日壮大过一日,已是国家的大患,若是在不管不顾,国将不国,朕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蔡京赶忙上前,恭声道:“陛下,依微臣之见,梁山乃是毒瘤,当要有下猛药方可!此番需要派遣朝廷大军,一次扫清。依微臣愚见,必得枢密院童大人亲自率军,方可剿灭,来日必可胜利归来。” 天子眉头一皱,想到燕云十六州大败,心中也有嘀咕,只是想到童贯这些年,也打过不少胜仗,当即道:“童贯,你愿意亲自领兵讨伐梁山草寇吗?” 童贯一步跨出,跪在地上道:“古语有云,孝当竭力,忠则尽命!微臣愿效犬马之劳,为陛下扫除心腹之患!” 话音刚落,高俅也道:“微臣愿意举荐童大人!” 杨戬也道:“童大人素知兵事,微臣愿意保举!” 天子一见如此,当即道:“念你过去有功,此番若去,不可重蹈北国之败,若是败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童贯面色一变,硬着头皮道:“微臣若败,当马革裹尸!” “好!这才是我大宋将领的骨气!” 皇帝也不含糊,当即降下圣旨,赐予金印、兵符、拜童贯为征讨大元帅,允其从各地调取军马,择日进剿。 童贯对此番征讨,看得极为重要,往昔梁山征伐,实力一定不弱。童贯也想洗刷耻辱,童贯得了朝廷诏令,当即发兵符调令,要求东京管下八路军州,各起军一万,又差本处兵马都监统率; 童贯并不满足与此,眼下梁山兵多将广,唯有准备充分,方可与梁山分庭抗礼。 再说梁山占据多个州郡,早就不同往日。 童贯当即又下军令,命京师御林军内选点二万,守护中军。 至于枢密院这边,往下诸多事物,童贯全部授权副枢密使掌管。御营中选两员良将为左羽、右翼。 这些前后准备,也是耗费多日。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童贯大军,关于军粮等后勤辎重,都是高太尉差人运送护持。 关键是那八路军马,可谓各有不同,分别为: 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郑州兵马都监陈翥、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许州兵马都监李明、邓州兵马都监王义、洳州兵马都监马万里、嵩州兵马都监周信。 一场打仗,迫在眉睫,若是功成,便是旷世大功! 童贯也不敢怠慢半分。 ................... 第965章 实在是荒唐至极谁怕谁 御营中,官军选到左翼、右翼良将二员为中军,那二人: 御前飞龙大将酆美、御前飞虎大将毕胜。 童贯掌握中军为主帅,号令大小三军齐备,武库拨降军器,选定吉日出师。 这一日,高太尉来到枢密院,与童贯相会。 “我听闻媪相准备大军十万,讨伐梁山,这人数,是不是少了一些?我有探子来报,梁山眼下坐拥十万大军,战力强盛,自从开府建牙之后,授予四方将军,镇北将军卢俊义,镇南将军李俊毅,镇西将军朱仝,镇东将军花荣,水军都督晁盖。”高俅提醒说道,“这些人都是猛将,以我意见,当要汇聚二十万大军,方可胜利!” “哈哈哈哈哈!太尉啊太尉,所谓料敌从宽,自然没有问题,只是太尉对梁山这些草寇,料得也太宽了一些。”童贯不以为然道,“太尉关心,童贯非常感激,以我所看,梁山纵然有十万大军,只怕有两三万的水分,便是有七万大军,也不可能都放在西线,河北想必有两三万人,其他地方各有驻守,我以东进,破梁山西境,十万大军,乃是泰山压顶,他们又不是辽国人,还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再者,此番我携带骑兵两万多人,他们无法抵挡。” 高太尉听到这话,心中虽然担心,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又问道:“媪相,还请谨慎啊!当要毕其功于一役!若是得胜,媪相可名垂青史了。” 童贯面色一红,道:“太尉诚挚之言,童贯定牢记在心,此番我定要一路东进,直接打穿梁山防护,彻底攻占梁山水泊。” “好!三日后,我与杨戬同来,为童大人送行!”高俅起身,径直离开。 童贯目送高俅离开,眼神阴晴不定,过了一会,童贯自言自语道:“高俅啊高俅,我看你是嫉妒本官,你放心,这一次我会彻底剿灭梁山,这个功劳,本官要定了!” 过了三日,高太尉、杨太尉设筵饯行,为童贯等诸多军官送行。 朝廷也没有耽误,中书省一面赏军,也补充诸多辎重军备。 童贯立功心切,一心一意想着一雪前耻,已令众将先驱军马出城,然后拜辞天子,飞身上马,出新曹门外,五里短亭,只见高、杨二太尉为首,率领众官先在那里等候。 童贯下马,高太尉执盏擎杯,高声道:“枢密相公此行,声威大盛,此番定为朝廷必建大功,希望早奏凯歌。 至于梁山草寇,狡猾卑鄙,水泊之地,潜伏水洼,不可轻进,只须先截四边粮草,坚固寨栅,诱此贼下山。多多打听消息,贼情动静,然后可以进兵。那时一个个生擒活捉,定不负朝廷委用。望乞枢密相公斟酌一二。” 童贯当即道:“重蒙太尉教诲,刻骨铭心,不敢有忘。此番若有得胜,依仗诸位相公!” 当即,在场诸多大佬,各饮罢酒。 杨太尉也端着酒来,诚声道:“眼下国事多变,北国风险诸多,还是希望国内,早早安定。 枢相素读兵书,深知韬略,剿擒此寇,易如反掌。争奈此贼潜伏水泊,地利未便。枢相到彼,必有良策。我等在京师等候大胜消息。” 童贯一听这恭维话,嘴巴都笑烂了,当即道:“下官一旦入梁山境地,见机而作,自有法度。” 这个时候,他岂会直接说作战策略,不过,童贯也想得很明白,梁山水泊今时不同往日,若能直破梁山老巢,则可一战而功成! 高、杨二太尉一齐进酒,再次贺道:“都门之外,悬望凯旋。我等恭候!” 童贯有些走神,可还是举酒道:“诸位相公,静听佳音!” 众人相别之后,各自上马。 这一路上,左右各有百姓围观,声势浩大,议论纷纷之声。 “朝廷北面大败,又要讨伐梁山!打得过吗?” “打不过也要打啊,若是不打的话,只怕梁山都要打到京师来了!” “这么厉害的吗?前些年,听人说梁山贼只有几百人啊!”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梁山坐拥山东、河北两地,号称有十万大军!” “真是乱啊,南方有方腊,山东有林冲,那个叫林冲的,以前还是东京的禁军教头呢,怎么就去做山贼了呢?” “不要出声!这次朝廷派遣十万大军,还有各地州郡厢军辅助,梁山便是有翅膀,那也得完蛋!” “的确!朝廷打不过辽国人,还打不过一群贼寇?” “不过,这林冲也是有本事啊,居然能够做大到此等地步。” “嘿嘿,等着好戏看吧。” ......... 周遭人小声议论纷纷,显然并不关心谁死谁活。 对于普通人来说,哪个来当皇帝,都是一个遥远的事情。 围观者更多用着看好戏的姿态。 有各衙门合属官员送路的,不知其数,大小三军一齐进发,人人要斗,个个欲争。 显然这会,梁山并没有落入他们的眼中,只觉得是轻而易举的功劳,既有军饷,又有升官发财,何乐而不为? 一行人马各随队伍,甚是严整。 前军四队,先锋总领行军;后军四队,合后将军监督;左右八路军马,羽翼旗牌催督;童贯镇握中军,总统马步羽林军二万,都是御营选拣的人。 一路所行,与诸部汇合,统御十万之众,外加后勤辎重,更有十三万人之多。 等眼瞅着靠近东平府左右,再往前走,便是梁山领地,听闻乃是镇西将军朱仝镇守! 等到张叔夜统辖之地,张叔夜星夜赶来拜见,并且准备城内粮草接应。 童贯与张叔夜在一处衙门坐定,童贯也不含糊道:“你往昔坐镇之地,都已落入梁山贼手中,我听说梁山贼人,开府建牙,林冲自立为元帅,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番本将统御二十万之众,讨伐梁山,势必扫清梁山,还山东、河北两地平安!” 张叔夜急忙道:“媪相忠心为国,当然无错,不过梁山贼前后,朝廷派遣军队,前后进剿多次,不仅没有剿灭,反而越发强盛,可见山中有高人指点,媪相若想建功,万万不可轻敌冒进,当要拉锯占城,否则怕有大祸!” “混账!你个没胆气的东西,实在是荒唐至极!”童贯勃然大怒。 ......... 第966章 童贯必败攻心之计 张叔夜恨不得一头撞死,心中一阵咆哮。 老子好心告诉你们,你们一个个鸟人,都不听老子,还要骂我! 上次陈太尉听劝,可惜他说了不算话,结果两个混账东西大呼小叫,最后犯了大错,结果根本劝和不了梁山,简直祸国殃民。 朝堂之上,现在都是让拍马之人,坏了朝廷大事,太尉、太师那些人,也是欺上瞒下,天子根本不知! 现在朝廷决定征伐,童贯居然也说这样的话。 难道这个世道变了? 说真话的都该死? 还是说,你们这帮王八蛋,都听惯了阿谀奉承的话? 张叔夜想了想,劝说道:“媪相莫要生气,梁山能够发展到今日地步,万万不可小视啊!不仅是农户,便是郡县地主们,也愿意与梁山合作,他们军力强盛,不可不防啊。” “住口!张叔夜,你不是我营帐军士,若是我军帐偏将,今日我就砍了你!”童贯涨红脸蛋,显得极为愤怒,“你可知道,若是天底下之人,都跟你一样,畏惧怕死,畏刀避剑,贪生怕死,那这家国之事,谁来做主?便是像你们这样的官员太多,才会误了国家大事,以致梁山事大至此!” 张叔夜:“......” 张叔夜瞪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从童贯口中说出来,到了这个地步,张叔夜不再多言,只是道:“卑职略备薄酒,还请媪相诸位饮用,来日也好作战。” “哼!”童贯也不废话,将衣衫一掀,径直离开。 张叔夜定在原地,心中不免有些悲愤,他一心为国,没想到居然落到这个田地。 朝廷罢了他原本知府职务,现在给个知县应付,只怕童贯此番前去,凶多吉少啊。 “只是,我已劝说,奈何童贯不听我言,我又能如何?”张叔夜来回踱步,不知为何,他最近惴惴不安,总觉得这天下好像要发生大事一样。 “金国人狼子野心,阿骨打既死,他的弟弟,更是一心想要南征,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要出大事吧?”张叔夜喃喃自语说道。 等到第二日,童贯调兵遣将,点兵马都监段鹏举为正先锋,其余各路兵马各司其职,龙虎二将酆美、毕胜为中军羽翼,童贯为元帅,统御全军,亲自督战,发誓要攻克梁山。 战鼓响过三通,诸军尽起,经过东平府领地,竟不见梁山兵拦阻。 这一走,便是一个白昼,大军所过之处,完全没有梁山之军! 童贯皱着眉头:“为何不见梁山之人?” 毕胜恭维道:“想必知晓媪相征伐,梁山吓破狗胆,不敢与我天兵交战。” 童贯道:“不该如此,那朱仝曾击败过关胜,据我所知,那个人是谨慎持重之人,不可能放任我等直入!” 酆美道:“我十万大军,他们放我们进去,咱们便杀入梁山便是!” 童贯点头道:“酆美所言不错,不管他们作何计划,我们只管杀入梁山,不信他们不出来。” 众将当了夜间,安营扎寨,后半夜功夫,听到外面有军马穿行。 这一下子,惊动官军,纷纷起兵防护,不敢再睡。 等到天明不久,哪有什么人? 只是营寨外,到处都是马蹄印记,最奇怪的还有一个树林当中,四周矮小之树,全部砍伐倒地,唯有一棵最大的树,定在原地。 那树干中间,中间树皮刮开,上面竟然写了几个墨黑大字: “童贯必败!” 这四个大字一出,周遭围观官军压力极大。 童贯看了一眼,眼皮一阵猛跳,周遭将士一双双眼睛望着他。 这位喜欢打仗的太监,终于忍住心底的怒火! 这一战! 对他这辈子太重要了啊! “肯定是梁山贼人做的鬼!”毕胜大吼说道。 一旁酆美道:“此事恐怕不那么简单,我听闻梁山最擅长攻心,此番便是他们的毒计之一。” 童贯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胜败之间,早就成了他的心病了。 辽国一场大败,童贯心有余悸,便是这样的辽国人,都打不过金国人! 童贯心底深处,还有藏着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有一天,金国人南下! 朝廷上下,谁又能够阻挡呢? 这是一个可怕的梦魇,他自觉的无法抵挡,然后朝中还有谁能够抗敌? 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童贯觉得金国人是可怕至极的敌人,比神鬼还要可怕残忍。 “呼!!!”童贯长吁一口气,晃了晃脑袋,金国人还在北国,眼下剿灭梁山贼,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来人!把这棵树砍了,用火焚烧!”童贯扬起马鞭,大声命令道。 当即有士兵上前,将这一棵大树砍伐,然后又用斧头将那些字迹砍伐一空。 很快还有人上前泼洒一些油水,直接点燃树木,等到火焰升腾,童贯的心情终究好了不少。 “小人就是小人,只会做这样无聊而阴险的手段,不敢与我们天兵对战。”童贯厉声训斥。 正说的空档,远处一阵号角之声,显然前锋营,有紧急军情。 “走!过去看看!”童贯大吼一声,当即朝着声音方向而去。 军马前行,没一会空档,只见前方军阵前面,竟然有数百骑兵,那百人队伍最前面,挂着两面大旗帜! 一面写着“梁山”,另一面写着“没羽箭张清”,这一百多人,全部着甲胄,距离官军数百步远。 童贯定睛一看,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这群人座下之马,都是上等之马,这些马匹,金国人和辽国人,才有这样的马儿,万万没想到,梁山贼又是从哪里弄来这群好马? 还是说,梁山当中,有擅长蓄养马儿的人? 不但如此,这群骑兵,一个个手持细杆长枪,铠甲精良无比,腰间悬挂轻弓短箭,最关键一侧竟然还看见了弩弓! “这是精锐部队吗?”童贯大吃一惊,忍不住道,“还是说,梁山所有骑兵,都是这些武备?” 酆美忍不住道:“据我们探查所知,梁山武备非常精良,这些装备都是普通装备,听闻梁山贼首直属神威军一部,全员重甲,非常强力!” 远处张清高声喊道:“哪个是童贯?我家元帅有话带给你!” .......... 第967章 气势如虹猛将如云 童贯眼角一阵猛跳,想他纵横边疆多年,哪个不要尊称他一声“媪相”。 现在远处那人,居然口呼他的真名,实在狂妄放肆。 “那个人是谁?”童贯冷冷说道。 “那厮叫张清,原本是东昌府守将,现在投了梁山,已是梁山麾下战将!”一旁酆美提醒说道。 童贯眉头一皱,越众而出,喊道:“张清,我便是童贯!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国效力,为何甘愿为反贼前驱。本相素来惜才,你只要放下武器,我保你官复原职,不追求任何责任,只要此番击败梁山贼人,我定会为你奏请功劳。” 童贯一边说,一边仔细盯着张清。 此人手中长枪,刀插蛇皮,穿着一身玄色战甲,肩膀上有青色豹子头,腰间系着绒带,马鞍一旁挂着锦袋,战马旁边挂着铜铃。 童贯刚说完这话,酆美提醒说道:“媪相,那张清身旁的,左边是龚旺,右边是丁得孙,往昔都是东昌府守将,那张清擅长用飞石,不可贸然向前!” “可惜了,这样的良将,居然不得我朝中所用!”童贯感慨一句。 “童贯,你这样的废话,莫要说了。我已是梁山中人,岂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天命在我梁山,今日我带来林元帅之令!”张清勒住缰绳,大声说道,“童贯,只要你下马投降,来日天下初定,必封你为四海巡查,让你下西洋,征讨域外诸国!你可愿意?” “放你娘的狗屁!”童贯差点从马上跳起来,“林冲算个什么东西?一介小小教头,竟是要骑在我的头上拉屎?回去告诉你家主人,三日内,我必破你们梁山!” 张清哈哈大笑,讥讽道:“童贯,你连耶律大石的残军都打不过,便是你这样的本事,如何跟我梁山打?莫说你有十万大军来,便是三十万大军来,都要吃下败仗。” 童贯最大的耻辱,便是讨伐辽国一战,此刻听到张清出言讥讽,登时脸都绿了,当即道:“哪个去给我,将此人拿下,本官重重有赏!” 毕胜赶忙劝阻道:“媪相,那厮故意激怒,万万不可上当啊!我听闻此人擅使飞石,一个不好,便是折损良将?” “听你们的意思,便是等这厮挑衅,我们坐视不理?”童贯不满道,“他们区区数百人,难道十万大军,还要被他们困住?” 众将一阵沉默,童贯还要说话,远处张清道:“童贯,机会留给你了,可曾想清楚了?若是想清楚了,便给我一个交代,我也好回山中,告知我家元帅!” 童贯也不客气,道:“我看你是耳朵不好,方才本相说得明白,你难道还不清楚吗?算了,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回去告诉林冲,让他洗干净脖子,此番我定要将他生擒活捉,押解到京师,天子有命,要将此人凌迟处死!” 张清也不恼,哈哈大笑,举起长枪,指向童贯,高声道:“那我们便等着!” 说完这话,张清一勒缰绳,掉头便走。 朝廷大军被这么一闹,顿时个是气氛变得很快,前军走出五里,当即由将领来报:“距离梁山只有三十里地!” “好!梁山不敢与朝廷大军正面对决,他们败局已定!”童贯大喜。 哪知道,他们刚入一处山谷,便听那山背后面,一阵锣鼓声响,下一刻,便冲出两千步军来,领头几个步军统领。 领头乃是刘黑子,混世魔王樊瑞、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直接杀过来。 这四个步军将领,一个个凶神恶煞,犹如从地狱放出来的鬼将一样。 刘黑子手持霜花板斧,凶神恶煞,樊瑞手持流星锤,腰间悬着宝剑、葫芦,这一群人都是内里套着锁子甲,外面套着皮甲,轻装便行,一冲出去,犹如地狱恶鬼降临人间! 这群人在山坡下,直接一字儿摆开,将两边盾牌一一竖起,童贯远眺一眼,抬起手道:“真的是不知死活,两千步军,便想要拦住我们?前军马军,给我冲垮他们。” 童贯下了军令,登时大队军马,直接朝着刘黑子方向冲杀而去。 那边大军一动,刘黑子犹如兔子一样,跟樊瑞对视一眼,两拨人马,直接一分为二,直接沿着山脚便走。 马军虽快,但是不好近山林之处,且追且赶,没过多久,朝廷大军直接出了山谷,只见前方是一大片空地。 空地向四周延展开来,当即官军不敢怠慢,纷纷驻足列阵,开始摆好架势。 至于刘黑子、樊瑞步军,此刻早就钻入山林当中,哪里见得到他们的踪影。 童贯道:“此地开阔,若我是林冲,肯定要在这里决战!酆美,赶紧传令下去,在这里布下军阵,再派出斥候,打探左右消息。” “得令!” 官军当即开始围绕中军营帐,中军为主,左右摆好阵势,这边阵势才摆好,童贯刚上将台,只听远处一阵炮响,便是远处涌出好几拨大军。 先是一个迎风招展的旗号,上书:“先锋大将霹雳火秦明”。 左右两员副将,分别是圣水将军单延珪,右边是神火将军魏定国,三员大将,骑在马上,身后马军甚多,旗帜如林,猎雷作响。 马蹄的声音,外加战鼓咚咚声响,实在骇人。 童贯原本信心百倍,这一会,竟是莫名心中一颤。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一会,童贯感觉到一种窒息,这一群人出现的威势,竟然像极了辽国人,不,甚至比辽国人还强盛。 不但如此,光是这帮人的武备,不管是铠甲,还是刀枪,明显精良,甚至于比他们官军还要厉害! “朝廷数次的奏章,言称梁山军备强盛!今日一见,他们到底从哪里搞的钱?”童贯登时脑子里面一堆问号。 然而,现实情况,根本不给童贯机会,很快,又有一支军队,缓缓而出,也是旌旗蔽日,马军居多,刀枪如林,气势如虹。 军队前方,挂着书面长幡,上书“左军大将关胜”,左右两员副将护持左右,一人是丑郡马宣赞,另一人井木轩郝思文。 这一波人马人数甚多,三员大将手握兵器,都骑着青色骏马,列开阵势! .......... 第968章 浩淼大势逐鹿天下 远处童贯,此刻心情复杂至极! 这就是梁山吗? 怎么有这么多人马呢? 最关键,此番出列的将军,过去都是朝廷的将军啊! 到底是为什么? 官府对他们不薄,为何要背叛朝廷? 童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关胜、张清、秦明他们都给吃了。 “媪相,快看西边!”酆美惊讶喊道。 童贯心惊不已,顺着酆美指的方向望去,眼神登时一变。 只见西面竟然出现一支人马,这群人马竟全部身着白衣白旗,便是连甲胄袍服,都是白色的,前面飘荡着引军的白旗,身后旗帜上,居然刻画着白龙与白虎! “这又是什么人马?”童贯脱口而出,定睛一瞧。 这一支人马,领军人物乃是武松,上书“右军大将武松!” 左右有两员副将,一人为扈成,另一人为扈三娘分立左右。 这三人也是手持兵器,在他们身后,还有一队人物,挂着玄黑军旗。 上书:“合后大将双鞭呼延灼”。 这呼延灼左右,左手是百胜将韩滔,右边是天目将彭玘。 三员大将守护本阵,威猛无比。 很快,各部军马前驱,后方又有中军靠拢,当中正是朱仝,左右簇拥不少武将,分别是史进、杨春、陈达,还有吕方、郭盛,可谓众将云集。 唯有大军当中,不见梁山统帅林冲! 此刻,在这旷野上,西北边,有一个小山包,在那山上,站着一群人,大概三十多人左右,护卫三百多人,还有马匹众多。 站在最前方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梁山大元帅林冲! “若是此战胜了,当如何?”林冲放下单筒望远镜,收到腰间,再次远眺前方,好似在自言自语。 一旁吴用、王正青等人,眼神一个个狂热无比,好像这不是打仗,而是在迎接一个不同以往的时刻。 十万大军啊! 朝廷最能打的太监来了! 这是朝廷在北国战败之后,动用最大一次规模的战斗,如果这一战赢了,天下大势,就要乾坤扭转了! 不管是谁,再来派军,也是无用了。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一旦大势去了,便是英雄在世,也难力挽狂澜了啊。 林冲说出这番话,好像是在问周围的心腹亲信,可是他更多的在问自己。 他一直记着一句话,那就是行百里者半九十,这句话的意思很直接,原义是走一百里的路程,走到九十里只能算走了一半;比喻做事越接近成功越困难,越要认真对待。 梁山艰难发展至极,看似红红火火,然而,一旦遭遇战败,同样会引发连锁性的后果。 林冲脸上神色淡淡,可是心底始终绷着一根弦,既然彻底将朝廷打服,只要让他们畏惧自己,犹如畏惧金国人那样,那梁山便不用在担心朝廷反复征讨的麻烦。 吴用迫不及待道:“若得胜,当引兵西进,直逼东京!” 这句话一出,在场诸多将领,包括栾廷玉、姜良策、曾魁、钱小忠等人,他们都没有直接上战场,而是作为林冲的护卫随从左右。 吴用的胆子,当真是越发的大了! “这样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王正青质疑道。 吴用微微一笑,道:“自古以来,举起旗号便可!” 一旁公孙胜抚着胡须道:“加亮先生,此计甚好,看来与元帅数年,已能从战略看待诸多事物了。” 王正青微微一愣,继而恍然大悟,露出震惊的神色,显然对吴用这个念头,感到一丝惊恐。 这个人不仅会用阴谋,现在直接用起阳谋来了。 “当真要那般?”王正青迟疑说道,他并不同情朝廷,只是希望梁山做事,纵然谋国,不要吃相难看。 万万不可走司马氏的老路,这是王正青一直提醒与告诫的缘故。 若是那样做的话,便是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了。 吴用道:“天子遭受蒙蔽,当要清君侧,诛奸臣!” “清除奸臣,到东京去,很合理吧?”林冲扭过头,用极为轻松的语气说道。 这一刻,众人纷纷笑了! 明明是一件格外恐怖的事情,可是从林元帅口中说出来,竟然变得无懈可击啊。 梁山兵临城下,只是为了清君侧,这个理由,完全合理啊。 简直纵横无敌,无懈可击啊! 妙! 狗日的,实在是太妙了啊! 围观众将,纷纷都露出激动的神色,不管是姜良策,还是栾廷玉,每一个人都打了鸡血一样,听见到东京去! 这几个字好像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让他们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仿若美人与武艺,此刻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在场的人物,没有一个人是傻子。 如果梁山西进东京城,到那个时候,整个天下都要大变了。 到了那个时候,很多事情的走向,将不会是东京城的皇帝,能够掌控的了。 吴用听到林冲的话,嘴巴都笑烂了! 林冲哥哥,终于对他的计策,完全的认同了! 哈哈哈哈哈! 太高兴了,数年了啊,他记录了多少本实录,又写了多少次的心得体会,便是笔记,都是反复观看。 终于,这一次,他给哥哥提供了一个不需要再去补充的战略计划。 对! 战略,就是这个词。 “不要乐观,啃下童贯这个骨头,才是好办。”林冲背对着众人,淡淡说道。 公孙胜上前一步,道:“朱仝统兵有方,此番四万人交给他,应该问题不大。” “真的到不可挽回地步,我这里还有六千人。”林冲自信说道。 吴用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道:“东京信使来报,皇帝老儿在朝堂说了,童贯许胜不许败!” 林冲道:“童贯还是有些才能的,只是实力不够,人就是这样,一旦做出超乎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那就是灾难的开始。所以,人贵有自知之明,只是世上大多人,都自诩无所不能,这也是悲哀的开端。” “我等受教了!”王正青、公孙胜等人纷纷拱手。 过了一会,林冲道:“传令下去,童贯,我要活的!” “元帅,真的打算,让他下南洋?”吴用好奇问道。 “太监嘛,对下海都有着莫名的欲望,童贯做这个事情,或许是一个新天地。”林冲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郑和下西洋,还在身后数百年。 林冲觉得可以往前提提,当然了,这次不是天朝上国了。这次得去开辟殖民地才行! 就这么简单。 ................ 第969章 真实人物历史 若说童贯,也是一个奇异之人,算是在历代宦官当中,独一档之人。 在原本历史中,童贯被称为“六贼”之一,与高俅、蔡京并列的大奸臣之一。 可是戏剧性的是,能够在历史上留名,童贯的一生,的确充满传奇色彩,虽然被后人视为奸臣。 童贯是中国历史上握兵时间最长的宦官;同时还是掌控军权最大的宦官;更是获得爵位最高的宦官;历史上第一位代表国家出使的宦官;历史上唯一一位被正式册封为王的宦官。 据史书记载,童贯身材高大魁梧,皮骨坚硬如铁,双目炯炯有神,面色黝黑,一眼望去,阳刚之气十足,根本不像是一个被阉割了的宦官,这可能和他年近二十岁才净身入宫有关。 入宫后的童贯为人有度量,能疏财,当然,此人可不是善财童子,他仗义疏财的对象具有极强的选择性,大多是后宫嫔妃、宫女、宦官,以及能接近皇帝的道士、天子近臣等等。 可惜此人,利欲熏心,不思谋国,置国家安危与不顾,最后身败名裂,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 此刻战阵上,童贯在阵中将台上,远远望着一波又一波人马,数万之军,骑兵甚众多,武备精良。 童贯多年久经战阵,士气这种东西,一眼便能够看清楚。 此刻童贯见到梁山这浩然人马,竟然双腿有些发软,骑在马上,眸子中居然有慌乱之色。 听着远处战鼓响动,童贯不由得感慨道:“我今日算是明白了!” 一旁酆美不解道:“媪相,又是发现什么了?” 童贯神色犹豫道:“我本以为,梁山就算是有些实力,那也是有点而已,没想到今日一见,我有些明白了!当初那么多官军进剿,为何都失败了!” “那是为何?”酆美听到这话,心中大惊,这还没开打,自家主将这是什么了? 竟是开始犹豫怀疑了吗? 临阵退缩,这是战场大忌啊。 童贯指着前方道:“本官纵横军伍多年,见过西夏人的军队,也见过辽国人,更是领略过金人的凶残。我本以为梁山是一帮精兵化的反贼罢了,今日一见,完全没想到,他们拥有如此可怕的实力! 你看他们,阵容整肃,士气高昂,猛将如云,士卒效命,这不是普通的力量,我们要做好苦战的准备!” 酆美舒了一口气,还好媪相没有退缩,只是将梁山当作了重要敌人。 这一点,着实很重要,酆美赶忙道:“此番我军也是精锐,岂会怠慢分毫,媪相,咱们十万之众,将士效命,他们一定不是我们对手!” “酆美,你说得好!”童贯听到这话,当即恢复勇气,径直从将台走下来,骑上战马,朝着前阵而去,环视一圈后,高声问道:“哪个敢出去厮杀一番?壮我官军气势!” 此话一出,登时军阵中,冲出一员猛将,那人将战马一勒,喊道:“小将陈翥,愿作先锋,讨伐梁山贼,还请媪相下令!” 陈翥乃是郑州都监,身着白袍银甲,手持招展,一口大杆刀,模样凶狠。 童贯大喜,当即下令,又让军阵金鼓响三通,又将红旗招展。 “陈都监,此番前去,本相等你建功!”童贯高声说道,“去吧!” 此话一出,前锋军登时响声如雷,气势如虹,颇为骇人。 陈翥从门旗下,飞马而出,此人冲到战阵前方,高声喊道:“天兵已经,尔等草寇,还敢反抗,眼下投降,还有戴罪立功机会,若是负隅顽抗,到时候人头落地,悔之晚矣。” 梁山军阵中,此番统帅为镇西将军朱仝,听到陈翥挑衅之言,哼了一声,道:“官军猖狂,秦明何在?” 秦明早就按捺不住,喊道:“末将早就等好了,看我取了那厮狗头,献给诸位将军!” “好!”朱仝大声说道,抬起手,登时战鼓响动。 秦明策马而出,喊道:“让秦爷爷来教你做人!” 秦明这边一喊,一边催马向前,那陈翥也不退缩,当即策马而上,这秦明过去也是都监。 这两个都监倒是厮杀在一起,两马交错,兵器交锋,陈翥喊道:“秦明,往昔你也是官府众人,吃着皇家俸禄,为何投贼?” 秦明龇牙咧嘴道:“朝廷奸臣当道,害死我妻儿老小,总有一日,我会杀入东京,将那些奸臣杀个一干二净。” “好狂的口气,今日便取你的性命,让你去地府诉苦吧!”陈翥大吼一声,这使刀的劈面就砍。 秦明一身林冲赐予的战甲,还有那上等狼牙棒,两人一对上,登时火气陡升,两个人你来我往,厮杀一番之后,竟是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居然不分胜负。 陈翥看着无恙,可是胳膊发软,脑门上都是冷汗,只觉得气力不继,反而对面的秦明,好似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每次敲击,都砸的他虎口剧痛! 正在这时,那秦明身子一歪,好似策马不稳,陈翥大喜过望,当即一挥长刀,便要砍了秦明! 千钧一发之际,那秦明却是一个虚晃,直接躲开此刀。 陈翥登时大恐:“完也!中了他的诱敌之计!” 果不其然,秦明刚才故意卖一个破绽,引陈翥来偷,这下陈翥中门大空,秦明顺势一棒子敲去,这狼牙棒正好轰在陈翥头盔顶上! 这一棒子威力甚大,连头盔都给砸凹陷,正中陈翥天灵盖。 “啊!”陈翥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翻身下马,死于马下。 陈翥身子一阵抽搐,那一头,单延珪、魏定国早就冲出,直接将陈翥的好马抢夺,又护送秦明归来! 官府当中,童贯一下从马上站起身,痛心疾首道:“陈翥贪功冒进啊,否则必取狗贼!唉!来人,取抢会陈都监尸首。” 酆美一脸痛心,还是道:“战场之上,武将比斗,本就是分毫之间,媪相莫要恼怒!” “我担心的不是一人之生死,而是士气有损啊!”童贯面露愤怒之色。 “不好!那山口的马军对了!”一旁毕胜大声提醒说道。 .............. 第970章 反守为攻一路讨伐 第970章:反守为攻!一路讨伐! 童贯大吃一惊,他脑壳都差点想破,朝廷十万大军,尚且没有主动发起进攻,没想到梁山军马,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那边是叫武松的人马!大概有六千人马!”酆美提醒说道。 “六千人马?破敌十万?我看他是来送死。”童贯大怒,“传令下去,前军前行,这一次,势必击败梁山!” 酆美赶忙道:“当要以精兵去打!那武松曾经击败过西军,特别擅长阵地战,尤其是攻坚战!” “闭嘴!我不信他是金刚做的,便是攻坚战,他攻个老子十万军马看看。”童贯气得都要语无伦次了。 酆美:“.......” 然而,很快童贯便说不出来了。 因为,不单单是武松一部,便是呼延灼、关胜那一部人马,也开始慢慢聚集,列出阵法,逐渐开始列出阵型,做出攻击的阵势。 “他们还真是狗胆包天!”童贯龇牙咧嘴。 “媪相,下令吧!胜败在此一举!”酆美赶忙提醒说道,“若是再不进攻,最好的机会,便错过了。” 童贯愤怒之后,此刻竟然感到一种心悸,脑门直接冒出一层层汗水。 这实在太可怕了。 “若是再败,便不用回来了!”这是皇帝当日所说的话。. 事到如今,童贯完全没想到,梁山这帮人,简直就是一群疯子,他们说干(梭哈)就干(梭哈),完全不管后果啊! “他们大概也就四万多人,谁给他们的勇气?”童贯自言自语说道,瞅着远方黄沙漫漫,显然思路有些跟不上。 人一旦有了选择,就会有迟疑。 有时候选择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人有后路,也不是一件好事。 梁山直接梭哈,彻底打乱童贯的节奏。 因为,这位在官场上蹦达多年媪相,还不想退休啊! 事到如今,这位拥有太多欲望的媪相,根本不想把本钱一把堆出去(梭哈)。 “现在退兵的化,另寻战机,还来得及吗?”鬼使神差中,童贯冒出这话。 酆美瞪圆眼睛:“.......” 这位副将,差点都冒出一句:“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人家都摆开架势,直接要大干一场了,他们的主将居然想的不是干一场,而是想要退兵! 这开的什么玩笑啊? 特娘的,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吧? 若是退兵,让天下人如何看待? 若是退兵,那陈翥方才岂不是白死了? 若是退兵,前军定然折损大半! ........... 一念至此,酆美高声道:“媪相,事到如今,岂能退兵?若是退兵,大势便去啊!唯有一战,才是机会!” 童贯嘴角抽了抽,硬是挤出一抹笑容:“酆美,我只是提议一下!事到如今,唯有力战而一,别无他选!” 童贯嘴上这么说,可是心中痛苦到了极点! 如果打败了呢? 童贯完全不敢想! “媪相!不能再犹豫了!”酆美大吼一声,提醒着童贯。 童贯如梦初醒,瞅着远方越来越近的梁山人马。 事到如今,当真是别无选择,童贯也变得格外光棍! “下军令!全军出击!”童贯疯狂的大喊。 这一刻,军令一下,各部人马开始汇聚,同样向战场中间突进。 梁山的军阵,在战鼓的轰鸣下,以及督战队的吼叫中,按照原本的军阵,不断的加速,直接全线出击。 没有花里胡哨,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四万多梁山精锐,在这旷野的位置,正式向朝廷的军队,正面发起进攻。 这种靠着正规军对正规军的方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了。 梁山更是先发制人,四万多人的涌动,犹如一个展开的网兜,慢慢的向朝廷大军罩去! 明明对面是十万大军,竟然丝毫没有半分怠慢与退缩。 远处山坡上,林冲、公孙胜、吴用等人,都拿着单筒望远镜,望过之后,缓缓放下。 林冲站在山巅,今日天气甚好,万里无云,太阳也不是特别的凶狠,能见度甚好,林冲望见旷野的位置,漫山遍野都是人马! 猎猎作响的军队旗帜,在军营中响动,黄沙弥漫,不断攀升起伏,场面着实壮观。 然而,林冲目光透过旷野,望向远方的群山,他的目力,好似具备了某种神性,直接穿过桎梏与障碍。 “远方的地方,那是国家的都城!也是整个大宋的权力核心!”林冲心中在呐喊,用不了多久,金国人会率领他们的勇士,将这座千年古城,直接践踏在脚下! 汉人的耻辱,皇帝与后妃的无限耻辱! 一个王朝的荣耀,都在这一刻化作牵羊礼的绝望与悲哀。 只要击败童贯,西进的道路就打开了! 林冲要确保,这一切都将改变。 这样的耻辱,不该发生。 梁山军的先锋军,此刻直接是武松领衔,左右则是扈成、扈三娘两个副将。 武松绷着一张脸,他穿着甲胄,绷着一张脸蛋,犹如一个天生的杀神! 他的人马数量不是最多,可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此刻身后的战鼓响动数次。 扈成一脸激动之色,扈家庄自从加入梁山,扈成终于有机会,成为一员将领,随同出征。 “三娘,这次不管如何,都要建功,不能耽误这次机会!”扈成严肃说道,“我们扈家,想要在山中地位不降,必须得有军功。” 扈三娘一身戎装,飒爽英姿:“哥哥无须多言,今日看妹妹拿下童贯,到时候向林元帅请功!” 武松听到这话,冷冷道:“立功之心,自然是好!不过,当要谨遵军令,若是胡乱而行,违抗军令,不要怪我军纪处置!” 扈成赶忙道:“武将军,我等岂会因私废公!” 武松哼了一声:“记住便好,一会战事开启,不要让我失望!” 扈三娘不服气道:“便是死了,三娘也不会退缩!” 武松咧嘴一笑:“那我拭目以待!” 正说得空档,官军与梁山军的距离,越发的靠近,扈三娘发现,都能望见远处敌人的面孔。 渐渐地,双方的人马,开始亲切的问候对方的母亲与祖先,语气从一开始的低沉,到最后的狂放! ............... 第971章 决定性的战斗 嘶吼声、怒骂声、马蹄声,逐渐变得响亮。 极为清晰的视野,两军开始靠拢,双方开始箭矢互攻,天空上方,双方的箭矢在飞舞。 首先是前锋的骑兵马队,嘶吼声中冲击在一起。 武松所部人马,此刻开始进入正式冲锋。 扈三娘紧跟武松身后,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呼呼作响,对面是十万字的敌军,他们只有四万多人,此刻作为先锋,不到万人,居然直接冲阵! “啊!”突然左侧一名骑士,直接被一支箭矢穿透脖颈,只来得及惨叫一声,整个人便倒飞而出,直接跌落地面。 “咔嚓!”马匹一冲,都能够听到骨头破碎的声响,下一刻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生命在战场上,变得无比脆弱,根本无法得到任何的抗衡。 刹那的空档,一条鲜活的性命,便会化作尘土。 “前军变阵随我前行!违令者,杀无赦!”武松冷冷喊道。 气氛变得肃杀而诡异,只有马儿的狂奔,还有粗重的呼吸以及耳畔的风声。 远处的官军,也在冲锋,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速度实在太快了,两拨人马都在靠拢! 两边人马彼此距离实在太近了,不仅近,而且瞧得极为清楚,甚至能够听清楚鼓舞的声响。 “放箭!!!” 突然之间,武松身后的部曲,高声喊道。 登时身后的骑兵,一个个弯弓搭箭,有指挥官喊道:“抛射!” “一次!” “两次!” “三次!” ......... “冲锋!” 在箭雨下落中,官军那头,不断有人翻身落马,惨叫声此起彼伏,然,这一刻,谁都不再关注这个了,因为两拨人马直接轰在一起! “杀!!!” 喊杀声盈天,前军直接厮杀在一起,人马交错,彼此融合,人马彼此挥动厮杀。 武松一马当先,手中长枪一枪一个,左右扈成、扈三娘为副将,身后则是最精锐的武夫,这些人犹如最锋利的矛,恨不得要将官军彻底捣碎!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原本僵持的官军军阵,直接崩塌,前军毫无预兆,乱兵大溃。 然而,官军中军大营,并没有溃败,前阵退败没一会,后方的步军方阵,提着长枪阵便冲杀而出。 梁山的骑兵冲锋完毕,此刻早就不具备冲锋的速度,武松也不含糊,当即勒住马。 “步军!步军!”武松喊道,“让呼延灼他们护住我们左右两翼,剩下人马随我冲阵!” 说完此话,武松径直下马,左手取下盾牌,右手提出长刀,大吼一声:“随我冲杀!” 这话一出,登时身后呼应响声如雷,武松犹如一尊杀神,迎着官军的人马,利用盾牌顶开最前一人,反手便是一刀! 这一刀力道惊人,直接之间砍在那人的脖颈处,鲜血直接飙飞,那个人连惨叫都没喊出,直接歪倒在地,武松往前跨出一步,左手盾牌一砸,径直横砸在那个人的面颊。 登时,那人鼻梁瞬间砸塌,场面一团糟,那个人张口喷血,整个面颊惨不忍睹。 武松连续砍翻两个人,梁山军士气大震,与此同时,官军紧随其后,一个个长枪,朝着武松连续捅刺! 可惜,武松的板甲太强,根本穿刺不透,不但如此,加上有盾牌的加持,这群官军短时间,竟然无法奈何武松! 唯一的机会,官军没有把握住,梁山左右的护卫,全部蜂拥而上,一下子冲向那个缺口! 缺口一开,梁山军犹如大浪一样,直接往官军阵里猛灌!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官军压根没有想到,梁山军阵前锋,竟然军纪严整如此,中军的长枪兵,很快顶不住压力 “娘呀!野蛮人!” “疯子!他们是疯子!” “砍不动,他们穿的是鬼神的甲胄!” “苍天啊,俺要回家!” ........... 在嘶吼当中,官军的步军,居然直接打出一个大大的豁口。 “呼延灼左右两翼,掩杀过来了!”扈成提醒说道。 武松目露凶光,听到这话,兴奋无比道:“这顿美餐,我们吃定了!不要让他们跑了。” 就在这一刻,武松望见呼延灼的兵马,直接分成两翼,向左右包抄而来。 远处的童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一会,童贯道:“八千人,只有八千人!” 酆美不敢置信道:“不是普通的八千人!那是精锐!” 童贯手脚冰凉:“前军就要抵挡不住了!” 酆美也感到军阵一阵阵动摇,道:“媪相莫要惊慌,中军大阵尚在,当要命令左右两翼,抵挡呼延灼兵马,不能让他们包裹了!一旦分割,前军肯定完了。” 童贯一只手按住马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不要前军了!若是再耽误下,中军都要崩溃!” 酆美:“.......” 酆美怀疑自个听错了! 这还没崩溃,就要短尾求生吗? 不要了? 酆美差点都要吐出血来,纵然是童贯的下属,这一刻,他也感到一种鄙夷。 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还没有决定出胜负! 酆美喊道:“让卑职,当前阵抵挡吧!” 童贯咬牙切齿,道:“我朝的大祸,将他们养到今日,养虎为患,实在是难上加难!若是再打下去,我们全部都没有了。” 酆美急了:“媪相啊!我们有十万啊!本阵没有崩塌啊。” “本相不能拿十万人去赌!”童贯像是想明白什么,这一刻,他不敢将所有的筹码,全部丢出去! 酆美张大嘴巴,痛苦道:“媪相,若是退走,大势便无法挽回了!” “谁说的?只要有兵,我们还有机会。” 童贯当即道:“毕胜,传令下去,让中军往后,后军掩护本阵撤退!” 毕胜道:“卑职遵命!” 军令一起,官军听到鸣金之号,这号声一响,本还在对抗的官军,直接士气全泄,再也顾不得其他,掉头就跑。 武松定在原地,一脸鲜血,那眼神俨然没有杀够的架势,望见官军大阵,童贯的帅旗,竟然在向后方撤退。 “太监终究是太监,没有根的男人,就不是男人了!”武松露出轻蔑的神色。.. .................... 第972章 败的是人心 武松这话一说,扈成激动得满面红光,不由地道:“若是此番击败童贯,实在大功一件!” 武松面无表情,只是道:“林冲哥哥以前告诉过我,行百里者半九十!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认为赢定了!” 扈成心中一惊,赶忙道:“扈成受教了!” 武松又道:“天下的纷争,就应该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天命已离开朝廷,落到我们的头上!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官军在后撤!”扈三娘突然说道。 众将纷纷点头,从远处中军大阵开始后退,这就意味着官军在畏惧了。 “童贯拥有十万之军,却没有必胜的决心!这一场大战,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武松高声说道,“人心若是散了,纵然拥有良好的武器,那也改变不了现实。” 武松嘴上这么说,心中很是清楚,只要这一次击败童贯! 朝廷的末日,将要到来了。 北方朝廷折损十几万人,好不容易折腾出的人马,又要在山东折损,到那个时候,朝廷还有什么实力,抵抗梁山大军逼近? 这个念头冒出之后,武松感觉浑身骨头都在舒坦,那种舒坦,简直超乎人的预想。 逼近东京,兵临城下! 光宗耀祖,青史留名啊! 一想到这里,武松神色登时变得无比狂热:“这帮奸臣把持朝政,真的打天下,士卒的精气神,早就被他们抽走了!” 扈成也激动道:“这些官军,比我们想象的还弱小。” 武松摇摇头:“不是弱小,而是统帅者的缘故。如果这些宋军,是我们来统御,保证结果不一样。” “将军所言有理。” 武松深吸一口气:“他们想跑,前军肯定不要了!咱们不要让他们跑了,这一次,必须让他们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远处的战鼓声也在响动。 中军大阵当中,朱仝也发出全军出击的军令! 漫山遍野的军队,疯狂向官军冲锋,便是隐藏在山林中的刘黑子所部,也是冲杀而出。 官军一撤,登时场面乱成一锅粥,官军犹如待宰的羔羊,疯狂地朝着后方奔逃,互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更有的士卒,因为逃跑不及,直接丢掉刀枪,跪在地上,以求活命。 宋军战斗意志之低,实在超乎人的预想。 梁山马军甚众,童贯显然没想到,他预想的撤军的决定,不仅没有完成预定目标,反而带来巨大的破坏。 溃败的军队,甚至动摇了中军,后退的队伍,在恐惧与压力的袭扰下,整个队形,也在走向崩溃。 童贯的双手,再一次不受控制的颤抖,犹如得了羊癫疯般,他眼前一阵发黑。 “只是撤退,为何就溃败了?”童贯大吼道。 酆美差点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暗想,原本还能搏一把,您老人家半路喊撤退,那肯定是完蛋定了。 酆美道:大势已去了,媪相,唯有后退三十里,整理残军,等候朝廷援军吧!” 童贯面无人色,突然道:“事到如今,本相若是回到东京,陛下定砍下我的脑袋!” 酆美惊愕道:“媪相?意欲何为?” 童贯道:“我听闻梁山仁义,对待败军甚是仁德,我愿意领兵投降,酆美、毕胜,事到如今,本相实话实说,金国人极有可能南下侵宋,以朝廷的方略,谁能够战胜金国人?” 酆美:“........” 毕胜:“........” 这两位大将,此刻都惊呆了。 堂堂媪相,纵横边疆多年,深受朝廷器重的枢密使,此刻竟然要投降梁山? 十万大军啊! 说投降就投降了? 酆美怀疑自个耳朵都听错了! “我们与林冲无冤无仇,再说我童贯,乃是为国征战,跟林冲并无私人恩怨!”童贯说到这里,面露悲痛之色,“我此番投降,不是我一个人,而是为天下人着想,若是我们汉家男儿自相残杀,到时候两败俱伤,岂不是白白便宜金国人?” 酆美:“.......” 毕胜:“.......” 他们的主帅大人,这变色的速度,简直超乎人的预料。 这让人怎么说? 童贯将两名心腹,此刻一言不发,只好仰天长叹,热泪滚滚道:“我知道,此番在你们心中,我是贪生怕死之徒!这样吧,你们两人取下我的头颅,送到东京城,到时候也算将功折罪。” 酆美、毕胜面面相觑,童贯这一招以退为进,简直就是逼迫他们两个人表态了! “媪相待我们不薄,今日大难临头,岂有恩将仇报的道理!”酆美高声说道,“媪相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办!” 童贯听到这话,心中一松,下意识望向毕胜。 毕胜也道:“媪相,你怎么做,我都跟随。” 童贯仰天长叹:“我有两位,乃是上苍保佑我!” .......... 山坡之上,林冲等人陆陆续续下山,官军溃败的速度,比预想中的速度更快。 这是很多人都没想到的,唯有林冲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徽宗期间,地方上的禁军、厢军战斗力极为低下,听闻金国人三五百人,便能追击数千宋兵。 今日,朝廷莫说十万大军,便是十五万大军,那也是全军覆没的道理。 然而,当林冲下山不久,就有快马来报,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戴宗! 戴宗神色匆匆,脸色因为激动和兴奋,早就涨红。 吴用笑着道:“神行太保如此高兴,想必有什么了不得的好消息吧!” 戴宗连连点头,赶忙道:“前军传来消息,朱将军让卑职来此汇报,童贯他们投降了!他们说要全部投降。” 吴用一个趔趄,手中的羽扇,差点都掉到了地上:“戴宗兄弟,你说什么?童贯......他要投降?” “千真万确!事关重大,童贯、酆美、毕胜等朝廷大将,此刻都在朱仝中军当中,负荆请罪,朱将军不敢决断,便令我速来告知元帅以及诸位大人!”戴宗急忙说道。 林冲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此乃天助我也!” ................................... 第973章 十万大军的投降 郓城,元帅临时衙署。 童贯、酆美、毕胜等人站在衙署外,他们周围站着一群武夫,这座城市逐渐恢复商业气氛。 来往有人在叫卖瓜果之类,童贯环视一圈:“我以为梁山治下,定是民不聊生,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 酆美也道:“眼见为实,诚不欺我,我听说,梁山兵源充足,不管是地主,还是老百姓,他们都很拥护梁山。” “我们没有退路了。或许你们有,起码我没有了。”童贯光着上半身,后背上背着藤条。 若说童贯,也是肌肉鼓胀,若是不知道他的底细,根本不像一个太监! “梁山大元帅宣童贯!” 门口走出一人,不是旁人,正是戴宗。 童贯点点头,顺着接引方向,走向衙署大厅。 大厅当中,此刻聚集人员不多,一眼望去,大概四五人,周遭簇拥二十多个武士。 童贯一步步上前,一下子望见屋内一个高大的男子,此刻正坐在上首。 左右有文臣武将,一个个面无表情。 童贯吞了口唾沫,说是投降,若是人家不讲武德,只怕也要人头落地下场啊。 “败兵折将,童贯拜见林大元帅!”童贯一掀衣袍,直接跪在林冲跟前。 哗! 周遭不少人,都是露出震惊神色。 这可是朝廷头面人物啊,此刻竟跪在林冲跟前,这巨大的反差和冲击,实在太震撼了。 便是吴用,此刻也坐立不安,好似犯了大错一样。 王正青脸色一下子绿了,若不是有林冲在,只怕他都要起身相扶。 然而,当童贯跪下,林冲居然安坐如山,竟然没有半分反应。 这个场面,实在太反常了。 往昔诸多上山兄弟,只要投降,林冲哥哥那都是谦恭以待,今日这是怎么了? 半晌过后,林冲道;“童贯,您可知罪?” 嘶~~~~~ 这话一出,欺负你骤然肃杀,就在众人不解当中,反而是童贯舒了一口气,赶忙抬头道:“罪臣有罪,有大罪!还请元帅惩治,童贯绝无怨言。” 林冲点点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有弱点,那就会犯错,自古以来,都是这般。童贯,你十万大军,已全部投降下来。此番你不是投降,而是识时务,不过,这十万大军,不能再由你指挥了!” 童贯道:“一切都听元帅发落。” 林冲道;“传令下去,安排童贯、酆美、毕胜,前往登州之地,归与晁都督麾下!” 马上有人领令,带着童贯等人离开。 没有兴奋的言辞,也没有耀武扬威,仿若童贯不是一个大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将。 就在众人疑惑当中,外面有人将领传信道:“元帅,南方有李俊还将军信使,还有一人。” “难道江南那边出了事?”林冲沉声说道,“请人上来。” 过了一会,便见传信人急匆匆而来。 林冲接过信,打开一看,露出诡异神色:“方腊死了?被宋江杀了?” “宋江麾下,有一员猛将名唤韩世忠,此人勇猛异常,方腊被此人斩杀,只有石宝一人逃了出来。”那传令之人开口说道。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惊人了! 梁山给方腊提供武备,便是这样情况,宋江居然还打赢了? 这倒是出乎林冲预料,林冲一只手撑着额头,显然在盘算什么。 吴用登时说道:“方腊既败,便是大的麻烦,宋江若挥兵北上,恐怕影响我们南面之境!” “不用担心,李俊不是吃素的。”林冲并不慌乱,这个宋江还真的是给人无限惊喜啊。 难道没有了命根子,让他可以安心搞“事业”了? 所谓心无杂念,便是这样吗? “宋江蓄积上游之水,引诱方腊决战,然后水淹大军,导致方腊惨败。”林冲慢悠悠说道,便将信件分出去,让吴用、王正青等人查看。 吴用等人将信笺一一读过,神色变得古怪至极。 “实在是技不如人啊。”王正青感慨道,“这个宋江,还真的是命硬得很,纵然这么多次厮杀,这家伙居然又死灰复燃了。” 林冲淡淡一笑,宋江这老小子,颇有些不死小强的意思。 “石宝呢?”林冲抬头问道。 “正在外面等着。” “让他进来。” 很快,甲胄破损的石宝,一脸绝望悲痛之色。 “拜见林元帅,石宝还请元帅救命,给我一万人马,我要将宋江碎尸万段!”石宝跪在地上,“只要让小人报得此仇,这辈子给元帅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我不要你做牛马,再说了,这宋江也是我的仇敌,你把他杀死了,那我怎么办?”林冲笑了笑,“事到如今,方腊既灭,石宝兄弟便入我梁山,先做个副将,辅佐我花荣兄弟,镇守南面,等我军彻底击败官军,再与兄弟复仇如何?” 事到如今,石宝可谓走投无路,还能干什么呢? 石宝沉思一阵,想要复仇,唯有与梁山同行,这才是最后的机会。 毫不夸张地说,眼下的他,就是一条走投无路的狗,纵然他一身本事,如果没有梁山保护,那只有死路一条。 “元帅能够收留石宝,石宝早已感激不尽,小人愿听任何安排。” 林冲道:“明日,我军将要西进东京,你暂且不要急着去江南,陪我去京城!” 嘶~~~~ 不仅是石宝惊了,太多人都惊讶了。 “那宋江那边如何?”吴用问道。 “宋江眼下是朝廷的命官!你以为军队调动,是他说了算?等到来回传递,咱们想必已从东京回来了。”林冲哈哈大笑,“我们的敌人,有足够的实力,只可惜他们的领导者,都是一群没有骨头的蠢猪!” 说到这里,林冲径直起身:“统御一万五千人,神威军随行,朱仝接应镇守后方,本元帅亲征东京!” 此话一出,厅堂众将,先是愕然,转而露出狂热神色! 这就到了吗? 一切都这样开始了吗? 直入东京? 杀回东京? 这在几年前,简直是不可想象之事。 “传令下去,后勤辎重,一切携带。不可有迟疑,若有疏忽,军法从事。” .......... 第974章 东京城的震惊 东京城,此刻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原本一个个养尊处优的大臣们,此刻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梁山领地传来消息,童贯十万大军,一日而战败,童贯等诸多十余名统兵大将,纷纷投降梁山。 朝廷东面,已无兵力布置。 此刻朝会上,闹哄哄的,原本格外肃穆的场景,此刻竟变得格外吵闹。 诸多朝臣,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各种建议。 然而,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狗屁法子。 梁山挥军两万多人,此番已朝东京杀来,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然后就是这样的事情,活生生出现了。 皇帝脸色苍白,坐在御座上,扭来扭去,时不时与太监说着什么,显然坐不住了。 天子很慌,而且很恼火! 本来要去抄人家老巢,现在人家居然要来把天子的家给抄了,这简直是可怕的事情。 “童贯该杀!陛下如此信任此人!他居然战败了!不仅如此,理应战死殉国,这家伙居然投靠梁山!” “梁山到底怎么赢的?” “高太尉,当日你们反对招安,事到如今,该怎么办?” “不错!若是招安成功,岂会有这样的事情?” “眼下多事之秋,当要以家国为重。” “陛下,梁山不过两万之数,东京城可不是那么好攻破的,只要固守即可,纵然林冲来此,也是无功而返,只要陛下发布号令,天下勤王军,定然会汇合而来,到那个时候,梁山必败。”一名大臣出列,高声说道。 “哼!崔靖无辜,我看此人说得没错,多事之秋,当要保护国体本重,金国人跋扈,随时有南侵可能,若是再有内患,这是国家灾难啊!”一名大臣喊道。 “别吵了!成何体统?”天子赵佶大怒,“事到如今,该当如何?诸位爱卿,要拿出主意。” 高俅面色一阵青白,他当真没想到,连童贯都失败了。 不仅是失败,往后恐怕都要战场上厮杀见面。 特娘的! 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画面啊。 高俅咬着牙道:“陛下,事到如今,唯有固守才是!” 话音刚落,有人出列道,不是旁人,正是华州之上,遇到梁山的宿太尉。 宿太尉朗声说道:“梁山这群人,心中有家国,早就该招安,若能为国所用,才是好事。” 高俅冷冷一笑,大声说道:“宿元景,眼下敌寇来了,你倒是给梁山说起好话来了,莫不是你想投降?” “谁投降还不一定呢。”宿太尉也不搭话,而是道,“陛下,眼下时局艰难,山东、河北本就不在我朝掌控之中!既然如此,若是梁山与我为敌,到时候金国人与我们为敌,朝廷独木难支啊!” “哼!你们怕是不知道,最近宋江,击败方腊,江南匪患,基本剿清,此人乃有国才,可以重用,而且......”高俅厉声说道,“此人与林冲有深仇大恨,可为国家所用!” 宿太尉不屑道:“宋江不过三四万人马,再说方腊算什么?跟梁山根本无法媲美。” 天子道:“不如让宋江回东京城,守护京城。” “万万不可!宋江并不擅长守城,此人善于作战,守城还要靠有识之士。”高俅赶忙说道。 天子听了半天,只觉得头疼脑涨,这个说不行,那个说不行,吵吵嚷嚷半天。 “别吵了!混账,一群废物!”天子直接起身,“你们都在这里吵,吵好了,再跟朕说!” 天子怒骂之后,径直起身离开殿堂,走向偏殿,天子一边走,一边道:“派人将宿元景喊来,高俅....罢了,高俅不用喊了。” ....... 天子一走,朝堂更是乱成一锅粥,这些养尊处优之辈,何曾想过,居然会有这样的日子。 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堂堂宋国,居然要被山贼攻打到都城! 这实在是恐怖的事,很多大臣都在怒斥童贯,说他太监就是太监,尽是做无根的事情,合该诛灭九族! 高俅听了一会,望见皇帝身边的太监,将宿太尉请走,却没有来喊他。 “只怕要坏事!”高俅又惊又怒,心情复杂至极。 高俅急匆匆赶回家,刚到家,钱管家一脸惶恐地道:“主人,小人听说林冲他们要打到京城来了。” “嗯。”高俅哼了一声。 钱友德脸色瞬间惨白,犹如抹了一层石灰,他的双腿一阵颤抖。 这特娘的岂不是完蛋了? 钱友德以前做的那些坏事,几乎都是跟林冲做对的,现在林冲要杀到京城,万一都城守不住,绝对完蛋。 一想到梁山的可怕,钱友德慌成一条老狗。 这是让他找到,钱家上下几十口,只怕都要杀成泥巴,全部砍成渣渣。 高俅瞥了一眼,斥道:“慌什么?瞧你这副怂样,东京城内有军,都城城高,他们如何能攻破?” 钱友德听到这话,登时松了一口气,心底却一阵嘀咕,觉得事情到这个地步,完全有些不受控了。 “本官交给你一件大事!”高俅道,“把家中内库的钱财,往杭州托运,此事要做得严密,不能让旁人知晓。” 钱友德身子一抖,这太尉是打算跑路了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高俅像是说给钱友德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小人这就去办。”钱友德不敢乱想了,现在他只有一条路,唯有跟在主人身后,啥都不去想。 高俅点点头,等到钱友德离开,高俅撑着额头,露出懊悔及痛苦的神色: 想当初,以梁山为饵料,坑了蔡京、童贯等人,想着这是一颗能够掌握的棋子,可万万没想到,这该死的棋子,此刻居然要反噬他了! “林冲啊林冲!你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高俅第一次感到了畏惧,畏惧那个冷酷而阴森的家伙。 这家伙,是一个杀神,更是一个无法掌控的人。 若是围困东京,东京万一守不住呢? 天子他们不知道,高俅很清楚,梁山有一种神秘的攻城车,只要发动,犹如雷霆咆哮,纵然再厚的城墙,都要坚持不住。 “老天爷,下来一道神雷,把林冲给劈死吧!” ........... 第975章 招安还是硬抗 东京城,虽已是盛春,但是宫廷御花园的柳树,这两日居然死了十几棵。 好似一夜之间,柳树哭死,这样的事情,看似不重要,可是在这个节骨点,却又显得很是不同。 皇宫内很快有大人物们知晓此事,当天就有道士来查看详情。 天子尊崇道教,朝廷里面供养不少道人。 道士们看过之后,只是说东北不吉利,有大凶之兆。 皇宫内,天子一晚上没有睡好,早上起来,面部浮肿,吃了一些米粥,天子又将宿太尉宣入宫内。 在偏殿一处地方,天子直接问道:“爱卿昨日所言,当真有用?” 宿太尉道认真说道:“陛下,现如今国事艰难,梁山做大,此番击败童贯,朝廷元气大伤,纵然临时汇集兵马,想要讨伐成功,那也是极难之事。” 天子愁眉苦脸,脸上满是恐惧之色,不由地道:“梁山之地,原本就是一处湖泊,为何能一步步做大,发展到今日地步?” 宿太尉沉吟一阵,颇有些犹豫道:“陛下,微臣有一言,恐怕陛下不爱听。”.. 天子眼眸微凝,上下打量宿太尉,宽慰说道:“宿太尉,朕唤你前后来此,正是想要听你细说。只要为国有用,朕恕你无罪。” 宿太尉松了一口气,稍稍沉吟一阵,像是在整理措辞。 半晌过后,宿太尉忐忑说道:“我听闻金国完颜阿骨打崛起之时,不过数千人,却能够击败辽国几十万部众,乃至于眼下辽国皇帝仓皇奔走,此刻都要都陷入性命不保的境地!、 强盛与否,不在于势力多寡,而在于统御者,以及战斗力的强弱之分。 眼下梁山犹如金国人,都是初创政权,林冲此人,凶狠而霸道,行的是霸王之道,他靠掠夺为胜,与我们不同,朝廷需要治理地方!梁山之军,作战凶狠,这是我们失败的根源!眼下当务之急,当要平息此等祸患,若是金国人南下,梁山也来攻伐,便是陛下使出任何法门,该如何?” 天子听完这话,居然没有暴怒,他沉默一阵之后,方才道:“宿太尉的意思,我大宋也要步入辽国人的结局吗?” 宿太尉听到这话,吓得脸色一白,赶忙跪在地上,道:“微臣不敢,金国人与辽国人乃是世仇,微臣的意思,不可与梁山争一时之长短,若是能够利用,才是最好。眼下我们最大的敌人,还是北面的金国人。金国人一路索取,犹如喂不饱的白眼狼,此事迟早会有祸患。” 这一刻,天子难得没有暴露,整个偏殿当中,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 不知道过去多久,天子抬起头道:“我已经明白太尉之意了!” 宿太尉登时松了一口气,赶忙拱手道:“微臣定尽心竭力,不敢辜负陛下信任!微臣只是担心,万一梁山与金国人联盟的话,到时候恐怕腹背受敌,虽说宋江剿灭方腊,但是方腊不足为患啊!还请陛下深思。” 天子脸色非常难看,明显在做着巨大的挣扎,事到如今,事情败坏到这个地步,完全走向不可控的方向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天子长叹一声,好似认命一样,问道:“宿太尉,既然这般说,想必已有下文了吧?” 宿太尉神色一松,感觉脑门都是汗水,他也是冒了巨大的风险。 天子没有暴怒,宿太尉已是庆幸不已了, 既然是征询的意思,想必天子也在动摇了啊。 宿太尉抖擞精神,赶忙道:“陛下,微臣敢问一句,与金国人比,梁山讨厌吗?” 天子愣住道:“金国人自然可恶,贪得无厌,不过,梁山占据州郡,也是心腹大患。若是朕来说,都是可恶至极。” “若是非要比较呢?”宿太尉一步一步说道。 天子沉默,终究道:“若是真的说来,金国人终究是异族!” “陛下!山东、河北已不再掌控,眼下当务之急,要缓冲梁山冲突,不如册封林冲为齐王,镇守河北、山东切断他们与金国人的联系。”宿太尉高声说道,“到时候齐王之力,便是朝廷之力。想当年,刘邦为击败项羽,丝毫不吝啬册封韩信为王啊!” 空气好似再次凝固,皇帝终于忍耐不住道:“自本朝以来,祖宗规制,唯有夺取燕云十六州者,方才可以封王。” “此一时,彼一时啊!便是陛下不册封,那林冲也是山东王了。”宿太尉高声说道。 天子沉默,半晌之后道:“让朕细细思索一阵,再行定夺。” 宿太尉露出遗憾之色,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 “微臣告退!”宿太尉长吸一口气,该说的都说了,既然陛下并不愿意这般做,那就告辞吧。 “准!” 天子说完这话,目送宿太尉离开。 宿太尉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等到他走出偏殿,发现殿外,站着高俅一人! 宿太尉恍然大悟,下意识拱手道:“高太尉!” 高俅冷冷道:“宿太尉,反贼就是反贼,莫要助纣为虐!” 宿太尉听到这话,脸上肌肉一阵跳动,半晌过后才道:“问心无愧便是!高太尉,莫要为一己之私,坏国家社稷大事!” “混账!狂妄之言,怎么能从你的口中说出。”高俅勃然大怒,质问道,“莫不是华州之行,宿太尉与梁山反贼,早就串通谋和?” 宿太尉仰头大笑:“高俅,事到如今,你还有功夫在这里构陷同僚,简直是死到临头,还不知道退路在何方!” “你给我闭嘴!”高俅好似被人戳到伤疤,登时暴跳如雷,眼神变得极为疯狂。 宿太尉淡淡一笑:“高太尉,好自为之吧!” 高俅定在原地,半晌过后,才愤怒地的说道:“你这是在退缩,你这是在做反贼,在叛逆!” 哪知道宿太尉道:“没有人能够审判我,起码到现在为止,我问心无愧,高太尉,你敢摸摸心口,说一句问心无愧吗?” 高俅定在原地,这一刻,他好似成了哑巴一样。 ......................... 第976章 负隅顽抗天子的不服 距离宿太尉,劝诫天子过去第三天后。 朝廷上下颁布诏令,全国各地军队,勤王京师,皇帝陛下打算固守东京城。 圣旨一出,天下哗然。 皇帝终究没有舍弃那些颜面的东西,打算进行最后的抗争。 或许在天子的眼中,梁山终究是草寇,草寇面对庞大的东京城,始终都是仰望的存在。 宿太尉得到这个消息不久,便被下旨关押在大理寺当中。 高俅则成为此次镇守东京城的防备大臣,战争明显在逼近了。 到第四日,东京城得到一个糟糕的消息,张叔夜组织的军队,被梁山彻底击溃。 张叔夜被擒拿,生死不知道。 作为东京城东面最为重要的一道防线,张叔夜的溃败,让无数人感到了畏惧与恐慌。 朝廷当中,每一天都有谩骂与嘶吼,还有人因为这个,直接把他押解到牢狱当中。 起码从目前来看,朝廷打算坚守城池,防备梁山。 不管从天子到高俅等人来看,纵然梁山逼近东京城,凭借着城高墙深,梁山根本没有任何麻烦。 到第五天,朝廷没有等来援军,却迎来了梁山大军! 浩浩荡荡,遮天蔽日的旗帜,犹如泰山压顶,出现在东京城的东面。 这一天的天气,好似也在预示着什么,居然阴沉着天,不见一点太阳。 气氛肃杀,梁山两三万之军,直接拉开架势。 此刻,在城楼之上,天子也亲临了,赵佶站在城楼之上,左右则是蔡京、童贯,还有太子。 从高楼之上,俯瞰下去,那远方遮天蔽日的士卒,延绵无穷,简直让人感到恐惧! 天子喃喃道:“多少年了?都不曾见过有人,敢于围困帝都了!” 高太尉望见下方军队,也感到一阵心慌意乱,可是嘴巴依旧很硬:“陛下,两万之人,如何能够攻破帝都呢?单是耗死他们,我们也赢定了!” 天子反问一句:“我听说张叔夜乃是善战之士,这样的忠臣,都败在梁山之手了!高太尉,我们真的能守得住吗?” 高俅脸色发青,依旧嘴硬道:“陛下有龙气护体,反贼岂会攻破?” 这话一出,不知道是不是有某种魔力,直接让皇帝镇定下来。 高俅想了想道:“陛下,刀剑无眼,一会打起来,恐怕有危险,还请陛下下城楼吧?” 这话一出,高俅认定皇帝一定会离开,没想到太子道:“事到如今,若是我们都退缩,那士卒们该如何看?” 高俅心中一闷,这太子什么话不好说,这句话说出来,简直将陛下的意志给顶到角落了,根本没有退避的可能。 高俅擦了擦额头汗水,道:“陛下,城内尚有两万之众,固守四方之城,一定不会有问题。” 天子镇定心神道:“那就在城楼之上,鼓舞士气!” 在天子一旁的道士们,纷纷道:“我等愿意吟唱咒语,让天雷加持,劈死林冲!” 天子登时来了兴头,当即道:“当真可行?” 领头道士道:“只能先召唤天神,看天神的法门!” “那赶紧念诵咒语,咒死林冲,若是让林冲暴毙,朕定重重有赏!”天子兴奋地说道,此刻语气都变得有些癫狂。 然而,背对着身子的高俅,太阳穴一阵阵跳动,显然是无法控制。 然而,远处的梁山军队,慢慢罗列阵容,皇帝站在城头,渐渐发现哪里不对。 “那是什么?”太子殿下突然伸出手,高声喊道。 众人顺着太子的话,望向远方,只见在梁山军的后阵,此刻一辆辆重型攻城车,慢慢成型。 “回回炮!”高俅脱口而出,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狂跳,“青州便是这么攻破的,没想到他们将这些玩意也带来了。” 皇帝身子一阵,道:“什么东西?”、 太子赶忙道:“一种攻城的器械,非常犀利,对于城墙伤害非常之大!” 天子一听这话,原本发青的脸色,瞬间又是一白,天子登时道:“要不要从西门先逃离再说?” 这话一出,不管是太子,还是高俅,亦或者周遭的武将,纷纷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这句话居然从皇帝口中说出来的。 太子赶忙道:“父皇,万万不可啊!” 高俅想要说什么,突然之间,城楼之上的武将喊道:“快看那边!天上!”m..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向天边望去,只见天空之上,居然冒出十几个巨大的物体,犹如一个水滴状的大家伙,最关键,那上面居然还有人! “那......那是什么妖魔鬼怪?为何能够在天上飞?”皇帝只是看了一眼,登时目瞪口呆,从未有见过的场面,竟然在他的面前出现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完全没有见过! 完全是过去不曾见识的场面啊! 这一刻,不管是天子,还是高俅,一瞬间都慌乱了。 他们见识过地面上的军队,也见过水军,可是一辈子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居然会有天空之上的军队! 他们悬浮在半空中,渐渐朝着城楼而来,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慌乱! 恐惧! 无法揣测! 悲哀! ....... 诡异的气氛,好似会传染一样,明明梁山的军马,根本没有发动进攻,然而恐惧却弥漫的格外快速。 “他们想要干什么?”天子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往后退。 高俅也感到不妙,下意识道:“青州的败兵曾经说过,有一种天上飞的鸟人,会使用雷霆的手段!陛下,咱们还是速度下城楼!” 这句话好像提醒了什么,太子殿下当即大吼一声,吓了皇帝一跳。 “你干什么?”皇帝怒斥。 太子殿下赶忙道:“父皇,我听宋江说过,梁山有一个天军,他们会释放火药炸弹,咱们还是赶紧下城楼,若是再不走的话,恐怕要出大麻烦!” 皇帝登时慌了! 宋江那厮,伤了命根子,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难道天上飞的玩意,专门要取人的命根子?! 嘶!!!!! 一念至此,天子只觉得胯下一冷,好似被人差了十几把飞刀! .................. 第977章 天神屈辱的时刻 皇帝慌了! 这座掌控大好江山的人物,此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当高俅发出预警的时候,他瞬间开始后悔了! 不该将宿元景关押,天子方才看得清清楚楚,那些梁山军,武备齐全,完全就是正规军,根本不是什么草寇之类。 这样的军队,便是朝廷的精锐,只怕都难以抵挡。 皇帝纵然骄傲自大,然而眼界还是有的,虽然没有望见梁山的首领,但是这群敌人,让他想到了金国人! “咚!咚!咚!” 城楼下方,响起巨大的鼓楼声,天子汗毛一竖,顺着远方望去! “轰隆隆!” 突然一个个变大的巨石,从远方飞来,直接砸飞角楼! 哗啦啦! 瓦片、木桩、墙砖,瞬间横飞,散落到处都是。 这像是试探进攻,饶是如此,也是格外的恐怖,只是一个照面,场面一片混乱。 “啊!!!!!” “我的腿!” “张三死了!” ....... 还有一些大石头,直接砸进人群,场面血腥至极,有人直接被大石头砸成肉饼,还有人半边身子直接打飞,直接死去的还好一些,有些半死不活的,发出的惨叫声,渗人至极。 天子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脸都绿了。 “来人啊,速速护送陛下等人下楼!”高俅知道事情不妙,若是继续下来,万一飞来横石,直接将天子打死。 到那个时候,高俅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当即杨戬领着亲卫,护送天子等人下了城楼。 高俅则转过身,望着城楼下的梁山军,心情复杂至极。 别人可以投降,甚至于议和,唯有他高俅不行啊! 他与林冲乃是血海深仇,彼此都不会放过,这个林冲,到底是何方神圣? 以前就是个小角色,高俅觉得用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一个蚂蚁的东西,居然变成参天大树,现在直接反杀到京城? 这简直比史书记载的还要离谱? 高俅的身子有些发抖,梁山军阵中,旌旗蔽日,迎风招展,给人的震慑实在太强了。 怪不得童贯会大败而归! 这帮人的实力,简直能够与金国人媲美。 念头百转,只是刹那之间,高俅喊道:“只要坚守住,每人赏赐十两白银!” 这么一喊,士气登时稳定不少,场面也没有那么混乱,下一刻,越发混乱的飞石,哗啦啦的飞来。 “放!放!放!” 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声音,从远方梁山军阵中传来。 “咚!咚!咚!” 这一次,这些巨石直接朝着城墙招呼,每一次的撞击,城墙都在晃动一分,犹如恐怖的雷霆霹雳,实在让人震惊。 高俅感觉到城楼下方,都在震颤,犹如发生地震一样。 “城楼是要坍塌了吗?” “这些到底是什么?” “太过可怕了!” “浑蛋啊!实在太恐怖了。” ........ 强烈的攻击,城楼的前面,很快呈现出破损,凹陷的坑坑洼洼,斑驳的碎片,仿若会被打穿一样。 “高太尉,天空之上!”有人举起手,大声警告。 高俅昂起头,望见天上居然有十几个飘在天空上的东西。 “宋江曾经说过,那东西叫热气球,上面的人,会投递一种特殊的火药,落地便会爆炸,里面有各种铁钉、铁片,专门造杀伤。” 像是在呼应高俅的念头,当一个热气球飞过的时候,便看见头顶上的家伙,丢出来一个个黑漆漆的东西,虽然说没什么准头,但是数量极多。 守兵们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绝望,他们明明站在城楼上,好似要守护一样,然而,他们一直都在遭受被动挨打,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 常见的攻城战,此刻竟然完全见不到。 “咚!”第一个黑色的罐子落地,掉落护城河中,然后突然爆炸,水花都炸得腾空而起。 高俅脸色又是一白,没有丝毫犹豫,扭过身便走。 高俅刚下楼没多远,那头顶上的黑色弹药,犹如 伴随着恐怖的声响,城楼之上,瞬间化作火海,不断有士兵从城楼之上跌落,还有很多人,则从城楼上撤下。. 整个城楼,短短半炷香的功夫,竟然燃起熊熊大火,那城楼之上,根本就没办法站人了。 高俅一脸后怕的神色,此刻站在城楼之下,一阵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味,到底是什么肉香? 高俅心中清楚的很,可是仔细一想,登时觉得无法解决,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好似要人命一样。 一旁有偏将上前道:“太尉大人,只怕要守不住了!还请示下!” 这就守不住了? 高俅下意识后退两步,觉得头晕脑胀,偌大的东京城,数百年时间的加固,此刻撑不住一日时间? 这要是说出去,谁敢相信? 怕是连鬼神都要吃惊吧? 高俅想要发怒,可事到如今,发怒毫无作用,反而容易引起哗变,一个不好,被这帮武夫砍了脑袋,那也是有可能的。 高俅耐住性子,开口问道:“事到如今,当真别无他法了?” 将领道:“回太尉,城楼大火,我等无法上前,再有外面攻城车,城墙只要垮塌一角,敌人定蜂拥而入!” “能否巷战?”高俅鬼使神差的道,“东京城禁军不少,若是在豁口出镇守,逐步阻击,一定会有好办法。” 偏将:“.......” 偏将眼神瞬间呆滞,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来。 巷战? 城都破了? 又有几个能做巷战的? 自古以来,就没听说城破了,还能靠巷战击败敌人,最后完成大胜反击的。 士气这个东西,自古以来就很玄妙,一旦帝都攻破,士气定会跌落到谷底,打巷战那是要靠意志力的! 面对太尉,这位将领自然不好说什么,支支吾吾道:“此事还需要太尉决策!” 太尉定了定神,扭过头望着火焰焚烧的城楼,心中也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若是没有援军到来,此番城破,定会死很多人!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突然涌出一群武夫,这些人由太子殿下率领。 太子二话不说,抬手道:“将国贼高俅拿下!” 高俅:“......” 什么鬼? .......... 第978章 封侯拜相自古如是 高俅脑子嗡嗡作响,不等他反应过来,太子又道:“秉天子之令,高俅祸国殃民,陷天子与不仁不义,剥去官服,免去太尉之职,关押天牢,等候发落!” 高俅眼珠子一下子瞪眼大,高声喊道:“冤枉,我是冤枉的啊。殿下,高俅一直在城楼镇守,勤勤恳恳与我,为何要对高俅如此?” 太子愤怒说道:“高俅,便是你怂恿对抗,方才陷害天子与不仁不义,眼下宿元景掌控枢密院、领太尉之职,暂且统管对梁山招安一事。你就认命吧!” 高俅听到这番话,登时反应过来,事到如今,他知道,自个操控了大半辈子,这个时候,被皇帝给抛弃了! 朝廷有主张招安的,这帮人以宿元景、崔靖等人为首,至于他,还有蔡京等人,当然也包括过去的童贯,都是坚定的主战派! 现在战局不利,帝都陷落在即,很明显,天子意识到这场战争,眼下的局面,俨然不同了! 当务之急,只要能够让梁山军离开东京城,才是好事一件! 哪怕,将要饮下一杯毒酒,纵然是饮鸩止渴,天子赵佶也是在所不惜。 那么,作为力主对梁山强硬的高俅,此刻便是需要舍弃的了。 高俅为官多年,对于棋手与棋子,那是万分清楚的,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做惯了棋手的自己,有一天会被林冲这个棋子,给彻底掀翻。 “那个人现在是棋手了,能够与皇帝博弈的棋手,至于自个,则是成为一枚棋子!这或许就是我最后的归宿了!”高俅喃喃自语,心中一横,高声道,“微臣一心为国,诸位与林冲议和,乃是与虎谋皮啊!” 可惜,事到如今,不管高俅喊什么,说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 最前方的两名禁卫,左右各是一拳,砸在高俅面颊上。 这两老拳打下去,犹如西瓜开了瓢,直打的高俅金星狂冒,口鼻喷血。 “你们敢如此对待朝廷命官!”高俅悲痛欲绝,愤怒的喊道。 可惜,没有人理睬他,远处的禁军,突然高声喊道:“国贼!” “对!国贼!” “你就是一个国贼!” “国之灾祸!” ......... 国贼之名一落,犹如千斤重担,高俅原本还有一些嚣张跋扈的姿态,可是听到这话后,整个人登时一软,往后连退数步,嘴唇一阵颤动,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又有三五个武夫上前,犹如扒毒蛇的皮,先是一巴掌打飞高俅的官帽,那帽子飞出去数步远。 高俅踉跄数步,因为这帮武夫动作太过用力,让他猝不及防,头发一些都打散,凌乱的发丝,瞬间落在眼前,遮蔽半张脸颊。 高俅低着头,望着那顶官帽子! 多少年了啊! 无数人都在渴望的东西,为这个官帽子,尔虞我诈,你死我活,争权夺势,阿谀奉承,相互倾轧,无所不用其极。 无数人都在拜自己,高俅赫然意识到,那群人真的是拜自己吗? 还是说,那些人一直都在拜这顶帽子? 现在帽子没有了啊! 这些武夫踩踏在那乌黑的官帽子上,瞬间被踩得扁扁的。 “嗤啦!” 又是一声衣衫破裂的声音,好几个人按住高俅的手臂,将官服扒开,从头到脚,将他的官服彻底脱去! 这个场面,格外羞辱,高俅感觉撕扯的不是官府,而是把他的自尊、自负、自傲,这一刻全部扒开了! 他的皮没有了! “押走!”太子大声喊道! 高俅失魂落魄,整个人一瞬间苍老十几岁一样,他大声道:“太子殿下,林冲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啊!” “闭嘴!”太子怒斥,“若不是你的缘故,梁山岂会做大到今日地步,今日之祸患,便是你从儿子开始!你才是始作俑者,国贼之名,你是跑不掉的!” 高俅还要说话,可是那些禁卫们,岂会给他们机会。 数人直接推搡,将他架住,犹如拖一条死狗,朝着监牢而行。 高俅心如死灰,这一刻,他彻底明白,这一次,他这条替罪羊算是跑不掉了。 突然,耳畔一名禁卫道:“高俅,宿太尉让小人传话给您,一路走好!” 高俅整个人一抽,犹如中风一样,竟是不受控的一阵颤动,到了最后,高俅竟发出鬼哭一样的嚎叫之声。 “宿元景,算你狠!”高俅咆哮道,“你与梁山勾结,助纣为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可惜,他的声音根本没有人听见了。 纵然他一直在嘶吼,他满口的愤怒,无异于失败者的发泄罢了。 ........ 皇城,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天子坐在御座上, 天子面无表情,目光转向宿元景,道:“宿太尉,事到如今,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该如何?” 宿元景拱手道:“陛下,以梁山神鬼莫测手段,只怕明日城池就会破灭,眼下局面,援军是否能赶到,都是未知之数。以微臣之见,当授予梁山齐王,准许其山东、河北军政大权,授予军、民、财三政于一身,准许其建节度使,名为神威节度使!” 皇帝一脸沉默,听着宿元景高声之言,明明没有声音,可是好像在哭,又像是没有哭泣! 蔡京听到这话,指着宿元景骂道:“宿元景,你这个叛逆!你知道在做什么吗?节度使一开,想要我大宋重蹈大唐末路吗?还是你要让那林冲,做第二个朱温?” 然而,宿元景冷冷一笑道:“事到如今,官家唯一的权柄,便是授予正统性!蔡京,便是皇帝不册封,难道林冲就不是节制山东、河北的节度使吗?” 皇帝像是下定决心! 宿元景道:“若是给予齐王虚衔,节度使为真,只要梁山奉诏,那就是认同我朝正统,往后便有转圜余地!” 天子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像是真的做出某种决断一样! 正在这个时候,太子上前道:“父皇,除此之外,当要从皇室之内,选取一名公主,嫁给林冲,才为上策!” ........... 第979章 事到如今还有选择吗 太子的话一出,整个偏殿气氛为之一窒,登时没有声音了。 当朝天子的帝姬嫁出去,还是嫁给马上要封王的人! 简直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啊,换做过去,哪个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太子口中说出来的。 宿元景犹豫道:“我听闻林冲此人,家中有一妻两妾,若是嫁过去公主,这内宅方面,只怕不好处置。” 天子沉吟道:“太子言之有理,事到如今,册封王爵之类,只是锦上添花,便是朝廷不册封,那林冲也是两地之王了。若要此人退兵,皇室与之联姻,奉诏的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太子赶忙道:“父皇,梁山凶猛,城墙半边被毁,若是城破,梁山贼发狂屠城的话,到时整个皇族都要受辱,不管是皇后、公主、王妃、诸妃都有祸患啊。父皇眼下,当要为朝廷安危着想。其他一切,都要靠边站了。” 这话说出来,简直骇人无比。 换做以前,天子断然不可能答应任何条件。 天子岂会将梁山放在眼中,何况林冲过去还是朝廷的一个小小教头,这大宋江山,光是教头都是太多太多,犹如一只蚂蚁一样。 可是,便是天子都看不上的一只小蚂蚁,爆发出的威力,竟然如此恐怖。 这么一想过后,天子恨极高俅,便是此人招惹出的幺蛾子,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想到这里,天子道:“我的女儿当中,很多都出嫁了。眼下赵瑚儿有十四岁,也到试婚年龄,传旨下去,册封赵瑚儿为成德帝姬,再出圣旨,成德帝姬下嫁齐王林冲!” “陛下圣明!”宿元景拱手说道,他从监牢中被放出来,马上参与到议和招安之事,眼下情形早就不同,想到这里,宿元景又道,“陛下恩惠已到,还有一些事情,需得考虑一二,若是祸首不除,梁山不会善罢甘休!” 趴在地上的蔡京,听到这话,身子莫名的一颤,宿元景这番话,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啊! 天子当机立断道:“押解蔡京、高俅等一干力主对抗梁山的官员,押解到城外,任由齐王处置!” 蔡京登时哭嚎道:“陛下,梁山乃是狼子野心,若是与他们议和,那些人一定狮子大开口,后患无穷啊!” 天子冷冷一笑:“当初便是你们一会说剿灭,一会说招安,才让梁山一步步做大到今日地步!时到今日,还有选择吗?” 蔡京听到这话,登时沉默,天子的问话,饶是蔡京都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 宿元景旁观这一切,心中感慨至极,那林冲尚未奉诏,天子居然都口称齐王了。 这些年一手遮天的权相蔡京,也到了 纵然是皇帝陛下,面对强悍的武力威胁,都要低下骄傲的头颅了。 宿元景此刻的心情,变得非常复杂,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这一次梁山大军围困帝都,这是朝廷百年来都没有遭遇过的事情。 一旦封王后,梁山名正言顺,到那个时候,到底是饮鸩止渴,还是引狼入室,又或者王朝中兴之臣? 宿元景想了一阵,只觉得其中充满变数,然而,当下局面,很显然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纵然封王梁山这件事,是一杯毒药,不管是皇帝,还是满朝臣子,都要饮用下去。 天子长吁一口气,将所有事情前后交代清楚,好像将他的意志都给剥夺。 天子摆摆手道:“宿太尉,国本之要,朕便托付与你了!” 宿元景登时觉得肩膀责任重大,当即一掀衣袍,跪在地上道:“还请陛下放心,此番若是招安不成,宿元景便死在梁山军营当中,以报效皇恩!” 天子动容,感慨道:“只有到国家危难之际,方才知晓谁才是国家的重臣啊!” 宿元景爬起身,又拱手行礼,方才转过身,朝着殿外走去。 .......... 东京城外,攻城的炮火停息了。 中军大帐当中,此刻围满一群武将,林冲高坐正位,因为方才从南边城门,宿太尉等一干朝廷臣子,带来皇帝的圣旨,还有册封的礼器、衣冠之类。 宿太尉等人尚在营帐外等候,此刻林冲端坐,挺胸收腹,神色平静。 然而,坐在左右的心腹猛将们,明显比林冲更加的激动! 原因无他! 他们的上位,即刻就要封王了! 开什么玩笑啊! 这才几年光景? 想当年不到一千人的梁山,林冲哥哥居然要称王! 自本朝以来,这可是第一位异姓王啊! 简直创作无数的奇迹。 吴用眼睛都要喷出光来,死死盯着林冲,好似将林冲看作天神一样。 王正青、朱仝等人,也是一个个神色亢奋,恨不得都要跳起来。 “以前我们告诉朝廷的那些话,他们听不进去,只是当我们好欺负!”王正青正色说道,“现在我们用手中的刀与枪,他们很快就听懂了!” “哈哈哈哈哈!” “过瘾啊!我们打到了帝都!” “皇帝老儿一定害怕了!” “林元帅,此番官府来人,一定要给您封王了!” ........ 众人七嘴八舌,整个营帐当中,气氛变得极为炽烈,明明还不到炎炎夏日,可是感觉整个营帐的温度,好似都要沸腾。 林冲咧嘴一笑,他缓缓站起身,张开手道:“林冲有今日,乃是诸位兄弟荣光!” 这番话瞬间引爆众将,一个个兴奋地大叫起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气氛逐渐缓和,吴用抬手道:“诸位!此番朝廷使臣乃是宿太尉,此人与我们在华州有缘,今日见一见,听听看朝廷的条件!” 刘黑子探出脑袋,恶狠狠道:“照俺说,索性把东京城占了,让爷爷做皇帝!” “放肆!黑子,休得胡言,再乱说,棍棒加身,赶你出去!”王正青眉头一皱,恶狠狠地说道。 刘黑子嘀嘀咕咕,将脑袋一缩,便不敢再说这个了。 然而,当刘黑子说出这话的时候,很多将领没有反驳,也没有表达出惊讶的神色,反而跃跃欲试,好似真的想要尝试一二。 林冲环视一圈,心中感慨不已,走到今日,一路过关斩将,扫平不服之众,实在难得啊! “请宿太尉进来吧!”林冲抬手! 登时有将领,传递消息道:“宣宿太尉进帐!” “宣宿太尉进帐!” “宣宿太尉进帐!” ............. 这一句话,不断向外传出。 半晌过后,营帐外一阵喧嚣之声,很快帐子掀开,走来一个熟悉的面孔,不是旁人,正是太尉宿元景! 在他的右边,正站着陈太尉,两个人身后,还有五六个随从,他们手中捧着盒子,里面好像装着了不得的东西。 宿元景一进营帐,只见帐内一群武将,披坚执锐,身形高大,虎背熊腰,一个个眼神凌厉,犹如下山的猛虎,又像是草原上的群狼! 虎狼之师,这些武将能吃人! 这是宿元景第一个念头,他的一颗心,从望见这群人开始,不断地开始沉沦。 “宿太尉,我们好久不见了!” 就在宿元景神思恍惚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 第980章 封王并不够 宿元景顺着声音望去,正好望见营帐前方,那里端坐一名身披甲胄的中年武将,这个男子没有戴头盔,目光锐利如鹰,气势非常强大。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初在华州遇到的林冲啊! 当初见到的时候,林冲对他颇为礼遇,当日林冲曾说过,来日必会再次相见。 那个时候,宿元景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相逢。 若是林冲奉诏的话,宿元景见到林冲,都要行跪拜礼了。 这一刻,宿元景心头百感交集,都说风云始动,天下豪杰汇聚,以前看史书的时候,宿元景并没有太大的感触,然而眼前的林冲,当真是英雄中的英雄啊! 一步步走一方草寇,走到今日地步,甚至威逼到皇帝的地步! 这岂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便是整个朝廷当中的能臣武将,谁有这个魄力与武力? “拜见林元帅!自过去一别,我们又见面了。”宿太尉苦笑一声,拱手道,“此番本官来此,作为天子派遣的正使,打算与林元帅商讨退兵之事!” “退兵吗?”林冲露出玩味的神色,笑着说道,“朝廷连连征讨我们梁山,若不是我林冲福大命大,有诸多兄弟拼死护卫,只怕我林冲早就成凌迟而死了吧?” “这个......当中有些误会,此一时,彼一时。”宿元景颇有些尴尬,可还是道,“这一次本官不仅带来皇帝陛下的礼遇,还带来了几个人,我想林元帅一定会喜欢的!” “喔?”林冲露出意外之色,一旁吴用凑到林冲耳畔,轻声嘀咕一番。 林冲眼皮一跳,微微侧目,脱口而出道:“此事当真?” 吴用不敢接话,只是轻轻点头。 林冲一只手捏成拳头,缓缓又放下。 整个营帐中,瞬间变得格外安静,每个人都听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几乎每一个武将都清楚的知道,眼下这一刻,他们都在见证一个奇迹! 不! 比奇迹更为震撼的时刻,绝对会记录在史书中的历史时刻。 几十双眼睛,全部投向林冲,林冲正色道:“宿太尉,你我过去一见如故,今日你我各有阵营,想要我们梁山退兵,朝廷打算拿出什么代价呢?”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需要完成经济目的。 打仗是很消耗金钱的,到这个地步,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梁山都攻到帝都了,这个时候狮子大开口,很合理吧? 林冲一言一行,包括那种倨傲与自负的神色,全部落入宿太尉眼中,他没有感到羞辱,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到了这个地步,露出倨傲与自负的神色,反而代表着林冲愿意协商,如果林冲一副谦逊持重的状态,宿元景反而会感到巨大的威胁! 想到这里,宿元景开口道:“陛下准备授予林元帅王爵,册封为齐王!” 王爵! 齐王! 当这个四个关键字冒出来时候,整个营帐的气氛,瞬间不同了。 每一个的眼神,此刻已变得炽烈。 “千岁千岁千千岁!” 突然一名武将高声喊道! 这一声喊,犹如点燃诸多武将的心情,登时高声呐喊起来:“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为声音太大,几乎都要将营帐掀开。 林冲不置可否,还是盯着宿元景。 宿元景无奈,只好道:“授予神威节度使,掌管山东、河北两地财、政、民三权,河北防务,一同交与齐王殿下。” 节度使! 这是拥有实权的节度使,这个名号实在太可怕了。 纵然说出这些,林冲摇头说道:“我听闻你们为了获取燕云十六州,花了一大笔钱赎买,还与金国人达成岁币,比过去辽国要增加甚多!为了金国人的胃口,你们处处退让,若是把这些金银给我们梁山,金国人我们梁山来驱逐!” 宿元景浑身一僵,他最怕的就是林冲说这个。 “此事乃是外交之事,还请齐王放心,此番劳师远征,所用军费消耗,朝廷一定会拿出金银犒劳。”宿元景赶忙说道。 宿元景一颗心脏乱跳,这个林冲看着斯斯文文,果然是一个狠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一针见血,直透本源。 林冲点点头,又道:“封王之事,乃是朝廷恩德,本王愿意奉诏!不过,我还有条件!” 宿元景听到奉诏,悬着的一颗心,登时落地,可是听到对方说到“不过”两个字,整个人心又提起来了! “还请齐王言明!”宿元景小心翼翼说道。 林冲道:“齐王之名,自古以来,多有人封之,只是齐王故步自封,不思进取,此封号不吉!当请册封秦王!” 秦王?! 宿元景差点都要疯了! 这简直是摆明了野心啊! 历史上很多叫秦王的,都是狠人啊! 最为有名的便是秦王李世民,现在林冲直接讨要秦王王爵,分明是展示了某种欲望,还有一种决心啊。 “此事我会回禀天子!”宿元景赶忙道。 林冲又道:“军国大事,若是皇帝违约,带来的后果将会是毁灭性的,还请太尉回禀!” 宿元景见林冲不再反对,拍着心口道:“这等大事,若是违背,天子之言,一诺千金。另外,陛下为表真诚,将会将他的女儿,成德帝姬下降与元帅!” 与皇族联姻! 授予王爵! 节度使三权一统! 金银犒赏! ...... 史无前例,简直是史无前例的封赏啊,梁山只要接受这些封赏,可谓摇身一变,从一群反贼身份,直接变成官府认可的军阀,不,王爵之下的节度使,镇守一方的统御者! 与过去不同,宋朝天下的共主,天子正式册封的名号,具备法统性,以及无法抗拒的合法性!.. 在这个儒家时代,名正言顺四个字,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管是林冲,还是吴用、王正青等人,互相看了看,嘴巴都笑烂了。 没错,当着宿元景的面,整个营帐中的武将们,纷纷畅快大笑。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到了收获果实的时候了。 既然他们的上位获封王爵,那么他们这些兄弟们,自然也会有封赏。 果不其然,林冲又道:“还有一件事,既然寡人的王爵,寡人治下,功臣自然要册封赏赐,回头寡人拟定名单,还请宿太尉带回皇宫!” 宿太尉听到这话,恨不得敲碎牙,吞入肚中! ..................... 第981章 秦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东京城,那恐怖的炮火声,终于消失不见了。 城内的百姓们,依旧没有多少人走出屋子,有些胆子大的出来走走。 发现御道上,出现很多禁军,至于为何攻击停止,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气氛凝滞,到底敌人会不会攻进城内,没有人知道。 皇宫内,天子接见了宿太尉,将梁山的条件说完之后,皇帝陛下点头说道:“宿太尉,事已至此,这些条件都可以答应!” 宿太尉愕然,他本以为皇帝会勃然大怒,转而一想就明白了。 只要不是逼迫皇帝退位投降,或者说,让皇帝亡国,至于其他的条件,都是毛毛雨了。 这么一想后,宿太尉回想起离开之前,梁山林冲所言。 “宿太尉,只要皇帝的宝座不变,王朝的根基不变,这些条件并不麻烦,与金国人的条件相比,我们这些着实不多。” 宿太尉回来,还担心天子震怒,结果事实最终,还真的如林冲所言。 “既然林冲接受封王,他想要秦王,便给他秦王便是!”天子并不在意这些,“他们可说什么时候退兵?” 宿太尉道:“只要陛下答应了这些,他们即刻退兵!只是册封仪式,在东京城办,或许会好一些。” “林冲此人奸猾,让他到东京城来,他是不可能进来的,况且,朕也不想他来东京!”天子说得好听,他是怕了啊,万一这林冲不讲武德,城门一开,这厮领着数万莽夫,直接杀进皇宫,到时候就惨了。 宿元景显然领会了意思:“陛下!微臣愿意去梁山,册封梁山之主。” “林冲此人,一定不愿跪伏朕,圣旨里面加一条吧,入朝不拜!”天子无奈说道,“蔡京、高俅他们入了营地,死了吗?” “暂且关押,想必一时半会,没有性命之危。”宿太尉问道。 “奇怪了!”天子显然没想到,还以为这两个人一送出去,梁山便会斩首示众。 “我听说梁山的人,并不打算斩杀两个人,似乎......”说到这里,宿太尉显然有些迟疑。 天子也愣住了:“林冲有这么大的心胸?” 宿太尉摇了摇头道:“那林冲说了一番话,微臣也不是很懂。” “你说说看。” “他说,最大的仇敌,不应该肉体毁灭,而应该让他永远痛苦地活着,那是比凌迟更加的痛苦。”宿元景说到这里,眼中一直在思索,好像在酝酿什么。 天子神色一僵,半晌过后,才总结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恶魔,才能够想出这样残忍而可怕的话语?” 宿元景干咳两声:“眼下,还应该尽快通知成德帝姬,再让宫廷道士选一个良辰吉日,到时将我的女儿嫁给秦王!告诉秦王,朕特允许,让她可以拥有两名妻子!” “这是皇家的恩典!”宿元景心中震撼不已,天子这次算是下了血本了,就是为了让林冲乖乖回去。 等将这些事情处置得当,天子又问道:“往后之事,该当如何操持?” 宿元景道:“宋江剿灭方腊,乃有功劳,可召回京城,另外委以重任,金国人屡生挑衅,恐有南下之举,西军眼下有自保之心,况且损失太多,想要抵挡恐怕很难,若是梁山能够发挥作用,便是我国之幸。” “只怕他们不愿意如此。” “倾覆之下,岂有完卵?” “当真?”天子有些怀疑。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宿元景补充说道,“陛下,金国人南下,必定想要财富与土地,到时候一定不会放过山东和河北。到那个时候,秦王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都要跟金国人厮杀。” 天子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一刻,烦恼与苦闷,都消散不少。 “宿太尉,此番你处置的很好,想要什么赏赐?”天子问道。 “微臣深受皇恩,此番能够出使,也是尽臣子本分,不求赏赐。”宿元景赶忙说道。 “有功而不赏,乃是皇帝的昏聩。我会让吏部拿出章程,到时候会有恩赏。” “多谢陛下圣恩!” “那就尽快安排,早日传旨,梁山的人马,让他们早点从东京城离开。” 显然,天子对梁山的恐惧,已经到了骨头里面。 “微臣领旨!” ........ 梁山营地,皇帝陛下的诏书来临。 中军大帐外,一群武将身着甲胄,护卫着林冲。 林冲站在原地,双手按在腰间玉带上,神色倨傲,那宣旨的太监,战战兢兢地道:“秦王,还请下跪接旨吧!” 太监说到这话的时候,可谓鼓足所有气力,眼神都在颤动。 林冲轻轻“嗯”了一声,依旧挺立原地。 刘黑子远处喊道:“老太监,快些念!我们都跟着听呢!” 太监扭头,见宿太尉点点头,老太监只好道:“......册封梁山林冲为秦王,允其在领地设置王府,掌握.......” 等圣旨念诵完,又有圣旨授予梁山名下诸多武将官职、品级,甚至还有几人得了封侯! 当所有圣旨念诵后,整个场地沸腾。 几十名武将一个个痛快至极,全部跪在地上,高声喊道:“拜见秦王!恭贺秦王千岁千千岁!” “拜见秦王!恭贺秦王千岁千千岁!” .................... 这一路走来,他们的上位,居然真的称王了。 不是自封,而是朝廷正式的认同,等于是对梁山所居之地,全新的认可。 “自此以后,山东、河北之地,再也不是梁山,而是秦国!”林冲张开手,豪迈说道,“秦国无敌,神威无双!” 武将们一个个大声嘶吼,整个营地,犹如沸腾。 声音之大,好像要传播到九天之上。 场面实在太夸张了,宿元景目睹这一切,神色复杂。 跟朝廷的腐朽之气相比,这群人犹如新生的太阳一样! 朝气、杀气、蓬勃!!! 当欢呼声,终于结束之后,宿元景上前道:“敢问秦王,何时能够撤军?” 然而,不等林冲回话,吴用上前问道:“天子赐婚,敢问帝姬,何时迎娶?” .............. 第982章 撤军计划移都济州 宿太尉问出这话,心中也是忐忑,万一梁山,不,是秦王赖着不走,着实麻烦啊。 林冲哈哈大笑,上前轻拍太尉肩膀:“宿太尉,往昔我们认识的时候,寡人便说过,我是一个讲信义的人!” 宿太尉登时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汗水,挤出一抹笑容道:“王爷仁义,若是王爷一日不走,东京城几十万百姓,那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啊。” 林冲郑重说道:“回去告诉皇帝,北面的金国人,就是虎狼,他们用金银是喂不饱的,只有用刀枪打断他们的狗腿,他们才知道我们汉人不好招惹。若是一味想靠金银获取和平,对面野蛮人来说,那都是你们的软弱体现。” 宿太尉愕然,显然这番道理从林冲口中说出来,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微臣一定将秦王的话,带回给陛下。”宿太尉赶忙拱手道。 林冲又道:“此番而来,全靠太尉纵横调节,这个轻易,我林冲记在心中。不过......” 宿太尉听到前面的话,还感到某种舒坦,然而一听后面的话,这一说“不过”两个字,宿太尉觉得肝儿疼。 宿太尉苦笑说道:“秦王,莫要吓唬微臣啊。” “太尉无须忧虑,你听我说,我打算寻你们找两个人。”林冲非常严肃地说道,“一个叫马扩,我听说此人出使金国,有勇有谋,本王若得此人,定然如虎添翼。” 宿太尉一听只是要人,登时松了口气,顺势道:“这算不得什么大事!马扩此人最近便要回返东京城,若是回来,下官便能做主,直接让他来投效秦王。” 林冲满意地点头,继而又道:“还有一个人,名唤岳飞,字鹏举,若是军伍之中,有此人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本王。” “岳飞?”宿太尉皱了皱眉头,疑惑说道,“此人是军官吗?下官好像不曾听过此人名号啊。” 林冲笑着说道:“不着急,找不到也没关系,只是让你们打探,若是打探到了,记得告诉我就是。” “下官记得了。” “还有一个叫韩世忠,我听说此人勇猛非常,此番征讨方腊,立下大功。” “一个小小偏将而已,跟在宋江后面。”宿太尉随口说道。 林冲听到这宿太尉轻描淡写模样,心底不由得感慨,宋朝的人才,从来都不缺少。 可惜啊,朝廷根本不重视,文臣轻视武将,这是都是从开国之初,埋下的根源啊。 诗书礼仪,这些东西,都是需要刀枪巩固的,刀枪若不强大,再美好的文明,都将付之一炬。 林冲没有多问,当即道:“天子答应我们的条件,本王今日即会退兵,往后治所将不会设在梁山水泊,而是搬迁到济州城,作为本王开府之地。” “恭贺秦王殿下!” 宿元景大喜,得到准确答案之后,心情登时好了太多,这样也能向朝廷交代了。 宿元景恭贺完,又道:“另外,陛下说了,成德帝姬,陛下很是疼爱,还望秦王殿下疼爱照拂,终究还是小孩子。” 换做以前,林冲下意识会拒绝,可是来到这个世界多年,女子在这个年龄出嫁,的确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本王会在济州造一座府邸,为帝姬专门居住,会与我家夫人分隔开。”林冲正色说道。 宿元景赶忙道:“殿下仁慈,帝姬知道此事,一定也会高兴。帝姬谦恭而有礼,容貌出众,知书达理,嫁给殿下,往后一定能尽心服侍。” 林冲淡淡一笑:“那就此别过了!” 宿元景也不耽误,当即道:“朝廷送来了猪羊不少,请来犒赏军队。等吃过再走也不迟。” 林冲道:“既然朝廷好意,那我们便不客气了。” 当即城内开了门,早有人赶来猪羊,很快城外忙碌一片。 杀猪、杀羊、杀鸡,梁山军,不,秦王军享用犒赏之后,又领了赏金,正式拔营而走。 宿元景目送秦王军离开,一直见他们消失在地平线外,宿元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那巨大的压力,让他这几日不曾睡好过。 现在压力一松,身体好像也到了极限。 “相公,相公,您没事吧。” 左右仆从赶忙上前,赶忙将宿元景扶住。 宿元景挣扎着起身:“本官马上要进宫,将此事禀告陛下。” ........ 宣和五年,初夏! 注定是一个不同凡响的日子,强盛百年的大宋帝都,被始终剿灭不了的梁山包围。 天下震动,宋国内部的变动,直接传递到西夏、金国。 时局的变动,关于梁山的一切消息,出现在西夏、金国皇帝的御座之下。 关于对林冲这个人的论述,充满各种传奇色彩。 距离包围帝都一个月后,梁山奉诏之后,移王都与济州,建造秦王府,设置三省六部,诏令山东、河北两地,与此同时,河北一地,扩军十万之众,甚三座堡垒,同时训练骑兵,大有防备金国人的架势。 济州,林冲从睡梦中苏醒,感觉整个右手臂都麻了。 林冲睁开眼睛,发现林娘子张氏正压着他的臂膀,靠在他的怀里,仔细地望着他。 张氏吓了一跳,赶忙道:“吓到王爷了吗?” 林冲微微一笑:“你好好这么看我做什么?” “只觉得这些日子,跟做梦一样,王爷赐封妾身为王妃,实在让妾身惶恐难安。” “这有什么?长幼有序,尊卑分明,嫡庶有别,这是一种秩序,若是秩序乱了,便是要出祸乱。”林冲郑重说道,“八斤那边,我已安排程万里,寻找大儒来教导,另外再安排史进、刘黑子教导他的武艺。” 林娘子柔情似水:“王爷对妾身恩重如山,妾身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你我夫妻一体,这次皇帝将帝姬嫁给我,你不会生气吧?”林冲问道。 “那是皇帝的恩典,妾身岂会说什么,况且妾身都做了王妃,名正言顺,妾身得王爷疼爱,其他的事情,都不在意了。”林娘子柔声说道。 林冲道:“蔡京、高俅关押在囚牢当中,高俅害死你的父亲,我本想诛杀此人。” 林娘子道:“妾身也想杀了此人,只是皇帝都没有杀他们,将他们两个人送到王爷身边,或许想的便是寻找杀戮。让王爷承担骂名!” “世界上最大的仇恨,无非是肉体毁灭,高俅现在死了,对他们会是一种解脱。”林冲缓缓起身,坐到床沿,“我要让他先感受希望,然后再感受绝望,想要死亡,却又不能死!” 徐娘子听到这话,明明再说非常恐怖的事情,可是这一刻的林冲,在林娘子的眼中,却是最值得信任的。 “花青儿的身子有些虚弱,怀个孩子,一直在孕吐。”林娘子突然提醒说道。 林冲道:“我昨日才去看过她,这种事情,每个人体质不同,有可能会生儿子吧。” 这话一出,林娘子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妾身服侍王爷穿衣!” 林冲道:“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来做。” “妾身与王爷休戚与共,夫妻一体,现在养尊处优,本就没什么事情,服侍您穿衣,妾身愿意,还请王爷同意。”徐娘子柔声说道。 “既然你想要这般做,那就这样吧。”林冲起身,当即有婢女上来帮林冲洗漱。. 等用过漱口水之后,林娘子亲自为林冲梳理头发,然后接过王爵服侍,为林冲换上。 不得不说,朝廷的服制,是有一套讲究的,这王袍一穿,小冠一戴,气势登时大为不同! 不单是林娘子,便是周遭伺候的婢女们,都露出敬畏、仰慕的神色。 林冲一掀袖袍,道:“今日要去见见蔡京、高俅了!” “臣妾等恭送王爷!” ............ 第983章 深谋远虑不同的安排 济州,州府。 偏厅,此刻林冲坐在上位,此刻吴用、王正青人等人都穿官服。 事到如今,从名义上说,他们都是朝廷的人马,自然用穿戴朝廷官服。 吴用、王正青两个人都封了官职,不过是虚职,好歹品级是确认的,都是五品官,算是很不错了。 两个人身着官服,戴着官帽,坐在林冲左右两侧。 除了这两个人,还有一个人站在厅堂中,似乎不敢坐。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败军之将童贯! 林冲瞥了一眼,这位童贯大人,这些日子养尊处优,并没有急着赶到晁盖处。 “童大人,也坐吧!”林冲淡淡说道。 童贯神色复杂,心中念头百转,听到林冲这番话,受宠若惊,一阵拜谢过后,欠身坐在椅子上,半边屁股悬空,瞧着都累得慌。.. 林冲也不管他,环视一圈道:“今日唤三位同来,乃是为解决蔡京、高俅一事。” 王正青听到这话,赶忙道:“王爷之前说过,这两个人有大用!” 林冲道:“那得看他们愿意不愿意!若是不愿意,那就杀了!” 一句话杀了,让坐在后面的童贯,脸色一白,感觉像是在杀鸡儆猴一样。 至于谁是鸡,谁是猴呢? 这东西还是不要说得太仔细为好。 “他们若是不想活,自然给他们不想活的法子。”吴用笑吟吟说道,自从这老小子做了五品官,第一时间向林冲告假,特意回了老家,领着五品官的仪仗,特意回去炫耀了一番。 所谓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当真如此! 吴用这两个月,迎娶了济州的大户,这老小子算是解开心结,俨然想着传宗接代了。 这老小子有娘子照顾,容光焕发,好似年轻了好几岁。 林冲抬抬手,当即有人将蔡京、高俅押解上来。 这两个人虽然关押在牢狱当中,但是没有遭受虐待。 此刻两个人绑缚双手,跪在地上,神色麻木,眼神哪里有光。 童贯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位过去的同僚,心中一阵感慨。 “幸亏我失败得早啊!这两个家伙,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了。这投降,真值!”童贯一阵庆幸,只觉得人生重大选择,这次简直押对了宝! 他投降还直接给梁山,不是给秦王带来十万大军啊! 这十万大军,只要稍加训练,都会变成强大的战斗力。 河北增兵十五万,以眼下秦国的物产,一点问题都没有。 蔡京抬起头,正好望见童贯,蔡京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这才过去多久啊,反贼成了秦王,投降的混账,此刻还是童大人! 想他蔡京,此刻竟然成为了朝廷皇帝的替罪羊! 悲哀! 真的是悲哀! 蔡京心中一阵痛苦,只觉得这些年都白活了,千算万算,最后发现一切都算错了。 蔡京突然哈哈哈大笑道:“林冲,你赢了!我们到了这个地步,任由你处置!童贯,终究是你赌对了啊。” 童贯听到夸赞,腰背都挺直了,微微一笑道:“我只是相信仁义而已!秦王殿下,乃是天下的正义!” “操汝娘!你这个马屁精!”蔡京心中大骂,这个童贯还真是恬不知耻啊,这种场合跪舔林冲,居然如此丝滑! 林冲正色说道:“你们两位为祸天下,害得民不聊生,按道理你们死无数次都可以!只是让你们两个人去死,实在太便宜你们了。” 高俅脸上肌肉一阵猛跳,道:“林冲,你打算做什么?莫不是还要羞辱我等?” 林冲冷冷道:“你杀了我的岳父,一路追杀我,够你死无数次了!” 高俅道:“事已至此,有些事情,我解释也没有用!只是林冲你要知道,换做你是我的位置,你也会像我这样做!” 林冲不置可否:“日本国富有银矿,我打算让高俅去一趟日本列岛,那里有一些事情,我要安排你去做!你擅长阴谋诡计,那就去日本国执行吧!” 高俅瞪圆眼睛:“你不杀我?” “杀了你,对我没有好处啊!你得还账,还清我的账单!”林冲淡淡道,“我会让高廉与你同去。” “高廉没死?” “当然!”林冲面无表情说道,“我需要日本的硫磺、银矿,还有高丽国。” 高俅彻底糊涂了,他完全看不透林冲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正常情况下,他高俅死一百次都够了,可是现在呢? 这个林冲居然不杀他,反而还要重用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妇人之仁? 高俅彻底糊涂了,与此同时,他原本心中的绝望与麻木,此刻都渐渐消散,全部变成了一种渴望! 这是一种求生的欲望! 原本认定必死,高俅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是现在居然不用死了! 这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 高俅呆呆的跪在地上,半晌之后:“你没有骗我?” “本王也是朝廷亲封的秦王,奉诏之人,欺骗你们两个人,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林冲沉声说道。 “那我需要做什么?” “让日本国为我大宋所用!开展贸易,让他们依赖我们的经济物品!”林冲高声说道。 高俅有些不理解,隐约之间,感觉到林冲像是要做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 林冲又道:“你眼下被人称做国贼,若有一日,谋取日本,便是国之英雄了!” 这话一出,高俅露出一种愕然的神色,这个叫林冲的家伙,到底在谋划什么? 高俅不发一言,像是在思考什么。 “当然,你若是不愿意,也没有问题,我会诛杀你们高家一族!”林冲面无表情说道。 高俅脸上肌肉一阵猛跳,他低下头,没有出声。 林冲又看向蔡京,道:“蔡相公,秦国将在山东督造大型商贸港口,准备成立一家公司!名叫太平洋贸易公司,我准备让你做第一任总经理!你以下如何?” 太平洋贸易公司? 总经理? 什么鬼? 蔡京浑浊的眼睛,此刻有些懵。 林冲淡淡一笑:“你们都是诡计多端之辈,适合做这些事情,恶人需要恶人磨!” 蔡京:“......” 高俅:“......” 这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在夸赞,还是嘲讽,这两个朝廷的大佬,此刻都傻了,明显跟不上林冲的节奏! 如果说,他们两个能够看到三十步外,那么此刻的林冲,则是看到了三百步外。 历史的角度,永远是不同的。 这就是所谓的历史的局限性。 想要从时代本身超越,这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历史上有很多英雄,可是具备上帝眼光的圣人,传说五百年才会出现一个! ........ 第984章 东京城的畏惧帝姬的恐惧 仲夏,东京城一日闷过一日。 距离梁山攻打京城,过去了两个多月。. 被火油焚烧的城楼,早已焕然一新,那些破损的城墙,早就修缮完全,不同的地方,还是那些新砖与旧砖的差异。 苦难与绝望让人恐惧,然而人又是很健忘的动物。 一旦危机解除,所有人都会寻找全新的机会。 毕竟,每一个人只要活着,都要寻求养活家庭的手段。 贩夫走卒,各地商人,酒楼青楼,生意再次恢复与往昔一样。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偌大的东京城,依旧繁华如初,歌舞升平,知了爬在枝叶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光是听着声音,便是觉得日头都闷热三分。 自从上次一战,城内八卦的事情,可谓多了很多。 这酒肆、茶馆、青楼当中,议论的话题,一下子多了。 纵然过去两个多月,加上最近官府的动静,眼下最大的议题,便是当朝天子的宝贝女儿赵瑚儿! 成德帝姬! 十三望四的年龄,乃是最好的年龄,东京这半个月,到处都在装点,有一股节日的气氛。 这段时间,市井之间的气氛,变得格外的疯狂。 曾经东京城一名小小教头,如今杀回东京城,天子都封了王爵,号称秦王! 这位秦王殿下,乃是当朝第一位异姓王爷。 不仅做到王爷位置,还掌控山东、河北之地,等于朝廷默认了林冲他们这个团体的势力。 毫不夸张地说,林冲他们只要奉诏,承认朝廷的法度,那么朝廷也就默认他们自治的现实。 这是一种平衡,更是一种互相的交换。 梁山需要法统的合理性,现在朝廷的爵位、节度使、官职等等,都是一种法统合理性。 起码从名面上,不会导致全国其他势力的讨伐。 朝廷不再干涉秦国的内政,同时秦国要确保朝廷的安全,同时要提供一定的保护机制,比如保护北国的边境线安全! 在这个层面,朝廷与秦国是有合作空间的,为了保持这种关系亲密而靠谱,将成德帝姬嫁出去,显然是作为一个重要的政治纽带。 联姻能够带来巨大的好处,同样会给彼此紧张的关系,作为一个缓冲,或者说,带来一种安全的保证。 这一次,听闻秦国的迎接特使公孙胜一行人,已经抵达东京城,并且四处奔走,花钱如流水,显然也在采买诸多物品,为迎娶帝姬做诸多准备。 与此同时,还有消息传来,在河北等地,秦国的军队还在进一步扩张,并且江南有一些隐秘的消息传来。 秦国的大将李俊,正在与宋江的势力产生冲突,按照皇帝的要求,宋江不断后撤,暂时达成了停战。 这些小道消息,或者不明来路的消息,在整个东京城传播,没有人知道真假,反正一传十,十传百。 在东京城的眼中,那个叫秦王的男人,是一个有三头六臂的人物,能够一次手持六把长刀,还有三把长枪,骑着猛虎,杀人如麻,最关键,一口气能够把人吹死! 秦王生得极为丑陋,声音犹如夜枭,每天都要生吃牛肉,饮用羊血,才能够保持一身的气力,还有人说秦王一天要吃八顿饭,一次要是十斤米,还有五斤肉! 纵然如此,东京城内,所有人都意识到一点,朝廷真的跟过去不一样了。 那个叫做林冲的男人,即将成为皇帝的女婿,更是会成为皇家的驸马爷! 最关键,这个年轻男人,还手握重兵,有人说领地之内已有二十万重兵,这样的军队,不管攻取何方,都是非常可怕的。 明眼人看得清楚,这哪里是什么草寇,这秦王的含金量,名副其实。 这个叫做林冲的男人,俨然已到了权臣的巅峰,只是与过去的权臣不同,这个人一直镇守在自己的封地内,京城内虽然没有这个人的身影,但是到处都开始出现秦国的势力人物了。 毫不夸张地说,自古以来的权臣,能够做到林冲这个地步,简直闻所未闻了! 今日的东京城,天气甚好,在一处雅致的茶馆当中,最深的一处临窗阁楼中,此刻坐着几个文士,桌子上摆放着酒水。 然而,坐在包间中的几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不仅不好,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抑郁。 坐在上位的年轻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太子殿下,在一旁还有他的东宫心腹之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面黑无须的中年男子! 这个男人不是旁人,正是江湖人称及时雨宋江。 “天子赐予王爵,乃是情形逼迫之举动,然而这么一做,完全是让林冲得偿所愿啊!”宋江神色阴沉,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可是声线不知道为何,终究带着某种尖锐,像是声带遭受某种创伤一样。 “当日之局面,不这么做,梁山根本不会退兵,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武器,东京城的城楼,在那些武器面前,犹如纸糊一样,父皇惶恐至极,什么条件都能谈啊!”太子无奈说道。 “赐婚林冲,我听说是殿下的主意,此事有利有弊啊!”宋江闷声道。 一旁有东宫属官道:“现在秦国的特使公孙胜,这些日子在东京城传播教义,招揽不少信徒,还跟宫廷的道士们一番经辩,竟把陛下养的道士,驳斥得哑口无言!若不是太子劝阻,怕是陛下都要册封公孙胜!” “我本以为林冲会拒绝赐婚,没想到此人连客套都没有,果真是一个色中饿鬼!”太子殿下恼恨说道,“事到如今,我家妹妹受惊不小,寡人真的是担忧至极啊。” 宋江提议道:“林冲此人,自从我接触之后,我便知道此人,狼子野心,荒淫好色,见到女人,便是走不动路!殿下,不如在京城选取一些美丽女子,或者说李师师之流,将他们送到秦国,让林冲后宅不稳,或许也是好事一件呢。” 太子登时大喜,赞叹道:“公明洞若观火,此事寡人会向父皇禀告,若是此计能成,公明第一大功劳!” 宋江长叹一声:“微臣不敢言功,只求有一日,手刃林冲,则此生无憾也!” ........ 当然, 第985章 可怕的麻烦 在东宫议论纷纷时候,与此同时,在东京城城外一处河畔边,有一座凉亭。 宿元景、陈太尉两个人,各自端坐,石桌上,放着两条烤鱼,两个人时不时夹着鲜美的河鱼享用。 所谓吃鱼的时候,不言不语,原因很简单,因为河鱼多刺,若是口中正在咀嚼,对面若是突然发问,有时候人想要回话,下意识就会有吞咽动作。 这个动作一出,若是鱼肉细刺没有厘出,往往容易卡住咽喉,颇为麻烦。 等两个人各自放下筷子,陈太尉道:“下官听说,最近东宫不是怎么安稳。” “朝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林冲这次封王,等于朝廷正式认同对方对山东、河北的权利!这件事情,乃是本朝建国至今,从未有过的事情,从长远来看,短期能够稳定朝政,至于未来如何?”宿元景面露愁容,“现在陛下感谢我等调停此事,可是再过一些年,会不会认为我等是祸国殃民的国贼呢?” 陈太尉原本还沾沾自喜,想着这次跟宿太尉后面办成大事,这次居然闹出这么大的弊端来。 陈太尉捏着酒杯的手,莫名一抖,酒杯里面的酒水都洒了出来。 这个细微反应,还是没有逃过宿元景的观察。 “不要慌乱,事到如今,真的到那个地步,想必朝廷也没救了。”宿太尉说到这里,心中也在权衡。 太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当日本来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偏偏还提出将皇室帝姬嫁出去,这么以来,看来联姻的好处颇多,可是联姻也是双刃剑啊。 毕竟,历史上杨坚获取帝位,也是从皇室中得到诸多好处。 除非...... 想依靠帝姬的皇族身份,逐步侵蚀皇族体系,想要染指皇权?! 嘶~~~~~~~~ 宿元景还没有想过这个念头,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可是这么一想之后,只觉得遍体生寒。 “怪不得林冲从始至终,都没有反对迎娶帝姬的事情,还是说,那个家伙早就预想到这一点,正好皇室提到了。还是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宿元景心中自问,不想还好,越想越是恐惧。 如果这一切设想是真的,那林冲简直就是人间妖孽吧? 谋划之深远,简直恐怖啊! 这下子宿元景感到不安了,他的根基都是皇帝带来的,如果失去皇帝的信任,他的下场可能比高俅他们还要凄惨。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这怕是百年来闻所未闻之大变化!”宿元景朗声说道,“我等当要秉持本心,不可随波逐流,否则定要身陨其中,不得脱身啊。纵然我等身死不怕,可是身后九族,当要计量啊。” 陈太尉瞬间听明白了,宿元景也感到事情不妙了。 往后他们做臣子的,如果事情协调得不好,搞不好有诛灭九族的祸患。 这是要为身后事考虑啊,纵然事情办砸了,尽可能不要拖累家族。 陈太尉定定坐在原地,瞬间觉得这鲜美的河鱼,还有那淳厚的酒水,都变得不香了。 ....... 皇宫当中,这些日子明显忙碌很多。 无数宫女、太监,都在忙前忙后,皇室嫁女,已有多年没有遇到过了。 然而,与往昔嫁女不同,这一次皇帝嫁女的规模与规格,明显超过过去任何一次! 成德帝姬的别院,最近两个月的时间,连续搬迁三次,最终在东南角,一个别致而宽阔的别院确定下来。 院子变得非常热闹,每一个人都露出欢喜神色,尤其是能够贴身伺候成德帝姬的婢女们,面对成德帝姬的态度,比往昔更加尊敬。 到处都是欢喜的神色,楼柱之间,已开始布置各种新婚的彩带、绣球之类,然而,作为这场婚事的女主人,自从得知要嫁人之后,便一直不曾出现在公众面前。 成德帝姬一开始是反对的,还特意去拜见过父皇,然后被父皇一阵训斥之后,成德帝姬哭哭啼啼而回。 事到如今,成德帝姬也算是想明白过来,皇家女子,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命运吧。 只不过她的运气要惨一点,要嫁给那个吃人的怪物! 至于为什么是怪物,那还是奶娘告诉她的。 奶娘说得很是恐怖,只说那个人就是黄泉里面爬出来的恶魔,麾下的将领都是杀人魔头,凶残至极,便是这样的男人,她居然要嫁过去! 一想到嫁过去,还要跟这个八尺高的男人同房! “不要!呜呜呜呜呜~~~~~~”成德帝姬抱住被褥,再次嚎啕大哭,她终究还是小孩子,此番吓得面无人色。 女子本就胆小,何况还是小孩子,成德帝姬满脑子都在幻想那个叫林冲的男人! 三头六臂,凶神恶煞,还会吃人! 生的一定粗鄙而丑陋,张口气都是臭气。 只要一想,成德帝姬忍不住想到佛寺当中,那些修罗夜叉的模样,恐怕就是那个林冲的相貌。 况且,那个男人,还是让父皇寝食难安的野心勃勃之辈! 击败朝廷几十万军队,兵临城下,签订城下之盟! 这个秦王分明就是抢来的。 说是奉诏,分明就是一个充满野心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出生至今,都是遵从礼教大防,谨言慎行,梦想以后嫁给一个年龄相仿,情投意合的男人。 可是,事事不如人意,现在要嫁给过去的草寇,还是一个中年男人,听闻这个男人早就结过婚了,家中还有妻子与小妾。 现在她嫁过去,算个什么? 年纪大,家中有妻妾,到时候那个男人不疼爱她的话,会不会遭受虐待? 这一些问题,唯有成德帝姬在考虑,至于其他人,根本就没想过。 毕竟,纵然是她的父皇,考虑的也是如何稳定住那个野心勃勃的林冲,至于女儿嫁过去,是否会幸福,很明显,这不是皇帝需要考虑的! 天子需要考虑的是天下,至于儿女,都是可以做交易的! 成德帝姬想了一阵,自言自语道:“算了,总比汉唐那些公主好,起码不用嫁到北方草原去!” 事到如今,唯一能够安慰的,似乎也就是这个了。 ..................... 第986章 历史上的变化 成德帝姬想了一阵,擦了擦眼角泪水。 事到如今,想这些明显没啥意义。 最关键,不管现在想多还是想少,都改变不了什么。 这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阴暗的屋子中,奶娘走进来,轻轻地抱住成德帝姬的后背。 “帝姬,无须伤心,天下都在看着呢。”奶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今日的天气,就像是成德帝姬的心情一样,早上明明艳阳高照,可是这会,竟然变得阴沉无比,加上遮掩的窗帘,让整个屋子都变得格外黯淡。 “奶娘,你不要说了,如果让秦王他们攻打到东京,一旦俘虏所有的皇族,带来的后果,只会更加的残酷!”成德帝姬说出这话的时候,露出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 政治的确深入骨髓了,作为皇家的子女,这是一种天然的敏感性。 听闻那个叫林冲的男人,眼下坐拥二十万大军,凶残而暴戾,杀戮无双,成百上千的人,死在他的手中,这是一个手中沾染鲜血的怪物。 哪怕极其的痛恨与怨恨,成德帝姬也深刻的知晓,一旦嫁过去,为了朝廷的安危,还有父皇的荣光。 奶娘道:“殿下,您都好多日没有洗漱的了,今日沐浴一个,一会儿打理一下头发吧。如果您一直这样颓废的话,陛下一定会不高兴的,若是让那秦王见到您憔悴的状态,只会对您越发的轻视!您还有大好的年华啊,纵然不是讨好谁,终究要为了未来考虑啊!” 奶娘说到这里,实在难掩心中伤心,泪流满面。 好在奶娘情绪控制的到位,只是静静地流泪,站在殿下的身后,没有让她看见。 “嗯哼!”乖巧的成德帝姬,很是顺从,她答应了奶娘的提议。 奶娘露出开心的笑容,马上就有婢女送上沐浴的大桶,还有布置的衣衫。 奶娘挥退婢女,亲自帮助殿下褪去衣衫,不得不说,成德帝姬发育得不错,皮肤白嫩,虽说没有完全张开,但是身段、亦或者面孔,都逐渐展开,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成德帝姬有三日没有沐浴了,虽然她没有怎么运动,但是仲夏日,还是非常炎热。 在奶娘的帮助下,成德帝姬缓缓将衣衫褪去,不知道为何,成德帝姬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想到那个叫林冲的男人,慢慢将她的袍服褪去的样子。 不想还好,一想到她面孔登时赤红一片,感到一种难言的痛苦。 赵瑚儿摇了摇头,抬起白皙的腿,落入浴桶当中。 奶娘细心地给她擦洗,一边洗,奶娘一边说道:“殿下,老身说话可能呢不好听,可是您还得听,我们女人,不管是出身皇族,还是出身贫贱,在这个时代,终究是靠男人过活的,男人才是我们的天,只有把握住这个天,才会有好的未来! 嫁人之前,您是皇族的公主,可是嫁人以后,嫁狗随狗,嫁鸡随鸡,万万要记住这个!” 成德帝姬愣了一下,显然有些疑惑,不过,这位帝姬终究不是旁人,很快领悟到了什么:“我会认真思考奶娘的话,一定会好好经营后半生的生活,只是......” “只是什么?”奶娘好奇问道。 “我听人说,那个人残忍而丑陋,还有妻妾,还是一个好色之徒。我怕过去的话,那个人会残忍对待我,我很害怕。”成德帝姬终于说出了她的担忧。 奶娘登时安慰说道:“想必是老身不该说那些传言,老身这两日想了很多,想明白一些道理。” “奶娘尽管说,不管说得对,还是说得错,我都不会怪罪。”很显然,这一刻的帝姬想要知道一切的讯息。 她的心一直悬空,无法落地,她感觉自个根本得不到安定,唯有一些足够可靠而明确的消息,让她安定下来,她才不会那么痛苦与悲哀。 这么一想之后,成德帝姬的态度,也变得跟过去很不一样。 奶娘听到帝姬这么说,这个用她奶水抚养而大的女孩子,她真的是万分的疼爱与不舍的,不希望她有半分的伤害。 奶娘这些日子,同样一直在思考,此刻道:“我那一日觉得外面的传言,不一定可信!若是秦王丑陋而残忍,怎么可能会有妻妾数人,我听说那个人在东京城的时候,他们夫妻恩爱,再说了,这个人占据山东、河北两地,若是好色之徒,怎么只有一妻一妾呢?按道理,几十人肯定有的,然而,秦王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女人。” 成德帝姬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变得发亮:“奶娘的意思,那个叫林冲的人,是一个仁义之人吗?” “我想应该是这样,如果他是一个贪婪放肆之辈,完全可以不顾天子的意志,直接攻破帝都,难道不好吗?” 这番话的道理,实在太足了,直接让成德帝姬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但愿如此吧!”成德帝姬嘴巴上这么说,可是原本黯淡的眸子,此刻一下多出光芒来。 “我听说,陛下原本打算将您嫁给向子房。这段时间,向子房寝食难安,甚是痛苦呢。” 成德帝姬一脸淡漠:“他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又不曾见过他,从未蒙面,更没有半分感情基础,让他不要东想西想,我与他没有什么缘分,想太多,反而会招致灾祸。” 奶娘笑了笑,帮着殿下洗漱完毕,又服侍她穿好衣衫,马上又有婢女过来,帮着擦拭长发。 然而,就是这样不是粉脂模样,给人一种淡雅高贵的感觉,未曾梳妆,赵瑚儿站在铜镜面前,静静的观看着。 这一刻她赫然意识到,一切的一切的,其实都在发生变化。 铜镜当中,那个白皙而五官精致的少女,能够得到那个男人的喜欢吗? 罩衫而扪心自问,饶是她一直很自信,在这一刻,她也感到一阵犹豫。 美人如玉,她 可是,有人说那是不祥征兆! 真的会那样吗?.. 成德帝姬,感到一种惶恐。 人为什么会恐惧? 便是对未来不可知吧? .............. 第987章 北面的皇族 人终究是群居性动物,经过奶娘一阵安抚,成德帝姬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虽然还有诸多担忧,但是恐惧明显少了很多。 赵瑚儿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如果那个男人非常恐怖的话,他的妻妾肯定早就吓死了呀。 “帝姬不要每天都闷在屋子中,该出去走一走。”奶娘一边帮着帝姬梳理长发,一边说道。 赵瑚儿摸了摸脸蛋,铜镜当中,她的皮肤有些苍白,明显是这些日子,没有晒太阳的缘故。 赵瑚儿虽然尚未彻底张开,但是美丽的容颜,也是让人惊叹。 “父皇他们每天要忙政务,我这个要嫁出去的人,当要谨守礼仪,不能做出违背法度的事情。”赵瑚儿喃喃说道,“再说也不想出去,出去了,也没什么好心情。” 奶娘凑过脑袋,小声说道:“帝姬,最近我听说了两件事,帝姬想听吗?” 这神秘兮兮的样子,登时让赵瑚儿生出好奇之色,脱口道:“奶娘今日是怎么了?像是打探很多传言一样。” “关系到帝姬以后出嫁,老身当然要打探打探,再说这次老身也要陪嫁过去,帝姬是我看着长大的,可不想您受苦半分呢。”奶娘心疼地说道。 赵瑚儿一听这话,登时露出开心的笑容,被人疼爱的感觉,真的是不同啊。 “那奶娘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那个请婚使,叫什么公孙胜,最近一阵子,整个东京城,都在惊叹此人的才华,此人一身道术玄奥,天子身边的道士,辩经之中,完全败给此人。天子惊异,已邀请此人,数日在宫中,听公孙胜讲太上经。”奶娘认真说道,“这么说的话,秦王的身边,的确是有厉害之人啊。” 赵瑚儿轻轻点头:“这些日子,我让太子哥哥也跟我说过,那个叫林冲的,以前是东京城的教头,寻常小人物,发展到今日几十万大军,不是常人能够做到。奶娘说了第一件事,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我也是听宫里的公公们说的。这次秦国带来丰厚的聘礼,显然对帝姬很是重视呢。若是这样,那位秦王,对您也是非常上心呢。”奶娘伸出手,眼珠子转动着,盘算着前后,“千里马三匹,天香三千,蓬莱仙酿五千瓶,琉璃杯一千,黄金五千两,白银一万两,珠宝首饰十箱,绫罗绸缎三百匹,胭脂水粉三百,玉石三百块!” “秦国这么有钱的吗?”赵瑚儿原本还无所谓的样子,她出身皇家,锦衣玉食,素来都是享受惯了的。 然而听到奶娘的说辞,饶是贵为帝姬,也颇为吃惊。 “陛下这次给予帝姬的嫁妆,也是颇为丰厚呢,金银之物甚多,还有铜钱有十万贯之多,珍珠五百颗,都是东海上等珍珠,眼下山东被秦国占据,往后珍珠稀缺得很呢。还有衣衫、玉佩、器皿之类,老身实在记不全,好像还有......” 奶娘识字并不多,好在她的记忆力实在出色,如此之多的东西,她竟然能够记个七七八八,便是有些疏漏,也是大差不差。 说到后面,奶娘神色之间,竟是露出一种羡慕的神色。 不管是嫁妆,还是聘礼,都是极为丰厚,往后都算是帝姬的私人财产呢。 “帝姬真的是好命呢。”奶娘心中念叨,嘴上道,“帝姬,您要知道,这次的婚礼规模,想必会是超过您的诸位姐姐,今日宫里来说,秦国会派遣五千骑兵来迎接您!迎接副使,是秦国的女将扈三娘,还有一些女将都会护送您。” 赵瑚儿听得头脑晕乎乎的,前些日子,她满脑子都是恐惧,还有莫名其妙指婚,这件事情实在超乎人的预料。 皇室最大规模的婚礼,五千骑兵护送,光是想象,赵瑚儿终究还是女孩子,莫名之间,竟然隐隐约约,生出一种期待来。 可是,期待过后,赵瑚儿依旧伸出一种挣扎:“秦王的出手越发富贵,我听说那个人霸道而野蛮,父皇都要被迫给他封王!我嫁过去,他只会将我当作工具吧。若是真的有那一天,他要与父皇开战,我便自我了断的了。” “殿下,万万不可这么想啊!”奶娘一想到这里,心中一痛,一把抱住她。 ........ 皇宫,天子宫内。 天子愁眉苦脸,神色颇为难看,这一次,朝廷收到一个很难办的消息。 “辽国投降将领张觉,现在受朝廷庇护,金国完颜晟拿此事说事,只怕恐生波澜。”天子盯着奏折,来回走动。 唯一的种子选手,杨戬站在下列,恭声说道:“陛下,辽国彻底完了,现在北面都是金国人的地盘。完颜打骨打也死了,完颜晟以后,到底会不会履行盟约,还得慎重。” 在杨戬一旁,还站着赵良嗣,赵良嗣道:“依微臣之见,当要稳定金国人,张觉最好杀了,将首级送往金国,若是金国人南下,对我国不利。” 天子不置可否:“完颜晟此人,野心勃勃,还有他手下的大将,完颜宗翰,完颜宗望,这两个人一直想要南下侵宋,眼下西军损失严重。” 杨戬提醒说道:“还是让太原做好防护,若是金国人取太原,则能长驱直入,威慑东京!” 天子一听这话,只觉得遍体生寒:“金国人野蛮,比秦王那些人还要野蛮。” 杨戬道:“微臣有一计,燕云十六州,不如委托林冲他们镇守!” 赵良嗣一听这话,脸色一变,不由得道:“杨太尉,岂有将辛苦得来的地盘,送给梁山的道理?” “陛下!十六周被金人横扫一空,人口都被迁移到北面,便是金银珠宝都没有了,守又守不住,万一金国人不讲道理,肯定要将燕京周围之地抢夺,到那个时候,也是徒呼奈何啊。” “郭药师战力不俗,想必不会有问题!”赵良嗣不服说道。 杨戬哼了一声:“郭药师?此人若是抵挡不住呢?” “这......” “都不要吵了!让朕思考思考!”皇帝只觉得头大如斗,恨不得都要爆炸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一日不如一日,简直要疯了! 正在这时,外面太监入内道:“使臣马扩回来了,带来金国皇帝的要求!” “喔?传马扩觐见!”天子赶忙说道。 很快,风尘仆仆的马扩入殿,下跪行礼之后,将书信呈上,天子看了一番之后,脸上肌肉一阵颤抖。 “完颜晟要迎娶朕的女儿?成德帝姬?”天子目瞪口呆,彻底傻了。 ................. 第988章 乌龙事件事情搞大发了 金国大皇帝完颜晟,亲自送来的信笺当中,在礼节性的问候之后,提到了与宋国联姻的大事! 这件事情,显然完颜晟很看重,只是..... 为何选择了成德帝姬? 问题成德帝姬马上要嫁给秦王林冲了,这....... 天子只觉得天旋地转,感觉这辈子所有的倒霉事情,这一刻全部汇聚。 信件很快传给杨戬、赵良嗣、马扩等人观看,半晌过后,三人都是面面相觑,显然都是错愕至极。 杨戬想了想道:“此事最好还是推给秦王为妙!” “喔?”天子好奇问道,“说说看!” “只说秦王胁迫,帝姬送往济州,如果如果完颜晟要公主,那就让他们找林冲要。”杨戬恬不知耻说道。 马扩听到这话,愤怒道:“此事不可如此!天子乃是一国之君,岂有让林冲操持的道理!既然我们与秦王有婚约,那就履行便是。纵然不是,也可以回信给金国皇帝,到时在皇室内挑选别的帝姬便是!” 杨戬听到这话,冷冷一笑:“好你一个马扩,你知道自个在说什么吗?那金国人是好招惹的吗?辽国人算厉害的,可是遇到金人,那也只有后吃屎的份!” 马扩听到这话,无奈道:“若是答应金国皇帝,那秦国林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杨戬道:“那林冲算个什么?包围帝都,逼迫天子,册封他为秦王,实则为国贼!陛下,依微臣之见,当要与金人联盟,让金人攻打河北,剿灭梁山之军,才是正事!那林冲就是个毒瘤,留着迟早会生出大祸。” 赵良嗣都听呆了,攻灭秦国,居然要请金国人,只是金国人岂是那么好招惹的? 请进来容易,送出去难啊,若是真的攻打河北,一旦秦国抵挡不住,河北之地肯定会落入金国,到那个时候,该怎么选择? 天子感觉头都要炸开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啊! 过了一会,天子道:“兹事体大,马扩,我听宿太尉说过,那秦王点名要过你,怎么?你们过去难不成还有什么交情吗?” 马扩一脸无辜,抱拳道:“微臣多年在北地,从不曾与梁山中人有过牵扯,还请陛下明鉴!” “我想也是,不过,此事我是答应过宿太尉,这样吧!你即刻前往梁山济州,与秦王会面,不如换一个帝姬嫁过去!”皇帝无奈说道,“只是我其他的女儿,年龄要小一些。” 马扩听到这话,感觉到一种难言的耻辱,皇帝做到这个份上,简直就是一种悲哀! 只不过,朝堂北面丧师十万,攻伐梁山,又折损十万,还要征讨方腊,到处都在用兵,可谓国之艰辛。 想到这里,马扩只好道:“微臣遵旨!” 天子心力交瘁:“事到如今,乃是国事艰难,还望诸位同心协力,度过此番危机,往后定能名垂千古。” 此话一出, 天子摆摆手,起身向大内走,显然耗尽心神,实在无法坚持了。 ....... 数日后,济州,秦王府。 “混账!皇帝老儿欺我无人吗?”吴用直接从位子上站起,大声喝斥,一脸杀意。 一旁王正青也起身道:“马扩,帝君当真这么说?要将成德帝姬嫁给金国皇帝完颜晟?” 马扩环视一圈,拱手道:“此事也是与诸位大人商议,天子也是进退两难,金国人跋扈,完全没想到他们会求取公主,天子也很苦恼。” 吴用龇牙咧嘴,很是愤怒:“我家王爷,已下聘礼,岂有改弦更张的道理,到底是朝廷不将我秦国放在眼中,还是觉得我秦国不如金国?” “下官不敢!”马扩不卑不亢说道。 “哈哈哈哈哈!马扩贤弟,莫要皱着眉头,来来来,来上座!”正在马扩心中嘀咕时候,那上位的秦王,突然大笑,径直起身,走到马扩身旁。 马扩登时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秦王身形高大,比他还要高半个头,此刻走近,莫名让人不安。 “秦王!”马扩不敢怠慢,当即又拱手。 林冲环绕马扩一圈,嘴里发出啧啧声音,半晌才道:“本王素问将军大名了,今日能够一见,实在是我林冲之幸啊!老天对我不薄,马将军,往后跟着我如何?” 说到这里,林冲竟伸出手,轻抚马扩后背:“你这样的大才,在朝廷里面做个外交使臣,实在太屈才了。” 大宋向来不缺人才的,缺的是使用这些人才的领袖。 一旦领袖是个蠢猪,往往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但凡有点政治常识,靖康之耻也不会发生。 至于这个马扩,乃是历史上少有的外交家、军事家,在海上之盟,金宋之间纵横捭阖,发挥重大作用。 尤其是收服燕云当中,立下大功。 只可惜徽宗皇帝,没有采纳马扩的一系列建议,最终导致金人南下。 马扩是一名超凡的外交家,同时也是优秀的军事领袖,有很高的战略判断能力。 可惜,马扩没有获取更高的军事信任,这也是后面一切灾难的源头。 马扩后背登时一紧,下意识道:“能得秦王看重,乃是卑职荣幸!只是我在朝中为官,若是到秦王营帐中,不合官场规矩。” 林冲道:“实不相瞒,贤弟,你尚在北境,我就让宿太尉,将你送与我,宿太尉与帝君都同意了!” 马扩:“.......” 马扩真想说一声谢谢,老子莫名其妙的,怎么就成了筹码呢? 真是想问候别人的亲娘啊! 我马扩在金国出生入死,最后为何这么对我? 林冲一只手放在的他后背:“贤弟,良禽择木而栖,呆在东京,你是没有任何施展空间的!唯有在我这里,你犹如大鹏展翅,可以一展抱负。想必你应该知道,金国人乃是豺狼,这些人是不可能有谈和的。” 说到这里,吴用也提醒说道:“马扩兄弟,朝廷在暗中调查你,担心你暗地投降金国了!” .......... 第989章 金国人的跋扈 马扩一听这话,悚然一惊,不由地望向吴用。 林冲松开手,道:“朝廷内斗激烈,眼下沉浸在收服燕云的喜悦当中,马扩贤弟,你应该清楚,云州得不到,根本无法抵御金国人。” 马扩心中发寒,他在前线拼死拼活,好多次陷入危机当中,没想到落到这个田地。 朝廷不相信他,甚至把他当作货物,直接送到梁山。 天子说让他来协商,分明就是送他来秦国,这....... 马扩想到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一种出卖啊。 半晌过后,马扩问道:“秦王殿下,到底想要什么?” 林冲定住身子,沉声道:“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汉家男儿。马扩,你在金国待得很久,你认为当下的禁军,挡得住金国人吗?” 马扩沉默了,他岂会不清楚,金国人的实力与野心啊! 金国是一头凶猛的豺狼,野心勃勃,他们根本无法填报! 最关键一点,宋国人北伐辽国,过早暴露实力,女真人意识到宋朝软弱可欺。 现在金国忙于消灭辽国剩下的残余势力,暂时无力南侵,眼下金国人不管说什么,都是缓兵之计罢了。 包括联姻,甚至都是麻痹金国人的一种计策,起码在马扩看来,便是这样。 在马扩看来,一旦金国没有后顾之忧,必定会大举侵宋,因此,他数次拜见枢密使郑居中,阐述燕京和云州一带的防御计划,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支持。 马扩认为,云州位于宋辽夏边界地带,当地居民为求自保,反复无常,辽军来则顺辽,西夏来则顺夏,宋朝来则顺宋,金军来则顺金,不会誓死保卫家园,所以防御云州,不能指望当地人,只得依靠宋朝军队,当前宋军兵力不足,至少要再组建三万部队,一万人部署于云州,其余两万布置在其他要冲地带,再选拔有作战能力的将来,这样的话,三到五年之后,宋军就会形成一定的防御能力。 郑居中虽然认同马扩的见解,对此给予很高的评价,可惜宋朝军权分散,身为枢密使的他,仅有调兵权,无法实现马扩的预想,而徽宗、王黼等人正沉浸在收复燕京的喜悦之中,正忙着庆祝,根本无暇考虑将来的战守之策。 马扩这么一想后,叹口气道:“秦王殿下,金国人一定会南下,若是朝廷与秦王内斗,只会便宜金国人。” 林冲微微一笑:“你让副使回去,告诉皇帝,金国人残忍而无道,他们要宋朝公主,他们还不配!这些人没有道义与礼仪,只讲究武力,却不知道天下没有永恒的武力!成德帝姬是我的女人,我会传递信件给金国皇帝!如果他想要成德帝姬,便来找本王要吧!” 马扩:“.......” 马扩怀疑自个听错了,这嚣张而放肆的话语,居然从林冲口中说出来。 朝廷上下,满朝文武,对金国人可谓恐惧到极点,便是一句狠话都不敢说。 现在,马扩来到济州,听到秦王强硬的话,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难道秦王不怕金国人?”马扩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林冲仰天大笑,“金国人也是一个脑袋,两条手臂,有什么可怕的?那是他们没有遇到我们!” 马扩等圆眼睛,都说女真不过万,过万不可敌。 现在在山东大地,听到林冲说他看不上金国人。 马扩心中还在怀疑,到底是盲目地自大,还是真的有实力? 林冲也看出对方的怀疑,随口说道:“贤弟,我知道你心中存着疑惑。不过没有关系,金国人不会放过朝廷,自然也不会放过我!只要你让人把消息带给金国皇帝。我想皇帝一定会派兵攻打本王的,到时候便能够见真章了。” 马扩愕然:“秦王殿下,当真要这般做?军国大事,不可不察。” 哪知道林冲道:“最好的防御,就是主动进攻!难道我们等着,金国人就不来打我们了?” 马扩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只是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种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盯着林冲看,想要从他的梁山寻找答案。 “金国人战斗力强盛,他们可以从早上打到晚上,一直不曾停歇。”马扩提醒说道。 林冲回道:“那他们是血肉做的吗?” 马扩愣了愣,还是点头道:“不错,他们跟我们一样,一样是血肉之躯。” “那就对了!只要是血肉之躯,那就会死,只要会死,那就不用担心。”林冲拍着马扩的肩膀,“你就不要离开了,这段时间,直接去河北,帮助卢俊义布局河北的军事,我想以金国人的狂妄,他们很快会进攻我们。” “您就不担心,万一殿下与金国人开战,朝廷也从西面进攻您呢?”马扩很是直白的提醒道。 林冲微微一笑:“天子只会作壁上观的!” 马扩:“......” 这一刻,马扩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这位秦王殿下简直对人性有极为深刻的认识,这实在太可怕了。 半晌过后,林冲道:“贤弟,想要见证历史吗?那就与我一起,我们将在河北的大地,见到传奇的诞生。” 不得不说,林冲的语言煽动力量太强了,强大到让马扩都意志动摇。 然而,马扩还是不相信,这位过去的东京教头,凭什么能够与金国人一较高低? “还是希望殿下,谨慎而持重,不要轻视金国人,金国人的战力,非常的凶残!” 林冲点点头:“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马扩问道:“赌什么?” “赌一年之内,本王屠灭金国!” “这.....这.....”马扩等圆眼睛,好像听到世界上最为荒谬之言。 马扩以为说的是阻挡金国人,现在这位殿下,竟然说要一年之内屠灭金国! 疯了! 一定是疯了啊!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马扩往后退一步,不由得在想,这位秦王怕是里覆灭不远了。 ......... 第990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马扩沉吟一阵,道:“秦王要灭金国,一年之内,恐怕甚难!” “当然会有难度,三年之内随意灭之,一年之内,正是因为有难度。” “今年已到六月,秦王打算从下个月开始算起吗?” “当然是与金国人开战的时间算起。”林冲巧妙地回应,“我说的是作战的时间,而不是包括休养生息的时间。” “原来如此。” “那贤弟愿意为本王出谋划策吗?” 马扩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道:“我听说张叔夜的军队,败在您的手中,张叔夜是一个忠臣,正直而有礼仪,这样的人不应该死于内斗。” 林冲道:“马扩,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这样的忠臣,他有报国之心,更有固执之心。张叔夜现在被我囚禁,他不愿意归顺我秦国,这样的人,我也不可能放任他回到宋国!” 马扩大喜,上前一步道:“小人愿意前去劝降。” “喔?当真如此?”林冲大喜,“若是贤弟能劝说他成功,我定重重有赏,不会辜负。” 这张叔夜可不是无名之辈,在原本历史当中,水浒算是败在张叔夜之手,而且张叔夜多次组织援兵,勤王救驾,只可惜最后寡不敌众,被金国人押解往北。 张叔夜过了宋境之后,不吃不喝,上吊自杀,以证名节。 这样的忠臣名士,一方面为国尽忠不假,另一方面想要劝降,那也是难上加难。 现在马扩主动有意,那正好可以办,若是能成,那便是好事一件,若是不能成,那也没什么损失。 马扩道:“那小人先去见见张叔夜,另外让副使回返宋国,禀告天子。” 林冲点点头,不置可否。 ......... 东京城,原本临近的婚事,好像突然停顿了一样。 皇宫之内的气氛,变得诡异至极,在等到秦地传来的消息,天子目瞪口呆,拿着手中的书信,半晌之后,他厉声骂道:“疯了!这个家伙一定是一个疯子啊!这是要陷朕与不义吗?” 杨戬、宿太尉等人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天子怒气勃然:“让朕转告金国人,让他们去秦地要人!这是干什么?当朕死了吗?还是说,那个叫林冲的家伙,真的以为依靠河北、山东两地,便能够彻底击败金国人?金国人的可怕,他们没有领教过,这样只会给国家带来灾祸。” 杨戬却道:“陛下无须动怒,依微臣看,此事或许对我们乃是好事。” 天子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说,坐山观虎斗?” “当初我们想要设计如此,陛下并不同意,怕激怒两家,现在林冲主动寻衅,那我们何不顺水推舟呢?”杨戬沉声道,“梁山想死,让他们死!帝姬暂且不要送往梁山,只管静等!” 天子定了定神,道:“宿太尉,你的意思呢?” 宿太尉道:“林冲此人,不是安分之辈,不过,林冲行事颇为讲规矩,不会撕破面皮,唯有金国人才是我们大患。林冲如此强硬,这个消息一旦传到金国,金国人势必会攻打河北!” 天子竟有些兴奋:“那这是好事啊!” 宿太尉:“......” 为什么是好事呢? 难道河北不是陛下的领地吗? 宿太尉心中一阵腹诽,可是这样大胆的话,他哪里又能直接说出口呢? 宿太尉斟酌词汇,道:“金国人狼子野心,与我不是同族之人,当要警惕。” 天子摆手道:“宿太尉,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事到如今,林冲自取灭亡,不是我们要攻伐他,而是这个人在挑衅金国,既然他做好了准备,我们顺水推舟便是。” “陛下!”宿太尉还想再劝。 “无需多言,来人啊,再写一封文书,并同秦的文书,一同让人送往金国!” 宿太尉见皇帝下定决心,心中惴惴,总觉得要大患临头一样。 杨戬道:“陛下英明,梁山几十万军队,对我朝来说,都是莫大祸患,不管输赢,只要让金人与梁山拼个你死我活,我们都有机会。” 天子露出一抹笑容:“此事与我们无关,若是梁山抵挡不住,我们即可发兵攻打梁山,若是梁山抵挡得住,我们便北出讨伐金国人,到时候我们都是稳赚的一方啊!” 杨戬赞道:“陛下圣明!” 宿太尉哭笑不得,这军国大事,很多时候的发展方向,根本不会以人的意志转向的啊。 设想很美好,可是一旦大战起,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傻子! 朝廷的这点小心思,金国与林冲他们岂会不知道? “陛下,微臣有一言.....”为了国家大事,宿太尉拱手就要说话。 然而,皇帝抬手道:“宿太尉,你对国家有功劳,朕看在眼中,你就不用再说了,朕意已决!” 宿太尉:“.......” 一旁杨戬露出得意神色,留下宿太尉一脸痛苦之色。 “杨戬,此事便交给你去办!”天子说完这话,径直起身! “陛下!”宿太尉大声喊道,可惜天子根本听不进去,转身便回了大内。 很快整个偏殿,只剩下杨戬、宿太尉两个人。 宿太尉愤怒道:“杨戬,为何不劝陛下?” 杨戬道:“宿太尉,事到如今,纵然我出言去劝,又劝说得动吗?”.. “那也要晓以利害。” “宿太尉,这梁山做大到这等地步,领地之地,拥兵几十万人,换做你是官家,你睡得安稳吗?”杨戬摸了摸胡须,“放任林冲壮大,迟早会威胁到官家的皇位,现在林冲作死,主动挑衅,让他们互相消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宿太尉反问道:“这两家回过味来,便是朝廷的灾祸啊。” “所以,一旦哪一方占优势的时候,咱们就加入谁!这不是很好吗?”杨戬手一摊,一副很智慧的样子。 宿太尉:“......” 宿太尉眼珠狂翻,为什么一个个都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 “杨太尉,国事艰难,当要谨慎而持重。” 杨戬冷冷一笑:“梁山之地,本就不是我们的了,纵然金国人占了,又如何?” ......... 第991章 完颜家族如日中天 大金国,上京,金国皇帝行营。 金国立国不久,饶是皇帝住宿就寝的地方,远远不及南面宋国,眼下也不过时大一点的房子而已。 完颜阿骨打过世之后,他的弟弟完颜晟继承皇位。 距离攻打燕云十六州,过去半年之久。 当然,马扩离开金国,送去那封文书,也过去两个多月了。 这些日子,完颜晟与他麾下的大将们,一直在清剿辽国残余势力。 这一日,天气阴沉,纵然是夏日,空气也非常闷热,这让完颜晟的心情不是很好。 今日议事厅当中,来了很多人,完颜家族的梦将们齐聚一堂。 “辽以宾铁为号,取其坚也。宾铁虽坚,终亦变坏,惟金不变不坏。金之色白,完颜部色尚白。”金国皇帝完颜晟朗声说道,“先帝之言,犹言在耳,好在我兄长的英魂,一直都在保佑我们。” 完颜宗望道:“我们与宋国人结盟,可是他们不遵守盟约,暗自受降辽国的将士,我们与他们的盟约尚未达成十年,他们就在暗地里做各种小动作,难道还能指望未来百年吗?燕云十六州,不能全部划给他们,不但如此,宋国人胆小懦弱,十万大军,都无法战胜辽国人的残军,这样的国家,应该让我们金国人占有。” 皇帝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先皇帝的遗愿,我们也要遵守。” 完颜宗望又道:“先皇帝深谋远虑,可是宋国人不遵盟约在前,那么就怪不得我们了。” 这个时候,完颜宗翰起身道:“陛下,宋国人内部出了很多,前些日子一个叫做梁山的反贼势力,攻打到了宋国的都城,逼迫南国的皇帝,下旨册封那反贼首领为王!” “我知道那个人!曾家的兄弟们,告诉过那个家伙,那是一个滥杀无辜,凶残之人,与那些保守而谦逊的宋国人不同!”皇帝冷冷说道,“宋国江河日下,连国内的山贼都无法剿灭,甚至都要封王,这是国家灭亡的征兆,也是我们金国的机会。” 完颜宗望,本名斡鲁补(又作斡离不),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第二子,经常跟从太祖征伐,常在左右,屡建殊功。 完颜宗望在军中威望甚高,听到皇帝这么说,当即道:“陛下,我当愿意领军一万人,南下攻打宋国!把他们的皇帝送到您的身前,让他们跪地叩拜,都说南国富裕,到时候可以获取他们的金银财宝,还有女人!” 完颜宗翰也兴奋道:“我早就听说过,南国人的女子,细皮嫩肉,他们的肌肤,白皙的犹如牛奶,她们的性情温和,予取予求,犹如大草原上的小羊羔!到时候我去抓来他们的妃子、公主,用来给皇帝陛下暖床。” “哈哈哈哈哈!宗翰,你是昨晚的酒水喝的太多了吗?” “是啊,昨晚的酒水,还是辽国皇宫珍藏的御酒,听闻那是从宋国买贩卖而来,也是当下最为厉害的名酒!” “我知道,那个酒非常的烈,珍藏在一种漂亮而透明的瓶子当中,光是那种瓶子,都是非常珍贵的物品。” “宋国人打仗不行,可是他们有能工巧匠,如果我们能够获取这些人,让他们做我们金国人的奴隶!”完颜宗望认真思考说道,“宋国人占据花花世界,而我们占据苦寒之地,老天爷让我们这么勇猛,就应该让他们为我们效力。” 正说得间隙,外面有人禀告,说是宋国的使臣到了。 皇帝左右环顾一笑,哈哈道:“看来宋国皇帝,要给朕送公主来了!”. 不得不说,金国的重臣们,此刻都非常高兴。 完颜宗望道:“我们大皇帝看得中他们的公主,这是南国人的荣耀!” 完颜宗弼也道:“不错,这是我们友谊,还有礼仪所在。” “宋国人会乖乖的送上公主,以后应该会有更多的公主才是!”一名武将大声说道。 完颜闍母,一直没有出声,作为武将中的猛将,金朝宗室、大将。女真族。姓完颜。世祖劾里钵第十一子,太祖完颜阿骨打异母弟。 完颜闍母,自从金太祖立国,可谓战功赫赫,金太祖收国二年,完颜阇母跟大将完颜翰鲁率军攻陷辽朝的东京辽阳府,并镇压高永昌领导的渤海人反辽起义。 两年后,完颜阇母以咸州路副统的身份,跟随完颜阿骨打攻克辽朝上京临潢府,迫使天祚帝不断向西逃窜。 收国六年,完颜阇母再接再厉,先是会同都统完颜杲攻取辽朝的中京大定府,随后又独自领兵攻陷西京大同府。 四个都城相继沦陷后,天祚帝放弃抵抗,一溜烟躲进夹山避难,而堂叔耶律淳则在南京析津府(今北京)登基称帝,史称北辽,但仅维持1年时间便被金朝攻灭。 当然,除去此人武功赫赫,最关键人在后世还有一个名声,那就是攻打宋国,靖康之耻后,押解宋朝宗室数千人北上。 完颜阇母在宋朝宗室中,霸占了宋朝公主赵金罗,完颜闍母为人残暴变态,对赵金罗极尽凌虐,可以说毫无人性。 二十五岁的赵金罗,体弱尊贵,何曾遭受过这等折磨,进入完颜阇母家中没多久便一命呜呼,毫不夸张地说,这位可怜的公主,是被完颜闍母活生生凌虐而死。 然而,神奇的是,在完颜闍母讲啊赵金罗折磨致死之后,完颜阇母没多久便身染重病,在受尽痛苦的折磨后,于天会七年死去,终年40岁。 此刻,完颜闍母闭口不言,听着完颜宗望、完颜宗翰等人的闲谈,没有插话半分。 当宋国时节,将国书送上。 完颜晟接过文书,缓缓打开,原本脸上还挂着笑容,等将文书内容看完之后,脸色瞬间大怒,双目都要喷出火来! “混账!林冲,你该死!” 大皇帝完颜晟暴怒,倏然起身,一把将文书砸在地上。 宋国使节差点吓尿,直接跪在地上。 大皇帝瞪了一眼使节,吼道:“来人,把宋国使节全部拖出去砍了!” .......... 第992章 大战一触即发 “皇帝陛下饶命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们只是传递消息!”那使节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此暴怒。 “拖下去!”完颜晟厉声说道。 左右护卫,终于上前,将那使节直接拖下去,不管使节怎么说,都是不管任何用。 那使节一阵求饶,听得人心生恻隐。 没一会,便听帐外传来一阵惨叫声。 然后,一盘盘脑袋送入营帐中。 完颜晟摆摆手,顺手抓起文书,朝完颜宗翰一丢:“你看看!看完了再说怎么办,还有其他人,都看看。” 文书先落完颜宗翰手中,继而又到完颜宗望、完颜闍母,以及若干宗室之内。 当文书转了一圈之后,完颜宗翰脾气暴躁,当即起身:“宋朝的国君,没有一个皇帝的觉悟!一个反贼的意志,他居然不去训斥,竟然什么都不说,直接将文书送到我们这里?这个赵佶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完颜宗望冷冷一笑:“这个宋国皇帝,真的越发糊涂了!一个反贼货色,竟然让他不敢动弹!既然他们不敢得罪反贼,那我们就出兵吧!” 完颜闍母也道:“事到如今,宋国人背信弃义,大皇帝想要结秦晋之好,可是赵国皇帝却没有重视!这是藐视我们大金国!” 完颜宗望站起身:“宋国皇帝胆怯,说明他们心虚,此番文书最可恶之处,还是那个叫林冲的汉人! 此人原本是东京城一名小小教头,竟然敢迎娶帝姬,此番竟然还敢口出狂言,与大皇帝陛下争抢女人!陛下,让宗望带领两万勇士,亲自去山东,将这个人抓到您的营帐前,让他跪在您的面前!” 完颜晟深吸一口气:“宋国皇帝连山贼都统御不住,触犯我金国人的天威!猪狗不听话,需要用皮鞭抽打他们!我的勇士们,给我抓住林冲,我要把这个男人,用铁棍穿起来,让他哀嚎三天三夜。” 完颜宗翰兴奋不已,提醒说道:“大皇帝陛下,不能光惩罚林冲!宋国君王反复无常,应当一同讨伐!” “一同讨伐吗?”皇帝重复了一遍,这一刻,变得有些迟疑。 这个迟疑,不是畏惧,而是考虑长远的谋划。 可是,完颜宗翰说出这话,犹如平静的湖面,丢下去一颗大石头,瞬间让湖面变得激荡。 周遭的贵族们,互相对视,都从各自的眼神中,望见叫做欲望的东西。 他们这些贵族太渴望战争了! 辽国的战争,带给他们土地、女人、财富,还有强大的士卒!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掌控着军队,这些嗷嗷待哺的勇士们,还希望征服更多的土地、占有更多的女人,获取更多的财富!.. “大皇帝陛下!我们金国人的猛士,应该占据南国人的地盘,宋国皇帝不遵礼仪,冒犯您的威严,眼下还收纳辽国叛将,这样的皇帝,一定有与我们决裂的野心!没有道义的皇帝,应该被我们讨伐!”完颜宗翰厉声说道,“这个天下,只应该有大皇帝的帝号!” 完颜宗望也道:“不错!宋国人富饶,他们的士卒,犹如绵羊一样柔软,只要我们举起长刀,他们就会吓得后退,我们五百人,就可以击退他们数万人! 陛下,宋国人气候温暖,那里有漂亮的女子,还有无数的金银财宝,能够用来放牧与耕种的土地。无德的君王,不配拥有这些,大皇帝陛下,顺应天意,当要讨伐他们!” 臣子们的议论,登时让整个行营变得热闹,马上开始很多人都在发言,不过,他们根本没有将林冲所言放在眼中。 毕竟,南方的正统是宋国,至于什么林冲之类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根本不值一提! 没有人会把一个山贼的威胁,放在眼中,只要金国人的大军赶到河北,到时候望风而逃的,一定是这些山贼! 到时候,唯一能够硬气的,应该就是他们的嘴巴了。 “大皇帝!攻打宋国吧!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数千万两的黄金、白银,都将会是我们的!” “国家还不富裕,宋国人应该将财富拱手让给我们。” “宋国皇帝无道,这样的国家,不应该有人称帝,应自退为王。” “他们敢于不嫁公主,那就让皇帝、皇妃、公主来服侍我们吧!” “哈哈哈哈哈!说得好,让那些高贵的女人们,臣服在我们的身下!” ............... 整个行营中,气氛变得炽烈无比。 热血暴涨,一个个都希望皇帝支持这一场南下的大战。 在一阵争吵声中,声音逐渐变小下去,因为他们的共主,他们伟大的金国大皇帝陛下,此刻缓缓坐下,伸出了双手! 整个营帐当中,很快陷入安静。 “先皇帝曾经说过,不遵守诺言的人,是无法得到上天庇佑的,宋国人背弃诺言,没有道义,同时接纳辽国的奸贼,这是他们违背盟约在先,违背盟约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 朕寻求秦晋之好,然而这位皇帝宁愿将女儿嫁给一个山贼,也不愿意将帝姬嫁给朕!他们对朕的轻视,便是对我们整个大金国的轻视,更是对我完颜家族的羞辱,同样也是对我女真人的敌对!” 完颜晟再次站起身,这一次,他的眼神中,没有了仁慈与谦让,充满野心与张狂! “必胜!必胜!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 整个营帐中,爆发出强大的怒吼声。 完颜晟高声道:“兵分两路,东路由完颜宗望领军攻燕京。西路由完颜宗翰领军直扑太原。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出列,大声道:“宗望在!” “命你先取燕京,拿下我们赐予宋国人的土地,然后击败郭药师,到时候便能持续南下,攻占河北,我要你活捉林冲!”完颜晟傲慢地说道,“这个人除非自杀,哪怕他残缺了,我也要见到这个人!” ...... 第993章 历史的翅膀大改变 宣和五年,在原本的历史线中,并没有发生什么。 距离靖康之变,原本还有数年的时间,然而,诡异的是,金国人在宣和五年的七月,朝野上下,发生一件重大事件。 金国贵族完颜宗翰、完颜宗望,以宋国不遵盟约,私自接纳张觉,同时拒绝联姻,轻视金国大皇帝,无法制约国内叛乱等诸多名义,奏请金国大皇帝讨伐宋国! 金国皇帝完颜晟下旨训斥宋国皇帝无道,梁山林冲狂妄无忌,宣布剥夺秦王之名,列为匪寇,下旨征讨! 皇帝的诏令,传播速度极快,与此同时,金国人的行动极为迅捷,在九月份,两支大军开始调动,完颜宗望先取燕京,力图攻克河北,然后渡过黄河,直入东京城! 至于完颜宗翰,则要先克太原,然后计划与完颜宗望合并东京! 东路完颜宗望,势如破竹,率军自平州攻燕山府。(原本历史:宋宣和四年(1122年),金兵攻占辽燕京析津府(北京市)。宣和五年(1123年),归宋,改为燕山府,领十二县。属于盟约一部分。这里等于是金国人将燕云十六州的一部分,重新占领回来,不承认宋国人的地位)。 东面出了大事,西面完颜宗翰攻打太原,然而战事并不顺利! 然而,面对金国人疯狂而暴虐的南下,整个大宋王朝,天子彻底慌乱。 太原被围困,完颜宗翰大军进剿,东京城惶恐无比! 皇宫,内殿。 天子赵佶嚎啕大哭,一旁跪着太子赵桓,不发一言,眼中满是恐惧。 天子一脸惶恐道:“天要坍塌也!这金国人蛮不讲理,悔不该听赵良嗣之言,若是能与辽国人同好,抵抗金国人,岂会有这些事情?” 赵桓垂手,低着脑袋,不发表意见,事已至此,再去后悔有什么用? “赵桓,朕打算禅位与你,这个江山交给你了!”突然之间,赵佶突然起身,像是想明白什么,“朕愧对天下,丢失偌大江山,太子当要匡扶社稷天下!” 赵桓:“......” 赵桓懵逼了! 老爹居然要玩闪现了? “父皇要去哪里?您不要跟儿臣开玩笑啊。”换做以前,他是万分想做皇帝的,可是现在金国人不讲武德,直接轰到门口,这皇帝简直就是个火坑啊! 谁坐上去,谁特么的要倒霉的啊! “太子掌控东京,为父去江南躲避一阵!”赵佶直接说道。 啊! 太子赵桓直接呆滞,老爹丢下烂摊子,自个先跑路了? 这套路怎么弄? 哭死当场的节奏啊! 太子赵桓谎成一条小狗,一把抱住父亲的小腿:“父皇啊,您尚在健壮之年,这天下若没有您,儿子没有这个本事啊!” “满朝文武,都可以让你驱策!朕心意已决!你就准备做皇帝吧。”天子赵佶毫不犹豫地说道。 赵桓一听这话,看来怎么推辞都不行了。 想到这里,赵桓问道:“父皇,明明咱们是说林冲狂妄,为何金国人要攻打我们?一路攻伐梁山,一路攻伐我们!金国人为何如此?” 天子长叹一声:“杨戬误我!宿太尉说得没错啊!金国人是不会按照我们设想来的,如今来看,金国人早就想攻打我们了!至于理由,纵然没有林冲,他们一样会找其他理由的。” “父皇!现在林冲是您册封的秦王,不如下旨让他进京勤王吧!”赵桓大声说道。 “让他勤王?”天子赵佶说到这里时候,神色露出恐惧、忌惮之色。 “如果林冲是狼,那金国人就是老虎,为了驱赶老虎,将恶狼招惹进来,也是一个灾祸啊!”天子想了想,补充说道。 太子却道:“事到如今,便是毒药也要喝下去。林冲按照宿太尉说的那样,那个家伙终究是汉人,做事情也是非常的讲究道义,父皇赏赐他王爵之后,一直与我们和平相处,不曾违背王命,起码是奉诏了!” “当真要如此吗?”听到儿子这番话,皇帝颇有些犹豫,“纵然按照太子这么说,可是金国人凶残无比,眼下占据燕京,我看秦王也不见有什么反应,这是要龟缩防护的姿态啊! 眼下让他奉诏勤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太子赵桓的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 是啊! 金国人把辽国都消灭了,这样恐怖的军队,梁山又怎么能抵挡呢? 听说攻打河北的军队,是由完颜宗望统领的,完颜宗望是金国开国皇帝的儿子,勇猛而擅战,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人物。 “那父皇,完颜宗翰围攻太原,我们该如何?若是支援的话,会不会好一些?” “好什么?现在求和才是关键,让杨戬、张邦昌去议和,再使康王赵构为人质,务必劝说金国人不要再攻打我们,土地和金银,我们都可以商量。”天子说到这里,竟是泪如雨下,嚎啕大哭,眼中满是恐惧。 “父皇!”太子也是心软,此刻见到父皇惶恐,心有戚戚,只觉得灾难同临。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有太监禀告:“陛下,公孙道长,特来求见。” 天子一听这话,登时擦了擦眼泪,道:“太子啊,梁山的这个道士,不是凡人,正好他来了,你也见一见,朕正好也听听的主意。” 太子疑惑道:“这个叫公孙胜的道人,听闻以前云游四方,是个闲云野鹤,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见见就知道了!” 既是父皇发话,太子赵桓也不好拒绝,只好点头。 过了一会,公孙胜穿着一身紫袍,手提拂尘,踩着四方步,晃晃悠悠而来。 公孙胜也不行跪拜,只是执道家礼,算是见过皇帝、太子。 天子问道:“公孙道长,此番来所谓何事?还是感应到什么神妙之事?”m.. 公孙胜道:“贫道来此,是为了两件事来的。” “喔?还请道长明言。” “第一时间,还请陛下准许贫道,迎接成德帝姬回到济州!第二件事,还请陛下派兵支援太原,若有援军,金国人定不能南下!” ....... 第994章 天子最后的倔强奇耻大辱 公孙道长,这两件事情,恐怕都不好办啊!”天子赵佶想了想,“事到如今,金国人南下,打的旗号中,本就有成德帝姬,现在完颜宗望占领燕京,接下来,肯定会攻打河北,那里有郭药师镇守,暂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若是郭药师守不住的话,你们秦王将会直面金国人! 金国人是天生的战士,勇猛而不怕死,你让朕将女儿现在嫁给你们秦王,这只会更加激怒金国人!” 一旁太子表示认同,当即点头道:“公孙道长,我的妹妹尚年幼,现在战火一起,天下哪里有东京城安全呢?再说朝廷尚有西军镇守,东京城是最安全的地方。眼下时局动乱,不可轻言!” 公孙道长听到这话,冷冷道:“陛下,太子殿下,金国人不管有多么的强大,都不会是我们秦王的对手!我们既已奉诏,还请陛下斟酌,金人乃是异族,与我们本就不同,他们想要的是一切,与他们议论和平,无异于与虎谋皮。” “公孙道长,你说的朕会考虑,不过,眼下局势危机,你与接亲人马,还是早些回济州,做好河北防务吧!”天子说到这里,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公孙胜眼见如此,心中登时了然。 事到如今,这皇帝毫无战心可言。 最高的天子,对金国人畏如虎蛇,纵然麾下的将士是猛虎,统帅是绵羊的话,那么失败注定了。 “可惜了!如果带不走帝姬的话,后面的事情就难办了啊!”公孙胜之所以赶到皇宫,便是接到秦王的紧急信函,希望将帝姬接走。 虽然信件中没有明言,但是信中的意思,很是不看好东京城。 “难道东京城守不住?”公孙胜感觉不可思议,与梁山不同,梁山有各种跨越年代的武器,金国人有什么? 东京城城墙高深,想要攻破这样一座大城,那是难以想象的。 既是天子、太子都拒绝了提议,至于第二条太原之事,公孙胜更不需要多言了。 “那贫道告退,今日便告辞回返。还愿陛下、殿下保重!”公孙胜果断至极,当即稽首。 “公孙道长,还请等一等。”正在这时,皇帝开口道。 公孙胜定住脚步,露出疑惑之色:“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赵佶道:“公孙道长,你的经文理解,是我从未见过的,朕想你留下,我册封你官职与名号,你与朕一起吧。” 公孙胜微微一笑,拱手道:“陛下仁厚,器重与贫道,那是贫道的荣耀,可惜贫道闲云野鹤习惯了,根本不习惯宫廷生活,还请陛下放贫道离开。” “罢了!道长的心思,朕明白了。”天子露出遗憾的神色,摆摆手道,“朕会安排人,赠金一百两,作为馈赠。” “拜谢天子!”公孙胜再次稽首,继而出了殿堂。 等公孙胜走远,天子赵佶道:“太子啊,这个国家的社稷就交给你了!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国家恢复和平与安宁,而不是让我们的百姓,陷入战火与混乱。” 道理很有,可是太子赵桓听到这番话,都要哭出声来。 这责任实在太大,本太子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啊。 “父皇,方才公孙胜的话,难道说梁山真的有办法,击败金国人?”太子赵桓好奇问道。 天子赵佶轻蔑一笑:“蚂蚁以为能够可以战胜老虎,世界上只有无知的人,才会觉得他是无敌的! 秦王林冲就是这样,自诩无敌,世界上他们没有见识过金国人的厉害,只要战斗一次,他们会崩塌得比我们想象的更快。” 赵桓面露痛苦之色:“官军都无法剿灭梁山,如果金国人把梁山剿灭了,那我们更打不过了!” 赵佶翻了一个白眼,就差说你就是在说废话啊。 “要是打得过,朕干嘛把皇位传给你?”赵佶心中怒吼,张口道,“所以啊,朕让你想办法求和啊!” 赵桓:“......” 这意思很明显了,我这个新皇帝,即便是上位,那也是背黑锅的吗? 整个宫殿中,这一刻,陷入了一阵奇妙的寂静中,不知道过去多久,好像过去多年的幸福快乐,都失去了征兆。 ......... 山东,济州。 秦王府。 公孙胜回来了,带来了消息,同样天机阁每天都有各种消息传来。 山东的军队在调动,唯有朱仝的军队,依旧镇守在郓州等地,丝毫不见变动。 林冲穿着便衣,坐在上位, 张叔夜没有投降,不,投降这个词,显然用得不合适。 应该说归顺! 林冲没有暴怒,因为时间一直都在秦国这边,公孙胜带来了朝廷的消息。 当然,这些消息,与历史上的记录,并无差异。 不管是宋徽宗、还是宋钦宗,本质上都在执行投降主义。 如果这两位皇帝,从一开始抱着莽到底的态度,哪怕打不过我跑了,我还继续跟你打的态度,金国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朝廷虽然腐朽,但是能干的人才依旧有,并不是不能抵挡,只是昏聩奸臣太多,本质上还是皇帝优柔寡断,最终导致靖康之耻的发生! 历史的时间线,终究还是发生剧变。 金人南下攻宋的时间线,提前了数年,相同的是统御两路大军的统帅,并没有改变。 两拨人马,都是打算汇合东京城。 宋朝的皇帝父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道君皇帝要禅让皇帝位了。 这样的姿态,靖康之耻,近在眼前。 说来可笑的是,这一次,不晓得更改年号的时间,是否还来得及。 林冲坐在王座上,俯瞰下方人员,有人在担忧,不过更多的还是跃跃欲试,很显然,对于宋国皇帝的担忧来说,梁山的一群人,更渴望建功立业。 光是这一点,比一心卖国求荣的两位皇帝好多了。 皇帝的政治觉悟太差了,金国人本质上是灭国而来,他们还抱着求和的心思,在这个世界上,从斗争中求和平,则有和平,如果从和平中求和平,那是没有和平可言的! 可惜,这个道理,开国皇帝们都知道,至于末代皇帝们,很多人都不知道。 即使知道的,很多人也喜欢微操,最后自毁长城。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禀告,进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武松! 武松风尘仆仆道:“殿下,诸位大人,大事不好!” 林冲淡淡道:“郭药师他们,挡不住了?” 此话一出,众将都是一惊,目光纷纷瞥向武松。 武松定在原地,不可置信地道:“殿下难道是千里眼,顺风耳?我们刚收到消息,为何您就知道了?” “郭药师两面三刀,本就是投之辈,现在打不过,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朝廷安排郭药师镇守北地,本就是错误之举,郭药师投降,那也是理所当然。”林冲朗声说道。 吴用恍然大悟:“怪不得朝廷殿下北进燕京,您并没有理睬,原来是这个缘由。” 一旁王正青道:“金国人贼的很,他们占领了燕云十六州,让朝廷花钱买下来。可是买下的都是什么?金银都被金国人抢夺而走,城池都被金国人破坏,便是人力牲口,也被他们北迁,留下的燕京,也是无用。 我们若是北上,并不是好事!” 武松上前道:“郭药师投降金国人,现在与金人回合,距离大名府只有一百多里,卢将军传来消息,准备占城据守,然而选择机会反击。” 林冲道:“明日领神威军北上,本王亲征而上!武二郎,解珍、解宝准备的如何?” “都按照您吩咐的做好了!” “凌振的火炮,都运送过去了?”林冲盘算着说道。 “金国人精锐有三万人,仆从军有两万人,郭药师投降,麾下有两万多人,战力如何,有待考量。”武松回道。 林冲起身,没有多余废话,来回踱步,细细思索,在原本历史当中,靖康之变,可谓汉人历史上,少有的极致屈辱事件。 在原本历史中,靖康二年,金国军马分东西两路夹击东京,金军势如破竹,数月之间便兵临城下。 荒谬至极的是,仅仅几万金军,外加一些仆从军,居然将二十万北宋大军困于城内,竟然毫无办法,少有宋国士卒反抗,竟然被朝廷枭首示众,不得反抗,简直昏聩至极。 北宋皇帝宋钦宗赵桓无力抵抗(无意志抵抗),只能求和。 金国人狮子大开口,说是求和,本质上就是故意为之,这一次的赔款金额,可谓残酷到了极点,荒谬而好笑的是,皇帝竟然信以为真,真的以为只要赔款,能够获取来和平。 金国人狮直接张口,寻求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同时还需要绢帛一千万匹。 宋钦宗赵桓对外不行,对内压榨倒是一把好手,当即要求诸王、内侍、帝姬、大臣等,将家里的金帛都拿出来。 纵然如此,宋钦宗居然还下了诏书,认为金人不烧杀抢掠乃是恩赐,千万莫要抵抗,要求全城的公私、权贵、豪富都将金银交出来,即便皇后的金银,也不能藏私。 行政、司法、检察院联动,全开封府开足马力搜缴金银,特别是金银铺子,就连贵戚、权贵家族的恭人、夫人都不放过,皇帝的赏赐,一并收回。 此等卖国求荣,简直荒谬到极点,可谓是将奴性发挥到极致,将和平的希望,寄托在敌人的手中,在政治上的觉悟,可谓差到极点。 与此同时,在两次东京被围困当中,宋朝皇室的软弱昏聩,还有无能,简直是史上罕见! 在第一次东京围困当中,靖康元年,在金军对北宋发动围剿时,金军提出的赔偿要求为五百万两金、五千万两银,远远超过宋钦宗设立上限的十倍,也就是说这项赔偿任务基本不可能完成。 靖康二年,距离金军第一次围剿仅一年之久,金军第二次提出赔偿要求,金、银已经无法满足金人的需求,这次提出的赔偿条款中,有这样一条条款,“必须将帝姬两人、宗姬、族姬各四人,宫女二千五百人,女乐等一千五百人,各色工艺三千人交给金军。” 如果赔偿款无法按时交割,将皇家女人作价卖给金军,以充金银之数。 具体价格是,帝姬和王妃每人一千锭金,宗姬一人五百锭金,族姬一人二百锭金,宗妇一人五百锭银,族妇一人二百锭银,贵戚女一人一百锭银。 这是厉害上少有的悲剧之事,皇族的最高荣耀,女人们竟然成为交换敌国的交易物品! 偏偏在这种苛刻的条件下,宋钦宗等一干朝臣们,依旧单纯的认为,只要将赔款到位,他们的皇位依旧不会有问题,敌人会遵守诺言退出宋国! 这简直就是幼稚儿童一样的思维,居然会出现一群汉人官僚群体当中。 在整个封建王朝历史当中,这都是奇葩而荒唐至极的行为,这种奇葩的效率,简直比金国人的效率还高! 宋国无法完成金银的缴纳数目,几乎所有赵氏的女子都无法幸免于难。 赵宋皇室的威仪和尊严荡然无存,纵然是整个封建时代,将整个皇族子女亲眷售卖的行为,都是匪夷所思,而且屈辱至极的地方! 皇帝的懦弱,可谓给女人带来无休止的灾祸! 关键在这个过程中,有烈女张氏、陆氏、曹氏不肯屈服二太子翰离不,竟然被金人用铁杆串起来竖在营前,三天才死绝。 残忍、酷烈、蛮横可见一斑! 当时,有一位姓朱的妃子,只有十三岁,不肯屈服二太子完颜宗望,于是完颜宗望说:“你是一千锭金子买来的,怎么敢不从我?” 她被皇帝卖了充犒军钱。 一代宋国皇帝,为了苟且偷生,将自家的妃子售卖,任异族凌辱,简直匪夷所思至极,奇耻大辱! 靖康二年二月十六日,妇女集结完毕,金军两位元帅下令分配给金军将士的妇女换上金人的衣服,有些女人在家就已经有了身孕,元帅们专门派了医生为她们打胎。 二月十七,他们从宋朝供奉的女人中选择三千人作为献给金国皇帝的贡品,之后又将一千四百人赏赐给随行将士。 二月十八,二太子完颜宗望找来二十位妃姬以及三十二位歌妓劝酒,宋徽宗、宋钦宗与他们的皇后也在场。 这一场宴会,可谓荒唐到顶点! 宋国的妃子们,此刻居然与歌姬、妓女一样,陪酒跳舞,取悦与这群金国人! “奇耻大辱!!实在是奇耻大辱!”林冲念头闪动,气血暴涨,大吼一声,怒道,“这一次,我要让完颜宗望全军覆没,死无全尸!” 等到林冲说完这话,他的双眸都变得赤红一片! 下方诸多臣子,此刻都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们的王爷,为何暴怒至此! ............. 第995章 天下震动绝望的气氛 天子禅让了! 整个天下都震惊了。 可是,事到如今,显然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了。 道君皇帝将皇位,传给太子赵桓。 因为没有到第二年,也没有更改年号。 至于皇帝陛下,则是称为太上皇帝,直接隐遁到后宫深处,彻底不过问政事了。 赵桓称帝,只是这位皇帝接受群臣朝贺跪拜,心情复杂极了! 换做以前,赵桓最大的梦想,那就是这个太子位置安稳,同时能够顺利继承皇位,成为天下的共同君主。 然而,赵桓并没有感受到过多的愉悦,从小心翼翼的皇太子,瞬间登临九五至尊,换做以前,赵桓想必会高兴得睡不着。 可是,眼下的赵桓,脸上没有丝毫的快乐,十几年的太子位置,在以前他一直都在做梦,能够做到皇帝的位置!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过,有一天坐上皇帝位的时候,竟然是一个烂摊子。 在简单的朝臣恭贺后,没有盛大的登基典礼,没有百姓的朝贺,有的是北方异族的威压! 每天都有败仗的消息传来,他的山河在崩塌。 这一次,作为新君,赵桓对心腹进行了任命! 宋江作为早就投效的臣子,因为征伐方腊有功,这一次得到了重要提拔,宋江摇身一变,可谓身份显赫。 与此同时,对于朝政,皇帝也进行了新的调整。 比如任命李邦彦为龙德宫使,妻子朱氏册立为皇后,李纲被任命为兵部侍郎。 然而,经过调整的这一切赵桓内心很认同父皇的意见! 大宋朝的军队,根本打不过金国人。 最好的办法,那就是议和! 只要能够议和,那赔款、割地等等,都是可以商谈的。 这一日,赵桓在偏殿,与宋江、李纲、宿元景等人商议国事,很快得到紧急军情奏报。 “郭药师投降了!完颜宗丸大军,直趋河北!西军死伤惨重,太原被攻破,完颜宗翰部度过黄河!” 赵桓听到这个消息,本就消瘦的天子,此刻眼珠子一翻,竟然一些艾滋气晕过去。 这场面吓得众臣大惊失色,宋江赶忙上前,按住皇帝人中,半晌过后,皇帝才从昏迷中缓缓苏醒过来。 等到苏醒,赵桓哭笑不得道:“为何不让朕直接死过去?!” 宋江赶忙道:“陛下,还得珍惜身子,郭药师首鼠两端,打不过金国人,直接投降,符合其人作风,陛下无须着急,河北之地,本就是林冲等人驻守,传闻梁山有三十万之军,纵然这个数字有水分,那十五万的精锐战力,那应该是有的!情况还没有那么恶劣。” 李纲也道:“眼下还是防备西路军,完颜宗翰此人,野心勃勃,暴虐而好杀。” 皇帝道:“打不过的,宋江,朕委任你为使节,协商赔款等诸多事宜。” “陛下!金国人也是人,陛下刚临大宝,当要整顿军务,一定能够击退金国人啊。”李纲痛心疾首说道。 “不用说了,朕意已决!宋江,你愿意去吗?”皇帝根本不为所动,压根听不进李纲半分之言。 开玩笑! 跟金国人打仗? 辽国都打不过金国人,宋国怎么打? 皇帝摇着头,完全不认为打仗能赢。 至于梁山? 赵桓此刻甚至生出一个诡异的念头,他反而希望梁山能够抵挡住! 当然,不是长久的抵挡,而是抵挡一段时间,给他争取求和的时间。 如果和平议定,赵桓甚至有一个念头,以割让河北为代价,邀请金国人夹击梁山,重新获取山东的统治权! 宋江整理衣衫,肃然道:“陛下之命,宋江纵然粉身碎骨,也愿前往!” “好!甚好!”赵桓起身,径直向大内而去。 臣子们站在原地,神色复杂。 李纲上前,拦住宋江:“宋大人,议和之事,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宋江神色淡漠:“李大人,宋某也是奉旨行事,还请不要责怪。” 李纲无奈,刚要说什么,一旁宿元景道:“李大人,事已至此,还是先等等河北的消息吧。” 李纲定了定神,问宋江道:“宋大人,我听闻,你过去多年与梁山厮杀作战,此番金人南攻河北,你认为秦王胜算如何?” 宋江沉默一阵,眼眸中的光芒,不断闪动,像是在回忆过去那些复杂而痛苦的记忆。 “我与林冲乃是不死不休的仇敌,若从本心来说,恨不得他马上就死,只是此人战力惊人,手下汇聚一群猛将。 以我所想,金国人碰到梁山人,不一定会沾到便宜。当然,梁山人也会遭受重大损失!”宋江来回踱步,沉吟说道,“最大的可能两败俱伤,然而,金国若是不死不休的话,往后的局面,一定还会是金国人的胜利!” 听到这话,宿元景等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 宋江与林冲之间的恩怨,朝廷现在诸多大臣,都是清楚。 原本还以为宋江,不会说什么豪华,没想到宋江认可了林冲的实力。 这是宿元景没有想到的,也正是这一点,反而让宿元景对宋江刮目相看。 宿元景定在原地,如果宋江说对了,那梁山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大宋的西路,都被打的千疮百孔,如果梁山能够抵挡金国人,那梁山的战斗力,实在太可怕了吧。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到底是宋国的幸运,还是宋国的灾难?”这一刻,饶是宿元景也感到一阵无力,即使他读了很多书,明白很多道理,看过诸多的史书! 然而,在这一刻,宿元景依旧看不透,即将到来的国家的灾祸,到底谁能力挽狂澜呢? “宋大人,如果你这次谈和成功,也是功劳一件!”宿元景想了想,硬生生找了一个话题。 没想到,宋江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和谈的基础,永远都要靠战场的获胜!获胜的越多,议和的基础越牢固。所以,宿太尉,希望秦王他们,能够相抗吧!金国人损失越重,朝廷反而越安全。” 宿元景:“.......” 这一刻,这位太尉瞪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宋江,这是一个怪胎吧? 这分眼力,着实超过很多人了啊。 ........... 第996章 大势合久必分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过,宋国人都是猪羊,他们软弱而无力,遇到我们金国人,纵然人数比我们多,也是没有反抗的勇气! 郭药师一触即溃,转瞬投降,都说南国人诗书礼仪,最懂儒家舍生取义,可是到了今日,我也不曾见舍生取义的那个人,又在哪里,他又能做什么?”河北之地,三万多金人,外加仆从军精锐,总人数八万人! 完颜宗丸势如破竹,一切行动,都按照计划的感觉,实在太过曼妙,郭药师的投降,直接带来大量的财富、后勤辎重、武备、士卒! 这也更进一步证明了一点,南人的抵抗意志,实在太过差劲。 “灭亡宋国,从目前看来,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完颜宗望身披甲胄,一旁郭药师也在军阵当中。 听到完颜宗望的讽刺之言,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郭药师当然清楚,他这一次投降,等于将燕京等地,直接开了一个大口子。 可是,郭药师也有他的苦衷,不是打不过,而是废物太多,掣肘的人也多,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了。 “距离大名府那座北京城,还有多远?”完颜宗望露出渴望之色,“我听过他们说过,这是那座山贼从宋国人手中夺取的城池!如果我是他,我会想办法半路阻拦我们,可惜啊,这一路南下,只是见到几个斥候,那个叫做秦王的男人,根本没有秦王的勇猛,居然连跟我对决的勇气都没有! 看来宋国人都是这样,只会依靠高大而坚固的城墙,只是他们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武器,而是人心啊!人心有锐气,便是天上星辰,也能拿下!若是没有锐气,再好的武器,也是无用!” 说完这话,完颜宗望意气风发,快十月的风,带着微微的寒冷,可是这位二太子殿下,浑身燥热,感觉身上有无穷的热血! 一旁有将军道:“我们听闻林冲的妻妾,非常的美丽,到时候应当活捉。” 完颜宗望道:“林冲羞辱女真人,藐视大金的皇帝陛下,我会亲自抓住林冲的妻妾,当着林冲的面,享受那两个女人在我身下的滋味!我要看林冲痛苦而绝望的模样,那一定是人生最快意的事情。” 这话一出,周遭武将、亲兵们纷纷发出大笑,显然他们很乐意做这种事情。 完颜宗望很会煽动气氛:“我的儿郎们,你们只管好好战斗,等打到宋国的都城,我们要去享受皇帝的女人!我听说那些女人都非常的香,皮肤跟牛奶一样白嫩,这一次战斗,谁能够立功,我就把女人奖赏给他!” “必胜!必胜!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 欢呼的声音,很快来回响动。 这一次南征,东路一线,宗望任都统,阇母为副都统,从燕山路去攻打宋朝。 l临行之前,宗望禀奏皇帝道:“阇母对我来说是叔父,请陛下任命阇母为都统,让臣监战。” 金国皇帝应允,让宗望监督阇母、刘彦宗两支军队的战况。 前阵子,完颜宗望来到三河,在白河战败郭药师的四万五千军兵,蒲苋在古北口打败三千宋兵,郭药师投降。 接着攻取燕山府,全部收缴宋军兵械,以及战马上万匹、铠甲五万副、兵卒七万人,各个州县都被平定。 毫不夸张地说,金国人以三万精锐,如果全部调用仆从军,也有十万之数,然而,完颜宗望看不起那些士卒! 在其中挑选一群精锐,勉强凑足八万人的规模! 如果不是考虑炮灰的问题,完颜宗望一直认为,他的三万人马,能够轻易攻灭梁山。 完颜闍母道:“那个林冲向大皇帝挑衅的时候,口气万分蛮横,可是我们眼瞅着打到河北大名府,兵临城下的地步,竟然都没有见到他们打算抵御的姿态。” “宋国的皇帝,以前也有过放肆的时候,我刚才收到禀告,完颜宗翰那边,得到宋国人的求和意见了!宋国人真的没有骨气啊!这样的国家,不灭亡的话,那我们便不配做金国人!金国的勇士,都是最优秀的猎手,遇到猎物而不击杀,那就是愧对上天赐予我们的天分。”完颜宗望大声说道。 完颜闍母道:“北京城也是一座大城,我们该如何攻击?” “只要一波攻击过去,他们便会像是惊恐的绵羊,一个个叫着,打开城门,向我们投降的。”完颜宗望非常自信地说道,“不过,为了平稳期间,还是让郭药师的士兵,先去冲阵吧!我需要看看敌人的虚实,毕竟,我虽然看不起那个叫林冲的,然而,这个人能够从宋国口中夺取山东、河北,一定有他的特殊的地方。自信而不能自大,这样才能够保证长远的胜利。” 完颜闍母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那就先派出五千人,试探进攻一下吧!” 完颜宗望点点头:“只要拿下北京城,河北的门户便彻底打开,那对于我们来说,将会有很多种可能。当然,我还是希望林冲有点骨气,像一个真正的武将!那样的话,我的欢乐会更多一些。” 完颜闍母也露出不屑的神色:“如果这样说的话,一天的时间足够了,三天占领整个河北,十天下山东,三十天内,围攻东京。” “郭药师,这是我给你的机会,让你的将领,领取五千人,去给我攻打那个叫秦王的城池!如果你们能够拿下的话,我会给你记功劳。”完颜宗望大声说道。 郭药师脸色很难看,事到如今,他根本没有退路可言了! 当即,郭药师喊过一员将领,道:“你们带领五千人,试探试探,这些人都是山贼出身,并不是很难对付!” 很快,金国人的大军,距离北京城只有千米之外,漫天蔽日的黄沙飞舞,天空中乌鸦竟然在汇聚,好像他们感应到了什么。 “呱!呱!呱!呱!” 咚咚咚咚! 战鼓擂,战斗的序曲即将开启! 金国的贵族们,一个个风轻云淡,丝毫没有将北京城放在眼中。 胜利,近在眼前而已。 ...... 第997章 北京城最强的对决 鹗秦王还要多久能到?”卢俊义站在城楼之上,作为梁山最早册封的将军,他心口也憋着一口气,这一次金国人到来,他前后准备大半年的功夫,便是为了今日这一仗! 一旁朱武道:“还有七八十里路途,秦王带了一万神威军精锐,都是骑兵。” “一万人?”卢俊义沉吟说道,“秦王办事,神鬼莫测,这一次一万人而来,加上我们的十万人马,问题应该不大。” 朱武提醒说道:“解珍、解宝的野战部队一万五千人,城内守军有两万人,其中步军居多,索超的先锋军有两万人,他们的骑兵数量多。” “凌振的红衣大炮,都安排好了?”卢俊义又道,“这些人不能过早出现,我还有其他的安排。” 朱武又道:“燕青还领了八千人,眼下已经北上,只要金人大败,他就拦住金人的回归之路。” “八千人够吗?”卢俊义像是再问朱武,又像是再问旁人。 朱武左右一看,悄悄道:“还有一支兵马作为策应。” “那就好!金国人战力凶悍,然而,最终决定胜负的,一定是出城决战,金国人最自负的是他们的搏杀能力,秦王说过,只有正面击败这群人,才能够打断他们的脊梁,否则他们不会怕,总想着南侵!”卢俊义说完这话,他下意识挺直脊梁,告诫道,“朱武啊,我们是秦地的最北方的防线,这一战代表着所有的兄弟,不但如此,还有整个汉人的武威! 青史留名,还是遗臭万年,就靠咱们这次厮杀了。” 朱武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因为激动,浑身激灵,面孔都涨得赤红:“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光宗耀祖就在这一刻,便是战死,都得赢!” “那就好!我卢俊义当了一个土财主多年,苦于报国无门,没想到人到中年,拜在秦王殿下门下,天下人大多看不起我,今日我卢俊义要打出一仗来,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卢俊义与朱武的名号!”卢俊义说到这里,目光特意望向朱武。 朱武连连点头,看来朱武到了河北,与卢俊义之间的合作,还是非常到位的。 卢俊义既有本事,同时非常自负高傲,能够入他法眼的人,可谓少得很。 两个人说道的空档,远方的金国人大阵,阵型开始缓缓变动。 “看来他们要动了!”朱武一旁提醒说道。 卢俊义不慌不忙,抽出腰间单筒望远镜,看了一阵道:“金国人真是狡猾,想必让仆从军先攻,当作一波炮灰罢了!” 朱武不慌不忙道:“金国人残暴,郭药师他们投靠金国人,也是背国叛逆。” 这句话的潜台词很有意思了,那就是背叛的郭药师,手下的士兵,那就不是汉人了。 “朱军师所言万分有理!”卢俊义连连点头,环视一圈,喊道,“索超何在?” “末将在!”一旁人群中,走出一员猛将,不是旁人,正是急先锋索超。 卢俊义转过身,一只手按在索超的肩膀上,一只手指着远方金国人的军阵。 一旁朱武对卢俊义道:“将军,索先锋将这一身甲胄换上,实在威风霸气得很啊!” 卢俊义哈哈大笑,点了点头,盯着索超,上下打量,显得非常重视:“索先锋,一直都是忠勇正直之辈,你应该清楚,今日大有不同,过去我们终究是内部之争,今日金国人乃是异族,若是江河被金国人占据,我们身后的妻儿女子,都将遭受无情无尽的凌辱! 索先锋,我素来看重你,今日这一战,我们若赢了,定会在史书上重重添上一笔!” 一旁朱武也道:“索先锋,秦王最看重武功,山中猛将甚多,可是能有机会,第一波对阵金国人的,唯有我们镇北将军的人马!此战打得好,秦王乃是第一个知晓,到时候会有很多人为你请功!” 索超听得呼吸瞬间粗重,明明穿着甲胄,可是这一刻,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这个世上,有很多才华的人,也有很多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可是终其一生,他们都无法发挥自己的才智! 有人说,是金子都会发光的。 可是,真正的历史,会告诉你残酷的现实,即便是一片破抹布放在金子上,可能你这个金子,永远都不会被发现了。 这个世界的残酷程度,往往是超过常人能够想象的,纵然有天下稀缺的人才,一步步的走向巅峰,那也是付出极大的代价。 他们会面对无数的困难、挫折、失败,甚至与结果与他们希望不同。 人的一生看似很长,可是又很短,一旦遇到好的机会,如果能够把握,往往会改变自己乃至于家族的未来。 何况,索超此刻感受的更为不同,镇北将军卢俊义、军师朱武,都对他表示了极大的信任,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种态度! 欣赏! 器重! 每一个人活在世上,都是希望被人器重与看好的,索超原本在大名府,也算是自信之人,只是屡屡没有好的建功立业机会。 现在好了,他的一身本事,此刻竟然同时得到两位高层大将的看重,这让索超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被人看重,被人在乎,被人认可,这简直就是一个武将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卢俊义很满意地拍拍索超的肩膀,继而松开手,望向城外的金国人。 “金国人的勇猛,天下闻名,可是我不信,我汉人从汉唐以来,从来都是勇猛无敌,他们讲究锋锐无匹,说什么女真不过万,过万不可敌!索超,你是我镇北军中的先锋,也是我们手中的锋锐!只要你先冲击了金国人,只要让他们知晓我们的悍勇,那就是你的功劳!” 卢俊义又道:“秦王殿下,一直看重人才,想当年我微末出身,得殿下看重,才有今日,索先锋,只要今日立功,来日统帅大军,反攻金国人,一定会有更高的职务!” 朱武笑吟吟道:“征夷将军的位置,一定会是索先锋的!” 索超的眼神,瞬间变得严肃,卢俊义两人说了半天,终于成功将索超的野心给够起来了! 只要有野心,那就会誓死效力。 果不其然,索超抬起头,半晌才道:“属下定会与麾下将士,舍生忘死,让金国人知道,我们汉人不是好惹的!” “好!我就喜欢索先锋的勇毅之士!前锋军两万人,便交给你统御!你记住,一会仆从军战败,索超,你统率两万人,给我狠狠地与金国人打一次!”卢俊义说到这里,眼珠子都红了,犹如一头即将发怒的野牛。 ........ 第998章 炸一个稀巴烂 索超整个人感觉不断膨胀,好像被人加持了咒语,他感觉不到恐惧、害怕,只有杀戮的兴奋! “那卑职马上去准备!” 三人又寒暄一阵,目送索超离开。 朱武沉声道:“只要金国人大败,那解珍、解宝就好办了。” “不错!他们是野战军,都是骑兵,到时候进入金国人的地盘,见人就杀,见到牛羊便抢夺,粮草焚烧,把他们的粮道给彻底断绝。”卢俊义说到这里,“晁天王的海军,听闻已在渤海湾,只要我等反攻,立马他们便会从辽东登录!” 朱武感慨万千道:“过去几年,我自诩有智谋,事到如今,才知道秦王殿下,才是诸葛在世的人物啊!原来在多年之前,就在统筹,今日才知道他的智慧啊!” “来了!!!”这一次,卢俊义没有回答朱武的话,因为他的双目,都被战场上所吸引! 战场的前方,金国人的本阵,经过了数次变阵,卢俊义看了数次,发现金国人的军阵,在搭建变换的过程中,并不是非常的严谨,不知道是故意,还是说对梁山太过轻视! “金国人太自负了!他们的阵型很松散,好似在示敌以弱,根本没有将我们放在眼中!”朱武忍不住恼火道。 卢俊义摇着头道:“艺高人胆大,不怪他们狂妄,实在是有这个本钱,辽国人百万大军,都挡不住这帮人,跟宋国人交锋数次,同样轻松对敌,我们在金国人的眼里,只怕也是一触即溃的存在。” 朱武哼了一声:“可惜,他们这次要踢到铁板上,我们跟朝廷的兵不同。” 卢俊义道:“朝廷的西军,还是很能打的,朝廷不缺一些能打的将军和士兵,只是天子和重臣他们,他们身上都缺了一样东西。” “那是什么?”朱武好奇地道。 “骨气!” 朱武:“......” 伴随这骨气两个字说出来,卢俊义拉着朱武,不断地往后退。 远方数百步外,一群披坚执锐的步军,顶着全身盾,还有云梯,远处还有攻城的弩车、云车等等。 战鼓声在嘶鸣,吼叫声不绝于耳,那些冲锋的士兵,脸上的表情奇怪至极。 既有残忍,还有恐惧、畏惧,不但如此,还有一种叫做疯狂的情绪! 更多的还是麻木,眼瞅着距离城墙不远,郭药师的部队,显然也发现了什么问题! 北京城的城楼上,竟然安静得很,好像任由他们来攻城一样! 四百步! 三百步! 眼瞅着到两百步! .......... 卢俊义目光一下投向凌振! 在正北面的城楼上,原本用玄色的麻袋覆盖的地方,一瞬间全部被扯开,登时整个城楼上,露出八门黑黢黢的火炮! 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炮,乃是经过林冲、凌振改造的真正火炮,科技实力,直接抵达明末清初,乃是赫赫有名的“红衣大炮”。 这红衣大炮,在明朝末年,乃至于秦朝前中期,扮演着极为重要的作用,甚至于鸦片战争时期,红衣大炮都作为海防线重要的存在。 红衣大炮原本叫做“红夷大炮”,最初是欧洲海船上的舰炮,由于当时来华的欧洲人中许多人的头发是红色的,被当时的中国人因此称之为“红毛夷”(主要是葡萄牙人和荷兰人)。 毫不夸张地说,林冲提供设计以及图纸,凌振依靠矿产资源、技术指导,以及最先进的实操能力,直接造出这些重型火炮! 与现在的火炮不同,这种放在城楼之上的火炮重量,都可以达到数千斤! 红衣大炮的炮弹主要有实心铁弹和霰弹两种,在使用该炮发射实心炮弹后,炮弹会以一个平缓的抛物线向前推进,有效射程约500米,沿途摧毁它遇见的一切敌人,最为可怕的还是,这些炮弹遇到坚硬的土地,还会出现弹跳现象,就像石块在水面上打水漂一样。 这样的一发实心弹足够报销一整列敌军,穿透一整个步兵团,势若雷霆不可阻挡,其对付船只、木制城门和城墙时,也有非常好的效果,是抛石机、床弩等传统攻城武器所不具有的。 红衣大炮除了能装填实心弹外,还能一次装填数百发霰弹和各种异种弹。 当红衣大炮装填霰弹时,其用处也非常大,其所发射的霰弹,能够同时打击多个敌人,射击一炮就等于几百个士兵同时开枪射击,火力甚猛,对敌人能造成非常大的伤害,威力惊人,还是当时的人们对付快速移动的骑兵军团不可多得的利器。 卢俊义绷着一张脸,听着城楼下下的嘶吼声,他的一颗心不断的跳动,他脸上面无表情,可是手心满是汗水! 这一战,到底如何! 便是从这火炮开始了! 每一尊火炮的后面,都站着炮兵,手中提着红色的旗帜。 凌振则站在一侧位置,明明天气不是很热,可是这一刻的凌振,满头大汗,后背都被汗水浸染透了! 虽然试射过很多次,几乎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是这一次,关系到整个大名府,乃至于河北的生死存亡! 凌振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不过,这些杂念,一瞬间便被他驱散,凌振口中喊着号子,手中的三角旗,猛地挥动! “放!~~~~~” 火炮的引线瞬间点燃,在短短的停顿之后,下一刻,整个城楼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这连续的声音,犹如天上的雷电,此起彼伏,将耳朵都要震聋! 下一刻,整个城楼上,瞬间被炮火形成的烟雾遮掩。 下方冲锋的敌军,只是听到城楼上方,传来一阵可怕的声响,不等他们反应过来。 下一刻,就见一个巨大的铁球,从天而降,这铁球裹挟着毁灭性的力量,犹如耕田的长犁,径直从人群中穿透! “噗嗤嗤嗤!” 实心铁球贴着地面,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量,所有抵挡的人、马,一瞬间四五分裂,血肉横飞。 原本密集的阵型,这一刻居然划出七八道直线! 只是这些直线有些残忍,直线的位置,空无一人,至于直线的地面,则是鲜血铺就。 风吹过,原本喧嚣的战争,这一刻,竟瞬间安静了一样! ........ 第999章 代差的优势 如果从天空正上方,向下俯瞰战场的话,郭药师的部队,直接被犁出一道道血色直线。 死亡瞬间降临,在人们毫无防备的过程中,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破坏,这是全新的火炮,还是带来巨大杀伤的武器! 那些可怕的铁球,只是一个照面,便撕穿军阵,关键那些铁球在地面上,连续弹射,所过之处,人马俱碎,血肉横飞,现场惨不忍睹。 敌军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没有被击中的人马,全部僵在原地,然而,北京城楼上方,可不会给他们机会,在短时间的停顿之后,紧随其后,又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轰轰轰!” 炮火发出恐怖的火舌,还有浓厚的烟雾,下一刻,又有铁球砸在军阵中,那实心铁球瞬间穿透军阵,场面简直恐怖极了! 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哪怕是全身盾牌,连同铠甲、肉身,只要遭遇铁球的刹那,犹如一团西瓜,瞬间爆碎,向四方溅射。 这看可怕的铁球,犹如地狱的穿刺,每一次跳动,都有士卒化作血肉,惊慌、恐惧、嘶吼,几乎在一瞬间响彻! “放箭!放箭!放箭!” 与此同时,北京城上的号令频出,整个城楼之上,一排排弓箭手抛射而出,化作一波波箭雨。 惨叫声,瞬间响彻人间,那声音听在人的耳朵中,让人听得浑身发软。 在短暂的本阵动摇之后,溃败一瞬间发生,整个场面一下子大崩,溃逃者无数。 这一次,仆从军的溃败,从叫爹叫娘开始,场面变得格外的血腥。 后退瞬间,仆从军从未见过这样凶残的武器! 这些溃败的军阵,很快逃离,丢下一地的残肢断臂,还有半死不活的马匹。 纵然如此,后续的箭矢、火炮,依旧在收割着逃跑者的性命,唯有 风沙吹过,兵器散落一地,金国人的第一次冲击,居然无功而返。 然而,金国人的本阵,并没有损失分毫,反而让金国人知道梁山的虚实。 完颜宗望瞪圆眼睛:“秦王用的是火炮吗?威力居然如此之强!还真的是让人意外。” 今日视野极好,城楼上火炮一响,地面人马横飞,那恐怖的场面,饶是完颜宗望,都感到一阵震惊。 然而,也仅仅是震惊而已。 一旁完颜闍母感慨道:“幸亏让郭药师的军马试探,那林冲的守将果然狡猾,若是猝不及防,我们的勇士都要折损在这里。这也算是上天对我们的庇护。只要死的不是女真人,那就没有问题。” 一旁郭药师嘴角一抽,他的心在滴血啊,那些死去的人马,都是他这些年攒的家底,现在直接成了金国人的试金石! 草你娘的,我的人不是人,你们女真人便是人吗? 简直是畜生之言。 宋国人的火炮,他以前见识过的,可是威力根本没有这么大。 最关键,射程居然达到四百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郭药师的心中在咆哮,如果秦王那帮人,都是这么难缠,往后恐怕就麻烦了啊! “宗望都统,梁山人奸猾,这火炮犀利,不可不防,若是硬攻,恐怕损失惨重。”郭药师赶忙说道,生怕完颜宗望又那他的部下,去死命冲锋。 完颜宗望点点头:“火炮犀利也没有用,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不是城墙,而是人心与血勇。那些火炮虽然厉害,但并不是无敌的!本将有办法。” “什么?”郭药师一惊,秦王的火炮如此犀利,这位皇族子弟,居然这么快想到了办法。 “火炮虽强,但是我看了一下,他们城楼一次只有八门炮火,到时候攻城,不能使用密集阵型!火炮再强,终究笨拙,北京城如果想要守住,必须要与我们金国人决战才行!光靠守护城楼,那是不行的!”完颜宗望眼光犀利,瞬间便发现问题所在。 一旁完颜闍母点点头:“火炮的射程,我方才看了一下,最远射程四百步,跌落地面,弹射出去,还有一部分余劲,最远也不过百步,很多都到不了百步。” “逼他们出城决战!我听说那个叫林冲的男子,最擅长用骑兵冲锋,这一次希望他也有这个胆量,像一个男人那样的冲锋较量。”完颜宗望认真说道,“如果我是秦王他们,不会孤守北京城的,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出城决战!” 果不其然,完颜宗望刚说出这话,远处北京城的城门,缓缓落地,军队鱼贯而出,数量越来越多,骑兵逐渐开始组织成密集的冲锋战阵!.. “哈哈哈哈哈哈哈!”完颜宗望一下子直起身子,眼神中充满嗜血的光芒,“太好了,太棒了!这才是一个国家勇猛的样子啊!我真的比完颜宗翰幸运多了,不管怎么说,那个叫秦王的男子,他的麾下将士们,起码是一群敢于战斗的家伙们! 这让我终于对南国人,多了一分尊重,当然,也只有一分而已! 因为,不管多么强大的南国人,都不会是我们金人的对手!” 完颜宗望这番话,实在是太狂妄了! 可是,没有人去质疑,因为这个时代,完颜宗望这批人,的确是最强的一群人。 堂堂大辽国,百万之人,都无法抵抗的凶猛存在。 突然之间,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竟然乌云密布,慢慢地下起雨来。 不过,这雨下得并不大,刚落入尘土,话被黄土包裹,毛毛细雨而已,只是一直下的话,很快甲胄上都蒙着一层雨雾。 突然之间,一旁完颜闍母笑了笑,道:“这天气诡异得很,让我想到一个传言。” “叔父,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让您有了印象?说来与我听听。” 完颜闍母道:“曾家那群人,曾经说过,那个叫林冲,一旦打仗,所过之处,往往会下雨,有人说,那林冲跟刘邦一样,都是真龙行走,所过之处,庇佑云雨护驾!” “真龙吗?便是他这样的小小山贼,也配与刘邦相比拟?”完颜宗望笑吟吟说道,根本不动怒,“那么这么说来,既是天上下雨了,难道林冲也要到了?” “有可能吧!”完颜闍母哈哈哈一笑,“他得有这个勇气才行!” 事到如今,金国人的皇族子弟,依旧充满信心,至于希望林冲过来,不过是想一劳永逸! 毕竟,大金国皇帝发出过号令,要活捉林冲! 对于完颜宗望来说,这次北京城就活捉贼首,自然是一件方便的事情。 正说的空档,远处的梁山兵马,俨然组成冲锋阵型。 完颜宗望脑袋一歪,露出愕然的神色:“他们居然敢向大金国的勇士发起冲锋!” “绵羊不管多么的勇猛,那也是群狼的口粮!”一旁完颜闍母轻蔑说道。 ......... 第1000章 王朝对王朝 金国人没想到,梁山的人马,居然会有冲锋的打算。 便是投降金人的郭药师,同样也感到了惊讶。 自杀的方式很多,像主动寻死的,郭药师也是第一次见。 淅淅沥沥的小雨,依旧没有变大的趋势,一直在下,很快人们感觉到身上湿漉漉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然而,面对即将到来的厮杀,战士们很快注意力就转移了。 金国人的三万大军,也摆出了正式会战的架势,旗帜凌空,场面颇为浩大。 与此同时,索超统御的先锋军两万多人,同样列出战阵,在骑兵的后方,则是成建制的精锐步军,军容整肃,旗帜飘荡。 金国人核心本阵,距离索超军有一里到两里的位置,两军交战,是不可能将位置摆列太近的,面对双方都有骑兵的情况下,必须预留冲锋的距离! 北京城的统帅,卢俊义没有龟缩在城楼内,纵然很多将领在劝说,不希望将领亲自上战场。 然而,这些人的劝告,根本没有用,看这架势,卢俊义也打算上战场拼命了。 一旁朱武劝万分担心,劝道:“卢将军,乃是秦王第一个册封的镇北将军,身份贵重,岂能亲入险境?” 卢俊义哼了一声,提起马鞭,指着金国人的中军,大声说道:“金国人的皇子、皇叔,这些完颜族的贵族们,亲自统帅大军,他们都没有在乎安危,我一个将军,又有什么可以在乎的呢? 朱武,如果我战死了,全军便听你的号令!” 朱武懵逼,瞬间僵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卢俊义刚烈到这等地步。 不过,朱武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一场战争跟过去的那些,真的是不一样了啊! 不仅是卢俊义,便是索超,还有成千上万的汉家男儿们,心口都憋着一口气。 这百年多来,先是北面有辽国人,一直压着咱们欺辱,朝廷为了所谓的和平,一直缴纳岁币,以求得平安,便是那西夏,弹丸之地,都要缴纳岁币,为了求得和平! 这样朝廷养成了一个习惯,好似只要对外交战,只要交钱,就能够摆平一切一样! 现在,他们不是在朝廷战斗,而是在跟金国人,一个灭亡辽国人的异族厮杀。 金国人的残忍,还有对南国人的轻视,让卢俊义等人心口都憋着一口气! 朱武终于不再劝说,而是往后退了两步,道:“朱武祝将军武运昌隆,所向披靡!” “这还差不多!不要哭丧着一张脸,老子和将士们,这次去赢的,不是去送死的!金国人,没什么好惧怕的!”卢俊义大声说道。 北京城的正前方,早就修筑了一些箭楼,还有一些瞭望塔,作为巡查而看。 卢俊义顺势走上一座箭楼,再次拿出单筒望远镜,金国人这次是来真的了! 金国人的精锐,此刻摆开了架势,只有左右,则是仆从军,瞧着规模也有六七万人。 “真正最可怕的,应该还是金国人的三万精锐!”卢俊义自言自语说道。 索超的先锋军有两万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加上卢俊义统帅的中军三万人,这五万人才是能够真正作战的精锐! 能够打硬仗的骨干军队,饶是如此,这样的军队,浩浩然然摆开,整个场面,还是非常的壮观。 卢俊义绷着一张脸,他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淅淅沥沥的雨声还在持续,远方的视野有些模模糊糊的,好在,这么大规模的部队调动,只要一个角落的稍稍变动,在很远的位置,都能够看出来变化。 很显然,金国人也在试探,他们在语言上的轻蔑,并没有体现在行动上。 一旦准备开展,金国人的素养以及准备,马上变得非常专业化。 梁山这边的骑兵,摆出的是进攻阵型,然而,中军的军令,迟迟都没有发出,原因很简单,这大规模的会战,任何一方的错误决策,都会带来不可挽救的后果。 卢俊义在思考,思考其他几支兵马的动向,燕青、解珍、解宝这几个部队,都有关键的作用! 纵然有五万人,卢俊义的内心,还是觉得不足! 金国人的精锐是三万人,可是郭药师,以及其他的仆从军的数量同样很多,在总兵力上金国人是占有优势的。 等待! 双方的军阵都在等待,卢俊义反复地抽出望远镜,观察金国人的动向。.. 按照眼下的情况,金国人肯定会先让仆从军冲击一番,然而,金国人才会做第二步的计划。 索超的性子急躁,前锋军很多将士,包括他们身下的战马,都像是闻到战场厮杀的气息。 马儿的响鼻声,呼吸声,马蹄踩在地上的哒哒声,纵然如此,整个军队的军纪没有半分动摇。 没有最终的命令,不会有任何的异动! 所谓军令如山,梁山的军纪,比朝廷的军纪,更为严格,军纪涣散的军队,也无法作战胜利。 果不其然,金国人的右翼,突然开始移动,先是一群仆从军,看人马规模,应该还是郭药师的军队! 人数不多,然而,从西北的方向,缓缓地向宋军阵营驱动。 气氛骤然开始紧张,兵马一动,远处雾蒙蒙一片,纵然相隔甚远,也能够感觉到一种交战前的紧张。 一股无法琢磨的杀气,好像笼罩在整个大地。 不但如此,西北方向的骑兵,这时候也开始动了,这一波人马不是郭药师的,像是一群异族人,不是女真人,这些人马很快开始汇聚。 “这是要左右两翼包围,然后中军突破吗?”卢俊义看得请清清楚楚,战场上的招数,就是这么明显,没什么花里胡哨,往往一个布局一出,接下来基本就靠基层将士的搏杀,有时候就是靠一个点的将士的狂杀,甚至能够改变整个战局。 “姜良策何在?”正在这个时候,卢俊义大声喊道。 人群中,一员猛将策马道:“末将在!” “姜良策,给你准备的八千精锐,往昔你们西军与西夏人,辽国人都有厮杀,眼下金国人来了,你看不要丢了脸面!”卢俊义高声道。 “便是我死了,也不让他们过来!” 话音刚落,卢俊义站在箭楼上,不发一言,依旧望着远方的骑兵变动。 梁山军这边,中军大阵,丝毫未动,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决一胜负的关键,马上就要开始了。 .......... 第1001章 战斗序曲硬碰硬 仆从军的身后,则是金国人的督战队,还有金国人的正规军! 在侧翼的兵马调动之后,骑兵的冲锋,逐渐开始加速。 然而,梁山这边的骑兵依旧没有启动。 索超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感觉军令再不下的话,难道不迟吗? 然而,站在箭楼上的卢俊义没有发话,气氛诡异到极点! 明明金国人开始发动进攻了,可是梁山的兵马,依旧停留在原地,如果让他们直接冲撞进来,到时候还打个屁啊! 金人是很猛,可是他们也不傻! 再没有摸清楚梁山人的跟脚之前,第一波冲锋的事情,能够利用仆从,自然是最好的。 女真人太少了,每一个战士都是宝贝,死一个少一个,在完颜这群贵族的眼中,辽国人、仆从军,都不能叫自己人。 既然不是自己人,让他们去做炮灰,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将军!一里地了!”朱武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说道。 朱武说出这话的时候,从索超、姜良策等人的脸上,望见了担忧与紧张。 卢俊义何尝不紧张,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选择最好的出击时机,这非常非常地考虑主帅的统御力! 诸多将领的目光,只怕有上百双眼睛,此刻都聚焦在卢俊义身上。 卢俊义额头上都是汗水,可是神色冷静,神情坚毅,终于,远方的金人主力,突然开始异动,直接向着战场发起了正面冲锋! 卢俊义额头上的青筋都鼓胀起来,就是这个时候! 没有任何犹豫,卢俊义冷冷道:“索超部抵挡金人右翼,姜良策部抵挡金人左翼!” 索超、姜良策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望见了惊诧。 紧随其后,卢俊义道:“我将统帅中军骑兵大部,还有步军,迎战金国人主力!” 索超、姜良策两个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先锋军的骑兵精锐最多,索超原本一直把自己当作主力看的,是直接要凿穿金国人精锐的力量,现在居然变成了阻挡右翼! 索超刚要说话,一旁朱武道:“攻灭侧翼,直插金人,则此战可破也!你们耽误的时间越久,卢将军的中军越危险!” 索超瞬间明悟,这是极大的冒险啊! 要求两翼以最快速度击溃敌人,如果无法合并,那就危险了。 然而,眼下这又是最好的机会了。 “吼吼吼吼!” “杀杀杀杀!” “胜败在此一举!” “我们的身后是妻儿子女,若是败了,他们都要受辱!” ........ 一声声的嘶吼与呐喊,索超骑在马上,大吼道:“我的马首,便是我们的领地,今日我与诸位同死!” “同死!同死!” “祝将军武运昌隆!” “祝将军武运昌隆!” ......... 一声声嘶吼,这一刻,好似要冲破天际,慢慢的,索超一部开始向右翼方向发动冲锋,这一次,装备板甲、武备甲,内里还衬着锁子甲! 这样的武备,不是索超这样的大将拥有,而是所有的先锋骑兵,全部装备了这样的甲胄! 这样精良的武备,只怕是大唐盛世的最强精锐,也不过如此吧! 索超部的两万人,开始了冲锋,两万的骑兵,缓缓开始加速,这些马儿都装备了马具,在有节律的加速当中,马蹄声,从最初的哒哒声,逐渐变得密集而急促。 金国人的两翼,是最先进行冲锋的,他们的速度变得很快,最前方的兵马,在索超这边,都能看清楚他们的旗帜! 好在,冲锋的距离足够! 这一刻,索超才赫然明白,原来卢俊义从一开始,一直在掌控着战场的节奏,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现在看来,这一次冲锋的时机,把握得极好! 重骑兵的加速,往往是很慢的,可是一旦速度提起来之后,那几乎就是无法抵挡的! 轰隆隆的响声,还有那可怕的冲击力,犹如山洪的冲击,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风在吹,雨水冲刷在战甲上! 骑兵身后背负的旗帜,迎着风猎猎作响,整个气氛实在肃杀至极。 远方的郭药师部,此刻摆开了冲锋阵型,郭药师原本投降过朝廷,朝廷提供最为优质的武备资源,这一刻,拉开的冲锋阵型,俨然要将索超一部彻底吞吃! 很明显,郭药师的人马,畏惧金国人,犹如绵羊见到老虎,可是他们调转枪头,好似化身野狼,将索超他们当作绵羊,露出狰狞的獠牙,想要狠狠的撕咬一口。 这种二狗子,比金国人更加的可恶! 刀刃不能向外,反而向内! 郭药师,就是个汉贼! 索超根本不惧怕,反而一脸兴奋,天上的雨水,突然开始变大了,他双腿一夹,马儿的速度再次加快! 嘶吼声,越来越大! 眼瞅这两拨人马,马上就要靠近,双方骑兵,有些忍不住直接大声喊叫起来,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恐惧、慌张。 到这个地步,不管是郭药师部,还是索超部,骑兵的速度都达到了顶峰! “放箭!放箭!放箭1” “射!射!射!” 几乎是同时,两拨人马都在怒吼! “咚咚咚!” 犹如炒豆子的声音,箭雨如飞,双方人马都在遭受第一波箭雨! 然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索超一部,这边几乎没有一点折损,箭矢噼里啪啦响动,犹如炒豆子,这些箭矢落在板甲上,根本无法破甲! 反而是索超这边的箭矢,第一波箭雨过去,就让敌军一阵人仰马翻。 “哈哈哈哈!无敌!无敌!无敌也!”索超瞬间兴奋,这超精良的防护,简直就是天神的庇护啊! “给我杀!把他们全部干掉!”索超一马当先,发出大声的嘶吼。 梁山骑兵速度已达极致,超重型骑兵的冲锋,此刻带来维度上的碾压,这一刻,索超感觉身上的甲胄,都变得不再沉重,身下的战马,好似都要飞起来,他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仿若拥有数不尽的力量! “死!!!!”索超挥动金蘸斧,往前方狠狠一劈! ......... 第1002章 干干干 “杀!!!” 前锋几排将士,同时齐声大吼,激得人热血冲脑,所有的怯懦都被冲散。 前锋军的士气,瞬间攀爬到巅峰。 索超的长斧,迎着最前面骑士下劈,那个人肩膀瞬间砸出一个拗口,“咔嚓!”一声闷响,双方一个交错,那个人身子一个摇晃,张口喷血,整个人直接被撞击力轰的瞬间昏厥,直接跌落下马! 后面的骑兵,呼啸而至,那身体犹如一个西瓜,瞬间踩炸,鲜血化作一蓬血雾,瞬间升腾! 两拨人马,一见血,不仅没有恐惧,反而都激出嗜杀之气。 长枪如风,索超一斧头解决一人,左右梁山军的长枪,裹挟着强大的冲击力,直接顶到郭药师部。 只是一个照面,梁山军的长枪,明显经过加长,仆从军一瞬间人仰马翻,反而是梁山这边,没什么折损。 简简单单一个照面,一瞬间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些长枪,直接洞穿仆从军骑兵,场面变得格外血腥。 空气中那一股血腥气,瞬间变得浓烈至极,索超在左右近卫护卫下,左突右突,手中斧头连续砍翻数人,那斧头直接卷刃。 “呸!”索超将斧头一丢,反手抄起背上铁枪,径直撞进一群骑兵当中。 顺势长枪顶着最前面一名骑士,那长枪冲劲极大,直接洞穿对方铠甲,从心口上方穿入。 那骑士直接丢了长枪,双手按住铁枪,瞪着一双眼睛,嘴里乌拉乌拉的不知道在咒骂着什么! “啊!!!!!!”那骑士发出绝望而愤怒的大吼声,想要阻止索超的前进。 索超也发出怒吼,动用全身气力,到了最后,竟直接挑起那厮,狠狠一摆! “咚!”一声沉闷的声音,那骑士直接被甩飞,掉落到人马之中,不等反应,便听到骨头碎裂的声响,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来。 “哐当!” 索超只觉得眼角一道光,整个人下意识一扭,便有一杆铁枪,刮着他腰间的甲胄,直接错过。 那刺耳而尖锐的摩擦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好在这长枪摩擦而过,否则索超纵然有板甲,都要受一招闷击。 索超眼珠子一瞪,手中沾血的长枪,迎着那挺枪而出的骑士,便是一个穿刺! 借着冲击的速度,只是一戳,索超手一松,那长枪便传入对方身子。 那厮整个人连带着长枪,竟是抵不住这冲击,整个人带着长枪跌落马下。 只是一个照面,武装到牙齿的索超军,瞬间打崩郭药师前阵! 形势瞬间朝着梁山这边扭转,然而,偌大的战场上,索超这边,也只是形成了局部优势,因为主战场的厮杀,还没有开始。 索超透过战阵,下意识望向姜良策那一头,不是看得很清楚,只是见到双方人马搅和在一起,队伍的前阵,明显推进的速度,没有他的快! 再扭头看,金国人的本阵,那三万人的精锐,号称最强战力的金国人,此刻也开始冲锋加速了! 很明显,到了这个地步,完全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金国人开始冲锋了! 经过常年的厮杀,金国人的武备,也达到了顶峰,这一批人,也是装备重甲的重骑兵! 决定战争胜负的,终究还是得金国人亲自上场,与此同时,梁山中军大阵,终于开始移动! 卢俊义作为主将,开始统领中军缓缓发动进攻,伴随着骑兵的冲锋,只要一个交锋,便是铁与血的厮杀。 时机! 时机很关键! “去他娘的!”索超一口牙齿都要咬碎,必须在金国人跟中军交锋的时候,一定要突破郭药师部! 万一中军大阵崩溃,那北京城就完了! 不仅北京城要完蛋,只怕河北之地,都要陷入险境。 所谓首战必胜,这关系到士气问题,有些东西,就是这么玄妙,一旦顺风,怎么打都赢,一旦逆风,不管怎么努力,都是反复遭遇失败。 索超浑身都在发抖,这一刻,他谁都不相信! 想到之前卢俊义、朱武对他的一番勉励之言,这些话犹言在耳,让索超感到一种莫大的责任感! 他的骑兵,乃是北京城的精锐,也是这一场战争的关键! “秦王只有一万人,纵然是精锐,长途奔袭,时间也来不及了,我索超纵然是死,这一次也要打赢!” 索超说到这里,眼神瞬间格外的凌厉,最后直接大吼出声,“要赢!要赢!” “要赢!要赢!” 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而是关系到山河破碎,汉家儿女的光辉。 急先锋索超,带领着两万人,犹如发狂的洪流,直接穿进郭药师一部。 喊杀声震天,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不知怎么回事,渐渐变大了! 仿若这秋雨,在映照着什么,雨滴落的盔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两万人的梁山骑兵精锐,犹如一根锋利无匹的箭矢,径直穿透郭药师骑兵大阵! 不断有人中箭,不断有人从马上跌落,登时就没有心性命,鲜血在飞溅,到处都是杀戮,场面的变得非常残忍。 死亡犹如序章,在这里歌唱,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睛,在这一刻,轻微的伤痛,显然都变得没有知觉,眼中的唯一念头,那就是让对面去死! 索超的两万人,展现出超强的冲击力,郭药师一部,在组织三四次反攻阵型之下,依旧被索超打穿! 郭药师的心血,一朝尽丧,然而,索超根本没有犹豫,打崩郭药师部之后,直接化作一柄利剑,朝着金国人的侧翼狠狠地凿去! 战场上,瞬息万变。 姜良策那一头,面孔都憋红了! 这一支异族人的军队,明显是超出预想的,变得万分的难缠,攻击的如此的犀利,最终竟是形成了对峙! 姜良策无法凿穿敌人,并没有与索超那样,与他们完成汇合! 姜良策感到莫大的耻辱,一声声大吼声中,亲自提着武器,领着亲卫攻杀! 纵然如此,想要一口气击破左翼,短时间来看,变得不太可能了。 这一刻,姜良策想到了某种阴影,常年与西夏人的战斗,难道..... 这些人是西夏人!!!! “金国人!他们疯了吗?!”姜良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打到这个份上,姜良策赫然意识到,原来这一波神秘的人马,原来是西夏人。 西夏人居然都出现了,他们到底是什么打算? 难道说,金国人与西夏人结盟了? 这一场战争,不单单是金国人与宋国人之间的厮杀? 西夏人也想过来分一杯羹吗? 这个念头一出,姜良策只觉得毛骨悚然,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怪不得交战那种熟悉的感觉,姜良策感觉新仇与旧恨,全部都出现了一样。 厮杀在持续,很明显,姜良策这一边,想要实现作战计划,短时间来看,基本是不太可能了。 姜良策心中在打鼓,如果说金国人与西夏人联盟,那这个消息,简直就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消息了。 至于整个中军大帐,此刻,梁山的数万兵马,与金国人直接撞击在一起。. 犹如两股洪流,在开阔的地带对撞,爆发出强大的对冲力,精锐对上精锐,数万人同时在厮杀! 只有人类才能够组织起,数万人,乃至于百万人规模的厮杀。 金国人的重骑兵,与梁山的重骑兵碰撞的一刹那,登时就有大面积的死伤。 几乎是一个照面,两边的人马,纷纷滚地,死伤不计其数。 金国人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没想到印象中软弱的南国人,居然有勇气与他们女真人正面对撞! 不但如此,他们精湛的骑术,还有精良的武备之下,竟然没有出现一面倒的失败! 七八个呼吸的空档,便有成百上千的骑士阵亡,两拨人员,几乎换来一比一的损伤。 “这些该死的梁山贼!”完颜宗望瞪眼眼睛,他千算万算,一群绵羊竟然一个照面,给女真人带来这么大的损伤! “郭药师部崩了!”一旁有副将大喊道。 “郭药师真是废物,两拨交战,都是大败而回,等本将凿穿梁山中军,回头再治他的罪过!”完颜宗望大吼一声,当即领着他的亲兵一千多人,径直朝着豁口出冲去! 一旁完颜闍母瞪着眼睛,望着远处“急先锋索超”的战旗,大声道:“我去阻挡索超,若是侧翼被那人凿穿,我们就危险了!” 完颜宗望面孔涨的赤红,犹如一尊喷火的修罗:“南国人都是懦夫!第一战,金国人必胜!” .......... 第1003章 对峙恐怖的感觉 蠏b进入河北的第一战,对于金国人而言,明显是超出预料的。 印象中的绵羊,突然变成一群猛虎! 一个个悍不畏死,武备精良,统兵大将居然亲自上阵,厮杀在前。 这还是金国人印象中的宋国人吗? 宋国人最擅长的是逃跑啊! 为何这群人不跑了? 以前五百人,就能追逐他们数千人,现在这群家伙,竟然一个个死战不退。 最关键,武备精良的比他们金国人还要好! 梁山!林冲!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 那个叫林冲,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何能够训练出这样的士卒,还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武备? 完颜宗望脑袋里面,这一刻,充满了无数个问号! 郭药师数万人,虽然这帮人打不过金人,但是实力不容小觑,可是不到一刻钟时间,居然让梁山的先锋军给打崩了! 不是凿穿,而是直接打崩了! 溃败数里,后军督战队无法掌控,他们金人的侧翼,直接暴露在梁山军的眼皮下! 光是这一点,便展现出梁山军的战斗力,非常强悍。 “一群山贼,战斗力比朝廷的禁军还强,怪不得南国皇帝,要册封他们为王,只是为了求奉诏便不管了!”完颜宗望皱紧眉头,瞬间感觉到事情不好办! 不过,也只是不好办而已,完颜宗望也只是将梁山当作一个对手来看待,至于能否战胜,完颜宗望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 完颜闍母的人马,马上领出六千人,直接去抵挡索超了,三万多的精锐,在完颜闍母来说,六千人足够击溃索超一部! 战场的厮杀,明显进入关键节点,中军大阵交锋一开始,登时开始大面积的死伤! 不仅是金国人,便是梁山军,饶是卢俊义反复稳定军阵,战阵开始动摇了! 原本中军的数量,就少于金国人的精锐,还有大量的步军,索超一部在与金国人完颜闍母碰撞之后,也是被阻碍了行进的道路! 金国人不愧是金国人! 战场的形势,骤然开始朝着梁山不利的方向在变化! 两翼都被僵持住,卢俊义没有实现战略目标,此刻直接打成了消耗战。 消耗战是最可怕的,那就是真正的血肉磨坊,两边的人马,都开始不断的消耗,姜良策的那边的人马,起码折损一千多人,便是索超部,也开始出现大量伤亡! 遭受打击最严重的还是卢俊义的中军,骑兵一波又一波的死亡,金国人虽然也在死亡,但是依靠着骑兵数量的众多,一点点的向梁山军的本阵挤压!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如果没有外部变化的话,恐怕要持续三四个时辰,这一场大战才会分出结果。 当下的阵仗,直接形成了绞肉机一样的地方,双方的人马都在死亡。 这是极为压抑的阶段,不仅是金国人,便是卢俊义他们,都感到一种窒息的压迫。 现在就看谁先崩溃! 谁只要那一口气崩了,那就会兵败如山倒! 北京城上,朱武站在城楼上方,手中持着羽扇,脸上面无表情,可是捏着羽扇的那只手,早就把扇把子捏得紧紧,手臂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另一只手放下了望远镜,脸上的肌肉微微跳动着。 金人真的很强啊! 不愧是开国皇帝的兵马,百万辽国人都失败的一群狠人。 血肉磨坊,厮杀到现在,金国人的本阵,居然没有丝毫动摇。 这样的意志,以及军队纪律,简直前所未见! 中军大阵当中,卢俊义此刻浑身浴血,最前方的人,早就舍弃马屁,因为双方的人马,早就拥挤在一起,马儿早就死亡,此刻混合在一起,杀成一团乱局! 场面颇为混乱,唯一不变的,乃是卢俊义的将军旗帜,始终矗立! 金国人跟发了疯一样,犹如潮水向卢俊义剿杀而来,显然打定注意,要阵斩卢俊义! 战场上主将阵亡,有时候会直接导致大军崩塌,然而疯狂的卢俊义,此刻杀红了眼睛。他的披风破碎,甲胄上面都是鲜血,挥舞的铁枪,早就换了一根又一根,身边的亲卫,死了一波又一波,踩在地面,都感觉黏糊糊的! 那都是鲜血,有金国人的,更有梁山人的! 梁山的勇士,在这里用鲜血站稳了脚跟! 卢俊义同样也在寻找金国人的帅旗,人马持续在厮杀,彼此都憋着一口气! 双方都知道,他们两边都在等待,对方那口气溃散的时候,一旦绷不住,那就全线崩溃!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完颜宗望浑身浴血,原本轻松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叫做凝重的神色! 他望着对面那些嘶吼而狰狞的面孔,甚至有些幻觉,这些还是宋国人吗? 为什么还不退?! 为什么还不害怕?! 为什么不逃跑? 你们的身后,明明大片的领土可以逃命,为什么你们不跑啊! “崩溃!崩溃吧!”完颜宗望大声的嘶吼着,然而,突然一人喊道,“都统,索超部打穿侧翼了!” “你说什么?”完颜宗望大吃一惊,猛地扭头,之间叔父统领的六千人马,居然中间被索超一部直接凿穿! 不仅如此,索超那边的先锋,竟然直接打进了金国人的本阵! 场面登时一场大乱,正当完颜宗望大急的时候,只见北面的位置,突然尘土飞扬,一支大军,正策马而来。 气氛一瞬间凝滞,眼尖的人,一下子望见一面大旗帜! “大金刘彦宗!” 完颜宗望狂喜莫名,原来是援军到了,瞧着规模,最少有一万五千多人! 金国人的援军一到,气氛为之一变,刘彦宗的人马,没有任何迟疑,径直切入索超军阵,登时场面一片大乱。 原本完颜闍母节节败退,此刻直接站稳脚跟,索超一部,竟有崩溃之态。 索超腹背夹击,面露绝望之色,突然仰天大吼:“此战若败,非我之罪也!” 说完这话,索超领取人马,直接杀入刘彦宗部,做最后的冲杀! 至于卢俊义的中军大帐,犹如泄气一样,竟然摇摇欲坠,眼瞅着就要崩塌1 金国人士气大震,完颜宗望喜上眉梢,大吼道:“一鼓作气,梁山贼要败了!” 千钧一发之际,忽而南面响起嚎叫之声,天空的暴雨,居然瞬间停了! 没有任何预兆,这一场大雨,竟然全部停了! 混乱的战场上,好似陷入短暂的停止,几乎所有人都望向天空! 这个天气太诡异了,好像被人按住了开关,天空的大雨,竟然直接停息了! 与此同时,南面的方向,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完颜宗望的望见一面旗帜,陡然从远方出现! “豹子头林冲!” “神威秦王殿下!” 完颜宗望眼角一抽,狰狞喊道:“林冲,你来得正好!” 这个皇族贵胄,明明嘴巴上喊得凶狠,可是眼神的颤动,暴露了他内心的犹豫与慌张! 轰隆隆! 狂奔的骑兵中,领头一人,审批甲胄,正朝着金国人的侧翼狠狠的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最前列的梁山军兵,一个个全部抬起手中的武器! .......... 第1004章 破局之发万岁无敌 完颜宗望,金太祖第二子,赫赫战功,世人都称二太子,参与攻灭辽国之事,英勇善战,足智多谋。 多次参与攻坚之战,战斗意志强盛,悍不畏死。 完颜宗望所所过之处,深受将士爱戴。 便是这样的猛将,遭遇无数次厮杀的猛男,当望见南方那轰鸣的声响,望见秦王那一面大旗帜,加上大雨骤然而停,这种诡异的变化! 完颜宗望生出一种诡异的直觉,那是一种大灾难即将降临的感觉。 中军当中,完颜宗望瞪圆眼睛,死死地望着南面,只见那些家伙,一个个手持一种奇怪的武器,下一刻,便听到炒豆子一样的声音! “噼里啪啦!” 这响声犹如炒豆子一般,还有一阵阵烟雾升腾,然而,下一刻,最前列的金国人,一个个人仰马翻,纷纷落地! 犹如一种咒语或者仙法,金国人的士卒,犹如被收割的麦田! 与此同时,秦王军那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下马,还有一部分骑兵,直接护持在他们左右两翼。 然后,这群持着古怪武器的一群人,竟然排成一个方阵,开始缓缓的向前行进! 每一次行进,都会有一个鼓点在响动,然而,就有人停住脚步,同时举起那长棍子一样的东西,登时就会有噼啪的响动! 每一次炸响,就有金人骑兵从马上跌落,纵然他们穿着铠甲,一样抵挡不住这样的伤害! 人马嘶鸣,不断有人落马,马儿在凄厉地呻吟,一片又一片地倒下,这样的场面,简直跟做梦一样。 “那是什么神鬼东西?火铳吗?”完颜宗望咆哮道,双目都要喷出火来。 一旁郭药师摇着头:“不,那绝对不是火铳,火铳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可是威力比火铳更大,威力好强!最关键......” 说到这里,郭药师的嘴巴满是苦涩,他感觉自个好像犯了一个错误,那个叫秦王的男人,根本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 他的分部,直接被那个叫索超的打得稀巴烂,事到如今,他的仕途以及未来,只怕是没有期待了! 不甘心啊! 可是,现在还有最后的机会,只要击败林冲他们。 果然,完颜宗望扭过头:“郭药师,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应该是一种火器,我之前听过宋国朝廷一些官员说过,梁山的人,特别擅长研制火器,还有一种会在天上飞的东西,只不过今日遇到大雨,想必这种东西才不会出现吧?” “天上飞的东西?我看你是傻了,我们人怎么能够飞到天上?自古以来,我从未见过那样的人,除非.....除非那是神仙!” 完颜宗望大怒,若不是战事正激烈,他恨不得一刀把这个郭药师给捅死! 把老子当蠢猪呢? 天上飞的人? 胡说八道,也得靠点谱吧? 劈头盖脸一顿骂,郭药师满脸懵逼,我也是听别人说,这可都是真的啊! 郭药师下意识望向天空,然后眼神瞬间直了! 下一刻,郭药师缓缓伸出手指头,指着南边天空,哆哆嗦嗦道:“都统,您.....您看,天上.....” “天上?天上有什么?”完颜宗望瞪了郭药师一眼,下意识抬起头,他的瞳孔瞬间一缩! “那是什么鬼东西?!!!”完颜宗望身经百战,便是妖魔鬼怪出现了,他都不曾怕过! 可是,南边的天空,居然出现一个个庞大的物体,犹如一个个大袋子,在天空缓缓飘动的时候,饶是完颜宗望,也感到了骇然! 这一刻,饶是智计百出,完颜宗望的大脑也是一阵混乱,天上居然会出现一个大球,那球 “都统,那东西叫热气球,是梁山的秘密武器!都统,赶紧撤军吧!那东西会丢叫做炸弹的东西,那东西破坏性极大!”郭药师见到黑压压的气球,朝着他们中军缓缓飘过来! 郭药师说话的声音,都直接变得扭曲,若不是完颜宗望在这里,郭药师绝对走人了! 天上有诡异的武器,地面那一头,则是林冲的诡异的火器! “撤退?我们就要赢了,岂有撤退的道理?”完颜宗望大吼一声,当即下令,“前卫与我领两千人,随我冲阵!准备好盾牌,先将林冲一部给我冲垮!” 这是一个常识,不管多么厉害的武器,都无法抵挡骑兵的冲锋,只要击溃他们的阵容,再厉害的火器,那也只是烧火棍而已。 “不行啊!都统!事到如今,秦王是最强的武器,我们再不退让的话,中军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啊!那天空中的危险,非常可怕!现在我们的人马,还在跟梁山人马对峙,很容易被打击啊!”郭药师哭了,直接跪在地上,抱住完颜宗望的大腿。.. “撤退?!郭药师,我大金国人不是你们你们这样软弱的人,我们明明要胜利了,为什么要撤退?!”完颜宗望完全不能理解,明明都要赢了,再说那林冲率领的大军,不瞅着规模,最多一万人罢了,又有什么可怕的?! “滚开!”完颜宗望抬脚一踢,直接将郭药师给踢开,吼道,“像你们这种没有骨气的家伙,脑子里面从来骨气这两个字,今日就让你看看,金国人的冲锋!” 完颜宗望说完这话,不屑地朝着郭药师吐了一口唾沫,继而翻身上马,一阵号令过后,一群如狼似虎的金国人,直接朝着林冲方向冲击而去! 很显然,完颜宗望很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也很自信,金国人的强大,是这些宋国人无法抵挡的! 绵羊永远是绵羊,哪怕绵羊拿起刀枪,他们遇到骑兵的冲锋,一样会害怕! 风在耳畔呼呼作响,完颜宗望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在燃烧,还是喜欢这种飞驰的感觉,周围的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极快,渐渐又感觉会变得很慢! 渐渐地,远处的林冲旗帜,几乎就在数百步外,完颜宗望都望见最前阵,有一个高大的武将,腰间挂着长刀,披着甲胄,手中提着奇怪的火器! “杀!!!!!” ........... 第1005章 武器的代差能歌善舞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 梁山军的面孔,此刻都清晰可见,完颜宗望望着这群站立的步兵! 他们拿着所谓的“火铳”,这分明就是必死啊! 让骑兵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居然没有任何的反抗和厮杀,这分明就是取死之道! 完颜宗望的眼睛,越睁越大,好似胜利在望一样! 不但如此,完颜宗望有把握,这批奇怪的步军,中间那个高大的武将,一定就是梁山的秦王! 完颜宗望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的眼神瞬间化作山林之间最好的猎人,这种追杀猎物的直觉,一瞬间席卷上头。 完颜宗望口干舌燥,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他喜欢击杀敌方大将! 那是一种肉体与灵魂,会达成双重愉悦的感觉。 那是完美而无暇的! 胜利就在眼前,功勋本上,再次拥有的荣耀,将会有阵斩秦王的功绩! 秦王的脑袋,近在眼前! 只要剩下的一百五十步! 疾驰而过的骑兵,一百五十步,速度会很快,完颜宗望面孔,彻底扭曲,化作难以形容的兴奋! 下一刻,远处的一群人,那举着手中的火气,同时喷射出火光,下一刻,便是一阵烟雾腾空而起! 只见那个高大的武将,站在原地,后面一拍士兵,直接往前走出三步,直接半跪在地,同时开火! 至于那个秦王,此刻直接开始调换弹药,第三排的士兵再次阔步而出,从第三排变成第一排,同时半跪在地,进行开枪! “噼里啪啦!” 犹如炒豆子一样的声响,此起彼伏,一排排的枪兵,朝着完颜宗望的军阵,疯狂射击,这个过程中,几乎没有任何的迟滞1 金国人的兵马,纷纷落马,完颜宗望只觉得耳畔一阵剧烈的响声,下一刻,他感觉身子微微一震,下一时刻,他觉得眼前一花,身子竟然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发软! 等到他低下头,完颜宗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脖颈的位置,竟然有鲜血往下滴落,不但如此,便是手臂也是有鲜血不断涌动! “我.....我.....”完颜宗望不可思议地扭过头,眼神中满是惊愕,还有一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恐慌!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感觉到身体里面多了什么东西! 鲜血喷涌,完颜宗望想要稳住身形,可是右手根本拿不住缰绳,整个人一歪,便直接跌落马下。 不但如此,第一排的金国人,遭受到最密集的火力打击,最前面两排骑兵,几乎是一瞬间遭受重击! “都统大人战死了!”金国人的亲卫,发出狼嚎一样的哭喊! 那声音听起来凄厉极了,犹如杜鹃在啼血,好像天崩地裂一样! 他们伟大的统领,无往而不利,战无不胜的二太子,竟然战死了! 痛苦在将领,无数的金国人,一瞬间混乱,女真人发狂一样,疯狂的去保护完颜宗望的尸体! 他们没有任何的犹豫,迅速包裹着完颜宗望的尸体,连战斗都不再继续,而是转身逃离! 与此同时,半空中的热气球,也将领到金国人的本阵,在人们无知的眼神当中,从天空中掉落奇怪的黑色物体! 当这些东西刚掉落地面,瞬间发出恐怖的爆炸,每一次爆炸,都会有死亡降临,密集的金人军阵,只能无奈地望着天空,四散奔逃! 场面登时大乱,乱成一锅粥,所向无敌的金国人,竟然在北京城,遭遇到建国以来最为惨重的大败! 战败了! 金国人居然战败了! 大溃败竟然直接产生了!不管是金国人,还是梁山军,都在大喊:“完颜宗望死了!完颜宗望死了!” 这个消息对于金国人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犹如山崩地裂的消息。 不管是金国人的精锐,还是仆从军,饶是西夏人的军队,此刻都无心再战,场面瞬间大溃。 天空上热气球,无法再行攻击,静静地飘荡在半空中! 追击的梁山军,延绵出十数里! 慢慢地,梁山军开始向中军汇聚,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望着尸横遍野的金国人,一个个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号称无敌天下的金国人,他们竟然失败了! 他们也有战败的时候,他们的首领完颜宗望被火枪直接击毙! 慢慢地,人群中一员将领,突然高声喊道:“秦王万岁!” 这声音起初在东北一角响动,慢慢地,整个大军开始不受控制一样,竟然响起惊天动地的声音! “梁山万岁!秦王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大吼声,欢呼声,在整个战场上响动,原本一直在下的雨,此刻乌云竟然都散开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 胜利了! 宋国人恐惧无比的强敌,直接在河北大败,金国精锐死伤过半,仆从军、郭药师一部近乎全军覆没。 疯狂遁走的完颜闍母,只听到耳畔的风声,在亲卫护持下,不要命一样地往北逃离。 完颜闍母一边跑,一边嚎啕大哭,他的眼泪跟黄土混合在一起,紧接着他又在叫骂,又不知道在骂什么,反正完颜闍母跟疯了一样! “仙法吗?”完颜闍母沮丧无比,一旁的援军刘彦宗也侥幸逃出,一阵念叨:“完了!要完蛋了!真的要出大事了!” 完颜闍母当然知道,刘彦宗说这番话的意思,东路军在河北大败,将会影响到整个金国内部的军政变化。 尤其是,完颜宗望竟然战死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让金国人都要痛哭的坏消息,这样的大将,居然战死了。 完颜闍母浑身都在发抖,完全不敢想象,大金国皇帝会多么的愤怒。 不过,此时此刻,完颜闍母回头望着,好在亲卫们将完颜宗望的尸体抢回来了,如果他们这些都做不到的话,只会迎来灭族的下场。 完颜闍母大声道:“我们只有先回返金国领地才行!只怕燕京要守不住了!” 刘彦宗刚要说话,突然喊道:“大事不好!前面有伏兵!” 完颜闍母一看,登时大吃一惊:“是梁山军的伏兵!” “完了!梁山居然断了我们的后路!” .............. 第1006章 穷途末路秦王无敌 梁山这是多大的胆子? 在大战的伊始,愣是布置下伏笔,还有断后之兵! 他们难道一早就判断,梁山必赢? 疯子! 真的是一群疯子啊! 这帮人的赌性也太大了吧? 后路被断,身后还有梁山的追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天要亡我也!”完颜闍母杀伐多年,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一环扣一环,每一个节点,明明距离胜利非常之近,偏偏都被逆转! 差一点! 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造成毁灭性的伤亡。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金国攻伐宋国,东路军几乎要全军覆没了,这对金国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啊! “天要亡我!让我如何向大皇帝交代?!”完颜闍母浑身发抖,西夏人也惨败了,金国人这一战,几乎是遭受开国以来,最为沉重的打击,数万的精锐惨死。 “铿!”完颜闍母勒住缰绳,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吓得左右亲卫,一个个扑上来,直接将完颜闍母的宝剑拽住! 刘彦宗更是大哭,直接拉着宝剑,宝剑的锋锐,让鲜血直流。 “副都统,完颜宗望战死,正是需要您号召剩下儿郎们,回返金国的啊!若是在这里全军覆没,来日都统的仇恨,又让谁来报?”刘彦宗大声喊道。 “报仇?又如何报仇?眼下我们根本逃不出了!就算是冲出去,只怕也是损失七七八八。再说,梁山那群王八蛋,到底用的什么武器?骑兵还没靠近,就被打得透心凉。”完颜闍母不是伪装,他是真的想死了!.. 完颜宗望战死,这件事的印象实在太大了,简直是帝国的柱石都被撼动! 刘彦宗眼珠子乱转,完颜闍母万万不能死,若是死了,他刘彦宗只怕也活不了,当即劝说道:“副都统,您要知道,那不是宋国人的仙法,而是一种全新的火器,比火铳更加的厉害,那些火器的威力,还有全新的战斗法门,是我们从未见过的。 以我来看,就算是宋国朝廷也不曾见过,副都统更应该回到上京,向陛下禀告战场详情,若是您死了,军中何人能够详细叙说?再说此战非我等不够尽力,而是火器威力太甚,根本无法阻挡啊!” 刘彦宗这个汉人,以前的辽国世代官僚,还真是好口才,一番说辞,还真的将完颜闍母劝说住! 完颜闍母犹豫一阵,环视一圈,只好道:“刘将军言之有理,我不能因为个人之死,而不顾众将士!便是死,也要将诸位带回金国才行。” 完颜闍母下达了分路逃跑的命令,到了这一刻,已经没有任何对抗的必要了。 命令既下,金国人、仆从军开始了绝望而痛苦的逃遁。 这是金国人开国以来,遭受的重大挫折以及失败,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失败战役,这是对金国人无敌之心的毁灭。 一旦失败,那败军跟历朝历代的失败者一样,溃败奔逃者不计其数,几十里道路,各种追杀,有人投降,有人负隅顽抗,金国人、仆从军夺路而逃,一片混乱,刀兵丢弃的到处都是,很多丧失主人的马匹,在战场上漫无目的地行走。 慢慢的,投降的人越来越多,可是追杀还在继续,往往正面作战死不了多少人,反而在追杀的过程中,才会发生恐怖的减员。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金国人失败! 嚣张而傲慢的金国人,两路合围宋朝的战略,东面的大军,彻底失败了。 不仅失败,就连东路军的统帅,金国人的骄傲,强悍的完颜宗望,号称要抢夺林冲妻妾的猛汉子,直接被林冲的火枪阵当场击毙! “殿下,我们胜利了!我们大胜啊!敌人死伤不计其数,丢盔弃甲,粮草辎重,俘虏之人,数不胜数。哈哈哈哈哈!”卢俊义浑身浴血,脸上都是伤口,即使如此,他还是瞪眼眼睛,发出兴奋的大笑! 实在太畅快了啊! 自宋国建国以来,面对辽国人,还是金国人,南人始终无法带来酣畅淋漓的大胜,可谓处处被压制,事到如今,在秦王林冲的带领下,依靠着山东、河北两地的军马,彻底而碾压地击败了金国人啊! 卢俊义说到这里,声音都在发颤,太不容易了啊! 这不仅仅是胜利啊,这是绝对会记载到历史中的大战啊。 这一刻,卢俊义、索超他们都将铭记在青史当中。 自从唐末以后,五代十国,中原对于北方异族,一直都是被动,始终都没有解决北方的麻烦。 今日大胜,彻底洗刷了百年来的耻辱啊! 让汉人扬眉吐气的一战! 意气风发,无坚不摧啊! 这样的胜利,居然在他们的手中出现了。 林冲手中提着燧发枪,心情起伏不定,换做以前,他一定会高兴得眉飞色舞,可不知道为何,到了他这个位置,想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北京城下方,死伤的人马太多了啊。 不仅有金国人的,还有他们梁山的精锐,太多人的死了。 这些人都是为了捍卫国土的勇士啊,他们的身后,有父母、妻儿,他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永远地失去了性命! 好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赢了,如果死了,还是失败的结局,那才是对这些战死的勇士,最大的伤害啊。 梁山的抚恤丰厚,起码对战死的将士,按照军功以及抚恤规则,起码会让后代顺利长大成人。 林冲没有发话,骑着马穿行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气味非常的重,哪怕空气中一直吹着风,地面的流水混合着血水,加上黄土的混合,颜色变得红黑相间。 纵然如此,林冲知道,用不了今天,这些血液都将干涸,好像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冲长叹一声,他其实很讨厌战争,可是人类的历史,偏偏就是一部杀戮史! 人就是这样,大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慢慢的,诸多将领开始将林冲汇聚,这些高级将领,还有中下层将官,一双双目光,此刻都像是发光一样,充满了激动! 他们突然纷纷跪下,同时高喊道:“秦王神威,万岁万岁万万岁!” 很多人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眼前这位秦王,或许当不了太久的王爷了。 .............. 第1007章 秋风肃杀国之重臣 北京城下,欢呼震天! 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堂而皇之的声音,不再是千岁,而是万岁! 这天下的万岁,岂有是随便喊的? 可是,这个时候,梁山的将领与士兵们,俨然都不再认可宋朝皇帝,他们的眼中,唯有林冲,才能够给他们带来荣耀与富贵。 在欢呼声,逐渐被控制之后,林冲没有过多的欢喜,也没有不高兴,环顾左右只有,拍着卢俊义的肩膀:“你和索超他们,都做得极好!这次都有功劳。” 卢俊义大喜:“都是仰靠殿下指挥有方,还有天降兵器,打得金国人抱头鼠窜。” “哈哈哈哈!好一个抱头鼠窜。”林冲沉吟说道,“我并不是一个乱杀之辈,只是金国人凶残,想要抢夺我们的土地,还有我们的妻女,我们世代经营的田地,还有我们的财富!” 卢俊义躬身道:“殿下言之有理,我们乃是保家卫国,若是金国人抵挡不住,我们做武将的,如何对得起身后的父母百姓?” “卢将军,此战大胜,你为首功,往后论功行赏,必有重赏,往后史书上定有你的笔墨。”林冲朗声说道。 卢俊义听到这话,连连点头,一脸诚惶诚恐之色。 朱武也跟着赶来,他放下单筒望远镜,感慨道:“殿下,今日击败金国人,乃是我汉人百年之大功也!当要趁此机会,一路北上,以战养战,不能给他们有反攻的机会。” 林冲点头道:“传令下,让解珍、解宝北上,再令晁盖部,从辽东登陆,本王要彻底讨伐金人!” 众将纷纷抱拳,只觉得这一场大战,将会改变历史的走向。 很快,打扫战场开始,林冲刚回到城内,得到紧急军情! “东京城被围困了!”来人是吴用送信的使者。 林冲拿着信件,露出意外之色,朝廷的军队,实在不堪一击,种师道等人的,居然被皇帝下旨解除职务,简直是自毁长城啊。 “另外还有一件事,宋江等人投降了金人!”使者开口说道,“献计献策,说要取下东京城。” “朝廷当政者,没有半分骨气,臣子也是一群妖魔鬼怪,至于宋江投靠金国人,并不出意外。”林冲环顾左右,“宋江此人,严重的机会主义者,他仰慕的是权贵,同时想要自己做权贵,现在朝廷的大船眼瞅着要沉了,此人定会投靠金国人,反过来还会攻打我们。” 朱武气愤说道:“宋江此人,过去满口仁义道德,行的事情却是猪狗都不如。” “我听说此人青州之战,伤了命根,只怕性情已大变,这次投降金国人,估计还抱着报复我的想法!”林冲总结说道,“朝廷册封,我们遵从奉诏,对于宋江而言,他定然是很畏惧的!万一皇帝将他交给我们,宋江一定因为这个寝食难安。” “原来如此,殿下这么说,很有道理,宋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宋江黑三郎,小人也!此人现在最渴望的事情,估计就是希望我们战败,最好我死在战场上。”林冲笑吟吟说道。 使者又道:“皇帝下了书信,请求殿下救援东京城!” 林冲将信件看完之后,没有急着回答,静静地思考着。 按照原本的历史,这次东京城十之八九是守不住的,如果东京城城破了,那将会是历史上少有的耻辱,满朝皇族宗室,都会被押解到北国,到时候妃子、皇族公主、宗室女等等,都会分配给那些金国人,便是赵佶、赵桓两个人,在北国算是雪乡二圣了! 一旁索超道:“殿下,救他们作甚?我们眼下帮他们解决了东路军的麻烦,为何要去救他们!” 卢俊义直接道:“殿下,宋室若灭,我等请殿下登基称帝!” 登基称帝都说出来了啊!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迫不及待了呢。 林冲差点笑出声来,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看来卢俊义对于从龙之功,那是心中念叨许久啊。 现在这些将领,堂而皇之地让他称帝,事到如今,朝廷的威信,可谓荡然无存! “朱武兄弟,你有什么看法?”林冲大有深意地望向朱武,请教问道。 朱武沉吟一阵,像是在斟酌词汇:“卑职的话,只怕说出来,殿下会不高兴。” “既是问你话,便是想听你们的想法,若是天下人都是一个想法,那才是最为诡异的事情。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单单说一个让人形成共识,这个就是非常艰巨!”林冲鼓励说道。 朱武听到这话,不由得松了口气,道:“殿下的王爵,乃是朝廷册封,等于认同他的法统,此番若是见死不救,日后天下人定会言殿下有不臣之心,乃是国贼!” “朱武!你太放肆了!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卢俊义大怒,“册封王爵,那是我们不想生灵涂炭,当真以为我们殿下稀罕这个王爵?” “卢将军,稍安勿躁,先听听朱武说完。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有些东西,不能用太过狭隘的目光。”林冲微微一笑,并不动怒。 朱武眼中精芒一闪,当即道:“殿下,朝廷威严已失,此番若是驰援东京城,天下人都要将殿下当作匡扶天下第一人!此番我等在北京城击败金人,天下定然巨震,朝堂上下,都要仰靠殿下的威仪!” 卢俊义浑身一震,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再看朱武,好似不认识他一样。 林冲道:“朝廷艰难啊,有些事情,武力可以改变,有些事情,武力却又改不了。” 朱武大声道:“尧舜禹,便有禅让之道,如今天下归心,龙气在殿下,当今天子,应该知晓这些,若是不知,便让他去抵挡金国人便是!” “说得好,哈哈哈哈!朱武,你小子说得太好了!”卢俊义转怒为喜,哈哈大笑,直接跳起来,“还是你小子想得周全,不错,不错,这个计策甚妥。” “况且,殿下与成德帝姬有婚约,殿下当务之急,尽快帝姬成婚,这样也算是名正言顺,乃是传承之理。”朱武又道。 林冲不置可否,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当务之急,我既为秦王,金国人入侵,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本王打算亲领两万人马,驰援东京城!”林冲当即起身,“帝姬乃是本王的女人,岂能让她深陷危险呢?” ......... 第1008章 各方震惊大势所趋 ;2绝望的东京城,各路朝廷援军大败,朝廷岌岌可危。 太原陷落,完颜宗翰统领数万大军,围困东京城,若是城破,便是灾祸之日。 皇宫内,愁云惨淡,不管是皇帝,还是妃子,都变得慌乱无比,过去雕刻雍容华贵,全都消失不见了。 “宋江,你辜负了朕!”赵桓大怒,抬手一挥,茶壶落地,碎裂一地。 下方跪着一群臣子,领头宿元景道:“陛下息怒,事到如今,唯一的指望,只有梁山人了!” “你说秦王他们?”赵桓哈哈大笑,“秦王自身难保,他们那边是完颜宗望的人马,他们如何打得过?” “陛下的求援信,反而都发出去了,事到如今,只要是全国的军队,只要能够包围京师,都是好的啊。” “是啊!事到如今,终究一试啊,只是,河北被金国人围攻,只怕梁山也是朝不保夕了!” 便是宿元景,也是露出愁容,金国人的实力太强大了! “报!报!有北京信使紧急军情!” 突然外面传来高声呼唤,惊动整个大殿。 皇帝眉头一皱,很是恼火,都什么时候,吵吵嚷嚷的,事到如今,在紧急的军情,有东京紧急吗? 朝廷的帝都都要没有了啊! 这还打个屁! 皇帝千算万算,完全没想到他视作心腹之臣的宋江,居然领着五千兵马,还有他的一众手下,直接投靠了金国人。 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还是在赵桓伤口上撒盐啊。 “传人上殿!”一旁宿元景看了一眼皇帝,主动开口说道。 没一会空档,走来一个信使,此人一脸激动道:“陛下,大喜,大喜事啊!” 皇帝以及一干群臣,全部一脸懵,一个个面面相觑,帝都都要没有了,哪里来的喜事? “赶紧说,喜从何来?”皇帝不耐烦的说道。 信使大声道:“金国东路军,在北京城与秦王军大战,金国精锐三万人,仆从军五六万之众,大败于北京城下,金国东路军统帅完颜宗望,被梁山军击毙与阵中! 金人丢盔弃甲,逃亡数十里,金国精锐折损一万五千余人,仆从军几近全军覆没,完颜闍母讨回金国,半路被梁山后军阻截,折损惨重,完颜闍母重伤,生死不知。 小人来此,梁山军已攻破燕京,正向北面进军!”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赵桓瞪大眼珠子,皇帝嘴巴都张大了。 金国人战败了?! 金国人的二太子战死了?! 被梁山军击毙了? 开什么玩笑? “哗~~~~” 原本惊慌失措的朝堂,此刻发出一声“嗡”的轰鸣,犹如油锅里面掉进水珠一样,几乎都要炸了。 满朝文武重臣,全部傻了! 战无不胜,攻灭辽国百万大军的金国人,强悍而可怕的完颜宗望居然战死了! 死在了梁山的手中? 太疯狂了啊! 简直比听过的任何消息还要疯狂! 宿元景也瞪圆眼睛,呼吸都变得粗重,他一把抓住信使的衣领,大声喊道:“你说的都是真的?金国人真的失败了?” “千真万确!小人不敢胡言乱语,梁山阵斩三万多人,俘虏不计其数,金国人精锐损失惨重,东路军彻底被梁山打崩!眼下东路军的威胁,彻底被梁山扫除!”信使紧张极了,他完全没想到,朝廷听到这个消息,反应这么大! “哈哈哈哈哈哈!苍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哈!”皇帝听到准确的答案之后,兴奋的大喊,“金国人败了!金国人居然败了!” 皇帝犹如疯癫,可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金国人如果失败了,那梁山岂不是又壮大了? 皇帝登时又感到莫名的恐惧,可是..... 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皇帝道:“秦王,会来救朕吗?” “小人特意双马换乘,秦王已率领两万精锐,星夜支援,还请陛下放心。” “好,好得很!”金人围城的压力,一瞬间让皇帝放松下来。 宿元景赶忙道:“陛下,当务之急,还要鼓舞将士,等候救援,秦王支援一到,定能够击败金人,到时候朝廷危险,便能够解开了。” “嗯,此事我会与太上皇商议!”皇帝说到这里,眼神中也多出几分光芒来。 ....... 皇宫内,成德帝姬的脸色非常不好,这几日他受到了太多的惊吓。 恐怖的金国人,居然兵临城下了,事到如今,成德帝姬万分的恐惧,与金国人相比,她宁愿嫁给林冲! “帝姬,你这几日不吃不喝,还得要照顾好身子啊!”一旁婢女小心翼翼说道。 “万一城池被人攻破,我们会有什么下场?”成德帝姬突然问身旁的婢女。 婢女一瞬间吓住了,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我看过史书上写过,朝代破灭的后期,纵然是皇室公主,也不过猪狗一样,任人屠宰凌辱,可谓凄惨至极,我以为身在皇家,乃是盛世,今日才知道,帝都被围困,若是帝都破灭,乃有国破之兆啊!”成德帝姬面有忧虑之色,“金国人虎视眈眈,只求能够坚守住,若有勤王之师,挽救危难才是啊。只是.....天下之大,又有几个人做到这点呢?” 成德帝姬说完这话,神色变得极为难看,她完全不敢去想啊,只要一想到东京城破灭,到时候金人屠戮,那个时候,她也是身不由己啊! 想到这里,成德帝姬不由的脑海中想到那个叫秦王的男人! “父皇让我嫁给他,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岂有再嫁给金国人的道理!若是真的城破,我自杀便是。” 这个念头闪动之间,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成德帝姬心中一阵咯噔响。 莫不是出大事了吧! 成德帝姬抬起头,望着冲进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家的奶娘,不由地道:“奶娘急匆匆的,真的是吓死人了!” “帝姬,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秦王打败了金国人,现在率领来救我们来了!我看啊,秦王一定是为了救帝姬来的!”奶娘拍着大腿,大声说着,面孔涨得通红,好似都要哭出声来。 “什么?秦王赢了?他真的来救我了?”成德帝姬一下子站起身,只觉得头脑发晕,浑身软绵绵的,一种爱慕、兴奋、激动的情绪,让她脑瓜子嗡嗡作响! 这一刹那,成德帝姬只觉得秦王,他未来的夫君,便是天底下最强大的英雄! ........ 第1009章 完颜宗翰的惊恐 围困东京城的金国人,突然向后撤退了八十里,显然这些野蛮而凶残的家伙们,听到了什么消息。 金人大帐当中,完颜宗翰泪流满面,大声道:“林冲,我与你势不两立!宗望啊,我们虽政见不和,但是都是为国为民,我万万没想到,你竟会死在梁山人手中!” 完颜宗翰是金国国相撒改的长子,因为此人长得像汉人,所以取名粘没喝(又作粘罕),在女真语中就是汉人的意思。 说是这个人生得跟汉人一样,可是这个叫完颜宗翰的女真人,对于宋国人的下手,可谓狠辣到了极点。 完颜宗翰十七岁时就以勇猛著称,早年参与拥立阿骨打及对辽战争。 从太祖阿骨打为右军,大败辽军于达鲁古城。天辅五年(1121年),奏谏西征灭辽,任移赉勃极烈,随完颜杲克中京大定府,后率偏师大败奚王霞末。 驻军北安,俘获辽护卫耶律习泥烈。其后建议都统完颜杲速出兵灭辽,与完颜杲会师于奚王岭,以精兵六千袭辽天祚帝,遣完颜希尹等追击,接着随阿骨打攻取燕京。 毫不夸张地说,完颜宗翰凶悍非常,在原本历史当中,此人与完颜宗望一东一西,攻打宋国,在讨伐宋国中,立功甚大。 此时此刻,这位能征善战的猛将,眼神中变得凶悍,又有某种难言的悲伤。 完颜宗翰与宗望政见多有不和,若是从私心来说,完颜宗望战死,对于金国皇族的打击甚大,反而对于完颜宗翰的势力是一个抬高。 然而,完颜宗翰知道的消息越多,他心中的担忧越大,金国的人口不多,可是这次女真人遭受到史上最为惨重的伤害。 完颜宗望战死,精锐损失殆尽,仆从军更是被打得稀烂,东路军彻底丧失战斗力,眼下传来的消息,梁山的林冲,竟然还进行了反击。 “必须尽快拿下东京城,逼迫宋朝朝廷投降!”完颜宗翰敏锐地探查到机会变了! 麾下部将劝说道:“我们得到消息,秦王林冲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必须做好战斗的准备。” 完颜宗翰起身,来回踱步:“完颜宗望战力惊人,他不是那么容易失败的,你说的那些武器,我从未听过,这应该也是东路军失败的真正原因。” “都统,我们是先攻城,还是等候秦王的到来?”有部将问道。 完颜宗翰突然说道:“宋国人的势力,在全国只有那个叫秦王的还能跟我们打了!这人是宋国皇帝还要麻烦,只要将此人击败,什么事情都好办。梁山兵马奔袭而来,人困马乏,我们当半路埋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正说得空档,门外营帐帘子突然掀开,一个斥候钻进来:“都统,大事不好了,有宋国的大批人马向我们扑来!” “你说什么?是哪个人马?” “秦王的人马,估计有两万多人,也有可能是三万人,距离我们不到五十里路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来的速度这么快,从河北到这里,为何这么快?” “末将不知!” 完颜宗翰感觉心脏跳的极快,一切的变化太快了。 兵法有云,兵贵神速,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是梁山兵马调动之快,简直快到不像话!. “怎么这么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时候,营帐坐在右侧的一个黑脸汉子出列道:“都统,林冲此人在郓城镇守有数万大军,青州也有军马,此人狡猾,调动的人马,定不是河北之军,只怕早就调动兵马在郓州集合,林冲在郓州调动人马来此,据下官所知,梁山军马甚多,如果一人骑双马,完全可以到达的。” 完颜宗翰眼神一冷:“宋江,你说得很好,我听说你跟那个林冲有深仇大恨,那么这个人的弱点是什么?” 宋江听到这话,道:“林冲这个人非常的狡猾,而且此人武力很高,好似永远不会疲倦,都统面对这个人,一定要万分小心。若是对战,梁山军的火器很厉害,小人身体残缺,也是拜他们火器所害。” 完颜宗翰听到这话,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金国人一开始没有将宋国君臣放在眼中,然而在太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紧随其后,又发现朝廷当中那帮人,的确腐朽不堪。 原本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可是硬生生跳出叫林冲的家伙,此番逼近五十里外,一旦会战,直接将会决定胜败了。 完颜宗翰从不曾惧怕过战斗,然而,对于完全未知的林冲,还有那什么火器,完颜宗翰第一次犹豫了。 不怪他犹豫,完颜宗望的本事,完颜宗翰见识过,能够击败这样的人物,绝不可能是个庸才,更不可能是运气! 东路军加上仆从军,对外号称有十万之众,尽管实际没有这个数量,可是七八万人那也有的啊。 便是这样的人马,最后都战败了。 完颜宗翰也要掂量掂量,打还是不打? 如果撤退的话,安稳是安稳,可是错过机会,以后怎么办? 完颜宗翰统帅金人有十万人,其中女真人精锐有三到四万人,其余乃是仆从军,还有过去投降的辽国人马。 这一仗怎么打? 火器很厉害,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 完颜宗翰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罢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先打了再说! “火器再厉害,梁山只有两万人,老子有十万人,数量上绝对碾压。” 念头这么一生,完颜宗翰当即道:“调集诸部将领,做好开战准备!” “我等领命!” 诸部将士领命之后,完颜宗翰道:“宋江,一会你在我的身边,有什么事情我好问你。” 宋江大喜,赶忙道:“卑职定当尽心竭力!” “好!都下去准备吧!” 武将们纷纷退出,宋江也急急忙忙出了营帐,等回到自己的帐篷当中,穆弘、王英、李逵纷纷赶来,问道:“哥哥,金国人打算如何?” 宋江一脸怨恨道:“林冲马上要杀来了,若是我们落到他的手中,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啊!” “那我们跟他们拼了!” ......... 第1010章 穷途末路最后的绝唱 当说出这话的之后,宋江完全抑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横流,显然伤心至极。 身边兄弟,一个个也是哀伤,这些年,为了同林冲对抗,宋清、穆春,还有很多好兄弟都死了。 现在为了活路,更是舍弃家国不顾,投奔金国人。 宋江心中痛苦啊,压低声音,小声道:“朝廷奸臣当道,一个个畏惧林冲如虎蛇,林冲此人,狼子野心,往后一定会称帝,取而代之,可是他们都不听我之言,皇帝竟然还想要把我送给林冲! 我宋江不怕死,可是想到诸位兄弟跟着我,我如何能让你们与我一起死呢?今日乃是忍辱负重,我们只有借金国人的手段,除去林冲等人,来日为郡主效力才是!” 李逵赶忙道:“哥哥莫要说了,你一哭,俺好是伤心,不管哥哥怎么做,铁牛都跟着哥哥。” 王英也道:“哥哥的苦衷,我们都是明白,这些年梁山害我们太惨了。若是还在朝堂当中,迟早有一天,会被那些奸臣出卖,现在完颜宗翰看中哥哥,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这边,哥哥不要太过伤心了。” 宋江站起身,他摘自官帽,周遭兄弟们一看,这才发现他们的哥哥,此刻头发中竟多出诸多白发。 “我好恨啊!恨那林冲,坏了我的命运!可是,老天爷不公平,竟然这样的人,击败朝廷,还得朝廷封王!现在呢?我直接还成了一个太监!”宋江痛苦无比地说道,“太监,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诸多兄弟们,脸色都变得很是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这位孝义黑三郎。 宋江沉浸在悲伤的世界当中,此刻的他,只怕是连精神世界,都变得格外的残缺,冥冥之中,仿若少了一些! 然而,宋江的唇边,依旧还有一缕胡须,或许是成年的缘故,纵然命根子没有了,宋江依旧会生出胡须,只是胡须没有以前那么浓密罢了! 宋江抬手轻轻抚摸胡须,续道:“这一小撮胡子,可以让我找回一点男人的自尊心。” 穆弘:“.......” 王英:“.......” 李逵眨了眨眼,摸着自个浓密的大胡子,憨憨道:“啊哈!宋江哥哥,那俺这钢针一样的胡子,岂不是男人中的男人,极品中的极品?” 宋江一愣,抬起头,用杀人一样的眼神盯着李逵! 穆弘汗如雨下,这铁牛脑子果然有一个大洞,赶忙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铁牛,外面有人喊你,你赶紧出去。” 铁牛疑惑道:“穆弘哥哥,踢我做什么?我怎么没有听到外面有声音?” 王英赶忙拉住李逵,便往外走:“李逵兄弟,你跟我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啊?好吃的?宋江哥哥还没吃呢?这不太好吧?”李逵嘴上说不好,可是脚步情不自禁往外走,显然早就将他出卖。 等李逵、王英出了营帐,穆弘赶忙道:“哥哥不要动怒,铁牛脑子不会转弯,他口无遮拦。” 宋江长叹一声,拍着大腿根道:“他压根没有脑子,我岂会跟他置气!穆弘兄弟,我们有五千人马,此番作战,争取要立下功劳,金国人才会信任我们,否则我们纵然北上,只怕会万分困难!” 穆弘道:“哥哥,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难道想要说,与林冲议和?” “倒不是这个意思,林冲气象已成,金国人大败,若是此番再败,恐怕大事不好。” 宋江原本脸色就黑,听到穆弘这话,瞬间整个脸蛋阴沉得可怕。 “穆弘兄弟,你的意思是说,我宋江这辈子都别想报仇了?”宋江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变得有些冷漠。 穆弘吓了一跳,赶忙道:“哥哥,穆弘岂会有这个意思,我的弟弟也是死在林冲手中。想当年春秋时,勾践战败与吴国,卧薪尝胆,三千越甲终吞吴,眼下林冲势大,此刻若是强硬应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宋江听到这话,脸色登时好了不少,当即道:“穆弘兄弟这么说,我已明白,你说得有道理,敌人势大,若是一味复仇,被愤怒冲昏头脑,没有半分好处! 事到如今,应当如潜伏的神龙,静静等待时机才是!” 穆弘心中松了口气,事到如今,宋江已有走火入魔征兆了啊。 眼中只有复仇,眼瞅着这些年跟随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原本拜入朝廷,一个个得了官身,也算是达成目的。 万万没想到,那个叫林冲如此强悍,击败童贯十万大军,长驱直入,竟杀入京城,兵临城下,把太上皇都差点吓尿! 这样的手段,岂是寻常人能做的? 放在史书上,完全就是帝王之相,这是有改朝换代之相。 至于本朝皇帝,穆弘也是见识过几次,那等威势,竟都无法与林冲相比,实在是让人失望至极。 现在直接投了金国人,穆弘心中那是有意见的! 可是形势比人强,他又有什么退路可言呢? 青州一战,可谓损失惨重,尤其是宋江私杀救命的夫妇两个人,穆弘那个时候都在怀疑自个,他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想到这里,穆弘生怕宋江起了疑心,赶忙道:“宋江哥哥,我亲弟弟惨死,至今大仇未报,心中恨意,与哥哥相同!还请哥哥不要为仇恨蒙蔽双眼,我等定紧随左右。” 宋江听到这话,脸色又好了许多:“你说的没错,我的弟弟死于林冲之手,你的弟弟也是如此,我们与梁山都有血海深仇!你所言有理,穆弘,你先去准备一二,今日乃是关键之战!” 穆弘松了口气,当即退出营帐,赶回自家的帐篷。 等到他刚回帐中,忽而帘子一动,只见一个小兵钻了进来。 这个是他的亲兵,穆弘眉头一皱:“麻子,你有何事?” 小兵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恭声道:“将军,小人有一封信,还请将军查阅!” 穆弘狐疑的接过信笺,只见封口用朱漆压着,信封上没有半个字,他亲手解开,打开信纸! 不看还好,一看落款,穆弘大惊失色! “秦王林冲” ........... 第1011章 乘胜追击大势已去 第1011章:乘胜追击,大势已去 穆弘简直不敢相信,林冲居然会写信给他!穆弘下意识抬头,目光从亲兵身上扫过,后背登时冷汗淋漓。 秦王的信件,神不知鬼不觉传递到这里,说明宋江哥哥的军营当中,定然有人被秦王收买了。 即便不是收买,一定有梁山的细作。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梁山真的是无孔不入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宋江哥哥的失败,那就是必然的了。 有时候大势已成,那是怎么都无法抗拒的。 便如项羽攻灭秦国,以少胜多,所向披靡,无所不能,那个时候,那就是全天下的英雄! 然而,纵然是这样的英雄,一旦大势不在其身,一样节节败退,在大势的面前,一个人的实力再强,都没有任何作用。 穆弘打开信件,默默看完,然后手一阵发抖,下一刻,他默点燃一旁的蜡烛,将这封信烧成灰烬。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穆弘说完这话的时候,好像浑身都没有了力气! 那个亲兵眼神转动,半晌才道:“内斗终究是一国之人,投靠异族,那是遗臭万年,不管有什么理由,都无法洗刷其中耻辱。” 穆弘不置可否,目送亲兵离开,他静静地站在营帐中,一只手按住剑柄! 事到如今,他还有选择吗?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穆弘自言自语道,“纵是那些豪杰都无法抵挡,我这样的小人物,又如何与他们相提并论呢?大是大非之前,人要有决断!” 两个时辰后,东京城北方二十里处,金国人与梁山军,渐渐开始对峙! 梁山两万多人,直面金国人十万人! 完颜宗翰居于中军,站在高高的将台上,眺望远方,露出疑惑的神色:“那个叫秦王的家伙,胆子为何这么大?我们十万大军,他只是依靠两万之军,我不知道他想依靠什么赢?” 一旁宋江道:“都统,万万不可小视!” 完颜宗翰不屑一顾道:“我原本以为林冲是一个军事天才,可是他选择了一个光靠的平地,这是最适合骑兵冲锋的地形。我们女真人的骑兵,乃是天下第一,便是火器再强悍,难道能轰死我们十万人?” 宋江一愣,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关于北京城那场大战,能够采集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完颜宗望到底怎么死的,他们到底怎么失败的? 事到如今,根本没有人知道。 听闻镇北将军的人马,已经杀入金国境内,大有掀起反攻浪潮的行为。 纵然如此,完颜宗翰总觉得像是一个笑话,软弱的宋国人,一群待宰的绵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悍呢? ....... 战场上,黄沙漫漫,林冲策马在检阅部队,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我在北京城,击毙完颜宗望,击败金国人,依靠镇北将军的人马,还有神威军,今日朱仝的人马精锐在这里,同样还有我神威军的力量。我希望,你们不要辱没梁山的威名! 今日,我们在这里汇聚,不是为了我林冲,也不是为了梁山,而是为了我汉家的江山,我们今日面对的是金国人! 他们从北面的寒冷之地,攻打我们的国家,占领我们的领土,抢夺我们的金银,欺辱我们的妻儿子女,我们身上的装备,还有每日吃的粮食,都是领地内,无数的农户种植,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华夏列祖列宗用鲜血守护的土地,今天,如果我们失去了这里,我们便是魂归九泉,也无法向祖先交代!” 这番话,不断有传令官,将秦王的话传递下去,一道道的声音,慢慢地,将士们的情绪变得激动! 到了这个时候,林冲抽出宝剑,指向天空,大吼道:“万胜!” 朱仝、关胜、郝思远、呼延灼等将领,纷纷大声喊道:“秦王万岁!” “梁山必胜!” 这开阔的空地上,不管是金国人,还是林冲这边,旗帜密布,在风中响动。 不断地有战马来回跑动,各自传达消息,金国这边,完颜宗翰露出疑惑之色:“我看他们两侧是重骑兵护卫,中间居然都是步军,居然排列出奇怪的阵型,每个军阵的人数并不多,这样的阵型,想要阻拦我们的重骑兵,梁山那个叫林冲的家伙,打算自杀吗?” 宋江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无奈道:“都统,那林冲素来自信,只怕有其他的诡计,还请都统谨慎一二。” “我们的人数,比他们的多,直接用半月形的军阵,慢慢地包裹住,到时候一旦合围,就能够吞吃掉他们!这个林冲的布阵手段,实在稀松平常。”完颜宗翰越看越是摇头,只觉得林冲的军阵,处处都是漏洞。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开阔的旷野地带,一下子汇聚十二万人马,战马嘶鸣,天空中有鸟儿在飞翔,黄沙滚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的臭味。 女真人是天生的猎人,四处走动的游骑兵,竟直接跟梁山军产生冲突,然而让完颜宗翰惊讶的是,不断有金人的骑兵翻身落马,明明双方相距甚远,就会突然跌落马儿。 然而,想要回来弄清楚这些玩意,时间也不够了,完颜宗翰只有一个想法,面对错漏百出的秦王军,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战场的主将,应该是最优秀的猎人,一瞬间发现猎物的弱点,然后毫不犹豫地扑上去,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狠狠地将他击杀! 不要给他调整的机会,更不能让他有逃跑的机会,这是一个优秀猎人的自觉! “诸位,只要这一战赢了!宋国最后一支强大的军队,都将成为我们金国人的战利品与荣耀!”完颜宗翰大吼道,“活捉林冲,我们要杀入宋国人的帝都,押解他们的皇帝,掠夺宋国的女人!” “战!战!战!” “让那些绵羊跪在我们的脚下!” 终于,傲慢而自负的金国人,这一次不管是仆从军,还是金国人精锐,全部调动,向梁山军发起进攻! 完颜宗翰汲取了教训,没有试探进攻,而是全力一击,拿出所有的战力,打算一次性取胜! 不管是金国人,还是梁山军,此刻都很明白,这一战的印象里,将会是非常巨大的! 不管哪一方获胜,都将代表着巨大的变化! 如果金国输了,那这个国家将由胜而衰,而如果梁山军赢了,这个叫宋朝的国度,可能也会发生国政的剧变! ........ 第1012章 东京城的忐忑 “陛下,秦王军与金国人要打起来了!”宿元景在大殿中,对皇帝说道。 天子赵桓坐在龙椅上,脸上没什么欢喜的表情,明明这是他的国家,可是现在两拨人马厮杀,他这个皇帝,竟然只能作壁上观,什么都不能做。 赵桓内心矛盾极了,不仅有矛盾,还有一种难言的痛苦。 “宿太尉,朕问你,如果这一次,秦王击败金国人,该如何封赏林冲?”皇帝问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都在一阵阵的冲动! 如果金国人击败林冲,那金国提出的赔偿,那才是恐怖的数量,不但如此,一旦帝都攻破,那个场面简直不敢想象!.. 可是,那林冲已封王爵,此人在北京城攻灭东路军,斩杀数万人,现在更是攻入燕京,这已是惊天大功,若是在击败完颜宗翰,岂不是封无可封? 宿元景犹豫一阵,下意识道:“还是等战事结束再说,陛下,秦王殿下赢了,才是朝廷之福,若是金国人赢了,陛下只怕性命都要不保啊!金国人残暴无比,听闻抓取的俘虏,都要施行牵羊礼,侮辱至极! 秦王行事,是一个讲信用和道义的,金国人乃是异族,异族人不尊教化,非陛下之福啊!” 皇帝听到这话,岂会不懂,半晌道:“事到如今,不管哪个赢,只怕朕这皇位都要坐不下了!” 这话一出,朝廷臣子纷纷下跪,口呼“有罪”。 赵桓俯视下方这群人,李纲被他调走了,现在满朝臣子,此时此刻,只怕早就心思都不在这了! 恐怕都在等着这一场厮杀过后,看看该怎么改换门庭。 难道.....朕要做亡国之君吗? 这个念头一升,赵桓登时觉得头疼无比,恐惧、害怕、绝望,诸多情绪升腾。 到底该怎么做? 宿元景昂起头,大声说道:“陛下,若是秦王大胜,当务之急,要让成德帝姬嫁给秦王,才是第一!” 皇帝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关键的要素啊! 至于其他,必须缓缓图之了! 有些事情,到了今日地步,并无太多选择了。 .......... 林冲这一次没有在阵前,他站在一处箭楼上,远眺前方的场景,金国人缓缓地开始加速,十万大军不可能都是骑兵,步兵与骑兵同步开始发动进攻,显然是不同的。 很明显,完颜宗翰是一个有非常有经验的主将,中军骑兵的作为攻击的核心,两侧的骑兵,则护卫着中军,瞧着行动之间的间距,明显是打算将梁山军彻底包围,然后一口吃掉。 这个叫完颜宗翰的思路,在冷兵器时代,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可惜人最大的局限,就是在于生活在当下世界的历史局限性。 武器一旦产生代差性优势,就会具有碾压的优势,对于完颜宗翰来说,没有遭遇这样的武器之前,他的自信心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完颜宗翰的部队,并不是一股脑的乱冲,而是成建制,化作上百个单位,犹如一张不断张开嘴巴的大网,向着梁山军合围! “呜呜呜呜~~~~”金人的号角声不断响动,与此同时,梁山军的战鼓也在响动! 远处的金人冲击速度越来越快,黄沙滚滚,弥漫冲天。 与此同时,梁山军这边,突然阵容也在变化。 突然有手持黄色三角旗的士兵,嘴里发出各种号令,然后手中的旗帜不断地晃动,登时在甲兵的后方, 最前排的重步兵让出一条道路,下一刻,只见一辆辆黑色的火炮车,缓缓推出! 在整个步军的最前方,整个横面,一下子多出五十门火炮! 这些火炮,直接都安装在架子车上,每个火炮车旁边,有三名炮手,此刻一个人在校准位置,弹药早就填装好! 远方的金人,呼啸着扑杀来,眼瞅着靠近四百步外。 最前方一名总号令官,挥动说中红色的三角旗! “放!!!” 炮兵同时点火,登时火炮喷射出可怕的火舌,下一刻,便听到巨大的轰鸣声,紧随其后,好像天神都在咆哮! 远处的金人,只望见梁山军当中窜出一团白色的烟雾,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紧随而来的是巨大的轰鸣声! 下一刻,便见到远处许多黑色的小点,由小变大,径直穿过骑兵队伍。 五十多枚实心铁球,直接穿梭到骑兵阵当中,直接撕扯出几十道血路! 一些没有反应过来的骑兵,只觉得耳畔一阵响动,下一刻,脸上溅满鲜血,左边直接四处一个空的通道! 地面上到处都是血液,还有残缺的躯体,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整个场面,犹如修罗地狱,那不知名的铁球,好像有千万斤之力,居然撕开重骑兵防御,落地的时候,竟然还能够弹跳,所过之处,最轻的也是伤筋动骨,很多人半边身子都被撞的稀烂,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放!放!放!” 不等金人有所反应,梁山军那边,再次火炮齐鸣。 轰隆隆! 火炮冲入金人阵地当中,实在可怕至极,横冲直撞,所过之处,骨断肉碎,实在可怕至极。 冲霄的轰鸣,直接将凶悍的金人彻底打懵! 短短一会功夫,便有数千人死伤,最关键,这样恐怖的武器,是金国人不曾见过的。 这才多久的时间,还没有靠近他们,最为凶悍的女真人,直接死伤千人? 最前排的骑兵们,脸色白了,望着远方的黑色的火炮口,有些金人下意识想要后退! “后退者!杀无赦!”完颜宗翰心在滴血,这就是宋江口中的火器吗? 威力居然如此之大,那铁球一样的东西,到底依靠什么力量? 可以在军阵中穿梭,这根本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杀!杀!杀!”完颜宗翰杀红了眼睛,事到如今,想要撤退,根本就来不及了,只有趁着冲击的速度,直接冲散他们的阵型! 那胜利一定属于金国人! 完颜宗翰的大吼,还有督战队当场斩杀犹豫之人,金国人悍不畏死,继续向梁山阵地冲锋! “老天爷啊!还要吃一波火炮吗?”完颜宗翰藏在人群后发,发出大声的嘶吼! “轰隆隆!” 又是一波火炮轰鸣,这一波又是数千人折损,完颜宗翰眼眶的眼泪,都夺眶而出。 这些都是金国多年积累的好男儿,眼下竟然全部跟杀鸡一样死了啊! 他们还么有靠近宋国人,居然都战死了。 该死的! 林冲,你该死啊! 你不是一个男人! 为何不敢正面相抗? 终于,距离一瞬间到了一把五十步! “近了!完全近了!”完颜宗翰眼珠子一瞬间红了,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胜利就在咫尺! 只要冲进梁山的阵地,步军是无法地域重骑兵的! 就在完颜宗翰认为万无一失的刹那,突然一群奇怪的士兵,从火炮后面列队而出! 这些士兵,动作诡异的一致,几乎同时抬起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 “放!!!” ......... 第1013章 宋江你的人反了 完颜宗翰觉得付出这么大的牺牲,这一切都赢定了! 下一刻,只见远方那棍子一样的东西,冒出一团团白色的烟雾。 冲锋在最前排,最有勇气和战力的女真骑士,犹如被人当头一棒,纷纷后仰,齐齐落马。 一刹那之间,人仰马翻! 密集的燧发枪阵列,爆发出冲天的火光,噼里啪啦的声响,直接打翻一群群人! “第二列!放!” 庞大的队伍,第二轮速射,瞬间开始! 三段式射击的恐怖,加上之前火炮的轰击,女真人的中军阵线,早就混乱。 此刻,两轮齐射下来,骑兵损失惨重,犹如现成的靶子,跌落一地! “巫术!这是巫术!” 越来越多的女真骑士,瞬间吓得浑身肌肉僵硬,恐慌瞬间在弥漫。. 与此同时,梁山军左右护卫的骑兵,此刻开始缓缓加速,俨然要反击了! 至于梁山神机营,则进入了第三轮齐射! 那炒豆子一样的声音,原本还觉得没什么,可是远处的女真人恐惧到了极点。 只要烟雾升腾,下一刻,女真人就发现左右的兄弟,胸口开花,要么脖颈喷血,然后直接跌落马下。 战马被轰鸣声惊动,到处跟灾难一样。 原本保持冲锋阵型的金国人,此刻已乱成一锅粥! 就在这个时候,梁山军中号角声响起,只见北面突然杀出一群骑兵,数量三四千之多,领头正是石宝、武松,这些人马直接插入金人侧翼,直杀得人仰马翻,场面血腥至极! 呼延灼、彭玘一个个涨红脸,面露兴奋之色,今日之战,乃是光宗耀祖的时刻,岂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右翼这边,则是关胜、郝思文、宣赞等人领军,此番杀得金人人仰马翻,关系到最终战胜利,他们岂会放过? 重骑兵终于加入战争,至于金国人的军阵,经过火炮、燧发枪的洗礼,早就乱成一锅粥,侧翼又被突然杀进来的梁山援军轰击,场面大乱。 中间的想要突击出去,后面的想要往前看看出了什么事,最前面的想要引领出路,又被冒头就打,整个场面狼藉得一塌糊涂。 石宝,这位方腊麾下的猛将,好不容易有一次领军的机会,与武松合作,领着重骑兵高速冯冲,竟是直接穿透金国人的军阵。 这一刻,实在太紧张了,冲锋的重骑兵,裹挟的冲击,非常可怕,长枪挥舞,咒骂声,吼叫声,马儿的嘶鸣声,血肉都在飞舞,喊杀声震天! 双方都在拼命,何况还是十几万人之间的乱战。 与此同时,整年的神机营,继续想前方挺进,每次射击,都会引发混乱与死亡。 至于呼延灼、关胜的骑兵,也与金国人的侧翼交锋,大有反包围的架势。 然而,最凶悍的还是石宝、武松一部,这一支部分的重骑兵,都是一个个身高九尺的猛汉,不管是士气,还是武力,俨然是最强生力军! 加上石宝、武松两个人配合,简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两个人简直是最锋锐的箭矢,根本没有金国人能够抵挡。 两人配合,外加亲兵护持,一名金人大将暴怒,领着人马来抵挡! 石宝披二话不说,反手一丢,那流星锤速度极快,竟然直接砸死那大将! 场面登时哗然,石宝催马而上,反手一刀,便是将最前面一名骑兵砍翻下马! “杀!!!!” 石宝满脸是血,恐怖至极,大声嘶吼,饶是金人凶悍,此刻也都吓得往后连退。 石宝、武松两人,犹如最强的双头蛇,领着骑兵,将金国人的军阵撕的七零八落,偏偏金人无法阻拦。 血肉在横飞,死亡在持续,咒骂、惨叫、刀剑入肉的声音,令人灵魂都在撕裂。 唯有人类才会组织如此大规模的厮杀,没有大雨,可是鲜血与黄土融合,汇合成诡异的颜色。 火炮、燧发枪的声音,依旧在持续,金国人原本稳固的阵线,终于开始撕裂,不但如此,梁山军从最初的防守阶段,直接进入进攻! 神机营的将士,持续向前推进,这些演练过数万次的动作,让他们都形成了肌肉记忆,也不知道射击过多少次,哪怕此刻,手臂有些酸麻,可是望着那些惊恐的金人,很多将士莫名感到亢奋! “胜!胜!胜!” 突然,身后的重步兵也列阵而出,发出闷闷的声响。 终于,饶是凶悍的金国人,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休无止的打击,前方,左右两翼,全部都是梁山人! 死伤一直在持续! 完颜宗翰骑在马上,眼珠子瞪得老大的,半晌过后,他哇的一声,竟然口吐鲜血出来。 “宋江,这就是你说的火器吗?”完颜宗翰不是傻子,知道大势已去,他步上了完颜宗望的老路。 他以前见识过火器,可从不曾遇到过这样凶悍的武器! 简直就是一边倒的碾压与伤害,三段式射击,加上密集阵,左右重步兵的出击,金国人拥挤的军阵,此刻尸横遍野。 每次“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不断有金国人倒下,鲜血横流,尸体越来越多,有些地方,直接堆叠起来,金国人尝试发起进攻,不断被瓦解,伴随着死亡的增加。 哭喊声、叫骂声,还有中枪没有死透的伤兵,不断增加,整个战场上的哀嚎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可怕到了极点。 如果完颜阿骨打重生,只怕见到这样的场景,都要哀嚎痛哭! 女真人的数量本就稀少,两战几乎损失两代精锐。 这才是最大的悲哀与残忍啊! 金国人自开国以来,哪怕是面对辽国人,也不曾遭遇过这样惨烈的失败! 不! 不是一次! 第一次发生在北京城下,只是完颜宗翰不服! 事到如今,想必骄傲而自负的完颜宗翰,真的要服了。 完颜宗翰的大脑嗡嗡作响,这一刻,他甚至都无法做出决定。 事情的变化太快了,他想过各种可能,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失败! 突然之间,后方阵营一阵骚动,完颜宗翰大怒,吼道:“后面出了什么事情?” 一名副将狂奔而来:“都统,大事不好,宋江麾下穆弘率领一千多人反了!” 完颜宗翰等圆眼睛,目光望向宋江! 宋江:“......” ......... 第1014章 皇帝还是那个皇帝吗 宋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完颜宗翰那眼神几乎要吃人! 这个眼神太不对劲了,穆弘居然背叛了他,原本完颜宗翰就不怎么信任他,现在又是大败的局面,穆弘突然闹这么一出,完全让宋江猝不及防啊! “都统,你听我说!”宋江尖着嗓音,“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情啊!” 完颜宗翰眼神冰冷刺骨,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抬手! 宋江登时感觉不妙,当即喊道:“撤退!马上撤退!” 宋江身边就四五十人,李逵、王英护卫在左右,他话音刚落,便急速往后撤! 女真人打不过梁山人,难道还打不过宋江? 完颜宗翰一抬手,左右的金人近卫,直接将宋江一干人等人,包围在场,下一刻,长枪乱捅! 李逵左突右支,护持着宋江,一边保护,一边喊道:“公明哥哥,俺铁牛这是报答你最后一次了!下辈子铁牛还给你做手下!” 宋江眼泪狂流,大吼道:“铁牛!” “哥哥快走!莫要管我,再不走,都走不了了!”李逵挥动着斧头,抵挡着身后的追兵。 王英也道:“来日若能逃出,定要手刃穆弘那厮,宋江哥哥,这辈子我王英算是给你交代了!” 宋江从来没有想过,他这一生的悲剧,居然会来得这么快。 原本他是郓城县,要风的风,要雨的雨的孝义黑三郎。 黑白两道,只要说他宋江,都要给他三分薄面,走到哪里,旁人都要喊他一声哥哥! 那个时候,日子可真美好啊,好像一切都在围绕着他,直到遇见那个叫林冲的男人! 那个魔鬼一样的家伙,自从这个人出现之后,只要跟他相关的事情,都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噩梦。 可是这样一个恶魔,从一隅之地,竟然占据数州,最后逼迫皇帝,赐予王爵,现在,他更是强悍到犹如天神一样! 击败了所向无敌的金国人! 金国人啊! 便是宋国对峙了百年的辽国,都不是金国人的对手,便是这样,金国人竟然会失败在林冲的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宋江仰天大笑,可是他的笑声听起来,犹如鬼哭一样。 “哥哥!” 远处,李逵大吼一声,下一刻,浑身被十几根长枪洞穿,嘴里往外喷着鲜血! 李逵瞪圆着眼睛,一直盯着宋江看! “咔嚓!”突然一名骑兵飞驰而来,凌空砍飞李逵的大脑袋。 脑袋在半空中翻滚,直接跌落地面,远处骑兵滚动,那脑袋犹如西瓜直接爆炸! 宋江眼泪狂流,拼了老命往外跑,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 等他扭过头,又望见王英被人一刀两断,直接跌落马匹,直接殒命。 还有燕顺、郑天寿、薛永、孔亮等人,纷纷死在金人之手。 “穆弘,你这个畜生!林冲,我这辈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宋江痛苦地哀嚎。 金人根本不相信他,穆弘这么一反,金国人根本不会再相信宋江他们了。 宋江顾不得其他了,耳畔只有风声,那风儿好像带着某种难闻的血腥气。 这是去哪里的路啊? 是回家的道路? 还是回郓城的路? 天下之大,我这无根之人,又将何去何从? “噗!”宋江只觉得心口猛地一痛,他身子连续摇摆数下,愕然低下头。 只见一根箭矢,透胸而出,鲜血从伤口咕咕而出,实在可怕至极。 “我.....我......”宋江露出一抹笑容,他的眼前一阵模糊。 可是,转而又变得格外清晰。 远方站着一些人,他们是来接自己的吗? 那个娇小而好看的娘子。 阎婆惜。 我的好弟弟宋清 我的好徒弟孔明! 还有李逵、王英、燕顺....... 或许,这样也好! 失败就失败了吧! 起码.....我不是死在林冲之手! 宋江生出最后一个念头,身子一歪,重重从马上跌落。 这纵横多年,一心复仇的宋江,终于没有呼吸,纵然生前显赫一时,此时此刻,与所有死去的人一样,都是卑微、无声、寂寥。 人间的权力斗争,便是这样!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宋江与高俅、童贯他们,有着本质区别。 他的死亡,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远处的完颜宗翰露出残忍的神色,他放下手中的弓箭,依旧无法遏制怒火:“宋国人果然狡猾,去把宋江的脑袋割下来,我要带回都城去!至于他的尸首,给我剁成稀巴烂!” 马上有士卒前去处理,至于完颜宗翰回望阵地,无奈地叹口气:“完颜宗望,我犯了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知道你失败之后,没有立刻撤军! 我不该怀疑你的才华,我的胜负之心,让我犯了巨大的错误,事到如今,唯一应该庆幸的是我没有像你一样,亲自发起冲锋!” 这一刻,完颜宗翰鸣金收兵,事到如今,再去过多的挣扎没有任何意义,何况身后还有宋江的叛徒,攻击他的后阵! 撤退的信号发出之后,金人的骑兵最先离开军阵,这让仆从军的灾难开始,延绵数里的逃亡道路,一路上梁山人马再次开始沿途追杀。 这一幕场景,几乎完美重演了北京城的场面,更加诡异的,不知道从哪里也跑出一些勤王的宋军,有些只有数百人,还有一些数千人,再见识到金国人大溃败之后,他们一个个都冒了出来,跟着梁山的步伐,在后面疯狂补刀! 这一切,让人有些错愕,又有好笑。 当然,对于人数不足的梁山来说,突然多出这些士卒的追杀,那是再完美不过的事情。 战争! 要结束了! 渐渐地,整个秦王军的阵营,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秦王的军团,连续两次作战,都彻底击败了金国人! 这是历史,可怕的战功! 金国人损失惨重,他们闯入宋国,没有掠夺到足够的好处,就丢盔卸甲,损失诸多儿郎,毫不夸张地说,东西路将军二十万的大军,这次折损大半,对于金国国内的局势,乃是灭顶之祸。 如日攀升的金国,此番有急速坠落之相。 欢呼声当中,林冲没有半分犹豫,在吩咐打扰战争之后,大批的骑兵,朝着东京城逼近! 梁山骄横的武将们,他们都知道,这一次,他们去的地方,将会给他们带来什么! 这一群披坚执锐,身上沾染鲜血的武夫,用他们手中的刀枪,让整个天下,都将记住他们的名号! 朱仝无比激动地道:“殿下,此乃天下社稷之大功劳!天子当要重赏!” 林冲道:“事到如今,那个皇帝已经不是皇帝了!” 此话一出,众将一个个露出狂喜之色。 ........... 第1015章 要拿林冲治罪 “罪人穆弘,拜见秦王殿下!小人听信宋江谗言,差点坏了天下大事!此番诚惶诚恐,还请殿下责罚。” 战场上,穆弘亲自领着一队人马,他连滚带爬,跪在地上,朝着林冲磕头。 林冲骑在马上,左右都是虎将护卫。 石宝、武松、刘黑子,分别拱卫左右,杀气腾腾。 听到穆弘之言,林冲居高临下,俯瞰着穆弘。 没有人说话,半晌过后,林冲轻轻扬起鞭子,高声道:“穆将军迷途知返,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宋江此人,被仇恨迷昏了头脑,竟然投效金国人,这是汉奸,乃是国贼,穆将军幡然醒悟,这是保全身前身后之名啊!” 穆弘听到这话,登时松了一口气,眼泪纵横道:“殿下宽宏大量,实在是让小人愧疚万分,今日将功折罪,也知身上罪孽深重,还请殿下责罚。” “过去,你们穆家被宋江蒙骗,这件事都过去了,我林冲做事情,是一个将信义的!”林冲刚说到这里,不远处有将领对朱仝低语一阵,朱仝又策马而来,在林冲身旁说道一阵! “什么?宋江等人死了?”林冲大吃一惊,神色之间,颇有些唏嘘感慨。 穆弘赶忙道:“小人阵后攻击金人,听闻完颜宗翰大怒,怀疑到宋江头上,当即诛杀了宋江等一干人等,据小人抓捕的将领说,宋江的一干小团体,全军覆没。” 林冲神色百转,若不是周围有诸多将领在,他都要大笑出声来! 这人生际遇,实在诡异莫测啊! 宋江此人,纵横机缘,也算是有气运的人物,纵然如此,没想到最后竟然死得如此乌龙! 穆弘反水,惊弓之鸟的完颜宗翰,显然谁都不相信了。 宋江这一帮人,直接成了一群冤死鬼。 “这样也是不错,也算是借刀杀人,这群人死在金国人手中,反而不会脏了本王的手!”林冲淡淡一想,心情非常复杂,说不出高兴,还是轻松。 当然,少了一桩麻烦事情,终究会让林冲放轻松一些。 毕竟,谁都不喜欢敌人躲藏在暗处,一直恶心自己。 现在宋江他们全军覆没, 完颜宗翰啊,我谢谢你啊,你棒棒的。 宋江小团体覆灭,算是击败金国人之后,第二个好消息。 宋江这群人,一直都是林冲的心头大患,结果竟然死得如此乌龙。 不过,这样的结局,也是林冲最为欢喜的,毕竟,宋江等人若是落到林冲之手,即便杀了,或多或少,都会引来一些非议。 现在嘛,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念头闪过,林冲俯瞰穆弘,道:“你起来,收拢参军,朱将军!” 朱仝侧身道:“殿下!” “良禽择木而栖,穆弘君子所为,你先行安顿一二,不可怠慢。”林冲正色说道。 朱仝允诺道:“殿下还请放心。” 穆弘悬着以的一颗心,登时落下不少,刚要说话,只听林冲又道:“木将军,等安置妥当,到东京来见本王,到时候先在秦王府待着。” 穆弘不敢置信,瞪圆眼睛,本以为这次侥幸获取性命,能够得到林冲宽恕,那已是庆幸不已了!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秦王,还有要用他的意思。 “秦王殿下,实在雄才大略,金国十万大军,居然都败了!真的不可思议啊。”穆弘心中感慨万千,这一次对战,他内心是万分纠葛的,金人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 就这样的金人,居然失败了啊! 这真的是一种无法言语的震撼,直到现在,穆弘都没有缓过神来。 现在的情绪,完全就是庆幸、劫后余生、狂喜等诸多情绪。 “殿下大恩大德,罪人穆弘,此生为殿下犬马,若有辜负,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穆弘赶紧表达忠心。 事到如今,穆弘是真的庆幸不已啊。 宋江他们一群人都死了,如果不是他醒悟得早,这会他也要死! 纵然完颜宗翰不杀宋江,林冲也一定会杀掉宋江,即使逃遁到金国! 那等苦寒之地,他们又能活下去吗? 能力(本事)与选择,到底哪个重要? 穆弘以前总觉得能力排在第一位,事到如今,才知道选择远远比能力强上太多太多啊! 往往一个正确的选择,会带来整个家族的剧变。 如果当初,他一开始就选择了林冲,事到如今,他也将是从龙之臣了! 好在,一切都不算太迟,只要以后建功立业,一样有光耀家族的机会啊。 林冲点点头,环顾左右道:“好了,我们也该去东京了!咱们打了两场大战,该找皇帝报销报销了!” “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们得好好犒赏咱们!” “殿下,天子若是不好好赏赐您,咱们就拿刀问他!” “用刀干什么?直接用火炮轰他娘的!” ........ 穆弘听着这些猛将,说着肆无忌惮的话,竟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些人的胆子实在太大了! 竟然公然调侃皇帝! 换做以前,那是绝对的杀头大罪。 现在呢? 这帮骄兵悍将,唯有服从他们的秦王殿下,哪怕是当朝皇帝,都无法让他们遵从! ........ 东京城,皇宫! “什么?金人战败了?十万人对阵两万人,金国人大败而归?损失四五万之数?”天子赵桓吓得一屁股坐在龙椅上,竟没有半分高兴,只有无法言语的恐惧! 那么恐怖的金国人,竟然被林冲砍瓜切菜一顿削。 这家伙是吗? 下方臣子们,却一个个面露喜色,宿元景当即道:“陛下,秦王大胜,此乃国家之幸,当务之急,要重赏将士,不能伤了他们的心啊!” “混账!宿元景,你是何居心?”在想李邦彦跳出来道,“金国人是什么?那是虎狼,今日林冲走了运气,击败他们,可是这也彻底结下仇怨,到时候,金人若是再来,我们该如何?” 宿元景瞪眼远景,这个李邦彦,身为宰相,只要说到金人,简直畏如虎蛇。 现在金人战败,他居然不为秦王庆贺,竟然还说风凉话。 “李相公,击败金国人二十万大军,金人元气大伤,这样的功劳若是不赏,才是伤了军士之心啊!” “我朝重文轻武,武人岂能信任?”李邦彦冷冷说道,“再说那林冲,出身反贼,事到如今,当要下旨,整治他贸然出击的罪行!” 宿元景:“......” .......... 第1016章 开府仪同三司 宿元景冷冷一笑:“李邦彦,我看你是昏了头!想要置皇帝于危险境地吗?今日之局面,秦王林冲坐拥二十万大军,你要治他的罪?难道想逼人家造反吗?” 李邦彦嘴硬道:“那就诱骗他进入东京城,到时候让大军分开,把那厮宰了!到那时,梁山群龙无首,陛下还可以解决一个大祸患。” 宿元景:“......” 宿元景翻了一个白眼,朝廷竟然有如此愚蠢之人,说出来的话,犹如三岁孩童,也不知道读的什么圣贤书,蠢笨犹如一头猪! 都什么时候了? 朝廷都要被金人给攻破帝都了? 金国人够狠吧? 秦王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现在李邦彦这个蠢材,竟然还要治人家的罪? 这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呢? 现在居然还说什么暗杀的把戏? 你当人家是三岁小孩子? 能够统御几十万大军的首领,会被你这种幼稚的手段欺骗? 简直荒唐至极,听到这番话,实在无法理解。 皇帝瞪着眼睛,问道:“李相公,你方才说什么?” 李邦彦赶忙道:“陛下,我们原本能够与金人谈成合约,便是林冲横插一杠,现在我们与金人事实上开战了!原本我与金人,还能达成宋辽百年之和平,全部都被林冲给毁了啊!陛下,应该将林冲给抓起来!” “好!说得好,抓起来!”皇帝似笑非笑说道。 李邦彦登时激动了,皇帝都支持自己了! 看来说得很对嘛! “陛下英明!”李邦彦赶忙拍马屁。 皇帝缓慢走下龙椅,一步一步朝着李邦彦走来。 李邦彦心情好极了,心想着皇帝要来夸自己了。 实在太棒啦。 赵桓越走越近,脸上露出一种莫名的笑容。 李邦彦下意识弯下腰,做好了被夸奖的准备。眼瞅着皇帝走到他的跟前,不等他反应过来,迎面一个耳光子抽在李邦彦的脸上1 “啪!”这一声耳光,抽得极为清脆,在偌大的朝堂回响。 李邦彦脑子一懵,还没反应过来,皇帝龇牙咧嘴,一副吃人的表情,凌空一个高抬腿,直接揣在李邦彦心口! 大宋皇帝的暴怒一击,俨然触发了百分之一概率的暴击! 一方面是偷袭,另一方面暴怒之下,力量加持不小,李邦彦哇的一声惨叫,倒飞而出,重重跌落在地。 “李邦彦,你脑子有猪粪吗?拿林冲治罪?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说出这样丧心病狂的话?”赵桓大口喘气,面孔都气绿了,“你一个人蠢就行了,难道还认为朕跟你一样蠢吗? 梁山是什么人?坐拥二十万大军,太上皇都要册封王爵的人物,金国人这么狠,击败辽国几十万大军,完颜宗望都死在这个人手中,你这王八蛋让朕去抓了林冲? 你当朕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吗?” 皇帝长久以来的愤懑,此刻全部爆发,在朝堂上犹如一头愤怒的豹子,疯狂的咆哮。 皇帝骂完之后,显然还不够解气,竟直接跳起,直接蹦到李邦彦的身上,一通乱踩,踩了一阵,皇帝显然还没有过够瘾,挥动拳头,便是一顿王八拳! “你这厮就是生的一张好面皮,除了俊俏之外,可谓一无是处,今日朕便打肿你的狗脸,”赵桓一边骂,一边左右开弓! 直打的李邦彦哭嚎叫饶,可是皇帝要揍人,诸位大臣谁敢拦? 一个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宿元景一副老子没看见的姿态,可是眼神中的兴奋与欢乐,完全将他给出卖了! 这蠢材,老子早就想打你了! 你这番蠢话,便是皇帝都无法忍受了。 良久,李邦彦的惨叫声越发小了,皇帝明显也打累了! 宿元景凑过去一看,哟嚯,这俊秀宰相,还真的打成猪头了,眼睛都肿成一条缝隙,鼻青脸肿四个字,完全就是为李邦彦而塑造的! 宿元景见时机差不多了,一旁道:“陛下,还请照顾好自个身体,动怒伤身,眼下还有大事需要您主持呢。方才得到消息,秦王数万大军,已朝东京城而来,只怕秦王要进东京呢。” 这话一出,皇帝登时也紧张了。 开门还是不开门? 事到如今,不开门也得开了! 只是,开了门之后,该如何呢? “来人啊,把李邦彦的官服给我扒了,再押解入大牢,等秦王到了,咋交给他处置!”皇帝冷冷说道。 “不要啊,陛下,微臣尽忠为国,实在为国效力啊!还请陛下三思啊!”李邦彦痛苦地爬起身,赶忙解释说道。 可惜,皇帝面无表情,殿上守卫,直接扒了他的衣衫,将李邦彦这个小丑,直接拖了出去。 等这蠢材离开,皇帝道:“宿元景,你一会领诸臣,亲自去城门外十里迎接秦王!至于封赏,宿太尉,你意下如何?” 宿元景沉吟一阵,道:“陛下,事到如今,国事艰难,第一件事,当要尽快将成德帝姬婚事办妥当,这件事当初因为金国人拖延,公孙道长离开之时,便已万分不满了!” “对对对!宿太尉言之有理!此事让谁去办为好?” “崔靖,让此人去办,乃是最好。”宿元景赶忙道,“当初招安,崔靖一力主张,遭遇蔡京、高俅等人打压,陛下可以让此人官复原职,也算是一个表态。” “都依太尉之言。那如何封赏呢?此事若是不妥当,朕担心林冲不满啊。”皇帝完全是六神无主的姿态,哪里还像一个皇帝! 宿元景恭声道:“微臣之见,事到如今,秦王殿下力挽狂澜,挽救社稷与朝廷,两次击败金人,击毙金人皇族完颜宗望,大败完颜宗翰,壮我大宋国威,当开府仪同三司,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诏书不名,剑履上殿,加九锡。” 这番话说出来,整个朝堂登时陷入一阵死寂! 这前面入朝不趋等等,都是礼节,至于后面加九锡,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给秦王林冲配置篡位套装吗? 皇帝眼神一下子变得极为诡异,好似嗖嗖往外冒着绿光。 半晌过后,天子才道:“准奏!” 此话一出,整个殿堂哗然一片! 这....这是要变天了吗? 这样的条件,天子居然都答应了? ........ 第1017章 要变天了吗 东京城门开了! 林冲接了朝廷圣旨,宿元景陪同,梁山武将们,一个个兴高采烈。 然而,公孙胜、吴用在林冲耳畔,时不时低语一阵! 此时,林冲站在大军最前方,远处还有一顶轿子,此刻轿子周围用红色的帘子遮盖。 宿元景道:“陛下怕王爷想念成德帝姬,让帝姬也一同来了!殿下,正好去见一见吧。” 林冲扫了一眼,吴用担心道:“殿下,小心有诈!” “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林冲抬起手,登时扈三娘、乐大娘子越众而出,像是左右护法一样。 林冲径直走到轿子旁,轻轻掀开帘子,轿子中一个有一个俏丽的少女,正紧张地捏着手! “不用怕!”林冲柔声说道。 成德帝姬下意识昂起头,正好望见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 这个男人一脸平和,穿着一身重型甲胄,非常的威武霸气! “你....你....你就是秦王殿下?妾身未来的夫君?”成德帝姬小心翼翼的说着,可是眼神中惊喜,小女儿的心思,完全掩盖不住,实在因为这一刻,她眼中满是意外。 成德帝姬一直认为,那个叫林冲的男人,是一个恐怖而丑陋的怪人,然而,真正的见到他未来的夫君,竟然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宁! 对! 那眼神的光芒,坚定且平和,仿若一切都在这个人的掌控中! 这个眼神,便是他的哥哥,如今的天子,成德帝姬都没有看到过。 “不错!公主殿下蕙质兰心,明艳动人,殿下,愿意嫁给本王吗?”林冲彬彬有礼,竟然生出某种俏皮的心思。 很显然,这位成德帝姬一下子惊讶了! 成德帝姬当然听说过,这样强悍而伟大的英雄,击败几十万金国人的大人物,此刻竟然认真地征询她一个小女子的意见! 不知道为何,养尊处优的帝姬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脸色都红了! 这一刻,成德帝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个男人像是给予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妾身愿意!”半晌之后,帝姬侧着脸,羞答答地说道。 “哈哈哈哈!好!那这是本王的荣耀!”林冲往后退了一步,“这两位女将,都是我的心腹,让她们照顾殿下,等本王忙完前后大事,再与殿下相会!” 帝姬轻轻点头,显得万分可爱。 林冲扭过身,刚要离开,听到身后帝姬的呼喊:“等一下!” “帝姬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林冲重新转过身,耐心地说道。 “王爷早些来接我!”说完这话,帝姬犹如受惊的小松鼠,赶忙放下轿子的帘子。 林冲心中一动,只觉得帝姬令人分外疼惜,想了一阵之后,林冲道:“会很快的!” 当即,扈三娘等人护送公主依仗离开。 宿元景站在城楼下,恭声道:“秦王殿下,当真要让将士们进入东京城?” “难道还有假的?”林冲淡淡说道。 “可是,数万大军,实在.....实在.....”宿元景喃喃道,显得很是挣扎。 就在这个时候,在东京城外,黄沙漫漫,竟是郓州的三万步军,也赶来了! 只见战旗飞扬,气势恢宏。 宿元景不看还好,一看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吴用将官帽整了整,道:“宿太尉,我们骑兵有一万之多,现在又多了三万步军,只怕更进不去了吧?” “能进,十万都能进,刚才我只是担心,怕里面安排不妥当,影响到诸位将士!”宿元景算是看明白了,今日若是不让这帮骄兵悍将进去,东京城怕是要血流成河!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公孙胜上前一步,道:“天子与太上,上一次没有听贫道的主意,这次贫道只能拿自己主意了。” 宿元景都要哭了:“还请真人明言。” “东京城奸臣太多,我等担心太上与皇帝,再者我梁山与金人大战,损失严重,这么多二郎,也需要在东京城救治!”公孙胜淡淡说道,“宿太尉,今时不同往日了,也要为未来想一想。” 宿元景陡然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不等宿元景开口说话,梁山的大军,竟是直接越过朝廷的迎接队伍,浩浩荡荡向东京城进发! 当日,梁山军接替城防,同时皇宫禁军换防,全部由梁山军驻守! 整个东京城,全部由梁山军掌控! 是夜,东京城实行宵禁!过了子时之后,城门缓缓开启,竟有百十人进入东京城,这些人先赶往秦王临时驻地,而后又星夜前往皇宫! 与此同时,东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此刻李师师坐在窗前,一旁老鸨抱怨道:“真是好险啊,若是金人攻破东京城,只怕要出大事!” 李师师却捂住脸蛋,道:“妈妈,那秦王,我觉得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见过?我的好姑娘,你可不要乱说话啊!现在城里到处都在议论呢。”老鸨一听这话,吓得半死。 “议论什么?”李师师好奇问道。 “说是秦王要当皇帝呢!现在东京城内,到处都是秦王的人马!想必就是这几日的变化呢。” “妈妈,还是不要乱说。” “又不是老娘说的,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听说皇帝赐九锡了,那三国时候,有这个东西,都篡位啦。” “妈妈,谨慎而言,此番外面乱局,一个不好,有杀身之祸。” “我就在家说说,难道我家里人还有人偷听?”老鸨一副不在乎的说道。 突然之间,外面传来一阵响动,老鸨吓了一跳,赶忙道:“怎么回事?这大晚上的,谁在敲门?” 没一会,一个小婢紧张地道:“不好了,不好了,妈妈,外面来了一群官兵,说是要请李娘子去官府!” “去官府?莫不是要给那些梁山人犒赏吧?我听说来梁山之前都是逆贼!”老鸨一听这话,脸色都白了! 李师师双手猛地抓住衣角,眼中也是万分恐惧:“他们还说什么了?” “只是催促,说是您不下去,他们就要上来!” 李师师赶忙道:“我下去看看再说!” 老鸨惊恐道:“我的好女儿啊,你可得小心啊。” 李师师凄惶道:“如今官家都自身难保了,何况我们这样的风尘女子呢?” ........ 第1018章 故人在见别来无恙 李师师亲自下楼,见到一群近卫,领头一个虞侯上前道:“深夜叨扰,实在有重要事情,还请娘子跟我们走一遭。” “官爷,这子时都过了,要去哪里呢?”李师师见对方说话客气,心中的紧张去了三分。 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外有金人,转眼又是梁山,今日整个帝都,汇聚数万梁山精锐,毫不夸张地说,便是要杀皇帝,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李师师心中一阵叹息,脸上不动神色,也不曾露出惊慌之色。 那虞侯笑着道:“今夜有大事,诸多秦王府大臣前往皇宫,秦王殿下那边,需要歌舞,请了很多人,有人举荐了李师师,秦王殿下应允。” 果然! 李师师心中咯噔一响,只觉得大难临头一样,裙下的双腿,都受不住的颤抖! 秦王! 早在东京城,她就听闻过这个男人,凶残而恐怖,杀如麻,传闻身高八尺,宽八尺,三头六臂,生吃人肉的恶鬼! “妾身要去化妆一二。” “娘子,莫要生出其他的想法,您这样子可以了,还是早些与我们一起去,若是耽误时间,万一官府震怒,眼下的局面,娘子应该知道,那是要有很多人掉脑袋的。”虞侯说到这里,语气虽很软,但是眼神搜搜冒着寒光。 李师师历经风月之事,明白这个虞侯说的不是假话,若是事情办糟了,他这个虞侯只怕也要掉脑袋。 “官爷不要生气,妾身这便去!”李师师硬着头皮,朝前走去。 虞侯登时大喜,主动后退数步,掀开帘子道:“娘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都是办得掉脑袋的事情,还请娘子莫要责怪。” 李师师轻轻点头:“妾身虽读书不多,但是道理还是通晓的,走吧!” 李师师走得干脆,便是同老鸨他们打最后招呼都没有。 老鸨等人冲出屋子,想要去喊什么,深更半夜,又能说什么呢? 老鸨掏出手帕,擦拭着泪水,喃喃道:“要是一去不回,又该如何哟?” 一旁几个婢女,纷纷落泪下来,只当是鬼门关一样,有去无回。 李师师坐在轿子中,神色忐忑,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有劳李大家了!” 李师师听到外面有一个好听的声,登时有人掀开帘子,李师师顺势走出轿子! 这才发现,外面灯火通明,点着很多灯笼,周围汇聚很多甲兵! 此刻,一个穿着红衣的秀美女子,笑吟吟道:“李大家,我家主人等候许久,实在事情紧急,叨扰了。” 李师师哪里敢怠慢,听到对方格外客气,再看周遭,不见混乱野蛮,他隐隐觉得,传言说的与现实有很大差距。 “殿下有召,乃是妾身荣幸!” “我叫扈三娘,还请跟我来!”扈三娘朗声说道,阔步向前。 等入正殿,扈三娘寻一个房间,给李师师搜身过后,又带他去了一个侧殿! 明明是子时,这个临时的秦王府,灯火通明,不但如此,到处都有披坚执锐的甲兵,来回巡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 李师师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便是穿行之间,都是神色紧张。 等到了偏殿当中,扈三娘站在门口,轻声说道:“我已让人通禀过,李大家,请吧!” 李师师点点头,努力整理衣衫,脑海中想到一些可怕的画面。 这群人,会不会都是禽兽? 进去的话,会不会逼迫我脱衣服? 凌辱我? 欺辱我? 羞辱我? 李师师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她终于硬着头皮,走入殿中! 屋子里面非常明亮,让她下意识眼睛一眯,等适应之后,她又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屋子中坐着两三人。 李师师环视一圈,一下子瞧见一个熟悉的人! “你是.....”李师师愕然道,“那一日来我店中的!” 坐在林冲一旁的男子,正是小旋风吃柴进。 柴进微微一笑:“李大家,好久不见了!” “你们.....你们.....”李师师震惊了,心中一下子回过味来。 “上一次,我们身份缘故,化了妆,便是我柴进没怎么易容,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家主人,亲王殿下,也是上一次的主客!李大家,也是见过的!”柴进介绍说道。 嘶~~~~ 李师师彻底呆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原来那一日来的所谓财主,竟然就是梁山的主人! 过去的梁山大当家,如今的亲王殿下。 李师师震惊过后,又惊又喜,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不少。 这个人,击败了金国人,那就是全天下的英雄啊。 想到这里,李师师赶忙跪下道:“拜见亲王殿下,当日妾身眼拙,不曾认出,还请殿下降罪。” 林冲哈哈大笑:“不知者无罪!今日唤娘子来,实在仓促,不过,眼下有一件事,也是颇为紧急,需要像李大家这样的人,才能够办好。” 李师师心中一喜,偷偷看秦王,如今见到真容,心中欢喜莫名,莫名多看了几眼,只觉得对方威严中,又有数分和煦。 “殿下为国为民,小女子若能尽心,也是妾身的荣幸。”李师师赶忙说道。 林冲点点头,道:“我想请你,帮我复原秦王破阵乐,时间越快越好!最好是三日之内!” “原来如此,妾身一定会想办法!” 林冲又说了一阵,当即吩咐左右,赏赐金银绸缎之物,安排人将李师师送回。 没一会,吴用、公孙胜纷纷求见,等到了偏殿当中,吴用道:“王相公,已与高俅、童贯入了皇宫,想必明日就会有分晓了!” 林冲不置可否:“高俅、童贯入宫之后,不可在东京城停留,明日便要离开东京!” “微臣明白!” 林冲起身来回踱步:“金人惨败,趁他病,要他命!唯有全国意志统一,才能将大小事办理妥当!” 吴用道:“明日,当要召集朱仝等东边将领进入东京城,想必会有封赏!” 林冲露出诡异的神色:“行,有加亮先生,还有公孙真人在,我林冲何愁大事不成?” .......... 第1019章 行太祖之事(完) 皇宫,深夜。 太上皇赵佶、少帝赵桓,此刻一上一下坐着,至于下方坐着王正青、童贯、高俅三人。 赵佶脸上肌肉一阵抽搐,破口大骂道:“高俅,童贯,朕过去待你们不薄,今日你们两个人倒好,投靠秦王不说,此刻居然威逼皇帝禅位!你们好大的胆子!” 童贯恭起身子,也不生气,径直跪在地上道:“陛下,今日之局面,若不禅位,往后怕是禅位都来不及了啊!” 赵桓绷着脸道:“此话何意?” “林冲现在威望,天下震动,麾下几十万兵马,最关键,麾下骄兵悍将无数,眼下秦王并没有做皇帝的心思,我听闻卢俊义、朱仝、花荣、李俊,这四人乃是四方将军,更是猛将中的猛将,若是他们一同劝进,到时候大军从山东、河北杀来,陛下,到那个时候,他们杀红了眼睛,到时候陛下想要体面,恐怕都不容易了!”童贯明明说得很轻松,可是言语之间的冰寒,简直可怕极了。 赵佶登时脖子一缩,武将的残忍,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听到童贯这么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事到如今,护驾勤王的人马呢?”赵桓痛苦说道。 高俅劝说道:“太上,陛下,眼下梁山大军已进发燕京,金人节节败退,陛下,现在禅位的话,尚有体面,若是再不退的话,体面都没有了。” 太原一战,西军损失惨重,事到如今,秦王殿下布武天下,已是所向披靡,无敌于天下。况且朝中文臣又能如何?” 王正青直接道:“实不相瞒,杭州诸多城池,眼下李俊将军,已统兵南下,杭州三日之内,可入梁山之手。陛下,今时不同往日,赵宋江山,气数已尽!” 高俅也道:“陛下,若是没有秦王殿下,只怕金人此刻已攻破帝都,以金国人之凶残,只怕皇族子弟,便是太上与陛下,都要一同前往金国人的上京!只是成为异族人的阶下囚,那滋味可不好受。” 童贯更是直白,劝说道:“太上,眼下成德帝姬嫁与秦王,您便是秦王殿下的岳父,往后日子,自然也是滋润,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您酷爱诗词歌赋,正好可以游山玩水,岂不快哉?” 太上皇帝赵佶,原本还很是不甘心,颇有些愤怒,可是听到高俅所言,先是内心惶恐,再又听到童贯之言,心中竟然一动! 是啊! 往后我是林冲的岳丈,以后富家翁生活,那也是轻松自在。 这么一想,赵佶明显动摇,至于赵桓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少帝,到底在想什么。 不甘心,还是懊悔,亦或者是其他的情绪。 半晌之后,王正青等人纷纷起身,告辞而去。 偌大的深宫中,此刻变得犹如坟地一样,赵桓发现平素太监、宫女值守的大内,此刻竟然没有一个人在左右伺候。 “父皇,皇宫内外,都是秦王的人马了!”赵桓说到这里,声音都开始颤抖。 太上皇苦笑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世道如此,今日我赵家天下气数已尽了!” “父皇啊!儿臣不甘心啊!”赵桓抱着父亲的大腿,再次哭泣。 “你有什么不甘心的?人啊,得换个角度想,童贯和高俅说得没错,若是没有林冲击败金国人,我们二人,当真抵挡得住?” “这......”赵桓整个人好像从悲伤中醒悟过来,半晌才道,“那儿臣便去禅让!” “不要悲伤,末代皇帝能够禅让的,反而是最好的结局了,总比唐末、南北朝那些末代帝王的结果好!”太上皇帝面无表情说道,“林冲此人,是个讲道义的!只要我们顺势去做,往后做个富家翁,那是么有问题的。” “父皇教训的是!” “你记住,自夏商周以来,没有永恒不落的王朝!起起伏伏,都是命数!”赵佶安慰说道,“我打算等你退位后,去江南杭州,到时在那里寻一个宅子,平日写诗作画,钓鱼种地,了此余生。” “父皇,那我呢?”赵桓问道。 “你有你的路,只要不去参政,秦王不会管你的!” “儿臣明白了!” ........ 东京城,距离金兵北逃,过去第三日! 整个东京城,恢复了过去的繁华,与此同时,皇宫内,少帝赵桓下退位诏书,言之:“天命无常,只归有德之人。宋国国运衰微,世道崩殂,皇位传到我身上,天下大乱,濒于颠覆崩溃。 幸有秦王神明英武,拯救危难,使华夏清平,保护我祖宗庙宇平安,全国百姓都得感激秦王的厚赐。 皇天有灵,我已认清我的使命,恭敬地把皇位让给你。你应恭敬地接受大礼,享有万国,以顺承天命。” 整个大殿轰动了! 几十位梁山麾下的猛将们,跟随秦王征战多年的武将们,一个个面孔涨红,兴奋得无以言表。 吴用站在朝堂之上,感觉呼吸都变得粗重! “上天有眼啊,秦王,不,陛下当年的诺言,当真实现了!我吴用,光宗耀祖,往后也是这吴家原始祖先了!”吴用心中都在咆哮,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开心! 林冲三次上书推辞,之后满朝文武上劝进表,宿元景等一干文臣跪拜请求,秦王方才允诺同意! 然后在东京城以北修筑高坛,于十一月一日登坛,接受皇帝玺绶,即皇帝位,改国号为明,建元洪武! 文武百官在两旁陪拜。 禅让仪式完成后,林冲命人燃放大火,祭祀天地、山川,大赦天下。 ....... 一切都变了! 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临了,林冲感觉做了一场梦,一日之间,他从秦王变成了整个帝国的皇帝陛下! 过去那些称兄道弟的兄弟们,此刻全部恭敬跟随在天子座驾左右,王正青、吴用、公孙胜,朱仝、关胜,便是连刘黑子,也变得极为严肃! 这种感觉,让林冲感觉有些不适应,然而,很快林冲又明白过来。 变化的不是人,变化的是权利! 过去那个随口喊出林冲哥哥的人物,彻底不是梁山的大当家了! 这个人,彻底成为帝国的开国皇帝,一种神秘的力量,好像在这一刻,也在支配着林冲,让林冲感觉,他真的成为了上苍之子! 一种叫做权利的东西,默默地鼓胀,林冲觉得自己没有变化,可是又有一种感觉,他也在改变! 身份变了,那很多东西都会变化! 林冲意识到,从今日开始,他所说的一切话,都将变得不一样! 在整个国土内,他发出的号令,会影响到千万人的命运。 穿越至今,林冲感到一种如释重负,他终于成为了皇帝! 开国皇帝啊! 林娘子、花青儿,儿子也到了东京城。 开国的诏令,开始向整个国家延展,幸好这一次改朝换代,因为禅让的缘故,并没有引发大的动乱。 吴用骑着马,他穿着紫衣,戴着官帽,他努力想要自己平静,面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眼中几乎都要喷出兴奋的光来! 林冲哥哥真的做上了皇帝位了! 用不了多久,我吴用也能做宰相了啊! 吴用恨不得马上飞回家,给祖坟烧几炷香,告慰列祖列宗! 不但如此吴用,朱仝、关胜、呼延灼他们,他们一个个都神采飞扬,事到如今,便是蠢猪都知道,这一次新皇登基,过去跟随他的文臣武将们,将会成为这个新帝国的新贵! 很快,东京城的城门大开,威武的禁军左右护卫,当然,这些禁军,都是梁山的精锐! 帝都的大门敞开着,林冲下意识掀开帘子,望着宏大的都城! 林冲知道,一个全新的时代要开始了! 皇城之下,百官早就排列一行行,天子的仪仗,缓缓向城内而去! 当来到大殿之下,文武百官,齐刷刷跪倒在地上。 林冲透过窗子,见到了宿元景,不但如此,他还看见了马扩、张叔夜等人。 至于高俅、童贯! 童贯已经下南洋,至于高俅,抵达高丽国,这两个的未来,将会在海外了。 黑压压跪倒一片,天空万里无云。 “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在宏大的跪拜声中,林冲在太监、礼官的护卫下,缓缓走入大殿,远方那金色的龙椅,高高在上! 林冲突然心中咯噔一响,竟然有微微的眩晕,好像一种奇怪的力量,让他感觉到天地间有什么变化一样!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左右都是下跪的臣子,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窥视皇帝的行动! 这个时候,时间像是凝滞了一样,林冲细细体会着这种奇妙的感觉。 那金色的皇帝位,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历史上有很多权臣,纵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想要一步跨出去,最终坐上皇帝宝座! 那是万分艰难的! 天时地利人和! 缺一不可! 林冲终于走到龙椅位置,缓缓转过身,然后安稳坐下。 满朝文武,紧随入殿,此刻再次跪拜,高呼:“陛下万寿无疆!” 林冲眼前一阵恍惚,竟是神色愣了愣,想到电视剧以前才出现的场景,居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林冲沉吟一阵,抬手道:“众位平身!” 臣子跪谢,徐徐起身! 林冲感觉一股气,充斥全身,好像真的全国的气运,都加持到他的身上一样。 终于,林冲抬手,朗声道:“我朝以武立国,战争不会结束!金人灭国在即,当首灭金人,迁移百万汉人,占据北方之境,南洋、日本,都应该成为我大明掌握之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