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牙岭》 第1章 ,不详的预感 北纪王宫内吴涯正在和自己的书童赵玄在一起正在练习拳脚,一不小心被赵玄干脆利落的干翻在地。 “你这哪是书童啊,明明就是个带刀侍卫,武技这么好真不知道皇爷爷怎么把你招来的,这身手给我当书童有些浪费了吧。”吴涯稚嫩的脸上逞强的瞪着眼不让眼泪流下来,告诉自己我是皇长孙不能轻易流眼泪。 赵玄拍拍手不屑的说“我还生气呐,我好好的在校场玩耍,不想怎的被你爷爷发现非得让我陪你读书,真无聊,一个王宫没一个能打的,净是些没用的太监,那些能打的侍卫又不和我亮真章,真没意思。” “你能打过你哥吗?要不我们去前殿找你哥你们俩过过招”吴涯调戏的笑着。 “你想啥呐,我才多大,我不去,打不过”赵玄有些惊恐,他可不敢去找赵凡,毕竟自己的哥哥可是家族里的佼佼者,曾经自己也不可一世的去找赵凡比试比试,结果不到一招就被哥哥干出擂台,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在赵凡面前卖弄。 哥哥赵凡十岁去往龙牙岭修炼,十六岁下山就参加了北纪武道大会并夺得当时的第二名,并顺利的进入王宫成了御前带刀侍卫。 第一名是当今皇上的九皇子是赵凡的大师兄吴卓,但也只败了半招。 吴涯坐在地上看着赵玄的表情捂着嘴笑了,伸出手玩笑的说道“我的将军扶本王起来。” 赵玄用力过猛差点把吴涯又撩到了“你这不行啊,你们家也是马背上打出来的天下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 “我爷爷说了,他们打天下,等到交给我就不需要打打杀杀了,让我好好学习怎么治理国家,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所以就没找武将來教,只请了大学士来。”吴涯无不骄傲的说着。 赵玄不屑的看了看门外“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不要打仗了我是不是可以流浪江湖了。” “醒醒吧,我可不会轻易让你去的,我还要你帮我守住边疆。”两人换好衣服就去了书房。 一名内官从门外走过来行礼“参见长孙殿下。” 吴涯回礼“李公公有何事?” “太子妃请您过去。”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这就去。” 东宫内太子妃马雅泪如雨下哭花了脸,“母亲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吴涯刚一进屋焦急的问到。 “你外祖父病重恐命不久矣。”马雅更咽的说道。 “那我们赶紧去看看他呀。” “你父亲正值监国期间恐怕没时间陪我们去。” “我去找皇爷爷。”说着吴涯倔强的跑出东宫,朝着武宁殿方向。 一路奔跑的吴涯惹来了不少异样的眼光,什么事能让一个平时不急不躁的东宫长孙这样,不由得差异。 武宁殿内太子吴琦正在和大将军赵越正在商量军政,老皇帝吴印旁听,忽闻门外内官报“皇长孙吴涯求见皇帝陛下。” “呦呵这小子怎么不来找我找他爷爷干嘛?”吴琦有些疑惑,这小子怎么的今天哪道子风,以前从来不喜欢来这里的。 老皇帝睁开眼,目光如炬,面色红润,两鬓白发说明了是个操劳的命。 在众多皇子当中老大吴琦最为孝顺,文治武功都是出类拔萃的,曾经跟随自己征战沙场数年,尤其是一手弓箭使得是出神入化,曾经一箭夺一城,军中和朝野威望极高。 而众多孙子中吴涯又得父亲遗传,一向待人礼数有加,对一些事情总有自己的独到看法,深得老皇上喜爱。 “让他进来吧。”老皇上笑呵呵的端坐着。 吴涯进去内殿行礼道“孙儿参见皇爷爷,参见父亲,参见大将军。” “赶紧起来吧,过来让爷爷抱抱,马上就抱不动喽。”老皇上赶紧从椅子上起身欲抱起吴涯。 “孙儿能不能跟您说件事情。”赵玄一脸坚定。 老皇上看了看问到“国事还是家事?” “是家事也是国事。” 大将军看了看情况不对赶紧溜吧,起身就要告辞。 吴涯赶紧拦住了“大将军,我说了此事是家事但也是国事,请将军留步。”于是把污图国的书信拿了出来。 书信中指明了要让太子带着太子妃一起去污图国见老国王最后一面顺便有大事要交代。 “他奶奶的当时就不该让太子迎娶曲兰公主,这到好,你不去反而耻笑你胆小和不孝,这是多年前下的套啊。”赵越大为恼火,竟然在大殿内就骂了起来。 “不会的,污图国人虽然生性狡诈,可是让他们下个子,等将近十年才收网是不可能的,我看来此事应当属实。”太子吴琦肯定的说。 老皇帝眯着眼睛“既然是国事买就明天早朝再议。”瞥了一眼吴涯那期望的眼神孙子难过“明天主要议事怎么过去,确保太子一行的安全。” 老皇帝眼睛瞅了瞅吴涯,四目相对笑了笑,吴涯是心满意足,可是老皇帝却七上八下。 夜晚的星空下老皇帝一个人站在危楼之上,看着远方的星河回忆起自己的半生。 “师兄,你来了。”老皇帝头也不回的说道。 “师弟别来无恙。”一身黑衣斗篷,一头白发在月光下显得有几分刺眼。 “这么多年请你都不来这次为何事主动找我。” “俺是怕你伤心难过,师傅说吴琦的命格之中该有此劫。” “什么叫该有啊,就是躲也躲不掉?”老皇帝终于转过身来。 “你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还这么激动,这么多年你是白悟了。” “我能不激动吗,啊换作你,你是不是也得激动一下,那是自己的儿子,我宁愿带他受苦,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木的其他法子呦。” “你个老东西那你来干嘛!” “那俺走了,俺走了啊!”说着气呼呼的就要离开。 “你等会,师兄你等会嘛,那你来到底干嘛。” “师傅让俺来救吴琦的命。” 早朝一开始没有商议去不去,老皇帝只下了一道命,让三皇子来代替太子监国,派御前侍卫白虎旗赵凡护送皇太子北上省亲。 军中听说太子要北上省亲后像炸了锅一样,一个个纷纷请命,愿率本部兵马前去护送到污图,并留在污图直到太子回朝。 奏折堆了满满一帅桉,赵越瞅着头皮发麻,这些当兵的什么时候写过奏折给主将了,基本有事直接说了谁还写奏折,不看了一定全是关于太子的,干脆命人全都收拾了送到皇上那让他自己批。 “这个吴琦都离开军队三年了威望不降反而升了,恐怕就算我平了九州也没他威风吧。”九皇子一脸的羡慕。 “说什么呐。”老皇帝从门口就听见有人议论。 九皇子赶紧恭敬的回到“我是说大哥不在军中已有三年了,威望依然很高,我自叹不如,就算平了九州天下依然是他的。” 老皇帝非常清楚这个老九为人,争勇斗狠凡事都想着自己比别人强,但他这种争强好胜又显而易见,不像有些狡诈之徒藏着掖着,只要哄哄就没事了“老九啊,你大哥是你大哥,你们兄弟之间不管是谁都一样,这天下征战容易只要有粮草,有兵源,有地牌,有钱,慢慢积累,一个城一个城的打就是。治天下难,难如登天,这不你大哥虽然身为太子可依然受百官制约,哪能像你在自己军营老子最大没人敢管,那个痛快劲你大哥可羡慕你了。” 九皇子本人也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想了想也是,除了人前显贵以外,确实大哥没自己活的痛快,“父皇说的极是,儿不羡慕大哥。” 老皇上看了一眼奏折“老九去把奏折拿去批了吧。” 九皇子瞅了瞅父亲,两眼一抹黑的问到“父皇咋批呀?” 气的老皇帝差点没吐血,“滚。” 九皇子赶紧溜之大吉,唯恐老皇帝又要在自己面前唠唠叨叨训个没完。 还没走多远九皇子又折回来了探出头“父皇,听说您有把珍藏引天弓至今无人能拉开,能不能借儿臣试试。” 老皇上拧着眉头瞅了一眼,“滚,去找赵越吧。” 九皇子一路上纳闷了我要引天弓找大将军干嘛,难道这次去送大哥我也去。 老皇上一个人坐在龙椅上他闭着眼不敢想可是又不得不想,倘若真如师父所说吴琦必有次一劫,那这江山该交给谁,作为一个帝王他首先考虑的不是情感的问题而是这接下来社稷怎么办。 看着帅桉上的奏折老皇上甚至有些生气,越想越气,起身抄起奏章狠狠的扔出门外,“内官,下旨,今日起不得有人再上奏章议太子北上一事,如有武将上奏一律降一级,文官上奏罚一年俸禄。”老皇帝气呼呼的朝着殿外走去。 朝野纷纷议论为何老皇上会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众说纷纭,有的传是九皇子气的,有的说是太子地位可能不保,有的甚至说皇上为了不让太子北上要杀了太子妃,说什么的都有。 第2章 ,引天弓 赵玄和吴涯还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起来练功,吴涯以前没有练功的习惯,后来赵玄来了就不一样了,赵玄像是看不起自己,赵玄根本不带搭理自己的,后来吴涯说自己也想练,让赵玄教,这才两人慢慢关系好了起来,一个未来的一国之君竟然要自己去迎合他人,这个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两少年在校场挥汗如雨,可别说这吴涯虽然从小没怎么练过可是进步很快,很有天分,一个月时间竟然将一套拳耍的非常流畅劲道自然,如果有名师指点那武功绝对不输任何人。 两人又开始切磋起来,“打我是打不过你,不如咱们比弓箭吧。” “好,怎么比。” “每人十支箭,距离靶子五十步,谁命中红心多谁赢。” “这也太近了吧。”赵玄感觉太简单了。 二人同时手持弓,上箭满弦对着靶心,每人十支谁能射中最多红心谁就赢。 赵玄十支射完九命中红心,在一旁淘淘耳朵等着吴涯射完手中剩下的五支,在最后一支箭射出去的瞬间,吴涯的右手突然无意识的微微抖了一下,吴涯调整了下呼吸和肩膀,瞄准红心满弦走你,正中红心。 赵玄歪着头“不错嗷,你赢了。” 吴涯兴奋的问“赵玄你知道你为什么输吗?” “我啊,最后一箭手抖了。”赵玄无所谓的说着。 “不对,是你轻敌了,五十步对你来说小菜一碟,你都懒得和我比,再加五十步你都有信心赢我,我的大将军今后千万别轻敌呀,不然有些人会拿这个事硬说你通敌的。”赵玄认真的说着。 “通就通了,没通就是没通咋滴你还想因为这个杀了我。” “怎么可能,这北纪一半的江山都是你父亲打下来的,谁都可以通敌,你们家不可能。” “那你刚才为啥手抖了一下。” 吴涯沉静了一会“我是激动的,这么好的机会赢你我都赢不了,那岂不是后悔死了。” “我看不是吧,从你刚才拿弓的每一步骤都很标准,而且呼吸和肩膀,手臂,背部,等都控制的很好,显然你玩过,这弓箭恐怕是祖传的吧,从你父亲那学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厉害了。”吴涯走到石台前喝了口水“其实我是分心了,你能帮我解忧吗?” “说说看什么事?” “就是最近关于东宫的事,军队里的将领纷纷请命送我们北上,皇爷爷却勃然大怒,他好久没发这么大火了,有人说是生九叔的气,有人说是皇爷爷要杀了我娘,这样就不用北上了,我正在为这事发愁不知道到底皇爷爷为什么发火,我要是去问,如果是因为我母亲他一定不会说真话,所以我想证实这件事。” “你的孝心可真该裱起来了。”赵玄一阵嘲讽“这件事问问你九叔先排除他的可能就好办了。” “那咱们现在就去。” 二人辗转来到了大将军府上,管家说老爷在和九皇子研究引天弓,二人好奇心也跟着去了,引天弓收藏在北纪国鸠山的武器库中。 鸠山重兵把守,它不仅是武器库还是北纪国重要的钱粮库。 马车来到鸠山下就被拦了下来,“大胆你知道这里面是谁吗?” 把守山门的将领一脸严肃“不是皇上和大将军,没有手俞谁也不行,就算是当今太子来了末将也只能将他拦在门外。” 吴涯掀开车帘问到“请问这位将军是否看见大将军和九皇子来过?” 门牙将一看这马车的装饰,和这位虽然只有十一二岁可是却透露着一股贵族之气,门牙将也不含糊“大将军和九皇子确实来了,进去有两三个时辰了。” “你能否请将军通报一声说吴涯和赵玄前来拜见将军找九皇子有事确认。” “好的请在这等待片刻。” 门牙将派人骑马上山前去禀报了,大概过了整一个时辰才回来,大将军问可有信物。 吴涯一脸懵逼,什么信物?我没啥物件呀,赵玄实在忍不住了,噌一声下了马车。 “这个可以当作信物吗?”赵玄拿出了父亲曾经给自己的令牌,父亲告诉他从今天起你就去陪伴皇长孙了,这个牌子可以出入北纪所有军事要地,如果某一天出了事可以拿这个牌子调动一个旗的兵马。 门牙将取过令牌仔细的看了看确认这是莲花令牌,“原来是少将军和皇长孙,既然有令牌请。” 吴涯惊叹不已“这令牌竟然比我还有用。” 赵玄说“不是比你有用,门牙将也说了没有手俞谁也不行,他们进去通报过了只是要咱们拿出证明身份的东西罢了,如果咱们一开始就拿出令牌恐怕咱们也进不去。” “你父亲治军那么严吗?” “不知道,反正他对我挺严的。” 很快马车到了半山处的库房,二人正在喝茶聊天,“拜见大将军九叔”“拜见父亲宁王”二人行礼。 “找我何事?” “九叔,当天皇爷爷发火之前就你一个人见过他,我想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能说的具体点吗。” 九皇子想了想“当时我看到帅桉上一堆请愿的奏折,发牢骚说就算我平了九州最威风的也是大哥,他教训了我一顿说当皇帝挺辛苦的,我想想也是,就跑了,之后又折回去借引天弓把玩一下,你爷爷就让我滚来找大将军,我就来了。” “就这些吗?叔你再想想皇爷爷你出来之后皇爷爷有没有接见其他人?” 九皇子头摇的像喝醉的一样,“没有绝对没有,我跑出来没多远还想问个究竟找大将军干嘛就听见他大发雷霆。” 问来问去没有结果,吴涯扫兴的就要告辞,九皇子拦住了他“吴涯你看看这宝贝如何。”说吧从桌上拿起引天弓。 “这是什么弓。”这把弓一看就于普通弓箭不一样,一半弓臂长一半弓臂短,而且次弓臂绝非普通木制,似金属又非金属,通体暗红。 “这把叫做引天弓,传闻非凡人做,我刚才试了一下没有百斤的臂力拉不开此弓,这弓练练臂力还行,如果真的打仗十根箭射出去,得断掉大拇指不可。” “我来试试”吴涯带上护手上前拿起引天弓废了老大劲开了半张弓。 一会就撑不住了,拇指一弹弓弦一声嗡鸣归位,弓弦所指方向的木门留下一道利刃留下的痕迹。 在场的四人惊到了,只听说引天弓是把神兵但不曾想原来这么用。 九皇子拿过弓用力拉满弓,指着木门的方向射了出去,也是一声嗡鸣然而什么事也没发生。 不甘心试了几次还是什么也没发生“你刚才怎么做到的?你再试试。” 吴涯接过引天弓这次还是半弦,弓弦所指方向应声一道划痕。 大将军和赵玄也试了试,只有吴涯能射出利刃一样的划过的痕迹。 “天下万物各有其主,看样子这把引天弓只有吴涯能用得出来,此事奏于皇上把这把弓赐给你吧。”大将军和老皇上征战四方时缴获的引天弓,一直传闻它是把神兵利器,是太古时期铸造的,由于须要臂力太过惊人一直没人使用过。 “但传说它还是不详物,几位拥有过的人都死于非命,上一任主人不是被你们乱箭射死的吗?算了还是不要给涯儿了。”九皇子虽然也想像吴涯一样使用它可是他更不想吴涯有闪失。 “唉,此话差异,别人拥有此弓但不能用,吴涯能用说明此物识主,那些人得不到它的庇佑,还会给他们带来厄运,灵物一旦识主可能会保护与他,我觉得应该禀告皇上。” “可是大哥这次北上带着吴涯,咱们都不在他身边谁知道这东西是保护他还是害他,要不等他回来在给他。” “有道理,那就这么定了。” “想不到吴涯还有这么好的福气,真是羡煞我也。”九皇子总是羡慕这个羡慕那个好像天下好事都自己一个没捞着。 两人回东宫路上赵玄一直夸张的表示如果自己是那把弓的主人,自己一人便能取敌酋首级建不世之功之类的,吴涯一点高兴不起来,他还在想着老皇上的愤怒和流言。 赵玄终于忍不住“只有一种可能了,当时皇上帅桉上放着全是请愿的奏折,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表忠心,可是没一个人看到皇上的忧虑,没一个人拿出一个可行的计策,还拿这些没用的东西烦自己,所以他发怒了,怒的是这帮人只看到了老皇上对于江山的重要,却没人看见一个老人家对于爱子的深情。” “行啊!你这段事段人的能力天生的吗?遗传的。”吴涯也想明白了,此去极北之地路途遥远,路上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变化,在这个群雄争霸逐鹿中原的乱世之中谁也说不准,更何况对方要让一国未来的君主和最爱的儿子前去,说明此事不简单。进退两难,还不如寻常百姓人家活的痛快,这就是帝王的悲哀。 第3章 ,殿前比武 武德门前,文武百官前来为太子一行人送行,老皇帝把白虎旗统领赵凡叫到跟前“这是你师傅给你的信如果太子有难就打开,希望永远都不要打开。” 赵凡小心的收好,向皇上请辞来到了队伍的前方一路领队,朝着极北草原前行,很快就到达了污图国都城土壶城。 污图国为了显示友好邻邦特意打扫了土壶城,马珏出城堡十里相迎。 随行卫队安排好之后,赵凡带着几一小队人马跟随太子吴琦进入王宫看望他素未谋面的丈人马成风。 马成风病情时好时坏,今天大巫来报说加重了,昏迷不醒,马珏建议好转些在去看望不迟,先在王宫内休息,晚上设宴为按照习俗为他洗尘。 吴琦也不好推辞就答应了,夜晚的污图寒冷刺骨,白天又热的大汗淋漓。 宴会非常隆重,整个王宫篝火通明,酒过三巡,污图国将领陈文喝多了“太子殿下听说中原武灵界遵龙牙岭为正统,而且我听说您手下有位赵凡将军就是龙牙岭的高徒不知在不在可否赐教。”戏笑着。 白虎旗小将站了出来“末将王羿领教将军高招。” “你?” “对就是我,天谕六百三十五年武道大会第三,现北纪御前侍卫白虎旗副将,我也不算侮辱将军身份吧。” “好那就来吧。”话音刚落,王羿以极快的速度就来到了陈文身边,对着后耳根用力一敲,陈文就昏倒在地,在场的污图国文武为之一惊,这家伙会妖术。 王羿拱手失礼“太子这位将军恐怕是喝多了,末将也有点微醉。”说着呼通一声倒地大睡。 赵凡上前查看王羿一番“秉太子王羿确实太累了睡着了。” 太子点了点头,“来人将两位将军扶下去休息。” 噌的一声,又一名污图国将军站了起来,“我乃黑风旗战将周元,想请赵凡将军指教一二。不知道赵凡将军在不在?” “这帮人是不是疯了怎么都要找你哥,你哥是不是睡了人家姑娘?”吴涯半开玩笑。 赵玄瞅了瞅吴涯“谁知道啊,我看这找茬的架势应该是了,等回去找爹治他的罪。” 赵凡回头看了看这两个不正经的小子恶狠狠的眼神仿佛再说,你俩再胡说八道回头吊起来打。 压下手中刀看了看太子,太子点头示意之后,把刀丢给身旁的侍卫,“末将就是北冥带刀侍卫白虎旗主赵凡。” 那名武将指着赵凡大笑说“北纪是不是没有人了,怎么这么年轻就当了一旗统领,你们北纪人不是讲究孝为先嘛,无后为大,你这年纪轻轻怎么有娃娃没,赶紧回去生个我怕失手杀了你。” 马珏大喝一声“放肆这是太子的侍卫。” “唉,不妨事不妨事,你先担心自己吧,我怕今天下手太重你回去之后老婆没人陪。”赵凡嘴也够毒。 “耍嘴皮子功夫倒是不错,不知道你真的有那本事没有,来吧。”噌噌两步跳出来,朝着赵凡脸上就是一击重拳。 赵凡侧身一躲投手朝着后脑轻轻一敲又一个昏倒过去,“太子殿下他好像也喝醉了。”马珏一脸不悦心里骂道他妈的怎么就这么不经心,上一个怎么丢人的都没看到蠢。 这北纪的将领是不是近身之后都会用这招啊,忒不地道了,污图国的脸都丢尽了,主坐上的马珏气的捂着脸。 “来我陪你玩玩,我是污图国大巫坐下四徒弟,路施南。” “请赐教。” 路施南聚气凝神,一脚蹬地冲向赵凡,赵凡不敢大意,迅速聚齐,两人灵气扰乱了气流,掀翻了侍女的裙摆,扰的侍女阵阵惊叫,拳头对拳头,脚对脚,你来我往过了十来招打的空气都随着声浪一阵阵的向四周弹开,振的门窗咣当作响,两人拳脚越来越快。 “怪不得你这么怕你哥,武道第二大概放水给我九叔了吧。” “不是放水,是我爹故意的,他说我们一家在北纪太出头了须要收敛一下。” “赵玄,我们能不能谦逊做人啊。” “这地方太小了,咱们到外面吧。”赵凡一跃飞身来到一片空地。 路施南紧随其后,“这下可以敞开了打了,来吧再战。” 路施南火力全开,上前逼迫赵凡身位,一招纵云踢整个人像是攻城车上的炮弹,距离赵凡百步之外腾空而起,豪不留后手。 赵凡一个马步一脚踏碎石板,身体下沉,聚灵气于丹田顺着经脉迅速汇集于双拳,双龙出海。双拳对双脚,一瞬间两人灵气互相碰撞,两人百步之内飞沙走石,灵气卷起的气浪将四周的篝火掀起巨大的火浪,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战况,只能听见里面拳脚声和灵气碰撞的声音。 随着灵气的消散,风也安静了许多,猛烈的火平息了下来,两人相阁数十步。 “将军好武技,灵力浑厚在下输了。”路施南一口老血涌上心头,刚才输出的灵力有一半没有走出去,在体内犹如巨浪正在上下翻腾,甚是难受。 “刚才若非你担心把这王宫给毁了恐怕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我尽全力了,是你赢了。”赵凡此刻也不好受,如果对方没收住手估计自己会躺着出去。 “好”啪啪啪,马珏率先鼓掌“两位将军不分上下,来人,賜酒。” 宫女们把乘好的酒端了出来递到二人手中,“谢烈王賜酒。”两人一饮而尽。 晚宴将尽,众人散去后大殿上吴琦,赵凡和几个侍卫。烈王马珏端着酒杯来到吴琦身旁“本王听说北纪在征战的时候曾得到一件宝贝,龙灵灯,而且赐给了太子你,不知道太子愿不愿意给本王鉴赏一下。” 赵凡心里一镇,龙灵灯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当时征战蛮族之地,在一座废旧兵器库中无意间得到的,而且当时父亲为了不让消息散播出去把所有知道的人集中起来该杀的都杀了,知道此事的也只有大将军父皇和自己而已,和两个亲信黑鹰旗将领,他怎么知道的。 “不瞒烈王,我确实有龙灵灯只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如果烈王想看不如这次省亲之后随我去北纪,到时我把龙灵灯给烈王把玩几天也无妨。” 烈王端起酒微笑着“太子你当本王是傻子吗。”突然脸色一沉酒杯落地,一声清碎,早已埋伏好的刀斧手从四面八方涌入整整一个大殿站满了三百人,赵凡赶紧挺身而出拔刀相向护在太子身前。 赵凡一声令下十多白虎旗兵冲锋在前为太子和赵凡杀开血路,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这十多个白虎旗不愧为北纪皇上卫队的精锐,一个个悍勇无畏,这些刀斧手也不简单。 白虎旗一个个倒下,但最终还是靠着命硬是把太子和赵凡送到了大殿门口,赵凡一掌把太子送出大殿之外,“太子你赶紧走,我给你断后。” 太子有些犹豫,他曾经也是名战士。 “赶紧走,我来拖住他们,只要你能逃出去就算我被抓他们也不敢杀我,快走啊。”赵凡挥舞着手中钢刀抵挡着涌上来的敌人。 吴琦不再犹豫赶紧撒丫子就跑朝着城堡外白虎旗的驻地,那里还有吴涯他们得赶紧让他们跑。 “不能让他逃走,你去拖住这名小将,其他人赶紧去追北纪太子。”烈王急了。 如果让太子跑了那么北纪肯定会关闭盐道和商道,污图国之所以有今天的繁荣跟北纪的盐道商道有很大关系,极北草原虽然地排很大,但常年积雪,只有极少数地区可以耕种,自从和北纪开了商道极北地区的东西就可以拿到北纪那换取好多生活所需,而且还能高价卖给其他冰原部落和国家,可以说最受宜的是污图国。 更有可能北纪会发兵疯狂报复污图国,现在污图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能挡住北纪的进攻,必须先拿住太子,稳住北纪。 路施南跳了出来,“我真不想与你动手,但我们各位其主,得罪了。” 赵凡则是全力以赴拼命的架势,路施南则是只守不攻任由赵凡倾泄着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可是路施南就是不退,二人从大殿门口一直缠斗到王宫门外,愤怒的赵玄发疯一样,一路上其他士兵根本不敢阻拦,偶尔有两个不怕死的进去都被翻滚的气浪掀翻在地。 “要打就打别磨磨唧唧的。” 路施南也非常难受,刚才内劲没有释放完反噬自己,以自己现在状态没有把握能制服赵凡,“你走吧,别往白虎旗驻地不然就算是你也不可能轻易脱身,烈王早就想好了,如果你们逃走最起码还能留个皇长孙作为人质,那里才是重兵把守的关键,我三个师兄都在那里。” “为什么不杀我,今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我也不想有什么机会,以你现在的修为和年龄,二十年后我相信天下没有人是你的对手。我只是喜欢你不想你就这么死太可惜。”路施南觉得话哪里不对补充到“我说的喜欢是看你面相儒雅,心里纯净,意志坚定,是我喜欢结交的类型,如果不是立场不同我今天可能会跟你结拜。” 赵凡看了看路施南不像是说假话的人,转身走进黑暗。 “这家伙连句谢谢都没有真无礼,哎呀!这是哪?我在哪?”路施南心里烦躁“他么的老子是不是又迷路了我特么在哪?” 第4章 ,真假吴涯 吴琦疯狂的奔向白虎旗的驻地,希望他们母子平安,脑袋里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回去,在哪里和赵凡汇合… 当他赶到驻地一切都晚了,白虎旗的的将士全部被毒药放倒在地,没有一个活着的,吴琦慌张的到处找寻母子二人却什么也没发现。 “围住他,一定不能让他跑了。”吴琦随手拾起一把刀冲出去。游龙吐息,四周的空气瞬间向吴琦手中聚集压缩,红色的球形气旋告诉旋转着。 莫海紧张的大声喊道“师弟赶紧撤。”已经来不及了,吴琦把游龙吐息打了出去,站在前面的是大巫的三徒弟前北葛被推出去十多步,红色球形气旋炸裂开来,路径之上的刀斧手全部被镇开,有的盔甲都被打碎,很多人被震死,周围更有不少人失去了战斗力。 吴琦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向外冲,然而人还是太多了一会又被围住,只好凭着手中刀左挡右砍,莫海赶紧跑到前北葛身旁一摸“妈的师傅说的没错龙灵灯威力果然惊人。” 手提短刀向前于之对战,莫海的快刀挥舞如闪电一般让人难以招架,吴琦一时之间竟无法脱身。要想再次打出游龙吐息一时之间也没法聚气。 “太子殿下,放下你手中的刀看看这是谁。”远方一个声音传入耳朵,这是谁不就是那个想要龙灵灯的人吗? 吴琦动作停止了,眼前正是马珏而旁边的侍卫抬着吴涯,吴琦愤怒了“他可是你亲外甥。” “放心他只是睡着了。” 咣当一声吴琦放下手中的刀,莫海对着吴琦胳膊上划了一道血痕。“带走” 赵凡赶到时候正好看到马珏压着太子,就跟着一路来到了一座城中,眼瞅着太子被带进去可惜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突然想起了皇上给自己的信。 趁着黎明之前赵凡打晕一守卫潜入进去,摸到了吴琦被关押的地方,此时的吴琦疲惫不堪,散落的长发遮住痛苦的脸抽搐着。 “太子你这是怎么了?”赵凡焦急的问到。 吴琦努力的抬起头“蚀骨虫。” 好卑鄙,蚀骨虫是极北酷寒之地特有的一种毒虫,常年寄生在死去动物或人尸骨上的一种毒虫,靠着吸食骨髓营养繁衍生息,雌虫生命力顽强零下几十度才会冬眠,肉眼很难看到。 人一旦感染是不会因为虫毒死去,蚀骨虫须要人或者动物活着继续给自己创造生存条件,一旦死了就需要从新寻找寄宿着,所以一般蚀骨虫不会杀死宿主,只会蚕食宿主骨髓,无法根除,除非砍去感染部位。 “我先救你出去。”说着就要掺着太子往外走,太子摇摇头。 “我是出不去了,现在的我就是个废人。” “太子这是师傅给你的信说遇危险时打开。”说着把藏在胸口里的信掏出来。 吴琦颤颤巍巍的接过信看了看对着赵凡说“你找机会把吴涯带来,不过要快,我相信知道龙灵灯的一定知道它的作用和秘密,如果你来晚了一切都完了,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所以你必须赶在大巫到这里之前把吴涯带过来。” 赵凡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父王怎么一夜未还,是不是喝多了?”一大早吴涯拉着梦眼朦胧赵玄的跑到太子妃的住处。 “你见过你父王喝多过吗?”太子妃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子从小就比一般年龄孩子早熟,有时候论起事来头头是道,自己这个母亲都不知道该教些什么。 一阵布谷鸟的叫声从远方传来,赵玄奇怪的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是污图国的卫兵发出的。 “奇怪呀,这个地方哪有这种鸟,而且一大早上的。” 吴涯也察觉到了“不对这里的人应该没听过这种鸟叫声,走去看看。” 二人来到那个卫兵那里,这不是赵凡将军吗? “哥你怎么在这还穿着这里衣服,烈王准备让我们常住啊。” “噓,小声点,我没空给你们解释,既然你们安全我就放心了,今夜黎明之前我在这里等你们,记住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也别告诉太子妃,听明白了吗?”赵凡郑重其事的说到。 弄得两人有些莫名其妙,太子妃自从远嫁北纪还没有回来过一次,太子妃怀着忐忑的心情领着吴涯准备去见一见故人,可是刚走到门口就被卫兵来了下来“公主殿下,烈王吩咐过如果您有事先传告给他。” “什么?我要见我父王他还要拦着不成。”太子妃有些不悦。 “请公主恕罪,烈王昨天下的命令我们不敢违抗,还请公主在殿内休息,我先通秉一声。” “那好吧。”太子妃悻悻而归。 不一会烈王就来了,“妹妹啊,不是哥不让你去,大巫说了父王病情严重不稳定,这不我也两天没见过父王了,你在忍耐一下吧。” “王兄你也两天没见父王了?会不会出事了大巫不敢告诉你。” “你是不是在北纪呆的时间太长了,你忘了大巫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难道你还不相信他。” “信,我信,王兄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烈王看了看一旁的吴涯和赵玄“呦,你们什么时候有两个儿子了也不传个信说一声,这个肯定是吴涯来让舅舅抱抱。”伸开双手就要抱吴涯。 “呀!这么轻啊,你得多吃肉多喝酒,看看你老舅哈哈哈。” 赵玄抱着烈王的头一口咬住头上的发饰,“这孩子你干嘛呐,他是…”太子妃没有说完吴涯就接着话说“没错他就是吴涯,我是他的伴读赵玄。”太子妃一脸尴尬这孩子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回事。 赵玄喏喏的回到“我看看老舅头上的东西是不是金子的。”这个你让太子妃有些疑惑。 烈王大笑“好外甥喜不喜欢,这个是纯金的只是有点重。” 赵玄笑着说“喜欢。” “来人,把我头上的发饰取下来给我外甥。”烈王放下赵玄。 太子妃有些尴尬,他抱着的是赵玄不是吴涯“王兄他…”吴涯赶紧接话说,“皇长孙他说想去见见外公,自从出生还没见过他一次呐,昨天晚上哭了一宿。” “唉,好外甥你孝顺的名声都传遍大江南北了,我知道你着急,别担心,你们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待在外公好了接你去打猎,不过你这小身板我真怕狼把你叼走了。” “好啊好啊,我在北纪还从来没有打过猎。”赵玄拍着手呼喊到。 一会来个侍女将把烈王发饰换掉把黄金发饰给了赵玄。 “谢谢老舅。”赵玄一脸欣喜,这是纯金的啊。 “父王病重,国家大事没人管可不行,王兄不能陪你们了,待会你嫂嫂过来陪你们一天。” “国事要紧,王兄不用担心我们,去吧。” 烈王带着随从不远太子妃实在是忍不住了问到“涯儿为何欺骗舅舅。” “回母妃儿只是觉得好玩。”一旁的赵玄差点没笑出声来。“母妃反正整个污图国谁也不知道我是吴涯将错就错吧。” “胡闹,难道有一天你要继承大统也要赵玄代为接受吗。” “那有何不可反正北纪有一半是他们家打下来的,我也落得清闲。” 差点没把太子妃气出血,“去到书房你们俩个给我抄写一遍悦心经。” 两人赶紧溜之大吉吧,跑到书房认真的抄写悦心经,“你为何要没有揭穿我?”赵玄没有吴涯认真草草就把悦心经抄完了丢在一旁,把玩着纯金发饰。 “那你又为何要冒充我?”吴涯头也没抬。 “为了这个,好重的,这个可以买个酒楼了吧。” 吴涯一把抢过来在手中颠了颠看了看“你家也不缺这个呀,你怎么这么贪财,小小年纪的这可不好,是挺重的,而且工艺精湛,这东西买一座酒楼绰绰有余。” “不是吧你,还给我哈,这北纪都是你家的,还跟我抢这个?” “你错了,这是我老舅给我的吧。”吴涯不肯放手。 “你才错了,这是烈王给北纪皇长孙的见面礼。”赵玄不肯让步。 吴涯一把丢给赵玄,赵玄赶紧手忙脚乱的接住了“你慢点,这工艺摔在地上多可惜呀。” “你是不是有想法?”吴涯问到。 “你不觉得我哥今天和咱们说的很奇怪吗,而且我哥一向注意干净的,从来不用别人的东西,他今天头发有些凌乱面容疲惫,衣服还有些汗臭味,虽然看起来不慌乱可是眼神中却紧张。” “是啊,父王也一夜未归,按道理他俩不会轻易分开,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出事了,而且你哥还不让我们告诉太子妃,这说明这件事和污图国有关。” “而且我们被软禁了。”赵玄伸伸腿打了个哈。 “被禁足了你还这么轻松,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吴涯好奇的问到。 “我?能有什么想法,只是我想知道皇长孙是不是也有想法,不然我一个人怎么演。”赵玄坏笑着瞅着吴涯。 吴涯被看的头皮发麻,赵玄无聊的把玩手中物“本王命你今晚出去给本王办一件事,办好了有赏,办不好砍头。” “那你可要多加小心了。”两人四目相对,哈哈大笑。 要说以前赵玄绝对看不上这个所谓的皇长孙,不就是个学习圣贤书长大之后继承大业的人,没什么了不起的,但现在赵玄渐渐的觉得自己该保护这个未来的储君,就像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一样守护着他们的守护。 而吴涯也渐渐的从一开始的只觉得这小子就是个莽夫,渐渐的也发现这小子不仅仅是武灵之道的天才,而且脑袋还聪明异常,怪不得他们一家人能打下半个北纪,如果他们家想谋反,凭着一家人的能力,那就是轻而易举,不是事儿,只是缺少个名正言顺,吴涯不敢想象。 第5章 ,龙灵灯 很快夜晚来临,黑暗中漫长的等待着黎明的到来。赵凡悄悄的潜入,来到吴涯的房间,“哥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就留在这里吴涯跟我走路上说。”赵凡不由分说的拉着吴涯就走了,留赵玄一个人。 赵凡抱着吴涯飞身越过围墙,“赵将军可以告诉我了吗?” “临行时师傅交给我一封信让我等到太子有难时再打开,昨天晚上宴会结束烈王留下我们,说有要事相商,却要一样物叫龙灵灯,太子说不曾傍身,烈王不信,派卫士追杀,我断后留人,后来脱身前去发现太子被几个高手围攻,后来烈王把你抬了出来太子束手就擒,昨夜潜入,太子把信打开,后命我把你带过去。” 吴涯虽然早就猜出了一些但心头还是大惊,怪不得不见父王,不见了白虎旗。 “把我抬出了?怎么可能啊,我一直在在和赵玄一起同食同住我要是被抬走赵玄应该知道的。”吴涯有些纳闷。 “我也不敢肯定所以没让你告诉你母妃。” “你是说母妃出卖了我们?”吴涯更不敢想像,这还是我所认识的母妃吗? “太子妃不是出卖我们的人,恐有心人利用。” 吴涯心中轻松了很多,如果是母妃自己该如何面对,对于只有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太难了。 还没到吴琦被关押的监狱就听见撕心裂肺的痛苦呼喊,一阵阵巨大的灵气从呼喊中心四散开来,看守他的守卫受不了都躲得老远,赵凡输给吴涯一些灵气护住心脉。 “这是父王吗?”吴涯眼眶有些湿润。 赵凡默不吭声,趁着守卫换岗之际偷偷溜了进来,而眼前的一慕更让吴涯彻底哭了出来。 眼前这个发疯的野兽不就是自己的父王吗,为什么会这样。太子头发凌乱眼睛充满了血红彤彤的甚是吓人,而铁链捆住的地方已经被磨的皮开肉绽一滴滴的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一地,像一只被困的野兽一旦挣脱便会暴走杀死眼前一切生物 为了防止太子发狂或者自杀,他们用巨大的锁链绑住太子,蚀骨虫每天夜晚都会食宿主骨髓,那种蚀骨之痛是从内而外的,昨天晚上蚀骨虫第一次发作吴琦自断一条胳膊,而今天晚上发作的时候痛苦的吴琦差点自己了断。 吴涯小心翼翼的靠近,努力的提着胆量哭喊着抱着太子“父王你这是怎么了啊,父王。”一遍遍的哭喊着吴琦仿佛没听到一般。 赵凡走到吴琦身旁用灵气护住他的心脉,暂时缓解了他的痛苦,太子低着头看着吴涯,眼神焕然努力的咬着牙说道“涯儿你听好了,世人都在找寻一个叫龙灵灯的宝物,而龙灵灯就在我身上,这些年我一直以灵力喂养才发现其中的秘密,龙灵灯中的灯芯才是这秘密的根源,龙灵灯只是封印的盒子而已,它隐藏着巨大的灵力,至于其他的或许只有你师祖知道” 咬着牙“你要好好活着回到龙牙岭,让你师祖王戟教你,记住千万不要来救我,我已经是废人一个了,放心我暂时不会死,他们还没有得到龙灵灯,阻止父皇发兵污图国,等到真正中原一统再议。” 太子咬着牙继续说“赵凡将军你来,把我胸口衣服打开。” “末将得罪了。”赵凡走到太子跟前掀开了太子的衣服,一盏金色灯嵌在吴琦胸口处。 “取出灯芯封入吴涯体内。”太子命令到。 “涯儿这可能非常痛苦,但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赵凡催动灵气小心翼翼的取出灯芯,掀开吴涯胸口,划出一道口子,吴涯痛的满头大汗却不敢吱声,剥开肋骨,痛的吴涯直接昏死过去。 太子满意的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赶紧走,拿着我的令牌走,告诉父皇中原不平,千万别来极北。” 太子说完后昏了过去。 赵凡携着吴涯离开了,朝着北纪的方向,没走多远吴涯醒了,“赵将军这是哪。” “这是土壶城,待会我们弄匹马我送你出城。” “不可,赵玄还在宫内。” “殿下想回去?” “对我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那从未谋面的外公和那个所谓的舅舅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殿下不可,太子有令你必须上龙牙岭,我们现在不知道污图国到底是为了什么,恐怕殿下在这里不安全,不然太子也不会让你赶紧离开这里的。” “赵将军污图国有谁知道我是吴涯的,现在除了白虎旗的人只剩你了,母妃的侍女也不见了,我想都被他们杀了,现在就剩四个知道我是吴涯。” “那又怎么样?” “白天的时候烈王把赵玄当作了吴涯,我想趁这个机会看看污图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是说你和赵玄的身份互换了,可这还很危险,不,你错了赵凡将军,他们要的肯定是龙灵灯,现在父王被抓,你看他们显然不想让父王死在这里,他们还没有得到想要的,污图国也不愿意和我们开战吧,所以他们还得好好保护我们给北纪写书信呐,我们很安全。” 吴涯看了看赵凡“只是你现在活着是他们最头疼的问题,你亲眼目睹了他们所有的阴谋过程,你才是他们急需处理的危险人物,他们还不知道你见过我所以你现在要一路向南,引起他们的注意,让他们的主意力放在你身上,我想将军如果想跑普天之下没人能拦得住你吧,我们会更加安全,这是我父王的令牌或许你路上用得着。” “殿下执意如此末将只能遵从,但殿下必须注意安全。”赵凡欲言又止。 “将军还有事情要交代?” “我想见一见我弟弟。” 污图国王宫内,烈王焦急的等待着,“怎么样,父王病情如何?” 御医摇了摇头“神仙难救。” 烈王皱着眉头,“这都三天了这太子太能撑了,这样下去他死了也无法问出龙灵灯的下落。” “天下人能抵抗的了蚀骨虫的折磨,放心吧不出半个月他自动就说出来了。”百芜说到。 “报烈王土壶城北部发现逃跑的北纪禁卫军将领白虎旗赵凡。” “这个人是不是和路施南一样是的路痴,我们重兵把守在南部他跑北边去了。”烈王咧着大嘴哈哈大笑。 百芜却觉得有些不对,“我看未必,我们在找他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他直接从南边跑就是自投罗网,从北部绕出城反而会减少阻碍。” “这都来报,蠢货,还问什么直接派人去追。”烈王气的吹胡子。 赵凡和吴涯来到土壶城内,城中依旧热闹,好像两天前王宫之中没发生任何事,只是城中多了些告示,通缉要犯赵凡的头像到处都是。 “这谁画的这么粗糙,哪里像我。”告示上确实不太像,浓眉怒目。 “我瞧瞧,哈哈,这要是能抓到你就怪了,这污图文官太没水平了。”说着吴涯肚子咕咕叫。 “饿了?” 赵凡摸了摸口袋一分钱没有,无奈的看着吴涯,“咱们抢吧。” 吴涯登了双眼睛仿佛自己听错了“你是说抢东西吃?” 堂堂一国长孙殿下和一个将军竟然沦落到抢东西,“你和赵玄的脑子是不是都不正经,竟然能想出个这么个主意。” “也难怪你长孙殿下一直住在宫中市井之事你可能听都没听过更别提见过了,没事我来抢你来吃,我们也是被逼的,你心里不要有顾虑,你去在前面街角等着我一会就去找你。” 说着赵凡在地上捡了一块布,回头对吴涯说“赶紧过去你在这我也不好意思下手啊。” 吴涯嗷了一声乖乖的走开了,赵凡看了看远去的吴涯心里一万个草泥马,这是啥事啊,竟然让我去抢这些人的东西吃,都是该死的烈王害的。 走到一个卖包子的地方看了看“要包子吗?一看您就是外地来的,这是本地特产酸菜肌肉包,刚出炉还热乎的包子,要不要尝尝?” “来一个尝尝。” “好嘞。” 赵凡接过了包子一口咬下去,包子皮松软有弹性入口即化,鸡肉鲜美有嚼劲,酸菜更是爽口,非常满足,“嗯,味道果然不错很好吃,店家给我来十个。” 摸了摸口袋,差点忘了老子是来抢的。 “这位客官怎么了,没带钱?” 这一问还把赵凡弄的不好意思了。 “能不能抢啊。” 商道一听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抢还要给自己商量的,气的抄起剁肉的刀蹦了起来“滚,别在这胡闹,看你人模人样的怎么竟说胡话。” 赵凡一看商量不行啊,那就动手吧,一把抓起几个包子用布包了起来,刚想再拿几个商道实在是受不了了喊到“抓贼了抢包子了。” 附近的人齐刷刷的目光移到了这里,弄的赵凡一脸通红,自己是来抢东西的,害什么羞嗷,心中一横反正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不丢人。 商道的喊声不仅引来了注视的目光还引来了城中卫队,“站住。” 赵凡一路跑一路拿,嘴里含着包子,一只手里拿着布袋,一只手看见什么吃的都往布兜子里放,引来了一条街的骚乱,吴涯听见有热闹就过来看了一看,只见赵凡一边跑一边笑,还拿着吃着仿佛很爽的样子“他哥和他的脑子真的没问题嘛?” 第6章 ,残留的灵气 终于跑了好几圈终于甩掉了尾巴,“给你吃的,这是鸡肉包,苹果,烧鸡,这个是?”一只公鸡瞪着两只眼睛瞅着赵凡,公鸡发疯的朝着赵凡的手一个劲的啄。 “拿错了。”手一松公鸡跑了。 吃饱喝足两人商量了一下,“你这次回去我不拦你,不过什么时候出来,我怎么知道在哪接应你们。” “我也不知道,不如你问问赵玄他鬼点子多或许有办法。” “那好等晚上我们回去在商量。” 晚上二人趁着天黑摸进了王宫,“你说这污图国王宫守卫一个个怎么连个看门狗都不如,我这样都来了好几次了怎么没人发现?” “这两天我也发现污图国和我们中原不太一样,大概因为我们那的王宫因为有的皇帝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所以才会设置四旗守卫,而他们的王都是打出来的,一般的毛贼想刺杀简直是送死,所以他们的守卫大多都只是个摆设,警戒性不强,而且他们向来都是其他国家打服的不是占领就完事的。” “有那么点道理。” “我就知道你们俩会在这个地方出现,我都等了半天了,事情办完了吗?” “还没完。”吴涯有些愤怒想起自己的父王恨不得现在就拿着刀问问舅舅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吴涯把白天的事说了一遍,除了龙灵灯还有赵凡在街上抢劫的事也说了,惹得赵玄笑得肚子抽了筋。 “别笑了再笑我抽你了。” “好了好了不笑了,想不到哥你还有当贼的潜质。哈哈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赵凡问到。 “那我们就继续演下去。”赵玄卖弄关子。 “具体点。”吴涯期待的眼神看着赵玄。 “哥你还留在污图国内,去偷去抢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现在肯定想抓住你,你就制造混乱,甚至占上为王,你哥的本事我想问题不大。之后如果我们成功得到污图国这次为什么打龙灵灯的主意,到底为了什么我们才好应对,回到北纪之后也能想对策救出太子。” “我还当贼?” “对不仅要当还要搅它个天翻地覆,动静越大越好。这样我们也知道到哪能找到你,我还在烈王面前演吴涯,吴涯你想办法探听你母妃是不是她把龙灵灯的事告诉你舅舅的,你父王也说了这龙灵灯在他这里只有几人知道,那几个人根本不可能告诉烈王,只有一种可能。” “你是说是母妃得知了此事告诉了烈王?为什么啊?”吴涯再次差点崩溃,自己的舅舅为了个灯要杀自己的父王,而母亲可能是出卖父王的人。 “这可能就是问题的关键,还有告诉你母妃你想经常出去不想有人跟着,既然上次舅舅认错人了那就错下去,反正回到北纪他们也不知道。” “赵玄你是认真的吗?”赵凡看了看他这个弟弟,小的时候自己是父亲心中的唯一的骄傲,七八岁年纪武灵之术就已有小成,九岁就得到龙牙岭的赏识,十岁进入龙牙岭修炼,十五岁出山,下了山发现自己多了个弟弟,而且这个弟弟聪明异常,好像父亲又偏爱这个小的,弄的小小年纪的赵凡非常讨厌他。 可是就是这个让人心烦的弟弟却总是比自己还出风头,要不是老皇上看中非要他留在皇长孙身旁恐怕这小子也会被龙牙岭直接领走。 渐渐的同在宫中见面时间久了才发现,自己这个弟弟的性格,是个比较懒散切行事作风怪诞的人,独来独往,有惊人之举也只是无意识的,并非刻意夺人眼球。 甚至对于他要伴读的这个皇长孙一点好意都没有,平常人恐怕早就挖空心思谈好这个未来储君了,可是这小子当着老皇上的面拒绝了,后来就算是去当了伴读也不给吴涯留情面,还得吴涯这个皇长孙求着他,带他玩。 弄得好像赵玄陪吴涯玩的,有时吴涯还陪着赵玄整来教他们的大学士,每天这两个小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闹,渐渐的开始喜欢这个弟弟了,宫中每天也没事么就偷偷看看他们俩又在搞什么恶作剧,恍惚之间他好像有两个弟弟。 而这次赵玄更是语出惊人,而且不惊死人不罢休。 “是的。”赵凡似乎也听到了一则好消息一样,回想着自己做贼的时候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快乐感觉,好像自己可以在污图国光明正大的做贼了这也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两兄弟是爽了,一个演皇长孙,一个像是接了圣旨要去当贼不当还不行。 可是吴涯要面对的却是他母妃是不是背叛了,他舅舅为了更大的利益企图残害自己的妹夫,这种亲人之间的互相利用岂能是一个孩子所能接受和理解的,虽然皇爷爷也给自己讲过为君之道在于取舍和利害关系的摒除之法,可是不是面对的有些太早了。 “不要太过担心,或许我猜错了。” “不,你别安慰我了,生在帝王家早就应该做好这种觉悟,是我不知自己身份罢了。” 吴涯一夜都没怎么睡着,想着正在受苦的父王恨不得自己去替他受罪,忍不住的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自己还幻想着母亲根本不知情,舅舅或许是被人逼迫的,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丝紫色灵气顺着吴涯的胸口一直走遍了全身, “吴涯你醒醒,醒醒。”赵玄晃了晃吴涯,“这家伙怎么这么烫。” 吴涯无力的睁开眼睛“好累啊,什么事。” “你身上很烫,是不是发烧了。” “好难受啊,可能是发烧了吧。” 赵玄没有穿衣服慌慌张张的走出去,请了御医开了药可是一直到晚上还是没有好转。 吴涯满头大汗,难受异常,御医来了好几个都没办法。虚脱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你别喊御医了,我想可能是龙灵灯芯,我感觉到它真在活动,它是活的。” “什么,你说龙灵灯芯是活的。” “对,我不想说话了你别问了,我睡一会吧!”吴涯迷迷糊糊又昏过去了。 这可怎么办呐,赵玄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闻所未闻,既然这龙灵灯芯是有灵气的活物那么它是为什么会让吴涯如此难受呐? 赵玄聚气凝神双手贴着吴涯胸口,用自己的灵力感受龙灵灯芯的流动,龙灵灯里的灵气顺着吴涯的心脉在游走,游走到一些经脉就停止了,原来吴涯从来没有修炼过武灵术,他所有脉络都没有打开灵气无法运行。 原来是这样,他不是伤风,而是外来灵气游走。赵玄试着自己的灵气输入进吴涯的脉络引着这股灵气向前走,就在两股灵气碰触一刹那感受到巨大的冲击,震荡灵魂,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看到了苍穹之中一条巨龙在星河之间遨游,漫无目的,巨龙一转身一声龙吟把赵玄震了出来。 赵玄一身冷汗,刚才那巨龙的眼神太吓人了,那是龙灵灯芯原灵吗,赵玄喘着急促的呼吸“刚才太吓人了,哎呀妈呀太吓人了。 “什么太吓人了。”吴涯迷迷糊糊的。 “呀!”吓了赵玄一跳,还没从刚才的事情当中回过神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那么一点点,不过还是很难受。” “难受就对了,你身体里有外来的一缕残存灵气,我刚才看了一下这缕灵气并不完整,所以看不清全貌,你的经脉没有打开他不能自由游走所以你才会难受。” “是这样啊,那要怎么样才能好受些,会不会死。” “不会死,只要有人教你打开奇经八脉应该就会好受些。” 吴涯有气无力的说“你不是会吗,你教我吧。” 赵玄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修炼的,武技我是学了一些,可是这灵术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是瞎练的的,只知道聚气凝神,呼吸吐纳,基本方法。” “这些就够了最起码比没有强。” “这是你作死,如果走火入魔了别怪我啊。” 土壶城内赵凡开始了自己的盗贼生涯,自从上次抢了几个食物以后心里虽然受道德谴责,可一路上还挺开心的,可今天不一样了他这是奉命行盗窃之事,干脆闹大点,于是他盯上了这里的土豪。 今天这土豪家里办喜事,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小老婆,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大白天入府,而且从正门大摇大摆的,府中忙成一锅粥。 赵凡穿过熙攘的人群,在府中乱逛,“你过来把这几箱东西搬到后院去,愣着干嘛快点。” 弄的赵凡先是一愣,正好找不到宝贝放哪的你这是引狼入室啊。 赵凡抱着箱子就跟着人进去了后院,土豪的东西还真多啊,放下东西赵凡跟着人走出去又找了个理由离开了队伍,折了回来,翻窗入室把能拿的贵重的都打包带着。 “今天收获不少,我一年的军饷也没这么多,从今天开始污图国就多了个大盗。”心满意足的朝着大门外走去。 “站住你干嘛的,检查一下。” “我抢东西的。” 这话把管家造一愣,赵凡打开包裹“呐都在这了,你们家老爷今天收的贺礼都在这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入室盗窃。来人呐给我拿下。” 第7章 ,搅动王城 他这一声喊,出来五个护院的,赵凡三拳两脚就全都放到在地。 赵凡刚想撒丫子就跑回头想了想我是来闹事的。 管家一看这盗贼怎么还不跑?吓得一哆嗦“你想干什么一会官府就来了你咋不跑。” 赵凡上前一把抓住管家衣服嚣张的说到“我是想说我就是你们城门上张贴的告示北纪赵凡,是你们烈王通缉的要犯,这次主要是到你们这里凑点路费往南去中原了,让他别往北派人追了。”说完朝着管家脸上两巴掌,打的管家眼冒金星。“记住了哈。” 说完扬长而去,“北纪的人都这么横啊,怪不得烈王要通缉他,赶紧通知老爷和官府,还愣着干嘛快去。” 接到了报官土壶城赶紧派出了守城卫队,顺着赵凡留下痕迹去追,从城北一直追到城南,又从城南到城北。 赵凡在前面跑,卫队在后面跑,撞到了商贩,商道跟着三去要自己的损失,渐渐的撞坏的东西越来越多,跑的人越来越多,领着一千多人热闹非常,弄的满城鸡飞狗跳,生意都没法干,干脆坐在门口看着奔跑的人群,跑着跑着很多孩子也被吸引了跟着跑,父母们担心孩子的安全就去追,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以为再抢东西也跟着大伙一起跑。 “大锤你们跑啥呐?” “不知道啊!他们跑我也就跑了呗。” “老王那你为啥跑啊?” “我以为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呐。” 赵凡实在是跑不动了,这的官兵怎么都这么能跑吗?气的赵凡心里骂娘,回头看了看,好像没有官兵了,自己领着一群老百姓再跑,嘴里喊着赔偿损失。 赵凡看了看自己抢的东西逃出一把丢了出去。“别跟着了你们自己分吧。这叫什么事儿啊!”前面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抢夺地上的钱财,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污图国王宫大殿上烈王又气又脑,又觉得好笑,昨天这个赵凡领着王宫禁卫队往北跑出了土壶城,今天他又折回来跑到城内领着守城卫队满大街的跑,气的烈王差点哭出来。 “来人,叫禁卫队回来不要追了,命令土壶城往南所有城主,见到此人格杀勿论,提供线索赏五百金,杀了此人晌五千金。” 赵凡这次可谓是出了名了,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一条出名的道路,本想着凭一身本事为帝王家干一番,却偏偏成了大贼,看到自己的赏金这么高父亲知道了会做何感想。 不过反正自己倒是喜欢这种感受,刺激,犯案的时候想想抢的都是些贪官或者财主的钱财,他们这些不义之财本来就该被判刑,只是他们相互包庇而治不了罪,抢就抢了,我还要抢更多,老子还没玩够。 “母妃,父王去了哪里,都三天没见他了”吴涯可怜巴巴的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这才意识到自己来母国三天了,因为自己担心父王的病情而忽略了太子,而太子又不知去向。 “是不是很奇怪?”吴涯又追着问。 “你是说其中有问题,你察觉到了什么吗?”太子妃也很奇怪,不过更奇怪的可能是这个儿子,知子莫若母,可是这两天吴涯有点反常。 “没有只是觉得父王好奇怪一来到污图国就不见了,我好想他。” 吴涯无意中拿出一盏灯说道“这灯怎么点亮的,母妃你会吗” “这是你父王的龙灵灯?它不是在你父亲胸口的吗。怎么会在你这里?”太子曾经说过自己这盏灯的来历,而且当时已经在太子胸口处和肉体已经分不开了。 “父王临来之前给我的叫我好生保管,千万别打碎了,说等我悟出来怎么点亮这灯的时候就允许我学习武灵之术。” “我不会,既然你父王让你自己研究你就不要到处问其他人,不然这怎么算你悟出来的呐。” “母妃说的是,您刚才说这东西是在父王胸口的,这怎么放进去呀。” “大概十多年前,我与你父王刚结婚没多久,就被派去跟着大将军去打仗,得到了这个东西,你父王的师傅说这个龙灵灯已死,须要活人的灵气喂养方能活,你父王就以身喂养这个灯了,我当时还担心你父王因为这个灯英年早逝,和他大闹了一场,还写信给父王说太子为了个灯连自己命都不要了,让父王劝劝太子” “还有这种事。”吴涯心里有些窃喜,这说明龙灵灯的事情不是母亲刻意而为,心中负担瞬间少了一半。 “对啊,所以这这年为了你父王的身体着想就算他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和他闹,就怕这个灯会对他身体造成伤害。你收好了别让其他人看到了,你舅舅可是非常想要这灯的,别被你舅舅骗了去。” “不,我不给他,他会不会跟一个小孩子抢吧。” 太子妃笑了笑,“你舅舅再怎么样也不会明抢吧。” 太子妃越想越不对劲就去找了烈王今天一定要弄个明白。 “母妃你要去问舅舅?” “是啊不问他怎么知道你父王到底怎么了。” “太子妃您千万别去,去了也没有用。”赵玄从门外走进来。 太子妃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来的。”脸色一沉“涯儿这是怎么回事。”太子妃明显感觉这个儿子两天反常必有有原因。 “请母妃恕罪,赵玄是我让他在一旁偷听的。” “外面其他人怎么样了?”吴涯小心的问着赵玄。 “放心没事,门口的已经睡着了。” “母妃接下来的话可能会令你吃惊,但请保持镇定,父王已经被烈王囚禁,白虎旗只有赵凡一个人逃了出去,我们被软禁了,他的目的恐怕只有一个,就是这个龙灵灯,但这个灯是假的,是我上见到父王凭借赵凡将军记忆找人打造的。” 太子妃内心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害怕,身为污图国公主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是北纪太子妃,如果两国开战,她只能以北纪太子妃的身份站在北纪一边。 “这怎么办,我们怎么逃出去,用这个假灯吗?能骗过王兄吗?”太子妃紧张到已经不知所措。 “太子妃现在必须保持冷静,这个假的只能骗过一时,世人只知有此灯但见过的也只有你,吴涯,太子而已,我们还是有办法的,现在只是缺少一个证据,让烈王相信这个灯是真的。”赵玄皱着眉头思考着。 事到如今太子妃虽一介女流,现在她必须挺身而出,“那要怎么做你们有何谋划?” “烈王不是把我当做吴涯了吗?我们就继续演下去,太子妃您寻找合适的机会约烈王饮酒,我们要让他看到这个龙灵灯。”赵凡双眼闪过一丝狡诈。 “王兄,请上座,这是我在北纪学的些菜肴,尝尝” “王妹有心了,来吴涯一起。” “王兄来,妹妹敬你一杯。” “好好。” 赵玄也端起一杯“老舅我敬你一杯。” “涯儿,你还小不能喝酒。”太子妃起身拦住了赵玄。 烈王看了一眼太子妃说“不,再怎么说涯儿也是也有我们污图国一半的血统,男子汉就应该千杯不醉。” 烈王端起酒“来,外甥,我喝了。” 赵玄,太子妃你一杯我一杯的敬酒,“今天这酒劲够大的哈。” 不一会烈王已经不胜酒力到头呼呼大睡。 许久之后烈王酒醒三分,摇头晃脑的站了起来,一看母子二人也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欲起身走想想这母子二人睡在这会不会冻着,“来人扶公主和皇长孙回去休息。” 进来几个侍女扶起太子妃和吴涯就走,咣当一声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从赵玄怀中掉落外地,一旁的伴读书童赶紧上前把东西收了起来。 烈王虽然头晕眼花但还是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个类似灯的东西,而且看这伴读书童很紧张,难道那就是龙灵灯。 赵玄睁开了眼睛,赶紧一把抓住抱紧怀里紧张的藏进衣服之中。 烈王头疼欲裂,“赶紧送他们回去休息,明日我再过来看望他们好生伺候。”烈王实在是扛不住了,四个侍女过来抬着回寝宫。 烈王走远了太子妃拨开侍女,一晃一晃的走向吴涯的房间,“公主殿下那是小王爷的房间,您的房间在那。” 太子妃回头瞪了一眼,“本宫想儿子来不能去吗。”吓得两个侍女不敢接话。 进了房间关了门吹了灯,“这公主和小王爷是不是在北纪就这样住的。”一个侍女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别乱说话,他们的事情哪是我们能议论的,不过公主平时挺好说话的,是不是喝酒的人都性情大变呀。” “赶紧走吧,小心被听见了。” 嚓嚓嚓嚓小碎步声音越来越远。 太子妃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一转身发现吴涯两眼泪光,“涯儿别担心,你父王没事的,我们一定想办法救出他。”抱着吴涯的头自己也哭了出来。 赵凡一路向南沿途干了好几票,突然觉得自己非常适合这个职业,但越来越多的宝物无处安放,于是沿路分给了些生活艰难的人,还收了几个手下。 第8章 ,烫手山芋 烈王早晨醒来头疼欲裂,坐在床榻上昏昏沉沉,昨晚什么酒怎么这么大劲。突然回想起昨晚看到一盏灯,莫非那就是龙灵灯,吴琦这小子你要是说灯在吴涯那不就完了吗,非得一口咬死说灯不在自己身上白白吃了那么多苦。 “报。”一内管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报烈王,北纪太子吴琦疯了。” 烈王一惊“什么?疯了。” “对,今天早晨奴才派人去送饭,发现北纪太子不痛苦,不怒吼了,反而在那对着人一个劲的傻笑。” “快,随我去看看。”烈王着急连衣服都没穿好,急匆匆朝着殿外走去,“你赶紧去请大巫的徒弟路施南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 烈王于路施南相继来到关押北纪太子的监牢,“你看看这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北纪太子吴琦样子更是可怕,双眼暴凸,头发凌乱着,原本英气的面庞,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嘴里不听说到“小虫子,小虫子……………笑着张开嘴,满口牙被自己咬碎了一多半,身体多出因为挣脱皮开肉绽,骨头被自己拧出肉来,这蚀骨虫真是恐怖,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路施南上前看了看,为吴琦把了下脉,哎,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被折磨成这样,路施南还记得眼前这个男人,一招游龙吐息竟然差点就要了自己师兄的命,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束手就擒,此等人物可不是烈王这种无情之人所能比的,心中充满了敬佩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烈王焦急的等着。 路施南深深的闭着眼说到“他用灵气冲断了自己的脊髓,所以感觉不到疼痛。” “那他说灯小虫子是怎么回事?” 路施南瞪了一眼烈王,“小虫子,灵力这么强的人是可以凭借游走的灵气感知到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疼的。或许在自断脊髓之前他就探知到了,为了减少痛苦才废了自己。” 烈王身旁的内管突然指着吴琦的裤裆“这北纪太子污了,好臭好恶心,他真的废了。” “小虫子,小虫子………烈王却笑了,原本他还在计划着怎么逼吴琦交出龙灵灯,如何放了他们又不惹来祸端。怎么把吴琦放了,这北纪会派人来要,若放了吴琦,北纪也会因为龙灵灯的事情疯狂的报复自己。 “这可如何是好?”烈王看着吴琦不知怎么处理了,反而成了烫手山芋。 “当初大巫警告过烈王,一旦打龙灵灯的主意就是和整个北纪为敌,甚至整个天下武灵界人都会觊觎这东西,还不如按照当初大巫计策将北纪太子拥有龙灵灯一事散布出去,我们毕竟是北纪盟友,到最后北纪不支,再以盟友身份出兵领北纪,这既能夺了北纪富饶土地,又能找机会收取龙灵灯。” “可您不听担心龙灵灯会被人先手,您可能不知道龙牙岭在中原的实力,龙牙岭可是能左右中原的力量,而他站在北纪一边,说透彻些这太子和北纪老皇上都是龙牙岭出来的。” “好了好了,还不是你师父承诺的,我得到这东西他可以助我南下入主中原嘛,我才想到这个小伎俩,那现在怎么办?”烈王有些不耐烦,一个王竟然要一个武灵师来教训,脸上挂不住,但又没有反驳的理由。 “烈王你不是在和塔鲁族开战吗,就诬陷塔鲁族,就说吴琦太子为了污图国去塔鲁族放说客,结果被人暗算,是烈王您派兵救出了太子。” 烈王听到兴头上路施南突然不说了,“陆大师你接着说。” 路施南实在不想看到吴琦太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得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他离开污图国才行,“之后赶紧把他送走省的麻烦,现在吴琦太子已经是个疯癫之人,他根本不可能说出您害了他,就算日后他醒了说是您害了他,到时候大权旁落也没人去给他讨回公道了,除非北纪真的想吐并污图国,那这个当个理由。” 烈王仔细的想着,这也是个办法,看着发癫的吴琦也不太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太大威胁,现在他唯一顾虑的就是怎么样骗取龙灵灯了,只要得到他大巫就会助自己一臂之力那时候北纪他也不放在眼里,现在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来人把吴琦太子弄下来,好好伺候。” 旁边几个狱卒早就受不了了,飞奔过去,这一天天的吼声差点死在这,如今这人又人不人鬼不鬼,还失禁了,真想杀了他一了百了。 铁链松开吴琦像是一口袋粮食,噗通一声脸先着地,但嘴里依然念叨着“小虫子”。 “你几个找死,不是给你们说好好伺候了吗,你看这脸摔的还有人样嘛,拖出去斩了。”烈王大怒。 “烈王饶命烈王饶命。”几个狱卒赶紧跪在地上恳求到。 也怪不得这几个狱卒,进来的时候好好的一个人,没几天就疯了瘫了。 “走啊,你怎么想呆在这?”烈王准备出监牢,走了两步发现路施南站在原地一副不想走的模样。 “烈王,我想替你看住吴琦太子,他的安全反而对你有好处。”路施南实在觉得这样一个人太可惜了,路施南一介武痴最希望的就是找高人一较高下,虽然他很欣赏赵凡,更希望和全盛时期的吴琦交手,只是可惜这人废了。 “那好吧,你帮忙看着本王更放心。”烈王扬长而去,朝着吴涯所住的地方。 烈王老远就看见太子妃在和两个孩子在花园,“王妹呀,王兄对不起你呀。”一路哭喊着。 太子妃赶紧朝着烈王走去“怎么了王兄,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们来到的那天晚上突然边疆急报,塔鲁族密谋带头造反,太子想为本王解忧率领白虎旗兄弟们去和他们合谈结果被困,当得知后派兵去解救已经晚了。”烈王用袖子掩着脸,哭声的说。 太子妃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了,也把吴涯赵玄弄的一愣,这不对呀,这老小子想干嘛,剧情不是这么发展的呀。 “父王怎么了?”还是赵玄先反应了过来焦急的问到。 “你父王他,他重伤废了,而且遭受严刑拷打,已经疯了,对不起呀,本王对不起你们娘俩,本王如何面对你皇爷爷呀。”烈王放下衣袖瞅了瞅母子两人。 “父王啊啊啊”赵玄哭的泪如雨下,还好赵玄早就准备了些辣椒放在衣服里,早就留着演这场哭戏了。 而一旁的吴涯,真正的皇长孙终于忍不住了,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想起父王受的罪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眼前这个人,每每想起那个画面都让他咬牙切齿。他这一哭憋了好久,差点把自己憋死。 太子妃看着儿子哭的如此肝肠寸断,自己也是忍了好久,太子妃也哭的不成样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赵玄和吴涯止不住的哭。 哭了好久,烈王站在一旁劝也劝不住,你们可能别哭了老子还有事呐。 终于过了一会赵玄站了起来,“父王在哪里。”他不清楚这老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最起码该问问太子情况,这样才像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关心。 “已经派人送回来了,正在路上。”烈王现在得让吴琦看起来像个人样。 “多谢烈王。”赵玄施礼。 “你父王也是为本王才落得如此下场,赶紧劝劝你母妃,不要太伤心了,北纪还需要你回去继承大统。本王现在先去挑选御医跟随本王去接你父王。”说罢便转身离去。 烈王远走后赵玄赶紧扶起太子妃“太子妃先不要太伤心,我看烈王已经上当了,现在我们还需要收拾心情,准备接下来怎么处理。” 太子妃起身擦拭着眼泪,扶起快要哭晕的吴涯,“你是说王兄要夺那个假的灯?” 赵玄也不是很清楚但最起码到现在为止烈王还没有撕破脸皮“不像硬夺的样子,他今天来设计让我们相信太子是被叛乱所伤,而且他还说吴涯要继承大统,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感觉现在的太子就是的烫手山芋,想要把我们送出土壶城,这样在离开污图国后下手杀了我们,再栽赃给其他人,北纪是没有证据的。”这个黑心的烈王为得到龙灵灯真是不择手段,就算我赵玄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不行我得想办法见到父王,不能让王兄再继续错下去了。”太子妃眼神坚定,这个烈王太无法无天了。 “您就别费劲了,我判断老王上离回天不远了,而且现在污图国都在你王兄的掌握之中,就算老王上知道,以现在形式,恐怕也只能站在烈王一边了,如果你告诉老王上如果他权衡利弊的情况之下肯定也会杀了我们三人栽赃给其他人。” “那我们现在无路可走了?”太子妃脸色凝重,对于她这个政治的牺牲品来说根本就看不清之间的利害得失。 “有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哪怕违背良心,也要送吴涯离开污图国,才能有机会为太子报仇。”赵玄坚定不移的眼神看着失神的吴涯。 太子妃不想去想将来如果吴涯想要报仇,而且复仇的对象竟是自己的哥哥,多么讽刺,自己又如何自处,对,是自己的哥哥不义在先的,是他把自己逼向了对立面。 第9章 医圣荀子疾 整齐的卫队护送一辆马车入土壶城,像接待英雄一般的阵势。 “还真他妈的讽刺。”路施南狠狠的骂了一句,他坐在车里看着全身瘫痪疯疯癫癫的太子吴琦,裤裆里还不停的渗出粘液,恶臭异常。 “哎哎!看什么赶紧给他收拾收拾。”路施南不耐烦的说到。 两个侍女赶紧拿着马车上出污的工具收拾起来。 吴涯,赵玄,太子妃站在城门内,迎接着太子吴琦。两个孩子还没等马车到达城内就跑着出去,“吴涯你现在是赵玄,你回去扶你母妃过来,我先去看看。” 吴涯差点忘了,他是伴读书童赵玄,眼睛里含着泪回去搀扶蹒跚的太子妃。 赵玄哭喊着“父王啊父王。”跑向马车。路施南从马车中下来撇了赵玄一眼,而此时赵玄和路施南正好四目相对。 路施南有些疑惑,这孩子的眼睛好奇怪,在哪里见过。 吴涯和太子妃也陆续上了马车,此时的太子吴琦比前两天干净些,全身包的像个木乃伊,只有头部露在外面,身体一动不动,嘴里模糊的念叨着,三人哭成一团,如果让他们三人看到狱中的太子非得哭晕不可。 太子一家终于团聚了,可是却没有笑声,御医每天都会来换一次药,每次换药御医都不让他们看,实在是太恐怖没法看,全身皮肤除了脸没有一处完整的,小手臂上甚至几处骨头都裸露在外。 “御医吴琦太子怎么样了?”太子妃又一次问到。 “唉,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他能撑到现在都是个奇迹。”御医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几天太子妃是她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烈王进来了吩咐左右退下,“王妹请节哀,你还有涯儿要照顾。” “王兄我该这如何向父皇交代呀。”太子妃看着眼前的烈王这还是自己的哥哥嘛,这让她如何回到北纪。 “王妹莫要多虑,本王此次前来是带来了好消息的。”烈王扶着太子妃的肩膀。 “本王前两日就全国贴出告示,谁能救治太子吴琦我就赏他万金,果然老天不负有心人,今日就有人来接榜,他说要想就吴琦太子需一件灵器。”烈王说到兴头上。 赵玄在一听,这老小子还是对龙灵灯不死心“老舅什么灵器。” “那老者说太子乃万金之躯,寻常宝物不行,得是一件帝王之像的灵器,普天之下除了龙牙岭上的邢天斧,剩下的只有龙灵灯能救太子了。”烈王心中暗暗为自己鼓掌,想了好几天的词终于圆起来了。 赵玄从怀中掏出龙灵灯,“是这个吗?” 龙灵灯就在眼前天下就在眼前了,烈王刚要伸手去拿。 “这孩子,你父王不是说了吗,此物不能在外人面前展示。”太子妃瞪了赵玄一眼。 “母妃,老舅是外人吗?而且此物能救父王,给老舅又如何。”赵玄争论的脸红脖子粗。 “你父王醒来肯定不会饶了你。” “母妃,儿等着就算父王不会饶了我也得等他醒来不是。”赵玄走到烈王面前把龙灵灯郑重的交到烈王手上。 “吴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说着一手接过龙灵灯,一手抚摸着赵玄的头。“放心吧,老舅一定救活你父王,我现在就去办。” 烈王转身离开了,朝着自己的寝宫,手捧着龙灵灯,内心激动不已,仿佛天下就在这灯里。 “给我传御医李介过来。”既然龙灵灯到手了赶紧把吴琦他们送走吧,留在这万一死了就麻烦了。 不一会给太子吴琦看诊的御医李介就来了“烈王有何吩咐?” “本王问你,太子吴琦是不是真的瘫痪了?真的失心疯了?还能不能救治好?”烈王一连三个提问,他还是不太放心路施南说的话。 “秉烈王,太子吴琦是真的瘫了,臣试过,他的腿一点知觉都没了,换药的时候也没有疼痛感。从太子表现来看也确实是失心疯,他的皮肉伤恐怕神仙难救,除非医圣荀子疾前来,不然普天之下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把握。” 得到李介肯定的回答烈王终于放心了,“你去让你的徒弟假扮一下荀子疾,让他按本王说的去做,事成之后有赏。” “臣这就去。”李介告退。 烈王心满意足的做在椅子上,拿出龙灵灯继续把玩着。 “等烈王过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想办法向他要出城的令牌,在这多待一天都会有可能露陷的。”赵玄恐被烈王察觉到。 三人正在商量着忽闻烈王来了“这老小子速度可真够快的。”吴涯从来就没叫过烈王舅舅,一直都是赵玄假扮自己在喊。 笑呵呵的烈王跨门而入,“外甥啊你看我把医圣荀子疾都请来了。来来来先生里面请。”转身热情的招待医圣。 医圣一身白衣,手握羽扇,面容年轻。 “不对呀舅舅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我可听说医圣最起码有八十了。”赵玄盯着烈王的眼神。 烈王眼睛转了一下“唉,你小子懂什么,医圣老人家可是有冻龄之术的。” “先生您给看看怎么救救我妹夫,只要您能救得了他,本王愿意从今开始止戈四方,不在杀伐。”烈王一脸虔诚。 三人看了甚是恶心,这人连自己的妹夫都会加害还在这大言不惭的说这种话。 医圣上前把了把脉,看了看伤口“此人需老夫的灵丹,不出五日便可性命无忧,这外伤已上药就不能再用其他了。”捋了捋胡子从袖子中拿出一个药瓶交给烈王。 烈王恭敬的双手接住,转身交给了身旁的赵玄。 “此药性猛烈,头三日只需一半颗药丸冲水服下,剩余之药每日一颗不出五日配这外敷伤药即能长出新肉,可保此人无忧。” “多谢医圣赐药。”烈王转身对着侍卫“去带先生到偏殿我随后就去。” 侍卫带着医圣下去了。 “多谢烈王。”赵玄和太子妃施礼。 烈王赶紧扶起说“都是一家人,而且妹夫为我才至此的,我心里有愧呀!你们看可有其他需要的尽管开口” 这倒是真的有愧,赵玄抓住机会“烈王那外甥就有话都说了,母妃觉得父王留在污图国不太方便,其一这里不是北纪如果太子有闪失,北纪必不会罢休,其二这里的水土不适合父王养伤,所以恳求烈王派人把我们护送向南往北纪。” 老子恨不得现在就送你走,“可是这吴琦太子旅途颠簸能受得了吗?” “这个烈王无须担心,把我们送到泉山淋水河旁,我们乘船南下虽然绕道路远但也可保父王不会手颠簸之苦。” “此路甚好,本王现在就去安排。”烈王心里道我管你还颠不颠簸,只要你离开土壶城路上如果被人杀了也不能怪到我头上,先把你们送出去再说吧。 第二日烈王带着一帮文武乘车送吴琦太子来到泉山淋水河畔,烈王把自己的船给了他们。“此船是新建的,还不曾出航过,船内的食物已备好足够十天食用,还派了千人卫队在你们前后保你们安全到达锦州城。” “吴涯代父王母妃谢过烈王。”赵玄施礼。 “哎,不要叫烈王叫老舅,不过老舅得和你立个誓。”烈王一本正经的看着赵玄,一手勾住赵玄的脖子,仿佛再说你要是不立这个誓老子就不让你走了。 赵玄嘿嘿笑着看烈王“老舅您说要我立什么事?” “龙灵灯一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祖父。”嗨还立啥誓,多此一举,出了污图国我就派人截杀了你。 “立就立,男子汉大丈夫不就立个誓吗。”赵玄转身对着淋河,“九重天上神,地府十八路鬼,山中三千仙,水中四海龙你们听着,我吴涯在此立誓绝不会把龙灵灯给老舅一事告诉任何人,如果我说了人神共愤。”声音洪亮响彻山谷,远处树林中鸟都被吓飞了。 “你个臭小子别那么大声啊!”烈王赶紧上去捂住赵玄的嘴。 一旁的路施南终于忍不住背对着人笑了。 船开始启航了,沿着两山之间顺着河水往东去了。“赵玄你刚才玩笑开大了,不怕烈王再找借口把我们留住。” “前天我们还在想如何能脱身要不要找我哥杀出去,昨天我一看烈王那样,嗨这老小子恨不得我们快点让我们滚蛋,连夜整了个假医圣过来糊弄我来了。”赵玄毫不客气的接了底。 “你是说那个医圣是假的?” “我的王啊,也难怪,世人都传八十多的医圣驻颜有道,可是世人有几人见过真的医圣,她为什么会驻颜?都没人想过这个问题的。”赵玄开始了卖弄自己的聪明。 “你个臭小子又在耍聪明了赶紧给说。”每次看到这小子卖弄聪明劲就想杀了他,可是我打不过他,聪明也比不过他,干脆让他回去当王好了。 “据我猜测医圣可能是个美女,一个大美女。”赵玄想入非非。 “何以见得”吴涯越听越糊涂。 “自古美人叹迟暮,一个医圣为何研究驻颜之术说明她就是个女人,我想还是个大美女。哈哈哈”赵玄得意的大笑,之后忽然冷静了下来。 第10章 ,在劫难逃 床上两人盘膝而坐盘膝而坐练习呼吸吐纳,这两天在船上终于可以安心的修炼一会,虽然不像以前那样痛苦不堪,但身体还是发热头晕眼花了。 赵玄正在做梦和医圣荀子疾大美女相互了解,突然感到吴涯方向一股灵气四散震荡,惊起两岸鸟兽四散。 “吴涯你怎么了?”赵玄看到吴涯很痛苦,额头大颗汗珠往下掉。 苍穹之中一条巨龙遨游,它随手抓起一颗星球看了看,像是在找寻什么,突然巨龙停止了脚步,身体突然抽搐起来。 巨龙挣扎着嘶吼,“你给我滚出我的意志。”巨龙的一只眼睛金色另一只眼睛变成了暴虐的红色,转身一口咬住自己的身体,喉咙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吴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受到了猛烈的攻击,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嘴里咬着赵玄的腰,赵玄痛苦的拽着自己的头发正在费劲的捶打自己。大口的呼吸着嘴里念叨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是怎么了?” “你咋么了,我还想问呐,好好的我正做着和大美女医圣聊着天呐,被你吵醒了,然后你突然把我扑倒就咬我,叫你也不醒。”赵玄推开吴涯,“真不愧属狗的。”疼的想骂人。 “我刚才做了个梦,一条巨龙在咬自己,吓死我了。” “它咬它自己你怕啥?”赵玄赶紧离吴涯远一点生怕这货又发疯要自己。 “那眼睛,他眼睛太吓人了,这个梦好真实,太真实了” 赵玄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说那巨龙眼神很可怕?” “对很可怕。”吴涯头点的像啄木鸟。 ”走咱们俩一起画,看看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是否一样。” 两人起身各自都画了一张龙的眼睛,两人同时画完交给对方。 “一模一样,你也看到了?”吴涯有些惊奇。 突然两岸箭雨飞来,赵玄推了一把吴涯,把他推进船舱,然后自己激警的看着周围的情况,船上护卫不一会就死伤过半。 “赶紧回到船舱内。”卫队长大声的对前后两只船喊到。 仔细看了下两岸最起码有两百多名弓弩手,箭雨停了,而前方出现了三艘战船,拦住了去路。 领头的船上矗立着一人,一身铠甲,带着鬼王面具,“除了瘫痪的那个男人,全部杀掉。” 来船直接冲撞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直接船头对船头冲了过来。 “看样你老舅知道了那灯是假的,所以提前动手了。”赵玄看了看船上的士兵,还好他们并不知道烈王的用意。 卫队长跑过来“太子妃,我们赶紧上岸吧,岸上逃走的路很多,在船上我们只能硬拼了。” 太子妃看了看赵玄,赵玄点头示意,“好靠岸我们从陆地上走。” 卫队护送到陆地上时已经死伤大半,只剩三十多人前后簇拥着朝着远处的密林逃去。 追兵很快就跟了上来,“你们几个护送太子到最近的苑城,你们跟我上拦住他们。”卫队长带领着剩下的人调头冲向了敌人。 很快就来到了密林之中,没走多远赵玄伸手示意停下“大家注意前方有伏兵,大家不要出声音慢慢的往后退。” “放我下来。“虚弱的声音从太子的喉咙中发出,太子妃和吴涯,赵玄像被电击了一样愣住了。 “父王您没疯?”吴涯眼泪不争气的就流了下来。 “父王一直装疯。”太子吴琦睁开了双眼。 太子妃先是一愣后拂袖掩面抽泣不停,吴琦努力躺在地上努力的抬起手拍了拍太子妃“能再次见到你们我已经无憾了。” 赵玄感觉太子像是临终的告别“太子您能站起来吗?” 太子苦笑着“不能,当时中了蚀骨虫就在双腿之中,为了能活着出来,为了装疯卖傻,我已经把脊髓自行打断了,所以才能减轻疼痛感。” 太子妃哇一声扑倒在太子怀中,摇着头悔恨的说“年轻时不该和你闹脾气,不该给父王和哥哥写信,不该任性,我不该呀。” 吴琦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是像年轻时那样丝滑柔顺。“这怪不得你,当初师祖就曾经说过,我命格之中应有此劫,逃不掉的,谁叫我痴心妄想把天下人都想要的东西据为己有,他们不谋害我谋害谁去,只是连累你们跟着我受苦。” 冷静的赵玄也流下了感动的眼泪,“妈呀,我都被你们给煽情哭了,好了,伏兵发现了我们现在正朝着我们这里赶来赶紧走吧。” 路施南带着伏兵已经跟了上来“太子殿下,真没想到您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在下佩服。”看到太子吴琦竟然神智清醒,路施南就猜出了太子自断脊髓减少痛苦,装疯卖傻骗过了自己。“您就交出来吧,我答应你们放你们一条生路。” “你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太子吴琦不屑的看了看路施南,“那你的主子肯定不同意。” “对不起吴琦太子,我并不是烈王的人,只是师傅让我协助他拿到灯而已,其他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太子吴琦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你也别想得到龙灵灯。”聚气凝神,周围的灵气被太子吴琦调动了。 吓的路施南赶紧撤了几步。突然几个人影,跳了出来站在太子吴琦身前,“路施南你的对手是我。” 来人正是失踪多日的赵凡,转身对着赵玄说“你们赶紧走不要进苑城,我来拦住他。”赵凡提着刀纵身一跃义无反顾的冲向路施南,后面几个人也跟着冲了进去。 赵玄赶紧带着太子等人离开这里。 九转雷决,赵玄一出手就是赵家最强武灵绝技,晴朗的天空乌云压顶,天雷滚滚,顺着赵玄的指引,一条条银色电蛇,从天而降,其中一条最大的银蛇咬向路施南,速度太快路施南根本躲不开,路施南只能凝聚灵气于全身硬抗。 只一瞬间十多人就被击败失去战斗力,而雷区中央路施南满头长发被烧焦,面容黝黑,身上的衣服也被撕裂开来,露出刀刻一般的肌肉。 “你小子,可以啊,藏的够深呐。”路施南擦了擦嘴角的血,“上次我不在状态,这次你我都不需要留手了,来吧,战个痛快。” 路施南全身青筋暴起,皮肤呈现红褐色,纵贯惊鸿,所有灵气凝聚于右肩上,一道红色冲击出去。 赵凡虽然不想于这家伙缠斗,可这家伙明显今天不会放过自己,他想要拼个明白那就来吧,硬碰硬,巨龙撞击,两人轰然撞击在一起。 炸裂开来,形成了一个方圆几百步的大坑,两人在坑内又过了数十招不分上下,撞出无数个小坑。 另一边吴涯一行人没走多远又遇到了一伙人,正是在淋水河中拦截他们的人。 “烈王啊,何必遮遮掩掩”赵玄开口说到。 来人拿下面具正是烈王“哈哈哈好外甥,快点交出龙灵灯,我可以放了你们。” “对不起烈王我不是你外甥吴涯,吴涯根本就没来污图国。”事到如今可能真的在劫难逃了,如今只希望他不要发现吴涯,试着让吴涯躲过一劫。 “莫要欺骗本王,我想你母妃不会骗我的,是不是我的好妹妹。”烈王嬉笑着看着太子妃。 “不,他的确不是吴涯。”太子妃眼中含着泪看着这个哥哥,怎么会,自己的哥哥怎么了为了个龙灵灯竟然不顾亲情。 烈王气急败坏,怎么被一个毛头小子耍的团团转“休的戏耍本王。”把刀狠狠地插入地面。 气急败坏的烈王咬着牙恶狠狠的说“反正你们谁都跑不了,来给我上全杀了。” 太子吴琦猛的拉住赵玄的衣襟,“玄儿,吴涯不懂事,但你必须得懂事,赶紧带着吴涯离开这里,我拦住他们你们赶紧走。” 吴涯像是突然醒过味来了,父王装疯卖傻至今就是等到今天,自己可以凭借最后一口气拖住敌人,好让自己有活下去的机会的,不然就是意志再强的人也挺不住,早就求死了。 一股悲愤从心中来,喷涌而出,“啊…一声长吼震彻山林,吴涯双眼通红,青筋暴起,双手颤抖,黑色的灵气从四面八方而来,包裹着吴涯,赵凡突然感觉不妙,再这样下去吴涯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赵凡突然一分神,眼睛看了看声音传过来的地方,路施南有些扫兴,“我们两今天就到这里吧,真希望有机会能再较高下,你赶紧去那边吧,看情况太子爷可能要拼尽最后一口气了。” “你又不杀我?”赵凡有些想笑。 路施南不屑的噘着嘴,“你他妈就那么看不起老子?算了算了,赶紧走。”转身背对着赵凡,如果赵凡此时下手就少了一个敌人。 “后会有期”赵凡赶紧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你说啥后会有期?我想我们一会就得见面。”路施南看看身上的衣服“哎呀这小子,我的衣服很贵的。”回头看了看自己带的人全晕了。 第11章 ,殉情 “不好,涯儿住手。”太子焦急万分,他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 赵玄一击封住了他的阴脉,吴涯血红色的眼睛慢慢的停了下来。 “赶紧待他走。”太子吼道。 赵玄生拉硬拽吴涯就是不走,“涯儿赶紧走,不然母妃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太子妃举起匕首放在脖子上。 “母妃…”吴涯更咽着。 “今生我对不起你父王,是我不小心透露了龙灵灯的消息,我已无颜见父皇,涯儿你要回去替我为你父王活着,为我赎罪。”匕首已经划破了她的皮肤,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淌。 噗通一声吴涯赵玄不约而同的跪在了地上,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眼泪鼻涕止不住的流。 “玄儿谢谢你,好孩子带着吴涯走吧。”太子妃眼中含着泪微笑着温柔的对着赵玄说。 赵玄拉着吴涯坚定的转了身朝着山谷之中跑去。 烈王的的追兵越来越近,太子妃一身红色罗裳席地而坐,手臂轻挽着着一身灰色素衣的太子,拦入怀中。 “雪儿,你真美。”太子抬起头深情的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抱着吴琦的头入怀中,“哪里美了,妆都花了。” 吴琦笑着说“我还记得初嫁我时娇蛮的你,我还没来的及欣赏你就为我生下了涯儿,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如今为了涯儿你甘愿陪我赴死,为人母的慷慨,男儿如何,不许说你亏对于我,这是我的命,有你今生我吴琦足以,如果有来生我们一定要再遇。” 吴琦努力的撑起残缺的身体微笑着浅吻着马雅的嘴唇,马雅回忆着初嫁给吴琦的时候。 那时的她以为北纪的太子就是个书生,见到本人之后才知道,吴琦英武高大,英俊的脸庞总是带着微笑,总是彬彬有礼,不像极北之地的男儿那般粗狂不修边幅。 由于吴琦常年在外打仗,结婚的事是父皇一手操办的,他甚至不知公主的姓名,掀开盖头的那一刻,吴琦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不过被马雅的美给吸引了,忽闪的眼睛清澈透明,仿佛眼睛里是星空一般,白皙的皮肤如雪样,最要命的是娇艳欲滴的双唇。 “我能叫你雪儿吗”这个名字也只有吴琦自己在呼唤她,这个名字也只有她在用。 不论地狱还是天堂他心中有一个名字,不论天堂还是地狱她知道自己有一个名字,只要他喊,她就会应。无论多少轮回他都不会忘,无论多少岁月她都不能忘。 “不好赶紧撤。”葛嗔走进了一看,太子和太子妃正在拥抱一起可仔细一看不得了,这个残废的太子正在凝聚灵气,比他第一次见到的更大,他不是废了吗? 没时间犹豫了,他可管不了这么多了,一转身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瞬间游龙吐息爆裂,巨大的灵气四散激荡,冲击波把方圆数几里树林夷为平地,数十里内的树木全部被折断,弱小的鸟兽无一生还。 烈王靠着路施南大师兄的灵术四道坤门挡住了灵气的冲击,“妈的这个吴琦死了还搞这一出。”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瞅瞅周围的士兵,一个个全趴在了地上“有活的吗?赶紧起来给我追那两小子。” 陆陆续续有几个士兵爬了起来,看着还怎么追呀,烈王无奈的看了看“那就请三位帮我把那两个小子追回来吧。”烈王也不是蠢材,这夫妇俩甘愿一死拖住自己为的肯定是吴涯,他俩肯定有一个是吴涯,就算不是吴涯,那么他俩也肯定带着龙灵灯的秘密,再退一步,他俩万一回到北纪,那么他和北纪的商道盐路也就到头了。 曲吼看了看大坑里的葛嗔用脚踢了踢“哎,还活着吧?” 葛嗔从把头从土里拔出来咳了两声,拍拍头上的土“死不了,只是我受内伤了。这家伙太恐怖了,临了临了都能把我振伤。” “是你又大意了。”百芜看了看土坑,“幸好上次他没拼尽全力,不然恐怕师傅也难救你。” “老四呐怎么还不回来?”曲吼有些不悦,这个路施南是师傅最喜欢的徒弟,什么好事只要他在师傅准会给他,可是他每次都把事情搞砸,还总是迷路,有最恐怖的一次愣是迷了半年。 “放心吧大师兄,老四你还不知道,咱都占不到他便宜,何况其他人,可能又迷路了,走吧去追那两个小鬼。”葛嗔带头朝着吴涯的方向。 赵凡抵达战斗的中心看到一个巨大的坑,找不到一点活着的气息,确定太子已经死了,他突然眼睛一亮在不远处有个金闪闪的东西在太阳下有点刺眼,那是龙灵灯。 他看到坑的边缘有三个新脚印,脚印非常浅不仔细观察看不出来,对方武灵极高,而且速度很快,顺着这脚印肯定能找到吴涯。 很快三人便追上了吴涯二人,“小娃娃别跑了,跑不掉的。”葛嗔也不犹豫一跃而起,如鹰抓猎物腾空而下。 赵玄推了一把吴涯,葛嗔的手抓住了赵玄,赵玄扼住葛嗔的手腕葛嗔惊叫一声“不好。” 借着葛嗔下降的速度和力量,拉住葛嗔的手臂猛的像丢东西一般扔了出去,居和之咬,灵气居于肘关节对着葛嗔的后脑就是一重击。 葛嗔只觉得头痛的难忍,倘若这不是个普通的小男孩可能就因为自己的大意把命丢了。 “妈的这老三也太大意了,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干翻了,别说我认识他,真气人。”百芜转了转脖子,“他老子是个硬石头,这小的恐怕也带不回活的了,杀了算了。” 百芜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赵玄身后,吓得赵玄一身冷汗,这人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百芜抬起右手,对准赵玄的脖子就要刺下去。 叮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从赵玄的身后传来,赵凡拿着一把刀接住了百芜的手刃。 百芜也是一惊,此人的速度和自己竟然不相上下。“你是何人竟然管我们的事,赶紧滚。” “不好意思,你们的事我管不着,只是这俩小子是我弟弟不得不管。”赵玄看了看,在场的有三个敌人,一个因为大意被赵玄击晕了,随时可能醒来,还有两个强者,得先解决一个。 荒咬,居合,穿刺近战三连击,他不能给三人合力夹击自己的机会,先废了一个人再说。 当赵凡就要从背后用手就要贯穿葛嗔的胸口时候,葛嗔的身体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最后一击没有击中要害,只是把他右下肋骨打穿了,鲜血顺着衣襟滴在地上。 “小子你挺贼的,恐怕路施南就是败在你手上的吧。”葛嗔咬着牙忍着痛,往后跳跃了几步,这家伙下手够狠的。 “侥幸而已。”赵凡紧紧盯着远处的曲吼,此人到现在也没出手真不知道几斤几两自己得小心为上。 百芜晃了晃头,“好疼啊。” “大师兄还愣着干嘛,随我一起杀了他。”葛嗔两眼泛着杀意。 “对不起了,这位朋友,是你找死怪不得我三兄弟,一起上。” 三人三个方向同时向赵凡动了进攻,曲吼显然修的是防御性的武灵技,而剩下两人修的是刺杀。四人战成一团,赵凡处于下风,他既不能一击击倒一个亦要兼顾着防守,三人的不断进攻,甚是吃力。 赵玄吴涯二人在一旁着急万分却使不上劲。“你们两个臭小子赶紧走,我自己能跑掉,你们两个想害死我。”赵凡一边招架一边喊,一边往山谷中退去,一个分神被葛嗔抓住机会手刃划开了赵凡的小腹。 葛嗔兴奋的舔了舔手刃,“这是还给你的。” 赵玄一看急哭了“哥” “赵玄你给我听好了,对不起啊,弟弟,你一定得活着回去赵家就你一个男儿了。”一瞬间赵凡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往事历历在目。 从小赵凡就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家境好,天生悟性高,五岁便可开阴八脉中的三脉,十二岁便在军中立功,是父母的骄傲,也是朝廷未来大将军的不二人选,十五岁便名动武灵界,十五岁入龙牙岭修炼。可以说一身的荣耀和光环。 八年前的赵凡十六岁,从龙牙岭下山回家省亲,他迫不及待的回到家中却发现父母的眼光中更多的是他这个弟弟赵玄,赵玄同样拥有过人的天赋,聪明异常,很是能讨两人欢心,他渐渐地心生嫉妒,不就是比自己小一些吗就那么得父母宠爱。 四岁的赵玄调皮捣蛋,喜欢捉弄赵凡,一次赵玄把师祖交给自己的武技秘术画的乱七八糟还修改了几个关键字,气急败坏的他也终于逮到机会一掌废了弟弟一道阴脉。看着痛苦的赵玄躺在地上抽搐着他才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了,父亲赶紧抱着弟弟连续跑死三匹马才来到龙牙岭求闭关的师傅出手才救了弟弟一命。 后来师傅告诉他赵玄可能因为那断裂的一脉从此最高只能到邪行,永远无法达到神灭,他心中一直有愧,现如今终于说出口心中坦荡无阻甚是痛快。 “来吧你们三个滚蛋,老子今天就陪你们战个痛快就算是死我也要你们废在这里。”眼神中透出一股杀气和轻蔑,那是誓死方休的决心,是对死亡的蔑视,这样的人,谁不敢轻易正视双眼。 第12章 ,又入狼窝 大笑凝神聚气,大地都跟着颤抖,石头像失重了一样漂浮空中,九转雷决,着朝着三人轰杀过来,“不好大师兄这家伙不要命了。” 三人被雷决限制了地形,但占位非常好可以同时进攻赵凡的不同位置,赵凡首先朝着有伤的葛嗔,在好强度灵力加持下,赵凡一跃成了鬼步。又是三连击,而且避无可避,葛嗔咬着牙惊恐的看着赵凡轻蔑的眼神从自己的鼻尖上上掠过。 一声惨烈的吼叫,引雷麻痹了葛嗔的四肢,这下葛嗔死定了,大师兄曲吼赶紧上前阻止赵凡,赵凡连看都没看一眼曲吼,硬生生的接了曲吼的一重击。赵凡还是将荒咬,居合,穿刺三连打完直接洞穿了葛嗔的身体,噗通一声,葛嗔应声倒地没有了呼吸。 “该你了。”赵凡眼神盯着一旁发愣的百芜,巨龙撞击,凭借着极快的速度聚灵气于肩部撞开正在攻击自己的曲吼。 曲吼大叫一声“跑!”,然而晚了,三条引雷如银蛇一样速度极快根本躲不开。 “不要小看我。”一声长吼,百芜灵力全开,借着强大的灵气硬抗住引雷的伤害。 “大师兄趁现在快。”百芜急切的喊到。 八度空间,封,赵凡身旁形成了一道无色墙,竟然被困其中。百芜讥笑着“任你再强横又能怎样。”顺影斩,百芜化作三道影子攻击着被困赵凡。 赵凡眼神失去了锋芒,矗立着看着赵玄逃走的方向。百芜走上去一刀贯穿了赵凡的胸口。 灵气散去战场上空的乌云也消散开来,九转雷决也褪去。 路施南匆忙赶来,“唉,可惜了。” “师弟可惜什么?葛嗔都被他杀了。”百芜不解,幸好赵凡刚才只顾着强杀自己,才有机会给大师兄施展八度空间,不然真的有点难处理,现在想想还一身冷汗。 “你不知道,这人如果在给他十年二十年的他肯定能成为顶尖的强者,可惜就这么死在这,你说这不可惜吗。”路施南有些痛惜。 “我说师弟你脑子真的有毛病,倘若真的给他二十年,他来复仇谁顶得住。” “师兄你不懂,我不想跟你解释,你们回去吧剩下两个小鬼交给我了,跟师傅说没拿到灯我就不回去了。”路施南转身扛着赵凡的尸体走了。 赵玄看了看后方的天空,乌云没了九转雷决也散了,眼泪止不住了,“哥你个混蛋,我还没报仇呐。”赵玄哭着跑着。 他多么希望哥哥能疼他一次,摸着他的头说谁要是欺负你就告诉哥,从小不止一次幻想过,他这个强大的哥哥可以在他受欺负时出现帮他报仇,而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却死在了这里。 龙牙岭上元魁大喊到“师父不好了,元灵灯灭了两个,” “怎么两个。”王戟看了一盏灯油耗尽灯芯灭,一盏油未尽灯芯灭。 两人跑着跑着不知过了多久,从白天一直到夜晚,吴涯眼前一黑晕倒了,赵玄也体力不支躺在旁边睡着了,梦里吴涯梦到了父母在北纪的后宫中给皇后请安。 “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两个孩子,好像还有心跳。”一个打扮怪异的人蹲下来听了听两人的心跳。 “抬走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迷迷糊糊的吴涯感觉好吵,揉了揉眼睛,眼前一切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和赵玄被关在牢笼里手脚被铁链捆住,正在大街上被人贩子拍卖。 赶紧戳了戳赵玄,“醒醒。” 猛的一下坐了起来“怎么他们追上来了?” “没有我们被抓了。”吴涯提醒赵玄自己的处境。 “啥,死定了。”赵玄心如死灰。 “不一定你仔细看看。” 赵玄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当地人穿着打扮怪异,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利刃,就算商贩也一样,他们和几个人被关在笼子里,广场上面写着“人肉市场”。 “也就是说我们逃出了污图国。”赵玄心里一阵欣喜,不过马上就高兴不起来了。 一个彪形大汉喊着“这两个中原小鬼起拍价两个金豆子。现在开始拍卖了。” 下面的买主你看看我看看,没一个举牌的。“这两个小鬼没啥用,你自己留着吧,我们是来拍卖你们抓的妖兽的,赶紧的别拿他们两个搪塞我们,快点别浪费时间。” 下面的人嚷嚷着,“好,来人把妖兽抬上来。” 一个精致的木箱被抬了上来,大汉打开木箱里面竟然还有个铁笼,里面关着一名艳丽的美女。 她惊恐的看着人群,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底吼声,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她显然不习惯这身服装,用手用力的撕扯,引来了人群之中阵阵的欢呼。 “我出一百颗金豆。”一个人高举着牌子。 “我出一百一十颗。”“我出一百二十。”不一会价格飙升到了五百。 “你们都别抢了老子出一千。”一个身着华丽的土豪站了起来。 “周老板,您老婆还不够啊,这要是再整回去个这个,你家不炸开锅了。” “老子要你管。”周老板一脸不悦。 “我出一万金。”一翩翩少年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人群之中沸腾了,一万金,连这个土豪也不禁张开了嘴巴。一个金豆子相当于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此人真豪。 少年站了起来“没人了吧。”看了看一圈没人再敢举牌了。 “能不能把笼子里那两个中原小子也送给我,我总觉得亏了,买一送二吧。” 老板还没缓过神来,“你说什么客官,你要这两个,好好送给你了。” 少年起身,“来人把我刚才买的抬回去。”说着转身走了,身后跟着十多人。 “少主咱们要这妖兽干什么?难道您想回去让她传宗接代?” “滚,你个老东西,本少爷的事要你管。”少年大步离开人群。 二人和那个妖兽被抬到一座山庄之中,“你们两个把他们送去马场,这妖兽送去我的后院好好看好了,别饿瘦了或者受伤我可有大用。” 马场在山庄的后面,一路上颠簸都快要散架了,“周场主,给你送来两个新奴隶,你出来安排一下。” “好来了。”周场主骑着一匹枣红骏马缓踏而至,一看两个小孩,“这么小啊?”周场主皱着眉头。 “你就别挑三拣四的了,现在战乱,能有这两个帮手就不错了,其他的奴隶早就派上战场冲做炮灰了,哪还有人,我先走了。”转身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周场主下马解开了二人的锁链,“你们听好了,这里的规矩只有一条,那就是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别想逃跑,这里是塔鲁王族的牧场,咱们这个牧场周围全是原始森林,里面非常危险,,从这里出去只有前面的那个山庄,所以我也不担心你们会逃跑。” 噗通一声吴涯晕倒在地,赵凡赶紧蹲下身,“你怎么了赶紧醒醒,不能睡。” 周场主踢了踢吴涯“醒醒,他怎么了?” “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食物和水了估计是饿晕了。”赵玄脸色泛黄。 周场主把吴涯抬到马背上,自己骑了上去,“跟我来吧。” 三人来到牧场的一间木屋,把吴涯平躺着放在床上,“这是些食物和水,你先照顾他,明天醒来到隔壁找我。”说完门一关离开了。 迷迷糊糊中吴涯醒了,“咱们这是到哪了?” “我想这里应该是塔鲁族的地盘,在他们王族养马场里。” 吴涯好像想起了什么“麻烦了,怎么会跑到这里,你还记得烈王怎么假设我父王的死吗?” “我记得,你是说有可能北纪会和塔鲁族开战?”赵玄也想起来了。 “完了,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我们两得换了名字。”吴涯摸了摸鼻子“就把姓氏改一下吧,改姓陈,咱们俩谁大?兄弟相称如何。” 赵玄躺在床上“无所谓听你的,我实在是太累了先休息了。” “你们家九转雷决挺厉害的能教教我吗?”吴涯自从看到赵凡使用之后,被那种巨大的破坏力深深地吸引了。 “我不会。”赵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啥,你不会,怎么可能你是故意隐藏不想教我,太小气了。”吴涯白了一眼。 “不是我不想教你是我真的不会,九转雷决很复杂,而且灵气消耗惊人,就算强如我哥那样的一天也只能使用一次。”赵玄突然心头一疼。 “如果能回去让我爹教你吧,不过”赵玄又想到了什么“不过宝阙功很适合你练。” “什么是宝阙功?厉害吗?”吴涯很是兴奋。 “不厉害。”赵玄斩钉截铁的回到。 “不厉害你让我练你不练,真是的咱们是兄弟,你就不能教我点好的。” “你不练拉到了哈,既然是兄弟我就没害你的意思。”赵玄卖弄关子。 “臭小子,那你说这个宝阙功能干嘛。” “这宝阙功是一种极其难修炼的功法,练的好可以随心所欲不受灵海的限制,可以自由的使用你所学的任何武灵技法,练的差点也可以比普通修炼者多些灵力支持你武灵技法的输出。” “是不是说如果修炼了就可以无限释放九转雷决。”吴涯有些兴奋。 “对理论上可以这么说,但实际上几千年来没有人能做到。”就算他哥也没能练好。“这宝阙功并不是武灵技法,一旦人接触武灵技法,都觉得这门功法没有实战意义就不在练习了,但当他们觉得灵力不够时再去修炼又没有那个时间和耐性了,所以天下人都知道宝阙功却没几个人花时间在那上面,也只有初学者修炼一阵子。” “这功法主要是先将灵气游走于任督二脉,在仁脉的天突到中灵只见顺着肋部半轴运游到达督脉的陶道和中枢。主要修炼肋部,这套功法修的是肋。” 吴涯有些疑惑,“休肋干嘛?” “问到点子上了。”赵玄坏坏一笑,”人的五脏六腑,心海,灵海都由两肋支撑,它们的好坏强弱都由肋骨决定,肋骨的强弱决定了一个武灵术师的强弱,武技多多少少会锻炼到它,但这宝阙功确实针对修炼,甚至说如果两个同样的人修炼同样的武灵技法或功法,一个修炼过宝阙功的要比没修炼过的不管是修炼速度更快和威力更大。” “这个好这个好,快教我。”吴涯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 “那我可要跟你说好了,这个宝阙功三年才能有所成效啊。你确定吗?” “这么难吗?” “大哥不难别人早就天下无敌了,我练了三年也就这个鸟样,不过你应该比我快。” “为什么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赶紧休息吧,这修炼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足够的精神力支撑会走火入魔的。”赵凡不想解释,他怕自己伤心怕想到哥哥。 北纪国皇宫之中,看皇上收到了一封污图国国书,悲痛不已。“来人,赶紧让大将军进宫,让他不用下马直接至武德门前。” 不一会大将军骑着马就入了皇宫,这宫内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的,就是再十万火急的边关战事也没有骑着马到武德门的那可是杀头的罪呀。 还没等大将军下马老皇上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这一些列不寻常的举动说明了出大事了,而且非同一般。 “你看看。”老皇帝把大将军拉到一旁。 大将军一看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塔鲁族不会这么草率也不会这么胆大包天呀。” 老皇帝气急败坏“有什么不会的啊,这明摆着就是要气死我这个老皇帝,杀了继承人好让北纪自己内乱,这个塔鲁族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朕问你,黑鹰骑现在可以调动了吗?” “不能,虽然我们和污图国是联姻联盟了,可是他们奸诈多端,不得不防。” “你直接告诉朕哪里的兵可以调过去。” “现在只有耀州地区的白府兵可以调动。” 老皇上深吸一口气,兵者国家重中之重,十多年的征战让北纪疲惫不堪,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又要大动干戈,胜了也是劳师远征,塔鲁族境内也没有可争夺的东西,只是这仇不报何以立威于天下。“好,去吧。” 大将军转身就要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站起来颤抖着牵着马走出了皇宫。 第13章 ,塔鲁族 “你们两个臭小子赶紧起来”周场主一大早就起来在牧场放马,突然想起昨天少主给自己派的两个中原小子。 吴涯头疼欲裂“我头疼”。 周场主瞪了一眼,“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奴隶,不是什么公子哥,更不是皇亲国戚,赶紧的今天你们的任务主要是把这牧场里十五匹马放到后山牧场去看好了,一匹都不能丢,丢一匹会死人的,当然死的就是你们两。” 赵玄爬起来检查了下吴涯,扶起他朝着牧场走去。 “这是你们一天的水和食物”一袋水,两块博饼。 “不是吧这么少”赵玄接过来看了看,这也只够早饭的。 “啰嗦什么,就这么多”周场主不耐烦的转身走了。 “来先喝口水吃点东西”赵玄看着痛苦的吴涯,差点就哭出来了,无奈现在自己远在异国他乡,身份从原来的少爷变成了奴隶,看着手中仅有的两块博饼这一天怎么过呀。 “你先在这里练习呼吸吐纳,缓解一下疼痛,一会咱们一起修习宝阙功”说完赵玄放下吴涯自己来到了马厩,跟这些马不熟只能先解开一匹马绳牵着放进马场,回去再牵一匹,一个早晨才牵了十多匹,这样下去到中午也牵不完。 赵玄干脆骑着一匹牵着一匹,一开始很难,因为这马都没有马鞍,只有缰绳,嗝的屁股疼,这些马也不听话费了半天劲才把所有马放完。 一屁股坐在吴涯身旁拿起博饼大口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就吃完了一块,看着另一块赵玄还是忍住了,喝了口水。“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好些了,今天可以教我宝阙功吗” “行咱们一起,但这个宝阙功一道灵气是一个循环,只有一个循环走完才能收身,不然残留的灵气在经脉内会影响成果,跟着我一起来” 二人终于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他们很清楚前路还不知道有多少凶险,但为了给父母为了给哥哥报仇,他们一定得挺下去,不管路途多么凶险,多么遥远。 巨野是塔鲁族的国都,这里四季分明,周围山林密布险象环生,塔鲁族祖先传说并不是人类,而是这密林中的妖灵,经过无数年于人类共处之后才有了现在这般模样,这里三面环山易守难攻,而且真正的塔鲁族人各个凶悍,一言不合就开打,王族为了控制住族人只允许族人之间如果有争斗可以派手下的人进行公开比试,但不能下死手。因为塔鲁族本来人口就少,如果因为私斗伤亡塔鲁族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在这个国家买卖人口成了正儿八经的生意。 每年巨野城都要举行一次盛大的猎场盛会,巨野城内不管是贵族还是王族都可以派人参加各个环节的比试,最终获得者将拥有所有参于者入围的彩头。 今年也不例外,但胜出者确是刚来到巨野的外族,这让塔鲁族王室和巨野贵族很是不爽。 “你看看你们几个竟然输给一个外族,这些个比赛项目可都是你们自己定的,本王真替你们丢人,如果明年再有这种情况就不要待在巨野了,全都去巫山城得了。”塔鲁王气的从王座下来就骂。 “王您不能只怪我们呀,王室都已经四年没夺得头彩了吧。”巨野贵族之一程冉族长站起来说话。 “你给我闭嘴吧,还不是你说的每年都是王族得头彩,你们下面贵族只是摆设罢了,所以这两年才让你们也参与制定项目规则的,你看看让你们搞成什么样子了”塔鲁王瞪着程冉,你再说一句老子咬死你信不信。 程冉默默的退了下去,不敢再多说什么,他们这个王脾气怪异,好的时候你给他说什么都没事,如果真的发起脾气据说自己儿子都要杀,看着塔鲁王生气的样子程冉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你们明年哪个家族再掉链子哪个家族就给我滚到巫山城去。”塔鲁族王雷硕转身而去。 王宫一间精致的漂亮的房间内,“你们都出去吧。” “公主,我们得留下来保护你。”一侍卫紧盯着被捆绑的妖兽。 “你们给我出去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公主雷雪有些恼怒。 “公主那我们出去您的性命安危怎么保证。” “啰嗦,你见过塔鲁族有几个是轻易被人杀的,赶紧出去。” 几个侍卫赶紧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公主走到妖兽身前,妖兽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 公主抽出明晃晃的刀,妖兽吓得赶紧退后了两步。 “不要怕我是给你松开绳子的,不要怕哈”公主带着笑容一步步走进妖兽身后,“你别害怕我也挺紧张的”松开了妖兽的绳索。 妖兽猛的一转身一跃把公主按倒在地,公主吓得闭上了眼睛,完了完了这次玩大了,把小命玩没了。 张开嘴对着公主的脖子就要咬下去,突然妖兽的动作停止了,妖兽似乎闻到了同类的气息,她继续在公主的脖子和身上闻着。 妖兽松开了公主,奇怪的看着她,“我听父王说祖先和你是同类,看样子是真的。” 突然门开了,塔鲁王进门愤怒的看着公主“胡闹”一把推开公主,来人把她送回深幽森林。 “不父王,她还是会被抓回来的,你就让她留下来陪我吧。”公主祈求着看着塔鲁王。 “她年龄大了不适合人类的环境,我会把她送入深幽森林的安全地区,让她远离人类的,来人把她带走。”不由分说的把那妖兽带走了。 深幽森林浩瀚无边,这里曾经孕育了人类,但如今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里面不是人类的禁区但却不欢迎人类,因为人类曾经拿走了属于这里最宝贵的东西。 “王,你来了”一只开口说话的猿从森林的幽暗处走了出来。 塔鲁王雷利把那个从人类手中买来的妖兽推给了猿,“把她带到妖兽城里看好了,别又被人类抓去了,告诉雷佳我们和人类有约定的,不要打破这种宁静” “是,王”猿带着妖兽走进了深幽森林,妖兽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一只山猫。 牧场之中吴涯睁开了眼睛惊喜感觉到身体舒服了很多,肋骨似乎长大了一小圈一样,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呼吸的顺畅,心跳的强劲,五脏是舒服了,可是这六腑却空空荡荡的很是饥饿。“赵玄你怎么样了,我感觉身体好舒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就是肚子太饿了。” 赵玄闭着眼睛“哥,咱能不能睡会觉省点力气,睡着了就不饿了哈。” “可是我真的好饿啊”吴涯实在是饿得难受,感觉气血不足。“你听左前方大概五百步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动物,要不咱们去抓过来烤着吃吧” 赵玄噗通一声坐了起来“你确定那地方有声音而且是动物?” “我确定那地方传来吱吱声,而且还在那没动。”吴涯指着左前方。 “卧槽,厉害了我的哥,你这神速啊,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你真是天才了,我都没听见的声音你能听的到。”赵玄很惊喜,照这样下去这小子不用练三年。 “我还能听见最远处的马吃草的声音,只是不太清晰”吴涯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还有那个周场主打呼噜的声音。” “吹牛了吧,那么远都能听到你岂不是顺风耳了。先不管那么多那咱们先去抓个能吃的我也饿得慌。” 赵玄在前吴涯在后二人捏手捏脚走到那个声音传出的地方,什么也没看到。 赵玄仔细看了看刚要开口吴涯止住了赵玄的嘴,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肯定的指了指。 两人慢慢伏下身趴在地上,吴涯挪动着身体一点点往前爬,用手轻轻拨开草丛,里面竟然是个洞,赵玄欣喜不已。 吴涯趴在洞口听了听指了指前方让赵玄过去,赵玄挪了过去也找到一个洞口,这个动物居然有两个出口,赵玄聚气于左手猛然一击把洞口给封住了,那头吴涯用自己的脚封住了洞口。 “赵玄你很快过来,它们似乎跑到这头来了。” “来了来了,哈哈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应该是兔子吧”高兴的朝着赵玄跑了过来。 “你慢慢的露点缝让他们探出头。” 吴涯慢慢的挪动一点,突然一个灰色的动物头冒了出来。 “果然是只兔子哈哈”赵玄一把扑上去抓住了它。 赵玄仔细的看了看,惊叫了起来“啊妈呀,是老鼠”一把扔出去二十多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老鼠啊跟兔子差不多了我还以为是只小野兔吓死我了。” “哎哎你怎么这么怕老鼠。”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赵玄会如此害怕一个东西。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它很恶心很脏,一摸着它我就浑身发麻,头皮发麻的那种。” “那可是我们的食物啊,我可听宫里人说过有些人老鼠肉可以吃的味道还不错。” “哪个滚蛋说的估计饿疯了吧啊!”赵玄不敢相信,虽然他也听父亲说过行军打仗啥都吃,可是没听过吃老鼠肉啊。 “我不管,我饿了,我要吃,你过来踩住洞口我来抓。” 赵玄还是心有余悸的换下了吴涯,“你看好了别让它爬到我身上。” 不一会吴涯已经抓住了三只大老鼠。“哈哈这下应该够吃的了” 拎着老鼠朝着住处走去,第一次杀老鼠一刀下去竟然老鼠没杀死还到处乱跑吓得赵玄跑到了屋顶上,气的赵玄直接手起刀落把老鼠头直接剁了下来。 “你这杀老鼠像砍人头,皇位不能传给你,要是传给你恐怕你会是个暴君。” “管他呐,我也没想过当皇帝,只希望咱们能活着逃出去,之后想办法进为父王母妃和你大哥报仇,黄不黄位的无所谓。”赵玄提起刀对准老鼠头又是一个。 周场主被声音吵的睡不着觉“大半夜的你们两个干嘛呐不睡觉。” “吃老鼠肉,你要不要来点”吴涯嬉笑着。 “老鼠肉”周场主一脸嫌弃。“你两在哪弄的这么大的老鼠” “就在牧场里”赵玄手中刀不停最后一只老鼠惨死在他手中。 “你们可以试着到森林里打些兔子呀野鸡呀之类的,这个咋吃呀”周场主实在不想吃这个,说真的他也想吃肉,只是自己太懒,而且有些风险。 “你不是说森林不能进去的吗?” “我告诉你们,后山的森林确实不能进,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以这个牧场为中心方圆十里还是可以的,但也是有风险的,十里之外那就是危险重重了,不仅有猛兽毒蛇还有其他一些凶兽,以前上一任牧场主就是凭着自己有点本事在这四周打猎之后就失踪了,我估摸着可能被猛兽杀了。”周场主看了看正在剥皮的老鼠也想吃。 “一看你们两个就没做过饭,把刀给我,去我屋拿些盐”周场主上前接过吴涯手中的刀,“对了我那还有一把弓你也拿过来吧,平时呐你们把马放入牧场没事可以到森林里打些猎物回来,不过我要是说哪天不能去你们千万别进去。” 赵玄有些好奇“为什么”。 “少主偶尔兴致来了也会进去打猎。” 吴涯从周场主屋里拿出了弓箭,“这把弓不错,是把硬弓,是你的?” “不是,是上一任牧场主的”周场主杀老鼠的刀法娴熟一会就剥好串了起来。 “你不吃吗”吴涯看着赵玄拿起烤熟的老鼠就是下不去嘴。 “我一想到这是只老鼠就有些难受”赵玄脸色有些难看。 “大哥我们现在是奴隶呀,能有的吃就吃吧,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去抓兔子野鸡之类的,赶紧的别墨迹了,这味道不错的。”可能是真的饿了吴涯一开始也是难以下咽的,可是不争气的肚子实在是饿得难受。 一咬牙赵玄不管了,反正只要吃不死就吃吧,想想明天或许能抓住野兔子之类的也就狠下心吃了它“我吃的兔子,我吃的是兔子,我要吃兔子。” 第14章 ,勇斗巨蟒 由于两人食量有些惊人,半年多来方圆数十里的野兔野鸡,等都被两人吃光了,不得已两人只能铤而走险。 “你快来看,这里好像有条分界线”一条明显的界域线,两人所处位置树木茂密,郁郁葱葱,阳光能透过树木的缝隙照射草地。而对面的树木繁茂高耸,阳光根本照射不到地表,森林呈现奇异的蓝色而不是绿色,地表生相处许多奇异的花朵五彩斑斓。 不远处一只麋鹿躺在石头上小息睁开眼睛看了看两人,转身不见了。 “吴涯你看那有头鹿抓到它咱们就可以大吃一顿了”赵玄兴奋的跑了过去。 “等等你回来。”吴涯要拦住他可惜已经晚了,蓝色的森林突然变了紫色。赵玄没踏出一步地面上的五彩苔藓就变成了黑色。 那些变黑苔藓突然变成了巨大的荆棘,朝着赵玄的双脚飞扑过去。 幸好赵玄反应够快,来回躲闪,但那些荆棘依然不依不饶追着他。“妈呀,这是啥呀,”赵玄看到可怕的一幕荆棘的两侧花朵长出了獠牙,吓得他赶紧绕了个圈往回跑,那些荆棘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把赵玄围在了中间,迅速的疯狂生长,围成了一座墙。 “你怎么样了”吴涯在外面焦急的喊着。 “不怎么样,你看不出来嘛。赵玄用刀试图砍出一条路,就算砍掉了荆棘枝蔓,它的枝条依然可以跳跃起来,张开大口,露出獠牙,嘶叫着要咬赵玄。 聚气于双拳之上,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这一拳比自己平时修练时威力更大,一拳就将眼前数米高的荆棘墙开出一个大口子,趁着荆棘墙再次生长的时间空档赵玄一跃跳了出来。 “好刺激呀”赵玄嬉笑着一脸兴奋。 “都给你说了让你等等,差点小命丢里面了吧”。吴涯得意着自己的远见。 “刚才那一拳你看到了吗,这种环境下能激发我们的潜能。”惊魂未定的赵玄突然脑洞大开想出一个作死的办法来提升实力,转身阴险的笑着。 “你想干嘛”吴涯赶紧往后撤了两步。 赵玄一把抓住吴涯,以自己为圆心拽着吴涯用力的甩。 “哎哎别开玩笑啊,停下停下来。”感觉大事不妙的吴涯已经晚了,自己像是一个沙包一样被赵玄甩了出去丢进了对面的森林。 “我要杀了你,你等着,等我出来老子一定杀了你。”吴涯嚎叫着。 “等你出来再感谢我吧。”赵玄坐在地上看着吴涯在对面来回跳跃着,像蟑螂一样灵活敏捷,一边跳一边骂一边嚎。 “公主怎么今天也不通知一声就来了”张然有些意外,这个公主是塔鲁王唯一的女儿,刁蛮任性是个十足的魔女,可能是精力太过于旺盛,这个公主在王宫内就不老实,其他人家的闺女都是在家学习礼仪,茶花,琴棋书画可偏偏这个公主热爱刀枪棍棒,没事就喜欢宫里和宫里的侍卫切磋,宫里侍卫哪敢对公主下手,气的公主朝他们一顿乱撒气,逮到侍卫就发脾气,不管何时何地,最后宫中公主侍卫全换成了女的,这也是塔鲁国才有女侍卫这一说。 “怎么张大公子不喜欢我来呀。”公主今天一身蓝色罗裳显得清新自然。 “不不,哪有热烈欢迎啊,只是有些突然。”欢迎个屁,你要不是公主鬼才想你来。 “这次呐我是特地谢谢你上次送来的妖兽,我很喜欢,如果今后还有的话也帮我买回来,买不了的就抢,我知道你上次破费不少,这次我带来了幽灵石你最想要的。”说着从侍卫手中拿过盒子打开给了张然。 “幽灵石”张然赶紧接过来,打开了盒子,这颗石头如鸡蛋大小在阳光下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有了这颗石头他就可以冶炼自己梦寐以求的武器了。这个张然是塔鲁国最大的军械商,经营者这个国家一半的武器装备,大到攻城车,小到军马所用的脚蹬,也是这王都城最大的贵族之一,财大气粗实力雄厚。张然和公主同岁,一起长大,国王和张山都希望他俩能在一起,可是这两小子一个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一个说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也就不了了之。 “怎么样不亏吧。”公主骄傲的抬起头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怎么还不留住本公主这家伙干嘛呐。 “公主请留步”张然捧着幽灵石出了神,公主走了都没在意。 “怎么还有其他的事?”这小子不要说什么狗屁感谢之类的,我想你带我出去玩。 “多谢公主的幽灵石,天色尚早不如我带公主到后山去狩猎如何?”你这个刁蛮公主,来我这,我还不清楚你想干嘛。 “好啊,好啊” 两人换上行装朝着后山牧场去了。 “张管家少主来牧场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周场主有些焦躁不安。 “你这话说的,公主什么时候来我哪做得了主啊” “啥公主来了,这下糟了。”周场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张然带着公主进了森林“老规矩方圆十里之内,看谁抓的多谁就赢,现在开始了” “那不行,你那这么多弓弩手,我这就四个剩下的都是近身卫士他们箭法太懒了” “我不占你便宜,这样咱们安人头比,双方猎物总和分到人头总和,你看怎么样。” “行那就这么定了” 两方人马呼啦啦的冲进森林之中,张然跑了几里路发现怎么今天的野兔野鸡怎么连一个都没有啊!难道这里来了凶兽把它们吓跑了?不可能凶兽不会看中这些小东西的。这是怎么了?再找找看。 公主也是一样的,一路走来一只动物也没发现,连天上的鸟都没有。这个张然是不是故意把鸟兽都赶走了,好让我失望,下次不用再烦他了,本公主才不让你得逞,今天我就要抓住一只给你看看。 “赵玄快点救我出来,我坚持不住了”吴涯在荆棘墙之中仍然来回躲闪,靠着手中的短刀砍掉追击自己的藤条。 突然在荆棘之中一条五彩斑斓的蟒蛇闯入其中,它是被吴涯的气息吸引了过来,吴涯一看这下麻烦更大了,情急之下聚气于双腿之上纵身一跃竟然跳到了荆棘墙之上,足有两丈高的荆棘墙竟然上来了,吴涯欣喜万分。“这种方法真的有效你看我竟然跳上来了。” “你可拉倒吧,刚才还嚷嚷着要宰了我,赶紧下来吧” 吴涯飞身而下,一个踉跄滚了老远。 “轰隆”一声响,蟒蛇冲开了荆棘之墙。 这蟒蛇长约三丈多,身体最粗的部位如成年人的大腿一般,摇晃着身体扇出层层气浪沙沙作响。 “看样子这蛇今天非得分个你死我活”吴涯有些兴奋。 “咋啦你想吃它?” “你不想吃吗?我们已经两天没吃肉了,老人说蛇打七寸,你在旁边盯着如果有机会打它七寸。”赵玄跃跃欲试。 “你上吧我盯着”吴涯手握短刀做出进攻姿态。 赵玄翻了下白眼,你这人呐怎么一点好胜心都没有呐。聚气凝神一跃而起,手中的短刀对准蛇的喉咙。 蛇以闪电般的速度歪了下头躲过了攻击,扭身用蛇尾狠狠地甩向赵玄,赵玄的腰像被皮鞭抽打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这蛇的速度好快”赵玄看了看腰部,一条紫色的淤青。 蟒蛇不给赵玄反手的机会闪电般朝着他扑了过去,吴涯一看有机会飞身一刀插入蟒蛇的七寸。 蟒蛇感到剧烈的疼痛,猛的扭动身体把吴涯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到了树上,手臂粗的树都被砸断,吴涯努力的爬了起来。“你不是说打七寸吗,怎么没效果” 赵玄听了差点没哭出来“大哥,普通蛇的七寸和这个蛇的七寸能一样吗,这蛇多大多长呀,你可愁死我了。” 蟒蛇恼羞成怒,愤怒的发出吱吱的声音张开大口,朝着吴涯飞身而去,赵玄一看还是你勾引我来找机会吧,瞅准蛇飞身扑向赵玄的时机吴涯一跃而下,聚气于右拳全力一击“你给我死吧”,这一击势大力沉,本来对准蛇头的结果蛇的速度也急快,打在了蟒蛇的三尺的地方,吴涯感觉像是打在了树枝上一样,软绵绵的,只是改变了蟒蛇的轨迹,蟒蛇扑了个空。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少女闯入了战斗,此人正是塔鲁族公主。 不明情况的公主大喝一声“你们两个干嘛的” 赵玄一看他妈的怎么来了个女的,真是添麻烦“臭娘们赶紧滚开” 咦竟然有人骂我,这不是找死嘛“骂谁呐臭小子” 赵玄更生气了,两人于这蛇斗已经不允许他有任何的注意力分散的情况了这又来了个斗嘴的你是跟蛇一伙的吗。 “你他妈在说话一会解决完这蛇我非撕了你不可。” “你”公主趾高气昂的坐在马上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教育呀。 公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蟒蛇就朝着公主发起了攻击,公主吓的脸色苍白,马也惊的一阵嘶鸣四脚乱蹦把公主甩了下去。 赵玄吴涯一看不好,英雄之气暴增,吴涯冲了过去飞身一脚踢在了蟒蛇的身上,赵玄则抱住蛇的后半身往回拽,只是这蛇身太滑抓不住拿起短刀插入蛇身。 借助刀身和蛇身的切口出让手有了着力点,拽住蛇尾巴,顺着赵玄踢的顺劲,以左脚为圆心右脚等地,双手用力使劲的甩圈,“嘭”的一声,碗口粗的树被打断,赵玄不敢放手他很清楚蛇生命力顽强,这条蛇更不用说,刚才自己全力一击都没对这条蛇造成什么伤害何况只是断了根树,继续原地转圈,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树叶都被卷了起来。吴涯在一旁跟傻子一样“加油加油” 赵玄自己也晕的颠三倒四,不行了再转下去得吐了,估计这蛇也晕菜了使出吃奶得劲“走你”朝着空中扔了出去,蛇脱手而出飞出去足有五丈高。 “吴涯趁现在对准蛇七寸把箭全射出去”赵玄也跑去摸着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弓箭上了三支羽箭对准蛇射了出去。打在蟒蛇的身上,蟒蛇嘶叫了一声 “七寸在哪”吴涯问了一句。 “大哥随便了”赵玄都不想跟他解释太费劲了。 吴涯一箭射中蛇的眼睛,“好厉害”赵玄惊叹到。 两人一眨眼的功夫把箭全射了出去,蟒蛇在空中还不停的扭动着身体,鲜血像雨一样落了下来洒在二人身上散发出阵阵腥味。 “噗通”一声应声落地,蛇仍然在地上挣扎着,一尾甩断了一根树。 “等会吧,等它没力气了在去结果了它”赵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眼前的这一幕公主看的是目瞪口呆,这两人和自己差不多大,竟然可以斗得过这种巨蟒,塔鲁族的猛士之中也只有几人才有这种能力,而且两人这么年轻。 可是她想起了有人骂了自己,从小到大哪有受过这种气,“臭小子,你刚才骂我了向我道歉” 赵玄一屁股站了起来“骂你怎么了还少你了,刚才什么情况还在那絮絮叨叨个没完,跟个中年妇女一样,要不是你是女孩我真撕了你” “你个臭小子,你气死我了,你,你”气的直跺脚,这人嘴怎么这么毒。 “你你你什么你,我我我怎么了,没事赶紧走,别在这烦我”赵玄白了一眼。 公主哪有见过这种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伸着脖子“你刚才说撕了我,来呀,来呀,不敢了,胆小鬼。” 吴涯实在不想听二人吵架转身背对着赵玄,手持短刀准备给蟒蛇来个痛快。 “哎呦喂,这小女孩。”气的赵玄脸红脖子粗,聚气于掌空气被压缩在手中旋转。吴涯听见后面赵玄在凝聚灵气,这赵玄的脾气拦是拦不住了,“下手轻点别伤着人”不看也知道这赵玄恐怕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一掌猛的一推出,吓得公主闭上了眼睛,一阵疾风扑面而来,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汗被吹的干净了,而且舒服了些。 “胆小鬼”感觉自己并没有受伤公主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幕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啊,流氓” “啪”一声清脆,赵玄脸火辣辣的热,鼻血热乎乎的流了出来。 第15章 ,流氓 公主的上衣被赵玄一掌撕碎,只剩下内衣。 赵玄赶紧转过身去捂着脸,这下闯祸了,这可咋办。 公主雷雪捂着肩膀,赶紧从地上捡起自己被撕碎的衣服,还好有两片比较大的布裹在了身上。 “臭流氓,滚蛋,无耻。”一边站起身一边骂着一边哭着。 “好了么”赵玄感觉一种不安,这蟒蛇的血气太过腥臭,而不远的地方有些野兽蠢蠢欲动,它们被血腥味吸引了。 “赵玄赶紧把她送走,有比这更凶狠的东西来了”吴涯头也没回,半年多宝阙功的修习让他身后似乎张了眼睛一样,光凭凭借着声音气流就能知道差不多发生了什么事。当然是在比较安静的状态下,他隐约感到更大的威胁朝着自己这里过来,为了这顿美餐。 赵玄急了跑过去把马牵了过来,不由分说的一把抱起公主雷雪扔在马背上,自己一跃上马,“吴涯你快点。” “你先走吧我得弄点吃的”吴涯拿起手中短刀割掉蛇尾。 赵玄驱马而去,朝着牧场方向。 公主雷雪看着这个让他从刚才的恼怒,到羞愤,到现在的委屈,情绪的变化让她不知道怎么发泄,抓住赵玄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你是属狗的吗,臭丫头赶紧松口”,对于这个突然闯进来把自己气的半死的臭丫头,赵玄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了,感觉有点对不起她似的。 公主还不解气回身一肘猛得打在赵玄的腰上,一时大意赵玄从马上掉了下来。 “臭丫头别让我碰见你在碰见你我真撕了你。”赵玄气呼呼的站起来。 雷雪一看这下委屈消了些,“我等着你这个臭流氓无赖无耻”。 声音远去消失在赵玄的视野之中,“她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会在这里?” “谁知道啊,赶紧走吧这里太危险了。”吴涯看了看身后一个比这条蛇更凶狠的鳄鱼朝着蛇的尸体过来了,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半截长蛇进了肚,好难看的吃相。 吓得两人撒腿就跑。 公主骑着白马穿过牧场来到紫藤山庄,山庄的人有些差异,这平时刁蛮任性公主怎么会这么狼狈遇啥事了? “穆兰我们走”公主眼眶还有未干的泪水。 “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张然少爷欺负您了,我去宰了他”。说完拔出宝刀就要冲上前去寻找张然,这个胆大的张然欺负公主。 “回来,不是他。”公主淡淡的说“告诉你们少主这次他赢了” 穆兰收刀入鞘,叮嘱了一句“今天公主没来听到了没” 管家赶紧接话“今天并未看到公主前来”这个塔鲁国唯一的公主怎么就弄得这么狼狈,如果传了出去王室的面子还怎么办,这山庄里的人恐怕也会因此无一生还。 穆兰骑着马跟着车,一直不敢问是不是被人欺辱了,也没法问,问了如果没有那岂不是自己找死,如果有那更是死罪,可自己明明是公主的带刀侍卫公主在受到危险的时候自己却一点也不知情那岂不是该死。 勒住缰绳一跃跳下马,拔出宝刀就要自裁谢罪。 雷雪听到马车外有动静赶紧掀开帘布一看,穆兰正拔刀对着自己。“穆兰住手,你干嘛。” “穆兰有罪,愿以死谢罪”欲割喉自裁。 “停,你上来” 穆兰好像听错了。 公主又重复了一遍这才上了马车。 “穆兰我知道你看我狼狈不堪,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在森林里狩猎遇到两个人正于蟒蛇搏斗,自己上前问话,不想有一人脾气比我还大,就斗了两句嘴,那人恼羞成怒,杀死蟒蛇后,一张卸掉了我的上衣,不过我也报仇了,把他咬了一口,并踢下马,不过我就是心里恨他从小到大我父王都没怎么凶过我,还把我衣服卸掉,弄的我羞愧难当。” 穆兰听的目瞪口呆“公主您被他全看了,哎呀哎呀这可怎么办真羞死人了。”别看穆兰平时宝刀不离身,一副六亲不认的铁腕卫士,可也是位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听了一脸通红。 “那公主不如我去把他抓来杀了给您泄愤”。 “算了那个色狼不好对付,两人不弱,我怕你过去会被轻薄。”公主想起两个人于蟒蛇打斗的情景不由得心里暗叹,这小子确实有点厉害的。 “那就这么算了,这也不像我们公主呀。” “不会的,这两个人只要还在塔鲁国拥,终有一天找机会一定教训那个人” 这里是中原王朝西北方向,这里四季分明,方圆数百公里全是山脉,绵延不断,塔鲁国就在这山峦之间,王宫就在蓝介山上,蓝介山以西是幽暗森林,以东是人类所居住的地方,山下是富饶的都城。 自从自己的祖先从幽暗3森林中走出来,就凭着自己的武力征服了这片土地上的各个小部落,而这些小部落也就是现在都城之中的几个贵族。 他们愿意接受雷氏的领导,因为他们拥有常人无法匹敌的力量,雷利撩着胡须坐在王座之上,俯视众生的感觉太美妙了,仿佛他们的生死只在自己手掌之中把握。 一士兵急匆匆的跑到王座台阶下,呈上一封信。 雷利皱着眉头,“这中原人真是可笑,本王几年都没有打仗了,怎么会抓他们的太子,回去告诉敌将,本王从来都是明抢强抢,倘若不信尽管来战。” 刚说完又一封信传了过来,“这是怎么了一天收到两封国书,一个是中原最大的帝国,一个是极北地区最大的王朝,怎么都突然想起我这个西北的小老弟了,哈哈哈” “张族长你来看看,我看不懂污图国的蚯蚓文字。” 张山接过信件“王上这是污图国国王的亲笔信,想与您结盟共同对抗北纪,说只要您答应愿共享龙灵灯的秘密。” “哈哈哈这个马珏老子看不起这人,杀了自己的老子,夺得了王位,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吗?不过这龙灵灯倒是不错的提议,张族长你可愿意去一趟污图国帮本王看看那龙灵灯是真是假?”雷利两眼冒着火热的光。 “吾王臣不知龙灵灯为何物,更别说坚定真假了,那污图国奸诈多端就算拿个假的蒙骗我我也分辨不出您说是不是。”张山族长一脸无奈,他实在不知道这龙灵灯是何物。 “也是啊,现在世人还有几人知道龙灵灯的恐怕寥寥无几,这个马珏竟然说出龙灵灯说明或许还真有其事。张族长你写封信就说本王愿意接受结盟一说,不过得先见到龙灵灯,待本王这里事情结束就亲自去污图。”雷利说着说着定睛一看公主的马车回来了。 “本王的公主回来了”雷利站起身来足有九尺之高,身形伟岸,一黑色的披风霸气外露。 雷利迎上前去想问问自己闺女玩的咋么样,关心一下,迎面却看见公主衣衫不整神情慌张。 公主赶紧躲闪跑着进了自己房间关了起来,雷利跟了上去敲了半天也不给开门,转身问穆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臣该死没有保护好公主请赐臣一死。” 竟然在有人本王的地方对公主不敬,雷利大怒大喝一声“是谁,快带本王前去我要活剥了他。” “大王请息怒,公主名誉重要,还请大王给臣一些时间,臣定让他碎尸万段” 咣当一声门开了,雷利一见女儿眼眶泛红,慈父心爆棚,一把揽入怀中。“我的心肝宝贝你是怎么了” 穆兰喝退了左右,自己独自一人守在门外。 公主一见父王在面前一下子委屈控制不住了去了上去趴在怀中大哭起来。 弄的雷利心疼的不行,大手来回抚摸着雷雪的头和背,把雷雪的头发都磨出静电了一根根竖了起来。 于是雷雪把森林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雷利看了看雷雪哈哈哈大笑,因为雷利看到了雷雪母亲的影子,她母亲王玉凤想当年也是名动天下的大美女。 当年雷利年轻气盛,不远万里来到中原,仗着自己天生力量在中原横行无忌,谁都不放在眼里,直到遇到王玉凤。 王玉凤是当时天下第一的美女,不仅人漂亮,而且在当时的武灵界难逢敌手,可谓是名声远扬。 雷利则刚入中原,搅得整个中原不得安宁,动不动就要一个人打一门派,伤人无数恶贯满盈。 两人第一次相遇王玉凤在溪水中洗澡,雷利路过偷看,被王玉凤察觉到,穿好衣服把这个色狼一顿胖揍,雷利并没有还手。 后来雷利来到了龙牙岭势要拔掉岭主王戟的胡子,却被王玉凤拦在了山下,王玉凤一看是当天的色狼二话不说两人就交起了手,最后败给了她。 从此一直跟着王玉凤,直到有一天王玉凤造人暗算,身陷重围二人合力打退敌人,王玉凤身负重伤,他就一直照顾着,日久生情,王玉凤爱上了这个不着调的雷利。 再后来两人以天地为证私下定了终生,并生下了现在的雷雪,后来王玉凤收到家书,留下一书,一走就再也没了音讯,雷利带着雷雪就回到了塔鲁族继承了王位,这些年一直派人打探妻子的消息却想人间蒸发了一样渺无音讯。 世人也渐渐忘了曾经搅动中原的雷利。 第16章 ,狩猎盛会 塔鲁国巨野城一年一度的狩猎盛会即将来临,塔鲁王每个家族都想夺得彩头荣耀自己的家门。 王城之中每个家族都在用不同的方法组建自己的小队,张家财大气粗最有实力,在东城下摆出了擂台,只要有能力者便可获得百金加入张家的队伍。 经过一番选拔共二十人被列入张家的队伍,由张家护院田野带着他们来到了紫藤山庄进行最后的集训,主要训练此次盛会比拼的内容。 比拼内容包括,弓箭,力量,速度,个人比武和团队狩猎。 牧场也被临时改造成了训练场地,周场主和吴涯他们除了照顾马匹之外还需要给他们整理训练场。 吴涯抱着两桶箭簇往地上一扔“你看看这帮人,射箭一点也不专注,一把箭射出去一半没上把,还不如你去。” “别啰嗦了,那边还有一堆没捡呐你去吧我不行了。”赵玄手指着一旁掉落一地的羽箭。 吴涯耷拉个脑袋顶着太阳往前走,突然感觉一支箭朝着自己过来了,身体本能的往后侧了个身,羽箭擦着额前头发而过,吓的吴涯一身冷汗,这他妈谁射的找死啊。 “那个谁你找死啊,快滚远点。”射箭的人自己也吓了一跳,差点杀了个人。 吴涯看了看无奈的俯下身捡起地上的箭,刚才那一惊把自己吓得够呛,刚要发作想想自己在异国是个奴隶,说不准这帮人一恼火,把自己宰了那父母之仇怎么办,乖乖的捡起地上的箭走开了。 赵玄手紧握一把羽箭愤怒的朝着射箭人飞奔而去。 吴涯一看不好,这赵玄要给自己出气,这家伙不想想自己在哪“赵玄,你看这有好多我一个人捡不完你赶紧来帮忙” 正在奔跑的赵玄被吴涯这么一喊冷静了下来,转了个弯跑向吴涯那头。 这一幕被前来检查的张山看在眼里,刚才那侧身绝对不是巧合,手指着训练场上的吴涯“周场主,那两个小孩是谁?” “你说那两个捡羽箭的,小四小五,是半年多钱少爷从奴隶市场买来的。” “你去找到张然,让他把这两个小家伙的底细摸清楚。”张山感觉这两个小孩不简单,可能是仇家从小训练的死士来自己这里寻找机会的。 周场主应了一声就小跑去了山庄,不一会领着张然来到牧场。 “父亲,他两个我也有注意过,上次公主前来发生了些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也察觉他们两个不简单,也派人查一下,人贩子说他们是在东北方向的山林之中捡到的,那里距离极北地区比较近,应该是为了躲避战乱跑出来的。” “如果真是极北地区来的小孩那就能说的通了,但也不可大意继续派人去查,一定要查清楚。”张山两眼目光闪烁。 “好,我这就去。” 很快狩猎盛会如期而至,巨野城中猎场守卫森严,身着黑色铠甲的卫士把猎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张,石,钱,洪四家族陆陆续续进入猎场,还有去年夺得彩头的外来大户王家今年也随后进场。 看台上不仅仅有各族族长亲属,也有来自塔鲁国其他友好邦交的代表,等到雷利入场以后众人行礼结束猎场大会也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项目自然是力量的比拼,选手们一个个的现在场中,拍好队列,脚下是用铁铸成的圆盘从大到小排列,选手举起最大的圆盘依次把剩下的圆盘一个个加上去,能撑到最后的就算胜出,选手们顶着炎热的太阳,身上汗如雨下,一个个咬着牙坚持着,不一会就有人坚持不了了,洪家人坚持到了最后,赢得了第一场比试。 第二项比试是个人比武,各方派出了各自五名选手做代表,一共三十人在一个巨大的猎场之中进行一对一的比试,胜点最多的赢得本次比武,如果双方胜点一样,双方就再打一场。 这场毫无悬念每年都是雷氏王族的以压倒性的优势赢得比赛,雷利坐在王座上哈哈大笑,其他的项目他根本不在意。 第三项射箭,也是每支队伍派出五名选手,点数最高赢得比赛。而张家这里出了个意外,张家人原本选拔出来的五人参加第二场比试的时候,有三人受了伤无法进行射箭项目,本来这一场是张家的强项,张山只能让自己的儿子张然,和赵玄吴涯参加比赛。 比赛开始每人三十支箭,依次是三百步固定靶子,两百步活动把和骑马自由靶。 固定靶,都差不多,基本上十支箭全部上靶,靶台移至判官处由他们判定成绩,进行统计,张然的结果无疑是振动全场,十支箭全部命中红心。 而有两个靶子比较奇葩,吴涯的靶子从外圈到内圈竖着一字排开,赵玄的则是横着一字排开,两人打着靶子还互相较劲。 场内不少人看了之后,猜测这可能是张家留有后手,只是出场的这两位太年轻了有点小瞧人。 第二场活动把,选手们进场,十个穿着厚重防护盔甲的士兵在场内奔跑,要求选手们在一定时间内射完手中箭。为了节省时间,原本依次进场的,改为了每家五人一起进场。 张然连射了九支箭之后惊讶的发现吴涯和赵玄已经射完了,剩下两手里分别剩了三支羽箭。 这两人难道真是极北地区的孩子,如果是,那就说的通了,极北苦寒之地,那里种不了多少农作物,那里的国家和部落只有很少用于耕耘的土地,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放牧和打猎,有些孩子从小就会使用弓箭,成年以后弓法更是了得。 第三场骑马自由靶,靶场内一百多活动把,需要选手骑着马在活动马背上进行骑射,自由选择靶位,只要能靶手中箭在马跑到尽头之前射完并命中不脱靶就算得分。 张家还是第一顺序进场,前两人都已完成并且全中,论道张然上场了他骑着公主的踏雪穿了一身白衣显得格外瞩目,一跃而起跳上马背得干净利落,引的全场少女为之瞩目。 快马加鞭,一口气连射十箭,马才刚跑一半的路程就已经结束了,看台上传来了女人们阵阵欢呼。 轮到赵玄了,也是一口气连射九箭,当拿出最后一支箭时赵玄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羽箭竟然没有头。 赵玄赶紧换了马背上硬弓,满弦对准移动靶,一箭飞出洞穿了靶心。 看台上男女老少给予了一阵掌声,不仅仅是因为他这一箭洞穿了靶心,而且能在这种环境下迅速的做出判断和正确的应急处理,还在奔驰的马背上开硬弓。 看台上的张山,张然,也不由的赞叹,雷利更是站起身来为之鼓掌,他喜欢这种年轻人思维敏捷活跃。 雷雪在一开始他两个人进场就看见了,“你这流氓不仅身手不凡,而且脑子也不笨嘛。” 吴涯出场更是惊艳,一把手摸出三支支箭,四手射完全部命中,只是马刚一停吴涯没抓住一下子掉落在地,更是惊了在场所有人。 赵玄赶紧上前“你怎么了,哪有摔伤吗?” “没有,只是牧场里放马全是你的事,我没怎么骑过,刚才太紧张了一把摸出三支箭,还好全部命中。” “瞧把你能的,我们得低调些,我们在逃亡。”赵玄提醒了一下吴涯。 第三项以张家绝对压倒优势胜出。 第四项狩猎,每家五人一队,选手们在王宫南侧王室专属猎场之中进行狩猎比赛,没有规则,谁猎到最多的猎物谁就能得到今年盛会的彩头。 也就是说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但只要不杀了对方都算数。 张然领队进去了猎场之中,带领着人努力的寻找射杀猎物,凭借着吴涯明锐的感知很快收获颇丰。 张然再也忍不住了,勒马回头目光直逼二人,看的吴涯有些不知所错“小四小五你们俩到底什么来头” 赵玄依然一副吊儿郎当样子“我们?说出来吓死你。” 吴涯想完了完了这小子又要胡说八道了。 “我们本是极北之地北冥山玄冰族人,由于近年来由于不服污图国,就和污图国干了起来,哪知这马珏阴险狡诈恶毒,放毒于我们上游,于是他兵不血刃就打败了我们,我和我哥刚巧那几天被困雪山才逃过一劫,家园被毁只得向西北绕行本来想去中原,哪曾想半路饿趴下了,不然就那几个人贩子也想抓住我哥俩。”赵玄不由得佩服自己编的真圆呼。 北冥山也确实存在,这个地方还是听自己父亲说过,那里也是极北之地的尽头,听说那里高耸入天,鸟兽都无法翻越过去,人类和动物的禁区,绝对的禁区,有好多高手曾经挑战过那里,结果都是有去无回再也没了音讯。 吴涯听着脑瓜子疼,原本两人沟通好的不是这个版本呀。 张然转脸紧盯着的双眼吴涯的眼睛“你们真的和污图国有仇?” 赵玄想起自己惨遭毒害的父王不禁两眼泪汪汪,想起为自己死去双亲怒不可遏咬牙切齿“不共戴天”。 突然数支箭飞了过来插在地上一字排列,一个身材高大提着一口寒光闪闪的刀飞身而下现在五人面前,一种压迫感迎面而来。 第17章 ,义子 五人一看来着不善呐,各自站好位置,除了赵玄剩下四人全部,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各位朋友别紧张,本人是王氏队伍里的周老三,来这里跟你们商量件事。” 提着刀反手扛在肩膀上走到张然面前对着张然说,“把你们的猎物分给我一半,行不?”非常嚣张的看着五人。 张然紧张的看着此人,他能单枪匹马的而且如此嚣张不是傻子就是非常有这个自信和实际,显然他属于第二种, 赵玄最讨厌这么嚣张的和自己说话“啊这位大哥好说好说,你稍等着哈。” 张然刚才还挺佩服这小子的,可这时候一看这人一点骨气都没有,气死了“小五你敢”。 “少爷您就省省力气吧,很明显的咱们五个人加一块也不一定能打败人家呀!”说着把吴涯手中的猎物和自己的猎物送到来人面前。 五人之中另外两个也是一脸的鄙视,刚才靶场之上看到两人箭法出众,内心还钦佩不已,没想到哎,软骨头。 “这位大哥您拿好了,”赵玄笑呵呵的一脸献媚,把猎物往自己前方一丢。 “你小子挺识趣的,我还以为得费点功夫呐,哈哈哈。”周老三乐呵呵的弯下腰收拾猎物。 突然他脸色一变,咬着牙回头正看见,赵玄笑着看着自己,右手持匕首已经插到自己的后腰里。“你个小兔崽子” 张然惊呆了,这人也太不讲究了从背后下手,剩下两人也是一惊,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事情风向变了。 周老三握紧长刀回手一刀向着赵玄的头砍去,咣当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吴涯举起自己的刀飞身扑到赵玄身前,赵玄嬉笑着“看样子还不是很疼啊,那这样呐。” 赵玄握紧手中的刀用力扭转刀把,刀刃在周老三伤口处扭动,疼的周老三满头大汗“啊。”周老三把刀扔在了地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你个卑鄙无耻小人。” “哈哈哈,我卑鄙无耻?那你算什么?光明正大的强,就不卑鄙了,我可没看出来你高尚到哪去。”赵玄拔出刀一脚把周老三踹到在地。 张然不禁感叹,刚才若非赵玄出手,可能今天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了,这个赵玄虽然话糙理不糙啊。 “赶紧走,我感觉得到有两个人正在朝这里赶来。”吴涯感觉前来的两个人和此人实力差不多,应该是同一伙。 “走我们赶紧出猎场,时间差不多了。”张然走在前面,吴涯二人紧随其后,剩下两人带着猎物跟了上来。 “他们是干嘛的?”两个人不明缘由。 “那还用问,他们留着体力不去打猎,专门等着五家人打完猎之后进行抢劫,不管哪家打的多,他们只要一半,这样就可以确保自己家胜出了。”赵玄边走边分析。 “对,去年的时候王氏也是这么夺了去年的彩头。”张然去年没有参加但也从手下知道了他们的方法。 “那他们这样玩能算赢吗?”不明真相两人继续追问着。 赵玄笑了笑“两位老哥,这比赛最后一项又没有说不许抢啊,你说算不算赢,我觉得如果这个王氏不是顾及其他四家包括王族的脸面,早就派人把所有都抢劫过去了。” 吴涯摇了摇头“你可把他们得罪了,那人伤的那么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着说着就来到了猎场盛会中心,把猎物标记好交给了判官,不一会陆陆续续的其他四支队伍也回到了会场。 周老三从进去会场开始就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赵玄,一副你等着别让我有机会,我一定宰了你。 结果出来了,王族第三名,外来王氏第二名,第一名是张家彩头是一把宝刀。 张然举起宝刀迎接着欢呼声。 结束比赛之后,吴涯赵玄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之中。 “你是说他与污图国烈王有仇。”张山欣喜不已。 “对,父亲大人,狩猎那天可以看出二人对于烈王恨之入骨,身世可以编造但仇恨是没法掩饰的”张然自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 “只是这小子很狡猾,很贼。” “父亲他们两人还小,倘若悉心教导,我想他们一定会成为我们得力族人。虽然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赵玄那吊儿郎当又奸诈的模样,可是在这个动乱的世道之中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领。” “好那你去安排一下吧”张山。 张然独自一人来到牧场“二位小兄弟近日可好?”三人曾一起参加比赛,一起狩猎,一起抵抗过敌人,也算一起打过架,这种称呼并不算过分亲近,更不用说自己这个少爷对自己买来的两个奴隶了,而且是买妖兽送的。 “不好”赵玄毫不客气。 “嗷?此话怎讲啊” “天天待在这里出不去,吃食又少而且没有肉啊。”赵玄端起碗苦着脸。 “这个可以有,不过我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此事,是你们的身家性命而来。” “你是说猎场之中我们得罪的那个王氏一族?”吴涯一旁这才开口说话。 “对,你们俩个人伤的是周老三,王氏是中原过来的大家族,实力不在我们塔鲁族四大家族之下,而且这个王氏一族据传言在天下各个国家地区都有介入,他们经营者当地最大的粮食买卖,实力雄厚,有些小国他们都不放在眼里,如果他们真起了杀心想杀掉你们恐怕谁也阻止不了。” “那你今天来不光是给我们提醒一下吧,你就开门见山的直说。”吴涯心里苦啊,这还没能回到北纪还没报仇,难道要把小命丢在这里? “我想你们加入我们成为我族一员,这样就算王氏手下想动手也得看在我们面子上不敢轻易动手,倘若你们有为国立功的机会那就更能在塔鲁国站稳脚跟,你们俩国已破,家已亡,不如留在塔鲁国,请二位身手和我们家族的实力,想要立身是没问题的,如果你们想要报仇也不是没机会,我们国王雷利本来就看不惯烈王马珏,污图国早就想吞并塔鲁国,我们于污图开战早晚的事,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在沙场上为亲人国家报仇雪恨了。”这两人年龄虽小,可胆识过人,倘若两三年之后真的翅膀硬了,想从张家逃出去那是轻而易举,可是如果有机会让他们报仇,想让他们走都有些难。 吴涯赵玄二人互相看了看“好,就听张兄安排,只要能有机会报仇雪恨。”吴涯施礼。 张然一看事成了,不过这两人怎么用的是中原礼数“那好二位随我来吧,去我父亲那,我父亲收二位为义子,加入我们张家以后就有机会为国效力了。” 说着张然起身带着二人来到了紫藤山庄前厅,这紫藤山庄前厅虽然不是特别豪华气派,却也有天地,分前后两厅,四进四出的围墙大院。 三人来到前厅之中,吴涯一看这家伙,显然是确定了今天张然肯定能说动他俩,大厅之中早就摆好了香坛之类的祭天祭祖的物件。 两人拜过张山祭奠过祖宗和天地就算是张家族人了。 这次他二人身份变了,他们可以自由的出去紫藤山庄。 “你们俩有其他要求吗?”张山很满意这次比赛结果,他们张家稳稳的站在了第一家族位置上。 “能不能每天饭菜里有肉吃啊?”赵玄两眼放光,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就算是可以容身的。 “哈哈哈哈,有必须有。”张山开怀大笑。 “还有能不能把小木屋整大点,我们两就一张床,赵玄睡觉不老实好几次我都被他半夜踹下床。” 张山忍不住笑了,虽然这个赵玄因为猎场之中偷袭了对手,可毕竟还是个孩子,睡觉蹬人说明他内心通透,偷袭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们今后就住在这山庄之中,后山牧场就不用去了。” “太好了,那里蚊虫太多了,终于不用喂蚊子了。”赵玄开心的笑着。 “那我们还能不能到牧场修炼?那里太好了没有人打扰。” “能,现在你们俩个人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呐?你们和张然一样都是我张山的孩子,别说紫藤山庄,巨野城张家大院,和张家人经营的商铺良田,矿藏,兵工厂都可以去想去哪就去哪。” 张夫人给了两人一人一个丫头,张然送给他俩个人两幅铠甲,中午大摆宴席,庆祝张山收得二位义子。 夜晚时分,赵玄吴涯二人来到了屋顶,“赵玄几天什么日子?” “五月十九,怎么了。” “这一年好漫长,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吗?”这一年确实感觉特别长几次死里逃生。 “你是说今天是太子,太子妃,和我哥赵凡的祭日!”赵玄只顾的高兴喝酒去了。 二人跪在屋顶,对着夜空中的月亮,缅怀着父母兄长,在夜空中许下宏愿,“我吴涯,若能回到北纪,愿承继先祖遗愿,愿穷尽一生,一统九州,还天下太平。” “我赵玄,若能回到北纪,承接先祖意志,定要举兵北上,杀烈王为兄报仇,愿凭借残缺之躯,助吴涯,平九州,保他一世平安。” “吴涯你是不是喝多了,你为什么不许愿先杀烈王?” “父王临终前嘱托,说九州未平前先不要举兵北上,曾听黄爷爷和父王争论过,虽然污图国国力不强,但要攻打也不是特别容易的事,就算打下来,这极北地区不毛之地得了也没大用,还要派兵常驻,费时费力不讨好” “我可不管那么多,倘若有机会接父亲兵权,我只要带亲兵去,大部队给你留着,找那卑鄙无耻之徒算账,你到时不要拦着我。” “你才喝多了,竟吹牛,别忘了咱们还在塔鲁国,得找机会回去才行。” “你喝多了,这塔鲁国就能有机会给兄长报仇我还回去了屁,你也留下来咱们一起去报仇。” 第18章 ,龙啸天 “真舒服,自由的味道。”赵玄伸着懒腰。 张家自从收了两人当义子也是挺用心的,除了找教书先生,还请了楚门的门主于万山教他们的武灵技法,这天三人就去楚门拜师。 三人一起漫游在旷野之中,两人终于可以像普通的正常人了,在北纪一个是皇长孙,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少公子,出行中哪个不是左右跟着一个两个护卫,暗中还有几个人看着,生怕出一点差错。 但在这里他们两个就是普通人,虽然是张家的义子但认识的人却很少,而且这个塔鲁族也不像中原地区的名门大户,动不动就有人伺候,即便是张然出门如果不是特别有需要人手的事自己也是一个人图个痛快。 “大哥这个楚门还有多远?”三人离开山庄前往楚门去拜师,已经走了半天的路程。 张然笑了笑,“说真的我也是第一次来,听父亲说翻滚青芒山到龙脊山就是了。” “不对呀我感觉是不是走错路了,你看看那上面明明写着巨眼山。”吴涯指着前面半山腰写着的字。 “不好我们走错了,赶紧走不要停留。”张然紧张的带着两人往回走。 没走多远就看到眼前的惨烈,一位中年人约摸四十多岁,身负重伤,手持断刀对阵数十人,对面十多人也伤势不轻。 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还不忘讥笑着,“想不到老夫竟然载在你们手里。” “你这狠毒的龙啸天,我不就是喜欢自己的嫂子吗,你看看你竟然把我绝后了”那人说着哭着一边脱掉了裤子,“你看看你下手可真够狠的,我还没有儿子,今日我也要绝了你的后。”举起手中刀恶狠狠的比划着。 “龙啸天还记得我吗?三年前我夺了我的双眼,说我不该偷看师母洗澡,害得我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世间的美女了,我今日也要挖去你的双眼。” “还有我,你个负心汉,枉我那么多年对你痴情一片,你却偏偏喜欢我姐姐,今日我就要杀了你解我心头之恨。” “等等,你是谁啊?”龙啸天不知所以。 “我是白燕,我姐姐是白鹤”白衣女子恶狠狠的瞪着龙啸天。 龙啸天闭着眼睛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曾经遇到过的女人“对不起啊,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太多了。”龙啸天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他这半辈子遇见美女无数,他真的想不起来是谁。 这把白燕气的差点没背过去。 “跟他费什么话动手”几人正准备一拥而上结果了他的命。 龙啸天只能闭上眼睛迎着他的死亡。 “嗖”一声,一支羽箭射在中间,众人眼神看向赵玄。 吴涯先不乐意了“你干嘛?咱们不是说好了看情况在说嘛” “不干嘛就是心里想射就射了呗,不管是谁对谁错我就看不惯以多欺少。”赵玄抠着鼻孔。 张然不禁想哭“你个臭小子对方十多高手而且似乎这人并不是什么好人。” “管他我就看不惯人多欺负人少。”赵玄从树后走了出来。 “你小子敢管我的闲事”说着一把飞刀脱手而出。 赵玄径直的走向龙啸天,赵玄只侧了一下头飞刀从后脑勺飞过,直插入身后大树,入树三寸。 众人不免吃了一惊,这小子的反应速度真快。是反应很快,只是他们不知道,自从两人修习了宝阙功之后,似乎能提前知道对方出手的方位攻击的力道,甚至闭上眼睛能看出对方动作。 “你个臭小子知道老子是谁吗?竟然敢救我?”龙啸天轻蔑的看了看赵玄,但心中还是挺喜欢的,这小子和自己有点对脾气,做事全凭喜好不论对错,自己可是人们口中相传的极恶之徒。 “老小子闭嘴,老子才不管你是谁,只是看不惯。”赵玄看了看龙啸天的伤,身上三处天池,天柱,天宗被人用银针封住了经脉,身上多处刀剑伤口很深都能看到白骨。 “不行哥几个如果今天不能杀了此人今后死的就是我们,一起上先宰了这小子。”说着众人挥刀砍向赵玄。 “这小子要被他害死”张然心里骂到怎么就收这个混小子当兄弟了呐,真没看出来这么能揽事,冲了出去,吴涯紧随其后,三人迎战受伤的十多高手。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三人迎战十多高手依然处于下风,只能且战且退,毫无半点便宜可占,毕竟这三人年轻灵力不够浑厚,不到一炷香时间三人灵力快要耗尽已是招架不住。 张然被坡脚男掀翻在地,吴涯虽然有宝阙功,可以预见一些对手的招式可是有些避无可避的还得硬抗,也被打的满头包。 赵玄则被断子绝孙男一脚踢到了龙啸天身旁“臭小子不要怪我们谁让你多管闲事找死。” 此时赵玄五脏翻腾,头晕眼花,一点灵气都没有了,心里道,难道就这样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身后的龙啸天传来了一句话“把我给你的灵气聚在食指,对准他的胸口钻进去。” 感觉到一股灵气流入灵海,在灵海中跃跃欲试好像要跳出来,赵玄凝神引灵气聚在指尖,一指打中断子绝孙男胸口。 断子绝孙男本来也能躲开这一指,只是刚才自己和赵玄对了一拳,发现赵玄并没有多少灵力了,还一拳把他发出十多步,当看到这一指时心里想你都没有多大灵力了还装个屁,硬生生接了一指。 “嘭”一声断子绝孙男感觉不妙,还没等他说出口,就感觉自己胸口这一指威力巨大,灵力旋转着要撕毁自己,后背开了个大洞,脊椎和肋骨被炸断,内脏被搅碎退出了身体,整个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只有外面一层皮肉包裹着还有个全尸,双眼惊恐着看着赵玄,但两眼已是空洞失去了光芒。 众人大惊,十多人不明所以,为什么?什么情况,刚才明明看到赵玄拳头上已经没有了灵力,为何还能一招杀死人。这小鬼莫非在刻意隐藏了一手,如此霸道凶狠的一招,难道是一个十多岁孩子能拥有的。 张然吴涯也有些震惊,眼前的这个人,真不是普通人,如此霸道的没受伤之前别说这十多人恐怕再多十人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人要不是中毒就算封住他三经脉也能脱身。 赵玄看着死去的敌人也是一惊,这招太狠了,这人被打的内脏都出来了,肠子还连着尸体拖出去好远,顿时一真恶心,哇的一声黄胆都差点吐出来。 白燕知道这是龙啸天的武灵技法,“大家不要慌,刚才这小子肯定是龙啸天给了他一股灵力,拦住他别让他靠近龙啸天。” “妈的臭婆娘,老子还真不记得什么时候遇见过你竟然知道老子的绝技。”龙啸天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本想趁人不知道把灵力灌给赵玄一些让他杀死几人震慑住他们,这倒好自己的绝技被人认出来了,这招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说明白燕很有可能跟自己很熟。 四人截住了赵玄于龙啸天之间的路,三人上前准备给赵玄最后一击“臭小子到了阴曹地府别说我们欺负你你这是自己找死。”三人手中兵器照着头劈了下来。 就在赵玄自己做好死的觉悟的时候,三人像树叶一样飞了出去。 来人八尺身高,面容英武不凡,傲立众人之中,仿佛天神下凡,此人正是于赵凡大战两次未分胜负的大巫最喜爱的四弟子路施南。 “敢问阁下尊称,为何阻止我们”白燕不甘,这好不容易眼看就要得手了,又冒出来一个高手,而且此人虽然比龙啸天差了一些,但也足以要了他们的命。 “我?怎么说呐,是这位小友大哥的朋友,受人之托护他周全,我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你们可以走了。”浑厚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告诉他们眼前这个男人有绝对的信心保护这孩子的周全,你们谁敢动就得留下命。 白燕一看完了好不容易给龙啸天下的毒才有机会杀了他这下泡汤了,“各位今天杀不死此人,我们今后只能浪迹天涯逃命了,大家撤。”一伙人四散而逃。 “这位前辈您认识我大哥?我怎么没听他说过,您高姓大名?”路施南于赵凡两次交手赵玄都不在场,并未见过路施南。 “我和你大哥是不打不相识,他没说过也是正常,我叫路施南,你可以叫我路大哥。” “臭小子赶紧过来给我疗伤解毒。”声音从龙啸天那里传来。 “谁?”路施南有些差异,这声音又好耳熟,仔细一看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之人竟然是龙啸天。 “师叔!您老人家怎么在这。”龙啸天嬉皮笑脸的跑了过去。 “臭小子说谁老人家呐,我就比你大几岁,再说我老牙给你掰掉完。”龙啸天瞪了路施南一眼。 “是是是师叔,您年轻,来我跟您解毒。”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药瓶给了龙啸天。 “你师父对你不错嘛,连他的净玉瓶都给你了,老东西最近怎么样?” “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就是挺想念你的,他老是跟我们说,说您最得师祖喜欢,把好多绝技都交给了您,希望您能回去教教我们后辈。” “放屁这个老东西净瞎捉摸,师父教我的和他一样,我还没他学的多,论武灵技法他是比不上我,那能怪谁谁让他自己贪心,要学医人制毒,论医人下毒一万个我也比不了你师父,算了不提他,提他我就来气,快帮我把毒逼出一些。” 第19章 ,拜师 “师叔以你的经验怎么也会中毒?”路施南有些不解。 龙啸天老脸一红“哎哎别说这个了,聊什么不好非得说这个,还不是那个医生荀子疾,那个妖孽,你也知道你师叔阅人无数,但从来没见到过此种女人,真让人欲罢不能。” 考虑到龙啸天现在的状况,如果再被那伙人遇见肯定又是死路一条,“龙前辈不如跟我们回紫藤山庄,我们那虽然不是什么戒备森严的地方,好歹亦能安静的养伤你看如何?” “老子这辈子最讨厌欠人情,你们三个已经救了我,还让我去你们那暂住,不行,这样还不清了。”龙啸天严词拒绝,他这个人这辈子没人欠他的他也不欠别人的无债一身轻。 “我们的命也是您师侄救的,也算扯平了,这债主应该是路施南路前辈,我们也应该感谢路前辈,他又是您同门,这绕来绕去的算不清了,您心里别多想,就当我们一起报答路前辈救命之恩,您和他一起但我们那休息段时间等您好了再走也不迟。” 龙啸天面子上还是过不去,唐唐魔头怎么就这样屈尊就范,刚欲开口,路施南一把背起他,“师叔我和他哥可是知己,我也难得一见,您就当陪我去好好叙叙旧。” 五人一行回到了紫藤山庄,龙啸天现在的状况恐怕路施南给龙啸天解了毒,渐渐的龙啸天面色红润了许多,三人施礼道谢路施南救命之恩。 吴涯把路施南拉到一旁“路前辈我们的姓名您是知道的,但还请帮我们保密,我俩现在名叫小四小五,我们在污图国受到通缉所以改了名字。” 路施南哈哈一笑可是心里却不是滋味,他虽然没有直接害死他们的父母兄长可是也算是帮凶,“那你是小四?” 吴涯点着头。 龙啸天看了看三人,三人之中他最喜欢这个和自己性格有几分相似的赵玄,“小五,刚才你使用强攻这招感觉如何?” 赵玄先是愣了一下,强攻是什么?”你说的是那一指?非常霸道,威力大。” “想不想再试一试?” “好啊。”赵玄走到龙啸天跟前伸出手让龙啸天给自己的灵海灌入灵力。 “这可不行,如果总是我把灵力传给你,你今后如果遇到危险总不能我再出现给你输送灵力吧。” 路施南眼前一亮,“臭小子赶紧磕头拜师啊,师叔的武灵技法可是比我师父还强上一些,而且他的强攻可是他自创的。” 赵玄先是一愣,这个路施南的师叔竟然收自己为徒,路施南的厉害他是亲眼所见,他的师叔岂不是比路施南更厉害,而且赵玄领教过强攻的可怕之处。 他需要这样厉害的武灵技法,他需要力量去报仇,去实现自己的誓言。“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啪一声跪倒在地。 “我龙啸天可是声誉不好,这些年混了个魔王的称号,今后你要少提我,不然仇家可能拿你出气哈哈哈。”龙啸天从来没有收过徒弟,用自己的话说就是不高兴不乐意。 这次是赵玄救了自己是其一,其二是这小子也和自己性格相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啸天欲扶起赵玄,可赵玄不起,“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父,能不能也把我两位哥哥也收了?”赵玄得了便宜还卖乖。 龙啸天想了想,他们两个也是救过自己的,虽然是被赵玄拉下水的,但两人毅然决然坚持到底了,“收了,你们我全收,但是丑话我说在前头,我这人没见过徒弟可能不太会教人,把你们教傻了可别怪我。” 两人一看那就赶紧拜师吧,三人同时施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一旁的路施南嬉皮笑脸的问到“师叔能不能也把我收了?” “滚,咱们学的不一样吗。” 路施南一看这没戏了,师叔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你们三个臭小子羡慕死我了。” 赵玄朝着路施南挤了挤眼,有戏,路施南心中窃喜。 然而下一刻心中却百感交集,这龙灵灯的事情是自己师父和烈王所图,自己是个帮凶,而这三人之中两人和自己的师父算是半个仇家,这两人又是师叔的徒弟,那今后岂不是要同门相杀。 路施南顿时背后发凉,可是为时已晚,只能先瞒着几位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山听说三位少爷拜了师高兴的又是大宴一场,并且安排了最好的房间留给了龙啸天,方便随时指导三人修炼。 第二日一早三人就被龙啸天叫醒“你们三个先给我说说以前都练了什么?” 张然修炼的是童子功,外加一些近身武技。 吴涯只练过宝阙功,但龙啸天明显感觉到吴涯身体内有一种让他都为之一惊的巨大灵力。 赵玄除了宝阙功还练了自己的混三手,百合式,赵家枪等,这小子看到好东西都想学,一样都不通。 “你个臭小子啥都想学,不过从今天起把你们学的全忘掉,除了这个宝阙功,张然你也得学宝阙功,这套功法算是你们两个学对了。” “我要教你们的这套功法叫星罗万象,听着是不是很唬人,哈哈哈”龙啸天不禁笑了起来。 “一般的功法讲究千锤百炼一股气,但这套功法确是练三股气,这功法是这么说的,宇宙唯一,天地唯二,万物唯三,万物之象行于阴阳。”听的三人一头雾水,人都是一股气哪有三股气的呀,这不是疯了吗? “说白了就是自己修炼一股属于自己的灵气,可借周身阴阳五行的灵气于两股,一共三股灵气,当时师父教我的时候我都懵了,师父只教了一遍就让我自己去练,我只记得上半部分,当时年龄小不敢告诉师父我没记住。”龙啸天继续捂着嘴笑着。 三人一脸不知所云,在一旁旁听的路施南更是一脸懵逼。 “路施南你知道吗?就是因为我不知道下半部反而因为这个比你师父修炼的更浑厚。”龙啸天感觉自己不像个严肃的师父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继续胡说八道起来。 “于是你师父我三年就只修炼了上半部分,结果师父三年后检查,发现我修炼的比师兄的灵力浑厚,哈哈哈哈。”龙啸天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可是师父一检查阴八脉才知道我只走了四脉,其他四脉没通,问我为啥没修下半部分,我实在瞒不住了才说自己没记住。”龙啸天终于没忍住泪水笑了出来,笑的自己肚子疼。 他的武灵技法是靠谱的,那破坏力绝对没话说,可这人当师父靠不靠谱,还真不知道。 喘了几口放松一下“后来师父干脆把星罗万象写了出来让我抄一万遍,我师兄用了五年时间把星罗万象修炼完,而我用了三年半。” “所以呐我是怎么修炼的你们就怎么修炼,这是星罗万象的手抄完本。”说着龙啸天拿起来从中一分为二撕了下来。 “你们先拿回去这半本抄写一百遍,记不住的抄一千一万知道,要在心里把每一个字都记清楚刻在心里面,之后我会先教你们一遍,我在检查一遍直到你们能将三股气自由的游走于经脉之中。” 三人走后龙啸天走到路施南身旁,“小四体内是什么?而且小五这孩子八脉断了一脉。” “什么?”吴涯体内的东西他大概能猜出七八分,赵玄竟然断了一脉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这说来话长小四体内的东西恐怕师兄有所耳闻,应该是龙灵灯芯。” 四字一出龙啸天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普天之下所有武灵大师都想得到的灵物竟然会在一个孩子体内。 “师叔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至于小五,就是受人之托所一直跟着他,这小子除非医圣出手否则他下半部无法练完。” 龙啸天若有所思“师侄你既然受人所托,那能否我也拜托你一件事情,我这就出发去找医圣荀子疾,这段时间就拜托你照看他们,我可不想自己的徒弟里竟然有个残疾。” “师叔你疯了,你的毒不就是她下的吗?你还去找她。” “去不去怎么办,你治?” 龙啸天转身就走踏上了去寻找医圣荀子疾的道路。 天谕六百四十五年,污图国,烈王马珏凭借着大巫的众弟子们和多年来上一代污图国王的努力在极北地区征伐不断,基本上已经成为了最大的势力,马珏继而虎视眈眈的盯着西北地区的塔鲁国和东南地区的部分部落,他很清楚以现在自己的实力连一个北纪都很难应付,他还需要继续扩大自己的地派和实力,大到足以征服北纪,征服中原王朝,到那时才能和北纪撕破脸皮,挥师中原。 中原地区各大势力都在摩拳擦掌,北纪这些年很低调,积极发展农业和人口,原本中原地区只北纪一家独大,但现在,南楚,东晋,西蒙都在不断地征战其他的诸侯小国,天下九州北纪独占四洲还是最大的势力,其他四国虽然你争我夺但还没有人去打北纪的主意,这让老皇帝舒坦的过了这几年。 北纪于五年前陈兵十万于西北对峙塔鲁国,可北纪始终没有交手。 第20章 ,再战周老三 三年之后的巨野城,烟雨朦胧的石板街上,两旁的小贩叫卖着,酒馆两三张已落座,熙熙攘攘的,远在千里之外的战争似乎和这里没有任何关系。 一名白衣女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高挑身材,举头投足之间尽显尊贵。 王氏护院的周老三一看如此美人不由得心痒难耐,跟在其身后,闻到一股女人的香甜气息,周老三实在忍不住了上前拍了下女人的肩,“这位姑娘亲留步,可否陪在下吃杯酒啊,我对姑娘的美貌仰慕不已。” 白衣女子手握油伞转过身来,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一袭秀发随风摇摆,微微一笑,把周老三彻底迷住了。 “对不起这位英雄,小女子有事不便逗留。” 这么有礼貌还漂亮,对自己的又不是特别厌烦,这让周老三心花怒放,哪能放过如此良缘。“姑娘这是要去哪?在下周老三,愿为姑娘保驾护航。” 白衣女子有些厌烦,没在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周老三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就是跟着她,一直走了两条街,女子在张府停住了脚步。 见门口一十七八岁少年面目清秀,一身素衣显得干净利落,径直走去,一把抱住搂在怀中,在脸庞浅浅一吻。 少年先是一惊,如此女子恐怕人间少有,靠近女子身旁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美妙的香甜瞬间忘了所有烦恼。 周老三气的头发都直了,太丢人了,自己像条狗一样跟在女子身后,女子却抱住另一个人送出一吻。 这女子竟然欺辱我周老三,今日我非要你好看,周老三拔出短刀一个箭步直插女子身后。 少年见周老三怒气冲冲,手握短刀,搂住女子柳腰,身体转到女子身后,抬腿一脚踢在周老三手腕上,一声闷响,短刀脱手掉落在地,周老三一时气急败坏,没反应过来被打的手臂发麻,这小子反应速度很快呀!后悔自己太早暴露杀意。 周老三定睛一看更是气到脑门子上来,此人正是三年前猎场盛会之中暗算自己的臭小子小五。 “真是冤家路窄呀!臭小子,还记得我吗?” 赵玄看了看摇摇头,“不认识,你哪里人,我们有仇?” “三年前狩猎盛会,你小子最后一场阴了我一道,害得我现在每到阴雨天这背后就隐隐作痛,臭小子今天真是老天有眼,吃我一刀。”说着又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刀。 “这位姐姐你先等等,我把账算一下,马上就来。” 周老三一个箭步冲刺,一刀斜上挑,这招出刀很难挡只能躲。 侧身躲过周老三这一刀,“你个老小子,是你们不遵守规则强抢,反而说我们不是,真是恶人先告状,我阴你难道错了?我那是才多大,要不是如此凭我当时如何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少废话臭小子,今天我非得让你吃我一刀以解我心头之恨。”周老三一把快刀舞的是虎虎生风,赵玄很是被动。 “你这老小子,当年不要脸抢夺毛头小子,今日更是不要脸到家了,手持利刃对付我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真不害臊,你师父都挺丢人,明日我就派人满城宣扬你的光辉事迹。”赵玄边躲边嘲讽周老三。 “臭小子你闭嘴今天我要撕烂你的嘴。”气急败坏的周老三已经疯了,刀刀致命。 ”好嘛,怕糗事败露要撕烂我嘴,那我今天就更应该说一说,不仅仅仅欺负小孩,而且看到喜欢的美女亲了我,更是恼羞成怒,一点男人的气概都没有,简直不配做男人,你真应该脱胎做女人,不对做女人,你都都侮辱女人,你应该连做人都不够格,还是赶紧投胎为畜生得了。”赵玄声音更大了引来了不少人驻足在雨中观看这场搏斗,现在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吃力了,因为周老三气急败坏的招式漏洞百出。 “啊,你个臭小子打就打能不能别骂人。”周老三快要疯了。 “我只是再说事实哪有骂人啦,你个老小子连人话都听不懂,真不该生而为人。” 周老三已经彻底被骂疯了,刀已经没了刀法硬生生的左右乱砍,赵玄瞅准机会一指洞穿了周老三的手臂,“啊”一声周老三疼痛不已,长刀从手中脱落,手臂上的肉被强攻搅成了肉馅,鲜血翻涌,赵玄也停止了讽刺。 周老三一看完了这他妈右手废了,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看着血淋淋的手臂一动不动,被人骂的狗血淋头,而且还打不过对方,简直是羞愧的想找个洞钻进去。 刚才还想着美女报仇之类的,现在完全是老天给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自己喜欢的美女,亲了自己的仇人,自己的仇人又把自己骂的人猪狗不如,自己又打不过仇家,真是枉为人,一脚踢起自己的宝刀,左手持刀就要抹脖子,闭着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众人一惊,这人要自杀?赵玄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刀身,用力一撤夺下刀扔在地上,鲜血顺着之间一滴滴落在地上。 “这位老小子你也太没骨气了,说你两句就要自杀?”赵玄从来没有直接杀过人,第一次杀人也是自保,无奈而为之,这个人和自己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周老三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哭着说“滚开臭小子,说不过你打不过你还不能死啊。”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蹲下身捡起刀执意要去死。 “对不起大哥,是我不该说的那么难听那么重,如果想死别在我这,我是看不下去的,如果你死在我眼前我会很难受的,要死死远点行不。” “我就要死你面前,我就要让你愧疚。”周老三不依不饶,拿起刀准备再摸脖子,比划了两下下不去手了,自己又不想死了,可是放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脸上挂不住呀。 赵玄一看这老小子又不想死了,可又要脸下不来了。算了你还是别装了,我再给你个台阶,一把抓住周老三的手夺过刀扔在地上,“大哥我错了还不成吗?大不了我让你捅一刀你看如何,咱两就算扯平了。” 说着拉住周老三的手说“这伤没事的放心我计算过的没有打到你经脉和骨头,只是穿过了肉,看起来伤口大可不致命,这手也不会废掉,只是你这再晚下去一旦手掌供血不足那可真就废了。” 第21章 ,医圣到来 周老三赶紧用手压住血管一溜烟跑了“你小子等着,你欠我一刀。”消失在雨中。 赵玄站在雨中目送,一股甜美的香气从身后传了过来,一把油伞之下两人并肩而立。 “小五,你是小五吗?”声音悦耳动听,沉醉其中仿佛世间最美好也不过如此。 “是的我是,这位姐姐您是哪位我们见过吗?”赵玄可不曾记得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看样子没错,你师父龙啸天请我来的,刚才感觉如何有没有吓到你?”白衣女子面带微笑。 赵玄脸一红,刚才感觉太美妙了,这就是师父喜欢的女子,此女子真是人间极品,怪不得师父这个老色鬼能对她念念不忘,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医圣荀子疾? “你就是传说中的医圣荀子疾,传闻不是五六十岁了吗?”赵玄不由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听谁胡说八道,我有那么老吗,不过女人的年龄啊是个秘密。”神秘的一笑。 赵玄不敢直视这女人的双眼,“那我师父呐?这老头子一走就是三年,如今你都来了也不见他。” “你师父在后面一会就到。”荀子疾手指着前方。 之间烟雨之中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背了一硕大包裹,手里各提了两箱子,正大口喘气朝这里走来。 “师父。”赵玄呼喊着跑向龙啸天,“徒弟我来帮你拿。” “去去,不用你拿,你去把荀子疾安排好就行了,这东西都是她的就交给我,怕你拎不动给摔坏了,你赶紧去吧。”龙啸天乐呵呵的往前走。 剩下一脸懵逼了的赵玄,这就是传说中的魔王吗,怎么一点也不像呐! 赵玄赶紧领着荀子疾入府,张家人听说医圣来了,都不由得跑到大厅想一睹医圣的风采,整个大厅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身为塔鲁国最大家族族长和宰相的张山,也被医圣的美貌给镇住了。 张山吩咐了一下,让家里人不要把医圣来的消息传出去,怕惹来麻烦,并给她安排了府中最好的客房,就在龙啸天旁边。 第二日一大早龙啸天就把三个徒弟叫了出来,“三年不见不见有没有人偷懒啊。” 三个人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现在这三人和以前大不一样了,都已经是七尺男儿了,一个个英武不凡,张然和吴涯还好都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就是这赵玄一副吊儿郎当模样。 “来给我看看你们的成果。” 三人凝神聚气,将体内的三股灵气会于掌中,张然的三股,一股白色,一股蓝色,一股黄色,如球一般在手中旋转,龙啸天满意的点了点头。 赵玄的,一股白色的,一股蓝色,一股红色,龙啸天不由自主的笑了,这小子和自己的一样。 而吴涯有点奇怪前两种都一样,只是这第三种绿色之中有一丝紫色灵气。 龙啸天不由的想起路施南说的话,这小子有龙灵灯芯,如果能把龙灵灯芯里的灵力能为吴涯自己所用,那这星罗万象里的武灵技法威力一定能提升一大截。 至于怎么用谁也不知道,天下人只传闻这龙灵灯芯灵力浩瀚无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两人同等武灵技法下水的灵力强,谁的灵气多那跟定会赢。 灵力强弱于自己的修炼,灵气多少在于灵海的大小,但倘若有其他辅助情况下灵气大小那就不一定了。 “看样子你们确实没有偷懒。”说着把自己的三股灵气也聚集在手中。 “对于其他人来说修炼自己的灵气,把它练到极致强,就可以发挥武灵技法的威力,但我们不同,我们这套功法讲究的是天地人三者合一,这股白色就是你们早晨时所修炼得来的,这蓝色就是你们傍晚时所得,这剩下的一股就是自己属性的灵气,这个颜色很大一部分说明了自己的性格。” “那怎么才能使用三股灵力,赵玄你来说说。” 赵玄心想我都没有下半部咋说摇了摇头。 “臭小子周老三的伤怎么回事啊,你把那个解释清楚就是了。” 赵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难道我猜对了?“我是将三股灵力混在一起旋转拧成一股力,师父难道这就是星罗万象?” “对,你说对了一半,星罗万象之中下半部才会告诉你们怎么使用这三股气,而你小子恐怕是因为那次我灌给你一股灵力你自己感觉到的吧。有悟性,这叫强攻,并不是星罗万象之中的。” “你们可能在想这个有什么威力可严呀,那我们一起看看单股灵气的力量。” 龙啸天瞅了瞅旁边的几棵树,最大的只有碗口大小,也只能用它了。 “来小五,你先用一股灵气聚在掌中,一掌打在这树上试试。” 赵玄凝神聚气于掌上,猛的一掌打出,嘭的一声小树树皮被打掉,里面的木材只是伤了一些。 “你在把打周老三的方法使出来打在树上。” 赵玄再一次将三股灵气聚在手掌之中,努力控制三股灵气让他们拧成一股灵气,很快形成了一个小旋风。 “不行再快些,再快些。” 赵玄已经满头大汗了实在撑不住了一掌打在树上,咵哒一声,树已被一掌打断。 看到如此威力,剩下两人也跃跃欲试。 “你这小子周老三一指不是挺俊的吗?怎么这一掌怎么笨的像猪拱树呐。” “师父那是着急上火逼出来的。”赵玄有些无辜,他真的不会,当时情况紧急自己又没带兵器,好不容易瞅到破绽就憋出一指。 龙啸天看了看断掉的树,一指打在树桩上,嘭一声响树屑飞出去二十多步,散落的树屑打进了花草之中,钉在了墙上。 三人一看这招见过,光这溅射出去的伤害,就能将身后的敌人也打伤,只见过赵玄使用过还是龙啸天在重伤之下灌给他的一股灵气而已,如果全力使出应该可以摧金断石。 龙啸天拍了拍手说到“想不想学?这可不是星罗万象里没有的是我自创的。” “师父你这不是在逗我吗,你这师傅当的好,三年前留下半部手抄本,一走就是三年,这次咋滴,准备在留下下半部手抄本让我们自己练就完事了呗,然后一走无影踪了?”赵玄说话就是呛人。 “你这臭小子,你师父我这辈子没收过徒弟,你们三个我怎么着也得好好传授我的衣钵,还有你小子,真不知师父的好,你身上断一脉,老子可是千里迢迢跑到中原,帮着医圣干了好多事,人家才答应给你治的,真不知道你师父的苦心。” 第22章 ,给予 “是我不对,你也不仅仅为了我吧,更多的是您老人家想接近她吧。”赵玄在一旁坏笑着。 为人师表怎么可以让徒弟这样轻看自己“小五闭嘴,谁都可以这么说,但你不能这么说。” “你师父我可真是为了你千辛万苦的跑到中原,为了请医圣来西北,你不知道师父我可是煞费苦心,刚开始人家不愿见我,后来我在茅庐门口呆了半年,我告诉人家医圣,我活了半辈子了终于有个想传的人了,可惜断了一脉,我是拿热情和真心把人家请来的,最后人家念在我这么诚恳份上,才答应来的,你真是气死我了,早知道不收你了。”龙啸天说的声情并茂差点把自己也感动的不行。 “师父,徒儿错了。”赵玄被感动了,这个有时不着调的师父还真不是一般人,一失踪就是三年原来是为了自己的伤,不由的想起了远在北纪的父母,眼中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师娘好。”吴涯突然嘴里冒出一句。 龙啸天有些差异,什么师娘,我哪有娶老婆啊。 “小鬼别乱叫,我不是你们师娘。”医圣从院子门外走了进来。 弄的吴涯好尴尬,“抱歉了,我看师父对您这么上心以为您是我们师娘。” 龙啸天一旁乐开了花,这小子比赵玄懂事。 “好了你们今后叫我荀先生吧,医圣的帽子太大了。”荀子疾今天依然光彩照人,依旧是一身白衣,吹弹可破白皙的皮肤,真不像三四十岁的女人。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说好等两天,我把武灵技法教完再来的吗。”龙啸天看着荀子疾,那眼睛里除了她没什么东西能把他的视野移开了。 “我对他这种症状很是好奇,按正常来讲真的断了一脉是无法修炼武灵技法的,而你小子在我看来像是正常人一样。”荀子疾一个箭步瞬间来到赵玄身边,脸贴快要贴在了赵玄的脸上了,吓了一跳。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荀子疾站在赵玄身后,俯身贴耳。 赵玄感觉到一缕说不出来的温度,从肩膀处荀子疾的身体上传了过来,一股清香扑鼻,外加上荀子疾那悦耳动听的声音,一下子都忘了怎么回答了。 “小五子她是谁。”一个骄横生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音中略带些生气,把赵玄唤醒了。 只见一位身着彩衣姑娘气呼呼的从门口走来,一把推开荀子疾。“你是谁?” 荀子疾微微一笑,“我?他昨天救了我,我是来报恩的。” “啊,好你个臭小五,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转身气呼呼的就要离开,看了一眼吴涯,一把拉住他就往外面走。 “雷雪你等等,她是师父请来的医圣荀子疾,来给赵玄修复破损一脉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吴涯拉着雷雪的手不让她往外走。 荀子疾一看这是小姑娘吃自己的醋了。 雷雪不开心的脸上立马阴转晴,“真的?救了她一命是怎么回事?” 吴涯拉着雷雪到一旁低语说“你看这女子需要赵玄去救吗?昨天周老三对她纠缠不休,是她碰到了赵玄,故意用赵玄做了挡箭牌,让赵玄把周老三赶跑了,这是赵玄昨晚跟我说的,赵玄说那天十有八九是这个女人故意这么做的。” “那就更不能让这老狐狸精在赵玄身旁了。”说着欲上去赶走荀子疾。 吴涯一把拉了回来“这是师父千辛万苦从中原请来的,请来真的医圣,如果治不好他这辈子就这样完了。” 雷雪皱着眉头撅着嘴,就是心里不舒服。 ”小五她是?” “师父她是雷雪,塔鲁王雷利的独生女,三年前还没认识您之前,偶遇森林之中。” “原来是公主殿下,有礼,误会一场。”虽然魔王龙啸天任谁都不会放在眼里可自己三位徒弟毕竟在人家地盘上讨生活,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龙师父有礼了。”朝着荀子疾点了点头算是过去了。 荀子疾不在挑逗赵玄,找了个安静的房间,认真的检查赵玄的阴八脉。 不禁眉头一皱,这孩子竟然断在了神厥穴,这是人命脉死门,谁竟然下这么重的手,幸好这孩子命大有一股灵气多年来一直不断地保护着,维持着正常的生命。 荀子疾走到屋外“龙啸天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得了,我就喜欢麻烦的病人,这孩子我救定了,不过恐怕你得耗尽半生功力才行。” “好,一半就一半,谁让我是他师父。”龙啸天乐呵呵的笑着,或许这就是缘分,当初这小子救了自己一命,如今自己耗费半生功力来救他,师徒一场没有谁欠谁的。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张家专门派了得力的家将,率领三百精锐,把他们休息的地方围的水泄不通。 医治很顺利,从来没有见过荀子疾动过刀子,按她自己的说法晕血,今天却破例了。 龙啸天灌输了一半的灵力,这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他的灵力需要在赵玄体内维持百天,才能使这截断掉的完全愈合。 赵玄第二天发现师父老了许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去问了半天也没有答案只好去问荀子疾。 荀子疾告诉他虽然自己接上了经脉,但需要你师父用了半生功力,先维持自己经脉的畅通之后,才能让长好的经脉运行顺畅所致,如果不是师父灵力浑厚一般人灵力耗尽恐怕也是徒劳。 得知以后赵玄真的被这个不着调的师父感动了。 而荀子疾也被龙啸天的举动深深的折服,原本以为这个轻薄好色之徒,肯定薄情寡义,谁能想到竟然毫不犹豫的将毕生灵力一半拿出来,只是给这个徒弟修复一个受损的经脉。突然对他有了些许好感,在这个乱世之中,有这么一个人看似离经叛道,对待自己珍视的人却毫不吝啬,像自己这种见过人事间冷暖的人何尝不是一次感动的经历,或许感动的多了,更或者见过太多凄凉,早已麻木的感觉突然被惊醒了,她多么渴望有人能为自己,自己也希望有这样的人值得自己为之付出,泪水在眼眶打转,叹自己也叹他人。 第23章 ,小愿望 一座移动的城堡从污图国土壶城缓缓的驶出都城,此城堡宽五丈,高三丈,长八丈,底下由数十个轮毂支撑,由三十六匹马牵引。 土壶城的百姓见到烈王如此阵仗出行无不为之自豪,如今的污图国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早已经脱胎换骨,真正成为了可以于中原地区任何势力抗衡的存在。 烈王马珏坐在移动城堡之上望着底下数以万计的精锐部队,他仿佛能看到天下在脚下臣服的画面,他心里下一个目标就是西北的塔鲁国。 他要征服那个该死的蛮族,这些年来不止一次派兵去攻打可是每次都铩羽而归,这次他集结了数万大军,誓要打进巨野城。 虽然塔鲁国并非一个军事上的强大国家,但塔鲁国是一个以妖兽一族领导的战斗力极其强悍的对手。 雷利是塔鲁一族妖兽首领,他们是原始力量的象征,千百年来妖兽们都以武力值强悍著称,他们每一代首领都是靠鲜血维持的,任何一位塔鲁族人只要你能打败或杀死现任首领,那么就能夺得首领的地位,获得部众的肯定和忠诚。塔鲁国一些人类也因为王族的保护得以安息之地,这些人类大部分都是为了逃脱战乱来到这里的,也愿意附属在王族之下,毕竟他们能给自己带来安全。 当然雷利是个意外,从小雷利虽然展现出强大的力量,部族们也都认为他就是下一任塔鲁王。成年之后的雷利也出去游历了一番,以后回到塔鲁族在没有任何挑战者的情况下顺利继承了王位。 塔鲁国王宫内。“公主呐?”雷利一早就来到公主的房间,想看看自己可爱的女儿,可一进门是失望。 “回王,公主今天一早又去张家了。”一名侍女回到。 “这个张家有什么人竟然三天两头的往那跑。”雷利心里可不是滋味了,自己就这么一个闺女,心疼的像个宝贝一样,怕女儿生气一直也没续一个,这些年也只有一个内族的女人艾合陪着自己。 “王,不如我们去张家看一看究竟吧,毕竟女儿大了,你这个当爹的也该问问怎么回事了。”艾合在一旁敲打着。 说的也是,现在雷雪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了,女大十八变,这雷雪越来越像她娘,长了一副美人胚子,只是性格更像自己,“走去张家看看。” 紫藤山庄里三人正在修炼,这里已经被张山改成了他们的训练场,他们每次修炼完后都觉得神清气爽,吴涯更是,龙灵灯芯的灵力再也没有折磨过自己,而且每一次修炼都觉得身体不管是骨骼还是肌肉都仿佛新生一般,他能清晰的感觉周围数十步之内任何风吹草动。 “赵玄那丫头又来了。” “你是说雷雪公主,妈呀,她烦不烦呐。我们三人都是男人她一个女孩天天来凑什么热闹啊。” “张然哥哥你看看我今天给你们带了什么?”雷雪蹦蹦跳跳的从门外走来,身后的穆兰拎着一篮子木梳果。 这种木梳果是妖兽们的主要食物,营养丰富,最主要能稍微帮助人类提升一下灵力,只是成熟的木梳果实有些酸涩。 已经连续三天吃这玩意了,三人一看到就觉得后槽牙都酸倒了。 “公主啊,咱能不能不吃这个,您行行好给我带只烧**,我都吃吐了。”赵玄一脸哀求。 “不是你们说这木梳果能帮助你们修炼,我才派人从森林中摘的,你们都得吃完。” 不一会吵闹声把龙啸天惊扰了过来。 “吵吵什么呐?”大步流星的走到院内。经过三天的调养龙啸天面色红润了许多,只是这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却多出了一缕白发,身后竟然跟着医圣荀子疾。 “这不是公主吗?”微笑着荀子疾漫步走向公主。 “龙师父,医圣有礼了”公主已经对于这个让所有男人都为之倾倒的女人慢慢的也心生好感了,虽然一开始见到她和赵玄如此亲密还有些不悦,这两天的相处下来五人也没把公主当公主了,公主也没有了以前的骄横,慢慢的学着女人的模样。 “公主是否学过武灵技法。”这公主总是来这里捣乱怎么能行,这三小子什么时候才能专心修炼,不行要不也把这丫头收为徒弟得了。 “没有,不过我们一族天生就不需要练武灵技法,生来就有自己的技法。” 此话一出惊呆了众人,中原人只听说西北地区有一族各个武力超群,随便一个拎出来能战两三个武灵师。 “能否展示一下你们的武技?”龙啸天很是好奇,自己游历多年也只是听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公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父王没教我使用过,我也不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能力。” “你就吹牛吧,如果真会你早就揍过我们了。” “我真的没有吹牛。”雷雪气呼呼的怼了回去,这个赵玄没事就拿自己开玩笑,自己心里明明讨厌他可偏偏一天不见又总是想起他。 “公主的确没吹牛,小五你能不能总是欺负公主呀,好歹人家是个姑娘。”荀子疾为雷雪抱不平,她是看的明白,这公主十有八九冲着小五来的,张然和赵玄就是个闷油瓶。 “公主有没有兴趣做我徒弟,反正你不需要修炼武灵技法,不如学学医术,我告诉你嗷,我的医术不仅可以救人,甚至能让你青春不老。” “真的这么神奇?”公主其实贼想学荀子疾,好让这个臭小子拜倒在自己的裙下,还没等公主答应就听到门外有人喊。 “国王驾到”守卫传了一声。 今天怎么回事国王都来了,小小的紫藤山庄顿时热闹了起来。 “雷雪你在哪?”一个洪亮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应声而至的就是雷利。 荀子疾吓了一跳,这雷利的身高九尺,身材伟岸,有些门庭甚至都没有他高,一身黑袍更是霸气外露,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一只手掌比人脸大出一截,两人还以为自己见到巨人族了。 赵玄吴涯也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雷利王,之前的狩猎盛会上也只是远远的看到雷利王,赵玄心里直范突突,雷雪倒是于普通姑娘无二,怎么有个这么生猛的爹。 第24章 ,受伤 “父王,你怎么来了?”雷雪高兴的朝着雷利跑去,拉着他的手。 雷利乐呵呵的,很想再次抱抱自己的闺女,可是这闺女已经长大了想抱也得考虑一下子,毕竟是个已经完全发育的少女了,女儿真是抱一次少一次。 “还不是过来看看你,这都几天没见了老是往这里跑,我来看看有什么事能把你吸引的不要爹了。”雷利宠溺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见过塔鲁王。”六人施礼。 “免礼,这三位我认识,是狩猎盛会的优胜者,这两位看装扮来自中原吧。” “这位是我师父龙啸天,这位是医圣荀子疾。” 雷利猛的一击重拳砸向龙啸天,龙啸天想说些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凭借双臂抵挡。 众人全都惊呆了,雷利近十五年没出过手,怎么今天二话没说就打。 龙啸天感觉双臂发麻,这雷利的劲道果然厉害,但显然雷利并不是要杀死自己,他能感觉到凭借雷利庞大的身躯,一跃而下的力道绝对可以把自己掀翻在地。 第二拳第三拳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快,这是雷利在试探自己,星罗万象岩阵杀,龙啸天和雷利所处的区域内成了独立的空间,雷利的拳头看似打在龙啸天身上可一拳下去却打碎了一块岩石。 雷霆之怒,雷利巨大的身体幻化成了一头巨大的野兽怒吼着让人浑身颤抖,一爪子从天而降雷电交加。 星罗万象空中杀阵,龙啸天原地留下一个影子,雷霆之怒一爪并未打到龙啸天,真身已经飞到了天空,附带着强攻的双拳不断地轰向野兽的身形。 巨大的野兽并不在乎,硬顶着狂风暴雨,双爪挥舞。 空间内两人打成什么样外人根本看不到,“这是怎么了?医圣难道师父和塔鲁王有过节。” “我和你师父昨天还聊到雷利,你师父是在雷利回西北之后才踏入中原的,两人并无恩怨,除非,除非他是在考察你师父”荀子疾在跟吴涯说话,眼睛却看着赵玄和雷雪。 “公主殿下你能否传音给你父王,龙啸天不能在打下去了,他只有一半的灵力,另一半给了赵玄。”荀子疾焦急的看着雷雪,再这样下去以龙啸天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认输。 “师父我不会呀,要怎么传您告诉我,我试试” “你闭着眼睛,用心探知你父王的本体,告诉你父王龙啸天的情况他自己就会停手的。” 雷雪闭着眼睛试了半天一头汗,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怎么能把话传给父亲。 吴涯不用闭眼他也能感受到两人就在刚才的位置,这是星罗万象的空间结界造成的,吴涯试着用自己的灵力撕开一个口子,可是口子是撕开了可惜自己眼瞅着却无能为力,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赵玄看了看朝着吴涯使了个眼色,自己凝神聚气在周身为了一层简单的灵气护盾,他也不知道能否抵御师父结界里灵气的压力,从吴涯撕开的口子处跑了进去。 二人正在大打出手,显然龙啸天落入下风,雷利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再次攻到龙啸天本体的时候,赵玄突然窜了出来挡在了龙啸天身前。 吱吱声从赵玄的身体中传来,雷利的一抓附带着雷电打在了赵玄身上,赵玄吐了一口鲜血转过身对着雷利说“我师傅为我失去了一半的灵力,另一半在我身体内。”说完就不撑了。 空间结界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龙啸天抱着赵玄的身体,赵玄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贯穿伤口。 雷雪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臭小子逞什么能,你可别死我不喜欢欠人情债。” 荀子疾赶紧跑上前,“赶紧把他抬进去先止血。” 龙啸天赶紧一路小跑一脚踢开门,轻轻的把赵玄放下,手忙脚乱的给他止血包扎。 雷利一伙人站在屋里焦急的等待着,并吩咐穆兰把宫里的御医和最好的药材都拿过来,虽然御医并没有医圣高明,但毕竟可以帮把手。 坐在床边的荀子疾皱着眉头,这小子伤还没刚好又挨了这么重的一击,虽然有宝阙功固体但五脏六腑尽碎了,还好这刚接的经脉没有断裂。 “你们都出去吧放心有我在这小子死不了,如果连我都救不活他恐怕这世上也没人能救得了他” 经过几个时辰的医治赵玄的命算是保住了。 “怎么样了?”雷雪第一个冲过来就问。 “命算是保住了,只是能否醒过来就只能看他自己造化了,你进去看看吧。” “你说你们两个人,一个要试探他的灵力浑厚,一个死要面子非得撑到无法承受才肯罢手吗?你就不能直接说明情况吗?”荀子疾一脸气愤。 身高三尺的雷利坐在大厅之中都比站着的人还要高,荀子疾气呼呼的抬着头看着他,弄得雷利老脸不知道怎么办了,有话却说不出口。 龙啸天则低着头,他又欠了一笔账,这怎么还? 雷雪眼中有泪,“父王你今天底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打。” 雷利低头不语,“你父王是和我切磋切磋,谁承想这小子冲了进来替我挨了一掌,这事不怪你父王,他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在是全盛的自己,是我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也不怪你,是我鲁莽了,我想看看龙师父到底有没有本事教好这几个孩子。” 荀子疾也只是猜测雷利是试探龙啸天的实力,“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试探更是为了雷雪,对吗塔鲁王。” 雷利看着眼前这个风采动人的美女医圣,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龙啸天有些懵,难道这雷利要我收了他女儿“您是让我当雷雪的老师?” “你可闭嘴吧。”荀子疾白了一眼这个钢铁直男,“塔鲁王是要给雷雪找未来的夫君,是吗?” 又怼了龙啸天一脸“龙啸天你可别又往自己身上去想。” 龙啸天也实在是拿荀子疾没办法,谁叫自己这么喜欢她呐,怼就怼吧,只要你开心。 第25章 ,立储的苦恼 雷利点了点头,“前些年雷雪突然变化很大,是艾合提醒我,我才来试探一下看看这小子到底如何。” 龙啸天显得有些懵,“你是说赵玄?” “对,雷雪三年前就认识赵玄,据她自己说赵玄当时救了自己,而且羞辱了一番,本王要给他教训却被她拦住,就知道这丫头情窦初开了。” 吴涯有些难过,他喜欢了这个咋咋呼呼有些疯的公主,可是这公主却喜欢的是自己的兄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可是现在赵玄这么重的伤,真不知道还能否醒过来。” “你是医圣就没办法了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北纪大将军府中,赵大将军端坐在帅案前手中擦拭着寒光闪闪的宝剑,一不留神宝剑划破了手,鲜血顺着剑锋流了下来,“凡儿玄儿你们两到底在哪?” “报!”一声急报传了过来,“污图国烈王数日前帅数万大军,绕过虎口关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好知道了,备马去皇宫。”一路飞驰到了皇宫,直奔宣德殿。 “参加陛下” “大将军请起,我不是说了吗你我虽是君臣也是兄弟,快说吧。”老皇帝年过六十却依然精神奕奕。 “我们预计没错,烈王的确对西北动手了,倘若真的荡平西北烈王就会毫无顾忌的朝着中原杀过来,我们是否派人去西北支援一下。” 老皇帝笑了一下,“还记得当年全盛时期的我们都在塔鲁国栽了跟头,现在以污图的实力不是瞧不起这个野心膨胀的烈王,就让他陷入当年我们两境地吧。” “虽如此也不得不防,我们于塔鲁也是有着仇怨的不过这次我们有着一样的敌人,我倒是觉得这个塔鲁国并不是我们的威胁,甚至不是整个中原的威胁,我倒是认为可以从旁协助只要不让人查出是我们所为。” “不过现在最为苦恼的事是立储,太子失踪数年不见尸骨,吴涯也不知所踪,国不可一日无君,大将军怎么看。” “既然陛下问,我就直说,您八位皇子之中难有堪大任者,唯有三皇子有野心但易怒无常,九皇子又是个武痴,倘若非得挑一个也只能是九皇子殿下。” “你说老九,这孩子这些年跟你时间长了,这次回宫满脑子全是打仗的事,也不是不可,只是这孩子在朝堂之上却无任何跟随者,恐这班文臣他拿不住。” “要不就在皇孙辈里挑,反正您还早。” “老兄弟就你说我还早哈哈” 经过几天的医治赵玄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但脉搏依然微弱。 几人轮流看守,吴涯拿着汤勺一口一口的把药慢慢的送入赵玄口中,“兄弟呀,你赶紧醒来吧,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可以确定那个既漂亮又可爱的雷雪喜欢你,开心吗?反正我开心,也难过,难过的是我发现他喜欢你,开心的是我喜欢她。可是你是我兄弟,这些年跟着我受苦了,是我连累了你,所以呀我欠你太多。你大哥因为我死在污图至今没办法带回他的尸体,你也因为我受了罪。”说着吴涯眼眶有泪抹了一下。 “不说了,来再喝点,如果你这辈子真的起不来了,我就算背着也要把你背回北纪。” 喂完药又给赵玄翻了个身,赵玄由于一个姿势躺在床上,身上已经格出了伤,又得给他换药,就这样一直忙碌到夜晚,迷迷糊糊的吴涯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什么感觉都没有,黑暗中静的可怕,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了疼痛,没有了呼吸声,甚至没有了心跳声,这是死了吗?或许吧!原来死亡就是这样。 无边的黑暗无尽的深渊,动也不能动想呼喊也没有声音,只能任凭身体往下坠落,黑暗之中似乎有一个亮光,遥不可及,努力的睁大眼睛,对那是一点微光,微光越来越近,不由自主的被吸了进去,嘭一声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有声音了,赵玄也看到了自己的手和脚。 一只硕大的眼球就在面前,眼球的黑色瞳孔像野兽一般细长,黄色的结晶布满了整个眼睛。 突然眼球的结晶变成了红色,血红色深澈无比,这是吴涯身体里那个龙灵灯芯! “嗷吖”一声长息,巨龙一分为二,一条青色巨龙双眼金色,一条蓝色巨龙双眼红色。 两条巨龙竟然幻成如小蛇一般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经过了一场大战,没有了一点力气。 赵玄走向前去好奇的摸了摸那条青龙,嗖一声不见了,只剩下蓝龙,从地上轻轻的捧起来,蓝龙突然窜了起来钻进了自己的胸口。 突然感觉胸口像快要炸裂的一样万分难受,赵玄青筋暴起意识渐渐模糊不清。 吴涯也做了同样的梦,只不过梦里他看到了苍穹之中巨龙痛苦的挣扎着,就一分为二,化成两条龙一条仍然翱翔于星河一条却不见了踪迹。 开门声把吴涯从睡梦中惊醒,头疼欲裂,身体无力,的趴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握着赵玄的手,手心全是汗。 来人是龙啸天荀子疾二人,“吴涯你回去休息吧,该我们两人看守了,有什么事告诉你赶紧回去睡会吧。” “没事的师父,昨晚我恐怕是睡着了,只是感觉身体无力,你看。”吴涯欲起身,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你这孩子别撑着了赶紧去休息吧。”龙啸天命令着。 “你们看到了吗赵玄手指动了,他动了!”荀子疾惊叫着,刚才赵玄的手指的确动了下。 她赶紧把脉,眉头先是一舒紧接着一皱,他的脉搏的确比昨天强了一些,只是这脉搏跳动往来流利,应指强力,如却有回荡之感。 “你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龙啸天赶紧坐在赵玄身旁把了一下脉搏,可是对于他来说把脉确实不是自己所长,双手粗糙如树枝,根本把不出来这轻微的变化,只能感觉到这脉搏如常。 干脆输入灵力探知一下吧,将灵力输入他体内游走了一番。 第26章 ,摊牌 龙啸天猛的睁开眼睛,气喘吁吁,他被一股强大的灵气弹开了,慌忙解开赵玄的衣襟,胸口处赫然出现一条龙灵灯芯的烙印。 “这是什么?”荀子疾不知是何物,龙啸天也不识。 吴涯赶紧扯开衣服看了看自己胸口,龙灵灯芯还在,这是怎么回事,一条龙灵灯芯为何会分出两条来。 “小四这是什么?” “师父我们不想瞒您,只是为这东西我们的父母兄长惨死异乡,我们两也因为这个流落到此地,这东西叫龙灵灯芯,是天下人都想得到的灵物,如果消息散播开去,我想会有不少豪强接踵而至,所以师父...”吴涯偷偷的从身后抽出短刀,颤抖着。 “小四收起你的刀吧,你把师父当什么人了,就算我现在抢你们两个能阻止我吗?” 不可否认,已自己现在的修为根本不是龙啸天的对手。 “师父对不起,只是这一路上因为这个我们不得不隐瞒一些事,我是吴涯,父母是北纪太子吴琦和污图国公主马雅,他是北纪大将军的小儿子赵玄。” 龙啸天虽然猜到了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有点不相信,“这塔鲁国曾经和你们北纪也有些恩怨,所以你们才隐姓埋名?” “是的,而且我相信烈王不会轻易罢手的,他虽然隐瞒了我父母的死亡并嫁祸给塔鲁,但如果知道我们还活着并且在塔鲁,我想象不出来他会不会联合塔鲁,会对我们怎么样。” 龙啸天低头沉思良久“这样你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和荀子疾也不知道此事,毕竟塔鲁国妖兽一族他们的行事风格和我们中原不同,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路施南知道吗?” “师父您这话什么意思?” “不瞒你,路施南是我师兄最喜爱的徒弟,但这人在我看来和他师傅就是两种不同的人,我师兄欲望强烈而且会不择手段,而路施南却有点像我,做事全凭内心不论对错。而我师兄就是污图国大巫。” “什么难道他是借口保护我们实际上是观察我们是否有龙灵灯?” “我看未必我这师侄我是了解的,他既然答应赵玄大哥保护你们就不会违背诺言,就算他师父杀了他他也不会这么做。对了路施南去哪了?我来到塔鲁国这么久这小子也不见踪影。” “路师兄在您回来的前三天就走了,说您一定会准时回来,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处理完就回来。” “你们吵死了”赵玄突然开口说话了。 吴涯一把抱住赵玄哭了出来。 “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赵玄安慰着吴涯。 “你差点死了,你死了我怎么想你父亲交代。” “交代个啥,你是未来的君,我是臣,如果我能为你而死又何妨。”赵玄苦笑着。“恐怕你是怕我死了一个人在塔鲁想不出怎么回北纪吧,放心没把你送回北纪之前我不会死的。” 小小年纪的赵玄却有着一颗赤诚之心,龙啸天越来越喜欢这个徒弟了。 “你们两个臭小子,让我这个做师父的情何以堪,你们放心,等伤好了我把毕生所学都交给你们,不是你师父我吹牛,如果你们能够学到我三成这回去北纪的路途就会轻松很多,塔鲁国也可来去自如,除非雷利派重兵强留,但我想他不知道你们身世之前是不会这么干的。” “师父我可不想就这么回去,太子弥留之际曾经再三嘱托千万不要发兵极北地区,以前年龄小不明白,赵玄有一天指着塔鲁国战士说他们的战斗力足可以以一当十,但要想冲出塔鲁国现在对外扩张恐怕他们的三万精锐兵力是不够的。那时我才明白太子的用意,我们北纪这些年没有对外用兵就是在修养生息图来日有足够的实力平定九州,所以他的遗愿我们是尊崇的,可是这仇不得不报,就算塔鲁国不愿出兵污图我也要想办法让塔鲁和污图开战。” “你们想借塔鲁的手报仇?”这个徒弟想问题比自己还狠。 “小四,小五怎么样了?”还没见到人就听到雷雪的招呼声。 “这公主怎么又来了” 荀子疾笑了一下,“你小子艳福不浅,这个公主恐怕是看上你了。” “什么?师父千万别说我醒了哈。”赵玄脸一红捂着被子挺尸了。 雷雪一把推开门见四人在屋内,有些不好意思,“他怎么样了?” “好多了,公主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也不早了,我心里着急所以就来看看,我带了人参灵芝,让人煮点汤吧。”公主站在床头看了看赵玄,的确脸色红润许多,而且呼吸也平稳顺畅,就是看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已经三天了没一点动静。 “公主上次说收你做徒弟考虑的如何?” “求之不得,我也想像医圣您可以救治赵玄他们,还想像您一样不仅美而且有魅力,拜见师傅。” “请起,我这可没什么规矩,你只要想学我就教。”荀子疾可喜欢这公主,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可爱,有时还有些娇蛮,有了她自己在塔鲁国也不会太寂寞吧。 几人就在赵玄屋里聊起了天,完全没把赵玄当病人。 说着说着雷雪累了一屁股坐到了赵玄床头,赵玄的手正好碰到了雷雪的屁股,赵玄吓得赶紧挪动了一下。 “你们刚才看到了吗,赵玄的手好像动了。”雷雪惊喜的站了起来。 “师父您给赵玄把把脉,看看现在怎么样了。” “要不你给他把把脉看看。” “师父可是我不会呀” “没事你就随便找个脉搏比较明显的地方用食指感觉一下脉搏强弱,是否顺滑有力。” 雷雪学着荀子疾的模样一手拿着赵玄手腕,食指在内侧按住闭上眼。“师父我怎么摸不到?” 赵玄坏笑了一下,“你试试脖子上也有个比较大的血管,那里脉搏最明显,你试试那”。 指了指赵玄脖子动脉处“是这里吗?” “对对对就是那。” 雷雪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赵玄的大动脉上,“师父我感觉到了,跳动的很强劲。” “哈哈哈,别按了,我受不了了,我痒,哈哈。”赵玄一把抓住雷雪的玉手,雷雪紧张的夺开。 “师父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雷雪红着脸撅着嘴。 众人哈哈大笑,“不是我们欺负你,是这小子听到你来了吓的装死。” 第27章 ,铩羽巫山城 巫山城外,烈王马珏的数万大军宾临城下,已经部列完毕,就等着马珏下令。 马珏坐在他那移动宫殿之上,面前摆满着水果,和一壶美酒,端起杯子,对着大将图卡尔说到“区区三千人就像阻止我数万大军真是螳臂当车。图赫尔,你去让他们投降吧,省的浪费时间。”看着自己一方数万精锐不由得自信满满,烈王一饮而尽,懒散的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图赫尔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银光闪闪的铠甲,腰夸一把大刀单骑来到城楼之下。“巫山城中之人听着,我乃污图国大将图赫尔,奉我王之命劝你们赶紧开城投降,不然等我十万大军破城之日定要全城陪葬。” 城楼之上雷拓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十万大军不由得头皮发麻,“将军我们怎么打?”偏将也是很头疼,看着来势汹汹敌军心里难免有些恐慌。 “派人回去通知我王,待会先派一千本族战士出城迎敌,我在伺机而动,待我搅乱他们阵型在派人掩杀。”雷拓举起弓箭满弓对着城楼下的人。 “嗖”一声一只羽箭从城楼上射了下来钉在他的马前。 “又没打中,这手越来越生疏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准备攻城。”图赫尔调转马头朝着己方阵型而去。 “咣当”一声城门大开一千多塔鲁国勇士手持各式武器,刀抢棍棒冲了出来。 图赫尔一看这不是一帮乌合之众吗?这武器不一,身上的铠甲也是有的没胸甲,有的没护具,大多都没头盔。 “不自量力,放箭。”弓箭手满弓,朝着塔鲁勇士就是一顿齐射。 塔鲁一方迅速十多人围一团用厚厚的木盾遮住满天箭雨,一步步往前挪,接近最前方的步兵,塔鲁步兵阵型突然门户大开,跳出一个手持短斧的战士一斧子破开污图国前排步兵的盾牌,后面长矛顺着破开的口子猛烈的扎进去,白刃出红刃回。 喊杀声不断,短兵相接异常惨烈。 前排的士兵都是老兵最有战斗经验的,他们很快就敞开了口子,放人进了自己的阵型之中,一千多人陷入污图国阵型之中苦战。 巫山城大门再次打开,只见一人足有九尺身高,酷似雷利,身材伟岸,一身的黑色铠甲,目光冷峻,右半边脸上一道疤痕,乱糟糟的胡子更多了些威武霸气,持大棒,坐骑是竟然是头野猪。 大喝一声,直冲敌阵,污图国士兵有些惊呆了,一个足有一层楼高的人手持些比自己腰还粗的大棒,骑着一头正在狂奔而来的比战车还要大的野猪,这怎么抵挡,前排的士兵吓的往后退了两步,这是人吗?这是个怪物!心里直发触。 “嘭”一声挡在前面手持盾牌的士兵被一大棒掀翻了砸在后面的人身上,当场死亡,后面数十人也是伤的伤残的残。 “嘭嘭嘭”一连串的响声如战鼓一般富有节奏,应声而下的是一具具污图士兵死亡的信号声,那头全身黑色鬃毛的野猪似狂奔的战车,嘴上的獠牙一刺就挑起一人盾牌根本挡不住,一人一猪如入无人之境,在污图国阵型之中横冲直撞。 瞭望台上的烈王马珏目瞪口呆,之前只是听闻塔鲁国大将各个高大威猛勇武过人,没曾想这就是个怪物,如狼入羊群一般,所到之处死伤一片,再这样下去污图国阵型就乱了,一旦阵型大乱士气就会下降,主将也无法正常指挥,到时城中再出兵掩杀一定会败。刚才的嚣张气焰全没了,气的马珏把杯子摔倒了地板上,吓得侍女赶紧跪地。 “你们上”图赫尔命令左右将军一起去阻止眼前这个怪物,数位将军你看看我看看,这人自己能对付得了吗? “你们给本王上,取其首级者赏万金,官升一级。”烈王马珏在瞭望台上大声喊到,举起杯子扔了出去。 几人驱马而上,雷拓一看这不是几员战将吗?正好杀杀你们的锐气。 驱野猪调头对着来敌迎了上去,举起手中大棒大喝一声对准一骑连人带马一起扫倒在地,战马当场死亡,人口吐鲜血,也没了气息。 吓的剩下六七人赶紧绕开了雷拓,雷拓调转猪头朝着奔跑的敌将又是一棒,敌将从马上飞了出去,又去追着另一个人,那人一看,这怪物大棒正准备落下之时,抬起手中大刀双手抵挡。 “嘭”一声,大刀碎,人也被砸死在了马上,战马也支撑不住跪地之后滚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剩下五人一看跑是跑不掉了,更何况就算跑掉烈王也不会轻饶了自己,干脆死就死吧,硬着头皮五人围了起来,雷拓一棒子横扫出去两人飞了出去,这次还好有个人侥幸活了下来。 烈王马珏气的蹦了起来没有了刚才嚣张气焰,“赶紧的请大巫徒弟前来助阵。” 污图国士兵一看,战将竟然挡不住这怪物一击,不约而同的绕着雷拓而走,谁有种谁上反正也不丢人。 图赫尔一看这阵型都乱了再这么下去敌人再派兵掩杀肯定会折损更多,赶紧撤吧回去在想办法,这仗已经没法打。 “收兵” 一听敌军收兵,城楼上擂鼓大作,城门大开又冲出两千多塔鲁国勇士手持刀斧锤跑着冲向敌军一路掩杀,污图国根本来不及组织撤退,纷纷四散而逃,死伤无数。 雷拓第一次遭遇这么多敌军来犯也不敢深追,“别追了小心有埋伏,打扫战场。” 雷拓看着高呼的将士也重拾了信心,脸上的伤疤再次跳动着,提醒他不能太茹莽,还记得数年前被北纪铁鹰旗打败过一次,那一次差点就被灭国。 城楼上普通士兵高声呼喊着庆祝着胜利,这就是塔鲁族的战士,各个英勇善战,尤其雷氏王族,这也普通人类愿意支持他们为王,跟随他们的原因,他们能给自己带来和平的家园,和战斗的勇气,更能带来胜利的希望。 第28章 ,雷利的坚持 前方胜利的战报传来“污图引十万大军进我塔鲁,巫山城以三千大战污图十万,杀敌五千,损五百,污图并未撤军,正在休整给养,恐怕不多日又会发起新的进攻。” 虽然是一次捷报,可是却令雷利坐在王座之上,闭着眼睛陷入沉思。数年前与北纪打了一仗本来所剩兵力无多,现有污图国侵犯。 塔鲁国人口甚少,登记造册人口不足八十万,而雷氏一族所率领的王族战士,是本国最强战力也不过区区一万之众,巨野留有一千,北面防守污图的巨野有三千,东面三石城留下四千防范北纪,剩下两千多在黑河城和炎城。 剩下的现役军人大多来自四家族的府兵也仅仅只有四万多,武器装备比不上中原地区甚至是这个眼前的污图国。 “传令,四家族和雷佳速来王宫开朝会议事。” 不一会四家族族长和雷佳就来到了王宫,塔鲁国人少城池也就四个大城,以往没有庆祝和重要事宜根本不开朝会,此次朝会却是在午时接到的传令,事情紧急四家不敢怠慢。 五人相聚大殿外,一同进入大殿,施礼后入座。 雷利将前线战事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五人,据守三石城的军团不可调动,将黑河炎城两城的王族战士调出来,由雷佳率领前往巫山城支援,遂命四家族募集青壮参军,如奴隶参军者若立战功,可脱离奴隶级,每家族最少要再征五千人。 四家族各自领命回去办事去了,只剩下了雷佳。 “你还有事?” 雷佳深吸一口气“大哥,这样一来守王城的可就只剩下一千我族战士了,万一巫山城丢失,污图可就能直指巨野了,不如放弃巫山城,甚至回幽暗森林,把兵调回来据险而守岂不是更有把握。” “二弟你所说我不是没有想过,三年前马珏来使,我拒了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那大哥为何要拒绝马珏的联盟?” “马珏这人生性狡诈,他的王位都是靠着除掉自己的父亲得来的,这样的人如何能信。” “那我们现在还不是两面受敌,要我说我们收回王族战士,让人类和他们对抗。” 雷利摇了摇头“兄弟呀这事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塔鲁不为外人所知,我族先辈为了走出那片幽暗森林,不得已和这里的人类进行了长达几百年的战争,好不容易靠着武力征服了这里,和这里的人们达成了共识,才受到了人类的拥护。倘若今天我们放弃了巫山城也就相当于告诉了整个塔鲁国普通百姓我们并没有决心和勇气守护他们的家园,那到最后我们岂不是会变得回到从前,变得孤立无援了?到那时我们还如何取信于人。” “可我是不太赞同大哥的主见,我族本来人口就少战士更少,倘若拼光了今后怎么办?我认为应该收缩我族战士回妖兽城,放弃现在的塔鲁国,反正人类不可能为了剿灭我们冒死硬创幽暗森林,马珏和北纪也迟早会有一场大战。等到他们开战我们再出来复国,到那时候他们谁还顾得到我们。” “你有没有听过中原人狼来了的故事。” 雷佳茫然的摇摇头。 “牧童放羊觉得无聊无趣就撒谎喊狼来了,结果等气喘吁吁的大人赶到却发现牧童再戏耍自己,当有一天狼真的来了牧童再次大声呼救时却再也没人信了。我们现在的处境不就是如此吗?虽然这次狼来了不错,可是我们的塔鲁国百姓就是信任我们能给他们带来和平,才一直支持我们做王的,倘若我们撤走了那今后再出幽暗森林可就没人信了,他们会像打野兽一般将我们团团围住用弓箭长矛将我族杀死或生擒带回去做研究甚至是商品来出售,那到时我们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雷佳不禁皱着眉头,他是不懂人类为何会这样,在他的世界里谁强他就认谁是王。 “那你又知道中原地区的国家为何能够如此强盛吗,他们不管是人口还是地方都比我们大数百倍千倍,他们又如何统治的。” 雷佳更是摇了摇头。 “我们和人类都是幽暗森林里孕育的,他们走出了幽暗森林,他们也经过像我们现在这个阶段,也是曾经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部族,也是谁强谁当王,到后来谁能救人谁当王,再到后来谁能帮助众多人谁就是王,再到谁是大家拥护的贤者谁当王等等,到现在的谁有才能,谁能造福一方并抵御外敌能给他们带来和平谁就是皇帝,他们经过了数万年的进化和发展,已经进化出文化信仰技术财富,我族先辈们原本比他们要强上许多,可是你再看看我们现在,我们和人类相互争夺谁能取胜?很显然。所以我们的先辈就是看到了他们未来的不可思议,才决定走出幽暗森林学习着和他们共处。” 雷佳实在不想听雷利的大道理了,“所以就决定效仿人类坚守地盘,大哥我说不过你,也不懂什么文化技术之类的东西,但你既然决定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去我现在就去。你这些故事还是讲给老族长听吧,他最近又失眠了。” 自从雷利从中原回来之后,每次见到族中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就会在他们面前讲故事讲道理,没有几个能听懂的,现在族人对于这个王见了就想躲,只有妖兽城中老族长愿意听雷利这个话痨讲故事,老族长每次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雷佳赶紧起身告辞,他清楚这个大哥,就算再给他一天,他也说不完,还是赶紧脚底抹油溜吧。 雷利一个人看着远走的雷佳摇了摇头,好久没见老族长了,这次自己独断独行也不知是对是错,是把族人带向了繁荣的道路,还是灭亡的道路,心里还是没有多少底气,还是问问他老人家吧他需要族人的支持,尤其是老族长。 起身朝着王宫后面的大山之中走去。 第29章 ,妖兽城 幽暗森林深处,绿隐蔽日,有一座古城,入口是两座黑色石山,从下往上看几乎没有坡度,雄伟壮观,石山之上雕刻着各种野兽的头颅,面目狰狞,幽静的森林之中偶尔会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使人不寒而栗。 雷利一人独自走走了进去,这里就是妖兽城,建筑怪异,零散在地面上大大小小的土包,用树桩掏空的木屋,用石头堆砌的石屋,没有任何规律,只有城中的祭坛后面有一座类似人类所建造的宏伟大殿。 树中有殿,殿外是树,也不知是先有树还是先有大殿。 众妖兽一看雷利来了纷纷蹲下俯首。 一只白臂猿来到雷利身旁蹲下“王,您回来了。” “嗯起来吧,带我去见长老。” 白臂猿带着雷利来到祭坛后的大殿,雷利站在门口,猿先进去一会就出来了,“长老让您进去。” 雷利一脚跨入大殿,殿内左侧一座小山周围活水环绕,右侧也是一颗具有几千年历史的老紫薇树,不是很高,但很粗五人环抱不过来,表面树皮早已经脱落,但枝头上仍有零星枝叶挂在上面。 树下一只硕大的龙龟,表皮如石头一般,躺在那睡着了,“长老,王来了。” “嘘,你下去吧,我在这等。” 白猿应了一下退了出去,雷利盘膝而坐,就在龙龟身旁。 也不知过了多久,日月交替了两次,迷迷糊糊的雷利进入了梦乡。 “雷利,该醒了。” 雷利猛的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长老您醒了。” 长老睁开朦胧的眼睛笑着看雷利“怎么做的什么梦呀?”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刚才梦到王玉凤了,梦到和她一起在中原的日子,后来有了雷雪,不过再后来我们好像又在中原相见,刚要和她那个什么,你这不就把我叫醒了吗?” 长老眯着眼睛笑着,“好梦,好梦,那你还看见了什么?” 雷利努力的想了想,梦里记不起来了,“好像看到我去的那个地方天空有异样,月亮离地面很近触手可及。” “梦是现实的折射,未来不可改变。”长老迷迷糊糊的又想睡觉了。 “大长老您等会再睡我有件事想问您呐,这次和污图开战我决定派兵死守巫山城不知是吉是凶?” “对你来说是凶,对族人来说也是凶,但对未来是吉。” 雷利自言自语,这可咋办这大长老又入睡了,他如果精神好的情况下能两天不睡觉,精神不好没起来没说三句话又得睡着,而且雷打不醒的。 “白猿,待长老精神好了告诉我,我找他有要事。” “王,大长老说了,您有事尽管放手去干。” 雷利忽闪忽闪自己的大眼睛,“好。”转身往门外走去。或许是许久没来了,或许是受宠若惊,噗通一声大作,身材伟岸的雷利被门槛绊倒了,众妖兽想笑而不敢笑。 巨野城内,四家族都派了各自家将前往其他地方去募集兵马,城楼上也贴出告示。 “爹,什么时候我们可以上前线呀!” “你们在家等着,等到什么时候需要你呢了你们再去。” 张然悻悻而归,男子汉大丈夫本就应该手提长脸保家卫国的,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个年龄早就提刀在守边关了,只是他是张家独子,张山一直都不曾让他去参军。 “大哥是不是爹不同意呀。”污图国攻打塔鲁的事已经传来了。 本来吴涯二人就想着怎么样借其他势力为父母兄长报仇,这可好烈王自己来了,终于有机会可以为他们报仇了。 “那不如我们自己去投军如何,反正一旦战事焦灼义父恐怕也就顾不得来紫藤山庄看我们,到时候留下一人在此处接应即可。” 赵玄可是北纪大将军的小公子,从小就耳读目染,对于打仗能不能打赢不敢说,怎么打他还是知道点的。 “我们塔鲁除了四家族以外王族也会扩充自己的兵力,索然普通人不能进去战斗序列,可是有一技之长的战士还是有机会编入战斗营的,四家族我们去哪里现在都不合适不如改去王族军营。”张然也想去施展自己所学。 “行那我们去问问师父他的建议吧。” 三人又去找了龙啸天,龙啸天并不反对他们参军,并且本来修炼者就需要实战才能提升自己的应变反应能力,战场恰恰是目前是最好训练场。 龙啸天赠送给三人三把兵器,给张然的是断水刀,给吴涯的是把没有名字但威力很大的一把弓箭,给赵玄的是焰枪,而他们训练的星罗万象下半部就留在军营里练了。 换了装束来到了王族卫队报名处,三人起誓共进退。 三人被分到了同一队伍里,队长是塔鲁族的一名妖兽,名叫鲁卡,他原本就是王族卫队一名战士,身经百战切英勇善战,从来都是第一个冲入敌阵,鲁卡在一次战斗中失去了一只眼睛。 鲁卡身高不像雷利那样,而是于常人一般,但伶俐的眼神告诉人们这个人有仇必报不好惹。 “你们这些臭小子听着,你们运气可不太好被分到了我这组,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队伍吗?我们是塔鲁国第四大队,王族卫队,你们的统领是雷佳,也是王的堂兄,我们是第四卫队之中冲锋在前的敢死队,不管你们什么样的身份在我这里一视同仁,在我这里你们只有一个目标,不管任务多困难就是死也得冲锋在前,不能后撤一步,你们谁要是后退一步,我就亲手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听到没有。” 台下两百多人有些已经有些后悔了,这刚入伍怎么就被分到了这么一个有死无生的队伍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好了不管你们听没听到反正我的意思你们必须知道,现在去领装备集合训练,冲锋在前也不能无谓送死,我得教教你们如何能冲锋的情况下最有效的活下来,解散。” 众人领完装备重新集合,鲁卡看着他们手指着幽暗森林“我要教的第一课就是生存,你们现在从这里出发,前往幽暗森林,需在森林之中生存下来,你们可以五人一组,十人一组这个不限,你们要在那里生存超过三天并活着回来,当然坚持不住的就放青烟自然会有人去接你们,出发。” 第30章 ,强攻的妙用 对于吴涯赵玄二人来说这太轻松了,他们不止一次踏入这个神秘的丛林。 张然则有些紧张,他从未踏入森林深处,只是在马场附近游荡过。 他们要穿过眼前的荆棘丛林,赵玄吴涯一马当先,张然也学着他们跳来跳去躲避着荆棘的攻击。 “你们两个骗子,这是什么呀,赶紧拉我一把。” 赵玄吴涯二人像跳蚤一样灵活跳跃,躲避着荆棘的攻击,显然两人十分熟练,张然却满头大汗连滚带爬,嘴里还不停地骂到,好几次差点被抓到,可是最后张然还是弄了一身的刺。 荆棘刺有少许毒,但这种毒只是麻醉人的神经,并不致命,“你们两个帮我一下,我感觉后背上有几根刺帮忙拔一下啊,” 穿过了荆棘之林就来到了一条河旁,河水清澈透明,一眼就能看到水底下的石头,和鱼儿游来游去,张然又累又渴一看这么好的水一头扎进河里咕咕大口大口的喝,喝着喝着发现有股血腥味,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一看刚才自己喝水上游位置有一条鳄鱼死在了那里。 “哎呀妈呀,刚才怎么没注意到附近还有鳄鱼呀!” “大哥不是你没发现是这鳄鱼就在你眼前,他伪装成了石头。” 河道旁的几颗石头突然动了,顺着血腥味不一会功夫那条被吴涯杀死的鳄鱼就尸骨无存了。 赵玄拿起水壶从河里灌了一壶水,咕咕喝了起来,“啊,还是这里的水甜呀。” “不是吧,你们两个也来过这?”张然有些不相信。 “差不多吧。”两人还要往前走。 “要不我们今天就在这休息吧明天再走。”张然知道前面肯定比这还凶险,所以想干脆在这里得了。 “大哥这里待不得,晚上这里会有一头硕大的鳄鱼,回到这里,这里是这条河最不安全的地方,好像是那只鳄鱼的巢穴,咱们得赶快离开前面有个山洞被我俩霸占了,到那里安全些。” 三人继续往前走着,终于看到了一个山洞,洞口有个巨石只能容下一个人进出,里面却非常大。 “这里怎么这么多动物的尸骨?是你们两个吃的?” “不是,我们两被一头野猪撵到这里的,后来才发现这里有个山洞,这山洞里原本住这一个怪物,鸟头狮身,两个怪物一见面就打了起来,我们趁他们相互扭打,占领了这个山洞并用这大石头封住了洞口,后来也不知道是鸟兽赢了还是野猪赢了它再也没有来过。” 三人在洞中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吴涯赵玄二人决定出继续向前。 “这里可是幽暗森林,里面太危险了,不如留在这过两天就可以出去了”张然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危险,想呆在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等过三天再出去就完成任务了。 “大哥我们这次进来的目的是寻找一种蝎子,他们通体黝黑刀砍不动,只有侧面没有护甲的地方是弱点,我们要用它们的外壳做我们铠甲。” “嗷,好那我们走,那得抓多少只啊!” 吴涯掰着手指头“一副胸甲,四肢护臂,最多三只够了。” 跟着两人继续往前走,忽然感觉哪里不对,“三只!” 张然突然不想走了,这三只就够了按照这么来算那得多大一只,看着两个兄弟义无反顾的,也硬着头皮跟着上去,可心里直范突突。 翻过一座山到了一片坑洼地,吴涯举手示意停下来“等一下,我感觉到一群蝎子要来了,数量很多我们应付不了,等大部队过后看看有没有落单的。” 三人躲到后面很远处的大树后观察着,一群黑压压的大蝎子过来了,小的有一个成年人那么大,最大的有三个成年人大小,尾巴钩子上泛着绿光,一看便知那里有毒。 三人在后面一动不动生怕惹出事来,过了许久大队终于走远,在后面终于等来了两个落单的蝎子,两个蝎子走走停停不断地打闹着,相互用尾巴敲打着对方。 “就它两个了上。”吴涯两只羽箭脱手射在两只蝎子的前面拦住了它俩前去道路。 赵玄一跃而下一刀顺着蝎子侧面没有护甲的地方切开一道口子,流出蓝色的血液溅了赵玄一身。 那蝎子疼的原地打转,另一只一看竟然是个人类,举起自己的尾巴朝着赵玄就是一顿乱扎,赵玄凭借着在荆棘丛林中练就的速度来回跳跃。 “大哥别楞了赶紧把那个宰了,” 张然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不要慌不要怕。” 一跃跳下山坡,对准正在原地打转的蝎子恒出一刀,这蝎子没刹住脚步,自己另一边又被张然开出一道口子,疼的蝎子乱跑,这越跑血流的越快,一路上哩哩啦啦的流了一地蓝色血液? 赵玄还在那只蝎子缠斗着,一身的血糊着一身的泥土,弄的灰头土脸的。 “噗”一声一只羽箭竟然穿透了蝎子的护甲,这只蝎子被一箭穿过了脑袋,蓝色血液混着白色脑浆迸裂出来糊在赵玄身上又一层。 “好恶心呐”,蝎子虽然被洞穿但身体还不停地折腾了一会。 吴涯拿起短刀顺着蝎子外壳一个个剥了下来,“今晚咱们有肉吃了。” 哇一声张然吐了出来,“小五你确定能吃?” “当然能吃,这蝎子可是美味呀!” 吴涯也从山坡上下来了,“就两只,也行差不多够了。” “你也别楞着了赶紧帮把手,对了咱两上次废了半天劲才杀死一只怎么你这弓箭威力这么大吗?能洞穿它的外壳。” “这把弓和引天弓差不多,只是刚才我看你有危险心急,就试着把强攻加在羽箭上,你别说射出去后羽箭飞速旋转带着灵力竟然把它洞穿了,我自己也没想到,也不知是这弓力道大还是这强攻的原因。” “哈哈,估计师父也没想到吧!” 这蝎子的外壳很轻,两只蝎子外壳加一起还没赵玄那把炎枪重,把外壳串了起来背在身后,拎着几条蝎子的腿就回去了,留下两具蝎子的尸体。 第31章 ,摊上大事了 幽暗森林之中,一队黑衣人正在悄悄接近这批新兵,领头的人做了个上的手势,黑衣人摘掉了头罩,露出狼头,四肢也变成了野兽的爪子,鼻子嗅着空气中的味道,那是不属于这里的味道,是人类的味道。 三人正在河边围着火堆烤着食物,突然身后窜出一匹硕大的黑狼,一爪子下去那人便被按到在地昏了过去,剩下两人拿起手中的武器正面对抗。 眼前这匹狼亮出獠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双眼死死的盯着两人的动作。 狼突然动了一下,两人下意识的下沉身体。 然而两人判断错误,狼只是徐晃一下并未攻击。 黑狼扫兴的扭头就要走,两人趁机一跃而起,黑狼虽然头向后可身体并未向后移动,猛然回头左爪蹬地跃起朝右边一人发起了攻击,一爪子下去那人右手被抓出三道如刀割一般的伤口,血肉外翻,武器掉落在地。 “妈的这狼真狡猾”咬着牙狠狠地骂到。 还没等喘口气黑狼又扑了上来,还没来及反应就被一爪子按到在地。 狼嚎一声,之后便听到山谷之中到处都是狼嚎声起。 剩下一人绝望的看着已经受伤的两个同伴,一咬牙转身逃跑而去。 “小四莫非我们进了狼窝?” “没有是狼进去我们的领地了,大概二十只,而且从气息判断,这些狼显然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不是吧二十只来抓我们三个人。” “他们的目的恐怕不是为了我们三个人,而是我们这队新兵。” “这不是增加难度吗。” 一少年背靠着块大石头,气喘吁吁,手臂上三道抓痕不是很深。 眼前有一匹受伤的黑狼,左腿和右眼都一受伤,黑狼滋着牙恶狠狠地盯着少年。 本来首领说只是教训这帮新兵的,谁知道碰到了个硬茬,狼是什么动物,有仇必报啊,我抓了你一下,你给我两刀这那匹狼受得了,不行我得再给他一爪子。 一狼一人相持不下,狼猛然向少年左边一跃,三年赶紧低身向左,刚一落地又猛的向右一抓呼过去,少年猛的向后撤了一下。 脚下一滑仰面朝天,狼一看机会来了,又是一跃而下扑向少年,少年到底瞬间下意识的向旁边翻过了两圈,手里刀朝着自己原来的位置猛的扎了过去。 黑狼落地来不及躲闪小腹挨了一刀,一声狼惨痛的嚎响彻整个山谷。 鲁卡脸露喜色“有点意思,黑狼竟然有失手的,而且还受了重伤,这群小鬼真的出乎意料啊。” 吴涯三人在洞中也听到了狼嚎“你听,这匹狼受伤了,这小子下手够狠的,竟然让考官吃了大亏,今后有他难受的了。” “要不咱们也出去看看热闹。”张然有些按耐不住,昨天还一直担心自己会死在这,可两两天下来实在是刺激,再说今天是考官出的试题说什么自己也不会死在这。 “把那个伤了狼的人救过来,倒是可以,只是咱们不能下死手,这是群狼,狼是有仇必报的,虽然他们化而为人可毕竟骨子里还是狼,如果今后在考试,遇到他们针对我们就麻烦了。” “小五说的对,咱们见机行事。” 吴涯顺着感觉来到了少年和狼缠斗的地方。 此时狼处于下风,显然少年那一刀下去狼受伤不轻。 少年死死盯着狼的眼睛,狼突然感觉自己成了他的猎物,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底吼声,少年心一横冲了出去,眼神极其凶恶,全身紧绷,向离了弦的箭飞向黑狼。 黑狼一看竟然被人类小瞧了,如果认怂还怎么在狼窝里混呐,死也不能丢狼的脸,心一横,咬着牙也紧绷着朝着少年奔跑,脚下的树叶随着一狼一人在起舞。 少年腾空而起咬着牙嘴里呼喊着,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刀劈向狼头。 狼纵身一跃伸长着利爪露出钢刀一般锋利的爪子扑向少年。 吴涯三人刚好赶到,“住手”一声大喝,吴涯飞身一把抱住少年落地,少年气喘吁吁怒视吴涯。 赵玄一把抓住黑狼的尾巴放倒在地,黑狼并没有理会赵玄,落地后又从新爬了起来要攻击少年。 少年也不怂推开吴涯欲要杀掉眼前让自己受伤的黑狼。 “你等等回去我给你解释,跟我走。”拽着少年就要往山洞的方向跑。 赵玄抚摸着硕大的狼头说“大哥对不起这兄弟有点轴,你息怒,回头我让他道歉。” 黑狼回头瞪了赵玄一眼,要挣脱束缚继续攻击。 “嘿我说你个受伤的大黑狗,信不信我一巴掌要你命。” 此话一处黑狼更加生气了,回头就要咬赵玄。 “这狼还真是有仇必报,算了先让你睡会。”举起手背对着狼的耳朵就是一掌。 “啪”一声黑狼应声倒地。 “赶紧走吧一会四十九只狼都会来这里。” 少年将信将疑,吴涯可没时间给他解释了,他感觉狼群正在朝着这里靠拢,拽着他就往山洞中跑。 四人来到山洞之中,“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它?” “救了你叫声谢谢,都没有还这种口气。”赵玄没好气的说到。 “谁让你们救了,我眼看着就可以杀了它。” “你杀了它又能怎么样,这山谷中一共五十匹狼,刚才那狼一声长吼肯定引来了更多同伴,到时候你想跑那是不可能的了。”吴涯解释道。 “你们如何知道的?” “我能感知到周围的事情,多了没有百步以内没有问题。这些狼可都是王族战士,他们这次恐怕是试炼我们的,我们在这里已经第三天了,没有遇到特别多的野兽,而且这个山谷中领主是群蝎子,这群狼突然就出现在这里,而且就针对人类的,说明他们肯定不是偶然来这里的。不信你等一会这群狼说不定就会找到这里。” 赵玄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这群狼真的跑到这里寻仇怎么办? “你是说待会这群狼会寻到这里?那这里岂不是不安全了?” 四人突然意识到这会惹大麻烦了。 第32章 ,山中遇怪 三人不约而同的相互看了看,“咱们赶紧跑吧,这是群狼,睚眦必报的。” 想想都后悔,这救人救出事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跑吧,反正是最后一天了,赶紧回营地,我就不信了,这群狼还能跑到那复仇啊。” 群狼赶到受伤那匹狼身旁,狼王化成了人形,“哈哈哈,你这是咋啦,被人给整了?”群狼也化成人形 受伤的狼委屈的说到“咱不是给鲁卡帮忙淘汰人的吗?谁曾想遇到个意志力这么顽强的人类,见到我们这么大的个头竟然不跑,非得拼命,大意了。” “真丢人,那人就这么跑了。” “哎,不过说来奇怪,我与那名新兵正打的你死我活的时候突然又跑出来三个新兵,直接拦住了我们,而且从三人眼神交流中似乎知道我们是故意淘汰他们的。” “那这三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这三人之中有一人身上有公主的味道,其他没什么特别的。” “那就不奇怪了,虽然公主化不了兽形可她毕竟是王的女儿,自然知道我们的存在,不过这太狼狈了。” “就算他们是公主的朋友,这仇我得报仇。” 所有人又化成了狼族,狼吼一声响彻山谷,狼王亲自带队,领着十多匹黑狼顺着空气中血的味道进行追击,今天不管是谁都得让他留点血才行,不然狼族还怎么混。 四人一起山谷外跑,群狼在后面追,“这狼族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张然有些跑不动了。 “废话他们是狼,嗅觉比狗还灵敏,就算没有他身上的血腥味,也能凭借打斗留下的气味追到我们。” 吴涯跑着跑着回身腾空而起,凭借着自己的感知能力,满弓一箭射出去,又继续往前走。 狼王追着追着突然一只羽箭从天而降,“嗖”一声插在前进的道路上。 “呦呵,还是个高手,如此远的距离竟然能判断我们的行进速度和落脚点。大家小心前面是个老猎手,可别真把我们当野兽给杀了。” 四人继续往前跑,“这群狼看样子不报仇不罢休,还在跟着我们。” “一共多少” “追来的共十三匹” “还是有些多,走怎么去荆棘丛林。”赵玄带路跑,朝着荆棘丛林方向而去,跑着跑着四人迷路了。 “小五这是哪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赵玄尴尬的一笑。 这片树林更加阴森,全都是松树,每颗树之间宽约十步,脚下已经不是黄土,全都是尖锐的石头,上面竟是些动物的尸体。 “狼群突然不追了。” “大家小心我觉得这里会有更加恐怖的野兽,而且是这片土地的领主。” 狼群一边,“狼王我们还追吗?” “追个球,那里是我们能进的吗?”狼王倒吸一口气,这是他们这些小野兽不敢接近的地方,那里住着一个恶兽,不仅强大而且凶残。 “那他们怎么办?” “回去告诉鲁卡,让他请王雷利过去吧!”狼王一点留恋也没有转身朝着妖兽城跑去。 四人小心翼翼的朝着不远处山顶上走去,得着确定方向,不然在走下去真不知道会不会永远出不来。 正走着走着一股邪风吹了过来,这么密集的森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 吴涯眉头一紧,他感觉一个更大的野兽也更加凶残,正在朝着这里袭来。 “大家赶紧跑,快别找方向了。”吴涯刚说完,随着一阵大风而来,一头野兽从天而降。 “嘭”一声落地,脚下的石头都被镇的跳了起来。 吓得四人赶紧散开成扇形于这怪物对弈。 怪物身高一丈,鹰头,狮身,长着一对翅膀,一条硕大的尾巴比身体还要长,尾巴尖处的毛如钢刀一般尖锐锋利,全身长着骨甲,所以远远看上去通体发白。 “咻”一声长啸,震耳欲聋,惊方圆数里野兽四散而逃。 “妈呀这是什么怪物。” “你问谁呐,谁见过呀。”赵玄不由得一身冷汗。 怪物挥动着翅膀,翼展三丈宽,一阵飓风掀起地上的枯枝烂叶飞沙走石。 四人被吹的睁不开眼睛,怪物趁机跃起扑向赵玄,赵玄吓出一身冷汗,脑子一片空白,这咋办,身体动不了了,为什么?难道是吓得腿软了,该死的。 赵玄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可惜手都抬不起来。 吴涯见状赶紧举起手中弓箭,满玄三只羽箭射向怪物。 “当当当”三只羽箭射中怪物头部应声落地,连皮都没伤到。 怪物看向吴涯的方向,转而攻击吴涯。 吴涯边射边撤,只是这脚下的尖石锋利如刀,一不小心就会被刺伤,就算吴涯再灵活也没办法快速边打边撤。 而怪物却如履平地,腾挪之间来到他的旁边,一爪子下去,吴涯在它面前仿佛就是待宰的羔羊。 赵玄松口气,就在刚才终于确定了,不是自己吓的不敢动,而是确实不能动。 “大哥你从右侧进攻,这位从右侧进攻,我去救二哥。” 张然拿着刀迅速从右边发起了攻击,他把所有灵力倾注这把刀里,这可是用公主所送幽灵石打造的,这宝石是塔鲁王族的特产,不仅含有强大的灵力,而且能让使用者的灵力大增,锻造武器后使武器坚不可摧。 手中的刀聚集着强大的红色灵力,张然腾空而起,好好举起手中刀,狠狠地劈向怪物。 “嘭”一声刀没断,被弹开了,怪物身体丝毫无损,只有张然咬着牙,他的双臂被镇麻了,虎口都渗着血,这家伙太硬了。 陈魁一看张然的刀竟然拿怪物一点用都没有,抄起一块大石,咬着牙向左边发起了死亡式的撞击,大喊一声冲了过去,朝着它身上砸了过去,又是一声闷响,大石尽碎,怪物身体退了半步。 赵玄一看这家伙力气这么大,竟然把这头怪物撞出半步远。 赵玄趁着机会从怪物手中把吴涯救了出来。 怪物更加生气了,“咻”一声长啸,它不允许有人在它面前戏耍,它要宰了眼前这些人类。 第33章 ,张然的决断 鲁卡一听狼王来报先是一惊,这四人竟然打伤了黑狼还能逃脱,是个好苗子。 但听说进了刀山却也让他冒出一身冷汗,鲁卡这辈子有仇必报,哪怕对手在强大如雷利他也敢上去一搏,唯一让他忌惮的就是刀山上的守护神,这是塔鲁族守护神之一的敖青。 传说熬是塔鲁族创建神之一,从前的敖青性情温和,从不轻易杀死其他野兽活着人类,也不知道从何开始的性情大变,变得凶残无比,而且常常会攻击妖兽城中的居民。 有次鲁卡回到妖兽城,恰巧王族雷利带着战士们回来休整,熬从天而降,大肆破坏妖兽城中的建筑,打伤打死不少妖兽族。 鲁卡没等雷利命令就第一个冲了阻止敖青,上去后结果一下就被一爪子按到了地上,差点被吃掉,从此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鲁卡就产生了一道阴影。 幸好雷利及时阻止了敖青的行为,不然鲁卡早就死了。 “王不好了,我们选拔的人员误打误撞闯进了刀山。”鲁卡紧张不行。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如果有能耐能逃出来岂不是更好。”雷利无所谓的坐在王座之上。 “他们几个很有潜力,躲过了狼王的追击,并重创一匹黑狼,这种胆识可是很少有的,就是我族中人也未必敢有这份胆子。” “你想要他们?”雷利嬉笑着,他知道鲁卡肯定是中意这四个人了。 鲁卡有些着急,他担心这四人太拖延下去肯定没命了,“王,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们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相信你救了他们,他们一定会给塔鲁国出一份力的。” “好,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是”鲁卡转身朝着刀山而去。 刀山之上,四人衣衫不整,遍体鳞伤,“大哥你从小生长在这里,有没有听说过这是个什么怪物?” “别问我,你们两个来这森林比我次数多,我还想问问你们俩呐。” “看样子咱们四个今天要死在这里了。”陈魁终于开口主动说了第一句话。 不远处熬像是找到了有趣的事物,好久没有人活着野兽能让自己费那么大劲了。 四个人两个灵活,一个力气大,另一个防守也不错。 敖青想在玩下去,挥动了下翅膀腾空而起,卷起一阵大风,刮的四人眯着眼睛,挺住马步才能站立不到。 半空中的敖青猛然俯冲砸向四人,速度极快,犹如陨石坠落。 “散开”四人朝着不同方向躲避,张然一不小心一只脚踩在了石刀上,“啊”锋利的刀尖贯穿了张然的一只脚,鲜血淋漓,“你们赶紧跑,我走不了了,能活一个是一个,告诉我爹儿子不能尽孝了。”说着张然绝望的哭了。 敖青迅速朝着张然奔跑着发起了攻击,三人赶紧朝着张然靠拢,陈魁一边跑顺手捡起一块大石举起挡在了张然的前面,吴涯赵玄一看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能抵挡这怪物的进攻赶紧帮把手吧,两人一起上也定了上去。 “抗住啊。”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巨响,很显然那怪物撞击过来。 三人拼劲全力,紧绷着身体,无奈这怪物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啊”一声惨叫,陈魁由于双臂用力过猛,肱骨断裂,锋利的骨头竟然穿透了他坚实的肌肉,白森森的骨头混着血肉暴露在空气中。 二人坚持不住被弹开了十多步才勉强停了下来。 四人有两个人失去了战斗力,吴涯看着陈魁不由得心生敬佩,于这人相处不长,刚才张然让他们走,他大可以转身离开,谁也不会怪他,但是他却在生死关头并没有昧着良心逃跑,在顷刻之间又想出了用巨石顶住怪物的攻击,不然刚才那一下张然非死不可。 “二哥看样子我们只能一起发动星罗万象杀阵了,怎么样一起来吧。” “陈魁你听好了,我们两的修为不够,最多只能支撑不到半个时辰的杀阵,你如果能走赶紧背着我大哥,回去告诉我义父不能给他尽孝了,快走”吴涯怒吼着,因为赵玄独自一人已经冲了上去。 赵玄凭着宝阙功的感知能力,躲过了熬的一抓,侧身一转来到怪物侧身,用短刀猛刺怪物,可惜没用短刀应声而断。 这武器太差了,这怪物也太扯了,身体上包裹的骨甲竟然如此坚硬如铁。 吴涯凝神聚气,启动了星罗万象空中杀阵,吴涯赵玄和怪物被圈在了一个空间里,不过并不像龙啸天那般,他的杀阵还不是完全成型的,他们脚下依然是刀山,只是怪物被圈在里面。 陈魁拖着废掉的双臂跑到张然身旁,“赶紧自己上来,我背你出去,不能白白让他俩死在这里。” 张然不肯走,“你走吧。” “费什么话呐,赶紧上来,你没看出来吗?从一开始如果不是我们俩他们早就走了,每一次怪物攻击的方向距离位置,他们两个人都能准确的判断并躲开,要不是我们两他两个早就跑了,你他妈是傻子吗?快呀,我们早走他俩就能有活着的可能性。” 张然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拖累了两人,他们两人没认识他之前天天泡在这片危险的丛林之中,三年之中什么惊险没遇到过,什么危险没处理过,都完好无损的活着出来了,而且据他们自己所说,这丛林之中不仅可以锻炼,还能得到食物。对于其他人来说这里是恐怖的幽暗森林,是危险,是恐怖,是死亡,是禁地,但对于他俩来说就是磨炼自己的磨刀石,相信他们就算打不过最起码跑是能跑掉的,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人,恐怕自己连在这里待三天都很困难,而且还轻松的躲避了狼群的围追。 张然心一横咬着牙“走”。 二人合力的星罗万象的空间并不是完全体,依然可以看见外面所发生的事情,熬看到了受伤的两人竟然联合起来准备逃走,这怎么能行,堂堂一神怎么能让你们说走就走,扭头对着空间外的二人猛的撞了过去,“轰隆”一声巨响,空间被撞开了,赵玄吴涯二人即可感觉气血翻涌,一股热血顶到了嗓子眼。 第34章 ,手下留人 二人头晕眼花,定了定神,眼看着怪物冲来了空间却没有办法。 张然后悔不已,早就该听陈魁的,或许这会逃到某颗大树后面也不至于被这怪物发现,可世间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啊,眼看着怪物伸着利爪朝自己扑了过来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只听见有人大喝一声。“手下留人” 敖青在半空中并没有停手,毕竟它是个神还没有听一个妖兽王的命令。 雷利气喘吁吁的赶到一看,自己说话并没有多大用处,纵身一跃,跳到半空,虽然雷利身形已经很大了,可是比起这敖青还是显得小很多。 双手紧握对着敖青的额头骨甲就是一击重拳,嘭一声巨响,掀起一阵气浪,震得气浪翻滚,雷利右手鲜血淋漓,而敖青也因为这一击停止了攻击。 “为什么要救他们。”一个浩瀚空荡的声音传来,敖青傲立于天上,对着地面上渺小的雷利说到。 雷利施礼道“对不起邙山神,并非我故意打扰,只是这四人是塔鲁族选出来,替我族执行重要任务的,这个任务关系到我族的生死存亡,所以还请您手下留人,让我带回去他们,等任务结束任凭处置。” 敖青不屑的看了看四人“哼,人类没一个可信的,都是些卑鄙无耻的臭虫。” “邙山神请放心,我也不是特别相信人类,他们出去执行任务但家人留在巨野城做人质。” “天真。”敖青震怒不已,却欲言又止,把整个刀山都振的抖动了。 雷利转身看了看身后受伤的四人,有些差异,三个是张家的孩子,为什么会在这,另一个不认识。 “算了,你把他们带回去吧。” “谢邙山神敖青不杀之恩。”雷利施礼。 敖青轻蔑的看了看受伤的四个人类,振动翅膀消失在刀山的上空。 雷利先走到张然身旁,脚背穿了没有性命危险,吴涯赵玄旁,检查了一下伤口,受了一点内伤也并无性命之忧,只是看到陈魁的时候皱着眉头,这小子怎么把手臂整得这么惨。 鲁卡也匆匆忙忙的带着卫队赶来了,一看四人那浑身是血的模样让他难受的呀,也可以想像刚才战斗的惨状,这四人接下来的训练可就没法参加了,尤其是陈魁双臂都断了,会不会废掉。 四人施礼,“谢王救命之恩。” “免了,你们三人怎么会参加王族卫队选拔赛?” “义父不让我们参加各大族的家兵,我们只能选择来王族卫队,还请吾王为我们保密。” 雷利点了点头算是成全了他们,背对着众人咬着牙一个劲的搓揉双手,刚才邙山神的防御能力太强了,差点舍了双手。 “鲁卡,这四个人你直接带走吧,接下来的训练选拔就算了,我先走了。”雷利说完嘣一声跳跃离开了刀山。 鲁卡站在原地不知所错,这是说他们直接过了选拔吗? 卫队们抬着四人离开了刀山,张然因为自己的无能哭丧着脸,“二弟三弟你们两没事吧?” “没事,轻伤。陈魁你怎么样?”受伤最严重的就是陈魁了。 陈魁眼泪已经铺满了半边脸,“恐怕这双手要废了。” “没事的,等回去到我们家,我们家里可是住了个天下第一的医者,你这点伤算什么,没事的,放心吧,咱们都活着就好。” “你们四个认识吾王雷利?” “算是认识,我们参加过猎场大会。”张然还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怕这件事情传到父亲那里恐怕自己参军的希望就没了。 “你们还真有种,竟然敢往这里跑。”鲁卡有些气愤。 “还不是你们的主意,想出让狼群来对付我们,这也太损了,你就不怕我们之间有伤亡,这下好了我们可是跟狼族结仇了。”赵玄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 鲁卡憨笑着“这群人能有几个人像你们这样胆子这么肥的,从前我用这招百试不爽,齐刷刷的淘汰一半。” 赵玄转头对着三人说到“我猜的没错吧,我就说嘛那里原本是蝎子的领地怎么就突然出现那么多狼,我这就是他们的馊主意。” 鲁卡似乎听出来什么,“你这小子是不是经常来幽暗森林?怎么那里是谁的领地都知道。” “是的,以前饭量大,东家给的肉太少了,所以只能来这里找些食物充饥。” 鲁卡眼睛里瞒着绿光,心中一阵难受,这两小子会不会把自己的子孙也吃了,今后得找个机会报仇啊。 “怎么你的徒子徒孙也在这附近?你原形是什么?你化形我看看吃了多少。”赵玄嬉笑着。 塔鲁族原本就是野兽,信封一套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虽然也有种族之间的相互厮杀,但几千年前却因为雷利的祖先定下了这么一条规定,凡是能够化做人形的妖兽就要遵守的规定,不可以妄杀同族和人类,有仇可以在猎场厮杀,生死不论。 鲁卡化成了一只两尺长的獾,“这个你们有吃过吗?” “哈哈哈,对不起没吃过,这里也没见过。” 走着说着离开了幽暗森林。 王族卫队将四人带到张家大院,周管家一看三位少爷全都受了伤,赶紧命人请来了还在家中的医圣荀子疾,给四人医治。 “什么你们遇到了塔鲁族的邙山神敖青。”龙啸天惊叹不已,敖青只是传说从来没有活人见过。 “幸亏雷利及时赶到不然你们的小命可就没了。”荀子疾一边包扎伤口,一边给他们抓药。 “大夫,我这胳膊还能好吗?”陈魁苦着脸,他是个穷苦奴隶,身无长物,只能靠着一身蛮力讨生活,如果他这双手废了那这辈子就完了。 荀子疾笑了笑,仿佛一道良药,让人瞬间忘记了身上的痛苦“没事的,在我这里死人我都能把他医活了,何况你只是双臂骨折。” “放心吧,她可是中原医圣荀子疾,你就在这好好养伤。” “你是医圣?传闻您不是已经六十岁了吗?”陈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美艳动人的年轻少女竟然是传说中的医圣。 “你都说了那是传闻而已。” 第35章 ,暗夜迷雾 雷雪看到四人都受了伤哭的稀里哗啦,一边给荀子疾搭把手,一边哭。 小心翼翼的拿着草药给赵玄敷在伤口上,一不小心两人四目相对,迎面闻到一种芳香,一种少女甜美的气味,让人浮想翩翩,尤其是雷雪面红耳赤的呼吸急促,雪白的肌肤,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一股从雷雪口中呼出的气都似乎是甜的,仿佛空气都升温了,让赵玄竟然忘记了伤痛。 “你怎么这么热?发烧了?”雷雪故作镇定,用手摸了摸赵玄的额头。 赵玄赶紧撤了下身体“没,没发烧。”有些紧张的结巴了。 雷雪不紧不慢的包扎好又去给荀子疾帮忙去了。 当走到陈魁的身旁一看,一双手臂血呼呼的,肿的比大腿还粗,万一赵玄也这样了咋办,瞬间哭出了声音,一边给医生递送药和工具,一边哭。 “公主啊,咱能不能车哭了哭的我心烦意乱的,这又没死你看你哭的像是死了丈夫一样。”赵玄有点受不了,虽然她是公主可在这个院子里天天被赵玄欺负。 “臭小子闭嘴,说什么呐。”医圣荀子疾回头瞪着眼。 雷雪也没对赵玄客气,回过头给他包扎的纱布故意使劲拽了一下,疼的赵玄差点把后槽牙咬碎了。 陈魁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第一次这么亲切温柔的为自己擦拭伤口,红着脸心里噗通乱跳,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公主,原本已经止住的血这会像喷泉一样往外翻涌。 “呀,师父您快来看看,他咋么了又止不住了。” 四人经过半个月的修养基本上恢复如初,他们也回到了鲁卡的部队之中,由于四人是破格进入的,也就待在了一支队伍里,而带领他们的却是狼族的人。 一脸凶神恶煞脸色铁青“我叫牙十三,是狼族,也是你们的伍长,你们几个今后就跟我了,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去龙脊山守卫兵器制造局,防止敌人破坏。” 兵器制造局?父亲张山不就在那里吗?这可不能去呀。” “牙伍长我们能不能换个任务啊,我们三个不想去龙脊山。” 吴涯赵玄二人如小鸡食米一般努力调头。 嘿奇怪了鲁卡不是说他们是最勇敢的兵吗?怎么去守个山都不敢去。 “那还有个任务守巨野城门,难道你们愿意去城中守夜?” 三人连忙点头,“伍长您刚才说您是哪个族的?” “狼族咋啦?”牙十三一脸不耐烦。 四人顿时背后发凉,真是冤家路窄,“那您兄弟最近有受伤的吗?” “受伤的?问这干嘛”牙十三怒瞪一眼,被新兵给教训了,这是狼族耻辱,能说给新兵听吗。 “没什么,就是好奇问问” “没什么事别瞎问小心自己的喉咙,那些传言都是谣言,谣言不可信” 吴涯原本只是想确认一下,那个受伤的狼族和自己的伍长是不是一个种族的,看看这生气的态度一准是了。 巨野城夜晚没有夜市,早早的大街上就关门了,寂静的城中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夜晚让人的寂静让人情绪翻涌,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吴涯思念着过世的双亲和远在千里之外的皇爷爷,不知道现在他身体是否安康。 赵玄也在思念着生死不明的哥哥,和自己的父母,偶尔脑海中竟然浮现了雷雪的脸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的树林里自己一掌撕了她的衣服,想起了在紫藤山庄里的打打闹闹,想起了半月前她呼吸急促的脸庞和口吐若兰的甜美气息,难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疯丫头? 陈魁则对着月亮默默的想念着一个名字“小黑郭欣”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几人的思绪,牙十三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左前方十五人左右”吴涯感觉到有十多人。 “走快去看看,这么晚了谁没事竟然跑这么快。”多年的巡夜经验告诉牙十三,这么急促的脚步绝对不会只是经过,肯定有事。 五人迅速朝着脚步声方向跑去,没多远就看到一行十多人穿着夜行衣,带着鬼面具,手中各个提着明晃晃的刀,前面几人还背着东西,这一看就是犯案的呀。 牙十三赶紧拿起铜锣敲了起来,十多人一看就五个守夜人,留下五人拦住了,剩下的人加快了脚程。 陈魁第一个冲了上去,飞身一脚扑了个空,抽出刀于五人缠斗,陈魁虽然刀法不咋地,但力气大,与人对刀嘭的是火花四起,刀刀势大力沉,一个人对五人虽然处于下风,却不输气势,砍的五人手臂颤抖。 张然也抽出了刀加入进去,“你们去追他们,这五人交给我们了。” 三人绕过他们继续往前追,逃跑的人一看又留下十一人断后,剩下二人背着东西转身跑向了另外一条街。 十一人围住三人,赵玄吴涯虽然杀过不少动物,可是对付这种穷凶极恶的歹徒还是头一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牙十三抽出刀来对准一个似乎领头的上去就是一刀,那人身体一侧躲了过去回手就是一刀,刀的角度很刁钻,正常的应该是从左向右,而他却反手一刀对着牙十三的小腹,牙十三赶紧回刀去挡,两刀相撞擦出火花,这人刀法也是诡异,刀身回弹瞬间又朝着对手头部招呼,牙十三只能歪着头躲闪,这人刀法猛烈刚进,一时间牙十三只能于他厮杀。 剩下的人则对阵吴涯赵玄二人,但显然这十人不及那一人,赵玄吴涯长这么大也只杀过一个人,还是不明情况下错手杀的,不敢用刀锋,只能用刀背将人重伤,能敲碎膝盖上的绝不砍大腿,能砸晕的绝不割人喉。 不多时张然和陈魁解决了五人就赶了过来,剩下这十人大多受了伤没了战斗力,陈魁一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一个把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杀了。 “留活口”吴涯大喊一声。陈魁这才停止了砍杀。 带头的那位一看手下的人差不多死光了,听着不远处有马蹄声赶紧调头撇开了牙十三,一跃而起跳上房顶,吴涯赶紧也跟了上去,只见那人一跃十多尺,几个纵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等吴涯回到打斗现场却发现最后一个活口服毒自尽了。 “小五,你有没有觉得那逃走的人有些熟悉?” “确实好像在哪里见过” “赶紧报于城主看看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牙十三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可是塔鲁国,没有多少人愿意来这里犯案的,而且这十多人训练有素,慷慨赴死,觉不是简单的毛贼。 第36章 ,消失的程冉 鲁卡带着卫队赶紧来,看着十多具尸体满意的笑了,“这四个新兵没让你失望吧?” “确实个个身手不凡”牙十三从来不轻易夸人,这四人身手胆识确实不像新兵所为,感觉自己捡到宝了一样。 赵玄走近死尸旁拿掉面具和斗篷,“恐怕这事城主管不了,你快来看他们的发饰,他们是污图国的,我们报大将军吧。” “你确定这是污图国的?”牙十三不太相信。 赵玄郑重的点了点头。 鲁卡走近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污图国发饰。 第二天一早,程冉家臣来报案,昨夜家主竟然无缘无故消失了,城主一头的汗水,一大早就大家族前来报案,这可不是自己一个城主能管的,赶紧上报吧。 “大将军不好了,程冉昨夜在家被人掳走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慢慢道来”雷佳摸着胡子,头也没抬的看着手里的书。 城主顿了顿嗓子把昨晚巡城官兵和程府所发生的事情报给了雷佳。 “你是说掳走程冉的和昨夜于巡城士兵遭遇的人是污图国的?有什么证据吗?” “牙十三把尸体抬到我,其中有人叫吴涯赵玄,据他二人所说这的确是污图国。” “让他们进来。”雷佳放下手中的书卷。 “参见大将军。”五人施礼 “免了。”雷佳一看眼前五人,一个是自己族人,另外四个全是人类,陈魁身材不高但一身腱子肉却有种不协调的压迫感,张然这个人认识是张家少主,吴涯一身书生气,赵玄却有股玩世不恭的样子,站没站相。 “如何判断他们是污图人?” “大将军经过我们仔细查看,他们腿部外弧,这是因为污图人从小善骑射。看他们发饰,中原人多以银饰为主,而他们则是骨制。还有他们的兵器上大多刻有狼图腾。”吴涯狠的牙痒痒,这些人肯定是污图的。 雷佳目光如炬,他看得出吴涯眼神中充满了仇恨,肯定和污图有些过节,“是你们五人杀了十五人?” 牙十三赶紧自己把这功劳推了出去,生怕自己手下人看不起自己“报大将军,是他们四人杀的,我当时被领头人纠缠住无法脱身。” 雷佳一听,哎呦有点意思,四人竟然杀了十五人,这能潜入巨野城的污图军人肯定个个身手都强过一般人,眼前这四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然有如此勇猛。 “牙十三你对此事怎么看?” “当务之急是派兵堵住所有出城的大门,严格排查一定要找打程冉,程冉掌握着整个塔鲁国的粮仓,一旦他出了点意外我们就麻烦了。” “我看不必再找了,就算我们找到了程冉万一他是投敌了呐,或者被杀那都是在浪费时间,如果真是污图国想干点什么那先派人去其他三家守着以防其他家被掳走,这个污图国真是胆大包天。”越想雷佳越生气,气的从椅子上蹭了下来。 “来人全城戒备,把人全给我放出去老子今天要让他们有去无回,这是不把我看在眼里嘛。”塔鲁族人就是这个臭脾气,刚开始还能端坐着说话,一旦自己的尊严受到挑战就会暴走。 “封锁消息,你去通知鲁卡,让他别训练了把所有备战人员全都调出来,我要他们知道,你可以进来,但必须躺着出去。” 而赵玄则想着另外一种可能,他们真的是冲着四家族来的,而且下一个就可能是张山。 “队长您看能否让我们几个回去到龙脊山保护一下父亲。” 牙十三想了想也是,三个人都是张山的孩子那就去保护他得了,“行我和你们一起去,但得听命令”三人敢去龙脊山。 吴涯心里也有些不安,倘若真的有人去抢义父就凭他们几个能顶得住吗。 “大哥你回家里多调集些人手我怕人手不够。”赵玄突然脑子里另有所图。 张然应了一声调头回去到家中调集人手。 雷佳带着鲁卡率领狼族全城戒备。 巨野城一座破旧神庙之中,“大师我们现在怎么办。” 百芜也没想到塔鲁族如此强悍,一个小武卒竟然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失策,接下来的任务可就麻烦了,不知道师弟那能否得手。 尺镜是大巫的第五个徒弟,自从葛嗔死后,尺镜就从众多徒子徒孙中脱颖而出,此人心狠手辣,像极了当年的大巫。 尺镜一人歪着头站在龙脊山最高处往下俯视,龙脊山非常大,小路又很多,密密丛丛的森林根本看不到这制造局在哪? 突然他发现山脚下一队兵朝着山上走来,这队人数不多却个个满武进山,一定是来守备制造局的,“跟上他们。” 果然跟在他们身后不多久就看到一座城门,那里肯定是制造局。 “别躲了出来吧。”说话的人正是吴涯。 尺镜躲在后面先是一愣,既然被人发现那就不用躲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尺镜有些不解。 “从你们上山开始,我们本来埋伏好的,可是你们这帮蠢货在山中找了半天,都没发现过来的路,我只好下山把你们引出来了,怎么样,这里山清水秀是不是很适合做墓地啊?”赵玄提着手里的枪欲要上前解决这帮蠢货。 “谁蠢谁知道!”尺镜愤怒的大喝一声,这辈子他最讨厌别人骂自己蠢。 尺镜抽出两把快刀,快刀宽一寸,长三尺,寒光闪闪,在他手中犹如两条银蛇出洞,飞快的挥舞着朝着赵玄砍杀。 赵玄提枪而上一把寒枪舞的是密不透风,如游龙一般。“这人交给我了,剩下的你们自行处理” 陈魁提着短刀一个纵身跃入人群,凭借着自己蛮横的力量一刀出去势不可挡,一阵火花带闪电,虽然砍不到人却也将周身的人击飞出去。 吴涯则站在远处随意肆射,一箭一人,人群中有人喊着“大家小心弓箭手,你们去,先解决那个弓箭手”指着远处的吴涯。 五人脱离陈魁的战斗区域朝着吴涯追杀来。 第37章 ,连队友都杀 吴涯凭借着感知能力,跳到他们攻击范围之外,回手将灵力送至箭头三灵气化成强攻,箭头带着强劲的旋风,直指其中一人咽喉,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中箭而亡,头和身体只剩下一层皮肉连接,血流如注。 “大家小心,此人是武灵术士。”剩下三人赶紧躲到树后,跳跃腾挪闪避吴涯的箭。 吴涯也继续跳跃,就像是自己在荆棘丛林之中一样,速度比三人更快,回手又一箭射向人群中的敌人。 这一箭擦着陈魁的胸口而过,一箭射中敌人心口,陈魁回头看了看那一箭,不由得心里冒汗,这队友连自己人都杀嘛! “嗖”又是一箭从耳畔略过,敌人又中一箭,这吴涯玩杂技呐,万一射到队友咋办,“吴涯大哥你能不能别往这射了,我头皮发麻。” 吴涯跳跃着远远回答道“就你那人最多,我练练手。” 围追吴涯的四人一看不能再让他肆意输出了,赶紧上吧,领头的一挥手四人成进攻型直冲吴涯。 “让你们躲是吧,躲这一箭试试看。”吴涯满弦聚灵输入到羽箭之上,箭头上出现了个小小的旋风,“嗖”一箭掠地而过静止的树叶随着箭矢飞舞起来,“嘭”一声羽箭洞穿了树木,也射穿了躲在树后的人。 “这人是不是长了千里眼,怎么在哪颗树后也能知道。” “撤,这人我们两个对付不了。” “妈的一群蠢材,连一个弓箭手都对付不了。”尺镜咬着牙骂到,一边对赵玄,一边还要关注吴涯。 “哎,对你的敌人尊重些,小心了。”赵玄手中的炎枪犹如一条龙,一看对手稍有些迟疑之际,一刺,二扎,三挑,连击速度极快。 刚才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尺镜突然紧张了起来,他现在才发现眼前的敌人并非三个小兵而已。 一个人群中挥舞着大刀片子的力大无穷,一个弓箭手箭法也是惊人的准还能附带灵力,而眼前这个冲上来的更是全面,防守进攻,身法体术面面俱到。 尺镜一咬牙,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一会来增援恐怕难逃,皎洁一笑,瞬间消失在赵玄眼前。 “对不起我赶时间。”尺镜突然消失在赵玄眼前,又鬼魅般出现在赵玄的耳旁,手中到已经抵近他的后背。 陈魁在人群中砍的甚是痛快,上一次的伤并没有使自己的力量下降,反而是荀子疾治好了自己全身的伤痛,尤其是背部的伤,这个伤是小时候被人欺负给打的,往往让自己使不上劲,这次不同了,感觉自己浑身使不完的力气。 大刀刀刃已经被砍的卷了,可是并不影响它的杀伤力,这把刀现在看来就是一把钝器,越打越勇,“杀呀”,陈魁一人对战多人完全不落下风,杀红了眼的他仿佛一头野兽,不知疲倦。 “队长我们的任务恐怕要失败了,还是赶紧撤吧。”黑衣人感觉到再打下去,就算杀了敌方三人,以现在的伤亡情况也很难走出这片山谷。 “噌”一声,尺镜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眼前的赵玄,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竟然用枪拨开了他的刀。 “对不起,我发现自己可以在战斗中提升自己,所以我还不能死。”回身把枪朝着尺镜的脚面扎下,枪杆一抖,地上的一块石头挑起朝着尺镜的面门打出。 尺镜往后腾挪,眼看着石头快要砸到自己,手中双刀交叉,一刀风刃把石头整齐切成四块。 赵玄邪笑着趁着尺镜腾空之际,下三路防守空虚,一招大鹏展翅,附带着强攻,“嘭”一声挑起尺镜。 “啊”尺镜眼泪都出来了,蹲在了地上,含着泪“你他妈的,老子要让你断子绝孙。”怒吼到。 因为军事任务穿了一身软甲,挡住了这一波攻击,但下体疼痛欲裂,浑身火辣辣的,会不会被这小子打成太监,疼的连骂人的劲都没了。 “对不起了,看样子你今天命要留下了。”赵玄提着炎枪对着尺镜的胸口猛的一扎。 “嘭”一声炎枪被弹开,又一人来到这里,这人不就是在城中于牙十三对战的那人吗? 来人头看了看赵玄,这不就是昨天在城中拦截自己的人吗。 赵玄也认出来了,“你们果然是一起的。” “哼,就算你知道又能如何,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说话间抽出手中短刀,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消失了。 赵玄感觉不妙,因为此人的动作速度之快自己完全跟不上,赵玄头一次感觉自己的命竟然如此之薄,那消失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从不同的角度和方向隔了自己的喉咙,自己却只能楞楞的站在原地等死? 等死,一个念头浮上心头,那我先把眼前这人杀了吧。 赵玄邪笑着,手中长枪不停地挥舞着。 “小子没用的,我师兄的瞬影杀可不像我这般优柔寡断,他要杀你必能。”躺在地上的尺镜嘲笑着,而一下刻他僵住了,这小子不是在抵挡师兄的瞬影杀,他是要杀我。 “噗”一声,长枪穿过了尺镜的胸口。 百芜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出这种决断,天下哪有如此之人,他脑子咋想的。 顾不了许多了,先杀了眼前这人吧,两道黑影瞬间来到赵玄身旁,赵玄还没来得及拔出枪只听见耳畔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赵玄楞了,刚才应该被割喉了,然而自己摸了摸脖子一点事都没有。 百芜停止了攻击刚才自己被人阻止了,而且此人就在附近,而且这人能看穿自己的杀招,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这次任务失败了。 “撤”也不做挣扎,抱起躺在地上的尺镜,几个跳跃离开了。 剩下的黑衣人画风突变,陈魁一人拿个一口破刀,一个人追着十多人跑。 一看领队都跑了,赶紧溜吧,可是面对着这个杀红眼的阎罗咋办,放了股毒气阻止陈魁和吴涯也跟着跑了。 “回来别追了。”吴涯叫住了杀红眼的陈魁,刚才救人的那位不在三人之下。 赵玄收起长枪,摇了摇头“路师兄出来吧。” 第38章 ,赎罪 “你小子怎么知道是我。”黑暗的角落里,一身黑衣的路施南走了出来。 “老远我就闻到你身上的闷骚味了,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他们而且很熟。”赵玄一脸阴沉。 路施南向来是光明磊落,就算杀人也得有个说法,而今天却全程隐藏自己躲在角落,直到自己危险才出现,而且路施南有绝对把握打败刚才却只是阻止他杀自己,只能说明路施南于刚才那人是熟人,甚至是朋友。 路施南沉默不语,气氛异常尴尬,“你猜的没错,我确实认识他们,而且是同门,也就是曾经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之一。” 这些人能够单独深入污图国就已经说明非泛泛之辈,昨天遇到百芜的时候感觉很熟悉就已经猜到了这个人可能是污图国核心人员,更有可能参加过烈王夺灯的阴谋,只是从路施南口中说出来让吴涯更加感觉真实了。 “我俩是谁你也是知道的?你有没有参加烈王夺灯的阴谋过程,为什么三番两次救我们?”吴涯怒上心头,这件事改变了他一生的轨迹。致使他颠沛流离,流浪远方,险些丧命,失去父母的疼爱,甚至沦为奴隶,要不是赵玄陪着自己恐怕早就自杀或者被杀了。 “为什么告诉我,是你心中愧疚吗啊?我们不需要,如果你是因为心生愧疚想要赎罪,对不起不接受,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在看见我一定杀了你,滚。”一声怒吼直戳路施南心头。 路施南虽然坦荡,可是致使他们到这种地步除了烈王自己毕竟也参与其中了。 他看着赵玄,想让赵玄给自己说一句话,想弥补自己的过错,想要修自己心中的苦果,然而赵玄似乎并没有看向自己。 既然自己种下苦果那就自己吃吧,带着愧疚在心中一辈子吧,就算他们不能原谅自己。 路施南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本来想着道歉的可是刚才赵玄说了不需要,如果道歉反而让他更看不起自己,心一横转身一跃离开了。 “赵玄你怎么不拦住他?我还有些疑惑要他给我解释呐!”吴涯有些后悔,他被愤怒冲毁了理智。 “我看你这么生气,不敢拦,怕会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说他接近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们是不是因为灯芯?”赵玄紧握双手,心中生出一丝杀意。 既然路施南知道了两人身份而且还有龙灵灯,那他就不能活,倘若消息传到烈王耳朵里恐怕这个阴险的烈王一定会尽其所能杀了自己,更有可能得是消息传出去会引来不少强者的觊觎,那就麻烦了。 “不是,灯芯的事在三年前你重伤的时候,恐怕就知道了,而且以他当时和现在的修为来说杀了咱们三人轻而易举,他绝对不是为了灯芯而来的。”吴涯坚定的说。 “那他为了什么?”赵玄越想越奇怪,路施南究竟为何这样做。 “所以要你去问问他。” “那我去了哈,他朝哪个方向去了?” “算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问问师傅,他会不会也是污图国人。”赵玄心中有些不安。 陈魁一头雾水,那个人刚才明明救了我们三人为啥吴涯会让人家滚,这是什么情况,他俩脑子长泡了? “你两人怎么了,咋回事啊?” “这个说来话长,等有机会告诉你,不过现在我们得回去问问师傅,有些事情必须得问清楚才行。” “那这制造局我们不去了?”陈魁愣头愣脑的问到。 “你去通知大哥,刺客逃走了,但也别放松警惕,我们就不去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你先去制造局把,吴涯我们走吧。”说着留下一脸懵逼的陈魁,二人则朝着紫藤山庄而去。 没走多远路施南想了想,不对,不能就这么走了,他答应过赵凡要保护他们两个,所以他还不走,就算不能修自己的苦果也要信守承诺。 紫藤山庄守卫森严,全族重要的人全都击中在这,生怕有敌人闯进来发生不测。 “师傅。”二人施礼。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在龙脊山上遇到了污图国刺客,我们侥幸取胜他们回去了。” 龙啸天欣喜不已,自己的三个徒弟竟然可以独挡一面了,这是他这个师傅万万没想到的。 “那就好。” “师傅你不问问怎么赢的吗?” 龙啸天有些莫名其妙“你们不是打赢的吗?” “也算打赢的,领头的叫尺镜,我和他一对一,把他重伤,刚想要杀了此人后来又冒出一个更厉害的叫百芜,我差点命丧他手,但路施南及时出手阻止了百芜,就这样他们计划泡汤就回去了。”赵玄盯着龙啸天的眼睛,“师傅,刺客从来不留姓名的。” 龙啸天不是个傻子,这两人急里忙慌的跑过来恐怕有事,“是路施南告诉你的,而且他还说他和刺客是同门,既然他们是同门,就想问问我是吧。” “对,师傅,我想问你是不是也认识他们,你是不是烈王的人?” “对不起,你猜错了哈哈。”龙啸天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想什么呐,我和他是同门就是烈王的人啊?你师父我是谁,魔王!你有听说过天下武灵术师能称王者有几人能甘愿俯首于一国之王的吗?” “那师傅你是否知道我们两人是谁?” 龙啸天站起身来,一股霸气外露,一步步走到二人身旁,“你们两不就是北纪大将军小儿子和北纪未来的储君吗?那又如何?” 赵玄目不转睛从一开始就没躲闪过龙啸天犀利的眼神。“师傅也是污图人?也曾参与夺灯事件,也曾有过愧疚之情所以才会收我们做徒弟?” “臭小子,你想太多了,你师父我是南岳人,从来不曾踏入过污图国的土地,我知道我师兄一直在和烈王合作,路施南恐怕就是你们所谓的仇人之一吧?” 这么一说反而是两人真的想太多。“那你知道为什么路施南明明是烈王的帮手之一,为何还要阻止百芜杀了我” “徒儿,不要想太多,路施南绝对不是你们想的哪种人,他这个人是他师门里唯一一个特别的人” 第39章 ,诅咒之地 路施南出身沙丘,路家也是沙丘地区最大的名门望族,从小家人也对他期望特别高,请了最好的教书匠。 沙丘是个很特别的地方,这里就是古战场,远古时期这个世界曾经的两个王者为了统治权,在这里展开过一场惊天动地的输死决战,死伤数百万,无数亡魂都埋葬在这里,龙灵灯也是在此地消失的。 那里也就成了一个虐气特别重的地方,古往今来四位帝王路过这里,都莫名其妙的死去。 也成为了诅咒之地,帝王将相也很少踏足过,更有甚者那些带兵的将领也绕道而行。 因为安定的环境导致了沙丘人再也不尚武,且对于武力甚至是厌恶至极,从小路施南就被教育成一个饱读圣贤书,心怀天下的人。 但他却从小就对武灵技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偷偷的去尝试学习,天资聪慧的他很快就自己学会了些武灵技法,并练的一身浑厚的灵力,却也有个缺点,所学武灵技法都是书中所教从来没有师父指点。 有一会路家人遭受外来族人的欺辱,路施南挺身而出,将外族人打的满地找牙,然而路施南所作所为并没有受到应有的鼓励和荣誉,却遭到族长严厉的惩罚。 可越是如此,叛逆的路施南越是对武灵技法更加的痴迷。 十六岁那年南疆地区强大的罗云国因王子之间争夺王位发生动荡,导致战火四起,民不聊生。 然而诅咒之地的沙丘也没能躲过战火的侵蚀。 罗云国太子李赫为躲避兄弟们和叛军的追杀,不得已逃到这个诅咒之地沙丘。 路施南和太子的相识改变了他的命格。 和太子相处的日子里路施南懂得了有些事情道理是讲不通的,那时候只能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路,他要学会更强的技法,练就更强的灵力,期待自己有一天可以凭借一身本事圆自己心中的大道,辅佐一位有德君王成就一份大业。 然而世间的变化太快,没有给路施南足够的时间来修炼战争就来了。 叛军们为了杀掉这个孤立无援的太子,犯大忌派兵来到沙丘。 沙丘的人读圣贤书,对于太子这样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当然是积极的拥护和追随。 叛军为了抓住太子围困住沙丘,并放出告示索要太子,能交出太子的赏千金,能杀太子者封千骑将军,不然就杀人,杀到太子出来为止,沙丘人不肯,叛军就决定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人,并开始一村一村的屠杀。 路施南何曾见过如此场景,强权的残暴如此赤裸裸,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倒下。 路施南爆发了,一人屠杀了一队叛军。 然而问讯赶来的叛军越来越多,路施南再强可是终究也有灵力耗尽的时候。 太子看着灵力快要耗尽,体力不支的路施南,忍不住站了出来,走到路施南身前,微笑着拿着路施南手中的刀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很开心,割下我的头,应该能保你全族人的性命,离开罗云国吧,她已经无药可救了。”说完太子气绝身亡。 路施南割下了太子的人头,走到全族长老身旁,将头丢给了他们,自己一个人转身离开了沙丘。 他知道就算他救了这帮人,这里的人也会因为他手上有太子的血而谴责他的大逆不道,还不如就此离开。 他相信倘若今天沙丘人尚武也不至于任人宰割。 路施南一路向北来到中原地区,一心想要进入最强盛的门派,龙牙岭,然而却因为年龄大了,不得入门。 后来辗转之间遇到了他的师父,污图国大巫六臂苦若,师父见他天资过人,且灵力浑厚,就破格收他为一步门徒。 天勤门是六臂苦若自创的门派,收徒六百余人,分三六九等。 一步门徒相当于师父的入室弟子,能得师父言传身教,修得一门秘法,领一门徒。 二等弟子叫三步门徒,得师父言传,听命于师父和一步门徒。 三等弟子,叫九步门徒,也能的师父言传,却要听命于一步和三步门徒,去给本门完成任务。 一步门徒有惩罚未完成任务的三步门徒,和杀伐九步门徒的权利,这也是大部分中原地区门派内部徒弟等级之分。 众多弟子并不服路施南,怎么一个新来的竟然爬到自己头上了,三步门徒就去挑战路施南。 天勤门也有个规矩,九步门徒要是能打败三步门徒,就自然而然升为三步门徒。 一样的三步门徒,有能打败一步门徒的,就可以升为一步门徒。 门徒之间可以通过相互比试来确定地位,而且甚至可以不计生死,所以天勤门也因为这个规定,各个凶狠异常。 很多人跃跃欲试,六臂苦若也是知道的,就下了个命令,三年之内不得和路施南比试,三年之后随便。 三年之后路施南出关,天勤门内开始了对路施南的挑战,也算是对于路施南的试炼,先是九步门,没有一个徒挑战者能在路施南手下走过一招半式的。 后来三步门徒也向路施南发起了挑战,竟然也没有能接住路施南一招就败下阵来。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质疑过路施南的实力,因为就算是他们的大师兄曲吼,三步门徒也能接过一两招啊,从此天勤门众人得出一个结论,路施南才是师父的关门大弟子,虽然路施南是一步门徒的第四位。 这个路施南也确实天勤门的怪胎,从不领门徒,其他三位师兄手下都是一两百的追随者,他却一个都没有,有的时候一个人游历在外,甚至不领师命,违背道德的不受,替朝廷卖命的不受,杀手无寸铁者不受,杀妇女老幼者不受,总是诸多借口,但六臂苦若却从来不责罚。 久而久之极北地区的人们就传言说,如果遇到天勤门执行任务者是路施南那一定不是什么坏事,但如果遇到其他人,那就拼命吧,可能会死的痛快些。 第40章 ,决定 龙啸天看着赵玄二人“用六臂苦若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天勤门干的杀伐之事太多,路施南就是自己创造出来给天勤门修善缘的,也是给自己修善缘的,苦若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一边为了欲望杀伐果断,一边又创造出一个济世救人的人。” 赵玄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师父这个龙灵灯到底是何物,为什么烈王和大巫都想得到它?” “这个是个传说,远古时期的那场大战,中原部落的赤帝原本属于弱势的一方,白帝拥有绝对的武力,可是不知怎么赤帝竟然请来了祖龙的帮助,赤帝借祖龙的力量打败了白帝,后来因为赤帝害怕祖龙的力量,设计困住了祖龙,并用十二道阵法将它封印起来,就成了龙灵灯,传说只要得到龙灵灯得到祖龙的力量就可以长生不死甚至是一统天下。当然这只是传说,为什么会封印祖龙,得到龙灵灯到底会发生什么,千百年来谁也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师父那场大战是不是路施南家乡沙丘的那场战争?” “应该是了,可是你们两个小子得到了龙灵灯,而且这灯芯还分成了两个,不知道你们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同吗?”龙啸天有些好奇,这都三年过去了两个人一点变化都没有,也没任何异常。 两人摇了摇头,“父王临别时告诉我,让我去龙牙岭,说师祖王戟知道龙灵灯的秘密。” 龙啸天哈哈哈大笑“这乱了辈分了,你们可是我的徒弟,你们的师祖是白灵道人,可不是龙牙岭的王戟。现在也差不多知道了自己的仇人是谁,你们也是自由之身,何时回北纪?” “昨天我们两个就商量过了,我们暂时还不能回去,我要借塔鲁国的刀去给烈王放放血。”赵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摸虐气之色。 二人一起来到制造局之中,见到张山二话不说跪地“请义父批准我二人去巫山城,杀敌建功。” 张山对于这两个义子也是疼爱有加,不能说于张然一般却也视为亲生的,两人聪慧过人,文武双全,可今天二人如此坚定也确实弄的张山一愣。 “起来说话。”张山扶起二人。 “义父您也知道,我二人于那污图国有血海深仇,今他又来犯塔鲁国,我们愿前线杀敌,望父成全。” 张山其实早就料到他们会有此求,想让他俩娶了妻续了弦再让他们上战场不迟。 “战场上瞬息万变,刀剑无眼,义父想让你们娶了妻再上战场,这样就算你们战死沙场,也能对得起你们酒泉之下的父母。” “谢义父,只是这仇人就在咫尺,我们两人心向所致,就算您现在给我俩娶了妻怕也无后,这样也耽误人家,还望义父成全。” 张山一看二人如此坚定,劝是劝不动了“唉,也罢,你二人随我来。” 张山带着两人来到了制造局的库房,走到库房内一套套盔甲整齐的排列着,一排排明亮的武器闪着寒光。 继续走着到了一座石门,张山拿出钥匙,石门打开了。 密室内整齐的摆放着几个箱子,张山弯下腰抬出两箱。 张山一边搬一边幽幽的说道“这是几套鱼鳞软甲,是我花费数十年用精钢打造的,虽比不上燕鳞甲,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原本是用不到的,但如今你二人要去战场了义父也没什么好送你们的,这两套软甲你们带上,一般的锐器是无法伤到你们的。” 两只木质箱子上一尘不染,显然这鱼鳞甲维护的很好。 二人打开箱子,那鱼鳞软甲精致绝伦,每一片甲大小一样,如鱼鳞一般整齐排列,火花下闪闪蓝光,材质虽然是精钢,分量却不重,穿上能紧贴于身,却能随呼吸伸缩。 二人收下了鱼鳞甲拜别了义父,回到家中收拾行装,拜别了义母和师父,就准备启程去往巫山城了。 “师父,这徒儿都要上战场了您没什么决招教我们吗?” 龙啸天板着脸“该教的都教了,临行前就送你们一句话,如果遇到我师兄的徒弟能打的过的照死的打,千万别给我留面子,打不过的千万别逞强,赶紧跑别犹豫。” “师父我还以为你会教我怎么打败曲吼,百芜呐。” “百芜你们是知道的,他擅长刺杀,你们交过手,他速度极快,只要小心应对,能全身而退。你们最需要注意的是曲吼,他主修星罗甲镇,这个人最难对付的,倘若碰到他赶紧的就走,不要和他正面冲突,一旦被他留住了那就真的跑不掉了。” “你们两人走了也不告诉我。”远处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那是雷雪。 “公主啊,我们是去打仗又不是游玩,告诉你能咋滴,你还能站在城楼下把敌人吓退了不成。”这个赵玄从来都是噎死人不偿命。 公主雷雪撅着嘴,“就你?到前线给人当箭靶子。” 赵玄搂着吴涯的脖子“看到没,有他在我相信没有哪个弓箭手不要命了朝我射箭。” 不知不觉中赵玄似乎已经忘了吴涯的身份,确切的说,没把他当成未来的储君,更多的是亲密的兄弟,睡在一个炕上,喝过一碗酒的。 牙十三和陈魁也匆匆的赶来,“你们两个臭小子,想甩掉我们啊!不行,这么好的兵我可不想给别人。” “咋啦,你还想让我回去守城?看到没,这是大将军的公文。”赵玄拿出雷佳给的公文。 牙十三也拿出了公文“嗨嗨,你看这是啥?我也有公文,你们两个还是我的兵,狼族和我们一起前去巫山城增援。” 赵玄抢过来看了看心里那个难受啊,牙十三去就去了,可偏偏他们这小队竟然给编进了同一队伍里,这如果被狼族察觉到这哥仨,就是刺伤狼族的新兵,那还不得找机会给自己放血嘛。 “看够了吧,看够了跟我走吧。” 四人拜别众人渐渐远去,雷雪突然脑袋一片空白,连旁边医圣荀子疾说的话都没听到,痴痴的站在原地,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他就走了,万一他战死沙场怎么办,就这样让他离开自己吗?自己的心思他知道吗,万一他死了都不知道呐,好想告诉他,可是每次一见面都要拌嘴,情绪在心中泛滥,止不住的眼泪流了下来。 第41章 ,勇者无畏 雷佳根据牙十三给的线索派出了狼族,整个巨野城的夜晚都在一阵阵狼嚎声中度过,他们用灵敏的嗅觉很快找到了百芜他们的藏身之所,经过一场搏杀救下了程冉,百芜因为去救尺镜逃过一劫,两人赶到集合点时发现满地的残肢断臂,伤口处不是刀剑所伤而是一个个恐怖的野兽啃食的痕迹,两人心一阵庆幸。 后来两人回到污图,并把塔鲁国遭遇呈报给烈王和师父,他们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塔鲁国人口不过几十万,却拥有着外人不知道的一股力量,这次虽然任务失败但也算是摸清了塔鲁国的底牌。 鲁卡率领援军一路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经过三天的行军终于来到巫山脚下。 巫山城地势险要,依山而建,两侧山峦雄伟壮观,茂密的丛林藏数万人根本就察觉不到。 援军一到城门大开,巫山城被攻城车砸的破败不堪,满眼的残垣断壁,城中没有一处房屋是完整的。 散落残缺不全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白色驱虫蠕动着,清晰可见,恶心的臭味刺鼻,让人难以忍受。 鲁卡的队伍基本上都是新兵,一看到这种景象不由得哇哇大吐。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衣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面貌酷似雷利,一脸的血渍和泥污混在一块,分辨不出那是他的脸色还是泥污的颜色,铠甲到处是刀剑砍过的痕迹,还有未拔出的箭。 “你们谁是百夫长?” “将军,在下鲁卡。” “免了,你们来的正好,事情紧急,我也就不废话了,带着你的人到城南侧,那里只剩不到五十人了,你们的任务守住那里,快去吧。” “是”鲁卡带领着朝南城赶去。 “那人是谁?怎么和塔鲁王这么像。”吴涯有些好奇。 “他啊,雷利的兄弟,也是巫山城守城大将。咱们塔鲁国一共四个守城大将,他就是其中之一。” 吴涯不由得更加好奇另外四位是什么样,不知道当时烈王看到雷拓那雄壮的身体,那种压迫感,脸色会怎么变化的。 还没到南城就看到满天的箭,如雨一般倾泻而下,整个南城的房屋上都是羽箭,一个个像刺猬。 城墙下四五十人手持各色武器,躲在墙后等待着箭雨的结束。 箭雨刚停,一个领头的人喊了一声“上”,四五十人赶紧顺着台阶爬上了城墙。 刚到城墙上就和污图军人碰了个脸对脸,双方在城楼上展开了近身肉搏战。 城楼上一眼望去基本上全是污图军人,最少也得两三百人,塔鲁国虽然人数较少,可是气势汹汹,个个悍勇,最前排的勇士拿着短锤和短斧左劈右砸,愣是逼得敌方往后撤,后面的拿着大刀看到没有死透的上去一刀把头砍了下来,血流如注,然后一脚踢下城墙。 污图军人被这种气势打的根本不敢抬头,城外污图监军则命令一队刀斧手站在城墙下,看到谁下来直接杀掉。 爬到城墙上的污图军人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站在最后面一排的士兵推搡着前排的士兵,前排的士兵则只能靠着血肉之躯抵挡着塔鲁国野蛮式的攻击,双方在城楼上相持不下。 “赶紧上,你们这些新兵既然到了这里我只送你们一句话,直面对死亡,拿出你们的勇气,死神也会怕你。”鲁卡说完拿出大棒,嗷的一声带头冲向了城墙上。 狼族紧随其后,牙十三命令道“新兵们给我冲。” 五十多新兵拿出手中武器和盾牌也跟着冲了上去。 鲁卡冲到城墙上大声吼道“放他们进来,不要把他们挤下去,我们要用敌人的头颅加固南城墙” “嗷吼”一声号子响,原本在前面抵挡敌人的勇士突然听到了召唤集体向后撤,敌人被后面的人挤的刹不住车,扑倒一地。 塔鲁国勇士趁机扑了上去,像砍树枝一样一刀一个,别的地方还不砍,就砍脖子,然后把头一个个像球一样踢到了城外,气的城外监军主将直哆嗦。 塔鲁国士气大振,嗷嗷叫的扑向了敌人,杀红了眼的勇士疯狂着挥舞手中的武器,不知疲惫的砸着。 一锤子砸在敌人的面部,半张脸没了,露出恐怖的颅骨和血肉。 又一锤砸在了头顶,连同头盔都被砸的四分五裂,一斧头下去,斧头砍进了盔甲之中。 这哪里是对战就是在屠杀。士气高涨的一方随意的掩杀士气低落的一方,这就是战争中士气的重要性,没有了士气战争也就离失败不远了。 原本就士气低落的攻城部队这么一来更加无心恋战,也不管监军砍不砍头了,丢掉武器就往回跑。 败军如退潮,监军骑着马赶也赶不回去了。 这一幕把新兵们看傻了,第一次看到如此震撼人心的场面。 吴涯赵玄也是楞的许久,塔鲁国人太莽了,北纪精锐铁鹰在他们面前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想想还真有些后怕,塔鲁国南城只剩四五十人,就这些还敢于冲到城墙上正面死拼。 如果塔鲁国不是因为人口的限制,那以他们这种勇气恐怕早就冲出西北地区杀进污图国了,甚至南下中原也不是不可能。 新兵之中陈魁喊了一声“杀呀”第一个跳了出来参与其中,挥舞着刀冲了出去。 二人紧随其后,新兵们虽然有些胆怯,可否到这个份上了不上那就太丢人了,硬着头皮上吧。 城楼上的污图军人一看援军到了,赶紧撤吧,一个个如鸭子跳河咕噜噜的往下跳吧,一丈高的城墙也没能阻止污图军人求生之路。 很快城墙上残余的污图军人没剩几个了,鲁卡命令老兵停止攻击,剩下的交给新兵练练手,又十多新兵的刀刃还是光滑如新的一点刀刃砍杀的痕迹都没有。 牙十三命令这些新兵上前围住剩下的四五个残兵,残兵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 “不许丢下武器捡起来。”牙十三怒吼到。 可是残兵依然没有动,新兵们也出于同情不想再杀了他们。 “你们如果不捡起来我将你们全绑了,然后一刀刀的砍掉你们的四肢,吊在这城楼之上。” 这人就是个屠夫,残兵听了赶紧捡起武器做着最后的抵抗。 第42章 ,东城追击 十多个新兵拿着武器试探性的攻击被困住的敌人。 污图国能冲到城楼上的也都是些老兵了,他们投降不得,只能拼死一搏了,能杀几个是几个吧。 污图老兵一看,围住自己的都是些新兵,是一群拿着武器手里还颤抖的新兵,不由得心头一横,杀。 上前一步,一个挑刺,一刀刺入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新兵胸口,鲜血顺着刀身的放血槽呼呼的往外涌出。 那个新兵第一次上战场就这么完了,心中有无数的悔恨,无数个不想死的理由,可是已经太晚了。 剩下的敌军重新抖擞精神,提刀砍向新兵。 旁边牙十三并没有命令其他人上去帮忙,甚至阻止其他人把他抬下去。 “都听清楚了,这是我教你们的最后一堂课,面对你们的敌人,还没有放下武器,没有彻底的停止心跳,你们就不能放松警惕,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给我杀。” 这十多个刀都没有开刃的兵,就是那种心中太善良的人,牙十三要让他们把最后的一丝善良摧毁,他要的是真正的能杀敌的兵,战争的残酷无情,是不允许他们存在的。 双拳难敌四手,十多新兵你一刀我一刀下去,很快四个污图军人抵挡不住,被砍到在地。 “愣着干嘛,砍呐,把他们彻底的砍死。” 血泊中的污图军人呼吸微弱,两眼无神,失去了战斗的能力和意志。 “我命令你们每人朝着他们身上砍十刀,不然我就把你们丢到城门外送死,快。”牙十三怒吼着,他要彻底摧毁他们的善良。 一个新兵走上前举起手中的刀,怒瞪着眼睛,大喝一声摧毁自己心中仅存的一点善良之心,瞬间自己再也没了一丝一缕的同情之感,面目狰狞,恶狠狠的一刀下去砍透了敌人身上的盔甲,一刀又一刀,还滚烫的鲜血溅在他那张狰狞却稚气未脱的脸上,让他明白了战争是残酷的。 紧随其后的十多人像是在砍杀牲畜一般,一刀一刀的砍下去,尸体四分五裂,已经拼不出完整的人形。 “增援来了,你们几个到瞭望台放哨,剩下的人把尸体处理一下。”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命令到。 鲁卡上前“鲁卡,原王族卫队二十四队,百夫长。” “右介,南城守备百夫长。” 二人抱拳施礼。 “你这南城就四十多人?怎么这么少?” “嗨,说来可气,原本南城有两百多人,昨天污图国主攻东城门,我这里连个箭毛都没看到,就把人调动东城了,今天一大早这污图也是主攻东城,已时刚到我这里竟然出现了大批的敌军,幸好你们及时赶到,不然刚才我们恐怕都得死在这里了。” “哈哈哈,我们来的还真是够及时的。” “既然来了就不能走了,留这咱们一起守城,我这里是几个边城中兵力最少的,也是最难打的,你看看。”右介手指着远处。 “那里是他们的大营,他们要想攻打这里必须经过那个隘口,那个隘口只能允许两战马并排而过,攻城车和重型机械根本过不来,一次也只能过来几百人,所以咱们这也算是最好守的,要不是他们的弓箭比我们多,我就把人摆在隘口处,他们一个也别想进来。” 鲁卡点了点头,那里确实是的好地方,倘若真的有足够多的箭雨还真能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两人正说着,瞭望台上传来了信号,“污图军已退。” “看样今天能提早休整了,走我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安顿一下。”说着拉着鲁卡的手下了城楼。 “大家跟上我们先去休息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南城就再也没有受到像样的进攻了,北城靠着山,污图国只能击中力量攻打东城门。 吴涯赵玄二人是想出来建功,可是人微言轻只能一步步的来,两人商量一下找到牙十三,让他带领他们这一小队去守东门。 牙十三也觉得在这里无大作为,就请命要去东城,鲁卡一看手下人这么上进干脆自己也去了,留下自己带来的一半人。 刚一到东城,就被满天的石头砸的抬不起头。 “你们怎么过来了。”雷拓有些不悦。 “南城那已经三天了,看不到敌军来袭,我这手下的人手痒痒,几人请命非要过来,我也就跟过来了。” “爬下。”刚说完又一波大石砸了过来。 几名新兵刚要起身,又一阵箭雨射了下来。 “他妈的,污图就不能有些新花样,先是石头,后是羽箭,烦不烦。”雷拓有些窝火。 巫山城中早已没了羽箭,没有远程攻击手段只能放敌人上城楼在上去搏命。 箭雨停止,雷拓一个手势,躲在城墙下的士兵风一般的冲了上去于敌人展开肉搏。 这次吴涯赵玄终于一次机会冲锋在前。 两人凭借着宝撅功的感知能力,纵身一跃入人群,普通士兵的刀剑根本碰不到二人,两人总是能轻易的凭借感知躲过四面八方砍过来的刀剑。 赵玄手中枪如龙,一阵撩拨刺挑下四人死于脚下,吴涯手中长柄刀也是刀刀要人命。 二人如狼入羊群,近身之处无活人。 很快敌人的进攻就被打了回去。 赵玄看了一眼吴涯“怎么样敢不敢随我下去杀出一里地。” “走啊。” 赵玄笑了一下,从一丈多高城墙上一跃而下,“嘭”一声稳稳落地,手提长枪追着撤退的敌人就杀。 吴涯站在城楼上,摸出弓,捡起城墙上的箭,对着城楼下的逃跑的敌人一箭一个,快速的射击。 城楼上原本还准备打扫战场的人也聚在城墙上,看着下面赵玄一人手提长枪一路追杀。 “好”陈魁也跳了下去。噗通一声,没站住趴在了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的大棒呐。” 找了一会,没找到,看到敌人登云梯还在,上去一把拽下来,双手抱着一根梯子边,一脚踹断几根爬杆,抱着光秃秃的大棒跟着赵玄追了出去。 雷拓看在眼里,乐坏了,自己咋就从来没有想过派人出去掩杀。 看到雷拓并没有阻止三人追击,城楼上几员战将也跟着跳了下去,这些天可憋坏了。余下的人有人也想下去,雷拓抬起手示意守城。 因为城中守军太少从不敢轻易出来于污图军人野战,如今雷拓既然没有阻止三人,也不会阻止我们,终于有机会出口气了让你们总是拿石头砸,拿箭射,有种回头,“来呀转身,咱们再战啊,天天就知道扔石头,撂鸡毛”。一边追一边骂,感觉特别解气。 一直追出去几里地,听到城楼上鸣金方才作罢。 第43章 ,交易 污图军营,烈王马珏从原来的不可一世,到现在连愤怒都找不到出口,一个人坐在王座上,一身黑色狐裘披风眼神涣散,身心疲惫不堪,他不曾预料这个小小的塔鲁国会如此坚硬。 “报吾王,百芜到了。” “请进吧。”马珏现在对这个百芜也失去了信心。 “此行如何,有收获吗?” “此去巨野于我们预计不足,没有杀掉四家族,反而折了我几十门徒。”百芜一脸怒色,他们这些修炼武灵之人追求的是绝对的力量,对于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来说没有太大吸引力,要不是师父命令百芜才不会冒险潜入巨野城帮助烈王。 “在我看来就算是杀了四家族烈王你一时半会也拿不下塔鲁国,除非...”百芜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快说。” “除非从塔鲁族内部,你能许诺将来打下塔鲁国并支持那个人称王。” “什么,我打下塔鲁还要把让别人在此称王,那打个屁,回去得了。” “你现在回去那就是天下的笑柄,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支持他称王,我相信他会助你杀进中原,你也看到了,塔鲁一族强悍异常,数万大军硬是拿眼前这座巫山城没办法,巫山城守军才多少,不到三千人却硬生生抗了你两个月的进攻,倘若你有这么一只悍军何愁天下不平。” 烈王听了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想到有如此大的便宜,这买卖值。 “哼,就依你所说,如何助你,说吧”虽然烈王此时心花怒放,可偏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想象着自己拥有这么一支彪悍的部队,冲锋在前所向无敌,自己的大部队在后面掩杀,一路打的中原五国举手投降。 巫山城内,火光满天。这是第十次守住了这座危城,对于每个参加的人来说都是一种骄傲,躲在山上的百姓也纷纷入城,和守军一起庆祝这次胜利。 巫山城虽小,却是塔鲁国南大门,城中粮食储备充足,就算再耗上两年也够,百姓们纷纷拿出自家酿的酒和肉于守军一起庆祝。 对于赵玄来说这也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在守南城的那些天里,两人无数次的演练着,就等着敌人过来攻打,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由于三人作战勇猛,比起妖兽族也不逊色,雷拓直接亲自认命三人小伍长。 大家纷纷向三人敬酒,像对待英雄一样,赵玄喝着酒又哭又笑,倘若这是在北纪该多好,以自己现在的年龄早就在军中随父建功立业了,可是现在自己却在为他国厮杀,而且这个国家的军人如此彪悍,倘若转身对付北纪自己该如何自处,一边哭一边笑疯疯癫癫。 赵玄却在想的是如何能联合塔鲁灭了污图,污图才是北纪最大的仇敌。 人群中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汗,拿着大碗走了过来,“塔鲁族向来最敬佩勇士,今天三位的英勇不输我塔鲁族勇士。让我大开眼界,来我敬你们。”声音浑厚响亮,熙熙攘攘的声音全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举起了酒杯朝着三人致敬。 “不敢当,我也很荣幸能和这群勇敢无畏的人一起并肩作战。”大家举起酒一饮而尽。 雷佳喝完酒看了看赵玄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脑袋晕乎乎的,也想不起来。 “大家畅饮,这两天好好休息,污图最起码得个三四天才会再次组织攻城,到那时咱们在把他们打回去。” 酒壮怂人胆,这人喝多了就爱出洋相,尤其是这妖兽族的狼族,脱掉了裤子漏出大尾巴,围在篝火旁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嚎,很快其他妖兽也加入进去,牛,鼬,虎,熊,也有那只雷佳的坐骑野猪,引得山中野兽也跟着你嚎一声我回一声。 几个胆大的人类也加入了他们的舞群,学着狼族的嚎叫,引来了阵阵笑语,一直到深夜。 战争没有爆发之前,城内的气氛还是显得异常压抑,虽然塔鲁国勇士个个骁勇善战,可毕竟城外数万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污图这种围而不攻的策略确实起到了一些作用,暴躁的情绪在军中蔓延,甚至因为走路绊了一跤双方大打出手。 二人也心中压抑,每天都担心着敌人的再次进攻,紧绷的神经快要憋出病来。 陈魁实在按耐不住了,嘣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这样不行,受不了了,吴涯,赵玄随我杀出去,如何?” “你疯了,城外可是数万人,就我们三人不是去送死吗?” 陈魁也只是随口一说,“就这样等着他们来打我们?” 赵玄站了起来“也不是不能出去。”笑嘻嘻一看就知道想到了什么办法。 “你快说。” “咱们三人打污图大营肯定没戏,不过只要出了城,看到污图军人,只要人少我们就杀,不可恋战,我们要做一颗老鼠屎,坏了他一锅汤。”赵玄坏笑着脸上兴奋难以掩饰。 陈魁似不明白,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别待在这里等死就行,“走。”说着拿起大棒就要出去。 三人为了掩饰行踪,从西城门而出上山绕过污图国前军斥候,一路向东,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污图国境内,巨岩城。 远远望去巨岩城躁动异常,大量车马出入此城,巨岩城守备军也甚是众多,但城中百姓甚少,城中肃静亦然。 “吴涯,你看,这来来回回车马众多,只进不出,这么小一座城竟然需要这么多粮食,是不是很奇怪。”三人隐蔽山坡上在此观察了许久。 “那还用说,这里肯定是污图粮道。” “咱们等晚上搞一搞。”赵玄坏笑着。 三人悄悄的隐藏了起来休息,陈魁不断地做着噩梦一头是汗,“你咋啦?”吴涯推搡陈魁。 陈魁梦中惊醒,一头汗水气喘吁吁,“是噩梦,太好了不是真的。” “什么梦让你如此紧张。”陈魁向来冲锋在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样子,怎么会让一个梦吓成这样。 “没什么,咱们走吧。”陈魁似乎有所隐瞒,吴涯更是好奇了,这个陈魁自从和他认识以来从未提起过家人朋友,在军营里除了他俩也很少和人打招呼。 “你们别墨迹了,赶紧走吧。” 夜幕降临,滋滋流水穿过山中蜿蜒河道,树林中偶尔传来几声鸦叫,夜晚巨岩城显得格外宁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 第44章 ,算账 三人换上夜行衣,趁着夜色偷偷摸进城,城中百姓依然安详如初,仿佛前面的战场和这里无关。 找了半天终于在车马印记下找到了污图粮仓,粮仓守卫众多,却外紧内松,方圆数里地,每间隔百步就有一个营帐,每个营帐中都有一伍人看守,而正中心则是硕大的粮仓,密密麻麻几十垛,粮仓周围有几百人巡逻,可谓是密不透风。 看到如此阵仗三人有些心虚了,如此三人留在巨岩城中仔细的观察着。 已经是第三天了,一无所获,来到一家酒馆,“记账酒馆”,酒馆虽小,来往食客却络绎不绝。 “这家酒馆有意思,小本买卖不怕记账,走进去看看。”赵玄提议到。 “小二来些酒菜。” 三人落座没多久,门口就骚乱了起来,五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人张牙舞爪的来到这里,“小二把你们这最好的酒和菜端上来。” 五人胡吃海塞了一番,喝的是五迷三道,一人醉醺醺的朝着周围看了看,“一个个愁啥的啊,想死啊!” “啪”一声将碗丢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一个看自己的年轻人,抄起板凳走上前去。 年轻人见人来势汹汹,一脸横肉凶神恶煞,怎么会有如此嚣张之人,只因多看了一眼就要杀人啊?年轻人吓得赶紧拔腿就跑嘴里喊到,“掌柜的酒钱下次给你。”一溜烟跑没了。 那人朝着掌柜的方向看了看,掌柜是一美女! 约摸二十,五官精致,肌肤白皙,一脸的水润,只是这一身的粗布衣裳有些不衬,身材高挑匀称,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一眼,仿佛这家店不是自己的。 醉汉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小二一看不好,欲要上前阻止却被醉汉一脚踢开。 吴涯一看这是要欺负女人呐,欲要起身阻止,却被赵玄拦住,“别着急,你看那掌柜到现在还镇定自若,坐下,有好戏看。” 醉汉走到柜台跟前,伸出粗壮的大手,欲要轻薄掌柜。 “嘭”一声,柜台粉碎,醉汉被女掌柜抓住头按在了地上,晕死过去。 酒馆里人被震惊了,剩下四个大汉被眼前一幕吓得打了个机灵,这小女子怎么会如此霸道。 剩下四人拍案而起,围住女掌柜。 “先说好,你们如果想打架可以,但是这里的东西坏了得赔,不然得留下命来,小二清场” “好咧。大家赶紧散了,今酒钱明日过来付。” 众人如事先约好的一样,没有骚乱,都乖乖的跑到大街上站在酒馆门口,有几个胆大的留在的酒馆里看热闹。 四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还没等四人动手,只见女掌柜一个马步前冲,速度极快,一蝴蝶肘对着一黑脸壮汉下巴打了出去,黑脸壮汉膀大腰圆足有两百斤重,却被这一肘打的像个沙包一样飞了出去。 灵巧的步伐躲过剩下三人的拳脚,身体下沉,借腰马之力,抬腿朝着一壮汉的膝盖骨就是一蹬,只听骨头咔嚓一声响,“我的腿啊!” 女掌柜并没有就此打住,一跃而起,一膝打在那人的面门之上,那人瞬间抱着脸连叫声都没有了。 “不好,她被抓住了。”吴涯看在眼里,这女子身法灵活,体术扎实,可是面对这些个壮汉且被抓住那还了得。 刹那间女子在半空中停止了,被一身高七尺壮汉抓住了小腿,壮汉大喝一声用力一甩,砸向酒馆一墙上,嘭一声那面墙被砸出了大口子,砖头散落在地上,女子被扔到了街上。 女子感觉身体下面软软的,发现自己胸口处竟然有一双手。 啪一声,转头对着吴涯就是一巴掌,打的吴涯眼冒金星。 “你干嘛你”吴涯有些生气。 “你,你干嘛的?”女子一脸通红滚烫。 吴涯这才觉得好像自己摸了不该摸的地方。 女子赶紧起身,抬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灰尘,“待会再给你算账。” 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一声,聚气凝神,瞬间消失在原地,只见那七尺高壮汉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见自己竟然在半空中,感觉像个飞起来的肥猪一般,只听见骨骼清脆的声音,重重的砸在地上腾起一阵烟尘。 最后一人被女子一个旱地拔葱扔到了街面上,女子一脚踩在那人身上,说到“来赔钱一共五金珠。” 壮汉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掏出四个金珠,“就这么多了。” 女子拿过金珠,“明天这个时候送过来。” 转身进了酒馆,留下街上的路人看得热血沸腾。 女子蓬头垢面的,走进了内堂,洗漱干净,会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 一时间酒馆寂静无声,一双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这位美丽的女子。 高挑匀称一身白色罗裳,唇红齿白,五官精致,雪白的肌肤,脖子上还有几颗未干的水珠,眼神清澈坚定,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 女子移步到三人身旁,坐了下来。 “这位美女姐姐,我们在哪见过吗?”赵玄一脸嬉笑着。 “臭小子,看什么呐。” 这一开口吴涯就愣住了,这声音不是刚才打架的女掌柜吗,吴涯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美女。 “还看,在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女掌柜也看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唯一出手救自己的人,面目清秀,一脸书生气。 “别那么凶嘛,敢问姑娘芳名。” 女掌柜并没有理睬赵玄,撅着嘴怒视吴涯,把吴涯看的一脸通红。 赵玄捅了捅吴涯,“嗨,你咋啦,怎么得罪她了?” “你别问了。” “臭小子,咱们的账怎么算?” 吴涯只挠头,这咋整,这双手怎么就,哎。“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对不起啊姑娘,你看咋办,要不” “你先把那面墙的墙赔给我,一共三个金珠。咱们的账慢慢算” 陈魁一口茶没把自己呛死,什么情况?这女的是不是掉进钱眼里了。 吴涯求助的目光看了看两人,“你两凑凑看看还够不够?” 第45章 ,杀人放火 三人摸了半天自己的口袋才找到两个金珠,“你看两个金珠行不行,我们当兵的穷。”吴涯一脸哀求样。 女子一把从吴涯手中拿过金珠,不小心碰到了吴涯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哼,那个还差一个,明天送过来。”莫熙撅着嘴赶紧把钱收好,生怕这钱长腿跑了。 “我莫熙也不是小气的人,算了,两个就两个吧,不过你们得帮我把墙修补好才能走。”莫熙一脸坏笑。 赵玄不乐意了,钱都给了还得修补墙,他们还有任务在身,怎么能在此耽误。 “啥,你这就不合理了,我们钱都给了,再说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女子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吴涯身后,“你们也看到了,我店里就这几个人,你们就行行好帮一下忙呗。”伏在吴涯耳畔。 怎么会有如此魔力,嘤嘤声像电流一般,吴涯身体一阵酥麻,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女子清香让他有些迷醉,此女子有毒。 面对她的挑逗,吴涯无力抵抗,脸红心跳加速,噌的一声蹭了起来,“好,好,我们帮忙就是。” 啥,这吴涯疯了,面对这种火辣的挑逗,对于这个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真的难以抵抗,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了。 莫熙端着一杯茶悠闲地站在楼上看着三人,变成了搬砖的劳工,努力的搬砖挥汗如雨。 这也许就是生的美丽的原因,倘若不是这张迷惑男人的脸,恐怕打死这三位也不会答应留下来给自己修墙。 也许自己也被眼前那个书生吸引了,莫名的想多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万年。 三人修好了墙,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莫熙亲自端来一份酒菜,招呼到“辛苦了,吃饭了。” 恍惚间赵玄像是听错的音,咋回事,这女老板突然良心发现了。 四人落座,三人灰头土脸,一身汗水浸透衣襟,莫熙坐在吴涯对角的位置上闻到一股男人汗水混着泥土的味道,不仅没有让她感觉脏反而有种特有的男人味。 三人也饿了,不顾吃象的大口吞咽。 “老板娘,我们身上的钱可都给你了,这顿先欠着了哈。”赵玄一边吃一边说。 “没事三位慢点吃,来喝杯酒。”莫熙斟了杯酒递给吴涯。 吴涯抬头接过杯子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竟然感觉恍如隔世。 吴涯并非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两人在北纪那是天之骄子,什么样的天姿国色女子没见过,即便是现在身处塔鲁国也是四家族的义子,也有不少人贵族小姐也对二人倾慕。 那些都没能入得了吴涯的眼,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他的第一次倾心给了雷雪,之后他把心收了起来,心高气傲的他一直把报仇和继承北纪大权作为自己的使命,直到今天他见到莫熙,一个二十不到的姑娘,独挡一面,开了家酒馆而且打理的很好,在酒馆里一人对战四壮汉,面无惧色,原来女人打起来也有如此暴力美感,一下子吴涯不镇定了。 看着吴涯火辣的眼神赵玄知道这哥们动心了,使了个眼色示意陈魁不要说话赶紧吃饭。 吃饱喝足三人起身告辞准备离开。 莫熙有些不舍,此人既然是当兵的,就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一别不知是不是天涯永隔“你叫什么名字” 吴涯自从来到塔鲁国就没报过真实姓名,“吴涯。” “你还会再来吗?” “会的,我还没还你这顿饭钱呐,等我。” 莫熙笑了,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目送三人消失在无边夜色之中,吴涯,是无边天涯吗?莫熙陷入了苦恼中,有股冲动,想追上去留住他。 三人趁着夜色,再次来到那粮仓。 “我们现在要想烧了粮仓还能全身而退唯一办法就是把他们引出来,然后一个人潜入进去。” “说吧怎么干?” “陈魁我们三人之中你的体力最好,吴涯箭法精准,你去吸引他们,吴涯你去在那个山坡上随意射杀,我趁骚乱进去放火。” “好,我去卖屁股。”说着陈魁提着大棒就跑了出去。 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到粮仓守备面前。 污图守备军一看,一醉汉晃晃悠悠提着大棒走了过来,这是酒壮怂人胆呐! “干嘛的,这里是粮仓重地赶紧后撤不然动手了。” 陈魁并没有理会此人,大摇大摆的继续走到跟前,“动手啊。” 说完一棒子敲在那人头盔上,头盔被打的碎裂开来,到了白眼昏死过去。 剩下四人一看这家伙喝多了,竟然如此嚣张,抄起家伙朝着陈魁招呼过去。 陈魁一棒子一个,三两下啥都倒地不起。 打斗声把周围的守备吸引了过来,足有百人。 陈魁并无惧色,提着大棒大喝一声冲了进去。 只见一人入人群横冲直撞,一大棒挥出力大无比,砸在一盾牌上,盾裂人亡,又一棒一人弓着腰飞了出去,不一会五六人死在大棒之下,却没有一人拦得住。 “来者何人?”一将军身着铠甲,横着一根约六尺长的铁棍。 “塔鲁国巫山城,守备军十一团小伍长陈魁。” 将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据消息,这塔鲁国军人非常稀少,最大的兵团也不过万人,主将从来没因为粮草问题认输过,也从来从粮草的问题上下功夫,怎么这会是咋啦,突然开窍了竟然派人来偷袭粮仓,而且是一个人,这不合理。 眼看着来人大开杀戒,污图步卒竟拦不住,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先制服他再说。 一跃足有一丈高,举起铁棒砸了过去。 陈魁侧身躲过,铁棒落下,砸出一个坑。 这家伙力气也不小啊,算了我只是负责吸引火力,既然他出现了我就跑吧。 提着棒子左右开弓,扫出一条路,朝着不远的山坡跑去。 赵玄趁着骚乱偷偷的摸进了粮仓,点着了火。 “你是什么人?”一卒发现了赵玄。 “你看不出来吗?”说着赵玄快速走到那卒面前,“还问我,笨死了,我是放火的。” 第46章 ,干了件大事 赵玄手起刀落,只见那人捂着脖子睁大眼睛,想喊却喊不出声来。 借着风不一会火势大起,赵玄换了身衣服,拿着火把一边跑一边点燃其他的仓垛,“起火啦,赶紧救火。”趁乱跑出了粮仓。 从吴涯的角度看去,陈魁领着污图一队人马漫山遍野的乱跑,赵玄则在他们身后肆意纵火,火势滔天了大队人马才放弃追陈魁回头去救火。 吴涯站在山坡的高树上,数里开外,居高临下,搭弓射箭,羽箭穿过茂密的树叶在吴涯精准的预判下,那个手持铁棒急于救火的将军,一箭穿心而亡。 兵卒大乱。 漫天的大火烧的黑夜如白昼,远在十几里外的巫山城也能看到这冲天火光。 “鲁卡,你看那不是巨岩城吗?这么大的火,会不会是他们粮仓失火了?” “如果真是粮仓失火那就再好不过了,那三个小子不是说三天后就回来吗,这都几天了,会不会出事了。” 牙十三不禁笑了笑,显然鲁卡的忧虑是多余的,他们三个几进几出幽暗森林,怎么可能在那巨岩城出事,“能出什么事,你看那赵玄机灵劲,你就放心吧。” 赵玄跑到山坡上看着自己的杰作,那熊熊烈火,绵延数里,仿佛自己心中的昂扬的斗志在燃烧。“烧吧,再旺些,给我烧尽他们。” 人生应当如这烈火,燃尽无悔的岁月,赵玄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不一会吴涯陈魁也来到了预定的集合点,三人结伴消失在夜色之中。 “报,将军不好了,巨岩粮仓遭敌军偷袭失火,火势太大无法扑灭。” 污图前军大将图卡尔还在睡梦之中,被急促的军报吵醒了。 “什么,敌军来了多少人。” “根据守备军报告,敌军共来了三百多人,分两路,一路把守备军大部分人马吸引走了,另一路进入粮仓纵火。” 完了那可是九十万石粮食啊!是这十万大军一个多月的军粮,损失惨重啊,这比死一万人还要命。 赶紧起身连铠甲都没来得及传就跑了出去,一看那满天的火势一屁股坐地上。 粮仓的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才燃尽。 “什么巨岩粮仓失火,几十万石全部燃尽。”烈王大怒,本来这巫山城就难打,这下好了粮草都断了,还怎么攻打。 气的马珏抽出刀走下王座,一怒之下一刀杀了图卡尔。 众人吓得皆不敢说话。 “怎么了,说话呀,啊,一个个不是挺有主意的吗?一个小小的巫山城,守军不到五千人,半年都没打下来,我要你们何用。”烈王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他实在弄不明白这样一个小城池十万大军为何久攻不下,这塔鲁国战斗意志这么顽强。 散了会烈王内心久久不能平息,半年前大巫也曾提醒过自己,先修养生息,可是尝试攻打中原地区,没有绝对的实力不要碰塔鲁族和北海。 当时的烈王不想断了污图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商道和盐路,那可是污图最大的财路,而如今却深陷西北战事,让他懊悔不已。 寂静的宫殿之中烈王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压抑的空气让他难以忍受,眼眶泛红,一宿没睡。 “烈王再为粮草一事还是兵势?”百芜面带微笑。 “你说呐?”烈王越看他的脸越是生气,这人生的一副尖嘴猴腮,一看就就一肚子坏水。 “是兵势吧?你怕当年杀了自己父王,他日东窗事发,所以你才没日没夜的不断征伐,想让子民觉得你就该是王,用不断地胜利证明你的威信和实力,可如今却深陷这巫山城,让你骑虎难下了。” “大巫告诉你的?快说他是不是就在附近,如果是让他赶紧出手帮我一下。” “师父远在极北冰原,他算到了有今天,让我告诉你,既然粮草没了正好借坡下驴,把罪名推到图卡尔身上,班师回朝。” “来人,把图卡尔的人头挂在大营之中,告知三军,大将图卡尔不慎,至三军无粮,明日大军班师回朝。”烈王说完之后笑了,烧了正好,这场战事军械粮草消耗巨大,且久攻不下,这些年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威信,眼看着就要葬送在这里了,这下好了一把火粮食没了,正好找个借口回去另做他图吧。 “那塔鲁国就这样了?” “这个国家自建立以来就没外侵过其他地区,他们人口稀少,凑着几千人守个城都已是不易,你还怕他们反攻污图?” “我是说你上次的计策还能用吗?” “你就放心先回去操练兵马制造军械,这有情况了通知你,到时你再来收拾这个塔鲁国。” 巫山城,雷拓站在瞭望台上,这已经七天过去了,这污图国怎么一点动静都没,难道真的是粮仓失火了。 “大将军,我来邀功了。”还没看到人就听到鲁卡粗的嗓门高声喊到。 鲁卡一脸喜气洋洋,大步流星。 “什么功劳?你把烈王宰了还是咋滴?”雷拓有些心烦。 “我为这三小子邀功来了,你还记得三天前咱们看到的满天大火吗?就是他们三个,莫名其妙的竟然摸到了巨岩城粮仓,而且成功的烧毁了。” “真的?” “那还有假?不信你等着,不出半月这污图前营就得往后撤,回巨岩城。” 雷拓如一巨大的岩石从瞭望台上落下,“你们三个人烧的?”还是有点不相信,他虽然想过用中原地区的战术去偷袭粮草,但却一直忙于守城心力交瘁没腾出手来,没想到新兵营三个人留给干了。 “那还有假,你看看这个。”鲁卡指着陈魁手中的铁棒,这根铁棒通体乌黑内有紫色的暗纹,一头由青铜包裹着增加了重量,这样的重头杀伤力更大,这绝对不是一般士兵所能拥有的武器。 “这个大棒是粮仓守备将军的?” 陈魁点了点头。 “好,哈哈哈”雷拓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可能三人也没想到,这次出来竟然干了这么大一件事。 巫山城又是一夜篝火通明,三人在热闹的人群中睡着了。 第47章 ,再见莫熙 三人立下奇功一件,被升为百夫长,三人现在已经和牙十三平起平坐了,雷拓一高兴把鲁卡也升了一级。 再立战功的陈魁兴奋不已,面露喜色,这是他从军以来第一次笑脸迎人,片刻就消失了。 “怎么了铁头娃。”赵玄随口一句却是陈魁性格写照。 自见面起每当有事这个陈魁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凭借着自己坚硬的身板,惊人的力量几乎是像个战车一般在人群中冲杀,但就是这样的陈魁平日里却沉默寡言。 “没什么。” 赵玄一把勾住陈魁的脖子,“走一起在随我们出去一趟。” “什么?你现在可是百夫长,怎么能说走就走。”陈魁有些差异。 “没事的,我都和鲁卡说了,我和吴涯于这污图国有血海深仇,趁现在他们失去了进攻的能力我们就搞他个偷袭,就咱们三个人去,这次没有目标是那烈王效命的人,让他们害怕,让他们知道惹了塔鲁就得付出代价,如果能杀了马珏这混蛋那就更好。” 不由陈魁拒绝拉着他就出了城,三人直奔巨岩城。 那次的大火之后,巨岩城萧瑟了很多,往来的车辆少了,热闹的街上也很少能见到成编制的军人了,商道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减少了采购的储备。 三人一路直奔“记账酒馆”,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三人傻了眼。 酒馆门口围了不少人,到处是鲜血和残破的肢体,里面还传来阵阵打斗的声音。 三人推开人群,十多大汉正在围攻莫熙和他的几个伙计,莫熙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从来不用刀的她也摸出一把短匕。 剩下三个伙计,一个是小二,另外一个不认识,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一个伙计一看就知道是厨师,手里还拿着一把切肉的刀,锋利无比,而另一只手臂已不知去向。 “上”简单的一个字三人同时义无反顾的冲向十多大汉。 吴涯一马当先一个倒拔葱将一个将头的两百多斤的壮汉像扔沙包一样砸进人群,倒了一片。 右手握拳,聚气于拳上,对着一人面门就是一拳,这一拳下手很重,根本没考虑过守劲,只听见拳头打在脑袋上嘭一声,而后又传来脖子断裂的声音。 只见那人身体还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而脑袋向后仰着和身体却成诡异的角度。 陈魁抽出武器下手也够狠的,陈魁的棒子势重,一棒子出去打在胳膊上必骨折,若是抽在脸上那是皮开肉绽。 赵玄抄起任何顺手的武器也朝着人群招呼着,板凳呀,砖头呀什么顺手用什么。 不一会这群大汉倒地不起了,有些是彻底丢了性命,有些则是昏迷不醒,还有些胳膊腿舍的在地上嗷嗷直叫。 莫熙一跃到吴涯身旁,抱住了他,“你还真的回来了。” “我答应过你会回来还你钱的。”吴涯抱着莫熙,心里很庆幸,自己来的早了哪怕晚来一刻恐怕这莫熙就会出事。 “说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赵玄抓起一人准备逼供。 “哼,说了吓死你,我们可是烈王马珏坐下四灵将之一的宏宇将军的家将,伤了我们这些兄弟你们就别想在这巨岩城待下去了。”那人一脸不屑。 “四灵将是吧,哎呦一听这名字就好厉害啊。”赵玄说着一手拿着一块砖朝着那人的面门重重的砸了下去。 一边砸还一边说着“四灵将是吧,算个什么东西呀!我们要找马珏知道吗?” 那人刚开始还求饶后来被砸晕了,也断了气。 “全杀了。”赵玄淡淡的说了一句。 剩下还喘气的一看完了这人够狠的,有些人赶紧求饶到“放过我们,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 “谁的命令?”吴涯问到。 “宏宇将军,他见这姑娘生的美艳就想娶她为妾,没成想媒人昨天来提亲却被姑娘给拒了,将军脑羞命我等前来绑了姑娘。” “赵玄把他们埋了,把店烧了。”吴涯一句话,众人内心彻底凉了。 “是。”赵玄像是领了君王令一样恭敬答到。 “把门关上,哥几个对不起了,动手吧。”赵玄吩咐到。 店里的几个伙计一看三人明显就不一样,三人杀人如麻。 一人关了酒馆的门,剩下两个伙计提着刀把剩下还喘气的全都结果了。 陈魁拿着铁锹在院内挖起了坑,准备埋人。 “你干嘛呐?”赵玄问到。 “挖坑埋人呀。” “大哥,走了,哪有时间埋他们,我想这会消息已经传到了那个什么,”一时想不起来了,“四灵将那里,不一会就会有大批人马过来,还埋啥,赶紧走吧。” 几人从酒馆的后门离开了。 朝着巨岩粮仓的方向,“赵玄你领着我们去哪?这好像是粮仓的路吧。” “对就是粮仓,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他们肯定以为我们往巫山城去了,我偏偏要反着走。” “赵玄,歇会莫熙好像有些不对。”吴涯叫住赵玄。 “咋么了” “我没事就是中了一点毒,怪我大意了。”莫熙满头大汗,两眼一抹黑昏了过去。 吴涯有些后悔没发现莫熙中毒,如果莫熙没中毒可能那十多人也不能把她逼成那样。 吴涯学着荀子疾的方法把了脉搏,脉搏强劲有力,只是过快,看样子这毒不烈,应该没多大问题。 “公主没事吧?”那个断臂厨师问到。 “你刚才说什么?” 城主府内一位身材高大骨骼粗壮的人左拥右抱,衣衫不整,一脸络腮胡,吃着美酒亲着美女,一脸淫笑。 这人便是四灵将之一的宏宇,此人生性火爆,好色,一日不食女色便饥渴难耐,就算出征打仗也要带几个美妾,烈王马珏拿他也没办法,一日不食女色都不会打仗。 正待他扑倒小妾时一传令兵闯入了进来“报将军,您派出去记账酒馆的人全死了。” “什么?谁人有如此大胆,抓到了吗?” “没有,那几人杀完人以后就逃走了。” “去,封锁城门,派人把他们找出来,记住女的给我留着男的就地杀了。” 第48章 ,北冥山玄冰族 巨岩城东南两座城门重兵把守,一千多步卒沿街扫荡,势要找出莫熙他们。 “这个莫熙是个什么人值得将军如此大动干戈。”一步卒有些累了。 “这莫熙据听说长得那是国色天香,原本是极北冰原一族的公主,被烈王打败,流落至此。” “我也听说过,这莫熙那叫一个妖艳,她的部族虽然败了,可跟随者众多,烈王都曾经下令不可伤莫熙,因为她的部族各个都是死士。” “那我们将军还要拿她,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咱们将军御女有道,怕是这小公主到咱们将军那不出三日就得乖乖听话,到时候她那些部族还不是都得听咱们将军的。”一个步卒淫笑着。 搜遍了全城也没有找到莫熙几人,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赵玄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吴涯着急了,虽然莫熙的毒不至于要了她的命,但中毒可是非常难受的。 莫熙两眼昏花,头痛欲裂,胸口犹如火烧,身体盗汗。 “快了快了,自己的没错就在前面的山坡上,那里有个废弃的木屋。” 到了木屋,吴涯拿出荀子疾给的解毒丸送入莫熙口中,莫熙一头汗水,两腮通红,痛苦的皱着眉头,吴涯心疼坏了,心里默默发饰一定宰了那个四灵将。 几个大老爷们手忙脚乱的又是打水,又是弄草席,忙了半天。 “好了咱们出去吧,让她休息会吧。” 这个木屋所在位置极好,而且极其隐蔽,居高临下,右边可以观察到巨岩城,甚至能模糊的看到巫山城,左边可以看到巨岩粮仓,正前方则是通往连城的古道。 “你不觉得这木屋是有人故意设在这里的吗?” “那还用问,你看看这里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这一定是某个斥候故意在这里设得,只可惜荒废了。” “姑爷那是不是你们干的?”店小二指着巨岩粮仓那片方圆数十里大片土地。 巨岩粮仓的大火已经过去四天了,可依然还有未燃尽的。 远远望去,方圆数十里龟裂开来,表面上一层黑色灰,龟裂处露出红色的地面,非常壮丽。 “你们是如何得知的,你们是什么人?”吴涯淡淡问到。 “莫慌,你们从踏入记账酒馆那刻起我就知道你们不是污图人,你们吃食无禁忌,而污图人不食猪,你们的眼睛里第一时间并没有在意我们的掌柜,虽然她当时一身素衣,可任谁见了她的眼睛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可三位却一直盯着街上往来的官兵,所以我断定你们可能是塔鲁勇士。”大马猴自信满满看着三人表情期待着他们的大惊失色和赞赏,然而并没有发生。 “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给个赞呗,我这么聪明观察能力有这么好,分析的这么透彻,就不能鼓励一下吗?”大马猴差点没蹦起来,这几个人怎么没反应。 赵玄努力的点了点头,上来拍了拍大马猴的肩膀“兄弟,有一套,那醉汉的后脊处命门那一针扎的漂亮,手法很俊。” 大马猴睁大了眼睛,他自信自己那一针可是自己拿手绝活,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无人识破,怎么却被这小子看出来了。 确实大马猴那根夺命银针细如发丝,而且自己在下手的时候两只手里都有东西,就算是高手在他面前也不可能看出是他下的针。 “你也是暗器高手?失敬失敬,我还以为你最厉害的是近身。” “哪里哪里,有空教教我吧”大马猴哪里知道吴涯赵玄二人练的是童子功,宝阙功。这功法最大也最实用的就是感知能力,无论你是什么样的高手,只要你有任何动作都可以捕捉到出手的部位,方法,劲道,角度,就像传说中开了天眼一样。 大马猴看着一脸嬉笑的赵玄突然感觉自己背后发凉,赶紧找话题打岔到,“嗨我就问你那场大火是不是你们干的。” “是的,那还用问。” “我只是确认一下,我和大胖子打赌,我说那场大火肯定是你们的杰作,那大胖子却说那是老天爷一道闪电给劈的,胖子,你又输给我一壶酒。”大马猴高声嚷到。 “大马猴你别气我哈,我们都无家可归了,你还有心思提这个。”断臂厨师瞪了他一眼。 “这位大哥,不知你们是哪里人,怎么会称呼莫熙为公主。”赵玄施礼问到。 “嗨,既然你们救了我们,而且是你们还烧了巨岩粮仓,你们一定塔鲁国人,叫我猴子就行,我们本是北冥山玄冰族人,如你所见,那位昏迷的是我们的公主莫熙。” 这赵玄胡乱编造的玄冰族身份,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真人。 大马猴悠悠道来,十多年前,马成风在位,那时的马珏就已经手握污图三军了,烈王此人野心勃勃,一心想一统北方草原和冰原。 而冰原上玄冰族又是精神的象征,许多小部落都依附在玄冰族下。 马珏就派兵攻打北冥山,但北冥山高耸入云,常年积雪,气候恶劣,除了玄冰族人常人根本上不去,大军围在北冥山下数月无果。 于是马珏拉拢当时玄冰族长莫臣,莫臣不肯,就私通其弟莫元,许以重金,并助莫元得到族长之位。 莫元心动,拉拢几个内臣毒害了莫臣,莫元在马珏和几个内臣的策应下登上了族长之位。 只可惜这马珏并没有把这个莫元当人看,攻下北冥山王宫后屠杀玄冰族人,并强夺莫臣遗孀静夜,大肆毁坏北冥神殿。 导致北冥山神大怒,降下雪崩,数万污图大军埋葬北冥山下,整个北冥王宫也在那场雪崩中消失。 自此玄冰族人元气大伤,极北冰原也再无实力抵抗污图大军。 因为马珏靠的是诡计轻取的北冥山,所以冰原各族并不愿意顺从马珏。 马珏就派兵在冰原四处征战,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冰原地区的人天生意志力要比一般人顽强,抵抗军从来没有停止过。 而莫元也只能苟活在马珏的淫贼之下。 也因为莫熙是女儿身,加上母亲的缘故,马珏对静夜喜爱有加,所以莫熙这些年在污图并没有遭到追杀。 但莫熙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深仇大恨,默默联系了冰原地区的抵抗军,并取得了他们的信任,这次来巨岩城就打探军情,把情报送往后方。 第49章 ,刺杀 夜晚的天空繁星点点,一颗流星坠落,大地颤抖着,火光冲天,北冥山上的冰原融化,一座古老而坚固的堡垒露出来。 一只巨大的龙苏醒,张开双翼嘶吼着,腾空一跃直上九霄。 巨翼一挥,百万冰针如雨下,穿过无数生命,血流成河。 “啊!”莫熙满头大汗。 “怎么了?”吴涯端坐床头,一脸微笑。 如此阳光少年如何不动心,莫熙起身一把抱住吴涯,感受来自他的体温和呼吸,把头埋进他的怀中,第一次莫熙放下坚强不屈,她愿意在他怀中做一个小女人。 吴涯有些凌乱茫然却也不是小屁孩了,他手臂抱住莫熙抚摸着她的脊背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我们逃出来了。” “刚才做了个梦,我们的守护神被惊醒,我的族人被屠杀殆尽,太可怕了。” “我听你的侍卫说了,放心吧,那只是个梦而已。” 莫熙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回忆起北冥山上,她被父王派人藏在北冥王宫一座高阁上,亲眼目睹了,马珏将她父亲莫臣的人头砍了下来,狂笑着拎起血淋淋的头颅向他的步卒展示着胜利者的姿态,强行霸占了她母亲拉入原本属于父王的寝宫,并下令屠杀,一张张鲜活的脸,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使得莫熙小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撞击。 多少年了每每想到这一幕都瑟瑟发抖,她好恨自己是女儿身,一直无法抹去,也不能抹去,她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马珏,哪怕粉身碎骨。 在冰原的日子里她不断地寻找高手训练自己,去挑战那些生活在冰原里的野兽,去打败那些身高马大的强者,哪怕遍体鳞伤也依然咬紧牙关不肯倒下。 冰原其他部族的人渐渐地也知道了,北冥王族有女孩还活着,还有人要报仇。 在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莫熙只身一人潜入马珏的王宫,欲行刺。 马珏自知仇敌甚多,他的寝宫守卫森严,莫熙一人还没见到马珏的面就被守卫控制。 本应该就地处死,可偏偏是老天的眷顾,这马珏听说是个女刺客就出来瞧一瞧,静夜也随着一同前往。 看着莫熙一身的伤,静夜抱头痛哭,可是静夜看到的却是莫熙冰冷刺骨的眼神,她顾不了许多,哀求烈王放过莫熙。 马珏虽然性格爆裂,可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而且静夜为自己生下一儿子,看看那女孩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心软就放过了她,还将她留在宫里。 然而母亲的照拂并不能温暖她那个冰冷的心,每次见到母亲视如叛徒一般。 杀父灭族之仇怎么能就此打住,不久她便找寻机会逃了出来。 回到冰原,当地的部族也知道了她的事情,就让她加入抵抗军,并领着自己的族人四处奔波打探污图国情况,传递给冰原人们,希望有一天可以杀了马珏。 “接下来你们作何打算?” “本来想着马珏大军能在塔鲁国耗着,我们联合冰原其他部族的一起把污图军人赶出去,可是现在马珏大军眼看着就要撤回王城,那里离我们比较近,现在起兵不是时候了。” 大马猴听到屋里有人说话,一定是莫熙醒了,一群人一拥而入,这些人想看热闹,推开门关切的问到,“怎么样公主,好些了吗?” “没事了。”两人赶紧都撤了一步,显得有些尴尬。 “大马猴你可真会挑时候,人家在这亲亲我我你凑什么热闹,走跟我一起杀了这四灵将宏宇。” 说着赵玄便拉着大马猴出了屋,陈魁也紧随其后。 三人来到城主府,还没等赵玄发话陈魁提着大棒一脚踹开了大门,杀入府中。 府中家将听声而出,眨眼间数十位彪形大汉拦在陈魁面前,各个手持大刀阔斧。 陈魁好似凶猛的野兽,凭借着蛮力横冲直撞,大棒挥去无人能挡。 这些家将平日里懒散惯了,如此凶悍的人也是打的头皮发麻。 大马猴紧随其后,拿着短匕左右刺杀,还没等赵玄动手这些人就去见了阎王。 只是这城主府中护卫太多,越打越多,不一会,方圆不过百步的前院已经聚集了数十家将。 “赵玄你快去找宏宇,这里交给我们了。” “你们自己小心。”说完赵玄一跃而起,越过人群朝着后院奔去。 刚到后院见一人,身高马大,骨骼粗壮,一脸横肉,腰上挂着横刀利于门前。 那人也不说话,右手握住刀柄,刀鞘朝外,一道寒光划破黑夜,刀尖已经来到赵玄喉咙处。 “好快的刀。”赵玄本能的反应躲过了致命一击,赵玄感觉喉咙处一股滚烫顺溜而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刚才竟然被剑气所伤。 这人一定是个高手,而且不在自己之下。 “哼,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我府上。” “不好意思,不是胆子大,只是走错路了,问一下宏宇将军是哪位?”赵玄嬉笑着。 “妈的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嘛,跑到我府上竟然不知道我是谁,那好你就下去找阎王问问吧。”说着挥着横刀朝着赵玄而去。 让赵玄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骨骼粗壮,按道理来说他的力量大于速度才是,可眼前这人不仅力量大而且速度极快。 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宏宇的破绽,只能凭借着宝阙功预判能力躲闪,赵玄像只猴子,不管宏宇出刀多快总是差那么半式。 宏宇每一刀似乎都能砍杀赵玄,可就在出手后瞬间,赵玄总能凭借着预判提早做出规避。 两人正在颤抖时一直羽箭飞了过来穿过了宏宇将军的手臂,啊一声惨叫,宝刀脱手落地,又两枝箭飞了过来射中他的脚面,箭身没入地面三寸,将宏宇的脚钉在了地上。 宏宇将军感到一阵绝望,他知道这射箭之人一开始就能结果了自己,可偏偏没有,而是卸掉自己的武器,还把自己钉在地上,说明这人对自己恨之入骨,不亲手杀了自己不会甘心的。 第50章 ,狩猎 宏宇双脚被钉在地面上不得挪动,左手拖着受伤的右手,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怒火,即便是死也要有大将的风范。“来着何人,卑鄙无耻,竟然偷袭我。” 吴涯从院墙高处落了下来,“我无耻?哼,比起你们的烈王我差远了。” 快速走到宏宇面前,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手起刀落,割下宏宇人头。 前院陈魁大马猴二人吃力的对阵数十家将,两人身上多处负伤却依然顽强拼杀。 “撤”吴涯简单的说了一个字。 两人交替掩护撤到院墙根,大马猴先跳了上去,吴涯搭弓射箭掩护,四人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城主府。 “你怎么来了?不放心我们?”陈魁问到。 “他哪是不放心,他是想亲手杀了宏宇。”赵玄打趣道。 “我要是不来你们恐怕就得留在那了。” “是,还是你那箭射的准。” “那包里是宏宇人头?”大马猴看到吴涯腰间别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是啊,这次出来总归要带点东西回去,不然怎么交差。” “你们塔鲁族个个都这么凶猛吗?”大马猴指了指陈魁。 “他啊?莽夫一个就这样。” 说着笑着四人回到了木屋,赵玄提议回巫山城,大马猴也起哄,莫熙也半推半就从了大家的意见。 四灵将宏宇被刺杀的消息传成了武灵高手前去寻仇,毕竟这宏宇好色成性,只要他看中的女人都会想法设法弄到手。 污图国也认为那是仇杀,毕竟几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可还是给马珏造成了一些警惕作用,又重新认命一守城将军。 残破不堪的巫山城外,污图大军还没有完全撤离,只是好多天都没有发动进攻了。 “报将军他们回来了。” 雷拓每天依然坐在东城门上,和塔鲁族几个将领每天都注视着污图大军的动向,“嗷,让他们上来。” 不一会三人拿着战利品上了城楼,“将军,这是污图四灵将宏宇人头。” 吴涯解下腰间的布袋,咣当一声丢在了地上,并把他的横刀也一并呈了上去。 雷拓起身走下台阶,蹲下来看了看,爽朗的笑了,“每次出去都有收获,有点意思,有点解气,哈哈,刀你们自己留着用吧。” “将军只是有一点解气吗?”赵玄看出雷拓对于这次偷袭战果,并没有满足他的期望。 “不,你们能杀了他已经很了不起了。”雷拓并不是不满意这次的战果,只是上次他们偷偷的跑出去一把火烧了巨岩粮仓,相比这次小了点。 “将军,我有个提议不知可否?”赵玄抱拳施礼。 “说。” “污图这次攻打我们不成,但这烈王马珏并不会善罢甘休,等明年粮食入库他必再次举兵来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赵玄故意把话说到了一半。 “你是想带兵打出去?你可能不知道,我族人口稀少,就算打下几个城池也没有兵力部署。” “不,将军,你看我们塔鲁王族勇士个个骁勇善战,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可以以一当十,我们可以派精锐,化整为零,以他们的战斗力那还不是狼入羊群。”赵玄拍了一顿马屁,周围塔鲁族百夫长将领们各个神采奕奕,仿佛再说还是这个人族小子有眼头有见识。 赵玄接着说到,“我们要以他们的将领,粮仓,粮道,大族,富贾,军械为目标,进行破坏刺杀,好乱他们,搅他个天翻地覆,弄的他们人心惶惶。” 雷拓哪听过这种打法,有些犹豫,不过听起来好像又有那么点意思,这人类的方法可真多,比狐族还狡猾,比狼族还毒辣。 “将军,我看可行。”帮腔的是狐族将领,鸠云,狐族有幻化男女之能,可男可女。 “我曾在中原地区游历过,多少知道一点人族社会的秩序和规则,人族不像我们妖兽族,他们需要大量的社会资源才能发动一场战争,如果我们破坏了他们的社会资源,扰乱了他们的社会生产秩序或许真的可以不攻自破。” “鸠将军好见底。”赵玄施礼。 雷拓一看这只狡猾的狐狸自诩聪明绝顶,今天也帮这小子说话,这说明他的计策可行啊。 “好,你需要多少人,尽管开口,不过这次没法给你升官了。”众人皆笑。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赵玄从各族群里选出一些年轻力壮,身手不凡的人组成一支队伍共计五十人,每十人一组。 在赵玄的带领下对巨岩城不断地骚扰偷袭刺杀,每一回都能斩获不少,弄的其他人也纷纷请命要加入他们,都被雷拓挡了回去。 赵玄吴涯等人更是肆无忌惮,每回出城也不需要和雷拓打招呼了,骑着马就飞奔出城朝着污图而去,每次出去就像打猎一样,上午出城下午回来,每次都是带着猎物满载而归,而巨岩城也真真切切的变成了他们的猎场。 军中缺粮了,好就去截污图的粮,没肉吃了,就去富贾那抢这钱财,没兵器了也去抢,整个巨岩城被搅得不得安宁。 污图军人甚至单独不敢出营帐,生怕落单遇到塔鲁勇士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狐族将领鸠云私下找过赵玄,让自己儿子鸠江和他们一起行动,这个鸠江不亏是狐族的,聪明狡猾,他所在的小组每次收获都是最多的,最厉害的一次,这个小组竟然抢了污图游牧族一群羊,足有千只,赵玄还安排了一些人专门负责放羊。 于是赵玄他们所在的新兵部队,就成了人人都想去的香饽饽。 渐渐地他们也在塔鲁军队里的声望也越来越高,传到了张山那,张山庆幸自己当年眼光独到,收了这两个义子,这个做为义父的也为之骄傲。 甚至传到了雷利的耳朵里,暗自高兴,虽然这小子三番两次把自己闺女惹哭了,甚至好几次都有杀掉他的冲动,这小子混是混了点,可能耐不小。 只有雷雪祈祷着赵玄能平平安安的归来。 第51章 ,彪 寂静黑夜中,一只眼睛如深邃的夜空,孤独的站在山坡上,俯视着巨野城,等待着黎明的来临。 狼是成群的,狐是结伴而行,只有百兽之王虎才会孤独一只,它的左眼不见了,鲜血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流了下来,它独自承受着伤痛,舔着深可见骨的伤口,任凭冷风吹过。 半年的时间,小小的巨岩城甚至已经被赵玄洗劫成一座空城,凭借着宝撅功的感知能力,胆大的赵玄带着一队人马深入污图国数百里。 马珏得知消息后派五千人围追堵截,然而每次都差一步总是扑空。 经过一年的时间,赵玄所积累的威望足以调动整个巫山城边防,巫山城除了雷拓就属他了,连一向自视甚高的狐族统领,也开始对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类刮目相看,只有狼族统领还一直念念不忘当初在幽暗森林里的事耿耿于怀。 “报将军,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传令兵飞奔入大厅。 大厅之内各族统领聚在一起,正商量着接下来是不是要出兵占领巨岩城,毕竟这巨岩城现在已是一座空城,而且这座城距离巫山城很近,是污图攻打塔鲁的墙头堡。 “什么事如此慌张?” “报将军吾王雷利被雷炎打败了,雷炎正准备入主王宫。” “什么?”众人皆不敢相信,怎么回事,王族怎么会有雷炎这么一个人,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雷利又怎么会被打败的? “那雷雪怎么样了?”赵玄这一年时间看着吴涯尤佳人陪伴甚是羡慕,心中默默地无数次想起了那个可以和自己拌嘴的娇蛮公主。 “你认识公主?”雷拓问到。 “嗯,我们两是张山的义子,小时候公主经常来紫藤山庄找大哥张然玩。” “公主失踪了。” “什么?消息确切吗?”赵玄揪着传令兵的衣襟。 “千真万确,公主消失已有一月有余,至今没有消息。” “坏了,我怎么感觉大事不妙呀,这公主的失踪肯定和雷利败北有莫大关系。”雷拓感觉一丝不安。 “将军,能否放我回巨野城,公主自幼和我们相识,如今下落不明,我们甚是担心,想回过去查找线索。”赵玄眼神坚定不移。 雷拓看出了赵玄那不可阻挡的眼神,现在的他就算刀斧加身也难阻止他,雷拓同样也担心自己的大哥,“鲁卡,这里交给你和鸠云了,赵玄吴涯我们走。” 说着大步流星走出大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雷炎是谁?”雷拓来到祭祀大殿,龙龟长老还在睡梦中。 “嘘,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两个月前公主突然失踪,紧接着一个名叫雷炎的,突然来到妖兽城,说自己是王族雷氏血脉,并且他确实化身成了白虎,要直接挑战雷利,雷利不敌败下阵来。” “怎么可能,他还活着?”雷拓震惊之余也算知道了原因,他依稀记得在他出生之时一共三个兄弟。 雷利是大哥,三弟就是这个雷炎, 白虎一脉相传每五百年就才会出现一只彪,彪虎形,由母虎所生,一胞三胎,前两只出生为虎,最后一只出生的就是彪。 小的时候雷炎就表现出凶残狠毒,多次因为食物的事情三兄弟大打出手,最严重的一次他还差点被雷炎所杀,幸好母亲及时赶到,脖子上的伤口依然提醒着雷拓,他这个弟弟最好不要惹。 “那大哥去哪了?” “这谁知道,你们虎族向来独来独往。”白猿摆了摆手示意雷拓扶耳过来。 “那天两人祭坛较量,龙龟长老和我都看见了,你大哥并没有尽全力,我想这事和雷雪失踪有关系,而且最近妖兽城不太平,恐怕我们族有叛徒,龙龟长老让我告诉你,找一个少年让他前来或许能解妖兽族危机。” 雷拓听的一脸懵逼,“啥?妖兽城有叛徒?危机?少年?这啥情况?” 雷拓急性子上来了跑到龙龟身旁,蹲下身小声说到,“长老啊,你醒醒有什么话你说清楚别睡了。” 白猿赶紧拉着雷拓离开,“你别白费力气了,长老说了,你能带少年前来他就醒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去找找雷利吧。” “到哪里找他呀?” “你长个大脑瓜子干嘛?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雷利之所以败下阵肯定和雷雪有关,你回去顺着这个线索查去吧。”白猿有些不耐烦把雷拓轰出了大殿。 这上哪找去?想了半天也只能从雷雪身边的人查起,于是直奔巨野城王宫。 “二哥啊!好久不见,还没死呐。”声音从雷拓的身后传来。 雷拓回头一愣,雷炎并不高大威猛,反而像人类一般,但脸上戾气很重,全身的肌肉撑得身体有种不协调感,半张脸没了肉,森森白骨裸露在外,整个人仿佛从地狱来的一般。 一双眼睛如鹰一般死死盯着猎物一样,把这个久经沙场的雷拓看的后背发凉,感觉这人随时会扑上来把自己喉咙咬碎。 “三弟?你还活着。”雷拓艰难的从口中说了出来。 “是啊二哥,没想到吧,我不仅活着而且变强了。怎么来王宫找谁?大哥?”雷炎讽刺的笑着。 雷拓并没有在理会他,硬着头皮转身就要走。 一声低沉的闷吼声,雷炎迅速来到雷拓身前,冷冷的看着雷拓。 “怎么二哥这是要走,怎么不打声招呼?”说着雷炎一勾手抓向雷拓的脖子。 雷拓本能的伸出手臂抵挡,刺啦一声,雷拓衣袖被撕烂手臂被抓出一道伤口,身退五步才停下来。 雷炎瞬间跟上一抓,眼看着那钢刀一般的爪子要切入雷炎的喉咙处,只见一道寒光而来,一阵刺耳的金属声。 长枪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来人正是赵玄,赵玄回到张府,听张然说公主消失后,雷炎就出现了,并把雷利打败,就觉得此事蹊跷,决定来宫中查查,正巧碰到。 雷炎单手如铁钳一般抓住枪头,不管赵玄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赵玄比刻才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人差距太大了,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人类?哼竟敢管我的事。”雷炎冷笑一声,顺势抓住枪头用力一扯,将赵玄摔在地上。 第52章 ,兄弟相见 雷炎轻蔑的看了看自己的二哥,“跑吧,趁你现在还能跑,我要让你们体会被追杀,惊慌失措,我要让你们也体会一下这些年我是怎么样度过的。” 看着雷炎现在似乎并不想杀了自己,扶起赵玄赶紧离开了王宫。 “你怎么会来这里?”雷拓心有余悸,不敢轻易回头看雷炎的双眼,架起赵玄朝着宫外走去。 “张然也再查公主下落,他认为雷利的失踪和落败都和公主有关,我就过来看看宫中有没有线索,正好碰到了你。”赵玄一口老血涌上心头。 “查到什么没有。” “回去再说,先送我回紫藤山庄吧。”两人一起回了紫藤山庄。 自从赵玄二人去了巫山城,龙啸天和荀子疾也就回了中原,现在的紫藤山庄一片萧条景象,失去了往日的热闹。 “你怎么样了?”雷拓关心的问到。 “没什么事,歇息一两天就能好。” 两人正说着张然回来了,“这位将军是?” “这位就是雷拓将军,我的顶头上司,这位是义兄张然。”赵玄介绍到。 “见过将军。”张然施礼。 “免了,咱们就有话直说,我听赵玄说了,你也认为我大哥惜败原因在于雷雪的失踪?” 于是张然将师父龙啸天的分析告诉了雷拓。 龙啸天和雷利较量过,所以知道雷利的强弱,全盛时期的雷利恐怕龙啸天也并不一定能赢。 虽然龙啸天没有和雷炎交过手,可有一个人曾和他较量过,那就是楚门王楚风,他是龙牙岭王戟的高徒,王楚风曾经和雷炎有过一战,而雷炎输了。 而龙啸天游历九州时就曾和这个王楚风有过一段经历,当时两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强者,两人有一次喝多了打赌谁能击杀西镜湖中的水怪就承认对方强,结果两人连手才勉强将水怪杀死。 龙啸天自认和王楚风不相上下,王楚风既然能打赢雷炎这说明雷炎并不是特别强,而祭坛较量雷利却败了,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雷炎变强了,要么雷利故意输给他。 联想到雷雪的失踪那只有一种可能了,雷利或许因为女儿的安危故意输给了雷炎。 “赵玄你在宫中发现了什么线索吗?”张然问到。 “并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线索,侍女说公主失踪那天要来这里,后来就没见到她回来过,我也问了管家,公主那天并没有来过。” “会不会是雷炎绑了雷雪?” 雷拓笑了笑,“这个雷炎我是了解的,如果他要打败雷利一定是光明正大的,他不可能用这种计量要挟大哥,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堂堂正正的打败雷利。说来也怪,这雷炎在幽暗森林带着好好的怎么就来到妖兽城了呐?” “先不管这些了,将军以你现在的身份还能否调动妖兽其他部族?”赵玄心里着急,他现在可没空想雷炎为何会突然杀到妖兽城,怎么会有这个自信,他担心雷雪的安危,心急如焚。 “能,你想干嘛?” “这雷雪失踪数日,雷利也一定派人去查找雷雪,我和二哥有些感知能力,请你派些嗅觉灵敏的妖兽族配合我们一起寻找雷雪,和雷利的下落,只要找到一个人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雷拓把妖兽族能信任的全都调来了,任由赵玄吩咐,经过几天的搜寻终于在幽暗森林中刀山里找到了雷利。 雷利伏在一块巨石上休息,雷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雷利失去了一只右眼,身体各处都是伤口,有些伤口已经化脓。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雷拓伤心的看着一身伤痕的雷利,一把扑上去抱着雷利。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雷利站起身来受伤的颤抖着,虽然雷利败了可他依然如王一般高大,让人觉得敬畏。 “赵玄吴涯和妖兽族其他人一起努力下搜遍了巨野城,又找遍了幽暗森林都没有你,赵玄才想到来这个禁地,这个地方恐怕也只有你能来。”雷拓本来以为大哥不会理睬自己,没想到竟然会问,欣喜不已,看样子还真如赵玄所说雷利并没有真正的败下阵来,如果真的败下阵来恐怕雷利会躲着自己。 “赵玄?你是说张山家那个小五?”雷利微笑着想起了赵玄。 “对就是他,他带领我族人在巫山城立了大功,把巨岩城搅得鸡犬不宁,污图国没办法只能放弃巨岩城,现在巨岩城成了空城一座,我们正在接收这座城。”兴奋的告诉雷利赵玄的所作所为,仿佛发现了宝贝一样。 “没想到着小子还挺贼,既然立了功而且还能找到我,不简单,他们在哪?没来吗?”雷利看了看雷拓身后,并没有发现他。 “没,这小子说这里太危险,死活不愿意进来,估计是怕敖青吧。”雷拓想想刚才那小子一脸惊恐样就觉得好笑,他从来没见过这混小子怕过什么,就算是千军万马也不曾皱一下眉头。 “应该是怕了,这小子来过这里,而且和敖青干过一架,没打过,你知道吗?雷雪可喜欢他了,要不是鲁卡告诉我说进去刀山的兵是好苗子我恐怕都不会来这里,他恐怕也就死在这里了。”雷利说着笑着,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笑了。 “啥?这小子竟然来到了这里,还和山神敖青打了一架。”雷拓不敢相信,按照他的理解,倘若一个人类闯入这里,那必定是秒杀,就算是强如大哥也得死在这,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撑到援兵来救,真是奇迹。 “走吧,去见见他们,我现在需要他们找雷雪。”雷利说着大步流星的走出刀山。 巨野城王宫之中,雷炎坐在梦寐以求的王座之上,可是并不开心,他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杀了雷利,而此刻的他却开心不起来,他和雷利的较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痛快,而他也感觉到了他这个大哥还是像以前一样心慈手软。 第53章 ,血色冰原 “王可安好?”四人施礼。 “起来了,我已经不是王了。”雷利扶起赵玄。 “您不是还没交出王剑,没交出就是塔鲁的王。” 雷利摸了摸腰间短剑哈哈一笑“这把剑算啥,只是个象征而已,你小子挺贼的我跑到这里你也能找到。” “这还不简单,您受伤了,肯定会找个没人看到您的地方躲起来自己疗伤,而这里是鸟兽都不敢来的地方何况其他人。” “你小子,倒是很聪敏,我问你城中怎么样,有没有因为我的事情造成骚乱,妖兽城怎么样了?”雷利关切的问到。 “这妖兽城倒是一如既往,很是平静,虽然你的落败,众多族人都感到意外。巨野城也并没有太大异常。” “王,您为何故意输给雷炎,因为雷雪吗?”赵玄原本嬉笑的脸瞬间变得认真起来。 “你猜的没错。”雷利从怀中拿出两样东西,一封信一簪子。 “这个叫百芜的人掳走了雷雪,他要挟我让出王座,我也暗地里派人查过这个百芜,是污图国大巫的门徒。” “这个不死心的烈王,好卑鄙。”雷拓气的一拳打断了一颗小树。 “我担心雷炎得了王位会对人类不利,那可是会影响整个塔鲁国的,我也想去救雷雪,可是我不能走开,我担心贼人会趁着机会挑拨离间,让我族和人类发生冲突,到时候就麻烦了,现在能救雷雪的也只有你们了。”雷利抱拳施礼。 “大哥你放心,我这就回巫山城我把兵全调出来查找雷雪的下落。” “将军不可,现在雷雪在他们手上,而且我们并不知道百芜在哪,这事还得秘密进行。”吴涯赶紧阻止到。 “那当如何?” 在这座看似和平安详的土地上随时存在着种族冲突,人类和妖兽族的关系非常的微妙,既有依附性又存在着随时可能倒塌的可能。 妖兽族天生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匹敌人类修炼武灵,他们的利爪钢牙可以和人类刀剑抗衡,它们强横的身躯甚至不惧人类刀剑,天生的强大武力让人生畏,但他们也有自身的缺陷,人口数量有限,所需生存物资都需要从人类手中得到,不然就会出现种族之间的屠杀才能度过食物短缺的问题,他们需要人类一起才能守住这片土地。 而这种平衡只需要一个导火索便能瓦解。 赵玄思量许久,“我们分头行动,我们三人去寻找雷雪,雷利王您还需要在这镇守,防止有人类潜入妖兽城搞破坏,雷拓将军去联合其他几位将军把这里的事情传出去,大哥你回家找到父亲,让他团结其他人类,防止妖兽族袭击,我担心这个百芜会趁着王座更替的时候大肆破坏人类于妖兽族的和平关系。” 污图国最北方,极北冰原之上,天地一色白茫茫一眼看不到边际。 寥寥几人然在漫天的雪地里艰难前进。 “爷爷我饿。”一小女孩两腮通红,幸好有一身白裘,不然在这零下十几度的环境中饥肠辘辘的她早就死在这里了。 满头银发的老者从怀中掏出半块干瘪的饼,颤抖的双手使劲掰一块,颤抖的递到女孩手中温柔的说到,“爷爷就知道你饿了,早就给你捂热了,来先吃一块垫垫,所剩食物不多了,妞妞听话,待爷爷碰到野味,给你打一只解解馋。” 老人家一边走一边看着身旁的马,和前面开路的狗,他在斗争着,如果再没有食物补给,他是该杀马还是那条狗,马拖着仅有的家当,杀了它这些东西肯定要不了了,没有东西御寒,那很难走出这片冰原,可是又不忍心杀了这条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大黄狗,好几次差点丢了命都是这条老狗护着自己才活了下来,老人心一横,算了饿死也不能杀了它呀! 女孩乖巧的把饼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生怕那碎渣掉落地上,找寻不见,一点点吃完,用舌头把手心里的渣子舔完,蹲下来用红彤彤的手捧起地上的雪塞到嘴里,满足的笑了。 一年轻妇女扭过头去,不敢让眼泪在女儿面前留下来。 老人长舒一口气目光朝着南方,仍然看不到冰原的边际。 老人目光突然一亮,他发现在自己正前方空中,一只雪原鹰正在俯冲直下,冰原老猎手的经验告诉他,前面一定有只爬行类动物,虽然冰原人从来不射杀鹰,但今天一家子的安危就觊觎他一人之上,他今天必须打到猎物。 老人拿出弓,猫着身快步的走向前去,只见那鹰俯冲下来,锋利如钢刀爪子,从雪地里掠过,一只雪兔挂在它的爪子上。 老人高兴的搭弓射箭,虽然老迈但箭法精准,鹰在空中没扑腾两下就落了地。 捡起鹰和兔高兴的朝着队伍走去,这下一家人都能得到补充了。 小孙女开心的跳了起来,“爷爷真厉害,我们今天有肉吃了。” 其他人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 突然大黄狗警惕的四肢直挺,摇着尾巴朝着老人一阵叫。 “大黄,这是爷爷,别叫。” 老人眉头一皱,大黄忠心耿耿怎么会突然朝着自己叫,老人心中大惊。 猛的蹲下身,一支箭从老人背后飞过穿向那匹瘦弱的马,马大惊,双腿蹬地,一阵惊鸣,飞一般跑开了。 老人回过头一看一队污图军人骑着马,朝着这边飞奔而来,回头对着人群大喊“跑,赶紧跑。” 一行人乱作一团,老人朝着人群跑去,抱起小女孩拼命的奔跑,只见身后那队污图军人冲进人群,挥舞着弯刀对着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肆意砍杀着。 哭喊声乱做一团,一望无垠的雪地被鲜血染红。 老人抱着小女孩领着狗跑出去没多远老人就已经体力不支了,老人赶紧挖了个坑把小女孩放进去,“妞妞待会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你一定得活着走出冰原,把这个交给你姐姐莫熙手里,千万别出声,你必须活这是你的使命,听到没有。”老人严厉的呵斥到,并把怀中一块白色晶石塞到女孩手中。 小女孩点了点头,哭着说“爷爷我知道了,妞妞不出声。”小女孩咬着牙努力的控制情绪。 老人赶紧把雪覆盖上一层,直到雪把女孩埋的严丝合缝才起身。 老人看了看身边的大黄狗,似老友告别,“大黄你也躲起来,千万别出声,待这群贼人走后把妞妞挖出来,拜托了。” 大黄狗喉咙处发出呜呜的悲鸣声,眼眶带着泪。 “走啊!”老人举起手中弓箭指着大黄狗。 大黄狗赶紧朝着雪窝里跑。 不一会五个兵顺着脚印追了上来,老人回头一箭正中一人喉咙处,那人睁大眼睛张开嘴巴,没有出声倒地不起。 剩下四个兵猫着腰快步靠近,老人拿出仅有的一只箭对着前方又一人倒地。 三人围了上来,举起手中刀朝着老人砍下,老人拼死抵抗,然而并没有奇迹发生,一把刀从老人腹中穿过。 老人努力的睁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兵,就是化作鬼也不放过这群屠夫,一刀闪过老人头颅掉落在雪地里,眼睛依然睁着看着天空,老天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啊。 雪窟中的小女孩看到了这一切,睁大眼睛,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既害怕又悲痛,张着嘴咬着自己的虎口,鲜血顺着手一滴滴滴进雪中,染红了白雪,仇恨也,自此仇恨恐惧扎进了心里。 两个面带面具年轻男人走在茫茫雪地中,“赵凡你都找了六年了,你两个兄弟恐怕早就死在污图了吧。” “你不想找就滚。” “好找还不成吗?谁让我答应你的。”年轻人不情愿的跟在后面。 “你看那是什么?”赵凡指着前方雪地中。 “不就是条大黄狗吗?” “不对,那还有一人,赶紧过去看看。” 第54章 ,夜,莫离 漆黑寂静的夜晚,满天大雪覆盖了整个山林,雪夜如此的寂静,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一个山洞里悠悠的火光把山洞照亮,山洞里三人一条狗。 女孩一直昏睡着,“爷爷”小女孩一只在梦中呼喊着,挣扎着,痛苦着。 “这孩子怎么了?”王楚州看着一脸痛苦的女孩心疼的帮她擦着额头的汗水。 “啊,不要。”女孩猛的坐了起来,从梦中惊醒,气喘如牛。 她环顾四周两年轻男子站在她身旁,大黄狗瞪着漆黑的大眼睛望着她,“这是哪?” “这是林淼山,姑娘你是谁家是哪里的?”赵凡一边折几根枯树枝一边问到。 大黄狗看到女孩醒了兴奋的摇着尾巴,舔了舔女孩的脸,然后疲惫的睡着了。 “你们是谁?”女孩警惕的问到。 看着小女孩警惕的面孔,王楚州面带和蔼可亲的微笑,摊开双手,示意我不是坏人,靠近女孩说:“别害怕我们来自中原的游侠,这位面瘫男叫赵玄,我叫王楚州,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听老人们说过,数百面前北冥山顶,山神敖雪山神不知道为何被激怒了,降下天灾,发生了雪崩,幸得中原游侠的帮助,请来了龙牙岭,静夜湖,南陵山等强者,一起努力才平息敖血的怒火,所以一直以来玄冰族对于中原地区都充满着好感。 “我叫莫离,你们能带我去巫山城吗?”女孩赶紧爬起来噗通一声跪倒在二人面前,磕头说到。 “赶紧起来,你去那干嘛?那里可是塔鲁国,妖兽族的地盘,听说那妖兽以人为食,尤其喜欢你这种可爱的,细皮嫩肉的,他们会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王楚州伴着鬼脸唬着莫离。 莫离一脸嫌弃样,用手推开王楚州的脸。 “楚州不要吓唬她,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别吓唬她了。” “小姑娘别怕,告诉我你去那干嘛。”赵凡把火烧的很旺,手里还烤着一只野味,潮湿的山洞里温暖了许多。 “饿了吧,给你。”赵凡把手中烤的外焦里嫩的野味递给了莫离。 “谢谢。”莫离接过来,已经几天未进食的她饥肠辘辘,几口下去也没吃到什么味道出来。 现在的她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半只野味吃完莫熙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感。 “慢点吃,赵兄可惜了你的手艺,可惜了,这么美味的东西她连品尝一下都没有就这样给吃完了。” 莫离看了看赵凡,有点不好意思,“你吃了吗?” “吃了,它也吃了。”王楚州指着趴在女孩脚边的沉睡的大黄狗,递给女孩一水袋。 女孩接过来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一股无比舒服的感觉从内而外通透舒服,女孩长长的舒了口气,自己还活着,多么可贵。 这条狗一只跟着自己,路上给自己打食物,困了一人一狗相拥而眠,女孩想着想着想到了死在自己眼前的族人,王宫里那场屠杀,雪地中爷爷临死的一幕,而现在就剩这一个亲人了,眼泪像泉水涌出止不住。 “你别哭,别哭啊。”赵凡赶紧拿自己的衣袖给莫熙擦了擦眼泪,赵凡将女孩头埋进自己的胸口,女孩抽泣着好长时间,赵凡从刚才女孩的一系列不寻常的举动中猜到了,女孩肯定遇到了人生中无法忘记,而且可怕的过去。 赵凡保持一个动作身体都麻木了,才渐渐地停止了哭泣。 看着赵凡的脸庞,心中也慢慢的升起一丝温暖的感觉。 女孩擦干了眼泪,稚气的脸上倔强的表情坚定的说:“我要去那找我姐姐莫熙,把这个交给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晶石。 王楚州望着晶石出了神,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得到我,你就可以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 竟不自觉的伸手要去拿,一股刺骨的寒冷通过他的指尖传来直刺心头。“啊!好冷。” 忙的把手收了回去,浑身上下瞒着寒气。 “这是什么?”赵凡起身走到二人身旁,赶紧把王楚州拉到火堆旁让他取暖。 “极寒冰臻。” “那你是北冥玄冰族人?” “是的。” “小姑娘赶紧收好了,今后千万不可在在人面前显露,听到没。”赵凡似命令的口吻让人不敢不从。 莫离赶紧收拾冰臻入怀。 在一旁烤火的王楚州问到,“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似乎有魔力一样,我刚才听到一个声音,告诉我得到它就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我刚一触碰就被冻成这熊样。” “这个东西叫冰臻,北冥山顶到处都是,除了玄冰族不需要防具就可以直接触碰,其他人一旦真真切切的摸到,不出一刻就会被冻成冰雕,幸好你及时撒手,不然神仙难救。”赵凡说了谎,这冰臻并非北冥山顶到处都是,而是极其罕有,这种冰臻每百年才会出现一颗,拥有极冰之力,但能炼化它使用它的力量人更是少之又少。 从古至今也只有寥寥几人炼化过它,而炼化过它的人无一不是当时的强者。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冰臻,听说极其罕有你怎么会说到处都是,难道你去过北冥山顶。”王楚州追问到。 “你也说了,只是听说,我听说的却是到处都是,管他呐,反正我觉得那东西很危险,你差点不是招了道。” 莫离在一旁像是听天书一样,长着嘴巴一脸茫然,但从赵凡口中听出来了,这个人绝对可以信任,而且庆幸自己遇到了好人,不然刚才他就有可能为了这个东西杀了自己,幸运终于眷顾了她。 “如果去巫山城,那怎么找你当年失踪的弟弟?”王楚州问到。 “先把她送到巫山城再说吧,这几年污图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也不急于这一时,明天出发去巫山城。”赵凡伸了个懒腰,找了块干净的草铺闭着眼睛休息了。 王楚州则楞楞的站在那里看着女孩,回想刚才的一幕,心中疑惑不解,因为他发现自己体内的灵海翻涌,似乎自己灵气浑厚了些。 第55章 ,灰大爷 巨野城外,一座破庙中,三人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要去哪里找啊!”吴涯赵玄二人急的连轴转。 “别在我眼前晃了你两个人晃的我头晕,干脆我们去干掉雷炎,这不就结束了。”陈魁一脸不耐烦。 “你个铁头娃,脑袋里装的是铁疙瘩吗?要能杀了他早就干了还费那么大的劲干嘛。”赵玄调侃到。 “几位大哥在这干嘛呐。”鸠江从森林中走来,这小子还是一脸贼兮兮的模样,一会幻化成女人一会幻化成男人。 陈魁看了看当场吐了出来,“你小子不男不女的恶心死我了,咱能不能不这么玩。” 鸠江悠悠走到陈魁身旁扶耳道“这位公子身材好伟岸。”一手搭在陈魁肩膀上。 陈魁猛的一激灵,“鸠江,不要闹了。” 鸠江化成了男人模样。 “我们正在犯愁,这雷雪失踪一个多月了,一点线索都没有。”赵玄一掌拍在墙上,破旧的围墙倒塌下来。 “哎呦,你吓我一跳。”鸠江撒娇似的推了赵玄一把,“我当什么事呐,不就是公主丢了吗?” 赵玄一听这小子有办法?一把抓住鸠江的肩膀“你有办法,快说。” “找个人还不容易,这妖兽城个个嗅觉感官极其灵敏,发动他们找一下就是了。”鸠江把脸凑到赵玄跟前,侧脸贴过去。 “怎么发动他们,你有办法?” 看着鸠江那精致的五官,白皙皮肤,再看看他那自我张陶醉的脸,“你走开啦,”一脚踢开鸠江。 鸠江又跑过来抱住赵玄的胳膊,“我当然有办法,走。”拽着赵玄就往巨野城走去。 赵玄内心无比纠结,他到底是男是女? 鸠江带着一群人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一个破旧的庙“五仙庙” “你们这的庙怎么都破旧不堪?”吴涯好奇问到。 “这都是几百年前的庙了,后来妖兽族和人族和平共处,这些供奉五大仙的庙也就被你们人族遗忘了。”鸠江一脚踏入庙里,大喊一声“灰老头,赶紧出来。” 不一会从漆黑角落里有一人冒出了头,一头灰发,尖嘴猴腮,脸上还挂着八字胡,特别猥琐,一身灰衣,灰头土脸,浑身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我当谁呐,你小子怎么今天有空来这里,你不是从军了吗?”灰大爷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找你有事,这三位都是我朋友,也是塔鲁王族护卫,他们来找你想让你帮忙。”鸠江介绍来意。 “嗷,帮忙,可以,不过你的拿东西交换。”灰大爷瞟了一眼。 “你说,只要别太麻烦。” “帮我族回妖兽城?” 鸠江气的不打一处来,“你个老小子,我哪有那本事,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灰大爷嘿嘿一笑道“如果不难我也就不说了,你给句痛快话行不行吧。” “鸠江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看样子也是妖兽族的,为何要求你带他进妖兽城?”赵玄问到。 “这事话就长了,简单来说吧,这族就是墙头草,他们算是背叛过妖兽族,被妖兽族所不齿,这些年妖兽族又好了,身份也不同了,他们想回去,可是其他部族却不肯答应,这事很难办。”鸠江皱着眉头。 鸠江向来心思灵巧,他这么一说那肯定麻烦。 陈魁恼了,撸起袖子就要来强硬的。 “住手陈魁,他身上可都是病菌,你粘上不死也得脱层皮。”鸠江赶紧大声喝止他。 吓得陈魁赶紧后撤十多步。 灰大爷咧着嘴笑着,“小伙子,你还是回去吧,我这辈子没啥其他念想,唯一的也就是回妖兽城,办不到就走吧。”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你想回去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能把我们的事办了或许还真有可能。”鸠江认真的说到。 “嗷?说来听听。”灰大爷止住了脚步,想听听这小子能有什么办法。 “一个多月前妖兽城祭坛所发生的事吗?” “知道啊,雷利败给了雷炎。” “那你知道为何吗?” “屁话,你小子,老子没空给你在这拐弯抹角,你直说吧。”灰大爷有些不耐烦。 “雷利之所以败给雷炎,是因为女儿失踪了,或者说是被人掳走了,他担心女儿的安危,所以故意输给雷炎。如果你能替我们找回雷雪公主,等到雷利打败雷炎夺得王座,你就是大功臣,到期后进妖兽城还不是雷利一句话的事。” “你怎么知道是雷利故意输给雷炎的,难道你看见了?还是你见到雷利了?”灰大爷轻蔑的笑了笑。 “我们见到了。”吴涯抱拳施礼“我们是张家义子,从小于公主相识,半月前我们在巫山城得到消息,妖兽族王座更迭,觉得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就回来一看究竟。终于在刀山见到了我王雷利,是他让我们找寻公主的下落,一旦找到便可以助他夺回王位,而且此事不会因为雷炎夺了王位就会停止的。以王族性格来说他绝不会这么做,他的幕后一定还会有其他人,而且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内部互相残杀,让人族和妖兽族大打出手他们就可以坐收渔利,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是污图国。” “那岂不是更好,这样我又可以回到被人族信奉的日子里,那岂不快活,那看样子我和污图国目的一样,嘿嘿。”灰大爷坏笑着。 鸠江看着灰大爷一脸得意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个臭老鼠屎,老子坦诚相待,废了半天口舌你竟然不知道孰轻孰重,倘若我们真的和人族打起来,敌人趁虚而入我们又会回到最初为了食物相互厮杀。” 鸠江脾气也不好,恨不得上去咬死他,“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其他四家,非得把你家灭了不可。” 灰大爷冷笑一声“去呀去呀,老子还怕你不成,我族子孙千千万,你想灭可我,做梦去吧。” “你个臭老鼠,看我不撕了你。”说着化成一条白狐,滋着牙扑向灰大爷。 第56章 ,疾风门百芜 灰大爷一看这小子竟然玩真的,龇着獠牙朝自己扑过来,胆小的他赶紧撒腿就跑。 “胆小鼠辈,给老子站住。”鸠江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脾气,脑门一热,就冲了上去。 “去你妈的,老子本来就是老鼠,不要拿人的话骂我。”灰大爷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就要踏出庙门。 鸠江也不是吃干饭的,四脚腾空而起,如箭一般飞身来到灰大爷身前。 只见灰大爷突然停住了脚步,把外衣一脱,露出上半身,只见灰大爷一身瘦骨伶仃长满了脓包,有些甚至流出了脓血,“你小子有种来咬啊,我不活了你们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鸠江止住了楞在那里骑虎难下,这可是鼠族的绝杀,身上的脓包堪比那可是大杀器,也是他们最后的绝唱,一旦引爆自身,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哼,给你这个小狐狸装个豹子胆,也不敢拿我怎么样,赶紧让开。”灰大爷捡起地上的衣服甩在肩膀上大摇大摆的走出庙门口。 赵玄赶紧跑到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鸠江身旁,“他有什么能耐?为何我们来找他?” 鸠江叹了口气道“他是鼠族首领,天下鼠族都听他的号令,别看鼠族没有太多战斗力,但他们遍布世界每一个角落,不管是狼族狐族查找一个人都需要靠着线索去找,而他们不需要,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这事我看是办砸了。” “那让雷拓将军和他们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呐,这鼠族被妖兽族视为叛脱者,妖兽城也没有他们一席之地,妖兽族不待见他们,所以王族命令从来不受。”鸠江垂头丧气。 “那他刚才说要回妖兽城是什么原因?” “大哥你别问了,问了我也不知道,谁知道这鼠族什么原因,脑子长泡了吧。” 赵玄看着渐渐远去的灰大爷心里着急,这雷雪一天找不到就多一份危险,不知道这该死的百芜会不会用蚀骨虫折磨她,他不敢想下去,怕自己受不了。 一箭步冲过去拦在灰大爷身前,其他几人也跟了上去,皱着眉头半天说不出话来,自己平时多少鬼主意怎么今天一个办法也想不出来。 “你小子干嘛?想死吗?”灰大爷往后撤了一步,不知道这人族小子想干嘛,但赵玄眼神火辣,不知道这个坑头小子急了能干出什么事。 “前辈,我与雷雪从小认识,虽然这位公主脾气大,又倔,但是...”赵玄不知说什么好了。 “前辈?笑话,老子是鼠辈。”灰大爷瞅了一眼,原来这小子不算混。 “那对不起,鼠辈,您不是想去妖兽城吗?我能帮你办到。”赵玄终于憋出个屁来了。 灰大爷轻蔑的看了看冷笑一声“就你?做梦吧,你可能连妖兽城都没见过吧。” “那个妖兽城我还真没去过,不过我有办法。” “有办法个屁,你算什么,顶多一个小伍长,你们人族还管不到我们妖兽族的事,算了你别浪费时间了,让开我要走了,好狗不挡道。” “嗷”,赵玄应了一声让开了路。 “不过灰大爷,我真能让你去妖兽城,只要你帮我找到雷雪,解决这次塔鲁国危机那么你就是塔鲁国功臣,到时候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赵玄的提议似乎打动了灰大爷,但灰大爷看着眼前这个毛头小子,不到二十岁,真能办到吗? 鸠江一看有转机,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灰大爷,你可能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族叫赵玄,他可是从刀山上走下来的男人,而且随雷拓守住了巫山城,并把污图国边界搅得鸡犬不宁,这事你可以去查,我绝无需言,我想你应该信他一会,您就帮忙找一个人而已,说不定他还真能把你弄进妖兽城。” 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小子去过幽暗森林的刀山,那可是禁地,敖青就在那山里,这个人能平安无事活到现在那真是个奇迹。 现在鼠族日子难熬,人族人人喊打,妖兽族又不待见,要是真如他所说能帮自己族人争取一席之地,那就好了,退一万步说就算进不了妖兽城也没啥损失。 “那说好了,我只负责帮你找寻她的下落至于其他事我不管,只要帮你找到他下落,你就必须想办法把我弄进妖兽城。” 赵玄猛的点了点头“嗯嗯,放心,就算来硬的我也让你如愿一次。” 日落黄昏,一个寂静的山谷之中,独有一座大院“疾风门”,一女孩正在气急败坏的乱发脾气,摔东西,砸东西。 “拿走,拿走,你们这些食物太腥了,我不喜欢,告诉百芜,我要吃荷花糕。” 侍女们吓得赶紧退出来,正在发脾气的是失踪的雷雪,她身上没有一点伤,而且衣着干净。 “门主,那公主又发脾气了。”一侍女前来禀报。 百芜面带鬼王面具,一身黑衣,满脸虐气,手刃上还有血迹未干,刚解决了一个敌人。 “沐浴,更衣。” 一个身着白衣男子飘飘然的走了进来,样貌清秀,身材瘦高,此人便是百芜。 “公主啊,这是污图国,这里可没有莲花,只要你从了我,我保证帮你父王夺得王位,到时候别说莲花糕,天上星我都给你摘下来。”此时的百芜竟然没有一丝一缕的虐气。 “哼,你到底是谁?为何把我囚禁在这。”雷雪撅着嘴气呼呼的。 早在很多年前百芜接到一个悬赏超过五万金的刺杀令,目标就是塔鲁族雷炎,而那次却是他首次任务失败,但也是那次失败让他对于这个神秘强大的种族产生了兴趣。 这些年他在塔鲁国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势力,掳走四家族就是他的提议,虽然失败但也证明了情报的准确性,而这一次他的计划就是先抓走雷雪。 两个月前她和穆兰一起乘马车去往紫藤山庄,半路上一阵邪风马儿受惊,两人滚落山崖,醒来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 这座宅院方圆数十里大,而这座山谷更大,两人几次试图逃出都因为山谷太大迷了路,又被这里的人带了回去。 “我?疾风门百芜,污图国大巫坐下第二门徒。” 第57章 ,冲突 “啥百芜?你叫百芜?”雷雪一脸天真加茫然。 “对,你们塔鲁国四家族绑架案,就是我的主意。” 百芜坐了下来,喝了口茶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谋划,“多年前一次任务,我失败了,那次的悬赏令是雷炎,这也是我第一次认识塔鲁族,从此也对塔鲁族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在抓走你之后,我给你父王留下一封信,不想你死就得输给雷炎,我知道你们塔鲁族王族性情高傲,我就给了雷炎一颗药丸,告诉他能暂时提升他的力量,怂恿他挑战你父王,这货还真信了,现在的塔鲁王已经是雷炎了。” “那又如何,不过一个王座而已。”雷雪自信一点,这塔鲁王座不过一个空头衔而已,真正掌兵的是守边城的几个大将。 “对,你说的没错,还需要一个导火索。倘若人族死了几个人,妖兽族失踪几个人,人族会不会起疑心?倘若再有几个人鼓动他们找雷炎,雷炎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他们?这样你们塔鲁国会不会发生内战?” 雷雪背后一身冷汗,这人怎么会如此算计。 巨岩城的早晨,起来赶早市的人们陆陆续续开了门。 “啊!”一声惊叫划破寂静的清晨,一妇人面露惊恐,摔倒在地。 “怎么了?”一男子从门市里跑了出来,关心的问到。 那妇人指着前面的死尸,场面异常惊悚,只见死尸头部肉像被动物啃食了一样,血肉都不见了,两个眼球暴突在外,身上衣服七零八落,只剩一条腿一条胳膊,胸前的骨肉被撕扯开来,内脏散落一地。 男人也吓出一身冷汗,赶紧上前扶起妇人,“妈呀,太吓人了,赶紧起来报官去。” “啊!”又一声惊叫,不远处一女孩也发现了类似的尸骨,连着几块血肉被吊在树上。 一时间惊叫声在巨野城此起彼伏。 “老爷不好了,三少爷的话应验了,巨野城今早一共发现十五具惨不忍睹的人类尸首。”周管家从早市中归来,还没进门就喊了起来。 “周管家快去,通知其他家族,一定安抚好自己的族人,让他们把家将集中起来,防止妖兽族来袭,这会妖兽城也出事了,愣着干嘛去呀。”张山着急道。 其他三家族也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将族人集中起来,留下数十个看家护院的家兵,其他人都调去给张山。 妖兽城也出现了死尸,而且这些死尸的头都不见了。 众妖兽聚在一起。狼族首领怒气冲天,“这还用查,看看这些伤口明显就是人族刀剑所伤,一定是人族好的。” 大喝一声“走去巨野城找人族算账去。” 领头带着狼族就要去巨野城。 有人比他更性急,只见牛莽早就跑到妖兽城大门处,却被白猿拦住了。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众人停住了脚步。 “是,他们伤口是人族所为不假,但绝对不是咱的塔鲁国的任何人族。”白猿双手背着走到狼王跟前。 “我问你,如果是你杀了人,你会大张旗鼓的把尸体丢到巨野城吗?” 狼王摇了摇头“肯定不会,我又不傻,我如果错手杀了人族,我肯定会把他尸首带到幽暗森林挖个坑藏起来,我才不傻。” “那就对喽,人族比我们聪明多了,他们如果错杀了我们也会做的悄无声息,这次明显有人挑拨离间,大家息怒,都回去,这段时间没有雷佳的命令不准走出幽暗森林,不准踏入巨野城半步,如果有人进去巨野城那雷佳杀了你们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狐族鸠云笑了笑,“白长老是不是巨野城现在也乱了。” 白猿一看说话的是狐族首领鸠云,“不知道,没收到信儿呐,我觉得巨野城恐怕要比我们这还乱。” 巨野城,张山为了不让事情激化,和巨野城城主,塔鲁族王族雷佳一起商量一下,为了防止冲突发生把人族和妖兽族分开来。 张山带领四家族家将和,家兵,把巨野城一分为二,把东城区人族撤到西城区,以石板街为界。 雷佳则把妖兽族集中到东城区,不得到石板街西侧。 然而第二日就,人族依然有死亡的事情发生,而且尸体依然不堪入目。 人族一时间陷入恐慌之中,“不行这样下去人族早晚会死光,大家不能坐以待毙,得找雷炎要个说法,如果不欢迎我们人族,我第一个带头离开,有愿意去的走。”一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振臂一呼,三四个追随者跟了上去,陆续数十人跟着向王宫走去。 还没到王宫就碰到了新任国王雷炎,但此时雷炎还未在王宫之顶加冕,所以大家也不知道这个长得和雷利有几分相似的人是谁,就匆匆而过。 “站住。”雷炎喝道。 数十人停下了脚步。 “你们是谁,干什么去?” 领头的一看此人气度应该是塔鲁族大将之类的,抱拳施礼道“我们是人族,昨天早上巨野城发现十多具人族尸体,而且伤口都是野兽啃食痕迹,昨天张家族长和雷佳把妖兽族人,族分开了,可今天早上又发现十多具尸体,就想问问雷炎是不是妖兽族干的,拿到凶手吗?找他要个说法。” 雷炎皱着眉头“说法?开玩笑,我还想问问你们呐,我妖兽城也死了几个,我找谁问去,滚吧,别让我看着眼烦。” “这位将军,你这说话就不对了,我们找雷炎问一问,你却让我们滚,对不起,没见到雷炎没有个说法我们不走了。” “老子就是雷炎,我还想问问你们,我塔鲁族昨天也发现数具我族尸首,我找谁呀,都滚吧,我看了心烦。”雷炎脸色有些不悦唐唐一国之主,竟然有普通百姓质问我。 “参见我王。”领头人施礼,“但对不起您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们不走了。” 雷炎本来就看不起这些人族,这一句不走了更像是威胁自己的样子,雷炎有些愤怒,“我再说最后一遍,如果不滚你们就别走了,滚。” 众人依然一动不动。 雷炎心里道“我是王,你们竟然不听我的那就去死吧” 只见一个顺影过去,一人摸着脖子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满手是血,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地不起。 “不好了,雷炎杀人了。”领头的人飞奔跑出去了,剩下的人也跟在后面。 第58章 ,两虎相斗 人族四散溃逃,然雷炎像狩猎者一样好不留情的屠杀着。 忽然一颗巨大的仿佛陨石坠落,落在地面上砸出了坑,挡在了雷炎的面前。 “够了,他们太弱小,你是王不该如此。”他从地面上缓缓站起身来,九尺高,如擎天之柱一般矗立在人群中,比雷炎高出一头。 “雷佳?你竟然阻挠我,那就去死吧。”雷炎两眼泛红,他感到自己的威严收到了挑战,一声怒吼响彻云霄。 雷炎纵身一跃而起,一拳朝着雷佳砸去,雷佳腾挪一闪,雷炎一拳扑空,地面上打出了坑。 刚落地只见雷炎一拳已至面门,躲闪不及只能双拳抵挡,雷拓被打退数步。 众人一看王族两人力量太大,赶紧撤退,生怕自己无辜受伤。 “雷佳,你出来阻挡我为何只守不攻,你个懦夫,拿出你的勇气和我痛快打一场。”雷炎怒吼着化成白虎又冲了过去。 一白一黑两虎缠斗在一起。 这雷炎进攻凌厉,凶残异常,一爪子下去黑虎皮开肉绽。 雷佳不敢大意,闪传腾挪,但他明显感觉到虽然这雷炎进攻凌厉攻势如风,但也并没有多么强大,怎么会把雷利打败了,那可是自己也不敢轻易挑战的对手。 “你那懦弱使人作呕,该死的驱虫,我会将你的头颅拧下来把你的骨头碾碎,出手啊。”雷炎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雷炎拉开距离再一次扑了上去,雷佳身体侧滚躲开,雷炎回身一鞭子抽在雷佳面门,趁着雷佳眨眼之际扑上去一口咬住他的后脖子死死不放。 一声嘶吼,雷佳疼痛难忍,感觉自己的脖子快断了,挣扎着想把雷炎摔下身。 雷炎终于逮到机会不管雷佳如何挣脱就是不松口,巨大的咬合力将獠牙刺入他的脖子中,都能感到雷佳骨头的碎裂声,雷炎兴奋的使出全力。 雷佳听到自己脖子处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扭过头对准雷炎的后退,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咬了下去,用力一扯撕下雷炎的一块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雷炎底吼一声,不愧是丛林中出来的,只要咬住就算死也不能松口,用力甩着头,想要给雷佳致命一击。 嘭一声,雷炎感觉头晕眼花,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 黑虎努力的爬了起来,一脸的伤,到处都是血,也不知是雷炎的还是自己的,抖了抖身上的血渍。 “你为何会败在他手上。”雷佳质问着,来人正是久未露面的雷利,他一直躲在暗处从未离开过巨野城。 雷利站在他面前低头不语,像做错了事。 “你说话啊,你也看到了,人族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对不起。” “对不起?你是王,你要以塔鲁国众多生灵为重,那现在怎么办?” “走吧,千万别说我来过。”雷利转身就要离开。 “就这么走了,怎么平息众怒啊,我可自行处理了,来人把他给我绑了。”雷佳大喝一声呼喊左右。 然而等了一会也没有人。 “来人,人呐!” “别喊了,人都被我打晕了,你不能将他绑在众人面前。”雷利回身低着头。“你自己绑了他把他囚禁在王宫中,这里就交给你了,记住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雷佳还想问些什么,可他也知道雷利,如果他不想说的逼问也没用。 只好自己找绳子和被褥把他捆住抗入王宫。 两人的打斗振动了巨野城,人族里有人鼓动带头要去王城讨个说法,张山喝止住了,并下了一道严令,倘若再有人前去挑衅就地正法。 雷佳也下了一道令,让原本守东城的雷拓把妖兽族战士调回王城,不得出城,把整个巨野城都留给了人族,也算是给死去的人族一个说法。 一只白鸽从巨野城一角起飞,顺着西风一路飞到污图国进入一片山谷之中,落了下来。 一侍女抓住它,拿出白鸽传的信一路小跑乘到百芜面前。 “想知道这巨野城现在怎么样了吗?”百芜面带自信的微笑看着雷雪,身旁站着穆兰。 百芜将信条放在桌子上摊开,“我们一起看。” 百芜的表情从自信的微笑看成了眉头紧皱。 雷雪全部看在眼里,开心的问到“怎么样,怎么样了。是不是巨野城大乱,妖兽族人族大打出手死伤无数?” “你不会自己看。”百芜把信丢给雷雪。 雷雪看着蝌蚪似的文字半天才说“对不起,你能给我翻译一下吗?我看不懂。” “因不明尸骨,大乱之后,人族西城区,妖兽族王城,两族相隔东半城,至今无动静,请下一步指示。” “哈哈哈,我就说嘛,虽然你的鬼主意听起来是让人感觉浑身冒冷汗,但只要有雷佳,雷拓和张山叔叔在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百芜想不明白,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为何巨野城反应如此迅速,他实在想不明白。 “哼,如果多死几个妖兽族会怎么样,你们妖兽族会控制住自己的冲动吗?”百芜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报门主,有一人闯入山谷。”一门徒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什么人?” “不知道,马上就打进来了。” 只听见门外刀剑声四起。 什么人这么厉害,竟然只身突破了山谷中的迷魂阵,杀将进来。 嘭一声大门被一脚踢开。 一白衣女子出现在门内,四下看了看。 “来着何人?”百芜问到。 女子并没有理会他,一箭步从门口处瞬间来到屋内,一把抓住雷雪就要带她走。 百芜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两人已经到了屋外。 一瞬步百芜闪到白衣女子面前,迎面就是一刀。 女子一手护着雷雪,单手迎敌,剑未出鞘,只听见嘭一声,百芜飞出去数十步,捂着肚子咬着牙。 看样子今天碰到高手了。 女子转身看着雷雪温柔的问到“你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吗?” 雷雪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 女子笑了笑,“那就好。” 穆兰跟了出来问到“你是谁?要把我们公主带哪去。” 第59章 ,晚到一步 “不得不承认,这位阿姨你的确很强,不过既然来了就别想安然无恙的离开。”百芜打断了两人的问话,从地上爬了起来,摸着嘴角的血。 来人的修为不在自己师父之下,甚至可能比自己师父还要强,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怂啊,传出去自己还怎么混。 从怀中取出一颗紫色药丸,放进嘴里,只见百芜气血猛增,一团紫色灵气环绕周身。 两道影子瞬间来到白衣女子身旁,瞬影杀,一前一后,只见一刀已贴近女子喉咙处。 “好快,不过还是差了点火候。”女子夸奖了一下。 然而这一刀并没有真的刺中白衣女子,刀剑在她的脖子一指距离停住了。 百芜面露难色,咬着牙,他的腋下被女子的剑鞘抵住无法向前。 “阿姨,你的速度更快,而且更准,不知道怎么称呼?” “别一口一个阿姨的,叫前辈,龙牙岭镜湖王玉凤。” 百芜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为什么中原第一大门派龙牙岭的镜湖门门主只身跑到他这里。 王玉凤也不废话,一招破风掌推出去,百芜像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钉在了墙上昏了过去。 王玉凤抽出宝剑欲上前结果他的性命。 “这位前辈手下留人,他还有用,如果他就这么死了恐怕塔鲁国危机难解。”雷雪赶紧上前阻止。 穆兰找来马车,上前捆住百芜,拖到了马车上,绑在马车后面,驱车离开了疾风门。 同坐一辆马车,雷雪看着眼前这如仙一般的白衣女子,眼前这个人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敢问前辈您是如何找到我的?这里山谷如迷宫一般,我们曾多次试图逃跑都无功而返。” “你的人族朋友想出了个办法,他找到你们塔鲁族的鼠族,我是跟着鼠族找到的你。” 雷雪眼光突然亮了一下,被白衣女子看在了眼中。 “怎么?你知道他是谁啊?”微笑着看着雷雪。 雷雪点了点头,她没想到自己出事了第一个想出办法来找自己的不是父王而是他赵玄,心中还有些激动,一年多没见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会不会惹自己生气。“是张府的小五对不对?” “他叫小五?你确定那个张山义子名叫小五?”王玉凤不明白为何雷雪叫他小五。 “嗯嗯一定是他,除了他没人有那么多鬼主意,不过这个人嘴可毒了,前辈您不知道从小我就受他欺负,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不见他想他,见了又要拌嘴。”雷雪说着回忆着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不由的两腮泛红。 “你喜欢他啊。” “差不多吧,反正不见他就想他,见到又想和他吵嘴。”雷雪眼中的光芒更亮了。 王玉凤伸着手臂想抱一抱她,看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女儿不知道会不会认这个娘,又或者不认最好。 “前辈你怎么了?”看着王玉凤动作有些怪异。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动手了,这猛一动手胳膊有些不舒服。 穆兰从马车前掀开了门帘拿着水袋进来,“前辈,公主喝水。” 递给王玉凤的时候穆兰愣住了,眼前这人怎么和公主有几份相似,不是几份应该说她更像公主的姐姐,“前辈,是不是公主的姐姐?” “嗷,为何这么说?”王玉凤笑了笑。 “您和公主太像了。” 这时雷雪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如此亲切,原来自己和这前辈有几份相似,不,这名字,是母亲。 雷雪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惊喜万分,又委屈至极,眼泪顺着眼眶如泉水一般涌出。 “母亲…” 王玉凤看着雷雪,微笑着眼眶有泪,她认出自己的名字了,却不敢再往前一步,她怕雷雪恨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她。 “哇”一声雷雪扑到母亲的怀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哭的如此伤心。 从记事起,着父亲雷利东奔西跑,父亲英勇伟岸,有足够宽厚的肩膀让自己可以安稳的入睡,而且对自己很温柔,父亲那从不缺少爱。 可每次见到别人的孩子都有母亲的陪伴,心里就难受,她总是问,而得到的回到却只有一个,母亲有重要的事去办,一年半载就回来了。时间久了她也就不问了,或许母亲永远也不会来了。 可是父亲永远是父亲,他再温柔再怎么宠爱都是个男人,有些事永远也没办法和父亲说,女儿家的心里事也只能自己说自己听。 王玉凤抱着女儿两眼也是泪如雨下,一旁的穆兰略显尴尬走了出去,留下母子二人在马车内。 赵玄三人根据灰大爷的情报来到了疾风门所在的山谷,印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从山谷入口进来就发现许多暗哨斥候都死在沿途。 到了大门口却看到大门被毁坏,死伤数十人。 赵玄急匆匆的拉住一个人问到“你们门主呐?快让他出来,老子找他算账。” 那门人哪见过这种事,一天之间两波人,早上来的一美女,一个人如天神下凡,打的众人不敢直视,还把门主干翻了,像小鸡仔一样绑了。 这又来一波人,一进来就要找门主算账,这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是好惹的,这个门主天天吹牛逼,说自己的疾风门外的迷魂阵如何厉害,结果这倒好被人抄了家,还是改头青铜门下吧。 “门主被一女的带走了。”门徒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什么一女的?那你们抓过来的塔鲁国公主呐?他们都去哪了?” “那女的把公主和门主都带走了,那女人太可怕了一人就能独闯进来,门主也败在她手中。” 赵玄有些不相信,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找公主?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她们去哪了?” “我们这山谷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马车,他们应该从南面走了。” 赵玄丢下那门人,“走,赶紧去追,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她能轻而易举的找到这里而且救走公主,这人恐怕不是我们三个能应付的。” 虽然这人难对付,三人还是义无反顾的追了去。 第60章 ,雷炎的愤怒 一望无际的蓝天上,飞来一只白鹤,盘旋在幽暗森林的上空,它的脚下就是刀山。 一声长鸣划破寂静的森林,敖青伏在巨大的山石上小息,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又闭上了,雷利起身眉头一皱。 这白鹤乃是中原飞禽,怎么敢闯入西北幽暗森林。 白鹤落在山脚下,它可不敢落在山顶上,那里是山神敖青的地牌。 两声长鸣。 “吵死了,你下去看看,它似乎是找你的。”敖青懒得睁开眼。 雷利微微一笑,他离开中原已有十多年,也没交上几个朋友,怎么会有此鹤前来。 站起身来纵身一跃而下数十丈,几个纵身就来到了山脚下。 雷利身上未退去的妖兽野性气息让白鹤先是退了一步,雷利也不知所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鹤见雷利未动,弯下头叼起一截竹筒交给了雷利。 “夫,安好,已寻女儿下落,族事安心处理,不日相见。” 寥寥几字雷利愣是看了又看,这笔记是王玉凤,没错就是她,除了她还能有谁。 雷利从来没有想过今生不能见到她,他也相信王玉凤也从来不曾放弃寻找自己,当年他心性不定,并不想接受塔鲁王座,但他又担心王玉凤找不到自己,就这样一直坚守在王城,不敢踏出一步,生怕她来了自己不在,一晃十多年终于有她的消息了。 雷利抱着信激动的一只眼睛流着泪,另一只流着血,一声虎啸震山林,惊的鸟兽四散,惊的密林起风,惊的山石震荡。 多年来压抑终于可以倾泻出来。 就连远处的妖兽城,巨野城都听到了这惊天一吼,人们驻足而立,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这是雷利的声音,他回来了。”雷佳微笑着说道。 “哼,雷利呀,我还以为你不敢出来了,你不来我这寂寞难耐无处安放的心还真不知怎么办呐。”雷炎冷笑着,他一直没有挣脱束缚,他是想着雷利这个懦夫得知自己被困住一定会前来杀了自己,这样就能有机会杀了他,咣当一声挣脱了铁链,一脚踢开关押自己的房门。 几名守卫看到雷炎出来了,欲上前阻止,却被他三拳两脚全部打死,一跃而起跳到王宫的最高点,雷炎深吸口气,对着远方刀山的方向,回了一声长吼。 “将军,雷炎跑出来了。”一卫兵惊慌的跑进王宫说到。 “听到了。集合人马,不要阻止雷炎,跟着他,等一会他俩谁输了就杀死谁。”雷佳一脸严肃,不管是谁赢,输得那一个一定不能让他活着,一山不容二虎,而且塔鲁族也不能在有波澜。 雷炎化成白虎奔向幽暗森林,身后则是雷佳化成的黑虎,跟着一群原本守王城的妖兽。 “雷利需要我出手吗?”敖青看着山下伤口未愈合的雷利。 “不用,这样正好,我曾咬断过他的尾巴,这点伤就当还给他了。”雷利自信的笑着。 敖青盘旋于高空之中,只见幽暗森林之中,一路由白虎雷炎一马当先向刀山冲了过来,一路从妖兽城走出大量的妖兽正往刀山方向奔跑而去。 雷炎远远就看到了雷利,高傲的站在一座巨石上等着他的到来,“懦夫,你终于还是出现了,我会把你的骨头咬碎。”一声怒吼,速度加快了甩开了身后的妖兽。 雷利如王者一般站在高处俯视着这个兄弟的到来。 雷炎越跑越快,快要到雷利面前百步之时,雷利动手了,只见雷利并没有化成虎形,纵身一跃飞起一脚。 雷炎侧身翻滚躲开一击,雷利落身之处脚下的岩石被击碎。 “雷利啊!这才像话啊。”雷炎后腿蹬地前爪上撩,对着雷利的腹部就是一抓。 雷利并没有躲闪,而是身体猛然向前,重心前移,雷利的脸已经贴到了雷炎的脸上。 雷炎看的很清楚,雷利一只眼睛里并没有愤怒和杀意。 “嘭”一声雷炎飞出去十多步。 雷炎只觉得头晕眼花,起身又冲着雷利扑了过去,雷利侧身躲过了雷炎的攻击。 一人一虎厮杀在一块,众人皆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在山坡上看着两人相互厮杀。 两人巨大的破坏力惊人,使得短小的树木都被折断,树上地面上到处是锋利的爪子痕迹。 “啪”清脆的一声鞭响,打在了雷利的脸上,让原本就有伤的他又多了一道伤痕。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尾巴。”雷利一手捂着半边脸问到。 “尾巴?这都是拜你所赐。”雷炎一手将尾巴至于身前,呈现在雷利面前的却是一条包裹着皮毛的钢鞭。 “你还记得它呀!我以为你早就忘了,这高傲的大哥怎么会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废物狠毒的弟弟呐。”雷炎眼光杀意更浓。 “不!!你雷利是我的死敌!不是我大哥!”雷炎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你把我尾巴咬断,驱逐出妖兽城,一条没有尾巴的老虎就失去了狩猎的能力,失去了平衡感和转弯能力,我只能和野狗争夺吃食,甚至于乌鸦争夺啃食腐肉,就连那山中的猴子都敢欺辱与我!” “我忍着刺骨的剧痛!将这钢鞭植入体内,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杀尽了那座山上所有的生灵,我发誓再也不会有人嘲笑与我,今天我就用它结果了你,让你也尝尝这椎骨之痛。” 说着一把抱住雷利,将钢鞭直插入雷利胸口,从后背中贯穿而过。 “怎么样,痛吗?”雷炎扭动着钢鞭,钢鞭在雷利体内翻滚着,一股剧烈的痛楚从胸口直窜入脑海,痛的雷利咬牙切齿。 “啊”一声怒吼一巴掌拍在雷炎的脸庞,打的雷炎一嘴的血。 雷炎回头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猛的甩头撕下一块肉来。 雷利也被剧痛弄得兽性大发,抽出还扎在身上的铁鞭,将雷炎扔了出去,化身白虎。 只见那雷利所化白虎要比雷炎所化大出整整一圈,雷炎所化白虎比正常白虎大半个,而雷利所化要比雷炎还要大一倍。 雷炎在雷利面前就仿佛一只小虎对这一只成年猛虎一般,就连一旁的围观群众都为之一惊,雷佳甚至为雷炎捏了把汗。 这些妖兽之中只有一个人见过雷利的本来面目,他就是巨野城和妖兽城的守城大将,雷佳。 第61章 ,残暴 巨大的白虎站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为之惊叹,他们也只是听说过,却未曾见过。 塔鲁王族白虎雷氏世代相传,他们是天神下凡留在人间看守幽暗森林的使者,每一代白虎王族都会有一只力量超群者出现,他们杀伐果断,勇猛无畏,守护者妖兽城,他们是这片森林真正的王者。 雷利一声底吼,一掌将雷炎按到在地。 雷炎努力的挣扎着,可是眼前这个比自己体型大一倍的白虎,不管是力量,体重都不是自己能够匹敌的。 “不要小看我,我也不是泥捏的。”虎族的高傲不允许他就这样低头认输,他想起百芜给自己的药丸了,从身上摸出药丸一口放进嘴里。 一团紫色灵气环绕四周,雷炎双眼通红,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喷涌而出。 “你个杂碎,竟然使用人类的聚灵散。”敖青在空中看的一清二楚。 “您认识雷炎吃的药丸?”雷佳在一旁问到。 “认识,我怎么会不认识,这东西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雷利小心。”敖青咬牙切齿,那是曾经重伤过自己的东西,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雷炎感觉身体有些膨胀,后脊骨竟然长出了恐怖的倒刺,每一根倒刺都像是锋利的尖刀,鲜血狂暴着流动,浑身筋骨通彻,刚才的伤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一声响彻云霄的吼声震彻天地,天空中乌云变色,雷炎带着复仇的怒火再次站了起来。 只见他一步一个脚印,踏足之处必有痕迹,“就算你是神的传承,今天我也要将你撕碎。” 瞬间在原地消失,周围的人都睁大了眼睛,雷炎去了哪里? “他在那!?”鸠云指着雷利的身后,只见雷利巨大的身躯背后一只白虎包裹着紫色灵气。 当众人将目光移向他的时候他又不见了。 这是虎狩猎的本能,它们在靠近猎物后会突然爆发出可怕的攻击速度,那种是雷炎在森林中速度极快,猎物根本逃脱不开,那是它在丛林中千锤百炼才得到的。 还没等到众人找到他的位置,只听见雷利一声底吼,他被雷炎咬住了脖子! 用力撕扯着雷利的皮肉,刺啦一声,雷利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皮肉被撕裂下来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雷炎瞬间的爆发力竟然能撕裂已经是兽化的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一般的利刃就算砍在他的身上也不能伤其分毫,兽化后的自己更是钢筋铁骨,他竟然能咬烂自己的皮肉。 “怎么样,这种痛感不好受吧,好没完,今天我就让你也尝尝失败的滋味。”说着又扑了上去咬住了雷利的前肢,狠狠地扯下一块肉,接着又是后退,又是后脊,只见雷利周围绕着一团紫色的灵力怪物,不停地撕咬着,扯下一块块皮肉,不多时雷利已经浑身是伤,鲜血淋漓,脚下已是血泊,雷利身体颤抖着,他似乎连站着都非常吃力。 雷炎想要给他致命一击有些困难,虽然张开了大嘴吧,但雷利体型巨大,再怎么张大也咬不住他的脖子。 “接下来是你的尾巴,我也要你做一只没有尾巴的老虎,让你也失去尊严,也让你尝尝什么是痛苦。”说完又扑了上去。 “你就这点本事吗?雷炎。”雷利闭着眼睛任凭雷炎在自己身上撕咬。 一声暴怒吓的雷炎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就是这顿了一下之后,迎接雷炎的将是雷利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雷利扭过头,朝着自己屁股上正准备咬自己的雷炎说到“你就是个臭虫,你的主子很清楚我的弱点呀!可惜雷雪救出来了。” 雷利露出钢刀一般的利爪,朝着雷炎疯狂而残暴的攻击着,只见雷炎如雷利手中抛在半空中的沙包,任由雷利的利爪疯狂的撕扯,根本就没有抵挡和还手的能力,甚至连落地都是中奢望。 众妖兽惊恐的看着雷利宣泄着心中的怒火,看的众妖兽头皮发麻,想象着如果雷利这么对待自己恐怕连一下也撑不到,已经无法看清雷利到底攻击了多少次,直到雷炎的皮肉全部脱离了自己的骨架,只剩下森森白骨。 “什么是痛苦?你根本就不明白,你自认为失去尾巴就是痛苦?不能狩猎就是痛苦?当你发狂咬死母亲的时候,父亲是多么的痛苦你知道吗?一边是自己亲生的骨肉,一边是一生的伴侣,他活着比死还痛苦,我要杀了你可是父亲念及你是一时过错,让我放过你,父亲心中的痛苦你又怎么能知道。他在郁郁中活着比生还要痛苦,你这个自私自利,狂妄无知的畜牲,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吼,一声最后一击,雷利一巴掌把雷炎打进了刀山脚下,雷利仍然不肯罢休,跳过去看着只剩头骨和眼球露在外面的雷炎,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畜牲,你本来就是多余的,我不知道你和谁结了盟,但敢动我女儿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死的太好看,想报仇在地狱中等着我。” 说着化成人形,握着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一拳的把雷炎头骨,砸进了刀山之中,山石震得滚落下来,将雷炎埋在了刀山之中。 如果说以前还有人质疑过这个娶了人族的王,并有了个人族女儿的他,又或者那个坐在王座之上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臣民一脸慈善的模样,那么从此刻开始雷利便真真切切的成了他们心中唯一的王,那种从内心深处让他们不得不感到恐惧的王。 雷利抽出右手,面无表情,站起身来俯视众人,一种强大的威严不容抗拒。 众妖兽俯首。 雷利从山脚下走来一路上无人抬头,他走到雷佳面前,“把巨野城守备撤了,告诉人族,妖兽族还是那个妖兽族,叫他们撤了守备。” 雷佳是只单膝迎接雷利,并没有俯首,但他看到雷利那深邃而猜不透甚至蔑视的眼神时,高傲的头颅不得不低了下去,不敢直视。 第62章 ,断后 处暑时节,晴朗的天空下绿油油的草原上,一辆马车朝着西北疾驰而去。 不远处跟着三个年轻人,奔腾。 “吴涯是前面那辆马车吗?” “车上有四人,应该是了。”两人都拥有宝撅功,但吴涯的感知能力更远。 “快,咱们超过去看看。”赵玄快马加鞭。 “你等等。”吴涯感觉不对,更远的前方一队人马正朝这里过来,而且这些人不是普通人,各个灵力浑厚。 “怎么了?”陈魁问到。 “我感觉他们的前方更多的人朝这里围了过来。” “架!”赵玄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必须追上前面的马车。 马车之中母女二人依然沉寂在团聚的喜悦当中,王玉凤感觉到有人在追赶,掀开车帘探出头看了看。 这小子果然追上来了,“穆兰快马加鞭。” “是”穆兰应了一声崔马疾驰。 赵玄一看这是看到自己了,心里着急,不知马车之中是谁,更不知雷雪是生是死。 “母亲怎么了?” “你的小情郎追了过来。”王玉凤打趣道。 “母亲。”雷雪不好意思两颊泛红,“他是女儿的玩伴,哪有你想的那样。” “你就嘴硬吧。”王玉凤全都看在眼里。 雷雪探出脑袋挥手示意“赵玄,我在这。” “太好了。”赵玄心中大喜,原来是有人救了她。 马车奔驰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近,“雷雪赶紧停下来,你们前方有大批人马正围过来,不知是敌是友。” 王玉凤眉头一皱,刚才只顾着和女儿团聚了,根本就没在意周围的情况,王玉凤跳到马车上看了看并没有什么情况呀! “这位前辈您赶紧让马车调头往左边跑。”赵玄说到。 “小子你在蒙我呐!哪有人?”话音刚落,一只巨大如碗口粗的弩箭飞了过来,将车前三匹马贯穿而过。 马儿惊叫一声,当即扑倒在地,马车向前翻过过去,只听见车内人惊呼。 王玉凤和赵玄赶紧跑过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雷雪,穆兰,你们怎么样?”王玉凤着急的掀开车帘。 “我们还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事的。”雷雪捂着划破的伤口。 王玉凤赶紧上前“我看看。” “赶紧走,敌人马上就到。”赵玄一看人没死就舒了口气。 王玉凤看了看那只巨箭,那是北纪重装甲兵的床弩,专门用来攻城和射杀骑兵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前辈别看了,赶紧走啊!”赵玄催促到。 “这是北纪的床弩,怎么会在这,难道北纪打到这里了?”王玉凤自说自话。 “什么?北纪?”赵玄欣喜万分,那可是自己母国,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武器了。 看看这碗口粗的箭,那得是多么强的弩,才能射出这么重的弩箭,而且赵玄并没有看到弩车这说明它的射程非常远。 吴涯陈魁二人也赶了过来。 “你们楞什么赶紧走,他们能盲射到这里,说明他们之中也有人的感知能力很强,赶紧走。”吴涯催促到。 “不,吴涯,前辈说这事北纪的弩床,有可能是北纪的军队。” “别做梦了,北纪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到这里,赶紧走,回头再说。”吴涯拉着赵玄几人赶紧往左边跑。 “他怎么办?”穆兰指着被捆绑的百芜,三匹马,七个人。 “该死的,杀了吧。”陈魁提着大棒就要结果百芜性命。 “不,把他绑在后面,带不走也能拖死他。”赵玄将百芜绑在自己马上,和陈魁同座一匹马。 由于马载重过多,跑的比较慢,吴涯能感觉到,那队人马正在调转方向朝自己这方追来。 “赵玄,那队人追过来了,我们分开走吧。” 呼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不行了,我们三个留下来,前辈你们赶紧走。”三人跳下马。 “不,赵玄一起走。”雷雪呼喊到。 “你们俩,别矫情了,赶紧走。”陈魁抽出大棒准备迎敌。 “雷雪走,我把你们送到前面安全的地方就回来。”王玉凤拍了一下雷雪的马。 这还没见面又要离开,雷雪非常的不舍,但又无可奈何。 三人走后几人跑到小坡处观察情况,只见对方数十骑,一个个身披黑沙,面带无脸面具,手持各式武器。 “这些人是干嘛的?”赵玄问到。 “不知道,射一箭再说。”吴涯搭弓射箭,在指尖上聚灵气推送羽箭,一箭飞出数里。 排头的一匹马中箭,惊叫一声到地不起。 一人示意众人停止前进,“门主,对方有感知能力,而且这一箭速度极快,这么远距离此人灵力浑厚。”显然他是领头人,赞许的点了点头。 “他们也是在试探是敌是友,追,一定要杀了百芜,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污图国。”领头人吩咐了一声。 吴涯在远处高岗上又再次拉满弓,一箭掠地而过。 噌,一箭又一匹马儿中箭,嘶鸣后倒地不起。 “大家小心,对方箭法很准的,前两箭只是警告,加快速度靠近他们。”还没等他说完,一箭就已经飞了过来,那人躲闪不及中箭而亡。 “赵玄对方加快了速度,你们准备迎战。”吴涯说到。 陈魁看着眼前茫茫一片全是草地,自己虽然看不见也感知不到发生了什么,但他俩人说的一定没错。 陈魁跳下高岗迎风而立,赵玄在右侧,吴涯站在高处不停地射箭,他需要在敌人围上来之前尽可能的杀掉几个。 声音越来越近,陈魁越来越紧张,手心里瞒着汗水,他是第一次对战武灵斗者。 “你怎么了?”赵玄看着他有些紧张。 “没事,只是有些慌,没打过这么多武灵斗者,心里没底。” “不要怕。” “我没怕,只是慌。” “好吧,他们来了主意了。”赵玄说着开始移动了。 只见一队人马奔驰而来,前排四五人拿着长枪,中间一排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在队伍的最后面是一辆五匹马拉的车,承载着重型床弩,冲了过来。 第63章 ,草原厮杀 “来着何人,为何追我们?”陈魁迎面立于众人面前。 “我们是无面人,识相的赶紧交出百芜我饶你一命。” “恕难从命。” 前排几人大喝一声,举起手中长枪,策马而上,陈魁面无表情迎面矗立。 只见枪眼直指陈魁心窝而去,陈魁握紧手中黑色铁棒,侧身躲过。 马步弓背,横握铁棒,照着迎面而来的马腿大喝一声,啊!双手握住铁棒,横扫前马腿,嘭的一声,马腿断,战马嘶鸣,失重翻过而去,滚出数十不远,连人带马昏死过去。 陈魁顺势对着后面在马上那人,棍头朝上,对着那人胸口猛捣,破开胸前甲,只听见骨肉断裂的声音,飞出马下而亡。 左手握住棒身,右手瞬间换成直握,跳起来对着对着右边人的头砸了下去,那人撑枪抵挡,但陈魁力大势沉,并没能阻止,枪杆断裂,砸到头上,只能听到自己脑袋骨头碎裂的声音。 一马惊恐,嘶鸣,抬起前蹄,踢踏陈魁。 陈魁面无惧色,抡圆了大棒,对着马面砸了过去,连人带马歪倒在地。 落地之后,棒子丢在一边,双手拽住套在马头上的缰绳,用力拽下马头,连人带马来了个过肩摔,马死人伤。 一式三棍,一摔,瞬间秒掉四人,这一年多的仗可不是白打的,动作干脆利落,快很准,再加上自己力大无穷,一下子就震慑了后面来的人。 “哎呦喂,我的天呐,这马可都是日行千里的宝马,可惜了,太可惜了,老黑这小子交给你了。”领头人回头对着一个坐在马上的壮汉说到。 “大哥啊,你能不能留几匹马啊,这都被你打死了我们待会用腿去追她们吗?”赵玄心疼说到。 吴涯一只在高岗之上,他在观察最后一排人之中到底哪一个是感知能力,如果不能除掉他就算他们跑的了一时也会被追踪上来。 “你们上。”领头的示意一下,五人落地下马,走向一旁的赵玄。 五人齐手而攻,赵玄不敢立敌,只能躲闪,眼看着自己招架不住了突然大喊一声,“大哥,等一下。” 趁着几人愣住的一瞬间,一刀子划过,一人捂着脖子鲜血溅了赵玄一脸。 这时剩下四人才反应回来,小子好阴毒,“阴毒的小鬼,拿命来。” 四人再次向赵玄发起了攻击,没有给赵玄任何喘息的机会,招招要你命似的。 “我毒,操。”赵玄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我在毒也不如你们几个啊,几个人打一个小孩,你们才毒。 “抓活的,这小子有点意思,门主一定很喜欢。”领头人吩咐到。 另一边,身高七尺黑大个,身材魁梧,一身腱子肉,顶了个小脑袋,尤其是肱二头肌,又圆又黑像铁疙瘩一样,一步步走到陈魁面前,瞪着怒目,握紧拳头砸像陈魁。 嘭一拳,陈魁像是风筝离线,被打出去十多米远。 陈魁站起身来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呸,一口老痰夹杂着半颗牙,“哈,劲可真大呀!”起身冲刺朝着黑大个。 黑大个也冲刺向陈魁。 只见陈魁跑到黑大个跟前,突然猛的沉下身来一把抱住他的腰,大喝一声,身体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将黑大个整个抱了起来过肩摔在了地上。 “呜哇”一声黑大个被摔疼了。 陈魁起身摸到自己黑铁棒,他要速战速决了,因为赵玄快顶不住了。 赵玄被一人一掌击中,痛苦的弯下了腰,几人趁机飞身朝着赵玄身上招呼着,你一拳我一脚。 只感觉自己身上无数的拳脚加身,数道灵气打的内脏翻滚如海,被逼入绝境。 赵玄闭上了眼睛,凝神聚气,一瞬间开启了星罗万象,空中杀阵。 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一黑,陷入赵玄的杀阵之中。 这小子难道要一人对我们四人,够胆。 赵玄本来就没打算一对四,只是他们领头的说了一句要活的,那就好办了。 四人被困镇中却一点也不慌,发动这么一个大镇需要消耗巨大的灵力,这么一个年轻人再怎么强也撑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空中杀阵雷切,一道银色闪电如射一样在杀阵中肆意游走,所到之处,地面上的草皮都被掀开炸出一道恐怖的裂痕。 啊,一声惨叫,两人被击中,瞬间失去了知觉,任人宰割。 赵玄身形一闪,两人绝望的闭上了眼,只感觉自己胸口被尖锐的利器穿过。 剩下两人看准机会,这小子杀那两个中雷切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赶紧先占领位置抢先一步移动到两个同伴身旁。 却莫名其妙的的遭到赵玄的攻击,右手中了赵玄炎枪一挑,短剑被卸下,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这小子不是去杀那两个中了雷切的人吗? 余光却看到赵玄自信的微笑,中了雷切暂时失去知觉的两人确实被杀,但不是赵玄所杀,而是中了一只羽箭,一箭双雕。 那并不是赵玄所能做到的,而是远处的吴涯,赵玄在开启杀阵之前就留好了一面没有封住。 “门主,杀了吧!这个小子太嚣张了,知道我们的人不会真的对他下死手。”一旁观战的焦急的对着领头人说到。 “哼,闭嘴,老子想要的不用你来说道。”他并没有说出自己察觉到的东西,一开始就感觉到赵玄吴涯二人身上有股特别的灵气,若有若无,赵玄身上的灵气残暴凌冽,吴涯身上温顺绵长,一般人最多只能练三中灵气,这说明他们身上还有其他的东西,而且从赵玄所用武灵技法来看,他已经把这几种灵气运用的非常自然。 “可是门主,这两小子能入我们吗?” “世人皆为利往,只要给的够,不管是神仙还是小鬼都会入我无面人的门下,你去缠住高岗上那小子,记住不能杀,只能伤,只要不死我都要。” 毛顺皱着眉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讨厌这两个小子,心中总是隐隐约约感到一种不安,但门主发话了只能遵从。 第64章 ,插翅难逃 “穆兰,你带着雷雪继续往西南方向跑,我已经给雷利传了消息,快走,带着百芜。”王玉凤催促到。 “母亲,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也要去。”雷雪露出不舍。 “不行带着你们反而会误事,你们先走,放心这些人还不能把我怎么样。”王玉凤握紧手中宝剑,猛拍了一下雷雪的马。 勒马转身朝着吴涯他们的方向跑去。 毛顺不情愿的带着人去围堵赵玄,“你们跟我来。” 一行人绕了一个大圈,来到高岗之下,三面包抄围了上去。 陈魁提着大棒高高举起,狠狠地砸像黑大个,只听见嘭一声,两种金属撞击的刺耳声,震得陈魁双臂发麻,虎口都镇出了血。 黑大个也带着兵器,是一柄铁锤,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被摔蒙了。 “啊!”大吼一声朝着陈魁跑去,两人的武器撞击的声音震得周围人都不禁捂着耳朵。 陈魁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凶猛的怪物,两人颤抖数十回合,谁也不敢用身体接对方的兵器。 这钝器可比刀剑杀伤力更大,刀剑所伤只要不触及要害,就还能打,还能跑。但要是被铁锤或者陈魁手中的铁棒所伤,那瞬间就会造成内伤,即便是打到胳膊腿,造成骨裂,疼痛不已也得失去战斗力,打到头或者脖子上瞬间毙命,两人都很清楚对方武器的威力,不敢大意。 两人虎口都以皲裂,鲜血撒了对方一脸,黑大个也疼的满头大汗,咬着牙瞪着陈魁,心里骂到,他妈的就看你能撑多久。 陈魁也瞪着眼睛,“来呀!” 只看见两人拿着武器相互砸着,像极了两个壮汉在打造兵器,咣咣作响。 过了一会听到一声闷响,黑大个手中铁锤似乎要碎了,而陈魁手中铁棒丝毫不动。 眼看着陈魁要赢了,黑大个一把猛砸下去,铁锤碎裂,碎片正好砸中陈魁的脸上,陈魁下意识闭眼躲了一下,黑大个抓住机会,忍着剧痛一把接住陈魁铁棒,猛的向后一摔,陈魁被撂倒在地,黑大个趁机扑了上去,按到陈魁夺了他的武器,两拳把他打晕。 高岗上吴涯感觉自己被围住了,赶紧隐蔽起来,找到一个小坑藏了起来,静静的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默数着距离。 握紧手中横刀,还差五步时突然起身,一招升龙,手起刀落,来人没来得及反应,丧命于刀下。 待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撒腿就跑。 “呵,这小子也很贼呀!”兄弟们围住他,几人迅速朝他靠拢。 赵玄在杀阵中看着被打晕的陈魁心里万分着急,但也脱不开身。 他也感觉到吴涯的危险,他对付的只是一般的杀手,那身后围住自己退路的人绝对是高手,吴涯能解决一个绝对不是因为对方弱,而是对方大意了。 赵玄需要解决这两个人,虽然两人受伤了,可自己刚才强行开了杀阵,还使用了雷切,自己体力灵气都消耗巨大。 可是要速战速决必须在次用雷切,紧要关头也不能犹豫,多一刻钟吴涯就多一分危险,逼迫自己强再次行使用雷切,一道电弧至于枪头,突刺接近二人,雷切命中二人,两人失去战斗能力。 转身跑向吴涯所在的地方,只看见吴涯一边跑,猛然回头一箭射出正中一人心口。 “他妈的。”毛顺气急败坏,猛增灵气环绕周身,一个跳跃直冲吴涯。 赵玄心头大叫不好,连续两次雷切消耗巨大,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此时的他从透支的体力和灵气中硬是挤出一点灵气使出最后的纵云梯,用身体撞向毛顺。 毛顺急于解决吴涯并没有发觉一人正在撞向自己。 只听见嘭一声,毛顺偏离了轨道,砸向高岗陡坡上。 “好疼。”毛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刚才好像谁扔了个大石头砸中了自己。 起身却发现不远处躺在地上欲爬起来的赵玄,发现这小子一定是透支了,“臭小子,这下看你咋么办。” 握紧拳头朝着赵玄走去,一脚踢在了赵玄身上,赵玄只感觉自己气血翻涌,疼痛欲裂。 “去你妈的。”吴涯赶来大喊一声从旁边窜了上来,一刀劈向毛顺。 毛顺身体倾斜轻松躲过,一拳朝着吴涯脸上打去,吴涯刀势未落,没有腾出手来抵挡,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呸!”一口老痰吐在地上,眼前这个男人不管是力量速度,判断上都比自己要快,但他并没有算出赵玄撞击他的方向,显然他不是那个感知能力者。 赵玄再次握紧手中横刀,他不知道自己能不对付得了他,平时作战都是陈魁赵玄二人打头阵,自己则是在乱军中肆意射杀,很少与人正面搏杀,想不到今天被逼无奈要面对这么一个高手。 “跑啊!赶紧跑,你不是他的对手。”赵玄在地上急切的喊到。 “跑,跑到哪里,你们既然被我们追到了就别想跑。”毛顺冷笑着。 “他说的没错,即便是我们两个人有一个能跑掉,也跑不了多远,高岗另一边的那个人感知能力不在你我之下。”吴涯低垂着头一副战败的模样。 “啊!”一声惨叫从毛顺嘴里发出,只见赵玄抱着他的脚,一口咬住他的脚筋,使出吃奶的劲,咬断了他的脚筋。 毛顺摇摇晃晃没站住倒了下来,气急败坏的毛顺一脚蹬开赵玄。 抱着自己的叫一阵惨叫,他发现自己脚筋被咬断了,这小子太毒了。 “赶紧跑啊!能跑掉就跑,你忘了我们多少次都能死里逃生。”赵玄拼命的喊着。 吴涯似乎没听到一样仍然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他感知到陈魁也败下阵来,大队人马正围了过来。 毛顺努力爬到赵玄身旁,狰狞的说到“臭小子,你竟然咬断了我的脚筋,我要杀了你”拿起短刀欲要杀了赵玄,一个没有战斗力的人竟然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赵玄嚼着嘴里的肉支支吾吾的说着,“哼,想杀我,你可以试试,吴涯不要过来。” “啊!”毛顺已经疯了,用自己腰部的支撑力努力举起手中短刀,狠狠扎向地上的赵玄。 赵玄冷笑一声,努力的翻了个身,身下却闪着银色光芒,那是他留下的一把匕首,正竖直着对着毛顺。 毛顺大惊,身体努力扭曲的变了形,但手臂却扎在了匕首上。 赵玄仰天大笑,笑声传遍整个高岗。 “我要杀了你。”毛顺的惨叫也传遍了高岗。 无面人大队人马围了上来,领头的摘下了面具,露出英俊的面容,拍着手,吩咐一声,“拉住毛顺,别丢人现眼了,我要活的。” 他的身后是数十位高手,一个黑大哥扛着陈魁也跟了上来。 咣当一声,吴涯把横刀丢在了地上。 赵玄狂笑不止,眼中却流着眼泪。 第65章 ,杰作 “小娃娃,先告诉我百芜在哪,我就饶了你们。”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自信的坐在草地上,因为他相信此刻躺在地上的是跑不动了,而那个站在一旁的小子也不会选择独活。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抓百芜。”赵玄躺在地上问到。 “我是济世堂的青介,不是抓,是杀。”轻轻吐出几个字仿佛这人命关天的事如草芥一般。 赵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望着天空,“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这百芜我先用用,用完杀了把头给你交差行吗。” 青介上下打量着赵玄,“行,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我要是不答应呐?” “不答应没关系,我会先杀了你们,然后追到那三个女的,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掉。”微笑着看着赵玄。 没得选择,要么生要么死。 长舒一口气,“好。” “先给你个见面礼。”说着青介起身拍拍灰尘,一把揪住赵玄衣襟。 吴涯想上前阻止,被赵玄示意不要动,自己没有一丝力气,命就捏在别人手里,随时可以拿走,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暗自发誓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变得更强,才能保你一世。 魔眼开,赵玄对视着的双眼突然变成了深邃的星空,自己置身浩瀚无边的星空之中,他看到青介幻化成巨大的影子。 一条巨龙遨游在星空之下,漫无目的,双眼空洞无物,只见青介的影子大手一抓,抽出一缕龙灵一掌推送出去打在自己身上。 赵玄被这一掌震得五脏六腑具裂,一股前所未有的痛苦扑面而来,从头到脚,所有的皮肉所有骨骼似乎都要炸开。 “忍住了,倘若你忍不住你就会死在这里。”青介一身是汗,他也没有想到,赵玄体内的龙灵灯的灵气如此霸道,自己差点被反噬。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四肢颤抖,双手一会程抓壮,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会握拳,指尖都渗入肉中,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场面甚是惨烈,一挥手青介被镇出去数丈远,赵玄双眼空洞,口吐一丝气息之后,身体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黑暗中,赵玄看着自己落入深渊,快速的下坠,底下黑的什么也看不见,静的可怕,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了疼痛,没有了呼吸声,甚至没有了心跳声,他想努力的抓住周围的一切,甚至是空气,努力了半天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绝望,无比的绝望,这是死了吗?或许吧!原来死亡就是这样,心中就算有一万个不甘一切也都成了定局。 “赵玄!”吴涯奔跑过去,一脚没踩住跌倒在地,顾不得狼狈不堪,爬起来跑过去抱起赵玄。 摸着刚才还活蹦乱跳,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赵玄,现在却僵硬的躺下自己怀中,心中悔恨不已,都怪自己太懦弱了。 想想一路走来都是赵玄在积极主动的保护自己,保护这个希望渺茫的北纪未来继承人,多少次生死考验,多少次相依为命,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鼻涕泪水混成一滩。 他好恨,好恨自己的懦弱无能,他恨自己的亲舅舅,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恨那个叫百芜的,不是他掳走了雷雪,大家也不会追到这里,也就不会碰到这些无面人,他更恨这个青介,一副高高在上样子,视人命如草芥。 吴涯回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青介,对,就是他,“我要杀了你。” 丢下赵玄,疯一样的跑过去,举起刀便砍。 青介轻轻侧身灵巧的躲过赵玄胡乱的劈砍,肆虐的笑着,“恨我是吗?” “你更应该恨的是这个老天爷吧,是他让你们遇见了我,你更应该恨你自己。” “是你自己的无能,不然你们早就应该逃出去了,甚至杀了我们,是你自己的懦弱,刚开始他缠住毛顺的时候你就应该走,这样你就不会看到这一幕了,或许他也可以靠自己的聪明才智从我手里逃脱。” 一把抓住吴涯的手腕,扶耳说“是你自己太软弱了,哈哈哈哈”狂笑不止。 一把推开吴涯,“来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碰到我,我就留下你的命。” 吴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在犹豫,就算碰到他,赵玄也活不过来了,自己独活还有什么意义。 “呦!在思考自己到底该不该活,活着还有意义吗?”青介嬉笑着,像是主人在逗宠物。 “闭嘴。”吴涯气的毛都快炸了,疯狂的又扑了上去。 “你知道你现在想什么吗?一条疯狗,被人踩到尾巴的疯狗。”青介边退边歪着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愤怒,使劲的愤怒吧,你的无能为力成全了你的愤怒,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啊!一声怒吼,吴涯被彻底激怒了,胸口的龙灵灯被点燃,灵气化作一条巨龙从身体里喷涌而出,吴涯双眼通红,青筋暴起,肆虐的灵气把衣服都扯的稀碎。 吴涯的指甲张长了些,把手指撑破,把鞋子撑烂,头发也长了些,周身掀起了一阵旋风。 天空变色,乌云压顶,大地也在颤抖,高岗瞬间成了平地。 还没等青介来得及看着自己的杰作,吴涯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一巴掌按住他的脸,嘭一声,青介的头被吴涯按进了地里。 “畜牲,还不够啊!”青介一脚踢开发狂的吴涯。 一拳挥出去,吴涯飞到半空,青介紧跟上去,抓住暴怒的他,猛的一摔,将吴涯丢向地面。 吴涯从地里爬出来,朝着空中的青介一声怒吼又冲了上去。 两人在空中你一拳我一脚,打的周围人不敢靠近。 “门主这是疯了吗?这样下去他自己也会因为灵力耗尽而死。” “哼,咱们门主本来就是个疯子。” “嘭”又是一声巨响,吴涯再次被打进地里,这次青介并没有给吴涯反手的机会,上去一拳打在吴涯头上,双脚踏在他的胳膊上,盯着吴涯,魔眼开。 发狂的吴涯看着青介的双眼渐渐地怒气消散,眼神慢慢的正常了,渐渐地不在挣扎,眼神空洞,失去了呼吸。 第66章 ,风云再起 聚在吴涯身上的紫色灵气瞬间水平炸开成原形飞出地平线,渐行渐远也越来越微弱,传遍九州大陆,传遍世界每一个角落,只有真正顶级强者才能感觉到那微弱的灵气。 草原霸主污图国,王宫之内马珏正在饮酒作乐,灵气穿过他的身体。 “外甥啊,你还活着,而且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可真会藏。”猛灌一口。 横山,这里是草原唯一一座大山,高山上常年积雪,虽然比不了北冥山,但也是这世界少有的几座高山之一。 大巫在寒风中一身单薄的白衣迎风而立,他已经多年未曾下山了。 中原王朝北纪,九州地区之上,最强大的国家,虽然已有数年未进行大规模的作战,但却没有一个国家敢对她动手的,这些年修养生息,人口众多,粮食富裕,更是空前强大。 皇宫,老皇上孤独的坐在龙座之上,睡意朦胧的眼睛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猛的睁开了双眼。心中大喜,这是龙灵灯,那么既然龙灵灯再次现世,说明自己的所以吴涯可能还活着。 “来人呐,快传大将军。” 而王宫另一个角落,吴卓也感觉到了同样的气息,“这是大哥的龙灵灯?怎么会?他不是死了吗?”虽然这事整个北纪掌权者都是知道的事,却谁也不能说出来的秘密。 现在的他已是北纪未来的储君。 大将府内,他已经白了头,作为将军他尽职尽责,可作为父亲他却是最不称职的。 岁月催人老,也难挡住他犀利的眼神,他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似乎这事情早已知道。 龙牙岭,这里地势险要,到处都是陡峭的山崖,一位银发圆脸师父正在教一小女孩剑法,突然停止了动作,“哎!又要大乱喽。” 龙牙岭上一些长老和高手也都感觉到了,一盘膝而坐满头银发的老者睁开眼睛,“阁主,要不要我们去把他带到龙牙岭。” 一老者思索着什么,“暂且不要,派人监视着,有任何动静都要通知我,我先去南海一趟。” 说完悠悠的走下台阶,跃下山崖,一只白鹤飞向远方。 九州之上,其他地方的强者也被这一丝神秘的灵气所吸引,这些人只有一个目的,找到龙灵灯,并据为己有。 塔鲁国刀山上,敖青凝望着灵气传来的地方。 妖兽城内龙龟长老正在睡觉,嘴里喃喃道,“该来的还是得来。” 幽暗森林更远的地方,那里有比妖兽族更加强大的群体,那里才是一切生灵开始的地方。 这里有和龙牙岭相似的地貌,唯一不同的是龙牙岭下泗水环绕水,而这里却是无尽的深渊。 四方坪上,一只巨龙被困在巨大的锁链之上,它努力的挣扎着,就是挣脱不了。 山峰陡峭高耸入云,一阵邪风吹来,山顶之上,那条长约十多丈的黑色巨龙嘶吼着朝着天空,郁郁葱葱的树木从上至下渐变成了红色。 天空中乌云压顶,雷电交加,狂风大作,一只蓝色巨龙从北极冰原而来,盘旋空中,巨龙俯冲而下,落在地面,空气中的水瞬间冰冻,化成白色冰晶,方圆数里地面上积了一层一寸厚的冰霜。一声嘶吼一口冰霜龙息喷涌而出。 黑龙毫不示弱,张开双翼一展翼风吹过,一团火炎飞向蓝色巨龙。 两龙相斗破坏力惊人,一片片树木山石被夷为平地,空气中冰与火相撞,产生巨大的对流,掀起一阵阵飓风,整个大地也也为之颤抖,电闪雷鸣。 “大哥你怎么了?”赵凡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一丝微笑。 小女孩莫离看着这个不苟言笑的怪大哥,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的笑了一下。 王楚州也很奇怪,“你怎么了?说话呀!” “他还活着。” “谁?你是说你弟弟?”王楚州不敢相信。 “不敢确定,但刚才我感觉到他的灵气了。” “啥?我怎么感觉不到。” “很微弱。” “你弟弟?你也有弟弟?”莫离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 “对,亲弟弟,如果真是他,那他就在污图境内的西南方向,正好是我们要去的巫山城。”赵凡不自觉的又笑了。 “那你们送我去巫山城还去对路了!太好了,我昨天还担心你们会把我抛弃在路上。”莫离舒了一口气。 “走吧,两位,还等什么。”王楚州跨马就走。 高岗被夷为平地,大部分人都被镇晕,毛顺从土里透出脑袋,“呸呸呸。”一身灰头土脸。 “青介门主!青介门主,你在哪儿?还活着吗?”他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 “别喊了,我在这。”青介也是一身伤,气喘吁吁,衣服也被撕碎了。 “卧槽这两个小子灵力这么浑厚,为何刚才还能被我们捆住?”毛顺心有余悸,刚才只是感觉一股巨大的灵气冲击过来,就把自己镇晕了,其他什么也没看到。 “谁说不是呐,这下好了,我们如果在去追杀百芜只能到塔鲁国了,那里可就比这麻烦多了,走回去吧这次任务失败了。”青介摇了摇头,微笑着看着躺在地上身体僵硬的吴涯。 “失败了你还笑?门主有时真搞不懂你到底想什么。”毛顺单膝跪地一步步挪到赵玄身旁,此时的赵玄身体僵硬,姿势诡异,明显非常痛苦。 毛顺摸出腰间短刀,举起刀就要捅下去。 “住手,你干什么?”青介喝止道。 “这小子废了我一条腿,还把我伤成这样,我要鞭尸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行了,好歹人家是堂堂正正的打败了你,你这就有点过了啊!再说了,万一他两又活过来找你麻烦恐怕我也拦不住。” “什么?你是说他们两还活着?”毛顺大吃一惊,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僵硬的如石雕一般,两人双眼空洞无物,这明显就是死了呀! “叫醒其他人赶紧走,我感觉到一个高手就朝着这里赶来,我现在一点灵气都没有了,不扯就完犊子了,赶紧走,再不走来不及了,回去我找人给你接上脚筋。” 第67章 ,饥饿的狼群 几人赶紧收拾一下,留下三匹马就走了。 一股血腥味随风而来“架,”王玉凤快马加鞭。 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高岗已经不见,地上散落着尸体和血渍。 赶紧下马去找寻三人,在一堆尸体中找寻着。 一只手从土里伸了出来,她赶紧过去抛开土,“呜,憋死我了。” “他们两个人呐?”王玉凤问到。 “不知道,我被一个黑大个打晕了,后面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怎么了?”陈魁只记得自己被人一顿胖揍,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最奇怪的是自己怎么没有死。 “找,赶紧找找。”王玉凤催促道。 陈魁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自己站的位置上应该有个高岗才对。 “前辈找什么?” “找他俩,你去那边看看,那几个尸体中有没有他们。” 话音刚落,一瞬间陈魁疯了,从小孤苦伶仃的他好不容易在异乡遇到两个拿自己当人的朋友,刚才还并肩作战,怎么说没就没了呐。 自己无数次的假想过,万一他们两个有人死了,自己一定得忍住,不能哭,可现实真的发生后自己没能忍住。 “哇!”一声哭的稀里哗啦,“吴涯赵玄呀!你们两个人怎么就这么走了。” 一边擦着鼻涕眼泪,一边拿着那些残肢断臂仔细确认。 一只断手攥着一块熟悉的破布,那是赵玄身上的衣服布料。 “呜哇,你们两个臭小子你让我怎么独活呀!”哭的更加伤心了。 不死心,没见到吴涯赵玄二人的尸体就不放弃,陈魁继续找,地面上的肢体找完了就挖被掩埋的。 从中午一直挖到傍晚。 “小伙子,别挖了,这天一黑草原上的狼就成群结队的出来了,到时候就麻烦了。”王玉凤也挖了一下午,从一个高贵的妇人模样变成了农家大婶。 “大婶呀,我不甘心呐,要走你走吧。”两眼泪汪汪的低头继续挖地。 王玉凤也不做声,继续努力的挖吧。 噔噔噔噔,马蹄声越来越近,这也没有打扰到二人继续奋力的挖着。 “母亲,你们在干嘛?吴涯赵玄呐?”耳边传来雷雪的声音。 王玉凤赶紧抬起头来责备到“你来干嘛,我不是给你说了吗,这里危险赶紧走。” 雷雪呆呆的楞在那里,她看到那个从来不苟言笑,也不会伤心的陈魁,此时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身的汗水,和手上的血,混成一团。 “他俩是不是…”她不敢说出来,怕说准了。 “陈魁我在问你呐,他俩怎么了?”眼泪不值钱的唰唰掉了下来。 “陈魁我命令你告诉我他们两怎么了,说话。” “好了,你们两个哭丧个什么,这没见到尸体就不能说明他们两个死了。”王玉凤打断了雷雪。 穆兰把百芜捆绑结实了,也跟着挖了起来。 雷雪一边挖一边说到,“你个臭小子,可别死啊!本公主还没找你算账呐,这些年你就知道欺负我,我还没报仇,你可不能死啊!” 深夜,寂静的草原,一声远处的狼嚎,打破了宁静。 几匹狼饿的眼都绿了,说着血腥味摸到了这里,它们看到一块空地上,几簇篝火下,几个人正在挖着什么,而旁边则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几声狼嚎之后,大批的狼群围了上来,他们太饿了。 陈魁本来就心烦,脾气暴躁的他拿起一个残肢,对着一狼狠狠地砸了过去。 啪一声,速度太快狼躲都没来得及,哼唧两声就死掉了。 狼群一看这人攻击力有点高,不敢轻易上前去。 残肢很快就被啃食干净。 一匹狼实在是饿的眼睛都绿了,喉咙处发出呜呜的声音,只见它一口咬住死去的同伴,撕开毛皮啃食了起来。 狼头看在眼里,并没有阻止它,因为它们实在太饿了,在狼头的默许下其他几匹狼也加入进去,几匹狼还因为同伴的尸体争抢了起来。 不一会那匹死掉的狼就成了一堆白骨。 远处的雷雪看的鸡皮疙瘩掉一地,虽然妖兽族也有狼族,而且他们战斗力强悍,可也没有啃食自己同伴的。 “小姑娘害怕吗?”百芜冷笑着,“这就是生存,只是他们更加的直接,不像我们人类遮遮掩掩的。” “闭嘴。”穆兰瞪了他一眼。 百芜并没有理睬她,反正自己算是载了,还怕你一个小姑娘? 狼头来回走了好几圈,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实在是太诱惑了,朝着空中又嚎了几声。 不一会又来了几群狼,而且这次并不是同一群的,几方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最早来的那匹狼嚎了几声后,狼群安静了下来,看样子他们是约定好了。 数以百计的狼慢慢的靠近了雷雪他们。 “公主你们看。”穆兰指着正在靠近的狼群。 王玉凤等人也停止了挖掘。 “这群畜牲。”陈魁恶狠狠的骂到,刚开始他就注意到第一批来的狼,只是他刚才一击就杀死一匹后震慑住了他们,而现在他们数量越聚越多,黑乎乎的夜里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 “咋么办前辈?”陈魁摸出自己的铁棒,准备迎接他们的到来。 “穆兰保护好雷雪,只能先把他们赶跑再说了。”王玉凤现在也是筋疲力尽了。 “啊,给我死去吧。”陈魁提着大棒冲了上去。 一棒子扫一片。 王玉凤拔出宝剑,寒光闪闪,一道蓝色剑气,数匹狼嗷嗷叫了两声断了气。 狼群因为鲜血的味道,越上越疯狂,嗷嗷叫的扑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保护着雷雪。 虽然两人战斗力强悍,但这挖了半天,已经快要筋疲力尽了,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 啊!陈魁手臂被一匹狼咬了一口,“畜牲。” 又一匹狼咬住了陈魁的小腿,接着又有几匹狼扑了上去。 由于陈魁露出了破绽,狼群很快突破了他的防线,朝着雷雪扑了过去。 王玉凤由于心里着急也被狼群趁机咬住,一拥而上。 狼群疯狂着往里冲,穆兰虽然也不弱,但毕竟狼群太多了。 “哈哈哈,想不到我百芜死的时候还有人一起上路,路上也不孤单呐。” 第68章 ,美丽的梦 无尽的深渊,坠落,有一个声音从遥远的空中传来。 那个声音好熟悉,是雷雪的,这里是哪儿,怎么这么眼熟? 浮现眼前的是幽暗森林的边缘,这是张家牧场旁的树林中,那是第一次遇到她的地方,我怎么会在这? 她还是那么美,秋天的晚霞印在她脸上,丝一般的秀发有几根随着风凌乱的漂在脸庞,有几根顺势调皮的挠挠她性感的嘴唇上,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的冲动,双眸出神的望着远方。 “赵玄,走啊,傻傻的看什么?” “嗷。”赵玄走了上去。 雷雪伸出温柔的手拉着赵玄,两人十指相扣,一起穿过幽暗森林,穿过巨野城,游历过中原九州大陆,度过了四季春秋,不停地奔跑着。 来到了极北草原上,两人躺在地上,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飘过,一阵微风拂面,泥土和野花的味香,这似乎都是真的一般。 就这样两人一直握着对方的手,直到夜幕降临,天空中星河璀璨夺目。 赵玄侧过身看着她的侧脸很美,几缕青丝顺着脸颊飘下,借着微微的亮光可以看到长长的睫毛,清晰的轮廓,高挺鼻梁下微微张开两瓣丰盈,如荷花颜色粉嫩的嘴唇,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修长的脖颈能看到动脉的跳动,清晰的锁骨,扣碗状的酥胸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白色罗纱下清晰的印出平坦的小腹,笔直修长的腿晶莹玉镯,小腿下是一双美丽的脚,十根脚趾甲如荷花一样的淡红色,甚是可爱。 就这样看着眼前这一副宛如天之美作,屏住了呼吸生怕一点动静就是去了这美丽的画卷。 一阵狂风大作,雷雪的身形有些模糊不清,“雷雪!”赵玄伸手要去抓住,可是不管怎么抓都无济于事。 “赵玄救我!”雷雪被狂风吹起身下已是无尽深渊。 “不要啊!”赵玄奔跑着,可是不管怎么跑就是跑不动。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雷雪落入无尽深渊。 “啊!”一阵怒吼,堆积如山的尸体被推开,四散,砸在狼群身上,数十匹被砸中的狼,嗷嗷两声断了气。 狼王吓了一跳,往后不自觉的撤了几步,狼群也被镇住了。 只见一人双手紧握,披头散发,一脸一身都是血,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妈呀!诈尸了!”陈魁惊叫一声,五大三粗的他,赶紧躲到王玉凤身后。 “你是谁?是人是鬼?”雷雪也害怕的直哆嗦。 赵玄看了看周围,一群狼,五个人,那不是雷雪吗?刚才那是在做梦? “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赵玄披头散发的欲走到雷雪跟前。 “你,你别过来,我有刀的。”雷雪抽出刀来,穆兰挺身站在雷雪前面。 赵玄发现哪里不对?又看了看周围,才发现自己身上一身的血和泥。 “我,赵玄,臭丫头我是赵玄呐。”赵玄指着自己。 “你是赵玄?”雷雪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呀,我是赵玄,我们第一次遇见是在大哥家后面的森林里,我不知道你是谁还一掌碎了你的衣服。” 穆兰这才想起多年前的事,原来就是他干的,也只有他有这么大胆子,还总是欺负公主。 “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没死。”雷雪丢掉手中的刀,跑了过去一把抱住赵玄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没死,起来了,我身上脏,都是血水和泥土,起来了。”赵玄用手推开雷雪,可这丫头就是不撒手。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死了,害得我哭了好一会。”陈魁眼睛里全是血丝。 “呦!想不到你也会哭啊!来我看看。”赵玄半开玩笑的说到,认识他这么久都没见过陈魁笑,更没见过他伤心。 “对了,吴涯呐!”陈魁问到。 “他?你等一下。”赵玄闭着眼睛,凝神静气,感受着周围数里以内的气息。 除了他们几个人,周围有数百匹狼,这些狼的气息太多,赵玄一时感应不到。 皱着眉头,他无心伤害这些动物,它们也只是为了生存,深吸一口气,捂着雷雪的耳朵,一声龙吟,响彻云霄,震得狼群纷纷后撤,狼群四散而去。 雷雪楞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抱着的赵玄身上竟然没有衣服,“啊!流氓。”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赵玄脸上,几人都可以感觉这巴掌好疼,不禁捂着自己的脸。 “臭丫头,我都让你撒开手了,你就是不听,还说我流氓。”赵玄瞪了雷雪一眼。 真是一对冤家。 王玉凤在一旁看着笑了。 吴涯捡起一块布遮羞,又闭上眼睛,感受周围的气息,“他在那。”赵玄指着陈魁所在的地方。 “在这?” “对,你后面十五步。” 陈魁跑过去,用手奋力的挖。 一只手突然从土里钻出来一把抓住陈魁的脚,吓的他猛的跳了起来。 “诈尸啊!吓死我了,你们两个可真行,真会玩。”陈魁抓住那只手,像拔萝卜一样,硬生生的把吴涯拽了出来。 “呼呼,憋死我了。”吴涯大口的喘着粗气。 赵玄跑了过去问到“你没事吧!” 这倒是把吴涯造一愣,“你没死?” “没有,你看好好的,来我看看你。”赵玄把吴琦转了个身,身上没有伤口,好好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躲在地上哈哈哈大笑,因为他们发现对方的灵力都有质的飞跃。 “你俩笑啥呐?”陈魁不解。 “你帮他找块布,遮羞。”赵玄说到。 穆兰,雷雪,王玉凤赶紧把视线转移。 六人收拾东西,“走不动了留在这露营吧。”赵玄说到。 “在这不好吧?万一那些无面人又折回来怎么办?”陈魁问到。 “不会的,有前辈在他们怎么可能折回来,就在这休息吧!我走不动了。” “还是走吧。”陈魁执意要走,转身牵着马就要走。 “你这家伙,属鸡的吧。”赵玄开玩笑的说到。 “你咋知道的,我从来没说过。” “看你那胆小的样,小鸡胆,是不是怕这些尸体又诈尸了,哈哈哈哈”赵玄爽朗的笑着,不过想了想也担心雷雪看着这么多尸体会害怕,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在星空下的草原上,距离巫山城已经不远了。 第69章 ,来到老地方 经过一天的赶路,六人来到了塔鲁国边境的巨岩城。 原本这里属于污图国,一年多之前的战争后被塔鲁国占领了。 刚到城门下楼上的鲁卡就认出了赵玄二人,赶紧出城迎接。 “你们怎么会从污图国来的?”鲁卡并没有接到指令。 “说来话长,这位是公主雷雪。”赵玄介绍了一下。 “见过公主。” “这位是她母亲王玉凤。”赵玄指着王玉凤介绍到。 公主的母亲?那不就是雷利的老婆吗?眼前这位贵妇人举手投足之间显得端庄,一身中原素布白衣,一把宝剑,高高挽起的头发,显出一股英气。 鲁卡愣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称呼,“见过王,王后。”略显尴尬。 王玉凤微笑着示意了一下,“我还真不太习惯,你们还是称我王门主好了。” “不不不,您在这就是王后。”鲁卡肯定的说着。 “这个就是百芜,偷袭巨野城,绑架四家族,掳走雷雪,串通雷炎,煽动妖兽族和人族之间的矛盾幕后黑手就是他。” “嗷,就是他。”鲁卡左右打量着这个人,已经被赵玄折腾的不成人样了,披头散发,一身破破烂烂,早就没了门主的体面。 “来人,压下去,关进地牢。”吩咐左右将百芜带了下去。 “走我带你们去见雷拓将军。”几人有些说着来到城主府。 牙十三刚从城主府出来就看到赵玄几人,上去热情的抱住几人嘘寒问暖,战场上生死相依,那可比亲兄弟还亲。 牙十三领着他们一路上没人拦,大家都认识他们,那可是他们这里最有名气的几位少年将领了。 “将军,你看谁来了!”还没进大厅就嚷嚷了起来。 “吵死了,谁呀!不知道我在休息吗?”雷拓还是那个脾气。 雷拓起床气特别大,如果没有军事的情况下没几个人敢大声吵他的清梦。 “你和牙十三又啥事?”雷拓光着脚,穿着裤子就走近了大厅。 “见过大将军。”三人施礼。 雷拓一看这不是赵玄他们嘛,“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不回来了,大哥给我写信了说你们去污图国营救公主去了。”雷拓爽朗的笑着,眼睛余光看到两个女的,一个是雷雪,另外一个肯定是大嫂。 赶紧不好意思的弓着身抱着膀子跑进去穿上了衣服。 “见过大嫂。”雷拓施礼。 “母亲,这位叔叔是雷拓。”雷雪介绍到。 “见过雷拓将军。”王玉凤回礼。 “来里面请,大哥信上说了,明天就应该能到的,请您在我这休息。”雷拓吩咐了一声,安排一下几人就住在城主府中。 晚上吴涯独自一人来到了巨岩城中热闹的街道,那里有他想见的人。 这条中心街道也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景象,吴涯走在光滑的石板街上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青介的话语还萦绕在耳边,自己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周围嘈杂的声音让他有些心烦,一不小心撞上一个路人,“你没长眼啊!”那人怒斥道。 吴涯并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那人拽住吴涯胳膊“问你话呐,不长眼,也没长耳朵。” 吴涯一把抓住那人衣襟,原本那人要比自己高出一头,吴涯愤怒一拽,那人没站住,差点跪在了地上,贴着脸,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那人被吴涯的眼神镇住了,那是一股带着少许杀意的怒气,赶紧站起身来转身就跑。 吴涯继续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抬头却看见莫熙站在对面灯火阑珊处,莫熙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 他却并没有给予回应。 “你怎么来了?”莫熙抬起头红着脸。 “有任务经过这里,过来看看。”吴涯面无表情。 莫熙觉得有点奇怪,也没多问,拉着他就朝着自己的酒馆里去了。 “记账酒馆”生意还是莫名其妙的好。 给吴涯找了个安静并且隔离开的位子坐下,上了一桌子酒菜,二人相对做着,“来,这是从中原来的酒,你尝尝。” 莫熙倒了一杯酒给吴涯,吴涯接过酒一口灌了进去,一股酸辣苦涩在喉。 “来吃点菜。”莫熙夹着一块肉放进吴涯碗中。 吴涯拿过那壶,倒进碗中喝了起来。 “你慢点,这中原的酒后劲可大了,你今天是怎么了?”莫熙忍不住好奇的问到。 “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吴涯端坐着,一本正经。 “咋么了,你说?“ “我和赵玄比起来,是不是我比较懦弱。” 莫熙看着吴涯严肃的样子,再看看赵玄并没有跟着,估计这兄弟俩吵架了。 “懦弱?” “对,是不是他比较勇敢,而我比较软弱?”吴涯追问到。 莫熙感觉有些不对劲,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和吴涯相处时间并不长,但她从来不认为吴涯是个懦弱的人。 “没有,我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个懦夫。”莫熙坚定的看着吴涯。 吴涯倒了第二碗酒,咕噜一口又喝了下去,把在草原遇到的事情经过说于莫熙听。 莫熙笑了,“你这叫哪门子的懦夫啊,你们两这是性格不同,他那个叫莽夫,你在那种情况下做出那种判断再正常不过了,是个人都会像你那样。” 吴涯低头不语,莫熙一双手伸了过去,握住他的手,温柔的看着他,“人和人是不同的,性格,命运,遭遇,造就了不同的命格,不要妄自菲薄。面对着千军万马,你们能潜入这巨岩城,并烧毁重兵把守粮仓,能在重兵集结的敌国斩杀敌军守将,这一切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如果说你这种人都是懦弱的,那我还真不知道谁是勇敢的。” 自古柔情多似水,入男儿心头解百愁。 被莫熙说的心头一阵感动,莫名的自信了起来,“你说的对,赵玄就是那种到了阴曹地府也要开怀大笑的人,他活的比我痛快,来敬他比我活的痛快。” “干嘛呐!干嘛呐!我好像听说有人要我去阴曹地府啊!”赵玄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吴涯光顾着自怜自哀去了,却没察觉有人跟了过来,“臭小子,你跟踪我,赶紧进来吧。” 赵玄推门而入,“我们才没有跟踪你呐,我们是来这里喝酒的,想着好久没见嫂子了特地过来看看。” 也不顾身后两人,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陈魁,雷雪,一起坐。”赵玄仿佛在自己家一样。 “我刚才没听清,你是夸我呐还是损我呐!怎么说的。” 五人小聚一堂,把酒言欢,一直到夜深人静。 第70章 ,重逢 清晨的巨岩城,城主府大厅中。 “赵玄,你给我出来,赵玄出来。”一大早灰大爷就来到城主府,嚷嚷着找赵玄。 “你谁?怎么进来的?别吵吵,吵到大将军就麻烦了。”侍卫厉声道,几个侍卫欲要架着灰大爷把他抬出去。 “我找赵玄,让他出来,我要问问他,他答应我的事情有没有告诉我王雷利了吗。”灰大爷挣脱着,可是这些个侍卫力气大,没能得逞。 “谁啊!一大早就打扰老子清梦。”雷拓气呼呼的从后院走了出来。 侍卫一见将军来了就松开了他。 灰大爷坐在堂中地板上,“我找赵玄,他说我帮助他找雷雪,就想办法让我去妖兽城,我今天就是过来问上一问,他有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雷雪昨天晚上刚到我府上,你回去等着吧,赵玄既然答应你了肯定会给你办的,回去吧。” “不行,我今天就得问问,我心里着急呀!”灰大爷不肯走。 “灰老头,不要过分了,既然赵玄答应过你,你就应该耐心等待。”雷拓正色道。 灰大爷一看雷拓发火了瞬间秒怂,闷不吭声的坐在地上,老虎虽然比不上猫,但他可以命令猫族去抓他们。 “你要等那就在这等吧,别在嚷嚷了,我要回去睡觉。”雷拓打着哈欠转身就要离开之际,王玉凤带着雷雪从东屋走了过来。 “这位是?”王玉凤问到。 “嫂子早,他是灰老头,鼠族的族长,非得嚷嚷着找赵玄,这小子昨天晚上去找吴涯,到现在还没回来呢。”雷拓恭敬的回到。 灰大爷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女侠,面容姣好,虽然身着素衣,但举止端庄高贵。 雷拓在他们几个兄弟之中排老二,能让他称呼为嫂子的那就是雷利的妻子,那岂不是塔鲁王后? “见过王后。”灰大爷笑着施礼。 “老人家您好。”王玉凤回礼,“不知您找赵玄何事?” “老头子我找他确是要事,说来也不怕您笑话,我想重回妖兽城。”于是把赵玄找他帮忙寻找雷雪的下落一事经过说了一遍。 “老人家这次多亏了您,要不是您的族人,我们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她,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话带到,要不您在这住两天,雷利应该今天就到,待我们处理完百芜就把鼠族回妖兽城一事和龙龟长老商量一下。”王玉凤虽然不是妖兽族人,可跟雷利生活那几年没少听闻妖兽族中的事情,对于鼠族也有所耳闻。 正说着,一颗如陨黑乎乎的如陨石坠落,砸在大厅前的院落,掀起一阵骚乱,震得地面都颤抖了。 巨大的响动引来了侍卫,这难道是陨石坠落,还是污图国不死心,用投石器投掷的石头,又攻城了? 只见雷拓和王玉凤笑了。 “玉凤你在哪?”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是雷利。 王玉凤微笑着走到他的面前,眼前这个男人还是那么高大伟岸,一点也没变,只是脸上多了两道疤痕,少了一只眼睛,匆匆岁月让他多了些浓密的胡子。 雷利看着王玉凤,还是那个美人,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气质变了,更加的端庄高贵了。 一把抱起她拥入怀中,“想死我了。”就这样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雷利身为一国之主,多少年了并未娶妻,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王玉凤也坚定雷利一直在等自己,二十年的青春都留给了相思,再见面时,再多的话都是多余的。 雷拓赶紧示意侍卫们撤退,几人也退进了大厅,留二人在前厅的院子里。 “放我下来,我快喘不过气了。” “嘿嘿,快二十年了你去哪了?当年为何留下我独自一人带雷雪。” 于是王玉凤就把当年的往事道了出来。 二十年前,她收到龙牙岭的密令,让她和几位师兄弟们一起前去南海执行任务,只是这任务艰巨而且生死难料,回来时就只剩下她自己了,其他几位师兄弟全都把命留在了南海。 龙牙岭的天羽阁又需要门主,在她那一辈门徒之中也只剩她自己了,没办法老领主只能让她接了天羽阁门主之位,又做了十多年的门主,天羽阁所做的事情又是极其秘密的事,所以一直不敢脱身去找寻雷利。 “这次来了不走了吧!” “走,天羽阁下一任门主没选出来之前,我还是得回去的。”两人席地而座。 “那你能不能经常来,或者我能不能去龙牙岭找你。”雷利看着王玉凤,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呀!你这是在哪待的?一头的虱子啊?”王玉凤伸手按住一只从雷利头发里掉落的虱子。 只见一个高贵的妇人,穿着干净得体,站起身来,正在给一个浑身泥污,灰头土脸,头发乱的打个结的流浪汉抓虱子,并没有嫌弃他的脏。 “能,只要领主没有特别的密令我都可以随时来,但你不能去,这塔鲁族的平衡还需要你。”王玉凤一边仔细的给雷利抓虱子一边说着话。 这画面仿佛又回到二十多年前,他们两人在中原过的小日子。 “天呐,你这身上虱子太多了!都在你头上抱窝了,你到底跑哪去了,赶紧先去洗浴吧,洗好了再给你抓虱子,都跳我身上来了。” 雷利嘿嘿傻笑,挠着头,他这半年多都住在山里根本没有能换洗的衣服,更别说洗浴了。 转身朝着大厅里说到,“雷拓,给我准备好汤,你嫂子发话了,洗浴。” 众人下巴都砸在了地上,从来只看到雷利一脸严肃,不怒自威的威严形象,谁看过他这样啊。 雷利拉着王玉凤去洗浴了,这个洗浴足足用了一个上午,两人才从后院走出来。 换了一身黑袍,胡子修剪整齐,干净利落多了,又恢复到了以前。 两人走到大厅却看到人都不见了,整个城主府也空空荡荡,侍卫全撤了,只有几个女侍从。 “他们人呐?不是有事情要说嘛?”雷利问到。 “回大王,雷拓将军和吴涯赵玄二位去城楼巡查去了,他们说有事明天商议。” “那公主雷雪去哪了?” “公主也跟着去了。” 雷利红着脸摇了摇头,这是留给他俩个人空间呐。 第71章 ,张山遇刺 众人商量决定将百芜带到巨野城,公开处决,平息众怒。 而这次解救公主的行动中,鼠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雷利答应会和龙龟长老商议从新接纳鼠族。 一行人压着百芜回到了巨野城,次日,巨野城王宫鼓声大作,人们奔走相告,偷袭巨野城,绑架四家族,掳走雷雪,串通雷炎,煽动妖兽族和人族之间的矛盾者,已经被抓到,今天将进行裁决。 人族纷纷聚集到王城脚下的狩猎场,等待着那个差点让他们走向覆灭的罪人到底长的什么样。 “呦,这不是张山族长吗?我还以为你会从王宫中出来呐。”程冉从自己府中走到街上,准备前去看看,是不是曾经绑架自己的人,刚出门就遇到了张山。 “这话怎么讲?”张山问到。 “您别误会,我觉得您应该从王宫里走出来,这些年来你两个义子可是立了大功的,而且我听说小四和雷雪公主情投意合,你这势头如果在中原那可是皇亲国戚呐。”程冉打趣道。 张山哈哈一笑,“这也是他的运气好,没有死在战场上,咱们这可比不了中原,走一起走,对了程冉兄您是哪个国家过来的?” 二人边走边闲聊。 妖兽城,众妖兽得知消息后也聚集起来,准备往巨野城去,白猿一个人留守,由于龙龟长老太过庞大,只能让蚁族的抬过去。 一群从来不曾出现的妖兽族人,都派出代表来到了巨野城,剩下的则留在了,王宫所在的青芒山上。 这阵势真比狩猎盛会还要隆重,这也是雷利掌权以来第一次,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午时三刻,妖兽族,人族的代表进入广场,雷利携王玉凤出现在广场上的台阶上,人族看到王后的到来掀起了一阵欢呼。 几百年的时间里,人族和妖兽族从来不曾有过通婚这种事情,也有人试图尝试过,但是两族之间似乎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得跨越彼此种族联姻,导致几百年的时间里他们虽然同处一个国家,却互相的并不是特别信任。 雷利一开始继承王位时,多数妖兽族的人并不是特别买他的账,比如牛族,蛇族,蚁族,等都没有出现在巨野城中,而且驻守在各城的军团里也没有这些族人。 这次雷利和自己的兄弟搏杀中,幻化出塔鲁王族标志性的白虎形态,取得胜利的同时,也确定了自己王位的合法性,妖兽族人也看到了雷利那种毁灭性的力量。 妖兽族也没有了异议。 “这一年多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污图国侵犯我领土,巨野城四家族程家族长程冉被劫持,公主雷雪被掳走,雷炎挑战王位,更重要的是有人煽动蛊惑人心,差点造成我塔鲁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雷佳作为妖兽族代表站在平台上对着众人陈述到。 “这所有的一切都和一个人有关,带上来。” 狼族卫兵压着百芜来到众人面前。 “这个人叫百芜,他是污图国大巫苦若的门徒,也是烈王马珏的座上宾,就是他,劫持程冉,掳走雷雪,鼓动雷炎,煽动人心,今天我们就要对他进行审判。”雷佳说完大步走到低着头不说话的百芜。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百芜抬起头看了一眼雷佳,“我都被你们抓了能有什么遗言,只是你们有什么证据?” 雷佳气愤,这人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花招,“公主雷雪就是证人。” “雷雪?他是雷利的女儿,她自然站在雷利那边,你们不过是为了找个替罪羊,杀鸡给猴看,来吧,杀吧。”伸着脖子一副求死的模样,嬉笑着。 一句话把雷佳怼的无话可说,原本以为他会认罪没想到如此狡猾。 “对呀,雷雪是雷利的女儿,她自然站在雷利一边,恐怕这么多事都是雷利为了巩固王位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吧!”人族之中有一个人在起哄,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瞬间人族中想炸开了锅一样,纷纷质疑此次大会的目的,有人说这是妖兽族再向人族展示武力。 看台上的雷利一时间竟也无话可说,气的一掌拍碎了年前的案台,后悔没在巨岩城就把他杀了。 赵玄吴涯二人来到雷佳身旁小声说到,“人族中有几个高手,其中就有刚才跳出来说话的,先不管是不是他的斥候,先按住了。” 雷佳点头示意,两人带着人悄悄地混进人群。 “程族长,你不是被他劫持过吗?你不就是人证吗?你快去啊!”张山催促到。 “张族长,我怕,我怕他们报复,你也听到了,他可是污图国大巫的门徒。” “你个老东西,你还能活几年呐,如果放过他,你认为他能善罢甘休,为我们子孙后代想想。这次大会显然是大王有意设计的,大王是想让人族和妖兽族摒弃种族之见,你赶紧上去帮把手,这是你立功的机会呀!” 两人正说着,一个人已经接近了程冉,只见那人摸出手中短匕,欲杀了程冉,张山余光撇了一眼,心中大惊不好,情急之下一脚踹在程冉的屁股上。 骚动的人群中,程冉被踢到了人前。 程冉一看自己来都来了,硬着头皮上吧,“大家安静,想必大家都知道,也都认识我,我就是人证,一年多前就是他带人把老夫掳走的。”手指着百芜厉声说道。 “啊!”一声惊叫人群混乱了起来。 只见张山站在原地捂着肚子,鲜血顺着指缝向外喷涌,不一会脸色煞白。 赵玄吴涯二人赶紧拨开人群朝着张山跑了过去。 “义父!”赵玄一把抱住欲倒下的张山。 两人赶紧拨开张山的衣服查看伤口,张山摆了摆手断断续续的说到,“没用了。” 张山努力的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吴涯手中,“吴涯殿下,我能有您这样的义子实属大逆不道,有生之年能遇到您也是大幸。” 虽然张山说的不是特别清楚了,可吴涯听的真真切切,难道张山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 张山断断续续的继续说着“不用惊讶,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这是张家族谱,希望您能带回中原幽州至于张家族谱上。” 说完张山带着笑意安静的离开了。 第72章 ,愉悦的折磨 两人刚才大意了,他们没想到在这人群中,除了有污图国混进来的诡诈者,还有刺客。 “哈哈哈。”一阵疯狂的笑声从百芜那传来,“哎呀,可怜的老人家,还没抱孙子吧。啊哈哈哈。” “你他妈笑个屁。”爆喝一声,吴涯飞奔跑到百芜面前,一脚踢在百芜脸上。 百芜像个沙包一样飞了出去,躺在地上继续疯狂的笑着,“一个义父而已,你看看你那样,太可笑了,啊哈哈哈哈。” “笑,好我让你哭。”吴涯跑过去揪起百芜的衣襟,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的脸上。 雷佳赶紧上前制止,“住手,别给打死了。” “你让开!”吴涯怒视雷佳。 雷佳被吴涯的眼神惊到了,褐色的眼眸,圆形人类的瞳孔之上,竟然夹着一竖红褐色野兽瞳孔,难道吴涯是妖兽族的混血? 雷利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单手接住吴涯愤怒的一拳,“他死定了,不过你更应该找出那个刺客,不是吗。” 冷静了一下,吴涯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张山,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凝神静气感知那些藏在人群中的刺客。 人群之中一人压低了自己的头,努力的保持镇静,把短匕丢在了地上,随着慌乱的人群慢慢的撤离。 “想跑。”吴涯睁开眼睛,锁定目标,精准的判断出他的位置,几步来到那人面前,一拳将刺客打到在地,双拳如雨点般落在他的头上。 吴涯疯狂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自从被青介羞辱之后,每次怒火中烧都控制不住,不找个方向发泄出来感觉都会被烧死。 躺在地上的刺客被打的七窍流血,口吐血沫,面目全非,奄奄一息才肯罢休。 拖着刺客的一只脚,将他扔在了百芜面前,“这是你的斥候吧。” “哼。是又怎么样,反正他的任务完成了,你的义父死了,杀了他,张山也活不过来了。”百芜冷笑着。 “你闭嘴,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吴涯一脚踢翻百芜,抓住他被捆住的手,用极其残忍的方式一根根的掰断他的手指头。 百芜原本嬉笑的脸痛的都扭曲了起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从手上传到脑门,他能清楚的看和到听到自己手指头关节一个个断掉的声音。 “啊!我要杀了你。”百芜挣扎着。 “你笑啊!”吴涯继续进行着领他愉悦的折磨,看着百芜痛苦扭曲的脸,心头生出一丝快感,掩饰了失去张山的痛苦。 “他妈的,老子要杀了你。”百芜疯子一样的挣扎着。 十根手指,二十八根关节全部折断,痛的百芜躺在抽搐着,要不是他有一身灵气固体,恐怕早就昏厥过去。 雷佳上前阻止,被雷利拦了下来,“让他发泄吧。” 人群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看着残忍的一幕,有些大人把手捂在小孩的眼睛上,因为太血腥,太暴力和太残忍了。 折磨并没有结束,吴涯拿出那把杀死张山的短匕,将百芜的手指头按在地上。 “你干什么,你个畜牲,你干什么?啊?”百芜惊恐的看着吴涯,似乎想到了什么。 “听说十指连心,我试试一根根将你手上的指甲剥下来。”说着一刀刺入百芜食指指甲和肉的连接处,用力一挑指甲盖掉了下来。 “啊!你个畜牲。”百芜咬牙切齿,嘴唇发白直打哆嗦。 “你笑啊!我想看你笑,给我笑!”吴涯怒吼着,脸色瞬间变了。 “这样还是不太疼,怎么办,我突然有个更好玩的想法。”说着又是一刀慢慢的插入指甲盖中,插一半抽出来,再插进一点,直到指甲盖的根部,指甲盖松动了,吴涯用手捏住指甲盖,一点点的揪住,一点点的掀起来。 百芜早就痛的连牙都咬碎了,紧绷着身体僵硬抽搐,眼珠子都疼的凸了出来,身体打板子似的摩擦着地面,磨得血肉模糊。 现在的百芜痛的连喊的劲都没有了。 吴涯直起身来丢掉手中的短匕,长舒一口气,“带下去,我要活的,救活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雷利示意了一下,侍卫赶紧上前把百芜拖了下去。 台下的赵玄楞在那里,他不曾看到吴涯如此疯狂和残忍,一时间认不出那个是不是曾经的吴涯了。 大巫苦若现在王宫上的屋檐下,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徒弟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心中五味杂陈,这能怪得了谁,自食其果吧。 他的功力已入得聚根的境界,但面对着雷利这样一头怪物,再加上王玉凤这样一个中原高手,还有妖兽族众多强者他没有任何胜算的把握,而且他并不打算救他。 他也没有心思救那个狂傲不羁的徒弟,他的目标是吴涯身上的龙灵灯。 张然姗姗来迟,他是在制造局镇守的,听到张山被杀的消息才赶了过来,没想到见到的却是冰冷的尸体,张然痛苦不已。 大会在血腥中落下帷幕,结束的时候雷利宣布了一条法令,人族和妖兽族可以通婚。 然而原本应该欢呼雀跃的众人也因为张山的死而肃静庄严。 程冉跑过去抱住了冰冷的尸体,哭喊着“老兄弟呀!你怎么就这样就没了,我还没来得及还你一脚呐。” 一位狼族卫兵走到张山面前,摘下头盔敬佩的行了礼,说到“刚才我看到那个刺客拔出短匕欲刺杀…” 没等卫兵说完赵玄止住了他的话,很显然这刺客首要目标不是张山,而是人证程冉,没想到张山为了让程冉把事实说出来,一脚把程冉踢上人前,刺客恼羞成怒才将刀子刺杀了张山。 赵玄不想让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程冉,背负罪恶感度过余生。 这一哭却把整个会场变得更加肃穆庄严,所有准备走的人都止住了脚步。 狼族卫兵站在原地,注视着送别老人家,雷佳和几个卫兵走了过来问到“青牙你刚才想说什么?” 狼族卫兵青牙已是泪流满面,“将军,我刚才在看台上看得一清二楚,那刺客原本是要杀程冉的,张山为了救他被刺客杀了。” “你确定你没看走眼?”狼王问到。 “父亲,儿子绝对没有看错,那个张山是十三年前救过我一命的人,我怎么可能看错。” “想不到人族竟然有为了他人甘愿赴死的人?” “不,他不是为了他人。”雷利站在他们身后看着远去的人族,“他是为了子孙后代。” 狼族少年青牙并没有明白雷利所说的意思,直到多年以后他才明白了,如果不是张山临门一脚,程冉就死了,事实真相也有可能会被掩埋,甚至这场裁决会演变成人族和妖兽族的决裂,塔鲁国前途会被这场大会变得更加的。 而龙龟长老把一切看在眼里,那个身怀巨龙之灵的少年那么的慈悲,他或许就是自己梦中的人,风雨并没有真正的来临,它是在等待着一股东风,一股足够掀起滔天巨浪的东风 第73章 ,抢糖糕 巨岩城内三人破衣烂衫,一小女孩一蹦一跳的开心极了,这是她离开北冥山以来第一次来到这么热闹的街上,古老的石板路被磨得光滑如镜子一般,刚下过雨的路面非常干净,小女孩蹲下来摸着石头高兴的喊到:“好大的鹅卵石。” 热闹的街上到处都是新鲜的事物,莫离东瞅瞅西看看。 一股香甜味道飘来,莫离的小鼻子闻了闻,好香啊!肚子也不听话的咕噜噜直叫。 顺着香味跟着走,站在一个小贩前,那小贩面前摆着一口油锅,一个案台,手里干净利落的搓揉着雪白的糯米面团,往里面放进去几颗红枣一点糖,用手娴熟的把面团按扁了。 油锅翻滚着瞒着青烟,滋啦一声,把面饼放进去,炸的两面金黄,一看就知道又香又脆,捞出来放在一边控油。 香甜的味道扑面而来,旁边几个小孩咽了一口口水。 “卖糖糕咯,又香又甜的糖糕,五文钱一个。”叫卖声传了半条街。 “卧槽,这啥东西这么贵?”王楚州惊讶道。 “糖糕。”赵凡吐出两个字。 “听得到,我又不是聋子,这一个面团,加一点糖,两颗枣就要五文钱,都够吃碗面了,太坑了。” “糯米属于南方产物,糖更是稀有物品,在这种北方地区能见到糖那更是稀罕物,他卖这么贵没毛病。” 两人正走着,小莫离抓住赵凡的衣角,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着他。 “怎么了?” “我想要那个。”莫离指着糖糕。 赵凡停下来摸摸身上的钱袋子,里面一个子都没有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可是看着莫离那渴望的眼神,心中突然有种当父亲的感觉。 可是这父亲也太无能了,连个糖糕都没办法给孩子。 “哎!王楚州还有钱吗?”赵凡问到。 “大哥,我要有一个子刚才就买包子吃了,咱们都已经半个月没吃过人吃的东西了,要不是带着她咱们这会早就回到北纪了。”王楚州抱怨到。 赵凡瞪了他一眼,“闭嘴。” 莫离愧疚又失望的低下头,她虽然小但心里明白,这两个人一路上互送自己,要不是他们两个自己不是死在野兽嘴里,也会死在追兵手上。 赵凡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有什么办法呐,谁叫自己穷呐。 看了一眼王楚州,“你过来。” “干嘛?”王楚州不耐烦的扭过头。 “你带着她去街头,我一会去那找你。” “你想干嘛。” 赵凡有些不耐烦了,“赶紧快带她走。” 王楚州的拉着莫离向前走,心里道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才不听你的。 看着远走的两人赵凡走到糖糕摊跟前。 “去去去,哪来的叫花子,又脏又臭的赶紧来我的地摊远点,别弄脏了糖糕。”小贩不耐烦的轰着赵凡。 的确,这段时间日夜兼程,一路上地风餐露宿,脸都没洗过更别提那乱糟糟如稻草般的头发了,跟叫花子没两样。 赵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犹豫不决。 “赶紧走开,不然我打你了。”小贩提着扁担就要轰赵凡。 “老板,我没钱能不能抢一个。”赵凡小声的说到,生怕周围人听到。 把小贩造一愣,这年头有抢人的,又抢宝贝的,有抢钱的,可没见过抢吃的,而且明说就抢一个的。 “你毛病吧!”小贩提着扁担走出自己的摊位,试着吓唬走眼前的叫花子。 赵凡又想起了自己在污图国都所干的,本来都已经金盆洗手不干了,无奈身无分文,看着莫离那小眼神,一咬牙又干起了老本行,抢东西。 抓起一个热腾腾还烫手的糖糕,转身飞一般的逃离。 小贩拿着扁担在身后高喊到,“抢东西了,抓强盗了。” 几个巡逻的塔鲁族卫兵赶紧闻声而来,可惜赵凡跑的太快了,消失在人群之中。 赵凡一路飞奔,终于在石板街的尽头看到了正在闲庭漫步的两人。 “给你吃吧。”将手中烫手的糖糕给莫离。 莫离看到两眼放光,瞬间高兴了起来,接到手里还滚烫,对着手指头吹着气,一口咬下去汤的嘴都起了泡,仔细咀嚼着香甜的味道,一股满足幸福感从肚子里蔓延全身,幸福的笑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赵凡看着莫离那无邪的笑容,想起了自己的亲弟弟赵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好好照顾过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活的怎么样,有没有想过自己,半个月之前那股龙灵灯的气息是不是他们两个的。 “你哪来的,你不是也没钱了吗?”说着上手搜赵凡的身。 “别闹,真没钱。” “那你哪来的糖糕。” “别问了,走吧。”赵凡拉着莫离继续走。 “就是他,就是他抢了我的糖糕。”小商贩指着赵玄。 “卧槽,大哥你干嘛了?这是你抢来的。”王楚州不由得叫了一声,这个北纪大将军的长子竟然抢东西。 “跑。”赵凡一把抱起莫离飞奔而去。 “草!一个糖糕而已至于吗,老子回去给你整一车糖。”王楚州骂了一句也跟着跑。 整条街上,三人前面跑,后面一路追。 “往这边。”王楚州看到一个胡同挺身的,路牌上写着九道弯,这里应该能躲开追兵。 三人顺进入九道弯拼命的跑,不一会就到了尽头。 “死胡同,该死的。” 赵凡抱着莫离看了看,院墙不高,抱着莫离也能跳的进去,一跃跳过墙头。 三人躲在墙根倾听着脚步声。 不一会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来到墙根下。 “人呐?你没看错吧!是往这里跑的吗?” “可能是我眼花了。” “笨蛋,走。”嘈杂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三人站起身来。 “你说你一个堂堂北纪大将军的长子,竟然去抢一个糖糕,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嘘,回去后不准传出去,不然我割了你舌头。”赵凡威胁到。 “你刚才说什么北纪大将军的长子,你是北纪大将军的长子赵凡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第74章 ,咫尺之遥 从声音中可以判断出身后的女子年龄不大。 “姑娘你是何人?找赵凡有何事?”王楚州挺身上前。 “小女莫熙,刚好认识一位叫赵玄的人,可是兄台弟弟?”莫熙回到。 莫离探出脑袋看了眼,“莫熙姐姐!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挣脱开赵凡直奔莫熙而去,一把抱住她哭着说“爷爷死了,大家都死了,大黄也不见了。” 她的心中大黄狗已经是她的亲人了,除了莫熙以外唯一的亲人。 莫熙睁大眼睛,“怎么回事?” “北冥山上发生了雪崩,爷爷带领着我们离开冰原,路上偶遇污图军人,他们见人就杀,爷爷为了保护我和他们同归于尽了。”说着莫离哭的更凶了。 莫熙强忍着悲痛,安慰莫离“别怕,还有姐姐在,今后就咱两相依为命了,别哭了。” 内心无声的哭喊着,双亲死了,连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也都死于非命,这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发生什么事了?”大马猴窜了出来,手里拿着把菜刀,看到两个乞丐模样的人站在墙根,“好家伙,这要饭的都知道跑后院来了。” 提着刀就要轰干两人。 “站住,两位是贵客,去安排他们最好的房间住下,烧汤,上酒菜。”莫熙吩咐到。 大马猴应了一声,领着两人去了客房。 自从塔鲁国占领了巨石城,莫熙的生意比以往更好了,边城的人都知道,这是塔鲁三勇士和这里的老板娘关系要好。 记账酒馆的规模也比以前大了一倍,装饰上也考究了一些,用上了许多中原的盘云纹作为装饰,房间里也挂起了中原壁画。 “两位里面请,待会热汤好了我上来叫二位,请吃吧。”大马猴看了一眼,真可惜,这么干净雅致的房间就让两个叫花子给糟蹋了,真是太浪费了。 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能不能给我俩拿两件干净的衣服。”王楚风大声喊到。 大马猴像是没听见一样,下了楼。 “王楚州,你快来看看。” “看啥,大哥你不饿啊,我快饿死了,我得先吃口。”拿起桌上美食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嚼了两下就吞进肚子里,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被王楚州吃的一片狼藉,酒足饭饱打了饱嗝,“哎呀!舒服。” 拿着一壶酒躺在床上慢慢的喝着,“你在看啥?不饿吗?” 赵凡在屋子里转悠着,“这房间很熟悉。” “啥?你饿晕了吧。” “不,这个房间和北纪将军府中我弟弟的房间有些相似。”赵凡站在一书案前,“这个云龙纹案头是他参考古书记载让人打造的,现在这个书案这种雕刻的纹路已经很少见了,他的房间整洁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连个摆件他都嫌多余。” 王楚州站起身来看了看,的确,墙上连个字画都没有,按道理来说一个酒馆客栈上好的房间,最起码也得有个屏风或者摆件啥的,这叫房间可倒好,房间虽然南北通透,位置也是靠近后院清净之地,可就是没有其他颜色或者点缀之物。 “你弟弟真是个怪胎,这么说来这家酒馆的掌柜和你弟弟交情颇深,那女的难道是你弟媳妇?”王楚州仿佛开了窍一般。 “行了别瞎想了,等莫离和她姐姐续完旧自然会来找我们的。”赵凡坐在桌子前吃着王楚州剩的饭菜,这些年风餐露宿惯了,一想到弟弟和这女掌柜有些渊源,再看看这房间里的陈设,仿佛这里就是北纪大将军府中弟弟的房间,他就在咫尺之遥。 两人小息了会,热汤烧好两人洗浴后换了一身素布衣裳,人显得精神了很多。 “这位少侠如何称呼?”大马猴看着此时的赵凡已经不像是乞丐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反而有一种大户人家的公子气质,眉宇之间有点像他认识的赵玄。 “在下赵玄,这位是我同门王楚州。” “你们是北纪人?”大马猴追问到。 “是的。” “那赵玄二位认识吗?”大马猴伸着脖子急切道。 “这位兄台你认识赵玄?” “何止认识,这巨岩城一半的人都认识他,他可是这里的名人,我家掌柜和他二哥可是情投意合,我还和他一起战斗过。”大马猴为刚才自己有些怠慢感到歉疚,他以为这两人是乞丐,因为互送莫离才被掌柜奉为贵客,原来不止如此。 “我还以为你们掌柜的和赵凡是一对呐,哈哈。”王楚州尴尬的笑了。 “那你快给我说说赵玄的事?”赵凡兴奋的问到,这是他这些年一直所寻找的人。 大马猴将自己所了解的全都告诉了赵凡,他也只是知道赵玄是北纪大将军的儿子,流落道塔鲁国,成为了奴隶,机缘巧合下被收为义子,怕被人追杀改名叫张小四,在保卫巫山城中立了大功,还救了塔鲁国公主。 “那他现在在哪?”赵凡追问到。 “他和吴涯回巨野城,帮助塔鲁国度过危机,近来塔鲁国不太平。”莫熙带着莫离走了进来。 “他们两个人既然活着为何没有回北纪?”赵凡问到。 “这事你得问问他俩,吴涯说是赵玄的主意。” “我这弟弟也的确,他怎么想的很少有人能猜到,既然人给你送到了那就告辞了。”赵凡说着就要起身。 “我也去。”莫离撒开莫熙的手,跑到赵凡身旁拽着他的衣角,自从遇到赵凡她就像个尾巴一样,赵凡到哪她跟到哪。 “你等等,你这是要去巨野城?”莫熙问到。 “对呀,现在就去。” “你现在去不了,塔鲁国封城了。这里属于塔鲁国边城,刚被占领不到一年,你是可以自由出入,但要想进入巨野城很难,他们现在局势紧张,巨野城出现了些敌国斥候,刺客,诡诈者,别说巨野城了,就是前面的巫山城你都很难进去。你不如留在这里多住几日,我传书给他。”莫熙转身要去给赵玄传信。 “不劳费心,我们自然能进去。” “我知道你有办法进去,但我担心你们进去会给他们两人添麻烦,能见到最好,万一半道遇塔鲁族战士,他们的战斗力和跟踪能力那可不是人类所能及的,而且前方巫山城守城大将,名叫雷拓,可是塔鲁国数一数二的人物,污图国几员大将都折损在他手上。” 赵凡想了想也是,数年前太子还没有出事的时候他们就和塔鲁族交过手,后来太子出事,父亲又重兵威胁到人家,他们两个如果表明真实身份恐怕这会早就身首异处了,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俩只要活着就好。 “雷拓?那个脸上有道疤的人?”赵凡想起了一人,当年第一次派兵攻打塔鲁国时自己就是前锋营的将军。 莫熙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他脸上有道疤痕,你认识?” “见过。”哪里是见过,看样子真的不能轻易进去塔鲁国了。 第75章 ,试炼 巨野城郊,兄弟三人在张山墓前搭棚守灵。 “张然大哥,别难过了,义父舍身取义,我们应该为他感到自豪。”赵玄一边跪着烧着纸钱一边留着眼泪。 张然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并没有回应赵玄。 “我问过那狼族少年,当时刺客欲刺杀程冉,义父是为了让程冉活着说出真像,把他踢了出去,刺客转而对义父动了杀机。” 张然瞪大眼睛看着赵玄,怒吼道“那你为何阻止那少年说出来,他是英雄,是塔鲁国的英雄,他应该进入太庙,而不是躺在这里。” 赵玄底下头,“我也想让人知道,他是个英雄,可我不忍心让程冉余生活在愧疚之中。” “那你就忍心让父亲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张然质问道。 “不,他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的,待到杀了百芜,马珏,大巫,献上人头祭奠坟前。”吴涯狠狠的说道。 张然低头不语,他的这两位兄弟变化太大了,已经不是他当初所认识的那两人了。 突然周围猿声四起,不一会,好多猿粪聚在周围,陈魁同白猿来到张山墓前。 陈魁来到张山墓前,跪地三响头。 “你们刚才的话我也听到了,放心吧,张山不会这样白死的。”白猿走到赵玄吴涯身后,“你们俩个人得跟我来一趟。” “去哪?”吴涯问到。 “去妖兽城,龙龟长老找你们。” “大哥别难过了,义父不会白死的。”吴涯二人转身随着白猿走了,留下张然孤身一人守着墓碑。 穿过幽暗森林,来到妖兽城的古树,古树巨大无比,在树下就是大殿,远远看去像是古树中雕刻出来的大殿,不知是先有了树还是先有了大殿,古老的大殿内青苔满地,蜘蛛网到处都是,像是一间废弃的宫殿恢宏大气。 龙龟长老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了呼吸一样。 “长老,三人到了。”白猿扶耳小声说到。 “嗯!来了,谁来了?”龙龟长老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 “见过龙龟长老。”三人施礼。 “嘘,小声点,我听得见,白猿带他们去炼狱中试炼去吧。”龙龟长老说完又闭上了眼睡着了。 白猿带着三人走近大殿内东侧一台阶上,台阶上长满了杂草和青苔,一看就是好久都没有人来过这里了,四人一直往上走,也不知走了多远爬了多高,白猿止住了脚步。 几人抬头看见两个石柱,中间悬浮一块巨石,上面赫然的印出两个血红色的字,“炼狱”。 “我事先说明一下,这里是炼狱,里面的威压很强,希望你们能承受的住,龙龟长老让我把你们送进去,这里可以增强你们的力量,但也不是绝对的,你们三人进去后会自动生成三条不同的道路,你们三个只有通过了试炼才能从中走出来,不然就会永远被困在里面,甚至死在那里,你们是否还愿意一试?” “看这名字就挺唬人的,不过能得到提升不妨试试。”赵玄第一个走近了炼狱,刚进去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里的环境竟然和幽暗森林一样,也是绿茵避日,到处是奇花异草,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野兽似乎比外面的大的多,也加凶残,刚一进来一硕大的狼就顶上了自己,那匹狼连叫都没叫直接扑向了赵玄,要不是反应快自己就被干翻了,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会叫的不咬人,不会叫的咬死人。 陈魁站在门外犹豫了下问道“里面有没有恶心的老鼠?” 白猿看了看诡异的笑了笑,“没有,只要你怕的它都有,你不怕的它都没有,你给我进去吧,有人找你算账呐!”说完一脚把陈魁踢了进去。 “最好别让我出去,出去非得把你脚趾头掰断了。”陈魁惺惺的骂了一句。 还没站稳脚,就被一怪力打飞出去数丈远,直到撞上颗树才停了下来。 陈魁赶紧靠在树根蹲靠着冷静的看了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远处一头野猪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野猪突然加速,陈魁侧身躲过了野猪的攻击,野猪没能刹住车一头装上了一个碗口粗的树,这棵树直接被撞断,“这野猪这么凶的。” 野猪定了定神又一个加速冲击过去,陈魁抄起铁棒于野猪斗了起来,这野猪皮糙肉厚,斗了几十来回合,到最后变成了,人于猪互啃,陈魁用铁棒抵住野猪的嘴,抱着野猪猛咬一口,这野猪第一次被人咬,奇耻大辱,嗷了一声,扭着脖子就咬陈魁,由于铁棒掣肘野猪愣是下不去嘴,双方你来我往扭打在一起。 双方都累得不行,野猪的獠牙都断了,眼睛肿了一个,气喘吁吁的看着对手。 陈魁额头鼓了几个包半个脸鼻青脸肿,眼睛肿得看不见,嘴唇也肿了,嘴里还咬了一嘴的野猪毛,“你丫的有种再来呀!你来呀!”。野猪看看眼前这个人放弃了攻击的念头,悻悻的走了,陈魁瘫坐在地上累到虚脱。 吴涯在原地犹豫了一会,想起了青介的话,仿佛就在耳边嘲讽着自己,你个胆小懦弱的人。握紧拳头径直走了进去,在凶险的地方也不过是一次成长的机会。 而呈现在吴涯面前的却是北纪国国都最繁华的闹市,仲家巷,这是幻境?摸了摸身旁的事物,很真实。 仲夏夜晚,街上灯火通明,人头涌动,热闹非凡,河道里一只大花船缓缓而来,惹来周围人一阵欢呼,吴涯想去看看皇宫里自己的亲人皇上爷爷是否还健在,还能认出自己吗?身体却随着人群,鬼使神差的跟着他们走进了那艘花船。 白猿看了看三人转身下了台阶来到龙龟长老身旁,“大长老,为何要让他们两个人都进去,难道您也分辨不出来吗?” 龙龟长老闭着眼睛道“世间万物又白就有黑,有因才有果,刀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他们两人的命格从一开始就走到了一起,他们注定想生相克。” 第76章 ,千年冰臻 巨岩城记账酒馆后院,天气有些渐凉,一阵北风吹来吹的莫离小脸泛红,她座在屋顶上,看着赵凡迎着朝阳盘膝修炼,二十多年不管风雨从未间断。 “莫离,下来吃早饭了。”大马猴在院中喊到。 “嘘,小声点,别吵到赵凡哥哥修炼。”莫离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这两天在记账酒馆中吃的好睡的好,脸也干净了,衣服也合体了,看上去可爱多了,自从有了姐姐和赵凡的陪伴莫离眼神中的虐气少了很多。 “姐姐呐?” “她说最近两天不要找她,她身体不舒服,我们大老爷们也不敢进她闺房去看。”大马猴把一碗热粥乘给莫离。 莫离三下五除二把包子吃完,喝了两口粥,“我去叫她。” 来到莫熙门前,一股寒气逼人,门窗上竟然结了霜,这才八月的天哪来的霜? “姐姐,起来吃早饭了。”一把推开房门,一股腊月里寒气袭来,冻得打了个冷战。 “姐姐起床了。”莫离一脚踏入房间,跐溜一声滑倒在地,双手按着地板起身却发现地上结了一层冰。 整个房间上上下下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银霜素裹仿佛冰雪世界,走近一看莫熙的脸色苍白,头发眉毛上都结了一层冰霜,被子上也结了一层。 “姐姐,你怎么了。”莫离感觉大事不好,摇了摇莫熙,依然没有反应。 “来人呐,不好了姐姐出事了。”莫离大声呼喊。 大马猴听到丢下手中半个包子跑了过去,赵凡也从屋顶上下来了。 几人夺门而入,“你别吓唬我呀!”大马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着急的直蹦,不知所错。 “这怎么办,都给你说了灵力不够不要强行吞噬,来人赶紧烧汤。”大马猴急切的喊到。 “你等等。”赵凡制止大马猴。 “你要干嘛?”大马猴怒了,护主心切的他可不管对方是谁,哪怕天下第一的王戟他也敢一战。 “你不能这样,她现在寒气如骨,如果用热汤她会全身溃烂而死的。”赵凡虽然不知道这寒气到底是怎么解,但如果用热汤浸泡那眼前这人凡胎肉体肯定承受不住。 “那你说怎么办?”大马猴问到。 赵凡上前摸了摸莫熙的气息和脉搏,脉搏强劲有力,呼吸虽然匀称但微弱,“等,等到午时,将她抬到屋外,我和王楚州灌输灵气给她。” “你放屁,在等她就死了。”大马猴不由分说的用被子裹住莫熙,要抱她出去。 赵凡情急之下一掌把大马猴打晕了。 “你信我吗?”赵凡转身问莫离。 莫离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世上除了姐姐他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了。 过了一会大马猴醒了,“好疼啊!”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头,定睛一看莫熙不见了,赶紧起身四处寻找。 翻遍了整个酒馆也没找到,“人呐!” 巨岩城郊外一处山坡上,莫熙迎着太阳盘坐地上。 只见赵玄和王楚州催动灵力聚于单掌上,将灵力通过双掌传给莫熙。 虽然莫熙是北冥一族,但也难以抗拒这从内而外的千年冰臻所带来的极寒灵气。 从午时一直到未时,两人从未停歇过,终于王楚州扛不住了,一口老血涌上心头,噗一声吐了出来,“这寒气真是霸道。” 王楚州心中庆幸,幸好当时赵凡在场,自己没有得逞,这冰臻的灵气虽然强大无比,却也霸道凶狠,凭自己这点修为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就算得到了恐怕自己也会死在这寒冰之气的反噬上。 赵凡灵力浑厚,接过王楚州的位置,双掌继续给莫熙灌输灵力。 赵凡故意让王楚州和自己两人同时给莫熙运功的,他要让王楚州明白,再好的东西不是你的抢过来也不一定是你的。 就这样赵凡独自一人撑住,一直到了申时,莫熙头上眉毛上的冰霜开始融化成水,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 莫熙张开了嘴巴,吐出一口寒气,才睁开了眼睛。 “姐姐你终于醒了。”莫离高兴的呼喊到。 莫熙点了点头,随即欲要转身。 “别动,现在动就功亏一篑了。”赵凡命令道。 莫熙皱着眉头不敢转身相谢。 赵凡咬着牙,他势要将最后一股寒气捋顺了,不然他们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了。 王楚州惊呆了,赵凡到底有多强,他一个人足足撑了一个时辰,而且还能不被反噬。 在他的印象中,赵凡是天谕六百三十五年进入龙牙岭的,说起来和自己是同一年进入龙牙岭的。 能进入龙牙岭的那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少年强者,在历届比武较量之中赵凡总是第二,哪怕是琴棋书画,不管哪个师兄弟都有可能在某一方面是第一,自己也曾在自己的强项上数算上过第一名,但非常奇怪的是第二永远都会有一个名字,赵凡,赵凡,还是赵凡。 师兄弟们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千年老二,现在想想这个赵凡当时肯定有所保留,而且心思缜密,他能从众多项目上不挣第一,只做第二,为什么? 他是在嘲笑别人,你们所挣的第一,自己随时可以拿到,但老子就是不要,是这样吗?如果是那么他在嘲笑谁?是我们所有人吗? 越想越气,这个人就是和怪物,王楚州瞪着眼睛怒视着赵凡。 过了一会终于结束了,赵凡收起身,坐在地上调整呼吸。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赵凡看王楚州眼神不对,仿佛要吃了自己。 “赵凡!”王楚州大喝一声,怒吼道,“你是在嘲笑我们吗?嘲笑我们所有人,是吗?” 赵凡皱着眉头,“什么?你在说什么?” “你赵凡,千年老二,你在我们这一届当中所有项目都是第二,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打败吴卓,可以打败我,甚至所有的项目上。是你根本不屑第一,还是你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者你在嘲笑我们这些争夺第一,那个没有任何用处的狗屁第一名。啊!你说啊!”王楚州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他已经分不清楚是被人羞辱的怒火,还是嫉妒心。 赵凡无言以对,“这事都是过去的了。” 王楚州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揪住赵凡的衣襟,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第77章 ,酒醉 赵凡被打的鼻青脸肿却始终没有还手,一旁的莫离都急哭了,莫熙却按住莫离不要前去,“男人的是让他们自己处理。” 王楚州哭了,他哭自己嫉妒心怎么这么强,他哭自己怎么就这么无能,他哭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的挣什么第一,眼前这个人把他们这一届的人全都比了下去,自己还浑然不知,以为自己和他一样都是同门师兄弟,也算是亲兄弟了,而这个人根本没把自己当兄弟,想想这几年一直陪着他在这茫茫极北之地,找寻着他那个失踪的弟弟和北纪王储,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赵凡,到今天我算是明白了,你根本没有把我们这些个师兄弟放在眼里,我还遵循师父的命令陪你找你弟弟赵玄和吴涯,亏得这数年你我同甘共苦,你就是个冷血的怪物!”又一拳打在赵凡脸上。 王楚州起身,“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说完转身离开了,留下赵凡躺在地上抬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王楚州一边走一边哭着说,“你他妈哭个啥,伤心了?人家一开始就没把你当兄弟,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走了好一会,突然又想,人家没把自己当回事,为什么还要求师父派我协助自己。 王楚州止住了脚步,他感觉到周围有一群强者正在朝着这里靠近,这群人是好是坏不清楚,是敌是友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身后有一个小女孩,一个伤势未愈的女人,一个透支的男人,如果对方碰到了想夺取莫熙的冰臻那真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行,老子都没有得到的东西怎么能给你们,想着转身跑向赵凡他们。 两人扶着赵凡就要走,却看到王楚州飞一般的跑了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莫离问到。 “赶紧走,从这边走。”王楚州严肃紧张的表情告诉他们有危险。 走了一段路莫熙问到“怎么回事?” “有一群高手朝我们这里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什么?但我感觉不太好,这里不安全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夜幕中几人绕道朝着巨岩城内跑去,身后跟着大批高手。 “大哥,他们隐藏了气息。”一壮汉手持一把快刀气喘吁吁的说到。 “不用追了,他们肯定去巨岩城了,走去巨岩城。”一伙人也朝着巨岩城跑去。 夜晚的巨岩城已经封闭了城门,莫熙在城门处扣响了门环,“我是莫熙,请开门。” 门牙将现在门楼上看了看,“开门。” “咣当”一声巨大的城门打开了。 “大晚上的你们去哪了?”门牙将问到。 “快关闭城门,有大批外族高手朝着这里来了,千万不要放他们进来,告诉将军封闭巨岩城。”莫熙紧张的说到。 “什么?”门牙将有些不敢相信,塔鲁国这地方又没有什么好东西,而且很少有外族强者来临,这是怎么回事。 “快关城门。”作为塔鲁族勇士未来的妻子,莫熙说的话仿佛就是吴涯亲自来报一样,门牙将深信不疑,赶紧通知其他城门锁城,没有大将军雷拓的命令不能放任何人进来,如果是在中原地区一个女子说的话,恐怕这些门牙将根本不会理睬。 “能上去看一下吗。”王楚州想到城楼上看看,到底是谁,如果认识就好了,不认识也能知道这群人的面孔,在遇到他们敌在明我在暗也好处理。 牙门将点了点头。 不多时只见一伙人就来到了城门下,“开门,我们是东山国商人,要去城中投宿客栈。” 由于今晚月色太暗,城楼下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到底多少人,也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不行,塔鲁国禁严了,所有外族人士一律不得入内。” 不得入内,一伙人悻悻的离开了。 一路上王楚州都在思考着,这东山国乃中原地区东北方向一半岛小国,他们要来到这里需要穿越整个污图国才能到达,塔鲁国这个鸟地方什么也没有,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伙东山国的高手。 几人回到了记账酒馆,一进门就看到大马猴气呼呼的拿着刀子站在那里,当看到莫熙原模原样的站在他面前时,这个平时看起来贼头贼脑的人竟然流下了眼泪,“我还以为你活不成了,吓死我了。” “我这不好好的嘛,多亏了赵凡和王楚州大哥。”莫熙掺着赵凡说到。 大马猴上去要换下莫熙,“来我扶他进屋。” “不用,你去准备酒菜吧,我扶着就好。”莫熙执意要自己搀扶。 赵凡盘坐在床上,聚气凝神,不一会脸色好了许多,只是这脸上被王楚州打的一时难以消退了。 王楚州还在生着气,坐在酒桌前倒了杯酒自饮起来。 “楚州兄,来我敬你。”赵凡找了个大碗倒了一碗,先干为敬。 “慢着,你敬我就得喝?”王楚州愤愤难平。 “不管你喝不喝,我敬你。”一口喝完,“哈,这啥,这么酸辣!” 王楚州睁着眼睛,“这酒,你和我喝的不一样,还是你这贵公子从小喝的是琼浆玉液?真是有钱人呐!” 被酒呛到的赵凡咳嗽着说到“不是,我从小到大没喝过酒,这是头一回。” “啥?头一回,你骗鬼呐!” “真没骗你,对了你咋回来的?”赵凡翻墙一杯水漱漱口。 “你小子虽然不是人,但我也不能不做人吧,既然答应了师父就要做到底,所以我就折回来了。”王楚州倒了一杯。 赵凡只觉得头晕目眩,“楚州兄,我怎的感觉头晕眼花,四肢轻飘飘的?” 王楚州并没有理会他,还在装,你就装吧。 “嗨嗨嗨,挺舒服的。”赵凡感觉自己飘飘欲仙,一抬脚窜出窗外。 “天呐,这家伙真没喝过酒?他这些年咋过的?”王楚州担心赵凡跟了出去。 然而赵凡的速度太快了,王楚州跟不上,只能顺着他留下的气息追随着前进。 不多远就看到赵凡抱着一块石头又亲又抱的,不时还耳鬓厮磨,嘴中还碎碎念道着什么。 刚要上前去制止他,却见他又怒气冲冲的跑到一颗大树旁,一顿上蹿下跳拳打脚踢,王楚州上前制止,却被赵凡一顿胖揍,转身又对着那棵树一直折腾到深夜。 第78章 ,外族来访 第二天一觉醒来赵凡感觉四肢酸疼,只觉得口干舌燥,起身喝碗水准备去晨练。 刚出门碰到了也是刚起床的王楚州,只见他手捂着腮帮子,鼻青脸肿的,哀怨的瞅了赵凡一眼。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赵凡一脸疑惑。 “没什么跟一个畜牲打了一架。”王楚州一张嘴就疼,他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被赵凡揍了一顿,自己连手都没还。 “这巨岩城内还有这么厉害的动物?”赵凡问到。 “这里可是塔鲁国的地派,什么稀奇古怪的没有啊。”王楚州瞪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我昨天晚上喝酒之后都干嘛了?我怎么一点想不起来。” “你?哼。”王楚州冷笑一声,这家伙真的喝断片了。“你搂个石头又亲又抱,跟树打了一架,喝醉酒的你就不是个人。” 说的赵凡一身冷汗,心中默默发誓再也不喝酒了,这酒真吓人,摧残人的意志,“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行吗?”。 “行,那今后你必须听我的,不然我可说不准哪天也喝醉了抖搂出去。”王楚州倚着门晃着腿,一副小人得志的扮相。 “好,那就这么定了,楚州兄,帮我把床收拾一下呗,我去晨练了。”说着飞身上房。 “嗨,这人刚才咋说的,咋反过来了,我咋成了你的使唤丫头了。” 王楚州收拾完房间闲来无事来到闹市溜达溜达时,人群之中骚乱了起来。 热闹的人群纷纷让路,一队人马正从城主府内涌出。 “快,让开,有敌情。”领头的催促着人群让路,大伙自发的让出一条大道。 只见那队人马武器样式繁多,杀气腾腾,这是塔鲁族勇士,虽然数量少却战力惊人,他们出动肯定是大敌当前。 王楚州心生好奇,想看看这传说中的塔鲁族勇士到底为什么有何不同,于是跟着来到巨岩城东门,那里是通往外界的大门,也是外界想要进入塔鲁国的大门。 找了个高阁,上了房顶,站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 一群少说也得上百人,拿着各式武器的人站在城门下,摆开了阵势要硬闯,从武器上判断,这群人并不是哪国的军队,从衣着上看他们更是来自不同的区域和国家,有的身着兽皮制成的衣服,有些则是棉麻,但各个身形矫健一看就是常年修炼之人。 “最后警告。赶紧撤离巨岩城,不然后果自负。”城楼上门牙将大声喊到。 双方僵持不下,谁都没有第一个动手的意思。 不一会雷拓赶来,巨大的体型比正常人足足高了一倍,一股无形的压力从他身上散发着。 雷拓看了看眉头一皱,刀疤脸显出一股杀气,“塔鲁国近来不安宁,我王已对外宣布闭关锁国,我劝各位回去,我不管各位是谁,是哪个国家的,我给各位一刻钟的时间,如果还不撤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城门下的人也被雷拓高大伟岸的身形镇住了,那胳膊那大腿,一拳下去保准见阎王。 “时间到,放箭。”雷拓一声令下,城楼上数百弓弩手齐射,打的城楼下死伤巨大,众人也算是有些血性,迎着箭雨往前冲。 雷拓站在城楼上冷笑一声,数丈高墙一跃而下,落地有声砸出两个脚印。 一个箭步冲入人群,重拳一挥数人飞了出去,塔鲁族勇士紧随其后,双方短兵相接,互有伤亡。 这时王楚州才明白,为何这个小小的塔鲁国这么难打,塔鲁勇士各个力大如牛,身体强壮,皮糙肉厚,普通的刀剑却只能伤到皮毛,刀剑砍在他们身上如同砍在坚硬的木头上一样,并不能给他们造成致命伤。 如果是人族要达到这种地步,那需要的不仅仅是全方位的重装护甲,更需要比常人大几倍的力量才能挥舞他们手中兵器。 人族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身体内所练的灵力,边打边撤,他们可不想因为进不了城死在外面,对于他们来说进城的方法很多,硬闯是最愚蠢的。 领头的挥了挥手示意撤退,众人四散而去。 “妈的跑的比兔子还快,别追了。”雷拓命令道。 兵卒打扫战场,仵作蒙吉前来验尸,“报将军,这些人确实不是来自同一区域的,甚至不是一个国家的,您看,这是东山,这是勒芒,这是东海。”把腰牌摆放在雷拓面前。 雷拓捂着阴沉的脸,有点不想说话,“别给我看这些,我不认识这些字。” 仵作蒙吉尴尬的挠了挠头。 “将军近些年不太平啊,五年前北纪,一年半前污图,近来又冒出这些远方而来的外族人,我们塔鲁国最近怎么了?这一个个的都想把我们吞并了不成。”仵作自说自话。 “哼!想得美,就凭这些个窝囊废还想攻打我塔鲁族。你要知道凡是和我们塔鲁族打的,到最后还不是都被我们吞并掉了。”雷拓自豪的说道。 仵作并不想打击雷拓的信心,只是这种事情说了大将军也不一定能听的进去。 “将军不可大意,还是把情报速报我王为好。”蒙吉一边收拾自己的工具一边说到。 “行,知道了。”雷拓有些不耐烦,我堂堂一个将军,做事还要你一个仵作来教。 “来人,飞鸽传书给大王。” “是。” 蒙吉收拾东西走出了战场。 刚走到城中就被王楚州拦了下来,施礼道,“这位前辈,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蒙吉看了看王楚州,身高七尺,皮肤白皙,虽然身着塔鲁国衣裳,腰间却别着一把中原横刀,操着岭南口音,施礼道“塔鲁国闭关锁国,前面来了不少外族人要入关,被将军打了回去,从尸体上看这群人,构成复杂,来自不同地区和国家的人,不知因何硬要闯关,小伙子我看你是中原人士吧,这里不太平了,有机会就走吧。” “前辈您也不简单,听口音您也是中原地区的,您不走吗?”王楚州对眼前这个人所说的话产生了一些兴趣。 蒙吉呵呵一笑,“老儿我孤苦无依,十多岁参军只有查尸验身这一能,所以只能来军队里混些酒钱,不知道明天会死在哪个角落,走了大半辈子,走不动了。” “前辈也好酒啊!正好,老乡见老乡,我请前辈喝杯酒如何?” 一听有酒喝,老仵作口水都流了下来,“好,走。” 第79章 ,遇老卒蒙吉 “大马猴,给我上桌好酒好菜。”王楚州喊了一嗓子,却半天不见大马猴过来招呼自己。 “嗨,这大马猴干嘛呐。”王楚州走到后厨去找大马猴,“兄弟咋不理我?” 大马猴在后厨那假装没看见他,继续低着头干活,“自己什么样没点数?你能拿出一个子我就免费送你一桌子酒菜。”大马猴白了一眼。 真是一分钱难道英雄汉,摸着自己身上两手空空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你这不是记账酒馆吗?给我记着就是,待我回中原一准给你送来。” “行,终于开口说人话了,你说说你们都住这半个月了一分钱没出,黑不提白不提的,我们这也得生存呀!行了你去吧,一会保准给你上。” 王楚州和老仵作两人开怀畅饮,喝的伶仃大醉,“老哥,真看不出来你真是见多识广,就连我这佩刀都知道出自哪里哪位名家之手,佩服佩服。” 老仵作蒙吉也是喝的面色红润,咧着嘴笑到“哪里哪里,就是见得多了,听的多了。” “走去我屋里咱们继续喝不醉不归。”王楚州拉着他往后院走,两人勾肩搭背晃晃悠悠。 “赵凡,有客人来了,快来接客了。”王楚州推开门,见赵凡盘坐床上正在修炼,闭着眼睛并没有搭理他。 王楚州一脚踏入房间,蒙吉看了一眼赵凡,却楞在门口不肯入。 “来,进来了啊。”王楚州拉着蒙吉的手。 “不,我有点脏,咱们还是外面喝吧!”蒙吉眼神飘忽不定,酒劲也醒了大半。 王楚州虽然有些微醉,但还是感觉到蒙吉的手刚才微微抖了一下,看着蒙吉转身就要离开的样子王楚州就更奇怪了,难道他们屋里有鬼,这老头咋就不进来了。 “老哥,你一点也不脏,来进来了。”王楚州拉着蒙吉的手不肯放。 赵凡被吵的不耐烦,睁开眼睛看到王楚州拉着一老者模样的人。 “这位前辈进来吧。没事的,别看我两人站在人魔狗样的半月前恐怕还不如你,来吧。”赵凡下床前去请蒙吉。 挣脱之间赵凡把蒙吉的衣袖撤掉了一块布,赵凡看了一眼愣住了,手臂上那是黑鹰骑的图腾。 蒙吉看再也瞒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拳不敢抬头直视,“逃兵蒙吉参见少将军。”说着老眼泪水流了下来,咬着牙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请罪”。 这一幕把王楚州整蒙了,这蒙吉是北纪士卒,还见过赵凡? 赵凡也一脸茫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北纪黑鹰骑的卒会来到塔鲁国,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他这个年龄的黑鹰骑应该是分到了些财产回家颐养天年才是。 “您起来说话。”赵凡要扶起蒙吉。 赵凡也不知如何处理了,北纪军纪严明,他爹大将军赵印杀伐更是果断,所以赵凡在以前还是前军大将时也继承了父亲的处事风格。 如果在五年前太子没出事之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眼前这位年过古稀老人,但现在异乡,而且他自己已经不是北纪前军大将了,甚至可以说自己现在是戴罪之身。 “逃兵蒙吉不敢。”蒙吉不肯起身。 “前辈,请听我说,我已不是北纪前军大将了,您没必要,我也没那身份处置您。” “什么?难道大将军出事了?”蒙吉大惊。 他是见过赵凡的勇猛的,身为前军大将的赵凡打起仗来冲锋陷阵从无怯意,即便是当年单枪匹马就敢杀入敌阵挑战当时名满天下永宁第一猛将盖龙,也不见其脸上有丝毫的犹豫和畏惧,那是何等的风采。 像他这种家世背景又勇武过人的少将军,怎么会是戴罪之身,那有一种可能,大将军赵印出事了。 “大将军他是不是出事了?”蒙吉有些着急的问到。 “没有,是我自己没有保护好太子吴琦,至太子客死他乡,至今尸骨无法回归故里,跟父亲没什么关系。”赵凡低下了头。 “少将军,你是说五年前,污图国昭告天下说北纪太子死在了塔鲁国和污图国两军交战中?不可能,当时我就在巫山城,根本没见到北纪太子的行旗,那是污图国诬陷塔鲁国。”蒙吉肯定的说道。 “别叫我少将军了,我是个罪人,来起来说话。”赵凡将老卒蒙吉扶起。 蒙吉把老眼的泪花擦去,入座后,三人围在桌子前,赵凡将太子为何入污图国,因何被困,为何而死,一直到自己以戴罪之身在极北地区寻找皇长孙吴涯,到前段时间发现了龙灵灯灵气的事说于老人听。 “您是说皇长孙吴涯就在塔鲁国。”蒙吉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而且听这里掌柜的莫熙说吴涯就在塔鲁国,现在是塔鲁国张山的义子,为了不惹来杀身之祸改名叫张小三,另外一个叫张小四的是我弟弟赵玄。” “他两人我都见过,就在巫山城里,不过塔鲁国最近多事之秋,张山被刺杀,我想两人现在在守灵,如果想去找他们您得去巨野城。” “嘿,老哥哥,想不到你消息这么灵通。”王楚州调侃到。 “哪是什么消息灵通,没事和他们喝喝酒聊聊天啥都知道了。” “老哥,问你件事,你是因何成为逃兵的?”王楚州有些好奇。 “多年前,九皇子吴卓随大将军出征,他立功心切,独自率领我们进攻,结果铩羽而归,我就随便嚷嚷了一句,不曾想传到他耳朵了,他要杀我定军心,半夜我趁四下无人,说服了看守的人,看守人怜我年迈,心一软放了我,从此我就流浪在这西北。” 王楚州气的拍案而起,“这个吴卓分明是为自己的失败找不到泄愤的理由,拿你出气。” “哎,不能这么说,黑鹰骑纪律严明,是我自己不该说。” 赵凡望着窗外夜空,“明天就出发去巨野城。” “现在恐怕任谁都进不去,我刚受到消息,这两天就要处死百芜,巨野城全城戒严,只能出不得进。”蒙吉说到。 “那可不一定吧!”王楚州笑着说。 第80章 ,杀人偿命 塔鲁国巨野城,雷利正在和王玉凤一起在王宫后花园游玩,雷雪只能远远的看着两人。 “我感觉自己的父王被抢走了。”雷雪叹了口气,以往都是雷利陪着自己在这里玩耍的。 “公主啊,咱们塔鲁国可是缺少了一个王位继承者呐!”穆兰说到。 “真不知道龙龟长老为何会选中他们三个,赵玄什么时候能出来呀,这都半个月了,三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会不会出不来了,这可怎么办呐?他要是出不来,我…”雷雪小脸通红,掩饰不住她那颗跳动的心。 “哎呦,我们公主这是要急着嫁人呐!”穆兰笑着说道。 “你,你敢取笑我。”说着握着拳头。 穆兰一看赶紧跑。 “臭丫头,别跑,看我不打你。” 穆兰一边跑一边嚷嚷到,“公主别打了,你这么凶赵玄会吓跑的。” “你还说,站住不许说。”雷雪脸更红了。 雷利二人问声转身看着两人打闹,二人相视一笑。 “报,大王,巨岩城报,有一伙外族江湖人,欲闯关被雷拓将军拒之门外。”传令兵将雷拓书信乘上。 雷利接过信看了一下,“告诉雷拓在没处死百芜之前决不可放一个外族人进来,去传令给灰老头,让他派族人协助雷拓。” “是。”传令兵接到指令退下了。 “怎么你担心大巫会来救他?”王玉凤问到。 “就算他一众门人全部都来我也不惧他,我只是担心污图国马珏,此人心性奸诈,诡计多端,我担心雷拓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上次赢了一次,那也是因为赵玄吴涯二人烧了他的粮草,倘若这次大巫苦若潜入进来和他里应外合别说巨岩城,巫山城恐怕都收不住。”雷利眉头紧锁。 “百芜的事得尽快处理,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能出来?”王玉凤问到。 “不知道,这事不好说,这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实在不行提前处死百芜,不能等他们两人出来了。”说着就朝着王宫后的幽暗森林走去。 次日艳阳高照,巨野城万人空巷,王宫脚下的狩猎盛会广场上人流涌动。 雷利和一众人族首领高座看台上,不多时两侍卫夹着百芜来到邢台之上。 此时的他瘦弱不堪,眼神涣散,以前破旧,头发散落如枯草一样,面容憔悴,为了防止他自杀手脚都绑住了。 雷雪看着不免一声叹息,原本高高在上的百芜,在污图国何等的不可一世,而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 “午时三刻已到,斩。”行刑官将百芜押到邢台上,高高举起手中大刀。 “慢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远处的王宫上传来。 众人随着声音看去,一少年站在屋顶,清凉的秋天竟然没有穿上衣,光着脚,黑色的头发散落下来随着风遮住了脸,身材高瘦肌肉线条非常清晰,身上散发着黑色的虐气。 只见他一跃,跳下数丈高楼,落在邢台上,把行刑官都镇出数十步远才停下来。 “你要干嘛。”行刑官质问到。 “你不觉得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吗?这种人就应该千刀万剐。”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人面对一个将死之人竟然要将他千刀万剐。 百芜听到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不由的微微颤了一下。 雷佳欲上前制止,被雷利拦了下来。 少年把百芜的头抬起来看着他“你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 说着揪住百芜一根手指用力掰断,一拧一扯,连皮带肉拽了下来。 一股锥心刺痛涌上脑门,“啊!”百芜惨叫着。 又一根手指再次被掰断拧了下来,“啊!你杀了我吧。” “杀你,哼太便宜你了。”五根手指齐齐被少年撤了下来。 台下众人仿佛看到了当日就在这里,张山的义子愤怒的模样,台下张山的妻子和张然看着这一幕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百芜跪在地上,他的意志完全被他摧毁了,恳求到“你杀了我吧,求求你了。”一个劲的磕头。 少年并没有机会他,一脚踏在他的手腕上,只听见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少年弯下腰一把扯断了手,手臂上连着血肉模糊。 “啊!”一阵阵刺耳的惨叫吓的台下众人不由得心中颤抖,虽然恶有恶报可是这报应太残忍了,很多人不敢看下去。 少年蹲下身看着百芜泪流满面满意的笑了,笑的很残忍。 “不就是我手下杀了你的义父吗?你杀了我一命抵一命就是,求你了杀了我吧!”痛苦的哀嚎着。 “你和我就这点仇怨吗?不止这些吧!百芜,你看看我究竟是谁?” 行走江湖十多年,他百芜杀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九十,可那些大多都是通缉令上的人,他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眼前的少年。 “想不起来了是吧!那你看看这个。”将百芜的脸凑到自己胸口处。 可以看到他胸口处一条似火烧的盘龙云纹,百芜还是摇了摇头。 “蠢货,自己要抢的东西都不知道,龙灵灯。” 百芜这才想起来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杀了谁,“你是那个孩子?” 百芜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对,就是我,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父王被你们折磨的样子。”回想起父王被蚀骨虫折磨的最后几天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股无以复加的愤怒冲上心头,一手抓住百芜的手臂整条被他拽了下来。 “啊!”百芜已经没有了任何挣扎的迹象,嘴里满是鲜血,那是把牙龈都咬碎了。 “那是烈王马珏的主意。”百芜吞吞吐吐的说出几个字。 “哼,我知道,但是你们给了他蚀骨虫吧,他也别想活。”愤怒的他一脚踢翻百芜,照着膝盖骨猛踩一脸,卡擦一声膝盖骨碎了,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硬生生的折断。 一声惨烈的撕嚎后只见少年拎起百芜的小腿,眼神却看着王宫处,“大巫苦若,你徒弟都这样了不下来送他一程吗。”说完将手中小腿扔了出去砸向王宫飞檐处。 第81章 ,苦若遁走 王宫飞檐下,一身着灰袍,一头银发散落下来,单手负在身后,一只手接住飞来的小腿。 那人一跃而下,如蜻蜓点水三两下落入邢台之中,面对吴涯。 看台上,广场上瞬间警觉了起来,此人就是苦若?怎么没人发现他,为何吴涯能知道他的位置?什么时候来的?难道一开始他就在场。 就连身为龙牙岭高手的王玉凤也不曾察觉到。 雷利起身欲要和众人一拥而上擒住苦若,被王玉凤拦住,“慢,先看看再说,他没那么蠢。” 在这个巨野城能战胜苦若的人不止雷利一个,更轮不到雷利出手,她王玉凤虽然没有百分百把握战胜他,但他想救走百芜也没那个可能。 百芜一看师父来了,来救自己了,赶紧爬了过去,眼神中又闪烁活着的光芒,“师父,师父您来救徒儿了。”一只手抓住苦若的脚仿抓着佛救命稻草。 苦若看了看百芜,疼惜的抚摸着他的头,“百芜啊,为师早就给你说过了,有些东西不能碰,尤其是天下人都觊觎的至宝,就算你得到了,那以后面对着的将是天下贪婪之人的围追堵截。” “师父徒儿并没有想得到他的灯啊,只是将蚀骨虫借给马珏用,没想到那太子吴琦是个硬骨头,宁愿死也不肯交出灯。师父救救我吧,徒儿实在是痛苦。”百芜恳求到。 苦若蹲下身来,一手抚摸着百芜的头,“师父给你个痛快吧!” 百芜听到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说着那抚摸百芜手运劲猛的一掌,只听见咔一声颈椎骨断了,百芜眼神空洞,连喊一声都没来得及痛快的死掉了。 “为师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瞬间全场寂静无声,静的可怕,这人怎么会杀了自己徒儿,他不是来救他的吗?这人想什么呐? 只有王玉凤理解苦若为何这样做。他并不想出现在这里,苦若只是想看自己徒弟最后一眼,倘若不是吴涯逼他现身,苦若就会眼睁睁的看着百芜死去,然后找机会带走他的尸体。 但他在处理这件事得时候太可怕了,冷静的可怕,他这么做一来表明自己并没有救自己徒弟,这是做给雷利看的,我并不是你的敌人,二来减少百芜的痛苦,不管接下来吴涯怎么对百芜,他终归一死,自己带着残废的百芜根本不可能逃出巨野城,甚至这个狩猎盛会广场。 看着苦若那冷峻的眼神,王玉凤可以想象,如果当时他在马珏身边恐怕吴涯二人根本没机会逃走,甚至是龙灵灯也不能被吴涯带走。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谁的?”苦若有些好奇,这个少年怎么会察觉到自己的?他一直都在那里不曾动过,他自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屏蔽自己的灵气不让人发现。 “也没什么,只是师父说过,你从小体弱多病就练就一门武灵技法,专门吸噬一些骨髓强身健体,所以你的灵气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腥。本来你隐藏的很好,不过刚才我把百芜手臂扯下来瞬间,你情绪有些波动泄了些灵气,被我察觉了。” “嗷?你师父竟然这么了解我?”苦若闭着眼睛在回想,他这门技法只有自己的师父和师弟两个人知道,就连自己这几个徒弟也不知自己的基本功法是这个,师父已仙逝二十多年不可能认识这小子。 “你师父是龙啸天。”苦若说道。 “是的。” “真是讽刺,我们算是同门吧,你杀的人是你的师兄。” “别套关系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马珏夺龙灵灯一事,你有没有参与其中。”吴涯质问到。 “哼,笑话,我要是参与其中你能活着离开污图国?小伙子别瞎猜了,我与你并无直接的私人恩怨,不过我不放坦白告诉你,我对你身体内的龙灵灯很感兴趣。” “那你到不妨来试试,有没有这个本事从我身上拿走。”吴涯凝神聚气,看样子今天苦若是来取龙灵灯的。 苦若微微一笑“但不是今天。小子你太急了,这是大忌。”,化作一团浓雾消失不见了。 雷利众人面色紧张起来,王玉凤拔剑而立,吴涯紧张的警惕着,闭着眼睛感知着苦若的位置。 刑场之上百芜的尸体不见了,只留下了一条腿和一条胳膊。 “百芜的尸体去哪了?”邢台上距离尸体最近的雷佳问到。 “苦若带走了,他在那。”吴涯指着巨野城中苦若远离的背影,之见苦若背着百芜的尸体一跃十多丈远,速度并不快。 “追。”一声令下雷利带头跳下看台,带着王玉凤,雷佳,吴涯,等人去追赶。 “雷利,你还是省点力气吧,看看你塔鲁国的周围,大批强者正在你们周围伺机而入,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理现在的危机,是生存还是毁灭,如何取舍就看你自己了。”苦若丢下一段话后加快了速度,吴涯,王玉凤都追赶不上,更别提妖兽族众人了,只能目送他远去。 “大王,追不上了,要不我们派灰大爷去跟踪吧。”雷佳说到。 “不,去快去派鼠族的人到边城附近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速速来报。”雷利吩咐到。 “大王,不追了?”雷佳疑惑到,“就这样放他走,传出去我们塔鲁国威严何在?” “不追了,一个尸体就让他带走吧。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些强者才是真正的危机,他们为何而来,难道真如他所说都是觊觎龙灵灯?那这个张小三又是何人?”雷利面色凝重。 一旁的王玉凤欲言又止。 “是。”雷佳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去找鼠族了。 苦若背着百芜,继续逃离巨野城,他不是不想夺龙灵灯,而是没办法,即便是擒住吴涯,凭他一人也难能逃出巨野城,就算是逃出来了,也要独自面对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强者,那才是最麻烦的,倒不如先让他们挣个你死我活。 上一次的大会混乱中结束,这一次又在一片狼藉中草草了结,但好在挑起人族和妖兽族争端的人百芜死了。 第82章 ,三生石 张山的墓碑前,张然和母亲陈兰来到这里看望张山,随然仇是报了,可张山再也醒不过来, 陈兰一想到张山生前模样就泣不成声,她爬在坟墓周围用手拔去坟头草。 张然不知如何安慰。 吴涯拿着百芜的残值断臂走了过来,丢在了地上。 “大哥,对不起,没能把百芜的头带过来。” 张然看着吴涯充满虐气的眼神,仿佛已经换了一人,这还是那个一脸笑容,满面书生气的吴涯吗? 陈兰也看出吴涯巨大的变化。 “你会回到北纪吗?”张然问到。 “你们都知道了,会。” “父亲临走前一天夜里留下一封信,他预感到会出事,但不知道是你们还是他自己,早在一年多前父亲就和北纪的老族碰过面,就在你们出征之前。” “你们走吧,自从你们来到这里塔鲁国就没安生过,不是污图起兵来犯,就是王族动荡不安,这次人族和妖兽族还差点相互残杀,我求你放过我们吧,我只想儿孙能够安度一生。”陈兰差点跪在地上请求。 吴涯张然被这一幕弄的不知所错,张然赶紧搀扶起母亲来,“母亲,你说什么呐?这怪不得二弟,是他人居心叵测,一直想对付塔鲁国,跟二弟有何关系呀!” “儿呀,不是母亲瞎猜度,只是自从受了两位义子以后,我这心总是惴惴不安。” “知道了,等赵玄出来我们就离开。”吴涯跪地拜别陈兰和张然。 张然还想说些什么,人却已经远去,留下一个倔强孤独的背影。 塔鲁国王宫内,“你是说这两个小子一个是北纪皇长孙,一个是北纪大将军小少爷?哈哈哈哈”雷利捋着自己的胡子开怀大笑。 “你可答应过我不能伤害他们的。”王玉凤一脸认真的说到。 “放心吧媳妇儿,我答应过你的事何事反悔过,只是这件事如果被雷拓那几人知道就麻烦了,雷拓脸上的疤痕可是北纪一年轻小将所为,而那小将恰巧是他赵玄的哥哥,以雷拓的脾气肯定饶不了他。这两个小子为何到现在还不回北纪,他们四年前就应该可以自由出入塔鲁国了。”雷利有些疑惑。 “灰老头,赶紧给我出来。”雷佳站在破庙内喊到。 “什么事?”黑暗中一对泛着绿光的眼睛回应了一声。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差点没把雷佳熏吐了。 “臭老鼠你的毒素又增强了。”雷佳捏着鼻子说到。 “大将军啥事?你就说吧。”灰大爷并没有走出阴暗的角落。 雷佳叫灰大爷并没有出来的意思,“你干嘛,不愿意出来,吹吹风晒晒太阳也好啊!” “你可拉倒吧,我这出去晒个太阳我身上养的毒素就没那么强了,如果吹吹风估计巨野城人最少死一半。你还想让我出去不?”灰大爷笑着说道。 “拉倒,你爱在哪待在哪待着吧,不过你鼠族的任务来了,你派人去查查,边城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任何异常情况随时报告。”雷佳说完转身就要走。 “报告给谁?”灰大爷问了一句。 “当然报告给雷利了,这是雷利自己说的。”雷佳迈着大步走了。 灰大爷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尖锐的嘶叫了一声,呼唤出数十只灰色的大老鼠,老鼠幻化成了人形,一个个排好了队站在灰大爷跟前,“小的们,听好了,这次任务是我王雷利亲自下的任务,是咱们鼠族重回妖兽族以来第一个任务,并直接向雷利报告,必须好好完成,现在发动你们所有的子孙后代,向北巫山城,东三石城,两个主要的边城周围数百里范围内外族任何异常情况都要前来报告,去吧。” 灰大爷眼睛贼溜溜的转了一圈,补充道“把我们内城,黑河,炎城,巨野,也都查一下。” “老祖宗,那岂不是要把整个塔鲁国翻个遍吗?”一大个老鼠说到。 “对,就要把塔鲁国翻个底朝天,包括龙脊山岭,青芒山,蓝介山,有必要幽暗森林也要查。”灰大爷厉声道。 数十只老鼠赶紧找到各自洞口钻了进去,“都怪你嚷嚷啥,这下好了连王宫所在的蓝介山也要查。” “我哪知道啊,这老祖宗是不是疯了。” “他那不是疯是兴奋的,你何时见到老祖宗发过火。” “别吵了,赶紧走吧。”几只老鼠在分叉洞口各自去了。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自从吴涯出现在刑场那天,雷雪每天都会来到妖兽城后面那颗参天大树下,从清晨一只守到夜晚,她在等,等那个让她心动,让她烦恼,让她哭,让她喜的男人,赵玄。 “公主天黑了,我们走吧。”穆兰站在她身旁说到。 “再等等吧!或许他一会就出来了。”雷雪不死心,她想让赵玄第一个看到自己。 白猿从大树上的台阶走了下来,“公主,你还是回去吧,等到炼狱有异常我派人去见你,保证你第一时间看到他。” “异常?他们从里面出来还有异常情况?”雷雪问到。 白猿从身上摸出两块石头,“这是他两个人三生石,你看这石头是白色的,说明他俩个人好好的,倘若变成黑色就说明二人在里面永远出不来了,如果哪天这三生石变成其他颜色就说明里面两人已通过试炼,就快要出来了。” “真的?” “老头子我还骗你不成。拿着回去吧,等石头有异常了你就可以在这等他出来了。”白猿把手中石头递给了雷雪。 “可是这两颗石头哪颗才是赵玄的?”雷雪问到。 “你看我这老头子,他们三个人的石头我放一块了,我也忘了哪颗是了,你都拿着就是,不论哪颗变了颜色你都过来看看就是。” 雷雪应了一声拿着石头开心的离开了。 “长老,我们哪有三生石?”一猿人问到。 “哪有什么三生石,只不过安慰她一下罢了,剩下这两个小子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白猿看着远去的雷雪长长的叹了口气。 “去,赶紧的跑快点,得跟雷利同个气,不然露馅了更麻烦。”白猿赶紧催促到。 第83章 ,寸步不让 深夜巨野城破旧的五仙庙内,一群老鼠正在聚集于此。 “老祖宗,我们探知到,巫山城周围聚集了几百多位身怀武灵技法的强者,其中他们以东山国海葵堂为首,堂主杨越,他们的目的是龙灵灯,近日和污图国马珏联系上了,他们准备潜入巨野城,马珏作为外围,两方呼应,里应外合。”一老鼠报道。 “这马珏还不死心啊!你那边什么情况?”灰大爷弓着背拄着拐杖。 “三石城也出现大批武灵强者,大多是东晋和南楚国的,以魏巍堂铁手风大年为首,聚集人数达一千多人,还有其他各个小势力,各自为营,但他们似乎为龙灵灯归属问题打了起来。” “哈哈,打的好。北纪有何动静?” “还是老样子,北纪九皇子吴卓率领大军五万,驻扎巴图城,一直没有动作,但最近往来巴图城人数多了起来。” “其他几座城中有何异常吗?” “有,黑河,炎城,巨野,均发现数量不等的外族人,有些甚至已经到达了巨野城。” 一群鼠族汇报着探知来的情况,不禁自己都吓一跳。 “继续探,快去。”灰大爷负手而立,皱着眉头。 灰大爷一群人被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去通知雷利吧,还等什么呐。 急急忙忙的就往王宫地道里钻,没多久就来到王宫脚下,翻过几座城墙来到雷利的寝宫。 “我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雷利皱着眉头,这一向悠哉悠哉的灰老头今天是怎么了,心急火燎的。 “什么事?”雷利在屋内和王玉凤还在温存着。 隔着门窗,灰老头把自己族人打探到的消息正说着,又跑进来一个人,“我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巨野城外数千人正在攻城。”来人正是狐族将领鸠云。 “又怎么回事?”雷利睡意全无,穿上衣服就走了出来。 “我看是他们早就预谋好了,”鸠云满头大汗的,一看就是跑过来的。 “走去看看。”雷利衣服都没穿好光着脚出去了,身后王玉凤也穿戴好,拿起宝剑跟了出去。 然而还没跑出王宫,就看到山脚下已经乱成了一团,数千人举着火把冲进城内。 “大家听着,随我杀进王宫,我们必须占领那里,我们就相当于占领了整个巨岩城,守住那里我们才能阻止妖兽族反扑,不然我们今天都没有活路。”一个人手提宝剑大声喊到。 “杀呀!”众人随着那人冲向了王宫。 “一帮蝼蚁。”雷利冷笑一声,从王宫上一跃而下,如一个陨石砸向众人。 “啊!”几声惨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砸死一片。 “什么东西,难道王宫上有投石器?”有人疑惑到。 “不是,是个人。” 只见烟尘消散,一个身高九尺的巨人站在人群之中,一身黑袍,给人一种压迫感,巨大的压迫感。 一声怒吼,响彻云霄。 “大家不要怕,他就是塔鲁国的王,雷利,上一起杀了他。”一人率先提刀挺身而出。 只见那人身法极快,拔刀的一瞬间就来到雷利身旁,随着一股尖锐的金属声伴随着火花四溅,瞬间他已经到了雷利身后。 那人原本自信的脸上瞬间僵硬了,他看到自己的快刀的刀刃没了,就在他迟疑之际只感觉自己的背后一股凉风袭来,躲闪不及,“嘭”一声,连人带刀飞了出去。 “哼,一帮蝼蚁,也想占我王宫,来吧,今晚就看看你们能否踏近一步。”雷利动了起来。 仿佛一架势不可挡的战车,冲进人群,肆意挥舞着双拳,所到之处非死即伤。 “大家小心,不要近他的身。”面对着这样一个力大无穷,身体有硬的刀枪不入的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只能是远程用武灵技法攻击了。 王宫上一阵号角吹响,那是几百年前妖兽族和人族大战留下来的号角。 幽暗森林深处,一声虎啸山林动,一匹狼对着天空嗷嗷叫了两声,随后数十匹狼随声附和。 随后就听见,猿,狐狸,野马,鹿,等动物鸣声附和。 妖兽城门那结界被打开,一群动物冲出门外,朝着王城快速前进。 “长老,看样子这一天还是来了。”白猿对着龙龟长老说到。 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天空中落了下来,砸到了妖兽城中。 妖兽族众人还没走远就看到妖兽城内竟然满天的大火,纷纷止住了脚步。 “龙龟长老这是什么情况?”白猿问到。 “天灾。”说着龙龟长老挪动了身体,身上的灰尘抖落了下来。 “去告诉他们不要回头看,去支援雷利,这里有我。”说着龙龟长老幻化成一仙风道骨的老人,拿着一把黑漆漆的钢鞭走出古树里的大殿。 抬头看见两条巨龙从远方缠斗着过来了。 西北角的天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一白,一黑,两条应龙,挥着巨大的翅膀,所到之处不是火海就是冰霜。 敖青也从刀山赶了过来,“老乌龟现在怎么办?” 盘旋在半空中的敖青对着龙龟长老喊到。 “还能怎么办,上啊!你不早就想和他们较较劲了吗。” 说着龙龟长老飞身上了敖青的背上,“老伙计走吧!” “坐稳了。”敖青挥舞着巨大的翅膀飞向远方。 巨野城内,雷利一伙和众人打的难舍难分。 来敌知道雷利不可近身,只能凭借着人数优势,各自发动本门的绝技,朝着雷利身上招呼。 拉开了距离不敢靠近雷利身前,只能站着老远释放武灵技法,虽然雷利铜皮铁骨但也架不住这人数众多,众多的技法雨点般落在雷利身上,就算是钢铁也能给他打化了。 王玉凤一看自己的男人被那么多人围攻,一剑挑起,刺杀了眼前敌人,飞身冲向雷利身旁,一招落花有意,如仙子一般,飘落众人身旁。 众人只感觉手腕处一阵凉嗖嗖的风,手腕就被挑开了。 “你傻呀,你不会先跑的。”王玉凤骂了一句。 “我说了,他们别想从我面前前进一步。”雷利骄傲的说道。 “真是个傻大猫。” 第84章 ,冰火两重天 雷利也没有想到,这些人虽然不如自己媳妇强,但还是有些功夫的,他们配合默契,灵力浑厚,进退自如。 几个护卫赶紧围了上来,雷佳,鸠云,牙十三,王玉凤也靠近雷利身旁,众人对着数量庞大且身怀武灵技法的一群外族人。 “大王现在怎么办?”几人围了过来。 雷利回头看了看大家都有伤,几百护卫也只剩下十多人,刀剑已经砍没了刃,盔甲也被砍的破败不堪,雷佳手臂受了伤,鸠云牙十三也伤的不清。唯有王玉凤全模全样,呼呼喘着大气,自己也体力有些不支。 对方死伤也不少,他们拿着武器于雷利他们相隔数十步对峙着,不敢轻易过去,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怪物近身是多么的可怕,稍有不慎就会被雷利一巴掌拍死,最轻的也得伤筋断骨。 “撤回王宫,待我休息一时半刻再来。” 雷利他们撤几步,敌人紧跟几步。 一身穿白袍带着面具的人走了出来,负手而立站在两队人马之中,“只要你们交出灵灯,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我知道你们塔鲁族各个悍勇无畏,可是你要知道,污图国马珏也对你们塔鲁国恨之入骨啊。他的大军正在围攻巨岩城和巫山城,不多日就能杀进巫山城,跨过黑河城抵达这里了,到时候可不像我们那么仁义,他若杀进塔鲁国,毕竟血洗整个塔鲁,你还是把灯交出来吧,别为了一盏灯负了整个国家。” “大王,咋么办。”鸠云问到。 “去你大爷的,老子可不知道什么龙灵灯,就算知道也不会给你们这帮强盗的,还仁义,狗屁,就冲着你们打进巨野城,老子就是有这东西也不会给你们。”雷利破口大骂,这他妈都打进家门了还说什么仁义,简直是胡扯八道,几句话就想让我妥协门都没有,要是传出去我还咋混,这个王还怎么当。 “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雷利大王您闭关锁国,我们也是无奈之举,还请交出龙灵灯吧。”白袍人挥了挥手,身后更多的人涌了上来,眼看着就要断了他们回到王宫的路。 一声龙吟划破长空,两条用灵气化成的红色游龙蜿蜒着飞了过来,速度极快。 只见两条龙相互缠斗交织在一起,飞向众人面前后,两龙相互撕咬着拧到了一块,一声巨响,从两龙头中心点炸裂开来。 巨大的破坏力将中心里的人炸成了几段,包抄的敌人死伤一片。 “快走。”来人是吴涯。 他原本是在妖兽城古树下,和雷雪一起等待着赵玄走出炼狱的,听到号角声响起就从古树下飞奔过来,留下雷雪在那守着赵玄。 他本不想卷入这场莫名的战争中去,可是从这帮人的嘴里竟然说是为了龙灵灯而来,那岂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吴涯迅速的再次凝神聚气,又一招双龙戏珠,两条红色的龙从背后幻化而成,跟随者吴涯双拳的飞了出去。 敌人赶紧一起聚气化成一座无形的屏障抵挡着两条游龙。 两条由灵气化成的游龙撞向屏障后巨大的灵力炸开了,震得几十人往后撤了几步,吴涯也被震得不轻。 “走。”憋着一口老血领着众人赶紧往蓝介山上的王宫里跑。 “赶紧关闭大门。”雷利吩咐道。 “没用的,这么高的城墙抵挡普通士卒还可以,挡不住他们的,赶紧走吧,去幽暗森林。”吴涯建议道。 “不行,我雷利就是死也不能退,这里是王宫,敌人都打到家门了让我如何退。我就要看看他们如何从我身上踏过去。” “还是走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说幽暗森林那里可是天然的屏障,他们不可能轻易就能进来,我们在聚集力量杀回去。”王玉凤说到。 “既然媳妇都这么说了,走去幽暗森林。” “还是嫂子的话管用啊!”雷佳摇了摇头。 众人朝着幽暗森林里跑去,身后的火把已经冲上了王宫之中。 一行人没跑进去多远就看到白猿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怎么就剩这么点人了?”白猿喘着大气问到。 雷佳垂头丧气,“我们本来就几百人而已,敌人数千人,来势汹汹,我们抵挡不住,快去妖兽城把大伙聚集起来夺回巨野城。” 白猿疑惑不已,“他们不是去支援你们了吗?” “支援?我没看到啊!”雷佳回到。 “唉,这帮蠢货他们又回妖兽城了。”白猿大骂道。 “怎么又回妖兽城了?什么意思?”雷佳问到。 “刚才听到王宫号角声起,大伙聚集着向巨野城出发了,可没过多久妖兽城就遭到天灾,一团火从天而降,他们可能是回去救火了,这帮蠢货。” “哈哈哈,他们不是去救火,估计是要救龙龟长老吧。”雷利笑着说道。 “不就是吗,龙龟长老哪需要他们救啊,走吧,回去吧。”白猿领着头去了妖兽城。 妖兽城外数百里的地方,两条巨龙相互颤抖着,一副不死不休状。 一条口吐冰柱,一条口吐火焰,冰火相撞,烟雾弥漫整片地区,不一会都看不清对方在哪了。 只能乱吐一气,地上被分割成了两块区域,火龙喷过的地方燃起漫天大火,冰龙所到之处结了一层冰,冰火相接的地方又腾起一阵阵烟雾升到天空之中。 很快天空中乌云越积越多,几道电闪雷鸣之后下起了暴雨。 暴雨把烟雾压了下去,两条巨龙又见面了,两声龙吟,各自挥舞着翅膀加足马力冲向了对方。 敖青从妖兽城飞了过来,看到两条巨龙在缠斗的如此激烈,“这怎么办?他俩再这样打下去,塔鲁国就会被他俩个毁了。” “还能咋么办,打呀,你去对付冰龙,我对付火龙。”龙龟长老说着从敖青背上飞身出去,朝着火龙过去了。 远远看去像一个白色芝麻粒正飞向一碗热气腾腾的锅里,那锅里一半白色,一半红色。 “老东西你可别死啊!”敖青挥动着翅膀也飞了进去。 雨越下越大,水越积越多,不一会山洪爆发了。 战火和洪水,从妖兽城数百里外的地方直冲冲的过来了,而那颗巨大的古树下,一个正在祈祷着。 第85章 ,斗火龙 雷利一伙人一路急行,来到妖兽城中。 妖兽城内,众妖兽慌乱着找寻龙龟长老。 “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这也没。” “龙龟长老到底去哪了?大家快抓紧时间找,山洪马上就要来了。”蛮牛呼喊着。 “大家不用找了,龙龟长老去治水了,赶紧收拾东西去古树躲避一下山洪吧。”雷利大声呼喊着。 众妖兽一听说龙龟长老去制止洪水了,有些不太相信,这龙龟长老那年迈迟钝的模样,如何去治,“龙龟长老能治得了洪水?”。 白猿笑着说,“洪水似猛兽,但你们不知道的是咱们的龙龟长老可比猛兽厉害多了,甚至比猛兽还要强。敖青大家都知道吧,他也有怕的人。” “难道敖青怕龙龟长老?”蛮牛问到。 “也不是说怕,我曾经听闻,几百年前,敖青心高气傲,气焰嚣张,以到处搞破坏为乐,整个妖兽族都拿他没办法,后来还是龙龟长老出手将他制服的,听说龙龟长老并没有打败敖青,只是敖青根本打不动龙龟长老。” “大家随我来吧。”白猿走向前去领着众人向古树出发。 走近古树不远处,王玉凤看到自己的女儿,手里捧着一块石头虔诚的跪在地上祈祷着,等候着。 “雷雪。”王玉凤丢下手中的剑,急忙跑过去,紧紧的抱着她,生怕下一秒就不见了。 “娘,你们怎么在这?父王母亲你们都受伤了!”看着王玉凤一身的血,雷利一身的伤,众人狼狈的模样,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外族人来偷袭我们,人数众多我们抵挡不住,还好都是皮外伤。”雷佳说到。 雷雪眼泪哇哇的流了出来,抱着母亲和父亲仔细的看了看,带着哭腔说到,“大家找个地方我给你们包扎一下吧。” “走到树上去,这里不安全。”雷利说着带头走上台阶。 众人跟着雷利来到了古树之中炼狱门口,这里非常宽阔,足以容纳上万人。 众人在高处往下看,山峰就在脚下。 “那是什么?”雷雪踮起脚尖眺望远方,众人跟随者雷雪所指的方向眺望。 “那是两条应龙,看样子好像有仇。”雷利说到。 雷雪不敢相信,那就是传说中的龙,众人也很是好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传说中的龙,今天终于见到了。 遥远的山谷中两条巨龙在空中盘旋着,天空中乌云密布,天雷滚滚,两条巨龙在大雨之中缠斗着不停,这是一场不服输不认输的战斗,冰龙将火龙的双翼冻住,火龙急转直下,掉入山谷之中。 冰龙俯冲着寻找它,势要一决雌雄。 离地数十丈,只见一团火球从幽暗出飞了出来,冰龙躲闪开来。 火龙藏在了火球的后面,回头一口咬住冰龙的脖子,随着一声嘶吼,两条龙又咬住对方撕扯着跌入山谷的水中。 两条巨龙从空中打到地上,从地上又打到空中,巨大的破坏力将大地都振出一道裂缝,高山都撞碎,树木被烧尽,河水被断流。 从白天打到黑夜,又从黑夜打到黎明。 一声嘶吼,火龙声音沙哑了许多,遍体鳞伤的它仍然坚持着。 冰龙也好不到哪里去,它也快撑不住了。 又一巨大火柱从火龙嘴里喷涌而出,眼看着就要烧到冰龙。 冰龙想反击却发现自己吐了一小口就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片水幕挡在了冰龙的面前,一白发老人站在水幕上方。 “龙龟长老现在怎么办?”敖青问到。 “先把火龙打败,我需要冰龙的能力控制山洪。你去牵制冰龙,领着它去妖兽城冻住洪水。” 龙龟长老一挥手,水幕化成一条旋转的水龙,朝着火龙飞过去。 水形龙没有肉身,火龙试图咬住水形龙,一口咬下去将水形龙咬成了两节,随即去瀑布一样落入地面。 不一会这水又聚集了起来,蜿蜒着向火龙扑了过去。 火龙看了一眼那白发苍苍的老头,知道不把他弄死这条水龙就永远缠着自己,一声嘶吼挥舞着翅膀,朝着老人就是一团火焰。 龙龟长老左右开弓引来水幕挡在自己面前,火球打在水幕上根本穿透不了。 嘭一声,水幕破开了,火龙用身体撞开了水幕,狰狞着伸出龙爪,抓住了龙龟长老。 龙龟长老也没想到,这火球是假,真正的杀招是火球后面的本体,这条狡猾的火龙。 利爪如钢刀一般刺入了老人的肩头,鲜血印红了白衣。 龙龟长老怒目而视,拿起腰间的一根木棍,抡圆了朝着龙爪猛的砸了上去,嘭一声,龙爪弹开了。 火龙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根木棍,自己铜皮铁骨,怎么会被这木棍所伤。 “眼熟吗?”龙龟长老站在水柱上,他并不会飞,只能依靠自己化出的水柱把自己托起来,拿着那根通体墨绿色的木棒,在火龙眼前晃悠着。 “刀剑伤不了你,但它能打疼你。”说着举起木棒朝着火龙头挥舞着过去。 一棒子打在火龙钢铁一般的龙鳞上,擦出火花四溅,打的火龙一个激灵。 这棒子虽然小,小到还没自己的指甲盖大,打在身上虽然不够致命但也疼啊! 可是一条龙怎么可能就这么底下高贵的头颅。 扬起尾巴,朝着龙龟长老就是一下子,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尾巴抽在了头上。 “没有打中呐。”龙龟长老闪到了龙头的左侧,站在龙眼窝下,盯着巨龙那褐色的眼球,瞅了一眼,拿起木棒对着眼窝猛敲一下,打的火龙眼冒星星。 扬起尾巴又是一下,啪,打在自己的左脸上。 “我在这。”龙龟长老闪到了右侧,随便举起木棒打在它的脸上。 “啪”,一声,一尾巴抽在了自己的右半边脸上,抽的自己龇牙咧嘴。 “我在这。”龙龟长老闪到火龙的下颚处。 “在这”。“啪”。 “在这”。“啪”。“啪”。“啪”…… 远远看去仿佛一条将死的巨蟒,抽搐着,扭动着。 “那条龙怎么了?”雷雪有些好奇。 雷利眯着眼睛,自己也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两条巨龙分开了,火龙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住了,想甩掉那东西。 另一条白色的冰龙正跟另外一个东西相互缠斗着,看那体型,那覆在体表的白色骨甲,那是敖青。 第86章 ,百鬼堂邵春 敖青没有冰龙体型大,但坚固的骨甲给予他足够的保护。 冰龙一口龙息喷涌而出,化成一道冰柱,直接打在敖青的身上。 敖青被冰柱从空中打到了山上,被钉进了山石之中,冰龙一又一口更长的气息,吐向朝着被钉在山中的敖青,巨大的冲击力仿佛要把敖青砸进山体之中。 敖青背靠着山,顶着冰柱,努力的往前顶,一步步吃力的往前挪动着。 刚从乱石之中走出来没多远,又一冰柱顶了过来,而且这次速度更快,冲击力破坏力更大,敖青被撞进山中,连带着整个山都被撞碎了。 冰龙看着不远处的火龙,刚恢复些元气的它又气势汹汹的去找火龙了。 冰龙跃入云层之中,深吸一口,乌云聚集起来,大量的雨水被它操控着,化成无数杆冰枪,对着半空中的火龙,挥动了下翅膀。 一瞬间所有的冰枪笔直的射向火龙。 火龙正和龙龟长老缠斗之中,被无数个冰枪击中,火花四溅,就算是身披铁甲的火龙也很难抵挡这凌厉而可怕的攻击,翅膀被扎破,龙甲被破开,落入地面,数百根冰枪狠狠地钉在了地上。 鲜红色的血从火龙身上流了出来,和地面上的冰雨化成一块,巨大的血泊之中也不知是火龙的血还是雨水。 龙龟长老也被冰枪击中,跌入山谷之中。 眼看着冰龙大获全胜,悠悠的从空中盘旋下来,它要看看火龙死了没有。 就在接近火龙的一瞬间,狡猾的火龙猛的扭过头,伸长了脖子一口咬住了冰龙的喉颈。 冰龙被咬的疼痛难忍,用力猛甩头,刺啦一声,冰龙喉颈的肉被撤掉一块,血呼啦啦的流了出来。 两条巨龙又缠斗在了一起,伴随着山洪从远处的山谷缓缓的逼近妖兽城。 “龙龟长老好像失败了!”雷佳面露惧色。 两条巨龙的破坏力太强了,所到之处山崩地裂,伴随着洪水和火焰,这谁能扛得住呀! 雷利他们在古树保护下还好,东面的巨野城可就麻烦了。 巨野城内外族入侵者占领了王宫,站在蓝介山上眺望雷利他们逃遁的方向,数百里外乌云密布,暴雨倾盆,可怕的雷电将树木摧毁,燃起熊熊烈火,顺着风蔓延开来。 “堂主,西边的天气也太可怕了?你看那火势会不会来到这里?” 眼前唤做堂主的人摘下了面具,半张被烧毁的脸让人不寒而栗,目光冷峻的看着远方,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鬼堂,堂主邵春,“怕什么,你还跑不过火势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咱们好不容易占领了这里,咱们一撤不就前功尽弃了吗?”那人小心地说道。 “你能不能别动你那些小脑筋,我们既然到达了这里就要守住这,抢占这个先机,逼迫塔鲁族交出龙灵灯,你也不想想我们身后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这里,你认为我们还有退路吗?” “堂主,您说的是。但现在的问题是塔鲁族遁走了,我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们,如何是好?” “去召集大家,把这里的人全都聚集起来,以他们为人质,塔鲁族一定会有斥候藏在人族之中,他塔鲁族不交出来我就杀光这里的人。”眼神中尽显贪婪和凶狠。 一夜未眠,塔鲁国人族也在慌乱之中不知所错,统治人族的妖兽族被打跑了,难道这巨野城要变天。 四家族聚在紫藤山庄,他们在等待消息。 一家将从外面跑进大厅内,“报,族长,外族人将巨野城中百姓全都聚集在狩猎盛会广场上了,他们放出话来,交出龙灵灯,不然没过一个时辰就要杀死一批人,直到把龙灵灯交到他们手上。” “什么?”程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帮人是为了一个灯而来,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些人竟然为了一个灯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这是人吗?是畜牲。 “现在怎么办?”洪安族长焦急的问到。 “去找雷利他们吧,现在也只有他们能救我们了。”张然已然是张家的族长了。 “他们都被赶到妖兽城里了那还有力量反扑过来救我们,再说了,我们刚才也没有帮助妖兽族抵御他们,现在去找雷利,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洪安跺着脚,后悔自己没有组织人手去抵抗外族人入侵,他原本还以为这些人是来帮助他们赶跑妖兽族的。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张然怒视着洪安,刚才要不是他拦着自己或许雷利不会败的那么快,或许还可以拖住时间,等待妖兽城援兵过来。 洪安不在说话,心中惴惴不安,他想逃,万一雷利回来了,有人告诉他是自己拦住了张然,那自己岂不是死的很难看,甚至成为了整个塔鲁国的罪人。 张然深吸一口气,他也不曾想到,人心真是难测。 “这样你们先组织家兵家将,跟着田野去龙脊山,那里有大批武器装备,等我回来。”张然想去五仙庙,看看那里是否还能找到灰大爷,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希望了,不然就凭他们那些普通的士卒根本不是那些入侵者的对手。 洪安站了出来,“走大家跟我走去龙脊山。” “站住,你就在这里。”程冉拄着拐杖大声喝道。 “程族长,你这是何意啊?”洪安扭过头看着程冉。 “何意?四家族族长都在这里,你去那干嘛,给我留在这,等张族长回来,没听明白是不是。” 洪安趁机想跑的,这下好了。 “程族长,这里就交给你了,等我回来。”张然说道。 “去吧,注意安全。”程冉叮嘱道。 “族长,让我陪你去吧”田野说到。 “你在这里组织人手保护大家,我自己去就行了。”说完转身离开。 一人一马,沿着小路朝着郊外破庙而去,张然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灰大爷,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倘若灰大爷不在,自己只能带着人族,去赶跑入侵者,这是父亲用生命换回来的和平,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心头一震,为了人族,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张然握紧缰绳大喝一声,快马加鞭,奔驰而去。 第87章 ,屠杀 张然一路飞驰赶到五仙破庙,破庙前杂草丛生。 跃下马,破门而入。 “灰大爷,灰大爷,您在哪,快出来。”张然大声喊着,喊了一会没人理。 “你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把这庙给烧了。”看了看四周还是没有人。 张然不死心,拿出火器,对着门外的枯草,“你真不出来我真烧了。” 点燃了枯草,烧了一会见火势有点大赶紧扑灭了。 都到这份上了这灰大爷还不出来,看样子真不在。 张然心如死灰,他回去怎么办,如何对付那些外族强者。 没办法了只能自己救自己,还是回去想想如何组织人手,救出巨野百姓吧。 正欲走,一股风吹来,身后传来一股恶臭,张然脸色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灰大爷,你在这,赶紧出来,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张然开心的喊到。 “哎!找我什么事啊,小鬼。”灰大爷从阴暗的角落走了出来,挂着八字胡,一脸猥琐的样子。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在,外族入侵者将人族聚集了起来放人质,要求拿龙灵灯交换,可是我们根本没有那个东西呀,我现在组织人手准备营救,你能不能去妖兽城让雷利赶紧派兵出来,我们里应外合。” 灰大爷虽然也不知道龙灵灯在哪,但从情报来看这个所谓的龙灵灯也的确在塔鲁国,极有可能在吴涯赵玄两人身上。 “你回去吧!我知道了。”灰大爷转身离开了。 “你等等,我们要怎么才能联络到对方?何时发起进攻?” “我会派人给你联络的,你回去准备吧。”灰大爷早就不见了身影,空气之中那股恶臭味不见了。 巨野城内,由于城中百姓数量太多,邵春怕控制不住局面,就将几千老幼妇孺集结到了王城内,王城大门紧闭根本来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些武灵强者拿着那些神兵利刃,催促着人们排好队。 手无寸铁的百姓们像是羊群一样,而那些催赶百姓的人就像是狼群,驱赶着。 邵春带上了半张面具,遮住了那被烧毁的脸,站在看台上,那里曾经是雷利所站的地方,“各位大家好,我们来这里只为一个东西,你们谁能交出那东西或者告诉我那东西在哪,我就放了你们。” 人群中骚乱了起来,原本巨野城百姓还以为是四家族请来的外援,要夺妖兽族的权,没想到这帮人竟然是为了一个东西而来的。 “什么东西?”一年轻人喊到。 邵春一脚踩在台阶上,“龙灵灯。”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议论纷纷,什么是龙灵灯。 邵春拿着短刀手中握着苹果,“我知道你们可能都没听说过,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你们之中一定有人知道。” 广场上的人更加疑惑了。 “我的时间有限,那些塔鲁族的斥候们,你们就出来吧,告诉我龙灵灯在什么地方。”邵春削起了苹果。 台下众人依然没有人站出来。 “我这个苹果削完皮,如果还没有人站出来,那就别怪我了。”说着苹果已经削了一半。 眼看着苹果皮被削完,掉在了地上,邵春一挥手,数百拿着弓箭的人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到了刑台上。 二话不说,搭弓射箭,几百只箭射向了手无寸铁没有反抗的普通百姓身上,哀嚎声此起彼伏。 “嘘,太吵了,我听不见。”一挥手又一排箭射了出去。 “住手。”一人大喝一声,站了出来。 “我就是塔鲁族斥候,请放过他们。”是一年轻俊俏的少年。 “你是塔鲁族的?变一个我看看。”邵春咬了一口苹果走下看台。 “能放了他们吗?”少年问到。 “你先变个再说。”邵春有些不耐烦。 “好。”说着化成了一俊美女子,那五官,那身段,美的不像话,差点把众人看呆了。 “你是男是女?”邵春好奇问到。 “我即是男儿,又是女儿,我是塔鲁狐族,鸠江。” “那你能告诉我龙灵灯在哪吗?”邵春问到。 “请恕我直言,我们塔鲁族真没有那个东西,我爹是狐族将领,塔鲁族的重要事情我都知道些,但你所说龙灵灯我却从未听说。”鸠江回到。 邵春看着鸠江的眼神似乎并没有说假话,但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没办法心一横,“全杀了。” 一把扣住鸠江的脖子,让他面对着正在被屠杀的百姓。 一道道箭雨飞驰而下,成片成片的老幼妇孺,无辜的惨死在他眼前。 几道滚烫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惊醒了他一样,大喊到,“不要啊,他们是无辜的,我们真的没听说龙灵灯,我求你放过他们。” 鸠江闭上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太残忍了,那些老人,那些妇女,更有些天真的孩童,他们都是无辜的呀。 “给我睁开眼睛看看,你要在不说他们都得死,甚至整个巨野城!快说龙灵灯在哪?”邵春不相信塔鲁族没有龙灵灯,他要逼迫鸠江,直到他开口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是第一个带人进巨野城的,身后还有更多势力盯着龙灵灯,必须快速拿到它,不然后面的势力更可怕,不是一个百鬼堂能抗衡的。 鸠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苦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没曾想过人类竟然如此的残忍。 邵春几口吃完那带血的苹果,一脚将鸠江踢下了邢台。 鸠江落入死人堆之中,眼前还有些喘气的,哭喊着,他的手摸到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哇哇大哭,他的母亲为了保护他,用身体挡住了箭。 鸠江抱起婴儿在怀中,心疼的安抚着,这小家伙多可爱,长大了一定很好看。 “嚓”一声,一道白光闪过,哭声停止了,婴儿的头不见了。 鸠江抱着婴儿的身体,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在做梦吧。 用手摸了摸孩子的脖子,头确实掉了,鲜血的温度告诉他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而眼前站着的人正是邵春,拿着刚才削苹果的刀,站在那盯着自己。 第88章 ,白月光 眼前的邵春正拿着刀子看着自己,刀上还有那婴儿的鲜血。 看着残忍的邵春,他的内心没有害怕,没有恐惧,而是仇恨和愤怒。 他与这些人族相处的时间不比自己族人短,从小父亲就把他送到巨野城的石板街,跟随 人族那学习礼仪, 鸠江愤怒了,黑色的双眸充满了仇恨的鲜血,成了血红色,身体紧绷着,双手双脚上的指甲慢慢的张长了出来。 “啊!”一声嘶吼,他化成了人狐猛的扑向了邵春,一抓子撕下邵春手臂上的皮肉。 邵春被按在了地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怔住了,这个看起来俊俏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这力量这速度,虽然比不上那个狂暴的雷利,但速度上却毫不逊色。 邵春也不得不正视眼前的这个少年,而且更加可怕的事情浮现在脑海里,塔鲁族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少像他这样会幻化,速度力量又强的人,又有多少?自己是不是捅了个蚂蜂窝? 事已至此,想是多余的,拼了命也得拿到,拿不到龙灵灯,那真的死定了。 邵春忍着痛,一掌把鸠江顶开,“畜牲,受死吧。” 从腰间拿出一张网,趁鸠江不备,把网撒了出去。 巨大的网照着鸠江头上落了下去,愤怒中的鸠江根本不管不顾,瞬间速度提升,朝着邵春又扑了过去。 大网扑了个空,邵春掏出一把三叉,迎着鸠江捅了出去。 噗一声,三叉穿进了鸠江的胸口。 一声嘶吼,痛的鸠江龇牙咧嘴。 一口咬住邵春手臂,连皮带肉撕了下来,露出森森白骨。 鸠江双眼越发通红,一头黑发慢慢的变成了银白色,双手变成了利爪,越来越接近了野兽的体型。 就在他越临近野兽形态,身体上的毛发也变得更加银白,越是更加疯狂,速度也更快,极限速度甚至超过了雷利。 电光火石之间鸠江已经跳到邵春后背,一股凉风袭来,令他后脖颈汗毛竖起。 赶紧先前低下了头,鸠江的之间擦着头皮而过,一道平整的切口,几缕头发被割断。 “好锋利。”邵春感叹之际,鸠江的爪子就勾住了他的肩头。 刺啦一声,肩头上的衣服被撕烂,露出一件鱼鳞软甲。 愤怒的鸠江并没有因此罢手,反而更加的疯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着邵春。 “你们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帮忙。”邵春喊了一声,愣住的众人赶紧跟了上来。 鸠江放弃了对邵春的攻击转而向下一个目标。 如一道白色闪电,闪过一人身旁,鲜血四溅,那人还来不及反应就捂着脖子,血喷涌出来。 “大家靠近一些,小心这畜牲速度太快了。”众人赶紧靠拢在邵春身旁。 此时的鸠江,如黑夜中的白色精灵,几个跳跃,已经穿过人群,站在邢台下一堆死尸旁,他也完全化成一条白狐,血泊之上,月光下,闪着白色的光芒。 他停了下来,理智告诉他如果再继续下去,自己有可能变成这群杀人犯的猎物,转身跃上数丈高的围墙,消失在月色之中。 “堂主,我们现在怎么办?追不追?” “追?你能追上他吗?”气急败坏的邵春脸色更加的阴沉。 “去,把更多的百姓聚到这里,让我们的人布防,守住这里,我就不信了。” “可是万一塔鲁族根本不顾及他们的死活怎么办?” 啪,一巴掌打在那人的脸上,“执行我的命令。” 恼羞成怒的邵春现在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得到龙灵灯才有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突然后悔自己这个鲁莽的决定了,还不如等在城外,等着有其他势力夺灯后伺机抢走更安全。 鸠江朝着幽暗森林深处奔跑着,他要去妖兽城搬救兵,他再也不愿意看到无辜的婴儿死去。 一口气跑了数百里,眼看着天都快亮了。 就在距离妖兽城不远处,石头在地面上跳跃,大地有些颤抖,莫非是地震了。 鸠江赶紧加快速度。 “那是什么?”王玉凤指着妖兽城内一条白色的东西。 “是狐族的。”雷利说到。 “你看他好漂亮,一身雪白的毛发。”雷雪惊喜道。 “嗨!我们在这,从大殿内上来。”蛮牛喊到。 鸠江进了大殿,顺着台阶跑了上去,他感到一股熟悉的灵力从台阶不远处传了过来,但心中着急的他根本没时间多想。 一口气跑了上去,众人也在上面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而呈现在众人眼前的确实是一只通体雪白,非常漂亮非常罕见的一只白狐,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它的四只爪子,雪白的爪子上都是血。 “你是狐族哪位?”雷佳问到,狐族他基本上都认识,却不曾见过这么漂亮的。 “我是鸠江,我是来报信的,巨野城内那个领头的叫百鬼堂邵春,他的手下把百姓聚在广场之上,肆意屠杀,逼问我们龙灵灯的下落。”说着白狐化成了人形,哇哇咧嘴大哭。 “大王赶紧派人去救人,去救救那些孩童吧,太惨了,那婴儿就在我手上,头没了。”鸠江止不住的哭了起来,不一会昏了过去。 鸠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抱起儿子,“好,我们现在就去,现在就组织人过去。” “他的手脚都是血,是因为奔跑距离太远了吗?”雷雪蹲下来,看着他的双手双脚都磨破了,赶紧帮他清洗伤口进行包扎。 鸠云点了点头,这孩子哪跑过这么远呐,也只有鸠云知道,眼前这个叫鸠江的并非自己亲生儿子,他一直让鸠江远离族群,让他去人族中生活,就是怕同族中人看出这孩子并非塔鲁狐族。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鸠江和人族呆的时间久了,似乎更加倾向于人类,更喜欢人类,似乎有着人类的同情心,怜悯之心。 鸠江一定是看见了残忍的事情,如果是普通的塔鲁族,自小生活在丛林中,或许就不会有这些情绪,鸠云心疼的抱着他,心疼他有了那些感情。 第89章 ,巨龙逼近 就在这时,一股恶臭从空气中弥漫开来。 “好臭啊,谁放屁了。”雷佳捏着鼻子说到。 “不是谁放的屁,是我灰老头。”灰大爷从台阶上走了出来,一身的臭汗,加上他身上的恶臭毒素简直能把人熏死。 “你离我远点。”雷佳退后了两步。 “我是来报信的,四家族准备组织人手反攻回去,张然带的头。”灰大爷眼神飘忽不定,他在找吴涯赵玄二人。 “我们正要回去呐,告诉张然,我们以狼嚎为号,这就组织人手过去。”雷利眼神坚定。 “大家准备,夺回我们的地盘,一个百鬼堂就将我们搞得如此狼狈,太不像话了。”气的雷佳将自己的大刀插在了地上。 “好。”众人附和到。 “等一下,我们恐怕出不去了,山洪过来了。”王玉凤紧张的说到。 不远处,山洪以排山倒海之势,将树木连根拔起,快要来到古树下了。 而天空乌云密布,天雷滚滚,云层之中两条巨龙依然在厮杀着。 不一会就吞没了妖兽城,向着更远的方向巨野城奔去。 “这下完了,巨野城没了。”蛮牛说到。 “完就完了,有什么好可惜的,你看看你。”雷佳有些不屑。 鸠江没有理睬他们。 “你们看水里好像有人。”牙十三指着水里。 是谁会在水里?正在大家纳闷的时候雷雪高声尖叫到,“是赵玄,是他,就是他,父王快去救救他。” “雷雪你眼神那么好,我们都没看到哪有人?”雷佳说到。 “叔叔,你看看就在那。”雷雪跺着脚,眼看着哭了起来。 只见一东西在水中乱扑腾,一看就不会水。 雷利也不管是不是赵玄,反正看不了自己闺女流眼泪,二话不说拿着一块石头丢了下去,自己紧随其后。 石头落了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雷利浮出水面,看了看那正在扑腾水的的确是人,顺着水流跟了上去。 一把抓住那人拎着往古树的台阶上游,把他丢在了台阶上。 果然是赵玄,这小子估计是从炼狱出口刚出来遇到了洪水。 咳嗽了两声,还没有缓过劲来,“哎呀妈呀!我是不是到东海了。” “臭小子,你终于出来了,要不是雷雪看到你,你就被洪水冲跑了。”雷利坐在他身旁,脚下的洪水还在奔流着。 “大王,你们怎么在这?”赵玄有些奇怪,自己刚出炼狱眼前就是都是水,以为自己传到了海底,差点丢了小命。 “说来话长,边走边说,上面大家在等你。”雷利站起身来往古树上走。 两人刚到古树上,雷雪就跑了上去。 雷利蹲下身,张开手臂准备迎接闺女的拥抱。 一把扑了过来,“真的是你。”抱着赵玄也不顾旁人眼光,雷雪眼睛里泪水还没干。 赵玄也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不知所措,瞟了一眼雷利。 雷利在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起身走到了王玉凤身旁。 王玉凤伸开手臂欢迎雷利,雷利俯下身到她怀里找安慰。 “还是媳妇好。” 王玉凤微笑的说到,“儿大不由娘啊!”看了一眼赵玄。 赵玄红着脸搂着雷雪纤细柔软的腰肢,把头埋进她的长发里,闻着淡淡的清香,感受着她的温柔,轻抚着她的脊背。 众人则把脸扭了过去看向其他的地方,“老牛,你看看这闪电多带劲。” “嗯嗯,漂亮。” “那是不是刀山…”各自说着其他话题。 “恭喜你,你也出来了。”吴涯来到赵玄身旁,虽然他不想打扰二位,但作为兄弟必须得庆贺一下。 “嗯嗯,你出来的挺早的。” “是吧,我也很奇怪,就像做了场梦,回到了东都,见到了爷爷。”吴涯不敢下去,他怕自己所见成为现实,而那场试炼的确很真实。 “陈魁呐?”吴涯问到。 “不知道,可能没出来。”赵玄回到,他们怎么可能会忘记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正在两人说着话,同时心头一疼。 “你心头也疼。”两人同时说到。 “嗯。” “那两条巨龙来到这里了!”蛮牛惊呼到。 众人看着不远处的天空,两条巨龙扭打在一起。 在两条巨龙身旁,一个人坐在敖青身上飞了过来,那是受伤的龙龟长老。 敖青落在古树上,白衣老头龙龟长老一步一个踉跄跌落在地上。 “长老。”雷利跑过去扶起龙龟长老坐在地上。 龙龟长老白衣被鲜血染红,敖青也受了伤,身上的骨甲掉落一半,露出血肉一片。 “你咋么样?”雷利关心问到。 “死不了。”龙龟长老喘着粗气说到。 “你们两过来。”龙龟长老摆了摆手。 雷佳和蛮牛走了过来。 龙龟长老皱着眉头,“不是你,是你两个。”龙龟长老指了指吴涯赵玄二人。 “我们?”赵玄指着自己。 “对。” 二人来到龙龟长老身旁蹲下身。 “你们两人都出来了,和我梦里预言的差不多,去,快去阻止这两条龙,别让他们继续厮杀下去,记住他们两个一个都不能死,他们两个有一个死了我们都得完蛋。”龙龟长老说完闭上眼睛睡着了。 “长老你醒醒!我们两个怎么对付这个庞然大物啊?”赵玄晃着龙龟长老。 “你轻点,我先睡会,你们两个上就是了,上去自然就能制服他们。”龙龟长老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咋办?” “还能怎么办?上吧。”吴涯说到。 “可是我怕水!”赵玄心有余悸,刚才要不是雷利及时赶到,自己恐怕会溺水而亡。 “没事,有我们两兄弟,我们下去在水里准备随时接应你们。”雷利说到。 “可还有个问题,我们两个人都不会飞,这两条龙在天上我们怎么近身?”赵玄说到。 蛮牛拨开人群,站了出来,大喊一声,“我来。” 蛮牛一把抓住赵玄的腿拎了起来。 “大牛,你这是干嘛?”赵玄赶到大事不好。 “放心,我手很准的,肯定能把你扔到龙的身旁,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说着拎起赵玄,跑步加速。 “去吧。”一把将赵玄扔了出去。 “你这该死的牛,我还没准备好,我没武器了。”赵玄的声音已经飘远了。 倒霉的赵玄就这样被扔了出去。 第90章 ,敖青助阵 一声惨叫,赵玄如一颗石头被蛮牛丢去了远方。 “你干嘛,我自己去行吗?”吴涯惊恐的看着蛮牛,那憨憨的模样配上那诡异的笑容甚是恐怖。 “我送你一程。”说完不待吴涯反应过来,迅速的抓起吴涯的双脚,轮圆了胳膊,一声“走你!” 吴涯感觉自己像颗石头被丢了出去,耳畔都是风声,努力的睁开眼睛迎着风,流着泪。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到哪了一头撞上了巨龙的身上,仿佛撞到了一堵墙上,撞得头晕眼花。 龙身上光滑,只能抓住龙鳍才算勉强有个固定的地方。 两龙缠斗着,忽上忽下,吴涯紧紧抓住生怕一松手掉下去。 “这么巧,你也在这。”赵玄已经爬到了龙头处。 “赵玄,我们现在怎么办?”吴涯抓住龙鳍努力的向上爬。 “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想问你呐!” “这就麻烦了,我刚才试了一下,这龙鳞坚固异常,刀砍不动,无从下手啊,这龙龟长老啥意思?让我们两个把他们两个喂饱了,好让他们两个停手。”赵玄坐在龙头上自说自话。 “你帮我一把。”吴涯喊到。 赵玄伸出手,两人分别数十日,又从新在一起战斗了,吴涯心中莫名感动。 吴涯借助赵玄的手也来到了龙头。 “赵玄,不要放弃我,行吗?”吴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吴涯,你说什么呐,我不是抓住你了吗?”赵玄有些差异。 “不是这个,算了,还是先看看怎么解决这两条龙吧。”吴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吴涯,龙龟长老没给你说点什么信息吗?” “没有,我和你听到的一样多,不过刚才我心头一疼,感觉和这两条龙有联系,你有没这种感觉。”赵玄现在心头还隐隐作痛。 “是的,我现在也有点痛呐!” “什么人竟然在我头上!”一个空灵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嘘。”两人赶紧收声。 忽然迎面一股风,一条硕大无比的尾巴甩了过来。 两人赶紧躲到龙角下。 一击不成冰龙飞身直冲云霄,忽然又往地上俯冲,接着又甩了甩头。 两人却像吸盘一样,无论冰龙如何挣脱两人就是不下来。 “哇”一口,两人差点没把胆给吐出来。 还没等两人休息,半空中的火龙瞅准机会,就冲了上来一头顶在冰龙的下颚处。 两人实在是没有了力气,被撞飞了出去,被冲击力撞进了云层中,吓得吴涯一脸铁青,这下完了,自己不会飞死定了。 两人从云层底,被撞到了云层的上空,然后后自由落体,“完了,啊!”赵玄喊到。 又落回了云层,穿过云层后,从冰龙和火龙的眼皮子前自由的落下。 两条龙看了一眼落下的两人,又互相扭打了起来。 “吴涯,我们就这么结束了?好不甘心呐。” 正说着两人停止了自由落地,头上一阵风从耳畔呼呼而过。 抬头一看是敖青,是他抓住了两人,敖青带着两人飞到了一旁高山上。 “哎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赵玄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吴涯直挺挺的现在那里。 “吴涯你胆子真大,我腿都软了,你好像没事。” “哪有,我是吓僵硬了,来扶我坐一会。”吴涯说到。 “你说说我们两个真有意思,被人像球一样丢了过来,然后被两条龙戏耍了一番,差点把命丢了,这刚出炼狱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差点完蛋,真不知道龙龟长老怎么想的?”赵玄扶着吴涯,两人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敖青躲在在地看着两龙,“你们两个赶紧歇一会,待会就看你们了。” “啥?敖长老,你不是看玩笑吧,我们俩个人你确定能打过那两个玩意?”赵玄站了起来。 “能,龙龟长老说你们行你们就行,不行也得行。”敖青并没有看两人,他一直盯着两条龙,生怕有一条先死。 吴涯起身看着前方,“为什么龙龟长老让我们制止两龙厮杀,他们两个死一个这场大战不就结束了吗?” 赵玄也随声附和,“是啊,制止他们两个太费劲了,再说我们两个也没这个力量啊!要是帮助一个杀死另外一个那还是有可能的。”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这条冰龙是北冥山上的山神,它若死了,整个北冥冰山就得融化,那座北冥山是座活火山,一旦压制在山顶上巨大的冰山融化,整个极北地区都会被冰水覆盖,那北冥山也会不停地喷发,会吞噬整个极北地区。” “那我们杀死火龙。” “那更不行,火龙一旦死了,整个塔鲁族也就失去了守护神。” “你不是神吗?” “我?对,我也是,但我只是幽暗森林的守护神。” “那看样没其他办法喽。”吴涯说到。 “没有其他办法,只有你们两个去制止两条巨龙了。” “我说你这个神,能不能不拿我们两个开玩笑了,我们虽然可以使用这龙灵灯的力量,但还不足以对抗这两条巨龙吧。”赵玄白了一眼敖青。 “这就够了,龙灵灯不仅仅可以赐给你们力量,它还有另外一种能力。”敖青指着两条龙继续说道。 “你看他们两个为何会有操控火和冰,因为龙元,这龙元就跟你们人类修炼武灵技法一样。而你们身体里的龙灵灯就是远古古龙的龙元,他的龙元更加强横,你们现在的身体可以抗衡这两条龙的龙息。” “那这和阻止他们有什么关系。”吴涯问到。 “龙元就在他们的肚子里,你们两个需要进去他们体内,找到龙元,这样就能控制他们,甚至以此威胁他们各自罢手。” “你大爷的,你这是让我呢两个被他们吞进肚子里?”赵玄破口大骂。 “什么叫吞进肚子里,你们得进去,是要进去,放心吧,你们有龙灵灯护体死不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一试了。”吴涯说到。 “我真是信了你个鬼。” 第91章 ,设置机关 你的意思是我们进到他们嘴里,找寻龙元?可是龙元长什么样? “龙元,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你们不是有龙灵灯吗?龙元的特质应该和龙灵灯特别相似。” “行,走吧,你送我们一程。”赵玄已经做好了准备。 两人爬上敖青的背上,挥舞着翅膀飞到了两天龙的上空。 一团火球正好飞了过来。 敖青侧身闪躲,“就这了,你们准备跳吧。” 两人站在敖青背上往下看,两条巨大的龙喷着火球和冰柱,而自己就像一只蚂蚁一样大小。 “能行吗?”赵玄有点犹豫了。 “刚才谁信誓旦旦要来的,都到了就上吧。”吴涯闭上了眼睛,他在计算着冰龙的距离,和每一口龙息之间的时间,心里默数着,一,二,三,“跳!” 他要跳进冰龙的嘴里,一根根巨大的冰柱从身旁呼啸而过,被这冰柱打中一下非死即残。 就在距离冰龙嘴还有数十步距离的时候,冰龙忽然调转了头,吴涯情急之下只好借助冰柱为落脚点,调转了方向跳进了龙嘴里。 自己还没有龙牙一半大,冰龙嘴里一股寒气逼人,让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赵玄现在敖青背上看了一眼,又把头缩了回去。 “你干嘛呐,能不能快点。”敖青催促到,他担心冰龙发觉自己。 “好,我马上就好。”赵玄调整心态,闭上眼睛,感受火龙的位置。 心里默数了一下,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跳。 敖青心里那个着急呀,龙龟长老都说了反正今天不是这两个小子的死期,那你就给我下去吧。 敖青侧翻,直接将赵玄丢了下去。 “你个臭大鸟,老子还没准备好,回来我拔你毛。” 来不及多想了,掉都掉了下去了,只能硬上了。 眼前正好火龙张开了大嘴,一口喷出一个大火球,不偏不倚正打在赵玄身上,将赵玄烧的仅剩的裤子也没了,头发也烧没了,光溜溜的进了火龙嘴里。 什么东西糊了,火龙感觉到一股烧焦味。 赵玄在火龙嘴里闻到一股臭味,“我滴妈呀,这龙是不是上火,口臭真恶心。” 还没等赵玄说完,火龙深吸一口气,一股风就把赵玄吸进了肚子里。 在肚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到方向,刚才从哪进来的?我待会怎么出去?龙元在哪? 黑暗之中自己胸口盘龙云纹忽然闪烁了几下。 他试着再次往前走几步,更亮了。 直到看到有些光亮的地方处,赵玄停住了脚步。 他抬头看见自己头顶上悬着一颗金色的肉球,上面有一根类似动物的肠子连接,并忽闪忽闪的似心脏并,发着光,和自己胸口处盘龙云纹呼应着。 “这个就应该是龙元了吧。” “什么东西竟然跑到我肚子里了!”火龙发觉有点不太对劲,自己喷出的火焰越来越小,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我,一个人类。”赵玄已经跳到龙元上,手里拿着一把刀。 “快给我滚出来。”火龙有些恼怒。 “不,我就不。” “你想干嘛?” “我想让你罢手。” 正说着冰龙的冰柱已经打到了火龙头上,砸的它向地面坠落。 “臭小子,老子宰了你,你赶紧放开那东西。” “我不放,就是不放。” “你不放我们都得死在这。”火龙被打落在地,山洪从身上漫过,只要冰龙一口龙息将自己冰封在这山洪里,它也就只能任由冰龙处置了。 天上的冰龙瞅准机会猛吸一口气,还不等火龙跃出水面,就将它冰封在了山洪之中。 瞬间整个大地的洪水都被冰冻了起来。 冰龙落在了被冰封的火龙面前,正要一口咬死火龙之时,冰龙突然扭曲了。 一声龙吟,“你个卑鄙无耻的人类,竟然要挟我。”冰龙愤怒的朝着火龙一点点的挪动着,“就算你今天破了我的龙元,今天火龙也必须死。大不了我再修炼个几百年龙元依然能复原。” 吴涯已经爬到了龙元处拿着刀,“那如果我摘掉它,你还有办法复原它吗?” 冰龙心头一惊,它也不知道这龙元摘掉能不能再长出来。 看着古树下山洪结了冰停止了流动,众人心头高兴不已,“父王他们成功了!” “是啊成功了。”雷利目光依然看着远方。 冰龙伏在冰上不敢再做出其他动作,它也担心自己龙元一旦被摘掉那就恢复不了了。 火龙被封在冰里舒了一口气,差点老命没了,“冰龙嘴里是不是也有另外一个你?” “它嘴里是我另外一个兄弟吴涯。”赵玄躺在火龙嘴里看着冰层外。 “他也有龙灵灯?我还以为你的分身在他嘴里,你们想干嘛?”火龙问到。 “准确的说我身上的灯是他分给我的,我们只是想阻止你杀死他,或者你被杀,你死或者它死都不是什么好事。” “哼,你们这些人类还真会投机取巧,有本事和我正面打一架,赢了我就听你的。” “你在开玩笑呐,你那么大个,我就那么点,还不够你塞牙缝,我才不要和你打,不过就算不和你打你现在岂不是也得听我的。” “放屁,待会老子出去一定撕碎了你。” “呀,威胁我是吧。”赵玄走到龙嘴处对着冰龙喊了一声,“吴涯,让冰龙先把火龙的腿咬掉,它说一会能动了要吃了我。” 冰龙重新站了起来。 赵玄这一喊,搞得火龙甚是被动,“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敖青挥舞着翅膀下来了。 只见冰龙俯下身张开嘴,吴涯从冰龙嘴里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连敖青也惊呆了,冰龙仿佛非常的听话。 吴涯走到火龙头部,一拳打碎了冰块,进去火龙嘴里。 “吴涯,我看这冰龙似乎被你驯服了!”赵玄惊喜的脸上露出羡慕的笑容。 “没有只是给它设置了一个机关,它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催动那把弓箭,射掉龙元,摧毁龙元。” 火龙一听坏了,这小子从冰龙嘴里来到我嘴里也是过来设置机关的吧。 第92章 ,帮手 吴涯径直的走到龙元处,星罗万象,风杀阵起。 竟然能在巨龙肚子里开启杀阵也让赵玄惊叹了,而且这杀阵竟然缩小到只包裹住了龙元。 “你是怎么做到的?”赵玄惊奇的问道。 “很简单呐,你也能,控制好自己灵力的输出的位置和力量就行了。”吴涯笑了笑,看似简单却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卑鄙无耻。”火龙怒骂道。 “得了吧你,如果不是他控制了冰龙你就被一口咬死了。”敖青说道。 费了半天周折终于控制了灾难。 “现在怎么办?”吴涯问道。 “让他们各自回到各自的祭坛中去吧,自然会有人过去设置结界。我们走吧,妖兽城中还有人等着我们呐。”说着敖青就要飞走。 “你等会我们两个跑过去得半天功夫,不如你背我们回去吧!”赵玄说到。 “背你?我怕你拔我毛。”敖青瞪了一眼赵玄。 赵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还不是一时气话,你就看在我们救了塔鲁和北冥山的份上搭我们一程呗。” “好,你们上来吧,反正我的毛你也拔不掉。” 赵玄看敖青松口了兴高采烈的跑了上去。 “吴涯你怎么不走?想走着回去?” 吴涯站在火龙跟前思索着什么,“你们两个看看这样如何,巨野城被外族势力所控制,如果塔鲁族想夺回巨野城必定是一场血战,一定会伤亡惨重,不如我们…” “这个提议好,骑着巨龙去,那多威风,吓破他们的胆。”赵玄还不等吴涯说完就知道他要干嘛了。 “怎么可能,龙这么高傲的族群怎么可能听你的。”敖青还是比较了解龙的。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赵玄再一次站在了吴涯一边。 吴涯鼓足勇气走到巨龙跟前,用手触摸了一下钢铁一般的龙鳞,“火龙,并非我们有意冒犯,是不希望你们相互厮杀,倘若有一方死亡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塔鲁族也是你守护的族群,现在可能面临灭顶之灾,我希望你能随我一起前去解救他们。” 吴涯说着拿出短刀,盯着火龙的眼睛,当着火龙的面,毫不犹豫的自断一根手指,“这根手指就当给你赔罪了,请随我一起去解救巨野城百姓,事情结束后我会解除你们身上的杀阵。” 这一幕把赵玄吓了一跳,赶紧跳下来给吴涯包扎手,“你怎么这么傻啊,他们的龙元都在你手里攥着呐,他不去你就毁了龙元,你这是何苦。” “小子,你是哪里人?怎么得到龙灵灯的?”火龙问道。 “我是中原人,并非你们塔鲁族的,数年前我父王被奸人所害丢了性命,他临死前把自己用灵力滋养的龙灵灯托付给我,我并不知道这灯是何物,而且这灯还害得我俩背井离乡,漂泊流浪,数年来只能隐姓埋名,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这灯到底是宝物还是祸害。” 到现在为止,为这龙灵灯而死的人不计其数,前有数百年来为寻灯夺灯的人,今有父王母亲为这个灯惨死他乡,赵玄的哥哥,还有白虎旗的将士,还有那攻进巨野城的强者,这个龙灵灯带给了自己不仅仅是灾难,也带来了力量。 火龙有些许的感动了,眼前这个人并没有拿自己的龙元威胁自己,反而是先自断一根手指谢罪。 而且这小子也不是塔鲁族人,一个外人为了塔鲁族敢冒险前来制止两条巨龙,勇气可嘉,精神可嘉。 “小子,他不去老子陪你去。”冰龙开了口,他一直在观察,也在暗中调动龙灵试图破了风杀阵,只可惜这风杀阵太小了,杀阵的灵慕正好贴在龙元上,稍有差池就会自己把自己玩死。 “太好了,有冰龙也行。”赵玄高兴的说到。 “谁说我不去了,就算这小子不道歉,看在塔鲁族份上我也得去,冰溜子赶紧放我出来。”火龙自己还被困在冰里。 “慢,能不能只松开火龙身上的冰,其他的冰就先不动了,你这要是把其他的冰都化了这巨野城也就差不多被淹了。”敖青说到。 “我一个就够了,让它在冻一会吧!”冰龙并没有理睬敖青。 “嘿,你个冰溜子,你等着,等我出来我咬死你。”火龙气愤的说到。 “两条龙不是更威风吗,你就给他结了吧!”赵玄说到。 冰龙把头转了过去并没有理睬赵玄。 敖青站了出来,作为幽暗森林的守护神,和这火龙算是邻居了,多多少少有点交情。 “你等会,我给你打开。”敖青飞向半空,一阵邪风吹来,数百根羽毛如尖刀一般,速度极快,叮叮…打在厚厚的冰层上,裂出一道道缝隙。 火龙抖抖身上的冰块,身上的好处理,脚下的就麻烦了,只能自己吐火融化了冰块才走了出来。 “你刚才说什么?巨野城被外族人攻占了?牙十三干嘛去了?雷拓干嘛去了?巫山城的将士干嘛去了?”赵玄问到,他在炼狱待了一个多月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出来就遇见洪水,还没来得及搞明白状况就被蛮牛丢了出去。 “走路上再给你说。” 两人骑在敖青的背上,身后跟着两条巨龙飞向了妖兽城的古树。 “我王,那是什么情况?怎么敖青的身后跟着两条龙,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估计是敖青惹怒了它俩被追到这里了。”蛮牛一脸生无可恋。 雷佳也看到了,“大家注意,准备战斗。” 众人紧张的看着远方。 雷利仔细看了看,“不要怕,你看敖青不像是被两条龙追赶的样子,飞的不快,应该没事。” 敖青慢慢的飞到古树上,两人从背上跳了下来。 赵玄赶紧避开人群,找了件衣服遮羞。 “这是怎么回事?”雷佳问到。 赵玄笑着说,“没什么,找来的帮手,帮我们夺回巨野城。” “啥?”雷佳似乎听错了一样,“你再说一遍?” “找过来的帮手,帮我们去打巨野城。”赵玄再次强调了一遍。 第93章 ,反攻王宫 巨野城内杀红眼的邵春独自一人手提长剑,如血人一般站在尸体上,这已经是第五批被抓紧来的百姓了,一个活口都没有,一个知道龙灵灯下落的都没有,难道是情报有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真是情报有误,为何那么多强者都聚在塔鲁国外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 鲜血顺着低洼处往王宫外流淌着,血腥味顺着北风飘出数十里远外。 “好浓重的血腥味,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雷佳说到。 “唉,都怪我们,怎么就不相信龙龟长老呐,这回去一趟也没帮上什么忙,还害得丢了王城。”蛮牛气愤的一拳把树砸出个坑。 “他们来了?”雷佳说到。 只见一群老鼠从草丛的洞里钻了出来。 “雷利将军,张然族长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准备进攻王宫,以狩猎盛会广场上点火台起火为号。”一只老鼠化作人形直起身来说到。 “好知道了,我们这就准备蓝介山从王宫后门进入。”雷佳转身对着身后数千妖兽族人挥了挥手示意前进。 巨野城紫藤山庄,张然下马直奔大厅跑去。 “田野,你们在哪?” 空荡荡的大厅显得有些诡异,大厅内整洁,地上也没有血印,为何一个人都没有了。 张然赶紧抽刀抵在自己身前,垫着脚走出大厅往后院其他族长的住处去了。 刚到后院就看到大家围在洪安所住的房间门口,气氛有些不对。 “怎么了?”张然喊了一声,众人才看到张然回来了。 “族长不好了,洪安刺杀了程冉族长,跑了。”田野说道。 “什么?”张然两步并一步,走到程冉房里。 只见程冉躺在床上,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程族长!”张然上前抱住程冉。 “贤侄,你回来了。”程冉喘着微弱的气息。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张然问到。 “终于等到你了。”程冉靠着最后一口气支撑到现在,他有话要说。 “洪安害怕雷利回来治他的罪,想带着自己的府兵叛逃,不巧被我听到,我劝他他不听,还狠心杀我。”程冉说话断断续续。 “贤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要不是审判百芜的时候我退缩了,你父亲张山他就不会死了,都怪我胆小怕事,怕没活够,这下好了,不用怕了,我可以面对你爹了。这些个后辈里也只有你最出色,今后塔鲁国人族的事就拜托了,记住了贤侄,不要让你爹和我白死,为我们子孙后代有一个安身之所。”说完程冉眼角挂着泪,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张然站起身来,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是的,父亲和程冉都是为了人族未来死掉的,为塔鲁国人族能有个安身之所死掉的。 塔鲁国这个地方原本是中原王朝官员流放的地方,经过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这里形成了这么一个人族和妖兽族共处的地方。 再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他们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故乡。 谁有愿意再一次失去故乡呐。 “爹!”“爷爷!”程家人哭的撕心裂肺。 程家人的哭喊声在身后,而自己的前面是外族强者,张然突然感觉自己担子很重,他必须站出来带领人族守护他们的故乡。 “田野,走,把这群外族人赶出塔鲁国。”说着只身一人踏出了后院大门。 巨野城石板街上,前天还热闹的街市,今天一个人都没有,商户紧闭大门,人人龟缩在家中,锁好门窗。 外面马蹄声作,却没有一人敢开门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走,去狩猎盛会广场点火。”张然一脸杀气腾腾,率领两千多来自三家族府兵从石板街穿过,来到狩猎盛会广场。 “点火。” “是。”田野举起火把,将点火台点着。 “随我攻进王宫,赶走这帮杀人如麻的畜牲。杀呀!”张然提着刀冲锋在前,踏着满地鲜血冲到了王宫脚下。 刚到王宫大门外,城墙上箭如雨下,打的众人抬不起头。 “举起盾牌,贴着城墙!”张然虽然没有直接进去过战场,但也从吴涯赵玄二人口中知道一点战斗的技巧。 众人举着盾牌聚在王宫大门处,用斧头劈砍着大门。 “堂主不好了,巨野城中出现了有制式武器的士兵,目测两千多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人跑到邵春跟前报道。 “什么?”邵春有些不太相信,塔鲁国其他几座城池距离这里相聚数百里,这才两天的时间,消息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赶紧爬到高阁上往下看,果然有一批身穿铠甲,拿着制式武器的人前来攻城,但从他们攻击城门的力量来看并不是塔鲁国妖兽族的,只是普通人族士兵,而且他们并没有旗帜,这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多想,先得安稳住军心才是,一掌打了出去,城墙下两人死亡,数人受伤。 “大家不要慌张,这只是普通人族士兵,把他们打回去。” 其他人一看这些人虽然身着铠甲,但战斗力明显不强。 只看见那城墙上箭矢无数,那城墙下举着盾牌是斧劈刀砍。 “堂主不好了,王宫上方蓝介山上有无数妖兽族人正朝着这里赶来。” 邵春所顾虑的正是从后面攻过来的妖兽族,他知道这帮野兽才是最凶狠的。 “留三百人守住前门,剩下的人随我来。”邵春率领众人来到王宫后院。 只看见漫山遍野的野兽,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 “堂主我们还是撤吧。”一手下吓的脸色发青。 邵春瞪了一眼,一剑杀了眼前手下,连眼皮都不眨,“废物。” “去把他们的人押到这里来。”邵春吩咐到。 几百人被押到了王宫后院。 “雷利,我知道你在对面,但你可看清楚了,如果你要是不把龙灵灯给我,他们可就全都得死。” 当邵春把一群人质押在阵前时确实把众人弄傻眼了。 这畜牲竟然抓来一群还挂着鼻涕的儿童,和刚出生未断奶的婴儿作为人质。 第94章 ,不甘心 鸠江看到这一幕突然想到了那晚,这个恶魔一刀将他怀中婴儿砍死的场景,仿佛那婴儿的体温还在手上,血流不止,瞬间怒火中烧。 “畜牲!”怒喝一声,跳了出来,通红的双眼,头发瞬间变白了,双手上从新长出了爪子,生出了毛发。 在众人面前犹如一道白色闪电跳了出来,朝着王宫闪了过去。 “鸠江回来!”鸠云的话音刚落,鸠江就中了埋伏,被网抓住。 不管鸠江如何挣扎这网越收越紧,勒得鸠江皮开肉绽。 邵春拿着剑走到他的面前“畜牲,我就知道你会第一个冲出来,真是没脑子。” 羞愤难平的鸠江怒吼道,“你才是畜牲,你连畜牲都不是,你个杀人的恶鬼。我要杀了你!” “哎呦,多谢夸奖,不过你别挣扎了,这种网是我专门命人打造的,刀砍不断,只有从上面绳结处才能解开,你在挣扎会死的,你要是就这么死了,这一身雪白无暇的皮毛可就不值钱了。”邵春嬉笑着。 “啊!”恼羞成怒的鸠江用双手将网口拉开,伸出头张开嘴就要咬邵春。 只可惜距离太远了,不管他怎么撕扯,只能拉开一张脸大小的口子。 鲜血顺着网一滴滴的落在了地上。 鸠云实在受不了了,他也蹭了出来,被雷佳拦了下来,“不要冲动,恐怕这整个后山都布满了陷阱,正等着我们呐!” “那他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鸠江死在那吧!”鸠云实在受不了了,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就在他刚踏入邵春百步之内,数十只箭从不同的角度射了过来,身中三箭倒在了地上。 “爹!”鸠江后悔晚已,他不该冲动,这里到处是陷阱。 “哈哈哈,我就在这里,你们来呀,杀了我。”邵春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转身拉过一孩童,一剑从他的脖子上划过,那孩童当场毙命。 “我告诉你们,给我龙灵灯,不然他们全都得死!”邵春颤抖着,他感觉自己距离力量很近了,只要逼迫他们就能得到力量。 邵春来到鸠云身旁,准备补上一剑。 “不!”鸠江呼喊到。 可现在没人能阻止得了邵春的行动。 狐族的战士受不了了,纷纷跳了出来,冲过去要保护鸠云。 随着一声声惨烈的叫喊,数十位狐族勇士义无反顾的踏入了敌人的陷阱之中。 “不要过来。”鸠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到。 但依然没能阻止狐族勇士的前进,还没到鸠云身旁,一百多狐族勇士全部都中了陷阱,死的死伤的伤,根本没办法接近鸠云。 “哈哈哈哈,想不打了一群畜牲也有护主之心!”邵春的剑并没有砍下去,他只是诱使更多人掉入他的陷阱里,这样才有把握打败眼前的敌人。 鸠江悔恨不已,双手被极细的网绳割的鲜血淋漓,猛的张开嘴用力撕扯网绳,舌头牙龈嘴角被网绳割开,不管他如何费劲全力仍然无法摆脱这张网。 雷佳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们怎么还不来啊!” 话音刚落,只感觉地动山摇,一团火球从空中落下砸在王宫上,紧接着无数个火球和冰柱落在王宫周围蓝介山上。 邵春抬起头,看见天空变色,雷云滚滚,不远处,天空之上两天巨龙在相互缠斗着,无数的火球和冰柱子砸向了地面。 “堂主,那是什么?” “你瞎,还能有什么,那不是龙吗?”邵春和这帮人也是头一次见到龙。 一声龙吟响彻云霄。 整个巨野城都能看得到,人们纷纷走了出来,出来抬头望着天空,两条巨龙硕大无比,一条白色,一条红色。 人们纷纷跪在地上膜拜。 然而巨龙越来越近,火球和冰柱也越来越多。 “大家赶紧跑,现在不是跪拜的时候,你们看不出来吗?那两条龙正在朝这里过来。” 这是百姓们才醒悟过来,这哪是神明,明明是两条恶龙打架,殃及池鱼。 邵春站在原地看着巨龙那宏大的打斗场面惊叹不已,但两条龙越来越近。 “堂主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这两条龙很明显正在朝这里过来,这里将成为他们的战场,到时候我们都得完蛋。”一手下已经准备跑了。 邵春看了看周围,依然不肯轻易离开,他在赌,赌这两条龙会到其他地方。 然而两条巨龙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天空中雷电交加,雨水也渐渐越下越大。 “我不甘心呐。”一剑挥出,剑气所致树木尽断。 突然一火球像是长了眼一样朝着自己飞了过来,邵春赶紧一跃,跳出了火球的攻击范围,但火球的溅射还是打伤了他。 邵春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带着不甘转身离开了。 “堂主他们怎么办?”一手下指着一群孩童和婴儿。 “杀了。”简单的吐出两个字,径直的走了。 百鬼堂的人也不含糊,一刀一个,所有的孩童无一幸免。 “啊…”鸠江在网里全部看在眼里,他彻底的疯了。 “蛮牛快,你先救人,我带着其他人去追,绝不能放过他们。”雷佳吩咐到。 蛮牛带领着自己的部族冒着生命危险,小心翼翼的接近狐族受伤的勇士。 “这网怎么割不断!”蛮牛试了半天也割不开套住鸠江的网。 鸠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从上面网口处解开。” 蛮牛一刀砍断了挂着网的树枝,将鸠江解救了出来。 鸠江赶紧跑到鸠云身旁,“爹,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家!” “孩子,别哭了,我知道你心性善良,不过今后没办法再照顾你了,你走吧。”鸠云躺在地上捂着伤口。 “爹,我走?我去哪?”鸠江有些茫然,听不懂父亲再说什么。 鸠云有些后悔了,现在鸠江这个情绪点上能不能接受还是个问题,“去人族中,保护他们呀!” 鸠云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你,现在就去杀了那个恶魔,去吧为我们和他们报仇”指着地上孩童的尸体。 邵春带着百鬼堂的人从王宫正门杀了出去,从巨野城东门逃脱了。 张然的人想要阻止邵春离开,想拉着他们一起死在王宫。 但是战斗力悬殊过大,张然所带的府兵并没有办法阻止他们离开。 第95章 ,碾压 邵春带着自己人一路向东,冲出了巨野城,沿途并没有人阻拦。 巨野城内家家户户乱作一团,携家带口拼命的逃出巨野城。 人们簇拥着来到巨野城东大门,却被狼族战士拦了下来,关闭了城门。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赶紧放我们出去。”一中年人站了出来。 牙十三从城楼上走了下来,“大家不要慌,不要怕,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现在中午了都饿了回去做饭吃饭吧!” “啥?吃饭?命都快没了还吃呐?”那人指着远处两条巨龙在王宫上空缠斗着,不时有火球冰柱砸在王宫上。 “你们放心吧!他们打到狩猎盛会广场就会停下来。你们回去吧啊!”牙十三负手而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人越聚越多,谁也不相信牙十三所说的话,嚷嚷着就要出城。 “这样行不?如果巨龙超过狩猎盛会广场,我就打开城门大家一起跑。” “行,那就走着瞧。”众人仰望天空,看着王宫上空巨龙。 只见两条巨龙打到狩猎盛会上空之后果然不打了,停顿了一会后径直的飞向巨野城东城门。 将众人吓一跳,这是什么情况,“大家快跑啊。” 众人乱作一团,四散而去,但有一个人还是被吓尿了,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只见两条巨龙并架齐飞,低空略过巨野城上空。 一阵风吹来,那个被吓傻的人惊恐的张开嘴,惊叫着,被一阵风吹倒在地。 他看到有人竟然坐在龙头上。 巨野城外,跑出数十里远的百鬼堂的人,看到一幕让他们永生难忘的景象,两条硕大无比的巨龙正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一团火球砸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一根冰柱钉在了他们身后。 胯下马不听使唤的四处乱窜。 不一会无数的火球和冰柱砸向了逃跑的百鬼堂众人,他们没来得及阻止抵抗就丧命了。 百鬼堂所剩不到三十人,围在邵春身旁,集中灵力设置出一个大幕,抵挡着巨龙的袭击。 然而人类的灵力是有限的,不一会就撑不住了,灵慕被击碎,火球冰柱疯狂的砸向他们,甚是惨烈,有些人被砸的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只剩下苟延残喘的邵春。 看着巨龙缓缓盘旋而下,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怪物,把邵春吓得往后爬了几步。 巨龙低下了头,从龙头上跳出四人,吴涯,赵玄,雷利,鸠江。 邵春不可置信的睁开那被打肿的眼皮。 赵玄走上前去,调戏说到“你是百鬼堂邵春?睁大点眼睛,能看到吗?” 邵春瘫坐在地上,失去了右手,双腿也被打断,“你是谁?” “我?你要找的人,你不是要找龙灵灯吗?就在我这。”赵玄掀开衣襟,露出胸口上火烧般盘龙云纹。 “来来来,看看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见到了吧!” 邵春两眼放光,这就是龙灵灯吗?难道传说中的龙灵灯能驱动巨龙? “我有一事不明白,难道这龙灵灯可以驱使巨龙?” “龙这种高傲的种族怎么可能受人类驱使,你想多了,算了这个没法向你解释了,说吧,谁派你们来的?”赵玄问到。 邵春虽然败了,败得莫名其妙,“两龙相斗只是个幌子,是把我们吓出巨野城,在处理我们是吗?” “废话,不把你们吓出城你们在劫持更多人质我们岂不是很被动。快说谁派你来的是不是污图国马珏?”赵玄有些不耐烦。 “马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只是听闻传言,说龙灵灯就在西北塔鲁国境内。” “你们还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吴涯问道。 “多少人?不知道,很多,没有领头的大家都想夺灯,据为己有。”说着邵春笑了。 “你笑什么?”吴涯问道。 “我笑你虽然有灯可是今后却要面对无休止的追杀,今后再也没有安生日子了。”邵春突然有些后悔了,如果他真的夺了灯自己又当如何,会不会有千军万马来追杀自己。 “问完了吗?”鸠江双眼通红,怒气未消。 “问完了。” 话音刚落鸠江一个瞬步来到邵春面前,一爪子干净利落从邵春的胸口处洞穿。 邵春双眼暗淡无光,紧接着拧下邵春的头,一脚将他的头踢进了荒郊之中。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被两条巨龙的力量无情的碾压,吴涯看着两条巨龙有些不舍,如果有两条巨龙在身旁别说污图国了,整个九州也没人能阻挡,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张开嘴。”吴涯说到。 “啊!”赵玄张开了嘴。 “我没让你张嘴,我是让它们两个。” “啊?我还以为你让我张嘴呐,你要放了它们,别呀,这么强的伙伴留着多好,你想想只要骑着它们两个灭污图,平九州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吗?” 两条巨龙一听不乐意了,火龙说到“你敢,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卑鄙人类,我就是死也不会如你们所愿。” 说着就要腾空而起。 “停停停,我只是想想而已,莫要当真啊!”赵玄赶紧安抚火龙。 赵玄走到火龙面前,“张开嘴巴。” 火龙张开嘴吴涯走了进去。 “你口气可真大,好臭啊!”赵玄说到。 “要你管,你这个卑鄙无耻小人。”火龙鄙视的看了一眼赵玄。 “嗨,你还来劲了是吧,我只是说有你这么强的伙伴在,不用担心其他人来加害我们,你看看你一直叨叨叨,没完了是吧,信不信我进去在你肚子里撒尿啊!” “来呀,看我不咬死你。” 一龙一人吵起架了,雷利现在一旁笑了笑,这个赵玄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连敖青都畏惧三分的火龙赵玄都敢和它吵架,这孩子心真大。 “别吵吵了,让我出来。”吴涯在火龙的肚子里说到。 火龙张开嘴巴,吴涯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到冰龙的面前,让它也张开嘴。 不一会吴涯就走了出来。 “好了,你们走吧。” 两条巨龙抬起头,相互看着对方,眼神中又冒出凶狠的目光。 第96章 ,治水 “你们两个这是要干嘛,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再打架了吗。”赵玄跳起来蹭到了吴涯怀里,这两条龙要是再打起来,有了上次的教训还真不好制止它们。 两龙目光凶狠的盯着对方眼睛看着,谁也不眨眼。 瞪了一会瞪累了,相互扭过头腾空而起,离开了原地。 两条巨龙都知道,以他们两个实力再打下去也是无果,只得悻悻作罢。 吴涯,赵玄,雷利三人也相继离开了,回到巨野城。 巨野城中百姓夹道而行,他们不知道为何巨龙会过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外族入侵者被巨龙吓出了巨野城,只知道妖兽族又一次给他们带来了和平。 三人迎接着人们的欢呼,赵玄吴涯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在雷利身后,将欢呼声留给了雷利。 王宫的上空乌云褪去,王宫的屋顶被两条龙打的是千疮百孔,到处漏风到处漏雨。 雷利叹了口气,“你们俩刚才怎么不让龙准点,这王宫还能住吗?”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如果龙只是往蓝介山上放火吐冰,那邵春一定能看得出来,我故意叫他往王宫上喷的。” 雷利推开王宫大门,印入眼帘景象让人毛骨悚然,堆砌如山的尸体,血流城河。 里面正在打扫尸体的雷佳走了上来,“我王,这里恐怕是住不下去了,要不我们重新选址。” 雷利皱着眉头,“住,还在这里住,把尸体处理好葬在蓝介山上。” 两人也想帮忙处理尸体,和善后事宜,但雷利坚持让他们回去休息,道别雷利两人走出了王宫。 “对了陈魁去哪了?”赵玄问道。 “不知道,还没出来吧,对了你在里面为啥呆了这么久?”吴涯问道。 “我也不知道,走错路了,刚开始遇到的野兽还行,勉强能够打过,可越是后来越强,根本扛不住,我被它们追的慌不择路,所以耽误了一段时间,你呐?”赵玄有些尴尬。 吴涯不敢直视赵玄的双眼,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我度过了一个奇怪的旅程,像是梦境,但又很真实,我到了北纪国都,见到了皇爷爷,之后的事情不记得了,醒来之后就出了炼狱。” “你这个还真是奇怪的试炼,不知道陈魁在里面干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舒服吗?通透吗?”赵玄兴奋的问道。 “刚从监狱出来时感觉浑身上下通透无比,呼吸顺畅,灵海处有用不完的力量往外翻涌。你呐?”吴涯说到。 两人相互说着各自的变化,说着在炼狱中所悟出来的。 吴涯在炼狱中悟出控制力量大小,悟出来灵气化形。 赵玄则在其中得到了一身铜皮铁骨,他每经过一场战斗都要去一金汤池中泡上一段时间,身体就会自动恢复,身体有些骨头竟然泡出了金色。 走着说着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一个地方去了,妖兽城古树。 妖兽城里洪水被冻成的冰仍然没有化开,古树上只有雷雪,白猿和龙龟长老还在睡觉,雷雪看到他们两个人上来了一把扑倒赵玄身上。 “我们赢了!”雷雪问到。 “那是当然。有我在哪有不赢的仗。”赵玄笑着,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丫头突然的温柔一时间感觉变了,也难怪,自己这两年虽然天天也想着这丫头,记忆却停留在她两年前,那时候的她就是个骄傲的公主,赵玄天天想着就是欺负她,治治她的公主病。 吧嗒一声两块灰色鹅卵石掉在了地上,雷雪看了一眼,这赵玄都出来了石头为何还没变色。 “白猿,你不说这是三生石吗,会变色的,这赵玄都出来了为何没有变色?”雷雪瞪着眼珠子生气的看着白猿。 “当时不是怕你忧心成疾嘛,就编了个三生石,我们这哪有这个东西呀!骗你的。”白猿说到。 “哼,就会骗我,还和父亲一起联合起来骗我。”说着拿起石头丢给了白猿。 赵玄看着眼前的雷雪,撅着粉色肉嘟嘟的嘴甚是可爱,一把抱住亲了一口,好甜啊! 雷雪吓得眼睛睁大,赶紧推开,“好多人呐,你干嘛。” 赵玄坏笑着看着她,弄的雷雪羞涩的红了脸。 吴涯和白猿转过头像是什么也没看到。 过了一会龙龟长老醒来了,化了人形。 “长老你醒了。”白猿说到。 “嗯。”龙龟长老径直走到吴涯赵玄跟前。 “龙龟长老。”两人施礼。 “随我来。”说着飘然而去。 三人来到幽暗森林一处大峡谷,这里是蛇族的领地。 “待会我会化开妖兽城的冰,你们两个需要把这个山坳在扩大些,让洪水引到这里。”龙龟长老说到。 “您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们了。” 龙龟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回到了妖兽城,将冰冻的洪水化开。 洪水顺着低洼处来到了峡谷,二人早就合力拓开了峡谷一处的山坳。 湍急的洪水滚滚流进了峡谷,两人站在高处观察着水流。 “吴涯,那里好像是个人?”赵玄手指着峡谷入水处。 吴涯顺着赵玄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是个人,“那就是个人,是陈魁。” 两人赶紧跑了过去,陈魁在水里奋力的游着。 吴涯找过来一根树枝伸出去递给陈魁,陈魁奋力抓住被拽上了岸。 上来就抱住两人,痛哭流涕,劲太大差点没把兄弟俩勒死。 “好了,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不像话。”赵玄拍了拍陈魁的后背安慰道。 从来没见过陈魁哭过,也不知道这小子经历了啥。 “你不知道啊,太吓人了,我被一群老鼠撵得到处跑,好不容易跑出了炼狱吧就遇到了洪水,和冰冻,我以为我这辈子完了呐。” “你小子啥时候出来的?”吴涯问到。 “昨天出来的,刚出来就遇见洪水了,还没来得及上岸就被冻住了,之后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冰化了,之后就被卷到了这里,还好遇到了你们,咋滴你俩知道我在这?”陈魁瘫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巧了而已,我们俩奉命在这里看着洪水,没曾想在这遇到了你,我们还以为你在炼狱没出来。”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特地在这等着救我呐!” “陈魁,你刚才说在里面你遇到一群老鼠撵着你跑?那你平时最害怕什么?”吴涯问到。 第97章 ,马珏夺回巨岩城 “老鼠,我最怕老鼠了。”陈魁毫不犹豫的说到。 吴涯不禁想起了自己在炼狱中所见到的景象,“那赵玄你呐?” “我?还没有,暂时还没有怕的。” 吴涯猛的惊醒过来一样,“我知道了,这炼狱之中所呈现出来的景象,都是我们心中所害怕的,没发生或正在发生的事情。” 赵玄被搞糊涂了,“你说什么?” 吴涯心中疑惑似乎解开了,“我在炼狱中不是去了一趟北纪国都,并且见到了皇爷爷吗,但后来所见到的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杀了他,然后被整个北纪追杀,之后一直逃跑,所以我是第一个出炼狱的。” “你这一趟走的也太奇怪了。”陈魁说到 “对呀,我也觉得很奇怪,而且仿佛都像真的一样。” “呼,呼。”赵玄已经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两人相视一笑也躺在了地上睡了过去。 重建王宫的事情落到了张家头上,张然忙着修葺王宫,雷利率领妖兽族重建妖兽城,人族经过这次洗礼之后也明白了,不能紧紧只考妖兽族,人族自身也要恢复以前的战斗力。 灰大爷在这几次战斗中提供了重要的情报,鼠族成了塔鲁国重要的情报部门。 王宫大殿外的台阶前,雷利,灰大爷,雷佳,三人聚在一起,雷利脸色凝重。 “我王,你真打算一直就这样袒护两人吗?”雷佳问到。 “那你说怎么办?他二人虽然是北纪重要人物,而且被这么多势力盯着,但他们于我族有功,我们不能这么把人卖了吧!”雷利坚持己见。 “好,大哥,既然你做不了恶人,那这个恶人我来做。”说完雷佳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雷佳,你回来你干嘛,你认为你能一个人打败现在的他们吗?”雷利喊到。 “我没那么蠢。”怒气冲冲的雷佳消失在王宫大门处。 雷利沉默许久,“灰老头,你去派人联系北纪吧,还有帮我看看雷佳到底要干嘛。” “是。”灰大爷应了一声也走了。 巨岩城外,污图联合大军,正猛烈的攻打巨岩城,妖兽族死伤惨重,马珏亲自督战,配合污武灵强者再一次对巨岩城发动了进攻。 数十架抛石机,数万弓箭手准备就绪,攻城步兵整装待发。 马珏的移动宫殿在大军之后,上一次因为自己轻敌,导致自己损兵折将不说,还丢了这座城,这次他一定要拿回来。 “进攻!”新一任三军主将塔哒尔举着自己的狼牙棒振臂高呼。 “放!”一声令下,数十辆攻城车,数万弓箭手对着巨岩城坚实的城墙一起发射。 “冲啊。”喊杀声震耳欲聋,攻城步兵架好云梯,推着冲锋车冲向巨岩城。 不一会巨岩城城墙上被砸出数十个大坑,城墙上射满了羽箭,攻城部队已经抵达到了城墙脚下。 “上。”训练有素的步兵随着一声令下,架好云梯攀登了上去。 就在第一波步兵登上城楼之时,突然寒光闪闪,隐藏在城墙后的妖兽族勇士举起武器杀了出来,猝不及防的污图军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刚登上城墙就被打了回去。 污图国第二波的进攻紧随其后,汹涌的大军如蝗虫一般和塔鲁族勇士堆积在狭窄的城墙上。 凭借着强横的肉身和力量塔鲁族勇士,渐渐取得了些许优势。 塔哒尔在阵前骑着马,来回踱着步,他这是第一次挂帅,回头看了一眼烈王马珏,正阴沉着脸看着自己,心头一横。 “投石车,弓箭手准备。”塔哒尔大声喊到。 众人正疑惑,没目标射向哪儿? “没听到吗?投石车弓箭手准备!”塔哒尔再次命令道。 投石车和弓箭手装好石头,拉满弦。 “目标正前方,巨岩城头,放。”塔哒尔命令下道。 “将军城头上还有我们的人呐!”副将库尔丹大声喊到。 “我他么看到了,听我命令,放。”塔哒尔再次下令。 可是将士们依然没有动静,毕竟对面的城墙上那可都是自己人呐,如果这一波攻击下去死伤最多的可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 “卫兵,我在发最后一次命令,如有人不执行,立斩无赦。目标巨岩城墙,放!”塔哒尔怒吼道。 污图士兵正在和塔鲁族勇士在城墙上厮杀着,轰隆一声,一块石头从背后砸了过来,瞬间死伤一片,接着数十颗飞石接踵而至,满天箭雨从头顶上倾斜下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无情的掩杀了。 两波箭雨之后巨岩城头上安静了下来,在也没有一个人站着了。 塔哒尔心中忐忑不安,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如果能凭借这一手拿下巨岩城,结果可能还好,如果拿不下来不仅寒了将士的心,连马珏也不会放过自己。 现在也只能拜托老天爷了,希望刚才那波攻势下塔鲁族已全部死亡。 “进攻。”塔哒尔一马当先,冲到巨野城楼下,顺着云梯登上了城楼。 踏着那些尸体,大部分却是污图国的,一步步走到城门旗,一刀砍下了塔鲁军旗。 马珏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任何喜悦之色,一年多前这里本来就是自己的,现在只不过拿回来而已。 “掌柜的,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大马猴拉着莫熙。 “走什么?这两军交战关我们什么事?”莫熙甩开大马猴。 “我的大掌柜,你可别忘了,这全城的人都知道你和那兄弟俩的关系,万一有人出卖咱们那你想走可就走不了了。”大马猴急得跺脚。 莫熙并不是舍不得这个酒馆,而是再过几天就到联络的时间了。 “要不你们先走,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放心我绝不会有事的。”莫熙说到。 “那我留下来陪你吧。”赵凡站出来。 “不用,你们先走,我过两天就去找你们。”莫熙将众人推了出去,她并不想让外族人知道太多北冥山的事。 “姐姐你多加小心。”莫离说到。 “放心吧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莫熙催促道。 第98章 ,仇人相见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人族士兵指着城门处,越来越多逃过来的百姓。 “开城门!”雷拓命令道。 “将军不可!这些人之中可能已经混进来敌方斥候了。” “我说开就开,巨岩城虽破但想攻下我巫山城没那么容易。”雷拓坚信自己经营多年的巫山城,不会就那么轻易被攻克的。 人们携家带口哭喊着涌入巫山城中,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命运这东西根本由不得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个安静和平的地方生活下去。 雷拓眼瞅着一人蒙着半张脸,表情严肃的随着人群拥挤着进了巫山城。 眼角的伤痕猛的一阵疼,那个人的眼神他怎么可能忘记,如果这个人是污图国的斥候那麻烦就大了。 雷拓一跃而下,从三丈多高的城楼上跳了下来,落在那人面前。 众人四散,留下雷拓和几个人。 “赵凡!”雷拓狠狠地吐出两个字,那让他终身难忘的记忆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八年前,塔鲁国对外扩张,从北漠东出,攻占北纪,蒙城,历城,淮上,三座城池,在雷佳率领下势如破竹。 却在衡阳中了北纪大将军赵印的计,两万妖兽族勇士被十万北纪精锐包围。 雷拓奉命率五千人前去支援,半路上却遇到了赵凡率领的两万黑鹰骑。 混战之中就是被赵凡打成重伤一枪挑落,自己的坐骑也死在他的手上。 所率五千人死伤大半,他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找赵凡报仇,不曾想雷利知道后,特意将他调到巫山城来驻守,驻守巫山城监视污图国来犯,他以为自己这辈子没法报仇了,不曾想老天爷这么开眼。 塔鲁族士兵迅速围了上来,双方剑拔弩张,只要一声令下,赵凡,王楚州,莫离,大马猴,和断了手的胖厨子就不可能全模全样的走出来。 赵凡挺身上前,却把雷拓吓得退后了几步,多年前的阴影还依然在他心里。 “雷拓,你我的恩怨和他们无关,我这几位朋友和你塔鲁族也无任何仇怨,放过他们冲我来。”赵凡傲然道。 雷拓不敢大意,他也不知道这些年眼前的赵凡到底成长了多少?更让他有些差异的是这个人为何在这里。 “带走。”雷拓一声令下。 两个塔鲁族勇士上前欲架住赵凡,赵凡摔了一下身,将两人摔倒在地。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赵凡说到。 雷拓气呼呼的,但又无可奈何,“放了他们。” “喂,你就这样对待帮助你们的人?”王楚州大喊到。 雷拓扭过头看了看王楚州,“救我们?” “你们巫山城外可是大军压境,以你那点兵力能撑到几时?”王楚州走到赵凡身旁拍了拍肩膀接着说到。 “他是谁?我就不用给你多介绍了,人族有这么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应该理解吧!” 这话却把赵凡整晕了,这北纪距离这里和污图开战那就得经过塔鲁的三石城和炎城,这塔鲁国能同意吗?这是大忌。 雷拓看着王楚州,这个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话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雷拓脸色缓和了许多,的确就算是把炎城的兵力调过来,也不能保证能守住巫山城。“你们真能助我们?” 王楚州笑嘻嘻的想搂着雷拓的肩膀,可是雷拓太高了够不到,只好拉着雷拓的手,“将军这里人多,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 说着拉着雷拓就往前走,把众人弄的莫名其妙。 北纪湖州,大将军赵印率领六万大军已经悄悄的抵达历城,距离塔鲁国三石城还有一座蒙城,“停。” 赵越举手示意大军停止前进,望着远方不到一百里的路程,突然不走了。 “大将军,我们不走了。”副将陈岩问到。 “不走了,不能让塔鲁族知道我们来了。大军就地扎营,黑鹰骑三团随我去蒙城。”赵印说着拍马而去,身后黑压压的铁骑各个蒙着脸,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蒙城外围,西蒙,东晋,联军十万大军,于蒙城和三石城中间驻扎下来,更有数千多武灵强者蠢蠢欲动。 这两股实力已经僵持两个月了,都在等对方先对三石城发动进攻,自己好坐收渔利。 然而让他们有所忌惮的不仅仅是妖兽族强悍的战力,更要命的传闻说他们拒有控龙的能力,不久前一伙人潜入巨野城被两条巨龙几口痰给吐死了。 巫山城内,雷拓将四人领进城主府。 王楚州像是和雷拓很熟一样,不自觉的坐在了雷拓旁边。 “你们这次来我塔鲁国做什么事,不如实说我现在就叫人杀了你们。”雷拓严肃说到。 “不瞒将军,我们这次来全都是巧合,我和赵凡去污图国刺探军情,不巧碰上暴风雪迷了路,迷迷糊糊的就到了塔鲁国,想借到回北纪的,这不路上碰到一朋友,这受人之托就来到了这里。”王楚州说到。 “那你们如何帮我抵御外敌?”雷拓问到。 “这还不简单,只要赵凡前去北纪请大将军出兵帮助,他是谁,北纪大将军长子,只要他开口,老将军还有不出兵的道理?” 雷拓一掌拍在桌子上,气的差点跳起来,吓得王楚州一激灵。 “你个小白脸,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鸟,且不说北纪会不会出兵,就算北纪出兵来到巫山城那也得借道三石城和炎城,那岂不是引狼入室!你当老子傻吗,还是你本来就蠢!”雷拓大骂道。 “来人把这些人拉下去给我砍了!”雷拓大声喊到。 十多士卒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涌入大厅。 王楚州一脸尴尬,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眼看着无辜的人要因为自己而受牵连赵凡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将军,你说的没错,但也不全对,倘若真要解你巫山城之围,也并不一定要派兵来救,我北纪可以派兵攻打污图国,只要我们攻势猛烈,污图国必回身救援,但前提条件是你们巫山城必须能撑住一个月的进攻。” 第99章 ,雷拓的愧疚 雷拓听到这里觉得有点意思,点了点头,这人族打仗就是比妖兽族厉害。 “那行,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信你一会。”雷拓说到。 “这就对了嘛!”王楚州笑嘻嘻说到。 “对你个头。”雷拓打心里瞧不上这个一脸书生模样的人。 “你是不是有个弟弟?”雷拓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我说那小子的眼神,和那股子战场上的狠劲这么熟悉,你弟弟是张家义子,张小四。”雷拓肯定说道。 “不对,他叫什么名字?为何来我塔鲁国。”雷拓越想越不对。 空气又凝固了,好不容易说通这个一根筋的雷拓,谁曾想他又察觉到了这一点。 赵凡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如果在有所隐瞒别说他们几个人了,吴涯赵玄二人都有可能陷入绝境,还不如坦白点,说不定塔鲁族这帮没心机的人还能有缓和的余地。 “那好,你我的账我们日后再算,那就请赵将军请兵救场。来人,先将几位请下去好生伺候。”雷拓也不是傻子,如果放了这赵凡不知道自己的仇何时能报,这几个人一看就知道是赵凡所重视的人,尤其是那个小女孩一直躲在赵凡身后,而且赵凡对她似乎格外的袒护,一直用手护着她。 “将军,你这是何意?”王楚州问到。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留下几位在这里小住几日,等赵将军回来再接走你们,毕竟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们也不安全。” 几个士卒不由分说的就要架着他们,莫离躲在赵凡身后就是不肯出来,两个士卒动作有些粗鲁,硬要把莫离拽出来。 莫离皱着眉头,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浮上心头,她是如此害怕孤单。这帮人却非要拆开两人,心头怒火中烧,“啊!”大叫一声,震得在场所有人不禁捂住了耳朵,从她身上一股寒气四散开来,不一会整个大厅都覆盖了一层冰霜。 吓的雷拓和其他几人赶紧作罢,王楚州更是惊掉了下巴,这小妮子怎么会突然爆发这么大的灵力,庆幸自己平时欺负她下手不重,不然今后这小妮子长大了还得了。 赵凡蹲下身手扶着莫离的肩膀说到,“别担心,和王楚州大马猴在这里小住几日,我去去就回。” 莫离还是有些不高兴。 赵凡微笑着摸了摸莫离的头,“乖了,你在这里等你姐姐,放心我一定回来找你。” 莫离感到赵凡手掌中传来的温暖,才渐渐心里平静下来。 “照顾好她。”赵凡将莫离交给了大马猴。 “放心吧。” 赵凡转身独自一人离开了大厅,抢来一匹马,快马加鞭,他要穿过炎城和三石城,朝着北纪的蒙城赶去。 幽暗森林深处,吴涯,赵玄,陈魁三人一觉已经睡了三天三夜。 几条红色巨蟒围在他们周围,像是在看守什么似的。 “我滴妈呀!这啥情况?”陈魁迷迷糊糊摸到一块冰凉的东西,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血红色的巨蟒,几条巨蟒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吓的一身冷汗。 吴涯赵玄二人也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好通透啊!”身上感觉无比的轻松和顺畅,仿佛一切新生一般。 赵玄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一条条红色的东西,心头一惊,不好,这是蛇族的领地,他还记得自己四年前曾在幽暗森林处杀死过一条巨蟒,难道他们来寻仇了,吓得一把抱住吴涯。 “妈呀!” 正在三人紧张恐惧之中,蛇族却渐渐地退去了。 蛇族走后吴涯嘲笑说到“哈哈,你赵玄也有怕的时候啊!” “你不怕吗?还说我。”赵玄怼了回去。 “真奇怪,他们为什么又退了?”陈魁说到。 吴涯想了会“我觉得有可能是龙龟长老,让他们来看护我们的吧。” “想多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不一会雷佳出现在三人面前,“龙龟长老一直在沉睡,可没空过来,至于这几条蛇恐怕是因为感受到你二人的龙灵灯。” 雷佳一直在三人周围,前方战事吃紧,他两个又是这场战争的祸根,必须让他们离开塔鲁国才能保住塔鲁国安全。 赵玄不禁欣喜,这龙灵灯竟然还有这个功能,那今后再也不用怕蛇了。 “雷佳将军来这里所为何事?”赵玄问到。 雷佳故作痛苦,“污图国大军压境,据可靠情报,马珏这次就在大营之中,你们两个报仇的机会来了。” 虽然两人的身世已不是什么秘密,但从雷佳口中说出来,赵玄还是有点心里不是滋味,仿佛撒了个谎,谎言被戳穿,心情很复杂。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们两个人这就起身前去巫山城。”吴涯说到。 “走咱们现在就去。”陈魁说着就要走。 赵玄拉住了陈魁,“这场仗你不应该去,你留下来,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一定来找你。” “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不行,我就得去。”陈魁面红耳赤,他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去,但就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自己嘴笨说不出来。 吴涯按住了赵玄的手,“让他去吧,毕竟在这里除了我们他也没有其他可牵挂的人。” 陈魁一听瞬间感觉自己被重视了,是的,就如吴涯所说,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何愿意跟着这两个人出生入死,可能就是一种叫牵挂的东西。 看着陈魁湿润的眼眶,赵玄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次非常险恶,我只希望你能不要那么冲动,你这功是建了,家业还没立呐,保护好自己,回来找个姑娘成个家。” 陈魁鼻子一酸,“那是以后的事,我们先去会会这个马珏。” 说着三人离开了峡谷,看着远去三人的背影,雷佳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年轻真好。自己是不是自私了些,为了塔鲁族竟然让三个年轻人去闯虎穴,但是仔细又一想这是为了整个塔鲁国,自己有什么好愧疚的。 第100章 ,狼王罗吉 三人走到巨野城外不多远,身后有一个追赶了上来,“等等我。” 鸠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等一下,你们去哪?” “我们去巫山城。”吴涯说到。 “带上我行吗?”鸠江说到。 “你去那干嘛?”赵玄问到。 “我这不被爹赶出了族群,现在我无家可归了,也不知道去哪?爹说我不属于狐族,让我去人族中找我父亲。”鸠江说到。 “啥?你有两个爹?”赵玄蒙了。 “是这样的,我那个狐族的爹准确来说是我舅舅,他有个妹妹,就是我娘,十多年前生下了我后就死了,她临死前告诉我爹,我亲爹是个人族,长大以后让我去人族中找他。”鸠江说到。 “你们家还真复杂,不过你跟着我们很危险的。”赵玄说到。 “我现在无家可归,认识的人族也不多,你就让我跟着你们吧。”鸠江眼看着记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那次化身以后,人族觉得他骗了他们,狐族也没这个品种,他爹也觉得留在狐族也是个异类,还不如让他自己出去闯一闯,或许能找到自己的爹。 “你要去找爹也得知道他叫啥?住哪吧!”赵玄问到。 “我听我这个爹说,我娘是在南疆地区认识我爹的,姓白,但叫什么连我娘自己也不知道。”鸠江说到。 “天呐,你这娘也真牛,连孩子的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赵玄瞬间联想到人族传说,狐族个个妖媚,祸害年轻人族男子的模样。 “好吧,一起走吧。”吴涯说着四人正要走。 “你们等一下。”说话的是雷佳。 雷佳昨天说完之后就有点后悔了,赶紧找到狼族让狼王罗吉派族人和他们一起前去支援巫山城。 “让狼族和你们一起前去支援,你们速度要快,巫山城快撑不住了。”雷佳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吴涯已经转身离开。 四人和狼族将近一千多人星夜兼程敢往巫山城,在快要到达炎城附近时,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大家隐蔽起来,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赵玄举手示意,行军打仗这事,吴涯对于赵玄那是绝对信任,赶紧配合找地方猫了起来。 “为啥要隐藏起来,这不是我们塔鲁族的地界吗?”陈魁有些不解。 “塔鲁国有多少武灵强者,恐怕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完,我能感觉到这个人灵力浑厚,我和赵玄加一起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没有从炎城穿过,是选择从这荒山野岭,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敌人,我们都要小心为好。大家注意隐蔽,我们的目的是支援巫山城,不能和这个人缠斗。”赵玄说到。 “这话说的我不爱听,什么叫他比你们两个强,难道我们狼族这么多勇士还制服不了他一人。兄弟们跟我上。”说着狼王罗吉领着头朝着快马而去。 赵玄想要发作,可是雷佳临行也没安排这队伍谁说了算,算了让他们先上吧。 狼王罗吉率领众人半道上埋伏起来,静静地等着那人前来。 只见一人一马正朝这里赶来时,那匹马似乎感受到了野兽的杀气,突然前脚腾空一阵嘶鸣,停在了那里。 “上。”狼王罗吉命令道。 数百人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将那人包围在里面,狼族一勇士率先发起了进攻,朝着马上那人扑了过去。 那人轻侧身躲过,一拳劈在狼族勇士后脑耳畔处,只见那狼族勇士落地之后晕晕乎乎的倒在了地上。 “哇!吴涯,你看你看呐,那是我们北纪黑鹰骑的招数。”赵玄兴奋道。 “你没看错吧,就刚才那一下,要不咱们再看看。”吴涯疑问道。 “你别不信呐,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爹教的,他说在遇到不必要的伤亡时尽量用这招,就能轻松至晕对手。”赵玄兴奋道。 “你们让开。”狼王罗吉喊了一声,抽出短斧,纵身一跃斧子直劈马上那人脑门。 马上那人跃起身来,不退反进,抵近狼王罗吉显露在外的胸口,荒咬,一掌打住狼王下巴处,居合,一肘顶住在狼王的腹部,背山,一下子把狼王撞出数丈远。 三连击一气呵成,打的狼王罗吉措手不及。 赵玄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这套连击那可是赵家祖传的。 狼王罗吉恼羞成怒,“啊!老子要杀了你。” 一声狼啸,化身成一头巨狼,足有两人高,灰色的皮毛,红色的双眼,露出嗜血的獠牙,喉咙处发出野兽底吼的声音。 “住手!”赵玄大喊一声,跳了出来,挡在了狼王面前。 “你让开,我要杀了他。要不然我连你也杀。”狼王罗吉吼道。 “小兄弟,谢谢你,你让开吧,放心吧,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呐。”那人傲然道,说完那人聚气凝神,周围数十里灵气都被调动了起来,汇集在那人身旁。 狼王罗吉不禁皱了眉头,他罗吉遇到的武灵强者不多,但能像他一样一次聚气数十里的人却没见过,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人不是在吹牛,如果硬拼起来还真没把握能胜得了眼前这人。 狼王热血沸腾,心跳加速,他好久没碰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了,他加快速度直扑那人。 赵玄张开双手站在狼王面前就是不肯退让半步,眼看着狼王快要冲到赵玄面前。 只见一道影子飞了过来,是陈魁,只见他飞到狼王头上,一拳打砸了下去,将巨大的狼王泄倒在地。 那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来到赵玄身前,将巨大的灵气倾泻而出,化作一道蓝色灵慕抵挡狼王的进攻。 吴涯也跳了出来搭弓满弦,在箭头上聚了灵气,站在赵玄身旁凝视着周围的狼族勇士,只要有人敢动,他倒是愿意让人试试这箭的威力。 鸠江也站了出来,郁闷的说到,“这下完了,和塔鲁族的仇算是结上了。” “你小子不是塔鲁族的?”陈魁说到。 “我被驱逐了,哈哈哈”鸠江苦笑道。 赵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你们几个,我这辈子值了。” “你他么太矫情了,咱不带这样的。”陈魁道,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帮这个人,怎么赵玄就突然冲了出来。 第101章 ,兄弟重逢 “虽然你们出于好心,但谢的话我不想说,你们真是帮倒忙了。”赵凡皱着眉头,以他自己的能力,刚才聚集那么多灵力,一招九转雷劫就可以震慑这群野兽,但现在再次凝结灵力恐怕要费劲很多。 “你这人说话也太不仗义了,赵玄出于好心帮你,你这话说的太伤人心了。”陈魁说到。 “你再说一遍!”赵凡看着眼前四个年轻人。 “咋啦,我还怕你呀!你这人就是不仗义,太冷漠太无情。”陈魁说到。 “不是,你刚才说赵玄!谁是赵玄?”赵凡看着几人,飘过吴涯,这人像太子,他应该是吴涯,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眼睛扫过一遍,停留在赵玄身上,多年不见虽然认不出来了,但眼前这个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鼻涕都快到嘴里了,长着嘴哭着,自己跟前这人一定是赵玄。 赵凡不相信的用手抹去赵玄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仔细认认真真的端详着,“像,像,太像了。” 一把将赵玄抱住,哭了起来,多少年来压抑的情感再也止不住了,冷漠是他遮掩的感情的武装,无情是他对于感情的坚定,现在他的感情像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你知道吗?我找了你四年,四年,我始终相信你还活着,你真的活着。” “哥,我还以为你死了,我都不敢想回家,我怕无法面对父亲。”赵玄哭诉着,他也曾无数次想过如有有一天回到北纪,见到白发苍苍的父亲该如何面对他。 陈魁等人楞住了,怪不得刚才赵玄一句话不说,就跳出来挡在狼王面前。 兄弟二人重逢抱头痛哭了半个时辰,周围的人也被感动的眼眶有泪。 陈魁和狼王罗吉抱在一起就是哭,“你哭啥?”狼王问到。 “我,我,我孤儿一个,好不容易找个愿意把我当兄弟的人,又看到他亲人久别重逢,我感动的,那你哭啥?”陈魁感动说话都结巴了。 “我也感动啊!”狼王罗吉看着痛哭流涕的陈魁抱着拍了拍后背继续哭着。 刚才还剑拔弩张杀气腾腾的狼族勇士也鼻头酸酸的,鸠江从小就比一般人感情充沛,这会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仿佛自己就算是赵玄。 吴涯放下手中弓箭,背过脸,仰着头想让脆弱的眼泪倒回去,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赵凡捧着赵玄的脸,擦掉了他的眼泪,“来我看看,我们家老二长大了没。” 赵玄破涕为笑,鼻涕冒出个泡来,引得赵凡也笑了起来。 看着全模全样且高大英俊的赵玄,赵凡微笑道“长高了,也壮了。” 赵玄笑着说,“那是,我这些年可没闲着,你看看。” 说着一道灵气凝聚手上化成一条龙形。 赵凡拿起他的手腕用输入一道灵气游走赵玄的周身,惊喜的发现自己失手打断的经脉通了,“你经脉通了,那人是谁,我要亲自去谢谢他。” “我师父,龙啸天。” “龙啸天?”赵凡知道此人,他是南疆地区出来的,在中原一带恶名远扬,但此人能帮赵玄接通经脉,也是一件奇事,看样这个龙啸天并不像传闻那样。 “哥,你认识我师父?” “听说过,没见过。” “对了,哥,你怎么会在这?”赵玄问到。 “说来话长,我奉师父命,父亲和皇上的嘱托,去到极北地区去找你们嘛,两个月前感受到一股龙灵灯的气息,就跟到了塔鲁国,遇到了莫熙,她告诉我你们就在这里。” “后来污图军人攻打巨岩城,我就进了巫山城,不曾想遇到了老对手雷拓,他扣下了我的朋友,让我去北纪搬救兵,我就想着回去找父亲,让他派兵攻打污图国,就可以让马珏回兵救援,这样就能解巫山城之危。” “哥,你这招高啊,既可以占了污图国领土,又结了巫山城之危。” “赵将军,你见到莫熙了?她怎么样了?”吴涯问道。 “她很好,巨岩城失守,她留下来处理些事情,估计很快就回巫山城了,你放心,她吞噬了冰臻,我想一般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赵凡说到。 “那就好。” “你们这是去支援巫山城?”赵凡问到。 “对,塔鲁国这场灾祸有一半是因为我们,我们两个人也在这里生活了多年,而且塔鲁族龙龟长老还帮助过我们,塔鲁国现在有难,我们不能一走了之,等这次危机解除我们就回北纪。”赵玄说到。 赵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不愧是赵家男儿,有担当,不过你们要小心,这次你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污图大军,还有其他来自各地的武灵强者,他们已经和污图大军联合起来了,这次非常凶险,你们要多注意。” “哥,你放心。” 赵玄看了看瞪着眼睛认真听的狼王罗吉说到,“狼王,这都是误会,你要是截了我大哥,这巫山城之围只能靠我们自己来救,那可就难了。” 狼王想了想,自己刚才并没有败在赵凡手上,是陈魁这小子偷袭自己,不丢人,“误会,是误会,那就算了,反正你哥也为了搬救兵的。” “哥,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吧,见到父亲带我问好。”赵玄说到。 “你等等,这个给你。”狼王将身上的腰牌扔了过去,“拿着这个,如果在遇到塔鲁族勇士亮出来,他们会给你让路的。” “谢了。”赵凡接过腰牌转身对着赵玄叮嘱道,“保护好吴涯,保护好你自己,我走了。”转身回去牵着马拍马而去。 “我们走吧。”吴涯拍了拍赵玄的肩膀。 一队人马朝着战火连天的巫山城赶去。 巫山城外,马珏的大军严阵以待,这次兵力充足,又有武灵强者助阵,马珏信心满满。 主力分成两股力量,一股对东城门,一股对南城门,由于南城门那地势狭小,排兵布阵有些困难,马珏将大部分武灵强者都击中到了那里,配合数千刀斧手。 不管是东城门,还是南城门都是主攻方向,这让雷拓很不好受,塔鲁族勇士经过上一次战争的洗礼所剩不到两千人,人族虽然有将近五千人,但装备比起污图大军那简直就是农民打正规军,能撑多久是多久吧,他只求老天能一个雷把马珏劈死。 第102章 ,巫山城破 看着城下声势滔天,整装待发的污图大军,巫山城守军不免有些胆寒。 “将军,要不要退守炎城。”一副将怯怯的问到。 雷拓沉着脸,“不能轻易就让马珏这么进来,必须搓搓他的锐气,传我命令,所有人退守城内,必须吃掉他前锋部队,告诉鲁卡,赶紧撤离百姓。” 副将一听这主将是不打算死守了,突然觉得有活的希望了,赶紧一溜烟下去传令去了。 鲁卡接到命令以后赶紧阻止人手撤离百姓,“你们这队人阻止一下百姓撤离,你们几个去粮仓,等城门失守后点火,去吧。” “将军为何要烧粮草?”一士卒问到。 “去执行吧,问那么多干嘛!”鲁卡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烧掉粮仓,只是那个叫张小四的人说过,人族的战争之中粮仓的重要性大于城池。 “是。”领到命令后各自去了。 巫山城外,塔哒尔由于上次攻打巨岩城有功,这次攻打巫山城更是信心倍增,一人一骑就敢只身来到巫山城门下。 “你们听着,我是污图大将军塔哒尔,我劝你们开城投降,我饶你们不死,不然城破之时必将血流成河。” “嗖”一箭射穿了塔哒尔的头盔,吓得他赶紧骑马回镇。 “进攻!” 这次塔哒尔改变了战法,直接命令投石机进行不间断的攻击,一颗颗石头朝着巫山城东大门砸了过去,足足打了两个时辰的石头,数十架投石机折了一半。 两个时辰过后,巫山城东城墙上的石头靠着城墙堆砌成了两座石头山。 “步兵进攻!” 步兵接到命令后举着盾牌,朝着巫山城两座石头山上跑去,直接奔上了城墙。 上了城墙的士兵傻眼了,“将军,这是座空城!” “什么?”塔哒尔有些不相信,这攻打巨岩城时候如此费劲,为了弥补上次自己所犯得错误,稳定军心,自己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用石头直接堆成两个山头,这样士兵攻城的时候就可以减少伤亡了,不曾想这塔鲁国竟然直接放弃了。 城门大开,塔哒尔命令前军入城,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巫山城。 巫山城内寂静无声,仿佛这里空了有一段时间了。 “将军,小心有诈。”库尔丹提醒道。 塔哒尔最讨厌有人总是提醒自己,仿佛就比自己聪明一样。 “执行命令。”塔哒尔命令道。 “是。”库尔丹接到命令,率领前军继续前进,直扑西城门。 刚走到城中区满天箭雨从天而降,打了污图军一个措手不及,库尔丹赶紧阻止人举起盾牌靠着墙壁。 “杀呀!”雷拓率先跳了出来,巨大的身体犹如一个移动的战车,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势不可挡。 塔鲁族两千勇士跟随着雷拓的步伐奋勇前进,厚重的大刀和精悍的阔斧劈砍在污图军人那单薄的铠甲上,犹如砍瓜切菜。 不一会就把污图前军从城中区怼到了城东区,抬头就能看到东城墙的时候被拦住了。 塔哒尔设置了路障,并在路障后面已经排兵布阵严阵以待了,“放。” 一声令下,那些早早准备好的弓弩手将手中箭倾泻了出去。 黑压压的箭雨遮天蔽日,任凭塔鲁族勇士身体再强硬也抵挡不住这种攻击,尤其是暴露在外的面部,只能用手臂强行抵挡。 “撤。”雷拓下令。 塔鲁族勇士被射成了刺猬,相互搀扶着赶紧撤离巫山城。 快要到西城门的时候,雷拓突然想到自己府上还有三个人质,“鲁卡,我府上的人族撤走了没。” “啥?你府上还有人族的?我没去过。”鲁卡回到。 “糟了?鲁卡随我一起回去救人。”雷拓喊到。 两人又折回城中区的城主府。 没走多远就在城主府门口看见大马猴和断臂厨子围着莫离,王楚州拉着莫离。 “走吧,我的姑奶奶,你放心赵凡他一定回去找我们的。”王楚州说到。 “我不走,不要拉我,我要在这里等赵凡哥哥回来。”莫离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劲,一下子挣脱了王楚州。 莫离跑回了城主府门口坐了下来。 大马猴又跑了过去,“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写信给赵凡让他回来行不。” 莫离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雷拓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还用问吗?赵凡临走前让她在这等他回来,这小妮子脾气倔,一根筋。”王楚州气呼呼道。 “那你们几个大老爷们抱走她不就完了吗!”说着雷拓大步上前就要强行抱走莫离。 “停!”王楚州大吼道。 “你他么喊那么大声音干嘛!”雷拓不耐烦的吼道。 “你别把她惹怒了,万一她一怒之下把咱们几个冻住了谁也走不掉。”王楚州说到。 “差点把这事忘了!”雷拓也有些担心。 “这里有人!”一队污图军人闻声而来,紧接着黑压压一条街上全是污图军人。 “妈的被发现了!”王楚州骂到。 “不管了。”大马猴抱起莫离就跑,四人紧随其后。 “放下我,我要等赵凡哥哥!”莫离喊到。 “不行!呆这里大家都会死的。”大马猴跑的飞快。 “啊!”一声嘶吼,传遍了寂静无声的巫山城,艳阳高照的九月天空气瞬间凝结了下来。 以大马猴为中心,顺着街道四散开来,地面,房屋,树木,水,人,就连数丈高空的鸟都被冻成了冰雕。 污图军前排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冻住了,后面的士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被冻住,冰封速度越来越快,面积也越来越大,直到整个巫山城方圆数十里全被冰封在内,无一例外,一直到护城河。 远远看去这巫山城像是冰雪雕刻的巨大建筑,里面的人,物,景,都像是冰雕出来的一样,只有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显得格外惹眼。 塔哒尔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敢进城,只能在东城门外来回踱步,看着被冰冻的巫山城,却不敢再派兵进入。 “这他妈的一定是塔鲁族的诡计。”塔哒尔赶紧命人报告给烈王马珏。 第103章 ,左右为难 马珏得到消息后赶紧跑了过来一看究竟。 “喝,这么壮观。”马珏赞叹到。 马珏下马走到城墙前,用手摸了摸,赶紧缩了回去,“呦,好冷啊!” 回头看了看塔哒尔,“怎么害怕了?蠢货。” 说完再次跨上马领着头进了巫山城。 巫山城主街道上,莫离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她再次回到大门处蹲坐在原地。 雷拓率先自己打碎了冰封,将其他几人救了出来。 王楚州皱着眉头,“这咋办?一会冰冻解除了就麻烦了。” 雷拓使了个眼色,让大马猴去接近莫离。 大马猴心有余悸,怯生生的靠近,“姑奶奶,你火也发了,情绪也发泄了咱们走吧。” 莫离抱着膝盖低着头,“我不走,我要等赵凡哥哥。” 话音刚落雷拓自己闪到莫离身后,对着她的后脑就是一拳,将她打晕了过去。 “愣着干嘛,赶紧带她走。”雷拓催促道。 “嗷嗷。”大马猴赶紧抱起莫离朝着炎城跑去。 身后冰封的污图军人也渐渐地破冰而出。 马珏拍马而来,看着被冰冻起来的士卒皱着眉头,手心已经冒出了汗,“塔哒尔,传我令,攻下塔鲁族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不论生死。” “是。” 数百里外的炎城,雷向早就大开城门迎接涌入而来的难民。 雷向见到雷拓两人相互拥抱,雷向安慰到,“没事,不就丢两座城吗,就是把塔鲁全境给了马珏又如何。” “哈哈,就是给了他也吃不下来。”雷拓说到。 这番话把王楚州搞一愣,这是什么原因,这领土被占领不是应该奋起反击的吗?怎么这些人还在这里谈笑风生。 “这是怎么回事?”雷向指着大马猴背着莫离问到。 “这个,说来话长,你先安排他们住下,让人好生伺候着,他们几个一根汗毛都不能少啊!得看好了。尤其那个小女孩,她醒过来之后一定看紧了,要不她再回巫山城就麻烦了。”雷拓说到。 “将军这莫离要是醒来了谁能问的住啊!”大马猴一间惆怅。 “那你就把这里的房间布置成巫山城模样,先瞒住她几天再说,这里的人随你安排。”有这个小女孩在手不怕赵凡会食言。 几个人一合计赶紧办吧,万一这丫头醒过来麻烦就大了。 于是召集人手按照巫山城中城主府模样修葺了一番。 炎城外,一队人马正朝着巫山城方向而去,半路上却看见巫山城粮仓的方向起了火。 “停之前进。”赵玄喊到。 狼王罗吉跑过来问到,“为啥停止前进,这都能看到巨岩城的城墙了。” “我曾经和鲁卡说过,一旦城池丢失,务必第一时间烧掉粮仓,以免物资落入敌军手里,你看那里就是粮仓。”赵玄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用去巫山城,直接去炎城!”罗吉说到。 “对,去炎城。” “不,我不信。” “这样,我们分成两队,一队去巫山城查探情况,一队去炎城支援。”赵玄说到。 “行,我去巫山城,你们去炎城吧!”说着带着一队人马去了巫山城。 “剩下的人跟我走。”赵玄领着剩下的人去炎城。 赵玄到达炎城东大门外就看到城门紧闭,城墙上严阵以待。 “开门,我们是巨野城援兵,我是张小四。”赵玄喊到。 “赵玄,你还自称张小四呐。”鲁卡在城楼上喊到。 “嗨这不是说习惯了嘛!开门吧。” 放下吊桥,城门大开。 “赵玄你们可想死我了。”鲁卡上来给三人一个熊抱。 “你还好吗?”吴涯问道。 “还好挺好的。” “这次巫山城怎么那么快就丢了。”赵玄问到。 “这次敌军声势浩大,污图国十万精锐尽出,又有数千武灵强者助阵,大将军认为死守只能白白增加伤亡,还不如和炎城汇合,两城加一起力量大。”鲁卡正说着雷拓和雷向两人走了过来。 “你们几个也来了,怎么不见罗吉?”雷拓一副轻松的模样。 “两位将军,是这样的,我们看到巫山城不远处,看到粮仓着火知道巫山城失守就建议直接来炎城,但罗吉不信非得眼见为实,这会恐怕在折回来的路上。”赵玄说到。 “嗷,哈哈哈,你小子这招好啊,既没给敌人留下一旦粮食又传递了信号,这招好。”鲁卡笑着说道。 雷拓看着眼前曾经的爱将,现在的内心无比的复杂,单凭烧自己粮仓这一个细节,就不是他们塔鲁族能想到的,怪不得雷利要允许塔鲁族和人族通婚,而且这小子是北纪大将军赵印的小儿子,他有可能是塔鲁国的驸马。 现在赵玄吴涯二人可能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刚收到雷佳的私信,说要让这两个人永远离开塔鲁国,不然会有无尽的灾祸降临在塔鲁族头上,这让雷拓左右为难。 “你们两人跟我进来。”雷拓说着带着两人和雷向进了书房。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塔鲁族个个都是直性子,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了。”雷拓顿了顿。 “你们两位身份不用隐藏了,全世界都因为你们而盯着塔鲁国,东南方向三石城,东晋南楚联军,五万人马虎视眈眈,我们这里污图大军十万大军已经打到眼前,于公你们对塔鲁国有功,于私你赵玄又是雷雪心爱之人,这些我们都知道,但现在的问题是塔鲁国危在旦夕。”雷拓说到这说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该咋么办了。 雷向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些,他还以为这污图国就是为了来强夺塔鲁国领土的,原来这场战争全是因为这两个小子。 二话不说雷向直接蹦了出来,欲要擒住两人。 “雷向住手。”雷拓喝止到。 “干嘛,你还不舍的这两个爱将不成,只要把他们送出去我们的危机不就解决了吗。”雷向说到。 “唉,怪不得雷利让你守关内,你这脑子,你真以为把他们送出去也不见得马珏会就此罢手?” “那你说怎么办?” 第104章 ,达成共识 巨野城王宫内,雷雪来到大殿上,“父王,赵玄他们去哪了?整个巨野城都找不到他们,你能帮我找找嘛?” 王座之上的雷利正扶着头,一脸头疼模样,支支吾吾的说到,“这小子不见了?” 糟了,一定是雷佳干了些什么事,雷利还奇怪这两天怎么没看到这个小子。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派人去找找看。”雷利说完就看到雷雪转身走了,也不给自己打声招呼。 “这个臭小子,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回。”雷雪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这臭丫头,也不给我请个安就跑了,这心里长草了。”雷利苦笑着摇摇头。 王玉凤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怎么办?要不我把她带回中原吧。” 雷利伸手拉着王玉凤的手拦在怀里,“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了,怎么又要分开吗?” “她是你的软肋,再有人拿她按住你,你怎么办?” 雷利沉默不语。 “好了,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矫情,又不是见不到了。”王玉凤摸着自己的小肚子,脸色红润,宽慰道。 雷利眼睛一亮,立刻喜笑颜开,“媳妇你这是?有了?” “去去去,我昨晚给自己号了一下脉,八成是的。”王玉凤笑着说道。 “太好了,男孩女孩?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恶心吗?想吃点啥?”雷利将王玉凤轻轻的抱起来,慢慢将她放在王座上。 “这才多大呀!看不出来的,我想吃酸的。”王玉凤说到。 “你们人族有句老话,酸儿辣女,难道是男孩?” “不准的,怀这丫头的时候我也爱吃酸的,当初我也以为是个男孩,生下来才知道是个女孩。” “女孩很好,我就喜欢女孩,你在这等我,我这就去给你摘酸的水果。”说着笑呵呵的跑出了王宫。 刚出王宫就遇到了雷佳,雷利气呼呼的冲上去就要揍他。 雷佳刚要躲,但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理直气壮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雷利握紧拳头朝着他的面门挥了过去,巨大的拳头带着风从雷佳的鼻尖处过去。 “为什么不躲开!”雷利吼道。 “我自认为没做错什么。”雷佳说到。 雷利扬起头控制自己的暴怒,质问到,“没做错什么?那赵玄他们呐?如果不是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们去哪了?” “我只是下了命令让狼族勇士和他们去支援巫山城,现在应该已经到达那里了。”雷佳说到。 “我刚收到雷拓来报,巫山城丢了,现在他们正在炎城做准备迎敌,你现在去三石城找雷明去吧,不要待在巨野城了。”雷利说完转身离开。 留下目瞪口呆的雷佳站在原地背后闹着冷汗,鼻尖上划出了口子,鲜血渗了出来。 炎城城主府内,气氛略显尴尬,雷向一副随时要擒住二人的模样。 “你个蠢货,先冷静下来。”雷拓真拿这个雷向没办法。 雷氏几个兄弟之中最笨的,就是这个雷向了,而最聪明的是雷明,力量最强大的是雷利,最有心机的是雷佳,最凶狠是死掉的雷炎。 赵玄吴涯二人一直没做声,他们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没想到是这么快,本打算借着塔鲁国力量去攻打污图国,不曾想这龙灵灯一暴露四面八方的势力全都盯上了塔鲁国。 “两位将军,你们不必为此担忧,我二人既然来到这里就做好了打算,他们不是想要灯吗?我就给他们,不过我们得达成共识才行。”赵玄说到。 “怎么共识,你说,我们洗耳恭听。”雷拓将雷向拉回了座位上。 “首先我们并不是塔鲁国的敌人,塔鲁国甚至可以说是我们两个人第二个家乡,我们对她是有感情的。”赵玄站起身来走到二人跟前。 “其次不管是我们身上有没有龙灵灯,污图国马珏都会对塔鲁国用兵,这是去年就发生过的。只是这次污图国之所以会这么快又攻打过来,的确是因为我们两个人。这两点你们同意吗?”赵玄自信满满的看着两人。 雷拓点头乘,“是的,不可否认,你们也对塔鲁国有过功劳。马珏攻打塔鲁国也是他预谋已久的。” “那好,我在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了我哥赵凡,他见到我和吴涯两个活人了,他说了要去见家父,虽然我们很久没回北纪了,但我相信以吴涯的身份北纪这次不可能坐视不管,那我们算不算同盟了。” 雷拓心头一亮,本来还纠结的自己仿佛看到了曙光,还好自己拦住了雷向,不然四个人打起来谁输谁赢倒是其次的,重要的是一旦和他们两个撕破脸皮,那就相当于多了个更强大的敌人,北纪。 即便是杀了两人,将两个人头双手奉给马珏也不一定能换来和平,庆幸自己阻止了雷向的行动。 雷向听了赵凡的话之后也为自己刚才的鲁莽感到羞愧,还真不是别人说自己蠢。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马珏大军距离这里虽然有数百里路程,但前锋营不出三日便能到达这里。”雷拓问到。 “我们刚才在来的路上碰到了赵凡,以他的脚力到达蒙城需要两天,再把消息传到北纪大都需要五天,大都下令攻打污图需要七天,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炎城坚守半个月,甚至一个月,北纪大军攻打污图国的消息才能传到马珏那里。”赵玄走到大门处。 他这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如何抵御污图大军,就在他说到自己哥哥的时候突然想到了狼族是如何伏击赵凡的,突然脑袋之中冒出了个想法,如果能实现别说拖住污图大军一个月,拖他一年也没问题。 推开了大门,望着炎城东城门外那百里山林,那里将会是他们阻击敌人进攻的最好地方。 转身对着三位自信满满的说到,“雷拓,不瞒你说,我一直在观察塔鲁族勇士们的实力,若组织攻打城池你们不行,因为塔鲁国并没有大型的攻城机械装备,但要说野战,恐怕没有多少人会是你们的对手。” 赵玄指着那百里密林,“放下坚守炎城战术,在那里才是我们的战场。” 第105章 ,密林设伏 塔哒尔骑着马自信满满的走在大军的前面,身后是一万多精锐步骑。 “将军还是我前去探路吧。”库尔丹骑着马跟上前去。 “我不是让你跟着中军吗?你怎么过来了。”塔哒尔回头春风得意的说到。 “我是不放心,这讲座城池打的太容易了。”库尔丹去年时是领教过塔鲁族勇士的战斗力的,这次那么轻松就连下两城,他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太对。 “行了,你回去吧,我去探路,你回去给我把辎重调过来,我在炎城门外等着你,回去吧。”塔哒尔连下两城,一时之间觉得塔鲁族也不过如此。 “将军您小心,去年我们攻打塔鲁族可是损兵折将,我的上一任大将军可就败在他们手上的。” “好了,本将军知道了,回去给我调辎重过来就行了。”塔哒尔有些不耐烦。 “嗖!”一声,一直箭飞过密林,一箭穿过两个骑兵的喉咙。 战马嘶鸣乱做一团,“保护将军!”话音未落,数百只箭飞了过来,一顿乱射,打的前军抱头鼠窜。 训练有素的亲兵赶紧上前用盾牌,在塔哒尔跟前做掩护,身后的弓箭手赶紧反击。 双方互射了一会,密林中停止了攻击。 “他么的,一帮畜生,就知道放冷箭,停止射箭,你们上!”塔哒尔命令道。 一队百余人刀斧手举着盾牌乘攻击队形向前探索,他们目光警惕的看着周围,不多时就回来一个传令兵。 “报将军,前方五百步未发现敌军。” “哼一群鼠辈,只知道放冷箭来组织我大军,传我命令,前锋营乘搜索攻击队形前进,后面大军紧随其后,保持距离前进。”塔哒尔命令道。 前锋营迅速集结来到大军最前面,第一排两百多刀斧手,举着盾牌做掩护,第二排长枪手,第三排弓弩手,最后一排轻骑兵,朝密林中探索前进。 大军走了大约十多里路程,塔哒尔挥手示意前军停止前进。 “将军怎么不走了?”库尔丹上前问到。 “这半天才走了不到二十里路程,太慢了,这要是到达炎城不得四五天才能到,不行这太慢了,得加快速度。”塔哒尔有些着急这要啥时候能到炎城。 “前锋营快速前进,奔袭二十里后原地安营扎寨。”塔哒尔命令道,看着日上枝头,已经午时了,干脆再走二十里路再说吧。 密林之中一小队人马正在跟在周围,领队的是鲁卡,“快回去告诉罗吉,他们前营快速奔袭的,吃掉他们。” “是。”一只麋鹿应了一声跑去传令了。 “快,大家加快速度,注意保持队形。”污图国前军先锋营,正在加快步伐。 很快便到达指定距离,看着周围密林围绕,遮天蔽日,寂静的丛林中偶尔传出几声鸟叫声,领队的将军心头不免有些担忧。 “埋锅造饭了!”一年轻的士兵饿坏了赶紧催促道。 “他么的,埋什么锅造什么饭,不让人知道你在哪你急得难受是吧!听我命令不准生火取暖,更不准造饭。”那名领头的将军总感觉背后发凉。 士兵们只好三五成群,坐在地上靠着树,拿出自己的干粮充饥。 “你说咱们将军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疑神疑鬼的这么小心。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敌人。” “就是,这鸟不拉屎的地连个野味也看不到。” 正说着那人似乎理解了他的将军为何如此紧张,这样一个密林中怎么会连只野兔子野鸡都没有呐,心中大惊不好! “嗖嗖嗖……”数百支箭飞了过来,来不及防御的士兵瞬间倒了一片。 “快列阵迎敌!”领头将领大喊到。 众人赶紧朝他靠拢,慌忙着集结列阵。 箭雨停了,“妈的又是骚扰!” 刚说完,数十根碗口粗的木桩,源源不断的朝着他们飞了过来,木桩的力道贼大,直接干翻了前排的刀斧手,穿进了人群,有好几根木桩像穿糖葫芦一样,一下穿死了好几个,惨叫声不绝于耳。 “有种出来!”领头的将军大喊到。 突然一箭射了过来,穿过人群,一箭封喉,那人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众人慌乱不已,“大家小心保持队形撤退。”又一将领接过了指挥的位置向大家呼喊到,众人重新凝聚在一起,丢下数百人尸体向后撤。 而那些中箭不能走的,要么流血而死,要么爬起来跟着队伍往后撤。 早已埋伏好的罗吉,借着树木做掩护,摸到了他们撤退的后面,慢慢的接近,在足够一击致命的距离时,杀了出来。 狼族攻进时没有呐喊助威,有的只是无情的杀戮,那才是真正的强大对弱小,底吼的声音只是挥舞战刀时所发出的。 一群高大的狼族跃入人群之中,就是狼入羊群。 很快战斗就在凄叫声渐息之中结束了,剩下十多个污图士卒背靠着背举着武器,颤抖着看着这群凶狠的野兽瑟瑟发抖。 “吴涯你看到了吗?”赵玄指着狼王罗吉。 “看到什么?” “刚才他们慢慢的靠近猎物,瞬间爆发起的杀戮,他们没有呐喊助威,完全就是杀戮的机器嘛,我真后悔教了他们那些,万一他们与我们北纪为敌那就太麻烦了。”赵玄兴奋着说到。 “你不应该愁眉苦脸嘛,后悔还笑的出来!”吴涯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越有意思的对手越是好玩。” “得了吧,还是想想待会那剩下的一万多人怎么办。” 两人正说着战斗就结束了,最后那十多人也没能逃脱被杀的命运。 狼王罗吉和鲁卡开心的跑到四人跟前,“你那两箭真准,直接让那两个小鬼见阎王了。”罗吉拍了拍吴涯的肩膀夸赞道。 “这个办法好,一下子干掉两千多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鲁卡问道 “你放跑了几个?”赵玄问到。 “放跑了两个。”罗吉回到。 “好嘞,那就还在这里设伏。” “还在这里设伏?”鲁卡有些疑惑。 “对呀,不仅还在这,接下来几天都要在这里。”赵玄坐在地上,继续说到,“接下来他们肯定不会分兵了,看这天色马上就要夜幕了,月黑风高杀人夜。” 第106章 ,密林浓雾 两个残兵丢盔弃甲,一路狂奔像丢了魂一样往回跑,但两人却迷失在茫茫密林之中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污图前军浩浩荡荡的已经快到指定地点了,“将军,空气中有股血腥味。”一参将说到。 塔哒尔骑着马走在大军中间,闭着眼睛闻了闻,“原地休息,前锋营在哪?” “报将军,两个时辰前前军来报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但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接到他们的信号。”参将回到。 “派几个人过去看看。”塔哒尔心中感觉不妙呀。 “是。” 塔哒尔看着日头西下马上就要黄昏了,“就地安营,注意警戒。” 夜幕降临,月色残月挂上枝头,树林里泛起了薄薄的雾,人在里面仿佛置身于仙境。 塔哒尔在大帐中急得乱蹦,刚回来的传令兵来报,指定地点处只发现了血迹,并没有发觉任何人的尸体。 塔鲁族难道会给敌人收尸,还是说塔鲁族这帮野兽把人当食物给吃了。 “不行不行,这种想法太可怕了,如果传出去那军心肯定大乱。”自己都能往这方面去想,何况其他普通士兵。 塔哒尔走到传令兵身旁,抽出宝剑一剑刺死了他。 “将军您这是为何?”参将不解。 “去把剩下几个也杀了,千万不能留活口。”塔哒尔命令道。 参将看着一脸不可质疑的塔哒尔,赶紧领命而去。 大雾渐浓,根本看不清楚对方是谁,没办法一些将领担心有人来偷袭看不见彼此,只好下令点起篝火,驱雾。 “他么的谁让你们升的火,赶紧灭了。”塔哒尔站在军中大骂道。 话音未落,一阵箭雨从右侧射向篝火处,数百人中箭哀嚎声不断。 “迎敌!”一万多人马赶紧有组织的围成几个方阵,弓箭手在最里面朝着外面盲目的射箭。 “妈的又是骚扰。”箭雨停止了,却迟迟不见敌人进攻。 几个营口一看赶紧灭了吧,不然就被敌人当成火把子了。 塔哒尔还是不放心,命令全军帐篷紧密靠拢,并将所有的盾牌集中起来围在周围,以防弓箭偷袭,加强岗哨,前哨向前突进半里,不安的心才有所缓和。 密林之中的赵玄看着这一幕说到,“不好,这个领军的将领算到我们不会放火,竟然将军帐连到一块了。” “那你刚才让我们射啥箭的,这下好了怎么办?”鲁卡问到。 “我哪知道,我只是想让他们把火灭了,等会我们好偷袭,这下麻烦了。”赵玄失望的坐在地上。 渐渐地密林中的雾越来越大,相隔几步路就看不清对面是谁了。 “完了,这下更麻烦,这雾下这么大根本看不清敌人在哪更没法偷袭了。”陈魁看着渐浓的大雾心里拔凉拔凉的,白天的战斗自己根本没来得及动手,这手心里痒得难受。 “算了,回去吧,明天在做打算。”赵玄一个劲的打着哈欠。 “什么算了,我们要守一个月呐,这才一天他们前军就过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不行,你们人族看不见没关系,我们塔鲁族可不在乎什么大雾,我们靠着气味一样也可以摸到他们的营帐里,今晚就让他们不得安生。”狼王罗吉把刀一横,狠狠地说到。 赵凡一听到这来劲了,两眼泛光,“你们能凭借气味找到他们?” “当然,别说这大雾了就是下大雨我也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臭味,当然你们三个人气味到现在我也没忘记。”罗吉说到。 “我们三个人的气味,你咋专门留意了?”赵玄问到。 “你小子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四年前鲁卡这混蛋非得让我们帮他训练你们,结果折了我一人,这笔账我可到现在都没忘。要不是我打不过鲁卡我早就找你们算账了。”罗吉悻悻说到。 “你个该死的狗,我让你不要提你还提,你也不怕闹摩擦,对,当年是我不对,都怪我,回头打完仗你再找我算账,行不行。”鲁卡气的差点要掐罗吉的喉咙。 “他么的,都是陈年旧账了?我也没想报仇,只是我们狼族就这样,记仇没办法,但我又没说一定得报仇吧,你看看你个死獾,瞪得眼珠子都掉地上了,咋滴我害怕你。”罗吉瞪着眼睛龇着牙。 “好了,好了,都是误会误会,我们都是塔鲁国的,何必呐,还是想想怎么对付眼前的敌人吧!”鸠江劝说道。 “有你什么事儿,你这只骚狐狸。”鲁卡骂到。 “嗨,来劲了是吧!”鸠江露出了锋利的爪子,化出一根白色的尾巴。 “好啊!来吧,看你那一身白色毛发就不是我族人,非我族人其心必异。”罗吉看着鸠江的模样,已经快化成完全体的狐狸了。 鲁卡一看不好,这鸠江双眼通红,再这样下去仗还没打自己人就先打起来了。 “快阻止他俩。”鲁卡先上去按住了正要发狂的鸠江,扣住他的脖子按倒在地。 但鲁卡不是发狂的鸠江对手,硕大的尾巴一下子就把鲁卡甩出去了。 吴涯开启了森罗万象,将鸠江独自留在阵中,控制住江的嘶吼声不至于传出去太远,横冲直撞,猛烈的撞击使地面也跟着颤抖。 “你说你跟他较什么劲的。”赵玄说完跳了进去。 罗吉有些惭愧的低头不语,他也知道不应该刺激这人,但他没想到鸠江心里这么敏感。 发狂的鸠江一看有人进来了,猛的扑上去,速度极快,赵玄差点没躲开,顺势跃到鸠江的身后扣住了他的脖子。 “你冷静点!”赵玄大喊到,他不想伤害鸠江,更不想和他打。 鸠江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一样,用尾巴甩打赵玄。 “为什么妖兽都有条有用的尾巴,能给我来一根吗。”硕大的尾巴抽在赵玄身上,赵玄身上穿着鱼鳞甲没多大问题,暴露在外的头部就麻烦了,打的赵玄脑袋嗡嗡响。 鸠江发疯的翻越倒腾,想甩掉自己背上的赵玄,无奈这赵玄扣的太死了,只能用尾巴抽打赵玄。 抽的尾巴上的毛都掉了,散落一地,自己也是皮开肉绽,血呼啦啦的,不知道是鸠江的还是赵玄的。 “妈的楞在这干嘛,快想想办法,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得完蛋。”吴涯第一次破口大骂。 第107章 ,放弃计划 密林中浓雾越来越大,夜行的野兽们开始活动起来了,几声怪异的嘶吼声从密林深处传播开去。 污图前军大营巡夜的士兵加大的人手,原本二十人一小队的,现在足足增加了一百多人。 大营向西十多里远的地方,陈魁着的蹦了起来,“吴涯打开结阵,让我进去。” “不行,如果现在打开,鸠江的声音就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吴涯对着赵玄喊到,“赵玄你倒是下手啊!不然你两个都会没命的。” “刚才还不如让鸠江一个人困在里面,他折腾累了不就行了。”罗吉说到。 吴涯气不打一处来,欲要发作,鲁卡倒是先发火了,“闭嘴吧你,都是你激他干嘛。” 罗吉不在说话。 眼看着赵玄被抽的快不行了。 “吴涯打开结阵,赵玄快不行了。”陈魁吼道。 “算了就让污图前军再活一天。”吴涯打开结阵。 结阵打开的瞬间,一股邪风传开,吹的树枝摇晃,鸠江嘶吼声立刻传开数十里外,吓得鸟兽散。 污图前军大营之中所有人都听到了,吓得众人赶紧从睡梦中惊醒,“快快快,准备迎敌!” 大营赶紧点起了火把,将浓雾驱散。 赵玄扣在鸠江的背上看到结界打开了,心里凉了半截,“我算到了敌人,却没算到队友!” 手一松,迷迷糊糊的从鸠江的身上掉了下来,吴涯瞬间移动接住了掉下来的赵玄,跑到了一旁。 “你感觉怎么样?哪有受伤了!”吴涯说着扒拉着赵玄血呼啦啦的头。 “应该没事,就是被他抽的头疼。”说完没了力气倒在了吴涯怀里。 吴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外伤,赶紧将赵玄放到在地。 用灵气输入他体内检查伤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松了口气,“你小子太拼了,这又不是给我们北纪打仗,你何必呐。” 不远的地方,陈魁,鲁卡,罗吉,三人上去围住鸠江。 “千万不能伤到他。”鲁卡说着拿出邵春制服鸠江的网。 鸠江一看到那张让他恐惧的网,更加的疯狂起来。 “快。”鲁卡将网的一头递给罗吉,两人包抄了上去。 可是鸠江速度太快,两人根本追不上。 “这两个没脑子的玩意。”陈魁追着鸠江骂到。 “你有脑子。”罗吉逞强道。 陈魁迅速截住鸠江的退路,跳起来一拳打在鸠江的头上,这一拳势大力沉,一下就把鸠江巨大的身体打倒在地。 罗吉和鲁卡迅速将网套了上去。 鸠江被网住拼命的针扎,可越挣扎越紧,很快就被束缚了起来。 陈魁跳上去朝着鸠江后脑就是一击重拳,将他打晕了过去。 鸠江化成了人形,鲁卡赶紧上前摸了摸脉搏,掰开眼睛看了看,又摸了摸呼吸。 “还好,没事。”放心的坐在了地上。 五人合力终于将他制服。 吴涯扶着赵玄走了过来,“他没事吧?”吴涯问道。 “没事,晕了过去。”鲁卡笑着说道。 “现在怎么办,还打污图前军大营吗?”罗吉问道。 赵玄仰着头,看了看天空和周围,浓雾已经达到了最大程度,正是偷袭的最好机会,只可惜现在敌军警惕性增强了。 “饶他们一天,明天晚上再打。” 数百里之外的北纪边城,一人一马飞奔到蒙城外的驻军大营。 此人破衣烂衫下马至大营门口,“快带我见大将军!” “你是谁?”哨兵拿着长枪,上前询问道。 那人拿出一块金色白虎旗令牌递了上去。 “这是白虎旗主令,这白虎旗不是被撤销了吗?”哨兵的话传到一牙门将耳朵里。 牙门将走上前去拿过令牌看了看,正面一只猛虎下山浮雕,背面刻着”白虎旗主天谕六百二十八年”。 牙门将赶紧恭敬的将令牌还给了赵凡,“末将杨鹏,参见少将军!” “免礼,赶紧带我去见大将军。”赵凡说到。 “你们两人带将军去大帐。”杨鹏吩咐道。 两人赶紧前面带路去了大帐。 “他是少将军?不是说死了吗?”哨兵问道。 “嘘!小声点,不该问的不要问,记住今天什么也没看到,没见过此人,没人进大营。”杨鹏吩咐道。 “是。”众人干净利落的回到。 赵凡急匆匆的来到大帐之中,大将军赵印已是两鬓斑白,正低着头对着行军地图思考着什么。 “爹!”赵凡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声。 赵印抬起头来目光里闪烁着光芒,站起身来跑了过去双手扶着赵凡的肩膀,眼睛里尽是关切却半天说不上话来。 “你终于回来了。”赵印打量着多年不见的儿子,黑了,脸上有些岁月的痕迹。“找到了,见到人了吗?” “爹,儿子找到了,也见到两人了,两人变化非常大,已经长成大小伙了,而且我听说赵玄还找了个姑娘,是塔鲁族雷利的女儿雷雪。”赵玄激动的说着。 “好,好,好,那长孙吴涯怎么样?” “他也很好,只是现在被困塔鲁国,外围数以万计的武灵强者都在对龙灵灯虎视眈眈,塔鲁国巫山城被攻破,而且三石城外也聚集着大量人马。爹,我想过了,如果我们派兵正面救两人恐怕困难重重,而且一旦我们把兵力投入过来其他几个国家肯定会对我北纪有所行动,不如我们派重兵攻打污图国,吸引马珏回兵支援,这样一来塔鲁国只要守住三石城就行了。” 老将军听着儿子的建议陷入了沉思,这个方法虽好但也存在着风险,万一塔鲁族抵挡不住那他们两个岂不是很危险。 良久,赵印转过身来对着赵凡问到,“儿啊,倘若马珏不肯回兵怎么办?塔鲁族顶不住了又如何?” “这?” “给你。”老将军将兵符交给了赵凡。 “你守在这里,伺机而动。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把吴涯活着带回大都,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最好机会。”转身将自己佩剑交给了赵凡。 “爹,您这是?”赵凡有些差异。 “我是什么?” 第108章 ,老将军的决定 “您这是要做什么?”赵凡不解。 “给你让位置,我回去盯着其其他几国,污图国的事我派九皇子吴卓去,你就安心守在这,给我把他两人带回北纪就行了。” 赵印走到帅案处坐了下来,“来,坐下来,天还早陪我聊聊你这些年都干的啥。” 说着拿起一壶烫好的老酒,仿佛这壶酒早就准备好了。 爷俩就着夜色,一壶老酒说着喝着。 三杯酒下肚,赵凡已经醉了,一骨碌爬起来,微醉的双眼看着已经渐渐苍老的父亲,鼻子一酸,流出了了眼泪。 赵印楞楞的看着眼前这个大儿子,这小子不会喝多了吧,他酒量这么差吗?我怎么不知道。 “爹,您不知道我以前有多恨您,三岁就让我苦修,十岁就把我丢到了龙牙岭,十多岁回来发现多了个让我眼红的弟弟,我有时候在想您的心有多硬啊!” 说的赵印一愣,这儿子从来没说过如此忤逆的话,今儿真是喝醉了? 正想着,只见赵凡跑了出去,抱着大帐前的旗杆蹭来蹭去。 老将军赶紧跟了上去,却听到赵凡口中念叨着,“娘啊,您能不能给我生个妹妹呀!” 赵印虎躯一震,这小子真喝多了,真丢人,老脸一红,“来人把他给我架进来。” 心里骂到,太丢人了,老脸都没了呀。 四个亲兵上去竟然被甩倒在地,四个不行就八个,八个不行就二十个。 整个中军大帐热闹了起来,几十个彪形大汉都没按的住赵凡,整整折腾了半宿,直到赵凡累了睡着了才罢休。 气的老将军一夜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老将军就下了道命令,禁止赵凡饮酒,而后带着亲兵直接去了大都,将带来的数万大军交给了赵凡。 赵凡醒来只感觉自己身上腰酸背痛的,看着日头竟然已经是辰时了。 “昨晚干嘛了?”赵凡一阵疑惑,看着水里的影子紫一块青一块的。 走出大帐伸了个懒腰,看了看两个卫兵,两人也是鼻青脸肿,像被人揍了一顿。 “末将见过将军。”杨鹏拱手施礼。 “杨鹏将军!”赵凡认出此人是昨晚那个门牙将。 “将军好记性。” “他们都是怎么了?” “嗷,是这样的,昨晚将军您和老将军见面后喝了点酒,兴致大发,非要和将士们比武切磋,将军神武,数十人都没能在您手下过得了一招半式。”杨鹏昨晚一直守着大门,他哪里知道昨晚赵凡干了什么,这些还是听老将军身边的亲兵所说。 赵凡扶着胯捂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昨晚干嘛了,只记得自己喝了点酒。 “唉!喝酒误事。”喃喃自语,“杨将军有事?” “是这样的,老将军早上走的急,命我给您说一声,白虎旗营没有撤销,但也没几个人了,让您自己重新建立起来,留着当做自己的亲兵。” “啥?”自己的爹,现任北纪大将军赵印的亲兵才不过两个营,一千多人。 这个爹竟然要给自己一个营的规格作为亲兵。 “将军,我能到您手下作为亲兵吗?”杨鹏问到。 “你的官职不要了?朝廷的俸禄不要了?我这可是很严的,而且没什么升官发财的机会。” “早就听说将军您了,我跟着您不图升官发财,就想跟着您而已。”杨鹏笑呵呵的说到。 “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杨鹏坚定的说到。 猪脑子也能想明白,这赵家在北纪什么地位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赵印手握重兵,但朝廷里却没一个人敢说个不字。 这赵凡一回来,没经过皇帝的同意就把五万大军交给了赵凡,这架势那可是未来北纪的大将军,虽然这赵凡嘴上说跟着自己没什么前途,那可不一定,自己现在是个门牙将,今后最多也只是个参将,万一跟着赵凡立了大功那可不就飞黄腾达了。 “那好,拿着这个令牌去一趟锦州城,去找九皇子吴卓,让他把我的人还给我,顺便告诉他,能否保住自己的命,就看他这次能不能打到土壶城了。”赵凡说着把令牌交给了杨鹏。 “将军您这话啥意思?我就这么跟九皇子说?”杨鹏问到。 “原话直接告诉他。” “是。”杨鹏拿着令牌领命而去,他只明白一句话,少问少说能保命。 塔鲁国炎城外茂密的森林上空艳阳高照,茂密的树荫遮住了太阳,潮湿的地面上长出了成片的苔藓。 一伙人正在紧张的布置着陷阱。 相隔数十里外一队人马正缓慢的朝着这里走来。 “你昨天晚上听到了吗?那声音如鬼哭一样的,太吓人了,害得我一宿没敢合眼。”一士卒没精打采的打着哈欠。 “没听到,我太困了,啥也没听见,都怪你们把我叫醒干嘛,一晚上紧张兮兮的你看你那怂样。” “大将军都说了,这是塔鲁族故意吓唬我们的,别被敌人骗了,赶紧跟上队伍。”一伍长挂着黑眼圈说到。 浩浩荡荡的队伍却个个无精打采,潮湿的空气让人的身上异常瘙痒,大将军塔哒尔骑在马上一会挠挠后背,一会抓抓胸口。 “我们走了多远了?方向对不对?前锋营还没有消息吗?”边挠边问到。 “将军,我们走了十五里路程了,方向没错,前锋营至今还没有消息,八成迷路了,我已派一小队人马去寻找了。”参将回到。 “这林子可潮湿,等到达炎城外一定得把这些树全给我砍了。”正说着塔哒尔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感觉不对,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附近发生过厮杀,赶紧驱马左右转了转。 “你们几个去那里看看。”塔哒尔指着不远处一片枯叶堆附近。 几个亲兵跑了过去,一个巨大的枯叶堆下,鲜血染红的苔藓,和无数个野兽的脚印,还有些散落的残肢断臂。 有个好奇的兵上前拨开枯叶,让他们感到恐惧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那一堆整齐的人头骨,还带着血肉,让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也不禁胆寒。 第109章 ,奇袭塔哒尔的大营 “发现了什么?”塔哒尔看到几人楞在了那里,脸上阴沉沉的,驱马上前。 杀人如麻的塔哒尔也吓了一跳,这太瘆人了,这些头骨像是被野兽吃剩的丢在了这里。 “你们几个赶紧挖个坑,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知道吗?”塔哒尔命令道。 “是,将军。”几个士兵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这是大将军亲自下的令啊,简直受宠若惊。 塔哒尔可不想让这些恐怖的东西霍乱军心,走到自己亲信参将身宏智旁,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几个亲兵废了半天劲抛了个大坑,将那些人头推了进去,掩埋掉。 “这些野蛮的妖兽族太可怕了!”一个亲兵擦着额头的汗水。 “是啊!这次恐怕我们…”刚要说出口咽了回去,这话说出来那是杀头的。 “埋好了吗?”参将宏智问到。 “埋好了。”众人回到。 “那好,对不起了各位,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塔鲁族人,设计了这么一出。”说完抽出两把快刀,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从众人之中穿过,六人瞬间被摸了脖子。 这些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抹杀了。 宏智将刀收了回去,“还得老子给你们收尸。”说着将几人的尸体找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宏智收拾完转身要离开之际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谁,快出来。” 警惕的看着周围,除了自己的呼吸心跳,和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好像没人,“难道我感觉错了?” 还是自己也被刚才的一幕吓出毛病了,等了一会,没人出来,悻悻的离开了。 夜幕降临,塔哒尔命令就地安营扎寨,累了一天了赶紧好好休息一下吧。 午夜时分,寂静的森林,只有微风吹过沙沙作响,静的让人感到可怕,大雾渐起,一轮残月挂上树梢。 几声狼吼划破了寂静的森林。 营区外一队巡逻的士兵,在大雾中行进,“妈呀!这叫声太吓人了。叫的我心里犯突突。”最前面的士兵有些胆怯。 “你看看你胆小的,这么多人你还怕几只狼吗。”身后的士兵回到。 正说着两人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人呐? 一股恐怖的感觉涌上心头,两人睁大了双眼看着对方身后,他们几乎同时看到对方的身后,有一双绿色发光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两人颤抖的举起手来指着对方,瞬间就被一双长满毛的大手捂住了嘴。 “嘶”一声血盆大口就咬住了二人的脖子,一股野兽的的气息扑在两人的脖子上,喉咙处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两人不管如何拼命的挣扎,也无能为力,鲜血如注,不一会就失去了意识。 两具尸体本能的抽搐了两下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透过他们放大的瞳孔反射出来的是,数十人和他们一样无声无息的就被杀掉了。 数以千计的塔鲁国狼族勇士和原住在这里的狼群一起,趁着夜幕,和大雾的伪装,肆意的捕杀猎物,他们凭借着灵敏的嗅觉和毛发上的感官,传给大脑的信号,准确的判断出哪里有人,有多少人,怎么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将这些人安静地杀掉。 它们才是这个丛林中真正的猎人,他们要用锋利的牙齿咬断敌人的喉咙,让那些敢于侵犯领地的人类还以颜色。 外围巡逻的士兵已经被全部杀掉,他们悄悄的接近前哨,将哨岗上的哨兵一一射杀。 有计划的摸进了大营之中,营区里巡夜的士卒也被他们悄悄的暗杀掉了。 他们摸进营帐之中,对着那些熟睡的士兵,一个个的摸了脖子。 一小兵被尿憋醒了,刚走出营帐却感到脚上黏糊糊的,“这谁他么谁就尿在我们营帐门口啊!”心里骂到。 但走了两步还没走出那泡尿湿的地面,这人一泡尿面积也太大了吧,低头一看有点红色的,仔细一瞧,真的是红色的,鼻孔里传来一股血腥的味道。 “杀人了!杀人了!”小兵蹦起来大叫道。 锣声大作,军营中像炸开了锅一样,而有些营帐里的人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个高大的狼族勇士,已经把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开始点起火把,大营中心灯火通明,数万人聚集在塔哒尔的军帐外,只有外围没了动静。 “怎么了?怎么了?”塔哒尔拿着佩刀走出了大帐。 “将军,我们遭到了偷袭!”一小将慌忙跑来禀报。 塔哒尔的军帐位置较高,站在上面向周围看去,周围全是污图军人,哪来的敌军。 污图军人也纳闷了,这敌军在哪?怎么没动静了,人呐? 当他们看到最外围的军帐没有一点动静了,才感觉到真的遇到袭击了。 吴涯站在哨台上,搭弓对着塔哒尔,“擒贼先擒王。” 刚要射出去,“留他一命。”赵玄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嗖”一箭射在塔哒尔军帐前的大旗上。 吓得塔哒尔一激灵。 “杀呀!”外围的军帐里,狼族勇士突然跳了出来,杀入污图大军之中。 前面的士兵看着那些比自己高出一半的狼族勇士时,吓的连举起武器的勇气都没有了,任由人宰杀。 中间的士兵吓的到处乱跑,他们根本看不清来了多少人,也不管来了多少人,这些人太可怕了,一个个丢盔弃甲,哭爹喊娘的相互冲撞踩踏,死伤不计其数。 只有乱军中心的位置,塔哒尔和他数千名亲兵,还在努力的控制混乱的人群。 “他么的,不要跑,拿起你们的武器,你们还是不是污图国的精锐啊!”怒吼着。 一声声狼的长吼,早就把这群人吓破了胆,根本没有人听他的,一个个保命要紧,赶紧撒丫子跑吧。 “将军,我们也撤吧,控制不住了。”参将宏智说道。 “唉!”塔哒尔仰天长叹一声,气愤的甩了下袖子,转身道,“走。” 亲兵们围着塔哒尔,朝着原路返回。 狼族勇士有意识的将这些因恐惧溃散的士卒们,朝着一个方向赶,那里是他们最后的葬身之地。 第110章 ,超出预估 污图溃散的军队,被狼族勇士驱赶着,朝着预先设置好的陷阱处跑去。 那些溃散的军人根本分不清楚方向,他们投降也不行,直接会被杀掉,如同羊群,而那些狼族勇士就像是牧羊犬一样。 浓雾的森林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更看不清什么危险在等待着他们。 只感觉自己脚下一空,坠落下去,被一根长长的木桩穿了个透心,后面的人感觉不对立刻停止了前进,但身后的人群哪里允许他们停止,硬生生的挤了下去,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哭喊声。 坑的前沿被填满,后面的大队人马继续往前面的坑里跳。 夜幕褪去,天色渐亮,太阳从东方升了起来,温暖的阳光照着大地,远方鸟儿叽叽喳喳的起来寻找食物,动物们各自为安。 而这片数丈深的死人坑,散发着血脂味道,吸引些食腐动物,乌鸦,蜥蜴,蚂蚁,等陆续来到这里,享受着用不尽的大餐。 “呃!”鸠江忍不住吐了一口,他没见过这么多死尸。 吴涯,赵玄,陈魁,鲁卡,罗吉等众人也吓了一跳,眼前这个骇人的巨大万人坑,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把尸体挖出来,用他们修葺一座城墙。”赵玄自己都有些头皮发麻,但是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了。 “你要干啥?”显然罗吉也不知道赵玄为何会让他们用尸体,修葺城墙,用意何在。 “要在这里,建一座让敌人恐惧的死亡之城,让他们不敢再往前踏入一步。”赵玄转头看着众人。 赵玄心里清楚,之所以能这么快打赢了这场仗,还是因为敌人心生恐惧,大雾弥漫,看不清多少人,又加上这森林恐怖的气息,才让敌人摸不到头脑。 若这是大白天,他们知道来了多少人,又没有前面做足的恐怖气氛,就凭这一千多人哪能那么轻易打赢,敌人可是足足一万八千多人,这一万八千多人就算一万八千颗树,也得砍几天吧。 “赵玄,刚才为何不让我射杀那个大将?”吴涯对污图国军人都恨之入骨,尤其这种肯定身居高位,伴在马珏左右的。 “你看那人心浮气躁,冒然进军,拿我们给他准备的那座头骨堆都置若罔闻,留着这人,对我们来说这种敌人就在马珏的身旁反而成了我们的盟友。” 赵玄这一番话吴涯是听明白了,却把其他人说糊涂了,陈魁更是张着嘴一脸茫然。 塔哒尔在一队亲兵的簇拥下夺命而逃,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逃回了巫山城。 塔哒尔逃回到巫山城,直接奔到马珏面前,跪地请罪。 “大王,是我大意了,中了他们的埋伏,请辞我死罪。”塔哒尔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看马珏愤怒的眼睛。 马珏也知道,塔鲁国能这么轻易的放弃巫山城肯定有后手,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他得手的。 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的炎城,挡在他面前的是数百里的原始森林,和隐藏在这片森林里的野兽。 “来人,开出去砍了。”马珏甩袖而去。 “大王,这次的确是塔鲁国太阴险了,不禁在沿途设置了陷阱,而且遇到偷袭的前天晚上还制造了混乱,导致我军夜不能寐,第二日又借着大雾弥漫进行近身偷袭,我们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来了多少人,大将军奋力组织抵抗,但军心溃散,根本组织不起来,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还请大王从轻发落。”宏智跪地恳求道。 众人一看这宏智是何人?四灵将宏宇的兄弟,虽然宏宇被人所杀丢了巨岩城,但二人在军中有一定威望的。早年间马珏就是靠着他们建功立业的,而且这个宏智虽然只是个参将,但此人的刀法在整个污图国无人能敌,比起他哥更胜一筹,只是这个宏智向来不喜欢被人管,也不喜欢管别人,要不凭他的战功早就可以为一军主将了。 众人也跟着向马珏跪求。 “看在宏智的面子上我饶你一回,大将军就别做了,降为前军主将,好好给我反思,命你率领前军,遇山开山,遇河搭桥,给我开出一天通往炎城的大道。” 塔哒尔赶紧叩谢恩典。 “宏智,回到我身边吧。”马珏转身对着宏智,当年那些跟着自己打天下的人都身居高位了,可能是真的老了想念以前的岁月了。 “大王,杀兄之仇不能不报,还望大王恩准,我想留在前军。”宏智坚定的说到。 “罢了罢了,你要去就去吧,晚上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事找你。”说着离开了城楼。 塔哒尔赶紧来到宏智跟前,抱拳施礼,“多谢将军在大王跟前为我求情。” “将军不必多礼,我想大王也是被气糊涂了,这小小的塔鲁国让大王吃了多次亏,他气头上那是肯定的。万一杀过你之后,后悔了还能把你头再接上吗?你我之间不必那么客气。” 遥远的辽城,这里是污图国边关,守城的军人正在无精打采的巡逻在城墙和城内,这里二十多年没发生过摩擦和战争了,被分到这里的都是些老弱残兵,在这里享受着养老的。 就在他们无精打采悠闲自在之时,一阵哄哄隆隆的行军声打破了宁静。 九皇子吴卓接到大将军赵印的命令后,就着带大军直接开到了辽城外。 也不招降,直接命令攻城,数百辆投石车和床弩一统齐射,将这座多年未修葺的城墙直接打塌了,紧接着大军杀入城中,打的污图国守军措手不及。 将近二十年的和平相处,就这样被打破了,守在辽城的污图官兵原本以为这种和平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想到北纪竟然突然攻打,而且没有一点点的预兆,一时间被打懵了。 城内混乱不堪,主将找不到副将,副将找不到参将,参将找不到自己的兵,士卒也乱成一锅粥,根本没来的极反应就被人端了。 就算是有些成编制的队伍,遇到北纪大军也是无力抵抗,他们这些污图军人,根本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第111章 ,诡异的三石城 一座山坡上,一位身着银色盔甲,威风凛凛的青年将领,带着自己的亲兵十多人,和军中数十位年轻的将领来到这里,看着三石城外。 西蒙和东晋两家联军得知污图国已经攻下巫山城了,两军主将都跃跃欲试,意图攻打三石城。 虽然这个东晋和西蒙两国有世仇,但面对共同的目标还是临时合作一会。 东晋主将刘胜和西蒙主将张成,二人率领各自兵马在三石城的东门和南门外,排兵布阵。 那些来自中原的武灵门派也没闲着,以云封堂为首,正阳殿,步灵门,番禺门,等十多个中原门派的武灵强者们,也聚集在一起,虽然大家各怀鬼胎。 他们只有一个目标,攻入塔鲁国,找到龙灵灯,将它据为己有。 杨鹏看到山脚下,重兵严阵以待,就等着命令一下,攻破城门了,“将军,您为何不派人过去和塔鲁国联合起来,却带着我们跑过来看他们攻破三石城?” 赵凡笑了笑道,“你仔细看看,三石城城墙上有守军吗?” 杨鹏眺望三石城,城楼上旗帜招展,却不见一个士兵守在上面。 “将军,难道塔鲁国放弃三石城了?”杨鹏有些不解。 “没有,这是塔鲁国最后的屏障,这个三石城有个传说,数千年前,塔鲁族和强盛时期的中原王朝华就进行过一次惨烈的厮杀,他们的守护神为了塔鲁族不被华灭掉,自己化身成为三座大山,塔鲁族人用这三座大山的石头建造了这座城,以抵御华的进攻。而这座城还真的帮助塔鲁族抵御了全盛时期华的进攻。” “这座城这么神奇?”杨鹏更加疑惑了。 “你过一会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西蒙主将张成站在战车上,指挥着三军排好进攻的队形,一名参将忽然来报,“将军,在我们左侧山坡上有一队北纪的人马,要不要派人抓回来?” “北纪的?他们也想分一杯羹?多少人?”张成问到。 “不到百人,但却打着主将的旗帜。” “主将?北纪的将军怎么都这么胆大,多带些人,擒了主将那你小子可就立了大功,去吧,把他给我拿下,我到要看看何人这么胆大,数百人就敢在我军一侧,他是辱我西蒙无人了吗!”张成怒气冲冲。 “是。”那名参将转身离开,带着数千人上了左侧的山坡。 经过两个时辰的准备,两国的军队所有兵种都已就位。 步兵方阵,刀斧手拿着盾牌在前,弓弩手在后,投石车在最后,战车和骑兵在两侧。 辰时,一声响为号,两军几乎同时向三石城发起了进攻。 “放!”西蒙和东晋两国,近百辆投石车,将重达百斤的石头抛向三石城。 “哄哄隆隆,哄哄隆隆…………”砸的整个三石城尘土飞扬,渐起的尘土将半个三石城都淹没在其中。 “放!”两国弓弩手加一块少说也得有近四万弓弩手,一起对着城内和城墙上一统猛射。 但奇怪的是三石城一点声音也没有,更没有远程的反击。 西蒙主将张成,和东晋主将刘胜都不约而同的继续实施远程进攻,又打了一个时辰。 三个时辰过去后,等到烟尘散去,两位主将都傻眼了。 三石城城墙都是用大块巨石堆积起来的,坚固异常,抛过去的石头将城墙增高了数尺,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那些射出去的箭竟然诡异的挂在了墙上。 弄得两位主将不知怎么办了,打了半辈子的仗没见过这么坚硬的城池,和如此诡异的城墙。 “擂鼓进军!”张成命令道。 鼓声,喊杀声大作,士卒们推着云梯冲向三石城。 就在他们快到护城河附近时,三石城上突然有了动静,数千名蛮牛一族的勇士来到城墙上。 那些原本堆积在三石城上的石头却成了塔鲁族蛮牛一族的武器,这个族群走着坚实的肉身,高大强壮的身体,力大无穷,双手轻松举起百斤石头,朝着进攻的敌军迎面砸了过去,扔这些百斤石头玩一样。 一块石头过去四五人被砸倒,碰着死,擦着伤,不一会就溃散而回。 山坡上杨鹏一脸茫然,“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当年父亲带着我打到这里就停手了,只让我们在这三石城外安营扎寨,并且命我们不得发动进攻,我那会气盛,不听指挥,带着自己的亲兵就去了,差点送命。也许这就是当年父亲不让我们攻打这座城池的原因。”赵玄正说着赵玄察觉到一伙人正悄悄逼近这里。 “你们敢不敢与我一起冲入敌阵?”赵凡指着西蒙那数万大军傲然道。 “将军就我们这几个人?”杨鹏问到。 “怕什么,站在西蒙军主力正在盯着三石城,我们就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赵凡拿出面具带在脸上,驱马将自己的银枪拿在手里,“喝!”一马当先,从高处往下冲锋。 “将军,我们这是要帮助塔鲁国吗?”还没等杨鹏问完,赵凡已经到了半山坡,众将领也跟了上去。 杨鹏直摇头,这个主将是不是有点虎,自己这边不足百人,而且都是军中主力将领,这不是提着人头送吗!这要是被人一锅端了那麻烦大了。 刘胜和张成两人又把重装步兵调了出来,举着厚厚的盾牌一步步的抵近三石城。 雷明和雷佳二人站在城楼上,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片重装甲步兵,“要不要直接放他们到城墙下。”雷佳坏笑着说到。 “不,还是让他们晚几天再知道,给他们个惊喜吧!待他们靠近,给我砸,砸烂他们身上的破铜烂铁!”雷佳大声喊到。 蛮牛们等到重装甲步兵一步步挪到城墙下百步时,一声令下一起将手中的大石砸了下去,石头自身百斤的重量,加上惯性冲击力惊人,砸的敌军重盾直接裂开,砸的叮咚作响,砸的厚厚的铠甲凹了进去,看着都疼。 就算这些重装步兵有两层铠甲也抵挡不住这么大的冲击力,仿佛有人拿着大锤硬生生的打在身上,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 想撤退,可惜自己装甲太笨重,走的慢,现在这些重装甲兵,恨不得脱掉装备扭头就跑。 这些重装甲原本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装备,穿上这些装备冲锋陷阵,刀枪剑戟根本伤不到他们,而现在却成了城墙上那些蛮牛的活靶子。 第112章 ,藏在山后的秘密 张成和刘胜一看这种情况果断下令弓箭手进行远程支援,弓箭手拉进距离,两百步就开始对着城墙上猛烈的射箭。 满天箭雨压了过来,站在城墙上的塔鲁族勇士仿佛没看到一样,不躲不闪,直挺着身板迎接着箭雨的攻击。 无数的箭在快接近城墙上时突然诡异的往下坠落,直接贴在了城墙上。 这一幕把西蒙和东晋两国的士兵都看傻了,难道这有高人相助,不信邪的张成和刘胜又命令弓弩手再次放箭。 然而结果还是箭飞到炎城城墙上空就笔直的坠落下去。 “放箭!” “放箭!” “放箭!”一连几波弓箭远程打击,一点效果也没有,还白白浪费了大量的箭。 两军绝望的看着眼前这座城,像有神助一般。 更可气的是蛮牛们竟然摘下了头盔,卸下铠甲,光着膀子一个劲的嘲讽起来。 “鸣金收兵!”无奈,今天出师不利呀,这到底怎么回事。 正当两军收兵时,一人一骑,从西蒙大军左侧杀入骑兵阵中。 只见那人胯下一匹枣红色骏马,身披银甲,手持一杆银枪。枪在手中耍的飞快凌厉,犹如一条游龙,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杀的西蒙骑兵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谁,哪里来的?胆敢闯我大军。”张成怒吼到,“你们去拦住他。” 数百亲兵应了一声穿过军阵,冲向来犯的敌人,这些亲兵武器装备精良,各个勇猛,是军中战斗力最强的人。 三石城城楼上,雷明和雷佳正顺着撤退的敌人观察有没有可以追击的机会,却看到西蒙左侧骑兵阵营一阵混乱,看到一人一骑冲入阵中,杀的西蒙骑兵人仰马翻,无人能挡。 “雷佳你看那是何人?”雷明指着西蒙骑兵阵营。 雷佳摇了摇头,“不认识,我们塔鲁国何时有过盟友。” 正说着只见从山上又冲下来一队人马,行军大旗黑底红字,“赵”。 “那是北纪主将的行军大旗,难道是北纪大将军赵印?”雷佳猜测道。 “不可能,那老小子年欲花甲,不可能这么勇猛,可能是赵家的小辈。”雷明领军于北纪相持数年,赵印什么样他虽不是很清楚,但这单枪匹马的劲头绝对不是一个主帅所能干出来的。 “要不要帮把手。”雷佳问到。 “帮,一定得帮,就算不领北纪的情,但这种情况下你不出去还是不是人了,人家都把好意摆在那了,来人取我大刀。”雷明大笑着说道。 只见雷明拿着长六尺,宽一尺的宽背大刀,纵身一跃,从三丈多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大吼一声,“杀呀”。吼声如雷,拖着大刀冲向西蒙前军阵营。 身后数百名蛮牛一族的勇士提着大棒,也跃下城墙跟随雷明,杀向西蒙前军。 “他妈的,你不是派兵到山上去围剿他们了吗,怎么这人从山上下来的?我们的人呐?”张成怒斥着身旁的参将。 “末将不知。” “你个白痴,就知道说不知吗?去给我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那名参将赶紧退去,驱马绕过大军朝山的一侧跑去,他从山的后面绕了过去。 刚到山的一侧,发现了让他吃惊的一幕,那座山的后面,数万重装骑兵整齐的排列着,马和人皆是清一色的黑色铠甲,而且脸上带着黑色狰狞的面具,每人手持一杆长枪,背上背着两把短枪,腰挎一口短斧,马背上带着一副长弓。 行军大旗上一个黑底红字,一个“黑”字。 这是北纪最精锐的部队,黑鹰骑。他们身上的弓弩,长枪,短斧以及马匹身上的铠甲,这些装备是其他兵种的总和,这样一只装备精良,武装到牙齿的部队,那是需要大量的金钱才能打造的,他们一个人身上的武器装备可以分给三个人用,他们的身体素质也是全军中挑选出来的。 上马可以进行骑兵的冲锋骑射,下马可以进行步兵的攻城拔寨,远程可以和正规的弓弩手进行对射,凭借着厚厚的铠甲也不输任何人。 更让人感到恐惧的是这群人所饲养的战马,都是从小精挑细选,跟着主人生活在一起,一起训练一起杀敌,非常有灵性,他们藏在这大山后面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避免被敌人发现进攻意图。 “太可怕了!”吓得参将一身冷汗,刚欲走,被一箭穿心,死在马下。 山的另一边,赵凡一人已经快要杀入步兵方阵,张成的亲兵赶了过来,却也阻止不了赵凡的进攻。 只见他长枪在手,挑,撩,剥,刺,穿,横,一顿眼花缭乱的攻击,打的马前八尺之内没人敢近身,应该是近身的都死了。 身后的北纪年轻的将领也跟着杀了进来。 西蒙前军,雷明已经来到步兵方阵前,举起大刀猛的横扫出去,六尺长的宽刀长度和长枪差不多了,这刀势大力沉,一刀下去前排的人根本抵挡不住,数面盾牌被破,盾牌后面的人铠甲像纸糊的一样被劈开,被劈成了恐怖的两段。 蛮牛们举着大棒就朝着前军头上砸去,一棒子下去,头盔被敲碎,颅骨炸裂,血肉模糊,异常残忍。 蛮牛们看到红色的血液更加的疯狂,一个个像是发了疯一样,仿佛不知疲惫的战争机器,手里的大棒是越砸越快。 “战车方阵,给我顶向前军。”虽然西蒙大军被一时打蒙了,可是主力大军依然元气未伤,冷静下来的张成还是组织人马前去迎敌。 “右侧骑兵,支援左侧,不要让敌人冲破了阵型。”西蒙命令道,“就算累也得累死你们,这么点兵力就敢冲我军阵,哼。” 战场上僵持不下,前军有数千辆战车牵制着蛮牛的进攻,这群蛮牛一族虽然体型巨大,皮糙肉厚,但面对着同样重量的战车,相互碰撞起来还是互有损伤。 而赵凡和他的北纪年轻将领们也陷入了敌五千多骑兵的包围之中,一时之间竟然难以突破阵型。 第113章 ,围杀骑兵 东晋主将刘胜,在看到西蒙大军正面战场正在于塔鲁族和另一伙人族激烈的交锋之中。 “命令骑兵向西蒙大军迅速靠拢,支援西蒙。” “将军且慢,我看那像是北纪的一支奇兵,这里距离北纪的蒙城最近,但与我们而言就是危险,万一我们在这里陷入苦战,北纪派兵再堵住我们的退路,将军那么我们可就危险了。”参将分析道。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背弃盟约?”刘胜皱着眉头,他说的没错,东晋距离这里相隔千里,我们没有后方,是一只孤军,不像西蒙还有退路,万一败下阵来要么被敌人掩杀,要么穿越死亡沙海。 但看着西蒙大军和两股人马相持不下,万一西蒙败下阵来,东晋在这里也是独木难支。 “听我命令,骑兵前去增援。”刘胜挥着令旗命令道。 那名参将也不在说话,领着骑兵前去增援西蒙去了。 赵凡独自一人在敌军之中冲杀,将自己的亲兵和数十位年轻的将领甩在了后面,杨鹏骂骂咧咧道,“咱们这位将军可好,一个人不管不顾的就冲进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一边骂着一边左劈右挡,和众人也是奋力拼杀,来自四面八方犹如潮水一般的敌军。 “哈哈,我就喜欢这样脾气的将军,跟着他不用动脑子,只管打仗省心。”说话间一人被敌军通了一枪,迟疑之际数杆长枪跟着补了上去,那名年轻的将领就这样被穿了个透心凉。 “呸!你他么还省心。”气的杨鹏直骂娘。 眼看着另一伙东晋的骑兵也加入了进来,杨鹏很后悔,原本以为跟了赵凡就可以飞黄腾达了,谁曾想这个人是个不要命的主,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乱来,可苦了这些亲兵了,当初真该相信赵凡自己的话,跟着他还真是个危险的职位。 赵凡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将手中长枪一横扫,将周身数骑逼退。 搭弓射箭,一支响箭送入长空。 所有人都盯着这支响箭,响箭一出必有埋伏。 张成,刘胜盯着那响箭的方向心中一惊,不好,这么狭小的区域这么多骑兵要出事了。 就连城楼上的雷佳,和也看出来了,这是北纪惯用的手段,不禁微微一笑,有好戏看了。 只见从山的东侧和西侧各出现一只装备精良的重装骑兵,如乌云压顶,从高处而来,气势逼人。 张成这才知道,自己参将派出去围剿他们的那队人马早就被他们给吃掉了。 这只骑兵快速的向敌军骑兵阵营冲锋,主将搭弓射箭射,身后的骑兵也跟着骑射,一阵箭雨打在西蒙和东晋的骑兵阵营,西蒙和东晋的骑兵被打的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一边骑着马,一边射箭,像是演练好的一样,下了山坡,快速摆开,包抄两军骑兵。 快接近敌方阵营时收起长弓,拿起长枪,快速的穿插敌军骑兵阵营。 将敌军骑兵阵营和步兵阵营分割开来,凭借着精良的装备,和设计好的战术,将敌军骑兵分割包围。 黑鹰骑犹如一头战争猛兽,毫不留情的吞噬着比自己弱小的敌军骑兵,不到半个时辰,将近一万多轻骑兵就被屠杀了一半。 张成刘胜两位主将多次组织人手去救援骑兵,无奈这些黑鹰骑下马后战力也非常惊人,摆开了架势一副不吃掉你骑兵不罢休的样子。 “他么的!这北纪的人太狡猾了,这是要吃点我们的骑兵。”刘胜悔时已晚。 张成的西蒙前军还在和塔鲁国蛮牛一族的勇士胶着在一起,根本分不开身,而自己左侧骑兵眼看着就被吃掉了,一点办法也没有。 “鸣金收兵!”张成愤恨道。 “将军我们的骑兵不要了?”一参将问到。 “怎么救?你告诉我怎么救?和北纪血拼吗?”张成怒吼道。 这次和东晋联合攻打三石城,本以为稳操胜券,却忘了身后还有个强大的北纪也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这里。 倘若北纪也要抢夺龙灵灯,那这次攻打塔鲁国就不得不考虑考虑,毕竟北纪的边城距离这里最近。 张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收兵,弃卒保车。” 参将不再犹豫,赶紧命人鸣金收兵。 刘胜一看,西蒙收兵了,自己刚才还在担心,如果西蒙强行接北纪的招,自己肯定不能置身事外。 “鸣金收兵。” 两军缓缓的撤出战斗区域,留下一地的死尸和被困的骑兵。 被困的骑兵绝望的丢掉了手中的武器,放弃了抵抗。 但他们忘了,这个传说中的黑鹰骑是不留活口的,一旦被打败在他们手里就没有活着回去的,即便是放下武器脱掉铠甲,举起双手,对于他们来说杀降,只是平常事而已。 没有任何人下令的情况下,这些黑鹰骑是不会停止杀戮的,除非主将下了命令。 赵凡将手中银枪,枪头朝着地面,钉在了地上,他下达了止杀的信号。 黑鹰骑众人看到主将下了命令,就停止了杀戮。 “打扫战场,把俘虏带回去,交给朱工,他需要人手。”赵凡向杨鹏交代了一下。 自己则骑着马,来到了正在打扫战场的塔鲁国一方。 身后杨鹏率领十多个亲兵跟了上去,赵凡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跟来,“你们留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雷明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他也想知道是北纪那位将军竟然帮助了塔鲁国。 赵凡的马轻快的来到雷明跟前,要是放在以前,这会城楼上肯定会万箭齐发,把赵凡射成刺猬,或者是这些蛮牛一拥而上将他撕碎。 而这次没有,蛮牛们低着头收集战场上的战利品。那些武器铠甲,才是战争的资源,根本没抬头看赵凡。 赵凡下马,走到雷明跟前,雷明微笑着想看看这北纪将军是谁,更想知道为何帮助他们。 赵凡摘下了面具,雷明本能的去摸自己的刀,“我刀呐?” “你刀在那。”赵凡指着不远处,那口宽背大刀。 “你想干嘛?”雷明原本微笑的脸这会却一脸严肃质问道。 第114章 ,命在旦夕的莫离 “别紧张,我只是过来和你们谈谈。”赵凡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带兵器。 “谁紧张了,说你要谈什么?”雷明看着眼前的赵凡,似乎已经没有了当年那会傲慢。 “你们塔鲁国现在被全世界各个势力盯着,我们呐也想要龙灵灯,不如能不能坐下来谈一谈,结盟合作?”赵凡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龙灵灯的寄宿着北纪未来的统治者。 雷明冷冷的笑了一声道,“看不出来啊,你们和那些人是一路的,我本以为你是个君子,想不到你也能提出这么个建议,我在这谢谢了,但是想以此为由和我们谈合作,免谈!” 说着雷明转身就要离开,赵凡一看这话说的是有些唐突了,伸手一把拦住了雷明。 雷明下意识的格挡,想起当年赵凡带兵将自己打败,不由得想起旧恨,回首一王八拳呼了上去。 赵凡赶紧近身格挡,后接一记勾拳打在了雷明的下巴上。 “怎么了?几年不见力气变小了!”雷明瞪着眼珠子,愤怒的火一时间窜了出来。 就这样,原本要结盟的两人,都是因为下意识的一些动作成了导火索。 不服气的雷明突然身体暴增,化成一只巨大的老虎,“咱们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来吧。” 一声长吼,挥舞着巨大的前爪朝赵凡拍了过去。 赵凡冷眼相视,马步一记直拳硬接了雷明一掌。 “碰”一声,镇得两人脚下尘土飞扬。 打扫战场的双方人马都停止了,黑鹰骑迅速集结在赵凡身后。 蛮牛一族也快速放下手中的战利品,拿起武器,现在雷明身后。 两队人马剑拔弩张,只在主将一声令下。 两人打的正酣,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就在这时雷佳从城楼上一跃而下,一脚踢向赵凡。 赵凡身形一闪躲开一击,一招荒咬,扣住雷佳的单腿,将他撂向地面的瞬间,一招居合顶向他的后背,雷佳向沙包一样被顶飞,赵凡跟了上去,就要痛下下杀手,雷明迅速跟了上去顶在雷佳身前,硬生生的接了赵凡一招穿刺。 赵凡的掌已经刺入雷明虎形态的身体二指深。 痛的雷明咬牙切齿。 赵凡停止了攻击,收回了手掌,指尖处还有未消散的蓝色灵气。 赵凡迟疑之际,雷佳瞅准机会,一拳打在赵凡胸口,将赵凡击飞数十步远。 杨鹏赶紧上前扶起赵凡,“将军!您没事吧?” “呸!”赵凡吐了一口痰混着血丝,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有大事,“回城。” 都怪自己太冲动,人家不愿结盟就不结盟吧,为何要打起来呐。 再者,如果打下去也只是两败俱伤,他的目的不是夺三石城,而是要给赵玄吴涯二人想办法解围,或者趁乱救出两人,打败雷明只能让塔鲁国失去一员战将,搞不好也会因为此事让塔鲁国更加记恨北纪,万一把这仇恨算到他二人身上就麻烦了。 看着赵凡骑着马离开了这里,蛮牛一族一个领头的要去追击,“兄弟们,抄家伙,跟我上。” 雷佳拦住了那头蛮牛,“不管你们的事,这是我们和他的私人恩怨,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三石城,既然他的目的也是防止我们防守不住,现在没必要找他们寻仇。”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没有下令进攻,两人刚才一起出手没能制服赵凡,反而差点败下阵来,要不是赵凡犹豫了,雷明就算不死也得重伤,那抵御外族入侵的力量就会大大削弱。 “几年不见他更强了。”雷明捂着伤口。 雷佳看了看他的伤,幸好没有伤到心脉,“你刚才为啥和他打起来?” 雷明冷哼一声道,“我就看不惯他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巫山城外,塔哒尔带着前锋营重新开始新的作战当时,步步为营。 将通往炎城的道路上的树木一颗颗的砍伐干净,开出一道宽数十里的道路,为了能使得重型攻城机械通过,还特意夯实了地面上的土。 每天向前掘金数里路,天黑了就回到巫山城。 “何时能够到达炎城?”马珏站在城楼上看着城门下前锋营又回到了巫山城。 “秉烈王,现在每天向前退进十里,十五天左右能够到达炎城。”塔哒尔回到。 “太慢了,加快速度,本王等不了那么久。” “烈王,如果要加快速度需要大量人手,还请我王从最近的相城征集人手。” “那你就去办啊。”马珏有些不耐烦的说到。 塔哒尔有些唯唯诺诺的说到,“我王,我现在只是您的前军大将,并没有这种调集一城劳务的权力,还请我王下旨命城主派人前来。” 马珏这才想起来塔哒尔被自己给撸了,而且大将军一职现在正空着,“来人,命相城城主调集奴隶前来,交给塔哒尔。我命你五天之内打通去往炎城的路。” “末将遵命。” 炎城内,莫离刚醒没多久就出了大事,将半个炎城冻成了冰雕,吓的雷拓再一次把这可怜的孩子给打晕。 “这样不行啊将军,在这么下去她会没命的。”大马猴眼泪汪汪的一脸疼惜的看着几天没有进食的莫离,瘦骨伶仃,娇弱的嘴唇已经因为几天没有进食变得发紫,脱了一层皮。 要是在这么下去这丫头肯定没命了,这要是被赵凡或者莫熙看见非扒了他的气不可。 “那你说怎么办,这个小丫头一醒来就要找赵凡,半个时辰不见人就发飙,差点冻死我整个城的人,你告诉我怎么办?”雷拓也是急的心里难受,这丫头要是真的出了事那个赵凡还不得跟自己拼命。 “还有一个办法,派人到巨岩城找她姐姐莫熙,这丫头除了赵凡也只有她姐姐能镇得住她。” 雷拓仿佛看到了曙光,“你不早说,快来人,快去找灰老头过来,我要让他找个人。” “将军,我话还没说完,她姐姐留在巨岩城有重要的事情,我怕她来不了。” “我不管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我炎城都快让着小丫头弄没了,就算绑也得给我绑过来。”雷拓不再听大马猴解释,再这么下去不仅炎城完蛋,这丫头死了的话,那赵凡答应自己的事也就没希望了。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呐!你是属驴的吗?”大马猴拿着一碗水在莫离嘴唇上湿了湿。 第115章 ,救莫离 炎城在原始森林深处,一伙人正准备回炎城。 等了几天没有发现污一个图军前来,几人判定这污图国暂时不敢轻易冒进了,最起码可以拖住一段时间,这用人骨修筑的骨城还差很多材料,只修了个城墙地基。 留下一队人马继续观察污图国动向,就回了炎城。 距离炎城十多里地,一股寒气袭来,冻得几人鸡皮疙瘩哦掉一地,还发现地面上竟然结了一层冰,在这个西北地区很少见的,这里气候温和从来都没有结过冰的。 走近以后发现炎城城墙也冻成了冰雕,鲁卡好奇的伸着舌头舔了舔城墙,几个狼族勇士也好奇的跟着舔了一口。 这可不得了,鲁卡和众人的的舌头拔不下来了。 “嗯!嗯!嗯!”鲁卡说不出话只能直哼唧。 “你咋啦?”罗吉问到。 “嗯嗯,嗯嗯。”鲁卡和一众狼族哼唧着。 “完了,他们被冻在上面了!哈哈哈哈”赵玄大笑不止。 “那怎么办?”罗吉问道。 “回去弄点温水浇在上面就能下来了。” “走赶紧回去找点热水。”罗吉赶紧跑去叫门。 “开门,我是狼王罗吉,开门。”罗吉现在城门下喊到。 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一股可怕的念头爬上心头,难道敌人请来了强大的武灵术士,污图大军只是个幌子,目的是绕过他们直捣黄龙。 “不好!”赵玄惊叫道,赶紧一跃而起,跳到三丈高的城墙上。 城墙上巡逻的士兵也已经被冻成了冰雕,向下望去,半个炎城都被冻住了,这场冰原的中心就是城主府,但能感觉到城主府内还有人能够自由的活动。 吴涯,陈魁,鸠江,罗吉也跳了上来。 “应该是那里出了事。”吴涯指着城主府。 “嗯,走去看看。”几人跃下城墙,吴涯鸠江稳稳落地。 赵玄脚一滑,一字马,“噗擦”一声裤裆开了,疼的赵玄牙龈都咬烂了。 几人大笑不止,而罗吉更是笑出了鸭子的声音,而他也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自己的尾巴根也疼的龇牙咧嘴。 “他妈的谁在这里泼的水?吼吼吼吼,好疼!”罗吉骂到。 只见陈魁一人,从台阶处慢慢悠悠的的走了下来。 五人中有两个腿脚不利索的,一瘸一拐,朝着城主府内走去。 城主府的大门也被动的打不开,几人只好再次翻墙而入到了后院。 几人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看看有没有活人。 “谁?”大马猴紧张的问到,半个炎城都被冻住了,只有雷拓先挣开了冰冻,解救了大马猴,也就是说现在能活动的人只能是外面进来的。 吴涯一听这人声音很熟,“大马猴?” “是我,是我,我可算见到你们了。”大马猴扑了上去抱住吴涯,仿佛见了亲人一样,抱完吴涯去抱赵玄,抱了赵玄又去抱陈魁,抱了陈魁又去抱罗吉。 “你是?”大马猴没见过此人。 “塔鲁族狼王罗吉。”罗吉自报家门。 “嗷。塔鲁族的混蛋,切!”松开罗吉白了他一眼。 刚才还热情拥抱这会却骂了一句,整得罗吉不知道怎么办了。 “炎城怎么被冻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赵玄问到。 于是雷拓将莫离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吴涯正要发作,被赵玄拦住了。 “带我们去看看那丫头。”赵玄想看一看这个丫头到底多大能量能让半个炎城都冰封了。 师父龙啸天曾说过,有一种人天生灵气就带有一些属性,而且灵力强大,这种人很少见,百年难得一遇。 几人一进屋,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约摸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头发干枯,面黄肌瘦,嘴唇发紫,呼吸微弱。 赵玄赶紧上前给她把脉,脉搏徐缓有绵劲,这说明她的生命力很强,只是长时间消耗巨大的灵气加上没有好好进食造成的。 赵玄皱着眉头,“得让她吃点东西,不然就危险了,在这么下去我师娘也救不了她。” “太危险了,她要是醒来了在发脾气谁顶得住啊!”雷拓很担心,这次莫离发作他有所准备,不是自己眼疾手快往火房跑,自己也就被冻住了。 “没事,我们两个给她设置结界,让她一个人呆在里面,应该没事的,大马猴,你去火房准备些吃的,不要太多一碗粥就行。”吴涯嘱咐道。 一听说有办法救莫离大马猴心中一颗石头终于落下了,赶紧跑到火房去做粥。 不一会一脸锅灰的大马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回到了屋里。 一看这肉粥肯定是大马猴自己做的,“你们的厨子呐?” “被冻住了,在后院那杵着呐。别管他了,赶紧把莫离弄醒,让她吃点东西吧。”大马猴急得快哭了。 “好,你们到外面去。”说着两人在莫离的屋里制造出一个五步左右的结界。 然后拿出一颗缓心丸送到了莫离嘴里。 不多时莫离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第一眼看到了正在看自己的赵玄。 上去一把抱住赵玄,“赵凡大哥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莫离了呐!”呜呜的爬在赵玄肩膀上就是哭。 赵玄一时间不知所错,抱着莫离拍了拍后背,“别哭了,有啥大不了的,没事了哈!” 吴涯在一旁邪恶的笑了笑,这一幕要是被雷雪看到了还不得掐起来。 屋外的几人听到莫离醒了,赶紧过来围观,大家紧张的看着里面,只有雷拓跑到了火房,以防万一这两个人没能按住莫离,莫离哭了好一会才渐渐抽泣。 “来,多久没吃东西了,吃点热粥吧。”吴涯将粥端了过来。 赵玄接过热粥,拍了拍莫离,“来吃点粥吧,这是大马猴特意给你做的。” 莫离擦了擦眼泪,接过热粥咕噜咕噜大口的吃了起来,好久没吃过东西了,一股满足感从肚子里往外散发,这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遇到赵凡的时候。 很快一碗就吃完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开心的朝着赵玄笑了,然而瞬间脸色就变的阴沉起来,“你是谁!” 第116章 ,倾心 莫离眼中带着虐气,一股寒流从身上往外散发,地面上瞬间结了一层冰。 吴涯赵玄二人用灵力抗衡着强大的极寒之气。 “糟了,赶紧跑。”大马猴见势不妙赶紧学着雷拓跑去了火房。 雷拓一看大马猴来了,嬉笑道,“你咋来了?” “闭嘴,赶紧生火吧!” 屋内,剩下的几人并没有离去,极寒之气也像两人所说那样,没有冲破两人的结界。 “莫离,你冷静一下,我是赵玄,你嘴里所说的赵凡是我大哥,是他让我来看看你的,他说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赵玄顶着寒气,一字一句的说到。 莫离仔细看了看赵玄,他眉宇之间确实很像赵凡,而赵凡也曾告诉过自己,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弟弟赵玄的,这才慢慢卸下防备,但脸色依然严肃。 “你真的是赵玄?” “对呀,我就是赵玄,这位是吴涯,嘿嘿,你这丫头差点杀了你姐夫,赶紧给你姐夫赔罪吧。”赵玄玩笑道。 只见莫离深深一鞠躬,“对不起姐夫。” 吓得吴涯往后撤了一步,差点跳起来,这声姐夫叫的好舒服,不过这小姨子有点可怕。 众人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夜幕之下的巨岩城,一阵冷风吹过,一伙黑衣人从记账酒馆里走出来。 莫熙坐自己的屋内,对着窗外夜色小酌一杯酒,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一把寒气逼人的剑,将烛火打翻在地,起身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地方,骑着马消失在夜色中。 一场冰冻吓得炎城数万百姓差点弃城,纷纷传言城主府中有怪物,气的雷拓有罪说不清。 莫离心中想去巫山城等赵凡回来,这种愿望极其强烈,吴涯赵凡好说歹说终于让这丫头愿意留下来等。 但偶尔还是禁不住释放了几次强大的灵气,导致整个炎城像在过冬。城中百姓被吓的全都搬到了西城区,就连鸡毛鸭狗的也都撤离了东城区,只留下塔鲁国的狼族勇士,还有吴涯几人留下来看守。 尤其是夜晚,这丫头的情绪就异常不稳定,赵玄吴涯等人就围在莫离身旁,生怕她控制不住使得全城遭殃。 几人一直守到深夜,迷迷糊糊都睡着了。 睡梦之中吴涯梦到了在污图国土壶城中,被大军围攻,自己想跑却怎么也跑不动,烈王马珏拿着一把大剑,站在自己面前嬉笑着道“外甥啊,你跑什么?把龙灵灯交出来吧!” 吴涯想跑却怎么也动不了,马珏说着一剑穿进了胸口,一股透心凉直窜脑门,吓的吴涯从梦中惊醒。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被冻住了,而且莫离正在发作,在场的人都被冰封了,醒来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要阻止莫离不然整个城被冰封万一污图大军前来,或者莫离走了就麻烦了,无奈全身已经被冰封。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从他身旁经过,回头看了吴涯一眼,她是莫熙。 莫熙赶紧跑进屋里,上前抱住正发作的莫离,安抚道,“别害怕,姐姐来了。” 莫离伏在莫熙怀中,“姐姐,你终于来了,赵凡哥哥离开我了。”略带哭腔。 “姐姐收到赵凡的信了,他回北纪有些事,处理完就来接我家莫离离开这里,去中原生活,别怕。”抚摸着莫离的头说到。 “真的吗?那姐姐去不去?要不姐姐跟我们一起走吧,吴涯哥哥也是中原的,要不我们一起去中原离开这里。” “姐姐还有事,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你要听吴涯赵玄的话,乖乖的等赵凡哥哥回来接你去中原,我这里事情解决完了就去找你们好嘛?” “嗯嗯。” 莫离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乖巧的看着莫熙,乖巧的让人看着心疼,这冰冷的世界带给这丫头尽是残酷无情,小小年纪经历了如此大的悲剧,最亲的人都死在眼前。 只有眼前这个堂姐一个亲人,和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赵凡,是她唯一感到温暖的两个人。 “姐姐,我好想爹娘,和爷爷他们,还有大黄。”莫离哭的更加的厉害。 莫熙只能将她搂入怀中,让她发泄。 哭了好一会莫离才安静的睡去。 莫熙起身将她放倒在床上,盖好被子,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流水,眼神变得坚定了。 莫熙走到屏风后面,换了一身红色的罗裳,将盘在头顶上的头发倾泻了下来,静心打扮了一下,化了个淡妆。 走到吴涯身边,手指轻轻一碰覆盖在吴涯身上的冰就碎了一地。 吴涯从未见过莫熙如此打扮过,莫熙一直以来都是一身行动方便的束装,今天打扮的如此美丽,超出了吴涯所有的想象。 白皙的皮肤,一双大而明亮的杏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神采灵动,清冷却不带任何攻击性,就像兰花一样,不雍容夺目,却气质高雅。 看的吴涯愣了神。 “怎么了?没见过?”莫熙自信而温柔妩媚的笑着看着吴涯。 吴涯被她这一笑彻底的镇住了,什么样的美才是倾国倾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没见过的人不会知道自己心中对于美的最终答案,只有见过一次才知道什么是倾心。 这世界上会有如此让自己无比快乐的事情,只因为他看到了这个笑容。 此刻吴涯的心里忘记了所有,一片空白,但却生出了一朵花,一朵艳丽无双的花。 莫熙牵过吴涯的手,拉着他离开了城主府,留下一群被冰封的雕塑。 吴涯就痴痴的跟着莫熙走了好远,来到城中一个小院,屋内的灯还亮着,仿佛早有准备。 “莫熙,我们为什么来这?这是哪?”吴涯到了小院才想起来自己竟不知不觉到了这里。 “这是我们北冥在炎城的一个据点,以为可能用不到了呐。” 吴涯缓过神来,赵玄他们还被冰封着呐,“我们不先把赵玄他们解救了吗?” “就让他们先休息一下吧,你看今晚月多好,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我们两个。”莫熙温柔一笑。 这一笑让吴涯忘记了所有的烦恼,牵着莫熙两人走近了这个小院。 第117章 ,莫熙的离开 第二天清晨一阵风吹过,熟睡的吴涯一侧身发现枕边人不见了,赶紧起身去找。 发现桌子上留下一封信,“与你相遇即是缘,帮我照顾好莫离。人生短暂,将最好的自己留在你心里,此去相隔千山万水,不要去找我,愿你平安百年。” 短短两句话道不尽心中情愫万千。 吴涯楞楞的看着短短的信不知所错,他想去找,可想到莫熙的脾气要找她谈何容易,伏在莫熙睡过的地方,仔细的记住她的气息,将床头上的一根头发小心包好,放入怀中,眼睛望着窗外,冰封解除了,两只鸟儿在树枝上成双成对,叽叽喳喳。 城主府中,几人被冻的都得了伤寒,而大部分狼族勇士也病的不轻。 雷拓着急的踱着步,“这可怎么办?一大半的战士都得了病,炎城危已,草药也不足,哎!我当初干嘛非得留她在这里,这下麻烦了。” “灰老头在什么位置?这个老不死的让他探个敌情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家伙是不是叛变了!”雷向皱着眉头。 “他敢!他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没数?他要是再叛变,别说也不答应,恐怕连龙龟长老也不会答应。”雷拓正说着,空气中传来一股恶臭,差点没把两人熏吐了。 “你看两位将军这说的哪里话,我虽然是个墙头草,但我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心里还是很清楚的。”灰老头贼兮兮的从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我说灰老头,你这多久没洗澡了,你一身的霉菌会不会传染给我们?”雷拓捂着鼻子问到。 “嘿嘿,没个自保的能力怎么出去混呐,放心二位,我只要不释放出来没事的。”灰大爷走进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了上去。 “咋么样,现在塔鲁国周围情况如何?”雷向问到。 灰大爷皱着眉头,“不容乐观,巫山城内污图国马珏又将据守在极北冰原的三万精锐掉了过来,而且调集了大量的奴隶,要开一条大路直通炎城,看样这马珏势要灭我塔鲁国。” “那东面怎么样了?” “东面,虽然靠着三石城坚固的城墙和北纪黑鹰骑,抵御了西蒙和东晋的一次进攻,但雷明似乎和北纪少将赵凡起了矛盾。而且西蒙和东晋联军正在和武灵强者密谋着要从三石城后山潜入城中,里应外合。” “那你派人告诉雷明了没有!”雷拓问到。 “你放心,这次是雷佳让我来给你们传递信息的,他说已经和北纪赵凡成了同盟了,让你们放心,只要打败污图国马珏我们这次危机才能解除。” “雷佳为什么这么说?这是什么意思?”雷拓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雷佳就是这么说的,其他我还真不知,但现在有个严重的问题,马珏也已经和大巫碰头了,那些武灵强者原本是一盘散沙,现在却不知什么原因都以大巫为首,大巫这次要给他徒弟报仇,这才是我们真正最难对付的一股势力。” 回想起那个百鬼堂的邵春,确实给塔鲁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污图国大军虽然人数众多,兵力强盛,那都是明面上的,凭着塔鲁族这些勇士还是能够正面硬抗住的,可万一再来一次里应外合塔鲁国存亡危已。 雷拓和雷向二人听着后背冒冷汗,如果这些武灵强者正面一对一那他们可不怕,就怕这些人又混到城内,塔鲁族本来就人口数量不多,哪有力量再分出一部分人去对付这帮武灵强者啊? “大王知道吗?”雷向问到。 灰大爷点了点头,“大王正在安排后事,不日就会来到炎城。” “什么?后事!”雷拓不敢相信,这个让他敬重的大哥这个时候已经安排后事了,这是啥意思?要个塔鲁国决一死战吗?不至于吧! “听说赵玄二人也在炎城,他们在哪?”灰大爷问到。 “在哪,你还不清楚,明知故问,去吧。”雷拓知道吴涯赵玄二人对于灰大爷来说有一定的情义,要不是他二人这灰大爷现在还在那破庙里待着呐。 吴涯从外面刚一回来就和灰大爷撞了个满怀,还把灰大爷撞出去几步远。 “哎呦喂,你小子能不能走路的时候看看啊,我这一把老骨头没几年可活了。”灰大爷坐在地上抱怨道。 吴涯因为莫熙的离开一时间恍恍惚惚,没察觉到拐弯处有人,“对不起啊,没在意,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们,顺便找你们两人聊一聊。”灰大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嗷,那走进去说。”吴涯领着灰大爷进了内院。 莫离情绪好多了,正在吃大马猴给自己煮的瘦肉粥。 “好喝吗?”大马猴好奇的问到。 “好喝。”莫离端着碗大口的喝着。 “慢点,小心烫。”大马猴关心的说到,自己拿起一碗喝了一口,“呸呸呸!妈呀这么咸啊!” “不能浪费,盐多贵呀!自己煮的喝完。”莫离白了大马猴一眼。 几人面前都放着一碗,原本不想吃的,但看到莫离那样还是乖乖的喝了吧,万一这丫头又发脾气来谁顶得住啊! “赵玄,你看看谁来了。”吴涯喊到。 赵玄回头一看这不是消失一夜的吴涯吗,“你跑哪去了?正准备找你呐!” “赵玄小兄弟,好久不见了!”灰大爷拱手施礼道。 “哎呀!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的?”赵玄大喜,这粥有人喝了,“来来,没吃饭吧!这碗粥给你吃。” 赵玄端起碗递给灰大爷。 灰大爷一看肉粥,笑着接了过来,一口喝下去,“呸呸呸,太咸了!” “不能吐。”赵玄扶耳对着灰大爷说,“这里有个怪物,那丫头一发起火来能把整个城都冻住,你小心点,赶紧喝完她最讨厌别人浪费粮食了。” 灰大爷看了一眼赵玄,赵玄肯定的点了点头。 灰大爷二话不说赶紧把粥喝完,跑到一旁拿起茶壶给自己灌了几口。 其他几人也不含糊喝吧,一仰头痛快的倒进肚子里。之后怒气冲冲的看着大马猴,吓得他赶紧端着碗跑去火房洗碗去了。 第118章 ,灰大爷来访 “我还以为你们会和狼族勇士一起住军营,想不到你们被雷拓安排在这里。”灰大爷看了看周围说到,这里是城主府的后院,一般只有贵客才能住在这里,普通人都住前院客房,就比如灰大爷本人。 “灰老头你这话里有话,有什么你就直说。”赵玄说到。 “你不觉得这次攻打我们塔鲁国很奇怪吗?为何污图国大军去而复返,又来了这么多武灵强者,西蒙,东晋,他们为何在同一时间对塔鲁国虎视眈眈,塔鲁国并没有什么巨大的宝藏矿脉,也没有富庶的土地和人口,到处是穷山峻岭,何以让他们如此垂涎?”灰大爷眯着眼睛凝重的问到。 “那是为什么?你有话就说别墨迹。”吴涯在一旁已经猜到了些许,或许就如同大巫苦若所说的那样,龙灵灯现世召开灭顶之灾。 灰老头看了看周围,除了兄弟两人,还有莫离,陈魁和鸠江在场,“根据我所知,这和你们两个有关系,更准确的说是龙灵灯。”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赵玄问到。 “离开塔鲁国,这些势力之中除了污图国,其他人自然会撤走,我这次来就是打算带着你们离开塔鲁国,将你们安全的带回北纪。” “带回北纪?”赵玄觉得这灰老头话有问题,“你是说带回北纪?” 灰老头眨了眨眼睛,肯定到,“对呀!带回北纪,没错呀!” 只见赵玄抽出短刀瞬间来到灰老头身后,将冰凉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说!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灰大爷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说错了话露出了马脚,长舒一口气,仿佛不用再隐藏什么,“你们知道的,我本来是你们人族口中所说五仙之一,早些年在塔鲁国混不下去了,就远走中原,到了北纪。我的那些徒子徒孙也跟着一起去了,后来因为闹瘟疫,北纪大将军下令全国捕杀鼠族,家家户户挖地三十尺呀,你爹可真是狠啊,真是把我们恨透了,眼看着我们鼠族就要被灭绝,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大将军,告诉他解除鼠疫的办法,这样一来,大将军才答应放鼠族一线生机。” “哈哈哈,想不到你和我爹是旧相识。”赵玄这才收回短刀。 “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们的?”吴涯又问到。 “你们从草原回来之后,我才察觉你们可能和当年北纪太子吴琦失踪有关,这才联系你爹,也是他让我带着你们离开塔鲁国,从百庭山脉绕过,避开西蒙国和沙海。” “避开西蒙我能理解,但为何要避开沙海,那有蒙城,那可是北纪的边城啊,进去蒙城我们不就安全了吗?”吴涯有些疑惑,自从大巫离开塔鲁国那天起,他就想过离开塔鲁国的路线,从巨野城直奔三石城,这是最近的路。 “大将军就知道你们会有此一问,他说现在的北纪虽然兵权掌握在他手里,但整个北纪内忧外患,看起来极其强盛,但这些年那些贵族势力越来越强,甚至干扰皇帝的决策,大将军一人又独木难支,他不放心你们直接去蒙城,让我带你们直接去潜入东都,他在那接应你们。” 吴涯缓缓的说到,“少时离家确实不知现在北纪到底怎么样了,既然大将军有所安排那就听他的吧。” “那我们现在就启程离开这里吧!”灰大爷站起身来就要走。 “现在走不合适吧!我们这一走不是太不仗义了吗?要走也得把污图大军赶走再说吧!”赵玄起身拦住了灰老头。 “呦,别墨迹了,你们走后塔鲁国反而更容易解围。”灰老头拉着赵玄就要走。 “不,要走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办。”吴涯坚定的说到。 “什么事回去后你给我说,我回来给你办。”灰大爷是个急性子,耽误一个时辰塔鲁国就多一分危险,赶紧把这两个瘟神送回家吧。 “杀马珏,你能替我干嘛?”吴涯瞪着灰大爷。 “这个…”灰大爷犹豫了。 “你刚才说马珏和大巫碰面了,那么他们的位置肯定在巫山城附近,告诉我他在哪?”吴涯问道。 “这个…”灰大爷再次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哼,你呀白活了,他肯定在巫山城对不对,好,我这就去找他算账。”说着吴涯就要离开城主府。 “吴涯,你回来,我们得先了解一下情况吧,偌大一个巫山城你怎么去找他。”赵玄拉住了吴涯。 “灰老头,你就说吧,马珏到底在哪?”质问道,赵玄心里清楚,这灰老头找人那可是没话说,他犹豫更加说明知道马珏的位置,而且应该知道更多。 他赵玄早就想让灰老头查找马珏的下落,等待自己武灵技法大成之日找马珏算账,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灰大爷也不说话,躲在地上拿起一块石头,画了张巫山城草图。 “你们看,这里是城主府,这里是龙脊山,这马珏也是贼的厉害,他知道有人可能去刺杀他,在城主府部下疑镇,这里重兵把守,将周围三圈以内的房屋民舍都变成了哨岗,足足三千多亲兵把守,但城主府内却住了个替身。” 灰大爷指着龙脊山下,“在这,马珏真正的藏身之处在这,龙脊山下,这片看似不起眼的贫民区,没有高墙壁垒,却有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巷道小路,一旦有人前来刺杀,一击不成,就可以从迷宫一样的小路中轻易的跑出去,而且这里平日看起来就一队百人亲兵护卫,但其实藏有亲兵五千人,另外距离大军只有不到一里路程,只要有异常,数万大军顷刻间就能到达。” 听完灰老头的介绍,吴涯吓出一身冷汗,幸好赵玄拦住了自己,不然这一去不仅连人都找不到,命都可能交代在那。 巨岩城外,莫熙已经离开了塔鲁国,到达了污图国境内,迎着凌冽的寒风奔驰在污图国的平原上,她回头看了看塔鲁国,朝着极北冰原的北冥山而去。 第119章 ,东晋疯子张狗儿 三石城城楼上,兄弟二人每天都会来这里观察城外的情况,随时准备迎敌。 雷明胸口处的伤隐隐作痛,“好疼啊!这赵凡越来越强了,这一指怎么会这么疼,不应该呀!”疼的雷明额头冒汗。 “让我看看。”雷佳掀开雷明的用草药敷的伤口处,草药是凹进去的。 “你这伤有些吓人,这洞口的肉呐?”雷佳拿出短刀接着火杀杀菌,剥开伤口处的草药,浓浓的血水喷涌了出来。 雷明胸口表面只有一指的伤口,而里面却已经被灵气打入了近一寸。 “这家伙下手可真重,他么的还要和我们联盟,想得美。”雷明咬着牙,任由雷佳从新将草药塞进伤口。 “和北纪联盟也未尝不可。”雷佳随口说了一句。 “什么?”雷明一生气站了起来,又扯到了伤口,“你忘了我们有兄弟死在他们手里,我的第三团,你的六团,全都死在他们手上,今后不准再说这种话,不然你就对不起死去的那些兄弟们。” “雷明兄,你听我说,此一时彼一时,你也看到了,他赵凡这次也不是为我们解了围吗?再说了人族有句话说的好,没有永远的敌人,而现在正是如此。我们要守护自己的家园,他要保护他的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万一他保护的人离开了塔鲁国………”雷佳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啊!让那两个小子离开塔鲁国我们的危机不就解除了吗?我滴脑子,干嘛让他们去巫山城啊!”雷佳一脸懊悔的自说自话着。 “雷佳,你瞎嘀咕啥呐!”雷明有些不解。 雷佳闭着眼睛,他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在处理完百鬼堂进攻巨野城之后,就应该让这两个祸害赶紧离开塔鲁国,怎么自己还会让他两个跑到巫山城送死,万一死不了,这麻烦不就更大了嘛。 但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份上了,打死也不能说出来,不然别的不提,雷利就不会轻饶了自己。 “雷明你自己能守住三石城吗?我想去炎城一趟。” “哼!你不来我也一个人能守住,去吧。”雷明因为自己受了点伤,心里没多大底,但也不至于被人一下子端掉。 “我去去就回,一定要守住三石城。”说完现身走了。 而三石城外围,西蒙和东晋两股大军竟然将营地扎在了一起。 而且中原的几个门派也加入了进去。 在面对北纪黑鹰骑这一战后,对这只传说中的北纪精锐,两国主将和这些门派都有了自知之明,北纪这一战直接吃掉了他们机动性最高的骑兵,缺少了骑兵机动性的他们,如果再和北纪相遇就很被动了。 而且三石城城高壁垒,城墙还有特殊的能力,所有武器靠近城墙都会被吸在地上,弓箭根本射不进去。 更让他们担心的是这两家是不是已经结盟了? 西蒙大军主将刘胜的军帐中,两军主将和各路势力正在为谁去做主攻吵的不可开交了。 东晋主将张成认为自己路途路途遥远,供给不足,没那个实力担当主攻任务。 正当几人吵的是脸红脖子粗时,一传令兵来报,“东晋豹骑将军率领大军前来增援。” 突然大帐中安静了下来,东晋主将刘胜奇怪的看着传令兵问到,“豹骑将军张敬?” “是的,将军。” 刘胜看了看张成,“张将军,我们的麻烦来了!” “刘将军此话怎讲?”张成不解。 “你知道张敬将军以前叫什么吗?”刘胜问到。 “你们的大将军叫什么我怎么知道啊?你这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和一个东晋的将军交过手吗?” “记得,不就是一个叫张狗儿的疯子将军吗?” “对,就是这个张疯狗。” 张成一惊,三年前东晋和西蒙因为通山铁矿的开采问题,双方没谈拢,张成就派兵先占领了通山入口。 东晋就派了刘胜率军前去攻打,说是攻打其实就是双方摆出一副不妥协不罢休的样子而已,其实两国都不希望因为一座铁矿相互厮杀,只要能谈拢还是坐下来谈。 令两国皇帝和两位主将都感到意外的是,那个叫张狗儿的校尉竟然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带着自己的部下就打进了通山。 西蒙主将张成也没做好防御的准备就被打的措手不及,整个两万人马就被,张狗儿不到一千人打的措手不及,乱军之中硬是追着张成跑出去百里才肯罢休。 “这个疯子怎么跑这里来了?”张成突然有股想跑的冲动,“兄弟,我先走了,别说我在这哈,我这就回国请陛下下旨调其他将军来这里”。 “张成将军你这是何意?”刘胜不解问到。 张成一脸难为情,“不说了,兄弟,有机会在战场上交手我一定后撤十里,作为今天你帮我的礼物,帮忙就说我不在哈!” 说着张成一溜烟的跑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刘胜。 不多时张敬就来到了打仗之中,“刘将军,近来可好啊!哈哈哈哈。” 还没进门就听到张敬那爽朗的笑声,只见一人身高马大,膀大腰圆,一脸络腮胡,黝黑的面庞,三角眉,一身锃亮的铠甲和他那张几天没洗的脸有些不搭。 “今时不同往日啊!张敬将军,几年不见你也是堂堂一军主将了,来来来里面请。”刘胜赶紧上前迎接。 两人单独找了个僻静的军帐独自会面,两人落座,刘胜开口道,“张敬将军怎么会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特意前来?” “是这样的,大将军蔡冲命我部押送粮草过来,并命我部过来和刘胜将军一起攻打塔鲁国,我这两万豹骑和我本人现在听刘胜将军您指挥。哈哈哈哈”张敬拍拍自己大肚子说到。 “哎咦,哪能听我指挥呀!咱们俩虽然都是一军主将,但我的柳州兵怎么能和你的豹骑相提并论呐,你那可是大将军的精锐之师,我哪有那个资格指挥你呀!”刘胜客气到。 “什么?你这话意思是我不听指挥,是吧!”张敬一脸怒气冲冲。 第120章 ,马珏前往原始森林 刘胜赶紧嬉笑道,“赵将军,你意会错了,我是真觉得你那豹骑乃是我东晋主力精锐,我虽说以前你在我手下当兵,但现在你可是大将军和皇帝陛下的红人呐,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张敬一听这话舒服,笑到,“哎,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你也是一军主将,虽然我豹骑也算一军,但也只是单一兵种,冲锋陷阵我行,排兵布阵弟弟还真不是那块料,大将军发话了,让我这次还跟着你干,你说打哪咱就打哪。你就下命令吧,直接告诉我打哪就行。” 刘胜一看张疯狗是个顺毛驴这两年不见乖了许多,得了,既然大将军派他来也好有打头阵的了,“兄弟,你这大老远赶来确实辛苦,先在营地休整几天,咱们再做商议。” “好,那就听你的,那我先回去了。”说着张敬拱手施礼退出大帐。 巫山城,数万奴隶被押送到这里,使得巫山城热闹了许多。 有了这些奴隶的加入,工程速度快了许多,原本一天只能前进五里路程,现在已经能达到十里路了。 几日的时间就已经到达前锋营被消灭的地方,地上的只剩下血迹斑斑和一些残破的皮质铠甲,连一个残肢断臂都没有。 塔哒尔派仵作勘察战场查明敌军情况,经过一天的时间,仵作来报,“从战场上来看,敌军数量在一千人到两千人之间,没有我军尸体看不出他们所用的装备,敌人擅长暗杀。” “什么,你再说一遍,敌军有多少人!”塔哒尔瞪着眼睛。 “不不不,敌军最少五千人,而且各个武器装备精良,擅长暗杀。”仵作赶紧改了口风。 塔哒尔点了点头,赶紧下了命令,“来人,让他们赶紧把这片密林给我砍了。” “是。”一传令兵赶紧下去传令去了。 不多时领着一群奴隶便来到这里砍伐树木。 宏智也来到了这里,他也很想知道那一箭到底谁射过来的,明明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找到那个射箭的人,就能知道谁杀了自己的大哥。 但是不管自己如何仔细的查看,也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只有野兽的爪子痕迹。 这说明这个人杀人不留痕迹,干净利落,或者是他只用弓箭并没有参加后面的掩杀。 不然当兵的都会为了强夺军功奋勇杀敌,不可能不留痕迹。 没有尸体只能靠着地面上脚印和武器留下的痕迹来判断。 宏智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走着走着就走错方向了,转身看看周围,眼前的一幕让他毛骨悚然。 一座用尸骨垒起来的城墙啊,而且是四肢和躯干还有头骨是分开的,更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的是,这些连接躯干的骨头全都是碎裂的,分割这些尸体的刀具是钝器,硬生生的砸开的。 宏智赶紧回头去找塔哒尔。 “将军,借你亲兵一用。”距离不远处塔哒尔正在巡视着。 看到宏智着急忙慌的样子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宏智扶耳在塔哒尔旁,“又出现一个骨头堆砌的建筑,而且这次更大,同样的手法,我确定是这他么就是同一人所为,故意让我们胆寒。” 塔哒尔愣在原地,怎么办?要不要让人把这个建筑物拆除掉,会不会有人走路风声。 “你先等等放在那,容我想想。”塔哒尔低头沉思着,就算是把这个建筑给拆了,万一自己的亲兵喝多了透露出去那军心可就不稳了。 思前想后塔哒尔决定回巫山城,于是快马一鞭和宏智回到了巫山城。 宏智将自己所看到的场景说于马珏听,马珏听完也陷入沉思,“你们是说这个人故意弄了些这么个玩意扰乱军心?” 寂静的大厅异常安静,两人在马珏身旁不敢吭声,生怕打扰了马珏的思绪。 马珏回身拿起自己的佩刀,“来人,取我铠甲,你们随我一起前去告慰我们的战士。” 两人楞一会,宏智赶紧阻止道,“大王,万万不可啊!那森林甚是诡异,您这要是有个好歹我们怎么办?” “有宏智你在我还怕他们。” “大王,那咱们也不至于为了这些死去的士兵冒这个风险吧!” 马珏听到这话微微一笑道,“我听闻现在人心惶惶,大家都害怕这个塔鲁族勇士,说他们是野兽的化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身高八尺,力过千斤。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丢了巫山城,北纪能打败他们我们污图也行,现在的问题是军心,军心,懂吗!”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厅,两人赶紧跟了上去。 宏智带着最精锐的数百亲兵在周围保护着,马珏的卫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那片原始森林。 正当这些奴隶们正努力的砍伐树木时,前锋营的士卒们看到不远处污图国大旗正朝这里走来议论纷纷。 “这是大王的马车,大王怎么会来到这里?”一士卒疑惑到。 “啪。”他的伍长照着年轻士兵的头拍了一下,“站好了,打起精神来。” 塔哒尔示意,马车停了下来,侍卫赶紧搬来台阶。 侍卫撩开车帘,马珏一身戎装精神抖擞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看了一眼奴隶和污图国士卒们。 一参将赶紧上前迎接马珏,“参见我王。” 众人随声附和。 马珏赶紧上前扶起那位不知道名字的参将。 “起身吧。” 那参将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 马珏巡视了一下周围这些年轻的士卒,“好多年了,算下来差不多七年了,七年来我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敌人,可能留在这周围就有无数弓弩手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这里。” 马珏走到一名士卒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本王临来之前,两位将军还在劝本王,不要冒险来这里,这里危机四伏,敌人擅长暗杀,红面獠牙,身高八尺,力过千斤,吃人不吐骨头。但本王不怕,为什么?因为本王是战士,战士是什么?是战死沙场的勇士,是冲锋在前,悍死无畏的血性男儿?” “更有你们在,你们是谁?是我污图国战士,是纵横草原的英勇无畏的血性男儿,是和我一样的拥有同样骄傲血液的勇士,还怕那群野兽吗!” 几句话煽动着在场无数年轻战士的热血沸腾,马珏目光所致尽是些目光热烈的士卒。 “不怕,不怕。”一年轻士兵突然高声呼喊。 随后众人附和,“不怕,不怕………”呼喊声响彻云霄。 第121章 ,仇人相见 马珏抬手压了压热烈的呼喊声继续道,“本王今天来这里就是和大家一起,祭奠我们战死沙场的勇士们,等打完这仗,我要带着他们的骨灰回草原,带着他们一起回家乡。” 说完徒步朝着骨城方向走去,众将士赶紧跟了上去围在马珏周围,有前面为他开道的,有跑出去数百步为他站岗的,一直到骨城。 那骨城早已经没有了原本可怕的场景,都被塔哒尔率先带领亲兵,将枯枝堆砌起来将尸骨摆放上去。 但尸骨数量还是太多了,堆砌了几十个谷堆才勉强将这些骨头全部摆放好。 祭奠仪式开始,祭司们一边跳着祈福的舞蹈,一边念叨着塔亚古文,那是极北地区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文字,祭司们代代相传,那些文字刻在就一个巨大的玄武岩上,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依然清晰可见。 仪式结束,烈王马珏从巫童手中接过祈福的圣火,点燃了那些枯枝。 满天的大火将尸骨烧成灰,骨灰装进数百个木质盒子里,马珏命人将骨灰装上车,自己的马车在前,将士的骨灰在后。 众将士一路护送着自己那些未曾谋面的兄弟,和他们的王,浩浩荡荡回了巫山城,回到巫山城内大军早早就来到城门处,迎接他们的王,想迎接英雄一样,山呼万岁。 从那天起,巫山城的污图国将士们跟打了鸡血一样,异常兴奋,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战死沙场也有人能带着他们归故乡,也有一个人始终和他们一起,他那个人就是他们的王,烈王马珏。 开山铺路的工程进度也加快了不少,那些原本驻守巫山城的主力也都加入到其中。 “大王真是厉害,你看看这速度,不出三日便能到达炎城,希望我们能赶在冬至之前回土壶城。”塔哒尔看着众人干的热火朝天的模样感慨道。 “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是那句话,塔鲁族真正的实力我们都还没有见到。他们是主动放弃巫山城的,我想他们不是守不住,更多的可能是聚集力量和我们一决雌雄,你还是多加小心。”宏智在他身旁叮嘱道。 寂静的城连个狗叫都没有,一行人穿着夜行衣,快速的穿梭在巫山城的街道之中。 烈王马珏饶有兴致的坐在院中举杯对满天的星空,“宏智啊,你看这星空多美,像不像横山上那晚的夜色。” “像,就像当年我们几个决定效忠您那晚一样。” “只可惜现在也就你还能在我身边。”马珏神情有些寂寥。 两人正在说着,突然一直箭射了过来,宏智眼疾手快一把推开马珏,箭从宏智的右手小臂穿了过去,钉在了地上。 两人神情严肃,这可是马珏的藏身之处,防守严密,而且藏身地点隐蔽至极。 数十亲兵瞬间警觉的围在马珏身旁,用肉身当盾牌。 只见两人从隐藏的月光下跳了出来。 马珏仔细的观察着两人,身着一身孝衣,看上去不过二十岁,面对数十个亲兵还能有一股子傲气,不由得赞叹两人的胆量。 “你们两个人就敢刺杀烈王马珏,也太不把我宏智放在眼里了吧。”宏智抽出两把快刀,准备试试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子。 “嗖。”一声一只箭从一少年手中飞了过来,把正欲发出信号的亲兵先行射杀。 马珏不禁拍手称赞,“好快的箭,我欣赏二位的胆量,看二位身着孝衣,恐怕是来寻仇的吧,告诉我你们是谁,也好知道你们为谁来杀我吧。” “舅舅啊,好久不见,你还认得我吗?近来可好?”少年上前一步完全一副吊儿郎当样子,仿佛马珏的亲兵在他面前如蝼蚁一样,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一副嚣张模样。 宏智就讨厌这种嚣张的人,还不等马珏回话,纵身一跃而起,双刀在手,眨眼间便来到两人身前,以诡异的角度虚晃一刀,紧接着真正的杀招是左手那把短刀,贴着来人的胸口往上剃,就在那把短刀快要切到来人的喉咙处时宏智停住了。 一口老血涌上心头,“啊!”吐了一口黑色的血。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蛇王给毒失效了呐,你的刀却是很快,但还是差了那么点距离。”少年坏笑着看着躺在地上不敢乱动的宏智。 “你个臭小子,给我玩阴的。”宏智骂到。 “呦!中了毒还敢骂我,滚一边去。”一脚将宏智踢出去十多步,面对这种侮辱,宏智也没能力反击了,如果再聚气动武恐怕这毒发作的更快,说不定连下一口气都没了。 “舅舅?”马珏重复着这个称呼,自己兄弟三个,一个妹妹,难道这小子是马雅的儿子? “原来是吴涯,哈哈哈,这弄的什么事,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近来可好啊,这些年你可让舅舅找的好苦啊?把刀都放下,放下。”马珏命令自己的护卫和亲兵。 推开人群,大阔步的来到了两人跟前。 “舅舅好久不见呐,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呐。”赵玄说到。 马珏来到赵玄跟前,端详着赵玄,“外甥啊,当年都是大巫的挑唆,是他派人假扮了我,让你们受委屈了,龙灵灯在哪?交给我,我替你们保管。” 众人一看这是爷俩在叙旧就放下了警戒。 “真对不起舅舅,那龙灵灯已经被我化了。”赵玄伸出左手,一股灵气环绕周围,聚在手上化出一条龙形,游走在手臂上,一声龙吟空旷无垠,消散不见。 “什么?化了?”马珏有些不敢相信,但眼前的景象确实事实,如果他不化了龙灵灯,他的气根本不可能化形。 自己发动这场战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灯,现在龙灵灯竟然让这小子化了,那自己派重兵攻打这里的目的何在。 “对啊,被我化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啊,是不是很难受啊,是不是现在就想杀了我!”赵玄嬉笑着看着一脸怒火的马珏。 正说着,突然之间三人同时出刀捅向了对方,赵玄身中一刀,马珏身中两刀。 第122章 ,分外眼红 众将士一脸懵逼,怎么正说着就相互捅刀子了。 三人的短刀都断了,马珏捂着肚子笑着看着两人,“你也穿了燕鳞甲了?” “没你的好,鱼鳞甲而已。”赵玄笑道,“星罗万象,空中杀阵。” “马珏,今天你的死期到了。”吴涯从赵玄身后跳了出来,聚气于拳上,朝着马珏的面门打了出去。 之间马珏单手便接住了吴涯那愤怒的一拳,冷笑一声,“就凭你,想杀我,你可以试试。” “是吗?”吴涯另一拳一蓄力在即,又一击重拳挥了出去。 马珏再次接住,两股灵气在两人之间相互碰撞摩擦,形成了股风,吹的飞沙走石。 吴涯两拳打出去后才知道这马珏也是武灵强者,而且可能在两人之上,因为吴涯这两拳看似简单,实则都附带了强攻,竟然没有穿透他的手臂。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出手管我的事。”马珏怒视着吴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一股钻心的疼痛感,再僵持下去自己的手掌恐怕就要裂开,用劲猛的顶开吴涯。 “舅舅啊,要我怎么说呐!我才是吴涯啊!”吴涯落在地上缓缓道来。 侍卫和亲兵们赶紧发完信号,拿起武器冲了上来,但他们被结界挡在了外面。 赵玄趁马珏恍惚之间,瞬间来到马珏身后,肩膀蓄力一招巨龙撞击,将马珏顶了出去。 马珏被顶到了吴涯的面前,吴涯双眼通红,自己今天终于可以为父母报仇了,回想起父亲那高大伟岸的身姿,却被蚀骨虫折磨的像鬼一样,死后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吴涯接了一招游龙吐息,将数年的积怨仇恨一股脑的发泄而出。 就这时一人出现在吴涯眼前,硬生生的抢走了马珏。 游龙吐息直接打空了出去,飞出去数里外,目力所及之处被巨大的灵气摧毁,直接撞上了远处的龙脊山。 只见来人是污图国大巫苦若,也只有他能轻松穿过星罗万象的结界。 马珏刚站稳脚跟质问道,“他们两人什么时候习得你们的武灵技法。” “说来话长,他们两个是我师弟龙啸天的好徒儿。”大巫苦若一脸尴尬道。 赵玄看了一眼吴涯,“我来缠住苦若,马珏交给你了,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他们几个恐怕也顶不了多久。” 吴涯平复了下情绪,刚才一击不下,却耗掉自己一半的灵力,自己太大意了,马珏乃一国之主怎么可能就几个亲兵护卫在身边,如果不能段时间内杀掉他,自己恐怕也很难脱身。 塔哒尔忽闻一阵巨响,赶紧率领着大军朝着马珏所在地赶去,在距离马珏所在地东关村,不到半里处却停了下来,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借着火光能看到薄薄一层绿色的雾,熏的众将士一阵干呕。 “将军怎么办,这太臭了过不过!”正说着那人已经被熏晕了。 塔哒尔也是受不了了,赶紧调头从左面迂回过去,可到了那里也一样,又绕到右面。 “他妈的!这可怎么办呢?”眼瞅着东关村就在眼前,可是面前的毒却阻止了大军的前进。 角落里陈魁鸠江和灰大爷三人偷笑着,“灰老头,你这恶臭真厉害,竟然抵挡了数万大军。”陈魁夸赞道。 灰大爷一脸贼兮兮的笑到,“哪里哪里,好戏还在后面,我这恶臭可不是一般的恶臭,普通人闻上一口半条命就没了,如果敢强行进来不出十步就得倒地不起,我这是有毒的,即便是有几个体质特别好的有些免疫力,冲进来之后也举不起刀,你只要守住这里,他们进来几个你就杀几个,给你这个。” 灰大爷从怀中拿出一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交给了陈魁和鸠江。 鸠江看着这个黑色有些古怪的药丸问到,“这是什么?” “这是我特制的解药,你们吃了能暂时免疫我的毒,还能让你们暂时失去嗅觉,这是用我的血制成的能对一般的毒有些产生一些抗体。” 鸠江看了看那恶心的药丸犹豫了一下,只见陈魁毫不犹豫的就吞进了肚子里,“这么好的东西多来几个。”伸着手就要。 “这不能多吃,我就这几个,你们在这守着,我去看看吴涯赵玄二人,得手之后我发信号咱们就撤。”说着灰大爷猫着腰就走了。 鸠江看了看药丸一咬牙一闭眼吃进了肚子里,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直窜脑门,过了会他发现自己真的什么也闻不到了。 困在外面的塔哒尔急得直跺脚,“所有人听我命令,用水湿布,捂着鼻子给我冲进去,大王就在里面等着我们。” 所有人都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块布,找水打湿,有的干脆用尿。 “给我冲。”塔哒尔命令道。 前面数千人跑了进去,没跑几步就被恶臭的毒气给熏趴下了,能跑过来的寥寥几百人。 “嗨!”陈魁惊喜道,“灰老头说的一点没错,就过来这么几个人。”说着提着自己的铁棒走上前去。 那几百人被毒的完全失去了战斗力,任由陈魁大棒砸在头上,连逃跑都觉得抬不起脚哪还有力气举刀反抗。 塔哒尔一看这可不行根本冲不进去,而且肉眼能看到对面有人等着他们,想要冲破毒障谈何容易啊,这街道路口狭小,根本摆不开那么多人。 正着急着,只见身旁的火把火苗微微随着风摇摆了一下。 “有了,弓弩手,执火箭,给我射朝着对面。”塔哒尔命令道。 参将蒙了,这是干啥,又要射杀自己人。但主将下令了就射吧,数千弓弩手搭弓,将箭头涂上油点燃箭头射向对面。 陈魁正杀的痛快呐被鸠江一把拉进了墙角,只看见满天的箭雨落了下来,无差别的把躺在地上没有力气的敌人一块杀了。 “他么的,这污图国将军真是个狠人,自己人都杀!”鸠江骂到。 “那有什么,为了胜利什么事干不出来,比这残忍的我都见过。” 塔哒尔看了看这箭直接从毒气的上面飞了过去,这毒一点没驱散,转头对着自己的参将骂到,“蠢货,我让你给我射向地面,用火烧出一条路,谁让你射对面的人了。” 第123章 ,破八重死门 东关村内,数千护卫正聚集在马珏身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连只鸟都别想接近马珏。 而且还有个大巫,这个人可是他们的师伯,战斗力绝对不低于自己的师父。 大巫看着两个年轻的后辈,脸上露出佩服的神情,这如果是他的徒儿该多好,他们不仅有过人的胆色,再加上身上的龙灵灯,前途不可限量,“小子,你杀我徒弟,今天咱们就来算算帐吧。” “这交给你了。”吴涯没有机会苦若,独自一人拿着铁棍走到被保护起来的马珏。 “马珏,拿命来!”说着就冲了上去。 只见吴涯一根铁棍舞的是虎虎生风,抵挡的刀枪棍棒应者皆断,横扫一片势不可挡,那些侍卫拼死用肉身挡在吴涯面前。 “让开!”一参将举着一盾牌顶了上去硬生生的接了吴涯一棒子。 “嘭一声”火花四溅,声音震耳欲聋。 吴涯的手被震的麻了,虎口裂开一道口子,而那个不知死活的参将也被震得盾牌裂开,耳鼻流血,头晕目眩。 那参将看了一眼自己的盾牌迷迷糊糊的说道,“幸好没有碎,要不真的没命了。” 吴涯回身一扫,把身后准备偷袭自己的侍卫,一棒子拦腰打去,这些铠甲虽然能防守尖兵利器,但对于钝器的穿透杀伤力那简直一点作用都没有,被打的几人只觉得肝肠寸断直接一命呜呼。 吴涯怒视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位参将,他的勇气可嘉。 但即便如你是此的英勇,挡我者死,毫不犹豫的一棒抽了上去,那名参将赶紧拿自己的手盾去抵挡,只听见嘭一声,盾牌炸裂,铁棒顺势打在那名参将的头盔上,那参将头盔被打的凹了进去,七窍流血,颅骨炸裂当场暴毙。 吴涯其势不可挡也,满眼的怒火,可是马珏周围全是护卫一时半会根本靠近不了他。 马珏却一脸轻松的看着他,这么多的人累不死你算我输。 另一边不服气的赵玄瞪了大巫一眼,“老小子,不管是不是你出的主意引太子吴琦如污图,后设计加害于他,害得我两个人只能背井离乡,但你徒弟派人劫走雷雪公主,威胁雷利,并试图引发人族和妖兽族两族混战,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事你能脱得了干系,还大言不惭找我算账,今天就算你不来,待明日我回中原也要引兵灭了你污图,踏平你横山,砸了你的门堂。” 苦若竟然一时无言以对,气的老脸通红,咬牙切齿道,“懂不懂得老幼尊卑,竟然敢侮辱长辈,今天我就替你师父好好教育一下你这个臭小子。” 说着一招排山倒海,气势汹汹一掌推了出去,引的周围风起。 赵玄不知这苦若功力深厚,不敢大意,赶紧躲开,“老东西,我师父有你这师兄都嫌丢人,别整天同门的挂在嘴上,不害臊,谁认识你呀。” 苦若一听更来气了,自己乃是污图国第一大门派之主,竟然被这小子这样侮辱,顿时恼羞成怒,星罗万象四重门杀阵,瞬间在赵玄周围制造出一块灵气封锁的区域,“臭小子我今天就杀了你!” 催动灵气化成四道门快速的锁住赵玄活动的范围。 星罗万象可以凭借灵力打开一道出口,但四重门杀阵就难了,难再于你如果不能在四道重门升起来之前跳出去,一旦四道重门升起来,你再想用灵力破开,那必须比施镇者灵力更加浑厚强大才可以。 虽然赵玄有龙灵灯芯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但浑厚程度显然不能跟这个年过半百的苦若相抗衡。 “太可惜了,臭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着苦若抽出自己的宝剑,他要将这个臭小子碎尸万段,飞身一剑刺了出去。 眼看着苦若飞身入镇内,一剑直取赵玄人头,就在这时苦若突然动不了了。 苦若看了一眼,自己竟然被这小子用同样的四重门杀阵,给扣在了里面。 “想不到你师父对你们真的是毫无保留啊,连这个都交给你了。” “哪里哪里,师父告诉我这个拿去练着玩,说不定哪天就能用的着,今天果然应验了,师父他老人家真会算。” “哼那又能如何。”苦若一脸轻松,内聚灵气,游走周身试图冲破赵玄的四重门杀阵。 “嘭”一声。 苦若周身的四重门开,只见悠闲地走了出来,一脸的轻松。 然而四重门刚被打开,瞬间又来了一道八重死门,苦若躲闪不及,八道金光闪过将苦若死死的困在了里面,只有一只持剑的右手夹在门外。 苦若何许人,一门之主,整个污图国最大的门派,自视甚高,可如今却被一个自己师弟的晚辈困在了阵中。 他苦若修习星罗万象半生,这四重门杀阵虽然早已精通,但唯独这八重死门最难掌握,至今只能勉强开得七门而已,这个小子竟然在自己面前开了八重死门,别人不知道自己难道还能不知。 苦若原本风轻云淡的脸上瞬间怒火中烧,自己难道真的不如同门师弟吗?还是说自己抢来那半本星罗万象的秘籍是假的。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啊………!”一声长吼苦若疯子一样的在体内迅速距离大量的灵气,游走各大穴位试图冲破杀阵。 “完了,这老头疯了。”赵玄一脸苦笑,必须快点逃出去,不然待会他真的破开杀阵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可赵玄跟苦若比起来功力是差了点,使出浑身解数也打不开这四重门杀阵。 只见苦若在杀阵之中,全身穴位灵气爆起,所谓杀人一千自损八百,苦若要摆脱这杀阵只能硬生生的用灵气冲破,但灵气的反噬也挺吓人的,随着一声声爆竹般的声音自己也被炸的血肉模糊。 “嘭。”一声,血雾溅起,苦若终于脱困而出。 只见血雾中苦若走了出来,一身灰色素布衣裳,已经被染红了,一头灰白长发散落下来,咬牙切齿的看着赵玄,手中的宝剑随着自己颤抖的手微微作响。 第124章 ,老头疯了 “完了完了,这老头真的疯了。”赵玄看着苦若颤抖的手,不知是因为刚才为了冲破杀阵用力过猛,还是因为激动。 “啊!”苦若暴起一剑刺向赵玄,赵玄在四重门之中虽然有些空间可以挪动身体,但无法出来,只能任凭苦若的剑刺向自己,一个劲的扭腰摆头跳跃躲闪来自苦若的攻击。 “他么的现在要是有个老鼠洞老子都钻。”求生欲在赵玄心中升起,已经没空想怎么破了苦若的四重门杀阵了,眼看着一剑就要刺向自己的脖子,这一剑是个死角。 难道就这么完了,就在这时赵玄突然感觉脚下泥土松动,脚下一沉掉进一坑洞之中。 在地面上的苦若也是一惊,这人呐!难道飞了? 走近一看,四重门杀阵下面竟然是一个大坑,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杀阵下面是个坑啊,谁能在街道上挖个这么大的坑啊! 也不多想一挥手撤了杀阵,自己一人跳下去继续玩杀掉赵玄。 赵玄一看这真是天不亡我啊!“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在街道上挖了个坑,谢谢了啊,哈哈哈……”一阵窃喜。 “么的,老子长眼了,不长眼的是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骂我。”一个老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赵玄看不清,但凭借着气味可以分辨出来,这不是灰大爷嘛! “哎呦喂,我说我怎么这么命大,原来是你救了我,谢了谢了。”赵玄朝着黑暗**手施礼道。 “赶紧跟我走,苦若要下来了。”灰大爷从赵玄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赵玄笑到,“失礼了,我还以为你在我前面呐,怎么走?去哪?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呐?” “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贫,给你拉着我的尾巴我带你出去找吴涯,这个地方已经没法待了,周围数万大军和数千明武灵强者正朝这里赶来,我们得走了。” “赵玄!你在哪?给我出来………!”苦若大吼道,漆黑的洞里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这个洞四通八达。 苦若跳出坑洞,看向不远处吴涯的位置,他还在,说明逃跑的那小子一定会回来。 吴涯陷入苦战,杀不完的侍卫蜂拥而至,刀剑划在吴涯身上溅起火花。 这鱼鳞甲不愧内甲最强之一,只要不是直接用刀尖捅上去的都不会给吴涯造成伤害,而且还是自己义父亲手打造多年而成,堪称完美防御。 吴涯的双手沾满鲜血颤抖着握着铁棒,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感觉到赶往这里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有一部分武灵强者。 深吸一口气毛足了劲,一脚踏在一护卫的盾牌上,纵身一跃数丈远,瞬间来到人群之中马珏的面前,一棒子高高举起,“拿命来!” 马珏双眼一冷,两名隐藏在他身旁的护卫跳了出来,两把钢鞭一左一右一起接住了吴涯奋力一击,嘭一声,火光四溅,声音震耳欲聋。 两人的钢鞭完好无损,但双手颤抖,虎口也裂开来,一股鲜血顺着钢鞭流了下来。 而吴涯的铁棒却已经弯了,自己的双臂也是疼痛欲裂,吴涯丢掉手中铁棒,抽出横刀再次逼近马珏。 两护卫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迎了上去,一上一下齐齐出手。 吴涯却从两人的夹缝里穿了过去,不顾两人的纠缠,一刀直指马珏的头。 马珏拿起宝刀不退反进,刀对刀,迎了上去,冷笑一声,“外甥啊,你以为你老舅只靠着这群护卫吗?你还记得土壶城王宫吗?可曾见过我身旁有过护卫?” 马珏用力一甩将吴涯顶了回去,而吴涯身后那两名拿着钢鞭的护卫早已准备好了,照着吴涯的后背一左一右抽了上去。 吴涯大惊不好却也躲闪不及。 “啪。”一声,钝器的穿透杀伤力打的吴涯整个身体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数十护卫将吴涯围了起来,要结果了他的命。 “你们给我让开。”马珏道。 马珏走到躺在地上痛苦的吴涯,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吴涯,“哎你这小子真是狡猾,我还以为那小子是你,我本以为你会直接回北纪,没曾想你竟然躲到了塔鲁,让北纪免于世人的垂涎,却让这塔鲁国承受这灭顶之灾。” “你们中原人就是太蠢,你爷爷以为和我们和亲了就认为北方太平了?” “错!我们污图国在极北苦寒之地,这里看天吃饭,倘若哪年北冥山降天灾,我们没有任何活路只能挥师南下抢夺你们的食物夺你们的妻女,这是天道,是老天爷给我们留的唯一活路。” “你父亲,以为做了我污图的驸马,来到污图就等于回家了!竟然只带了区区一个营的白虎旗!” “蠢!你母亲嘛,嫁到北纪后也蠢,用你们中原的话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在我们这女人都是相互送的,女人是抢来的,比起食物和城池女人算什么?” 吴涯看着马珏那得意的嘴脸恨不得咬死他,“不许侮辱我父母,我要杀了你!”攥着手中那把断了的刀刃就要刺向马珏。 马珏一挥手将吴涯手里的刀刃打飞了出去,又一巴掌打在吴涯的脸上,吴涯脸上瞬间出现了四个指头印。 吴涯这才看到,马珏手上竟然带着一只燕鳞甲制成的护手。 “你!更蠢!我虽然不知道谁来过我这刺探过,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抓了你不仅可以威胁北纪,还可以拿到龙灵灯,真是一举两得啊!” 吴涯看着马珏得意而又愤怒的表情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之情,突然苍凉的大笑不止,“马珏呀!你就不是个人,是个畜牲。” “你骂吧!过两天你就骂不动了。” “我小的时候母亲曾说过,她的哥哥马珏是草原的英雄,是为了保护她独子战狼群的好大哥,是为了族人不受欺负拿起武器振臂一呼百应的男子汉,没想到啊,设计引诱我们来污图,毒害他妹夫,逼死他妹妹,诱杀亲外甥,你马珏现在怎么了?还是个人嘛!是权利蒙蔽了你的良心嘛!” 谢谢seven的推荐票。 第125章 ,撤退 马珏听的楞住了,也犹豫了,这些年来自己是怎么了,曾经的他也是受人敬仰兀兰族的英雄。 马珏想到这却冷冷一笑道,“外甥啊,人是会变的,倘若有一天你成了北纪的王,你会比我想要的更多。” 就在马珏迟疑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吴涯迅速调动灵气游走周身,身体舒缓了许多,猛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起地上断刃刺向马珏。 马珏下意识的侧了下身,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断刃还是划破了他的脖子。 吴涯一个踉跄跌跌撞撞的又倒在了地上,手上的断刃。 马珏擦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处,看了看,“好久没人让本王流过血了,外甥我现在对你真的是刮目相看。” 猛的加速来到吴涯跟前,一重脚将他踢出去数十步,“妈的,好疼!忘了你穿了内甲,差点折了大母脚指头。” 跑了过去一脚踩在吴涯头上,“外甥啊,有的时候人活在这世界上真的很可悲,就像你拥有龙灵灯,却惹来了血光之灾。而我是污图的王,却也活在某天国破身死的恐惧之中,没放当夜晚来临我都担心自己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你知道这种痛苦吗?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进则退,不生则死。” 吴涯闭着眼睛,趴在地上闷不吭声。 “怎么了,我的好外甥,哑巴了,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马珏嘲讽到。 “不进则退…,不生则死…,多谢舅舅赐教…,我记住了!”吴涯大喝一声暴起,顶开马珏,一拳升龙打在马珏下巴。 马珏只觉得自己的门前几颗牙齿都被打碎了,下巴都脱臼了,身体悬在空中。 吴涯发疯似的用头撞飞了马珏。 众人赶紧扶起马珏,马珏甩开左右,“呸!”吐了一口老痰混着血丝。 “不错啊,意志力很顽强啊!”马珏拿过身旁护卫的刀,一跃而起,披头盖脸的砍了过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骚乱了起来,不少人都倒下了,只见赵玄和灰大爷杀了进来,赵玄挺起一枪,便穿过数十人,杀到马珏面前,一枪将马珏挑飞了出去。 一人提抢立于吴涯身前,面对众人。 “来,给你吃了这个。”灰老头也跟着赵玄来到吴涯身旁,给了吴涯一颗药丸。 吴涯看着恶心的药丸也没问,一口吞了下去,一股腥臭味直窜脑门。 灰大爷瞪着漆黑的大眼珠子说,“你不问我这是啥你就敢吃?” 吴涯苦笑道,“赵玄带你过来的,你给我啥,我都敢吃。” 赵玄回头看了吴涯一眼,“早跟你说了,要杀他,我来比省事,你看你一身弄的,我还有脸回去吗。” 正说着众护卫涌了上来,赵玄提枪横扫便将众人击退,但可惜了那把炎枪,由于力量过猛,枪头飞了出去,只剩下枪杆子了。 “这师傅给的啥破玩意!还炎枪,这下成了木头枪了。”赵玄骂到。 “给我上,杀了他们,赏万金!”马珏话刚说出口,那些原本不太敢上的护卫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提着武器便再次围了上去。 “住手!”灰大爷尖锐的声音大喊一声,众人竟然停手了。 只见灰大爷扯下自己的衣服,骨瘦如柴的他身上却长出三颗脑袋般大小的绿色球。 “你们不要过来啊!不然我死给你们看,后撤!”灰大爷拿着刀对着自己的肉球。 众人迷惑不解。 “我可告诉你们,我死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灰大爷对着众人说到。 一护卫看了看马珏,“大王?他是您亲戚?” 马珏认真的看了看那灰大爷,个子很矮,瘦骨伶仃,尖嘴猴腮,一脸猥琐模样,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来的这么个亲戚,仔细想想确实不认识,“你他么死就死,管我屁事,给我上。” “唉!不要动,听我说,知道我是谁吗?”灰大爷道。 众人摇摇头。 “我可是五仙之一的灰大爷,听说过吗?” 众人又摇摇头。 “我是老鼠!”灰大爷怒吼,连自己的名号都不知道,气死了。 众人点了点头,心里道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你个老鼠凑什么热闹。 “你们城内几万人马为何迟迟不来?” 众人摇摇头。 “被我的毒素挡在外面了,我这一刀下去在场各位没一个能活,知道不?” 众人将信将疑。 “后撤!”灰大爷吼道。 “走。”赵玄扶着吴涯就要走。 “不,我要杀了马珏。” “哥啊,走吧,你杀了他反而让他解脱,赶紧走回头我再给你说明。”赵玄拉着吴涯便转身离开。 马珏没做阻拦,先不说这来的灰大爷有没有能将这里的人全部杀掉的可能性,单单赵玄刚才数十步外突进来的那一枪,就足以要了自己的命,但这小子似乎是手下留人了,枪头只顶在自己的刀刃上,并挑开了自己并没下死手。 如果真要拼个鱼死网破,生死难料,还不如先放他们走在派人追击他们。 “放他们走。”马珏下令道。 众人让出一条路。 没走几步突然又有人从人群中杀了出来,引得一阵骚乱。 只见一身血迹斑斑,一头灰发的大巫苦若冲了进来。 “妈的!这疯老头怎么出来的!”赵玄一看不好,赶紧加快了速度。 “大巫苦若住手!”马珏大喊一声。 苦若却听不见一样,不分敌我,无论挡在他和赵玄面前的是什么人,都不能阻止他。 “还愣着干嘛!跑啊!”马珏催促赵玄道。 赵玄对着马珏一笑,“多谢老舅啦,还是亲戚好。” 差点没把马珏气晕过去,而赵玄憋着笑差点背过去。 三人赶紧撒丫子就跑,后面侍卫们却在阻拦苦若。 一路直奔长丰街,却见长丰街上,陈魁和鸠江二人立在街道中,挡住了源源不断的污图国大军。 “陈魁,鸠江撤退。”赵玄喊到。 “来了,鸠江你先走,我殿后。”陈魁一把将鸠江推了出去。 自己猛的一棍子将身旁一石柱打断,猛的举起千斤重的石柱砸向污图大军,转身离开,身后嚎啕一片。 第126章 ,镜花水月 夜幕下的巫山城,数万大军在城中高举火把乱作一团。 塔哒尔刚冲出毒障,就看到大巫发疯似的追赶吴涯等人。 塔哒尔现在管不了他们了,得先知道烈王马珏是生是死。生,那自己先请罪去,死,那就更应该去了。 赶紧朝着烈王马珏的方向,一路带头狂奔而去。 不多时就看到马珏,有些狼狈,身旁只站着两名手持钢鞭的护卫。 塔哒尔一看没死,赶紧请罪道,“末将来迟,请大王治罪。” 马珏不语,看向吴涯逃走的方向,思索了片刻,“去,一定要给我把他们抓回来,不论生死。” 塔哒尔一看这烈王并没有怪罪自己啊,赶紧一阵窃喜,领命转身赶紧溜吧,率军去追吴涯他们。 大巫苦若一路紧跟不舍,身后跟随的是污图大军和来自其他区域城邦的武灵强者。 “这老头真的疯了!”赵玄有些后悔,但也没办法。 吴涯回头看了一眼,苦若披头散发,一副疯癫样子,“苦若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啊!赶紧跑了再说。”几人夺命逃到了巫山城西门外的原始森林。 几人在原始森林中来回乱窜,根本没有规律,不一会身后的追兵就不见了。 “停会吧!跑不动了。”灰大爷气喘吁吁。 几人刚要停下来休息片刻,吴涯察觉到周围有异动,一发信号冲向天空。 数十个手持利剑身着素袍的武灵强者围了上来,为首的是大巫的第五门徒尺镜。 尺镜远远一看这五个人一个受伤,一个小白脸,一个头大孔武有力,还有一个算是正常点的,最不起眼的就是那灰大爷老头,根本不值一提。 可仔细一看,这人面熟啊,“真是冤家路窄啊,我还以这传的沸沸扬扬的大人物是谁,原来是你!” 赵玄也看出来了,这人不就是和百芜一起潜伏到巨野城,抓走程冉的那个刺客吗。 “哎呦喂,还真是的,你娶老婆了吗?”赵玄问道。 这冷不丁的一问,把尺镜问一愣,“这话什么意思?我娶没娶管你什么事啊?” 赵玄嬉笑道,“我想知道你还能不能有个后。” 尺镜一听想起来了,这小子那一枪捅的自己差点断了后,“小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来吧!” 气的尺镜提刀便冲了上去。 赵玄微微一笑,“就让你试试我自创的刀法。”抽出横刀迎了上去。 两刀舞的是恒生秋风,火花四溅。 这时尺镜才发觉到,几年不见眼前这小子灵力大涨,透过自己的刀风竟然压不住他。 尺镜抽刀贴身一挥,纵观长虹,横扫落叶,斜砍千夫,刀势越来越狠,越来越猛。 赵玄边打边撤,虽然凭借着宝撅功能提前判断尺镜出刀的位置,但毕竟他尺镜主修刀法,而且一看就属于上乘刀法,舞的密不透风,且招式环环相扣,如流水一般绵延不绝,一时大意竟然身中数刀,幸好有鱼鳞甲的保护,但刀风所带的灵气还是透过护甲能切开皮肉。 赵玄被逼到大树底下,“噌”一声,身后大树被尺镜一刀斩断。 由于最后一招斜砍千夫用劲过猛,尺镜来不及收刀,被赵玄逮到机会,依葫芦画瓢,学着尺镜的刀法又还了回去。 尺镜大惊,这小子太贼了,这不是自己的刀法吗,竟然又还给了自己,而且赵玄的灵力更加强大,自己一时抵挡不及,也身中数刀。 两人都受伤不轻,尺镜身上的外袍已被刀风撕成碎片,露出内甲。 赵玄右手颤抖着握着刀,已是血迹斑斑,鲜血顺着刀身滴在地上。 尺镜看看周围,自己带来的门徒早已被对方全部放倒,没一个能站起来的。 “小子,你他么使诈,竟然偷学我的刀法,你不是要用自创的嘛,干嘛学我。”尺镜骂到。 赵玄一时竟无言以对,本来想着用自己在梦里悟到的刀法,可就在刚才对打的时候发现一招也用不出来,全忘了,自己这个牛吹的有点大,说好的自己用自创的,怎么学起别人的了,“去,谁他么学你了,这就是我自创的刀法名字叫镜花水月。” 尺镜一听,这借口太牵强了,“你个大言不惭的小偷,不要脸。真会给自己找借口,还自创名字叫镜花水月。” “你是不是个男人,还小偷?不要脸?你的武灵技法是跟你师娘学的吧!别磨磨唧唧的了,赶紧来吧!我赶时间。”赵玄不想在纠缠下去,说不定马上还有更多的敌人会追过来。 “你才不是个男人,算了,不跟你废话,等我悟出更加绝妙更难的刀法让你模仿不出来,再去找你一较高下,告辞。”尺镜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刀法这小子全学会了,而且对方灵力比自己强不少,再打下去鹿死谁手未曾可知,反正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赶紧撤吧,一溜烟没了踪影。 “不宜久留赶紧走。”五人赶紧朝着很深处走去。 没跑多远一道灵慕挡在了五人前面,“哪里逃!”一个声音浑厚的男人从树上跳了下来。 只见此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光着头。 “让我来。”陈魁站了出来。 “不行,他是大巫苦若的大弟子,名叫曲吼。”吴涯说到。 “上次让你们在污图跑了,这次你们就别想离开这里一步。”曲吼一脚跨出半步,大喝一声,“八度空间,开!” “噌,噌,噌,咣”三面灵慕大墙封住了三面,和曲吼身后的一面正好将六人封在了一起,顶上还加了个盖子,这意思是怕他们飞出去呀! “八度空间!佩服佩服,恐怕你师父苦若大师也没这个功力吧!”赵玄知道这个八度空间是八重死门升级版,也是星罗万象里空间封锁里最强的,没有之一。 “哼!师父他老人家无所不能,只是不愿意研习空间技法而已,他老人的厉害怎么能是你这小毛孩能知道的。” 陈魁走到一旁对着灵慕拳打脚踢,任凭陈魁怎么费尽全力,这灵慕就像水一样,打了出去又弹了回来。 第127章 ,铜皮铁骨 曲吼一边看一边微笑道,“想出去?简单打晕我就行。” 陈魁看着曲吼胸有成竹的模样,“是嘛。” 也不客气,提着大棒挥向曲吼,势要将眼前这个嚣张的男人打飞,一跃来到曲吼面前,双脚踏地,挥动全身的力气。 “嘭”一声巨响,只见曲吼抬起手臂接住了这一棒,曲吼的表情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这个陈魁是个怪力,虽然接住了没打到脸,但自己下盘已经站不住了,被这股怪力直接打飞了出去,撞到自己的灵慕下才停止下来。 曲吼站起身来有些狼狈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倒是小看了你们。” 表面上镇定自若的曲吼,接陈魁那一棒的手却有些颤抖,他只要困住这几人就够了,等着他师父过来杀了这几个人,取走龙灵灯就算任务完成。 “是嘛?再来。”陈魁又一次跟了上去,一棒挥向曲吼的脑袋。 曲吼这次不敢大意,星罗万象岩杀阵,一块石碑挡在了曲吼面前接了陈魁一棒。 只见石碑应声而碎,陈魁那弯曲的大棒又折了回去。 曲吼不敢硬接,只得向后退了几步。 陈魁一看自己的铁棒竟然又直了,心中大喜,提着大棒继续冲向了曲吼。 “来劲了是吧!”曲吼怒到,这小子仗着有把子力气竟然把他逼的节节败镇。 风沙拳,无数的拳头带动着灵气砸向陈魁。 陈魁旋转铁棒,形成一道风墙,阻止了拳风。 “再快点,再快点,再快点啊!还不够!”陈魁怒吼道。 “那就尝尝这个。”说完曲吼右手速度不变,右手慢了下来,聚集全力一拳打了出去,只见一个三尺大的拳形灵气打向陈魁。 陈魁并没有躲闪,而是选择拿开铁棒,不躲不闪,迎了上去。 吓得几人一身冷汗,大事不妙啊。 电光火石之间想要出手已经来不及。 只见曲吼自信的微笑之后表情愣住了。 “嘭,”一声拳形灵气打在陈魁身上,并没有发生曲吼和众人臆想的结果,只见陈魁只是被打退了半步,但身上没有任何一丝伤痕。 曲吼看看自己的拳头,没错呀!刚才那人的的确确中了一击风雷拳,为何没有丝毫的损伤。 其实曲吼这一击重拳非常霸道,但他却打错人了,如果换做赵玄现在肯定是七孔流血。 现在的陈魁就是个铜皮铁骨,这事恐怕自己也不知道能抗住什么程度的伤害,就迎面接了那一拳,打的陈魁脑袋嗡嗡响,眼冒金星。 陈魁摇了摇头,“再来!” 曲吼一惊,自己可是防御型的武灵高手,刚才那一拳如果换做自己也会受伤不轻,但这个人却让自己再来,是他疯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不信邪的曲吼干脆舍弃花里胡哨的风沙拳,直接爆气一十二路风雷拳,近身打向陈魁。 陈魁护主心脉和头,任凭曲吼重拳砸向自己。 “咚咚咚…”声音震耳发聩,像是打在铁鼓上,几人全都愣住了,包括曲吼。 十二路风雷拳打完,陈魁上半身上的盔甲被全部打掉,露出刀刻般的肌肉,表面的皮肤已经被打红了。 “啊!”长舒一口气,“好通透!” 曲吼更加的疑惑了,这不可能。 “该我了,得罪了!”陈魁一跃而起,丢掉手中铁棒,近身一招靠山崩顶曲吼胸前。 “乓”的一声,只见曲吼被崩出去树十步才停下来。 “有点意思。”曲吼像是找到了对手,因为他发觉眼前这个黝黑的大个子竟然也是和自己一样的防御进攻型武灵强者,不对这人根本没有使用武灵技法,而是天生怪力,再加上不知道哪里习得这一身铜皮铁骨。 只见八度空间里,四人正观看着两个人防御型高手的对决,一个白胖子,一个黑大个,两人你一拳我一拳,拳拳到肉,敞开了怀就是打,根本不用手臂去格挡,也不用躲闪。 “嘭嘭嘭嘭……”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就连空气仿佛都在燃烧。 这样高强度恐怖的攻击竟然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两人之间就算有座山,恐怕也会被打碎。 终于在两人同时打出最后一拳时都双双罢手,两人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赵玄发现八度空间的灵慕变得薄弱了,这说明曲吼的灵气快耗尽了。 “白胖子,起来,你不是很能抗揍吗,再来呀!”赵玄讥讽道。 “去你大爷的,没看到老子没劲了吗!有种等我一会,看我不把你们打的屁滚尿流。”曲吼连说话的劲都没了。 赵玄走到曲吼身旁,拿出横刀,在他面前比划道,“嘿嘿,少在我面前装,没力气了吧,正好宰了你我们也能出去,我说的没错吧!” 曲吼一看,这小子太贼了,他说的一点没错,除了打晕曲吼,再就是杀了自己,这个八度空间就会消失。 怪自己刚才上头了,忘了自己的任务,竟然被耗的没了力气,现在只能任人宰割。 赵玄毫不犹豫的将刀刺向曲吼,“噌”一声,刀只穿过了曲吼的胸甲,并没有刺穿他的内甲。 “嗷,还穿着内甲呐,那就试试这个。”说着赵玄聚气在手上,三道灵气汇于刀尖上,形成一道小钻风,撕开了曲吼的内甲。 曲吼逼不得已,将全部的灵气一点点距离在胸前抵挡赵玄的强攻。 赵玄一点点的增加强度,附带强攻的刀尖一点点的刺入曲吼的肉里。 曲吼逼不得已只能卸掉八度空间,将所有灵气收回,以做保命。 八度空间全部打开,但赵玄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鸠江一看八度空间消失了,赶紧催促道,“赵玄,赶紧走,这里不安全,这个人可能是替某人拖住我们的。” 赵玄一改平日里嬉笑的模样,瞬间冰冷的脸让人觉得有些可怕,“你是曲吼吧!我是谁你也应该知道吧!对,就是五年前被你们追杀的北纪大将军赵印的儿子赵玄,他太子吴琦的儿子吴涯,再告诉你个秘密,我哥并没有死,他还活着,我虽然可以现在杀了你,但这并不是我本意,当年你们师兄弟几个联手才打败我哥,告诉你,我要留着你的命,你给我好好活着,等着他过来取你狗命!” 说完啐了一口唾沫,转身离开了。 第128章 ,驰援 五人没走多远就被包围了,数百名强者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可是现在几人岌岌可危,除了鸠江三人都受了伤,不可能再力战强敌。 “你们先走,我来拖住他们。”鸠江站了出来。 “不行,他们人多势众,单凭你一个人根本打不过他们,我们一起走,实在不行我们一起上路。”赵玄轻松道。 吴涯看了赵玄一眼,不由得羡慕。 “你们都别说了,有我在你们想死都难。”灰大爷笑到,指了指身上的几个脓包,“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们安全送到蒙城。” “什么我们去蒙城,不是回炎城吗?”吴涯有些疑惑。 “数天前龙龟长老和雷利他们几个长老谈过你们的问题,几个长老意思是把你们绑了献出去,免去塔鲁国的灭顶之灾。可雷利坚持不同意,龙龟长老也不同意,但无奈长老们票数多,只能妥协,雷利找到了我,委托我一定把你们送出塔鲁国,千万不能把你们带回炎城,那里现在可能已经准备好捕捉你们的大网了。” “什么!…”陈魁有些差异。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两人现在就是塔鲁国的天灾,我们能离开塔鲁国才是最好的选择,走吧,早走晚走都是走,等别人撕破脸皮那就尴尬了。”赵玄早有预感。 正说着前方两波人马朝着他们而来,而大巫苦若所率领的武灵强者更是抢先一步。 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小子,把龙灵灯留下,我就放你们走。” “疯老头,我还你为你真疯了。”赵玄不用看也知道是苦若来了,一路上先是尺镜,后是曲吼,他苦若横山大殿已经没有几个强人了,不还差一个,路施南。 苦若从树上落了下来,早已换了身衣裳,头发也挽了起来,一身黑袍显得庄重而严肃,身后数百名穿着一样的横山大殿的门徒。 吴涯有些奇怪,他在东关村时明明察觉到数千名来自不同门派的武灵强者,为何来到这里的只有他横山大殿一只。 “为什么只有你横山大殿一家来了,其他几个门派呐?”吴涯忍不住问了一句。 赵玄感觉事情不妙,冷冷的看了苦若一眼道,“还用问,肯定已经被他杀了,你闻一闻他灵气的味道,比在东关村时更加的腥臭恶心。” 苦若欣赏的看着赵玄,“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没错他们都成为了老夫的祭品了,能帮助我得到龙灵灯,他们的死也算值了。” 一股凉气从几人背后袭来,这个大巫苦若果然不像他之前表现的那样简单。 王玉凤也曾提醒过两人,这个苦若能待在巨野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徒弟受尽折磨,被逼无奈出现后一掌杀了自己的徒弟,此人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龙啸天也说过,他的这个师兄,年轻时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能力,后来不顾师父的劝阻执意修炼禁术,这禁术的名字叫食髓聚灵法。 赵玄第一次背后发凉,一种无形的恐惧涌上心头,但现在跑恐怕来不及了。 “上。”身后数百人黑衣人一拥而上。 吴涯赵玄二人凝神聚气,准备合力开启星罗万象空中杀阵。 陈魁手持铁棒硬撑着,鸠江眼神坚毅,已经半化成了白狐,灰大爷则准备动手割掉自己一个毒瘤了。 就在黑衣人快到达他们十步之内时,一道蓝色残月虹形剑气啸叫着从几人身后弹了出来,剑气所至门徒皆为两段。 苦若眼里露出一丝厉色,一剑破开剑气,定了定神道,“玄女铁了心要和我作对吗?” 一身白衣的王玉凤如仙女下凡飘落到赵玄身旁道,“你横山大巫苦若要夺什么,要杀谁,有什么阴谋,我王玉凤管不着,但他是我女婿,那绝对不会答应。” “哈…”一声长喝由远而进,“嘭”一声,一个巨大的黑影落在了王玉凤身前十多步,砸出一个坑来。 “大巫苦若,休的动我女婿。”雷利身高九尺一身黑裘,坚毅冷峻的目光,站在这些人中一股王者气息扑面而来。 几个时辰前,巨野城王宫,一家三口在大厅内欣赏着由张然主持修葺一新的王宫,尤其是那巨大的盘龙云纹,用一整块青色大石板雕刻而成,云纹处少许鎏金显得层次更加分明,王玉凤不禁赞叹道,“这张然真是个人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这破旧的王宫修葺一新,而且这是失传已久的远古盘龙云纹,很少有人知道,难道张然你家有这种古籍?” “报王后,这是我那义弟赵玄留给我的一幅画,那副画载有王侯气象,我就命人刻在这里。”张然回到。 刚说完,一个传令兵慌忙就跑了进来,“报我王,巫山城内污图大军乱做一团,雷拓将军请命要支援一下赵玄吴涯二人。” 雷利和王玉凤瞬间愣住了,这前两天才哄骗雷雪,说赵玄有重要的事回中原去寻找他师父去了,这怎么跟女儿解释啊? 王玉凤急中生智,“你说什么?还请命,命令他赶紧去,万一赵玄少一根汗毛我要他的命。”厉声道。 王玉凤一向都是温柔贤淑的样子,突然大发雷霆还真把周围人吓一跳,就连雷利雷雪父女二人也愣住了。 “赶紧去呀!楞在这里干嘛,还有告诉雷拓,救出赵玄后把他给我绑过来,这个臭小子竟然欺骗我们独自去刺杀马珏。”王玉凤朝着雷利使了个眼色。 雷利马上会出意思来,“赶紧去呀!” 王玉凤回头看了看雷雪,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母亲,赵玄会不会有事啊!” “放心吧,那小子贼得很,不会轻易就死的,你就安心在这里等他回来便是。”王玉凤安慰道。 “可毕竟他们两个人去刺杀马珏,我听说了污图这次可是十万大军压境,连雷拓叔叔都撤回了炎城,爹,娘,你们去救救赵玄吧,我担心他这次凶多吉少。”雷雪边哭边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第129章 ,雷利的外孙 看着女儿如此难受,雷利着实不忍,这可如何是好,前两天几位长老才商议过,不仅不让雷利派人去救他们,而且该一致认为抓了他二人将他们献出去才能解救塔鲁国。 由于龙龟长老和雷利的坚持才决定,只要三石城和炎城不被突破就可以缓一缓,一旦两城有一城被攻打下来,长老们就下令去抓二人献祭出去。 “我去吧。”王玉凤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脉搏上他还很微弱,应该没什么问题。 雷利看了一眼王玉凤道,“不行,这样你太危险了。” 这时龙龟长老化成了老人拄着拐杖也出现在了王宫大殿,慈祥的声音道,“雷雪啊,哭什么?” 雷雪哭腔道,“长老,赵玄他们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他们去刺杀马珏了,不知道能否活着回来。” 龙龟长老轻叹一声,“马珏倒是问题不大,凭他们几个现在的功力,出入污图大军那是绰绰有余,最让我担心的是那个大巫苦若,此人心狠手辣,绝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还是我去吧,最起码不会让大巫轻易得手。”王玉凤转身就要走。 “慢着,你一个人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龙龟长老走到了雷雪身边,轻抚了一下雷雪的头,一根手指不经意间点了一下雷雪的玉枕穴。 雷雪只觉得头有点晕,一阵干呕,“哇”一声呕吐了起来。 王玉凤雷利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事,赶紧上前问到,“闺女你这是怎么了?风寒了?来人叫大夫来。” 龙龟长老挥了挥手道,“我来给她看看。” 手指轻放在她的脉搏处,给雷雪使了个眼色,眯着眼听了会,猛地睁开眼睛厉声道,“雷雪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一旁的张然和雷利两口子都有些震惊,这雷雪难道…… 雷雪泪水未干,面红耳赤羞愧的点了点头,“赵玄的。” 雷利脸上的表情一会羞愤,一会惊喜,“你们两个孩子呀!唉!你让我老脸往哪搁,这赵玄父母还没见到呐!唉气死我了。” 这眼瞅着自己闺女竟然怀了孩子,王玉凤有些不敢相信,但这可是龙龟长老亲自号脉的。 龙龟长老向雷雪使了个眼色,干的漂亮,可这样一来雷雪就必须要嫁给赵玄了,一想到这雷雪又气又羞,真是便宜了那臭小子。 雷利的来到龙龟长老和雷雪面前,虽然表情严肃,但那轻快的步伐还是出卖了他。 “龙龟长老,巨野城就交给你和敖青了,我们老两口这就去炎城,我说什么也不能让我外孙没有爹啊!”雷利看了看雷雪的肚子。 说着转身拉着王玉凤,两人一起离开了王宫,直奔炎城而去。 雷雪见父母由远,怒气冲冲的对着龙龟长老一阵小拳头,羞愤道,“龙龟长老,你可把我害惨了,这下我只能嫁给赵玄了。” 龙龟长老一脸笑嘻嘻道,“这不正好成全了你嘛,这样一来你父母救了赵玄,他二人施加压力给他,就算他不愿意娶你也不行,再说了我看那小子对你也是挺上心的,不然也不会只身范险去污图把你救回来,你们这是缘分到了。” 雷雪白了龙龟长老一眼。 一旁傻站着的张然到现在也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只觉得这雷雪要嫁给赵玄这事铁定了。 几个时辰后雷利夫妇二人就路过了炎城,“你先去,我马上就到。”雷利对王玉凤说了一声,进了城主府。 雷拓一看雷利来了,还在纳闷,只见雷利就大步走到雷拓跟前扶耳道,“不管长老们那里下了什么密令,我只问你,你侄女婿救不救。” 雷拓直接了当说到,“救。” 雷利转身跟上王玉凤就来到了赵玄身旁。 听两人的话赵玄有些莫名其妙,这哪跟哪,就算我和雷雪情投意合也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我父母还没见过雷雪呐。 雷利回头看了看赵玄道,“女婿呀,放心有我在,在咱家这一亩三分地还没人能伤的了你。” 赵玄的心这会七上八下的,这什么情况,咋回事? 雷利出现在众多黑衣人前面手指着苦若傲然道,“苦若,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我看你是不想回横山了。” 苦若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吼道,“去你的,弱肉强食,能者得之,今天就算我得不到龙灵灯你们也别想全身而退。给我上!” 数百黑衣人冲向雷利身后的六人,雷利扯开衣服化成了一只巨大的白虎,猛的扑向了苦若。 苦若拿起宝剑便于雷利打了起来,雷利虽然已经是最强状态,但面对着吸噬数千高手骨髓的苦若还是有些落了下风。 只见苦若每一次都能避开雷利的攻击,面对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苦若不敢硬拼,只能迅速找到角度将剑刺向雷利。 而他们身后,王玉凤一人对阵数百人,丝毫不落下风,一招凌厉的凤鸣九天,剑气纵横而出,鸣叫着杀退十多名敌人。 黑衣人只得表面强攻王玉凤,实则从背后和侧面偷袭六人,而六人背后是完好无损鸠江,他已半化成白狐状态,体型明显的大了许多,黑衣人不敢上前强攻。 只能用弓弩远程射杀鸠江,鸠江挥动着尾巴卷起一阵阵风,吹散了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但还是有不少箭射中了他,即便如此他也不曾躲闪,他用巨大的身体筑成一道墙,为身后的几人抵挡来自敌人的攻击。 吴涯二人在他身后,拿着弓箭射杀黑衣人,陈魁手持大棒毫不留情的砸向每一个敢来近身的敌人。 双方都在不断地消耗着此次的力量和生命,黑衣人死伤过半,鸠江一条雪白的大尾巴被射成了刺猬,陈魁只好自己充当人肉盾牌顶在了鸠江前面。 吴涯赵玄二人,虽然有龙灵灯,但一时半刻也回复不过来。 “灰老头去哪了?”赵玄四下看了看并没有找到他。 “我在这。”只见灰大爷已经化成一只大老鼠在地上打了个洞,密切的观察着周围。 “你在干嘛,还不挖洞跑。” “我在等,等一个时机,等一个可以扭转乾坤的时机。”灰大爷笑到。 “什么?时机?你把那老头子解决了我们就能脱身了。”赵玄指着不远处,雷利正在和苦若两人苦战。 第130章 ,路施南猝 两人正说着话,忽闻一阵鼓声,污图大军黑压压的从密林中出现,为首的是塔哒尔。 苦若看到援兵来了,不仅没有笑容反而一脸不愉快,自己亲近全力好不容易甩开马珏和其他势力,自己可以肚子拿到龙灵灯,而现在污图大军的到来使得自己的计划成了泡影,可怜那些冤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和那些为自己这个计划赴死的门徒。 苦若突然暴起,自己准备了这么久,不可能让别人分一杯羹。 横流倾泻,将吸噬别人的灵气一股脑的倾泻出来,犹如一条红色巨蟒,啸叫着撞向雷利,雷利硬抗着巨蟒的撞击,被撞出了数里,轰的一声,灵气炸开。 王玉凤震惊的看着苦若,能用灵气撞开雷利的人不多,显然眼前的苦若现在的功力超出了自己的预估。 趁着王玉凤迟疑之际,一个瞬步鬼魅般冲向吴涯赵玄二人,两人只感觉背脊发凉,一双勾手如鹰爪,直奔二人后颈处扣住了两人哑门穴,使得两人有再强的灵力也使不出来。 就这样两人被苦若带到了一边的树上,任由两人用蛮力手抓用脚往后蹬苦若。 “哼,两个毛头小子,你们还是太嫩了。”苦若可算抓到两人了,心里一时兴奋不已。 “嘭,”一声闷响声,苦若所站的树被陈魁一个靠背给撞断了。 “你给我下来。”陈魁指着苦若。 苦若可没那心情陪这个愣头青玩,两步跃出去数丈远。 一声尖锐的鸣叫,一道虹形剑气正朝着苦若逼近。 苦若定睛一看,那王玉凤似乎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是传说中的玄女,那就是个女鬼,一身白衣已染红,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毫无顾忌的杀了过来,这是要连同赵玄吴涯一起杀了呀。 苦若手提两个毛头小子,只能躲闪不能反击。 黑衣人见势,放弃了对其他三个人的围攻,全都涌向王玉凤。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冲向了苦若,苦若被撞了措手不及,但苦若的双手依然紧紧的抓住两人不放。 “你!”苦若怒目而视,“逆徒,你要干什么?” 来人便是消失多年的苦若四弟子路施南,只见路施南一身破衣烂衫,眼神却神采飞扬。 刚才那一击如果是杀招恐怕苦若现在便交代在这里。 面对自己的师父路施南还是不忍下杀手,更没有施加一点灵气和技法,“师父,放过他们吧,即便是得到龙灵灯又如何?天下无敌了又能怎么样?曲吼重伤,百芜死了,葛琛也死了,就连你那新收的门徒尺镜也…” “尺镜怎么了?”苦若一脸痛苦,是的为了这龙灵灯他整个横山大殿不知死伤多少,虽然早有预料,也不曾想会如此大伤元气,但是他苦若势在必得,不然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横山大殿真的就没了。 路施南艰难的说到,“尺镜师弟他早就不是咱们的人了,他是青铜门的人,而且是马珏安排在我们横山大殿的。” 大巫苦若深吸一口气,怪不得污图大军会怎么快就追了过,原来这个马珏早就不信任自己了,算了自己也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 “师父,就算你今天得到龙灵灯你也跑不出去的。”路施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放了他们吧。” “路施南,你给我起来!” 路施南依然跪在苦若跟前。 “啪。”一脚将路施南踢开。 “师父,放了他们吧,也放过你自己!”路施南有些哭腔。 苦若指着被王玉凤屠杀的黑衣人,那些全都是横山大殿的门徒,那是横山大殿的未来,却被苦若全都带到了这里,并义无反顾的为苦若去死,“你让我放手,我怎么能对得起那些死去的门徒,你给我滚开。” 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同门,路施南痛苦不已,再看看如此坚决的师父,内心似火烧一样煎熬。 “师父!”路施南大喝一声,一掌劈向苦若,将苦若振飞出去,吴涯赵玄二人脱手。 二人赶紧反手对着苦若,一招游龙吐息,巨大的灵气从四周凝结在两人手上,脱手而出。 就在这瞬间,路施南却挡在了苦若的跟前,双手凝神聚气接住了两人一招致命一击。 两人赶紧收手,但游龙吐息还是打了出去一半的力量。 两道灵气相撞,路施南跟前被炸出数丈深坑。 苦若在路施南身后惊讶的看到,路施南双手没了,已经被强大的灵气搅碎。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苦若发疯一样的跑到路施南身后扶着他,痛苦道,“师父是自作自受,你为何要冲上来啊!即便是你刚才杀了师父,为师也不会怪你的。” 苦若就出了眼泪,这是他几十年不曾流过的泪水,他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 路施南艰难说到,“师父啊!自从我成为你门徒的第一天,你就说路施南,去,去做你想做的事,到今天为止这都是我想做的,我想救吴琦,我想救赵凡,我想兑现诺言保护赵玄回北纪,我想保护师父,这都是我想做的。今生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再次和赵凡真真正正的再打一场。” “你别说话,为师给你疗伤。”说着将路施南放倒在地,将自己的灵气输送给路施南。 吴涯赵玄二人赶紧上前去帮忙。 “滚!”苦若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那一眼吃了两人都不解恨。 两人楞在原地,两人不知如何面对死去的路施南。 路施南睁开眼睛艰难道,“师父不要恨他们,都是我们自己的错。” 看着两人有些不安,路施南微笑着安慰道,“不要内疚,这不是你们的错,错就错在我们生在这个乱世,错就错在有人故意放出了龙灵灯,让我们这些人去抢去挣。我一直在你们周围,我也见到了赵凡,见到他没死我放心了,请转告他若有来生真想和他做朋友。”说完路施南瞳孔缩小,没了呼吸,躺在了苦若的怀中。 是他们误会了路施南,并无情的将他赶走,没想到的事路施南竟然一直在周围保护着他们。 第131章 ,救人救己 苦若悲痛不已,抱着路施南仰天长啸,一瞬间满头灰发全部白了。 黑衣人也停止了进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个分量重要的人的死触动了这些人。 是的,横山大殿下面的三个门徒,三个堂主都执行着苦若下的任务,这些任务无一例外都是在杀戮,帮助污图开疆拓土,为横山大殿立威,唯有路施南在做一些于他们背道而驰的事情,做着他们心中隐藏的良知。 而不远处污图大军已近逼近几人周围,将大巫苦若和赵玄几人全部包围起来。 塔哒尔看着正中心一脸痛苦的苦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不是大巫嘛?好久不见。” 苦若没有理会他,只顾得给路施南整理仪容。 “唉,要不是你当初那么假清高,我王也不会选择和青铜门合作,尺镜出来吧,你都干了还怕苦若知道嘛。”塔哒尔嬉笑道。 之见污图大军后面一个唯唯诺诺的人影走了出来,“苦若大巫,其实在入你门下之前我就是青铜门的人。” 苦若依然不为所动,仿佛路施南的死带走了他的魂魄一样,不想理会任何人。 气急败坏的塔哒尔大喊到,“苦若,你他么能不能开口说句话,你当我们死人呐!” “给我安静会!”苦若轻声说到,同时一挥手,“噌”一声,一剑飞了出去,笔直的穿过了塔哒尔的喉咙,宝剑连穿过五人钉在了树上。 塔哒尔惊恐的的摸了自己的脖子,噗通一声倒地永远也说不出话来。 污图大军并没有因为塔哒尔的死而乱了阵脚。 “放箭。”下令的是库尔丹。 乱箭射了出去,满天箭雨遮天蔽日,数百名黑衣人赶紧围到苦若身旁,开出灵慕抵挡箭雨的攻击,鸠江,陈魁,王玉凤几人也不管刚才是不是敌对的阵营了,命要紧,也躲进了灵慕之中。 “叮叮叮……”很快灵慕就被箭雨打出一道裂缝,眼看着这些黑衣人抵挡不住,突然曲吼跟了上来,“让我来。” 曲吼跳到苦若身旁,一人便撑起了数百名黑衣人所凝结起来的巨大灵慕。 库尔丹一看曲吼竟然还能撑起这漫天大幕,“我就看你能撑到几时,给我放箭!” 箭雨一波一波的接踵而至,全都被挡在了灵慕外,但巨大的灵慕也让曲吼难以支撑,满头大汗的曲吼脸色有些苍白,“噗!”一口热血打在了灵慕上。 曲吼咬着牙坚持着,忽然感觉背后有一股灵气缓慢的灌输到自己身上,回头看了看,那是赵玄在给自己传灵气。 赵玄转身对着吴涯道,“能不能打掉行军大旗。” 吴涯看了看距离自己大约五百步远,一面绿色污图行军大旗,“应该可以。” 吴涯搭弓满弦,这一箭倾注了对马珏的恨意,灵气环绕箭身,聚在箭头上,黑白黄三股灵气快速旋转,凝成一股凌风。 就在箭要射出去一瞬间,苦若突然起身,一掌拍在吴涯背后,又一股淡蓝色灵气缠绕箭上,箭脱手而出。 羽箭笔直的朝着行军大旗飞了出去,箭矢上凌风旋转,带着巨大的灵气跟着旋转加速,掀起一阵风浪,卷起地面上枯枝败叶,撞开污图大军前排,数名士卒被风浪卷起。 行军大旗前面的一名参将的马也被箭撕碎,羽箭并没有直接打在旗杆上,但碗口粗的行军大旗还是被灵气咬碎,就连旗面也被一起带走,污图大军一阵骚乱,但这并没有给于大军造成什么巨大损伤。 “趁现在,冲进去。”曲吼下令道。 数百名黑衣人瞬间冲进了数万大军之中,只见一阵血腥的杀戮,这些黑衣人各个身法灵活诡异,如鬼魅在人群中穿梭。 污图大军的铠甲和塔鲁国差不多,他们的铠甲只有前胸后背,护手,护腿,和头盔,剩下的部分就暴露在外。 横山大殿的这些黑衣人都是苦若培养的刺客,近身后就变得可怕起来,他们分散攻击,一个人跳入数十人的包围之中,闪传腾挪,手中短刀不停的刺进敌人的脖子腋下等致命的地方。 赵玄一看,这些人这种打法简直就是在送死,刺客近身后虽然杀伤力强大,但进入数万大军之中那就是有去无回,他们这些人为了追求极致的一击必杀保持身法的灵活度和最大杀伤效果,并没有穿任何防具,这么多敌人,这么多刀剑,一旦碰上非死即伤。 “师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赶紧走吧!”曲吼对着苦若说到。 果然曲吼也知道这些刺客进去是有去无回的。 苦若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他想求死,这么多年自己辛苦经营,就这样没了,自己最喜欢的徒弟也死在自己面前。 赵玄有些看不下去了,如果不趁这个机会走,待会大军掩杀过来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眼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合苦若和曲吼,几人或许有机会杀出去。 而且那些为了苦若慷慨赴死的黑衣人,也让赵玄心生敬佩,“苦若,你不是想得到龙灵灯吗?我给你机会,只要我们今天不死,来日你我在一决高下,我若败了双手奉上龙灵灯,怎么样?” 这句话把鸠江等几人吓一跳,这小子作死呐! 苦若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消失不见。 不远处黑衣人果然显出了颓势,乱刀翻滚哪有不伤的道理,不多时就有几十人体力不支,暴露破绽,被乱刀砍伤,污图军人抓住机会上前补刀,一阵乱刀砍死,剁得血肉模糊异常残忍,但那些惨死的黑衣人临死都没有啃一声。 曲吼看着师父未动身急得大吼道,“师父!”曲吼快要支撑不住了,灵慕渐渐出现了一道裂痕。 苦若眼神一丝不舍。 赵玄一看机会来了,急道,“苦若大师,你知道八重死门怎么能突破嘛?其实很简单,去找你师弟,我师父龙啸天。师祖临死前曾留下一句话,能解开星罗万象里所有秘籍的法门,你找到他他就会告诉你,什么八重死门,凛冽风杀阵,修罗三式,以及流火你通通都能参透。” 这句话点起了苦若一个武灵强者,对于技法能得到极致的追求欲望。 “好,小子,倘若我们今天不死我一定会找到龙啸天,问个究竟。” 第132章 ,修罗三式 过了一会苦若开口缓慢道,“曲吼带着你师弟路施南我们杀出去。” 曲吼一脸喜色,“是。” 杀出去,说着轻巧从哪里突围呐!四面八方全都是人,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强者,可这毕竟数万大军,你就是割草这么多也得累死。 “小子,你不是能开八重死门吗?你知道八重死门的极致形态是什么吗?”苦若试问道。 赵玄摇了摇头,他哪里知道什么极致形态呀!就连这八重死门也是自己没事就看了一遍,瞎练瞎琢磨出来的,至于这八重死门的最后一页他根本没来得及看,因为最后一页说的内容太过复杂有点颠三倒四,自己又是个急性子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研究,要不是苦若把自己困住,迫不得已才用的这招。 苦若看了看赵玄,这小子不是可以开八重死门嘛?为何不知道这八重死门的极致形态?难道是龙啸天还没有教他?这倒蛮像自己那个师弟的风格的,撂下一本书自己琢磨去。 “这八重死门的极致形态可以跟随实阵着走,而方法就和风杀阵一样控制好八扇门之间的灵力,就能办到,今天我们能不能杀出去就看你了。”苦若说完盯着赵玄。 这一盯着看反倒是把赵玄看的一身的不自在,“我试试。” 说着赵玄先开出星罗万象,聚成四方阵型,然后努力的回想起自己如何开出八重死门的,但试了半天也只开出了六道。 赵玄回头瞪了苦若一眼“你能不能不看我,你盯着我看,我心里不自在,开不出来。” 苦若转身注视着前方,污图大军之中竟然还有将近一千多武灵强者。 从穿着打扮来看,他们分别是东山国的无心门第一门徒下谷,勒芒国的扶余门第一门徒立昊,东海国的乐方门第一门徒习常,还有更重要的极北地区第二大门派青铜门第一门徒不与。 看这阵势整个北方地区的各个势力都聚集到了此地,苦若长叹一声。 想想几个时辰之前自己可是北方最大的门派横山大殿,他能和烈王马珏一起并肩而行,而这些个门派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这些门派的人见了横山大殿的人都要先行施礼,而现在却在绞杀横山大殿的人,真是可笑啊。 “大巫啊!要怪就怪自己太讨厌,想独吞龙灵灯,不要怪我们背信弃义,是你先杀了我们的门人在先。”青铜门不与高声喊到。 “成王败寇,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苦若就算拼死也不会让你们得到龙灵灯。”苦若眼神尖锐的看着不与。 看得不与心里直犯毛,是的虽然今天苦若势单力孤,但他还是那个横山的大巫苦若,他要是不顾一切拼死过来这里估计没几个人能挡得住他。 但他现在这话似乎是在告诉在座每一位,这个大巫苦若竟然要保拥有龙灵灯的人。 嗡的一声,赵玄再次开启了八重死门,“开了!”留一个坎方位的重门半开着。 只不过这次比较大,但方圆也不过五步,“大家都进来。” “什么?”陈魁有些不解,这种阵法不是用来困住敌人的吗?为什么要进去。 没等赵玄多做解释,苦若率先进去,和赵玄对视了一眼喃喃道,“怪不得龙啸天会收你做徒弟,曲吼你帮他一下扩大阵法。” “是,师父。” 苦若挥一挥手,还在污图大军厮杀的黑衣人看到后赶紧脱离战场,跑进八重死门内,狭小的空间又聚集了二十多人。 而横山大殿也只剩这些,加上苦若曲吼一起,不到三十人了。 苦若刚开始说开八重死门赵玄就理解其中意义了,这八重死门灵慕从里面难以打破,外面同样难以打破,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阵法可以跟随实术者移动,这就是个移动的城堡。 苦若只是提了一嘴赵玄一点就透,悟性级高。 几人也相继进入阵中,赵玄推着八重死门往后撤退。 一转眼,敌人就变成的盟友,这是几人都没有想到的,更是对面的人也没能想到的局面。 “这怎么办?他们似乎变成了盟友!而且看那个阵法似乎比曲吼的更难对付。”无心门下谷转头对着几人说道。 青铜门不与冷笑一声,“一个毛头小子施的阵法再强能撑到几时,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不信还拿不下他们,跟我上!”抽出宝剑,带头冲了上去。 库尔丹一抬手弓弩手停止了射击,命令步兵上去配合围攻。 只看见不与飞身而来一剑轻松刺入星罗万象阵中,剑尖却止在八重死门外。 而他的剑只和苦若隔着一个半透明的灵慕,只不管他如何劈砍纹丝不动。 接着无心门下谷,扶余门立昊,乐方门习常和他们几个门派的武灵强者也进入了星罗万象之中。 赵玄一看好家伙,这十步间方星罗万象里竟然拥挤进来十多人,一脸坏笑的看了看众人,“苦若,你不想教训他们嘛!” 苦若看了看赵玄,这小子真的很贼,怪不得自己的几个徒弟直接或间接败在他的手上。 赵玄在坎位开出了一道门,苦若手无寸铁,轻盈漫步的走了出去,修罗三式,就看见苦若白影一闪而过,众人大惊,就看见这些星罗万象里的武灵强者一个个不是缺了胳膊少了腿,只留下不与,下谷,立昊,习常。 修罗三式是星罗万象里少有的近身杀招,以手为刃,如果敌人没有穿着铠甲,手刃就像刀切尖刺一般,拒星罗万象里记载,若果能参透修罗三式后,就算敌人穿着护具灵气也能透过护具伤到敌人。 苦若并不是不想杀他们,而是不要杀,他要让他们活着,活着回去告诉他们各自的门主,他苦若想要杀谁只在一念之间,他苦若依然是极北地区最强的武灵大师。 几人相视一眼,赶紧撤吧,还是留给污图大军,累死这些人。 丢下十多具尸体便转身逃走。 “苦若你为何不杀了他们?”赵玄问到。 “有的时候杀比不杀更让人觉得可怕,再过十年你也会有我今天同样的想法。” 第133章 ,塔鲁和污图混战 炎城和巫山城之间数百里原始森林,赵玄一伙七人,被数万污图大军重重包围。 随着下谷等人的退去,赵玄一行人继续像炎城方向撤退。 鉴于阵法之中的武灵强者,库尔丹还是下令继续射箭,不一会,更是搬来了投石车。 十多辆巨大的投石车瞄准赵玄一群人,“他奶奶的,至于吗,一辆不就够了吗!”陈魁骂到。 的确这是污图国这次远征所剩最后的几辆攻城装备。 不仅仅是陈魁有些紧张,其他人也有些范触,这些投石车破坏力哪里是人能抵挡的。 “放!”一声令下,十多辆投石车一起像赵玄他们投掷百斤大石。 “这下怎么办?”鸠江问到。 “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吧!”赵玄曲吼二人努力的灵力凝结的灵慕更加强硬些,希望以此抵挡投石车的攻击。 “嘭,嘭,嘭,…”只可惜这些投石车不够准,很少有能碰到灵慕的,偶尔有一个石头砸在灵慕上,赵玄也能强撑着抵挡一下。 “不行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赵玄看了看身后,距离炎城还很远。 “嘭!”一声又有一颗石头砸在了灵慕上,灵慕被砸出一道裂痕。 几个横山大殿的黑衣人自发的站在一排顶在最前面。 “你们这是干嘛?不要命了?赶紧撤回来。”吴涯问到。 然而黑衣人并没有理会吴涯,任由石头从眼前飞过却面无惧色,一个个视死如归般站在前面,保护着大家,或者说保护着他们的师父苦若。 “这样下去我和曲吼都会被耗死,不如博一次,杀出去!”赵玄说到。 “好,大家一起杀出去,在炎城汇合怎么样?”鸠江说到。 “好。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像后面冲出去。”吴涯看着苦若。 苦若点了点头。 “一,二,三!”就在赵玄卸掉灵慕的瞬间,所有人都朝着后面的人杀了过去。 而后面包围他们的人也吓了一跳,但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 陈魁凭借着铜皮铁骨不怕刀砍斧劈,拿着铁棒,一棒子下去能打飞数人,曲吼则随便给自己套了个灵慕就冲了进去。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次咱们不分胜负,这次比比看,谁能先把那行军大旗拿下来!”曲吼说到。 “好。”两人像是两头牛一样在敌人中横冲直撞,看谁冲的快,看谁能把敌人的阵型冲散。 库尔丹看了看一时头疼不已,这原本想着他们两帮人会打的两败俱伤,的确如此他们也打的损伤严重。 但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战斗能力,尤其是赵玄吴涯二人,他们有龙灵灯在身,恢复灵力要比一般人快上许多,而现在这两帮人又联合到了一起,更要命的是,他们组合在一起战斗力更强, 只看见军阵中混乱不堪,两人在前面横冲直撞,还有两人在后面断后,剩下的人则跟着前面两个人一通砍杀。 眼看着他们就要突破包围了,“去,命令骑兵给从后面我围上去,今天就算耗掉整个前军也要给我留住他们。” “是。”传令兵赶紧去传令。 不一会两翼骑兵就冲了过去。 眼看着骑兵就能合围他们。 就在这时,一阵林风平地起,阵阵虎啸犹如雷鸣响彻云霄,“吼吼…” 那些马被虎啸声震得全都惊了,因为这些马能感觉到,这不是一只虎,也不是两只,而是多只老虎。 战马惊的四散而逃,踩踏着跌落马下的骑兵,有的则被缰绳拉着跑。 两只六尺高的花斑大虎,带着数只四尺高花斑老虎,身后数百匹狼,和数不清的狐族,豪猪,等野兽。 更有一只通体雪白,瞎了一只眼,身高九尺的虎王,长出现在污图大军身后。 那只巨大的白虎是雷利,他被一击打飞了但并没有伤到筋骨,两只花斑大虎是雷拓两兄弟。 炎城内的塔鲁族妖兽可以说是倾巢而出。 赵玄吴涯几人见到这阵势也是吓了一跳,赵玄二人虽然在塔鲁族混迹多年也没见过这种阵势。 更何况那些污图军人,见到身后竟然冒出那么多野兽,而且雷利所化白虎的高度更是超出了他们的所见,虽然他们是污图前军久经战阵,但还是被吓得不知所措。 不知哪个胆小的大喊一声“跑啊!”丢掉手中武器夺路而逃。 胆小情绪如同瘟疫一般马上蔓延开来,顶在包围圈后面的污图前军马上就开始溃散。 还没开打就失去了战斗力,虽然有些将领想要组织这种情况,但混乱中哪里还能找到自己的部下,努力了半天也没能组织士兵们溃逃。 雷利一跃差点跳过了树梢,扑进人群,一爪子呼死一片。 就这样塔鲁族和污图的混战打响了。 库尔丹看着前军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放弃了对于前军的指挥,直接命令中军上去。 中军将投石机瞄准塔鲁族和污图军人混战的地方,开始不分敌我的开打。 “嘭,”一声,一颗百斤大石打在雷利头上,打的雷利有些疼,抬头看了看,对着投石机和弓弩手的位置一声怒吼。 身后数百蛮牛一族直接顶着飞过来的石头和箭雨,踩踏着污图军人,就开始冲锋过去。 污图中军前沿地面都开始震颤,顶在前面的刀斧手虽然拿着盾牌,但手却有些颤抖。 他们透过盾牌之间的缝隙可以看见,那些蛮牛冲击力惊人,挡在那些蛮牛前碗口粗的树被轻松撞断,根本不堪一击,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盾牌,不过一层牛皮,一层木头,一层铁板,这种强度能比那碗口粗的树强多少吗? “啪嗒”一声,他想的没错,一头蛮牛撞过来,自己手中的盾牌就碎了,而自己则被那头蛮牛直接顶飞到半空中,落在了自己人手中的长枪上。 数百头蛮牛直接冲破了污图军人前沿阵地,冲向了投石车和弓弩手阵地,那些个弓弩手投石车近身一点作用都没有,只能放弃车辆四散而逃。 蛮牛们对着投石车一顿发泄,仅有的攻城设备就这样被毁坏殆尽。 第134章 ,离开塔鲁国 看着冲过来大群野兽,库尔丹突然后悔自己来塔鲁国了。 他这一撤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但不撤又没有把握收拾这残局,自己有什么能力扭转乾坤? 万一全军覆没,那污图国就少了一半的主力精锐,断送的可能是未来几年污图国运势。 库尔丹一咬牙一跺脚,“撤退!”大喝一声,自己率领自己的老部族去抵挡塔鲁族的进攻,为污图大军撤离争取点时间。 只见库尔丹和自己的部族数千人,骑着五色马,手持一杆枪,快马飞驰,一枪朝着塔鲁族投掷了过去,一路上夺过那些溃败士卒手里的长枪,一路驰骋一路投掷。 少了弓弩手的远程攻击,库尔丹这种攻击方式却也显现出来,长枪自身较重,马的速度和手臂投掷的速度加一块,远高于弓弩手的射程。 打的塔鲁狼族,蛮牛族,狐族,等一时措手不及,看着那些骑马的污图军人拿着长枪冲了过来,一个转弯就溜了,之后就看见头顶上无数长枪飞了过来。虽然塔鲁族这些勇士皮糙肉厚,但也有些弱点,鼻子,眼睛就是他们最容易受伤而且能致命。 库尔丹明白打谁都可以,但千万别接近虎族,虎族近距离爆发高和马对于虎天生的恐惧都会让他们陷入绝境。 然而不管库尔丹如何努力也挽救不了颓势,塔鲁族越战越勇,就看见这片战场上污图军人被追得慌不择路丢盔弃甲,一路向东北方向的巫山城跑去,后面是疯狂的塔鲁族穷追猛打。 一直打进了巫山城,东关村内,马珏一脸阴沉,他早知道这个塔鲁族这么难打,自己千万不该打她的主意。 然而前方兵败的消息传了过来,马珏痛苦的摇了摇头,撤。 污图国不仅撤出了巫山城,就连巨岩城也不要了,这两座城再一次回到了塔鲁族手里。 这一天,塔鲁族再次迎接了属于他们的胜利,而这场胜利过后赵玄等人就要离开这里了。 炎城外原始森林之中,吴涯几人已经脱离了战场,朝着和王楚州预定好的地点汇合。 “赵玄!我们在这!”莫离跳起来挥手示意道。 然后跑到赵玄身旁,拉着赵玄的手道,“走赶紧带我去找赵凡哥哥了。” 曲吼一把抓住莫离的手,“你刚才说什么?赵凡?他还活着?” “放开!”莫离瞪了曲吼一眼,一股寒气顺着曲吼的手臂传遍全身,再晚一会曲吼就被冻住了。 曲吼赶紧撒开手,“师父这女孩是北冥族的!” “没想到啊!马珏的仇人都聚到一起了!赵玄吴涯二位,就此别过。”苦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玄和吴涯,转身离开了。 “苦若,你不想要龙灵灯了?也不想找我师父了?”赵玄问到。 “看来龙灵灯与我无缘,至于你说的那个法门有缘我会找到你师父的。”苦若这一路上也想明白了,那个法门恐怕只是赵玄故意编造出来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至于他师弟龙啸天一个闲散的游侠想找他有点难,也不想去证实那个法门了。 现在想想还不如自己那位师弟龙啸天活的自在逍遥。 曲吼看了看莫离,拿出一件白色的晶石给了她,转身跟随自己的师父离开了,黑衣人抬着路施南的尸体也随苦若而去。 赵玄吴涯二人站在原地注视着路施南的方向,直到消失不见。 王楚州可认得这件东西,那不是千年冰臻吗?怎么那人也有一块,那可是普通人不能用手直接触碰的极寒之物,为什么那个人能从怀里直接拿在手上?难道他也是北冥族的人! “这是什么?”鸠江好奇的摸了一下,一股寒流说着手臂,直逼心脉,只是一下差点冻住,吓得鸠江猛的退后。 莫离递了过去,“你想要给你。” 鸠江赶紧往后退。 “莫离,赶紧收起来。”大马猴催促道。 王玉凤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稀有的千年冰臻,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但既然北冥族的没有刻意点明出来自己也不便多说什么,俯下身摸了摸莫离的头道,“莫离是吧,长得真可爱,听他的话好好收起来,今后少在世人面前展示出来。” 王玉凤特意看了看赵玄,“几位,我也该回去了,我们在此告别。” “前辈,您这是要回巨野城吗?”赵玄问到。 “你有事?那个能不能给我们的大哥带句话,多谢他这些年的照顾,这次不辞而别事出有因,如果将来有机会…,还有龙龟长老,鲁卡,牙十三,还有………”赵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来,会不会给塔鲁族带来麻烦,而且还有龙龟长老,这里的人,这里的事和物有太多的不舍。 王玉凤歪着头等着赵玄说完,可等了半天这小子就没说到正题上去,气的王玉凤一把扭住赵玄的耳朵,“你小子,老娘今天得好好找你算账,你给我听好了,赶紧回你的北纪大将军府,找你父亲赵印告诉他你要娶雷雪,让他八抬大轿来我龙牙岭镜湖山庄,不然我龙牙岭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北纪。” “疼疼…!放手放手!”赵玄哀求道。 平日里看起来美丽高贵的王玉凤,发起火来也和普通妇人一样,真是让他们大跌眼镜。 “疼就对了,我告诉你,娶了雷雪千万不能欺负她,不然我和雷利都会到北纪找你,不说了赶紧回北纪吧,准备好迎娶雷雪。”王玉凤甩袖而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赵玄楞在那。 “赵玄?你咋回事?为啥人家两口子非得让你迎娶雷雪?什么情况?”鸠江贼兮兮的问到。 “我哪知道?这雷雪的母亲有些霸道,太吓人了!” “怎么怕了?那你还娶不娶雷雪?” 赵玄想了想,“雷雪挺好的,除了偶尔有些刁蛮任性模样还可以,要是能温柔体贴些就更好了。” “得了吧你,人家可是我们塔鲁族的公主,得了便宜还卖乖。走了走了赶紧回北纪找你爹吧!”鸠江调侃道。 几人说着走着就这样离开了原始森林。 第135章 ,疑雾重重 三石城外的荒野中,赵玄等人已经到达了蒙城交界处。 赵玄回头看了看即将离开了塔鲁国境内,往前一步就是北纪的蒙城,突然有些舍不得。 蹲在地上抓一把土小心的包好放入怀中。 一阵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一队骑兵正朝这里赶来,这队骑兵清一色黝黑的高头骏马,马和人一样披着着黑色的铠甲,身后都背着一杆黑色的旗帜,每人一根长枪,一把长弓,腰身挂着一柄短斧。 不知是错觉还是他们身后背旗帜的原因,这只一百多人的精锐骑兵,乍一看上去仿佛有千人的气势。 而领头的将军却是一身银甲白马,身后背着三杆枪旗。手中一杆银枪咄咄逼人。 白袍将军快马来到几人面前,下马单膝跪地施礼道,“殿下,末将赵凡奉命迎您回宫。” “唰。”一声众将士随赵凡一起,“迎殿下回宫!” 吴涯脸上没有任何一丝喜悦之情,他慢慢的走到车銮旁,一护卫赶紧上前恭敬的放下上车用的登高阶梯,扶着吴涯一步步上了那辆崭新的车銮。 吴涯回头看了看赵玄,想让他一起乘马车,但他眼睛里已经没有了自己,赵玄正在注视着自己的哥哥,转身进了马车之中。 莫离看了看赵凡,有些不敢相认,这还是她所认识的赵凡哥哥吗? 在她的印象里,赵凡是一个胡子拉碴,灰头土脸,一身破旧的衣服,几年没洗过澡一身的臭味。 而眼前的赵凡,一身戎装,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一股正气逼人。 莫离羞怯的躲在赵玄身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凡。 “怎么了?你不是要找我大哥吗?去呀!”赵玄催促道。 赵凡也在人群中看到了莫离,她面黄肌瘦,仿佛营养不良,顶着一头干枯的头发,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 赵凡走到莫离跟前,摸了摸她的头,“好久不见,还好吗?” 感觉到赵凡手上传来的温柔,莫离感觉自己像是在北冥雪山上晒着一句温暖的阳光,舒服的闭上了眼。 莫离睁开了双眼仔细看了看赵凡,赵凡摊开手,莫离怯生生的小心触碰。 她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温暖感觉,从厚实的手掌中传了过来。 赵凡一把抱起莫离瘦小的身体,将她放在马背上,一切仿佛非常的自然。 赵玄在一旁看傻眼了,这是自己的哥哥吗?怎么可以对别人如此温柔。 “赵玄,愣着干嘛,还不上马,给我讲讲你这几年怎么过的。”赵凡催促道。 “赵凡,你这有些不对呀!”赵玄掐着腰站在原地说到。 “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温柔的对待哪个姑娘,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玄这才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说起,照顾莫离似乎成了自己的日常习惯,自己也说不上了为什么。 而赵玄的一句话似乎要把赵凡心里最后那一层纸捅破。 “是啊!赵凡,我也不曾见过莫离对我们之中哪个人如此信任,唯独你一人。”王楚州半开玩笑的说到。 “好了,赶紧启程吧!在那帮人没有发现你们已经逃出塔鲁国之前。”赵凡脸瞬间严肃起来,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仿佛从父亲那里遗传了下来。 几人赶紧上马启程朝着北纪大都出发。 一路上吴涯独自坐在豪华的马车里,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在大都时寂寞和孤独感。 过了一会赵玄跳了上来,掀开门帘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何我阻止你强杀马珏?” 吴涯抬起头看了看这个和自己出生去死的兄弟,瞬间心情好了许多,“是啊!为什么?” “我一直很奇怪,太子吴琦得到龙灵灯,十四年的时间外界没有一点动静,中原各路也并没有人知道此事,说明消息封锁的很严密,就连我哥都不知道此事,你我也是事发后才知道的。”赵玄若有所思。 “是的,母妃也说过,父亲更衣沐浴也只有母妃一人服侍,从来没有其他人知道此事。那这个和我杀掉马珏有什么关系吗?” “你先别急,灰大爷给我说了,他污图国现在恐怕不好过,我们北纪的大军恐怕已经打到了污图的土壶城。”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他马珏率领大军倾巢而出,攻打塔鲁国的时候,你九叔率领大军一路北上,至今已有三个月了,就算没打到土壶城也差不多了,而且北冥山上也下来人了,他们北冥族正跟随莫熙反抗军的率领下向南,差不多已经也到土壶城了,他马珏现在是腹背受敌,只能放弃土壶城往东海方向跑。” 啪一声,吴涯一掌拍在桌子上,兴奋到,“好,太好了,就让他马珏尝尝什么叫亡国之君的滋味。我回去就请命去东海,一举灭了他污图国,杀尽他族人。” “别,我老是感觉龙灵灯一事没那么简单。咱们不用动手,我们还要好好的让他活着,你杀了他我们就失去了一条线索,是谁透露给他马珏的,我们从此就不得而知了,我们要让透露给他消息的人自己动手,我们才能找到幕后的黑手。” 就在两人正说着,一支箭飞入马车,幸好两人都有宝撅功,在箭距离马车附近时就及时躲避了。 “快,有刺客保护殿下!”黑鹰骑赶紧围在马车周围。 赵玄取下箭,看了看刚才射进来的角度,从正面进来的,而且箭不是其他地区的,而是北纪自己制式箭。 赵玄掀开门帘,“殿下没事继续前进。”看了赵凡一眼点头示意继续前进。 转身回到马车内,将箭交给了吴涯。 吴涯仔细看了看不明白所以,“这是……” “你看这是三角箭,是我们北纪自己的箭,而且从正面射了进来,这是有人在提醒我们,即使回到北纪也要小心,有人要对你不利。” 原来是虚惊一场,吴涯继续问道,“那这个射箭的人是友非敌?” 赵玄看着箭,似乎难以说明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如果是友大可以出来表明身份,但对方却没有。而且这个人竟然知道他们回去的路线,这条回去的路线恐怕只有赵凡率领的黑鹰骑知道,就连远在大都的老皇帝都不可能知道他们从哪里过去的,“难说。” 第136章 ,北纪长阳街 “主人,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抢走吴涯赵玄?”一个头上没有一根毛的大汉看着远去的黑鹰骑。 “抢?怎么抢?你以为他们就这几百人护送一个未来有可能是北纪皇帝的人吗?你傻还是他赵凡傻?”说话的人正是无面人济世堂堂主青介。 刚说完,只见山谷的另一方向与之平行的一队人马,正快速的穿插到这队人马的前面,目测大概两千多精锐骑兵。 而这队马车的周围不止一队这样的兵马。 “乖乖,这小子的命真精贵。”光头大汉感叹道。 “秃子别感叹了,赶紧撤,趁赵凡还没有下令围剿我们之前。”青介清楚,赵凡之所以没有立刻派兵围杀他们,是因为他赵凡不想因为一个毛贼而耽误了整个大队的行程,万一他们这股敌人只是为了拖住赵凡,那就麻烦了。 青介赶紧跳下树,顺着山坡滑了下去,一直到谷底,下面是一条浅溪,两人在浅溪中逆流而上,跑了大概百步上了岸,岸上就是一片密林,几步走近密林中,跨上早已准备好的马,扬长而去。 出了蒙城,赵凡也没有选择从沙海穿过,因为沙海实在是凶险,他却选择了一路东进穿过幽州,直接到大都叶城。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抵达叶城已经是寒冬腊月。 这天漫天大雪,寒风刺骨,叶城西门外,吴涯的车銮终于有惊无险的到了大都。 西城门口,文武百官和他国使臣以及百姓,都前来迎接这位在未来有可能的北纪之主。 当人们看到黑鹰骑两万精锐之师依然铠甲鲜明,旗帜招展,无不赞叹这天下第一劲旅的军纪严明,换做其他部队或者国家的军队,或许只能看到数百人做代表,穿着整洁干净,装装门面而已。 “爹,那是黑鹰骑吗?好威武,我长大了能去参军吗?”一少年郎垫着脚,心中充满了自豪,和对于这只劲旅的向往。 “羊蛋,你想什么呐,做梦呐!进黑鹰骑首先你得够壮,身手要好,最重要的是你得有钱,你看那一身装备,够你们一家几代人生活用度,你再看看你体弱多病,家里不过一个铁匠铺子,你想多了,哈哈哈。”一个一脸胖乎乎的毛头小子看样子嘲笑道。 “哼!大狗,就你行,你家也不是就五亩田,一间铺子,能干嘛,连一件内甲都不够,再看看你一身肉,跑不过百步就累的不行,你行吗?”叫羊蛋的小孩怼了回去。 “我不行但我也没做梦呀!啊哈哈哈…” “过来了,严肃点。”羊蛋的父亲杨伯赶紧提醒道,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杨伯年少时也曾参过军,后来腿受伤了,得了一笔安家费,后来在城中开了间老杨铁匠铺,由于军中有些老兄弟照顾着,偶尔帮忙修些铠甲和兵器,日子还算过得去。 前日青龙旗关心来到老杨铁铺修佩刀,两人闲聊中被羊蛋听到,羊蛋从小就对参军很是向往,这次又能见到黑鹰骑,非得吵着要去迎接皇长孙。 说起羊蛋也是奇怪,这孩子从小体弱多病,但杨伯就打算让他读书,可这孩子偏偏喜欢舞刀弄枪。 父亲的呵斥下,两个孩子赶紧低头不语。 赵凡率领一小队黑鹰骑人马,随同吴涯的车架进城,由禁卫军青龙旗开道,一路浩浩荡荡的入长阳街直奔武德门。 羊蛋禁不住好奇抬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被镇住得长着嘴瞪着眼睛,尽管寒风凛冽,大雪飞扬。 他看见领队的将军,那骑着通体雪白的马,一身银装铠甲,白色的披风,甚是威武,眼神坚定目视前方,一股浩然正气。 “爹,这人是…”羊蛋手指着赵凡。 赵凡闻声顺势看了一眼。 杨伯赶紧拉回儿子的手,“能用手指吗!真是不敬。” 是的,对于别人来说,用手指一位将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对于杨伯来说就不同了。 他是参过军的,在这些当兵的心里,那些真正的战将都是用战绩换来的。 这种恭敬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由衷的,尤其这中原第一劲旅,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将领叫什么,也不知道为何年纪轻轻就能统领黑鹰骑,但这个人一看就不简单。 “还是车里舒服。”赵玄在车里伸了个腰。 “你不回去看看嘛?”吴涯问到。 “回去不过我担心你,等到了皇宫你安全了我再回去,现在我还是你的伴读书童。”赵玄笑到,伸手掀开门帘,不远处就是大将军府了,母亲会不会在门口迎自己。 “是啊!一晃几年过去了,回来你还是我的伴读书童,还不如留在塔鲁国当个驸马,说不定还能当上塔鲁的王。”吴涯似乎有些看开了,虽然父母不在了,但最起码他回到了北纪,他还活着,他要替代自己的父母好好活着。 “娘!”赵玄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正在大雪纷飞的将军府门口迎自己的两个儿子。 “娘!”赵玄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掀开门帘,跳下车銮,顾不得路面湿滑,一路狂奔。 “噗通”一声,跪在母亲面前。 白兰也第一时间看到了赵玄,虽然她早有准备,但看到赵玄的第一眼还是没忍住。 “玄儿。”白兰差点滑倒在地,赶紧上前扶起赵玄,脸看上去成熟了,长高了,壮实了。 母子连心,相拥而泣,白兰有多么想自己的儿子,赵玄就有多么想念自己的母亲。 家丁们也为之动容,个个掩面。 “夫人,外面天寒,我们迎也迎了,进屋吧。”于管家赶紧命人扶白兰回府。 赵玄扶着母亲,进了将军府。 白兰站在府门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正在领队,她多想此刻也能抱一下他。 车銮经过府门口的时候,白兰不舍的拉着赵玄的手道,“玄儿去吧,陪长孙殿下进宫吧,母亲在家等你们俩回来。” “不,我哪也不去,今天谁说都没用,我就要赖着娘。”赵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拉着母亲的手不放。 第137章 ,一把硬弓 白兰一看这孩子从小就倔,这可怎么办呐?皇长孙的车队就这样停在了大将军府门口。 吴涯掀开门帘看了看,赵玄挤了挤眼,仿佛再说你先走吧我随后就去。 吴涯示意继续前进,继续朝着武德门前进,这里距离武德门就不远了,举目就可以看到武德门的门楼。 武德门前数百名仪官等待着为皇长孙吴涯洗尘,待吴涯独自一人上了武德门的台阶,几名仪官赶紧上前围住吴涯拉了一道屏幕,屏幕内数名侍女赶紧给他换了身崭新的青色长袍,换了玉带,重新盘起了头发。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吴涯已经完全换了个人。 从这里向北过去,穿过召銮殿便到了武宁殿。 老皇帝在殿内见到了自己的大孙子黯然泪下。 “五弟,你看父皇他对吴涯那可是真心疼。”二皇子吴悠笑着说道。 五皇子吴沉笑对吴悠,“那是,隔辈疼嘛,再说了大哥在世时父皇就对大哥赞誉有加,所谓爱屋及乌,父皇对吴涯那样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吴沉北纪现在的太子,已经入主东宫,原本他没有任何机会继任太子之位的。 三皇子吴玉才是最适合人选,吴玉有野心,有权谋,但在得知自己快要成为储君没多久,就显的得意忘形,就开始笼络群臣收买人心。 北纪现任老皇帝共有五子四女,老大吴琦客死他乡,老二吴悠是个不争气的胖子,心里除了吃没别的。 老三吴玉,差一步自己把自己玩坏了。老五平平无奇,但就是这种平平无奇让他貌似捡了个漏,莫名其妙的当上了储君。 老九吴卓是个武痴,而且是那种打起仗来就喜欢往前冲锋陷阵的,大将军也曾私下问过他,他说不定自己对着那群文人真的不知怎么办。 三省六部的官员也在观察老皇上的一举一动,虽然太子已定,但保不及这个老皇上一激动要废了现在的太子吴沉,立吴涯当储君,那他们极力劝荐的结果可就成了笑话了。 然而虽然老皇帝一晚上都拉着吴涯的手问东问西,只字不提改立或者储君的事,这群文臣才把心放进肚子里。 宴会结束,众人散去,老皇帝似乎和吴涯有说不完的话,拉着他去了御书房,爷孙两人一直聊到了午夜,诉说着失去太子吴琦得痛苦,心疼自己这个没爹没娘的长孙,后悔自己当初知道有危险却还是让太子吴琦去了污图。 吴涯也说着自己的见闻,吴涯刻意回避了对于父亲遇难的经过,他怕自己受不了,会越说越愤怒,父亲死的太惨了,他怕皇爷爷受不了。 直到老皇帝睡着,吴涯却一直没见到赵玄前来。 吴涯给老皇帝亲自盖上了锦被,自己一人鬼使神差的却来到了东宫。 “我怎么到了这里?”吴涯抬头看到紫云阁,这里曾是父亲的书房。 “长孙殿下,我是您的婢女付月。”一婢女施礼道。 吴涯很奇怪的看着这个婢女怎么自称是自己的婢女,自己今天才到,还没回自己的府上,这婢女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认识自己。 “你是如何识的我是谁的?”吴涯问到。 “回殿下的话,是徐总管让我守在这看管紫云阁的,他说今天会有人来这里,那人就是长孙殿下。”付月回到。 “徐总管?哪个徐总管?是徐大海嘛!”吴涯说着走进了紫云阁。 “是的。” 吴涯推开门发现这里的布置还是和自己没走之前一样,就连书架上摆放的书也都一样,而书架的中间则还是那把长弓,听父亲说这把弓是一个叫蒙吉的老兵给自己的。 吴涯走到桌子前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跑进书房,被父亲逮到,非逼着自己练字,他又摸了摸桌上的笔墨纸砚,一尘不染。 走到书架前,擦了擦父亲的长弓。 “付月,这里就一直这么放着吗?” “是啊!皇帝下旨虽然让五皇子吴沉做了太子,却一直让他住在自己原来的府上,并没有让他入主东宫,还特意下旨等您回来把太子吴琦东西收走才能让吴沉殿下入主东宫。” 吴涯拿起长弓,用力拉动弓弦,自己用尽全力才能拉的开,这弓也太重了,为何父亲要放一把老兵送的硬弓,这种弓箭根本不适合上战场。 吴涯将弓放了回去,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印入眼帘,“天谕六百二十二年老兵蒙吉赠”。 天谕六百二十二年?这把弓竟然放在这里将近二十年了?可它的强度一点也没有减少。 吴涯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这个天谕六百二十二年,正好在父王得到龙灵灯的时间左右,难道这把看似普通的硬弓龙灵灯有关系?会吗?还是自己想多了。 又从新拿起那把弓,突然书架下一个夹层动了,吴涯赶紧低头查看,一本尘封已久的册子正安静的躺在里面。 打开册子,上面记载着写的。 “天谕六百二十二年,前锋营将军王焕率领本部,攻占临城,前朝最后一个皇帝姬汶失踪………”后面的字迹竟然没了,只在落款处写着前锋营校尉罗吉。 这难道真的和龙灵灯有关?还是自己瞎猜的?为什么会被父王这么隐蔽起来? 所有的疑问仿佛都冲着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罗吉是谁?那个王焕又是谁?为什么最后一个灭国的机会会给一个叫王焕的?而不是现在的大将军赵印。 吴涯坐在书案前想的有些头痛。 “长孙殿下,您该回去休息了。”付月看到吴涯想的有些累,关心的问了一下。 “里面的床榻有被子吗?” “徐总管一早就准备好了,他说您一准今晚在这里过夜,还让人准备了暖炉。”付月指着自己跟前的正在生火的暖炉。 “这个徐大海,不仅能知道我皇爷爷想什么,就连我要干什么他也能猜到,哼,真是的。” 付月要扶着吴涯,吴涯有些不太习惯,“你下去吧,我自己来。” 吴涯说着解开自己的衣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138章 ,鬼字号杀手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之后的北纪边疆外,寒冷异常,白色的世界在一眼望不到边。 一片松树林,雪已经末过了膝盖,一个人正爬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他在这里已经半个月了。 他感觉自己的体能正在下降,身上的食物全部吃完了,不得已他起身往自己马方向走去。 他看了看自己的马,有些不忍,但危险的信号在告诉他,如果再不进食他就会被冻死在这里。 “马儿,对不起了,我如果死了你也活不了。”说完拿布带子封住马嘴,猛的抽出横刀,一刀刺进马的心脏,一股冒着热气的血洒了一地,噗通一声那匹马倒在了地上。 那人拿起刀割下一块肉便吃了起来,不一会半斤肉就下了肚,抓起一把雪放进了嘴里,又割下一块马肉放进怀里,割下一条马后腿扔在松树上,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该死的地方待多久,他要以防狼或者其他的动物过来把剩下的肉都吃了。 这么冷的天,连只活物也没有,为了活下去,他只有将自己的马也杀了。 收拾好后,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伪装,再三确认自己一身白裘上没有任何一丝血迹,才安心的回到自己的雪窟中,远远看去你根本发现不了这个人藏在什么地方,准确的说不知道这里有人来过。 一切又陷入了寂静。 一望无际的草原,目力所及之处白茫茫的一片,一人一骑正在奔驰,他背后插着一根羽毛,那是北纪的羽驿令。 九皇子吴卓,奉军令,率领五万骑兵北上,攻打污图国,已经拿下了污图国的国都土壶城,但现在有个难点,土壶城的北方已经被北冥族占领。 北纪和北冥素无来往,更没有什么纠纷,面对同样都是来复仇的城邦,吴卓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再向北攻打了。 半个月来,已经派下去二十多传令兵了,可一点消息也没有,吴卓感到很奇怪。 望着北方茫茫冰原,吴卓内心其实也范突突,土壶城是污图国国都,粮草军械也充裕,可这天寒地冻的实在让人受不了,别说下面的士卒们了,自己待在那王宫也冷的不行。 而远处的北冥族人,仿佛天生就是这里的主人,穿着一身兽皮铠甲,个个彪悍异常,常常一个人就跑到土壶城下,叫喊“如果扛不住还是回中原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然后撒了泡尿扬长而去。 没办法,天寒地冻的鬼地方确实让北纪骑兵也难以抗住。 往回走回北纪也不行,一时间进退两难,吴卓只好待在土壶城,等待来年开春。 北纪的羽驿令一口气跑了十三个驿站,再过两个就能到达北纪的边城锦州城。 天色已渐入黄昏,驿馆令道,“锦州城距这里还有六十多里路程,大人不如今晚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再去锦州城也不迟。” 羽驿令皱着眉头,“军情要紧,我在这里耽误一炷香土壶城就可能大变,有酒吗?” “有。”驿馆令拿出一葫芦递了过去。 羽驿令打开闻了闻,“汾酒?” “不知是否合大人口味?” “天寒地冻的这老戒酒刚好可以暖和暖和。”说着把手里的半块饼吃完喝了口汤,起身就要离开驿馆。 “大人路上小心些,从这里到锦州城经过一片松树林,在您之前有多位羽驿令从我这里走的都没有消息,我判断应该是那里出了事。” “多谢,我走了。驾!”身上刚走一丝暖和气又要开始上路了。 夜幕降临,松树林里异常安静,窝在雪窟里的男人有些犯迷糊了,他不敢休息,怕自己会打呼噜。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不远方传来,他赶紧打了个激灵,仔细聆听着,距离还有百步远,他握紧了手中的横刀,准备随时跳出去结果了那人。 然而还有五十步远时,那人突然变了道。藏在雪窟里的他赶紧跳了出来,横着追了出去。 再杀掉这一个人就可以拿到一百金的赏钱了,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个人。 “驾!”羽驿令也感觉到有危险再靠近自己。 能从对方移动的速度判断出他并没有骑马,只要自己能累垮他就行,但他还有个疑惑,这里会不会有其他伏兵。 一身白裘的杀手,跟着马蹄声极速靠近,在距离那名羽驿令还有二十步的距离时终于可以看清对方的脸了。 他迅速抽出飞刀预判出那人下一步的距离,一刀飞了出去,“噌,”一声,飞刀准确的切入羽驿令脖子的位置。 “噗通,”一声羽驿令跌落马下。 白裘杀手不敢大意,他抽出横刀一步步接近倒在地上的羽驿令。 他试探着又射出一柄飞刀,飞刀扎在羽驿令的后背,鲜血说着衣服留在了雪地上。 再三确认之后,他终于大步走近羽驿令,他要拿走羽驿令身上的军情这件任务才算完成。 “对不起了。”他俯下身来搜索军情。 翻了一下突然感觉不对,有危险。 就在他要往后退的瞬间,为时已晚,只见羽驿令抽出横刀,一刀刺进了他的腹部。 “你!怎么可能没死?”他捂着肚子。 “你的飞刀过来时确实刺伤了我,不过刺伤的是我的手指,你也很谨慎,给我补了一刀,但你错就错在我也是名刺客,记得下次接活的时候摸一下对方的底。” “能报出你的名字吗?”白裘杀手有些不甘心,他可是鬼字号杀手,能躲过他的刺杀并成功瞒过自己的没几个人。 “真名还是名号?”羽驿令嬉笑道。 “妈的,这个时候还和我开玩笑,名号!” “尸鬼白莲。”羽驿令淡淡说道。 白裘男子有些不解,这个尸鬼白莲也是鬼字号杀手,为何自己和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差距呐。 从他进去松树林开始就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而后假装中刀倒地,然后装死引自己到跟前,最后出其不意一击重伤自己,这显然比自己高出一节。 第139章 ,白大宝 听了羽驿令自报家门白裘杀手一愣,尸鬼白莲那是鬼字号杀手前三的人物,怎么会投身于北纪军中,竟然只做了个小小的羽驿令,这让他实在想不通。 “报上名号。”羽驿令淡淡的说到。 白裘杀手背后一身冷汗,自己也只是刚刚晋升到鬼字号杀手,对于面前这位早已成名的刺刺客一点把握也没有。 “水鬼石涛。”白裘杀手刚说完,只见对方已经来到自己面前。 白裘杀手下意识举着刀抵在自己面前,但他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处一摸凉嗖嗖的,之后感觉到脖子上又热乎乎的。 那是自己被眼前的人割喉了,放大的瞳孔随即弱小,双眼无神的望着远处的雪地。 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嘴里还想说些什么,然而没有人能听的见了。 羽驿令泛滥一本小册子,查看了半天,终于在鬼字号第三十九名处找到了这个叫水鬼的刺客。 占了一滴血将他在杀手排行榜上抹除,随即叹了口气,“我那么多兄弟都死在你这里了,不杀你说不过去。” 羽驿令走到不远处一个雪堆处,在那里找到了自己的手下,仔细的搜索他们身上的铭牌,一个个的包好放进怀中。 骑着马飞快的奔向远处锦州城。 身后的松树林里传来了几声狼叫,那具还没有被冰雪冻住的尸体成了这几只狼嘴里的食物。 羽驿令快马加鞭冲到了锦州城,牙门将看到他后赶紧打开城门为其放行。 就算到了北纪境内,他仍然不肯放松警惕。 四下看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但街道内异常的安静,这种安静让人更加觉得有些不安。 穿过了街道,就看到了驿站的灯笼,“难道是自己警惕过头了吗?也许自己真的多心了。” 冲进驿站,“来人,备马!” 自己跑进屋里唤人道,“给我来碗热汤。”将酒壶放在桌上。 整个房间只有一盏烛火,房间内显得阴暗潮湿。 驿馆令赶紧端出一碗热汤放在了桌子上,“天寒地冻的来赶紧喝药羊汤,暖暖身子。”然后转身离开。 “好,这羊汤来的是时候。”搓搓手捧起碗,那股热气顺着手臂温暖了全身。 羽驿令刚端起碗眼睛余光看到这个驿馆令鞋湿了,出于本能的反应第一时间他闻了闻羊汤,但浓烈的鲜菜让他什么也闻不出来。 “站住!” 驿馆令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给我换一碗,我不吃鲜菜。” 驿馆令这才转身走到桌子前端起碗。 “等一下,你这有酒吗?我的酒没了。”羽驿令将酒壶递了过去。 驿馆令接过酒壶道,“我这就去,你稍等一会。”拿着酒壶端着碗就要离开。 就在他快要走出房门时,一把锋利的刀,冰凉的贴在了自己的脖子处。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驿馆令问道。 “哼!做什么?那我先要问问你们要做什么?为何截杀我北纪军情驿令,有何企图,快说!” “大人,你这是再说什么呐?我是驿馆令,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还在狡辩?唉,别装了,你已经暴露了。” “什么?”驿馆令有些不相信。 “你的鞋子是湿的,说明你在我没来之前在外面待过,但你身上的衣服却没有一点也没湿。” “这能说明什么?我刚才在进火房时不小心打翻了水而已啊。” “打翻了水?”羽驿令起身来到他的面前。 这个驿馆令蓬头垢面,一身懒散的装扮,呼吸平顺,似乎并不是在说谎,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就在羽驿令犹豫片刻之际,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铛,”的一声脆响。 两人就在狭小的屋内短兵相接。 不一会只见那驿馆令右手四指皆断,短刀掉在了地上。 羽驿令盯着他道“就算我杀了你,你也不会告诉我谁下的悬赏令是吗?” 驿馆令苦笑道,“既然你也是同行,何必问我,只是我们败得冤,情报可没说那个鬼字号杀手是你尸鬼白莲,要知道是你,我们哪有人敢接这单生意。” 说完驿馆令自断经脉死在了驿馆之中。 羽驿令来到驿馆的马厩里,挑了一匹马,离开了锦州城,前往肄业城,一直到他到达大都叶城就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大都叶城,长丰街大将军府灯火通明,老将军赵印刚从凉州城回到家中。 徐管家提着灯笼来到前门,“老爷回来了。” 老将军神采奕奕的大步跨过门槛,就急匆匆的来到内院,“玄儿回来了,在哪?” 徐管家道,“他在自己房间休息,这会正在睡觉。”领着赵印来到了赵玄的房门外。 屋内已经熄灯了。 老管家正要抠门,被赵印拉住,“让他睡吧。”从门缝里看了看后去了夫人白兰的房间。 第二日,太阳还未升起,长丰街上只有寥寥几人早起赶早市,空荡荡的街道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平静的黎明。 羽驿令快马来到大将军府口开了府门,“大将军在否?” 徐管家先是一愣,这羽驿令怎么会直接来到将军府,不应该直接去兵部议事堂呈报军情吗?但他直接来了这里就说明军情特殊。 “在。”领着他进了府中,来到赵印的书房。 “请在这稍等我去请我家老爷。”说完就去请大将军。 不多时大将军披着长袍就来到了书房,看了一眼,“白大宝!怎么连你都来了?出了什么事了?” 于是白大宝将自己一路的遭遇仔细说于大将军赵印。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通知吴卓,让他放弃土壶城,那里距离北纪太远了,一旦粮草匮乏大军危已,虽然土壶城的粮草暂时也能够支撑一段时间,但土壶城于我们北纪来说一点实质为没有。”赵印赶紧来到案牍前,写了封书信交给白大宝。 “来人。” 不一会来了个年轻的家丁,“把这个交给兵部尚书于范青。” 白大宝有些差异,“姨夫你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去?” 第140章 ,逃兵赵玄 “那有什么?这种表面上的东西就算被劫了也没用,最主要是你手上的,赶紧进宫交给皇上去吧。”赵印看着白大宝,“这样你回来之后找赵玄,将夜幕里的事情教他一些。” “姨夫,您这是准备让表弟也进入夜幕?”白大宝面露喜色。 夜幕是北纪重要的情报网络,是暗杀重要目标人物和刺探敌国国情的重要组织。 战争打的是场面上的事,看起来是国家财力人力的消耗,是军队强弱的对抗,是将领之间的博弈。 中原九州之间相互倾扎数十年,各自早已超脱了表面上的搏杀,都在暗地里动手脚。 很快都成立了各自的暗杀破坏渗透的组织,而这样一个组织所做的是都是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行动,里面的人更是高手如云,渗透到了敌国和母国每一个角落,而这样一把利刃可以制敌,也可以剔除国家中一些毒瘤。 赵印自接任大将军一职以来手握重兵,更是一手建立了帝国最大的暗门组织夜幕。 这些年大将军虽然很少在亲自出征,但每每有要用兵之际,老皇帝都要过问一下他,以至于朝堂之上,江湖之中任何能影响战局的事都尽在掌握。 这使得赵印想把大将军一职交给自己那个行事光明磊落的大儿子赵凡,想把这个夜幕交给自己的小儿子赵玄。 最主要的问题是怎么样让赵玄心甘情愿的来到幕后,他对自己这个小儿子还是有所了解的,虽然看起来赵玄有时候不着调混不灵丁,实则他比谁心里都纯净。 这些年之所以没有把赵玄吴涯接回来,很大一个原因是想让赵玄和吴涯在外历练。 这个组织的掌权者想要颠覆一个国家的统治,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要找一个既能率领他们的人又不暗藏私心,这种人很难找,大将军赵印也曾想过四位皇子,可是一旦他们其中一人掌握了这股可怕的力量,想要推翻上位者自己独揽大权那倒是小事,但如果这股力量变成了自己的筹码,那对于整个北纪来说就是万劫不复。 赵印点了点头,“你先去吧。” “是,夜幕大人。”白大宝嬉笑着离开了。 兵部尚书于范青接过手中的信件,白大宝转身就离开了。 于范青打开信以后沉思良久,虽然写封信竟是些客气的话语,可是字里行间之中没有商量的余地,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他这个兵部尚书已经在位数年,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摆设,只是皇帝和大将军两人发军令的执笔人而已,所有的军事行动基本上都是他们两个人说了算,自己则向户部要钱,或者向工部要人。 于范青把信交给了身旁的人,“把信归档,按照大将军意思去办吧。” 兵部侍郎刘丰接过信看了一眼,“唉,我们整个兵部看起来都只是摆设罢了。” “少啰嗦,你要是能料敌于前我也听你的,谁叫咱们这个大将军战功赫赫,咱们北纪可都是他打出来的,你有什么不服气的,赶紧去办吧。” “大人,这是事实,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就是当着大将军和皇帝陛下的面我也敢这么说。”刘丰一向耿直,他这个兵部侍郎也不是溜须拍马而来,是实打实军功累积而来的。 于范青笑了笑,“满朝文武就你一个直肠子,赶紧去办吧,别耽误了时机。” 刘丰摇摇头离开了。 白大宝离开兵部就直接回了大将军府,他想好久没见过自己那个表弟了。 一进门就发现赵玄正在和大将军赵印聊着什么,似乎很开心,也难怪,这父子二人一别七年,有太多的话要说了。 凑近了一听,原来是关于赵凡的糗事。 “父亲听王楚州说,有一会两人生气,大哥为了讨好王楚州主动喝酒赔罪,结果两杯酒下肚,就断了片,跟颗大树打了一架,抱着石头睡了一晚上。还有他在土壶城做起了贼,抢别人东西之前还跟人打声招呼问能不能抢他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可不是嘛,你大哥从污图回家,翻窗进我的书房,把我弄一愣,我就问他有门不走干嘛翻窗,这小子说翻窗习惯了,哈哈哈………”老将军说着自己的这个大儿子,笑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对了爹,大哥这回去极北冰原找我,不知怎么就捡到一个宝。身边有个丫头叫莫离,这次也跟来了,得让府里的人注意,这小丫头可不好惹,不知道为什么天生具有强大的寒冰真气,一发怒方圆几里都能给冰封住,这丫头虽然古怪,但只有大哥能安抚她让她平静下来。” 老将军一听两眼放光,“嗷,那这小子可真是有福气,那丫头多大?家人还在北冥山?这么远怎么去提亲呐?”自己这个大儿子已是而立之年,要不是太子吴琦一事,按常理赵凡早就应该成家立业了。 “爹你想什么呐!那丫头还没到金钗之年,要想让人家当你儿媳妇得等个七八年。” “七八年!这也太久了。” “再说这事你也问问大哥的意思,您这几句话就把大哥打发了。再说了万一大哥有心仪的姑娘呐。” 老将军笑而不语,多少贵胄家的女儿暗许芳心,他不知道,但白兰那门槛被踏平了他是知道一二的。要说自己这个大儿子有没有心仪的姑娘,恐怕他比谁都清楚。 可是年龄大了,眼看着其他同僚都儿孙满堂,自己这个堂堂北纪大将军却只有羡慕的份。 赵印上下打量着赵玄,看的赵玄很不自在。 “爹,你在看什么?” “那雷利的女儿如何?”赵印笑到。 “爹咱不带这么玩的哈,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还没到而立之年,我不急。” “可是我可听说了,龙牙岭镜湖玄女王玉凤可发下话了,如果你这次回到大都不上门提亲她可不会轻饶了你的。” 一想到王玉凤赶到战场,一招退敌那股劲,赵玄头皮发麻,这位平时看起来美丽高贵的妇人杀敌时真的很可怕。今后自己真成了她的女婿,万一和雷雪吵起架来她提着剑要削了自己该咋么办! “爹你让我想想。”说完就跑出了房间。 第141章 ,没带钱 赵玄刚出大门一头就撞上了偷听的白大宝,一下子将他撞出去十多步远,撞进了花坛的灌木中。 只听见白大宝哎呦一声,“你小子怎么那么大劲啊。” 赵玄抬起头一看这人有些面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表哥白大宝吗!“表哥!” “你小子来了也不去看看我就知道睡大觉,来拉我一把!” 赵玄上去伸手拉起白大宝。 起身的白大宝并没有松开手,一股灵力扭着赵玄的手,赵玄心头一惊,这小子是在试探自己。 赵玄也不客气,两股灵力就在这只有十多步的院子掀起一股横流,搅得地上雪花又飞起来,仿佛又来了一场暴风雪,就连这书房的门窗也被煽动了起来。 赵印坐在屋内欣慰的笑了,这白大宝可是自己得力战将,虽然表面上只是个小小的羽驿令,实则是夜幕之中前十位的高手,自己这个小儿子也能和白大宝在灵力上相持不下。 只见那雪已经飘进了书房,“将军这要不要阻止他们。”一护卫问到。 大将军赵印摆了摆手。 过了一会两人终于慢慢的收了手,白大宝惊喜的看着赵玄,“你小子可以啊!几年不见功力大涨,能在我手下坚持一盏茶的时间,不简单” “表哥你也可以啊!功力大涨,受伤了没。”赵玄问到。 “嗨!你这小子,还是嘴上功夫厉害,这地方太小了,敢不敢随我去校场咱们较量一下分个高下。”白大宝毫不示弱。 “今天恐怕不行,吴涯一个人在宫里,我今天要去看看他,毕竟我现在还是他的伴读书童。” 白大宝眼泪都笑出来了,“伴读书童!开了春你就加冠了,哈哈哈………” “不许笑。” “好,好,表哥不笑了,还真是,吴涯现在应该比较需要你,毕竟现在他身边可没什么人,他父亲那些老部下要么跟随五皇子了,要么下野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去见见他。” “走吧。”两人乘车离开了大将军府去了皇宫。 已经两天了,吴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身旁升起了两个暖炉,正躺在软蹋上,在看着父亲留下的古书,查找着于龙灵灯有关的线索,看的两眼发昏。 “长孙殿下,赵玄公子来了,要不要让他进来。”书放在婢女问到。 “不告诉你了吗?除了皇爷爷我谁也不见。”吴涯不耐烦的说到。 “是。”婢女应了一声就要走。 “等等,是赵玄!让他进来。” “是。”婢女应了一声下去了。 不一会书房外传来了赵玄贱贱的声音,“长孙殿下,您的伴读书童来了,我来陪殿下读书了,能进否。” “进来。” “你在这等一会。”赵玄对着白大宝吩咐了一句,这毕竟是皇宫,他赵玄再不守规矩也不能拖累其他人。 推开门进去后,把门关上,蹑手蹑脚贼兮兮的走到吴涯软蹋旁,一屁股做了上去,就四仰八叉的躺了上去差点把吴涯挤下去。 “你给我起来,这是你能坐的?”吴涯厉声道。 赵玄看了一眼,“挤挤更暖和。” 吴涯面色不悦,“来人,把他给我抬出去。” 呼啦一声屋外数名护卫灌入房内。 看着吴涯一脸正色不像是开玩笑,赵玄突然发现哪里不对,赶紧起来,“走就走,我又不是没长腿。”气呼呼的就要走。 “赵玄你给我站住。”吴涯咬牙切齿吼道。 赵玄扭过头撇了吴涯一眼道,“长孙殿下,您这是何意呀!一会让我滚出去一会让我滚回来,我可没那本事。” “你们下去吧。”吴涯等护卫们下去后,怒气冲冲的盯着赵玄,气的直发抖,“你个臭小子,那天进城后自己一个人跑到家,跑到你母亲怀里,话也说了,看着我还使了个眼色,结果倒好,一去不复返了,这都几天了才来,我以为你小子死了呐!” 赵玄一看,这是在生我气呐,自己又走了回去,躺在了软蹋上,“还是长孙殿下这里舒服。对不起我的长孙殿下,那晚我是想去的,但一想皇帝陛下肯定会拉着你问东问西的聊上一夜的,那你说我来干嘛,看着你们聊天呐!再说了我在你们也不方便呀!” “那为何第二日还没来?” “第二日,这不得跟母亲一起去祠堂告慰列祖列宗吗?你也知道我家那祠堂往返都要一天一夜的,这不今天早上父亲来了,我刚和他碰了个头还没说上几句就跑你这了,你看我连父亲那都没耽搁太长时间,生怕你读不进去书。” “好了,你少在我这里扯东拉西的,我问你,莫离在你家还好吗?”吴涯推开赵玄的腿,自己座了上去。 “好,你只要看到叶城没有被冰封就说明她挺好的,你是不是想问她姐姐莫熙的事儿?” “算了。”莫熙他算是了解了,这个女人一旦做出决定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你这是什么?”赵玄抄起一本书看了看,上面记载的全是些记载事件。 “我在查找这些书里有没有关于龙灵灯的记载,可惜,一点线索也没有。” “那是,这些书怎么可能有,就是有也用的是暗语,你也看不出来。太子吴琦殿下不是说了吗,要你去龙牙岭,你到那一问啥不清楚,别看了,走我带你去长丰街,看看咱们的大都现在什么样了” 说着拉着吴涯出了书房。 “羽驿令白大宝,见过长孙殿下。”白大宝施礼道。 “免礼,你这是?”吴涯一看这人就是刚才跟着赵玄过来的,一直守在门外。 “我表哥白大宝,比我长五岁,我让他陪我们一起在吧。” “你这不得了,都带护卫了。”吴涯嘲笑道。 “哪有啊!我这不是也好久没见表哥了吗,也怕你寂寞难耐,走咱们一起找陈魁,鸠江去。” “说起来他们三个到哪去了?” 三人说着离开了东宫,朝着长阳街而去。 这里曾经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街上的石板,两旁热闹的铺子,空气里的味道,和那些叫卖声,仿佛都没有变。 只是那些枫树又粗了一些,那些熟悉的人似乎不见了。 “还是这里好啊!”赵玄不禁感叹道。 “没变吧!”白大宝跟在身旁。 “唉,糖人,给我来三个,这个糖葫芦也给我来三串。”赵玄跑到熟悉的麻糖铺子处。 “好嘞。”老板用糖纸包好递给了赵玄,赵玄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一个子也没带,眼睛吧啦的看着白大宝。 “别看我,我也没带。”白大宝摊开两手表示一个子也没有。 赵玄又求助的眼神看了看吴涯。 “也别看我,我也从来不带钱。” 第142章 ,恨天生 麻糖铺子老板一看这三人穿的是有模有样,尤其是其中一位腰间挂着一上好玉佩,岂能是没钱的主。 这老板也在大都混迹多年,像这种出门不带钱的公子多半是官宦子弟。 “这样行不,我把这块玉押在这,明路过这里我拿钱给你。”赵玄说着解下腰间一块刻着云纹的暖玉。 老汉一看这块暖玉颜色通透,没有任何瑕丝,雕刻工艺更是细腻。 老汉赶紧推了回去道,“这位客官,这小本买卖您就别拿这个吓唬老汉我了,这样您拿去吃,下次来在给也行。” “谢谢了,陈老板还是这么爽快。”赵玄笑着走开了。 陈老汉一看这人似乎有些熟悉,这大都里的王宫贵胄的公子小的时候基本上都喜欢吃他的糖,但那些眼高于顶的孩子很少有人会问起他的名字,而唯独一个孩子叫赵玄的曾问过他,而三天前城门外,文武百官夹道相迎皇长子,而随行之中还有一个人举足轻重之人的小儿子,他又回来了,从儿时到少年,一眨眼七年过去了。 “还好这陈老板为人爽快,表哥你咋不带钱出门呀!”赵玄吃着手里的糖人。 “不是没带,是不想给,你都多大了还吃糖人,我嫌丢人,不想给你付钱。”白大宝鄙视的看了赵玄一眼,却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那就不给你了哈,给你。”把一个糖葫芦给了吴涯。 吴涯咬了一口,“嗯,的确好吃,今天啊就交给你了,接下来我们去哪?” 赵玄满嘴的糖,模模糊糊的说到,“去福月楼,喝酒听书,这可是我从小的梦想。” 几人说着闹着就去了福月楼,福月楼在叶城南,这里距离南城门最近,往来的三教九流大多汇聚于此。 刚踏入南城区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这里怎么变成了这样!”赵玄不禁问道。 吴涯第一次来这里看到这种景象已是很好奇了,又听赵玄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更加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便问道,“怎么变成什么样子了?” 赵玄环顾着周围,在他的印象里这里曾经一片盎然之景,贩夫走卒往来于此,大家面露和善,相互谦恭有礼,江湖人来到这里都不带佩剑,孩童在街上打闹嘻嘻。 而现在别说孩童了,就连狗都没了。 “唉!你管他那么多干嘛,你们不是要去福月楼嘛,有啊!”白大宝已经抢先一步,回头催促道。 几人不多时就来到了福月楼之中,三人找了二楼雅座落位,备了一桌酒菜,准备吃完饭在等着听说书人讲江湖趣事。 午时过罢,未时刚到,福月楼已经是人山人海,外面天寒地冻,但福月楼却是热闹非常。 脚下的地都站不了人了,有些人只能飞身来到大梁上听书。 只见一身灰袍老者,拿起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顿时整个熙熙攘攘的福月楼顿时安静了下来。 “多谢老少爷们的捧场,咱们书接上回,话说东晋云霄堂宇文成,被无面人追杀,宇文成只得一路向东逃进了武陵山脉,身受重伤又饥寒交迫,一不小心又踏入山谷。 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被人所救,救他的人则是一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 两人日久生情,那宇文成渐渐地忘记了杀父之仇,然老天似乎不让他过安生日子,不久后无面人便再次查到了他的下落。 宇文成不愿意见到这个地方血流成河,便现身于无面人前,被其带走。 而十月后那里便出生一婴儿,这人便是我们今天江湖上恶名远扬的四大恶人之一,恨天生。” “这么说来,这恨天生可是东晋国的子民,那为何恨天生还要去东晋杀人放火。”台下一年轻人问到。 只见说书先生微微一笑,“听我慢慢道来。” 二十八年前,宇文成一走了无音讯,而那名妙龄少女是淼族人,在他们淳朴的淼族人眼里那种未婚先孕的女子视为不详之人,就被赶出了村庄。 少女只知道宇文成姓名,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氏,只得一人住在村外。 就这样她生下了一个男婴,由于女子痛恨宇文成把他丢在了这里,所以取名恨天生,并且对于恨天生并没有太多的母爱之情,可一个女子抚养一个孩子何等的吃力。 而且恨天生从小就被人看不起,受尽人们的冷眼和欺凌,经常被其他孩子打的鼻青脸肿,好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 好在她母亲会些医术,又帮人干着洗衣的活,勉强够两人过活。 十岁那年母亲在路上捡了个女娃娃,就带回了家,三口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更难了。 对于从小缺少母爱,根本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玩意的孩子来说,终于多了个玩伴,这个女孩却给恨天生带来了一丝温暖。 天有不测风云,对于这个困苦的家来说,母亲一旦倒下了一切都就完了。 恨天生虽然也讨厌自己的母亲,但毕竟也还是他母亲。 恨天生只得跑到村子子四处求救,求他们救救他母亲。 可那些村民也因为近年来的天灾归结到他母亲和他的身上,各个关门闭户,甚至拳脚相加。 恨天生一个人跪在村口处跪了,哭了一整个晚上,也没有一家人愿意看他一眼。 直到第二日,被收养的女孩跑过来告诉他母亲去世了。 恨天生恨透了那里的一切,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提着家里唯一的铁器,菜刀进了村子见人就杀,小孩,妇女,老人,就连狗也没能幸免于难。 一场大火将整个村子和他母亲的尸体烧成灰烬,从此江湖上多了一个杀人放火的恶魔恨天生。 这恨天生终于在东晋找到了他的生父宇文成,宇文成想认他,但却低估了恨天生的怒火。 宇文成见到恨天生时想解释当年的原委,但这个恨天生根本听不进去,宇文成想以死谢罪,但恨天生却放言,如果宇文成敢一死了之,他就要屠尽宇文族人,杀了云霄堂所有的门徒。 宇文成不得已解散了云霄堂三百多名弟子。 即便如此恨天生也没有放过宇文成的徒弟们,恨天生不仅到处追杀宇文族人,还四处追杀云霄堂的门徒们和他们的家人。 第143章 ,冰山一角 福月楼里众人聚精会神都在说书人讲故事,一人默默起身赶紧离开了福月楼。 而这一切被吴涯赵玄二人探知到,赵玄用手肘戳了戳白大宝,然后指向那人道,“那人一开始就坐立不安,面色凝重,他是什么人难道和这个故事有关?”赵玄半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白大宝看了一眼道,“你猜对了,他是云霄堂的门徒袁江,也是我们北纪礼部侍郎的袁平的大儿子。” “怪不得他那么紧张,那按说书先生的故事发展下去,那个恨天生也会来到北纪取他和他家人的性命?”赵玄小声嘀咕到。 “这就说不准了,这江湖传闻的事儿,是真是假难辨,但有一条是真的,这恨天生是新进四大恶人之一。”白大宝看了一眼周围神神秘秘的伏在赵玄耳畔小声说到,“你们的师父龙啸天可是四大恶人之首啊!” 赵玄不知所以,“四大恶人之首?这啥意思?” 赵玄感觉这白大宝话里有话,而且他知道的事情仿佛更多,比这说书先生还要精彩。 “嘘!小声点,咱们晚上找个地方我给你好好说说,你出去这几年整个中原变化太大,一两句说不清楚。”白大宝神秘的笑了。 虽然两人说话声音已经非常小了,但还是逃不出吴涯的耳朵,“你们俩个人不带上我一起啊?” 赵玄一手搭在了吴涯的肩膀道,“怎么可能少了你吴公子呐!走咱们现在就回去。” “你们着什么急啊?重头戏在后面。”白大宝指着说书先生道。 只见说书人拿出一张折纸,慢慢的打开,看了一眼,原本紧闭的嘴微微张开,郑重其事的将折纸上黑字示于众人。 “四十万银。” 瞬间整个福月楼安静了,而后各个像是着了魔一样欢呼雀跃。 白大宝站起身来,“走吧,今天结束了,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这就结束了?”赵玄不解。 “走咯,结束喽。”说着率先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三人来时日上三竿,而现在已是日落西山,寒风刺骨的冬季,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不知不觉已经一天的时间悄然而过。 吴涯赵玄二人跟上来,三人乘着一辆马车朝着也城北皇宫的方向而去。 “到我那里吧。”吴涯提了一嘴。 “我看这提议好,东宫是个好地方,尤其是吴涯的书房,那地方有两个大暖炉,一个柔软舒适的床榻,想想就很舒服。”赵玄想起吴涯的床榻,又柔软又舒服,说不定还能在他床上睡上一觉。 “得了吧!东宫那个地方岂是我们这种散人能聊天的地方,万一那句话说漏了嘴,被有心之人拿去无线放大,丢了小命是小事,连累大将军和皇长孙是大。还是去我那,我那隐蔽又舒服。”白大宝眯着眼睛看了两人一眼。 白大宝这话一出口,两人惊愕不已,这还是他们两个所认识的北纪大都叶城吗? “走去苦井街白家大院。”白大宝喊了一声。 于是两人就跟着白大宝来到一个落魄的院落里,沉重的木门有些腐朽,抬头看见“白府”二字,院墙上红瓦所剩无几,墙根下长满了草,这里曾经是整个中原地区最神秘最富有的商人白家所有。 “大宝你平时就住在这里?”吴涯问到。 “也不是,我偶尔住住,其他时间都在外面。”白大宝用力的推开了木门,一层灰尘掉落下来。 “那舅舅搬到哪里去了?”赵玄看着熟悉的院落,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而那些表兄妹只剩白大宝了。 白大宝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三年前,文武百官劝谏皇帝陛下立三皇子为储,你父亲力排众议,坚持要迎皇长孙回北纪,就在那年,北纪南部淮河区域发生百年难遇的大洪水,饿殍遍野,江淮两地更是盗贼横生,东部又被其他三国围攻兖州,一时间整个北纪,内忧外患,你父亲为了平内乱,治水患,领着一干人等就匆匆出发。就在这个三年的空荡期里,朝堂上已发生了变化,立储五皇子,六部三省也分成了两个派系,而你父亲现在已没了当初主导权,渐渐地被孤立起来。” 边说着三人来到了内院,白大宝推开一间屋,虽然白家已经搬离了这里,但屋内的陈设依然显示着当年它雄厚的财力,只见白大宝走到书架旁轻轻一推,一道暗门打开了。 “就在这几年族长感觉北纪朝堂不稳,怕有人恶意中伤,就离开了,只有我留了下来。”白大宝走近密道,两人紧随其后。 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了一间仓库,库中摆放着数百只大箱子。 “表哥真不愧是白家人,叔父给你留着这么多财务,这里装的是不是白家没有来得及搬走的财宝啊!”赵玄半开玩笑的说到,随手打开了一箱。 里面竟然摆放着一件鱼鳞甲,下面一套明光铠甲。 “这!”赵玄指着这件东西,似乎感觉不妙,回头看了一眼吴涯。 普通百姓能拥有一些刀枪棍棒,在乱世之中保身之用,一些铁匠铺也可以明码标价打造近身兵器,但唯独两样东西是完全禁止的。 其中之一就是这铠甲,私藏铠甲那可是杀头的罪名,放眼整个中原地区没有哪个达官贵人敢家里私藏这东西的,就连大将军府也只有两套而已,其他府邸连穿铠甲的资格都没有。 “我既然带你们俩来,就没打算隐瞒你们。”白大宝吧嗒一声,又打开了又一只箱子,里面竟然也是一套铠甲。 “吧嗒,吧嗒,吧嗒……”一连开了十多个大木箱,全都是明光铠甲。 “如你们所见,这里总共六百只大木箱,三百只小木箱,一百只铁箱。”白大宝拿着火把走了数十步,到密室深处点燃了里面的篝火。 眼前的一幕让吴涯赵玄二人震惊不已,这哪里是一间密室,而是一个巨大的底下宫殿,而他们看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第144章 ,夜探丞相府 这里的面积非常大,一眼看不到头,目力所致都是些大木箱,远不止白大宝所说的一千只箱子。 赵玄惊的张开嘴,“表哥,这是?” 白大宝看了看两人,“这里面的有一道灵慕,十多年前族长找高人设下的,里面都是这些东西。” “表哥你这是要谋反啊!?” 白大宝叹了口气,“想不到你赵玄怎么出去一趟变得胆小起来了,我们这不是谋反是以防万一,还是那句话我既然把你们带到这里就不怕你们两个告发我。赵玄你会吗?”白大宝盯着赵玄目光犀利。 赵玄摇了摇头,“我父亲知道吗?” “你父亲要知道,还不抢了过去直接扩充他的黑鹰骑。” 赵玄不相信白大宝带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展示他白家财大气粗。 “这身旁还站着北纪的皇长孙呐!”赵玄指了指吴涯。 吴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巨大的宝藏,这要是换在以前他肯定会拿下白大宝,抄了这里,但现在他不仅不能还得为白大宝保密。 “大宝,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告诉我,这些东西到底想要做什么?那三百只小木箱子恐怕是第二件禁止私人拥有的武器强弩吧。”吴涯走到小木箱子旁,没有上锁,随手打开了一个。 里面果然放了两把弩和百支弩箭。 “看样老头子没看错,你吴涯果然非一般人呐。这些东西就连大将军赵印也不知道,老爷子说这个灵慕只有引天弓能够将其打开,这些东西就是给你吴涯准备的厚礼。”白大宝走到灵慕前凝神聚气,引得风声起,蓝色的灵气围绕在拳头上,全力一击打在灵慕上,然而灵慕却似水,只是激荡了几个圈。 “你口中说的老爷子是白庭族长?他也知道我拉的开引天弓?”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三年前那场政变,有人就曾拿这件事压制那些拥立五皇子的人。” 两人正说话间赵玄已经凝神聚气,也是全力一击打在灵慕上,那灵慕依然纹丝未动。 “嚯,这灵慕果然很强,跟八重死门有的一拼。”赵玄收身。“白庭老头子还真有意思,弄了一堆铠甲给吴涯,还要他用引天弓打开,这是让他领兵打仗啊!这领兵打仗的事交给我爹和我哥不就行了吗?干嘛还整这一出啊?” “你这就问错人了,我也只是负责看守这里等吴涯回来,至于这些东西作何用我也不知道,别问我。”白大宝摊开手,一副啥也不清楚的样子。 赵玄好奇的打开了最小的铁箱子,里面竟然是黄金。 “哇!好多钱呐!吴涯你发了,这一百箱最起码几万金是有的,能拿点钱用用吗?”赵玄头一次见那么多钱。 白大宝指了指吴涯,赵玄顺着手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看我干嘛?你想要你就拿,这是你表亲家的,不要问我。”吴涯有些不敢相信,这叫白庭的陌生人竟然留了这么一大笔财产给自己,而且眼前这个白大宝的年轻人也竟然守着这些东西不为所动,这个神秘的白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群人。 长阳街上冰雪还未化开,一辆马车从大将军府门前经过,不多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是兵部尚书于范青,掀开门帘走下了马车,径直的走了进去。 一间书房内,丞相陈治正烤着火炉,身旁的摞起了十多本卷宗。 “大人,于范青求见。” “嗷,进来说话。” 于范青掀开棉布帘走了进来。 “于尚书,来近前暖暖身上,看茶。”陈治将手里的卷宗放到一旁,梳理了一下自己。“于大人这么晚前来所谓何事?” “丞相大人,大将军命我调集兵马,守锦州城,迎九皇子吴卓回北纪,并且指明要羌军去,我该当如何。”于范青有些为难状。 陈治端起茶盏喝了口,看了一眼于范青,“于大人,你这兵部的是情问我有些不合适吧,大将军命你怎么做你照办就是,出了问题他扛着,你怕什么?” 于范青叹了一声,“大人呐,如果真那么简单我今天也不会打扰您了,不瞒您说,羌军常年驻守南部,打山贼叛军还行,让他们去打污图大军恐怕难当大任,还请丞相大人在早朝时能够给于支持,换更能打的兖州军去。” “于大人,你是不是有事没说?”陈治撇了一眼。 “这…”于范青说话有些吞吐。 “你是怕羌军一旦到达锦州城就不受你于大人所控制了吧,还是说你担心羌军的战报有名无实,一旦赵印他察觉有异常,派人去查,就会参你一本欺君之罪让你人头落地吧!” 咣当一声于范青那杯清茶掉落在地上,只见他满头大汗。 陈治两句直指于范青要害,羌军是他一手组建的,也是凭借着羌军所建功劳才让他位极人臣,羌军之中所有掌握实权的将领都是他自己的门生故吏。 羌军可以说是北纪规模最大大的队伍,总计十一万人,每年耗费军资三成以上。 要问北纪那只队伍最能打那肯定是大将军直属黑鹰骑,但要问近年来那只军队最出风头,毫无疑问是羌军无疑。 但于范青他自己清楚,这些人数是哪里来的,那些胜仗是怎么打的。原本只有两万人的羌军,短短五年就达到了十多万,那多半是劝降而来的农民,那些胜利都是编造出来的,真要把这些人送到北纪边境那岂不露馅了。 就他那些门生故吏,只知道向他伸手要钱要装备,真要和污图大军硬碰硬还真不好说。 再想想大将军那领兵治军的才能,不出一年那些人肯定成了他大将军的忠实部下。 于范青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丞相救我,丞相救我!” 他此时肠子都悔青了,自己一个武将出身,跪天跪地跪父母,跪过鬼身和皇帝,这一次是他第一次跪在自己同僚面前。 他恨,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贪恋权位,以为自己只要位高权重就可以呼风唤雨,没曾想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第145章 ,汇聚芙蓉馆 陈志赶紧上前扶起于范青,“于尚书这是何意呀!” 于范青道,“丞相大人若是不弃,我于范青今后为大人马首是瞻。” 陈治皱着眉头慢慢说到,“于大人,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你得给我一个非救你不可的理由。” “大人您不救我,我一家老小都会因我而死,还请大人看在同僚的份上救我一命。”于范青着急道。 陈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于大人呐,这天下动荡数十年,少了几十口人算得了什么,这也能成为我于大将军翻脸的理由嘛!大将军现在虽然在朝堂上孤立着,但并不是说他没有援手,他的大儿子赵凡是龙牙岭的入室弟子,手握黑鹰骑和禁军,他小儿子又和皇长孙是过命的交情,就连咱们的皇帝陛下都和他赵印私下里称兄道弟,你这让我伸手拉你,那就是公然和大将军作对,稍有差池连我也会被你拉去陪葬,你这理由实在是难以接受。” 于范青这才看清楚自己,他于范青和赵印虽然是同乡,赵印跟随老皇帝一起起兵时还只是个校尉,而自己那时已经是一名将军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赵印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北纪的大将军,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北纪在夺得天下四州后,又开始广招英才,休养生息,国富民强,很快便出现了一统天下之势。 倘若北纪真的能一统中原,开创一个朝代,那他赵印就会名留千古。 这是于范青内心所不能接受的,虽然他和赵印是同乡,也曾在战场上共同进退,但他自信自己不论带兵还是打仗都不输赵印。 他渐渐地开始嫉妒,开始恨,恨赵印为什么运气这么好,恨赵印统领的是黑鹰骑,而自己只能统领羌军,他恨老皇帝总是相信和偏袒赵印,他恨白家竟然看上赵印做女婿,恨不得赵印死。 面对着丞相陈治他不能说,谁会把自己心中那种小人的嫉妒之心暴露。 “好了,于大人,你先回去吧,容我考虑一下,你也三思而行,这个世界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只有交换价值,你的东西如果不是我想要的,我想我也没必要冒险吧!”陈治看出了于范青的为难,要让一个人直面自己那得他自己栽了大跟头才行。 “丞相大人…” 陈治不耐烦的看了于范青一眼,“走吧,送客。” 于范青一看陈治脸色不好看,赶紧告辞。 不一会从屏风后走出一位身着白衣的翩翩少年,样貌清秀,“爹,这于范青不是你一直想要拉拢的人吗?为何今天却拒了他?” “段儿,世界上有很多人看不清自己,就像这个于范青,自认为可以比得了赵印。倘若这种人认不清自己,不仅仅会害了他还会害了我们。”陈治走到茶具前倒了两杯茶,父子二人相对而座。 “所以父亲想让他栽个大跟头?” 陈治冷笑一声,“他不在跟头我们都会跟着他送命的。”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仆人来到书房道,“大人,他们都已经到了就等您了。” “知道了,段儿随我一起去一趟。”陈治起身道。 “是爹。” 父子两人乘一辆马车,穿过长阳街,东出武德门,朝着城郊一座山林之中而去,进了一座庄园,“南黎山庄”。 庄园的深处数十辆马车聚集在一所别院内,这所别院内热闹的景象比大都的酒馆还要热闹几分。 陈治一下车一管家上前道,“丞相大人,里面请。” 陈段也跟着下车,跟在他爹身后,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抬头看到匾额上写着“芙蓉馆。”一进屋,在座的十多人全起身相迎道“丞相大人!” 陈段一看,这吏部的钱为、户部的庄和、礼部的冉会、刑部李启、工部的胡权都在,还有其他几位看起来身价地位颇高的长者。 陈治回头对着儿子道,“你去隔壁,我们大人有要事。” 陈段应了一声就去了隔壁的院子,进去一看,五部官员的儿子基本上也都在呀! “呦,这不是陈段嘛!就等你了,来来来,一起坐下来喝两杯暖和暖和,刚煮的老汾酒。”钱强上前拉着陈段。 陈段也不客气,坐下来自己拿着刀子割下一块烤肉放在自己盘子里,吃了起来,瞟了一眼,发现唯独少了刑部李启大人的儿子李澜。 “李澜去哪了?”陈段一边吃着一边问到。 “他?估计又钻狗洞跑到芙蓉馆去偷听去了。哈哈哈…”庄栈拿起酒杯放到了一边,“这小杯子喝起来啥意思,换大碗。” 自己独自一人换了一大碗,“咕咕,”如喝水一般两口就见底了,“哈!这才通透吗!” “我们哥几个哪能跟你比呀,你庄栈那可是从小泡在酒缸里长大的,从你爷爷那辈人开始你家就掌着全国的钱粮,我们这坛酒也只够你喝一顿的吧,哈哈哈哈。”说话的是工部胡权大人的儿子胡杨。 “胡杨,你少扯别的,我就问问你,你们工部那建的是什么垃圾,天牢的后院墙被犯人一脚踹了个洞逃了出去,到现在都没抓到。”冉敏白了一眼。 “行了,你们几个,真要是气性大出去打一架,不要在这里瞎吵吵,陈段没来之前就嚷嚷着找赵玄报仇雪耻,你看看你们几个人加一块能搬过那小子一胳膊的吗?”钱强仗着自己年龄大一些,喝止了两人的争吵。 “嗨,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他赵玄也是一个头两个胳膊,就算我一个人打不过他,我们几个人还制不住他自己吗?我这几年可没闲着,一直跟随师父修炼,还有李澜,你可别小看了他,现在的他今非昔比,去芙蓉馆再也不用钻狗洞了,这会恐怕在梁上伏着呢。”冉敏亮出了自己的腰牌,那是一块黑色的龙牙岭外三门门徒的腰牌。 众人投来了羡慕的眼光,“哎呦不错嘛!什么时候加入的?能介绍我一下吗?”陈段说到。 第146章 ,文乱法 几人都围了上来,冉敏得意道,“这个可不行,如果各位想成为同门就看各位的机缘了,明年龙牙岭就再次开山了,到时候各凭本事吧。” 钱强皱着眉头道,“这龙牙岭四年开一次山门,你这腰牌怎么来的?” 冉敏神秘的笑了笑,“嘿嘿想知道吗?不告诉你们。”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钱强使了个眼色。 冉敏发现这帮哥们有些不对,眼睛里发着绿光,刚要跑被钱强一把扑了上去按在了地上,扣住了手。 几人跟着上去压在冉敏的身上,有人挠他的脖子,有人挠他的胳肢窝,有人挠他的肚子。 陈段看了一眼无从下手,只得一把抓住脚踝把冉敏的鞋给脱了,一股恶臭充斥了整个屋子。 “你大爷的,你小子几天没洗脚了,我都吐了。”陈段捏着鼻子,手指却伸向了他的脚掌心。 冉敏大笑不止,眼泪都流了出来,“说,我说,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错了。” 几人这才松开他。 陈段把鞋丢给了冉敏,“赶紧把鞋穿上臭死了。” 冉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个月前,龙牙岭清风堂青竹大师因为吴涯的事来了一趟北纪大都,这青竹大师不知何故来到了礼部,要查阅十三年前的卷宗,我和父亲当时正好都在。我父亲就请青竹大师收我为徒,青竹大师就考了我一番,认为我有资格进去龙牙岭,但还没到开山门的时候就给我一块腰牌,让我明年直接去他那里。” “你小子有这么好的机会也不跟我们说。”胡杨说到。 就在这时李澜回来了,一进门就被几人围住,“怎么样了?几位长辈有何打算?是不是决心要换掉大将军?” 李澜点了点头,随即摇了摇头。 “你这啥意思?他们到底怎么说的?”冉敏问到。 陈段揉了揉鼻子,“肯定是有人说现在北纪外患未除,把赵印换下来谁能上?而且老皇帝年事已高,我们拥立的五皇子眼看着就要继承大统了,现在不适宜,只要让五皇子安稳的继承大统才是重中之重。” 听着陈段分析的有鼻子有眼,几人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只有冉敏和李澜两人面无表情且无动于衷。 “你们先玩,出去一会。”冉敏说着走出了屋子,屋外又下起了大雪,铺天盖地的将来时的路又淹没在雪中。 “冉敏,你等等我。”身后李澜跟了出来。 “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看你冉敏有想法就过来了。”李澜小跑到冉敏跟前。 两人一路到僻静的小路上,冉敏终于开口了,“老话说文治天下,可这天下还没太平呐,说句大不敬的话,我们这些父辈们是不是有些过了,这北纪的天下可都是赵家和吴家打下来的。这才几天的太平日子,又开始窝里斗。前朝就是因为淮东和鲁南党派之争,到最后连国家都灭亡了,这两派还在斗,现在斗成了东晋和西蒙,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李澜笑了笑道,“冉敏大哥这话我赞同,千百年来一个朝代,一个敌国的灭亡,死的都是君主和无数的百姓,将领可以忠勇的选择战死沙场,文臣手中握着传世的典籍和重要的文献,反而成了下一个王朝的重要传世者,像咱们的祖辈们,有的时候我觉得他们有些可笑,斗来斗去的把王朝都葬送了,却大言不惭的写着是君主的昏庸无道。” 冉敏仰头看着雪花飘落,一股气郁结于胸却吐不出来,对着苍茫长吼一声。 大片的雪花飘落在地上长乐宫的屋檐上,宫内老皇帝和大将军两人围着火炉在取暖。 “瑞雪兆丰年,明年又是丰收年。”老皇帝披着锦袍却拿着木棍扒拉着什么东西。 “糊了糊了,那…”大将军刚毅的脸上胡渣有几许灰色。 “哪?” 大将军拿过老皇帝手里的木棍自己扒拉出烤红薯,“呼!呼!好烫!” “老了,看不清了。”老皇帝笑着说道。 大将军拨开烤焦的红薯,露出晶莹的黄色瓤,递给了老皇帝,“皇上您先请。” 老皇帝一把夺过来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私底下你与我兄弟相称,不准叫我皇上。” “是,老哥哥。”大将军低着头又开始扒拉另一个红薯。 “老哥问你个事儿,你家老大有没有定亲,我家十一怎么样?我觉得两人年龄刚好合适。”老皇帝吹了吹红薯咬了一口。 “老哥这事恐怕有些难,你不知道,他这次回来捡了个宝,一个身怀巨大寒冰真气的小女孩,我看那女孩的眼里只有赵凡,赵凡看她也有种不一样的眼神,白兰这次本来也打算给赵凡说门亲事的,看到那女孩以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口咬下一大块热腾腾的烤红薯,太烫了又吐在了手上,舍不得的又吹了吹。 “你是说那个一怒冻了巫山城,拖延了马珏大军进攻的那个女孩?”老皇帝看了看赵印。 “嗯嗯,就是她。再说了我这已经够招摇了,你再把公主许配到我们家………” “嗨,你说说你家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你把白族的掌上明珠给娶了,你大儿子又捡到个宝,你小儿子又被雷利那怪物看中了,你老赵家是不是天生招桃花。”老皇帝有些不服气。 “那是我们爷三都一表人才人见人爱,哈哈哈哈…” “这越说越起劲了,行了说正事,明年龙牙岭开山,你怎么想?”老皇帝吃完手中红薯,坐在了地上。 赵印站起身来,一把扶起他,“去年写信还说自己腰伤又疼了,这又不在意的往地上坐,走坐到榻上。” 两人座到了软榻,“能怎么想,人家王玉凤发话了,倘若我不去,她镜月湖不会善罢甘休的,干脆一点把婚事和拜师一起办了,就在他龙牙岭上。” 老皇帝笑着摇了摇头,“老兄弟啊!你真是语出惊人,干的事也是不惊人死不休。” “嗨,我又不是那些文人,我赵印从来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只要事情办了,管他那么多。” 第147章 ,极北冰原变天了 土壶城前所未有的寒冷,大雪下了三天三夜,银色的世界一眼望不到边。土壶城里的百姓们都在传这是北冥族的守护神来到了这里,有人还亲眼看到了,极北冰原要变天了。 一群身穿狐裘的战士正在城下叫嚣,“南蛮子们,受不了就回去吧,哈哈哈。” “吴将军,您下令让我去吧,这帮野蛮人太嚣张了。”一战将提着斧头气急败坏的来回直跺脚。 “随他们叫嚣,你就当听不到。”吴卓抱着炉火取暖,悠悠说到。 这些年跟着大将军赵印,东征西讨,耳提面命,对于战争和用兵已经超出了自己这个年岁所能理解的范畴,要是在以前别说自己这些战将了,恐怕自己都会忍不住去挑了对面。 耳畔还有余音,“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大军的组建开拔,这都是钱粮,那些冲锋陷阵的士卒更是一个国家的人口基数,每一个士兵身后都有可能是一个家庭。 从大将军的信来看,北冥族有一王族女子是他大侄子吴涯的恋人,要是这么说来朝廷有可能对北冥走联姻路线,那么就是盟友了,而且也接到了撤军的命令,他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出问题。 “报,将军,不好了,王永将军单人去挑北冥的大营了。”一传令兵道。 “啪!”一声吴卓拍案而起,“混账东西,快给我把他截回来。”转身取过自己的战刀跨步走出大营,自己只身骑上马朝城外飞奔而去。 土壶城外,只见一战将,膀大腰圆,一脸黝黑,跨着大马,握着大刀,聚气于刀刃之上,冲向叫嚣的北冥族战士。 城楼上北纪士卒们摇旗呐喊。 一招拖地反扫落地的雪花渐起数丈高,劈砍向北冥族战士。 “嘭”一声,王永的大刀砍在了一块坚硬如铁的物体上,震得大刀差点脱手。 雪花从空中散落下来,才看到一人身高八尺,披头散发,身材魁梧,天寒地冻的冰雪地里竟然光着脚,而且上半身没穿衣服,手中拎着一块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大棒,坚硬异常。 这样王永为之一惊,片刻之后抡起大刀朝着巨人的头又劈了过去。 一声怒吼,巨人迎了上去,连人带马一棒子掀翻在地。 “吼吼,吼吼…”巨人身后北冥族战士士气大振。 王永倒在地上断了几根骨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人走到自己面前,绝望的看着他举起大棍这是要活生生的敲死自己啊! 就在这时吴卓策马而至,一刀挑起巨人落下的大棒。 那巨人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外地,巨人目视着来人,握紧手中大棒又冲向吴卓。 “将军小心!”王永知道这巨人力大无穷,不可硬拼。 吴卓冷冷的看了一眼王永,转身崔马提刀迎了上去。 巨人跃起一棒呼向吴卓,吴卓举起刀顶了上去。 “嘭”一声巨响,仿佛空气都被震动了,嗡的一声传开来,震得吴卓虎口都裂开来,渗出鲜血。 连战马不敌那巨人之力,跪倒在地,砸出两个血坑,染红了白色雪。 吴卓也没想到巨人的力量这么大,只觉得自己气血翻涌,自己有灵力护体也难以承受,一口老血涌上心头。 在看那巨人先是一愣,“没想到有人竟然能硬生生接住我全力一击!” 说着举起大棒准备再次用蛮力打死对手。 吴卓身后数十护卫赶紧上前拼死一搏。 “黑礁,住手!”一女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那女人一身红衣,身后竟然不带一人,骑着白马缓缓而来,显得格外耀眼。 “是,女王。”黑礁低着头不敢直视。 来人正是莫熙,现在北冥的女王。 莫熙来到吴卓身旁,“请问阁下是不是北纪九皇子吴卓?” 吴卓抬头看了看莫熙,她很美丽却很冷漠,“是,怎么?你可以杀了我,但别想俘虏我。” “不,我与你北纪并无仇怨,也没有领土纠纷,我来只想告诉你一声,不日我北冥王族会将冰凌塔搬到这里,我不想平添杀戮,请速速离开。”说完莫熙转身离开,黑礁跟在莫熙身后。 “将军这女人太嚣张了!”王永躺在地上。 “妈的,谁叫你出来应战的,丢人现眼的玩意,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吴卓骂了一句,扶起王永回了土壶城。 进了大营下了两道命令,一道给土壶城百姓的,让他们赶紧离开这座城,另外一道通告全军,不日撤出土壶城。 早就归心似箭的大军装载着王城内所有能装进车的,开始浩浩荡荡踏着雪往回赶。 另一头,北冥族人在莫熙的带领下入主了土壶城,将土壶城北侧城墙开了个大口子,数万奴隶抬着巨大的冰凌塔,缓缓退进城内,在王宫中央搭建起了防御工事。 莫熙一身红衣,站在城楼上,她抚摸着渐渐隆起的的小腹,看着北纪大军远去。 “女王陛下,要不要派人给他们带路。”一蒙面男子驻马在莫熙身旁。 “不用。” 吴卓回头眺望一眼城楼上的红衣女子,他听师父们说过,这北冥山上有一座古老的冰凌塔,蕴藏着神秘古老的力量,千百年来只有北冥族的创世者能够操控这座塔,这座塔能释放寒冰真气方圆数百里都会被冰封住,管你百万雄师也打不进它所在的范围内,只有北冥一族的人天生有着抵抗寒冰真气的能力。 这也是他要驱散土壶城百姓的原因。 就在他们离开土壶城十多里地时一声嗡鸣,一道白光灵慕笼罩在土壶城上。 王永伏在马上,指着天空中,“将军这就是那女子口中所说的冰凌塔!?” 吴卓点了点头,“应该是了,恐怕今后再也进不来了,对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呐,听着,死罪可饶,活罪难免,等你伤好了已经去领三十军棍。” 王永嘿嘿一笑道,“得令。” 就在此时马珏的大军已经来到了土壶城外,看到自己昔日的王都已经被北冥族占领,搭建起了冰凌塔,长叹一声,他知道这冰凌塔并不是传说,而是真的,只有操控这冰凌塔的人离开,他才有可能打回来,而这个操控者可能比自己活的更加长久。 第148章 ,露馅了 这里是远离朝堂,远离江湖的一座连绵不绝的原始山脉,这座山脉位于九州正西侧,东起赣州龙牙岭,西至耀州绵延九千里,而后入塔鲁国,至于塔鲁国再往西就不得而知了。 二月初,大将军府内一片忙乱,徐管家正安排下人收拾东西,一件件的往车上搬。 “二公子呐!去哪了?他不去怎么能行,赶紧找找去,去白府,长阳街,东宫,还有西郊大营,所有他经常去的不经常去的都派人去找。”徐管家着急的满头大汗,眼看着就要启程了却少了个重要的人,这让他如何交代。 东郊行宫,老皇帝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九州的地图。 “皇上,长孙殿下和书童到了。” “让他们进来。” “是。” 不一会吴涯赵玄二人便来到大殿内。 “给爷爷请安。” “给皇帝请安。” 老皇帝并没有让两人起来,“崖儿,朕本不愿你再去修炼武灵技法,无奈你爹临死前将龙灵灯转给了你,有多少人在盯着你,也盯着我们北纪,我们吴家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了。” “是孙儿明白。” 老皇帝拿着两个盒子走到二人跟前,将其中一个交给了吴涯,“这个锦盒你收好了,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再打开,你先下去吧。” “是,孙儿告退。”吴涯退出大殿。 老皇帝将另一盒子交给了赵玄,“我知道你与崖儿生死之交,无话不谈,但这个锦盒里的东西你只能自己看,三年之后独自打开盒子,按照里面所写行事。记住,千万不要让吴涯看到。” “是。” “这个你带着。”递给赵玄一册子。 “这是什么?” “给玄女王玉凤的礼物,朕与她也算旧识了,你将这些带去吧。” “是,臣告退。”赵玄拿着册子领着车队回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门外车队早就准备好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叶城。 龙牙岭下一处僻静的山谷之中,有一湖,此湖方圆数十里,却平静如镜面,纯净透明的湖水能一眼看到湖底的景色,此湖就是镜月湖。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王玉凤一脸严肃气氛的质问着雷雪。 雷雪拘谨的站着,“母亲,这个…” 看着女儿有些局促不安,王玉凤叹了口气,“你们下去吧。” “是师父。”十多位身着白衣少女退出院落。 “好了,说吧。”王玉凤没好气的说到。 “母亲这当时不是为了救他们嘛,我担心母亲您一人过去危险,就撒了个谎。”雷雪走到王玉凤身旁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 “你呀你,都让你爹惯坏了,这以后你爹不在你身边,你看看你咋么办吧!” “这不还有您和外公在吗,娘你这么厉害那外公该有多厉害呀!爹和外公打哪个更厉害?” “别岔开话题,龙龟长老为何也说你有喜了?难道他老糊涂了?” 雷雪噗嗤笑了出来,“娘,那是龙龟长老故意的,他知道我喜欢赵玄,就故意这么说,这样以母亲的威严他肯定不敢逃婚。” “那为何事后为何不告诉我,这下好了,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你让我如何向赵家解释。”气的王玉凤气血翻涌头晕目眩,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可把雷雪吓坏了,大声呼喊到,“来人呐,我母亲晕倒了!” 十多名白衣弟子鱼贯而入,七手八脚的架着王玉凤将她抬近屋里,又派一人前去请师伯青云前来相助。 师伯青云是龙牙岭百草堂的堂主,也是王玉凤的师兄,是最疼自己这个师妹的人之一。 闻讯而来的青云一路小跑,赶紧跑到王玉凤屋内,手搭在她的脉搏上。 就在他仔细号脉之时王玉凤突然就醒了,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青云师兄你怎么来了?” 青云笑到,“这不是你的徒弟跑过来说你被雷雪气倒了,这就赶来看看,你的脉搏…” 青云没说完,王玉凤就打断了他的话,“师兄我没事。” “你们师父需要好好休息,你们先下去吧!”青云站起身来吩咐了左右,他是不可能号错脉的。 “是。”众弟子退出了房间,屋里只有三人。 “师兄我…你…”王玉凤知道自己瞒不住,可又感觉难以启齿。 青云转身看着雷雪笑道,“恭喜雷雪公主,你要做姐姐了。” 雷雪不敢相信的睁着大眼睛,“什么?青云师叔,你说我要做姐姐了?什么意思?” “你母亲有身孕了,算一下应该和你一起生产,我在这先恭喜两位了!” 王玉凤此刻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青云师兄,你不知道,这丫头根本没有身孕。” 青云抓起雷雪的手号了下脉,果然没有身孕,撸开雷雪的袖子看见守宫砂还在。 “你这丫头!你这是为什么?” “师叔,当时为了救赵玄二人我欺骗了父亲和母亲,说我已经有了赵玄的孩子,而且龙龟长老还给我做了这个贴在皮肤上盖住了守宫砂。” 青云仰头笑到,“你和你母亲还真像,你母亲当年也出过类似的招,骗了你外公,害得我们几个师兄弟恨透了雷利,还在背地里骂过他。” 雷雪好奇的问到,“什么样的招数?我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哼哼!”王玉凤干咳两声。 青云看了看王玉凤白了自己一眼,赶紧作罢,“行,我不跟他说我跟师父说一声去。”说着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母亲,当年您出过什么样的招数啊?”雷雪问到。 “小孩子,别听你师叔瞎说,什么也没有。” “母亲,您就说嘛!求您了。” “求我也没有。” “那就是您有做过了?告诉我嘛…” “没有…” … 龙牙岭后山,一座破旧的院落,一个灰头土脸的老头身着破旧的长袍,风吹着他有些些凌乱的头发,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沧桑。 倚着门框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块馒头,揪下来一块放进嘴里咀嚼着,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阳光,无比的刺眼,转过身又继续吃他那块馒头,仿佛这世间时光流转,美丽的景色都和他无关。 第149章 ,诱鱼之饵 “将军前面就是龙牙岭的地界了,要不要去云顶宫拜见一下大师?”徐管家坐在车里正在和老将军喝茶。 “不用,我去了他那还能回来吗?又得问东问西的,还是先去镜月湖,回头让玄儿自己去吧,先在这休整一番,看看带的物件有没有损坏的,这一路颠簸的。” “是。”徐管家掀开门帘,“大家原地休整,今晚我们在山外过夜,明早出发。” 徐管家起身下去安排人手去了,这些跟过来的人是将军府里的杂役却各个手脚利索,不一会就扎好了营帐。 大将军下了车发现有人比自己来的还要早。 吴涯看了看这些人各个步伐轻快,呼吸深长一看都是高手。 然而最扎眼的还是自己这边,别人都是一个营帐,而大将军自己这竟然十个营帐围在一起。 “失算了!”大将军赵印伸了伸懒腰,这也是大将军的口头禅,他总是说自己失算,仿佛自己总是算错一步。 “爹你说什么失算了?”赵凡也从营帐里出来了。 “你看,中原四国的人就我们这阵仗最大,这是要人都知道咱们来了呀!不行,得分开。” “爹要不我带着莫离和护卫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先把这些礼物藏起来,等明天我们在镜月湖汇合。” “行吧反正这里你比我熟。” 赵玄也跟了出来,远远的看着赵凡,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成长为哥哥一样可以独挡一面的人呐。 “小子你怎么了?心里是不是想去见一见雷雪姑娘。”赵印看了看他眼神中藏着炙热,知道这小子忍不住了,想现在就去镜月湖找雷雪。 “我可告诉你,这次是给你来提亲的,不管你外塔鲁国和雷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是在龙牙岭,你给我收敛些。” 看着老爹一脸严肃的样赵玄把话憋了回去。 赵印看了看,就算赵凡带走六个营帐,这里还是显得有些扎眼,“这样你跟着徐管家到河对岸安营。” 赵玄吴涯二人应了一声跟着徐管家去了河对岸。 一行人刚过木桥吴涯发现周围不太对劲,“你察觉到什么嘛?” 赵玄笑了笑,“管他呐!反正不是针对我们的。” “你怎么知道的。” 赵玄指了指河对岸的大将军赵印,“我爹不会拿我们当诱饵的,即便是他舍得让我做诱饵,也不敢拿你当饵啊。” “那些人是?”吴涯指着河对岸那群正在安营扎寨的人。 “管他呐!天塌了有人顶着,赶紧打好帐篷我们早点睡觉。”说着一路小跑和大家一起搭起了帐篷,对于赵玄来说没有比睡觉更重要的事情了。 一炷香的时间营帐就搭好了,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吃完饭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打坐修炼灵力,七年了,这是不得已才养成的习惯。 七年里,那个灯芯没有一日不在折磨两人,虽然也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也带来着痛苦。 稍有停歇,那灯芯便会在胸口处似火般灼般的痛,使得两人不敢有一丝懈怠,这灯在冥冥之中似乎催促着两人快速的成长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脸色红润起来,而后又渐渐地滚烫,直到最后恢复到正常的体温,才感觉舒适。 两人不约而同相互看了看,不知道这前路漫漫到底还有多久才能拜托这灯的束缚,而后走到营帐外,看着夜空,一轮残月挂在天空。 吴涯想起了那个她,那天晚上的她,不知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抬头望着这夜色。 忽然之间一阵风吹了过来,营帐外的火呼呼的升腾起来。 河对岸数十营帐里的人冲了出来,大家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如临大敌般注视着远方。 一阵马蹄声踏碎了平静的夜晚,只见数骑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身披黑色玄甲手中拿着长枪,腰间挂着横刀,马背上还挂着长弓和十多只箭。 “那好像是北纪黑鹰骑!怎么会在这里?”吴涯有些奇怪。 “不,他们不是黑鹰骑只知冲锋不知后退,看他们的样的确像,但有一点他们背后并没有枪旗,你看那个少年咱们在酒馆里见过,他是袁江!” 只见那跑在最前面的正是礼部侍郎的袁平儿子袁江。 “大将军救我!”袁江慌忙喊到。 这时大将军才掀开了营帐,从中走了出来,微笑的朝着袁江挥了挥手示意,“袁江侄儿快到这里来。” 吴涯看了看赵玄,“你爹这是早就准备好的?河对岸都是他的人吧!” 赵玄捂着脸道,“别看我,别问我,我也是刚知道,他老人家想干嘛我可不敢多问呀。不过这个袁江身边的亲兵应该不是我爹借给他的,这回头你要不要参他一本。” “那就不必了,这事万一你爹忘记写了我这褶子递上去你爹不就麻烦了吗。” “得,当我放屁。” 说话间就看到对面刀光剑影火光四起,一人一骑的冲进了人群。 那人彪悍异常,手中一把宽背大刀砍得异常凶狠,“尔等滚开,我要杀的是袁江,再敢阻拦我你们都得死。” 前面围着他的人根本不够他砍杀的,不一会就倒了一片。 人群中一人**上身的大汉,手中握着一把快刀站了出来,“好你个恨天生,口出狂言,我等乃是北纪夜幕,奉将军大人之命捉你回去,束手就擒吧。” 恨天生一看这是给自己设的圈套,想跑恐怕来不及了。 大汉纵身一跃披头就是一刀。 恨天生腾空而起,躲了过去。 但他身下的马却被大汉一刀劈死。 “赶快的刀!” 就在恨天生感叹之际一柄飞刀削面而过,切断了一缕头发。 落地后恨天生只感觉脸上一股热流,是自己的血,刚才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呦,在空中都能扭转身体,厉害了。”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赞许的点了点头。 “小心了,吃我一拳。”又一人大喝一声,迎面近身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恨天生的脸上。 只听见嘭的一声,恨天生像个飞出去的沙包,被打出去数十步。 第150章 ,邻水一课 一阵尘土飞扬,恨天生从地上爬了起来,“呸。”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他环视四周,这里不下三十人,这些人的武力值都在八重以上,看来这是有人故意将这里设置成了围猎场。 “恨天生今天你插翅难逃,还是束手就擒吧!” “哼,就算是王戟来了我也不惧,想让我束手就擒你可以试试。”说完恨天生灵力暴增,一股股灵力从四面八方而来,汇聚到他的手上,化成了两股火焰。 “对面那个人是谁?”吴涯问道。 “听老爷说那是四大恶人之一的恨天生。”徐管家眯着眼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江湖传闻他的实力已经过了大师,而且是罕见的火灵术”。 “那这是爹故意来到这里设伏的?”赵玄忽然想起在福月楼酒馆里的故事,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也不是,是顺手而已。”徐管家轻描淡写的说道。 说话间一道火柱冲天,黑夜被照亮。三人人围攻恨天生一人。 “这家伙灵力这么强横!”白衣少年被这冲天火柱吓了一跳。 “怎么了?迎路,你怕了?”赤膊上阵的男子笑到。 “周平你可别取笑迎路,我们三人都是半只脚踏入大师的人,合三人之力还拿不下他。” “别废话一起上,尽全力,大人可说了只要留一口气就行。” “那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愤怒吧!哈哈哈哈…”无限的火光冲天而起,恨天生变得更加的疯狂,他的脚下无端升起三尺高的火焰。 一跃而起,逼近白衣人身前,伸出一爪,欲锁喉,却被迎路轻易躲开了。 但渐起的火焰还是烧伤了迎路的头发,迎路闻了闻,一股难闻烧焦的味道。 一击不成转而攻击周平,火焰包裹着拳头,砸向周平。 周平看准时机,冷冷一笑,在这九州之内还没几个人敢正面和自己怼拳的,这个恨天生不知道是傲气还是怒气。 聚气于拳,挥出去,“嘭”一声两拳相撞,空气都跟着升腾起来,恨天生火拳虽然势大力沉,而周平拳头刚猛异常,恨天生退了半步。 两人对拳之时迎路和断痕左右同时出手,迎路一把飞刀虽然不是很快轨迹却刁钻,左右迂回飞向恨天生。断痕以极快的身法近身于恨天生面前,刀出鞘,一道寒光闪出。 恨天生心头一惊,刚开始他还以为这三人只是普通的武灵强者,没想到这火灵结界却压制不住三人。 “不好,这恨天生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了,我还想他能逼退那几人,我想看看爹出手呐!”赵玄喃喃道。 “这恨天生虽然初入江湖,却也到了大师的境界,这火灵结界虽然可以压制敌人但对于他们三人来说却轻松异常。” “徐管家,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三人有何不同?” “这三人虽然九重境界,却天天跟着老爷,身经百战,都已是半步大师境界。虽然他恨天生是先天火灵大师境界,但战斗经验和技法不敌三人,还压不住三人。” 说到这吴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徐管家,你说这恨天生先天火灵大师境界,那莫离也是这种吗?” 徐管家点了点头,“在莫离进入将军府的当天老爷就去看过了,那孩子却是先天大师境界,却不懂如何操控他们北冥族的寒冰灵气,只是愤怒的时候能爆发出来,这次带到龙牙岭就是希望宫主王戟收她为徒。” “嗷呜,那大哥看样真是捡到个宝贝了,平白无故捡了个大师回家。”赵玄坏笑着点点头看向吴涯。 说话间对面三人合力已经将恨天生压制,迎路的四把三叶飞刀来回穿梭在恨天生火柱之中,一刀刀划破了他的皮肤,周平和他对拳也丝毫不惧,断痕更是抓到破绽接着冲进火柱内一刀刺穿了他的手臂。 可这恨天生也越战越勇,忽然仰天长啸,“那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愤怒吧!” 他恨,恨他的父亲抛弃了他们,恨他的族人见死不救,恨这个世界连他感受到的最后一丝温暖也要夺走,那个跟随他的女孩也因为得了瘟疫而死。他发誓一定要让那些让他受苦的人同样受尽折磨而死,他带着复仇的火焰烧死过一个个阻挡他复仇的人。 “啊!”一股火柱从他的脚下平底而死,直上云霄,掀起一阵热浪四散开来,在场的人多数被掀翻在地。 “你们三人撤下来吧,我给儿子上一课。”大将军从人群后走了上来。 “撤!”周平距离恨天生最近,他能感觉到恨天生的火焰变得更加的炙热和危险。 三人赶紧往后退出十多步,夜幕其他人也往后撤退。 此时大将军赵印,迈着稳健的步伐,深沉的脸,厚重身躯,一步步迎着滚滚热浪走向恨天生。 恨天生狂笑道,“早就听闻北纪大将军赵印,三十到九重境界,四十二入大师境界,能与大师境界的人一战也算人生一大快事,那我就不客气了!” 恨天生彻底的疯狂了,他不知道这个传闻中北纪最强的男人到底强到哪种地步了,但怒火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他铆足了劲,将全身血脉调动起来,双手颤抖着,凝聚起巨大的火柱,仿佛要烧尽这片山谷,旁边的河水都在闹着热气。 大将军赵印并没有理睬他,继续一步步走向恨天生,热浪掀起了他花白头发,吹起他的长袍,甚至燃烧了他的衣襟。 赵印突然转过身抬起头看向河对岸,大声喊到,“儿啊,为父从小很少教导你,今天给你上一课,在面对强敌时要用勇气和志气,而不要在敌人面前暴露你的脾气!” 转头微笑面对着用火柱包围的恨天生,一步步走进了火柱之中,“这话也是要送给你的。” 话音刚落,瞬间灵气环绕在他的手上,“嘭”一声巨响,恨天生被一拳砸倒在地。 “轰隆”一声,火焰消失了,烧的焦黑的地面陷下去一个坑洞,恨天生恶狠狠的盯着赵印,却一点都没有办法,自己怎么被打倒的,为什么赵印不怕自己的火焰,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自己脑袋仿佛被千斤重锤砸过来一般。 第151章 ,潜龙勿用 龙牙岭东侧的平原处,零星的火光,烧焦的气味,说明着这里刚才发生了一场战斗。 赵凡赶到时已经结束了。 恨天生躺在地上,不甘心的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眼睛里还闪烁着愤恨的目光。 滴答,一滴水打在他的脸颊,滴答滴答…天空下起了雨,浇灭了零星的火。 大将军赵印一步步走到很天神面前,坐在地上看了看,“小子,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你跟随与我,加入夜幕,从此以后隐姓埋名,听从我的调遣,我可以助你杀了你父亲宇文成,甚至你所仇视的人。” 恨天生看到一丝生的希望,他还有未完的仇没报,“这都是你布置的陷阱,故意引我离开东晋,来到这里?” “也不是,只是碰巧了,给儿子来提亲,昨天才收到袁江的求助信号,原本是想着这小子能多拖延几日,待我将这里的事处理完再去找你的。”赵印拍了拍身上烧焦的衣角,一护卫举着伞来到了他的身后,递给他一件新的长袍。 “那我现在恨的就是你身后那人,是他将我引到这里来的。” 大将军赵印转头看了看袁江,站在风雨中瑟瑟发抖,“袁江侄儿,到我这里来。” 袁江闻声赶紧小跑到大将军跟前,“叔父何事?” “这次多亏了你了,不过要想驯服这头猛兽还需要借你一样东西,你是否愿意为北纪贡献点东西啊!”大将军笑着对袁江温和的说到。 袁江不明所以,“只要能为了北纪,为了皇帝陛下能一统天下,要什么大将军您尽管说。” “好,不愧是北纪儿郎,恨天生需要你的命他才愿意加入夜幕,这让我很为难啊!” 话音刚落,只见袁江毫不犹豫的抽出自己的匕首,噗嗤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一股热血喷涌而出,溅在了恨天生的脸上,恨天生惊愕的看着袁江。 袁江嘴角留着血,喃喃道,“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北纪万岁!” “噗”,又一刀深深的切断了自己的心脉,瞳孔极速的缩小后放大,目光无神的倒在了雨中。 恨天生看着这一幕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这北纪的人都这么狂热嘛!自己已经够疯狂的了,还没见过有人拿自己的命心甘情愿献祭的。 “第二条路,你先天大师境界,日后可能入宗师,甚至入圣也不是不可能,向你这种万一放你在外成为我北纪的敌人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所以第二条,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你。” 恨天生心里明白自己已无路可选,为了让他加入,眼前的这位大将军甚至不惜牺牲了自己熟悉的人,那人口中喊他一声叔父,那关系非同一般。 “你就不怕百年之后你身死,别人控制不住我,你就不怕我背叛夜幕吗?” “哈哈哈…我只问这一世,百年之后自有后来人。”赵印的目光投向了河对岸。 吴涯赵玄二人虽然相隔数百步,又加上雨声,普通人根本听不清到底这里说了什么,可他两人却听的一清二楚。 吴涯不禁身后闹着冷汗,自己的皇帝爷爷下令处死某些人还需要找个借口,而大将军赵印所掌握的夜幕,那些人竟然以身死为荣,只要他一句话恐怕对岸的数十人也会毫不犹豫的跳入深渊。 从此江湖传闻,恨天生在龙牙岭一战,败给了龙牙岭恒安堂堂主丁大眼的手上,被收于门下。 第二日清晨,一队马车便来到了镜月湖旁。 镜月湖方圆数十里,但湖面却平静异常,低头便能看到水里的石头。 “将军,这里湖面这么大为什么连波纹也没有?”吴涯问道。 “这个就是镜月湖的由来,有个传说,这湖里就压着千年前战败的怪物,所有的飞禽走兽都不敢靠近这里,连鱼没有,所以这里平静异常,犹如镜子一般,所以取名镜月湖。” “怪物?爹,那是什么怪物?有人见过吗?” “没有。” 正说着一白衣女子飘然而来,“敢问前方是不是北纪大将军赵印?” 赵印施礼道,“正是在下。” 白衣女子回礼,“若兰见过师叔,师父闻您来,特命我前来迎接。” “你家师父还是这么客气呀,你上车吧。” “是。” 赵凡骑着马在前轻车熟路,不一会就倒了一处山庄。 王玉凤正带着众人正在门口迎接,“师弟,久违了。” “久违了,师姐。多年不见师姐还是美艳依旧啊,倒是我已经老了,你看这头发都白了。”赵印下车施礼道。 “见过玄女。”赵凡,赵玄,吴涯同时施礼道。 王玉凤冲三人点了点头,走到赵印身旁,一把拉着赵印的胳膊拽到了一旁扶耳小声嘀咕了一会。 吴涯咬着手一脸严肃的看着赵玄,诡异的笑了笑,“你家老爷子年轻时是不是和玄女有过什么过往?他两这么亲密有些不对呦!” 赵玄捂着脸故作羞愧状道,“不知道,不要问我,要问你问问我哥,他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一些他应该知道一二。” 赵凡一脸正色道,“你们两个想什么呐,他们两人关系不一般…” “嗯!?”吴涯睁大眼睛。 赵凡突然觉得自己用错词了,“是,是…因为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想的哪样啊?”吴涯笑到。 “算了越描越黑,反正他们两人就是兄妹啦。” “兄妹?那赵印将军长玄女些岁?” “是的,只是玄女拜入师门比我爹要早些。” 另一边,只见赵印一会皱着眉头,过了会却大笑了起来。“不愧是你的女儿,哈哈哈…” “你还能笑得出来,这要是被传出去丢人呐!” 赵印扶耳在王玉凤耳畔,“师姐,你看这样行吗?”小声的嘀咕了会。 “这样行吗?”王玉凤皱着眉头。 “那有什么,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这样定了。” “也只能如此了。” “那我们今后可就是亲家了!亲家母!” 第152章 ,缘定今生 镜月湖山庄门前,大将军手一挥,“下聘礼入府。” 十多辆车卸下聘礼,欢天喜地的进入了山庄里。 一行人一看,不得了,抬着这些俗气的聘礼不敢进去了,这里的女弟子各个美貌中带着仙气,整个山庄树木花草郁郁葱葱,不知是花在院中,还是院在画里,简直是仙境一般。 “愣着干嘛,抬进去呀!”大将军赵印瞪着眼睛催促道。 “老爷,咱们这些个俗物有些不敢进去。”徐管家局促不安。 “没事的,我师姐也是吃五谷杂粮的,进去吧,小心点哈,看着脚下。”说完领着两儿子和吴涯大步走进了前厅。 “师弟请座。”王玉凤指着座位道。 “那师弟就不客气了!”赵印不含糊的一屁股座了上去,端起茶喝了一口,“师姐,请你家姑娘出来见见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王玉凤白了一眼赵印,“这给你儿子娶妻你这当老子的怎么比他还急呀!” “师姐莫要取笑我,你是知道我的,从来都是干脆利索,今天咱们就把事定了吧!” “那白兰都没看你就能做决定了?我在炎城外说的话白兰不生气?”王玉凤转念一想自己才和闺女一起不到一年时光,还没来得及感受母女之情转眼就要把闺女嫁出去。 赵印挠了挠头,笑着道,“刚开始知道时确实她挺生气的,还说我护着你,跟我这气了大半天,可后来这小子一回家和白兰说遇到雷雪的经过,还把雷雪衣服震碎了,听的她那嘴就没合上,还有在妖兽城神树下祈祷那段更是一阵揪心,这不问这小子要不要娶,这小子倒好,脸一红跑了,白兰跟我都看出来了,玄儿对你家姑娘那是很上心的。” 王玉凤不解道,“为何听到要娶雷雪这小子还跑了,难道不乐意啊!这还能说明这小子对雷雪上心吗?” 赵印听到这笑的差点仰过去,“哈哈哈哈…不瞒师姐,我家这小子这点遗传了我。你有所不知,当年白兰比武招亲,我打赢了,也见到了白兰,可结婚头天晚上我跑了,要不是当今皇帝陛下把我拦住硬是架着我拜堂,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嗷?有些事?说来听听为什么?”王玉凤好奇的盯着赵印。 赵印走到王玉凤耳畔低语道,“当年师父命我等下山历练,师兄弟们各个穷的叮当响,哪里知道外面花花世界,等下了山才知道这钱财的重要性。白家那年比武招亲,我们几个师兄弟想去凑凑热闹,一试身手,结果一使劲得了第一,第二天去了白家府上才知道,白家家业富可敌国,再看看白兰那一笑倾城大家闺秀的模样,再看看自己那时还是个毛头小子,身上除了有一把子力气其他身无长物,瞬间没了志气,怕耽误白兰,误了人家,所以当天晚上我就跑了。” 王玉凤听罢笑的是前仰后合,“我怎么没听大师兄说过呀。” “这事儿啊,除了北纪皇帝和白兰我谁都没说过,你是第四个,你可得为我保密。” 赵凡,等人听的是一头雾水。 “嗯嗯,那我就明白了。”王玉凤起身缓缓的走到赵玄身旁。 赵玄要起身施礼被她按在了椅子上,“赵玄,不管你心里作何打算,但婚姻大事,父母之言,不可违也,不过有句话我放在这,倘若有天她哪里做的不对了,你告诉我,我来教她,你决不可对她动手。” 赵玄头顶上挤出两滴汗,想想她爹雷利那兽化后的恐怖实力,给他一个胆外加一营精兵恐怕都难防住雷利,“前辈这说的哪里话,晚辈绝对不敢。” 看到自己儿子竟然怂了一会,赵印心里莫名的开心,这小子一出生谁都敢对着干,让他向东他偏向西,让他读书他偏要舞刀弄枪,家里没一个人能管的住他,就算他这个当爹的也是爱答不理,这会好了有人能制得住他了。 “那既然如此咱们就把婚事定在下个月初六,到时就在龙牙岭山下的长乐镇,咱们事权从轻,到时就请一些人来捧捧场,白家也会来人。”大将军捋了捋胡子说到。 “这时间来得及吗?”王玉凤问到。 “哈哈,来得及,白兰早就到了长乐镇,估摸着现在正收拾着呐,到时候八抬大轿来到门口,师姐只管将闺女送上轿子其他交给我了,保证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 “行,谁叫这两孩子都不让人省心呐,到时候就烦请白兰教教她规矩了。” “那行,咱们就这么定了,我会留下这一般人手供你使唤,有什么需要的派个人到长乐镇知会一声,那师姐我就先去云顶宫看看师父去了。” “去吧。”王玉凤心里一团乱麻,根本顾不了赵印在说些什么。 “那我先告辞了。”转身就要离去,“你们三人和徐管家先回长乐镇,我去去就回。”说着跨门而出,留下一脸茫然的众人。 “老爷不是要见雷雪姑娘嘛,这还没见就走了?”徐管家愣在原地。 赵凡起身一本正经的说到,“师伯长得如此倾城,那她闺女能丑了?再丑能丑到哪里去,徐管家你就别操心这事了,还是先回长乐镇帮帮母亲那。” 众人看着赵凡一本正经模样哭笑不得,赵玄气的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哥,你又没见过雷雪怎么说她丑了,你胡说什么呐!” 赵凡一脸无辜道,“这不是我说的呀,是刚才爹进门之前说的。” 赵玄急了走到赵凡面前对峙道,“爹进门之前说什么了?说雷雪丑了?啊?我怎么不知道。” 这架势像是兄弟二人要开打了,一时间空气都紧张了起来。 “爹刚才进门时候说了,请雷雪姑娘出来见见面,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这可是爹说的,要算账你找他去,冲我这叫唤啥!”赵凡没好气的说到。 赵玄气的转头不知如何是好,直跺脚,众人截笑,他这个哥哥哪都好,武力值高,人品没话说,打仗也不在话下,就是有一条人情世故上太耿直了。 第153章 ,本分 三月春风来,柳绿又花开。 细雨润万物,夜来百草香。 龙牙岭下的百年小镇长乐镇,这几天热闹非凡,镇东侧有一处老旧的别院,两个月之前就被人修缮一新。 此时白兰正在忙里忙外的不亦说乎,徐老管家请来了方圆数十里的名厨,一共摆了十八桌酒席。 然而没到中午时小镇外却来了一批人,这群人各个身着华贵服装,一个个器宇轩昂,一看就是贵族子弟。 又过了一会,数百骑浩浩荡荡的开进城内,吓得地方百姓如临大敌。 而最前面的则身批金甲,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盎然而来。 那群贵族子弟纷纷叩拜。 九皇子吴卓点头示意后下马,走进这座小镇。 “大将军何在呀?”九皇子吴卓大阔步的走进那修缮一新的别院。 “呦!这不是燕王吴卓吗,殿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徐管家赶紧上前迎接。 “徐老头,许久不见两鬓斑白了,哈哈哈哈。” “小少爷都娶妻了,我岂能不老,老爷在大厅,里面请。”徐管家手指引道。 吴卓一看这院子有些小,他带来这百十来人进去其他人就没地方站了,回头看了一眼,“要不这样,我自己先进去,你们在镇外找个地方,搭个帐篷,晚些时候我再让大将军过去,哈哈哈哈…” 吴卓将佩刀卸下交给副将,众人退下,独自一人去见了大将军赵印。 龙牙岭上,听说玄女的闺女嫁人了,都想来看看热闹,但奇怪的是王戟竟然下了一道命令,除镜月湖女弟子外,其他四堂包括云顶宫的人都不得靠近镜月湖,这些四堂一宫的弟子们只得站在山腰远远的看着山庄内热闹的景象。 只能远远看见山脚下镜月湖,来了一队人,抬着八抬大轿入了院内。 院内树木成荫根本看不到里面的经过,不多时就看到八抬大轿从正门而出。 “哎!只听说师伯的这闺女长的美若天仙,来咱们龙牙岭这么久了也没能见上一面,就这样被人娶走了,真是可惜呀!”一俊俏少年站在山峰处,这里能俯视整个镜月湖。 “易天师兄说的对,谁说不是嘛,要不咱们俩个人偷偷下去看看?”谷贺眼里发着火光,这小子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偷看美女。 “走。”易天一挥手,一步踏入空中。 “哎!等我一下,咱们一起看看嘛。”谷贺也跃下山峰,朝着镜月湖而去。 “嘭,”一声,之后就听到两人疼的哎呦直叫,两人被一股灵慕弹了回去。 “谷贺,这怎么办?还要不要进去看看了?” “还看个屁呀,这一定是那个面瘫大掌门设的,赶紧跑,待会被他抓到了又得关进天牢。”谷贺说完转头不要命的跑远了。 易天看了看不甘心的跟在后面。 树的背后走出一位身着白袍的老者,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远去。 长乐镇中,那所热闹的别院,人越来越多,徐管家都忙不过来了,北纪朝堂上一半的人物,不远千里而来,有的则是不请自来,来的目的各有不同,有的是为了庆贺,有的是巴结,而有的是另有所图。 吴卓刚一进屋,看到大将军赵印,“大将军,末将来晚了。” 吴卓欲施礼。 赵印赶紧上前组织,“燕王这是折煞我啊!” “将军,这不算折煞,我今天是以一位徒弟向师父行礼,要不是大将军料事在前,恐怕那几万大军就回不来了。” 赵印捋着胡子笑道,“这都是为我北纪,尽我本分而已。” 吴卓抿着嘴一时无话,好一句本分,胸怀坦荡,不惨杂感情,没有拉拢邀功之意,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百姓,这让吴卓更加佩服赵印。 吴卓从小就很少见到父亲,从小喜好舞枪弄棒的他在军中长大,他有时候甚至认为赵印才是自己的父亲。 “吴卓,我这儿忙,你就自己找个地座下,该吃吃该喝喝,该拿拿,不够的找老徐。” “好嘞。”吴卓像在自己家一样,也不客气,四下看了看,找了一圈发现没几个熟悉的人,六部高官的公子哥们还有几个叶城巨商,其他全都不认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卓师兄?” 吴卓转头一看,“王楚州!你怎么在这?” “真的是你。”王楚州一把七上去抱住了吴卓,“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呐!听说你在污图国土壶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别提了,土壶城那天寒地冻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要不是大将军派人迎接我们,我那几万大军就被留在那暴风雪里了。” “那的确太冷了,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王楚州拉着吴卓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话听着像你也去过那里?” “嘿嘿,三年前奉师祖命,陪同赵玄去极北冰原找吴涯和赵玄,我可是在那地方生活了两年的人。” “什么?”吴卓有些差异,师祖已经不问世事几十年,怎么可能为了两个从来没见过的孩子出后山呐,“王楚州,你可不要骗我,师祖不是已经修的真身成圣了吗?你见过他?” 王楚州摇了摇头,“我没见过,是我爹说的,说师祖让我陪同赵凡去找人,如果回来后就帮我修灵根,说真的我也想见见他到底长什么样,哈哈哈哈…” “对了,赵凡呐?”吴卓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他的影子。 “谁知道呐,这小子不知道被将军安排干什么去了,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王楚州扶耳对着吴卓神秘的说到,“这小子藏的可深了,可能连我们的师父都被他蒙骗了。” 吴卓皱着眉头一脸不解,“这话怎么说?” 王楚州刚要说话,门外鞭炮声起,锣鼓喧天。 “这是新娘子来了!”王楚州指了指门外,“要不要去看看?听说她可是塔鲁族雷利和师伯王玉凤的女儿。” “什么?镜月湖的那个玄女?” “那天下还有其他人叫王玉凤吗?” 第154章 ,宿命的交际 “那有啥可看的,红盖头啥也看不见,不如明天再来找赵玄就是了。”吴卓端起杯自己倒上一杯。 “说的也是嗷,别自己喝呀,来我陪你咱两今天谁站着出门谁是孙子。”王楚州拿起酒壶倒了一杯。 “这可不对啊,谁要和你不醉不归,我要醉也得等大将军,你要是想喝醉自己喝去,别扯上我。”吴卓转头拿着酒壶去了前厅。 赵玄的婚礼看着隆重却也朴素,一个小小的别院站满了人,有赵印的故交老友同僚,有白兰娘家人,和于白家有生意往来的客,更有这长乐镇上的四方临友,都过来看看是谁把婚礼搞得这么隆重,有的站不住脚的跑到了树上,有的干脆站在了墙头。 正堂上白兰和赵印两人嘴上挂着笑容合不拢嘴。 赵印转头看看白兰道,“白兰,你看今日这场面可比咱们当年热闹多了。” 白兰点了点头,“当年你说你是孤儿,无父无母,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而如今已经是宾朋满座。” 正说着门外热火朝天嚷着闹着进了门,婚礼进行的非常顺利,两人拜了天地跪了父母就入了洞房。 洞房花烛夜,赵玄没敢喝太多酒,就着急的往房间里去,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雷雪现在的表情,捏手捏脚的走进房间里。 赵玄有些微醉,走到床边心里有话却不知如何说,“嗯…雷雪…” 盖头下的雷雪也有些紧张,“怎么了,有话你说。” 一股怯生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赵玄咬着牙来回跺着脚,“好久不见,咱们现在是夫妻了,我可以掀开盖头吗?” “嗯。”雷雪的声音非常小,几乎听不到。 “我掀开了。”赵玄又问了一遍。 雷雪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一整天了,她迫不及待的自己掀开了盖头,长舒一口气,“哎呀,这一路憋死我了,又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乱动。” “这不可以的人必须由我掀开的。”赵玄朝着雷雪喊到。 “干嘛?许久不见还冲我喊,你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我在轿子里坐了半天,来到这里又被丢在这屋里关了半天,一天滴水未进,都快饿死了,你才来,还一进屋就吼我。”雷雪有些委屈的说到。 赵玄疑惑的看着雷雪,“滴水未进?” “嗯!”雷雪点了点头,回头看到床上铺满了花生,红枣,糖,拿起来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说,“娘不让我吃,说必须入了洞房你来掀开盖头,我才能吃,你在那墨迹半天我都快饿晕了,饿死我了,有肉吗?” 雷雪鼻头动了动,闻了闻,“嗯这个猪很好吃的样子。” 赵玄有些莫名其妙的的看了看屋里,桌子上并没有什么饭菜呀。“哪有猪啊?” “你仔细闻闻香味来自西院厨房里。” 赵玄有些疑惑,西院是厨房不错可离这里有几十步的距离,“你确定?” “嗯嗯,要不你带我去吃吧,我都快饿死了。” 赵玄将信将疑,“这样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到厨房找些吃的。” 说着转身就要走,却发现自己被雷雪拽住了衣角,雷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在这谁都不认识,你能不能不走,或者带我去也行。” 赵玄考虑了一会,“那我先给你说明,待会得听我的。” “嗯嗯!”雷雪喜笑颜开的跟着赵玄。 两人一前一后猫着腰一路避开人,悄悄的来到西院厨房。 这里是两人大婚所用大菜厨房,里面全都是肉食,整个厨房只剩下一小个子还在忙碌着,他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做着自己喜欢的猪排骨,那香味浓郁,辣中带甜。 倒上水,加些柴,盖上盖大火闷煮。 走到案台前拿出刚杀好的鸡,操起刀把鸡切成小块,配上辣椒,又加了一道辣子鸡。 吹着口哨喝着酒,好不快活。 “嗯就是这里,就是这个味道,你闻闻。”雷雪说到。 赵玄赶紧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嘘小声点。” 小个子闻有声赶紧喊到,“谁呀!谁在那里?” 赵玄命雷雪躲在外面,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个子一看这一身红袍,这不是今天大婚的赵家少爷吗,吓得刀落了地。 “少爷来这何事?”小个子紧张的问到。 赵玄也不搭理他,赵玄知道,这请过来帮厨的除了给人家钱财外,也得管人家吃饭,这事徐管家肯定已经备好了酒席,但这另开小灶恐怕是说不过去的。 “这是谁要加的菜?”赵玄掀开锅里一看那是一大份排骨。 “这是老爷要加的,说还有个客人还没到,给他加了份猪排骨和辣子鸡。” “猪排骨?我爹也太寒蝉了,怎么就请人吃排骨呐?怎么着也得猪蹄膀啊。”赵玄心里道,这雷雪的鼻子太好了吧这么远也能闻到味。 “老爷昨天就试吃一次,说这道菜好,才让我前来做一份。”小个子赶紧炒了炒锅底怕糊了。 “嗷对了,我这也来了些客人,这样你再做一份,这两道菜赶紧给我乘出来,我要用。” 小个子听罢,赶紧洗了两个大盘子盛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赵玄走后小个子捏了一把汗。 赵玄端着两份菜带着雷雪一路小跑,到了东院书房,刚放下,雷雪迫不及待的伸手就抓,被烫的哎呦一声一块肉掉在了地上。 “慢点你急啥,用筷子啊。”赵玄递给雷雪一双筷子。 雷雪自从进屋看都没看赵玄一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两盘菜,口水咽了两回。 加起一块,一边吹气,一边吃,“好辣,好烫,好吃。” “慢点,没人跟你争。”赵玄倒了碗水给她。 自己找来壶就坐在旁边看着雷雪大呼过瘾。 雷雪吃了会看了看赵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赵玄一看一口酒差点呛着自己,雷雪鼻子嘴,到处都是菜汁,弄的妆容都花了。 “你喝的酒能给我倒点呗?” 赵玄将雷雪碗里的水倒了,加上了酒,“这个酒你可得悠着点,这可是中原的酒,比你们那的果酒烈了许多。” 雷雪倔强的看了一眼赵玄,“别瞧不起人。” 端起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啊!” 如凉水入口,随后感觉一股辣,如刀入喉,如剑入肚。 “呼呼,呼呼…好辣,好辣。”雷雪红着脸吹着气。 也许是酒醒了,赵玄感觉一股幽兰扑面而来,看着雷雪红扑扑的小脸,突然发现她是那么可爱,从小到大总是和她吵架,也没注意到她原来是个女孩子,而如今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了夫妻。 看着雷雪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头发,双眸仿佛星空闪着光,一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显得格外温柔,粉红色的嘴娇艳欲滴,让他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看什么呐?”雷雪问道。 赵玄这才缓过神来,而脸却已经凑到了雷雪跟前。“问你个事?” “你说。”雷雪继续边吃边给自己又倒了一碗酒。 “前辈,不对是岳母,为何非得让我赶紧娶你回家?这事我也想过,可没想那么快,而且我娘也担心这婚礼办的仓促。” “来,喝了这碗酒我告诉你。”雷雪端起酒一口气又喝完了。 赵玄也端起来一饮而尽。 “是这样的,龙龟长老找到我,算出你们肯定要刺杀马珏,龙龟长老担心我爹下不定决心。我们两人联合起来骗了我爹娘,说我怀了你的骨肉,就这样他们两人疯了一样,直奔巫山城,后来的事就这样了。” “咕噜。”赵玄咽了口吐沫,“你还真敢说,我爹知道吗?” 雷雪有些微醉,“我都坦白了,我娘知道了,这事恐怕你爹也知道。” 赵玄坐在地上,想了想前几天去提亲时王玉凤特意避开人,和爹小声嘀咕着什么,恐怕就是这事吧。再想想爹这几天也没把自己怎么样,反而整天乐呵呵的,赵玄提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 赵玄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再问你一个问题,龙龟长老和山神敖青两个人谁能打过谁?” “他俩?半斤八两。” “那你爹雷利和他们俩谁厉害?” “你这么好奇怎么在塔鲁国不问我爹,这样你问一个问题,就喝一碗酒。” 赵玄拿起酒咕噜一声一口喝完。 “我爹啊!打不过他们俩个人。”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啪”一声,雷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醉醺醺的说道,“说这事我就来气,我也不明白了,第一次见你,你就敢脱我衣服,丢死人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特别恨你讨厌你,恨不得咬死你,…穆兰说这是什么命……,嗯叫什么冤家…… “哎,醒醒!还没喝完呐。哈哈哈哈哈哈,都告诉你了这酒后劲大你不信…我也不行了。” 噗通一声,赵玄也倒在了地上。 公鸡打鸣,太阳初升。 一缕阳光洒在了雷雪的脸上,赵玄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张侧脸很美,几缕青丝顺着脸颊飘下,借着微微的亮光可以看到长长的睫毛,清晰的轮廓高挺鼻梁下微微张开两瓣丰盈如荷花颜色粉嫩的嘴唇,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修长的脖颈能看到动脉的跳动,清晰的锁骨下扣碗状的酥胸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虽然穿着睡衣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平坦的小腹下修长的大腿,晶莹玉镯的小腿下更是一双美丽的脚,十根脚趾甲承荷花一样的淡红色,甚是可爱。 赵玄就这样看着眼前这一副宛如天之美作,屏住了呼吸生怕一点动静就是去了这美丽的画卷。挪动了下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着那诱人的嘴唇,慢慢的把头凑了上去,轻轻的碰触着双唇,这一刻太美妙了,仿佛所有时间静止了,控制不住的想用力的亲吻。 “啪。”一声清脆而热辣。 “啊!~~”雷雪慌张的拿起被子盖着自己,“昨晚我们干嘛了?我们喝醉了,我们怎么在床上的?” 赵玄捂着脸,“我也喝醉了,我也不知道,醒来就看到你在旁边躺着了。” “这要是被人知道丢死人了?怎么办呐?” “什么丢人?怎么丢人了?我们喝醉酒是丢人,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不是,哎呀,醉酒问题不大,关键是我们睡在一起了,丢人啦,我还怎么见人啊!”看着雷雪欲哭的表情,赵玄一时半会不知所错。 “谁一起丢人了?咱们现在是夫妻了,丢什么人了?” 雷雪一愣,缓过神来,原来自己昨天完婚了! 第155章 ,不舍 时光荏苒,树木成荫,很快一个月过去了。 天台山上,一座古城,一位身着白衣绝世美女正舞着剑,只见那剑花缭乱,快如闪电形似风,剑气肆意。 “好,好,你的剑已经没有杀气,非常好。”一位身着蓝袍的中年男人缓缓的走来。 “莫白师兄,你怎么来了?”白衣女子停下手中剑,擦了擦汗垫着脚来到男子身旁,送上香吻。 莫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小师妹身上散发的年轻气息,扑面而来的香甜,让他有些难以抗拒。 对于她这个小师妹非常喜欢,但作为伏行者未来的接班人,莫白只能将这种感情深深的埋在心里,哪怕面对着美艳动人热情似火的小师妹楚红,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他的理智也不许他有任何一丝动摇。 “师父让我来告诉你,再过几天龙牙岭就开山门了,要派你过去进入龙牙岭,凭你现在的实力入内门绰绰有余,想办法接近一个叫吴涯或者赵玄的人,一年之内要和他们交好,一年以后龙牙岭会派弟子下山两人一组执行任务考察能力,到时候有机会把他带出来,我们会在外面给你做好掩护。” “师兄,为何师父不直接攻打龙牙岭抢人不就完了吗?为何还要费那么大劲啊?” “龙牙岭上机关重重,高手如云,虽然以我们的实力也可以和他们一较高下,但恐怕会让别人渔翁得利。就算我们强抢过来北纪也不会坐视不理,还有其他势力虎视眈眈,到时候东晋就没安生日子喽。” “这么说来他们两个小子身上的宝贝却是祸根,那师兄我们还要夺他?” “传说龙灵灯是打开天地之间玉门的钥匙,得到龙灵灯就能入仙界,多少人梦寐以求啊,你不夺也得防止别人夺得,所以师父要你去,就算得不到也不能让其他人得了。” “知道了,莫白师兄,我现在就下山,去龙牙岭。”楚红说完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莫白。 莫白没有直视,转身离开了。 “铛~铛~铛~…………” 龙牙岭飞来峰一口巨大的古钟被敲响十二下,一壮汉站在钟楼上底气十足声音浑厚有力对着山下喊到,“开山喽!” 每百步有一人,一直从飞来峰而下,到龙牙岭,再到齐山过迴龙山,到镜月湖,再到铸剑谷,口口相传,钟声和人声散开数百里。 铸剑谷前数千人驻足而立,等待着灵慕散去。 此时一个空旷浑厚的声音隔空传来,“欢迎来到龙牙岭,请卸下你们手中的兵刃,拿起铸剑池旁的木剑。从此刻开始三日后到达龙牙岭者即可入我山门。”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金色的灵慕打开,数千人朝着铸剑池旁走去,很多年轻人依依不舍含着泪水将自己心爱的武器丢进了铸剑池,铸剑池闹着红色的火光融化着掉下来的兵器。 “陈魁鸠江他们两个怎么还不来,你是不是把日子写错了?”吴涯着急的说着,眼看着其他人都进去了,只剩他和赵玄两个人了。 “没有我特意看了看,没错再等一下。”赵玄眺望着远处。 不一会就看见一辆牛车缓缓而来,上面坐着三人,一个是鸠江,一个是陈魁,还有个白面小生拿着一折扇。 “吴涯,赵玄!”鸠江直起身站在车上向两人挥手示意。 “你们两个搞什么鬼?怎么这么慢,他是?”吴涯指了指那白面小生。 “在下子晋,楚国人,在山下有缘遇到二位,搭座二位车前来,也是参加今年龙牙岭开山选拔的。”白面小生抱拳施礼道。 “在下吴涯。” “在下赵玄。”两人回礼。 赵玄看了看身后的幕墙马上就要关闭了,“子晋是吧,不嫌弃大家一起上车,进去吧。” 四人都愣了一下,“赵玄我们坐着车去龙牙岭?”吴涯问道。 “有何不可吗?”赵玄神秘的笑了笑。 子晋微笑的看了看赵玄点头道,“是啊,龙牙岭开山收徒,从这里出发至龙牙岭,可没说怎么过去,就算我们骑着马能到达主峰也算完成了吧。” 几人顿悟,齐声嗷道。 五人乘着牛车来到铸剑池旁,下车后都卸下了随身携带的武器。 赵玄眼泪婆娑的将炎枪和横刀卸下,“老朋友,再见了。” 吴涯只有一把普通的横刀。 鸠江没带武器,子晋也只有一把折扇。 只有陈魁,舍不得自己那柄乌黑的铁棒。 一股悲凉从心中升起,陈魁转头对着龙牙岭山上大声呼喊到,“铁棒乃吾征战沙场的伙伴,吾心向龙牙岭,奈何不忍抛弃此物,敢问前辈,能否带着铁棒上龙牙岭!” 等了一会没人回答,陈魁再次大声呼喊,“铁棒乃吾征战沙场的伙伴,… 还是没有人回应。 “算了吧,龙牙岭开山的规矩岂能因你一人改变,回头我找最好的工匠给你打造个更加趁手的兵器吧。”吴涯安慰道。 陈魁不死心,“倘若这就是进龙牙岭的规矩,就是要放弃自己珍视的东西,那我宁愿不来,赵玄,吴涯,鸠江,子晋,你们四人进去吧,倘若没人应,我就在这死等。” 看着陈魁坚定的眼神,还想劝说他的赵玄也放弃了念头,“我陪你等。” “你走吧,不能因为我耽误了。”陈魁推搡着。 “我也陪你。”吴涯说着坐在了地上。 鸠江也坐在了地上,子晋一看这情况也坐了下来。 陈魁大声怒吼道,“你们走啊,就在这干什么!” “我们一起来的当然一起走喽。”鸠江说着上了牛车,调头就要往回走。 这是陈魁第一次面对取舍的问题,他犹豫了,动摇了,一咬牙对着鸠江喊到,“回来,我丢。” 陈魁走到铸剑池旁看着下面熊熊烈火,眼泪不停地留着,他拿起铁棒,依依不舍的丢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旁边闪过来,一把接住了铁棒,“烫死了烫死了,你们这几个小子急着投胎呀,气死我了。” 第156章 ,山门引路 那老者拿着手里的铁棒掂了掂,“好东西,重二十一斤四两二钱。”喃喃自语根本在意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陈魁一把上去强夺自己的铁棒,可不管怎么用尽就是拿不下来。 几人一看连力大无穷的陈魁都夺不下来,这人不简单。 “前辈,这是我的兵器,我要丢进铸剑池中,请放手。” “你个铁憨憨,什么你的东西,你都要丢进铸剑池了,被我捡到了,就是我的,你放手。”右手拿棒右手轻轻一推将陈魁推到在地。 陈魁起身觉得羞愧,自己竟然没有面前这位老者力气大。 几人欲要一起降服了这老头。 “且慢。”老头伸出手阻止道,“我可不是你们的考官,你们就算打赢了我也没用,别在我这浪费精力了,还是赶紧上山去吧。” “那可不行。”话音刚落,陈魁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抬手就是一拳。 老人侧滑半步,随后一掌打在陈魁的头上。 陈魁只觉得眼冒金星,头重的像被百斤大锤打了一般,重重的倒在地上。 “慢着,你们几个还是清醒点的好,在我这受了伤剩下的路可就难走了。”老人并没有因为陈魁的无礼发怒,而是善意的指点几人。 “老前辈说的是,前面还有很多路要走,咱们既然来了不能就倒在这,而且这铁棒在他手中并没有被融化,日后待你我入山门,如果能打的过前辈再来取就是。”子晋拿着扇子悠悠的说道。 几人听罢也对,既然铁棒在他手中,那他也是龙牙岭的人,日后有机会再来取,总是比丢进铸剑池中要强的多。 陈魁从地上站起来气呼呼道,“走,咱们走。”自己一个人先上了车。 几人也跟着上牛车,向西而去。 “有点意思。”老人看着几人的背影喃喃道。 几人走了不多远就来到铸剑谷入口处,这里十多名身着白衣的青年持剑而立,像座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赵玄下了车,随手拿几把木剑放到了牛车上,正要准备走,那白衣青年伸手拦住了,“慢着,你们这是要乘牛车到龙牙岭啊?” “我还以为你们是雕像呐,是啊,怎么了?有问题?”赵玄问到。 那人皱着眉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乘车到龙牙岭的,转头问了下身后的人“这?师兄,这和规矩吗?” 另一人也不皱着眉头,“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陈魁先前吃了一掌,心中怒火正无处去撒,手中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赵玄赶紧上前道,“各位,我上山前问过了,龙牙岭开山没说不准乘车上去,你看让我们过去吧,我这是带了点礼物准备给未来的师父的。” 那名龙牙岭弟子一脸谦和道,“这位师弟,真不是师兄为难你们,我们也是第一次守剑门,你让我们回去问问。” “谁是你们师弟,赶紧让开。”陈魁火已上头。 那些人上山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今天怎么回事,这个是个刺头啊。 “放肆。”声若洪钟,一男子从不远处走来,身材健硕,脚步稳健,一身灰袍,“怎么回事啊?” “禀无戒师兄,他们几人要乘着牛车上龙牙岭,我等也是头一回遇到这事,一时无法决断,还请师兄做主。” 赵玄一看这人派头实足,一看就比这些人有些决断权力,赶紧笑脸相迎道,“这位师兄一看就是一表人才,肯定受师父器重,我们呐上山来带了些礼物送给未来师父和师兄弟们,这带的东西有些多,扛着上去恐怕没到山上就累死了,这才乘车。来之前问过,咱们这龙牙没说不可以乘车,让我们过去吧。” “嘿,你小子油嘴滑舌,老子最讨厌就是你这样的。”无戒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赵玄一脸献媚样。 “哎呦喂,常言道礼多人不怪,这位师兄你就有点不近人情了,我还就不信了,我今天非要乘这牛车过去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赵玄转身上了牛车就要走。 “给我上拦住他们。”无戒说罢伸手一拳朝着牛头打了过去。 陈魁飞身一脚踢开无戒,下车和无戒两人对峙,陈魁无话起手一拳打向无戒,两个壮汉肉搏了起来。 十多名白衣弟子也跟了上去,势要将牛车留在这。 赵玄一看赶紧伸手组织道,“各位你们可想好了,我这车东西可是价值连城,单单一件宝珠价值几万两银子,我可以放在这但丢了东西谁负责呀!” 其中一人看了看道,“你呼谁呐,哪里来的宝珠,我们只看到一车烂肉,赶紧给我下来。” “那就不要怪我了。”说话间赵玄已经出手,一拳打在那人胸口,那人被打出去十多步,一口老血涌上心头。 十多人楞了半天,这龙牙岭建立数百年来头一回,入山门的打了守山门的。 倒在地上那人气的脸红脖子粗,“你们愣着干嘛,给我上啊。” 这时才反应过来,十多人围着牛车开始动手。 “子晋,鸠江,车就交给你们了。”吴涯说完跳下车,和赵玄一起背靠背,两人近身和十多人肉搏。 这十多名龙牙岭弟子也不含糊,对方既然没有兵器,也纷纷丢掉手中剑,双方亮起了拳脚。 两人凭借宝撅功能迅速判断对方出手的角度,轻易的就避开了,尤其是赵玄像只猴子一样,这些人根本碰不到他的身上,两人都有行军打仗的经验,没过几招纷纷败到。 只是陈魁那还打的不可开交了,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有来有回。 无戒一看大骂道,“一群废物,平时让你们多练练拳脚就是不听,这下丢人了。”说完随手拿出腰间别的一根竹筒,对着空中一发信号。 赵玄二人一看这是要叫人来啊,赶紧对着车上的子晋和鸠江说到“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果然不一会就杀出数百名白衣弟子,一看地上竟然躺着十多名师兄弟,这让他们又气又羞,怎么就让刚拜山门的人给撂倒了,这今后铸剑谷的兄弟们还怎么混。 第157章 ,胭脂香味 无戒这刚露出破绽,陈魁顺势一肘顶在无戒胸口,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身体像个沙包一样飞了出去。 陈魁跟上前去,他知道凭着一击根本打不败无戒,趁无戒还在痛苦挣扎中又一击重拳打在无戒耳根处。 无戒昏死过去。 数百名白衣弟子一看这还得了,自家大师兄竟然被还没有拜入师门的弟子给撂倒了,传出去真没法混了,赶紧一起上吧,管他用不用武灵技法,就算靠着人多胜之不武,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起上。”一个领头的丢下手中剑,撸起袖子带头往前冲。 子晋在车上哈哈大笑道,“我们捅娄子了,赶紧溜吧,这些虽然是外三门的弟子,但也不好惹,他们虽然肉搏打不过我们,可真要斗武灵那就不一定了,好虎架不住群狼,各位别恋战赶紧跑。” 说完子晋拿着几根针对着牛屁股胡乱扎了几下,那牛被扎的一剧灵哤的一声四脚腾起,飞一般的往前冲。 吴涯赵玄陈魁三人赶紧上车,夺路而去,身后数百名白衣弟子拼命的追,嘴里大喊到,“站住,站住!”。 有几个轻功好的追了上来,赵玄瞅准时机,从车里掏出一袋东西,撒了出去。 只听见身后一阵咳嗽,呛得眼泪直流。 “妈的那小子真阴险,竟然用辣椒粉。” 身后那些人被呛得眼泪直流,咳嗽不止,但他们依然没有放弃追赵玄他们。 “这咋办,我就备了两袋辣椒粉,我还准备留着其他地方用呐。”赵玄手里拿出一袋东西,心中不舍。 子晋驾着车回头看了看,一把抓过来扔在半空,一掌劈了出去,辣椒粉在半空被打开,又形成一道障碍。 “先过这一关再说。”说完拿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牛屁股。 哤的一声加速继续跑,一车人被颠簸的上下翻腾。 跑出去数里来到以前森林入口,牛车上了小路不知所踪。 身后的人来到树林,“完了,我们进不去。” 龙牙岭规矩很严,哪一门的弟子只能待在那一块区域,没有命令哪怕龙牙岭失火外三门的人也不能上去帮忙。 铸剑池的弟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跑进森林,气的直跺脚,“这哪里来的兔崽子,怎么这么横。” 几人跑出去数里发现身后人并没有追来才放慢脚步。 赵玄拍了拍子晋的肩膀道,“看不出来啊,你这手哪学的?” 子晋不明所以,“什么哪手,这个?”伸出手看了看。 “行了,你刚才崔牛扎它屁股那几下。” 子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个祖传的,我家祖上世代务农,所以这驾牛车熟门熟路。” “可你这打扮也不像啊,到像个书香世家,告诉我你家里到底干嘛的?” “没骗你,我家真的是务农的,锦州燕地于家庄。我母亲嫌我笨,让我多读书,多练练本事。我嘛就觉得在养牛羊挺好玩的,读书修炼都挺枯燥的。”说着笑着仿佛自己来这路过的。 “我最近迷上的养鸭子,你不知道,那小东西可好玩了,它第一眼看到的人或动物,就会认为是它们的母亲,就会跟着你,你到哪它去哪,对了还没问你们几个哪里人?”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这位吴涯是我家少爷,我是他伴读书童,这位黑大个,陈魁护院私兵,至于鸠江,他是老爷家牧场主的儿子,我们来自蒙城。” “蒙城!”子晋两眼放光,一脸兴奋,“那是不是有个塔鲁国,听说那里的人都是动物幻化的,有会飞的白老虎,还有青色的狼,有长着角蛇,我还听说他们的公主是只白老虎,幻化成美女,看人一眼就能摄人心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啊?” “白老虎不会飞,狼是灰色的,蛇没长角,至于他们的公主是个人。” “真的!我还以为只是传说,那什么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吧。” “那里闭关锁国了,外人进不去的。” “太可惜了。” … 两人一路说着聊着渐渐天黑了下来,找了个空地安详的入眠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鸠江就醒来了,他弄醒了还在梦中的几人,几人继续赶路。 临近午时就碰到了一群和自己一样拜山门的新人。 这群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五人,坐着牛车在他们面前大摇大摆而过。 有些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陈魁有些按耐不住,子晋按住了他道,“那群俗人你管他们说什么呐,反正最后谁能到龙牙岭谁才是赢家,不要管他们,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吃点东西再走。” 赵玄挑着眉毛看着子晋,“知我者子晋兄弟也。” “赵兄客气,托你的福。”子晋施礼道。 两人一唱一和,更是把周围人气的不行。 五人找了个树荫下歇歇脚,陈魁脱了自己的靴子,一股味窜进鸠江的鼻子,之上脑门。 “陈魁,你把靴子穿上吧,太臭了。”鸠江捏着鼻子道。 “你知道啥,英雄脚臭,好汉屁多,我这是英雄脚,谁像你一身女人脂粉味。”陈魁白了鸠江一眼。 坐在鸠江身旁的子晋,这时才发现鸠江身上确实有女人用的脂粉香味。 “我那是…”鸠江气的一脸通红。 “他那是掩盖身上的骚味吧!哈哈哈哈…”子晋大笑道。 空气有点冷,气氛有些尴尬。 “谁说不是呐,你看看鸠江长的俊美男子一个,他要是再加上陈魁身上的男人味那能迷倒叶城一大片闺中少女。”赵玄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咱们一个时辰后在赶路。陈魁你守着牛车。” 陈魁点了下头在牛车下盘膝而坐。 … 吴涯赵玄鸠江三人同时猛的睁开眼,相互看了看。 “嘘…”鸠江指了指树上示意自己上去看看。 两人点头示意,之后各自去叫醒还在睡梦中的陈魁和子晋。 鸠江到了树上眺望到,密林中一队人距离他们不远处快速的朝着西侧移动着,他能清晰的看到在更地方那群是跟他们一样拜山门的新人。 而这群新人的附近还有另外一群人,也正在向他们靠拢。 鸠江眺望了一下两队人前进的方向,那里是迴龙山。 第158章 ,鱼目混珠 “该起床了,你们两个心可真大。”赵玄唤起了正在睡梦中的子晋和陈魁。 “什么事啊?”子晋揉了揉眼睛,坐在地上。 “不知道,只能看到一伙人分成三组正在朝着迴龙山加速前进。”鸠江在树上喊到。 “迴龙山?”子晋喃喃道,“走,赶紧走。”不由分说的上了牛车,崔牛便走。 几人也赶紧上车。 “怎么了?”吴涯问道。 “咱们都忘了,今年龙牙岭开山大会,镜月湖没有参加,也就是说外三门到迴龙山是最后一关,在那里肯定有什么难题在等着我们,迴龙山这一关最少要淘汰一半的人。”子晋边驾车边说。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赵玄有些小兴奋。 “架!” 迴龙山入口还没有开放,一群人正三五成群相互介绍着。 他们都想在进去迴龙山之前结识几个更强的人,因为在迴龙山这里才是能否进入龙牙岭的关键,而且这一关将极其残酷,无限制淘汰。 而这群人中,却有两位异性,引来了不少的关注,一位身着淡蓝色的纱衣,一头乌黑长发及腰,白里透红的肌肤,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微笑时弯成月牙,显得特别温柔可爱,她是承旭门的郭欣。 还有几个师兄弟们陪着,像护花使者一样围在她身旁,而这并没有影响这位开朗姑娘和周围人说笑成一片。 而在另一边,一身黑衣,略显冷艳的楚红更是引来了更多的目光,不时有人上前去问候,但楚红却一脸冷漠,但就是这种冷漠更加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正在大家相互寒暄,相互介绍的时候,十多名一身青衣的龙牙岭弟子从入口处走了出来。 顿时现场安静了下来,“哼!哼!”一人清了清嗓子道,“欢迎各位来到这里,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龙牙岭迴龙山的入门弟子,无痕,你们接下来要进入的是龙牙岭的迴龙山,在那里等着你们的将是残酷无情的考验,不管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天才,还是王宫贵胄,在那里都是一样的,你们需要的是在最短时间内打败你们身旁的人,甚至是我们。” 话音刚落,人与人之间瞬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些人眼中带着厉色,有些人摩拳擦掌,这是要打败你身旁的人才算赢的局啊。 无痕环视了一圈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狠色道,“我知道,你们之中甚至有来挑战龙牙岭的人,我欢迎你们,不管你们要使出什么手段,尽管可以一试。” 此话一出众人像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挑战龙牙岭?谁有这逆天的实力,没事挑战龙牙岭的高手?疯了吧! 就在这时一牛车缓缓的驶入人群中,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下,几人逍遥自在的坐在车上,吵吵闹闹的走了进来。 “你会不会赶车,刚才那路选的啥路,哪有坑往哪上,哪有石头往哪骑,你看这牛让你气的,走不动道了。”赵玄站在车上嚷嚷道。 “你会,你咋不赶车,刚才那段路要不是我即使勒住缰绳,老牛就下了悬崖了,咱们都得一起陪葬,都是你非要远离人群,咋滴,还不是得和大伙一块进去?”子晋也不服输的喊到。 几人吵吵嚷嚷的来到众人跟前,大家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这哪来的山村野夫,竟然赶着牛车就来了,难道是送菜的?”一个声音从人群中飘了出来。 赵玄堆起笑容迎合道,“大哥好眼力,我们几个就是给龙牙岭送菜的,你们看,这车都是肉和盐,还有佐料。听说迴龙山里野兽横行,准备和你们一起上山,这样安全些。” 鸠江等人差点没笑出声来。 的确这一车拉的全是吃食,但这绝对不是送上山的,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后勤保障,用赵玄自己的话说就是行军粮草。 从铸剑池到飞来峰几百里的路程,倘若像他们一样每人带一份足够用的干粮那得多重啊,赵玄想来想去不如直接拉一车吃食得了,自己做自己的押运粮草馆,还能坐车何其快活啊。 “那你们为何也带着木剑?那些野兽岂是木剑能够抵挡的?”有一质疑声传了出来。 “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啊?我们也是拿了武器的,但来到铸剑池旁被人卸了下来,说这次不能带兵刃,怕被你们强夺了伤了自己人,没办法我们也只能拿起木剑防身用。” 赵玄眼睛滴流一转道,“对了,那老头还建议我们也参加,不然不让我们送过去,大家看看时候不早了,要不大家一起进去吧?” 众人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 一名青衣龙牙岭弟子走到他们面前道,“你们可知迴龙山的危险,里面不仅仅有野兽横行。和他们一起的危险,他们可以把你们当做截杀对象,抢你们的食物和车,在这期间我们也会把你们当做淘汰对象,依我看你们等三天之后再上山吧。” 众人眼神显出喜色,要不是这位龙牙岭弟子说出来,他们还不敢强夺这一车食物,毕竟人家说了是送往龙牙岭的,现在好了,这句话就是在高速他们这车可以抢啊。 赵玄也听出来了,他的话并没有骗过眼前这位龙牙岭弟子,“敢问师兄高姓大名?” 那人拱手施礼道,“在下齐山许里。” 赵玄回礼,故作焦虑道,“不行啊这位师兄,三天后这些腌肉都得臭了不可,您不用担心我们,您就赶紧让我们进去吧。” 许里心中暗自期待着这牛车被抢劫一空的情景,嘴上露出了慧心的微笑。“那你们要小心了。” 大手一挥,迴龙山的灵慕打开了,“开始了,进去吧” 然而并没有发生让他期待的事情,赵玄等人就坐在牛车上耐心的等待着其他人进入,而其他人也在等待牛车上的人进入。 许里皱着眉头道看着赵玄问到“你怎么不走了?” 赵玄的硬挤出了笑容道“等大家先进去。” 许里抬头看了看众人一动不动,“我先在里面等着你们,我可不管了。” 说着领着龙牙岭弟子进了迴龙山。 第159章 ,遁入山林 眼看着许里带着一行龙牙岭弟子进入山中,在场参加开山门的众人将目光齐刷刷的钉在几人身上,有些看热闹的,有些则充满了贪婪。 看着这些绿油油的眼神,赵玄几人心里很是慌乱。 一时间空气都凝结了,陈魁此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们还不走啊!” 此时哪里还容得赵玄算计如何甩掉他们,猛的回手朝着牛屁股使劲拍了一下,大声喊到,“子晋看你的了,给我使劲跑,跑出去这车一半都是你的。” “好嘞!”子晋抄起鞭子能抽一顿,这老牛被抽的一剧灵,哤的一声朝着迴龙山入口跑去,留下一阵烟雾。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喊着追了上去。 此时许里带着众人还没远,看着入口处狼烟四起,一阵喊杀声,心里一阵窃喜。 “师兄,这样对待那些送菜的不合适吧?万一师祖怪罪下来怎么办?” 许里笑道,“龙牙岭何时需要向外面购买食物了,刚才说话那小子你不觉得像某个人吗?” 问话那人低着头想了想一时不知所以摇了摇头。 “十多年前龙牙岭出了个怪人,绰号千年老二,名叫赵凡,当时我们一起的众师兄弟包括师父们在内,都以为他真的就是老二的水平,可你们的师叔王楚州这次回来在酒桌上却说了这么一番话:什么千年老二,只是我们自以为是,我们师兄弟包过师父在内都被他耍了,每一项都是老二谁能做的到,是他自己把控的好,收放自如。” 许里目光尖锐的盯着赵玄他们,“奇耻大辱!” “那您说的赵凡他为何隐藏自己,他现在还在龙牙岭吗?我们怎么很少听说他的事?” “为何隐藏,谁知道呐,他现在不在龙牙岭了,人们只会传颂第一名如何了得,谁会在意第二名是谁,这或许就是被我们所遗忘的原因吧。” 入口处,赵玄把最后一袋辣椒粉拿了出来,犹豫半天还是决定用了它。 送来布口袋站在车后朝着身后追上来的人嘲笑道,“让你们尝尝老子给你们准备的礼物吧!哈哈哈哈。” 说着拎起口袋朝着天空扬撒起来,辣椒粉随着风四散开来。 几十个轻功好的迎着风喝了几口辣椒粉,呛得眼泪鼻涕直流,喉咙处也疼的火辣辣的,放在地上一阵惨叫,吓得众人赶紧停了下来。 “小心有毒。”一人喊了一声,众人赶紧后撤不敢靠近。 那几十人也没人去搭救,任由他们在地上打滚,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只能心里痛恨的骂到,“这小子真阴毒。” 赵玄一行人跑出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到了一个分叉路口,子晋停下了牛车,“左边还是右边?” 众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谁知道该往哪里走啊,一个个直摇头。 “不。”子晋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不走了。” 四人盯着子晋道,“不走了?” “你疯了,等着他们上来吃了我们呐!”鸠江第一个坐不住了。 赵玄一脸兴奋欣喜的看着子晋。子晋目光也扫到了赵玄,看着他闪烁的目光,子晋突然有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先说。”子晋指着赵玄。 “我只是猜测,这局最终目的是让我们相互淘汰对方,最后由齐山的弟子再对我们进行淘汰一次。我本来打算蒙混过关,不想被许里给耍了。”赵玄目光盯着眼前的两条路。 “所以呐?”吴涯好奇的问到。 “所以不管我们选哪条路都没用,都会被追上,就算我们一马当先穿过迴龙山,在抵达齐山之前,肯定也会有龙牙岭弟子再次出来拦住我们,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不如我们索性将牛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把牛车赶上大路让它自己走,我们找个地方猫起来观察情况再说如何?” 话音刚落陈魁就第一个赞同,随后几人也一直认同。 随后几人将食物卸下车,跑到身后的密林中,将食物挂在了树上,由鸠江驾车进大路往前走了数里,将牛车丢在路上。 几人小心翼翼的猫在树上,屏住呼吸在密林中耐心的观察着情况,在鸠江走后不久就看到一群人乌洋洋的淹着牛车印跑了过来,顺着大路上的车印继续跟踪。 然而这当中还是有几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回头朝着密林看了看,但并没有做多想法还是随着大部队跟了上去。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被发现了。”吴涯长舒一口气。 “我看那几人都是高手,他们似乎能察觉到有人,但又不敢确定是我们还是龙牙岭的弟子。”子晋趴在树上看着路中有一小队人穿着一样的服饰,而且各个脚下生风,一看身手不凡。 “看什么呐?”赵玄躺在树枝上仰望天空,嘴里嚼着一根树枝问到。 子晋指着那队人,“你看他们身上穿着一样,肯定是同门,而且有个人还朝这里看了看。” “我回来了,你们看什么呐?”一个声音从树下传来,吓得子晋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子晋底下头仔细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人,只看到一只通体雪白,非常漂亮的白狐,“哎?好漂亮的白狐狸”。 吴涯则冲着白狐说到,“你怎么这么快?没被发现吧?” 子晋顺着吴涯的眼神看了下去谁在说话。 白狐开口道,“没有被发现,我把牛车赶到大路上就回来了。” 子晋吓得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狐狸成精了会说话!”惊慌道。 一阵烟雾弥漫,白狐化成了人形,一个美丽的妙龄女子。 “子晋兄弟我是鸠江。”鸠江笑道,声音魅惑不已。 子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是一位身着白衣,肌肤如雪,一头乌黑长发及腰,眼神有些魅惑的女子模样的女人。 “你是狐妖?”子晋指着她道。 “什么狐妖,我是塔鲁族人,只是我能化成男女两身而已。” 子晋颤抖的手指,指着陈魁,赵玄,吴涯,咽了口吐沫道,“你们也是?” 三人摇了摇头,“我们是中原人。” 第160章 ,地覆天翻 子晋还是不太敢相信,颤颤巍巍的后撤了几步。 “你在害怕什么?”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子晋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掉了下去。 赵玄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笑道,“你怎么这么胆小?” “书上说白狐修行百年可化成人形,能迷惑人性,靠吸噬男子精气提升修为,使其青春永驻,你们是不是已经被他迷惑了?”子晋问到。 陈魁哈哈大笑道,“他是个爷们,别看他现在化成女人了,可我们几个都没有把他当女人看,你也不必把他当女人。” 子晋这才想起来,刚遇到他们时赵玄就说过他们从蒙城那过来的,那里本来就距离塔鲁国比较近,能认识塔鲁族人也实属正常不过了。 想到这子晋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是书上写的那种狐妖,吓死我了。” 几人取了食物,从树上都下来了。 赵玄打开两只口袋,一只装着厚厚的饼,这种饼名叫锅盔,是行军干粮,没有水分,容易携带,不易发霉,正常情况下需要用水泡一泡才能下咽。另一只装着也是行军用的咸肉干,分成了五份,各自携带。 分好了之后还有两袋子东西,赵玄并没有打开,几人也不过问。 为了掩人耳目,几人淹着大道旁的密林摸索着前进。 大道上的那群人,跟着牛车印记一路争先恐后的模样,似乎都忘了刚进迴龙山时龙牙岭弟子的叮嘱,他们是要在这里相互淘汰对手的,只因一句话,而现在他们眼里的目标却是牛车上那几人。 密林之中偶尔传来几声鸟鸣,还有沙沙作响的树叶,子晋心里有些发毛,“你们不害怕吗?” “嘘!别说话。”吴涯伸手示意停止前进。 就在他们前方几百步的距离,有一队人确实发现了他们。 “少主,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用,不要打草惊蛇,就当他们不存在,我们赶紧加入大部队,门主需要我们。”说话之人器宇轩昂,中气十足。 “是。” 那人看了一眼密林,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 “怎么了”陈魁问到。 “是熟人。” “什么?” 吴涯看向赵玄,“你还记得草原上那个高岗吗?” “无面人青介!”赵玄怎么会忘了他们,那个领头的年轻人差点要了他们的命。 吴涯肯定的点了点头。 兄弟两人遇见的人很多,但唯独对这个青介,没法用是非对错来判断,他不像好人,但也绝非坏人,甚至可以说还帮了两人提升灵力,但又让龙灵灯再次暴露在世人面前。 又在这里相遇,不知是敌是友。 进入迴龙山的那群人也终于追上了牛车,而牛就停在了路边啃食着青草,却不见了车上的东西和人,牛之所以停在这里是因为大路的前面被封住了。 众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车,似乎忘了进入迴龙山的真正原因。 就在此时,忽然之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地面上尘土渐起,乱石跳动,大地裂出了巨大的缝,不少人掉进去就没有了声音。 众人惊恐万分,赶紧四散开去,有些往山上跑,有些则抱着大树,还有些凭借着轻功一口气跑出去数里地,回过身却看到刚才跑出来的地方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那种变化叫地覆。 而头顶上的乌云底的吓人,仿佛触手可及,如江水般正不断地翻滚着,密度还在不断地增加,眼看着乌云就像盖在了自己头上,云层中电闪雷鸣,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紧接着狂风不止,大雨倾盆而下。 如果有人站在飞来峰上往下俯视,则会看到整个龙牙岭地区只有迴龙山那方圆百里,正在发生着巨大而恐怖的变化,其他地方晴空万里。 龙牙岭云顶宫内,一名身着白衣的老者盘坐在大殿之内,长舒一口气。 “师父,休息一下吧。”王楚州在一旁站着,手捧一杯茶奉上。 老者起身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接过茶品了一口,“你去帮助你师叔青云吧,留意一下吴涯赵玄他们怎么样了伤到没。” “是。”王楚州告退后,带着几名同门去迴龙山帮助百草堂青云师叔。 几人从齐山下来,还没到迴龙山,就听到哀嚎遍野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都怪许里师弟,让这么美的迴龙山变成这幅模样。”眼前的景象确实吓人,龟裂的大地,坍塌的路面,泥泞湿滑的道路,东倒西歪的树木,还时不时从地底下传来呼救声。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人摸着脚脖子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骂到,“啊!你们龙牙岭真拿人不放人,这哪里是开山门,这是要人命啊!再也不来龙牙岭了。”回想起刚才天翻地覆恐怖的景象,悔的肠子都青了,就不该来龙牙岭,更不该想着拜入门下。 王楚州走到他跟前冷冷道,“还有脸哭啊!我师父已经下手够轻了,让你们相互淘汰,你们偏偏聚在一起盯着那牛车。” 那人扭着头再也不看王楚州。 “大家下去看看,把人捞上来,裂缝下面现在已经积水了,大家小心点。” “是。”众人应了一声,纷纷去救场了。 迴龙山里一处山洞之中,赵玄等人全身湿透了,冻得瑟瑟发抖,几人收拾些洞中干物升起了火。 “这下糟了,饼都湿了,这龙牙岭的老师父也太狠了,找几个厉害点的徒弟将他们打散了就是,非得整这么大的阵仗。”陈魁气呼呼的脱掉衣服拧干水。 子晋却一旁乐了,“这是下马威,最主要的恐怕是我们下的。” “给我们?凭什么呀!”陈魁不解。 “你想啊!虽然龙牙岭没明说可以坐车骑马,但那也是默认的规则,只有咱们坐着牛车就上了龙牙岭,这摆明给后来者破例吗!谁能忍得了,要我,我可不忍。”子晋也脱下了长袍拿树枝撑了起来。 赵玄起身找了块锋利的石头,又找了些干枯的树枝,将树枝削成竹签,将锅盔和咸肉穿在上面,架在火上烤。 “那可不一定,要不咱们打个赌,我猜那老牛和车还在原地安然无恙。” 第161章 ,血缘 龙牙岭上,一棵参天银杏树的半臂竟然能遮住整个云顶宫,这颗古老的银杏树也不知是谁人栽种,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依然矗立在这巍峨的龙牙岭上。 而古树的后面竟然藏着一所不起眼的院落,此时王玉凤正带着雷雪来到这里,坐在院中朴素的木桌前喝着茶。 “咯吱”小屋的门开了,一满头银发神采奕奕的老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王玉凤赶紧上前迎接并顺势搀扶着他,“爹,你这头发比师叔们的还显得老上许多。” 老头瞅了一眼王玉凤随即眼神彯向了雷雪的身上,嘴里说到,“起来,我还没老到让你搀扶的份呐。” 上下仔细打量着雷雪,眼睛里却满是慈祥,眼神定格在了雷雪的眼睛里,雷雪的眼神异于常人,那是一双如星辰一般的眼睛,“这是雷雪吧,眼神和他爹真像。” 雷雪一开始还觉得眼前老头有些威严,可这短暂的接触瞬间让她觉得这人和龙龟长老很像,都是那种慈祥的老头。 “来,孩子,让我看看。”王戟挣开王玉凤的手,伸开手迎接雷雪。 雷雪还是有些怯生生的,一步步挪到他跟前。 王戟伸出自己粗糙的大手,指甲盖也因为水分的流失裂开了,但手掌还是很干净的,触摸到雷雪的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知道我是谁吗?”王戟问到。 “母亲只说带我来见一重要的人,母亲唤您一声爹,那我应该唤您一声外公喽。”雷雪的声音还是有些怯生生的。 “唉!哈哈哈…”王戟拉着雷雪的手道,“来坐好了,让我好好看看。” 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外孙女老人不由得煽然泪下,他早就知道有这个孩子,却一直未能见上一面,现如今再见时已经长这么大了。 “外公,你怎么流泪了?”雷雪看着眼前的老头竟然流下了眼泪,不自已的也被扇了情。 “外公是开心的。”王戟紧紧的握住雷雪的手,平复自己的心情,一用力不小心捏到了雷雪小指关节处,她的手指竟然反向折了过去。 王戟心头一惊,莫非自己太用力了把她脆弱的骨头弄折了?“疼吗?”王戟有些不知所错,“玉凤过来看看雷雪手指头弯了!” 雷雪摇了摇头,随即手指头又变回了原样。 一旁的王玉凤看在眼里也是心头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雷雪的骨骼有问题? 也不对呀,几个月的相处没听雷利说雷雪有什么问题呀!还是说她那个爹粗心大意没发现雷雪有毛病? 王玉凤走到雷雪跟前,拿起她的手,捏住刚才那根小拇指,开始轻轻的扭曲,“疼吗?” 雷雪摇了摇头。 王玉凤再次扭曲她的手指,“疼吗?” 手指已经达到了人所能弯曲的最大极限,可雷雪还是摇了摇头。 王玉凤大为不解。 雷雪拿开母亲的手,自己将手指头掰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手一松,又恢复了原样,“这样也不疼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两人震惊不已。 王玉凤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用另外两根手指捏着,向前可以正常的曲折,向左右后,都只能微微弯曲一点而已,根本无法像雷雪一样前后左右大幅度的曲折。 王戟上下打量着雷雪,让他突然想起许多多年前的一幕。 那时雷利的名声远扬,势要挑战中原天下第一的武圣王戟,孤身一人硬闯龙牙岭,当时赵凡和几位师兄弟出去历练,只有王玉凤一人留在龙牙岭。 为了阻止雷利,王玉凤偷偷一人孤身前去应战。 雷利在铸剑池迎来了让他平生第一次挫败的人。 王玉凤一身白纱半遮面,手持一把宝剑向他缓缓走来。 雷利根本没有把王玉凤放在眼里,几句羞辱的话后,王玉凤怒不可遏,宝剑抖手而出,一招纵灌惊鸿,一剑直取雷利人头。 雷利身形不动,凭借单手抓住宝剑,一手扯下王玉凤的面纱。 只是一瞬间,雷利就败下阵来,雷利痴儿般的看着怀里的王玉凤,一张清冷俏脸,两颊还肉嘟嘟的,显得娇俏和可爱,眼角微微上翘,看起来像只生气的兔子。 就在那一刹那,王玉凤那张脸,深深的刻在了雷利的心里,他的心像只兔子一样胡乱的跳跃着,完全乱了节奏。 当王戟得知女儿独自一人挑战雷利,慌忙赶来时却看见王玉凤挣脱雷利,气急败坏涨红着脸,疯狂凌厉的攻击雷利,但雷利只于防守。 之后雷利故意漏了破绽被挨了一掌,顺势腾空而起,王玉凤不肯罢休,一招鹰落直取雷利胸口,雷利身体却在空中诡异的扭曲着躲开了攻击,狼狈的落了地,并认输。 这一切都被赶来的王戟看在眼里,王戟看清楚了雷利,他是凭借着力量和本能在战斗的,身上根本没有任何一点灵力。 庞大的身躯灵活异常,而且雷利的身形像极了一种动物,那时他就知道这个搅动九州的男人并不是真正的人族。 后来雷利和王玉凤在私下接触时,王戟才确认到他是来自西北塔鲁族未来的王。 而今天雷雪惊奇的骨骼和星辰般的眼神也源于雷利一族。 “别看了,她很好,她的身体一半来自于塔鲁族。”王戟笑着说道。 然后拉着雷雪的手坐在桌子前问东问西,塔鲁国什么样啊,在中原习惯吗,雷利怎么样了,和赵玄怎么认识的啊,完全把王玉凤晾在了一边。 看着老头子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问个没完,王玉凤只好自己去火房。 一开始雷雪还有些紧张,后来说着说着来了兴致,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完全一副孩子样。 有时候讲到有意思的地方时,王戟便哈哈大笑。 雷雪和他相处了一会,感觉像极了妖兽城里的龙龟长老,壮壮胆凑到王戟跟前,用手量一量他的白胡子,比比是外公的长还是龙龟长老的长。 在这一刻,他不是龙牙岭的武圣,只是一个外公。 第162章 ,撸回一美人 迴龙山已经面目前非了,巨大的破坏力使得野兽们也无处藏身,原本应该安静的夜晚也到处充斥着危险。 前来参加开山门的众人,也需要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才能抵御那些野兽的攻击。 山洞之中,一股浓烟弥漫,呛得五人从洞里光着身子就跑了出来,“咳咳,咳咳…” “都让你慢点烤不听,这下好了,你的衣服都烧没了吧,这大晚上这么冷怎么熬过去。”鸠江怀抱着几人的衣服对着陈魁说到。 “别吵吵了,先把火灭了,我们今晚还得在里面过夜。”吴涯拿着自己的衣服准备捂着脸进去将火扑灭。 “啊!”一声尖锐的惊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几人顺着声音寻过去,看到一女子正一脸惊愕的看着五人光着膀子。 陈魁气急败坏的冲那女子喊到,“瞎叫什么?老子还没脱裤子呐,滚!” 竟然有人让自己滚,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羞辱自己,女子壮了壮胆子,朝着几人走了过来,“让谁滚呐!” 五人一看,女子孤身一人前来,一女子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 “叫你滚没听见呐!那我再说一次,不滚我就动手了!”陈魁怒目而视。 女子看了看陈魁,那胳膊比自己的大腿还粗壮,那厚实的手掌比自己的脸还大,尤其是脖子上的肌肉,显得异常魁梧和凶悍。突然有些后悔了,可对方太不给自己面子了,竟然如此羞辱自己,长这么大哪里受得如此大辱,咽了口吐沫,走近了道,“我不走了怎么样,你杀了我!” 陈魁猛然抖起,一箭步冲刺了过去,眼看着陈魁就要冲冲到眼前了,女子突然感觉自己竟然完全忘记了怎么去还手,这是怎么了。 背后一身冷汗,眼看着陈魁的拳头就砸了过来。 “住手。”吴涯喊住了陈魁。 陈魁的拳头停在了女子面门三指处,一阵拳风吹起了她的头发。 女子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姑娘我们无意冒犯,赶紧走吧。”吴涯看出她只是在逞强,一个姑娘面对五个大汉,出了什么事谁也不敢保证,这姑娘只因为陈魁的一个滚字,赌气而来。 女子听罢转身就要走。 “站住!”子晋喊了一声,女子身体微微一颤。 “不能放她走!陈魁把她抓过来!”子晋大喝一声。 陈魁也不多话,反正子晋的聪明劲和赵玄有的一比,听他的应该没错,先不管什么理由了。 瞬间俯身,一把搂住女子纤细的腰肢,肩头顺势一顶,不费劲就扛了起来,转身大步跑向四人。 女子肠子都悔青了,好奇心杀死猫,干嘛非得看着有些光亮就往这跑,又看到男人露了胸膛大惊小怪,被一个字气的不知死活的往前凑,这下好了,死于非命不说,名节不保啊! “救…”另外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一道白影就来到跟前,一把捂住了她。 鸠江微笑着“嘘!别出声,我们不杀人!” 女子更怕了,这下才真的完了。 “师兄!刚才那个方向好像有人喊救命呐!”一名龙牙岭弟子指着前方说到。 王楚州已经筋疲力尽了,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几百人,有气无力的说到,“你们三个在这看着,我自己如看看吧,其他人继续扩大范围,看看还有没有受伤不能动的。” 说完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 陈魁很轻松的就将女子扛了回来,放在了地上,“怎么办?把她找个地方埋了?” 女子在地上一听更加害怕了,嘴里呜呜的哭着。 “别,我们不能杀人,我让你把她抓来是担心她暴露我们藏身之处,先让她和我们几人呆一晚上,明天再放她走。”子晋蹲下身来,撩起她有些凌乱的头发,这姑娘竟然是个美女。 那姑娘也看清楚了五人,正是坐着牛车进龙牙岭的那几人,想不到藏到这里了。 “这位姑娘对不住了,敢问姑娘怎么称呼?”子晋问到。 “承旭门郭欣。识相的赶紧放了我,不然等我师兄过来了你们全都得死。”郭欣在这种环境中口气还带着一些傲气。 赵玄笑眯眯的看着她,“你师兄这么厉害吗?那你怎么和他分开了?吵架了?” “你!你…” “你什么你?我猜的,看你这样一副大小姐脾气,估摸着刚才天翻地覆那会你师兄因为没有好好照顾你,对他发脾气了吧。”赵玄起身摇了摇头,这样的大小姐脾气谁受得了。 说话间吴涯已经把洞里的火灭了,几人找了些树枝将洞口遮掩住,进了山洞之中。 四人穿好了衣服,又升起了一堆火,这次学精了,用石头将火堆围了个圈,只有陈魁还光着膀子。 “还好,食物没事。”赵玄拿起烤的黑不溜秋的锅盔大口的吃了起来。 几人也是饿的厉害,几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郭欣一身的水,冻得瑟瑟发抖,凑近火堆来取暖,看着几人吃的这么香,不禁咽了口水。 “怎么饿了?”陈魁看了看郭欣。 “没有。”郭欣嘴硬的说到,可是没骨气的肚子却咕噜咕噜的叫的欢快。 陈魁拿一块给了她,“吃吧,吃完睡觉,别想着逃跑啊,我晚上一丁点动静都会醒的,等明天一早你爱去哪去哪。” 郭欣接过锅盔,使劲的一口咬下去,差点没把牙齿崩掉,咬下一块在嘴里费劲的嚼着,像吃了一嘴沙子一样在喉咙处难以下咽。 陈魁笑了笑,又递给她一水袋,“这东西实在,得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吃太多会噎死的。” 郭欣接过水袋咕咕喝了两大口,几人借助火光看了一眼对方,几乎都是一嘴的灰。 山洞中回荡着笑声。 郭欣没有想到,自己误闯到这,又被几人羞辱,以为自己会名节不保,甚至死在这,没想到这几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无耻混蛋,反而分给自己些食物,并在这山洞之中取暖,但唯一让她担心的还是接下来怎么度过这个夜晚,毕竟对方可是五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身,一股念头涌上心头,大不了咬舌自尽。 第163章 ,失算 王楚州顺着声音来到了那座山洞周围,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很快顺着痕迹来到洞口附近。 吴涯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赵玄也起身。 赶紧叫醒了熟睡中的几人,“有人!” 郭欣脸色大喜,“一定是我师兄来了,师兄我在这!” 陈魁一把捂住郭欣的嘴,眼神凶狠,“再叫杀了你。” “谁在里面?”王楚州喊了一声。 赵玄一听这声音耳熟啊!难道遇见熟人了? 起身走到洞口处,定睛一看竟然是于大哥同行的王楚州。 “王大哥,你怎么在这?”赵玄施礼道。 “别提了,还不是因为你这小子惹得祸,原本进入迴龙山你们这批人应该相互淘汰对方的,谁曾想许里那小子一句话,其他人都盯着你们了,眼看就要进入下一关齐山了,我师父这才下手,这才闹这么一出。”王楚州实在走不动了,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 “我刚才听到这有人喊救命,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就是刚才有个人闯了进来,一看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吓了一跳,没事,我们没把她怎么滴,现在在洞里休息,放心我们没有谋财害命的心。”赵玄当着王楚州的面可不敢撒谎,毕竟在他心里还是比较尊敬他哥的朋友的,这人甚至可能是自己的师兄也说不定。 “真的没有?”王楚州再三询问到。 “真的没有,你不信随我进来看看就是,人好好的,我们怕暴露行踪,准备明天一早让她混蛋。”赵玄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楚州看了看赵玄的眼神并没有撒谎的意思,站起身来,“行,我走了,你们后面要小心点。” “王大哥不送了啊!”赵玄在身后喊到。 王楚州拜了拜手,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玄回到洞里,“是王楚州,没事睡吧,明天一早咱们继续前进。” 整整一晚上,郭欣都在提心吊胆之中,初升的太阳透过树枝照进山洞之中。 郭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两人已经盘膝而坐,只看到二人胸口翻涌,一股灵气环绕。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所有人都醒来了。 几人吃了点干粮,出了洞口,子晋看了看郭欣是该把人放了,“你走吧。” 郭欣一听欣喜万分,赶紧施礼道,“谢谢!”转身就离开了。 几个人楞了一会便哈哈大笑,感情这小丫头在谢谢几人没有杀了她呀。 郭欣没走出去几里,一伙人就出现在她面前。 “你们什么人?干什么?” “哎呦喂!哈哈哈,我们干什么?淘汰你呀!”几人色眯眯的上下打量着郭欣,这妥妥一美女呀。 “想不到哥几个第一个淘汰的人竟然是位美人,哥几个有福了,哈哈哈…”一个率先蹦了出来,伸手就要擒住郭欣。 郭欣轻侧身,躲过一击,转身就跑,自从有上次和陈魁的对弈,她深知自己力量太小,绝不能再逞强。 “给我抓住她!”一人厉声道。 郭欣身法灵活,轻功还是拿得出手的,可是自己往哪里逃呐,师兄到现在都没来找自己,恐怕是真的生气了。都怪自己脾气太大,突然心生一技,朝着赵玄他们跑去。 不多时就来到刚才分开的地方,竟然看到他们几个还没走,心中大喜。 陈魁一看这丫头怎的又折回来了,“哎呀,她咋啦?是不是肚子饿了,回来要干粮!” “哪里啊!这恐怕是被人追呐!”鸠江已经感觉到她身后有不少人跟了上来。 郭欣一边跑一边喊到,“我不管,反正我就跟着你们了,谁叫你们昨晚把我俘虏了的,快帮我把身后的人处理了。” 赵玄几人被造一愣,从来都是他们几人算计别人,今天竟然被人算计了,摇了摇头,失算呐! 追兵们一看那不是几个赶牛车送菜的嘛,“你们几个送菜的,不想死赶紧给老子让开,兴许能放过你们。” “打不打?”陈魁一看被人看不起了,也不管郭欣身后有多少人,但这两天憋屈坏了,一直想找机会打一架发泄一下。 “打是可以打,但…”赵玄还没说完话。只看见陈魁转身全力一拳将身旁一颗碗口粗的树一拳打断,简单几下把树叉树枝折断,一根大木棍就成了。 “那我先上了,呀啊,来吧!哈哈。”陈魁横握大木棒兴冲冲的朝着来人冲了上去。 赵玄在身后喊到,“得快点,速战速决。” “一起上吧。”鸠江说着已经化成一道白影窜上了树,其他人也跟着冲了上去。 追兵们这才傻了眼,哪有送菜的有这么大的力气,再看看那窜上树的白影,那速度简直不是人。 陈魁这个黑大个光着膀子,手拿一根长一丈多碗口粗的木棍,气势汹汹的就冲了过去。 他冲到最前面,抡起大木棍,横扫出去,势大力沉,挡在眼前的三人瞬间就被扫飞出去数十步远撞上了树才停下来,这三人转眼就失去了战斗能力。 几人感觉不是他们的对手,心生怯意,不知谁说了一声撤退,几人转身就要跑。 而身后早就被鸠江拦住了去路。 “唉,真不巧,本来想偷偷摸摸的进入齐山的,没办法,你们说话太气人了。但不管怎么说,这场也是淘汰制,你们不想淘汰我们,那我们只能淘汰你们了,对不起了各位。”说完赵玄一跃纵身跳到人群右侧,吴涯在左侧。 “哼!你们四个人还想吃掉我们十五人嘛!也太猖狂了吧!” “跟他们费什么话呀,先打了再说。”陈魁脚下生风,冲了上去,一棍子下去不死即伤。 一边倒,很快就结束了。 这群人怎么也没想到几个送菜的这么强,而且几人身法灵活,尤其是其中两个人,招式短平快,收招也快,很少有破绽,“敢问一句,几位送菜的大哥师承何门何派呀!” “何门何派?”这可把赵玄问到了,龙啸天也没说自己是什么门派呀,这咋报门派呀。 “这你可难倒我了,我师父也没说自己什么门派呀。”赵玄挠着头道。 第164章 ,入齐山 “敢问尊师高姓大名啊?” “你咋那么多话呐!”说话间赵玄一拳将那人打晕了过去。 在场十五个追兵没一个睁着眼睛了,各个闭着眼不说话,生怕多说一句就会被暴揍一拳。 几人先找来树藤将他们捆上,又对着他们进行了一遍搜身,将他们的食物洗劫一空,才悻悻离去。 没走几步却看到郭欣跟着他们。 “你干嘛跟着我们,那些追你的人不都捆上了吗?”子晋问到。 郭欣也不想跟着他们,可是她又担心自己一个人会被淘汰掉。 “我,我能和你们一起嘛?”郭欣弱弱的问到。 “不行。”陈魁第一个表态。 郭欣心头一急,“不行也得行,你们得负责。” “什么?负责?”几人异口同声。 “谁让你们昨天晚上俘虏了我,要不是你们我师兄就找到我了,你们就得负责,必须负责。”郭欣心里难受啊,这几人真的不管自己的话,如果再遇到那种十多人一组的那自己可真就麻烦了,今天就算赖,也得赖着他们。 眼看着郭欣的眼泪就流了出来,“不行你们就得负责,我不管啊…” “是你先闯进来的,还大呼小叫,能怪我们吗?”子晋说到。 “我不管,我就不管,你们就得负责,啊…”郭欣也不管子晋怎么说就是哭。 “完蛋了,这下多了个累赘!”陈魁脑袋一阵头疼。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的真难看,你就跟着吧,找到你师兄赶紧走。”赵玄将自己一袋子东西交给了郭欣。 六人朝着齐山出发了。 几人故意选择偏僻的路,绕开了相互淘汰的人群,周围灵气的爆发,不时的出现一阵阵风,鸠江,吴涯,赵玄三人都能直接感受到打斗的激烈程度,而且还有不少的强者,有些甚至不比自己差多少。 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进入齐山的路口,而那头牛真的出现在几人视线里,正低着头吃着地上的嫩草。 “哎呀!牛哥真的在呀!”陈魁欣喜道。 “我没说错吧。”赵玄得意的笑道。 “可是这齐山的门为何还没有开?”吴涯站在入口处上下左右的找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别找了,没有机关,每四年开山门进入齐山的人不会多于五十人的,也就是说唯一开门的方法是迴龙山这片区域内的人必须少于五十人。”子晋又拿着扇子悠悠道来。 “要不咱们找个地方避一避?”赵玄看着周围几人的目光。 大家正在犹豫不决之时,一声巨响,齐山入口的大门竟然打开了。 而正在战斗的人们也纷纷停下了手,抬头看着一道白色耀眼的光芒,“齐山门开了!” 带着兴奋和喜悦众人蜂蛹而入,进入到齐山也就意味着基本上是龙牙岭的弟子了。 大家都沉寂在喜悦的同时,一群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许里率领众人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对不起了各位,我说过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人群中那几个坐牛车而来的人,一身干净利落,这让他心里产生了极度不舒适的感觉,心里更加厌恶赵玄这几人。 “而你们这次的对手是我们!”说完许里一个飞身来到众人面前,一箭步冲过去,顶在赵玄面前三指处而立。 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许里身上那种势在必得的气势和自信。 赵玄也没有半步退让的意思,而是玩味似的看着许里。 “龙牙岭弟子规,外三门想要进入没三门,需要和开山门的弟子在齐山进行一场较量,来决断出谁才有资格进入内三门。” 许里虽然话说声音不是特别大,但字字句句都传到了在场人的耳朵里。 “今天的你们和我们,只要能多的对方手里的剑,就算胜出。” 人群中开始躁动,“这不公平,我们手里的可都是木剑,而你们手里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利刃,这不公平!” “对这不公平!” …… 许里高高的举起手中剑道,“我们的剑是拔不出鞘的。” 众人安静了下来。 “他奶奶的,老子等不及了,来吧!”拜山门的一人忍耐不住率先像守山门的龙牙岭弟子发动了进攻。 只见一个黑大个呼啸着跑向了对面,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一人,甚至说对面都是他要打到的人。 那黑大个就是陈魁。 “嘿,这黑大个怎么回事,我还没说战术呢,他怎么就一个人先冲出去了。”子晋隔着空气喃喃道。 “这能有啥战术,打倒对面拿到他们的剑就算赢,这里交给你们了。”鸠江也冲了上去,身旁其他人也各自为战,寻找着自己的对手和战利品。 郭欣看了看周围发现了大师兄的身影,而她的大师兄也看到了她,郭欣激动的朝着他招了招手,却看到大师兄一脸嫌弃的模样。 为什么大师兄会如此嫌弃自己,难道还在生自己的气吗?她要问了明白,她的大师兄没有多看她一眼,扭过头随众人冲向了对面。 郭欣跑向了她的大师兄。 子晋拍了拍赵玄的肩膀道,“这个人恐怕不好对付,交给你们了!”说完跑向了战场。 吴涯来到赵玄身旁,看了看许里,和赵玄四目相对,和他相互点了点头。 “他交给你了,我对你有信心。”说完吴涯也跑了出去。 “嗯。”赵玄点了点头,随即发现不对呀,为啥留给我一个全场最能打的交给我了呀“嗯?”。 赵玄回头看了看,周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就剩你和我了,你没得选了。”许里严肃的说到。 赵玄掏了掏耳朵,“我又不是瞎子看得到。” 看着赵玄吊儿郎当的样子,许里气不打一处来,怒吼到,“你的对手是我!报上你的名来。” “我啊,无名之辈,赵玄。”赵玄施礼道,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右脚微微点起,微笑着看着许里愤怒的表情。 许里眼神一愣,这家伙一直在激怒自己,他上当了。 第165章 ,无耻之徒 许里眼神一冷,刹那间,赵玄的手掌已经贴近了自己的胸口,想防已经来不及了。 “啪”一声干脆利落,许里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然而并没有完,又一蝴蝶肘顶在了腹部,许里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 许里立刻冷静下来,这家伙一直在激怒自己,赵玄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他是个聪明狡猾,而且身手了得的对手,许里后悔了自己如此武断。 赵玄前两下打的是上半身,那接下来最致命的一击肯定是下三路,绝不能让他这么就得逞了,自己苦练四年绝不能败在赵玄的手上,这次一定要成为内门弟子。 忍着痛控制自己的身体,身体下沉,右手护裆。 “啪”一声,赵玄的拳头打在了许里的手掌上。 赵玄敬佩的看了一眼许里,而后诡异的微笑着,随即一脚踩在许里的脚面上。 “啊!疼疼疼…你小子玩阴的,你个卑鄙无耻之徒!”许里抱着脚跳起来怒骂道。 “这恐怕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在心里骂了吧!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滴,没忍住,上当了!” “对,你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厌恶至极。”怒气难消的许里后撤几步凝神聚气,几缕清色灵气环绕周身。 赵玄不敢大意,他还不知对方到底什么级别的,但从刚才的气势来看恐怕是整个外三门弟子中战力最强的。 刹那间两人身影交织在一起,身法纵横,拳脚相加,呼吸间十多招已出。 山坡上,一位花白的老者捋着胡子乐呵呵的看着下面,身旁站着个几岁的孩子。 “师父,那个年轻人怎么也会我们龙牙岭的拳脚啊?” “娃娃你可看清楚喽,那人的拳脚虽然和龙牙岭的很像,却比我们的更胜一筹嗷!你可要好好看清楚喽!” “怎么会呐?还有这种事情?”那孩子不解,在他眼里龙牙岭的武灵技法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哪里有人会比龙牙岭的高明。 “龙牙岭这套拳脚是根据一本赵家拳谱改的,而那个拥有赵家拳谱的人不仅熟练掌握了全部,而且自己根据实战修改的更加短平快,那小子用的应该就是了。” 战场的另一边,郭欣看到自己的大师兄后,原本欣喜万分,却看到自己的师兄竟然一脸的嫌弃模样,心中甚是委屈。 郭欣的大师兄陈攀正在和一位龙牙岭弟子打的难分难舍,就在这时郭欣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郭欣刚到就被一名龙牙岭的弟子盯上了,“交出木剑吧!” “休想!”郭欣倔强回答道。 “虽然我不喜欢跟女人动手,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对不起了。”说完凌空一脚踢向郭欣。 郭欣身体微微一侧,一柄木剑点到了那人手腕,手中宝剑滑落在地,郭欣弯腰捡起宝剑。 “哼,让你小看女人。”撅起嘴雀跃道。 “臭丫头,我是一时大意了,不行你把剑还给我我们再来过!” “我才不要呐,输就输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气量都没有吗?” 那人只能强忍着,捂着脸,恨自己太大意了。 郭欣拿着剑挥手向她的大师兄示意自己得到一把剑,“师兄我拿到一把剑了!” 陈攀看到郭欣来到自己身旁一时分神,被对手找到破绽,对手一个勾手,破了陈攀门户,紧接着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就打在了陈攀的身上。 陈攀败落,他只恨自己技不如人罢了。 郭欣跑到他身旁,将手里的剑交给陈攀,“师兄这个给你。” 陈攀接过宝剑欣喜万分,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到龙牙岭内三门。 “哎,我说这位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要知道,就算他拿着剑进了内门,这算他的本事吗?”陈攀的对手对着楚红说到。 郭欣这才正眼看了看对手,“敢问高姓大名?” 那人抱拳施礼道,“杨聪,敢问姑娘芳名?” “郭欣。” “好名字。”正说着,只见郭欣右手一抖,木剑刺向他的眼睛。 杨聪可没那么傻,这个姑娘能进入齐山肯定有两把刷子,迅速踮起脚后撤,“喂喂喂,那个大师兄,你能不能像个男人,我不想跟女人动手,要不我们再打过。” 郭欣的剑不依不饶直逼杨聪面门而去。 “啪”的一声,一柄木剑挑开了郭欣的木剑。 只见陈攀木然的站在两人之间,将宝剑扔给了郭欣,而后愤然的将手中木剑一折两半。 郭欣呆呆的看着他,“为什么?” 陈攀负气的站在原地,“你走开,去找他们吧!” “我找谁呀?”郭欣莫名问到。 “去找他们!”陈攀大吼道指着赵玄他们的方向。 “为什么?”郭欣心里有些发慌,自己的师兄难道知道自己昨晚和他们在一起休息。 “你昨晚在哪?是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其实陈攀一整天都在找郭欣,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郭欣和那几个坐牛车的人一起呆了一个晚上,很多人劝他,但更多人嘲笑他。 陈攀并非不相信郭欣,而赵玄他们的行径却实有些不敢恭维,在别人眼里,这五人就是偷奸耍滑的人物,更何况一美女在他们身旁呆了一晚上。 郭欣知道一定是师兄误会了,“师兄你想多了,我昨晚找不到你,而且他们几个也不是坏人,他们分给我食物,还保护我来到这里,我怕遇到其他人,被其他人盯上,所以就和他们一起了。” “对,和他们一起了,不要再说了。”陈攀歇斯底里的吼道,冲到郭欣面前,而后转身决然的走开了。 “师兄,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清白的。”郭欣跑上前去拉住他道。 “拿开你的手,去龙牙岭吧,我听到了你说你是清白的了。”陈攀低着头不肯再看她一眼,甩开她抓紧的手继续往前走。 郭欣一瞬间委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我没有!”丢掉手里的木剑朝着陈攀奔跑而去。 陈攀一转身再次对着她怒喊道,“不要跟着我,我去外三门,不要跟着我,不然我离开龙牙岭!” 郭欣站在原地,她非常了解陈攀,他说得出做得到,任由眼泪在脸颊滑落,但她的眼泪留不住一个要走的人。 杨聪走到她跟前,“别追了,他要是个男人会回来找你的。”俯下身将地上的宝剑交给了楚红。 郭欣失神的看着陈攀,眼泪止不住的一颗颗掉落在地,在夕阳的余晖下黯然的离开了齐山。 多少人因为年轻气盛,一时的误会,没有给他人一个解释的机会,自此分道扬镳,再也没有了任何的交际。 第166章 ,许里的抉择 很快齐山脚下的混乱战场似乎胜负已分,所有人不管胜负都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看着山下一些人,分成了两组,一组战败的多数竟然是龙牙岭的白衣弟子,而另外一边多的则是穿着不同颜色服饰的拜山门的人,这种以似乎以压倒性的胜利是龙牙岭开山门以来很少出现的。 当全场的人似乎都停了下来,胜利者也并没有欢呼雀跃,他们被一场战斗吸引了。 赵玄和许里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两人身法纵横交错,两人周围百步之内外人进不了身。 许里飞身一脚踢踢在赵玄的脸上,赵玄翻身就是一脚踢在了许里的身上,你来我往难分难解。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两人力气和灵力都快要耗尽,两人的身影才放慢了下来,到最后你一拳我一掌的朝着对方打过去,两人不闪也不躲了。 直到最后两人都累倒在地,许里的剑就丢在赵玄的身旁触手可及,而赵玄的木剑也在许里身下压着。 但两人都没有抢着先拿到对方的剑。 许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子会使用龙牙岭的八截拳,而且他的八截拳似乎比自己所学更短平快,“告诉我谁教你的?” 赵玄也很是疑惑,这套拳法是爹小的时候教他用来防身的,可刚才他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下,仿佛整个龙牙岭弟子都会使用。赵玄呵呵一笑,“打小就会,我也很好奇。” “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一些实力,但我还是看不上你。我的剑你拿去吧,别给我弄坏了,下了山记得来迴龙山还给我。”许里躺在地上手捂着脸,不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眼泪。 赵玄慢慢的起身,拿起他的剑,“谢了!” 说话间陈魁来到了身旁,披着一件白袍,却掩盖不住他那健壮的身形,那衣服在他身上显得小了一号,腰间别了两把剑来到了赵玄的身旁。 “你怎么这身打扮?还别了两把剑!” 陈魁咧着嘴傻笑道,“这不马上就要到达龙牙岭了吗,我瞧着自己光着膀子也不好看呐,就问他们借了一件衣服。刚才打的有些混乱,我瞧着你这打的有些激烈,怕这入山门的战利品不够,就只抢了两把剑。” 说完弯下腰一把将赵玄抗上了牛车。 “行啊,看不出你平时都不爱笑的,这次来龙牙岭竟然笑了,还粗中有细,不简单呐!”赵玄拍了拍陈魁的手臂。 不远处一龙牙岭弟子光着膀子站在风中凌乱着,“为啥抢我的,他的不是更宽大一号吗?”撇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胖子。 入夜时分,齐山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郭欣看着人群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而她却独身一人,无处可去,眼泪又不听话的落了下来。 突然她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本能的反应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腰马扎实想将那人摔倒过去。 但自己的腰却被那人的膝盖顶住了,“姑娘,怎么了?就你一个人呐?来我这,我保护你。”一个女人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朵。 郭欣转过头一看竟然是位大美女,一席乌黑长发,五官立体,皮肤如雪,比自己高处半头,虽然穿着长袍却也掩盖不住她那傲人的身材。 “姑娘怎么了?”微笑着看着郭欣。 郭欣突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显得小了不少,她像个大姐姐一样,皱着眉头,一脸委屈的问到,“我能叫你姐姐吗?” “嗯哼,可以呀,我叫楚红,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真好听的名字,我叫郭欣。” “这里不太安全,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睡觉吧,明天一早还要去到龙牙岭上。”楚红伸出手,郭欣将手递了过去。 两人朝着龙牙岭的方向向前走。 走着走着郭欣停了下来,她看到赵玄他正躺在牛车上,仿佛受了伤。 子晋也看到了郭欣,朝着她挥了挥手。 郭欣明知道是他们害了自己和师兄分道扬镳,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恨不起来,在她心里这几个人虽然看起来油腔滑调,各个不像是好人,但却从没乘人之危做什么不轨之事。 “他们好像认识你?” “嗯,认识,也是因为他们师兄才离我而去的,也没给我机会解释。” “要不要过去看看,他们有人受伤了。” 郭欣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朝着赵玄走去。 牛车上子晋拍了拍赵玄道,“有人来看你了!” “什么啊!”赵玄现在一身伤痛,脖子也扭不动根本看不到谁来了,只能感觉到两个人,一个熟悉的气息,另外一个人的气息有点像他的师娘荀子疾。 “他没事吧?”郭欣来到牛车旁,看到赵玄并没有扭过头看自己,猜测赵玄可能伤的不轻。 “我,没事,过一晚上就能好。”赵玄说话有些含糊。 “哎呀怎么弄成这样啦!”郭欣走近一看,赵玄一只眼睛肿的睁不开,脸上淤青一块一块的,嘴唇也肿了,完全认不出来了。 “刚才和许里打的有些狠了,真的没事一晚上就能好。哎呦喂,疼疼…。”赵玄用手捂着自己的脸。 “刚开始还好,过了会就肿成猪头了。”子晋指着赵玄的脸笑道。 “郭欣姑娘,你怎么样?”吴涯问道。 郭欣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何和他们一起说话感觉很轻松,“我还好,抢了一把剑。” “呦!恭喜恭喜,这位姑娘是…”吴涯看着楚红,这女人花容月貌,举手投足间显得一些贵气,年龄看上去二十许,比起郭欣显得内敛不少。 “对不起忘了,这是楚红姐姐,刚认识的,这里就我们两个姑娘,怕人欺负就一起做个伴了。” 楚红拱手施礼。 “我叫子晋。”子晋第一个跳了出来,站在楚红跟前仔细看了看这位美女。 楚红眼神也不躲闪,微笑着看着子晋,看的子晋心里直犯突突,有些顶不住的子晋赶紧抱拳回礼后扭头不敢再看她。 “郭欣姑娘,这么晚了你还敢跟我们一起吗?”赵玄躺在牛车上也不老实。 “那有什么不敢的,只是…”郭欣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在逞强。 “那好,我们送佛送到西,牛车下有两个帐篷,我看晚上我们也很难找到洞穴了,找个高处安全点的地方扎帐篷,我们几个男人给你们轮流守夜。”赵玄含糊的说到。 对郭欣来说这场相遇是灾难,是意外,也是惊喜。 第167章 ,勾魂 第二天一早,大雾还没散去,帐篷外,子晋早早的生起了火堆,烧上了热汤。 鸠江也起了个大早,“今天你怎么这么早!” “我换吴涯守夜的。” “昨天你怎么了,看那女人一眼转身吓得不敢再看啦!” 子晋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可能爱上了那姑娘了?” “什么!?” “她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呐,一颦一笑,美得不是人,眼睛里勾人心魄,要人命啊。”子晋双手举过头顶,手向天借灵感,他已经词穷了。 “什么,谁不是人啦?”赵玄从帐篷中爬了出来。 “我们说昨天来的那个叫楚红的,你眼睛肿了没看到,那女人,不仅漂亮,而且眼睛勾人魂魄,摄人心扉,要人命。”子晋再次说到,仿佛发现了宝贝一样。 “呵,有你说的那样的人吗?你小子是不是没见过女人,鸠江来给他变一个看看。”赵玄不信的邪笑着。 “你拿我开什么涮呐。”鸠江不乐意了。 “哇!”子晋仿佛着了魔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赵玄,“你,你…你伤好了?” “你着了魔了,怎么一惊一乍的。” 子晋捧着赵玄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检察了一番,身上竟然全好了。 “我没事了,都跟你说了,你不信。”几人正说着,郭欣和楚红从帐篷中走了出来。 “好舒服啊,这里的空气可真好。”郭欣伸展着腰肢,粉红的小脸一股少女气息扑面而来。 一蹦一跳的朝着赵玄几人而来,“做的什么好吃的?” “茶汤,喝点。”鸠江盛了一碗递给了郭欣,然后又盛了三碗,“你们的,赶紧趁热吃吧。” 鸠江把碗递给赵玄子晋二人的时候发现两人正在出神的看着什么,顺着两人的目光,鸠江看到,一位天人下凡。 一身青衣,肌肤如雪,身材高挑曼妙,微风吹着几缕调皮的头发不时触摸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微笑着向几人走去。 楚红的美如盛开的花,散发着女人特有的魅力,这种魅力不仅仅让雄性的男人难以抗拒,就连楚红也深深的被吸引着,这谁能顶得住啊! “唉,我没说错吧,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呐!我的心啊,它已经不属于我了。”子晋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赵玄。 赵玄也看得出神,“你戳我干嘛。” “怎么了?几位弟弟看什么呢?”楚红用她那富有磁性的声音问到。 子晋第一个回过神来,一个箭步跑上前去,“给你茶汤,暖和暖和。” 楚红接过碗,微笑着看着子晋,“谢谢。” “我滴妈呀,我的魂还在吗?”子晋不仅呼喊到。 看着眼前那摄人心魄的眼眸,让鸠江也不禁惭愧,他学过很多人类如何让自己变得有魅力的,可楚红这种魅力是怕学不会了,那是一种浑身散发着魅力,却内敛的美,高贵不可侵犯的感觉。 “还有两个人呐?”楚红观察了一周发现少了个黑大个和一书生。 “他两去探探路了,这雾气还未散,这齐山险峻,路途有些艰难,看看我们是继续乘车还是步行。”赵玄端着碗喝了一大口,差点没把舌头烫熟了。 此时楚红才看到昨晚遍体鳞伤的赵玄,竟然恢复如初,这难道就是龙灵灯的秘密吗?“你的伤好了?怎么会这么快啊!” 郭欣也看到了,跑过去看了看赵玄,“真的哎!” “我都说了,我身体好,恢复的也快。”赵玄舌头烫上一股灼热感,疼的厉害。 正说话间吴涯陈魁二人回来了,两人满头大汗的。 “怎么了你们俩?”子晋问到。 陈魁弯着腰,回了口气“我们可能晚了,我看到好多人都已经快到龙牙岭入口了。” “是的,昨晚就感到四十多人半夜就上了大道,这会恐怕就要到了。”吴涯拿起碗喝了一口茶汤。 “好,我们也出发,去龙牙岭。” 龙牙岭入口处,两根通天石柱入云霄,中间是平坦的大道,而两边就是万丈悬崖。 此时四十多人已经聚在此地,静静地等待着灵慕大门的开启。 顺着入口处继续往里走,是十多里路险峻的道路,悬崖下云海翻腾,道路两旁偶尔的有几颗松树。 再往上走来到一块平地,这块平地方圆几里,不知是天地造化,还是人力而为,中央是一座宏伟的白色宫殿,座北朝南。 云顶宫围墙外戒备森严,百步一名龙牙岭弟子,手持宝剑矗立在墙角。 王楚州走进大殿,向三位师伯施礼,“见过青云师伯,明贤师伯,涵文师伯。” 三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王楚州,随后三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拱手施礼,“恭迎师父。” 王楚风身后一银发老者走了进来,“青云,明贤,涵文,坐吧。” 王戟本打算在和雷雪见过面之后去闭关,而雷雪口中得知本次拜山门的人中有自己的孙女婿,就特意出来到云顶宫。 王戟步履轻盈,一直走到玉阶上,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三位老门主才入座。 “师父您这次…”百草堂门主青云还没说完话就被王戟按了回去。 “这次听闻有五人坐着牛车就来到了龙牙岭,而且这次入齐山后外三门的弟子竟然大部分败落,这实属罕有,想出来见见,年轻的后辈。” 明贤站起身来道,“师父,这五人也不知谁的主意,竟然敢坐着牛车上了龙牙岭,的确我们没有规定不可以乘车,可他们也太不尊重规矩了吧。” “的确如此,就因为他们坐着牛车,引起了不必要的关注,使得我们不得不破坏迴龙山的地形,分散他们才使得淘汰能正常进行,我们正在商议要不要将他们赶出龙牙岭。”涵文附和道。 王戟轻轻的摇了摇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今后我们可以增加吗,我还听说他们五人之中有一人竟然打败了许里,就说明这几人并非投机取巧,还是有些实力的,年轻人嘛,胆子大,有些小聪明,破了规矩那是正常的,要不也不叫年轻人了。” 王楚州从殿外接到一份花名册,递到了明贤的手中,“师伯这是花名册,一共四十八人,他们已经到龙牙岭入口处了。” 明贤接过名册看了一眼捧着上了玉阶,欲要交给王戟。 王戟摆了摆手,“我师弟看中了牛车上的五人,欲收他们为徒,让他们直接去飞来峰吧。” 三人惊诧不已,刘一路竟然要收徒弟了? 第168章 ,不速之客 对于刘一路收徒弟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事,毕竟武道的传承乃是大事,事关龙牙岭一脉传承,可这样一来那几个小子岂不成了他们几个老家伙的同辈了。 明贤有些坐不住了,那几个小子有什么资格和他们这些老家伙同辈呐,“师父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王戟微笑着看着明贤,“他选的人,你去跟他理论吗?” “这…”明贤知道他那个师叔是个怪老头,脾气倔,还容易暴躁,就是师父王戟也要让他三分。 “这事儿不是商议,让他去吧。”王戟从位子上走下来,到大殿门口处,一行人也跟在身后,“开山门吧。” “是。”一弟子领命而去。 “铛~铛~铛~…………” 飞来峰那口巨大的古钟再次被敲响十二下。 龙牙岭入口处,一道鹅黄色的光从天而降,那道入天的灵慕大门大开。 站在入口处的四十多人中,几位龙牙岭弟子激动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了。 就在这几人激动的注视着那道金光闪闪的灵慕大门时,谁也没注意到身后所发生的变化。 几人相视的看了一下,随即往后退了几步,从怀中取出一副面具戴在了脸上,迅速的上前几步靠近,一剑封喉。 被割喉的人捂着脖子,血流如注,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跪倒在地,蹬了几下腿,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剩下三十多带着面具的刺客并么有急着进入龙牙岭,他们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镜月湖旁,传闻这镜月湖深不可测,里面之所以没有生物是因为住着一头凶兽,听说没人见过这头凶兽张什么样,因为见到它的都被它吃了。 雪坐在亭子里,看着半个龙牙岭的景色倒印在湖面上,一只白鹤从蔚蓝的天空中划过,两三朵白云悠悠的挂在空中。 一股泥土随着春风气息徐徐而来,雷雪楞在那里,回忆着于赵玄的点点滴滴,从初次见面他一掌碎了自己的衣服,这个混蛋就进入了她的心里。 一见面就拌嘴,一见面就相互看不顺眼,在幽暗森林里和他打闹,在蓝介山上相互追赶。 直到他去了巫山城,开始对他想念,看到他在妖兽城中为他担心,再到与他完婚的那个晚上二人大醉,仿佛一切都是昨天发生的事。 “噗通”一声,一颗石头从天而降,把雷雪从回忆里捞了出来。 “哪里来的石头?难道是赵玄拜过了山门来找我了。”雷雪欣喜的回头看去却没有他的身影,“是谁?” 并没有人回应。 一个巨大的阴影盖了下来,半个湖面都在阴影之下。 雷雪抬头一看,并不是乌云,而是一座山头,竟然浮在半空。 随后散落石块从天而降,砸在镜月湖和周围。 “快,起剑阵,一定要阻止石头继续砸进镜月湖内!”王玉凤从院内飞身出来,借着石块在空中挥舞着宝剑,将石块纷纷打向周围,阻止石块砸进湖中。 身后几十名镜月湖女弟子也随着王玉凤来到镜月湖旁,借着地面在湖旁不断的击飞散落的石块。 大家都紧张的盯着镜月湖面,只有穆兰一人守着雷雪躲在亭子下。 碎石不断地砸在亭子上,打的瓦片碎了一地。 “公主这里不安全,我们回院里吧!”穆兰有些担心的说到。 雷雪有些担心母亲,但自己在这反而会让她分神,“走。” 穆兰拿起木板顶在雷雪和自己的头上,冒着碎石往院里冲。 刚到达院里就看见一伙人带着面具手持利刃,在四处寻找着什么,雷雪大喊到,“你们是什么人!” 一伙人看着雷雪和穆兰,这两人穿着衣服并不是龙牙岭的弟子,“你们是什么人?” 还没等雷雪回话,穆兰一把将雷雪推出院外,嘶吼道,“公主跑!” 铸剑池旁,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中住着受伤的人,百草堂的弟子,正和铸剑池的弟子们忙着照顾这些拜山门的受伤者。 突然一支箭穿过帐篷,一箭射进了躺在穿上的那人,随后更多的箭射了进来,那些人赶紧将床板扳倒顶向了箭雨的方向。 迴龙山处,一千多被淘汰下来的人和齐山上被淘汰下来的人聚到了一起,大伙正往铸剑池方向走,几个人却悄悄的放慢了脚步。 几人相视的看了一眼,随后从怀里掏出面具,随即快速的跟上前去,每人一个龙牙岭弟子,用木剑从身后,精准的刺入背部肋骨中间,直插心脉。 那些死在木剑下的人,瞪着眼回过头,只能看到凶手们各个带着面具,却不知道杀了自己的人到底张什么模样。 龙牙岭之上,云顶宫外的弟子们正在换岗,一人却看到,大道的南侧云海翻腾,竟然浮现了一座山头,那山竟然移动着朝着龙牙岭而来,距离太远,看不清山头上站着是三人还是三颗小树。 弟子们赶紧跑进围墙内,“报!师父,太师父,龙牙岭东侧有一山正向我们这靠近。” “什么?”明贤赶紧小跑出去来到宫外,看见云海处,那座山还在升高,正朝着龙牙岭而来,其他几人也跟了出来。 王戟快步走出宫墙外,来到云海南侧,那座山头已经完全浮出云海,还在继续升高,山头底部如同斧啄刀刻一般平整。 “什么人,竟然敢来龙牙岭撒野!”青云对着来人唤到。 并没有人回话,显然他们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是谁。 突然有一人从山头上跳了出来,踏空而来速度极快,一道红影砸在了众人面前,腾起一阵尘土。 哒,哒,哒,那人漫步走出飞尘,一身血红色的衣服,一头散落在肩头白的长发,光着脚,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却是红彤彤的,直勾勾的看着王戟,危险的笑着道,“师父好久不见啊!” 众人大惊失色,“你不是死了吗?”明贤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说他在怀疑自己的手。 第169章 ,噬血武灵 明贤颤颤巍巍的指着来人道,“韩阳,你不是死了吗?” “是啊,我死了,但我又活了,你看脖子上的痕迹还在,我的头的确被你砍了。”说着韩阳扬起下巴,指着自己的脖子处,一条可怕的红色蜈蚣状疤痕爬在那里,绕着脖子一圈。 看到这一切的明贤惊愕着倒退两步,实在想不明白人头掉了怎么还能长回来。 刹那间只见韩阳一掌打向了自己胸口,只感觉断了几根肋骨,脚步支撑不住的飞了出去。 脚下就是万丈悬崖。 青云飞身出去,一把抓住了他,一只白鹤从云层中飞了过来,青云踏着白鹤回到了原地。 “别动。”青云将韩阳放平在地上,一根手指搭在他的脉络出,一股灵气顺着脉络游走周身,帮他把心脉护住。 “韩阳休的放肆!”涵文拔出宝剑飞身刺向韩阳。 韩阳冷视剑来也不躲,左手一把抓住剑身,剑尖停止在韩阳的喉结处。 左手一抖,劲力随着剑身传到了剑柄上,镇的涵文手臂发麻,宝剑脱手而出。 云顶宫弟子们一看,有人竟然打上门了,这还得了,纷纷亮剑,准备群起而攻之。 “你们都退下!”王戟声音不大,但坚定而不可质疑,他心里最清楚。 他这些徒弟之中,若论谁天资最好,那肯定是赵印,但要论后天的努力和悟性,韩阳无出其右,若不是因为他勿入歧途,云顶宫之主早就应该传给他了。 从刚才两人于韩阳交手来看,他已经今非昔比,王戟也看不明白,这韩阳当年的确是自己亲手将其重伤的,看着明贤将他身首异处,为何今天会死而复生,而且变得更强横了。 “呦,师父,您心疼这两个废物了,又要亲自出手收拳了!”韩阳阴阳怪气的微笑着。 “可是你没资格收我的拳!”韩阳怒吼道,一脚踏碎脚下的石砖,一拳砸向王戟的面门。 “嘭”一声,王戟重重的挨了一拳,却未退半步。 “刚才为什么收了劲?是,为师今天没资格收了你的拳,我当年废了你,今天吃你一拳,也算扯平了,明贤也被你一掌打的生死未卜,你赢了,从今天开始龙牙岭于你在于瓜葛。”王戟眼神坚定,他深信自己没有错,韩阳的人性也还没有泯灭。 韩阳也没想到自己面对着曾经的师父会收了一半的劲,或许他还念及着当年的师徒情。 二十多年前韩阳无意间得到一本叫做噬血武灵的奇书,就拿于他看。 两人研究了数年之久,王戟只觉得那本武灵技法太过于血腥霸道,虽然可以助人长生不死,却要吸噬其他无辜之人的血髓,方能达到目的。 这与正道而言就是魔道,但韩阳却不这么认为。 他认为自远古以来,开天辟地之时,未曾分得正邪之分。 只是人族的统治者,为了约束百姓的行为,从而崇尚高尚的美德,得以道德去约束他人。 所为在韩阳看来,不论是正或邪都有它存在的道理,人不知黑暗如何向往光明。 后来韩阳游历人间,看尽世间百态,对于人这种善恶并存的生物来说,有的人有利可图就忘记了高尚的道德,更甚者趁百姓于水火之中,还要哄抬物价,图更大的利益。 也就在那段游历的岁月中,他来到了淮西洪灾之地,看着百姓们食不果腹,以人肉为食之时,他甚至深深的厌恶自己,为何生而为人。 刚开始人为了活下去,先是活埋了自己的父母,后来换儿果腹,再到后来相互厮杀而食。 他不忍看下去,想要把他们都杀了让他们得以解脱。 就在他准备动手犹豫不决之际,遇到了一位可以改变他一生的人。 鸠溪跑到他面前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大声喝止了他,并带他偷偷的潜入一些知府衙门和巨商贵胄的家里。 他们一起偷那些官员和巨商家里的粮食,将粮食分给那些灾民。 灾民们有了粮食就能活下去,就不用再吃人肉了,后来人们发现了鸠溪竟然是只狐狸,就建了座庙,来感谢她。 韩阳问过鸠溪,为什么要帮助这些人,鸠溪说自己曾经也受过伤被人追杀,一个孩子救了她,在她心里人族和妖兽族没有区别,心中都有善恶,只是灾难让人变得可怕,她更喜欢看到人们向善的一面。 渐渐的韩阳也抛弃了种族鸿沟,也就爱上了这个善良,活泼美丽的狐狸。 在一次潜入一官府家中时,听到县令正和几个巨商一起合谋,将朝廷赈灾的粮食按下来,让商户手里的粮食赚更多的钱。 韩阳一怒之下杀了县令和那几个巨商。 后来朝廷又派了人,而他们一样,而且更狠,不仅仅没有帮助百姓度过难关,还要朝廷派下来的粮草,并嫁祸给人们口中传颂的狐仙,让朝廷派人来除掉这个心头大患。 两人当然不知。 后来朝廷派了精锐,来到淮西之地,围剿鸠溪。 百姓们一开始还不同意,联合起来将朝廷的兵堵在外面,极力反对朝廷围捕鸠溪,而那个新派来的官员拿出了证据,一名押运粮食的兵。 那兵说,鸠溪之所以帮助灾民是为了能得到供奉,得以成仙,并且伸出自己受伤的手臂,说那是狐妖干的。 韩阳得知消息后跑去为鸠溪讨公道,他知道以自己龙牙岭弟子的身份,朝廷肯定会给些面子,谁曾想那官员却说自己被狐妖迷惑,要坠入魔道,不由分说命人将他绑了。 而鸠离也被抓住了,两人被关在了一起。 那名新派来的官员从未见过狐妖,便入狱中一探究竟,虽然鸠离衣衫破烂却掩盖不住她的美。 古人云色字头上一把刀,那名官员见这狐妖长得如此动人,竟然起了色心,命人退去了左右,便对鸠离动手。 韩阳哪里能受得了这些,愤怒中灵气暴走,催动了脑海中所记载的噬血武灵技法,挣脱了绳索,一掌将那名狗官的打成了血雾,并带着鸠离杀出监牢。 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说出的道理不如打出去的拳头,也是第一次对师父的教诲产生了质疑。 第170章 ,鸠溪之死 从此韩阳带着鸠离浪迹江湖,然而当时的东晋朝廷岂能容忍,便派了大军去追杀二人。 在此期间,两人相依为命,在围追堵截之中两人感情愈加浓烈,不久鸠离便有了身孕。 韩阳也在战斗中越发的感觉到自己所用的噬血武灵越来越强。 对此两人都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老天爷开眼了,竟然赐给了他们一个孩子,忧的是他们已经无法在中原立足。 他更不敢回龙牙岭,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怕自己回去会给龙牙岭带来灾难。 看着鸠离的肚子一天天的隆起,韩阳对于未来越是害怕,他怕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被人追杀。 于是他联合那些对于朝廷痛恨的人,建立了一个叫无面人的暗杀组织。 东晋皇帝也知道了无面人的存在,便悬赏江湖中人去除掉无面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许多门派便派高手前去捕杀,但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而无面人的队伍也越来越大,一时间声势滔天,就连东晋皇帝也是天天吓得半死,指不定哪天,韩阳就出现在自己宫中,一时间整个九州大陆人人自危。 当时龙牙岭创立才六十许,而江湖各大门派早已创建数百年,不愿意低头去请王戟讨伐无面人。 江湖各个门派又派去一些联军去围剿无面人,无奈,这些无面人之中也有其他门派的高手,他们从来不露面,行事莫测,擅长暗杀,队伍还没靠近无面人总堂就被在路上的人杀的一干二净。 不得已江湖各派联合起来,扛着棺材上了龙牙岭,要求王戟出山收拳。 王戟闭关数载,出来第一件事竟然让他去杀自己的大徒弟,这让王戟也是痛苦不已。 但各个门派和东晋的大军压境,逼迫之下,王戟只得召集门徒去剿了无面人,当时王玉凤就因为此事和雷利各奔天涯。 得知自己的师父前来,韩阳决定用自己的命来结束这一场无尽的杀戮,他遣散了无面人,并派人将鸠离送去塔鲁国。 王戟一行人在没有任何阻拦的情况下来到了无面人的大殿。 韩阳一心求死,在王戟到达大殿的那一刻,他用了师父曾经教他的一招九重天外,一剑刺向自己的师父。 他自己清楚这一剑的威力,这一剑王戟是能硬接的,但剑气纵横之下的其他人就不好说了,他在赌,赌自己师父不会因为自己这个不孝徒弟手下留情的。 虽然是师父的绝学,却有个最大的破绽,这招看似杀气十足,却是只攻不守,收招很慢,只要速度够快绕到背后便能破得。 王戟原本是想抓他回去,将他关在飞来峰,永世不得离开。却看了韩阳竟然二话不说就拔了剑,自己就算是硬接之下,自己身旁的其他人也是非死即伤。 可他总要问个究竟啊,情急之下左一掌将徒弟们打出大殿外,右手硬接住了韩阳的剑。 “韩阳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王戟大喊道。 韩阳赌错了,他看着师父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忍杀了他,回想起自己和师父的点点滴滴,心头不免升起一股暖流,在这世界上还有除了鸠离,他还有师父,但他求死心已决。 灵力贯穿剑身,铛一声,剑身碎了,剑柄脱手后贯穿了自己的胸口。 “噗通”一声韩阳从高处跌落了下来。 王戟赶紧跑过去抱起韩阳,“为什么啊!” “师父,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我没听你的话,练了噬血武灵技法,你也知道的,一旦我血脉耗尽,我就会变成不死人,我不想这样,求你一会将我的头砍下来。徒儿不想生不如死。” 王戟抱着血泊中的韩阳,心疼的说不出话来,用力的点了点头。 韩阳笑着道,“师父啊,从小的时候你就偏心,教赵印的拳法,和我们的不一样,别人看不出来我可看得出,他的招式短平快,收招也快,而且天资极佳,你是不是准备把云顶宫传给他的?” 王戟摇了摇头,“不是的,赵印他的命格不在江湖,他…” “咳啊…”一口滚烫的鲜血从韩阳嘴里涌了出来。 王玉凤,涵文,明贤,青云几人随后进了大殿,就看到韩阳躺在王戟的怀里。 “师父,砍下我的头!”韩阳有气无力的说着。 王戟摇了摇头,他使出浑身解数,将灵力灌给韩阳,想保他一丝血气。 韩阳推开王戟,怒吼道,“你们几个傻子,愣着干嘛,赶紧砍下我的头,别让我成为活死人。” 几人依然未动,那可是自己的大师兄啊。 韩阳一看没办法了,猛的站了起来,用尽最后一丝灵力硬撑着身体,伸出手变勾抓住了王玉凤的脖子。 王玉凤并没有反抗,却被掐的脸色发紫,眼看着就要死在他的手中,“明贤,你个傻子,愣子干嘛,你不是喜欢师妹吗?难道你愿意看着她死在我手里吗?杀了我!砍下我的头!” 明贤原本内心挣扎着,可韩阳这么一喊,明贤乱了分寸,拔剑便将韩阳的头砍了下来。 韩阳闭上了双眼,他的身体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当最后一丝血气喷涌之后,倒在了地上。 无面人的大殿中安静了许久,王戟的头发也从灰白变成了雪白,他半生参悟天道,却不曾参悟人间之道,思虑良久却不得因果,只有心中那股疼痛。 为了不让人发现和破坏韩阳的坟,防止有人将尸体拼接起来,王戟带着韩阳的尸体和头,分别安放在了淮西他曾游历的地方和泗水河边捡到他的地方。 鸠离得知韩阳死的消息后,不愿独活,生下孩子交给了护送他的青介,便回了中原,顺着韩阳的气味,找到了他的尸体,便找了人,将自己埋在了他的旁边。 龙牙岭也因为韩阳的事情一时间成了江湖中,人人向往的大门派。 韩阳的死成就了龙牙岭,也成就了另外一个人赵印,也开创了一个时代,一个领各国头疼不已的时代。 第171章 ,王戟陨落 龙牙岭盛名在外,不少人都以能进入龙牙岭内门弟子,能在武圣王戟门下修炼为荣。 韩阳眼睛泛着红光,他此行来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杀人那么简单,他要打败自己的师父,毁了龙牙岭,抹去他对这冰冷世间的一点牵挂。 “师父啊,最后一次叫您一声师父,谢谢您的养育之恩。和我打,对你来说不公平,毕竟您所有的武灵技法我都知道。看见那座山了吗,那是我为龙牙岭准备的礼物,您现在杀了我,它会失去推动力,坠入山下砸向镜月湖,您不杀我,它会撞向飞来峰,来吧,这次我赌你会让它坠落。”说完韩阳闭上眼摊开双臂,迎接着王戟的选择。 然而等了一会却没了动静,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王戟不在眼前,而所有人都抬着头看着天上。 王戟站在白鹤身上,灵气在他身上环绕着,一身白衣飘然似仙,当灵气包裹了他的全身,突然化作一道金光闪烁,让人睁不开眼。 “嘭…” 一声巨响,刹那间那金光又散了去,灵气也随声四散,落入山河之间。 王戟依然站在白鹤身上,仿佛时间又倒了回去,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对!”韩阳察觉到那些散落的灵气正在从刚才消散的地方又重新凝结了起来。 “你坚持你的道,我也坚守我的道。”王戟知道,以现在自己的力量,恐怕阻止不了那正在逼近的山,为了阻止它破坏龙牙岭,不惜散去了圣人境界,将自己再次倒逼入宗师境界。 他自己也不知这是对是错,他入圣人境界二十多年,灵气的修炼虽然精纯,但大多都只用于修养这残缺之躯。 而现在的他就是要逼着自己倒入宗师境界舍去了这肉身,用他那修炼了数十年之久的浑厚灵力去做一件他认为对的事,阻止韩阳毁了龙牙岭,保住师祖们留给人间的一场道行,哪怕再也入不了圣人界,哪怕身死,也要让龙牙岭一脉传承下去。 韩阳看着这一切,慌了。 没想到师父会以这种方式去阻止自己。 青云,明贤,涵文和众多龙牙岭弟子一看,都明白了,纷纷跪在地上,行跪拜大礼。 而山脚下的镜月湖王玉凤刚从刺客手中救下了雷雪。 就在金光闪过的一瞬间,雷雪眼角的泪水不止的流了下来。 王玉凤鼻子一酸,眼泪也不听话的流了出来,“孩子你也感觉到了?” 雷雪望着母亲,点了点头,“外公他是…” 咕隆一声响,一块大石砸进了镜月湖的水中。 王玉凤的看着镜月湖的水面,巨大水泡翻滚着往外冒。 龙牙岭上空,白鹤驾着王戟飞向正在移动的山头。 就在他靠近山头时,三个带着鬼王面具的人从山里飘然而来。 三人向王戟施礼,但并未开口说话,王戟知道了,这三人也是其他门派的高人,甚至见过他。 王戟看都没看他们,抬手就是一掌,看似风轻云淡的一掌,三人合力勉强接住。 “老头子,你不管这些徒子徒孙了?那我可就大开杀戒了!”韩阳站在龙牙岭上对着天空中的王戟喊到。 王戟并没有理会他,韩阳冲着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来到龙牙岭。 就在这时拜山门的刺客们也来到了龙牙岭上。 青云几人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守山门的许里他们打不过这些人,这些人之中大多都已经能和内门弟子匹敌了,再看看那山头,恐怕也是合万人之力送上龙牙岭的,这显然预谋已久啊。 王戟来到山头前,蓄力三拳,大喝一声猛的一拳挥了出去。 “咔嚓”一声巨响。 那山头的一角被打碎,但速度仍然没有减弱的迹象。 王戟又续了三拳的劲,朝着山头猛的又是一拳。 随着王戟的拳越大越快,整个龙牙岭上空响声大作,如天雷滚滚。 一盏茶的功夫王戟已是满头大汗,青筋暴起,失去了入圣之躯的保护,他的身体渐渐的开始衰老。 可是那山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看着距离龙牙岭不过十里而已了。 “呃!…呃!…” 王戟身旁的白鹤看着着急的飞来飞去,王戟看了一眼突然笑着道,“还是你聪明啊!” 随后王戟飞身来到白鹤身上,绕到那山头的西侧,既然硬打不行,那就改变它行进轨迹。 王戟看着山头,眼神坚定,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只见他催动全身的劲力,全身青筋暴起,一时间灵气环绕周身,万里晴空白云凝结汇成乌云压顶,天灰地暗,鸟兽散。 蓄千势,崔一劲,“望月崩。” 一脚踏前,一肘崩上了那座移动的山。 “轰隆隆…” 耀眼的白光在山和王戟之间闪烁,只见只听见讯雷声炸裂,风声骤起,如有野兽在空中嘶鸣。 山,移动了。 王戟,陨落了。 天空,放晴了。 白鹤飞了过去,接住了奄奄一息的王戟,在空中悲鸣。 一时间整个龙牙岭的人都悲痛不已,满腔怒火化作拼死一搏,各个悍不畏死,势要斩下贼人首级。 王玉凤更是伤心的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王戟弥留之际用尽最后一丝灵气化作几道幻影。 一道去了镜月湖,他撑起了镜月湖的结界,飘然的来到母女二人身旁。 “孩子不要哭。” “我这是死的其所,何其快哉。” 王玉凤抬起头看到了父亲。 “雷雪扶你母亲起身。” 雷雪直起身,扶起颤颤巍巍的母亲,看了一眼王戟。 “哈哈哈哈…,雷雪把你的鼻涕擦掉,外公现在可没法给你擦。” 雷雪也被王戟逗笑了,摸了一把自己的鼻涕,随即又憋出了眼泪,“外公,你能不能坚持一下,我去妖兽城请龙龟爷爷,塔鲁族好多重伤的人到龙龟爷爷那都能好起来。” 王戟摇了摇头,“徒劳。” “父亲您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王戟欲言又止,“没有,我只想来看看你们。” “不要难过,我去找你母亲了,我很想她。”说完,王戟的欢迎随之消散不见。 一道去了北纪领军府 一道去了塔鲁国 最后一道去了五岳三山,之后灰飞烟灭, 一道去了北纪大将军府。 赵印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隐约有事要发生一样,这感觉仿佛二十多年前大师兄韩阳背叛师门一样。 一阵风出过,王戟来到了赵印的书房。 赵印大吃一惊,赶紧跪拜到,“师父安好,您怎么来了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 没等王戟开口就起身赶紧给座位擦了擦,“师父您坐。” 王戟微笑着,飘然来到座位上,“听说你这小子组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夜幕,我一直想问问,你这是不是在学你师兄韩阳?” “嘿嘿,不瞒师父您,二十多年前我的确找过大师兄,在您和师兄弟们没找到他之前,我曾和他促膝长谈了一夜。” “那一夜我们聊了很多,对我启发很大。” “嗯……,总结为一句话,不入黑暗又怎知向往光明,就像那池塘中的莲花,根茎埋在污泥之中,而白色的荷花却盛开在阳光之中,这就像我们这一群人一样,在黑暗中守护者光明。” 王戟突然眼光一亮,他参了一辈子的天道,只是在光明之下参悟世间之道。 难怪自己入圣已二十载,却始终不得正解。 第172章 ,挫败韩阳 塔鲁国境内,蓝介山上,雷利化作白虎正伏在一块青石上打盹,一阵微风吹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到一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吓得他猛的从青石上跳了下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雷利化作人形,看着王戟,他闻不出任何味道,这人从哪里进来的,怎么进来的? 王戟残影上下打量着雷利,“她的眼睛和你的眼睛真的很像。” “你是王戟?”雷利看着眼前的人,一般人见到他不是瑟瑟发抖,也得毕恭毕敬,可这老人的眼神满是慈祥,很像龙龟长老。 王戟微笑着点了点头,“还不快行拜见之礼。” “嗷。”虎头虎脑的雷利赶紧跪拜在地道,“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哈哈哈哈…”王戟爽朗的笑着,“起来吧,问你一事。” “但问无妨,知无不言。” “你恨我吗?” 雷利坐在石头上,思索了会,“说不恨吧,不可能,说不恨呐,我也抢了您女儿,咱两也算扯平了。” “哈哈……是啊,当年你和小女情投意合,本该是件高兴的事,然事出有因,不得已强行拆散你们,多少年了,每每回想起来有些许遗憾。” “而今我大限以至,特意前来看看那个曾经扬言挑战我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怎么老头,你这是…”雷利不敢往下说了,他知道人族非常忌讳“死”这个字。 “对,好听点叫驾鹤西去,难听点不就是死了嘛。”话音刚落,那道残影渐渐模糊不清,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当最后一道残影回到王戟身上时,他已经被白鹤带到了九霄云外,右臂却也不见了踪影。 白鹤悲鸣着去追那快要下山的夕阳。 龙牙岭上,血流成河。 青云,等人陷入苦战,韩阳看都没看一眼那几个师弟,他走进云顶宫后,径直的来到那银杏树后,师父王戟住的地方。 这里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那块平坦的草地上,曾经和师兄弟们一起追逐打闹,也躺在这里抬头看着夜空中闪亮的星。 原本放在那里吃饭的木桌现在换成了石头做的,还有那口缸还有半缸泉水,他记得每次师父要他们去打水,几人就猜拳决定,而输得人却总是赵印。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这里布置没有变化,只是那些曾经学习的木桌已经不见了。 师父的屋内还是整整齐齐简简单单的,一张桌子,一盏灯,一张木床,一木箱。 既然师父已经死了,那这里留着也没用了,他不想有任何的牵挂,因为他还有很多很多年要活,他害怕这回忆。 手起一把无名火,手一挥汹涌的烈火燃烧着那茅草屋。 “大胆,谁在此放火!”一洪亮的声音从天而降。 “谁?是谁!”韩阳赶紧跑出屋内朝着声音的地方喊到。 韩阳脚步未停,声音的方向已经出现一道人影,刹那间来到自己面前,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只感觉头像被千斤重锤砸了一般,头重脚轻,一头扎进了地里。 韩阳拔出自己的头,站了起来,想看清对方是谁,在他心里快速的盘算着,唯一能凭借一拳打倒自己的,整个龙牙岭也只有赵印一人而已了。 当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却看见一年过半百疯疯癫癫的老头,正单手举起那口缸去扑火,嘴里念叨着,“好你个姓王的王八蛋,自己去死也不告诉我一声,你答应我的事忘了吗?” 韩阳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解,此人所散发出来的灵力并不是很强,为何刚才一拳便能将自己打倒?难道是天生蛮力。 “喂,那老头,你是干嘛的?” 老头转过身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韩阳,“哎呦,挺抗揍啊!” 话音刚落一箭步冲了过来,又一拳砸向了韩阳。 “啪”一声。 韩阳稳稳的单手接住了那拳头,然而脚却陷进了土里。 “你真的很硬。” 又一拳挥了出去,而这次韩阳并没有躲,头被怪力打的挂在了身上。 老头一看放心了,这韩阳恐怕没救了,转身又要去救火。 而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怪异的骨骼声,咔咔作响。 回头一看,韩阳站在原地,双手掰着脑袋,将头扶正,左右晃了晃头。 看着诡异的一幕老头也下了一跳,这还是人嘛。 “老头,你他妈到底是谁?”韩阳暴怒了,他这是从土地出来,头一次感觉到危险的信息。 一阵红色灵气平地而起,地面上韩阳的血凝结起来快速回到了他身上。 刹那间韩阳便来到老头跟前,右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左手准备一掌打碎老头的心脉。 老头双手反扣他的手,身体下沉,反身将他背在肩上,一把摔倒了地上,紧跟着一拳挥了出去。 这一切太快了,快的韩阳根本没时间反应过来,就再一次被人按在了地上一顿摩擦。 老头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头直接将韩阳打的血肉翻滚。 韩阳根本爬不起来,感觉自己快要被拆散了架,没想到龙牙岭上竟然有两个人入了圣人境界,王戟属于武道技法大成者,而这人属于武道功法大成。 而此时在云顶宫内,正大开杀戒的三个带着鬼王面具的人,也察觉到了什么,赶紧来到了后院。 青云等人也跟了进去。 只看到一老头在疯狂的打着地上一具尸体。 三人二话不说齐齐的攻向老头。 老头放下尸体赶紧左右抵挡。 几人一看自己师叔刘一路出手了,而且将韩阳打倒在地,士气大振,开始了反击。 鬼王面具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人脱身后赶紧抱起半死状态下的韩阳,转身几个翻腾就逃出了后院,对着天空放了一响箭。 剩下的两个带着鬼王面具的人,带领着攻打到龙牙岭的人,也跟着杀出到院外。 青云等人追了上去,看到他们竟然纵身跳下了悬崖,落入云海中消失不见。 “穷寇莫追!”刘一路负手而立,举目四望,整个龙牙岭到处是残垣断壁,几处零星的火光渐起。 “赶紧去救火吧,别让你们师父那个王八蛋白死了。” 第173章 ,涵文的承诺 青云将众弟子分成两组,一组由自己带领着去救治受伤的人,另外由涵文带领一众还能动的弟子们去救火。 涵文出了龙牙岭入口就发现地上躺着几具尸体,从衣服上就能看出,那是外三门弟子的。 轻叹一声,“看看有没有活的。” “是。”几名弟子四处搜索了一翻并没有一个活口,而且下手干净利落。 涵文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往下走,刚走没多大会功夫,就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 好啊,恐怕是齐山的弟子们发现了一些未逃跑的刺客,率领众人赶紧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跑过小树林没多远,只看到齐山数十名弟子们正围着几人激烈的打斗着。 涵文一看,这七人身穿不同的衣服,还有一黑大个上半身穿着齐山弟子的衣服,下半身却穿的是自己的。 这人肯定是想假扮龙牙岭弟子,要么是想混上山,要么是想逃走,正巧被齐山弟子逮个正着。 而齐山弟子并不是他们几人的对手,只能将其困住,却拿不下他们。 涵文怒气冲天,“贼子们,受死吧!”拔剑便杀进人群,身后数十名弟子同仇敌忾,两眼泛着怒火,冲向几人。 涵文的剑首先刺向赵玄,赵玄下意识的拔出宝剑劈了上去。 “铛”一声,火星四溅。 “这位大师,你们肯定是哪里误会了。”赵玄一边招架一边说到。 “贼子,那人正穿着我门弟子的衣服,倘若不是你们想逃跑,就是想趁机杀进龙牙岭,铁证如山,休要狡辩。”涵文不等赵玄解释提剑又杀了上去。 赵玄并不会用剑,但能凭借宝撅功判断出涵文出手的方向,只能把它当作刀来使用,左右劈砍格挡。 赵玄心里骂到,陈魁都是你的错,干嘛非得要穿他们的衣服,这下好了解释不清了。 身后的楚红见状,挺身而出于涵文站成一片,两人相互过了几招。 由于涵文和青云两人在龙牙岭上力战三位带着鬼王面具的人,体力和灵力消耗太大,一时间竟然感觉力不从心,自己的剑根本不听使唤似的,根本攻不进楚红的剑花内。 涵文气急败坏的大声喊道,“齐王,你还有空看热闹呐,不赶紧下来擒住这几个贼人。” “嘿嘿…”一阵笑声过后,一身穿青衣的老者,身旁带着一孩子,不知何时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子,你没看到这几人只是防守,而并没有伤你的徒子徒孙吗?”齐王扫了一圈几人,赞许的点了点头。 “那是他们大队人马撤走了,他们怕被发现了,不敢轻易伤人,怕暴露出来。”涵文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得得得,老子懒得跟你解释,要我擒住他们也不是不可能,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没查清楚之前不得伤了他们,需得好生伺候,不能饿着,不能用刑,好吃好住,你能答应嘛?”齐王来到几人身旁,看着吴涯,使了个眼色。 涵文思索了一会,倘若真的硬要拿下几人,龙牙岭恐再填死伤。若这几人不是刺客,他们能到齐山那就是龙牙岭这次拜山的几名弟子了。 即便是查出他们身份有不对的,几日之后自己灵力恢复过来也能擒住几人,索性答应了,“好,我答应你就是。” “嘿嘿…”齐王绕了几人一圈道,“几位小子,还不放下剑,随涵文去吧。” “这…”子晋还有些疑问。 “哎,放心,他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放心,即便是他反悔了我也能保你们下山去,去吧。” “咣当。”赵玄爽快的将剑丢在了地上,伸出手一副吊儿郎当样子。 其他几人也将手里的剑丢了下来。 几名弟子上前拿出绳子要绑了几人。 “算了,押着他们去龙牙岭吧。”涵文摆了摆手道。 随后几人便被押送去了龙牙岭上。 赵玄一路也没闲着,对着身旁押送自己的人问到,“嗨,那个叫齐王的人是谁啊。” “齐王,不知道,很久以前就在龙牙岭了,他不是龙牙岭的人,但师公却让他看守龙牙岭,我们也不知他是什么人。” “那这位师父怎么称呼?” “他是我们的师父,涵文,师公的三徒弟,坐镇回龙寺,掌管戒律的。” “我说嘛,这人怎么这么大脾气,你们怕他吗?” “那不是怕,是尊重。” “我看不像,哈哈,对了镜月湖那怎么样?” “镜月湖?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那可是龙牙岭男弟子们的禁地,师公的女儿镇守那里,应该没事吧。” “什么?什么叫没事吧,到底有没有事?” 那人扶耳说道,“虽然我们师公看起来对人不偏不倚,可那毕竟是他女儿。我可听说师公的外孙女此刻也在那里,前几日他外孙女来了龙牙岭,师公可是特意出关去见的,就算北纪皇帝来了恐怕也难能让师公出关的。你想想他老人家怎么可能让镜月湖出事。” “嗷,圣人也有私情一面呐,那我就放心了。” “对啊,你怎么对镜月湖这么关心?” “关心吗?没有嘛,我只是好奇,这次来的刺客们都是些什么人?竟然这么厉害。” “不知道。” “我们会被关在哪里?” “不知道。” “关多久?” “不知道。”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啊?”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问的我真不知道。” “那你给我讲讲你知道的。”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多问题呀?” “你就说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刘安。” 两人正说着就来到了龙牙岭上,弟子们正在收拾尸体,地上的血迹还没干,呻吟声从院内传了出来。 “涵文你怎么回来了?”青云刚踏出门想去自己的百草堂拿些草药,正巧碰到了。 “我抓了几个刺客,现在不知道关在哪过来问问刘一路。”涵文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整个龙牙岭辈分最高,武力最强的就只有刘一路了。只是这刘一路平时作风古怪,涵文看不上眼,老觉得这刘一路不适合当龙牙岭云顶宫之主。 “他正在院内,你去吧。”青云让开了道。 涵文甩袖进去了,进门后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直接开口直呼其名“刘一路,我抓了几个刺客,你看怎么办?” 刘一路因为王戟的死正在悲愤之中,忽然听说抓到了刺客,转身便问道,“刺客在哪,看我不活剐了他们。不,我要吃了他们,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在哪?”说着随手抽出身旁弟子一把剑,便大步朝着院外走去。 “师伯不可!” 第174章 ,被关涵洞 “为何不可?”刘一路瞪着眼睛问道。 涵文突然发现自己不是特别厌恶刘一路了,反而发现他和自己一样,这就是同仇敌忾吧。 “我答应了齐王,在没查清他们身份之前不能轻易杀了他们,还得好生伺候,不能怠慢了。” “什么?你个…”刘一路差点就骂娘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不行,你是你,我是我。今日不管他们是不是和韩阳一伙的,我都要拿他们几个狗头去祭奠那个姓王的王八蛋。”说着不管不顾,一把推开涵文便出了门。 涵文赶紧站起来,他既然答应了齐王,怎么能食言,赶紧跟了上去。 刘一路刚踏出院门就看到七个人站在那里,只见他提剑便刺向吴涯等人。 赵玄等人吓一跳,涵文不是答应齐王不杀他们嘛?怎么这是谁,难道这人是王戟? 吴涯赵玄二人一时慌了神,那王戟可是武圣,怎么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杀,这哪是圣人,是个疯子。 “铛”一声。 剑被摊开了。 涵文站在刘一路面前道,“师伯你听我说,我也对几人身份很是怀疑,可我见到他们时,我们的弟子们正在围攻他们,以他们能力大可以杀出去,可这几人并没有,只是一味地防守,而且我还答应了齐王,在没查清楚身份之前不能伤了他们。” “我才不管什么齐王,让他有种来找我,你让开。” “我不让。”涵文顶在刘一路面前寸步不让。 “你让不让,不让我连你一起杀了。” “你杀吧,就让我追随师父去吧,来给我个痛快的。”涵文伸着脖子一副求死样子。 “等一下,我说那位叫涵文的师父,看不出你还挺信守承诺的,要我说,你就让他杀吧,反正杀了我们之后你们就很难知道这些人是谁喽!”赵玄故作镇定的说着。 “你看看,你看看!”刘一路手指着赵玄,咬牙切齿道,“啊!他们都自己承认了,这些人就是和那些刺客一伙的,不然他怎么会说知道那些人是谁,你让开,让我先杀了这几个小崽子给王戟报仇。” “你说什么?”吴涯吃惊的问道。 “我说我杀了你!”刘一路怒不可遏,一剑刺向赵玄。 “王戟死了?”子晋喃喃道。 呲,一声,血溅三尺,糊了刘一路一脸。 “涵文你干什么?”刘一路又气又惊,赶紧拔出剑,命人赶紧给他包扎伤口。 “师伯,我不待见你,觉得你是个杀人狂,而且说话不算数,爱吹牛。但今天我不厌烦你,我觉得你我都是龙牙岭的人,应该同仇敌忾,但这几人既然知道那些人是谁,就应该知道他们的下落,留他们一条生路,等我们伤好了逼问那些刺客的下落,好为师父报仇。而且我还答应过齐王,请饶他们一次,待我们查清楚之后再决定不迟。”涵文嘴唇发白,那一剑本来可以挑开,但他知道刘一路心狠手辣,有时还出尔反尔。 就算今天能放过他们保不及明天又要杀了他们,还不如表明自己的决心,让他死了这个念头,这样能在验证他们身份之前才能守住自己的承诺。 刘一路眼睛转了一圈,“行,那这事听你的,由你派人看守。” 这下涵文犯难了,虽然龙牙岭入口只有一个,但龙牙岭上哪有关押人的地方,除了云顶宫只剩下师父的住处了。 “师叔,您看能不能关在飞来峰,我们这没有关押人的地方,飞来峰上不是有个涵洞吗?不如将他们关在那里。” “涵洞?” “对就是牧王铜鼎下的那个。” 这算两人说定了,涵文派了十多名内门弟子,又命人给赵玄等人捂着黑色头罩,带上去了飞来峰。 “嚯,怎么什么也看不见,这么黑啊!”赵玄摘下头罩,四周一看,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有回声。 “这是哪?”吴涯开口问到。 “刚才那老疯子不是说了嘛,这是飞来峰的什么鼎下的涵洞。” “好黑啊!怎么办,我怕黑!”郭欣声音有些怯懦。 “嗯,来,来我这。”是楚红,她那富有磁性的女性声音,自带安全感的温柔让楚红一下子就安心了许多。 “我能去吗?”子晋听到这种声音哪里受得了,不自觉的往楚红那走。 “哎呀!”子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噗通一下爬在了地上。 黑暗中子晋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绊了自己,只有赵玄捂着嘴偷偷的笑着。 “唉?”子晋突然惊奇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这地面怎么是热的?” “你别管那么多了,赶紧起来找找身上有没有生火的东西,这里太黑了,我们得看看周围情况,找个地方大家休息一下。” “我这有个火折子。”鸠江说着,吹了两口气,黑暗的环境中有了一丝亮光。 “来把我衣服烧了吧。”陈魁脱下长袍丢给了鸠江。 “你味道好大呀!”鸠江捏着鼻子。 生了火观察了一下四周,这个涵洞,不大,方圆百步。四周空无一物,只有一块平整的石台。 “你在看什么?”吴涯问道。 “星云图。”赵玄站在石台上仰着头看着,不禁好奇,是谁在这里留下的这巨幅星云图,他是有多无聊啊。 众人抬头看到青色的石板,火光的闪烁下竟然浮现出的星云图。 “天呐,跟真的星空一样。”子晋惊叹到。 “别看了,还是赶紧找找哪里能休息吧,火马上就灭了。”陈魁催促道。 赵玄环顾四周沉吟了会,“我看不如就在这石台上休息吧。” 几人看了看都赞同,只是郭欣和楚红有些麻烦,毕竟两个姑娘,于是就分开休息,郭欣和楚红在石台的一边,而几个男人则在另一边。 夜里子晋无数次的想摸过去,都被吴涯制止了。 “铛~铛~铛~”随着几声钟响起,已是第二天早上了。 几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抬头却看到那青色石板上星光点点,犹如灿烂的夜空。 第175章 ,十年的等待 龙牙岭一役,韩阳一战封神,无面人再次崛起在九州大地。 而无面人的崛起令各大门派忧心忡忡,也令各国感到不安,尤其是曾经派兵镇压过无面人的东晋举国震惊。 无面人首领韩阳于东晋那可是血海深仇。 韩阳除去了自己心中的牵挂,第一个矛头指向肯定是东晋皇帝和朝廷。 东晋国都华凌府中,以梁士儒为首的守夜人,各个兴奋不已,早些年,他就曾向东晋皇帝建议组建东晋自己的刺客集团,然而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时机。 而这次他还没向皇帝请旨,那边内馆就拿着皇帝的密旨来到了华凌府。 宣告完之后,梁士儒着实兴奋了一阵子,其他三国早就建立起了自己的情报刺客网,而东晋却因为上将军阻挠迟迟未定,但他也没闲着,十年前就已经网络了不少的将刺。 在梁士儒看来,中原九州四大国之中,实力最强的毋庸置疑肯定是北纪。北纪不仅有尚武之风,民风彪悍,近年来大力支持商道,显现出鲸吞九州的实力。 东晋可屈尊第二,原因与他,东晋开国以来重视商道,临近东海,盛产盐铁茶等,水路陆路并进。要论哪国国库充裕,铁的储备最大,九州之内无出其右。 十年前,北纪大军压境谷山国一个叫洛城的地方,为了夺取洛城铁矿,北纪派了三十万大军。 为了阻止北纪,梁士儒出使西蒙,两军合兵四十万于洛城之中。 就在那年他梁士儒,见识到了赵印的手段,连续七次成功刺杀东晋洛城守城主将,吓得联军谁都不敢接主将一职,两军直接放弃了联合,最终北纪不费一兵一卒就拿到了洛城。 当时人们都认为赵印手段阴毒狠辣,不是大丈夫所为,但的的确确震慑了敌人。 梁士儒一直都认为自己聪明绝顶,虽然没有赵印的武力,但要论收买人心,笼络人才,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人,有他梁士儒东晋就有能和北纪赵印相抗衡的人。 “备马,去桃花庵。”梁士儒喊了一声,大步流星走出府。 东晋东南海岸线,蜿蜒崎岖,沙滩上一黑袍少年持剑而立。 “莫白师兄,你听说了吗?龙牙岭王戟陨落了。”身旁手捧剑鞘少年秦风微笑着迎了上去。 “那又怎样?”莫白一脸冷漠,这种事他并不在意。 “这龙牙岭一役,韩阳一战封神,无面人更是名声大造,师父老人家的大事可定也。”秦风接过莫白手中剑,视若珍宝,用白缎擦拭剑身上的水珠,将剑小心翼翼的放入剑鞘。 “我可听说那王戟并没有对韩阳出手,而且据我所知,当日龙牙岭的高手都不在,尤其是赵印,恐怕这会才刚从北纪将军府赶往龙牙岭的路上。”莫白脱掉鞋袜,走在沙滩上任由海水打湿着衣角。 “小白!师父唤你过去呐!”不远处一身着青袍少年呼喊到。 “知道了,这就去。”莫白应了一声赶紧上岸。 “师兄这个大芝麻脸竟然也敢随师父唤你小白,这家伙不要命了。”秦风直勾勾的看着一脸麻子的青袍少年。 “呵呵,这大芝麻脸你可留心着点,别让他抓到你的小辫子,他心胸狭隘,到时再告你一状。”莫白来到石头旁坐在上面穿好鞋袜,理了理衣服和头发。 “我不怕,他现在是得到了师父的赏识,可谁都知道一旦遇大事,师父还是相信你的,依我看师父百年之后位置还是得传给你。”秦风撅起脸瞪了大芝麻脸宇文岐一眼。 “秦风,你小子几个月下来见识有长进啊。” “哪里,是师兄教导的好。来赶紧披上衣裳,这么冷的天你还下水,不冷啊!” “冷,才能有感觉。” 莫白走后,大芝麻脸宇文岐小跑步到秦风身旁,“秦风师弟,小白师兄今天怎么看起来一脸不高兴?” “高兴?自己心爱的女子正在和自己未来的敌人在一起他能高兴就出事了。”秦风白了一眼宇文岐。 宇文岐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小白喜欢的女子?是谁啊?这哪跟哪?” 秦风拿起衣裳,在没有理会宇文岐,跟着莫白去了桃花庵。 两人来到一座湖心岛,面积不大,方圆十多步,岛上一篱笆小院,小院内焚着一根香。 院子一老者头戴斗笠,一根竹竿,蹲在地上静等着鱼儿上钩。 “小白来了,坐。”长者声音浑厚,底气十足,一身素布衣裳却掩盖不住他身体内蕴含的灵力。 “师父。”莫白拜上后坐到了旁边茶桌的对面。 “你对韩阳在龙牙岭一战,有何看法?” “在我看来韩阳一事正好掩盖了龙灵灯的光芒,我原本以为各大门派会派人潜入龙牙岭,接近二人拉拢或强抢两人,没想到却是杀出了个红魔韩阳。” 老者收起竹竿放到了一旁。 秦风煮了一壶茶,倒进两人杯中。 “师父您唤我来不止和我讨论这个吧?” “莫急,一会还有人来,先喝茶。” 而距离龙牙岭最近的北纪,朝野上下也是一片哗然。 以三省六部为首的文官集团,本想借九皇子吴卓北进污图国有功,进言让皇室掌管三军,来削弱大将军府的权力,然而这一次文官集团内却出现了另外一种声音。 “圣旨到。”一尖锐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赵印赶紧出门迎接。 内馆张德喜一脸微笑迎了上去,“大将军赵印听旨,龙牙岭乃我北纪宏武之地,今造人暗算,朕得知悲痛不已,命大将军赵印前去一探究竟,望能再塑龙牙岭之圣,兴我北纪尚武之风。” “臣领旨。”大将军叩谢。 内馆赶紧起身来到赵印身旁,将圣旨递了过去。 赵印却瞥见圣旨上只有大印,却空无一字。 “这?”指着圣旨意味的问道。 “皇上在临江渡口等着你,他只让我传个话。” 赵印一听明白了,“备马前去临江渡口,告诉夫人我晚上回去。” 第176章 ,竹亭对话 赵印快马加鞭独自一人来到临江渡口,微风轻抚着竹林沙沙作响。 下了马直奔渡口旁,一间竹帘掩盖的亭子。 “不用了,进来吧。”亭内老皇帝唤到。 “嘿嘿,大哥找我。”赵印掀开竹帘探了头进去。 “王戟的死我很悲痛。但龙牙岭一直是武灵界的象征,他这驾鹤西游留下这么个摊子,我想让你去接过来,你看可否?”老皇帝吴减一脸认真的看着赵印。 赵印也不直接回话,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大哥呀,不是我不愿意,而是...” “而是什么?” “你不觉得我现在已经是分身乏术了吗?咱先说说这三军你让我管着,管着就管着吧,夜幕你让我兼着,我想兼着就兼着吧,你这又让我去师门那讨个掌门人,你这太看得起我了吧,你看看我,这头发都白了。”说着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捋了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根白头发,尴尬的笑了笑。 其实来的路上赵印就已经猜到了吴减想让自己做什么。 转眼之间赵印的脸色严肃了起来,“说句不敬的话,大哥你应而应该想想百年之后大位的人选,而不是和我讨论龙牙岭掌门人的问题,龙牙岭有着自己的规矩。” 看似无名之火,实则是遮盖上一个尴尬的问题,这是赵印常用来对付老皇帝吴减的办法。 老皇帝也知道赵印的脾气,他一旦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算了,龙牙岭就按你说的,随他去,这事就不议了。可太子位已定,当初你也赞成的,难不成现在吴涯回来就改弦更张吗?” “这话我没说,立储是你的事,就算你立个公主为储君我也无话可说。”赵印这才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现在的吴减已经不是自己刚认识时那个兖州将军了,他现在地位变了,是一国之君了,不再是那个和自己一起在马厩里喝酒的大哥了。 “你这是何意?还无话可说,我看你是心里有怨气,你看你这怨气冲天呐!”老皇帝也急了。 一时之间小小的亭子盖不住两人的火气,两人四目相对,不知在接下来的某个瞬间这个亭子就会被两人拆了。 “罢了罢了,这事等你回来再说,今好不容易清闲了一会,咱们一起喝点酒。”老皇帝摆了摆衣袖,坐了下来。 赵印也毫不客气,坐下来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抓起桌上的羊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也不管比他年长十多岁的老皇帝。 “啧,你这也不顾及一下老年人,只顾自己吃的欢。”老皇帝白了赵印一眼。 “大哥请我吃饭,你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你不方便干嘛非得选这个地方,还不如回你的皇宫左右有人伺候着。”赵印感觉不过瘾,瞅了一眼旁边没发现有大碗,心里道,这老皇帝今天没安好心,看样还有话说,怕我喝多了忘记他说的什么吧。 “是,左右有人伺候,吃的却是烦闷,看着你吃反而胃口大开。”老皇帝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蒸鱼。 老皇帝架着鱼放到了碗里,端着看了半天,眼泪婆娑,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吴琦,“你说当初要是听你的话毁了那龙灵灯,吴琦也不会死,吴涯也不用走上修炼这条路。” “你们平侯一门不就讲究个命格什么嘛,吴琦的死是命,吴涯走上修炼这条路也是命。”赵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一杯酒,连续喝了三杯。 在他心里吴琦就像自己的亲侄子,在吴琦出生的地方,那里有个习俗,孩子刚出抱出去第一个见到谁,谁就要给他取个名字,吴琦就是他给取的名,吴琦刚出生他就抱过,教他弓马,带他打仗,吴琦待在赵印的身旁比在他亲爹时间还长。 “就算我当初固执己见毁了龙灵灯,日后吴琦会不会怪我,若果他继承大统后会不会拿这事找我麻烦。要我说,除了吴琦的死,吴涯走向修炼这条路未必是坏事。” “可是这条路太危险了,也太苦了,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劫不复,修炼何等的苦,我不知道,可你比我清楚吧。” “你是觉得亏欠了吴琦,亏欠了吴涯,可这对吴涯并不是件好事。他必须学会以平凡人的心态去磨练自己的心智,人的路是自己走的,他能有多远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你就算把长生不死之术直接交给他,他悟不到,你给他,他也未必能接的住。” “是啊,就像这九州的江山,多少皇朝帝国反复,创始者总想着千秋万代,可最长的不过千年,短的几个月。” “不就是嘛,就像我那两个儿子,我本以为老大会像我一样,喜欢江湖中的快意恩仇,哪知道这小子会这么喜欢军队里的那套,送去龙牙岭本来想以他的资质能替我接了师父的衣钵,结果他还是要下山,还被你抓了壮丁,这事我想想就来气。”赵印笑到。 “你小儿子也是我抓的,你小子就不要想逃出我的掌心。”吴减也笑了。 “是啊,赵玄被你安排到吴涯身边。这小子虽然脾气不像我,但志向却像极了年轻时的我。”赵印说起自己这个小儿子,脸上洋溢着几分喜爱之色。 “不过现在的江湖也变了,以前的江湖人人都想着成为大英雄,凭一己之力惩恶扬善,名扬天下。而自从韩阳创建了无面人,很多不世出的高手们渐渐地加入到了刺客的行当当中。” 老皇帝若有所思点点头,“他们更愿意以简单的方式解决世道的一些问题,从而得到名利。你说以你和韩阳的交情能不能让他带着无面人加入北纪的夜幕。” 赵印深深的摇了摇头,“不可能,我这个大师兄很了解,他看似淡泊名利,也愿意尝试修身养性,但这个人却不愿意甘居人下,是个非常复杂的人。” “那你说接下来他会去哪?” “不好说,按道理应该会南楚。” “为什么?” “北纪有我,还有夜幕的存在,可以说他失世的这几年夜幕的实力和势力范围早已超过了无面人,他是个不甘人后的人,所以北纪他绝不会来,除非我死。”赵印面色微红,拿起酒壶掀开竹帘,望着江水流向远方继续说道。 “东晋,那绝对不可能,只剩下,西蒙和南楚两个大国了,西蒙和东晋两国这些年为了抵挡我们的吞并,早就组成了联盟,韩阳也万万不会去的,唯一的选择只剩下南楚了。” “南楚?那个蛮夷之地?会不会有其他的可能?” “其他的?”老皇帝一句话点醒了赵印,“你是说那个地方?” 第177章 ,野生的娃 龙牙岭上几人被关在涵洞之中,几天下来除了送食物的固定人员,几人根本见不到其他人。 一早起来的赵玄,感觉憋在涵洞里实在是憋闷,没事修炼起了宝撅功,灵气在任督二脉游走,后顺着脊髓分成四十二道灵气,分别绕着肋骨缓缓而行。 无意间开启了宝撅功查探四周,发现这涵洞是天然形成后有人加工了一下。 涵洞底下之所以会有热量翻腾,是因为飞来峰下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火山,而这座火山还在活动着。 涵洞的四周处还有个被封闭的洞穴,这个倒是引起了赵玄的好奇心,赵玄凭借着感觉来到吴涯身旁,“你看看那是不是有个洞穴?” “你想干嘛?”漆黑的涵洞伸手不见五指,但吴涯却能感觉到赵玄那颗暴躁的心。 “你试试嘛,或许那里能让我们逃出这个涵洞。” “不行,当初是你撂下武器让大伙跟着来到这里的,我们都在这呆了三天了,这会叶城那人肯定收到消息了,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你就安心等着吧,别在闹出乱子了。”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话说回来,这王楚州也应该能证明我们身份的,他去哪了?失踪了?还是被杀了?” 两人正说着顶上的石板打开了,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 涵文探头说到,“鸠江,陈魁,子晋,郭欣,楚红,你们五人先出来。” “什么?那我们两个人呐?”赵玄抬着头眯着眼问到。 “你们两个人在里面多待两天吧!” “什么?”赵玄声音很亢奋,不解问道。 “玄儿,你和崖儿两人在涵洞里多参悟两天,这里曾经是龙牙岭师祖一道大师参悟入道的地方,你们两人也在此地参悟参悟,看看能悟出什么来吗?我和你们的师父在龙牙岭上还有些事情,等过两天再接你们出来。”赵印也探出个大脑袋,笑嘻嘻的看着两人。 赵玄瞬间就没了刚才那股劲了,像泄了气的皮球,声音有些低沉道,“那好吧,我看看能悟出来什么,悟不出来你可别怪我。” 当吴涯看到赵印时安心了许多,在他看来除了自己的父母和皇帝爷爷只有赵印算是自己的长辈了,重重的点了点头。 几人顺着石阶爬了上去,只留下赵玄吴涯二人。 陈魁在爬上最后一节台阶时回头用不舍得眼神看了看。 赵玄看着他很随意的摆了摆手,“大老爷们别那么煽情行吗,赶紧上去吧,这没你的事了,上去吧!” 随着石板的移动,那束阳光逐渐变小,石板停留了下来,整个黑漆漆的涵洞就只留下那一条细如线的光亮了。 “我爹这啥意思?放养呐?” “赵将军自有他的用意,我觉得在这里挺好,挺安静的,能让人静下心来,不是吗?”吴涯这两天虽然见不到外面的世界,但在这里反而使得内心平静了许多。 石板的上面,涵文和赵印一左一右并排走在前面,刚从涵洞里出来的五人跟着走在后面,几人都眯着眼睛,还有些不太适应外面的光亮。 “涵文师兄,这几人你怎么安排?” “能怎么安排,刘一路都说了,这几个人他收了,铸剑池的大长老还跟我要陈魁呐,我正犯愁这事怎么办。” “嗷!”赵印眼睛泛着光,“那郑苍前辈最近有没有打造什么特别的兵器吗?” “没有,他老人家那熔炉都封了三年多了。” “我看今年有可能会重新开炉。”赵印面露喜色。 “你的意思是郑苍前辈会为了收陈魁这个弟子重新开炉?”涵文右手握拳打在自己的左掌上,一脸兴奋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呐,行这事交给我了,我一定说服刘一路放了陈魁去铸剑池。” “你想到怎么说服刘一路了吗?” “没有,不过他现在是掌门应该以龙牙岭全局为重,我想他应该明事理吧。” “他的脾气你这几年还不清楚?得了那就看师兄了。” “你家那小子你就准备放在那涵洞待几天?”涵文一手按住自己的佩剑,一手负与身后。 “那有什么,我又不惯孩子,小的时候他妈护着不让我管,这次好了,他妈不在看我的好好教育教育他一番,回头给我找只老虎丢进去陪他们两个练练。”赵印说话很轻松,不自觉的将两只手插进了自己的腰带之中。 “正好齐山上还有一只,回头我找几个人抓过来送进去。” 二人在前面谈笑着,仿佛师父王戟驾鹤西去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说到给两个人抓只老虎练练时也是风轻云淡。 而身后五人中,郭欣,子晋,鸠江,则睁大眼睛仿佛发生了什么事恐怖的事情。 “这是亲爹吗?赵玄是野生的吧?”两人虽然不知道这前面的中年男人是谁,但从刚才的对话可以看出,这个人肯定是两人之中一位的亲爹。 远在千里之外的齐鸣山下,无面人的总堂,偌大的大厅里没有任何摆设,连个椅子都没有,只有一个巨大的铜鼎,里面装着半死状态下的韩阳坐在上面,露出苍白的脸双眼紧闭着,仿佛没有了气息。 青介命人抓来数百名青年女子,一个个排查她们身上的守宫砂是否还在。 “副堂主清点完了,一共九十九名女子,守宫砂都在。” “好。”青介没有带面具,一脸和善的微笑来到这九十九人之上。 “大家不要害怕,我们不会害命,更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只需要大家做一件事就能救活我们的首领。” 下面那些被这些面带无脸面具的人强抓回来,个个吓得嗯嗯唧唧,根本没有听到青介说的什么,只觉得自己像待在的鸡鸭小命快没了。 青介一看这阵势说话已经没用了,“来人,动手。” 话音刚落,从这些女子身后无端冒出手持短剑带着面具的十多人就要强行动手。 吓得那群失了魂的女子哭爹喊娘,有的甚至喊哑了嗓子。 青介则摇了摇头,四周看了看,找了点东西想把耳朵堵住。 第178章 ,九牧王鼎 “动作快点吧,时间快到了,别磨蹭了。”青介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吩咐道。 “副堂主,她们这不配合怎么办呐。”那人手里抓着一名女子的手臂,而那名女子挣扎着正用另一只手,朝着他乱抓乱挠。 青介看着那人狼狈不堪模样,气的差点没吐出血,眼神厉色,左手抽出身上一把短刀,大步走到那人面前。 女孩感到一股杀气,被青介凶狠的眼神镇住了,她知道自己再挣扎也没用了,瞪着惊恐万分的眼神,眼眶的泪水都停止了,失声的看着他,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青介二话不说,一把抓起那女孩的手,随手一刀狠狠地划开。 女孩的手掌被划开了一道一寸长的口子,一股鲜红滚烫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出。 “哎哎!出来了,出来了。”那名被挠的面具都花了的无面人,赶紧拿起脚下的银质酒杯,接住滚烫的鲜血。 女孩的泪水忍不住的掉落下来,一颗心也恢复了跳动,噗通噗通... “他么的,老子只取你们一杯血而已,吓的要死要活的。”青介环顾四周,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的都不争气。 “赶紧,快点,还要我一个个来吗。” 女孩一看只是要取一杯血,不是要自己的命,各个都不在挣扎,伸出手任由旁边的人划开手掌。 整个大厅传出了女孩们疼痛的呻吟声,而守在门外的无面人却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探头探脑的通过窗户纸往里看。 青介一扭头,冷视道,“看什么!再看眼睛给你挖出来!” 那些站在外面把守的人赶紧把头转过去,他们这个副堂主青介脾气乖张,说好的时候比谁都好说话,说歹的时候比谁都凶残,还是不要看了。 九十九杯带有体温的鲜血,一杯杯的倒进了青铜大鼎,足有半鼎多。 无面人将女子们带出了大厅,只留下青介和那个半死状态的韩阳。 血液在鼎内闹着热气,韩阳原本苍白如纸的脸渐渐有了一丝红润。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铜鼎内的血液开始翻腾。 韩阳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咬着牙吃力的抬起一右手,左手握拳拇指乘勾,用自己的指甲费力的隔开自己的掌心。 “呲溜”一声一股朱红色的血液从掌心里流出来。 偌大一个房间里充满了恶臭,青介差点没忍住。 就连屋外的人也不自觉的用手捂住了鼻子,他们虽然杀人无数,但这种恶心的腥臭味还是第一次。 就连屋顶上的鸟都被这种恶心的味道赶走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铜鼎里的血液凝聚在了一起钻入了韩阳的身体内,只留下铜鼎下一滩朱红的血液。 “啊!又差点死了一回。”韩阳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从铜鼎里走了出来,一脚踩在刚才自己流的死血中,完全不在意那股恶臭。 吧嗒,吧嗒… 在大厅里留下一长串血脚印。 青介赶紧跟了上去跪拜道“都怪我们,没能按计划先到达龙牙岭。” “起来吧,是我自己太心急了。”韩阳走到了大厅正中央,那里有一王座,是他们去年腊月杀死的东晋一位永王的座椅。 韩阳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重生的美好,龙牙岭一战之前受得伤全都好了,感觉身体又回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韩阳瞧着王座挺精致的,就命人给搬到了这个地方。 原本青介选择在大厅正北方置办一座假山,让王座背靠假山。 可韩阳却执意要把王座放中间,按他的话说他的背后没有座靠山,他自己就是无面人的山。 “龙灵灯拿到了吗?” “王楚州,进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只见王楚州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我答应你的事办到了,我要的东西呐?” 从怀中掏出一件粗布包裹的东西,随手扔给了韩阳。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韩阳看了看身旁的青介,“你下去,让所有人退下。” “是。”青介转身离开,只留下韩阳和王楚州两人。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才对,二十多年前,坊间传闻,百济国得到了前大周皇朝遗留下的一些东西,是关于九牧王鼎的消息。于是几个大国决定联合一起,大军压境逼迫百济交出关于九牧王鼎的东西,百济王当然不肯就范,破城之日一场屠杀在所难免。是我和赵印两人率先进了王宫,百济王知道我们是龙牙岭的弟子们,就要我们答应带小王子出去,为百济留下一条血脉。”韩阳玩味的看着王楚州,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作为报答就将九牧王鼎一事告知了我们,九牧王鼎的秘密被封印在了龙灵灯里,而那龙灵灯在他身上,要想取下来得杀了他才行,我和赵印都不愿意那么做。作为答谢百济王给了我们一本奇书,就是我现在修炼噬血武灵。至于那龙灵灯为何会在北纪,那这事你恐怕得去问赵印了。”韩阳直勾勾的看着王楚州。 王楚州有些不明白,难道这个赵印是个伪君子,他当着韩阳的面不敢下杀手,却要等到韩阳离开才去杀了百济王取了龙灵灯,如果是这样那赵印太可怕了,思索良久王楚州还是决定问问韩阳,“那百济王的死和赵印有关吗?” 韩阳摇了摇头。 王楚州长舒一口气,“那就好,不管后来北纪如何得到龙灵灯的,这恐怕不是赵印个人的意愿了。” “喝,看不出来赵印在你们这群人的心里地位很高啊,比我这大师兄地位还高出不少。那他告诉过你,你是谁了吗?我看你不知道吧!”韩阳有些不悦。 刚才自己故意卖了个关子,让王楚州以为是赵印杀了百济王,在得知百济王并非赵印所杀之后,王楚州却显得一脸轻松。赵印的声望在这些后辈的心里肯定高出自己不少,不然这王楚州怎么会特地问了百济王的死和赵印有没有关系。 “我?”王楚州疑惑的看着韩阳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 “对不错,你就是那百济王的儿子,你原本姓李,和前朝大周皇朝的皇帝一个姓氏,你不叫王楚州,你应该叫李楚州,而楚州二字是你百济王的国都。” 第179章 ,涵洞试炼 韩阳从王座上走了下来,来到王楚州身旁,“是不是不敢相信,对,你就是我和赵印抱回来的那个孩子。” 韩阳从他身边走过,王楚州瞪着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回不去了,跟着我吧,我已经放出话了,你拿走了龙灵灯,并投到我无面人的门下,天下之大只有这里能让你安身立命了。” 韩阳走出大厅留下王楚州一人楞在原地。 “门主,南黎国接应我们的使臣到了。”一直在门口侯着的青介说到。 “走,去南黎。” “那他呐?”青介指着王楚州说到。 “他听的到的。” 韩阳带领着众多无面人离开了,只留下王楚州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 龙牙岭飞来峰上,涵文率领弟子们抬着用黑布蒙着的铁笼来到涵洞入口。 “师父真的要放进去?他们两个可什么兵器都没有啊!”一名弟子反复问到。 “你怕什么?他老爹都不怕你害怕了?放下去!”涵文没好气的说到。 “叮叮叮叮…咚…”铁笼顺着滑倒放进了涵洞底部。 黑布连同铁笼门的销子一起被拉了上去。 一只花斑大虎呈现在二人面前。 伏在笼子里的老虎见龙门销子不见了,它站了起来。 昂首阔步的走出了笼子,强健粗壮的四肢走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硕大的脑袋上一个“王”字斑纹显得威武雄壮,一对虎目直勾勾的盯着二人,抖了抖钢针一般的胡须,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钢鞭的尾巴左右摇摆敲打的铁笼铛铛作响。 “喂!这是做什么?”赵玄朝着洞口喊到。 “你老爹怕你待在洞里时间久了筋骨不开,让你练练,放心它现在昏睡着,大概一个时辰之后能醒来,你们等着吧!”涵文在洞口处回应到。 “那给把武器呀。” “关上。” “喂,等一下,给个棍子也行啊!唉!” 咣当一声头顶的石门关上了,只留下一束光亮能照射进去。 涵文撇过头去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嗯赵印,“这样行吗?那只可是成年猛虎。而且老虎的感知能力要比人强太多了。” “那你说雷利和这只猛虎比起来谁更凶残?” “那能比吗?那雷利可是传说中的白虎化身。”说到这涵文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他们两个从塔鲁国那里过来的,曾经遇到过雷利。” “不仅遇到了,王玉凤的女儿雷雪现在成了我儿媳妇,你说他们两个能不能降住这花斑大虎。” 两人正说着,只听洞内两人于老虎的打斗声,和阵阵老虎的低吼声。 赵玄和吴涯虽然也见过比这个头大一倍的老虎,但从未和老虎打斗过,今天这算是头一回领教了。 这老虎虽然身体巨大,四肢粗壮,可这敏捷速度却是惊人,两人不敢硬拼,只能绕着铁笼避开老虎的攻势趁机偷袭几下。 老虎被骚扰急了,一巴掌将铁笼拨到了一旁。 “跑!”赵玄喊了一声,绕着涵洞的四周的墙壁开始绕圈奔跑。 吴涯也跟在后面,然而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不够结实的墙壁,一脚陷了进去。 赵玄情急之下,只能硬拼了,回身一飞脚踢了上去。 老虎一巴掌将赵玄打飞,赵玄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被打断了。 吴涯拔出脚,赶紧来到赵玄身旁,扶起赵玄准备往铁笼子里跑。 老虎紧随其后,赵玄见势不妙一把将吴涯推进铁笼里,独自一人面对老虎。 老虎毫不客气,扑向了赵玄。 赵玄此刻一颗心跳动的都快要跑出来了,他是见过雷利战斗的,要跑的话,那老虎扑过来的那一击是躲不掉的。 本能的反应告诉他不能退,双膝跪地,身体后倾两手登着地,抬起一脚朝着老虎的下颚提膝顶了上去。 嘭一声,老虎的上下鄂碰到了一起,赵玄从老虎的裆下窜了进去。 赵玄眼中一种狠色,咬着牙第二脚踹在了老虎柔软的肚子上,后紧跟一脚踢在了老虎的屁股上。 顺势从老虎的裆下来到了老虎的后方,赵玄扭过身来赶紧往一边跑,回头却看见那老虎被踢得嗷嗷直叫,趴在了地上,嘴角挂着血扭过头赶紧舔了舔自己的屁股,嘴里不时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怎么样了?”赵印在上面推了推涵文问到。 “不好。” “什么?怎么样了你快说。”赵印皱着眉头脸色凝重。 “这老虎还不够他们两个收拾的。”涵文沉重的摇了摇头。 “滚!” “你还别说你家老二的反应是够快的。” 涵洞之中,赵玄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的盯着猛虎的一举一动。 猛虎抬起头看了看赵玄和吴涯,前爪撑地,后爪却一个踉跄,颤颤巍巍的差点没站起来,扭动着钢鞭般的尾巴,扬起一阵尘土。 赵玄身体一动不动,不是他不想,而是刚才被猛虎拍了一巴掌,右腿已经受伤,后于猛虎颤抖,使得右腿酸疼无比。 猛虎俯下身来眼睛紧盯两人,甩着尾巴敲打着地面,绕着两人走了几步。 赵玄挪动着弓步,无猛虎对视,此刻双方像高手一样在观察着对方的破绽,思考着一击必杀的可能,都不敢轻易出手。 就这样一虎二人整整对峙了一炷香的时间,眼睛丝毫不眨一下。 赵玄紧张的汗从额头滴在了眼睫毛上,也不敢动半分,而吴涯后背手心里冒着汗。 很长时间涵洞里没了动静,这可把洞外的赵印急坏了,虽然涵文说这老虎不够他们两个人收拾的,可是毕竟那里是自己的儿子和皇长孙呐。 赵印慢慢的靠近洞口,偷偷的看了一眼,只看见赵玄的一条腿在打哆嗦,吴涯在他身旁背后的汗湿透了衣衫。 再这样下去不累死也得耗死。 赵印一人单手推开了千斤重的石板,噌的一声越入涵洞。 涵文看着赵印的身影摇了摇头道,“这是亲生的,别给我打死了呀。” 嘭的一声,如一块巨石砸在了涵洞的地面上,腾起一阵尘埃。 “爹!” 第180章 ,燕流 “玄儿,崖儿你们两个看好了,我今天就教你们怎么能发挥出赵家拳的刚猛之力。” 赵印在洞中于老虎对视一眼,猛的眼神一凝聚。 那猛虎突然不自觉的向后撤了两步。 噌的一声,只见赵印如离弦之箭刹那间消失在原地,几步之遥的距离只听见了两次脚步声,就来到猛虎面前,右脚马步踏地,跟出右拳打在了猛虎的后耳处。 只一拳,猛虎如沙包一样飞了出去,挂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两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刚才怎么回事,他们两人都开启了宝撅功,明明探知赵印跑了五步,而只听到了两步的声音。 “噗噔”一声挂在墙上的老虎摔倒在地,而老虎刚才挂着的地方出现一道阳光,那就是两人探知的洞穴。 “赵将军您刚才那是赵家拳不假可那步伐是怎么回事?”吴涯看得很清楚那只是普通的马步弓拳,却在赵印手上发出那么大的威力,能将这只几百斤的猛虎打飞出去那可就不简单了。 赵印赞许的点了点头,“不过在这之前将你们关在这里让你们悟道,你们悟出了什么吗?” 吴涯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两天我们被关在这里,抬头只能看到石板上些许光亮,当年龙牙岭师祖建造这里,并在这里悟道,或许就在说虽身在黑暗中,心却坚定光明的到来。” “不错师父当年也曾把我关在这里,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玄儿,你呐?” “我?没有,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值得我想的,我可没你们想的那么多,我就想着吃饭睡觉做梦。”赵玄得意的笑着。 “嗨,你这孩子,为父白关了你这两天了。”虽然是责备的话,脸上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 赵印负手而立,朝着涵洞出口喊到,“涵文师兄,找几个人将这只老虎抬出去吧,我和他们有些事要说。” “好。”涵文在上面应了一声,派了六名弟子下了涵洞,将老虎抬进铁笼,用黑布蒙上了一层,挂上铁链拉出了涵洞,众弟子和涵文一起押着老虎下了飞来峰。 赵印待人走远坐在了地上一本正经的说到,“其实啊,按常理来说,按道理来说这头猛虎根本对你们两个造不成任何威胁,只是你们心中有胆怯,你们认为自己的拳头才没有力量,我可听说了,你们在塔鲁国可斗过两条巨龙。” 两人相视看了一眼,的确刚才那猛虎的气势汹汹确实让两人背后发凉,老虎那体型巨大,强健有力,且身形敏捷,确实让人感到恐慌。 在塔鲁国的那几年上过战场,在万军之中刺杀过马珏,在妖兽城外斗过巨龙,在于蓝介山上和大巫斗过,虽然也有运气的成分,但也不完全是这样。 “那您刚才那一击必杀的拳法又是怎么回事?”吴涯好奇的问到。 “那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种身法。多年前我得到消息去追杀一恶人,半路上被一高人拦住,与他战了一天,竟然没能得半分便宜。那高人也知我一旦追上那恶人定能杀了他,便以性命做担保,要我放了那人,并保证那恶人不再来北纪,我答应了,他就以这套身法作为感谢,这套身法叫燕流。” “那爹的意思是要教我们这套身法了?”赵玄两眼放光一脸期待着看着赵印。 “你们今后的路危险冲冲,我和你哥不在时,这套身法可以保你们一命。这套身法可攻可收,在我没学会这套身法之前与人切磋,凡临大敌之时只能硬抗,倾尽全力,而习得之后便能来去自如,攻守兼备。” 说完赵印原地腾空三尺高,淹着涵洞墙壁游走一圈却不曾触地一次,接着落地后跟着演示了一套融合了燕流的赵家拳,拳势刚猛迅捷,干净利落,进退自如。 一套拳法打完两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半天没缓过劲来。 “这套身法下盘要沉要稳,需要在波涛汹涌的船上练习,练到能在平地上一样,这只是第一步。”赵印说到此处觉得有些不妥,龙牙岭在九州的中央,距离大海很远,哪里去找这种地方提供给他们两个研习呐。 “爹怎么了?” “这里没有海呀!哪里来的波涛汹涌呀,这样你们先研习飞身之法,走咱们出去到齐山。”说着赵印沿着台阶出了涵洞。 “咕噜…”不争气的肚子饿的叫唤了起来。 “怎么饿了?”赵印回头看了两人。 赵玄诚实的点了点头。 “去镜月湖?找你丈母娘让她给你做点吃的?”赵印诡异的笑着。 “嗯嗯,好久没见雷雪了。” “好。”赵印不由分说右手一个右手一个,跟拎小鸡仔的一样,抓住两人腰带。 “将军您这是干嘛?”吴涯感觉不妙。 “带你们体验一下什么叫燕流。”赵印抓住两人,走到飞来峰断崖处,眼前是云海翻腾,远处的山峰显得极其渺小,而脚下面是万丈深渊,根本看不清下面是哪,距离地面有多远。 “抓紧了。”说完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纵身一跃,跳入云海之中。 风吹的两人眼睛直流泪,只觉得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手脚不自觉的乱扑腾希望抓住点什么似的。 “怎么样?是不是速度有些慢?” “爹,这还不快呀,我都睁不开眼了。”赵玄一张嘴,口水被风吹的往后飘。 “什么?”赵印回头看了看,差点没笑出声来,赵玄口水,鼻涕,眼泪横流。 “忘了,你们需要在自己身前做一道灵慕,来抵挡来风,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赵印身前的灵慕使得他衣衫整齐,呼吸平顺。 三人在不停地往下降落,速度越来越快,吴涯先看到大雁从自己身旁经过,而后又看到了一只鹰。 “燕流这身法需要你们自己去悟,将灵气凝聚在气海,但不是气沉于气海,想象自己轻如羽毛,能随风飘摇,却又能控制自如。”说完赵印一脚踏在一只鸿雁上,借助鸿雁腾空数丈,而后落下,之后又借助断崖上伸出的树枝再次跳了出去,一会功夫在空中腾挪了好几次。 两人耳畔是风声呼啸根本听不到一个字,只感觉自己人在前面跑,魂在身后追,只将自己的命交给赵印了。 第181章 ,初入南黎 镜月湖旁那所残破的别院之中,王玉凤脸上有些憔悴,她还没有从王戟驾鹤西去的悲痛中走出来,只有雷雪一直在左右陪着。 众弟子们则拿起了木匠的工具,砍树,搬石,修缮院落。 “娘,别难过了。”雷雪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在一旁站着,一脸焦虑不安。 “师父!不好了,又有人从天上掉下来了。”只见一名女弟子,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这女弟子身高马大。 “小娇慢点说。”王玉凤站起身来。 “师父,我刚才看到三人,从云层里落下,一个个子那么高。”小娇比划着比自己还高处一个半头。 “右手一个人,右手一个人,大叫着落了地,我看那高个子男人从云海中落地竟然没有受伤,我怕我一个人打不过他。” “来人可报姓名?你师姐可有人在附近吗?”王玉凤脸色一紧,拿起手中宝剑,边说边朝着外面走。 “我害怕,从那么高落地都没事肯定很厉害,我哪敢多问,师姐们刚才都去到后山砍树去了。” “那就好,我去会会他。”王玉凤说着越出了大门。 雷雪也赶紧跟上去。 “师姐,你别去,那人肯定很厉害。”小娇提醒雷雪。 “没事的。”雷雪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这咋办呐?”小娇急的直转圈,“还是先去找师姐们吧。” 王玉凤几步腾挪便来到镜月湖不远处,她远远看到一高大男人,脚下躺着两个人。 “师姐,快来帮我一把。”赵印朝着她挥了挥手。 王玉凤来到跟前才看清这两人不就是赵玄和吴涯嘛,怎么躺在地上嘴里冒着泡翻白眼了。 “这?” “嗨,刚才从飞来峰下来的,这两孩子恐怕是惧高。” “你家老二就算了,这吴涯可是北纪皇长孙,哪有你这么折腾的,万一弄出个好歹,看你怎么和老皇帝交代。”王玉凤白了一眼。 “不折腾能行吗?今后我还想让老二到夜幕里来帮把手,显得练练胆呀。” “好,你有道理,他两的胆都被你练出体外了。” 正说着雷雪也跟了上来,吓得小脸通红差点没哭出来,“他两怎么了受伤了中毒了?” “你公公啊,给他们两个练胆呐。” 中原九州大陆,靠近南楚和东晋的中间,有一块飞地,说是飞地,因为她高数百丈,方圆数千里,拔地而起,四周是陡峭的悬崖峭壁,而上面大半的土地是平原,这里有山有河,嫣然是九州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她有个古老的名字叫南黎,一个于那杀气腾腾,皇朝更迭不休,截然相反的国度,千百年来从未更迭过的名字南黎。 却也是个暴躁不安的国家,因为一个王的出现。 这里的人和九州大陆的人没什么两样,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肤色语言,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里的人们相信自己的血统更加高贵,因为他们更靠近太阳,以太阳和火为图腾。 韩阳却不是第一次踏足这里,准确来说,他就出生在这里,却被人遗弃在了九州之上。 对于这里的一切,韩阳都是那么的陌生,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手臂上那个红色火形纹的烙印。 韩阳一伙随着使臣一路向南黎深入,也不知过了多久来到一片热闹的市井。 整条街道上到处是打铁的工匠,叮叮当当一阵作响,门口随便摆放的刀枪剑戟。 对于这些韩阳并不感到惊讶,如果换做九州之内的国家,这或许能让人感到惊奇,然而在这里不是。 然而作为一个武者,一个快要达到巅峰强者的男人,普通的兵器并不能吸引他,但还是不自觉的朝着身旁的铁匠铺内看过去。 让他心里暗自称奇的是这打铁的铺子里竟然有弓箭,最让他惊讶的是还有铠甲,这些竟然在公开售卖。 要知道这些东西在九州那可是杀头的罪名,在南黎竟然是公开售卖的。 “大人,王宫到了。”使臣说到。 呈现在一行人眼前的是一道汉白玉石做的通天台阶,从下往上连门都看不到。 “韩阳大人到。”使臣朝着空中喊到。 一阵清脆的铁链声响起,一铁笼似的东西从高处落了下来。 “大人里面请。”使臣微笑着打开铁笼的门,伸手指引道。 无面人众人皱着眉头。 “几位大人放心,这是轻车,上面的侍卫控制机关,放心很安全,能直达王宫。” 青介却率先走了进去。 韩阳皱着眉头,看了看台阶,腾空而起,一跃数丈。 “大人好功夫。”使臣赞叹道。 不一会韩阳便率先到达玉阶之上,巨大的济阳宫殿浮现在眼前。 咣当一声,轻车也随后到达。 “哇!什么时候换了这么粗的柱子。”青介跑到宫门口柱子前张开手只能抱住一半。 就在这时宫门大开,从里面跑出一位年轻男子,身着华服,头戴金冠,他就是南黎国继承者韩冲。 使臣见状赶紧下跪。 “王兄,你终于来了。”韩冲唤到。 无面人众人差异之际,韩冲便来到韩阳身边,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拉着韩阳的手就往殿内走。 韩阳赶紧挣脱道,“王上,君臣有别,您先请。” “哎,王兄,这位子本来也就是你的。” “不可。”韩阳赶紧单膝下跪做了个请的手势。 韩冲无奈只得走在前面,韩阳赶紧在后,无面人众人随行入了大殿。 “你们几个看东西,看看谁来了,寡人王兄来了,让你们几个老家伙欺负我。哼!”韩冲趾高气扬的走在最前面,直接上了王座。 而整个大殿内,除了无面人和韩阳,只有四位年长者在场。 “赐座。” 门外几名侍卫抬着一张椅子走了进来,放在了四名老者的前面。 韩阳走了过去,突然一股灵气在大殿内陡然而起,强大的灵压让青介这样的高手都有些抵挡不住。 韩阳皱了皱眉头,而后笑了笑,大踏步的走向前去。 然而没走一步灵压就强大一分。 青介身后几个无面人抵挡不住晕死了过去。 第182章 ,亲传 韩阳走到第一名老者跟前时又有一股灵气扑面而来,那是站在第三位的长老散发的灵压。 整个大殿灵气乱流。 然而韩阳脚步却依然不曾停顿。 当韩阳走到第三位长老面前时,站在首位的那长老不禁皱了眉头。 突然整个大殿灵气更加狂暴,大殿的门窗不停地翻动着,而大殿之中的数十张屏风后面竟然藏着一群大臣和众多护卫。 而那些大臣和护卫们早就第一波灵压下失去了抵抗力,无面人和青介也失去了抵抗能力,趴在地上咬牙切齿。 可韩阳依然不为所动,他扭过头报以微笑看了四人一眼,一股更加暴虐的气息陡然升起。 轰隆一声,灵气四散而去,四位老者被眼前的韩阳镇住了。 四位老者涨红的脸已是满头大汗,无面人众人长舒了一口气,青介知道韩阳已经通过了南黎国几位长老的考验。 “承让。”韩阳抱拳施礼道。 “什么承让,是我们几个老家伙不如你罢了,去你的承让,是我们技不如人。”站在第一位的老者气呼呼的甩袖而去,剩下的三位也紧随其后,整个大殿一片狼藉,能站着说话的也只有南黎国王和韩阳二人,剩下的无面人和宫中侍卫和百官都晕倒在屏风后面了。 “啪啪啪…”南黎王韩冲喜笑颜开拍手道,“好!” “各位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王兄,韩阳。有他在,寡人再也不用听这几位长老的指指点点了。”韩阳边说边从王座上起身,下了玉阶,来到韩阳身旁,拉着他的手,“王兄啊!你可不知道,寡人十二岁继承王位,先王留下这几个老糊涂给我监国,这十年来我左也不是,右也不行,你来了我们兄弟联手,将横扫脚下那片九州之地。” “来人,将北门王城的王玺拿开。”韩冲一个人自说自话,从外面的侍卫手里拿过信印交到韩阳手中。 韩冲大手一挥一股指点江山之气扑面而来,“王兄今后你我二人合力荡平这九州。” 韩阳拿着大印并没有回话,此时此刻就像青介所说的那样,无面人在龙牙岭一战之后需要一块地方安身。 “臣领命。”韩阳底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单膝跪地称道。 “好,哈哈哈…”韩冲得意的仰天大笑。 镜月湖旁的一间草屋里,吴涯渐渐的醒了,只觉得头有点痛,努力的站了起来,“哇~” 吴涯蹲在一旁大口的吐着,差点没把胆汁吐了出来。 “唉,醒醒,醒醒。”推搡了几下地上的赵玄。 “这是哪?我在哪?”赵玄睁开眼。 “你们两个小子终于醒了。”赵印从门外走了进来。“来,抓紧时间我先教你们修炼。” 不由分说的将二人拽了出去。 三人来到镜月湖旁的一块空地。 而空地的中央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袍,他正在站桩,那人便是刘一路。 “刘师叔,久等了。”赵印施礼道。 “来吧。”刘一路轻声说道。 “你们两个小子看好了。”说完赵印一脚踏前抬手攻向刘一路。 “所谓赵家拳又程五阳六合拳,拳法刚劲猛烈,招式短平快,几乎没有弱点。”赵印边说边与刘一路对练,只见二人身法灵活多变,你来我往已过十多招。 “将军您说这拳法几乎没有弱点是什么意思?”吴涯看着赵印的拳并没有打猛虎时那么强。 “要发挥出它的威力需要进入敌人的中门,所谓夺中门者得天下,看好了,灵气聚气海,身体下沉。”只见赵印身体猛然下沉,背部弯曲,手都快要摸到膝盖了。 恍惚之间,吴涯觉得赵印的身影像极了一只猛虎捕食之前进攻的姿态,那攻势就在眼前。 刹那间赵印一脚踏入刘一路两脚中间,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是的。 在涵洞里赵印与猛虎对弈时的那一幕,刘一路中门大开,赵印紧跟一拳打在刘一路胸口。 刘一路眼疾手快,双臂与胸前格挡住了赵印迅猛一击。 然而此时刘一路却暴露了自己的下三段,赵印提手挂向裆下,赵印的拳在刘一路档口出停了下来。 两人相互后撤十多步,撤出战斗范围。 “这就是身法。” “小子,这江湖之中能逼退我的人少之又少,你父亲算一位。”刘一路额头显出微汗。 “师伯过奖了。” 刘一路摆了摆手,“这江湖之中各门派都各有各的特点,无论万花门的剑法也好,南北桥的棍法也罢,天山派的掌法等,这些武灵技法招式都可以分为外,中,内,三门。不论你是拿刀剑的使棍棒的,十步之外到手掌之间都是外门,外门是武器使用者最大的杀伤范围。” 赵印不知从何时手里多了一杆长枪,之间那枪在赵印手中舞的是落叶飞升,脚下生风,一杆枪似游龙走周身,“这拳法,枪法,刀法是相通的,你们要融会贯通。” 吴涯在一旁看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见他双手一抖,脚下生风提枪便刺向刘一路。 刘一路一脚踢飞脚下的树枝,顺势接住它,冲进赵印的枪围之中。 一树枝打向了赵印持长枪的手腕上。 长枪脱手而出,赵印随后以长枪为线,两人一左一右,赵印侧身躲开一击,两步跟上接住了长枪。 “刚才刘师叔手下留情了,要是敌我双方的话,刘师叔刚才就进了中门一剑便可取我性命。一旦丢了中门那你的命就基本上都是别人的了。”赵印将枪倒插在地上。 “但也非绝对。除非被破中门的人比你速度更快,灵力比你更强,力量反应也更迅速,也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就像猫和虎,两种动物非常相似,但不在一层面,那猫挠老虎几下,和老虎扇猫一巴掌哪个更致命?”刘一路看了看两人。 只看到两人张着嘴吧,两眼呆呆的看着两人,同时深深的点了点头,这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那么多的招式那么多的内容,两人根本记不住呀。 “哇~,呸。”赵玄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吐了出来。“不行了,我脑袋晕,什么也没记住。” 第183章 ,死很容易 “什么?你小子竟然什么也没记住,今天你母亲不在,你哥也不在,我就看谁还敢来护着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赵印暴跳如雷,蹦起来就要踹赵玄。 刘一路一把抱住了他,“你干嘛,你这脚下去没轻没重的把他打伤了怎么办?” “你放开,我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他,他既然踏入了这条路就不能退缩,与其被别人打死,还不如我先打死他。”赵印挣脱着。 赵玄看着一反常态的老爹突然懵了,这还是自己那个从小宠着自己护着自己的爹吗,他今天怎么了,难道是王戟的死刺激他了? “叽~”一声尖锐的响箭从龙牙岭铸剑池方向传来,那是夜幕传递信号的方式。 赵印抬头看了看,“师叔你看到了吗?那是夜幕的信号,有大事。你让开,就算北纪的大事不管了,我今天都得好好教训他,我多打几次省的他出去被被人打死。” 赵玄看着老爹一本正经的模样吓得往后撤了两步,“爹,您不会说真的吧,我有那么差吗,我现在可是快要到小宗师境界的人了,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刘师叔,你看到没,这孩子还自鸣得意,还小宗师?你告诉他这江湖有多少个大宗师,多少隐藏的高手,我今天费劲口舌才把刘师叔请过来给我作陪练教你们,练了半天你竟然给我说什么也没记住,刘师叔你让开,让我打死他算了。”赵印拖着抱住自己的刘一路就往赵玄方向走去。 刘一路也急了,自己徒弟还没收呐怎么就让他打死在这,“赵玄吴涯,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跑啊!” 吴涯见势拖着赵玄转头一口气跑出去几里地,直到再也听不到赵印那疯狂的吼声。 目送两人走远刘一路才松开了赵印。 “你干嘛拦着我,刘师叔,倘若哪天我战死了这小子谁能护得住呀!”赵印一气之下蹲在了地上。 “师侄你别着急吗,不是有我嘛,这两个小子和他们几个朋友我全收了,今后我来教他们修炼,有什么人敢欺负他们我自当不会让人得逞的。” “真的,此话当真?”赵印站起身来喜笑颜开。 “开山门那天有几个小子坐着牛车就上了龙牙岭,我一听这几人有些与众不同啊,谁都知道拜山门要恭恭敬敬的,可这几个人不同,我就偷偷的观察了几天,发现你儿子这小子脾气到是和我有些像,所以我就提出要收他们,你师父生前也没反对。大话说不得,但只要你放心把他们交给我,多了咱不敢保证,之后他们在我这出了山门,门九州之上打不过的也有办法跑掉,你觉得如何?”刘一路负手往前走,赵印跟在身后。 “真的?早说嘛我就不费那么大劲了。”赵印喜出外望。 “什么费那么大劲啊?”刘一路有些疑惑。 赵印面不红心不跳,“不,没什么。” 刘一路转过身看着赵印,“真没什么?” “真的没有,师叔那两个小子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知道你事多,赶紧走吧。” 赵印抱拳施礼后目送刘一路离开,后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印身旁出现了一人,那是赵玄的表哥白大宝。 白大宝在赵印身旁差点笑出眼泪来,“哈哈…,姑父,你费那么大劲在请这老头来这,又在赵玄面前表现的那么严厉。嗯,不叫严厉叫狠毒。就是为了让他收赵玄为徒弟的?有些必要吗?” “我这不是担心那两个小子不听话吗,还担心刘一路不肯教他们,这才出此下策。” “那您也不和表弟说一声,你看他那逃跑的样子,恐怕这辈子都会记得。” “能说我早就说了,这小子天生反骨,牵着不走打着后退,我要是提前说了他肯定憋着一肚子坏水,保不及这事能让他搅黄了,想来想去还是我一个人来吧。” “这老头看起来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吗?”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残影?” “残影?您说的是那个杀手旁行榜上甲字第一号的人吗?难道是他?” 赵印摇了摇头,“那是他同门师弟,他以前的名号叫山中老人。” “山中老人?” “没听过?” “那他怎么会来到龙牙岭的?还成了龙牙岭的掌门人了?”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吗?” “姑父你就给我说一说吧!” … 白大宝跟着赵印两人说着说着就离开了镜月湖,下了龙牙岭。 南黎国北门王府,后院之中,韩阳和他的无面人刚送走使臣,一伙人正兴高采烈的到处转悠,“这下好了,我们有安身之地了。”一个无面人正兴奋的说道。 韩阳却是一脸凝重,就在刚才大殿之上,那四名老者可将他伤的不轻,一口老血没压回去吐了出来。 “门主!”一直在身旁护卫的青介赶紧上去扶了一把。 “这韩冲,真狡诈,竟让我来对付那四个老不死的,这下好了,我完全被孤立了,只有靠着韩冲了是吗?”韩阳扭过头眼神中满是怒火。 “门主,这四位长老不是被您压下去了吗?”青介有些恐慌的看着韩阳。 “果然是你。”话音刚落,一巴掌将青介掀飞出去数丈远。 众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门主为什么会突然起了杀心,为什么是青介? 青介费力的爬了起来,嘴角挂着血丝,眼睛不敢直视韩阳,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暴露了,为什么韩阳这么肯定自己是韩冲的人。 “要不是念你找龙灵灯有功,我真想杀了你。”韩阳杀气弱了几分。 “我不为难你,滚回韩冲身边去吧,告诉他,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威胁到我,别拿个死人做筹码。” “你现在杀了我吧,能死在你手里比死在韩冲手里痛快。”青介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与其回去被韩冲杀掉,还不如死在韩阳手中。 “死,有那么容易吗?活着才是痛苦吧!”韩阳很想知道为什么青介愿意求死。 第184章 ,活着比死更可怕 韩阳知道自己这一掌打的不轻,心中的愤怒平息了些,“你就没有想说的吗?” 青介摇了摇头,“给我来个痛快点的,你杀了我吧。” “好,我成全你。”韩阳看着一副生无可恋的青介,内心毫无波澜,慢慢的走到青介身旁,起手聚气一掌打向青介心口处。 “砰”一声有人竟然挡住了韩阳蓄力一掌 “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吗?。”挡在韩阳面前的是王楚州。 “我当然知道,九州之上哪里还有我等安身之地,我只能带着他们来这里。” “不,无面人本来就是一群生存在黑暗之中的影子,是他把你引到这里的,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王楚州指着青介道。 韩阳看着青介,那个曾经发誓效忠自己的孩子会是这一切的推动者吗?他是什么时候背叛自己的?为什么把自己引到这个地方?他对这里这么熟悉。 “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背叛我?”韩阳有些清醒了,是的,他虽然活了过来,而且还拥有了这具不死之身但并不能代表他可以稀里糊涂的活着,他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他还要向东晋复仇,向整个九州复仇。 青介摇了摇头,不想做解释。 “我来告诉你吧,他曾经是南黎国大护法的儿子,他之所以把你引到这个地方,可能是因为受制于人,他有个妹妹叫青莲,现在应该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被囚禁了起来,我说的对吗?”王楚州走到青介身旁,一把抓起他的衣襟,“龙灵灯为什么会在百济,你是怎么知道唤醒了龙灵灯芯里的力量方法。而且你引出血阵将死去的韩阳重新复活,你到底知道什么?” 青介身上似乎藏着太多的秘密。 知道自己不能否认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情绪有些恐慌,“对,你说的没错,我的妹妹是被韩冲那个狗贼囚禁了起来,还用了最坚硬的八根寒铁链像拴畜牲一样困在了地宫之中。他原本派我去只是为了接近你,监视你,怕你回来抢夺王位。先王韩角曾派人去找寻你,他便下令让我杀了找寻你的那几人。” 青介边说边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双手占满了他们的献血,啊~”一声长吼,青介聚气与掌中朝着自己的胸口拍了上去。 王楚州和韩阳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青介一掌便砸向了自己。 “你还不能死!”王楚州下意识的伸手去阻止青介,但还是晚了,青介脸上露出笑容,望着天空闭上了双眼。 韩阳赶紧来到青介身旁,把了把脉搏,很微弱,“快,抬他进去。” 王楚州知道既然韩阳能死而复生,那他肯定有办法救青介,青介还不能死,他还没说龙灵灯为什么会在百济,青介虽然不是唯一的线索,但总比当面质问韩冲要好的多,二话不说扛起青介朝着内院一间厢房中跑去。 “刀借我一用。”韩阳轻声道。 王楚州摸出自己的短刀递了过去,之后转过身准备离开房间。 韩阳拿过刀,撤下青介的衣服,在胸口处用刀划出一到口子,暗红的血液流了出来,又在自己手掌心划开口子,对上刚才在青介身上划开的口子。 一旁的王楚州不禁一愣,韩阳的手掌心刚才并没有流出血液来,他这武灵技法有些太邪门了吧。 王楚州虽然好奇,但对于这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想要拥有的念头,在极北之地就被断送了,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想得到那得付出代价,那代价有可能是自己的命。他摇了摇头默默的走开了。 一个时辰过后,屋内传出一阵深长的喘息声,王楚州知道青介醒过来了。 就在这时候王府外传来了一声唤,“王上驾到~” 众人不禁皱了眉头,王楚州二话不说一脚蹬开门,“快,不能让他发现什么。”说着三步并两步,一把抄起还有些虚弱的青介,带着他躲进了后院的花丛之中。 韩阳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赶紧出门去迎接,前脚刚踏出门槛,只见韩冲一身紫色华服,快步走到他面前,抢先抱拳施礼道,“王兄,刚才大殿之上你可是为我出了口恶气呀,本王特来向你致谢。”说完挥了挥手。 身后的侍卫抬着一箱子走了上来,打开之后里面是一箱子黄金。 还没等韩阳开口,韩冲便按住了韩阳的手道,“王兄,你不能推辞,这并不是赏赐,而是交于王兄,给无面人弟兄们的,今后还要靠他们去打探敌情,助我南黎开疆扩土。” 韩阳凝视着韩冲,半晌才开口道,“恭敬不如从命,请王上示下。” “好,痛快,真不愧是我南黎人,虽然生于南黎活在九州却也有南黎国人的脾气,本王准备先占领雍地,你看如何?” “雍地?” “对,雍地,拥有整个九州最大的矿山,有了它我南黎国兵器再也不用受人牵制了。” 韩阳不假思索的便答应了下来,“臣领命。” “那本王就静候佳音了。”说完韩冲转身就要离开。 “恭送吾王。”韩阳垂头拱手道。 韩冲还没走两步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韩阳,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对了王兄,嫂嫂的骸骨我已命人取回来了,不日便到。”说完走出了后院大门。 韩冲走远了后,王楚州搀扶着青介从花丛中走了出来。 “这就是现在的南黎王?不像青介所说的那么阴狠嘛。”王楚州走到了韩阳身旁。 “不,刚才的某个瞬间可能我也和你一样,觉得他处事大义,他就是这种人,先让你放松警惕,慢慢的找寻你的弱点,之后一点点的将你控制在自己鼓掌之中。”青介咬牙切齿的说着,额头上露出汗珠。 一旁的韩阳则看着后院大门若有所思,自从得到那本嗜血武灵以来仿佛一切都有人刻意安排着自己的命运,这些会不会是那个人所为,这一切恐怕真的要弄明白,不然自己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或者活着恐怕比死去更可怕。 第185章 ,突变 寒冬腊月,一阵寒风刺骨凉,南黎国北面靠近断崖处,一座偏僻而安静的村庄,因为一个孩子的降生热闹了起来。 而这个远古时期就存在的家族叫做布功,布功一族天生便有感知万物的能力,而这种感知能力有别于武灵强者,他们能够感知万物生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能力在一辈辈的传承下却日渐式微。 青介在母亲的照料中度过了愉快的童年时光。 在青介九岁的时候,有一次和父亲一起去打猎,在林中父亲青山在狩猎一只鹿的时候,青介阻止了父亲,并告诉他这只鹿怀了孩子,而且有几匹狼在尾随。 青介的话让青山震惊不已,青山也能判断出那只鹿怀有身孕,但远在百丈之外的几匹狼却是青山没有察觉到的。 青山为了确认他的话,特意留了下来,安静的潜伏在鹿的周围,等待着那几匹狼的到来。 果不其然不多时,那几匹狼便寻着气味来到母鹿的身旁,这让青山意识到青介的感知能力超越了同龄人,甚至族中族长。 回去之后青山将青介的事告诉了族长,族长当即决定让青介留在自己身边修习,并重点培养。 一晃几年过去,布功族为国征战立下大功,族长被封为护法,而年迈的族长深知自己命不久矣,但为了族中长久之计,将原本并不出彩的青山定为了下一任族长,这让很多族众不服,便纷纷找老族长讨要说法。 于是老族长便将青介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并让青介展示出了超越自己的感知能力,这才平息了事件。 不久老族长驾鹤西去,青山便继承了族长及护法。 几年之后,青介感到在族众的保护下无法得到更大的锻炼机会,只有十四岁的他便决定隐姓埋名应征入伍,加入南黎国的军队之中。 在那里他结识了韩冲。 那时的韩冲意气风发,作为国君的儿子并没有养尊处优的毛病,反而是和部卒们一起吃饭,一起睡在野地中,一起上阵杀敌,有了赏赐分给大家,出了错误韩冲去扛,这让手下的部众对他敬佩不已,各个表示效忠于他,甚至其他兄弟部队的人都要跑来跟着他。 原因无二,万一这个年轻人当了一国之君,这些跟着他打仗的兄弟们不就是他最亲近的人嘛。 而青介在他的手下当一名普通的士兵,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而在接受了一次远程突进侦查的任务时,韩冲带领着部队跑错了方向,误打误撞进了敌人的腹地,但众人并不知情,只有青介察觉到了异常。 青介当时只是一名普通不过的弓弩手,面对这样一个人中龙凤,高不可攀,有着耀眼前程的未来国君,心中有些怯意。 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小伍长,但那个小伍长却不以为然。 但青介告诉自己,他是在救人,于是鼓足勇气上直接去上前告诉了韩冲。 韩冲当时也是不以为然,但没过多久,敌人也发现了他们,并集中力量,准备消灭这一孤军。 青介眼看着敌人的包围圈就要形成了,便以死相荐。 韩冲见青介如此坚决,决定信他一次,众人在青介的指引下巧妙的避开了敌人的围攻。 当大家躲开了包围圈,绕道外围后观察到,果然有大批人马形成了合围。 众人躲开一劫,大难不死纷纷对青介刮目相看。 韩冲也因为青介的能力有了更加疯狂的想法,他要扰乱敌人的部署,于是带领着几百人的小队,在敌人的后方来回的穿插放火,骚扰干预敌人的部署。 很快敌中军乱成一团,而南黎国也趁此机会一举将敌军打败。 庆功宴上南黎王不加掩饰的夸赞了自己的这个儿子,以及这队人马的英勇,而韩冲并没有独自占有这功劳,而是分给了众人。 于是这队人马也就成为了韩冲的心腹,年纪轻轻的青介则更加受到了韩冲的青睐。 那一年夏天青介兴奋的带着荣誉回到了家乡,所有族人都来迎接他们的英雄,昔日那些曾经质疑过的族人也纷纷投来肯定的目光。 而他的母亲更因为有他而感到骄傲,逢人便有人夸赞说她生了个好儿子,问她儿子有没有许过婚约,让这位善良的母亲弄的不好意思。 他的妹妹青莲也出生了,青介看着那个襁褓中的妹妹,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美好。 大雨过后,蛙声一片,青介看着妹妹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当他醒来之时,韩冲却站在了他的面前。 “有一事需要拜托你去帮我完成。”韩冲伸手摸了摸婴儿的脸颊。 婴儿瞬间哭声不止,不论青介怎么去哄都不能停止她的哭声,更让青介奇怪的是,青莲的哭的那么大声音母亲竟然没有察觉,一丝恐怖的念头冲上心头。 当他回过头才看到,身后无数的族人和母亲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年轻的韩冲一把捂住了正在啼哭的青莲,冰冷道,“放心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对话,他们只是睡着了。” 眼看着青莲快要被捂的差点就没气了,青介顾不上许多满口答应,“好,你放手,我全听你的。” 一松手,青莲的脸已经变得铁青色,青介赶紧上前却被韩冲一掌抵住了。 青介挥了挥手,一名影子刺客出现在他身后抱走了青莲。 “韩冲!你要干什么啊?”青介懵了,眼泪止不住的哭了出来。 “我要你去找一个人,他叫韩阳,是龙牙岭的弟子,现在在淮西。他他需要你的帮助,找到他,接近他,跟随他,等待我的命令。”韩冲冰冷的声音远去。 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阵狂风大作,天雷滚滚,大雨倾盆而下。 任由雨水打湿自己,他全然不顾,他不明白,那个于士卒们同甘苦共患难,如英雄般的韩冲,待自己如长兄一般的韩冲为何会突然之间变了模样,变得冰冷,比这雨水还要冰冷无情。 第186章 ,沧海浮生 淮西之地,洪水过后,大水冲走了农田,污泥淹没了村庄,一眼望不到边。 青介独自一人走在荒野上,炎热的夏天空气非常的湿重,头顶着烈阳,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这里连个活物都没有。 口干舌燥的他急需要一口水来救命,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那条泛滥的西淮河,他赶紧跑上前去,将头埋在河里尽情的享受着水的甘甜。 突然他猛然从水里把头抬了出来,惊恐的看了看下面,那是一颗人头,正瞪着暴起的眼珠子看着他,表面的皮肤已经溃烂,被鱼儿吃点了些,露出森森白骨。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往里面仔细的看了看,更加恐怖的是里面不止一具尸体,半个河床都是腐烂的尸体。 吓得他赶紧往后撤,用手扣着自己的喉咙,疯狂的打自己的肚子,尽量让水呕出来。 还没等他把那些水吐出来,已经精疲力尽的他便躺在河床上痛哭流涕,恐惧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过了一会意志力告诉他,他还不能死,他要救他的族人,鼓起勇气走到上游喝了几口水,之后便朝着彭城走去,那里是淮西之地最大的城,或许在那能找到韩阳。 彭城地处高势,洪水虽然经过,却很快就褪去,城中有不少大户,还有官府的粮仓得以保存完好。 青介走在彭城的街道上,店铺紧闭,除了人街上连一个活物也不见踪迹,因为那些活着的鸡鸭狗猫,甚至是老鼠都已经成了人们的食物。到处都是灾民,他们无家可归,只能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孩子哭着喊着饿,父母伤心流泪,年长的饿死在路旁无人收尸,这里是人间地狱。 青介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顶着一头干枯发黄的头发,和难民无二。摇摇晃晃的走着,他不知道哪里才能遇到韩阳,只能到这里碰碰运气了,不过很快他就昏倒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在他身上盖了张破旧的草席,他努力的爬起来,周围已是寂静无声。 突然他感觉到后方有活物跑了过来,他猛然回头发现一只银狐,在夜空下的彭城街道上,来回穿梭,而它的身后数十名官府的捕快,正拼命的追赶着。 “难道这群捕快都饿疯了!要吃这只狐狸?”青介心里正犯嘀咕,耳畔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少侠帮我拦住他们拜托了!” 青介犹豫之际,狐狸从他的肩头飞身而过,青介看了一眼狐狸,那白狐的眼神也看着青介,四目相对之时青介鬼使神差的一脚踏碎地上的青砖,又一脚踢向了捕快,随后去追了狐狸。 碎石打在身后捕快身上哇哇叫,但依然穷追不舍。 青介跟着白狐朝着街道宽敞的地方跑去,但青介能感觉到更多的人正在在向这里合围,“快往这边跑!” 他也不清楚刚才是不是这只狐狸跟自己说话,也不知它能否听得懂。 青介转身朝着漆黑的巷子里跑,而身后的白狐也跟了上来。 一人一狐也不知跑了多远,青介才感觉到了安全,而此时自己却不知身在何处了,青介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丝多余的力气,噗通一声瘫倒在地,不知不觉眼前又漆黑一片。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一滴水从干裂的嘴唇缝隙里流到了嘴里,青介虽然迷迷糊糊但求生的欲望让他长大了嘴巴。 他睁开眼睛却发现一位绝色美女,一身白衣,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微笑着看着自己,那一刻他的生命仿佛看到了曙光,一种前所未有的触动。 “你终于醒了。”女子站起身来蹦蹦跳跳的走到身后,拿出一块饼递给了青介。 青介犹豫了一会,不好意思的伸了手去接饼。 一不留神碰到了女子的手,噌的一下向触电般又缩了回去。 “你不是很厉害吗,一脚就打的那些捕快抱头鼠串的,怎么连一个饼都不敢接吗?放心我没下毒,你看。”说着那女子大口的咬了一口吃进了肚子里。 青介摇了摇头,眼睛不敢直视女子,“不是的,是我刚才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手,对不起姑娘。” “你们中原人规矩就是多,没事的。”将手中那块饼递了过去。 青介接过饼,特意绕开了女子咬过的地方,大口的吞咽,差点没噎死自己。 “慢点吃,喝口水。”女子将水壶递了过去。 “这是你的水壶?” “嗯是啊怎么了?” “我们那男女授受不亲,母亲说男女如若不是夫妻不能共用一副碗筷,更别提你这随身携带的水壶了。” 女子撅着嘴,“好了,你们中原人真是麻烦,都什么时候了我到哪里给你找新的水壶呀,你要是嫌弃我就噎死你算了。” “不是,不是,姑娘你误会了,我是怕污了姑娘的名声。” “你们呀,规矩真多,这荒山野岭就你我两人,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呐,快喝吧。” 青介不在推脱,拿起水壶大口喝下。 “姑娘你刚才说你们中原人?那你是哪里人?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鸠溪,是塔鲁国人。你呐?” “在下青介,南黎国人,恕在下孤落寡闻,塔鲁国在哪?” “塔撸过在九州西北方向,距离这里有万里。”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青介抱拳施礼,“你有没见到一只白狐?” “白狐?你是说这样的吗?”说着一道白光闪烁,眼前的姑娘竟然化成了一只白色狐狸。 青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的揉了揉,“我不是在做梦吧。” 又一道白光过后,鸠溪又变回了那姑娘模样。 “你到底是人是妖?”青介往后撤了一步。 鸠溪生气的看着他,“你们九州人怎么都这样,我们也是人好不好,只是我们天生就长这样,能化成动物模样你们就把我们当成妖,这也太不公平了。” 青介一看鸠溪那是真的生气了,可能是自己的无知冒犯了对方,“对不起姑娘,是在下见识浅薄,是在下无知,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赎罪。” 第187章 ,星火之祸 “算了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就大度一回。刚才谢谢你的帮忙,你怎么知道那些捕快从什么方向合围的?”鸠溪一脸惊喜的看着青介,她化作狐狸形态时感官要比人类强太多了,可眼前这个少年却比自己的感官能力更强大,这不免让她产生了好奇。 “我是南黎国布功一族的,我们族人天生就能感知到万物生灵,只要他是活的。那你为何从万里之遥的塔鲁国来到这里呀?” “我啊?”鸠溪微笑着看向天空的星辰,“我来这里寻找如意郎君呀。” 青介看着皎洁月光下的鸠溪美的让人沉醉,不知不觉竟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想和她一起浪迹天涯。 “喂,看什么呐,那么陶醉,天上的星星比我还好看吗?”鸠溪看到青介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自己头顶上的天空,忍不住打断了他。 青介低下头红着脸摇了摇头。 “要不今后你跟着姐混,包你吃饱肚子。对了还没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一个人,他的名字叫…”还没等青介把名字说出口,他就感觉到还有另一伙人正在朝着这里走来。 “不好,难道那些捕快追到了这里?”青介的神情有些紧张。 鸠溪并没说话,从身后拿出一支响箭,向空中发出了信号。 十里开外另一边两发响箭以示回应。 “他来了。”鸠溪只吐出三个字后欣慰的笑了。 他是谁?为何能让鸠溪露出幸福的微笑? 两人安静的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不多时一道白影出现在二人身旁,只见那人面带怒气,瞪着鸠溪,质问道,“你个笨蛋,又跑到哪里去了?这外面多乱呐!兵荒马乱的你要是被抓了怎么办?我到哪去找你!” 面对这种指责鸠溪不怒反而笑着,三两步跑了上去,一把扑进那人怀中,“我可是只狐狸,狡猾着呐。” 而后抱着那人脖子用脸颊摩擦着那男人的脸颊。 “好了好了,耳朵都被你磨出血了。” “不嘛,让我在抱一会。”鸠溪不依不饶。 而身后的青介却只能站在原地,他无法面对鸠溪在别人面前娇羞粘人的模样,那会让他痛苦无比,转身选择了离开。 就在他转身之后,有一只手拉住了他,那是鸠溪的手。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叫青介,南黎国布功族,天生有着比我们妖兽族还强的感知能力,这是韩阳,我男人,龙牙岭王戟大弟子。”鸠溪骄傲的介绍着韩阳。 “韩阳?你是韩阳?” “正是在下,小兄弟如果不嫌弃加入我们,用一身的本领为这里的百姓做些事情如何?”韩阳爽朗的笑着。 青介犹豫挣扎了一会很快便下了决定,留下来,就算不为了全族的人,也要留在鸠溪身旁,哪怕这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喜欢自己,也要看着她好好的活着。 “好。”青介重重的点了点头。 有了青介的加入,韩阳他们劫富济贫的事干的更加得心应手。只要能得知哪里有粮食,就去偷,被人发现了也无所谓,反正青介都制定好了撤退的路线。 一次得手,两次成功,他们有恃无恐,越发的嚣张,更有甚者提议干脆去抢粮仓。 韩阳对于此事也不反对,在二把手魏腾的鼓舞下,众人一致决定先抢夺彭城内最大户白家的粮仓。 而此事也进行的非常顺利,后来蛰伏了一段时间,发现并没有人去官府报官。 又是魏腾的怂恿下,他们占据了离彭城不远的齐鸣山,又将那里的寺庙的和尚赶了出去,把凤鸣寺变成了自己的据点。 渐渐的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江湖上好多无所事事的游侠都慕名前来想跟随他做些事情,还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也要加入进来。 齐鸣山嫣然成了江湖上另外一大门派,而这个门派不同于其他门派,里面的人鱼龙混杂,武灵技法各不相同,谁的实力强谁说了算。 也许为了防止官府迫害手下的家人,又或许是他们干的都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事。韩阳规定所有人都要带着没有表情的面具,但除了韩阳以外,有两个人是例外,一个是跟随自己多年的魏腾,另外一个就是青介。 青介也渐渐的融入了进去,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所来的目的,他想着用自己的能力帮助鸠溪实现愿望,看着她好好的活着。 没多久彭城的那些大户人家都被洗劫过了,唯有官府的粮仓没有动过手。 彭城的官府也注意到了他们,并悬赏捉拿韩阳等人。 韩阳本不想惹事,毕竟自己还是名门高徒,但魏腾的一句话煽动了韩阳,“我们不动手官府迟早也会对我们下手。” 韩阳一想也是,虽然自己不是江洋大盗,可现在做的事跟江洋大盗有何区别,而且那些江洋大盗也以抢夺官府为最高荣耀,自己手下那么多能人,再加上自己嗜血武灵越发强悍就算整个彭城的兵力都扑向齐鸣山又有何惧。 那一次事态的发展远超出韩阳的预估,本打算去百八十人抢了粮仓就算的,谁知官府早就得到了消息,派重兵围住了前去抢粮食的人。 韩阳见势不妙,直接带着全部人马,浩浩荡荡的直接杀进了彭城,将彭城城主和守备军打的落荒而逃。 此事使得东晋朝廷不仅丢了面子,还看到了齐鸣山上那支正不断壮大队伍的势头,若韩阳一伙再闹下去东晋朝廷危已。 于是掉来了新的城主,还派了五万大军前往彭城,誓要灭了齐鸣山一伙。 韩阳见敌势大不敢与之硬拼,便撤回到了山上,大军将齐鸣山围的是水泄不通,但在青介的帮助下声东击西,还是逃出了齐鸣山。 东晋大军无法对韩阳一伙造成致命打击,无奈之下便向九州发出了通缉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韩阳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也没有坐以待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发出邀请联合更多对于朝廷不满的人加入进来,重新占据了齐鸣山,并创建了无面人,对抗东晋朝廷,专门刺杀抢夺朝廷的人,还挫败并杀了不少前来想要取自己命的各个江湖门派的高手。 一时间无面人声势滔天。 第188章 ,漩涡中的沙石 两年的光景,无面人嫣然成了不可估量的一股势力,不仅东晋朝廷有所忌惮,就连江湖门派也对这个初生者嫉妒异常。 两年下来青介似乎都已经忘了自己的使命,然而一封来自南黎的书信却让他辗转反侧。 韩冲信中写到,东晋为了对付韩阳,暗中收买了南黎国其中一位长老,长老已经派出刺客假装是国君的亲信去接近韩阳,伺机杀掉他,要青介在刺客接近韩阳之前杀掉,防止东晋朝廷得逞。 这封信看似普通,但青介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场阴谋的漩涡之中,但自己又无可奈何。 只能选择保护韩阳,也是在保护自己的族人。 青介便按照信中所指,在途中设下了巧妙的陷阱,青介这两年跟着魏腾他们学会了很多暗杀的技巧和陷阱,这些技巧和陷阱便能让小宗师境界以下的人难逃一死。 一切准备妥当,青介只需要远远的躲在暗处,使用手里的弓箭让那使团的人引入陷阱之中,这些陷阱环环相扣,真假难辨,很快便听到他们凄惨的喊叫声。 他们凄惨的喊叫声让青介无比的挣扎,这些都是母国人,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 便第一次带上了无面人的面具,他怕那些死不瞑目的人看见他的脸,但是他要去给他们收尸。 当他看清这批使团的人脸之后,后悔不已,一个是自己昔日的小伍长,一位是自己的同族叔伯,还有一位是长老的儿子,这三人都是自己的亲朋。 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脸,看着自己满手的献血,跪倒在三具冰冷的尸体旁,直到天降大雨也冲刷不掉他手上的血渍,哭着将三人掩埋。 直到两天后鸠溪挺着个小肚子,找到了他,看到他昏倒在一座新坟旁,才将他带回无面人的总堂。 醒来后的青介一直不肯说话,鸠溪知道他一定是受了刺激,他不说自己也不问,就守在他身旁照顾他。 终于青介忍不住抱着鸠溪,放生大哭。 他这一哭引来了韩阳,韩阳看着青介悲痛欲绝,想上前安慰,却被鸠溪阻止了,并将他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和青介。 韩阳再次来到房间去看青介,而青介已经哭的失了声,但看青介似乎已经从悲痛之中走出了一些。 不久之后北纪大将军赵印便找到了韩阳,两人促膝长谈。 韩阳将这些年自己所见所闻,还有自己的感悟,以及无面人的优势说与赵印听。 赵印则劝说韩阳跟自己回北纪,让出大将军的位置,有了北纪这个强大的后盾可保韩阳无忧。 但韩阳还是拒绝了,他知道北纪的建立可是赵印和老皇帝吴减一点点打出来的。 赵印知道自己这个大师兄心高气傲,不愿受别人恩惠,也就不再劝说。 辞行没走多远,青介就追上了他,希望他能念在同门的份上救救韩阳的孩子。 赵印这才知道韩阳有了孩子,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位大师兄的性格孤傲,自己明着帮他肯定不愿意接受,便给了青介一块玉佩,告诉他如果有事拿着这块玉在九州之上不管哪里,只要有白家商社的地方都能给这孩子提供帮助。 没过多久江湖上就流传王戟要下山收了韩阳的拳,韩阳知道这是师父故意为之,想给他点时间做准备,但他不知道应该准备什么。 于是他遣散了所有人,让青介带着鸠溪离开,临别时韩阳说,其实他之所以将鸠溪托付给青介,是因为他知道青介一直深爱着鸠溪,他相信将鸠溪托付给他没有错。 之后便只身一人独自面对师父王戟,为了防止自己变成不死人,便假装劫持王玉凤,激怒明贤,说出了明贤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一怒之下明贤方寸大乱,出手砍下了韩阳的头。 青介骗鸠溪说韩阳处理完中原的事就退隐江湖,他不愿意孩子一出生便在杀戮中长大,就让鸠溪先回塔鲁国。 鸠溪何等聪慧之人,她也知道韩阳是想让自己活下去,于是默不作声的跟着青介一路西去,在路上一间破庙中生下了孩子,留下一封书信便拖着虚弱的身体回齐鸣山找韩阳。 青介独自一人将韩阳的孩子带到塔鲁国,并交给了狐族,为了不给这孩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谎称这孩子的爹是这块玉佩主人的,孩子的父亲姓白。 青介离开塔鲁国,等到他再次来到齐名山时,无面人总堂已经面目全非。 此时的青介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又能去哪里,鸠溪是否还活着?后来的里面里他走遍了东晋,但依然没有鸠溪的任何消息,于是就一个人孤独的守着齐鸣山。 直到韩冲亲自来找他,告诉他韩阳的尸首在何处。 青介站在韩阳的坟前质问韩冲,“东晋并没有收买长老是吗?” 韩冲并无否认的点了点头。 刹那间一柄利刃抵在了韩冲脖颈处,“为什么要骗我!” 利刃刺进了韩冲的皮肤。 韩冲微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很聪明,是我需要的聪明人,且只能听从我一人。你也知道聪敏人都不好控制,没错是我设计的,小伍长是你出生入死战场上交命的兄弟,杀了他是为了让你心更狠,杀了你叔伯是为了让你众叛亲离无家可归,杀了长老的儿子是为了让你于南黎国为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成长,不是嘛?为了这些我可是煞费苦心。” 说着拿出一发簪在青介眼前晃了晃。 “你~”青介咬牙切齿,持利刃的手不断的颤抖着。 “我告诉你母亲,你是我派去东晋的暗桩,我说你非常想念她,她就将这个交给我,说她很好不必挂怀。” 噗通一声,利刃脱手掉在了地上,自己被眼前的这个人拿捏的死死的,突然他猛的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利刃朝着自己的心口扎了下去。 韩冲徒手一把将利刃夺了过来,“韩阳还没死,你这么着急干嘛?怕韩阳活过来把你剉骨扬灰吗?” “什么?” “韩阳把鸠溪托付给了你,现在鸠溪死了,你认为他活过来不会找你问罪嘛?想要复活鸠溪就得按我说的做。” 第189章 ,千钧坠 南黎国北门王府,一排无面人将后院围的水泄不通,偌大一个王府后院里却只有三人。 “你是说用龙灵灯找寻九牧王鼎的下落,便能复活鸠溪?”王楚州瞪着青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旁边的韩阳却正思索着什么,如若在以前有人告诉韩阳用什么方法可以复活一个人,打死他也不信,可自己不就是活过来了吗? 是的他应该相信,他隐约能感觉到九牧王鼎确实有夺天之功,不然韩冲不会凭白无故复活自己,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距离南黎王宫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名曰天柱山,那里是南黎国的禁地,传说那里有一条可以通往天界之路。 远远望去山体通黑,因为那座山是玄武岩所筑,韩冲正带着护卫,向着山中走去,在路的尽头有一座没有名字的神庙。 一股清风拂面,韩冲只觉得神清气爽,他走到神庙前推开了大门。 整个神庙内都挂着淡紫色的丝绸随着清风摇摆,幽暗的灯火随风摇曳。 穿过那些飘然的丝绸,韩冲来到一张床榻前,“女王,我来了。” 只见一阵无名风吹起,床榻周围的罗裳被吹起,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卧在床上,右手拖着头,左手捏着光滑的红色绸缎,似折非掩的挂在她婀娜的身体上,烛光照在洁白光滑的肌肤反着光。 女子手一挥,两道白绫将韩冲吊着绑了起来,拿出一根皮鞭。 “啊!”一声惨叫,打的韩冲咬着牙,却露出狰狞的笑容。 一柱香的时间,飞舞的皮鞭终于停了下来,韩冲脸色苍白,汗水顺着脖子流到了身上,而衣服早已被撕碎,背后密密麻麻新的鞭痕将旧的鞭痕抹去,献血顺着腿滴在地上。 女子单手一挥系在韩冲手上的白绫松散开来,女子也不看任由韩冲摔在地上。 龙牙岭北侧有一条奔腾不息的洛河,河面最宽处有十三里,每到梅雨季节,这条河流变得更加湍急。 此时河边的有一行人正迎风而立,领头的则是龙牙岭云顶宫新任门主刘一路,身后则站着吴涯一行人。 而对面的河里则有十多条小船,用铁链相连,上面铺上了一层木板,在浪涛中起伏不定。 “师父您这是让我们在这浮桥上练嘛?”子晋皱着眉头张着嘴看了看身后几人,吴涯面无表情,赵玄有些紧张,郭欣则拉着楚红,只有陈魁一脸兴奋的张着嘴。 “你们一直嚷嚷着要学燕流嘛,上吧,今天这浪头虽然小了点,你们先体验一下。”说完一脚踢在了子晋的屁股上。 “啊~”只听见子晋惨叫一声嘎然而止。 子晋从摇晃的船板上爬了起来,地板上又湿又滑,费了老大劲摇摇晃晃的才直起身来。 哗啦一声,刚起身又一个三尺高的浪打在船头。 只看见子晋摇摇晃晃的差点从船头跌落,今天刚穿的衣服被水打了个透心凉。 “快点了别磨蹭,试着找找感觉,控制气海。”刘一路朝着子晋喊到。 子晋试着两脚分开,身体下沉,弓着背部,体会船上下起伏不定,别说控制气海了,就是正常的站在船上都很困难,气海里的灵气也跟着上下摆动,根本控制不住,一不小心就可能掉进河里。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子晋只走了两三步。 “你快点啦,其他人还要试试呐。” “这人怎么这么笨呐,急死我了,师父要不我下去试试?”陈魁搓着手问到。 刘一路眯着眼点了点头。 得到了刘一路的允许,陈魁兴奋的就要往前跑。 “陈魁你干嘛这么着急呀?”郭欣好奇的问到。 “嘿嘿,我听说赵玄的爹能从飞来峰上飞下来,我也想飞啊。”说完也不管郭欣差异的表情,大喝一声,“子晋我来了!” 只见他两脚生风,一步跨出半丈的距离,三两下之后猛然跃起,朝着子晋身后更远的船板上跳了过去。 子晋只听见一个声音喊着自己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如大石头一般从自己头顶上飞了过来,下意识的赶紧爬在了船板上。 “砰”的一声,陈魁落在了最远处的船板上,船猛然下沉后又弹了回来,连接的船板上下翻滚将这股力量卸了出去,在前面的子晋差点被掀进河里。 “唉~唉~…”陈魁笔直的站在船上,左右摇摆,脚下一滑摔倒在船上。 “呸。”子晋被灌了一口河里的凉水,“黑大个,你来捣乱的嘛?” “你小子太笨了这么近的距离就走了几步路,看我的。”陈魁刚说完,又一三尺高的浪打了过来,陈魁脚下一滑,噗通一声跌倒在船上。 陈魁赶紧翻过身,张开手脚,呈大字形紧紧的贴在船上。 “哈哈哈,还笑话我,有本事你站起来走两步,让我看看呀。”说完子晋被河水呛了一下。 陈魁气的也不说话,猛然站起身来,试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可是一个浪头过去,陈魁又一次跌倒在船上,这次还差点翻下河里,吓得岸上的郭欣目瞪口呆。 “稳住呼吸,不要着急,慢慢体会,让灵气汇于气海,重心下沉。”刘一路眯着眼睛说道。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不好!”刘一路大惊,赶紧起身。 赵玄看着刘一路不太对劲,赶紧问到,“师父哪里不好?有什么不好啊?” “陈魁那小子前两天刚从郑苍那回来,他肯定教他千钧坠了,那是他铸剑池的第一课。” 刚一说完就看到陈魁有所领悟的样子点了点头,一个马步,双手握拳,双拳猛然向下一锤。 “砰”的一声闷响,只见陈魁脚下的船板被踩出一道道裂痕。 “咔嚓” 船体四分五裂。 “咕咚”一身,陈魁掉进了河里。 “哈哈哈~…让你笑话我,啊哈哈哈”子晋很解气的笑着。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笑容就僵住了,因为他发现陈魁这个黑大个竟然是个旱鸭子,不会水性。 第190章 ,野兽独行 眼看着木船船体四分五裂,陈魁在船上摇摇晃晃,脚下一滑便跌入滚滚河水之中。 陈魁在水中手脚并用,一阵扑腾。 子晋一看好家伙,这个黑大个不会水,“你抓住船龙骨,不要吓扑腾了。” 此时的陈魁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只凭本能反应在水中乱扒拉,才不管那么多。 子晋看看周围啥也没有,说不定自己跳下去救他,自己也会被这家伙按进水里,这可如何是好? 正犹豫之际只听得身后有人喊到,“让开!” 只见吴涯弯下腰,将拴住船的铁链拔了下来,一路小跑来到子晋前面,对着陈魁的位置扔了下去。 “抓住它!”吴涯对着陈魁呼喊道。 子晋一看这倒是个办法,“我会水,你们抓住了,我下去。” 吴涯冲着子晋点了点头。 子晋二话不说,将链子拴在腰间,一跃跳入河中。 好不容易接近了陈魁,陈魁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只管死命般的拍打着水面,一掌便将子晋拍进了水里。 吴涯在船头上拉住锁链,赵玄在岸上拉着,一旁心急如焚的刘一路紧盯着水里发生的事情。 突然锁链猛然绷直了,刘一路心头大惊不好,陈魁力大无穷,就算岸上有他和这几个年轻后辈也可能被拉进去。 刘一路急声道,“赶紧撒手!” 赵玄吴涯二人猛地松开了手,只见那长长的锁链哗啦一声顺着船板落去河中,而锁链的另一头挂着几只船也被震碎,只有最后一只船被当成了浮漂被拽进了河中,吴涯一跃而起上了岸。 而河里早已不见了陈魁和子晋的身影,只看到长长的锁链拉着一只小船飘飘荡荡的去了下游。 刘一路也不多话,甩开膀子迈着大步跟着船一路去了下游,“追!” 剩下四人也跟在后面。 一行人一路向东顺着河水下游,在一个水流更为湍急的地方看到那艘小船挂在了一个暗礁石上。 刘一路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刚收几个徒弟就没了两个,我这一世英名毁了。” 而赵玄吴涯二人并没有停歇,看了一眼之后看了一眼沮丧的刘一路,“郭欣,楚红,师父就交给你们俩了,我们再去下游找找。” 说完两人便继续顺着河流往前走。 极北之地土壶城,这里的季节还下着雪,王宫城墙外,数百名北冥最精锐的护卫,一身银甲白披风于这冰天雪地浑然一体,腰挎弯刀手持长矛,目光坚定的守着王宫内殿。 王宫寝宫外,文武百官和部族首领携带者众多贡品前来等候着什么。 不一会,一名才到的男子一身狐裘,一脸胡渣,满脸的风霜还没融化便着急的跑了进来,看了一眼众人,而后径直向北冥新上任的丞相郭亥走去。 “郭丞相。”那人施礼道。 郭亥回礼,“穆勒将军,此战可有斩获?” 穆勒撩起自己身上的狐裘,“看看这是啥?” 郭亥摇了摇头,“恕我眼拙,这不就是一件狐裘吗?” 穆勒嘿嘿一笑,“这可是那烈王马珏的心爱之物,你看看这黑色狐裘没有一点杂毛,穿上它冰天雪地窝着也不怕。” 郭亥震惊的看着穆勒,“这真是马珏的?” “是真的,我按您说的,顶着暴风雪派人一路小心跟踪,在青海草原跟上了他们,大军集结四面围攻,派精锐骑兵冲散了他们的阵型,敌军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但见大势已去纷纷丢下武器投降,我见一道行军王旗和数十名精锐骑兵掩护,率领本部去追杀,一直追到东海岸边十多骑被我一声令下全部斩尽,才得比物。此战杀敌一万有余,俘虏两万多人。” 郭亥皱着眉头,“那这狐裘是从马珏尸体身上扒下来的?” 穆勒摇了摇头,“不是啊,我是从一宝箱中得到的,我准备献给女王的。箱里面有很多金银珠宝,我可没独吞,我分给将士了。” “我没问你金银珠宝,我就是想知道马珏的尸首在何处?” “尸首,恐怕现在已经在冰天雪地里吧。” “不好!”郭亥抿了一下嘴,“我派人调查过,马珏派兵攻打塔鲁国前后调了十二万人马,土壶城一战从行军马车来看他们回来的最少有八万人。你这才俘虏两万,杀掉一万,就算加上冻死饿死的老兵他还有最少四万多人。” “唉,丞相多虑了,这冰天雪地的他们又没有粮草,没有牛羊,也没有部族跟着铁定会饿死冻死在冰原上的。” 郭亥摇了摇头,“这马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弑父杀兄,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这样一匹孤狼就算他一个人也不能掉以轻心。” 正说着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寂静的王城。 不一会,一女官从里面走了出来,“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女王怎么样了?”穆勒赶紧上前问道。 “回穆勒将军,女王很好。” “太好了。”穆勒左手握拳靠在右手中,来回踱着步。 女官刚要走,穆勒一把拉到一边,从怀中掏出几颗金珠塞了过去,小声问到,“女王可给这孩子取名了吗?” 女官将穆勒的手推了回去,“女王现在身体很虚弱,没有精力去给孩子取名字,你们着什么急,过两天大殿之上不就知道了嘛。都散了吧,今天恐怕是没人能知道这孩子的名字了。” 穆勒一看这架势,恐怕女王心里早就知道今天他们各部首领都会来打听这孩子的姓名,所以才让女官这么说话。 众人听罢,扫兴的摇了摇头便走了。 众人走后,两名女官从莫熙的寝宫殿内走了出来,两人手捧着满是血水的银盆一前一后。 两人走到空旷处,后面一女官两步跟上前去,“你说我们女王生个孩子这帮大老爷们凑什么热闹?” 前面的女官向四周瞟了一眼看到确实没有人才放心,小声嘀咕到,“咱们女王现在可是草原和冰原的共主,咱们这小主姓什么,也就代表着女王看中可哪个部族的首领,他们都想来提前打探消息的。” 那名女官听罢噗嗤一笑,“咱们这些草原的部落呀,又抢牛羊的,又抢底盘的,有抢金银牛羊的,有抢老婆的,这还是头一会听说抢着喜当爹的。” 端着银盆的女官赶紧把盆放到了地上,一把捂住那人的嘴,“嘘,可不能乱说,这会死人的。” 就在她话音刚落,两把弯刀便从她们白净的脖子上划过,血溅三尺倒地不起。 两名护卫扛着她们的尸体消失在王宫后院。 第191章 ,青柳古镇 清晨一座古城小镇,“热包子嘞,刚出笼的热包子!” 街头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吴涯赵玄二人顶着暴雨,经过一夜的寻找已经筋疲力尽。 浑身上下一身泥巴脏兮兮的,头发散乱,一天没吃饭了,两人肚子咕咕叫。 “哥,你有钱吗?”赵玄饿得两眼昏花,一点力气都没了。 吴涯摸了摸身上,摊开手,“我也没有。” “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碰到那河里的暗礁,一头撞晕,淹死在河里了。”赵玄说完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不会,你想想陈魁那脑袋比他那混铁棍还硬,就算撞到了暗礁也是暗礁倒霉。我想他俩肯定还活着。”吴涯走不动了,在街角一背着阳光的地方蹲了下来。 赵玄也走不动了索性也坐在了地上,看着对面热乎乎的大包子咽了口唾沫。 叮铃一声,一身着光鲜腰带玉佩迈着外八步的男人,从他们两个人身旁走过,丢下两个铜板,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三个流浪汉便围了上去,“爷,赏个钱吧,买个馒头吃。” 那人笑嘻嘻的从袖口中摸出钱袋子,“你们这帮臭要饭的,太脏了离我远点,都有,都有。” 三个流浪汉每人分到两个铜板后一欢而散。 “这啥?”吴涯指着铜板问到。 “大哥那是铜板,是钱。”赵玄赶紧从地上捡起来两眼放光,“也难怪了,你从小在宫里长大,想要吃什么,玩什么都有人给你安排好了,就算是见到财物也都是那些金银珠宝。” “你别挖苦我了,咱们也是吃过老鼠肉的人,塔鲁国那地方用的都是碎银子,我这不是头一会见嘛。”吴涯正说着,便看到赵玄已经跑到了对面包子铺,转身买个两个馒头回来。 “给。”递给吴涯一个馒头。 吴涯张开大嘴一口恨下去差点咬到自己手指头。 “要不咱们去报个官,让他们帮咱们一起找找。” “好,我刚才买馒头时问过了,这方圆百里也就这里有个衙门,咱们敲个鼓。”赵玄边啃馒头,边起身。 于是两人边走边问一路走到小镇北侧,来到一衙门前,看到衙门竟然禁闭大门,赵玄也没多想,拿起木锤就开始敲起鼓来。 衙门后院,县令张合正抱着一小妾亲亲我我,忽闻鼓声响起,起的他从床上爬起来就骂到,“来人去给本官看看,哪个不知死活的刁民在击鼓,不知今天是公假吗?” 门外衙役应了一声去了衙门口。 张合骂骂咧咧的找着自己的官服,欲要起床却被床上那衣衫不整浓妆艳抹的女子又拉回了床,“老爷,在陪奴家睡一会嘛!” 张合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床上那人,笑嘻嘻道,“美人啊,那咱们就在睡一会,哈哈哈。” 说罢一猛虎扑兔将那女子安在了床上。 不一会衙役便回来报,“回老爷,是龙牙岭的弟子,他们要报个失踪人口的案子。” “什么?”张合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又是龙牙岭的弟子?你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他们称自己是从龙牙岭下来的。” “妈的蠢货,他们说自己是就是了。”张合气急败坏的拿起自己的官服,随便的裹了一下,连鞋也不穿,拿着乌纱推开门便要往外走。 那床上女子赶紧下了床,拿起床头的腰带提着鞋,便追了上去,“老爷您慢点,您这出去成何体统。” 说罢,将鞋子丢在地上,捋了捋张合的头发,整了整他的官服,将腰带束好,蹲下身来将鞋子给他穿上。 张合眯着眼一脸享受着,“那个黄脸婆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会赶她回老家。” 说完突然看到自己的手下正两眼放光的看着什么,张合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自己的小妾上身只穿了个肚兜就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气的吹胡子瞪眼,“给老子把眼睛闭上。” 那人赶紧背过去并且闭上了眼。 “是奴家不对,奴家忘了自己已经被老爷赎了出来。”说罢赶紧抱住自己,躲在张合身后。 “小宝贝,你赶紧回屋等着我。”说罢推了推那女子,自己转身朝着大堂走去。 女子环抱自己一步一扭的往屋里走,回头看了一眼。 而那衙役也在此时正回头看到让他欣喜若狂的一幕,那女子正在向自己使了使眼色。 张合迈着正方步走进了公堂上,摆了摆官服坐在那正堂之上,眯着眼睛往下一瞅,但见两个年轻人衣衫不整,全身是泥。 他刚要拿起惊堂木,却又放了回去,开口问到,“二位见我为何不拜?” 赵玄眼睛转了一圈,“回县令话,我二人自幼在那龙牙岭上修行,拜天拜地拜父母,拜的师父于师祖,却从来没有下过山拜过别人,还请恕罪。” 张合也见过几位龙牙岭弟子,这些个名门正派自命清高从来不轻易低头,自己也懒得理论。 一旁的吴涯此时憋的一脸通红。 “二位找本官何事呀?” “昨日我与师兄弟在洛水河畔修炼,不曾想风高浪急,两位师弟不小心跌入河中,我二人一路下来找到这里,想请县令帮个忙派人去洛水河畔沿着下游再找一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合捋着自己八字胡,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真不巧,今日徐捕头和师爷带着衙役们去抓捕杀人犯了,我这就两个手下,这当如何是好啊?” 赵玄一听就来气,本来看这县令脑满肥肠,一脸贪婪像就不爽,“你让捕头带着衙役回来,先把我师弟找出来,至于你那杀人犯,我来帮你收拾。” 张合眼神轻瞥过两人,“年轻人口气不要那么大,这杀人犯可不是普通的杀人犯,我们这个小镇已经有二十人命丧在他手上,前后半年我也请了不少江湖高手来这里围捕他都被他杀掉或逃脱。不是我看不上二位,只是怕二位命丧于此,我可不好向龙牙岭交代,你们还是等等吧,或者二位自己先顺着洛河去找,待徐捕头能活着回来再去找你们,你看如何?” 第192章 ,罗镇码头 “什么?”赵玄好像没听楚一样。 吴涯知道赵玄动气了,赶紧拉住了他,“不是我们等不得,而是那河水湍急,多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还请把徐捕头请回来,找到人后我自当重谢。” 张合上下打量着两人,一身粗布素衣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的金主,“我看二位也不像有钱的主,什么报酬的就免了。不过不瞒二位,徐捕头他们现在恐怕在天宁寺那,就算我派人过去来回也得三五个时辰,你们还是回去龙牙岭搬救兵吧。” “嗨,你这是欺辱我年少无知是嘛!”赵玄火一下就上来了。 张合一看竟然有人如此张狂,“大胆,我可是朝廷命官,怎么你小子想动手?” 吴涯抱拳施礼,“我兄弟是个急性子,我在这向你赔不是,我二人救人心切就不在这逗留了,告辞。” 说罢拉着赵玄就要走,“他个鸟官怎么能受你一拜,让他吃我一拳。” 说着攥紧拳头就要冲上前去。 “不可,住手。”吴涯怒斥到。 堂上的几人都被这一声震怒呵止住了。 赵玄这才从吴涯的呵斥下冷静下来,转脸朝着张合堆起了笑容,“县令大人,实在是对不住,我刚才救人心切,心里着急,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张合一看这小子属狗脾气的,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要动手,转眼就一脸微笑,虽然这小子气势嚣张,自己心里也压着怒火,又想想龙牙岭也不是好惹的,也就作罢,“年轻人,我也年轻过,本官也不与你们计较,你二人先去找找吧,等待徐捕头回来我就让他去寻你们。” 二人抱拳施礼正欲离开之际,忽闻门外一阵脚步声。 带头的是一位身材伟岸的中年男人,膀大腰圆穿着一身布甲,一脸的胡子拉碴。 “徐捕头你们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张合惊奇的站了起来。 “甭提了,这魔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我们刚到天宁寺,就得到消息,那魔头竟然出现在了罗镇码头,罗镇的兄弟们报昨晚那又死一个人。这不我们又从天宁寺折返过来,特意前来禀报,我们要去罗镇。” 徐捕头正与张合说着话,眼睛余光瞧见了一直在旁边驻听的两人,“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龙牙岭的弟子,他们的师弟不小心跌入河中,前来找我们帮忙寻找一下尸体。” “我说嘛,我看两位这身形和身上散发的气息就不像普通人,本人徐毅,请问二位怎么称呼?”徐捕头施礼到。 “吴涯,他赵玄。” 张合从案台上走了下来,“这罗镇码头正好在洛河旁,不如二位就跟随徐捕头一起去趟罗镇,可好?” 赵玄嘻笑道,“如此也好,找人抓凶一起办了。” 徐捕头看了看日头,“时侯不早了,你们几个赶紧去拿些干粮,换几匹马,我们现在就启程。” 几个衙役赶紧去了衙内。 徐捕头向张合告了辞便带着众人扑向了罗镇码头。 一路上徐捕头对两人诉说着对于龙牙岭的崇敬之情,说自己当年也曾去拜师,只可惜自己技不如人,还没到齐山就被刷了下来,又询问了王戟大战韩阳一事。 两人并不知道领上一战的详情,也只是听师兄们说王戟和韩阳并未过手,只听说王戟之身一人耗尽功力,才阻止韩阳毁了龙牙岭云顶宫。 对王戟的做法,徐毅并不赞同,他认为只要不死,就算云顶宫被毁,也伤不了龙牙岭的根。 虽然这话是徐毅自己只是说说而已,但赵玄却听了进去,他也在想这个问题,对于王戟的陨落也觉得很惋惜。 后来三人又聊起了那杀人犯和徐毅自己的事情。 徐毅年轻时曾仗剑走天涯,也算是一名游侠,后来父母年事已高,催促他回家为祖宗延续香火,便回了老家。 他原本并不是柳城古镇的捕快,只是那张合得知自己曾是游侠见多识广,便找到了自己,并许下重金,然而徐毅家中良田百亩,还有商铺几座,并不在意那点钱财,只是凭着一腔热血想为自己的家乡除掉这个祸害。 至于那祸害则是在一个月前左右,柳城,罗镇,坍台,三个地方接连发生了几起杀人案。 凶手手法娴熟,一刀毙命,从未失过手,但奇怪的事这凶手不是为了钱财,死者也没有共同的特点,仿佛都是随性的杀人。 半个月前县令张合实在是没办法,就贴出悬赏令,江湖上也来了几个人帮忙,无奈这凶手太狡猾,要么被他逃脱,要么被他杀掉,到现在为止依然不知道凶手长什么样子。 说罢徐毅苦涩的笑了。 几人正说着,不远处一名衙役骑着马飞奔而来。 “徐捕头,你们可算来了。” “快带我们去凶案现场。” 那名衙役也不多话,调转马头在前面带路,穿过村庄来到了罗镇码头。 码头上聚集了不少百姓,哭喊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大家面色凝重的看着死者。 “让一下,徐捕头来了。”那名衙役下马后径直的走向人群。 两人也跟着徐捕头走入凶案现场。 只见一名中年男人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脸上没有太多痛苦的表情,也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身上只有胸口处被一刀贯穿而过,没有多余的伤口。 那名跪在地上哭喊着的妇人,突然一把抱住徐捕头的腿,“大人呐,你要替我们抓住凶手啊!” “是啊,这一个月下来已经死了二十多人了,在这样下去我们可怎么办呐!” “是啊大人,在这么下去大家伙可都不敢出门了。” 徐毅咬着牙皱着眉头狠狠地摇了摇头,想当初自己夸下海口说三天之内捉拿凶手归案,可这都过去十天了依然被凶手拉着鼻子走,可气,可闹啊。 就在此时吴涯突然感觉不远处仿佛有人在盯着这里,而且不是一个人。他不动声色的朝着不远处瞥了一眼,发现那有一片树林后仿佛有人正在看着这里,然而等他聚精会神的感知后,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人,难道自己产生错觉了吗? 第193章 ,拦路人 “大哥那人好像发现了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杀了他?”说话的人脸上涂了红色的妆,一脸兴奋的说道,而他手上那把尖刀上的血渍还未干枯凝结。 另外一人矗立在树后,脸上画着绿色的妆,摇了摇头,“不可,那人既然已经察觉到我们了,我们就不安全了,想不到这里竟然有个和副堂主一样能感知到我们的人,魏腾说过只要我们引出龙牙岭的人就行了,不要白白送了命。” “嘿,也不知这魏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只让你我二人在这周围杀这些普通百姓,真没意思。” “少罗嗦了赶紧走吧,再晚他们就包过来了。”说着一个闪身消失在树林的阴影之中。 一片安静的竹林之中,一白衣翩翩少年正闭目养神,一阵清风吹过,竹叶上的露珠纷纷落下,露珠仿佛受到了惊吓一样,从白衣少年衣襟周围滑落,嘀嗒嘀嗒的打在地上枯黄的竹叶上。 风越来越近,地上的枯叶被腾起。 那一红一绿二人正沿着事先计划好的路线撤退,正往前走却赫然发现一名少年,从竹林深处慢慢走了出来,口中喃喃自语道,“杀完人,做完恶,不留下点东西就要离开,你们两人未免太天真了吧。”白衣少年眼睛并没有睁开,从身后的两把刀之中抽出一把黑色手柄的横刀。 腾起的枯叶中传出讥笑道,“年轻人,口气不要那么大,报上名来。” 少年猛然睁开了冷眼,凝视着空无一人的竹林,快步纵身冲进风卷起的竹叶之中。 只见白衣少年身法纵横,刀锋极快,在卷起的竹叶中穿梭了几个来回,刀锋所碰竹叶被一一打碎。 三人交手之下便知高低,疾风停,三人也从卷起的枯叶之中走了出来。 只见红脸那人身上多处刀伤却未及要害,绿脸身上并无刀伤,手中刀却已折断。 而那白衣少年却未有一丝伤痕。 红绿二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世间比两人还要快的刀,不多啊。 此时两人不敢再小觑这少年,仔细的打量此人,少年眉清目秀,眼神坚毅,所用刀法朴实正统,一看就是从小接受严格修炼的。 再仔细瞧他手中那黑柄刀,笔直的刀身三尺长,银光闪闪却没有开刃。 “束手就擒吧。”白衣少年轻声说道。 绿脸杀手仿佛被激怒了,“敢小瞧我们哥俩。” 右手抄起红脸杀手的短刀,飞身刺向了白衣少年,而他右手从腰间抽出数根筷子粗细的钢钉。 白衣少年拖刀冲向前去。 绿脸杀手快要到白衣少年跟前之际,一脚踢飞地上的泥土,右手的钢钉脱手而出。 少年左右抵挡,只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其中夹杂了一声闷响,一根钢钉命中了。 绿脸杀手听到后脸上露出胜利的喜悦,并脱离了白衣少年的刀围之外。 “哼,年轻人,中了我们子午杀手的钢钉你最多活不过一柱香。”绿脸杀手守起了短刀,微笑的看着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低头不语,将黑柄刀插进了土里,一伸手,远在十步之外的白色手柄弯刀挣脱了刀鞘,飞入他的手中。 “一柱香?够了。”白衣少年口中喃喃道。 微风静止了,竹叶落了地,一瞬间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只听得到那把白柄横刀发出低吟悄语。 绿脸杀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再也没有了喜悦之色,换而成了惊惧,自己和眼前这个少年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一道白影闪过,白衣少年从眼前消失了。 “大哥他在你身后!”红脸杀手急吼道。 然为时晚矣,只听到刀划破寂静。 热血从手腕,脚踝处喷涌而出。 刀实在太快了,快的让绿脸杀手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可手脚却已经费了。 白衣少年负手而立在两人之间,将刀随手一甩,一滴血顺着刀身滴落在地。 噗通一声,红脸杀手跪在了地上。 “啊!”一声惨叫,他不愿意跪在地上,哪怕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一些,用手臂撑着地面努力的翻过身躺在了地上。 红脸杀手怒气冲天,咆哮着挥舞折断的刀刺向白衣少年,刚走两步却扑倒在地。 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受了内伤,经脉被断了好几处。 红脸杀手爬到绿脸杀手跟前抱着他唤了一声,“大哥!” “别难过,我们既然踏入了这行就已经做好了曝尸荒野的那一天,没想到会这么快。”绿脸杀手深深的摇了摇头,而后又认命似的点了点头。 “喂喂喂,吵死了,安静会。想死啊,现在不行。”说罢白衣少年从身上拿出绳索扔掉了地上。 “给他包扎一下,然后把自己绑起来。” 红脸杀手抬着头,抱拳施礼倔强说道,“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二人认了,只求少侠不要将我二人交给那些村民们手中。” “哎呦,好,本大爷答应你。”说完白衣少年头一阵窃喜,走到自己的刀鞘旁将两把刀收好。 不多时两人已乖乖的将自己困住,红脸杀手问到,“敢问少侠,你明明中了我的钢钉为何功力一点没有减弱?” 白衣少年转过身看两人已经捆好了自己,“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摸摸在哪?” 少年两手并用上下摸了摸自己,摸到裆处惊叫到,“呀!吓死我了,差一点,你就命中了。” 用劲将钢针拔了出来,“这身鱼鳞甲覆盖了身体大部分要害,除了小腿和头上,不过你这钢针力道确实挺深的,我看看腿上没有伤。” 红绿二人对视了一眼,这九州之上没有哪门哪派能穿铠甲的,那鱼鳞甲更是宝物,一般只有军中大将才配拥有,而这少年小小年纪就穿着鱼鳞甲在这江湖上游走了,那他一定是军中名门之后。 说罢当着两人的面就把裤子给脱了,仔细检查着有没有伤到哪。 正在这时绿脸杀手感觉有人悄悄接近了竹林,“少侠你把裤子穿上吧,有人来了。” 白衣少年似乎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还在看自己的大腿,那根钢针的针头扎进肉里了,渗出几滴黑色的血,少年努力的弯下腰低下头撅着嘴,“我也够不着啊。” 第194章 ,六刀之仇 吴涯发现有人在不远处密林之中躲藏着,直觉告诉他那人可能是凶手。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赵玄,二人浪迹江湖多年,早已心意想通的地步,赵玄心领神会,“徐大哥借一步说话。” 安抚好死者的家属,便跟着赵玄来到了密林之中。 徐毅一开始也不太相信,毕竟离这么远的距离,可当徐毅靠近那颗大树后面时,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心中不禁暗自称奇。 “他会去哪里呐?这片密林虽然不大,但要从这里跑出去能去的地方很多,西面是罗镇,北是鼓山村,南是徐楼,这里四通八达,他们会去哪里?”徐毅站在树后,这里是一片密林,因为没有路,要找到他逃走的方向就困难许多。 正说着只见赵玄趴在了地上,正仔细的观察着什么。 “老弟你在看什么?”徐毅好奇的问到。 赵玄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瞪着眼珠子,慢慢的朝着三个方向来回仔细的观察,突然有什么东西似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找到了,从那走了。”赵玄指着北面。 “嗷?何以见得?” “你看那几根枯枝的折痕是新的,还有那几片绿叶有些擦伤的痕迹。”赵玄指着几步外的枯枝草叶上。 徐毅走过去看了看果然如此,“你们两人可真神了,一个能感知到这里有人,一个观察如此细致入微,你两个不当捕快都屈才了,赶明个你们下山跟我一起抓凶手得了,为世道惩恶除奸,保一方平安,你们看意下如何?” 两人笑而不语。 “走吧,先找到他再说。”吴涯两个纵步踏出数丈远,赵玄跟了上去。 徐毅在后呆了一下,挽好长衫跟了上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一片竹林中。 “怎么不走了?”徐毅跟了上来问到。 “不对,这里有三个人再打斗。”吴涯指着前方密不透风的竹林深处,而普通人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什么?哪有人?”徐毅不明白吴涯在说什么。 三人继续往竹林深处赶去,远远看见一白衣人,将刀收了起来,而旁边则绑着二人。 “徐大哥借你刀一用。” 徐毅抽出横刀扔给了赵玄。 赵玄随即从身旁的竹子上砍下两根,对准白衣人扎了过去。 白衣少年正用右掏出匕首,左手捏着自己的伤口,用匕首尖对着小小的黑点慢慢的咬牙切齿。 突然两根竹竿从白衣少年身后飞出,从头顶上飞了过去,斜插在了地上。 少年不管不顾继续给自己放血。 “少侠他们来了就在你身后!”绿脸杀手紧张的说道。 白衣少年只觉得脖子上一股冷冰冰的东西贴着自己。 “知道我们来了也不躲,你真有信心能打过我们三个人?” 白衣少年转过身去,堆起笑容道,“小表弟,好久不见,能帮哥把毒吸出来嘛,我腿麻了!” “怎么是你?白大宝!”赵玄喜不自禁,赶紧把刀丢在了一边,双手抱着白大宝的肩膀摇晃道。 “别别别……”白大宝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看着白大宝痛苦的表情,赵玄仿佛看到了哪里不对,低下头赫然发现,白大宝手中那把锋利的尖刀已经插进了雪白的大腿里,而大腿上其他四道伤口正滋滋的冒着血,说明了那就是刚才赵玄的杰作。 “你个窝瓜!”白大宝咬牙切齿的骂到,抬头恶狠狠的看着赵玄,仿佛下一秒就要生吞了他,那眼神让被绑着的两人不寒而栗。 “没注意,是我太兴奋了,你这是在刮骨疗毒?”赵玄看着他那腿上的黑点道。 “废话,要不你以为我在干嘛?” “让我来。”说罢一把抓过白大宝手中的刀。 白大宝还没来得及反应,又一刀下去,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赵玄下手太快。 白大宝倒吸一口气,“赵玄,你是我哥!”算是服气了,赵玄这一刀真可谓刮骨疗毒,一刀下去三寸长的匕首进去一半,可谓是一刀见骨啊。 “表哥,别这么说,你比我长三岁呐,我怎么敢呀。” “你不敢谁敢,从小到大就没有你不敢的。你这不问清楚状况,一刀见骨啊,我和他们打了半天也没有在你这受的伤重,他们的钢钉只入了皮肉一分,你这一刀一寸半没了!”说着说着白大宝有些委屈似的抿了抿嘴。 “六刀!我这几年下来也没挨这么多刀,我记住了,这六刀之仇我记住了,你小子等着。”白大宝指着赵玄,一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架势。 “给你。”吴涯走到白大宝身旁递给他一青色小瓷瓶。 赵玄先一把接了过去,“解药?” 吴涯点了点头。 赵玄倒出几颗交给了白大宝,“那两人有解药你为什么不问他们要,非的要自己放血?” 白大宝一口吃下解药也不理会赵玄,从腰间拿出白布将腿包扎了一下。 “你就不怕这是毒药?”吴涯问到。 “这位少侠是用自己身体试着抵抗这毒性。”徐毅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试探性的猜测道,他浪迹江湖多年曾听闻,有些人为了让自己更强大,便服用小剂量的毒,使自己产生抗体,久而久之便练成了百毒不侵的功夫,而那些只是传言。但今天算是遇到真的了。 “嗯。”白大宝将衣服整理好,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施礼道,“在下白大宝”。 徐毅回礼道,“在下柳城捕快徐毅,敢问少侠这一红一绿被你绑着的二人,可是那刚才在岸边杀死那无辜百姓之人?” 白大宝点了点头,“正是,不过我虽然抓住了,但这人我不能给你。” “为何?” “这是我们大人要的重要人犯,我知道你想让他们当着柳城和罗镇百姓的面,公开杀了两人为死去的人还以公道。但恕我直言,此二人并非你想的那般,而且对于这柳城和罗镇无辜死去的人来说,他们两人身后的那人对北纪的威胁更大。” 徐毅愣了半饷,“那我能不能知道这二人会不会被处死?” 白大宝摇了摇头,“对于这两个杀手交到朝廷后怎么处理,是死是活我还真不知,我只是奉命在此将两人抓住。” 第195章 ,偷梁换柱 徐毅支吾了半天,“这……,可死者家属该如何交代?”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要不是这个姓白的少年,恐怕凶手早就不知所踪。要想从这位姓白的少年手里抢过杀手来那比登天还难,但如果城中百姓得不到杀手的去向,又会惶恐不安。 “明日你去天宁寺,我找人送你一个人犯,你当街将他杀了就是。”白大宝一瘸一拐的走到自己的刀鞘边,蹲下身捡起刀鞘收回了刀。 “偷梁换柱!此法甚好。”徐毅舒展眉头,算是圆满解决了,虽然这种事违背了律法,可眼前这事也只有这么处理才能两全,徐毅也深知自己几斤几两,硬是要从白大宝手中抢人那还真不一定自己能打过这个受伤的少年,而且从刚才白大宝口中的话来看,他所谓的上头恐怕县令也不敢得罪。 徐毅知白大宝是朝廷中人,而且听那口气所办的事也是大事,于是这个徐毅就搀扶着白大宝问东问西,毕竟这白大宝的身份可是朝廷中人,地位和能力都比自己高。 两人就这么一个在后面问,一个在前面说,完全忘了后面赵玄吴涯二人,还有那被捆绑住的两个杀手。 赵玄一看好家伙,这二人准备就这么离开了,那这两个杀手怎么处理?我的两位师兄弟怎么办? 赵玄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大喝一声,“白大宝,你给老子回来~” 这一吼差点没将白大宝和徐毅吓出魂来。 白大宝扭过头看着二人问到,“咋啦?” “你不能走,回来给我找人,陈魁和子晋丢了。” “陈魁?那个黑大个?” “对,就是他,你的帮我把他找出来,死要见尸活要见人。”赵玄的口气不容置疑。 “怎么回事啊?陈魁一个大活人,身强力壮的怎么会丢啊?” 于是赵玄将两人如何掉进了洛水之中,二人为何来到这里又说了一边。 白大宝听得是摇头晃脑,心不在焉,差点睡着。 “不就找个尸体吗?好办,你们两人先陪我去一趟柳城,将这两人交给上头,我再找人去洛河帮你们捞尸体去。”说罢扭头就要走。 赵玄一看好家伙,白大宝没把这事当回事,还口口声声说尸体,这明摆着就是说陈魁已经死定了。 “好,你个白大宝,不帮我找就算了,竟然一口一个尸体,我算是看错你了。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尸体,看你怎么向上头交差,我让你交差。”说罢一箭步蹭到二人身旁,一把抽出白大宝腰间那把白柄横刀,提刀便刺向被捆绑的两个杀手。 两个杀手吓得是目瞪口呆,这下完了,就这样要死在这个无名小卒的手里了。 白大宝赶紧抽出黑柄横刀前去阻止,哪知自己受伤的腿不听使唤,刚一抬腿感觉就支撑不住了,心中大惊,不好这小子从小就爱范混,这下恐怕惹怒了他,惊叫到,“你爹下的死命令要活的!” 那柄横刀刀尖停在了绿脸杀手的脖子前,发出低吟声。 柳城古镇,郭欣楚红二人身着白衣,脸带面纱来到了这里,二人牵着马,问了半天得知整个柳城古镇只有驿站和县衙有马可以换乘。 于是二人便来到了县衙。 县衙之内,县令张合堆起一脸笑容。 楚红和郭欣二人端坐于屋内。 而那县令的小妾则从侧室扭动着腰肢,缓缓而出,手里捧着茶水一一奉上。 “二位女侠来次所谓何事?”张合目不转睛的上下打量着楚红。 “找人,还请县令帮个忙。”说完郭欣起身从身上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县令接过信,眼神还停在楚红身上,信也不拆开,“今儿是怎么了?你们也来找人,也找到了我这里!” 一旁端茶递水的小妾看着张合目不转睛的盯着郭欣,一脸的不愉悦。 “哦?可是赵玄吴涯二人,他们是我们的同门,现在何处?”郭欣回到座位上。 “他们随徐捕头去了罗镇码头,去追捕一杀人犯了,放心有徐捕头在他们二人性命无忧。等他们抓到凶手,徐捕头自然会配合两位同门去寻找落水的两人。”县令端起茶抿了一口。 郭欣抱拳施礼,“既然如此,那不打扰县令大人了,我二人即可前去助我师兄,告辞。” 县令赶紧起身,“二位女侠,罗镇码头路途遥远,二位星夜急程,不如在这休息一宿再去找他们。” “不了,我两位同门落水已久,师父有令,让我们越快越好,多一刻他们性命堪忧。”郭欣起身就要告辞。 “你们二人如何过去?” “这…”郭欣有些为难,她们的马早就跑没了力气,需要换乘好马。 张合一看有门,“不瞒二位,县衙的马匹都让徐毅他们骑走了。那驿站的马匹别说是我了,就是知府大人也没权利借给你们用,不如二位今天就留宿在此,我做东款待二位,待明日天亮马匹休息好了再去罗镇也不迟。” 郭欣看看楚红,又看了看天空日下西山,有些犹豫。 “你看这马上就入夜了,二位女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那个杀人犯可是个江湖高手,二位夜路也不安全,不如在这留宿一宿,说不定那徐捕头明早就能回来了。”张合走下堂,来到门帘处看着天空。 “可是?”郭欣还想拒绝。 “唉,没什么可是的,二位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去安排。” 说罢便大踏步走出门帘,“来人把厢房收拾出来给二位姑娘,去聚贤楼叫主厨来衙门,我要宴请二位姑娘。” 还没等郭欣拒绝县令便已经离去,只留下郭欣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着不是。 “楚红姐,这?” “待会注意些,我感觉这县令不怀好意。”楚红有种不好的预感。 郭欣也有同样的感觉,可又左右为难,想要走可这县令满身是嘴,不说一声就走怕这县令觉得不给他面子,万一背地里让那些衙役只出工不出力,单单凭借他们几人去找陈魁和子晋谈何容易。 第196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县衙内,张合正在自己的书房翻箱倒柜找什么,突然门开了,把他吓一跳。 他的小妾扭动着腰肢走到身旁,一脸的不快,“大人你在找什么呐?” “小翠呀,你帮我找找,一个蓝色的小药瓶。”张合并没有看到他小妾脸上的表情,只自顾自的找着。 “什么样的蓝色小瓶干嘛的?”小翠俯下身漫无目的的翻了翻。 “快活散,你快帮我找找啊!” “什么?”小翠青楼出身,自然知道那是何物,“你要用那催情之物何用?” 张合仍然痴迷着找寻那所谓的快活散,找了半天弄得是灰头土脸,却咧着嘴笑道,“终于找到了。” 转过头这才看到自己小妾眼中的万千思绪。 张合也不多问,跨门而出赴宴去了。 郭欣涉世未深,架不住张合说辞,三言两语便三杯酒下了肚,脸上泛起红润。 楚红一看郭欣马上便要醉倒,便替郭欣喝了几杯,然而她也没想到这酒劲那么大,不一会便浑然不知倒地不起。 张合看着两位美人啧啧称赞,吩咐退去了左右,将两人抱起放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手轻轻触摸着楚红柔弱无骨的身体。 正宇宽衣解带之时一衙役突然高声道,“大人,徐捕头回来了,说杀人犯已抓到!” “什么?这么快!真扫兴。”张合赶紧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准备下床之时,突然灵光一闪,“就说本官喝多了,让徐捕头明日再来。” “张大人,我就在门外呐,有要事与你亲自说。”徐毅已经来到了门口。 张合看了一眼床上的尤物,拉着脸退下了床,理了理衣裳朝着门口走去,推开半扇门走了出来。 “什么事啊?这么晚了。” “大人这才日落西山,灯还没点怎么晚了?”徐毅探头探脑的想往屋里看,被张合拦住了。 张合一脸不耐烦,“快说什么事?” “大人,人犯是抓到了,可…”张合欲言又止。 “接着说啊!” “您还是到大堂去一趟吧。” “什么,去大堂干嘛这里不能说吗?” “您就走一趟,上头来人了,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张合看出来了,这屋内一定是藏着个美人,他认识张合两年多,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爱美色,见了美人两腿走不动。 “好吧,你前面走,我这就去。” 徐毅走后,张合吩咐那衙役不管谁来都不要开门,之后跟了上去。 来到县衙大堂之上,张合扫视了一圈,看到堂下五花大绑着二人,堂上站着三人,两人是今早来找自己的龙牙岭弟子,而另外一位白衣少年腰挎两把横刀,衣摆上有血渍。 张合大跨步上前施礼,“下官柳城古镇县令张合。” 白大宝施礼道,“在下羽驿令白大宝。” 张合不免心中有些疑惑,这羽驿令是军中职位,这羽驿令还没自己品级高,这说明徐毅所说上头恐怕是羽驿令身后的军中大将,即便不是大将也得是个前锋将军才敢称是自己的上头。 张合请几人入了坐,吩咐小妾奉上茶。 小妾端着茶水一一奉上,来到徐毅的面前时却停顿了下来,神情紧张的看着徐毅。 白大宝便将杀人犯是上头要的人,想用一死囚换二人的办法说与张合听。 张合听罢也不多问,管他白大宝身后的是哪位将军,在朝为官多年,他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的越多起的越早。 事情说完张合假惺惺的挽留了一番,可白大宝不敢耽误,说完便跨门而出,说要去派兵前来帮助龙牙岭弟子寻找落水失踪二人。 白大宝走后张合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龙牙岭和本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北纪三军统帅赵印,他是龙牙岭入室弟子,不仅仅江湖上名号响当当,朝堂上也是只手遮天。九皇子吴卓也是龙牙岭的弟子,手握二十万雄兵据守北方城要塞,处理地方政务有先斩后奏之权,还有那前太子吴琦,也是龙牙岭的弟子。就连我们的皇帝也和龙牙岭王戟神交已久,听闻王戟本不打算放赵印下山的,可老皇帝就给王戟写了一封信,王戟收到信后就让赵印跟随他去了。 而他迷晕的两位美人也是龙牙岭的弟子,想到这,张合再也不敢往下想了,慌忙就匆匆离去。 徐毅看着张合那神情紧张的劲,心中感觉哪里不对了,又想起这小翠一反常态,便借口跟了出去,而这也被赵玄不小心看到了。 “不知夫人何事慌张?”张合跟在小翠身后问到。 小翠看了一眼四下无人,便一反常态大步流星的走到徐毅身旁。 “徐捕头,你可得救人呐!” 徐毅有些听不太懂,“怎么了?” “今天来了两位龙牙岭的女弟子,现被张大人用迷药放倒在床榻之上。” 徐毅一听脑袋跟炸开的一样,这老色鬼张合又犯病了。 “什么?人在哪?下手了吗?” “在他的卧榻上。”小翠说罢带头朝着张合卧榻之处而去,徐毅紧随其后。 怪不得这老色鬼刚才神神秘秘的,可不能让他得逞了呀。 张合送走白大宝后赶紧回到屋里,看着床上如花似玉的两个美人,心中没有了欲望,反而忐忑不安,正想着将两人怎么样送到安全的地方之时,忽闻门外有动静,赶紧走到床榻后,推开屏风,费劲的将两人抱进密室。 小翠领着徐毅一路小跑,抵达之后却看到房门敞开着,两人进屋发现人不见了。 徐毅顾不得疲劳赶紧命人下去找,且放下狠话,就算把柳城古镇挖地三尺也要在张合动手之前找到那两名女子。 不明所以的衙役们抱怨不停,徐毅可没空去解释了,下了死命令,倘若那两名女子真是龙牙岭的弟子,恐怕死的不止张合一人。 柳城古镇的街道上,赵玄叮嘱白大宝一定要派人手过来找寻落水的两人。 就在白大宝走后没多久,街道上就开始乱了起来,只见三五个衙役一组,挨家挨户的在查找着什么。 赵玄上去拦住一衙役问到,“这位官爷这么晚了你们在找什么?” “哎呀也不知道这徐捕头今天怎么那么大的脾气,下了死命令非的要找两名外地来的女子。”那名衙役抱怨道。 “什么样的女子?或许我们见到过。” 第197章 ,神秘的张合 “两名白衣女子,从龙牙岭下来的,你们见过吗?” 此话一出赵玄脸色立马变样了,他回想起刚才送马去县衙马厩处看到的两匹红枣大马,当时就觉得好奇,马在中原这个地方可不多见,尤其是北纪边城这种偏远的城镇,马尤其的宝贵,只有官家人和一些较大的门派才有,一般小门小户买都买不到。 脑海中浮现出张合的嘴脸,以及刚才那名浓妆艳抹的女人,还有徐毅紧张的神情,越想越慌。 二话不说纵身一跃数丈高,朝着白大宝远走的方向,使出浑身解数一路猛追。 留下一脸惊愕的那名衙役,还有若有所思的吴涯。 县衙之内,楚红慢慢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只能看到几根烛台,萤火闪闪。 “这是哪?” 楚红只觉得浑身疼痛,定睛一看旁边还有个郭欣和自己一样被捆绑着。 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但身上却并无异常。 用胳膊顶了顶郭欣,这丫头才从睡梦中迷迷糊糊的醒来了。 “红姐,你顶我干嘛,天亮了吗?”郭欣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但我们被人绑架了!” “开什么玩笑呐,我们可是龙牙岭的弟子,天下人谁不知龙牙岭的……。”郭欣话未完,就发现自己真的被人绑架了,环顾了一下周围看到整个屋里连个窗户都没有,连门在哪也看不出来。 “啊!~救命啊!” “别喊了,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黑暗中张合一脸贼兮兮的笑着走了出来。 “张大人?是你绑了我们?” “怪只怪两位姑娘生的如此动人。”张合举着烛台凑到郭欣面前,仔细端量着她。 “呸!想不到你个堂堂朝廷命官如此龌龊。”一口吐沫飞到了张合的脸上。 张合手胡了一把,将手举了起来,张开手掌。 郭欣吓得闭上了眼,等着那大嘴巴子,过了少许却没有发生她想象中的那个大嘴巴子。 睁开眼却看到张合一脸陶醉的闻着自己的手掌,口中喃喃自语道,“嗯,口吐芬芳啊!又是个烈女子,我喜欢。” 张合又绕道楚红脸前,看着这个眼生魅惑,身材婀娜的绝色美人更是让他心动不已。 把脸凑了上去闻了闻,“香,真香。” 楚红眼皮不眨,“想吃吗?为何不在我二人昏迷之际动手?” 张合听罢一脸惊愕,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被捆绑起来,而且自己正一脸色像看着她,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本来早该动手的,只可惜,徐捕头回来的太早,把我好事给搅黄了。 更可气的是那杀人犯被抓住了,你们可能不知,那两名杀人犯是无面人魏腾副堂主故意设在北纪的钉子。 那两人可是杀手榜上有名的刺客,不曾想竟然在这北纪偏远的柳城古镇被拿住。” “无面人的人?无面人的人都能知道,看来张合张大人事先就知道杀人犯是谁了,张大人不简单呐。”楚红对此话仿佛并不震惊。 张合转身走了向前走了几步,借着烛光楚红看见在张合停下来的地方摆着一桌酒菜,看样子这个老色鬼或许心中忌惮着什么才没有对自己下手。 “张大人原本是想栽赃给近日在柳城古镇兴风作浪的无面人吧,不曾想我那两位同门缺轻而易举的就将他们擒住了,坏了你的好事。” 郭欣看着楚红在身旁如此镇定,心里踏实了些。 张合走到郭欣身旁趁其不备一掌将她打晕过去。 之后又回到了酒桌前到了一杯酒,“不愧是东晋桃花庵剑圣的入室弟子,真不知那个老东西什么福分,竟得你这样聪慧过人,又绝色倾城的女弟子。 不过抓住凶手并不是你所谓的龙牙岭的师兄弟,而是一个北纪羽驿令名叫白大宝的,我观此人身份不简单,一个小小的羽驿令,身上却佩戴着的秋水横刀。” “你到底是谁?”楚红和张合聊了半天越发觉得张合也不简单,竟然知道自己是谁。 “我啊,无名小卒,只想和楚姑娘做个交易,你看如何?” 龙牙岭飞来峰上,刘一路越想越气,越气越脑,生平自己从未收过徒弟,而今一下收了六个徒弟,却因为自己的大意,使的两个徒弟落了水,而今不知所踪,着急之下派出可两人,之后又去了两个女弟子去帮把手。 弄的那镜月湖的小丫头雷雪,两天来了三趟,跑来问自己的丈夫去了哪里,问的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又不敢扯谎欺骗这丫头。 可他平日里在龙牙岭上对那些王戟的弟子们冷嘲热讽,得罪了不少王戟的那些徒子徒孙,这下好了没有人来帮他,等着被看笑话吧。 越想越不对,干脆下山去吧,找不到那几个小子就不回来了,思索后留下一封信背起包裹趁着四下无人偷偷的摸下了山。 回头看看龙牙岭。 “这叫什么事啊,堂堂龙牙岭新任云顶宫之主,竟然灰溜溜的离开了龙牙岭,真丢人。” 回想起王戟还在的时候自己多轻松自在,这掌门人可真不好干呐。 夜色阑珊,龙牙岭东北侧一山沟之中,这里的树木高耸入云,藏着几百座大帐。 一队守夜的巡逻兵排着整齐的队伍从营帐之中走了出来。 走近后你会发现这队人马人人带着一张獠牙面甲,那面甲被染成了青色,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整个大营只有一座营帐亮着火光,一名随军大夫带着药箱急匆匆的往里跑。 “大夫,你看看这两人还活着吗?”一名将军模样的人催问到。 大夫放下药箱,上前一步端详一阵子,把了把脉,随即微笑道,“这两人身体壮实着呐,无大碍。” 那名将军搓着手,眼里放着光,走到一个躺着的黑大个面前,“没死就好。” “将军你这是从哪捞的两个壮丁啊?”大夫笑着说道。 “前两天咱们不是和罗将军换防吗,路过洛水的时候我的那条大黄发现了他们两,你看看这小子浑身多壮实,你看看他这上半身长,下半身短,这脖子,这腿,这身板,呀呀,好久没遇到过这种骨骼的人了。”将军摸着黑大个的身体眼中竟是欣喜之色,“捡到宝贝了,哈哈!” 第198章 ,强取瑶山铁矿 “蠢才,半年了一点痕迹都没有找到,难道你们廷尉都是吃干饭的吗?还是说你们也拿了他们的好处?”北纪老皇帝大发雷霆,将奏折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臣等失职,还容皇上宽限一个月,一个月后找不到我提头来见。”苏荷跪在地上惶恐不安。 “杀了你能找的到我早就杀了,好最后再给你一个月。”老皇帝越说越气。 苏荷一看赶紧脚底抹油溜吧,“臣告退!” 内官张德喜看着苏荷走出了不久便凑到老皇帝吴减身旁,“奴才斗胆。 我见这苏大人也是忠心耿耿,但以他在朝中地位这案子还真的很难查出个所以来。 以奴才拙见,这事还得交给军部的人去办。” 张德喜在宫中混迹多年,话也是说的滴水不漏。 吴减右手食指揉了揉额头,“我也想啊,可这事牵连甚广,三省六部的人原本对大将军就颇有微词,再说以赵印那脾气还不得把我这朝堂翻个地朝天,那他和文官集团就真的是水货不容了。” “奴才不知,皇上为何这么袒护大将军赵印?越是这样不越让他们嫉妒和怨恨吗?”张德喜来到吴减旁,伸出比女人还细嫩的手,放在吴减额头轻轻的舒缓着忧愁。 吴减感觉舒服了很多,长舒一口,脸上露出笑容,“不是袒护他,是不能让他的手伸得太长,最近总是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不定哪天就驾鹤西去找王戟去了。” 张德喜后背直冒冷汗不敢再多问,赶紧转移了方向,“奴才近来听闻叶城中有个术士,可以驱邪避凶,而且听闻此人已活几百岁,奴才也是不信的。奴才前几日去过一趟,见那人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奴才呐肉眼凡胎也不知真伪,皇上您要不要见上一见。” “见他?何用?” “奴才想啊,他既然能活几百岁…” “那些术士嘴里说的你也信?”吴减起身看着门外夕阳西下,回想起自己平生的一切仿佛就像昨天一样,时光过的太快了,一转眼,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就已经老了,而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怎么能放心交给后来人。 “出去走走。”说罢老皇帝吴减已起身先走向门外。 “嗖”一支箭钉在了石台要塞的高耸的城门上。 而后数以万计的箭雨从天而降,打的石台要塞鼓楼上的瓦片掉落一地。 随后便有人奔走呼喊道,“有敌袭!” “他妈的,这南黎没完没了了是吧!”一名身体壮实的将军扯着嗓子骂到。 从椅子上起身,身上的酒气还没散,摇摇晃晃的从鼓楼中走了出来,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眼一看。 嚯,好家伙,黑压压的全是身着铁甲的兵卒,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形,一副攻城的架势。 箭雨继续从他的头顶呼啸而过,吓得他还没来得及分辨出来了多少人,便缩回了鼓楼中。 在他的印象之中这南黎国人虽然各个凶悍脾气暴躁,以往却也只是小股部队前来骚扰,但今天这种阵势还是头一回, “快去报信!” 石台要塞北,韩冲等来到一个高坡的看台上,望着下面被围困的石台要塞,心里畅想着南楚皇帝熊目大吃一惊的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王兄,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韩冲微笑着看向目无表情的韩阳。 韩阳微笑着算是回应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而后带着无面人和自己的亲兵离开了看台。 韩阳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南黎国是一块飞地,也不知道是个原因,先祖非要在那样一个地方扎根。那块飞地什么都好,四季分明风调雨顺,而唯一缺少的就是那铁矿石,限制了南黎国的发展壮大。 石台要塞城高池深,易守难攻,攻打这个地方其实只有一个目的。 这座要塞建成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南楚国的最重要的铁矿,瑶山铁矿场。 早在自己还不知道身世之前,他就曾听闻,南黎国的士卒们光着膀子敢于和南楚全副武装的铁甲精兵硬碰硬,双方人马还打的有来有回。 也许是上天的惩罚,让这些脾气暴躁的南黎国人没有自己的铁矿石,但他们从不缺少与人厮杀的勇气。 在他心里不管韩冲现在要做什么,有什么目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保全自己,壮大自己,寻找九鼎的下落,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北门王这个身份也只是个虚衔而已,手里除了自己创建的无面人和一个营不到三百人的亲兵,手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人手。 入夜时分,白日里那名醉酒的守城战将也是惶惶不安,在鼓楼上焦急的等待着出去报信的消息。 石台要塞周围开始有些躁动,偶尔能听到刀剑互砍的声音,几声人死亡之前最后的呐喊,惊的鸟兽四散而去。 第二日,那名守城武将一夜未眠,他派出去送情报的一个都没跑出去,就连今天早上放出去的鸽子也被人射了下来,整齐的摆在城门外。 “将军,南黎国这也太狠了,要不我们投降吧?”一小卒战战兢兢的说道。 守城武将拔刀便将他杀了。 “投降?还没打就给我惑乱军心。整备!守城!”可当他看了一眼周围部下时心里凉了,他们的眼中透露着求生的欲望。 他们在这座要塞之中生活了多年,有的甚至娶妻生子,安逸的生活让这群战士忘了什么是战争,什么是荣誉,他们只希望自己和家人能平安的活着。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呐,他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了,万一这群战士哗变自己当是第一个被他们砍头的人,他再也不敢往下多想。 轰隆一声巨响,思绪被打断,要塞中的人都看到了,东北角被人用火药炸开了。 随着喊杀声传来,南黎的军队强行攻打进了石台要塞。 这一切太突然了,突然的让这位守城武将猝不及防,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不,他不是没想过,而是没想过那么快。 第199章 ,接管柳城古镇 “让让,让让!”一名衙役飞奔在初晨下的柳城大街上。 只见他一路狂奔,仿佛有人在他身后索命一般,撞翻了几个摊位,吓得是鸡飞狗跳。 一个不留神,把刚从县衙里出来一夜未眠的徐毅撞倒在地。 而他自己感觉向撞了墙一样,反弹了回去跌坐在地上。 那衙役刚想抬头就骂,一看是徐毅,“徐捕头,不好了,有,有……”。 “慌什么慌!慢慢说。 撞的我尾巴根都快断了。”徐捕头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一夜未眠,早上出了衙门还没来得及回家换个衣服,就让这衙役撞个大跟头。 “徐捕头,城外来了好多人!”衙役惊恐万状的比划着。 “好多人,好多人就是了,你看你那怂样,干嘛人多了吃了你咋滴?” “不是捕头,是…,是…” “好了,你看你那怂样,他们什么人看清了吗?土匪还是?” “不是捕头,是…” “好了好了,带我去看看。”说完徐毅前脚就往前跑。 那衙役跟在身后跑。 还没出得了柳城大街,就看到远处沙尘滚滚,仿佛有成千上万的军队正朝着这里奔袭。 徐毅愣了半饷,犹豫的问到,“我们还要往前去看看吗?” 而此刻慌乱不知所以的人群有些躁动不安,开始有人向他跑来。 而后更多的人也加入了逃跑的队伍中去。 县令不在,整个柳城古镇就他的官职最大了,怎么办,一时间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应对。 “大,大人,去看看吧!”那名衙役小心的说道。 “看什么看,对方什么人你知道吗?” “不知,小的见到他们时,他们只是让我通知咱们柳城县令,说是黑鹰骑的人来暂时接管柳城古镇,并未说其他。” “黑鹰骑的?” “是的他们是这么说的。” “穿什么样的盔甲,旗帜是什么?” “一身玄甲,带着挺吓人的面具各个身材高大威猛,小的也没看清什么旗帜,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和马。” 听着他的描述徐毅至少可以确定一点,来人不少,柳城古镇那点衙役根本抵挡不住。 倘若真的是黑鹰骑的那也没什,即便是敌国军队,到也没什么可怕的。 柳城古镇不是什么军事要地,也没有什么宝藏矿藏,只是一个在北纪南部偏远地区的小城镇。 没有那个国家愿意千里迢迢耗费人力物力来攻打这个没用的地方。 想清楚这一切徐毅带着轻松的表情,朝着人群逆流而上,选择去面对自己的职责。 然而当他看到那金戈铁马,旗帜招展的大军时还是卸了气。 在他眼前的是严阵以待的铁甲骑兵,一眼看过去起码一千多人。 穿着黑色玄甲,带着吓人的鬼怪铁面,红色披风,鹰头吞肩,身后背着四面枪旗,手持长枪,腰挎横刀,马背上还有一把强弓和步战用的木盾。 见到有人前来,脾气暴躁的战马不停的踩踏着地面,仿佛随时都要冲过来。 一名背着六面枪旗的校尉快马冲过去。 徐毅握紧拳头,紧盯着来人。 马头越来越近,但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一种压迫感扑面而来。 “喻~”校尉勒住了缰绳,马脸对着徐毅的脸。 徐毅能清楚的感觉到从马鼻子里传出的热气。 “嗨,我说捕头大哥你为什么不躲啊!万一我没及时勒住这暴脾气的小黑可就踩到你了。哈哈哈…”面具后一个年轻的声音,调戏似的说到。 徐毅装作没听到一样,他知道这群人不好惹,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撒,只能将怒火发到了马的身上,怒气冲冲瞪着那匹脾气有些暴躁的黑马。 黑马仿佛也被激怒了,只听嘶鸣一声,前蹄腾空而起,朝着徐毅的脸就要蹬上去。 徐毅见状赶紧身体下沉,右手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腰刀。 马上校尉一看自己的马那是恼火了,赶紧勒紧缰绳硬生生的调转了马头。 之后赶紧下马施礼道,“对不住了,刚才失礼了。” 校尉看到眼前这人也有血性,刚才时自己嚣张了些,不该如此。 徐毅见状赶紧回礼,自己算个球啊,人家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黑鹰骑,帝国军队里最精锐的骑兵。 可那身后的马却不高兴了,凑到二人身旁对着徐毅哼了一鼻子。 溅了徐毅一脸的口水。 校尉见状赶紧抽出马鞭,“小黑,给你说过多少回了,不得无礼。” 眼看这鞭子就要抽了上去,被徐毅拦了下来。 “他是你的战马,你的生死伙伴。”徐毅夺过马鞭后轻轻的抚摸着那匹烈马的鬃毛。 “惭愧惭愧!” 那小黑被徐毅这么一模,瞬间温顺了许多。 “看不出,捕头大哥也是个懂马的人!” 徐毅微笑道,“祖上养马的,略知一二,这烈马除了强人能驯服外,还要用心,多多爱护。” 徐毅随手抹去了脸上的吐沫,围着马走了一圈,校尉也不阻拦,“这护腿不能太紧了,腿会伤的跑不远,马鞍也不合适,太大,你这一身盔甲加上武器的太重了,你得去铁匠铺从新按照它的尺寸从新打,不然你这上了战场没几个来回这马就得给你发脾气。” 校尉摘下了铁面,微笑道,“捕头大哥说的极是,这马是半个月前刚发配下来的,营里的马官也是这么说的。” 徐毅见到摘下了面具的校尉,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校尉眉清目秀,不像是个糙汉子,真能拉开马上那把强弓吗? “忘了在下是有任务在身。”校尉掏出一纸公文。 “在下奉命来此地配合柳城古镇衙役,寻找龙牙岭落水失踪两位男性弟子,及失踪的两位女弟子。” 徐毅听到此话头皮发麻,两位男性弟子也就算了,这女弟子的事情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这黑鹰骑的人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打开公文一看,这哪里是配合,这是要龙二将军接管柳城古镇呐。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那人长的也是眉清目秀,而且身手了得,难道那人所说的上面的人就是黑鹰骑。 第200章 ,东晋见者 问了半天徐毅也不知这黑鹰骑到底从哪里来的,是谁派的,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这和从龙牙岭下来的弟子有关系。 “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龙二安排徐毅回去安抚百姓,并派几只小队就将柳城古镇的各个路口设置哨卡,大队人马却直入罗镇码头。 这日,罗镇码头上百姓们也见到了一大奇观,只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洛水河畔,风吹旗帜招展,这千人的营,气势却抵得上一万人。 也不知是天公作美,还是有人将上游节了流,洛水河水流竟然缓慢了许多。 只见那群身披重甲,带着吓人的铁面重装骑兵,纷纷脱下了盔甲。 前来围观的百姓中有不少妙龄少女,在她们心目中那些当兵的,能抗这么重装上阵的那可都是糙汉子,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当她们看到这些兵身材高大挺拔,四肢健壮有力,有些相貌俊朗的更是让那些怀春少女为之侧目。 人们都在议论纷纷,这是帝国的军队吗?是哪一支?下河是干嘛的? 有人说这是帝国皇帝的卫队,下河为了给皇帝找金子的。 更是传出皇帝下令让他们找寻宝藏的。 渐渐的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直到最后整个罗镇码头的村民全都聚在一起。 也不知是谁突发奇想,要跟着一起下水去找宝藏,于是大人小孩,纷纷跳入河中,摸着脚下能摸到的一切………… 入夜时分,一轮半月挂在枝头。 柳城古镇如往常一样,只有镇中心的大街灯火通明,其他地方黑灯瞎火。 两名黑衣人从大街的一角迅速穿过,很快躲进了不知名的巷子里,顺着巷子一路向东快速移动。 一道黑影晃过,一人已站在了三丈高的城楼上。 不一会又有一道黑影闪过也快到了城墙上。 两人借着月光环视试了一下,只见那名有些胖的黑衣人指了指右前方,两人迅速的避开了城门守卫,落入了城门处几颗大树之上,三两下便落了地,朝着大道扬长而去。 “看不出张合大人身法如此轻盈。” 张合调整气息,定了定身,庆幸自己这几年没有废掉,基本功还是有的。 “楚红姑娘这是在挖苦我啊,怎么一个胖子就不能身轻如燕了?” 这身体常年的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已经是虚胖了,没跑多远已经汗流浃背了,但在美女面前,张合还是逞着强,硬是调整了自己的呼吸。 楚红噗嗤笑了出来,她知道这个张合是在自己面前极力的掩盖着自己的虚弱。 两人一前一后,没走多远就看到这条东西大道,有一队人马也穿着夜行衣,仿佛在那等候多时了。 张合加快脚步,先一步来到几人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上面雕刻着一朵精致盛开着的昙花。 几人看过之后赶紧抱拳施礼。 在这一刻楚红才知道,这个名叫张合的县令为何能知道自己是谁?这个老色鬼一定是看到了自己肩膀处纹的桃花刺青。 拥有这个桃木牌的,正是东晋国最隐蔽的组织,守夜人。 这个木牌的后面写了一个“鬼”字,他们是潜伏在北纪的见者,负责收集一些军事情报,人文情报,民风民俗,甚至是山川河流之类的他国地图。 而东晋派人来保护他,一定是这个人身上有一定价值的东西,不然东晋不会冒险派人来到北纪的国界来接人。 “走吧。”张合跨上马,催促楚红。 楚红愣在原地,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保护另外两个人,她这一走了之怎么向师父交代。 正在犹豫之际,突然几匹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样,四蹄不停的踩踏着地面,鼻孔喘着粗气。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有人已经靠近了,十多名黑衣人赶紧严阵以待,警惕着看着周围。 “该死的,我还是被人发现了吗?怎么可能?”张合嘴里骂到,他不相信,自己在北纪这么多年都没有暴露,难道只因为个女色? 刹那间两道火柱拔地而起,火光直冲云霄,将黑夜染成了白昼,几匹马吓得四蹄狂奔。 “将军告诉我这里有东晋的见者时,我还不信。”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一名黑衣人不禁惊叫到,“恨天生!” 其他几人也感到了一丝恐惧涌上心头,这个恨天生是东晋皇室的私生子,曾经搅的整个东晋皇族惶恐不安。 只见恨天生缓缓的从火柱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狂喜的表情。 十多名黑衣人知道自己敌不过,道也不能坐以待毙,纷纷抽出横刀,便冲向了恨天生。 恨天生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拳洞穿了第一个冲在最前面的人,火柱笔直的穿过他的身体,打在了第二个黑衣人身上。 两名黑衣人还来不及喊一声,就死透了。 后面的黑衣人知道,和恨天生打,不能近身,赶紧掏出弩箭,对着恨天生一顿乱射。 恨天生俯下身,一跃蹿到了树上,借着树叶遮挡纵身又跳到另外一名黑衣人身旁,一抓扣住那人的脖子,口中念念有词道,“给我去死吧。” “轰隆”一声,那人变成了一具火人,哭喊着乱跑。 黑衣人抓紧机会,赶紧包围了恨天生,但又不敢靠近,只停在他周身十步远,纷纷拿出弩箭对准他。 “咻咻咻”,一阵齐射,箭矢笔直射向恨天生。 恨天生抽出手,一掌打向了地面,一圈火焰三尺高,周身而发扩散开去,将箭矢挡在了外面。 张合环视四周,马没了,就算有马,这条东西大道也被该死的恨天生用火柱封死,只能向路南密林之中跑了。 来不及和楚红说,自己率先一步踏进密林。 身后传来了痛苦的哀嚎声。 “张大人?您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张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口气。 转过身看到白大宝就站在自己身后,而白大宝的身后则站着龙牙岭的两名弟子。 第201章 ,夜幕掌事 张合知道自己不是三人的对手,而身后护送自己的东晋护卫也损失殆尽。 “能放过楚红姑娘吗?” “什么楚红?”吴涯惊讶道。 “我以郭欣性命做要挟,让她护送我回东晋,所以还请放过她。” “郭欣她在哪?我那两位师兄弟是不是也被你藏了起来?”吴涯一把揪住张合的衣襟质问道。 “这位小兄弟,别着急,郭欣她在县衙后院的密室之中,至于你说的那两位师兄弟,我可真的一直没见过。”张合微笑着推开了吴涯,一副有事无恐的样子。 而他们身后,冲天火柱依然没有半分减弱,反而火势越来越大。 轰,的一声,又一火柱拔地而起。 三人知道这恨天生很有可能和楚红正在大打出手,这楚红恐怕不是恨天生分对手。 “他交给你们了,押送给龙二将军。”白大宝交代完,冲向恨天生的方向飞身过去,阻止两人继续相互厮杀。 当白大宝赶到后却看到楚红让他意想不到的一幕。 恨天生虽然压着女子打,但这女子身法极快,恨天生根本近不了身,而且恨天生越打越着急,破绽百出。 那个楚红却是没有半点杀气,几次剑锋便能刺进恨天生分要害,却迟迟不下手。 “住手!”随着白大宝一声大喝,两人纷纷停止了攻击。 “自己人,这姑娘是龙牙岭弟子,楚红,是夜幕大人儿子的同门。” 恨天生悻悻地离开了。 张合被五花大绑,赵玄又在张合脖子上勒了一条麻花大绳,一路牵着他去了黑鹰骑的营帐。 一盏昏暗的烛光,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几人。 白大宝带吴涯赵玄二人来这就是想问问郭欣和楚红的下落,还有陈魁和子晋是否还活着。 那人缓缓转过身,一身黑色长袍裹住了整个身体,长发散落下来,带着羊头骨面具。 “掌事大人,这就是东晋见者张合。”白大宝抱拳施礼。 看着白大宝毕恭毕敬的样子,吴涯赵玄心里犯嘀咕。 “他是什么人?怎么白大宝给他行礼?我要不要行礼?” 两人犹豫之际,那人便缓缓的走到张合身旁。 张合原本镇定自若的左顾右看,但当那人靠近自己之时,却感觉一丝冰凉刺骨的寒冷。 透过羊头骨眼窝处,张合看不到任何眼睛,但两只漆黑的眼孔却看的他心里发毛。 那人又走到吴涯赵玄二人身前,似乎是在仔细的观察着两人。 而后转过身来对着张合,冷冷的说到,“交出我想要的,换你一条生路。” 张合笑道,“你想要什么啊?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我要是有决不含糊。” “不肯交是吧?没关系,我这有办法让你交出来。”说完挥了挥手,从外窜进来两名壮汉,架着张合的胳膊就拽了出去。 “拜见皇长孙,拜见少主。”那带着羊头骨面具的男人突然向吴涯赵玄二人施礼道。 两人均是一愣,尤其是赵玄,这不是称谓上的差别,而是这个称谓有些蹊跷。 夜幕是北纪最大的秘密组织,它是在老皇帝支持下发展壮大的,按道理来说这夜幕的领导者被称“主”也不足为奇,问题是这个“少主”按在了赵玄的头上。 吴涯先开口问到,“郭欣找到了吗?她还活着吗?” “还活着,只是……” 还没等那人说完,郭欣就冲到二人面前,一把抱住了愣在原地的赵玄。 “吓死我了,我以为我活不成了!楚红姐姐呐?”郭欣更咽道。 “是啊,楚红到哪里去了?” “楚红被我关押起来了。” “什么?为什么?” “我怀疑她也是东晋见者?或者说她是真正的一名东晋守夜人。” “怎么可能!”郭欣大喊到,“大人您明察,楚红姐姐假意要帮助张合逃回东晋,实则是为了救我。” “这个理由可以当作她于张合一起逃走的理由。”羊头骨面具下的男人将目光看向了赵玄。 “走吧!去看看你们的同门。”说罢率先走出密室。 几人来到了县衙的大狱之中。 一路上所有的狱卒都已经换成了黑鹰骑的人。 牢房的门刚一打开,一股潮湿阴冷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 一声声凄惨的声音从牢房里传了出来,让人不寒而栗,吓得原本牢里的犯人瑟瑟发抖。 郭欣手捂着鼻子走在最后面,时不时能感受到一些异样的眼光。 继续往里走,里面有些犯人已经按耐不住了,纷纷扑在牢门处,眼睛泛着绿光,伸出手,想去触摸那消失已久女子的温柔。 吓得郭欣赶紧往赵玄几人身旁凑。 再往里走就到了牢房的尽头,右手边一个人被绑在了柱子上,一名身材强壮的狱卒,光着膀子,正拿着皮鞭狠狠地抽打在张合身上,白花花的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有的肉甚至翻了过来。 “咦!”郭欣摸着自己的膀子一脸震惊,“他是谁,这不疼吗?还不如杀了他给他个痛快。” “这个人?张合呀,你们刚才见过的。”那男人轻声道。 “什么?张合?那个白白胖胖的县令!”郭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完也不知这丫头哪里来的勇气,两步便走到张合面前,一把夺过鞭子,对着张合一顿乱抽。 “啊~”…………… 叫声更加的凄惨,而那些原本牢房里看热闹的犯人吓得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皮鞭上的血渐了几人一脸。 张合没叫几声便昏死了过去。 那男人指了指那名狱卒,“要像郭姑娘这样。” “是,掌事大人。” “先把门打开。” 那狱卒走到一堵墙前,用力推开,那墙缓缓的被打开。 “把他唤醒,继续行刑,直到他开口为止。” 那狱卒低头称“是”,转身走到一口大缸前,舀起一瓢水泼在了张合身上。 张合搭了个脑袋,缓缓的抬起头。 “说不说?”狱卒质问道。 “说什么?” “还嘴硬!”又是一阵****的皮鞭。 “走,楚红姑娘该等着急了。”那男人也不看张合,抬腿迈进了漆黑的密室之中。 第202章 ,生死之间 狭窄的密道漆黑一片,不多时就看到一道光亮。 顺着亮光一直走,突然眼前一亮。 这哪里是牢房,这就是一间女子的闺房,楚红正端坐在床上,闭着双眼,衣服有部分已经被烧烂,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肩头上被烧伤了一块。 而床头边上摆放着一套整齐干净的衣服。 “楚红姐姐!”郭欣唤到,小跑着扑了上去。 “你没事吧?”楚红睁开了眼睛,上下打量着郭欣。 “嗯,我没事。”郭欣乖巧的点了点头,回头便恶狠狠的看着那带羊头骨面具男人。 “那个带羊头,你是不是可以放了我姐姐了?” “唉,郭欣不得无礼。”楚红故作生气样瞅了她一眼。 “三位龙牙岭弟子,这姑娘是你们要找的人吗?”羊头骨面具男人看向吴涯赵玄两人。 “这人啥意思?竟然只是说我们是龙牙岭的弟子?刚才还唤自己是少主吗?”赵玄皱着眉头玩味的看着那男人。 “对,对,对,她就是我们的同门。”赵玄赶紧回应到。 “既然已经查明了身份,又有人作证此女子是为了帮助同伴才答应张合帮他逃出北纪。 那好,人你们可以带走了。” “就是嘛,我都说了楚红姐姐是为了救我,才假装答应那个老色鬼的。”郭欣拉着楚红就往密道中走去,生怕下一刻这阴阳不定的男人变卦。 吴涯一脸懵圈,就这?这么简单就把人带走了?楚红不是东晋的守夜人吗? “想什么呐?赶紧走吧。”赵玄扯了一把吴涯。 几人在密道中还能听到张合的哀嚎声,但似乎没了力气,完全在用意志力,支撑着那痛苦的身躯。 几人走出密道又来到张合的面前。 张合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他抬着头看了一眼楚红,嘴脸范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楚红的眼神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郭欣那丫头一看这白胖子就来气,虽然张合被打的很惨,可郭欣心里杀了他一万次也不够。 再次夺过鞭子朝着张合又是一顿揍。 打的张合搭了个脑袋,嘴里只能发出轻微的呻吟声了。 赵玄不明白的问道,“他手里到底有什么是你们想要的?这胖子看起来也不像能抗揍的样子啊?为什么你们打到这种地步他还是不肯松口。” “他有………”掌事大人还没说完,张合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来…小兄弟…,我来告诉…你吧。”张合一字一顿道。 张合嘴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一本…卷宗,这本…卷宗,足以让北纪朝堂掀起惊天骇浪!哈哈哈…” “我就是不说,哼哈哈哈…”张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极力的放肆且疯狂无忌的笑着,仿佛忘了自己已是阶下囚。 “放下他,给他疗伤。” “哼哈哈哈…”张合笑得更加的张狂,“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让我死的,我死了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那卷宗在哪了。 哈哈啊哈…”张合继续他那得意而疯狂的笑。 他知道自己手中的牌不仅可以让他绝处逢生,甚至是荣华富贵高官厚禄。 罗镇码头的河岸边上,灰暗的天空提醒着人们马上就要再次下大雨了,洛河中的百姓看着天空赶紧早早的上了岸。 渡口处已被黑鹰骑占领,临时搭起了军帐。 一名羽翼尉快步到达帐中,“将军,上游第三营的兄弟们快撑不住了,水坝眼看着就要垮了,让我赶紧来报让你们先撤。” 龙二将军看向了赵玄吴涯二人。 “看我干什么?撤吧!”赵玄艰难道。 吴涯走出大帐,看着河中一千多精锐骑兵,现在正光着膀子在捞人心里百般滋味。 “龙二将军,让他们上来吧,不找了。” “快去啊!”赵玄吼道。 龙二见状摆了摆手,示意让传令兵下令去吧。 两人默默的走出了大帐,迎着撤出的人群来到了洛水河畔。 两人下到河中,捞出一块块鹅软石,冲洗干净,用鹅软石给陈魁和子晋两人搭了个坟。 搭了两个坟头,赵玄看了看有些不满意,又堆高了一层,“子晋啊,陈魁,老子也不知道你们多大,没法给你们立个墓志铭,先简单的给你们立个衣冠冢吧,回头我到了叶城在派人给你们两个弄个大的。” 赵玄说着想起了于陈魁在塔鲁国的那些事情,禁不住的眼泪婆娑,“你说你个憨货,平时闷不吭气,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问了你也不说。 你这到好,一走了之,你的家人在哪?有没有老母亲需要赡养费? 你他妈走的有点突然,就这么噗通掉水里,没了!” 吴涯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木桩,劈砍后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上了两人的名字,被赵玄一顿煽情弄的则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是啊,这个陈魁也不知道他家里还有其他人吗?他这走的太突然了,真有些接受不了。” “哼,要怪就怪那个老头子,非要在河里练燕流,这下好了,人都练没了。 我爹还说这个刘一路很厉害,我看还不如我们师父龙啸天,这下好了收了六个徒弟练死了两个,这要传出去刘一路丢人丢大了!” “也知道龙啸天师父现在在哪?和医圣荀子疾在一起了没有。” 嘀嗒,一滴雨落进洼地的水面上,呼啦一声大雨没有任何预告就落了下来。 两人全然不觉,仍然在摆弄着坟头和木桩,两把纸伞在两人顶在了两人头上。 二人没有回头,这个时候了谁会来这里,一定是郭欣和楚红来到了这里。 “唉,你们俩个,能不能把眼泪擦一擦,不闹了。” “你知道什么,我们和陈魁那可是生死之交,我们一起打过仗,一起吃过老鼠肉,一起…” 赵玄的表情呆住了,刚才那声音是个男的,而且那声音虽然不是特别熟悉,但他肯定是子晋的,没错是他的。 转过头看到陈魁子晋二人拿着两把花色纸伞站在二人身后。 “呦呦呦,吴涯你写字太丑了,这写的啥?谁死这了?”子晋嘲笑道。 第203章 ,再相会 那天陈魁落入水中,不会水的他硬生生的把子晋拖到了河底。 原本子晋都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道这陈魁到了河底摸了个大石头,扛着子晋抱着石头,靠着意志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上了岸。 二人虽然上了岸,可在湍急的河中也受了伤,陈魁脑袋受了伤,上了岸就昏迷了,子晋被暗礁撞断了腿。 子晋只能原地呼救,而荒山野岭的却引来了狼,就在子晋以为自己这下真的完蛋了时候,一队黑压压的骑兵赶到救了二人。 等二人醒来之时,身已在黑鹰骑兵冠军营之中。 这冠军营校尉名叫孙寿庆,非常喜欢陈魁,想拉他入黑鹰骑。 二人刚被军医救醒,也不管二人疲惫,拉着陈魁就要去参观他们的大营。 用他孙寿庆的话说,这黑鹰骑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骄兵悍将那可都是从各个营区选拔出来的。 各个都是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能开的了硬弓,能耍得了几十斤重的大刀,马上冲锋陷阵,马下步战也罕有敌手,尤其是他这个冠军营,曾夜袭百里冲入敌军大营,自营旗竖起来那天就没有打过败仗。 陈魁看着黑鹰骑精良的装备,不禁感叹,如果当初在塔鲁国给他这身行头,他敢独自一人闯马珏的大营。 看着两眼放光的陈魁,孙寿庆知道机会来了,告诉陈魁,入营需要严格的选拔,但在他这里,这关就算过了。 只是这身,需要自己出钱打造这身盔甲。 子晋当即就炸毛了,指着孙寿庆说他不厚道。 孙寿庆也不生气,指着自己盔甲上的四根红色飘带,说着自己的种种英勇事迹,一顿天花乱坠,可陈魁不为所动。 气的孙寿庆差点没把陈魁当场给杀了,好在孙寿庆爱才,留他时间自己考虑考虑,要在换防之前给答复,说白了就是给你时间缓冲一下。 这倒是把子晋吓得够呛,期间两人好几次想偷跑出去,都被逮了回来,孙寿庆还聊聊夸赞两人身手了得,能从他的营区逃出去的天下没几个。 还没等到换防那天,下游的龙二传来命令,说是大将军儿子的师兄弟不见了,让他外上游建起水坝。 军令如山,冠军营虽没有修筑水坝的经验,但修筑城墙还是会一些的,孙寿庆也没多想,直接去了龙牙岭的洛水河段。 当冠军营把水坝建好了,孙寿庆这才想起自己捡到的两人,仔细询问下来才明白,原来这两小子就是大将军儿子的师兄弟。 虽然心有不甘,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大将军儿子的人,放行后叮嘱二人赶紧到罗镇码头,那里有人外找他们。 二人没有上山,骑着快马直接便去了罗镇码头。 到了罗镇码头便看到有两名少年在河畔正在祭奠着某位先人,走近一看是赵玄二人。 “唉!黑大个,你没死啊!”赵玄一骨碌窜起来,一身湿漉漉的就要抱陈魁。 “我就知道你陈魁命大,可把我吓坏了,你们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赵玄抱着陈魁拍了拍他的后背。 陈魁也一脸疑惑,“你们怎么在这?干嘛呐?” 一旁的子晋拄着拐,艰难的蹲了下来,看了一眼吴涯写的字,不禁惊叫,“吴涯,你这太不地道了。” 吴涯紧张的赶紧把木牌给打碎,擦了擦眼泪,“你看到了上面的字了?” 子晋挑着眉头,“嗯,不就是我和陈魁两个人的名字吗。” 赵玄抬腿一脚把坟头给踢了,“我们俩个以为……,不吉利,不吉利。” 子晋却拉着脸,一脸不悦,“你们俩能不能在抠门点。” “啥意思?”赵玄不解的问到。 “多少你的下点本钱,弄个石棺,修个墓碑啥的,这位太寒酸了,咱们好歹师兄弟一场吧,我哪天真的死了就给我这样埋喽?” “哪能啊,如果哪天真的到来我一定给你找个风水宝地,找工匠给你修个好的陵墓。”赵玄开玩笑道。 “哈哈…”四人皆放声大笑。 这就是青春年少,狂浪不羁,无所顾忌。 柳城古镇县衙大堂之上,一人端坐于椅子上,案前摆放着几根竹筒打开的竹筒。 “掌事大人!张合又昏死了过去!”那名和张合上刑的壮汉一脸凝重的看着面带羊头骨面具男人。 那男人坐在椅子上,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猥琐的脸,挤着眉头拍着脑门。 “这可如何是好,想不到这个平日里花天酒地的张合,骨头竟然那么硬。” 正在发愁之际,衙门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这夜半三更的谁会在这时候来这里呀?” 定睛一看来人不是赵玄等人嘛,一共六人,都喝的东倒西歪。 来人正是吴涯赵玄等人,他们几人醉醺醺的打算去投店,怎奈柳城古镇客栈原本就少,这两天雨季来往的客商早就投了店,六人没地方去了,想来想去干脆来县衙看看有没有地方住。 赵玄借着酒劲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唉?新来的县令这么快就到了?” 用迷离的双眼看着座椅上的人,拱手道,“大人,我想找个人不知道他走了没?” 掌事大人看了一眼笑道,“说吧,又找谁?” “找个带面具的,叫什么? 嗷,对了,白大宝叫他掌事大人,他在哪,我找他有点小事,我们几个没地方去了,想找他给我们找个地方借宿一宿。” “这个好办,来人,带几位去找个地方休息一宿。”说着站起身招呼旁边站着的护卫轻声在耳畔嘀咕了几句。 指着护卫,“你们跟他走吧,他给你们带路。” 几人迷迷糊糊踉踉跄跄的就跟着那名护卫身后,走进了一间院子,郭欣扶着已经醉倒的楚红,抢先一步占了个厢房,剩下四人只得去到偏房。 四人推开屋子一看,一间大通铺子,这原本就是给衙门里当差人歇息的。 这几人都喝多了,也不那么讲究,随即的躺在了通铺上,四仰八叉的睡了起来,护卫刚退出屋,就听到屋内已是鼾声如雷。 扭过头看了一眼诡异的笑了笑。 第204章 ,听风 一阵凄惨的叫声将睡梦中的赵玄吵醒,赵玄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 “这是哪?我们在干嘛?怎么回事?”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睡在了牢房里,而外面正在接受酷刑的正是张合。 正在纳闷之时,头戴羊头骨面具掌事出现在面前。 “少主,你醒了,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吗?” “这是何意?”赵玄问到。 掌事大人摘掉了羊头骨面具,须眉三角眼,挂着一嘴八字胡,笑着看着他,“在下胡忠,少主莫要惊慌。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爹的意思,他想让你参与这次审问张合及找到他手中的东西。” “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口口声声的称我少主?我只是吴涯的伴读书童。” “这里没外人我就和你说了,夜幕虽然是北纪朝廷允许的,是老皇帝吴减支持的,但夜幕的行动,以及行动所支撑的财力物力全都是白家给的,不瞒你说,最早的夜幕是大将军亲兵演化而来的,所以我们程你一声少主不过分。” 赵玄看着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心里正犯嘀咕,不是来龙牙岭修习的吗?怎么又让我找东西啊! “你们这么多人为啥非的让我去找?我要是不想找呐?” “你爹说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知道这些人困不住你,夜幕中的四大高手都已经到了这里。”胡忠推开牢房大门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赵玄身旁。 “啥意思?我爹这是要来硬的?” “这个他没说,他只说了,这件事你做也得做,不做就逐出家门。” 赵玄一听到这卸了气,这是赶鸭子上架,“这张合有什么东西让你们这么兴师动众?” 胡忠看得出赵玄似乎服软了,“我们的人只在东晋探知道张合是东晋斜方山人。” “大人,这人又昏过去了。”那名狱卒朝着牢房喊到。 胡忠无奈的摇了摇头,“唉!这张合的嘴真硬,我们得快点,必须在东晋得到消息之前翘出他手里的东西,又怕弄死他,有点棘手啊!” “这个张合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 胡忠一看赵玄似乎有了兴趣便将所知道的事告诉了他。 张合原本是东晋斜方山人,十多面前来到了北纪,接了招贤令来到了北纪的朝堂,并拜在了当时的宰相刘邨的门下。 次年便当上了京兆伊,因秉公执法,铁面无私被百姓称颂,他所管辖的叶城连大将军和皇帝都夸赞,一时风光无限,门庭若市。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刘邨因病去世,张合的前途也随着刘邨的死一落千丈,一直被排挤到了柳城古镇这个地方当了个县令。 “这么来看张合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你们怎么就知道这人手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是的,夜幕见者得到情报后,我们也翻阅了他所有的卷宗,甚至是当年所办的案子,没有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直到一月前发现他于无面人副堂主魏腾交往密切,我们才确定他是东晋的守夜人。” “嗷!无面人,是韩阳那伙人?”赵玄仿佛顿悟了一般,“感情龙牙岭周围的鹰骑是为了抓捕他的啊!我还以为那是为了保护吴涯和我的呐。” “不,那就是为了保护你们的,是皇上下的令。抓一个张合用不了那么大阵仗,一个恨天生足以,现在的问题是时间。 三天,三天之后东晋就会知道张合被我们抓了,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张合到底手里有什么东西。” 赵玄努力着回忆于张合初见时一直到在监狱见到他的一切,猛然间想起了张合在监狱和自己说的一段话,“对了,他说过有一本卷宗,这本卷宗能让北纪朝堂翻个地朝天! 他笑得如此张狂不像是在骗我,反而像胜利者在嘲笑失败者。” 胡忠看到了一丝希望,“什么卷宗?那本卷宗在哪里?” 赵玄并没有理会胡忠,而是自顾自的陷入了沉思。 “你们在他家里发现了什么吗?” 胡忠摇了摇头,“没有,他在北纪没有安家,准确的说他在刘邨死后好像就知道自己会被排挤,在那之前他曾经在叶城也置办过家业,后来刘邨一死他就把叶城的府邸变卖了,之后就遣散了家丁,甚至休了妻,一直住在朝廷的官邸之中。” “那他在做京兆伊时成婚过?” “是啊,我们在调查他的时候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这个人在做京兆伊的时候铁面无私,从不去烟花之地。可能是仕途受阻,便放浪形骸,整日留恋于秦淮河畔,而且出手阔绰,还帮一名女子赎了身。” “你说的就是跟在他身旁的小妾?” “不,那名女子只有花名叫蝶香,并不是现在的那个小妾。”胡忠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三天?今天是第几天了?” “今天是第二天。” “好,把他唤醒我去会会他。” “好,这就去办。”说完胡忠便要离开牢房。 “等等,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我还饿着呐!” 胡忠背对着赵玄,“少主,你身后的就是门。” 赵玄转过身去看了看牢房的石墙,用手摸了摸发现这里的石墙竟然有风透过来。 镜月湖旁的凉亭上,雷雪闭着双眼感受着温暖的阳光。 凉亭下鸠江正在紧张的注视着,生怕雷雪一下刻不小心跌落了下来。 “公主,你在干嘛?下来吧危险。” “嘘,闭上眼睛,你听。” 鸠江闭上了眼睛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鸠江,你听到了什么嘛?” “什么也没有嘛!” “你仔细听。” “风,是风。” “感觉怎么样?” 鸠江跟陶醉,轻声道,“凉凉的,很温柔,很舒服。” “不知道赵玄此刻是否也和我一样。” “他?不定在哪个地方呼呼大睡呐!” 雷雪笑了,从凉亭上一跃而下,慢慢的走到鸠江身旁,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去找他。” 鸠江瞪着眼珠子不敢相信,雷雪什么时候下来的,她怎么下来的? “鸠江,今后不能叫我公主了,我现在可是龙牙岭镜月湖玄女的弟子,我叫雷雪,请赐教啊。”雷雪皎洁一笑,拱手道。 鸠江只是愣了一下,转眼之间雷雪已经离自己百步之外了。 第205章 ,边城烟雨 “公主,又下大了,我们得快点走了。”鸠江架着马车沿着泥泞的小路一直往东,那里是柳城古镇。 “噗通”一声,马车的轱辘陷进了一水坑,颠的雷雪差点从马车上掉了下来。 “怎么了?”雷雪掀开门帘。 鸠江已经来到了车的后面,“又掉进坑里了,怎么办。” 雷雪跳下马车,三步走到马车后面,“你去掌头,我来推。” 鸠江也不顾得许多,赶紧来到马车前拿起鞭子崔马。 “架!”一鞭子抽在马的身上,一声嘶鸣,马车动了。 刚逃出一个水坑,又一轮子掉了进去,咔嚓一声那只轱辘断了。 “哎呀,那只轱辘断了!”鸠江看着断了轱辘的马车一脸焦急。 雷雪抬头看着天空,雨越来越大,空气里的温度越来越凉。 只见她走到马车旁,对着那只完好的轱辘,果断的一脚蹬出去,把那只好的轱辘也给踢掉了。 “公主你这是干嘛?” 雷雪瞪着眼珠,撅着嘴,一副生气的模样,“都告诉你了,叫我雷雪,别在称呼我公主了。 这雨一时半会走不了了,我们先进车里躲一下,等雨小了我们再走。” 说罢跑过去将马拴在了路边,拉着鸠江进了马车里。 鸠江到了马车口不肯进去。 “你干嘛?进去呀!” “公…,还是你自己进去吧,我在这守着。”鸠江看了一眼雷雪,一身湿漉漉的,几块泥巴胡在了身上,白色的裙纱包裹着婀娜的身姿,胸脯随着起伏,让他不敢直视。 雷雪看到鸠江的眼神在躲闪,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赶紧下意识的双臂环抱,“你等一下我进去换身衣服。” 说罢赶紧进了马车里,不一会就换了一身蓝色衣裳。 “我好了,你进来吧。”声音刚落,雷雪掀开了门帘,一股香气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进来啊!外面不冷吗?” 再三催促下鸠江才进了马车里。 “这是什么香?我怎么从前没有闻到过?” “这是母亲自己调制的熏香,用镜月湖特有的几种花调配的。”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小锦盒,里面放了几块熏香。 “你闻闻。”伸手把锦盒递了过去。 一股清甜的香味从鼻孔窜了进去,让人身心舒畅,瞬间让鸠江忘了自己还在大雨中的野外。 “鸠江,要不你也把衣服换了吧!”雷雪将锦盒收进包裹中。 “不了,我没带衣裳,只有身上穿的这件。”鸠江涨红着脸。 “嗯?不是吧,你不是可男可女吗?要不你穿我的?”说罢又把包裹打开准备拿衣裳。 鸠江使劲的摇了摇头,“不用。” “鸠江你想塔鲁国吗?” “想,怎么不想,不过我更想我的父亲,我舅舅说他姓白,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那你母亲呐?从来没听你提起过。”雷雪闪着大眼睛问到。 “不知道,我就没见过她。”鸠江垂下头喃喃道。 “你母亲一定是个美人,或许比我那位师父荀子疾还漂亮,你应该见过她吧。” 他当然想,也曾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母亲的样子。 看到漂亮的夫人,就会想象母亲的样子。 想过在傍晚的茅草屋下,母子二人看着夕阳的原野上回家的鸟儿,她会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唱着古老的歌谣哄着自己入睡。 幻想着母亲温柔在清晨唤醒自己,为自己做一双鞋,亲手缝制一身漂亮的衣裳。 “我听赵玄说你能幻化成女子模样,要不你变一次女子模样我看看是否比我师父荀子疾还漂亮?” “换一次身很费劲的,我觉得还是男人模样简单,再说我本来就是男儿身。” “你让我看看嘛!” “要不这样你幻化成虎,我幻化成女的,你看怎么样?” 雷雪摇了摇头,“不,我不要。” 鸠江有些好奇,“为什么?” “哎呀不要问为什么了,我们换个话题吧,在塔鲁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妖兽城?” “你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鸠江凑近了让雷雪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闻不到!” “对呀,你也没有啊。我这要是进去了会被认为是大傻子,是异类,甚至是叛徒,他们还不活寡了我!”鸠江有些激动的说道。 雷雪认同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对呀,哪像你有龙龟长老护着,谁能把你怎么样!” “你在人族吃了不少苦吧?” “也没有,只是偶尔…” 两人说这说着外面的雨停了下来,而时间也来到了傍晚,两人沿着烟雨朦胧的小路继续往前走着。 一条古老的石板路的街道,几缕炊烟袅袅,昏黄的灯光下,行人匆匆。 一身灰色粗布衣裳还有几块补丁,年轻男子满身泥污,灰色的眉毛,头发有些干枯,左边的眼角有道伤疤。 他来到一个摊位前,看着煎熟的包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老板来碗粥,十个包子。” 老板抬头撇了一眼,“一共五个钱。”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五个钱放到了案子前,包子铺的老板瞬间和颜悦色招呼道,“来来来,里面做。” “我坐那边可以吗?”他指着路旁最边缘的桌角道。 “好好好,你先去,我一会给你端过去。”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灰色眉毛男子坐定后,四周环顾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 “你的包子来了!”话音刚落一盘包子端到了面前。 老板有些差异的看着这位年轻人,自己的包子个大馅多,一个包子足有成年人拳头大小,这十个包子这小子能吃的完吗? 年轻人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三口一个,把老板看的傻了眼。 吃完第一个后粥还没有乘上来,他直接倒了一碗水,一口气喝下一半去,而后左手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右手又拿起了一个。 引得不少路人侧目,这人是几天没吃饭了。 老板转身乘粥的功夫,年轻人已经吃下去五个大包子了。 “小伙子慢点吃。”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而来,一声嘶鸣,几匹马来到了包子铺对面的临江酒楼。 为首的一人身高马大,一身劲装,腰挎三尺横刀,一脸横肉冷眼的看了一眼周围。 “今儿就在这里住店了,小二赶紧给爷的马喂上好的料。”下马之后将马绳扔给了在门口迎客的小二。 第206章 ,以肉为盾,以命相博 那一脸横肉的壮汉刚把马绳扔过去,有所察觉一般再次朝着街道的东西两头看了看。 烟雨朦胧的街道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相隔数十步根本看不清对面是谁。 而就在此时壮汉眼神一冷,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本能的侧了个身。 “啪”一声脆响,一根竹筷从耳畔飞过,穿透了身后的木门。 壮汉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打在自己脑袋上也得被戳个窟窿出来不可。 这是谁要杀了自己吗?虽然知道自己有不少的仇家,可这里是北纪的边城,有人认出了自己? “大哥你没事吧!”一名拿着盾牌的壮汉问道。 一脸横肉的壮汉向其他同行的三人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 转身对着街道上拱手施礼,一脸笑道,“不知哪位高人前来赐教的,可否报上姓名。” “赐教?不敢当,有人出钱要你的命,我只是来索命的人罢了。” “我的仇家出了多少钱?我愿意双倍奉上,如何?” 少年冷冷笑道,“双倍?四个钱而已。” “啊?哈哈哈…。我们哥几个的命只值四个钱而已吗?”壮汉狂笑道。 “对,四个钱而已罢了。” 两人隔空对话,双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对面有人。 而来往的路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牵马的小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门板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对面包子铺的老板盛了碗热粥,迎着灰眉毛少年的座位走了上去。 却看到少年面前盘子里的包子还剩下三个,嘴里还正在塞着。 只见他迅速的喝了口水,将口中的带了下去,左手拿起一个包子,右手抽出一根竹筷,对着临江酒楼的门口甩了出去。 只听到对面一声惨叫,“四弟!” “大哥四弟死了!” “啊?什么?兄弟们抄家伙,跟我到对面去看看!筷子是从对面过来的!” 包子铺的老板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位衣衫褴褛,想象着刚才发生的什么。 难道这个一脸瘦黄,满头枯发的少年竟然只用了根筷子就杀了人?我该怎么办?是躲起来吗? 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看到那少年又往嘴里塞了个包子,站起身来,顺手拿了一把筷子,插进腰间。 左手拿走最后一个包子,右手从腰间摸出三根筷子,对着对面有些许模糊的身影,“嗖”三根筷子甩了出去。 对面三个活人赶紧蹲到了盾牌后面,筷子齐刷刷的打在了盾牌上,穿透了复合木盾,露出一寸长的筷子尖。 一脸横肉的壮汉向另外一名同伙使了个眼色,那人顺手抄起那具死尸定在自己前面,率先跳了出去,抽出长刀俯下身快速的朝着对面飞奔,另外一人紧随其后从另外一个方向冲向对面。 转眼间成了包夹之势,三人并进冲向对面。 三人迅速抵到包子铺前,却看到座位上已经没了人影。 “人呐?”三人同时看向包子铺老板。 老板摇了摇头,而后看到他一脸惊恐,三人迅速回头下意识闪身离开原地。 嗖,又是三根筷子打在了刚才三人落脚的地方。 壮汉立刻发现了对方的位置,抬起头看到那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屋檐上,眼睛不眨的盯着自己。 “大哥是他吗?”那名拿着盾牌的汉子问道。 “老二,你瞎呀!不是他是谁,你没看到他手里正拿着几根筷子把玩吗?” “他么的,这小子太嚣张了,和我们几人对峙竟然还在吃包子!”说话间另外一人已经出手,飞身跃起就到了屋檐下,两弹腿踢得瓦片横飞,紧跟着一刀劈了下去。 他想的很明白,这房顶上四人根本施展不开,只能逼这少年下来三人才有可能一起围攻。 这刀势大力沉,一刀将屋檐上的横木砍断。 少年踉踉跄跄落了地,将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咬住,解放了双手,两手并用,从腰间拿出那把筷子,迅速抽出几根,飞快的甩了出去。 四人战作一团,只看到四人的身影在街道上纵横交错,吓得路人纷纷离去,生怕卷入这场厮杀。 虽然少年功力比三人强,可战斗经验却没三人丰富,只看那三人看了少年的眼神,就判断出他手中筷子的方向,很快三人便将少年压制。 少年边打边退,眼看着手中筷子就要用完。 那名拿着盾牌的汉子露出了窃喜,只要三人能同时近了少年十步之内,那赢的一定是他们三个拿长刀的。 当少年最后一根竹筷甩了出去打在了他的盾上,他加快了速度,一滑步冲到了少年身后。 少年身法停顿了一下,冷静的看着三人朝自己围了上来。 “一起上。”以命相博的人哪有那么多话,留着在地下去说吧,三人一拥而上。 少年从腰间抽出一把断了的刀,与三人缠斗在了一起。 他们想的没错,少年虽然功力深厚,可近身之后的刀法却不如三人,更何况那是把断刀。 三人长刀,刀刀砍向少年的要害,只见他左右躲闪,用断刀抵挡,兵刃相撞火花四溅。 在这么下去少年不被砍死,也得被累死,心头一横,以身为盾硬接了砍下来的刀锋。 “擦”一声,刀身砍进了少年的肩头。 拿着长刀的是一脸横肉的壮汉,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刀竟然砍中了对方,这一刀不该中的,这只是虚晃一刀。 犹豫之际只觉得脖子上一股凉飕飕的东西划过,随后一股红色暖流在自己眼前犟出三尺高。 他瞪着眼珠,瞳孔突然变得大了,呼嗵一声仰天倒在了地上,随即眼神失去了光芒。 而少年左腿也随后中了另外一人一刀,一个踉跄单膝跪在了地上。 少年咬着牙将自己手中的断刀甩了出去,精准的刺入了对方的后背。 那人惨叫一声,却爬不上了,“二哥你在等什么,赶紧杀了他!” 少年猛然回头,死死地顶着身后的那名敌人手持长刀正高高举起的长刀。 第207章 ,三枚古钱的承诺 一夜暴雨过后,森林升腾起了晨雾,崎岖不平的路显得异常泥泞,而这种路又是特别危险的,一不留神就可能滑倒甚至跌落,还有可能落入猎人的陷阱之中。 雷雪坐在马上,鸠江在前面牵着马慢慢的赶着路。 “鸠江,这是到哪了?” “不知道啊!我们都走了一夜了,这应该快到柳城古镇了吧。” “唉!也不知道赵玄这小子在干嘛,有没有想我?” “他呀,估摸着这会正在睡觉呐。” “不会的,他这个人起的很早,有的时候我一觉醒来他已经吃完饭了。” “公主,闻到了吗?好香!”鸠江抖动着鼻子,用力的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 “别在唤我公主了,不然我真的生气了。什么好香?”雷雪闭着眼睛闻了闻。 “嗯嗯,是啊,是不是快到柳城古镇了。”正说着雷雪眉头一皱。 表情有些紧张,“鸠江,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血性味。” “什么?” “真的,快,我们快走。”说罢,她心系一人,崔马而去。 鸠江站在原地仔细的辨别着空气中的味道。 潮湿的空气中参杂着淡淡的泥土气息,顺着风能闻到一股烟火味道,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也参杂在其中。 噌的一声,鸠江一个纵身跳到了大树上,他远远的眺望,不远处确实有个村镇,而雷雪已经策马距离自己百步之外。 这百步之外对于一般人来说,追上一个骑快马的人可能有些困难,可对于鸠江却是轻而易举。 只见他沉下身体,借着树枝的弹力,一跃蹿出十多步,在树梢上左右腾挪,不一会就和雷雪在村镇的路口相会合。 两人顺着声音一路往西走,隐约能听到了兵刃相撞的声音,穿过迷雾看到四人战作一团,少年明显处于下风。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少年以死相拼,以肉身接住对方的刀刃,取得了杀一人,败一人的战绩,然而最后一人的刀已高高举起。 少年抓起地上的刀,手握刀刃去抵挡。 “噔”一声,双刀相撞,少年双手虎口崩裂,献血顺着手掌滴在了脸上,滴在了他口中白花花的肉包子上。 那名壮汉在上,双手猛然再次用力,少年力不能敌,双手没撑住,自己的刀背陷进了肩头。 他也只能用肩头扛住自己手中刀,死死地扛住,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救人。”雷雪来不及想谁对谁错,直觉告诉她应该帮助人少的那一方。 鸠江眨眼间便冲了出去,速度快的让人不敢相信。 灰色眉毛的少年只觉得眼前有东西晃过,只看到那名高高举起的大刀的汉子,如枯叶一般飞了出去撞在了不远处的牌坊石柱上,胸前的盾牌碎裂刺入了他的胸口。 只看到他口中的二哥嘴里往外吐了几口献血,吃力的用手撑起了自己背靠着墙壁。 “二哥!”那名躺在地上的人绝望的呼唤了一声,而后又重重的垂下了头。 或许他早就有了面对死亡的准备,要么杀人,要么被杀,这条江湖路显得那么的残忍无情。 呱嗒呱嗒…,一匹俊马来到满脸是血的少年面前,一袭白衣的雷雪,正一脸怜悯的看着重伤的几人。 她不知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也不知道她救的这个人是不是该救。 从小她就被父亲保护着,从不让她有半分的危险,哪怕那一次敌人杀进了巨野城,她也很早的就被转移到了妖兽城里,这种血雨腥风的场面,她却是头一次那么近的距离亲眼目睹。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赵玄的身影,人族的江湖路是这样的吗?赵玄某一天会不会也会有此遭遇。 雷雪想的出神,而马下那少年把最后一口带血的包子狠狠地吃进了肚子里。 看着雷雪宛如仙女一般,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更何况跟刚才出手救他命的人更是了得,这姑娘非富即贵。 摸了嘴脸的血,一瘸一拐的拖着受伤的腿来到那个被他刺中的人面前,躺在地上的人还想哀求。 而他却右手抽出带血的断刀,猛地又连刺了几刀,哀嚎声惊醒了走神的雷雪。 “住手,他都受伤了,没有反抗的能力了。”雷雪落下了怜悯的眼泪。 “这位姑娘,我劝你请收拾你的善良和怜悯,你今天救了我,就等于救了他们的仇人,我不杀了他们日后他们也会找我,找你报仇。”说完又是三刀。 那人躺在地上抽搐着,如同畜牲被人宰割一般,任由献血流干致死。 雷雪闭着眼睛再也不敢看。 而不远处的鸠江已经回到了雷雪的身旁,他也没有阻止少年,因为他说的并无道理。 少年擦了擦自己的断刀,收进了腰间,捡起地上的长刀,甩向了不远处靠在墙边等死的人。 噌,一刀准确无误的穿过了那人的喉咙,被死死地钉在了墙上。 少年又拖着受伤的身体来到雷雪面前。 “在下三问,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鸠江施礼道,“在下鸠江,这位是我家少主,雷雪,我们是龙牙岭的。” 少年三问疑惑的看着二人,有些犹豫,刚要转身就走,又折返了回来,从怀里掏出三枚刀币,那是一种消失了很久很久的钱币了,递给了鸠江。 “无以为报,这是三个钱。在下住在积麦山幻音寺,如果有需要可以差人到那送到幻音寺,不管千山万水,我一定还这救命之恩。” 说罢便转身拖着伤离开,留给二人一个孤独倔强的背影。 “公主?”鸠江唤到。 “嗯?” “人走了,我们也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官府的人来了麻烦。” “这是哪儿?我们要到哪里去?”雷雪仿佛过了忘了自己经历了什么一样,还没缓过神来。 鸠江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肯定不是柳城古镇,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鸠江牵着马朝着来时的路退出了这条街道,消失在烟雨朦胧的清晨。 只有地上的四具尸体告诉了前来的人,这里发生过一场灿烈的厮杀。 第208章 ,张合的断头饭 “张大人,请吧。”一名狱卒打开了他的脚链。 张合努力的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走出了牢房。 那名狱卒赶紧扶着他,一路走出了牢房的大门。 张合深吸一口气,伸开手臂,他想活动筋骨,可是伤口处传来撕裂的疼痛,刺眼的阳光照射着眼睛。 “张大人,这边请。”狱卒搀扶着他朝着衙门的后院走去。 穿过一道走廊,来到了后院,这里曾经是那么的熟悉,狱卒将张合推进了一间厢房之中,咣当一声带上了门。 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和一壶美酒。 “请吧。” 张合知道这是最后一顿了,最后一顿还不得想怎么痛快就怎么来。 大步走到正北端坐下来,看着一道道秀色可餐的佳肴,不禁留下了口水。 抄起筷子去夹了一块鸡腿,感觉夹不动,干脆丢了筷子直接下手得了。 一口咬下去满嘴是油,一股香气聪嘴里顺进了鼻子,吞咽下去满口余香。 “难道是自己太饿了,今天的菜怎么这么美味?” 又倒了一杯酒,一口下肚,一股辛辣如刀一般刮着喉咙进了肚里。 长舒一口气,“痛快!” 就在这时两名女子端着菜肴走了进来,将桌上的菜挪了挪,摆放好后扭着腰肢就转身离开了。 这让张合看得是目不转睛,眼珠子都快蹦了出来,想不到自己作为夜幕的死囚临死前还有这待遇。 “怎么样啊?张大人,这最后一顿饭还合胃口吗?”赵玄从门外走了进来。 张合出神的看着赵玄,“赵玄?” “张大人好记性。”赵玄收起了自己往日轻浮跳跃的个性,爽朗的笑着走进了屋里。 赵玄挥了挥手,狱卒和两名女子会意的离开了,“这菜是我从老家叶城带来的厨子做的,这酒是蒙城陈年老酒。” “你我二人往日并无有来往,今日为何…” “我与张大人虽然只有几面之缘,那也算是缘分。而下令要处决你的人是家父,家父一生杀人无数,我这也算是为家父积德行善吧,张大人临死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如果有我能代劳的在所不辞。”几句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差点连赵玄自己也信了。 “哈哈…,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初见二位之时我猜测到了你们的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儿子。”张合摇了摇头,倒了一杯酒,心中五味杂陈。 “你父亲是个人物,我能落到他手中,我死的不冤,只是我穷尽半生所努力的成果就要随着我的死化为灰烬了。”张合举起满杯酒对着北方仿佛在敬谁,一饮而尽。 “你说的是江南卷宗?你穷尽半生所图为何?”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应当干出一番事业,将成就在历史上留下一份记载。可惜了,我一死这些都将化为一场千秋大梦罢了。” 赵玄只听得这个张合心有不甘,但也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还是痴人说梦,干一番事业,留下千古名? 想的入了神,不禁摇了摇头轻蔑一笑。 “怎么你不相信?”张合口气中带着些许恼怒。 赵玄冷冷一笑道,“一番大业?没兴趣听你唠叨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还有什么遗愿吗?” “啪”一声。 一酒壶被张合摔得粉碎,指着赵玄怒吼道,“黄口小儿,你又知道那江南卷宗的厉害,竟然敢小瞧于我!” 说完走到赵玄身旁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 转瞬间张合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脸冷笑一声,“激将法!” 赵玄一把推开张合,两双收插进腰带一副吊儿郎当,“滚开,我懒得跟你周旋,要不是父亲有令,说你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而没被发现,佩服你是个人材。让我来就一句话,还有未了的事吗,完了就安排人把你处死,快点吧,我还得回叶城复命。” “什么?赵印不想要江南卷宗吗?它可以让整个北纪的朝堂翻个地朝天!”张合质问道。 “翻个底朝天?没那个必要。”赵玄晃晃悠悠的走到酒桌前,拿起酒壶自己倒了一杯酒。 张合瞪着眼珠子,拖着满身是伤的身体,猛然跳起来,及近疯狂的扑倒赵玄面前,面红耳赤道,“是,你爹是北纪支柱可北纪也不是你一家说了算吧。 还有北陇和登州的那些权贵,早就密谋有朝一日治赵印于死地,就算是某一天北纪一统九州了,以后呐?” 赵玄一把反手勒住了张合肥胖的脖子,对着他那张让人感觉油腻的脸冷冷道,“哈!想不到张大人对北纪的局势了解的如此透彻啊!不过用不着你操心,跟我一起的那位你可知道他是谁? 是前太子吴琦唯一的儿子吴涯,老皇帝对他这个长孙可是格外的用心,东宫都留给他住。 其实父亲早就知道那些个鼠辈靠不住,将我安排到他的身边,现在的那个太子不过给他们那些个不安的人一个摆设罢了,所以说对你的那个叫江南卷宗的,我还真不敢兴趣。 时间不多了,我还得赶回去,时间久了我担心吴涯会起疑心,快说吧你还有什么遗愿。” 说完一把将张合推到在地。 张合猛然道,“有!我要见你父亲,我要见大将军赵印!” 赵玄走到张合身旁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我爹这会没空搭理你,他现在去了塔鲁国,找我那老丈人雷利。还有吴涯的未过门的夫人莫熙,也就是北冥族的女王,三国如何瓜分马珏的污图国地排。” 张合瘫坐在地上,难道自己真的时痴人说梦吗? “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赵玄没有再看张合一眼,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也没空陪你唠。” “我想去叶城秦淮河畔,再去一次闵月楼,看看那的花魁菲菲。”张合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搭了个脑袋。 赵玄怪叫道,“啥?去叶城?还要去先花魁?我没听错吧! 你这人死也死在女人身上,罢了罢了,既然是你最后一个心愿,我就成全你一次。” 第209章 ,夜入十二坊 叶城东郊,一座军营的辕门外,一队马车载着几人晃晃悠悠从军营中驶出来。 远远看去这座军营和藏在龙牙岭处的冠军营别无二样,一样的肃杀之气,一样的黑色铠甲,一样的马匹装备。 “少主,请换上这身行头。”胡忠捧着一套华丽的刺绣衣裳,走到了赵玄的马车前。 “上来吧,帮我梳头。” 胡忠爬上了赵玄所在的马车,将衣裳小心翼翼的放好,拿起梳子准备给赵玄梳头。 对于这次有些神秘的行动,让赵玄非常好奇,吴涯没有来,甚至以身在夜幕之中的白大宝也没参加,陪伴自己的只有身后这个给自己梳头的胡忠。 “胡忠,你们这次又谋划什么?”赵玄盘坐在软垫上闭着眼睛问到。 “少主这话问的,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胡忠散开赵玄的头发,一丝一缕的小心梳着。 “没有?你这话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夜幕大人只有一句话,还张合最后一心愿,把他安全带的回来。” “又是我爹的一句话,你们能不能玩点新花样!别拿这个搪塞我。”赵玄将手中莲花玉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胡忠被那玉牌吸引了,赶紧捡起来左右端详一阵,双手恭敬的奉上。 “不是属下隐瞒什么,我收到的指令就是助你完成这次对张合的审问。我们夜幕从来都只按照指令行事,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胡忠收起了他那猥琐的笑脸,不卑不亢的站在赵玄面前,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你们在执行任务时就不会去问会不会失败?有没有危险,干这个为了什么?”赵玄皱着眉头。 “不会。” 赵玄一把将玉牌收了回去,放回了衣袖内,胡忠又回到了他身后。 “那我再问你个问题,这次任务有危险吗?你们就不怕张合跑了?” 胡忠凑到他耳畔,“不会有危险的,你放心吧,张合他也跑不了。” 说话间赵玄已经换好了一身丝质长袍,此时的他嫣然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 胡忠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匕首,手柄用牛皮缠绕,又从腰间接下一荷包,“这把匕首带着防身,这荷包有败毒散,以防万一。” “这还没危险!” “少主真的没危险,你只需要跟在张合身后,让他不要离开你的视线就行。” “好,我就信你一次。” 夜幕降临,整个北纪大都叶城灯火通明,尤其是东南角的十二坊,更是热闹非凡。 对于普通男人人来说,他的胆子大了,来自于腰里面有多少钱,在这里更甚。 身处在这灯红酒绿的闹市之中,身上没有几个傍身的钱,你都不好意思来到这里。 而来到这里的人,不管你是江洋大盗,还是朝廷通缉要犯,只要你有钱就能得到最好的回馈。 街道上充斥着美酒佳肴和姑娘们的胭脂味道。 有人在这里找安慰,有人在这里放浪形骸,有人在这里嬉笑怒骂,有人在这里找生存,也有人在这里挥金如土,只为博美人一笑,换春宵一刻。 街道的中央有几人显得有些不太合群。 赵玄一身富贵,却显得非常局促。 “刚打听了一下,这闵月楼的船每晚亥时才来。”胡忠在赵玄身旁说着,眼神却看向了身后的张合。 张合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脸上没有一丝伤痕,穿的衣冠楚楚,就是走路时一瘸一拐。 “亥时?这个时辰我都睡着了。这么说我们还得等一个时辰呐,那我们也不能在这杵着吧。”赵玄有些疑惑。 胡忠肯定的点了点头,“对。” “要不这样,咱们先找个地让张大人好好放松一下,等闵月楼的船来了再上去。”赵玄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合一眼。 “走吧胡大人,张大人,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去逛逛,一切花销算是夜幕的。”转头又看向了胡忠。 “是,当然。”胡忠脸上猥琐的笑容异常的灿烂。 说罢胡忠在前领着二人走到了“醉香楼”。 还没进门就能听到里面喝彩声,喧闹声远远超过旁边几家。 胡忠像是轻车熟路,走到老鸨子身旁嘀咕了几句,从袖里掏出一块银子。 老鸨子眉开眼笑的走到赵玄张合身旁,“二位贵人,里面请,姑娘们一会就过去。” 赵玄的腿像灌了铅,迈不动步子了,显得有些更加不自在。 “怎么?少将军第一来到这里?”张合扶着自己的腿,口吻中多少有些不屑。 “张大人即是常客,那就前面带路吧。” 张合迈开步子,一瘸一拐的跟着老鸨子走上了花楼。 “真是一个死在花下的鬼呀,都被打成那样了,这走路还这么带劲。”赵玄摇了摇头,用双手抬起自己的脚才迈开了第一步,后同手同脚的跟了上去,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太紧张了竟然忘了怎么走路。 胡忠在一旁偷偷观察暗自发笑。 领着几人上了楼,进了一间雅座,这是一间套房,除了大厅还有几间小房间,里面有干净的卧榻,舒服的被褥。 厅里刚摆放了三张桌子围在了一起,摆放了上好的酒菜,正对着花楼的中央。 三人落座,赵玄在坐北朝南坐主位,两人一左一右。 还没刚坐下去,房间门就被扣开了,老鸨子领了十多个姑娘走了进来,那秀外慧中环肥燕瘦各色各样。 “快去招呼几位爷。” 姑娘们一拥而入,生怕自己落在后面今天没客人。 “等等…,要不了那么多,我来挑几个。”说着拿起酒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胡忠当然不客气,率先挑了两位姑娘陪自己左右,又给赵玄张合选了几个。 这些姑娘根本通不过赵玄的眼,本来也想做个戏,可一想到雷利和王玉凤赶紧作罢,推着两个姑娘去陪张合。 张合一开始还有模有样的和姑娘们谈词说赋,三杯酒下肚,原形毕露了,完全一副斯文败类,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两人的阶下囚。 而胡忠更甚,一副老流氓的模样。 赵玄看张合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啊,随他去吧,只要能把他活着带回去就行。 第210章 ,落花有情 亥时未到,赵玄坐不住了,走到张合身后,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该上路了。” 张合仿佛忘了什么,悻悻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跟在赵玄身后。 而胡忠则喝得伶仃大醉,“少主,你等我把这杯酒喝完呐!” 刚说完呼嗵一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人怎么加入夜幕的?又怎么能入的了我爹的法眼!”赵玄不在管醉酒的胡忠,带着张合往闵月楼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丹水河畔,人头攒动,一群男人正翘首以盼,仿佛等待着一场盛宴,等待着闵月楼到来。 “来了。”不知谁站在河畔高楼上喊了一声。 人们的目光纷纷聚集到了河面上,只见一艘妆扮灯火通明的花船缓缓而来,由远至近慢慢的呈现在众人面前的越来越大。 正面看这船仿佛一座塔矗立在河水中,船高十丈多,长约二十丈左右,奇怪的事船上没有帆。 巨船推着大浪扑到了河畔,最近的几排人被拍翻在地。 那些北浪拍倒在地的人没有恼怒,反而一脸兴奋的大笑。 吱呀一声,船的一侧打开了,两条笔直的木杆伸了出来。 噹噹噹………一排木板从船内滚了出来,将巨船于河岸之间搭起了一座木桥。 嗖一声响,船上燃起了烟火,一声声的在空中爆裂飞舞,绚烂夺目。 岸上也随后燃起了烟花,两整个天空照亮的如白昼一般。 “这比登基大典还隆重啊!”赵玄不禁赞叹。 “你说错了,那登基大典是神圣庄重,而这顶多是博人眼球罢了,用不上隆重二字,最多是个热闹。”张合醉眼朦胧道。 赵玄听着张合这一说是有那么点道理,但心里却范起了低估,这张合喝成这样还没说的头头是道,这家伙到底是醉还是醒。 “你带笔墨了吗?”张合问到。 “带那干嘛?”赵玄有些奇怪的看着张合。 “这你就又不知道了,闵月楼什么地方。” “花楼啊!” “是,但这么多人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进闵月楼有三种方法。一文一武,文的就是写一首诗词送到船上,那里姑娘看中了你就能上去了。 武的就是你要能打的过船上的十二护卫,能打的过的这船上你随便挑,连船都是你的。” “这么嚣张吗?”赵玄疑惑道,这闵月楼只是个花楼而已,怎么还那么多规矩。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有人拍了拍张合的肩膀,打了个嗝,“给你笔。” 两人回头,只见胡忠一身酒气,扶着墙站在二人身后,晃晃悠悠的递给他一支笔。 “呦,胡忠大人这是醒酒了?”赵玄嘻笑道。 胡忠脸色红润,眼神迷离,从怀中掏出两幅面具,递了过去,“这里虽然是大都,但人多眼杂,你们带着以防被人盯上了。” “想不到都喝成这样了,还能想到这一步。”赵玄说着把面具戴在了头上。 胡忠嘿嘿咧着嘴笑到,“不瞒你说,你爹就是看中了我这一点,我这人虽然好色贪杯,但遇事从来不马虎,就算烂醉如泥我也得把还做的事做完。” 说完噗通一声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赵玄用脚踢了踢胡忠,“唉!醒醒,我有事要问你。” 此时赵玄心里依然犯嘀咕,这夜幕到底要干嘛,但他肯定事情没那么简单。 张合接过笔,从自己衣服上一块布,笔尖飞舞,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写下一首词, “花落春犹在,江水不负来。此去无人问,冬去花又开。” “写的不错啊!”赵玄不禁暗自称奇,这个张合也是个人材呀,看他喝得也不少,拿起笔来就能写上几句。 “哪里,只是临时揣摩,我们得想办法送到花船上。”张合看了看周围,摸了摸自己空无一文的身上。 “怎么这写好的东西还难送上去?” “得给钱。 不是谁写的好就能进的去的,这文的进也需要钱财开道,不然天下那些个读书人多了去了,随便写写也比我的好,那闵月楼干的岂不是赔钱的买卖了。” 赵玄蹲下身在胡忠身上摸了个遍,从他脚下的鞋中摸出一张银票,打开一看一千两。 “这够不够?”赵玄捏着鼻子递到张合手中。 “够了。”说着张合拿着银票和写好的词就往河边跑。 “等等,这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上去?” “嗯,我去见见那花魁菲菲就回来。” “不行,你得在写一首词,我也要进去。”赵玄抓住张合的胳膊。 “可是这钱只够一个人的呀!”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在写一首词就是了。”赵玄的口气不容置疑道。 “那好吧。”说罢又撕下一块布,蹲在地上又写了一首词, “年少游四方,世间苦难多。若问情难处,断刀有情客。” “断刀有情客?”赵玄喃喃自语,“这写的是你张合?” “在下不才,年轻时也曾习武读文。”站起身将布片收拾好交给了赵玄。 “不行,咱俩得换一换,我觉得第一首写的好。”赵玄指着张合手中的布片道。 “给你,给你…”张合不情愿的给他换了一块布片。 赵玄从身上掏出一块金子做的发冠。 张合一看那发冠不简单,纯金打造,工艺精美,从花式来看那是草原上的物品,这发冠的主人一定身份尊贵。 “看什么呐?” “这是?”张合指着赵玄手中的发冠。 “嗷,这个?”赵玄拿起来撇着嘴道,“这个是马珏的发冠。” “马珏?你说的是极北冰原上污图国烈王马珏?” “嗯。” “我只听闻他兵败巫山城后躲到了东海,可没听说他死了呀!” 两人站在码头上,不一会一艘小船划了过来。 张合将两块布片和钱财递了过去。 乘船人将两人物品分别放入一木箱之中上了锁,而后拿出两个对等的号牌,一个挂在木箱上,另一个分别给了两人,而后乘船继续往下个地方去了。 小船走后赵玄开口道,“你的消息挺灵通呀。他的确没死,不过也快了。好了,别说他了,赶紧去还你最后一愿,我好赶紧把你交给夜幕。” 第211章 ,入闵月楼 丹水河中,一艘巨大的船停在水中央。 一条条小船载着空木箱子从巨船的身旁落了下来,漂到了岸边,那些乘船的手中各自拿着几张号牌。 从岸上的人手中接过信物,将两个相同的号牌一分为二,一个号牌交给岸边人,另外一个号牌则和信物一起锁在了箱子里。 而后撑船驶向巨船周围,将木箱摆放到甲板上。 巨船的甲板上站着数十位穿着长袍的男子,他们是闵月楼的伙计,这些个伙计可不一般,他们不用打扫闵月楼,也不用给客人端茶递水,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考察文路过来的客人信物。 这些人虽然不是饱读诗书,但也识文断字,一般人写的好坏还是能够分辨出几分来的。 船楼的第四层上站着一个人,打扮妖娆一身红色衣裙的女人,俯视了一眼甲板,看着上已经摆放了足有百余只箱子,嘴脸微微一笑,冲着瞭望台上的人挥了挥手。 瞭望台上的人赶紧拿起红色的旗子向空中挥舞着。 只见四周的小船纷纷停靠到了船体周围。 甲板上穿着长袍的伙计开始一个个的打开箱子,查阅着每个信物。 有的是画,有的是字,更多的是诗词。 他们将自认为好的留了下来,并将号牌取出来,将不好的原封不动的还原。 不一会就淘汰了一大半,只留下三十只箱子。将三十只箱子中的号牌取了出来,和那些剩下的那些箱子一起又运回到了了小船上。 小船驶离了巨船,来到岸边,打开箱子拿出对应的号牌,把财物还给了原主。 又将那些留下箱子的号牌的,一一对应接到了小船。 “嘿,看不出来,张大人有些文采呀。为何不留在东晋,非的千里迢迢的跑到北纪,还做了守卫人的见者,我还真是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赵玄站在船头,眼前的巨船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当小船靠近巨船时,抬头只能看到船沿。 “哪里哪里,只是读的多了能胡诌几句,了了而已。”张合说着一把抓住巨船上抛下来的绳子,将船头系好。 “我们都从这小船升上去了,那个船体上的阶梯不是多此一举吗?”赵玄指着那船体侧面放下来的巨大的阶梯。 “那个是武路,有本事的人可以从那里打进闵月楼,可十多年来还没有几个人敢从那里打进来。”撑船的人说话间已经系好的绳子。 绳子开始慢慢登紧,小船缓缓的往上升,不一会就来到了巨船的甲板上。 “欢迎贵客们光临闵月楼。”那名身着红色衣裙的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高高挽起的头发,举手投足间显得雍容华贵,十根手指带满了首饰。 “哇,那女人是闵月楼的老板吧,脖子上的金子最少有一斤重,她不累吗?”赵玄歪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什么也没有。 张合也有些奇怪的问到,“你们的老板换人了?” “嗯,没有这是他女儿,闵珑,我们家老爷子身体不适,这半年都是大小姐在船上主持生意。”撑船人将船拖到一旁,用绳子捆住,用麻绳将小船和巨船周边隔开。 “小哥,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啊,是为了防止颠簸起来弄出声响影响客人。 我只能送到这里,我身上臭,不能进去,二位请进去吧。”撑船人做了个手势指引。 两人顺着方向向巨船楼阁中走去,一进屋一股女人胭脂香气扑面而来。 “请各位拿着自己的号牌到对应的房间中去,姑娘们一会就去。” 话音刚落,一些熟客就直奔伙计那里,拿些钱换了自己喜欢的房间。 赵玄拿着号牌跟在张合身后,走到了二楼。 张合看着赵玄跟着自己,虽然生气也没办法,“我是来会一会老情人的,一夜之后我就跟你走,你自己去一边行吗?” 赵玄没有搭他的话,抢先一步走进了张合的房间,左敲敲,又看看,上下翻箱倒柜找了半天。 “少将军,好了吗?”张合气的站在门口没进去。 赵玄挑着眉毛,“我还想见识一下你怎么能让花魁心甘情愿的跟你这个快要死的人共度良宵,想长长见识。” “临死都不能让人安生一会!”张合走进去将赵玄推出房间。 咣当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 赵玄也进了隔壁的房间,环顾一圈,看着这房间和隔壁的布局是一样的,入门就是厅,内有一间床榻,唯一能让人逃跑的地方只有对着河的那扇窗。 过了一会听到有脚步声从隔壁传了过来,只听到张合喊到,“这个,这个给我留下,剩下的走吧。” 然而过了好一会才听到脚步声渐渐离去,不一会又有一个非常轻微的脚步声从隔壁传了过来。 赵玄屏气凝神想听听到底说了些什,可任他怎么凝神也听不到任何说话的声音,只听到张合在那大声说着一些诗词。 当赵玄正在思索这张合怎么能从窗口逃跑时,门被扣开了。 呼啦啦进来五六个姑娘,微笑着看着赵玄。 赵玄可没那心情,随便留下一个让其他人走了。 姑娘看着赵玄出神的望着窗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就倒了杯酒来到赵玄身旁,“公子,小女子敬您一杯。” 赵玄转过身这才正眼看着眼前这姑娘也不大,最多比自己大个一两岁。 “跟你商量件事,你自己到床上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要来打扰我,行吗?”赵玄一本正经的指着床榻道。 话刚说完那姑娘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难道公子是嫌弃我长的不好看,那为何刚才留下奴家。” “不是,姑娘,我没有说你不好看,只是我今天来这里只为了欣赏这船上的月色,跟你没关系。” 赵玄转过头发现窗口中并没有月亮,起身赶紧到探出头仰望天空,找了半天连星星也没找到。 一拍脑门一副痛苦的表情,怎么找了个这么烂的借口。 转过身发现那姑娘正扭动着腰肢朝自己这边走来,吓得他赶紧关上了窗。 “公子别看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时候不早了,我服侍你休息吧!” 姑娘走近后赵玄才看到她的脸,并没有浓妆艳抹,走路动作的扭捏状都显得有些做作,这反而让他觉得有些可疑。 “张合啊!你既然要玩,那咱们就玩玩。我到要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招。” 第212章 ,江中隐月 张合的房间进来了九个姑娘,说来也巧,其中一位正是菲菲的姐妹,两人关系极好。 “呦,这不是张大人吗?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不点菲菲姐。” 张合拍了拍床榻,示意她过来坐下。 那女人也不扭捏,径直的走到张合身旁,张合将一张纸条塞给了她。侧身在她耳畔低语道,“交给菲菲。” 那女人拿着纸条走了出去,张合留下两位姑娘陪自己饮酒作乐。 不多时,一位穿着蓝色刺绣衣裙的女人轻轻的推开了门,五官标志,且富有风韵,光着脚走了进来。 陪张合饮酒作乐的两位姑娘突然安静可下来,呆呆的看着菲菲,像是等待着她的指令一样。 “来来了,临死之前让我多喝几杯花酒,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咱们两个喝个交杯酒。”张合端起酒找了其中一位。 两位姑娘犹豫了片刻,又看了看菲菲。 菲菲重重的点了点头,两位姑娘才继续陪张合饮酒作乐。 菲菲轻声轻脚的走到张合身旁,张合一把搂住她的腰肢,拥入怀中,拼命的在她身上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非常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菲菲拍了拍张合的后背以作安慰。 两位姑娘则在一旁一边说一边倒酒,对着空气说话。 张合回了几句后,拿出笔和纸在上面写到,“帮我逃出叶城,我们一起走。” 菲菲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位姑娘看了一眼不禁吓得目瞪口呆,菲菲赶紧在纸上写到,“一会自己喝药睡一觉,就当什么也不知道,闵珑不会怪罪你们的。” 两位姑娘默默的点了点头,后又和张合一起谈风说笑。 菲菲慢慢的退出了房间,找到自己的侍女,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而后回到了甲板上的四楼,这是她自己的房间,和闵珑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噔噔噔。菲菲姐,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正在收拾东西的菲菲赶紧把包裹放到了床底下,慌乱中包裹的一角露在外面。 “大小姐啊,您怎么来了?”菲菲收拾了下自己,才去开门。 门外闵珑带着两名护卫站在菲菲面前,“菲菲姐,我看到张合来了,他怎么没找你?” “我这年老色衰的找我做什么。”菲菲眼神飘忽不定。 “你可不能妄自菲薄,想当年可是你撑起了闵月楼的招牌。当然也有他张合的功劳,要不是他出的主意闵月楼也不会有今天这盛世不是吗? 说起来我应该代表我父亲去感谢他。” 说罢挥了挥手,身后的护卫捧着一木托盘走上前,“这是给张合的一点心意,就由你转交给他。” 之后从袖子中又掏出一纸契约,“这是你的契约,原本父亲早就想把它给你了,把你留下来,只是想让你在这不至于流落街头,今后你就是自由之身了,你要是能留下来我自当重谢,你要是走到账房那领些安家费,也可保你半生无忧。” 菲菲眼神闪烁着看着闵珑,在她的印象之中,闵珑一直高高在上,说话也简短,这是她头一次听到闵珑对自己说这么多话,而且给了自己的契约,又让自己选择去留,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大小姐,我…”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闵珑的余光看到了菲菲床榻下包裹一角。 “姑娘别那么心急吗,来我们小喝几杯酒。”赵玄走到床榻旁坐了下来,倒了两杯酒,拍了拍床榻。 那姑娘见状解开了自己的衣带,随着走动衣裙滑落在地,上半身只有一件肚兜和纤细的腰肢上绑着一根红绳。 扭动着腰肢,慢慢地走向了床榻。 赵玄一脸微笑的看着那姑娘,将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自己先一口喝完。 姑娘接过酒杯微笑着看着赵玄喝了下去。 赵玄一把扣住姑娘的腰肢,底下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微笑道,“姑娘莫不是新来的吧!怎么这么巧我也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呐。” 那姑娘脸色泛红,心跳加速,眼神不敢直视赵玄。 她感到赵玄另外一只不安分的手正摸着自己的手指,顺着手指划到了小臂,接着游走到了肩膀。 突然她感觉到一丝冰凉,一把锋利且刀已经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她不敢轻易妄动,因为看到赵玄坚定的眼神带着杀意,相信那双眼睛的主人根本不会去考虑杀死她的后果。 “嘘!要是不想死的给我点点头,不然顷刻间我就能让你身首异处,懂吗?”赵玄眼神凌厉,不容置疑。 那姑娘点了点。 赵玄松开他的手,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姑娘,伸手一掌扇过去,一阵风从那她耳畔飞过门窗被关上了。 那姑娘惊恐的眼神,呆呆的点了点头。她以为菲菲姐让自己来对付的是个小屁孩,没想到是个善变而且心狠手辣的人,不禁暗自后悔。 “告诉我是,是谁让你来的,是不是你们这里的花魁。” “是菲菲姐,她让我们只要把你迷晕就行。” “你们?也就是说刚才来的那几个姑娘全都是你们的人?那个菲菲姐是不是张合的老相好?” “是,我们几个都是菲菲姐的侍女,菲菲姐已经退居幕后多年,我们没见她和哪个男人来往过。” 赵玄看这着这个姑娘不像在说假话,“你…会叫吗?” “什么?”那姑娘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珠子。 赵玄拍了拍脑门,一副着急的样子,手脚并用比划着,“不是喊救命,是叫。你懂吗?” 姑娘摇了摇头。 抓耳挠腮的赵玄突然灵机一动,用两只手比划道,“这是个男人,这是个女人,他们两个是新婚,洞房花烛夜,两人楼在一块睡觉了,女人会那个什么?懂吗?” 那姑娘一拍大腿道,“嗷,懂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懂了!好,一会自己进屋,你在床上自己翻腾,我让你什么时候停,你在停懂吗?” 她突然又觉得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人又没有那么的可怕,反而有些可爱,难道刚才都是错觉,当她看到赵玄手中那把锋利的匕首时,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213章 ,破晓 闵珑站在船头,一股清风从河面上吹过,几缕青丝挂在她轻薄的嘴唇上,一身着劲装的蒙面人站在她身后。 “沈重,闵月楼的规矩不能破,今晚有事要发生,先查清楚那小子的背景吧。” “是。”沈重应了一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而他的身后跟着三道身影。 闵月楼的这艘巨船已经驶离了十二坊,朝着沿着丹水河一直逆流而上,快出了叶城。 一阵让男人想入非非的娇哼声,从两个房间里传了出来,那叫一个此起彼伏。 整个闵月楼甲板上二层楼回荡着这三个女人的声音。 “这两个房间的人是没见过女人,还是咋地?真能折腾。”一男人光着膀子倚着门喃喃道。 “是啊,真是的吵死了。”另一个男子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怒冲冲,“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倚在门上的男子赶紧安慰道,“小点声,别丢人现眼了,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时间也快到了午夜,两个美娇娘躺在张合房间的床榻上,“张大人,这都快半个时辰了!我们还要折腾多久?” 张合却坐在窗下,现在的他真是力不从心,不仅仅因为身上有伤,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 “差不多,你们也累了休息吧。”张合说着又走到了桌子前倒了一杯酒,自酌自饮。 两姑娘相互看了一眼,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吞了进去,不一会两人便倒头在床上。 “这位公子,你听那边停了,要不我们也停下来吧!”赵玄床榻上的那姑娘一边在床榻上下翻腾,一边学着隔壁两人的叫声。 赵玄目光依然看着窗外,“行了,你睡吧。” “哼哼。”那姑娘轻咳了几声。 赵玄不耐烦的转过头看到她指了指门,有指了指自己,示意自己能不能出去了,昂首阔步的走到床榻前,“转过身去”。 姑娘很听话的转过了身,突然一双手被人反扣在背上,“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别担心,我只是怕你去出报信,你就好好呆在屋里睡觉吧。”说完一掌将那姑娘打晕了过去。 撕下床单,将她的捆在了床上,嘴里塞进了布条。 收起好一切,赵玄脱下了那身华丽的外衣,一身黑色劲装顺着窗爬上了张合那屋的窗檐上,静静的等待着张合下一步动作。 河面上几波浪拍打着船沿上,这艘巨船纹丝不动,漆黑的夜空范起了白肚,赵玄一夜未眠,而屋内依然没有动静。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喊到,“有人落水了!” 赵玄从窗檐上眺望过去,船的这一边没有动静呀,是对面吗?不可能啊!张合怎么会从对面逃跑呐,这屋里不是有三个人的呼吸声吗?难道有暗门? 正衡量着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船上的人又再次呼喊道,“又有一个人落水了,赶紧下去救人。” 不一会甲板上热闹了起来,只听噗通,噗通,几个人跳进了丹水河中。 “稳妥点,还是过去看看吧,反正这个胖子也跑不过自己的!”赵玄这样想着,于是用细细的丝线在窗户上做下了标记。 转身飞奔至船上四层的楼顶上,俯下身仔细的观察,看到河水中的确有几人落了水,两女和四五个水手。 “张合呀张合,老子就在这看着你能不能游出去。” 当水手把人捞上来时却并没有看一个胖子,张合去了哪里!不好调虎离山。 赵玄赶紧又飞身至张合那屋的窗檐下,正要破窗而入却看到那跟丝线并没有断开,而且能清楚的听到有三个人的呼吸声。 虚惊一场,赵玄蹲在窗檐上继续等待着天明。 太阳刚露出了头,丹水河面上起了一层雾,赵玄只觉得浑身湿漉漉的,蚊子在他身旁萦绕,一开始还用手去驱赶,后来越来越多,只能用布把自己包裹起来,而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叮的全是包。 “你个张合呀,你干脆点,赶紧跑吧,你要是真跑了,老子就能杀了你回去复命了,你省心,我也省心。”赵玄已经从看着张合不让他寻死,不让他逃跑,变成了想让他逃,想杀了他。 巨船放慢了速度,缓缓的向河边码头停靠。 随着船体一针晃动,船稳稳的停靠在了码头上。 “吱呀”一声,船沿开了个口子,一条吊床从船上放了下来。 甲板整个二层的客房窗台被推开了,姑娘们撑起了门窗,伺候着自己的贵客洗漱穿衣。 整个闵月楼又热闹了起来,伙计们纷纷来到甲板上,送别客人。 而赵玄一直蹲在窗檐上,他在等待张合打开门。 半个时辰过去了,闵月楼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张合的屋子依然鼾声如雷。 赵玄心中感到了不安,顾不得许多,一脚破窗而入。 “大胆,你是谁呀!”床榻上的人被惊醒了,两个姑娘也惊恐的赶紧拿起衣被,裹着自己重要的部位。 当赵玄揭开床榻上的纱帐才看清,这人胖子并不是张合。 “张合去哪了?”赵玄质问道。 “你是谁呀,张合是谁!”那人起身怒视着赵玄。 赵玄被气糊涂了,这人怎么会知道张合的去向,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自己的,转身就要离开。 “来人,把他给本官拿下。”那人起身呼喊道。 话音刚落,门外四人推门而入。 “把他给我拿下。” 四人见状,二话不说扑向赵玄。 赵玄现在可没空陪他们玩,三拳两脚便将那四人撂倒在地,一脚破门,飞身而去。 “来人,来人,给我抓住他。”那胖子提着裤子出门,指着正跑走的赵玄呼喊道。 听到有人呼喊,十多个伙计匆忙来到二层上,只看到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少年正一路飞奔,正准备下去,眼看着就要到一层的甲板上去了。 “谁那么放肆,胆敢在闵月楼闹事!不想活了嘛!”一吼声如雷,声音浑厚从三楼传到了整个巨船的没一个角落,震得船体一抖,掀起了一阵浪花。 第214章 ,得罪闵珑 一声吼,吓得河两岸边休息的鸟儿四散。 这吼声也使的赵玄不禁驻足,可他没有时间理会是谁,稍作片刻便跳出窗外,飞身来到甲板上。 举目望去这些人之中有好几个像张合一样的胖子。 他挤进人群一个个的去分辨,但结果很明显,没一个人是张合。 正当他要下船去追已经离开的那些人的时候,突然脚下印出一个巨大的影子。 赵玄不禁回头一看,一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胖子站在自己身后,那个头和雷利有的一拼。怒目圆睁,光着膀子,手里拎了一条碗口铁链,样貌有些吓人。 而赵玄的正前方也被那些伙计给包围了,前后左右都是闵月楼的人,只有上下两条路能逃了。 “小子你好大胆,竟敢来到这闵月楼闹事,今天不说出个所以来别想走了。”那巨大的体型仿佛一座小山包一样。 “抓住他,就是他扰了我的清梦,我出三千两,给我弄死他!”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三楼处传了出来,那正是刚才自称本官的胖子。 “各位,在下无意冒犯,只是昨晚于我一同前来的人丢了,我正着急找人,叨扰之处请见谅,有缘下次再会。”赵玄拱手施礼。 转身一纵身便来到甲板边缘,一看这里距离地面足有五丈高,回头看到那八尺高的胖子正逼近自己,挠挠头皮一跃而下。 “小子,哪里逃。”只闻身后有人大喝一声,赵玄心里却暗自发笑,你这胖子摔下来不得成一滩肉泥呀! 突然一阵剧痛,感觉自己的腰仿佛被一刀两段一样,一看自己正被一条胳膊粗细的铁链绑住了腰。 “不好!” “给我上来吧!”一声吼,胖子双脚一蹬,双臂猛然用力,像甩鱼竿一样,赵玄被抛到了空中。 还没完! 胖子双脚分开,马步下沉,胳膊用力对着甲板猛砸了下去。 闵珑慵懒的躺在四楼看台上,这种场面她见多了,三道黑影闪过,三个人站在她周围,一人俯身低语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只见她脸色一惊,猛然起身,“伴读书童!”嘴里喃喃有词道。 伸出一手,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一声巨响。 赵玄被砸进了甲板之中。 甲板被砸出了个大坑,胖子手里拎着铁链,一脸胜利的面容,缓缓的走到坑洞处,“下去看看是否还活着。” “是。”几个伙计赶紧跑进楼梯处往甲板下一层而去。 “咣当当…”巨大的锁链动了! 胖子有些疑惑,这伙计还没下去呐,难道… 赵玄只觉得头有些痛,胳膊已经失去了知觉,“手断了!” 下意识的抬起手,只看到一根生锈铁钉扎进了自己的手臂,动了动手指,还好没断。 赵玄解开了锁链,找了些布头子给自己止血,一边思索着怎么逃跑出去,看样子只能从水底下,或者船上最高处看看能不能跑出去了。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个巨大的仓库之中,出了门就看到一伙拿着菜刀锅碗瓢盆的人看着自己,这里恐怕是伙房,推开人群继续逃。 转眼间来到楼梯处,看到一群外面的伙计手里拿着家伙正看着自己。 双方先是一愣,赵玄一脚踢倒了楼梯,而后往回跑。 只听见身后的人哇哇的叫着。 “站住!别跑!”身后的伙计嚷嚷着。 “不跑是傻子!”狠狠地骂了一句后往刚才掉下来的坑洞处跑,顺着铁链,两三步一跃又来到甲板上。 “嚯好家伙,那么多人!”赵玄不禁暗自惊叹,这会甲板上的人更多,各个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各位,在下真的无意冒犯,真的是有事,不便叨扰,告辞。”话音刚落一跃跳到甲板上一层屋檐上。 脚步不停,继续往上攀登,眼看着就要从二楼上了三楼。 “给我追!”不知谁喊了一声,原本愣住的伙计这才动身跑去楼梯往楼上去。 赵玄看了看甲板上的人正往楼上跑,心中暗喜。 抬头看了看这三楼,这楼层明显比一二两层加一起都要高。 蹲下身去深深提一口气,一脚蹬断了三层的屋檐,跃入了四层的看台上。 闵珑正趴在看台上向下看,突然一个身形从下面窜了上来。 “还好,这层没想象的那么高。”落地后的赵玄一脸轻松。 转头却看到一容貌娇好的女子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你是这里的老鸨吗?”赵玄随口道。 “放肆,我是这里的掌柜!”闵珑怒斥道。 “哇!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就当掌柜了!”赵玄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从气息上判断这人应该不是武灵强者,纤细的手带满了首饰,更加确定了赵玄的判断。 这局恭维的话,虽然闵珑早就习以为常,不过还是挺受用的,谁不喜欢长相不错还懂得夸赞自己的人呐,最起码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让人那么讨厌。 “你不是东家,只是掌柜?那你是怎么这么年轻就坐上的?莫非你是东家的小妾?”赵玄调戏道。 一句话的激怒了闵珑,此时的她,完全忘记了刚才沈重报给她的消息,“伴读书童”。 “竟然羞辱我!沈重,拿下他!”闵珑指着赵玄怒吼道。 “大小姐,这…”一直在旁的沈重开口道。 赵玄这才看到身旁有有个人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让他察觉到。 “还等什么!给我拿下他!我不管他是谁!”闵珑气的发抖。 还没等沈重动手,距离闵珑最近的赵玄已经动身,一瞬间来到闵珑面前,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着寒光抵在了闵珑脖子处。 “对不起了,掌柜的,只能借你一用离开这里了,多有得罪还请原谅。”赵玄贴着闵珑说道。 一股奇特的香味从闵珑身上散发出来,让赵玄感觉有些头晕。 “臭小子,你罪过大了去了,本想留你一命的,只可惜你嘴巴不干净,我闵珑最恨别人嚼舌根子,沈重还等什么,给我拿下他,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闵珑怒气南平。 第215章 ,一物降一物 丹水河面上,一阵风吹过,巨大的闵月楼微丝未动,几缕青丝抚摸着闵珑轻薄的嘴唇。 “这香味难道有毒!”赵玄心头一惊。 闵珑一把抓住赵玄抵在自己脖子处的匕首,鲜血顺着刀刃滴在了地板上。 她转过身来看着赵玄,高傲的抬起头,“臭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纵使你是天下第一,也难抵挡这迷蝶香的药力。 没有人告诉你吗,这个世界上越是漂亮的东西都是有毒的,尤其是女人。” 闵珑的余光看到赵玄似乎在摸腰里的香包,虽然动作很隐秘了,却还是被她看到了。 一把抓住赵玄腰间的香囊,夺到自己手中,“这是解药?现在你已经用不上它了。” 赵玄盘膝而坐,“好手段,在下领教了,一个柔弱女子靠这个混迹江湖,也无可厚非。” 闵珑一声冷笑,“无可厚非?江湖险恶,用点手段防身而已,来啊! 把他给我绑了!”指着赵玄冷冷道。 两人说话的时间,甲板上的伙计已经到了四楼,一个个累的气喘吁吁,而那个手持锁链的胖子,也到了三楼。没看到人,却能听得到他手中锁链叮当作响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慢着!我最后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闵月楼和张合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庇护他?” “实不相瞒,他张合和我闵月楼确实有些个交情,但这也轮不到我们庇护他什么。” “那掌柜你这话的意思是,张合逃离闵月楼和你们一点关系都得有吗?” 闵珑转过身,双手摊开道,“笑话,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你不看看我这是什么地方,别说他是以前的京兆伊,就算他现在是叶城的京兆伊,到我这也得守我规矩。 他张合爱来就来,想走就走,只要他守规矩,我闵月楼也没有强留之理。” “是嘛,这么说张合并不是你们故意放走的,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有件事还得麻烦你。” 闵珑对面就是沈重,她的眼睛看到沈重竟然惊慌失措的样子。 而那个声音却也到了耳边,而后一只手已经扣住了自己的肩膀。“麻烦你带我出去!” “你!…没中毒?” 赵玄轻松笑道,“中了,只是这点毒对我来说还能扛得住,我之所以会假装中毒很深只有两个原因,一是要勾引甲板上那个胖子来这里,其二是我想知道张合是不是已经和你们串通一气了。不过你刚才回答,我很满意。” “满意!”闵珑狠狠地吐出两个字,她头一次被人耍了,而且是个少年。 “对面的,不要轻举妄动,请把你的手放回去,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因为紧张失手伤了你们掌柜。”赵玄指着沈重警告到。 沈重慢慢收回双手,摊开给赵玄看。 “各位,先借你们掌柜一用。”说罢扣着闵珑退到看台边缘。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赵玄带着闵珑跳下了巨船。 “怎么办?”手持锁链的胖子急吼吼的问道。 “阿瓜谁让你上四楼的!”沈重眼神怒视着胖子阿瓜。 “我不是担心大小姐的安全吗?” “等接回大小姐我在找你算账,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在船上守着,任何人不能轻举妄动。”沈重说罢跑到看台边缘,一个侧身跳下了巨船。 “你快点!”赵玄不耐烦的推搡着闵珑。 闵珑的双手被布条绑住了,走路极其不在在,一身湿了水的华服和身上的金银首饰更是添加了几分重量,还没走多远闵珑就感觉脚步很沉重。 “啊!”闵珑不小心被枯枝绊了一跤,一头栽进了河岸边的污泥之中。 闵珑一骨碌起身坐在了地上,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赵玄,仿佛要把他剉骨扬灰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啊?哈哈哈…”赵玄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了。 “笑什么!”闵珑恶狠狠道。 “看什么,别你以为你瞪着眼珠子我就怕你,没用,你那眼神吓唬你手下还行。”赵玄蹲下身嘴里吊着狗尾巴草嘴里含糊说道。 闵珑越想越气,头一次见到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人,还被他言语侮辱,“你这种人真是让人心生厌恶,劫持一个女人跑路,算什么英雄好汉,我咒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女人!” 说罢气的一把抓起地上的污泥朝着赵玄脸上糊了过去。 “咯咯…”闵珑手遮脸笑了起来。 “喂,你是我绑来的,竟然敢拿污泥砸我,你不怕我杀了你!还有啊,我已经有媳妇了,你再诅咒也没用。”赵玄站起身趾高气昂说道。 “哼,你不会。”闵珑抬起头一脸黑乎乎的看着赵玄。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你毛都没长全还杀人?我才不信。” “算了算了,不信拉倒,杀你也没那必要,等到了叶城我就放你回去。”赵玄起身走在了前面。 “喂,赵玄,我可是你的人质,你不应该在我身后看着我吗?”闵珑在后面问到。 “你调查过我?你消息挺灵通的吗! 我也不担心你跑掉,你跑了我反而省事了。 要不回去我还得跟人家解释,还得派人送你回闵月楼,说不定我爹还要让我给你们赔礼道歉,我才不要呐,太麻烦了。 你要是能跑赶紧的。”赵玄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 闵珑灵机一动,这小子混不伶仃,心肠还毒,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本以为他在船上言语侮辱说自己是东家的小妾,这仇没法报了,没想到这小子也有弱点,怕他爹。 思来想去赌一次。 “哎呦!”闵珑再次跌倒在污泥之中。 “又怎么了?”赵玄都快要走到干净的河水旁了,正捧起水洗洗脸,就听到身后闵珑娇柔的哼了一声。 “嘶!扭到脚了。”闵珑坐在污泥里摸着脚踝。 “咋啦?扭脚了,你看看你那凶巴巴的样,倒霉活该。”说着用水糊了把脸,甩了甩水,用衣服擦了擦手,转身走就要走。 闵珑一看这赵玄是不问自己了,这真的那么冷血吗,没办法只能使出撒手锏了。 眼泪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第216章 ,预感 赵玄走了几步路,感觉身后的闵珑并没有任何动静,好奇的转过身,却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泥人,正默默的留着眼泪。 偌大的河滩上,仿佛一个孤零零被人欺负丢进了污泥中的流浪狗。 突然心生怜悯,摇着头叹息,叹息自己心不够硬,张合还没找到还得拖个累赘! “来吧,我扶着你去找个大夫。”赵玄来到闵珑身旁,伸出手。 “疼,你慢点。”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闵月楼的人为什么没一个人追出来救你。”赵玄回头看了看,并么有什么动静。 “我们闵月楼有规矩,各司其职,万事不得擅离职守。” “张口规矩闭口规矩,你们除了规矩就没别的了?好好一个大活人都不要了?” 闵珑眼神有些涣散,是啊,那个人的话就是闵月楼的规矩,除了规矩还有什么?这些规矩就像枷锁一般将人牢牢地锁在了船上。 “少主?”河岸的密林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胡忠!” 胡忠领着四个身着劲装的人走出了密林,快步来到赵玄身旁。 “给她找个大夫,给她看看。”赵玄将闵珑推给了胡忠带来的人。 “呦!美人啊!少主眼光不错,昨夜艳福不浅呐,这么快就给赎出来准备续个外房?要不要通知大人一声啊?”胡忠一脸猥琐的笑道。 这句话可把闵珑羞得一脸红,对于在红尘中生活多年的女子来说,男女之事早已稀松平常,只是为人妻子这种事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更何况这个少年比自己还小。 “去去去,不许胡说,不然我撕了你的嘴,这是闵月楼的掌柜,你怎么在这?昨晚不是喝醉了吗?”两人边走边说。 身后几人架着闵珑要走,闵珑推开了左右,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 “这事我还想问你呐,少主张合人呐?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 “别提了,让那老小子跑了,我昨晚蹲在窗檐上守了一夜,没成想还是让他趁乱跑了!”赵玄气的直摇头。 “跑了?什么时候?我们没看到人呐!”胡忠一脸坏笑道。 “你怎么知道张合没跑?”赵玄看了看胡忠诡异的笑容,突然感觉自己被骗了。 “你昨晚是装醉的是不是? 这闵月楼从十二坊出来到这里沿途你们都跟着,我没猜错的话这两岸都有人。”赵玄质问道。 “少主果然聪明,我昨晚装醉是为了麻痹张合的,谁知道这张合没中招啊。 不过少主说的没错,丹水河两岸三十里全都是我们的人,而且河中还有水性极好的近百名水鬼在上下游看守,别说一个活人了,就是一条鱼也不能从我们手中溜走。” 赵玄越来越不明白了,“为何你们要费那么大劲,张合要死成全他不就完了吗?非的完成一愿,这是为什么?” “他手中的江南卷宗,少主,你不是也在找吗?你也不想看看这江南卷宗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吗?” 胡忠一句话点醒了赵玄,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对此事极其上心了,不为别的,因为张合那疯狂且极度嚣张的笑声,嘲讽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手中可以颠倒北纪朝堂的大手笔,仿佛在嘲弄世人不识货,此刻赵玄心中真的想一探究竟。 “你的意思是我被耍了?张合还在闵月楼那艘巨船上。”赵玄转过身看向闵月楼。 “我敢保证,他一定还在。”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派人去把船劫了,把人抓出来啊!” 胡忠摇了摇头,“我可不敢,这闵月楼属于西蒙,我们要是派兵上船就是侵占他国领土,这要引发两国开战的,小的我可没那权利,更没那个胆子。” 赵玄把目光锁定了闵珑,“我们不是有这个人吗?让她把张合弄出来不就行了吗?” 胡忠冷笑一声,“她?她是闵珑吧!” 赵玄差异的看着胡忠,“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她是闵月楼的掌柜,据我所知,这女人心思很重,心狠手辣。这事我看你别指望她,你看她那样能乖乖合作吗?再说了万一她上了船反悔了我们有什么办法。” 赵玄摸了摸自己的腰牌,再看看闵珑,“我问你,如果是江湖上的人要打劫了这艘船,传出去会不会引发两国开战?” 胡忠摇了摇头肯定道,“不好说,应该不会。” “那就好办了,你过来。”赵玄招呼胡忠,两人蹲在地上用树枝比划着窃窃私语,不一会两人站起身来,胡忠一脸献媚猥琐的笑着,赵玄摸着胸口洋洋得意。 闵月楼上,甲板下二层。 一间幽暗的房间之中,张合换了一身伙计的粗布衣裳,正大口吞咽着菲菲带来的食物。 “外面怎么样了?” 菲菲一脸愧疚,“闵珑被那个和你同来的人给抓走了。” “没事,闵珑应该不会有事的。”张合嘴里塞进一块肉,喝了口酒。 “你怎么那么肯定?”菲菲坐到了张合的对面。 “他们要的是我,闵珑只是他脱身的票,那小子不傻,不会轻易杀了一个西蒙的人引来两国战火。”说话的功夫,张合面前的饭菜已经被他一扫而空。 “万一那人发现你还在船上,拿闵珑去换你,我们怎么办?要不我去和东家说说,看看能不能派人过来把你接出去。” “不,我的事千万不能告诉他,更不能让他知道我来了,闵万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告诉了他恐怕我们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还记得八年前吗?闵珑就是被他这个爹亲手推向了襄王的床榻之上,换得了这丹水河上西蒙和北纪的通行权。 虽然是个养女可这么多年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啪嗒一声,菲菲吓得手中梳子掉在了地上,“这事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张合虽然也贪财好色,可也不上他闵万山呀,哈哈哈…”张合痴傻一般的笑着。 看到菲菲惊慌的表情,张合上前安慰道,“在这世道之中能活着就算不错了,她该知足,你也不用为她操心,还是想想我们自己该怎么办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小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第217章 ,男人的对决 “这艘船上可是有阿瓜镇守的,我白天可看见了,阿瓜一鞭子就把他打败了呀!” “妇人之见,据我所知这小子可是从野蛮的塔鲁国出来的,他在那里度过了六年,别说你正面对招了,就算你暗地里偷袭他也未必能得逞,这其中缘由我也只能猜测而已。”张合虽然喝了酒,可脑袋还是清醒的。 菲菲愕然的看着张合,“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城府?” 张合摇了摇头,微笑道,“那不是城府,他只是聪明。” 两人正说话间便听到甲板上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他们还是来了。”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你?” “他们是北纪大将军赵印所创立的组织,名叫夜幕,江湖中的无面人和东晋守夜人一样,聚集了江湖中很多奇人异能之辈,都是干着一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 他们之间关系错综复杂,隐藏的很深,有的看似一名普通的农夫,可能是他国的一名刺客。有的进入他国为官,甚至当了一国宰相,表面看似在给国家做事,背地里却出卖这个国家的情报。 我就是其中一位。” 菲菲早就知道张合不是一般人,也就是因为如此,菲菲才会如此迷恋他的神秘。 “恐怕我今天很难走出去了,带上这个,去文渊阁,找少阁主,告诉他我回不去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象征着东晋守夜人身份的铭牌,郑重的交到菲菲手中。 丹水河面上,三条战船拦住了闵月楼的去路,几人从船上飞身来到闵月楼这艘巨船的甲板上。 “哪里来的毛贼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竟然敢打闵月楼的主意。”甲板上阿瓜手臂上缠着锁链,光着膀子,面对着六名蒙着脸的人。 “我们乃是这八百里丹水河巨齿帮,各位也是苦命人,最近生意难做,兄弟们需要些钱财过日子, 我们呐也不想为难各位,每人交出十个钱就当你们一条生路。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识相的通通站好了,把所有钱一个个的交到我手上,一个都不能少。”其中一人摇头晃脑道。 “巨齿帮!啊哈哈哈…”阿瓜摸着自己的大肚,“老子来这条水路不知多少回了,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巨齿帮,你们是山上混不下去了吧!不知死活的毛贼,吃我一拳。” 面对六人阿瓜一点没有畏惧,说罢大喝一声冲向六人。 只见其中一人走了出来,那人个头不高,却一身腱子肉,横向看起来比人还高。 “你们让开!”马步下沉,眼神坚定。 阿瓜一看这个人往那一蹲整个就是个螃蟹吗,“找死!” 卯足了劲,对着那人的头猛轰一拳。 “那就让我试试你的拳头有多硬!” 两拳相撞,巨大的冲击掀起一阵邪凤,随着一声巨响巨船竟然原地晃动了。 两人相互后撤几步,阿瓜的手臂有些微微颤抖。 阿瓜不由得呆住了,居然有人能硬接自己一记重拳,而且能把自己打退,这何许人也。 “怎么样,能打的过吗?”身着白衣男人开口问道。 “一拳之合便足以知晓,可当敌手二字了。”说罢甩了衣袖拱手道,“在下周平,请赐教!” “在下,阿瓜,请赐教!”阿瓜郑重回礼。 周平活动筋骨,身体关节处发出骨骼碰撞的声音,抖了抖腿,“来吧,我们全力一战,你我一拳决胜负。” 他上下打量着周平,并将手臂上的锁链缠紧了。 阿瓜回头看了看,一船的人都在看着他,“来吧!” 说罢面目狰狞,全身青筋暴起,手臂上缠着的锁链深深的陷入肉中。 大喝一声再次冲向了周平。 周平猛然一跺脚,运足气劲,身上皮肤呈现暗红色,一脚踏出,甲板都被踩烂。 一声巨响,锁链断裂的声音,夹杂着气流的旋转声。 两人再次正面对刚,瞬间邪凤又起,只听到阿瓜闷哼一声,撤退了几步。 周平则悍然不动,只见他手臂上的皮肤撕裂开来,血顺着手臂滴在了地板上。 而阿瓜手臂上的锁链已经崩碎,手臂完全折返,一脸痛苦却咬着牙并未倒下。 “阿瓜你怎么样了?”一青衣姑娘焦急的问道。 阿瓜回过头强撑着微笑道,“没事,死不了,只是打不过。” “打不过?这都打不过,你天天吃那么多白吃了啊!”有人白了一眼阿瓜。 “是啊,天天吃那么多,真到用时却一点不顶用。”人群中又有人嘲讽道。 人群中开始嚷嚷起来。 “住嘴!”一声怒喝,青衣女子挺身走到人群前,涨红着脸,颤抖道,“阿瓜胳膊都断了,你们谁有本事上啊。” 人群被这一喝,安静了下来。 阿瓜回头看了青衣女子一眼,羞愤难当的重重砸了一拳地板,而后忍着痛傲首挺胸对着周平道,“阁下本事在下领教了,非我能敌也,我也没有那么多钱给你们。但我身为闵月楼的护院,愿以身死来换取他们的平安,望阁下能成全。” 周平看着阿瓜坚决的眼神,有些不忍,“真要如此吗?为了你身后的这些人?” 阿瓜再次重重的点了点头,用另外一条锁链将自己已经断掉的手臂捆绑在腰间。 “好,我答应你。”周平再次运气。 “等等,我可没答应呐,你着什么急啊!”上船后一直没开口的赵玄此时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 周平扭过头眼神中充满了恼怒,正要发作却被胡忠使了个眼色拦了下来。 “阁下莫非不满意?”阿瓜冷冷道。 赵玄摇了摇头,“各位,只要一人,你们交出张合我就放了你们,不在为难各位。” “张合?”人群中有位姑娘小声嘀咕道,正是昨晚于赵玄共处一室那位姑娘。 “少主,你这太明显了吧!咱们不是说好了不暴露目的的吗?”胡忠一脸焦急低语道。 “不怕,没有不透风的墙,张合在柳城古镇已经失踪了数日,东晋恐怕早就知道张合已经在我们手中了。” 再看看周平怒气全消,只是愕然的看着赵玄。 “不用找了,我在这呐!” 第218章 ,血口喷人 甲板下一层,张合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慢慢的从仓里走了出来。 “哎呦喂,我还以为你昨晚就溜了,你可让我好找啊!”赵玄厉色道。 “你小子不笨,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张合摊开手,一副你随便架势。 “废话那么多,胡忠绑了回去。” “好。”胡忠推搡了一下周平。 周平捡起地上的锁链将张合捆住,扛在了肩上。 六人扬长而去,丢下一船不知所措的人。 三艘巨大的战舰在丹水河面上漂流,招展的旗帜显示着她的主权。 船楼上一个空旷的房间之中,所有的门窗都禁闭着,昏暗的房间里只有赵玄和张合二人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对坐,“我看你并非想死吗?还知道用计将我调开。” 张合头也不抬,摸着自己身上还在渗着血的伤口,“我本来能逃最好,逃不掉也就这样了,来吧,给我个痛快。” “你还真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我看就算把你杀了你也不会说的,”赵玄一挥手,门开了,几名士卒压着一名女子推到了房间之中。 那女子头发散乱,被五花大绑,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有完整的,一副皮开肉绽的模样,昏倒在地板上。 张合不禁惊愕,愣了半饷,菲菲什么时候被抓的?终究还是害了她。 腾空跨过面前的桌子,双手颤抖的揪住赵玄的衣襟,“与她无关,放了她!” “与她无关?你当别人都是傻子。”赵玄一把将张合推翻在地,走到那女人身旁,蹲下身去。 “不要碰她!” 赵玄掀开遮挡在菲菲脸上的头发,“这么看确实有几分姿色。 怎么害怕了?你怕什么?一个青楼女子而已! 你连原配都可以休了,还怕丢掉一个老情人吗?” “不,这事与她无关!”这时张合已经分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是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着。 赵玄看出张合快要崩溃了,拿出小刀在菲菲手上比划着,“给你讲个故事,在寒冷的极北冰原上,由于那里的气候时分恶劣,很多生物是活不下去的。 有一种动物,他们喜欢寄生在动物活着人类的身上才能活,但又不能杀死宿主,不然它们也会因为宿主的死亡而被恶劣的环境所杀死。所以它们喜欢寄宿在宿主身上,一点点的啃食他们的骨髓,而又不杀死宿主。 它们会从某个伤口进入宿主的皮肉之中,比如手指头,慢慢的钻进宿主的手指的骨髓之中,之后是手臂,几天之后便会是整条胳膊,然后进入到整个身体的骨头之中。 每次它们饿了就会啃食宿主的骨髓,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仿佛十八层地狱里的油锅,奇痛无比,痛苦难耐。 就算是大师境界的高手也难以抵抗,我曾经就亲眼目睹过,一名一脚踏入大师境界的高人,被人暗害中了此毒。 其状难名,痛苦万分,那哀嚎声仿佛从地狱来的饿鬼,想死可又死不了,那人只能震断自己的脊髓,成为一个废人。” 赵玄说着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他实在不愿意回忆太子吴琦痛苦的模样。 “蚀骨虫!”张合瞪着眼珠子,张着嘴吧,瘫坐在地。 “你知道蚀骨虫?”赵玄和吴涯二人回到中原就开始调查蚀骨虫的线索,翻阅了所有藏书,问遍了所有名医依然没有任何所获,张合竟然知道这个蚀骨虫,这让赵玄很是意外。 看着精神已经快要崩溃的张合,赵玄不动声色,依然再继续施加压力,“你既然知道这虫的名字,那也知道它的厉害之处了,那就好办了。” 从腰间又拿出一玉瓶,在张合面前晃了晃,“我知道对付你可能比较麻烦,但我会命人将你二人绑起来,塞住她的嘴,让你看着她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哎呀,你是选择美人做伴,风花雪月,美酒佳肴啊,还是看着她被折磨致死,在地下做一对鸳鸯呐? 还是选择和我对抗到底呐。”说完赵玄站起身来,手插进腰带中,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看着张合一点点爬到菲菲面前。 “砰”一声,赵玄一脚将张合踢出几步外,愤然道,“你就是个懦夫,孬种。” 疯子一般的跑过去揪起张合,一拳打在他脸上,“她等了你没有十年也得有八九年了吧! 等来了什么?是痛苦,还是和你一起去死?” 赵玄越说越气,这种无赖怎么会有人对他这么好,一拳拳结实的打在张合脸上,不屑多时张合已经面目全非,而眼睛却从未离开菲菲半刻。 张合眼神恳切的看着赵玄,艰难道,“她是无辜的。” 看着张合一脸一嘴都是血,混杂着泪水鼻涕,赵玄的眼神却是冰冷的,“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你应该恨我才对嘛。 你心里肯定在恨我,这么一个无辜的人我都不放过是吗?我可不认为她无辜? 你来到北纪的那天起,你身边的人就不是无辜的,应该说你加入东晋守夜人那天起,所有和你有关的人就不是无辜的,他们会因为你而去死,你应该早就明白的,不然十二年前你也不会休了妻遣散了家业。” “不是的!”一声怒吼。 张合像是被什么激怒了一般,啐了口血沫,“我想起来了,你叫赵玄,北纪大将军赵印的小儿子,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 你是高高在上的少将军,从小就高高在上,你根本就不懂。 你不懂! 你不懂!” 张合猛然推开赵玄,手指着他狂吼道,“你小的时候被老皇帝抱过,在大殿上撒过尿。 刚会爬就爬上大殿的玉阶,那可是连皇子们都不敢走的地儿。 和皇长孙吴涯两人到老皇帝吴减的书房玩闹,把江南进贡来的砚台打碎,在徽州供奉上的宣纸胡乱的涂写,你可知道那些东西换作钱财,可以当一家普通百姓一年的过活所需。 老皇帝为了让你和吴涯做个伴,命人将新修缮的南宫改成了校场,这是多大的恩惠呀! 你根本就不懂我们这些寒窗苦读之人,要想出人头地得付出多大努力。 你以为我十二年前休妻弃家,是要有预谋?那是心灰意冷。 你根本就不知道,就算位极人臣,身居高位,你也的看那些大氏族的脸色,你想做的做不了,你想说的不能说,只能含恨而死。 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哪里都一样!” 赵玄被张合说的一愣一愣的,眼睛虽然盯着张合的血口,看着他把一嘴带血的吐沫喷到了自己脸上。 脑袋里却是努力的回忆着。 那是我小时候嘛?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有那么胆大敢在大殿上撒尿? 第219章 ,一个做父亲的期望 赵玄想的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就看到张合跪在地上抱着头痛哭流涕,嘴里却来来回回说道,“刘公,你错了。…” “刘公是谁?”赵玄推搡了一下张合。 张合没有理会他,双手颤抖着伏在地上。 赵玄站起身来走到躺在地上的菲菲身旁,“来人!”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卒走了进来。 “大人请吩咐。” “等等!”带着哭腔声音有些嘶哑,张合头也不抬,“你说话算数吗?” 赵玄这才回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刚才想的太入迷了,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 “当然,你都说了,能在大殿之上撒尿的人,说话还不能算点数?” 张合一字一顿道,“那好,我可以将卷宗交给你,但你必须放了她!” “那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是不是真的,你先交给我,我在放了她。” 张合底下了头,他承认自己失败了,“好。” 赵玄微笑道,“早知道何必那么费事,抬走。” 领着两名士卒抬着菲菲走出了房间,留下张合一人独自在屋里。 刚一出门就碰到了胡忠一脸笑嘻嘻的对着自己,“恭喜少主大功一件,大人正在甲板上等着你呐。” 将菲菲交给了胡忠,交代了几句。 甲板上,一人迎着风负手而立,看着高大宽厚的背影,赵玄凑了上去。 “爹。” “坐吧。” 赵印坐在了船头甲板上,赵玄选择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右侧坐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坐在了船头,吹着风一柱香的时间,二人一句话没说。 “来,到这里来坐坐。”赵印回头看了看赵玄正拨弄着自己打结的头发。 “燕流会了吗?”赵印开口问到。 赵玄不禁有些惊讶,从小到大父亲可从未问过自己的修炼,这才分开多久,从飞来峰的涵洞中到这艘船的甲板上不过半个月而已,“还不会,爹,你以前可不过问的,你最近是怎么了?” “你从塔鲁国回来经脉不是好了嘛,想让你抓紧时间,把失去的补回来。你这一转眼都快二十了,媳妇也娶了,你娘前两天还在跟我抱怨,说我把你送到了龙牙岭。” 赵玄忽闪忽闪着眼睛不明白父亲到底说些什么。 “你大哥我们不指望了,你娘给他张罗了好些门亲事,他总是借口说边关烽火,无意儿女私情。” 赵印看着他依然愣愣的看着自己,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给了他一个鸭梨,打的赵玄抱着头道,“爹你疯了,好好说话怎么就动起手了。” “你娘让你赶紧给他生个孙子,她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那心里着急。” 赵玄抱着头幽怨道,“那又不是我说了算的,急不来嘛。” “你小子从小就喜欢游山玩水,这我不拦着你,不过哪天我要是不在了,希望你能回来,保护好你母亲,撑起这个家。张合的事接下来交给胡忠吧,你赶紧回龙牙岭,我只有一个要求练好燕流。” “爹,你这是让人抢我功劳嘛,我好不容易敲开张合的嘴,差点就把命交代了船上,就这样交给胡忠了,我不甘心。”赵玄坚定的看着自己的爹。 “怎么你想知道江南卷宗到底是什么嘛?” 赵玄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真想知道那江南卷宗到底是什么,是否如张合所说能掀起风浪。” “你真想知道?” “嗯。” “好,那就交你去办,只是江南卷宗到底是什么,拿到之后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甚至是吴涯,包括雷雪,还有胡忠,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一定不能泄露,拿到之后回来告诉我。” “好嘞。”赵玄搓着手,内心一阵翻腾,江南卷宗到底是什么,这让赵玄的好奇更加的强烈,让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空荡荡的房间之中,张合已经换上了新的衣裳,一身散发着草药的味道,在他面前摆放着一桌酒菜,但他却一口未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赵玄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张合搭拉个脸施礼,“大人。” “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赵玄走到桌前拿了双筷子夹了块羊肉,那是雷雪最爱吃的。 “还热乎的,来人撤了,给张大人再换一桌。”赵玄把那碗羊肉端起了起来。 “不不,在下只是想…” 赵玄着看着他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你是想菲菲是吧?都这时候了还想女人,你个老东西。” 冲着门外喊到,“去把菲菲请过来。” “不不不,大人,还是我去看看她吧。” “看什么看,你能走的动吗,你就在这等着她一会就来。”赵玄一把将张合按到了椅子上。“坐,吃。” 张合龇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肋骨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筷子却没有动,而一旁的赵玄则专心的吃着自己眼前那盘羊肉。 不多时影子印在了门窗处,吱呀一声门再次被推开。 只见那菲菲一身轻纱裙,一脸粉饰,头戴金叉,迈着小步走了进来。 赵玄余光看到张合瞪了个大眼珠子,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猛地站起身来,噹的一声,椅子被挤倒了,快步冲了上去,双手扣在菲菲的肩膀处,上下左右看了看。 “这?”张合回头看着赵玄,想向他问答案。 “你现在看到的是真的,她没受刑,那是胡忠的杰作,胡忠给她下了药,她身上做的假伤。 不过胡忠的手艺还真的不错,我刚开始也被骗了,我掀开她脸庞的头发才看到痕迹。” 张合一把将菲菲拥入怀中,仿佛失而复得,用了过猛勒得菲菲娇哼一声。 “喂喂,好了,这还有个活人呐。”赵玄不客气的拍了拍桌子。 “是,是,是。”张合喜笑颜开,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桌子前。 “虽然你今后要隐姓埋名了,但跟夜幕合作,可保你你们后半生无忧。这美酒佳肴,又有佳人做伴,何必寻死觅活的呐。” 张合端起酒杯欲言又止了几番。 “有话你就说!” “我能见一下大将军赵印吗?” 第220章 ,埋在长阳街的记忆 赵玄不乐意了,“嫌我年纪轻轻说话不好使?” “不不不,在下昨一晚上已经想明白了,愿唯赵印大将军马首是瞻。 只是有些事情我还在斟酌,想听听将军的意思。” “好,明日我带你去。”说话间赵玄已起身,留下张合于菲菲二人单独在这艘战船上。 次日,赵玄领着张合就来到了叶城将军府。 “张大人,有失远迎呐。”还没进门就听到赵印那浑厚的声音。 张合赶紧施礼道,“岂敢岂敢,一别十数载将军别来无恙啊。” “托福无恙,记得我们最后一次相见还是在刘邨大人的葬礼上。”赵印热情的拉着张合就进了自己的书房。 赵玄一看这两人准备叙叙旧呀,得了自己一边玩去吧。 和自己的母亲 叶城的长阳街上,赵玄独自一人来到了一间热闹的斋坊, 从老管家徐老头那里得知自己母亲回老家了,没办法只能一个人出去到这久别的长阳街里看一下记忆中的景色,看看那些小伙伴还在不在,还认不认识自己。 长阳街自东到西长约十里,主街宽两丈有余不足三丈,用青色的石板铺路,沿街是店铺,在主街的南北两侧是九曲十八弯的小巷子。 这里曾经是他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嬉戏捉迷藏的地方,这里的每一扇门,每一道墙都有他翻越的记忆。 在这里偷过鸡,惹过狗,被人追着跑。 走在这条熟悉的街道上,眼前仿佛出现了小的时候阿木,被大黄狗追着咬的场景。 大黄狗在后面追,阿木往街角的巷口里跑,赵玄跟在后面跟着,他想知道当年阿木怎么逃过大黄狗的追击的。 顺着记忆拐进了巷子中,抬头看这条路又长又窄,只能容下一人走过,迎面而来的两人都需要侧着身才能通过。 赵玄摸了摸身旁的石头忽然笑了,以阿木那脚力肯定是双脚蹬两边的墙爬上去的。 顺着巷子又饶了几圈回到了主街上,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牌坊,牌坊东侧的石板下曾经藏着他们的宝贝,还有一把从父亲那偷来的匕首。 赵玄蹲下身去敲了敲石板发出空荡荡的回声,欣喜的撬开,只有一把孤零零的匕首用油纸包裹的还在里面。 小心翼翼的从坑里拿了起来,一层层的剥开有些腐烂的油纸,一把精美的匕首出现在手中。 赵玄惊讶的发现被埋了这么久依然寒光闪闪,匕首长约一尺,刀柄用黄金和牛皮分割包裹,上面镶嵌着几颗红色和蓝色的宝石。 他依稀记得这匕首时自己十岁那年偷父亲的,为了这匕首父亲还把他一顿胖揍,说这是污图国献给皇帝的礼物。 小时候的他就喜欢听书,听着说书先生讲述这江湖中的游侠,向往着江湖中快意恩仇,扮作大人模样,来到这长阳街上自称自己为叶城大侠。 在他小时候的印象之中世界就是叶城,长阳街上就是江湖,他从父亲那偷来这把匕首就想着有那么一日可以惩恶扬善。 现在想想真是幼稚,江湖并非长阳街,惩恶扬善也不止是除暴安良那么简单,看的越多,越觉得复杂而多变。 咚的一声,赵玄只觉得自己脑袋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回头望去一名八九岁模样的小男孩。光着脚只穿了条裤子身上皮肤黝黑,正拿着弹弓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你是干什么的,那是我十二叔的东西,放回去!”小男孩的口气不容置疑,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比自己高大而退缩,鼓鼓的脸生气的眼睛瞪着赵玄。 “你叔叔?你叔叔叫什么名字?”赵玄走上前去。 “你别过来啊,在靠近我就揍你了!”小男孩提起弹弓挺胸道,但身体却听话的往后撤。 “我不过去怎么把东西给你。” “不用给我,你把他放回去,埋好,不然我就揍你了。”小男孩拉满弹弓对着赵玄。 赵玄摇了摇头,这种东西对付他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啪的一声。 随即听到一声惨叫,人们顺着声音看到小男孩正抱着头捂着眼,蹲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有献血不断的从手缝里流了出来。 赵玄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小男孩身旁,一把抱起他边跑边问道,“你伤到哪儿了?” “啊!眼睛,我的眼睛,我怕是看不见了。” 赵玄抱着他一路狂奔,往最近的明楼药堂跑去,“让让,让让,这孩子伤到眼睛了。” 虽然明楼药堂确实人满为患,赵玄抱着他硬是挤了进去。 “大夫,大夫,你快给他看看,他眼睛受伤了。”赵玄挤到问诊台前急道。 身穿灰布长衣的大夫一看那孩子满脸是血,二话不说从问诊台后来到了台前,蹲在身正要看诊,一只扇子挡在了大夫身前。 “易大夫,我们公子牙疼,而且我们可是排了好久的时间的,你这事你不能这么办吧。”一瘦弱男子身着蓝色刺绣长衣,一脸鄙夷的瞅了一眼赵玄。 易大夫有些为难,“你家公子那牙疼也不急在一时,你先让我给他瞧瞧,一盏茶的功夫就好。” “那可不行,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再说了你这明楼药堂的药材可都是我们商队押运的,从理从情都得先给我们公子先看看吧!” 正说着理,赵玄被那孩子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一时火冒三丈,“住嘴!” 一声怒吼,整个明楼药堂安静了下来,赵玄一把揪起那男子,“你家公子在哪,带我去!” 回头往桌上放了一锭银子对着大夫道,“你先给他看,有什么事我担着,这是问诊钱,不够我待会再过来。” 说罢如拎小鸡仔一般提出人群。 “你是什么人?敢如此胆大包天,我可是林公子的伴读书童。”瘦弱男子用扇子指着赵玄道。 “你管我是谁,再敢多说一个字,便打的你家公子认不出你来信否。我只问你,你家公子在何处?”赵玄提起手握紧拳头便要打上去。 那人赶紧指着门外一马车道,“我们公子就在车上。” “是谁啊?长青怎么回事啊!” 第221章 ,兽医 从车上缓缓走下一位白衣翩翩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捂着自己右边半张脸,表情有些痛苦。 “公子,他劫了我们的胡,我按照您的吩咐排队等候,眼看着就到我了,结果这人抱着个满脸是血的孩子挤到了我的前面。”手拿纸扇的蓝衣男子指着赵玄道。 少年捂着半边脸来到了他面前,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狠狠道,“你个废物要你何用!” 这一把掌打出了五根手指头印,嘴角挂着血却低头不语。 赵玄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牙根疼,突然心疼起这个叫长青的。 “在下赵玄,事出有因,特地来给你陪个礼,我也曾在师娘那学过一些医术,你这牙疼的病或许我能治。”赵玄施礼道。 白衣少年上下打量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赵玄,一身黑色刺绣长衣,那刺绣非常特别,是江南一带的暗花刺绣,不同角度会呈现出灰黑渐变的层次感。腰间挂着一块血色玉佩,头带玉钗,举手投足间一股英气,就是脸有点黑,不像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但他这一身行头却又不是普通富贵人家能办的到的,只看那血色的玉佩就不是普通货色。 听着赵玄的口音应该是本地人,但不知为何自己却不知面前这位是哪家公子,这全叶城的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哪个不认识,偏偏这眼前姓赵的看着眼生。 突然一阵刺骨的疼痛从牙根窜上了脑门,那个疼得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砍了。 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凉气,心里也不顾上许多,捂着脸道,“臭小子,你这可耽误了事儿了,疼死我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今天治不好我就命人砍了你的狗头!” “是,看不好砍了我就是。”赵玄嬉笑着,伸着出手摸了摸他的脉搏,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 “你这牙疼多久了?” “半个月。” “哪边疼?” “这边。”少年指着自己捂着的右半边脸。 “哎呦呦吼吼…”又一阵酸疼疼得少年直不起腰,蹲在地上直挠头。 两人的行为引来了不少围观之人。 “你平时吃完饭用盐和清茶洗口吗?” “你到底行不行,没看到老子都快疼死了吗!”少年暴怒。 “这个看病讲的是个望闻问切,知道的越详细才能对症下药,药才能到病除。 我观你气息旺盛,印堂红润,应该没什么大毛病,来来,起身让我看看你的舌头。”赵玄伸出手要扶他起身。 “你给我滚开,我不让你治了,什么都不懂别在这给我装犊子!” 赵玄一听这话来劲了,打小就是个倔脾气,越是不让的他越是上进,二话不说一把反扣住少年的手腕。 “给我起来,张嘴。” “哎呦吼吼…”疼得哭了出来,心里道这哪里来的野蛮人。 “给我张开嘴听见没。”赵玄瞪着眼威胁到。 白衣少年一看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被人整哭了,还有人威胁自己,这哪里受得了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呼啦一下从马车后面上来七八个大汉,穿着一样的家丁衣裳,几人一拥而上。 赵玄根本没有把那几个家丁放在眼里,手反拧一下扣住少年在自己背后,让他帮自己抵挡背后的拳脚。 只用一只脚三下五除二便踢翻了在自己前面的几人,而身后那少年却被自己的家丁乱拳打了几下。 “你们几个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抄家伙给我上啊!”少年叫嚣着。 家丁们起身掏出棍棒,又拥上去,一顿棍棒。 赵玄按着少年,以他为中心,上下翻飞。 不多时家丁全部倒在地上哭爹喊娘,而那少年也被打的鼻青脸肿,原本眉清目秀的他,这会恐怕他亲娘也认不出自己的儿子来了。 “你们几个废物!”被打成这样也不忘骂几句他的手下。 赵玄对着少年微笑道,“现在可以张开嘴让本大夫看看了吧。” 少年高傲的扭过头,也不回话。 “哎呦,挺有骨气的,那我可就动手了。” “你敢,我可是京兆伊林英的儿子。” “京兆伊什么时候又换人了?”赵玄喃喃自语,而手却没停,一手握住少年的下巴,使劲的扬起,拇指用力往里一抠。 啊的一声,白衣少年张开了嘴。 赵玄低下头抬着眼仔细这么一瞧,一颗只剩下半个的牙挂在了牙床上,再看看其他的完好无损。 “差不多应该就是你了,嘿嘿。”伸进去二指用力去扭。 哎呦一声,少年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赵玄松开了手,将剩下半颗牙丢给了他,得意道,“呐,就是它了,病我给你治好了。” 少年捡起自己的牙,捂着脸支支吾吾道,“好小子,你给我等着,有本事待在叶城不要走。” 转身带着家丁朝着长阳街西跑去。 “慢走不送啊!”赵玄礼貌的朝着长阳街西挥了挥手。 人群也渐渐散了去。 而一直默默站在门口的易大夫,慢慢的走到了赵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这位公子,你怎么知道这个法子的。” 赵玄回过头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易大夫小声道,“不不不,公子这是哪里话,只是这种法子只有军医和兽医常用,我看你手法娴熟祖上可是行军大夫?” “不不不,我祖上并不是行军大夫,只是以前给年迈的狼和老虎拔的多了,熟了而已。” 易大夫认同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我们这些人却不敢这么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些个身份高贵的人更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 要做也得私下里关着门做,不能让外人瞧见,你这虽然给他治好了,却也得惹得一身麻烦,我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劝你带着孩子赶紧离开叶城,免得在生事端。” 说到孩子赵玄突然想起了自己带着孩子过来的,“那孩子怎么样了?” “实在惭愧,老夫已经尽力了,他的眼睛已毁,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易大夫长叹一口气。 第222章 ,古井坊 赵玄走进了明楼药堂,只看到那个孩子一只眼睛上蒙着一层白布,在眼睛的地方印出一道血痕。 “对不起啊!是我不好应该听你的把刀放回去。”怀着愧疚的心理,赵玄抱起那孩子。 此时的小男孩已经不在哭泣,“这不怪你,是我自己弄的。” “大夫,他这眼睛没救了吗?”赵玄回头看向易大夫。 易大夫看着赵玄一身行头像是大户人家,而这孩子却是贫民家的,便好奇的问道,“你是这孩子什么人?” “怎么顺呐?我可能认识这孩子的爹。” 易大夫从柜台上拿出两包药递给了赵玄,“这是两包止血疗伤的药,一包外敷一包内服,三天后再来我再给他看看。” 赵玄谢过了大夫,领着那孩子便出了门。 “你叫什么名字?父母在吗?家住哪里?” “我叫石头,我爹叫阿木,我娘叫小云,我家住在古井坊。” “你说你爹叫什么?” “阿木呀,怎么了?” 赵玄欣喜的看着石头,眼前这个小男孩竟然是阿木的孩子,可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这刚一见面就把他孩子的眼睛弄瞎了一只,心里愧疚感让他有些不敢去见阿木和小云。 但转念又想叶城这么大,同名的应该很多,或许不是他小时候认识的那个。 “走带我去你家。”赵玄得知到领着石头在街上买了些东西,租了一辆车,去了叶城西北区的古井坊。 古井坊原本是叶城最早的城区,由于某种原因使的这里变成了贫民所居住的地方。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牌坊,上面红色的字已经掉了一半,但依然能看清楚古井坊三个字。 破旧的房子和一墙之隔的十北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城墙里是叶城的新城区,城墙外就是老城区,这里的房屋因为年久失修,有些已经倒塌,野草从道路两旁已经长到了路的中央,废旧的排水沟里满是恶臭。 到处是破败不堪的景象。 “到了,就是这里。”石头指着前面一院落。 这所小院于在这里的其他院子不同,这个小院虽然也是破旧的,可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院里还种了些小野花给这个有些破落的小院添了几分色彩,篱笆墙内一只小黄狗看到了石头,摇着尾巴从缝隙里钻了出来,摇着尾巴蹦来蹦去。 “娘~我回来了。” 吱呀一声木门来了,过了一会一辆两轮车载着一名相貌俊俏的女子,身穿粗布长裙出现在赵玄面前。 女子显然有些惊讶,眼光闪烁着微微张着嘴,“石头你这是怎么了?” “娘,我自己不小心把眼睛弄瞎了一只,不过还好,这只没事还能看到您。”石头像是犯了错一样站在赵玄跟前不敢往前走。 女子四处张望,抄起门旁的扫帚指着石头,眼泪流了出来,“给你说过多少回了,你爹不在家不要去叶城,你偏不听!你让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给我过来!” 石头怯怯的走到女子跟前。 只见那女子眼里含着泪花,高高的举起扫帚,却轻轻的打在石头身上,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 而后仰天无力的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身上。 石头抱着女子,抱着女子拍了拍后背安慰道,哭着道,“娘,是我不好,对不起,您别哭了!” 赵玄站在原地许久,觉得更愧疚了,默默的走到母子二人身旁,“嫂嫂。” 女子仰起头像是听错了一般,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公子,在她的印象之中没有哪家贵公子和自己有过交集! “这位公子,你恐怕认错人了吧,我和公子素未谋面,你这一声嫂嫂可担当不起,而且我相信我家男人也不太有可能认识你啊!” 赵玄嬉笑道,“小云姐,你不认识我了?你再仔细看看!” 坐在两轮车上的女子皱着眉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十年前,长阳街二道坊的烧饼店门口,有个男孩和一只恶狗抢东西。”赵玄提醒道。 “十年前?和恶狗抢东西?”女子喃喃道,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禁张开了嘴,眉头舒展,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啪的一巴掌拍在赵玄的屁股上,“原来是你小子,我还以为你被官府抓了去再也回不来了。” 随即哈哈大笑。 “是我,是我,林大哥在家吗?”赵玄问道。 女子脸上的笑容止住了,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石头,“来,进屋里说吧。” “你等一下啊。”赵玄转身走到院外,牵着马车走了进来。 “你能来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呀!这得多少钱呐?”女子责备道。 “嫂嫂,这些东西不值钱,都是些吃的用的,这可不是偷来抢来的,你就放心收下吧,你不收我还不进这个门了。”说话间马车已经牵进了小院里,“这些东西放哪?” 女子四周看了看,指着东偏房,“你这说哪里的话,不管什么时候这都是你的家,你放那屋吧。” 赵玄推开了门,右边拎着一包,右边提着一袋的进了屋里。 “石头你愣着做什么,赶紧来帮你十二叔,把东西卸了。”女子吩咐道。 “他就是十二叔?” “是他,赶紧去啊,这傻孩子还愣着干什么?” “嫂嫂不用了,他眼睛有伤,得多休息,他不能乱动。”赵玄抱着一只装着六七只鸡的笼子,找了个墙角放下。 “穷人的孩子哪那么娇气。”还没等女子说完,石头放下狗就来到了马车前,看着一个最大的布袋子,抄起就往身上扛。 赵玄不禁暗自惊叹,这么一个瘦小的身躯竟然抗动了那袋大米,那可是整整一袋子,一个普通的成年人扛起来都费劲,赵玄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这孩子最多只有九岁。 生怕这孩子脚力不够,赶紧上去一把抓起拎在手里,“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去把那几罐盐拿进伙房,还有一块肉。” “好嘞。”应了一声后抱起两罐盐就去了伙房。 “呦!小云家里来人了呀,哎呦还是个男人。”一个讽刺的笑声传入赵玄的耳朵,让他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第223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 赵玄冷冷的朝着对方看去,一名身高七尺,身着红色长衣的男子,双手插进敞开衣襟里,眼睛眯成一条缝,正笑嘻嘻的看着坐在两轮车上小云,一副伸长着脖子探着脑袋欠揍的模样。 “不要理他。”小云对着赵玄道,眼睛连看都没看来人。 “小云嫂嫂,兄弟给你说话呐?怎么也不搭理我啊!”说着便一脚踏进了小院。 只见石头从伙房里扛着之恩棍子急吼吼的跑了出来,“赖毛子,我警告你不要再往前走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赖毛子赶紧后撤一步道,“呦呦呦,贤侄,我是来帮你们搬东西的,拿一边去。” 单手扒开了棍子欲要进门。 小云从车上卸下的肉中拿了两条放在了腿上,双手推动车来到他的跟前,从腿上拿出两条肉,“赖毛子兄弟,这哪里是你能干的粗活呀。” 说着将两块肉递了过去,“这是两块肉你拿回去,今天家里有贵客,不能留你,如果不够下次再来。” “哪次你留我了,每次都找借口把我赶走,想给你帮忙干活都不成。” “真的,家里有贵客,你看那是孩子的叔。”小云手指着赵玄道。 赖毛子看着手指的方向,身体猛地一哆嗦,“呦,林大哥什么时候有个这么体面的兄弟了。” 赶紧接过肉,一脸贼兮兮的笑着,“那小嫂嫂我就不客气了。” 看到这一幕石头气的直蹦,“娘!这是…” “闭嘴,这里没有你的事。”小云呵斥道。 咣当一声,石头气把木棍摔在了地上,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赖毛子。 赖毛子拿着肉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石头,过来。”小云唤到。 “娘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这种人吃软不吃硬,你没看到,他见了屯长的儿子跟孙子见了爷爷一样。” “给你,去给你十二叔打点酒来。”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方巾,里面包裹着几个钱全都给了石头。 石头看了看钱,又看了看一车的东西。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呀!”小云催促道。 “我这就去。”石头拿着钱转身跑了出去。 石头前脚刚走,门外又传出来一个声音,“小云呐,家里来人了呀!要不要帮忙呐。” 一名壮汉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门前,一脸黝黑,嘴角上胡子有些稀松,双眼有神。 “多谢,不用了。”小云神色慌张赶紧回道。 壮汉并没有因为一句话而退缩,大步的走进了小院。 而那只小黄狗却炸了毛,一个劲的狂叫。 “去!”壮汉似乎对小黄狗有所不满,呵斥道。 那黄狗更是叫的厉害。 壮汉并不理会它,径直的走到小云两轮车旁,伸手去提小云腿上放着的东西,“家里没个男人怎么能行,来我帮你吧。” 顺手摸了一把小云的手,小云像是不知道一样,眼睛只看着自己家的那条狗。 赵玄余光看到了一切,停下手中的活,回头凝视着壮汉,壮汉也看到了赵玄,两人四目相对,稍事片刻壮汉败下阵来。 扭头看了一眼小云,“我还是下次再来。”说罢丢下东西扭头走了出去。 小云长舒一口气,转头却看到赵玄正盯着自己,“你看到了?” “他们每天都这样嘛?为什么?”赵玄才来不到一个时辰,接连两个男人跑到家里找事,这还只是自己看到的,没看到的又有多少,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小云长舒一口气,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鼻子一酸不争气的还是流了下来,“兄弟,让你见笑了,你哥一走就是五年,五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用衣襟擦了擦眼泪,转眼脸色就回复了正常,“我是你哥从鬼门关里救回来的,我也想过一死了之,只怕我死了小石头就没人照顾了。 我们孤儿寡母的也只能在这里委屈求全的活着。” “那你不想离开这里嘛?” 小云摇了摇头,“想过,但我怕,怕你哥找不到我们。” 说完小云收拾了下心情,继续努力的推着两轮车在院子里收拾东西。 赵玄愣愣的站在原地,在想象着小云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度过这五年的,他不敢多想,怕自己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那林大哥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五年来了无音讯。 回过神来却听到门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赵玄不禁握紧了拳头。 正想着门外一名老汉穿着单衣,挽着裤腿,脚上还有些未干的泥巴,推着独轮车,车上捆着几捆柴火,来到了小院门前。 “小云!来客人了?”一声呼喊让赵玄从沉寂中醒来,这还没刚赶走两个不要脸的蠢货怎么又来了一个。 正要发作,便听到小云从伙房传来了声音,“陈大叔,您这又到河东打柴去了?” 小云从伙房探出了头,笑面而迎。 老汉放下车,从几捆柴火中扒拉出一条死了的蛇,从车上卸下一捆拎了进来,“没办法,这附近的林子都收拾完了,只能去远一些的地方,偶尔还能抓住些小东西改善改善。” 说罢来到了伙房门口,连屋也没进将柴火和蛇放在了门旁。 “陈大叔,你这可使不得的呀。”小云推动车来到了伙房门口捡起地上东西就要给他送回去。 “小云,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糟老头子吃不得这个。这是给小石头补身子的,这小子正长个儿呐,让他多吃点。”说罢就要走。 小云赶紧拦着道,“您别走了,留下来吃晚饭吧。” 老汉眯着眼睛瞧见一贵公子模样的人正搬着东西,不禁有些疑惑,再看看小云,一副很坦然的样子,“那好吧,我给你把把关。” 小云一听这话知道他话的意思,随即乐了,“陈大叔,您想啥呐,他是孩子的小叔。” 老汉惊的捂着嘴,“这…,我这嘴真欠抽。” “无碍的,您屋里坐,石头去打酒去了,一会就回来,晚上您在这和两杯。” “咦,那还坐啥?我去生火。”说罢弓着腰进了伙房。 平日里宁静的小院热闹了起来,小云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辞劳苦一趟趟的从伙房到东屋。 第224章 ,残月当空 入夜,蝉虫鸣叫,天空中星光点点,血红的残月挂在树梢。 树下三人对坐,陈老汉不胜酒力,三碗下肚便趴在了桌子上。 小云已是微醉,拿起酒坛一边倒一边说,“赵玄兄弟,上次一别已是十载了吧,来为我们的重逢干一碗。” 赵玄看着小云嫂嫂高高举起的碗,脸上挂着微笑,眼神里充满了故事,犹豫之际,对方已经碗底朝下了。 “怎么了?嫌我脏!”小云昂着头高傲的微笑着,仿佛是在嘲笑生命的不公。 “不,嫂嫂,你误会了。”说罢端起碗咕咚一口气,一饮而尽,接着拿过酒坛又倒了一碗,咕咚… 赵玄何等聪明,他怎么会不知道白天所发生的事情,那些只是小云嫂嫂生活的一个缩影罢了,他没看到的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三碗酒下肚,赵玄开口道,“嫂嫂,林大哥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小云摇了摇头,“不知道,五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要是真的死了我也省心了,求你一件事情。” “嫂嫂这是哪里话,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的。” 小云将酒碗放在了桌子上,双手平放在腿上,眼神直至赵玄的双眼,“你被人带走的那天,我曾经让你林大哥想办法去救你,但他却说不用,你肯定活的比我们好。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说那把你带过来的刀不是凡品,你也知道,他不识字,但对刀剑还是有些见识的。 他说的果然没错,你并非普通百姓,我在这求你一件事,把石头带走,带在你身边,让他给你拉牛牵马,让他给你守家看院,给他口吃的,不要被饿死就行,我的事迟早会被人传出去,我担心他会嫌弃我恨我。” 赵玄不禁惊愕,不到半天的时间这女人竟然做出了如此的决定,若不是有什么重大的事,她绝不会将自己的儿子托付于一个十年未见的人。 但看向小云那坚毅的眼神,知道这是她的嘱托,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石头!”小云朝着不远处正在和小狗正在玩耍的他呼唤到。 “来了娘,有什么事不。” “来跪下,给你叔磕头。”小云拉着小石头道。 小石头稚嫩的脸上露出疑惑,这让赵玄突然想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跪下。”小云厉色道。 小石头一看娘发火了,也不问了,噗通一声跪在了赵玄的面前,愣愣的看了看娘,又疑惑的看了看赵玄。 “小石头是个善良的孩子,我没有能力扶养他了,你就带在身边吧。”说着小云用手支撑着身体试图要从两轮车上下来。 手臂一滑噗通一声从车上跌落。 赵玄赶紧上去扶起。 小云却推开他,跪在了赵玄的面前。 赵玄赶紧上去一把止住了小云接下来的动作,他知道这个女人不识字,也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情感,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告诉他。 “嫂嫂,这个使不得,你这是折煞我也。”赵玄眼神复杂,他不知道为什么小云会让自己的儿子跟着他,但接一句话却上赵玄心里明白小云的用心良苦。 小云眼中含着泪花,看着小石头,“孩子,跟着叔叔要听他的话,你走后就不要再回来了,听到了吗,千万不能回来。” 小石头更是惊讶的看着母亲,半天没缓过神来,“娘你在说什么呐,我怎么听不懂啊!” 小石头大脑一片空白,“下午不还好好的吗?您怎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最近没惹事啊!” 看着母亲扭过头不看自己,眼泪不禁流了出来,他死死地抓住母亲的手来回的晃,“娘你是怎么了?是我不好拖累了你嘛?不要赶我走,我不会再闯祸了,我也不打架了,我明天就去十二坊找个活自己养活自己,我还能养活你,不要让赶我走。” 说着小石头泪如雨下,抱着母亲哭喊着。 小云推开了石头,踉踉跄跄的要爬上了两轮车。 石头赶紧将车推到母亲身旁,费力的搀扶起来。 小云又猛地推开了石头,将他推倒在地,扯着嗓子喊到,“你走!或许我能活的轻松一些,走啊!” 小石头爬起来再次来到了小云的身旁,小云依然将他推倒在地。 小石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留在母亲身旁。” 一次两次,直到石头摔得鼻青脸肿,直到小云已经没有了推倒儿子的力气。 小云摸到一只碗,啪嗒一声将碗摔碎,拿起残片抵在自己的咽喉处,“你走听到没,你想逼死我吗?” 石头不敢再往前去,只得眼睁睁看着母亲吃力的爬上了两轮车,两手费力的推着走进了屋门口。 门槛虽然不高,但小云试了两三次才进了屋,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石头,你走吧,跟着十二叔好好的活着。” 石头跪在了地上,痴痴的看着禁闭的房门。 赵玄走到他身旁,低声道,“给你母亲磕个头,跟我走,等你学好了本事再回来给你母亲尽孝。” 石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芒,是的,只有学好了本事才能养活母亲,才能不再被人欺负。 他握紧了拳头,用衣襟擦干了泪水,噗通朝着母亲的屋里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娘,你要好好的活着,等我回来。”起身看了看四周空无一物的小院,脱下那双自己母亲纳的千层底放在了怀里。 赵玄把马车牵了过来,抬起依然不醒人世的陈老汉放到了车板上,“石头,你知道他家住哪里吗?” “知道。” “把他的独轮车推过来,先把他送回去。”赵玄说着来到屋门口,将袖子里的钱放在了门外,“这个钱你用着,就当是石头的响钱。” 屋里的小云抱着破旧的被子,塞进了嘴里,任由泪水流淌,却不敢出声,怕自己的儿子听到不肯走。 直到小云再也听不到马车的声音,才吐出嘴里的被子,喃喃道,“儿呀,母亲对不起你,更是不愿意你被人戳脊梁骨,更怕你抬不起头。” 几句话反反复复,直到深夜。 第225章 ,折影铜射 赵玄将陈老汉送回了家,便赶着马车回到了长阳街上。 此时已到了深夜,长阳街上虽然人少了许多,比刚才过来的古井坊热闹了许多,街道两旁依然灯火通明。 石头坐在车上许久没有说话,显然他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而赵玄的马车顺着长阳街越往里走,越靠近皇城。 “十二叔,我们这是要去哪?”石头终于开口说话了。 赵玄松了口气,淡淡道,“回家。一会进了家跟着我走,不能乱跑,知道吗?” “嗯,知道了。” 赵玄继续驱车往里走,热闹的街道渐渐稀疏了起来。 不远处一队手持长枪的卫队正在巡逻,门楼处设有关卡。 “站住,干什么的?”一卫兵挡在了赵玄马车前。 “回家。” “亥时后这里禁止入内,你回去吧。”卫兵挡在赵玄面前。 “这位大哥,我真的有事要回去,通融一下吧。”说罢往腰里摸了摸,发现自己带的钱都给了小云。 “不行,这是大将军的禁令。” “什么事啊?”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门楼里传了出来,一名牙门将从里面走了出来。 “将军。”那卫兵朝着牙门将抱拳施礼。 牙门将晃晃悠悠的走到赵玄跟前,定睛一看,这不是大将军的小儿子吗,赶紧把卫兵拉到了一旁,小声嘀咕道,“你不想活了,他是大将军的小公子,你难道大半夜的跑去将军府问问是否放他儿子回家呀!就是将军不怪你,可将军夫人能饶了你。” 卫兵一听吓得不知所措,“将军那我该怎么办?” 牙门将看了看赵玄,“你这样,一会你就说你去先通报一声,过一会就说可以通行了,不就行了吗…” 卫兵一个劲的点头,之后走到赵玄跟前,“你在这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说完也不等赵玄回话,一溜烟跑没影了。 只留下赵玄在门楼外凌乱,我还没报姓名呐你去给谁通报啊! 又过了一会那卫兵就回来了,“请进去吧。” 挥手示意其他人把障碍物拿开。 赵玄不禁暗自发笑,这哪里是通报啊,就是走个过场,连自己的名字也没问,恐怕是刚才出来的牙门将认识自己。 这里距离将军府少说也有两里地的路程,怎么的也需要一柱香的时间,你才跑出去多远就折返回来了,连泡尿的功夫都没有。 “多谢大哥。”赵玄拱手笑道。 卫兵赶紧回道,“不敢不敢。” 看着赵玄走远,牙门将从门楼里走了出来,蹦起来朝着那卫兵的头盔上,叭的一掌拍了下去。 “你个笨蛋,连名字都没问就跑了,回头没一盏茶的功夫就回了来,这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牙门将气的直跺脚。 而卫兵却像个闷葫芦不吭声。 “好疼,差点舍我一手指头。”牙门将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马车上石头有些好奇的问道,“叔,问你件事,那军爷为什么没问你的名字就跑去通报了?他怎么知道你叫什么?是不是那个从门楼里出来的将军认识你。” 赵玄微笑的看着石头,“你小子挺机灵的吗,这都看出来了,是的就是他认出我了。” “嗷,原来爹说的是真的。” “你爹说过我什么?” “有一次爹和娘讨论是否能把你那金刀给当了,爹不同意,说那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能碰。还说你家祖上可能是军人,那把金刀就是你祖上留下的传家宝,所以坚决不能当。” 看这石头打开了话匣子,便想多问问两句,看看他是否知道林大哥的下落,“你爹去了哪里为何一直没有回来过吗?你娘有提过吗?” “只听说爹为了还债,去了杜老爷家的矿上做工。” 两人正说着便来到了将军府。 石头虽然不认识字,但将军府气派的大门还是给石头不小的震撼,门口两旁摆着两座石狮子,比石头的个头还高。 高高的台阶上巨大的两扇门,铜钉整齐的排列着。 “噹噹噹。”赵玄扣动着门上的铺首门环。 不一会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老头探出头看了看,“您回来了。” “嗯,我爹在不在?我娘回来了吗?” “老爷一个时辰前去了皇城,你娘还没呐,这才走几天呐,夫人没个把月回不了。”徐管家拉开大门,看到马车上坐着一孩子,正好奇的看着自己,便指着问到,“这孩子是谁?” “一位故交的孩子,叫石头,托我照顾,不用安排住处了,就住我那,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带去龙牙岭。 待会烧个汤水,让他洗洗。”赵玄说着摆了摆手示意石头下来。 石头跳下了马车,来到门前,徐管家上下打量了一番,“是该洗洗了。” 顺着长廊走进了前院,看到有几名手持长枪的卫兵在站岗,又绕着后院的花园走了一会才到了赵玄的房间。 小石头一路好奇的看着周围,干净的石板路,灯火通明的长廊,崭新的漆木,到处是散发着香气的房间,这是人住的吗?他心里不禁问到。 “进来吧。”赵玄招呼道。 小石头怯生生的走进了赵玄的屋里,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赵玄则埋头在那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小石头,跟我来。”门外徐管家一脸和睦的微笑招呼道。 “去吧,没事的,你一会就回来了。”赵玄看了一眼有些怯生生的石头安慰道。 徐管家看着石头有些生分,便伸出手拉着小石头。 小石头摸着徐管家厚重的手,感觉到了一股长辈的温暖,原本抗拒的心理渐渐的舒展了许多。 这个没有爹疼,娘又不要的孩子此刻突然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石头被领进伙房旁的一间屋子,徐管家让石头自己进去,给他拿了件衣裳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将母亲纳的千层底小心翼翼的放好,平生第一次独自一人下了这么大的汤池里,洗去了一身的污秽。 洗完澡后换了身家丁的衣裳,这件朴素的衣裳在他看来已经是很好了,最起码不用衣不遮体了。 按照徐管家的说的,沿着路来到了赵玄的房间,却看到赵玄已经入睡,自己则在赵玄卧榻旁找了个地躺了下来。 而远在古井坊的那头,石头的家里,小云已经擦干了泪水,将自己洗漱干净,认真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那面铜镜因为时间太久了,人影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然能看到小云那坚毅的眼神。 摸了红唇,画了眉,换了那件石头爹在他们大婚时做的却一直不舍得穿的衣裳。 推着两轮车将竹篮挂在了院门上。 第226章 ,生命的审判(上) 一声声鸡鸣催促着人们新的一天开始了。 不知道为什么,赖毛子今天起了个大早,推开门阳光照的眼睛睁不开,搭了个脑袋,拖着鞋走到了院中,拿起水缸里的瓢,俯下身去够到缸底才勉强舀了半瓢水。 他依稀记得这是三天前自己废了老半天劲,才从古井那挑回来的一桶水倒进去的,没怎么用就没了,“这水怎么那么快就没了。” 咕嘟咕嘟一口气就将半瓢水喝完了,看着缸已见底无奈的拿起水桶,无精打采的出了门。 “呦,这不是赖毛子吗?咋地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今天怎么起这么早。”隔壁大婶一脸惊奇道。 “老太婆关你什么事,我爱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在多嘴我就把你家的大门锁堵上。”赖毛子瞪了一眼,继续往古井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的街坊像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目光锁定了赖毛子身上,让他感觉很不好,不就早起了一会吗,至于这样看我吗。 走到一路边卖包子的地,看了一眼卖包子的老板。 老板赶紧拿着一个热乎乎的包子,走到前去挡在他身前,“赖毛子,别吐口水,我给你一个赶紧走吧。” 赖毛子拿过包子,一脸得意的拎着桶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便来到了古井旁。 而这口井就是古井坊的由来,据传原来这个古井坊是几百年前一个古老的酿酒的作坊,名叫杜口酒坊。 这个杜口酒坊原本是用丹水河里的水酿的酒,然而随着酒坊的生意越来越好,居住在这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慢慢的这里便成了一个小城镇,大量的污水排进了丹水河,使的丹水河里的水再也无法酿酒。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这个酒坊只能花大价钱在这里打了口深水井。 打出来的水却是苦的,不曾想酿出来的酒却是醇香浓郁。 一时间杜口酒成了九州上最有名气的酒坊,生意更是火红。 而几百年后,从北纪在这里建立了皇城,随着人口的再次增多,城区得排污变得更加复杂,难以处理,很多污水便渗透到了地下。 这口井也渐渐的水便不再苦,但酿出来的酒却有股腐败的酸味,酒坊也就搬离了这里,只留下这口古井,这也是古井坊内唯一的井水。 赖毛子打了两只半桶水,用扁担挑在肩上,一路摇摇晃晃往回走,想起昨天小云那里来了客人,又想去蹭点东西,于是在路口拐了弯朝着小云的住处走去。 “小云呐,我给你打了桶水。”赖毛子还没到门口,便扯着嗓子喊到,抬头却看到小云院门上挂着一只篮子,不由得大喜。 三步并成两步便来到了院门口,也不等里面的人回应,伸手摘下篮子,推门而入,慌忙的赶紧关上了门。 贼兮兮的笑着,蹑手蹑脚的奔向屋内。 推门而入的赖毛子愣在了原地,他印入眼帘的是整齐干净的房间,不像自己的狗窝那么脏乱不堪。 小云打扮的像要出嫁的姑娘,一身红衣,坐在两轮车上,看到来人是赖毛子有些惊讶,“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她万万没想到赖毛子会起这么个大早。 “怎么我就不能来吗?”说完赖毛子朝着小云身后和四周看了看,又跑到院内的其他几个屋里瞧瞧,确认没有人在。 折回到小云屋里,露出一张贼兮兮的笑脸,贪婪的看着小云,“小云呐,你可想死我了。” 说罢一双手便扑向了她。 而小云则闭着眼咬着牙,摸着背后的一把尖刀,正当她要抽出来时被赖毛子一把抱了起来,朝着床榻走去,贪婪着在她身上游走。 小云泪水顺着脸颊滴在了被单上,突然她猛地推开赖毛子,“等等,我儿子一会就回来了,你赶紧走,傍晚再来。” “那有什么关系呐,你要是跟我在一起了你儿子不就是我儿子吗?” “你听我说,昨晚来的那公子你还记得吗?” “怎么,别拿小白脸来吓唬我?” “他是石头的师父,一会他也来,我劝你赶紧走,傍晚再来。” 赖毛子顿了顿压住自己的欲火,一脸微笑的看着小云,“那行,记得傍晚等着我。” 说完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小云在床上坐了起来,收拾了下自己,重新坐回了双轮车上。 阳光透过窗台洒进赵玄的屋内,他睁开眼睛脸色血红,一骨碌坐在了床上,胸口处又开始隐隐作痛。 赶紧盘膝而坐,不一会一道白色的人影忽明忽暗,掀起一阵清风。 不多时他便回复如初。 再次睁开眼便看到石头正伏在自己床榻旁安静的睡着。 “石头,你醒醒。”赵玄推了推地上的石头。 石头揉了揉眼睛,“十二叔,你醒了。” “你怎么睡在这?那不是有张床吗。”赵玄指着对面那张铺好的床榻。 石头笑道,“那床上雪白的被褥,我怕弄脏了。” “听着,床就是用来睡觉的,不然要它干嘛,今后跟着我可能会风餐露宿,所以现在有软床就赶紧睡。” “软床?”石头听说是软床,赶紧跑过去扑倒在床上,半个人陷了进去。 赵玄看着石头开心的在床上打着滚,突然发觉自己竟然是个长辈了,“别玩了,随我来。” 起身推开房门,躺在床上的石头立刻起了床跟在他身后,很快到了伙房。 赵玄走到灶台前,掀开大祸,拿起几个包子递给了石头,又盛了两碗粥,两人就这样蹲在门前吃了起来。 “真香。”石头两口一个,不一会就吃了三个大包子。 “你慢点,你要想吃那锅里都是你的。” 石头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真的,十二叔你可别骗我。” “我是你长辈,我能骗你吗!” 石头兴奋的从门旁蹦起来,噌的蹿到灶台前,掀开大祸拿起旁边的笼布就往上面放。 赵玄见过饿的,但没见过饿死鬼,“你吃的完吗?” “我想给我娘拿些过去。”拿起包子的手缓缓的放了下去。 转过头看着赵玄,“十二叔,我是不是今后不能回去看我娘了?” “傻孩子,你娘说不让你回去见她,你偷偷的在外面看一看总是可以的吧?”赵玄虽然不知道这小云嫂嫂是如何把石头拉扯大的,但从昨天下午来的两个男人来看,小云一定是做了什么不想让石头看到的事情,再想想小云那坚决的眼神,赵玄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石头,吃饱了随我出去再给你娘买点东西,我们这一走可能一年半载很难回来了,晚上我带你偷偷的去看看你娘。” 第227章 ,生命的审判(下) 黄昏时分,残阳似血,天空中一朵朵红色的云印,霞光照着大地,把古井坊涂抹了一层诡异的颜色。 小云坐在两轮车上,举头望着天空中的云彩,安详地等待着什么。 嘎吱一声门开了,“小云呐,你可想起我了。”赖毛子扯着嗓子喊到。 推门进院一脸笑嘻嘻的看着小云,说话间转过身去关上了院门。 此时街道上一名壮汉正拿着一条鱼哼着小曲,甩开了膀子正朝着小云的住处走去。 赖毛子三两步便走到小云身旁,一把抱起她,就往屋里走,余光看到堂屋中桌子上竟然放着一把尖刀。 “怎么了?看什么呐?”小云温柔的问道。 “那把刀做什么的?”赖毛子有些差异,为什么那把刀会在那里,尖刀闪着寒光,像是刚磨过的。 “别着急嘛,我这有酒,要不要来一杯。” “酒?好东西,有美人和酒做伴,人生一大快事,快告诉我酒在哪。” 小云指着床头的一个柜子,赖毛子赶紧过去打开,果然有一坛用蜡封存的酒。 赖毛子迫不及待的打开,一股酒香入肺醇香悠远,“好酒。” 拿着碗就于小云喝了起来,三杯酒下肚,赖毛子已经红光满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想上前搂住小云,可又被她推开。 赖毛子有些生气了,瞪着眼珠子,“怎滴?” “有些头疼,可能是喝多了,也可能是这发簪太紧了。”小云摸了摸脑袋,将一根发簪拔掉放在了桌子上。 一席乌黑的长发如瀑布散落下来,配上小云的容妆这哪里是孩子的娘,更像是未出阁的少女,看的赖毛子都痴了。 看到这里的赖毛子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不顾一切的将小云推倒在床。 突然一只手把他从小云的身上拉了下来。 赖毛子扭过头第一次愤怒的看着来人。 小云则惊叫一声把自己捂着被子里。 而来人正式昨天下午来的壮汉,名叫吕金柱。 “赖毛子,你这个泼皮无赖还敢瞪老子,好大胆子,居然敢动我的女人,我今天非的宰了你不可。”说罢将鱼扔出去老远。 一手掐住赖毛子的脖子,三拳打在了赖毛子的脸上,顿时一脸血肉模糊。 看着赖毛子一动不动的仍然不消气,抬起一脚将他踢翻到了堂屋的桌子上,桌子被砸的稀烂。 “臭赖毛子,又懒又赖,还敢动我女人。”吕金柱看着赖毛子一动不动,朝着他啐了口唾沫,算是解了气。 回头到床上去安慰小云,“不用怕,那货已经被我打死了。” 小云从被子里出来,趴在吕金柱的肩头哭了起来。 吕金柱抱着小云轻抚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却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突然小云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用力紧紧的抱着吕金柱。 吕金柱也感觉到了小云在用力抱着自己,“好了,别怕,等晚上没人我就把他处理掉。” 刚说完身体猛地颤抖,脸色有些难看,咬着牙正欲回头,又颤抖了一下。 回过头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正拿着刀一脸狰狞的笑看着自己。 “吕金柱啊,谁说小云是你的女人了。”说罢又抽出刀,一顿猛刺。 吕金柱努力转过身,愤怒的掐着赖毛子的脖子,用劲全力又一拳打在他脸上。 而这次赖毛子却坚定的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两人就这样你一刀,我一拳,疯狂的厮杀着,献血渐染在了床榻上,门窗上,地面上,甚至屋梁上。 但最后还是赖毛子的刀战胜了吕金柱的拳头。 看着吕金柱倒在血泊中身体不断的抽搐着,伤口往外冒着血。 赖毛子被打的扭曲的脸恐怖的笑了,他第一次拿出了勇气去杀一个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对着躺在地上的吕金柱道,“小云现在是我的了。” 刚说完赖毛子身体突然猛地抽动着了一下,手向背后伸去,转过头看到小云正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小云,你…” 小云一脸微笑道,“你们两个都该死!”说着握紧手中的发簪,又来回抽插进赖毛子的后腰处。 “桌子上的刀是你故意放的?”赖毛子想起来了,他刚进门的时候就觉得那刀放的有些奇怪。 小云突然镇定的淡淡说道,“对,石头他昨晚就离开了古井坊,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些年我一直忍着,忍着街坊对我的冷眼,忍受着别人对我的指指点点,背后肯定在骂我是荡妇,可我不在乎。 但我无法接受你们欺负石头,对他指指点点,还辱骂他,不得已我只能让他白天去长阳街讨饭,晚上才能允许他回家。 吕金柱在我丈夫走的第二年就霸占了我,我虽然恨他,但他也给石头带了些食物钱财。可你就不一样了,看着我们孤儿寡母家里没有男人撑腰就三天两头的来顺东西,家里仅剩的几只下蛋的鸡你也要偷,要拿,那可是我们娘两唯一的生活来源,我也早就知你对我有色心没色胆。 本来我是想设计杀杜家二少爷,可是我一天也忍受不了。”说罢将发簪刺进了赖毛子的脖子。 赖毛子只能捂着脖子任由献血从手缝里狂涌,不一会便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小云用双手撑着身体来到了吕金柱的身旁,生怕他没死透,抽出尖刀,对着他的胸口狠狠地刺客进去。 她瘫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才爬起来。 爬到了堂屋,仰天长啸,“孩子他爹让你久等了,我来陪你了。”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却看到丈夫正缓步来到她身旁,轻轻的扶起了自己,将她放到了两轮车上,推着她去了相遇相识的长阳街。 那时的她那么瘦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生怕被人看到,直到有一天一个大男孩却无意中发现了她。 她惶恐的往后撤,他见她有些害怕,便伸出了手,“别怕,来跟我们一起玩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看着他的脸在太阳下那么的温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接应。 第228章 ,他回来了(上) 长阳街上,一辆华丽的宽大马车之中,冉敏掀开门帘,对着人群中寻找着,一辆平板马车从不远处正缓缓驶来。 “林怀玉,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那小子吗?”冉敏坐在马车中,脱掉了鞋,掀开门帘指着一辆平板马车上的两人,车内的林怀玉和伴读书童长青都包裹着纱布。 “嗨,敏少还怕打错人啦,叶城里有几个人是你不敢打,又打不过的?”胡杨没精打采的歪躺在马车的垫子上。 “那倒也是,等会给我照死的打,不用客气。”林怀玉捂着脸吐字不清的说着。 而李澜则安静的看着缓缓驶来的马车上的两人,而那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人似乎有些面熟。 “我上了啊。”冉敏站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腰带,走出了马车外,“长青,给我拦住他。” 与此同时赵玄和石头二人正载着一车的货物走在去古井坊的路上,于另外一辆马车相驰而过。 马车上坐着一位相貌俊美身着黄色长裙的少女,一阵清风吹过,门帘被吹开了,少女的丫鬟赶紧伸手去够门帘。 “等等。”少女好奇的看着旁边缓缓而过的少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姐你怎么了?” “这人怎么这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的小姐呦,你见过的人多了,记不起来正常,再说了一个拉板车的少年怎么可能认识您,可能是你见得人多了眼花了吧。” “不,他很像我十年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你先等等。”说罢便要下车。 丫鬟却拉住她道,“小姐,你就告诉我你要找的人是谁,我过去问问不就行了吗?”这丫鬟比她还着急。 “停车。”丫鬟呼唤道。 两人正说着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喊。 “对面那小子给我站住。” “十二叔,那人是在叫我们吗?”石头有些好奇,看到一群人身穿一样的衣裳手持长棍,正跑向他们这里。 “谁知道呐。”赵玄根本不在意,继续驱车向前。 只见那群人一路奔跑到了赵玄的马车前,其中一人拿着扇子,指着赵玄道,“你小子,上次让你跑了,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给我砸,给我打。” 赵玄认出来人是那天明楼药堂遇到的长青,怎么这是来寻仇的啊。 说罢身后的一群人拿着长棍冲向了马车。 赵玄赶紧让石头护在了自己身后,“呦,各位有什么事吗?” 拿着纸扇的长青指着赵玄道,“有什么事?没什么,你上次当着众人的面扇了我们少爷一巴掌,今儿我们要讨回来。” 宽大的马车前,冉敏听到长青的话不禁回头看向了林怀玉,“你小子不是说他用砖头拍的你吗?” “我也不记得了,我只觉得有个东西打在我的脸上,像拳头,也砖头拍的,要不然我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林怀玉也不知道当时是砖头还是巴掌,反正自己差点被打晕了。 “你让我想想啊!”赵玄蹲在了板车上,努力回忆着。 “嗷,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明楼药堂门口,有个少爷牙疼,不过我没打他,只是掰掉了他一颗牙而已,我可没打他。” “承认就好,不管你是掰掉了一颗牙,还是打了我们少爷的脸,今儿不打你一顿总是说不过去的。”长青指着赵玄道。 “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一声令下,十名壮汉包围了赵玄。 一场厮斗在所难免,赵玄护着小石头在人群中穿梭,而这些家丁的棍棒连赵玄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冉敏一看这人是个高手啊,可是自己的牛都吹出去了,不上有些不合适吧。 正犹豫之际,胡杨一旁打趣道,“敏少,你不是龙牙岭的弟子吗?怎么连个毛头小子也对付不了?” 冉敏被说的脸都红了,他哪里是什么龙牙岭弟子呀,那个腰牌是假的。 两个月前他确实去了龙牙岭的开山门的大典,可当他拿出那腰牌的时候却被龙牙岭弟子赶了出来,说龙牙岭并没有一个叫青竹的,只有一个叫青云的。 越想这事越蹊跷,回到家将事情告知了父亲,这才想起可能自己上当了,那个自称青竹的人可能是他国的奸细,说小了那叫玩忽职守,说大了那就是通敌叛国的大罪,这么一想冉敏更不敢声张了只得冒充自己已经入了山门。 冉敏看了看正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的那人,身法俊俏,十人围着竟然还能护着那孩子安然无恙,可牛都吹出去了,只好咬着牙硬上了,心里一万个废物们。 只见他大喝一声凌空踢向了赵玄。 赵玄随着声音侧目看到一只大脚丫子已经到了脸前,避无可避,只能一只手抓住那人的脚,顺势将来人扔出去。 然而赵玄的手抓住冉敏的脚后,他的鞋子并没有穿好,手一滑人从肩膀上飞了出去,幸好家丁上前护住了他。 只剩下赵玄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只冉敏的鞋,“什么味道,你拉屎了?” 冉敏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脚,“臭小子,你才拉屎了,还我的鞋!” “咦!”赵玄捏着一只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塞了进去。 “想要?”赵玄一脸坏笑道。 冉敏生气的看着对方,“快还给我!” “你说给你就给我多没面子,想要自己去捡吧。”说完指着前方,轮圆了朝着远方的屋顶上扔了过去。 众人目光随着冉敏的臭鞋,划过一道弧度,飞上了数十丈远的屋顶上。 冉敏伸着手道,“我的鞋!”只觉得自己腰上突然松开了,一股凉风钻入了胯下。 “啊!”随着一声尖锐的女人惊慌的叫声,路人纷纷侧目,看向了冉敏。 冉敏指着众人,“看什么看,不就没穿鞋子吗?有什么可看的。” “敏少,你的裤子!”林怀玉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这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裤子掉了,慌乱的将裤子提起,一只手捂着裤子,一只手指着赵玄,“臭小子,有种你别走,等着。” “呦,多年不见你这狗腿子,脚还是那么臭。”赵玄一手拎着几条腰带一脸邪笑的看着冉敏。 冉敏皱着眉头一时想不起这个人是谁,但这个称呼却犹如针刺一般让他难受。 话音刚落,躺在马车上一向处变不惊的李澜站了起来,悠悠道,“他回来了!” 第229章 ,他回来了(下) 胡杨看着李澜突然起了身,眼神有些复杂,不禁问道,“谁回来了?” “小流氓,赵玄。” “他?不是去了龙牙岭了吗?” “你也知道?那冉敏岂不是他的师兄弟?他要是打了冉敏那不就触犯龙牙岭的门规了吗!” 李澜一脸苦笑,“那可不好说,从小到大和他过了那么多招,我们可没占到多少便宜吧?” 胡杨不禁咽了口吐沫,这话李澜说的没错,从小到大他们几个就是一伙的,叶城之中没多少孩子敢惹他们,总是横着走。 直到遇见了赵玄,这小子不仅跑的快而且能打,油嘴滑舌,鬼精鬼精的,他揍了你,反过来他还会哭着跑到你父母那告状说你欺负他,他们几个人可没少吃亏。 “赵玄?”冉敏杀气腾腾的看着赵玄,却不敢向前一步。 “怎么还不拜见大哥。”赵玄嬉笑道。 胡杨赶紧从马车来到冉敏身旁,拉着冉敏的胳膊道,“敏少,不可。” 这不拽着还不要紧,这一拽冉敏更来劲了,“胡杨,你放开我,你们都不要上,看我一个人打烂他的头。” “散了吧,我们今天没准备,等回去哥几个合计合计再说。”胡杨拽着冉敏就要往回走。 林怀玉有些不乐意了,“胡杨,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帮兄弟我出出气的吗?” “就是,而且这小子刚才骂我狗腿子,你受得了我受不了,你给我撒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揍!”冉敏指着胡杨道。 “嗨,你小子还来劲了是吧,去去去。”胡杨推开冉敏,再也不管这头倔驴。 把自己的鞋和腰带给了冉敏,“鞋和腰带都没了你还跟人家斗个屁,你要去你就去吧。”丢下后提着裤子上了马车。 冉敏一下子就没了刚才的硬气劲了,指着胡杨道,“你们几个太没义气了,就这么走了。” 胡杨原本不想招惹麻烦,知道这小子是下不来台了,隔空对着赵玄喊到,“小流氓,你听好了,你眼前的冉敏已经是龙牙岭外三门的弟子,你们再怎么说也是师兄弟,你要是不怕触犯门规你们就打。” 他这一嗓子喊的路人纷纷让除了道,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林怀玉一头雾水,这咋啦,对方就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一个人。 这几位可是号称叶城四少的,在他们这年轻一辈里没几个人敢惹他们的。 就算自己爹是叶城京兆伊也不敢在他们面前造次,每次见到他们也只能低眉顺眼的,可今儿有点怪呀。 林怀玉是个聪明人,虽然肚子里有话,也不敢问,只能任由李澜做主。 李澜回到了马车上,对着车夫说了句,“走。”马车后带来的十多名家丁也跟着离开。 “去哪?那冉敏怎么办?”胡杨问道。 “去将军府,搬救兵,希望冉敏多撑一会。” 赵玄仿佛没听见,因为他可不记得龙牙岭有不打同门的规矩。领着石头将他放回了平板车上,从平板车下拿出一根木棍。“喂,狗腿子就你自己了,来吧。” “赵玄,不要欺人太甚,我给你一个道歉的机会,不然一会我用龙牙岭的淬火掌打的你满地找牙。”冉敏一手提着裤子,一手系着腰带,眼看着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心里默默祈祷不要输的太难看。 “呦,淬火掌?听起来好厉害呀,来吧来吧,让我试试。”赵玄摆好了架势。 冉敏被逼无奈只能应战,只见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周身升腾起一阵风,猛地张开双眼,大喝一声,双脚飞奔冲向了赵玄。 赵玄定睛一看,嚯好家伙,几年不见长本事了,俯下身去准备迎战,眼神死死地看着冉敏的动作,心里预测他攻过来的方向。 噗通一声。 就在冉敏快要到赵玄面前时扑倒在地上了,而他另外一只没穿好的鞋子却画成一条弧度又飞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赵玄被眼前的一切惊的往后撤了两步,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冉敏,半天都没动静,小心翼翼的走到跟前。 “喂!狗腿子,你没事吧!这次我可没打你,是你自己鞋没穿好自己倒地不起的和我无关啊!” 用脚戳了戳地上的冉敏,他像死尸一样一动不动。 “难道把自己摔死了?” 正蹲下身准备看个究竟,只见趴在地上的冉敏,双掌拍在地上,身体平直的腾空而起 赵玄不禁惊讶道,“好厉害,竟然能平直的飞起来。” 趁赵玄不备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处。 冉敏一掌打过去,抬头只看到赵玄纹丝未动,“怎么回事。” 又试了一掌,依然没有想象中赵玄被打飞的模样。“不对呀!” “就这?”赵玄疑惑的看着冉敏。“这就是淬火掌?” 赵玄摸了摸自己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异样,伸手一掌拍在了冉敏的天灵盖上。 冉敏只觉得眼前有些花了,一股剧烈的疼痛,仿佛元神溃散的感觉瞬间让自己意识有些模糊。 噗通一声,冉敏这次真的是晕倒在地。 李澜的马车还没走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呼唤道,“李澜,回来把冉敏抬上车。” 胡杨不禁摇了摇头,“回去吧,赶紧把冉敏抬去明楼药堂。” 华丽而宽大的马车又折返回来,几人下车后只见躺在地上的冉敏,而赵玄却已不在。 林怀玉第一个冲下马车,赶紧张罗着让人把冉敏抬去明楼药堂,自己则跟在后面跑。 他心中在祈祷,冉敏不能有事,不然自己吃不完兜着走。 “这有点不像他的做派呀!他会不会先到顺天府告我们一状?”胡杨第二个下了马车,看了看打斗的现场,没有多余的痕迹,说明赵玄面对冉敏非常轻松就摆平了。 李澜端详着现场,若有所思,“这的确不太像他,或许因为他身后的那个孩子吧,去查查那孩子是谁,和赵玄有什么关系,或许能找到答案。” 胡杨不解,“至于嘛?” “不至于吗!”李澜面露狠色,“你的眼界太肤浅了,说句不好听的,在不久的将来他有可能是你我最大的对手。” 第230章 ,弥漫的血腥味 “小姐,不上去问问吗,在不问他就走了,你找的人是不是他?”丫鬟急得跺脚,眼看着赵玄的板车越走越远消失在长阳街的尽头。 “不知道啊,不过很像,就算是他或许他应该已经忘了我是谁了。时候不早了,去颐凌阁吧,别让老太太等太久了。”关上了门帘,眼中闪烁着光芒。 这辆马车驶向了长阳街的尽头,叶城皇宫。 古井坊的街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的驶入其中。 清风吹过来,赵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而这味道越是往石头家方向走去,味道越浓。 回想起小云嫂嫂离别时的话和眼神,让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架架!”快马加鞭来到了石头的家门口。 一股更浓烈的血腥味从院里往外冒,他转身按住石头,“你乖乖听话,在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入你家,听到了吗!” 看着赵玄一脸严肃的样,小石头深深的点了点头。 赵玄下了马车,轻轻的推开了虚掩的大门,而后反手快速的将大门关上。 院中几间房屋门窗禁闭着,而原本暗黄的窗户纸,出现了一条条可怕飞溅的血迹。 他赶紧走上前去,小心的错开血迹,推开门看到小云已经躺在了血泊中。 “小云嫂嫂!”赵玄赶紧俯下身去,摸了摸已经停止的脉搏和呼吸,脸上挂着安详地笑容。 一抬头看到让他这个少年便行走天涯,见过了刀锋血雨的人也为之震惊。 整个内屋到处是飞溅的血迹,一状汉浑身是血,尤其是他的腰背处衣服都被扎的稀碎。 另一个人的脸已经被打的扭曲血肉模糊,相当的惨烈,鼻子被打翻了,嘴唇裂开,门牙已经不知所踪,脸颊的肉也被打翻过来,露出森森白骨和不整齐的槽牙,甚至吓人。惊恐的大眼说明最致命的是脖子上那只发簪。 杀人不过头点地,而这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个惨字了得。 在看看着其中那名壮汉,不就是昨天傍晚来的那名和自己对视的壮汉,而在那名面目全非的人身穿的也能分辨出,是昨天傍晚来的其中一位。 而在看到小云嫂嫂手上的尖刀,赵玄似乎明白了小云嫂嫂让石头离开自己,远离这里的原因。 一股莫名的冲动驱动着他,他要查,他要借夜幕的手查查这一家人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林大哥会消失了五年,至今没有音讯,为什么小云非要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想到了一个人,陈老汉,这个人似乎对小石头一家格外的关心照顾。 正想着,忽闻门外的小石头大声道,“我十二叔说了,任何人不能进去。” 门外一个沧厚的声音道,“小石头,我可是你陈爷爷,我也不能进去吗?” “不能!” “你这孩子有奶便是娘啊,是不是你看十二叔是个富贵人家,就不认我这个糟老头子爷爷了。” 两人正说着,门吱呀一声开了,赵玄神情凝重的走了出来,“陈大叔,你别怪他,这事怪我,不过这门你今天还真进不去了。” 说完转身将门关上,“陈大叔带着小石头离开这里,我一会去找你们。” 陈老汉有些疑惑,“为什么!” “听我的,把小石头带走,我一会去找你们。” 看着赵玄不容置疑的眼神,陈老汉有些不悦,“有什么可横的,走就走,石头跟我回家。” 转身拉着石头离开。 赵玄回头将门锁好,转身快马加鞭回了长阳街。 到了将军府,便急急的敲开了门,问了徐管家得知父亲还没回来,可自己又没有能力将三具尸体悄然无声的处理掉,无奈只能求助胡忠。 又辗转来到了夜幕的大本营,叶城废弃的白府。 推开白府破旧的大门,噗咚一声一根门栓掉落了下来,掀起一地尘埃。 脚踩着从屋顶上掉下来的瓦硕咯噔响,从外院穿到前院,再来到了后院中,隐约能看到一间偏房内还有闪烁的烛光,屋内有几人正说笑着。 赵玄径直的走上前去推开了门,屋内几人齐刷刷的目光看向他。 “呦,少主,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胡忠堆着笑容。 赵玄扫了一圈除了胡忠剩下的都没见过,“先不说这个,我找你有急事。” 胡忠示意其他人回避,“少主请说。” “古井坊内有两男一女三具尸体,我不想让人知道,想请你派人把女尸入土为安,两具男尸你们看着办。” 正说着胡忠拿着烛火转身走向了身后,借着火光赵玄看到一个偌大的书架。 胡忠翻腾了会拿出一卷纸走了过来,平铺在桌子上,是一张古井坊的平面图,半开玩笑道,“少主,这女人是谁?是不是你养的小房,那两男人是不是她的情父?” “胡忠,你胡说八道什么呐,那是我儿时的朋友,她死的有些蹊跷,我不想让官府知道,我想自己查个究竟。” “在哪?” 赵玄端详了一下指着古井坊西北一个角落,“这,她家有个院子,门我上了锁。” “好,知道了交给我吧!”说罢胡忠伸出手。 “啥?”赵玄不明所以。 “您这是私活,得犒劳犒劳兄弟们吧,再说我得给她找个墓地立个墓碑,这都要钱呐。”胡忠理直气壮道。 “多少?” “六个苦力抬尸体每人一两,一个墓地二两,一块墓碑一两。安排人处理作案现场制造相互厮杀的假象需要十两。还有我二两辛苦钱,一共二十一两,去了零头我吃亏点就算二十两吧。” 赵玄从怀中掏出一打银票,抽了一张百两的,撕了一半,“拿着啊,等这事干完来找我,给你另一半。” 胡忠拿着钱眼睛里冒着绿光,左右看了看塞进了怀里,“下次少主有事尽管来找我。” “这事不能走漏风声。”看着胡忠一脸猥琐样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只能找他了。 “少主放心,这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再无无可能其他人知晓。” 第231章 ,取而代之 古镇的唯一的一间客栈里,刘一路终于见到了几位自己的徒弟,让他这个师父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几人正商议是回龙牙岭还是去找赵玄时,一个很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赵玄,你跑哪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几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一个漂亮的少女,带着一名翩翩少年,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门前。 吴涯一看这不是雷雪吗?她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几人相互介绍了一番,让郭欣和楚红都没想到,那个赵玄已经成婚了,而且老婆就是龙牙岭的前掌门人王戟的外孙女。 雷雪说明了来意,这刚成婚不久人就被送进了龙牙岭,本想着两人也能在龙牙岭上生活一段时间,不曾想这赵玄下了一趟山就没音讯了。 大家一听各个义愤填膺,只有刘一路老脸有些挂不住,这能怪谁。 最后几个人决定回去叶城,刘一路也只能顺着几位徒弟的想法跟去了叶城。 南黎国下东南方向,有一座坚固的城池,名叫吕宋城。方圆不过二十里地,她属于南楚。 而这座城便是困住南黎国的屏障之一,也是南黎国东出的唯一一条路。 在这里驻守的是南楚大将陆明,陆明出身于南楚有名的武将世家,祖辈就跟着南楚王熊心打天下。 十多年前南黎国曾经攻打过南楚,重兵十万连克数城,一度威胁到了南楚国都东洛。 紧急情况下南楚调回了驻守郐城的陆左。 陆左看着敌势凶凶一时也无计可施,便劝朝廷迁都,众臣也随声附和,只有陆左的儿子二十六岁陆明挺身而出,坚决不支持自己父亲的建议。 并分析敌兵势虽强可补给跟不上,两个月打进南楚半个国,可很多是因为守城武将根本没有抵抗便撤军了。 他比喻南黎兵势如一把发出去的箭看似强劲,却无后力。 说着便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走到了皇帝的玉阶上,拿走了皇帝的宝弓。 当着众人惊恐的面前,站在玉阶上朝着大门外射了一箭,并指着门外远处掉落的箭道,“南黎国兵锋好似那只箭,看似所向疾风正劲,却是强弩之末。末将愿领军一万便可让他有去无回。” 年轻的南楚王熊炙仿佛看到了自己应该有的东西,像陆明一样满腔热血,而不是坐在王座上,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孤老在王位上。 也没有因为他的不敬而怪罪他,反而觉得他能力排众议,敢于陈述自己的见解而奖赏了他。 并命陆左为主帅,陆明为前锋大将,将南黎国赶出南楚。 陆明带着本部一万人马,走水路直接抄了南黎国后路,沿途并收编了溃散的南楚散兵。 占领了吕宋城后不仅加固了城池,还将吕宋城方圆数十里的土地上所有的树木房屋通通推平,破坏了城外水源,使的吕宋城变成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坚固城池,也切断了于南黎国的通道。 南黎国中军大将董辉得知后赶紧收缩兵力,以十万之众强行攻打吕宋城。 然吕宋城以非他们初见那般脆弱不堪,长时间久攻不下,使的南黎国远征军士气衰落,陆左看准时机和自己儿子陆明前后夹击。 此一战后南黎十年未曾再下过飞地。 陆明也因在朝堂上当着南楚王的面,殿内搭弓射箭惊荡了南楚寰宇而闻名于九州。 “报,将军!我们的粮草只能供半月了。”掌簿在一旁仔细核算着吕宋城中仅剩的粮草。 陆明站在城楼伸出手,眺望着不远处的谷上粮仓,仿佛便能触手可及,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南黎国那群蛮子霸占了谷上。 他悔恨交加,一拳砸烂了灰色的城墙砖。 “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传令兵慌忙来到城楼上。 “报,将军,南黎国大军正往东南方向推进。” 陆明转身对着沙盘,看着沙盘上敌军错综复杂的行军路线,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完全像疯狗一般多路出击,打下的城池也不少,可每次打下来后既不派兵驻守,也不抢夺粮草。 正当他苦思无果之际,一座城浮现在他脑海中,瑶山。 他赶紧命人将另外一张山川图拿出来,和沙盘的东南方向对接,所有的方向赫然的指向了瑶山。 瑶山,那里是九州上最大的铁矿之一,而且也是南楚国武备院,南楚一半的武器都藏在瑶山。 这个地方知道的人不多啊,除了工部的人,就算南黎国五品以下的武官都鲜有人知,南黎国为什么剑指瑶山,难道是巧合,还是自己判断错了。 如果自己判断正确驰援瑶山,可不可以救瑶山之危还不得而知。 就算救得了瑶山,会不会中了敌人的计策,而因为自己擅自出兵而丢失吕宋城。 来不及去证实自己的推断,他必须做出决断,是派人送信告诉朝廷自己的判断,还是放弃吕宋城驰援瑶山。 “王兄,你说这陆明会上当吗?”韩冲坐在马车内,看着山坡下正在快速移动的军队,正朝着吕宋城隐蔽前进。 他的身后站着数十名亲兵,他的左边是南黎国的武将们,右边是韩阳和他的无面人。 “陆明这个人虽然聪明,但聪明人人往往骄傲自负。 他知道我们的意图,即便如此以他的傲慢的性格,就算他明知这是圈套也必须往里面跳。”韩阳坐在马背上快速的写出一张纸条,“速取瑶山。”交给了身旁的随从。 在他们脚下,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队伍混合后,正兵分两路,一路向东南,一路向西北,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韩冲掩面笑道,“本王我见不得这些血光,王兄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韩阳下马施礼道,“恭送我王。” 目送着韩冲王架远离才起身。 “大哥,至于这样卑躬屈膝在他人之下吗?大哥你大可以取而代之啊。”魏腾不屑的看着远去的方向。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的魏腾差点从山上飞下去。 “记住了,他是南黎国的王,今后任何人在我面前都不能说出这么武逆的话。” 第232章 ,垂暮 漆黑的夜空下,伸手不见五指,此时杜家族长杜汝铭身着华衣,一手里拿着灯笼,一手牵着马车,装载着数只羊,走在叶城外一条破旧的古道上。 两边是面目狰狞的石像,脚下是渗着血水的草地,抬头一座巨大的黑色玄武石制成的门牌楼,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 道路的尽头是一座古城的废墟,到处是残垣断壁,早已看不出是什么建筑,废墟的中央闪烁着一道紫色的光。 杜汝铭来到洞口处,将马车上的羊一只只丢了下去,他站在洞口处静静的等待着。 突然洞口掀起一阵邪凤,从底部传出一声尖锐的呼啸声。 随后那几只被丢下去的羊在空中翻滚,一条巨大的黑蛇聪洞口里蹿了上来,张开大口将几只羊活吞了进去。 巨大的黑蛇停了下来,俯视着渺小的人,眼神中却带着不屑。 杜汝铭赶紧跪在地上,猛磕三个响头,“蛇王大人,您就告诉在下王鼎的下落吧,待我找到后就想办法救您出去!” 巨大的黑蛇不屑多看他一眼,转头又回到了泛着紫色光芒的洞中。 杜汝铭愤愤甩袖道,“一只畜牲,竟然如此嚣张,你等着吧,饿你一年半载的不信你不开口。” 叶城皇宫内城,偌大的宫殿灯火通明,而在其中只有三人。 老皇帝面前硕大的案台上和地面上的白纸,写满了两个个人的名字,“吴沉”,“吴卓”。 这个年迈的老头仿佛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一样,思索着自己身后事,良久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夜色,又在纸上写了“吴琦”二字。 他缓缓的坐在了龙椅上,最后又在纸上重重的写下了“吴涯”二字。 老皇帝吴减眼睛湿润了,又过了许久,他睁开眼睛对着余大海道,“烧了。” 余大海跟在吴减身旁四十多载出生入死,伴其左右,从士卒成为了皇帝的贴身护卫,也从少年也已经成了老人,虽然是主仆却更多的时候比赵印还要亲近一些。 他非常明白老皇帝的心思,赶紧端来火盆,亲自一张张的烧个干净。 回过头看到他昏睡在了龙榻上,他太累了,手上的折子不知掉了几回,一旁另外一名内官张德喜把折子放回了原处,又小心翼翼将锦被轻轻的放在老皇帝身上。 转过身用手戳了戳一旁准备睡在地上的余大海,余大海睁开了一只眼睛,瞄了瞄张德喜。 张德喜示意他俩人都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大殿,“余总管,要不您先去歇会,奴才在这守着。” 余大海摆了摆手,张德喜识趣的微笑作揖往后退,显得非常谦卑,转头之后眼神中却泛着异样的光芒。 不多时四名小太监抬了张床来到了大殿门口,余大海便躺在床上守在了大殿外。 “啊!”一声的震怒。 余大海猛然从床榻上爬起来,赶紧推开门,只看到老皇帝吴减头发有些凌乱,额头冒着汗珠,坐在床上,手持宝剑闪着寒光指着空气,眼神惊惧而空洞。 余大海眼神凌厉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赶紧来到吴减身旁。 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靠近老皇帝,“您怎么了?” “朕刚才做了个噩梦,都说梦是反的,可我这个梦太真实了。”只见老皇帝悠悠的抬起头看着余大海。 “您做了什么梦。” “我梦到叶城城破,我吴家子孙被人屠戮殆尽。” 门外呼呼啦啦的一群满甲护卫已到达门外,“护驾!” 一名将军提着横刀便冲到了老皇帝吴减的门内。 “奴才该死,奴才护驾来迟!”张德喜慌忙带着几个小太监挤出护卫军,来到了大殿内。 余大海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去。 “您多虑了,中原九州王超几经更迭,后世子孙到底什么样您还顾得了那么多。再说了只要君主有道,即便是这变了天,那也得好好善待前朝君臣不是。”余大海顺着剑身摸到了吴减颤抖的手上,卸下剑转身将剑收好放在了龙榻下的暗格中。 吴减猛然回头问道,“余大海。 你可曾听闻有什么办法可以使人长生不死。” 余大海稍稍惊了片刻,眼前这个垂垂老矣的人,年轻时说一不二,杀伐果决,怎么到了这把年纪也会说这种话,“这个还真不知道,我只听闻以武入道,修身养性,也曾听闻入圣后飞升得长生,却不曾看见哪位真能去传说那般长生不灭。” “那你现在到了哪里?” “我啊,宗师而已。” 老皇帝眼前一亮,“还大宗师而已,你这老东西真是气死人。现在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可能快天明了。怎么了?” “睡不着了,陪我出去走走。” 余大海扶着老皇帝吴减,步履阑珊的来到了皇城最高的紫金塔上。 遥远的东方范起了白肚,站在最高一层的吴减,望着远处那广阔天地,不禁叹息一声。 “要是能再给朕十年, 十年朕便能扫荡群雄,澄清宇内,一统九州。 只可惜恐怕看不到了,朕不甘心呐。” 两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直到那太阳的光芒有些刺眼,“该回去了。”余大海扶着老皇帝。 “不用你扶,朕还没到那地步。”说着撇开余大海的手,步伐坚定的往台阶下走去。 余大海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吴减从梦中惊醒了,也记不清他多少回说过这样的话了,只觉得最近越来越频繁,心中隐隐感觉老皇帝的神志越来越脆弱。 “铛~” “铛~” 原处的白马寺钟声响起,对于有些人这是新的一天,对于有些人这是活着的最后一天。 生命随着时间的交替,生生死死,也不过是历史的尘埃,有些掀起了历史的惊涛骇浪,更多的人成为了骇浪下不起眼的一滴水。 他们甚至来不及留下名字,便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有人不禁要问为什么而活,而那些人中的大多数,更多的人则来不及想,便要为生存而倾尽全力。 第233章 ,无处可问的世道 在石头的带领下,赵玄来到陈老汉的家中。 泥土夯的墙上长着草,屋顶早已破旧不堪,腐烂的门板容的下一只狗来去自如,仿佛随时能倒下来,进门后屋里只有一张床上放着一张破旧的被子,一张木桌还用几块石头垫的桌角,他想不出这老汉是怎么过活的。 一进门老汉也不抬头看赵玄,坐在床上生闷气。 “石头你出去玩会,我和他有些事要说。” 石头应了一声离开了。 “昨天事出有因,我接下来说的希望你要做好准备。”赵玄走进屋里,找了个空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汉依然不理不睬,索性躺在了床上。 “昨天之所以不让你进去,是因为小云嫂嫂她死了。” “啊!”老汉惊叫一声,一骨碌从床上站了起来,瞪着黄灰得眼珠子,颤抖的张开嘴,身体前后摇晃着仿佛随时便能倒下。 张开嘴艰难道,“她还是…, 我那天晚上不应该… 喝酒的啊!” 赵玄赶紧上前扶他坐在床上。 老汉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不寻常的举动为了什么,他是怕小石头伤心。 等许久老汉平复可心情,赵玄边问起了困惑他很久的问题,林大哥去哪了? 于是陈老汉将林根生的事和古井坊的怪事说与赵玄。 林根生和小云结婚后没多久,小石头就出生了,但仅靠着林根生的手艺还是很难养活母子二人,再加上小石头体弱多病,大夫甚至都劝两人不要再浪费时间和钱财了。 思量许久林根生一咬牙便向杜家借了一些钱,不仅买了现在小云住的院子,而且开了家铁铺。 林根生早出晚归,打理着铁匠铺,日子过得渐渐好了起来,小石头也因为有了钱医治健康的活了下来,连大夫都认为是两人的诚意打动了老天,所以开了眼。 生活好了以后也经常救济陈老汉,看他孤独一人还经常接他去家里。 陈老汉也总是拒绝,但架不住林根生生拉硬拽,记得林大哥说的最多一句话是,“你一个老头能吃多少,不就是添一副碗筷的事吗。” 老汉也不白吃白喝,经常去后山打些柴火,偶尔能打些野味到石头的家里。 一来二去,老汉已然成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小云身体不方便,老汉就经常带着石头在古井坊里玩,去后山砍柴捉兔子和野鸡。 古井坊的街坊都说石头长大后要孝顺陈老汉,为老汉养老送终,老人也渐渐的把石头当成了自己的孙子。 时间一晃两年过去了,也到了还钱的时候了,不曾想到还钱的前一天,林大哥存的钱却被人偷了。 借了二十两银子连本带利还二十五两,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实在是太重了。 为了还钱,无奈之下林大哥冒着杀头的危险,关上了铁铺,到深山中帮人做起了盔甲。 然而制作盔甲的工坊却被人告了密,还差点被抓,一时间林大哥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于是去了杜老爷家求情宽限些时日,然而杜老爷却要求林根生去他的矿上做工来抵债,许诺他照顾他的妻儿。 老实巴交的林根生就这样去了杜老爷的矿山做工,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杜家虽然每月都会按时派人送些钱给小云,可小云每次问起矿山上的事,送钱的人却一无所知。 古井坊里有七八个年轻力壮的人和林根生一样去了杜家矿山的人,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回来过,杜家每个月也都会将钱送到那些人的家中。 有人也去杜家想问个究竟,可都没有问出答案,但依然能收到杜家送的钱,那些人的家中也就不再去过问了。 五年了,林根生像是消失了一样,虽然小云能按时收到配发的钱,可家里没个男人,总是受到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惦记。 多少次小云都想一死了之,老汉也有过几次想要杀了那几人,但都被小云拉了回来。 小云告诉陈老汉,自己如果哪天不在了,世上还有老汉在,自己多少会死的安心。 “那就没有人去报官吗?” “有,可是对于这些普通百姓来说,大家都忙着生计,时间久了也没时间和他们纠缠。 那些个当差的又和杜家哼泄一气,还帮着杜家说好话,只要没拿到抚恤金就说明人还活着,还在遥远的骊山做工,让他们放宽心,是生是死依然没有任何回应。”陈老汉追忆往事,眼泪再一次模糊了双眼。 “可怜的小云! 可怜的小石头,多懂事善良的孩子啊!”老人弓在床上泣不成声。 “你说这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呐,好人怎么就不长命啊!” 老人紧紧的攥着赵玄的衣服,模糊的双眼看着赵玄,发出那无处可问的世道。 看着老人悲痛欲绝,赵玄也不禁要问,这世道难道就是这样,北纪难道就是这样,还不如塔鲁国。生平第一次想要正儿八经的干一件事。 他要查清楚林根生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去了那里,他感觉其中定有隐情。 他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抱了抱陈老汉,安慰道,“陈老叔,放心吧,我会好好安葬小云嫂嫂,也会照顾好小石头,更会查清楚林大哥到底去了哪里!” 离开了陈老汉家,赵玄将原本打算给小云的东西留给了那个孤独的老人,他不想带走石头,但又怕石头会因为自己母亲的事,而做出一些他不愿看到的事。 “为什么?”赵玄实在想不明白,他一路上就这么走着嘴里喃喃自语,石头跟在他身后。 “石头,你说你爹当时为什么没有把这金刀给当了呀!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爹说了那是你的东西,不能卖。” “你爹真是傻!”赵玄狠狠地骂到,不经意间一滴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十二叔,你怎么流眼泪了,我娘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流眼泪的。” 不是石头提醒,赵玄也没发觉自己流泪了。 “没有,我没流眼泪,刚才有灰尘进了眼睛里。” 第234章 ,独孤月 皇城大院,热闹异常,一队队侍女正排着队,端着盒盘匆匆赶往颐凌阁。 “你听说了吗?皇后要把独孤氏小女儿许配给五皇子,这样五皇子的地位算是稳了。” “你也听说了,我可听说这个独孤月可难伺候了,也不知道她来了后会不会像咱们的皇后一样。” “天下哪有几个像咱们皇后对咱们这么好。” “我听说这次有个人没来,赵大将军夫人白兰,听闻这白兰夫人风采连咱们的皇后都自叹不如。” “嘘,别说了,有人来了。” 一名内官从他们身旁经过,耳朵竖的真真的,不由得轻蔑的看了这队侍女。 颐凌阁位于皇城的后花园内,是梁贞蓉皇后的住所。 大殿中是各家名门之后的女眷,穿的是五颜六色,画的是粉黛桃花,争奇斗艳。 好不热闹,如同一群鸟儿叽叽喳喳。 此时一身黑色镶金华服,高高的正端坐于大殿之上,虽然一脸和善的看着众人在台阶下,但任何人也不敢挑战她的威严。 虽然六十多岁了可保养的像三十多的年纪,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眼神明亮,皮肤白皙,岁月仿佛没留下什么痕迹。 “姑奶奶!”一声欢快的莺啼,声音悦耳动听,从门外传来。 顺着声音,众人看去,一名身材高挑,杨柳细腰,穿着淡黄色长纱裙少女,白色的肌肤晶莹如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着光芒,鼻子小巧精致。 淡淡的妆容已经不需要多余的修饰,除了耳朵上带了一对银色的耳坠,嘴角含着盈盈的笑意,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显得活泼可爱。 “小月!来到姑奶奶这来,让我好好看看这野丫头变成什么样了。”皇后伸出手,一脸微笑的示意道。 黄衣女子迈着轻快的步伐,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下,来到了梁贞蓉的面前。 “来,坐着,让我好好看看你这野丫头。”皇后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自己的位子。 独孤月越从容的来到她身旁,轻轻撩起皇后的裙摆,腾出一块自己能坐下的地方。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还记得小时候你黑的像炉里的灰一样,挽着头发光着脚,还以为这是谁家的小子,我还怪你父亲没有把你照顾好,好好的一个闺女养成了个小泥孩。”梁皇后拉着独孤月的手亲切道。 “姑奶奶那都是小时候了,您就别在外人面前揭我的短了!”独孤月拉着她的手撒娇道。 “嗷好好好,长大了也知道不好意思了啊。”她摸着独孤月的手一不注意碰到了一个长长的坚硬之物,皱了下眉头。 独孤月赶紧捂着那长长的坚硬之物。 “拿出来,让我看看。”贞蓉假装生气道。 “姑母,就是一匕首。”独孤月从腰间拿出一把长二尺的短刀。 呼啦一声隐藏在屏风后的护卫冲了出来。 贞蓉皇后脸色一沉,“下去!” 这一呵斥大殿骤然安静了下来,护卫们赶紧退去。 而独孤月已经把二尺短刀放在了桌子上,此时台下人不禁惊奇,皇家内院守卫森严,每个要进出的人都必须要搜身。 当朝中除了大将军赵印,还没有哪个人能带着兵刃进皇城内院,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这女子的身份,北纪王朝背后陇右独孤氏,他们是唯一有一张可以自由出入皇城的金牌。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梁贞蓉宠溺的扭了一把她的鼻子,“你个小丫头片子。 你爹说的一点没错,长大了依然不像话,一个女孩子竟然也带着刀。” “姑奶奶,这可不是普通的刀,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我希望这次来京都能找到他,我是来还刀的。我好像见到了,他还在叶城。”独孤月撒娇道,眼神中却泛着光。 “是你口中说的那个野孩子,把你欺负哭的那个?”梁贞蓉心里咯噔一下,稍稍片刻又恢复如初。 梁贞蓉看出来了,这独孤月这丫头恐怕是对那个野孩子起了心思。 原本这次让独孤月来这里是,为了给五皇子吴沉定个亲,给他立个王妃的。 “是的,这是两把刀,一长一短。长的在他那,短的在我这。” “可知那人姓名?” 独孤月摇了摇头,“还不知道,但我想他一定认得这把刀。” 梁贞蓉拿过刀看了看,这刀身是中原的横刀,可这刀柄却是极北冰原上异族图案,而且这刀柄用上等牛皮包裹,两颗罕见血红宝石也算珍贵,那刀柄也是金制的,想这主人也是富甲一方,或者一贵族。 “皇后,晚宴已经准备妥当。”一内官来到大殿。 “走。”起身拉着独孤月,在众人让出一条路,跟随梁皇后去赴了宴。 入夜,老皇帝吴减在书房,拿着一本破旧不堪的书,眼睛里闪着光芒,可他看了几页后就没有再往下看。 脚下熟睡的余大海口水流了一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张德喜端着一食盒走了进来,看了看皇帝吴减。 吴减示意他小声的走进来。 “独孤月见到了?” “奴才见到了。” “这孩子怎么样?” “天生丽质,难得的美人。” “朕当然知道,朕是问这孩子品行如何!” 张德喜赶忙将食盒放在了地上,忙跪下道,“奴才不敢,奴才可没观人相貌便知品行的本事。” “起来吧!” “这是皇后命人送来的瓜,说是独孤月带来的。”张德喜打开了食盒,瞬间一股清甜气息扑面而来,鲜红的瓜瓤冰晶欲滴。 “这皇后啊现在就开始帮她做人情了。”说罢撩起袖子拿起一块吃了起来,用脚戳了戳脚下的余大海。 “起来了,吃瓜。” 余大海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谢皇上赏赐。”说罢拿起两块跑出了书房。 “张德喜,你愣着干什么,拿起来吃。” “奴才不敢。” “让你吃你就吃。” “奴才真的不敢!”张德喜又跪在了地上,磕起了头。 “好了好了!”吴减有些不耐烦。 “朕让你查的人怎么样了有线索了吗?”老皇帝吴减拿着瓜一边吃,拿着书书的手掐着腰问道。 “奴才无能,派人去了,可半年来依然没有那术士的半点线索。” “去,再多派些人,一定把他给我找出来。” 第235章 ,热闹的将军府(上) 清晨叶城长阳街上,福满楼三楼客房内,闵珑推开了窗,看着热闹的长阳街上人来人往。 一晃数天过去了,闵珑在福满楼已经呆了七八天了,这七八天里除了有大夫和送食物的人其他人什么也没见到。 这让她非常愤怒,难道赵玄忘了自己这个大活人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闵姑娘,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开了,店小二端着一食盒推门进来,将饭菜摆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等等。”闵珑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上前拉住店小二的手媚眼温柔道,“小哥,请问这北纪大将军赵印回府了吗?” 店小二哪受得了一个大美女这么对自己呀,脱口道,“来了,我听说昨天就回叶城了。” 说完店小二慌忙捂着嘴,“姑娘你行行好,放过我,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放心吧,没人知道,你出去后要笔直的走下楼,千万不能和门外的人多说一句话。” “是是是。”小二收起食盒赶紧离开。 闵珑摸了摸腰间的香囊,拿出两个瓷瓶,掏出一手绢,将其中一瓶倒了几滴,后用手绢捂着鼻子。 从另外一瓷瓶里拿出一小节香,点燃后放在了门旁处。 静静的等待着,不一会就听到门口的守卫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闵珑微笑着跑过去将剩下半截的香熄灭,小心翼翼的收回瓷瓶,后将香灰打扫干净。 推开门用脚踢了踢两名已经倒在了地上的守卫,一个有反应的都没有。 迈着轻盈的步伐下了楼,临出门时碰到了刚才给自己送饭菜的店小二。 看着小二惊慌的表情,闵珑食指轻轻的贴在嘴唇上,“嘘~” 出了门朝着长阳街上大将军府走去。 大将军府内,两名一家丁,一人正拿着扫帚低着头打扫院中落叶,另一人拿着鸡毛掸子正清扫着房廊的浮灰。 一阵急促的扣门声传来,拿扫帚的家丁他抬起头看了看,“你去看看吧。” “这大清早的谁这么早来找老爷啊!”拿鸡毛掸子家丁放下东西,走到门前。 当他打开门正要问来人何事,“你有…” 却看到一名身着红衣少女,面容娇好,眼中却挂着泪水,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 不禁勾起了他作为男人的保护欲。 “这位姑娘,你是怎么了?这里是将军府。” 闵珑擦了擦泪水,委屈的抽了抽鼻子,“这位小哥,我是叶城西郊城龙桥村村民,前两天有个自称赵玄的公子,说是北纪大将军小儿子,路过我村上,他见我有几分姿色便…” 说罢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家丁蹲下身,皱着眉头不太相信的问道,“那自称赵玄的公子,有何特征?” “有个特征?”闵珑回想了一下,“身高八尺,面目清秀,穿着像个贵公子模样,像个读书人,只是脸有点黑。” 家丁一拍大腿,竟然开心的笑着,“嗯!像,像了。” 在北纪叶城京都,哪家公子不是三妻四妾的,唯有大将军这府上。 这兄弟两,一位天天泡在军队里和一群大老爷们同吃睡,虽然捡了个媳妇可毕竟还小,另一位也只听闻娶了一位龙牙岭镜月湖的姑娘,可从来没见过。 这偌大的将军府冷冷清清的,这些做家丁的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将军府的,丢人。 “来来来,姑娘随我来,去见了我家老爷,和二少爷,如果真是我们家二少爷的话,就让老爷给你做主,让二少爷给你个名分。”说罢拉着一脸懵圈的闵珑就往后院跑。 “老爷,少爷在外拈花惹草了,姑娘都找上门了!”一路欢快的进了内院。 只留下那名拿着扫帚的家丁,“哎呀呀,赵家终于要开枝散叶了啊!” 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大门处将门关上,正正欲转身继续清扫落叶,便又听到又有人扣门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 “开门!” “谁这么大胆子知道这是哪里吗?”家丁放下扫帚。 吱呀一声门开了,门外站了四男三女一共七人。 家丁仔细瞅了瞅有些疑惑道,“你们找谁?这里可是将军府!” “你给我起开,赵玄呐!跑哪去了?叫他给我出来!”一少女子掐着腰,瞪着大眼睛,气的两腮鼓鼓的,而身后几人也一脸不善。 “嘿,你是谁呀!敢这么直呼我家少爷大名。”家丁挺着胸膛并不畏惧。 “我?”少女脸一红不知该怎么解释,赶紧回头求援的目光看向几人,“唉?我是谁我应该怎么说嘛?” 鸠江撤了两步捂着脸,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陈魁张着嘴怀疑她是不是比自己还笨。 子晋一脸嫌弃。 楚红和郭欣相互对视了一番。 吴涯叹息一声,凑到雷雪身旁,“你是他夫人。” 雷雪一脸顿悟的样子,红着脸吞吞吐吐,“啊,对,我是他媳妇,那啥,快叫他给我出来!” 听完后家丁愣在原地,皱着眉头指着雷雪,“你是……” “嗷,我明白了,你一定是二少爷在外惹的花,来找老爷要个名分…”只见他转身,朝着内院跑去。 “老爷,大事不好了!二少爷又惹大事了,姑娘带着一家人过来讨说法了…”一溜烟跑不见了。 “什么?为什么说二少爷又惹大事了?”子晋调侃道。“难不成是几天不见,赵家二少爷在外拈花惹草了?” “别笑了!赵玄不是那种人,这一定有什么误会。”吴涯还在为赵玄开拓,在他看来赵玄这些年根本不是个招花惹草的人,一定是哪里出了误会。 说着无意听着进心,子晋看到雷雪脸色大变,笑声也嘎然而止。 众人正准备进门,看到刚才跑去的那家丁又折返了回来,气喘吁吁道,“各位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随我进去呀,不管怎么着,这也得排个先后顺序不是,万一前面那位比你们快一步成了二房夫人,你可就是三房夫人了,你就比她矮一截了!” 第236章 ,热闹的将军府(中) “你可想好了?“大将军赵印坐在书案前左手捋着自己不太长的胡子,右手食指敲打着书案。 赵玄从椅子上噌一下了起来。“爹,你是没看见,我一想起陈老汉无助的眼神问着世道的样子我就睡不着,还有小石头太可怜了,我想查处林大哥到底是生是死,也好给小云嫂嫂一个交待。” “那你说吧,让我怎么帮你?”赵印抿了一口茶。 “我想借你几个人用用。胡忠,白大宝,张合,还有你身边的四大高手,还有那个令牌上一个旗营的兵力我能随时调用嘛!至于要不要其它的等我先查了再说。” “噗~”赵印刚喝得一口茶给喷了出来,“你这是要干嘛,你去查案又不是去打仗要那么多人干嘛” “至于胡忠和张合两个人你可以给你,但你表哥白大宝不行。”赵印歪着头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看到赵玄刚才还闪烁的目光暗淡了下来。 “就我们三个?这人太少了!”赵玄嘟囔道。 “你先查查看,有什么需要再让胡忠告诉我。” “爹~,你这太小气了吧!” 二人正说着忽闻门外有家丁呼喊道“老爷,少爷在外面惹事了,姑娘找上门来了!” 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赵印开口问道“逆子,你才刚完婚啊,就外面养小的了?” 赵玄一脸无辜“这怎么可能!” 就在父子二人对话时一家丁带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女出现在赵印的书房门口。 “我怎么忘了她呐?”赵玄指着闵陇一脸顿悟道。 “还说你没有,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赵印冷着脸道。 闵陇见到赵印一眼便知这一定是赵玄的父亲,北纪大将军赵印。 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了书房外委屈道,“请大人原谅,您身后那良人与奴家共度一晚后便离开,留下我一人独守空房,日思夜想不见他来,只能冒昧来府上,还请大人原谅小女子的胆大妄为。” 赵印看了一眼这女子相貌,微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家丁一看,脸上都笑开了花。 赵玄看着自己的爹竟然露出了微笑,不由得心里发憷,赶紧上前解释道“爹,你听我说,这事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赵印转过后黑着脸呵斥道,“你闭嘴,自己惹得好事还想抵赖,小时候怎么教你的,男子汉要敢作敢当。 唉,你小子想气死我不成,雷雪他外公,我师父,你师祖,王戟这才走几天,你就在外面给我沾花惹草的,你对得起雷雪吗?对得起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嘛! 你看我待会不好好收拾你!” “孩子,你快起来。”赵印上前正要扶起闵陇,忽闻院外又在高呼“老爷不好了,二少爷在外沾花惹草女方来人了!” 赵印猛然抬起头,“什么!” 闵珑有些怪异的眼光看着赵玄。 三人正诧异之时只见门外一白衣少女,气的两腮圆鼓鼓的,瞪着眼珠子,像极了一只生气的河豚。 两脚生风快步走来,身后是一路小跑跟进来的家丁。 “赵玄!我今天跟你没完!”雷雪指着赵玄道。 “雷雪,你听我给你解释啊。”赵玄走出屋外,沿着屋檐下往左走。 “有什么好解释的,人家姑娘都找上门来了,以前没看出来啊,这才下山多久,一个月不到你就敢背着我…”越说越气,抽出横刀便要冲向赵玄。 赵印仰头拍着脑门一脸苦涩,“哎呦!这正主来了,麻烦喽!姑娘要不你先躲躲,我看这架势有些凶险,怕伤到你。” 闵珑拧着眉头着看着手持横刀的雷雪,“正主?这是赵玄的夫人?” “是的,这丫头从小娇生惯养,有些脾气大,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开导她的,你们今后好好相处。”说吧赵印飞身来到雷雪面前。 “儿媳妇,你消消气,要不咱听他解释解释!” “爹!有什么好解释的,人都来家里了!”说着雷雪眼泪就要流了出来。 赵印一看自己也于心不忍,心里骂了赵玄一万遍,闭着眼睛指着赵玄道,“你去吧,记住别打死了,留口气!” 雷雪心一横眼一闭抄起刀背就朝着赵玄抡了过去。 赵玄赶紧来了个秦王绕柱,便躲边说道,“雷雪你听我说,她叫闵珑,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听我不听!”说着左劈右砍,一根石柱上火花四溅。 “这是啥情况?”子晋一伙人也紧随其后,看到这一幕让他们有些意外。 “你们几个赶紧帮我拦住雷雪啊!”赵玄着急四处躲闪。 郭欣翘着鼻子道,“女人正在气头上,一般人是拦不住的。” “铛”的一声那把雷雪手里的横刀就被她砍断了。 看着人越来越多,闵珑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看准时机,猛然从地上起来,一跃来到赵玄的身前。 呲的一声横刀刺穿了她的肩头。 众人目瞪口呆。 献血从断刀缝隙里涌出,“请不要伤害他,不是他的错!”闵珑嘴角挂着血艰难道。 赵玄更是一脸震惊,“大姐,你开什么玩笑呐!我们之间可没那个交情啊!” 雷雪愤愤的抽出断刀扔在了地上,转身就走。 “儿媳妇,你可不能走啊!有什么事大家商量着来,你等着我这就把赵玄捆住任你发落。”赵印说罢一跃而下眼看着就要把赵玄按到在地。 雷雪猛然转身眼神中的愤怒夹杂着懊悔,原本蓝色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开始慢慢变红。 手指的骨骼咯咯作响,青筋暴起,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突然雷雪原地不见了,只听到啪的一声,只见雷雪弓步推双掌在赵玄身体上空,而原本应该在赵玄身上的赵印,被雷雪推飞了出去,直到撞在书房北面的石墙上才停下来。 雷雪缓缓的落在赵玄面前,眼神凌厉的盯着他,猛然出手一把掌扇了出去。 赵玄哎呦了一声,自己便如纸片一样被扇飞了。 吴涯看着雷雪这个模样让他想到了一个人,鸠江在发起疯来也是这个样子的。 “鸠江,你发疯时有意识吗?” “有的时候有,有的时候没有。” “那你看雷雪现在像有意识还是无意识了?” “不好说。不过我们现在恐怕不得不管了!”鸠江指着雷雪,正伸出锋利的爪子准备对闵珑下手了。 第237章 ,热闹的将军府(下) 眼看着雷雪目露凶光,面目有些变了型,嘴里那两颗虎牙开始有露出了嘴唇外。 “鸠江,这里你速度最快快去救人!”吴涯急得推了一下鸠江。 可是推出去的鸠江却在雷雪面前瑟瑟发抖,完全一副被吓住了的模样。 “完犊子了!这小子不会是怕了吧!”子晋再次捂着脸不敢看。 就在这时陈魁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刚一把抱起闵珑,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飞了。 直到撞在了假山上才停了下来。 雷雪嗅了嗅鼻子,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两只手趴在地上,指甲已经弯曲成了一把锋利的弯刀,红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琥珀色,泛着黄色的光芒,渐渐显示出一只白虎的形态。 鸠江吓得一骨碌窜到了房顶上。 “怎么办?”郭欣看着雷雪已经完全失去了神志,再让她继续下去恐怕在场的人没几个能站的起来了。 “不要轻举妄动,千万别惹怒一头发怒的老虎。”楚红虽然强撑着让自己镇定,可手中握紧的宝剑却发出嗡嗡的低语声。 一声虎啸,镇的将军府上瓦片掉落在地。 还没等剩下四人反应过来了,雷雪已经扑倒了他们面前。 子晋和吴涯赶紧顶在前面,用身体抵挡了雷雪的猛扑。 四人不想伤害她,用武器去抵挡,于雷雪战成一团。 陈魁第一个从假山中走了出来,扶着红衣女子闵珑,闵珑见此情形却露出了微笑。 赵印也从烟尘中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可麻烦了!” “你还笑的出来,都是你惹的祸!”赵玄怒指闵珑道。 “爹,你看到了吗?这都是这个女人惹的祸,她是闵珑,闵月楼的掌柜,她这是在有意抱负我。” 赵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不管怎么着,这都是你惹得祸,你看看这好好的将军府给弄的,你娘回来非揍你不可,到时候我可不拦着。” 雷雪的一声虎啸,震得十里的长阳街上鸡飞狗跳,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把将军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将军府外院,数十名身着盔甲,拿着刀枪,全副武装的将士们被徐管家拦在了门外。 “老管家让我们进入看看怎么了嘛?”一将领忍不住了,执意要进去。 “虽然您是老爷的亲兵,可这是他的家务事,您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徐老头一句话将前来亲兵堵在了门外。 就在这时听到里面大将军赵印呼喊道,“徐管家,叫人把家里值钱的搬到外面去!” “来了老爷!”徐管家应了一声,推开了那名将军,转身就进了内院。 进了内院一看,这几间厢房已经被拆的不成样子了,唯一的一间完好的房间眼看着也要被破坏掉。 赵印来到他身旁,“你赶紧安排几个人把屋子里值钱的物件能搬的都搬出去,让我带过来的亲兵守在外面,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徐管家指了指内院的几间房屋,“这里要搬吗?” 赵印皱着眉头,一脸苦涩,“你认为这里能有几人进来后不躺着出去?算了不搬了就这样吧!” 正说着雷雪一巴掌扇过来几片瓦差点砸在了徐管家头上,吓得徐管家赶紧扭头就跑。 出了门就安排亲兵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封锁了将军府门前东西一里地,用几匹黑布蒙住了街道上的路面,人们只能听到瓦硕和石头砸落的声音,和叮叮当当的打斗声。 老管家带着家丁把所有能搬出来的全都搬到了街上,随着一众家丁站在门外看着将军府就这样一间一间的房屋被拆的七零八落。 老管家气的朝着两名家丁脑门打了两个鸭梨,疼得自己直甩手,“谁让你们两个胡乱报的,这下好了,咱们都得露宿街头了。” 两名家丁抱着头蹲在地上也无话可说。 呼嗵一声将军府的大木门被撞开了,从里面被打出来的是陈魁。 头发散乱,眼角鼓了个包,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妈呀!这雷雪劲可真大呀!”说完又跳了进去。 “啊!”一声惨叫,噗通一声,一人从墙内飞到了街上,吴涯嘴被打肿了,鼻子也被打的流了血。 “赵玄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要先困住她!”说完又飞身回到了院子里。 呼嗵一声一堵墙被人撞倒了,赵印再次从灰尘中站了起来,“完了,我的将军府,造孽呀!” 突然天空中凭空多出了几朵黑色的云,那是九转雷决。 赵印一看不好,这肯定是赵玄急了眼,“赵玄,你要干嘛,快住手。 你们几个不要伤到她!唉!”长叹一口气,踢开碎石也跟着进了院子。 又一阵打斗的声音,眼看着整个将军府就这样在众人面前被夷为了平地,就算如此赵印依然不舍得动手,只能任由雷雪疯狂的拆家。 随着府门上的那两扇巨大的木门倒地的声音落下,掀起一阵尘土飞扬,院中打斗的声音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众家丁看到赵玄吴涯二人开起了一座八角光柱的灵慕,而里面困着的是一头高八尺,长约一丈的白虎,正上下翻腾着撞了好几下。 看的赵玄一阵心疼差点哭出来,“媳妇你别撞了,你不疼吗!” “现在知道疼了!”赵印不由得想揍赵玄。 就在大家都以为雷雪被困住的时候,她竟然用两只前爪如撕纸一般轻松的撕开了。 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赵印虽然不知二人学了什么灵术,可从刚才来看那八道金柱伸展出来的灵慕应该如牢笼一般,就算自己也未必能轻易破开。 吴涯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两人合力发动的星罗万象八重死门应该没那么脆呀,应该还是赵玄心疼雷雪放了水。 雷雪撕毁灵慕后又开始四处找寻站着的活人。 “能让这灵慕扩大多少范围?”赵印边跑边吸引雷雪的注意力。 “最大的不知道,没试过,应该方圆十里地不成问题。”赵玄看了看左右回答到。 “那好,就按照咱家这么大块地方设下结界,把我们几个都困在里面。” “什么?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众人也是不解。 第238章 ,闵珑的真实意图 “让你这么干自然是有道理的,别废话,快点别让雷雪跑出去了,被外人看到就麻烦了。” 赵玄闭上了眼,双手灵气凝聚,一道道淡蓝色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徐徐环绕手臂,周围旋起一阵清风,猛地一掌打在了地面上。 以将军府四角为界,只听到嗡的一声响,八根金色圆形光柱平地而起,一道灵慕将大将军府和周围隔开,也将一行人和雷雪困在了里面。 “千万不要伤了雷雪,你们只要闪躲,消耗她的体力就好。”赵印站在雷雪面前,吴涯等人也聚在了身后。 姜还是老的辣,赵印很快便了解几人所长,简单的布置了一下阵型,陈魁皮糙肉厚在前,吴涯在左侧,赵印右侧,郭欣楚红居中。 吓得瑟瑟发抖的鸠江,躲在了赵玄的身后,负责看着闵珑。 然而就算是这么个阵容,大家还是低估了雷雪。 化成虎形态的她敏捷异常,所有真假虚实的攻击都能躲得开,速度力量也是惊人,骨骼柔韧程度也达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为了防止雷雪再次打破灵慕屏障,几人先后从不同方向骚扰雷雪的注意力。 就这样几人联手也没能占到雷雪的便宜,然而时间越久,大家仿佛知道了赵大将军的意思,雷雪的速度开始慢慢慢了下来,并且眼睛的颜色开始有了变化。 渐渐的直到雷雪眼神开始有些涣散,失去了锐利,巨大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小了,最后眼睛一闭晕倒在废墟中,升起一阵烟尘。 “赵玄别愣着了,给雷雪找件衣服!”赵印赶紧挥挥手示意几人回避。 赵玄撤掉了灵慕,赶紧来到雷雪身旁,脱下自己的衣裳包在雷雪身上。 “爹,这个办法可真损…” “损吗!哈哈… 你哥赵凡当年带部攻打塔鲁国,守城大将是雷拓兄弟两人。初交手就发现塔鲁国难打,于是就和雷拓兄弟二人约到了平原野战,你哥就是用跑的,把两人啊耗的是筋疲力尽,最后你哥看差不多了回头一刀刺伤了倒在地上的两人,不过并么有要他们的性命,如果当初你哥手狠些,恐怕也没你和雷雪什么事了。”赵印苦涩的笑着,看着已经沦为废墟的家,这或许就是报应。 “爹,这可怎么办?咱家被拆成这样,娘回来会不会气晕过去?” “嗯…”赵印沉吟一会,“就说家里招贼了,咱们为了捉拿贼人不小心拆了家。” “发生了什么事?我家呐?”一个声音从不远处飘来。 “徐老头,不是告诉你任何人不能进来吗!”赵印话音刚落,发觉哪里不对,回过头便看到一名身着素布衣裳的女子,皮肤白皙,眼神明亮,迎着微风夹着灰尘站在长阳街上。 “老爷不是我不拦着,是拦不住啊!”徐管家声音有些奇怪,似笑似哭。 “娘。”赵玄抱着雷雪站在原地唤道。 “愣着干嘛?快过来,让我看看她怎么了,怎么还昏迷了?”白兰淡定的走上前,也示意赵玄把雷雪抱过来。 “娘,她没事只是累的晕了。” “你确定她没事?”白兰走进看到雷雪身上裹着的衣服,有些不淡定了,“赵玄?这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娘这事有些复杂,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让雷雪先休息了再说。” 白兰用食指在雷雪鼻子上试了试,又在手腕处耗了一下脉搏,“嗯,是虚脱了。” 赵印走上前道,“夫人,要么咱们先去白府吧。” 正说着徐管家赶着一辆马车来到了跟前,赵玄将雷雪和闵珑放在车上,众人随着一道去了白府。 白府虽然已经破旧,可几个家丁那是手脚利落,不多时就把几间偏房收拾了出来。 赵玄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这闵珑是闵月楼的掌柜,是他为了抓住张合才撸了回来的,至于为什么闵珑声称是自己的养房,那也只有闵珑自己说的清楚。 而雷雪恐怕是因为听到家丁说了些什么所以才会暴怒,一气之下拆了家。 说到这鸠江翻了子晋一个白眼,要不是子晋在那起哄,雷雪也不会失去理智。 女人的心思白兰当然明白,就命人把闵珑抬了出来对峙。 “我儿到底和你有什么瓜葛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赵印高坐在堂上,仿佛在审犯人一样。 闵珑看着趾高气昂的赵印,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都受了伤还这么质问自己,可她还是一脸微笑的看着赵印道,“大将军,奴家只是赵公子一夜春宵,不敢奢望什么,只盼望公子能记住奴家,奴家死而足矣。” “爹!这女人在扯谎,你别信她的,刚才她还偷笑呐!”赵玄坐不住了,什么一夜春宵,那晚简直是遭罪。 “好了。”白兰从屏风后面缓缓的走了出来,一身常服穿在她的却也是端庄大气,身上没有穿金戴银,白皙的皮肤和一脸的微笑却有种说不出的高贵感。 “闵珑,闵大小姐,你这话说给我丈夫听也就罢了。”白兰缓缓的走到堂前,坐在了赵印身旁。 “你我之间最好还是坦诚些为好。”白兰虽然面带微笑,眼神却凌厉看着闵珑。 闵珑看着那双眼,突然感觉自己被看穿了一样。 本想硬着头皮上了称自己是赵玄的养房,可见了白兰莫名的就就卸了气,一口气将自己为什么会声称自己是赵玄的养房说了个清楚。 原来她早就有气,赵玄在船上侮辱自己是东家的小妾,这是她最大的忌讳,她恨不得扒了赵玄的皮,可自己打不过,又骂不过,只能装自己受了伤,跟着来到了叶城,伺机报复。 可这小子似乎把自己忘了,半个月都没去过自己住的地方,仿佛自己不存在,这是让她最愤怒的地方。 一气之下便偷跑到了将军府,声称自己是他的养房,想看看赵玄出丑而已。 没想到的是赵玄的夫人来了,才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白兰弄明白了原因也是想给雷雪一个明白解释,毕竟自己也是身为女人,更明白女人的心思。 第239章 ,上大梁 阳光洒在温暖的床上,雷雪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撇了撇嘴角,握在赵玄掌心是她的手指。 轻轻的哼了一声,想睁开眼睛,阳光却有些刺眼,想起身感觉身体有些酸疼。 睁开眼看了看自己在一间破旧的房子里,身旁还趴着赵玄。 “嗯?”雷雪用手戳了戳他。 赵玄努力的睁开了眼,一脸疲惫不堪。 雷雪猛地一把环抱住赵玄的脖子,在他脸上蹭来蹭去。 “媳妇儿,你慢点,脸上皮肉都被你蹭掉了!”赵玄只觉得半个脸热乎乎的,火辣辣的。 “不,你让我再蹭一会,好舒服啊!”不管赵玄怎么挣脱就是推不开,以前也没觉得雷雪有那么大的劲啊。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赵玄被勒的有些喘气困难。 “没有啊,很舒服啊!”继续蹭着。 “我是说身上!”赵玄终于挣脱了雷雪的怀抱。 “没有好好的。”雷雪看了下周围,这是一间破旧的房子,窗户纸都没有。“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这是白家大院,我舅舅的院子,他们搬走了,昨天你拆了将军府,你还记得吗?” 雷雪摇了摇头。 “那你记不记得你为什么发脾气吗?” 雷雪眼睛滴溜转了一圈,脸色立马大变,眉头紧皱,怒目圆睁,“我想起来了…” 赵玄见势头不对,这丫头还记着呐,想起她暴怒的样子,刚才温柔过度的抱着自己,判若两人。 见势不妙的赵玄赶紧一把抱住了雷雪,学着雷雪的样子在她脸庞蹭来蹭去,赶紧解释道,“那个女的是为了报复我才编了个谎,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这事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而且她亲口承认的,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去找她问问清楚。” 躁动不安的雷雪听完后安静的趴在了赵玄的肩头,轻轻的又来回蹭了蹭了两三下才罢休。 突然她猛然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玄,紧张的问道,“等等!我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啊。” “唉?好像没有吧!” “不是你刚才说我把将军府拆了?” “嗯,是的,你不记得了吗?”赵玄风轻云淡的问道。 雷雪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在屋里来回走着,紧张而无处安放的双手抱在一起,至于胸口,“我是拆了个门,还是拆了个窗户啊! 婆婆会不会不高兴啊… 公公会不会讨厌我啊… 我们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被赶出来了… 这可怎么办啊… 赵玄你倒是说话啊…” 赵玄低着头抬着眼,静静的看着雷雪来回的在屋里转悠,皱着眉头想了想轻轻道,“嗯~ 我记得没错的话,将军府只有北面的一座墙应该是完好无碎的,其他的地方基本上全倒了吧。” 雷雪突然安静不动了,表情呆呆的,哇的一声咧开了嘴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偷偷的看着赵玄,正若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我会把家…拆了, 婆婆是不是已经生气啊?我可怎么办呐!”一边抽泣着一边说着。 赵玄用手端着下巴,坐在床上端详着雷雪,“没事的,那个将军府本来就是前朝旧臣的院子,毁了也好,让吴涯的爷爷再给盖一座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 “真的嘛?你骗人哇… 那么大一所院子就这么没了,我是怎么弄的?” 赵玄一脸坏笑的看着雷雪,“你真的记不起来了?记不起了也好,有人问起你你就说不知道。” 说着捧着雷雪的脸仔细的看了看,拧了她的鼻子一把,一脸嫌弃道,“咦~你看看鼻涕都出来了。” 雷雪拧着眉头,撅着嘴,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一头扎进赵玄怀里,把脸贴在他胸口,晃着脑袋把眼泪鼻涕全擦在了他身上。 一声惨叫,“啊~这是我刚换的!” 白府大门口,一人抱着用红布包的东西,一步步的走上了台阶,换下了那陈旧已经看不太清楚字迹的匾额。 白兰在前,徐管家和另外一名管家跟在身后,记录着要修改的地方,身后一群家丁分散到了白府各个犄角旮旯开始打扫卫生。 院外一群匠人正叮叮担当敲打着一根硕大的圆木,一名长者指挥着众人要注意的地方,一群孩子们围在周围,他们在等待着这些匠人上大梁。 叶城这个地方有个习俗,不论是新盖的房子,还是老房子返修,在上大梁的时候举行仪式。 长者提笔在红纸上写到,“青龙扶玉柱,白虎架金梁。上梁大吉”几个字,让一名年轻人拿着工工整整的贴在了大梁上。 长者抬头看了看日头,稍稍片刻大手一挥,鸣炮上梁。 十多名壮汉在老者的指挥下,一起用力抬起了大梁,喊着号子走上了搭建好的木架上,一步步朝着两侧房脊最高处走去。 围观的孩子们眼皮都不眨的看着大人们抬上了房脊,用粗如碗口的大绳吊起大梁,老者走到屋中,指挥着让人将房梁摆正,慢慢的放下绳子,直到大梁安安稳稳,正正实实的放在了屋脊上。 老者赶紧命一名年轻人,端着一箩筐好吃的点心跑到了房顶上,对着下面开始撒,一声欢呼,孩子们像小鸡一样从四面八方围了上去,拾起点心,有的当场就塞进嘴里,贪心点的则蹲下来,拾更多的点心,用衣服兜着。 这热闹的白府唯独不见赵印。 “大人,我们要搬到哪里去?”胡忠骑着马跟在赵印身后问道。 “东郊皇陵。”赵印一脸坏笑道。 “这个地方好啊!谁也不会想到夜幕的大本营会在那里。”张合跟了一句嘴。 “大人呐,间房子里的书架您跟夫人说了没有,那地方现在可不能动啊,那可是我们花了十年时间才从各个地方收集整理出来的,不要打乱了,要不我还得花时间整理,还有千万不能把那些东西当成废品给卖了呀!”胡忠焦急道。 “你放心吧,已经命人把那间房子整个拆掉,明日就会拉到东郊。” 第240章 ,一夜未归 入夜后的古井坊,伸手不见五指,白露时节地上起了一层蒙蒙的露水。 一青年提着灯笼独自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借着灯光才能看清脚下坑洼的路面。 他叫石纶,三十上下,是杜府管家捡来的孩子,没人知道他到底多大,是杜家老爷最信任的之一。 当他走到小云院子门前止住了脚步,疑惑的看着门上上了锁。 “没人吗?”喃喃自语道。 调高了灯笼借着灯光又仔细的瞅了瞅,确认那锁上好了后转身就走。 刚走两三步又折返了回来,提手叩门唤到,“小云嫂嫂!在家吗?送钱来了!” 等了会趴到门缝里瞅了瞅,没有一点动静,不死心的他又叩响了门,“小云嫂嫂!在家吗?我是石纶,送钱来了。” 更加奇怪的是连她家狗都没有叫,等了一会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再次叩门。 “别敲了,别敲了。”突然空荡荡的街道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吓得石纶一激灵。 回头便看到他身后,一身黑衣白发散落,翩然间就来到了石纶的面前,伸出食指,“嘘~” 一双白色的眼仁异常的凸起,浅褐色的眸子,黑色瞳孔极小,直勾勾的盯着石纶的眼睛,神神叨叨的说,“小声点,人都已经死了,你们就不能让人家安生上路嘛!这么喊你这是要招魂呐。” “什么?”石纶不太相信,自己前几天还路过这里看到了石头和小云嫂嫂,怎么人就没了呐。 “走吧,不要让死人不安生。”老头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石纶不可置信的看着门上的锁,回头却发现那神神叨叨的老头不见了。 一阵清风吹来,让石纶感觉身上有些凉飕飕的。 噗通一声,一块瓦从屋檐上掉了下来,差点砸到石纶。 “唉! 这老话说得好,这屋有人住百年不倒,无人住三年就塌,你看看这才三天,这些个东西就跑进去了,小伙子,你还是赶紧走吧。”那苍老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 石纶向周围看去并没有发现老人的身影,不由得额头冒出了汗珠,不敢多做停留,提着灯笼便回了来时路。 走出十多步石纶发觉刚才来时路面上大雾更浓烈了,即便是提着灯笼也看不清前方两步远,这让他更加着急了,想起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心里更加不安。 就在这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让他欣喜不已,看样子是自己吓唬自己了。 于是便顺着马蹄声的方向快速跑去,可跑了好久,而马蹄声就在跟前,却怎么也追不上。 又过了一会马蹄声渐行渐远,而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一样重,低头一看自己竟然馅在了泥水里,鞋已经湿透了。 仔细的看了下周围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树林中,而前面就是一片沼泽地。 “难道自己听错了声音,马不是从这跑过去的,自己走错了路。” 抬头发现没有月亮,也没有可以指路的星辰,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赶紧顺着自己的脚步往回走,走了会,让他更加奇怪的事发生了,自己刚才明明听到了马蹄的声音,怎么周围连个马蹄印都没有,难道又走错了! 抬头望去没有一丝火光,手里的灯笼也燃烧殆尽。 脑海中浮现出不好的画面。 突然一阵清风吹来,灯笼最后一丝火光熄灭了。 黑暗中,除了自己的脚步和虫子鸣叫声,就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了。 “谁!”石纶大声喊到,“谁在那装神弄鬼的,出来吧。” 过了些许,没人任何动静。 “赶紧出来,别装神弄鬼了。”石纶伸手摸摸身后的刀。 不见了! 自己明明出门时带着的。 他紧握着手中的灯笼,身体紧绷,微微下沉,呼吸有些急促。 突然加力朝着一个方向一路狂奔,一路上不知蹭断了多少树枝,崴了几次脚,身上被挂烂了几道口子。 噗咚一声,他撞上了一堵厚厚的墙,差点没把自己装死。 迷迷糊糊的醒了,发现周围仍然是漆黑一片,但庆幸自己还活着。 可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他流的血引来了几只畜牲,正瞪着绿油油的眼珠子看着自己,嘴里发出呜呜的低沉声音。 他只能紧贴着墙壁,双手在地上不断的搜索着。 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前方砸了过去,但对面的野兽并没有因为这个举动而退缩,反而朝着他越走越近围了上来。 他胡乱的抓起地上的东西拼命的砸了过去,嘶吼着,“滚开啊!不然天一亮老子过来把你们全杀了!” “啊!” “啊~”一声惊恐的叫声传向了远方。 一声声鸡鸣,吵醒了熟睡中的杜汝铭,他刚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出门,准备去前院,到了走廊的尽头,迎面被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被撞的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只叫。 “没长眼啊!走路不能慢点,快扶我起来。”伸出手,抬起头一看是杜汝铭。 “老爷!”石平一脸惊愕,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那语气。 “老管家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什么事啊!”杜汝铭伸出手要拉老管家石平起来。 这石平自己一骨碌自己站了起来,赶紧赔笑道,“老爷您起这么早,我正找您有事呐!我干儿子石涛是不是您派出去送钱去了?” “是的,怎么了?”杜汝铭负手而立,说着就往前走。 石平跟在身后道,“老爷,这孩子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早就应该回来了,可都这个时辰了依然没有见到人影。我心中有些不安呐!” “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可能这会在哪个姑娘那休息呐,你多心了。”杜汝铭接着往前走。 “不,老爷,这孩子您是知道的,他为人老实忠厚,不可能会私会别人家姑娘的,他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的,我最近可没听说他喜欢哪家姑娘呀!” “你呀你,你干儿子就不能去花楼喝个花酒,搂个姑娘过一夜了?”杜汝铭有些不耐烦道。 “可是去花楼也得有钱嘛,可他的赏钱全都在我这,他不会私藏钱财,或者拿着老爷给那些个死者家属的钱去喝花酒的,他知道那是死人的钱,他没那个胆子的。” 杜汝铭转身皱着眉头看着一脸焦急的石平,“你说的有道理,我昨天让他去古井坊发死人钱去了,你待会带几个人去古井坊那看看,有什么事赶紧来报。” “是。”石平赶紧一路小跑。 第241章 ,逼供 这石平点齐了人马,领着人便来到古井坊四处打听石纶的下落,可找了几户人家都说不曾见到。 石平便命人散开了一条路,一个巷子的去查,终于在距离古井坊东南侧发现了一些异样。 泥土路上有些清晰可见的马蹄印,还有一些凌乱的脚步。 领着人顺着脚步一直走,最后在一处无名山脚下看到一滩血迹,和几只野兽的脚印,石平当即瘫坐在地上。 派人调来了叶城有名的仵作马广田。 不多时便来了几人,一名四十多岁名叫马广田,年轻时打过仗,立过功,见过死人,抗过自己队友的尸体,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死个人和死个小鸡仔没啥区别,自己没死是万幸。 另一名年轻人二十上下,叫马明阳,是他的儿子。 在询问了石纶的基本情况后,两人对着现场反复查看,从鞋子丢落的地方,到那堵旧墙,在看到地上有几只野兽的脚印。 “儿呀,你看出什么了吗?”马广田蹲下身低着头闻了闻野兽脚印下地上的泥土,眼睛抬起的瞬间看到距离野兽脚印不到十步的距离竟然还有马匹的脚印。 “爹,依我看昨晚大雾下石纶迷失了方向,不小心闯入这里,死于野兽口下。”马明阳提起地上鞋子,上面粘着黑色的泥土,混杂着黄色分东西。 “好臭啊!”一旁的衙役捂着鼻子道。 马明阳缺想捡到了宝贝,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带来了盒子中。 马广田平静的走到石平面,“石管家,这没见到尸体谁也不好说,还请石管家派人和我们的人一起在这方圆二十里内进行搜查,记住有任何线索都要等我们回来。我等先回衙门一趟,请京兆伊多派些人过来。” 石平面如土灰,送走了马广田,而后留下人继续搜索,自己回了杜府。 杜汝铭正提着鸟笼在逗鸟,看到石管家面色凝重,便猜到了石纶可能出了事。 询问了一番后带着人再次来到那个无名山角。 当杜汝铭来到此地后,感觉很奇怪,石纶是他亲自调教的,不仅教会了他怎么做人,更教了他一些防身术,按道理石纶应该能跑出去,或者能打死几只野兽才对,怎么一点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只扔了几块石头,丢下一只鞋,便没了任何痕迹。 看着自己的管家幽怨的看着自己,杜汝铭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也不想石纶出事。 整个叶城的杜府之中,除了这个石管家,最让杜汝铭放心的就是这个石纶了。 自己的几个儿子,一个喜欢附庸风雅,整天和一群穷酸秀才一起谈古论今,不着边际,还整天议论朝堂之事。 另外一个整天花天酒地,用自己的话说这儿子迟早死在女人手里。 唯一能继承自己意志的小老四,还不过十岁,叶城杜家有什么事只能找石平商议,让石纶去办。 石纶在他眼中无疑是半个儿子了。 看着石平伤心欲绝,杜汝铭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命人搜山,扩大了范围。 于是衙役们和杜家家丁共百人,在古井坊和东南侧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连续三天,依然没有任何线索,甚至连石纶的残骸也没能找到。 “你们是谁?”一间破旧的庙里,石纶被五花大绑困在石柱上,面前的人蒙着脸,左边放了个水缸,右边放了几个刑具,正前方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地上铺满了稻草。 “这个不重要,我们请你过来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什么事?” “我想知道林怀玉他在哪?是不是还活着?” “林怀玉?他是谁?” 啪啪啪…一顿皮鞭抽的石纶皮开肉绽。 “你们到底要问什么?”石纶咬着牙,瞪着对方。“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杜家的人。” “我当然知道你是杜家人,不然我也不用费那么大劲找你了。”面前的人再也不说话,将皮鞭放进了水缸中,又是一顿皮鞭,打的石纶龇牙咧嘴,浑身抽搐。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石纶已面无表情,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累了!你来。”眼前的人甩了甩胳膊,将皮鞭交给另外一人。 “这样会不会打死他?”接过皮鞭的人问道。 “他要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也只能打死了。”摔着胳膊走到桌子前喝了碗水。 接过皮鞭的那人看起来更加孔武有力,啐了口吐沫,抄起皮鞭一声响,打在了石纶的手臂上,连皮带肉拉了出来,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再次高高的扬起皮鞭的那一刻,石纶挣扎着模糊道,“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什么快说!” “我知道,你们要找的那个叫林怀玉的人在我们老爷的瑶山矿做工,是不是还活着我就不知道了。” 坐在椅子上喝水的那人摆了摆手道,“愣着干什么,继续。” “等等等…”石纶真的怕了,眼前这两个人不安常理,上来就打,一顿胖揍把石纶打懵了。 而且听话音这两人就算把自己杀了也根本不在乎,更不担心杜家会找到他们。 “我不知道你们要找林怀玉干什么,他是欠你们钱了还是怎么了,…” “那么多废话!给我打。”坐在椅子上的人不耐烦道。 “好好好…我说,我说。 林怀玉在我们杜老爷瑶山铁矿上做工,不过我听闻三年前就死了,我每个月都会送死人钱给他家人。” 叭嗒一声,石纶看到茶碗一角被那人捏碎。 “瑶山铁矿在哪?” “在横断山脉中,具体位置这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只是偶尔听干爹石平说过,杜家也只有老爷和我干爹石平去过。”石纶看着面前的人,希望自己的话能给自己一条生路。 那人摸了摸额头一副为难的样子,“继续!” 话音刚落又一皮鞭抽在了自己身上。 石纶哭求道,“大人呐!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就知道那么多啊!” 手拿皮鞭的人看了身后坐在椅子上的人,“还打吗?” “算了,把他交给胡忠,送到东郊皇陵那。” 第242章 ,只手遮天 北纪幽州淮西城,一年轻男子手插腰间,一身紫色锦袍,肩披雪白狐裘,矗立在城头之上,腰挎三尺秋水刀,眉宇间英气逼人。 他是陇右独孤家族新任家主,独孤庵,别看他年纪轻轻,却没人不信服。 只因他爹孤独仲,一手策划了独孤氏和吴家的联姻,让孤独家能在陇右有了话语权,更有了和其他几大家族分庭抗礼的权力和军事力量。 而他也继承了独孤仲的胆量和智慧,当自己家成了北纪皇亲国戚后,疯狂的扩张独孤氏的影响力,拉拢淮西子弟和朝臣。 在幽州这个地方大有独孤氏一家独大的局面。 而原本这里的老氏族吴家,却因为出了个皇帝,整个家族西迁到了北纪大都并州的叶城,使的幽州吴家掌控的土地全都并给了独孤氏。 看着脚下一队队车马缓缓驶进城内,脸上止不住的得意之色。 “家主,人差不多都到了。”一家丁匆匆上了楼,站在楼梯口便喊到。 “不急,让他们先歇歇。”说罢回头看了一眼。 一名跟随他多年的侍女赶紧上前掏出丝质手绢,平铺在椅子上。 独孤庵抖了抖锦袍坐在了椅子上,“问问张德喜来了吗,让他来见我!” “是。”那人应了一声就匆匆下楼。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侍女端上了一只酒樽,一只坛子,和一只银制酒壶。 侍女娴熟的将封口处的泥土清理干净,用绢布擦了擦坛子口,拔掉酒塞。 熟练的拿起坛子,拖住坛底,琥珀色的液体从酒坛口落入酒壶中。 到了一半,酒坛在手中绕了半圈,后稳稳的放在掌上,全程一滴酒都没有洒出来。 一阵脚步声,张德喜尖锐的声音便传来,“家主,奴才给您请安.“ 独孤庵手里端着一樽酒,靠近酒樽,鼻翼动了动,闭着眼睛非常享受的模样,“这是并州杜家送来的一坛百年老窖,问上一口都觉得这香味浓郁甘醇。” 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张德喜,“来,尝尝,一口下肚如刀尖入喉,热辣痛快。” 张德喜赶紧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头,“家主,奴才我做错了什么吗?” 可怜巴巴的望着独孤庵。 独孤庵一脸怒气,“让你喝你就喝了。” 张德喜踉踉跄跄的凑上前去,颤抖的接过酒,闭上眼一仰头,一股火辣灼热敢涌上喉咙,闭上眼过了些许,发现自己没事。 “多谢家主赐酒,我在叶城皇宫也没尝过这么好的酒。” “那是,杜家的好酒都在我这,他吴减马上都要见阎王的人了,哪有那个福分。”说罢抖了抖身上的锦袍。 “这是凉州送来的锦袍,怎么样?” 张德喜左看看又看看,皱着眉头道,“恕奴才冒昧,这凉州出好马,可怎么改行做刺绣锦袍了?” “呦!看来这些年没白待在吴减身边呐,连凉州做什么的都知道,不简单啊。”孤独庵笑着看了他一眼。 张德喜赶紧跪倒在地,“奴才知错了,凉州出刺绣锦袍,出刺绣锦袍。” 独孤庵爽朗的笑了起来,“起来吧。这幽州近来天寒,这件锦袍就给你御寒了。” 张德喜赶紧磕头道,“家主,这使不得,奴才哪能…” 还没说完抬头却看到独孤庵一脸严肃的正对自己,他知道独孤庵的性子,赶紧再次磕头道,“奴才谢家主赏赐,谢家主赏赐。” 独孤庵将锦袍脱下来披到张德喜身上,系好丝带仔细看了看轻轻的拍了拍锦袍上的灰。 这让张德喜很受用,赶紧又跪下来千恩万谢。 “怎么样姑奶奶还是否满意?”独孤庵回到了椅子上,侍女很懂事的拿出一个新的酒樽。 “回家主,皇后他老人家很喜欢大小姐,正想着如何安排下去。” “那就好,你回去后告诉姑奶奶,这丫头从小就被爹和他几个哥哥惯坏了,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还请见谅,但有一条,她要是嫁给了太子那得是正氏。” 孤独庵拿起两只盛满的酒樽,来到低着头的张德喜身旁递给了过去。 张德喜接过,“这个皇后老人家自然懂得,您就放心吧。” “是,姑奶奶她自然知道我们的意思,只是那个自命不凡的老皇帝吴减可不那么认为了。 你回去后好好的给我看着,有任何动静随时报给我,只要独孤月前脚踏进太子府的大门,我随时派人过去除掉老皇帝,这北纪还是我独孤氏的天下!”独孤庵站在高阁上,仰望苍茫俯视大地,一手拿着酒樽,一手拖天。 就在这时一个他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九皇子吴卓,一人一骑策马而来,在这些马车中显得格外惹眼。 “他怎么来了?”独孤庵皱着眉头喃喃道。 “家主,谁呀?”张德喜探头探脑的往前凑。 “你赶紧回去叶城去吧,以免的被人察觉,记住绕开雍州城。” “是,奴才这就回去。”说完张德喜带上了斗篷,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消失在了车流中。 叶城长阳街上,一辆马车停靠在福月楼旁,小二马上热情的跟上前道,“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一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递给了小二一张纸条,“小二,这些饭菜亥时一刻送到太子府西南侧的小门处。” 小二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好家伙全都是硬菜,“小姐,您这是宴请呐?这亥时一刻是不是过了时间了?” “是的就是亥时一刻,记住到西南侧小门,到了之后我会在那里等着你,如果有人问你是干什么的,只当说来手盘子的。”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 小二接过一看是一张一百两的。 “送完后你就回去,食盒盘子之类的,等明天一样的时辰,再送一份一样的,再把前一天的收走,听明白了吗?” 小二摸了摸自己的头,再三确认了一下,怕耽误客人用餐,“您确定是亥时一刻?” 那女子撸起袖子瞪着眼珠子,抬手就一个疙瘩莉就要敲在小二的笨脑袋上。 马车门帘突然掀开,独孤月一脸严肃道,“柿子,这是叶城,不是淮西,收敛点!” 说罢合上了门帘。 女子白了一眼店小二,“你怎么那么笨,急死我了,我在说最后一遍,听不明白我就去别的家了。” 小二赶紧道,“亥时一刻,将食盒送到太子府西南侧小门处交给小姐您,不用等食盒,待明日亥时一刻再送一次收上次的食盒,循而往复。” 柿子挑起了眉毛,“呦反应挺快的,记住了哈。” 说罢上了马车,留下依然原地杵着挠头的店小二。 第243章 ,冰盒 “独孤月姑娘还没来吗?”太子府内官站在门外,看着日头已经到了中午。 而内堂屋中,太子正端坐于正中昏昏欲睡,不小心打了个盹,一睁开眼便问道,“她来了?” 也许是等太久了,连身旁的侍女也被太子的声音唤醒,赶忙回答,“回太子,还没来,内官已经去门口看了。” 太子皱了皱眉头,这北纪之中除了父皇母后,竟然还有让自己等的人,不住的摇了摇头。 “来了。”忽闻有人在外喊了一声,只见门外一身黄色长裙的独孤月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在门口八位等候多时的侍女赶紧作揖,这个举动却把独孤月吓得往后跳。 太子见状更是皱了皱眉头,这是独孤家的闺女吗,怎么连这种阵势都没见过,来不及多想起身向前两步去迎接。 独孤月看着太子盛情款待自己确实有些受宠若惊,赶紧走堂中双手抱拳施礼道,“谢太子殿下盛情。” 说罢也不等太子说话,径直走到了桌子前面,背对着门于太子对坐着。 “都说这幽州人豪爽,今天见姑娘可见一斑呐。”吴沉太子爹妈也是幽州人,可偏偏吴沉身上却没有幽州人一点豪迈。 独孤月这才感觉哪里不对,想要起身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沉后坐在自己对面。 两人入座后,八位等待多时的侍女们开始忙活起来,一人道菜端了上来,一会就将一张宽大的八仙桌摆满了菜肴。 太子吴沉拿起酒杯想说些什么,只看到独孤月动了几下筷子便没有了食物,不由得笑了,他知道这个独孤月和自己母亲出自同一家族,见过世面,一般的饭菜根本入不了她们的眼。 他拍了拍收,几名侍女将桌子上的菜肴腾出了半张桌子的空地。 四名侍女抬着一只四四方方木盒上来,那木盒用青铜片襄了道边,一缕白烟从缝隙里流了出来,这个木盒一上来就吸引了独孤月的注意。 只见木盒被打开后,各色水果码的是整整齐齐晶莹剔透,下面竟然是一整块的冰。 独孤月不由得眼前一亮提起了精神,太子吴沉便解释道,曾经叶城中有个了不起的商家,花重金挖了个数十丈深的冰窖,冬季的时候命人到丹水河的上游去凿冰运回来,放入地窖中保存,到夏季时就取出来用。 而这冰块价格奇高,这一桌子的菜恐怕也不敌这盒底的一块冰。 叶城也有些财主也想做这生意,可惜不管花多少钱就是造不出这种地窖出来。 而整个北纪也只有一家能做得了,那就是以前在叶城的白家。 独孤月有些不服气,说回去让大哥派人过来观摩一下,一定要造出一个冰窖来。 看着晶莹剔透鲜嫩欲滴的水果不禁伸出手指轻轻一碰,一股冰凉从指尖传来,惊呼好神奇。 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拿起一个葡萄塞进了嘴里,冰凉凉酸甜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炎热突然消失了。 睁开眼睛又拿了几颗葡萄,在太子吴沉和几个侍女的注视下塞满了嘴里。 谁知放进去太多嚼不动了,只能干瞪眼,瞅了一会发现堂中有一屏风,拉着自己的丫头就进了屏风后面。 太子和一众府上佣人看的想笑却又不敢。 到了屏风后面不住的指着自己嘴里的葡萄,半天随身丫鬟才明白什么意思,用手将葡萄抠出两颗,这才松了口气,差点没把自己整死。 回到座位上,羞愧难当的独孤月没动几下筷子就找了个借口匆匆告辞离去。 幽州淮西城,三万大军驻扎城外二十里地,不知道的人甚至以为这是谁要攻打北纪,而知道的人却说这是独孤庵借来镇压东海乱军的。 吴卓此前来就是要和独孤庵说道说道,“你也是个当哥的,我的大军驻扎城外已有数月,我是一粒米也没见到,在这么下去我可管不住我手下那些兵了。” 还没看到人就听到吴卓在楼梯处嚷嚷道。 独孤庵嘴角不屑的撇了撇,立刻又一脸微笑的从椅子上走下来,到了楼梯处伸手去迎接,“放心啦,大哥说的话算数,你就放心,你看看今天请来的就是幽州各地大氏族,让他们不就是为了给我大军筹集钱粮的。” 吴卓抬头看到伸过来的手并没有接,径直的爬上了城楼,鼻翼动了动,闻到一股酒香。 只见他三两步就走到桌子旁,回头乐呵呵的看着独孤庵,“还是独孤大哥手里有好酒啊,这成色,这酒香恐怕天下难寻呐。” 独孤庵苦笑的抬了抬手,他怕不给这莽汉喝,给他整急眼了挥军攻打淮西城就麻烦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哈哈哈哈哈…”说罢托起酒坛就往肚里罐。 “唉!你这是暴遣天物啊!”独孤庵实在是受不了了,上前拉住吴卓。 “你这么喝再好的东西也都是浪费。”说罢夺过酒坛,往酒樽里倒,琥珀色的酒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随风飘散着五谷蒸熟后阳光下闷出来的酒花香,悠远而绵长。 “哈哈~看不出啊,你独孤庵真会享受。”端起酒樽深吸一口气闻了闻,馋的吴卓直流口水,一口气喝完后不过瘾,抱着坛子自酌自饮,稍稍片刻一坛百年老窖就一滴不剩。 “独孤庵还有吗?”酒喝了三分醉意吴卓就已经直接唤独孤庵的大名了。 独孤庵摇了摇头,“今天是没了,你要想喝明日我命人给你军中送几坛。” “好,说话算数?”吴卓指着独孤庵的鼻子问道。 从小到大最讨厌别人指着自己,一把抓住吴卓的手指按了下去,“我说话当然算数,你就放心着。” 吴卓挣脱他的手,笑着接下自己腰间的佩刀,往那桌子上一撂,一字一句道,“明日,你亲自拿着这把刀,一定要带着酒和粮饷,来我军中大营,午时之前如果我见不到这三样东西,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说罢转身踉踉跄跄的朝着楼梯处走去。 独孤庵咬牙切齿的看着吴卓下了楼,又看着吴卓骑着马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淮西城,回头还冲着自己笑。 自己也只能陪着笑脸目送吴卓远走,回过头一把抓起桌上吴卓留下的佩刀,颤抖的拔出刀指着周围人道,“给我把张德喜给我追回来,快,我一刻也忍不了了!一群莽夫也敢欺辱于我!” 第244章 ,骑兵选拔 艳阳高照,大地上绿草丛阴,一队车马朝着北方缓慢行驶。 在他们面前的是三万大军驻扎之地,数不尽的黑色旗帜高高竖起在营帐外的辕门上,随着飞满天飞舞,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咚的一声门大开,一骑兵背后插着两杆旗朝着马队飞奔而去。 大营左侧,一名身材显瘦的小兵蹲下身低个头在看些什么。 “罗毅,你在干嘛?”身后一名胖乎乎的小兵唤到。 “周胖子你管这个傻子干嘛,走咱们去校场看看,听说吴卓将军在选骑兵了。” “王狗,再怎么说他还是老乡呐,你怎么这么埋汰你老乡啊!”周胖子怒视着那名叫王狗的小兵。 “周胖子我可是好心,你可不知道,我这位老乡那可不是一般人,你不跟他一个营房你不知道。 就在上个月,这小子半夜三更发癔症,起来就往大将军营帐里跑,说是尺泽城不能打,结果被人给轰了出来,你说他一个小兵豆子胡言乱语个啥。” “尺泽城?什么时候要打尺泽城了?”周胖子也被王狗子给说的有些犯迷糊了。 “是吧!你看你也犯迷糊了吧,我觉得这小子做梦呐,梦到咱们攻打尺泽城不利,结果半夜发癔症跑将军那胡言乱语去了。”王狗子掐着腰看着仍然低着头的罗毅,一脸坏笑。 “他啊,还有一个毛病,就是一旦自己想东西太入神了,你就是在他身旁拿刀砍他他都没反应,不信你试试。” 周胖子蹲到罗毅的身旁,用手在他脸前晃了晃,没反应,又晃了晃,还是没反应。 “我说的没错吧,你的这样。”王狗子说罢一脚踢在了罗毅的屁股上。 这罗毅只是颠了颠身依然蹲在原地,仿佛一雕像。 “王狗子你过分了啊!”周胖子推开了他。 王狗子一脸不高兴道,“你…” “你什么?” “你没上过战场?你愿意把自己的背后交给这么一个人?两军对垒的时候他在发呆,你被人砍死了他还在发呆!”王狗子气的扭头就走。 看着王狗子愤愤离去,周胖子愣在原地,他的一席话不无道理,要是自己背后交给这么一个人那还真不敢想像。 就在这时罗毅猛然站起身,嘴里喃喃道,“淮西城有诈!” 说罢径直的朝着前方一路小跑。 “罗毅你去那干嘛?”周胖子叫不住,自己又追不上。 “还真是个傻子!”说罢只能看着罗毅远去,自己转身去了校场。 大营中心,吴卓大帐前,人头攒动,不时传出欢呼声。 周胖子挤进去瞧了瞧,吴卓光着膀子拿着马鞭坐在椅子上,不是站起来大声呼喊着什么。 几名士卒正骑着马在场地内疾驰而过,手中搭弓射箭,动作娴熟。 而王狗子已经挤到了场中,正和一名将军说些什么,将军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场中的那队人已经比试完毕。 只见十多人每人一匹马来到了赛道跟前,几人正在马下准备检查自己的器具,这时王狗子拿着弓箭走了过去。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一名校尉拿着令旗走到了赛道前,十多人纷纷上马勒住缰绳,蓄势待发,唯有陈平握紧手中弓箭,仿佛要和这些马跑一场。 这一幕也让吴卓有些觉得不可思议,皱着眉头指着前方问了问身边的将领,将领也是不知所以,摇了摇头。 只见校尉高高举起令旗,重重的甩下,一阵嘶鸣,那些俊马四蹄腾空而起,掀起了一阵尘土飞扬,众人欢呼声骤起。 而就在这时众人的目光被一个人吸引了。 只见一人似野兽般伸着头一路狂奔,竟然甩了头马数丈远,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人不仅甩开了头马,而且越拉越远,那些骏马竟然追不上他。 这还没完,旦见他一路狂奔还能拉开手中弓箭,一箭射穿了靶心。 而后丢下弓箭,一个加速抄起沿途的长枪投掷过去,又再次命中目标。 赢得了满场的欢呼。 这让吴卓也不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王狗子对着身边的将领道,“他是谁?让他过来,来我这!快去!” “是。” 不一会在众人的簇拥下,王狗子来到了吴卓的跟前。 见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王狗子赶紧抱拳施礼,“拜见将军!” 吴卓在他身旁前后左右看了又看,“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我叫王狗子,图安人,老家人都说贱名好养活。”王狗子笑道。 “王狗子?这名不好听,我看你脚力异常,奔跑如野豹,不如赐名叫王豹如何?”吴卓一脸欣赏的看着这名少年。 “这…,我听闻这赐名得是王公贵族的人才能有资格赐名呐,将军您这赐名不违法吗?” 吴卓仰头哈哈大笑,身边几名将领也乐个不停,“放心,我绝对够格,你若不信我明日便叫人去大都叶城取道圣旨来如何?” 王狗子一听这话能够得着皇帝,赶紧噗通一声,一头磕在了地上,“谢将军赐名。” “好,王豹,你就去锦州骑营。” “是。”王狗子应声道却不起身,“将军,我还有一事不知…” “墨迹什么,你说。” 王狗子低着头红着脸,“我没骑兵护甲和马匹。” 吴卓一高兴把这事给忘了,那些参加骑兵选拔的,要么是久经沙场,立过军功置换过马匹和护具的人,要么是富家子弟带着马匹和铠甲进的军营。 而眼前这人明显是个新兵,而且是穷苦人家的子弟,送到战场当个后勤小兵已经很不容易了,全身上下只有手臂上有护具,突然让他去骑兵营也确实不太可能。 但自己话都说出去了,怎么办。 一拍腿,“来人,把我那匹从土壶城缴来的黑马给他,命掌簿的给他调身铠甲和刀具,先算在我头上。”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就在这时大营前的辕门上,一旗令兵打着旗语。 “将军,淮西城人来了。” 吴卓冷冷笑道,“哼,我还真希望他不来了,这下得了,没法打他了。各位将士们,列阵,迎接咱们的大财主,能拿到多少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第245章 ,跪下 “独孤家主到了,您要下车走过这段路了。”传令兵 独孤庵掀开门帘走下马车,往前看是一条大道百丈远,两旁是高大威武的满甲将士手持寒光闪闪的长枪,整齐的排列在道路两旁。 身后吱呀一声关上了辕门。 独孤庵冷冷道,“庶子,竟然用这种阵仗吓唬我,我是吓大的吗,待会看我脸色行事。” 身后两名身穿斗篷的人,跟在独孤庵身后大步走向了军中大帐。 到了大帐之中,独孤庵抬首看,吴卓高高斜坐在上位,一脚抬起踏在帅案的沙盘上。 台下六战将左右分开矗立在旁。 “独孤家主,东西带来了吗?”吴卓摆正了姿态,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独孤庵示意了一下,身后一人拿着吴卓上次给他的刀,缓步向着帅案走去。 就在他快到吴卓跟前的时候,旁边一名满脸胡茬的战将,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穿着斗篷得那人从腰间取出横刀,单手横在面前。 那名战将伸出手来去取,可他接触到横刀的一瞬间就感觉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拉着。 战将笑了笑,知道这人是在和自己较上劲了,随后也站定了身,两人用暗劲较量了起来。 吴卓看着架势不由得扭着眉头不屑的笑了笑。 而此时一脸胡茬的战将明显感觉自己拔不动,手中的刀仿佛重千斤,他不由得想看看斗篷下到底何方神圣。 可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丢了将军的脸,他冷静了下,崔动全身的力量,双手用力发出咯咯的骨骼声,握着刀身,深吸一口气,喉咙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可那人手中的刀依然纹丝未动,这使的他羞愤难当。 吴卓不由得正了正身,看到自己的战将脖子上青筋暴起脸颊有微微的汗水渗出,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来到那战将跟前。 “你起开。” 战将不由得羞愧的低下了头,转身站回到自己位置上。 吴卓瞥了一眼轻轻一笑,手轻轻的搭在自己的横刀上,脸色猛然骤变,“跪下!” 一股灵气骤起,差点把大帐掀翻,而奉刀人也随声跪倒在地,周围几人也因为那强大的灵压感觉身上一瞬间负重百斤。 吴卓拿起手中刀头也不回的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将刀放在了帅案前。 单膝跪地的那人疼得咬牙切齿,摸了摸自己的膝盖骨已经碎裂,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吴卓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正常的应该和自己拼暗劲才对,谁知他根本不和自己较劲。 自己在用暗劲往下坠,他却给了自己更大的劲让自己跪倒在地,怒视着高坐于帅案上的吴卓,想要发作却被独孤庵制止了。 独孤庵上前扶起他,交给了身后的人,笑道,“吴将军,您这么做恐怕有失身份吧。” “那也比不上你独孤庵,堂堂一家之主说话不算数,说好的请我来在幽州驻军帮你消除霍乱,三个月了,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我给你写了多少封信,你这一封都没回,也不见人来,没办法,我只能亲自前来了,如果你今天不来,恐怕一个时辰后我就攻打淮西城。” “将军这是哪里话,我这前段时间真的有事,我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说动我们家小姑奶奶独孤月去了叶城,并且是亲自将她送进了叶城,这才马不停蹄的赶回淮西城。”独孤庵瞅着帅案旁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吴卓不由得愣住了,“去叶城?去那干嘛?” 独孤庵看了看两旁给吴卓挤了挤眼。 “自当不避讳,这都是信得过的。”吴卓一向磊落光明,这些个手下更是信得过的人。 “你母亲,也就是我姑奶奶,前几日写信给家父,说要从族中选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最好是独孤氏本家儿女,给吴沉做太子妃。 你想呐,我就想着我那妹妹独孤月,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就送了过去,万一他俩在一起了那我们两家岂不是亲上加亲。那以后咱俩可就是亲兄弟了。” 吴卓随是个粗人,可也并非听不出话里有话,“唉,这亲不亲的是以后的事,我这人只认眼前,眼前的事就是粮草。你痛快点,省的我们刀兵相见,我知道你幽州几个大氏族有几万私兵,不行的话咱们拉出来,就当练练手。” 独孤庵一听这话仿佛十年前,也就在这幽州,大将军赵印也曾说过同样的话,而那一次那个莽夫赵印也真的敢打淮西城,看来这吴卓也是跟着赵印学会了,这架势如果今天不给个交代恐怕不行了。 “将军这是哪里话,我今天来是特意给将军赔罪的。”伸出手从袖子中拿出一账本,缓步走到帅案前。 “这是两万金,四十万两银。还有强弩三千,还有一些我一下子也没办法凑齐了,要不你派兵到淮西城里随我去取如何?” 吴卓拿起账本咧着嘴笑到,“这还差不多,不对,你这会没粮草啊!” “有,这粮草就在淮西城,我这不是没人手嘛,要不将军派人去取来就是!” “十万人的粮草!太麻烦,要不这样,你把淮西城就给我,我省得总是派兵去取,你们搬到东边的晋阳城,省的你也麻烦我也麻烦,如何?”吴卓敲着桌子指着沙盘上的晋阳。 “这?”独孤庵有些为难,他经营淮西城多年,这算是自己的大后方,可这小子一上来就要让自己搬走,可眼下吴卓势大,一时半会还真拿他没办法。 “这什么,就这样,有我在这幽州量东海之地也不敢有人造次,你就放心去,还有,我这扩编了几千骑兵,我需要一千满甲,三万羽箭,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我去取。” 独孤庵想杀了吴卓的心都有了,这羽箭还好说,招募几百铁匠三个月能完成,可这三千满甲那可不是几个月能完成的,这明显是为难自己嘛。“这铠甲恐怕有些为难,你也知道,幽州铁匠大部分都被征集到了豫州武备院,这会我到哪里去弄啊!” 吴卓坏笑道,“你这幽州不是有几个叛军吗,你去那收拾几个叛军不就有了,这样也能练练兵不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着吴卓一脸贪婪样独孤庵心头那个火,不过还是应了下来,“我去试试吧,可如果有需要将军的时候还请将军一定支援。” 吴卓走到独孤庵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这人没别的,就是说话算数。哈哈哈…” 第246章 ,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一路上独孤庵坐在马车上始终不说一句话,他在吴卓这个莽夫那里吃了大亏,心里一肚子火,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家主,我们真的要搬出淮西城吗?”一名随从也不知从哪里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独孤庵杀气腾腾的看着他,“胳膊能拧的过大腿?回去跟那帮老氏族说,都搬离淮西城,一个人也不要留给吴卓。” 几日后,淮西城内人流涌动,不仅仅是那几个大户人家,就连百姓也携家带口牵着牛羊,赶着鸡鸭去了不远的晋阳城,而两城相隔不到百里。 吴卓三万大军开拔的前一天,那个痴痴傻傻的罗毅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了中军大帐却每人理会他。 在帐外嚷嚷着淮西城不能去,可谁又会把一个痴傻儿的话当真,吴卓在大帐之中小憩,隐隐听到有人在说话,起身便问来由。 护卫们只说帐外有个痴傻儿在帐外说什么淮西城有诈,不让我们进去。 吴卓认为此人是独孤庵派来散布谣言的,命人困了严刑逼问。 周胖子看着罗毅被抓自己也拦不住,这个罗毅痴痴傻傻的怎么可能是敌军的眼线。 急得直跺脚,这要是被吴卓的监军抓了去不死也得脱层皮,更何况那些个想升官发财的监军不得扣个更大的帽子给罗毅。 想到这周胖子实在是呆不住了,偷偷的潜入到了刑房,恰好此时听到有一名监军正和另外一人商量,“这傻子打了半天也不开口,还真有些骨气,可惜了,落在我手中,你就是我升官发财的垫脚石!哈哈啊哈…” “你说给他定个什么罪名好?”另一名监军拿着笔在纸上准备写着什么。 “那还不简单,往大了写,越大越好,这样才能体现出咱们的功劳嘛,什么通敌叛国,收受钱财卖弄情报之类的,有多少写多少。” 听到这周胖子实在不敢再等下去,这么下来别说罗毅的命保不住,他和罗毅一个营房的兄弟们也会受到连坐之罪。 周胖子赶紧回去找人想办法,大家伙思前想后没办法只能当逃兵了,谁都无法确定那个痴痴傻傻的罗毅,会不会被那些监军利用作为他们的垫脚石。 可周胖子第一个反对,如果大家当逃兵罪名那就落实了。 而就在此时营房走进来一个人,他就是王狗子,今天的他今非昔比,穿着一身骑兵的满甲来到了这个杂役营房。 王狗子刚一进来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你们不应该高兴嘛?” 所有人都不说话,按道理来说,周胖子他们这个营属于杂役兵,能出来个骑兵那一定很荣幸才对。 可偏偏这个王狗子生性孤傲平时就不太和他们相处的来,唯一一个朋友就是他的老乡罗毅。 而这个罗毅又在这个时候被监军抓了去,这哥俩算是给这个营房创造了不少的奇迹。 “你走吧,走了之后不要提起你是这个营房的,记住了千万不能提哈!”一名老兵坐在角落,手里拿着大水烟,使劲的嘬了一口。 王狗子疑惑的看了老营头一眼,他是王狗子唯一能正眼相看的人,这个平时温和的老头总是有意无意的教这些刚入伍的新兵一些保命的方法,而他还不知道老营头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收拾了下铺盖卷,王狗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这里只是他的过去,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 掀开门帘阳光洒在了脸上,他即将迎接新的人生。 当他快走出营地的时候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感。 “你等等!” 听到有人在喊王狗子猛然回头看到周胖子正朝着自己走来。 “有件事,我想了想只有你能帮忙。”周胖子眼神飘忽,也不知道这件事告诉王狗子会不会给他带来影响,更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助他们。 “说罢,好歹我们睡在一个营里过。” “罗毅被抓了。” “说什么?罗毅被抓了?为什么?”王狗子想不出那么一个痴痴傻傻的人怎么会被抓。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我偷听到监军要拿他当作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王狗子听到后愣了半饷,他这才知道老营头为何给他说,让他不要提起自己是杂役营的人,也明白了周胖子说的可能是真的。人总是欺软怕硬,更何况这罗毅痴痴傻傻,就算有人明摆着算计他,他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甚至两三句好坏哄着就干了。 “说罢让我怎么做?” 周胖子也是愣了半饷,他没想到王狗子竟然答应了下来,“你可想好了,万一你被牵扯进来,你的前途可就毁了。” “妈的,我虽然烦他,可那毕竟是我同乡,小的时候一起撒尿和泥玩的。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我现在知道了,他若死了我心里就能好过了?你就说吧。”王狗子嘴上强硬,可心里却不那么想,好歹从小一起在麦地里打过滚,在扬场里烤过红薯。 “想要救他得先知道罗毅到底为什么被抓,我们需要查清楚才能再想办法。” 说干就干,两人商量一下,以王狗子现在的身份还没法够得着和监军说上话,只得去骑兵那找到了自己的校尉汤明,让汤明约监军喝喝酒。 这校尉汤明也没多想,这王狗子自从在校场露了一手也给他留下了不少的好印象,而王狗子更是将军亲自挑的人,还把自己抢回来的战马送给了他。 再加上王狗子一顿溜须拍马,还把自己新的战甲于校尉换,王狗子太会做人了,这忙不帮都不行。 于是校尉汤明带着王狗子就去了监军那,一顿酒喝下去也不论年龄大小,相互称兄道弟,一直到了后半夜。 王狗子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一脸的泥土,晃晃悠悠的走向了两位监军,一不小心踩了汤明一脚。 “起来在喝!”汤明嚷嚷道,把王狗子吓得差点蹦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汤明正瞪着眼珠子认真的看着自己。 第247章 ,汤明的加入 王狗子紧张张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汤明,大气都不敢喘。 “咦?赵凡将军?您怎么回在这?来末将敬您一杯。”汤明咧嘴笑道,趴在地上找酒杯,找着找着趴在地上嘴里传出呼噜声。 长舒一口气的汤明瘫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伸出手摸了摸躺在地上的一名监军,摸出一串钥匙,赶紧溜出营房。 出了营房,王狗子来到了和周胖子约好的地方,瞅了瞅并没有发现他在哪,捏着嗓子唤道,“周胖子?你在哪?” 看了看四周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回应便又喊了两声。 “我在这!”突然一料草垛动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来。 王狗子凑近一看这周胖子揉了揉眼睛,顶着一头的草站了了他面前。 “你还有心情能睡得着啊?我他娘的都快吓死了,刚才太惊险了。”王狗子埋怨了他一句。 “咋回事?钥匙拿到了?” “这事以后再说,这是钥匙,你动作快点,天亮之前给我送过来。” 周胖子拿到钥匙应了一声赶紧往监军所在的营房去了,王狗子看着远去的周胖子心有余悸道,“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汤将军酒醒了。” 就往汤明营房方向走,一回头噹的一声,自己头仿佛撞到了一堵墙。 定睛一看那不是刚才睡在地上的汤明校尉吗? “王豹啊王豹?怪不得你小子一见到我就把马屁拍的那么舒服,原来你是有预谋的,快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你要做什么?” 面对汤明的质问王狗子不敢扯谎,他不知道汤明有没有看到自己拿了钥匙,只能寄托于汤明是个明事理的人,于是将罗毅和杂役营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汤明。 “你这么做等于把自己的命运和罗毅困在了一起,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 王狗子低下头,语气坚定道,“将军,不管罗毅什么下场,这事我都不能不管,谁叫他是个傻子,谁叫他是我同乡,在这个三万多人的大营里我不管他,恐怕没人会管他,也没人去管一个傻子的死活。” 汤明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不由得鼻子一酸,“臭小子,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人物,敢只身前往骑兵的校场和战马比速度,和那些老兵比弓弩,你小子不仅有胆量还有情义。” 王狗子怎么也没想到汤明竟然信了,“将军您这就信了?” 汤明一脸正色道,“先不说你这话是真是假?可你小子敢以身犯险去偷监军钥匙这事我看你就有几分胆色。 就像老营头说的,你到了骑兵营后就算和杂役营撇清了关系,他们连坐是他们的事,你又是将军亲点的兵,量那些监军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可你偏偏要管,为什么,因为你还有良心,从这一点来说我还是挺支持你的。 咱们这些个当兵的虽然手上粘着杀人的血,可那毕竟是敌人,但那些个监军不查明真相就要私自定罪草菅人命,那才是真的该杀。” 汤明越说越气,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把两个酒醉的监军给杀了,杀了他们容易,可朝廷一旦追究下来那麻烦就更大了,杀监军那可不是小罪。 汤明冷静下来问道,“你们有何谋划?” “我们需要知道罗毅为什么被抓,还要知道这两名监军给他按了个什么罪名。” 正说着便听到周围有脚步声传来,两人藏在黑暗中等人走进一看是周胖子。 周胖子也吓一跳,他没想到一个骑兵校尉竟然成了同盟,并将罗毅的卷宗抄写了一份。 来不及细说将钥匙交给了王狗子,自己就带着竹简回了杂役营。 剩下王狗子和汤明又回到营房将钥匙还了回去,而后两人继续躺在地上,王狗子倒是一会就睡着了,汤明却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日醒来后,汤明带着王狗子向两名监军告了辞便回到了骑兵大帐。 而一夜未眠的还有周胖子,他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帐中只有王狗子和汤明两人,便将竹简交给两人。 汤明拿着竹简看了半晌尴尬道,“这写的什么?” 周胖子差点没从凳子上跌下来,“这上面写着罗毅在军中造谣生事,''淮西城有诈,不可驻军'',扰乱军心,阻止大军驻守淮西城以平东海之乱,经查罗毅是东海叛军的奸细,要收监关押秋后问斩。” 罗毅听完气的差点蹦起来,“这两个监军莫非傻子吧?罗毅连东海人说的什么都听不懂,怎么可能是东海奸细啊。” “不要着急,秋后问斩,秋后问斩…”汤明喃喃自语,猛然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道,“驻守淮西城是昨天的事,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这事还没定下来,这两个监军怎么能断定我们要进入淮西城呐?” “汤将军呐,您怎么也变得跟罗毅一样神神叨叨的了,您在胡说什么呐,眼下我们得想办法救罗毅,怎么救?要不要半路把人劫了?”周胖子已经失去了理智,如果罗毅被定为叛军奸细,那杂役营的都都得跟着陪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在他们押送罗毅的路上给劫了,这样一来死无对证或许杂役营的人还能活几个。 “胖子,你着什么急,听汤将军怎么说。” “这事有些奇怪,你们想啊,这要不要进入淮西城吴卓将军还没定下来,这罗毅怎么知道的?还有这两名监军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事恐怕没你我想的那么简单了,以我看救不救罗毅还得查清楚,能不能救这是两回事。” 这话一说两个少年全都傻眼了,本来怀着一腔热血要救同伴的,可听了汤明的话这救不救都得两说了。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夜幕?” 两人听了摇了摇头。 “我也只是听说,这夜幕是大将军帐下最为神秘莫测的组织,能量极大,但我也不好说大将军会不会为了一个罗毅和一个杂役营来查这事,但眼下以我们这些人的能力和权力很难把罗毅调出来自己查个究竟。” 王狗子也坐不住了站起身郑重道,“您就说我们该怎么做吧,只要能把罗毅捞出来问个究竟,就算陪葬也得知道为什么吧。” “秋后之前会有黑鹰骑选拔场,只要你能入围就有可能见到大将军赵印,或者少将军赵凡,让拿着我的佩刀去,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袖手旁观,或许能查出罗毅为什么会说那种话,也能查出这其中的缘由。” 第248章 ,落叶秋风 叶城城外丹水河畔,那艘巨大的花船上,在四层的看台上一中年男子负手而立。 “可惜了啊,这个张合被抓了,是生是死你查到了吗?”闵广文语气有些惋惜。 沈重一身黑衣劲装站在那人身后,“没有,叶城内没有一点消息,就仿佛是张合人间消失了,我们安插在北纪朝廷内的人也没有一点消息。” “那就对了,夜幕的消息哪有那么好打听的。那闵珑怎么样?”闵广文转过身一阵风起他的衣袍。 “大小姐在将军府出去自由,她受了点伤,不过将军府已经先大夫如给她看了,据我多日观察并没有人跟随,她每天都会去长阳街上的福月楼喝几杯酒,已经给了福月楼一笔钱。” “你是说她并没有被囚禁关押,只是住在了大将军府,人身自由,那为什不回来?” “这?属下不知,或许大小姐有自己的想法,毕竟得罪北纪大将军府的人这种事可大可小。” “好了!”那人转过身眼神凌厉看着沈重,“闵珑什么性子我难道还不知道嘛,她恐怕是厌烦了闵月楼的事,碰巧图个清净,你去,明天把她接到这里。” 沈重皱着眉头,“东家,可大小姐身上还有伤,不如让她在叶城修养一段时间。” “不行,襄王这个老东西又给我出难题了。” “什么!”沈重眼里闪过一丝杀气,他心里明白作为一名刺客,隐忍是第一要义。 闵广文察觉到了沈重眼神的复杂,当然也知道沈重复杂眼神背后的秘密,嘴角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而后缓缓的走到了凭栏处。 “当年要是张合不一意孤行,愿意站在陇右独孤氏一旁,或许我今天连正眼都瞧不上那个襄王,可惜了啊。”闵广文这句话声音及其轻,可沈重却听的真切。 “东家,那张合到底什么来路?” “他啊?我也猜不透他到底所图为何,到底有几层身份至今仍然是个迷。不过我们没有被查就说明张合并没有和夜幕合作,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一阵凉风习习,黄色树叶开始凋零,一片片落在青色的瓦片上。 叶城十北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架马车上,吴涯等人一身臭汗。 尤其是陈魁,头发散乱,脚上还粘着泥土,路过一家酒肆,几人落座。 “小二哥,来壶酒!”子晋吆喝道。 “一壶酒哪够啊,明天师父不在,那咱就一醉方休吧,来一坛酒。”陈魁嚷嚷道。 自从刘一路跟随几名徒弟来到了叶城后,喜欢清静的他不想被人打扰,就在城外买了间农舍,没事的时候养养鸡,也只有几个徒弟知道自己在这。 按刘一路的说法,他们几个人各有各的特点,如果让他们忘记以前的基本功,再去修炼龙牙岭的东西恐怕为时已晚,而刘一路自己就是个杂家,能在他们功法招式上指点一二。 但唯独这个陈魁,笨的出奇,一招燕流别人半个月就能入门的身法,他一个月下来还是不得要领。 气的刘一路只能给他开小灶,天天让他扛着一口喂牛的石槽满山的跑。 刚开始背着三百多斤的石槽那可把陈魁累坏了,一路上骂骂咧咧,一趟上山下山需要一天,回去晚了还没饭吃,这让一向老实巴交的陈魁怒了,要跟刘一路动手,都被几人给拦了下来,哪有徒弟跟师父动手的道理,那叫大逆不道。 可陈魁说的也有理,这师父明显就是不好好的教,虽然自己笨了点,可也不能让自己搬石槽还不给饭吃吧,这明显就是戏弄和嫌弃,愤愤之下决定卷铺盖走人,要拜辞龙牙岭。 而刘一路放人的条件也很简单,只要陈魁能从他手上过了三合就准许他的拜辞。 可陈魁哪里是老奸巨猾刘一路对手,全程被碾压,不禁身法招式显得笨拙不堪,就连陈魁引以为傲的力量也没能压的住刘一路。 陈魁那一次输的心服口服,其他几人也终于知道了刘一路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老头,为何能堪当龙牙岭之主。 从那以后,附近的村民总是看到一年轻人负重三百斤的石槽一路飞奔,围着村后的小山坡半天便能跑了来回。 偶然间看到村上的人在用牛耕地,一次陈魁就想到了一个锻炼自己的方法,帮村里人拉着犁耕地,中午还能在村上蹭顿饭,可这饭量也是惊人,一锅馒头不够他一人吃的,但村里人也乐意,出去找头牛也得花个几文钱,这个年轻人拉着犁耕地也就一锅馒头。 “来喽,您的酒和菜都上齐了。”小二抱着一坛酒来到几人身旁。 不等小二再次开口,一听到啪嗒一声,陈魁一掌拍在桌子上差点把酒菜镇翻过去。 这一声贯耳的惊堂声镇的整个酒肆都安静了下来,吓得小二差点蹦起来。 “小二哥莫慌,这是给你的酒菜钱,你看够不够吧。”陈魁抬起手,掌下共三大文钱十小文钱。 小二尴尬的笑着赶紧收了钱数了数,“够了够了。” 围桌人纷纷看向陈魁,“陈魁兄这么大方啊。”赵玄拿起酒坛开了封。 陈魁摸了摸后脑勺憨厚的笑了,平时都是赵玄吴涯等人拿钱出来,这次终于陈魁拿出了自己的钱。 “这是我给附近村民耕地挣的钱,一亩地一小文钱。” 子晋回忆了一下小二拿走的钱算了算,“一亩地一小文,十亩地就是一大文钱,你这是耕了四十亩地呀!你还真把自己当牛使了。” 正说着忽闻一阵马蹄声至门外停了下来,一人跨门而入,快步走到赵玄身旁,扶耳嘀咕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恐怕这酒是喝不成了,吴公子赵大人找我们,这酒我们今天就不喝了吧。” 吴涯自然知道他口中说的赵大人就是他爹赵印,“既然赵大人找那肯定不能喝酒了,来动筷子。” 不多时一桌子饭菜就被扫了个空,剩下一坛酒也不能浪费就让陈魁抱走了。 第249章 ,筹谋 “你们几个小子,丢个半死的人给我,干什么也不说,怎么还让我养着他不成。”书房中赵印端坐在长椅上,身旁站着一脸猥琐笑容的胡忠。 “爹那石纶人呐?” “埋了。” “什么?我是想让您帮我查查关于林怀玉大哥的事,你怎么给埋了。”赵玄气的扭头就要走。 背后传来一声呵斥,“站住,有这么跟爹说话的嘛!” 赵印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到了吴涯身旁施礼道,“长孙殿下。” “伯父,这里就不用了吧。”吴涯显然有些局促,多年瓢泼在外他自己都忘了还有这层身份,要不是看见了叶城熟悉的场景,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臭小子,你去干嘛?”赵印语气带着斥责,嘴角却露出了笑容。 “人都被你埋了,我能干嘛,我要找那个姓杜的问个清楚。”赵玄并没有回头,而是背过身在堵着气。 赵印冷笑一声,“臭小子,你要是能查的清楚何必把人送到我这。” 赵玄负气又要出去被胡忠拦了下来,“少主,有什么事等大人说完了也不迟。” “天天那么多的事情我能问的过来吗,要查你自己去,人给你埋在皇陵的地牢中了,这是腰牌,你长大了,有些事情得靠你们自己。”赵印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 “我们又没有官职,也没有人手怎么查?” “一个是皇长孙,而你也已经皇上亲封的校尉了,胡忠都已经给你了,该怎么查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把事情丢给别人。” 赵玄低着头想起自己的做法是有些不对,弱弱回道,“知道了,我这就去查。” 说罢拉着吴涯就要走。 “谁让你们走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赵印走到门口处,关上了门。 赵玄很是纳闷了,这在自己家中父亲有必要那么小心翼翼吗。 “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北纪发生了很多事,我就不一一细说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你。一旦吴沉登基大宝,有人可能会对你不利,我想你是该离开的时候了,离开叶城,离开京都。地方我已经给你想好了,你和北冥还有塔鲁都有交情,就去凉州的蒙城,那里又是北纪的西北角,穿过大漠就能到晋中地区的江州,你明日进宫向皇上要这块地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爹,你再说什么呐?怎么可能有人敢对吴涯不利?他可是皇长孙,难不成还要有人杀皇长孙吗,谁有那么大胆子?”赵玄有些不解。 “那皇上死后呐!吴涯算什么?那就是前太子遗孤,到那时还有谁能保护的了他,是北纪的将士吗?不,北纪的将士分三种,地方豪强的私兵,各州牧的府兵,就算是朝廷自己的兵也不是全部听从朝廷的。 所以世间很多事,都不是你情我愿的。你不争不抢可有人不让你不争不抢,你想逍遥于外可你出生就在漩涡的中心。就像吴琦得到了龙灵灯,原本以为这是件好事,不曾想惹来众多人的觊觎,最后客死他乡,到现在依然没能查出到底是谁走露了风声,所以要未雨绸缪,不要等到事情发生了那就晚了。” 两人沉默良久。 “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吴涯抬起头看向了赵印。 “你看看这是什么?”赵印拿出两张揉烂的纸,上面赫然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吴沉,吴涯” 吴涯看罢不禁张开嘴巴,这张纸上的字迹非同一般,那是自己爷爷吴减的字,而且两个名字出现在同一张纸上,这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肯定会拿出来大做文章。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这种东西不应该是余大海亲手毁尸灭迹的嘛,难道余大海也是大将军赵印的人。 “对,你猜对了,余大海不仅仅是你皇爷爷的贴身护卫,也是夜幕的人,他到夜幕也是皇上的意思,毕竟夜幕要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他也不放心,你说是不是。”赵印笑着看着他,而那笑容已经是长辈的温和的照抚,更多的是在告诉他,我能拿到这两个名字,其他人也会有办法拿到,而他能坦诚的告诉自己,其他人恐怕就不会这么坦诚了。 “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明日去皇城,先不要去你皇爷爷那。” 第二日一早,吴涯穿着素布麻衣,来到了梁贞蓉的颐凌阁。 吴涯一脚踏进颐凌阁院中,就看到一个个的正忙着找什么。 “你们在找什么呐?” “回殿下,奴才们在找小黄。” “小黄?” “殿下,您有所不知,那是独孤庵送给五皇子吴沉的一条大黄犬所生的,数月前送到这里来,老祖宗可喜欢了,平日里奴才们都不敢踏进老祖宗的寝宫,这小黄却能得老祖宗欢心,跟着老祖宗那可是进过颐凌阁,去过武德殿的。”说着那名小内官一脸的羡慕。 吴涯轻叹了一口气,径直的朝着皇后的寝宫。 “月儿,你说这小东西跑哪里去了啊?”梁贞蓉躺在床榻上,一脸愁容,旁边坐着一身黄色长裙的独孤月。 “姑奶奶,您就放心吧,这小黄指不定在哪偷吃呐,皇城那么大走丢一会也是正常的。” 梁贞蓉摇了摇头,“现在是深秋,皇城内有老鼠,前几日张德喜在我这附近下了药,我担心这小黄恐怕!” “您就别担心了,倘若真的吃了药那也是它的命,回头我再去五皇子那给您抱一只。”独孤月宽慰道。 梁贞蓉撇了撇嘴,“那不一样,毕竟养了这么久,它的鼻子眼睛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不一样的。” 正说着忽闻门外一声音,“祖母,孙儿吴涯来看您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呦!”正躺塌上的梁贞蓉一骨碌坐了起来,脸上的愁容瞬间消失不见了。 “月儿你看看我怎么样,头发乱吗?” 独孤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道,“什么人能让姑奶奶这么紧张啊,我看您上次去武德殿也没在意过自己的仪态。” 梁贞蓉满脸的笑容,“我大孙儿,你待会见到就知道了。” 第250章 ,龙凤斗 不多时一个身高八尺,穿着素布,腰缠麻布的俊良少年出现在梁皇后和独孤月面前。 “祖母。”吴涯一见到梁贞蓉赶紧跑上去磕了头。 梁贞蓉赶紧上前扶起吴涯,握着他的双手端详了一阵子,“嗯,又黑了,也结实了。” 看着八尺高的吴涯仿佛之间又见到了她的大儿子一般,鼻子一酸忍不住眼眶有些湿润。 “你怎么这一身就来了?” 吴涯笑了笑道,“这不是想祖母了嘛,刚下山还没来得及换。这位姑娘是?” “她是独孤月,这是我孙儿吴涯。”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祖母,您这有吃的嘛?”吴涯冷不丁的一句话把梁皇后问的一愣。 赶紧催促让人准备饭菜,吴涯扶着梁贞蓉说着路上的凶险和龙牙岭的见闻走向了内堂。 还不等菜上齐,吴涯就迫不及待的动起了筷子。 梁贞蓉看着吴涯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猛地一拍桌子,吓得身后侍女一哆嗦,“去,把张德喜叫过来。” “是。”一侍女应了一声匆忙便去传唤。 “慢点吃,别噎着。”说着一手拿起汤勺,一手就要去拿碗。 身后的一名侍女看到了吓得一愣,哪里见过梁皇后亲自给谁盛汤啊,犹豫该不该去盛汤,另一名侍女赶紧拿起碗。 梁皇后瞪了她一眼,“不用!” 吓得那侍女赶紧跪地求饶。 吴涯一看这侍女待会肯定会受责罚,“祖母,不用,孙儿习惯了自己动手,来,让我自己来嘛。” 说着拿过梁皇后手中的汤碗,盛了一碗先给了梁皇后,又给独孤月盛了一碗,看着梁皇后没动筷子,“祖母你也吃啊。” 梁皇后听话的端起汤喝了几口,而后不停的给吴涯夹菜,问东问西。 正吃着一名内官急匆匆的跑来到,“禀皇后,我们找到了小黄狗的尸体,就在院中。” “什么?”梁皇后起了身就朝着门外走去,两人起身也跟在身后。 院内草地上,一黑布包裹着严严实实的东西放在了地上。 “打开它!” 印入眼帘的是一条小黄狗被咬的浑身是伤,皮肉分离,死壮惨烈至极。 见着无不震惊,梁皇后被惨状吓得往后撤了一步,独孤月也吓得一哆嗦。 “这是怎么一回事?”梁皇后满脸怒色。 “禀皇后,据值守康宁宫内官报,今日在给那几条狗喂食时,不知为何这黄狗来到了那里,几条狗护食便和它打了起来。” 康宁宫原本是自己和皇帝吴减以前住的地方,那时太子吴琦还在之时经常去那里给两人请安,自从太子吴琦死于非命,吴减怕梁皇后睹物思人便搬到了颐凌阁。 而那几条留在康宁宫的狗就是吴琦还在时养的。 梁皇后叹息一声,“埋了吧。” 院中众人这才松口气。 梁贞蓉的胳膊感觉到一阵疼痛,扭头看到独孤月正紧紧的抓着自己眼神看着那狗的尸体,“孩子,你怎么了?” “姑奶奶,这黄狗太可怜了。” 梁皇后看着独孤月安慰道,“是那黄狗不对,去了别人的领地,被咬死也怪不得旁人,走吧,别看了。” 两人走了几步却发现吴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内官们拿着榔头在挖坑。 “皇长孙殿下,回去了,别看了。”独孤月唤到。 梁皇后回头却看到了吴涯脸上挂着泪水,悲凉的看着要被埋的尸体,一股莫名的心疼油然而生。 “你去陪陪他。”梁贞蓉拍了拍独孤月的手,一脸愁容的背向而去,匆匆的走向了颐凌阁内。 早已恭候多时的张德喜看到梁贞蓉来了后赶紧上前行礼。 “奴才给皇后请安。” 梁皇后也不理睬,端坐在上质问道,“吴涯还是不是我皇家长孙?为何不给他安排服侍的人,连个俸禄也没有嘛!” 张德喜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回禀皇后,这…” “这什么?你说,不然今天把你和那院中的狗一起埋了!” 张德喜头像捣蒜一样一个劲的磕,“皇后赎罪,这是皇上的旨意,奴才们也只是办事而已,请皇后赎罪。” “皇上现在在哪?” “在康宁宫,现在应该还在那。” “前面带路。” 数十名金甲护卫将康宁宫的路口,狗洞,下水道堵的严严实实。 宫内不时传来一声声惨烈的犬吠声,传出数里远。 梁贞蓉进门就看到一身素布白衣的老皇帝吴减,坐在花坛上,手拿一根拐杖,一头雪白的长发散落下来,眉头紧锁,眼神看着地面上若有所思。 “你这是做什么?”梁皇后三两步走到吴减身旁。 吴减缓缓抬起头,眼神苍劲有力,“要不是你的黄狗死了你是不是都不会来这里找我,嗯?” 梁贞蓉也不回避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你当初明知道吴琦会死在极北冰原,你就不应该让她去。” 吴减咬牙切齿声音却不大,“这事我们两个争论已经不止上百次了,没有结果,没有结果!” 梁贞蓉转过头不再看吴减,指着院中那个大铁笼子,里面数条狗狂吠不止,“你这是又要做什么?” “它们咬死了你的黄狗,它们老了,给你那狗陪葬吧!” “吴减,你竟干这种没鼻子的事,有用嘛!” “这都是吴琦在的时候你养的,他不在了你就没来过这里,留着何用,埋了吧省的心烦。” 梁贞蓉站起身思虑良久,缓缓道,“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回来。” “说吧。” “给吴涯一个爵位,一块封地,一份俸禄。” 吴减听罢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又消失,沉默了一会一字一句道,“我会考虑的。” “行,等你考虑清楚了我再来,狗都放了吧。”说完梁贞蓉转身离开了康宁宫。 吴减挠了挠自己的头,看着几条狗,突然像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笑着起身四处大声唤到,“张德喜!” “奴才在。”而张德喜一直在狗笼旁。 “去,传户部的人过来,给吴涯弄块封地。” 第251章 ,流水无形 张德喜领了旨就匆匆的出宫,还没到武德门口就被一名侍女拦了下来。 下车一看那不是皇后身旁的丫鬟吗,“敢问皇后娘娘有何旨意?” “张总管,皇后有旨,让你和户部的那些人说一声,长孙殿下的封地关乎到皇后娘娘和皇上能否合璧,听明白了嘛?”那侍拿出一发簪递给了跪在地上张德喜。 “奴才明白了!” 那侍女赶紧扶耳道,“张总管,这话是说给六部的人听的,您明白了?” “是,是,我这就去办,我一定都传达到。”张德喜捧着发簪上了马车,“先去丞相府。” 丞相府内,范青一脸愁容,陈治满脸怒火,他手中拿着老皇帝吴减丢给他的折子,是吴卓上书要驻守幽州淮西城的。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调羌军到极北冰原你前怕狼后怕虎,这吴卓带着兵去了得胜后,你又在这跟我悔不该当初的,好歹你也是朝廷重臣,也是一武将,做事婆婆妈妈,你跟赵印差远了,你呀你!”陈治抖了抖手中的折子,将它摔在了桌子上。 “丞相误会了,眼下朝廷直属兵力已不到三十万,这吴卓将军又带走十万,这兵部能调动的可就只剩下羌军和禁军了,而羌军鞭长莫及,而禁军又掌握在赵凡的手中。说句不好听的,一旦皇上有事,赵印要发动兵变,扶持吴涯登基大宝,你我可真的抵挡不住啊!”范青颤抖着手紧握着双拳,活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惩罚时束手无策,只能苦苦求助于他人。 “你还能知道抵挡不住,你蠢的没透气啊!”陈治气的差点背过去,抬头看着门外的天空,长舒一口气,“罢了罢了,也只能让独孤庵先忍一忍了,只要人不死能保住一份家业,日后都好办。” “陈大人呐,出事了。”一个尖锐的声音从院中飘来,只见张德喜手托长袖快步朝着屋里走来。 “嗯?张大人,出什么大事了,慢慢说。” 张德喜进屋后端起陈治桌上的一杯茶,嘬了两口,“今儿晌午,皇后的那条黄狗不知为何跑到了康宁宫,被那里几只老狗给咬死了。 这皇后气的就去了康宁宫,结果看到皇上准备杀了那些老狗,两人就斗了起来,最后也不知是何原因,这皇后就要求册封长孙殿下,并要给他爵位和俸禄,出宫前皇后身边的侍女还把她的发簪给了我,让我给各位看,说是长孙殿下的封地关乎但皇后和皇上的合璧,我从没见过皇后对一件事如此上心呐。” “合璧?”范青又想笑又不敢,这哪是什么旨意啊,这是梁贞蓉一个人在颐凌阁住的太寂寞了,想要回康宁宫的借口,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吴涯什么时候来的叶城?这赵印要唱的哪一出?”陈治喃喃道。 “甭管他什么时候来的了,也不要他要唱哪一出,皇后娘娘都放话了,这事不办不成,若是你不给办皇后怪罪下来也够我们兜着的!”范青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不是想要封地嘛,那咱就给他扔的远远的,扔到西北大漠去。” “西北大漠荒凉之地,皇后她能同意吗?”张德喜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目光落到了陈治身上。 “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懂个啥,到时候让户部给他圈大点,多给他一些财务,把他风风光光的送出叶城就是。”范青比划着手脚,如释重负的感觉。 “等等,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陈治坐在椅子上,无意间拿起了吴卓的折子,在手中若有所思。 范青一把夺了过来,“丞相,迟疑什么,吴涯一旦被安排去了凉州西北大漠,就等于让他远离了朝廷中心,你管他赵印手上还有多少兵马,他没有了推上龙坐的人,就没有了兵变的理由,批吧!” 说着勤快的研墨执笔,恭敬的递了过去。 陈治接过笔,在折子上落下又收回,反复三次才最终落了笔。 颐凌阁后院中,梁贞蓉刚踏入远远的看着两个年轻人,眼神定格在二人身上,思绪万千,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嘴里喃喃道,“年轻真好。” 独孤月一身蛋黄长裙,蹦蹦跳跳的在吴涯面前飘来飘去,“长孙殿下,你可认得十年前长阳街上一小流氓?” “十年前?不记得,十年前我和父亲还在凉州,不过有个人可能会知道的比我多,你找个小流氓做什么?”吴涯眼瞅着这独孤月活泼开朗的模样不禁想起了莫熙。 “我啊,找他报仇,十年前他烧了我的头发,还差点破了相,我这次来就是想找到他,痛揍他一顿。”独孤月翘起的嘴角,眼睛里闪着光芒。 “那你来了这么久就没有找到吗?” 独孤月怔在原地,“有,不过不敢认。” “为什么?你不是要报仇要揍他吗?” 独孤月想起了赵玄的脸,不知不觉脸上一热,“就是不敢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面期待着是他,却又怕不是他,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想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被他烧掉头发的我。” “放心,等你有时间我带你去认识一个人,他可是从小生活在长阳街上的,我想他应该能帮你找到那个人,甚至可以帮你揍他一顿。” “真的,那太好了,那说定了。” 看着独孤月和吴涯两人的距离上一会近,一会远,梁贞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要是涯儿的爹还在,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段姻缘呐。” 说罢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她似乎忘了孤独月是要给吴沉做太子妃的。 “皇后娘娘,要不要嘱咐长孙殿下一句,独孤月将来是要嫁给吴沉当太子妃的?”身旁的侍女看出了梁皇后脸色的变化,知道她心里再担心什么。 梁贞蓉猛然伸出手制止,缓缓落下,“独孤月是个懂事的孩子,他自然知道两家联姻的重要性,为了稳固吴沉日后皇位和独孤氏的繁荣。她不会做出出格的事。” 第252章 ,明月银霜 康宁宫内,赵印躺在长椅上,张着嘴,歪着头,口水说着胡子滴到了地板上,一阵阵鼾声如雷。 卧榻处老皇帝吴减歪躺着,一身素布白衣,银发散落,双眼微闭,一阵清风吹拂而过,手中书简掉落在地上。 鼾声戛然而止,赵印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目光锁定在老皇帝吴减身上。 吓得张德喜面色紧张,轻手轻脚的跑到长椅前,赶紧用手指放在了他的人中穴上试了试,长舒一口气。 张德喜蹲下身将竹简卷好,扎上带子,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声响来,将竹简放到床头处和那一堆如小山一样的奏折放在了一起。 “怎么样了?”赵印捏着嗓子小声问道。 张德喜脱下鞋子,光着脚来到赵印跟前小声道,“没事,睡着了,最近皇上有些嗜睡。” “一天能睡多久?” “不敢说,有的时候一个时辰,有的时候不到一柱香,今儿不知怎么了,这都一个时辰多了还没醒,大将军要是有事您先回去,等皇上醒了奴才在到府上请您。” 赵印摆了摆手,“不要来回折腾了,待会给我找个软垫子,我就在这睡了,什么时候醒叫我一声就行。” “好嘞。”说罢对着门外的小太监嘀咕了几句。 拿了垫子铺在身下,倚着墙不一会鼾声渐起,这一觉赵印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特别漫长。 “将军醒醒!大将军醒醒!”张德喜推了推赵印。 赵印费力的睁开眼睛,只见吴减披头散发正眯着眼皱着眉头生着气,“哼!这呼噜声打的屋顶的瓦都被你掀翻喽!” 赵印赶紧一骨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赔笑道,“呦,实在对不住,吵着皇上您睡觉了?” 说着双手就要扶着吴减。 吴减一瞪眼,“干嘛,朕还没到你来扶的地步,怎么在朕这睡的可踏实?” “踏实,比我那踏实多了,就想在这躲个清闲,您也知道的,那帮小崽子有什么芝麻绿豆破大点事都来找我,哪像您这,丞相那给您办完了,您只要阅览一下拿着您那大印这么咔嚓按在上面就行了。” “呦,这么说来要不你来朕这,朕去你那?”吴减踉踉跄跄的走向了门外。 “皇上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呦,我哪有那个本事。”赵印来到了吴减身旁二人肩并肩。 幽蓝的夜空繁星点点,一轮圆月挂在高空,照的大地银霜似雪。 赵印跟在旁边一同站在了门旁,两人肩并肩。 “张德喜,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寅时已过,刚到卯时。” “你去把余大海叫过来。” “是。”张德喜退着出了康宁宫的大殿。 “还有你不敢的?”吴减质问道。 “皇上您这是在说什么?臣有些不明白?” “不承认是嘛?”吴减扭过头,锐利的目光让人想要躲避。 “怎么会那么巧,皇后的狗刚不见吴涯就进了后宫,她那只狗别说进康宁宫,就是闻到大黑的气味都得躲得远远的,今天怎么就那么胆大敢进康宁宫的?而且被活活咬死!你把整个叶城周围的兵全都放了出去,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印不躲不闪,两人四目相对,周围安静异常,“我听闻梁皇后要于您合璧?” 吴减听到后屏住了呼吸,“传的那么快吗?” “哈哈…”赵印笑弯了腰。 “不许笑!”吴减呵斥道,而后自己也禁不住仰头大笑,一时腰疼没站稳差点摔倒,赵印赶紧一把抱住了吴减的肩膀,两人就这样顺势坐在了门槛上。 “唉,你告诉老哥,你是怎么看出梁贞蓉想要和我合璧的?”老皇帝的脸上笑容不减。 “我这嫂子说难听点,妇道人家,别看她一国之母好不威风,可这聪明不敌我家白兰。”赵印得意道。 “一个妇道人,家眼中哪有国家大业,心里竟是她家氏族里的那些事,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想当年被通缉,我连个落脚地都没有,若不是她心善收留了我,恐怕我早就死在乱刀之下,也是因为她爹你我兄弟相遇,才能在这乱世中有一番作为,有的时候我的确很气,可一想想那些年也的确亏待了她,尤其是她爹的死,我一直耿耿于怀。”吴减说着目光穿过了皇城,看向了远方,眼神有些呆滞,仿佛沉寂在回忆中。 “老哥,别想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从来不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件事。” “哦,我们刚才说到哪了?”赵印的话将吴减的思绪从遥远的星空里拉了回来。 赵印感觉坐在门槛上太硬了,干脆就坐到了地上,“梁贞蓉和您上次大吵一架后就没出过皇城。您想想看,这梁贞蓉在皇城内除了太监宫女还有几个皇子皇孙,压根就见不到其他男人,你说这深宫大院的她不寂寞吗,可她身为一国之母寂寞又能怎么样?只能干熬着。我从余大海那得知,梁贞蓉近一个月有几次问过张德喜你的近况,我就猜测她梁贞蓉虽然恨你,可心里还是挂念你的。 一个月之前梁贞蓉把独孤月接到叶城,为嘛?表面上看是给五皇子找个太子妃,实际上还不是想联合幽州陇右大氏族们,来巩固和捍卫吴沉的皇位,以及幽州陇右氏族的影响力。担心你哪天还不在了,没人能管的住我了,怕我拥兵自重,怕我拉吴涯出来,举兵造反。” “吴沉就那么不堪吗?”吴减凝视着他。 “他不是不堪,而是想学做他大哥吴琦,想做一个以孝治天下的皇帝,可他就是吴沉,他不是吴琦,他只学到了表面,对你和梁贞蓉的话言听计从,没有自己的主见,可我就担心这一点,梁贞蓉你刚才也说了,心中只有小家,无大业的胸怀。可一个梁贞蓉算不得什么,怕就怕她身后的独孤氏,野心太大。 你不是也调查过吗,一个淮西城就屯兵三万,依我看那只冰山一角。” 吴减也坐得累了,干脆站了起来,“所以你就谎报军情,让吴卓领兵去了幽州,以示震慑。你这是把我后事都安排好了。” 余大海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来到了康宁宫,搬了个椅子送到了吴减屁股下。 吴减回头看了余大海一眼,“是不是你把梁皇后的狗丢进这康宁宫的?” 余大海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赵印。 “看他做什么,他全招了。” “是,我趁人不备偷了皇后的狗,等吴涯一进宫就扔进了康宁宫,没成想这那大黑下手这么狠,拉不住啊。” 第253章 ,四驾马车 “你们俩呀!胆子也太大了,这要是被梁贞蓉察觉出来吴涯还能有个好?” “我办事您放心,这事除了咱们三个再也没人知道。”余大海听到张德喜的脚步声,原本站着的他赶紧跪在地上。 赵印也赶紧面向老皇帝,“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负厚望,皇上您保重龙体,臣告退!” “臣也一定不负厚望。”余大海反常的跪在地上给吴减磕了个头。 老皇帝吴别了赵印和余大海,在张德喜的搀扶下回到房间内,甩开张德喜后蹒跚的来到卧榻处,颤抖的手扶着床檐静静的躺了下来。 “张德喜!”一声苍凉的呐喊。 张德喜赶紧伏在地上“奴才在。” “给你一天的时间,把那个术士给我找出来,不然砍了你的狗头。”说完吴减无力的长舒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叶城南门,一辆宽体马车缓缓驶入。 “让让让让啊!小心别碰到了。” “唉,说你呐,你那桶离它远一点,万一粘上你配的起吗?”驾车的马夫指着前方拿着木桶的人喊到。 那人抬头一看眼前是一辆四匹俊马拉的宽体马车,崭新的装饰精致豪华,吓得他赶紧提着自己的尿桶靠在了路的一旁,等着马车驶离后才来到了路面上。 路上行人纷纷驻足,小声嘀咕道,“这是哪家又弄了辆这么大的马车?” “不知道,你看那四匹马,那门帘上的坠子好像是玉的吧?” “呦,可不是嘛,估计是哪家王宫贵族刚买的。” “算了吧,看看而已,那门帘就能换你家那院子了。” 马车进城南区交了税,驶向了长阳街。 初晨的叶城,一片安静祥和,露水挂在叶尖上。 “嘀嗒” 打在了树下一只虎斑野猫身上,它起来伸了个懒腰,超前挪了几步,又趴在墙上继续睡觉。 “赵玄,赵玄,你看那,那是只猫吗?能抓过来我抱抱吗?”雷雪一身白纱裙,兴奋的指着猫道。 “哪?”顺着雷雪手指的方向,赵玄看到了那只猫。 恰好此时猫的目光也被雷雪的声音吸引了,缓缓的回过头。 只一眼,那猫吓得惊叫着原地蹦出三尺高,炸开了毛的看着雷雪,嘴里发出呜呜的鸣叫,一个不小心一脚踩滑,哀嚎着掉落在墙外,声音消渐渐失不见。 雷雪一脸茫然。 “我的大小姐,你就省省吧,这狗见了你夹着尾巴还能摸两下,这猫见着你就像见到鬼一样,你这辈子也别想碰到猫了。” 雷雪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可是我就想摸一摸它嘛,就摸一摸,你帮我逮到它,我就摸一下。” “好,等下次碰到了我看看能否抓一只。”赵玄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衫,在腰上系了条黑色锦带。 雷雪很自然的上前,两人贴的很近,双手环抱着赵玄的腰,松了松他腰间的锦带,将锦带摆正。 “我娘说男人的腰不能勒的太紧,时间长了就成水蛇腰了。” 赵玄捧起雷雪肉嘟嘟的脸,“水蛇,是这样的吗?” 伸出舌头在雷雪脸上一阵舔。 “哎呀,你的口水,臭死了,这哪是蛇,这是狗。”雷雪把他推开,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一脸嫌弃的瞅着赵玄。 赵玄得意洋洋的仿佛自己又得逞了。 一家丁从外院跑了进来,“少爷,门口来了辆马车,说是您订的,徐管家让我来问问。” “这么快就到了!正好走去验验货。”拉着雷雪就往将军府大门外去。 将军府门外早有人比赵玄来的还快,“呦,大财主来了!”鸠江调侃道。 “这得多少银子啊?我滴乖乖。”陈魁趴在车的周围双手轻轻抚摸着。 楚红和郭欣看到雷雪热情的上前打招呼,三个女子几天下来便熟络了。 站在车头前的子晋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子晋,看出什么问题了?”赵玄饶有兴致道。 “天子六,诸侯五,卿四,你爹的格是够了,可你这不够格呀!咱们不能出去查案子就架着它去吧?” 赵玄皱着眉头,“这不对呀!” 徐管家从门内走了出来,“少爷这是您订的车吗?” 赵玄摇了摇头,“这应该送错了。” “我就说嘛,你虽然贵为大将军的儿子,咱们出门也不至于这么大排场,三匹就差不多到顶了。”子晋拍了拍车夫。 “你这肯定送错了,这我们用不了,你送回去让掌柜做个三驾的送来。” 车夫有些急了绕开子晋,径直的走到赵玄身旁,“将军府可不能这么欺负人呐,三天前,就是这位少爷到我们店里指定要五驾的宽体马车,还要三天就要验货,是我收了定金,我可记得真真切切,我还问了好几遍,您说是不是?” “是啊!我说了要定了五驾的。”赵玄回道。 子晋捏了捏赵玄的脸,“赵玄你没疯吧?” 那车夫接着说,“你走后没多久掌柜就来了,我把事情告诉了掌柜的,掌柜还把我臭骂一顿,说我不懂规矩,要闯大祸的,按照大将军府的规格最多只能做四驾的,这才给您改成了四架。” 徐管家听听明白了,赶紧拉着赵玄来到了一旁,“少爷,您这是要把老爷往火上烤啊,老爷本来就在朝中受人排挤,将军府上大事从简,小事从来不张扬,您这么做会不会让人落下口舌?” 赵玄看着徐管家一脸笑道,“这您就别管了,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说罢来到马车前,赵玄脸色阴沉,指着马车道,“给我拉回去重新做,我就要五驾的。” 众人傻眼了。 就在这时一辆两驾马车停在了后面,下来一人身高八尺,身形伟岸。 “干什么呐?” 顺着声音看到赵印宽体马车后走了出来。 “老爷,这是少爷定的马车,四驾的,少爷说不对,要五驾的。您看这?”徐管家赶紧上前道。 “嗷。”赵印应了一声,围着马车一周看了看,用手丈量了尺寸,又掀开门帘看了看里面。 走到四匹马面前皱着眉头,“这尺寸够了,可软底太硬得加厚啊,这马也不好,等回头到西郊大营换我那几匹黑马,你拉回去给你们掌柜的说,就按照五驾的来做。” 说罢负手走进将军府,看也不看一脸错愕的众人。 第254章 ,飞扬 叶城西郊处,一片空旷的草场上,周围用简易的木桩围了个马场,这里虽然地处城郊,但也是沃野百里,能圈下这么大一块地做马场的人也是大户。 这里就是叶城乃至整个北纪最大的车行,周氏车行,一名中年男人正认真仔细的计算丈量木板,一手拿着纱线,一手拿着图。 画好了标记,拿起刨子,低下身用眼睛目测木板的表面,起身将刨子放上去,轻轻一推,一片片刨花从刨子里飞起,不一会地面上就堆起了小山包一样的刨花。 再次低下身用眼睛平视木板,满意的点了点头。 “掌柜的,叶城大将军赵印要打造一辆五驾马车!”车夫慌忙跑进了一家车行。 “什么?”一中年男人正拿着刨子,手一滑刨处一道划痕。 “这大将军莫非是疯了吗?”转过身,头顶着几个刨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说的没错吧,您还骂我一顿,这可不仅仅是赵家那小少爷说的,今天这话是从大将军赵印嘴里亲口说的,我可是听的真真的,当时在街上的人都可以证明。”车夫倒了碗水一口气喝完。 “咱们这赵大将军一向谦逊克制,从不会在人前卖弄,这是怎么了?那四驾车呐,拉进院里给它改成五驾的。” “四驾的也留下了,说让我们赶紧赶工,要三天后验货,还要把软垫加厚,用上铜边和铜钉,不要用铁的。” “这是为什么?”中年男人疑惑不解。 “掌柜的,你管他那么多,只要给钱咱就干呗。” 中年男人皱着眉头,悠悠道,“北纪的朝廷有异动啊,你去找找五驾的图纸。” 他走出屋子,拿起躺在门旁的水烟袋,抽了两口。 “驾!” 一辆宽体马车疾驰在长阳街上,吓得鸡飞狗跳路人纷纷避让。 一孕妇带着一名小男孩,悠闲的走在街上,小男孩手中的藤球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滚到了街中央,男孩挣脱妈妈的手从街边窜了出来。 “驾!” 孕妇惊愕不已,狂呼道“孩子!”奋力的朝着小男孩奔去,撞倒了一名老太太在街道中央。 就在此时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三人。 孕妇惊慌失措的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疾驰而来的马车。 “喻!” 眼看着巨大的马车就要撞了上去,众人惊愕,一女子更是降头扭过去不敢看,突然从马车上窜出一百两黑三道影子,一瞬间三人消失在原地。 只见那马车根本刹不住,车轮碾过藤球爆裂开来。 小男孩也不知是心疼自己的玩具,还是吓傻了鼻涕眼泪哇一下就流了出来。 老太太更是吓得瘫坐在地,孕妇紧张的面色发白。 他们的身后分别站着陈魁,子晋,鸠江三人。 马车停了下来,门帘开了,赵玄晃晃悠悠的走到小男孩跟前,大声呵斥道,“是球重要还是命重要!” 刚要伸手给那孩子一巴掌,又狠狠地抽了回去。 雷雪,郭欣,楚红三人也从车上下来,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尤其是郭欣,白皙的脸上不知道是三人哪一个的红唇印。 “怎么样了?”郭欣远远的问道。 老太太看着几人衣着鲜亮,定睛一看那马车是四驾的,一看身份不简单,怯怯道,“没事,没事。” 楚红走到前来一看那孕妇面色发白,额头渗出汗水,双拳紧握,身体微微下沉,“不好,莫非她要生了?” 一旁的老太太看着一脸痛苦的孕妇,一只手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熟练的摸了摸孕妇的肚子,肯定的点了点头。 “大人,她这是要生产了!” 赵玄拍着脑门,“唉,快,抬上车,送她回家。” 几人七手八脚的将孕妇抬上了车,而老太太却站在车外迟迟不进。 “你上去呀!” 老太太一脸难色,“我这老太婆哪敢上您这车呀!我在后面跟着就行。” 赵玄立刻火气上来了,“你看我们几个谁会照顾产妇,谁生过孩子啊,你就上去吧。” 说话间将老太太推上了马车,叮嘱了几句车夫,在众人目光下马车驶离了长阳街。 “唉!”赵玄叹息一声,“咱们只能走着去了。” 雷雪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走着走也挺好啊!” 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这子晋看得是咬牙切齿,“你们俩个能不能注意点影响,我们几个还没成婚呐,我们几个要是出了点啥事谁负责啊?” 子晋眼睛撇向了楚红,一脸笑容捏坏的看着她,“楚红师姐,你看要不我挽着你也行啊!” “滚。”楚红淡淡说道,拉着郭欣往前走。 子晋尴尬的留在原地,陈魁和鸠江两人肩并肩也从他身旁走过,“你们俩等等我。” 七人正往前走,忽闻身后有马车的声音由远而近。 赵玄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喜悦之色,“你在这等一下,看样你们有车可以坐了。” 一辆两驾马车呼啸着在街上奔驰,道路的中央突然一个人出现在马车前方,马夫大喊,“干嘛的!赶紧让开。” 那人环抱着手,一脸微笑的盯着车夫。 “喻!” 眼看着马车快要撞了上去,街上的人都为那年轻人捏着一把汗。 一声嘶鸣,两匹马差点摔倒。 车厢内听到呼噜撞击的声音,一声暴躁的怒吼,“他么的,没用的东西,你干嘛呐!” “少爷有人拦住了我们的车。” “谁,谁他么那么大胆子敢拦住老子的车,活腻了!”林怀玉掀开了门帘,头上发冠掉了,衣服撕开了口子,鞋掉了一只,狼狈的出现在马车上。 定睛一看,这不是赵玄嘛,一阵牙疼。 不过一会阴沉的脸马上挂满了笑容道,“大哥!” 这句大哥把赵玄喊懵了,回头看看也没有人啊! “大哥在这里做什么?”林怀玉拱着头,弯着腰,赶紧走到赵玄身旁。 赵玄看了看林怀玉,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林怀玉点了点头,小心翼翼走到赵玄身旁,客气道,“大哥怎么有空来这里,您不在将军府呆着到街上来有何贵干呐?” 第255章 ,下棋 “慢些,我什么时候成你大哥了?”赵玄推开了林树玉。 “大哥不记得了,三天前,我在梦里梦到大哥英明神武,一人一骑独闯东晋八十万大营,一路砍瓜切菜,斩了敌人老将头颅,全身而退。让小弟我十分敬佩呀,当即就拜您做了大哥。”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赵玄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说的天花乱坠的有点意思,不去做说书的都亏了,你等会说了半天你那是托梦拜的啊!” “大哥果然英明,小弟我就是三天前托梦拜的,大哥您没收到嘛!” 这一顿马匹拍的赵玄忘乎所以,“行,我认了,不过有件事,你得帮忙,我要借你马车一用。” 林树玉一听这算是攀上了大将军这个高枝啊,“哎呦,大哥这是哪里话,这哪能叫借呀,来您上车,小弟我给你执鞭牵马。” 说着就拉着赵玄往车上送。 “不是拉我,是拉她们三个。”指着街道旁三个姑娘。 林树玉一看这三姑娘各个貌美出众,有两个腰间还挎着刀剑,尤其是那年龄稍大一些的楚红,更是美艳动人。 “大哥您等一下。”赶紧上车一顿折腾,把软垫铺好,自己的鞋袜穿好,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下了车。 “三位嫂嫂请上车。”林树玉懂事的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句话可把赵玄吓一跳,下意识的看着雷雪的双眼是不是有变化,“上车吧。” 而雷雪竟然高兴的拉着两人在子晋一脸痛苦的表情下上了车,仿佛没听到这句话。 “大哥您慢走。”林树玉点头礼貌道。 “跟我们一起走,去你府上坐坐。”赵玄轻描淡写道。 林树玉一听傻了,这是真的吗?难道真的要攀上赵玄这条船了?回想起当初冉敏被他戏耍的情景,不由得内心一片翻腾。 这样是真的跟了赵玄那冉敏,胡杨,李澜之辈岂不是都要让着自己几分,想到这不禁开心的笑了,那种由衷的笑了起来,“哈哈…” “喂,你笑什么,走啦。” “好嘞,来了。” 叶城南区,水门大街上,车水马龙,这里是叶城最大的商区,不管你是卖柴米油盐的,还是卖刀枪剑戟的,都要从这里通过缴税。 街道两旁度税司的官员正量价计税,户部的人则在高台上记录着赋税情况。 而街角一旁的京兆府却显得格外冷清。 “少尹大人,看什么呐?”一少年依在京兆府大门处,正看热闹,被身后的人吓一跳,回头看到林英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长史大人,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那好热闹。”少年指着户部的高台上。 “别看了,那也没啥意思,就是收个税,来,过来陪我下下棋,昨晚我又发现了一种新的杀招,一定能破了你的棋路,来来来。”拉着少年就往院里走。 院内凉亭早已备好了,除了一张棋盘,一壶茶,两张椅子,其他没有任何人,这是林英特意安排的,他怕自己下不过这个愣头青丢人,但自己又是个臭棋篓子。 “怎么回事,心不在焉啊?” 才下了两步棋,林英眼瞅着童山月将马跳到了自己的炮眼上,这么低级的错误可不像他。 “嗯!哪里?”童山月一看完了自己走错了,“落子无悔,就这吧。” 林英摇了摇头,“怎么,心动了,想去户部?” “没有,就是觉得他们那边热闹。”童山月一个没注意又走错一步棋。 “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少尹了,怎么还不甘心呐?” “长史大人,您这话说的,我只是觉得咱们京兆府最近没什么事情可做,每天就是安排个城防,护林看院啥的。”少年有些尴尬,也不知自己说的对不对,会不会被自己的顶头上司骂。 林英却轻轻一笑,“你还年轻,你不懂,咱们这京兆府没有事情做,就说明咱们京兆府干的好。 你想想要是这京城天天发生命案,天天有人半夜被截道,每天京兆府乱哄哄的这才说明咱们没干好。 我也年轻过,是过来人,也明白你们年轻人有抱负,想干些事情。 但有些事不是你想干就能干好的,而且干好了也不一定是件好事,更有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童山月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但这个小细节还是被善于察言观色的林英看到,“怎么?童山月,你不服气呀?” “没有下官不敢。”少年牵强的笑着。 林英也没了下棋的兴致,端起茶嘬了两口,缓缓道,“还记得上一任丞相刘不省,刘公嘛?” “有听闻,他是北纪第一丞相,和赵印两人同为皇上的倚重的老臣,二十年前因为一件命案被斩首了。” 林英摇了摇头,“那不是命案,是他刘不省动了不该动的,查了不该他查的事,办了他不该办的案子,才惹来了杀身之祸,所以年轻人,我劝你一句,有些事上面交代了才能去做,不交代你的千万不要碰。 就像去年,朝廷要攻打污图国,朝中上下各个都知道那是块肥肉,都想着出去建功立业。结果你也知道,谁都不敢去,谁又都不敢去,为何?” 童山月拿起一颗棋子用白布擦拭干净,摆放到精致的木盒中,“怕极北冰原上恶劣的天气,怕粮草跟不上,还有不知当时北冥是敌是友,万一打进入了北冥断了大军后路,想撤回来就难了。” 林英坐回到了对局前,按住了棋牌上的帅,“你说的只是其一,最根本的却是大将军赵印和丞相之间的较量,还有咱们的皇上想法,最重要的还是那皇位的继承人。” “有您说的那么玄乎吗?我看那立功最大的九皇子吴卓却跑到了幽州,那他不是已经远离了皇位的争夺了嘛!”童山月继续收拾着棋子。 “这是皇上的驭人之术,他不希望赵印手中权力太大,那样难以控制,也不希望朝中和吴沉太子有关的人渗透到军中去。 所以他选择了吴卓,这个和赵印有着师徒情分,又和皇族有血缘关系的人,这样不管吴卓能不能打进污图国建功立业,丞相和六部的那些人都会出全力来保证战事的顺利,而赵印也不会不管吴卓的死活,一定会施以援手,保证前方战事的胜利推进。” 第256章 ,跋扈 童山月摆弄着棋盘,将最后一黑棋“马”仔细的擦拭干净整整齐齐的摆放好,“那么倘若皇上没有九皇子,这仗就不打了?” “也未必,这只是双方最好的选择。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宁愿让个不站边的人占了便宜,也不想让对手占了先机,宁愿把立功的事拱手送人,也不能看着对手日渐强大。”林英端着茶走到了凉亭角,撒了一把鱼食,瞬间十多条锦鲤跃出水面。 “那您刚才说的刘不省刘公又是为什么?” “那是他寻死… 一名衙役匆匆来到了院中,“大人,公子回来了,在前院,说有重要的人找您,请您现在过去。” 林英犹豫了一下,“你就说我和童大人有事商议,让他等会。” “是。”衙役刚回头就碰到了匆匆赶来的林树玉。 “爹,你先等会,我大哥有重要的事情。”林树玉一脸兴冲冲的期望的看着自己的爹。 林英仔看着自己儿子这么兴奋,这肯定是又结交京城的权贵,皱着眉头远远看去一共七人。 不免叹息道,“犬子又不知道认识了什么人!” “大人,您为何如此,爱结交友人又有什么不是嘛?” “有的时候站错了边就麻烦了。”说话间已经走出了凉亭。 林树玉快步上前去迎,道,“爹这是我大哥赵玄,就是大将军赵印的儿子,这是他的几个同门,找您有些事。” 林英听罢脑袋疼,赵玄不就是打了自己儿子的那人嘛,怎么转眼成了他大哥,而且这大将军于群臣不合,儿子这是引火烧身呐。 更何况眼下皇上年事已高,大位的继承中肯定免不了一番明争暗斗,这个时候赵玄来到自己这里难道是大将军要和自己结交? “林大人。”赵玄施礼道。 “赵大人,赵公子,里面请。”林英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入了坐上了茶,寒暄几句后赵玄开门见山道,“这次前来主要是想请林大人帮我查一个人,十年前我在叶城古井坊结实了一位大哥,也姓林,而多年前我的这位林大哥为偿还杜老爷的一笔钱去了骊山矿,至今了无音讯,家中嫂嫂和侄儿非常挂念,还请林大人行个方便,帮我查查我这位林大哥人在哪,是否还活着。” 林英刚端起来的茶送到嘴边停顿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半月前杜家报的失踪案,而那失踪的石纶恰好就是给一个姓林的家中送钱的,难道是就是那家吗? “赵公子,你说的是不是古井坊越小云家?” “应该是吧,我只听林大哥唤一声小云,却不知其姓名。” “那赵公子是何时去的越小云家中?近来可有去过?”林英虽然在看茶,眼神余光却从未离开过赵玄的脸上。 “一个月之前去过一回,之后家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头异兽,家就被拆了,一直忙着修缮寒舍,近来没去过,怎么林大人也知道我大哥失踪一事?”赵玄说罢眼睛看向了雷雪,见雷雪撅着嘴,再看看其他人,心里狂喜不已,不由得为自己扯的慌而感到骄傲。 林英深吸一口气,面露难色,“赵公子,不瞒你说,接受京兆府数年来并没有接到关于古井坊的失踪案。可就在半月前,却先后接到了石纶,吕金柱,赖毛子三人的失踪案。” “嗷?数年以来古井坊就没发生过失踪人口的案子?连孩童失踪案也没有?这不可能吧!” “是的,我也感很奇怪,叶城东南西北四个关,还有十二坊等地区每年也会有人口失踪案子报上来,可偏偏这个古井坊却是个例外。也就是因为这个我让人查了一下,结果查到这三人失踪和一个女子有关。” “什么女子?怎么回事?这和我找的人有什么关系吗?” 林英站起身来,高声道,“请仵作马广田来。” 转头对赵玄说道,“赵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林英走后,赵玄哈哈大笑,惹得剩下六人一顿白眼,而林树玉却不明所以只能干巴巴的陪着笑脸。 不多时林英带着马广田拿着一卷纸走了进来,“这是仵作马广田,这是古井坊近来失踪案的卷宗,请过目。” 赵玄看着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了愤怒,越看越气将卷宗撕个粉碎,怒声道,“狗屁!你这是糊弄鬼呐!” 一把将碎纸扔在了林英的脸上,在场的人全都吓一跳。 林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可面对着赵玄他只能忍着。 尤其是那林树玉,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一边是自己的亲爹,一边是刚认的,一口一个大哥,他夹在中间更不知如何是好。 赶紧走到赵玄跟前,“大哥,这是怎么了?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嘛?” 林树玉的表情及其难受,马上要哭了出来。 “走开。”赵玄猛地推开了林树玉,一个踉跄身体重重的砸碎了身后的椅子。 马广田赶紧去扶起林树玉后捡起地上的碎纸。 “爹,那是怎么回事?”林树玉指着地上已经碎了的卷宗。 “这只是京兆府断的案子。”林英缓缓道。 “好你个林英,京兆府就这么查的案子吗?你听好了,如果这份卷宗入了户部,我就掀了你这京兆府。我们走!” 说着转身离开,临走前气的一脚把门槛踢碎。 子晋一把夺过马广田手中的碎纸,跟着跑了出去。 “大人,刚才那人是谁,他怎么敢对您如此无礼。”马广田扶着林树玉坐在椅子上。 “他!无礼?这算好的。如果叶城没有几个仗势欺人的主,恐怕就不是叶城了,整个叶城恐怕没有人比他有这个资格了。”林英长叹一口气,一口无奈又愤怒的气。 刚一出门就听到前面有人喊到,“荀子晋?” 子晋抬头一看,喃喃道,“童山月!” “真的是你呀!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龙牙岭的嘛?”童山月于赵玄擦肩而过。 赵玄看了他一身突然站住了脚步,冷冷道,“站住,你是做什么的?” “我?京兆府长史。” “陈魁,带他回去。” 陈魁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看赵玄那个气性这么大一定出了什么事,“好嘞。” 说罢还没等童山月反应过来,就被陈魁反手抓住了手腕,一把扛在了肩头。 第257章 ,老狐狸林英 “放开我!放开我!”童山月在陈魁的背上又踢又打,可他这点力量在陈魁身上还不够挠痒痒的。 “嘿嘿,你就别挣扎了,放心吧,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陈魁背着童山月跟玩一样,大步流星的跟在后面。 一旁的子晋有些尴尬,显然也不知道这赵玄到底想要干什么。 到了京兆府门口,十多名衙役拿着长棍顶在了门前,“放下长史。” 赵玄咬着嘴唇,极力压着自己的火,从腰间取出那块莲花令牌,“滚开,我请你们长史去喝茶,明天给你们送过来。” 双方僵持之中有人认出了那令牌,再看看门口停放的四驾马车,赶紧收回了长棍,让出了一条道,任由赵玄他们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京兆府。 而不远处高台上户部的官员也看到了这一幕,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从朝廷的衙门里直接抓了个当官的回去,这可是闻所未闻。 车厢里异常安静,除了陈魁和雷雪,剩下几人哪里见过赵玄发那么大脾气。 所有人都想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没一个人敢问。 禁闭双眼的赵玄突然动了,盘膝而坐的他,一瞬间来到了对面的童山月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看着赵玄抽动的鼻翼在告诉着童山月,眼前这是头愤怒的野兽,有话就别拿着,不然可能要挨揍。 赵玄又缓缓的松开了,摸了摸他的脸,“你叫童山月,是子晋的朋友?” “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子晋赶紧开口道。 赵玄回头看到子晋手中的碎纸,指着对童山月缓缓道,“既然子晋是你朋友,那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是我刚才鲁莽了。 那张纸上有个人的名字叫越小云,是我儿时在古井坊结实一位大哥的女人,她被京兆府写成了一个为了活命做出男女苟且之事的…” 赵玄扶着童山月的脖子底下了头,他再思考,用什么字才能表达出来,“难以启齿啊! 她被写成了一个为了活命,勾三搭四做出男女苟且之事的婊子! 就算她是,京兆府也不能这么写,绝对不能。 你们知道什么?屁都不知道,她那是为了养活体弱多病的小石头不得已,要不然她早就一死了之了。” “所以你们绝对不能这么写,也没有资格这么写!”赵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盘膝而坐,低下了头。 楚红点了点雷雪,雷雪乖巧的靠在赵玄肩膀上,看到他眼中有泪,咬着自己的食指关节,血从指尖滴在了洁白的软垫上。 突然赵玄猛然抬起头,大叫一声,“坏了,这只老狐狸。” 一车的人很诧异,尤其是雷雪和鸠江。 “赵玄你说什么呐?什么老狐狸?我怎么没问出味道来?”鸠江一脸疑惑。 雷雪也很诧异,“是啊,你说的是那个当官的嘛,我怎么也没察觉他哪里不对呀?” 京兆府后院之中,林树玉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被他套了!” 京兆府内,林英负手而立看着门外赵玄一群人远离的背影,“你没伤着吧?” “爹,我没事,刚才可能崴到脚了。”林树玉极其尴尬的摸着自己的脚踝。 “没事就好,马广田,你说实话,石纶到底是被野兽吃了,还是被人抓走了。” 马广田站起身来,表情严肃道,“大人,从现场来看,石纶从古井坊到他失踪的这一路没有任何人的脚印,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他最后失踪的地方,周围只有些许野兽的脚印。不过距离他失踪百丈远处有些马蹄印,可那么远的距离没有谁能长那么长的手吧。 凭我多年经验来看可以排除被人杀死或者劫走了。” “可是你不觉得他刚才反应有些不对吗?” 马广田一脸疑惑,“大人,赵公子哪里不对啊?” “一个正常人得知自己关心的人死了,不应该是惊讶,疑惑,伤心吗?可他看完之后却是愤怒,他为什么会愤怒? 我们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这几人的尸体,他连问都问尸体的事情,反而看完之后大发雷霆,这不是很奇怪嘛? 这说明他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越小云死了,可他为什么会没忍住打那么大的脾气呐?” 马广田眼前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您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我听越小云的街坊说过,越小云在出事之前,家中曾来过一位公子模样的人,而且那天以后她儿子小石头就没回来过。 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我们要不要查清楚?” 林英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意味深长说道,“不要,这是一趟浑水,浑的深不见底。” 马广田一脸愁容,“可是还有两个月就要向刑部和户部提交卷宗了,我们拿什么交啊?” 林英冷笑一声,“在写一份就是了。” “什么?”林树玉坐不住了,“爹,我大哥都说了,您要是把那交上去他会把京兆府给拆了的。” “拆了京兆府?龙腾之地,天子脚下,我还真想看看他赵玄有这个胆子。”林英甩了甩袖子,正准备跨出大门,就看到一衙役匆匆跑来。 “大人,童长史被少爷带来的人掳走了!” “什么?”林英怀疑自己听错了。 随着吱呀一声,一侧的门板倒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爹,不好,那门梁裂了!” 就在这时马广田赶紧冲着林树玉喊到,“快跑,从窗台上跳出去。” 说罢一个箭步飞扑,把还愣在原地的林英飞到院中。 只听得身后轰隆一声,升起数丈高的粉尘,刚才待的房屋已经成了平地。 “林树玉!”林英顾不得自己,站起身赶紧朝着自己儿子跳窗的方向找去。 “爹,我没事,你怎么样?”林树玉一身灰,露出洁白的牙齿。 “呸,呸!”马广田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土,“大人,看样子咱们真的好好想想了,不然那个赵公子真有可能会拆了这京兆府。” 林英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道,“儿呀,爹现在不是在说教,而是在命令你一件事,在朝廷未稳之前不要再去找惹冉敏,胡杨,等人,更不要招惹这小子。我们没有资本,也没有资格。 一个不留神就会成为他们的陪葬。” 第258章 ,白家后书院 “你听说了吗?”一家丁拿着剪刀修剪着院子中的花草,神神秘秘的说道。 “你看你这东一下,西一下的,我这刚打扫的院子,你能不能可一个地方来。听说什么?你这没头没尾的我知道你说的啥?”那名正扫地的家丁没好气的说着。 他凑到跟前小声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没听说吗?咱们家的小少爷可威风了。” “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早上的时候二公子去了一趟南区的京兆府,不知什么原因和京兆伊吵了起来,把京兆府的议事堂给拆了。” 扫地的那位惊讶的瞪着眼,“真的!还是二公子有脾气。” “那可不,你没看到,咱们家二公子还让陈魁少爷抢了京兆府的长史,从正门处大摇大摆的就走出了大门,一抬脚就上了这四驾的马车,一路扬长回了咱将军府。” 扫地家丁听罢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忽而仰头道,“二少爷威武!” “那是,今后咱们将军府的兄弟们出去也可以挺着胸膛了。” 那人听罢摇了摇头,“不,二少爷横,咱们就得趴着。” “为什么?” 扫地的家丁刚要说话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赵家只一个赵玄就够了,你们都得给我收住了。” 两家丁赶紧低下头,“是,夫人。” “老爷在哪?”白兰一身青色镶边长裙,给人一种厚重感,高高挽起的头发显得干净利落。 “老爷在后书院。” 白兰插着手走向了“白府”的后书院,这是她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而今相隔二十年后,没想到自己又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进入后院,东西两侧是厢房,中间是一条两丈宽的小河,之所以称为河,是因为在建造“白府”的时候,为了方便白家的生意往来运输,白家直接将丹水河引到了后院中,而这院子的曾经中就是一个码头。 一阵阵喝彩声将白兰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前面不远处就是“后书院”。 吱呀一声推开了陈旧的木门。 突然一只箭从白兰头上飞过,将一块正坠落的琉璃瓦射偏了落下的方向,琉璃瓦片从白兰的肩膀边掉落在地。 “夫人?”一家丁光着膀子站在距离白兰十步的距离上。 白兰看着一群人正光着膀子,满头大汗,有的拿着石锁,有的拿着弓箭,有的拿着刀在比划着。 “谁让你们光着膀子练的,成何体统!”白兰呵斥道。 刹那间像炸开了锅一样,那些个七尺男儿都抱着膀子四散奔逃,到处寻找遮蔽物。 “小七!”白兰似笑非笑唤到。 从一根红色高大的柱子猴年探出一个脑袋,嬉笑着“夫人,找我什么事?” “你在这?那老爷去哪儿了?” “老爷在后面的河边钓鱼呐。” “他?还钓鱼?”白兰不相信的口吻道。 说罢径直的往里面走,经过那根红色的柱子,后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谁踩我脚啦!” 噗通一声一个人没站稳,躲在柱子后的四五人,歪七扭八的倒在了地上。 “你们下次不要弄出那么大动静,小心点的好,赶紧回去穿上衣裳。”白兰从容的穿过,头也不回。 一堵高大的城墙边上,赵印头戴蓑笠,卷着裤脚,挽起了袖子,手拿一根竹竿蹲在墙角,面对着夕阳下河中泛起金灿灿的波光,盯着浮漂眼睛都不眨一下。 突然浮漂一动不见了,赵印猛地甩起鱼竿,啪一声断了。 赵印看着手中折断的鱼竿,怒摔进河中,“今天我一定要看看你有多大。” 说罢一跃跳进河里,渐起一丈高的水花,不一会河水翻腾起了污泥。 “呸!”赵印从河边露出了头,盯着一头的污泥,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抬头却看到白兰正玩笑的注视着自己,开口道,“多大人了,还下去抓鱼,这样是被人看到不笑话你,堂堂一国的大将军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跟一条鱼较上劲了!” 赵印傻呵一笑,四根手指扣进鱼鳃里,提起一看六尺长的黑鱼给白兰显摆道,“你看,这鱼多大啊,一般人还真抓不住它,就刚才要不是它想反咬我一口我还真抓不住它。” 黑鱼仍然不甘心的在赵印手中扑腾,尾巴打在水面上渐起的水足有两人高。 白兰赶紧用长袖遮面,“赶紧上来吧,真是的,你小儿子闯祸了!” “闯什么祸?又把谁打了?”赵印满不在乎的说道,一掌打在鱼头上,那黑鱼用尽最后的一丝意识挣扎了三四下后彻底挺尸了。 “把京兆府的议事堂给拆了,他们这两口子也真是的,一个把家拆了,一个拆了朝廷衙门。” 赵印听罢顿了顿,随口道“这还不是你惯的。” 将鱼扔在了岸上,正准备上岸,伸手却扒到了白兰的脚上,抬头看白兰正蹲下身一脸正色道,“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啊?白大宝去了哪里,怎么不在你身边?” 赵印眼珠子转了两圈,“没有,我让他去赵凡那了,这不还有两个月就到选拔黑鹰骑的时候了吗,我让他去那帮他掌掌眼。” “真的没有?你可别忘了,什么事你可是瞒不住我的。” 赵印也不听完一头扎进水里。 “你又干什么去?”白兰在岸上喊着,“出来,我有话还没问完呐。” 白兰看着水面上毫无波澜,找了个树荫下静静的等着,可一等二等仍不见赵印出来,水面也没有一丝的波纹。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白兰似乎有些着急了,从树荫下站了起来,走到河边喊到,“赵印,你出来啦,别闹了,我承认天下没有比你本事大的人,你出来好嘛。” 喊了两三遍依然没有人回应,“我说你多大人了,能不能别闹了。” “赵印你赶紧出来了!”声音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眼看着平静的河面依然没有一丝动静,白兰一脸凝重,正要一头扎进水里,突然赵印从水里窜了出来,一把抓住白兰的脚,“下来吧!哈哈…你又上当了!” 第259章 ,闵珑的交易 “你听夫人在喊什么?”家丁们穿好了衣裳,正在收拾后书院练功的器械刀具,忽闻不远处白兰正朝着河水中焦急的喊着。 “会不会出事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咱们将军是谁?还能出事?”小丁眺望城墙处,“要不去看看?” “走,去看看。”这些家丁毕竟只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禁不住内心的好奇。 “你们动静小点,别让夫人和将军发现了。”小丁叮嘱道。 “放心吧。”说罢一名家丁快步上前,猛然一跃两三步就来到了一丈高的城墙处,趴在墙檐下探出了脑袋。 身后跟随者四五人,身手矫健,也趴在墙上,“在哪呐?” “在那。”一名家丁指着河边,正看到赵印一把将白兰拉进了水里。 “赵印,别闹了。”白兰在水中被赵印抱着。 “臭小子,你们看什么看!练完了吗?待会我要检查,要是过不去的今晚没饭吃。”赵印看单手抱着白兰站在河水中。 只听到墙根处一阵乒乓掉落的声音,不时传来几声怪叫。 长阳街上,闵珑一身红装,头戴金钗,脸上带着轻松的表情,欣赏着周围人来人往,步履轻盈的走在人群中,依然那么惹眼。 “大小姐,不要回头。”一老头从她身后跟了上来。 闵珑听出来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是沈重。 “你怎么来了?” “大小姐,请跟我来?”老头快步走向前,闵珑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一偏僻无人的地方,老头撕下了自己的伪装。 “找我何事?” “大小姐,老爷来了。”沈重面色凝重。 “他让你来,要我回闵月楼。” “不,他想让你去襄王那。” 闵珑往后撤了一步。 “恐怕这一次我没办法救你了。”沈重痛苦的看着闵珑,抬起手想要说什么又把手放了回去。 闵珑紧握的手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为了自己不惜范险的男人,心中思绪万千。 闵珑突然上前双手抓起沈重的手放在胸前,“带我走吧,去哪里都行,只要不去襄王那里。” 沈重挣脱了闵珑的手,“大小姐,其实你有更好的选择。” 闵珑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我不玩嫁给襄王。” “我说的不是嫁给襄王,而是北纪的大将军赵印。” “啊?那怎么可能。”闵珑甚至有些不太相信这话石从沈重嘴里说出来的。 “我看赵印夫妇二人非常恩爱,赵印虽然权倾朝野,二十多年也未曾纳过妾室,这怎么可能嘛!” 沈重笑了,抬起头看着她,“赵玄是最近是不是再查一个失踪案?” 闵珑脸上一红,而后使劲的摇了摇头,“那不行,他夫人太厉害了,你不知道,那雷雪是塔鲁国的公主,雷利王的女儿,发脾气来赵印都拿她没办法。” “你想想看,老爷为什么要你去襄王那,还不是因为河运的事情嘛。” “可是,我办不到啊!” “大小姐你想多了,我只是再告诉你,这一次要帮助赵玄查到他想查的案子,这样你就和他有了交情,之后再以朋友的身份让他帮你办河运的事情,这样一来你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送到襄王那个老色鬼手里了。” 听完沈重一番话,闵珑的脸上一抹红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一丝落寞。 “好吧,要我怎么帮他。” “大小姐,这不是在帮他,是在帮助你自己,所以怎么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那只能靠你自己了,不过在这其中你要见一个人,张合。” “张合?他不是被处死了嘛。” “对外人而言他是死了,但你想想看,夜幕费了那么大劲抓活的,又冒这么大风险带他去闵月楼,他绝不会那么轻易被处死,我想赵印他们一定是想从张合身上得到什么。”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印章。 “这个东西你交给张合,并告诉他你的命就是我沈重的命。” 夜半三更,整个将军府灯火渐渐暗了下来,只有院中一处三层的阁楼还亮着灯。 子晋刚从二楼下来就被赵玄围了上去。 “怎么样?”赵玄期待着看着刚从屋里走出来的子晋。 子晋无奈的摇了摇头,“童山月也不知道,不,是京兆府根本就没有案卷记录。” “什么?没记录,这小子不说实话是吧,我倒要看看他的嘴硬还是老子的拳头硬。”陈魁说罢撸起袖子气冲冲的要往楼上去。 “你不能上去,童山月吃软不吃硬,这小子脾气撅着呐。”子晋拦住了陈魁。 “你小子这么护着他,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了,信不?” 陈魁硬要冲上二楼被赵玄拦了下来,“应该不假,一个京兆府没有那么大胆子,能干出这种事,除非…” “除非杜家人越过了京兆府,有人在户部直接把这事按了下去。”童山月从二楼走了下来。 “嗨,那咱们直接去户部,不就行了吗?”陈魁嚷嚷道。 “不,恐怕在户部的这个人早就做了手脚。”童山月走到了赵玄的面前。 “那怎么办?这还怎么查?”陈魁像泄了气的皮球闷下了头。 “呦!这还不简单吗?人在哪丢的到哪里去找就是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翩然而至。 众人目光朝着门外。 门开了,闵珑还是那身红色长裙,头戴金钗,缓步走了进来。 “对呀!”子晋恍若顿悟,“人是从杜家丢的,我们直接去杜家查清楚不就行了吗?干嘛非得拐个弯找什么户部。” 噌的一声响,锋利的刀尖抵在了闵珑的喉咙处,一丝冰冷席卷全身。 “说,你还知道什么,为什么来这里,你到底想要干嘛?” 看着赵玄冰冷的眼神,闵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是的,她知道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可她等不了了,闵月楼的人早就来到了叶城,一直跟随左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带走。 她只能赌一次,赌眼前这个男人会相信自己的话。 “我知道你在查一个人,古井坊杜家杜老板,我来这里就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我帮你查杜家,你帮我拿到我们闵月楼在北纪运河通行的权力。” “你这个女人心眼多的要命,我凭什么相信你?”眼前这个美艳的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可心眼比自己还多得多。 第260章 ,江南卷宗真正的秘密 “张合别睡了,起来了。” 张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醉眼,“干嘛?” “跟我走了。”胡忠递给张合一张面具。 张合看着面具醉意全无,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跟在胡忠的身后。 出了门张合往回看了一眼,这才知道自己这些天睡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地下陵墓。 出了地下宫殿顺着台阶往上走,一道阳光刺得眼睛睁不开,只听得仿佛数千人在喊着号子干着活。 眯着眼,却没看到人,顺着声音回头看。 一座巨大的坑洞,出现在眼前,而这些人就在刚才自己出来那个地下宫殿旁边。 巨大的深坑一眼望不到边际,目光所至全是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在给这深坑夯实基础。 四人一组,一块圆柱大石,从四个对称的位置上凿出把手,用四根绳子固定,每人一头,有节奏的同时提起后重重的落下。 “我们要去哪里?” “待会你就知道了。” 叶城将军府内。 后书院中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赵玄和张合两个人对坐。 “你说闵珑要见我?”张合猛然起身在屋里踱步,眼睛里是疑惑,又是喜悦,不禁笑出了声。 “张合你笑什么?”赵玄不明所以问道。 “哼,哈哈…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呐?”张合看着眼前把自己抓回来的这个少年,心中五味杂陈。 张合掏了掏耳朵,勉强道,“我就跟着胡忠唤你一声少主。” “你快说吧,这江南卷宗和闵月楼到底有什么联系。”赵玄有些不耐烦了,几个月下来这是张合头一次主动提出来要把江南卷宗的事告诉赵玄。 张合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沉声道,“其实这江南卷宗并不是一本书或者一件东西,他是我的老师刘不省和我一起当年建立的北纪第一条情报网,要不是当年老师一时疏忽,放进去一个东晋的人,使的老师被人陷害,而这条情报网也因为老师的死而消失逆境。” “那这个又和闵月楼有什么关系?”赵玄正问着,门被推开了。 赵印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因为那条情报网就是建立在闵月楼那数十条花船上的。” 张合起身抱拳施礼,“大将军。” 赵印上前扶起道,“张大人多礼了,这江南卷宗确实为北纪立了大功,但也是因为这个情报网放出来的一条情报,使的北纪二十万新军兵败曲梁,使的北纪此后二十年里再也没有能一举定天下的势头。” “将军为何这么多年后才找到我?” “这话关起门来自己知道就行了,不是我想找你,而是东晋的人先找到了你,而皇上又不想让江南卷宗落入敌国之手。当年那二十万新军大部分都是陇右氏族征召训练的,因为那个情报使的二十万新军全军覆灭。这么大的错误总归要有人来承担,所以皇上才狠心下了杀手。刘公的死确实让人惋惜,皇上每每想起此事也有些懊悔。”赵印说完长舒一口气。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既然闵珑要见我那我就去见见她。” “等等,我还是不明白,这江南卷宗到底和闵月楼有什么关系?”赵玄满眼问号,眼睛里闪烁着光。 张合看一眼赵印,缓缓道来,“以前师父派人到敌后方收集情报,很困难,派出去的人基本上什么也查不到,而且收集上来的都是些基本情况,那些情报就算将军派斥候都能查的清楚。 后来一次偶然间我去了一趟闵月楼认识了花魁菲菲,从她口中得知一条情报,各国的将领在出征前后大多喜欢去花楼,这让我意识到从花楼里收集情报是最好的地方。 那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不容易被人察觉,而且各国的水军都非常少,水路也更容易消息的传递。 于是老师派我接近当时还不起眼的闵氏商社,帮助闵月楼拿到了北纪河运的通行权,并帮助闵月楼成了九州最庞大的花船商社,同时在每条船上都安放了多名见者,甚至有多条船上的花魁也是老师安排进入的,你在船上也看到了有不少会执笔的人,也是当年安排进去的。 他们通过往来的客人身上获得情报,每个月都会到附近最大的码头靠岸,将情报送到叶城,这就是江南卷宗。” 赵玄听罢愣了半饷,在他的印章中情报的收集就是派人到敌后方直接观察,来获取敌人的兵力,行军路线,以及粮草军械等消息。 “那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条情报网还能启用吗?” 张合微笑道,“能,有些十万火急的情报,是需要一些特殊的人传递的,每条船上都会有一名身手了得的高手作为最重要的一环,他们就负责把最重要的信息安全的传递过来。” 赵玄似乎想起了什么,“那天在船上和我交手的那个人就有一个是你说的最重要的那一环?” “不确定,如果真的是他恐怕他会在你抓我之前先杀了我。 闵月楼花船上可不止一个高手,他们也从来不会轻易的暴露自己的身手,除了一个叫沈重的是个例外,如果真的是他那重新启用江南卷宗就简单多了。” “沈重就是这条情报网的魁首是吧。”赵印不露声色的说道。 “那他为什么会主动找你?” “这个只能见到闵珑之后才能知道。” “闵珑就在后院的塔楼上,你去吧。”赵印指着不远处一座三层高坐落在院墙边的一座塔楼。 看着远走的张合,赵玄这才开口道,“爹,您不怕这些人反水吗?” “你是说张合?倘若你是张合你会选择出逃到东晋,还是留在北纪。” 赵玄摇了摇头。 “儿啊,你记住了,当你足够强大,就不用怕身边的人反水,人都会不自觉的选择更强大的一方获取生存机会,你说他们有什么理由去背叛。” 满月下一道黑影闪过,落在了一座三层的阁楼上。 迅速的一翻身躲进了三楼的看台和二楼飞檐中间的黑暗中。 就在这时又一身影一闪而过,落在了三楼看台处,月光下一身白衣少年印射出一张年轻略显稚嫩的脸庞,坚毅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木板下,“鬼鬼祟祟的,这里岂是尔等该来的地方嘛!” 说罢噌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刀,在月光下闪着银色的寒光,猛地朝着自己脚下插了进去。 藏在黑暗中的那人冲破了木板,跳到了阁楼上。 两人在阁楼上身法纵横交手三合后,院中便聚集了几名家丁。 那黑影转身朝着跳向了北方。 “你们留下来看好了,我去会会他。” 第261章 ,月下残影 月夜下,叶城街区四下无人。 突然一道残影闪过,卷起秋夜里飘落的树叶。 又一道白影闪过,那片卷起的落叶腾空旋转落地。 嗖的一声那片落叶被一分为二,一根钢钉扎进了街面上的地砖中。 借着月色又有几根钢针泛着刺眼的寒光飞向白衣少年,白衣少年转身腾挪躲掉后继续跟进。 漆黑无人的街区里,一道道白光闪过,不时传出刀剑碰撞的声音,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叶城房顶上辗转腾挪,不时近身交手。 眨眼间便来到了叶城一处四野之地。 前面黑衣人停下了脚步,背对着白衣少年。 “阁下好厉害,竟然能在众多守卫下潜入到将军府。”这白衣少年正是羽驿令白大宝,此时的他满头是汗,呼吸却很平顺。 “不过还是被你发现了。” 黑衣人猛然转身,抖起身袍,又是三根钢针射向白大宝。 白大宝冷眼一骤,拿出横刀,左右截打飞来的钢针。 突然一道寒光从他眼睛里闪过,白大宝下意识的侧身,躲过了致命一刀。 抬起手一掌打向黑影,却扑了个空,拔掉刀鞘砸向黑影。 一时间刀光渐起,两人又斗了数个会和不分胜负。 平地生风卷起枯叶满天,一黑一白在枯叶中穿梭碰撞,交织成了一道可怕的网,而进入网中的生物恐怕非死即伤。 数十合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停手。 满天的树叶飘落下来,两人脚下一拳之内竟然没有一片落叶。 白大宝喘着大气,右手上横刀依然是低吟着,手臂上青筋凸起。 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下杀招,只是一直在试探,在追这人的路上他的第一根钢钉是最有可能伤到自己的,却偏偏打歪了,像是故意提醒自己。 “阁下功夫了得,可如果你想从我手上逃走恐怕得杀了我,不然天涯海角我也跟定你。” “可你也抓不住我,何必如此执着。” “职责所在。” “你们北纪大将军府的人都这么不讲道理嘛,你家少爷掳走我家小姐还不能让我来看看她是否安全吗?” “你是为闵珑而来,大可以光明正大从正门进入,我们将军也不会仗势欺人,阁下夜闯将军府在先,没解释清楚就想走,我堂堂将军府岂不让人笑话。”说话间白大宝将衣角的一根丝线不经意间丢在了地上。 “既然已经说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吗?”黑衣人歪着头摊开手道。 倏然间平地生风,白大宝将刀横在眼前,“恐怕不行,你是夜闯进来的,你说是来看闵珑,怎么证明你不是敌国的探子,这恐怕你的跟我回去和闵珑当面对峙了。” 看着如此坚决的白大宝,黑衣人突然丢下了刀,“慢着,我知道你已经在来的路上做好了标记,夜幕的人恐怕马上就到,与你纠缠只会浪费彼此灵力,这把刀你拿去给闵珑看,她自然会告诉你我是谁,告辞。” 说罢左右手连甩了四次,九根钢钉从左右飞向了白大宝。 白大宝腾挪着后退,眼看着一个铁球砸了过来,提刀截挡。 铁球应声一分为二,一股黑烟挡在了白大宝眼前。 冲出黑烟后那黑衣人已不见了踪影。 白大宝四下望去,察觉不到任何逃走的痕迹和方向。 捡起地上的刀只得悻悻离开。 他知道这种人逃跑时所展现给自己的方向一定是错的,向前去追肯定是不对的,向左向右亦有可能,甚至会躲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待自己去追向其他方向时反方向离开都有可能。 而在这个四野之地又是黑夜想要找寻线索恐怕更难,想到这里他拿起刀在地上划了一道标记,飞身朝着将军府而去。 回去的半道上就遇见了赶来的迎路和赵玄。 “怎么叶城还有让我们白大宝空手而归的人?”迎路调侃道。 “甭提了,那人的钢钉和你的飞刀不相上下,你看看你认识吗?”白大宝从腰间取出三根钢钉交给了迎路。 “这?”迎路面色凝重,食指不自觉的点了点。 “怎么你认识他?” 迎路抬起断了小指头的左手,面上露出一抹狠色,“认识,而且交过手,我的这跟手指就是被这钢钉所赐,他的手段可不止这些。” 赵玄拦住了迎路,“你干嘛去?” 迎路回头笑道,“找他,决个高下。” 白大宝摇了摇头,“让他去吧。” “不追了?” “追个屁呀,我的大表弟,你这一天到晚的竟往将军府里抗人,你也不放人家走,家人都找上门来了,你看这就是那人的佩刀,说是拿给闵珑看,她会告诉你这把刀主人的名字。”白大宝将佩刀递了过去。 “我又没把她关在屋里,她出入自由,我这明白着放她走她不走我有什么办法?” “你把人家姑娘抢了回来,不得八抬大轿把人送回去,难道让人家姑娘不明不白的就这样灰不溜秋的回去了?那人家姑娘的脸今后往哪里搁!”白大宝白了赵玄一眼。 “你不是去了我哥那送新了吗?怎么回来了?” “你哥不用回信呐!”白大宝没好气道。 白大宝前面走赵玄跟在了后面,“唉,唉,那你见到我大哥身边的小嫂子了吗?” “什么小嫂子,小女孩才多大呀,你脑子里想着什么啊?” “那你是见到了,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朝着将军府走去。 将军府,三层塔楼。 闵珑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见到了张合,看来沈重说的没错,张合对于夜幕的确有其他作用,而她隐约感到沈重让自己见张合另有含义。 “张大人,别来无恙。上次丹水河畔不会怪我没救张大人您吧?”闵珑歉意道。 “岂敢岂敢,闵大小姐也被赵玄所擒,身不由己,而张某和闵月楼早有约定,刘公门人不得营救。”张合含笑道。 “张大人这话说的,您这是和闵月楼有约定,而非和我父亲有约定喽?”闵珑玩味说道。 张合听着话里有话,沉思片刻,“大小姐这话何意?” 第262章 ,残烛曳影 一阵凉风掠过,吹灭了屋里的几处烛火。 只剩下一盏灯在风中摇曳,昏暗的烛光印出两人的影子,随着烛光飘来飘去。 张合打了个喷嚏,起身来到窗户边,朝着楼下看了看,才关上了窗。 “恕小女子妄自揣度,听张大人这话似乎将我父女二人和闵月楼分开来算,难道我父亲不能代表闵月楼吗?”闵珑摆弄着手中的杯子。 “难道不是吗,闵月楼可不是闵广文一个人的家业吧,那里除了闵广文,还得算上闵氏族人,还有一份应该属于刘不省。张某不应该把闵广文和闵月楼分而论之吗?” “张大人说话真的是滴水不漏,小女子受教了。”闵珑停止了摆弄手中的杯子,她明白了,从这个老江湖嘴里套出话来恐怕很难。 起身拱手礼,而后慢慢的从腰间取出一块红色长方形玉石,双手捧着递到了张合面前。 张合接过那块玉石,仔细的辨认,那正是沈重的印章,刻着奇异的盘龙纹嘴里一个“江”字。 “他亲自给你的?”张合口吻中带着疑惑。 闵珑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枚印章代表着什么,可从张合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光芒判断这东西非比寻常。 “他说了什么?”张合皱起眉头。 “他说你能救我。” “救你?为什么救你,怎么救你?” “我父亲闵广文就在丹水河畔,他要招我回去,将我再次送到襄王身边,换取北纪河运河通行权。他让我攀上北纪将军府的关系,弄到运河通行权,摆脱襄王的控制。” “那他没告诉你其他的吗?”张合攥紧那印章等待着闵珑的回应。 闵珑回忆着,“没了。” “为什么?”张合喃喃自语。 “张大人,您说什么?” 张合摇了摇头,“没什么?” 突然张合仿佛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一本正经的看着闵珑,“能让我看看你的守宫砂吗?” 闵珑一愣,随后撩起袖子。 张合一把抓起闵珑的手臂仔细的寻找着,看了半天发现并没有守宫砂,抬起头看着闵珑半饷不说话。 闵珑皎洁一笑,抬起手在手肘窝下三寸的地方揭开了一层假皮,朱红色的守宫砂呈现在张合面前。 张合突然笑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呐,看样子那场刺杀是沈重干的,吓得襄王连夜逃回了西京,救了你。” 闵珑不可否认的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沈重对自己有情有义,可她不敢奢望太多。 “我能见他一面吗?” “他飘忽不定,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最有可能的是在丹水河畔的闵月楼中,不过那里现在应该都是我父亲的人。” 张合吐出长长一口气,“明白了,河运通行权好办,这个不是问题,但你可别想着以这件事为由于将军府攀上关系,这只是一次交易。 想和将军府攀上关系恐怕有些难,他赵印不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夫,你的计量也瞒不过他手下那些人,不过你可以从赵印身上下手,我看这赵玄虽然混了点,可他骨子里还是嫉恶如仇的,你可以多和他接触。” 闵珑浅浅一笑,“那小子毛都没长全呐,难道我能依附于他?” 张合抬头思量了许久,“你可曾听闻天枢阁?” 闵珑点了点头,“听闻这个天枢阁能知天下运势,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神秘莫测。” “吴减就曾经去过天枢阁,而且听闻他拜入门下。 赵玄出生那一日天枢阁就下过对他的批言,说此子乃是麒麟种,所以从小对他格外喜爱,盼望他成人后能帮助吴家夺得天下,从小就把他安排到了太子吴琦身边,给吴涯当了伴读书童。 和原太子府交情深厚,还有他爹这个权倾朝野的大权臣,若好好引导毕竟有一番作为。” “你相信那个妄言?你都说了,吴涯是前太子府的人,可现在的北纪太子可是吴沉,难不成赵印还能带着兄弟二人兵变不成?” 张合微笑着摇了摇头,“妄言不妄言的暂且不论,可眼下就如沈重所言,能救你的就在这将军府里不是嘛。 兵变?眼看老皇帝就要驾崩的节骨眼上,赵印却把兵力调离了叶城,现在叶城只有禁军三千,你说他拿什么兵变。他又设计让吴涯远离京都,为的恐怕还是吴沉顺利的继承大统。这些不仅仅做给吴减看的,更是做给天下人看他赵印绝不会趁人之危,更不会违背吴减的意愿。” “那我接下来当如何?” “放心吧。河运的事会很快给你答复,我会和将军说明让你留在将军府,眼下赵玄正在查古井坊杜家,你可以从旁协助,不过你不要耍小聪明,这赵玄鬼的厉害。”说着张合准备起身离开,手里紧紧握着那枚印章。 “我在他手里吃过亏,自然知道他的厉害。” “若沈重来找你一定要他来见我。事不宜迟,我先去了。” “劳烦张大人了。”闵珑送走张合,但心中阴霾依然挥散不去。 独自来到铜镜前,对着铜镜中的自己,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有些讨厌自己的样子。 因为生得这副漂亮的皮囊引来了不少的麻烦,也因为这副皮囊获得了不少好处。 闵广文因为自己的美貌收为了养女,沈重为了自己不惜暗地里背叛闵广文,刺杀襄王,襄王却惦记着自己的美貌,千方百计的想得到自己,而自己那个爹闵广文却想用自己的这副皮囊换取更大的利益。 她有些恨闵广文,是闵广文将她带到了那个大舞台上,给了她权力,给了她荣华富贵,却也失去了自由。 这些天在将军府的日子里,没人问没人管,更没有闵月楼上的规矩束缚自己,自己仿佛是被放飞的金丝雀,再也不想回到那个牢笼当中去了,更不想被人关在笼子里被人欣赏。 倘若只是空有这副皮囊,可岁月不饶人,美人终有老去的一日,在那之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抬手摘下了精美的耳坠,拿下了金灿灿的发饰,丟下了重重的手镯,脱下了厚厚的红装。 第263章 ,卧榻之隐 一间书房中,赵印坐在椅子上,双腿翘在面前的帅案上,一手拿着烛台,一手中捧着一本斑驳的书,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叭嗒一声门开了,他并没有抬头看。 张合跨入房间,一脸笑意,“恭喜大人。” “何喜之有?”赵印眼睛盯着书道。 张合从怀中掏出那枚印章,又从脖子上取出一块吊坠似的东西,递了过去。 赵印放下书和烛台,走了过去,“这是…” “这个大人一定有所耳闻,它就是北纪最早的情报网,江南卷宗。这两个就是开启江南卷宗的钥匙,现在就差老师和吴减的那枚印章了。” 张合眼神中带着兴奋的神色,“只是老师全家被斩,那枚印章也就下落不明了。” “会不会在他女儿身上?”赵印随口道。 “大人说的是老师的女儿刘念吗?” “对她还活着,不过我曾去找过她,试探过,可她好像不愿意交出来,这也难怪了,毕竟刘公生前于我政见不和,这都是公开的,她不愿拿出来也属人之常情。” “能带我去见见她吗?” 赵印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 “可以我只见,我到那她也不一定能给,我先去查看那印章放在哪了,还请将军派人去取吧。”张合拱手施礼。 “嗯?”赵印底下眼笑意深长的看着张合,“张大人是要我派人去头吗?哈哈…” “能说动她给我最好,说不动我们这个叫智取,不能说偷,只是吴减手里那枚印章可就不好拿了。” 赵印站在帅案前笑了笑,转身拿起身旁的一个竹筒,把毛笔拿了出来,倒出另一枚印章,“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张合不敢相信,赶紧拿起来一辩真伪,那特殊而诡异的花纹和自己手中的两个一模一样,“这是吴减的!” “我顺的。”赵印似笑非笑道。 看着张合皱着眉头,欲言又止,赵印笑了,“开玩笑了,皇帝知道你在我这里,就把这印章给了我,让你掌控江南卷宗,至于你老师刘不省事情就过去了。” 张合眼神落寞,“可他毕竟杀了我老师,我曾经发过誓绝不会在为北纪,为吴减做任何事情。江南卷宗开启之日便是我离开将军之时,还请将军兑现承诺,给我一个栖息之地,江南卷宗就由二公子握权吧。” “那如果不是为北纪,不是为吴减呐?” 张合听罢不禁一颤,赶紧跪在地上,“将军不可,您虽然位高权重,手握重兵,可您要是反了北纪篡权夺位恐怕还不是时候,北纪三州之地,有两州都是他们的人,一旦打起来晋蒙两国边境可就不那么安静了,到时候您腹背受敌危已。 到那时北纪百姓又会回到战火之中,而您辛苦半生打下来的江山可就毁在自己的手上了,这对于整个北纪是个灾难。” 赵印赞同的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呐,我也不想啊,可现在有些个蠢货已经蠢蠢欲动了,在这帮蠢货动手之前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恕在下妄加揣度了,您是所指陇右和登州吗?” “张大人也有所耳闻,不错。陇右和登州是卧榻之隐,而让人更加感到不安的是他们似乎和晋蒙楚三国之间都有来往,而且关系错综复杂。 记得那年三国合兵一处,于我北纪新军在曲梁一战之后,新军大败。 他们可以一举北上拿下凉州从而分割我北纪于东西两地,使的我们首尾不能相顾。 但我在蒙城奉命集结兵力的时候,前线却传来了他们全线撤兵的消息,你说这事怪不怪?” “是的,当时却是很奇怪,朝中百官在得知曲梁大败后纷纷上书迁都,不到半个月却传来了三国退兵的消息。” 赵印走到帅案旁一幅地图前,“曲梁大败多年后,在皇帝的授权下组建了夜幕,派人去查过当年的事,而时间已远,所记录者也模糊不清。可后来从旁处得知,当年陇右氏族似乎和三国有种秘密的约定。” 张合来到赵印身旁,小心翼翼道,“大人您是在怀疑皇家于整个三国之间有某种秘密约定,所以您想在吴减死后兵变?” 赵印无奈笑着看了看张合“兵变?那我不成了不忠不义之人。整个北纪看似昌盛却暗疮百孔,要治还得从眼下着手。 夜幕的势力在外不在内,而江南卷宗的势力却再内,所以我想请张大人助我,而这一路可能凶险无比,甚至身败而后名裂成为千古罪人。” 张合看着赵印,心中激动的难以言表,多少年了藏在心中的郁结挥之不去,老师死后一直耿耿于怀,他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将军,在下愿意效力,为北纪朝纲拨乱反正,在所不辞。” 高高的城墙内,皇城中。 张德喜小心翼翼来到吴减的寝宫,生怕一丝声响吵到了老皇帝。 他脱下鞋袜,一步步的来到香炉旁,拿出一块布铺在地上,轻轻的掀开香炉,把盖子放在布上,从怀里掏出一节香放了进去。 四周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将炉顶盖了上去。 咚 一声铜器碰撞的声音,吓得张德喜一紧,愣愣的杵在原地。 半饷不敢动,他缓缓抬头看到床榻上老皇帝吴减依然挺在上面,长舒了一口气。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中一丝惊惧。 他赶紧来到卧榻处掀开帷布,见老皇帝吴减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空中。 不禁张开嘴,“皇上!” 随后惊呼道,“来人呐!” “吵什么吵!”老皇帝吴减不耐烦道。 张德喜吓得噗通跪在了地上,磕头道,“皇上闵吓死奴才了,走还以为您…” “死了是吗?”老皇帝吴减闭上了眼。 “奴才有罪该死。”张德喜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起来吧。朕睡不着,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张德喜起身道,“拖皇上您的福,奴才历尽千辛在东海找到了一位蓬莱术士。” “明日带他进宫来见朕。” “这术士没跟奴才一起来,还请皇上您稍待几日。” “什么?一个小小的术士竟然敢怠慢朕,你去把他给我抓来砍了!” 第264章 ,忠臣,庸臣 张德喜再一次跪在了地上,倒头道,“皇上不可,赎奴才斗胆,这方外术士天下就那么几个,各个怀有奇能,奴才花了许多金子才寻到了这一个,若杀了哪里再去寻他。” 吴减噎了一口气,“你下去吧。” 看着老皇帝平静了许多,张德喜赶紧退到屋外,慌张的看着周围,赶紧从腰间拿出一玉瓶倒出一颗药丸放进了嘴里,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第二日朝堂中,吴减坐在高堂之上,有些疲惫的歪在龙椅上,下是太子吴沉端坐在玉阶上倾听百官奏报。 “禀皇上,太子。 皇长孙吴涯已成人,封秦王,就藩于凉州蒙城。”一户部官员呈报一折子,递了上去。 “准了。”玉阶上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禀皇上,太子。 今年我北纪人口入册新增二十四万余,其中六万是污图新族人,四万是他国流民入境我北纪。”一官员站在堂中,神色亦然道。 “好。”太子吴沉微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任谁都清楚,这二十多万新增人口代表着什么,那就是生产力,那就是一个国家强大的象征,在一个乱世中流民的走向往往都是向着强大而稳定的国家流动的。 “让地方官员好好安抚那些入境的和污图新族人,给他们牲口和地,让他们有饭吃,有地方住。”吴沉抖了抖长袖,兴奋难以言表。 “嗯哼~”身后传来老皇帝吴减的一声轻咳声。 吴沉听到后赶紧收起了笑容,一脸正色,又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还得请我们的户部和刑部和地方管们好好调查,那些个流民中有没有他国的探子,发现之后及时呈报给白马寺定夺。”陈治声音低沉,却任谁也不敢忽视,他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泼向了吴沉。 “丞相说的是,户部,刑部,以及白马寺当极力配合。”一名站在丞相身后的人开口道,那是白马寺新任少卿祝文涛。 而玉阶上的老皇帝吴减眯着眼,心平气和的看着大殿中一场演出,就连自己的继承人被人泼了冷水也毫不在乎。 吴沉显然有些尴尬,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正眯着眼仿佛睡着了。 这时于范青看不下去了,赶紧从中走到堂中,高声道,“启禀皇上,太子,眼看寒冬将至,北疆又暂无战事。可刚调拨的的十万将士尚需一批冬装以御寒冬,可去年天灾凉州棉麻减产,户部没有那么多布匹给新军做冬装,不如请九皇子吴卓率军南下入樊阳,一来不用再从国库拿钱出来从民间采购棉麻,二来入樊城后于两万羌军换防,可保东晋边境无忧。” 原本于范青这是给太子吴沉解围的,可吴沉心里很清楚,这九皇子吴卓自小心气高傲,父皇的话都不一定好使,几个哥哥的话那更是听不进去的,现在更是因为太子一事远离了京都,这下可好更没人问的住。 无奈之下吴沉再一次将目光抛向身后的父皇,但见吴减依然眯着眼,支出右手道,“现在你是储君,什么事你得自己定夺了,张德喜。” “奴才在。”张德喜赶紧从阶下来到了龙椅旁,弯下腰低着头生怕自己听不清楚吴减口中的话。 “累了,回书房。”吴减起身后突然前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张德喜赶紧上前扶着他。 吴沉咬着牙泯着嘴,握紧了拳头,回身对着于范青道,“这事容后再议,散朝。” 说完赶紧跟上前去搀扶吴减。 散了朝,百官在前面走,于范青走出了大殿,站在走廊处看着台阶下越走越远丞相陈治的背影,低头像在思索着什么,而后有加快了脚步赶紧追了上去。 “丞相大人,我能与您通行吗?下官有些问题弄不明白。” 陈治回头看了看于范青,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于大人,你不用担心,也不用问什么,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于范青还是不死心,快步来到陈治身旁,小声追问到,“丞相大人,下官真的不明白,咱们不是要支持太子吴沉吗?大人您今天可怎么又给太子泼冷水了?” 陈治哈哈一笑后伏在于范青耳畔小声嘀咕道,“于大人,您觉得皇上硬撑着来到大殿是为了什么。” 看着于范青摇了摇头接着道,“咱们的皇上是在看,不是在看太子,而是在看我们这班大臣,他要给太子留下一些直言不讳的忠臣,而不是那些满口蜜饯的庸臣。” 于范青皱着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赶忙向陈治施礼道,“大人高见,那下官接下来…” 陈治微笑着抖了抖长袖,“于大人平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的皇上他眼神虽然有些昏花,可心里很清楚,于大人莫要刻意为之,不然弄巧成拙那可就人头落地喽。” “是,是,是。 丞相说的极是,下官受教了,受教了。”于范青礼送陈治下了台阶,二人迎面却碰到正匆匆而来的大将军赵印。 “这不是大将军吗?怎么这个时辰了才来呀。”陈治施礼笑面相迎,而于范青却略显尴尬。 赵印向两人回礼,“二位大人,皇上召见。” 赵印寒暄了两句,就相互告辞,朝着后花园的书房中走去。 吴减在张德喜的搀扶下来到了自己的书房的小院中,指着一块树荫下的草地道,“把床搬到这里。” “是,奴才这就去。”说着扶着吴减坐在了花坛上。 吴减看着干枯泛黄的树叶一片片的落在眼前,缓缓的伸手就去接了两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而后又拿起拐杖,努力的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扒开一层层干枯发黑的树叶下,几片鲜嫩的树叶和一个嫩芽从枯叶中钻了出来。 吴减皱着眉头,喃喃道,“你能过的了这个冬天吗?” “来人。”他突然呼喊道。 张德喜问声赶紧跑了过来,“皇上有何吩咐?” 吴减指着地上那颗嫩芽道,“把它放进盆里搬进屋里,看看它能否度过这个冬天。” 第265章 ,深宫隐事 张德喜领着几个小太监,将那株嫩芽连根带土一起放进了瓷盆中,放进了书房一角,那个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 收拾完走出来,吴减已经躺在了树下的软榻上。 “张德喜,你们出去吧,待会如果大将军来了就让他来这里,叫他在书房等朕,其他人有事就让他们去太子府吧。” “是,奴才给您那床锦被,马上就出去。”张德喜说完回房间拿了床被子,给吴减铺盖好就退了出去。 吴减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看着蔚蓝天空朵朵白云,树叶一片片的随着秋风缓慢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毫不在意。 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也不知多久后,突然一阵凉风吹在他干枯的脸上,花白的眉头皱了皱。 鼻子动了动,好像闻到了一股香味,他睁开了眼转过头看到赵印正在自己的旁边烤着火,手里拿着一个烤的漆黑东西,双手一掰露出红色的瓤。 赵印吹了吹,咬了一口,嘴里不断的吹气。 “嗯,好香的柴火味,好久没闻到这种味了。好吃吗?”吴减声音有些嘶哑道。 “好吃,大哥你醒了,我听你声音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叫御医过来看看。”赵印放下烤红薯,来到吴减身旁,用他那脏手摸了摸吴减的手腕处。 吴减挣开了,扶着床榻坐了起来,“怎么样?吴涯的安排还满意吗?” 赵印撅着嘴,“大哥你这就不对了,他吴涯再怎么招也是你孙子,你这倒好,我可满意,我现在告诉你,你这话我不满意。” 吴减也不接话,下了床鞋也不穿,光着脚就来到了赵印烤红薯的地方,捡起放在石头上那个烤糊了的红薯,掰开来就吃。 一边吃一边念叨着,“这东西好啊,产量大,三分地能够一个人吃一冬天的。” “你慢点。”说着赵印转身走进了书房。 吴减朝着书房里喊到,“第二个盒子是新茶,你待会把我床榻边的那个香炉拿出来。” “好嘞,知道了。” 只听到书房内传来了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还夹杂着瓷器掉落破碎的声音,让吴减好一阵肉疼。 不一会赵印一手拿着一壶茶,一手提着香炉,胳肢窝夹了双鞋走了出来。 “怎么了?心疼你那些个宝贝了?”赵印笑着道。 吴减眯着眼,一脸不高兴,“说你又在我那翻腾什么东西?我记得没错印章不是给你了吗?” 赵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看看大哥还有什么没用的宝贝不。” 把茶放在了一旁的石头上,把鞋放在吴减的脚下,拿起香炉问,“你让我拿这个干嘛?” “你打开来看看。” 赵印打开香炉,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 “你闻闻什么味。”吴减拿着一根木棍挑弄着篝火。 自己趴在香灰上闻了闻,一股奇异的木香下掩盖着一股恶臭,那难以言表恶臭让赵印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有一股…” “尸臭是吧。”吴减眼神严肃的看着赵印。 赵印点了点头,“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给你下药?他难道不怕死吗?” “还能有谁。”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抓他?” “我想知道是不是他们。” “那你也不用拿自己的秘密开玩笑吧。” 吴减长叹一声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已经是油尽灯枯了,我只想用着残破不堪的身体查清楚一件事情,你不用劝我。” “我不能看着你这样,我这就去把张德喜抓起来,还就不信了。” 眼看着赵印就要炸了毛,吴减按住了他,“别那么武断,你去查查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出自哪里,如果真的是有人要下毒,说明我们俩个猜的没错,那些人的手早就伸进了皇城,龙灵灯就有可能从他们那里泄露出去的。” “我走了你怎么办?”赵印看着吴减越来越衰老的身体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有余大海再你担心什么。”吴减挑开篝火,让火势更旺,一阵风吹来差点把吴减的眉毛烧着了。 赵印从手边拿个一张纸包了一些香灰放进了腰带夹层中。 “你看看这个吧。”吴减将一份奏折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赵印并没有接,眼神到处乱撒。 “有人告你的状,告你家小儿子拆了京兆府,把京兆府的少史给绑了。”吴减无所谓的口气道。 赵印抬着头看着天上,“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 “你个混小子,老子在跟你说话呐,你儿子把京兆府拆了还抓了人,有人告他呐,折子都递到我这里了。”吴减知道这赵印又在装傻充愣,提了提嗓门。 “呦,多大的事啊,折子都递到您这里了,大哥您说罢,要我怎么办。”赵印看自己是无法回避了,瞪着眼珠子看看老皇帝吴减要怎么处理。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你这个当爹的好好管管,” “管不了,他都这么大了,小时候我说要管管他,要揍他,他舅舅和白兰还有你们三个到好,硬是拦着不让我揍,还给我下了个圣旨,给这孩子惯的呦,整个长阳街横着走,鸡鸭狗人的霍霍了不少。 这孩子又出去一趟七八年,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到了叶城,你说我怎么管,要管得是官家管,我这个当爹的管不了。”赵印摇着头咧着嘴笑道。 吴减拔了拔柴火下的灰又找出一个烤糊了的红薯,“那就以官家的身份去管,他现在不是兼着校尉吗,给他撸了,回头让吴涯在把官给他。” 赵印明白了,吴减依然深信着那个“批言”,这是明摆着自己先罢了赵玄的官,让吴涯再把官给赵玄,在吴减心中能继承大统的还是吴琦和他这个长孙,“行,那就请皇上您下旨吧。” “不过莲花令牌就不收了,冠军营还留给他们,让他明天来宫里领旨,这小子我好久没见他了,正好吴涯也在,叶城已经不安全了,让他们尽快走。”吴减把红薯掰开正准备吃下去。 “明天恐来不了。” 红薯刚放到嘴边就放了下去,“怎么?刚才还说以官家身份约束与他,你怎么还护着了?” “他去查古井坊杜家了,恐怕这会已经出了叶城。” 第266章 ,孤城 寒冬来袭,整整一夜的时间,整个淮西城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呼啸的北风像在哭泣,夹带着雪花满天飞舞,穿过了一个单薄的倔强的身体。 他手持长枪矗立墙头,盔甲并不能予以他抵御寒冷的能力,哆嗦了一阵。 “眼睛不要直视雪地,不然你会瞎的。”一名将领模样的人在他身后提醒道。 “你回去吧,我来站岗。”将领模样的人拉了他一把,拿过他手中冰冷的长枪。 可那小兵手里的枪却拿不下来了,将领模样的人马上意识到了他的手被冻上了。 赶紧拉着他往城墙下走,“军医,军医,赶紧过来。” 两人迅速的来到了城下,那将领一脚将木门踹开。 一阵冷风呼啸着钻进了城墙墩里,“谁呀,找死,这么冷的天开那么大的门干嘛。”躺在床上一人怒吼道。 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自己将军,脸上异常尴尬, 吴卓抬头正要发作,但见整个营房里都是草垛,士兵门为了取暖只能将稻草堆放在一起,几人冷了就挤在一起取暖。 “叫军医来这里,他的手被冻上了。”吴卓也有些愧疚,把王豹轻轻的放在草垛上。 刚才那名愤怒的士兵赶紧爬了起来,穿着布单鞋跑到门口呼喊道,“军医,军医,有人冻伤了。” 吴卓看着眼前这个一声不吭的士兵有些眼熟,“你叫什么名字?哪个营的?” “我叫王狗子,您赐我一个新名字叫王豹,新晋骑兵营的,刚入营几天。” 吴卓这才想起来,这不是跑赢了马的那个年轻人嘛,怪不得这么眼熟。 一会军医弓着身顶着寒风跑了过来。 “快,里面有人又冻伤了。”那名士兵拉着他往墙墩子里赶。 军医赶紧跑进屋里一看那躺在草垛上的王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吓得军医赶紧来到跟前。 看着王豹手中紧握的一杆铁枪,他顿时明白了,叹息的摇了摇头,“快拿热水过来。” 站在军医身旁的士兵二话不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就端了一盆热水。 军医拿着王豹的手慢慢的放进热水中,苍白的手不一会就显出血色。 “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他这手恐怕就废了,不过这个冬天这手恐怕拿不了武器了。”军医从药箱里拿出一瓶子递给了吴卓。 “什么?”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的王豹突然开口了。 吴卓笑着看向王豹,“无碍的,拿不了武器就在我帐中给站岗,外面你就别去了。” “不,军医,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重新拿起武器,越快越好。”王豹渴望的看向军医。 “不是不能拿武器,这不是绝对的,只是你这冻的有些严重,这要看你恢复的怎么样,如果好的情况下也是可以的。” “要多久?” “一个月。”军医收拾了下自己的药箱。 王豹喃喃自语,“一个月,恐怕黑鹰骑选拔都结束了呀。” 吴卓一听,顿时火了,“你小子不知好歹啊,难道我一个王还比不上赵凡嘛?黑鹰骑有那么好吗?” 王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将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王狗子身份卑微,能得您赏识已经不敢奢望了其他了,只是我想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你说说你救什么人需要跑到黑鹰骑里去。”吴卓怒视着王豹,一股邪火无处放。 “王狗子我不敢期满将军您,我想救一个痴人,我的老乡罗毅。”王豹凛然道。 “嗷?”吴卓笑了笑,“救罗毅?罗毅又是谁?他怎么了?” “回将军,罗毅就是那个跑到您营房里嚷嚷着说淮西城不能进的那个痴儿。” “那你直接跟我说不行嘛?非的参加黑鹰骑的选拔又是怎么回事?” “我有我的苦衷,我不能说。” 吴卓气的破口大骂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记起来了,老子看你有点能耐,破格让你进了骑兵营,你到好不知知恩图报,一心还想进黑鹰骑。” 说完扭头气的离开了营房。 出了营房气呼呼的朝着监军的方向去了。 来到了监军的营房,推门而入,但见几名监军正围着火堆取暖。 几名监军见到吴卓来了赶紧起身施礼道,“将军您怎么有空来这里?” 吴卓眉头一皱,问道了一股酒气,没好气的问到,“你们这里是不是管了一个叫罗毅的,他在哪?” 几名监军相互看了看,“将军,那人在牢房。” “带我去见他。”吴卓不可质疑的语气道。 “是。” 几人领着吴卓就进了牢房中。 “就在里面。” 吴卓看了一眼牢房里,一名身穿单衣的人被打的浑身是血,冰冷的脚链下脚肿的不成人样了,颤抖的窝在角落的草垛里,眼神有些涣散,见人来也不起身。 “罗毅,将军来了你还不赶紧来行礼。”一名监军呵道。 罗毅眼神看向吴卓,愣了半饷又低了下去。 “他犯的什么事?”吴卓问道。 “回将军,他散布谣言,扰乱军心,我们正在查,他有可能是东海的探子。” “查清楚了吗?” 几名监军又相互看了看,一名监军上前开口道,“他不肯说,我们在想办法让他开口。” 吴卓回身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那名在前的监军像纸一样飞了出去,砸在了墙上差点昏死过去。 几名监军吓得连连往后撤了几步,“将军息怒,下官一定想办法让他开口。” “他奶奶的,开口个屁,赶紧把人给我放了。”吴卓抬手又要打。 几人哪管得了那么多,赶紧拿出钥匙,开启牢门,几人赶紧抬了出来。 “抬我营房里,他若死了你们也别活了。”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监军大牢。 出了营房站在雪地里,看着满天的大雪,吴卓陷入了沉思。 淮西城进的太容易了,可进来之后却发现这是一座空城,连个百姓都没有,更别提商人了,这下好了,士兵们连个冬装都弄不到,有钱都没地方花。 而那个痴儿罗毅在这之前就说淮西城不能进,他就没当回事。 可这一夜的大雪使的淮西城变成了一个冰窟窿,是这小子有预言未来的能力嘛?还是说他知道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正想着突然有人来报,“报~ 将军,黑鹰骑主将赵凡城外求见。” 第267章 第二百六十四,风雪素寒衣 “城下何人?”吴卓站在城楼上俯视门外一队黑精骑。 他们身着乌金铠甲,腰挎秋水横刀,手持长枪,身后还背负着有几根短枪,马背上一把长弓数十只箭。 领头的是一名身着白袍骑着白马的将领,他摘下铜面具,抬头看着城楼上,“我是黑鹰骑赵凡。” 吴卓在城楼上没好气的啐了口吐沫,“黑鹰骑?请回吧,我这没有预选人头。” 赵凡知道这是吴卓的做派,如果有人拿着官家的身份去找他,那他一定不会让他好过,但要以师兄弟的名义那就另当别论了。 笑着看着吴卓,无奈的摇了摇头,施礼道,“我是龙牙岭第六代入门弟子,前来拜会师兄吴卓,请开门。” “他奶奶的,早说嘛,开城门。”吴卓笑着大手一挥,随后一路小跑下了城楼。 赵凡牵着马,来到了淮西城内,看到守城的将士还穿着单衣,一个个冻的瑟瑟发抖,正纳闷之际吴卓迎了上来。 “千年老二,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还差半个月才到选拔的时间嘛?”吴卓双手插进袖子里,环抱着从城楼上下来,见到赵凡敞开双手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从土壶城过来的,顺道路过这里,就前来看看。”赵凡虽然和吴卓不在一个军营,但两人同是龙牙岭第六代入门弟子,而且同在一个战场相互配合过,两人年轻相仿,交情自然深厚。 “那你今天不是来我这里要人头的!”吴卓喜笑颜开,勾着赵凡的脖子拉着他就往城内走去,“那就好,既然你不是为了公务而来那咱们就好好喝一杯,走。” “这把刀不错啊!哪里弄来的。”吴卓一把抓住赵凡的佩刀,正要拔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刀,这是把妖刀,一旦出鞘必要见血。”赵凡按着吴卓的手,两人用暗劲较量。 “没关系,刀不出鞘如何能知道它好不好。”吴卓猛然提劲,眼看着刀光渐起。 赵凡一个千斤坠牢牢地把刀又合了回去,震的街道两旁的屋檐上的雪坠落了下来。 “不给看拉倒。”吴卓猛地又加了向下的暗劲,一股掌风掀起三尺白雪。 一路上两人相互热情的推搡着,手脚并用一直暗暗较着劲,把身后的随从们却遭了殃,一路上吃了不少的雪。 “来人,生火杀羊。”吴卓到了一座院子前高声喊到。 赵凡抬头看见,匾额“独孤府”。 吴卓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鹰骑,吩咐着自己的亲兵道,“你们几个带这几位勇士到后院找个地方好好招待。” 吴卓的几名亲兵那个热情的帮来人牵着马,又帮人拿长枪的,可那几名黑鹰骑巍然不动。 “咦,他奶奶的,算了,你们都一起入座吧。”吴卓气愤道。 几名黑鹰骑依然不动如山。 赵凡回头道,“你们一起入座吧。” “是,将军。”几名黑鹰骑异口同声道,向赵凡和吴卓施礼后跟着入了坐。 “这些黑鹰骑是不是你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吴卓目送着几名黑鹰骑。 “算是吧。”赵凡淡淡道。 “那你要是让他们杀了我爹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吗?” “那怎么可能,弑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你觉得我会干嘛?” “我只是说倘若你下个杀我爹的军令,他们也一定不会犹豫。”吴卓漫不经心道。 赵凡好像也没听进去一样,二人落座,不一会便两人抬着一只羊烤全羊,来到了二人面前。 吴卓拿着刀分了肉热情的招呼着,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大口吃肉,酒过三巡,众人已是微醉。 赵凡看着周围的人都在喝着酒,自己只能干巴巴的吃着肉,嘴上有些馋了,二话不说来到吴卓旁拿起他的酒壶对着嘴就灌了起来。 一旁的吴卓不禁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一股酒气顶在赵凡胸口,打了个嗝,“我也忘了,不过我一会醉了你得找人看着我,我怕一会做出糗事来。” 吴卓拿起酒樽,“不怕,你在我这能干出啥事情来,整个淮西城空荡荡的随便你耍,随便你拆,不过瘾待会咱俩到外面练练都行。” 赵凡拿起酒壶又灌了一顿,“我刚才就有些奇怪,偌大个淮西城怎么空荡荡的,百姓呐?” 吴卓一饮而尽,“他奶奶的,我正为这事发愁呐。 被独孤庵这小人算计了,淮西城是幽州最大的粮仓,眼看着寒冬将至。我就想着占个淮西城,最起码可以保住我大军安全度过这个冬季。怎么也没想到城是给占了,粮仓也有粮食,可没想到的是一个人为没有。 这叫什么来着,有钱没地花,我这三万大军冻伤着十之一二,幸好那七万被你爹带去了蒙城,不然更麻烦。” 赵凡歪着头看着吴卓一身黑色狐裘,用自己的油手摸了摸,“那你这从哪里来的?” “你喜欢?送你了。”吴卓准备脱下来。 “我不喜欢,你不是说淮西城没人了嘛,那你这件狐裘买的?连个商人也没有嘛?” “你这话说的,我这是攻打土壶城时抢的,不给你说了嘛,淮西城连个人影都没有,哪里来的商人。” 说话间赵凡的酒劲上来了,若有所思的转过身,一步一晃的走到门口处。 几名亲兵刚想要去搀扶被吴卓制止了,自己也跟了上去。 赵凡打开门,一股寒风带着雪花呼啸进了屋,“那我们何处去抢独孤庵啊!” “什么?你要干啥?”吴卓没听清楚,凑上前去又问了问。 赵凡一转脸,堆着笑容道,“既然独孤庵给你一座空城,那你们就去抢他的东西,谁叫他给你下绊子使坏的,坏人就要用坏人的方法对付他。” 此话一出吴卓是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赵凡嘛,那个从小做事规规矩矩,修炼武功也是一板一眼,师父说让他打三遍,他绝不打两遍。 打死他也不敢相信,这个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赵家大公子,竟然能想出这个办法。 难道是这酒劲催的? 第268章 ,寒风凌冽 幽州晋阳城。 满天大雪已经下了两天两夜,却依然没有减弱的迹象。 城内独孤庵正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着晋阳城的西城门走去。 “家主,您真的要这个时候去叶城嘛?这满天大雪路上太危险了,一不留神就可能回不来了呀。”一名身穿黑影锦袍的中年人开口说道。 他是独孤信,是独孤庵的亲弟弟,也是独孤家族里说话份量仅次于独孤庵的人。 “你这话可有点不吉利呀,怎么叫一不留神就回不来了?”独孤庵踌躇满志,面对这满天大雪只有心情澎湃,哪里管的着什么危险。 身旁一头花白头发的老头,咧着嘴笑,露出一口黄牙,“信大人的话也没错,这满天大雪掩盖了路况,隐藏了危险,不过家主还是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的,有我许老头在办证家主能平安到达叶城。” “好,要的就是你许老头的这句话。”孤独庵嬉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对着独孤信吩咐道。 “我走之后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也只有你能让我放心,吴卓现在被困淮西城,他三万大军冬装无着落,朝廷那已经有人把这三万大军冬装的事按了下去。 不过还得加把火,我已经让东海的吴三胖子立刻出兵攻打淮西城,你到时候派兵过去合围,让叶城的那个人也要知道,幽州这块地还得是我们说了算,所以这次只有一个目标,杀。 除了吴卓其他人全都杀掉,一个不留。” 独孤庵双眼杀气腾腾。 “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心去干你的事,这里就交给我了。”独孤信自信道。 看着独孤庵的马车渐行渐远,独孤信露出自信的笑容,转过身对着身边的人道,“传令下去,各营将领到我这里领命。” “是。”一人应声而去。 淮西城。 一匹马在城中穿梭而过,传令兵呼喊道,“传将军令,一个时辰后,所有营房的帐篷全部拆掉,所有人去城墙墩子里御寒,所有武器归类送到骑兵营,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什么?我没听错吧!这什么意思?”一名精瘦的汉子差异的看着营房外。 杂役营房里,一伙人冻的哆哆嗦嗦聚在一起。 周胖子从中猛然起身。 “周胖子你干嘛,赶紧回来就你身上暖和,你想冻死我。”那名精瘦的汉子叫嚷道。 “刘大牙,你嚷嚷啥,没听见外面将军的命令吗。”蹲在角落睡觉的老营头松了松睡眼。 那精瘦的汉子瞬间没了脾气,“老营头,不是。 这下的什么令啊!你听听,营帐拆掉,武器归类一并送到骑兵营,手里没家伙,那还是兵吗?” 边说别指着营房外还没走远的声音。 老营头拿出身上的老烟袋,“军令如山,将军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起来拆掉营帐,送到骑兵营。” 汤明拿着马鞭,站在高台上迎着风雪,身后坐着吴卓和已经喝的半醉的赵凡。 台下骑兵营的众将士冻的瑟瑟发抖。 吴卓清了清嗓子走到了前台,“各位将士们,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让我们走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朝廷的冬装也因为这场暴风雪耽搁在了路上,我本以为占了淮西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可不曾想粮食是有了,可眼见着将士们要被冻伤冻死,我于心有愧,不过我们要想拜托这种困境就得用一些非常手段。” “谁有咱们就去抢谁的,东海的叛军,晋阳的独孤氏,整个幽州的大氏族,谁有咱们就去抢谁的,谁叫他们不给,不给咱就抢。 抢过来都是咱们的。”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这人是谁?怎么能带着我们抢呐,那我们跟土匪有什么区别嘛! 赵凡不知何时踉踉跄跄来到了吴卓的身后,一把将吴卓推到一旁,“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说完来到台前,“各位啊!” 借着酒劲晃晃悠悠的占在台子的边缘,“你们都快冻死了,还管抢谁的,只要不抢你爹妈的,不抢老百姓的管他那么多呐,抢过来大家分了!” “这朝廷要是怪罪下来我们怎么办呐?”一老兵站在前面高声喊到。 赵凡眯着醉眼咧着嘴笑到,“只要你们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待会大家把帐篷撕了裹在身上,抢东西不要打旗,以传令兵的命令为准,行动的时候大家千万不能多说一个字,抢回来大家分。” 那名老兵站在前面皱着眉头思虑了半天,“总比冻死在这里强,我去。” 身后不时有人也站了出来,“我也去。” “还有我。” … 五千多人的骑兵营全都站了出来。 淮西城外。 一片林海,一队人马正朝着目标前进。 “报。”一传令兵骑着快马来到一辆马车前。 马车掀开了门帘,一络腮胡男人探出了头。 “报将军,距离淮西城还有两百里,这是晋阳城传来的信。”传令兵将信递了过去。 那人拿了信回到马车上,马车内一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狐裘,面前是一铜制炭炉,正闭目养神,他便是东海叛军高翔的儿子高鹏。 “将军。”络腮胡男人将信毕恭毕敬的递了上去。 年轻男子打开信,皱着眉头眼神闪烁,“这个独孤庵,不是说淮西城只有一万驻军吗,怎么独孤信又说是三万!” 看完掀开炭炉,将信点燃,伸手掀开门帘丟到了马车外,信随着风飘落在了雪地上,一阵大风骤起,信上的火被吹灭,半张纸随着风偏向了远方,不知去向。 “将军那我们还去嘛?”络腮胡男人轻声道。 “去,怎么不去,吴卓不是想要我的铠甲和弓箭吗,我这就给他送过去。”高鹏傲慢道。 “张宁,你传令下去,多拍些探子,先去淮西城看看,看看到底有多少兵马,不你亲自过去,一定要探查清楚了。” “是。”说完张宁退出了马车,一下来一股冷风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妈的,这个独孤庵这么冷的天怎么打仗,亏他能想的出来。” 第269章 ,水过留痕 北风呼啸,大雪依然在下,东海叛军踩踏出的路面又被雪盖上了。 水过留痕,雁过留声。 风雪中隐约看到有东西在动,仔细看去,有一人正蹲在地上,一手拿着纸,一手拿着木炭,低着头认真的数着什么,不时在纸上做着记录。 不一会他起身跟着马车走过的痕迹往前走,一颗大树上,也有一人和他穿着一样,扶着树干踩着树枝,登高望远嘴里念念有词。 “你们俩个快过来!”相隔百步外竟然还有一人,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赶紧拿下自己的蓑笠,遮挡风雪,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烧的只剩办张纸。 一人从树上蹦了下来,两人赶紧向那人靠拢。 “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那人用冻肿的手,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半张纸。 那个在树上的人赶紧拿过来,背对着风,看着落款竟然是独孤信。 “你小子眼睛怪好使的,竟然发现了这个,回去头我找白大人给你邀功。”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能多给些钱娶媳妇那才是真的。”那人咧着嘴道。 “放心吧,这次是个大任务,赏金那肯定少不了的,怎么样你们都查完了吗?” “查完了,这伙叛军大概有两万,骑兵三千许,没有攻城器械。奇怪了,他们不带攻城器械就准备攻打淮西城?” “不管了,先把消息传到赵凡将军。” “是。”说完几人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深夜的叶城古井坊。 偌大的古井坊依然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呼啸吹动着门窗吱吱作响,像婴儿啼哭又像野兽在低鸣,让人毛骨悚然。 只有古井坊最北侧一大户人家的院子还点着灯。 石平最近心事不宁,像是丢了魂一样,在院子里瞎转悠,“晚上打起精神来,听到没有。” “是。”几名家丁无精打采道。 刚要走又不太放心,回身道,“你们去库房,各自拿顺手的家伙,记住别穿铠甲。” 扔给一名家丁一把钥匙,背着手向后院走去。 杜汝铭摸着下巴,眼神有些惆怅,手里的信被揉成了团。 “老爷怎么了?”不知何时石平来到了他的身旁。 “又死人了,在这么下去早晚得出事,当初就不应该听孤独庵的,好好的干自己老本行多好,非的合作去挖什么矿,这都几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当初还不如让给白家去干。”杜汝铭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紧的太阳穴。 “老爷我最近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古井坊几人失踪,石纶是生是死查无音讯,总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我还听说大将军的小儿子赵玄闹到了京兆府。” 杜汝铭示意他坐下,将揉成团的纸扔进了火炉里,瞬间烧成灰烬,几片纸灰随风飞舞。 “哼,他爹赵印都被群臣孤立,更何况他一个黄口小儿,叶城之内又有什么人能于他援手相助,此人不足为虑。”杜汝铭端起手边的茶,皱了皱眉,抿了一口发现已经凉了。 他来到炉子前继续道,“你是担心赵玄再查矿山的事?我看不像,他没有理由,除非白家想染指矿山,但你别忘了,白家为了让赵印能安稳的做着大将军可是放弃了矿山的开采权,退出了叶城。” 石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现在不一样了,赵印作为大将军多年,手握重兵,连九皇子吴卓也对他马首是瞻,军中威望无人能及。 要说十年前白家退出叶城是为了稳固他的地位,那十年后白家就能借他的势夺取矿山,也不是不可。” “难道他还能在太岁头上动土吗?别忘了,我们的身后是陈治,陈治身后是皇后,皇后的娘家是整个陇右氏族,而陇右又以独孤庵为首,除非他赵印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己称帝。 不然就算他赵印是条龙想要腾飞,那些就是压着他不让他飞的一座座山。”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一阵大风吹开了门窗,一阵风吹过,屋里的烛光被吹灭,就连那火炉也熄灭了。 风过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杜汝铭感到异常的安静,这种安静有些不同寻常,他甚至听不到院内巡逻人的脚步声,他感到一丝可怕的气息正在逼近自己,难道真如石平所言,白家借着赵印的势,又卷土重来了。 石平拿出火折子,扒开了盖子。 呼呼~ 石平吹着了火折子,凭着感觉来到了油灯旁点着了一盏灯。 掌着灯朝着杜汝铭的方向边走边说,“老爷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担心,矿山的事一旦泄露恐怕第一个遭殃的还是我们,他们有自己的城池,有自己的军队,而我们呐,只是依附在他们身上的浮萍而… 石平震惊的看着自己的面前,一把寒光闪闪的刀架在了杜汝铭的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敢闯我杜家,来人!”石平慌忙感到。 “来人!” “别喊了,人不会来了。” 石平借着灯光,定了定神,向着刀的主人看去,是一名身着白衣,带着白猫面具的人。 而同时他也感到自己身后有人已经盯上了自己。 再抬头看去,四周及房梁上,全都是拿着强弩正瞄准自己和杜汝铭的弓弩手。 “阁下是谁?这排场是不是有些大了,为了抓我至于这么多人吗?”杜汝铭面无惧色,他知道这些人肯定是想要自己活着,不然刚才自己身后的人大可以一刀结果了自己。 “尸鬼白莲。 杜汝铭,你也是鬼字号杀手,我不得不下那么大的本钱呐。”白衣人的刀没有一丝松懈。 “我以为尸鬼白莲是个独来独往的高手,今天看来也就是人多而已,要不是你的这些手下恐怕你连我杜家的门都进不来吧。”杜汝铭嘲讽道。 “想激怒我恐怕你是想错了,绑了带回去。” 杜汝铭被人五花大绑,尸鬼白莲他听说过,是近年来最耀眼的刺客,也是杀手榜上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只要对方出的起钱,杀手榜上的人也在他的名单里,“能放过我的家人嘛,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你想多了,你的家人也得跟我走。” 第270章 ,捷足先登 “小七,你们干嘛去?”一名胖乎乎的家丁看着小七领着人,一个个脖子昂的像鹅一样,气势汹汹的朝着前院走去。 “二少爷要办事。”小七回头道。 “去哪?干嘛?能带我一个吗?” 小七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不行,你太胖了,跑又跑不动,打也打不过,带你去干嘛,你们前院的就在家待着,给我们守好家里就行。” 一众人哄然大笑。 小胖子气的脸通红,指着小丁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告诉徐管家,你等着瞧。” “给我按住他,不能让他坏了少爷的事。”小丁话音刚落,四五个人一拥而上把小胖子按倒在地,先用布塞住了嘴,拿着绳子捆上,几个人拖进了一间柴房。 小丁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走了啊,等我回来再放了你。” 说完领着人出了白府大门,来到了一条漆黑的街道上。 “人到齐了。”小丁跑到赵玄面前邀功一样的笑道。 “好。”赵玄像小丁的身后一看,这后院养了那么多家丁,足有百余人。 “既然你们想去我理解,我知道爹让你们天天练,可从没打过架吧,今天我带你们去撒撒野,到了地方你们见了人就给我打,但不要下死手,我要抓活的。” “明白了,少爷,您就放心吧,到时候您就坐在门口等着,我们把人给你抓出来就是了。” 一群人趁着夜色,朝着叶城南城门而去,直奔古井坊。 到了杜家门前一看,这杜家的门脸和白家到有些相似之处,门前都是两只石狮子,怒目圆睁威风凛凛,唯一的差别就是那大门上的铜钉,白家是横竖八八六十四个铜钉,而这白家大门不算大,却横竖钉了九九八十一个铜钉,足足比白家还多了一横一竖。 看的小丁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上去扣了门,回头看了一眼赵玄,“少爷,他家老爷叫什么?” “杜汝铭。” “嗷。”转头大力扣着门道,“杜汝铭,你个老小子,给老子开门。” 连敲了两次没有人应答,“少爷莫非这杜汝铭知道咱们要来不敢出来了?” 站在赵玄身后的闵珑摇了摇头,“不对,这杜家好歹以前也是叶城有名的贵胄,虽然比不上白家可也不至于吓的连门也不敢开。” “你让开。”人群中陈魁走了出来。 只见他抬腿一脚正踹在了大门中,轰的一声响,插在大门后门栓嘎吱一声断裂,巨大的木门也变了型。 众人往里一看,这么大的动静都么人来的吗? 人呐?怎么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提前得知消息全跑了? “进去看看。”赵玄发了话,众人朝着院里涌了进去。 整个杜家前院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个人。 “你们快来这里看看。”不知什么时候陈魁已经跑到了后院。 众人随声来到了后院。 嚯。 印入眼帘的是几具尸体,赵玄随便检查了脚下的几人。 都是心口处被一击致命,而且是用箭穿透而过,但现场找不到一根弩箭。 赵玄刚要进屋里看看被鸠江拦了下来,“什么味道?” 他又动了动鼻子,“是硫磺!” “陈魁不要开门!”赵玄大声呼喊。 但为时已晚,一声巨响,火光冲天,一团乌黑的烟尘席卷而来。 几声轻咳,陈魁从黑烟中走了出来。 身上的衣服被撕烂,脸上漆黑,头发上还冒着烟。 “这什么玩意?”陈魁顶着冒烟的脑袋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应该是东晋的旱天雷。”子晋咳嗽着说道。 “大家四下看看,杜家还有没有人了。” “是。”一众家丁高级四散而去,厨房,柴房,马厩,甚至是茅房也找了。 “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没有。” … “少爷,除了这几具尸体,都找了一个人也没有,不过我们在后门发现马的脚印,朝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去了。”小丁跑到了前院禀报到。 “怎么办?我们追不追?”小丁追问到。 赵玄看着火势借着北风越来越大,皱着眉头喃喃道,“走吧,不追了,对方都是高手。 地上的血迹还未干,他们劫走人就已经离开了。而且人多,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过去等于送死。” “少爷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回去。”赵玄简单的两个字,转身就离开。 几人刚出杜家府邸,就看到一队穿着官差衣裳的人正朝着这里赶来。 “你们是谁?”领头的衙役紧张摸着腰中的刀,质问着赵玄。 赵玄扣了扣耳朵,一副无所谓样子,“我?来这里找个人,不想有人捷足先登,杜汝铭被人劫走了。” 一名率先冲进去的衙役很快的出来了,“捕头,不好了,里面死了好多人,后院起了大火。” “给我拿下,带回衙门。”领头的衙役一挥手。 众衙役抽刀将赵玄等人堵在了杜府门口。 “就凭你们这几口破刀还想留住我们。”陈魁第一个蹦了出来,一拳打在那名领头的衙役脸上。 那杂役只觉自己脑袋被百斤铁锤砸的一阵剧痛。 小丁赤手空拳的也冲进了对方人群中,猛然下蹲,一个抱摔将一名衙役砸进了对方的人群。 两边人数虽然不对等,赵玄的人明显比衙役们多一些,可这些家丁明显比衙役们身手要好的多,一个人冲进去能赤手空拳的干倒几个。 一场一边倒的混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结束了。 赵玄等人还没出手,对方全部倒下。 “撤!” 等走远了,子晋才开口道,“赵玄,你们家养的那是家丁吗?那下手一个比一个狠,给他们发了武器那就是战场上的士兵,不愧是将军府的人。” 小丁听闻后腼腆一笑,“多谢公子夸奖,我们都是将军收留的遗孤。” 子晋瞪着眼珠子尴尬的笑了笑。 另一边,尸鬼白莲正压着杜汝铭赶往东郊皇陵。 突闻身后一阵巨响,一柱火光冲天而去,“好家伙,这武备院新出的玩意威力还真不小啊,比东晋的厉害多了。” 第271章 ,醉眼惺忪 幽州,淮西城北郊百里外。 “大家隐藏起来。”张宁远远看到有一队人马正在靠近。 远远看去这队人马很奇怪,人和马皆是一身灰白色的布条子,马还有些形状,而骑在马上的人包裹的像粽子一样严严实实。 走路也相互不说话,更没有旗帜,也看不清脸。 “赵凡,你这是要把我们带去哪?”吴卓心里七上八下的,从未见过赵凡喝过酒。 更不知道这人喝过酒会变成这个样,一路上昏昏欲睡,时好时坏,一会醉的能从马上掉下来,一会又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哪,后悔自己答应他去抢。 “天机不可泄露。”赵凡微笑着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更让吴卓不由得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赵凡提着一壶酒,仰头又喝了起来,嘴里默念道,“吴卓师兄,把心放在肚子里。” 说完噗通一声又掉下了马。 赵凡身旁的两名护卫可能是因为嫌弃自己有这样一名主将,驻马在吴卓趴下的地方,并没有及时下马,反而是吴卓赶紧下马去看。 “你喝醉了?赶紧起来,这事还没完呐!”吴卓拍了拍赵凡。 赵凡猛然从地上爬起来,醉眼中带着几分狠色,一把搂住马缰绳,一脚踢在马屁股上,破口大骂道,“你个破马,又把我扔下来,你要是烦我只说,待我回到大营就把你放生了。” 这马被踢的四脚腾空,冲着赵凡吐了一脸口水,转身马屁股对着赵凡,抬了半天就是没下去脚。 这倒是把吴卓吓得不轻,连退了两步,这才发现赵凡这匹马非常俊,通体雪白,挺胸阔臀肌肉结实,眼中有神富有灵性。 “这马有脾气,又通人性,你若不要给我吧。”吴卓正欲上前要牵马。 “不行,我要放生,任它自己生死。”赵凡推开了吴卓。 “这样我拿一百金和这匹马和你换换怎么样?” “唉~”赵凡摆了摆手,“不换不换。” 正说着一树上突然跳下来一人,单膝跪在雪地上,抬手施礼道,“少将军。”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册纸稿承在赵凡面前。 赵凡接过那册纸稿,打开看到一张烧了一半的信,迅速看了一眼,赶紧将信收了起来,生怕有人看到一样。 “那是什么?”吴卓指着赵凡手中的东西问道。 “这是探报,有一股人马,大概两万正朝着这里赶来,是冲着淮西城来的。”赵凡晕乎乎的把册子又还给了那人。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吴卓有些不太相信。 “肯定,非常肯定,前两日夜幕人就察觉到东海叛军集结,他们一路跟踪至明山,你想想看,东海叛军于幽州相安无事已有多年,为何你到淮西城没多久东海就有所行动,那肯定冲着你来的。”赵凡仿佛又清醒了一般,将酒壶扔给了吴卓。 蹲下身在地上画出了一张草图,“这是淮西城,这是晋阳城,这是壁山,明山,距离这里最近的两座城都在这里,而除了这两座城以外还有一座济南府,而济南府城高池深,他区区两万人难道想打济南府?除非他喝多了酒。” 看着赵凡清醒的分析着头头是道,吴卓不由得怀疑这酒喝的是不是水。 赵凡拿过吴卓的酒壶又灌了两口。 一脸邪笑扶耳在那名探子脸旁,小声的嘀咕了两句。 那探子点了点头,一脸严肃道,“明白。” 之后转身消失了。 赵凡跨上马,提着枪,“跟我走。” 一马当先的朝着壁山而去。 大队人马走过没多久,张宁便出现在大道上,身后跟着两人。 “你们别跟的太近。” “是。”两人应了一声正要走,一声闷哼。 突然两只箭头出现在两人的背上,一股热血溅在张宁的脸上。 张宁赶紧退到一颗树的背后,屏气凝神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咯吱咯吱 听到脚步声渐渐靠近,张宁紧张的握住手中刀。 树的背后,两人正拿着强弩时刻对着大树,正一步步的逼近。 一团雪从树上掉了下来,张民抬头一看,一人嘴里咬着长刀从树上落了下来。 张宁背靠大树提刀便挡。 那人落到张宁头顶处突然手握长刀,一刀插进了大树中,吊在树上一脚将张宁踢出了大树背后,暴露在两名弓弩手的面前。 张宁只能丢下长刀举起双手。 壁山脚下,高鹏的车架陷进了泥土之中。 “大家听我口令,加把劲。”车夫牵着缰绳,挥舞着马鞭,那拉车的马被抽的皮开肉绽,举着马鞭指挥着众人。 “一,” “二,” “三呐!” 推车的士兵们拖去了身上厚重的铠甲,各个脸憋的通红,头顶冒着热气。 而高鹏站在风雪中,一股冷风吹过冻的他直跺脚,“妈的,这该死的鬼天气就不该出门。” 车轮挪出半个来,几名士兵赶紧用木桩塞进车轮下。 “大家再加把劲,争取这次给他退出来。”车夫鼓励道。 “一二三呐!”使劲能抽马,一阵嘶鸣,马车终于出了坑。 一声惨叫,那几名推车的士兵因为惯性磕在了马车上,有一名士兵更是一不小心卷进了车轮下。 而那拉车的马却累倒在雪地中,献血融化了雪地,渗入到泥土之中。 “将军,救救我,我上有年迈的父母,下有妻儿,我还不想死。”那名被压断腰的士兵趴在地上恳求道。 高鹏蹲下身,看着他微笑着说,“放心吧,我会带你回家的。” 起身道,“你们几个,把他抬进我的车里。” 几名士兵赶紧把那名腰断的士兵抬进了马车,高鹏随后也上了车。 马夫换了匹马,架着车继续跟在大部队前进。 马车内,高鹏微笑着抚摸那名腰断士兵的腰部问道,“是这里疼吗?” 那名士兵咬着牙感激道,“多谢副将军关心,是这里。” 高鹏用脚踩着那士兵的脚趾头问道,“有感觉吗?” 那士兵摇了摇头。 “嗷,是腰断了,那恐怕我带着你也是个累赘了。”高鹏原本微笑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猛地捂住那士兵的嘴,一刀割开了他的喉咙。 那士兵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一手紧紧的握住高鹏的脚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献血流在自己眼前的地板上,直至失去了心跳。 高鹏拿着匕首在他身上擦了擦血渍,“敢叫我副将军,你活该。” 第272章 ,一骑在先 壁山脚下,一队押运淄重的车队正缓缓驶来。 “将军,您这么紧张做什么?这么冷的天,这么偏僻的地方难道这里还能有敌军偷袭我们不成。”一名小兵扛着旗跟在一名年迈的将领身旁。 那名将军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手握长枪不敢有一丝丝懈怠,“你懂个屁,越是这种地方就越不能大意,前军两万多人的粮草淄重都在我们这,万一丢了前线的士兵们那都是有去无回的,你去跑到对面那个山坡上,给我看看去。” 说罢朝着那名士兵身上踢了一脚,那人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在雪地中。 那士兵一口气跑到了半山腰,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 气急败坏的他转身对着山脚下恶狠狠的道,“这么冷的天,冻死人了,有毛病吧出来打仗,还有你这个臭老头子,被贬了拿我出什么气的。” 一股冷风吹过,雪花再次被卷起来,阳光的照射下异样刺眼,不由得眨了眨眼。 再睁开眼时发现脚下多了一匹马形状的影子。 他慢慢的扭过头看到一人骑着一匹白马,一身白裘,手握一根银枪,宛如一座高山,正注视着山坡下运送淄重和粮食的队伍。 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却还想告诉车队? 一声嘶鸣,只听那人大喝一声道,“兄弟们抢东西喽!” 刹那间从树的后面,以及雪地中中冒出数千匹马,一声声嘶鸣,镇的山石雷动。 身后无数羽箭一阵乱射,中箭者哀声一片。 “唉唉,赵凡你等等我。”吴卓想要伸手去拉住赵凡的披风,却只拽下来一块白布,眨眼间就看到他已经快冲到了山坡下。 一骑在先,冲进押运的队伍中去,宛如虎入羊群。 吴卓来到山坡下,却见几名黑鹰骑的将士勒住了马,不由得好奇问道,“你们将军都陷阵了你们还愣着干嘛?” 那几名黑鹰骑带着铜具缓缓转过头,“将军,我劝您还是在这里等等的好,免得误伤将军。” “等个屁呀,在等下去功劳都是你们的了,那就没得分了!”说着汤明也来到了山坡下。 策马就要冲入敌阵,却见敌阵中无名升起一阵大风,天空乌云盖顶,一声声撕裂空气的嘶鸣声响起,一道道白光如蛇一样从天而降。 远远看去那些闪电缠绕在赵凡的枪头上,随着他手中长枪在空中飞舞鞭打,枪头和雷电的巨大破坏力使的只要被触碰就被摧毁,在他三丈之内敌我不分,皆被其所伤。 吴卓眼中既有兴奋也有嫉妒,这九转雷决竟然被他用到了这种地步,倘若当年他就会使用这招,那第一名肯定是他,而不是自己这个北纪的皇子。 “你们将军是不是每次喝多了酒,就喜欢这么单枪匹马的上去就干。” 几名黑鹰骑一起点了点头。 “这小子,在龙牙岭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个脾气。 汤明这里交给你了,你们随我截住后面的,别让他们跑了,你们将军这么倾泻灵力坚持不了多久的。”随即拍马朝着押运淄重队伍的后面冲击过去。 一盏茶的功夫,一场轻装骑兵对步兵的冲杀没有悬念的结束了。 而那名兢兢业业的东海叛军老将,在赵凡极尽疯狂的一枪给盖倒在地。 “把衣服脱了!”汤明拿着刀指着那名老将。 老将轻蔑的看了汤明一眼,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伸手抽出自己的佩刀,满眼无奈,却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士可杀不可辱。” 汤明抬手将他的佩刀砍掉在地,“费什么话,我们只是来抢你们的衣服,又不要你的命,还跟我文绉绉起来了,脱了。” 刀尖指着老将的脖子,那老将闭上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吴卓听到了吵闹声,赶来后发现眼前这名老将军一脸正气,盔甲穿戴整齐,肩头的几根飘带说明了他的战功了得。 而折断了两节的长枪就安静的躺在他的脚下,这说明到最后他还在抵抗,只因为自己不敌,他是那个战到最后的那个人。 伸手当下汤明的刀,“算了,给这老将军留点颜面。” 两人走后忽闻身后那老将说到,“你们是北纪黑鹰骑?” 吴卓转身饶有兴致的看着那老将,摇了摇头,“不是。” “不可能。”老将皱着眉头道,“不可能,那九转雷决不可能错吧,我是见过的。” 听罢呵呵一笑,指了指已经昏睡在马上的赵凡,“除了他是黑鹰骑的,剩下的都是我的人。” 老将看了看赵凡,再看看那些被扒光了衣服冻的瑟瑟发抖的手下,捡起地上的刀横刀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你个老东西,活路都不要,自个寻死啊!”汤明骂骂咧咧道。 吴卓气的想一巴掌扇过去,手掌到脸上停滞了,拍了拍汤明的脸,“找几个人,给老将军找块地方埋了,别让他被野兽吃了,死无全尸。 还有打扫完战场,赶紧回城,赵凡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东海叛军明日便能到达淮西城,我们得快点回去。” 汤明睁了一下,赶紧回道,“是。” 叶城。 丹水河畔闵月楼上,沈重带着北纪河运河文叠递给了闵广文。 闵广文打开看了看,不仅仅是叶城所在的河运通行权,还有北纪三州大地以及河运海运都在上面,这让闵广文欣喜不已。 “看不出来呀,闵珑这丫头还有这般手段,竟然巴结上了北纪的大将军,从此咱们在北纪的行事可就方便多了。”闵广文捋了捋自己三根胡子。 “东家,小姐这次可立了大功,可又在去杜家的路上染上了风寒,一时半刻恐怕是回不来了,襄王那咱们怎么办?”沈重小心的问到。 闵广文刚刚喜上眉梢转眼之间又愁上眉头,“是啊,这襄王那也是件难办的事,也不知这老东西怎么了就盯上了闵珑,我给他送去那么多美女没一个看上的。” “那不如我们停了在西蒙的产业,把所有家当搬到北纪如何?”沈重再次用试探的口吻道。 第273章 ,立志 闵广文踱着步来到了窗前,“也不是不可,只是我们的根基在西蒙,如果撤出来那是伤筋动骨的事,这事以后再议,你刚才说闵珑去帮赵家去调查杜家?是古井坊的杜家杜汝铭吗?” 沈重不知道闵广文为何突然提高了嗓门,仿佛对古井坊杜家很了解,“不是很清楚他们到底调查是谁。 上次见大小姐,听她说赵玄最近一直在调查古井坊的一个案子,没时间理会她。 昨晚,赵玄就带着人去了古井坊,我只能远远跟着不敢靠太近,只能看到一阵火光冲天,至于他去的是不是你所说的,那就看今天会不会有人去将军府告状了。” “我说昨天夜里,这天寒地冻的冬天怎么会凭白无故的一声惊雷。那就劳烦你再去打探打探,我想知道赵家人到底调查是不是古井坊杜家杜汝铭。” 看到闵广文竟然对杜汝铭如此感兴趣,沈重不免有些好奇,“东家怎么对这个杜汝铭如此上心,您认识他?” 闵广文莞尔一笑,“不曾见面,但以前我们船上的酒都是他们杜家供的,自从北纪迁都在此,把相城改为叶城,成为了北纪的都城,叶城人口陡增数十万。 曾听闻就是因为这数十万人污染了叶城的地下河,使的古井坊的那两口老井里的苦水变成了甜水,再也无法酿造处举世闻名的杜家酒。 从此杜家生意一落千丈,他杜汝铭只能守着祖辈留下的阴德度日。 随北纪皇室一起来到叶城的还有名不见经传的白家,北纪占领了凉州后就让白家来接管骊山,传闻这骊山下埋藏着一个国度,一个非常富有的国度。 白家接管骊山后先后动用了数十万人,前后五年之久,一直也没有给北纪皇室一个答案。 而后就不知道什么原因了,北纪却把开采骊山的权力交给了杜汝铭,这也算一大奇闻,谁也不知道当时家道中落的杜家,怎么就接了连白家都无可奈何的骊山矿脉。” 闵广文似乎突然另有了性质,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沈重,请你务必查清楚杜汝铭到底怎么一回事,杜汝铭是否还活着,为什么赵家会找他的麻烦,和骊山矿脉有没有关系,务必给我查清楚。” 沈重心里很清楚,闵广文也曾经想插手骊山矿脉,只是当初北纪放出消息后闵广文自己犹豫了,对于当时的闵广文来说与其冒险去挖一个传闻中的宝藏,还不如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而现在的他不仅仅有闵氏商行,更有大小姐闵珑在赵家府上,或许现在的他有资本和赵家谈一谈。 也许这能使的闵珑摆脱闵广文的控制。 “是,我一定查清楚此事。” 叶城南区,京兆府内。 林英刚到了书房,还没坐下来就听到有人喊到,“大人,长史大人回来了!” “哦~”林英赶紧从桌子后走了出来,“快让童山月进来。”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童山月刚进门,林英二话不说赶紧上前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大人您在找什么呐?”童山月不明问到。 “你没受伤?”看着完好归来的童山月林英皱着眉头。 童山月笑道,“我好好的呀?怎么了?” “呀!长史回来了。”林树玉从外面走了进来,“见过长史大人。” 林树玉虽然在外蛮横无理,可在自己爹面前还是乖的不能行。 童山月回礼。 林英吩咐人去办了一桌酒菜,“回来就好,你这被赵玄劫走了,我差点就告到了丞相那。” “大人不可!”童山月慌忙道,“您一向以中庸自居,这回我这只是跟他们回去一趟,和同窗叙叙旧,大人千万别多声张。” 这赵玄气势汹汹的把议事堂给拆了,还把你童山月当着我的面给劫走了,出去没两天你反而为他说话,这使得林英更加疑惑不解,“童大人,你这去了一趟将军府怎么感觉你成了赵印的门客了?” 童山月爽朗一笑道,“我不是任何人的门客,将来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门客。” 林英听到童山月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而林怀玉则问到,“那你到我大哥那他给你说了什么?为什么抓走你?” “他是想知道古井坊失踪的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人是他儿时认识的,看样对他很重要,我们京兆府没有给他满意的答案所以就找我过去问问。” 林英还是没能从童山月口中得到答案,追问到,“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让他如此重视?” “听他自己说,当年自己负气离开家,身无分文被古井坊姓林的一位比他年长几岁的大哥收养了几天,从他口中得知我们古井坊一个多月前失踪的那几个人就和这家人有关,那天大人您说话有些失了体面,所以他才怒而一脚踢了议事堂的门槛,他自己也没能想到议事堂那么不结实。” 林英摸着自己的脑袋沉吟道,“他为了一个十多年前不太想干的一个草民和我们京兆府大闹一场,图什么?” “爹,这话你不能这么说。”听到父亲的话林怀玉有些不高兴了。 “这不能说我大哥图什么,那叫江湖义气,你们这些个读书人不懂,食人一饭当千金回赠,这是江湖义气,不像你们读书人天天就知道算计得失,算计利弊,我们不问这些。” 林英看着眼前的儿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想着仗剑天涯快意恩仇。 只是这官场的勾心斗角和岁月蹉跎还有家庭的责任,让他早就忘了什么是江湖,也已经不在想那个遥不可及的江湖梦。 “少爷你这话说的,屋里就咱们三个,仿佛你不是读书人。”童山月玩笑道。 “读书人怎么了,读书不就是要知道什么是忠,什么是孝,什么是廉耻吗?我要当了官一定要当刘公一样的官。”林怀玉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林英看着儿子就在自己面前立下了志,眼神复杂,他想不到这个从小到大被自己夫人宠得没边,成天惹事生非的熊孩子竟然在二十岁就立下了人生志,可立志易,实现它却难如登天,尤其是在北纪这个朝堂上,更是如此。 第274章 ,救火 三人正在屋里说着话,忽闻门外一阵喧杂的吵闹声。 “什么事情吵吵闹闹的?”林怀玉推开门一看,一名衙役眼圈发紫,嘴角挂着血,衣衫不整像是与人撕打的痕迹,一瘸一拐的朝着屋里走来。 “张捕头,你们不是去救火了吗?你这是怎么了?”林英指着那衙役身上道。 张捕头泯着嘴,闭着眼单膝跪地拱手施礼道,“大人。 惭愧呀! 我们是去救火了,可刚到古井坊杜家就看到一群人从屋里跑了出来,领头的蒙着面,我心道那肯定是贼人,想制服他们。 不曾想那一个个身手了得,不像是一般的贼人,我们弟兄拼死也没能留住他们一个。 现兄弟们在杜家门口都受了伤,无法救火,还请大人赶紧派人过去,再晚那火可能就把证据全烧完了!” 林英赶紧上前搀扶他,“那杜家的人呐?” 张捕羞愧的低下头摇了摇,“没见杜家人出来。” 林英当机立断,吩咐道,“怀玉快去叫马广田过去到杜家,童山月你去南城区找禁军副统领张不赢,让他派些人去救火。” 随后林英带着张捕头去了杜家。 还没到古井坊,就看到烟尘随着风飘在叶城半空,灰烬散落在城中每个角落。街上的人纷纷驻足抬头仰望,不时传来议论声。 “你看天怎么黑了?” “不知道啊。” 一名身穿黄色道袍的男人一脸高深莫测,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指着天道,“天有异象必出大事。” 几人好奇,“大师您可看出这异象代表了什么嘛?” 那道袍男子拿出八卦盘,煞有其事的掐指一算,突然猛然睁开了眼,“不好!大事不好啊!” “大师有什么不好的?” “叶城恐怕要变天了!” “我看这牛鼻子道士就会瞎扯,叶城这两天一直刮着北风,这肯定是要变天的,还用你说。”一年轻后生白了一眼道士。 “贫道说的是那个天。”道士指着皇城道。 一年长者似有好奇问道,“大师,您是说我们北纪要换…”老者指了指天。 道士赶紧拉下他的手指,一脸悔莫道,“天机不可泄露!” 老者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黄袍道士撑起了油伞,“不可说,不可说。” 话音落人已翩然远去。 “什么变天了,老头你倒是说说啊!”那年轻后生耐不住好奇问道。 看着低语在其耳畔道,“北纪的天要变了。” 后生皱着眉头一脸严肃道,“您是说皇上?” “嘘!”老者赶紧捂住那后生的嘴道,“不可说啊!不可说!” 而此时林英带着张捕头恰巧从那几人身旁走过。 “大人我把他抓过来就地正法。”张捕头拖着伤坐在马上还要下马抓人。 林英摆了摆手,“不,你去跟着那个黄袍道士。我没记错那杜家后院可连着东郊林子,那要是被点燃了你我都得人头落地,你先跟着,千万别一定要小心行事。” “是。”张捕头应了一声调转马头去跟了黄袍道士。 此时的林英心里有一种直觉,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像是故意为之,一定没那么简单。 古井坊杜家。 滔天的火势依然没有平息的架势,随着北风越刮越大,火势不减。 “快,把那边的枯枝败叶全都清理干净,别让火势越过这条线,还有那赶紧扑灭了。”一名年长的衙役正指挥着。 几名杂役脱下了衣服,对着地上枯叶燃烧的火苗一阵乱捂。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剩下的人呐?” 林英从马上下来,只看到十多名衙役,剩下的却不见踪影。 “大人,还有几人在杜家大院救火,剩下的都在路边躺着呐。” 林英看了一眼几名衙役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点伤,再看看那火势,“别这么干了,这捂不住的,赶紧去找几把锄头,把土反过来盖在枯叶上。” 说完就去了杜家大院,到了门口就看到了很多杂役背靠着墙坐在了地上,门口路面上几具尸体,每具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但可以明显的看到只有一处致命伤,从喉咙处被人用强弩一箭洞穿而死,这种手法杀人不会让死者临死前发出任何呼救,也就没办法组织抵抗。 “大人。”几名衙役准备起身施礼。 林英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起身,来到几人之中检查他们的伤势,还好大多数都是被打的伤筋动骨,并没有生命之忧,“你们先歇歇。” 说罢朝着杜家大院走去。 前院并没有起火,来到后院发现一处倒塌的墙体,墙体下有烟熏的痕迹,林英仔细的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可燃烧的东西。 正要找人扒开倒塌的墙体就听到有人在呼喊,“林英大人何处?” 林英一听便知道老熟人张不赢来了,“我在这。” “林英,这是怎么回事?”一身铠甲的中年男人张不赢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 林英见状歪嘴一笑,“又不是让你去打仗,你这一身铠甲的能灭火吗?” “老林,我是问门口你衙门里的那帮兄弟是怎么一会事。” 林英轻描淡写道,“还能怎么回事,跟人打架没打过呗。” “谁!皇城之中竟然有人敢打穿官袍的,这人胆子也太大了,老林你说谁我现在就过去把他们拿下依法严惩。”张不赢撸起袖子煞有介事道。 “张统领,我是来请你帮忙,带着你的兄弟帮我把火灭了,这事也得等回去后再查明情况。”林英指着杜家大院外。 张不赢定睛一看大叫道,“他奶奶的,兄弟们脱下外甲,去救火。” 说罢脱下自己厚重的外甲,抄起东西就奔着火场而去。 “爹,马广田来了。”林怀玉带着马广田来到了杜家后院。 “马师父,你看看这是什么?”林英指着地上坍塌的墙体。 马广田蹲下身用手扒开碎石,挖到了一块黑乎乎的坑洞,用手抓起一把黑土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是东晋的旱天雷,一种火器。”马广田皱着眉头一脸愁容,刚才在门口看到许多死尸,又看到这旱天雷,这满天火势再加上被打的衙役,他感到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复杂的案子。 第275章 ,异象 这场大火烧了两夜一天,终于在第二日黎明时分最后一处明火被禁军扑灭。 “你们几个到那,你们到那,还有那,那。”张不赢满脸的灰,掐着腰指挥道,要不是他身上穿的鱼鳞内甲和他那独特的声音,单看脸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拿起水壶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咕咕灌了两大口,“以防万一,你们去再调人过来,这里还有些暗火。” “是。”一名传令兵应了一声。 “给你,长阳街老九家的肉饼。”林英递了过去。 接过肉饼,张不赢也顾不得自己手上的灰,一口下去小半张肉饼没了,满嘴掉渣。 “还热乎呐,还是他家的饼好吃,林大人破费了哈。” “哪里的话,碰到这种事还得请你们禁军帮忙,还得多谢你们才是,来来来,兄弟们辛苦了,这有肉饼有好酒,大家吃饱喝足再回去休息。”林英热情招呼着,身后的几名家丁抬着两筐肉饼和几坛酒摆在众人面前。 林英一看愣住了,那群灰头土脸的禁军竟没一个上前拿饼的,回头看了一眼张不赢,“你说句话。” 张不赢舔了舔嘴角的芝麻,又拿了一个,“兄弟们过来吃饼,这酒就带回去,待到换防之后在喝。” 说完众人排成队,由一个士兵在那里分给每人两个,分到饼就地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除了留守的几名士兵其他人搀扶着衙役回了叶城。 这日早晨,叶城的百姓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画面。 整个叶城的天空中依然飘着黑色的灰烬,仿佛黑色的雪花,覆盖了叶城的各个角落。 “小姐不好了,您的衣服成了黑色的了。”柿子一大早就嚷嚷着冲进了独孤月的房间。 “什么。”独孤月正在给自己画眉。 “小姐,天空下起了黑色的雪花,你快出去看看吧,昨天晒的衣服全成了黑色的了。”柿子一脸沮丧的跑到独孤月身旁,拉着她便要出去。 独孤月也相当好奇,于是跟着出去,但见整个花园的树木枝叶上,光鲜亮丽的瓦片上,汉白玉石的台阶上,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整个世界呈现在眼前的都是黑蒙蒙的。 一脚踩下去原本洁白的鞋上也染上了一层黑色。 “不好了,天有异象。”一名太监嚷嚷着一路小跑从她的门前经过。 “何人大声喧哗!”吴减从床上爬了起来。 “皇上,我这就过去看看。”余大海从地上站了起来,推开门就撞到了张德喜。 “何人在大声喧哗,扰皇上的大梦。” 张德喜赶紧跪在门前道,“皇上赎罪,刚才是个小太监,见天有异象禁不住大惊小怪,奴才这就去把他打入大牢。” 吴减光着脚走到了门前,“什么异样?” “皇上昨晚下了一夜黑色的雪。”张德喜指着门外的地上。 “黑色的雪?” 吴减走上前蹲在地上,用手抓了一把黑色的灰,凑到眼前看了看,又闻了闻浅笑了一下,拍了拍手上的灰,“今天赵印的小儿子是不是要来了?” 张德喜一愣,这老皇帝整天这么多政务还记得今天谁要来宫里? “是,奴才已经传召了。” “来了先让他去见吴涯,让两人一起来见我。” 长阳街丞相府。 “老爷,你看看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丞相府官家丁三桂就朝着陈治的卧室里头冲。 “吵吵什么。”陈治从温柔乡里费劲的爬了起来。 “老爷再睡会吗!”一双洁白如玉的手臂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勾着陈治的脖子娇滴滴的说道。 “蓝裳我出去看看,待会回来。”陈治披上外衣就出了门,抬头一看天空灰蒙蒙的,地上像下了黑色的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柴火味。 “就这?”陈治一脸正色看着自己的官家郑三桂。 “是啊老爷,你看看这到底怎么了?我听街上的人说这是异象,代表着…” 看着郑三桂欲言又止陈治忍不住道,“有话就说。” “我听闻街上有人外传叶城这是要变天了,也就是皇上他要…” “行了,吩咐下去,外人怎么说都行,但丞相府的人绝不可碎语闲言,若让我知道有人传这种话直接送进天牢,绝不姑息。”陈治发完火转身就关上了门。 “蓝裳,我回来了!”陈治蹑手蹑脚的上了床。 “嗯~老爷你弄疼我了。” 郑三桂听到门内的一声娇哼,一脸嫌弃,“臭婊子,怎么就爬到了老爷的床上。” “快点,快点,赶紧打扫完才能吃饭。”将军府内小丁在后院忙着指挥道。 “知道了。”一胖乎乎的家丁回道。 “那少奶奶的衣服,你赶紧拿到孙妈妈那让她再洗一遍,这灰怎么飞那么近!”小丁从屋里捧着几床被子正往外走,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谁呀,看不到我抱着被子呐,让让。”小丁根本看不到对面是谁。 “嗷。”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小丁一个激灵,一脸惊讶,“老爷,您先过。” “你先过吧。” “老爷,您先请。” “你先过去。”赵印看着门廊这么窄,小丁抱着被子堵了个结实,自己的身躯根本躲不过去,转身进了旁边的屋里。 “老爷,还是您先请。”小丁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人回应,抱着被子转了一圈扭头发现房廊里并没有人,喃喃自语道,“难道我听错了?” 过了会听到旁边屋里传来了几声门窗开开的声音,又听到了几声翻窗户过去的跳跃声。 小丁睁大了眼睛,拘谨的表情不知所措。 直到赵印走远了,小丁才松了口气。 叶城南区城墙上,一阵寒风吹起瓦片上的灰烬,飘飘然的散落在一顶头盔上,顺势掉在了士兵的脸上。 他手中的银枪已经成了黑色的,眼神却依然看着城外。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转过身将自己身后的旗交给了过来换班的人。 来人接过旗道,“杜家的火烧的太大,烟尘飘了整个叶城,长阳街老九家的肉饼摊今天就没出,早上没吃饭呐,待会你帮我看看哪里还有吃的,帮我带一份过来呗。” “是的看这样子杜家大院可给烧没了。” 第276章 ,找揍 叶城白家,现在已经改成了将军府。 “今天这么早准备去哪?”雷雪从床上走下来,看到赵玄正在穿戴衣物。 “今天去城北大院。”赵玄拿起腰带说道。 雷雪赶紧走上前去拿过腰带,紧贴着赵玄环抱着他的腰,熟练的给他系好,又给他松了松勒紧的衣裳,好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约束。 “坐下。”雷雪微笑着示意赵玄坐下。 赵玄听话的坐在镜子前,雷雪松开他的发束,将头发的散落在他肩上,拿起梳子轻轻的梳理起来,一切都很自然,但就是还是没能给赵玄挽上头发,索性直接扎了个马尾。 “媳妇你的手艺不错呀。”赵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显得干净利落。 “哪有啊,刚才愁死我了,中原的发饰可真麻烦。”雷雪嘟着嘴说道。 “要不你今天随我一起去大院?”赵玄询问到。 雷雪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才不要呐,那堵墙那么威严那么高,很压抑,而且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要。” “那行,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说罢给了雷雪一个拥抱转身离开了。 叶城长阳街头,一辆宽体五驾马车横着走在街面上,那一抹红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在一个路口时遇到了正往回赶的衙役和禁军。 赵玄透过门帘看到他们三三两两搀扶着,正往前往明楼药堂处,不禁摇了摇头,自己爹在后院到底养的是家丁呐还是士兵。 那些后院家丁各个下手快狠准,对手根本不是个。 “让让,注意了。”马夫在车上催促着路旁的人群,他也是头一回架着这么宽大的马车,路过禁军和衙役的时候依然昂着头挺着胸,感觉自己高人一等。 禁军和衙役也识相的给马车让开了一条道,毕竟这种规格的马车仅次于天子之下。 “张副统领,你知道我们北纪谁被封王或者诸侯了吗?”张捕头皱着眉头问道。 张不赢摇了摇头,“张开,你这话问的,我怎么知道,要不你过去问问?” “我可不去,万一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挨了一顿骂我找谁说理去。”张开正说着,一阵风吹过,马车的窗帘被吹开了。 张开恰巧看到了赵玄的眼睛,多年的捕快生涯让他练出了一个本领,能快速记住一个人的面部器官,尤其是眼睛。 虽然那天晚上赵玄带着面罩,可依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但看到赵玄坐的马车他却不敢做声,他怕自己认错了。 自己会认错人吗?不会,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可除了眼睛以外他还要确认一件东西,声音。 “怎么办?贼人就在眼前。”张开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张不赢看向他。 “张统领,打我,最好把我打到马车前!”张开说道。 “兄弟你疯了?我为什么要打你?”张不赢不明白为什么这张开突然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眼看着马车就要从自己面前走过去了,情急之下张开突然动手给了张不赢一巴掌。 “兄弟,毛病吧!”张不赢被人扇了一巴掌,一股无名之火升起。 “我让你打我!”说着蹦起来朝着张不赢的脑袋上又是一巴掌。 这下张不赢不干了,一脚踹向张开。 张开顺势往后退,撞上了马车,而后往地上一趟,而马并没有及时停下来,一脚踩在了张开的身上。 疼得张开哇哇大叫。 马车被逼停了,车夫从车上走了下来询问道,“这位大人没事吧?” 张开在地上抱着肚子直打滚,张不赢上前对着马车施礼道,“方才我二人发生了些不愉快动了手,惊扰了大人,我这就带着他就医。” 赵玄从门帘处递给车夫一钱袋,而人并没有下车,“前面就是明楼药堂,赶紧带他去看看吧,晚了要是出了人命就麻烦了。” 张不赢并没有接钱袋,而是向赵玄告辞后,自己扶起张开就向明楼药堂而去。 “我说兄弟你是发什么神经啊,干嘛非的要我打你?”张不赢骂骂咧咧道。 张开捂着自己发烫的胸口道,“大哥,我就是想确认一下那车里坐的是不是袭击杜家大院的人。” “你不早说,害得我那脚下手有点重,你别怪我。” “这说的哪里话,我还得谢谢你呐。”张开脸上挂着笑容。 “你是不是被踢傻了,还笑起来了。怎么样确认了吗?” “嗯,确认了,就是他,你确定?”张不赢不相信的问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干我们这行的没啥本事,从干衙役开始就学会了找人看人,那是练了二十多年了,我可以肯定就是他。”张开自信道。 “那还等什么,给我去把他抓捕归案就是了,兄弟们给我抓捕归案。”说着就要转身去追马车。 张开把他拽了回来,“你没看到人家坐的什么车吗,五驾的马车,镶的是金边,这种人你得罪的起吗?这事得回去找京兆尹商量商量。” 张不赢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那走,我们现在就找京兆伊大人,让他们想想办法。” 说着架着他就去了南城区。 赵玄的马车穿过长阳街来到了皇城武德门,下了马车,看了一眼熟悉的地方不禁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种种。 门还没变,只是站在这里的人已经全换完了。 “你是什么人?”赵玄大摇大摆的进去,被牙门将拦了下来。 赵玄看向对方,轻轻道,“我是皇长孙伴读书童赵玄,奉旨入宫。” “圣旨在哪?” 赵玄一听懵了,自己从小进皇城哪交过什么圣旨?“没有。” “那不能进,请在这里等候,待我去问问张总管。” “张总管,就是张德喜呀,就是他说皇上让我来见他的。”赵玄不顾阻拦就要往里走。 “不行,我得通报之后验明正身你才能进去。” 赵玄挠了挠头,“这皇城那么大,你去康宁宫一来一回两个时辰,找到张德喜还好,要是找不到我在这得等多久,你就让我进去吧,你跟着我一起行不?” “那也不行。” 赵玄一看这以前说进就进的门今天怎么这么费劲,“得,不让进,我还不想进去了,告诉皇上,我来过了,皇上要想找我让他去白家大院。” 说罢扭头就走。 第277章 ,见过小流氓 赵玄这说走就走,一招手一辆五驾马车缓缓来到了皇城门前。 那门牙将一看心里泛起了嘀咕,自建国以来还没有听说谁被封了王或者诸侯的,可谁也不会有这么大胆子敢在天子门前坐五驾马车。 再看看赵玄一身刺绣锦袍,和那五驾马车迟疑了片刻,“等等,你要见皇上可有何凭证?” 赵玄见牙门将也不想为难于他,从腰带中掏出一块令牌递了过去。 牙门将接过仔细一看是莲花令牌,令牌的背后刻着赵玄的名字,心头一惊赶紧双手递了过去,“请。” 赵玄一看这令牌这么好使,不仅仅能带动一个营的并,还能出入皇城不由得对这块令牌的作用浮想联翩,再想想自己小时候这道门可是想进来就进来的,不由得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赵公子?”赵玄正朝着康宁宫走去,忽闻身后有人唤自己,一转头看到是前两日来家里传口谕的张德喜。 “张公公。”赵玄施礼道。 “皇上让我来传个话,他先让你去找皇长孙殿下,让你俩一起来康宁宫。”张德喜笑道。 “哦,吴涯在哪?” “在梁皇后那,颐凌阁。” “颐凌阁?那么远呐!”赵玄说着一脚已经垮了出去。 张德喜还在纳闷,这小子怎么知道颐凌阁距离这里远的,抬头看赵玄已经朝着颐凌阁的的方向去了。 颐凌阁处,梁皇后正站在二楼的窗台往下看。 只见孤独月在前,穿着一身黄色衣裳,不时发出铜铃般清脆的笑声。 吴涯跟在身后也被她的笑声感染着,两人一前一后嬉闹着。 “你看看这两个人年龄相仿,郎才女貌多般配呀,可惜了!”梁皇后独自伤神。 侍女已经端着茶来到了她身旁,梁皇后端起茶,眼睛却没有离开吴涯身上一分,手一歪热茶洒落在她手上。 侍女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拿出锦帕给梁皇后擦拭,“奴婢该死。” 梁皇后的目光依然留在吴涯身上,根本没有在意自己被汤着了,“他爹死的早,要不这皇位也是孩子的,独孤月就应该嫁给他。” 想到这梁皇后就有点来气,“我就不明白了,当初明知道是个陷阱也不拦着。” 侍女没听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这是独孤庵和梁皇后为了陇右氏族利益,而让独孤月嫁给吴沉,以联姻的方式巩固独孤氏在陇右氏族中的位置。 看着梁皇后一个人自说自话,自己不搭话有些欠妥,便随口道,“皇后娘娘,我看皇长孙殿下和独孤月姑娘的确很般配,如若不然您就把独孤月姑娘许配给长孙殿下得了。” 梁皇后想的出神,“对啊,可以把独孤月许配给吴涯。” 正念叨着忽闻门外传来一个人高声喊到,“长孙殿下,赵玄求见。” 吴涯一听赵玄来了,欣喜道,“独孤月,我最好的兄弟来看我了,走,带你去认识认识他。” “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个陪你出生入死的人。”独孤月也耐不住好奇,“好啊。” “让他进来。”吴涯唤道。 两人并肩站在后院中,等待着月牙门处赵玄的到来。 可等了一会赵玄竟然没有出现,就在这时吴涯心里一惊,不好这家伙可能不走寻常路。 吴涯环顾四周,猜测赵玄会从什么地方出来。 “长孙殿下你在找什么?”孤独月也很奇怪,这前门距离后院不远,都一盏茶的时间了怎么还不见那个叫赵玄的。 “嘘~”吴涯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突然头顶上的瓦片响起。 二人赶紧推后抬头看向了阁楼。 “不好,祖母在楼上。”吴涯大惊。 “怎么了?”看着吴涯脸色有些凝重,独孤月再次好奇的问道。 “祖母向来不喜欢赵玄的,刚才听那声响,赵玄应该从阁楼上下来了,祖母应该也在阁楼上,他这么进入肯定又得惹得祖母不高兴了。”吴涯拉着独孤月就往楼上跑。 独孤月看着阁楼足有八丈高,“他是怎么上去的?” “先不管这些了,待会你去康宁宫。算了你随我一起上去,请你一定帮忙,你和我一起替赵玄求情。”吴涯本想让独孤月去康宁宫找自己的爷爷,他知道爷爷肯定护着赵玄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爷爷为什么会喜欢这个赵玄。 两人来到阁楼前,急匆匆的上了楼梯。 吴涯也顾不得通报,便闯进了去。 却看到赵玄正一脸笑嘻嘻的在给梁皇后揉着肩,两人还有说有笑。 “梁奶奶,你可不知道,那长阳街上的肉饼和冰糖葫芦可好吃了,每次出门晚上回家,我那媳妇就翻我身上如果没有给她带好吃的,如果没带让我上床。” “唉,今后可不许这么说,家丑不可外扬,你这么说出去你媳妇能高兴嘛,回头让她也来宫里,我让御厨给她做好吃的,也让我瞧瞧她长什么样。”梁皇后满脸笑意。 赵玄更是笑得止不住,“好嘞。” 梁皇后看到吴涯一脸惊愕的站在门前,赶紧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进来,“这位得和你介绍一下,她叫独孤月,是独孤家的掌上明珠。这位是大将军赵印的小儿子赵玄,也是吴涯的伴读书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见过独孤姑娘。”赵玄施礼。 孤独月看着赵玄一脸笑意愣住了,那日在街上看到的那人就在眼前,但她有一件事需要确认。他是不是自己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小流氓,还会不会想起来曾经救过的那个小女孩,还会不会想起曾经他欺负过自己。 “独孤月!”吴涯唤醒了愣在原地的独孤月。 “见过小流氓。”独孤月脱口而出。 这倒把众人弄的一头雾水,更是把梁皇后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独孤姑娘,你我第一次见面你吧?你怎么知道我在长阳街的混号的?”赵玄也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整的不知所措,怎么一上来就有人说自己是流氓的。 独孤月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这下该如何是好。 第278章 ,小泥孩 独孤月拘谨的站在赵玄面前,心里是又惊又喜。 喜的是那个小流氓就在自己面前,又怕自己认错了人,不是自己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小流氓。 吴涯看独孤月有些尴尬,赶紧解围道,“赵玄呐,你也是盛名在外啊。 独孤月从小生活在幽州,你这小流氓的名号都能传那么远。” 独孤月一看吴涯在为自己解围赶紧添油加醋道,“是啊,我说的没错呀,你看看这次进门就没走正道吧。”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我感觉自己心里好苦啊。”赵玄一脸痛苦的表情。 “北纪大将军赵印的二公子从小就胆大妄为。 爬到玉阶上撕过皇上下的圣旨,在武德大殿上当着百官的面撒过尿,还剪过大臣们的官袍,拿着剑追着一位将军满堂跑,给文官划过胡子,这种事迹那传的可远了,都知道北纪有个小流氓叫赵玄。”独孤月如数家珍一般,把赵玄儿时的糗事抖了出来。 赵玄一脸尴尬的看向身后的梁皇后,“我干的那些糗事你怎么比我自己还清楚,我都不记得了,那都是小时候自己不懂事,拜托了今后别提了。” 吴涯凑上前去好奇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独孤月,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怎么没听过?” “都说别再提了。”赵玄有些挂不住了,这身后可站着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无奈只能拉扯了一下吴涯的衣服示意身后站着皇后呐。 吴涯这才想起自己的皇后还在身后,一脸尴尬的回头却发现梁皇后已经悄然离开。 吴涯赶紧拉着赵玄就跑,独孤月跟在身后,三人来到了花园中,随即仰天大笑。 “你们两个还好意思笑,皇后就在身后听着真真的,我好不容易哄好了她,让她对我印象有所好转,让你们搅黄了吧。”赵玄拉着脸气愤道。 “你小子,小时候可没干过什么好事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你拿着剑撵的是谁?给谁刮过胡子?”吴涯堵住赵玄的路问道。 “我都忘了,有些事还是听我们老管家说的,我那时小,真不记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赵玄挠了挠头。 独孤月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插嘴问道,“你小时候经常在长阳街玩儿,有没有遇到过一个短头发,像男孩子一样的小女孩?” 赵玄抬头思索了一会,“好像有吧,当年年少负气离家,在长阳街上遇到很多人,铁锤,羊蛋,林大哥,好像是有个小男孩,是个短发,不是小女孩,当时我还觉得挺奇怪的,北纪哪有人是短发,还以为是寺庙里逃出来的小沙弥,我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小泥孩。” 独孤月听到“小泥孩”这个名字后身体一颤,十年了,她期待了十年,那个把她从恶狗嘴下救出的男孩就在眼前。 她站在原地,眼神不敢直视赵玄,虽然看着赵玄嘴里在滔滔不绝讲些什么,可她一点也没听进去。 她张开嘴欣喜到无法说出话语,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就是说不出来。 “你媳妇怎么样了?家里还多了三个姑娘,没再拆家吧!”吴涯关切中带着玩笑问道。 独孤月一听这话,瞬间从欣喜跌倒了低谷,眼神空洞的站在二人旁边。 “没,没有,雷雪现在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倒是闵珑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收获。 她竟然主动帮我调查林大哥的事,前天晚上还跟我们一起去了杜家大院。 可惜晚了一步,杜汝铭消失了,杜家人也不见了。 能看出这是高手所为,现场没有任何线索,而且还一把火烧了杜家大院,用的是东晋的旱天雷。” 吴涯指了指头顶上的天空,和院内外洒落的灰烬,“这些就是杜家大院的火造成的?” 赵玄点了点头,“是的,这伙人杀了杜家外围的护卫,可没见一个杜家人或者家丁的尸体,而且我们发现他们撤离的时候用是四条路,显然他们盯着杜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叶城也很熟悉。” 正当吴涯感到有些惊讶至于,都没有注意到一旁许久不做声的独孤,孤独月转过身去,擦拭着饱含泪水的双眼,转过头对着赵玄开口大喊道,“小流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二人一愣。 赵玄皱着眉,他实在是看不出来眼前这个活泼开朗,长的又如此俊俏的姑娘是谁。 但这姑娘刚才的话提醒了自己,“那个短头发小泥孩”难道是他,可不对呀,他记得那是个男孩呀。 “你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小泥孩!”赵玄试探的说道。 “嗯。”独孤月狠狠地点了点头。 赵玄差点想从地里钻出去,他记起来了。 在长阳街上,一只恶狗正追着一个短头发的孩子,赵玄上去挡在那孩子前面于恶狗以命相博。 虽然打跑了恶狗,可赵玄也因此被恶狗咬掉了一块小腿上的肉。 后来被林大哥所救,那孩子始终不开口说话,赵玄误以为他是哑巴。 一次偶然,带他去丹水河洗澡,看到他当时还穿着红色的肚兜,就嘲笑他,并且把他肚兜给解掉扔进了丹水河里,他才开口骂赵玄是小流氓。 赵玄咽了一口吐沫,“你是个姑娘?” “嗯。” “那你当初不早说。” “阿爸说京城里拐卖小孩的人很多,让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孤独月笑道。 “你们俩认识?”吴涯被晾在一旁不知所措。 “何止认识,他救过我一命。” “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呐,当初的小泥孩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小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男孩,你穿红色肚兜我还嘲笑你,还把…”赵玄把话又咽了回去。 可独孤月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对的地方,接着赵玄的话笑着道,“还把我的肚兜扔进了臭烘烘的丹水河里。” “丢人呐,我赵玄一世英名竟然男女不分。”赵玄转过身把头磕向柱子,嘣嘣作响。 “林大哥怎么样了?还好吗?”独孤月忽闪着眼睛问道。 “他!”赵玄摇了摇头。 第279章 ,拔胡子 三人对坐,讲述着往事种种,伴随着阵阵笑语。 从小泥孩和小流氓的相遇,到伴读书童于皇长孙一路北行,再到塔鲁国那新奇百怪的琳琳种种,听的独孤月心驰神往。 而当两人谈起叶城古井坊的时候,独孤月感觉到气氛凝重了下来,她虽然不懂可从两人的谈话中,孤独月嗅到了一股杀气。 那是从赵玄身上散发出来的。 三人聊着聊着时间便来到了傍晚,看着时候不早了,二人便起身去了康宁宫。 叶城,丞相府。 一间隐秘的暗室中,北面正主位上端坐着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 空气中弥漫着白色朦胧的气息,一股香甜入鼻。 朦胧白色烟尘后,若隐若现,但见她一身松垮轻薄的白衣,包裹着她那曼妙的身材,挽起的头发有几根散落下来,轻抚着她红色稀薄的嘴唇,慵懒迷惑的眼神。 两侧八张椅子,坐了六人,头尾的两张椅子上都少了一个人。 坐下陈治搭了个头,不敢多看一眼,怕是看了眼睛就无法移开。 可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陈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杜汝铭的卷宗还没有到我手上,我安排在禁军里的暗桩传来的消息,有一人疑似大将军赵印的小儿子。 可奇怪的是京兆府至今仍然没有进展,仍然没有把卷宗递上来。” 坐上女人淡淡的看了陈治一眼,仿佛并不在意陈治说的事情,然而下一刻,一根红色如蛇一样的东西从女子身后飞了出来。 啪的一声抽打在陈治脚下的地板上,震得在坐六人一惊。 女子鬼魅一笑,“查,找出杜汝铭,他知道的太多了,我只希望下次再见各位时能奉上杜汝铭的头,而不是在这里跟各位聊家常。” 说话间女子起身,一阵白色烟雾缭绕周身,话音刚落女子消失不见。 于范青来到陈治跟前低头小声道,“丞相大人。” 说完眼睛看向了陈治,仿佛一条惟命是从的狗,在等待着主人的命令一样,眼巴巴的看着陈治,等待着他的吩咐。 “悄悄的,把那个兵的家人控制住,别出什么乱子。”陈治一脸不屑。 “大人放心吧。”于范青领了命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剩下三人围在陈治身旁,一一道别,最后只剩下户部的庄和。 “先是古井坊案失踪三人,杜家石纶失踪,再到杜汝铭也失踪了,其中两件事情都有赵家二少爷赵玄的痕迹,你说这会不会真的是白家暗中搞鬼,为报多年前的夺矿之仇。”庄和轻声道。 陈治摇了摇头说,“不会,白家族长白庭不会为了一个矿脉不惜让赵玄以身涉险,不过这只是基于白庭的为人而言,可那并不代表有人替白家出头。” 想到这陈治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派人通知独孤庵,有人会对骊山矿脉下手。” “好。”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查到骊山矿脉的秘密。”陈治冷峻的眼神看向门外。 “张德喜,把火灭了,这屋里太热了,待会两小子就来了。”吴减依在床榻上,眯着眼昏昏欲睡。 “是,奴才这就去。”张德喜退出了房间,留下吴减一人,一盏灯,一只熄灭的香炉。 一阵冷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吴减拽紧了被子给自己窝了窝,迷迷糊糊之中就听到门外两个少年嘻嘻闹闹的走了进来。 冥冥之中吴减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吴涯和赵玄。 吱呀一声,门开了,吴涯和赵玄二人上前跪拜。 “起来吧,不用这些礼数了。”吴减睁开了朦胧睡眼,起身坐在两人面前,带着一脸慈祥的微笑看着二人。 “你们见过普通百姓的爷孙怎么聊家常的吗?” 两人会议的点了点头,“见过。” “那就别客气了,吴涯赵玄过来坐,我们爷孙三今儿就聊聊天。” 吴涯起身来到床榻前还是有些不太拘谨,“爷爷,您老了。” 看着吴减满头白发,脸上干巴巴的褶皱,瘦的凸起得青筋,泛黄的白眼不由得鼻子一酸。 “唉,你这孩子,还留下猫尿了。”吴减拉着吴涯的手让他做了下来。 “老头子,好久不见你可又老了许多呀。”赵玄收起了自己那副欠揍的样。 “嗯,那可是,记得上次见你还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岁月催人老啊。”吴减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赵玄也不客气,坐了下来,双手摊开仰头倒在吴减柔软的床榻上,“老头子,还是你这舒服,这床可真暖和。” 吴涯拽了一下赵玄,“起来了。” “我不,我就要睡在上面。”吴涯不拽还不要紧,这一拽赵玄更放肆的往里挪了挪。 “好了,涯儿,你应该学学赵玄,刚才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以爷孙的身份聊聊天,你看你弄的多拘谨,脱了鞋上床。”吴减虽然声音不大,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而且语气不容置疑。 看着吴涯半推半就的模样,赵玄一把抓住了吴涯的手臂,没用力就给拽上了龙榻。 惊的吴涯连连叫喊,“我的鞋还没脱呢。” “还脱啥鞋,爷爷都说了,就像普通百姓人家一样。我要是有个爷爷住这么冷的屋我一定钻进他的被窝里。”说着把吴涯的鞋子脱掉,推搡着塞进了吴减的被窝。 恰恰在此时,张德喜端着食盒之类的进了房间,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有何事?”吴减本着脸道。 “皇后娘娘问长孙殿下什么时候回去?”张德喜低下头轻声道。 “今晚他就不回去了,对了告诉余大海,让他去一趟将军府,也告诉赵印一声,通知百官明日不早朝了。”吴减一皱眉头咬着牙对着身旁的赵玄道,“你小子压我胡子了!” “呦呦呦, 疼不疼老头子, 我看看。” 赵玄赶紧起来看看,赶紧给老皇帝吴减吹了吹胡子。 “凉,凉!别吹了。” “别动啊, 我看看,好像流血了, 吴涯帮我抓把灰。”赵玄嚷嚷道。 吴涯一把推开赵玄,表情凝重的看着吴减的脸,“爷爷,您少了半边胡子。” 吴减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大,“这还让我怎么上朝。” 转过头看到张德喜依然站在门口,“你拿把剪刀和镜子过来。” 张德喜想说什么被吴涯催促道,“张总管,赶紧去拿。” 第280章 ,高墙之内的笑语 张德喜出了门赶紧命人小太监拿来剪刀和铜镜,呈了上去。 “你下去吧。”吴涯说道。 张德喜退出门外站着,突然发觉身旁多了个余大海。 “余大人,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张德喜虽然不喜欢余大海的做派,仗着自己是吴减身旁唯一的护卫,总是对张德喜指手画脚,但余大海也确实称职,放眼整个九州,能打的过余大海的也是了了。 “来了半天了,上面有些冷才下来的。”余大海指了指屋顶,示意自己已经在屋顶呆了许久。 两人正说着,只听到屋内吴减苍劲有力高声道,“好啊,你们两个小子合起伙来蒙我呐!” 二人捧腹大笑,赵玄手拿剪刀,一旁吴涯手捧铜镜,镜子中吴减两边的胡子没变,“爷爷,你刚才那严肃的表情可真把我吓一身汗。” “嘿你们两个臭小子,你们事先商量好了来整爷爷的吗?”吴减仿佛又年轻了两岁,也有了精神,盘坐在床上。 吴涯摇了摇头,“没有,刚才看到您两旁胡子没变化,但见赵玄却一脸正色说您胡子掉了,我知道他又要捉弄人了,可我知道爷爷您多英明神武一定猜到他在捉弄您,我就配合了一下。” “你跟赵玄一起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蒙人了。” “爷爷,你就原谅我们吧,我们也是想逗您一乐,您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是不是精神好了许多。”吴涯举着镜子轻声道。 吴减看着镜中的自己,的确老了许多,干瘪褶皱的皮肤像枯树皮,两只昏黄的眼睛今天却特别有精神。 沉默了一会,他明白了这是赵玄的心意。 可他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吴琦的死确实也有自己判断失误造成的,他没想到烈王马珏会不择手段,更不惜背叛北纪断了商道,杀死自己妹夫,也要夺取龙灵灯。 可他又不想让吴涯背负着仇恨,更不愿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扛起帝国的负担。 而且他隐约能感觉到有个大手一直在左右着九州的运势,可任凭自己怎么调查也没有一丝线索,他担心吴涯会被卷进去。 随即他笑了,极力的仰头大笑,让眼中的一丝泪水被空气蒸发,“是啊,你个小机灵鬼。” 摸着赵玄的脑袋,轻松道,“小的时候没白疼你。” 康宁宫内,灯火通明。 传出阵阵笑语,惹得宫内不少人为之侧目。 多少年了,自从皇长子吴琦走后,这个高墙之内再也没有今日之笑语。 吴琦带着家眷离开叶城的那天起,吴减的脸上总是挂着阴沉不定,深宫之内再也没能见到这个马背上皇帝的一丝笑容。 多少年征战沙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坑杀数万人也没有皱一下眉头,单枪匹马被敌人包围也不曾惧过,现在失去最爱的儿子,几年来常常在夜深人静的夜里思念,自责,后悔,难过,没日没夜的折磨着他。 可身为一个帝王哪怕自己错了,那也是对的。 “皇后娘娘,皇上他笑了,他笑了。”一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脸欣喜道。 “嗷?”梁皇后目光看向康宁宫的方向,想起赵玄把自己哄的开怀大笑,不由得挂着笑容,“这个小机灵鬼,还真行。” “张总管还说了,长孙殿下今晚就不回颐凌阁了,恐怕要在康宁宫住下了。”小太监补充道。 梁皇后转过身对着一旁的侍女道,“给独孤月说一声吧。” 随即进了屋。 颐凌阁偏房里,独孤月独自对着烛火发呆,今天的事情让她难以入睡,她原本可以大胆相认的,可不知怎么的,一听到赵玄已经娶妻,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小流氓,你什么时候娶的妻呀!”不由得怨念道。 一阵风吹过,独孤月发现自己的脸颊有些冰凉,抬头看外面没有下雪,摸了一下才发现是自己不经意间流下了眼泪。 看着镜中的自己,独孤月不由得惊讶,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早已暗许芳心,暗暗攥紧了拳头,“哼,就算你娶了妻又如何,今生今世我就认定你了。” 康宁宫内,吴减于吴涯二人盘腿坐在床上。 “赵玄,污图国之行保护吴涯有功,以你的功劳早可以官居高位,为你父亲和赵家长脸的,可我依然没有给你任何官职,你不会怨我吧?”吴减眯着眼看着赵玄的表情。 赵玄瞪着两个眼珠子不知所云道,“保护吴涯还有功!” 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老头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跟吴涯那是生死之交,带他回来那是老天爷不想让我们死在那,功不功的我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只是…”赵玄话到嘴边又赶紧咽了回去,看着一脸沧桑的吴减他也不愿意提起太子吴琦,生怕这欢乐的气氛被一句话整没了。 “只是我想要一道特赦令。” 吴减不由得好奇起来,这混小子啥事不敢干,今天怎么想起要什么特赦令?“说罢,想干嘛,要一个什么样的特赦令?” 于是赵玄把古井坊姓林的一家人的事情告诉了吴减,并告诉了吴减自己的担忧,他怕有人买通了户部。 吴减沉思良久,北纪虽然看起来繁荣强大,人口兴旺,可有些时候也是灯下黑,下面的情况自己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有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而这个案子中古井坊失踪人口已有数年。 像这种人口失踪的案件一般都是由地方去处理,把结果交给朝廷户部,每年也是由户部进行临查的,出了问题也是由户部问责。 而户部之上就是丞相所领导的司直,专司百官不法行为,倘若真的是户部出了问题,而且数年之久,丞相府不可能会有那么大的漏洞,那丞相府就脱不了干系。 吴减突然意识到,这背后可能藏着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上下打量着赵玄,一脸正色道,“你能不能不查这件事了。” 赵玄也很果断,“不能,我一定得查清楚,不然怎么对得起小云嫂嫂。” 第281章 ,加筹码 吴涯也挺起胸膛,“爷爷,我也希望能查下去,毕竟这是北纪,是您打下来的江山。而且就发生在天子脚下的叶城,如果有人在您眼皮子底下杀人放火那这人的野心也绝不止于此。” 吴减愣在原地,他看到了吴涯已经渐渐长大了,让他甚是欣慰。 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一把拉着吴涯的手,急切的问道,“来,你来说说这人的野心怎么不止于此了。” 吴涯话到嘴边又不敢说了。 “说罢,爷爷都说了今晚是爷孙之间谈话,不关乎朝堂,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吴减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孙子。 “那我可说了啊,您可不许生气。” 吴减点了点头。 “您看,您就相当于一只统治这一个山头的虎王,但现在您已经年龄大了,身体反应速度,力量都已经下降了,这个时候有一只年轻的老虎来到了您的山头。 他见您日渐衰弱,又惧怕打不过您,又不敢直接挑衅您,只能在您眼皮子底下做些动作,试探您的脾气,看您会不会把他怎么样。” 吴减听完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我看你是把北纪比喻成了塔鲁,把我比喻成雷利,而那个暗地里准备取我代之的就是第二只虎。 可中原的王位不是这么得来的,杀了我一人就能夺得北纪王位那也太简单了。” 赵玄一听有些急了,“是,他们这么是不能夺了这皇位,可那死的却是我小云嫂嫂,您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可您底下的百姓却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妻离子散,那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而且这件事就发生在叶城! 就在叶城啊!” 吴减看着有些亢奋的赵玄,松弛了脸上的笑容。 老皇帝吴减当然知道,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放火者可不是一般人敢为的。 放眼整个北纪也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能在他心里排的上号的就那么几波人,大将军赵印,手握重兵,可自己的儿子在查此事他不可能不知,如果是他早就出手了,以他现在手下夜幕的能力不可能留下痕迹让这个赵玄抓住一二。 陇右氏族,远在千里之外的淮西城,手也不可能那么长,那只剩下原本登州的那些权贵了,再有就是叶城那些手握权杖的大臣。 往好的方面想就只剩下江湖中那些不畏生死杀人越货的悍匪,吴减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沉吟一声,“你们不就是还想着调查清楚,还死者一说法嘛,这件事我准了。 不过查到任何事先派人来把消息传给我,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赵玄一看皇上松口了,赶紧上前道,“那爷爷既然这么说了,能不能给我些方便,以我现在的身份去查可能到哪里都不会受人待见的,你就给我个身份,让我好放开手脚去查,您看如何?” “好,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任何的消息第一时间呈上来,这事给你个期限,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跟吴涯一起去蒙城。”老皇帝话音不容置疑。 “去蒙城?”吴涯也有些纳闷了,“爷爷去蒙城做什么?” 老皇帝吴减深沉的看着吴涯,“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你已经长大了,你的身份现在已经不适合留在叶城了,你奶奶心疼你,怕你留在叶城不安全,前几日来找过我。 决定封你为秦王王,封地已经给你想好了,就在凉州的蒙城,那里距离塔鲁国很近,赵玄与塔鲁国有交情,你又和北冥现在的一位王室女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北纪有变数,进可攻退可守。” 赵玄一听当场就炸了毛,“好啊老头子,合计着你是让我们哥俩去西北帮北纪守着大西北的门户去呗!” 老皇帝脸色突然一变,一双眼睛看的赵玄后背发凉不敢再多说话。 赵玄看着吴涯沉思良久点了点头,不由得拉了拉他的手低声在耳畔道,“现在正是要钱的好机会,赶紧加筹码!” 虽然声音很小,可老皇帝吴减在一旁却听的一清二楚,抬了抬眼皮似乎没听到一般。 赵玄见吴涯仍不做声急道,“要我们去也行,不过一个小小的蒙城恐怕不够我们哥俩住的,我还要临近的滕州,这样一来我领兵驻守蒙城,吴涯就可以安心的在滕州当他的秦王了。” 吴减眯着眼笑道,“你小子,好大的胃口。” “不给是吧,行到时候塔鲁国兴兵来犯我拔腿就跑。” “你老丈人舍得去打你?再说你俩个去年在人家那被东晋西蒙两国围兵于城下,使的塔鲁国元气大伤,现在哪还有什么兵力。行了,给你们就是了。” 看着老皇帝这么痛快赵玄有些惊讶,“你真的给了?” “嗯。”吴减的脸上又堆起了慈祥的笑容。 赵玄高兴的一把抱住吴减,“还是老头子你好。”也学会了雷雪那套,在吴减的脸上蹭来蹭去。 “呦呦,你慢点我的腰!”吴减自从当了北纪的皇帝还没人敢这么对待,还头一回有人敢抱自己,一时不知所措。 赵玄这才撒开手。 “涯儿,你一旦被封了王有了自己的属地没有召命就不得进叶城,在离开叶城之前没什么事就住在宫里吧,多陪陪你奶奶。” 吴涯看向老皇帝,眼中似有泪光,“孙儿知道了。 只是有一事敢问。” “说。” “烈王马珏现在何处,孙儿想亲手为父母报仇!”吴涯泪光中闪着寒光。 老皇帝轻轻的摇了摇头,“涯儿,现在不是多生是非的时候,待你到达封地,领了兵之后至于你要做什么?那就是山高皇帝远的事情了。” “那…”吴涯还没开口,就被赵玄打断了。 “这个老东西人在哪,怎么找那就是咱们自己的事了,你就放心吧,不管他马珏跑到了哪里,生要见人,死了我都得把他从地里给你抛出来。 信我。” 颐凌阁处,一侍女正在给梁皇后梳理头发,将头发放进一个丝制锦袋中,“皇后娘娘,这叫赵玄的怎么就能把皇帝陛下给哄的这么开心?” 梁皇后脸上泛起一丝忧伤淡淡道,“我给他生了两双儿女,他都没有亲自抱过一下,就连长子吴琦出生之时他都不在身边,几个儿女都是在淮西城长大的,直到北纪建都叶城,那时吴琦已经二十多岁了。 而这个叫赵玄他爹,大将军赵印却一直伴在王架左右,那孩子出生之时恰巧是北纪建都之日。 咱们的皇帝陛下就觉得此事非常吉利,就亲自去了将军府,给他取了个名字,而且派人请来了他的师兄给赵玄算算命格。 他师兄不远千里来到了叶城,看了那孩子一眼就判定他命格非凡,是王佐之像,说这孩子能帮助北纪一统九州。 我听他自己说过抱那孩子时候还尿他一身,自己的孩子都没抱过,却偏偏喜欢抱着别人的孩子,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娘娘,或许那叫赵玄的孩子小时候长的惹人喜爱呗。” 梁皇后一脸幽怨,“惹不惹人喜爱我不知,但那孩子小时候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在康宁宫住了小半年愣是把那几条狗撵的到处乱窜急得跳墙,没见过那么皮的。 可今天见了却发现他像变了一个人,虽然还像小时候一样翻墙入室,可见到我却很亲切,你说奇怪不奇怪?” 侍女拿着梁皇后的头发袋,跟在她身后走到了床榻前,“这一点也不奇怪,我听宫里人说过,他十多岁离开了叶城,一去数年,回来已是少年郎。 这若是在我们老家那就是少小离家,回来时再见到村里人那感觉真的很亲切。 他小时候就住在宫里,那就是把这里当成了老家,见到您这长辈能不感觉亲切嘛,同样的您见到他也一样的呀。” 梁皇后听罢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啊,怪不得我怎么见他从梁上下来时也不生气。” “娘娘,您刚才说皇上有个师兄,那皇上也有门派?” 第282章 ,敌袭 淮西城外白茫茫的一片,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雪花飞舞。 城楼上士兵冻的缩成了一团,蹲在木桶上,借着墙垛的缝隙观察着城外的一切,一阵风吹得让他又缩了回去。 “别看了,这么冷的天难道会有人打过来嘛!”蹲在地上的士兵依着墙角,双手不停的揉搓着,双脚跺着地面。 “就你知道的多,我当然知道这么冷的天连刀都拿不了,谁没事犯病了来打仗啊! 我想看看前面树林里有没有活物,打着了回去整两口。”那蹲在木桶上的士兵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块布,把自己包裹的只剩下眼睛。 “有道理啊,你那眼睛不好使,我来看看。”说着把双手插进袖口里。 咬着牙忍着顶着寒风探出了头,一股冷风吹得他龇牙咧嘴,赶紧又把头缩了回去。 引得蹲在木桶上的士兵哈哈大笑,“你还是省省吧。” 说罢自己又探出了头。 “看到了什么?有活物吗?”蹲在地上的士兵抬头看到那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什么。 “妈耶!”蹲在木桶上士兵怪叫道。 “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是眼花了吧,自己看。”说罢揪起那人。 抬头看去,那是吴卓第一天来到淮西城就命人把城外方圆数里的树木全部砍倒,拉进了城中取暖所留下的一片校场,而今变成了这白茫茫的雪地。 而雪地的边缘就是那已经落了叶的灌木林,也已经被白雪覆盖,突然远处灌木枝上积留下来的雪掉落了下来。 “看到什么没有?”裹着头的士兵问道。 “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啊!哪有活物?” “活物你个头!”气的朝他的头拍了过去,打的头盔嗡嗡响。 “你打我干什么?”双手从袖子里掏出捂着自己的头。 “还说你眼神好,可你不带脑子,这都没看出来,对面树枝上的雪掉下来了。 可能是敌袭,赶紧让头过来看看,你去通知兄弟们烧火。 愣着做什么快去呀!” 头上裹布的士兵踢了那人一脚。 “又踢我,再打我跟你没完!”被踢的士兵气的怒视着对方。 砰的一声脆响,一道血喷涌而出,一股热血洒在了他的脸上。 噗通一声那士兵从木桶上跌落了下来。 被踢的士兵刚才还一脸怒气,刹那间却目瞪口呆。 “有敌袭!”半晌才反应过来,呼喊着朝着城楼处奔跑而去。 呲溜一下摔倒在地,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往城楼处继续奔跑,而身后满天箭雨已然袭来。 “老营头,这都快半个月了,罗毅什么时候能出来?”周胖子蹲在火堆旁烤着自己肉乎乎的手。 老营头眯着眼并没有搭理周胖子。 “老营头,你不是说监军那有人,你已经托关系要把罗毅弄出来吗?怎么到现在还是没什么动静呀!” “触犯了军法哪有那么好弄出来的,再说了咱们老营头和监军的副使那可是一个营房的兄弟,这点面子副使大人总是要给的吧,我们再等等,别着急,着急也没用,难道你还能劫牢房!”躺在老营头身旁的老兵实在是忍不住了,坐了起来。 “这天这么冷罗毅会不会冻死在里面!”周胖子站起身一脸焦急道。 老营头依然没有理会他。 “我说老营头,你就别装听不见了,罗毅要是死了,那两个监军给他安一个畏罪自杀我们都得受到牵连!” 老营头这才睁开了眼,“你又听到了什么消息?” 周胖子愣了半饷,看着老营头和众人的眼睛心里不敢再有隐瞒,“我偷听的,两个监军要把罗毅定成通敌之罪,他罗毅通了敌咱们杂役营千把号兄弟都得被拉进骊山挖矿!” 此话一出营房里的人炸开了锅,尤其是刚才躺在老营头身旁的那人,猛地起身问道,“周胖子,这话可不能胡说。” 周胖子面露难色,“闫大哥,我没有胡说,罗毅被抓进去之后我就偷偷的溜进了监军的营房,我听到他们酒后是这么说的。” 姓闫的老兵转身看向老营头也是一脸愕然,“老营头,你上次说的,副使大人怎么说来着,说罗毅没什么大事,就算是造谣顶多吃一顿棍棒就能出来的,还让我们去劝劝罗毅让他认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吗!” 老营头痛苦的闭上了眼,“我再去找找他问个清楚。” 拿起自己的老烟袋,老营头挺了挺自己弯曲的脊背,就往屋外走去,却被周胖子拦了下来,“老营头,别去了。” 老营头扭过头看向周胖子。 “一个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和一个久未在一起的老兄弟,你会怎么选。”周胖子看向老营头,两人目光碰到了一起。 “不会的,那可是我的老兄弟!”老营头有些激动道。 “就算是副使大人念着以前的情谊,可您也知道监军那帮人山头林立,这件事拖了这么久,卷宗恐怕早就进了兵部,副使大人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了吧!”周胖子一边说,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过。 “不是这样的,他不是这样的人。”老营头挣脱周胖子的阻拦,走到营房门处。 “罗毅一定会没事的!”老营头撂下一句话,愤愤的抽掉门上木栓拉了了木门。 一股冷风呼啸的朝着他脸上吹去,迎面而来的还有正跑过来的王狗子,王豹。 “老营头,不好了,赶紧收拾家伙,有敌袭!” “什么?”老营头怪叫道,仿佛自己听错了。 王豹跑进屋里又再次高声道,“有敌袭,赶紧收拾家伙准备迎敌!” 当老营头愣在原地的时候,只见一队整装全甲的刀斧手正从杂役营房门处经过,“快,快,快。” 老营头赶紧高声命令众人,“快去,生火煮油!” 只见众人赶紧回头在找自己的东西。 “我的鞋呐!” “生火的油在哪?” … 一时间杂役营乱的像一锅沸腾的粥。 周胖子也回去找了自己的斧头,刚要出去被老营头拦了下来。 老营头拉着周胖子来到了一旁,而此时还有一人也在那等着他。 第283章 ,煮酒 老营头带着二人离开了营房,二人跟在老营头身后,看着他一路脚步如飞来到了一个库房门口。 老营头拿出钥匙打开了,三人进去之后。 “老营头,你带我们来火药库做什么?”周胖子看着老营头一脸神色紧张,不由得心中好奇问道。 老营头也不搭话,转过身对着门外瞅了瞅,把库房的门一关,径直的走到王二狗身旁,郑重道,“我能信任你吗?” 王豹愕然看着老营头,“老营头,您这话说的,怎么就不能信任我了! 嗷! 就因为我想往上爬,就因为我想当官想发财,难道就不行。 我想趁着年轻有把子力气,想在军中建功立业,想升官发财这都有错! 你们见不得我好才高兴! 是不是!” 看着王二狗情绪激动的眼神,老营头磕了磕手中的烟斗,“我只是问我现在能信任你嘛!” 王豹坚定道,“当然。” 老营头将烟斗送进烟袋里,一只手不停的捏了几下,从腰里拿出火折子,正准备拔下来吹着,吓得周胖子赶紧一把夺过去。 “老营头,这里是火药库,你是想我们都上西天。” 周胖子这一喊吓得老营头一哆嗦,这才想起来自己在火药库,这要是点燃了那可真的完了。 老营头拿火折子的手还哆嗦着,把烟叶到了回去,“周胖子说了,那两个监军要拿我这杂役营所有人来给两个兔崽子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是啊!我听的真真的,这事情骑兵营的汤明也可以作证。”周胖子愤愤道。 “不能再信外人了,杂役营的事只能我们自己处理了。”老营头狠狠地攥着手中的烟袋,眼神中露出狠色看向王二狗。 “老营头,我也是杂役营的,虽然我现在是骑兵营,可我更是咱们一个村的,你不能这么…”王豹头一回看到这个平时漫不经心的老营头露出杀人的狠色。 “行了”老营头打断了王豹的话,“我只问你一件事,这个杂役营的大部分都是咱们河西村两岸的老乡,包括罗毅也是,虽然不是同村的,但也喝同一条河里的水长大,如果这次因为罗毅的事情我们都被处斩。 你想想看,当你一身戎装,回归故里的那一天,该怎么告诉父老乡亲们! 嗯?” 王豹听后往后撤了一步,“老营头,我从来没想过,虽然罗毅有的时候说话神神叨叨的,可我不想看到他死,更不想见到你们死,我不想的…” 他眼神空洞,想象着自己见了军工回到家乡,可没人给他庆贺,更多的人再问他有没有见到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他又该怎么解释。 老营头看着王二狗,眉头紧锁成了川字,“我想让你们两人去把罗毅救出来然后离开淮西城,离开吴卓将军的队伍。” 还没等周胖子和王二狗反应过来就看到老营头走进了漆黑的火药库,不一会从里面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圆球。 “这个叫旱天雷,是东晋的军械,只要一颗就能把这房子夷为平地,这是我偷偷藏起来了的,你拿着。”老营头将旱天雷交给了王豹。 “营头,你是让我们两个拿这个去炸监军的牢房把罗毅救出来?”王豹瞪着眼珠子不敢相信,这个老营头竟然让他们去劫狱,“这个可是大罪!” “你平时看起来不是挺有种的嘛!怎么这会怂了,你这时要是怂了我们整个杂役营可就完了!”老营头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让王豹不敢直视。 王豹咽了一口吐沫,“好,我试试,就当是为了救人而不得已杀人了。” 老营头拿出一块布交给了王豹,“把他包好,藏好了,这个待会把罗毅救出来之后放到牢房里,把监军的牢房炸了就行。 跟着我,一会见机行事。” 说罢老营头背着手大踏步的走出了火药库,王豹愣在原地,“周胖子,老营头刚才说什么来着?” 周胖子推了一把王豹,“我也不知道,走吧,老营头是去救我们的,他说见机行事。” 周胖子关上了火药库的大门,将钥匙扔进了路旁的柴火堆里。 监军牢房内,两名监军正对着火苗烤着手,“这天真冷,他会不会冻死?” 一名监军回头看了看挂在刑拘上已经昏死过去的罗毅,“得,差点把他给忘了,来来来,咱们两个把火盆端到他跟前,省的他冻死了,他可是我们升官发财的敲门砖呀!” “你说这小子,傻愣傻愣的,怎么就是不肯在我们笔供上画押。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两人用木棍架着两只火盆耳朵抬到了罗毅的跟前。 “你听说过一种人没有,他们看起来平时傻傻愣愣的,可心里比谁都清楚有数。” “你说的莫非是他,你可拉倒吧哈,我看不像。” “嗨,你还别不信,这是我爷爷说的。” “行了,越说越邪乎,这么冷的天整两口不?”那监军一脸得意的坏笑。 “唉, 我看行,整两口。”说着屁颠屁颠的跑到刑拘旁,从里面掏出一坛酒。 “来,煮上。” 在火堆上架起了一口锅,对上水就煮了酒。 两人又在火盆旁架了一张桌子,摆了两个碗,两个下酒菜,坐等着热水冒烟。 不一会那锅里的水开始起了泡,两人正准备开坛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呼喊,“有敌袭!… “他奶奶的,敌袭个屁呀,这么冷的天谁敢行军呀。”那监军看了一眼禁闭的牢房门又看了看煮热的酒,那口水都流了出来。 “喝酒呐,分什么神的,不就是敌袭嘛,再说了我们是监军,又不是拿刀去杀敌的兵卒,来来来先喝上。” “是的呀,来来来先满上。”两人对饮了起来。 三五杯下肚,一监军端着酒来到了窗台处看着外面的雪景不禁感叹道,“好雪!” 坐在桌子前的监军也跟着随声附和,“大哥说的是,好雪,来为了这雪喝一个。” “噔噔噔 噔噔噔… 一阵敲门声吓得俩个人一激灵,四目相对,“谁啊?” 第284章 ,两百金 急促的敲门声吓得两名监军脸色煞白,赶紧将碗里的酒倒进了火堆里,一阵火焰窜到了房顶。 “我,杂役营的周连生。” 两人一听是杂役营的老营头,气的当场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什么时候了,不赶紧支援城楼跑我们这里做什么?” “两位监军大人请开门,副使大人找二位有要事商量。” 两人相互看了看,“哼,这个副使仗着自己是于范青的亲信对咱们是吆五喝六的,这会找我们商量事情恐怕是这老头找到了他来求情的,老哥你说这个面子咱们给不给?” 那名站在窗台处的监军思索了片刻,低声道,“给,当然得给了,让他们拿出点诚意孝敬孝敬咱们,多多少少可都得一两百个金吧。” 随后朝着门口喊到,“你等一会。” 坐在桌子前的监军一听两眼放光,“这好啊,眼看着年关了,回去又能在老家置办一些地了,你可不知道我们村上的老刘去年挣了五亩肥田,那走路都不带正眼瞧人的。” “行了,待会周营头进来看我脸色行事,你得给我帮帮呛,到时候咱们拿到钱了之后,就说年后这人就交给静夜司了,到时候就给他们说人不属于我们管了,让他们去找静夜司。” “哥,你可真阴险。”桌前的那人竟然一脸崇拜之色,“不过这个个杂役营的人哪里能给咱们凑这么多呀!他们可不像骑兵营的。” “那这就不是你我操心的事情了,他们一个杂役营少的也得三千多人吧,而且这个老营头的手底下可都是他们村附近的人,对这个老营头那可是言听计从,只要你我能唬住他剩下的就好办了。” 坐在椅子上的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而被绑在架子上的罗毅此时的手突然动了动。 站在窗台的监军一看人醒了赶紧上来到罗毅跟前,“来搭把手给他松绑,擦擦血,整干净点。” 于是两人把罗毅从架子上放下来,给他穿好衣裳,把脸上手脚上的血擦拭干净,又放回了牢房,这才去开了门。 “来了。” 打开门只见老营头依着门前的枯树站着,身后一个胖子穿着皮甲,一个身高马大穿着一身骑兵的铁甲。 “两位监军,我们是想来看看罗毅,想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周胖子率先开口道。 两名监军看了看,一队人正从门前经过,正跑向城门处。“进来说吧。” 三人就进了监军牢房,这是一座普通的百姓家,加固了一下墙体和门,临时作为监军的牢房,这还是老营头带人整的,没想到关的竟然是自己的手下。 进去一看罗毅正躺在一堆草垛的穿上,牢门没锁,周胖子和王豹就直接进去了。 “罗毅!”周胖子欣喜的来到罗毅身旁。 罗毅睁开眼睛表情有些痛苦,脸色有些苍白,无力的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先不说这些,你说了什么?”王豹回头看了看老营头正和两名监军说着话。 “我什么都没说,他们非的要我承认于东海吴三胖子有联络,我根本就不认识谁是吴三胖子呀!”罗毅狠狠地攥紧拳头砸在草垛上。 “你这是?”王豹看到罗毅手腕处有淤青,手面上一道道清晰的疤痕还渗着血,赶紧撤开罗毅的衣裳。 一道道伤痕卷翻着渗着血,惨不忍睹。 “他奶奶的!”周胖子咬着牙脸色通红。 另一边,老营头正和两名监军说着什么。 “老营头,你看你说的,再怎么说这也是通敌的罪,没查清楚之前,我们怎么能有这个权力说放就放。”一名监军突然高声道。 “是啊!上头还严令我们在年关之前一定得彻查清楚,我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这事已经捅到了静夜司去了,你也知道静夜司的手段可比我们哥俩厉害多了。 别说这小兄弟没有通敌之罪,到了静夜司那群人的手里就是没有也能给他整个通敌叛国之罪不可!”另外一个赶紧帮腔作势道。 老营头皱着眉头一脸苦涩,“这孩子一直跟在我身边,虽然人是傻了点可绝不可能会通敌叛国的呀,二位大人要不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请示吴卓将军?决计不可送到静夜司呀!” 两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一脸难色,缓缓道,“老营头,不是我们不给面子,只是静夜司近日对叛国者查的正紧,我二人也没什么法子,不过?” “不过什么还请大人只说。”老营头追问道。 “看您这么关心这孩子,我给老营头您指条路。 是这样的,我与当朝兵部大人于范青那是老乡,而且我和他手下的得力战将是一个炕上的兄弟,这战将恰巧今年刚调任为静夜司的少史,只要能找到他,上下打点打点这事就小了。 到时候让那少史给批个文,就说这孩子畏战,不敢进淮西城,并不是东海叛军的奸细不就成了吗!” “哦!真能办成?”老营头脸上露出喜色。 “当然能,您老哥的面子我一定给你把这事上下都打点的明明白白的。” “那好需要多少?” “差不多两百金吧。” 老营头一听,高声道,“多少?” “两百金。怎么了?” “这也太多了,我哪里给你们筹得两百金呀!”老营头脸上再次露出苦涩的笑容。 “老营头,您看看您说的,不是给我们,是给静夜司的,给少史大人的,我们哥俩可不敢要您的钱。 再说了他这个通敌叛国之罪要是被定实了下来,别说两百金了,你整个杂役营的兄弟们都得受到牵连,到时候都得送到骊山挖矿去。” 老营头拿出自己的老烟袋,搓了搓,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棍点了烟,深吸一口气,“大人您的意思是让我把整个杂役营的兄弟们一起凑钱把罗毅弄出来!” “对嘛,你的杂役营少说也得两千多号人吧,一人一两应该有吧,两千多任不就是两百金了吗?到时候我拿着这些钱一把交给少史,就说年关了,杂役营的兄弟们孝敬少史大人的,说不定他一高兴当场就给放了呐。” 第285章 ,生死由命 “我们一年到头也没有一两,这可如何是好!”老营头耷拉个头。 “唉,一个是拿钱出来,一个是去骊山挖矿,你们自己选选吧!再说了人只要在,钱怎么都好再回来的,万一你们都去了骊山那可不是钱的问题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们真的能把人放出来?”老营头的余光看到牢房里,王二狗和周胖子正一脸怒气的看向这里。 “放不放这我俩不敢保证,但最起码不会让你们整个杂役营的人跟着受牵连,这个我还是有把握的。” 看着两人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老营头皱着眉点了点头,“能让我看看那孩子嘛?” “当然,不过这孩子骨头真硬,你也知道皮肉之苦在所难免的,不过我哥俩都给他擦过了,不会腐烂的。” 老营头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会腐烂!这什么天呀,罗毅这个傻子怎么能扛得住的,也怪不得王二狗和周胖子一脸怒气冲冲。 转眼间就来到了关押罗毅的牢房,看着罗毅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老营头眼角挂着眼泪。 “孩子!是老叔对不起你,早知道今天还不如把你就在村里,没成想今天却带你走上了一天绝路!”老营头更咽道。 这可把王二狗和周胖子煽动的不能自已,抱着罗毅三人痛哭起来。 身后两名监军叹息一声,“好了老营头,这事又不是没有办法补救,你赶紧回去支援城楼,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给我钱我就去叶城找少史大人给你把这事办了,指不定他一高兴大笔一挥把罗毅放出去也未尝不可。” 老营头止不住的点了点头,突然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少史是你老乡,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一名监军愣了一下,“嗷,他叫姜超,邢台人。” 突然王二狗一把将老营头拉到三人跟前,小声在老营头耳边说道,“老叔你也哭。” 老营头虽然不知道王二狗要做什么,却也照办。 四人抱成一团哭了一盏茶的功夫,老营头从中起来,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一边擦,一边走向两名监军,“行,二位大人,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钱等这丈打完我就给你们凑过来,不过这孩子受大罪了。 他是我从老家带出来的,娘死的早,他爹又在战乱中失踪,在村里无依无靠的,我看着着实可怜,现在又一身的伤,我恳请二位别在用刑了,这孩子虽然傻…” 说着已经走到两人跟前,一手搭在一名监军的肩膀上,那监军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肩头处都是老营头的鼻子和眼泪,那个嫌弃的差点想伸手推开老营头。 “这孩子虽然傻,可是…”就在这时只见老营头左手突然猛然勾住监军的脖子,右手抽出老烟杆。 刹那间烟杆的嘴却从那人的后脖颈处窜了出来,一股献血溅在旁边的监军一脸。 口中的献血犟了老营头一脸,死不瞑目的看着老营头。 电光火石只见,老营头迅速的一把掐住另外一名监军的喉咙,抽出老烟杆,对着他的脖子根处猛地插了进去,又是一股献血说着烟杆子从烟斗中犟了出来。 那监军挣扎着捂着自己的嘴,可献血还是从指缝间止不住的往外流,身体僵持不住跪倒在老营头跟前,嘴上还说着什么。 老营头撒开手,任由两名濒死之人的尸体倒在地上,声音低沉道,“于范青是羌族的,老家在凉州,你他么却给老子说那个叫姜超的是邢台人,屁的老乡。 姜超,你们可能不知道,他却是我们并州人。 最重要的是,刚才我们没进来之前罗毅是醒着的。” 躺在地上的监军捂着脖子,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眼,猛地蹬了两下腿。 老营头喘着粗气,蹲下身,拔出了自己的烟杆子,甩了甩,把烟嘴在那还未冰冷的尸体上擦了擦血,用嘴里对着还挂着血的烟嘴吹了吹,搓了一把烟叶放进烟斗点燃猛抽了两口。 回过头却看到两个孩子扶着罗毅正惊愕的看着自己,可罗毅却面无表情。 老营头沾满血的手搓揉着自己的脑门,仿佛对刚才的事情有些懊悔。 “没见过?”老营头看着两个孩子仿佛被吓傻了,扶着罗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两个人像是还了魂,听到老营头说话猛地身体一颤,同时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没见过是应该的,都是新兵,又都是在杂役营,不过今后就应该做好这种应对的准备,你看看罗毅也和你们一样,比周胖子你来的还晚上一年,你看看罗毅,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老营头说完这些才发觉罗毅真的有些与众不同。 虽然罗毅有的时候傻傻的,就连方向也分不太清楚,可他的疯疯癫癫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胡话,却三番两次的应验了。 被抓进监牢,忍受了严刑拷打竟然也能扛得住,从未上过真正的战场却见到自己连杀两人之后比王二狗和周胖子都镇定。 不禁啧啧称奇,这罗毅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老营头我们现在怎么办?”周胖子将罗毅扶在椅子上。 这个平时邋里邋遢,又懒散,眼神有些浑浊的老头,此刻眼神中略带狰狞的杀气,让周胖子不敢直视。 老营头走到水桶旁把围脖放进水里,洗了洗手和脸,拧干后擦了擦水。 “你俩先把他们两个人的尸体放倒在梁下,王豹,你把旱天雷放在大梁的墙角,两点情况下可以点燃它。一是敌人开始总投石车工程了,二是我们守住城了。 待会我和周胖子先出去,你点燃它后赶紧出来,罗毅你就躲在墙的拐角,是生是死这就看天意了。”老营头心中一块石头算是落了一半。 “什么老营头,我们好不容易把罗毅救出来的,你就准备让他被我们自己炸死?”周胖子不解。 “他,如果跟我们一起逃了,被别人看到了,整个杂役营也都得跟着陪葬。” 罗毅点了点头,“周胖子,王二狗我们就按照老营头说的办,老营头为了我才破了杀戒,不能什么事都指望别人,生死由命吧。” 第286章 ,扯平 噗通一声,罗毅跪在了地上,向着老营头磕了几个头,起身推着老营头和周胖子催促让他们赶紧离开。 送走了二人,牢房里只剩下王二狗搀扶着罗毅,来到了一处远离炸点的墙角。 王二狗又找来了一张桌子,两天棉被,几块门板挡在外面。 “连累你陪我一起送死。”门板缝里罗毅看到王二狗紧张的在一旁忙碌着。 “你说什么?”王二狗紧张的抱着旱天雷,找了好几个地方试探都觉得不安全。 “我说,连累你了,我没想到你回来救我。”罗毅高声道。 王二狗直了直身体,思量良久,“你可别这么说,我是担心你的事情会连累我升官发财,毕竟我是从杂役营里出来的,要是连座我也得受牵连。” “即便是如此我也得谢谢你。”罗毅靠在墙上脸上露出了笑容。 “得了吧,若你不死从这里出去就别回来了,隐姓埋名换个地方。 等你出去别在整天神神叨叨的,更不能惹事生非,出了这里没人会帮你了。”王二狗把旱天雷往地上随便一放,也依在墙角。 “嗯,我会的。”罗毅应了一声。 “你说咱们这个老营头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这会下手怎么这么狠。” “谁知道呐,一个当了三十多年的老兵,啥事情没经历过,看看他那眼神,莫说他能轻而易举的杀了这两人,再年轻一会恐怕做个战将也不是不可以。” “你说战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汤明你知道吧。” “嗯知道,你们骑兵的校尉将军,吴卓将军的红人。” “对,是他,他也曾答应过要救你的,不过他要是知道你被老营头这么给救了不知道会不会吓一跳。”王二狗笑道。 “别,千万不能告诉他。”罗毅沉默良久,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曾经视自己为累赘的人竟然出手救自己,更想不到他会拉一个战将来一起救,这可是惹祸上身呀。 万一因为这事被静夜司和监军部门抓到那别说是老营头和整个杂役营,恐怕连汤明包括骑兵部队也得被拖下水。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城外已经摆开了架势,数百辆投石车,数以万计的弓弩手正趋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 呼啸的北风从敌人的方向吹过来,一名将军正矗立城楼上,眯着眼看着城下数以万计的大军,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将军弓弩手投石车已经就位。”一名传令兵跑了上来。 “传令下去,除了观察哨,其他人都不要露头,等我军令。” “是。”传令兵转身下了城楼。 那名将军站在城楼上,有些颤抖的手扶着自己腰间宝刀。 一阵巨大号角声起,鼓声雷鸣,敌人发起了第一次的进攻。 将军抬头看,无数的石头和箭顺着风飞了过来,一队卫兵赶紧举着盾牌围了上去,为他建立起了一道围墙。 监牢内,神经紧绷的王二狗紧张的看着门外,一手握着腰间的刀,生怕有人进来。 突然一声巨响,一块大石砸了进来。 王二狗抬头一看,主梁摇摇欲坠,吓得不敢乱动。 “还等什么赶紧点着跑啊!”门板后的罗毅高声喊到。 王二狗赶紧把旱天雷随地一放,拿出火折子吹着点上扭头就跑。 还没跑出去多远就听到一声巨响,一股黑色浓烟滚滚升腾,气浪把王二狗给掀翻在地。 等他爬起来回头却见整个监牢已成了平地,没想到这旱天雷破坏力这么大,赶紧回头顺着自己的记忆在废墟里找寻罗毅的下落。 “罗毅!罗毅!罗毅!”王二狗一边扒拉木头和土块,一边四处找寻刚才的门板。 “我在这!” 王二狗顺着声音看去,罗毅整个人的脸被糊成了黑色,赶紧上去检查一番,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罗毅摇了摇头,“你说什么?” 看着罗毅似乎听不见,王二狗提高了嗓门,“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只是耳朵有些听不清楚。” 王二狗拉着罗毅进了小巷指着前方道,“从这里能到南门,南门没有驻军,你从那里走,走了之后不要再回来了!” 猛地推了罗毅一把。 看着罗毅杵在原地,王二狗愤愤道,“还看什么,你赶紧走啊! 难道要让我们陪你一起死嘛!” 罗毅看着王二狗,心中有千言万语,可他是个嘴笨的人,不会表达,只得双手抱拳施礼道,“保重!” 王二狗看着罗毅转头离开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然而一颗石头从天而降,正砸在王二狗身旁的石墙上,墙体倒塌砸在了他身上。 罗毅回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赶紧跑了回去,看到王二狗被砸的满头是血。 吓得他赶紧抱起比自己还重不少的王二狗,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还把王二狗给摔醒了。 “你怎么还没走?”王二狗吼道。 “我这不是看到你被砸了吗,我还以为你死了,你要是死了我到哪里去还你这个人情。” “那现在赶紧走啊!” 罗毅撕下一块布把自己的脸包裹了起来,“你现在还能认出我吗?” 王二狗摇了摇头。 “那走吧,等把你送到北门我就走。” “不行,你这样回去还是太危险了。” “你要是不让我送你回去我现在就跑到中军大帐中去,告诉他们我是谁。”罗毅坚决道。 王二狗知道罗毅是个很轴的人,自己恐怕別不过他。 “那行,我救你一次,你救我一次咱俩算是扯平了,离开了这里就不要再想这个人情的事了。” “行。”两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向北门走去。 杂役营房外,一座简易的木棚里支了一座巨大的灶台,四口大锅正呼呼冒着白烟。 老营头站在巨大的灶台上,一手拿着大勺,一手指挥着,正调人去给城楼送刚煮好的热油。 隐约中仿佛看到有人正朝着这里走来,定睛一看,一人全身上下乌黑,根本看不清脸,而他怀里抱着一个比自己还大一圈的人。 虽然那人黑的已经认不出是谁了,可老营头还是一眼便认出了罗毅,气的他赶紧丢下大勺,迎了上去。 老营头气的一把拉着罗毅走到了墙角,“罗毅,你找死我不管,难道你让大家陪你一起上路嘛!” 罗毅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王二狗交给了老营头转身就离开了。 而此时敌人的第二波攻击正在开始,一颗大石呼啸着从三人头顶上飞过。 轰隆一声砸烂了炼油的灶台,油锅被咋翻在地,滚烫的热油浇在数十名士兵的身上,而灶台的火恰好点燃了油。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杂役营传了出来,滔天大火将杂役营包围了起来。 两人惊愕的看着满天的火势。 “啊~”一声长啸老营头飞奔而去。 第287章 ,造反 三人来到了营房处,滔天的火势让站在一丈外的三人都感觉到了炽热。 不时有人从火海中跳了出来,有的安然无恙,有的被烧了衣服跳了出来直接在雪地上打滚,更有甚者被那些油泼了一身,从火海中跑出来已经成了火人。 “老头你干嘛!”王二狗拉住了硬要往火海里跑的周老营头。 “干嘛?救人!”老营头双眼通红,直直看着火海中一个个烧的惨叫连连。 “你进去就是送死!”王二狗不肯放手。 “死~,那比我自己回到村里人问我,周老头你带的人呐? 难道我告诉他们都死了,那还不如死了拉到。”说完挣脱王二狗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老营头!”两人拉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营头冲进了火海。 就在老营头冲进去之际,临时搭起的营房因为大火烧了主梁断裂,瞬间整个营房轰隆一声坍塌。 两人的眼泪不停的落下,“老营头!” 坍塌过后,再也没有人能从里面逃出来了,两人无力的跪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海中的人被火火烧死,耳畔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走!”罗毅拉起王二狗。 “去哪?”王二狗恍惚间忘了自己该干嘛,又能去做什么。 “你不是骑兵吗?你不是有盔甲吗?拿起刀去给杂役营的兄弟们报仇!”罗毅拽着地上的王二狗走向了北门。 王二狗这才想起自己是个兵,看着前面的罗毅,王二狗仿佛间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那个整天神神叨叨的罗毅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城楼下,借着墙根躲过了一阵阵箭雨,来到了城楼上。 但见那北门城楼上,那一身银甲红色披风的将军正奋力的指挥着,只见他涨的通红的脸,奋力嘶吼,“给我射,你们没吃饭呐。” 弓弩手涨红着脸,弓如满月,却也直射出了不到十步远的距离,任由那将军拼命呐喊仍然无济于事,甚至有些箭顺着风还能误伤自己人。 见此情景罗毅冲上了城楼。 “你干什么的?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一名护卫拦住了黑乎乎的罗毅。 “将军,不能在这么打了,没用的!”罗毅无奈只能站在楼下喊到。 银甲将军有些不耐烦,低下头一看,一人全身上下黑漆漆的像是从锅底钻出来的一样,只能看到两个眼睛,一口白牙,“奶奶的,老子怎么打仗还用你来指挥!” 气的那银甲将军吹胡子瞪眼睛,“给我把他拿下扔城外去。” 几名护卫一拥而上就把罗毅扣住准备捆绑。 “真是找死。”王二狗一看不妙,这货好不容易从监军的牢房中逃出来,眨眼间又要去送死,气的王二狗直骂娘。 眼睁睁罗毅就要再次送命王二狗也没什么办法,灰溜溜的准备下楼去找自己的兵营。 “将军,敌人顺风,我们逆风,我有办法能退来犯之敌。”被捆绑的罗毅仍然在挣扎着呼喊着。 还没等楼上的将军开口,城墙上弓弩手校尉自己不干了,“将军这风太大,根本射不出去,不如听听他怎么退敌?” “妈的,丢了城谁负责?给我射!”楼上将军继续使用着自己的权力,在他看来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难道比自己还知道怎么打仗? “他奶奶的。”王二狗狠狠地骂道,转身又来到城楼下。 “将军,我是骑兵营的王豹,我有汤明将军的消息要告诉你。”王二狗故意捏着嗓子喊到。 城楼上的将军低下头一看又来一个不要命的,正准备发难却看到这个人穿着一身银甲披挂,身高马大,而且面相虽然有血渍未干,却很眼熟。 这不是那个跑赢了战马的小子嘛,他那一身份盔甲还是将军吴卓亲自赠送的,“你说什么?汤明将军有话让你带给我?” “是的,汤明将军…明日…吴卓将军…”楼上的他根本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挥了挥手示意王二狗到城楼上说话。 王二狗准备上楼,被护卫拦了下来,搜了搜身确定没带武器就放王二狗上了楼。 到了楼上,王二狗一脸笑嘻嘻的,“将军,这里风太大了,你能过来一点吗?” 那将军也不多想,两步靠近了王二狗,靠近了才发现王二狗手一直在哆嗦。 “你哆嗦个什么劲?快说汤明将军有什么话要你带的。”那将军显然有些着急了,转头一看,敌人的攻城先头部队就要抵达城外不到百步之遥,随时一个冲锋就能占领城墙了。 就在这时候王二狗心一横,一把抽出将军腰间佩刀,一刀直抵他的咽喉,“不许动!” 那将军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回头看自己的刀被别人拿了去,还用它威胁自己,那个气呀! “他奶奶的,你是要造反吗?” “将军。 不敢造反,只是现在迫在眉睫,我只能选择相信他。”王二狗遥指被捆起来还没被丢下去的罗毅。 “他有什么办法?你可知这是杀头的罪!”那将军眼珠子暴起,恨不得生吞了眼前这个胆大妄为之人。 王二狗点了点头,“我知道,可他是老营头拼了命也要救出来的人,我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你退下城墙。 他叫罗毅,就是那个整天神神叨叨冲进吴卓将军大帐的那个疯子,可他的话都应验了,不是嘛?” 那将军看着眼神坚定的王二狗,再看看城楼上已经放弃射箭的弓弩手们。 想想自己对这场战斗也是力不从心,迎着呼啸的风根本看不清敌人,更别提怎么打了。 长叹一声,“放了他,让他上来。” 护卫们松开罗毅的绳索,压着他上了城楼。 将军上下打量着这个疯子罗毅,用压抑的声音问道,“你有办法赢得这场战斗吗?” “有一半的把握。” “什么?”还没等将军发作,王二狗率先坐不住了,“一半的把握你就敢瞎嚷嚷,你这… 我怎么就信了你的邪。” 那将军却不慌不忙,“你说说看,另一半不把握在哪?” 罗毅手指了指脚下的地,“城门!” 第288章 ,断后路 淮西城外。 东海叛军集结,正准备对淮西城发起攻击。 叛军最后方,一片四野之地,一座高大的帐篷里,高鹏站着伸出手借着火炉取暖,一阵风夹杂着雪花从背后传来,大帐门帘被一人掀开。 “拜见东海高鹏将军,我是独孤信的亲使邵策。”来人拱手施礼不卑不亢。 高鹏并没有回头,摆了摆手示意算是回了礼数,“怎么样了?独孤信到了没有,他答应给我的攻城军械呐带了了没?” 亲使邵策见高鹏如此骄横,却也不气,“到了,而且独孤信亲自过来的,亲率三万人就在距离我们十里之遥,只是这路面积雪太深,攻城军械推不动。” “哼,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把那些个大家伙拆成一件件的运过来,到了这里再组装就是了,别给老子打马虎眼!”高鹏转头看向来人,脸上却挂着得意的笑容。 “回去告诉独孤信,他若再不来我就打进淮西城了,到时候整个淮西城可就是我高鹏的了。” 邵策听罢点点头笑了笑,“明白了,高将军的话我一定带到,在下告辞。” 说罢施礼后退至门帘,转身离开,迎着风邵策不禁轻蔑一笑。 帐内突然传出高鹏的声音,“来人,传令下去,今日一定要攻入淮西城,入城者有重赏。” 淮西城。 城外,东海叛军已经排好了阵仗,眼看着一步步逼近了城墙根。 城楼上,王二狗气的把刀扔在了地上,指着罗毅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没把握害得我跟你一起造反。” 这会那银甲将军却来了兴致,“王豹兄弟,你先等等,听他说完要杀要剐也不迟。” 说罢对着城楼下的人喊到,“你们继续射箭,抛石头拖住他们。” 左右两只手护住两人头,按了下去,三人蹲在地上靠着墙壁。 “你说下去。” 罗毅没想到眼前这个将军那么快就愿意听自己说话了,“敌人能借北风,我们也能借助北风用一用。 这淮西城北门有两道城墙,我们把兵力分成两部分,一部潜伏在外城墙,一部在内城墙。 我们假装撤退,可以把敌人的先锋部队吸引进来,能放多少就放多少,而后派人把脚下的门关上,这样就可以关门打狗,让他们有去无回。” 银甲将军听了点了点头,“有道理。 可那这道门就成了最重要的一步棋,一旦我们关上那门,敌人就会疯狂的朝着大门进攻,内外受敌,那可是有去无回,九死一生呀。” 王二狗气还没消,骂骂咧咧道,“九死一生,将军我看那就是个送死的活,必死无疑。” 银甲将军笑了笑,“外墙上的伏兵也是个重要一环,这些伏兵需要一个有威望资历高的人来看守,这个使命除了我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这一环由我来吧。” 罗毅没想到眼前这个银甲将军这么痛快,“将军高义,我等钦佩。” 王二狗点头称是,“将军果然勇气非凡,我等自愧不如。” 将军笑了笑,看向王二狗。 王二狗一看那将军不怀好意的笑着突然感觉自己被卖了一般。 没等王二狗说话那将军先开口道,“最最关键的一环是紧闭脚下的城门。 我有自己的亲兵百人,可以借给你们两个人用,城门之事就拜托二位了。” “什么!” 此话一出王二狗傻眼了,这是要让他和罗毅去玩命呀。 转头看向罗毅,正一脸认真的想的出神,“唉,罗毅你个呆子,我们怎么办?” “一百死士恐怕不够,最起码两千才行,要对付两边穷凶极恶的敌人,到时候恐怕是一场恶战,区区一百人还不够堵住门口的。”罗毅沉吟道。 “两千人,你小子还真敢要,我哪里能给你那么多人。 一千,我把我最信赖的刀斧营给你一半,我这城楼上得有人给我堵楼梯吧!”银甲将军大手一挥算是定了。 “将军,一千人可能真的不够,若这脚下的门堵不住,别说这两千人的性命了,他们一旦大军涌入,你外围城墙上的人都退不出去。”罗毅言辞强烈不肯退一步。 银甲将军看了看两座城墙之间,一怕打腿,“行,我把自己的刀斧营全给你,行了吧。” “行这事交给我们哥俩了!”罗毅起身道。 银甲将军一把将罗毅又拉了回去,只听见嗖的几声,几只箭从罗毅头顶上飞了过去。 “妈的,这还没去就被干死了,你打过仗吗!”气的银甲将军给了罗毅一拳。 王二狗在一旁摇头道,“将军,我们两个都是杂役营的,头一回上阵前。” 这会轮到将军傻眼了,可眼下形式也容不得多做他想,对着楼下喊到,“卫兵来人,把他两个给我送到刀斧营,告诉钱将军,一切听他们两个指挥,顺便把我那一百亲兵也带过去,保护好他们两个。” 说罢从楼下来了两人,举着盾牌来到了楼上。 临别之际银甲将军抱拳施礼道,“此战就拜托二位了,本将军朱友达。” 二人一看赶紧回礼,“王二狗,罗毅,将军保重。” 说罢退出了城楼,跟着两护卫先领了一百亲兵。 身后的箭雨已经停了,随后一阵鼓声中喊杀声震天,敌人开始了攻城。 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人,朱友达不禁有些懊悔,刚才送去刀斧营的两个人还没抢过真正的战场,万一到了之后两人怕死怎么办,自己岂不知会被前后夹击,想到这不敢再往下去想,费力的摇了摇头,“可不能往那想啊,不能撤退,现在不能。”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罗毅的声音,“朱将军,待会我们以鼓为号,一通鼓你们就藏好伏兵,二通鼓我们就去关闭城门。” “行了你去吧!”朱友达隔空喊到。 城楼下的罗毅见状指着登上城墙的楼梯,“把所有楼梯拆了,一个不留。” 那一百亲兵也无二话,一通乱拆。 朱友达看了以后愣了一下,“你小子干嘛?” “将军为了这次战斗的胜利,只能断楼梯,敌军就难上去了,也为断了兄弟们的后路,怕兄弟们临阵脱逃,就委屈将军和各位兄弟在城楼上待一会了。” 第289章 ,刀斧营桓温 城楼上的朱友达瞬间冰冻石化,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竟然给自己来这么一招。 自己想逃跑的念头竟然被这小子给切断了,难道这小子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 朱友达气的捡起宝刀,想扔过去劈死这个没良心的罗毅,自己这么信任他,把自己的亲兵都给了他,他却怕自己逃跑断了自己的后路。 “将军我们怎么办?”楼下弓弩手校尉一脸幽怨。 “什么怎么办,先打着,给我玩命的打,先把敌人给我打回去,然后把城楼上的战旗全给我拆了,任何人都不许露头。” “是。”校尉一看没办法了,这样是从两丈高的城墙上跳下去不死才怪,“兄弟们拼命吧。” 城墙墩子里,一伙人正磨着自己的刀斧,一名校尉正仔细的检查着其他人的工具,不时拿起盾牌看看盾牌下的绑手是否牢固可靠。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一队银甲护卫排成一队进了营房,而后一三五,二四六的分成了两队。 那校尉一看,这是左将军朱友达的亲兵,赶紧立身整整了自己的披挂,上前去迎接。 然而营门出来的却是一个全身上下一身乌漆嘛黑的人,根本看不清长的什么样。 可这人带着左将军亲兵过来的,就算不是左将军那也是他的亲信了,赶紧上前施礼道,“末将姚华,不知左将军有何吩咐。” 罗毅看了一看,那人眉宇间藏着一股子硬气劲,手上的疤痕各个分明,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赶紧快步扶起,“将军千万莫要多礼,我乃一介小兵,敢问将军高姓大名。” “我是这刀斧营校尉桓温,请问高姓大名。” “罗毅。” 两人相视一笑,一旁的王二狗坐不住了,“我,我,我叫王二狗,骑兵营的。” 桓温一脸坏笑,“唉!兄弟们,我们一般怎么对付骑兵营的这群货的?” 身后众人齐声高呼道,“绑成粽子扔出去。” 而后哄堂大笑。 王二狗尴尬的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将军有何吩咐?”桓温笑着道,一脸轻松。 而罗毅却一脸正色,“奉命带领各位和这一百亲兵去执行一项生死攸关的任务,此去九死一生,还请各位写好家书交上去。” 桓温再次笑了笑,拍了拍罗毅和王二狗的肩膀道,“那次分给我们的任务不是九死一生啊!我们都习惯了,家书早就交上去了。” 桓温指着自己的那帮兄弟道,“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早就在入我营的时候就让他们写好了家书,谁当中如果自己不小心自己脑袋掉了,或者小命没了,那交上去的家书就会第一时间送到家里,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兄弟。” 众人轰然一笑,一名头发散乱的士兵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阴阳怪气道,“快说吧,那个朱友达又让我们去干啥!” “敌人借天时攻打淮西城,对我们守城造成了严重的不利,朱友达将军想放敌人入城,在第二通鼔响时命我等堵住北门,而后一鼓作气消灭来犯的先锋部队。”罗毅声音虽然不大,却字字清晰有力。 “呦呵,又是一个送死的活,兄弟们。”那散落头发士兵嘴里嘟囔着,晃晃悠悠的走进了人群。 “嗨,上次让我们断后,这次又让我们堵门,每次都是冲锋在前,可连个赏钱也不给,说话像放屁一样,要去你去吧,我们才不去嘞。”又一名士兵牢骚道。 屋内呜呜泱泱的说着,“就是啊每次都是最凶险最恶毒的丈。” “闭嘴!”桓温黑着脸怒斥道,“军人就该服从命令,哪有那么多牢骚,所有人现在给我马上装备,随罗毅去堵住北门。” 瞬间屋内安静了下来。 多数人拿起来了自己的武器,整理了自己的行装,而有些则不情愿的捡起来自己的武器,一脸不屑的来到罗毅面前。 罗毅看了看众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荣,这话我赞成。 你们的境遇我多少了解一些,也理解诸位的心情,我也和诸位一样,可以说我比起诸位更加凄惨。” 说罢脱了上衣,露出血淋淋的伤疤,一条条被皮鞭抽打的皮肉分离。 众人皆惊愕,更多的是不解。 “我是被吴卓将军误会的人,更被人扣上了叛国的罪名,就在一个多时辰之前我还在监军的大牢之中,等待着死亡。” 王二狗看不下去了,心里道,这还没刚逃出来又咋滴想寻死呀,怎么把自己老底给抖出来了。 拉了拉罗毅使了个眼色,罗毅却像没看到一样,接着说道,“可我被人救了出来,就是我身边的这位骑兵营的王二狗和我的老营头,我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们冒死把我救了出来,可他却死了。 死在了敌人的投过来的石头砸进了炼油炉,我们杂役营死伤惨重,老营头临死前我只记得他说过一句话,要是他带出来的人都死了,他就没脸回去见父老乡亲了。 我本来也可以逃跑的,隐姓埋名换个身份活下去,可我不想死了之后连个落叶归根都办不到。” 说着罗毅有些更咽,众人有些动情了,目光注视着这个一脸漆黑看不清脸的人。 “不过诸位可以放心,你们不是最凶险的,有人比你们更加凶险,就是你们口中那个让诸位厌恶的人朱友达。 临来的时候我用他借给我的亲兵拆了城楼的台阶,他被我困在了北门城墙上,如果我们不去堵住北门他必死无疑。” 银甲亲兵相互看了看,一脸的惊愕,刚才自己在做什么那是把自己的将军放在了火堆上烤啊。 “真的嘛!”桓温露出惊讶和喜悦之情,锤了罗毅一拳,“好小子,真解气呀,这事干的漂亮,行这次我跟你去堵住那北门。” 疼得罗毅弓下了腰,王二狗赶紧扶了一把。 “行啊!没看出来呀,你小子还真有胆识,竟然把左将军逼上了绝路,这次他再想逃跑都难了,如果我们不去堵住北门那老小子就会被人活捉了吧! 啊,哈哈…”那散落头发士兵提着刀就来到了罗毅面前。 第290章 ,机会难得 城楼上朱友达从楼上跑了下来,举起地上的石头朝着云梯上正爬上来的敌人头顶上狠狠地砸去,“给我死下去。” 只见石头不偏不倚正中那排头兵的头顶,只见他脖子诡异的角度一歪,口吐献血倒了下去砸在了身后正在爬云梯的敌人身上,二人双双从高高的云梯上重重的摔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朱友达怒目圆睁,手指着嘶吼道,“砸!给我狠狠地砸下去。” “油桶,油桶呐!”弓弩手校尉四处张望,看到身后不远处有几只送上来的热油桶,还冒着青烟。 跑上去抱起油桶,滋啦一声,一抹黑油溅在他手上,瞬间红了一片,汤出了泡,疼得他龇牙咧嘴也不敢放手。 抱起油桶朝着云梯处倒了下去,黑油顺着敌人云梯从上灌倒了下,旁边的小兵见了赶紧拿起火把点燃了热油。 轰隆一声,火如蛇。 一刹那,云梯被大火吞没,整个云梯上百余名敌人被烧的纷纷跳下了云梯。 落地者非死即伤。 “快,来人把这油桶分过去,给我烧死他们!”弓弩手校尉高声吼道。 不多时淮西城北门城墙成了一道火墙,撕心裂肺叫声混杂着云梯倒塌的声音,受不了炽热的火烤,一个个火人从高处往下跳,风声中还能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 难闻的黑烟夹杂着烧糊的尸体味道让人作呕。 地上和城墙上的冰雪也被融化了,血水混着冰雪,城下的路面变得泥泞不堪,战事也像这泥泞路面一样焦灼。 噔噔噔…敌人阵营传出来一阵金锣声。 敌人开始收起了攻势,拖着同伴残破不堪的身体,退出了战场,留下了些烧的面目全非尸体,还有一些正在燃烧的,已经烧出了油滋滋作响。 朱友达长舒了一口气,多少次他梦到过这样的场景,吴卓将军不在军中,自己带着兵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命令所有人收起战旗,给我蹲在墙角,没有我的号令不准露头,哪怕是敌人探出了脑袋也不行,违令者格杀勿论。”朱友达捡起自己的刀指着城墙上的众道。 “得令!”众人回道。 另一边,刀斧营众人来到了城墙下。 找了个距离城门最近的城墙墩子藏了起来,留下一百人将木门口用石头堆砌起来,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城楼上的第二通鼔响了。 “哦~”伸手不见五指的墙墩子里有人干呕了一声。 随后又听到有人干呕了一声。 “你们两个怎么了?”桓温吹着了火折子,看着王二狗脸色有些难看,而一脸漆黑的罗毅也蹲在地上呕吐。 “尸体的味道好难闻!”王二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桓温有些差异,“这火葬尸体的事杂役营不是经常干嘛?” ………… 城外东海叛军大营后,高鹏脸色阴沉不定高坐在堂前,两旁站着几名将士,而台几名灰头土脸的将士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末将无能还请将军治罪!”几人头捣蒜的磕了头,仍不敢抬头看高鹏。 只见那高鹏眯着眼露出杀意,寂静的营帐里只能听到他喉咙处的闷哼,深深的闭上了眼睛,而后竟然笑了出来,“几位将军请起,胜败不能论一时之功,那淮西城是老皇帝吴减当年亲自监督制造的,城高池深易守难攻,我们能打的他们不敢出来应战已是大功一件了。” 他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几人身旁扶起一人,“几位请起,城中敌人虽然人数与我们相当,可据我所知,他们这只号称三万的大军,却有一半是杂役营,而且他们是从南方调过来的,身上根本没有冬装,冻伤者十有四五。 这么一算能站在城楼上于我们正面作战的也不过一万人,淮西城是进入幽州的门户,只要我们拿下淮西城,就可以实现我王兵指叶城的复仇之战夙愿,接下来我们还得一鼓作气拿下淮西城。 所以在坐的诸位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淮西城。我可不想等到独孤信前来助阵,那淮西城到底归谁就另当别论了。 诸位说说,我们接下来怎么打。” 一名身材高大威猛的将军扶着自己的佩刀跨前一步,“将军,这座城两旁的山势虽然陡峭,可末将愿意率本部人马攀登从山上对淮西城发起进攻。” 那将军话音刚落,一名身材不高却非常健壮的人站了出来,“唉,李将军此计不可,城外两座山虽然不是很陡峭,可现在是寒冬腊月,又逢大雪,那山上的路可想而知,人走都不行更何况要爬上那陡峭的崖壁,依我看还是能是强攻为正道。 我的弓弩营和机炮营先把这城里打一遍,让这群鸟人无处藏身,你的刀斧营再跟上去,一鼓作气。” 又一人站了出来道,“虽然刚才进攻受挫,可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损失三千,敌人也得损两千吧,只要我们再加把劲,不信打不进去。” 高鹏回到座椅上点了点头,眉头紧锁,“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独孤信带着人就在二十里外,诸位要抓紧时机。” 坐在高鹏第一续位的一人拿着一本书,从进来一直没说话,此时的他站了起来,目光扫过众人,背着手道,“这淮西城确实是个难啃的骨头,听闻那老皇帝吴减派人跑遍了整个幽州,绘制了一张地图,请了天枢阁的人才定下在此处修了这么一个坚固的城池,两边都是峭壁,唯一进入幽州的就是这条路。 要不然我王也不会对它念念不忘,一心想要这淮西城,好不容易等到吴卓这个愣头青前来,搅浑了幽州这里的水,还强占了淮西城,我们才有机会和独孤庵达成协议,帮他除掉吴卓这个搅局者,我们才能顺势占领淮西城。 但占领淮西城有个条件,就是独孤信的人不能过来,我们又不能明着打他独孤信,只能拖着他。 可眼下来看独孤信早晚会察觉到我们的目的,所以诸位,机会难得呀。” 高鹏又从椅子上走了下来,“诸位,程先生也说了,这次我们决不能丢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命令,埋锅造饭,一个时辰后发起进攻,这次我们一定要拿下淮西城。” 第291章 ,上当了 淮西城外,锦旗招展,弓弩手,投石车,列阵于前。 云梯刀斧手紧随其后,骑兵在两翼,数万人严阵以待,高鹏一身狐裘一人一骑立于镇前。 呼啸的北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眯着眼看着城楼上竟然空无一人,皱着眉头来来回回看了又看。 他举起马鞭对着淮西城,“进攻。” 传令兵骑着马飞奔而去,“机炮营,弓弩营,进攻。” 一瞬间,弓箭和石头,顺着风从高鹏头顶上飞过,如雨点般砸向淮西城墙。 两波齐射后淮西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一个时辰前还在顽强的抵抗,看着诡异的一幕高鹏内心七上八下。 一名将军从镇中跨马走来,“将军莫不是敌军弃城跑了!” 高鹏眼中盯着城墙,在他看来吴卓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打败的,这里一定有诈,“继续射箭,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停。” 又是两波齐射,淮西城墙上又是一阵雨下。 “他奶奶的,这伙敌军都没人了还不敢派人进城,没胆的东西。”朱友达窝在墙角小声骂道。 “将军,他们会不会认为有诈跑了?”一名护卫蹲在旁边小声道。 朱友达摇了摇头,“不会,这么冷的天跑那么远不拿下这里他们能回去?要你会怎么样?手下的兵也不愿意呀!” “是啊!可他们怎么还不进攻,要不我把城门打开让他们进来?”另外一名护卫笑着道。 朱友达气的一巴掌拍在那护卫的头盔上,“救你聪明,你把城门开开了他更不敢进来了。 震的我手疼。” 吹了吹手,甩了甩接着道,“任何人都不许出声,更不许露头,有屎有尿的给我拉裤裆里,违令者立斩不赦。” 城墙墩子里,乌漆嘛黑的。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挤一挤还挺暖和的。”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朝着中心挤了过去,“谁踩我脚了!” “别喊了,忍忍吧,我都快饿晕了。” “这外面可真热闹,只听见石头的声音,朱友达不会跑了吧?对面的敌人什么时候打进来呀。” “不会的,楼梯都让那家伙给拆了朱友达想跑摔死他,哈哈…” “朱友达?那孙子每次打仗不想着怎么跑啊,跟着吴卓将军啥也不会就学会了找后路,哈哈…” 众人皆笑。 漆黑的屋里谁在说几句坏话已经没人能认得出了,更何况接下来的一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人群里那队朱友达的护卫也笑出了声。 城外,高鹏骑着高头大马,焦急的在镇前来回晃,眼看着日头快要下山,这要是等到明天独孤信肯定会到,那时淮西城怎么分就难说了。 定了定神,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梁文,你率人进城看看,有任何情况以锣鼓为号。” 身旁那将军领了命笑嘻嘻的回到了镇中,领着自己本部五千人大摇大摆的朝着淮西城走去。 “把门撞开。”梁文大手一挥,身后数十人扛着攻城锤就朝着淮西城的大门撞去。 一撞下去,大地都在颤抖,门被顺利的撞开了。 梁文脸上挂着莫名的兴奋,“给我冲进去。” 五千多人从一个横着只能七八人通过的拱门处,相互拥挤的冲进了淮西城。 梁文冲进去后才发现这淮西城还有一道城墙,而自己在两堵城墙之间的空地中。 “把那也给我撞开!”梁文手指着那硕大的木门道,回头余光看到一个让他感觉奇怪的场景,身后第一道城墙的台阶被破坏掉了。 一声巨响,梁文再次回头看到前方,刚才撞门的士兵竟然全部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梁文问道。 “将军,这门有问题,太硬了。 刚才一撞把我们弹回来了,撞不开!”一名趴在地上的士兵回道。 “什么?”梁文不信邪下马来到大门前,这门要比外城门小不少,为什撞不开? 仔细看了看刚才撞击的地方连个印迹也没有,这就奇怪了。 梁文瞅着一丈高的大门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拔出刀对着门砍了一刀。 当的一声脆响,火光四溅,自己的刀竟然断了,镇的手臂发麻。 仔细一看这不是简单的木门,而是一道铜门! 城外的高鹏盯着淮西城墙上,除了呼啸的北风,没有一丝动静。 多年的战争经验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突然他看到门内有人正往城门处走过来。 可他定睛一看那人穿的是铁甲,而不是他们东海的皮甲,心中大惊不好。 “收兵!收兵!收兵!” 梁文正在研究怎么打开这道大门,就听到身后一阵骚乱,回头一看。 这城门处突然涌出几千人,全身都是铁甲,距离自己不到百步之遥。 他先是一愣,抬头一看周围的墙上开始升起了战旗,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喊杀声震天,心中大惊上当了。 “给我杀回去!”梁文举起长刀策马奔向了城门。 高鹏见状赶紧命令向城楼进行攻击,然而当箭对准城楼的时候由于风力过大,射出去的箭从城墙上飞了过去根本没有一支箭能射进城墙内的。 急得高鹏直跺脚,程先生拿着本书走下了车来到高鹏马前指着淮西城道,“将军何不里应外合打进去!” 高鹏听罢眉头舒展,随后又摇了摇头,“你看那城墙上明显的有伏兵,淮西城的驻军虽然不是北纪最厉害的黑鹰骑,可吴卓毕竟跟了赵印那么久,他的兵也不是泥捏的,还是把人救出来为上。” 听罢姓程又借着劝导,“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守军明显的要以城门为界,门下的和城楼上的一定是以死相博,倘若被城下军关了门那进去的几千人恐怕一个活路都没有了。” 他还想再劝劝可高鹏伸出手,“先生不必再说我心已决。” 姓程的听罢转过身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劝不动这个年轻的将领,叹息一声上了车。 城门下,罗毅和众人朝着城门奔去,由于城门被撞的变了型,一伙人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城门给关上。 而城门关上的那一刻高鹏又动摇了。 第292章 ,短兵相接 桓温带着人将巨大的木门关上,又找来石头顶住了大门。 “兄弟们,现在还只是开始,敌人会像疯狗一样的朝着我们扑过来,不过不用怕,头顶上的那个朱友达恐怕比我们自己更担心我们的生死。” 转过头就发现敌人一名将领正提着刀冲着门口奔来。 “列阵!” 桓温一句话,只见那刀斧营众人很快排成了前三后三,前三排是拿着盾牌和短刀头排兵,如铁墙一般,后三排则拿着长枪严阵以待。 剩下一百亲兵则围着罗毅和王二狗两人。 桓温提着铁棒越出镇中,迎面而来的是手持长刀策马冲过来的敌军梁文。 见面二人无话,梁文提刀批头就砍向了桓温。 桓温眼神冷峻坚毅双脚弓步上前,对准敌将的刀锋一棒子挥了出去,“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棍棒之将不可力敌吧!” 当的一声响,梁文心中大惊,那步战将领竟然用的是铁棍,手中大刀被震断,手臂被大力弹开,身体被惯性折倒在马背上。 桓温并没有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借着力道回身一棍砸向了马的前腿。 只听见骨骼清脆的响声,那马痛苦的嘶鸣,轰然倒在了地上。 罗毅和王二狗两人肩并肩弓着身体,眼睛正盯着前方桓温那大开大合的战斗。 马倒地的一瞬间,王二狗感觉到一阵颤抖,难道大地也震颤了? 回头却看到罗毅一直抖个不停,“你抖个什么劲啊?” “你也在抖好不好!”罗毅眼神有些慌张,“待会打起来了怎么办?” 王二狗咽了口吐沫,深吸一口气道,“待会打起来了我就在你旁边。 能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 这时一人轻轻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吓得两人差点跳起来。 “桓温说的没错,你们两个压根没见过真正的战场。 没事的别怕,待会跟着我就行。”说话的就是在刀斧营中满脸怨气的那名刀斧手,此刻他奉命带着几个人来到两人跟前。 此刻罗毅真后悔自己的决定,还要带着人来守这道门,凭什么,自己连刀都握不住。 梁文摔得是结结实实,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摔到了一旁,眼瞅着敌将提着棒子就冲着自己招呼过来,情急之下手去抓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来将扔了过去。 桓温只见一黑乎乎的东西朝着自己的脸上飞了过来,赶紧用铁棒抵挡,只听见啪的一声,什么东西竟然粉碎,还渐了一脸,还热乎乎的。 低头一看竟然是马粪,刚才自己的喉咙里好像也进了点这个东西。 一瞬间桓温感觉自己嘴里冒出来的都是马粪的味道,伸出手指头就往喉咙里掏。 梁文趁着敌将慌乱之际赶紧回自己的镇中,又拿了一把长刀指着城门,“所有人给我冲过去,打开城门迎接高鹏将军,给我杀。” 一时间城墙之内的敌人疯狂的朝着城门杀去,他们心里明白如果不夺回城门自己就是个死,如果夺回了不仅立了功还有生还的可能性。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城楼上,朱友达面色凝重,赶紧命令城墙上的人支援城下。 而那些受挫的弓弩手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发挥能力的时候了,一个个拉满了弓对着城下一顿乱射。 一名小兵咬着牙憋红了脸,使出了吃奶的劲,竟然把强弓给拉断了,那名校尉一巴掌甩过去,气愤道,“你个犊子玩意儿,显摆你劲大是不,楼梯都被拆了谁还有办法给你送弓。” “都给我听好了,都给我留着力气,城外的敌人开始蠢蠢欲动了,可别把力气用完了!”校尉挥舞着手中令旗高声喊到。 那小兵气的也不搭理他,却一把夺过校尉手中强弓,搭箭开弓一口气射出去三支箭。 校尉一看好嘛,这脾气挺大,“慢点,别把手指头打折了!” 城楼下梁文带着人举着盾顶着箭雨冲向了大门。 桓温蹲在地上掏了半天差点把胆给吐出来,涨红的脸吐了口吐沫,拿起铁棒站在镇前,“他奶奶的,兄弟们,守住阵地绝不后退!” “吼!”身后一个营的兄弟们齐声呵道,亮出武器朝向敌人。 眼看着敌人就来到了镇前,头排兵压低了身顶着盾牌,后排的兵拿着长枪瞪大了眼睛,咬着牙刺了出去。 砰的一声盾牌先碰到了一起,双方一接触就都明白了,对方都是各自阵营中最能打的那一撮人。 白刃进红刃出,嘶喊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根本听不到谁说了什么。 前排兵只要有倒下的第二排的很快就补充了上去。 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能后退,他们是一个整体,谁后退就会导致整个阵营大乱,敌人就会因为这个缺口而杀进来,那就等同于被打败。 眼看着前排兵一个个倒下,后面的一个个顶了上去,脚下是战友的尸体,眼前是敌人疯狂的进攻。 阵营在一点点的被吃掉,慢慢的在缩小。 而敌人进攻也受到了挫折,他们来不及清理脚下的尸体,只能拼命的往前冲,想冲出这个牢笼。 脚下的尸体使的他们行动变得迟缓,连长枪都扎不稳。 城门内的罗毅则一直死死的盯着门缝外。 “罗毅你看外面干嘛?前面打的多热闹啊,我们要不要过去?”王二狗不解道。 “我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如果身后敌军攻过来,你认为我们有多大把握能守得住这道门!”罗毅颤抖的说道。 王二狗不禁愕然。 城外高鹏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下来,无比的羞愤感涌上心头,他明知道那是敌人的空城计,可自己还是因为贪心,上了头。 而刚才大好的机会,自己没有把握的住,现在城门被关上了,唯一的攻城锤还在里面。 可自己如果不派兵那梁文毕竟大败,甚至全军覆没。 回头想找程先生拿个主意,却看到他的马车已不在。 一狠心咬着牙道,“所有人,给我冲进淮西城!” 大喝一声策马奔向淮西城。 身后的人大声呼喊,“将军不可!” 第293章 ,腹背受敌 城墙之内,梁文头顶上的箭如雨下,眼前的敌人阵型越来越小,而自己的进攻也越来越吃力。 眼瞅着自己的部下伤亡过半,近在咫尺的城门自己始终跨不出一步,脚下尽是自己尸体,抬起脚都粘着血水混着泥土。 城墙上朱友达则紧盯着东海叛军的动向,不时回头眺望远方期待着有奇迹发生。 城外,高鹏已经按耐不住,策马奔向淮西城,“给我进攻!” 身后的人想拉住却为时已晚,几名将士相互看了看,“击鼓进军!” 数万人压向了淮西城。 城楼上,那名弓弩手校尉冷静的看着前方跨马而来的高鹏,只见他一身狐裘,两腮细腻,且从一开始就来到了镇前,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模样。 只见他从阁楼上取出一宝箱,从里面拿出一把重弩,小心翼翼的摸着道,“老伙计,这次看你的了。” 只见他将重弩柄和箭道之间拆掉,从腰间拿出一块东西,很快的组装上去,使的箭道又长了三寸。 费力的拉着弩弦,弦在两根手指上生生的勒出了一道口子。 身旁站着刚才夺他弓的少年看的是两眼放光,“你这在哪弄的?” 校尉没有理他,在城墙垛子上架起重弩对着城外,“来帮我按住它,我手有些抖。” 少年丢下弓蹲下身双手从上面去扶着箭道。 “你小子手不要了,扶着下面。”校尉急道。 少年弓着背蹲在重弩下,校尉屏气凝神对准目标,嘴里嘟囔着,“老伙计,千万别断了弦。” 噌的一声弓弦响,镇的少年疼得龇牙咧嘴捂住了耳朵。 “中了!”校尉高举着双手握拳兴奋的挥动着。 朱友达冒着脑袋朝着前方看了看,那一身狐裘骑着高头大马之人被一箭射落马下于一丈开外,不禁拍着自己的大腿叫道,“好!” 城外东海叛军见主将被敌人一箭射落马下,一窝蜂的跑到跟前。 很快护卫用盾牌诸城一道墙,把高鹏围在了里面。 “将军!”一些人围了上去。 只见高鹏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而自己的左边肩膀则被那拇指粗细的箭穿透扎在了地上。 一股剧痛由肩膀处席卷全身,高鹏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 “给我拔下来!”高鹏忍着疼痛低声道。 “慢,让军医过来。”一参将急道。 “让你们拔就拔哪那么多废话。” 高鹏话说完可左右谁也不敢动手,只能自己忍着疼痛将箭一点点的拔出体外。 “啊~” 寒冬腊月豆大的汗珠却在他额头上渗出,“给我杀进淮西城!” 众将士一看主将没死,各个像打了鸡血一样,一窝蜂的冲向城门。 “老马!敌主将没死!”朱友达刚才还喜上眉梢,现在又皱着眉头,“这可怎么办呐!这还能守得住吗?” 弓弩手校尉扶起那少年,嘴里嘟囔道,“没办法,守不住也得守啊!我们现在还能跳下城墙不成!” 朱友达不禁抬头望向天空,他似乎又忘了城墙的台阶已经让那满脸是灰的臭小子给拆了,想逃那是扯淡。 “老马,让人把所有油桶都搬过来,等敌人靠近了就给我往城下扔!” 城门内。 罗毅一直紧盯着外面的发现,虽然不知道谁一箭射中了敌军的主将,但似乎并不能阻止敌军想要占领淮西城。 “罗毅,敌人杀过来了,怎么办?”王二狗拿着长刀的手瑟瑟发抖。 “能怎么办,打呗!” “怎么打?”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必须守住这城门,不然上面的朱友达和几千弟兄们都得完蛋。”罗毅回头看了一眼桓温他们所处的位置。 他们的阵型虽然小了不少,但敌人进攻的力量也渐渐变弱。 桓温已经杀成了一具血人,手中的铁棒不断的挥舞着,铁棒所到之处非死即伤,然而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的手臂已经不能在支撑他继续全力打击,铁棒的速度变得满了。 就在这时桓温听到一阵喊杀声,城外的敌人已经来到了城下。 “守住城门!”桓温再次振臂高呼,打起精神继续奋力一战。 刀斧营中满脸怨气的那名刀斧手,也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斧头,一脸兴奋之色,“守住城门!” 伴随着一声声撞击的声音,敌人派人力用肉体撞击大门,高大的城门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性。 王二狗从门缝中看到让他一生难忘的场景。 敌人前排士兵疯狂的撞向城门上,王二狗甚至能听到他们骨骼断裂的声音,后排的士兵根本不管前排人的死活,把前排士兵当作了肉盾硬生生的撞向了城门。 看着这一幕,王二狗心中震惊不已,战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二狗,你愣着干嘛给我顶住。”罗毅虽然也看到了这疯狂的景象,可没多想,也没空让他多想。 双方都在用肉体顶住对方的进攻,门缝中伸出了刀剑相互劈砍着。 罗毅一个没注意,一把长刀从门缝中笔直的刺了过来,那刀斧手一把拽过罗毅的肩膀。 那刀刃擦着罗毅的耳朵过去,划出了一道口子。 就在罗毅庆幸之余另一把刀却插向了那名刀斧手,只见他愣愣的看着罗毅,底下头再看看自己的胸口被一刀而过。 罗毅愣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又被捅了几刀。 鲜血浸透了木门成了诡异的红色。 “用我们的尸体把这道门给堵住!”那人艰难道,而后冲向了木门。 “把尸体搬过来。”不知谁喊了一声,有些人便放下了刀从脚下搬过来一具具尸体堆放在了大门后。 于是更多的人开始用尸体堆砌起一道墙,将木门死死地抵住。 看着刀斧营的人用血肉铸成的一道城墙,罗毅似乎明白了什么,捡起地上的刀,“守住城门!” 呼喊着冲向了大门内测桓温的阵型之中。 桓温捂着铁棒的虎口渗着血,听到有人呼喊不禁回头一看,那个新兵正朝着这里奔来。 王二狗赶紧喊到,“拦住他,他还不会用刀!” 桓温一听赶紧迎了上去,一把抱起罗毅,放到了尸体堆上,“你小子想死啊!” 第294章 ,巧合 城墙上,弓弩手校尉正命人把油桶全都倒下去,一个不留,而后命人点火。 城下的敌人眼看着,一根火箭从城上掉下来,轰的一声火起,顺着墙向两边蔓延开来。 惨叫声不绝于耳,黑色的烟雾在城上盘旋,一股烧焦尸体味传出十里外。 只有城门外有一批人用盾牌抵挡了火势的蔓延,他们仍然用刀枪于门内的人做着争夺。 高鹏坐在地上,顾不得寒冷从屁股上席卷全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精锐再次靠近淮西城墙下,被大火包围。 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两嘴巴,梁文带进去的是他手中的精锐之士,各个满甲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却被困城内被一分为二。 而刚才冲向城门的则是他从父亲那借来的精锐,也惨遭大火包围,后悔自己不该独吞淮西城,后悔不听程先生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晚了。 现在的他只能拼尽所有,来挽回一点局面,“给我继续进攻!” 城门内。 “你放开我,放开我。”罗毅挣扎道。 桓温看着罗毅眼神惊慌中带着火热,一时也不知所措。 王二狗跑了上来,两巴掌打在罗毅脸上,“伤的那么重,这么冲等于送死!” “放开我,今天有太多人因我而死,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罗毅黑漆漆的脸泪如雨下。 王二狗一把抱住了他安慰道,“不,你已经做了很多,要不是你我们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桓温眼神坚定的看着罗毅,“今天不管发生过什么,我也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既然有那么多人为你送了命,那就是说你的命比他们重要,而你活着就不止自己一条命。 接下来听我的,只有我们过了眼前这一关,只要你还能活着,就去用这条命为你而死的人做些什么,所以你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去送死,哪怕我这个营全军覆没了。” 罗毅抬起头看向桓温。 桓温根本不知道罗毅在想些什么,只是向罗毅肯定的点了点头,回身对着身旁一名士兵说道,“这俩个人就交给你了。” 那人轻轻一笑,“老大,下次能给我个痛快点的差事不!” “哪那么多废话!”说话间桓温已经来到了镇前。 看着眼前的敌人至少比他们多一半有余,而自己的弟兄们也只剩下身旁的两三百人而已,不由得强打精神。 轰隆一声响,城外的大火照亮了夜空,惨叫声不绝于耳,一股烧焦的味道随风而来,漆黑的浓烟从门缝钻了进来,呛得众人眼泪直流。 随后就听到一阵敲锣的声音。 梁文惊愕的抬头看着漫天大火,听着城外撕心裂肺的痛苦呐喊,噗通一声丢下了手中长刀。 而被困在城内的东海叛军也各个露出悲伤的表情,他们都知道那是撤兵的信号,也就是说高鹏要撤军了。 就在这时那没有被梁文撞开的城门开了,随着一阵喊杀声,从门内涌出黑压压的一群人。 梁文定睛一看不禁叹息一声,摸了摸手中刀,一咬牙一闭眼正要抹脖子,被桓温一棒子打飞了手中刀。 “想死?没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城墙上朱友达冒出了头,对着城下喊到,“敌人撤军了!我们赢了!” 桓温抬头一看愣住了,那是朱友达的声音呀,头盔早已不知去向,挽起的头发被烧没了,咧着嘴对着下面笑。 “赢了!” “赢了!” 外城墙上,内城墙上,众人高呼呐喊。 罗毅看着高呼的人群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看着脚下的尸体堆积如山,比自己预期的还惨烈。 就在这时朱友达不知何时命人在城墙下搭了个台阶来到罗毅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小子,我们赢了!” “不过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会放弃的,我想明日还会有一战。”罗毅自顾自的说道。 一旁的桓温有些不高兴了,“兄弟,你开什么玩笑,眼下敌军精锐悉数被杀,他还有什么能力攻打我们。你有什么依据吗?” 罗毅摇了摇头,“没有依据,我只是预感。” “二位将军,我这兄弟虽然痴痴傻傻可他说的话,好的没一个应验的,坏的却他么一说一个准,他说明天敌人会前来进攻就肯定会来的。” 朱友达沉默良久,“那我们应当如何?” 罗毅回头看向门外,“我们都不知道吴卓将军何时能回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把门外那路面全都倒水,让地面结冰,即便是明天他们要打,我们也能用冰困住他一天半天的。” 朱友达一怕打腿,“好,这个办法好,我这就去命人去办。” “传令兵,命弓弩营的人,打扫战场,将敌军身上的衣服全拔掉。 剩下的人,有桶的用桶,没桶的用头盔,没头盔的用碗,就是用手把水给我泼也要把城外五里全都给我泼湿了。” 淮西城东北一片山林中。 一个脚印由远而近,一名裹着头巾的人正朝着林中走去。 一声布谷鸟叫,从林内走出一名黑甲骑兵。 “淮西城敌军已退,这是我们在叛军必经之路上捡到的一张未烧完的纸,还请交于主将。”说完那人便转身离开,消失在雪地之中。 蒙面黑甲骑兵一路向北来到了一所军营之中。 营帐之中,吴卓眉头紧锁正来回踱步,而在帅案之上躺着的是喝醉的赵凡。 “报,淮西城敌军已退,夜幕草原狼有重要情报。”门外那名黑鹰骑肩头上披着雪花来到了营帐前。 “进来。”赵凡应了一声,从桌子上起来走到帐前。 接过纸条赵凡微微一笑,将纸递给了吴卓。 吴卓接过纸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狠狠道,“好啊,这两兄弟长本事了,还学会联合叛军了。” “没想到啊!你那名窝囊废副将竟然守住了淮西城,我们接下来只能让他们合兵一处一举吃掉他们,这样才可包你在幽州无事。”赵凡酒劲正浓,醉醺醺道。 “你可拉倒吧,就我们带出来的这几千人还能吃掉他们,除非…”吴卓看着赵凡一脸奸笑。 “说,你是不是带人来了,是不是老师安排你过来的?” 赵凡拿起酒壶又灌了两口,醉醺醺道,“你老师谁?” “少跟我装蒜了,说大将军是不是让你带兵来了,我说这事怎么那么巧,我前脚刚进淮西城,你后脚就跟了过来,一定是老师派你过来的是不是!” 第295章 ,朱姓秃驴 淮西城外,两军人马合兵一处,眼看着淮西城就近在眼前,可他们却没办法前进一步。 冰雪融化后的地面异常光滑,远远看去距离城墙百尺的距离上全都是倒插的箭矛。 城墙上朱友达高举着战旗呐喊道,“来将可留姓名!” 高鹏肩头上缠着白布渗出血了,提马来到冰面前,恶狠狠的看着城墙上那嚣张气焰的朱友达,“东海高鹏。” “呦!手下败将。 我乃北纪吴卓将军帐下副将朱友达,将军你我本是同根,何必执着于这淮西城。”朱友达只身一人站在城楼上。 “哼!莫要张狂,说不定你家将军吴卓见了我家主上还得叫一声叔叔,有本事出来打一场。” 朱友达不由得笑得前仰后合,一不小心盔掉落在地上,露出光秃秃的头顶,冻的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敌军见状皆笑不止。 “好了,老子可没空陪你贫嘴,有本事你打过来!”撂下一句话气呼呼的捡起盔戴在头上,那铁盔更冷冻的他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别笑了!”高鹏对着身后气愤道,转身指着城楼上的朱友达骂道,“好你个朱姓秃驴,明知道这路面结冰我过不去,还用这种小儿科的激将法,你就是逞嘴皮子功夫,老子没空搭理你,有本事你守着淮西城不要跑,待明年春暖花开咱们在战个痛快。” 这时就连城楼上淮西城守军也止不住的笑出了猪叫声,气的朱友达恨不能拆墙翅膀飞过去宰了高鹏。 把盔重重的摔在地上,指着高鹏叫嚷着,“龟儿子,你给老子等着。” 指着身旁的弓弩手校尉,“老王,把你的重弩给我抬上来,瞄准了给我射死他,我赏你一百金!” 那弓弩手校尉眼皮不带眨的看着前方,似乎根本没停到朱友达再说什么,而站在校尉身旁那少年却很起劲,转身就要去拿重弩。 那校尉一把拉住少年,“那弩昨天已经断了。” 少年疑惑的看着他。 朱友达气的直摇头,指着高鹏骂道,“好,姓高的龟儿子,有种你别跑,就守在城外,待到冰雪融化我就和你摆开了阵势好好打一场。” “朱姓秃驴,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家主将吴卓恐怕去搬救兵了,老子可不会触你这个霉头,他日再见一定取你这颗秃头挂在我大道上。”高鹏撂下一句话引马退到了镇中。 “我说什么来着。 吴卓可是北纪大将军赵印带出来的,这下好了,不仅损兵折将连吴卓的面也没见到,这事让你闹得,明年春暖花开这淮西城可真就让他站稳了脚,那时再打可不是我们这三五万人能办到的事情了。”独孤信迎面而来的,脸上挂着不悦。 高鹏压着火冷冷一笑,看也不看独孤信,“现在说那么多有何用,撤军。” 就在准备撤军之际,独孤信的余光看到两翼的山坡处出现了隐隐约约的黑色东西。 “还愣着干嘛?”高鹏已经策马来到了车镇之中。 就在这时军阵中战马开始躁动不安,不时发出一阵嘶鸣声。 独孤信定了定神仔细一看,一座山坡下一伙穿着黑色铁甲的骑兵,正奔向这里,他们没有任何呐喊,也没有开战前的锣鼓声,虽然带着铁面,却能从他们逼人的气势中感到一股冷冽的杀气。 “那是我们的援兵?”高鹏指着另外一旁山坡下,一伙骑兵穿着跟自己军队一样的皮甲,正朝着他们奔来,这伙人高举着战旗,喊杀声震天。 独孤信破口大骂道,“蠢货,援你个头,你看那是是什么!” 高鹏顺着独孤信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高坡上的黑色大道赫然写着一个吴字。 “那是吴卓的大道?怎么出现在那里!” “蠢货,你跟对面人打了一天一夜竟然不知道主将在哪!”独孤信再也忍不住了,同时他也感到情况不妙。 “列阵!”高鹏大喊道。 然而两军是头一回合作,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防御。 只见两道骑兵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城楼上的朱友达见状赶紧命人大开城门准备去汇合,可当他出了城门才知道罗毅布的阵不禁把敌军困在外面,自己也出不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啥也干不了。 骑兵的两波冲击就让高鹏和独孤信的大军溃散而逃。 被杀的人不多,被踩踏致死的却不计其数。 高鹏和独孤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兵被屠杀,独孤信气的给了高鹏一顿胖揍。 吴卓策马来到城外,看着地上结的冰不禁摇了摇头,“这个朱友达平时还真看不出来,他还能想到这个办法,以水为兵,这倒好咱们进城也是个困难的事情了。” 赵凡冷眼一瞧,“破冰。” 身后的千名黑鹰骑下了马,从马背上掏出骨朵,对着冰层一顿砸,开出了一条宽百尺的道。 对面朱友达也命人用同样的方法对着开。 朱友达骑着马去迎接吴卓的到来。 一见到吴卓那心算是落了地,赶紧上前去,“将军,您可回来了,您回来末将这心就算是放下了。” 吴卓心中欣喜不已,脸上却面无表情,“朱友达,平时没看出来呀,老小子你还有守城的本事。” 朱友达浅笑道,“不敢当,拖将军福,和兄弟们齐心协力,我没做什么。” 这一顿夸赞把吴卓心里乐开了花。 “只是这次并非我的功劳,昨日差点城破,我们那些藏在城中兄弟们差点就被人当成了待宰的羔羊,这多亏了一个人,是他助我守住了城,不过…” “不过什么!磨磨唧唧的,快说吧。”两人跨马并肩准备进淮西城。 朱友达看着吴卓面带笑容,心里对于罗毅的事也不再担心过多,“您还是否记得有个叫罗毅的?” 这时赵凡侧身下马,来到城墙根处,看着倒插冰面上的箭矢和长矛不禁连连称赞,扭头对着朱友达喊到,“朱将军果然是守城能将,不仅以水为兵阻挠了敌军的进攻,这城下的陷阱也是巧思妙招,吴卓,这个朱友达要不就跟我回荆州,帮北纪守住叶城的南门得了。” 第296章 ,收罗毅 “吴卓师兄,你的这位副将确实有些奇思妙想,你看看这陷阱摆放的,要是你怎么破了他的陷阱?”赵凡对着两人喊到。 吴卓和朱友达迅速来到城墙下,看着满地倒插的长矛和箭矢也没什么不一样的,然而抬起头却让两人也震惊不已。 只见那城墙被烧的漆黑一片,角色明,京兆府林英,长史童山月阳光的照射下却反着光,用手去弄一股冰凉从指尖传过来。 原来不仅仅是地面上泼了水,就连这城墙上也是结了一层冰,这个高度加上地面的湿滑,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无法搭上云梯。 吴卓好像想起了当时从监军牢房里提出来的那个罗毅,可这个人明显就是个痴儿,怎么会行军打仗这种本事,况且这种以水为兵的办法就算是他自己也很难想得到。 “这就是那个痴痴傻傻的罗毅干的?” 朱友达看着吴卓面色不改,依然挂着笑容,清了清嗓子道,“不仅仅是这些,昨日北风正急,我们的弓弩根本伤不到对面叛军,眼看着敌人就要破城而入,我都准备在城楼上自杀殉国了,可这小子却冒了出来,他说是你的亲信有重要情报要告知,我就信了他。 还听从他的建议唱了一出空城计,引得叛军高鹏五千精锐入城,给了他我们最精锐的刀斧营守住了敌人的退路,一番苦战才将敌军困杀在城门下,斩敌四千,俘虏两千人,刀斧营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 这才有了今天您带着骑兵回来驰援大败叛军的局面。” 吴卓看着朱友达一板一眼的说着不禁笑出了声,“你小子还能殉国,恐怕城破那一刻你比我跑的都快。” 朱友达急道,“哪能啊将军,我从小跟着您,是我是贪生怕死,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我还是忠于您这边的。” “那个叫罗毅的人在哪?”赵凡起身问道。 “现在应该在杂役营,周老营头被大火烧死了,他现在应该让老营头入土。”朱友达回道。 “走带我去见见他。”赵凡说着牵着马就去城门处。 吴卓一看这赵凡跑的比刚才打仗时候都快,这是要去抢宝的节奏,“唉!赵凡。 你这是什么意思?又跑我这要人了是吧?我告诉你呀,这人还没查清楚底细,监军和静夜司说他是东海叛军的奸细,他们还要找这个人呐,你可别从我这把人抢走了,到时候我怎么向静夜司的人解释呀!” 赵凡没好气的回到,“你一个堂堂九皇子,当今天子的儿子要个人还要管他静夜司嘛?还要给静夜司一个解释?你可别忽悠我了,今天这个人我就是抢也抢定了。” “嘿,好你个赵凡,你抢我不拦着,到时候静夜司要是问起来我就说人让你带走了,我可不问啊。”吴卓跟在后面气的想给赵凡一巴掌,可抬了抬手始终没下去。 几人说着已经到了城门下,看着巨大的木门已被染成了朱红色,倒出是千穿百孔。 再看看地面上和墙面上,倒出都是刀劈斧砍的痕迹,那飞溅的血迹已经到了门洞的顶部。 看到这里朱友达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当时该有多么的惨烈,若这刀斧营后退一步,恐怕自己这颗脑袋真的要搬了家。 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头,还在。 出了门洞,吴卓看到杂役营的人正在修缮城墙的阶梯,“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拆了台阶。” 朱友达一看这该如何解释,不住的转动眼睛,“这是…” “你是怕敌人杀上了城楼?”吴卓狐疑的看着朱友达。 “将军,不是我怕敌人杀上去,是那罗毅,这小子不知道那根弦又搭错了,我给他一百亲兵,他下了城墙二话不说就把台阶给我拆了,害的我只能跟敌人死磕到底。”朱友达赶紧捂上了嘴,一不小心还把盔弄掉在了地上。 惹得吴卓哈哈大笑。 可这时赵凡却更加确定这个是自己要找的人,“他恐怕是担心你跑了,如果那样的话就算给他一万人也守不住那城门。 他这样做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把最坏的结果算了进去,这种人可不是一般人。” 吴卓心里咯噔一下,从认识这个开始就没见过赵凡高看过谁,这还是头一回听到赵凡评论一个人。 “坏了坏了,好不容易捡到个宝又的白白送给你们黑鹰骑!”吴卓脸上一脸苦涩,仿佛丢了什值钱的家当。 城中杂役营。 整个杂役营被烧的到处是灰,只剩下几根大木头还在滋滋的燃烧。 罗毅和王二狗在烧焦的尸体让辨认着,杂役营的人不像其他营房的兵,不管是骑兵,步兵他们都有铁片刻的铭牌,上面写着名字军籍和生辰八字。 而杂役营的是用木头刻的,这一场大火下也被烧的一干二净,根本分辨不出那具干尸是谁的。 “罗毅快来。”听到王二狗的呼喊罗毅赶忙跑过去,一不小心还被一具尸体给绊了一跤。 “你看看这个。”王二狗拿着一个烧的漆黑的烟斗。 罗毅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烟斗,“这是老营头的!” 王二狗指着地上那个背靠着锅炉,坐在地上被烧焦的尸体。 噗通一声罗毅跪在了地上,对着尸体猛磕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王二狗顺着声音寻去,看到一名身着白袍的将军正朝着这里走来,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吴卓和朱友达将军。 “吴卓将军来了!”王二狗又惊又喜,“你还是躲起来吧!” 罗毅把头埋在地上不为所动。 三人很快来到了两人跟前,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早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但看到罗毅叩拜的那具尸体还是被震撼到了。 其他干尸头都是朝着火场外围,只有这一具尸体仿佛在等待着生命的结束,安静的坐在锅炉旁,让人难以想象。 一个人怎么就任由大火烧火自己被一寸血肉,直至自己失去痛觉而死亡的。 三人齐齐的向老营头行了鞠躬之礼。 “罗毅,跟我回去了,老营头我会安排人行军礼厚葬,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其他杂役营的弟兄们了。 你的事还得随我去大帐中说个明白。”吴卓撂下一句话转身去了自己设在淮西城南的一所民宅之中。 当罗毅到达吴卓的大帐后发现军帐之中还多了两个人,桓温和汤明。 看着大帐之中竟然那么多将领,王二狗突然退有些不听使唤了,驻在门口一动不动。 “你拉我一把。”王二狗扯了扯罗毅的衣袖。 罗毅倒是非常坦然,拉着王二狗走进了帐中。 迎面的桓温微笑着向二人点了点头,汤明则尴尬的笑了笑撇了撇嘴,朱友达则一脸紧张却面带微笑。 而帅案上的吴卓则黑着脸,旁边的赵凡则背着身正把玩着吴卓的佩刀。 两人来到帅案前往那一站,王二狗腿不听话的就要跪,罗毅则拉着他,“不要跪,是生死不了,是死活不成。” “呦,没看出来,我倒是小看你了,这没几天你毛都长全了?”吴卓开口问到。 “将军,记得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是真的恳求您能帮我查明案情还我清白,可现在不一样了,杂役营的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就算我被人陷害,被监军大人定了个叛国的罪名我现在也已无牵挂。 就算您把我的罪名送到河西老家又如何,我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多年没有音讯的哥哥。 死都死了还怕这一点污名,我这种小人物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遗忘。 说罢,给我判个什么罪名我都认了,拿纸和笔来,我自己写,不用你们动手,用我的命在给各位送一块升官发财的垫脚石。”说罢罗毅昂首挺胸站在吴卓面前冷眼相对。 吴卓气的猛地一拍帅案,巨大的铜案被打出一个巴掌窟窿,吓得王二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们几个用人头给我担保的人,这骨子傲气能在咱们这活几天?”吴卓指着台下三人气愤道。 汤明,桓温和朱友达相互看了看都不说话。 “都不说话,哑巴了!”吴卓气的从帅案上走到二人跟前,想给罗毅一巴掌又收了回去,“赵凡这两人给你了,不过你那两千黑鹰骑得借老子用一年。” “不行,就两个人还要两千,你也太贪心了,只能给你一千。”赵凡回到。 “好好,一千就一千,粮草我这可以给,不过军饷还得将军府出,我这给不起。”吴卓站在台下对着台上叫喊道,两人仿佛菜市场买菜的。 “行,罗毅在静夜司那点事就拜托师兄了。”赵凡在还着价。 “知道了。”转头看向罗毅贴着他的脸,“我还用得着你的小命升官发财,你也不大打听打听老子是谁,我特么再升官能升到哪里去,升到当皇上去?” 王二狗跪在地上一听自己这是又活了,刚才好像又听到吴卓将军要当皇上,弱弱的问了一句,“吴卓将军,您是当朝太子?” 吴卓气的一巴掌拍在他头顶上,“太子是我哥,我上面有四个哥,除非他们死绝了。 就算他们死绝了恐怕也轮不到我。” 吴卓轻叹一声。 第297章 ,笼内的金丝雀 叶城北。 寒风裹着雪花飞舞,一望无际银色大地上,一车轮印由东向西来到了一农舍。 这是一间普通百姓家的农舍,一个用树枝随便插了几根的篱笆庄,用粘土一点点夯实的三间茅草屋,墙面厚度有两尺,这样的屋子冬暖夏凉,但也有个不好的地方,墙壁之内容易藏一些喜爱阴暗的毒虫,熏的黝黑的灶房里一缕青色炊烟袅袅。 堂屋内一身黑色素布的男人站在门口向屋内的人说道。 “家主大人。 杜家一夜之间被人烧毁,杜汝铭家人也消失不见,据可靠情报,那夜赵印家的二公子赵玄出现在杜家门外,丞相陈治大人正在调查。 独孤小姐已经和吴沉见过面了,只是大小姐对这个未来的皇帝并不买账,只去过一次太子府,之后便久居颐凌阁,倒是和前太子吴琦儿子吴涯走的很近。 张德喜已经在香炉中动了手脚,皇帝吴减并没有察觉。只是梁皇后她和皇帝吴减已同住一寝宫,这会不会耽误我们的计划。 闵月楼最近停靠在丹水河畔许久,闵广文也来到了叶城,闵广文的大女儿闵珑去了赵家做客,恐怕是为了攀附赵印想拿到河运一事。” 独孤庵抖了抖自己狐裘上的雪花,脱下了靴子走到土榻上,坐了下来,拿起桌上刚泡的茶,“赵玄?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不足为虑,这些都不重要,我就想知道大将军赵印最近有什么动作。” “赵印一直不在叶城,只是他小儿子赵玄回来后在京都待了几天,后去了一趟皇宫见了皇帝一面,之后便去了凉州,兵部的消息,塔鲁国正在集结兵力,朝廷担心他们借口打西晋为由想从蒙城借道,从而占领蒙城,现在蒙城集结了十万大军随时准备迎敌。” “你是说赵印只是因为小儿子回了叶城,他想念儿子就跟着过来了? 大将军没有朝廷的召命就可以回京? 去了皇宫见了皇帝没说什么事情吗? 塔鲁国刚经过一场差点被灭国的战争他们拿什么去打西晋?” “这…这…”黑衣男人慌了神,赶紧跪在地上恳求道,“属下该死,属下无能,还请家主宽恕几日我一定查清楚。” 泯了一口茶差点汤伤了舌头,“蠢货!”愤怒的把茶砸向了门,摔得粉碎。 “我让你们密切注意赵印的一举一动,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消息?我养你们有何用!” “不是属下无能,只是我们兄弟一行十二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人还活着,还能见到您,剩下的兄弟全都莫名的死了,而且尸体就丢在这院中,属下不是不敢靠近赵印,我是怕最后连个报信的人都没了!”噗通一声磕到在地。 独孤庵不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独孤庵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不止一次想在赵印身旁安插眼线,几年下来派出去两波人都死的了无声息,这是他第三次,这批人是自己私兵之中最顶尖的斥候,不论是刺探情报,还是隐藏杀人那都是一把好手。 可即便是这样一群人,连赵印的身边都进不了,更别提赵印的一举一动,赵印的动向只能从朝廷的批文奏章中找到一些明面上看得到,私底下赵印去了哪里见了谁恐怕只有赵印自己知道,他的行踪甚是隐秘。 “这事就看你的了。”独孤庵喃喃道。 台下跪着的黑衣人疑惑的看着独孤庵,独孤庵的眼睛是在看他,仿佛又不是在看他。 “听说着赵印爱才,你去吧,闹得动静越大越好。”独孤庵拿起另外一杯茶泯了一口茶,温度刚好。 一名面容姣好的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屋内,“是阿奴这就去了。” “等等,去之前先到陈治那了解一下杜家大院的事情,这个杜汝铭知道的太多了,找到他,杀了。” “明白。”白衣女子缓缓退出房间,屋外的雪地上有两个脚印都是朝着屋里进的,却不见走出去的痕迹。 “赵印的事你不用过问了,给我盯住其他人,吴沉上位之前我不希望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独孤庵随口道。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独孤庵独坐在榻,风吹了进来,他毫不在意,单手托着额头,眉头紧锁。 “家主为何如此惆怅?”老马夫许老头提着一壶热水走了进来。 眼前这个马夫许老头从自己懂事起就是自己爹的车夫,看着自己长大,后来自己继承了家主之位,这老头就跟了自己,他从来没把老头当外人,就把刚才得到的情况合盘托出,并说明了自己的忧虑。 “许老头,你说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地方,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许老头看了一眼碎了一地的茶杯不由得心疼的摇了摇头,“小姐虽然看上去开朗活泼,好像什么事情都听你的,很乖巧也很懂事。 可嫁人这事是一辈子的事情,家主你有问过小姐吗?” “她嫁的是未来北纪的皇上,哪天生个皇子她就是皇后,一国之母多么的尊贵,她有什么不愿意的!”独孤庵将茶杯放在榻上。 “这可不一定,自从梁皇后嫁给了皇帝就没有再去过幽州,富贵是有了,可也失去了很多乐趣。 我从小看着你们几个人长大,小姐从小就是个活泼开朗的人,这么做就相当于把一只金丝雀关进了鸟笼里,虽然那鸟笼富丽堂皇可也关死了那颗心,你还是否记得小时候我给你抓的那只雀。”许老头走到塌前将热水倒进茶碗里。 “记得,那是我第一个宠物,抓起来后放在笼子里两天没吃任何东西饿死了。”独孤庵明白了老人的话。 “对,小姐就是那只向往自由的金丝雀,她的笑容也会因为这场婚姻变得死气沉沉,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 “老头子,有些事情不是由着性子来的,你要相信月儿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也许吧。” 第298章 ,京师四旗主 夜色阑珊,一轮圆月亮渐渐升起,爬上远方的山头,于地面上的雪交相呼应,将苍茫大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四野之地一行人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前走,不远处了了几人也正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叶城。 “兄弟们今天打起精神来,别出什么乱子啊,任何动静随时报告,明白了吗!”一名身金色披挂威风凛凛,五根红色飘带迎风飘扬,腆着肚子一脸胡渣的将军低沉道。 “明白。”城楼上每隔十步便有一名整装待发的士兵手握长枪目光如炬,紧张注视着下方进来的人群。 那将军扫了一眼城楼下就径直的走进了城楼之中。 城楼中,一间幽暗的房间里,一盏摇曳的烛火,一张八仙桌,一壶茶,一人独坐窗台看着楼下。 “关将军。”那人赶紧从起身向那金色披挂将军笑脸迎道。 “呦!这不是于大人嘛!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大人大驾光临不知何为?”关心脸上挂着笑容回敬道。 “关将军,有要职在身在下也不便打扰,只是事情干系重大,我就开门见山了。 半月前杜家大院被烧之时,青龙旗有一队人当班,还去过一趟那里帮助京兆府的人救火是吧!”于范青轻声道。 关心皱起了眉头,“我想想,好像是的,怎么了于大人?” “这就好办了,还请把那队人叫过来,我有事要问他们。”于范青喜色道。 关心眉头紧锁,一脸苦涩,跺着脚道,“我的于大人呐!您什么时候来不行非的赶到这个时候,您昨天来多好,昨天整个青龙旗都不当班,人随叫随时去兵部都行。 可您要知道我今天是我青龙旗要守武德门的重任,可容不得一点马虎,万一进了贼人扰乱了京城,惊扰了皇上我们可担当不起呀,要不您去皇上那请个旨我这就把人给您叫过来,您看如何?” 于范青瞬间脸色铁青,甚是难看,“关心!关将军,您只要告诉我那队人在哪里我自己过去就行。” “呦!真是对不住了于大人,我现在也说不上来那队人到底安排去了哪里,有可能在这城楼上,有可能在城外密林的暗哨处,要不您自己到城楼上看看能不能找到,如果城楼上没有那您可别去,万一暗哨暴露了被有心之人刺探到了这事就说不清了。” 于范青不耐烦道,“知道了,你就告诉我那是几队就行了,我自己去问问。” “我想想应该是六番队的人。” 关心话音刚落,只见他摇着头耷拉个脑袋下了楼。 “将军慢走不送啊!”关心跟了出去朝着他喊了一声。 看于范青走远了赶紧对着身旁卫兵道,“你赶紧去六番队让他们从城楼上下来去换一番队的暗哨。” “是。”卫兵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将军这于大人可是兵部侍郎,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了,万一他日后发现是我们故意给他制造麻烦那可如何是好,您又当如何?”身旁另外一名护卫轻声道。 关心冷笑一声,“这个于范青明明一介武夫,偏偏要与那酸溜溜的文官天天搅和在一起,老子甚是看不惯,就要给他制造麻烦,就算他某天当了兵马大将军,甚至太尉老子照样不鸟他。” “为何?” 关心一脸鄙夷的笑道,“为何?你看看这蠢货能吗?他配吗!你就等着吧,看看他什么时候把陈治给抬出来你就知道了。” 于范青甩了一下袖子,脸气的像吹起来的蛤蟆,脚步生风愣冲冲的往前走。 身旁的随从赶紧上前问道,“大人何事如此气愤?” “这个关心真不是个东西,让我自己去找,一个青龙旗五十多个番队,老子知道他安排去了哪里?” “那大人咱们不去找了?” “不找?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查到的线索,走去下面多叫些人上来挨个给我问。” “大人,您别生气了,我们去挨个查。 要我说您直接下令撤了他青龙旗主的位置不就行了吗,让他也知道尊重长官。” 这话说的差点没把于范青气晕过去,“你知道个屁啊,这京城四禁军统领可都是皇上亲自任命的,他们岂是我们说撤就能撤的,就算是大将军赵印也没有这个权利。 你只知道他们是守护京师的安危的,其实最终的目的还是保护好皇上,这四旗的将领那都是当年跟着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后人。 就拿青龙旗主关心来说,他爹是最早跟着皇帝在幽州起兵时就跟着他了,人送外号东海大刀关老五,是皇帝手下第一勇将,虽然不是咱们北纪最能打的,但忠勇无二,所以青龙旗第一任旗主就是他老子关老五。 白虎旗主赵凡听说过吧,就是那个跟着前太子吴琦去了污图国,只身寻遍极北冰原把长孙吴涯带回来的那个,他爹就是大将军赵印,也是最早的白虎旗主。” “那剩下两旗旗主是谁?” “剩下的两旗旗主,一个是宗室的吴啊蛮,一个是当朝驸马陈飞,你说说这几个人哪个能动?”说着于范青不禁又叹了口气,他这个兵部侍郎不过是一个空职罢了,手底下的那个羌军更是一群酒囊饭袋,没几个将领能上的了台面的。 想想当初还不如留在羌军,做个将军来的痛快。 说着便来到了城楼下,对着手下人吩咐道,“你们上去给我挨个的问,谁是青龙旗六番队的回来报我。” “是。”一群人呜呜泱泱的冲上了城墙,看见人就问,一时间城楼上乱哄哄一片。 不一会就听到有争吵的声音,再过一会就听到一顿棍棒声。 于范青抬头一看心里一惊,不好,这要打起来了。 气的于范青直跺脚,“一帮蠢才。” 就看到自己的属下被人像撵狗一样,从城楼下赶了下来,有些人还不是走着下来的,有几位被人推搡着一不小心从台阶上滚了下来,摔倒在于范青脚下。 气的他给了那几人一人一脚,嘴里仍然骂道,“一群蠢货!” 第299章 ,深夜探访 一间幽暗的房间里,地上铺满了杂草,湿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的气味。 一张干净的木桌上摆着一盏昏暗的灯。 干净整洁的床榻上杜汝铭盘膝而坐,脸上显得非常平静,他抬着头望向那扇只有巴掌大小的铁窗,看到外面正燃放着烟火,掐指一算自己被关进来已经有半个月了。 半个月以来,除了送饭和打扫卫生的两个人,便没在见过其他人。 吱呀一声,铁门下的小门开了,从小门里塞进了一食盒。 杜汝铭猛然睁开了眼,不假思索的起身,拖着手脚的锁链哗啦啦作响,来到了门前。 眼看着食盒就在跟前半步的距离,杜汝铭却顿住了。 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他努力伸出脚尖将食盒勾到了面前。 提起食盒来到一张木桌跟前,端坐。 打开食盒,一碗粥,两个馒头,一壶水。 一天两顿每天都是这些,但他依然平淡的将这冷饭端到自己面前,不一会便吃完了,喝下最后一口粥。 拿出一块手帕叠好后,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又将桌子上掉的渣擦干净倒进碗里。 把食盒中的水壶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将碗筷放回食盒,起身拎着食盒走到门前将食盒尽量往门洞处放。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仿佛自己不是被人关起来了。 门外,一白衣男子坐在四轮车上,身后站着是一名白衣少年,白大宝。 一直目不转睛的观察着里面的杜汝铭。 白衣男子挥了挥手示意离开这里。 两人很快来到了地牢外的空地上,“爹,我们抓他做什么?” 白衣男子抬头望向天空,“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不想让赵玄查到骊山矿脉的事情。 我也不确定那小子会不会通过其他办法查出来。” “爹骊山矿脉下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您去了一次险些丢了性命,可杜汝铭和独孤庵,还有韩冲他们为何对那下面的东西这么感兴趣。” “那下面藏着的东西是我们都无法理解的,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可那东西会让世人为之疯狂,会使人迷了心智失去了判断。”白庭顿了顿,眉头紧锁眼睛盯着自己失去的双腿。 “一个小小的龙灵灯就使的北纪这座高楼差点毁于一旦。 要不是王楚州拿走了龙灵灯交给了韩阳,现在的北纪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不如杀了他不更省心。”白大宝玩笑道。 “有些事不是杀人就能解决的,你看看刚才杜汝铭平静如水,他一定猜测到了什么。 能猜到什么。 整个叶城之中能将他杜家一夜之间消失的没有多少人,而想让他消失的那也只有我们一家而已。 杀了一个杜汝铭他们还会扶持其他人。”白庭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不由得笑了。 “那我们怎么办,一直这样留着他?” “留着吧,他们一定会来的。”白庭抖了抖腿上的棉被,将白色斗篷披上了头顶,“送我回去孽法寺吧。” “不去叶城老宅看看了?” 白庭看着远方叶城就在脚下,“不去了,那人多眼杂,万一被人认出来麻烦。” 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皇城大院,康宁宫中,老皇帝吴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身旁躺着一条的细犬,吐着舌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老皇帝。 突然它闭上了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外,嘴里发出呜鸣声。 “皇上,大将军求见。”张德喜在门外不敢靠近。 一声犬吠将睡梦中的吴减惊醒,那细犬一下扑倒了门前,仍然叫个不停。 老皇帝根本听不到谁在喊什么,“别叫了!” 那细犬乖乖的趴在地上,嘴里发出低鸣声。 “皇上,大将军求见。” “谁!”吴减像是没听见一样。 张德喜提高了嗓门,“大将军赵印求见。” “赵印是谁?” 张德喜在门外一惊,随后露出了笑容,“皇上,是本朝的大将军赵印,有事求见。” “大将军叫赵印呀!嗷,那让他进来吧。” “是。”张德喜应了一声大跨步的跑出了康宁宫。 老皇帝吴减牵着细犬挪步来到自己床榻前,坐在床上,不多时就听到有脚步声来到门前。 吱呀一声门开了,奇怪的是那只细犬见到赵印进来竟然不叫,只是歪着头看着他。 “臣赵印…” “行了,把门关上吧。”老皇帝吴减撒开手中的绳索,那细犬一把扑倒赵印怀中,撒娇似的低鸣,不住的要舔赵印的脸,就是够不着。 “好了好了,去到门口蹲着去。”赵印摸了摸细犬的头,那细犬像见了亲人一样仍然不撒开爪子。 “去!”赵印抬起巴掌吓唬它,这才放下赵印来到门旁蹲了下来,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赵印,仿佛再说还没亲够。 “坐吧,说什么事。”老皇帝吴减拍了拍自己的床榻。 赵印笑着看着他,“臣有罪。” 吴减看着他,又生气又想笑,他知道这是赵印惯用的伎俩,笑着顺自己有罪就说明他又干了件捅娄子的事,但对于北纪来说又是好事。 “说吧,说说看。”老皇帝本着脸。 “站着说还是坐着说?” “爱站站爱坐坐。”没好气的说道。 赵印一屁股坐在床榻前的地上,“我呀让吴卓去了幽州,本想着让他在那里锻炼锻炼,不曾想九皇子也学起了当年你启事的模样,霸占了淮西城,还把吴三胖子也揍了,不过…” 老皇帝吴减听着笑了笑,但听到赵印话锋一转脸色阴沉不定,便开口道,“不过什么说呀,跟我卖什么关子的。” “不过我听闻吴三胖子和烈王马珏勾结到了一块,而且他们和独孤庵似乎也有来往。” “什么?马珏没死吗!”吴减眯着的眼睛突然瞪圆。 “可以肯定,马珏没有死。” 老皇帝噌的一声从床上站起来,“好啊,极北冰原我去不了,这东海之地我还是可以一去的,临死之际我只有这一个心愿了,整备三军,下月初我就去会会吴三胖子,他要是不把马珏交出来可别怪我不念亲情。” “稍安勿躁,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虽然也不算什么,毕竟你有这么多孙子,也不差一个重孙儿。” “嗯?”吴减眯着眼看向赵印,“重孙?那几个小崽子毛都没长全呐谁给我整的重孙。” 说道此处吴减愣住了,自己几个孙儿当中也只有吴涯已经成人了,难道是他。 可转念又想了想吴涯至今还未婚配,哪来的孩子,“快说,你这整天就知道卖关子给我。” “你猜的没错,是吴涯的。 他在塔鲁国认识了一名北冥的女子,两人同病相怜,自是好到了一起,如今产下一子,我们在北冥的暗探传出来的好消息,那孩子的名字叫吴不修,是你老吴家的骨肉。”赵印靠在床上笑道。 “真的,趁着我还活着,你赶紧把他给我接过来呀!”吴减情绪有些激动。 赵印摇了摇头,“接不了。” “为什么,是路途虽然远了些,估计他们那还下着雪,路面不好走,可派个车队过去吗?如果怕有人暗地里动手脚,写道国书让北冥派兵护送一下,到时候朕重赏他们,要多少茶盐铁给够。”吴减大手一挥,说到兴头上三两步走到桌子前就准备动手写国书。 “北冥的王叫什么来着?” “老哥哥呦!您还是别写了,人家不可能把这孩子送过来的,你就是再加两座城也不换。” 吴减回过头看着赵印懒羊羊得靠着床榻,“什么意思?一个孩子两座城都不换,难道要我拿一国换之,你开什么玩笑。” “老哥您看我是向开玩笑嘛!那孩子他娘是现在北冥女王莫熙,你说人家能换吗?可不得拿一个国来换?” 老皇帝更加激动了,“你再说一遍!” “嗯,可不是得拿一个国给那孩子当个王人家或许能给你送回来玩两天,不过就算你给他们一个国人家也不一定瞧得上。” “我是说,那孩子的娘是北冥的女王,吴涯儿子母亲是北冥女王?” 吴减手中的笔墨滴在纸上,沉思良久,“一个年轻的女子如何能主持一国之政?” “这就不用咱们操心了北冥那是跟咱们这不同,说到底她是个王,难道因为你一封信就把那孩子送到北纪嘛。” 吴减再次陷入了沉默,看着摇曳的烛火不禁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不是国书。” 说完吴减低下头,双眼闪着灵光,一口气写满了整张纸,最后落款处直接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后吴减长舒一口气,一转头发现身旁的赵印不知何时站在了身旁,手里拿着吴减的印玺。 “还盖吗?” “这是封家书,盖个章味道就变了,你找人给我送过去吧。” 赵印将信收好放进一个特质的竹筒之中,用红色泥封好,拿出自己的印象。 吴减看着赵印,“人老了,眼睛花了,耳朵也聋了,这把岁数了别说什么山珍海味,什么王权霸业。 心里惦记的只剩下那几个孩子了,真怕自己过去以后他们兄弟相残。” “嗨老哥哥,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你哪里管的了那么多。”赵印宽慰道。 “是啊,不过我有件事要托付给你。”吴减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封信,“现在别看,等到哪天他们几个人要是为了这皇位相互争夺时再打开它。” 第300章 ,聚首芙蓉馆 叶城东侧城郊处一座山林“南黎山庄”。 庄园最深处的芙蓉馆停了数量马车。 冉敏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车头前发呆,不多时就听到门外处有人在高声嚷嚷。 一跃跳下马车,上前去迎接陈段等人。 “你们几个怎么这么晚才来。” 陈段,胡杨,钱强,庄栈四人出现在冉敏的视野中。 “甭提了,胡杨非要看闵月楼的花灯,好不容易才把他拉回来的,你看看这脸拉的跟驴脸似的,还在生我们的气呐。”钱强打趣道。 再看看胡杨脸色更加难看了,一脸怒气道,“那是闵月楼的花灯吗!那是西蒙最好的工匠给闵月楼打造的,我就想看看别人的工艺怎么了,一个个的…” 被三人数落了一路的胡杨终于忍不住了,气的说完也不搭理前来迎接几人的冉敏,径直朝着偏院走去。 就在这时又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驶了进来,马车停泊后,一灰布老头掀开了门帘。 走下一位身着全黑狐裘的中年男人,四处张望便看到几人正在嬉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几人,扭头朝着馆内走去。 “陈段,这就是他们要等大人物吧?”冉敏指了指独孤庵。 “你怎么知道的?” “你难道看不出来,任何人要见我们父辈哪个不是低眉顺眼的,就是见到我们那也得一口一个公子的,你看看他刚才那趾高气扬的样子。” “你打我干嘛?”陈段抽了冉敏的胳膊一下。 “打你是轻的,我可听说有些高手能听到百米以内微弱的声音,你这么大声万一他听到了到你爹那告你一状够你受的。” 冉敏不服气道,“他那么大人还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嘘!走别在这瞎嚷嚷。” 几人随后也进了偏院,店内的伙计热情的招呼道,“来了几位爷,今儿天是夕年,几位爷准备怎么过?” “怎么过?今在这过夜喽。”冉敏伸了个懒腰,“赶紧去安排一下,去请几个姑娘陪陪我们,少不了你的银子。”说完丢给他一锭银子。 小二跪在地上赶紧捡了起来,一脸笑吟吟道,“几位爷稍等,小的这就去,安排,先给各位上一桌好酒好菜。 那几位爷今天有没有约好的姑娘?” “没有,你随便,只要别找的太俗气就行。”陈段落了座说道。 小二笑脸道,“既然如此小的我这就去找几位漂亮且有才艺的姑娘,我们这里的客人点的最多的闵月楼,那里的姑娘不仅身姿优美,而且懂一些诗词歌赋。” 陈段看了看还在生闷气的胡杨,“不过你到那里可不仅仅找个姑娘,还得帮我们弄一盏花灯过来。” 说完丢给小二一个钱袋。 小二捡起钱袋打开一看至少十两,“小的我这就去办。” 说完转身离去,骑上一匹快马朝着丹水河畔停靠的闵月楼飞奔而去。 一人一马来到河岸边,不待撑船人问话,小二拿出了腰牌。 撑船人二话不说撑着船向河水中央的大花船驶去。 丹水河畔,硕大的闵月楼如同一座岛屿一般。 船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一个个挂着笑容谈笑风生。 那花灯更是炫彩夺目,有镂空的宫灯,有鸟兽造型的,也有各种花造型的烛台。 小二上了船看也不看,径直的走向甲板一层的大堂之中,将令牌往柜台上一交,写下要带的姑娘和地址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就去了二楼,交了钱领了姑娘就走了。 芙蓉馆内,陈治,钱为、庄和、冉会、胡权静静的围坐在一起,五人相对而坐,无话可说,仿佛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出现。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独孤庵,此刻的他一脸得意之色。 “诸位久等。”拱手施礼继续往里走。 几人坐在椅子上拱手回礼,算是打了招呼。 独孤庵扫了一眼,来到了正北落了座,“各位别板着脸啊,许老头,把我带的酒拿上了给各位尝尝。” 话音刚落,一位瘦弱的老头抱着一坛子走了进来。 下方坐着的李启起身行了上去,“许老头给我吧。” “这是上次答应各位的杜家百年佳酿,别干坐着动起手一起尝尝吧。”独孤庵见众人不动,自己起身来到李启跟前拿起酒坛子打开封口,开始给在坐的每人倒上一碗。 众人看着琥珀色的酒倒进了白色碗底,一股浓烈的酒香在屋内飘荡,勾的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个可是个好东西呀,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年,而这个可是百年呀,咱们能喝到百年的东西,这应该感谢杜汝铭。 来举起来吧!”独孤庵自己举起酒一饮而尽,“啊~” “好酒!” 只一碗独孤庵面色微红。 陈治看着碗里琥珀色的佳酿,却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实在难以下咽。 “独孤家主,这顿酒喝的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得说清楚吧,不然这酒没法喝。”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你们说这次有办法扳倒赵印了吗?”独孤庵拿着酒坛正往自己碗里倒酒。 陈治看向了周围几人均摇了摇头,“我们什么时候说的?” “嗯?于范青给我写的信,说你们有办法扳倒赵印,还让我赶紧过来于诸位商讨吴沉登基的大计,说已经筹谋许久,需要一些支撑,所以我就来了呀!”独孤庵放下酒坛摇晃着碗中的美酒,散发着浓烈的酒香。 几人相识一眼一个劲的直摇头,这可把独孤庵看懵了,直接问道,“怎么了,于范青这事没给各位商量?” 陈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心里也犯嘀咕这事压根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可又怕担心自己的无知会让人看笑话,“于大人说的这件事我们的确不清楚,只是最近他一直在查杜汝铭的案子,或许从中发现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何不等他回来问个究竟。” “现在的问题并不是怎么扳倒赵印,而是杜汝铭现在被夜幕的人抓走了。 我说句不好听的,在坐的各位脑袋明天还在不在都不知道。”李启气的起身怒瞪着双眼布满了血丝。 独孤庵走到李启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李启面前的一碗酒,“老弟,这么好的酒不喝浪费了呀。” 递给了李启,自己回到座位前又倒了一碗酒,“在坐的各位把心放进肚子里,杜汝铭被抓我在办道上已经知道了,我之所以还敢来叶城就是担心各位,沉不住气,成大事必须得沉得住气才行,我都不怕各位怕什么? 倘若他真的供出点什么,各位就将责任推给我就是,就算给扣上谋逆的罪名我也能保住各位家小。 再说他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他把各位供出来了谁救他的命。 在坐的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也得多谢谢人家杜老板,要不是他的引荐你们和我之间也不会有这份交情。” 独孤庵看了一眼众人依然闷着头,不禁摇了摇头,“各位,我今天不妨透个底,就算在坐的各位都会出卖我,杜汝铭也不会出卖我。 人呐有一种情绪叫讨厌,他讨厌某个东西,某件事物,他可以不见,不闻不问。 可有种东西叫恨,人一旦恨某件事,某个东西,他就想摧毁它,甚至倾尽所有也要把它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这样才踏实才舒服。” 李启若有所思,眼睛看着独孤庵喃喃道,“你是说杜汝铭恨的是皇帝吴减?为什么?” 独孤庵淡淡一笑,“他心里最恨的是叶城。” 第301章 ,元日 清风徐徐吹来,还夹杂着一股凉气,城楼上士兵手握长枪严阵以待。 雷雪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城门上的景象有些出奇。 “赵玄,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今天?”赵玄看了雷雪眸子里闪着光的眼睛不禁想亲一口。 “哎呀,今天是元日嘛,难道你不是中原人呐。”一旁的子晋随口道。 “是啊!我怎么把这种日子都忘了。”赵玄挺直了身,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什么是元日?”雷雪继续问道。 “这个元日嘛是我们这里自古以来的新年,过了今晚就是新的一年,叶城今晚不宵禁,男女老少都会守着今晚迎接新的一年。”子晋解释到。 雷雪眼睛里闪着亮光,开心道,“那我们今天晚上不睡觉了?” “嗯。” “那是不是可以带我出去玩啊?” “回去给爹娘请个安我就带你去。” “嗯!”雷雪点了点头。 自从大婚之后,赵玄也感到有些奇怪,不自觉之中自己性格收敛了许多。 到了家之后两人来到了后院,见屋内灯火通明,不时传来阵阵笑语,让赵玄感到一阵好奇。 心里正泛着嘀咕,雷雪先开口了,“爹娘那屋怎么这么热闹?难道是大哥回来了?” 赵玄苦笑着摇了摇头,“绝对不是,大哥那人你不知道,一张死气沉沉的脸,整天像是天下人都欠他钱一样,就连母亲见了他也没见他笑过,走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的来到了窗台边,借着缝隙看到看到自己的母亲坐在椅子正笑得合不拢嘴。 而白兰的正对面是一个是小石头,此刻的他穿着一身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女子衣裳,说着一段来自市井里的故事,正卖力的表演着,折腾着,惹得白兰笑得合不拢嘴。 赵玄推开了门,“母亲,我们回来了。” 小石头看到赵玄二人的到来脸上一种不自然的笑容,“小叔。” 赵玄冲着小石头点了点头,后看向母亲,“娘,今天是元日,您不出去看看吗?” 白兰笑了笑,“你爹刚去大院了,我等他回来,你如果想去就去吧。” “娘,咱们一起去吧,好多年了咱们都没在一起过了,我也留下来陪您等爹回来。” 白兰脸色一变假装生气道,“傻孩子,你都多大了,还要粘着我吗?带着雷雪还有小石头赶紧去吧。” 赵玄还想说什么就被雷雪拦住了,“娘,那等爹回来了找个人寻我们去,我们就在长阳街上。” 白兰起身将三人推出了房间,“赶紧去吧,年轻人非的跟我们一起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等你们给我生… 去吧,去吧。” 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雷雪看看赵玄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赵玄一脸莫名,“娘我们先去了。” “去吧。” 几人乘着车来到了长阳街上。 车夫还没停好,小石头第一个冲下了马车。 “这小孩,这么着急干嘛?”子晋坐在门口,他还没下车就被小石头抢先一步。 一旁的闵珑开口道,“小孩嘛玩心重啦,哪像你们几个老气横秋的样子,一点也无趣。” 就在这时有人掀开了门帘,众人一看是刚才下车的小石头,“小叔,众位长辈请下车。” 子晋一看乐了,“哪里像你说的,这孩子多懂事呀!” 说完来到了门帘处低头一看连下马凳都已经摆好了,“嚯,连下马凳都放好了,手脚挺快的嘛,来扶着叔叔下去,回头给你买好吃的。” 小石头伸出手扶着子晋,嘴里道,“您慢点,看着脚下。” “好嘞!哈哈…” 子晋下了车后接着是陈魁,看了一眼小石头摆了摆手,“不用,我怕压着你。” 接着是郭欣,楚红二人也没让小石头扶着。 在接下来是闵珑,歪着头眼睛一直看着小石头的一举一动,在她眼里小石头的举动有些不同寻常,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不应该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嘛,就算不是也不应该是这么谦恭。 思索中便来到了门帘处,就在她于小石头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看到小石头的眼睛里全是赵玄,这时闵珑不自觉的笑了。 这辆马车上不仅仅只有自己想依附于更有权势的人,这小石头或许也有相同的目的。 赵玄拉着雷雪来到了门帘处,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小石头,他明白这是小石头故意在卖乖,也明白了小石头这两天不同寻常的举动恐怕石知道了自己母亲已经不在人世的事情,看到这赵玄不由得鼻子一酸。 低语道,“小石头,你是我林大哥的儿子,在这里你不用去讨好在坐的各位和我,包括将军府在内的任何人。” 小石头咧着嘴笑道,“小叔,我知道了。” 赵玄一手拉着雷雪,一手拉着小石头下了车。 街道上人头攒动,吆喝声不止,赵玄却无心多看一眼。 杜汝铭的失踪让他头疼不已,眼看着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了一半了,林大哥的事情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脑海中不断的回想起小云嫂嫂的惨死,和陈老汉对着天哭诉这世道不公的场景一时间出了神。 而雷雪止不住的往前走,街道两旁小贩们卖灯的,卖糖人的,卖炮仗的人最多。 雷雪是哪里人多往哪里挤,指着一盏大灯笼,“给我我要那个。” 小贩一看雷雪那穿着打扮毫不犹豫得把灯笼递了过去,眼巴巴的看着她。 雷雪倒好拿着灯笼就要走。 “等等小姐,你还没给钱呐!”小贩喊到。 雷雪这才意识到要给钱,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赵玄,又不好意思的递了过去。 “婆婆说要节俭,算了还给你吧。”递了回去。 “我说姑娘,你这弄的…”小贩一时语塞,也不好强卖就收了回去。 “等一下,这姑娘的灯多少钱我给你。”人群中一白衣男子说道。 雷雪顺着声音看去,一位约莫三十上下的男人,衣着讲究,腰中挂着人。 说着从怀中掏出钱袋,一双长着茧的手从拿出一块碎银子递了上去。 第302章 ,翻脸的速度 热闹的长阳街上,灯火阑珊,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街角最热闹的花灯处,一白衣男子正拿着一块碎银子递给小贩。 “好嘞。”小贩接过银子看也不看就放进了钱箱里,他知道这种人给的钱不会有假,不然大街上被拆穿那是一件及其侮辱人的事。 更何况这节日里朝廷巡逻的士兵那是一队接着一队,只要自己喊一声这人肯定就跑不掉的。 雷雪看看手里的灯,再看看眼前的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一脸歉意的微笑道,“多谢公子解围,公子在此稍等片刻,我把钱还给你。” 那白衣男子笑了笑道,“姑娘不用了,我是看姑娘年龄外貌有几分像我的师妹。 几个打发凡夫俗子的铜子而已,何必客气。”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那公子的师妹一定是你的心上人吧。” 转过身的莫白内心突然泛起了波澜,这个陌生姑娘的话像是雷霆一击,敲开了自己最柔软的地方。 “也许吧。” 刚走两步感觉自己的衣袖就被人拉住了。 转头看正是刚才的姑娘,一脸怒目圆睁的看着自己,“姑娘何事?” “几个打发凡夫俗子的铜钱在别人看来那是能养家糊口的,你视他人为凡夫俗子那自己就是高人一等了是吗?”雷雪憋的脸通红,一双眼睛瞪起。 那白衣男子一愣,竟然无言以对了,一个劲的摇头,“姑娘伶牙俐齿在下说不过你,告辞。” “不行,灯笼还你。”随即把手里的灯笼递了过去。 白衣男子随手一挡把递过来的灯笼拦住,“这是姑娘喜爱之物,就算在下倾慕姑娘容貌送给姑娘的礼物了。” 雷雪这一听气消了一半,从小到大很少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夸自己,“哼,本姑娘知道自己长的好看,不用你夸,这东西我已经不喜欢了,你拿走吧。” 说完把等硬是往男子跟前塞了过去。 白衣男子皱着眉头一脸懵。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姑娘脸说翻脸就翻脸,比翻书还快。 初见之时还一脸可爱的微笑,转眼间那生气的模样仿佛能把自己吃了。 更想不到的是看起来柔弱无力,没想到力气那么大,差点把自己推倒。 白衣男子虽不明白这姑娘为何如此怪力,却也不想多做纠缠。 “雷雪,怎么了?” 身后赵玄的声音传了过来,雷雪脸上有些拘谨,“你听我说,刚才我看那灯笼好看可身上没钱,不知为什么这个人就要自己出钱帮我买了,我现在不喜欢了就还给他,他又不要。” “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不知这位公子为何要踢我夫人出头?” 赵玄缓缓走到二人跟前,看了一眼对方,眉宇清秀一表人才,眼中挂着短剑手上有老茧,看到赵玄来了眼神依然坚定从容,不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主。 白衣男子一听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不禁笑了笑,“二位误会了,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刚才看姑娘有一点点我师妹的影子罢了,现在在看只剩下头发盘的有几分相似,还请两位不要误会。” 男子说完提着灯笼转身就要走,眼睛的余光却看到赵玄身后有个人,眼睛里泛着灼热的光看着自己。 楚红站在赵玄身后,听着刚才三人的对话,眼睛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这人不正是自己的师兄莫白嘛。 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感动,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大师兄竟然不远万里来到了自己所在的叶城。 然而莫白的眼神很快躲闪了过去,“如果有叨扰这位姑娘的地方,在下这里赔个不是,就此告辞。” 说完莫白施礼后转身再次离开。 赵玄转身发现楚红的眼神有些异样,“怎么认识?” 楚红回过神来细语道,“眼熟,他像我一位故人。” “是嘛!”赵玄来到楚红身旁在她耳畔低语道,“雷雪的头发今天是你给她盘的吧。桃花庵的莫白,我有没有认错?” 楚红听完愣在原地,半饷开口道,“师弟如何知道的?” 赵玄背在身后的右手平举在楚红面前,摊开手,一枚桃花令牌呈现在她眼前。 “这不是写的清清楚楚,桃花庵莫白。” “你是什么时候动的手?”楚红眼神有些慌张。 “别担心,师姐,我只是暂借过来看看,回头有人会物归原主的,他也不会发现。”说着赵玄拉着雷雪继续往前走。 只留下楚红峥峥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师姐!怎么了?”不知过了多久子晋来到了自己身后。 “没什么?只是像是遇到了故人。”楚红随口道。 “什么样的故人?怎么没有相认吗?”子晋好奇问道。 “不是,只是有些像而已。” “嗷。走吧,吴涯来了,赵玄让我来叫你呐,大家都在福满楼等着你呐。” 楚红心里更加疑惑了,自己的身份似乎已经暴露了,可赵玄为什么没有派人除掉自己,而是让子晋过来叫自己回去? 要弄明白这个问题恐怕还得去见赵玄一面,可自己已经暴露了,还有脸去见他吗? 可还没来得及想就被殷勤的子晋拉着来到了福满楼。 福满楼上一间上好的单间内,几人正热热闹闹的说着笑着。 楚红忐忑不安的跟随子晋推开了门。 屋内,赵玄等人都已经入了坐,还有多日不见的吴涯也在场。 “楚红师姐就等你了,菜都凉了,还以为你走丢了。”赵玄起身热情招呼道。 这顿饭楚红吃的是索然无味,内心总是不安,可看着赵玄还如同往日一般有说有笑。 酒足饭饱后,几人就商量在福满楼定了几间上好的客房,谁玩累了就回来休息,但今晚绝对不能睡觉。 夜半三更,街上热闹的行人渐渐稀少,楚红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一股凉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关上了窗,看了一眼熟睡的郭欣,口水湿了枕头。 轻轻的走上前,为郭欣盖好了被子。 拿起床边的宝剑,毅然决然的退出了房门。 第303章 ,于范青的密谋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于范青的美梦。 “谁呀?一大早的不知道本官昨晚没睡吗?有事等我睡醒了再说。”于范青眼睛通红,昨天一夜未眠,查了半天也没能找到那名看到赵玄出入杜家的兵。 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得于范青有些窝火,“没听见我说的吗?有事等我醒了再说。” 而那敲门声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于范青听到这敲门声有些不太对劲,一般自己府上的人都是轻敲两声,谁也不敢贸然打扰他休息,而这几声却异常急促,不像自己府上人敢这么干的。 于范青下了床,走到门前,嘴里嘟囔道,“老子不是给你们说了嘛,有事等我睡醒了…” 开门一看,敲门人身穿一件黑色斗篷,遮住了半张脸,裸露在外的是身华丽的狐裘,站在他面前气宇轩昂,眼神中似乎有一道光把自己穿透了。 身后跟着一名花白头发的老头,穿着一身灰色粗布长衫,眼睛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警惕的看着周围。 “你是?”于范青纳闷道。 “于大人好清闲呐,怎么你邀我前来不请我进去坐坐?”来人声音低沉有力道。 于范青愣了片刻,恍然一惊,“呦,是独孤家主!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来来来里面请。” 施礼将独孤庵请进门,而后对着门口道,“来人上茶。” 独孤庵进了屋,眉头紧锁,屋里有些凌乱,一股臭味迎面而来,低头一看那于范青的靴子就丢在了门口,官服随手扔在了地上。 看到这独孤庵不住的摇着头。 “独孤家主什么时候来的叶城,也不提前通知在下一声,我好给您接风洗尘。”于范青一脸笑容可掬的样子道。 “我什么时候到需要告诉你吗?”独孤庵淡淡道。 于范青也不生气,依旧笑容灿烂,“那是,独孤家主日理万机,当然不会告诉在下,只是在下有心攀附,还望多多给予机会。” 独孤庵一听这话笑了,有些人巴结人的时候一声不吭,做的人模狗样的,可这个于范青巴结人却是明目张胆的告诉你,“于大人这话说的有点意思。” 可转念一想这么直白的话难道这个人是傻子不成,可傻子怎么又能做到兵部一把手,顿时对于范青产生了兴趣。 “来咱们今天就聊聊吧,说说你的谋划,如何能扳倒赵印。”独孤庵开门见山道。 “独孤家主,是这样的,我在调查杜家纵火一案的时候发现一个重要的线索。”于范青拿了杯昨夜的茶,一口气喝完,一股冰凉入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独孤庵一看打趣道,“于大人你那茶是不是太凉了,要不你穿个衣裳。” “无碍的,行军打仗这点凉算个求。” “行,你继续说,什么重要的线索。” “嗷,我查到杜家纵火一案有几个特点。 以现场血迹来看,除了几名家丁是死在后院的,是被高手用手弩一箭要害而亡,而杜家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血迹,就说明杜家上下二十多人并没有被杀,而是被劫走的。 这是其一,说明能一夜之间让杜家消失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匪类,他们可能很早之前就已经进行过周密的计划了。 起火的原因我们也查明了,是东晋的旱天雷,一种火器。 这是其二,就说明这起案子有可能和东晋有关系。 在案发时有人看到赵印的小儿子赵玄曾出入过杜家,而且带了很多人,并且和城防营禁军的兄弟们起过冲突,但由于城防营的人在那次冲突中败下了阵,这事城防营的人都不敢提,怕丢人,没打过将军府的一群家丁。” 独孤庵手摸着下巴,嘴里嘟囔道,“有点意思,满甲的城防营士兵打不过手无寸铁的将军府家丁,看来赵印的手里还握着不少东西,你继续说。” “只要我们能找到当天看到赵玄的那人,并让他出来指认赵玄,我们再把旱天雷找人偷偷埋放在将军府,这样一来赵玄就脱不了干系了。” “你是说把赵玄弄成叛国之罪?”独孤庵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却透露着金光。 听完后沉思良久,点了点头,“行,我看这个行,看不出你个行伍出身脑子里竟然有这么阴损的招。这事除了你知我知还有谁知道?” “没了,丞相那我原本也想告知的,一来怕他知道后抢先一步告诉你我的谋划,抢了我的功劳,二来这种事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呀你!”独孤庵笑着指了指于范青,“坏的好的全都摆在明面上了,怪不得陈治引荐你。” “哪里,我也就是实话实说。”于范青笑道。 “不过…” “不过什么?遇到什么难题了?” 于范青想起昨晚的事情一脸无奈的站在独孤庵面前,“这禁军四旗主各个都不是好惹的主,我哪个也不敢得罪,而那个兵就在青龙旗主关心的手下六番队里面,我的人昨夜去查被他们从城楼上赶了下来,一夜甚是狼狈。” 独孤庵微笑着看着他,“于大人,你我头一次见面你就给我出了这么个大难题。” “可不是嘛,这个青龙旗主关心,他爹是东海大刀关老五,老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万一惹毛了他,他告状到他爹那,你说那疯老头子不得提个大刀来砍了我。 要我说独孤家主,您和关老五还算是远亲呐,要不您帮我去说说呗!” 独孤庵笑了笑,站起身来,摸了摸已经凉透了的茶,又放了回去。 “也罢,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叶城,有些老人是该拜访拜访,毕竟今后要用到他们的时候多了。 不过你这计划需要跟丞相陈治你们两个人再计划一下,不能出纰漏。 还有最主要的还是要先查出杜汝铭到底被谁抓了,为什么被抓,不然我们的对手是谁?都没搞明白就先想着扳倒赵印,这是不是有点天方夜谭了,万一哪天杜汝铭自己蹦出来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于范青意会的点了点头,“倘若他半道上冒出来我们就杀了嫁祸给赵玄。” 独孤庵起身来到了门前准备要走,“嗯?你还是找陈治盘算盘算吧。我去会会老朋友。” 第304章 ,敌人,朋友 启明星高挂夜空。 太阳还没有出头,寒夜的风透着一股刺骨凉。 这个时辰里的人是最疲惫也最容易放松的时候。 福满楼一间上好的客房里,几盏灯火随着一阵微风摇曳着,照射出一道人影。 屋子里酒气肆意,吴涯趴在满是酒菜的桌子闷着头睡着了。 赵玄躺在吴涯身旁的地板上,歪着头咧着嘴口水顺着脸庞滴在地板上,和倒下的酒水混在一起。 这是二人几年里最放松的一天。 而就在两人熟睡的地方,一名白衣女子手持长剑,矗立在二人跟前。 三尺寒剑在烛光下闪烁着森森白光,抵在赵玄脖颈处跳动的血脉上分毫之间,只要她一抬手便能让赵玄血溅当场。 可就在这时她犹豫了,作为东晋桃花庵培养的顶级刺客,楚红不知执行过多少次这样的任务。 以美色诱惑他人放下防备心,选择在人最信任的时刻,毫不犹豫的杀死对方,这是她的任务,也是她的命,是师父多年悉心栽培的结果,她那双看似柔弱无骨的玉手,却是取人性命绝不会颤抖的索命武器,从不会颤抖。 她的剑锋在手中低吟着,眼神犹豫不决。 师父曾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杀了他,可自己的身份显然已经暴露了,不杀了他难道等待夜幕的追杀,她想不明白。 可自己的手却不听使唤的把将从赵玄的脖颈处移开。 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她犹豫的决不是对赵玄的情分。 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接近敌人打探情报的必要手段,现在她只想知道昨夜,就在昨夜,赵玄明明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为何没有动手除掉自己。 更让她感到不解的是吴涯,一名皇长孙,竟然身边没有一名护卫在侧。 楚红收起长剑,抿了抿嘴,转身走到窗台前推开了窗,纵身跃下。 回头看了一眼郭欣熟睡的房间,扭头离开了福月楼。 刚走入巷陌没多远就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她猛的加快脚步,而后又停了下来。 她能明显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猛地一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出于对自己的感官的自信,她疑惑着看了看,幽深的巷子里没有任何动静。 正在自己纳闷之际一只手从身后伸了过来拍了拍她,“师姐?这是准备去哪?” “你?”楚红惊讶的缓缓转过身,看到赵玄正一脸无精打采的看着自己。 赵玄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师姐刚才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这准备去哪呀?” 楚红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少年心思重的可怕,而且想法异于常人。 也就在刚才,这个少年恐怕也已经知道自己要来,却偏偏装作熟睡状,她实在想不明白赵玄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吧,你想怎么样?” 赵玄低下头思索半饷,“没想什么,如果你非得要问个所以来的话,恐怕我也回答不出来,只是你我之间也并非你死我活的仇怨,何必何必问个究竟!” “那你就不怕哪一天我再次拿着剑指着你的喉咙嘛?” “也许吧,不过现在我们似乎还是同门吧,龙牙岭是禁止同门相残的。” 楚红一愣,转过身看着赵玄正注视着自己。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吧!” “去哪?” “随我来。”赵玄几个闪身消失不见。 楚红紧随其后二人很快又回到了福满楼,找了一间靠近临街的上好房间坐了下来,并吩咐小二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间房,小二当然知道赵玄是谁自然满口答应。 “这里?这是请君入瓮?”楚红自知如果自己想逃出叶城恐怕也没那么容易,索性就跟了进来。 “而且如果你现在选择离开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你是否能安全的离开叶城逃出北纪。” 楚红当然知道赵玄这话并不是威胁,她现在身在夜幕的大本营之下,只要赵玄一句话,任凭自己有再大的能耐恐怕也难以逃出叶城。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昨夜吗?”楚红喃喃道。 “一直都是个疑问,你的身手这么好为何还要去龙牙岭,我派人查了身边的所有人,子晋很奇怪,郭欣也有点问题,只有你的最合理,合理的让人察觉不到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楚红补充道。 “嗯。”赵玄点了点头,“师姐咱们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你为何没有下手。” “师父只是让我来的目的是监视你和吴涯,可没想到昨夜我大师兄竟然也来到了叶城,深知自己的眼神出卖了自己,想趁你还没有发难之前除掉你,这样就算我死也能保住他的安全。” “你爱他?” “是。”楚红斩钉截铁道。 赵玄笑了笑,“可我看他的眼神并没有太在意你的死活,不然今天早上来杀我的应该是他而不是你。” “所以你故意拿走了他的腰牌,并撤掉皇长孙吴涯的护卫是你们两个人商量好的?”楚红问道。 “不是,是我擅自决定的,我也没想到来的人却是你。” “让你失望了。”楚红眼神有些幽怨。 “是他让你失望了吧?” 楚红摇了摇头,随后眼神透露着倾慕开口道,“师兄是一个要强的人,他一生都在追求让自己变得更强,不论是剑术还是地位,那才是他的追求,至于我只希望不要拖他的后腿。他这次来恐怕是因为我很长时间没有给桃花庵发情报了,所以师父才会派他前来寻我。” “你们师父派两个高徒来监视我们两个人,这龙灵灯到底有那么重要嘛?” “天下人都知道龙灵灯现在已经在韩阳的手中,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灯芯才是龙灵灯的关键所在。” “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们的师父却对它这么熟悉。 这么重要的情报你都知道,看样子你对于他们来说也非常重要,不然这么重要的情报他不会轻易告诉你。” 第305章 ,于公于私 清晨的庭院内,一白发老人满头大汗的走向院中的石台,拿起一碗茶一口气喝完。 “阿猛,怎样?刚才看清楚了吗?”老人对着旁边一约莫六七岁孩童,竖着窜天鞭说道。 “爷爷,您打的太快了,我没看清楚,您再打一遍吧。”孩童奶声奶气道。 老人凝视着他,而后慈祥的笑了,“好,阿猛你看清楚了,爷爷再打一遍慢的。” 随后老人起手马步弓拳,一弹腿踢下三路,可打着打着就收不住劲了,越打越快。 把一旁观看的孩童急得眼睛直转,“爷爷又快了!” “好好…”猛然守势慢了下来,一垫脚准备再出一腿时只听到骨骼清脆的碰撞声,“啊呀!” “老头子,又扭到腰了!”坐在石台旁的花白老婆婆焦急的站了起来,三两步来到老人身旁,“我都说了让你徒弟来教教他就好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整天喊打喊杀的!” 老头一手扶着腰,另一手猛的挣开,瞪着眼睛呵道,“你懂什么,咱们四代关家就这一个独苗了,我得亲自好好练练他,交给别人你放心吗?” 老婆婆白了老头子一眼,不在说话,又上前扶着老头两人来到石台前坐了下来。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老头子摸着孩童的脑袋笑着道。 “是爷爷。” 就在这时听到门口处,掌声响起,“五老的身子骨还行啊!哈哈哈…” 独孤庵探着头满脸笑意出现在关心家后院。 “呦,这不是独孤家的大儿子嘛?怎么不在淮西城呆着跑着干嘛来了?”老头子扶着腰走上前去迎接。 “五老,您这说哪里的话,做晚辈的就不能过来看看您啦?”转身从身后的随从边接过来一坛子酒。 关老五定睛一看那是一坛子尘封已久的老酒,想想以独孤庵的性格不会只是普通的就,就顺势接了过来,“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五老这个可不是普通的老酒,这是杜家百年陈酿,现在是喝一口少一口呀!哈哈…” 关老五一听喜笑颜开,“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哈哈哈…老婆子给我整两道好菜,我与侄儿要和上一杯。” “行,我这就去。”老婆婆说着领着孩童就去了伙房。 独孤庵和关老五一阵寒暄就来到了厅房,上菜后,关老五迫不及待的就要开酒。 看着琥珀色的老酒,关老五那口水差点流了出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三四杯酒下肚,关老五面红耳热。 就在这时,独孤庵眼眶湿润,眼看着那泪水就流了下来。 弄的关老五一阵疑惑,“咋啦?大侄子。” “五老啊,您可不知道,咱们喝的这酒恐怕今后可就没有了。” “这话怎么说呀?” 独孤庵紧皱着眉头,闭上眼睛痛苦莫名,“这酒是杜家的百年酿,我这次从淮西城赶过来就是因为杜汝铭被人给杀了。” 关老五一听眼神疑惑不解,“我只听说这杜汝铭被强人掳走了,可并没有听说被杀,贤侄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我已来叶城数日,终于让我查出一点眉目,杜家被烧毁的那天曾经有人看到赵家的老二赵玄出现在杜家,还派人跟衙役和守备禁军打了一架。 而那群衙役和禁军竟然没打过将军府的家仆,所以这么丢人的事情就没有被传开,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查到的。” 关老五捋着胡子道,“这赵家和杜家也并无恩怨,为何要对杜家使这么狠的招啊?” “这您有所不知了,他们之间的恩怨恐怕不是于眼前。 早在十四年前北纪占领了凉州,并发现了一座矿脉,皇上就把矿脉的开采权交给了白家家主白庭,三年后那矿脉就发生了一次重大灾难,劳工无一生还,也是因为此事白家不禁没能敛到财富,还赔了不少,损失惨重,从此白家商社在中原一蹶不振,白庭就命人封了矿脉。 这杜汝铭一开始也想参与矿脉的开采,无奈那时白家势大,杜家不敢与之抗衡,终于在那次矿脉灾难后找到了机会。 他还派人去矿脉查探情况,得知矿洞还在,坍塌的只是靠近矿脉处,还差一步就能挖到矿脉,自然欣喜不已,他就找到我父亲,说明了情况,他也想占了便宜,毕竟白家已经干了一大半。 我父亲一听也算是为北纪在做好事,就担了下来,并联合几个氏族请愿给杜家做担保,一纸书文上到了皇帝手上。 皇上当时也挺高兴,而且还命人请杜汝铭去了康宁宫。” 关老五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当时杜汝铭进宫的那天我还在当值。” “对啊,这老皇帝都满口答应了,并且下旨要把北纪监牢里的死囚全部派给杜汝铭用。 可得到消息的白家不干了,那是拼命阻挠啊,赵家和白家联合当时的丞相一起上书,阻止杜汝铭去开采矿脉,说是矿脉中藏着天下的作势,万不能轻易打开。 在我看来就是他白家花了太多银子,舍不得把快要打开的宝藏拱手送于他人。 而近年来矿脉却传出就要被打开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杜汝铭消失了。 您想想那赵家和白家什么关系,那是亲家,赵玄是白庭的亲外甥,白庭一句话赵玄啥不敢干。” 关老五听到这倒是笑了,延眼神中流露出一些欣赏之色,“是的,赵玄这孩子胆子贼大,他爹没让他入武行,非得做个伴读书童真是用错了地方。 要是能入了禁军营,和他哥一样做个将军,他们赵家那叫一个将门虎子,那岂不是一件美谈,还能被史官记录传颂。” 独孤庵一看这么聊下去越扯越远了,这老头子是不是糊涂了,我是来向你说什么的,你给我东拉西扯。 “五老!”独孤庵急道,“我是在说杜汝铭被害的事。” 关老五这才缓过神来,“嗷嗷嗷,你说你说。” “我是说,我的人查到杜家被毁那天赵玄带着人去过,并且和禁军打了一架,还想请五老给我主持公道,帮忙找寻杜汝铭,是生是死赵家得给个说法,生就给放了吧,死那我们就认了,谁叫咱们一开始也想着占白家的便宜呐。” 关老五低头沉吟一声,“好,这事我不看谁占了谁的便宜,只看谁为公,在看谁为私。” “是啊,杜家虽然占了白家的便宜,可那是为公,而赵家和白家却因为嫉妒和不甘心却要治杜家人于死地,这事五老您的管管。” 第306章 ,南市校场 未时一刻,叶城南市校场上,喊杀声震天。 引得无数人驻足,尤其一群妙龄女子,看的是春心荡漾。 看台上,关心一身银甲挺拔威武,目光冷峻。 台下士兵正在对位训练相互过招,突然一声惨叫,使的训练停了下来。 众人顺着目光看去,一士兵躺在地上哀嚎着。 领队校尉赶紧上前查看情况,“军医赶紧带下去。” 起身怒视着对位的士兵,看的那人不敢直视,“告诉我怎么回事?” “将军,我是正常对招的,谁知道他一个不留神,我的枪就打在了他的眼睛上。”士兵指着自己卸了枪头长棍道。 “没看到关将军在吗?平时还好,将军来了就给我整这么一出,来人给我拉下去杖责二十。” “我真的是正常出招的,这事不怪我!”士兵眼神坚定为自己辩解道,那二十军棍下去没有三五个月是下不了床的。 听着他的解释,那校尉不为所动,“拉下去给我打。” 两人上来架着那名士兵就要拖出去,眼看着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气的将长枪丢在了地上,“放手,我自己回走。” 倔强的甩开两人昂首挺胸走向行刑场。 “站住!”人群中闪开了一条道,关心扶着宝刀眼神冷峻,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来到那校尉跟前就是一巴掌打在头上,“他么的,老子怎么给你说的,这训练是给我看的?老子来不来还不是一个样?” 关心环指着周围一群人,“你们。 你们不是我的关心的兵,你们是北纪的兵,是守卫皇城的禁军,你们的职责只有一个,保卫皇城,保卫皇上。 你们的操练并不是给我看的,我在与不在都应该一个样。” “是!”众人齐声道。 那名倔强的士兵也跟着众人喊到,喊的他热血沸腾,眼眶湿润。 关心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去掉头的长枪,轻声道,“在战场上你唯一能信任的只有手中的武器,你丢了它就等于把命也丢了,明白吗?” “明白!”士兵高声回道。 关心也毫不留情的给了士兵一巴掌,把他盔都打歪了,“明白个屁,就冲你把自己的武器丢了这一点就该罚。 去穿上披挂,带着它围着战场五十圈。” 士兵扶正了自己的盔,接过长枪,转身跑出人群去了校场外围跑道。 “还愣着干嘛,回去操练!”关心命令道。 校尉搭了个脑袋,“是。” 就在众人散去之时,一个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关心,给老子出来!” 关心眉头一皱,远远看去,一个花白老头,一身披挂扛着大刀出现在眼前,正气势汹汹的朝自己杀来。 “爹?”看着老头子红光满面,脚步却有些不稳当,定是喝多了酒,可最近自己也没犯什么错,老爹这会来干嘛。 关心快步迎了上去,“爹,这大中午的您和谁喝了酒啊!这是要干嘛?” “你还好意思说!”关老五抡起大刀劈头盖脸的朝着关心去了。 关心赶紧闪躲在一边。 几名护卫一看事情不妙,赶紧冲上去抱住关老五,“老将军,刀下留情,有什么事您和关将军好好说,干嘛非的动刀。” 关老五脸涨的通红,怒斥道,“你们这些小崽子,翅膀硬了是吧,敢拦我。” “小的们不敢,这是校场,有什么事老将军还是等回去再说啊!”几位护卫抱着关老五哀求道。 “你们给我起开!”一甩身将身旁护卫振开,猛然举刀又扑向关心。 咯吧一声骨骼清脆的声音,关老五急剧痛苦的丢下大刀,单手扶着腰部,另一只手痛苦的在抓着空气。 “爹!”关心赶紧上前扶着老头子。 “老子不用你扶!”嘴上逞强腰却不顶用,靠在关心身上。 “你给我说,你是不是阻止于范青查案子了,故意把番队调了个,还派人把于范青的人打下了城墙,说!”关老五怒斥道。 关心一看这于范青没把丞相搬出来,却把自己爹搬出来压自己,心头突然冒起无名之火,“爹,你就听那于傻子瞎扯,我们青龙旗那是有规矩的,于范青找的人正好在城外做暗哨,您是知道的,这暗哨的位置岂能是他人想知道就知道的,到现在为止您儿子我也不知道具体暗哨都在什么位置,你说我能告诉他让他去瞎折腾吗?” 这阵腰疼直接把老头子整出一身汗,片刻关老五就从酒劲中清醒少许。 “我不管,你去把于范青要找的那个番队给我带过来,我给人家送过去。” 关心一听这话有些不太对劲,肯定有人说了什么,“爹,您这是跟谁喝的?” 关老五嘿嘿一笑,“独孤氏家主,独孤庵。” “他?”关心纳闷之际心头隐隐感觉其中有事。 “爹,他怎么会掺和到杜家的事情里的。”关心扶着关老五往营房走去。 “我不去你营房。”关老五一把挣脱开来,一脸神秘状,“你管那么多干嘛,快点把人交给我。” 关心看自己老爹铁了心要人,没办法,只能命人把六番队调过来跟着老头子去了于范青的府上。 于范青正在府上愁眉不展之时,就听到有人来报关老五带着六番队的前来登门拜访。 这脑袋一转便知关老五是独孤庵请来帮自己的,不过他也没想到独孤庵能请得动关老五,看样子自己这会是跟对人了,不由得庆幸起来。 见了关老五那是亲切异常,“关老将军,您亲自来府上真是令于某受宠若惊呀!来来来,里面请。” 关老五一摆手,“不必了,于范青人我给你带过来了,不过有一点,这些兵都是我青龙旗的人。 你查案可以,但不能对他们用刑。” 于范青脸色铁青,这关老头竟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好歹自己也是兵部主事,心中不快,可还是咽了回去,“关老将军,您看您说的那是哪里的话,放心我只是查问一番便当了他们。” 关老五鄙夷的看了于范青一眼,“哼,我还不知道你们的手段,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倘若他们少了一根汗毛我定叫你于范青削肉断骨来陪,我关老五说到做到,我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 于范青也无意于关老五纠缠满口答应了下来。 第307章 ,威胁 皇城西侧,一片密林中,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一座红墙大院静静的躺在里面。 进门处一座牌坊,上面写着静夜司,不时传出骇人的惨叫声。 于范青领着青龙旗六番队的人来到了这里,这里是朝廷专门处置朝廷重犯的地方,进去的就没几个能活着出来。 张不赢眯着眼看着静夜司冷冷一笑,对着身后的人道,“兄弟们不要怕,于大人请我们过来喝喝茶。” 入了门静夜司竟然没有一个守卫,高大的房屋透着一股子阴冷气息,那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愈加清晰,还能听到急促的喘息声。 于范青命人分别把人带下去做笔录,屋中只留下了张不赢。 于范青坐在堂中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的看着杜家案件的卷宗。 青龙旗六番队的副统领张不赢,脱下披挂的他一身轻松,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抿上一口回味悠长。 于范青起身拿起四本册子,一一放在张不赢面前,分别是静夜司,京兆府林英,仵作马广田,长史童山月,四人对于杜家大院一案的笔录。 张不赢抬头看着于范青微笑道,“于大人,您这是要干嘛?” “张副统领,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看看这案子。” 张不赢推开了卷宗,笑嘻嘻道,“于大人呐,俺是个粗人,这案子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在京兆府内都说完了,这上面的字我也都看过,您这让我看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见到的人并没有携带武器更没有披挂之类的,您想让我怎么说,这已经够丢人的了,还请于大人留个情面,别在张扬了,行吗?” 于范青看了看左右,“你们都下去,把门关上。” 退去了左右,于范青亲自提着一壶茶,给张不赢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张副统领,于某也不想声张,只是杜汝铭这个人呐跟我有些交情,他生死不明我这心里头啊。” 长叹一声,“所以还请副统领帮帮忙。” “呦!这事?”张不赢挠了挠头,“于大人,我们那天只是帮忙去救火,我连杜家大院都没进就遇到了歹人,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于范青瞧了瞧桌子底下,“往下看。” 低头一看,底下是一只箱子。 于范青打开箱子,整整一箱黄金,“张副统领,咱们都是明白人,我有话直说,只要你能供出那天与你们遭遇的人是谁,这箱东西就是你的,而且现在白虎旗主正好是个空缺,我有办法帮你争取到,只要你能配合我,我和我身后的人可以保你前程似锦,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张不赢看着黄金,再看看于范青露出一脸愁容,“于大人呐,你这?” “说明白点!我听闻于你们交手的人是大将军赵印的小儿子赵玄,只要你指认他,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你们?”张不赢看着于范青,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是?” “我,还有丞相等一众,还有幽州的独孤氏。 大将军自开朝以来拥兵自重,敛财无数,每遇战事连我们的皇上都要听他的,皇室早就看不下去了,只要你们帮我们一次,我就举荐你为白虎旗主,今后太子掌权,这北纪的天下就是我们的。” 张不赢笑道,“于大人,您这是要和大将军掰手腕呀!您能掰的过吗?” “也许以前不行,可如今就不一定了。 前丞相周公已死,白家又因为骊山矿脉一事一落千丈,他又把黑鹰骑全都调到了凉州,保皇长孙的安慰去了。 如今这叶城之内,只剩下年老昏聩的皇上了。” 张不赢眨巴眨巴眼,一脸神秘笑道,“于大人呐,想不到您已经攀上了独孤庵这根大树,只是恕在下无能,当日交手我并没能看清楚对方是谁,我也不能污蔑他人吧。” 于范青一听猛的站起身,“这么说你就是不愿意配合了?是嘛!” “污蔑他人的事情恕我直言,我怕祖坟被人挖。” 于范青血红的双眼紧咬着牙狠狠道,“我只是让你把那天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而已,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不赢一脸无所谓道,“什么敬酒罚酒的,你可不要吓唬我。” “你是笃定了我不敢对你用刑是嘛?”于范青气的脸涨得通红,自己可是兵部主事,连个禁军副统领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可又没办法,谁叫关老五的青龙旗深得皇上器重,他关老五在军中威望也高,而且护犊子,急了万真敢拿刀过来跟自己拼命。 跟他打,人家会说你欺负老人,不打你就得挨揍。 只见张不赢冷冷一笑。 于范青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中的不快,不慌不忙道,“不急不急,待会你就得求着我。” 张不赢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于范青抬头看了看门外,快到午时了。 突然门外来了一人,身着素袍,脚上还粘着泥土。 张不赢一脸疑惑的看着来人并不说话,那人走到于范青跟前低下头窃窃私语,只见于范青眉开眼笑,伸手去接那人从怀中掏出来的东西。 一根木簪,一只黄金制作的耳环,一把白银长命锁。 张不赢瞬间瞪大了眼睛,猛然起身,一道风般来到了于范青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怒瞪双眼“于范青,你做了什么!” “呦,认识啦!也没什么,只是将你母亲和妻儿转移到一个比较舒适的地方,只待这件事结束我就把人和那所庄园送给你,庄园里不仅仅有你的妻儿老小,还有美女伺候,怎么样张统领,要不你考虑考虑再答复我,我不急的。”说着于范青推开了他。 张不赢一脸惊愕,狠狠道,“卑鄙小人!” 于范青撇了撇嘴,“你们咋,还真难对付,软硬不吃,我也是没办法,再说了我只是让你陈述事实,不过现在恐怕没那么简单了,这是一份新的供词,你好好看看,不想他们出事情最好不要对外声张。” 张不赢看着新的供词眼中满是怒火,对于杜家大院一事他并不想的罪大将军赵印,但这也更恨有人威胁他。 “不要想着怎么通知赵印,或者找关老五,我可以实话告你这场局我是拿命来赌的。”说完转身留下张不赢一人。 “想好了通知我一声。” 第308章 ,若为王 东宫的太极阁中,吴涯对着墙上的字画发着呆,不久后就要离开这里了,恐怕这是在东宫的最后的一段时光。 他要努力的记住这里的一切,到了封地打算也修一间和这里一模一样的房子。 想起父亲的教诲还在耳旁,看着地板上那褪去色彩的羊毛地毯,想起母亲曾经在上面起舞,笑语萦绕房梁。 不禁让他想起父母的惨死,眼中泪水早已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恨不恨爷爷没能把马珏赶尽杀绝?”老皇帝吴减早在门口看了多时,看着吴涯思绪万千,不知该说些什么。 吴涯擦去眼泪,看着一脸苍老的爷爷,笑了笑,恭敬的施礼,起身后摇了摇头,“不恨,父亲曾说过天下事,百姓为大,社稷次之,君为轻。 冰原环境恶劣,为杀一个落魄的王,要派万军在茫茫冰原上耗费太多,我父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为了报仇耗费北纪太多,那有违父亲初衷。” 老皇帝吴减眯着眼皱起眉头,颤颤巍巍的要坐下。 吴涯赶紧上前搀扶,“爷爷,这地板凉。” 他却摇了摇头,缓缓道,“走不动了,就坐这吧。” 挥了挥手,张德喜知趣的带着人离开了,屋里只留下爷孙两人。 吴减淡淡道,“什么君王社稷为轻,不过是一些骗人的鬼话罢了。 为的是他们那些饱读诗书的人标榜自己,来警告君王。 你要这么做才对啊,那样是错的~ 这天下是打出来的。 到了战场面对手拿钢刀全身披挂的敌人,你会想到他也是个人,也是个百姓,身后还有老母还有妻儿吗?” 吴涯摇了摇头。 “可一个君王若只为了一己私欲,发动战争使的百姓民不聊生,又会让国家陷入悲苦之中,严重的赋税和生命在战场上消失,百姓妻离子散流离失所,又岂是为君之道。” 吴涯又点了点头。 老皇帝吴减抿了抿嘴缓缓道,“这些个道理都是拿来用的,什么时候用什么,这才是一个英明帝王的选择。” 吴涯愣了片刻。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他马珏虽然失去了王位,也被北冥赶出了冰原,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可还不够。 我想他死,恨不能亲手宰了马珏,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吴减顿了顿,手中拿出一纸条交给了吴涯。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马珏已经和吴三胖子勾结在了一起,现在屯兵于东海。 “这是夜幕传过来的消息,应该不会错了,你九叔在淮西城像根钉子一样扎了进去,赵印又把兵调到了凉州。”吴减眼神锋芒乍现盯着他,“到了封地之后派兵把马珏给我宰了。 记住,不论谁挡了你的道,能拉拢过来就拉拢,拉不过来的也不能留给他人。” 说完吴减眼神光芒不见,低压头沉沉的睡去。 吴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赶紧检查一番,发现呼吸脉搏还在,才松了口气。 脱下鞋子光着脚走到门口,对着张德喜挥了挥手。 张德喜一路小跑来到跟前低头一看皇长孙竟然光着脚,正纳闷之际见吴涯指了指在屋中睡着的吴减,做了个睡觉的手势,又指了指张德喜的脚。 他瞬间明白了,这是让自己派人光着脚进去把老皇帝扶上床,不由得对吴涯这个皇长孙欣赏不已,要是自己有这么一个孝顺的孩子该多好,可惜自己是个无后的人。 回身叫来几名小太监,吩咐他们脱了鞋,进去之后由吴涯扶着老皇帝,几个人蹑手蹑脚的架着抬上了床,期间连大气也不敢喘。 出了屋子几人才松了口气。 “长孙殿下,您回去休息吧,这有老奴我看着。”张德喜施礼道。 赵玄赶紧回礼,吓得张德喜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惊慌失措的他语无伦次,“唉! 长孙殿下礼大了,奴才受不起,长孙殿下这是要折煞老奴?” “张总管不必惊慌,请起,我只是在感谢一位多年来照顾我爷爷的老人,你这么一来我又何以自处呐!”吴涯上前扶起张德喜。 张德喜看着吴涯一脸震惊,心里竟然不自觉的冒出一句话,或许他更适合为王。 看着愣住的张德喜,吴涯随后轻声道,“劳烦张总管了。”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张德喜看着吴涯孤独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摊开手掌,一个黄纸包裹的东西被自己捏成了粉末,随风四散,“你若为王,奴才我…” 吴涯刚走出东宫的大门,就被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股女子的体香传来,“猜猜我是谁?” “独孤月。”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独孤月松开了手,一身淡黄色长裙一脸可爱的笑容,让吴涯瞬间忘了刚才思念的痛。 “整个皇宫里头有谁会敢跟我这么玩的。” 独孤月皱着眉头撅着嘴,“这里一点也不好玩,我快闷死了。” 说着一把拉住吴涯的手,“小吴涯,你能不能带我出去找你那个兄弟叫赵玄的,我想见见他。” “嘘~”吴涯阻止着口无遮拦的独孤月,“你个姑娘家,都快要嫁给我五叔的人了,嘴上却还说想别人,让人知道了丢不丢人。” “去,那有什么,我又没答应一定要嫁给你五叔,再说了我想谁了要去见谁我就要去,我管他人怎么想干嘛,走带我去找他。” 吴涯摇了摇头,“这个我恐怕办不到。” “带我去嘛!去嘛!”独孤月拉着吴涯的胳膊撒娇道。 吴涯低下头故作痛苦状,“真的不行啊。” 噗通一声,独孤月双膝跪在地上,吓了吴涯一跳,独孤月继续哀求道,“我求你了。” 在这么下去不知道独孤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好,好,起来吧,大小姐,我带你去。” “好。”独孤月喜笑颜开,刚要起身又跪了回去。 “咋啦,大小姐赶紧起来吧,还有什么事吗?”吴涯见状赶忙问道。 “不是,刚才用力过猛,我腿疼起不来了。”独孤月这才感觉双膝疼的厉害。 扶起独孤月低头一看,裙子上双腿膝盖处两块殷红。 “走吧回去换个衣裳再去吧。” 独孤月却摇了摇头,“不换了,再去颐凌阁来回半天没了,赵玄也不会在意这些的,走吧。” 第309章 ,杜家祠堂 吴涯和独孤月出了皇城,走在长阳街上,朝着将军府走去。 孤独月出了皇城一路上快步疾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将军府门口,看着高大的府门不由得又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敲门去呀。”吴涯在身后笑道。 “要不我还是回去换件衣裳吧。”独孤月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处。 “这会怎么又注意到这个了?” “你看,他们家这么大,门口却非常干净,门外的花坛和院落看起来非常讲究,不担心小流氓的眼睛,我担心他母亲会怎么看我。” 吴涯低着头捂着嘴笑了笑,“这个你到也不必担心太多,这院落原本是他舅舅白庭的,十多年前白家搬离了叶城,这院落就荒废了一段时间。 后来将军府出了这事就搬到了这里,不过我可听说了,他母亲是白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培养的,知书达礼且大气,但也不会在意你裙子上的血渍的,走吧,都到这里了。” “不许笑话我,对长辈要尊敬,说不定我一气之下嫁给你五叔,我就是你长辈了。”独孤月涨的脸通红。 “好好好,不笑了,我来叫门。”说罢上前拉起门环扣起了门。 不一会徐管家开了门,一看是吴涯赶紧施礼,“吴涯殿下,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快请进。” 徐管家将吴涯请进门回头一看只带了个女子,身旁并没有带侍卫,正纳闷之际吴涯开口问道,“赵玄在吗?” “二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再去杜家大院,这位是?” “这位是独孤月,来找赵玄的,这样吧,我们也去杜家大院,或许能在路上碰到他,如果他先回来了就让他在家等着我。”说完二人拜别徐管家朝着杜家大院方向。 杜家大院,被烧的只剩下几处石墙,只剩下半截的木门能看到院内已成了焦土,院中高大的树木只剩下漆黑的焦炭,树枝摇摇欲坠。 一辆四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到了。” 掀开门帘,赵玄第一个跳下了车,“雷雪你们在车里等着我。” 随后子晋和陈魁相继下了车,跟着进了杜家大院。 内院中一股臭味迎面而来,那是几具烧焦的尸体,官府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这里应该就是杜汝铭的寝室了。”子晋指着脚下的石板上还有毛发烧焦的灰烬,用手一捏碎成了粉末。 赵玄蹲下身寻找着可能留下的痕迹。 “赵玄,咱们来这里找什么?”自己一大早就被赵玄拽了出来,到现在也不知道要找什么。 “找找看有什么线索,谁抢先抓走了杜汝铭,这事我总觉得很奇怪,怎么会那么巧我们要找杜汝铭就被别人抢先抓走了。” 就在这时听到陈魁远处的呼喊声,“你们两个快过来看看。” “走去看看。”赵玄起身顺着声音的方向寻了过去。 到了之后看到陈魁指着拐角的道,“你看那。” 顺着手指的方向二人看了过去,一堵白墙堵在了院中偏廊的尽头。 “那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堵院墙吗,可能是杜家没那么多钱了后面就不盖了之际堵住了呗。”子晋一脸不屑道。 突然他好像察觉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指着陈魁又指了指白墙,“那里为什么没被烧成黑的?” 三人走过去围着墙看了看,这堵墙高两丈仿佛是刻意为之,跟其他的墙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却看不出来,但两边的墙体都被火熏的漆黑,唯独这里仿佛火就过不去的一样。 “这里一定是有人刻意的在保护,来找找看有没有暗门,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赵玄顺着墙体摸了摸找寻可能的机关。 三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机关,突然轰隆一声,一阵烟雾升腾。 陈魁一拳将白墙打出了窟窿。 子晋回头看了陈魁一眼,只见他正笑嘻嘻的正得意,“吓我一跳! 你还真够直接的。” 三人从坍塌的墙壁中走了进去,一看,这就是杜家老宅的祠堂,但由于年久失修木门上的红色因为风吹日晒已经脱落,只有最高处在屋檐下的还能看得到,窗纸也已经全部脱落。 但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个祠堂虽然年份久远,可地上却是一尘不染。 入门旁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杜家的历史,祠堂内的牌位整齐的摆放着,烛火燃烧,香还冒着烟,这里的一切都说明了杜家还一个人。 “找找看,这个人或许知道杜汝铭被谁抓走了。” 两人心领神会,几人开始分头寻找。 赵玄上下打量着祠堂里的一切,一本族谱摆在案前,正堂中央却挂着一副画,并不是肖像画,而是一副描绘着杜家酒坊繁荣的景象。 画中几人正在一口老井旁倒着水,两口蒸锅冒着烟,酒流进三个酒池,四辆马车走四方,五艘帆船通四海,落款时间是天谕二百三十四年。 “这个杜家酒坊这么久远,还真是难得,可惜了!”不知何时子晋也站在赵玄旁,看着画喃喃道。 “是啊,杜家酒坊的酒文明久远,到现在也是北纪各大酒楼的上品,怎么会一夜之间被人给端了窝,很奇怪是不是。 我总感觉它的消失和林大哥那些人所去的矿脉有关系。”赵玄看向子晋说出了自己心中很久以来的疑惑。 “有道理,一个酿酒卖酒的能和什么人有什么仇怨,一定不是酒的问题。”正说着话子晋看着一旁的两座石像感觉有些奇怪。 一座石像是一个人中年的模样,身材伟岸,一手指着天,一手捂着一把高粱。 而另外一个却是个瘦骨伶仃的老头,闭着眼蹲在石台上,一只手还扣着自己的脚。 “你看这个石像有些奇怪啊,谁家会把一个瘦骨伶仃的老头刻画出来摆在这,最起码也得是个天庭饱满的老头才好看嘛,这么瘦一股风就能吹倒,多不和谐。” 赵玄仔细一看不禁哈哈大笑,“这也太影响子孙后代对前人的尊敬了,谁会跪拜一个抠脚的老汉呀!” 两人大笑回荡在屋内。 “不许笑!”一个苍老却滑稽的怪叫声打断了两人。 第310章 ,疯老头杜老九 杜家祠堂内,两人顺着尖锐的怪叫声寻去。 只见刚才那抠脚老头,灰色如泥土一般的雕像竟然开了口,正圆睁怒目的看着二人。 “大胆子孙,竟然嘲笑祖宗,你们是想挨揍是吧。” “这个是祖宗?你家的?”两人相视问道。 “我问你呐,子晋!”赵玄纳闷不已。 老人从石台上蹦了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上去就给赵玄子晋二人一人一盖头。 “不肖子孙,杜汝铭怎么教的你们,这等地方竟然也能笑得出来,赶紧跪下向祖宗道歉。”说罢自己赶忙跪在地上对着牌位捣头便纳。 “祖宗啊,是我杜老九没本事,没管好杜汝铭这小子,生出来这么两个不孝儿孙,请您原谅两人吧,两人不是有意冒犯的。”一边磕头一边嘴里嘟囔着。 此时二人明白了,这老头恐怕是杜家的长辈,但让赵玄纳闷的是刚才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你们两个小子赶紧给祖宗道歉啊!”老头子又提高了嗓门嚷嚷着。 子晋拉了拉赵玄,“跪吧,不吃亏,谁叫这里躺着的人比你父亲还年长不少,咱们还得查杜汝铭的下落,忍忍吧。” 赵玄看子晋跪了下去,自己也跟着磕了个头。 “这就对了嘛。”自称杜老九的老头欢喜的看着两人,眉眼之间尽是得意之色。 “啧啧,想不到杜汝铭这个小子还能有您们两个这么好的儿孙。”刚说完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 指着二人高声呵斥道,“快说,是不是杜汝铭这小子派人放的火,想烧死老子。” “你不知道杜汝铭失踪了?”子晋看着老头有些疯疯癫癫。 老头歪着头皱着眉头,“他失踪了?被朝廷抓了?” 说完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摸着脚脖子哭丧着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哭喊着,“哎呦喂~ 我就知道这小子心眼小,记仇,怎么皇帝没炸死被人告发了吧,完了完了,杜家从此要绝后了呀!” 赵玄一听这是哪跟哪,这老头莫不是个疯子吧,“老头,你瞎嚷嚷什么呐,什么炸死皇帝的,我只问你那日大火之时你在不在?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干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为什么这里没被烧掉。” 话音刚落,那老头又从地上噌的一下蹦了起来,“是啊!还有你们两个小子,杜家没绝后嘛!哈, 哈哈, 哈哈哈~” 杜老九自顾自的又大笑起来,赶紧跪地又给牌位一阵倒头就磕,“祖宗显灵了,没有使我们杜家绝后啊! 祖宗显灵了。” 一旁的子晋拉了拉赵玄,“他莫非真是个疯老头!” “就是个疯老头,看样子从他身上找答案可就难了。”赵玄说吧转身就要走,却被杜老九一把抓住。 “你等等,给你看个好玩的。”说完跑到自己蹲坐的石台后搬出一个如人头般大小的黑铁疙瘩。 噗通一声扔在了地上砸出一个坑。 “老头,我们哥俩没空陪你玩,我们还有重要的事。” 杜老九一个转身拦住了赵玄的路,“这个东西可好玩了。”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拔开盖吹着了,一手拿着铁球的一根线,一脸严肃道,“这个铁疙瘩可厉害了,比我们家那一坛子头锅的烈酒还厉害,这个铁疙瘩应该能把这房子炸平了。” 说完对着铁疙瘩上的一截绳子点了起来,滋滋啦啦的冒着白色的星光。 “这个东西能把这间房子炸平了,会不会也把我们给炸死?”子晋盯着地上的铁疙瘩问道。 “这个是不是你上次说的东晋的旱天雷?”赵玄看着快要烧完的绳子,突然想起了后院墙根处的黑色大坑,难道那个坑就是这玩意炸出来的。 “快跑!”说罢还没等疯老头反应过来一把搂住腰玩命的朝着院墙外跑。 子晋看赵玄逃命一般的跑了出去,也撒丫子敢紧逃出了屋里。 刚跨出院墙只听到身后一声巨响,一股热浪袭来将子晋掀翻在地。 脑袋里一片空白,抬头只见赵玄来到自己跟前好像在说些什么,自己却什么也听不见,“你说什么?” “…还在里面!” 子晋靠近赵玄耳畔高声道,“什么在里面?” “我的耳朵,我听得到,我是说陈魁还在里面。” 子晋回头一看已经被夷为平地,只剩房屋最厚的四个墙角脚孤零零的矗立着,说明了刚才确实有一座房子在那。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真的旱天雷,这玩意动静可真不小,那么大的房子说没就没了。 就在这时坍塌的废墟中,一只手伸了出来,腾的一声,一身破衣烂衫的陈魁从里面蹦了出来。 “这杜家是不是和我不对付,怎么每次来都要把我弄的衣不遮体才行。”陈魁一身黝黑,破烂的衣服下能看到隆起的肌肉,除了一脸一身的灰,身上竟然没有一点伤。 子晋跑上前摸了摸,一脸喜色,“哇!你这身体什么构造,让我戳一刀试试呗。” 说着从腰间拿出短刀就要朝他身上扎去。 “别闹了,咱们过来找线索的。” “你让我试试呗。别那么小气呀!” “再来我就跟你急了啊!” … “啊~”一声长啸,杜老九像是失去了什么心爱之物一样,颤抖的指着废墟,“完了,老祖宗没了!” “老头,那个铁疙瘩是不是抓走杜汝铭的人放的,你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样了吗?”赵玄看着老头虽然疯了,可身上有着太多秘密。 老头突然转过头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嘘! 那些人可厉害了,一身黑,脸看不清,手里的家伙嗖的一声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还有一个白色的人,应该是黑白无常,他们是索命的鬼!” “那些小鬼没有发现你吗?” “庵老头子会龟息大法,你发现我了嘛?你也没有吧。想不想学,我教你呀!”老头子试了个挑逗的眼色。 “行,你教我,现在跟我回去,找机会你教教我。”说着拉着老头就要走。 老头一甩竟然把赵玄甩开了,一脸神秘道,“唉,不行,要学龟息大法得去杜家酒坊,那里可是练这门功法的最好地方。” 说完老头一跃而起,两个跳跃消失不见。 第311章 ,老酒坊 长阳街上,福满楼里,靠近街道旁的一雅间,一身白衣男人手拿一酒杯,淡漠的看着人来人往。 吱呀一声门开了,白大宝走了进来,“爹,于范青有要向大将军动手的异象。 杜家大火那天,青龙旗六番队的和赵玄他们碰过面,还交了手。” 说着白大宝不由的用手捂着嘴笑了起来,“不过青龙旗兴许是许久没上过战场,竟然被将军府豢养的家丁一顿胖揍,本来这是件丢人的事,禁军也想把事情按下去。 可于范青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还拖了独孤庵的面子找了关老五,关老五直接去了南市带着六番队,交给了于范青。” 白庭轻笑一声,“独孤庵不知道给关老五灌了什么迷魂汤,这可不像关老五能干出来的事。 那六番队的家眷有什么异常吗?” “有。”白大宝斩钉截铁道,“西郊大院少了几个人,不过我们已经查到他们去了哪里,要不要把他们救出来。” 白庭摆了摆手,“没必要,对手还没出招,我们急什么。 不论什么样的对手,你必须要有耐性,先看看对手要干什么,而且要走一步算三步。 耐心等着吧。” “爹,要不还是告诉赵玄是我们抓了杜汝铭吧。”白大宝满眼的焦虑。 “让他这事暂时还不能让他知道,就随他去闹吧。”白庭晃着酒杯一股奇香悠悠而来。 就在这时白庭看到一道灰色身形从街上穿行而过,赵玄紧随其后。 两人相视一眼,白庭举杯向赵玄示意,“我在这等你。” “表弟他追的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待会就知道了。”白庭喝了一杯酒,“来下棋。” 棋盘刚摆好,一道影子出现在白庭面前,“家主。” 来人双手奉上一个竹筒,白庭接了过来,扣开封蜡取出纸条看了看交给了白大宝。 “呀,疏忽了。 那说明赵玄刚才追赶的人是杜家看守祠堂的长辈,可这人当时为什么没有出来阻止我们。” “看着年龄和身形,这个人应该是十三年前消失的杜老九,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和你们发生正面冲突,或许他有自己的打算。”白庭皎洁一笑。 “那杜汝铭我们还关着他吗?” “再等等。”白庭拿起子,“当头炮。” 另一边,杜老九带着赵玄围着叶城绕了一大圈,到了古井坊。 跟在后面的赵玄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快要入土的人了,跑了这么一大圈的路竟然还有力气,而且自己几次想追上前好像都被他发觉了一样,立刻调转了路线,自己只能紧跟在后面。 突然杜老九停了下来,身旁就是小云嫂嫂家的那条巷子,在这个路口下方是一口井。 “不跑了不跑了,你个小兔崽子还挺能跑的,老头子我是跑不过你,我输了。”说罢来到井口处,解开绳子丢下木桶,站在井边使劲摇晃着绳子,而后费力的提拽麻绳,就这么提上来一桶水,抱起桶咕咕的灌了起来。 喝完扔给赵玄,“尝尝这酒好喝吗?” 赵玄接过木桶,闻了闻,心里道,这明明是水吗,面对这个疯老头还有很多未解的谜,仰头灌了几口,“嗯好喝,甘甜畅快。” 杜老九眼睛一撇,“好喝啥,这酒一点也没有以前的味道了,我带你去老酒坊。” 说完一个纵身顺着井口跳了进去,噗通一声渐出的水花打湿了井口。 看的赵玄是目瞪口呆,缓过神的他赶紧爬在井口往里看,泛起的涟漪敲打着井壁,“老头子!” 呼喊了两边依然没有动静,难道井里别有洞天? 赵玄这样想着,撸了撸袖子,绑好了裤腿,噗通也跟着跳了下去。 冰冷刺骨的井水如潮水一般袭来,冻的赵玄咬紧了牙冠,瞪着眼睛往下摸索着,越潜越深,突然一道光亮出现在脚下,可自己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不知道光亮的前方还有多远,赶紧往回赶。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不由分说的往里拽。 不管他如何挣扎那手像钳住了自己一样,甩不掉,咕嘟咕嘟两口水喝进了肚子里。 不一会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地下坑道里,冰凉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孩子醒醒!”几个耳光打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费力的起身发觉自己的身体沉重无比,“这是哪里?” “嘿嘿,杜家老酒坊。” 借着幽暗的灯光,巨大的坑道里数十个酒池整齐的排列着,酒池里还能看到保留的五谷已经发黑,浓烈的酒气夹杂着潮湿和发霉的气味。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臭小子,你不是要学龟息大法吗,就在这学吧。 这里没有食物只有酒,都是我们杜家头锅的烈酒,不过你要是喝了就练不成龟息大法了,你也就出不去了。” “这龟息大法难学吗?” 杜老九一脸诡异的笑道,“不难不难,多则十天半个月就能学会一成,就能顺着这池中的水游到任意一口老井里出来,笨的一年半载,学成之后不禁能在水下来去自如,而且遇到高手也能收敛自己的气息,停止脉搏如死人一般,就算是医生也只能判定你死了。” 赵玄撇了撇嘴,一脸不屑,“这有啥用嗷,我更喜欢把对手打倒。” “嘿你个小屁孩的,你懂个屁啊。 是老子我承认你的灵力是够强大的,可人外有人,万一碰到你打不过的呐。 学成了之后你就可以使得灵气如涓涓流水连绵不绝,耗也能耗死他,而且更加可以延年益寿子孙满堂嗷。” 看着杜老九怪异的笑容赵玄有点后悔自己跟着进来了,“算了算了,我不跟你扯那么多没用的,你就告诉我怎么练吧。” 杜老九指着不远处一口井,“跳进那个井里,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老王八。” “哈哈哈…, 唉,老王八,哈哈… 自己全身冰凉,让内火于自己五脏六腑,直到自己感觉不到愣停止呼吸为之。” “老王八,那不是龙龟长老吗,怪不得他能活这么久…”正想的出神,就看到杜老九已经来到了水池旁。 “小子,记住了哈,那酒千万不能喝,更不能碰到这里的明火,不然会炸的,到时候整个叶城都会成为你的坟墓。”说完噗通一声跳进了水池。 只留下赵玄一个人,这里没有任何的食物,跟外面也没法交换消息,只能抓紧时间了,不然自己真的会饿死在这里。 第312章 ,井中白骨 古井坊一口老井沿,子晋趴在井口处伸着头往里看,呼喊了两声没动静,看了看周围只有井口处那麻绳能下到里面。 顺着绳往下徒搂,深吸一口气往下探寻,可不管他怎么找就是找不到赵玄的踪迹。 上来后就听到有人在呼喊他和赵玄的名字,“我在这!” 陈魁换了一身衣裳,带着雷雪等人来到他面前。 “我看到赵玄从这口井跳了下去,到现在还没出来。”子晋一身湿漉漉的趴在井口。 “你上来我下去看看。”陈魁撸起袖子。 “省省吧,这水很深,根本摸不到底,我再试试吧。”说完深吸一口气咕嘟一声又扎了进去。 漆黑的井底依然没有找到赵玄的踪迹,突然自己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伸手去捞起来,感觉很轻。 “怎么样找到了吗?”陈魁趴在井口处询问。 子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不知道,不过我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 提起自己的手,扭头一看一截森森白骨正握在手中。 “啊~”吓得子晋差点没从水里蹦到水面上。 几个女人也被惊叫声唤来。 “别放手!”陈魁呵斥道。 “你要,给你。”说罢将那节骨头扔到了井口。 吓得雷雪郭欣花容失色,楚红捡起骨头仔细的端详着。 “楚红姐,赵玄会不会被人害了,这是不是他的骨头?”郭欣小心翼翼的问道,又怕惊到了雷雪。 一旁的闵珑拿过骨头看了看,“你想什么呐,他有那么好被杀掉吗?在我的闵月楼那么多人都拿他没办法,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就能怎么样他了?” 闵珑摇了摇头继续道,“这跟骨头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了,这个地方人烟稀少,而这井水又是寒彻入骨,是个杀人藏尸的好地方,说不定这口井里还不止一两个人的尸首呐。” 子晋爬上课井沿,听着看着闵珑不屑一顾的样子,仿佛杀人藏尸事是她的专长,不由得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丝恐惧。 “这可怎么办?”郭欣追问道。 “还能怎么办,留下几个人在这里守着,如果他出来了通知一声,其他人想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闵珑嫣然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在她心里赵玄的生死很重要,关系着她的未来。 众人点头应到,几人商议后,郭欣和雷雪还有鸠江留下来守着井口,陈魁子晋去请师父刘一路,楚红和闵珑去将军府搬救兵。 两人走在长阳街上,不约而同的相视了一眼,闵珑先开口问道,“怎么了?你有事?” 楚红浅浅一笑道,“你也有事?” 两人不约而同的又背过身去,忽而又回头对着对方说道,“嗯,谁先忙完就赶紧去将军府搬救兵。” 说完两人头也不回的一个向冻一个向西。 闵珑一路向东来到了丹水河畔,停靠在码头的小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掌柜。 二话不说伸出左手,闵珑轻抚手臂上了船,一路无话来到了闵月楼。 午时的闵月楼异常的安静,上了船径直的走向四楼,那里是他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房间依旧干净,熏香也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味道,就连水壶中的水也是热的。 “大小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一身素衣的沈重出现在窗外。 “怎么,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不能回来了。” 沈重凝视着闵珑漠然的点点头,“你是想查杜汝铭吧,我得到的消息,独孤氏很早以前就和杜家有过密切的来往。 于范青抓到了赵玄的把柄,准备这次动手扳倒赵印,这可是个机会,如果你帮了赵玄就等同于帮助了赵印。” 闵珑有些差异,不过没一会就反应过来了,让自己靠近赵玄的人就是沈重,而闵月楼又是叶城最大的花船,想从这里打探一些消息并不是难事。 “啊哈~”闵珑双手扑倒在桌子上,把头埋了进入,略带哭腔道,“怎么帮,这臭小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跟着一个叫杜老九的疯老头跳进了井里,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恐怕是…” 沈重知道,这是闵珑看到了希望,而这个希望又仿佛随时被人熄灭。 走到闵珑身后,一只手轻轻抬起想抚摸她的肩膀,突然闵珑猛的转身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他要是出事了那今后运河的事怎么办,爹他会不会再次把我送到襄王那,我可不想面对他。” 哭声中夹杂着一丝哀求,英雄难过美人关,谁叫这沈重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原本想安抚闵珑的手突然紧握着,眼神中闪着坚毅,“只要这小子能活着,再也没有人能把你送到襄王那。 别担心,那小子命大着呐,十来岁就流浪极北冰原,后来到了妖魔鬼怪的塔鲁国还当了人家的驸马,你说说这么一个人能轻易的被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害死吗!” 楚红一路疾驰,向西来到一农舍,还没等她靠近一条小狗冲着她一个劲的狂叫不止。 她微微低下身,那小狗吓得赶紧往屋里跑。 “别叫了。”屋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白衣男子缓缓走了出来,身后那先花狗跟在后面叫的更大声。 男人回头瞪了小花狗一眼,回头对着楚红道,“师妹。” 他就是桃花庵莫白。 楚红一把扑了上去,抱着男子道,“师兄。” 楚红脸颊滚烫的贴着男人,男人推开了她,轻声道,“怎么?被发现了?” 楚红回想起赵玄对自己说的话,“作为交易,我赵玄可以保你二人在北纪平安,但有必要的情况下还请师姐和你的那位师兄可以出手助我一臂之力。 我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想当什么英雄,天下人的疾苦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更没有那本事。可我身边的人,我没办法视而不见。” 楚红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如果被人发现,你觉得以夜幕的力量我还能活着见到你吗?” 莫白笑了笑,“那他们可以试一试,进来说吧。” 楚红将赵玄近两天的事情告诉了莫白。 “你想怎么办?”莫白询问道。 “很简单,师父命令我看守赵玄和灯芯,既然如此我就不能看着他在我眼前死掉,假如我有什么不测还请师兄替我保护他。” “我明白了,事情我会向师父转达,你自己多加小心,最近我发觉自己的行踪似乎暴露了,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待了,有什么事直接去南市的聚仙楼找那的掌柜就行。” 第313章 ,狗拿耗子 “走,有热闹了。”冉敏兴冲冲的跑进一家酒馆,冲着桌上几人嚷嚷道。 “什么热闹值得我们哥几个去看?莫不是南市有人要被斩首了,有什么好看的,不去。”还没等冉敏说完,胡杨一脸不屑的说道。 “是啊,还是坐下来喝酒,来位置都给你留好了。”胡杨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 “出大事了,兵部的于范青,你们有印象吗?”冉敏走到桌前拿起胡杨面前的酒碗两口喝完。 “就是那个嘴上没毛的黑胖子?”李澜差异道,“他能出什么事?” “他呀竟然派兵包围了将军府!” 冉敏此话一出,众人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敢摸老虎屁股!” 冉敏一脸兴奋,“怎么不敢,老虎不在家。 我听说是于范青找到了证据,说杜家大火和他有关,这会是派人把赵玄给抓起来,这下好了,杜家上上下下五十余人的性命,就算皇帝护着他,我看不是个死刑也得充军,或者发配骊山矿。” “那还等什么,去看看。”胡杨倒了碗里酒一口气干了,“走走走。” 说着领着头走出了酒馆,身后的小二刚想叫住几人就被掌柜的拦了下来,“别喊了,让他们去吧。” 小二不明所以的看着老掌柜,“为什么,他们要了一桌子酒菜没给钱呐。” 老掌柜苦笑道,“这几个人惹不起,他们能给就给,不给千万不要拦着,别把命丢了。” 老掌柜的一句话让小二愣了半天。 冉敏等人快速的来到了将军府门前一看,这人多的早已经把两旁的路堵的严严实实了。 几人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就看到数十名满甲的兵卒手持长矛,排成队形如临大敌一般,像在准备进攻一座城墙一样。 于范青穿着一身披挂,腰间挂着长刀横眉怒眼的站在将军府门前。 对面,徐管家一人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老不死的,给我让开听到没有。”于范青指着徐管家呵道。 徐老管家面对着人高马大的于范青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站在原地平时弓着的背缓缓的直了起来,冷漠的看着于范青,一句话没有。 于范青面对着围观的百姓也不好动手,憋着怒火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呼呼啦啦的上来两人,伸手就要把徐管家拖到一边,就这时一个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放肆,将军府的徐管家岂是尔等可以动手的。”一声呵斥,吓住了两名兵卒,眼看着双手就要把徐管家压解住了,白兰的一句话让二人不知所措。 “呦,这不是将军夫人嘛,于某有礼了。”于范青看着白兰心里莫名的发怵,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这个女人都有种感觉,感觉她比将军赵印还难应付。 “于大人,于将军。”白兰冷眼看着于范青。 “不知于将军带着你的这些个兵来我将军府何事?” “夫人,半月前这杜家大院着火,杜家上下五十多号人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踪,案发现场还有十多具无名死尸,这么大的案子想必你也应该听说了吧。”于范青和气道。 “听说了,而且那日我儿正要去找杜汝铭,为昔日好友讨个公道。” 还没等白兰把话说完,于范青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那就对了,案发当日有人看到赵玄带着一群人出现在杜家大院,而且亲眼看到他放火烧了杜家。” 白兰冷笑一声,“笑话,杜家大火乃是东晋旱天雷所至,你不去查查叶城藏匿的东晋见者,跑到我这里撒什么野。” 于范青一听这旱天雷更来劲了。“夫人我这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这杜家大火是旱天雷所至,可有人看到赵玄放了火。 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赵玄为报一己私仇杀了杜府全家,还联合东晋见者一把火烧了杜家,难道还要我说的多明白。” 白兰淡淡一笑,“就算是我家儿杀了杜家人那也是刑部派人过来问话,要说他于东晋之间有通敌的嫌疑那也得是静夜司过问,可这两件罪状哪一条跟你兵部扯上什么关系了,这个我还真是不解,所以于大人如果真的查清楚了还请把案子交给静夜司和刑部,别在这里跟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于范青指着白兰,他知道白兰家底深厚,于后宫之间也有来往,更何况她是将军唯一的夫人,轻易不敢动她,气的半天没蹦出一个字,“你!你竟然侮辱本官。” “呦,这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侮辱你了?”白兰轻松道。 “好你个白兰,竟然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这话不就是在说我是狗吗!” 白兰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打个比方,让大家评评理。 我家儿这事应该是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于敌人私通那都是静夜司和刑部的事情,再不济这件案子也得是京兆府的来查,你个兵部过来,那可不就是多管闲事吗,再说了,我又没说你是狗,你自己往上面靠这我可拦不住。” 门外众人大笑不止,羞愤难平的于范青来回跺脚。 此时于范青终于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感觉白兰比赵印还难对付,这娘们儿看起来长的好看,落落大方,可那嘴真毒,毒的于范青半天没缓过劲来。 而人群中的冉敏陈段他们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斗不过赵玄,那小流氓武功是跟他爹学的,那的嘴是跟他娘学的。 自己这边几个人打不过他不说,讲理那就更不行了。 于范青站在将军府门前的台阶上,左手压着腰间长刀,气的最都歪了也没蹦出一个字,突然一个跨步向前,高高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来人给我把她压下去,我要进府搜查。” “是。”又上来两人就要押解白兰。 就在这时将军府门大开,躲在门后多时的小丁,带着一众家丁手拿长棍出现在众人面前,“我看谁敢。” 两名兵卒眼看着就要到白兰跟前,小丁跳了出来棍尖指着上来的兵卒,大声呵斥道,“在上前一步棍棒伺候。” 随后数十家丁挺身来到白兰和徐管家跟前,将二人护在身后把于范青和兵卒隔开。 第314章 ,一直都在 “我敢打赌,赵家得先动手。”李澜笑着道。 “那可不一定,你看看这于范青敢来将军府逮捕赵玄就一定有备而来,若不是有备而来那他就是个傻子。”陈段从几人身后冒了出来。 李澜看向冉敏问道,“你怎么看?” 冉敏低着头正想着什么,“你们前几日有没有听说京兆府的议事堂被赵玄给拆了?难道是为了同一个人?” “你在说什么胡话呐?什么同一个人。”李澜不解。 “我听林怀玉说这赵玄最近一直在查一个姓林的人,而且因为这事还跟京兆府的林英差点动手,说这个姓林的曾经在杜汝铭那入了名册,去了骊山矿脉,之后了无音讯。”冉敏轻声道。 陈段倒是有些好奇了,“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得问问林怀玉,他好像比较清楚,他还因为这件事和他爹还大吵了一架,平时这个林怀玉在咱们面前可是叫大气也不敢喘的人,怎么忽然就有胆量冲撞他爹了。”胡杨也有些纳闷。 将军府门前两波人剑拔弩张僵持着,于范青气的是吹胡子瞪眼,可他也很无奈,谁也不敢先动第一下。 “让让,让让。”人群中一个女子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画面。 众人循声而去,一黄衣妙龄女子和一名白衣少年正挤出人群,闯进了兵卒的阵型中。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黄衣女子傲横的说道。 于范青回头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不耐烦道,“没看到官差在办案吗?闲杂人等滚远点。” 本来就气在头上的于范青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质问,这谁受得了。 “闲杂人等?将军夫人说的一点也没错,狗眼看人低。”独孤月撅着嘴白了于范青一眼。 再次被人羞辱的于范青火冒三丈,指着独孤月狠狠道,“丫头片子,敢侮辱朝廷命官,来人给我拿下她。” “慢着!”吴涯终于开口了,“徐管家,夫人,于大人。” 向三人一一施礼。 于范青鄙夷的看了一眼吴涯。 白兰微微半蹲低头回礼,被兵卒反扣着的徐管家猛的挣脱,差点没跪下,“长孙殿下不可,老头子我可不敢受您这份礼。” 于范青一听眼睛陡然瞪圆,长孙殿下,北纪有几个长孙殿下! “于大人,不知何故带兵围住将军府。”吴涯轻声细语问道。 于范青低头回礼道,“本官在调查杜家大火一案,查到此处想进去请赵玄问个一二。” “嗷,问个一二呀,差人说一声不就行了吗?赵玄又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只是今日赵玄并不在府上,还请于大人回去吧,于大人的事我会转告他的。” “长孙殿下怎么知道赵玄不在府上,难道您也和他们一样?” “什么一样,我们前脚刚来找过赵玄,他不在,难道徐管家还能哄骗吴涯不成。我们刚走没多远就看到你带着人兴冲冲的围住了将军府,都跟你说了他不在,就是在了我也不会让他去的。”独孤月蛮横的扭过头径直到白兰身旁,看着白兰脸上五根手指印,气的独孤月回身就要打在于范青脸上。 吴涯拦住了独孤月,“不可。” “为什么?”独孤月不解。 吴涯伏在独孤月耳畔低语道,“于范青一定有备而来,不要给赵印添麻烦,更不要给将军府添麻烦。” 此时白兰走向了于范青,眼神冷峻,“于大人要查这里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里是白家,并不是将军府。 我家将军从皇上那里借用了一段时间而已,如果你要查这里还请进宫去拿一份手喻,不然就算是丞相陈治和静夜司的,乃至太子来了也别想踏入这里一步。” 于范青被呵斥的退了两步,刚才的气瞬间没了,也清醒了许多。 他才想起来了自己来到叶城的第一天兵部的人曾经告诫过他,北纪曾经靠着白家遍布九州的商铺传递着各路的情报,老皇帝曾经把一个特别的部门设在了白家后院中,那里只有四个人能自由的进出,一个是前丞相周公,一个是赵印,还有就是白庭,最后一个就是老皇帝吴减,除了这四人就算是当年的太子吴琦也不能自由进出。 想到此处差点从台阶上滚下来的于范青,头也不敢回的说道,“撤!” 带着人灰溜溜的离开了将军府。 人群也四散而去,就在这其中有一个人的身影吸引了白兰的目光,四目交汇之间那人却不见了,只能看到人群中有人推着一辆两轮车随着人群缓缓的离开了。 “多谢长孙殿下为我等解围。”白兰施礼道。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就凭刚才的话,我量于范青也不敢进去。” “我们就别站在这里说话了,里面请吧。”白兰示意进去。 “夫人!”人群中一抹红色格外显眼,闵珑和楚红出现在将军府门前,俩人快步走到几人跟前轻声道,“不好了出事了,赵玄被杜家一个疯老头引入了井中,我们找寻了半天也不见其出来,特来吿知夫人。” “还请夫人赶紧想想办法,赵玄进入井中已有半日了。”楚红补充道。 “备车。 小丁,赶紧去后院多叫些人手,徐管家你去给将军报信,之后去东郊,让白大宝也过来。”白兰吩咐道。 “走一起上车,我们边走边说。”白兰已经顾不得吴涯的身份,拉着他进了马车。 不远处,这里的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得一清二楚。 “爹,他们刚才再说什么?”白大宝站在阁楼上向下眺望着将军府。 阁楼中,白庭坐在椅子上微闭着双眼,身旁一位年轻人身材挺拔一动不动。 阁楼窗台上,一个人正紧盯着几人的对话,手中的笔在不停的写着,那人写完之后将纸整理出五分份,上面对应着白兰,于范青,独孤月,吴涯,徐管家,还有两个没有名字的,一个被花了红印,一个画了白印。 端着自己写的纸呈给了白庭,嘴里啊啊的叫着。 “明白了。”白庭接过盘子,打开看上面尽是几人刚才对话。 “这是…?”白大宝不解。 白庭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拿起那几张纸看了看,“你姑姑找你,你回去吧,记得别告诉任何人我来的消息。 嗷记得告诉她,让她不要着急,一切都会过去的,还有告诉赵玄,于范青若再来找他就跟他去。” “爹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还要我告诉姑姑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这明白着告诉她我在,一直都在。” 第315章 ,出老酒坊 叮咚,一滴水落在井面,泛起漆波纹一圈圈散开。 又一滴水落在了井中一只全身绿毛老龟的头上,它只是闭上了那只被水滴砸中的眼,继续在水中伸出四肢和尾巴,百无聊赖的任水波荡漾在自己的身上。 随着水波荡漾,几根青丝也跟着浮现在水面上,渐渐的一张苍白没有血丝的人脸出现在老龟脚下,慢慢的将老龟顶离了水面。 老龟的四肢仍无意的拨弄着,顺着那张人脸往前爬,爬着爬着被那人腰间的佩刀拦住了去路,咕咚一声点进了水里。 哒,哒,哒,水滴落在那人脸上可那人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只老龟竟然游到了那人脚边,静静的一动不动。 然后猛的伸出头一口咬住了那人的脚趾头,拼命的把头往回缩进龟壳,用力拽,一次两次,血水渐渐的渲染着井中的水。 只听到嘭的一声响起,渐出一丈高的水花,赤条着上半身的赵玄从井中跃起落在了井口边。 定睛一看那只绿毛老龟竟然咬着自己的脚趾头,疼的他直叫,“松口,松口,在不松口我砍了你的头。” 抽出刀就向老龟砍去,也许是老龟感到了危险猛将头和四肢缩了回去。 缓过神的赵玄起身骂骂咧咧道,“这个糟老头子,什么龟息大法,就是归西大法吧,这要是被人抹了脖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除了能下水一无是处。” 抬起一脚又把那只可怜的老龟踢进了井中。 穿好了鞋披上了衣裳看着这个巨大的地下酒坊,感觉很奇怪。 这个老酒坊里的井底竟然是苦的,而自己刚掉下来的那口井水却是甜的,更让人感到困惑的是这个酒坊像是有人特意留下来的。 看着甬道两边堆砌的酒缸,难道里面真的如杜老九所说都是头锅烈酒。 打开一酒缸封盖,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用手随便舀了一把,那粘稠像浆糊一般的东西从指缝中滑落,借着火光能看到如琥珀一样的颜色。 放到嘴前用舌尖尝了尝,一股刺鼻的味道从嘴中散发开来,从鼻子喉咙直冲头颅。 “这哪里是酒啊,这就是毒药。”说完一甩手,剩余的酒液一不小心甩到了灯火处,轰的一声火光直冲甬道顶上。 赵玄不屑的笑了笑,心里道,“这玩意也能算是好酒,不把人喝死才怪,是杜家人傻还是怎么滴,存了这么多头锅的烈酒,怪不得生意日落千丈。” 好奇心的驱使下赵玄沿着甬道继续往前走,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都要穿过了叶城,终于来到了甬道的尽头。 在这里也有一口深水井,而这口井似乎还散发着一股股恶臭。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噗通一声跳了进去。 屏气凝神,将气锁在五脏之内,慢慢的潜到了水底,原本以为水底应该漆黑一片,没想到水下竟然还有光亮,说明在这水的另一边也就在不远处一定是通往外面了。 借着光继续往前走,脚下却让人毛骨悚然,下面竟然都是森森的白骨,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们似乎都在朝着一个方向倒去,那是光亮的源头。 赵玄继续往前走,抬起头隐隐看到光源的地方,缓缓的游出水面。 上了岸仔细一看,哪里是外面,这是间密室,只是里面有几盏长明灯。 而脚下也是累累白骨,只是这里的白骨显然没有水中的多。 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白骨,他们是谁,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带着心中的疑惑,四处转了转,发现在另外一面墙体下也有一个水池。 这间密室有四面墙用坚硬的花岗岩整块打造的,而唯一的进出口只有两边的水池,那为什么这些白骨会傻傻的来到这里吗? 那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将他们引到这里来的,然后才将水池的水注满才能困住这些人。 这难道是杜家人干的?为什么。 带着疑问赵玄又跳进了另外一个水池,而这个水池比他想想的还要大,漆黑的水底辨别不了方向,只能凭着感觉一步步往前走,而脚下能够明显感觉到都是一些人类的骨头,这里恐怕比刚才进来的那个水池里的骨头更多。 走着走着他能感觉到水好像在流动了,还看到了绿色的光亮,一不小心一脚踩滑跌入了更深的水底。 在水底他看到了鱼虾,水草,有残破的瓷器,还有一根拴着矛的铁链。 “这是河水!” 赵玄抓着铁链往上爬,出了水面一看,这个地方他太熟悉了,丹水河,而这艘船就是闵月楼。 船面上,一群人正在打扫,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人便高声呼喊,“把大小姐劫走的那家伙又来了,阿瓜,快来呀!” 站在三楼吹着风的阿瓜定睛一看,嚯,这小子还敢来,一个纵身从三楼看台处一跃而下,嘭的一声将船甲板砸出了大坑。 一不会阿瓜踉踉跄跄的从甲板里爬了出来,指着赵玄道,“好小子,你还敢来,快说你把我们家大小姐抓到哪里去了!” 站在比自己高出几个头的大胖子面前,赵玄摇了摇头掏了掏耳朵里的水,“你说的是闵珑?” “嗯!”阿瓜怒目圆瞪。 “干嘛气势汹汹的,好像你吃了我才能解气。” “少罗嗦,今天你要是不把大小姐还回来今天休想离开这船!”阿瓜说罢伸出巨大的手掌向赵玄拍了过来。 眼看着那一掌就要打在赵玄身上,但见他一动不动,阿瓜心里有些奇怪,上次跟个猴子似的今天怎么一动不动,既然不动就把你拍飞出去。 呼的一声响起,手掌打在了船膀上,震的阿瓜赶紧对着自己的手吹了吹。 回头见赵玄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没打到气不气。” “你等着站着别动。”阿瓜抡起巴掌朝着赵玄盖了上去。 又一掌落空,气的阿瓜恼羞成怒,正要发作被一声呵止。 “别闹了,大小姐平安无事。”沈重站在四楼看台上对着船甲阿瓜道。 第316章 ,二进闵月楼 “你们都下去吧。”沈重将赵玄请到了闵珑的房间,褪去了左右。 “真没想到你我二人再次相见会在这里。”沈重请赵玄入座。 二人在闵珑闺房对坐下来,赵玄看着整个屋子,到处是裸露的木头本色显得干净利落,很想男子住的房间,陈设却都是女子用的东西。 “别,你我都是大男人,我可没有想和你再见的意思,我可没空陪你把酒言欢。”赵玄指着桌子上的酒菜道。 沈重端起酒郑重道,“赵玄兄弟,请喝了这杯酒再说。” 赵玄看着沈重一脸认真似乎有事,“别这么说,咱们只是第二次见面,好歹你等着混个脸熟了在这么说我还能接受。 虽然我没有看不起闵家商社的意思,可咱们还没到称兄道弟的份上。 再者更没有想和你们闵家商社打交道,我只是路过这里,你们家那个大小姐好好的,抽空你把她赶紧给我接走。 你就长话短说,我真有急事。”赵玄无心逗留,只想着赶紧回去,可面对着沈重邀请自己也不好直接拒绝。 沈重起身道,“既然赵玄兄弟有急事在下也不便多留,请吧。” “那就告辞了。”起身就要离开闵珑的闺房。 “倘若某天闵珑出了事,你会不会出手帮助她。”沈重在身后说道。 赵玄轻轻一笑,没有回头,“这是她的房间吧!挺干净简单的,有点不太像她的打扮。” “是的,她并不是你所看到的样。”沈重回答道。 此时的赵玄已经推开了门,走出了闵珑的房间。 赵玄心急,乘船上了岸,直接跑到丹水河畔旁的漕运衙门要了一匹马一路飞奔往家里赶。 刚到家就看到徐管家倚着门框蹲坐在门口,像是村里的老人等待着归家的孩子。 徐管家一见赵玄前来,赶紧迎了上去,“二少爷你没事吧。” 摸了一把赵玄身上还湿漉漉的衣裳就已经猜到了七八,也不多问,“你娘带着人去古井坊找你去了。” “家里就你一个人了?”赵玄笑着问道。 咧着嘴的徐管家推了赵玄一把,“赶紧去吧,家里没人了,都去了,夫人那有你的衣裳。” “我都饿了一天了,能不能整口吃的。”赵玄嬉笑道。 “还整口吃的,夫人和少奶奶着急的也一天没吃了,你赶紧去报信吧,我要是能骑马我就替你去了。”关于于范青闯府门只字未提。 赵玄见状也不好多说骑上马飞奔去了古井坊。 古井坊内,一条狭窄的巷子,被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 远远看去一群人光着膀子挑着扁担两头是箩筐,忙碌的景象仿佛一项大工程正在紧张进行中。 在人群中竟然看到白兰坐在椅子上,身后子晋等几人簇拥着,面前摆着果盘茶水,更有家丁为其撑伞,还有说有笑的。 看到儿子缓缓走来,白兰赶紧起身,“你们看我就说他没事吧,快赶紧去告诉雷雪一声。” “娘你们这是在干嘛?”赵玄环视周围众家丁都在看向自己,他们停下了手中的活。 赵玄一看那口自己跳下去的井已经北他们砸开,正一桶桶的往外倒水。 白兰快步走向自己儿子跟前,抬起头戳了戳赵玄的额头,“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一声不吭的跳进井里,那里头有宝藏啊,把雷雪急得差点就要随你去了,快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从那个方向过来。” 赵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余光发现白兰脸上有几道红色印迹,“娘你这是怎么弄的?” 白兰这才想起来几个时辰前的事,赶紧用手捂着道,“没事,为娘倒是要问问你,没给家里打声招呼就敢一个人跟着疯老头跑进井里,你是不想要这个家了。” “是儿的不对,只是当时紧急,不会有下次了。” “这是你说的,男子汉可要说话算数。” 赵玄深深地点了点头。 “赵玄!”雷雪从身后传来了声音。 看着嬉笑的赵玄,雷雪快步走上去生气道,“我还以为我成寡妇了。” 看着雷雪有些生气的脸,赵玄歪着头给了一个拥抱。 “那疯老头呐?”子晋从身后问道。 赵玄皱了下眉头,“他早就出来了,你们没发现他?” 几人摇了摇头。 不远处,楚红和闵珑二人相视了一眼,闵珑先开口道,“要不要告诉他于范青去将军府抓捕他的事?” 楚红看了看,这里的人除了雷雪,陈魁,子晋,郭欣其他人都知道于范青去将军府找赵玄,而且夫人在自己府门前还挨了于范青一巴掌,这要是换作别人恐怕早就对于范青出手了,更何况他是赵玄。 “先别说,我看夫人是有意要隐瞒他,先不管夫人何意,最重要的是那一巴掌千万不能让赵玄知道。” 闵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准备上前去把于范青的事说出来的时候,白大宝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表弟,你这会可闯了大祸了。” “怎么了?我闯什么祸事了?” “几个时辰前,于范青带着人去将军府要抓你去静夜司。”白大宝轻声一笑。 白兰赶紧追话道,“几个时辰前,于范青带着一众满甲兵卒包围了咱家门口,说是杜家大火一案有人看到了当时你在杜家,派人要拿你回去问话,幸好长孙殿下吴涯及时到来把他打发走了。” 赵玄看了一圈没发现吴涯,“他人呐?” “他去静夜司了。”白兰道。 “对了母亲,我遇到舅舅了。” 白兰不敢相信的睁着眼睛,“他在哪?” 白大宝走到母子跟前,“你就别找他了,他现在恐怕已经出了叶城,去哪我也不知道,你也别问我,不过我爹有句话要我转告,说他一直都在。 还说若于范青还要拿你去静夜司,你就跟着去,若想查杜汝铭就放心大胆去查。” “娘,你哥的话能信不?”赵玄笑着道。 “好小子,你舅的话不能信你信谁的。”白兰用手指又戳了戳赵玄的脑门。 赵玄苦笑的看着白大宝,“表哥,你说这一个兵部的为什么对叶城一起失踪放火案子这么上心? 要么这个于范青就是脑子不好使,要么他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可于范青我看他不像个傻子,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能从这件事里捞到好处,而且这好处要大于得罪我爹。” 第317章 ,静夜司 细雨绵绵打湿着干枯的树枝,马车轮下是潮湿绵软的枯叶,远远看去一架马车,正朝着这片干枯的密林中行驶而去,枯黄的树枝和静夜司青色的撞墙显得有些苍凉。 吴涯带着独孤月乘车来到门前,一个门卫也没有,只有入门处入一座高大的人形白色石雕,面目狰狞,手中握着一把钢刀,高高举起,仿佛随时要劈下来。 独孤月怯怯的看着石像感觉那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小吴涯,我们还是回去看看赵玄出来没有,要不咱不进去了。” “这么大老远过来,我可不想来第二趟,走进去吧,查查杜汝铭的底或许能帮到他。”吴涯看了一眼独孤月正盯着门前那石像。 “怎么一个石头而已,你怕它?” “你看看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太吓人了,它好像在盯着我看。”独孤月拉着吴涯的衣角道。 “没事的一个石像你怕什么。”吴涯拉着独孤月往前走。 独孤月不时回头一看,那石像的头竟然转过来了,叭嗒一声,眼眶中的眼珠子掉了下来。 “啊!”独孤月怪叫一声,“小吴涯,那石像动了眼珠子掉下来了。” 吴涯心里暗暗道,“虽然这里的景象有些吓人,可一个石像怎么可能会动,这个独孤月怎么也太胆小了。” 回头看那石像微丝未动,地上也没有眼珠子。 “哪有啊。”吴涯轻叹一口气,“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表面上看起来是挺可怕的,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人产生恐惧,让犯人产生一种临近死亡的威慑力,其实都是假的,我小时候和赵玄来过,都是人没什么可怕的。” 独孤月惊恐的看着石像,“骗你是王八,他刚才真的动了,而且眼珠子自己跑到眼窝了。” 吴涯叹了口气,弯下腰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砸向石像的头,叭嗒一声,石头弹开,“你看看,没事吧,他要是能动这会得撵着我们揍。” 独孤月眨巴眨巴眼,“难道我看错了。” 说完也从地上捡起石头丢了过去,“真的没动。” 喜笑颜开的她又捡起几块石头丢了过去,开心的差点蹦起来。 “走了。”吴涯在前面催促道。 “嗷,等等我。” 两人径直来到静夜司的大堂前,看着地上碎烂不堪的石板,和墙面上斑驳的痕迹,不由得让独孤月对这个静夜司产生了疑问,“小吴涯,都说静夜司是北纪比刑部还要厉害的存在,可怎么这么破烂不堪。” “我也有些好奇,小的时候来这里不是这样的。”说着推开了门。 大堂内,有的人拿着器物正在认真的研究,有的人拿着一截尸骨左右端详,有的双手捧起一人高的卷轴费力的缓步慢行,众人全都穿着一样藏蓝色的长袍,各干各的相互不搭话,见有人闯进了门也只是侧目的看了一眼。 吴涯面带笑容走到跟前一个正在逗狗人面前,“这位大人,请问静夜司的长史是谁?在吗?麻烦通报一声,我是吴涯前来拜会。”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吴涯,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长史是谁,我刚来一个月。” 吴涯见状也不多问又走到第二个把弄一把刀的人面前接着问,“请问你们长史在吗?我是吴涯前来拜会。” 那人瞪着眼睛问道,“你是长孙殿下吴涯?” 吴涯点了点头。 叭嗒一声刀掉在了地上,那人赶紧跪在了地上,“请恕罪,我是长史大人的护卫,只是我也来了一年了,也没见过长史大人。” 独孤月不禁发笑道,“你一个护卫,怎么连自己要保护的人在哪都不知道,我看你是成心的吧。” “请恕罪,在下真的来了一年也没见到大人一面。” 吴涯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并没有看向这里,“那现在这里谁主持的,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现在这里没人问,只不过少史大人姜超在后院开了个小衙门,他算是我们这边的二把手,您有事可以到他那问问看。” “好,那我们去后院看看。”吴涯带着独孤月向后院走去。 还没到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吓得独孤月赶紧往吴涯身边凑了上去。 走进门内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公堂,这里就是个大牢,两边摆放着各种刑具,堂中一张案子,几把长凳,堂上一张帅案,没有笔墨纸砚,只有一件披挂和两把短刀。 案上坐着一人,一身便衣,正皱着眉头仔细看着文书。 那人听到有脚步声抬起了头,看到两人走了过来。 “您是少史大人姜超?” 那人在座位上点了点头,“嗯,怎么两位找我是拿钱来赎人的?叫什么曾在那只队伍?” 说完低着头依然看着自己的本子。 “兵部于范青。”吴涯开口道。 那人听罢一愣,缓缓抬起头来正视了二人,“这位公子莫要玩笑。”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你和于范青什么关系,为何他要借着静夜司的名义去将军府拿人,说出我想要的,或者留下你的乌纱帽。” 看着吴涯言辞带着几分威严,两人穿着打扮又不像普通百姓,难道又是叶城哪家高官的孩子。 姜超放下本子缓缓起身,面带微笑道,“这位公子,却不论你是谁家的儿子,我这可是静夜司,别说去将军府拿人了,就算去王爷府,驸马府也没人能拦的。 他于范青是借着静夜司的名义去了将军府,可那也是为公,就算你爹他能告到皇上他老人家那我也有话说,皇上也不能因为大将军的面子就开了静夜司的口。”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拿静夜司的执法之策威胁皇上,行,这些话我记住了,我不告诉皇上就是了,我告诉皇后娘娘去,让她派人烧了你这间破庙。”这吴涯还没开始独孤月火气就上来了。 “走,小吴涯,回去找姑奶奶去,不要跟这种人动嘴,他刚才还不是问咱们要赎哪个人嘛,我都记着呐,你就等着吧。”撅着嘴气冲冲的拉着吴涯就往外走。 第318章 ,遗失的章节 姜超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得罪了两个不得了的人物,刚要起身去追但为时已晚,两人早已没了踪影。 “来人备马。”姜超朝着门外走去,一路快马来到了丞相府门前,将马缰绳扔给了门卫径直的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内丞相陈治正在坐在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面前摆放着一盘棋,皱着眉头喃喃道,“怪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呐。” 正纳闷之际,门吱呀一声开了,眼瞅着姜超就走进了屋里。 “丞相大人,长孙殿下去了我那里,还带着一个穿着黄纱裙的丫头,口气不小,要到姑奶奶那里告我。”姜超拍打着身上的雨水。 陈治放下书看着姜超,“来坐吧,喝口茶吧。” “黄纱长裙,姑奶奶?”陈治一边给姜超倒茶一边思索半饷。 突然想到了什么,“姜超,我问你,于范青在静夜司到底干了什么?” “监军制您应该知道吧。”姜超端起茶吹了两口。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想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姜超一脸苦笑道,“丞相呐,我和于范青得分开说,我只在做份内之事。 这事得关起门来说,于大人可就不一样了自从进了兵部,为了拉拢人心可下了不少功夫,借着监军的名在静夜司设立了小朝廷,不仅仅给他们捞到了不少钱财,还把监军的权利给做实了,生杀予夺全都凭着他们一句话,有的时候我都看不下去。” 陈治淡淡一笑,“就他那点手段不说我也知道,我是问他于范青这两天在做什么,为什么独孤庵来叶城的第一时间不是去芙蓉馆,而是直接去见了于范青,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据我看到的,他明着是查杜家大火一案,实则是把青龙旗六番队所有的家眷扣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是哪里我也不知道,为的就是要让六番队的人咬死赵玄,借此想扳倒赵印。” 陈治撇了撇嘴,“一个杜家大火案就能扳倒赵印,他未免有些痴心妄想了。” “人命关天,这种案子还不能将赵玄下地牢吗?”姜超不解道。 陈治摇了摇头,“最多只能算是敲打敲打他小儿子赵玄而已,一个落寞的望族消失对于北纪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老皇帝不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惩罚赵玄。” “那于范青这一步岂不是多余了。” “也未必。”陈治眼神一冷,“告知下去,将军府和前太子的人若查杜家的卷宗就给我拖住,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阻挠他们。” “为什么?” “我也是刚收到消息,白庭似乎出现在了叶城,而且很巧赵玄在这一天去了杜家。” “大人您的意思是白庭想让赵玄去查杜家,从而查出骊山矿脉一事?” “别问那么多,把话传下去。”陈治厉声道。 姜超见状赶紧收住了嘴不再问下去,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爹,您为何要这么做?”一直躲在角落里的陈段从书架后探出了头。 而陈治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看着自己的儿子说出了一段让陈段震惊不已的事情。 原来十多年前如日中天的北纪突然停止了对外的攻阀,表面上是因为前丞相周公为一己私欲派兵抢夺太子吴琦的功劳,弄的凉州府兵和幽州私兵大打出手,险些动摇了北纪的根本。 可老丞相是一个自命清高的读书人,这种事他万万做不出,只因为当时的情报出了差错。 凉州府兵还好说,只是那幽州私兵大部分出自于独孤氏族。 独孤氏向来没有干过赔本的买卖,一纸书文参了老丞相。 朝堂上虽然太子吴琦也认为老丞相并没有做错,可老皇帝吴减架不住来自幽州老氏族的万人血书。 也许是老丞相羞愤难当,又或者是老丞相觉得心里有愧无颜面对,竟然自己请旨赐自己死罪。 老丞相一死,北纪原本由丞相周公主内,赵印大将军主外的两架马车,自毁一架,主攻的步伐就停了下来,自此北纪再有没对外攻阀的战争。 “那这和独孤庵还有于范青有什么关系。”陈段不解。 “于范青也好,姜超也罢,又或者是青龙旗老旗主关老五,那都是独孤氏在北纪的军政中渗透的一个缩影,就包括我们也不得不选择站在哪一方,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就不得不为这条船考虑考虑。 独孤庵借用杜家的名义抢了白庭手中骊山矿脉,几年下来不仅没有给户部交过一两银子,还不断从库中索要挖矿的钱和人,刑部的牢房都是空的,都派去给了骊山矿。 至于骊山矿到底有没有进展,这个恐怕连独孤庵自己也说不清楚。” “为什么?” “去的人都没有再回来过。”看着一脸震惊的儿子,陈治眉头紧锁,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陈段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这位位高权重的父亲为何能一步登天,那其中一定和这件事有关联,“那父亲大人,您是如何知道的如此想尽。” “我就是那个出卖老师,卖了假情报的人呐。”说完陈治胸中郁结多年的一口气顶顶了上来,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陈段看着父亲如同看见猛虎一般,脸上遮掩不了的恐惧,向后退了两步,愣了半饷才起身向前挪动了几步。 屋里只剩下陈治低下头大口的喘气声,抬起头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来到了自己的身旁,有些差异的他很快就明白了。 “有些错,一旦开始便回不了头。”陈段递给他一块锦帕。 陈治长舒一口气,接过锦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件事我也只能告诉你,但我不希望你掺和进来。” “爹您这是要赶我走?” 点了点头的陈治看向儿子轻声道,“离开叶城,离开北纪,走的越远越好,直到吴沉登基称帝,那时你才可以回来,不然我怕陈家绝后!” “爹,您怕什么?老丞相已死,大将军孤掌难鸣,难道您怕一个赵玄吗?他能翻出多大的浪。”陈段有些气愤,“难道我还不如一个从小混在市井里的小流氓?” “不,一个赵玄并不可怕,但那个知道我们全部秘密的人白庭回来了。” 第319章 ,塔楼小聚 烟雾缭绕的街头,吴涯带着独孤月再次登门来到赵家。 一进门就看到陈魁正抱着一块大石碑往后院进。 “陈魁,你怎么抱着一块石碑进赵家的后院,多不吉利呀!”吴涯远远道。 “嗯~”陈魁听声回头看到了吴涯,“这个碑文有些东西,你看。” 陈魁将碑文放在了地上,咣当一声把偏廊的石板砸出个洞。 吴涯和独孤月上前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除了年份其他的看不懂,这不是现在的碑文,这字你认识?” 陈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笑道,“这上面的字跟我们家后院的坟头上的字一样的,我认识。” 正说着不远处的老管家向几人喊到,“吃饭了!” 吴涯朝着独孤月看了看,“你说我们来的巧不巧,走吃饭去。” 进了将军府的伙房,看到黑压压的都是人排着队,三人也跟着排队拿着饭找了个地方吃了起来。 期间看到赵玄端着碗不停在在人群中找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大伙似乎也习惯了。 吃完饭几人聚在后院的塔楼上,众人席地而坐。 闵珑看到陈魁抱着那块碑文嘟囔道,“黑大个,你这是做什么,别人家坟头上的碑多不吉利。” 吴涯慌忙为陈魁辩解道,“这块碑上的文字我们已经不认识了,但陈魁却认识。” 闵珑有些不相信,那么一个黑黑的铁憨憨还能认识几个字,“那你跟大伙讲讲碑文上写了什么。” 陈魁皱着眉头看了看,指着最下面刻着的几行小字摇了摇头,吴涯凑上去一看那是新字体。 “没事,后面的字在坐的基本都认识。”吴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陈魁一脸认真的讲起来杜家酒坊的历史,原来杜家酒源自于西北凉州,百年前为了躲避饥荒来到了叶城,不经意间用了叶城地下苦水酿造出一种后味独特的美酒,深受百姓及达官贵人的喜爱,这酒也很快帮助杜家财源不断。 而这种用苦水井的水酿酒的方法也成了杜家酒坊的秘密,一直传承了下来。 剩下的新碑文大家都能看得懂,但陈魁却不懂了,吴涯只好解释给他听。 北纪建都叶城后杜家老酒坊的水慢慢变了味道,原本苦涩难以下咽的生水渐渐的能喝下了,但杜家再也酿不出百年陈酿,不论杜家人怎么寻找再也找不出那种苦水。 杜家人为了弄明白地下河为什会变了味道,专门请人沿着地下河挖出了一条地下通道,蜿蜒的地下河贯穿了整个叶城,源头就在叶城皇宫下。 而在落款处是不肖子孙杜汝铭。 子晋不禁发笑道,“杜汝铭这个老小子,费那么大的劲挖通了整个叶城!到最后还不是没办法,白白浪费那么多钱,我要是他干脆酒的生意不干了,跑别的地方买个几千几万亩地当个财主岂不美哉。 做生意多累呀,弯着腰挣钱。” 闵珑鄙夷的看了一眼子晋,“呦,没看出来,这里还有个小地主,你们这种收租过日子的根本不懂一个家族为了一条产业所付出的心血,我要是杜汝铭也得这么干,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家的酒就变了味道。 不过这杜家的老酒确实好,就连我们闵家商社在西蒙的船只用的也是他家的,只可惜喽,这杜汝铭一失踪杜家酒坊又造反破坏,这酒恐怕就没了。” 白大宝轻笑道,“这个你倒是不必担心,杜家被毁的只是一个老酒坊,杜家现如今产的酒都是杜汝铭早年间在凉州那投了一个酒坊,他唯一的儿子杜洪波就在凉州镇守着,不过很奇怪的事杜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这个杜洪波没有任何动静。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赵玄?” 白大宝把问题抛给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赵玄。 众人看向赵玄低着头沉思良久,半饷嘴里嘟囔道,“这说不通啊?没道理呀!为什么杜老九要把我引入老酒坊?还有那么多尸骨又是谁的?” “这里肯定藏着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我今天和独孤月一起去静夜司也受到了阻拦。”吴涯坐在堂中央,手里拿着一块从静夜司门前石像上掉落的石头。 “这下好了,原本你们家就和那些个文官不对付,结果上次去杜家又和叶城守备禁军打了个照面,连叶城兵部的人也都得罪了,你这肯定不好查了。 这还没开始查,那边于范青就找上门来查你了,静夜司的人连皇长孙面子都不给,我看难喽。”白大宝抱着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走了出去。 “嘿,这个白大宝,大伙都在想办法,这小子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跑了。”子晋蹦起来指着白大宝的背影阴阳怪气道,“你看这小子还是你表哥?我想揍他!” 赵玄浅笑道,“去吧,揍他我也想揍他,我不拦着。” 子晋气冲冲道,“好,你说的啊,你不拦着,我去了哈。” 说罢撸起袖子就追了上去,刚出门又退了回来,探出了脑袋,“赵玄!你真不拦着。” “没事,你去吧,我打不过他,我要是能打过他早就动手了。”赵玄一脸坏笑道。 子晋在门口泯着嘴,半天没憋出个屁来,可怜巴巴的看着赵玄道,“你都打不过他还让我去揍他,你太不够兄弟了,你不拦着我!” 看赵玄不回话,子晋提高了嗓门可怜巴巴道,“我去啦,待会记得找人给我收尸!” 众人差点没笑出声来,吴涯高声道,“陈魁把他拉回来吧。” 赵玄起身向前门外,“看样子正常途径已经行不通了,从府衙手中找东西已经不可能了。” 赵玄把目光投向了楚红和闵珑,而二人似乎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这一幕被刚从门外被带回来的子晋和吴涯看的一清二楚,子晋无畏的耸了耸肩,“那我们怎么办?” “既然他们给我起名叫流氓,野孩子,那我就用流氓和野孩子的办法,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等我回来。”赵玄知道自己倘若真的要往这件事上面靠,会不会给在这个屋里的人带来什么危险,虽然大家没说要出手帮助自己查杜家,但人已经摆在那里,即便是自己不说出来,可事实已经存在。 第320章 ,雾隐江中 傍晚,烟雨蒙蒙,不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蜿蜒曲折笛声回荡在两岸,一队红嘴黑毛的野鸭横穿过丹水河,一叶小舟荡漾在中心。 船尾一头带蓑笠光着脚的船夫扶着船桨,任由小船顺流之下,船头一白衣男子坐在椅子上凝视着江中。 突然河岸的密林处一阵鸟儿慌乱的散去,一白衣少年飞身来到枝头,猛一垫脚压弯了枝头,飞身飘飘然来到了那艘孤船上。 “父亲。”白大宝轻声道。 “怎么样?还顺利吗?” “如父亲所料,是杜老九保住了杜家祠堂,还把赵玄引入了老酒坊,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父亲这么做不怕独孤庵造反吗?” 坐在椅子上的白庭看着远方,“破而新立。 赵印不想做个判臣,老皇帝吴减又狠不下心,这个罪人只能选一个人出来,北纪除了独孤庵没有人能有这个胆量和野心,不选他造反还能选谁。” “他来了,我要回避一下吗?”白大宝轻声道。 白庭摆了摆手,“他跟着你来的,避开不显得多余了吗。” “舅舅是你吗!”顺着声音看去,河面上一少年仿佛双脚站在水面上正滑向小船。 “上来吧。”白庭呼喊道。 赵玄听到回应后兴奋的跳上了船,“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多年没见的两人四目相对,赵玄对白庭的感觉有些陌生了,站在他两步远的位置一动不动。 “怎么刚才那股劲呐?不认识了?”白庭微笑着。 赵玄刚才一路上想了好多的问题要问,可见了面却一个也说不上来,“十多年没见舅舅变样了。” “老了?” “不是,舅舅您的手和腿是…”或许是刚才久别重逢,赵玄这才看到白庭一只胳膊和一条腿是没的,而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半边还有一些坑坑洼洼的痕迹,似乎是烧的。 白庭挑了一下眉毛,淡淡道,“一次意外,这等以后再跟你说,说罢今天来何事?” 赵玄一愣,心里道,难道不是你让我来找你的吗? “舅舅,这应该我问你吧。 白大宝在塔楼上一言不合的就走了出去,这不像他,更像是有人故意要他把问题抛出来,目的就是让我来这里吧。” 白庭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我让他把你叫到这里的。 你最近是不是找一个人遇到了些困难。” “舅舅,你有话就直接说,我知道你有办法。” “那个人我想你也猜到了,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至于去了哪里这还得靠你自己去找,我只能告诉你顺着杜家这条线索找下去,你一定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你这话等于没说,杜汝铭失踪了,我到哪里问他呀。”赵玄没好气的坐在了船邦上,“我也不知道那是伙什么人,行事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痕迹,还有十多天,在找不到我就只能跟着吴涯去他的封地了。” 白大宝看向自己的父亲,“爹,我最近派人打听到一个情况,于范青似乎跟幽州的独孤庵走的很近,就在昨天他还派人到将军府要拿赵玄回去问话。” “这就对了,骊山矿脉一事表面上是杜汝铭在开采矿脉,实际上是独孤庵想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宝藏,现在杜汝铭失踪,而唯一出现在现场的人只有你赵玄,独孤庵派于范青来找你就是想查到杜汝铭的下落。”白庭回头看了儿子一眼。 赵玄咕噜一下站了起来,眼神似笑非笑道,“舅舅,你是夜幕的人吧?” 白庭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可听表哥和张合说过,你们夜幕那可是人才济济,能帮我查一下杜汝铭被谁劫走了吗?” “这个恐怕办不到,夜幕只受命于朝廷,没有朝廷的命令夜幕不可能出手帮你查这件事,你爹恐怕也不会为了这件事调动夜幕去查。”白庭看向赵玄。 “你可以试想一下,就算杜汝铭现在已经死了,难道你要找的那人就没了线索了吗?” 赵玄苦笑道,“难道让我去查独孤庵和他身旁的那些人? 我也知道我爹也说过,他这个大将军早已经被孤立了起来,本来就跟那帮秀才不对付,我又带着家丁把城防营的兄弟们给得罪了。 两边都让我们赵家给得罪完了,我还怎么查!” “有什么不可?皇上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可没说不让你查谁,你手上有免死金牌你怕什么。”白庭继续踢醒道。 “那我这从哪里下手呐?”赵玄低着头沉思良久。 一旁的白大宝急道,“哎呀,我说有的时候你把聪明的过了,这事还不简单,你去查,去工部,去户部,把你那个莲花令牌拿出来,反正你哪里都能查,又没人敢拦着你。” 赵玄从怀里掏出那个莲花令牌,“这东西还有这个用处?” 白大宝不屑的看了一眼赵玄,“唉,你以为老皇帝给你个令牌是干嘛的,只是为了保护他的孙子吴涯?这个小小的令牌不只是能调动一个营?它的用法可多了,三省六部的人见到它哪个不得给你开门,难道他们还敢拦着你不成。” “嘿!”赵玄怪叫一声,“我刚才在塔楼上还在想呐,如何能进入户部,他们如果不给我查怎么办?难道我要掀了他们的窝不成。” “掀就掀了,只要你不杀人,什么都不是问题。”白庭轻咳了一声。 赵玄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拉住白庭的手,食指搭在脉搏上。 “呦,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白庭问道。 “跟我师娘学的。” 白庭表情放松,任由赵玄为自己把脉。 “舅舅你这伤怎么这么重,还有残毒未除。” “这个以后再说。”说完白庭反手扣住了赵玄,灵气化成一缕细线顺着赵玄的手臂在周身游走。 赵玄同样也不躲避。 半饷白庭睁开了眼睛,“原来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那个埋藏在地下数以万年前传说中的宝藏,恐怕是真的。” 赵玄被白庭的话整的一脸懵,“舅舅你到底说的是啥呀?” “这个以后再说,眼前你最主要的就是速查杜汝铭。” 第321章 ,意料之外 芙蓉馆内,独孤庵高局上位,堂下三省六部和丞相等人相对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北纪的朝堂。 “孤独家主,令妹怎么会和长孙吴涯掺和在一块,昨日还大闹静夜司,要到皇后那告状,还请家主…”姜超还没说完,就被独孤庵打断。 “这个不要再提,倘若你们在遇到她躲一下,我会想办法让她离开这里。”独孤庵略显无奈道,这个妹妹从小野惯了,长大了虽然长成个美人可性格古怪又倔强,自己又把她暗地里许配给了吴沉,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只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苦心。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稳住局面,不过这个赵玄既然如此重视那个姓林的,一副非要彻查杜家的样子,我们也不能干坐着,一句话。 不管这个姓林的是谁,我们就是不让他好好查,更不能让他知道杜汝铭和我们之间的事。”独孤庵阴冷一笑。 独孤庵看下堂下的庄和,“他一定会从庄大人那先下手的,庄大人?” 庄和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不过独孤家主,我听闻于范青于大人不是在捉拿赵玄嘛!如果把他困起来,那还用得着防着他吗!” 陈治见独孤庵低头不语,大家心里都知道于范青这个馊主意只能困住赵玄一时,以老皇帝对赵家父子的喜爱程度,哪怕赵玄失手杀了在坐朝臣中的任何一位,那位从小惹事生非的主都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关个三五天就给放出来了。 可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想看看独孤庵究竟有多大能耐,能否镇的住北纪这个朝堂,“是啊,独孤家主,不如我们把赵玄抓起来,这个杜家大火一案一天不结案我们就关他一天。” 独孤庵也担心打了小虎仔子那老虎还不得给你拼命,可陈治的一番看似随口说说,其中含义独孤庵岂能不知,“这件事还是交给于大人了,我们现在最终的目的还是要稳住现在的局面,吴沉必须登基大宝,至于赵家父子可以从长计议。” 众人一听也许话可说只能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于范青着急忙慌的从门外跑来,定睛一看,这阵仗嫣然就是一个小朝堂,“独孤家主,各位都在。” 于范青一一施礼,众人回礼算是打了个招呼。 “于大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独孤庵随口道。 于范青一脸愁容,“唉,这赵家可真不好进呀,又有长孙殿下撑腰,我这也不能硬闯。” 于范青余光看向周围的几人,仿佛正在看他的笑话一般,也不生气,“不过还得多谢孤独家主把关老五给请了出来,这样一来赵家私兵和守城将士那一架就算是摆在明面上了,禁军四旗主都是要脸的主,青龙旗竟被家丁打败这事恐怕对于两边都不好看,我们就等着看赵印如何收场吧。” 独孤庵一听,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请关老五帮个忙,无心之举竟然有这么好的效果,顿时脸色好看了许多,“嗯! 于大人这事还得再往下办一办,你去准备些礼物,我同你一起去拜谢关老五。” 芙蓉馆散场后,庄和找到了陈治,陈治一见面就知道对方的来意,“庄大人,你也看到了。” “看到什么?”陈治道。 “于范青呀,一个兵部的掌事而已,你看今天于范青那嘴脸,嫣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庄和心中似乎有怨气难平。 陈治拉着他上了自己的马车,轻声道,“庄大人莫急,今天这局势鹿死谁手胜负难料,独孤庵想当这个太上皇也没那么容易。 兵部最新消息,北冥和塔鲁会师于蒙城外,而赵印却在半年前就将数万精锐调到了凉州,你觉得这事是大将军赵印能掐会算,还是未卜先知。” 庄和摇了摇头。 陈治接着道,“既然污图国已不复存在,为何还要吴卓带兵驻守幽州,难道对付吴三胖子?” 庄和听到此处陡然瞪圆双眼,“你是说大将军赵印故意将兵马调到叶城外围,那他这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陈治掀开门帘看了看,“两种可能,一是吴沉继位之时避免有人发动兵变,二是保护那个长孙吴涯,但这都不是最主要的目的,最终还是兵权会落到谁的手里,眼下来看这赵家的帅印,在赵印没有死之前谁也动不了。” “那您还挑唆于范青去捉拿赵玄!”庄和不可置信道。 “你也不是一样吗?庄大人不是也想看看,这个跳梁小丑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吗?我更想看看这个来自幽州的独孤氏到底有多大能耐。”陈治推搡了一下庄和笑道。 遥远的西北凉州,一汉子趴在一匹老马背上,手中的酒葫芦不知何时早已撒得一干二净。 借着月光仔细一看那不是北纪大将军赵印吗!不知何故睡在了马上,口水流了一马背,身旁一个侍卫都没有。 过了多时,已是夜半,来到了一处小镇上,这里是凉州境内的沙海,往来蒙城的毕竟之路上的一座名叫双丘的小城。 老马驮着赵印就来到了一酒肆门前站住了脚步,门口的小二仿佛认识赵印,二话不说牵着缰绳就往酒肆后院走去。 “慢着!”赵印刚睡醒,一脸胡子拉碴红着脸,直起腰环视了一下四周,“呀,到这里了。” “是的,客官,您是先进去吃点酒还是直接进客房休息?”小二笑脸相迎问道。 赵印跳下马,伸了个懒腰摸了摸口袋,“嗯,钱还在。 那就给我弄几个菜,温壶酒。” “好嘞。”说话间小二已经将马拴在马厩里。 “嗷,这老马可是我的宝贝,等会喂食的时候放着豆子和盐,我还得靠它去蒙城。” “明白,放心吧。”小二笑着领赵印入了坐。 门厅内,一卖唱的姑娘正唱着家乡的小曲,引出过路的客官相思之情。 赵印的到来似乎并没有惹得他人回头看他一眼。 一声口哨打破了安详,众人看去,一光头大汉正一脸淫笑着上下打量卖唱姑娘,从怀中掏出一块闪耀眼光芒的金子丢上了唱台,“小娘子!你这唱的让人心生欢喜,像极了我老家隔壁的小嫂嫂。” 第322章 ,沙海酒馆 原本和谐的酒馆被那满脸横肉的胖子搅和的顿时臭气熏天,看着那如花似玉的姑娘楚楚可怜的模样,在场的不知有多少热血之士气的纷纷起身。 胖子也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猛地一拍桌子镇的酒壶倒地,拔出佩刀,噌的一声插进了桌面里,露出半截刀身。 听那刀身进入木桌声音如撕布一般顺滑,是一把快刀。 仔细一看,一寸二宽的刀身,暗纹如河水的波纹一层叠着一层。 有些眼力的人都能看出那把刀并非凡品,行走江湖有这么把快刀是个宝贝不假,可能守得住这宝贝,不被人夺了去哪才是本事。 而胖子一圈坐着的人一看那眼神也不是善茬,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家伙各个卸了气。 热闹的小酒馆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胖子淫笑着走向台上那位姑娘。 那姑娘惊恐的看着胖子一点点来到自己面前,没向前一步的声音仿佛都那么的刺耳。 “这位英雄,您这是要做什么?”姑娘身旁的老汉眼泪瞬间没出息的滚落了下来。 “呦,老丈人吧,我今晚要迎娶你家姑娘,快受我一拜。”说罢不由分说的单膝跪地向老汉磕了个头。 老汉在一旁看得是欲哭无泪。 起身看向那姑娘,“小娘子莫怕,我会很温柔的,哈哈哈…” “使不得呀,我姑娘已有婚约在身,哪敢另嫁您这位英雄啊!”老汉挺身站在姑娘身前,手中紧握着那把琴,一副已经做好了拼死的准备。 “他娘的…”一声咒骂紧跟着一个大耳光子,老汉被一巴掌掀出去三步之外,“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可是黑鹰骑冠军营的校尉,你家姑娘嫁给我那是祖坟上冒了烟了!” “爹!”姑娘哭喊着跑向老汉身旁,却被那胖子一把抓住了胳膊拎了回来。 姑娘被吊起来眼泪巴巴的流了下来,“救救我!救救我!” 无助的眼神扫过周围,将目光投在了角落里一脸胡茬头发有些散乱的中年男人身上,那是赵印。 赵印打了个哈哈,一股气顶了上来打个嗝,“小二,我的酒菜呐!” 这一高声呼喊惹的周围人侧目过去,一看竟然是个酒鬼。 胖子并没有在意,他心里百爪挠心,“姑娘要怪就怪你长的好看,而且歌声更像我那嫂嫂,哈哈… 我会对你很温柔的。”胖子一脸淫笑口水流了下来。 嘭的一声,原本寂静无声的台下竟然有人愤怒的拍了桌子,胖子寻声看去,只见一毛头小子正怒目看着自己,手指着道,“你,你,你,就是黑鹰骑的!” “呦!哪里来的毛孩子,你也听说过黑鹰骑?”胖子得意的笑着。 “罗毅,咱们是去黑鹰骑报道的,别在这惹事了。”一旁的王二狗手里抓着半只没吃完的鸡腿,拉着罗毅示意他不要出头。 “黑鹰骑如果都是这种,种,种货不去,去,去也罢!”罗毅口吃的毛病又犯了。 胖子并没有理会两人,伸出咸猪手准备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那姑娘动手。 姑娘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刺啦一声,袖子上的布被撕开,眼看着就要遭毒手。 “住手!”罗毅抄起板凳砸了过去,抽刀便冲向台前。 胖子桌前的五人之中其中一人猛然抽出大环刀,一刀便看烂了飞过来的凳子,提刀于罗毅相对而去。 酒馆众人见状赶紧四散而去。 罗毅力有不敌被对方一刀掀飞一丈多远,紧跟着那人提刀便砍向罗毅。 王二狗骂骂咧咧道,“打不过你逞什么英雄的!” 说罢也抽刀冲向罗毅那边,王二狗于那人对砍数刀。 手持大环刀的男人有些,眼前这个少年拿着可是一把普通的横刀,竟然硬接住了自己的大环刀。 对面的王二狗早就被那势大力沉的几刀砍得虎口隐隐作痛。 罗毅挣扎这起身甩了甩头,隐约看到台上那胖子仍然抓着姑娘,正肆意妄为。 他环顾四周自己的刀早已不知所踪,众人也早已不见,只有身后的桌子上那个酒鬼还在喝着酒,而那酒鬼身旁就放着一把刀。 罗毅踉踉跄跄的来到酒鬼身旁,“这位大哥,借你宝刀一用,若能活着回来必当重谢,若我死了来世再还。” 拿过刀就冲向前去,可不管罗毅怎么拔也拔不出那把刀,而自己已快到台前。 胖子余光看到被掀翻的少年,竟然又拿着刀不知死活的冲向了自己。 “马的!打扰了我的兴致,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就用你的血为我新刀开开刃。”胖子淡淡道,一松手丢下那姑娘,飞身来到桌前拔出插进卓里的快刀,高高举起劈向了过来的罗毅。 罗毅躲闪不及只能拿着没拔出来的刀挡在身前。 噌的一声,过后。 罗毅被砍退几步远,手持宝刀的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罗毅手中那把未出鞘的刀,“怎么没断!” 胖子看了看周围只剩下自己的五个弟兄和对面两个少年,不对! 还有一个酒鬼。 胖子握紧手中刀,突然一声爆呵,手臂青筋暴起,一脚踏出去,地上出现了一脚掌的坑。 罗毅下意识的举刀便挡,噹的一声,胖子的刀被弹开了,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坐在地上的罗毅也不好受,刚才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知道对方那一刀过来一定力道很重,可没想到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一只胳膊已经脱臼。 看着自己那把已经卷刃的宝刀,胖子心里非常清楚,对方手中那把刀品质决不在自己这把刀之下,而对方能拥有这样的刀就足以说明他的实力,不然这么好的刀肯定会被强人夺了去,这也是江湖中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自己能打的过最基本准则之一。 再看看不远处自己的那位弟兄正玩的开心,而旁边那把刀的主人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意思,而且已经喝醉了,这要是打起来自己这方六人,而对方最多只能算三人,想到此处胖子一脸邪笑。 第323章 ,猩红 酒馆里一片狼藉,罗毅抱着未出鞘的刀喘着粗气。 胖汉子将刀在手臂上蹭了蹭,发出金属打磨的声音,那是在用护臂磨刀。 又给坐在桌前的四人使个了眼色,几人心领神会,都摸了摸手中的武器,慢慢的向角落的酒鬼赵印靠过去。 王二狗和手持大环刀的人打成一团,刚才几刀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打过眼前这人,只能拼耐力。 余光看到又有几人正向自己这边靠拢,心里大惊不好。 手持大环刀的男人趁对手分神之际,一刀上挑奔着王二狗喉部挑去,王二狗大惊不好但为时已晚,本能向后跳仰。 次啦一声,一阵剧痛袭来,王二狗被人从腹部到胸口划开了一道口子,献血渐了对手一脸。 对方嗜血的舔了舔嘴角,“想不到杀你还是费了些功夫。”走到伏在地上的王二狗,抬起一脚踢在了面门上。 王二狗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撞倒了桌腿上,桌上的酒菜胡了他一脸。 此时拿着大环刀的男人缓步再次出现在王二狗面前,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高高举起刀,刀上的铜环仿佛是敲响的催命铃声,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王二狗看向罗毅的方向,狼狈不堪的他还不忘嘴里骂道,“老子怎么就那么蠢,没死在淮西城上,却陪你死在了异乡,哼哼…” “小兄弟到了地下别怪我,行走江湖不单单有胆量和正义感就行的,还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说罢一刀劈向了王二狗的脖子。 大刀带着风呼啸着朝着王二狗砍去。 噔的一声,大环刀在王二狗头顶一臂之遥的距离下停休了。 手持大环刀的男人心中差异,自己的刀怎么停了,难道砍到木桌上了,可自己眼前除了一颗人头什么也没有啊怎么砍不下去了。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如牛一般粗壮的喘息,一股酒气夹在着口臭味在自己的脖子上划过。 看着烛火下的阴影一种无名的压迫感从头顶贯穿到脚趾,他不知道是怎么样一个人能如此高大,而且更没来的及看清自己的刀被什么东西逼停的,就感觉自己身体如秋天的落叶一般飞到了半空中。 而后又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脚踝,无情的砸进了地板之下,只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就跌入了黑暗之中。 “二弟!” “二哥!” 手持快刀的胖子还没来得及斩杀眼前的罗毅,就看到刚才发生的诡异一幕。 自己四个兄弟正要靠近角落里的酒鬼,就发现他在眨眼间不见了,而后突然出现来到了大环刀男人身后,两根手指在半空中扣进了大环刀的铜环之中,阻止了他的二弟大刀落下。 单手将大环刀带人一起扔在了空中,而后抓住了二弟的腿狠狠的砸进了地板下,连哀嚎声都来不及就死在自己眼前。 一道拉长的影子照射到自己面前,手持快刀的胖子根本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三两步快速接近罗毅,一手抓住了罗毅,快刀抵住了罗毅的脖子,“你别动,不然我杀了他。” 果然那高大的影子没有在动。 “上给我杀了他!”胖子知道如果不解决眼前这人,兄弟几个恐怕都很难走出这间酒馆。 四人手握武器,慢慢的接近对方,而那人一直背对着四人,似乎在思考着对策,又或者怕自己一动罗毅就被胖子杀掉。 十步远的距离,四人一步一小心,胖子快要忍不下去了,“你们几个磨蹭什么,快给我剁了他!” 几人瞬间暴起,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冲了过去。 只见那人右手猛然一抖,原本安静躺在罗毅身旁的那把未出鞘的刀竟然飞起。 胖子眼看着那把刀从自己眼前飞过,直接从一人胸膛穿过,来到那人手上。 噌的一声两道红光闪过,剩下三人血溅三尺,三人还没落地一声惨叫充满了酒馆。 胖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道黑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身旁,对着他低声问道,“你是黑鹰骑哪个营的?” 胖子瞪着眼睛眼里尽是恐惧,握着快刀的手有些颤抖,“英雄饶命,我是冠军营的,若今后误事了我冠军营绝不会坐视不理。” 那黑影冷冷一笑,“冠军营现在驻扎叶城东郊,你好大胆子。” 话音刚落红色光芒一闪而过,一道血柱冲天。 咣当一声胖子丢下手中快刀捂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却无法呼喊,笔直的倒在了地上,抽搐着蹬了两下腿。 酒馆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一切都太快了,罗毅和王二狗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怎么回事就结束了。 “小兄弟,还能起来吗?”赵印问道。 王二狗远远拜谢道,“多谢英雄救命之恩。” 罗毅抬头道,“刚才鲁莽了…” 没等罗毅说完赵印摆了摆手,“无碍,我刚才听说你们两个要去黑鹰骑?就凭你这个身手怎么去呀?” “现在看来不去也罢,想不到闻名天下的黑鹰骑竟然仗势欺人!”罗毅愤愤道。 赵印一听这小子恐怕是有所误会,“这几个人是假冒的,我可听说这黑鹰骑有条铁律,除了吃饭睡觉外不论何时都要带着铁面,而且据我所知黑鹰骑杀戮太重,他们自己人从来不会说自己是黑鹰骑的。 这两个人一上来就自报家门说是黑鹰骑的,我看就是拿着名号吓唬人而已。” “您这么了解,莫非你也是黑鹰骑的?”罗毅问道。 “嗯,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只是一个老兵而已,杂役营的。”赵印淡淡道。 “啥?”王二狗惊叫道,“你这身手是杂役营的?” “对,修补刀具,搬运粮草,修建茅厕啥的一些杂七杂八的活。”说着赵印走到罗毅跟前,摸了摸脱臼的胳膊,用力拽往上一推,听到骨骼碰撞的声音,“试试好了吗?” 罗毅甩了甩胳膊握了握拳头,“好了,多谢前辈。” 二人一听对赵印产生了亲切感,王二狗走了过来,“本来我还在担心自己去黑鹰骑能干嘛,您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我们俩去那干杂役营去。” 第324章 ,初现归月门 “我听闻那黑鹰骑主帅是我北纪的大将军,不知道您见过他吗?”罗毅一旁问道。 “嗷,他呀!见过,当你们正式加入之后就能见到他。”赵印起身甩了甩猩红上的血渍,把刀收回鞘中。 “他们军饷是不是很高,我听闻那些骑兵都是两匹马,六杆枪,一身披挂就是一个县令一年的俸禄。”王二狗紧跟着好奇问道。 “差不多。”赵印随口道。 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印,眼神中充满着向往。 “那他们军纪是不是很严?”王二狗像是终于逮到个知道内情的人了,跟在赵印身后一个劲的问个没完没了。 三人正要出门却听到身后一个女子的哭喊声,“爹!你不能死呀!我就您这一个亲人了,你死了我怎么办呢!” 几人聊的忘乎所以差点忘了刚才那场缠斗因何而起,王二狗道,“那姑娘怎么办?” 赵印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你看着办吧,这里虽然地处荒郊,可离最近的县衙也不远,我们在这动了刀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赶紧走不要耽误太久。” 罗毅则跟着赵印继续有,留下王二狗去处理。 王二狗到了跟前一看,那老汉死的透透的,连一句遗言也没有,“姑娘,赶紧走吧,要不待会官兵来了就麻烦了。” 那姑娘回过头楚楚可怜的看着王二狗,“奴家现在孤身一人,恩人这是要我去哪里?我还能去哪?” “你老家哪里的?还有人吗?” 姑娘摇了摇头,“我们是幽州东海的,只因为叛军吴三胖子见我年轻就想将我占为己有,我不肯,爹就带着我背井离乡来到这遥远的凉州,家里人都被叛军给杀了。” 说完埋头痛苦不止。 王二狗眼看着赵印离开的背影越来越远急了,拉着姑娘胳膊道,“来不及了,赶紧跟我们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蹲下身把老头的尸体背在身上,顺道把胖子的刀往腰间一别,拉着姑娘就追了上去。 几人找了个地方将老汉的尸体安置好后已经是深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得找了间破庙凑活一宿。 生了火,罗毅找来一块破布,将那名叫小翠的单独隔开,三人坐在火堆旁。 “营头,你们杂役营要烧热油吗?”罗毅想起了被大火烧死的周老营头。 赵印打开一壶酒又喝了几口,“不烧。” 罗毅看了看赵印似乎故意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兴许是累了,“那营头我们先睡了。” “嗯。”赵印应了一声继续喝他的酒,不远处老马在低着头吃着夜草。 一柱香的时间,平躺在地上成大字的赵印,身旁三壶酒已经底朝天,火堆正汪,而周围的草地上升起了一层薄雾,夜空中弯月吊挂着。 突然一阵阴风骤起,搁在几人之间的破布被风吹到了火堆上,火从明亮的红色变成了绿色。 树叶无端掉落一地,随风飘扬,斑驳墙皮开始脱落,地面上一条长长的影子拉到了远处老马的脚下。 火光照射影子忽远忽近,只见那小翠蹲下了身体,原本楚楚可怜的模样,现在一副温柔的模样看着赵印熟睡的脸庞。 欣喜的凝视着那张脸,手指拨弄着脸上的乱发,发臭的酒气从嘴里往外呼出,而她却没有一丝厌恶之情。 突然赵印猛的挣开眼睛,她的脸上原本欣喜的表情又变成了温柔的模样,两人四目相对,绿色的火也还原成了火红。 赵印一把拉着姑娘的手,另一只手扣住姑娘纤细的腰肢,弄得姑娘娇哼一声,“这大半夜的姑娘盯着我的脸看,意欲何为呀?” 那姑娘顺势躺在了赵印的怀中,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赵印的衣襟之中,不断的摸索道,“小女子我孤身一人流浪江湖,想找个靠山,不知英雄意下如何?” “姑娘我已是半截入土之人,你何必把青春浪费在我身上,你瞧瞧那有两个年轻人岂不更好?”赵印嬉笑道。 “这良辰美景的大人就不要再耽误了。”说着那只在赵印胸膛的纤纤玉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背后。 就在这时火光骤然变成了绿色,赵印眼角一冷,一手抓住了那只在自己身上摸索的手,用力一拧只听到骨骼清脆的碎裂声。 姑娘那张脸也疼的扭曲变了形,露出狰狞的一张白脸,张开嘴就往赵印脖子上咬去。 赵印猛的翻身压着那姑娘,用膝盖压住她的腰,一只手按着胸膛,另一手去摸索自己背后那只断手,手上竟然握着一把锥子。 拿起锥子丢着姑娘的喉咙扎了进去,一声凄惨的嘶鸣过后,姑娘躺在地上翻了白眼没了动静。 罗毅和王二狗虽然睡的跟猪一样可还是被动静弄醒了,醒来就看到他们的老营头竟然手持一把锥子扎进了一个姑娘的喉咙,使的两人一时间无法接受。 “老营头!你在做什么?”王二狗大冲着赵印大叫着。 “她不死,恐怕我们三个今晚就会变成孤魂野鬼,过来看看她的真面目。”赵印刚一起身,那尸体上冒出一缕白烟飘向了远方。 两人凑近一看,那姑娘原本清秀的脸变得面目狰狞,一双红色的眼珠子,口中长出两颗犬齿,面部扭曲着,把两人看的一激灵。 “这是人吗?”王二狗道。 “这个尸体是人,但刚才那姑娘却不是她的本体。” 这话让两人更迷糊了。 “这姑娘和酒馆里那几个被我们杀掉的应该是一起的。 怎么这么巧,我没进来之前那六个壮汉还好好的,我一进去那胖子就要调戏她,还有我看的没错的话那胖子应该只是踢了一脚那老汉,而当我们解决那几个人以后那老汉竟然死了。 这么一来这姑娘只能被我们带走,这不是太巧合了吗?” 罗毅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这几个人跟我们一起来到这酒管的,从早上一直到晚上都坐在堂前安静的听曲。” “那归月门又是什么?”王二狗问道。 “一个很少入世的门派。”赵印看着躺在地上还没凉透的尸体,疑惑涌上心头,自己的行踪向来隐秘,怎么就会被人盯上了,不解的挠了挠头。 “走吧,这里也不能久留了,去蒙城大营。” 漆黑的夜里,三人骑着马朝着开阔的茫茫沙海走去。 第325章 ,收义子 清风细雨过,万人皆低头。 蒙城大营中几名校尉正围在一起喝酒吃肉,突然一传令兵跑了进来,“报,大将军到。” 几人一听停下了手中正啃的骨头,一人站起身来问道,“这大将军不是刚走吗?怎么又折回了来?” 另一人放下手中酒,松了松自己的腰带,打了个嗝道,“这是老帅。” 几人一听有道理,赶紧都起身前去迎接。 出了大帐,低头迎着雨就来到了大营门前,远远看去三人三马正朝着这里走来。 三人一到,仔细一看,中间那名头发散乱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就是大将军赵印。 几人在门前驻足施礼道,“恭迎大将军回营。” 马背上的罗毅和王二狗一愣,眼前这人是谁? “都起来,里面说话。”赵印下了马,将老马交给了一名身穿黑色玄甲,里面是一身红色衣裳的校尉。 罗毅和王二狗也不敢坐在马上,罗毅牵着马跟在后面,左顾右看。 这大营中除了营门楼上有两名哨兵,却见不到其他人,这跟他自己想像的不一样啊。 再往里走就发现这座大营是按照城墙一样,里外一共两道木桩墙体,而且堆放了大量的拒马刺。 不多时便来到大营的最后方,也许是因为烟雨蒙蒙,到这里罗毅抬头才看到这座大营背后靠着一座隐隐可见的大山,“这要是被人堵,堵,堵住了去路那不就麻烦了。” 罗毅喃喃自语。 “呦,年轻人不错吗,能看出这座大营虽然三面环山看似牢不可破,实则凶险万分,来再说说有哪里不妥之处。”身旁那名身穿玄甲红色衣裳的校尉笑着道。 “不,不,不敢不敢。”罗毅低着头惭愧道,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虽然你是大将军带过来的,可进了我这豹骑营可不是你说了算了,今天你还必须给我指出三点不妥之处,说的好好酒好肉伺候着,说的不好你俩今天就得去打扫旱厕。 大将军你说是不是啊?”冲着前面正在走的大将军喊到。 “小兔崽子夏山你喊什么喊,老子又不是聋了听见了。”赵印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夏山一听这算是大将军答应了,嬉笑着道,“刚才那个就算一条,还有两条,你说说看吧。” “那我就斗胆说,说,说说了。” “说罢,说罢,还是那句话,说得好好酒好肉,说不好看到那间旱厕了吗,到时候你就把他弄干净了。” “我听闻天下第一骁勇黑鹰骑也,而这大营却破绽百出,第二是它位于山坡上,对于骑兵冲锋是有利的,却还是忘了一条,若敌人用火攻,火势势必以下而上必败。 其三,我们刚才从山后过来的,大营旁的溪水虽然水流不大,但沟深能积水…”说道此处罗毅停住了。 看罗毅欲言又止,王二狗忍不下去了,刚才在路上罗毅就看到过并提过一次,这要是有人在雨季里堵了水源,那这大营随时都能被冲毁。 “这要是碰上大雨,有人…哎呦喂,你扭我干嘛!”王二狗被罗毅狠狠地扭了一把,转头看到罗毅正瞪着自己。 “哈哈…”众人大笑。 夏山平静的看着两人,“小子,说的不错嘛? 可惜了你知道我们骑兵最擅长的是野战,对于这种守城,攻城可不是我们的强项,这座大营本来就是用来引诱迷惑敌人的假象,真正的大营在山中。 若来攻定叫他有去无回。” “虚则实之,恕我冒昧了。”罗毅刚回礼就被夏山按住了。 “唉,小兄弟大可不必,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见识不简单,我像你这么连大营怎么扎都不知道嘞。” 夏山看向走在前面的大将军赵印问道,“大将军这小子能不能给我留下来当个参军?” 赵印笑道,“他身上有赵凡的信,你先看看吧。” 罗毅更加差异了,自己是有封信在怀中,他怎么会知道的。 说话间便来到了大营后的军帐内,宽阔的军帐内一口大锅还咕咕冒着热气,香味肆意惹得王二狗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看着王二狗咽了口吐沫,赵印环视一圈道,“各位坐吧,接着吃,接着喝。” 他这一番话把王二狗和罗毅吓一跳,这难道就是传闻中最精锐的北纪重装骑兵的作风吗? “站着干嘛做呀,到了这里把信拿出来吧。” 赵印接过信看了看,将信传了下去。 几名校尉将军一一看了一遍,这才明白赵凡为什么破格让两人来到黑鹰骑。 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说话都有些口吃,可对于打仗这种事情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对于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情况有自己的见解,淮西城先是诱敌深入,把敌人引入城瓮之中,还守住城门,为全歼敌人赢得了最重要的环节。 而且还把那个逃跑将军朱友达治的死死的,把台阶给拆了,想跑都没办法,逼得朱友达只能死守,最终才赢得了守城的胜利。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罗毅和王二狗也安排进了黑鹰骑,只是二人还是要从杂役营开始。 酒过三巡大伙喝的迷迷糊糊,有人不小心提了一嘴。 这小子虽然有些打仗的天赋,可真要让他调动我们这群将领恐怕难,要不罗毅拜大将军为干爹,这样他就是大将军的义子,今后立了战功当个调兵遣将的大家伙也认了。 此话一出众人连连称道,赵印一拍脑门想想也对,当即就认了罗毅和王二狗为义子,赐姓赵,罗毅叫赵毅,王二狗原本被吴卓赐名豹,也就改名叫赵豹了。 帐外雨势渐浓,屋内笑语萦绕,一夜宿醉直到第二日。 “赵毅!赵毅!” 他挣开眼睛只觉得头昏脑胀,看了看周围发现只剩下自己和王二狗。 赵毅努力的支棱起来,歇了会看着王二狗,“我们是在哪?” “这是黑鹰骑大营。” 赵毅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什么?昨晚是真的?那个老营头就是北纪大将军赵印?” “是啊!我们昨天还拜了干爹,我现在叫赵豹,你叫赵毅。” “啥?”赵毅不敢相信,起身正要往外去发现桌子上有封信,启开后看到是原来是真的,字里行间中透露出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尤其是“我儿赵毅”这几个字眼让赵毅非常受用,他没见过自己的爹,甚至做梦也不知道自己爹是谁。 而今却多了一个位高权重英雄一般人物的爹,眼泪在框里打转,激动的抱着王二狗,“王二狗,不赵豹,我有爹了!” 赵豹也是一愣,自己原本看不上这个说话都不利索,而且脑子也不正常的罗毅,可机缘巧合下,自己竟然渐渐的成为了罗毅的帮手,还因为他自己进了黑鹰骑,还拜了赵印这个干爹。 自己虽然也有个爹,可那个爹嗜赌如命,还把自己的妹妹给卖了,至今没有再见过一面,而今有个这么英雄的爹,叫他如何不欣喜。 两人推开大帐,看到外面已经雨过天晴,温暖的阳光照着大地,泥土和草的芳香扑面而来,骏马在大营内奔驰而过,一道道大旗随风飘扬,或许这是他们新的开始,但又或者是另一条不归路。 第326章 ,巨头相会 塔鲁国。 巨野城内,张然正走大街上哼着小曲,心情不错,不时有人向他打招呼。 自从赵玄走后,他就成了家族中的族长,还娶了王家的小女若妍,刚完婚不久。 今天来蓝介山王城是为了参加一年一次的狩猎大会,回想起当初在这里遇见他们两兄弟不由得感慨万千,这一走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也不知两人过的如何,公主雷雪是否习惯人族的生活。 正想着突然听到帷幕里的场会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一定是有人在此次比武大会赢得了喝彩。 会场内,雷利孤身一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场内一年轻人正在射箭,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婿赵玄。 突然一支箭从场外射了进来笔直的向着他的胸口而来,雷利眼神一冷,单手接住了那只快速飞来的箭,看向箭射过来的方向,那里是蓝介山。 护卫忙围在雷利周围,箭在手指间转了两圈丢下插进了脚下地板中,摆摆手,“你们不要跟过来。” 手下人很清楚,这个世界能够杀了自己王的人还真没几个,就算雷利打不过那对方也不可能轻易的追上他,目送雷利起身离开了会场。 雷利落到刚才那只箭射出的地方,看到地面上压弯的草和身旁折断树枝,确定了那人的去向,沿着线索一路追了上去,却在一条小河处断了线索,就连空气中那人的汗味也消失了。 谁能逃过他的追踪?正纳闷之际,空气中震荡出金属的响声,扭头一看,两道红光闪过成十字形的剑气朝自己飞了过来,剑气所到之处皆断。 雷利不敢硬接只能高高跃起逃过那看似凶狠的杀招。 轰隆一声巨响,身后数十米的山石被劈开,渐起滚滚尘土。 面对藏在暗处的敌人,雷利不怒反而笑了,因为刚才那一击正式龙牙岭的招式刹那惊鸿。 紧接着一道嘶鸣声起,几道剑气又穿过了密林朝着自己扑来,都被雷利轻松躲过,这不是当年自己头一次碰到王玉凤她用的招式吗? 雷利没多想就明白了,此人一定不是自己的老婆,而是她的师兄弟,而且此人跟王玉凤关系匪浅,不然怎么会连招式顺序都一样,“朋友,别躲躲藏藏的了,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林中传来,不一会一名全身黑色素布长衣的男人飘然来到雷利面前。 两人目光相对眼睛也不眨,来人只比雷利矮两头,这在人族中已经算是很高的了。 雷利眼神突然变的凶狠起来,抬手一拳挥向赵印面门,赵印感觉不对立即出手,随着一声巨响,一阵阵灵气四散开来,镇的山石滚滚鸟兽四散。 “你疯了!我是谁你知道吗?”赵印不解。 “你还能是谁,那小子的爹。 那小子把我闺女拐走了,完婚有一段时间了吧,好嘛,多久了!也不说一声,也不回来看看我。”说着雷利眼眶湿润了。 看着比自己块头还大一截的男人竟然在自己眼前流下了眼泪,这让赵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亲家,你等会,完婚这事雷雪没写信告诉你?” 雷利摇了摇头。 “王玉凤也没告诉你?” 雷利继续摇头。 赵印这才明白雷利为何看见自己竟然下重手,“对不起了老哥,是我们不对,回去我就教训教训他。” 说着一只手拍了拍雷利的后背,这不拍不要紧,一拍雷利的眼泪更止不住了。 哭着道,“你说说这小丫头,小时候她娘有事离开了,就我一个人带她,夏天怕她热,冬天怕她冷,春秋天怕她着凉,怕她没吃饱又怕她睡不好,给她抓蚊子。 眼看着一点点长大了又被你家那瘪犊子玩意给拐跑了,大半年音信也不给,我要不是因为塔鲁国的事,我非得到叶城去问个明白去。” “唉!儿大不由爹呀!”赵印长叹一声,低着头痛苦莫名。 “嗯?”雷利见赵印一脸痛苦,不由得好奇问道,“这话怎么说?” “不说了,说出来都是泪呀!” 这句话可把雷利着急的不能行,急道,“到底怎么了?” “既然大哥问了,我就说说。” “快说。” “我那儿和前太子吴琦的儿子走的比较近,两人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现北纪朝堂风云未定,我担心有人想一旦皇子中有人得了势不会对前太子吴琦的儿子视而不见,继而我们也会遭殃,而近日幽州老氏族独孤氏就去了叶城,想必就是为此而来,我思前想后只有一法可保他们二人。” 雷利眼睛一亮,不由得好奇问道,“你既然手握兵马大权何不自己称王称霸,难道还怕那个小氏族?” “称王称霸!不可能。” “有何不可,你若称王去凉州,到期后我们两家相邻为伴,我看看九州谁敢动咱们。” 赵印摇了摇头,“我发过誓终于我大哥吴减,就算他某天不在了,也要帮他保住北纪,你这么说就是陷我于不仁不义,绝对不行。” 见赵印如此决绝雷利也不好多说什么,“说罢,想让我怎么办?” “半年前,我借口调大军于凉州,而今已有三个月有余,若边疆无事恐朝廷内也不会置之不理,我想你于北冥联手,屯兵于蒙城外于我军对峙。 一来吴涯封王地于蒙城,可以保他无事,而来也能保住我黑鹰骑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雷利一拍大腿,“好家伙,这样一来即便是叶城乱成一锅粥,就算赵玄捅出天大的窟窿,有大军在手,叶城那帮人也得看你的脸色。” “还有一事,这是皇帝吴减写给北冥女王莫熙的一封家书,还请大哥托人帮我送达。”赵印从怀里掏出那封书信交给雷利。 “这为什么不走你们的官道?从我这有北冥女王会信吗?” “这封信事关重大,如果走我们的官道,恐怕没到北冥这信的内容就会被人知晓,走你这才没人想得到。” “那这写的是啥,真的是一封家书?” “自古帝王哪有家事不是吗?”赵印轻叹一口气,“我那大哥吴减他想见见吴涯的儿子吴不修。” 第327章 ,小石头的坚持 阳光明媚,微风伊人。 不远处的小山坡上,刘一路带着小石头盘膝而坐,正认真的教着他一些练气的法门,小石头也悟性很高,个把月下来就已经能将灵气具于气海之中游走于周身经脉,这对于一个半路出家的人来说实在难能可贵。 看着脚下一伙年轻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奔驰在原野中,不由得心生向往,一不留神乱了心气。 眼瞅着脸憋的痛苦不堪,刘一路一把将他腿在身前,用自己的灵气慢慢疏导。 “看什么呐!”刘一路毫不留情的怒斥道,“有什么好看的!你想成为他们的累赘吗?” 过了半饷小石头轻吐一口气,缓缓道,“不,师公,我知道错了,我想成为叔叔的左膀右臂。” “就你这样还左膀右臂,你还差的太远!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赵玄恐怕早就能灵气化形了。”刘一路收了手,缓缓起身,“好了也练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不,我还能再练,我都这么大了,要想超过同龄时的他们就必须再练,他们一天练四个时辰,我练八个时辰,总有一天我能追上他们。” “这人刚出生的时候经脉最为通畅,阳气也最为旺盛,只要有人稍加引导便能将经脉梳理完成,而赵玄的经脉可是王戟亲自疏导的。 从小修习宝阙功,底子相当扎实,就算他家最强的九转雷决也只要告诉他法门便能轻松使用,这可不是同辈人能比得了的。”刘一路转眼一看小石头搭拉个脸,有些丧气,不想打击这孩子的信心。 “不过后天也有成就很高的,你师公我就是半路出家三十岁才丢下笔墨,要相信勤能补拙,只要你够努力老天爷不会亏待你。” “真的!”小石头仿佛见到了曙光,“师公,您先回去休息,我再练一会。” 刘一路从怀里掏出一《心经》,“这个你先拿着,这本心经也是入门级的法门,虽然不像宝厥功那样名气大,却也是一种可以练到,告诉他们我要回龙牙岭一趟,有事飞鸽传书。” 说完转身离开了。 小石头手拿着心经眼里尽是渴望,把心经放进怀中,看了一眼山坡下的他们继续闭上眼进行刻苦的修习。 没一炷香的时间突然挣开了眼睛,喃喃道,“师公你走了我饿了怎么办呀!” 山坡下,一条河水拦住了大伙的去路,夕阳的余晖照着众人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好舒服啊!”雷雪闭着眼笑着道。 “吴涯,多看看这里,说不定今后就没机会回来了。”赵玄随口道。 “我对这里没感情,七八岁才来叶城,十一二岁就离开了,对于这里我更想念和你一起呆过的塔鲁国。 倒是你回去多带点这里的土吧。” 赵玄耸了耸肩,“当我没说,明天我们要去放肆一回,你去不去?” “去。” “你都不问问要干嘛你就要去?” “无非就是想从他们那里查查杜汝铭,去呗,临走之前给他们留个念想,不至于把我这个王给忘了。” “哈哈哈…,好就让他们长点记性。” 叶城南门,一行人敲锣打鼓,抬着一箱箱沉重的礼品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惹得路人纷纷议论。 “这不是兵部的于范青吗?旁边那位是谁,我怎么没见过?”童山月站在京兆府门前看着那队人。 林英眯着眼一瞧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他认识,因为他自己坐上了京兆府尹,也因为他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会呆在这个地方了,“他就是幽州老氏族独孤庵,奇怪这条道不是通往皇城的路,他这是要去哪?他不是应该入京第一时间去给皇上问安吗?” 挥了挥手,身旁一小令屁颠屁颠的的凑上前去,“大人有何吩咐?” “你去跟着看看,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是。”小令领命而去。 关心家中,关老五正躺在摇摇椅上享受着闲散时光,看着正在练拳的大孙子,脸上止不住的笑容。 “老爷,独孤庵带着于范青特地前来登门拜访。”一家丁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没见过世面呐,他来就来吧,慌什么!”关老五躺在椅子上呵斥道。 “不是,老爷你听我说,他们敲锣打鼓抬着一箱箱沉重的礼物过来的,官家问要不要去迎接。” 关老五一听马上起身,直觉告诉他哪里不对,但自己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 家丁看着关老五愣在原地催促道,“老爷,这人马上就来了,咱们不能这么失了礼数吧!” “他么的,他来登门拜访我为何要去相迎,让他来后院吧。”关老五转身就要回屋。 家丁应了一声回去之时被关老五叫住了,“你回来。” 关老五总感觉哪里不对,可敲锣打鼓的声音已渐渐来到了耳边。 犹豫再三还是跟着家丁去了大门处,远远看去一队人浩浩荡荡的就朝着自己家走来,一路上惹得不少人驻足观看,谁家那么有排场。 转眼间,独孤庵领着于范青就到了门口,相互施礼后于范青先开口道,“多谢关老爷子大公无私,将青龙旗六番队交给了静夜司,今特地来感谢关老爷的,来把东西抬进去。” 就这样一箱箱东西就搬进了关家,一旁的关老五还没想明白,只是卖了个人情给独孤庵,为何他会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感谢自己。 “我们这大老远的亲自登门,不请我们进去坐坐。”独孤庵看关老五若有所思,赶紧笑着道。 “嗷,请请。”关老五这才缓过神来,请两人进去,设了家宴。 三杯酒下肚,独孤庵和于范青二人酒桌上对着关老五一阵捧,关老五迷糊之际早就忘了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客气,对着二人讲起了自己的英勇事迹。 跟随吴减怎么拉起第一支自己的队伍,怎么夺的第一座城,又是如果击败了敌军的先锋大将,又是什么勇夺叶阳关的。 直到自己被二人灌的醉倒在桌子上,于范青和独孤庵这才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关老五家中。 第二日一早醒来,关老五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口干舌燥的他爬起来就去找水喝,刚一开门就碰到了值夜班回来的关心。 “爹,你老糊涂了,你在做什么?”关心口气显得格外不客气,质问道。 关老五刚起来就被自己儿子一顿教训,这火爆脾气马上窜了起来,摸出自己的鞋底子就朝着关心劈头盖脸的招呼起来,“怎么跟老子说话的啊!越来越不像话了,谁老糊涂!老糊涂!老糊涂!” 一个老糊涂敲了一下,打到第三个老糊涂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自己儿子眼中尽是无奈和愤怒。 关老五又呆住了,“你说我怎么老糊涂了,你说对了咱就过去,说错了给我去跪祠堂。” 关老五背过身去,静等着关心的回答。 关心气的牙痒痒,“现在整个叶城的人都知道了,您老跟独孤庵穿一条裤子了,您让我怎么说啊?” 关老五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独孤庵大摇大摆敲锣打鼓的提着礼物过来,是为了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关老五和独孤庵的关系匪浅。 而且又是自己亲自把青龙旗六番队的人送给了于范青去审理杜家大院的案子的,先不说这案子牵扯到了那位武将的儿子。就私自调动禁军这事就无法给皇上一个交代,不知不觉中自己就陷入了别人设好的圈套。 “唉!”关老五狠狠地把鞋丢在了地上,“这下闹得。” 第328章 ,秀才与兵 叶城长阳街上,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下,吴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径直的来到户部大门口。 一身袍服头带金冠,腰间一条玉带的他,今天显得格外尊贵。 一小太监前面开道,身后两名护卫一左一右。 这马车刚到就把户部看门的给看傻了,自北纪开国以来还没见过有人乘坐四架马车。 “去,通报一声,我家王爷要去档案室查卷宗,任何人不得阻拦。”小太监眼高于顶,声音尖锐语气傲慢。 看门的人更傻眼了,太监!那可是只有宫里才有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年轻的王爷身旁,而且也没听说过北纪有哪个王爷住在叶城。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引路!”小太监冷道。 “唉!”应了一声也不敢多问,领着人就进了院。 穿过偏廊,来到了户部的档案室,大门洞开,一座巨大的旋转楼梯出现在吴涯面前。 几名户部的掌事正在整理卷宗,看到来人后也有些差异,一般人查卷宗只要往户部递个文书就到门口去取,这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进到档案室的里面。 “今天谁人当班呀?”小太监高声道。 噔噔噔,从楼梯上跑下来一人,那人一手拿着笔一手捧着书典,脸上还有几滴未干的墨汁,一脸笑盈盈道,“是我,孟小可,今天我当班。” “听好了,这位是秦王殿下,今儿来查些卷宗,待会他要什么麻利些听见没?” 那笑脸相迎的孟小可连连点头称是。 小太监赶紧跑到一旁椅子跟前,用自己的袖子来回擦了几遍,搬到了吴涯身后,“秦王殿下您坐,别累着了。” 吴涯还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坐了下去,拿出纸条看了看道,“旧历十一年,古井坊姓林的,还有杜家杜汝铭的,有的都拿出来。” 孟小可一听堆着笑脸道,“秦王稍后。” 说完对着身后的楼梯高声道,“旧历十一年古井坊姓林的和杜家卷宗。” 不一会几人便抬着一箩筐卷宗来到吴涯面前,看着那么多卷宗吴涯不由得笑了笑,“都在这里了是吧?” 孟小可点头道,“对。” “那就请几位把这框东西搬到马车上吧。”吴涯看着那框最少得二十册,竟然这么快就抬出来了,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淡淡一笑也不多话。 孟小可拿出一册子递了过去,“还请秦王签个字。” 小太监忙上前拦道,“这么多东西我们秦王哪有空给你在这里一一核对呀,这样你数数一共多少册,到时候我们还回来多少就是了。” “这恐怕我们难以交代呀!” “什么难以交代,再不点数我就给你写一筐了。”小太监急道。 “快快,点点。”孟小可赶紧命人清点数量,之后让吴涯签了个字,一共三十二册。 装了车径直的驶向将军府。 刑部大院,一值班的小令正拿着钥匙巡查。 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声音急促烦躁。 “谁呀,一大早的,催着投胎呀。”小令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前,打开门一看。 一年轻人身披甲胄,腰跨长刀,带着几人堵在了门口。 “你们是谁?” “查案。”赵玄拿着莲花令牌,轻吐二字推开来人径直往里走。 来到刑部大堂,两侧站着手持棍棒的六名武卫整整齐齐显得威武。 “谁今天当班?”赵玄问道。 一名头带纱帽身穿红色官袍的人出现在赵玄面前,语气轻慢道,“你是谁,来自哪里?何事?” 赵玄被问的不知从何说起,自己被封了个空头校尉,没有军籍更没有直属机构,“我?校尉,来这里调阅案卷,请把旧历十一年前后发生人口失踪的卷宗调出来,我带走。” 两人的对话很快引来了其他人的驻足。 “呦,好大的口气呀!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刑部,一个小小的校尉就敢来刑部大堂撒野,真不知天高地厚啊,来人给我叉出去。” 话音刚落,两名武卫踏出一步,走到赵玄跟前就要动手。 赵玄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那枚不知道有啥用的莲花令牌,两武卫一见赶紧后退两步恭敬施礼,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那名文官见状一惊,“你们没听到吗?赶紧给我把他叉走。” 赵玄嬉皮笑脸的把手搭在那文官肩头,“唉!别为难他们了,今儿就是禁军前来他们也抬不走我,而且我不知道这令牌能不能让他把你轰出去,我很想试试。” “什么?你竟然想把本官轰出去!” 赵玄挑了挑眉头,“嗯,你们把这个聒噪的家伙给我轰出去。” “得罪了郑大人。”噌的一声六名身高马大的武卫一起出来,拿着棍棒就要要把那名文官给叉出去。 “你们做什么?啊?”不可置信的看着几名武卫,而那些武卫并不买他的帐,六根大棒叉起他,像抬东西一样夹了起来。 那人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脸红脖子粗,尖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到吏部去告你!我要去告你。” 听着声音渐渐远去,赵玄掏了掏耳朵,“这下这里剩下哪位说了算呐?” 屋内此时剩下三个头带纱帽的官员,其中一人道,“校尉将军,你这么做不合规矩。” “怎么才能合规矩?写个折子递给尚书?”赵玄玩味笑道,“既然你开口了,说明接下来这里肯定你最大,我不为难你,你把我想要的卷宗拿出来我就走,事后你可以去静夜司或者皇上那告我,只要是我做的我全认,但丑话说在前面,不是我做的你要是敢栽赃于我,可别怪我不客气呦。” “你!”那人气的指着赵玄道,“小人之心!” “嘿,给你脸了。”说完一把拽下那人腰间的钥匙,“这个就是内院的钥匙吧。” 那人眼神有些惊慌失措,“你敢,没有尚书大人同意我看你敢进去?”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赵玄实在不想于这人多费口舌,直接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不知道我会被定什么罪,可这钥匙一旦丢了你会不会被判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聪明的赶紧把我要的给我拿回来,不然我现在就化了这钥匙。”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这个兵说的还有道理,你说气不气,长长唉了一声气,带着赵玄去内院拿了两箱子的案卷。 赵玄这才心满意足的把钥匙还了回去,并且临走时嘱咐道让他直接去皇上那告他,他认。 那人气的把钥匙摔在地上,认个鬼呀,自己哪能见到皇上,最多能见到大太监就算不错了。 第329章 ,过目不忘 昏黄的灯光照射在塔楼一间,屋内纸被丢的到处都是,连个下脚的空都没有。 雷雪,楚红,郭欣,还有闵珑是的女子相互依靠在角落中睡着了。 赵玄吴涯二人则蹲在地上看着从户部和刑部拿过来的档案和卷宗,从细枝末节处找寻着答案。 “让你猜对了,有人故意把当年的事情藏了起来,你看看。”吴涯捧着一册子指着道,“这是从户部拿过来的目录,南郊的和古井坊的人口确实没法登记造册却也不至于连个数量也不给,而且林大哥失踪的那年古井坊的人口不少反而增多了。” 赵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么久了难道还能去问当年的小令他们当时怎么记录的吗?一句话我如实登记的,难道我们还能跑到十多年前去查个究竟。” “也是啊,就算咱们找出来证据了到时候他们也可以拉出个垫背的,这么一来咱们可就真的被动了。” 两人正说话间子晋一把拿过两人手中的册子,嘴里嘟囔着,“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两人同时回头问道,“什么对了,子晋你再说什么呐?” “你们看,这是刑部大牢的案卷,这是户部人口登记册,其中有五千人在那年底被调去了工部。”子晋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什么意思?”吴涯问道。 “嗷!我明白了。”赵玄顿悟。 “你明白什么了?”吴涯不解。 “也就是说我们一开始认为是杜家联合户部和刑部,伪造了人口失踪案,可现在看来我们一开始可能就错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杜汝铭可就不简单了,要证实我们的猜测那就要去一趟工部。” “不用,童山月以前就在工部呆过,请他过来问问可能会知道。” 赵玄将信将疑道,“他?以他的岁数和我们差不多吧,就算在户部呆过一两年也不可能知道十多年前的事情吧。” 子晋摇了摇头继续道,“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同窗有个特别的本事,过目不忘,只都能给你默写个八九不离十,而且他爹是我们那有名的捕快,小时候的他就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案子的卷宗,如果他恰好看到过那咱们也不用那么大费周折。” 第二日一早,子晋一个人来到京兆府就把童山月请到了将军府中。 而且童山月还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林英派去跟去跟随于范青的人进了关心的家中,并在府中饮酒叙旧,还得知青龙旗六番队就是关老五带过去给于范青的。 赵玄不禁一笑,“怪不得,我于范青敢来将军府拿我,有关老头子撑腰啊!这个老不死的,什么时候和于范青扯上关系了。” “不,于范青不可能请动关老五,我听说另有其人。”童山月补充道。 “先不管这些,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查个案子,我年少时赌气出家,流落在古井坊遇到了一位大哥姓林,是他收留了我,而他在十多年前离开了叶城,以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就是你上次为了这事还差点把我打了?” 赵玄不好意思的笑了,“也算是吧,只是当时的林英把越小云的案子结的有些草率,更让我生气的是他侮辱了我嫂嫂,把罪名全都丢在死人的身上。” 童山月笑着道,“这也不能全怪林大人,那个案子牵扯甚多。 听马广田说过,据他走访调查来看越小云临死之前半个月有些怪异,越小云生活拮据,又扶养着儿子,生活所需全靠两人施舍,而代价是…” 他明白越小云在赵玄心中份量,不想戳破,“一向节俭的她却在临死前的几天杀鸡宰鱼,只为接待一位客人,那人就是你吧。” “不错,我确实去过越小云家。”赵玄点头称是,继续笑着看童山月还知道多少。 “越小云死后他的儿子小石头也消失了,她把儿子托付给了他人,这说明越小云是早就准备好的。 越小云虽然生活拮据但对小石头要求甚严,也从不会让小石头上街去乞讨,这又说明了越小云其实性格刚烈。 所以马广田推测越小云和那三个男人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谋杀。因为越小云的尸体不见了,马广田也判断不出来谁是幕后真凶,现场只能看到三个男人为了一个寡妇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能把现场做的滴水不漏的人恐怕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赵玄撇了撇嘴,“看不出这个马广田到有些本事,所以林英就是怕查到我这所以才那么草率的下定论?” “不然呐,身为北纪大将军的小儿子,又和皇长孙同生共死过,而且还是皇帝最看重的后辈之一,从小就把你拉进了皇城,这么一个人你说林英能不担心嘛。 他甚至让马广田不要再查下去了,而且还做了伪证。” “那这么说我还得好好谢谢他才对?”赵玄眼神突然一冷。 童山月这才发觉自己说得太多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闪过,他会不会因为这事派人杀了马广田和自己,可就算是死他童山月也想知道真相。 顶着赵玄逼人的眼神狠狠地看了回去,一字一句道,“我想知道越小云和那三个男人是不是你杀的。” 突然空气安静了下来,弥漫着让人窒息感觉,子晋见势头不对赶紧笑脸道,“你们两个干嘛呐,咱不是请童山月来帮我们查东西的吗?” 赵玄一笑道,“我要说不是我你信吗?” 童山月郑重道,“我信,我心里相信,可从案情来看你有脱不了的关系。” 赵玄无畏的耸了耸肩,“无所谓。 小云嫂嫂把小石头确实托付给了我,事后我发觉不对,她家时小云嫂嫂已经气绝身亡,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但以我的判断应该是小云嫂嫂为了报复一直以来那两个男人的欺辱,才设计让几人相互厮杀。 还好他们死的够惨,若让我提前知道了定要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童山月看得出,这是他的作风,他连京兆府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几个无名之辈,他就算杀了那三个男人,也更有杀了越小云的必要。 “好了,该说正事了,童山月,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留意过旧历十一年前后工部发生的重大事情。”赵玄问道。 童山月皱着眉头思索着,嘴里嘟囔道,“十一年前后工部发生的重大事情,我想想,一个是皇陵,另外一个就是骊山矿。 当年皇陵是由周不省主持的后来交给了皇族的吴定坤,也就是在这一年骊山矿从白庭手上也交给了吴定坤,后来吴定坤又交给了朝廷,之后又交给了杜汝铭,对就是杜汝铭。” “赵玄你的猜测没错,十一年前后确实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这里确实有问题,而且恐怕不止于小石头的爹失踪的事。 具体如何交手的,案卷上有写吗?你能记起来吗?”吴涯问道。 “你让我想想。”童山月闭上了眼睛,仔细的回想着,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周围的人都在等。 终于童山月睁开了眼,第一时间眼睛到处找东西,嘴里嘟囔道,“笔,纸,快!” 一旁的子晋赶紧把自己的纸币递了过去,童山月拿到纸赶紧蹲在地上快速的写了出来。 不一会洋洋洒洒的将自己脑海中记录的算都写了出来,并且还有记录者,抄录者的姓名和时间。 众人都盯着童山月写的东西,唯有赵玄看着童山月仿佛看到了个宝贝,赞叹道,“我滴乖乖,童山月,你这过目不忘嘛!” 童山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也没啥过目不忘,只是我对自己感兴趣的能记住一二,不感兴趣的算都记不住。” “不过。”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童山月一把抓起自己写的东西看着赵玄,“东西可以给你,不过我也想查个究竟,不为任何人,只因为我对这个也感兴趣。” 赵玄哈哈一笑道,“求之不得。” “既然如此我想知道你们为何要从十一年前后开始查,为什么要查杜家。” 赵玄轻吐一口气,“我那个林大哥十年前左右失踪的,我听刘老汉,也就是小石头的母亲也说过,林大哥是因为要还债才去了杜家,杜家人把他派去了骊山矿,从此以后就失去了消息。” “所以你们想看看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去了户部和刑部,没查到任何线索?”童山月追问道。 “没有,而且好像有人故意做了手脚,我到户部他们似乎早就知道我要过去,抬着一箱子就给我送了出来。”吴涯指着身后的一只大木箱子。 童山月走到箱子和一堆书纸前,“能让我看看嘛!” “看吧,你看看有什么猫腻,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哪怕让我去找皇爷爷都可以。” 赵玄看着子晋和吴涯,“这个东西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个所以,我让人把这些东西都抄录一遍,一人一份,大家看看可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这个提议好,我同意,那谁先查到有没有奖励呀?”子晋显然有些小兴奋。 “你要什么?” “我想要二亩地!” “你还真是个地主!” “给不给嘛!” “给,给。” “要哪里的都行吗?” “除了对面的皇城。” “咦~,我就想要皇城后花园的一块空地!” “你开什么玩笑呐?那是能给的嘛!” 第330章 ,消失的三千人 大将军府内,徐管家点了老烟袋依坐在塔楼门口一言不发,雷雪郭欣两人坐在偏廊上发呆。 眼看着日头从早上来到了傍晚,“都一天一夜了他们几个人怎么还没出来?”郭欣有些按耐不住了。 “别着急再等等。”雷雪一如既往的看着院子里正拔地而起的小秧苗,翠绿翠绿的。 徐管家敲了敲自己的烟袋锅子,起身道,“少奶奶郭姑娘,你们在这等着,我去让人做饭端过来。” “不用了,待会我们直接去伙房吃吧,现在也不饿。”雷雪说道。 徐管家笑着看着两人,“好。”转身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塔楼。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渐渐黑了下来,门外传来几声狗叫。 吱呀一声一道门开了,门内第一个走出来的是赵玄,手上拿着纸,眼神看着天空似乎还在想着什么。 “答案找到了?”雷雪轻声问道,生怕打扰了赵玄的思路。 赵玄苦笑着摇了摇头,“只能说找到一部分,但还不确定,等他们出来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嗯。”雷雪点了点头,“走吧吃饭,饿了。” 赵玄笑着摸了一把雷雪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有肉吗?” “有一定有。”雷雪拉着赵玄就往伙房而去,留下孤零零的郭欣有些黯然。 “唉,什么时候也能赐我一个如意郎君呀!”郭欣轻声叹息底头摇了摇。 眼睛看到脚下一个巨大的人形正靠近自己,心里一紧,谁在身后,刚才自己说得话被听到了吗? 转头一看,一个黑大个,陈魁正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盯着前方,吓得郭欣退了一步。 “陈魁你干嘛瞪着大眼珠子?” 陈魁低沉且厚重的声音慢慢道,“我,饿的发慌,闲的浑身难受,在练夜晚的眼力,刚才我好像看到赵玄出来了是吧?” “嗯,是他出来了。 对了,你比我功力深厚,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说什么?” 陈魁任然瞪着眼睛说道,“我哪有什么功力,就一身力气而已,你都没听到我能听到啥?” 郭欣见陈魁一脸敦厚,也就不在多疑,微笑着看着陈魁,“饿了是吧,他们去伙房了,要不咱们也一起去吧?” “我早就饿过了头,走走,别让那两人给吃完了。”说着做出个请的手势。 郭欣见状不由的笑了,平日里所见陈魁不是举石头就是抬铜鼎,遇到打架总是愣着头第一个冲上去,没想到还有细心的一面。 也不跟他客气,蹦蹦跳跳的走在了前面,陈魁看着雷雪一蹦一跳的也跟着后面学。 咚的一声一脚把石板给蹦烂了,陈魁不由得尴尬的看了一眼,郭欣猛回头看着一幕笑了。 两人四目相对,一阵风袭来郭欣嘴里嘟囔,“这个黑大个也挺可爱的嘛。” “你说什么?”陈魁没听到。 “我说赶紧走了,我也饿了。” “嗷。” 伙房里,四人掀开了热气腾腾的大铁锅,一锅早就煮透的羊肉香气扑鼻,惹得几人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盛满一盆迫不及待的雷雪上手就抓,几人见状也动起手来。 不一会盆里只剩了汤,桌面上算是骨头,心满意足的瘫坐在座子上。 “嗯!好香啊!”门外传来了子晋的声音,推开门,子晋,吴涯,童山月都出现在门口。 子晋则毫不客气像是自己家一样,掀开锅一看还有不少索性连锅端。 三人也不讲究了,吃的是满嘴流油,“嗯好吃,大将军府的东西就是实在。”在将军府吃过几回饭的子晋说道。 “你们都查出什么了嘛?”赵玄凑上前去。 “等会,我们都几天没吃饭了,吃完再说行吗。”嘴里塞了慢慢的肉。 “有水吗?噎死我了!”童山月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有汤吗。”赵玄勤快的跑去拿了三只碗,给每人盛了一碗端到面前。 “你也太小气了,就喝这肉汤?不能拿点酒解解乏嘛!”吴涯叫嚷道。 “来了来了,辛苦了。”不知何时雷雪出去的,这时却抱着一坛酒走了进来。 “咕咚”一声放在了桌上。 “你看看,还是你媳妇明事理。哈哈…” 众人皆笑。 吃饱喝足,该交答案了。 第一个交出答案的是吴涯,他的纸上只写了一个名词,“囚犯。” 第二个是童山月,“骊山矿,和刑部囚犯。” 第三个是子晋,“骊山矿,囚犯。” 最后是赵玄,同样是一张纸,却写的密密麻麻,画的也是飞鸟走兽一般让人看不懂。 “你这是啥?”子晋疑惑不解。 赵玄盯着自己的作品良久冒出一句话,“骊山矿,刑部大牢的囚犯,还有杜家大院祠堂和古井坊旧址。” 说完后赵玄仿佛又走进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嘴里嘟囔着,“很奇怪,有人想掩饰什么,而这个人似乎又在给我们提示,为什么呐?” 吴涯也从赵玄的口中得到了灵感,开口道,“或许想掩饰其中的人和给我们提示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地方,骊山矿。 要想知道答案恐怕得去一趟了。”子晋随口道。 “不对!工部记载当年送往骊山矿的一共有三万两千多名囚徒,而户部和刑部记载送骊山矿的是三万五千多,也就是说工部并没有接到那么多人,那三千多名囚犯去了哪里?难道是古井坊旧址下的那口井中?”赵玄不禁想起自己在井下看到的情形,现在想想还让人毛骨悚然,并不是因为死人,而是那些人死的时候都在朝一个方向,死相极其怪异。 “你们在找我的时候是不是发现古井坊的井中枯骨。” “是啊,怎么了?”子晋说道。 “那或许是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在那井底深处是一条甬道,往北穿过皇城联通着叶城旁的丹水河,我在里面发现了数量庞大的枯骨,死的时候朝着一个方向,丹水河,死相诡异,现在我明白了,那是有人在甬道完成之后故意把他们困死在里面的! 而那个人就有可能会龟息大法,才能穿过宽阔的水域逃出地下甬道,一般人还真没法活着出来。” “你的意思是那三千多囚犯有可能被人拉去挖甬道,后来被人故意困死在里面!”童山月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那他是为什么?” “要弄明白这个问题恐怕还得找到那个怪老头杜老九,或者当年调给骊山矿囚犯的周丞相。” 第331章 ,斯文败类 “大人,将军府的赵玄前来登门拜访。”庄和正在自己书案前舞文弄墨,一张刚铺好的宣纸上刚落下一笔。 “谁?”庄和貌似自己听错了。 “将军府赵印的小儿子赵玄。”官家站在门口道。 “他?”庄和有些纳闷,但人已经来了也不好直接拒绝,“让他来吧,你去倒杯茶。” 不一会就听到门外脚步声渐近。 “校尉赵玄见过庄大人。”一身装扮的赵玄来到了户部尚书庄的门厅前。 “呦!赵将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庄和笑脸相迎,来到了厅堂处。 “庄大人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精神,多年不见您已经贵为一品尚书大人了,恭喜恭喜呀,这么久才来拜访还请勿怪。”赵玄笑着道。 “赵将军也不简单,二十岁不到就已经是皇上钦定的校尉了,前途无量呀!” “今儿有一事相求还请庄大人行个方便!”赵玄摆了摆手,两名家丁抬着一大木箱子走了进来。 “咣当”一声放在地上差点把地板砸烂了,放下箱子两人迅速离去。 “庄大人,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赵玄打开箱子,金光闪闪,满满的黄金。 庄和瞟了一眼,“赵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意思。” “无功不受禄,还请赵将军抬回去吧。” “那我就跟庄大人明说了,我最近在找一个人,一个家住古井坊姓林的,已有十多年未见,几个月前去寻访才知道那人已经古井坊,我想请庄大人帮我查查,看看此人现在何处。”赵玄笑着施礼道。 “这恐怕难办到,我户部虽然掌管天下户籍,可要查一个人去了哪里可是很麻烦的,而且此人若是改名换姓,又或者被押进大牢,更难查了,要从当地府衙去查,来我这恐怕你来错地方了。”庄和命人去端茶过来。 “那这样,就用这五百金换大人一文蝶,好让我去当地府衙去查,大人觉得如何?” 庄和看着赵玄,慢慢试探问道,“赵将军,倘若你要找的那人已经死了你会怎么办?” “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他的就找谁算账呗。”赵玄漫不经心道。 “那害死他的人也死了你会怎么办?”庄和再次试问。 “唉!那我只能烧烤纸,告诉他的在天之灵了。”赵玄突然眼睛盯着庄和,眉头紧锁。 “庄大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是不是我那姓林的大哥已经不在了?” 庄和被赵玄这么突然一问愣了一下,而后语气轻松道,“没有,只是随便这么一问。” “不对,庄大人。”赵玄一字一句咬着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会问我他死了我会怎么办?凶手也死了我会怎么办?快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庄和一脸镇定,笑着道,“赵将军,你想多了,我只是随便问问,看看那人在你心中份量。” “这些金子还请将军带回去,文蝶我可以给你写,只是户部的文蝶只用于到县,所以还请赵将军告诉本官你要去哪个县衙,我这才好下文蝶。” “那就有劳了,骊山矿,庄大人看看他属于哪个县衙的就往哪里下吧。” 庄和笑着道,“放心文蝶明日便送到府上。” “庄大人不打扰了,告辞。”说着转头就要离开。 庄和在后面招呼了两人道,“明日我下一道文蝶,你们两个带着文蝶和这箱子送到将军府上。” 两人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爹!刚才那人是赵玄嘛?”庄栈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地上满满一箱金子。 “嗯。” “他找您干嘛?” “你不是在隔壁都听到了嘛,还问!” “那您就这么轻易就给他了?” “一个文蝶,连长孙殿下都在帮着他,我能不给嘛,再说能查到那是他的本事,后面的事情交给别人处理去,我才没有空给他们擦屁股。”庄和甩了甩袖子,回到了自己书案前,拿起笔墨就把文蝶写了出来。 用信封封好,放在了案前,“有的时候不是自己的事就不要强行掺和,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庄栈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从箱子里拿出一块金子放进了自己钱袋里。 赵玄驱车行驶在长阳街上,路过自己年少时经常去的牌坊下,回想着户部尚书庄和,工部尚书胡权,还有刑部等人和自己会面的场景,不禁发笑起来。 车上的子晋被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这帮王八犊子,一个个客客气气的都给我装,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连我闯刑部的事也当作没发生过一样。 你看看那个刑部李大人,上来还嘘寒问暖的问我爹腰还疼不,工部胡大人竟然问我将军府旧邸什么时候重修。 更可气的是户部庄和,一脸和气样,还试探问我那人死了我会怎么办?这帮人全是一丘之貉。”赵玄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子晋却一脸笑意,“我看你也可以呀,还和他们相互吹捧了一番,你看看你现在这装扮,要是手拿纸扇不就和他们一样了吗?” 赵玄没心情搭话,思索半饷终于下定决心道,“这样不行,在这么下去也查不出什么来,只能靠损招了。” “什么损招?”子晋有些好奇问道。 “我还就不信了,他们一定知道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那只能对不起他们的妻儿老小了。” “你这话说的,跟人家妻儿老小有什么关系嘛!”一旁的闵珑偷着笑,仿佛在看个笑话。 “你们几个过来。”赵玄摆了摆手,陈魁,子晋,郭欣,楚红,闵珑都凑了上去。 一阵耳语后,郭欣面红耳赤,楚红有些不屑,陈魁和子晋却面面相觑一脸莫名兴奋。 闵珑瞄了一眼轻声道,“斯文败类。 长的一张书生意气脸,净干一些鸡鸣狗盗的事。要去你们去可别叫我,我可不去。” 赵玄却笑着道,“嗨,不去也不是不行,那么多人我往哪里安排呀,我想了半天也只有你们那个大花船最安全。” “你!”闵珑气的把头扭了过去。 第332章 ,消失的狗叫 傍晚长阳街上人头攒动,一伙年轻人聚集在一起,领头的是将军府家丁小丁子。 他四处张望一个手势,一伙人四散而去,独身一人进了福月楼。 来到二楼一雅间,只见赵玄等人都在等着他。 客气的给众人打了声招呼。 赵玄开口问道,“人都到了?” “到了。” “我听说你们跟我舅舅学了点本事,我想让你们帮我个忙。” “二少爷请吩咐。” 赵玄拿出一张纸,“就这几家人,能抓的都抓,带去闵月楼,在那好生看着,没有我的话一个都不准放。” 小丁子拿过纸条皱着眉头,“二少爷您这是?” “别管那么多照做就是。” “是。”小丁子领了命退了出去,站在街上一声哨声,一伙人又聚在了一起,低语几句后迅速离去。 小丁子看着纸条上的地址和名字,选了一个最近的刑部李大人。 刑部李家门外,李澜正摇摇晃晃的从车上走了下来,身后冉敏也跟着走了出来。 “李兄啊,你今天是怎么了,生气了?”冉敏追上李澜问道。 “你说,陈段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 有本事他怎么不敢对赵玄赵凡两人吆五喝六的。”李澜脸色通红,也不知是酒喝大了,还是气的。 “借他个胆!他敢在那小流氓面前指手画脚的不弄死他,叶城晚辈里哪轮得到他陈段。”冉敏走上前搭着李澜的肩膀道。 “也不知那小流氓怎么了,出去几年回来变得安静了许多,这叶城没有他还真少了不少事。” “这不挺好吗?咱们过的也舒坦。” “舒坦个屁呀,你是没听懂啊,没了赵玄我们就是陈段打击的对象,他跟他那个爹一样,最喜欢打击异己,仿佛这样才显示出他的存在。”李澜气的吐沫乱飞。 “好了李哥,别气了,没必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别看他李家现在气焰嚣张,不定几十年后成什么样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李家现在蹦哒的欢,肯定不止你一人想弄他,万一哪天李家失了势,恐怕比那叫花子还惨。”冉敏手指着他们旁边蹲着的叫花子。 李澜听罢这才稍稍平静了一点,看着叫花子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头疼,走回去,陪我喝杯茶说说话再回去。”李澜拉着冉敏往自己家里走,路过那叫花子跟前丢了几个铜板。 “谢谢谢谢。”那叫花正是小丁子所扮,等二人进去后,拿出纸和笔简单的记录了刚才二人对话,继续蹲在地上盯着人来人往。 夜半三更,打更人刚才李家门口路过,阴影处,一个脑袋探出了头。 只见他一跃而起,跳到了李家大院墙上,手中拿着一把石子,对着后院撒了过去。 一阵狗叫声此起彼伏,李家大院里的狗开始狂叫,惹得旁边另外一家人甚至几家人的狗也跟着乱叫。 “别叫了!”一中年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四处巡视了一番这才回屋继续睡觉。 小丁子蹲在暗处记录了下来。 不一会又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狗叫,院子里的狗又开始乱叫。 那中年男人又走了出来,再次巡视一圈确定没人对着几只狗吼道,“叫什么叫,再叫就把你们全杀了吃!” 可还没等那人进去另一边的狗也开始叫了起来,惹得这院里的狗又跟着叫。 不一会又一年长者走了出来,“咋回事,这狗叫啥?” “没事官家,我刚才看过了,兴许是其他家狗带的。”中年男人回到。 “嗷,老爷说如果没事就把狗关起来,老爷明日还要早朝。” “知道了,这就办。”中年男人从旁边超起扫帚,对着几只狗一顿撵进了屋里。 第二日一早,李澜醒来伸个懒腰,发现冉敏竟然睡在了地上,不禁轻声一笑,拿着被子给冉敏盖好,抬脚走出了门外。 刚一出门就看到自家护院刘大力愁眉苦脸,见了李澜也不向以往跑过去打招呼了,而是遥遥的朝着李澜说了一声早。 李澜有些奇怪,上前问才知道昨晚自己的狗狂叫了一夜,惹的父亲一夜没睡好,早上起来就要刘大力把这些狗全都拉到狗市卖了。 这些后全是刘大力从小养到大的,感情自然有的,刘大力就请求李澜说说情,放过这几条狗。 应了下来的李澜径直的去了父亲房间,进门一看自己的父亲一身官服,正准备去早朝,却顶了个大眼圈,不由得打退堂鼓,只给父亲请了个安便匆匆回去,给刘大力出了个点子,把狗寄养在自己朋友那。 也就是冉敏家,而到了冉敏家里也发现了类似的情况,最后只能将狗放到南郊的老宅里。 可就在回家的路上,李澜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冉敏却不以为然。 等到了家又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刚一进家门就看到院子里乱糟糟的,像是被打劫了一样,询问才得知家里竟然出现了几种毒虫,蛇,蝎子,蟾蜍。 就在护院正拿着工具在抓这些东西的时候,父亲早朝回来了,一进门也吓一跳,更说出了几位同僚昨晚也被狗叫吵得没睡着,这让李澜更加觉得自己回来的路上不是错觉。 “冉敏。”冉敏送完李澜刚要回家被叫住。 “怎么了?” “你回家看看是不是出了同样的事情,直觉告诉我这好像并不是巧合。”李澜认真的看着冉敏。 “行,我这就回去看看。” 冉敏回到自己家中,果然如李澜所说,自己家里也出现了不少的蛇虫,于是掉头又回到了李澜家中,并把情况告诉了他。 李澜隐约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会是谁,敢对自己家和冉敏家动手。 于是李澜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自己爹,他爹却不以为然,堂堂一国刑部尚书,难道有人敢在皇城脚下对自己不利。 李澜并没有和父亲争辩什么,去了钱强和庄栈的家里,并让他们做好准备,两人同样不在意。 只有冉敏相信李澜的话,两人各自回家命官家增加护院,并时刻观察周围的变化。 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除了晚上没了狗叫声,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也没有出现过蛇虫鼠蚁。 两天过去了,也没有动静。 三天,四天,依然没有动静,李澜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多心了。 第333章 ,驸马左岸 天高云淡风和日丽的东郊,一马车带着数十人晃晃悠悠的走在原野上。 “驸马!”马车内传来女子的娇憨声。 一名身穿白袍,头带金冠男子正拿着一本“心经”,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怕是入了谜。 “驸马,你又看什么呐?”一女子长的眉清目秀,乌黑的长发皮肤白皙,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前面的男子,挑开门帘对着前面人大喊道。 “嗯?”白袍男子这才反应过来,可一不留神那本心经从手上掉落在地。 男子气的扭头对着女子吼道,“喊什么,一天到晚的,不知道让人上前传个话呀!” “人家一个人在车里无聊死了,你能上车陪陪我吗!” “陪陪陪,一天到晚的陪你,你把我拴在裤腰带上得了。”男子气呼呼的调转马头来到来到了车前。 男子上了车,一脸没好气的看着女子,“我来了,咋陪说罢。” 女子一脸委屈,“驸马,你最近又怎么了?看到什么,心里长草了?” 男子白了一眼,“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看看人家赵凡,刚从污图国回来就领了黑鹰骑的兵,在蒙城杀退了西蒙,一多月之前又刚和你九弟吴卓在淮西城打了个胜仗,人家在那天天打仗喝酒吃肉,我这倒好天天被你领着到处游山玩水。” 男子越说越气,越气越来劲,“这石头山臭水沟,木疙瘩土强,有什么好看的,啊! 我就不明白了,我的武功也不差呀,就给我一个禁军四旗主领着几千人守卫皇城,这皇城有啥好守的,一群娘们唧唧的老爷们看着就心烦。” 那女子上去一把揪住男子的耳朵,把他头按在地上,骑在男子身上,狠狠道,“给你脸了! 什么一群娘们唧唧的老爷们,你是在说我的那几个哥哥和弟弟,还是我爹,我可告诉你,你在胡咧咧我撕烂你的嘴。” 男子扭过头气鼓鼓道,“我说的是那群读书的呆子,整天舞文弄墨咬文嚼字,一个字就能颠倒黑白,你气的想揍他,他却伸个头让你砍,骂人还不带脏字,你还没法骂他,你说说气不气,我都快气炸了!” 看着男人又气又委屈的模样,女子突然变了脸色,一脸温柔道,“好了,左岸。 这事都过去了不是吗,你现在也成了北纪的驸马了,我们没那个必要带着以前的悔恨活着,你要是真不想呆在叶城,明天我就去找爹说说,咱们回青州。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是想回去当王我就给你当王妃,你要是相当土匪我就给你当压寨夫人,你要是想种地我就随你去喂鸡。” “赵宁你这话可当真!” “当真!” “你可想好了,不会后悔?” “不会。” 驸马左岸看着公主赵宁心头一热,眼泪夺眶而出,一把抱着公主,哭着道, “谢谢你媳妇,有你这句话我不走了。” 公主赵宁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等你什么时候要走给我说一声我就随你去,不管天涯海角一起往。” “嗯嗯。”左岸把头埋在公主怀里点了点头。 “好了。”赵宁继续拍着他后背,“好了,起来吧。” “嗯~”男人撒娇道,“我不起来,再抱一会。” “好了,起来了!”赵宁突然高声道,“那么多人在外等着呐,还不起来!” “吼什么吼,就你嗓门大呀!起就起,谁怕谁,晚上睡觉不要找我!”说罢噌的一声跳了起来,差点没把车顶撞个窟窿,捂着头气鼓鼓的离开了马车。 “看什么!继续往前走啊!”左岸站在车前吼道。 车里的赵宁捂嘴笑着喃喃道,“晚上还不知道谁找谁呐。” 左岸心头也解开了,骑着马一路吹着口哨眼看着就来到了丹水河畔,突然一把长枪从天而降,直挺挺的插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勒马停住后定睛一看,那枪杆子上插着一面旗,“打劫。” “嚯。”左岸不禁一笑,“哪位英雄要在此劫财呀,出来露个脸吧。” 嗖的一声从树上跳下来一黑衣人,二话不说撤掉枪杆上的旗子,抬手就朝着左岸扎了过去。 左岸眼神一冷,左手镇出佩刀,飞身下马于土匪战到了一起,“没有我的命令你们都不允许出手。” 两人在地面上打的有来有回,眨眼间已过数十招,身影纵横交错,花光四溅,卷起地上的雨水跟着二人在空中旋转。 护卫们都看呆了,只听说自己的这位驸马身手了得,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别说他们这群人出手了,真怕自己进去帮倒忙。 “你们怎么又停了!”公主赵宁掀开门帘,嘴角上还挂着口水。 “公主,驸马和人打了起来。”护卫们指着前方。 公主赵宁气的从车里走了出来,“你们都是干嘛的,驸马被人打了也不知道出手,弓箭拿来。” 公主赵宁撘弓对着移动的黑影,噌的一箭落空。 不甘心的她又拿过三支箭对着黑影预判着他的落脚点,噌的一声三箭仍然落空。 气的公主赵宁直跺脚,“给我射呀!” “驸马不让我们帮忙。”护卫们齐声道。 “驸马听是不是得听我的!” 众护卫点了点头。 “那还不给我射呀。” 十多名护卫齐齐撘弓,对着黑影一顿射,然而全部落空,黑影依然快速移动着。 气的公主赵宁差点蹦起来,“一群没用的,把刀拿过来。” “公主使不得。”众护卫赶紧拦住公主。 “干嘛!你们想干嘛。”看着挡在面前的护卫伸出了手,公主恐吓道,“把你们的手给我拿开,不然回头给你们剁了。” “就是剁了我们,也不能让您进去送死。” 公主赵宁气愤道,“我又不傻,我只是要把你们手中无用的刀枪之类的砸向黑影,扰乱他驸马就能从中找出破绽打败他。” 众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抄起武器砸向黑影。 而黑影身法极其灵活多变,一众人丢过去的武器根本碰不到他的落脚点。 就在这时两人停止了打斗,驸马左岸脸色泛红,额头渗出汗水,好久没遇到过能和自己过上几招的人,不由得仰起兴奋的笑容,可就在这时左岸发现对手的眼神正看向了公主赵宁。 心中大惊不好。 “快跑。” 然而话音刚落,那人已经来到了赵宁身旁,手中长枪抖开她周身数人,一只手已经伸在赵宁面前。 只见赵宁眼神似笑非笑,嘴角却上扬。 第334章 ,公主吴莹 “吴莹姐姐,好久不见啊!”赵玄拿掉面纱,冲着公主赵宁笑着道。 “嘿,你是赵玄?”赵宁咧着嘴指着赵玄道。 “多年不见赵宁姐姐变白了,也漂亮了!” 赵宁蹦起来一把扣着赵玄的脖子,“小流氓,还是你会说话。 你这跑哪去了,回来了也不驸马府看看姐姐,个子长高了,也壮实了。” “这不来了吗?”赵玄被勒的脸都红了。 吴莹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差点忘了,你都已经结婚了,对了新娘子没带过来看看呐。” “没,她在家。” 一旁的驸马左岸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两人有说有笑,一时间不知道咋回事,刚才不是冲着公主吴莹动手的吗?怎么他两个人还聊上了。 看那有说有笑的劲,这难不成是熟人,公主啥时候认识土匪的。 “左岸,你过来,认识一下。” 左岸屁颠屁颠的带着自己的刀就跑了过去。 “还拿着刀干嘛,丢掉了,这是我弟赵玄。” “姓赵?他怎么会是你弟呐?”左岸不解。 “哎呀,这事说远了也不远,反正我娘和他娘是姐妹,算是娘家人,你忘了我给你提过几回的。 小的时候在叶城哥哥姐姐都比我大,不愿意搭理我,我只能跟他玩,可这小子越玩越野,有一会他不愿意理我,我就哭着去找皇后娘娘告他,说赵玄不愿意跟我玩,谁知我刚哭诉完这小子就来了康宁宫找我。” 赵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咋不记得有些事。” “你呀就记得自己藏了几块泥,抓了几只蛤蟆,自己玩的开心。” “唉,姐我真的不记得了,咱不说了。”赵玄看了看周围,“姐,驸马,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 三人来到丹水河畔,护卫在百步之外。 “姐,我这次找你来有一事相求。”赵玄开门见山。 “说罢,只要我能办的。” “三日后,六部官员老幼准备来这里踏青,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吴莹一脸疑惑的看着赵玄,“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到这里踏青,你想让我干嘛?” “这个你就不用多问了,到时候以你的身份把他们带到那艘船上,这船会离开叶城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然后我会派人和你们的人打一场制造一场假的劫持案。 你们就回叶城,我在这段时间里我会被人抓进大牢,不过我会派人保护他们,姐和驸马千万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直到我出来为止。” “你要挟持六部官员老幼换自己出来,你是犯了什么事?”驸马左岸立刻蹦了出来。 “你急个什么劲呀,听我弟把话说完。”吴莹瞪了驸马左岸一眼,“弟你接着说。” “我说完了。”赵玄笑着道。 两人看着赵玄仿佛再说你是认真的吗? “六部官员老幼这事可大可小呀!这要是追究下来,这…”驸马左岸思索半饷。 赵玄一看驸马有些疑虑,赶紧改了计划,“唉,姐姐和驸马可以放心,我已经想好对策了,实在不行可以这么办。 到时候我先派人围住他们,姐姐驸马在假借派人掩护的名字,送他们到船上,一旦到了船上剩下的就好办了。” “嗯。”驸马点了点头,“这个倒是可以,不仅脱了罪名,还让我有机会施一把恩情,嘿嘿,这个好,就这么办。” “可刀剑无眼,到时候会不会被很多人。”吴莹接着问道。 “不会,我们只相互对着放箭,不近身厮杀,以禁军的披挂应该能抵挡得了弓箭,我的人也会穿着披挂,外加一件衣裳,一般人看不出来他们穿了披挂。” “嘿,这个好,具体怎么做待会再说,不过要我答应你也可以,只是你我二人未分胜负,先和我打一场再说。”驸马拉着赵玄兴致正浓。 “驸马刀法灵活多变,气势逼人灵力浑厚,恐怕我不是对手,待这事一结束去我那,我那有个高手叫陈魁,此人钢筋铁骨定能于驸马打个痛快。” “屁的,你小子净瞎扯,打了半天我连你的枪围都进不了,不行你得陪我打一会,就当给我练练了。” 赵玄一看这人还挺难伺候,咋办,投出求救的目光看向吴莹,吴莹当然心领神会。 一把拉着左岸的胳膊温柔道,“驸马,咱们今天还要乘船去下游,你看时候也不早了,赶紧过去吧。 我弟他们干这么大的事一定得好生谋划一番,等他们谋划好了咱们再碰个头。” 左岸一眼便看出公主的心思,痛快答应了,向赵玄告别后两人便乘船去了。 赵玄骑着马一路往将军府而去,来到了城内便牵着马,迎头碰见了吴涯。 “他答应了。”赵玄一脸轻松笑着道。 “好,咱们就赶紧做好准备,让小丁他们演练一下。” “不过,这样做还是差点火候,我准备让人把话放出去,就说我要劫持老**迫他们交出骊山矿的密宗,这样一来也让他们知道咱们到底要什么。” “好,我看可以一试,只是我担心你一旦进了静夜司的监牢就身不由己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舅舅都说了,没事放心大胆去干,你爷爷皇帝陛下也说了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放心我一定没事。” “只是有一事我想让你知道,但希望你能克制自己。” “说罢。” “你被困古井坊的那一天,于范青到将军府要拿你,你母亲拦着不让,被于范青打了一巴掌。”吴涯说完看着赵玄的脸,顿时周围失去了吵杂的声音。 “什么!”顿时赵玄双眼怒火迸发出来,双拳握的咯吱咯吱作响,恨不能吃了于范青才解恨,噌的一声飞身上马。 吴涯伸开手臂拦在面前,“吴涯,让开,不要拦着我。”赵玄冰冷道,仿佛忘了这个人可是自己曾经发誓要护着的人。 “你要是就这么去了咱们的谋划就算完了,我就是因为怕你在监牢里冲动才现在告诉你,我们可以让于范青十倍百倍奉还,但不是现在。”吴涯站在面前一动不动。 赵玄骑在马上,望天一字一句道,“天大地大父母最大,他于范青动了那只手我就要了那只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第335章 ,泊阳神庙 叶城东大门街上,赵玄在马背上,吴涯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拦不住我的,你若不信可以试试看。”赵玄冷傲道。 吴涯脸色非常难看,从来没见过赵玄气势如此逼人,更没想到自己竟然拦不住他。 “我是拦不住你。”吴涯话音刚落,身后跳出数人,陈魁,恨天生,还有经常跟在父亲身旁的几名高手系数来到吴涯身后。 “少主,我劝你听吴涯殿下的话,乖乖回去。 主家可说了,这事一切听吴涯殿下的。”一个贱兮兮贼眉鼠眼的人从几人背后走了出来,这人不是别人,而是许久未出现的胡忠。 赵玄眼神中是愤怒带着些许无奈看着吴涯,“你真的就这样阻止我吗?” 吴涯站在赵玄面前,神情黯然,“我理解你的心情,对就像当初弱小的我们在污图国的时候一样,你阻止我去复仇,但今天如果你去了我们的计划全部落空,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赵玄听罢,身体如被电击一般猛然一抖,曾几何时自己也安慰过吴涯,劝他不要去找马珏报仇,可如今自己的母亲被人打了一巴掌自己就受不了了,不禁感叹自己何其自私呀! 下了马,赵玄来到吴涯面前,捂着脸羞愧难当,“马珏他现在在…” “不是你说的嘛,迟早有一天我们要让他一无所有。”吴涯笑着拍了拍赵玄的肩膀。 “好了,赶紧走吧,小丁他们还等着你呐。”陈魁催促道。 赵玄不再犹豫,夸马去找小丁,心里暗暗道,过了这事之后一定去东海把马珏给你带回来。 田野中,有一间二层的小楼,这是独孤庵派人刚修缮的,此时的他躺在小楼床上眼睛看着窗外落日余晖下的美景,手里拿着琉璃杯,品着美酒晃着腿。 突然眼睛一紧,好像看到了什么,赶紧丢下杯子,连鞋都不及的穿就匆匆下楼,朝着夕阳下疯了一般跑去。 在一绿油油三尺高的麦地前停住,跪在地上眼神尽是怜悯和愤怒。 “雨奴,你这是?”独孤庵双手捧起一女子,那女子一袭乌黑长发,一脸苍白,眼睛通红,瘦如枯骨,宛如一具死了多年的干尸。 可他却抱在怀中如珍宝一般疼惜的抚摸着。 那女子躺在独孤庵怀中,干瘪开裂的嘴唇艰难道,“他太厉害了,差点就打碎了我的灵珠,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双手一摊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独孤庵将人抱在怀里轻轻吻了一下额头,手伸进女子胸口,从中拿出一颗泛着红色光芒如眼睛一般大小的球体,仔细端详着裂纹,嘴里喃喃道,“这个莽夫对一个女子竟然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真不知道那白兰花一样的容貌怎么就跟了你呐。” 独孤庵浅笑抱着如枯骨一般的尸体,进了小楼,几只白鸽从小楼飞出,一只往西,太阳落山的地方。 而在那鸽子必经的一片小树林里,早已埋伏了许久的一群人,正等待着鸽子的到来。 一片开阔的空地上,一只簸箕,一根绳,一把谷子,一个简易的陷阱正等待着他的猎物。 几只鸽子陆续落了地,贪婪的吃着地上的谷子,咚一声,鸽子在簸箕里拼命的挣扎,吓跑了其他的鸽子。 噔的一声,两只箭带着网飞上了天,盖住了两只。 嗖的一声,一颗石头从密林中穿过正中鸽子的翅膀。 地面上一人正抬头仰望,指着天上另外一只道,“快,还有一只漏掉了,给我打下来。” “张合大人,已经超出了我的范围,打不到了。” 张合皱着眉头,“那就算了赶紧看看是什么内容。” 打开一看是独孤庵向他人求援的信,对方叫千拓的人,张合赶紧拿着信来到了白庭面前。 “这千拓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张合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事的人,可偏偏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向来处事冷静的白庭身体猛然抖动,一只手夺过信,“千拓,果然是他。” 一字一句咬着道,仿佛恨不得活吞了他,“这件事你们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赵印,派人给我盯着独孤庵。” “赵玄那怎么办,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于范青。” 白庭脸上回复了平静,“他如果真的一怒之下杀了人,那算我看错他了,夜幕也不可能交给他。” 逃出生天的那只白鸽一直往西,飞跃了龙牙岭,沿着丹水河来到了她的发源地,来到了一座座起伏跌宕的山脉,纵身一跃而上,来到了云层之上。 一块置身于云层的陆地浮现在眼前,陆地上也有山脉河流湖泊,这里就是南黎国。 白鸽继续往前飞就来到了韩冲的王城,在王城以西靠近断崖处,一座古老破旧的神庙静静的躺在那里。 一只红隼出现在神庙上空,一个俯冲速度极快,白鸽来不及躲闪命丧在红隼尖锐的利爪之下。 红隼转身飞向了神庙之中。 神庙历经风雨,破败陈旧,但门头上“泊阳神庙”四个大字却依旧金光闪闪,黑色玄武石柱雕刻着龙纹,在石柱的顶上,一条锁链栓住了龙头,笔直的支撑大殿穹顶,穹顶是一副残缺的画。 一群弱小的人,正手站在巨人肩上啃食皮肉,而巨人正与一条龙在搏斗,血流成了画卷的底色。 神庙中央一片漆黑,阳光透过穹顶漏洞,可以看到一满头白发古铜色皮肤男人闭着眼,手扶着头正在小睡,一伸手,那红隼飞到了男人手臂之上。 男人挣开猩红的眼睛,刹那间周围凝聚着无数的黑影,回到了男人的身体里。 从那只白鸽身上摸到一截竹子,打开信看了看,眉头稍微动了动,手指一紧,信纸瞬间被燃烧成了灰烬。 “这个白痴,竟然让伞奴一人去挑战他。” 他直起身来耸了耸肩,伟岸的身材配上一身黑衣显得强大无懈可击,他缓慢的从王座上走了下来,身后四个黑影离开了身体四散而去。 “千拓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门口白衣女子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了。 男人看了女子一眼,“雨奴被人重伤,你们在这里看好家,韩阳有任何动静派人告诉我,我去去就回。” 咚的一声平地惊雷,男人起身消失不见。 第336章 ,二月山 青青的草连到天际,野花和泥土的芬芳随风在空气中游荡,十多辆马车伴随着一排威武的护卫行走在旷野之中。 车内的大人相互寒暄,小孩子嬉戏打闹,护卫们也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出来走走,个个精神抖擞全然不知周围早就进入了猎人的陷阱之中。 哨声想起,领头的护卫抬起手示意车队停下来,派了四组人,每组两个人到周围去看看。 四组人朝着四个不同方向前进,就在四组人还没走出去多远,便平白无故的消失在眼前。 领头的护卫马上意识到有埋伏,就在自己刚要说撤退的时候,脚下的草地突然塌陷,连人带马一起掉进了深坑之中。 马队前后都掉了进去,只留下中间的十多辆马车。 领头护卫奋力爬了上来,定睛一看,不知何时周围竟然出现许多手持兵刃的蒙面人出现在周围。 马车走不了了,护卫赶紧组织人将马车围了起来,并让车上人下马跑路,自己和剩下护卫们断后。 车上下来的人一开始还趾高气扬,可一见那么多人拿着明晃晃的刀正逼近自己,吓得自己是谁都忘了,赶紧躲在人群最后面。 剩下这十多名护卫难看着寡不敌众,只能带着老幼妇孺向着敌人最薄弱的包围圈丹水河畔跑去。 噌噌噌,几支精准的箭将周围最后几名护卫射杀,队伍中老们人紧紧抱着小孩团缩在一块。 “架。”一人蒙着面骑着马来到了人群前,看着一群手无寸铁的老幼笑着道,“好啊,这一网下去好多的大鱼,来呀全都给我带下去。” “大胆狂徒,你可知道他们是谁?”一名护卫虽然中了一箭却并没有伤及要害,还能站起来于贼人对话。 骑在马上的不是别人,而是陈魁所扮,“他奶奶的老子怎会不知,我这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莫说这群六部官员家老幼,钱给足了丞相也杀的!” 那护卫顿时一愣,没想到叶城竟然会出现这种胆大而且训练有素的贼人,“好汉请告知在下,掳走这些老幼是为哪般,我好回去告知。” “好汉?啊哈哈哈…”陈魁狂笑不止,“也行,回去告诉那几位,雇佣我们的人让我传一句话,要是想让这几位活命,就请静静等候,今晚会有人到家中送信。在这之前还请不要报官,我怕走的急带不了那么多人把几位宰了。” “我们怎么会知道各位不会伤害他们。”护卫捂着伤口,指着被待宰的老幼。 “放心,我们二月山的人说话算数,绝不食言。” “二月山?” “听说过二月山吗?”陈魁装腔作势问道。 那护卫随口道,“二月春蚕花山寨,九月秋后露斩台,银银不知泛上雪,遥是天公打酒来。 二月山在西蒙过境处,你们如何能过境跑到我们北纪的?” “这…”陈魁脑子里只记得子晋只交待过报出二月山名号和这首诗,可没提过这个问题呀! 灵机一动,随口道,“有了, 至于我们怎么进来的就不用多问了,你切记住让他们千万不得报官,不然我就撕票了。” “记住了。” “记住了赶紧滚!”陈魁大声呵斥道。 护卫刚走,便听到不远处一阵马蹄声而至,“尔等何人,休走!” 只见驸马左岸一匹白色骏马身先士卒,提着单刀便冲了过来。 陈魁也骑上了马迎上前去,两人在平坦宽阔的草地上有来有回的,你一刀我一棒子的相互切磋着。 左岸一不小心背上挨了一闷棍,疼的拿手往后掏,“奶奶的不是说好了光比划的嘛!你还真下得去手,不行吃我一刀。” 提着刀便真的冲着陈魁肩头砍去,陈魁猛的躲开随手一棍子甩在左岸的马腿上。 那白马吃不住力道,一个跟头人马都趴在了地上。 陈魁急道,“驸马对不住了,没收住劲。” 说着下马就要去扶左岸。 左岸怕被人看出来,提刀刺向陈魁,次啦一声衣服被挑开露出银光闪闪的鱼鳞甲。 “好呀,那小子竟然藏着那么好的私货。” 话音刚落就看到陈魁抬手就是一棒子砸了过来,两人又在平地上切磋了起来。 而对方的手下则拿着弓箭相隔百步相互对射,吓得六部老幼躲在了陈魁所带人的身后。 两人正比划着,左岸一看那老幼竟然全都躲进了对方的身后遮挡箭雨,赶紧指了指陈魁身后道,“这可咋办呐?” 陈魁扭头过去也露出了犯难的表情。 “有了。”左岸小声道,“我带着人冲过去,你先装败退,然后再带人杀过来。 记住追杀过来的时候一定要声势浩大。” 见陈魁点了点头。 左岸一脚上去想把陈魁蹬倒,没想到自己差点摔倒在地,气的他直起身道,“你倒是趴下呀!” 陈魁应了一声噗通一下趴在地上。 “给我冲散他们的阵型!”左岸振臂高呼,手下那帮许久未上战阵的禁军听到主将这么一喊瞬间像是回到了战场。 另一方假扮贼人的小丁他们却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不是当时演练的进程呀,一时都不知道该干嘛。 绕是小丁反应过来了,高喊到,“撤!” 留下一群老幼四散而去。 六部老幼见左岸带着禁军过来了,高兴的像见到亲人一样抱着左岸,“驸马真及时,若非驸马我等恐遭敌人之手。” “此地不宜久留,赶紧随我走。”说完带着人竟然朝着叶城相反的方向。 一妇人感觉不对问道,“驸马,这是往哪去,叶城在后面。” “贼人来势汹汹,恐早有预谋,我们不能按原路返回,先随我来。” 驸马带着人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喊杀声起。 “我说吧,他们肯定早有准备。”左岸煞有其事的看着身后,“禁军听令,你们留下来断后。” “是!”刚赢了一场的禁军气势大增,摆开了架势准备迎敌。 左岸则带着几名亲信来到了丹水河畔的码头,分别上了几艘小船驶向了闵月楼。 第337章 ,放下武器逃命去吧 陈魁带着人在后面追到了河岸边上,把左岸带的禁军团团围住。 本来这禁军对付一般的土匪也是够用的,可偏偏对方不是一般的土匪,从刚才冲过来的队形上可以看出,这帮匪人那是训练有素。 数倍于禁军的土匪,里面还穿着甲胄,面对着这样场景,也不由得心里暗暗发怵。 咔咔咔,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人穿着一身厚重的甲胄,手持铁棒走到了禁军面前。 噹的一声铁棒一头沉沉的落地,砸出了坑,指着一众人等喊到,“你们别看了,这偏僻地方一时半会你们的人来不了了,放下武器绕你们一条生路。” “哼,北纪军人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的,来吧!”一名禁军手紧紧握着武器,跃跃欲试准备扑向陈魁。 陈魁摆了摆手示意让他来攻。 “呀~”大喝一声,那人毫不客气,卯足了吃奶的劲冲了出去,刚到陈魁面前被一脚蹬了回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行了,老子不想陪你们玩了,将军都跑了你们还这么拼命干嘛。”陈魁手指着左岸逃跑的方向道,“看到没有,你们的将军往那个地方跑了。” 众禁军回头看去只见几艘船远远的行驶在河面上。 “你们也别担心,我们呐只求财不杀人,我们也不想为难各位,你们就脱下披挂,放下武器跳进丹水河里去找你们的将军就行了,我保证这事没人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能说你们一个护主心切,不会传出去你们是败了被逼着跳下的河里。” 陈魁一番话说的禁军有些动摇了,可这群人迟迟不肯下河,抡起大棒吓唬道,“在不下去动手了啊!” “下吧?”一禁军看着其他人问道。 “下。”不知谁嘟囔出一字。 其他人开始丢掉武器,脱掉鞋子和披挂,准备往水里跳。 一旁陈魁还不时帮个忙,一脚踹下去一个,不一会,几十名守卫皇城的步战士兵就成了水军,在丹水河里奋勇前进。 陈魁乐的忍不住把面罩摘了下来。 “陈魁,忘了我给你说过的话了?”身后传来子晋的声音。 赵玄,吴涯,子晋等人也来到了丹水河畔。 “这二月山红花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子晋好像对他们很熟啊?”赵玄笑问道。 “一般一般,也不是特别熟悉。” “不对吧,你教陈魁的那首诗,是怎么回事?我们冒充二月山的人,他们会不会找我们麻烦,这你应该都想过了吧?”吴涯追着问道。 子晋皱着眉头皮笑肉不笑道,“也不是不熟,就是吧… 怎么说呐? 我家祖上不是喜欢买地嘛,很不巧,有这么一块地就在二月山脚下。 这二月山的人呐有钱也得吃粮食,这都是邻居,一来二去熟了,时间久了经常到我家那买粮食,我跟二月山的几个小头目还挺熟,跟他们山大王也认识,借用他们的名号回去说一声应该问题不大。 而且他们在西蒙境内,北纪的兵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跨了境去剿灭他们吧。” “如果二月山的人来找麻烦我就把你丢出去。”赵玄白了一眼道。 子晋撇着嘴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该给他们送信了,不然六部那些人都不知道我们要什么。”吴涯随口道。 “我想他们应该知道。” 临近夜晚,刑部尚书李启刚吃完饭,正准备去书房,就听到身后官家高声呼喊。 “老爷,不好了,老夫人和小少爷被贼人抓走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夫人和小少爷被贼人在丹水河畔抓走了,护院何长生一个人回来的,他身受重伤现在正在前院您过去看看吧。” 李启听罢快速的来到了前院,李澜也听到了跟在身后。 到了前院偏房之内见到了身受重伤的何长生,但见他灰头土脸,衣服上多处刀剑所伤,腰上一只箭未曾拔出。 见到李启前来,何长生忍着疼痛要下床,李启赶紧上前阻拦,“赶紧请大夫过来。” “是。”管家刚要走,被何长生拦了下来。 “管家等下,老爷你听我说,劫走老夫人和小少爷的是二月山的人,二月山的人非同小可,说话向来说一不二。 他们临走时让我带句话,说只要答应他们的要求就会放了老夫人和小少爷,如若我们要调动官府人他们就杀了老夫人和小少爷。” “胆大狂徒,竟然威胁朝廷命官,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有几个胆子,官家备车回刑部。”李启双拳紧握。 “大人不能啊!”何长生呼通一声从床上滚落下来趴在李启面前。 “老爷我知道您性格刚烈,可眼下老夫人和小少爷还有六部其他官员家老幼可都在他们手上,稍有差池他们就没命了。” 李启气愤的看着何长生,“身为一国刑部尚书,难道还怕几个毛贼,传出去被天下人耻笑。” “爹,您不是常常教我遇事要三思吗?奶奶和弟弟被人劫走我也很担心。 可二月山红花寨这回抢的是六部官员老幼,而非我们一家。 他们能悄无声息的越过境,来到叶城,那叶城内一定还有他们留下的眼线,我如果猜的没错前几日家里的狗叫声也应该和他们有关,他们是有备而来。 万一因为爹一个人的举动引的他们杀人,那到时候我们可就惹怒的不是二月山红花寨的人了,而是六部其他官员的人了。当务之急还是通知六部其他人,大家一起商议一下,看看对方到底要什么?” 李启第一次正眼看了看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大儿子,仿佛一瞬间长大了不少。 转头对着官家道,“掌红灯,去芙蓉馆。” 掌红灯是他们之间的一个信号,只有大事来临的时候六部之间才会掌红灯在长阳街上走一圈,就算通知了一下,看到的人自然知道要去芙蓉馆。 “老爷,现在还是不行,那群劫匪临走之前告诉我,让您在家等着,他们会过来把想要的东西告诉您。” 李启的脸从震惊变成了愤怒,而又变成了妥协,长长倒了一口气,“好,我就在这等着。” “我陪您一起等。”李澜留了下来,吩咐管家和剩下其他护院带着刀把守在府中各个角落。 “儿呀,我刚才听你那话好像对二月山的土匪知道一二,要不你给我讲讲他们?” 李澜头一回听到父亲问自己问题,眼中有些闪烁,“爹,我这是从西市听有个说书的,从他口中听说过这个二月山。” 第338章 ,上了贼船 李府中,李启高坐在堂中,儿子李澜坐在堂下。 李澜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听到的江湖流传,说那二月山上有个红花寨,寨中有个大王名叫张中天,此人力大无穷,擅使一杆乾坤枪,手下也是人才济济,共有十八名身手了得的人,五千多各色人等。 常年占据二月山一代,一开始也干着一些打砸抢夺,西蒙曾派过几次兵去剿灭他们,奈何这二月山路途崎岖,去往红花寨的沿途设有机关无数,周围又有十万大山随时可以隐藏。 一两万人马进山,没看到红花寨就只剩下一两千人能活着回来。 而且红花寨不同于其他土匪,他们更有攻城器械,西蒙大军一走,山下的小的城池就成了他们疯狂报复的对象。 西蒙也只能在山脚下的主城费城驻守不敢再上山,红花寨也就在江湖上名气更大,不少人出钱请他们帮忙办一些自己办不了手的黑事。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红花寨也从来没有食言,更没有失过手,传闻这西蒙有些皇室的人暗地里和红花寨早有来往。 李启听着听着不自觉的就坐到了堂下,跟自己儿子连边坐,听得入神,不时跟出一句,“这么多年来,江湖上就没有哪个侠义之人去挑了红花寨吗?” “也有,大多都敌不过那张中天,在几年前,也就是长孙殿下回来之前的两年多前,有个人误闯了二月山,还打进了红花寨,听闻那人单枪匹马的从山上打进去又打了出来,有没有打败张中天就不得而知了,后来还和张中天拜了把子。” “照你这么说,那二月山在西蒙,就算这次能把你奶奶和弟弟救出来,今后想要找他们也难。” 李澜点了点头,“找他们没用,最主要的还是要知道是谁雇佣了他们,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得知道雇佣他们的人到底想要什么?” 正说话间已经听到打更人从院外走过,听着声音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已经大半夜了,怎么还没送过来消息,他们到底想要干嘛?”李启起身看着门外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爹!”李澜惊的一下站起身来,手指着堂中高坐案上一封信。 李启转过身也看到了那封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缓缓道,“儿呀,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嘛?” 李澜摇了摇头,“没有,从傍晚一直到现在这屋里就只有我和爹你两个人进来过呀!” “快打开信来看看。”李启上前快速打开,看了良久冒出一句话,“难道是他?” 丹水河面,风平浪静,遥遥看去今晚的闵月楼并没有掌灯,只有几只昏黄的灯光在摇曳着。 几艘小船慢慢的靠了上去。 “大家赶紧上来,注意脚下地板湿滑,别摔着喽。”驸马左岸扶着一位六十上下的老妇来到了闵月楼的甲板上。 “驸马,这是怎么回事呀?”那老妇看着船有些恍惚。 “唉,这艘船是我一位朋友的,今天本来想带着公主吴莹南下游玩,不曾想在半道上碰到了你们被一伙贼人追杀,只能先把各位带到这船上了,今晚我们就在这休息一下吧。” “那这里安全吗?他们会追过来吗?”老妇有些惊魂未定。 “放心吧,这艘船这么大,一时半会他们也不敢上来,就算追来了我们扬起帆他们也追不上。”船上早已等候多时的小丁等人,假扮成船员来到了甲板上。 “呦,这不是丁掌柜吗?你们东家呐?” 小丁长叹一声,愁眉苦脸道,“甭提了,我们这艘船不是西蒙的嘛,东家被你们北纪的给扣了,说我们船运契约已经到期了,要我们补交罚金,少奶奶正为此事发愁,命我们接到你们就赶紧离开叶城,不然人头恐怕不保啊!” 小丁说完对着周围几人喊到,“人到了,赶紧开船吧! 快!” 说完领着人就忙活去了。 “这是要去哪?离开叶城?去西蒙?可怎么办呐?”老妇人急得直跺脚。 “老人家,莫着急,我去问问,你们先跟着他们去船上休息,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驸马左岸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六部的老幼们只能跟着船上的人去休息的房间,穿过大厅走上了二楼客房。 这其中有几个老头,看着周围红纱帷幕,以及周围有些姑娘们来回走动扭动着腰肢,这其中有几个老头发现了端疑。 “唉,老东西,你看看这些个姑娘是不是像春月楼里的?”一老头对着另外一老头小声嘀咕道。 那老头挣开朦胧的眼睛仔细一看,咧着嘴笑着道,“这可比春月楼的姑娘漂亮多了。” “难道这里是丹水河畔的闵月楼?” “你可拉倒吧,难道闵月楼会停下生意接待我们这几个老幼?他们又不是开酒馆的。” “嗨晚上找驸马问问不就知道了嘛!” 闵珑站在看台上,一脸憋屈的看着自己这个偌大的花船竟然变成一群老幼的客栈了,不免有些生气,转头对着身后的赵玄狠狠道,“我不管,虽然我们有言在先,可你这样一来让我一天损失几百两,这你得陪我。 而且如果一旦发生些意外我这艘花船就变成了贼船了,也就别想要了,到时候你都得陪我。 陪我。” “行了行了,闵大掌柜。 你小声点,平时看你还有点女人味,怎么一到闵月楼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动不动就谈钱,谈钱多伤感情啊! 再说了,咱讲点理行不? 你这是帮我不假,可你也说了,也希望我能帮你,咱们相互帮忙这就是交情,你这帮个忙就要我陪你损失,那还谈啥交情,对不对?” “你。”闵珑看着赵玄气不打一处来,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得,说理还说不过他,“我这一天几百两,就这样没了!你知道啥。” “真是小家子气,一天几百两?就算进账几百两那也不是你的钱,你最多算是个数钱的吧,我说的没错吧闵大掌柜!”赵玄白了一眼阴阳怪气道。 闵珑听了淡然一笑,“是,我就是个数钱的,既然少将军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希望你能说话算数。 我下去安排一下,也希望你能安排好,接下来这艘船沿途的安全就靠你了。” 说完闵珑轻飘飘的离开了三楼看台,赵玄回身看着子晋撇了撇嘴,“你刚才说二月山的张中天很厉害,怎么会被一个年轻的游侠,一杆枪打的连山都下不了,这人是谁?很厉害嘛?”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虽然我跟他们有些交情,可毕竟是别人家的丑事,我也不好多问,后来那人还和张中天拜了把子。 不过自从听说那人是从北边过来的,所以我也就一路北上去了龙牙岭。” “北边过来的?”赵玄思索半饷,突然想起有这么一个人,说起来也算是自己的师伯,“难道是大巫苦若的弟子?” 第339章 ,山雨欲来 “今天怎么了这是,早朝这么快就结束了?”张德喜刚从康宁宫出来,正准备去大殿,就看到武宁殿外百官走了出来。 一众下了朝的官员也很纳闷,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张德喜远远看过去,几个人正行色匆匆朝着大门外走去,好像家里着火了一样。 他快步走上去拦住了冉会的去路,“冉大人,您这是有急事呀?” 冉会转过头,紧皱的眉头马上舒展开来,对着张德喜笑着道,“呦,张总管,您有事?” 张德喜微微一笑,“是这样的,几日前皇后娘娘得到一件古玉,想请冉大人过去看看。” “古玉?”冉会这会哪有空理会什么古玉呀,心里那块像长了草,“张总管,还请转告皇后娘娘,家中有要事,请她赎罪,过几日我再去给她陪罪,这会我真的要走了。” “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张德喜目送几人喃喃自语。 芙蓉馆内,气氛有些压抑,六部官员和丞相陈治好像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大战,各个气喘吁吁目露凶光,仿佛下一刻恨不得把对方杀了。 “你说怎么办吧!”李启转悠了一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自从当了丞相,陈治何时受过这种气,六部官员轮着炮轰自己不讲仁义道德,就差把自己祖宗抬出来问候一遍了。 陈治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道,“诸位的心情我理解,事发突然也容我好好思量,这并非见死不救。 事关重大,诸位与我都在同一条船上,倘若真的鱼死网破的地步大家也不用在这里商量了,直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李启眼神直逼着陈治语气颇为硬气,“那你说说我们该则么办,调集人手去把他们翻出来,一旦有风吹草动那帮人可真会动杀心的。” “敌在暗我在明,这么做等于让他们去死。”钱为摸着手中一串念珠随即补充道。 “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诸位愿意听否?”门外传来了于范青的声音。 众人差异间于范青出现在门口,“你怎么来的?”陈治有些差异。 “丞相大人这话问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于范青虽然是第二次来到这秘密的芙蓉馆,可一进来就像是老熟人一样,看到李启身旁的空位就坐了下来。 于范青的到来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陈治现在也别无他法,只希望六部的人不要把自己别太紧,于是开口问道,“于大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想必是想到了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几日前羌军的弟兄来叶城看我,昨晚就在芙蓉馆内设宴接待了我几位羌军的弟兄们,喝大了就没回去,刚才一直在隔壁,先说明我不是故意偷听,只是你们吵的声音太大了,我被你们吵得实在睡不着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们得稳住他们,先找个理由,就说他们要的东西需要一段时间,而后我们可以从外面派人去查这件事。 这样一来叶城的人按兵不动,贼人就以为我们乖乖听话,到时候我们在从中周旋。” 陈治走上前去闻到一股酒气和口臭味,点头向一旁的随从示意了一下。 那随从明白了陈治的意思,悄悄的离开了大厅,去找来芙蓉馆的人问个究竟。 “于大人说的轻巧,可二月山的人会给我们这个喘息的机会吗?”李启对于于范青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但于范青的办法虽然有那么点可行性,可现在的李启心急如焚哪有时间陪他玩。 “于大人,人在他们手上,怎么办可不是我们说了算,那还得看看对方答不答应,你要是没事别在这里添乱了。”胡权扭过头看着于范青,一副请君离开的口气。 很显然于范青的到来让众人的焦点都放到了这个不请自来的人身上,这是陈治乐意看到的。 于范青听罢轻蔑地一笑,“诸位都是北纪的数一数二的人物,到了现在竟然还看不出来谁绑架了诸位的父母及妻儿。” “你是指赵印的小儿子赵玄?”陈治震惊的表情显得有些夸张。 于范青点了点头,“诸位想想,从杜家大院火场发现了旱天雷,杜汝铭的失踪,到诸位妻儿老小被人绑架,被人要挟拿骊山矿和杜汝铭的事情作为交换筹码,难道这一切只是个巧合吗?” “我看你是疯了吧,我知道你恨赵印,可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来哄骗我们和你一起对抗他吧,我们和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胡权握着手中念珠咯咯作响。 “我看你是因为打了白兰一巴掌,怕那小子找你算账,故意把这事栽赃到他的头上吧。 妄想,我们可不会陪着你一起得罪赵印。”李启忍不住的站起身来。 “不要再装腔作势了,你我都知道,赵印手握重兵,他的决定左右着北纪的未来,老皇帝在还能看住赵印,哪天老皇帝不在了,北纪到底谁说了算这还真不一定了,倘若老皇帝不在了,你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到时候别说你们的妻儿老小,就是这向上人头也容不得你们说了算。”于范青一席话让众人哑口无言。 倘若不是老丞相周不省于北纪定下的国策,这些个文官哪有今天的日子,想当初北纪开国之初,吴减率领一众将领那是高高在上,根本瞧不上这些前朝留下的一杆文臣。 现在政权交替之时,内斗不断,北纪各个势力蠢蠢欲动,过了十来年的好日子眼看着就要到头了。 “那又当如何?”陈治缓缓开口道。 于范青轻咳一声,“既然这是那毛头小子捣的鬼,他就没那个胆子会杀掉你们的妻儿老小,对他来说没有好处,我们只要拖住他,稍微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就把杜家大火和这次劫持案都算到他头上,你们再联合写一道奏书,我就不信了,就算有长孙殿下护着,老皇帝也不可能置百官的言论于不顾吧。” “你这是要栽赃他?”吏部的钱为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于范青。 于范青微微一笑,“钱大人,我们这不叫栽赃,这何谈栽赃? 证据我都已经交给静夜司了,只要你们明日一早把奏书递上去,我们就能带着刑部,吏部还有静夜司一起把那小子抓起来。” “可如果那小子还像当初一样不在家,又或者躲进了白家旧址,你能保证在哪里抓的住他?万一他狗急跳墙动了杀心又当如何?”陈治轻声道。 于范青自信道,“他总不能一天到晚和长孙殿下睡在一起吃在一起吧。 我都派人查过了,那小子最近很是嚣张,总是乘着四匹王架马车出行,听说那是给未来长孙殿下封秦王之用,只要我们的人蹲在白府门口看到马车出来就能立刻带走他。” 第340章 ,小伎俩 夜半三更,四下无人,一伙黑衣人穿行在长阳街上,他们虽然各个背着一麻袋东西,脚步却轻盈速度很快。 来到一府门前四下看了看,领头做了个手势,一伙人分成几组四散开来。 一人一纵身飞到了屋檐下,地面上的人把自己背的麻袋扔了上去。 解开绳子只见一坨坨黑乎乎的东西就往院子内倒,一袋,两袋,三袋,之后拿出一张弓对着里面射了一箭,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之中。 一声声鸡鸣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刑部尚书李启家中,护院刘大力哈欠连连的走出了偏房,守了一夜的他终于可以回去睡个觉了。 扭了扭脖子费力的咽了口吐沫,感觉口干舌燥,晃晃悠悠的走到大水缸跟前,拿起瓢舀了半瓢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啊~”长舒一口气,“痛快。” 而就在这时半梦半醒的刘大力听到了嘶嘶的声音,以为自己耳朵不好使了,掏了掏耳朵低头一看吓出一身冷汗。 自己脚下的石板上爬满了蛇,蜈蚣,蝎子,蟾蜍等,放眼看去整个内院都是毒虫。 刘大力不敢挪动半步生怕自己会招来那些毒虫的注意。 “救命啊~” 一阵呼喊声把一夜未眠的李启从屋内叫了出来,定睛一看不由得倒退几步,几个护院上来赶紧围在他的周围,并且叮嘱不要在上前去。 几个护院小心翼翼的拨开一条路,让刘大力从里面走了出来,并把那只射在树上的箭带了回来。 箭上有个纸条,写着午时就要骊山矿和杜汝铭卷宗如果见不到,就会让他见到自己亲人的肢体。 李启看着家中被人搞成这副模样,怒火攻心,赶紧让人备车要去丞相陈治那。 马车到丞相府,李启一下车发现其他几位同僚的车都在,正有些纳闷胡权上前一步差异的看着自己道,“你家也被毒虫攻陷了?” 李启点了点头,“胡大人你家也是一样吗?是不是也收到了这张纸条?” 胡权也掏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纸条,两人相视苦痛万状,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走今天一定得逼着他把东西给我们。” 两人结伴而行进了丞相府。 “丞相大人,你再不愿意给就要死人了!”还没进门,就听到户部的庄和已经拍着桌子扯着嗓子喊。 陈治一脸阴沉狠狠道,“给,午时一定给,这不还没到时辰吗。 来人去告诉于范青于大人,让他动作快点,午时之前一定拿住赵玄。” “这有用吗?”庄和问道。 “如果是抓过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陈治气的脸都绿了。 众人听罢也只能一试了。 长阳街上,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于范青的带领下堵住了一辆四架马车。 车静静的停在街道中央,众人没一个敢上前去掀开门帘。 于范青忍不了了,下了马要亲手掀开门帘,一脚踏上车,一只手就要掀开门帘之时,门帘自己开了。 赵玄从里面走了出来,目光冷峻四下看了看,足足一百多全副武装的士兵手里拿着利器,“呦,好大的排场?这是要干嘛?” “赵玄,我奉丞相之命拿你回去。”于范青收回了腿站在地上。 “嗯?谁在说话?”赵玄站在马车上四下望去故意看不到于范青。 这把于范青气的脸红脖子粗,“赵玄,本将军要捉拿你归案。” 站在地上的于范青二话不说,一把抓住赵玄的腿要把他拉下车。 就在这时赵玄一脚踢在了于范青的手上,啪的一声手像被开水烫了一般猛的回去,身体倒退了两步。 “哎呦,原来是于大人。”赵玄笑着下了车,一脸微笑上伸手就要扶于范青。 于范青早就听闻赵玄身手了得,今天被踢了一脚感觉自己的手都快废了,看着他正靠近自己下意识的摸出腰间的刀横在胸前,“站住!别动,本将军是要来拿你归案的。” “啥?”赵玄假装没听见,“为啥,我最近可没有惹事生非。” “少在这给我胡搅蛮缠,有证据证明你是杜家大火一案的主谋,更有证据证明你有通敌叛国,还不束手就擒,免得刀剑无眼。”说完于范青已经完全拔出了刀指向了赵玄。 赵玄伸了伸手,抿了抿嘴,一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于大人别说了,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栽赃我。 来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随你去。” 两手一摊,摆在于范青面前。 于范青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愣了一下,原本以为这小子会反抗,没想到直接送给自己,“去上去把他扣了。” 两士兵咣当咣当,带着锁链来到赵玄面前就要把他扣了。 “等等。”一个深沉有力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我的人你可以带走,但若他没有罪我希望于大人给我一个完整活着的赵玄,请于大人好自为之。” 于范青当然知道车里坐着的是皇长孙吴涯,可没想到的是吴涯还没有被封为秦王,身上就已然带着王者的威严,只能配笑道,“那是自然,长孙殿下请放心。” “去康宁宫。”车内吴涯并没有露脸,隔着门帘对着车夫小丁说道。 马车缓缓而行一众全副武装的士兵自觉让出了一条道。 看着马车远走的背影,再看看身旁一脸悠然的赵玄,于范青抬头看看天已经快到午时了,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赵玄站在于范青身后,扶耳小声道,“于大人是不是觉得抓了我那些人就安全了,就能给放回来了?” 于范青转过身突然发现赵玄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你既然这么坦诚,那咱们也省的麻烦,我也不想在你身上动刀子,你把人放了,我把你放了,你想要的我也一并给你,你看如何?” 赵玄一脸色突然又变得委屈起来,“于大人,你这就冤枉好人了,我放什么人?” “赵玄,别再狡辩了,免得受皮肉之苦,我跟你爹也算是同乡,咱军人除了军令就认同乡,你年龄小,做错了没关系,没人怪你,大不了就是挨一顿训斥,快点说罢,眼看着时辰一到我只能把你交给静夜司或者刑部了,那我就救不了你了。”于范青一脸微笑,像个长辈一样。 “于大人,你在说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这样你就把我交给刑部,我爹回来也不会怪你的。” 于范青闭着眼睛缓缓,“赵玄,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我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带走!” 第341章 ,锒铛入狱 高大的静夜司围墙内,一所由花岗岩和钢铁打造而成的坚固牢房,阳光透过铁窗照射在血迹斑斑殷红的墙上。 这里就是静夜司的天牢。 “咣当咣当…”一阵沉重的锁链声响起,寂静的牢房突然有了动静,一个满头是草的人风一般的跑到门口,趴在门洞对着外面看,嘴里嚷嚷道,“呦!来人了,又来新人了,啊哈哈哈… 不知道这个能坚持到几天,不死!” 赵玄回过头看了那人一眼微微一笑,转头走向自己的刑场,他知道即便是有皇族长孙殿下吴涯的撑腰也得过这一关。 果不其然,自己刚走到逼供的刑房里,被人猛然一推,还没站稳,两名身材高大的壮汉就拿着锁,汉迅速的朝着赵玄身后的大石柱上跑。 铁链在自己绕了两圈猛然一铮,铁链把衣服皮肉撕裂开。 紧接着两名壮汉拿着两把铁钩直取赵玄背后的琵琶骨。 一声惨叫,只觉得自己两只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疼痛如潮水一般传遍全身。 这还没完,两名壮汉又拿出铁钩对着肩颈处的锁骨用力一拽,赵玄甚至能听到皮肉撕裂的声音。 赵玄面目狰狞,脖子上青劲爆起,牙龈都被咬碎渗出血水。 试着握了握拳头,可不管怎么用力,手指已经不在听话。 汗水如豆粒一般从脸颊滑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舔了舔嘴角上的血。 这种疼痛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要了他的命,对于苦练身手的人一般也承受不住,可对于赵玄却是个例外。 龙灵灯在他体内每天如刀砍火烧一般灼心的痛,八年如一日,这种痛对他来说还能承受的住。 而就在这时赵玄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前太子吴琦,按道理来说龙灵灯在吴琦体内也应该让他每日如灼心一般痛苦难忍,可即便这样为何吴琦还要自断经脉,那只能说明一点,那蚀骨虫的痛恐怕比今日自己所承受的更加恐怖。 想到这赵玄不觉得自己有点愧对了太子吴琦和吴涯。 “呦?这是疼过头了还是怎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脸阴沉笑容的于范青来到了自己跟前。 赵玄仰起头舔了舔自己的牙齿,好像掉了一颗。 “呸!”一口血水混着自己那颗掉落的牙一起喷在了于范青的脸上。 于范青不怒反而笑着道,“都说爹英雄儿好汉,虎父无犬子,这句话放在你们家身上一点不为过呀。 你小子,胆大,讲义气,能跟吴涯一起出生入死,回来后还想帮着越小云找她的丈夫,有情有义。 我很喜欢。” 赵玄歪着嘴一笑鄙视着看着于范青,“用不着你喜欢,我这人可招人烦了,你问问六部的那些老官员,哪个家里没被我整过,哪家的孩子我没揍过,谁家的狗我没碾过,连那个已经不记得长什么样的刘不省他蹲过的茅坑我都砸过,你可别认为我能好到哪里去。” 于范青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揣着手,“咱今天不谈这个没用的,谈谈有用的,你把六部官员老幼藏哪里去了?赶紧放了吧,还有杜汝铭家大火的事也是你干的吧,今天你就一块招了吧,你现在说呐我就放了你,你看怎么样?” “嗷!”赵玄恍然大悟一般,之后又低着头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赵玄,笑什么?”于范青有些差异。 “我说呐,是不是查不到谁放的火?是不是在杜家连个尸体也没找到?是不是六部官员老幼被劫持连个线索也没有?想把这些罪都栽赃到我头上,不过很可惜,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赵玄淡淡道。 “赵玄,你还想狡辩,刚才在马车前是不是你说的,我要抓了你六部官员老幼就安全许多了!”于范青有些恼怒,这小子一会这样说一会那样说,都快把自己搞糊涂了。 赵玄一听乐了,“是呀,我是问过你,是不是你自己觉得把我抓起来,那些被抓走的人就安全了。” 面对着伶牙俐齿,满身是嘴的赵玄,于范青真的说不过,气的直打转,“不是,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刚才就是这么说的呀!” 于范青气的脸都绿了,撸起袖子抄起一根皮鞭沾了沾缸里的水。 “啪!”的一声狠狠地甩了一下,“赵玄侄儿,现在说还来得及,别等着受了皮肉之苦再开口那可就不是当叔叔的不照应你。” “慢着。” 顺着声音看去,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人身穿黑色斗篷,脸上挂着阴沉不定的笑容,随着阳光忽明忽暗的缓缓走来。 “知道我是谁吗?”独孤庵嘴角浅笑。 赵玄无所谓的看了看他,“让我猜猜,幽州独孤氏的独孤庵,对吧。 你才是那个想要抓我的人吧。 我想于范青这个老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接二连三的找我麻烦,也是因为你在他身后为他撑腰。” “你!”站在旁边的于范青气的咬牙切齿,“你小子已经成了砧板上的肉还那么嘴贱,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刚要上前被独孤庵一把推了回去,回头还瞪了他一眼。 “知道就好。”独孤庵上前看了看赵玄那无所谓的眼神,“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告诉我六部官员老幼的下落,我放你出去,今后咱们各走各的,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那第二个呢?”独孤庵话还没说完赵玄就跟上了一句。 “第二个,你不说我也能派人查出来,六部官员老幼万一有个闪失,就算我说能放了你,六部官员也不会答应,更别说你在杜家大火一事上得罪了京城的禁军,你现在可是不仅仅得罪了文官,就连京城的武官也让你得罪个干净,放了你恐怕比把你关在这里更危险。” “说完了?”赵玄问道。 “你还想怎么样?” “走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独孤庵将信将疑凑到赵玄跟前。 “你把杜汝铭给我,把骊山矿卷宗给我我就告诉你六部官员老幼在哪,否则午时一过他们就会收到那些老幼的残肢断臂,现在你的时间不多了,最多还有半个时辰,该考虑考虑的是你吧。” “你!”独孤庵猛得向后退了两步,“给我打!” 第342章 ,天狂有雨 康宁宫。 清风拂过雨打后的树叶,铜炉青烟随风扑向了白色纱帐。 老皇帝正眯着眼似睡非睡,卧榻下趴着一只老黄狗警觉的看着门口。 一阵铜铃声,老黄狗两只前爪撑起,嘴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声,眼睛死死盯着门口处。 突然老黄狗扭着肥大的屁股又摇起了尾巴,叫声换成了哼哼唧唧,朝着门口处跑去。 “黄将军!”吴涯站在门口声音有些差异。 大黄狗伸着舌头小跑上去扑向吴涯。 “你还活着呐!”吴涯被大黄狗舔了一脸的口水。 老皇帝吴减在屋里听到了动静,翻个身正瞧见吴涯只身一人来到了跟前。 “你来了。” 吴涯听着自己爷爷的口气似乎知道自己要来,脱了鞋袜就进了屋里,噗通跪在地上。 “有事?”吴减翻过身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您知道我会来,您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吴涯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胆怯的问道。 “知道什么?”吴减眼神直逼着他,仿佛能把吴涯洞穿了一般。 吴涯精神猛的一震,似乎自己在这位老迈的帝王面前依然是个小孩子,“我和赵玄合谋,把六部官员老幼劫走逼迫他们交出卷宗,我们只是让驸马把他们带去踏青了。” “嗷,知道了。”吴减从床上起来,弓着背双手下垂搭在床上,“我且问你,倘若让你和赵家断交,让你继承大位你愿意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间弄的吴涯措手不及,“孙儿不敢,孙儿从未想过。” “没有想过?几年前你爹是北纪太子,你又是他唯一的儿子,你本可以继承北纪大位,成为一国之君,你怎么会没有想过!”吴减口气显得有些生气。 “以前有,我还甚至为此努力读书,跟着爹学习治国理政。 而爹死后我于赵玄流浪于异国他乡,每日连三餐都不知道在哪,还要担心自己命丧荒野,连个收尸的都没有,那时起我就已经忘了自己是北纪的长孙,我只想着活着回到母国仅此而已。”吴涯一头捣在地上。 “那你父母的仇呐?” “人在做天在看,马珏丧心病狂,他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丢了祖宗基业,迟早有一天我会去东海把他的人头拿来祭奠父母的在天之灵。” “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你跟谁学的,赵玄那小子嘛?”吴减听了这句话不由得会心一笑,记得几年多前刚查到吴涯的下落情况下,自己就有心想要出兵打马珏,赵印也是用这句话劝自己的。 “爷爷,我想求您一件事…” “别说了,你先出去,在门口跪着,什么时候我让你起来你在进来。”吴减打断了他的话。 看着自己爷爷如此果断,吴涯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恐怕早就猜到了,不解的是既然猜到了自己为何而来,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答复却偏偏要让自己跪在门外,这不像爷爷平时的样子。 “长孙殿下,还愣着干嘛,去门口吧。”余大海站在院子里对着屋内的吴涯喊到。 吴涯有些不情愿的走出了院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苦思良久不得其解。 “让开!”白大宝一路飞奔来到福月楼下,又一口气跑到了二楼客房,连门也不敲直接冲进了房间。 “爹!” “慌什么,忘了规矩了,成何体统!”白庭坐在椅子上正在晒着太阳。 “赵玄被抓紧去到了静夜司。” “嗯。”白庭淡淡道。 “我们得救他。” “如何救?” “我带人去抢。” 白庭玩味一笑,“你自己去?” 白大宝一看明白了,一定是自己的爹和赵玄商量了什么,而且这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爹你那天到底和赵玄商量的啥?” “那天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他让他自己去查,不管用什么方法,什么办法都行,只要他别伤了人,那数万带甲之士就是他最有力的靠山。” 此话一出白大宝恍然大悟,是的,赵印手里的数万精锐才是北纪乃至整个中原最为忌惮的,不管这小子怎么作天作地,甚至作死也罢,只要赵印手里握着那支另天下畏惧的精锐之师,别说丞相陈治和独孤庵联手了,再加上一个梁皇后也未必能拿赵玄如何。 如梦初醒的白大宝一溜烟就跑下了楼,身后白庭喊到,“这是要去哪?” “我去告诉姑姑一声,让她别担心。”白大宝声音从街上传了过来。 而此时的将军府。 一条小船从水面漂来,面带春风的白兰下了船,仔细一看一众家丁正在磨刀,这一幕让白兰心生一丝不安。 见女主人回家,一众家丁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苏河这是怎么了?”白兰柔声问道。 “夫人,赵玄被静夜司的人带走了,我现在带人过去把他抢回来。”苏河沉声应道。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天早上,小丁驾车送长孙殿下回宫,二少爷一同前往皇宫的路上,被那个该死的于范青带走了。”苏河手中刀一晃眼神中带着杀人的气势。 “这…胡忠在哪?”白兰急问道。 苏河摇了摇头,“胡忠先生已经跟老爷出去有半个月了。” “你们说赵玄怎么了?”雷雪等人突然出现在了内院。 白兰一看傻眼了,忘了雷雪他们经常来内院的,这被听到了雷雪万一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又得惹更大的祸事。 “没事的孩子,赵玄只是被几个当兵的抓去问问,没什么的,可能过两天就回来了。”白兰压着自己心中的焦虑,镇定的安慰雷雪。 雷雪摇了摇头,“不对,子晋你告诉我,你们最近在做什么?” “这…”子晋支支吾吾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就是给六部官员家里放了点蛇虫鼠蚁,没伤到人,长孙殿下也说了只是吓唬一下他们,可能他们查到了什么就把赵玄抓起来问问,再说了就他那身手谁能治得了他。” 苏河想起了雷雪当时拆家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赶紧上来打圆场道,“对,我说呐,那肯定是把六部官员给气坏了,这才抓了二少爷让他停手,这么说事情不就对了上了吗? 我说嘛,好端端的六部官员也不敢惹咱们将军府。 来来来,大伙把家伙收回库房,一会我去静夜司要人,夫人少奶奶就在家等我好消息吧。” 这边苏河嚷嚷着让大伙收拾家伙放回库房,另一边的白兰则镇定的挽着雷雪的手,“雷雪,没事的,你就回去休息吧,对了库房今天刚到了几匹南方来的丝绸一会你带着郭欣,楚红,闵珑一起过去看看,喜欢哪件让徐管家安排给你们做几件新衣裳,马上就要到夏天了,天就热了。” “夫人想的真是周到,我昨晚就感到一阵燥热,还在想着要去街上逛一逛看看哪里有南方的蚕丝,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闵珑使了个眼色,让楚红郭欣一起拉着雷雪去库房。 第343章 ,怪异的断指 小丁驾车送完吴涯后就离开了皇宫,朝着将军府走去,刚一进门就被看到苏河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走来,身后跟着一众家丁和夫人白兰。 二话不说苏河一把将小丁按在了墙上,质问道,“小丁,你是怎么保护小少爷的?你咋就不敢跟他们拼命,我咋就放心让你一个人跟着他的。” 小丁解释道,“苏大哥,少爷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是故意让于范青抓住的。” “你还狡辩,我看你就是个孬种,静夜司那是什么地方,是人是鬼都得脱层皮,你竟然让他一个人过去。” “好!”一众家丁挥舞着明晃晃的刀就要冲出大门。 “你们等一下。”小丁拦住了众人的去路,“你们现在过去了就耽误少爷的重要事情了。” “净扯些没用的,少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了你的命。”苏河气的一把推倒了小丁。 小丁爬起来赶紧堵在了门口,“你们真的不能去。” “你让不让,不让我动手了。”苏河高高的举起巴掌,小丁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死活都不让的小丁苏河气的大喝一声,“来呀把他给我绑了。”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兰走了上来,“小丁我问你你们最近跟着少爷在干什么?铁锤他们都去哪了?” 小丁巴巴的看着白兰,脸上写满了委屈,“夫人,我真的不能说,但请您相信我,相信少爷,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我们前几日只是到丹水河去演练,把六部官员老幼像赶鸭子一样赶到了丹水河畔,其他的什么也没做。”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让我好好想想。”说话间白兰已经转身离开,独身一人回了房间。 一众家丁只能尾尾跟随等待着白兰的命令,过了好一会房门开了,白兰仿佛像往常一样面带微笑,“你们都把东西收起来,万一家里来人了看到如此这般我们该如何解释,都收起来吧。” 家丁们一听傻眼了,刚才白兰还心急火燎的怎么这会就没事了。 “苏河,去告诉老徐,一会去陪我到南市,这天气越来越热了老爷的衣裳也该换一换了。” 苏河当场立定在了原地。 “没听见呐,赶紧去叫老徐,一会吃完饭就去。”白兰说完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下离开了。 “苏大哥,我们怎么办?”一家丁莫名问道。 苏河目送夫人远走这才回过神,“能怎么办,夫人刚才说的啥没听见,走走走,把家伙收起来,该训练训练,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的睡觉。” 长阳街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白兰一席长裙,似青似绿,带着几分生机,又有几分含蓄,显得端庄又大方。 雷雪穿着一身淡雅的天青色,配上她那如星辰一般的眼睛让人不忍移目。 两人信步在大街上根本不在乎别人投来的目光。 而紧随其后的是一席红裙的闵珑,精致的五官配上那白皙的皮肤比前两位有过之而不及,手上和头上带的金色首饰让人联想到刚嫁入夫家的小媳妇。 走在大街上高傲的抬起头用鼻孔看着路人,“楚红你说说这帮人是在看你还是看我?” 楚红一身白衣腰挎一口宝剑,高高早起的头发一股江湖儿女气迎面而来,“我猜他们是盯上了你手上那半斤重的镯子了。” 听完楚红的话,闵珑赶紧手捂着自己的镯子道,“这可是我花了好多钱打的。” 楚红微微一笑,“你收好了,这可不是你的闵月楼。” 闵珑一回头惊奇道,“你小不点到哪去了?” 楚红跳仰人群,只见不远处一抹桃花色,小妮子郭欣正被什么吸引着。 “郭欣,在干嘛呐?”楚红遥遥问道。 “楚红姐姐,这烧饼可好吃了。”一转头嘴上叼着半块饼,手里还拿着几个,付了钱匆匆的跟了上去。 “这羊肉烤饼可好吃了,来一人一个。”说着把纸袋子递了过去。 闵珑摇了摇头,“在这大街上吃成何体统,待会将军夫人就带着你去吃饭了,干嘛还买这个。” “香真的香。”郭欣自顾自的说着不接闵珑的话。 转眼间就来到了福月楼下。 小二热情的招呼道,“呦将军夫人您来了,来来来里面请。” 白兰刚跨进门槛就看到福月楼大厅已经人满为患,环视一周发现掌柜的却一脸愁容,走到跟前道,“掌柜的给我安排间安静的地。” 刘掌柜一看将军夫人来了更加差异,眼睛瞪的像铜铃,“将军夫人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白兰笑着道,“怎么我不能来吃饭呐?” 刘掌柜猛吸了一口气,“您家小少爷我听说被人带走了,您这…” “他呀,从小就不让人省心,不管他,给我安排间安静的地方。” 刘掌柜亲自带着白兰往楼上雅间去了,一路上刘掌柜偶尔叹息一两声。 白兰笑着问道,“掌柜,你今天怎么了?这福月楼生意这么好怎么你还愁眉苦脸的对着我,这可就不对了嗷。” “夫人请赎罪。 只是今日确实碰到了一些难事,往日叶城的高官们这个时候都已经下菜单了,可您看看都这个时候了竟然没了动静,我那准备好的六百个菜可就毁了呀!” “嚯!六百个菜!你这得损失多少钱呐?”闵珑也是个生意人,自然知道这六百个菜是怎么回事。 一般的商家不敢准备那么多鲜活的菜品,可不准备又怕失了赚钱的机会,这个福月楼是专门给叶城一些高官提供菜肴的,平时就备着几百个菜,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叶城高官家里没一个人过来要菜的。 “可不是嘛,我以为这叶城的高官们换了口味,派人去打听也没有哪家酒楼接到了他们的生意。”刘掌柜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摇着头。 “那你就没派人去他们家里问问?”闵珑问道。 “哎!这可不敢,这可不敢!”掌柜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别人听到或看到一样赶紧阻止了闵珑。 白兰笑了笑,站在窗户边正好能看到刑部尚书李启的院子,“这有什么难的,他们不出来你们可以进去,那六百个菜我包了。” 掌柜一听喜得眼睛都没了,“夫人您稍等我这就安排人给您端上来。” “不用,钱我这就给你,但有个事情你得给我办了。”白兰解下腰间荷包拿出一块金子放在了桌上。 “夫人尽管吩咐。”说着刘掌柜的手已经摸到了桌子上。 “你派人把那些菜分给你那几户闭门不出的老主顾,顺便表示一下关心,随口问问他们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吗?如果问不出来也可以从他们家下人处问问。”白兰又拿出一块更大的金子放在了桌子上。 刘掌柜刚想把手伸过去就被白兰打了一巴掌,“唉,问出来了这就是你的,问不出来你只能拿自己的菜钱。” “明白明白,这就安排两个机灵点的过去问问。” 刘掌柜一溜烟跑下了楼,安排人挨家挨户的送菜肴。 福月楼的小二提着食盒去了最近的李启家中,往日门庭若市的李家大门此刻紧闭着,趴在门上往里看一个人也没有,死一般的寂静。 小二提着东西摸到了李家后院。 “大力哥~”福月楼的小二现在李启家后门捏着嗓子喊道。 吱呀门开了,一看是福月楼的小二,刘大力赶紧把他拉进了院中。 “你怎么来了?” “今日看哥哥没出来喝酒,正好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顺便给你带了点吃的。”说着打开了食盒。 刘大力先是眉头一皱,问了问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惹得口水直流,“多少钱。” “二十个钱。”小二笑嘻嘻道。 从怀中掏出钱递了过去,“给。” “大力哥,你们李府今天是怎么了?感觉好森严。” “嘘~老爷家出事了,我们都在等一封信。”刘大力一边吃一边抬头看看日头,很快就要到午时了。 “等什么?”小二好奇问道。 “等二月山红花寨的信,我们家老太太老太爷都被他们抓走了,赎金是…”刘大力刚才喝了点酒,可提到赎金时他才猛的惊醒过来。 “大力哥,你说说嘛赎金是多少啊?” 看着小二忽闪的眼睛刘大力还是忍住了,这事要从自己嘴里传出去,那可不得了,二月山的人连叶城高官老幼都敢抓更何况他,别说二月山了,恐怕李启也不会轻饶了自己。 “嘘!别说了,一个字都不能说,要不然会掉脑袋的。” 小二再也不敢往下问了,只能等着他把菜吃完收拾食盒。 就在这时院内传来了一阵呜咽声音,刘大力仔细一听这不是老爷的声音嘛,赶紧让小二收拾食盒自己就出去了,并叮嘱他等没人了再出去。 顺着门缝小二看到,李启掩面而泣,手里拿着一截血淋淋的手指。 闻听声音的李澜也赶紧来到了父亲的身旁,定睛一看那截手指上的戒指正式自己奶奶经常带的那个,而地上还有散落的几节血淋淋肢体,吓得李澜脸色苍白,“这… 他们怎么就敢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出不了叶城的大门嘛!” 李启恶狠狠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走备车去丞相府。” “爹!”李澜想再说些什么,可被自己父亲的眼神吓得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李启走后才挪动几步来到肢体旁,眼泪夺眶而出蹲下身抚摸着那根手指,“奶奶是我们不好害您受苦了!” 可就在这恍惚间李澜发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的拽下断指上的戒指,仔细的看着断指,发现这根手指上下通体都是一个颜色,按着正常来说这戴戒指的地方应该比其他地方要白一些才对,嘴里喃喃道,“这不应该是白色的嘛?为什么?” 第344章 ,红色蚀骨虫毒液 福月楼上,白兰等人吃着饭,突然一小二闯了进来,“将军夫人,我去了李大人家中,李府前后门紧闭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后来看到李大人拿着一截手指头一样的东西嚎啕大哭,说要去找丞相。” 白兰看着小二随口道,“去你们掌柜那领赏去吧。” “好嘞。” 小二这才退出了房间,白兰起身看着窗外,回头对着几人问道,“告诉我,赵玄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现在说还来得及。” 楚红等人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雷雪愣愣的看着自己这个婆婆。 “快点,不想让我儿死的话就告诉我。” 闵珑看了看楚红,楚红点了点头,将最近赵玄于吴涯等人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白兰心头一急,紧紧闭上了眼睛,半饷才挣开,“这小子祸事越闯越大,刚刚从古井坊里逃出来不知道嘛!” 白兰是又气又恨,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玩意。 说完转身对着闵珑问道,“那些老幼现在在哪?是否安全。” “在丹水河上游二十里处的河面上。” “你去拿着这个到西郊大营,领两千人,一千随船护送,五百沿途警戒,五百向船的周围五里外散开防止有可疑陌生人接近。”说着递给闵珑一个莲花令牌。 “这…”闵珑有些迟疑。 “还愣着干嘛,要保证那些人的安全,赶紧接回来。 去。” 看着白兰不容置疑的眼神,闵珑只好起身。 “我随你一同前去。”楚红起身跟了上去。 这时白兰想安慰雷雪的,可看见她却满嘴都是肉,跟那次赵玄掉进古井里完全相反,这让白兰有些差异。 可自己又不好开口去问。 雷雪好像也察觉到白兰在看自己,“婆婆您就放心吧,赵玄答应过我一定不做危险的事。 他可是救了巨野城的英雄,我看那些个高官一个个的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他的对手。” 白兰一听明白了,这一定是自己儿子夸下海口哄骗了自己的媳妇,这种事倒是有他爹的作风。 不一会徐管家走了上来道,“夫人,白少爷正在家等您。” “来的正好,雷雪郭欣你们两个慢慢吃,我先回去一趟。” “婆婆,夫人,慢走。”雷雪和郭欣回到。 白兰前脚刚走,又一人来到了这房门外。 “我可以进来吗?” 两人闻声看去,一男子一身白衣唇红齿白,高高挽起的头发显得干净又精神,只是半边脸上被火烧火一样的疤痕有些让人不敢直视,那正是一直在隔壁屋里的白庭。 坐在一把椅子上,而那椅子装了两大两小的轮子。 “大叔?我们认识?”郭欣开口道。 白庭开口笑道,“认识认识,你叫郭欣,她是塔鲁国公主雷雪,雷利和王玉凤的女儿,现在是将军府赵玄的媳妇儿。” “呀,打听的那么清楚,大庭广众的,说你想干嘛,我们两个可不怕你?”说着郭欣摆出一副随时动手的架势。 “姑娘放松,天子脚下我一个废人能把龙牙岭的弟子怎么招?”说着白庭左手拍了拍自己右臂,又拍了拍自己的右腿,表明自己的右手右腿都没有了。 “不好意思冒失了。”郭欣有些愧疚道。 “是在下冒失了,这张脸的确挺吓人的,一开始我也被自己的样子吓到过。” “先生请进。”可对于雷雪来说就见怪不怪了,甚至算不得什么,比这还惨烈的伤自己在塔鲁国那也是经常见到。“先生若不嫌弃一起吃点?” 白庭也不客气,虽然生在白家是长子,白家又是天下第一富族,现在又是白家一家之主,可对于吃没有太多讲究,对他来说能吃的就行,“好啊,帮我拿盘小炒肉吧。” 静夜司的监牢里。 “怎么了?怎么不打了。”独孤庵起身来到逼供的房间。 “大人,打不动了,手都快折了。”手持鞭子的狱卒累的气喘吁吁。 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赵玄依然一句话不说,连哼都没哼一声。 独孤庵拧着眉头看着他,浑身的伤口渗着血,自信满满道,“午时已过去许久,你看到了,就算你把那些老幼妇孺全剁了,那些六部官员也未必能如你所愿,因为他们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二,站错了边就等于死。 我可以考虑告诉你骊山矿脉的事情,只要你拜在我独孤氏的门下,效忠与我,日后吴沉继位封你为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两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些个六部也任由你处置。” 赵玄狞笑着,“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以为高官厚禄就是我的所愿,老子我可不稀罕那些东西。 有本事走着瞧,我有的是耐心。” 独孤庵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骨头这么硬,油盐不进,他走到一个个刑具旁,拿起一块通红的烙铁吹了口气,“赵玄,我知道你们修习之人骨头硬,没想到你这么硬,我也没想这些刑具能对你起到什么作用,不过前几日有人送了我一件好玩的东西。” 说着从腰间拿出一玉瓶,打开了塞子,一股白眼从瓶口往外冒,白烟又顺着瓶身往下坠。 “这是极北冰原的一种特殊毒物,名叫蚀骨虫,听闻这东西只要碰到人的皮肤,虫子就会顺着皮肤首先钻到肉里,那时你会全身奇痒难忍,半个月以后就能深入骨髓,慢慢的啃食骨血,宛如上刀山下油锅,它不会杀死你,但让人痛不欲生,一次比一次强烈,而且天下没有任何的解药。” “蚀骨虫!”赵玄突然瞪大了眼睛迸射出光芒。 独孤庵洋洋得意的把玉瓶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只要一滴就能让你痛不欲生。” 只见独孤庵缓缓的倾倒玉瓶,静静的欣赏着赵玄的表情。 但见赵玄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玉瓶,眼看着一滴血红色的毒液就要往赵玄被绑住的手臂上倒了下去。 赵玄急得不停扭动着身体,试图用运功挣脱铁链的束缚,只是那琵琶骨和锁骨已经被锁住,就算气海中灵气充沛也提不上来,只能凭借肉身死命的挣扎。 看着赵玄挣扎的表情,独孤庵洋洋得意的笑着,“怎么不想死,那就拜入我门下吧。” “滚!”赵玄一口吐沫差点就喷到了独孤庵脸上。 眼看着那滴红色的毒液就要倒在赵玄的胳膊上,谁知独孤信又收了回去,然后又慢慢的倾斜玉瓶。 “独孤庵,你个王八蛋,有种你就倒下去。”赵玄真的有点慌了。 独孤庵玩的正起劲,赵玄一骂激怒了他,“别以为你爹是大将军老子就怕了你。” 说罢玉瓶直接倾倒,那滴红色的毒液在瓶口摇摇欲坠。 就在这一瞬间,赵玄卯足了一口气,猛吹向了那滴红色的毒液。 独孤庵做梦也没想到赵玄竟然把毒液给吹走了,更让他傻眼的是那滴红色毒液似乎有一些沾到了自己手上。 愣了神的独孤庵马上跑到水缸旁,赶紧用水冲洗,一只手拼命的揉搓。 “哈哈…”身后传来赵玄的一阵狂笑。 气急败坏的独孤庵扭头走过来,拿起玉瓶再次往赵玄手臂上倒,甩了几下半滴毒液也没有了,气的他把玉瓶扔了出去。 赵玄仍然狂笑不止,要不是琵琶骨被锁上这会能把自己笑成个虾米。“独孤庵我劝你赶紧把那块肉割了,或许还能有救。” 独孤庵一听,赵玄虽然可恶,但这话似乎有些道理,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疼痛,抽出短刀硬生生的把手上那块肉割了下来。 满头是汗的独孤庵恶狠狠的看着赵玄,“小子,我今天宰了你。” 举起刀就刺向赵玄的脖子。 就在这时一人跑了进来,“独孤家主!” 独孤庵弓着背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张德喜。 张德喜来到独孤庵身旁小声嘀咕了几句。 独孤庵回头看了一眼赵玄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赵玄在身后叫嚷道,“唉独孤庵你这么就走了,回来呀!” 独孤庵来到了刑房旁的监察室,定睛一看是梁皇后亲自前来坐在堂中,丞相陈治立于左侧,六部及其他各部官员也在侧。 “姑奶奶您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在这种地方相见真是有些秽气。”独孤庵笑脸相迎。 “独孤庵,这里是叶城,不是你的幽州淮西城。” 一句话说的独孤庵哑口无言。 梁皇后起身来到独孤庵身旁,把独孤庵扶了起来,“问出什么吗?” “这小子骨头硬嘴更硬,明明承认自己于六部官员老幼失踪有关,却不承认自己把他们劫走了,还把我绕了进去,这小子满身都是嘴,说不过他。”孤独庵左手握着右手,还在滴血。 “你这手?” “刚才我拿毒吓唬他,谁曾想这小子使诈,毒液滴在我手上,只能断指求生了。” “用毒?”梁皇后来的时候已经知道赵玄在静夜司肯定会受皮肉之苦,可没想到审问赵玄已经到了用毒的地步。 两步快走来到窗户处,一墙之隔的赵玄被铁链绑在石柱上,浑身血淋淋,尤其是正对着自己那两根锁链勾着他的锁骨,披头散发浑身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吓得梁皇后猛的一颤,还记得半月前这小子嬉皮笑脸的讨好自己,现在竟然被打的体无完肤,让梁皇后怎能不惊。 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一个踉跄往后跌倒,幸好张德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颤颤巍巍的指着赵玄处,“叫御医,赶紧给他放下来。” 独孤庵见状马上跪在地上,“使不得姑奶奶,我这马上就能让他开口了。” 梁皇后眼神一怒,“马上?你都把他抓来已经一个时辰了吧!他开口了吗? 告诉你,不管你们之间到底计算着什么,这孩子虽然胆大妄为,有时还让人有些讨厌,你要是伤了他性命,你也就完了。” 梁皇后一通雷霆大发,却不见孤独庵半分松口,而周围六部官员也没有人上前支援自己,这时梁皇后才发觉有些奇妙而不可言喻的事情,正在悄悄的发生着。 “你们这是要干嘛?难道哀家的话听不见吗?” 独孤庵见状一脸阴沉一笑,“行,我这就把他放下来,不过还是不能放他出去,除非他说出六部官员老幼藏在哪里了?” 第345章 ,传说中的古国 送走了梁皇后,独孤庵把张德喜单独留了下来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对这小子这么上心?” 张德喜微微一笑,“独孤家主您这还不知道吗?那小子从小生在皇宫长在皇宫,长孙殿下吴涯还在幽州的时,这小子就是这宫里唯一一个让梁皇后抱过的晚辈。 现在这些个皇孙哪有那小子有福气,小的时候已经爬到了凤榻之上,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养条狗时间久了也会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个人了。 要我说您要是真的要杀他就杀了他,别折磨他,更别被梁皇后看到,或许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这位姑奶奶真是,也难怪虽然贵为一国之母可到最后她还是个女人,妇人之仁呐!”独孤庵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独孤家主?接下来您想怎么办?” 独孤庵思量许久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转身抓着张德喜笑着道,“我想到了,这小子的话可能全都是真的,那些老幼并没有事,而且可能都活的好好的,只是不在叶城,那就在叶城附近,反正走不远。 他现在抓了六部官员老幼就以为抓住了我们的七寸,不。 我要让六部官员老幼死在外面,让他把这个罪名做实了,这样一来他不仅仅得罪了叶城禁军,而且还把文官彻底得罪了,到时候我不动手也有人替我杀了他。” 张德喜不由得感叹自己比独孤庵差远了,“您为什么这么想除掉他?因为骊山矿脉吗?” 独孤庵眯着眼睛,“骊山矿脉可大可小,但这小子我从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他是个麻烦,我可不想让这麻烦变大。” “那六部官员还在等着,我们怎么回他们。” 独孤庵想了想道,“就说赵玄已经承认,六部老幼皆死在丹水河中,尸骨无存。” “这?”张德喜不由得一愣,这话要是说出去六部官员不手撕了赵玄才怪。 “你去告诉陈治,让他按照我说的办,找到六部官员老幼,一个活口都不留。” “是。”张德喜应了一声笑眯眯的离开了。 独孤庵临走之际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囚室中的赵玄,而赵玄似乎也透过那扇窗看到了他。 白兰回到家中本想派人去找白大宝,没想到白大宝竟然在屋里等着她。 一进门白大宝便把父亲来到叶城的事情告诉了她,没成想白兰并不惊讶。 这会的白兰可真没空搭理谁,只给白大宝一个任务,调集将军府剩下所有力量去保护那艘闵月楼,确保闵月楼在抵达叶城运河之前安然无恙。 白大宝领了命就离开了,他知道自己再多呆一刻,接下来挨骂的可能就是自己。 白兰见过白大宝听到自己哥哥也在附近就放心了许多,转头一想自己儿媳妇还在福月楼,赶紧又折返回去。 到达福月楼已经是午时过后眼瞅着就到未时,可福月楼的生意依然热闹如常。 刚到雷雪所在房间附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笑语,而笑声之中有个男人的声音。 好奇的白兰放慢了脚步一步步靠近一看,一个白衣男人坐在一把装了四只轮子的椅子上,而那男人似乎失去了一只手臂。 “婆婆。”雷雪笑着起身前去迎接。 “雷雪这位先生?”白兰指着那人问道。 “白兰好久不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那人缓缓露出那半张恐怖的脸,那疤痕像一层层蜘蛛网叠加在一起一样。 当白庭整张脸转了过来,白兰不禁跌退了两步,这还是自己的那个哥哥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干嘛这么吃惊?”白庭只有半张脸能笑,另外半张似乎永远没法动了。 “先生你们认识?”雷雪问道。 “何止,我们是亲兄妹。你应该喊我一声舅舅。” 雷雪惊讶不已,“啊?舅舅。” 白庭微笑着回应了一下,“雷雪,你先出去一会,我和你婆婆有事要说。” “嗷。”雷雪拉着郭欣走出了房间。 “哥你这脸还有胳膊是怎么了?”说话间白兰的眼泪已经顺着鼻翼流到了嘴唇上。 “这说来话长,我们挖到了不该挖的东西,就在骊山矿脉下。”白庭神情自若仿佛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他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把你伤成这样?” “来,坐下说,你这么站着我脖子好累呀。”白庭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椅子。“你还记得那个传说吗?一个古老的国度文明而富有,遍地是黄金,被一场洪水淹没从此消失在九州大陆。” “你说的是蓝田古国?确定吗?为什么会在那?”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确是存在的。” 于是白庭把发觉骊山矿脉一事告诉了白兰。 十多年前,他偶然间得到了一份蓝田古国的记载,被里面神秘和财富所吸引,便派人去查,终于在凉州沙海附近的骊山找到了关于古籍上的记载。 而骊山矿脉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掩人耳目。 为了寻找藏在地下的财富于记载的长生不老之术,先后派了几万劳工去挖掘,功夫不负有心人,也找到了传说中的蓝田古国。 可就算找到了也惹来了大麻烦,骊山矿脉的劳工和看守的军队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白庭不愿意自己的付出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便找寻三十六名江湖高手一同前往地下,结果还没看清蓝田古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人追杀,那人的力量超出了白庭的认知,三十六人拼命才把白庭送到了地面,剩下的人无一生还。 整个事件只有前半部分记载在当年户部的卷宗上,后面的事情现在活着的人之中也只有几个人知道,一个是他自己,一个就是北纪的皇帝吴减,还有一个是刘不省的女儿现在下落不明。 白庭说完捂着自己半边脸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 “那你为什还怂恿玄儿去查骊山矿脉的事情?” “我是收手了不想再去查,可有人想,而且根据夜幕这些年传来的情报来看,骊山矿脉被打通之后九州上也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尤其是那片飞地红土大陆上,自称为神的子民,似乎得到了一些神秘力量的支持,已经攻下了南楚十二城,得到了九州上最大的铁矿,照这个形式下去最终整个南楚都会被南黎所有,我相信这一定和蓝田古国有关。” “哥,我是个女人,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着玄儿能平平安安,我只问你一句,万一有个闪失,白家会全力以赴救出赵玄吗?” 白庭听完一愣,“这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保证,我外甥一定不会有事,行了吧,万一有事我会拼尽白家来换他一个平安。” “这还差不多。” “不过这小子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还真是我看走了眼。”白庭低下头摸着自己已经失去的右腿。 “不对,哥你又在打什么主意?”白兰知道自己这个哥哥不管什么时候脑子里总是在算计着,好像不算计就不是白庭了。 “我会告诉你我只是想历练历练他,毕竟他是个男人,总要自己长大去面对,你信吗?”白庭眼中闪着一丝光芒。 “我信。”白兰不得不信,因为在她认识中,自己的这个亲哥哥一生都在算计之中,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若不是因为他精于算计,他也不可能坐上白家族长一位,若不是他自己也不可能嫁给赵印,更不可能力排众议支持赵印组建黑鹰骑,也是他的支持才有了北纪现在的版图,又是他看到了韩阳的无面人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冲击,从而怂恿赵印建立夜幕,北纪的种种仿佛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这也使的白家迎来了一个新的高度,他所做的一切也让白家获得了更大的财富,不管是武备院的打造的武器,还是北纪的盐铁生意运输买卖,甚至北纪对外的商贸都有白家的影子。 “那就好,我会完完整整的把赵玄交给你。”白庭再次笃定道。 “我还是希望他平平淡淡的,我对他没太大要求,不像你们这些个大男人,不是想着打天下就是想着平天下的壮志豪情,你看看老吴家,是出了一个皇帝那又当如何?还不是连死都不得安宁。 我只想着他能给我找个好媳妇生几个孩子我就满足了。 所以,等这次事情结束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让赵玄冒这种险了,我们家三个男人两个都去了最危险的地方,留一个在我身边吧。”白兰一反常态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笑着道,全然忘记了儿子还在监牢。 白庭笑着默默的点了点头,两人正说着抬头看到窗外的太阳似乎被乌云遮住了。 第346章 ,伏兵 “什么?”李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玄已经承认自己就是劫走你们家老妇人和小少爷的主谋,而且还供认了船在丹水河中触礁已经沉入河底,全船人无一幸免。”张德喜沉重说道。 “啊~娘啊,儿啊~”伤心不已的李启瘫坐在地上,身后的李澜惊恐中带着悲伤,他不敢向前安慰父亲。 张德喜说完转过身去走出了李家后,皱了皱眉头又笑了,“该去下一家报信了。” 李启哭了好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猛的起身,或许是坐在地上太久了,又或者悲伤不已,差点跌倒,一把抓住李澜,“你弟弟死了,你奶奶也死了,你这下高兴了。” “啪”的一声一巴掌下去李澜瘫倒在地。 “爹我没有!”李澜极力的嘶吼着。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半饷李启又一把抱着儿子哭着道,“现在这个家里就只剩下你我父子二人了。” 李澜委屈不已,“爹,我真的没有想过会这样!” 哭着哭着李启猛的又松开了李澜,眼中闪着杀意,“要是陈治这个老狐狸早点把卷宗交给他们… 早在赵玄大闹刑部的时候就应该给他算了。 都怪陈治,不行,不行… 不对,这两个人都该死!” 李启似乎下定了决心,“来人,备车去冉大人府上。” “爹您这是要做什么?”李澜感觉有些不妙。 “这官不做了我也得让陈治下水,让赵玄偿命。”李启眼中尽是愤怒。 李启来到冉会家中,看到冉会家中挂满了白布,全府上下披麻戴孝,冉会更是哭的悲痛欲绝。 两人见面那是感同身受,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阵子,等两人都稳定了情绪商议决定联合六部官员和其他官员的受害者一起联名奏书,状告当朝宰相和校尉赵玄。 先状告宰相陈治为了庇护独孤庵和杜汝铭,两人私通联合六部官员陷害前丞相周不省,至周不省一家被处斩,后漫天过海夺取白家的骊山矿,至使大量三万多劳工和囚犯以及北纪一部将士死于非命。 再告将军府校尉赵玄,胆大妄为目无王法,联合外邦潜入叶城绑架六部官员老幼,威胁六部交出骊山卷宗,至六部官员老幼惨死丹水河中。 芙蓉馆内,灯火通明,六部官员和其他受害者一起在写下了这本联名血书,看着完成的奏书李启不由得感慨万千,这样一来不仅仅把陈治,独孤庵还有赵家给告了,就连他们自己也一块给告了。 “我们不能在被陈治和独孤庵牵着鼻子走了,这样下去我们会一错再错,成为千古罪人,死后也没有脸去见列祖列宗。”李启下定决心道。 冉会点了点头,“明日一早北纪将会再次变了天。” 就在他们说话间,一阵大风呼啸而来,蔚蓝的星空下乌云密布,渐渐的遮住了悬挂在天上的满月。 一道道通天雷电砸向了丹水河岸的山峦之中。 “将军,前面就是闵月楼。”闵珑骑着高头大马,手指着前方丹水河中一艘巨大的花船。 那将军定神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对着手下人命令道,“一队沿河案向下游叶城方向前进,沿途设立暗哨,一队向周围五里搜索前进。 横江军一队下水沿途保护好花船,若遇可疑之人格杀勿论,没有将军夫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花船,听明白没有。” “是。”众人齐声回到,于雷声混在了一起。 “闵珑姑娘你就和横江军一起回到闵月楼上去镇守,末将就在这为各位守住岸边,等待一起安全抵达叶城。”那名将领拱手施礼道。 “将军辛苦,还未请教将军大名。”闵珑回礼道。 “末将横江营刘顺。” “将军保重。”闵珑下马上了横江军的战船。 目送闵珑和楚红两位美女离开了河岸,刘顺不禁感堪道,“多好的两个姑娘呀,怎么都去了将军府!” “咦!还是咱们大将军好眼光,这俩妮俊的很呐!”一旁扛着大旗的卫兵随声附和道。 刘顺看了一眼,“小六子,把大旗收起来,你这是要把我当成活靶子吗?” “好嘞好嘞,这就收。”刚放下旗杆正准备收旗,一支箭尾出现在小六子胸口处。 小六子看了自己胸口一眼,又看了看刘顺,“将军有伏兵!” “小六子!”刘顺久经战阵但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更多的箭迎头袭来。 “快找掩体!”刘顺拽住小六子,勒马往树后面跑。 嗖嗖…一阵阵箭如雨下,痛苦声哀嚎声此起彼伏,有的士兵只因为脚上中了一箭踉踉跄跄慢了一步,身体就被射成了刺猬。 “小六子你怎么样了?”刘顺一边往两边跳望,回头看了一眼小六子。 “将军,没事今天出营的时候幸好俺怕死多穿了件内甲,应该只是皮肉伤。”小六子捂着箭使劲的一折,将箭头留在了身体上。 “就你小子贼,话说这哪里来的敌人,怎么这么大阵仗。”刘顺依然有些疑惑。 “这还用问,他们肯定是叶城的守备军。”小六子说道。 “净胡说,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谁吗?一句话不说就往死里打,最起码得问问吧。”刘顺示意身旁另外一名士兵,“你出去问问,就说我们是西郊大营的,问他们是哪个部分的。” 那士兵已经冲到大树前面,高声呼喊,“唉,我们是西郊大营的,自己人,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俺的将军呐这还用问,要是有援兵将军夫人还不得早点告诉我们,这一定是将军夫人要我们打的人。”小六子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将军刘顺。 “怎么办自己人,也打?” “打,当然得打,不打俺们来干嘛。”小六子气的跳了出来,扛起大旗大声喊到,“刀斧手列阵!” 呼啦啦一群身手敏捷的刀斧手扛着盾牌顶了出来,挡在大旗前面。 身后的弓弩手也站了出来,对着远处看不见的敌人射出了自己的箭。 “小六子这就交给你了,你们跟我从左侧抄过去。”刘顺带着自己的卫兵骑着马,在漆黑的密林中奔向了未知的敌人。 第347章 ,赌 漆黑一片的密林中,刘顺根据箭道和射程的距离判断出敌人的位置,带着自己的卫兵一路疾风穿行,很快就看到了一束束火把明晃晃的照亮了前方。 “停止前进。”刘顺下了马,俯下身悄摸摸的来到距离敌人百步之外,定睛一看。 这个不足一里的平地上乌泱泱站满了人,看这架势最少得有两千人,剧中的那名将领居然带上了面具,而且并没有带着大旗,很难判断对方是谁,刘顺从身形上看出那就是南山大营的李干。 “他奶奶的,兄弟们稳了,发信号让他们给我冲。” 刘顺一脸兴奋,这两千人跟自己带过来的差不多,原本两个营平日里就相互看不顺眼,今天终于有机会一较高下。 刘顺上了马,一发红色信号冲上天空,“兄弟们,对面就是狗日的南山大营的,平日里仗着自己资历老,就以老大自居,总是对我们指指点点,他们就是丞相养的看门狗,今天我们要打狗,而且打了这狗也不一定敢叫唤。嘿嘿…” 一想到这刘顺不禁乐了,随即抽出长刀,指着前方营地道,“兄弟们给我冲杀过去,冲散他们的阵型。” 一马嘶鸣冲向了两千多人的阵仗之中。 身后几十名卫兵也跟着冲了上去。 南山大营阵中,李干正想着如何把西郊大营的刘顺给逼出来,没想到一声战马的嘶鸣声后,发现刘顺正骑着马身先士卒的跑到了自己的右翼。 百步的距离使的李干来不及指挥,刘顺的骑兵已经近在眼前。 刘顺用刀背挥舞着打乱了南山大营的右翼阵地,一通乱打过后发现右翼虽然乱了套,可要杀进中军也有些困难。 调转马头又杀了出去,回头定睛一看自己带来的几十号人也就剩十多人而已了。 “小六子啊,你可不能给老子拉稀呀!”刘顺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自己刚才的冲锋能给小六子争取集结的时间。 一阵阵狂风吹来,丹水河畔一座小山坡上树被吹的歪了脖子,白庭一袭白衣坐在椅子上,他就像个局外者一样看着脚下那片土地上正在发生的一切,而这恰恰又是他一手推起来的。 “爹,快要下雨了,我带您下去吧。”白大宝拿了把伞出现在他身后。 白庭摆了摆手,“我在等一个人,你先去准备茶水,支好帐篷。” “是。” 白庭看着山坡下火光点点,两支人马已经杀成了一团,而在不远处,更多的人正奔向战场中心。 “白老弟,真的是你呀!俺就知道你还活着,我师弟知道嘛?”问声看去,一白发老人带着蓑笠上山而来。 “寻常瓮,好久不见。”白庭笑着招了招手。 看到白庭不同寻常的举动,那叫寻常瓮的老者甚是有些奇怪,走近一看更加差异,“白老弟你这是?” “这就说来话长了,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聊。”白庭示意老者坐下。 老者来到白庭前面放下蓑笠,坐了下来,余光看到一队人马正在往河岸撤退。 “寻常瓮,请喝茶。”白大宝端茶递了过去。 寻常瓮顺手接过茶,扭头一看,眼前这少年神情俊朗,颇有几分白庭年轻时的样子,“呦,这少年可是白大宝。” “正是犬子。” “见过寻常瓮。”白大宝施礼道。 “好好好…”寻常瓮上下打量着白大宝,叹息一声,“可惜了啊,俺都快入土的人了,连个徒弟也没有,你当时咋就不愿意让白大宝送到山外山呐,这样俺也有个徒弟不是!” “以你寻常瓮的名号难道还收不到徒弟?恐怕要拜师的人都能从山外山排到楼外楼去。” “唉,你不懂,俺们这个门派讲究一个缘分,像俺师傅就收了俺和吴减两个,本来俺都不算俺师傅的徒弟,可这吴减眷恋凡尘,非得挣他个大业,俺就捡了个大便宜,成了他老人家唯一的弟子,要不是这,我恐怕连这个名号都混不上。”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依俺看要不白大宝就跟俺回山外山得了。” “多谢寻常瓮美意,恐怕我白大宝无福消受。”白大宝笑着道。 “不过我这倒是有个人选。”白庭故作姿态,“只是怕寻常瓮接受不了。” 白发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道,“白老弟推荐的人还能有错,行,得空了让他来山外山找我。” “来,寻常瓮陪我下盘棋如何?”白庭伸手示意道。 寻常瓮低头一看,那茶盘正是一张棋盘,“这黑灯瞎火的,眼看着一会就要下雨,你找我来不会只为了下一盘棋吧?” 白庭微笑不语,手执白棋落在右上。 寻常瓮苦笑了一下,余光看到山脚下两团火光碰到了一起,不由得明白了许多,“好嘛,白老弟今天不会单单只是请我来看戏的吧。” 说话间山脚下两军已经打在了一起,一场混战被逐渐打开。 小六子率领西郊大营的和刘顺的十多骑兵汇合在了一起,骑兵于步兵配合下冲散了南山大营的弓兵阵地。 金属的碰撞声,嘶吼声,呐喊声,哀嚎声搅和在了一起,眼看着南山大营就要城颓败之势。 而南山大营主将李干却从容一笑,一声响箭划破天空,在他身后密林之中一排排整齐的盾牌兵出现在西郊大营将士们的眼前。 只见那一排排整齐的盾牌兵整齐划一的往前推进,盾牌缝隙中窜出来的长矛如割韭菜一般收割着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 刘顺心头一惊,“不好上当了!快撤,小六子断后。” 小六子领着人摆好了架势,一阵齐射延迟了对方步兵方阵的推进,但很快南山大营也组织了弓箭手与之对射。 “快撤!”刘顺来不及多想领着人就往河岸边上撤退。 山坡上。 “不下了不下了,这么热闹下什么棋呀。”寻常瓮自知自己下不过白庭,更被眼下的热闹所吸引索性耍起了脾气。 “那不如我们赌一把如何?”白庭信手拈来一个泛着红光的晶石。 寻常瓮定睛一看,惊奇道,“这是梵石吗?” 第348章 ,庄家 叶城丹水河畔,狂风渐渐停了下来。 “咕噜”,一滴雨水打进半瓢水中,白大宝瓢中荡起的波纹,对着身边人道,“赶紧搭好帐篷,雨已经开始下了。” 身旁五六名壮汉动作更加迅速,不一会,白庭和寻常瓮身旁就搭建起一顶坚固的帐篷。 而此时帐篷外已经下起了大雨。 寻常瓮瞧着白庭手中的梵石有些惊讶,猛的伸手去拿,结果被白庭收了回去,只能尴尬的伸着手,道“白老弟别那么小气嘛,就借俺看看,是不是真的。” 白庭微笑着再次摊开手掌。 寻常瓮急出手这次又扑了个空,气的他皱着眉头抿着嘴,握的拳头咯咯作响,“白庭,你耍俺!” 白庭依然面带气死人的笑容,再次摊开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寻常瓮又气又恼,突然眼神一冷,帐篷里灵气乱流,连外面的雨水都停止住了,下一刻他已经来到了白庭的身后。 白庭信心满满的笑着,“老哥哥这么大把岁数了性子还是这么急。” 说话间白庭已经来到了寻常瓮刚才坐的地方,两人相互换了个位置。 寻常瓮再次暴起,一掌拍向了白庭。 就要打在白庭胸口之时白庭又消失了。 寻常瓮不禁有些惊奇,这个缺胳膊少腿的白庭为何会比全胜时期的他更快,难道就因为那颗梵石? 白庭微笑着看着寻常瓮,他用自己的左手摸了摸失去的右臂,“对,你猜的没错,为了拿到这个梵石我失去了二十多位兄弟以及十多位江湖高手,我也因此永远的失去了这手和脚,这梵石我可以给你,不过我刚才也说了,咱们得打个赌。” 寻常瓮拧着眉头问道,“怎么赌?” “很简单,山坡下的战场就是一场赌局,一方是我的外甥赵玄,也就是将军府的那位,另一方是独孤庵和他的六部官员,而庄家就是我,你会选择谁赢。” 听完寻常瓮哈哈大笑指着白庭道,“老弟呀,你这哪是赌局,你是庄家想让谁赢谁赢喽,所以…” “所以你选赵玄是嘛?”白庭自信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 寻常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你可真是让我无法选择。” “不过你可得想想清楚,我那外甥虽然是北纪大将军赵印的儿子,他爹和哥都有君命在身一时半刻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在叶城里除了将军府里的百余名家丁,还有长孙殿下以外就只有我这个残废的舅舅了。 而对方可是皇室宗亲,又有文武百官支持,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给自己设了个死局。” 白庭指着丹水河中那艘巨大的花船,“那船上是六部官员老幼,一旦今晚那些人被陈治等人解救出来,或者被这场乱战中死掉任何一个,赵玄都会被治罪,所以你现在还会选择赵玄吗?” 寻常瓮看着山坡下,一队人马已经撤退到了河边做着最后的抵抗。 “南山大营的兄弟们给我听着,那艘花船上就是六部官员老幼,给我把这帮乱臣贼子杀了,救出他们你们就是北纪的英雄。”李干举起长枪高呼道,领着人直奔河岸边上缩在一团的西郊大营残军。 “狗日的李干,我等将军夫人之命前来护送他们回叶城,我看尔等才是真的想要作乱。 兄弟们不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词,我们是军人,是大将军的兵,我们要相信大将军。 看尔等才是乱臣贼子,兄弟们为了荣誉,为了给我杀回去。” 一时间西郊大营一千多人马气势如虹,喊杀声震天,面对比自己多一倍的敌人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刘顺一马当先冲进了敌群之中,身后小六子带着人紧随其后,眼看着就要把南山大营分割成两块。 李干右手一挥冷冷一笑,“就知道这是个莽夫。” 话音刚落只见南山大营后军突然分成两块,迅速给刘顺敞开一条道。 李干眼瞅着西郊大营在刘顺的带领下,拖着长长的队伍呼呼啦啦的穿过了自己的军阵。 又是一挥手,南山大营开始猛攻那长长的西郊大营,西郊的人由于拖拉了太长,收尾无法相顾,被分割成了好几段。 刘顺大惊不好上当了,“回援!” 为时已晚,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大雨倾盆,雨水混着血水,流向了丹水河,一同洒进了脚下这片土地。 白庭看着这一幕淡淡的笑着看向寻常瓮,“现在你还会选择我的外甥赵玄吗?” 寻常瓮扭过头一只眼紧皱眉头,另一边眉头挑高,“白老弟, 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你千里迢迢的派人找我过来不会只是让我看一场败局,我猜这只是开局吧。 我就不信你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外甥身败名裂,我还是选择赵玄。” “好,那既然如此我们的赌局正式开始之前你是不是也得押上点什么?” “白老弟,你是知道老哥我身无长物,不像你财大气粗,手下能人又多,说罢你想要什么。” “借你山外山中六把古剑一用。”白庭淡淡道。 “啥!你怎么会知道本门的秘密。”寻常瓮有些差异,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白庭听完不禁一阵大笑,“你们那还能叫秘密,真正的秘密都被死人带去了坟墓。” “好,就这么定了。”寻常瓮欣然接受,完全没有顾虑到赵玄一方的处境。 说完寻常瓮已经冒着大雨跳下了山坡,朝着叶城而去。 “爹,这老头就是老皇帝吴减的师兄?”白大宝从帐篷外走了进来。 “嗯。” “那您是要他去跟吴减说情吗?” 白庭望着帐篷外大雨倾盆,仿佛冲刷着罪恶,“不,老皇帝吴减疑心越来越重,这个寻常瓮是他的师兄,他不可能不知道吴减的性格,他也不会去给赵玄求情的,越是去给赵玄求情老皇帝越是怀疑。 我邀请他来只是为了一个见证。” 帐篷外的风雨声淹没了山坡下的杀戮,泥土混着血腥味随风四散而去飘向了远方。 第349章 ,开局 大雨之中的丹水河中,一道道光出现在闵月楼周围。 “阿瓜,你看看下面,我们好像被包围了!”一书生打版的船小二指着黑夜中越来越清晰的灯火。 “快告诉下面的人赶紧开船,给我撞出去,发信号告诉沈重让他赶紧上船支援。”阿瓜光着膀子站在甲板上,表情有些凝重。 “大小姐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非得趟这趟浑水!”阿瓜狠狠说道,气的一巴掌拍在了船围上。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是阿瓜吗?” “大小姐?”阿瓜闻声看去,一艘大船上,一身火红长裙女子,打着伞站在雨中对望着。 “阿瓜,我是闵珑。”风雨中闵珑的声音显得有些微弱。 “大小姐!”阿瓜眉头舒展,“原来是大小姐,我还以为是来抢人的!”阿瓜咧着嘴笑着道。 “停船!”阿瓜大声喊道。 “不,赶紧全速前进,务必在天亮以前到达叶城护城河上。” “为什么?”阿瓜不明所以问道。 不知何时沈重竟然出现在了阿瓜身后,“别问为什么了,赶紧加速前进。” “你不是去了叶城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阿瓜有些差异。 “我是去叶城了,半道上遇到了两波北纪的兵马正朝我们这赶来,我猜他们是冲着楼上那些人的。”沈重转过身来看着船尾处,那里雨水连天一片漆黑,“我有种预感,另外一队人马可能就在我们身后。” “是嘛!正好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阿瓜笑着道,眼中一丝寒芒。 一向不太会说话,脑袋也不好使的阿瓜,一句话不说就往甲板下走去。 就在阿瓜刚到底下甲板层时船体一阵剧烈的晃动,阿瓜第一反应询问到,“是不是触礁了?” 然而很快他就明白了,那是南山大营的水军战船撞了上来。 “全速前进!”阿瓜对着底下一层的人喊到。 自己走到了巨大的脚轮旁,那是他的位置,巨大的脚轮用绳索链接着船桨,巨大的脚轮就连阿瓜都有些吃力。 “嘿呦,…”阿瓜喊着号子,身后数十名壮汉跟着一起蹬着脚轮。 随着号子的节奏众人有劲一起用,很快号子节奏越来越快。 闵月楼这艘巨大的花船也像是一座移动的城,在水面上乘风破浪。 闵月楼的后面,一艘战船点亮了灯火,李干赫然出现在船头,“发信号告诉他们船向叶城去了让他们做好准备。” 士兵应了一声匆匆的下了战船。 河滩上,一匹战马搭了个脑袋啃着地上的草,刘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脸上的血。 “将军!将军!”小六子使劲的摇了摇刘顺。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刘将军是不是已经死了?”一小兵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小六子也有些六神无主,吼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那小兵好像发现了什么指着刘顺,“快,快,快看,动了动了。” 小六子不耐烦道,“什么动了,吓傻了吧,别吵吵,我想想怎么办。” 一声闷哼,刘顺从地上爬了起来,“吵死了。” 小六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刘顺,“你没死,我还以为…” “臭小子,老子有那么容易死了,刚才不知道谁打了一闷棍,头好疼,我的盔呐?”刘顺四下看去,自己的盔在十步之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那盔后面有个很深的棱,只有种兵器能对盔造成这种伤害,锤。 “想不到南山大营中有人能用锤。”刘顺把盔重新带上,“南山大营的人是不是进了丹水河了?” “应该是的。” “那我们也去,去再次会会李干。”说完捡起地上已经卷刃的长刀,带着剩余的残兵走向了丹水河。 小六子站在原地当场就傻了,“还去呀!” 刘顺一回头,“不去的话兄弟们不就白死了吗!” 丹水河中,风急雨骤。 “老大,我们是在逆行吗?”阿瓜身旁一名壮汉感觉越来越吃力。 阿瓜也有些感觉哪里不对,一拍脑门,“快去船尾看看,刚才是不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阿瓜下了脚轮,带着三个人一路小跑来到了甲板下二层,刚一打开通道就听到一股流水声袭来。 “坏了,大哥不好了,一定是船尾被撞烂了,进水了。” “你回去多叫些人,你们两个过来咱们去看看。”阿瓜带着两个人就往甲板下二层里走。 刚往里走没多远脚下的水已经漫过了脚面。 不一会就看到船尾处一碗口大小的洞,正呼呼冒着水。 阿瓜急中生智把自己的胳膊塞了进去,咧着嘴笑着道,“嘿嘿…人胖了还是有好处的。” 正说话间刚才跑出去那人又回来了,急道,“大哥不好了,又有战船正向我们靠近,而且弟兄们死伤严重。” “什么?”阿瓜有些不敢相信,刚才还好好的哪里来的战船。 阿瓜急得顾不上许多,一路小跑往甲板上去了。 刚到甲板一根箭就从自己头顶上射了过去。 “沈重,怎么回事?”阿瓜问道。 沈重拿着一把横刀抵挡着左右过来的箭,“就在刚才你们下来的时候,有一股北纪的战船就一直尾随咱们了。 这风急浪高所以他们一直在等,就等咱们停下来,他们的船小不敢硬撞,你还得下去,船不能停。” “可二层甲板被他们撞开了一个口子,已经进水了,我看撑不到叶城了。” “想想办法找一些木头和旧衣服把窟窿堵住,我带人在这守着。” 阿瓜心里有了数,一路小跑来到二层客房对着周围喊到,“姐姐们赶紧把不要的衣服扔下来,船舱漏水了。” 说完一脚把大厅中挂着灯笼的那根大木棍给踢断了。 就在这时大厅二层客房开始往阿瓜身旁扔衣服,红的,绿的,蓝的,紫的,飘飘的往下坠。 一声惊叫,“哎呀,不好我的肚兜!” 说话间那肚兜已经落在了阿瓜的脸上,阿瓜喜笑颜开,“姐姐的肚兜阿瓜收下了,等有命回来给你买新的。” 说完抱着木头和衣服义无反顾的走出了大厅。 第350章 ,堵截闵月楼 闵月楼二楼客房并没有出现骚乱,姑娘们一个个躲在自己房间静静等待着战斗的结束。 她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每年闵月楼要经过丹水河上游的九曲十八弯,都要跟那里占水为王的土匪打一架才能过,每次沈重带着他们都能有惊无险。 “你说菲菲姐现在应该在哪里?”几位姑娘躲进了一间房里,正趴在床下。 “听说她跟张合被刑部关进了天牢,估计两人得老死在那牢里了。”一头带金钗的姑娘说道 一头带红花的姑娘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那只是听说好吧,我这有准确的消息。 北纪大将军有意想保张合一手,只是这个张合是前丞相周不省的徒弟,有人在狱中下了黑手,而大将军赵印看菲菲姐也是个可怜人就送到了边关。” 那头带金钗的姑娘不屑的看了那姑娘一眼,“你这消息从哪来的,我可是从兵部一位大人那听说的。” 那头带红花的姑娘不由得一笑,“你那个老相好我还能不知道,他只是兵部一个小小的掌事,我这可是从吏部一位大人物那听的啊。” 另外一名趴在角落里的姑娘也随声附和道,“你们两个所说的我都听到过,这一段时间也在四处打听,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张合是不在了,有人见过菲菲姐独身一人出了叶城往西北方向去了。” “菲菲姐真的可怜,在闵月楼等了张合这么久,一面之后又阴阳两隔了。”头带红花姑娘叹息一声。 “咱们什么时候也能碰到一位有情郎,哪怕是死也无悔了。”带金钗的姑娘长也叹一声。 “嘘,你们听!”躲在角落那姑娘表情有些严肃。 只听到外面竟然出现了刀剑碰撞的声音,角落姑娘壮着胆子起身来到了窗前。 甲板上多了一群穿着甲胄的人,他们奋力的挥舞着手中长枪,对着一群拿着单刀的书生。 书生手中刀根本砍不动那些全身甲胄的士兵,只能奋力抵抗。 眼看着士兵们就打进了闵月楼,一道黑影闪过,前排十多名士兵直挺挺的站在了原地,惊恐的摸着自己的脖子,一道鲜血喷涌而出。 “是沈老大,他终于出手了。”一书生兴奋道。 沈重单剑立在闵月楼大门处,冷眼看着前方数百名全身甲胄的士兵。 数百名士兵停止了进攻,面对这么一个身法极快的杀手,士兵们不敢大意,生怕下一个人头落地的就是自己。 “愣着干嘛,不就一个剑客吗,给我上。”一名将军模样的人挥舞着手中刀叫嚷着。 突然那将军看到黑衣剑客不见了,眼睛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自己脖子上就感到一丝冰冷的杀气。 “叫你的人退出闵月楼。”沈重的口气不容置疑,也不容的半分思索。 “就算你杀了我,你们也跑不…”话还没说完,他只能看着自己的血在眼前喷涌而出,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沈重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划过,沿途四五名士兵血溅三尺之外,混着雨水冲进了丹水河中。 这船上的士兵们被沈重震慑住了,不敢再轻举妄动,但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集结成阵型,于沈重对峙起来。 沈重不禁暗暗赞赏,果然北纪的士兵训练有素,这么一来自己就不可能冲进他们的阵型中肆意杀戮,可眼看着更多的战船正贴近闵月楼。 就在这时敌人的后方开始有些骚乱,举目望去只见在那骚乱的中心有一艘战船上站着一名身着红裙的女子,那正是闵珑。 而站在闵珑身旁的正是刚才河畔处被打败的刘顺。 刘顺四处张望,突然在一个方向定格住了,“李干,你个乌龟王八蛋,竟然给我用火药,今日我就要把你丢到河里喂鱼。” 小六子急了拉了拉刘顺的衣角,“我的将军啊,隔这么老远他能听到啥,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刘顺回头看了一眼小六子,这小子从一开始中箭到现在就没休息过,煞白的脸上随时都可能掉进河里。 使了个颜色,“把他给我抬下去。” 小六子不肯道,“将军我要报仇。” 刘顺又给小六子挤了挤眼,“下去休息,你看看你这伤的,待会会没命的,还报个屁的仇。” 不明所以的小六子任然坚持站在甲板上,刘顺只能拉着小六子来到了一边轻声道,“小六子,你小子别坏我好事,你想不想要个嫂子,再填个侄儿?” 小六子看了看闵珑这才明白为什么不让自己在身旁,怕自己抢了他的风头,小六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临走时嘟囔道,“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再瞎说打完仗揍你。”刘顺比划道。 回到船头,刘顺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形势,闵月楼一艘大船被二十多艘战船包围着,自己的一方也只有十多艘战船,比起对方明显不占优势。 正思索着如何解围,可眼睛却看向了闵珑。 此时的闵珑眼里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让闵珑看起来楚楚可人,湿漉漉的几根碎发贴在了脖子上,咬着轻薄的嘴唇,一脸焦急之色。 一身红妆湿透,曲线一览无余。 闵珑一回头看到刘顺痴傻的看着自己,对于这种人闵珑当然知道怎么对付他。 闵珑先是微微上前一步,差一点就和刘顺脸贴脸了,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将军,请救救我的船吧。” 一股芳香扑鼻而来,让久经战阵的刘顺一下子忘记了什么是烦恼,甚至忘了自己还在打仗,心里只想在这一瞬间和眼前这位女子浪迹天涯。 此时的刘顺完全醉了,醉倒在自己的美梦之中,大喝一声,“小六子,给老子上来,把你嫂子请下去保护好了。” 转头对着一众手下高昂道,“兄弟们,给我听好了,陆战我们是不行,可在水上我们就是王,看到对面二十多艘南山大营的战船了吗,给我冲过去,全力冲过去。 就算撞也要把李干那老小子给我丢进丹水河里喂鱼,听到嘛!” “吼吼吼…” 小六子刚从甲板下爬上来看到这个场面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不由得白了闵珑一眼。 闵珑倒是无所谓的看了小六子,“小屁孩,走啊,姐姐帮你包扎伤口。” 第351章 ,杀人刀 昏暗的烛光中,一男一女两人对视良久。 “快点脱下来!”闵珑瞪着眼睛瞅着眼前的小六子。 小六子急得猛的站起来,“我就不,你出去!” 闵珑呆呆一愣,除了赵玄那个混蛋竟然还有其他人干这么对待自己,难道自己不够漂亮? 正疑惑间看到昏暗灯火下的小六子脸颊有些通红,瞬间明白了,原来他在害羞,不由得噗嗤一笑道,“呦,别怕,姐姐又不会吃了你。” 不由分说的走到小六子跟前,帮他解开了外甲,仔细一看整支箭头扎进了骨肉里。 “这位姐姐待会如果我晕了过去,请把桌子上那块布塞进这伤口中帮我止血,大恩不言谢。”说完小六子眼神一聚。 一手抓住断箭,猛吸一口气,咬紧牙关,眨眼间便把箭头拔了出来,还没等闵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声彻骨之痛席卷全身,撕裂的嚎叫响彻船舱,只见小六子疼的眼珠子暴起,双拳紧握颤抖道,“快,帮我止血!” 闵珑没想到这么小的年轻竟然对自己这么狠,赶紧拿起布头子去堵住小六子的伤口。 手忙脚乱的闵珑面对着血淋淋的胸口,一时间分不清哪里是那块伤口,胡乱的把布堵住了伤口。 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六子,闵珑发现了有些不对的地方,用手轻轻的拿起来他的头盔,三个戒疤出现在他的头顶。 “呦!原来是个小和尚啊!你是哪里出家的?”闵珑浅笑说道。 “幻音寺,小和尚怎么了?” “你这开了杀戒是要下地狱的呦。” 小六子扭过头不想理会闵珑,淡淡道,“我从来没有动手杀人,我只是在保护重要的人。” “好,我信,不过你想要保护的人是谁?” “一个姑娘。” 闵珑不由笑出了声,“你这个小花和尚,还要保护一个姑娘,她是谁?不会是我吧?” “师父说对我说,山下有个姑娘是老虎,让我找到她并保护她。” 闵珑听得云里雾里,“人家姑娘怎么是老虎呐?你那师父啊估计是老糊涂了。” “才不会呐,我师父可是…”话还没说完一听到一声剧烈的声响,随后船体剧烈的震颤。 “我上去看看,你先休息休息。”闵珑说完爬上了去甲板的台阶。 到了甲板一看,刘顺正手拿着单刀胡乱挥舞着,疯狂的叫喊道,“给我撞,撞上去,对准他们的船腰快!” 闵珑顺着前方看去,一艘船正准备撞向闵月楼,而自己脚下这条船正对着那条船的路径撞过去。 只听得一声巨响,船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震颤,就看到对方的船腰处被撞出了一个大口子。 那船迅速的往一边倾斜,船上的士兵见状纷纷往河里跳。 “调转船头,对着李干的指挥船给我撞过去!”刘顺再次挥舞着大刀,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将军,我们的龙骨裂了,再撞这船就保不住了!”一副将从船舱里跳了出来,脸上焦急道。 刘顺扭过头,气的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你心疼啥? 一艘破船而已,心疼船? 你咋想的?让我们上去跟他们拼命?能拼过吗?” 五连问,问的那副将哑口无言,转头对着船舱的舵手喊到,“听将军的命令,调转船头对着李干狗日的给老子撞。” 刘顺这才喜笑颜开,余光看到一抹红色正是闵珑,她站在甲板上正注视着闵月楼。 “闵姑娘,你赶紧回舱小心流箭!”话音刚落,一支箭划破了闵珑的肩头。 鲜红的血混着冰冷的雨水洒在了甲板上。 闵珑身体一颤,没想到这战场真的如此凶险,着实吓了一跳,这让她对闵月楼的局势更加担心,那里可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女子。 突然闵月楼上燃起了一阵大火,是阿瓜,只见他举起一酒桶,用尽力气砸向了那群士兵,一支带火的箭射向了人群中。 随着一声剧烈的响声,冲天大火燃烧着恐怖的死亡气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叫着,那百人士兵争先恐后的跳进了丹水河中。 阿瓜一阵欣喜,“赢了!” 可沈重却没有被眼前的小小胜利冲昏了头,周围仍有不少的船。 不远处李干阴沉着脸,因为他正面对着疯子一般的刘顺,正驾驶着战船不要命的朝自己撞过来,“赶紧掉头,掉头!” 情急之下,舵手只能将船的屁股对着刘顺冲过来的战船。 随着再次一声巨响,刘顺的船一头扎进了李干船体中。 “将军,龙骨断了!”刘顺的副将再次跑到甲板上。 “哼,断就断了,兄弟们放箭拔刀。”刘顺举起刀朝着李干的船上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对面一阵箭雨打的刘顺不得不再次躲在了桅杆后面,“他奶奶的,李干你就知道放箭,不能玩的新花样吗?” 回头瞅了一眼自己的部下,气冲冲道,“愣着干嘛,放箭呐!” 可话音刚落,刘顺傻眼了,自己的战船一折两段,船尾已经掉进了丹水河中,而闵珑小六子等人也随着船体一起掉进了河水中。 再一转头几杆长枪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头顶,刘顺举起刀缓缓的站了起来,“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北纪的军人,没必要赶紧杀绝吧。” 人群中李干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眼熟的小兵。 “刘将军,现在你还可以站在我这边,只要你今晚能把那艘花船上的人全部杀掉,荣华富贵锦绣前程都是你的。” “嚯,好大的口气,我的丞相大人!”刘顺虽然有些差异,可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不由得笑了。 一旁的李干听到陈治这番话不禁问道,“我们不是要救六部官员老幼吗?” 陈治扭过头一脸嫌弃,不禁冷笑一声道,“救他们? 救了他们就等于救了赵玄,救了将军府。 再由着他这么闹下去,整个叶城将会鸡犬不宁。” 李干手中刀缓缓的落下,愣在原地,“杀叶城百姓,恕难从命。” 陈治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干,“你现在说这种话,会不会觉得太晚了呐?” “你!”李干怒目圆睁的看着,霎时间一把钢刀抵在陈治脖子处,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我劝你放下刀,好好的听话。” 李干恨得咬着牙道,“当初就不应该听信于范青的话!” “啊~”一声长吼,刀从陈治脖子处划过,切掉了陈治几根碎发。 咣当一声,钢刀落地。 刘顺虽然不明白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可从李干的反应也猜了个七八分,“老狐狸,你想借我的手杀人,想的美。 我这人虽然粗俗,喜欢钱,更喜欢美女,也喜欢当大官,可我可不会向有些人蠢到成了别人手中杀人的刀,最后还被人拿的死死地。” 刘顺看着李干继续说道,“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跳进了丹水河中。 第352章 ,危 大雨还在下,李干站在雨中久久不能平息,现在的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他人一个棋子。 自己帮着陈治陷害周不省,还亲自处决了周不省一家,出卖了灵魂和身为军人的荣誉,换来的是他的要挟,和更深的罪孽,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身后的部下喊到,“将军快走,船要沉了!” 看着刘顺跳下去的地方,李干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任由河水漫过了膝盖,漠过胸口。 陈治鄙夷的看了一眼只剩头露在水面的李干,转过身径直的上了另外一条战船。 面对着还在不断进行自杀式攻击的西郊大营横江军,陈治很快找到了李干的副将李大鹏。 “我是丞相陈治,你们的统领将军李干战死,我现在命你为南山大营新统领将军。 我命你率军继续攻打闵月楼,救出被困六部官员老幼。”陈治拿出丞相大印。 李大鹏刚开始还有些不信,等他拿过大印对比公文确认了眼前这个小兵打扮的人应该是丞相陈治。 “好,我接受命令。”随即他看向四周,闵月楼还在缓缓前进,周围西郊大营的战船也只剩下一两艘,自己一方虽然损失惨重,但还有七八艘船能动。 “所有船只向我靠近,彻底打败西郊大营后再继续追击闵月楼。” “是。”传令兵应了一声上了瞭望台去发信号,身旁的陈治心中隐隐有不详预感,打的这么激烈为何不见将军府的那些私兵。 大雨滂沱的皇城,吴涯跪在地上已经一天了,张德喜实在不明白老皇帝吴减一向对他宠爱,为何会让长孙殿下长跪在康宁宫外。 见老皇帝依然没有任何交代,张德喜实在看不下去了,拿着伞来到吴涯身旁撑了起来。 “张总管,是爷爷让你过来的?” 看着吴涯有些期待的眼神,张德喜有些不忍说出实情,“没有,皇上最近健忘,又嗜睡,已经睡了一下午了,现在还没醒,我也不敢惊了龙架。” 吴涯微笑着道,“多谢张总管好意,您还是回去吧,万一爷爷看到您在这责备下来我也拦不住。” 见张德喜不走,吴涯推了张德喜一把,怒道,“走,回去到皇上的身边。” 张德喜丢着雨伞,脱下自己衣裳,披在了吴涯身上,凝视良久冒出一句话,“长孙殿下您在这等着,我去看看皇上醒了没有。” 转过身坚定的朝着屋里走去,到了屋门口又徘徊了会才进去。 “皇上,已经夜半了,大雨有些凉,长孙殿下还在门外候着…” 老皇帝吴减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翻开了太子府送过来的批阅过的奏折。 “阿秋…”张德喜故意用力打了个很响的喷嚏,眼泪都打了出来。 吴减揉了揉眼,放下奏折,抬头看了一眼一身湿透的张德喜,沉吟一声,“去换身衣裳,把旁边那屋升个火,让人准备姜汤,自领杖责二十。” 张德喜一听这话乐了,“是奴才这就去办。” 张德喜前脚刚走,一道白光闪过,照亮了皇城上红色的琉璃瓦,巨大的雷声炸起。 此时的将军府上,只有白兰和老管家撑着伞站在内院,看着河水慢慢的上涨。 “夫人,西郊大营横江军惨败,十二艘战船全部战毁,校尉将军刘顺生死不明,南山大营还有五艘战船正追闵月楼。”苏河一路狂奔来到白兰面前。 白兰声音温柔语气却很坚定,“去吧,他的命能不能保住就看你们了,一定要护送闵月楼安全抵达叶城,记住活着回来。” 苏河笑着道,“放心吧夫人。” 转身消失在雨夜之中。 闵月楼上,沈重再次一人一刀横于船头前,看着闵月楼下一只战船已经来到了跟前,数以百计的弓弩手正对准着自己。 随着一声令下,射出去的箭随着雨水一起砸向了闵月楼的甲板上,沈重消失在原地。 随后一根根绳索出现在闵月楼上,战船上的士兵借着绳索一步步往上爬。 沈重再次出剑,白光闪过,随即出现一道血红,眨眼间数人掉落在了水中。 坐在船头的李大鹏瞅准机会,站起身撘弓对着沈重的身影,随着弓弦一声响,一支箭借着风雨飞向了沈重。 再一次躲过致命一击的沈重,箭却留在了自己的肩头,鲜血顺着手臂洒落在甲板上。 李大鹏拿过酒壶喝了两口,看着沈重消失的地方不禁笑了。 “你还能笑得出来,那上面是个什么人,这几时能攻下来。”陈治站在瞭望台下躲雨。 “丞相不必担心,就算他再厉害,我这几船的人陆陆续续的也能累死他。”信手拿起箭,再次准备对闵月楼上黑影出手。 沈重再次中箭,而且他发现自己两次中箭的位置都在左肩头,这时他才明白,对方也是个高手,他一直在等自己体力不支的时候给自己致命一击。 可眼前的局面容不得他躲在角落,更多的士兵正顺着绳索一个个的出现在甲板上。 只见他屏气凝神,一个闪身一瞬间过后,甲板上的几名刚上来的士兵就被割了喉。 沈重割下一个士兵的头,拿起来站在船头,挑衅的看着对面的战船,扔进了河水中。 李大鹏见状气的从椅子上蹦下来,指着前方大声喊到,“给我冲,一定要把那个人给我剁了喂鱼。” 一声令下,更多的士兵开始往闵月楼上爬。 沈重站在船头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闵珑生死未卜,自己这么做有没有意义都不知道? 现在唯一能阻止敌人的恐怕就是这该死的天气了,可一旦更多的人爬上闵月楼,自己死那是早晚的事情。 可看了一眼身后自己生活快十年的地方,沈重不得不再次强撑着给自己草草抱了一下伤口,拿起剑准备再次迎敌。 就在他再次站起身来,余光却看波涛不平的河水上似乎有几艘小船,忽隐忽现。 而靠近闵月楼附近河面上隐隐约约露出几个人头,正举着弩箭对着闵月楼。 第353章 ,战南岸 沈重只身矗立在闵月楼上,俯视脚下密密麻麻正顺着绳索爬上来的士兵,起伏不定的河面更有看不清数量的弓弩手对着闵月楼。 他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右手食指中指夹住剑,缓缓擦掉剑身上血水,入行之前他早已经有了面对死亡的觉悟,可没想到的是作为一名杀手,并不是死在刺杀的路上,而是死在保护人的路上,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不由得轻蔑的笑了。 猛然挣开双眼,一股凌厉的杀气周身而来,就在沈重准备接受死亡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脚下河面上的弓弩手并不是射向自己的,而是对着往上爬的士兵。 那箭虽然没有个准头,却也射中了几个爬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兵掉了下去,砸在另外一个身上,另外一个掉下去又砸在更多人身上。 一通箭雨下来,绳索上的士兵所剩无几。 坐在椅子上李大鹏见状凝视良久,缓缓的转过头才发现这些箭来自哪里。 还没等他有其他动作,就发现自己身后传来一阵凉风。 一声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扭头看到自己的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抹了脖子。 “唉,看什么呐?是你自己下去还是我们帮你啊?”苏河手里拿着短刀,全身上下只穿了半条裤子,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着说道。 李大鹏怒从心中来,举起刀便砍向苏河,“你敢小看我!” 苏河等的就是他怒不可遏的时候,见李大鹏飞身便朝着自己扑过来,苏河往后撤了半步,两个人从他身后窜了出来,一边一脚踢在李大鹏的面门上,“给我下去吧!” 沈重看到这里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在船头放松了警惕,突然他眼睛一亮,闵珑站在敌船上身着红裙正在向他挥手。 不禁笑了喃喃道,“我还以为赵玄这个小子只会让人给他擦屁股,没想到也留着后手。” “大小姐,你没事吧?”沈重对着下面高呼道。 闵珑跳起来高声回到,“我没事,大家都没事吧?” “没事,姑娘们都在屋里,阿瓜在船舱堵水,呃…”一声闷哼,一只箭贯穿了沈重的胸膛,沈重低下头不敢相信的看着箭,又看了看闵珑。 闵珑矗立在船头不禁张大了嘴惊恐的看着沈重。 苏河顺着箭尾的方向寻望,看到李大鹏已经到了另外一艘战船上,左手的弓说明了那箭是他射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苏河命人去追,被闵珑拦了下来,“保住闵月楼要紧。” 苏河连连称是,带人上了闵月楼,看到整个甲板上到处都是尸体,闵月楼人死伤殆尽,重伤不醒的沈重倒在血泊中,阿瓜为了堵水被困船舱中。 就在众人以为能安全抵达叶城之时,河的南岸,一场更加混乱的战斗才刚开始。 “小丁,你看到吗?那好像是苏河?”一少年站在树枝上看着河中发生的一切。 小丁蹲在树枝上,眼睛盯着雨中,漫不经心道,“不用看就知道是他,你还是赶紧下来,保存些体力,待会打起来我可顾不上你。” 那少年嗤笑道,“这个张合把我们安排在这河的南岸,我总觉得独孤庵的人会从北岸过来呐?万一他们要从北岸过去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我也纳闷了,幽州在这丹水河北面,就算独孤庵调集人手过来也得从北岸过河,这个张合偏偏让我们在这南岸设陷阱,万一人从北岸过岂不误了小少爷的大事!” “不怕,真要是误了小少爷的大事正好宰了那老小子,看着他那猥琐样就烦。”少年正说着眼神一紧,在他的前方,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正在移动前进。 “来了!”少年赶紧从树上跳下来。 “大家准备!”小丁一声令下,所有藏在密林中的人瞬间回归自己的位置,一双双眼睛,紧盯着自己前方,一手握刀,一手拿着绳索。 “百步!”小丁盯着前面最近的那个人。 “五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放他过去。” 敌方最前面的人疾速踏过了小丁的头顶,扭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人,那人和小丁四目相对。 “拉!”小丁一声令下,三十人一起拉着手中的绳索,密林中无数的长矛向着敌人呼啸而过。 有的人被钉在了树上,有的长矛一穿三人,一阵惨烈的呼喊,敌人停止了前进。 “躲在树后,我们中埋伏了!”对方一人高呼道。 “靠着树前进。”其中一人喊到。 小丁手势一挥,众家丁往后撤。 在小丁身后,刚才那个放过去的人转身杀了回来。 一杆长枪直挑小丁面门,小丁侧身躲过,起手一刀取敌人腹部,那人反手一挑,一招大鹏展翅打的小丁猝不及防。 小丁刀身横在身前才堪堪躲过,还来不及落地,那人便已经纵身一跃来到自己头顶,一招探花枪尖甩到了小丁脸上,小丁来不及躲,只得凭借全身力气,在空中扭动身体,可那刺下来的枪也扎进了小丁的后背。 次啦一声小丁衣服被挑开,露出银白色的内甲。 “呦?带甲的!”那人嘲笑般的看着小丁,“这谁跟你打,不过看看是你的甲硬还是我的枪快。” 说完提枪又再次冲向小丁,一阵花枪眼花缭乱,出枪速度快如蛇,打的小丁连连后退。 眼看着小丁被逼到了树旁已经无路可退,小丁猛的俯身横劈,那刀尖距离那人一尺远的距离划过,根本碰不到那人。 “一寸长一寸强,这么短的横刀怎么跟我打。”那人收势站在原地。 小丁却冷笑一声,“我有那么蠢吗?你一个人能拖住我?” 那人正迟疑间脸色陡变,他看到小丁落刀处半只有半截绳子,那是陷阱的开关,只听到身后又一阵惨烈的嘶吼声响起。 “你玩阴的?”那人气急败坏提手一枪再次刺向小丁。 小丁扭头躲过滚到了一旁,只见那人的长枪贯穿了需要两人才没环抱的大树。 “彼此彼此,你们正面拿不下闵月楼,就想着从这里支援过去是吗?你们就不阴险了,幸好我们大人猜到你们会从这里渡河。” “少废话,拿命来。” 第354章 ,疾风 那人气急败坏的一枪扎进了大树中,拔了几下拔不下来。 小丁瞅准机会一刀朝着那人砍去,那人侧身躲过,手臂却被刀划过,也露出银光闪闪的甲。 “你也带甲的!还笑话我?”小丁嘲笑道。 那人眼神一冷,“少废话。” 说完猛的一掌推出打在树上,参天大树竟被一掌劈的欲裂,长枪从树中被打了出来,那人顺势接住回头一枪挑向小丁。 小丁眼疾手快,刀再横于胸前,横刀被那霸道劲力直接震弯,再也无法使用,气的他只能把弯刀扔向敌人。 见小丁气急败坏的把兵器丢了过来,只稍稍偏了下头,弯刀从耳畔飞过,长枪插入地面,玩味一笑,道,“小子,身手不错,我是幽州高凌府的赵虎。 报上名来,我的枪下不杀无名之辈。” 小丁摸了摸鼻子,叉着腰,“将军府家丁,孤儿一个,没什么大名,小的时候徐管家就叫我小丁,时间久了大家也都叫我小丁。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吧,你带的人也没剩几个了,我们三十人无一伤亡,我承认自己打不过你,不过你想要过河恐怕得问问我们三十个兄弟答不答应。” “啪啪啪…”那人笑着鼓掌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许老头说的没错,赵印果然收了一帮孤儿来做将军府的私兵,你们恐怕是白兰手里最后的棋子了。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幽州武灵高手即将到达这里,我只是前面探探路的斥候罢了。” 小丁不免有些疑惑,心里不禁问道,“谁是许老头,对将军府那么熟悉?” 来不及多想,小丁突然感到一股压力从背后袭来,转身一看,十多名头戴蓑笠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后,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感觉到这些人身手不凡。 “赵虎,你今天怎么这么慢?还跟他磨蹭什么快点解决。”说话间那人已经来到了小丁身旁。 这人什么时候过来的?小丁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赵皆,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我的人是被他们埋伏了,你眼瞎啊。”赵虎怒瞪这赵皆,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赵皆环顾四周,赵虎带的人的确被这些人设置的陷阱给屠杀了,赞赏般的点了点头,“陷阱设的环环相扣,不错,不过我们可没时间陪你们玩。” 说完一只大手从黑袍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小丁的脖子,猛的一用力顶在了小丁身后的大树上。 小丁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全身无力,也无法动弹,眼看着那人抽出短刀就要割了自己的喉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根黑色的铁棒砸在了那人的手上,短刀脱手而出,赵皆被这一棒子打的嘴一咧,回头看到几个年轻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带头的那人半身赤裸,一身壮硕的肌肉和散落的头发显得有几分野性。 “小丁啊,这没有你们的事了,回将军府,这里交给我们了。”远处的子晋冲着小丁说道。 “那这里就交给各位了,我们回去保护夫人,走。”小丁一挥手就要离开。 “想走把命留下来!”说完赵皆再次出手,一闪身来到小丁身旁,手中短刀再次出现。 小丁一身冷汗,呼吸间便感觉自己腹部受到了一重击,噗通便被打的跪在了地上,眼看着刀口就在自己脖子处划过之时,那短刀再次被黑色铁棒打飞。 而此时陈魁已经来到小丁身边,铁棒指着赵皆的脸傲然道,“我说让他们走,他们就得走。” 赵皆阴着脸,手臂被连打了两次,现在依然抖个不停,鲜血顺着手指往下坠,于雨水混在一起。 “那不妨一战。”说完那人一个后撤步摆出一副进攻的姿态,然而右手一扬斗篷,藏在黑色斗篷里的短刀便飞向陈魁。 一旁观战的楚红心头一紧,这人真阴险,这么近的距离避无可避。 可下一刻赵皆傻了,只见那刀飞向陈魁的同时,陈魁不避让竟然张开了嘴,竟然一口咬住了飞过来的短刀。 可那刀还是割伤了陈魁的舌头,“呸!”一口血吐向了赵皆,“玩阴的!” 子晋不由得舒了口气笑了,“这家伙在哪学的江湖把式,竟然用嘴接飞刀,万一没接住那命就没了。” “前两天在将军府门口有一对父女表演飞刀,他看的入迷都忘了吃饭,我看他是在那个时候学的,他还真是现学现卖啊。”楚红摇了摇头。 就在两人说话间,陈魁抬手一棒子砸向了赵皆。 赵皆不慌不忙身体下沉,抽出长刀斜上劈,“漏洞百出。” 陈魁再次不避让,手腕一转,棒头砸向赵皆手腕。 赵皆不禁心中一惊,这人看着孔武有力,而且战斗时的随机应变能力吓人,今天恐怕遇到硬茬子了。 刹那间铁棒对上了长刀,兵器对撞的声音在密林中回响,陈魁越战越勇,仿佛不知疲倦的野兽扑向躲闪的赵皆。 赵皆灵活的躲闪着,手中刀却不曾停歇,每出一刀必有血光。 呼吸间两人已经交手十多个回合,一声闷响,赵皆腰部挨了重重一击,倒退十多步,捂着腰嘴角一丝鲜血,狞笑着看着陈魁。 陈魁赤裸的上身仿佛起了一层渔网,到处是极细的伤口密密麻麻,再看眼前的赵皆手中长刀对拼的豁口怎么能把砍出这种伤口。 一时间陈魁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挨了这么多刀。 “陈魁,小心他的右手!”远处子晋冲着他大喊道。 陈魁恍然大悟一般,“嗷~原来如此,你手里还藏着一把短刀啊!” “你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不过马上就能结束你的痛苦了,我的短刀是淬了毒的,不一会你就会全身无力任我宰割。”说话间赵皆也不藏着掖着了,右手一扬亮出四把短刀。 一挥手三把刀飞向了陈魁,陈魁急疾逼闪,赵皆等的就是这一刻,一闪身来到陈魁跟前,长刀砍向了陈魁的头颅,短刀刺向了他的心口。 陈魁一只手抓住赵皆的长刀,一只手抓住了他的短刀,两人四目相对。 陈魁狰狞一笑,“现在被我抓住了吧,任谁宰割还不一定呢。” 第355章 ,血战 陈魁狰狞笑着面对赵皆,赵皆只觉自己被人轻轻提起,下一刻陈魁的头锤便砸向了自己的面门。 砰的一声,子晋不觉得捂着自己的脸,仿佛那疼痛感已经上了自己的身。 再看看赵皆被一头砸的一脸都是血,痛苦难以言表。 砰的一声,又是一个头锤,赵皆只能侧着脸硬接。 一下,又是一下,赵皆惊恐的大喊道,“快救我!” 霎时间十多名头戴蓑笠身穿黑袍的人拔刀冲向了陈魁。 子晋和楚红两人白衣,一左一右提剑拦住了他们。 一直在旁观战的赵虎笑着摇了摇头,“哥你这太丢人了,还让人救,唉!” 提枪也杀进了人群。 “兄弟们上。”一旁的小丁提起勇气高喊到。 虽然这群家丁知道自己不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可还是勇敢的冲了上去。 赵虎看着小丁他们毅然决然的模样不由得赏识起来,抡起长枪便挡住了小丁,“我劝你们还是别去找死了,于他们比起来我算最弱的,你连我都很难打过更何况他们。” 小丁明白赵虎的心思,挪开他的枪道,“食人之禄忠君之事,我们这些人都是孤儿,是大将军不弃把我们领回了家,现将军府有事我们应全力以赴保护将军府,多谢好意心领了,我们还是敌人,若要拦我请出手吧。” “你这个家伙油盐不进呐,还是我说的不够明白,那几个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你们进去就等于送死,连给那三位当下手的资格都没有。”赵虎气的只想给他一棍子。 “那你就太小瞧我们了。”小丁微微一笑,撕开了胸前的衣裳,露出鱼鳞甲。 赵虎不由的倒吸一口气,这种鱼鳞甲制作工艺非常复杂,每一片甲都用精铁打造,只有成年人拇指大小,用上好的牛筋将其拼接而成,一件合身的满甲没法用钱去衡量,单单那能护住胸前那部分就够买一亩良田,那全身的护甲更是很多大将才有钱置办的,而且还不一定能有工匠会做。 这种甲最大的特点就是防御力极强,一般刀剑根本刺不穿,只有使用棍棒的武将重击之下,才能给穿戴者造成内伤。 赵虎摇了摇头,“他们可以去,不过你我还未分出胜负,咱们再来一场。” 小丁犹豫不决,自己单打独斗肯定不是赵虎的对手,可如果不答应对方一定不会让其他人过去,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好,我接受,你们先过去。” 一众家丁从两人身旁穿过,来到了陈魁的身旁。 此时的陈魁如疯如魔,抓着赵皆一阵头锤,打的赵皆鼻眼嘴模糊一片,原本高挺的鼻子更是被打的凹陷进去,呼吸间能看到血泡从变了形的鼻孔里冒出,嘴角撕裂露出一排牙齿,甚是骇人。 “够了,陈魁,放开他,还有好多人需要你来打。”子晋一脸严肃道,他知道若要杀了眼前的这个赵皆,必定于幽州的武灵高手结下不解的梁子。 陈魁单手提起濒死边缘的赵皆像丢东西一样扔了出去,面对十多人的围攻,面无惧色。 十多名武灵高手面对三人围而不战,这让子晋有些差异,难道惧怕陈魁? 不对,一定是哪里的问题,就在这时他发现陈魁身上的刀伤有些异常,原本极细的伤口开始慢慢的张开,鲜红的血液开始发黑。 “不好,他们在等毒发!楚红赶紧躲开。”一掌推开楚红,自己用衣襟遮住了裸露的皮肤。 话音刚落,无数极细的的血丝从陈魁身上往外喷涌,陈魁像个卸了气的气球,高挺的胸膛一下子瘫软。 倒在远处的赵皆还能笑出声来,“小子,你中了我的毒无人能解,就等着死吧,哈哈哈…咳咳…” “一起上先拿下这三人。”黑衣人中有一人发了话,众人面面相觑抽刀便攻向三人。 “子晋你赶紧把陈魁弄走。”楚红眼神坚定道。 子晋却不淡定了,急道,“为什么是我,他那么大个那么大块头我哪能搬得动他!” 眼看着几名黑衣人便已经杀到了眼前,楚红顾不得太多,心念一动,手中宝剑抖身而出。 只见楚红飞身取剑在半空中,左手握剑,右手食指中指于眉间,周身灵气环绕,百步之内风雨在此刻静止不动。 地面上的枯枝烂叶缓缓升起,随即高速旋转,随着楚红的剑一起飞向了地面上十多名黑衣高手。 黑衣众人眼神皆惧,“快躲开,这是桃花庵的梅花易数。”一人惊叫着往外跑。 一点寒芒擦着众人胸前飞过,十多人被重重的掀翻在地。 一众黑衣人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由得长舒一口气,那一剑只是划开了穿在里面的内甲和皮肉,并没有伤及要害。 再看看楚红已经回到了地面,手中宝剑任然隐隐作响,剑梢的枯枝烂叶任然高速旋转。 突然嘭的一声灵气散开,手中宝剑跌落在地,雨水和枯叶也落了下来,楚红脸颊一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即脸色煞白,杵着手躲在了地上。 黑衣众人缓缓起身面面相觑,刚才一幕太吓人了,若这剑再准一点恐怕他们这些人今天都得被分成两段。 “小姑娘,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回来并州,不过既然你来到了这里,死在这也应该和我们幽州没什么关系吧!”其中一人心生杀意,猛的冲到楚红面前,蓄力一掌便轰向瘫倒在地的楚红。 楚红闭上眼睛嘴里骂道,“卑鄙。” 耳畔传来震颤的响声,挣开眼睛一看子晋挡在自己前面。 子晋单薄的身体猛然一颤,只觉得千斤重物向自己推来,势不可挡的力道让脚陷进了泥土里,噗通跪在了地上。 子晋只觉得胸口翻涌,一股热流随即到了嗓子眼,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咬着牙对着来人道,“做人做事不要太绝,不然日后没有好报的。” 那人冷笑一声道,“我们虽然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还是以幽州老氏族的身份参与此事,可你们两个都不是北纪的人,为何还要帮助将军府对付我们幽州老氏族?要怪就怪你们不该掺和这趟浑水,即便是桃花庵主过来我也不会有丝毫顾忌。” 第356章 ,陈魁的秘密 “那阁下既然如此我也不用顾忌太多,这场仗不死不休了!”子晋说完那出短刀割破了自己手腕,一滴血水渗入大地。 突然地面开始震颤,树木开始倒塌,石头滚滚而动,地面龟裂出一道道深坑。 水从地面的缝隙往外涌,呼吸间已经漫过了脚面,黑衣人有些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 “许老头说的没错,将军府的人不好对付,这些小鬼更难缠。”一男子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出口。 “小鬼,这么做等于把我们一起困在了这里,你认为你能杀掉我们所有人?” 子晋摇了摇头,“从出生到现在我还没有杀过人,而且我并不认为自己能杀了你呢,我只是觉得能把你们困在这里这就够了,等天一亮闵月楼便会抵达叶城,那时候你们想做什么也都无所谓了。” “你!”黑衣人突然明白了,眼前这小鬼是要把这里变成一个湖泊,人在水里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上劲。 “你太大意了,就算再厉害的咒印只要杀了施咒者便能解除这咒印,更何况你们三人有两个人重伤,就凭你一人恐怕也阻止不了我们十一个人。”那人摘掉了蓑笠,露出了真容。 子晋远远看去,约莫四十上下,脸上有道疤痕,斜着从额头一直到嘴角,而那只藏在疤痕里的白色的眼睛甚是醒目,“独孤舟啊!早猜到是你们了。” 独孤舟有些差异,今天是怎么了惊喜连连,不仅碰到了一个能把赵皆打废的黑大个,又碰到了一位会使用梅花易数的桃花庵李休白亲传弟子,这会又冒出来一人竟然说猜到了自己会来。 可此时脚下的水已经漫过了膝盖,也容不得他多想,手里攥着的斗笠突然朝着子晋扔出,一跃来到斗笠之上,滑向子晋。 子晋见状拿起楚红的宝剑,“借宝剑一用。” 抽剑挥向了独孤舟,一道无形剑气,嘭的一声水花四溅,斗笠应声被劈成两半。 独孤舟心中疑惑不解,这个小鬼又是什么来头,不仅能打动咒术改变地形,还会用剑,不由得对眼前人正眼相看。 “小子,将军府给你什么好处,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子晋不禁笑了,“没,将军府什么好处也没有,心之所往而已。” “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今天是来执行任务的,不要顾及江湖名誉之类的,大家一起动手。”独孤舟站在一块凸起来的大石上大喝一声。 剩下十人纷纷响应,拔刀对着子晋就冲了过去。 子晋冷眼环顾四周发现地面的水还在缓缓增加,最少要一柱香的时间才能困住他们。 “陈魁你醒了吗!快帮我一把。”子晋急吼道。 躺在水中的陈魁像是接到了某种召唤,猛的挣开眼睛。 嗷一声从水里蹦了出来,没到膝盖的水也没能阻止他奔跑的速度,眨眼间来到十人之中,一根黑色铁棒狠狠地横扫一片,黑衣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用刀去挡。 应声而去,火光四溅,明晃晃的刀被打弯变了形。 十名黑衣人往后撤了几步,把陈魁围在中间,面面相觑后,五人猛的抽出锁链在手中缠绕。 一旁子晋大惊不好,眼看着那五人佯攻到陈魁身旁却突然闪开,五根锁链霎时间缠住了陈魁四肢和头。 五人困住了陈魁,剩下的人齐齐再次攻向他。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陈魁的力量,陈魁丢下手中铁棒,全身青筋暴起,黑色皮肤变成了暗红色,丝细的刀伤开始崩裂开来,大喝一声手腕反转抓住锁链。 牵扯手臂的两名黑衣人突然觉得自己拉的不是人,更像是一头发疯的牛,脚底莫名的失去了重心,怪叫着砸向了另外两名牵着陈魁双脚的人。 四人只觉得自己向撞了一堵墙,惨叫着倒在了水里。 最后一人惊叫不已,向撒手却发觉锁链栓在自己腰间,一时拿不下来,只听陈魁再次大喝一声,就被甩到了空中砸砸向了另外五名攻向自己的人。 一阵骇人的碰撞声响起,五人被砸出百步之外,而锁链上的那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更恐怖的是那人头已经折成了诡异的角度,身体四肢也扭曲的变了形。 “老八!”独孤舟急吼,那人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独孤舟这才意识到这片蓄水池不仅仅是为了困住他们,更重要的是要冲散陈魁表体的毒,让他能短暂的进行战斗。 一声闷哼从陈魁嘴里穿出来,他再次瘫倒在水中,将周围的雨水染红。 独孤舟气的失去了理智,提刀便杀向了倒下的陈魁。 刚到陈魁面前一道水柱拔地而起不仅挡住了他,还把他掀翻在地。 刚起身就感觉一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宝剑擦着脸颊而过,划开了一道口子。 当他翻滚到一边时那人再次冲了过来,独孤舟提刀便挡。 霎时间两人就在水泊中交手数个回合,一时间难分胜负。 越打下去子晋越感觉吃力,自己刚才发动这么大的咒术,灵力消耗太大,一股热流在胸中翻滚。 噌的一声巨响,自己的剑脱手而出,眼看着独孤舟的刀便落到了头顶不得不强行凝结灵力,一道水柱再次抵挡了独孤舟的进攻。 当水柱落下,独孤舟傲然的站在子晋面前,“小子,你识得我,可你却忘了,我独孤舟也是会御水的。” 说话间独孤舟手中已经凝聚了一团水球,猛然一推,那水球飞向了子晋。 子晋已经筋疲力尽,连躲闪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球砸向自己,像个像个虾米一样蜷缩着倒退数百步,直到砸在自己所竖的石柱上才停了下来。 当子晋挣扎着起身之时,独孤舟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一手提起他道,“小子,我给你个机会,加入我们独孤氏,我可以放了你一条生路,包括他们的。” 独孤舟指着身后躺在地上的陈魁,和失去战斗力的楚红。 子晋笑了笑道,“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口舌了,我这个人啊从小生活无忧,家里有花不完的钱,什么高官厚禄金银财宝的我才没兴趣,名声荣誉啥的都是浮云,我还是那句话,心之所往而已。 不过杀了我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有想过杀了桃花庵李休白的徒弟他会放过你吗?还有那个黑大个你不觉得那人太抗揍了吗?南海一派的人你觉得会放过你吗?” 第357章 ,欲盖弥彰 漆黑一片的静夜司底下牢笼里,伸手不见五指,一道道闪电从地牢的窗户中透过,赵玄被困在铁柱上一动不动,身上得血渍已经干枯戒疤。 牢房里一名狱卒鬼鬼祟祟的来到了赵玄面前,“小少爷!” 赵玄睁开眼睛看了看并不认识此人,“你是?” 那狱卒笑脸相迎,一边把锁链解开,一边说道,“我本来是戍边的兵,老家就在叶城旁,几年前大将军赵印碰巧去我们那,看我思乡甚愁就帮我调到了叶城,这不今日看到你被押了过来就想着报恩。” “嗷,你赶紧走吧,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等把你放出去我就离开叶城了,再也不回来了。” 说话间那狱卒已经熟练的解开了锁链,“你忍着点,这个独孤庵可真够狠的。” 一股钻心之痛从肩膀传遍全身,疼的赵玄一身是汗。 那狱卒把四颗钉子全部拔出来,又拿出一瓶药快速的把伤口包扎了一下,拉着赵玄就往外跑。 可拉了一下赵玄没有挪动半步,“小少爷您是想死在这?” “你怎么知道我会死在这?我不想杀你你赶紧走吧。”赵玄语气轻松却也蕴含着杀意。 那狱卒不由得一愣,“我是救你出去的你为何要杀我?” 赵玄不仅冷笑一声,“好了,别在我面前装了,你是独孤庵派来故意把我解救出去的吧,这样一来就算我没有罪他也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杀我,静夜司门外已经有大批高手等着了吧,就算我逃出去你也能趁我不备背后捅我一刀,我说的是也不是?” 那狱卒不禁大笑起来,拍手称赞道,“果然虎父无犬子,的确你全猜对了,是独孤庵派来的,我是他身边的马夫,叫什么我自己也不记得了,独孤庵他们唤我许老头,你也可以这么唤我。” 许老头揭开自己的人皮面具,一双昏黄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赵玄。 “嗷?你脸皮可真厚,既然已经拆穿你了你还不走,准备杀我?你认为你能杀的了我吗?”赵玄自信道。 “小少爷这是哪里的话,不敢不敢,只是我刚才说的故事是真的,我的确受过大将军的恩惠,此番前来虽然受孤独庵所托,可我这次并非为他而来,我是为你而来。”许老头指着赵玄道。 “是嘛,说来听听。”赵玄饶有兴致的笑着道。 “独孤庵此次来叶城并不是要针对你,而是帮太子吴沉顺利继承大统。 即便是你杀了杜家上下也不曾让他动过除掉你的念头,而你劫持了六部官员老幼这才是你杀身之祸的源头,他们逼迫独孤庵除掉你,血书已经抵到了皇帝的手中。” “嚯,至于吗?”赵玄感觉有些奇怪,自己把他们诱拐离开了叶城,为何六部官员联名血书要除掉自己。 “也许他们忌惮大将军手中的兵权,对此怨恨已久,但不管怎么说独孤庵已经开始派兵在叶城南丹水河必经之路,准备劫杀闵月楼上的人了。” 赵玄似乎终于明白了许多,“原来如此,独孤庵这是要把杀人的罪名往我头上抠啊。” “所以你需要赶紧出去好做安排,不然万一闵月楼进了南市,独孤庵就下令将闵月楼上的人斩尽杀绝,到最后不管你一开始有没有打算夺他们的命,这罪名就落到了你头上。” “不行,还真不能留下这里等死,我得出去。”赵玄急步刚走到静夜司铁门口又回来了。 “怎么了?”许老头不解问道。 “我出去了难道就能证明那些人不是我杀的?”赵玄看着门外风急雨骤。 抬手把扎头发的布带接了下来,递给了许老头,郑重道,“这是我身上唯一的信物,你把他拿去交给吴涯,让他去皇上那说明一切。” 许老头接过布带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好,我这就去,不过我要到哪去找他?” “我们分离时说好了让他去皇城,一旦我这有不测他就把实情告诉皇帝,我想是时候了。”赵玄把紧紧的握住许老头的手,“拜托你了。” 许老头笑着道,“放心我定会送到。” 说完许老头和赵玄擦肩而过,露出神秘的笑容,冲进了大雨中。 许老头一路小跑来到了一架停靠于静夜司大门处的马车上,把那根布带递了进去,“这是他给长孙殿下的信号。” “他不肯出来?”独孤庵探出了头。 “他很聪明,猜出来这是一个陷阱。 这是他给我的一根布带,是他和长孙殿下提前约定好的,一旦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就把布带交给长孙殿下,但他没说长孙殿下会怎么做。”许老头来到车上,抖了抖身上得雨水,弄了独孤庵一脸,一向爱干净的孤独庵却没有嫌弃,更没有第一时间擦掉雨水。 “宫里传来消息,吴涯早上就去了康宁宫,但老皇帝似乎很生气,并把他训斥在门外,都跪了一天了。 不过这小子就有点意思,他比我们想像的要聪明许多。”独孤庵沉默良久,难道他看错了,张牙舞爪的赵玄是这么谨慎的一个人吗? 马蹄声渐近,片刻间已经来到了马车前,“报独孤家主,十三豪杰被将军府的人给困住了,一时半刻到不了闵月楼,千拓大人已经来到了叶城,在小院。” “给困住了?”独孤庵眉头紧皱,“许老头,还真让你说对了,能成为龙牙岭弟子的人都不简单,看来还是我们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千拓大人一个人来的吗?” “嗯。”来人肯定的点头道。 独孤庵苦笑道,“不好办呐,不过也只能试一试了,走回小院。” 赵玄把一切都看进了眼里,关押帝国重刑罪犯的静夜司地牢,为什么会随随便便让一个老头子进来?这拙劣的把戏未免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 看着那许老头远去的背影,静夜司巨大的铁门咣当一声阻挡了风雨,看了一眼肩膀上被铁爪钉勾出的窟窿,径直的走向了监牢中,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舅舅那天在船上说过的话,“要想知道你那位林大哥是怎么死的,又死在了哪里,这恐怕不是独孤庵能告诉你的,但独孤庵却能告诉你他们为什么死了。” “他们是谁?” “几千几万个像你林大哥一样的普通人。” 第358章 ,黎明 丹水河畔风雨交加,一道道雷电从天而降。 巨大的石墙挡住了将军府一众家丁的去路,小丁和赵虎也停止了打斗,他们都盯着一个方向。 石墙之内,楚红因为一击梅花易数落叶百花斩失去了战斗力,陈魁更因为身受剧毒又力战剩下的十一人躺在了血泊中生死难料。 只剩下子晋还在于十三豪杰之首的赵皆拼个你死我活。 可子晋还是太年轻,用出了咒术控制了一个地形,也把自己陷入了死地,面对着一个专攻杀人技的赵皆陷入了下风。 随着时间的推移,墙体开始脱落倒塌。 赵皆看到这一幕不由的笑了,“不管是南海一派的,还是桃花庵的什么大弟子,你们死后这一切都可以是将军府赵印所为。” 一道人影说完踏浪而去,忽左忽右。 子晋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能凭借水面上的水花判断赵皆的位置。 突然子晋左臂被划开,还来不及反应右臂也被划开,一道,又一道的刀伤出现在他身上。 “结束了。”耳畔响起赵皆的声音,一转头却又消失不见。 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子晋,“既然如此你也别想出去了。” 猛的一掌打在了水面上,那原本摇摇欲坠的石墙再次增高数仗,地面上的水开始疾速增加。 “噌” 一把刀从背后穿过了子晋的胸膛,一把抓住钢刀猛的转动身体,一声怒吼钢刀那头的赵皆被甩了出去,踉跄退了几步。 “你这小子可真顽强。”赵皆站在他身后不免赞赏道,随后又拿出一把短刀,“你叫什么名字。” 子晋转过身面对着赵皆,“荀子晋。” “好,我记下了,你是我杀的无数人中少有几个想知道名字的人,等你下去后我会祭奠你的。”说完赵皆已经来到了子晋的跟前。 一把刀即将摸到子晋的脖子处时,一支箭穿过了赵皆的手臂。 一声惨叫短刀掉落在水中,赵皆顺着箭的位置寻去,一人身着白衣带着一张面具矗立在数仗高石墙上。 “你…”赵皆心中怒火中烧,刚要发作却看到四周的墙上出现了五人。 正在赵皆心中进退两难时那白衣已经从数仗高的墙上飞身而下,眨眼便来到了赵皆身前,一把明晃晃的横刀近在咫尺。 “慢,且留他一命。”子晋用力喊住了白大宝。 那横刀在赵皆咽喉一指距离停了下来,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杀了他之后不会杀了你?留他不会有麻烦?” 子晋颤颤巍巍的直起身道,“虽然你带着面具,我知道你是谁,留他一命是不想给将军府树敌太多,让他们走吧。” 白大宝淡淡一笑,“好,你走吧,记住今天是他救了你。” 话音刚落,大地又开始颤动起来,巨大的石墙开始倒塌,地面上的水也流进了丹水河中。 当赵虎看到赵皆捂着手臂以及脸上的表情已经猜出了一二。 就在众人都以为一切雨过天晴的时候,丹水河面火光四起。 “小丁,你把这里处理一下,我们走。”白大宝几刀劈在了一颗树上,咔嚓一声,树被劈成了几节扔进了水中。 白大宝高高跃起飞身冲向了丹水河中,身后四人一起跟了上去。 留下一人看着河水干叹气,余光看到岸边竟然还有一条小船跑了过去,一下下往丹水河中划去。 “这人是谁?”小丁有些异样的眼光看着那人的背影。 一旁的子晋看了看也有些好奇,白大宝带的人不应该呀。 丹水河中,闵月楼上,苏河带着众人上了船,不禁加固了船舱,还把甲板上的尸体丢进了河里。 看着波涛汹涌的河面,苏河任然觉得不安,南山大营的人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了? 看着船上伤的伤残的残,再看看自己抢过来的战船突然有了主意,命人带着闵月楼上伤残上了战船,自己带着人继续往叶城出发。 过了许久风开始静了下来,雨也开始慢慢停了下来,天空开始放晴,隐约中能看到天边一抹亮光,太阳快出来了。 闵珑站在船头看着水面上波光粼粼,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可以看到河岸两边的防洪工事了,马上就能到叶城了。 就在众人都为之松了一口气之时,闵珑敏锐的发觉河面上有些异样,水面开始起伏不定,扭头一看一艘于闵月楼差不多大的船带着六艘战船出现在他们身后。 巨大的战船上,李大鹏高高的站在船头,看着闵月楼上的众人道,“赶紧交出六部官员老幼,不然让你们通通去喂鱼。” 见无人应答李大鹏大手一挥命人放箭,为了震慑住对手,李大鹏甚至命人打开床弩。 还没来得及呼喊,无数的箭雨再次覆盖了整个闵月楼。 几支碗口粗细的箭更是贯穿了闵月楼上的客房,一时间闵月楼上哀嚎一片,不多时五层高的客房便坍塌。 闵珑被这景象震慑的不知所措,箭雨在她身旁落下竟不知去躲闪。 苏河见状飞扑过去护住了闵珑,而苏河随然身重多箭但有护甲保护一时无大碍,转身就开始指挥众人找地方躲避。 战船上,李大鹏站在船头看着闵月楼倒塌不禁大笑起来。 陈治一身披挂出现在他的身旁。 “丞相大人,想必不久敌人便会被吓破了胆乖乖的交出人质。” 陈治冷眼看了一眼李大鹏,“李将军,我现在命令你放火油把闵月楼彻底的沉入河中。” 李大鹏一愣,问道,“丞相大人,这么下去六部官员老幼可都玩完了呀!” 陈治厉声道,“我有说过要救他们吗?” “这…”李大鹏犹豫之际,陈治的宝剑已经挂在了他的脖子处。 “末将领命。” 趴在角落躲避箭雨的苏河突然闻到一股怪味,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一看竟然是火油,不由得大惊,“难道对方要至六部官员老幼于死地!” 闵珑听到此话更是惊出一身冷汗,“这该如何是好?莫非赵玄真的在劫难逃!我闵月楼也将不复存在!” 第359章 ,远走高飞 苏河眼睁睁的看着一支带着火苗的箭飞向了闵月楼的甲板上,而自己却什么办法也没有。 “闵珑姑娘赶紧跳下去啊!”苏河看着闵珑有些呆滞,急崔道。 “完了,完了,闵月楼彻底完了,赵玄也完了。”闵珑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 对于她来说闵月楼不仅仅是家族给她的,是它赖以生存的地方,现在赵玄被抓更意味着自己于将军府的结盟更是空谈。 “大小姐,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走吧。”阿瓜不知何时出现在闵珑身旁。 “我不走,你们走吧,我什么都没了。”闵珑有气无力,目光呆滞。 “大小姐,赶紧走,不走来不及了,回去后闵家要处罚我受着。”阿瓜急道。 “你?不可能,损失这么大就算你一命闵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还是死了算了。”说完就要跳河。 “不,就算千刀万剐我也受的,大不了我们远走高飞再也不回闵家了。” “远走高飞?到哪?”闵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可随即又黯然下去。 “极北冰原,沙海,南黎,哪都行,我和沈重一定会护你周全。” 见闵珑无动于衷,苏河终于开口道,“闵珑姑娘莫怕,我家少爷虽然闯下这滔天大祸,但他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闵珑眼睛一亮,“此话怎讲?” 呼呼的火势眼看就要把三人包围,苏河来不及解释,“赶紧跳吧,来不及解释了,如果你要寻死等我家少爷死了你再死也不迟。” “嗯有道理。”阿瓜在一旁应声道。 “你知道有什么道理呀?”嘴上说着可心里转念却想也是,似乎有点道理。 “一二三跳!”苏河拉着阿瓜,阿瓜拉着闵珑跳下了闵月楼。 一道火光呼的一声随着火油蔓延开来,整个闵月楼被大火覆盖,滚滚大火带着黑烟直冲云霄,让原本晴朗的早晨变得昏暗起来。 站在船头的陈治指着河水中的人,“都给我杀掉一个不留,射呀!” 一把夺过身旁士兵的长弓对着水里的人便射。 “我听说闵家有个大小姐叫闵珑的,能把襄王馋的流口水,我要活的。”身后,独孤庵缓缓的走了进来。 “独孤家主,她可是亲眼看到咱们毁了闵月楼,闵月楼上可都是六部官员老幼,这一个活着的人证你留她不是找麻烦吗?”陈治不解问道。 “我留着她有大用,要和西蒙结盟,她是我给襄王准备的礼物。 记住了千万不能伤了她分毫,身上有一块疤痕她就不值钱了。”独孤庵一脸得意的笑容。 “那,我看到了,那个穿红色衣裳的应该就是闵珑了,快下去把她给我捞上来。”陈治推了一把李大鹏催促道。 李大鹏带着几人便下了小船往闵珑的位置靠近。 闵珑虽然没听到独孤庵的对话,但她心里清楚,落到对方手中一定没什么好事,本来想死的她这时却有了力气,拼命往岸边游。 怎奈自己又受了伤,没多久就被撵上,眼看着自己就被活捉,一咬牙就要沉入河底。 李大鹏眼看就在快要伸手勾到闵珑衣襟的时候,一道剑气从远方劈了过来,来不及躲闪的李大鹏被斩掉了手臂,“啊~ 我的手!” 疼得他差点掉进河里。 扭头看去,一白衣少年如仙一般飘飘然的踩在水面上漂浮的木头上。 但见他拔刀一斩,一道无形剑气劈开了水花飞速朝着小船而去。 咔嚓一声船体被一刀两段,李大鹏恨只恨自己一时大意手被斩断,被喂鱼的竟然是自己。 站在船头的独孤庵不免有些好奇,此人是谁,竟然踩着一块木板悠然的来到了五艘战船面前,没有一丝畏惧,这么远距离一刀劈了小船,如此高手为何不敢露出真面目。 而身旁的许老头却认出了那张面具,“他是夜幕之中地字一号杀手,尸鬼百炼。” 独孤庵顿时一愣,“夜幕?是什么?” 陈治猛然一颤,“我听闻大将军赵印豢养的一群杀手,各个身手了得,没几个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他们分为天地二字,平时分散在九州各地。” “没想到叶城里会留下这么一手。”许老头感觉到一股不安。 “那怕什么,就一个杀手而已,我们那么多兵还怕他一个人?”孤独庵嬉笑着,“给我杀了他。” 这话还没说完,那白衣人已经飞身朝着他们而去,一把横刀在手中旋转飞舞形成一把伞状,抵挡了密密麻麻的箭雨,眨眼间便来到了船头。 独孤庵顿时心头一惊赶紧抽出宝剑,就在众人乱做一团之时一把横刀已经指向了独孤庵的头颅。 “你就是独孤庵?”白衣人缓缓道。 独孤庵不可否认的默不作声。 那人继续问道,“是你下令射杀船上六部官员老幼的?” 独孤庵仍然不做声。 白衣人看向一旁早已不安的陈治,“是他命令你这么做的?” 陈治犹豫之际,独孤庵顿时心头一怒,“是我下的令,怎么你要杀了我?” “你承认了就好。”说完一把抓住独孤庵,在众人目光下飞身就要下战船。 就在白衣人刚要下船之际,白衣人却突然松手,一个由灵力化成的巨大手掌从天而降,一掌便将巨大的船头拍的粉碎。 白衣人和众人抬头望去,一黑衣男人站在空中俯视着船上众人,“孤独庵伞奴在哪?” 独孤庵心中大喜,像见到救星一样一脸献媚道,“千拓大人您来了!快带我上岸我带您过去。” 千拓缓缓飘落在船头。 “啪”的一掌打的独孤庵原地转了两圈半。 晕头转向的独孤庵没看清对面是陈治,“千拓大人,伞奴在我那小院休息,您带我上岸我带您过去。” 陈治心里清楚能让独孤庵害怕的人恐怕不简单,赶紧把独孤庵摆正。 独孤庵又转了半圈才到千拓的面前。 千拓这不废话一把抓起独孤庵,腾空而起。 脚下的陈治见状赶紧呼喊道,“独孤家主,也带我走吧。” 而空中的独孤庵却没有任何回应。 第360章 ,昨夜风雨楼 “休走!” 白大宝眼看着独孤庵被救走,一刀挥向了空中的那名神秘的黑衣人,刀锋化气鸣叫着斩向黑衣人。 黑衣人淡淡的看了白大宝一眼,轻轻的一挥手,又一个巨大的手掌印呼啸着撞上了剑气。 一声巨响,两股力量在船体上空碰撞,震的大船往河里沉了三尺,船上的人也因为这巨大的振动瘫倒在地。 一击不成白大宝提刀飞身冲向空中的黑衣人。 眨眼间那黑衣人消失在白大宝的视野之中,就在白大宝四处搜寻之时,一个黑影出现在自己身旁。 那黑衣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抬起一脚踢在了白大宝的头上。 白大宝来不及躲闪,挨了重重一脚,脸上的面具也被打碎,露出了真面容,身体如炮弹一般直直的砸进了河水中。 黑衣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迅速来到白大宝掉落的水面,四处搜索着。 突然一把三叶飞刀从他眼前略过,黑衣人眼神一冷猛的起身,就在他高高跃起之时两把飞刀擦着他的头发飞了过去。 才躲过,水面上突然冒出来一人一拳轰向黑衣人。 黑衣人又一侧身躲过还没来得及站稳,一把横刀已经来到了面前。 噌的一声,那边刀在黑衣人面前静止不动了。 横刀那头的人出奇的看着黑衣人,他竟然用手掌心挡住了他的刀。 三人大吃一惊,能躲过三人连续快攻的世上寥寥无几,这名黑衣男人抱着一个大男人竟然就这么轻松的躲开了。 一人抽刀连退数步,一脸凝重的看着他,“兄弟们,这人恐怕就是白庭大人口中的幕后高手,这次师父们不在大家小心。” “我想试试。”一人有些不服气,率先发起了攻击。 剩下两人相视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手中那把三叶飞刀上下翻动,不一会变出四把飞刀,猛的一甩,四把飞刀擦着水面飞向黑衣男人。 那男人扭头看过去,把独孤庵扔在了一块木板上,刚要跳起那四把飞刀的轨迹却诡异从笔直线变成了往上飞去。 刚要侧身躲过,一拳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那人眼看着一拳就要打在脸上,脚下的飞刀也直逼胸口,而另外一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身后准备割喉,嘴里轻吐道,“得手了。” 就在三人以为得手之时那男人竟然又原地消失不见,于刚才白大宝对战之时一样。 突然两人只觉得背后发凉,那人已经闪到了他们两人身后,狞笑着一拳打向一人头上,砸进了水里,一脚侧踢在另外一人腰间,飞出数十米远。 而飞刀又折返回来直插那人喉咙。 只见一道火光,四把三叶飞刀被男人手中宝剑应声劈成两半。 定睛一看那是把青铜剑,长三尺剑身上刻着远古的兽纹,那名使飞刀的人嘴里喃喃道,“一把青铜古剑竟然也能砍动师父的陨铁飞刀?” 就在他惊诧之际,黑衣男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使飞刀的男人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胸口翻涌着血止不住的往外喷涌,噗通一声倒进了河水中再也没有起来。 黑衣人抽刀一甩,剑身上没有一丝血渍,转身头也不回的踩着水面来到了独孤庵身旁,“不玩了,再玩下去伞奴就撑不住了。” 可就在黑衣人刚要走之际,白大宝的横刀从水下扎了出来直指咽喉。 黑衣人往后轻退半步,用剑身挡住了白大宝的刀尖。 青铜古剑在手中旋转,黑衣人猛的用力,劲力透过剑身将白大宝横刀振断,周围腾起数仗高的水柱,白大宝一口鲜血再次被打进水中,就连不远处的战船也被振成了两段。 白大宝带来的三人只剩下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神秘的黑衣人把独孤庵带走。 陈治在一众人的帮助下登上了其他战船,看了一眼水中挣扎的人冷冷道,“走。” 战船走后不久,几艘小船来到了燃烧的闵月楼旁。 “快救人。”来人正是张合。 船上的迎路第一个跳下水中,因为躺在他面前的是他唯一的徒弟,被黑衣人一剑刺穿胸膛。 迎路捧着他的徒弟痛苦不已,突然眼角余光看到徒弟手中竟然到死还攥着自己给他打造的三叶飞刀。 一声哀嚎传到了远方。 … 丹水河畔的一处小山坡上,一座帐篷里白庭一宿没睡,身旁的篝火早已熄灭,碳灰随风飘散。 “白大人!”张合一脸愁容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许久不见,张合大人。”白庭头也不回说到。 “闵月楼被毁,船上人除了会水的无人生还,白大宝身受重伤。” 白庭看着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传书胡忠,兵发幽州。” 张合只是稍微一怔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应了一声离开了帐篷。 当断痕扶着身负重伤的白大宝来到白庭身后时,白庭表情凝重连忙把手指放在白大宝的手腕内,静听着他的脉搏,稍时片刻白庭脸上轻松了许多,“还好,那人并没有下狠手。” 白大宝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气息平稳,“爹,要不要把赵玄救出来。” 白庭摇了摇头,“还没到那个地步,我们千万不能乱了阵脚,相信赵玄此时更担心我们沉不住气去劫狱。” “为什么?”白大宝一脸疑惑。 “你等着看吧,或许我们都被他算计着呐!” “什么?”白大宝不敢相信,但这句话是从自己父亲口中说出的,自己父亲是多么能谋算的一个人自己在清楚不过。 清晨一大早,叶城百姓就看到丹水河面上的闵月楼燃起的大火,而赵玄劫走六部官员老幼的事情也传的人尽皆知。 南市坊间京兆府内,童山月正在擦脸,门被林怀玉推开了,“童山月。” 童山月一愣,扭过头看向林怀玉,“这么早找我何事?” “昨晚丹水河畔六部官员老幼在闵月楼被人一把火烧死了,难道你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你跑过来问我,我真没法回答你,再说那丹水河在叶城外并不是京兆府管辖范围,出了事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吧。” 看着童山月没有一丝变化的表情,继续道,“难道你不知外面传闻吗?” “什么传闻?”童山月收拾好盆。 “那六部官员老幼可都是赵玄劫持的人质,为了换取六部官员手中重要的卷宗,这下卷宗没拿到,还一把火烧了六部官员老幼,先不说这六部官员能不能饶了他,单单劫持六部官员老幼这一条就能让他蹲进大牢。” “我的林大少爷!你怎么变得那么啰嗦。”童山月虽然洗了把脸,但疲惫和黑眼圈还是难以遮掩,“我昨晚当值一夜,你就等我睡醒了再谈行吗?” 说着推搡着林怀玉,吱呀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可听说六部官员已经写好了血书,就等着今天早朝誓要把赵玄处死,为他们家人报仇。”林怀玉隔着门帘说道。 “哎呀呀,你烦不烦,我睡了。”说完便听到屋内传来了咕噜声。 第361章 ,听风雨(上) 林怀玉再次扣门之时院外却传来了一阵悲鸣唢呐的声音,哭喊声随之而来。 赶紧跑到院外,只见南市街道上,一群人披麻戴孝掩面而泣浩浩荡荡一眼看不到头,为首之人是李启家。 整个街道被送葬人占满了,百姓们纷纷出门观看,他们虽然面带悲痛却眼神坚定不移。 今天的他们势必要完成心中的夙愿,送葬的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开进了长阳街。 “站住!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一名禁军副统领挡在众人前面。 “孟非副统领。”刑部的李启来到了人群的最前面,“我们要面圣,我们要申冤!” 说罢李启悲痛不已,眼中杀意凌然,“我们要状告丞相府和将军府!” “李大人请节哀,不是末将不让你们过,进了这道门可就是皇宫了,你们这么一身披麻带孝的进去是给皇上送葬还是怎么地!我听关将军说了你们的事情,可职责所在恕我得罪了,你们今天不能过去。” “孟副统领,他们不进去,我们几个今天早朝应该可以进去吧,这样你看行吗?”说着户部的庄和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孟非打眼都在面前,这个面子不能不给,“几位大人,你们今天早朝我不拦着,但你们得把这一身孝服脱了,有什么冤屈到皇上那说了到时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也别为难我。” “不行,今天我们就要进去,我看谁敢拦着我。”庄栈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撸起袖子就要往孟非脸上招呼。 庄和气的一把将庄栈拉了回来,劈头盖脸的一顿嘴巴子,“没大没小的。 大人说话哪有你什么事,给我一边呆着去。”接着一脚把庄栈踢回了人群。 李启思索半饷道,“好,就这样吧。” …… 康宁宫中,老皇帝吴减起了个大早,来到院中,一只大黄狗围着他转圈摇尾巴。 “皇上,不好了。”张德喜弓着背一路小碎步跑了进来。 “嘘!小点声,吴涯还在睡觉。”老皇帝一脸慈祥的笑容可随即就消失不见。 “百官协血书正在大殿内等着呐。”张德喜惊慌道。 “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怎么没听人来报啊。”吴减抖了抖袖子,几个宫女正在给他穿黄袍。 “奴才不知,只听说百官协血书和家眷披麻戴孝被禁军拦在皇城外了。”张德喜低头回到。 “等会把吴涯叫醒让他去看看,看完后来大殿找我。”吴减拎着大黄狗的绳子道,“走,我们先去看看。” 老皇帝拎着大黄狗从皇城前门逛了一圈,眼睛一扫,皇城门外,全是披麻戴孝的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着身旁的贴身护卫张德喜怒道,“这是做什么,送葬?送到皇城来了?” 张德喜有些惊慌,多少年了没见老皇帝发怒了,今天这阵势确实惹得老皇帝不开心了,“奴才这就派人赶他们走!” 老皇帝一抬手道,“派人把他们给我围住了,一个都不许走,他们不走就让他们站着,那也别想去!” “是。”张德喜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大殿中,太子吴沉喜忧参半,背对着龙椅站在御阶上,台下百官跪拜在地不肯起来。 “太子殿下,王子犯法于庶民同罪,他赵玄仗着自己父亲大将军从小目无尊长,没把我们几个老臣不放在眼里。 目无法纪,不仅烧了杜家大院,还胆大包天撸劫百官老幼并且全部杀掉。这样一个肆意妄为的庶子不仅不惩罚他,难消百官心中怨恨,还请殿下下旨秋后问斩!”台下前户部尚书李隆趴在地上说道。 吴沉眉头一皱,“李大人?” “是老臣。”李隆答到。 “太子殿下。”于范青从百官中站了出来,“此次劫持六部官员老幼并非赵玄一人所为,他还有同党,便是长孙殿下吴涯。 他也应当削爵夺地。” 太子吴沉负手而立,看着一众文臣要治一个武将儿子于死地不由得喜忧参半,“这件事本宫做不了主,不过你们如果执意要治赵玄和吴涯的罪那就去父皇那。” 说完看着一众文臣并未离开的意思,甩手道,“你们愿意跪就跪着吧。” 说完扬长而去。 太子吴沉走后殿内大部分仍然跪着不起,只有零星几名无关紧要的人起身离开了大殿,“今天太子怎么了?” “是啊,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呀,即能铲除吴涯的羽翼,还能削了他的爵位,那就铲除了大患,又能拉拢百官。” “你们都别小看了我们的太子,能临大事而不乱。这点倒是有点像我们的皇上,别妄自揣度了。”林英从旁有过轻声道。 几人得见赶紧闭上了嘴。 大殿内百官跪了整整两个时辰,眼看着午时将近仍然不见皇上。 就在李启要起身之时听到门外拐杖的声音,百官顿时来了精神。 “呦,都没走呐!”老皇帝吴减拄着拐杖,身旁跟谁着余大海,还牵了一条大黄狗。 “皇上!”庄和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百官原本跪在地上对着龙椅,现在则跟着庄和一起扭过身对着走进大殿的皇帝吴减。 吴减似乎没听见一样,缓缓的走向御阶,“余大海去看看吴涯醒了没,这孩子昨晚在我那跪了一夜,顺便让御医一起过去。” 余大海则笑着道,“请皇上放心,昨夜已经请御医去了,刚才康宁宫传话说长孙殿下已经去了武徳门,这会正在来的路上。” “嗷,我累了。”说完吴减斜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百官听完大感意外,谁也不敢多问也不敢吱声,只能跪在地上。 不多时吴涯便来到了大殿外,径直走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台下,“孙儿从未想过杀了百官老幼,将他们请上了闵月楼,只是想逼迫他们交出骊山矿脉卷宗一案,并无伤他们的意愿。” “闵月楼!”李启听到这三个字立刻身体一颤。 于范青冷笑一声,“闵月楼?昨晚一夜大火烧的是干干净净。” “什么?”吴涯愣了半饷,“昨夜大雨怎么会被烧的干干净净!” 第362章 ,听风雨(中) 大殿上,皇帝吴减高坐于龙椅上,眯着眼似乎睡着了。 而台下吴涯听到闵月楼被烧毁傻愣了半饷,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一身狼狈不堪的陈治出现在大殿外,但见他昂首阔步的走进大殿。 “臣来迟了,还请皇上恕罪。”跪在台下叩首道。 老皇帝这才挣开眼睛,“你有何罪呀?” “臣昨夜带人去寻六部官员老幼,不料赵玄狗急跳墙把闵月楼一把火烧了,臣没能救出他们,臣有罪。”陈治再次叩首道。 “是嘛?”吴减依然歪着身体,“我听闻赵玄已经被关押在静夜司,昨夜吴涯又在我那过了一夜,你们说他们两个人是主谋,可这两个主谋身不由己,又有什么能力去办这件事情。” 陈治脸上浮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 一个时辰前,张德喜奉命带人围住了六部官员的家眷,便顺道去了一趟丞相府,把昨夜老皇帝异常的举动告诉了陈治。 陈治听完就明白了,“这是老皇帝在护着吴涯。” “此话怎讲?” “他想制造吴涯不在场的证据,其他人办不到,也只有皇帝自己能让吴涯乖乖就在康宁宫。” 说完随即改写了奏折。 “臣可没说过吴涯殿下有罪。”说完随即拿出奏折递呈上去道。 “昨夜连审赵玄得知他掳走了六部官员老幼,并囚禁在闵月楼上,臣来不及禀报就下令南山大营去解救,不料将军府早有准备。 激战一夜,将军府眼看不敌又怕事情暴露就一把火烧了闵月楼,致六部官员老幼惨死火海,闵月楼毁又于我北纪邦交恶化,臣议处死赵玄,以告天下,方能安生者心,安社稷江山。” 余大海接过奏折呈给了吴减,吴减打开一看,从杜家大火一直到闵月楼被毁,人证物证全有。 “传京兆府林英。”吴减缓缓道。 不多时林英就出现在大殿中。 “林英。”吴减起身缓缓道,“此案牵连甚广,六部及皇族也都牵扯其中,朕知你一向洁身自好,现如今此案就出现在叶城,你就避无可避了,别藏着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林英顿时觉得如泰山压顶一般,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这是逼着自己往火坑里跳,查出谁有问题自己都得罪不起。 一旁的百官和陈治不由的一愣,这是他们不曾预料到的结果,尤其是陈治,身为一朝丞相,递上去的奏折那是有理有据,人证物证都在,老皇帝竟然要一个京兆府去审理此案。 “没需要的话朕就回去等你消息了。” 老皇帝吴减正要走,林英缓过神来道,“皇上,这案子我可以查,但我不能审,也不能判。” “好办,由太子去审,朕来判,你只管去查,查出什么直接来报,不用经过任何人允许,这段时间你可以直接进出皇宫不用禀报。”老皇帝说话间已经走下了御阶。 “臣领旨。” “朕休息时别去康宁宫。”老皇帝话音已在门外。 林英拿着陈治写的奏折坐在地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多少年来他为人一直低调内敛,身为京兆府尹,明白这个京城藏龙卧虎,自己稍不留神就会得罪某个大人物,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是多加责问,不要让他惹事生非。 别人过个寿拜个年啥的那排场一个字,“大。”自己过个年过个寿的就在家里吃顿饭,从不与外界交往,甚至有人拉拢也百般推脱。 一直小心翼翼,甚至到了百官都觉得京兆府可有可无的地步,可如今皇上一句话就把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上。 一路上林英都像丢了魂一样,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府衙,林英拿不定主意便将经过说于童山月。 童山月听完也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不管是将军府还是六部官员及丞相府,还是皇族都得罪不起,可皇上指名道姓的把案子交给了林英,这其实就是看中了林英不占边,能秉公办理。 两人商量了最后,林英决定赌上身家性命也不能辜负皇上的信任,更不能辜负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秉承的信念,一定要查个清楚。 下定决心的林英便把仵作马广田找来,并让他去之前杜家及丹水河附近去查查线索。 可童山月却非常清楚,赵玄也的确劫持六部官员老幼,是为了逼迫他们交出骊山矿脉卷宗,而这一切的起因又只是因为古井坊越小云的死。 “大人…”童山月欲言又止。 “少史有话就说,你和我之间可以无话不说。”林英也知道,童山月两次进将军府,对于赵玄的事情可能略知一二,然而童山月接下来说的话却上林英大吃一惊。 “大人,这次劫持六部官员老幼的案子也和我有关。” 一句话让林英当场愣住了,童山月来京兆府时间不长,可林英却对童山月格外重视,他看到童山月身上有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不论什么事都想和他聊一聊,和童山月一起的时间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儿子。 如今这话一说林英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坐在椅子上深深地看了一眼童山月道,“说下去。” 于是童山月把赵玄回到叶城遇到小石头找到了越小云的事情告诉了林英。 林英听罢不禁眼眶微润,“一个弱女子竟然能用这种办法养活一个孩子,也是难为她了,唉!” “怪不得我们一直查不到那几个人的尸首,原来早就被人处理了,那有个叫石涛的人也是因为那件事吗。”一旁的马广田恍然道。 “石涛是个意外,原本赵玄只想问他关于越小云丈夫的事情,没想到他却被吓的跑进了野猪林。” “马广田你先别问,让他继续说,这和赵玄劫持六部官员老幼有什么关系。” “我们顺着石涛这个人查到了给越小云年岁的就是杜汝铭家,而听越小云街坊陈老汉那得知当年林秋生就是越小云的丈夫,因为欠了杜汝铭一笔高利贷才被拉去他们那当铁匠,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于是赵玄就直接去找杜汝铭,很不巧去杜汝铭家当天,杜汝铭一家就消失不见,而且杜家大院被人一把火烧了,自此失去了线索。 赵玄不得已就想从朝廷卷宗中查找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查到了,骊山矿脉。 可六部人拒绝交出骊山矿脉卷宗,所以赵玄才出此下策直接劫持六部官员老幼,但说是劫持也不算,因为人一直不在赵玄手上。” 林英顿感蹊跷,“人一直不在赵玄手上,那在哪?” 第363章 ,听风雨(下) 京兆府内。 林怀玉偷偷摸摸的来到林英的书房,脱下鞋子慢慢的靠近了窗户,侧耳听到童山月再说赵玄的事。 “那是他们事先和驸马左岸商量好的,将军府的人假意在丹水河畔训练,设下埋伏,等六部官员老幼一道便出来劫道,由驸马左岸带人把六部官员老幼救走,之后带离叶城。” “这小子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就是为了拿到骊山矿脉卷宗?他大可以进宫面圣皇上下旨,让六部官员把东西给他不就行了吗?这下好了六部官员老幼一把火被人烧死了,这下闹大了吧。”马广田垂下头摇了摇,也不得不佩服赵玄的想法。 林英听到这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缘由,不过他还是不相信赵玄会蠢到这种地步,“我看赵玄不是不想去找皇上,而这里一定有些原因是我们不知道的。” 林英拿着手上奏折递给两人,两人打开一看是丞相陈治状告将军府的,一告将军府藏有大量军备武器,二告赵玄目无法纪,滥杀无辜,三告将军赵印纵容手下阻拦衙门办案,四告吴涯结党私营。 而证人就是青龙旗六番队,证据是在杜家大火发现的旱天雷。 “童山月,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说的是否属实,我林家大小十二条命可都在这案子上了。”林英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看着童山月,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休想瞒过他。 “童山月不敢造次。”童山月顶着林英眼睛回到。 “走去静夜司。”林英起身道。 “怎么大人要去提审赵玄?” 林英舒了一口气,“提审谈不上,去问个究竟。” 门外的林怀玉一听赶紧一路小跑进了后院,躲进了马车里。 静夜司地牢。 陈治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幽暗的地下牢笼,一股酸臭味让他忍不住的捂上了鼻子。 来到地牢的最中间,看到一人任然被困在铁柱上,身上衣服破烂不堪,裸露的部分还在流血。 陈治围着赵玄转了两圈,“赵玄呐,本来你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没有想置你于死地的,只是你逼着六部官员要骊山矿脉卷宗,这就等于把我往火坑里推,没办法,你不死我就得死,不过你放心,你死后我就把骊山矿脉卷宗烧给你。” “哼”突然赵玄冷冷一笑,“要知道从你这里拿到那么简单我就不用那么费劲了。” 陈治也冷笑道,“我这次过来是要告诉你,六部官员老幼全都死在了闵月楼上,你还能笑的出来?” 赵玄莫名的再次大笑,“当然,你过来看我是因为心虚吧!” 这句话戳到了陈治的心里,因为就在早朝时,原本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六部官员携带家眷大闹皇宫,自己一纸奏书再加一把火一定能将赵玄置于死地,可没想到皇上竟然让京兆府审理此案,这让陈治一下没了底。 赵玄见陈治眼神恍惚知道说到了他心里,“你呀只是独孤庵的一条狗,这么忠心护主还真是难得,可惜他有把你当自己人了吗? 昨夜你的主子被人救走的时候,你在河中苦苦哀求他有要救你吗?” 陈治一下子火冒三丈,急得拿过手边的皮鞭,就朝赵玄身上招呼。 可就在这时陈治只觉得自己身体不听使唤往前倾,瞬间来到赵玄面前被他一把掐住了喉咙。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陈治只觉得自己喉咙仿佛被铁钩子抓住了一般难以挣脱。 看着脸涨通红的陈治,嚣张道,“六部那些官员哪个祖上不是名门之后,再看看叶城的这些个武将,哪个不是跟着皇上打出来的,再看看你,一个叶城籍籍无名的小吏,眨眼成了北纪的丞相。 你是怎么爬上来的以为别人不知道吗,大家碍于情面不想拆穿你。” 赵玄手一松,陈治差点跌坐在地。 舒缓了半天陈治脸色才缓过来,指着赵玄大声道,“黄口小儿,老子是怎么爬上来的轮不到你来说教,大男人生于天地间想要有一番作为怎么了? 你爹能成为北纪大将军还不是因为你娘,要不是白家相助你爹何能拥有黑鹰骑这种所向披靡的铁骑。 是我承认,我投靠了独孤庵才有的今天,但这些年来我扪心自问没有对不起北纪的百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不应该吗?” 赵玄冷眼道,“那监牢里十几万名囚徒和那些各地招募的劳工就应该死吗?” “那些被埋的死囚,他们本来该死,留在牢房只会浪费更多粮食,招募的劳工也给了年岁,即便他们活着也拿不到那么多钱,每年年岁足够他们家人生活了,难道这还不够吗?”陈治极力的嘶吼道。 “陈治,你们想的可真周到啊,也就是说骊山矿脉坍塌,十几万人无一生还是吗?” 正说话间牢房的门打开了,林英带人走了进来。 赵玄不由得气不打一出来,刚要问出个结果偏偏这个时候进来。 林英一看丞相竟然也在,但也并没有感到奇怪的,拱手施礼,“丞相大人。” 陈治扭头看去脸色立刻回复了正常,面带笑容点了点头,“府尹来了,我正巧有事问他,现在问完了,你来吧。” “送丞相大人。”林英目送陈治离开监牢。 “你们几个坏了我的好事,他差一点就说出来了。”赵玄气的差点从柱子上蹦下来踹他们几脚。 “校尉赵玄,你知道你犯了多大事嘛?”林英厉声道。 赵玄扭过头不想理他。 “我奉旨来查你的案子,配合点,不然我的脑袋,和他的脑袋也就没了。” “嗷,让我配合是这种口气吗?还让我配合。” 马广田围着赵玄转了一圈,好奇问道,“你这身伤是昨天弄的?奇怪,怎么还有力气骂我们。” “等会,你把我放下来,看我把你脖子拧断。” 一旁的童山月笑出了声。 “姓童的小子,你笑个屁,有种你把我放下来我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信不?”赵玄趾高气昂道。 第364章 ,探监 “好了赵玄,这里没外人,我已经向林英大人坦白了,我和你合谋的事都已经知道了。”童山月显得一脸轻松。 赵玄将信将疑的看着林英又看了看童山月。 林英开口道,“校尉赵玄,虽然这个故事很精彩,可这毕竟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现在六部官员老幼死无对证,驸马左岸也不知所踪,我想要知道真相就不能只是从你口中听说而已,我要见人证物证。” 说完林英把丞相陈治的奏折递给了赵玄看。 看着陈治列举的罪状一条条的不禁笑了,再看看他列举的人证物证不由得让赵玄头疼不已,他终于想起来了,那天去往杜家大院的确和禁军打了起来。 没曾想陈治会从这个地方做文章,竟然把杜家大院发现的东晋旱天雷也算到了他的头上,这要是算下去他就成了叛国者,而且赵玄知道自己身边也的确有个东晋的探子,那就是一直在他身旁的楚红,还不知道是不是楚红已经暴露了。 “人证有,那就是林大哥和越小云的儿子小石头,他现在在我师父刘一路那,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找他,他母亲的死我到现在还没敢告诉他。 还有越小云街坊陈老汉,他倒是可以作证。 至于六部官员老幼,死无对证喽。”说完赵玄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还笑得出来,赶紧想想有没有其他人证物证的。”林英急道。 赵玄摇了摇头,“那攻打闵月楼的南山大营,会给你做证人吗?他们会承认火烧闵月楼是为了杀死六部官员老幼吗?就算有人看到了他们顶多说是听了某人的命令,某人又会说是接到了情报有敌国探子要制造混乱,本来这个闵月楼就是西蒙的。” “唉!你们是怎么想的。 乘个船还是敌国的,让左岸带着他们走陆地上多好,最起码不会被人一锅端。”马广田惋惜道。 看着赵玄无所谓的表情耸了耸肩,林英气的差点背过气,指着童山月道,“好啊,童山月,来人,把童山月也给我关进大牢。” “啥?”童山月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不好好的吗,怎么这会说变就变了。 林英似乎猜到了童山月的想法继续说,“等查完了我也把自己一起押给皇上,听他发落。” 气的林英转身就走。 回头还不忘对愣着的童山月道,“愣着干嘛,赶紧回去到京兆府的大牢里自己找个地把自己关起来,这哪能是你呆的地。” 林英带着两人刚走没多久,监牢之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门口的守卫也不见了。 赵玄一阵疑惑,难道又是独孤庵想让自己逃跑半道上劫杀自己,正想着厚重的大门打开了。 一名身着白袍看不清面容的人,只身一人出现在赵玄身前。 但赵玄从呼吸间就能判断来人正是皇上。 “皇上您来了,恕我不能给您行礼。”赵玄嬉笑道。 “臭小子,看看你闯了多大祸,朕且问你,是你让吴涯故意来找朕的吗?” “您知道还问。” “你小子就那么点盘算,不担心朕放他出宫吗?” “说实在的一开始我也担心,但后来想想您一代帝王,怎么会连我这点小心思也察觉不出来呐。 要是留下吴涯和我们一起行动,到时候一旦有个闪失连个捞我的都没有,我能不留个后手嘛,您也不想我就这样见了阎王吧。” “少跟朕贫,朕就当你有心了。朕再问你,六部官员老幼是否还活着。”吴减目光如炬,“说实话。” 赵玄一改往日嬉皮笑脸,却憨憨一笑,“啥都瞒不过您,的确他们好好的。” 老皇帝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监牢。 “唉,其他的您就不问了?”赵玄在身后嚷嚷道。 看着老皇帝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监牢,赵玄嘴里喃喃道,“也不说什么时候把我捞出来。” 叶城外的原野上,一座孤独的小院,独孤庵坐在门口正等待着什么,突然听到屋内一声娇哼,独孤庵嬉笑颜开,转身跑进了屋里。 “千拓大人,伞奴醒了吗?” 那神秘黑衣男人擦了擦手上的汗水,“醒了,下次别让她只身一人去找赵印,幸好这次赵印并没有下死手。” 独孤庵拧着眉头,“千拓大人您也胜不了他吗?” “全盛的我五个赵印都不在话下,只是我现在这副身躯实在难堪。”黑衣人握了握拳头,“尽快找到引天弓。” 说着黑衣人推门而出。 正在这时一黄衣少女一头扎进了千拓的怀里,咚的一声被弹了回去坐在了地上。 “哎呦!好疼啊。”独孤月捂着自己屁股欠欠的站了起来。 瞪着杏眼撅着嘴骂道,“你谁呀,走路不长眼,撞到我了。” 千拓眉头一皱,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独孤月见状有些来气道,“听不懂人话,赶紧道歉,小心姑奶奶我揍你。” 说着亮出了自己的小拳头,朝着千拓的胸口就锤了过去。 两拳打在千拓身上,千拓眼神一愣,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是独孤月龇牙咧嘴哎呦个不停。 这时听到动静的独孤庵才赶紧出来,看到自己妹妹竟然挥拳打向千拓,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呵斥独孤月,“你干什么,这是我的贵客。” 转头把妹妹护在身后,“千拓大人,这是愚妹,小孩子不懂事还请见谅,我在这给您陪罪了。” 独孤月哪里见过自己哥哥这么低三下四过,瞬间明白了自己可能犯了个错误,低着头不说话。 千拓见状道,“算了。” 说完嘴角浮现出不易察觉的上扬,蓄力一跃而起,消失不见。 独孤月看着面前地上出现了两只三指深的脚印,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臭丫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来这里干嘛?”独孤庵没好气道。 “许老头告诉我的呀,我来这是有事要问你,是不是你下令把赵玄给抓了起来,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他若死了我也就不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臭丫头,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回来告诉我。” 任由独孤庵怎么喊,独孤月就是不回应,看着独孤月倔强的背影,独孤庵一阵头疼,恨不能一巴掌把这小妮子打晕扛回来。 第365章 ,静夜司御史周成 独孤庵拖着脑袋正郁闷着,许老头从外面走了进来。 “家主你这是怎么了?” “独孤月,那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来就冲我发脾气,说赵玄如果死了她就不活了,从小脾气就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死不死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皇后那不好交代啊,你去查查看独孤月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跟那小子掺和到一块。” “你还记得小的时候小姐走丢过一会吗?”许老头故作神秘道。 “什么?你是说这丫头有可能小时候就认识赵玄?”独孤庵有些不相信。 “不仅如此,小姐这次答应那门婚事要求提前来叶城,恐怕也是为了见那小子。” 独孤庵听完双手捂着脸,心中已经猜出了八九分,揉搓着额头,“这下麻烦了,好不容易把将军府逼到了这种地步,难道就放过他们吗?” “不行,这关乎我独孤家今后百年运势啊,你去派人把独孤月给我接回来,就算捆也给我捆回来。”独孤庵毅然道。 独孤月孤独的走在去往静夜司的路上,她一个人低着头,表情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就连路边盛开的鲜花也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生下来就要背负家族的使命,更不明白明明这么宠爱自己的父亲也会答应哥哥把自己嫁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来到静夜司门口止住了脚步,望着高大沉寂肃穆的院落,一时不知如何去面对赵玄。 可眼下如果不去告诉他,今后还有机会吗? 独孤月鼓起勇气,拿出皇后给的腰牌来到静夜司门口,“皇后有旨,让我问赵玄几句话。” 衙役一看皇后的人赶紧开门礼让。 独孤月一身黄色长裙来到寂静黑暗的监牢里显得格格不入,她来到赵玄面前,看着他一身的伤不禁湿了眼眶。 赵玄对独孤月的到来显然有些惊讶,微微张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独孤月走到赵玄跟前,用手指止住了赵玄微微张开的嘴,“从小就听说你胆子大,敢在金銮殿上撒野,可这会你可真惹上了麻烦。” 一边说着一边擦拭着赵玄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不由得眼泪掉了下来,“我已经去找过他,他若要了你的命我也就不活了。” 看着独孤月自说自话,赵玄开口问道,“独孤月你疯了,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 赵玄不是傻子,听出了她的心意,可赵玄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独孤月眼含泪水笑了,“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是独孤月吗?”赵玄被问的更加混乱。 “是我是独孤月不假,我也是小泥孩。”说完独孤月欠起脚轻轻的吻了赵玄,转身低着头离开。 看着孤独的独孤月默默的离开背影,赵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喃喃道,“想不到啊,平时没那么多人记挂我,这都进大牢了反而见我的人多了起来,真奇怪。” 就在这时赵玄的身旁无端的出现了一个人,莫名其妙说道,“孽缘啊!” 赵玄有些差异,自己还没整明白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 “老头你是哪位?” “我老吗?”回话的眉宇之间有几分英气,一身墨蓝色长袍直挺的胸膛显得拔高了不少,就是头发有些花白。 “你看你头发都白了还不是老头?” 那人捋下一撮头发看了看,哈哈大笑道,“是啊头发都白了,那你有听说过一夜之间白了头的吗?” 赵玄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你这孩子,想当年我也是叶城第一美男子。” “脸皮还真厚。” “臭小子,你说谁呐。” 赵玄白了他一眼,“这里还有别人吗?” 那人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赵玄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后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不跟你计较。” 就在这时赵玄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那人见状微微一笑对着门外喊到,“来人我饿了。” “谁呀!大喊大叫的找死啊!”狱卒拎着棍子走了进来,定睛一看立刻变了成了笑脸,“御史大人周成,这都几年了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玄一听这话不由得正眼看了看那老头,在他的印象里这个静夜司的御史大人应该和自己父亲差不多大,如今怎么会变的头发全白了。 “哪那么多话,快给我去南市弄一锅涮羊肉。”说着扔给狱卒一块银子。 狱卒哪敢怠慢一溜烟就不见了。 御史大人上下打量着赵玄,“你不记得我了?” 赵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点印象可忘了。” 御史大人一脸阴沉,“嗯,不过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年新朝,你拿着把破剑追了我整整一个上午,最后要不是周不省恐怕你真敢劈了我。” 赵玄心头猛然一颤,原来自己小时候范的混事,其中有一件就是拿着剑在大殿里追着人要砍了他,而那人正在自己眼前。 御史大人一脸阴笑道,凑到赵玄跟前,“小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你落到我手里算你倒霉。” 赵玄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哼,十多年前我都不怕你,现在更不怕你,虽然我现在是你的阶下囚可你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不信你可敢上前一步。” 御史大人摆了摆手,“我也没那么蠢,早就听说你在西南练就了一身好本领,这又拜在龙牙岭门下,独孤庵都拿你没办法我也不想找这个晦气。” 两人正说着刚才出去那狱卒已经带着一个橱子来到了监牢里,“大人涮羊肉来了,在这里吃吗?” 御史大人点了点头,“嗯,我就在这吃,我就喜欢一边看着犯人痛苦的模样,一边吃着带着血丝的羊肉,太下饭了,来给我把锅支起来。” 狱卒带着厨师就在赵玄面前架起了锅,柴火在锅底烧的噼里啪啦作响,不一会汤开了。 橱子拿着明晃晃的刀,熟练的对着盘子飞出片片羊肉,御史大人拿着三尺长的筷子夹起一片对着火光一看,还带着血丝,满意的笑了笑,张开大口一片生羊肉就这么进了他的嘴里,不一会心满意足的笑了。 端起酒盅抿了一口,“嗯,美味呀。” 余光看赵玄无动于衷,夹起一片肉放进汤锅一涮,在鼻子前闻了闻,“嗯,醇香浓郁,在配着这酒就是给个皇帝也不换呐~” 第366章 ,临审赵玄(上) 金銮殿上,太子吴沉负手而立,林英躬身道,“太子殿下,关于六部官员老幼被将军府劫持一案已有眉目,还请殿下今日提审疑犯赵玄和相关人证物证。” 太子吴沉整了整自己的衣襟,“那就开始吧。” 林英起身道,“殿下这赵玄身手了得,而且各路江湖朋友甚多,丞相陈治奏书所说他不禁和东晋暗地里有来往,和西蒙也颇有交情,臣恐把他押到这里路上会出不测,还请太子移驾到静夜司。” 太子吴沉拧着眉头,“好,审一个赵玄也用不得大动干戈,本宫就随你去静夜司。” 林英回身道,“传太子令,把堂下证人证物转移到静夜司,百官随行。” 就这样太子吴沉领着百官浩浩荡荡的从武徳门出发,一路穿过长阳街向着静夜司方向而去。 路过武徳门百官却看到禁军把六部官员家眷给围在了里面,哭了一夜的他们显然是没了力气。 “太子殿下,能不能让他们跟随一同前去。”李启指着披麻戴孝跪在地上家眷道。 而张德喜这时抢先一步道,“殿下,皇上有话说,这些家眷惊扰皇宫安宁,就由太子殿下处置。” 百官见状一人赶紧跪在地上道,“请殿下原谅他们的鲁莽,一群妇道人家不懂事,放了他们吧。” 太子沉吟一声道,“鲁莽,他们鲁莽你们就可以纵容他们,要我说你们也该罚,不过念在他们为死者申冤的心情暂且饶了他们。” 众人一听欣喜不已,李启赶紧招呼众人先把孝服给脱了,跟随太子一起去静夜司。 静夜司距离皇城足有十余里,待太子抵达静夜司已将近午时。 静夜司看门的衙役,见太子在一群大人的簇拥下来到静夜司不免有些差异,但随即开了门迎太子入司。 在衙役的指引下直接就去了地下监牢,可一行人来到监牢门口并没有闻到那股恶臭夹杂着潮湿,却闻到一股浓郁的汤汁味和腥烈的酒气,众人正纳闷又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笑声。 “八匹马呀,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大声的祝酒辞从监牢地下传了出来,惹得众人惊诧不已,谁敢在静夜司牢房里喝酒还划拳,真是胆大包天。 众人闻声而去,但见一人站在桌子上,脚下的菜被踩的惨不忍睹,如发疯的老狗勾着头瞪着眼睛跟铜铃般,面红耳赤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声喊着祝酒辞,手里不停的变换着收势,嘴里吐沫飞溅对方脸上。 被喷的那人站在椅子上仰着头,像只不服输的大鹅,也是青筋暴起,两人鼻尖只有一拳之隔,仿佛下一刻就能咬起来。 “你输了,喝!”椅子上的人正是静夜司御史周成,大声嚷嚷道。 站在桌子上的赵玄爽快的拿起碗一饮而尽,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喝下去的没洒下去的多。 周成也不在意继续道,“再来,伸出手掌拇指朝上。” “好再来。”赵玄伸出手掌和周成相互握掌。“一心敬你,七个巧啊,五魁首啊…” 两人伸长了脖子像极了两只争斗的公鸡,喊声越来越大,仿佛能把监牢屋顶给掀了,就连一群人站在他们周围也浑然不觉。 直到赵玄一脚踩进了滚烫的汤锅里,从桌子上掉下来才看到身旁围了一群人。 赵玄躺在地上一阵傻笑。 众人围上前去,百官见杀死自己妻儿老小的主谋就这样在监牢里喝的烂醉不由得怒火中烧,一个个咬牙切齿。 身后百官家眷里不知何人愤慨说道,“这厮杀了人竟然还能在监牢里喝酒吃肉,真是胆大包天,杀了他!” “对,杀了他现在就杀。”一人应道。 “杀了他。”众人回道,那愤恨的声音仿佛恨不能活活将赵玄打死才足以平息愤恨。 身后家眷好像忘了昨日被禁军围困之事,一个个奋勇向前挤了进去,差点把太子推倒。 “放肆,太子殿下再次你们都疯了吗?”一个尖锐的声音盖过了众人的喧闹。 百官们也羞愤的怒视自己的家眷们。 张德喜看着两人呵斥道,“大胆,见了太子还不行礼。” 周成赶紧从椅子上来到了地面,趴在地上道,“臣周成见过太子殿下。” 众人皆惊,“周成!你是周成!”李启赶忙上前仔细观察一番,眉宇之间确是周成,“真的是你。” 李启赶紧向太子禀报道,“太子殿下,这真的是前丞相周不省的长子,现静夜司御史大人周成。” 太子心里一阵疑惑,按道理前丞相周不省那可是犯了欺君大罪,按律应当满门抄斩,可不知如何皇上偏偏留下了周不省的这个长子,还给他安排了一个有实权性的静夜司御史,就算他这个御史消失了七年吏部没有下撤职令,这让太子越想越不解。 正思索着那脚下的周成已然呼呼大睡,任由张德喜怎么摇晃也不省人事。 “不管他了。”太子吴沉有些不耐烦,指着桌子道,“撤下去。” 几个衙役赶紧上来一通收拾,唯独留下了趴在地上的周成,和仰面朝天的赵玄。 李启上前查看赵玄道,“太子殿下,这厮喝醉了,今天怕是审不了了。” 太子吴沉正气在头上,又见犯人赵玄喝的烂醉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赵玄道,把他给我弄醒。” 一衙役提着一桶水就要往赵玄身上浇,赵玄猛然挣开眼睛,一条锁链打在桶上,水四溅在众人身上,也溅在了太子身上。 赵玄赶紧起身用自己的脏手在太子华丽的衣服上摸了摸去道,“呦!太子殿下亲自前来了,赎罪赎罪啊,我刚才真的没看清。” 太子拿开了赵玄的手道,“疑犯赵玄喝醉了今天没法提审了。” 赵玄当着太子吴沉的面打了个隔,一股酸臭酒气冲着吴沉的脸呼了上去,“啊~” 咋吧咋吧了两下嘴,嘴里羊肉的味道还未散去,“能,别看我喝醉了,我心里可清楚的很,你要问什么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随便问随便问啊,来人笔墨伺候。” 第367章 ,临审赵玄(中) 静夜司地牢中,太子吴沉坐在椅子上,百官于两侧站着,丞相陈治也在场。 张德喜拿着丞相陈治的奏书朗道,“校尉赵玄,目无法纪藐视朝廷。 于一月私自制造四架王座马车一辆来往叶城,无视礼法。 于二月携私兵将古井坊杜家一十三口人全部杀死,并一把火烧了杜家大院,致使杜家百年基业被毁,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并在杜家大火之中发现东晋旱天雷,。 于三月大闹户部刑部工部等,视朝廷法度威严于无物。 于四月联合西蒙二月山红花寨劫持六部官员老幼,并关押在西蒙花船闵月楼,丞相陈治得消息派南山大营去营救不料赵玄等人为了脱身一把火烧了闵月楼致使六部官员老幼无一生还。 校尉赵玄你可认否?” 赵玄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揉搓着脸,疑惑道,“第一条是我干啥了?一月?让我好好想想。” 赵玄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到礼部尚书冉会的跟前,冉会身旁的其他人被赵玄熏的退了两步,一嘴的酒气差点把冉会熏倒,“嗷~ 我想起来了,给吴涯弄了辆四架青铜王座马车,这不能算哈,我这是给未来秦王造的,不算违背礼法,就算我坐上去来回去了几趟长阳街那也是我给吴涯送车去了。 这能算无视礼法吗?你说说冉会冉大人。” 冉会眼神一愣,拧着眉头道,“这可以不算。” 赵玄笑着看了下周围人也并没有回应,就来到刑部尚书李启面前,开口便道,“第二条是什么来着?” 李启镇定道,“于二月携私兵将古井坊杜家一十三口人全部杀死,并一把火烧了杜家大院,致使杜家百年基业被毁,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赵玄大笑不止,笑声穿过了监牢,“是,那晚我是带着人去了杜家,可杜家与我有何恩怨? 我去杜家只为了一个人的生死,我想去问个明白,可有人要阻止我偏偏不让我查,还抢先一步。 到杜家时杜家人已经消失不见,我去查线索却被误认为带人杀了杜家人,有人看见我杀人了吗?还是有人看到我放火了?” 李启冷哼一声道,“青龙旗六番队张不赢可以作证,是他带着人去杜家救火的并于赵玄携带的私兵发生了冲突。” “是嘛,好啊,那就让他过来好好看看是不是我。”赵玄说完也不客气,抬腿就坐在太子吴沉面前的桌子上。 众人一看那端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和坐在桌子上的赵玄高低一样,嫣然成了平起平坐的态势,这还得了。 张德喜上前一步道,“赵玄你胆子也太大了,赶紧下来。” 太子吴沉摆了摆手制止了张德喜道,“传张不赢。” 张德喜应道退了回去。 不多时张不赢便来到了监牢之中。 见监牢之中百官和太子都在,一脚跨进监牢大门被一块木头差点绊倒,怯怯的来到太子跟前,给太子行了礼,又一一拜见了百官,又看到一人四仰八叉的躺在了桌子上。 这张不赢身为禁军青龙旗六番队队长对百官从来都不打正眼看的,只是这太子在场让他心里却犯了怯,这可是自己未来的主子,要是说错了话自己前途就渺茫了。 不等太子问话,丞相陈治开口便问,“张不赢我且问你,那日是你带领六番队和京兆府一干人等去杜家救火的是吧。 你们到杜家时迎面撞上的人是不是面前的这个人?并和他们发生了冲突。”陈治指着桌子上一身是伤的赵玄。 张不赢走到桌子前上下打量一番道,“回丞相大人,就是此人带的头。” 赵玄冷笑一声,咕噜一下从桌子上下来,双眼如炬顶着张不赢道,“我这人呐什么都大度唯一件事忍受不了,就是被人诬陷。 我且问你,你真的用你那双眼睛看到是我拿着刀把杜家人杀了?并且是我命人放的火?” 张不赢此时被赵玄似有杀气的眼神逼的退了几步,“这…” 林英上前道,“这件案子是皇上亲自命我等查案,太子主审,由皇上判决,你可要说实话,不然便是欺君之罪。” 张不赢思索再三赶紧跪地道,“太子,各位大人,那日我于众兄弟的确是去了杜家,也是在杜家门口于赵玄相遇并发生了冲突,只是小人却不是亲眼看到赵玄杀人放火。” 百官皆愕然。 赵玄转头看向陈治,“陈大人,你可真会混淆视听,你怎么不直接问这个张不赢,是不是亲眼看到是我杀了杜家人并放的火啊?” “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吗?”陈治仍然振振有词道。 “是除了我张不赢也没见到其他人,难道就因为这个就判定我是凶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是你陈治先派人抹杀了杜家并嫁祸给我的?” “巧舌如簧。”陈治面红耳赤,他想起有人曾经提醒过他,于范青办事靠不住,此时才明白于范青这个蠢货办事那叫一个漏洞百出,这可如何收场。 还没等他想好对策,赵玄却已经耐不住性子,眯着眼道,“那好这个事你们可以慢慢查,我也在查,我也很想知道谁抢我一步先劫走了杜汝铭。” 赵玄负手来到六部官员面前,仔细的看着他们的表情,然后一脸得意道,“你们告我大闹六部?我想知道为什么,难道我想看卷宗你们也不给?还是说你们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玄越说越气,借着酒劲猛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身旁的桌子瞬间被拍的粉碎,四溅的碎屑扑向了周围的每一个人。 赵玄指着百官怒喝道,“还是说你们和他们哼泄一气,欺上瞒下,那几万劳工和十多万囚犯的性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多少妻儿老小等着回家的人,我抓了你们几个妻儿老小,你们就要把我五花大绑兴师问罪。 你们一家老小是人,他们不是吗?你们每逢佳节倍思亲,他们每逢佳节泪两行。 他们再也回不来了不是吗,难道就没有人能站出来给我个说法吗?” 第368章 ,临审赵玄(下) 监牢内,百官和太子围着赵玄一人,而赵玄却趾高气昂的指着众人,仿佛不是别人审他,而是赵玄审百官。 看着暴怒的赵玄,百官惊愕不已,尤其是太子吴沉,当下更不知这趟是来审赵玄的,还是赵玄审判他们的。 陈治愕然间赵玄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双带着杀意的眼睛似乎下一刻就能把陈治给撕碎。 “赵玄,你不要胡搅蛮缠,现在审的是你,你不要东拉西扯。”陈治错愕间只能奋力抵抗,他知道如果再由着他这么说下去,后果难以预料。 赵玄一听这话脸上愤怒之色缓和了不少,这于他猜想的一样。 “是嘛,若不是你们阻拦我查骊山矿脉卷宗,我至于费那么大劲嘛,又是让人学狗叫,又是让人放蛇虫鼠蚁,又是假扮二月山红花寨劫持六部官员老幼的,你们就不能痛快点直接给我吗!” “赵玄你终于承认了,是你劫持六部官员老幼并一把火烧了他们!”陈治脸色阴沉,恶狠狠道。 “呦,踩着你尾巴了,我劫持六部官员老幼你着什么急啊。”赵玄嘚瑟道。 百官们虽然知道自己的妻儿老小就在赵玄手中,甚至死在他手里,可当听到赵玄亲口承认之时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看着赵玄一脸欠揍的样子更是恨不得现在就地正法了。 然而冉会却从身旁的狱卒手中夺过了刀,气势汹汹就朝着赵玄走去。 眼看着冉会的刀高高举起,重重的落在赵玄身上。 林英不禁大喊道,“冉大人住手。” 说话已晚,只听到一声金属折断脆响,那刀却砍在了赵玄锁骨上的铁钩上。 赵玄看着众人包括太子在内,除了林英一人竟然没一个人开口甚至动手阻止冉会的,不禁狞笑道,“好啊,各位,都想着让我死是嘛?” 眼神逐一扫过每一个人,“包括你吴沉也想让我死了省心是嘛?” “大胆,太子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陈治呵斥道。 “有何不可。”说完一掌大飞了冉会,冉会像个沙包一样碰到了墙上才停了下来。 接近着赵玄双手猛然一颤,锁骨和琵琶骨上的铁钩就弹开,砸进了监牢的墙里。 “保护太子!”张德喜见赵玄被锁着琵琶骨竟然挣脱了,不由心里一惊,这是个什么人,被锁着琵琶骨竟然能挣脱开来,急得大喊道。 张德喜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夜赵玄身上的铁钩就被独孤庵派来引他入陷阱的许老头给打开了。 一队士兵一拥而入将赵玄团团围住,赵玄不由得轻蔑的看着众人惊慌失措的表情,淡然道,“诸位莫要惊慌,放轻松,刚才只是我一时激动,我这身上的锁骨钩昨夜就被人打开了,想知道谁打开的吗?” “是谁?”陈治急道。 “你们都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他知道正大光明的杀我很难,所以昨夜他派人来到这,想引我入陷阱,被我识破了。” 此话一出陈治等人就已经猜出来那人应该是独孤庵,但见赵玄话里故意藏着那人名字并没有公布于众,这让众人很疑惑。 而一旁的张德喜更是神色凝重,赵玄的话并没有说明,昨晚那人是不是独孤庵,到底和赵玄说了多少,让人多了几分猜疑,但如果这猜疑慢慢的种在人的心里,他就会慢慢被放大,成为他们之间的一堵墙。 “好了,既然你已经承认是你劫持六部官员老幼就这一条足以要了你的命,”太子虽然表面上稳如泰山,但心里也对赵玄那张牙舞张的样子也是拿捏不住,万一这赵玄狗急跳墙拿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也说不定。 “回宫复命。”太子欲要起身离开。 “慢着,吴沉,我劝你还是不要回去复命的好,不如先派人去百官家里看看再说。”赵玄朗声道。 … 叶城,禁军玄武旗的士兵从皇城武徳门跑步出发,沿着长阳街一路开向了南市,每隔一段路到便留下两名士兵作为警戒,仿佛有什么大人物来到此城。 南市一间酒楼上,白庭正目送着一队车马正缓缓驶过,嘴角扬起微笑,“通知张合他们可以撤下来了。” “是。”胡忠站在身后回道。 叶城南郊,茂密的树林里,一群神秘的人隐藏在暗处,见到叶城城墙上挂着一块醒目的白布,相互看了眼点点头,转瞬间消失不见,只有脚下被踩踏折弯的小草说明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那队车马向着长阳街驶去,里传出阵阵笑语,迎面被玄武旗拦了下来。 “敢问里面坐着的可是公主吴莹。”一名校尉按住刀大声道。 马车停了下来,门帘缓缓揭开,一男子出现在马车上,这个人正是左岸,“你真不懂事,你就不能问问里面坐着的是不是你们的统领将军吗?” 那校尉赶紧拱手礼道,“将军。” 左岸下了车,校尉身后两名士兵赶紧捧着披挂和佩刀走上近前,在一众百姓的面前换上了一身戎装,拿起佩刀,“护送他们回家。” 校尉应声后,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开进了长阳街。 第一站便是工部尚书胡权家,还没进门老远就看到胡府竟然挂着白布扎着百花。 这让胡权的老爹胡秋桐很是惊讶,自己这才出去两天的时间家里怎么就出事了,来不及多想冲下马车来到了胡府。 而胡府上下见了老太爷也是吓的到处跑,以为见到鬼了,有的甚至倒地磕头请安。 来到前厅才看到那黑色灵牌上写的是自己的名字,气的老太爷差点当场去世。 门外的左岸看着一幕不由得笑了,车上其他官员老幼对着胡府出现的情况也很差异。 没多远就来到第二家,刑部尚书李启家中,李老爷带着小孙子来到府中看到灵牌上赫然写着他和小孙子的名字,气的李老爷子拿着扫帚要去找李澜问个究竟。 “爷爷,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干的。”李澜看到自己的爷爷和弟弟安全的回到家中,突兀的说了一句。 “你爹去哪了?这是干什么?让我早死早超生吗?”李老爷子气的直跺脚。 “爹去静夜司地牢了,和太子他们一起去审理赵玄。”李澜答到。 “为什么要审赵玄?” 第369章 ,假象 “爹听说你们被二月山红花寨劫持了,而指使之人就是赵玄。” 李老爷子更加疑惑了,“什么二月山红花寨,你让他给老子滚回来,还有告诉他一定是他们弄错了,我们是跟驸马一起去了梁山玩了一天,这一路可都是将军府出的钱,让他赶紧给我回来。” 李澜一听当场混乱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的爷爷会这么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来不及多问就被自己的爷爷撵出了家门。 李澜骑着马一路狂奔至静夜司,却看到冉会也在,并被静夜司的人堵在了门外不让进。 “冉敏!”李澜呼喊道。 “你爷爷也回来了?”冉敏差异问道。 “嗯,回来了,而且他还说是将军府出钱让他们一起和驸马左岸去了梁山,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李澜眉头一皱。 “里面那混小子,从小就诡计多端,谁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不管了,先进去再说吧。” “嗯。”李澜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对着静夜司看门道,“我是刑部尚书李启的儿子,我是李澜,赶紧放我们进去,不然万一出了人命你可担当不起知道吗?” 看门的眉头一皱,“莫说是你们两个我不认识,就算认识今天这里你们也进不去,没有皇上口谕谁也不能进。” “呵,你还来劲了是吧。”冉敏举起拳头就要开打。 “不可。”李澜打断了冉敏,上下打量这个不卑不亢的门卫,在叶城只要报上自己的名号应该没有人敢阻拦,除了那个不鸟自己的将军府,还有几个身份尊贵的皇族,就只剩下皇上身边的人了,显然这个门卫并非静夜司的人,更不可能是将军府的人。 “这位兄台,我们的确有要紧的事要进去一下,还请通报一声,或者您进去找一下我爹李启,让他来门口一见就好,就说几句话。”李澜拱手施礼笑着道。 冉敏见状不由得惊的目瞪口呆,这李澜啥时候对这种人那么客气了。 “你们在这等着。”说着撩一下句话扭头就往里走。 就在那人消失在转角处,一个人影出现了,“让他们进去。” 那护卫恭敬应道,“是余护卫。” 稍时片刻那人就回来了,对着两人道,“你们进去吧。” 李澜虽心有疑惑,两人往静夜司地牢方向而去,刚到静夜司地牢门口就听到赵玄放声狞笑。 “你俩怎么来了?”李启奇怪问道。 “爹,爷爷和弟弟回来了。” “什么?”李启有些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 “爷爷和弟弟回来了。”李澜再次肯定说道。 冉敏也跟着说道,“爹,爷爷他们回到家里了。” 一众官员错愕的不知所以,李启更是跑到李澜跟前抓着他的衣襟,“你确定看清楚那是你爷爷还有弟弟?” 李澜挣开李启的手道,“爹,是真的,爷爷还生气把家里白布全扯下来了,并把灵牌给砸啦,正在家发火呐,您赶紧回去看看吧。” 李澜的几句话让静夜司的地牢瞬间炸开了锅,这到底怎么回事,尤其是默不作声的陈治,是他派人并一把火烧了闵月楼,为何李启和冉会的家人没死,难道是漏网之鱼吗? 然而片刻之后,钱强,庄栈等人也陆续来到了静夜司,这让陈治大感不妙。 “陈治,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明明看着闵月楼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这些人为什么死而复生了是嘛?这可是我在塔鲁国学的秘术,能让死人复生。”赵玄怪异的笑着看着陈治。 “你胡说,世上哪有这种秘术,能让死人复生,绝对没有。”陈治一时间乱了心,不知赵玄到底再说什么。 “嘿,你又没有亲眼见过你怎会知道有没有,要不我把你先杀了再把你复活你看如何?” “你…你个疯子满口胡言,我明明亲眼看到闵月楼被一把大火烧了,要不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晚他们根本没有在闵月楼上,那你为何还要重兵把守闵月楼?”陈治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为的就是防着你这个老狐狸呀,防着你杀了他们嫁祸到我头上,难道不是吗?” 陈治顿时脸色大变,这才明白原来一开始在地牢时赵玄为何轻易的就承认劫持六部官员老幼,为的就是引陈治入局的,那么他从塔鲁国回来之后种种都是一种假象吗? 那些嚣张跋扈的样子难道是为了迷惑对手?这难道是一个二十上下年轻人所能办到的? “我是千防万防还是小看你了,还是让我损失不少。”赵玄还是有些语气轻挑道。 陈治闻言不由得脸色阴沉起来,“那又能怎样,别忘了是你劫持六部官员老幼,虽然你没杀他们也是重罪。” “是嘛?你去问问那些人,我有劫持他们吗?他们不过就跟随公主和驸马一起去了一趟梁山踏青,我这一路不仅让人保护他们还送钱过去,我那叫劫持吗? 反而是你,从我嘴里听说是我劫持六部官员老幼就一心想杀了他们,好让我和六部官员彻底结下仇怨。 在丹水河中两次将闵月楼逼停,并派人上船杀人放火,你才是那个一心想要治六部官员老幼于死地的人吧。”赵玄一字一句,字字诛心,眼中没有了以往的轻挑,表情严肃。 “你…你敢耍我…”此刻的陈治早已乱了方寸,本以为胜券在握,现在竟然把自己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一旁听审的太子和六部官员更是惊愕不已,原来这一切都是赵玄设的局。 “来人,拿下陈治。”而此时的林英却突然一改往日唯唯诺诺,口气生硬道。 “你们敢,没有皇命你们谁敢动我。”陈治面色冷峻道。 “太子奉皇命主审此案,太子就是皇上,敢问太子陈治如何处置?”林英问道。 太子看着陈治轻声道,“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陈治瘫坐在地,他明白此时太子也不好当着百官的面放了自己,但又担心太子不肯下力气帮自己,转而道,“太子殿下,让独孤家主救我。” 赵玄转头凝视了陈治一眼,“救你?你忘了他可是把你丢弃在丹水河中,你还指望他救你?” 陈治沉默不语, … 第370章 ,为母则刚 陈治被革去了官职,关押进了地牢。 太子则带着百官离去,来到了康宁宫。 此时的老皇帝吴减一身素袍趟在塌上,也许是等太久了,太子等人来到跟前行了跪拜礼也没有把他从梦中惊醒。 等了好一会老皇帝才伸了个懒腰。 赵玄案卷由太子亲自递承了上去,老皇帝拿过卷宗一字一行的仔细看了一遍,轻声道,“太子准备如何处置?” 太子拱手道,“陈治已被押入大牢,按照国法应处以极刑。 赵玄因六部官员老幼都安全回来了,然事情皆因他而起,应当重罚。 杜家大火一案疑点重重,赵玄仍就关押地牢,此案交给京兆府处理。 西郊大营和南山大营其他人等皆由刑部量刑处理。” 吴减听罢沉吟一声道,“杜家大火一案就由林英去查,毕竟这是京兆府份内的事,” 林英上前一步道,“皇上,太子。 杜家大火一案属实有些麻烦,我们查到的也仅仅只是案发后现场一些琐碎线索。 若真如赵玄所说杜家大火一案并非他所为,是不是可以请他出来一起查…” “不可,倘若他万一离开叶城谁又能抓得住他?”没等林英把话说完,庄和站了出来。 林英见状赶紧退后道,“庄大人说的是,可赵玄这次入狱并非我们捉拿归案,而是人家自己要入大牢,他要跑我们当然难抓。” 庄和不在说话,李启欲要上前却被冉会拉了回来,给李启使了个眼色,李启这才作罢。 “还有人有异议吗?”老皇帝吴减自始至终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奏折,“既然没有,赵玄就让他在静夜司多待几天,什么时候查出杜家大火一案真凶,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百官们闷着头不敢说话,林英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 吴减抬起头道,“都退下吧。” 百官退出了康宁宫,李启拉着冉会座上了自己的马车,出了皇城李启正要开口,冉会先道,“我知道还要说什么,可眼下这形势你还没看出来吗?我们只是这棋盘中的棋子而已。” 李启眼神疑惑道,“此话怎讲?” “咱们的皇上大限将至,独孤庵私自来到叶城难道咱们的皇上不知道? 还有这次表面上看是将军府和丞相府之间的事,在我看来恐怕是皇上和老氏族之间的恩怨,这次皇上算是赢了一局。” 李启警惕的揭开门帘看了看发现有没其他人靠近,“那我们现在应当如何?” 冉会沉吟一声,“我们都在独孤庵这条大船上了,你说我们应当如何?” “难道要跟着独孤庵一起造反不成?” “谈不上,静观其变吧,只要保住太子继承大统我们依然是功臣。” 下了朝堂以后林英破天荒的去了将军府,这要是搁在以前林英决计不会去的,一来是他不想让自己陷入任何一场纷争,二来他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刚到将军府林英却又折返了回去,跟在他身后的马广田很是疑惑,“大人,您不进去了?” 看着将军府高大的门墙,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让林英有些陌生,“大将军还没回来吧?” 马广田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怎么了?” “算了还是不去了,大将军都不在我进去找将军夫人不合适宜,走了。”扭头就离开。 “前面的可是京兆府林英林大人?”身后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林英闻声看去,一个约莫花甲的老人正在将军府门口看着自己,林英上前拱手施礼道,“正在在下,敢问老人家有事?” 徐管家笑呵呵道,“我是将军府的管家,正要去找大人,不想在此碰到您,好巧,不知可否请您进来坐坐?” 林英见状笑着道,“请。” 徐管家将林英请进了将军府,路过偏廊来到了前房,此时白兰一席素衣坐在厅中,左右备好了茶水,仿佛等候多时。 林英刚跨进门就被白兰所吸引,年近四十任然皮肤任然白皙,柔美的轮廓又让人有亲近之感,一双眼睛似乎在笑闪着光芒,看了老半天竟一时间晃了神。 “林大人 林大人?”白兰笑着道。 林英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竟也红了脸,白兰不由得莞尔一笑。 这一笑把林英整的更加不好意思了,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好半饷林英才定了定神缓了过来,拱手施礼道,“将军夫人。” “林大人前来可是因为我儿赵玄?” “夫人,我此来正是为杜家大火一案,还请夫人如实告知。”林英正色道。 白兰面带不悦摇头道,“大人,请问吧。” “杜家大火案当天夫人可知赵公子会去杜家。” “我并不知情,杜家大火一案那段时间我正巧回了白家,并不在叶城,所以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知情,而且那天跟我儿一起去杜家的家丁今日也不在,他们昨日都去丹水河救人去了,至今未归。” 面对一问三不知的白兰,林英也不好多问,便起身道,“叨扰了夫人,若家丁们回来还请他们到京兆府一趟。” 白兰起身有些微怒道,“林大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儿是被人诬陷的,你们不去查真凶偏偏要在我这找个凶手出来,这跟栽赃有何区别。 我儿虽然顽劣,从小到大闯的祸也不少,可他从来没有不认过,即便是杀头的罪,我赵家儿郎也敢作敢当,倘若他真的做了绝不会不认,如果你有任何疑问直接去问他,他所说绝对不虚。” 一旁的马广田见状赶紧陪罪道,“夫人说的是,我们这就回去,叨扰了。” “不送。”白兰略显生气道。 马广田拉着林英就出了门,林英还有些奇怪问道,“这个将军夫人看起来面善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为何对咱们如此不客气,好歹我也是皇上卿点的人。” 马广田不客气的白了一眼林英道,“大人呐,有句话怎么说的,为母则刚。 我们若只是询问杜家大火将军府有何异动那还好,可您刚才那话就是怀疑她儿子是主谋,换作是他人也得跟你急,更何况她是将军夫人。” 两人离开将军府便再次去了静夜司。 第371章 ,策反李干 静夜司的地牢之中。 陈治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阳光明媚,自己头上却镣铐加身,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回想自己前半生不免愤慨不已,大声道,“来人,笔墨。” 喊了一声没人理会,陈治又跑到门前大声嚷嚷道,“来人,笔墨我要给皇上写奏书,我是冤枉的。” 依然没有人理会,他继续摇晃着铁门继续大声嚷嚷。 “唉唉唉,吵死了,你能不能让我睡一会啦。”隔壁牢房传来了赵玄的声音。 “你?你怎么还在,你不应该出去了吗?”陈治疑惑道。 “我也想呐,可有人不想放也不敢放呐。”赵玄百无聊赖正想有人说说话。 “谁?” “多了去了,六部官员加一块算一个,还有你的主子独孤庵算一个,应该还有一个皇上。” “嗷?皇上?为什么?” “他怕我闯祸太多,到时候牵连吴涯。”赵玄拧着眉头思索道。 陈治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张狂的赵玄到了这种地步了,还能冷静去揣测那个皇上,“那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我下的套?” “你自己猜猜看?” “杜家大火一案,于范青诬陷你的时候?” 赵玄笑着道,“差不多,不过当时我并不确定,直到我进了这座牢房见到了独孤庵开始。” “什么?”陈治有些吃惊,“我还是不明白,身处监牢的你是如何把消息传递出去的,难道你早就知道独孤庵要来?” “不要看了,这座监牢里没有我的人,不然我也不会被打的那么惨。”赵玄说罢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膝而坐,接着道。 “其实很简单,六部官员老幼不管在哪都是置我于死地的一招死棋,到时候不论派多少人去守住闵月楼,如何的严防死守,万一死几个,那我这罪名就有着落了,所以干脆将六部官员老幼送出叶城让他们跑远一点,可我又担心知道的人太多了有些人就不出力了,所以转移这帮妇孺这件事也只有几个人知道。” “吴涯不知道吗?”陈治疑惑道。 “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他的性格若是知道那些人早就被我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他还能去康宁宫求皇上吗?他要不去求皇上你们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了不是。”赵玄一脸得意的轻挑眉毛。 陈治闻言仰头磕在了门上,传出重重砸门的声音。 … “爹!”丹水河畔一座小山坡上,白大宝脸色虽有着苍白,但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醒了。”白庭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回头。 “嗯。”白大宝扶着墙慢慢的走了进来。 “爹,您是什么时候知道六部官员老幼不在船上的?” “从你告诉我赵玄去找驸马左岸要把那帮老幼带离叶城的时候。”白庭依然看着窗外任由阳光洒在他脸上。 “那您还让我去丹水河保护闵月楼。” “这做戏要做全套,你们不去独孤庵岂会上当?”此时的白庭虽然在和自己的儿子对话,但眼神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皇宫里传来消息,老皇帝好像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了赵玄,你去安排一下,放了杜汝铭。” “放了他?” “对,还有把这次闵月楼的事情要在无意的情况下透露给他,让他知道独孤庵已经暴露了。” “知道了。” 就在这时胡忠急急忙忙一身是水的跑了进来,拱手道,“大人,所有人都捞上来了,死的活的都在,闵珑还好那丫头会水只是受了点伤,南山大营的李干想死被我们给拉上来了,正绑在门外。” “给他松绑让他进来。”白庭淡淡道。 “是。”胡忠扭头对着门外喊到,“给李将军松绑,请他进来。”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李干来到了帐篷里,看着对面背对自己座下的人皱着眉头,“将军,你杀了我吧。” 白庭缓缓的转过身,露出半张脸。 “白庭?白族长,白大人你还活着!”李干差异道。 “怎么,你以为我是大将军赵印? 如果是他在,你觉得你的人能出得了南山大营的门吗?”白庭笑着道。 “不能。”李干底下了头,“还请白大人赐我一死。” “想死,容易。”说完白庭从身后拿出一把短刀丢了过去。 李干解开自己的胸甲,抽出短刀露出锋利的刀刃,听着刀锋传来的嗡鸣声,皱起了眉头,仰头长叹一声,闭上双眼对着自己的胸口猛的扎下去。 咚的一声,只觉得手臂一麻,短刀落了地,李干挣开疑惑的眼睛看着白庭。 “我费那么大劲把你捞上来,你想死就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白庭情绪没有任何变化。 “白大人,要杀要剐随便。”李干仰着头一副老子命都不要了还怕你的模样。 白庭冷笑一声,“活着很憋屈吧,所以想一死了之是吗?” 李干重重垂下头,叹息一声,“一步错步步错。”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也曾经跟着大将军在文山一战中立过功劳,身负数箭依然坚持冲在了最前面,第一个登上了城楼。” “那都是以前了。” 看着李干眼神黯然白庭继续道,“你为争一个统领将军不惜出卖保你丞相周不省,是该杀,可人就是这样,一旦被利益冲昏了头,就会变得六亲不认。” 正说着李干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对不起丞相,是我,是我出卖了他。而且被他们当作把柄,成为了他们手中的刀。” 说着一个大耳刮子打在了自己脸上。 “那你还有脸去地下见他吗?” 李干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地上,双肩抽搐不止,脸上已被泪水铺满。 白庭缓缓来到李干面前,低下头轻声道,“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忘掉荣誉,忘掉以往的过错,重新开始。” 李干仰头看着白庭那张被毁的一半是人一半是鬼脸,吓得不由得退了一步。 “我也曾利益熏心,为得长生不死害了其他人,也犯过错,这就是代价。”指着自己的见说道。 李干定了定神道,“请大人明示。” “还回到南山大营做统领将军,独孤庵还会需要你这支力量。” “可是我已经和陈治翻脸了。” “陈治活不过三天,三天之后你就可以回去,独孤庵是不会知道的。” 第372章 ,放杜汝铭 “爹您就不怕他是个墙头草吗?他或许这次因为被逼无奈才愿意答应的。”李干走后白大宝问道。 白庭抬头看着远方淡淡道,“人在生死,利益和道义面前,都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这是他们的权利。 当弄明白这个问题的时候,哪怕有一天身边的人从背后捅一刀,也不会感到意外。” 说话间眼神落在了白大宝身旁的胡忠身上,胡忠干瘪一笑。 … 东郊皇陵。 穿过一道巨大花岗岩体的甬道,一座埋在地下的宫殿浮现在眼前,几名身着披挂的卫兵带着面具看不见表情,身旁竖着大刀威严的站在门的两旁。 白大宝提着两坛酒出现在门前,身后跟着胡忠拎着两个食盒。 卫兵见到来人只是稍微的点了点头便打开了宫殿的大门。 “来来来,哥几个,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白大宝热情的招呼道。 闻言从角落里窜出来周平,迎路,断痕三人。 “呦,白大宝,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不是去救赵玄了吗?”周平乐呵呵的走上前拿起食盒打开道。 迎路似乎还没走从自己爱徒的死亡里走出来,走路有气无力的跟在两人身后。 胡忠见状赶紧向三人挤了挤眼。 白大宝闻言笑着道,“唉,不用了,赵玄已经没事了,他还竟然把我也给骗了,我们还苦苦地帮他守着闵月楼,你猜这小子怎么招。” “什么招啊?”断痕拿起酒。 “你们可不知道啊,那独孤庵和陈治为了对付将军府,那可是下了大本钱,不仅把南山大营的,还有幽州十三豪杰,最后竟然还有个神秘莫测的高手。 反正就差没把整个幽州的兵都派过来打闵月楼了,他们可是下了血本啊,只可惜我那表弟一招瞒天过海,不仅把他们骗了,也把我们给骗了,我们还帮他死守闵月楼,你猜人家干嘛了?” “干嘛了?”迎路接着问。 “早把人走大路送梁山玩去了。” “哈哈哈…” “唉你别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外甥像舅,你那表弟真有点你爹白庭的心思。” “最倒霉的就是陈治了,被送进了静夜司的大牢,皇上过两天就要亲自审问他,听说他都招了,说是幽州老氏族让他这么做的。” “嘘,小声点。”迎路提醒道。 “唉,怕什么,反正这里是皇陵哪有人敢来这里,一般人更想不到。”白大宝故意提高了嗓门道,向几人使了个眼色。 “这道是,任何人也不会想到我们夜幕会把皇陵当成我们的大本营。”胡忠配合大声道。 “来来来,大人让我们可以放松一下了,别喝太多,明天还有任务。”白大宝给三人倒上了酒。 而黑暗中一间密室中的杜汝铭此刻正闭目养神,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人的动静,而后也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澈似有所思。 “你们先喝着,我去库房拿点东西。”胡忠说着就起身要离开,“唉钥匙在哪。” “嗷,在我这给你,等会拿过来啊。”周平道。 “好嘞。”胡忠拿着钥匙一路吹着口哨来到了仓库,而旁边那间密室就是关押杜汝铭的地方。 哗啦一声,一串钥匙掉在了地上。 “我看看啊,这把是左边密室的,这把是右边的,这把是甬道的钥匙,嗷嗷,这把才是仓库的钥匙,唉这个周平也不写一下,让我好找。”胡忠的声音和动作随着门上的小洞被杜汝铭看在眼里。 胡忠进入密室不多时就走了出来,并就把钥匙还给了周平,之后就独自离开了,剩下白大宝和其他三人围在一起喝了一个时辰之后便都躺在了地上。 此时的地宫大殿就只剩下门口两名门卫。 杜汝铭借着头顶的窗口看到天空中繁星点点,心中若有所思,他起身透过铁门上的窗口看到四人均躺在地上。 随后他拿出一根骨头,那节骨头上被钻出几个洞,轻轻的放在嘴边,一股悠扬的骨笛声,顺着地宫的甬道传向了远方。 不一会甬道里出现了大批的毒蛇,一时间甬道被一股紫色的毒气充满了,它们吐血红色信子嘶嘶的来到大殿门口。 而大殿门口的护卫早就被毒气放倒了。 几条碗口粗细的蛇像是收到了某种召唤,一跃而起,重重的砸向了大门,门被撞开了,几条大蛇也因此送掉了自己的命。 一条领头的翠绿色蛇率先进入了大殿,其他的毒蛇则等在门口仿佛迎接某个神圣的降临。 翠绿色的蛇来到四人跟前,咬下了挂在周平身上的钥匙,一路来到了杜汝铭的房间。 杜汝铭接过钥匙打开了房门,走出去的那一刻,那条翠绿色的蛇就爬进了他的衣袖里。 他缓步有过四人身旁,并没有去查看他们是醒还是醉,更没有对他们下手的意思。 当杜汝铭走出了甬道,已经是夜半三更,他看向远处的叶城,眼中闪着一抹杀意。 … 皇陵上,一席白衣的人,正看着脚下发生的一幕,对着身边的人问道,“胡忠,他看到你的脸了吗?” “我想他一定是看到了,我还故意往他的方向瞟了一眼。”胡忠恭敬应道。 “嗯,那就好,杜汝铭出来一定会先去找独孤庵,而后再去杀了陈治,我想让老皇帝的人也看到他,你去和余大海说一声,杜汝铭放出来了,让他该有动作了。”白庭怀里不知何时多了只猫。 “大人,杜汝铭家里人要不要也放了?” 白庭摆了摆手道,“不用,现在的他宁愿相信我们已经把他家人杀掉,这样他才能无所顾忌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是,我这就去找余大海。”说完胡忠离开去了皇城。 地下宫殿里,白大宝推了推周平,“唉,没事吧?” 周平抬起头四下看看,“刚才好险,我差点没忍住。” 断痕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什么?你还想动手打杜汝铭?” 周平摇了摇头乐呵呵一笑道,一股奇怪的声音从他屁股那传了出来,“这个屁差点憋死我了!” 一股臭味瞬间席卷了半个大殿,剩下三人拔腿就跑。 第373章 ,杜汝铭的现身 杜家大院残破的废墟里,杜汝铭静静的看着地上燃烧殆尽的大梁,扭头发现这被大火烧的一片狼藉中竟然有一面墙没有丝毫的损毁。 他轻轻一跃跳了进去,那是他杜家的祠堂,进了祠堂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祖宗的排位深深的磕上几个头,“请祖宗保佑。” 说完一掌打在祠堂中一座石像上,石像碎裂,一只青铜鼎出现在他面前。 毫不犹豫拿起鼎走出门外,刚要走却看到祠堂门口的石碑不见了! 再看看地上的痕迹撅起的土,显然是被人用力拔出来的,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多想,又一飞身,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大门外。 杜汝铭看着深夜的京城灯火通明,眼神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随后被一抹浓浓的杀意取代,他坚定的朝着叶城外走去。 还是那条古道,道路两边狰狞的石像注视着来人,脚下被踩出一个个深深的血痕。 不一会那道黑色玄武门牌楼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脚步越来越重,再次来到那个巨大的洞口前时脚面已经深深的陷进了血水中。 从怀中掏出那只铜鼎,一股强大的灵气从铜鼎中四溢而出,隐约可见洞口处竟然有一道巨大的铁锁,随着灵气环绕铁锁发出一阵嗡鸣。 一道白色强光过后,铁锁断裂开来。 随后深洞中传来一阵恐怖嘶鸣声,洞口周围狂风大作,一个黑影从洞内窜了出来,那条巨大的黑蛇出现在杜汝铭的面前。 那黑蛇俯视着杜汝铭,眼神中尽是不屑。 杜汝铭眼神丝毫不惧。 一人一蛇对视良久,突然黑蛇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杜汝铭发起了攻击。 杜汝铭丝毫不惧,面对巨大黑蛇的进攻只是一抬手,一道紫色屏障便抵在了黑蛇面前。 “你已经被困几百年,难道就是这么对把你释放出来的恩人吗。”杜汝铭冷冷道。 黑蛇吐着信子,腹部震颤发出声音道,“我被困数百年皆是你祖上所为,不要以为你想什么我猜不到,你的眼神里尽是杀意,你想让我帮你杀人。” “难道你不想释放自己的兽性吗?”杜汝铭得意的笑着,宽大的衣袖里那条翠绿色的蛇小心的探出了头,伺机一跃而起一口咬在了黑蛇的脖子上。 黑蛇眼神一晃,仿佛看到了什么让它非常吃惊。 “杜汝铭,你对小青做了什么?”黑蛇看着翠绿的小蛇,忍着疼也不肯伤那小蛇一下。 “我找到它时已经奄奄一息,是我治好了它,并把它养大。”说完一挥衣袖对着青蛇道,“回来。” 那条小青蛇闻言撒口就飞向了杜汝铭的衣袖里。 看到此种情况黑蛇停止了攻击,盘在杜汝铭面前如一座小山,“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把小青还给我。” “你只需要引出京城所有的守备,我要把老皇帝和他所建的皇城送上天。”杜汝铭冷冷道。 … 叶城郊外,一座小院中,独孤庵睡得正香,猛然惊醒下意识的感觉有人就在自己身旁。 “谁?” “独孤庵好久不见。”来人正是杜汝铭。 独孤庵看清来人后道,“杜汝铭?你怎么出现在这?” 说话间一道黑影已经来到了独孤庵的房间。 杜汝铭看着黑影道,“好巧,千拓也在你这。” 千拓面对杜汝铭的无理且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孤独庵起身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这个跟你说不着,我来这里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从此刻开始叶城里有任何动静你们都不要插手,否则就是与我为敌,我会毫不客气的对任何阻止我的人出手。”杜汝铭说话语气毫不客气,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杜汝铭你要做什么?”听杜汝铭说话的语气,独孤庵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当着老皇帝的面把他亲手建造的叶城送上天。”说完甩袖而去。 身后的孤独庵道,“杜兄不可,吴沉马上就要继承大统了,到时候我让他迁都淮西城,把这里留给你。” 杜汝铭回头冷冷的看了独孤庵一眼道,“陈治都落在他手中,你我之间的秘密早晚会被他知道,到时候就算吴沉坐上了皇位,你觉得那老皇帝临死之前不会把你除掉?” “还有皇后和老氏族们,他们都站在我这边,你在等一年半载,时机一到,你想怎么样都听你的!”独孤庵眼看着杜汝铭就要离开急道。 “听我的?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嗯?”杜汝铭反问道。 独孤庵被问的哑口无言,一时想不出办法扭头看向一直看戏的千拓,“千拓大人,你说句话啊,快帮我劝劝杜汝铭。” 千拓在一旁也感受到来自杜汝铭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但他丝毫不感兴趣,对他来说北纪要谁当皇上,乱成什么样都无关紧要。 看着杜汝铭远去的身影,独孤庵重重的眉头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 … 一股冷风从寒窗溜进了静夜司的地牢中,陈治冷的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而另一个牢房里的赵玄却在闭目养神,周身灵气环绕,头顶冒着升腾起一股白烟,肩膀上四个血窟窿正慢慢的愈合。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身上如火烧一般的灼烧感,渐渐的也和身上那条龙纹达成了某种协定。 就在他闭目养神之际,他感觉有个灵力很强的人正在靠近监牢,而且那种灵力似曾相识,睁开眼时发现床下枯草种一缕紫色烟正慢慢铺满整个牢房。 之后便听到门口的护卫和狱卒倒地的声音。 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被那人轻易的推开了,他径直的来到了关押着陈治的牢房,抬手一掌便把牢房门铁锁给劈开了。 而后传来陈治的一声惊呼,“杜汝铭?” 赵玄听到杜汝铭三个字猛的来了精神,这人是杜汝铭?不应该呀,杜家大火现场并没有发生打斗的痕迹,他怎么会走那么强的灵力,杜汝铭是怎么消失的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第374章 ,阻止… 静夜司地牢中,面对突如其来的杜汝铭,陈治还没来得及要说些什么就被杜汝铭一把上前掐住了喉咙。 陈治面露苦色,艰难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早就跟你说要趁早动手,可你偏偏不听,当狗当的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吗?” 杜汝铭眼神一冷怒喝道,“还是你享受那一人之上生杀予夺的权利!” “时机未到万一失败,你我还有那些老氏族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啊!”陈治极力的劝说这希望杜汝铭能放过自己一命。 杜汝铭的手慢慢松开了,陈治脸上惊恐松懈了下来,下意识的捂着脖子生怕杜汝铭马上反悔又要杀自己。 “也对,虽然你的命是我救的,可你也有选择生的权利。” 看着杜汝铭眼神似乎没有了杀意,杜汝铭赶紧接着道,“只要等一等,老皇帝就会受我们摆布,到时候财富权利都是我们的。” 看着一脸献媚的陈治,杜汝铭眼神骤冷,一瞬间一掌便打在了他的胸口。 陈治不可置信的看着杜汝铭的手掌上还有一丝紫色的烟雾缭绕,“你个蠢货,你以为老皇帝不知道吗? 他若不知你怎会被关进大牢,他若不知我又怎么会被夜幕的人抓进皇陵中,你还在这大牢里给我做千秋大梦。” 说完一掌收回,那紫色烟雾也随之进入了陈治的胸口。 杜汝铭头也不回的离开,不在看陈治的脸上由苍白变成了紫色。 “杜汝铭!”一声怒吼从杜汝铭身后传来,杜汝铭拧着眉头看过去,隔着铁窗一个约莫二十上下的少年正怒视着自己。 “小子你想为他报仇?下辈子来找我吧。”杜汝铭指着躺在地上已经不动的陈治轻蔑的看了一眼,转身不再理会赵玄。 轰隆一声响,铁门被赵玄一脚踢开,“杜汝铭,我大哥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你害死的吗?” “你大哥?死的人太多了!”说着杜汝铭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 “我大哥家住古井坊姓林,我嫂嫂名叫越小云,他到底是生是死?”赵玄说话间已经来到杜汝铭跟前。 这让杜汝铭似乎想起了什么,“越小云?…” 正思索着一道人影闪过,赵玄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让杜汝铭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座监牢竟然还关着一名高手,然而杜汝铭根本没时间和赵玄耗下去。 一抬手紫色烟雾升腾而起,朝着赵玄扑了上去。 赵玄虽然不知道那紫色烟雾到底是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慌忙躲开。 就在一进一退之间杜汝铭已经来到了大门外,站在了一条巨大的黑蛇身上,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看着杜汝铭远去的身影,赵玄心中疑惑更甚,杜汝铭本是一名高手,那杜家大火会不会是他自己放的,为何要隐藏自己的行踪。 从刚才他与陈治对话可以看出杜汝铭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而能解开这一切的人就在监牢里,想到此处,赵玄赶紧回头去找陈治。 找到他时陈治已经意识开始模糊,只留下半口气。看着脸色发紫慢慢变黑的陈治,赵玄知道杜汝铭应该是用毒的高手,赶紧崔动灵力试图将毒逼出来。 “一定要阻止…”话没说完,陈治那最后一口气没上来,两手一摊便再也没了气息。 “什么?阻止什么?”不论赵玄怎么摇晃,陈治彻底断了气。 静夜司外不远处,一座小坡上余大海只身一人出现在此。 看着静夜司异常的安静,门口的护卫竟然倒在了地上。 他赶紧上前查看,翻开一个趴倒在地的护卫一看,那人脸色发紫,眼睛翻白,那是中毒的迹象,摸着护卫已经停止的脉搏。 就在这是一条巨大黑蛇破开了静夜司门前的石柱,杜汝铭站在蛇头上,在余大海吃惊的表情下离开了静夜司。 “完了。”余大海一想到大将军的儿子还在监牢里,而这个杜汝铭却出现在这,那小子恐怕凶多吉少。 来不及多想,赶紧一头扎进了地下监牢,到了监牢却看到赵玄抱着已经死掉的陈治来回的摇晃。 “他死了?”余大海惊讶道。 “嗯,被杜汝铭给杀了。”赵玄回头看着来人是余大海。 “为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听到杜汝铭一直在指责陈治,说他下手太慢,皇上和夜幕似乎知道他们的一些秘密,杜汝铭这是在杀人灭口。” “一个商人竟然指责一个丞相,这可是闻所未闻呐,他们之间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余大海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简单。 “赵玄你也别在这里待着了,既然杜汝铭出现了,那就足以证明杜家大火一案真凶可能另有其人,跟我走,回去把事情告诉皇上。”余大海拉着赵玄走出了监牢。 就在二人走出监牢门口却遇到了一个怪老头,那怪老头不是别人,而是杜老九,杜汝铭的爹。 只见那老头不知是何故,嬉笑着把几坛酒倒在了地上,然后一把火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好你个老东西,老子差点被你玩死。”看到杜老九竟然出现在这,赵玄气的想一脚踢飞这疯老头,自己差点被老头害死在古井中。 “你认识他?” “说来话长,不过今天没空理他。”赵玄一脸不耐烦。 “老东西,捣什么乱。”余大海说着就要一脚把杜老九踢走。 “慢着,他是杜老九,杜汝铭的爹,杜汝铭刚来过这里,他不去找杜汝铭偏偏拦住我们这是何故?”赵玄拦住了面前的余大海,看着面前的火若有所思。 “老人家你就别在这跟我添乱了,你儿子杀了丞相陈治。” “不对。”赵玄感觉到杜汝铭的出现在监牢并杀了陈治,以及和陈治的对话绝对不那么简单。 而这老头也一直不是疯子,他是装疯扮傻,他是在提醒赵玄。 赵玄突然想到了被这老头引到古井下的那条甬道,那里装满了这种烈酒,事情越想越觉得奇怪。 “余总管,抓住这老头,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赵玄指着杜老九道。 第375章 ,隐隐往事 “明白了。”余大海说罢,伸手就去抓杜老九。 余大海手刚碰到杜老九,杜老九猛下蹲趴在地上抱住了余大海的小腿。 余大海扑了个空,俯身想去抓他的脚,杜老九又顺着余大海的腿缠在了余大海的腰上。 可没想到杜老九灵活的只泥鳅,在余大海这高手面前,上窜下跳。 气的余大海蓄力一掌,可又担心自己手重杀了他,一掌打在了地上,地面被打出一个手掌印。 这一掌吓的杜老九一个跟头蹿到了赵玄的身后,一脸贼兮兮的露出个头,“嘿嘿没打到!来啊来啊,朝着打。” 余大海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你等等没打够呐,跑哪去?”杜老九叫嚣道。 “赵玄走吧,皇上还在宫里等着你呐。”余大海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嗷,来了。”赵玄跟了上去。 “哎呀!你玩阴的。”杜老九这才发现赵玄手中锁链已经锁在了自己手上。 “放开我,我不去,我不去。”杜老九拼命的往后跳跃挣脱。 “杜老九,你别在装疯扮傻了,我知道你在提醒我什么,有话你直说,我可不想猜。”赵玄拽着杜老九往前走。 “谁说我傻,你才是傻子。”杜老九嘟囔道,“你是个大傻子。” 拉着的锁链突然轻松了许多,回头一看杜老九乐呵呵的看着自己,“你才是傻子,哈哈…” 赵玄一看傻眼了,这个疯老头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竟然逃出了手上的锁链,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杜老九,跟我走吧,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有吃有喝,还有不少妙龄女子。” 杜老九一听两眼放光道,“真的吗?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嘛,你去了如果没有吃喝没有妙龄女子你大可以抬腿就走啊。”赵玄笑着道。 杜老九先是煞有其事的好了点头,然而下一刻转身扭头就跑了,临走时对着两人说道,“两个大傻子,哈哈哈…” 余大海坐在马车上看着赵玄一身破烂道,“就这么进皇宫?” 赵玄撇了嘴道,“那要不你先放我回家沐浴更衣再见皇上?” 余大海瞥了一眼,用手扇了扇味道,“我还是到外面给你把车去吧。” 说着余大海走了出去跟车夫坐到了一起,一路朝着皇宫走去。 “皇上,陈治已死,赵玄带到。”余大海见了吴减并没有二话,直接退出了康宁宫。 一直侧躺在软榻上的吴减拿着奏折看的昏昏欲睡。 “皇上?”赵玄见老皇帝似乎睡着了,轻声道。 不一会就听到平顺的细微喘息声,“睡着了?” 赵玄见老皇帝睡着了,没办法只能原地盘膝坐在地上。 “你可知错!”就在赵玄以为老皇帝睡着了时候,却突然听到老皇帝的声音,抬头一看,老皇帝已经坐起来正看着自己。 赵玄见状赶紧跪在地上道,“微臣知错了。” “错哪儿了?” “微臣不该瞒着吴涯,不该隐瞒六部官员老幼的去向。” “嗯?” 看着老皇帝吴减眉头一皱,赵玄赶紧补充道,“微臣不该煽动驸马左岸和微臣一起欺瞒皇上。” 吴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吧,陈治怎么死的,你又查到了什么。” “陈治被杜汝铭杀的,当时我正在一旁偷听,只是陈治话没说完就被杜汝铭给杀了,临死之前陈治就说了两个字:阻止。就咽了气。” “你这次大闹六部,查到了什么吗?” “您还说呐,让我去查,可六部官员根本不给我查,处处刁难我,不过还是让我查到一些秘密,六部官员联合幽州独孤氏,一起隐瞒着一个关于骊山矿脉的事情。” 看着老皇帝并没有回应自己,赵玄鼓了鼓勇气,“皇上,我能大胆猜一猜吗?” 老皇帝吴减挑起了眉毛道,“嗯,你说说看。” 赵玄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骊山矿脉有问题,自己又不好对百官和老氏族下手,正巧您听说我在查林大哥的事情可能和骊山矿脉有关,所以才让我去的?” 老皇帝起身道,“你跟我来。” 赵玄没多想起身跟着老皇帝走进了一间密室。 密室内空空如也,只有一只青铜鼎。 赵玄很纳闷,老皇帝弄了间密室为啥只装了一只破鼎。 “认识它吗?”老皇帝指着鼎问道。 赵玄摇了摇头。 “看样你爹还没告诉你,这是九牧王鼎,传闻这九牧王鼎一共九只,象征着九州大陆。 谁要是得到九牧王鼎,并且打开里面的秘密,就能成为九州主宰。你爹手上有一个,你死去的舅舅白庭手上也有一个,不过他死后那只鼎就没有了下落。” 赵玄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前几日才见过自己的舅舅白庭,难道世人都以为他死了,就连老皇帝也不知他还活着? “你在想什么?”看着赵玄若有所思,老皇帝问道。 赵玄赶紧转向王鼎道,“我在想,皇上您看,按照传闻这么说那还打什么仗啊,干脆找些江湖高手去寻找抢夺九牧王鼎,那不就一统九州了吗?” 老皇帝吴减乐呵呵一笑道,“是的,你爹和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组建了夜幕,由你爹指挥你舅舅坐镇,这个夜幕你应该知道些吧。” “这个知道,不就是咱们北纪的斥候吗?传递个情报,暗杀之类的。”赵玄赔笑道。 吴减淡淡笑道,“夜幕的作用可不止这些,你爹手中的夜幕也只是其中一支。” “那这和骊山矿脉以及杜汝铭又有什么关系?” “问的好。”吴减让赵玄坐下来,将骊山矿脉卷宗的事情慢慢的告诉了他。 原来杜汝铭手上也有一只鼎,而白庭从杜汝铭手上借来了那只鼎,加将军府的,还有老皇帝的,就是四只鼎。 白庭聪慧过人,手下能人众多,拿回鼎之后从四只鼎的铭文中发现了藏在九鼎之中的秘密,他们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那就是骊山。 骊山在凉州南部,原本属于西蒙,一开始西蒙于北纪也是相安无事,但长年的战争使的北纪国库空虚,而传闻中骊山还藏着一座金山,在众臣商议后决定攻打骊山,也就是在那次战争中太子得到了龙灵灯。 得到骊山之后,朝廷任命一直以盐铁为生意的白家来挖掘骊山矿。 白庭也不负所望真的挖到了金矿,北纪也因为这座矿山得以修养生息。 就在数年后,凉州传来了噩耗,骊山矿坍塌,数以万计的劳工包括白庭被困其中生死不明,朝廷派去的人也莫名的都没有活着回来。 这件事情也让北纪朝堂争论不休,但大部分人还是支持朝廷再派人去骊山矿,毕竟那里藏着一座金山。 可毕竟骊山矿凶险万分,很多人并不愿意亲身经历。 也就在那时杜汝铭出现了,在幽州老氏族支持下杜汝铭接管骊山矿,朝廷不仅把三洲监牢的死囚充当劳工发放到骊山,还招募了很多能工巧匠一同前往,并派兵去镇守。 杜汝铭接管后的几年里还算顺风顺水,不仅再次挖到了金矿,还发现了那次坍塌后的矿坑,并挖出了不少的尸骨,几年里也相安无事。 然而骊山矿仿佛是个魔咒一般,杜汝铭接管三年后又发生了一次坍塌,劳工,死囚还有镇守的士兵全部遇难。 杜汝铭因为给自己父亲过寿躲过一劫。 第376章 ,逃离 康宁宫密室中,只有吴减和赵玄二人。 “臣再次斗胆。 那么说骊山矿脉卷宗是您让六部封锁了消息,甚至毁了所有卷宗,是您让六部官员保守秘密,甚至就在前几天就算您知道我去了六部仍然没有松口?” 老皇帝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 赵玄终于明白了,为何六部官员那么硬气,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交出骊山矿脉卷宗,“可我还是不明白,那您明知道我在查,您为何还要…” 吴减眼神有些黯然,叹了一口气道,“杜汝铭和老氏族之间关系匪浅,朕不查他们是给恩赐,让他们明白只要忠于北纪,朕可以既往不咎。” “那皇上您还让我去查?既然我知道了您就不怕我把这秘密公之于众?就不怕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天下?”老皇帝听完淡淡一笑,混浊的眼神闪着一丝精光没有一丝怜悯,“天下是打出来的。 死个几万人谁会在乎,让你查是要他们收敛些。 朕统一了北境三洲建立了北纪,还百姓二十年的太平,就算朕犯了一两件错事,那也是为了北纪的国运,世人怎么看怎么去评价那是后人的事了,朕不在乎。” 老皇帝顿了顿若有所思,“这话本不该朕告诉你,可眼下朕已经时日无多。 这北纪的江山看似一片繁荣稳定,可背后却已然暗藏汹涌,我吴家起兵之初靠的是幽州老氏族,有朕在那些老氏族还不敢造次,可一旦朕不在了,北纪朝堂很难有人能压得住他们。” “那太子继承大统后不就是咱们的皇上了吗?生杀予夺还不是他一言之下的事?” 吴减摇了摇头,“吴沉能当太子,一半是因为他自己,一半是因为他身后的老氏族他登基后还需要老氏族和百官的扶持。 身为一国之主更是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杀予夺你的有个正当理由,不然就是暴君,是昏君,到时候就可以明正言顺的把你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甚至杀了你,古今多少朝代更迭不就是因为有些国君惹了一些个权臣才落得如此。” … 老皇帝后面说的什么赵玄已经记不清了,走在皇宫大道上的他,一路上浑浑噩噩,一股悲凉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原本以为那被毁的卷宗是六部官员所为,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老皇帝吴减,他回头看了一眼康宁宫,心中感慨万千。 这高大的院墙,围着一座华丽的宫殿,而那高高在上的王座下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赵玄不是没有想过这是老皇帝的手笔,可自己今天亲耳听到还是被那些话震撼了,三观和信念碎了一地。 不自觉脚步越来越快,眨眼间飞身就来到了屋顶,看着远方起伏的山脉,只想着自己能跳进那群山中,不想被人打扰,突然有种想要逃离这里的想法。 “赵玄!” 闻声看去吴涯正站在清晨的阳光中一脸微笑看着自己。 赵玄一跃而下,报以微笑迎了上去,“长孙殿下,别来无恙呀!” 嘭的一声,赵玄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人用铁锤砸了过来。 “你干打我?”赵玄不解的看着吴涯。 “我为何打你,你自己不知道嘛!你骗我!”吴涯一脸愤怒指着赵玄一字一句道。 “我… 你爷爷也…”看着吴涯愤怒的模样,他知道老皇帝一定没告诉他那个鼎的事情,要不然以吴涯的脾气这会肯定不敢来见自己。 赵玄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把抱住了吴涯,“是,是我不对,只有把你骗进康宁宫才能保我一命,也才能让幕后黑手出来。” “可你也不该骗我,你是我最亲的人,没有之一。”吴涯话音不高,却很坚定。 赵玄看了吴涯一本正经的脸,浑身别扭,嬉皮笑脸道,“长孙殿下请放心,日后不论我骗了你还是怎么样,我对你一向忠心不二,我永远是你的伴读书童,你撵我也不走,打我也不走。” 说完抱着吴涯学起了自己媳妇雷雪样子,在吴涯肩膀上蹭了又蹭。 惹得周围护卫和宫女一阵指指点点。 “你赶紧给我放开,身上臭死了!”吴涯推搡着赵玄。 “不放。”赵玄就差人没挂在吴涯身上了。 “你真的出来了,太好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人齐齐看去,一身白色长裙的公主吴莹。 赵玄一看有人来了更加起劲了,“吴莹姐,你看到没,这个吴涯一个大老爷们竟然不让我抱,他要是个女的不好意思我还能理解,我们两个那都睡过一张床,你说说你害羞个啥。” 吴涯见状也不示弱道,“我那是不让你抱吗?你这身上一身的臭味还有尿骚味,谁受得了啊!” 吴莹上前凑了凑,小鼻子动了动,赶紧扭过头捏着鼻子道,“这味道真的很大,怪不得吴涯嫌弃你,我也嫌弃你。” “你唤公主什么?”吴涯瞪着铜铃般的眼睛。 “姐呀怎么了?” “你唤她一声姐,她可是我姑姑,那我不是应该唤你一声叔?”吴涯惊叫道。 公主吴莹听罢爽朗一笑,“应该如此,不过我不讲究这些。” 说罢一只手臂搭在赵玄肩头道,“是吧臭弟弟。” 吴莹另外一手拉着吴涯看了看他,“你在乎这些吗,大侄子?” 吴涯看着吴莹怪异的表情心里道,“他们两个应该算是一家人。” 吴莹身体一斜差点摔倒在地,扭头看去赵玄正低着头往前走,“赵玄你干嘛去?左岸还想找你切磋一下呐。” 赵玄并没有回头,“失陪了两位,我真的有些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你…”吴莹还要说些什么就被吴涯拦了下来。 “经历过那么多从来没见过他像今天那么疲惫,我想他一定是真的累了。” 吴莹看着眨着眼,并不明白吴涯再说什么,但看吴涯表情那么认真也不好再问。 “谁在那?”吴涯感到有人在附近一直躲在暗处朝着这里观望。 “长孙殿下,是我。”一身黄色长裙的独孤月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吴涯问道。 而独孤月的眼睛却看着赵玄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思绪万千。 “你个呆侄子,这你就别问了。”吴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身为女儿身直觉告诉她,独孤月是为了赵玄而来,而为什么独孤月没有出现在赵玄面前,吴莹也猜了个七八分。 现在孤独家和赵家关系并不明朗,甚至有可能走向水火不容的地步。 第377章 ,矛盾 清晨的长阳街上。 大人们打扫着门庭,小孩子们在街上嬉戏打闹,水井旁早就排好了长队,几个摆摊的菜贩也把石牌楼下占了个满档,道路两边人们开始为了一天的生计忙活起来。 赵玄低着头凭着感觉往家的方向走,路上熙熙攘攘也没有任何能引起他的注意。 突然一人迎面撞了他一下,从他身上顺走了那块莲花令牌,也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就在赵玄路过的福月楼上,白庭把一切看在了眼里,挥了一下手,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带着白色面纱的男人,“大人有何吩咐。” “去南市找周四海,把令牌拿回来就好,顺便查查老皇帝吴减给赵玄说了些什么。” “是。”话音刚落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那人走后胡忠来到了白庭身旁,拱手道,“白大人,陈治在监牢被杜汝铭杀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让李干回去了。” “嗯,可以顺便告诉李干一声,不到最后我们是不会去找他的,让他安心的做自己就行。”白庭目光依旧锁在赵玄身上。 “明白了,万不得已不会启用他。对了,杜汝铭是从东郊皇陵出来的,东郊皇陵据点要不要撤了?” 白庭回过头看着胡忠,“不用。杜汝铭可没心情对付我们,告诉底下的人可以撤出叶城了。” “大人那我们就不问北纪了?”胡忠有些不明白。 白庭意味深长的看着皇城方向,“有些人坐上了高位,整天下面跪拜的人喊着英明神武,就以为自己真的明英了,有些事情需要有人自己去体会,你告诉他他不听,听了也不见得就会改。” 胡忠听出来了,这是白庭对老皇帝吴减的怨言,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笑容道,“那将军府呐?” “胡忠啊,你要是在跟我开玩笑信不信我把你丢进丹水里喂鱼。”白庭面无表情道。 “好嘞,小的明白了。”胡忠笑着躬身退下。 楼下街道上,赵玄仍就麻木的走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他屏蔽了。 刺啦一声,一盆脏水泼在了他的脚面上。 “实在对不起,要不进屋给您换双鞋?”一阿婆一脸歉意的笑着道。 赵玄并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让开,八百里加急挡者死。” 路上行人慌乱的让开了一条道。 “呜呜~妈妈,妈妈…”一小女孩被人绊倒坐在地上无助的哭着,手里的糖人也碎了一地。 眼看着那匹谁也不敢拦的快马就要来到小女孩跟前,众人没一个敢上前阻拦。 “八百里加急,挡者死!” “啊!我的女儿!”一妇人惊叫着朝着小女人奔了过去,本能的用自己身体护着自己的孩子。 眼看着那匹奔驰的马就要踩到女人的身上,有的人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 就在此刻赵玄瞥了一眼,看着女人坚定的眼神,突然有种想要帮助她的冲动。 可“挡者死”这句话惹的赵玄心中火冒三丈,猛然来到女子二人身前,对着那匹奔驰而来的快马。 嘭,只一脚。 一声嘶鸣,马和人皆踢倒在地。 赵玄看也不看那倒在地上痛苦的驿卒,更没有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径直的往前走。 而身后那母子跪在地上朝着赵玄跪拜他也没看到。 也不知走了多久,赵玄凭着感觉来到了将军府。 沐浴更衣之后去给白兰问了个安。 “娘,我回来了。”赵玄进了白兰屋里噗通跪在地上道。 “你还知道回家,你胆子怎么就那么大,连雷雪你也瞒着?”白兰没好气的坐在椅子,差点把茶丢在赵玄身上,看了看茶碗心疼的又轻轻的放了下来。 “娘我也是不得已。”赵玄苦着脸道。 “你爹不在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向你爹交代,怎么向雷雪交代,怎么向你岳父母交代,怎么向你祖宗…”白兰突然想到赵印好像没有父母,哪来的祖宗。 “娘,您放心,我这都是老皇帝授意之下干的事,就算我犯了什么大错他也不会把我怎样的。” “你还强词夺理,我管不了你了,你给我回你的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去。”白兰气的一掌拍在桌上,然后背过去,使劲的揉了揉刚才那只拍桌子的手。 赵玄见状赶紧灰溜溜的跑不见了。 雷雪和郭欣正在小院中给花浇水,见到赵玄回来了,雷雪丢下手中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扑倒赵玄身上,在他耳旁蹭来蹭去。 郭欣见状只好默不吭声的走出了小院。 “我就说你没事嘛,塔鲁国那么危险你都过来了,这叶城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雷雪一边蹭来蹭去,一边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副满足的笑容。 “呀!雷雪。”赵玄一惊一乍道。 “怎么了?”雷雪忽闪忽闪的眼睛仿佛星空一样。 “你是不是胖了?”赵玄抱着雷雪,摸着她腰围道。 雷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道,“这才两天不见你就说人家胖了,不过,也不知为何,这两天特别饿,也许是叶城的饭菜太好吃了,我没忍住。 嗷,对了我见到舅舅了。” “舅舅?你娘还有个哥?”赵玄问道。 “我是说见到你舅舅白庭了,你看这是他给我的见面礼。”雷雪伸出手臂露出两只玉镯。 赵玄看着玉镯愣了神,自己这个舅舅白庭到底在做什么,为什要隐瞒自己活着的消息,甚至于老皇帝也不知他还活着。 杜汝铭和老氏族为什么对骊山矿脉那么感兴趣,那地下到底藏着什么,白庭失去的手脚又和那场矿难有关吗? 想到这里赵玄只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想要知道其中缘由恐怕得亲自去问白庭。 “赵玄!…”雷雪拧着眉头,“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赵玄终于被雷雪从自己的世界里给叫了出来,看着雷雪赵玄气愤的骂了一句,“该死的,我怎么又不自觉的去想了。” 雷雪有些莫名其妙道,“什么,你又在想什么?” 赵玄捧着雷雪有些肉嘟嘟的脸道,“不想了,我什么也不想了,我要吃饭睡觉,走吃完饭睡觉去。” 第378章 ,警告 “退朝!” 随着张德喜一声高呼,百官们退出了武宁殿。 “林大人请借一步说话。”刑部尚书李启拉着林英走到了一角。 “李大人有何事?”林英问道。 “今这是怎么了,放了赵玄,这我能理解,毕竟他是大将军的儿子,就算他有天大的错,以大将军的军功也能保他一命。” 李启一愣,“他出现了?那怎么会又变成通缉犯了?” “昨夜静夜司地牢,皇上派人去问陈治话,结果到了地牢就发现陈治被杜汝铭杀了。” “什么?”李启心头一颤,眼神闪烁不定,“多谢林大人,告辞。” 说完拱手而去,不待林英回礼便匆匆往前赶去。 … 李启快马加鞭回到家中。 “刘大力!”李启还没下车就急急呼唤自家护院刘大力。 “老爷刘大力这两天请假回家看他老母亲去了。”管家赶紧几步跟上前去道。 “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面色焦急的李启,管家也很纳闷,自己这老爷什么时候这么着急过,“应该明天早上能回来,老爷您找他有事,要不我派人过去让他回来。” 说着抬头看看日头马上就到晌午了,“这会让人过去估摸差不多傍晚能回来。” “去,快去派人让他回来,并告诉他让他多招几名高手,还有把他老家那几条狗给我带过来,就养在后院。” 管家听的有些懵了,“老爷您不是说不养狗了吗?”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对了告诉他能招多少人就招多少人,越多越好。”李启边说边往后院快步走去。 “是,是,这招那么多人这钱从哪里支出?” “你个糊涂蛋,都这个时候了还问从哪里支出,去能用的钱全都给我拿过来。”李启这会急得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直接开口骂了。 一旁的管家哪见过自己老爷开口骂过人,应了一声赶紧去找账房把李家所有能动用的钱全都拿了出来,把账本放在了李启面前。 李启打开账本看了看,拿出笔在账本上画了个圈道,“这两间铺子你现在就去找人把他卖了,还有这几块地也不要了,这两间院子也不要了,这个…” “老爷这两间铺子可是大奶奶陪嫁的,这都给卖了?”管家提醒道。 李启拿着笔看了半天,“卖了,不留了,全都卖了。” “爹,您不能卖了它,这是娘留下来的。”李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双手紧握激动的说道。 看着儿子反应如此强烈,李启竟一事无言以对,“你们先下去。” 退去了左右,李启来到李澜跟前,拿起他的双手,叹息一声道,“儿啊,爹也舍不得,可现在咱家遇到大事了。” 李澜不解问道,“爹又遇到大事了?” 李启点了点头,目光上下打量着李澜,原本从来没有正眼瞧过的这儿子,眨眼间已经二十上下了,“你大了,有些事你应该知道些,那今天我不妨就告诉你。” 李启示意儿子和自己一起坐了下来,告诉了他一个很多人知道,却避而不谈的一个问题。 … 北纪开国之初老皇帝吴减带着老氏族们,和赵印的那些能征善战的将军们打下了半壁江山。 而他们这些文臣并非一开始跟着吴减的,只是后来吴减攻打下了后周,也就是叶城以北的徐州城,他们这些文臣也就被当作俘虏了。 后周被灭可钱粮人口等一些重要的文献就被周不省给藏了起来,周不省用这些东西保住了他们这些人,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北纪的朝臣。 从此北纪就由三股势力相互支撑,也也相互掣肘,彼此之间矛盾重重。 而然随着北纪军事上取得的成果越来越大,文臣和老氏族们就被武将们压了整整一头。 老氏族们不甘心,加上这些文臣也对武将们颇为忌惮,幽州的老氏族主动找到了周不省,并提议联合起来一起对抗当时如日中天的将军府和白家。 可要绊倒将军府谈何容易,就算大将军赵印打了几次败仗,却很难动摇他的根基。 直到骊山矿难的发生和满洲城大战,终于让老氏族抓到了机会。 满洲城大战,北纪损失八万精锐。 骊山矿难的发生也导致北纪国库空虚,这两件事一起使的北纪再也没有了对外扩张的能力。 老氏族和文官也等来了机会,他们抓住这次矿难,陷害是白庭动了骊山矿脉中不该动的东西,导致这次矿难,并趁机夺取了白庭手中的骊山矿脉。 扶持叶城古井坊杜汝铭接手骊山矿,并且把北纪盐路一起送给了杜家打理。 杜汝铭接手骊山矿脉之后的几年也渐渐有了起色,老氏族和文官们觉得因为扶持杜家有功,都想从中捞取一笔钱财,一开始杜家也很大方,可后来骊山矿再次发生坍塌,导致杜家自己投入进去的钱打了水漂,连带着户部刑部等也受到了牵连。 为了隐瞒事实,杜家也只好忍痛割肉,每年都要拿出大量的钱财,给那些被埋在地下的人家眷每年岁钱,以掩盖他们还活着的假象。 在老氏族的帮衬下,联合百官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其中皇上并不是不知情,而是介于老氏族的压力不得不将此事压了下去,以免引起北纪百姓的恐慌。 听完李启的故事,李澜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爹,那这和您卖家业筹钱有什么关系?” “杜汝铭这个人看起来像个商人,文质彬彬好,可骨子里报复心极强,他曾经扬言要杀了当今皇上甚至毁了叶城。” “啊?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是皇上在叶城建都导致地下河流改变了走向,导致古井坊中那几口百年老苦水井变成了甜水井,致使杜家再也没有能酿出百年醉,他恨皇上,虽然老氏族帮他拿到了骊山矿脉,可骊山矿脉并没有让杜家好转,反而越来越没落。” “那您是担心杜汝铭也会来报复我们?” 李启站起身看着门外,脸上忧虑更浓,“会的,但奇怪的就是杜家为什么会被一夜蒸发,又为何杜汝铭在陈治被抓的时候出来,这或许是皇上故意在吴沉快要继承大统之时警告我们。” “警告,警告什么?”李澜不明所以问道。 但李启似乎并没有听到儿子的话,嘴里喃喃道,“还是哪里不对,既然是警告,那赵玄大闹六部的时候也没有皇上的信物,也没有圣旨,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379章 ,闯城门 清晨叶城南市城们外,太阳照在路面上一层微露,泛着耀眼的光,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走在青草上,身后独留一串脚印。 男人来到城门前驻足,看着墙上自己的海捕文书不由的淡淡一笑。 门牙将看着那人有些奇怪,走上前去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那人扭过头瞥了一眼,门牙将伸着头皱着眉仔细一看,竟然是杜汝铭。 吓得他连连后退数步,噌的一声抽出刀,“站住别动。” 黑色斗篷下的杜汝铭轻轻一笑,抬手间就来到门牙将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咔嚓一声骨骼清脆的响声,那门牙将头一歪眼一翻死了过去。 城门处六名士兵见状赶紧大声喊到,“关城门!” 门内士兵听到后赶紧推动巨大沉重的城门,城楼上原本闲散的禁军也赶紧打起精神,一只只弓箭对着城门下的杜汝铭。 杜汝铭轻蔑一笑,抬手一掌,一股劲风伴着碎石打向了城门处的禁军,禁军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碎石击倒在地。 … 南市校场里,关心刚巡视一遍操练的士兵,回到自己的营帐就看到自己老爹关老五,垂着头正郁闷的坐在角落,仿佛犯了错的孩子。 “爹,您怎么又来了?”关心差异道。 “咋啦,你爹我还不冷来你大帐啊?”关老五回过头白了自己儿子一眼。 “没,我只是好奇,您来这又有什么事情。” 关老五看着儿子一眼,长叹一声道,“你说当时我咋就信了于范青的鬼话,还把六番队张不赢送给他,张不赢家眷怎么样了?” 关心这才知道自己爹来这里意欲何为,“爹您这是想问问张不赢的情况?” “你不废话吗?快说。” 一看老头有些着急,关心却不着急了,“来爹喝口水。” 说罢取了两只碗,到了水,一口气满足的长舒一口气。 “你还有空喝水,你爹我都急死了,这杜汝铭被通缉了,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爹这事您还真问错人了,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嘛,要不您进宫问问皇上?” 这话可把关老五气的够呛,这儿子明摆着让自己爹去俯首认罪,“你了小兔崽子,我现在能去吗?皇上知道是我给于范青提供的假人证他今后会怎么看我,我这一世忠义就不毁了吗!” 说罢关老五蹲在地上抽泣起来,嘴里呜喃道,“我当时糊涂呀,几杯酒下肚就成了于范青和独孤庵的帮凶了,我这哪里还有脸去见皇上,那赵印还不得笑话死我。” “爹,您要趁着皇上对此事还没有追究下来就赶紧自己承认了,要不他哪天想起来了让林英追查下去,您那老脸才没地方搁呐,您说是不是。”关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 “什么?皇上还没让人查下去吗?”关老五有些吃惊的从地上爬开起,这要是在以前老皇帝早就让人查个究竟了,可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老皇上竟然没有追查下去,只是让人批了海捕公文。 “没有啊,我觉得他这是在给人留时间,让人自己去坦白。” 关老五认同的点了点头,“有道理,我这就去面见皇上,是杀是剐老子认了。” 说罢整了整衣服,捋了捋头发,抬腿挺胸就朝着大帐外走去。 可刚一出门就被一小卒撞了个满怀,那小卒被撞倒在地。 关老五赶紧扶起他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小卒一看是关老五赶紧拱手道,“老将军!我…我没事。” 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小卒关老五连忙问道,“你这跑那么快干嘛去?” 小卒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赶紧冲着大帐内的关心喊到,“关将军,不好了,有人要硬闯南市城门。” “什么人敢如此胆大?难道又是赵玄?”关老五疑惑道。 在叶城百姓及朝廷百官眼中,能胆大妄为到无视律法硬闯城门者,除了将军府的赵玄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不是老将军,是杜汝铭。” “什么?”关老五有些吃惊。 “带我去。”关心那些佩刀走出了大帐,关老五也跟着一起去了南市城门。 三人刚到南市就看到百姓一窝蜂的往北跑,士兵们整齐的列阵,朝着城门伺机而动。 只听见城门外一阵嘈杂的哭喊声,当最后一个哀嚎声停止,城门处安静了下来。 突然一声闷响,轰隆。巨大的撞击声直接将厚重的城门推开了,门后的木栓被震断。 一名城楼上的禁军从楼梯上滚落下来,连滚带爬的来到关心跟前,“将军是杜汝铭。” 看着那名士兵脸色发紫,关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快,往后撤,弓箭手准备。” 列阵的士兵随着关心的口令变换了阵型,刀斧手往后撤,盾牌兵往前推,弓箭手紧随其后,一个个如临大敌。 城门出,一阵邪凤吹过,卷起风沙,根本看不清有没有人。 “放箭!”一名校尉喊了一声,数百只箭将城门处封锁。 然而随着风沙褪去并没有看到城门处有杜汝铭的身影,只看到门口处几名士兵被射成了刺猬。 关心眉头一紧,心里大惊,这杜汝铭恐怕已经进来了,而且不是从大门,而是城楼上。 果然一道巨大的人形阴影印射在众人面前,抬头看去,一个人正站在城楼上,太阳从他背后照射过来。 “在城楼上,给我放箭!”那名校尉喊了一声。 还不等弓箭手拔出羽箭,杜汝铭犹如神兵天降,纵身一跃跳到弓箭手的中心,一掌推出,一股紫色毒气伴随掌风,将面前的弓箭手皆飞出去。 被击中的弓箭手瞬间哀嚎一片,有的当场断了气,有的捂着脖子吐着白沫痛苦不已。 “今日我是来取吴减狗头的,尔等若要阻拦,死!”杜汝铭矗立在人群中,眼神充满了杀气。 关心愣在了一旁看着杜汝铭从自己身前走过无动于衷,一众兵卒也不敢向他靠近。 “关心,你干嘛呐!赶紧阻止杜汝铭。”关老五急得直跺脚,转身抽出身旁士兵的刀就冲着杜汝铭而去。 第380章 ,成全你的忠名 叶城南区。 关心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是见过杜汝铭的,平时一副商人模样虽然也有些商人的狡诈,可遇到他们这帮文臣武将那还是见客客气气的。 偶尔去福满楼喝酒,只要碰到杜汝铭他总会上去跟自己打声招呼并把自己这桌的帐一并结了。 可今天却看到一个心狠手辣,眼中尽是杀意,身手异常凶猛的杜汝铭,而且口口声声要取皇上吴减的头,而且称其为狗头,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什么原因让杜汝铭性情大变。 “杜汝铭休走,看我一刀!”关老五飞身一跃三丈高,举起刀朝着杜汝铭头上砍去。 杜汝铭闻声扭过头,冷眼一撇,“漏洞百出!” 抬起一掌朝着空中的关老五打了出去。 关老五见状大惊不好,自己大意了,这在地面还好能凭着身法躲过去,可这是在半空中,杜汝铭一掌像是在打一个固定的东西一样,朝着关老五落点砸了上去。 嘭的一声闷响,关老五被一掌打落在地,捂着汹涌的胸口,哇啦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即脸色发紫。 “爹!”缓过神来的关心赶紧跑了过去。 “臭小子,别管我赶紧阻止他。”关老五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关心直起身,拿刀指着杜汝铭道,“休走。” 几百名禁军跟着关心一起围了上去。 杜汝铭转过身面对几百名全甲禁军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畏惧,“关心,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爹也只是暂时昏迷,我只想取吴减狗头,并不想让各位的妻儿成为孤儿寡母。” “少废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若想进入皇城就从我等尸体上走过去,否则休想前进一步。” 杜汝铭摇了摇头,他不想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说什么费话,可也并不想滥杀无辜,可他更明白关家人对于那个皇上的忠诚度恐怕只有死才能成全他。 “我明白了,只有用你的命才能为你关家鸣身,我成全你就是了。” 说话间杜汝铭右手掌上已经凝结出一个紫色毒气球体,紫色球体疯狂旋转。 关心看着杜汝铭手上的毒球,知道那东西恐怕非同寻常,他不敢大意紧盯着杜汝铭的动作随时做出反应。 杜汝铭见关心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一步,不由得轻蔑一笑,“你也是个鼠辈呀。” 说完一掌推向地面,紫色毒球打在了地上,瞬间升腾起一片毒雾将关心和那些禁军包围其中。 毒雾中的禁军哀嚎声起,成片成片的倒在地上,蜷缩地上口吐白沫捂着脖子异常痛苦。 关心虽然捂着口鼻可还是中了毒,一时间头晕眼花,手中刀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踉踉跄跄的往前走想靠近杜汝铭。 杜汝铭见关心向自己走来,提醒道,“放弃吧,我这毒只会让普通人难受失去行动力,可你一旦催动灵气,毒会随着灵气进入到你全身经脉,一盏茶的时间你必死无疑,而且无药可解。” “是嘛,一盏茶的时间够了。” 说完关心提刀便冲向了杜汝铭,一刀上撩朝着杜汝铭脖子砍去。 杜汝铭一个侧身刚躲过,那关心的刀斜着又劈了下去,杜汝铭再次轻松躲开。 一刀又一刀,左右劈砍,杜汝铭脸上略显轻松,不过他知道这是关心再给皇城内的禁军拖延时间,想让他们赶紧收到消息做好准备。 想到此处杜汝铭也不在给关心留余地,抬起一掌鼎在了关心的下颚骨声,咔嚓一声,关心下颌骨断裂,牙齿也被打掉了几颗。 呸,往地上啐了一口鲜血,还有两颗牙齿,此时的关心只觉得眼前杜汝铭更加模糊不清。 提刀横在身前,定了定神瞅准了杜汝铭的身位再次砍了上去。 杜汝铭见关心只是下意识的往自己跟前劈砍,连自己的影子也碰不到他知道关心已经到了极限,转身不再理会,径直的朝着皇城走去。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锐声,一只红色穿云箭从杜汝铭身后响起,杜汝铭扭头看去,一脸是血的关心咧着嘴手臂高高的举起,显然那只穿云箭是他给皇城发的信号。 “杜汝铭休走,吃我一刀,啊…”关心大声说道,呼喊着朝着杜汝铭砍去。 杜汝铭认可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程。” 话音一落,杜汝铭回身朝着关心走去,抬手挡住了关心的手腕,那刀从杜汝铭身后落下,一掌打在关心胸口上。 一脸是血的关心咬着牙忍着苦痛,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左手从腰间拔出短刀,一把扎进了杜汝铭的右侧腹部。 杜汝铭惊讶的看着关心,想不到关心到最后都没有放弃阻止自己,可这一刀让杜汝铭恼怒不已,因为他知道那座皇城里还有数以万计的禁军还有未知数量的高手,关心的这一刀让他受了伤,有些后悔了,不该轻视敌人。 “去死吧!”杜汝铭咬牙切齿,再次蓄力一掌将关心轰出三丈外,拔出自己右侧腹部的伤口,撤下斗篷撕下一块布条缠住了伤口。 看着不远处的皇城再看看自己的伤口,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取了吴减的头。 … 康宁宫张德喜闲来无事,躲在一颗银杏树下乘凉,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传入耳朵,起身往天空中四下看去,一只红色的穿云箭出现在南面。 他赶紧起身往康宁宫外跑,“来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个小太监应了一声往武宁殿方向跑去。 转头又对着康宁宫里喊到,“余大海,赶紧出来保护皇上。” 喊了一声没人应答,又喊了几声仍就不见余大海回应,只能自己跑进康宁宫皇帝吴减的房间。 捏着嗓子喊到,“余大海你在哪?…” “嗯~”老皇帝吴减伸了个懒腰,“怎么了?” 张德喜赶紧跪在地上朝着吴减磕了个头,“奴才该死打扰了皇上清梦,只是南市方向好像有些不同寻常,有人发了只响箭。” “起来吧。”吴减坐在床边用脚摸索着自己穿鞋。 张德喜赶紧跑过去把鞋给吴减穿上,“南市那谁在?” “回皇上,关心的青龙旗在那。” 老皇帝点了点头,“嗯,吏部对陈治怎么判的?” “这个奴才还不知,太子殿下那好像还没下决定。” “告诉太子,此事到此结束。” “是,奴才这就去传话。”张德喜慢慢的退出了房间,走出康宁宫后一路小跑来到了自己屋里,将皇上刚才的话写了出来交给了身边的一位小太监模样的人,嘱咐道, “请一定要把这个消息传递给独孤庵大人。” 那人拿着纸条转身便消失不见。 第381章 ,刨祖坟 杜汝铭一路势如破竹,从南市杀到了长阳街,从长阳街一路又杀进了武徳门,留下了一路的毒气。 整个长阳街上弥漫着血腥和紫色的毒气,常住两旁的百官更是紧闭了房门不敢出屋。 前来救驾的京城守备被毒气阻挡在了长阳街前,没办法往前一步。 “杜汝铭杀进皇城了。”小丁一路小跑闯来到正在吃饭的赵玄身旁。 赵玄一手拿着羊排,一手拿着肉饼,嘴里含糊道,“杀进去就杀进去呗,皇上身边有那么多人,哪是他能杀得了的,哼。” “少爷可是如果杜汝铭被杀了,恐怕就很难问出小石头爹的下落了。” 赵玄停止了动作,思索道,“他不说我也知道,恐怕连尸体现在都找不到了,我也不想问了,这件事就永远瞒着小石头吧。”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们被人踹来了,来人是子晋,喘着粗气道,“赵玄你还在家里干嘛?杜汝铭都杀进皇城里了。” “你认为杜汝铭只身一人能杀的了皇上?”赵玄放下手中的饭菜问到。 “杀不杀得我不知道,可我听童山月说京城守备军被一条巨蛇困在了郊外,皇城内的禁军死伤殆尽,杜汝铭已经逼近了武徳门前了。”子晋捂着伤口一瘸一拐的拉着赵玄就往外跑。 “难道陈治所说是真的?”赵玄已经被拉出了将军府朝着皇城赶去。 看着前方一层层紫色毒气,二人止步于前。 “给你,这是碧水丸,能驱毒记得结束了还我。”子晋从怀中掏出一玉瓶,拿出一颗绿色小药丸。 “把碧水丸给我了你怎么办?”赵玄有些感动问道。 “我?我都为你差点被人打残废,现在的我去就是个拖累,你去吧,我在将军府给你看着家。”子晋推了赵玄一把。 赵玄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奔向了毒雾之中。 眨眼间便来到了长阳街,街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禁军的尸体,他们各个口吐白沫捂着脖子,身体挣扎着还不想死,可赵玄真没空去搭救他们。 就在这时街边一福月楼门口一团燃烧的火焰引起了赵玄的注意,定睛一看那团火焰下是一坛被打烂的酒撒了一地,而火焰周围紫色毒气正慢慢消失。 赵玄站在火焰面前,他想不明白杜汝铭怎么就认为自己定能杀了皇上,他凭什么,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一道道线索出现在眼前,“杜家祠堂碑文”,“疯老头杜老九”,“古井坊井下的烈酒”,“还有那通向远处的甬道”。 “我明白了!”赵玄转身又折返了回去。 “苏河,小丁快来!”赵玄呼喊着。 “赵玄你怎么又回来了?”子晋一瘸一拐的费了半天时间才到将军府,而赵玄就在他跟前风一般的从他跟前略过。 赵玄拉着子晋道,“我知道了,杜汝铭留了一手,他要把整个叶城当作坟墓。” “啥?”子晋有些不敢相信。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刚从静夜司出来碰到的疯老头杜老九吗?” “那我咋知道,我又不在场。” 赵玄急得直跺脚,“他在我和余大海面前放了一把火,那火根本阻止不了我去追杜汝铭,他不是疯了,他是在装疯扮傻,是在提醒我杜汝铭想用烈酒把整个叶城变成坟墓。” 子晋眼睁得像个铜铃,“他可真会玩,那我们岂不是也会被烧死? 不行的话赶紧跑吧。” “不,还来得及,而且我准备给杜汝铭送个大礼,他不是要烧了叶城吗,我就把他杜家祠堂送上天。” 子晋一听这话差点惊掉下巴,“刨祖坟?你这可太缺德了。” … 武徳门内杜汝铭面对数以千计的全甲禁军毫无惧色,而那些全甲禁军面对杜汝铭只身一人却被逼的连连后退,只因为他双手之上两团紫色毒气。 碰到那毒气人的尸体从南市一直排到了皇城大门武徳门前,他们一个个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抽搐着,手捂着脖子无法呼吸,双眼翻着白。 杜汝铭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想像中的高手,这让他感到非常意外,可都已经打进了皇城,也无暇他顾。 双掌推出,两只毒球砸进了禁军中央,不消一刻,那挡在他面前的禁军都已经瘫倒在地。 抬头看去皇帝吴减早朝的武英大殿就在眼前了,而去往武英大殿的台阶上早就没了任何人影。 他来到武英大殿门口,推开了高大的门,跨过门槛却看到一个头发全白了的老人,穿着一身白色素布衣裳坐在龙椅上,仿佛知道他回来一直在等待着他。 杜汝铭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四下看了看。 “别看了,这里除了我,还有你就没有其他人了,其他人都被撵出去了。”吴减弓着身眯着眼睛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一句话点中了杜汝铭的心里。 “你是吴减?”杜汝铭皱着眉头,他今天是来拼命的,怎么会往后撤了一步,随即往前走了两步,距离吴减不过二十步的距离。 吴减他是见过的,虽然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可眼前这老头也太老了,吴减按照他的推算顶多六十岁,可眼前的吴减头发全白了,苍白的脸上尽是褶皱,一双眼睛昏暗无光,柔弱的身躯仿佛一阵风都没吹倒他,这看起来最起码将近一百了吧。 “嗯,来到这里不容易吧,你看看浑身是血,有你的也有那些禁军的,累了吧,先坐下说话。”吴减语气温和,掌心朝上示意杜汝铭坐下来说话。 杜汝铭仿佛受到某种控制,眼中肆虐的杀气渐渐消失不见,听话的坐在了台下。 吴减耐心的等着杜汝铭慢慢的坐了下来,开口道,“听闻你要取我头?” 杜汝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过来是取吴减头的,可自己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坐在了他的对面,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你知道我会来?” 吴减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敢一个人面对一个想要杀了你的人?难道你认为你能从我手中活着?还是以为我杀不了你?” 吴减起身傲然道,“朕当了十多年的皇帝,见的刺客比这台下的百官还要多,就在你坐的那个位置上,也不下于十名刺客死在那里。” 杜汝铭这才意识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原来从一开始进来吴减就没用皇帝的口吻和姿态在对自己说话,让自己放松了警惕,而且说话口吻完全像个长者,忘了他就是自己要杀的人。 而现在他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杜汝铭闭上眼盘膝坐在地上,垂着头语气轻松道,“是嘛,那是他们没有抱着必杀你的决心。” 吴减有些疑惑的看着杜汝铭,“朕有些不明白,那些刺客要么是前朝余孽,有些是敌国派来行刺的,可你又是为何。” “为何?”杜汝铭冷冷一笑,“你不知道吗,你在古井坊的北面建立了都城,导致地下河流改变了方向,更因为人口的增加致使古井坊那几口百年苦水井变了味,致我杜家再也酿不出那不传承于世的百年醉,那是我祖宗的基业。 我看着他毁在我手,更是毁在了你手,你是皇上一句话便要在这里建造皇城,可你有过问我们这些人吗?” 吴减拧着眉头看向杜汝铭,“朕对你杜家不薄,十多年不论对外战事如何户部也从未向杜家多催缴一分税务,还让漕运为你运送五谷行方便之门,你开口要骊山矿脉朕也没有拒绝。 如今你却因为一个杜家百年醉舍了命也要来杀朕,可笑。” 吴减虽然声音不大,却回荡在空荡的大殿之中,起身说着仰头不屑的看了一眼指着杜汝铭继续道,“朕起兵以来南征北战,天下九州已得其三有余,所到之处皆是死伤无数,又何止千万家庭,朕也曾向天问道,然天不能回,向地问道,地不能语。 以为你今日来会跟朕谈天论道,又或者告诉我骊山矿脉真正的秘密,没想到你竟然只是为了一个什么狗屁祖宗基业,就凭你那一亩三分地的基业就要朕的人头。 朕手中毁过的家庭基业又何止千万…” 吴减不屑在浪费自己的生命于这种人说话,甩袖转身离开了御阶朝着大殿外走去。 声音戛然而止,空荡荡的大殿杜汝铭仿佛受到了雷击一般,木纳的站在殿中央。 第382章 ,武英殿激斗(上) 武英殿。 在屏风的后面,一直暗中观察的吴涯被吴减一席话也是震的不能自已。 他看着这座宏伟壮丽的皇城大殿,脚下的石板仿佛由千万白骨堆砌而成,难道这就是帝王之道。 “休走,就算你是天命之人今天我既然来了就是为了取你人头。” 说罢杜汝铭便飞身冲向吴减。 “保护皇上。”张德喜带着一群太监挡在了杜汝铭面前。 吴减皱了皱眉。“京城守备军何在?” 张德喜凑到吴减耳畔道,“皇上,守备军被一条巨蛇困在叶城外一时进不来,就算进得来那条长阳街上也被毒气笼罩了。” 说话间那些小太监就被杜汝铭一掌打飞出去,眼看着杜汝铭就要来到张德喜面前。 “余大海救命啊!”张德喜不由得从心里发出了呐喊,平日他本来看不惯余大海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可眼下这个节骨眼也只能求救于他。 “哈哈哈…”大殿中回荡着一声爽朗的笑声,“大胆小贼,竟然敢在我面前刺杀皇上。” 杜汝铭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一步,四下看去整个大殿空空如也,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个呼吸声就在自己身后。 眼神一冷赶紧转身看去,一个约莫四十上下身材伟岸的男人,双手环抱正顶着自己。 杜汝铭二话不说双掌推出,疾风带着紫色毒气向余大海打去。余大海微微一侧身躲过,身后的木门上留下了一个掌形窟窿。 杜汝铭还想再次出手之时,眼前的余大海却消失不见,眨眼间又来到了杜汝铭身后道,“你就只会这个吗?那你可就惨了,你连我都伤不到更何况他。” “是嘛?”杜汝铭知道自己论战斗经验一定打不过眼前这名吴减的贴身护卫,可这并不代表自己没有机会杀了他,手掌上凝聚起一个紫色毒气,比之前在南市的还要大,足有一颗人头大小,在手中不停疯狂旋转卷起风把整个大殿里的帷幕吹的飞起。 余大海并没有因为这个紫色球体而恐慌,他从南市发生打斗时就在杜汝铭附近了,一直在暗中观察杜汝铭。 杜汝铭之所以能从南市大门一直打进皇宫,只因为他身上那股取之不尽的毒,可就算余大海也不清楚杜汝铭这毒源自哪里。 一掌推出,余大海也不敢硬接,侧身再次躲过。 霎时间整个大殿被紫色毒气笼罩。 余大海屏住呼吸,他要在自己这口气结束之前打败甚至杀了杜汝铭,不然自己也会跟殿外禁军一样。 瞅准机会,聚气凝神一拳砸向了杜汝铭,杜汝铭也猜测出余大海的用意,双臂护在面门硬接了余大海一拳。 杜汝铭没有想到余大海这一拳的份量是足以打穿一名满甲武士的,只觉得手臂传来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将自己一拳打飞了出去,撞到了王座上才停了下来。 随即而来的是一股说不出的疼痛席卷全身,当他再次起身之时发现自己怎么也起不来,而且右手臂已经断了,要不是皮肉还相连着恐怕这手臂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了。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脊柱已经断了,看着自己受伤的腹部,还有断掉的手臂,杜汝铭却狰狞的笑了起来。 回想起自己为了能刺杀这个皇帝不仅要于自己看不起的独孤庵联盟,还要忍受皇帝向自己所为的恩赐,在他看来不过是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施舍罢了,他杜汝铭才不稀罕。 “吴减老狗,你别以为对我杜家的一点点施舍恩惠,就是给我杜家天大的恩赐了,你不配!”杜汝铭疯狂的大笑着。 说完杜汝铭左手托掌,那条藏在他怀中的翠绿色蛇盘在掌心,杜汝铭瞪大了双眼张开大口,那蛇一瞬间钻进了杜汝铭的口中。 杜汝铭一下子跪在地上,额上渗出汗珠,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嘴唇变成了紫色,仿佛中了剧毒。 余大海此时也终于知道杜汝铭为何有那么多的毒,而当杜汝铭再次起身之时他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属于人的灵气。 而就在此刻叶城北郊外,数以万计的大军正在往一条巨蛇身旁靠拢,他们用箭射在它身上完全没有效果,那箭仿佛射在了铁板上被弹开。 “起床弩!”一名将军指挥着,身后神机营的士兵用马拉来了如床大小的床弩,十张床弩列阵开来对着巨蛇的方向。 这床弩属于攻城弩,一张床弩上有三根弦,每一根弦需要两名壮汉才能拉开。 十张床弩准备就绪,那将军一声令下,十根碗口粗细的弩箭朝着千步外的巨蛇飞了出去。 巨蛇见状赶紧闪避,十只弩箭全部落空。 那将军意识到这蛇的速度太快,要想杀了它必须要靠近,于是命众将士保护神机营靠近巨蛇。 经过一番殊死搏杀,巨蛇身中两箭,下颚一箭差点贯穿头颅,腹部一箭穿透了脊背。 而守备军同样惨烈,所有床弩均被巨蛇损毁,将士们死伤过半。 将军见蛇身中两箭盘在血泊之中,觉胜负以分,命人围而不杀,等待巨蛇耗尽血脉在屠之。 然而南面皇宫上空突然风云变色,一股股乌云向武宁殿上聚集。 原本也已经放弃抵抗的巨蛇瞳孔放大,张开大口一声嘶鸣,不顾身上还插着弩箭和地面上无数拒马刺,疯狂的朝着皇宫而去。 武英殿内,余大海眼看着杜汝铭竟然直起了身,他知道自己一拳的威力,可为何杜汝铭还能站起来,这是让余大海看不明白的地方。 余大海周围凝聚起一阵邪风,紫色毒气围绕周身,站在御阶上的他给人一股无名的压迫感。 突然杜汝铭眼神一骤,一股滔天杀意席卷了整个大殿,门窗被全部打开。 余大海不敢大意,稍稍弯下身摆好了架势,一双眼睛紧盯着杜汝铭。 “我本不想滥杀无辜,可惜你拦了我的路,就别怪我了。”杜汝铭感到身上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伸出那只没有断掉的左手朝着余大海抓了过去。 第383章 ,武英殿激斗(下) 武英殿内,紫色毒气慢慢聚集在杜汝铭周身,一股滔天杀意向余大海袭来。 两人又在殿内激斗数个回合,杜汝铭虽然实战经验不足可胜在周身毒气围绕,余大海不敢硬接只能且战且退寻找他的弱点。 眼看着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不分胜负,杜汝铭心里急呀,那老皇帝虽然腿脚不利索跑,可要是在跟眼前这人耗下去,说不定自己没杀了皇帝,自己有可能被赶过来的守备军给围杀了。 杜汝铭不在留手,跳出两人缠斗范围,再次凝神,周身灵气环绕,一股股紫色毒气从四面八方而来,此时的杜汝铭已经完全变成了个不人不鬼模样,裸露在外的皮肤成了紫黑色,巨大的痛苦也让他面目更加狰狞。 余大海见毒气被杜汝铭吸走的空挡赶紧大口吸了几口气,“我滴乖乖,差一点…,憋死我了。” 杜汝铭见余大海还有空说几句闲话怒气更盛,飞身一掌冲向余大海。 余大海再次侧身躲闪,而杜汝铭这次并没有给余大海更多喘息的机会,见一招不得手,扭动肩膀那只断掉的手臂甩向了余大海。 余大海没想到杜汝铭会用自己的断手打自己,更没想到杜汝铭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用这招。 躲闪不及的余大海只得用自己左手去接,这一接不要紧,余大海只觉得左手臂一股刺痛传了过来,撒开手退到一旁仔细一看,自己的手上中了毒,那一小块紫色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席卷整个手上正往手臂上去。 来不及多想一个手刀把自己左手砍了下来。 余大海喘着粗气,看了一眼自己断掉的手臂没有蔓延,再次看向了杜汝铭,他现在多想有把刀这么下去没打死杜汝铭自己也都差不多该交代了。 此刻杜汝铭却淡淡一笑,只要杀了眼前这个人皇帝吴减的头触手可及了。 而就在这时却看到对方正全力的打在一旁的石柱上,整个大殿屋顶开始晃动起来。 “你个蠢货你要干什么?”杜汝铭急道。 对方挥舞着右拳并没有理会杜汝铭,见状开始往外撤,这武英殿要是倒塌了不砸死也得被砸残。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杜汝铭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一股钻心之痛席卷而来,扭头看去对方正那些一块石头在手上掂量着,好像在试试手感和份量。 “我说你能走了吗?”余大海笑着手中上下翻飞。 杜汝铭不禁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人太难缠了,远远超出了自己的判断。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震颤,大殿又开始了剧烈的摇晃,整个屋顶开始摇摇欲坠,两人同时往外撤退。 刚撤到大殿之外还没站稳,地面出现了巨大的裂缝,高高隆起的石板下方仿佛有东西呼之欲出。 随着一声巨响,一条巨大的黑蛇出现在二人中间。 余大海紧张的往后一跃跳出十步开外,此时的他恨自己怎么就不拿件武器穿件护甲,这条蛇加上杜汝铭自己恐怕也不是对手。 看着那身受重伤的黑蛇眼睛里尽是仇恨和愤怒,不由得头皮发麻。 而就在余大海准备对巨蛇动手的时候,那条蛇竟然对杜汝铭发起了攻击。 巨大的黑蛇高高的扬起头颅,张开大口猛的朝着杜汝铭位置咬了下去。 躲在暗处的吴涯也愣住了,这蛇不是杜汝铭请来的帮手吗?它不是在阻拦守备军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又为何会攻击杜汝铭。 一阵尘土飞扬过后,当尘土慢慢消散,让人意外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巨大黑蛇张开大口竟然在杜汝铭一掌前停住了。 杜汝铭眼中也尽是恐惧,但随即取而代之的是得意的笑意,对着巨蛇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它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死它也会死。” “你这个畜牲竟然拿它的命威胁我,小青我的孩子你怎么…”巨蛇的腹部颤抖着发出了人类的声音。 “蛇王,你也受伤不轻,这样现在我有个提议,我们联合起来,我有九牧王鼎,可以助你乘风化龙,但条件是我要借你身体一用。”杜汝铭自信道。 “原来如此,你一开始就算计好的吧。” 杜汝铭听罢微微一笑,“一开始我没打算这么做,只是眼前这人太难缠了,而且你现在也受的伤也不轻,你也很难活着走出这里不是吗?” 巨蛇瞳孔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眼中带着一丝光芒,“你说话当真?真能助我乘风化龙?” 杜汝铭一脸笑意,“哼…看来化龙这件事远比你孩子更加重要啊,看来人和畜牲都是一样的。” “少废话,若不先化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那好,张开嘴把灵源给我。” 巨蛇为了防止余大海打扰杜汝铭,将身体围着杜汝铭盘成一个圈,圈内的杜汝铭从怀中掏出一个不大的四角青铜鼎。 杜汝铭撤掉自己断了的手臂,将鲜血洒满王鼎,巨蛇扭头张开大口,一颗血红色闪着光芒的血球从嘴里缓缓吐了出来。 就在杜汝铭伸手要去接的时候,巨蛇突然闭上的嘴,眼神一冷腹部颤抖道,“你不会哄骗我?你不会为了提升自己吞噬我的灵源吗?” 杜汝铭咬着牙狠狠道,“蛇王都什么时候了,你认为我会这么蠢吗?你有的选择吗?” 巨蛇沉默片刻又张开大口将自己的灵源交给了杜汝铭,杜汝铭拿到灵源后放到了铜鼎上。 霎时间倒塌的武英殿上空乌云更浓,一道道白色闪电从天而降,击打着地面渐起无数碎石,一道道紫色灵气在巨蛇周围盘旋扬起大风将碎石卷入空中,余大海站在一旁根本睁不开眼睛。 余大海虽然看不清里面在干什么,可这灵气越来越多的往巨蛇靠拢,他明白里面的杜汝铭一定又在做些古怪的事情。 来不及多想余大海准备再次出手对巨蛇发起攻击,余光看到巨蛇身上中了两只床弩,心生一计,右手石块朝着蛇头砸去。 石头飞速砸向蛇的一瞬间余大海便一个瞬步来到了蛇腹前,就在巨蛇躲避石头一瞬间,余大海的一拳打向穿进蛇腹部弩箭。 巨蛇疼的望天嘶吼,背部鳞片炸开不住的颤抖着,余大海并没有给巨蛇喘息的机会,再次飞身而起,一拳又打在巨蛇下颚处的弩箭上。 只听见一声闷响,巨蛇脑袋被弩箭贯穿,鲜血从脑门上溅射而出染红了武英殿的天空。 第384章 ,颐凌阁内神秘黑衣人 叶城古井坊一条破旧不堪的街道上站满了人,他们挽着裤脚光着膀子拍成了长队。 越小云街坊陈老汉提着水桶顺着长队一直往前走,来到了古井边。 “大爷今天不能打水了我们有重要事情要做,要不您去丹水河取水可好?”苏河拦住了陈老汉。 “这…老汉我腿脚不利索,丹水河距离这里太远了,而且咱叶城的废水都往丹水河里倒,什么死鸡死猪死狗的也往河水里丢,有些人甚至在河水中抛尸,那河水早就没法喝了,这位官爷您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取口水吧。”陈老汉有些焦急道。 苏河一听也的确有道理,现在的将军府也就是以前的白府,后院那运河码头的水就取自丹水河,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动物尸体漂浮到院中,只是后来白兰嫌这些污秽东西可能影响家中气运就命人在外筑了一道水坝。 苏河不住的点着头看了旁边人一眼道,“你去帮这老汉去城中取水,等小少爷赵玄上来了让他就别再下去了,这古井坊百姓还等着吃水呐。” 陈老汉眼神有些奇怪的盯着苏河问道,“你说谁在井下?” “嗯?”看着许老头有些奇怪的眼神苏河有些纳闷了,“我们家二少爷赵玄,怎么了?” “是将军府的?” “是啊,怎么了老人家,我们家少爷又惹事了?” 陈老汉一听乐呵呵道,“没事没事,你们在忙什么呐?” “我也不清楚,少爷说过来拿宝贝。” “啥?这叶城都乱成一锅粥了赵公子怎么还有心思找宝贝,他不是皇上钦定的校尉吗,怎么不去保护皇城跑到这里找什么宝贝?” “这个我也不懂,少爷说这东西能救人,他的命令我们也不能不听呀。”苏河也有些无奈道。 一来二去两人就聊了起来,就在这时一直守在井口的小丁忽然喊到,“动了动了,绳子动了,赶紧拉绳子。” 几名光着膀子的汉子站在井沿开始用力拉绳子一头,不一会绳子就被拉出一大截,而绳子上拴着一只足有婴儿大小的酒坛,陆陆续续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丁等人解开生意将酒坛一个个往下传递,一直到半里之外的几架马车上,一架马车装满后直接向着叶城东郊驶去。 卸完后又折返回了古井坊,直到地面有些震颤,井下甬道中的赵玄怕会坍塌才爬上了井口。 爬上井口的赵玄累的瘫倒在地,嘴里喃喃道,“这下应该问题不大了。” 一旁的子晋一瘸一拐的来到赵玄跟前问道,“都弄出来了?” 赵玄摇了摇头,“我哪有那个本事,有几坛让我放在杜家祠堂下了,实在太多了,剩下的让我推进丹水河里了。”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酒,说不定这些是最后的绝品了。”子晋说着捅开一坛酒,一股酒香四溢而出,连着半里外都能闻到。 赵玄一听傻了眼,刚才自己推进丹水河里的那可是几百坛子,这么一算自己岂不是太浪费了。 “赵公子!” 两人闻声看去一个老汉正眯着眼看着赵玄,“陈老汉,你没走?” 陈老汉笑着道,“真的是你,我刚才听那位官爷说是将军府的,我想可能是你来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里是我家我往哪里走啊。” 赵玄笑眯眯的看着老汉道,“那咱就不走了,这里离叶城还有几里路程,毒气应该到不了。” 正说话间却看到皇城的方向,隐约能看到一条巨大的蛇头忽高忽低,天空上还出现了异象。 看着赵玄表情有些犹豫,一旁的子晋来到赵玄身旁,长舒一口气道,“我娘常说一句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句话虽然有些古板。 但抛开北纪皇帝吴减退一万步来说吴涯总是我们的同门吧,他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现在他就在那皇城内,他能袖手旁观吗?你还是去看看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赵玄思索半饷后决定去皇宫看一看,并没有带上陈魁等人,在他印象中吴减这个老皇帝经历过那很多次刺杀,却从未受过伤,这次也不会,临走时嘱咐了一下子晋,自己在福月楼下看到火可以驱散杜汝铭的毒,并让他多带些酒回将军府发给还没有逃出叶城的百姓。 一路上都是逃离叶城的百姓,老人拉着孩子,父母背着行囊驱赶这家畜于赵玄相向而驰。 有个小孩因为与父母走散坐在地上无助的哭喊着,虽然引起了赵玄的恻隐之心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口气,赵玄决定要阻止杜汝铭。 就在赵玄准备快马加鞭时一个人挡在了他面前,那人正是疯疯癫癫的杜老九。 “老头,你想干嘛?” “我想于少爷一起去阻止我那儿。” 赵玄拧着眉头,“你不准备装疯扮傻了。” 杜老九摇了摇头,“都是我的错,是我把杜汝铭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赵玄听完有些疑惑不解,“这话从何说起呀?” 杜老九眼神有些黯然,长长叹了口气,“这话说来角色明,京兆府林英,长史童山月就长了,走我们边走边说。” 赵玄一伸手把杜老九拉上了马,两人朝着皇宫而去,不多时就来到了皇城外的墙角。 这里是进入皇城后院的一条近道,一个狗洞,小的时候赵玄曾从这里经常跑进后宫,也是距离武英殿最近的路。 两人刚从狗洞钻进皇宫看到偌大的皇城内人去楼空,就在这时颐凌阁方向传出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赵玄蹑手蹑脚凑过去一看,屋内梁皇后真指着面前一名身穿夜行衣的人斥责道,“回去告诉独孤庵,让他回去赶紧找解药,皇上若有个闪失,本宫就是拼了命也得让他独孤一族灭门。” 那黑衣人转过身垂下头快速的离开了颐凌阁,赵玄在门外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梁皇后似乎和独孤庵有着说不清的利益关系,而且那老皇帝似乎已经被人下了毒。 第385章 ,巨蛇身死 皇城后院颐凌阁外,赵玄刚起身往康宁宫赶去一头撞进了一个女子的怀中。 那女子被撞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娇声一声道,“你谁呀,怎么走路不长眼呐。” 赵玄听着有些耳熟,抬头看去一身黄色长裙的独孤月正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独孤月挠了挠头,咬了下嘴唇,脸红到了耳朵,她知道赵玄出来了却一直没去找他,是因为自己在静夜司地牢里的一番话,这个时候的独孤月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赵玄,可赵玄却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赵玄,我知道你已经… 那晚的话… 我只是想… 就算嫁给你做小的我也愿意。”独孤月背过身吞吞吐吐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赶紧离开这里。” 当独孤月转身后发现赵玄已经不见了,她有些失落,失落的是没看到赵玄的反应。 … 武英殿废墟上,巨蛇被余大海打了个措手不及,巨大的蛇头上被床弩箭击穿却并没有立刻死掉,失去灵源的巨蛇仍然做着最后的抵抗。 就在余大海一击打在巨蛇下颚处的弩箭上后落地之时,巨蛇也用它粗壮如石柱的尾巴打在了余大海身上,余大海身体去落叶一般被扫出数丈外钉在宫墙上。 宫墙寸寸裂开,余大海从墙里走了出来,眼前巨大黑蛇仍然不死,而自己左手臂已经脱臼。 他用右手拿起自己左手按在墙上,腰马合一肩膀一抖,那裂开的墙体轰隆一声倒塌数丈。 还来不及喘息,那巨蛇松开了杜汝铭,狰狞着朝着余大海再次发起了攻击。 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将地面上碎石打的四溅开来,巨大的蛇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剃刀般锋利獠牙嘶吼着冲向了余大海。 一瞬间,余大海的位置上升腾起一阵血雾。 血雾散去,余大海一只手顶着巨蛇上颚,另一只手顶着下颚。 巨蛇低声嘶吼着却始终咬不下去,鼻孔流出大量的鲜血。 一声嘶鸣,巨蛇扭动着身体带动着头颅用尽力气往前推行。 余大海手也渗出了鲜血,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快要断裂的声音,他奋进全力支撑着身体颈部青筋暴起,双腿分开被推行数十步。 突然余大海脸色一沉,自己刚才脱臼的手臂再次错了位,咳巴一声,左手终于支撑不住变了形。 巨蛇抓住机会,一口下去把他咬在嘴中高高的抛向空中。 巨蛇在余大海落脚点迅速盘踞起来,用自己巨大的身躯把余大海缠在其中,准备用自己的身体将余大海活活碾死。 余大海被巨蛇困住手臂又折断了一只,只能蜷缩身体用双腿给自己留下一点喘息的空间,但随着巨蛇一次次的加重蜷缩的力量,余大海的双腿也渐渐的感到快要支撑不住,随着再次一声骨骼的脆响,余大海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一阵灵气肆意横行,余大海屏气凝神,他想用自己最后的力量于这巨蛇同归于尽,而巨蛇也看出了余大海的想法,可巨蛇并没有因此而退缩。 灵气肆意而来冲进了余大海的身体,他的脸开始变得通红滚烫,裸露在外的颈部血管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芒。 就在余大海准备于这巨蛇一起做个了断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巨蛇竟然不在用力缠绕了。 余大海以为巨蛇退缩了,可仔细一看却见那巨蛇嘴里的信子也不动了,眼神空洞无神,仿佛静止了一般。 正纳闷之时巨蛇的头从鼻孔处石化了,一寸寸的从鼻孔开始传遍了全身。 还没等余大海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巨蛇已经完全石化了,石化后的巨蛇也开始断裂开来,随着一声巨响,石化后的巨蛇开始倒塌。 一阵尘土飞扬过后,余大海四肢尽断倒在了地上。 就在余大海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的后背感觉到一阵凉意,平躺在地上的他扭过头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此时的杜汝铭一身黑色灵气环绕,双眼已经不再是人类的瞳孔,裸露在外的皮肤长出了斑斑鳞片,已经完全不是个人了。 可强大的气息告诉余大海,现在的杜汝铭一定经历了某种提升,而现在的自己四肢尽断,已经拿杜汝铭没有任何办法。 杜汝铭从余大海身前走过,目光从未看过脚下的他。 “唉,杜汝铭,我还没死呐!”尽管余大海大声喊到。 杜汝铭轻轻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四肢尽断的余大海,现在的余大海对与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更不能阻止他杀掉皇帝,冷漠的转过身,依旧朝着吴减消失的方向走去。 “余护卫!”身后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余大海不用看也知道整个北纪也只有两个人这么称呼过自己,一个是皇帝吴减,另外一个是将军府的赵玄。 赵玄三两步来到余大海身边赶紧给他检查伤势。 “我这里不用担心,我看杜汝铭似乎把那巨蛇的灵源给吞噬了,整个人变得不人不鬼的。”余大海用肩膀扭动着身躯一脸的焦急。 “我感觉到了,现在的他和静夜司地牢中的他判若两人。”赵玄看着不远处杜汝铭消失的方向,那里是皇帝吴减的寝宫,康宁宫。 “现在守备军距离这里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而且周围又被毒雾笼罩,恐怕一时间难以赶来,皇上的安危就拜托你了。”余大海目光坚定的看着赵玄。 赵玄不由得苦笑,“你说的什么呀,你都打不过何况是我。” 余大海一脸真诚道,“你先去抵挡一下,让张德喜从密道出宫接应守备军。” “还有密道!那皇上咋不跑啊?”赵玄惊诧道。 “咱们皇上说了,他要是被一个晚辈吓的跑出了宫,那天下人岂不耻笑他。” “为了一个颜面竟然让那么多人陪他送死,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赵玄气愤的啐了一口吐沫。 “好了别抱怨了,赶紧去吧。”余大海催促道。 赵玄起身朝着康宁宫走去。 第386章 ,穷途末路 康宁宫。 不远处,一片乌云缓缓而来,杜汝铭一脸戾气走向康宁宫,仔细看去他的脚似乎不在地面上,整个人像是漂浮在空中。 而此刻的他也凭借着感知力察觉到了吴减最后的去处康宁宫所在,自从炼化了巨蛇的灵源,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身体四溢而出,身体之前受的伤也完全修复,感知力也随之提升,只是这力量的代价就是让他变得不人不鬼。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康宁宫,路过的所有障碍都被一一清除,那些手持兵刃的宫中侍卫还没靠近他就被周围肆虐的灵气给撕碎,就连挡在他前面的石墙和宫殿也被摧毁。 可就在他靠近康宁宫时,康宁宫却纹丝未动。 … 康宁宫内,吴减假睡在软榻上,身后吴涯有些紧张的看着门口。 一只趴在门口的大黄狗突然警觉的支起了耳朵,目光警戒的盯着门外,它起身对着门口一阵狂吠。 “爷爷,余大海输了,杜汝铭要来了,我感觉他变得比之前更强大了。”吴涯轻声道。 “嗯,知道了。”吴减仍然闭着眼睛。 躺在吴减身旁一把六尺长古剑却隐隐作响,似乎要出鞘。 “吴老狗拿命来!”索命的杜汝铭已经来到了康宁宫门口,即便是他现在拥有比肩陆地宗师的实力也不敢轻易踏进康宁宫半步,不为别的只因为眼前的一幕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眼前的康宁宫外自己肆虐的灵气面前巍然不动,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保护着它。 噌的一声,躺在吴减身旁的那把古剑飞出了剑鞘,一道刺眼的晃晃白光直冲云霄,将天空一分为二,剑身中一道黑色虚影出现在康宁宫门口处,手持那把青铜古剑。 那黑色虚影身高一丈有余,和康宁宫大门一样高,没有五官却有着俯视着众生的感觉,手持那把六尺青铜古剑,人任何人都不敢轻易跨过那道门,杜汝铭被眼前人震慑的说不出话。 可毕竟杜汝铭现在已经炼化了巨蛇,力量远超出普通武灵高手,心中虽有忌惮但还是率先发起了攻击。 只见他双手之上凝聚着巨大的紫色毒气,一掌推出朝着黑色虚影打了过去。 那虚影不仅没有躲避,反而无视他的攻击,当紫色毒球打在虚影身上事却消失不见。 杜汝铭有些震惊,不甘心的他再次发起攻击,只见他一声怒吼,手掌慢慢蓄力,周围的紫色灵气开始朝着他聚集,呼吸间一条紫色毒龙凝聚而成。 双手一推,一声龙吟朝着黑色虚影而去。 黑色虚影举起大剑抵挡在前,紫色毒龙紧紧咬住大剑剑身。 一时间兵器交错声起,一声灵气炸裂,肆虐的冲击将周围房租墙壁数十丈内全部摧毁。 烟尘散去,毒龙消失不见,唯有那黑色虚影晃了晃身形,而大剑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纹。 而虚影后的康宁宫仍然纹丝未动。 “爷爷那是?”吴涯指着门口处的虚影问道。 吴减眯着眼睛,“那是我师父山中老人送给我的护身符,他有个名字叫半藏浮影,也是那把剑的名字。” 虽然说的风轻云淡,但脸上却浮现一抹红光,额头上渗出汗珠。 正说着,吴涯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抽取自己身上的灵气被那虚影吸走。 只见那虚影高高的举起大剑,无数灵气环绕在剑身之上,一剑朝着杜汝铭身上劈砍而去。 杜汝铭见这一剑气势如虹,足以毁了整个皇城,下意识的往一侧撤了半步。 可就在这时杜汝铭脸色狰狞,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击杀吴减的,自己这一剑都不敢接,那此刻他来到这里又有何意义。 想到此处杜汝铭不退反进,双手合十,掌心再次凝聚而成一条紫色毒龙,旋转着游出掌心朝着那剑扑了上去,双脚此刻也落了地。 一声嘶鸣,毒龙和大剑咬在了一起,两股灵气肆虐缭绕,再一声巨响之下,康宁宫所在的整个皇城北区被夷为平地,就连西面皇后所在颐凌阁,和东宫太子府也未曾幸免被摧毁一半。 “呜哇~”软榻上的吴减猛然起身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爷爷!您这是…”吴涯赶紧来到吴减身旁关切问道,眼角已然暗藏泪光。 “这个护身符也是催命符。”吴减喘着粗气,眼睛里尽是血丝。 吴涯余光看到地上的血竟然是黑色的,他突然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门口那虚影就是爷爷自己的实体所化,“那剑断了您也就…” 最后一个字吴涯不敢轻易说出来。 吴减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 “您把剑收回来,我去会会他。”说完吴涯起身毅然决然的朝着门外走去。 “回来,一个杜汝铭还是进不了这宫门的。”吴减虽然喘着粗气语气不容置疑。 门外,一阵烟雾散去,那高大的黑影开始有些变得飘渺,手中大剑剑身砍在了地上,大地被打出了一道裂痕,而对面的杜汝铭被一剑砍得肩膀和手臂脱落在地。 “不可能!”一声怒吼响彻整个皇城。 杜汝铭披头散发面目愈发阴沉,血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人类的气息,身体一颤跪在地上单手支撑着身体,嘴里吐了一口鲜血。 “不可能,不可能…明明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杜汝铭失心疯般的喃喃自语。 “啊~”一声奋力的嘶吼,杜汝铭再次站了起来,灵气陡然再次聚集,单手化出一条毒龙对着黑影身后的康宁宫就要打出去时,毒龙突然消失了。 一颗血色灵源从杜汝铭口中飞了出来,“杜汝铭,这就是你所谓的乘风化龙吗?” 杜汝铭冷笑道,“这不就是化成龙形了吗,蛇王。” “卑鄙,还我女儿来。”血色的灵源冲向了杜汝铭。 杜汝铭一抬手,灵源在他掌前二指处停了下来,“女儿,你…” 蛇王声音有些颤抖,“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于一个人类共舞。” 半饷后,一条翠绿色小蛇从杜汝铭衣袖探出了头,冷冷的看了灵源一眼,扭头就钻进了杜汝铭的衣袖。 “蛇王,你别白费心机了,它虽然是你的孩子,可你却不曾照顾它半分,是我把它从万蛇窟里救了出来,也是我帮它成了新的蛇王。”杜汝铭冷笑着。 “我杀了你!”灵源再次向杜汝铭冲了过去。 杜汝铭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那口王鼎,“既然如此我就让你灰飞烟灭。” 那口手掌不大的铜鼎竟然罩住了足有一颗人头大小的灵源,嘭的一声,血色的灵源化成一阵血雾洒飘散空中洒落在地。 就在这时虚晃的黑影缓缓举起大剑,仿佛一个刽子手,准备给穷途末路的杜汝铭最后斩刑。 “想杀了,可以,那我就让整个叶城连同你这皇宫一起给我陪葬吧。”说完杜汝铭释放了手中的翠绿色的小蛇。 那条小蛇以极快的速度钻入了刚才大剑造成的裂痕之中。 第387章 ,回不去了 高大的皇城院内,近一半的宫殿被摧毁,天空上乌云渐渐散去,阳光散在地面破碎的琉璃瓦上,闪耀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废墟之上有四人两组朝着中心点而去。 赵玄带着杜老九率先赶到康宁宫门前,“哎呀呀,这得毁了多少东西,把你们杜家赔光都不够啊!” 杜汝铭回头看了一眼来人,竟然是监牢里追着问自己的那年轻人,虽然还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可身旁的老头却让他心头一震。 那个满头凌乱白发老头,身上衣不遮体,眼神里却充满了关切和心疼。 “吴涯你还好吗?还活着吗?”赵玄朝着门内大声喊到。 吴涯听到有人前来惊喜不已,“爷爷是将军府的赵玄,他来了。” 吴减强忍着点了点头。 “我很好,我没事,皇上也没事。”吴涯回到。 “那就好。”简单的问候一下赵玄放心了许多。 吴涯走后吴减捂着胸口,一只手扶着床沿坐了下来,长舒一口气虚脱的躺在了床上,“你去吧,小心点,虽然杜汝铭现在威胁不到你们,可还是得小心点。” 吴涯应了一声快步跨出了大门。 杜老九看到杜汝铭披头散发缺失的身体,不由得走了过去,一把抱住杜汝铭,手指颤抖的轻轻放在已经失去了右肩上,“啊铭,是爹不对,是爹害了你啊!” 杜汝铭强忍着疼痛,一字一句冷漠道,“老头子,你在说什么呐。” 杜老九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声音更咽道,“孩子,都是爹不对,是我嗜赌如命,不仅仅败光了祖宗的家业,还欺骗你说杜家曾经多么的辉煌,更不该把那只孤鼎传给你,孩子收手吧,为了杜家子孙留点香火。” 杜汝铭冷笑看了自己的爹,一把推开了他,冷冷道,“杜老九。 我才是杜家一家之长,为了今日我准备了十年,早就给杜家留了最后一条路,哪怕今日我身死,只要除掉吴减,杜家依然有后人在世。 你不用拿这种话哄骗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嗜赌如命也好,败尽力家财也罢。 可杜家鼎盛多年却也是真的,那祠堂前碑文写的一清二楚,若不是他!” 杜汝铭愤慨不已手指着康宁宫道,“是他,偏偏要在我家祖宗风水上建造皇城,造成古井坊那几口百年老井变了味道,再也没有了苦井水,才使的杜家酒被世人唾弃,这才是你每日借酒浇愁嗜赌如命的根本所在吧,你骗得了别人你可骗不过我。” 杜老九听闻身体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沉默不语。 “爹,我们父子二人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被他所害,你还劝我收手,我如何收手。”杜汝铭不再看自己的爹。 而杜老九却低着头任凭眼泪模糊了眼睛,好像没听到杜汝铭在说什么,“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最好的,干嘛非得挣个…我不在乎,祖宗基业不要了,回去吧。” 杜汝铭低着头轻声道,“回不去了。” “杜汝铭,你赶紧俯首认罪吧。”又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独孤庵带着满头大汗的跑到康宁宫前。 杜汝铭听闻皱着眉头看向独孤庵,“独孤庵,你不帮我我也不怪你,可你竟然如此怯懦,我真的高看你了。” 独孤庵握紧拳头,咬着牙恨不能一巴掌拍死杜汝铭,现在情况紧急,他更没办法当着皇帝吴减的宫门前细说,气的直跺脚一字一句道,“十万铁骑已经跨过了幽州子午岭!” 杜汝铭听闻不由得苦笑了出来,咬着牙道“怎么可能?你不说幽州门户你已经派了重兵把守了吗?”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独孤庵已经急得是满头大汗。 独孤庵到现在也不明白,吴卓为何会带着兵占领了淮西城,弄的自己只能调来镇守子午岭的孤独舟去防着吴卓趁机做大,更没想到这个消息会被人捕捉到,大将军的兵竟然趁机跨过了子午岭,这难道一切都是巧合。 杜汝铭听到此处神情恢复了正常,倘若子午岭丢失就意味着大军跨过了幽州的门户,随时都能将老氏族甚至藏身其中杜家一脉屠杀干净,到时候不仅独孤庵保护不了杜家遗孤,甚至连他自己也可能不保。 面对这样的局面,独孤庵肯定不会全力保护杜家人,只会双手把杜家人头奉上来换取孤独氏的安宁。 “独孤庵呀独孤庵,妄你还是一家之主,连自己家后院都守护不了,还想着以老氏族的力量力挺吴沉坐上皇位,自己好做个幕后之主,以此成为北纪的实际掌权者,可你连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都没整明白,你有什么用。 就是把北纪皇位直接禅让给你恐怕也早晚会被你败光。” “你闭嘴!”暴跳如雷的独孤庵呵止住了杜汝铭。 刚走出康宁宫大门的吴涯听到此处愣在了原地,赵玄也仿佛被雷劈了一下,杜老九更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卧在床上的吴减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对此他并不感到惊讶,他要的只是老氏族对吴家的支持,并不一定是独孤庵,只是没想到独孤庵会想着把吴沉扶上皇位,自己可以在幕后操控北纪大权。 杜汝铭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既然都这样了,是不是大家都死了幽州的威胁也就解除了,是不是他就不能对幽州老氏族下手了。”手指着康宁宫对着独孤庵说道。 独孤庵一脸疑惑不解,“你再说什么,你还不赶紧认罪,最起码我们还活着就有办法保住你杜家一脉。” “我是说整个叶城所有人都死了幽州不就能保住了吗?” “你个疯子,你告诉你,你和陈治到底计划的是什么?”独孤庵心头一紧,知道杜汝铭并不会凭白无故的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杜汝铭出现第一时间不惜暴露自己,去静夜司杀了陈治,两人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还有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之后整个叶城将会变成火海,你我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可你个蠢货竟然没听出来。”杜汝铭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第388章 ,公报私仇 杜汝铭笑容渐渐从诡异变成了狰狞,“到时候这里的人都会死,这一切都会被埋葬! 到时候北纪朝堂会动荡,三国伺机而动,吴减你,和你的那些功勋卓著的将士们也会被历史遗忘,而我将会被历史写成推翻暴君的英雄。”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杜汝铭自说自话。 “吴涯你赶紧问问你爷爷,皇城里有没有通往外面的密道!”赵玄一脸焦急问道。 吴涯沉重的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那我们岂不是一起陪他送死!”赵玄急得快要跳了起来。 一旁的独孤庵则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啊,现在跑还来得及吗?”赵玄一惊一乍道,仿佛整个在场的人之中就他最怕死一样。 杜汝铭邪笑道,“一柱香你能跑到哪里? 来不及了,那条蛇现在已经快到我杜家祠堂了,只要它打翻烛台,就能引发大火,哈哈…” 就在这时赵玄却来到了杜汝铭跟前,看着半死不活的杜汝铭,赵玄反而盘膝而坐,“既然如此那还跑个屁的,不跑了,不过既然大家都会死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骊山矿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死了那么多人,我那位林大哥是不是也在其中。” 杜汝铭冷笑一声,“不妨告诉你,前太子吴琦的龙灵灯就是从那里找到的。 你舅舅白庭也是第一个打开骊山矿脉的人,而你身后的皇帝吴减也非常想得到里面的宝物,只可惜骊山矿脉下并非你我想像的那样,你舅舅带着数万人全部葬送在那里。 吴减以为把骊山矿脉给我就是对我杜家恩赐了?笑话。 那是让我去送死,说起来害死那十多万死囚和劳工并非是我,而是躲在这皇城里的吴减!” 杜汝铭眼神再次变得冰冷,冲着门内大声喊到,“吴减你怎么不说话了!” 里面的皇帝并没有回应。 “好了好了,杜汝铭,别嚷嚷了,他老了耳朵聋了听不见的。 不过你刚才说那大火会引入地下,是不是那里有你埋藏在甬道中数不尽的烈酒,到时候整个叶城都会被炸上天,那时候就算你现在杀不了皇上,也会把文武百官和这里的皇子皇孙们送上西天。”赵玄脸上嬉笑的表情中带着一丝怜悯。 “杜汝铭你可真毒。”独孤庵在一旁气的补充道。 “对,那可是我准备了十多年的…”杜汝铭话说到一半发觉有些不对,赵玄竟然知道自己秘密。 “陈治那个龟孙子告诉你的?”杜汝铭问道。 “不。”赵玄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身旁心疼不已闭上了眼睛的杜老九。 回头继续说道,“是小云嫂嫂自杀投井后,我去打捞尸体无意间看到井下有那么多枯骨,出于好奇我就游了过去,我当时以为谁在井下埋了什么宝贝,不过到了里面才看见里面啥也没有,除了数不清的坛坛罐罐。” 说道此处杜汝铭眼珠子有些晃动,“你接下来干什么了?” 赵玄皱了皱眉继续道,“我一生气打碎了几个坛子发现里面竟然是烈酒,你知道的,我们将军府行军打仗那一仗下来死伤数万人都是小数,我就想着这些烈酒可以清洗伤口就命人把那些烈酒抬了出来,只是可惜了,那酒实在太多,真要全部抬出来恐怕需要个把月。” “抬出来多少?” “整整二十大车。” 杜汝铭听完淡淡一笑“那还好。” “不过,我这人呐,心眼挺坏的,我担心被别人发觉拿出来做药酒,索性就一股脑的全给砸了,那酒顺着甬道流进了丹水河里。” “什么?你把它们全砸了!” “嗯!” 就在杜汝铭震惊之余皇城南面一道火光冲天,巨大的火柱带着滚滚浓烟冲上云霄。 杜汝铭扭头看去那是杜家祠堂被送上了天,“你个小崽子竟然!” 一掌高高举起,还没落下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杜汝铭眼神慢慢变得暗淡无光,头颅垂了下去。 赵玄伸出二指在杜汝铭鼻子处试了试,起身对着康宁宫门口跪了下去,“启禀皇上,杜汝铭验明正身,以就地伏法,他家祖坟也被臣给撅了。 杜老九救驾有功,还指引臣等保住了叶城,还请皇上开恩赦免杜家子孙后人。” 杜老九也顾不得杜汝铭的尸身,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叩首道,“草民杜老九,愿以死谢罪,请皇上开恩呐。” 吴涯虽然不知其中缘由,可见赵玄如此肯定,毫不犹豫的也跪在地上,“皇上开恩。” 半饷康宁宫内传出吴减的声音道,“杜老九发配东郊皇陵,此生不得出皇陵半步,杜家后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入关。” “谢皇上开恩。”三人跪拜后起身。 此时愣在一旁的独孤庵却不知如何是好,拉了拉身旁的马夫许老头小声道,“走!” 两人正要开溜,就听到康宁宫又传出了声音,“校尉赵玄,你还等什么,拿下独孤庵。” 赵玄等的就是这句话,淡淡一笑,“领命。” 他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有句话说的好,有仇不报非君子,赵玄猛的动身高高跃起一拳打在独孤庵肩膀。 “啊!”独孤庵身体失去重心,一下子扑倒在地。 “还敢乱动,打死你!”赵玄见独孤庵想要翻过来身,上去朝着脑袋补了两巴掌。 独孤庵此刻只能嚷嚷道,“皇上救命,他在公报私仇!” “锁住我的琵琶骨啊!”赵玄骑在了独孤庵身上,说着一巴掌又扇了下去。 “还要给我下毒,什么蚀骨虫!”… “还派这个老头引我出监牢半路劫杀我!”… “你的心眼可真毒!”说完一句打一巴掌,不一会独孤庵原本干净利落的头发被打成了鸟窝,脸也被打的成了猪头。 一顿邪火发完赵玄这才停手把独孤庵揪起来。 独孤庵见到赵玄的脸,依然嚷嚷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这几巴掌我记住了,我一定还给你。” “是嘛,我等着,等你出来找我,你可一定得来,不然你就是个猪。” “你!”独孤庵指着赵玄气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你才是猪。” 赵玄拖拽着独孤庵去了静夜司大牢。 第389章 ,忌惮 大战过后,皇城一半被毁,早朝就近选择在康宁宫。 忐忑不安的百官们战战兢兢上了朝,全程都是张德喜宣读圣旨,百官自觉心中有愧,没人多说一句话一个字。 早朝一共就三件事,一是赵玄护驾有功卓升为四品跃骑校尉,二就是要修缮皇宫,第三吴涯封为秦王,属地在凉州蒙城则良日启程就藩。 可对于独孤庵和陈治的事只字未提,这是赵玄所不能理解的。 吴涯送走赵玄只身来到了吴减身旁,老皇帝放下笔墨抬头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些许担忧,半饷问道“这么做可还好?” 一句话问的吴涯摸不着头脑,“赵玄?” “对还有独孤庵,你看处置的可合你心意?” 这话问得吴涯忐忑不安,什么时候老皇帝要怎么处置问过他的意见,这让他如何回答,一时间说不上话。 吴减上下打量一番道,“你现在长大了,很快就要去属地就藩,很多事情你都要自己拿主意,这不是考试,说说看。” “赵玄可他也没那么大功劳吧,他只是在杜汝铭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气了他一下,多半还是因为关心将军还有一众禁军,和余大海更多是您才把杜汝铭打败的。 您这么赏赐他,是要把他娇纵到天上啊。”吴涯轻声道。 康宁宫中只有爷孙两人,吴减淡淡笑着道,“可最后杜汝铭的确是被赵玄气死的。” 听到这吴涯默不作声。 “你知道长久以来为何赵玄会如此娇纵吗?”吴减接着问道。 “那还不是您护着的吗?” 吴减摇摇头道,“是,是我护着他,可你们都错了,他之所以能这么胆大妄为不全因为朕,而是将军府那十万精锐。 赵玄被抓进静夜司的第二日,大将军的十万精锐就指向了幽州,他的目的很简单,一旦赵玄有事,幽州的宗室们和老氏族也就到头了,他等这个借口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了。” 看着吴涯震惊的表情继续道,“赵印功勋卓著,手握十万雄兵,手下悍将也是天下少有,从将军到伍卒对他忠心不二,放这么一个人在朝堂外朕岂能安心。 从叶城建立之初,我就命人在皇城脚下修建了将军府,赵印也不得不把白兰和肚子中的孩子送到叶城,这一来他会感恩于朕,二来母子都在叶城,他赵印想要造反就得掂量掂量。 从小把赵玄召进宫里,放在你身边就是个质子,把将军府和白兰控制在叶城也只是权宜之计。 朕活着赵印还能收敛一下,朕死了且不说赵印有没有反的心思,他手下那些骄兵悍将被独孤庵的人打压这么久焉能咽下这口气了。”吴减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一半来自于独孤庵一半来自于赵印。 “那这和独孤庵又有什么关系?” “独孤庵?”老皇帝吴减似乎说跑题了,思索半饷道,“说到独孤庵了,独孤庵是幽州老氏族中的幸运的人,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是靠着他父亲打下来的基业,还有你奶奶梁贞蓉的扶持,朕又何曾不知,朕并非不想杀了独孤庵,朕是要留着他来牵制将军府。 朕说那么多是想要告诉你平衡才是为君之道。” … “买包子嘞,热乎乎的大肉包子。”街边的叫卖声响起。 一夜未眠的赵玄看着破败不堪的长阳街心中更是凌乱,眼前的人们依旧过着昨日,而自己却无法回到了过去,因为杜汝铭的话,也因为吴减所作所为,骊山矿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杜汝铭心性大变,为什么老皇帝明知道不可为还要派人去挖骊山矿。 仿佛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骊山矿脉,就在这时他想到了杜汝铭临死之前说的那段话,自己的那个舅舅是第一个打开骊山矿脉的人,或许只有他才能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而就在赵玄路过的福月楼上,那个白衣身影再次出现。 “静夜司那传来消息了,独孤庵昨晚一个字也没说,皇上也没有想要杀掉他的意思。”胡忠稍稍来到白庭座椅后面躬身道。 白庭冷笑一声,“他们两个啊,一个不仅仅想要活命,还要做北纪的权臣。 一个呐,想要宗室和老氏族的支持,还不想自己的江山被人染指。两个人都不可能开口,谁先开口谁就输了,可老皇帝也没多少时间可以陪着独孤庵耗下去,这才是独孤庵手里最大的筹码。”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白庭淡淡回道,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紧要,眼睛则顶着楼下的赵玄。 “家主你看什么呐?”胡忠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往下看去。 “呦那是谁家姑娘,长的可真俊俏,那屁股啧啧… 要是能许配给白大宝您明年就能抱上大孙子了。” 听着胡忠满口胡言白庭回头瞟了一眼,胡忠立马拉住了车,“开玩笑呢,大人是在看赵玄吧。 您这外甥可不简单,三省六部全让他搅和了一遍,就为了查一个古井坊姓林的。 他也不是笨,天子脚下,一国之都,少了这么多人难道户部没察觉,那肯定是他们串通好了故意为某人遮掩的。 可他倒好,还硬着来,抬着箱子金银就往人手里塞,谁敢要啊! 别人不要还不行,从户部的掌事,一直到侍郎,哪个都受过他的气,不给看卷宗还要烧了人家房子,又威胁人家妻女,让家丁往人家家里投放蛇虫鼠蚁,搞得人家是鸡犬不宁,那可真是臭名远扬。 可他这么一闹还真有人忍不住了,逼得陈治狗急跳墙。不过最厉害的还得是您了,放了杜汝铭,逼得独孤庵自己跳出来,这样一来老皇帝就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死后北纪的安宁。 可您就不怕自己暴露了?” 白庭伸手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今天话那么多?” “这不没事了吗,一身轻松话就多了呗。” 白庭摇了摇头,“让赵玄上来吧。” “现在?”胡忠问道。 白庭脸色有些阴冷,“现在,马上。” “是,是,是…”胡忠扭过头一溜烟跑下来楼。 不多时赵玄来到了白庭面前。 一上楼,还没等赵玄开口白庭就淡淡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有很多疑惑?” “是,这次杜汝铭刺杀皇上和六部官员老幼的事都是杜汝铭暗中所为,为什么老皇帝不立即杀了他。 还有为什么隐瞒你还活着这件事,我爹也不知道?您是第一个打开骊山矿脉的人,骊山矿脉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藏着什么,你是不是没说明白,能一次让我解惑吗?” 白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有些激动的赵玄,轻声道,“老皇帝不杀独孤庵是为了牵制你爹。” 看着赵玄不敢置信的神情白庭顿了顿,接着道,“他一直不愿意把皇位传给吴涯很大一部分原因恐怕是他和将军府走的太近了,尤其是你。” “怎么会这样!”赵玄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和吴涯在外漂泊这么久,一直也都没有等到北纪传来的消息,最后接两人回叶城的也是将军府的人,原来北纪朝堂有人故意阻止寻找长孙吴涯,甚至可以说有人希望吴涯能死在外面。 … 第390章 ,偶遇 一个人孤独的走在午夜的长阳街上,只有零星几间酒馆还挂着几盏灯,高高的月夜下漂浮着一抹白色的雾,散落在叶城的残垣断壁上。 想起独孤庵在监牢里竟然拿出了蚀骨虫,还有老皇帝提起的九牧王鼎,仿佛无形中有一只手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赵玄显然是想的太出神了,根本没发现有人竟然跟着自己,一阵风吹乱了思绪才把他拉回了现实。 “谁?”冷呵一声。 “我鸠江。”一袭白衣一脸俊秀的少年来到了赵玄面前。 “你干嘛想吓死我!”赵玄打趣道。 “你?就你还能被吓死?” “人吓人吓死人听说过吗?” “我看你想事情太入迷了,怕打扰到你,想什么呐?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吗?”鸠江指着周围。 “一场刺杀,不过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你怎么样找到你母亲的陵墓了吗?” “没有头绪呀!” “不过你来的正好,你再晚几日恐怕我们都要走了。” “去哪里?” “吴涯被封秦王,属地就在蒙城。” “那好啊,距离塔鲁国那么近,公主就可以经常回娘家了,好久没回塔鲁国了,真想回去看看他们。”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古井坊。 “鸠江你先回将军府,我想进去看看。”赵玄说道。 “嗯,那我先回去给公主报个平安。”说完鸠江朝着将军府走去。 来到那口枯井转身就到了小石头的家门前,一个瘦骨伶仃的老人站在门前似乎在等着谁。 “陈老叔。” “呦,就知道你福大命大。”陈老汉乐呵呵的迎上前道。 看着老人孤苦无依,赵玄心生怜悯,不敢告诉他自己的猜测,只是那已经不是猜测,而是事实,当年被拉去挖掘骊山矿脉的人前后共计十万有余全死在其中。 “小石头还好吗?”老人关切问道。 “放心,他好着呐,在我师父那学了点拳脚功夫,一般人打不过他。” “那就好,只是他爹走的时候他还小,你要管管他,让他少惹点事,他娘不在了,他爹又不知去向,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老叔您这话说的,您也不是他的亲人吗,待学有所成我就让他回来给您养老送终。” “好好好。”说着陈老汉一只手拉着赵玄,另一只手拍了拍。 “老叔,我最近可能就要离开叶城了,小云嫂嫂就埋在古井坊东面那三颗大槐树下,您要是有空帮忙去看看,小石头我也一起带走了,等过两年小石头长大一些,我让他来找您,您在让他拜祭他娘。” “要走?” “对,长孙吴涯被封秦王,不日便要启程去往封地,没有王命不得回京,我也得一起去。” 陈老汉眼神带着一丝寂落,“去吧,去历练历练,不要像我,白活了一世,到死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 陈老汉背过身掩了掩。 “赵玄?”一个女子声音试探询问道。 两人齐齐回头看去,一身黄色长裙的独孤月现在路口笑盈盈道。 “真的是你!” 一路小跑来到赵玄身旁。 陈老汉眯着一双有些混浊的眼睛道,“好俊俏的姑娘,是你媳妇儿吧。” 这句话把独孤月羞得低下了头小脸一红。 “她是独孤月,不是…” 独孤月用指尖止住了赵玄,撅着嘴一脸倔强的看着赵玄,“不是啥,你半夜三更的跑这里干嘛?” 自从赵玄被关进监牢,自己以死逼迫自己哥哥的时候,独孤月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可她不知道的事,就在白天,赵玄还骑在独孤庵身上把他哥胖揍了一顿。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一个大老爷们能有什么事。 倒是你,这夜半三更的你就不怕遇到十二坊那群劫财又劫色的悍匪吗?大半夜闲转悠啥?” “你担心我?”独孤月喜出外望,一把挽着赵玄的胳膊。 “我才不担心,你可是独孤氏的掌上明珠,未来的…”赵玄话说一半咽了回去。 “对了你跑这里干嘛?”赵玄接着问道。 “我?我来这追忆往事呀!”独孤月回道。 “嗷嗷嗷,对了对了,差点忘了,老叔你可看出她是谁了吗?”赵玄把独孤月拉倒陈老汉面前。 陈老汉拧着眉头瞅了半天摇摇头,“这是哪家的闺女,我老汉哪里识得。” 赵玄一顿比划着,“头发短短的,一身黑黑的脏脏的,那个小孩,我带过来的,我还被狗咬掉了一块肉。” “嗷,我想起来了,那个小泥孩儿。”陈老汉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婷婷玉立活泼又可爱的姑娘一时不敢置信。 陈老汉上下打量着独孤月,乐呵呵一笑道,“好啊,好啊,你小时候救过她,她现在又成了你媳妇儿,这是缘分呐!” 独孤月听罢不由得埋下了头,一旁的赵玄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这要是在误会下去可还得了。 刚要再去解释,陈老汉却转过身挥挥手声音略显苍凉道,“你的话老汉我记着了,年轻真好。” 看着渐渐离去独孤的陈老汉,独孤月有股莫名的冲动,将挽着的胳膊搂的更紧了些。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没事大半夜往这里跑干嘛,万一有个不测怎么办?”赵玄的语气中有些责备,虽然他于独孤庵的帐还没算清楚,可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姑娘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怎么?你担心我了?”俏皮的眼睛弯成了一个月牙。 赵玄无奈的摇了摇头,独孤月依然挽着胳膊不放手,“你咋不担心你哥哥?”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皇帝陛下要是想杀他当场就杀了,何必又关进了静夜司地牢,还有我姑奶奶和老氏族们,皇上一定考虑到这些人了,所以才没有贸然杀了他,他不会有事的。” 赵玄扭过头奇怪的看了一眼独孤月,这姑娘平时一副活泼开朗的模样,怎么揣测人心如此清洗,更有一种天生的政治判断力,这些问题还是自己想了很久,又通过白庭的解释才明白的。 第391章 ,月下壁影 月色朦胧,一对影子走在无人的叶城小巷内,好似一对璧人。 “你看啥?我脸上有东西?”看着赵玄投过来的目光,独孤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 赵玄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可独孤月挽着胳膊就是不放手。 “你怕什么?怕你媳妇知道了生气?”独孤月有些不悦道。 “你是皇后要许配给太子吴沉的太子妃,未来北纪皇后,你这么拉拉扯扯的万一被人看到了传了出去,那皇后娘娘不得气疯了,吴沉又会怎么想,你今后又如何面对那些流言,我是无所谓,一个出了名的小流氓。”赵玄有些幽怨道。 “哼,那好啊,一个小流氓和一个姑娘夜半三更在一起能干嘛。”独孤月不由得得意的笑了,“你得负责!” “负你个大头鬼的责,千万不可胡说,这要是传出去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那干脆就不辩解了,传出去最好。”独孤月松开赵玄的胳膊,喜上眉梢脚步有些轻快踮着脚尖。 刚走两步扭过头对着赵玄道。“要不你明天问问你家媳妇,愿不愿意多个照顾你的人,她做大我做小,她虽然是一国公主我也是独孤家的掌上明珠,她不吃亏。” 赵玄狠狠地摸了一把脸。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刺了一下他的眼睛,眨眼间一把横刀刺向了独孤月。 “小心!”提醒已经来不及了,赵玄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刺啦一声,那把横刀刺穿了赵玄的肩头,鲜血渐了独孤月一脸,脸上从喜悦变成了惊惧。 赵玄扭过头看向身后的来人,“为什么?” 陈段松开手中的刀,有些惊慌失措道,“我没有,我想杀的是她。” 手指向了一脸惊恐的独孤月。 赵玄忍着疼痛不耐烦的叹了口气,“废话,你为什么杀她?” “对是她哥害死我爹。”陈段指着独孤月,眼神中带着愤恨,一把鼻涕,一把泪吼道,“我爹是她哥的人,也是他哥独孤庵写信让我爹暗中帮助杜汝铭,可就在前两天杜汝铭出现了,为了防止杜汝铭计划的泄露,杜汝铭竟然去了静夜司杀了我爹。 独孤庵大可以制止的,他为什么没有制止杜汝铭,害的我爹惨死监牢,还背上了一个勾结他国企图骚乱北纪的骂名,我陈家满门被斩,我也只能东躲xz,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哥!” 赵玄扬起手来一巴掌就要打在陈段的脸上,看着陈段不屈的表情和那股倔劲,缓缓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上被陈段喷的口水,骂道,“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喷什么人的。 这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你又给我来一刀。 那你家被抄斩了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我家管家用他侄子和我掉了包,我这才能逃出来,现在家没了,也没钱了,连个朋友都没有,我只想杀了她然后自杀,到了地下还能给爹说一声,最起码我杀了个仇人。”陈段越说越委屈,竟然躲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赵玄当然知道这位公子哥,在叶城一向都是横着走,从来没把六部官员那些小崽子放在眼里,总是指手画脚,现在他落了难,那帮小崽子高兴还来不及,找他们帮忙没把陈段供出去就已经相当给情面了,“好了好了,娘们唧唧的,哭什么哭!” 陈段依旧躲在地上哭个不停。 “闭嘴,别哭了!”赵玄吼道。 这才止住了陈段,起身后陈段依然更咽道,“我打不过你,也没本事杀她,你杀了我吧。” “去去去。”赵玄推了一把摊开手臂的陈段,“你等会。” 赵玄似乎想到了什么,这小子似乎知道的挺多的,“你是怎么知道你爹是独孤庵的人,为什么又知道独孤庵能阻止杜汝铭?” “我爹告诉我的,现在我也不瞒你了。 城外一个叫芙蓉馆的地方是六部官员和独孤庵秘密联络点,后来那里就成了我爹和几名重要官员商议大事的地方,我爹被关进监牢不久我就想着去找独孤庵,可没想到却碰到杜汝铭抢先一步找到了他,并要求独孤庵不要过问他的事情,之后杜汝铭就去监牢杀了我爹。” 赵玄听完不由的笑了出来,忍着疼痛拔出肩头的刀,高高的举起对着陈段的脑袋。 “闭上眼睛,还有遗言吗?” 陈段摇了摇头,“恨只恨我无能,不能为家人报仇。” 说完闭上了眼睛,咬着牙等待着死亡,“等等,我两天没吃饭了,能不能让我吃个饱饭再死。” 赵玄不耐烦道,“吃啥饭呀,死了之后什么感觉都没了,来来来,伸长了脖子。” 陈段再次闭上了眼睛,开始有些颤抖,“再等等,我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能带我去闵月楼吗?” 赵玄听罢气的拿刀背敲了一下他的头,“尝你个大头鬼啊,你万一唱完之后不想死了怎么办,赶紧的。” 陈段再次闭上了眼睛,咬着牙腿不听使唤的哆嗦了起来,可等了好一会没了动静,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赵玄已经走了。 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吓尿了,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追着赵玄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赵玄隔着老远回到,“你我之间无国仇家恨,我为什么要杀你,你如果想活命就去城外南三十里有个丁家铺子那,找小石头,暂时先在那住着,等一段时间后随我一起去蒙城。” 看着赵玄远去的身影陈段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一直以来都把赵玄作为敌人对待,并联合六部官员的儿子们和他一起对抗赵玄。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后无家可归竟然被他收留了,真的太讽刺了。 “赵玄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呐?”陈段不禁发出这样一个疑问,如果换作自己刚才绝不会留自己一命。 … 惊魂未定的独孤月眼中还有未干的泪水,“还疼吗?” “没事皮肉伤好的很快的,不出两日便能痊愈。” “你骗谁呐,这么大一个伤口,最起码的两个月吧。” “我跟别人不一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看看这是在监牢怕我跑了他们锁住了我的琵琶骨和锁骨,现在已经好了七八分。”赵玄说着脱下了袖子露出肩膀一块深深地疤痕。 看着已经长全了的疤独孤月不由得愣住了,“你这真是前两日才被锁住的?” “不信你问你哥,那还是他命人锁住的,也是他派人放了我的。”赵玄撕掉一块身上得衣服递给了独孤月,“来帮我包一下。” 独孤月一手拿着布条,一手从腰间拿出自己的锦帕,轻轻的擦了擦他身上得血,“你又救了我一命,我无以为报…” 赵玄赶紧后退一步道,“别,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可你要知道我几日前那可是救了整个叶城的人,换作这么说的话那全城少女呀妇女的可都得以身相许了是吧,那我可来不了,救人一命就得娶她那我们家不炸了锅了。 再说了,咱们可是从小光着屁股长大…” 赵玄发现不对,自己那时候好像是光着屁股的可独孤月没有呀。 “你个小流氓,怎么越长大越贫了,是是是,我的大英雄,你是救了整个叶城的百姓,那大家是不是得把你供起来呀。”独孤月气的锤了一下赵玄的后背。 “疼疼疼,供起来,我又没死,等我死了再说吧。” “少贫嘴了。”… 第392章 ,道别 艳阳高照,临近初夏。 “快点吧,你赶紧快点。”吴莹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擦了擦脸上淡淡的妆。 “别催了,我这不是再找东西吗,马上就好。”驸马左岸一溜烟从吴莹身后略过急匆匆的像是找寻什么。 “明知道今天吴涯要走,让你昨天找就是不找,现在知道急了。” “我明明放在这的呀!怎么不见了,算了不找了等找到了派人送过去吧。”左岸提了提自己的腰带,一身披挂威风凛凛的站在了吴莹的身后。 吴莹气的摇了摇头,“你呀一天到晚丢三落四,是不是在找那个沙海图?” 左岸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能不知道你想啥,一天到晚就那点小心思。”说着指着旁边那柜子,“在那里。” “我说嘛,一张图还能长腿跑了。”左岸拿着图笑着道。 抬头一看吴莹已经走出了房门,两人一架马车朝着武徳门赶去。 刚到大礼已成,百官跪拜把吴涯送出了城,一队精骑浩浩荡荡的跟随王架,此刻的吴涯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蟒袍不时回头看了看叶城。 叶城西郊丹水河畔一处凉亭。 “这是什么?”赵玄接过左岸递过来的一张图。 “这是沙海图,我可是废了好大劲才弄到的。” “这有啥用?” 左岸神秘一笑,“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我来告诉你啊,蒙城往南是不是沙海,那是不是通往骊山矿脉最近的一条路!有了这张图你们就不用绕过西蒙直接按照这张图就能找到骊山矿脉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吗!” 赵玄握了握手中的图拱手道,“谢了。” “唉,你先别谢我,如果你找到了告诉我一声我也想去看个究竟,还有如果你那打仗需要人手了知会一声,我八百里加急也得赶过去,别忘了哈。”左岸一脸笑容掩不住几分神往。 “哎呦!”一旁的公主吴莹突然扶了下自己的后腰。 “姑姑,怎么了?”吴涯上前问道。 吴莹一脸笑意道,“可能是刚才赶的急,这小家伙有些受不住了。” 吴涯看了看吴莹指着有些微微隆起的肚子,“嗷,姑姑这是有喜了!恭喜恭喜呀。” 赵玄埋怨道,“姐这就是你不对了,要是知道你这样,你说一声弟弟我折返回去就是了,这要是动了胎气那可就麻烦了。” 吴莹一旁乐呵呵道,“无碍的,我和左岸在家没事经常出去,这马车一坐就是一天,没事的。” 一旁的吴涯装作有些不悦摇头叹息道,“唉,我唤她一声姑姑,你唤她一声姐姐,咱们两个这辈分是分不清喽。” 几人听闻吴涯还在为几人称谓和辈分纠结,不由得哈哈大笑。 … 连日的舟车劳顿让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惫不堪,而雷雪更是面露难色。 “雷雪你怎么了?”马车里的楚红看到雷雪似乎有些不对劲关心问道。 雷雪脸色有些苍白费劲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今天早上就开始有些想吐。” 闵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现在是不是看见肉都不想吃了。” “嗯,就在刚才看到大伙都在吃羊肉我也想吃,可吃了一口就吐了。” “会不会中暑了,那赶紧叫大夫。”郭欣似乎刚睡醒。 闵珑一脸神秘的笑着道,“恭喜呀,将军府可能要添丁了。”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赶紧让随行大夫过来,一把脉还真让闵珑给说对了,郭欣欢呼着从马车上直接跳了出去直奔前方吴涯的王架。 “什么!”赵玄听到这个消息惊诧又不知所措,“这可怎么办?完了完了,这距离蒙城还有半个月才能到,回叶城也得一个月。” 吴涯起身道,“这事耽误不得,传我令原地休息,看看最近的城池在哪,我们就在那等到这孩子出生在前往蒙城。” 话音刚落赵玄已经跑出了王座。 刚进到雷雪几人的马车里就看到雷雪眼眶中有泪水,上前询问才知道是雷雪怕耽误行程。 几人商量后决定立即改道,去距离最近的龙牙岭,雷雪母亲王玉凤那,并一封家书快马加鞭送到叶城将军府。 就在大队人马出发要去龙牙岭之时,一匹快马风尘仆仆来到了队伍的正前方,“敢问是不是秦王殿下?” “来着何人?”领队将军横刀问道。 “在下子晋家臣,夫人有家书要给子晋少爷,还请通报一声。”来人下马拱手施礼道。 子晋听闻是自己母亲的家书一封,顿时觉得有些蹊跷,自己母亲并不知道自己现在何处,为何家书能准确的送到这里。 打开一看震惊不已,自己的父亲竟然病重,需要自己回去处理家务。 然而一众人都沉寂在喜悦中并没有发觉子晋的变化。 直到夜晚来临,吴涯为了雷雪的平安命人以几个姑娘的帐篷为中心,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直到大伙吃了饭准备休息后,赵玄进来发觉子晋有些不太对劲,“怎么了?自从拿到家书就魂不守舍的,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 子晋这才把家书的事情告诉了赵玄,可让子晋感到意外的是他并非家中长子,母亲却唤他回去处理家中事物,更让他觉得蹊跷的事送家书的人竟然知道自己在秦王车队中,这件事情自己并没有告诉家人,他们怎么会这么准确的找到自己的。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情,你是担心这其中有诈,那把送信的人抓过来一问便知。” 说干就干,两人提着刀就去了送信人那,一顿逼问下得知,送信人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只是这信是半个月之前就应该送到将军府的,当送信人赶到将军府时才得知子晋已经跟着秦王去了封地的路上,所以一路快马追赶至此。 两人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子晋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可这封家书依然有些奇怪,自己并非长子而是庶子,怎么可能让自己回家处理家中事物。 商量后决定自己回家里看一看,于是连夜快马赶往晋阳城。 第393章 ,门前受阻 日落黄昏,一队人马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蒙城大门外。 蒙城大门紧闭撕裂的风吹的王旗差点都断了,一名将领下马来到门前叫门道,“秦王殿下在此赶紧开门。” 半晌从钟楼上露出一个人头向下看了看道,“天色已晚,太守有令,申时已过禁止任何人出入城门。” 撂下一句话后关上了钟楼的窗。 那将领听完气的踢了几脚厚重的大门,怒吼道“给老子听清楚了,是秦王殿下进城赶紧给我开门。” 连续踢了几脚仍然不见有人回应,气的他跑回队伍抽出刀指着城楼道,“赶紧给老子开门不然打进去!” 叫骂了半天依旧无人回应。 那将领实在气不过,两腿夹马在城门处晃悠了两圈举刀喊到,“列阵,弓弩手准备!” 一千多人的队伍马上变换了阵型,弓弩手在前,刀斧手在两侧,骑兵两翼游荡。 顿时蒙城外杀气腾腾。 “游将军。”四架王座马车开大了门帘。 那将军回马来到车架前躬身道,“秦王殿下,我叫了半天的门他们不给开门。” 一身淡青色蟒袍的吴涯走出了车架,看了看蒙城高大的城墙,“应该是风声太大。” “就算风声太大听不到难道王旗也不认得?” 吴涯一抬手道,“算了,今晚就在城外休息吧,明日一早再进去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那名将军似有不悦,重重的哼了一声,喊到,“全军听令,后退五里安营扎寨。” … 蒙城主城内,府内,太守李群正在和自己的师爷张舍两人面对面下着棋。 “不行,不行,重来重来。”眼看着张舍下一步就可以将军然后抽走自己的車,李群急的不干了,一手把棋子糊搂个干净。 “太守您这就不对了,只许您赢我,我就不能赢一局了!”张舍拧着眉头。 “不算不算,我刚才想事情呐分了神,不然你别像吃掉这个車,就是换也只能换个马。” “行行行,您现在是大人,是太守,听你的,来,重来。”张舍捡起地上的棋子准备再下一局。 “报…”一小卒飞一般的冲进了屋里,“报大人,秦王到了蒙城。” 李群继续摆着自己的棋子,“该来的还是来了,我还以为这小子嫌弃这里回叶城重新讨要封地去了,没想到晚了半年才到,给他开城门了吗?” 那名小卒回到,“回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没有给他开门,不过他手下一名将军差点就派人打城门了。” 李群捏了捏自己的胡子,“年轻人就是冲动。” 一旁的张舍听后不由得半张嘴瞪大了眼珠子,“你等会,李大人你这是要干嘛?” 李群一脸得意笑容道,“这你都看不出来嘛,我管他是谁,来到我蒙城这一亩三分地就得听我的,我这是在给他一个下马威。” 张舍听完赶紧站起身,感觉仿佛有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指着李群道,“你糊涂呀他!” 李群不由得唉了一声怪叫,“你竟然指我!” “我今天不指你我还要揍你,你怎么想给他什么下马威,我告诉你想死,别拉着我。”张舍起身就要走。 李群张舍二人同窗多年,自李群当了县令入仕以来一直把张舍带在身边,李群的话就如同命令一般,张舍照单全收,可今天张舍却一反常态,竟然手指了李群。 从未见过张舍发这么大的火,把李群整懵了,一时间也顾不得自己太守的脸面追了出去,“张舍,你给我回来,我这么做有何不妥你说说看?” 张舍扭过头看了一眼高声道,“你还记得一年多前就在蒙城外吗?晋蒙两国屯兵近十万堵在塔鲁国门前,你知道他们要抓谁还记得吗?” 李群淡然一笑道,上前拉住张舍,“知道你要说什么,也明白你的顾虑,可你想多了,我也没那么蠢,这次也只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蒙城谁说了算,虽然这是他的封地,可这里属于凉州,是陇右的地界。 退一步说,大不了咱们一推三二五,全部推卸到陇右那帮老狐狸那里,到时候只要看他们两班人狗咬狗,不管是陇右还是他秦王都得想办法拉我们,你觉得这样做如何?” 张舍咋听之下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可这么做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到时候你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李群自信的笑了笑,“这话咱们兄弟关起门来说,一个是皇亲,一个是一州最大的宗族,他们任何人都不会主动向另外一人挑明的,大家都是有脸面的人,这一点你还看不清吗?” 李群意味深长的看着张舍,“如今的蒙城那可是咱兄弟好不容易收拾起来的,现在不仅仅开了荒田,通了商道,而且人口近年来也是增加的十多万,好不容易能开始捞点钱了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个秦王,你说说他要是晚两年咱们捞够了银子想告老还乡回去享个清福,多好啊。” 张舍听了此话没有了刚才的火气,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问道,“那咱们现在捞了多少了,我这每个月就那几两银子手头甚是紧的很呐。” 李群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他,语重心长道,“这点钱你先拿着,用完了再跟我说,咱们这蒙城也是刚刚有起色,这还是上个月刚收的一点供钱,其他几家还没给咱们上供呐,我也不好去催,毕竟这事不能明着来你说是不是。” 张舍拿着张大银票乐的嘴都合不拢了,“行,这事好办,你是太守要面子,不好张口我去。” “唉,这更使不得,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你要是出面去要不就等于我在要吗,这万万不行,你别着急,再等等看吧。” 张舍微微皱了皱眉头,“每次说要去催,你都不让去,你到底是怕啥,是怕面子,秦王你都敢拦着马上命都没了,你还怕丢了面子?” “你别急,我都安排好了,放心,下个月咱们就能见到钱了。”李群拍了拍张舍肩头保证道。 “行,我信你。” 第394章 ,蒙城匪患 第二日一大早。 蒙城街道打扫的干净,百姓和文武官员的跪拜下,秦王吴涯的车架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遥遥看去太守李群领着百官跪拜在大道的中央,李群跪拜完之后更是一路小跑来到了吴涯车架前,跪地喊声道。 “蒙城太守李群请秦王殿下恕罪。” 吴涯掀开门帘看了一眼,“太守这是何故?” “臣今早听人来报,秦王昨夜就到了城门处,属下的人并没有给秦王开城门,至秦王在蒙城外守了一夜,臣该死,还请秦王殿下恕罪。”李群的声音洪亮传出数丈开外,仿佛在告诉众人自己所作所为。 “太守大人令行禁止,本王没有觉得你做的有何过错,起来吧。”吴涯声音传遍了大道。 “秦王身份尊贵,属下人冒犯了殿下,臣已经命人将昨夜守城之人困来了。”李群起身挥了挥手,几名士兵压着一人来到了吴涯车架前。 吴涯看了一眼那人身上穿着披挂,嫣然是一名军官,“太守大人这是何意?” 李群回身举起手掌做了个劈了下去的手势,一名士兵会意抽出刀,一瞬间那人头颅砍掉在地,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道路旁,吓得百姓避之不及,纷纷往后撤。 “你!”吴涯眉头紧促,“本王何时要杀他了?” 李群再次跪拜道,“他没有给秦王殿下开门,就该死,臣也该死。 只是最近蒙城外有一伙强人,三番五次趁夜黑潜入蒙城,烧杀抢掠,为此臣不得已才下令入夜后紧闭城门,没有臣的命令不得开门,这厮昨夜听到秦王您来了竟然到了早上才告知于我,耽误了殿下行程,臣已经将他就地正法,如若秦王殿下还有气请把臣也一并斩了吧。” 李群身后百官纷纷跪地上前喊声道,“秦王殿下刀下留情。” 看着李群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和身后一群为他求情的众人,吴涯轻声叹了口气道,“太守大人为民所思为民所做,本王又有什么理由治你的罪,昨夜我来到城门下听闻这一切是太守下令就命人去查明了原由,太守无罪,请起身吧。” “谢秦王不杀之恩。”李群起身拱手道,“秦王殿下,既然您已知晓臣也就不在隐瞒,臣无能,守着蒙城五千精兵却拿那群马匪没办法,他们趁我们不备经常趁夜来骚扰蒙城,搞的百姓民不聊生,既然秦王殿下您来了还请秦王能除去匪患,为蒙城为百姓除以大患呐。” 吴涯点了点头沉声道,“知道了,请太守把近年来匪患的事情报送到王府,本王会处理的。” “臣带蒙城百姓谢秦王殿下。”李群拜谢道。 马车门帘缓缓的闭上了,一名将军踏马来到车架前,“太守请起身,秦王舟车劳顿是该回王府了。” “是,是,是。”李群侧身让路,拱手道,“送秦王殿下。” 看着马车缓缓的离开了大道上,李群直起身道,“唉,好久没有给人行这么大的礼了,我这腰有点吃不住啊。” 身后张舍凑了上来,“你这又是给秦王的下马威?”手指着那颗滚落一旁的人头。 “嗯,怎么了?你又有何高见?”李群拍了拍身上灰尘甩了甩袖子。 “高见,谈不上,我是怕你做的太过火了。” 李群淡淡一笑道,“没关系的,现在咱们这位秦王哪里还有功夫想这些呀,他满脑子恐怕都想着怎么对付马匪,有百官和全城百姓作证,他心里一定压力特别大,咱们走着瞧,说不定一年半载后这秦王就得屁颠屁颠回叶城重新讨要封地。” 张舍不住的满了摇头,“我看这个秦王虽然年纪轻轻可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呐?” 李群回过头,看了看自己这位老友,虽然张舍这人平时没什么能力,人脉关系上也比不上他,可这家伙有个特点,看人贼准,“又怎了?” 张舍看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道,“你想想看,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就被砍了头,换作一般人早就吓得已经失去了判断力,甚至会转头回京,可你刚才注意到没有,这个秦王盯着那颗头若有所思,还能于你纠缠一番,此人心性不凡,将来或许能成大气候。” 李群听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此时的他才想起来半年前朝廷公文上写着这位秦王才十九岁,“如此说来…” … 吴涯的马车穿过蒙城街道,朝着自己的王府而去。 远远望去,一座依山而建的院落出现在众人视野中,领头的将军回马来到车架前。 “秦王,您为何如此之快就答应了那个太守,咱们只有这一千多人,蒙城守军五千都奈何不了那群马匪,我们怎么可能!” 吴涯掀开门帘,“苏将军,你怕了?” 此人正是将军府家丁苏河,现在成了一名校尉将军,跟在吴涯左右,“我不是怕,我是担心连他们这些常住蒙城的人都拿那群匪患没办法,我们就更棘手了,怕误了秦王威名,我们少爷临行前可说了,到了蒙城一定得给秦王争面子,不能丢人。” 吴涯笑了笑,“不用怕,你家那位二少爷过不了几日就来了。”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这是你家那位少爷的信看看吧。” 苏河接过信打开一看,惊叫一声,“嚯,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好事啊!” 扬起手中书信快马来回穿梭于队伍之中咧着嘴喊声道,“兄弟们,将军府添丁了,是个男孩!” 随即队伍中传来一百多号人的呼应。 看着热闹的人群,吴涯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往日能给他出主意拿主意的赵玄也不在身旁。 身边的这队兵马虽然是皇上调拨给自己的,原来是守东宫的禁军白虎旗,也算有点渊源,毕竟也守护过自己的爹。 “秦王殿下看,王府马上就到了。”苏河指着前方道。 吴涯掀开门帘,余光闪过人群恍惚间一个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可再仔细一看却也不是。 第395章 ,将心比心 艳阳高照,一名身材伟岸的男人弓着背站在屋檐下,侧耳倾听着房内的动静,身后一个比他矮上一头的男人也在静悄悄的等待着什么。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惊停了屋外蝉鸣。 “哎!你打我干嘛?”屋子。传来赵玄的声音。 “你怎么能这么抱他,他还小不能竖着抱!”雷雪瞪着眼睛气鼓鼓道,随即横着抱起婴儿,一脸笑容的哄着。 赵玄见状白了一眼扭头往屋外走去嘟囔道,“完了,这娘们心思全在他身上了。” 静悄悄的推开门就走。 “把门关上,有风。”雷雪嚷嚷道。 赵玄回身小声道,“好嘞,知道了。” 慢慢的一点点的关上了门,舒一口气满足的笑了笑,刚一回头差点没吓出个好歹,两个大老爷们顶着日头弓在屋檐下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爹,岳父,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来的?”赵玄轻声问道,生怕吵着里面刚刚收声的婴儿。 “我们早上刚到,怎么样男孩女孩?”雷利乐呵呵问道。 身旁的赵印扒拉开雷利,伸出头急道,“唉,你管他男孩女孩,抱出来让爹瞧瞧。” 雷利一脸苦笑,昨夜两人便一同来到了镜月湖,自己去了东院,才得知王玉凤给自己生了个儿子,都已经半年了。 而赵印早早就来到了这院,从黎明一直等到现在。 吱呀一声门开了,雷雪一脸震惊的看着雷利,“爹!” 雷利弓着身一脸微笑,“我的公主啊,爹来看你了。” 雷雪抱着孩子把头靠在雷利胸口蹭了蹭,“爹我想你了。”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雷利的眼泪也忍不住了,“爹也想你了啊。” 从雷雪出生以来,父女两人相依为命从未分别过,而再见已经将近两年。 “爹你看。”雷雪抱着孩子给雷利看。 赵印也往前凑着脑袋。 “呦,这小家伙虎头虎脑的,你看看这脑袋这么大个,这小手肉真厚真白,有点随他舅舅。”雷利夸赞道。 赵印听完哈哈大笑,“你那儿子才多大点,你能看出来啥?还随他舅舅,我看随我们家多一点,你看看这鼻子眼睛,跟赵玄小时候一模一样。” “明明就像我们这多一点吧。”雷利声音洪亮。 “唉,还是跟我们家这很像。”赵印不甘示弱。 眼看着两个大男人竟然为了这孩子像谁气氛有些紧张起来,仿佛下一刻要把对方打服了。 “赵印,你小点声,别吵着孩子。”不远处,白兰陪着王玉凤已经来到小院门前。 “雷利,你也是离孩子远点,你不知道你身上虱子多吗。”王玉凤抱着孩子气鼓鼓道。 两个大男人听闻赶紧后撤一步,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直到两女人走近,白兰小心接过雷雪怀中婴儿。 此时赵玄看了王玉凤又指了指雷雪,“我终于知道你更像谁了!更想你母亲。” 众人听闻皆笑。 … “爹,您找我有事?”赵玄来到湖畔的凉亭里,镜月湖面一轮明月落入湖中,照射出赵印坚毅的脸庞。 “嗯,有件事爹想来想去也只能由你去完成。”赵印回过身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赵玄这是第二次看到赵印如此认真的跟自己说话,“您说吧。” “寞熙这个女人你认识吗?”赵印有些半开玩笑道。 “这哪里的话,何止认识,我们曾经一起并肩和马珏打过仗,她和吴涯的关系不一般,我觉得他俩可能…”赵玄还要往下说就被赵印打断了。 “她现在是北冥女王。”赵印轻描淡写道。 赵玄半张嘴愣了一下,“啥?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开始就是。” “一开始就是?她是北冥王族的,那莫离也是了?”赵玄有些不明白。 “对,而且她还有个孩子,名叫吴不修。” “吴不修!这孩子的爹也姓吴啊?”赵玄再次惊了一下,“莫不是吴涯的孩子?” “嗯。”赵印点点头。 “爹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什么也没听说呀。” “咱们中原谁当朝做主不用问也知道,可这北冥族的人向来比较神秘,你没听说也实属正常不过了,我也是从皇帝那知道的,他老了希望看到下一代,这可能是他苦苦支撑不肯闭上眼的最后的愿望了。” “那派个使者去接一下啊,这还是什么难事吗?不行我去。”一想到吴涯还有个孩子就有些小激动。 赵印摇了摇头道,“没那么简单,我去见了北冥女王寞熙,可她的一句话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吴不修是北冥未来的王,万一有个闪失谁也承受不起,若北纪皇帝想见那就自己来。 这是她的原话。” 赵玄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后悔,自己爹亲自前去也没能成功,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我想让你去试试,想办法能不能让皇帝再看看下一代,他的时日不多了,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我找人给他看过了,他中毒太深,又和杜汝铭大打一场已经无力回天了,现在只能靠山外山的几名长老传灵力给他续命。” “爹,您为何如此忠心于他?” 赵印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儿子,他不明白这话怎么从自己儿子嘴里说了出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您知道那杜汝铭背后是谁吗?就是独孤庵,可他偏偏留着独孤庵不杀,为什么您知道吗?”赵玄显然有些激动,声音大了一点。 赵印淡淡一笑,“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他怕自己不在了我起兵反了他,所以扶持一个独孤庵来制衡我嘛,这有什么,我换作是他我也这么干。” “那这不是寒了大家的心了吗。” 赵印听完仰头大笑,“十万大军跑到幽州他吴家后院转悠了一圈,他没下旨彻查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老子才不担心他扶持谁管着我。” “叶城所发生的事情您全知道?” 赵印摇了摇头,“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张合拿着你舅舅的信物让许虎兵发幽州,当时我正在去北冥的路上。” 说着赵印哈哈大笑起来道,“出了一趟远门,回来看到自家大军竟然在国门前,以为是迎接自己的。 那时我才知道你舅舅还活着,其实我一直都认为他还活着。” 第396章 ,特使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两匹白色骏马犹如穿行在夜空下流星。 再次来到土壶城下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晶莹剔透的冰晶覆盖着整座王城。 “来着何人?”城楼上一名北冥士兵手持长矛立于城墙之上。 “北纪使者赵玄,奉命前来求见北冥女王。”赵玄驻马于城墙之下解开了白色斗篷,身旁的陈魁也下了马。 “使者稍等。” 片刻之后城门大开,一队身着皮甲的士兵分列位于道路两侧,在风雪中无畏寒冷。 赵玄皱着眉头道,“这难道不冷吗?” 身旁一名陪行将领微微一笑道,“使者有所不知,极北冰原上真正的北冥一族战士是不怕寒冷的,越是寒冷对于我们来说那是相当舒服。” 赵玄不由得列了列嘴,看着他们于中原人也没有什么不同的,“那天气热了会怎么样,我是说换作中原的夏天?” 那将领爽朗一笑道,“不瞒你说,中原的夏天对我们来说就是灾难,我们…” 看着将领有些懊悔,赵玄知道这可能就是他们的弱点,不过赵玄可从没想过于他们发生什么冲突毕竟北冥于北纪没有什么恩怨,而且这北冥女王寞熙还是吴涯的相好,万一北冥把王位传给了那个叫吴不修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随即笑着道,“这位兄弟不用担心,我于你家女王寞熙数年前就是好友,而且一起对抗过马珏,此次前来是因为我秦王封地于蒙城于北冥接壤,特来交好于北冥商议开通商道。” 那将军憨憨的挠了挠头,“不瞒使者,这是我北冥战士的秘密,越是寒冷越战越勇,就是一到初夏冰雪融化战士们就像抽了水的鱼蔫了,不过现在不同了,我北冥女王炼化臻冰后归位就能开启灵塔,所到之处也是冰天雪地,真要是哪天于中原各国一战也不怕。” “那是,你们这打仗就不用看天气了,只要女王到哪,哪里就是你们的天地。”赵玄脸上咧着嘴大笑,心里却万马奔腾。 天时地利岂不都在你们一手?高兴的是知道了这个潜在敌人的弱点,难受是因为北冥这也太霸道了,根本就无解。 “唉,也不能那么说,我们北冥向来不喜对外扩张,要打仗也得几位长老同意才行。 要不是马珏一心要对北冥下手,要至我们于死地,我们也不至于打到这里,说不定现在还在北冥山下过着安宁的生活。”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王宫脚下。 来到北冥王宫大殿,巨大的石柱高耸入顶,大厅中站着寥寥几人,顺着台阶往上看,高起的王座位于大殿中央,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赵玄拱手施礼道“北纪秦王特使赵玄,奉秦王吴涯命前来于北冥商议商道一事。” 高高王座被白色帷幕遮挡,虽然看不到王座上人的表情,可寞熙微微一颤的手还是被赵玄捕捉到了。 “此事你与丞相宫申商议,写好国书呈上来就好,本王累了,你们商议吧。”说完寞熙拜了拜手一副困倦模样缓缓的走出了王座。 声音虽然略显清冷,可赵玄心里还是很高兴毕竟这个人她真的是寞熙。 寞熙走后一名身着皮毛棉衣的男人来到赵玄身旁拱手道,“赵大人,我是北冥丞相宫申。” 赵玄扭头看去一个约莫五十上下中原模样的男人一脸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你是中原人?” 宫申点头道,“我们女王对中原文化和律法都很重视,所以就让我来做北冥的丞相。” “既然如此那就好谈了,这两国通商货币是大事,我觉得以中原方圆铜钱作为基本货币,你看怎样?”赵玄笑着道。 “唉,特使大人,此话差异,我虽然不是商人但也懂得一些钱财之道,中原方圆铜钱和我们北冥刀币都不能作为基本货币,一旦发生战争不论那种货币都比不上真金白银呐,我们还是以白银作为基本货币。” 赵玄一看遇到了行家了,点点头装傻道,“丞相大人通晓古今在下刚才冒失了,对不住了。” “特使大人少年才俊,敢只身入北冥这得胆识我也敬佩至极呀。 既然基本货币已定那接下来就是赋税和市场问题了,走咱们回去慢慢谈。”宫申捋着胡子乐呵呵道,一手拉着赵玄一脚已经踏出了王宫门槛。 来到丞相府,宫申带着十多名幕僚一起商榷通商事宜,他知道赵玄似是北纪大将军赵印的儿子后显得格外殷勤,不时快赞他年轻有为,还问起中原的事情。 而赵玄则应付一下,在府中从白天一直商讨到了晚上,吃罢晚宴幕僚们各自回去休息。 本以为会有一些时间好查清楚那吴不修会在哪,然后去会会寞熙,没想到宫申兴奋异常,主动找着赵玄问东问西。 这次带着建立两国商道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还是想要带走北冥未来的储君,可眼下倒好连面见北冥女王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那小孩。 一旁的陈魁看了看一脸愁云的赵玄侧耳倾轻声问道,“咋啦?见不到那小孩着急了?” 赵玄轻声道,“可不是嘛,被这家伙拖在这里什么时候能去见寞熙呀!” 陈魁一脸神秘笑了一下,“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看了一下他这个丞相府就几个家丁,而且这屋里和周围就剩下咱们三个人。” 趁着宫申不注意,绕道了他身后,对赵玄使了个眼色。 赵玄瞪大了眼睛刚要阻止可为时已晚,陈魁厚重的手已经打向了宫申。 宫申惊的瞪着眼睛,张着嘴就昏过去。 “完了,完了。”赵玄嘟囔着赶紧上前查看情况,“你这手多重你知道吗,能打死牛的手,他要是死在咱们屋里这还不得引发国战呐!” 赵玄试了试脖颈处还有脉搏,“还好只是昏了过去。” 陈魁一脸正经道,“我可是试了好多次的,我这手力道可准了。” 赵玄不住的摇了摇头,“下次有事商量着来行吗?这下怎么办,他属下看到丞相半天不出来不会过来问问嘛?” “我哪想那么多。”陈魁委屈的扭过头,“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陪他装死,什么也没发生。”赵玄气的坐在了旁边。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完了,我说什么来着,说啥开啥!”赵玄又气又想笑。 第397章 ,风雪素寒衣 门外一女官喊声道,“特使大人,奉我王命特请大人进宫有要事商议。” 敲了三声门见没人回应便推门而入,见那屋里三人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屋内些许酒味让女官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见次情形女官也猜出了八九分,“唉,这男人呐不论年龄大小怎么都喜欢喝酒啊。 来啊,给三人加上棉被升起炉火。” “是。”身后几名随从赶紧为三人升起炉火,盖好被子悄悄的退出了房门。 听着炉中炭火噼里啪啦作响,赵玄久久不能入睡,看着身旁两人睡的那个香啊,咕噜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脑海中一个念头出现,那座冰凌塔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够长久的冰封了整座土壶城。 推开窗,一股冰冷刺骨的冷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一跃而起跳到屋顶,在土壶城各个屋顶上穿行而过,不多时就来到了那座七层的灵塔。 顺着灵塔外的檐几个跳跃就到了塔顶,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任何人守卫和巡逻。 推窗而入,空旷的屋里只有一张古朴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口鼎,看那口鼎上飘着一颗仿佛有着生命的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生长,一块冰晶长成后飞到了塔顶,随着一声闷响,那块冰晶四散在空气中。 赵玄小心翼翼的靠近,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就在这时一股来自千年前的寒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吓得赶紧收回。 “好久不见,赵玄。”一女子声音清冷的从楼梯口飘了过来。 “我刚才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我并没有其他想法,你信吗?”赵玄有些无措道。 “请你来你不来,偷偷摸摸的从窗户进来,你说我该不该信你?”寞熙声音依旧冷淡异常,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 “我也很想来单独见你,可谁叫那宫申一直缠着我,没办法陈魁又把他放到了,我这才能抽身转转,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赵玄一脸赔笑道。 寞熙抬起手,只见那右二指处一道灵气化作一道丝线于那铜鼎链接。 “难道这座灵塔是你控制的?” “对,所以在城内的你一举一动我都一清二楚,既然你来了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有话就直说吧。” 赵玄揉了揉鼻子,“不瞒你说,北纪皇帝吴减想看看自己的太孙,不知女王陛下是否愿意将孩子交给我,放心我一定拿命来护着他。” 寞熙冷笑一声,“你护着他?我相信你会护着他,可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是我北冥未来的王,若那老皇帝或者别走用心者,把他留在北纪你说我是打还是不打,我还是那句话,他要来便来我北冥绝不会阻挠,他若想接回去休想。” 看着寞熙如此决绝,赵玄也不好多说什么,“看样子任务失败了,我回去复命吧,只能让老皇帝亲自来极北冰原看看喽。” 赵玄说着就头也不回的往塔楼下走去。 “等等。”寞熙声音变得有些焦急,“他怎么样了。” 看着寞熙脸上有了一丝变化,赵玄知道现在的她是寞熙,不是北冥女王,“还不错,最起码不用担心被人陷害,现在在封地凉州蒙城,挺逍遥的。 不用担心,他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不然这次肯定回来,你说说你们两口子,一个明明想着对方却不轻易低头去找对方,何必呐。” 说话间寞熙也下了楼,“北冥自古以来只有能驱动这座冰凌塔的人才有资格为王,可后世子孙能驱动这塔的人现在寥寥无几,我也是有幸得到你们的帮助才炼化了那臻冰,所以这件事说起来整个北冥都应该心存感激。 只是现在的我无法离开王城,更不能把吴不修交给你。” “明白了,那你就不想于吴涯团聚吗?” 寞熙身体一颤,冷漠的脸变得有些激动,“你有办法?” 再次转过身看到原本高高在上的北冥女王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白天的冷漠于淡然,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期待。 赵玄转过身看着寞熙声音有些高亢,“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们北冥的安危与否全系在你一人之身,你走了北冥就完了,一个族群竟然要一个女人护着真是可悲啊,北冥就没有男人了吗?” “放肆!”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空荡荡飘了进来。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赵玄淡然一笑。 片刻间塔楼窗户被风吹开,一身穿白裘老者飘然出现在赵玄和寞熙面前。 来者先是向寞熙深深鞠了一躬,而后指着赵玄高声道,“臭小子敢辱我北冥无人了是吧。” “冥长老,这是北冥的客人不可无礼。”寞熙呵斥道。 “我王放心,只是来试试他身手,不会取他性命。” 说罢一招破风掌向赵玄面门推去,赵玄侧身轻松躲开,而身后的门窗却被打出个窟窿,随即回了同样的招数。 冥长老有些差异自己的招数对方怎么也用得,回身又一招追风掌打了出去。 赵玄莞尔一笑也回了一招追风掌,四掌相对灵力瞬间碰撞在一起,震的六层塔楼吱吱作响。 “停,不打了。”老头子摆了摆手道,“再打下去冰凌塔就撑不住了,你怎么会我的招式,我从来没交过别人。” 赵玄笑了笑道,“照葫芦画瓢呗,有何难的。” “臭小子,你好大口气,这里不是打斗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好好打一架,如果你赢了我就同意寞熙离开王城,如果你输了你就留下来做我徒弟。” 赵玄摇了摇头,“打赢你就能让寞熙离开王城?你可拉倒吧,我来之前可是查的很清楚,你们北冥一共就两位长老,你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你能做的了主?” “你!”冥长老指了指赵玄又放下了,低着头道,“我打不过他,不过就算你能打打赢我,也打赢他,他也未必同意寞熙离开王城。” “那试试呗,不试试怎么知道呐。” 第398章 ,请动北冥南下 土壶城郊外原野之上。 “大长老你为什么不接受赵玄的挑战?” 寞熙身旁,一名白眉秃顶老头一脸谦和的笑道,“这小子贼的很呐,一上来就要挑战我们北冥两个老东西,打的过胜之不武,打不过丢尽颜面。” 老者伸出手掌心向上,一朵雪花飘落在手心随后化作无有。 “王啊,您真的就那么想离开王城吗?”老者指了指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 寞熙冰冷的眼眸紧盯着原野上两人的战斗,两人身法纵横,招式大开大合,扰的周围卷起一阵风吹来。 老者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寞熙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这么年轻就让您守着一座孤城的确有些残忍,不过这么做都是为了北冥,您若一旦离开王城,恐怕就有人图谋毁了冰凌塔,那时候北冥只能在屈居于北冥山下,可就再也没有那么好的机会能一统极北冰原了。” “一统极北冰原有什么好的?难道像我父亲一样守着北冥山不好吗?” “王,您的意愿我无权干涉,我只是请您站在一国之主的位置去想问题。”老者弓着背迎风而立,目视着眼前的战斗,虽然两人不论谁胜谁负都无法改变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如果冥长老万一输了一招半式,那他这个老家伙说话份量就少了半分。 半空中,一身白裘冥长老高高举起双拳,砸向地面上的赵玄。 赵玄瞅准机会飞起一脚踢在了冥长老的下巴处,冥长老似乎并不吃疼,双拳狠狠地砸向了赵玄。 赵玄只觉得后背仿佛被人用千斤铁锤狠狠砸了一下,挺着肚子扶着腰,“臭老头,你这是什么招啊,我打你为什么你不疼?” 站在原地的冥长老嘴里吐出几颗牙齿,“臭小子,你得学会忍着,疼也不能说疼,我就这几颗牙了!” “唉这么打下去咱俩早晚都得玩完,换一种比法,如何?”赵玄停止了动作。 冥长老好奇问道,“怎么个比法?” “我这次前来是准备把你们的女王一起带走…” 赵玄话还没说完冥长老摆了摆手道,“别再提这事了,根本不可能,先不说吴不修你带不走,更别提女王了。” “你听我把话,我是准备把你们女王和冰凌塔还有这座王城一起带走。” “啥?我没听错吧!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冥长老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小子你这牛吹的就太大了,还要把这王城一起带走?怎么可能,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中原的武圣王戟在世也未必能把一座城搬走,更何况你。” 赵玄摇了摇头故作神秘一笑道,“不是我,是我们。” “你们?”冥长老疑惑不解。 “对准确来说是我们和你们一起。 马珏在建造这座土壶城的时候想着若有朝一日一统极北冰原,挥军南下,而这座王城是可以移动的,他梦想着自己有天君临天下,只可惜啊,这座移动的王宫只是他做梦的地方。 何不让你家王实现马珏的梦想呐。” 看着冥长老有些疑虑,赵玄伸手一把拉着冥长老道,“到时候咱们的比试才刚刚开始,我的目标是桃花庵的李秀白。听说过没?” 冥长老皱着眉头冥想片刻道“就是那个自称酒剑双绝的李秀白?” “对对对,就是他,在我们中原除了我师父以外最厉害的高手之一。” “我们直接去桃花庵找他不就行了吗?” “你说跟人家打就得跟你打呀,那天下想挑战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不得累死。”赵玄靠近冥长老耳畔道。 “你要想挑战他就得打出自己的名堂,等我们把整个王城往南移动到北纪边境,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去挑战当地的高手,打出你北冥的旗号,那个时候你在约战人家才会来,不然你贸然前去没到桃花庵就被东晋的士兵给打死了。” 冥长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对,有道理,有道理。” “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比比到底谁厉害,比如我去挑战当地最厉害的那个人,咱们就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少的招式打败他,这样就算赢,怎么样?”赵玄嬉笑道。 冥长老挠了挠头,一拍大腿乐呵呵道,“这个主意好,即能分出胜负,也能打出我北冥的威名。” “好,你说那我们怎么能把这座城移走?” 赵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铺在了地上,指着上面道,“这就是当年马珏请的中原工匠为他打造的行宫,也就是这座土壶城,地基是用上好原木压实后用毛遂拼接成一个整体…” … 一个月前的镜月湖畔。 就在赵玄为怎么样才能把吴涯的孩子接回北纪苦恼的时候,一个人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 “此去土壶城要接回那个婴孩并非什么多大难事,你只要能见到寞熙本人,她自然会问你吴涯的事情,你最好把吴涯说的惨一些,越惨越好,她自然就会跟着你来北纪。 唯一的难点就在寞熙身旁的两位长老身上,一位是大长老,一位是冥长老。 大长老生性多疑,而且武功极高,论实力恐怕早就超出了大宗师。 而这个冥长老性格古怪但要强好斗,你只能从他身上下手,身手虽然比不了大长老,但以你现在的功力于他打还是会有些吃亏,于他打斗不可硬碰硬,得智取。” 赵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白庭有些惊讶,自从回到中原以来每次遇到什么事情好像都有这个舅舅在,而这一次更是直接来到自己面前告诉自己接回吴不修的办法。 随手丢给赵玄一卷纸,“这是土壶城的王城图纸,第二个办法就是把整个土壶城架起来,让它成为一个真正移动的城。” 赵玄打开纸,整个土壶城跃然纸上,“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没了,这是我认为最好的办法了。” 赵玄随手将纸合起来放进怀里,“我知道一个最好的办法,也是最省事的。” 白庭听了赵玄的话有些差异道,“那你在这愁什么?” “我的办法是秦王吴涯迎娶北冥女王寞熙,实现北纪和北冥的联姻。” 白庭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是他最想看到的,可这种话不能出自他的口中,他要这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倘若如此秦王吴涯那不叫迎娶北冥女王,人家北冥从规格上讲起码是个邦国,而吴涯只是一藩王。” “那应该叫什么?”赵玄反问道。 “按照他们的习俗这应该是北冥女王迎娶秦王吴涯。” … 土壶城外,北冥女王寞熙和大长老看着原野中两人停止了打斗,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就移步到二人身旁。 “兄弟,这个办法好啊。”冥长老哈哈大笑道,一手拍着赵玄的肩膀。 赵玄仰着头哈哈大笑,顺势搂着冥长老的肩膀,一副比他还开心的模样,“是吧大哥,我也觉得这个好,还能一路游山玩水。” “到时候咱们一起吃着烤羊肉,一起喝酒唱歌就到达了北纪边境,肯定得吓得那帮南蛮子一大跳,哈哈哈…”冥长老笑的已经忘乎所以,根本没在意大长老一脸严肃的站在自己身旁。 “还不够,咱们还得请一些能歌善舞的姑娘,这样才不闷吗,哈哈…” “这个好,这个好!”开心的冥长老拍起了手。 赵玄看到寞熙一脸凝重的表情,笑声戛然而止,拱手道,“女王殿下,外臣失礼了。” 冥长老也止住了自己疯狂般的笑声,回归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正常模样,“咳咳,那个我和特使已经商量过了,由北纪出钱,我们出人,把北冥都城土壶城移动到北冥最南部,便于两国沟通友好。” 此话一出寞熙一脸震惊,一旁的大长老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刚才两人还要比划一番分出个高低,这会咋又成了一家人了。 第399章 ,幕僚荣图 “一二三,起。”随着众人整齐划一的号子声后,数万蛮霸者,几千名来自中原的劳工将土壶城里最后那座冰凌塔搬出了地面。 “大哥,你怎么还绷着个脸,来笑一个。” “哼,你就跟着瞎胡闹吧,万一有个闪失谁也救不了你。”大长老黑着脸却又无可奈何。 “你不是说过嘛,这冰凌塔和女王寞熙只要能在一起管他千军万马也破不了眼前这道门,再说还有咱们哥俩,不是吹牛,就咱两人加上冰凌塔就算中原四国一起上,那也是来者不拒呀。” “真不知道那小子给你灌的什么迷魂汤。”大长老目光撇向远处的赵玄和女王寞熙。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人群之中。 “莫离还好吗?”女王寞熙在前面走。 跟在后面的赵玄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哥他们的行踪向来都是个秘密,不过他们应该很好。” 寞熙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能看出来你哥应该比你可靠。”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就不可靠了?” 寞熙抿着嘴摇了摇头,“只是他看起来给人更安全些,把莫离交给他我放心。”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见到他们了。” 寞熙环视四周看向远方,这是她成为北冥女王以来做的第二个重大决定,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吴涯你等我。” … 北纪边境蒙城,秦王府。 大厅里吴涯盯着大厅里的沙盘沉思良久,手边的茶不知何时早就没了热乎气。 “秦王!”苏河风尘仆仆的从屋外走了进来。 “可有收获。” 苏河肯定得点头道,“经过兄弟们多日查看,那伙山匪的确藏在芒山,人数的确不少恐怕有五千余人,为首之人名叫王思源,听闻此人乃是西蒙一战将,善使长枪,手下有两千多原西蒙精兵,因为不满朝廷就带着兵逃出了,在这附近两国边境活动。” “这么多人,有多少马匹和粮草。” “这个还不太清楚,不过小丁他们正想办法混进去。” 吴涯点了点头,“看样子一时半刻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不过我听闻这伙人也不像李太守所说见人就杀见财就抢,芒山脚下有两个村子,里面百姓说他们经常下山买些酒肉。” “还有这事?真是稀奇。”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吴涯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屋外一护卫在门外高声道,“秦王,有几个人自称奉皇上命前来府上做幕僚的。” “嗷?”吴涯有些差异,怎么在叶城的时候没听说这事,“请他们进来。” 护卫应了一声出了门。 不多时三人来到大厅,跪拜道,“我等奉皇上命前来协助秦王。” 吴涯打眼一瞧这里竟然有两个熟人,一个是京兆府少史童山月,一个是刑部尚书李启儿子李澜。 为首之人看起来年龄稍大了些,逞上上吏部文书,苏河接过递给了吴涯。 “你是兵部的荣图?”吴涯看着文书嘴里念叨着。 “是的秦王,在下是荣图,祖上曾经做过前朝的丞相。”荣图低头回到。 “嗯,好,来的正好啊,现在这正是缺人的时候,来三位请随我一起。”吴涯指着面前的沙盘。 三人凑了上去。 “这是蒙城,这是芒山…” 一旁的苏河清了清嗓子,吴涯拧着眉头看过去,苏河正挤眉弄眼的给他使了个眼色。 吴涯微微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苏河凑到跟前小声道,“殿下,三位风尘仆仆的赶来,想必还没吃饭,再说他们对蒙城还不了解,您这让他们能看出个啥?” 吴涯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是连续半个月才摸了大概,三人刚到啥也不知道,能给自己出个什么主意,随即笑着道,“苏将军说的是,三位刚来对蒙城还不了解,走走,先去喝口茶,一会吃个便饭再说。” 几人跟着吴涯出了秦王府,来到了蒙城最热闹的石南街中的醉仙楼。 隔着老远就听到小二已经热情的来到了马车,“有贵客到。” 小二虽不识得那四匹马拉着的是王驾,可两旁有数名身披甲胄,手持长矛的护卫为其开道。 马车骨架一身铜皮包裹,垂下来的珠帘在阳光下闪着光芒,里面坐的那也不是一般的富贵。 在小二热情的招呼下,五人随着酒楼客人差异的目光中进了一上好厢房。 “来做,诸位都是朝廷派来辅佐本王的,不必拘谨。”吴涯落座示意众人坐下。 众人相识一番后,荣图拱手道,“虽然我等是奉皇命前来辅佐秦王,但主仆有别,我们还是站着吧。” 吴涯淡淡一笑,而后厉声道,“我让你们坐下来,这是王命。” 童山月赶紧坐下笑道,“既然是王命自当遵从。” 李澜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苏河跟着坐在了门口,只有荣图仍弓着身站着。 吴涯给苏河使了个眼色,苏河立马心领神会,起身拔出佩刀架在荣图脖子上,“秦王命我等都坐下,你这是抗命吗?” 荣图昂着脖子,义正言辞道,“我等奉皇命前来辅佐秦王,臣虽不在京都,也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但臣自幼读圣贤书,学的是老幼尊卑有序,臣不能为了活命而乱了礼法,请秦王恕罪。” 他三人瞬间脸红到了脖子,吴涯看着不卑不亢一脸倔强的荣图,不住的点了点头,“放下刀。” 苏河应了一声收起了刀,羞愤的站在了一旁。 “荣图你这么做是馅他人于不义,你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后果吗?”秦王轻声问道。 荣图摇摇头道,“臣不知。” 指着身边的童山月和李澜,“这位童山月,是我曾在叶城一起阻止杜汝铭的帮手,是至交好友。 这位是李澜,和我同岁,刑部尚书李启的儿子,少年时经常出入东宫。 你这一席话分明就是在摆卖自己!” 啪的一声拍震的桌上酒水洒了一地。 这一震,把荣图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房间内安静的可怕,谁也想不到秦王吴涯会如此恼怒。 “苏河,给我把他轰出去。” “是。”苏河把荣图拖出了房间。 第400章 ,买卖 醉仙楼下,一人跪在太阳下,一滴汗坠落在石板上升腾起一阵热气。 “秦王,那人还在门口跪着,这样下去他会死的。”苏河提醒道。 吴涯摆了摆手,“童山月,别紧张,来大家动筷子呀。”吴涯笑着给童山月端上一杯酒。 “唉,别拘着了,你们能来我真的很欣慰。” 童山月起身接过酒,“得,秦王都发话了,我们在像他一样端着那就是不敬了,来。” 仰头一口喝完。 几人吃的正尽兴,忽闻对面有人嚷嚷,李澜起身一看,一个醉汉被人从对面酒馆扔了出来。 “没钱竟然来红坊,给我打往死里打。”小二破口大骂指着醉汉。 酒馆里冲出几个壮汉拿着大棒朝着醉汉挥舞过去,醉汉被打的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抽动着,刚才吃的饭菜也被打了出来,不一会阴红的血顺着石板流进了污水道中。 不多时四个兵卒推着板车赶来,“让开让开。” 一兵卒用手试了试那倒在血泊里的醉汉,“没气了。” 随后摆了摆手,另外一人熟练的从腰间取出一布袋,两人将那醉汉抬进布袋,扔上了板车。 这一幕看的李澜拧着眉头,不由得咬着牙,“这简直是草菅人命吗。” “看样这个边陲重镇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苏河双手交叉于胸前站在窗边。 … 入夜时分,石南街头,灯火通明,两人从王府走出。 街道的两旁几丈远的距离就有两个手持兵刃的兵卒,似乎在守护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和血腥气息。 童山月和苏河两人前后脚走在一起,“苏河大哥这家酒楼不错,咱们就去再喝个痛快。” 苏河扭过头一脸醉醺醺模样,笑着道,“走,山月兄弟,就这家我看这家热闹。”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进了一间酒楼。 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吆喝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随后就听到一伙人跟着喊到,“大,大,大…”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亢奋。 “开!~一二三,小!庄家通吃!” “唉~” 吱呀一声门开了,众人回头一看是两个陌生的面孔,然而众人目光也没有过多停口,“继续,继续…” 一小二上前道,“二位军爷想玩点什么?” 苏河拧着眉头,看向童山月,童山月也一脸疑惑不解。 小二似乎轻车熟路道,“二位军爷一定是刚来边城,听闻咱们蒙城有乐子,不用拘谨,咱们这酒肉骰子,女人都有,军爷想玩点什么?” 苏河咧嘴笑道,“我们哥俩白天没喝尽兴。”说完撂给小二一块碎银。 小二接过银子一脸献媚道,“好说好说,二位军爷听我安排,跟我来。” 领着两人就穿过了酒楼大厅,往后院走去,到了一间厢房。 “有客到!”小二吆喝一声。 “来了~”一女人声音从屋里传来。 声音刚落,那一浓妆艳抹的女子出现在二人面前,“哎呦,贵客来了。 我是这里的老妈子姓姚,二位军爷来的正是时候,我这今天新来了几位姑娘。” 说话间四名大汉拿着棍棒大声呵斥道,“快点,再哭打死你们。” 两人醉眼看去,四名妙龄女子掩面抽泣着来到两人跟前。 那浓妆艳抹女人一脸献媚道,“军爷,这四位可都是黄花大闺女,您瞧瞧这身段生个儿子都没问题。” 指着其中一位红色衣裳女子,又回头看了看苏河。 苏河眯了眯眼睛道,“哟,这哪来的?” 老鸨拧着眉头有些气愤道,“哟,您这话问得是要断了我们的财路啊,这话您可不能乱问,这是规矩。 您要是觉得好就买回去,觉得不好玩玩也罢了,但这人是哪里来的您就不能问了,问了咱也不能说是不是?” 苏河淡淡一笑道,“对对,我们不能问,这一个个都是什么价啊?” 老鸨子高声道,“都抬起头来。” “抬起头来听到没有!”一名壮汉拿着藤条对着几位姑娘身上抽打着。 几位姑娘忍着疼痛泪眼婆娑的抬起了头。 老鸨子走到其中那位红色衣裳女子面前道,“这位姑娘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那在我这里也能排的上号,在我的教育下用不了几日也能成为远近有名的花魁,这个今晚一夜需要五十两,买走回去做个媳妇早一百两,剩下三个一夜十两,买回去二十两。” 苏河上下打量一番红色衣裳女子,面容清秀肌肤雪白,一看就让人喜欢,“老妈子,这姑娘能少点吗?我想买回去。” 老鸨子微微一笑道,“军爷可是好眼力,这姑娘读书人家出身,要不是他爹染了赌瘾这姑娘也不会如此,这样军爷这么怜惜,老妈子我也积点德,九十,一个子都不能少了。” 苏河指了指剩下三个道,“这剩下三个一起了,一共一百五十两白银对吗?” 老鸨子一听有人竟然一出手就这么大方有些后悔了,没想到这个当兵的这么有钱,“哎呦,您这一下全买了我这生意还这么做啊,这样您得加二十两。” 苏河一听愣了,“这不对吧,这个一百,这三个二十,一共才一百六,我刚才处一百五,你又要加二十,你是不是看我老实,还是坐地起价啊?” 说着苏河借着酒劲拿出了刀。 老鸨子一看傻了眼,这人脾气恐怕不好惹,赶紧圆道,“军爷您这话说的,只是今晚还有两位爷约好了,您这把人全带走了我不好交代啊!再说哪有人跟钱过不去的!既然您说一百五十,那就一百五十,四个姑娘您全带走。” 苏河就着酒劲前后晃了晃,手里的刀差点捅进老鸨子的胸口,“这还差不多。” 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打了个嗝,一股酒气喷了老鸨一脸,“这是一百,这是一百,找我五十。” 老鸨子拿过银票验了验,嬉笑着从腰间取出两锭银子递了过去,“这是四十两,剩下十两是今晚这间房钱和酒钱,放心二位放心,今晚美酒佳肴管够。” 扭过头对着几位打手道,“快吩咐这里的掌柜,给二位爷好生伺候着。” 说罢留下四位女子,带着几名打手离开了酒楼。 第401章 ,虚假的情义 蒙城石南街,夜晚的空气里潮湿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啊~别打了,别打了,我是张舍。”张舍躺在地上被四五名壮汉你一脚我一脚的踢来踢去,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嘴角挂着血。 “张舍?哼,我管你是谁,愿赌服输,输了钱就得给钱,我最后再给你一个时辰,若再不拿钱出来就等着给你妻儿收尸吧。”领头一个壮汉说完一挥手带着三人离开了,留下一身是伤的张舍。 张舍起身啐了一口吐沫,“他妈的,你给我等着。” 说完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扭头朝着太守府跑去。 “李群,李大人,救命呐!”还没进太守府就高声喊到。 门口的侍卫知道来人是张舍可还是把他拦了下来,“张大人,太守大人正在休息,有事明天再找他吧。” 张舍拧着眉头推了一把侍卫,“什么明天?李群可是我同窗好友,我现在有急事要找他,赶紧去通报。” 两名护卫相互看了看,“这?不合适,李大人刚才吩咐过我们有任何事都不能打扰他。” “刚才?多久?” “一个时辰之前?” “老子这都火烧眉毛了他还在休息?不行,这样不行。”想想自己的妻女马上就可能被人杀掉,张舍转身正欲离开,扭头一看两护卫放松了警惕,趁着空子一下穿过两人朝着李群的卧房冲了过去。 “张大人不可啊!”两名护卫紧随其后追了让去。 张舍也顾不得自己受伤的腿了,一路飞奔到了李群的卧房,一脚踢开房门,“李大人呐救命啊,我需要一笔钱,赶紧救救我!” 可刚说完张舍呆傻在了原地,床上的李群和自己的小妾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张舍?”李群也有些尴尬的捂着被子,用手遮住了小妾的脸。 两名护卫也紧随其后来到了门口。 张舍指着李群床上的小妾恶狠狠的骂道,“你个骚货,竟然爬到了李群的床上!” 气愤的张舍回头从护卫腰间抽出刀,怒气冲冲的走到床前,那小妾吓得赶紧躲在了李群的身后。 李群堆着一脸笑容道,“张舍兄弟,冷静冷静,你听我说,你不是要救命吗?” 张舍这才冷静下来,自己是来救自己妻儿的,舒了一口气,口气生硬道,“对,我是来找你,该分分帐了,这都已经一年多了,咱们是该把帐算算了,我不能总是从你这拿钱,却见不到自己的那部分钱吧。” 李群小心翼翼的起身摸到张舍手中的刀,拿了过来,“对,对,是该分分账了,总是让兄弟你从我这要钱也不合适,毕竟大家都是读书人,走,你先去书房,我随后就到,今天咱就把钱算一算。” 张舍来到书房,坐在一旁等着李群,可自己一坐下来就想到刚才自己的小妾跑到了李群的床上,越想越气,不由得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呦,兄弟别那么大火气,等会分完钱我再给你解释。”李群从屋外抱着一捆账本走了进来,知道这个张舍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恼怒。 张舍摆了摆手道,“算了,那骚货你要是看的上给你了,我不要了。” 李群见状也不再提,直接把账本放在桌子上,“来,这是一年的账本,你是行家,你来算算,该多少钱咱们兄弟分了。” 张舍从身后拿了个算盘,噼里啪啦一阵子后,喃喃道,“怪了!” 李群一脸疑惑不解,“怎么怪了?” 张舍不理会他继续又算了一遍,“不对,哪里不对。” 李群又问,“哪里不对了?” 张舍依旧没有理会他,再次算了一遍,突然高声道,“这账本不对啊!这不对啊,一共十五家赌坊,三家妓院,再怎么说也得有几万两白银进账,这才多少,一共才五千多两白银,这账本对吗?” 张舍把账本甩给李群,李群捡起账本道,“兄弟这账本对的,不信你再算算呐。” 张舍指着李群道,“你不要拿这个假账本糊弄我,我在赌场里玩了半年,他们每天晚上进出最起码一万有余,按照一成抽成光一天就得有一千,一个月就有几万,你这账本是糊弄鬼的吧!” 李群满脸堆着笑容道,“兄弟,咱们这抽成有一大半可都用来孝敬裴老爷子了,这要是没有他咱们两个怎么能有今天,还有他每个月都要来滕州,我每个月可都得带着钱过去孝敬他老人家,这腿都给我跑成圈了。” 张舍痛苦的闭上眼,他明白了,这都是李群在哄骗自己,可眼下又不好轻易拆穿他,毕竟自己没有跟陇右的裴老爷子直接打过交道。 陇右裴家家大业大,根本不可能看上那些碎钱,而且陇右还掌控着整个赚钱产业的源头,他们要想赚钱直接坐地起价,根本不用向他们索取。 张舍苦恼了一会继续抛出一个让李群感到意外的提议,“我想见见裴老爷子,我想问问他再买一个滕州太守需要多少钱。” 李群一脸疑惑,随后支支吾吾道,“兄弟,一个蒙城还不够咱们两个捞的吗?你想要滕州?这恐怕有些难呐!” “为什么?” 李群解释道,“你想想看,一个萝卜一个坑,滕州那可是这里的上游,我们买这个蒙城太守就用了五千两白银,那滕州在裴家的治理下已经十年有余,他们怎么可能舍得一个外人接手滕州,除非你是裴家女婿。” 就在这时听到打更人喊到,子时已过。 眼看着一个时辰已经快到了,张舍也没有时间陪李群算账了,这笔糊涂账恐怕也算不明白,“李群,我就问你,能不能拿出一万两白银,我急用。” 李群一脸难为的模样,“这不好办呐,我这也只剩下五千两,我也实在是拿不出来呀,你要这么多干什么?” “救命呐,你再想想办法,给我弄够一万,我真的很着急。” “这要是白天还好,咱们能从赌场妓院先收个几千两,然后找钱庄借个几千,可现在是半夜,我真的也没什么办法呀!”李群有些沮丧。 “这可怎么办呐?”张舍急得直跺脚。 “要不这样,我那还有一古董,应该能押个几千两,我把这五千都给你,你再把古董一起拿去看看能不能行。” 张舍想想也没其他办法了,再逼着李群,万一逼急了他要是翻脸自己可什么也捞不到了,点头道,“也只能先这样了。” 拿着钱和古董就去了赌场,可经过赌场的时候手还是痒的难受,又一头扎了进去。 第402章 ,证据 蒙城秦王府。 李澜一夜未眠,特意起了个大早,走出门外就看到荣图昏倒在地。 “秦王殿下,荣图昏倒了。”李澜本想出去转转,一出门就碰到一起从叶城过来的人昏倒了。 吴涯正盘坐在门前练习吐纳,“昏倒了?让人把他抬进来吧。” 两名全身披挂的护卫抬着荣图进了王府,到了吴涯面前,此时的荣图也渐渐的醒了过来。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吴涯闭着眼开口问道。 荣图瘫坐在地微弱的声音回到,“秦王臣知错了,这里是蒙城是秦王府,是您的蕃国,不是叶城京都,一切都得听您的。” 吴涯微笑着点了点头,“知道就好,饿了吧,吃吧。” 荣图看着面前的饼和肉汤,顾不得读书人的颜面,蹲在地上大口猛吃,一不小心还咬到了舌头,一旁的李澜止不住的笑了。 “秦王。”隔着前院就听到苏河大声的嚷嚷道,“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不一会苏河冲进了后院,身后童山月带着四个姑娘出现在大家视野中。 “这是干什么?”吴涯有些疑惑,苏河出去一夜怎么领了四名女子回王府了。 “昨夜按照您得吩咐我们哥俩去了夜市一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白天那些酒楼到了晚上就成了赌场妓院,而且听他们语气经常光顾他们的大多是军人,他们主要还是以贩卖人口为主,大多像这么大的女子。”苏河兴奋的拉过那位红衣少女。 “这位姑娘名叫雨晴,原本是凉州一书香门第家中儿女,自己老爹染上了赌瘾,在滕州输了钱还不上就把女儿卖给了他们,幸好咱们早到一步,不然这姑娘可能就掉进那火坑里了。”苏河拉着姑娘的手,并没有看到身后那姑娘涨红的脸。 “这不我寻思着王府都是大老爷们就花了钱把她们几个都买回来,伺候王爷,过段时间王爷娶王妃后还能照顾王妃。” 那姑娘听完噗通跪在地上磕头道,“王爷,小女子愿意为奴为婢,请王爷收留,我什么都能干,洗衣做饭都行。” “起来吧。”吴涯仔细看了看,纤细的手,面容清秀,询问到,“苏河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苏河咧着嘴笑着道,“我就寻思这姑娘识文认字,而且家事也清白,留在王府还能有用,咱们这个王府连个女的都没有有点寒酸。” “行了,留着就留着吧,正事你们两个怎样?查到了些什么吗?”吴涯走到书案前。 童山月躬身道,“回秦王,根据我们一夜观察,这伙买卖人口的很可能跟太守有关。” 吴涯不由得想起自己刚来蒙城被拒之门外,而后那太守一脸献媚的恭迎自己,在石南街头又给自己出了个难题,难道这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接着说。” “我们查到那些经常光顾这里的金主大部分都是来自滕州的监军,他们在这里寻欢作乐并买回女子做自己的小妾和奴婢,而卖家就是凉州的老氏族陇右的裴家,他们在滕州设立了多个赌场,嗜赌成瘾的人不仅仅卖田地,还把儿女也给卖了,经过他们的手再从蒙城这里卖出去,有的田地房屋卖给了当地的富商,一些妻女卖给了在这里驻扎的军人,大多还是从蒙城出去卖给了来自北方的蛮族。” 听完童山月的讲述,吴涯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这个老狐狸,我说怎么敢把我拒之门外,原来自己窝在这里在干些令人不齿的勾当。” 苏河附声道,“我就说这老小子一看就是刁钻样不是什么好人。” 几人正说着,忽闻门外有人高声喊到,秦王,有人求见。”一名护卫已经来到了后院门前躬身道。 “谁?”吴涯有些纳闷,秦王府至今为止也没有和当地人打过交道,谁会来秦王府。 “他自称太守府师爷张舍。” “他?真是稀奇,既然来了让他进来吧。”回身让李澜把四个姑娘带了下去,自己进了书房。 不一会苏河领着张舍来到了吴涯面前。 张舍一脸亢奋眼睛里却布满了血丝,看着坐在中堂的吴涯,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人,跪拜道,“张舍拜见秦王殿下。” “张舍,起来吧,找本王何事?” 张舍听完也不起身跪在地上高声道,“我要告太守李群,中饱私囊,联合凉州老氏族做着贩卖人口的生意,还草菅人命,欺上瞒下。 您来蒙城之时他曾亲口对我说把您拒之门外是要给您一个下马威,他要让您知道蒙城谁说了算。他这是故意的,当时我曾极力劝阻,可他有陇右裴家撑腰,要我不要多管闲事。” 身后站着的苏河听完不免捂着嘴笑了。 吴涯微微点头,淡淡笑道,“知道了,你有证据吗?” 张舍见秦王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心里七上八下,“我有证据,就在家中。” “苏河将军,你陪他去取。” “末将领命。”苏河回道。 “不过秦王殿下,我还有一事相求。”张舍苦着脸道。 “说。” “我于李群决裂是因为他见死不救,我染上了赌瘾,把妻女抵在了赌坊,我女儿才不到两岁,需两万白银才能保住他们娘两,还请秦王出手相救。”张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我救你可以,只是我担心你再犯赌瘾,我能救你一次两次,可今后你再犯怎么办。” 张舍听完起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刀,对着自己小指头咬着牙狠狠地切了摘取,一小节指头滚落外地,张舍已经满头大汗。 “我想要做个好父亲。”张舍坚决道。 “去吧,把账本拿来去账房领三万两。” 张舍听完有些意外,自己原本只输了一万两,本想着秦王可能会讨价还价,没想到还多给了自己一万,起身带着苏河去了自己家中。 拿着账本就回到了秦王府。 “苏河,我们现在有多少人手?”吴涯皱着眉头问道。 “在秦王府里的就五十,城外有八百多,秦王您不是想拿下太守李群吧?”苏河一句话整个院子里异常的安静。 “这么多人进城恐怕动静太大了,李群不会没察觉,这么做不行。”童山月开口道。 “我倒是有个提议,秦王可以拟个名义请太守李群来秦王府,到时候在控制他。”一直躲在地上吃饭的荣图开口道。 “嘿想不出你个酸腐书生竟然能出这么个馊主意!”苏河有些讥笑道。 第403章 ,出卖 太阳东初,一阵鸡鸣让李群有些莫名的烦躁。 “这是哪家的鸡吵死了。”李群衣衫不整的走出房间。 “回太守大人,是隔壁醉仙楼后院圈养的。”一名兵卒回到。 “去,把那些鸡全给我杀了,一大早就扰人清梦,真是的,告诉这条街上谁家在这附近圈养鸡全给我杀了,还有那些狗一起宰了。”撂下一句话转身又回屋里睡了个回笼觉。 … “大人!”门外小声敲门轻声问道。 “谁?” “大人我,张舍。”屋外回道。 李群扭头一看张舍的小妾还躺在自己床上吓得赶紧一骨碌爬起来,“你等等,啊不,你去书房等我。” “好嘞。” 屋外人脚步声远去,身旁的小妾抱怨道,“太守大人,你怕他做什么,您是太守啊。” 李群有些气恼道,“你个女人懂个屁,我不是怕他,我是怕他手里的账本,他惦记我手里的钱。” 说着穿好了衣裳,回身道,“赶紧起来,我最后告诉你一句,千万别拱张舍的火,躲着他点知道吗?” 小妾一脸幽怨道,“真是提了裤子不认人,你们男人都是一副德行。” 吱呀一声门开了,李群朝着书房而去。 “是不是事情没有解决,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李群没进门就开口问道。 却见张舍一脸堆着笑容道,“没事了,都解决了,我今天路上碰到秦王府的人了,一个叫苏河的,他说秦王得到了一件宝贝,今晚要宴请太守大人。” “嗷?”李群犹豫了一下,“宴请我?” “听说是一件无价之宝。” “不,我并不在意他得了什么宝贝,问题是他为什么宴请我?他一个秦王来到蒙城我还没有来得及尽地主之谊,他却先主动向我招手了!” 张舍闻言一旁小声道,“我觉得这秦王也不是傻子,他应该想的很明白,毕竟这里不是京都,有些事情还得请您出手不是,这是观宝只是个名头而已。” 李群思量良久,“行,那咱们就晚上过去会会他。” … 傍晚时分,一架马车从太守府出发来到了秦王府。 秦王府门,前四名身着满甲的士兵拄着长枪矗立两旁,见有人来也不说话直接敞开了大门。 张舍领着李群往秦王府大殿走去,一路走来每隔数丈就有一名护卫手持兵刃肃穆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李群有些奇怪道,“张舍,你怎么对这里的路这么熟悉?” 张舍先是一愣,随后机敏道,“你忘了,去年京都下令把这里改造成秦王府,还是我陪同工部监工来这里查看的。” “是嘛,这事我倒是忘了。”李群也无暇多想,眼看着就来到了秦王府大殿。 张舍上前轻叩大门,“秦王殿下,太守大人李群到了。” 屋内有人回到,“进来吧。”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屋内十多名满甲武士分列两旁,堂中摆着一张木桌,桌子上一只精致的木盒,吴涯身着蟒袍高坐于堂上,两边近身各站着一人。 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李群不由得背后冷汗直流。 吴涯沉声道,“李大人,请上前一步说话。” 李群刚迈出一脚又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秦王殿下,臣还是在殿外候着,您有何事请吩咐便是。” 吴涯起身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李群,“李群,我请你来是让你一睹宝贝,你候在门外是何意?” 李群站在门口犹豫一阵,“秦王殿下,您这阵仗臣有些害怕,这我…” 话没说完,苏河朝着李群的屁股踹了一脚,“让你进去,你就进去哪里那么多废话。” 李群被一脚踹的前脚搭在后脚上差一点扑倒在地,看着了吴涯一眼。 “但桌子前打开看看吧。”吴涯沉声道。 李群缓缓走到桌子前,开打了木箱一看,一本账本出现在眼前,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扭头看向身后的张舍。 此刻的张舍眼神躲闪,李群心里大惊,还没,“张舍,你出卖我!我待你可不薄啊!” “拿下!”苏河一声令下,四名武士立刻扑了上去,把李群按在身下。 被按在地上的李群仍然破口大骂道,“你个不仁不义的叛徒,你出卖我,你出卖我!” 此时的张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去面对自己出卖的同窗,冲上前去一巴掌打在李群的脸上,淡淡一笑道,“我出卖你? 是你欺瞒我在先,十多家赌场,三家妓院,一年进账最起码十多万,这还不包括那些买卖人口的抽成,每次我问你钱的事情你总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辞,每次要不是我有急事难事伸手找你要钱恐怕你连一两银子都不舍得给我吧。” 张舍再上前一步,蹲在地上对着李群怒声道,“昨夜为救我妻儿我舍脸来找你要钱,我都跪下了,我跪下了! 你当我是狗啊!” 张舍越说越激动,青筋暴起,“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告诉我钱都孝敬裴老爷子了,你当我蠢呐,你还是糊弄鬼啊。 裴家会在意这点钱吗?他们掌握着主动权,价格抽成全都是他们说了算,留下一分就是给我们的你却一个人想独吞。 到最后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却一步步逼我,是你,是你把我逼到了绝路,我问你要一万两那是救人的,你却只给我五千两,还给我个假古董骗我。”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青铜壶砸在了李群的头上,李群被砸的一头是血。 “要不是秦王出手相救我的妻儿恐怕早就不知去了哪里,你今天的下场全都是你自己所作所为导致的,我虽然也贪财可我并非贪得无厌之人,不像你为了钱财已经成了鬼。”说完张舍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也许因为自己出卖了自己的同窗,也庆幸自己遇到了秦王,并没有因为贪念而成了刀下鬼。 李群回头看了一眼吴涯,哭着道,“秦王饶命,秦王饶命啊,我愿意交出一切,饶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造次了。” 吴涯轻轻的摇了摇头,摆摆手道,“苏河拖出去杀了,别弄脏了我的院子。” 苏河嘿嘿一笑,“得令。” 李群被两人拖出了大殿,嘴里嚷嚷道,“秦王你不能杀我,我是裴老爷子的人,你不能杀我…” 秦王府外一声声狗叫和李群的哭喊声混在了一起。 第404章 ,蛮族黑背 “秦王,咱们这下可发大财了!”苏河敲开一大木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块块银锭子。 吴涯面对着一屋子的箱子有些震惊道,“这一年多捞到这么多银子?” 一旁的张舍也傻了眼,一个劲的直摇头,“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按照账本上的计算应该也就十万两左右,这么看起来最起码三十万。” “天啊,我早就听闻这凉州的裴家富可敌国,他这个手下人一年就捞了这么多,这可太吓人了。”苏河不由得感堪道。 “这些都是伤天害理的不义之财,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儿女被卖为奴,把这些钱全都封起来入库吧。”李澜开口道。 吴涯点头应允。 “只是我们杀了李群就等于得罪了裴家,裴家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的。”童山月锁着眉头。 “他们还敢找我们麻烦不成,我借他个胆子,这事要是捅出去他裴家就算再有钱有势也会遭到世人唾弃,他们才不会蠢到去和我们作对。”苏河整了整自己腰带。 “苏将军说的有理,可现在毕竟断了人家财路,这裴家在凉州根深蒂固,现在我们直接杀了他们的人,又断了他们财路,他们就算明面上不会拿我们怎么办,暗地里就说不定了。”童山月担忧道。 吴涯摆了摆手,“不管他,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眼下还是要肃清蒙城里剩下的一些人贩子和张舍的人为重,这事就交给你童山月了,毕竟你跟着京兆府林大人这么久,应该从他那学到了不少东西,肃清之后蒙城就交给你掌管。” 童山月一听跪在地上拱手道,“秦王,在下年轻恐怕难以胜任呐。” 秦王一脸不悦,“你年轻不能胜任?那我呐?又比你长几岁?” 童山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眼神落在了荣图身上,刚要开口却又想到荣图刚来顶撞了秦王的下场,不由得把话咽了回去,“遵命。” … “报,秦王,有敌人攻城!”一王府护卫冲进了书房。 “什么?”吴涯放下手中笔墨,“苏河将军在何处?” “我来了。”苏河话音从院外传来,不一会风风火火的跑进了屋里。 “秦王莫慌,我刚去城门处看了,大约五千余人,有攻城云梯,有一千多骑兵,摆开了架势,大有打进蒙城意图。”苏河笑呵呵道。 “我没慌,可知敌人是谁。” “北方蛮族的。” “蛮族的?”吴涯皱着眉头,“带我去看看。” 两人一起来到了城门阁楼,往下眺望几百步外一队人马身着简单的皮甲,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摆开了阵势。 几名骑兵在城门前来回奔腾,不停的叫嚷道,“秦王小儿赶紧开门,给老子送些女人。” 旁边一兵卒气的搭弓射箭,一箭飞出数百步落在了地上,引得对面嘲笑道,“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吧,你倒是射的准一点呀。” 看着吴涯有些阴沉的脸,苏河拱手道,“秦王,息怒,待我出去砍了他们几个。” 话音刚落,苏河已经来到城门下,侧身上马提着长柄直刀冲出了城门。 几名蛮族骑兵见城门大开,只见一名满甲年轻将军策马而来,大喝一声冲了过来。 眼神中带坚定的杀意,一刀捅进了一名骑兵的胸膛,反手握刀借着巨大的冲击力,将那名蛮族骑兵胸甲和手臂一起削掉。 顺势单手拖刀一把将另外一名骑兵连人带马砍翻,紧接惯性刀在腰间转了一圈,又猛刺进了另一名敌兵腹部。 眨眼间三刀连续砍杀三人,剩下敌军吓得赶紧催马往后撤,苏河驻马拿出弓对着其中一人一箭射出,正中那人后脖颈,箭头从那人咽喉钻了出来。 顿时城楼上传出一阵欢呼。 然而就在这时敌军中冲出一位黑脸将军,屁股下一匹红色骏马,手持长矛叫喊着冲向了苏河。 苏河一勒缰绳提刀便和那黑脸战将缠斗在了一起,两人你来我往数十回合相持不下。 “秦王苏河是我们这里唯一能带兵打仗的,他若受了伤或者,接下来可就没人能带兵了。”城楼上童山月提醒道。 “鸣金收兵。”吴涯甩开袖子,朝着城楼下走去。 两人打的正起劲,却听到城楼传来了一阵金铭声,对方只好作罢。 也许是惺惺相惜,敌军战将把长矛插进地面,问道,“来将可留姓名?” 苏河挠了挠头,扭头道,“叶城将军府苏河,你叫什么。” 那黑脸将军显然有些懵了,“蛮族之王帐下黑背。” 苏河笑笑不说话策马回了蒙城。 那黑脸将军策马回了镇中,下马躬身道,“蛮王,对方城墙上锦旗招展,更有此等战将,恐怕一时半会拿不下来,而且滕州距离这里只有不到百里,轻骑一夜便能赶到,我们是不是…” 一只大手从黑色门帘里伸了出来,“谁说我们要攻城了,我们的目的是把蒙城围起来,给对面的秦王施加压力,给裴老头一个谈判的筹码而已,放心吧,滕州的北纪军也绝不会轻易打过来。” “是。”黑背应了一声转身对着一众将士道,“后撤三里安营扎寨。” … 入夜后,秦王府上。 “秦王,不好了,城中有一伙人正在烧杀抢掠,我需要李群留下来的那些衙役控制住局面。”童山月一路飞奔来到厅堂中。 秦王眉头紧锁,“知道了,去办吧。” “没想到杀了一个李群会惹来这么多麻烦。”李澜一旁小声道。 “不杀他,给蒙城百姓带来的可不止麻烦,那是家破人亡。”张舍一旁回应道,自己是深受其害,他自然明白其中厉害。 “我看那蛮族并非真的想要攻城,连续三天围而不攻,是何意?他们应该在等待着什么。”苏河沉声道。 “可现在毕竟城外有大军包围,城内又有人趁机作乱,搞的我们疲惫不堪,城中百姓人心惶惶,一个个嚷嚷着要出去避避难,这样下去蒙城迟早要大乱。 芒山上那伙抢匪会不会趁机偷袭我们?”一旁的荣图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秦王吴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苏河你派人盯着芒山,一有动静赶紧来报,还有派去滕州搬救兵的人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苏河摇了摇头,“没有,按路程昨日就应该能有消息的,不行的话我亲自过去。” 吴涯摆了摆手,“不行这里除了你也没有人能带兵了,你不能去。” “报!”一名护卫急匆匆的来到厅堂,“秦王,芒山上那伙抢匪正向着这里赶来。” 第405章 ,来自裴家的照辅 凉州徐城,龙云山上,一座巨大的别院中。 炎热的夏天,一侍女穿着一件薄的几乎透明的衣裳正切着西瓜,小心翼翼的将盘中黑子一个个的剔除,扭动着腰肢缓缓的走到树荫下。 “老爷吃瓜了。”娇滴滴一声道。 “嗯?”树荫下一张床上,远远看去一块肉铺满了一整张床,走近一看还有个人头枕在床头,除了隐蔽处盖了一块布,身上没有其他衣裳遮体,床两边两名侍女摇着扇子身上已经满身是汗,汗水浸透了他们单薄的衣裳,婀娜的曲线一览无余。 “张嘴。”那侍女半用手捏着一块鲜红的西瓜,半蹲着身体将西瓜送进一个人头的嘴里。 侍女用手臂上的衣裳小心的擦拭着那人嘴角的西瓜汁。 “给我擦擦汗。”那仰面躺在床上的人开口道,扭动了一下腰,几块肥肉向水一样晃动了一下。 “是。”另外一名侍女从身旁盆中拿起一块白布拧干,掀开那人肥硕的肉,轻轻的擦拭着大腿于小腿间肉夹缝中的汗渍。 “爹。”门外传来一男人声。 “什么事。”躺在床上的人问道。 “蒙城那秦王小子还真是块硬骨头,蒙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那小子还是不肯离开,依然带着数百名残兵守着蒙城,接下来是不是该我们会会他了。”门外人已经来到了门口。 “这点还真是随了叶城的那老家伙,杀了他恐怕会惹怒那老家伙,现在应该可以把他争取到咱们这边了。”躺在床上的男人费力的起身,身后两名侍女赶紧扶了一把。 “只可惜那李群死的有点冤,他可是为咱们的买卖出了不少的力气,这蒙城一丢失咱们的抽成最起码少了三成以上。”裴庆站在门口低着头道。 “走吧老大,我也去北方避避暑,这里太热了。”男人起身,肥硕的肚子已经贴到了大腿。 “是爹,已经安排好了。”男人擦了擦额头汗水。 蒙城。 城门楼上被蛮族的箭射成了刺猬,城墙墩子也被巨石砸出了一个豁口,苏河领着几十名士兵正在修筑,一只箭从天而降落在了苏河脚下。 “将军小心。”一士兵赶紧挡在苏河面前。 苏河低头看去那只箭上绑着一个纸条,“今晚三更门外十里小树林。” 扭头看去蛮族战将黑背冲他点了点头。 “将军,小心有诈。”那士兵提醒到。 “没事放心。我去去就回,如果我今晚回不来就把秦王带走,不要再固守蒙城了。” “是。”那人应声道。 夜半三更,苏河只身来到小树林,“我来了,出来吧。” 黑暗中一男人走了出来,“苏河将军果然胆识过人呐。” “明人不说暗话,黑背将军,有话直说。” 黑背拱手道,“苏河将军,我主想跟秦王做个交易,只要你们能继续卖奴隶给我们,我们明天就撤兵。” 苏河果断的摇了摇头,“不可能,首先我家秦王绝对不会答应的,其二你们这次来也未必是真的想打,而且据我所知你们的粮草也快没了吧,告诉我你们的真正意图。” 黑背摊开手淡淡一笑,“这还不明显吗?有人请我们这么做,目的就是给城里的那个秦王一些压力,到此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今晚约你出来只是向秦王表明我蛮族并非执意跟他过不去,还请秦王知晓。” 黑背一手握拳至于胸前躬身致意。 苏河哈哈一笑,“我还以为你们蛮王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没想到一边帮着他们来打我们,一边还让你示好,看样子传闻是假的。” “什么传闻。” 苏河平凡一笑,“传闻说你们的蛮族之王是个四肢发达孔武有力,徒手能打死老虎的猛人,今天看来他的头脑可不那么简单呐。” 黑背笑了笑,“我主的话已经说完了,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秦王虽贵为北纪皇族长孙,可他现在毕竟还是被逐出了京都,远离了那个皇位,你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这个不用你操心,就算秦王他是一介草民,我家小主也会让他成为一代君王。” 黑背被苏河一句话说的摸不到头脑,愣了原地半饷,抬头苏河已经消失在黑夜。 黎明时分,秦王府厅堂的烛火一夜未熄灭,吴涯躺在椅子上沉沉的睡着了。 一阵鸡鸣后,吴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秦王,如你所料,蛮族,芒山还有城内那些趁机作乱的人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恐怕要不了多久那幕后的人就会出现了。”苏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在堂中等候。 “嗷。”吴涯轻声回应了一下。 “而且这个蛮族之王还向您问候,这个蛮族之王还有些头脑,想跟您交个朋友,不过我已经严词拒绝了。” “那我们就静静的等着吧,看看那人要搞什么鬼。”吴涯起身准备回去睡个觉。 “秦王,救兵来了。”李澜从门外跑了进来。 “救兵?”苏河疑惑,“滕州的兵不是说没有大将军的命令不许出城吗?何来救兵!” 吴涯淡淡一笑,“应该搞鬼的人来了,走去看看。” 三人一起出了王府,来到了城门口,远远看去,两队精锐骑兵扛着大旗从东南方向而来,一路飞奔朝着蛮族所在的营地而去,另外一路朝着芒山抢匪的营地冲杀过去。 距离两个营地还有几百步的距离骑兵就开始射箭,刚一接触,蛮族就撤了军,芒山抢匪也一触即溃。 看着这两股骑兵的冲杀方式像极了黑鹰骑的作战方式,苏河指着远处那两股骑兵,“这也太轻而易举了吧。” 吴涯不屑一顾道,“这是在向我展示武力吗?” 不屑一个时辰,两股骑兵就将两个营地冲散,回头冲着蒙城而来,距离蒙城一里地驻马而停。 一名将军单骑来到蒙城门前下马躬身道,“拜见秦王殿下,我是凉州庆公府帐下裴泽,这里有我主一封信,让我亲自交给秦王。” 吴涯站在城楼上淡淡道,“裴家的人,果然是他们。” 第406章 ,裴泽到访 蒙城,入夜后,一片安宁。 从城门一直到秦王府的道路,两侧整整齐齐的站着凉州的兵卒,他们面无表情手持兵刃。 酒过三巡,众人已散场。 裴泽起身晃晃悠悠来到了厅堂之上,上前近身到吴涯三步,来到了吴涯桌前,举起酒杯道,“秦王殿下果然年少英雄,裴某佩服。” 吴涯面色红润,眯着眼微笑道,“裴少主过奖了,不过是将士们英勇,苏河将军指挥有方,又有你们凉州将士前来,才解了蒙城之围。” 裴泽呵呵一笑,坐在吴涯桌前,“不知皇上有没有给秦王殿下许配婚事。” 吴涯放下酒杯,“有话直说,这里没有外人,这几位都是我的亲信。” “那我就直说了,我此次前来有件要事于秦王商议,我父亲想于秦王结秦晋之好,想把小妹许配给秦王殿下。” 裴泽说完抬头看向吴涯,吴涯并没有回应。 起身便道,“秦王殿下,我裴家在凉州也算的名门望族,小妹许配给您秦王也不算是高攀吧,更何况您现在远离京都,至于那个位置恐怕您就不用多想了,倒不如咱们联手,到时候凉州一半都得听您的,做一个逍遥王爷岂不快活。” 吴涯垂下头缓缓道,“裴兄误会了,只是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到了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看着若有所思的吴涯,裴泽知道自己的话可能打动了吴涯,于是追着道,“秦王殿下,凉州自古以来虽然算不得兵家必争之地,可幅员辽阔,金银铜铁矿也富裕的很呐,凉州男儿更是晓勇,想当初大将军赵印选拔黑鹰骑锐士一半皆来自这里。 我知道您大仇未报,前太子临死之前曾告诫您不得以私怨动国本,我裴家愿意出钱,秦王府自己组建军队,到时候您要去打谁,谁也没有拦着您的道理,就算皇上也不会干预这件事情。” 吴涯轻轻敲打桌子的手指突然紧握,“裴兄此话说到我心里了,皇爷爷,父亲都曾叮嘱我不要意气用事,更不能动用国本去报私仇,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若连这个仇都报不了,枉为人子。” 裴泽再次往前拉着吴涯手道,“不仅如此,现在太子吴沉和幽州独孤氏来往密切,吴沉一旦登基,以独孤庵多疑的性格他会放过一个前太子的遗孤吗?” 吴涯心头一紧,这也许就是皇上把自己分封到距离叶城那么远的原因,抬起手止住了裴泽,“容我在思量思量。” 裴泽见状也只好作罢,起身道,“好,秦王殿下,我等你消息。” … 将裴泽送出王府,童山月等人来到了秦王跟前,荣图开口道,“秦王,不可,这些事都是他裴家干的,足以看出裴家无道,我们不能于他们为伍啊。” “就是,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遭报应吗?”苏河皱着眉头,想起自己死的那些弟兄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澜也在一旁摇了摇头,“裴家无道我早有耳闻,临行前父亲也多次提醒千万不可于裴家做友人,那有损阴德,秦王我看我们还是以守住蒙城为要。” 吴涯看向一旁眉头紧锁的童山月,“童山月,你怎么想的?” 童山月抬起头看向吴涯,突兀的问了一句,“倘若赵玄在这里他会怎么想?” “童山月,秦王是问你怎么想的,你问我家少爷咋想谁知道啊!”苏河回了一句。 “是啊,赵玄会怎么办?”吴涯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童山月思量一会道,“殿下是被皇上支开了,远离了中枢,就像裴泽所说,这是皇上在保护您,也是在告诉太子吴沉等人您对他们已经没有了威胁,可这并不能消除他们的顾虑,现在皇上还在,独孤庵等不敢对您不利,可万一哪天皇上不在了,北纪还有没有您的安身之所?” “童大人你这话说的就过分了,我家大将军是干嘛的,难道能看着他们胡来?”苏河白了童山月一眼。 童山月并没有接话,眼睛盯着吴涯继续道,“刚才我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殿下对于有没有立足之地恐怕并不在意,您更在意恐怕是兵。 裴泽所说,凉州地大物博兵强马壮,联合裴家,以秦王府的名字募兵,组建一只强军,到时候打到东海为您父母报仇,这才是裴泽打动您的地方吧。” 厅堂中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在等着吴涯的选择。 吴涯来回踱步,“苏河,你今晚就出发,去镜月湖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 “是。”苏河转身离开了厅堂。 “诸位回去吧,容我想想。” 几人拱手施礼离开了厅堂,荣图来到自己的房间,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白鸽飞向了远方。 … 滕州城外,一处原野中的别院。 “爹,我回来了。”裴泽轻声敲门道。 “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开后,裴泽一脸疲惫的出现在裴松面前。 “吴涯怎么回答的。”裴松穿着一件薄衫躺在床上,床下放着一盆水,两名侍女衣衫不整正在给他摇着扇子。 “他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儿子看来他已经心动了。” “扶我起来。”裴松伸出手道。 裴泽快步上前吃力的拉着裴松的胳膊。 裴松喘了口气,“等会你派人写封信告诉他,募兵的钱我们出,不过督军一职由我们来任命,其他的我们不会过问。” “可是爹,您哪来的女儿呀,我怎么不知道啊?您是不是有外房?”裴泽陪着笑脸道。 裴松淡淡一笑,摊开手,“我哪里来的外房,这不都在这了。” 裴泽转了一眼,裴松身边都是年轻貌美的侍女,哪里还需要往外养一房,“爹,您这话可真把儿子弄糊涂了。” 裴松抬手拍了一下裴泽的脑壳,指着身旁一位侍女道,“这不就是我的小女儿吗?” 裴泽揉了揉眼睛,“她?” “还有她,她,她,她们四个都是我裴松的女儿。” 裴松瞪大了眼睛,“嗷,对对对,她们都是您的女儿,都是我的妹妹。爹您高明啊,哈哈哈哈…” 第407章 ,吴减失踪 “不好了,皇上不见了!”一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了东宫。 此时的太子吴沉因为找不到自己未来的皇后在发愁,却听闻门外有人呼喊,阴着脸走出了书房,“闭嘴,把这个胡言乱语的人给我押进死牢。” 那小太监见状噗通跪在地上捣头便拜,“太子饶命,是张总管让我来告诉您的,请太子饶命啊。” “这个张德喜越来越不像话了。”吴沉拧着眉头看向来人,“那余大海去哪里了?” “奴才不知,宫里找遍了,就连康宁宫里那条大黄狗也不见了。” 听到来人如此回答吴沉笑了笑,“回去告诉张德喜不要胡言乱语,该干嘛干嘛,没事不要来东宫,下去吧。” “是。”小太监颤抖的站起身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水扭头跑回了皇宫。 … “什么?太子真的这么说的?”张德喜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这是太子的原话,还让我转告您没事不要去东宫。” “这个吴沉,我这是让他趁机出来主持大局,他却不知好歹。”气愤的摇了摇头。 “这当如何是好?”小太监也一脸愁眉苦脸。 “未来的皇上都不急,你一个太监急啥,走随我去静夜司地牢。”张德喜起身就要往屋外走去。 “总管大人,咱们去地牢干嘛?” 张德喜冷冷一笑,“太子是不急,这皇位早晚是他的,可关在地牢里的独孤庵恐怕早就想出来了,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 幽州最北方,聊城。 “爷爷,你看下雪了?”一小女孩伸出手接过一片雪花在手中瞬间融化消失不见。 “这是咋了?我只听闻六月飞雪,可这明明是八月炎炎夏日,怎么竟然飘下了雪。”老者话音刚落,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身旁的老者抬起头,一股乌云犹如万马奔腾,伴随着寒风从北方浩浩荡荡而来,眨眼间竟然越过了城楼的屋脊。 “将军,那是什么?”城楼上一士兵指着远方一座高塔,塔上泛着耀眼的白光。 朱友达眯着眼看去,一座高塔正缓缓的靠近聊城,“去赶紧去告诉吴卓将军这里出现了异常,这可能是北冥的蛮霸者,你们在这守着我去去就回。” 说罢朱友达快速下了城楼,侧身上马一路朝着城中心一座大院而去。 来到门前的朱友达发现今日这座大院守卫似乎比往常更严密,不仅门前有两队护卫,进了门发现偏廊里也站满了满甲士兵,手中刀已出鞘,而这些士兵自己似乎并没有在吴卓大军中见过,一脸肃杀之气。 顾不得许多,一路朝着后院而去,到了门口却被拦了下来,“站住,干什么的?” 一名校尉拦住了朱友达。 “老子干什么的?我可是前锋将军,你一个校尉竟然敢拦我?找死!”朱友达握了握拳头在那人面前比划比划。 噌的一声,眨眼间一把明晃晃的横刀已经架在朱友达脖子上,“说,你是干什么的?不然现在就砍了你脑袋信不信?” 朱友达见此人一脸肃杀之色,手中刀更是毫不客气的抵在了自己脖子上,或许自己真碰到了个愣头青,万一死在他刀下那太不值了,只能乖乖认怂,整了整身,“,我信我信,我是吴卓将军坐下前锋将军朱友达,聊城外发现异常,特前来禀报。” “什么人吵吵闹闹的?”不远处吴卓从屋里探出了头。 “将军,我,朱友达。”朱友达见吴卓出来了,赶紧一脸笑容。 “嗷,你来何事?”吴卓几步来到了跟前。 “聊城北有一座高塔发着光,现在城北区已经快被冻成了冬天了,我看那就是您说的冰凌塔吧,我看北冥似乎不太正常,他们莫不是要和我们开战吧,您不是说他们和我们已经联盟了吗?” 吴卓听完淡淡一笑,“知道了,你下去让兄弟们穿上棉衣,我估计得半个月才能结束。 嗷对了还有告诉百姓不要恐慌,北冥这次来是签订盟约的,不要怕,该干啥干啥。” 朱友达听完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们要和我们开战呐,那我退下了。” 吴卓摆了摆手。 朱友达一转身就听到身后吴卓说道,“姐夫,你这在门口给我站岗不合适,你进去我在这看着。” 朱友达有些纳闷,谁是姐夫?扭头看去见吴卓勾着那校尉的脖子拉着他胳膊往屋里拽,嘴里还念叨着,“姐夫,我姐咋样了?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 那校尉回到,“闺女,你这个当舅舅的啥时候给你外甥女弄匹马?我看你门口那匹枣红色马就合适。” “行,那还不是小意思,我看不是外甥女要,而是你自己看中了吧。” “哈哈哈…” 朱友达眼睛瞪成了铜铃,“姐夫?那人岂不是驸马?还刚生了个孩子?他是驸马左岸?那这些人岂不是都是禁军?那皇上是不是在聊城,妈呀!” “朱友达!你瞎嘀咕啥,从此刻开始把你嘴闭上。”吴卓回头怒视道。 吓得朱友达赶紧捂着嘴。 “你在胡说他要砍你脑袋我可不管不了嗷。”吴卓转脸指着左岸。 … 朱友达吓得一溜烟跑回来城北门,站在城楼上手心里冒出了汗,心里不由得激动不已,自己身后就是皇上。 傍晚时分,一队身着皮甲身形高大的勇士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城门前二里外,他们手持兵刃各个凶神恶煞。 “列阵!”一人勇士高举自己斧头大喝一声。 那群身穿皮甲的勇士开始变换了阵型,前方高举着盾牌顶在前面,后面手持长枪跃跃欲试,一副要攻打聊城的态势。 “这是啥?将军,不是说是与我们来签订盟约的吗,难道他们出尔反尔?”那小兵差异道。 “住嘴!”朱友达呵斥道,想到皇上就可能在聊城,在自己身后,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紧盯着城外,“擂鼓,准备应战,不管他们是谁,只要敢来就给我杀。” 说完伸长了脖子,拔出佩刀。 第408章 ,蛮霸者的挑衅 聊城外,头顶乌云密布。 一队蛮霸者已经抵达城下不到一里地,几名蛮霸者跳出队伍来到阵前,挥舞着武器挑衅着城墙上的朱友达。 “城墙上的那北纪的蛮子,下来跟爷爷过两招!”一名提着大棒子的蛮霸者热情的招呼道。 朱友达看着那几人在冰天雪地里赤膊上身,眼神中带着挑衅不自觉的按了按手中刀。 手指着来人道,“北冥的蛮子,本将军才不会上你当,有胆大可以冲上来试试,我们的床弩保证可以把你们当糖葫芦穿起来,给你们留个全尸。” 那城下蛮霸者也不怒,指着朱友达道,“借着床弩吓唬我啊?我也不傻。 这样你下来,就咱俩一对一,你披挂上阵,我就用手中这棍子,你赢了我立马走人,你输了就撤出聊城如何?” “放你个狗屁,本将军就是命丢了也不会把这聊城给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如果不敢来攻那就赶紧回去,省的你我浪费时间。” “呦,没看出来还是位将军呐,敢问将军姓名。”楼下人拱手问道。 “听好了,我是吴卓将军帐下前锋将军朱友达,如果想进城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从我尸体上踩过去,另一条路是杀了你们,让你们变成鬼进去看看。”说完朱友达扭过头朝着城楼上走去。 “哈哈…原来是朱友达将军,早有耳闻早有耳闻呐!” 背过身准备上城楼的朱友达心头一乐,自己的威名传到了北冥了?而随后一句话却让他气的差点失去理智。 “兄弟们,这位朱友达将军就是那个驻守淮西城把自己人打的屁滚尿流的秃头将军,哈哈…” 城门外传出一阵哄堂笑声,“原来是个和尚呐!” “朱友达,你还是赶紧回去找个寺庙当个和尚吃斋念佛去吧,这里是战场不适合你这种胆小的人。” 城楼下又传来一阵嘲笑声。 朱友达身旁的士兵按耐不住了,搭起弓箭准备射杀对方。 朱友达转身夺了身旁士兵的弓箭,搭弓射箭一气呵成,那箭斜插到那名还在大笑的北冥蛮霸者脚下,“挂免战牌,架起床弩,他们要敢跨过那只箭就给我杀!” “呦,这就不打了,都说你们北纪轻骑天下第一,今天看来啥也不是嘛!哈哈…”几名北冥蛮霸者嚷嚷道。 朱友达看向城内那座院子,想着皇上可能就在那里,深吸一口气不再打理,“万一我忍不住出了城门你们谁也不许跟着出去,都在这里给我收好了,听到没有。” “是。”城楼上的众将士齐声应道。 “将军你快看那。”一名小兵指着右侧三里外密林处。 朱友达顺着看过去,一只满身黑甲骑兵扛着大道旗出现在视野中,旗底黑色一个红色大大的“赵”字格外醒目。 眨眼间数百名黑甲骑兵就出现在眼前,他们的身后一名身披白色披风银甲少年将军出现在其中。 “他们是黑鹰骑,黑鹰骑来了,那可是将军府的赵凡!”那小兵兴奋的跳了起来。 “他也来了,看来那院子里真的是皇上。”朱友达喃喃道。 “将军你说什么,皇啥?” 朱友达眼睛转了一圈道,“那什么,我们的将军不是皇子吴卓吗。想必这是咱们将军料到有人会攻打这里,派人请的救兵,这下大家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将军快看,黑鹰骑开始冲锋了!” 远远看去,一名白色披风银甲战将拖着长枪冲锋在前,身后跟随数百名黑甲骑兵紧随其后。 没有呐喊声,也没有军鼓声,他们就像一阵黑色旋风吹向任何地方。 而就在此刻,聊城外西北方向一处开阔的原野上,余大海和左岸带着禁军率先来到了这里,随后一架马车缓缓而来。 门帘掀开,吴减一身白裘顶着寒风下了马车,他四处张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听到马蹄的声音,北冥两位长老和赵玄乘着马车来到了余大海和左岸的面前。 赵玄快速下马叩拜道,“皇上。” 老皇上微笑着上前亲手扶起赵玄,“起来吧。” “皇上,吴不修和寞熙都在车上,我扶您过去。” 老皇帝在赵玄的搀扶下快步朝着马车走去,费力的登上马车,掀开门帘愣住了。 原来马车里还隔着一层纱布,没多想就走了进去。 “现在能让我看看他吗?”吴减小声询问道,生怕吵闹了婴儿。 寞熙轻轻的抱起婴儿,掀开了纱布探出头,看到了那个传闻中的北纪皇帝吴减,也是吴涯的爷爷。 将怀抱里刚满一岁的吴不修递给了吴减。 吴减看着吴不修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喜悦,褶皱的眼皮眯成了一条缝,再次询问道,“我能抱他?” 寞熙点了点头。 吴减伸出干瘪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把吴不修抱进了怀里,仔细的端详着吴不修。 “这孩子虎头虎脑有福气啊,你看看这小手多厚有肉。” 或许是听到了陌生人的声音,吴不修睁开了眼睛,乌黑的眼睛泛着光芒,盯着吴减看了一会咧着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笑了,他笑了!”吴减笑的更是欢喜,抬头看向寞熙。 寞熙看在眼里,此刻的吴减也并不是北纪的皇帝,而是她孩子的太爷爷,寞熙也卸下了女王高傲孤冷的伪装,“这孩子真奇怪啊,平时见到其他人他都会闹个不停的。” “是吧,你看他眼睛多有灵性。”正说话间,吴不修的小手一瞬间揪住了吴减的白胡子。 嘴里还发出嗯嗯的声音,小手攥的很紧往下拽。 “呦呦呦!”吴减被揪的吃痛的怪叫,脸上笑容却不减。 寞熙见状赶紧上前制止,掰开了吴不修的小手。 一看吴不修手中还有两根白胡子,寞熙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他近日就喜欢见到什么就抓什么,估计手痒了。” “无碍无碍。”吴减一手搂着吴不修,还继续用自己胡子在孩子脸上蹭来蹭去,惹得吴不修咯咯发笑,一双手在眼前胡乱的抓瞎。 赵玄见状微笑着走下了马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第409章 ,改弦更张 聊城外西北方向一处开阔地。 “左岸大哥,余总管好久不见。”赵玄拱手道。 “免了免了,你小子可以啊,这就把北冥女王给请来了。不过那聊城门外怎么回事?”左岸也不客套。 “这你还看不出来,明显是掩人耳目。”余大海双手环抱胸前。 “余总管,你这伤好了?”赵玄上前摸了摸余大海的腰。 余大海原本本着的脸瞬间笑了起来,“痒,痒…。好了差不多了。” “这二位是?”左岸看着两位长老问道。 “忘了介绍一下了,这位是北冥的大长老,这位是冥长老,这次多亏了两位才能请得动北冥女王,这次皇上才能见到吴不修。”赵玄解释道。 “得了得了,那还不是你自己主意好,不然我们二位也不敢让寞熙女王一个人冒险来到这里。”大长老不苟言笑道。 “我大哥不会说话,二位见笑,赵玄老弟这么做也成全了女王殿下,我们二位也能随着一起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嘛。”冥长老跟着赵玄一车,两人一路从土壶城游山玩水来到聊城,一路上早就被赵玄哄的甚是开心,几杯酒下肚已经开始称兄道弟,就差一点磕头拜把子了。 几人乐呵呵一笑,左岸把赵玄拉倒一旁轻声问道,“独孤月是不是被你拐跑了?” “谁?” “还跟我装糊涂,你小子色大包天呐,那可是未来北纪皇后,你把她拐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你,你可别犯糊涂,独孤庵虽然在牢里呆着,可这次回去恐怕就被放出来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左岸小声嘀咕道。 “左岸大哥,我真没有,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 左岸将信将疑,“你小子艳福不浅,不仅有塔鲁国公主,还有闵月楼闵珑,桃花庵楚红,这两位都好办,只是这独孤月是吴沉未来皇后,今后你还想不想在北纪了?” 赵玄拧着眉头一脸有苦难言,“左岸大哥,我对天发誓,我和独孤月青青白白,而且自从离开叶城我就没在见过她。” “那这就奇怪了,从你离开叶城之后独孤月也消失了,独孤庵和梁皇后为了找她把叶城翻了个遍。 我当时认为她被你带走了。” 赵玄欲哭无泪,哭丧脸道,“还亏的我唤你一声大哥,兄弟我真没在见独孤月。” “兄弟别生气,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左岸拍了拍赵玄后背安慰道。 …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上传来了吴减的呼喊,“赵玄你进来。” 一路小跑来到车内,吴不修已经躺在寞熙怀中沉沉的睡着了。 “送她们母子回去吧,保护好她们。”吴减一手扶着车板缓缓的站起来。 “是,遵命,只是皇上能不能把我大哥和他带来的冠军营借我用用,我担心我一个人没能力保护她们的安全,毕竟这里是幽州,是独孤庵的底盘。”赵玄拱手低着头道。 “你个臭小子,这里是独孤庵的底盘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把人家给打了。”吴减笑着骂道。 “就是因为我打了他,才担心幽州其他人知道我在这前来报复我。” “行吧,随你吧,扶我出去吧。”吴减伸出手,两人走下了马车,吴减临走掀开门帘再次看了一眼吴不修,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眼中似乎有了答案。 … 马车上吴减也许是累了,一直在闭目养神,虽然外面天气寒冷,脸上却面色红润,长长舒了口气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吴沉的孩子多大了?” 同车而坐的余大海和左岸有些纳闷相互看了看,左岸有些差异道,“太子吴沉?” “吴沉大儿子已经六岁了,还有个也已经四岁了。”余大海回道。 “那太子妃的人选还没定下来是嘛。”吴减轻声问道。 “是,皇后娘娘指定的是独孤氏长女独孤月,不过近日独孤月似乎回了幽州并不在叶城。” “倘若北纪皇后是北冥女王会怎么样?”吴减轻描淡写道。 两人听闻赶紧跪在地上高声道,“皇上不敢呐。” “有什么不敢的,余大海还有你不敢回答的问题?”吴减厉声道。 “是,皇上,您看的是北纪版图又扩大了一倍多,可是北纪已经定下了太子,您这句话问得是啥嘛!自古以来多少王朝更迭最怕的就是…”余大海闭嘴不再说话。 “这里就三人,有什么直说。”吴减不耐烦道。 余大海特意掀开门帘看了看周围,小声道,“皇上,我要是说千万不可,您会怀疑我已经和太子吴沉有往来,我要说您英明神武,您又会怀疑我和赵玄私交慎密,而您一开始提议定吴沉为太子时我是反对的,您还记得我当初说的什么嘛?” 吴沉笑了笑,“你不就是说太子吴沉优柔寡断不适合做皇帝吗。” “对呀,可当初您也不听劝,可现在呐您又要改弦更张立吴涯为太子,您这是动摇国本呐,会出大乱子的。” 吴减眼神骤冷,倒吸一口气,皱着眉头看向了左岸。 这把左岸看的上下不是,只能低着头不语。 “朕知道了,不改了,人越老越糊涂,真的该退位了,回去就把皇位传给太子吧。”吴减再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掀开门帘回头看向天空那片乌云下,也许她们母子二人更适合在北冥。 … “赵玄,我们在等什么?”寞熙怀抱着吴不修有些困倦。 “我知道你心急想见吴涯,可咱们这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风险,为了你们母子二人的安全我特意请来了一位宗师级的镖师,在等一会,一会人就到了。”赵玄看向远方。 突然马蹄错乱不安的踩踏着地面,一阵嘶鸣响彻整个树林,也把寞熙怀中的吴不修给吵醒了,冥长老赶紧按住了马头,防止它受惊。 “他们来了。”赵玄略显兴奋道。 一杆银枪从树干中探出了头,一匹白色骏马出现在眼前,马背上一银甲年轻将军面带笑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哥。”赵玄挥着手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