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龙族炼金飞升》 第一章 兵器 卡塞尔学院，位于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远郊的私立大学，以屠龙为终极目标，汇聚着无数优秀混血种。 山脚下，夏若线列车门走出，揉了揉眼，适应了周边的光线后抬步向前走去，身后跟着执行部专员卡梅隆·巴克斯特。 他负责保证夏若能够顺利抵达卡塞尔学院，也是夏若从棺材里跳出来的见证人之一。 两人吹着冷冽的寒风，呼吸冒出白雾，远处皑皑白雪压在树枝上，别有一番美景。 “两位辛苦了，接下来由我来带夏先生去校长室。”大门口，一个身材高大魁梧，有着铁灰色头发的‘乞丐’迎了上来。 卡梅隆点点头，他自然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新闻部长，学院唯一的七年级学生，芬格尔·冯·弗林斯。 他看了眼芬格尔手里的一大桶鸡腿，不知道是从哪位新生手里骗来的，跟芬格尔交代完注意事项后，便朝执行部的方向走去。 执行部专员的一贯作风，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讲究效率。 “小兄弟，今年贵庚啊？从哪来的啊？” 一路上，芬格尔不断和夏若搭话，恨不得把借钱这两字写脸上，最后在距离校长室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终于暴露了其狼子野心。 “小兄弟，你刚来学院不知道情况，混血种的社会水很深，我怕你把握不住，有啥东西想买跟我说，打八折优惠哦。” 夏若长叹一口气，要不是他深知芬狗本性，恐怕真会被他带进坑里，还是帮忙数钱那种。 这种语气似曾相识，对，当年上大学时给他办电话卡的学姐也是这语气，大学就是社会的缩影，年少的他不知人心险恶。 怀揣着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加了学姐微信，仅仅三天内，他就在学姐劝诱下花了一千大洋，一个月的生活费就这么没了。 然后他才发现那是学姐的小号，可是钱他花了，东西也在他手里，又能说什么呢？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瞒兄弟你，我前些天刚从棺材里爬出来，身上也没钱。” 夏若拍了拍芬格尔的肩膀，后者的表情从呆滞到愤怒，再从愤怒到惊悚。 因为夏若极为自然地接过芬格尔手里的大桶鸡腿，刚好他有点饿了 “演技真好。”夏若在心中感慨。 随后推开校长室的门，古典淳朴的房间里飘荡着悠扬醇厚的红茶香气， 校长昂热正坐在椅子上，身前的办公桌上摆着两只骨瓷杯，房间里还有一人，学院的副校长，也是守夜人。 副校长肆意躺在旁边的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盯着夏若看。 没有理会夏若身后的芬格尔，昂热把茶杯推向夏若，示意他坐下聊。 “正宗祁红，我最宝贵的珍藏品之一。” “不错，有种浓郁的花果香，多谢。”夏若抿了一口，说出自己的感受，身体却不敢彻底放松下来。 他能感觉得到从对面传来的压迫感，这位真实年龄超过一百三十岁的老人，给他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有什么异动，面前的绅士会立即用那把折刀划破他的喉咙。 “接下来我们进入正式的话题，夏若，这是你自称的名字，我们就用这个名字交谈吧。” 昂热凝视着眼前的年轻面孔，脑海回想起执行部发来的那段视频，刚从青铜棺材里跳出来的夏若被那头三代种一口吞下。 还没等执行部作出反应，夏若就撕开巨龙的肚子，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一拳接着一拳揍在那条三代种身上。 顿时，遗迹里回荡着很有节奏感的拳击声，伴奏的还有巨龙的嘶吼。 那头夺走众多生命的三代种巨龙，它尝试反抗，但夏若的拳头真是太痛了，甚至在心里生出一丝恐惧感。 夏若的身影渐渐和太古记忆里某道身影重合，那是刻印在血缘中的噩梦，最后伴随着巨龙的怒吼，他活生生地打死了以生命顽强著称的龙。 沐浴着龙血走向执行部一行人，然后有些羞涩地询问他们有没有多余的衣服，能不能借他穿一会。 吓得刚进执行部的小萌新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夏若，生怕这位大佬小拳拳锤他们胸口。 “是的校长，你们可以这么称呼我。”夏若淡定自若，还啃着美味的鸡腿，搭配着校长泡的红茶。 解腻。 “我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凭借肉身就能捶死一头三代种，而且在你身上也看不出有使用言灵的样子，你应该不是人类吧？你是谁？” 昂热藏在桌下的手紧握折刀，面色严肃。 同时副校长也收起那份懒散，他当然也看过那段视频，甚至知道得比昂热还多。 资料里存有青铜棺材的照片，经过初步鉴定，可以判断上面记叙的文字是古代炼金术士所留，只是这种文字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近乎失传。 作为当代最伟大的炼金术士，副校长也只能解读出一些只言片语，大抵是‘兵器’和‘损毁’的意思。 “校长不用紧张，我对人类没有恶意。”夏若啃完鸡腿后，用衣袖随意擦了擦。 “那条龙不由分说地吃掉我，就已经表明我不是龙的一方，否则我们根本不可能在这心平气和地谈话。”夏若摊开双手，表明自己没有任何恶意。 “我明白，但是轻易杀死一头三代种，说明你的实力堪比次代种，甚至还要更强。”昂热沉声说道，完全没有放松对夏若的警惕。 “如此危险的存在，我们却并不知道你的来历，不可能放任你在人类社会里自由行走。” “当然，坦诚相见是我们相互信任的第一步。”夏若并不打算隐瞒，他可不希望自己被秘党当成龙给屠掉。 “在很久以前，那个黑王还活着的时代，白王掀起的叛乱已被解决，黑王创造出四大君王统领龙族。” 昂热眉头皱起，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莫非此人的身份难道能够追溯至那么遥远的时代。 “想必你能够想象当时人类的处境，说是水深火热毫不为过，龙族本就是信仰力量的种族，人类在他们眼中如同蝼蚁。 尽管白王的反叛失败了，但在和白王交易中，人们确实获得部分龙族的力量，炼金术和言灵。 之后在推翻黑王尼德霍格的王座的战役中，我被制造出来。” “制造？你究竟是什么？”昂热发问，他感觉自己在揭晓某种禁忌，一段深埋在历史中的禁忌。 “我是兵器，为了屠龙而打造的炼金兵器。”夏若语气加重，郑重说道。 砰！ 副校长踢倒脚边的酒瓶，黄金瞳被瞬间点燃，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所有炼金术士们都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 夏若现在在他眼中堪比绝世美人，不，是女神般的存在。 这消息传出去，就是往炼金界里丢了颗核弹，全世界的炼金术士都会疯狂的。 “安静点，别逼我把你从窗户丢出去。”昂热不得不制止副校长，他本意是想让副校长帮忙镇场子。 在学院，有炼金矩阵加持的言灵戒律，甚至能削弱初代种。 但看现状，如果他不制止这位老朋友的话，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那么你要怎么证明呢？”昂热把副校长绑得结结实实后丢回沙发，“如果是开玩笑的话，我可不保证待会副校长会怎么处置你。” “很简单，我沉睡的青铜古棺上面有记载，你们可以从那上面得到答案。况且我可以配合你们做一次体检，你们会发现我并非细胞生物。 我的身体血肉是再生金属，由复杂的炼金矩阵代替血管，一部分骨骼由贤者之石构成，四大元素充斥在体内。 我是炼金史上的奇迹，不可复刻的存在。”夏若自信的回答。 “不可复刻？”昂热问道。 “没错，因为最重要的是制造我的身体时，还使用了世界树的枝干。” 第二章 诸神黄昏的真相 “黑王咬断的那颗世界树，竟然真的存在。”昂热露出惊讶的表情，沙发里的副校长挣扎得更加剧烈。 他当然知道世界树，卡塞尔学院的校徽便是半朽的世界树，但在秘党漫长的历史中，从未有人拿出过确实的证据。 北欧神话中，构筑整个世界的巨树。 而现在眼前的年轻人告诉他，世界树一部分残骸存在于他的身体中。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昂热，一时间都有些难以消化这些讯息。 忽然他意识到一件事。 “诺玛，从现在起离开校长室，给我们留出半小时的时间，并且删除之前我们谈话的记录。”昂热下令说道。 “好的，记录已删除，从现在起半小时内我不会对校长室进行监控。”诺玛回话，声音甜美却有些空灵。 “好了，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昂热松开副校长，这位发福的西部牛仔已经冷静下来，虽然看向夏若的目光依旧炽热。 夏若点点头，又啃完一根鸡腿，继续说：“我被制造出来，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最初是为了对付四大君王。” “等等，你是说你可以匹敌四大君王？”昂热突然打断他的讲话。 他深知四大君王的力量，曾经在那个夏季的夜晚，来历神秘的初代种，仅是一个照面，年轻的昂热便无力再战，初代狮心会也因此遭受重创。 疑似龙王的存在，任何直面祂的人都会感到恐惧，完全复苏的龙王绝不是能够轻易杀死的生物，那已经算是神了。 “是的，难道花费如此高昂的代价，只是为了灭杀三代种么？”夏若的语气充满自信，“我拥有世界树的枝干，那象征着至高的权与力。 拥有如此伟力，匹敌初代种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权与力...”昂热重复着夏若说的话，品味出了其中的含义。 “黑王咬断世界树，是为了独享这个世界的权与力。” “当然，龙族本就是信仰力量的种族，为了得到更强的力量，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为此付出生命。”夏若肯定了校长的答案，继续说道： “这也是那场诸神黄昏的开端，四大君王对祂们的父王发起叛逆，意图阻止尼德霍格永享世界至高的王座。 都说白王叛乱是龙族史上最大叛乱，但要说复杂程度，在我看来其实不如四大君王掀起的战役。” “怎么说？”昂热立刻来了兴趣，他对龙族的历史都很有兴趣，只可惜那段历史太过遥远，真相早已被埋没。 那些古老的混血种家族一个个对此闭口不谈，但想必他们即便有这部分历史的资料，估计也很有限。 混血种和龙族之间斗争蔓延数千年，很多古老的屠龙世家早就不存于世，就如卡塞尔家族一样。 “那场战役的最终结果就像你们熟知的那样，黑王尼德霍格死在自己的王座上，祂的血融化了整座冰山，血红水汽升上天空，化作暗红色的云海。 整个世界在为祂的死亡悲鸣，又在歌颂新时代的到来，庆祝万物生灵挣脱枷锁。” 夏若浏览着脑海里的记忆，哪怕是仅存在于记忆里的画面，也依旧让他心潮澎湃，难以平静。 听着他的描述，昂热想起学校那副油画，任何观看它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种威压，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其实在那场战役中，尼德霍格面对的不只是四大君王的反抗，还有其它的敌人。” “其它的敌人？你是想说混血种，是混血种联合四大君王杀死了黑王。”昂热直视夏若的眼睛，想要读出他的内心。 “混血种当然是一方不可小觑的势力，但在黑王和四大君王的面前仍稍显不足。”夏若觉得自己说的很委婉，当时的混血种虽然比起其它生物要强大得多。 但在龙王面前的确不算什么威胁。 “你知道奥丁吗？”夏若忽然抛出这个问题。 “奥丁，北欧神话里阿萨神族的众神之主，有人认为他是一位高贵的龙王，也有人觉得他是一位堪比龙王的混血种，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曾经是人类，在走完封神之路后成为了龙王。”夏若轻描淡写丢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校长举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中，在这一刻，他的世界仿佛受到巨大的冲击。 “没必要这么惊讶，你们秘党应该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夏若啃完最后的鸡腿，将骨头丢进纸桶里，“否则长老会怎么会提出尼伯龙根计划。” 昂热很快就恢复了冷静，重新审视面前少年模样的‘兵器’，问道：“据我所知你刚从棺材中复苏，按理说，这个世界你应该很陌生才对。 可你好像很熟悉，这些天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个老古董，反而像是在观光的游客。 没有和他人有过多接触的你，甚至还知道尼伯龙根计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这样认为吗？”夏若依旧淡定自若，“我们共同的敌人是龙族，但在这场斗争中，偶尔也会存在其它的阻碍。” “理解，看来你想要和我合作。”昂热听懂了他的意思。 “我并不是你的敌人，当然可以合作，你们需要我的战力，但更重要的是对龙族历史的挖掘。” “那你想要什么？” “合法的身份，还要有钱。”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夏若坚定地点头，生活在现代社会没有一个合法身份，简直是寸步难移。 尽管他已经不是血肉之躯，吃穿住行对他来说并非必需品。 但生活必须要有仪式感，这是他一生中为数不多必须坚持的信条。 前世他为了救人而死，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 而从棺材里跳出来后，还没等他理清现状，就被那头三代种巨龙给一口吞掉。 在巨龙的肚子里，夏若完全出于本能的战斗，仿佛是过去残留在身体里灵魂再度复苏，三两下就打死了那头三代种。 至于那道古老的灵魂，早已是风中残烛，在漫长的时光中腐朽了，因此夏若本身的灵魂才能完全占据了这具身体。 接管身体后，他也了解到自己来到龙族的世界。 但他既不是混血种，也不是龙，他是怪物。 为了屠龙而打造出来的炼金兵器。 第三章 疑点 经过短暂的交谈，昂热思考和夏若合作的利弊，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夏若不是人类的敌人。 但他作为卡塞尔学院的校长，与龙族对抗第一线的领袖，必须确保夏若不会成为威胁。 随意相信来历不明的人，很有演变成无法挽救的致命错误。 “不如这样，生活资金还有身份问题我帮你解决，但是你要作为学生加入卡塞尔学院。 以及作为回报，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请说。”夏若没有纠结自己在卡塞尔是学生还是职工，对他来说，首要问题是有一个合法的身份。 如果昂热能帮他解决，就再好不过了。 如非必要，他实在不想让秘党长老会知道他的存在，那会引起很多麻烦。 相比起来，昂热一心想向龙族复仇，为此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和魔鬼做交易，只要能将龙族送葬，他也会点头同意。 根据现状，与昂热合作是他能想到的最佳方案，毕竟他已经暴露了存在。 “第一点，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随意对学校里任何学生以及教职员工出手。” 要知道，那头三代种巨龙可是活生生被夏若用拳头捶死，虽说当时那条巨龙已经遭到执行部的重创，但也没有人能因此质疑他的实力。 对于这一点，夏若没有疑问，他只想当一位安静的美男子。 打打杀杀的最讨厌了。 “第二点，不要随意暴露你的真实实力，避免让别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作为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昂热的权力是很大，但那也得看是什么事。 为了对付初代种而制造出来的炼金兵器，到如今还有活人般的思考能力，以至于还向他要钱要身份。 不难想象长老会知道后，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万一事情泄露，昂热肯定要被那群家伙弹劾，也是件麻烦事。 “那这位？”夏若指向沙发里的副校长。 不等昂热回话，他立即做出手掌划过脖子的手势，“咱俩一不做二不休，悄悄做掉他。” 先前他被副校长用那种目光看得毛骨悚然，他夏若可是从来不留隔夜仇的，必须报复回去。 校长和副校长都是一愣，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老古董性格如此跳脱。 还有这措辞，怎么也不像刚从棺材出来的人。 “这倒不用了，我相信他不会泄密。”昂热轻笑道。 “第三，平时你可以作为普通学生，在卡塞尔学院生活学习，但在学院遇到难题的时候，你需要服从我的安排...” “等一下。”夏若急忙打断他的话。 “你可以先听我说完，然后再好好思考一下。”昂热露出微笑，“你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既然选择找我庇护，说明你不太想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我对你的安排无非就是帮忙解决执行部难以处理的问题，用武力莽就行了。 没有我帮你伪造身份，一定会有人其他人注意到你。 因为我没有必要帮助不是‘朋友’的你，而且还有其他人，他们肯定对你感兴趣...那可不是打架这么简单的事了。” 昂热没有说出后半段话，但夏若立即理解他意思。 除了长老会，还有就是以副校长为代表的炼金术士，夏若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座人形移动宝库，谁都想要一窥究竟。 “好吧，我接受，但我希望你的安排是让我在学校里好好学习。” 夏若是为了再次享受现代社会生活的便利，才会来到这里，否则他大可躲进深山老林里。 而昂热的安排无非就是屠龙， 屠龙， 还是屠龙。 初代种和次代种又不是大白菜，三代种以下的，夏若根本没在怕的。 更何况，他本质上还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跟活了一个多世纪的老人家搞心理战术？ 人家年龄的零头都比他大。 半小时后，夏若成功和昂热达成共识。 他将作为插班生进入卡塞尔学院学习，昂热则帮他解决身份和生活的问题，以及提供一些无伤大雅的帮忙。 而夏若需要服从校长的安排，作为秘密武器解决一些难以处理的麻烦，同时还要提供自己知道的那一部分历史。 至于真假，校长自会核查。 “总感觉我亏了。”夏若心中长叹，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实力是强，但也没到能够无视一切的地步。 单枪匹马等于死路一条。 诺顿祂们便是前车之鉴，四大君王是了不起，结局依旧是死亡，时代变了啊。 这个世界远比想象的更加复杂，还有藏在暗处的阴谋家，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再加上这具身体的旧伤，需要海量的资源和方法来修复，夏若估算了一下，巨坑。 商议完细节后，昂热叫来了芬格尔，让他带夏若去逛下学校。 夏若迎着芬格尔幽怨的眼神走出校长室，走出几步后，却发现他没跟上来。 回头一看，芬格尔望着空空的鸡腿桶出神，夏若便好心拉着他离开校长室。 确认两人走远以后，昂热和副校长相互对视。 “你怎么看？”昂热惬意地躺在椅子上，轻轻敲击身边的扶手。 副校长咻的一声站起来，说道：“还能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啊！ 你知道他的存在意味着什么吗？你个不懂炼金术的莽夫，他的存在绝对能够促进炼金术复兴。” “就像他说的那样，这是炼金史上的奇迹，是超乎想象的杰作。”副校长连绵不绝说道，恨不得跟昂热普及炼金术几千年的历史。 “冷静点，老伙计。”昂热没计较自己被说成莽夫。 他可是毕业于剑桥大学的高材生，正儿八经的文化人。 副校长还在原地抓狂。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十几岁青春期少年，跟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同处一室，你让他冷静试试。” “你跟庞贝肯定有共同话题，无论什么都能扯到这上面来。”昂热无奈道。 “谁跟那家伙有共同话题。” 副校长坐回沙发，却又面带愁容，在为错失良机而惋惜。 “在研究他的炼金价值前，我们还是先来讨论一下他身上的问题。” 昂热从抽屉里拿出两份资料，一份是今天早晨刚送到他手里的，只来得及粗略地翻阅一遍，另一份是他亲自拷贝的，留作备案。 副校长接过资料，缓慢翻阅起来，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他和那座青铜古棺是在一座遗迹中发现的，而这座遗迹被埋藏在中国内地一处深山中。” 由于山体滑坡的影响，导致维持遗迹的炼金矩阵被破坏，分部的人通知学院以后，很快就动身前往搜查。 “不奇怪么？”昂热自问自答，“根据他的说法，他是在黑王死后龙族内战时期陷入沉睡，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事实上，从历史遗留的记录不难看出，四大君王在黑王死后，似乎都在朝向东方迁移。 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离开故土，去往遥远的东方呢？ 这个谜团我们至今不得而知。” “你觉得他在说谎？” “不，但至少他没告诉我们全部的真相，他说的那场战役中黑王的敌人也很值得研究，还有奥丁，竟然是走完封神之路的人类...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校董会背后的老家伙到底隐瞒了多少秘密，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昂热喝完杯中的茶水，脑海里追忆起曾经的战友，目光中带着滔天的怒火。 ...... 第四章 入学 “这败狗不是好人啊。” 夏若看着对他微笑的芬格尔，心理防线直线上升，恨不得建起一座长城。 好在他看过原著，知道芬格尔不要脸的艺术水平，因而不会轻易被他蒙骗。 芬格尔，曾经的a级混血种，经历格陵兰冰海事件后，便不再执行任务。 如今他的身份是卡塞尔学院大名鼎鼎的资深学长，新闻部部长，学校第一狗仔。 号称专业洗煤球。 而在揭开他重重伪装过后，芬格尔·冯·弗林斯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夏若并不了解。 “对了，小兄弟你刚才说自己是插班生，那你知道自己住在哪吗？”芬格尔指向学生宿舍，他们已经看过食堂、超市、运动场和教学楼，还买了一大堆日常用品。 他陪着这个所谓的插班生逛了一下午，总算把这个月的话费钱挣到手了。 “不知道，校长说他会安排。”夏若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校长用哪种方式告诉你？”芬格尔露出玄妙的笑容，“莫非你指望校长亲自跑来和你说吗？” “欸...” 夏若瞪大双眼，停下脚步驻在原地没有动弹，但数秒内便想通其中的关键。 正常来说，学校通知都是由诺玛派发邮件，可他浑身连件智能装备都没有。 更关键的是他之前向卡梅隆借的钱，买日用品花光了，现在钱包比脸都干净。 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之前找执行部专员借的。 诺玛要通过什么方式传递给他消息，私人的事情，动用广播有点夸张了，还没入学就会有人关注他。 啧，麻烦，他只想过上低调平静的校园生活。 “我说师兄你就别逗我玩了，消息你已经收到了吧。”夏若放下手中沉甸甸的袋子，看穿了芬格尔的小把戏。 超级计算机诺玛无处不在，无时无刻不在监控整座学校，他和芬格尔结伴在学校逛了一下午，诺玛当然知道他的行踪。 更不用说，夏若如今是被重点看管的对象。 这一点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真不好玩，人与人之间就没有信任可言吗？”芬格尔锤着自己结实的胸膛，悲痛道：“师兄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呵呵。” 见夏若完全不为所动，芬格尔只好收起表演，但依旧用那充满关爱的眼神说道： “一区301，一间双人宿舍。”芬格尔挠着头，若有所思。 “虽说是双人宿舍，但你似乎没有室友。”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住在303，也就是你隔壁，但据我所知，301房间一直空着。”芬格尔没有卖关子。 “为什么？” “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该死，又被带进套里了，夏若在心里怒骂。 他就不问，以他的实力怕啥？ 不过芬格尔住在他隔壁，这倒出乎他的意料，至于室友...他独享房间岂不美哉。 话说路明非进校了吗？ 应该没有，夏若在来学校前特意查了下时间，距离路明非进校还有半年时间。 也就说，他还能过半年的轻松日子，不用突然被叫去面对初代种。 呵呵，梦吧。 半年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根本不够他恢复实力的。 “我们到了。”芬格尔出声提醒，卡塞尔学院修建在一座山上，占地面积很大，陌生人在这里没人带路的话，很容易迷路。 夏若退出思考，看着眼前的宿舍一阵恍惚，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重返青春了。 前世读的大学在省内也算不上一流，建筑风格也和卡塞尔完全不同，但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 看见陌生的东西却会想起那些熟悉的日常，好似发生在昨日。 芬格尔和舍管打了招呼后，带着夏若径直走上三楼，走向走廊尽头的301房间。 还没到门口，两人就发现了异常。 “门居然开着？”芬格尔转着手里的钥匙，是刚从舍管那要来的。 “里面有人。”夏若拿走芬格尔手里的钥匙走向房间。 身后，芬格尔眯着眼睛，透露出若隐若无的金黄光芒，钥匙被夺走时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夏若站在301房间门口，手里握着钥匙，芬格尔在原地跟他挥手说拜拜。 即便旁边就是他的房间，他也没选择回去，反而转身走远。 夏若推门而入，房间显然被人收拾过，很整洁干净，床边放置一只褐色皮箱。 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站在房间中央，桌子放着文件袋，用钢笔压着。 “请坐。”黑衣男子侧身示意，声音冰冷，听不出感情波动。 夏若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后坐在椅子，拿开压在文件上的钢笔，拆开文件袋，里面仅有一张纸，以及一个透明小袋子。 小袋子里装着他的身份证还有学生证，一部黑色诺基亚手机，崭新到能倒映处他俊秀的脸。 那张纸就是大名鼎鼎的亚伯拉罕契约，内容是由拉丁文书写，上面罗列了混血种必须遵守的规则，而他要做的就是在纸上留下他的姓名。 签下名字后，夏若将契约装回文件袋里，用封条封好后，黑衣男子便从他手里取走了文件袋。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废话，黑衣男子直接离开宿舍。 夏若收好得来不易的身份证和学生证，兴致勃勃地打开手机，甜美又有些空灵的声音传了出来。 “正在进行声纹验证，请确认。” “我是传说中的芬格尔·冯·弗林斯...的邻居夏若，年龄三万六千岁，家住学生宿舍一区301，单身。我在卡塞尔学院学屠龙...” “正在进行声纹验证，请确认。” 不知道是诺玛还是eva，说话打断了夏若的吟唱。 “夏若，确认。”夏若说出这句话，刚才皮一下就很开心。 “验证通过，权限开启。 夏若，出生日期1991年06月15日，性别男，学号ai080948a，阶级‘a’，进入卡塞尔学员名单... 欢迎加入卡塞尔学院，夏若。” 夏若看完他的信息后，返回主界面，找到守夜人论坛，首先注册了一个账号。 账号id‘夏若’。 就是这么表里如一，真诚待人。 想要了解这所学院的氛围，还有比守夜人论坛更好的地方吗？来到这就像回到家一样。 天不生我夏剑仙，键道万古如长夜。 论坛最热的帖子，标题竟然是楚子航和恺撒的那些年，可楚子航才入学半年。 果然，楼主是他隔壁那位，卡塞尔学院的第一狗仔，这帖子有标题党那味了。 “一定要离他远点。” 夏若放下手机，打开黑衣男子带来的褐色皮箱，是卡塞尔学院的校服。 换上校服后，夏若才发现这衣服很合身，学校办事的效率令人惊讶。 随后他走到镜子前，上下打量自己的形象，容貌和身形都和前世一般无二，更换形象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但还是他原来的样子看起来安心。 之所以没用这方法躲避学院，是因为他没信心躲过诺玛的分析，大数据分析太可怕了。 第五章 插班生 “seperatethouyeearthfromyefire，yesubtilefromthegrosssweetlywthgreatindoustry.” 分土于火，萃精于糙，谨慎行之。 出自翠玉录，这本原文只有十三句话的古书，被世人看作炼金术的起源书，包含炼金术的一切真理。 夏若正在尝试解读它，然而从学校的电子图书中翻到这本书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想要从中找到理解炼金术的钥匙，却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一步步来，不要着急。”夏若按着眉心自我安慰，从混乱的思绪中退出。 学习炼金术不是一蹴而就的。 无数人徘徊在门口，不得炼金术的真谛，他要是能这么快理解炼金学的奥义，那就是天才中的怪物。 你掌握了物理基本定律，不代表就能造火箭上天了。 不过习得炼金术对他来说是必需的，想要修复自身损伤，就要完善和加强体内的炼金矩阵，难度...比登天还难。 涉及到自身的事，夏若又不放心完全由别人操作，只好自己动手。 天杀的古代炼金术师，竟然不放心他们的杰作，没有输入任何炼金学知识，还有意防止原主接触炼金学。 甚至给原先这具身体的灵魂下达禁制。 因此，现在夏若才没有从原主的记忆里读取到任何有关炼金学的知识。 他还能咋办，只有默默在心底画个圈圈诅咒他们。 嗡嗡嗡。 手机一阵震动，有新消息传来？ 夏若带着疑惑打开手机，有人回复他刚发的新帖。 “这年头，新人都这么勇吗？”某陌生id留言。 “我想我可能要见证神话的诞生。” “神话？笑话还差不多，一个新人，谁给他的勇气挑战两大社团的领袖。” “我出两百块，他先挑战恺撒。” “呵，我出三百块，他先挑战楚子航。” “来来来，开盘了，插班生夏若第一个挑战对象究竟是谁？”芬格尔看准商机，果断出手。 “什么鬼！” 迅速看完前面的评论后，夏若猛地从床上跳起，他平静生活的梦碎了。 自己发的帖子分明是向大家问好，怎么会演变成向楚子航和恺撒宣战，还有人开盘。 而且卡塞尔学院两大热门人物，狮心会会长楚子航，以及学生会主席竟然都在他帖子下留言。 “期待你的表现。”id是‘村雨’，也是楚子航那把刀的名字。 “师兄你这么高冷的人为什么要凑热闹。”夏若欲哭无泪。 想当年，楚子航这款话少人狠的杀胚，博学还高颜值，是多少少年心中膜拜的偶像。 如今，偶像期待他和自己决斗。 “我在诺顿馆等你。”id‘狄克推多’，带领学生会一度压制狮心会的人。 “老大你这么有钱，可以直接收买我的。” 夏若倒不是害怕和这两位风云人物对决，可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他只离开论坛一小会，还不到半天。 他发的招呼贴热度直接挤上前三，而学校真正认识他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卡塞尔，我来了。” 这就是他的帖子，有问题吗？没有任何毛病啊，怎么被人理解为向楚子航和恺撒宣战，这么离谱的方向。 很快，夏若就找到了答案。 热度第二的帖子，发帖人是他的好邻居芬格尔，和他一样坦诚地使用自己真名作为id。 “震惊！插班生夏若的到来，以及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卡塞尔学院，插班生似乎是十分稀有的存在。 只需要点开芬格尔发的帖子，就能看夏若在诺玛的登记信息，首页还放着一张他的照片，往下翻就是详细资料。 姓名：夏若 性别：男 年龄：18岁 血统评级：a级（预估） 言灵：未知 经历：...... 详细的资料，把夏若从出生的医院名称，甚至第一次在网上看某类作品的时间都写上去了。 校长办事效率真快。 从今以后，他就要背着这莫须有的黑历史度过丰富的校园生活。 最令人气愤的是，芬格尔竟然还曲解他发的帖子。 解读成夏若在向大家宣告他的到来，如同皇帝视察民情一般，说他要成为年轻一代的领袖。 第一步自然就是打败现在的领军人物，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 好家伙，夏若直呼好家伙。 这么明显的泼污水不会真有人信吧？ 好吧，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们并不在乎事情的真相，他们甚至更希望这件事情是真的。 否则，他们该怎么排解在学校时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 等到夏若拿着手机，踹开芬格尔的房门时，房间里到处是吃剩的外卖盒、被踢翻的垃圾桶和用过的纸巾。 早已预料到夏若反应的芬格尔，怎么可能乖乖在宿舍等他来审问，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 图书馆地下，四十米深处。 本不该出现在这的黑影，此刻正坐在转椅喝着冰镇可乐，即使现在还处于寒冷的冬季。 “激活eva的人格程序。”黑影说道，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 “你又来了，其实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为什么总是到这里来呢。” “可我只有在这里才能感受到你。”黑影温柔地说。 一束光从头顶上方打下来，落在黑影身后，虚幻的碎片像雪花般飘落。 赤足的女孩张开她那有些透明的双臂，想要怀抱面前的男子，温柔的注视他曾经那般骄傲的面孔。 “eva。” 转椅上黑影没有抵抗，放松身体向后靠去，投入她的怀抱，似乎能感受到彼此心灵的温度。 幻影和他对视，轻声说道：“你碰到只是空气，就连我的存在也是...” “eva。” 男人没有让她说下去，反而伸出自己的双手握着幻影的手，这动作十分熟练，像是重复过几千上万次一样。 沉默了很久，男人开口道：“你知道那个插班生的来历吗？” “夏若？”幻影轻轻摇头，“关于他的记录都被校长删除了，你知道的信息是我伪造的。” “校长...” “你还在怪他吗？” “不，我不是怪他，我只是...痛恨我自己。” “别怪自己，那不是你的错。” 又是长久的沉默，eva问道：“你主动挑起他们之间的纷争，是为了什么？” “那家伙身上有很多秘密，我有些猜测需要证实，他如果就这样沉寂下去，不是很可惜吗？” 黑影笑道，捡起地上的罐子，他要离开了。 在这里呆太久，会引起学院的怀疑。 “再见。” “嗯。” ...... 宿舍里，夏若已经冷静下来，事情发生了只有去想解决的方法。 抱怨于事无补，只是浪费时间。 好在芬格尔还有点良心，没公布他的宿舍位置，不然现在肯定有人会来参观。 虽然他觉得放着不管，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毕竟人是爱凑热闹的，而他的话题都是芬格尔有意炒出来的，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 卡塞尔的学生又不是真傻，他们只是乐于起哄罢了。 但夏若还是决定做点什么。 对付谣言的最好方法... 只有谣言才能对付谣言，而芬格尔...好吧，这家伙的败狗之名无人不知。 用谣言对付他，还得考虑人家手底下那一大堆狗仔，难度是地狱级别。 被他们盯上了可不是件好事，看看楚子航和恺撒，吃个饭都能上热榜。 “那么就只好互相伤害了。”夏若咬牙做出决定，随后再度露出真诚的笑容。 第六章 蕾娜 能对付谣言的，不止谣言，但击碎谣言的只有真相， 不需要是同一件事，制造热度更大的话题，才是破除现状的办法。 某种意义上，芬格尔也算得上是学院的知名人物，留级七年的学生，e级评价。 在人才济济的卡塞尔里，珍惜程度堪比大熊猫，再加上他那一贯风格，很难不令人印象深刻。 没人记得他曾是血统a级的屠龙者，精通数学和计算机的天才，在过去也是如同楚子航和恺撒一般瞩目的风云人物。 身为他的友好邻居，夏若绝不能让他这么自甘堕落下去。 当机立断，夏若戴上帽子和口罩离开宿舍，要想揪出芬格尔真面目，必须拿出切实的证据才行。 不然谁会相信芬格尔的辉煌过去。 翻开手机里保存的学院地图，半小时后，夏若成功到达体育馆，欣赏着年轻人运动的英姿，他陷入了沉思。 “......”夏若。 无语， 重生这种万灵药，竟然不能治他的路痴。 “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伴随流利的中文，迎面走来一位银白发色的女孩，身穿卡塞尔的校服，目光透露出友善。 体育馆周围突然出现一个打扮得严严实实的人，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抱歉，我迷路了。”夏若如实回答。 “迷路？”银发女孩眉头挑起，疑惑道：“你是今年的新生？ 不对，都已经开学半年了，怎么还会有人迷路。 等等...我看你有点眼熟，你该不会是那个插班生夏若吧？” 说着，女孩就要拿出手机，她记得芬格尔的帖子里上传过夏若的照片。 黑发黑瞳，以及一张秀气的东方脸孔。 照片里夏若喝着大杯可乐，嘴角还残留着面包屑，餐桌上堆着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 没有楚子航的冷厉，和恺撒的贵气，反而带点中学时期班里常见的那种蠢萌。 相比正常的大学，卡塞尔学院每年招收的新生数量实在有点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从世界筛选出具有一定龙血纯度的混血种，是一项庞大的工程。 大多数学生都来自有传承的世家，心怀壮志来到学院，若是今后能除掉一条次代种以上的龙裔，即便是在混血种的世界，也是一项莫大的殊荣。 足以令家族自豪的伟业。 蕾娜·伊尔贝伦同样如此，但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为了证明自己不输给家族里的兄长，才不顾父母的劝诫来到学院。 “不是我，你看。” 夏若摘下口罩，变化相貌这种操作对他简直小儿科，他的身体由再生金属构成，模样本就可以随意捏造。 只需要微微调整一下五官，看起来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 “的确不是。”蕾娜一脸遗憾，随即脸上又浮现出困惑的表情。 “但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你真是卡塞尔的学生？”蕾娜突然质问道。 “额，我之前生病了，最近才回学院。”夏若脸不红心不跳，这种时候绝不能慌张。 “以混血种的体质来看，想必不是小病。能和我说说吗？我知道一所很不错的医院，可以帮你介绍一下那里的权威。” “不用了，我已经痊愈了。”夏若否认道，在她面前拿出手机地图，问道：“你知道图书馆怎么走吗？” 说多错多，再聊下去的话，就真的麻烦了。 “你不是有地图吗？”蕾娜不解，在她世界里不存在照着地图都能走错的人。 “有点路痴。”夏若挠了挠头，坦然承认了他的路痴属性。 “这恐怕不是有点的程度。” 蕾娜很想这么说，体育馆和图书馆根本不在一个方向，而夏若在来的路上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 直到他看见体育馆的标志才恍然大悟。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蕾娜热情当起向导，跟旁边的朋友告别以后，背起她的包走在前面。 夏若没有拒绝，这时候接受女孩的善意，才是绅士的行为。 ...... “对了，我叫蕾娜，蕾娜·伊尔贝伦。” 夏若沉默了一会，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随意编造一个名字很容易露馅。 而他从原著里知道的学生名字，无一不是名人，模仿他们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可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夏若，我叫夏若。” 他突然恢复了真容，附近除了他俩没有其他人了，这不是去图书馆的路。 前面是执行部，再不坦白，他怀疑自己马上就能和校长喝茶了。 “果然是你，你居然有改变相貌的能力，这是你的言灵？” 蕾娜也不再装作和善的样子，此时，她看起来就像发现真凶的侦探。 脸上充满了自信，还有那双锐利到看破一切的眼睛。 “算是吧，准确来说，这是言灵带来的附加能力。”夏若扯了个小谎，又反问道：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自认自己的回答没有纰漏，结果这么快就被别人看穿了。 “首先，卡塞尔学院的学生数量并不多，而恰好我的记忆力相当不错。” “大三大四在外面实习的学长们暂且不说，大一新生就没有我不认识的。”蕾娜有条不紊揭晓答案。 “而我问你是不是大一新生的时候，你并没有立即否认，算是承认自己是大一的吧。 不过当时你也没有更好的说法，毕竟要是大二以上的学长，不认识路更让人怀疑。 第二个疑点，就是你的校服和手机，它们太新了，就跟学校新发的一样。” “......” 夏若倒是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并不在意罢了，甚至没觉得这会成为线索之一。 混血种不应该都是些肌肉笨蛋吗？ 他怎么一出来，就碰上观察力这么敏锐的人。 实际上，当夏若跟蕾娜说他迷路的时候，就注定会被揭穿身份。 “你就不担心我是校外人员，来学院打听情报的？”夏若开玩笑道。 “没人能在诺玛的眼底下这么肆意的走在路上。” 蕾娜并不担心自己会遇上校外来的歹徒，混血种的身体素质不是吹的，超越顶尖运动员简直轻而易举。 她自身也掌握着高深的格斗技术。 即便面对的是同样流淌着龙血的生物，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更何况，言灵戒律始终覆盖着整座校园。 约束了学生们力量的同时，也防止了敌人的入侵。 “好吧，那么你要怎么做，在论坛上曝光我吗？”夏若问道，准备给她下达暗示。 蕾娜晃了晃右手食指，“这么做没有意思，我的爱好是推理，对于炒热闹可没兴趣。 不过对于揭穿别人的真面目，我倒是有点兴趣。” 听到这里， 夏若忽然有个想法，既然她这么喜欢破解谜题，不如就让她来帮助自己揭开芬格尔的真面目...不对，是要帮助芬格尔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就在他思考具体方案的时候，蕾娜意识到她犯了个错误。 言灵戒律覆盖整座校园，按理说没人能够使用言灵，那么夏若是怎么改变自己的面容？ 她对夏若更加好奇了。 第七章 校长的态度 图书馆角落，两台电脑屏幕的光线疯狂闪烁，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 夏若原本以为要多费些功夫才能说服蕾娜帮忙，没想到她很痛快地答应了。 休息时，夏若出去买了两瓶咖啡用来提神，他的学生证也是一张高额度的银行卡，维持他的日常生活绰绰有余。 “你为什么要帮我？”夏若心存疑虑，把热咖啡递给蕾娜。 “我知道芬格尔的事。”蕾娜自然地接过咖啡，放在桌上，继续说道： “我哥哥跟他是一届的，他们曾是很好的朋友，关系好到甚至到学院都坐同一辆列车。 哥哥以前和我说过，‘芬格尔是天才，只要有他在，任何困难我们都能平安度过。’ 可当我满怀崇拜的心情进入学院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个邋遢不争气的流浪汉。” 蕾娜回想起两人见面的那天，带她入学的学姐指着芬格尔对她说，“看见那个废材没有，以后小心点他，别被骗了。” 哥哥说的天才如今早已跌下神坛，似乎人人都可以说他几句。 夏若心想也是，虽然如今在校的学生没人知道芬格尔的光辉历史，但那些加入执行部的人，总有跟芬格尔同届的吧。 混血种的圈子并不大，卡塞尔学院更是一个特殊的地方，许多人毕业以后仍会时常关注母校的动态。 哪怕过了很多年，想起班里的第一，不也总让人一阵唏嘘。 混得好，大家会觉得理所应当。 混得差了，大家也会感到惋惜。 “你哥哥现在...”夏若突然止住，没有说完这句话，他从蕾娜灰蓝的眼睛读出了哀伤。 “他死了，在一次任务中死了。” 蕾娜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突然挺直了腰板，认真说道： “屠龙就是这样，混血种和龙类之间的斗争，延续数千年，总是会有人牺牲的。 我们对付的不是只有力量的猛兽，龙类也会使用计谋，而他们不断死去又复苏，我们却只能站在那些逝者的墓碑缅怀过往。” 真是倔强的姑娘，夏若心想，不愿被别人看见自己的软弱，还会搬出大道理来掩饰，但蕾娜说的话也点醒了他。 他真的能过上平静的校园生活？ 他是屠龙的兵器，即便灵魂还是人类，但他依旧陷入其中。 从他推开棺材板开始，他就已经置身于漩涡当中，无法逃避，命运早已注定。 三代种总不可能是在旅游，是探子，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你是为了拯救曾经的偶像？”夏若有意转移话题，不让气氛变得沉重。 “并不是，我说过了，解谜是很件很有趣的事。”蕾娜看着他，似乎含有言外之意。 “而且他也不是我的偶像，我哥哥倒是很崇拜他，但我的偶像是福尔摩斯。”她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随后拉开咖啡罐的拉环。 浓烈醇厚的香气弥漫在四周。 “那么，华生你怎么看？” 夏若指向电脑，他们辛苦了两个小时，到处收集芬格尔的记录，经过筛选后，整理出的资料却很少。 有人特意删除芬格尔的部分资料，尤其他在执行部的经历，更是只用了短短几句话就轻描淡写地混了过去。 是eva还是施耐德，亦或是其它人。 夏若不好判断，虽然eva的几率最大，但别人也有嫌疑。 格陵兰冰海事件是很多人心中的一根刺，有些知情人如今身居高位，袒护芬格尔并非什么难事。 “如果我们没法从执行部公开资料中找到足够关键的信息，那我们可以换个思路，世界一切事物，只要存在都必然会留下痕迹。”蕾娜说道。 在卡塞尔学院想要查找一个人信息，首先想到的就是诺玛，其次是执行部的备案，最后就是守夜人论坛。 但现在这三个方法都不可行。 芬格尔作为论坛管理员，恐怕很早就删除自己的信息，虽然他经常和别人谈起自己当年的风采，但没有多少人真的相信。 路明非跟他生活那么久，不也打心底里觉得他跟自己同样是废材。 “报纸。”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图书馆会定期收集报纸，留作资料存放在档案室，那里有着严格保密等级。 定期收集报纸，这个传统可以一直追溯至卡塞尔建校时期。 在上世纪报纸还是人们了解世界的主要途径。 两人并不确定芬格尔有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他不方便去处理这些，况且本来也没有处理的必要。 消除网络上的记载对芬格尔来说已经足够了。 大家习惯了方便的方式，谁愿意吃力不讨好地在那堆纸海里查找资料，又不是要攻克什么世界难题。 得到管理员的允许后，蕾娜和夏若来地下一层，这里通常保存着一些不太重要的资料。 以两人的权限自然可以来到这里。 报纸是按照时间顺序收集的，自然也是按时间顺序存放，大大减轻了两人的工作量。 “芬格尔现在是七年级，但他曾经休学两年，所以我们从九年前的报纸查起。”夏若说道。 就在他们全身心投入到工作的时候，浑然不知有其它人正看着夏若的一举一动。 守夜人阁楼， 昏暗的灯光里，坐着两个年纪加起来都快赶得上一部近代史的‘老人’。 守夜人，也是副校长，问道：“你就这么放心他在学校里乱晃？” “他这不是迷路了嘛。”昂热面露慈祥的笑容。 “难以想象，古代炼金术师的最高杰作，为了屠龙而创造出的炼金兵器，照着地图走还会迷路。” 副校长满脸悲痛，痛心疾首道：“他们就没想过这兵器在战场上迷路怎么办？要我说，就该给他脑袋里加个导航。” “放弃吧，他这种程度已经没救了。”昂热若有所思，“也许得给他配台私人飞机，到时候直接空投到龙族脸上。” 副校长拍了拍他的啤酒肚， 踢开脚边的酒瓶，整理好衣服后问道：“你就这么看着他深挖芬格尔的事？” 作为建设守夜人论坛的幕后黑手，他没事就在里面潜水，上面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昂热则一直监控着夏若的行动，难不成还真放心他在学校乱逛。 真要这么大意，昂热早就去见他的那些老朋友了。 “芬格尔·冯·弗林斯，”昂热念着这个名字，收好手里的文件，回头对着副校长说道： “这么多年，我一直忽视了他的存在，不，应该是我刻意忽视他的存在。” 每年延毕的学生名单都要送到他面前审阅，芬格尔的名字总是放在不起眼的地方。 “他曾是我寄予厚望的a级，参加过多次任务，是最有经验的专员。”昂热慢慢说道，“现在却变成e级，甚至明年还可能继续延毕下去。” “这是他想要的吗？”副校长迎向昂热的目光，“当年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因为那群早就该死了的老家伙，那一代的精英几乎都躺在那片冰海里。 他们并不是死于那条龙手里，也不是死于叛徒的出卖，而是死在我们内部的争斗。” “我也为那次事故感到悲伤，可人总是往前走的，芬格尔一直留在学院里，你我都猜得到是为了什么。 夏若的出现，也许是一次机会，给他找回自我的机会。 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天才，还需要怪物，亲手埋葬龙族的怪物。” “一心想着想龙族复仇的你，竟然也会说出往前走这句话...”副校长一时间想不出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太了解面前这位老伙计了，昂热绝不会死在医院的病床上，终结他生命必然是战斗。 “我是旧时代的亡魂，他们才是引领新时代的人，”昂热站在窗前，背对黑夜。 第八章 芬格尔，振作起来 第二天中午，宿醉的芬格尔一觉醒来，发现他的设置的陷阱没有触发，很是诧异。 昨晚溜回宿舍时，他见到房门被人踹得稀烂，去问舍管是谁做的。 舍管反问他，心里没点数吗。 破案了，他的新邻居脾气真是暴躁，还不讲武德，来欺负他一个留校七年的前辈。 “不知道晚上着凉会感冒嘛。”芬格尔在门后放了数个捕鼠夹，然后就钻进他那泛黄的被子里呼呼大睡。 咚咚 芬格尔敲响301的房门，等了一会，见到无人回应，应该是出去了。 他耸了耸肩就回自己宿舍简单洗漱一番。 踢开地面上的垃圾，拉开木制衣柜，选了套还算干净的衣服换上。 将脏衣服团成球后，投篮式的丢进阳台洗衣机里，最后带上桌上的电脑出门。 “咦，是芬格尔，学长好。”路上，一个女生突然向他问好。 刚出门的芬格尔感到受宠若惊，平日见到他就躲三丈的学妹，怎么今天还主动向他打招呼。 没有细想，芬格尔就嬉皮笑脸地说道：“学妹，最近学习怎么样，是不是不太顺利？ 威尔金斯教授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每年挂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学长手里有往年的考试资料，你有需要吗？” 芬格尔在学院混了这么多年，每个教授的脾气爱好他摸的一清二楚，收集考试资料再转手卖出，更是这么多年他维持生活的重要手段。 “谢谢学长，不过不用了。” “别啊，学妹，你可能是不知道补考是有多严格。”芬格尔眼看这单要黄，急忙抢救。 “真的不用了，威尔金斯教授虽然对我们要求严格，但他是一位很好的老师。”学妹再次拒绝，然而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对芬格尔鼓励道： “学长你要振作起来，我们会支持你的。” 听见学妹为他鼓舞加油，芬格尔有点迷糊，学妹怎么换了个人似的。 他废材之名无人不知，就连导师古德里安也都放弃拯救他了，决心将成为终身教授的希望放在明年的新学生上面。 然而在前往新闻部的一路上，不断有人为他加油打气。 就连往日最讨厌的他的洛奇，也没有像平常一样嘲讽他，只是脸色复杂地路过。 要知道洛奇的女朋友就是因为芬格尔的八卦，才和洛奇分手。 “见鬼，难道学院已经决定开除我了，还连夜发了公告。” 芬格尔不安地推开新闻部的大门，还没等他像往日一样大喊‘你们的皇帝回来了’，一群人就围在门口，各个眼里饱含泪水。 “部长啊，你真是太惨了。” 西装革履的小弟冲上前抱住他的大腿，一阵痛哭流涕，哭喊道：“从英雄到狗熊，部长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蠢货，不是说了不要提起这些事。” 另一位小弟拉开他，随后拍着芬格尔的肩膀，说道：“部长，我们都知道了。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为什么要用这种口气说话？ 你们知道什么？ 还有我为啥要被照顾？ 芬格尔彻底傻眼了，明明才过了十几个小时，但感觉好像过了好几年似的。 大家的态度转变的太突然了。 “学校要开除我了？”芬格尔试探道。 “怎么会，老大你这么伟大的人，学校怎么可能开除你。”小弟立马否认。 可没想到，芬格尔更加惊恐喊道：“莫非是要派我执行任务，该不会是让我去屠龙吧！” “不是，唉...”小弟叹气道，“老大你不要在装了，我们都知道了。” “所以你们到底知道了什么？” 芬格尔很崩溃，本来今天起床时发现自己没挨揍，心情特别好，结果从出门起就懵到现在。 “老大你的过去，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某小弟终于回答了他的问题。 “对啊，你以前吹嘘自己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在开玩笑。” “好在夏若发现了真相，把这些事分享出来。”有人说。 “一个上午，那帖子就成为了头条。”先前抱大腿的小弟说出了关键信息。 “浏览人数超过两千，评论都有九百多条，就连校长都说可惜可叹。” “啥？”芬格尔下意识说道，反应过来后脸上表情渐渐凝重。 他径直走过众人，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快速打开电脑，点入论坛。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他们说的头条，用着大大的红色标题。 【震惊！芬格尔的前世今生，昔日的英雄为何沦落至此？】 发帖人：夏若。 芬格尔心头一震，心想如此醒目的帖子，少不了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校长...还有副校长...” 帖子详细地记述了他曾经的经历，每一条都被描述到足以写进历史书里，仿佛他才是带领混血种战胜龙族的领袖。 还贴心地为他附上照片和截图，作为证据。 “在格陵兰冰海行动中，由于情报失误，芬格尔等人遭到袭击，同伴因此牺牲，只有一个半人活了下来。 但他不仅身受重伤，心灵更是遭受到了重创，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曾经的好友几乎都葬身于那片冰海，直到休学两年才回到学院...” “......” 芬格尔面色阴沉得吓人，他不在乎自己的过去被人知道，但是帖子描述得太真实了。 真实到他看着格陵兰冰海几个字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那天，见证好友们永远地沉睡在那片冰海里。 他离开新闻部，准备去找夏若，刚拿出手机又想放回。 “要我给你他的位置吗？”诺玛，也是eva说道，她主动通过手机联系。 “你早知道这件事，对不对？”芬格尔心情复杂，他不是责怪eva没有及时通知自己。 其实他只是想说句早安，但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 “嗯，我昨晚就知道他在做什么。”eva说道。 “你也支持他对吗？想让我振作起来。”芬格尔有些无奈。 “我知道你从没放弃，你一直在找太子的线索，一直在想复活我的事。 但我更想看到的是那个当年的芬格尔，虽然同样不着调但是充满自信。” 这时， 夏若从阴影里出现，走到他身边说道： “抱歉，揭了你的老底。但我在帖子里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芬格尔·冯·弗林斯。 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你的朋友们，你还记得雷瑟吗？” 第九章 龙王隐秘 “雷瑟...”芬格尔喃喃道，一时有些失神。 雷瑟·伊尔贝伦，曾是狮心会会长，浑身充满勇气的男人。 那时，他们一群人曾坐在楼顶高谈阔论，夜晚在操场上点燃篝火，喝到淋漓大醉。 一起执行任务，出生入死，并肩作战， 这一切恍如昨日。 “你特意提到这个名字，大概是遇见蕾娜了吧？是她和你一起找出的那些资料。” 芬格尔冷静下来，简单思考过后便得到答案，更何况夏若主动给了提示。 虽说有校长副校长，甚至eva的默许，但要完成这件事也并不简单。 他们不会直接参与进来，单凭夏若一个人收集整理，绝无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发帖。 而有蕾娜帮忙的话，就可以理解了。 芬格尔听说过她，虽然血统不像他哥哥那样优秀，但她的逻辑推理很不错，算是学生里中少见的智慧型人才。 “她哥哥常和她说起你的事。”夏若说道。 “那家伙以前跟我一样不着调，中学时我俩就认识了，记得他当时数学成绩稀烂，经常跑来抄我作业。 进了卡塞尔，当了狮心会会长后就正经了不少... 真奇怪啊，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 芬格尔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跟夏若说起过去，明明两人昨天才认识。 他发帖挑起夏若的热度，夏若连夜揭他老底，此刻关系却又好到像是相互交心的程度。 “也许你本就想向别人倾诉心肠呢，也许你一直深处黑暗，等待他人向你伸出援手。” “你这话说的真有哲理，说得我好像很孤独似的，是在说血之哀么？” “都一样，血之哀使我们聚集于此，孤独得到缓解，然而只要我们与龙战争不止，那么总有一天悲伤会再度找上我们。” 每一个混血种几乎都有血之哀，那种与常人疏离的孤独感，唯有同类才可缓解。 就像怪物只能与怪物拥抱。 然而随着身边的亲友一个个逝去，那份孤独将会愈发强烈，不可逆转。 最后绝望会充斥内心。 “说得真好，”芬格尔为他鼓掌，“但你别想转移话题，你算计我这件事还没过去呢。” “说的好像是我先得罪的你，我只想好好用功读书，你却利用我开盘赚钱。” “本来就是你先得罪的我。”芬格尔立马反驳。 这回轮到夏若懵了，他咋不记得是自己挑的头。 “你知道那桶鸡腿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弄来的吗？那是我好几天的热量来源，你居然二话不说就从我手里拿走它。 连点渣渣都不给我留，我芬格尔还是第一次被人白嫖饭钱。 这对本就贫穷的我来说，更是雪上加霜，你瞧瞧给我瘦的。” 鸡腿？ 夏若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难道芬格尔平时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吗？ 都被人骂废材，还会小心眼到计较他抢了一桶鸡腿。 还有芬格尔瘦吗？ 看看这壮硕的身材，还有紧实的肌肉好不好。 不对，夏若反应过来了，这狗东西还在跟他装。 “喂喂，你那什么眼神啊？”芬格尔眯着眼拍了下夏若肩膀，嗯，用了大约七成力。 铛， 宛若重击金属般的声音， 这一刻，芬格尔沉默了。 他感觉自己刚刚敲击的不是人，而是什么钟鼎之类的。 校长那老家伙到底招了个什么鬼东西进来，常态下都能比得上他使用言灵的效果，甚至还在这之上。 混血种里有人能达到这种地步吗？ 别不是还未复苏的次代种，或是龙王吧。 看见芬格尔一脸呆滞，夏若笑了笑，重新带上遮掩身份的口罩，然后推着芬格尔往宿舍走去。 ...... “如何？”副校长扭头问道。 他和校长刚才就在附近，亲眼看见那一幕，明白芬格尔的动作后，是相当惊讶。 “不愧是为了打倒初代种，专门制造的炼金兵器。 相比起来，我们学院里那堆炼金傀儡简直就是破铜烂铁。” 昂热脸上浮现笑意，无论怎么说，己方实力越强，他复仇的希望就越大。 “不单单是材质上的差距，构筑他的炼金矩阵更是精妙无比，四大元素顺畅地流动在他体内。 假如完全展开，他绝对是件大杀器。”副校长点评道。 这次他带来了能够鉴别夏若身份的装备，那确实是古代炼金术师的手笔。 “你能复制出来吗？”昂热问道。 “很难，炼金术师的技巧只是其一，”副校长难得认真，“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完整，还记得他之前说过自己受到难以修复的创伤吗？ 如今的他最多匹敌次代种，因为他的炼金矩阵有些残缺，无法发挥完全的威力。” “你是怎么看见这么多的？”昂热明知故问。 有时候别人要表演，就要懂得配合。 “soeasy.” 副校长摘下眼镜，模样精致且古朴，散发出某种神秘气息。 混血种很少有人近视，楚子航当初觉醒血统时甚至治好了近视，这副眼镜是炼金物品。 “真理之眼，传说能够看破一切虚妄，直视世界的规则。 虽然只是传说，但炼金术师们一直相信它的存在，有人猜测那就是黑王的眼睛，是智慧的象征。 后来他们根据这个传说，仿制了某种特殊的透镜，可以看见灵残留的痕迹，以及炼金阵法。 而我则是在这基础上制造了这种眼镜，不仅效果更好，还方便携带，更重要的是添了分贵气。” 副校长自豪地讲起它的历史。 “我记得你去上游泳课的时候，经常带着墨镜，该不会有同样的效果吧？”昂热面露鄙夷，无情地揭穿了老伙计的真面目。 “天地良心，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副校长举手发誓，一幅打死不承认的态度。 “呵呵。” ...... 经过一些小挫折，夏若和芬格尔成功返回宿舍，要不是芬格尔发现他们正在朝山下走去，及时纠正路线。 恐怕两人今晚得在野外露营，没有帐篷的那种。 301房间内，夏若坐在椅子上，芬格尔则是站在阳台看着外面的夜景。 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再谈起论坛里的事，时间会让人淡忘一切，卡塞尔学院从不缺少瞩目的明星。 “你知道为什么龙王总是死而复生吗？”夏若问道。 芬格尔不再看夜景，转身走回室内，同时回答他的问题： “茧，也有人称呼为骨殖瓶，龙王完全复苏后会斩断一部分躯体封存起来，里面有着完整的基因。 那样即便龙王被杀死，只要待到时机成熟，他们便会再次归来。” 龙王复活的隐秘并不是没人知道，但是从未有人找到过他们复活的茧，因此四大君王也从未被真正杀死。 夏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那你是否知道这并不是龙王的专属？又是否知道曾经有人利用这个方法复活，得到第二次生命。” 第十章 古尔薇格 夏若读取过这具身体的记忆，知晓很多秘辛，有些神话中的人物，实际上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他和芬格尔发生了些小摩擦，但他对芬格尔并没有敌意，甚至还对这个爱耍宝的败狗颇有好感。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 芬格尔身上还有很多秘密，昂热选中了路明非，副校长也选中了芬格尔。 还有汉高，昂热的老朋友， 芬格尔身后有很多人的影子。 这些年，他绝不只是在学院郁郁寡欢，他也在谋划着些什么。 “不可能，别说混血种还有一半是人类，就算是纯血龙裔也不是都能做到这一点。”芬格尔情绪变得激动，但眼里却亮起一丝希望的曙光。 “为什么不可能，在那个时代，伟大的奇迹层出不穷。”夏若平静地说道，“尼德霍格拥有世人无法想象的至高力量，谁又能想到祂会被杀死在王座之上？” “可是...”芬格尔忽然止住，又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在这种事情上，我没有骗人的恶趣味。你听说过古尔薇格吗？” “古尔薇格？我当然知道，在神话里她是来自华纳神族，一位拥有强大魔力的女神。” “那么想必你一定知道她的传说。”夏若说道。 传说中，古尔薇格是引起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征战的导火线。 她曾去往阿斯加德，讨论两方的神祗谁更加伟大，论辩中古尔薇格向人夸耀她的魔力， 引起阿萨诸神的不满， 于是阿萨神族的众神之王奥丁正式宣战。 古尔薇格曾被杀死三次之多，但令人不解的是她每次都能复活... “为什么有人觉得诸多神话里北欧神话，最为接近历史真相？”夏若自问自答，“因为它所记叙的就是龙族与人的历史，虽然有些地方纯属编造，但也有些是真实的缩影。 古尔薇格的传说确有其事，她是一位未被记载的强大混血种，死而复生正是借鉴的龙王的茧。 既然她能做到这样的奇迹，那么我们也可以。” 芬格尔此刻已经开始动摇，但夏若说的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而这又关乎到他的爱人和至今沉眠的友人。 他必须慎重对待。 “其实关于茧的秘密，你们知道的并不完整。”夏若接着说道。 “什么？” “这完全是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解释的，也确实有一定的合理性。” 夏若竖起一根手指，然后略带疑惑的语气问道：“但你们好像存在一个误区，如何解释龙王完全复苏时会记起过往的一切？” 见到芬格尔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继续说： “就算基因里自带龙王的记忆，可你如何解释在留下茧到死亡之间的那段记忆呢？ 事实上，龙王复活后依旧会想起那段记忆，而这才是最大的秘密。” 在听完夏若的叙述，芬格尔十分惊讶，也想通某件事情。 龙王复活的隐秘不是没人知晓，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却又都是讳莫如深，默契地达成共识。 或许他们早就发现了这个误区。 “不单单是龙王，古尔薇格也是这样，她的复活保留了完整的记忆。” 夏若也在思考，他只是知道这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但并不知道具体过程和方法。 生命与灵魂， 物质与精神， 为何黑王后来创造四大君王时，没有赋予了祂们完整的权能， 白王给祂留下的阴影真有这么大？ 等等，精神也可以称作太一， 夏若灵光一闪，回想起更多细节，也许能够解答他的困惑。 在书中提到过，夏弥和楚子航就翠玉录中的某句话有一场短暂的辩论，而夏弥的真实身份是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 以她高贵的初代种身份，想必知晓诸多秘密。 倘若那场辩论她说的是真的， 要得到‘太一’的奇迹，就要洞彻明了，其上如其下，其内如其外，以此成就所有存在的奇迹。 “原来如此。” 夏若有所明悟，他找到了关键的钥匙。 唯有补完精神，才能远离蒙昧，获得真正的灵魂。 也唯有真正的灵魂，才可以做到完整的复活。 在漫长的历史中，四大君王不断被杀死而又复活，但祂们的父亲黑王， 世界过去的至尊，自他被杀死在王座之上后， 尼德霍格便从未苏醒。 可在神话中，尼德霍格并未死于诸神黄昏，祂载着死者坠入深渊。 “你在想什么？” 芬格尔见夏若久久没有动弹，一直坐在那里沉思，有些好奇。 他没有想出刚才那道问题的答案。 但他并没有失望，如果夏若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的那些朋友就有复生的希望。 “今天有些晚了，我有点累。” 夏若开门送客，复活死人本就是禁忌，他怎能在这全盘托出。 何况，他已经给芬格尔指明了方向，接下来就要靠本人的努力了。 能否从尘封的历史中挖掘出真相， 才是成功的关键， 现在仅是开始。 “的确不早了，那么祝你有个好梦。”芬格尔离开301宿舍，顺带关上了门。 黑暗里，他的黄金瞳炽热明亮。 夏若锁好门，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就进入梦乡。 今天他耗费了大量的精神，早就疲惫不堪了。 从寻找芬格尔的过往记载，到编写帖子，最后和芬格尔说出古尔薇格的事情。 每一件事都不是能简单办到的。 虽然他已经不是血肉之躯，但灵魂的本质还是人类，会哭会笑， 哪怕是看见香喷喷的食物，也还是会觉得饥饿，真是奇怪。 仿佛这具冰冷的身体里，还存有一颗温暖的心在跳动。 第三天早晨，夏若和芬格尔几乎同时删除了自己的帖子，向大家传达某种态度。 随着当事人并没有做出反应，论坛里的帖子热度也在慢慢下降，虽然校园里依旧能听见别人在谈论这些事。 但很快就出现更加火爆的消息， 恺撒正式向诺诺表白了，诺诺也同意两人交往。 尽管只是刚开始谈恋爱，但恺撒显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名叫诺诺的女孩已经有了归属。 他在诺顿馆里开办盛大的派对，派对里所有人都知道，恺撒都多满意他的女朋友。 恺撒甚至邀请了他的对手楚子航来参加派对，也邀请了校园里的热门人物，插班生夏若。 结果... 一个说自己有要务处理没有赴约， 一个则是单纯地在宿舍睡过头了。 最后这场派对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收尾，恺撒一群人在泳池倒入大量啤酒，结果把泳池冻裂了。 一直暗中等待时机的风纪委员叫停了派对，还给了恺撒一次警告处分。 第十一章 测试 早晨七点半，夏若罕见地没有睡懒觉，反而早早起床进行洗漱。 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等会要去参加测试，测试分为两项，分别是体测和3e考试。 上午九点开始，首先进行体测，然后便是3e考试。 由于夏若是插班生，所以这次测试只有他一人进行。 而出于对测试这个名词的天生敬畏，夏若才会这么早起床。 不过他并不担心自己无法通过测试，体测自不用说，3e考试考的就是龙文，本质上是改写规则的特殊语言。 幸运的是，关于龙文的记忆十分完整，吟诵龙语是使用言灵的前提。 夏若作为炼金兵器，自然存在相关记录。 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说，这不还有校长嘛。昂热不至于还没点这手段，要是他有心的话，普通人说不定都能轻松混进学院。 来卡塞尔学院已经五天了，他哪天不是睡到自然醒，简单刷个牙洗把脸就跑去食堂吃午饭。 在这段时间里，经过反复的练习，夏若终于算是熟悉道路。 至少往返食堂和宿舍不会再迷路了。 “今天起得很早啊。” 夏若刚下楼，就看见蕾娜在门口等他，毕竟体测是在3号体育馆进行，他对这段路还不太熟，得有人带才行。 “你对我有误解，要明白，我一向非常自律。”夏若很认真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跟芬格尔呆久了的缘故，他感觉自己脸皮也厚实了不少，不再带着口罩出门。 因为根本没用，现在大家都知道戴口罩的是夏若。 而且成为名人的感觉...真不错，偶尔路上还有人跟他要电话号码， 这几天不知道是谁传的，他夏若是个重度路痴，害得经常有人问他需不需要带路。 真拿她们没办法， 于是夏若很坦然地接受了小姐姐们的好意。 “是吗？”蕾娜眉头一挑，也懒得拆穿他的谎言，走在前面带路。 到了3号体育馆，周围陆陆续续都有人赶来，人都喜欢看热闹，学院有不少人都对夏若感兴趣。 知道他是校长特招进来的插班生后，很多人都在猜测他的来历，有人说他来自古老的屠龙世家，也有人说他是校长发现的天赋极高的‘野生混血种’。 就像当年梅涅克发现了昂热一样。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夏若评得上a级水准，经过学院的培养以后，未来说不定真能到达楚子航恺撒的地步。 毕竟这是校长昂热招进来的，而昂热在学生心目宛若男神，多少人想在校长室里喝上一杯下午茶。 这是比奖学金还要让人眼红的荣誉。 “哟，这不是夏若吗？咋啦，怕迷路，还找人当你的导航。”一位棕发青年在旁边打趣道。 他是夏若在这所学院正式认识的第三个学生， 费尔·哈米德，来自于中东古老的世家，家族过去曾有着辉煌的历史。 他是学生会的干事，之前就是他给夏若送来恺撒的邀约。 “哼，谁说我怕迷路？”夏若马上否认。 只要自己不承认，那迷路这件事就不是真的。 “嘿，我昨天亲眼看见你跟着大三的学姐。”费尔也不甘示弱，拿出有力的证据。 “这能说明什么？”夏若一脸疑惑，“只能说明我的人缘好。” 费尔傻眼了，又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不要脸。 都快路人皆知的事，还在那死不承认，上一个这么不要脸的如今已经在读七年级了。 两人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男生之间偶尔互怼再正常不过了。 体测开始，除了工作人员，周围也聚集很多学生。 但是夏若没有在人群里看见一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也没有见到那位贵公子。 体测项目分成两部分，分别在室外和室内进行，室外测试在体育馆内的操场， 包括跑步、跳跃、投掷。 这种测试方式来源于古希腊城邦里，斯巴达的军事训练内容，即赛跑、跳跃、摔跤、铁饼和标枪五项竞技。 哨声响起，围观的众人只感到一阵疾风掠过，视线追随着起步的夏若。 一百米的距离，最终只用了7.542秒。 混血种的身体素质本就远超常人，具有优秀血统的混血种甚至能轻松打破世界纪录，只因他们里流动着龙血。 夏若的成绩很不错。 “这速度，至少评得上a级了。”有人评价道。 “我记得楚子航的成绩好像跟他差不多。” “7.361秒，楚子航的速度超越了当年的恺撒。”说话的人，穿着狮心会的制服。 “切，我家老大当年只是随便跑的，根本没用全力。”学生会立马有人回怼。 于是，狮心会和学生会的人又争起来了，而夏若只觉得他们吵闹。 他真实实力远不止如此，但既然血统阶级的预估水平是a级，那么他只需要拿出相应的水准就好了。 好在楚子航和恺撒出名，论坛里狮心会和学生会经常‘友好交流’，想在里面找到他们当年的体测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跳远10.12米，跳高...3.15米。” 跳跃力的测试完成，工作人员看待夏若完全变了，仿佛眼前的是一条人形巨龙，前面跳远的成绩还好说，后者就有些离谱了。 快接近学院的最高记录了。 “好险，好险。”夏若心中默念，刚才跳高的时候差点没控制住，还好及时刹车。 控制风流撞击他的身体， 要不然今天指定得出事故，毕竟这么多人在场，数据不能太离谱。 “这跳跃力，还是a级吗？” “大惊小怪，瞧你那没见识的样，不过确实很高。” 不知何时，芬格尔打着哈欠出现在操场上，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他比其他人看到的很多，夏若的发力方式说明他根本就没用出全力。 “真是个怪物。”芬格尔感叹道，旁边的人深以为然，但两人说的程度完全不同。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室外最后一道项目也结束了。 重达7.26公斤的铅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在地面上，工作人员上前测量，随后报出成绩： “24.92米。” 负责记录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投掷铅球不仅需要力量，更需要正确的技巧。 可夏若完全是用蛮力把铅球像石头一样丢出去似的，如同掌握了正确的方式，那他的成绩说不定将会破掉学院二十年的记录。 在此之前，最好的成绩是芬格尔所留，24.78米。 学院最高记录则是那位四十多年前的s级，尽管他的死实在令人惋惜，但没人可以否认他的优异。 “要是他的3e考试同样如此优秀，说不定他能评上s级。”有学生说。 夏若听到了这句话，很想给这人一拳，上一个s级吞枪自杀，而今年下半年马上要进学院的那位，整个人更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楚子航他老爹也是s级，还不是留在那座高架桥上了。 纵观混血种的历史，s级还真没几个寿终正寝的， 这简直是在咒他似的。 室内测试没有那么多人围观，但是负责考察的曼施坦因教授拿着分析报告，脸上涌出喜悦之色。 多么出色的成绩啊。 动作精准有力，反应力也十分出色，假以时日，夏若必将成为混血种里的新星。 关键是什么？ 这孩子礼貌懂事，没有楚子航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厉，也没有恺撒那种嚣张跋扈。 完成测试的夏若却完全不这么想，谁能体会当时夏若的心理阴影面积，他被校长背刺了。 “老家伙你不讲武德，哪有人测试反应力还用真子弹。” 校长室内， 昂热面前呈放着eva提供的分析报告，上面记载着夏若体测的真实数据。 第十二章 心理测试 “来，师弟你多吃点，上午的体测饿坏了吧。” 芬格尔嘴里这么说，却急忙把盘子里的菜赶进自己碗里，生怕有人跟他抢似的。 “你还真是客气，嘴巴和手各有各的想法。”夏若嘴角抽搐，好不容易才忍住揍他一顿的冲动。 体测结束，3e考试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始，趁着空闲他决定把午饭解决了。 芬格尔听说以后就吵着要跟来，还说等会3e考试他来带路，然而夏若一眼就识破他的意图，这穷鬼馋他的饭。 不过看破不说破，他也没拒绝。 毕竟最近芬格尔实在有点惨，自从被夏若公开揭了他的老底，‘芬格尔振作起来’的热度就一直居高不下。 听说教授们为此还专门开了一次会议，商议今后该如何培养这位七年级学生，各位教授讨论的十分踊跃。 “作为学校风纪委员会主席，我经常受到学生们的投诉，芬格尔欠了他们的钱一直不还，他还涉及到组织学生作弊，利用教授隐私问题威胁他们给自己加分。”曼施坦因拍着桌子说。 “我建议加强对芬格尔的管理，纠正他的不良习惯。” 众人点头同意，其中不乏被芬格尔威胁过的人。 施耐德则是建议：“芬格尔的任务经验十分丰富，可惜... 他应该进入执行部成为临时专员，执行部的优良氛围会让他找回当年的感觉。” 众人点头同意。 作为芬格尔的导师，古德里安也参加了这次会议，听见教授们为芬格尔制定一系列计划，他感动的热泪盈眶。 仿佛看见终身教授的席位在向他招手。 基于自己是始作俑者的愧疚，这顿午饭夏若决定免费请他了。 “我真善良。” 夏若喝完杯中饮料，桌上的食物已经被一扫而空，芬格尔躺在椅子拍着鼓起的肚皮，嘴角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油汁。 “麻婆豆腐真是下饭神器，食堂就应该多开一些特色菜系，土豆泥和猪肘子我简直都快吃吐了。”芬格尔回味刚才美味的中式菜肴。 卡塞尔学院主打德式风格，但学生来自五湖四海，口味很难统一。 从前几年开始，食堂就增加了一些特殊窗口，提供各国的特色菜系，但通常是供不应求，且价格昂贵。 芬格尔那贫瘠的钱包，当然吃不起这些美味佳肴。 只能靠相对便宜的猪肘子和土豆泥度日。 “走，学长带你去教室。” 芬格尔的消化系统简直惊人，三人份的午饭吃完跟没事人一样，看向食堂窗口，眼里还冒着光。 大有再来三份的气势。 夏若赶紧抓着他离开食堂，他也没钱，现在用的都是学生证的额度。 但也就五万美金的额度，以后侥幸不死，还不是得还钱。 现在刷的起劲，还钱的时候就等着流泪吧。 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芬格尔，被信用卡中心拉进黑名单。 教学楼楼下 “到了，你直接进去就是了。”说完，芬格尔又有些不放心，补充道：“从这个楼梯上去五楼，左转第一个教室...要不，我陪你进去？” 这次3e考试的地点只有少数人知道，夏若也是在昨晚才收到诺玛的消息。 况且3e考试的确没啥好看的，那完全考验的是对音乐里龙文的共鸣，对于混血种来说，是随着血脉流传的记忆。 基于上午夏若优异的体测成绩，没人怀疑他能够通过考试，因此也没人来凑热闹。 “不用，我只是有点分不清方向，不是无药可救的傻子。” 夏若不禁扶额，其实他前世路痴也没有严重到这种地步。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走路时一不留神，就会偏离原先的路线。 像是冥冥中有某种东西在吸引他，但他很抗拒这种感觉，或则害怕这种感觉。 类似于责任，亦或者是束缚。 “你好，我是负责此次考试的富山雅史。”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自我介绍。 富山雅史脸上带着微笑，看起来平易近人，让人心生好感。 但夏若知道他是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还是来自日本的混血种，掌握类似催眠的言灵。 说到日本的混血种，那必然是蛇岐八家，白王流传的血裔。 嗯，日常问候赫尔佐格一句优美中国话。 “老师好，我是夏若，请问现在就开始测试吗？”夏若问。 “还要等一会，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富山雅史侧身让开地方“不过我们可以先做一个小测试。” “小测试？” 没听说3e考试前还要做份测试，联想到富山雅史的身份，夏若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测试。 “一份心理测试而已，不用紧张。现在学生们的学业压力都挺大，偶尔做份心理调查，我们也好及时发现问题，免得出现不可挽救的悲剧。” 呵呵，鬼才相信你说的学业压力。 恺撒挂了那么多科，最后不照样毕业。 估计是校长的安排，让他在3e考试前做一次心理测试，评估他的心理状态。 夏若进入教室，随意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富山雅史从包里拿出试卷和笔放在桌上。 第一题“我常感到害怕” 从左到右共五个框，左边表示否定，右边表示肯定，五个框代表依次递进的程度。 夏若拿起笔在第三个框画上勾号，反正中间就是了。 第二题“一旦确定目标，我一定会努力实现它” 左边第二个框画勾。 第三题“我觉得大部分人基本是心怀善意的” 第四个框画勾。 ...... 当夏若把这套试卷做完后，已经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原以为就这样结束。 富山雅史却笑着收起了试卷，又从包里拿出第二套试卷。 “请” 夏若沉默了，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第一题“别人邀请你参加聚会，你没有去的原因最可能是什么？” 好家伙，居然不是选择题。 ‘当然不是睡觉啦。’ 夏若在纸上写出自己的答案。 ...... 第七题“若你发现自己变成了别人，你会怎么做？” 夏若心中一颤，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顺带着仔细观察站在讲台上的富山雅史。 发现他并没有看向自己这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 “是偶然吗？” 夏若在纸上写到‘我就是我，即便变成别人，也会做回自己。’ 唯有这一道题他写得格外认真，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夏若而言，生命无比珍贵。 第十三章 ‘灵视\’ 心理测试已经结束，富山雅史给他留下一叠白纸，就离开了教室，出去时还把门给锁死。 也不知道是在外面等待考试结束，还是先去分析他的心理状态。 夏若独自坐在教室里，看着墙上的时钟，感受时间的流逝。 时针刚指向三点，教室两边的喇叭响起音乐，钢琴声里夹杂着细微的电流声。 他再不懂艺术，也听得出来这首音乐...有些令人致郁。 “这是在渲染悲伤的气氛，进而调动混血种的血之哀。” 夏若渐渐沉浸在其中，但他纯属是想欣赏音乐，要是能播放欢快点的曲子，他说不定还会跟着节拍轻声哼唱。 在脑海过滤出音乐里隐藏的龙文，对比记忆里龙文，最后要做的就是将这些龙文以图画的形式记录在纸上。 3e考试一共有八道题，也就是八句龙文。 在时间截止之前，将会反复播放隐藏龙文的音乐，毕竟混血种的血统可没优秀到只听一次就能识别出全部的龙文。 对龙文的敏感程度要真是达到一遍就过的程度，反而不是一件好事，这意味龙血比例已经接近临界值。 而夏若并不是混血种，早在第一遍播完的时候，他就已经识别完所有龙文，而且明白它们的含义。 第一句龙文是言灵‘皇帝’，‘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 夏若想了想后，就开始在纸上作画。 黑色深渊比作地狱，至高的皇帝尼德霍格从中飞出，身下挂满敌人的骸骨，天空上群龙飞舞，欢呼祂的苏醒。 这是夏若想象的画面，而呈现在纸上的只是粗略的轮廓，但理解言灵‘皇帝’的人一定能看懂画中的意境。 他本身就有一定绘画基础，曾想利用这点本领搞点副业，但后来规则有点严，抓得也有些紧，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现在的身体实在...太令人满意了，指间握着的笔随着心中所想在纸上游走，近乎完美画出他想要的效果。 接下来分别是祭祀、处刑、庆典等等。 他不慌不忙画着龙文对应的图画，机智如他，在绘画的时候还多留了个心眼。 故意打乱了顺序，再漏掉两句龙文，也算是a级混血种里较高的水准了。 夏若觉得校长应该感谢他，节省了他老人家的时间，减少了多少工作量啊。 时间是什么？ 时间就是生命，就光凭这一点，校长大人奖励他几千美金，不过分吧？ 监控室内，富山雅史和曼施坦因等人都聚精会神看着夏若的表现。 “看来卡塞尔学院又要再添一位优秀的混血种了。”富山雅史看了眼腕表，3e考试刚刚过去一个小时，而夏若已经答完了六道题。 曼施坦因点点头，显然赞同他的观点。 “而且他的表现还算平静，虽然之前脸上表情变化多样，一会悲伤，过了一会又好像在憋笑。 不过比起在教室里闭眼跳舞，还有爬墙滚地这些人来说，他的情绪...应该比较稳定。”富山雅史继续说。 “上午他的体测成绩同样出色，结合这一点，想必他应该早就觉醒了血统。”曼施坦因分析道。 教室内， 答完六道题的夏若坐在椅子上发呆，不再刻意识别龙文，只是单纯地享受音乐。 窗外是绿意盎然的树林，偶尔还能见到一两个学生穿过林间的小路，远处是淡蓝的天空，飘着洁白的云海。 真安静啊。 夏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靠在椅子睡着了，本来重复播放的音乐里忽然有一段异样的声音。 悠扬清脆的声音，仿佛有人敲击青铜器。 海？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片海？ 夏若站在海面上扫视四周，疑惑自己为何出现在这，却并不奇怪他没有沉下海底。 霎时，一阵灰雾弥漫在海面上，有人划着小舟出现在他身后。 “谁？”夏若听见动静，回头问道。 舟上的人没有回话，他们根本没有听见有人说话，他们眼前空无一物，径直穿过夏若的身体向前划去。 两位带着灰色斗篷的人，背对着坐在舟上，一人划船，另一人就这么坐着，面朝夏若的方向。 “这是梦？” 夏若用力咬下自己手背，痛的，不是梦。 他看着小舟逐渐远离自己，四周又只剩下他一人，心间忽然涌起孤独感，于是他急忙朝两人跑去。 海面消失了，他又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都是岩壁，找不到出口。 但这里空间很大，一群人站在远处，他们好像围着一个人。 夏若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因为那人面朝着他这边。 是小舟上的那个人。 夏若认出了被围在中心的人，但他分不清那人是男是女，好似没有性别。 “开始吧！”一群人中某个像是领袖的人开口说道。 夏若这才注意地面上铭刻着繁奥的线路，这些线条相互交叉而又分离，组成一个个复杂神秘的图案。 这是一座庞大精密的炼金矩阵，强力的领域已经完成。 “为了吾等的希望，成就至高至上的神吧！”人群中有人低声吟诵。 点点光芒亮起，盘旋在空中，最后形成一道刺眼的金色光柱，落在人群中心，随着中心那人身影的消失，光芒越发璀璨。 夏若走入阵中，来到光柱面前，想要伸手触摸，却又怕玷污这份神圣。 他看见旁边人群中的领袖，手里捧着两根树枝，一根碧绿常青，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另一根树枝干枯腐败，赤红的鲜血从上面滴落，仿佛缠绕着死气。 领袖将两根树枝扔向空中的光柱，重力在这仿佛失去了作用，两根树枝飘进光柱中。 彼此相互缠绕，光影相互交替，仿佛白昼和黑夜相互轮转，最后化作权杖消失在光柱中。 他们所谓的神缓缓升到空中，俯视众人，眼神平静。 地面沟壑里液体已经干涸，残留着火焰燃烧留下的焦黑痕迹，这里空无一物。 这里除了他，再也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夏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刚才见证了奇迹的诞生，低头看着身体，似乎隐约散发着相同的光芒。 金色的线路仿佛血管般存在他的体内。 “你好。”有人在他身后轻声问候。 他猛地回头，只看见一道淡淡的虚影，似乎在向他招手问好。 教室里，夏若睁开眼坐在椅子，刚才经历的一切恍若镜花水月，梦中泡影。 第十四章 谜团 在冬季，白天总是格外短暂，每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夏若躺在草地上看着夕阳落下。 天空被渲染成金黄，微风吹拂着青草摇动，耳边隐约传来学生的欢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夏若不由得想笑，他肚子里的墨水少得可怜，只能说出这句耳熟能详的诗。 但他真心觉得李商隐这句诗棒极了，因为夕阳真的美极了，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只能感叹时间的流逝。 因此人们总是会联想到悲伤惋惜的情绪。 大概是因为夕阳过后，便是静谧的长夜。 结束3e考试后，夏若带着困惑走出教室，看见在楼底下等他的芬格尔，跟他说自己暂时不回宿舍。 想在学院里走走，芬格尔罕见地没有说怪话，站在原地安静地目送夏若走远。 “灵视...我为什么会有灵视？”夏若困惑的问题就是这个。 灵视是混血种开启自身血统伴随的思维反应，自发地读取了源自血脉深处的记忆，又或者是跟自身有着极深羁绊的人。 例如，楚子航觉醒血统时便看到额间裂开金色瞳孔的人躺在黑石的王座，胸口插着一柄白骨长剑，被缚在铜柱上的女人流下血泪... 诺诺看见的是母亲被人杀死，拿走了她的孩子... 路明非则是看见的则是小魔鬼路明泽... 混血种觉醒时的灵视各不相同，但很少人能够做到他们那样清晰，他们似乎都身负某种命运，足以影响这个世界的命运。 可夏若并不是混血种，也不是龙，他是人为制造的怪物。 与其相信这是灵视，还不如说那是一场白日梦。 但是夏若知道那不是梦，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再也没做过梦，更何况他还能回想起所有的细节，甚至是当时他没注意到的。 透明无色的海洋，赤色的岩壁，盛放在地面上的珍惜宝物，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还有那个人温柔的嗓音。 吸引着他不断思考，不断回忆，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萦绕。 “是这具身体的前主吗？”夏若推理出这个答案，结合灵视中场景，应该就是这具炼金身体的起源。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来源，是古代炼金术师对付初代种所创造的，但关于具体过程的记忆十分模糊。 但今天的灵视补全了他这方面的记忆，可又牵扯出更多疑点。 这具身体的原主，那个人原先似乎是个人类，也就是说这具身体还包括生灵的血肉之躯。 和他原先的记忆有些矛盾，就像他最初和昂热说的那样，这具身体应该完全由再生金属和贤者之石构成，结合精妙的炼金矩阵，核心是世界树的枝干。 可是这次出乎意料的灵视，却带给他更加清晰的认知。 在灵视中像是领袖的人曾说，那个人将会成就他们的神，为他们带来希望。 多么狂妄的话语。 在黑王尼德霍格还高坐在至尊王座，四大君王引领龙族的时代，竟然有人想要创造新的神灵。 对了，还有一个自称神灵的人。 夏若想起走完封神之路的奥丁，他和手下自称新的神族，在他的世界里筑起雄伟的神殿，挑选骁勇善战的强者成为他的侍从。 可笑的是，他如今被封印在尼伯龙根中，曾经征战四方的军队也都在阿瓦隆里陷入沉睡。 即便这具身体恢复到过去的巅峰状态，夏若觉得他能对付四大君王，但前提是双生子还未合一。 倘若王座上的双生子合二为一，祂们的力量将会成长到无法想象的境界，也许那才是真正的龙王。 还有那个人，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最后还在跟某个人问好。 单从理性判断，夏若不确定那个人说的是不是自己，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在和自己说话。 这可真是让人细思极恐。 老实说，夏若并不担心以后有人发现他的真实来历，只要实力够强，一切阻碍都会被打破。 就算昂热现在突然和他撕破脸，他也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他之所以待在学院，一是避免麻烦，二是为了享受现代社会的便利。 但若是在遥远的过去，那个人就预知到他的出现，不就意味着自己的处境远没有想象的安全。 在漫长的历史中，那个人是否为了应对他的到来，在暗地做了什么谋划。 “麻烦。” 越是思考，就越是能从中发现更多的谜团，像个找不到线头的毛球，剪不断理还乱，而关键的线索却始终没有头绪。 不解决掉潜伏在暗处的隐患，怎么可能过上他想要的生活，说到底还是力量不足。 夏若也想过拯救老唐、夏弥和绘梨衣等人，可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赫尔佐格这个该死的家伙固然可以想办法解决，无非就是杀死他，可白王复活真的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吗？ 一个原本从未接触过龙族文明的人类，最后差点成为新的白王，仅次于至尊黑王的存在。 黑天鹅港的秘密绝不止表面那么简单，还有邦达列夫究竟死没死在那条船上。 至于老唐和夏弥，还有祂们的兄弟康斯坦丁和芬里厄，祂们是从地狱归来的亡魂，在生和死之间不断循环。 祂们是龙王，生来就是要君临世界的存在，为此祂们需要力量，并且为了得到更强的力量将不惜一切。 谁能调解祂们和人类的争斗，流淌了数千年的血与泪水，这根本就是无解的难题。 即便祂们的父亲，黑王尼德霍格复生，然后像个大圣人一样向全世界宣告： “我们不要再打了，让我们和睦共处，共创美好和平的世界。” 假如真这么说，夏若估计尼德霍格还得被混血种和四大君王联手杀死一次，死前还要跟祂说： “你这不是在搞笑么？” 一想到这，夏若抓乱自己的头发，停止发散的思维，将这些谜团和难题深埋在心底。 人啊，始终是有极限的。 但在到达极限之前，只需要努力向前，剩下的全看天意。 夏若站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远处的天空已经看不见太阳，但余晖仍在。 黑夜降临，人们也会自己照亮这个世界。 夏若打开手机联系人界面，看着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电话号码，毫不犹豫拨通最熟悉的那个。 “喂，芬格尔，过来接我。” “好勒，小的马上就带你去食堂，要我帮你打电话预约点高级料理吗？” 芬格尔贱兮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不用了，你带我回宿舍就行。” “oh，no！夏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你知道我为了跟你一起吃晚饭等了多久吗？” 眼看蹭饭的机会要没，芬格尔开始他的表演，但夏若马上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芬格尔的假音简直是噩梦级别。 让他回想起某个喊欧尼酱的瑞士死宅。 “就回宿舍，不过我会打电话叫外卖，说不定更晚的时候还会叫夜宵。” 芬格尔明显愣了几秒，然后在电话那头大声欢呼，“好耶！” 第十五章 社团和选课 “干杯！” 深夜，301宿舍，夏若和芬格尔碰杯，玻璃杯里盛着上好的啤酒，散发着浓厚的麦芽香气。 男人的友谊就是这样，只要脾气对头，两三天就能好得跟亲兄弟一样。 “痛快。”芬格尔一饮而尽，然后撕下盘子里香喷喷的烧鹅腿，同时说道： “总感觉学弟你变了，比之前更...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更开朗了一些。” “是吗？具体说说。” 夏若自然不会喝醉，任何食物和包括酒精进入身体后，都会被体内的火焰精炼，化作精纯的能量。 “刚开始见到你时，感觉就像公园里的流浪猫，会站在那里盯着路人看，可别人要是往前一步靠近你，就会马上跑开，拉开一段距离回头继续看着。 看起来像是想和别人亲近，但别人一旦真的靠近你，就会马上变得生人勿近。” 芬格尔想起在校门口和他刚见面的时候，眼神中分名透露出好奇，却硬要强装出一幅见识广泛，遇事沉着冷静的模样。 跟别人交谈时总是从容淡定，可是动作又显得有些拘谨，无一不是在表明夏若想要积极融入校园，却又感觉在害怕些什么。 这才引起芬格尔对他的注意。 能被校长特招进来的混血种，要么有着深厚的身份背景，要么就是有极高的天分或实力。 体内流淌的龙血会让混血种的性格接近龙类，纯度越高便越是靠近龙的天性。 骄傲、易怒、固执、贪婪... 平日混血种也许会表现出友好谦虚的态度，以此彰显他们良好的教养，但骨子里的本性或多或少都存在龙的影子。 “或许是因为我想通了一些事。”夏若说道，他也察觉到自己的一些变化，。 最初他觉得自己是异类，生怕被别人发现这个秘密，毕竟在这个世界，有些不可想象的存在，更有不曾记载的强大言灵，甚至可以做到影响因果，开辟出新的时间线。 楚子航在阿瓦隆遭遇到奥丁后，近乎所有人都遗忘了他，就连路明泽也无能为力，这是多么令人惊恐的事情。 可是今天下午经历了那场灵视后，夏若的心态逐渐转变，像是萌生出一种归属感。 其实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但这种感觉不坏，令人安心。 “你有想过加入哪个社团吗？”芬格尔忽然提问。 “社团？”夏若倒是暂时没想过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卡塞尔学院的学生社团不过是孩子的过家家。 “没错，比如狮心会和学生会，想来你应该评得上a级，这两大帮派都会很乐意接受你的加入。” 3e考试的结果要等到明天才会出来，但所有人都知道明天学院会出现新的a级，也有人猜测夏若甚至是s级。 不过芬格尔显然知道的更多，之前的试探足以让他了解夏若的实力，常态下肉身强度就堪比他动用言灵的效果，无疑是s级。 但eva告诉他夏若只画了七张图，还有一张图是错的，这样的话，夏若应该会被评为a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狮心会和学生会...我没有什么兴趣。”夏若摇头说。 “哦？莫非你要另起山头，跟两大社团交锋？”芬格尔打趣道，“也是，学弟你跟我一样挺接地气，一看就不适合学生会那种高端场合，你进去了估计是天天蹭饭。 狮心会作为学院的老牌社团，里面各个都是苦行僧，楚子航就是他们的典范，除了学习就是训练，学弟你每天晚睡晚起，作息跟我一样规律，也不适合狮心会。” “喂喂，别把我说得跟你一样好嘛。虽然我又穷又懒，但我本质上还是一个热爱学习，愿意努力的新时代进步青年。”夏若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当成芬格尔和路明非的同类。 开什么玩笑？ 这妥妥是对他的诽谤。 “我现在只是没事做，太闲才这么懒，等到我的课表下来以后，你就知道学神正坐在你对面。”夏若继续辩解。 “算了吧，兄弟。自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能感受到我俩好比诸葛和周瑜，是知音啊。” “可在演义里，周都督被诸葛亮气死了。” “咦，是这样吗？我中文不太好，没读过三国。” 分明是在内涵我，你没读过三国还知道诸葛和周瑜的关系？ 既是对手，也是知音。 夏若见芬格尔装傻，还装得如此拙劣，朝他翻了个白眼。 “学院里应该还有其它小社团，我先看看再说。”夏若想了想说。 “也行。”芬格尔没有给他推荐社团，又没人许诺给他中介费。 最近，他麻烦多着呢。 原本他就想这么在学院延毕下去，结果以前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教授们现在纷纷严格起来，学习量几乎是成指数增长。 卡塞尔学院虽然是所屠龙学院，但也有正常大学的专业学科，只是教学内容或多或少有些改动。 数学物理等理科倒还好说，芬格尔以前也是学院里的数学达人，而且在这方面一直没荒废过。 如今没人知道，他只是为了留在学院，特意考的低分。 但是他的文科成绩真是糟透了，哪怕他的导师古德里安本身就是文科老师。 再不想点办法，他估计自己想要顺利延毕可没什么那么容易。 “学弟你觉得会派谁当你的导师？”芬格尔问道。 有一点，夏若的确没说错，由于之前还没通过3e考试，他的资格还没得到完全证实。 因此没有课程安排，也没有导师。 卡塞尔学院实行导师制，这是源于英国的教学制度，入学新生自己选择或由学校指定专门的导师。 主要负责学生的学习、论文和思想生活的指导。 等到3e考试成绩出来，学院决定他的老师，夏若就要选择课程，每天按时上课，跟其它学生一样。 “没差，反正我是学神。” 说是这么说，夏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该不会昂热亲自带他吧？ 应该不会。 “够了啊。”芬格尔没好气道，谁当年还不是个天才了。 “学弟你应该是a级，学院估计会派个严厉的教授来。”芬格尔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接着继续问：“你有什么想学的吗？” “有倒是有，我对炼金学有点兴趣。”夏若回答他。 听到这个回答，芬格尔显然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夏若会选择校长的龙族谱系入门。 毕竟在这之前，夏若就展现过他那离谱的历史知识，也就是古尔薇格的故事。 真假先不说，芬格尔觉得他一定对神话传说和龙族历史有深厚的研究，一般这样的学生都会选择校长的课。 没想到他对炼金学这种古老的学问有兴趣，卡塞尔学院没有专门的炼金课，毕竟炼金学过于深奥，很多人沉浸十几年才能小有所得。 而这已经算是有天分的人了。 没有天分的人甚至连炼金学的门都踏不进去，只能掌握理论知识。 可没有实践成果，炼金学的价值如何体现？ 而且学生在卡塞尔学院就只读四年，这注定他们接触不到什么高深的知识，又何必浪费时间去开设专门的炼金学。 最后卡塞尔学院的教授们决定将炼金学和现代科学结合，形成多门新兴学科。 “炼金学的话，学院倒是有几门相关的学科，魔动机械设计学、炼金化学、还有高年级才会接触的炼金生物学，你想学哪个？” “如果可以的话，我全都要。”夏若自信说道。 “作为七年级学长，我只想对你说，你学不会的。” 第十六章 旁听遇见楚子航 星期一早晨，夏若背着书包离开宿舍，对于今天的行程他已有安排。 “嗨，没想到你已经到了，看来是我迟到了。”银发少女手里捧着一叠书本，在距离夏若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脚步。 “不，是我来早了，你很准时。”夏若拿出手机在蕾娜眼前晃了晃，手机界面亮着数字时钟，刚好八点整。 之前他和蕾娜约好去旁听课程，因为她周一上午第一节课刚好就是炼金化学。 夏若想尽早了解一下，毕竟他为了修复身体损伤，需要大量的炼金知识，因此他肯定会选修所有跟炼金学有关的课程。 “你的3e考试成绩出来了吗？” 路上，蕾娜直接向他询问，毫不掩饰她的好奇。 “嗯，是a级。” 夏若其实一晚上没睡，在芬格尔回宿舍后，他将今后已知的故事梳理了一遍，并做了初步的规划。 期间，凌晨三点的时候，eva将3e考试结果发送给他了，比之前预料的时间要提前一些。 “意料之内，跟我哥哥的评级一样。”蕾娜低头看着地面。 夏若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知道蕾娜的血统评级是b级，虽说在卡塞尔学院也算不错了，但和那些天之骄子的确存在差距。 但是伊尔贝伦家族似乎在混血种的圈子里有些名气，蕾娜父亲还是卡塞尔学院的校董，这些都是芬格尔告诉他的。 说完附加了句“上吧！少年，把她泡到手咱俩以后就吃喝不愁了。” 然后夏若给了他一拳作为回应，大约0.1成的力度，手感不错。 芬格尔还是挺抗揍的，使用言灵后说不定有仅次于次代种的肉身强度。 可想而知，作为名门望族，新生蕾娜自然受到一定关注，想必曾有人议论过她的b级血统。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得要别人带路。”夏若狠下心自爆一波。 果然，蕾娜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第一堂课八点半开始，夏若他们在上课前三分钟赶到，教室里不少人都很意外，包括主讲教授诺特·帕拉塞尔苏斯。 插班生居然来教室旁听，夏若现在也是热门人物，大家都知道他昨天才完成3e考试，今天难道不应该先选课，或则和导师见个面。 眼看教室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学生，又有吵闹的趋势，诺特教授及时开口： “安静，既然来了，选个位置坐下吧。” 蕾娜进入教室后便跟一个女孩坐在一起，看样子是她的朋友。 而夏若对于选座位有自己的习惯，后排靠窗。 随后拿出纸笔放在桌子上，刚准备认真听课，他察觉一道特殊的目光正在注视他。 其实很多人都对他这个插班生好奇，但他还是马上找到那道目光的主人。 那双眼睛在人群中实在过于醒目，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楚子航。 楚子航见到夏若直视他的黄金瞳，刚准备转身听课的动作一缓，但很快又坐正，准备认真听课。 “真是一丝不苟啊。” 夏若认出了楚子航的身份，在这所学院一直亮着黄金瞳，除了他还能是谁。 上课铃声响起，诺特教授正式开始授课。 “上节课我们说到炼金术三原质理论的来源，鉴于今天我们的课堂有人旁听，有谁愿意给他介绍一下吗？” 刚上课就提问？ 学生们有些意外，没想到诺特教授还挺照顾人，平时总是板着脸，讲课方式又让人觉得无聊。 不过这个问题难不倒这些学生，很基础的知识，但是没人主动回答。 “真是一群友好的同学。”夏若腹诽道。 就当他以为没人回答，诺特教授要自己解释的时候，楚子航举起右手。 “老师，我来说吧。” “请说” “三原质分别是水银、硫和盐，由中世纪炼金术师帕拉塞尔苏斯提出。” “很好，请坐下。” 诺特教授鼓掌称赞，楚子航一直以来表现优越，对于任何老师而言，如果学生都能向他学习，那真是让他省心不少。 至少别像那个恺撒，每次给二年级讲课时，他就在课堂上睡觉，偶尔还会无故旷课。 “正如楚子航所讲，三原质分别是水银、硫和盐。 在炼金学领域，三原质象征着物质本身的性质，但光是这么说，恐怕大家很难理解其中的含义。 我们可以联系化学知识，能够得到更加具体的解释，硫象征着物质之间燃烧或腐蚀的能动作用，而水银象征着封住能动作用的被动作用，还有盐，是被固定在两者之间的作用。 ......” 夏若认真做着笔记，系统的学习对他而言，进度可能有些缓慢，但无疑能够打下坚实的基础。 假以时日，他能够做到自己修复炼金身体，就能说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 “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下一节课是周四上午，在那之前把今天布置的作业发到我的邮箱。” 刚说完下课，几乎一半学生就走出教室门口，剩下的便是听课认真的人了。 诺特教授有些意外夏若的课堂表现，在他看来，刚进校不到两天就成为学校的热门人物，夏若应该不是那种会静下心学习的人。 甚至以为他是专门来送蕾娜上课的，毕竟两人最近走得很近，也有人说夏若的迷路是他假装的，为的就和人套近乎。 可夏若今天在课堂的表现比绝大多数学生都要认真。 毕竟这对他来说，间接影响他的实力，直接关乎他的性命。 “夏若，你对炼金化学很感兴趣？”诺特教授走下讲台，来到夏若座位旁边。 同时他也看见了夏若做的笔记，十分工整详细，于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是的。”夏若起身回答，随后又补充道：“因为我对炼金学很感兴趣。” 他没记错的话，诺特教授的全名叫做诺特·帕拉塞尔苏斯，正是那位提出三原质理论的炼金术师的后裔。 在学院里，应该是仅次于副校长的炼金术师。 “看得出来，你说的是真话。”诺特教授脸上浮现笑意，“不过炼金学是门古老且深奥的学科，希望你坚持下去。” 说完，教授也就离开了教室。 夏若把笔记放进书包，之前约好蕾娜在教学楼后面等她，不能让人等太久。 可他刚走出教室门口，就看见走廊里那双黄金瞳，乖乖，是狮心会的会长大人。 “你好，我叫楚子航。” “额，你好，我是夏若。” 第十七章 讲故事 楚子航，大概就是很多男生都梦想成为的样子，优异的成绩，超强的格斗技巧，还有在少年宫里学来剑术。 冷漠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温柔的心，不了解他的人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这样的人，其实还有点八婆，路明非喊他一声师兄，他就要帮路明非打爆恺撒的车轴。 他在路明非身上看到过去的自己，在暴雨中驾驶迈巴赫独自逃跑，知道那个男人永远回不来后，深感无能为力。 后来楚子航学会暴血，哪怕明知道这项技术会慢慢把他推向深渊，在与难以匹敌的敌人战斗时，他依旧会暴血，因为他不想再品尝到后悔的味道。 “你对炼金化学很感兴趣？”楚子航问。 “嗯，”夏若直视他的黄金瞳回答。 从那张面瘫脸上其实看不出什么，但夏若觉得楚子航应该很高兴有人能够与他对视，那双黄金瞳其实是暴血带来的附加效果。 楚子航从书包里拿出他的笔记，说：“你是插班生，跟我们是同级生，但是我们已经上了五个月的课。 这是我在课上做的笔记，应该没有什么遗漏，你可以先看看。” 不只是炼金化学，还有魔动机械、龙族谱系等等，他都落后于同级生，夏若醒来的时机真的不算好，要是在开学左右的时间苏醒，想必会轻松很多。 不知不觉，夏若已经将自己带入学生的角色里。 “谢谢，我什么时候还给你？” “不用急，等你看完前面的内容，再还给我吧。”楚子航顿了顿，“如果有什么不懂，也可以来问我，晚上七点到九点我会在图书馆自习。” 夏若接过笔记，挺沉，这真是半年做的笔记？ 随意翻了几页，笔记上面详细记述了课堂内容，还加上楚子航自己的理解，以及许多有关资料的照片。 不愧是你。 “为什么帮我？”夏若收好笔记，对他学习炼金化学帮助很大，但他没觉得楚子航会热心到帮助不相关的陌生人。 “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楚子航说。 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其实他当时看见站在教室门口的夏若，虽然意外论坛里热门人物会来旁听，但也只是有些意外。 直到他看见夏若的眼神，不仅透露出对知识的渴望，还有更深的东西。 像是迫切需要什么...力量之类的。 楚子航能体会这种感觉，自从失去那个人后，他一直对自己的弱小感到无力。 为此他甚至没有听父亲的话，找到卡塞尔学院，并加入其中。 后来他担任狮心会会长，一次偶然找到狮心会原始文件，从古旧的资料里推导出暴血的技术，那时他也有类似的感觉。 这才是他愿意帮助夏若的真正原因。 “可除了你，其它同学甚至不愿意给我解释什么是三原质。”夏若扭头看向楼下，一群学生聚集在那，有的走回宿舍，有的相约去哪里玩耍，也有人赶着去下一堂课。 楚子航沉默，在想怎么替别人解释一两句。 “有时候我们应该多珍惜自己，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也有人一直在我们背后等待。” 楚子航愣了下，这句话表面上在说人要珍惜自己，但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这个。 夏若靠在栏杆上，继续说：“你有没有时间听我讲一个小故事？只耽搁你几分钟。” 楚子航看了下腕表，距离下一堂课开始还剩二十分钟，而且他上课教室也在这栋教学楼，不用急着赶路。 “请讲。” “咳咳，”夏若清了清嗓子，顺带捋一下思路，同时还给蕾娜发送消息。 “从前有一个少年，他有一个对他很好的师兄，两人以前是同一所高中，但并没有什么交集，因为少年很衰，那个师兄人又太完美了，成绩好人气也高。 直到少年上了大学，才又碰见那个师兄，依旧和以前一样，成绩好人气倍高。 明明这两人，一个天一个地，讲道理是没什么共同话题，结果出人意料的是，那个师兄特别照顾少年。 甚至还八卦，知道少年暗恋的人要跟别人订婚，还说以后可以帮少年打爆他们婚车的车轴。” 楚子航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你给他讲故事的时候，哪怕有什么不解的地方，他都会等你讲完以后再问。 比如现在，他不太能理解故事里的师兄为啥要打爆别人的车轴，在他看来，少年就应该大胆一点。 直接跟暗恋的人说清自己心意，不管成不成，至少有过行动，别等到以后再来后悔。 “少年一直很信任他师兄，而师兄表面上冷冷冰冰的，实际上还挺多愁善感... 可是后来，师兄不见了，在哪里都找不到他，有人跟少年说，从来就没有什么师兄，除了少年，没人知道有这么个人。” 楚子航一愣，假如有人无视他的黄金瞳，就能发现他有些疑惑。 故事情节转变得太快了，他有点不懂夏若在讲什么。 “但是少年才是对的，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师兄。”夏若继续说，“在经历了很多事以后，少年成熟了很多，发现问题后不再逃避，哪怕被全世界的人认为是神经病，他也要找到师兄。 最后他找到了一个女人，她也记起了师兄，你觉得那个女人会是谁？” 楚子航摇头，但他隐约有些猜测，但这种事情太过离奇，毫无逻辑可言。 “是师兄的母亲，母亲和孩子之间存在着看不见的纽带，哪怕全世界都忘记一个人，那个人的母亲也一定会记起他。” 夏若的语气充满惊叹，仿佛这不是故事，而是现实中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 “孩子的母亲...”楚子航喃喃道。 故事不止讲了几分钟，距离下一堂课开始只剩下五分钟了。 楚子航不应该在这浪费时间，听今天刚见面的人讲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这个故事想表达什么？ 少年得到师兄的关照，当师兄不见了，他就拼了命寻找师兄存在过的痕迹，最后发现自己真不是神经病。 是因为还有另一个神经病也记得师兄。 真是荒诞还很蹩脚的故事。 无论是谁都会这么评价，可楚子航却莫名觉得熟悉，甚至愿意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 “有的时候，证明一个人存在的东西，不一定是传承那个人血液的人，只要有人记得他，那他就一定存在。” 楚子航听到这句话，顿时想起了那个男人跟他说的话，愕然地望着夏若。 第十八章 施耐德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楚子航下意识想问，但并没有说出口。 他今天第一次见到夏若，而知道夏若这个名字，也是源于论坛前几天的热帖。 虽然他知道那个帖子，纯粹是芬格尔歪曲了夏若的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不过之前苏茜建议他偶尔凑下热闹，这样能拉近他跟普通学生之间距离，让大家觉得他不是传言中那么冷漠。 于是他在帖子下留了句‘期待你的表现。’ 后来被芬格尔解读为等你来挑战，众所周知，有楚子航的地方总能找得到恺撒，两大社团领袖的留言，才是真正将夏若变成如今热门人物的主要原因。 “抱歉，浪费你这么多时间。”夏若跟楚子航告别，转念一想，又说：“说不定我们马上就能再见。” 怪人怪话。 这是楚子航今天对夏若所有的感受。 夏若离开教学楼，先前他跟蕾娜发过消息叫她不用等自己了，毕竟她也有课，况且老是麻烦别人，他还真过意不去。 想到书包里楚子航的笔记，心情复杂，跟芬格尔不同，楚子航一直以来的目的十分单纯，找到奥丁，然后杀死祂。 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意味楚子航已经使用过暴血。 很多人都在羡慕他那双黄金瞳，又有几个人知道楚子航已经时日无多，暴血纯化过的龙血会不断侵蚀他的身体和意志，直到他坠入深渊沦为死侍。 但也有解救的办法，校董会推行的尼伯龙根计划，还有夏弥或则说是龙王耶梦加得给楚子航留下的礼物。 两种办法都需要用到古龙的精血，龙血是一种活性极高的物质，龙王之血更是能创造奇迹的东西。 而想要拯救楚子航，还有一种途径，那就是蛇岐八家的现任家主，伪装成橘政宗的赫尔佐格，他手里拥有萃取龙血的方法。 日本海底还沉睡两头怪物，疑似海洋与水之王的初代种，以及沉睡的白王。 干掉赫尔佐格，想办法把这两玩意弄到自己手里，夏若想想都心动，恨不得立马跟昂热报告‘王牌专员请求出战’。 冷静，冷静。 夏若心情平复好了，因为走错两次路后，他终于找到回宿舍的正确方向。 回到宿舍，立马锁上门，关好窗拉上窗帘。 他今天要学习一整天，力求尽快把炼金化学的基础掌握牢固。 校长办公室，三只泡着红茶的骨瓷杯，三道人影围绕着办公桌。 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副校长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他的本名鲜有人知，以及执行部负责人冯·施耐德。 都是学院里响当当的名字。 三位重量级人物坐谈在一起，被别人瞧见，恐怕会误以为卡塞尔有什么大行动。 实际上，他们只是在商量一件小事，关于某个学生的导师人选。 “你是说让我担任夏若的导师？”施耐德嘶哑地说，脸上覆盖黑色的面罩。 “没错，只有你担任他的导师，我才能完全放心。”这些天，昂热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由谁来担任夏若的导师。 他挑选出数个富有经验的教授，又依依排除，总觉得不太满意。 最后他想起施耐德，这一届他重新开始招收学生，而作为执行部负责人，由他担任夏若有许多好处。 至少以后他安排夏若的时候，不用想办法瞒过施耐德，毕竟这实在是件费脑子的事情，施耐德并不好蒙骗。 否则，他也不会让施耐德担任执行部的负责人。 “他究竟是谁？”施耐德知道一些夏若的真实情况，身为执行部负责人，有时候他的情报比昂热还快。 “古代炼金术士的杰作，对付初代种的炼金兵器。”昂热直言不讳，跟施耐德打交道，直话直说效果最好。 听到这个回答，施耐德觉得有些荒诞，世上竟然存在能够对付初代种的东西，看起来就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 但他很快就接受了，因为他也看到过那段视频，一头三代种巨龙被夏若活活打死。 要不是视频拍摄者是他执行部的专员，他会以为自己在看一部奇幻电影。 “昂热，你想做什么？”施耐德甚至叫了校长本名，“如此重要的情报，你竟然隐瞒了下来，你就不怕我告诉校董会？” “你不会的，我相信。”昂热看着施耐德说道，“你跟我是一样的，我们憎恨龙类，而且我们同样不信任校董会。” 施耐德沉默，他的确憎恨龙类，甚至憎恨校董会里的某些人。 在遇到楚子航之前，他很多年没有教导学生，因为当年他的得意门生，都葬身于格陵兰冰海。 复苏的古龙胚胎，还有校董会的错误指挥，才酿成这样的惨案。 “看起来你跟他已经谈好了。”施耐德说，伴随着拉风箱般的巨大呼吸声。 “是的。”昂热点头，“他是个聪明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长老会知道他的存在，但显然，他会是我很好的盟友。” “你说的好像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炼金兵器。” “嗯，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个真正的人。” “你们懂什么？他是炼金史上的奇迹，活人怎能跟他相比。” 副校长骂骂咧咧地加入话题，从刚才他就一直想说话，奈何施耐德跟他不熟，他需要靠沉默保持身为副校长的威严。 他和昂热都是一百多岁的老人，而施耐德才三十几岁。 “炼金术的本质就是杀死物质，然后令物质再生，在这个过程中，可以赋予物质精神。 你们应该都知道活灵，在制造它时，加入被禁锢的灵魂，但实际上活灵的意识已经死亡，只能遵从命令重复机械的工作。 可夏若完全不一样，我怀疑古代炼金术师制造他时一定使用了特殊的灵魂。” “看来你最近研究了不少。”昂热笑道。 “废话，没看见我最近都瘦了好几圈吗？” 昂热的笑容戛然而止，盯着副校长的啤酒肚陷入沉思，当年英俊的西部牛仔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随后昂热说道：“据我所知，他今天上午去旁听了诺特教授的炼金化学，似乎对炼金学很感兴趣。” 副校长猛地坐直，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突然有个想法。 “帕拉塞尔苏斯那家伙怎么能和我比，谁不知道我才是当世最伟大的炼金术师？ 昂热，施耐德，我觉得不如让我来担任他的导师。” “你当他老师？你确定他不会从伟大的炼金奇迹变成炼金废料？” 第十九章 画 昂热否决副校长的提议，他不想见到好好的炼金奇迹被副校长带上歪路，再说了，副校长根本就没有带‘好’学生的经验，这么多年就一直躲在阁楼喝酒看电影，唯有游泳课倒是能把这家伙炸出来。 不过副校长这么多年不出阁楼，也是有其它原因。 当年昂热创办卡塞尔学院的时候，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镇守学院，那个人不是昂热，而是那时还在西部当牛仔的副校长。 在学院的幼苗成长起来前，需要有人呵护他们。 昂热是一把利刃，注定要让龙族付出生命的代价，但他并不适合守护学院。 龙和混血种的战争注定会落下句号，世界将迎来血色黎明，但在黎明之前是长久的黑夜，他们需要一个守夜人。 后来昂热用赤诚的心打动叱咤西部的牛仔，并把他带回卡塞尔学院，言灵戒律始终覆盖着校园，保护这片苗圃不遭到敌人的破坏。 “我明白了。”施耐德说，“但我会用自己的方法来考验他，最近很多地方都不安定，这是否在预示着什么。” “谁知道呢？”昂热端起面前的骨瓷杯，暗红的茶水倒映他的笑容，狰狞的笑容。 “也许预示龙族的历史即将结束，他们将被永远埋葬在深渊，再也不能重回世间，新时代就要来临了。” ...... 施耐德离开后，副校长仍不死心，他这辈子少有执着的东西，炼金术在他心里占着很重位置，当然最珍贵的还是他的儿子。 “我说老朋友，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副校长移开面前的红茶，放上美酒，是从昂热的柜子里拿的。 “有时候我的藏品总会莫名其妙地不见，第二天又回来，但只剩下空壳，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有可能是你年纪大了，有点老糊涂。” “......” 昂热不想和这家伙争辩，过去能够教出芬格尔那种学生，身为其导师的副校长，品性可见一斑。 “你不考虑我的感受，也要考虑孩子的感受，你知道他有多热爱炼金学吗？”副校长乘胜追击。 “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要离婚的渣男。”昂热深知这位老伙计的下限，在长年累月的积累，显然更低了。 “在批判我之前，你先看看这个。” 昂热拿出一张纸，正是夏若在3e考试中答的第七道题。 在看到这幅画的一瞬间，副校长就被深深吸引了，视若珍宝的拿在手里，眼里满是震撼。 “这这这，你从哪搞来的？” “夏若在3e考试时画出的作品，很让人意外，我只是在音乐里加了一点东西，竟然真有收获。” 富山雅史的行动是他指使的，目的不仅是测试夏若的心理状态，也是为了方便他在3e考试里做一点小手段。 “我在测试音乐的后面片段里加入其它音乐，青铜古棺文字的敲击声。 偶然间我发现这种敲击声的频率类似于一种言灵，你应该猜得到是哪种言灵。” “言灵·皇帝，吟诵时会对低阶龙类和混血种的心灵造成震撼，好似百姓听到皇帝的圣旨。” 言灵·皇帝的发现和命名者正是历史上那位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他最令人称赞的事迹，便是制造出贤者之石。 炼金术的至宝，第五元素精神的凝聚体。 “于是我在他的3e考试中尝试播放这段音频，才有这意外的收获。”昂热指着那张画，“在炼金领域，你是毫无疑问的大师，应该能解读它。” “你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不得不说，这事干得漂亮。”副校长揣摩画上的含义，“大概是你这几十年以来干的唯一一件人事。” 昂热没说什么，准备等副校长解读出来，再去扁他一顿。 “不可思议，这张画记叙的是一个古老神秘的仪式，里面随便一个炼金法阵放到现在，也价值无量。” 画上描绘的正是夏若经历的灵视，一群人围绕着恢弘的神秘光柱，光柱内隐约有一道人影。 地面置放着巨型炼金法阵，由无数个小型炼金法阵和象征四大元素的传统炼金法阵构成，无数价值高昂的物质充当祭品。 “你能估算其中的价值？” “废话，这些东西加起来能买十个卡塞尔学院，包括你在冰窖里的藏品。” “那确实价值无量。” 副校长收好这张画，顺其自然地放进自己衣服，动作十分熟练。 “我好像知道我的那些名酒是怎么没的。”昂热没好气道，他只是借给副校长看看，又没说要送。 “错觉。”副校长斩钉截铁说道。 ...... 深夜十二点半，夏若已经看完了楚子航的笔记，并且充分理解其中内容。 他跟芬格尔闲聊时，自夸是学神可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 只要他有心，他甚至能做到完全记忆，就像魔禁里的index，区别在于他能自主控制这种能力的开关。 这种超强的记忆能力也叫做超忆症，一种极为罕见的医学异象。 具有超忆症的人利用左额叶和大脑后方的后头区去储存记忆，前者通常用来处理语言，后者则是储存图片记忆。 但每位‘患者’的程度各不相同，有人觉得这是自己的天赋，也有人深受其害。 夏若将楚子航笔记里的内容全部记下，并通过自己的方式再次梳理，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 楚子航的成绩优异，但是他的学习方式并不一定适合其他人。 这些内容被夏若以多种分类方式划分，例如时间先后、性质属性、主要用途等等，这都归功于他的记忆能力。 但这种能力是这具身体的附加功能，夏若前世也只是个毕业于普通大学的普通人，这些炼金知识就像被放入电脑的磁盘里一样，只不过他可以随时查阅。 正因如此，他才有信心能在短时间内习得炼金术，超强的记忆能力决定他能够在短时间内背下所有知识。 精妙的身体控制水平决定了他能在实践里取得优秀的成绩。 就像化学实验课里，他现在能够一次性倒好10毫升的纯净水，一次性称好1.29g的固体粉末。 现在他做任何事都感觉得心应手，夏若感觉自己就像白金之星，除了没有暂停时间这种bug级别的能力，他和白金之星真没什么两样。 叮！ 诺玛发来消息，夏若导师的人选已经决定好了。 第二十章 执行部部长 夏若吃完早饭，正用纸巾擦拭残留的油渍，一大早就啃猪肘子，可惜没有白米饭，有点油腻。 昨晚收到诺玛消息后，他得知施耐德将会担任他的导师，不算太令人意外的结果，夏若早有预料。 毕竟他是被执行部的人发现的，想必施耐德也知道他的存在，校长很难瞒过他。 一味的隐瞒欺骗不是最好的办法，想办法把其他人拖下水变成合谋，才是正途。 同时他还选完了大一下学期的课程。 炼金化学一级、魔动机械设计一级、龙族谱系入门三门基础学科，选修古埃及文，体育课选择的是八极拳... 他并非是胡乱选择，而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现在他十分沉迷于炼金术，而现今一切炼金术的起源又可追溯至翠玉录。 传说，公元前1900埃及法老赫尔墨斯和他传说中的父亲透特神，以及赫尔墨斯的大儿子兼大祭司塔特，三人合为一体，人称‘赫尔墨斯神’。 祂将炼金术的知识浓缩成十三句话，雕刻再祖母绿宝石板上。 后来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埃及，并从墓中发现这块绿宝石板，也就是翠玉录。 卡塞尔炼金化学的参考书使用的翠玉录是牛顿译本，然而翻译成其它语言难免失去它本来的一些含义。 就像古诗句翻译成英文，很可能再读起来就没有那种特殊的意境了。 这是文化差异所导致的，翠玉录的原文可是古埃及文里祭祀体，一种直接描绘物体形象的文字符号，象形文字的简化体。 这能让他更好解读翠玉录上面的十三句话，而不是通过英文或汉字的翻译。 体育课选修八极拳也只是因为这种拳法更适合他，动作刚猛、发力迅速且朴实无华，爆发力大。 尽管这种技巧对他的帮助并不大，毕竟武术是用来对付人的，而夏若想打一个人，一拳头就能跟别人产生掏心窝子的交情。 “啥？你说施耐德是你的导师。”芬格尔瞪大双眼，惊讶到嘴里咀嚼的速度都变慢几分。 这顿早饭可不是夏若请的，他又不是有钱烧得慌。 芬格尔在学院待了这么多年，除了坑蒙拐骗，倒是还有别的赚钱法子。 否则，在名声烂透的时候，他怎么还能活到现在，芬格尔的生存能力堪比小强。 “那你肯定没办法划水了。”芬格尔十分同情他的遭遇，误以为夏若是来跟他诉苦的，虽然最近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你在学院待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施耐德教授性格怎么样，好相处吗？”夏若问道。 “你不知道？” “我咋知道？” 夏若只知道施耐德是执行部部长，论权力，仅在正副校长之下，还是楚子航的导师。 以及他跟芬格尔都是格陵兰冰海事件的幸存者。 “不是好不好相处的问题。”芬格尔耐心介绍起施耐德，“你知道他今年多少岁吗？三十六，三十六岁。 能在这个年龄当上执行部的负责人，不仅是因为他能力出众，更重要的是他面对任何事，都能冷静地处理。 在他铁血手腕的治理下，执行部每年解决的跟龙相关的事件数不胜数，而因任务牺牲受伤的人数一直在减少。” “听上去是个挺负责的人。”夏若评价道。 “是的，但你很难跟他建立起深厚的师徒情谊。”芬格尔说话间吞下一块面包，“因为他做事过于冷静甚至到了无情的地步，哪怕有一天你触犯了禁律，他也会毫不犹豫将你抓捕。” 夏若右手摸着下巴，这是他思考时常有的小动作。 在他印象里，施耐德似乎还是很看重楚子航的，哪怕明知楚子航的危险程度，极有可能变成死侍，他依旧信任楚子航。 这位执行部部长在学生中口碑并不好，大概是因为他说话直接，做事不考虑人情吧。 人们似乎总是对这样的人没有好印象，就像锦衣卫的头领，但夏若清楚，唯有这样的人，才能保证执行部良好运行下去。 “而且当这家伙的学生，你可就没有这么悠闲的生活了。”芬格尔说，“你看楚子航，跟你同级，他就是施耐德的学生。 但你知道楚子航执行过多少任务吗？” 夏若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楚子航具体执行过多少任务，只知道他曾经假扮过孕妇躲在医院，弄塌了开普敦棒球场，还是数万人的直播。 “三次，三次啊！这还只是上个学期的数据。”芬格尔比着奥特曼发激光的手势，语气中充满震撼。 “这完全是被当成工具人在用啊。”芬格尔开始声讨起施耐德，“大一的新生实践课应该在下个学期，可这疯子居然提前给他安排，简直是拔苗助长。 可惜，学院的决定通常是很难更改的，兄弟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听完芬格尔的话，夏若突然变得更喜悦了。 施耐德能这么放任楚子航行动，证明他更改任务报告的手段很熟练了，那夏若也不怕以后执行任务时，搞出大动静难以收场了。 校长能让施耐德当他导师，肯定已经谈好了，说不定施耐德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自己暴露的风险更少了。 夏若觉得自己的逻辑毫无问题，只要越多的人知道他的秘密，不就意味着越少的人更难知道他的秘密。 况且接触施耐德也有一个好处，他可以了解到格陵兰冰海事件的具体细节，这件事背后藏着很多的影子，古龙胚胎说不定是个诱饵。 那个所谓的太子真实身份究竟是谁？ 路明泽、奥丁、天空与风之王都有可能是布局的人，校董会里会不会有奸细？ 还有白王复活的事情闹到那么大，他就不信太子没参与其中。 就在夏若准备回宿舍时，一条新消息传来。 ‘夏若，请来执行部一趟，部长想要见你一面。’发送者：楚子航。 夏若默默收起手机，对着芬格尔说：“朕要去执行部，带路吧。” 芬格尔满头黑线，前天他在宿舍追清宫剧时被夏若瞧见了，至此以后，夏若时不时就在他面前自称为朕。 那他是什么？ 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 他要不要喊一句‘起驾，执行部’，这样才能对的上话。 “晚上赏你喝啤酒，吃鸡腿。”夏若入戏渐深，偶尔发发神经，生活才会更有趣一些。 “嘚勒，起驾，执行部。”芬格尔果断答应，一两句话就能蹭到一顿饭，还有什么能比白嫖更划算。 看似亏了，实则赚了。 ps：守夜人讨论区 ‘最新消息，a级学生夏若，疑似戏精。’发帖人id‘柯尔摩斯’ ...... 第二十一章 和施耐德会面 执行部，卡塞尔学院最有权威的机构，毕业后绝大多数学生都会选择加入执行部，被派往世界各地执行任务，活跃在与龙族战斗的第一线。 学院在世界各地都建立了执行部分部，名义上属于学院管控，但这对很多超级大国并不管用，学院真正能掌管的范围仅限于美洲、欧洲和非洲。 还有一些经济能力不发达的小国。 很多历史悠久的强国，本身也知晓龙族的存在，但在全球化的影响下，他们选择和学院合作，但建立在这些国家的分部则完全由本国人掌权。 执行部大门处， 夏若跟芬格尔站在门外，正在经历查验。 每个前来执行部的人，都要验证身份信息，表明来意后才能被允许通过。 “不用审查了，部长派我来接他。”楚子航从门后走出，背着一个黑色网球包。 “部长只叫了夏若。”楚子航看到旁边站着的芬格尔，担心工作人员搞错情况，又补充了一句。 夏若可不觉得这位杀胚背着网球包是要去操场，里面八成是那把村雨，南总里见八犬传里的名刀，不过楚子航这把是炼金仿制品。 “好的，那这位怎么办？”工作人员指着芬格尔，即便是他们最近也经常听到芬格尔的事，很难想象在学院留级七年的人，过去竟有那样精彩的履历。 丝毫不输给最近在执行部名声鹊起的楚子航。 “路过路过，我纯粹是路过这里。”芬格尔连忙摆手，“我还想在学院再待几年。” 工作人员听到后叹了口气，说：“你的级别都已经降到e级了，这几年没有任何实践加分，我听说学委会那边正在为你定制一个新的阶级。” “我的阶级还能再降？e级不就是混血种的地板砖了嘛。” “f级，史无前例的f级，专为你一个人制定的阶级。” 本想刺激一下芬格尔的工作人员说完这话，看到芬格尔的反应，忽然傻眼，他低估了芬格尔的心理承受能力。 芬格尔的下限岂是地板砖能比的，是已经到地基的程度。 “感动的冒泡。”芬格尔眼里仿佛冒出星星，“s级混血种算啥，历史上再怎么也有几十上百，真要给我f级，那才是至高的荣誉。 日后别人提到我芬格尔就知道f级，提到f级就想到我芬格尔，除了我，还有谁有这等待遇。” 就连夏若都快被芬格尔的精神折服，我辈楷模，不对，是我辈之耻。 楚子航站在门后，面无表情，他难以理解芬格尔的话语，毕竟在他的世界，很难想象会有人力争下游。 “加油，我看好你。”夏若拍了拍芬格尔的肩膀，“e级还代表你享受着学生的福利，不过要真是降到f级，可就说不准了。 希望你存好度过寒冬的粮食，别饿死在f级寒潮里。” 留下独自在寒风中思考如何求生的芬格尔，夏若跟着楚子航进入执行部大楼，观察四周环境和来往的专员。 密集的监控几乎没有死角，除了言灵·冥照恐怕很难悄无声息入侵这里，况且这栋大楼也在戒律覆盖的范围内。 初代种以下，没人能在戒律范围内使用言灵。 夏若看到的每个房间都关着门，门牌上有着特殊的字母和数字，应该是代表房间的用途。 外人很难猜到这些房间具体是做什么工作，有可能你想偷档案，结果进了房间，却看到一群大汉拿着黢黑的机枪对着你。 天花板落下的明亮白光照亮四周，光线被墙壁和地面反射，几乎没有昏暗的地方，哪怕是地面的影子，也只存在于行人的脚底下。 走廊上很安静，偶尔会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每个人都认真地执行自己的工作，如非必要，是不会开口说话，影响他人的。 夏若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工作压力太大，果然还是芬格尔的理想更符合他的心意。 在环境优美的公路上飙车，副驾驶上坐着漂亮美眉，开车时还会给他倒橙汁喝... 这才是美妙的生活，要知道执行部专员可是要去跟龙或者失控混血种战斗的，相当于在刀尖上舔血，平时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看看校长，每年花着巨额的资金到世界各地旅游，他这点诉求不是很正常么。 心里吐槽执行部待遇的时候，夏若和楚子航已经到了地方，楚子航敲响铁门，这里是部长休息的房间，没有允许可不能随便进入。 施耐德叫夏若过来，主要也是因为他要担任夏若的导师，算是几人的私事，不适合在工作的地方谈论。 “进来。”嘶哑的声音通过门边的话筒传出，是施耐德。 夏若听到轻微的机关声，猜测这道门需要主人的授权才可进入，否则根本按不下门把手。 楚子航推开门，但并没有进去，而是侧身让开空间，示意夏若进去。 夏若走入房间，光线没有走廊里那么明亮，反而有点暗，像是常年欠着电费的失信户。 房间中央置放着半圆形沙发，面前则是堆满厚重的文件，很难想象坐在沙发上的施耐德今年只有三十六岁。 他满头白发，皮肤起皱苍白，面具下眼球充斥血丝，仿佛工作了几天几夜。 黑色的衣服遮掩不住他枯瘦的身体，身边还有一辆小推车，载着氧气罐，没有这个呼吸机，他应该早就死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这是在格陵兰冰海时，那头古龙给他留下的创伤，仅是一口冰冷的龙息和些许古龙血液。 夏若见到施耐德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他坚定的毅力，没有这种毅力，恐怕很难生存至今。 门外，楚子航没有逗留，也没有进入房间，他带出那把村雨是要去执行任务。 “咳咳，坐吧。”施耐德说话间总是带着咳嗽声，龙血不断修复他的伤口，同时又在侵蚀他的身体。 夏若应声坐在他的对面，那里放着真皮沙发凳，楚子航平时应该就坐在这和他的导师交流。 “你的事情校长已经告诉我了。”施耐德开门见山说道，“对我来说，很难想象你这样的存在会成为我的学生。 不过副校长告诉我，你并非是想象中那种冰冷的机器，要将你当作独立的人来看待交流，这样想，似乎就能接受了。” 没想到啊。 夏若此刻有些感动，副校长还是懂他的，虽然两人第一次见面不算太愉快，不过这些对于真正绅士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我希望你能展示自己的能力，校长是卡塞尔的君王，但君王不会下场参与战争，我才是统领军队的元帅。” 第二十二章 考验 ‘大胆，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造反？校长大人，这里有逆贼。’ 夏若超想拍案而起，大声呵斥施耐德图谋不轨，但他知道不行，因为校长也想造校董会的反，他俩一伙的。 “怎样才算展示自己的能力？”夏若反问。 “一次任务。”施耐德说，“你需要在任务中展现你的能力，单纯的纸面成绩不足以证明一个人的真正能力。 观察力、行动力、推理能力和临场反应等等，都很难在测试中得到准确的成绩，唯有真实的实践才能检验出这些能力。” “你是要刚入学的学生参加任务？将任务交给没有经验的新人，有没有想过可能会耽搁任务完成的时间，会牵涉到无辜的普通人。” 夏若说这句话，并不是在惧怕危险，但他想知道自己导师的想法，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你能想到这一点，代表你确实有将人类放在心上，重视他人的生命，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觉悟。”施耐德点头称赞，随后为他解答疑惑：“关于这些问题，我自然有所考虑，你可以耐心听我讲完。 第一，你不是普通学生，这件事我们都很清楚，这次任务对你来说并不存在任何威胁。 第二，这次任务我并不是全权交由你来负责，除了你以外，我还派出另一只队伍，楚子航就在其中。 双层保险的情况下，只要你不故意阻碍他们，那么即便你无法完成任务，他们也能够完成。” 考虑的很周到，夏若没有理由拒绝这项安排，不过这几句话谈下来，他发现施耐德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冷酷。 虽说外貌是有点吓人，但只要细心点，还是能察觉出施耐德的为人...其实不坏。 “这次任务我接了，但学校那边的课怎么办，需要我自己去请假么？” “你不用担心上课的问题，我会派人跟学委会解释，但由于某种原因，你请假的理由不会是外出执行任务，而是...生病住院。 你刚才也说过了，刚入学的新生怎么能去执行任务。” “好吧。” 夏若也明白他的情况，昂热和施耐德是清楚他的实力，才敢放心让他去执行任务，但在外界看来，他只不过是个刚入学的a级插班生。 至今，还只旁听了一节炼金化学，而且没有接收过系统的训练，怎么可能顺利完成任务。 又不是人人都是楚子航，拥有那种令老牌专员都望尘莫及的‘卓越执行力’。 “任务的具体细节我会发到你的邮箱，晚上九点到山脚下的车站等待，有人会带你出校园，还有问题么？” “有，我的队友是谁？”夏若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执行部通常都很讲究效率，按理来说，不应该现在马上就出发吗？ 还特意让他晚上才出发，搞得像是要秘密接头一样。 等等，该不会... 夏若刚想到答案，施耐德就说道：“这次任务你不会有任何协作，完全独立进行，哪怕是诺玛，也不会给你提供任何信息。 你所有任务的情报都来源于我给你发的邮件里，后面就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夏若觉得自己无形间被施耐德坑了，你要是给我个位置，说那里有条小龙，爷肯定扛着大炮就往里面冲。 结果到了位置才发现，那是个要解谜才能通关的迷宫。 没队友也就算了，毕竟夏若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随便暴露。 可是连诺玛都不能给予支持，就过分了，这是考验他的能力，还是在为难他胖虎。 “能问一下，要是我没能完成任务，会怎么样？”夏若已经在思考最坏的结果了。 “没什么，我又不是什么魔鬼。”施耐德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主要是看你在任务中的表现，并非是要你一定完成任务。” 夏若总算放下悬着的心，还以为要抢他鸡蛋，降低他卡里的额度才是最大的惩罚。 “还有一件事，老师您能帮我解决吗？” 夏若自来熟地叫起老师，这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顺利达到他的计划。 “说吧。”施耐德倒是没觉得哪里还有问题，往常给楚子航派发任务的时候，只需要交代任务情报就行了。 这个新学生倒是不一样，话比楚子航要多得多，是不是最近跟芬格尔走太近了的缘故。 “钱啊！”夏若几乎是用呐喊的声音，“你得给我点任务资金吧。 队友没有，诺玛也没有，难不成老师您忍心看我睡在大街上，每天翻着垃圾桶解决温饱问题，这样让我怎么专心执行任务。” 施耐德看着夏若那张脸沉默了好一会，最后闷声说道：“一周的时间，两百美元够你用了，晚上会有人给你的。” “不够啊！老师，我需要消耗大量的能源来保障正常的行动，至少得三百美元。”夏若要求加钱，能多赚一百块就多赚一百块。 错过这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有赚钱的机会。 每天刷着学生证卡里的额度，以后说不准还是要还的，昂热也是够小气的，就不能往他卡里打个两三百万美金吗？ 说好解决他身份和资金问题，一个学生资格就把他打发了。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这点钱连夏若的一根手指头都买不到。 施耐德又是沉默好一会，最后勉强同意，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要任务资金，还嫌不够要加钱。 不...从前也有个人这么说过，施耐德想起来了。 那个人现在正和夏若当邻居。 不管怎么说，夏若已经成为他的学生，以后真要变成芬格尔那样，想想就令人头大。 传说中为了对付初代中打造出的炼金兵器，难道不该像楚子航那样，完美高效地执行任务。 施耐德在思考要不要帮他这位新学生换个宿舍，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如将他安排到楚子航宿舍里去。 ...... 离开执行部大楼，正哼着小歌跳出来的夏若，心情无比舒畅，计划通，小赚一笔。 要是让芬格尔知道，肯定羡慕得流口水。 夏若完全没想到施耐德正在思考要不要给他换个宿舍。 即便知道了，他也只会举双手同意，楚子航可是个大款，跟芬格尔那种时不时还得蹭他饭的穷鬼...根本没得比。 哪怕芬格尔知道以后，也只会说：“兄弟你发达了，千万别忘记我，有钱大家一起挣啊。” 回去的路上，赚了笔小钱而洋洋得意的夏若，丝毫没意识到一件事，他已经逐渐被芬格尔同化了。 第二十三章 生命 夏若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期间他去参观了体育馆、教学楼、诺顿馆、图书馆等等。 顺便逛了趟超市，买了小面包和矿泉水，学院里物价还是比较便宜的。 至于武器，不需要，他本身就是一把最强的武器，绝不是为了省钱才这么做的。 打开手机，施耐德已经把任务情报发到他的邮箱里。 玩归玩，闹归闹，任务还是要认真做的。夏若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无论这是不是一场对他的考验，但这次任务终究是已经发生在现实里的案件。 不是演习，不是模拟，是真真正正关乎人命的事情。 ‘1月中旬，疑似犯人初次作案，受害人为女性，年龄22岁，死因：血管破裂，地点：***公园； 2月初，犯人再次作案，受害人为女性，年龄20岁，死因：血管破裂，地点：****小巷； 2月10日，受害人数增加，皆为附近学院的学生，年龄分别为19岁、20岁，死因：血管破裂，地点：***小区； ...... 情报分析：...根据现场遗留痕迹，推测犯人为男性，身高170cm至174cm，中等身材。由于受害女性都没有血管相关病史，尸检结果显示，受害人同样未曾服用过类似药物。 初步推测犯人为混血种，危险级别初步预估为a级...’ 任务情报给的信息很详细，犯人作案时的天气都是在雨天，作案时间大约在凌晨一点到凌晨三点之间。 但作案地点没有任何联系，随机分散在城市各处。 原本学院并不认为这跟混血种有关，直到上周案件又有了新的进展，当地警方蹲点时目击到嫌疑人，警告无果后想要上前强行制服，才发现异常。 电棍还未接近犯人就冒出火花，犯人身体素质强的离谱，很快就冲出包围圈，而射向他的子弹全部偏离了设想的方向。 有人称在犯人的兜帽底下看见了一双金黄色的眼睛，令人心生恐惧。 “某种言灵造成的效果，但具体是哪种很难推测出来，不过根据犯人总是在雨夜作案，加上受害者的死因，大概是属于海洋与水一系。” 夏若看着桌子上一张地图，被他标红的地方就是犯人已经作过案的位置，要是有人知道这些红圈的含义，恐怕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人在短短三个月里做出的事。 仅是已经发现的，就有十次案件，足足十五位女性失去生命，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正是最美好的年纪。 犯人夺去的不仅是她们的生命，还有她们家人的‘生命’，有的刚开始工作，有的还在上学，抚养一个孩子长大究竟要付出多少？ 没有当过父母的人很难想象，付出的不止是金钱、精力和时间，还有无法估量的爱。 渣滓... 夏若将整幅地图全部背下，那么只要看到标志性的建筑就能随时知道自己的位置，虽然他走神时方向感一直不准，但只要注意力集中的话，靠着超凡的记忆力还是能找准位置的。 实在不行...不是还能打车嘛。 任务地点是在城市里，又不是偏僻无人的郊外。 “你这是给我买的吗？” 芬格尔突然推门而入，第一眼就自动发现桌上口袋里的食物，随后才看见夏若旁边鼓胀的褐色背包。 “你这是要...”芬格尔嗅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立即骂道：“你才入学几天啊，他就要你去执行任务，施耐德简直不当人子。 走，跟哥哥我去举报他，趁机敲诈...维持正义。” “得了啊，跟我在这装有意思吗？”夏若没心情跟他闹唤。 芬格尔选择这时候过来，肯定是从eva那得到消息了，施耐德虽然能瞒过学委会，甚至还可以让校长帮忙篡改诺玛的数据。 但这些行动还没开始实施，eva估计时刻注意他的动态那么，那么很容易就猜到夏若要去做什么。 “要钱没？”芬格尔问道。 “没，我忘了。”夏若十分自然地回答他。 “肯定要了。”芬格尔恨不得立马上前搜身，“苟富贵，勿相忘，别忘了是谁跟你说可以找执行部要任务经费。” “说了没要，就是没要。”夏若打死芬格尔也不会承认，“你没看见我正在愁怎么活下去吗？ 要不你借我点钱，就当还我请你的饭钱了。” 见到夏若的眼神格外真诚动人，好像在说‘你再和我扯这个，别怪我用物理方式说服你’，联想起那天的试探，夏若的战力恐怕很高。 第一次遇到和他同类型的混血种，关键是打不过，芬格尔只好放弃分一笔钱的想法。 “说吧，找我做什么？”夏若扳回话题，“别跟我说你真是来分钱的，咱俩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直说吧。” 果然还是要钱了。 芬格尔忿忿不平，想起那句老话，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不对，夏若变成这样跟他有什么关系，两人只不过一起搓了几顿夜宵罢了。真要深入接触夏若这个人，就会发现他内在的本性。 “没什么，只是叮嘱你几句。”芬格尔坦白来意，“该出手的时候就要果断出手，绝对不能因为顾忌他人的感受，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个？”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你是长期饭票...开玩笑的啦。 老实说，这些天接触下来，觉得你这人不坏，别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了，你知道执行部每年会牺牲多少人吗？” “不清楚。”夏若沉声道，这话题比他想的要沉重。 “学院每年大约招收五百名新生，毕业后百分之七十会加入执行部，你知道吗？剩下那百分之三十...至少一半都死在实习任务里了。”芬格尔走到阳台，看向外面走动的学生。 “每当我们有人牺牲的时候，教堂的钟便会被敲响，所有人都会悼念他们的死亡，他们的名字会被铭刻在英灵殿上... 可那又怎样，人死了就是死了，渐渐的，会被人忘记，最后英灵殿上的名字就只是个名字，没人记得这个名字代表的人，甚至不记得这个人喜欢喝橙汁还是可乐。 所以，要活着回来，夏若，不然我可就不还你饭钱了。” 夏若沉默，最后离开时说道：“谢了。” ...... 山脚下，夏若远远的看见了施耐德说的那辆车，昂热抽着雪茄靠在车门上，安静地望着学院。 第二十四章 残留的龙血 夜晚深山中，一辆黑色玛莎拉蒂在公路上疾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没有丝毫停顿的迹象，哪怕在弯道，依旧保持原先的速度，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离心力仿佛失去了作用。 夏若坐在副驾驶上，却感觉像是在坐云霄飞车，旁边这老爷子就不怕心跳太快，万一猝死了的话，夏若觉得自己可以准备物理层面上的改头换面了。 朦胧的光线照亮车内，哪怕夏若见识再少，也知道这辆车价值不菲，瞧瞧这真皮座椅，还有这摆件。 空气飘散着淡淡木香，车载音箱播放着贝多芬创作的暴风雨奏鸣曲，演绎了浓厚的浪漫主义精神，让世人感受到暴风雨中，不向命运臣服的人的坚强斗争。 “校长，你这样开车对其他人很不友好欸。”夏若想要抗议，刚刚已经经历了一场紧张刺激的追逐战。 最后被校长甩开的敌手是一辆布加迪威龙，开车的人有一头耀眼的金发，脸上带着酷酷的墨镜，虽然后面见到被人超过，默默把墨镜拿下来，像是要认真起来一样。 结果显而易见，校长真不愧有着近百年的驾龄，学开车的时候，这个世界连驾照都没有。 哪怕没有使用时间零，昂热也是顶级的车手，最后用一招惯性漂移将恺撒甩得远远的。 “嘿，偶尔我也想参加一下年轻人的活动，这能让我想到曾经美好的青春岁月。”昂热熟练拨动方向盘转弯，速度和时机都把握到了极致，稍微差一点都可能车毁人亡。 “你的青春岁月应该是在剑桥康河上划船，约上三两好友来玩扑克。”夏若胆子越来越大，“离开的时候说‘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这才符合您老的绅士身份。” “这首诗我知道，当年还和徐先生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每年的毕业生都会在康桥吟诵这首诗。”昂热笑道。 “没想到校长还是个文化人。”夏若感概道，他当然知道昂热毕业于剑桥大学，这么说纯粹是想怼昂热。 坐过校长的车后，他才明白什么是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昂热笑而不语，轻轻踩下油门，要开始加速了。 ...... 芝加哥到纽约，大约要花费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昂热凭借他超高的技巧，以及离开学院就可以使用的言灵·时间零，硬生生将时间缩短到八个小时。 到达目的地后，昂热看了眼在车里吃早饭的夏若，落下的面包屑弄脏了他的真皮座椅，随后一脚踹出。 引擎轰鸣，玛莎拉蒂犹如一道闪电飞驰离开，留下原地懵圈的夏若，还有他脚边的褐色背包。 “真是过分，我不就吃个小面包嘛。” 难不成是因为之前在车里又向校长要了亿点生活费，一晚上他就赚了五百美元，加上施耐德承诺的三百美元...他要发了。 想来校长大人也不在乎这点小钱，毕竟他自己每年也是大手大脚，名正言顺地花着校董会的投资。 被夏若诚恳的话语打动后，还觉得施耐德发的任务资金太少了，未免小家子气。 夏若郑重地把钱包放进衣服内侧的包里，心情平静祥和。 很早以前他就在想了，路明非都屠了好几头龙王，别人不知道，昂热还能不知道吗？ 结果一点表示都没有，夏若感觉极不公平，要是他的话，一口价，五千万一条三代种，一亿一条次代种。 至于龙王...那是能用钱来估价的吗？ 夏若背起褐色背包，嘴里咬着小面包，打开地图，辨认现在的位置。 稍加思索，恍然大悟，夏若打开手机导航，很快就显示出他的位置，布鲁克林区边缘。 十次案件都是在这里发生的，他在地图十个红圈之间找了个大概的位置，打算晚上就在那里休息，方便考察现场。 二十分钟后，夏若打车来到第一个案发地点，xxx公园，随后戴上休闲帽和墨镜，小小的伪装罢了。 他不清楚楚子航知不知道自己和他在执行同一个任务，但楚子航的队友一定不知道，碰面被认出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夏若在学院也算是个名人了。 虽然他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身形样貌，但万一施耐德没注意到他的行动，找不到他人，岂不是打水漂了。 第一位死者，死在公园湖边，这里是个小风景区，尽管两个月前出了人命，但依旧有很多人在湖边散步观光。 墨镜底下，夏若眼睛逐渐变色，纯粹且耀眼的金色，宛若初升的太阳。 这个状态下，哪怕是言灵·冥照也会失去作用，他能直视世间流动变化的元素，检测到常人无法发现的异常。 可惜，太晚了，第一位死者死亡于两个月前，就算当时有留下什么痕迹，现在也早就消散了。 夏若刚想直接动身去找最后一位死者的死亡地点，距离这里很近，他只不过是顺便来这里一趟，算是...祭奠死者。 汪汪... 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狗在不远处围着主人转，随后有跑到栏杆下，嗅来嗅去。 “栏杆底下...死者当时的位置就躺在栏杆下面，死因是血管破裂...”夏若心中默念已知情报。 据知，死者基本是二十几岁的女性，死因相同，体内血管破裂...在此之前并无相关病例。 并且也排除了药物的影响，那么可以判定是凶手的言灵导致。 夏若从现场图片里推测出当时受害人死亡位置，他现在就站在旁边，刚才他看见狗狗在栏杆底下汪汪叫时，喷出的口水，忽然发现他遗漏了一个地方。 死者死前是蜷缩着躺在地面，虽说没有发现身边存在血液，但那天毕竟是下着雨，雨水会冲洗掉许多痕迹。 但受害人当时一定喷出了鲜血。 夏若代入凶手的视角，如果真有使人血管破裂的能力，那么首先下手的地方必然是心脏和大脑，而这两部位即使是轻微的血管破裂，也会导致吐血。 别的地方也许被雨水冲洗掉了，但栏杆底下可能还存在一点痕迹。 夏若无视周边路人的眼光，原地躺了下来，在栏杆底下发现了异常。 “这痕迹...是龙血腐蚀造成的，这股暴虐腥臭的味道，错不了。” 虽然残留的龙血极其稀薄，但夏若还是看出来了，这是属于已经觉醒过的混血种的血液。 ps:守夜人讨论区 ‘昨晚我输给一辆玛莎拉蒂，他用惯性漂移过弯，速度很快，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的车，祝贺校长赢得昨晚的极速一夜。’发帖人id‘狄克推多’ ...... 第二十五章 ‘合作\’ 经历数千年的繁衍生息，其实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龙族的基因，严格来说，这个世界每个人其实都是混血种，但普通人的龙血比例低到不可能觉醒。 唯有觉醒后，混血种体内流动的龙血才会真正展现出暴虐的本性，沉睡的力量开始苏醒，也唯有觉醒龙血后才能被称为真正的混血种。 栏杆底下的龙血明显是觉醒过的，虽然稀薄，但明显不是来源于身为普通人类的受害人。 “是凶手的...受害人吐出的血液包含凶手的血液。”夏若察觉到案件的关键，其他人并没有他那样敏锐的洞悉力。 科学仪器是很难检测出这一点的，毕竟无论是否觉醒，龙血基因本质上并没有变化，普通人也可能拥有高纯度的龙血，但又注定无法觉醒成为混血种。 3e考试正是为了筛选出这类人，他们可以选择回到普通人的世界，也可以选择成为学院里普通的职工，但他们其实永远无法融入真实的世界。 很残酷...但这也是在保护他们。 发现这一点后，夏若想通了受害人的死因，犯人...也是未知的混血种，通过某种方式将自身血液，送入受害人体内，导致血管破裂。 可能是喝的饮料或者针筒... 但是犯人的血液是本身就具有强烈的侵蚀性，还是说可以操控的，尚不明确。 如果知道具体的方式，夏若就能够逆推出犯人的言灵。 死侍的血液倒是具有强烈的腐蚀性，但夏若并不觉得犯人已经沦为死侍，那完全是没有任何自主意识的傀儡。 哪怕是接近也不行，不是谁都有楚子航那样坚定的毅力，很多人可能早就沉醉在力量之中。 这起案件很明显，犯人有一定的智慧，雨夜行动，几乎没有留下实质性证据，觉醒过的龙血混在人血里，哪怕是学院也很难分辨。 在这方面，夏若要比机器更加权威。 “知道死因，可我依旧得不到足够找出犯人的证据。”夏若沿着岸边行走，点亮黄金瞳后，他就是一台人形寻龙雷达。 虽然同样是黄金瞳，可这并不是血统的象征，夏若只是开启了某个开关，这双金瞳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平时的模样只不过拟态出来的，炼金身体真正状态就像3e考试里灵视中那个人，全身散发着金色光辉。 附近哪里有混血种，可以一眼看出，仿佛他们觉醒血统后就被贴上某种特殊的标签一样，夏若知道某种言灵也有类似的效果。 言灵·血系结罗，拥有者可以提高对血统感知的敏锐程度，寻找身负龙血的人。 但在医学发达的现代，对这个言灵的解释更加详细，寻找到的目标都是觉醒过血统的存在，释放者视线中会出现红线，连接同类，仿佛命运的网线般。 夏若把刚才的发现整理成文档发送到施耐德的邮箱中，说是任务，却并非是要一个人抢先完成，施耐德注重的也并非是他能否第一个找到解决犯人。 而是在任务中种种表现，看他是否可以找到关键的证据，推动任务进度。 况且施耐德只是禁止别人向他提供帮助，却没有禁止他为别人提供帮助，话里另有深意，想必这也是对他的某种小考验。 ...... “犯人的作案手法，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吗？”施耐德第一时间查看了邮件。 学院尽可能地收集了和案件相关信息，但确实没有发现这一点，毕竟他们也只是从上周才注意到这件事，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对受害人尸体做个详细检查。 若是时间充裕，他们自然可以发现异常，即便无法分辨出龙血觉醒后的差别，但花点时间也能分辨出受害人体内存在两种不同的血液。 “学院的装备部就是逊啊，一天就想着爆炸爆炸，就不能研究点其它领域？你看看古代炼金术师的杰作，不仅能搜查战斗，还能和别人斗梗，懂得与时俱进，真是全能。”副校长知道后，如此评价。 夏若的考验，可不只是施耐德在注意，阁楼里的副校长，还有出席某场宴会的校长昂热。 思考片刻后，施耐德拿起钢笔在某张纸勾画，是夏若的考核表，在观察力、推理力和合作精神后面打上勾号。 ...... 就在夏若接近最新这位死者的死亡地点时，街边一辆黑色面包车吸引了他注意，里面全是混血种。 “另一队吗？” 夏若想着这个问题，同时身体朝下倒去，与地面接近四十五度时转身蹬地跳起，拉开一段距离。 应对偷袭游刃有余，期间还不忘了稍微改变了下样貌。 “根据犯罪心理学，罪犯通常会返回犯罪现场，通常有两个原因，一是寻找有没有留下线索，二是欣赏自己的‘成就’，你是属于哪一种呢？” 车后，一位提着白色箱子的中年人走出，面色凝重，就算是他，也没办法躲过楚子航的袭击。 这反应力，是混血种，而且很强。 楚子航默默持刀正视眼前的敌人，有点熟悉，但他应该没见过这个人才对。 刚才的出手只是试探，用的是刀背，如果这人没有一丁点反应的话，他会及时收手。 “啧，麻烦了。”夏若说道。 究竟是直接冲出包围，还是全部打扁在冲出包围，反正方才一瞬间改变了容貌，没人认得出他。 “原地待在那里不要动，否则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对你开枪。”中年人拿出一把银色手枪对着夏若。 车里的混血种都下车了，加上楚子航和中年人，一共五个人，各自拿着武器。 他们刚到这里，就准备来现场看看，接入当地的监控系统，意外发现一个带着帽子和墨镜的人，竟然直朝这里走来，有点问题。 于是设计埋伏了一波，准备试探一下，要是混血种的话，出现在这，嫌疑很大。 五个人拿着武器围着夏若，路人见到这阵势，哪里还敢上前，立马离开了这里，有的还拨通电话准备报警。 “你就真的那么相信自己手里的枪？”夏若站在原地问道。 “什么意思？”中年人不解。 “意思是说，我赌你的手里没有手枪。”夏若动了，身形快到肉眼无法追上，只能看见一道道残影。 楚子航持刀劈砍，却根本追不上他的速度。 片刻后，中年人望着手里空无一物，下意识地探了下衣服内侧，以为自己真没有拿出枪来。 数秒后，终于有人向前一步，跟他说：“老大，你被抢劫了。” 中年人只能咬牙憋出一句“滚”。 很快离开那里的夏若，找了个监控盲区恢复真容，将从中年人手里抢来的手枪上好保险，然后装进包里。 “一时手痒，借来用用，以后有机会再还给那兄弟吧。” 他本来没打算抢东西的，但这把枪看着很酷欸，说到底，大家都是同伴，借点东西相互合作，很正常吧。 夏若整理好衣服，重新走入阳光下。 第二十六章 线索 晚上，夏若冲完凉，换上浴袍坐在窗边看夜景，这是学院看不见的景象，唯有在现代都市繁华地段才能瞧见。 炫彩耀目的光充斥在街道，吵闹的行人，路边还有人摆地摊，甚至还能看到很多熟悉的中文招牌。 夏若没有选择住在什么星级酒店，他还没大款到那种地步，况且既然到了这，自然是想见识一下唐人街。 在附近找了间便宜的单间住下，周围都是些熟悉的招牌，有种回家的感觉。 学院虽然推行中文教学，但总体风格还是德式，食堂的菜也一样，中菜属于特色菜系，价格偏贵，夏若也只是每周周末去吃一两顿。 出人意料的是，夏若察觉到这里聚集了不少混血种，看来周围人气很高啊。 事实上，从刚才起，他就一直有种异样的感觉，吃完晚饭在路边闲逛的时候，稍不注意，就会走到同一个地方。 那里似乎有什么在吸引他。 稍微提高体表温度，将没擦干的水蒸发掉，湿漉漉的头发上开始有水汽蒸腾，整个人像一台蒸汽机一样。 十秒后，夏若穿上自己的衣服，开始整理今天收集的信息。 ‘凶手，确定为未登记混血种，根据其行为，判定为非死侍，言灵疑似为海洋与水一系，猜测与血液有关，初步判定为三种类型： 一是直接操纵自身血液移动， 二是控制血液稀释到一定程度的液体移动， 三是改变血液属性，将其血液制成炸弹，在受害人体内引爆。 ......’ 作案地点过于分散，夏若推测凶手是故意为之，利用交通工具转移地点。 凶手可能是通过地铁、公交车等公共交通，选择并尾随受害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本身就是出租司机之类的职业，方便在城市各地移动。 文档编辑完成，夏若捏着眉心躺在床上，思考任务资料里他之前没注意到地方，所有受害人年龄都是在二十岁左右。 职业并不相同，学生、服务员、白领都有，看不出有什么共同点。 倒是她们之前待过的地方还真有些类似，夏若之前没注意到这一点，什么thetopofthestandard、yhouse、mylovektv、happynight... 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不全都是些酒吧或ktv之类的地方，受害人死前最后有记录的就是这些地方，只是尸检报告上酒精含量仍然处于正常范围，因此诺玛没有特别标注。 但这其中有个误区，高阶混血种从来不会喝醉，因为体内流动的龙血可以加速酒精的分解，他们只在乎美酒的口感。 从化学角度上来讲，酒精似乎能和龙血产生奇妙的反应，例如混血种虽然不会喝醉，但也会浑身上下充满勇气，那是龙血在沸腾的表现，这个过程里甚至连思维都会变得更加活跃。 酒壮人胆，这句话也对混血种有效。 受害人吐出过凶手的血液，那么这些血液又是否加速过酒精的分解，最后变成水和二氧化碳排除体内。 夏若把死者生前最后去的地方在地图上标注，将其中比较接近的地方用线连接起来。 一条条笔直的路形成，一共四条路线，已知的十个地点平均分散道路两边，按照死者时间顺序来排列，第一条路两起，第二条路第三条路都是三起，第四条路两起。 “有点不太对...诺玛应该能推理出这个线索，为什么我的情报里没有...”夏若喃喃自语，看到施耐德给他发的邮件后，才想通一件事。 情报并不详细，准确来说，是他的情报被故意删去了一部分。 这也是对他的考验吗？ “先生，你要的泡面，我给你送来了。”有人敲响房门，是旅店前台的服务员。 泡面是刚才点的夜宵，夏若开门接过泡面，跟服务员说了声谢谢，就关上了房门。 热气腾腾的泡面被放在桌子上，他的心情有点糟糕，果然还是他想的太美好了，昂热和施耐德的考验表面上看来很简单，实际上却有好几层。 说到底，自己还是他们眼中的异类，要是他只是天赋较高的混血种，也许就没有这些事了。 “有必要吗？还是说我误会了。”诺玛其实根本没找出这条线索，大家拿到的情报都是一样的。 夏若翻出手机相册，里面是他拍的一些照片，学院的建筑物，价格不便宜且很少吃到的美食，还有301宿舍的照片。 那是他刚来宿舍第一天拍的照片，整理好的床铺被子，桌子上是跟芬格尔一起买的零食... 相册里还有蕾娜、芬格尔、某不知名的舍管、主管风纪的曼施坦因... “至少还是有人信任我的。” 夏若几下吃光面条，随后把小面包浸满汤汁，送入嘴里。 将这条线索写入文档，发送给施耐德，无论是不是对他有所隐瞒，他都要这么做。 有的话，夏若不在乎，不过抢来的那把枪就不还了，让那个中年人自己找执行部报销。 没有的话，大家不还是相互合作的小伙伴嘛。 最后，文档末尾他还加了句“建议学院应该对诺玛进行检修，学生怀疑她算法系统有点问题。” ...... 昏暗的地下， “他好像发现问题了。”有人说道，语气充满无奈。 “比我想得要快，怎么...你的表情不太对劲。”黑影抓挠了下头发。 “他在给施耐德发送的邮件里，故意提到建议对诺玛进行检修，你说他是不是发现真正动手脚的人了。”幻影少女轻笑道，“要是我会被处理掉，你要怎么做？”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黑影握着她虚幻的手，“我再也不会失去你。” “我相信你。 不过你没必要修改邮件，这对他来说，并不会有多大阻碍。” “小小的惩罚，谁叫他不给我分钱。”黑影说道，“其实是想提醒他小心一点，这小子好像总以为别人是好人，陌生人他还有点警惕，可要是熟人尤其是朋友，他却没什么防备之心，不知道这些人也可能置他于死地。” “还在怀疑当年那件事？” “只是怀疑罢了，我们当中也许真有叛徒...” “如果真的有，你会怎么做？”幻影少女问道，她其实知道男人的答案。 “找到他，杀了他。” ...... 夏若离开旅店，夜宵吃完突然就想出去散步，在街上吹会凉风。 案件的部分真相大概清楚了，但是凶手的真面目依旧一团迷雾。 而且案件还有很多疑点，第一条路线为什么不是三起案件，这么说，是有点偏执，但目前发现的第一个死者就真的是凶手杀的第一个人吗？ 诺玛的分析，也只是说疑似，并没有做出绝对的判定。 忽然，夏若的眼前仿佛燃起滔天的火焰，火焰中像是有龙在飞舞，一双巨大的龙翼在空中张开。 金色眼瞳自发亮起，灵视发动，一切都是幻觉，前面只是有个同样在散步的青年，夏若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青年缓慢转身回头，一张东方面孔的脸，眉毛下榻，有些喜相，但看到他时，一个名字浮现在夏若心底。 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第二十七章 老唐 罗纳德·唐最近很不走运，好几个月都没有接到像样的悬赏，每天只能窝在家里打游戏，晚上出来散步，保持适量的运动。 但今天他忽然异常不安，明明卡里还有十几万的余额，为什么会不安呢？ 不会真像房东大妈说的那样，他需要找个女朋友吧。算算年纪，他也的确老大不小，早该成家立业了。 按大妈老家的话来说，一个男人二十好几岁还没结婚，那简直就是大不孝了。 不过罗纳德·唐从来就没在乎过大妈对他说的话，他本来是个孤儿，好在有人收养他。虽然养父母家经济条件不好，但他们也不止罗纳德一个儿子...家族传承什么的跟他没太大关系。 正当罗纳德·唐想着心绪不安的来源时，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东西在盯着他，像是走在大街上被恶狗凝视，令人厌烦的感觉。 转身回头见到一双赤金色的眼睛，他对这种眼睛并不陌生，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偶尔也会变成这样，特别是在情绪激动的时候。 他天生就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从小所有动物都不敢接近他。 小学时，老师带孩子去动物园玩耍，长颈鹿、羊驼、大象...它们对其他孩子都很友善，唯独当他靠近的时候，这些动物有的后退，有的趴在地上不敢动弹，那时罗纳德就知道，它们在畏惧他。 后来在某次任务中，碰见一个人，他告诉罗纳德‘我们是同类，是混血种’，那双眼睛是无比璀璨的金色。 “你是什么人？”罗纳德·唐很想问他这个问题，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只不过是个路人，跟他一样出来散步的闲人。 可身体自动紧绷起来，进入战斗状态，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就是令他不安的罪魁祸首。 杀了他... 夏若认出这人的身份，还未完全觉醒的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四大君王中最像黑王尼德霍格的龙王。 掌握四大元素中火的权力，代表精炼与进化，正因如此祂们兄弟俩还掌握着至高的炼金术。 “什么老唐，除了路明非，世界上还会有人在乎这个叫老唐的人吗？康斯坦丁寻找的也只是祂的哥哥，诺顿。 老唐只不过是诺顿的人性，当祂完全觉醒时，在那数千年充满血与战火的记忆面前，名为老唐的记忆又算什么，就像是场梦，一戳就破的泡泡。 现在是杀死祂最好的时机，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 夏若内心不断挣扎，没有两全的办法，老唐这个人格注定只是昙花一现，诺顿终将复苏，引燃足以蔓延世界的战火。 他那双金色的眼瞳中，看到的是老唐虚幻的本相，咆哮世界的火龙，身下俱是敌人的骸骨，被烈焰烧成焦炭。 无论是混血种还是其它生物，在祂的世界里皆是蝼蚁，祂的存在是众生的灾难，是不幸的源头。 嘟... 电话铃声响起，老唐愣了愣，是他的手机。 “我应该跟他不认识，况且周围还这么多人，还有监控，这人估计不会乱来吧。” 老唐心想道，右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看到界面上的来电号码，犹豫了一会，还是接通了。 “喂，老妈，你给我电话做什么？” 机会...可以动手，夏若刚向前冲出一小步，却听到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又忽地止住。 “生日快乐，宝贝。” 一听就知道是个中年大妈，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嘈杂，有大叔，有小孩...还有刀叉声，是一家人在吃饭。 “谢谢，老妈你们先吃饭，我现在在外面，等会回去再聊。”老唐挂断电话，一脸警惕地盯着刚才有异动的夏若。 生日快乐...嘛。 “龙王也要过生日吗？那可能是几千甚至上万的大寿，需不需要弄个万灵朝拜之类的宴会，然后请祂的几位兄弟分别献上头颅当作礼物，七大洲就是生日蛋糕，点燃耸入云端的青铜柱，庆祝龙王又大一岁的蜡烛。” 夏若腹诽了几句，心情糟透了。 为什么龙王还要过生日，甚至还有人跟祂说生日快乐，伟大的青铜与火之王诺顿被人叫成宝贝。 知不知道你家宝贝一高兴，可能放个烛龙当烟花看。 路边行人越来越多，夏若看着这些走在路边的普通人，他们丝毫没意识身边的危机，真要打起来，老唐会不会直接觉醒成诺顿？ 刚觉醒的初代种，没有孵化出龙躯，仍然是人形，最高也就次代种的水准，他有把握打成平手。 结果肯定是诺顿被消灭，夏若也会暴露身份，这座城市应该也会变成一座废墟。 龙族的存在不再是秘密...世界将会混乱。 “兄弟，有钱吗？借我点上网打游戏。”夏若突然说道，想缓和下气氛，但语气好似巷子里打劫中学生的混混。 “兄弟你这是...打劫？”老唐觉得这人属实有点大病。 谁当年还没打过...架似的，老唐有一点经验，打劫要挑那些人少的小巷子，最好是在学校附近，先上去和看起来有点钱的学生套近乎交个朋友。 然后说‘既然都是朋友，那么借你点钱，没啥问题吧？’，通常这时候被几个人围着，都会选择妥协。 “别开玩笑，我可是表里如一真诚待人的大好人，说借就借，绝对不抢。”夏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些话完全没过脑子似的。 “哦，不借。” “......” 夏若走到老唐身边，低声说道：“收手吧老唐，别做猎人了，这里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老唐，也就是龙王诺顿，应该是被路明泽等人算计死的，如果没有接受悬赏，没有进入卡塞尔学院，没有碰见弟弟康斯坦丁，也许老唐这个人能多活几年，多陪路明非打几百盘星际。 不过这只是幻想罢了。 青铜城被卡塞尔发现那时起，祂们兄弟的生命就已经进入倒计时，指向死亡的命运。 不，也许更早，诺顿从骨殖瓶出来之时，或许便已经被敌人注意到了，那时处刑祂的火架就开始搭建。 老唐有些惊恐，心想自己是不是被谁盯上了，难不成上次的买主发现他私吞了些货物。 这人是买主派来的杀手？ 不像啊，哪个杀手这么二货，还找他借钱上网。 杀手应该在八百里开外架好大狙，一枪爆掉他的脑袋。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老唐忍不住问道。 夏若顿时戏精附体， “一个路过的自由猎人而已。” 第二十八章 坐标 网吧里云雾缭绕，烟味、泡面味还有脚臭，简直是各种气味的争霸战场，键盘敲击声震耳欲聋，不时夹带一两句友好的问候，无论在哪都是一样。 b区角落，两位青年戴起耳机玩着热门游戏cs，周围已经有人在围观他们精妙的操作，但两人所属流派完全不同。 老唐手持一把aug突击步枪，总是冲在最前面，靠着对地图的熟悉和高超意识，几乎总能预测到敌人出现的位置，一梭子子弹过去，击杀数加一。 而夏若单纯的反应超快，敌人刚探出头，就被他的大狙给爆掉了，最开始他的成绩落后于老唐，因为夏若只是依靠自身超快的反应速度，一旦敌人从后面摸过来，人就没了。 尽管夏若能够及时做出反应，可机器的速度完全跟不上他的手速，看得众人直说可惜，但后面夏若便调整过来了。 两人的成绩相差无几，但最终还是老唐这一队获胜。 “兄弟，你这天赋确实离谱，但意识太差了。”有人点评道。 “没怎么玩，不太熟。”夏若说道。 “那就对了，你看着脸生，不像你旁边这位朋友，我们倒是偶尔能看见他，星际、cs、魔兽...还有植物大战僵尸。” “就是就是，这兄弟虽然来的次数少，但哪次不是众人瞩目，技术一直很好，就是太莽了。” “谁莽了？我的战术风格向来谨慎，再说了，打游戏的事能叫莽？那叫冲锋，我是起带头作用的。” “懂了懂了，你不用再说了。”有人笑道。 中场休息，围观的人也都回到自己座位上，大家来这是上网打游戏的，虽然偶尔也有人来这里肝作业，但都不是来看人现场直播的。 花钱买来的上网时间可没有暂停按钮。 “兄弟，你之前那句话到底啥意思啊？”老唐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说道：“还有，你真不是达克派来的人吗？ 先说好，大家有事好商量，别急着动手，这人多眼杂的，你也不想上黑名单吧。” “真不是，都说了我是个自由猎人，不是替什么人卖命的。”夏若打开一罐热咖啡，醇厚香气弥漫开来，加入空气上方云雾争霸赛。 要不要趁这个时间段，解决掉诺顿，夏若一时无法做出抉择，一方面觉得老唐这个人其实不算坏，另一方面也是担心一招杀不死他，反而会刺激诺顿觉醒，那样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这座城市必然死伤无数。 还容易引发一连串混乱，稍微处理不当，龙族的秘密就会被公诸于世。 这并非是一件好事，混血种一直不断地处理跟龙族有关的事，并且控制在小范围了，对牵涉进来的人施加催眠，龙族的秘密仍可以得到守护，世界整体趋势仍然趋向和平。 天知道，龙族的秘密一旦公诸于世，局面很可能被打破，混血种和龙族的战争将会扩大。 历史上，并不缺少向龙王臣服的势力。 因此，夏若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他也不是没有私心，封存龙王之力的尸骸，本身就是无价之宝，作用极大，吸收掉后他不仅能完全恢复实力，还有可能进一步向前推进。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来取我狗命的。”老唐松了口气，又好奇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是猎人？” “秘密。”夏若比出嘘声的手势。 “还整的挺神秘，你不知道谜语人最后都没啥好下场吗？” “我只知道犯人交代完秘密，肯定没下好下场，不说的话，苟活一天是一天。”夏若眯眼说道，心里已经在想怎么把诺顿做成标本了。 竟然咒我，看我后面怎么收拾你。 “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早日金盆洗手，猎人做的事毕竟是非法勾当，朝不保夕的。 你也不希望你家人有天只能看着你的遗像说声生日快乐吧？” “我过生日，你也听到了。”老唐像是看怪物一样。 他记得当时两人差不多隔了十几米，手机音量不高，还是在人声嘈杂的大街上。 “耳力比较好，基本操作，大惊小怪。”夏若淡定道。 “可你为什么劝我金盆洗手，我跟你说，我电影也是看了不少的。”老唐皱起眉头，“凡是说这话，不到两天就得大难临头，难逃一死。” “只是个成语，你不说就不会变成g，再说了，这不是重点。”夏若意识到自己被带偏，急忙纠正话题：“平时多和你的大头熊打几盘星际，好好找个厂打螺丝，以后再找个姑娘谈个恋爱，组建一个美好的家庭。” “麻烦把我房里的监控拆了，谢谢。”老唐听到大头熊三个字，很生气，这人要不是在他房里安了监控，要不就是黑了他的电脑。 夏若没有理会老唐故意装出的愤怒表情，继续说道：“要是以后有人找上门，自称是你弟弟，你就带着他跑远点，躲进墓里也好，躲在无人区也行。 总之，你们别出来，也不要让别人找到...就这么直到世界走向尽头...” 老唐听到一半，忽然想明白一件事，这人说不定是个神经病，什么猎人和大头熊，都只不过是他误打误撞说出来的。 但他听完后，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刚想抬头再问几句时，发现身边的座位上没有人。 人走了，但是电脑是开着的，主机发烫。 ...... 夏若站在街边，看着网吧门口，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好是坏，但估计不算是好事吧。 毕竟诺顿终究是要复苏的，就像白天过后必然是黑夜，二十四点过后就是新的一天，不可阻挡。 制造他的古代炼金术师，要是知道他放过了一条还未觉醒的龙王，甚至还和这条龙王一起开黑，恐怕会气得掀开棺材板。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夏若至少想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他总是容易迷路，完全就是古代炼金术师留下的锅。 他可不觉得遇到老唐是偶然，多半是这些人当初给自己装上自动寻敌装置之类的东西，只要顺着感觉走，就一定会碰见龙王级别的目标。 直到现在，他都有种想要进网吧的冲动，不就是因为老唐这条还没完全苏醒的初代种吗？ 言灵·血系结罗是寻找身负龙血的目标用的，可他夏若还可以用来寻找初代种，那不就意味着，这具身体其实能搜索到龙王的坐标。 “这可不一定是件好事啊。” 夏若挠乱头发，当时老唐也是像有某种感应一样，才回头看他，也就是说，龙王也能反向察觉到他的存在，定位到他的坐标。 可他不确定觉醒后的龙王能不能躲避这种感应，要是能，他感应不到身边有龙王，龙王却能隔着老远知道他是谁。 那不就意味着死翘翘了。 夏若开始有些慌了，“要不以后还是窝在学院不出来了，外面好危险。” 第二十九章 第一位死者 夏若这些天乔装打探情报，溜进四条路线周边的酒吧做任务，长了很多见识。 但关于任务的收获很少，倒是意外听说了另一起悬案，去年12月25日，从附近小河里漂浮起一具女尸，有人说是溺死，也有人说是被人谋杀。 死因倒是确定了，是窒息死亡。 夏若最开始没在意这件事，但谈论这桩案件的几个人似乎是那位死者的熟人，看这些人的样子，大概也就二十几岁，那位死者的年龄应该也差不多。 “有可能真有点关系。” 于是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理，他上前和那几人交了个朋友，顺便动用精神催眠帮这几位新朋友缓解一下心理压力。 然后这几位朋友便跟他推心置腹地讲了这起案件始末，他们和死者是一个班上的同学。 死者名叫菲丽莎，是溺死的，不是血管破裂，这倒和跟其他死者的死因不同，死亡推测时间大约是在前一天晚上九点左右。 那晚是平安夜，据说是菲丽莎走夜路时被小混混骚扰了，慌乱逃跑时扭伤脚掉进河里，由于她不会游泳，最后被淹死了。 有意思的是，这女的好像是有男朋友的，为什么那天晚上会一个人走在河边，平安夜欸，附近酒店房间都得被订满。 一对小情侣，平安夜不做正事，女的在河边走夜路，男的不知所踪，即便是在女的葬礼上，所谓的男朋友也没出现过。 “他男朋友跟她关系不好吗？”夏若问道。 “也许早就分手了，说不定她男友早就发现，她背着自己经常出去乱玩。”有个男的这么说，他是死者的一位前男友。 “你们后面没见过他吗？”夏若加大催眠力度，嗯，这人心理压力很大。 “没有，她男朋友不是我们学校的人，菲丽莎也是看中他手里有点小钱，人长得...也还行，一直跟他拍拖，不得不说，这女的那方面功夫是不错，我还挺怀恋跟她在一起的时候。” 好了，夏若基本了解事情的大概。 这个叫菲丽莎的女生是个爱心广泛的人，私人关系有点混乱，去年平安夜那天溺死在河里，她男朋友一直没出现过。 这合理吗？ 太不合理了，菲丽莎所谓的男朋友明显有问题，可既然夏若都觉得有问题，警方应该早就调查过这个人。 但按照案件处理结果来看，这位绿光环绕的男朋友似乎并没有嫌疑。 直到夏若看了菲丽莎的照片，才发现任务中提到的十五位死者都挺像她的，有的是金色波浪长发，有的是蓝色眼睛。 之前施耐德发来的情报里也提到过，所有死者不仅年龄相近，身形也相似，都在一米六八左右，身材较好，差不多都是c。 菲丽莎正好符合这些条件，夏若猜测她才是第一位死者。 晚上，夏若回到旅店，观看天气预报，确定最近几天这座城市的天气。 “weatherforecast:let''stakealookattheweatherinnewyork...” 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凶手一般只会在雨夜行凶，目标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女性，且作案时间大约是在凌晨一点到凌晨三点，这个时间点加上天气的影响，公共交通基本停运。 这些女性从酒吧出来后，应该不会选择坐地铁直接回家。 所有死者尸体发现的地点和生前最后活动地点相距甚远，而凶手应该会避免和其他人见面，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凶手一直就在这些店的门口等着，反正死者生前从这些地方出来的时候，也都半醉不醒，没有同伴跟着，说不定来个陌生人都能领走。 路上应该停着凶手的车，但不一定每次都是同一辆，加上天气的影响，凶手只要稍作伪装，监控很难查出他的身份。 根据白天对这四条路线的观察，夏若发现并不是哪里都有监控摄像头，这附近治安似乎并不好，恐怕很难从监控视频里找出线索。 “楚子航他们应该也掌握了不少线索，要不然那辆黑色面包车不会停在那里，以学院的技术，估计已经黑了当地的监控系统，二十四小时监察附近的情况。” 第一条路线和第四条路线相交的地方，街角处正好就有一间酒吧，也是最后一家没出问题的地方，或许下次凶手动手的目标就会从这出来。 夏若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质疑过第一位死者究竟是谁，但案件对他来说，已经很明朗了。 菲丽莎或许才是第一位死者，她的死法跟其他人不同，可能是凶手还未掌握言灵的使用方法，但后面死者生前最后活动地点，也就是那些酒吧k歌跳舞之类的店，菲丽莎全部去过，在周围熟客那里似乎还小有名声。 “只要一百美元，你就能和身材棒极了的菲丽莎去房间开黑。”她的那位前男友如此评价。 天气预报上，明天会下一场暴雨，最近天空阴沉得吓人。 “是守株待兔，还是引蛇出洞？”夏若内心有点纠结，凶手很有可能会在明后天再次犯案，是抓住他的最好时机。 但是用什么方法，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是个问题。 那家店门口，楚子航那一队一直守在那，为了避免暴露，他们没有一直停在那里，但是一定是一直监控着。 相信他们也清楚这几天的天气，明天必然会在附近设下埋伏。 夏若也不好暴露自身身份，可即便伪装成其他样子，等他们抓捕凶手的时候，冲出去抢人头恐怕会被当成敌人。 万一以后马甲暴露了，被这些人知道，估计免不了一场问候。 再说了，他抢到凶手，无论是活捉还是宰了，都要报告给施耐德，不然怎么证明是他完成了任务。 虽然现在这项任务的重要性在夏若心里直线下降，周围可住着一位还未觉醒的龙王，跟这颗不定时核弹相比，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是渣渣。 夏若想出两种办法，一种就是跟楚子航他们一样，在门口守着，另一种就是办成女性，等待凶手靠近。 “与其半路杀出去，不如我主动诱敌，可是...扮成女人有点难以启齿。” 这具炼金身体似乎并没有性别之分，那场灵视中，原主虽然披着斗篷，但好像还是个女的。身体形态样貌也可以变化，所以夏若完全可以女装出场。 哪怕让他变成菲丽莎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多花一些时间模仿而已，想必凶手看到后很难抑制住吧？ 到时候他一靠近，在夏若眼中，混血种的身份根本隐瞒不住，抓住他，两秒钟都用不到。 “我堂堂七尺男儿...罢了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入地狱，就会有无辜的人牵入其中，为了拯救她的性命，我只能牺牲。” 夏若眼中透露出决绝，救人的事情，舍我其谁。 第三十章 不是一个人 午夜，厚重的黑云里闪烁着雷光，仿佛有巨兽在云上嘶吼，暴风裹挟着雨水落下，洗刷这座城市的污秽。 这个时间人们大多已经睡下，路上就连正在行驶的车都很难看到，街边唯有发出惨淡光芒的路灯，零散的垃圾在狂风中飘舞。 与外边完全不同的是，一家店里响着摇滚音乐，炫目却又昏暗的光线，墙壁上无数扭动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味。 “嘿，我今天来晚了吗？”有人推门进来，裤脚和后背打湿了一大片。 “不，你来的正好，好戏刚刚开始呢。”等待他的同伴毫不在意，拉着他加入人群。 “瞧见那个女孩了吗？”有人说道。 “我的天，她真是太美了，我们得去邀请她喝一杯。” “算了吧，她从下午开始就坐在这了，不跳舞也不和人聊天，桌上那杯酒也没动过。”同伴劝他放弃，但目光中也透露出贪婪。 “真是没劲，该不会是第一次来这里，没法放开心扉。”男人困惑道，这么晚还待在这，也不知道是干嘛来的。 一位同样美丽的金发女子刚从厕所里换装出来，见到他们谈论的女孩，脑海里仿佛炸了道响雷。 女孩坐在窗边，皙白的俏脸，精致的五官，蓬松的长裙，腰杆挺直地坐在椅子，看似正望着外面的暴雨出神。 这位气质冰冷的美人，在嘈杂的酒吧里是那么出众，但不是没有人看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冰冷美人正是女装混入的楚子航，接上长发的他一直盯着窗外，完全是掩饰不了此刻的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看窗外的暴雨。 还有他旁边那位，是楚子航的队友，不过这位队友本来就是女性，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在和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聊天喝酒。 但是这位明显有所图谋的男人恐怕喝不赢她，混血种的体质早已注定男人的计划是要泡汤了。 “放心吧师兄，你不是一个人。”戴着金发头套的夏若在心中为他默默打气。 楚子航是男扮女装，由于遗传了母亲苏小妍的美貌，有天生丽质的条件，戴上美瞳，看上去反而没有学院里那股狠厉。 再经过女队员的化妆，楚美人诞生，美到甚至他的队友都有些心动，不论男女。 夏若就不一样了，他是完全转变成女性的身体，哪怕现在去医院体检，报告上也会说他是女性，炼金身体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为了任务顺利进行，白天花了好几个小时来练习，转变后的容貌和菲丽莎有七分像。 但也做了些许改动，例如两边眼角处都加上黑痣，买的金色发套换成直发，俏脸白里透红。 换上从商城里买的时尚套装，浅蓝毛衣搭配黑色加绒袜裤，以及一件米色风衣和一双棕色高帮鞋。 最后戴上墨镜，安能辨我是夏若... “衣服好贵，做完任务能不能报销啊？不过好像说的是七天包退，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这次任务结束后，本大爷绝对不会再变成女的，就让夏若子这样消失吧。”夏若心想，走到楚子航旁边那一桌。 一路走来，引起不少人注意。夏若刚坐下，就有人过来搭讪。 “美女你好，能认识一下吗？” 夏若看了他一眼，是个小胖子，大约一米六五，一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五百块，疑惑道：“你哪来的自信？” 小胖子一愣，一般人即便是拒绝，说no不就行了。 可面前美女这句话，乍听是疑问句，可不仅拒绝了他，好像还踩了他一下。 小胖子很生气，要不是这人多，指定要教训这个不懂礼貌的女人，但最后他还是灰溜溜的逃走了。 “有个性，我喜欢。” 第二位勇士走上前来，一身潮流名牌，年纪不大，头发挑染成蓝色，浑身散发着邪魅气息。 “嗨，美女，有兴趣喝一杯吗？” 夏若甚至没回头，说道：“有车吗？有房吗？工作稳定吗？我想要海边大别墅，最好还要有豪华游轮，你有吗？” 第二位勇士败回阵营，骂道：“这女的有病，她是来这里相亲的吗？这里是酒吧，不是婚介所。” 依旧有人不死心，毕竟夏若还肯和人说话不是，哪怕被拒绝那也是有人愿意继续的。 “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可你能不能闭上嘴，不知道自己有口臭吗？” “我一般不说让人难堪的话，如果我说了，那就是真的想要你难堪。你想听听吗？” “你是一只黄焖鸡，又黄又闷又垃圾。” “说真的我挺羡慕你的皮肤，你说你怎么能把它保养那么厚呢。” 夏若简直杀疯了，以她为中心三米之内没人敢轻易靠近，点了杯酒，酒保端上来时都战战兢兢。 因为夏若轻而易举地捏弯了钢制勺羹，甚至还弄成了四叶草的模样，观众尖叫出声，哪怕是原本对夏若有些怨愤的男人也都鼓掌欢呼。 欢呼声中，夏若一连喝完十杯酒，反正是别人请的，至于这些人的小心思，呵呵，想放倒她下辈子吧。 时间接近凌晨两点，目标还未出现，墨镜下，夏若赤金色的瞳孔微微扩张，探测范围加大十米，别说人，就连车也没有。 期间倒是发现了楚子航队友的藏身地，一个女的躲在店门对面二楼，剩下两男的全混进店里了，其中一个还找夏若搭讪过。 被骂的最惨，但夏若觉得这人似乎有点毛病，他好像被骂了之后更加...高兴。 “回去以后，请老师加强对他的训练吧。” 楚子航看了眼身边的夏若，心想：“为什么总觉得在哪见过她，而且她未免太符合凶手的目标了。” 某位被抢了手枪的中年人，回头对身边的队友说道：“任务结束后，你别去找她了。” “凭什么？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毒舌的女人，她肯定很会。” “哼，老子看上她了，你敢动手试试？” “你这个队长真够屑的。” 听到他们所有对话的夏若，默默记在心里，又要请老师多加训一人，训练量就按三倍算吧。 距离店门五百米远的地方，一辆红色轿车缓缓驶来，暴雨中连雨刷器也不开，却依旧能准确行驶在路上。 甚至还会遵守红绿灯的指示，司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摇晃着酒杯，里面盛满鲜红的液体。 “来了...不对。” 夏若首先反应过来，有未知的混血种闯进他的感知范围，但数量是两个。 第三十一章 陷阱 “你真的没有在骗我？” 红色轿车后座，面色苍白的男人颤微说道，“我是混血种？还有很多人跟我一样，卡塞尔学院也是真的？他们真的发现我是凶手，还要处决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你对我们来说，没有太大的价值，你加不加入我们，那是你自己的事。” 驾驶座上，司机抿了一口红酒，继续说道：“不过你要展示自己的能力才行，袭击普通女孩算什么本事，卡塞尔想要当猎人，殊不知，他们才是猎物。 今晚你只要能杀掉他们其中一人，你就能加入我们，一切后患我们会帮你解决，你的未来将是数不清的金钱和女人，很心动吧。” “是嘛是嘛，只用杀掉一个就行了，那样的话，你们一定会实现我的愿望，对吗？”后座上的人语气变得激动。 “当然，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车内，中间后视镜倒映着司机那双黄金瞳，满是冷漠与不屑。 ...... “报告队长，一辆红色轿车进入监控范围，时速50，疑似目标，请求指示。”二楼处，女队员传达完消息，操作电脑切换监控图像，盯住红色轿车。 “盯住它，对了，确定车内人数了吗？”中年人离开嘈杂的人群，同时行动的还有其它队员。 他们不能在店里开打，会将其他人牵涉进来，但也不可能提前疏散人群，否则，很有可能打草惊蛇，凶手察觉到危机定然会逃走。 这片区域建筑物密集，监控也不完善，一旦逃走，很难及时抓捕。 “没法确定，车窗全被雨水挡住，连车灯也没开，但轿车确实在朝这里驶来，等等...没有车牌，这辆车没有车牌。” “确定为第一目标，按a计划准备行动，楚子航原地待命，等我们确认身份后再实施引诱计划。” 命令通过耳机清楚传达到每位成员，中年人扭头对同伴说道：“你去把车开到后面，但不能紧跟目标，拉开两百米距离，诺玛会协助追踪。” 他们不能在这里开战，敌人的危险级别是a级以上，必须引他到陷阱区域，执行部在附近准备了三个临时作战区，在那里，哪怕是扔高爆弹都没事。 楚子航收到命令，迅速调整状态，血液流动加快，脸上染上一抹红晕，伪装喝醉的特殊小技巧。 “执行部到底都教了些什么，啧啧，不务正业。”夏若将一切尽收眼底，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车里为什么会有两个未知的混血种？ 是帮手，对了，凶手是有帮手的。 否则，凶手不可能一直这么顺利，也不可能这么快掌握言灵的用法，菲丽莎的死，嫌疑最大的就是她的男朋友。 但最终案件却是以意外溺死判定，并且在那之后，菲丽莎的葬礼上，她的男朋友也没有出现过，菲丽莎的同学也声称再也没见过他。 根据那些同学曾说过，这位男友可是十分迷恋菲丽莎，说是一往情深毫不为过。 两种可能，一是两人闹过矛盾，但男友不是凶手，可什么样的矛盾会让他连葬礼都不愿意参加，假如菲丽莎的死和他没关系，怎么说也要来看一两眼才对。 第二种可能，确实是男友杀死了菲丽莎，而他的嫌疑本就最大，却借助他人的协助躲过的追捕，并且持续不断犯罪。 “比楚子航抢先一步出去，吸引到凶手的注意，再远离这里，敲晕后绑了送回学院，任务完成，nice.”夏若自信设想完每一个步骤。 根据凶手每次下手的对象来看，很明显他更符合要求，再说了，车上有两个混血种，执行部这些年轻人把握不住。 但他不一样，次代种以下，来一个是送，来两个也是送。 “队长，目标突然打开天窗，那是...rpg...” “什么，真是疯子，还有多远？” “还有三百米。” “全部给我离开这里。”中年人突然吼道，声音却淹没在嘈乱的音乐。 眼看说话不顶用，于是他拔出配枪，打碎天花板的一盏灯，枪响后玻璃碎片落下。 人群陷入寂静，惊恐地看着刚刚还和他们一起嬉闹的舞友，有人紧张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如果还想活的话。”中年人冷脸说道。 “为...” 砰砰砰~ 中年队长不多说废话，连开三枪，子弹在空间乱飞的时候，击碎天花吊顶，也击破人们的心理防线。 尖叫声中，人群从门口涌出，夏若也被‘吓’了出去，跌跌撞撞跑向红色轿车方向。 大家都跑，他不跑，不摆明他有问题吗？ 他伪装的人设是毒舌，又不是无脑的恶毒女配，演戏自然要逼真一点。 不过他跑得稍微快了点，回头看四周在雨中狂奔的顾客，似乎还不到十个，刚才店里至少也有一百多人。 “hello，卡塞尔的各位，送你们份见面礼。” 大雨中，一道黑影划破雨幕极速冲向店门，新鲜出膛的火箭弹，尾巴后面跟着一簇白烟。 中年人渗出冷汗，当他听见队友说的‘发射’两个字时，门口还聚集着好几十人，没有办法，这些人不死也得重伤，早知道让他们躲厕所了。 凶手怎么会有rpg？ 这跟情报完全不符，雨夜杀人魔难不成还是个军火商，之前的死者可并没有任何外伤。 “队长，有情况...有人，是那个金发女人，她跑得好快。” 夏若看到空中那颗火箭弹，如此醒目，想不注意都难，他就是要来拦截这颗火箭弹才冲那么快。 从有未知的混血种进入感知范围开始，他就进入了战斗状态，没人察觉到，哪怕戴上墨镜他都要闭着眼睛。 因为这个状态下，黄金瞳真的会发光，而且光芒堪比远光灯，区区墨镜怎么遮得住。 还有耳力，此刻堪比言灵·镰鼬的效果，当听到他们说rpg的时候，夏若整个人都有点坐不住了。 真让那东西在店里炸开，别说任务完不完成，牵涉这么多人命，说不定还要背个处分。 “执行部就这么穷，就不能雇群演员在店里玩，提前演习一下不好吗？” 夏若冲至路灯下，一手劈断灯柱，双手抱住已经熄灭的路灯，像打棒球一样，狠狠砸向飞来的火箭弹。 轰隆... 空中出现巨大的火光，伴随着炸雷般爆炸声，周围出现短暂的白昼，燃烧的碎片掉落，冲击波震碎玻璃窗户，砸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瞬间，红色轿车里两人的笑容戛然而止，四散逃离的顾客，执行部小队，所有人都沉默了。 第三十二章 第二次沉默 “既然你们都不在乎人命，马路上还这么宽敞，那么我也送你们一份见面礼。” 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夏若挥动破碎的路灯，尖端处被炸得焦黑，形状歪曲。 稍微加大力度，手指掐入钢柱，如同抓破硬纸箱子般简单。 夏若做出投掷的姿势，准备将路灯残骸像投标枪一样扔向小轿车，反正都已经出手了，不如一次性搞定。 在这里，谁认识手持路灯的金发美女？连她名字都没有人知道。 因为本人也不知道。 到时候上交报告，就说自己散步时不小心碰见有个金发美人劫持两位未知混血种，然后他仗义出手，赶跑金发美人，却意外发现这两个人质就是凶手，于是任务完成。 天衣无缝。 嘟~ 司机终于恢复了思考，急忙按响车喇叭，提示自己有话要说。 随后他走出车外，大喊道：“谈判，这位美丽的女士，让我们好好谈谈。” “谈判？那你下去找判官谈，我只负责送你下去。”夏若根本不想理会，有什么好谈的，这么大的雨，一直站在路中央，万一感冒怎么办？ 还是尽早送他下去吧。 “等等，如果你在乎这个人的性命，那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司机边说边打开后备箱，提出一个昏迷的女人，掐着她的脖子。 “你既然拦截了那枚火箭弹，证明你不想把普通人牵涉进来，她也是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便利店的员工。” 司机见夏若停止了动作，微微一笑，把劫来的女人扔在地上，毫无怜悯地说道：“我可是很有诚意的，放心，她还活着，我没有必要放一个死人在车上。 我可没有那种爱好，以防万一，她是我带的人质，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你还真是个渣滓，胆小无能的人才会使用这种做法，你该不会真以为能要挟我吧？”夏若冷笑道，心里估算两人之间的距离。 大约一百五十米，初步解封下，他最快速度也只能达到每秒50米，这还不算加速时间，对方不可能反应不过来。 但如果二度解封，夏若不确定自己的精神是否能承受得住，他在学院的时候尝试过一次，很糟糕，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大脑里窜来窜去一样。 佯攻、隐身、闪光、催眠、规则命令...不行，距离太远了，至少要在二十米以内，还有什么办法？ 就在夏若思考对策的时候， 砰， 伴随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呼啸而过，是二楼女队员开的枪。 然而想象中的血液飞溅没有出现，子弹在距离司机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落在地面上。 一道无形屏幕存在于司机四周，为他阻挡了高空落下的雨水，司机仰头装出中弹的样子，随机忽然发笑。 “真遗憾，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就只有这点本事吧？可悲的人类...” 言灵·无尘之地。 夏若认出他阻挡子弹的手段，就连天空落下的雨水也都被他挡在屏障外，这种言灵可以对领域内一切有生命和没有生命的物质下达命令，把未经允许的一切物质排除开来。 但这只是理论上的用法，事实上，使用者很难做到精准控制。 “说话很嚣张嘛。”夏若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头纯血小龙，你不也只是个混血种吗？ 嘲笑人类的话，为什么还穿人类的衣服，还开人类制造出来的汽车，怎么不张开你的龙翼飞过来？” 刚刚还在放声大笑的男人瞬间怒吼：“你这贱人，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说完，他走向人质，狠狠踢向她的小腹，一脚...两脚...直到人质再也无力动弹。 “不好，不好，我怎么没控制好脾气呢？这都要怪你们。”男人确认人质还有气息后，松了口气。 疯子，你就该被送去装备部当实验小白鼠。 夏若压下心中怒火，他也没想到这个人心理状态如此之差，被人激一两句就受不了。 “你刚刚似乎并没有持续无尘之地，就不怕有人趁机攻击？现在可还是在下雨，你有没有使用言灵，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冷静下来的司机听完后，摇头说道：“无所谓，言灵并不是唯一，我还有其它手段，不过你们要是再对我出手，这个女孩的命我可就真不做保证了。 不过你究竟是谁？力量和速度如此可怕，竟然还有这么出色的视力，我倒想问你到底是不是人类。” “我的事你最好少打听比较好哦。 话说我不对你出手，你就真能放过她？”夏若质疑道。 “哈哈，当然，我们组织一向很有信誉，尤其是我，从不轻易毁诺。”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不骗你，是真的啦。”男人保持微笑，又回头拍掌喊道：“好了，该你出场了。” 一个双臂和脸上缠着绷带的人推开车门，缓缓走出，拿着一把...玩具水枪。 “欢迎今天的主角登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这可是他第一次跟混血种打，大家要手下留情哦。”司机从车里拿出喇叭喊道。 绷带男低着头向前走，缓缓抬头，等看到夏若样子的那一刻，忽然顿住，绷带缝隙中那双眼睛越瞪越大，不敢相信面前这一幕。 “菲丽莎...” 他的愿望实现了，那个人没有骗他，真的实现了他的愿望。 司机看见绷带男忽然止步不前，也是有些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停在夏若身上，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戏谑的笑容。 黑夜暴雨中，绷带男踩着雨水继续向前，抬起左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样，喃喃道：“菲丽莎，我的菲丽莎，原来你真的没有死。 快来我这里，我来保护你...他们会帮助我们的，以后再也没人打扰我们。” 声音嘶哑癫狂，夹带着病态的温柔语气。 夏若突然觉得有些胃疼，有点难以接受现状，两个混血种，一个是精神不稳定的神秘人，另一个是真的疯子，真把他当成死去的女友了。 就没一个正常人，刚才那人似乎还提到什么组织，但光看这两人，可想而知那组织也不是啥正常人能待的地方。 要是让他知道这组织在什么位置，非得请示校长和导师，炮火洗礼个千百遍，净化世界。 “去你的菲丽莎，真那么想见她，老子马上送你下去。”夏若忽然换成男声，再装下去，他真怕把晚饭都给吐出来。 绷带男听到声音，不敢置信，又顿在原地。 本来还在看好戏的司机，笑容也凝固了，刚有所行动的执行部小队，也都惊了，所有人陷入第二次沉默。 第三十三章 进化药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好不容易心动一次，却输得这么彻底。”执行部专员泪流满面，深刻体会到那些被骗了金钱和感情的榜一大哥的心情。 当听到夏若男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这年头就这么多女装大佬嘛。 这么漂亮的金发美人，为什么是个男孩子，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其实还好，至少人家的样子是真的，你的喜好系统要跟上时代变化。”中年人缓过味来，随后意识到他们还在执行任务，立即郑重说道： “总部，想办法取得d9区域警方联系，给我们留半小时时间，任务出现意外，凶手有帮手，背后存在某神秘组织，建议立即着手调查。 全体都有，立即实行c计划，支援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是。” ...... “是谁在说话？菲丽莎你为什么又和别人在一起，为什么不是我，我对你那么好。” 绷带男抬起水枪，鲜红的液体混入雨水之中，迅速扩散，这片血水开始蒸腾，飘到空中变成一个个血红泡泡。 “喂，那边那个男的，你刚才说过的吧。”夏若捏碎灯柱残骸，手里攥着一把碎片。 “只要我不对你出手，你就会保证人质的安全，也就是说，这个缠着绷带，活像木乃伊的家伙，死了也可以对吧？” “当然，我说过，我一向遵守承诺。”司机很绅士地撑起一把雨伞，蹲下为人质遮风挡雨，同时挡住枪手的视线。 雨伞似乎是某种特殊材质，有着金属光泽，落在上面雨滴被反弹出很远。 “但愿如此。” 夏若说完，将手里的碎片抛射出去，遭到雨点打击也安然无恙的血泡顷刻间破碎，但这些碎片还未停下，如同钉子般钉入绷带男身体内。 鲜血渗透出来，血水更加浓郁。 “虽然看起来很神奇，但你的言灵并不适合正面战斗，况且你终究还是血肉之躯，流血太多恐怕也不妙吧。 我反倒是好奇你哪里来的勇气敢站在我面前，虽然我觉得你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但应该不是傻子。” “哦呀哦呀，很精准的力量掌握，你真的是卡塞尔的人？”撑着雨伞的司机惊讶道，毫不关心同伴的伤势，对绷带男喊道：“你可以用那件东西了，再不用的话，真的会死哦。 死了可就再也见不到菲丽莎，你看，她不就站在你面前吗？变得更强，才能永远和她在一起。” “真的吗？”绷带男摸着身上的伤口，手掌沾着鲜血。 “真的。” “假的。”夏若翻了个白眼，已经不想再和这两个神经病对话。 “是真的，菲丽莎你就待在那里，我马上来找你。”绷带男嘶吼着，从衣兜拿出一管针筒，猛地注入到心脏位置，动作很果断，没有任何迟疑。 与他间隔几十米的夏若，清楚地看见他身上的变化，青筋暴起，原本黯淡的黄金瞳亮了起来，周遭雨水全部蒸发形成水雾，青色的鳞片刺穿绷带，不断向龙类进化。 一道快速的身影逐渐接近绷带男，楚子航行动了，村雨直接斩向他的脖子。 刀光闪烁，划破雨幕，正在龙化的凶手只是抬起右手抵挡，但这致命一击就真的被挡住了。 凶手手上密集的龙鳞比钢铁还要坚硬，但他终究没有进化成龙，而是变成全身长满青色鳞片的怪物，除了身后没有长出尾巴，活像个蜥蜴人。 楚子航没有停下攻击，简单朴实的斩击却如同雨点般密集，施加在刀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钢铁又如何，如果是敌人，哪怕是钢铁也要劈开。 第一道伤口出现了，溅出黑色沸腾的血液，凶手想要反击，但他看不见楚子航在哪里，因为他的眼睛被子弹洞穿了。 车声响起，一辆亮着车灯的黑色面包车疾驰而来，原本还想攻击的楚子航忽然退出，拉开他和凶手的距离，黑色面包车如同发狂的猛兽撞向凶手，继续滑行了十几米才停下。 车头被撞扁的面包车，司机早就下车了，这位男子默默点了根香烟，“装备部的车....应该有这个功能。” 轰~ 爆炸如约而至，执行部小队露出笑容，果然如此，还好之前没按那个奇怪的按钮，装备部这群疯子真把汽车改成移动炮弹了。 “检查一下身上的东西，看看哪些是装备部，等会直接丢出去，当炸弹用。”中年人叹了口气，他们这边也不容易啊。 每次出任务，收到装备部的支援都要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一个误操作，就把自己送上西天了。 “队长，凶手还没死，刚才的爆炸还不够。”有队员报告。 血水中，凶手挣扎着站了起来，身前被炸出焦黑的洞口，伤口早已被烧焦，身形扭曲，骨头都不知道被撞断了多少根。 即使这样，他还是站了起来，仿佛失去了痛觉，只是朝着夏若嘶吼。 “死侍么，这么短的时间里，将一名混血种转化成死侍，唯有高阶龙类的血液才能做到，看来他并非是你的同伴，只不过是个实验品，刚才针筒里的药剂是龙血血清吧？”夏若摘下墨镜，将自己金色的眼睛展现出来。 “你们背后的势力想必也不简单，竟然在研究进化药，要是只谈效果的话，还算不错。可惜最后他也只是沦为失去理智的怪物。” “进化药...这么称呼也行，不过我们叫做圣血，是我们信奉的主上所赐予的礼物。” “主上？你说的该不会是某位四大君王，你们莫非投靠了龙族？” “真是的，为什么你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却还是这么肤浅，混血种身体本就流动着龙血，我们天生就应该是龙的一方，黄金瞳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司机单手捂着眼睛，指缝中透出金色的光芒，继续说道： “那位大人接受了我们，被人类遗弃的我们成为祂的眷属，多么广阔的胸怀，祂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却接见了浑身脏泥的我们。” “眷属？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是祂的棋子。”夏若眼神微动，楚子航已经将凶手逼至绝路，剩下就是这个不知来历的人。 他隐约察觉到有人正在布局，但这个人估计也只是抛出来的棋子，为了宣告他们加入了棋局。 进化药...果然不止是赫尔佐格在研究，恐怕相关的大势力都有研究，不管是想成为龙类也好，增强自身实力也罢，都是为了得到更强大的力量。 “身为那位大人的手下，哪怕做为棋子也是幸福的，加入我们吧！ 你是很好的素材，那位大人一定会接受你，我们只尊崇强者，你很强。” 中年人一直听着场中对话，但他感觉自己已经镇不住场子，未知的强者，还有声称拥有进化药的组织...他可没有那么大的权限，这件事已经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连环杀人案凶手就地处决，任务目标变更，级别提升至s级。 所有人，马上协助...特派专员擒拿此人，务必保证活捉，抓捕完成立即赶回学院。” 施耐德忽然接入队内语音，颁布临时紧急任务，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处于诺玛的监控下，而他一直盯着这里。 “怎么样，考虑得如何？加入我们，钱财、权力和力量都触手可得，很令人心动吧。” 夏若沉声道：“是啊，加入你们就可以得到这些，我毫不怀疑你们能做到这一点，对于我们来说，唯有掌握更强的力量才最让人动心。” “这么说，你同意了？”男人欣喜若狂。 夏若点了点头，义正言辞：“但是我拒绝。” 第三十四章 踢毽子 “特派专员就是这个人吗？”中年人稍微松了口气，部长及时更新了任务，指定了新的负责人，他身上的压力瞬间减轻大半。 现场决策人和跟着大佬划水这两个选项，他当然是选择后者。 “所有人听从特派专员的指挥，务必活捉任务目标。”中年人下达最后一条作为队长的命令，权限已经转交。 楚子航手持村雨刺向已经沦为死侍的绷带男，斩杀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死侍可以操控混入自身血液的血水，浓度越高，威力似乎就越强。 但他作为死侍，似乎并没有理智可言，只能依靠本能驱使这些血水，进行简单的防御，用来遮挡视线，杀伤力更大的还是布满鳞片的利爪。 雨天的确给他带来莫大的帮助，但时间拖得越久，血水就会变得更稀，威力和可控性都大大降低，更何况血水需要自身的血液混合，不可能无限制添加。 楚子航搅碎死侍的脑组织，随后拔出村雨，死侍的黄金瞳逐渐暗淡，他的生命已被终结。 解决掉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楚子航并未停下动作，村雨已被洗刷干净，上面的水滴分不清是刀析出来的还是落在上面的雨水。 ...... “没想到你也是这般愚味，罢了，我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男人说道，“战斗结束得比我想象的要快，那个年轻人似乎使用了某种特殊的技巧。 中途，他的力量和敏捷度都瞬间提升了一截，那把刀也很不错，似乎是炼金刀具...” “你倒是很淡定啊，附近似乎没有多余的打手，难不成你真以为靠人质就能逃走？”夏若亮起金色眼睛。 无人注意到一簇金线从他身后扩散，潜入下水道，朝着目标前行，完美的掩护。 “确实有点麻烦，想必你们执行部的人已经封锁了这片区域，即便是我，也没法突破这里。”男人苦笑道，“那家伙真是太弱了，我找到他时，还以为他的言灵有多高级，没想到就只是玩玩水，吹点泡泡的程度。 虽然是种未知言灵，但限制未免太大了，真要排序的话，也就三十左右...” “你边说话边移动人质的样子真的很狼狈，不过看你这么拼命拖延时间，还非要表现出这么淡定，我倒是有点佩服，爆掉他的轮胎。”夏若说道。 最后一句话是对执行部的狙击手说的，伴随一声声枪响，红色轿车的四个轮胎全部破损。 “你们非要这么不死不休吗？”男人暴怒，右手掐住人质脖子，拖拽着她往后撤退。 “你不明白吗？”夏若反问道，“卡塞尔虽然会因为你手里有人质而暂时迁就你，可是一旦出现进化药这种东西后，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我都心知肚明，哪怕为此真的会牺牲掉一两个，甚至几十个普通人，你都必须留下。 早在你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的逃跑的时候起，你就无路可逃了。” 男人一怔，他忽然想通临行前同伴对他的话...一路走好。 不，还有办法，他不会坐以待毙，附近是居民区，只要甩开这些人，再想办法躲避监控，随便找一间房子躲进去。 即便房子里有人，独居的话，杀掉就行。一家人都在的话，挟持女人和孩子，说不定还能更好掩护自己。 他立马就下了决断，将人质用力扔向高空，他早就分辨出狙击手的位置，人质可以为他逃跑挡住视线。 无尘之地确实可以防御子弹，但他也不可能持续使用，否则，身体会无法承受真空环境。 “都说了，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夏若像是为他惋惜一般，双手插兜，右脚轻轻点地，无数道金色丝线从地面穿出。 一座小型囚笼拔地而起，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原本逃跑的男人顿感不妙，施展无尘之地想要冲破由无数金线构筑的精妙囚笼。 无尘之地的领域在接触到金色囚笼的刹那，停止扩张，无法在前进分毫。 没有犹豫，男人拿出藏在衣服里的小刀，激发上面的炼金领域，锋利的风缠绕在上面，挥刀砍向金色丝线。 金线被炼金小刀陆续切断，夏若临时构建的囚笼被切开缺口，男人大喜道： “不过如此，那位大人果然没有放弃我，这把刀...” “这把小刀不错，十块钱卖给我怎么样？”夏若忽然出现在他背后，打了个响指，撤销掉临时构建的囚笼。 他只花了五秒跑到这里，还顺便救下了人质，将这位悲催的便利店小姐放回车上，等执行部的人过来安置。 男人咬了咬牙，反握小刀刺向身后的夏若，直到这一刻他还坚信没有东西是这把小刀破不开，哪怕是龙鳞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切断。 “十块钱都不卖吗？你还真是贪心。”夏若眯眼笑道，右手捏住小刀，锋利的风刃起不到任何阻挡作用。 “握的那么紧，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拿来吧你。” 夏若夺走这把炼金小刀，缠绕在上面的风刃消散，顺势揣进兜里。 “还给我，那是我的。”男人着急大吼，扑向夏若。 “什么你的我的，你在说什，？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夏若后跳躲开，抬起右腿踢飞对方。 趁着男人还没落下地面，夏若抢先来到落地点，对他说道：“你小时候有没有人陪你一起玩某个小游戏？” 不等对方回答，又是一脚踢飞至半空，他继续说道：“这样不断踢飞到空中，像不像小时候常玩的踢毽子，只不过你不是人，而是被踢的毽子。 唔，我踢毽子的技术还是很好的，就算只有我一个人玩，也能踢完一个下午。 可惜，你现在还不能死，因为部长好像要求活捉你，但断些骨头也是无伤大雅的，龙的生命力可是很顽强的哦。” 男人摔向地面，手臂和双腿被踢断，嘴里不断咳出鲜血，在空中他不断思考一个问题。 言灵为什么用不了？ 只要用出无尘之地，他绝不会受到这么重的创伤，对方的言灵绝对不是戒律，可如此力量必然是大地与山一系。 不，男人忽然想起，的确有人可以拥有两种以上的言灵。 “你是混血君王？”男人捂着胸口，肋骨起码断了一半，如果他没受过龙血的强化，恐怕已经死了。 “当然不是，还有，别再耍小手段了。”夏若踩着他的手，从男人衣服里搜出微型针筒，“你运气真好，这东西居然没被我弄破。” 好东西，还好没被弄坏，回去交给老师，说不定还能记个大功。 至于那把炼金小刀，自然是夏若的战利品，之前从中年人手里抢来的手枪在酒吧里就还回去了，也不知道那个中年人发现没有。 “为什么，你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还要帮助人类。”男人仿佛已经认命，最后搏命的希望被夺走，连死侍化也无法做到。 卡塞尔执行部里不可能有这种怪物，来之前，组织做过调查，应该只有两名a级，两名b级和一名c级。 就此人刚才表现出的能力，毫无疑问是s级以上，言灵未知，恐怖的力量，自由变换的金色丝线，还能抑制言灵使用... “谁知道呢？”夏若轻声回答，“也许是因为我很享受人类的生活。” 第三十五章 阶段 究竟发生了什么？ 执行部小队全体陷入沉默，饶是以中年人丰富的经验，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战斗，完全是一边压着打，仿佛世界拳王在街上欺负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他从未见过混血种的战斗可以这么快结束。 就算敌人是条狗，也得吠几声才对，混血种之间的差距似乎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敌人为何不使用言灵，是说被打懵了，放弃了思考。 不，混血种使用言灵的时候，精神需要高度集中，还必须吟唱对应的龙文，特派专员的攻击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痛。 如果被攻击的是他，恐怕也来不及释放言灵。 而始作俑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给在场所有人都造成心理伤害，夏若提着痛晕过去的男子回到酒吧门口，执行部小队都集结在此。 当看见夏若朝他们走来，小队的人忽然萌生出恐惧感，夏若伪装出的美丽动人的身姿，在他们看来却异常可怕。 看着旁边楚子航那双号称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对比走过来的远光灯，简直是和蔼可亲。 “沃利，你之前跟她有些交流，去，听听特派专员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队长你卖队友的速度真是无人能及，你不是以前总说自己砍过三代种巨龙吗？你这么勇猛，咋不自己上。”沃利小声嘀咕，同时退至中年人身后。 “好你个没良心的，亏老子我以前救你那么多次。”中年人打出感情牌。 沃利听后退得更远，根本不吃这一套，虽然他只在执行部待了三个月，但已经深刻领悟到执行部的规则。 队长才是扛把子，队员只需要做好该做的，然后划划水就好了。 夏若见到执行部小队没一个迎接他，心想自己看起来应该挺漂亮的才对，难道是太厉害让他们有些自卑，唉，有时候太优秀也是一种烦恼。 当他准备把人扔给他们时，瞥见水面上的倒影，才注意到一件事，他忘记退出战斗状态了，金色眼瞳像一盏远光灯，不仅附带超强威压，还刺得别人睁不开眼睛。 “抱歉抱歉，忘了你们最高才a级，不适应是正常的。”夏若熄灭黄金瞳，隐去浮现在皮肤表面的金色纹路，恢复常态，但依旧保持金发美人的模样。 老师肯定认出他了，要不然也不会帮他打掩护，说他是执行部特派专员，可恶，究竟是哪里暴露了他的身份。 明明换装的时候都刻意躲开监控，诺玛应该不能识别他的身份才对，下次...没有下次了。 夏若将人丢到执行部小队面前，说道：“尽快把人带回学院，路上小心点，可能会有人来袭击，或者灭口。还有这人的手和脚都被打断了，搬运的时候注意点，别不小心弄死了。 哦对了，记得找个东西塞进他嘴里，免得这人咬舌自尽，有件东西就很合适，既能保证他咬不到自己舌头，还能保证他的呼吸...算了，我们执行部是正规组织，人道点，给他打点麻醉剂吧。” 真残忍啊。 哪怕执行部本身是个暴力机构，里面的暴力分子更是数不胜数，但也没见过几脚就把人踢成这样，都快坏完了，只剩下脑袋和躯干比较完好。 这不打点镇痛剂麻醉剂什么的，他们都怕这人路上就死了。 夏若读懂他们脸上的表情，无奈道：“你们不要小看他，虽然他看起来还是人类，但体质已经在朝龙类进化了。而且早就跨过临界血限，如果今天我不在这里，他凭借无尘之地，还是有一定把握逃走的。 再不济，他还给自己准备了一份进化药，一旦死侍化，且不说你们能不能成功抓住，即便抓住了他，也只是头丧失理智的野兽，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小队的人这才后知后觉，部长要求他们活捉目标，自然是想问出点情报，如果真的死侍化，任务其实算是失败了。 况且他们也没把握能够瞬间压制住此人，光是无尘之地这种bug级防御的言灵，就够他们麻烦了。 “专员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学院吗？”中年人也认识到任务的重要性，未知的组织，还有所谓的进化药，现在所有情报都存于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脑袋里，任务不容有失。 押送此人回学院，很可能会出现意外情况，神秘组织可能会派人前来灭口。 “不了，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做，押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夏若说道。 “明白，我马上安排。” ...... 回到旅店，夏若赶紧换下被雨水打湿的衣服，撕下金发发套，把湿衣服丢尽洗衣机里脱水。 随后他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后穿回男装，用吹风机吹干，这可不是他买的，是从店里租的，再过三四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得赶紧还回去。 至于衣服...算了，不退了，他买的款式本来就偏向中性，就当买新衣服了。 吹干假发套后，夏若叫醒旅店夜班服务员，借来电熨斗，烫平已经脱完水的衣服，暴雨天自然晾干不现实，他没那么多时间。 将衣服躺好以后，挂在室内冷却，专注于做这些简单的事情，心情却能够得到放松。 其实这次战斗他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自从敌人对酒吧发射火箭弹开始，他就一直紧绷心弦，生怕有人牵涉进来。 可他似乎并不是害怕这些人失去生命，而是担心他们的死亡会影响施耐德对他的评价，进而影响他在学院的生活。 而夏若真正对敌人动手的那一刻，仿佛涌出无穷的力量，心里却同时萌生出暴戾的情绪，好想杀掉所有违抗他的人。 现在回想起来，这种心态令他自己都有些害怕，仿佛平时无意间产生的一个个恶念，一直都积蓄在内心深处，却在那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是因为我现在的状态并不完整？” 夏若也不是没研究过，结合3e考试的那场灵视，假设这具炼金身体是由特殊人体外加大量炼金材料，通过炼金术融合在一起。 至于之前碾压局里释放的金色丝线，也是这具身体里的物质，但好像没什么太大作用，就像生物身上的毛发指甲一样多余。 他将体内的炼金矩阵比喻成电器里的电线和电路板，相对来说，夏若喜欢称呼其为炼金回路。 而原主留下来的记忆中，似乎是把金色丝线当作战斗工具。 现在回想起他从棺材苏醒的时候，残当时留在身体的原主意识似乎特意关闭了大半炼金回路，以保证身体正常行动。 这对夏若来说，就像点了武林高手的奇经八脉一样，武林高手想要重回巅峰，就必须想办法冲破这些封堵的经脉。 但夏若不需要这么做，激活这些炼金回路就是一个念头的事，好比攥拳一样简单，但他一直没这么做，又不是马上要去跟初代种干架。 他整合身体记忆的知识，将实力划分为三个阶段，修复并激活所有炼金回路，释放炼金领域后，算是第三阶段，可以对付完全觉醒的龙王。 第二阶段，激活大部分炼金回路，同样可以激发出炼金领域，实力大概比次代种高出一截，但打不过初代种。从棺材里苏醒时差不多就是这个状态，轻而易举捶死三代种。 第一阶段，也就是这次初步解封的状态，约等于三代种，换成混血种血统等级，大概是s级顶尖的实力。 夏若忽然想到一件事，反锁房门，拉上窗帘，亮起他那远光灯似的黄金瞳，低头看向自身。 第三十六章 给自已做个体检 务外游者不知务内观，外游者求备于物，内观者取足于身。 这句话出自列子·仲尼篇，意指做任何事情，不能忽视内视的作用，要观心照己。 内视是一种静修的方法，最初的含义大概是要人们静心体悟，类似于名言‘吾每日三省吾身’，后来武侠玄幻小说里，经常提到内视法，用来辅助练气。 据说还能看到体内脏器经脉什么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但夏若点亮黄金瞳后，就像台x光机，确实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内部，花了十几分钟大概扫视一遍后，头疼的夏若打开手机，遇事不决问百度。 “根据统计数据，成年人大约有206块骨骼，650块肌肉，100多个关节...”夏若念着某权威医生的网上回答。 这个数据因人而异，甚至不同人种，个人的发育阶段都会有所不同，但健康的成人的数据并不会相差太远。 放下手机，夏若再次扫视自己身体，似乎有点不太一样，好像光是一条手臂就有100块泛着金属光泽的骨骼... 在此之前，他也没有真去医院体检过，如今想来，要是随便找一家医院，医生看见他的x光照片，仔细思考后一定会报警，说这里有外星人。 外表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夏若的身体结构大致虽然拟态成人类，但真要仔细比对，却又有很多不同。 胃部和肠道充满活跃的火元素，精炼送入肚中的食物，转化成精纯的能量，维持日常行动，像个超微型的火力发电厂。 肺部充斥着呼吸送来的风元素，带走精炼食物产生的污秽... 每一个器官看起来其实也不太正常，金色心脏里包裹着两根缠绕的树枝...真是超酷啦。 夏若觉得自己保持能源充足的话，恐怕会活得很久... “这就是炼金飞升，爱了爱了。” 夏若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人，有谁能拒绝长生？ 不过自己内部结构并不是参考的人类，但古代炼金术士不可能凭空创造出这种结构，况且当初在那场灵视中，也不像进行了什么太夸张的手术改造。 或许那个人本身就异于常人，所以才被他们选中，使用炼金术改造成对付初代种的兵器。 混血种虽然流动着龙血，但实际上身体结构还是人类标准，不对，那群小怪物就不是。 夏若想起蛇岐八家所谓的皇，他们属于真正的超级混血种，生来就有数千根骨骼，甚至还能像赛亚人变身超级赛亚人一样，进入龙骨状态。 “源稚生那一家子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类推的话，四大君王化身成的人类，估计也是类似的形态。”夏若觉得自己推理出了真相。 不过即使是人类形态的四大君王，估计也没被医学解剖过，因为他们至今还从没被真正意义上杀死过。 况且以龙王们高傲的性格，应该也不会乖乖配合医学研究。 “有机会，给老唐做个体检...”夏若想起见过一面的老唐，虽然没有觉醒，但仍是货真价实的龙王。 虽然失忆了，还被普通人收养，但以老唐的体质，估计从小也没生过病，怕是真没去过医院这种地方。 “欸嘿，话说我可以和老唐交个朋友，然后作为朋友，抽点血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夏若心生一计，想到一连串绝妙的计划。 龙王之血可是好东西，虽然老唐没有觉醒，品质肯定会下降，但也是货真价实的龙王之血，夏弥知道后都得馋哭。 用龙王血强化自身，进一步解封实力，说不定等老唐要觉醒成青铜与火之王的时候，给他脑袋一拳，揍到物理失忆，中断觉醒，强行揍回老唐，不就等于救了他的命。 “机智如我。”夏若感慨道，终于被他找到拯救老唐的方法，明非再也不用担心打星际没伴了。 至于耶梦加得...现在已经是夏弥了，天天在那模仿人类，脑子本来就不好，等他先一步恢复实力，多锤几千下脑袋总归能好的。 还有耶梦加得那傻弟弟，多买几卡车薯片，给他建个电影院什么的，岂不得认他当老大。 天空与风之王、海洋与水之王，打死算了，谁认识祂们啊。 夏若这里又不是孤儿龙王收留所，献爱心也得看谁，稍微有点拉拢希望的，他才会帮。 假如老唐最后还是变成了诺顿，夏若第一个磨刀，绝不拖泥带水，不可能在那苦口婆心劝祂归降。 耶梦加得两兄妹，一个模仿的太久，都快分不清龙和人，一个痴呆儿童，希望还是很大的。 夏若继续查看自身情况，但有个地方他看不了，那就是脑袋，即便通过镜子也没办法。 总不能把眼睛挖出来看吧。 但四肢躯干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结果，那么坐标之谜必然就在他的脑袋里，古代炼金术师必定在他的脑袋里放了点什么，才可以掌握龙王的坐标。 “回去想办法，拜托...好像学院炼金术最强的就是副校长，说不定有戏。”夏若熄灭黄金瞳，结束这场‘体检’。 既然暂时没办法从根源上解决这种对他方向感施加的影响，那么可以尝试封锁，也许存在某种炼金道具，可以做到这一点。 副校长毫无疑问是当今炼金界的魁首，说不定会有解决他这个问题的办法，但肯定不是免费帮忙，必然需要支付一定代价。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夏若从小学开始就明白的的道理，人和人之间绝不存在纯粹的单向帮助，即便没有物质上的交换，相互之间的感情也是有所变化的。 “要不给副校长带本新版的‘健康’杂志，不，这不妥，不能确保百分百成功，还影响我个人形象。”夏若很认真的在那思考。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校长、副校长和芬格尔手里都有他女性化的图片，形象什么的已经荡然无存。 卡塞尔学院，301宿舍。 芬格尔从舍管处借来钥匙，舍管本来想拒绝，毕竟301宿舍已经有主了，但芬格尔居然说要还他钱，机会稍纵即逝，他不得不把301宿舍的备用钥匙忘在桌上。 “啦啦啦，学弟会来一定会开心的吧。”芬格尔哼着小歌，手里刚打印的数张海报，随后在背面涂满胶水，一张贴在宿舍门后，一张贴在天花板上，再来一张当桌面贴纸。 海报上，是一位金发美人，还是雨夜湿装。 “还有剩的，一张给蕾娜，一张给部长，就收五十美元好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副校长也要一张，校长...也留一张好了。” 芬格尔兴奋的搓着双手，以后夏若越是出名，这种照片就越贵，说不定还是绝款，他已经准备申请版权保护，这是个细水长流的大生意。 “学弟，准备好封口费吧。” 第三十七章 返程 “哼哼，与其讨好副校长那种捉摸不透的人，他的儿子反而更容易搞定。”夏若理清人物关系后，顿时发现盲点。 格尔德·鲁道夫·曼施坦因，主管学院的风纪条令兼财政，虽然人有些抠门，但作为教师无疑是优秀的，一直将学生放在第一位。 夏若回忆起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给他的感觉就像中学里的教导主任，看起来严厉，但实际上很重视学生成长，跟他的老朋友古德里安不同，曼施坦因早已评上卡塞尔学院的终身教授。 综合来说，遍数学院的教授，曼施坦因的学生成绩一向优秀。 只可惜卡塞尔学院说到底是秘党的预备军，学术成绩并没有得到太多人重视，高高在上的校董只会关注那些血统优秀，且实践成绩出色的学生。 但归根结底，校董会不过也是秘党长老会的代表。 有时候，夏若会在想，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对于他们来说，究竟算是什么？ 学院对龙族的了解太少了，可在此之前，秘党的混血种已经和龙族战斗了数千年，哪怕是四大君王，也曾被秘党消灭过，这些人真的一无所知？ 但在教科书上，并未记载双生子、茧化之类的秘闻，那些对龙族真正秘密一无所知的学生就这样成批结对地和复苏的龙族作战。 哪像是秘党的预备军，分明更像是敢死队。 “迟早把这些老不死的拖出来，欧拉个几百遍。”夏若极其讨厌这种人，一群老不死苟延残喘活那么久，却葬送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 但是副校长的确很重视曼施坦因，也许是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尽管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曼施坦因觉得自己老爹极不负责，副校长...恐怕根本不知道作为父亲，究竟要做些什么。 “那么如果我能帮两人缓和关系，说不定副校长就会愿意帮我这个小忙。”夏若推敲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概率很大，他又不是要毁灭学院破坏世界什么的，只是希望副校长能够提供某种特殊的炼金道具，术业有专攻，当代最伟大的炼金术师，副校长应该会有办法。 这件事得加紧，第一次出任务就碰上失忆龙王，这个世界果然很危险。 他想要肆无忌惮到处游玩，至少得有初代种以上的水准吧？ 战力高亿点，做事才安心。 收拾好行李，夏若启程返回学院，任务完成，已经没有在这里逗留的必要。 至于老唐...暂时搁置一段时间，太过频繁的接触，夏若担心会提前促使他觉醒，而自己目前实力不够，回学院加强一波再来。 他早已规划好未来，第一目标就是做掉赫尔佐格，再把白王圣骸和古龙胚胎弄到手里，想办法吸收掉，那样的话，实力便能挤进第一批次。 回程的话，夏若要先坐火车到芝加哥，再线特别快车到学院，否则，他一没车二没私人飞机，老师好像也没说派专车来接他。 上次送他一程的可是校长，总不能返程也叫校长来。 这样想想还挺有面子的，卡塞尔学院无数学生崇拜的偶像，当代屠龙领袖，希尔伯特·让·昂热竟是夏若专属司机。 夏若打车到火车站，在售票窗口处买到一张去芝加哥的火车票，加入拥挤的人群，五个多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跟随人群走出火车站，他乘着公交车来到指定的地铁站。 坐在等待区的椅子上，无聊地玩起俄罗斯方块线快车需要学院安排，他凌晨的时候就给诺玛发了消息，回复上说将在今晚十点派车。 闲来无事，夏若又去麦当劳点了份单人套餐，麦香鸡块、牛肉汉堡、黑椒味鸡腿、一包薯片和大杯冰可乐。 看着店里来来往往的顾客，夏若一时有些恍然，他以前的生活很单调枯燥，大学毕业刚出来工作的时候，远离家乡，身边几乎没有家人朋友，唯有在公司里，同事才会偶尔跟他说些话，从热门新闻聊到家长里短。 一个人下班的时候，哪还有心情做饭，在路上随便买点熟食，填满肚子后，躺在床上刷着无意义的短视频，周而复始，好似没有尽头。 但他好像一直忽略了点什么...不，是从前刻意不去看这些人，那些围坐在桌旁，幸福美满的一家人，母亲在给孩子擦去嘴角的番茄酱，父亲则用相机记录下这一刻。 这种日子好像也不错，夏若这般想着，虽然有些短暂，但想必这一刻他们应该是幸福的。 夜晚，地铁站高峰期已过，昏暗的休息区只剩寥寥几人等候。 灯光忽然亮起，穿着工作服的检票员打着手电筒走出，摇晃着一枚金铃。 叮铃~ 铃声回荡在四周，休息区的人几乎都陷入沉睡，哪怕是值夜班的工作人员也都趴在桌子上，这声音对普通人具有催眠作用。 线列车的乘客请进准备进站，记得拿好行李，出示身份证明。”检票员站在车门说道。 夏若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刻意的，总感觉他好像在扮幽灵，大概是这种工作做久了，加上环境的影响，真会入戏太深。 为了让检票员感受到人际关怀的温暖，夏若提着行李走了过去，身份证明？拜托这次列车应该是专门来接他的。 就不信检票员不知道。 不过夏若是很通情达理的，为了证明他确实是卡塞尔的学生，闭眼再睁眼，黄金瞳亮起，附带金色光芒特效。 顺便看看那个铃铛。 “oh，mygod.” 检票员挡住光线，突然亮起的光差点刺瞎他的眼睛，像是刚睡醒，睁眼就看到正午的太阳，刺痛后还有点发酸。 好不容应缓和下来，检票员睁开眼睛，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 “你好，我就是这次的乘客，这是我的学生证。”夏若亮出卡塞尔学院的学生证，正面图案是半朽的世界树，背面是他的个人信息和磁条。 检票员还没缓过神来，喃喃道：“没打强光手电筒...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先生...先生？”夏若连喊几遍。 检票员终于回过神来，检验无误后说道：“已经通过验证，你好，夏若同学，欢迎乘坐本线列车。 ...同学你刚才有没有看到特别亮的光，一闪就没了。” 夏若摇摇头，语重心长道：“没有，想必你一定是困了，要注意休息啊。” 说完，夏若瞥了眼他手里的铃铛，确实是炼金道具，产生的铃声具有催眠效果。 字面上的意思，只能让普通人入睡，线特别列车的运行需要避开普通人，使用这种炼金道具倒是方便。 “是幻觉吗？不对，我平时也是这个作息，可眼睛不会酸痛。” 检票员自言自语的时候，夏若已经登上列车，车厢很豪华，柚木舷窗，有着金线刺绣的墨绿色沙发，维多利亚风的花卉墙纸。 看的夏若想点份惠灵顿牛排，配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千言万语汇聚在心头，最后夏若想到口袋里贫瘠的钱包，算了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品尝下免费的德式猪肘。 夏若坐在真皮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心想还有一会就到卡塞尔学院了，想必大家都很期待爷的回归，庆贺吧，你们的王回来了。 第三十八章 这是我姐姐 “芬格尔！” 深夜，饱含怒意的咆哮声响彻学生宿舍，紧接着哐当一声，芬格尔的门再次被踹飞，夏若浑身都在颤抖，只想把芬格尔这狗东西找出来... 打死，不，这简直是在便宜他。 把芬格尔打晕换上女装，涂上口红，贴上假睫毛，捆好后挂在操场上，找专业人士拍下整套写真，发给那些欠芬格尔钱的人，让他们拿着这些照片去要钱。 “不行，这法子肯定行不通。” 夏若觉得这个法子不行，芬格尔的下限岂是女装就可以触及的。 说不定芬格尔还会主动配合，问一句‘我与隔壁夏若谁更美’，很显然，这个世界少有东西可以让芬格尔体会到羞耻心，所以还是打死算了。 几分钟前， 当夏若满心欢喜打开宿舍门，哼着小歌开灯，映入眼帘便是数张海报，上面是夏若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想忘记又没忘记的人，金发女性化夏若。 还是被雨淋湿的特别款，几缕金发贴在脸颊，表情充满傲气，简直是英姿飒爽，颇有御姐风范。 环视一圈，门后、桌上、天花板...还有等身抱枕，有种青春期做坏事突然被人发现一样的社死感，好在金发美人的五官跟夏若完全不同。 否则，他真的想重开了。 根本不用思考，夏若就知道是谁干的，除了芬格尔，没有人会这么无聊。 该死，他知道芬格尔跟eva的关系，可是这个形象的夏若只在凌晨出现过，况且当时还下着雨，就那些廉价监控能拍出这种照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还有芬格尔这家伙大半夜不睡觉，跑去eva那看直播，他很闲吗？ 是该建议学委会加强对芬格尔的管控，至少乘以五，不，十倍。 303宿舍没有半点人影，芬格尔早就溜之大吉，夏若来晚了，扑了个空。 夏若强压下怒火，撕下宿舍的海报，默默点火烧掉，再布置好自己熟睡的假象，随后关好门窗。 接着面带笑意躲进芬格尔的房间，双腿一蹬，抓破天花板，稳定身形后藏在门口上方。 手机关机，放弃呼吸，调整位置，即便从阳台外面也看不见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若很有耐心，就不信这家伙不回房间。 凌晨四点， 一道身材魁梧的身影悄悄溜进学生宿舍，芬格尔踮起脚尖，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蹑手蹑脚走上楼梯。 未曾注意到，身后装睡的舍管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满是善意。 刚出楼梯口，芬格尔就看见自己房间又没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 “学弟道心还是不够坚定，这点小事就能让他发怒，还是需要多磨练啊。”芬格尔心想，悄悄走过303，来到301房间，拿出之前备份的钥匙。 轻轻扭转，将门打开一道缝隙，透过缝隙和走廊上的光，见到隆起的被子。 “安全，学弟还在睡觉，我可以回去先眯一会。” 芬格尔暗自窃喜，刚走进自己房间，突然身体一僵，后背直冒寒气。 夏若一只手搭在芬格尔肩膀上，找准筋，用力按下，一招分筋错骨手。 “痛痛痛，学弟快松手，不然我就要喊人了。”芬格尔立马求饶。 夏若摇头说道：“今天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想好埋在哪了吗？” 此刻，他的另一只手也使出分筋错骨，只有领会过这招的人才能体会到可怕之处，高中时，被这招擒拿的人谁不喊句‘哥，我错了’。 芬格尔眼见求饶不行，还想反抗，但这招岂是那么容易挣脱的，更何况，他的力量远不如夏若。 “夏若，我警告你哦，我建了很多定时邮件，还有十分钟，如果你再不放开，金发美人必定成为明日之星。”芬格尔恶狠狠道。 “还敢威胁我，用我姐姐的照片，经过我同意了吗？”夏若加大力度。 “痛，欸，不对，啥姐姐，那明明是你。” 芬格尔懵了，夏若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不可能，他反应过来了，这家伙企图靠移花接木来蒙混过关。 “我说是就是，你好像不太相信？”夏若歪头问道。 这是他刚刚想出的办法，反正打死不能承认，但以芬狗的特性，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肯定是想要封口费。 开玩笑，他夏若可不是那种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的人。 现在不清楚学院到底有多少人看见过这张海报，虽然除了芬格尔，未必有人会觉得那是生病请假的夏若同学。 可他也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芬格尔沉默了好一会，好汉不吃眼前亏，点头说：“对，那是你姐姐。” “这就对了嘛。”夏若松开手，和蔼笑道：“不过你没有经过我姐姐同意，就私自印发海报，这可违反了肖像权。 大家同学一场，我也不想让你太难看，不如我们商量一下该处理这事，该道歉道歉，该赔钱赔钱。” 芬格尔揉着酸痛的肩膀，没个几天修养，可能连笔都拿不起，他这周还有十几篇论文等着交。 肖像权，真当他傻啊，有本事真把姐姐带出来，世界上压根没这号人，公民资料库里也找不到相关信息。 不过为了这笔细水长流的大生意，芬格尔必须得搞定夏若，要不然，三天两头来一套，他真没法在学院混了。 “你想怎么样？”芬格尔苦着脸问道。 “每张你卖多少钱？”夏若反问，他就不信芬格尔这穷鬼没从其中获利，八成那两个老不正经的也参与了。 迟早要算这两人的账。 “十美元...”芬格尔义正言辞，没有半点说谎的迹象。 换个人，可能还真信。 但夏若太了解他了，这家伙不使用点特殊手段，就别指望他能对你说真话。 而想要了解一个人，无论是自我介绍还是他人的评价，都不一定可靠，但这人手机里的历史记录含金量最高。 聊天记录、浏览记录、图库、备忘录等等，唯有通过它们才能真正了解这个人。 “密码？”夏若搜出芬格尔的手机，准备再来一次严刑逼供。 芬格尔没有半点犹豫，立即回答：“277353...” 心里却想这小子为什么这么难糊弄，以前哪个新生不得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下好了，搞不好自己连成本都得赔进去。 夏若输入密码，一番操作后，总算知道都有哪些人有金发美人的照片，全都是他的熟人。 但知道这人真实身份的，也就正副校长和导师施耐德了。 “一张海报你卖五十美元，抱枕...算你还有点良心，只是给我定制了一个，没有量产。”夏若骂骂咧咧。 把手机还给芬格尔，夏若拉了张椅子坐下，闭目沉思数秒后，说道： “分钱，算我...姐姐和你合作，利润一九分。” “你只要一成？”芬格尔大喜，学弟比他想的要忠厚老实。 “呵呵，我九成，你一成。就这一成，那还得看我姐姐心情。”夏若冷笑道。 第三十九章 师兄，自已人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芬格尔不能忍，这简直是欺负人，他纵横学院多年，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还从没有人从他讨到这么大的便宜。 学生里真正的一把手是谁？ 楚子航？ 恺撒？ 错，是新闻部部长，学院第一狗仔，守夜人讨论区管理员，历史留级最高纪录保持者，芬格尔·冯·弗林斯。 然而今天芬格尔意识到，他遇到对手了，夏若，这人的无耻程度丝毫不弱于他，甚至犹有过之。 “学弟，冒昧问一句，敢问你师承何处？”芬格尔不得不郑重起来。 尽管之前两人也有过短暂的交手，但他从未想过混血种里还真能再出如此人才，他原以为这位a级插班生是楚子航恺撒那种骄傲的人。 不成想，竟然是跟他和副校长同一类型的高手。 “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夏若接话。 “还是功法创始人，配合什么心法？”芬格尔没少看网文，有时候神经质起来，只听他说话的方式，根本分不清他究竟是哪国人。 “原则就是没有底线，底线就是没有原则。”夏若也乐得发神经，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快乐的事。 “高啊，妙啊。”芬格尔简直肃然起敬，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夏若是个什么人。 施耐德哪能去当夏若的导师，这等于是让包拯包青天去教韦小宝，这种无耻的家伙就应该拜入副校长门下，专研卑鄙无耻的套路精神。 “不愧是能变身成金发美人，还能反将我一军，是个劲敌。”芬格尔发自内心的赞叹。 哪怕芬格尔在学院留级那么多年，也没想过靠女装卖钱，而夏若不仅没有阻止，还提出要和他分钱。 “你不要乱说啊，这明明是我姐姐，你再说这是我，小心我告你诽谤。”夏若严厉警告，并非是他觉得其中利润很大，而是想到以芬格尔的品行，他根本销毁不了所有照片，堵不如疏，索性加入。 谁能说那是夏若，五官都不一样，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收拾完芬格尔，夏若返回自己宿舍，想到之前芬格尔拿出的钥匙，明天找校工部的人换把锁。 上午九点， 夏若收到诺玛的消息，前往执行部找施耐德，刚一开门，就看到楚子航正在叙述任务总结。 好像执行完任务就要写任务总结，不过他不是正式队员，应该不用写吧，而且还真不好写。 他能写什么？ 任务中途发现失忆的青铜与火之王诺顿，通过几场激烈的cs战斗较量一番，最后稍逊一筹，决定战略撤退。 还是写夏若变身成金发美人，跑去酒吧准备诱捕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然后在酒吧疯狂怼人，哦对了，坐在旁边那桌还是师出同门的楚美人。 战斗经过？ 一招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况且夏若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次任务也是秘密进行，大概不用在执行部留存档案。 “老师，我来了。”夏若先打了个招呼。 “嗯，找个地方坐下吧。”施耐德说道。 楚子航汇报完毕，看到夏若进来还叫部长老师，倒也不是特别惊讶，施耐德成为夏若导师这件事，学院已经发了正式通告。 可为何他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有点像担心暴血的事情被他人发现，但又有点不一样。 “任务完成的不错，虽然最后手段有些粗暴，但你也是为了保证任务顺利进行，很好。”施耐德评价道。 夏若忽然就不好了，楚子航还在这呢，你这是要把我黑历史给爆出来啊。 果然，楚子航那张面瘫脸都有了异色，眼神里充满震撼，上下打量身边的夏若，又摇摇头，不对，五官对不上。 还有身高、体型，人不能，至少做不到，还不到两天，医院手术也来不及。 施耐德自然看见楚子航的异样，也注意到夏若疯狂朝他使眼色，但他选择无视，继续说道： “你搜出的进化药，已经送往研究所分析了，校长很重视这个组织，要求执行部尽快查出真相。 这两天我们查阅近几年的档案，发现这个组织很早就开始行动了，世界各地都存在他们留下的痕迹。 很难想象，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竟然形成了这么庞大的混血种组织。” 老师糊涂啊，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爆出我的身份，夏若欲哭无泪，这下好了，知道金发美人身份的人又多了一个。 楚子航...罢了，师兄应该也不是多嘴的人，而且楚会长一天冷冰冰的，除了苏茜和兰斯洛特等狮心会干部，估计也没啥朋友。 不，还是得叮嘱一两句，免得他不小心说漏嘴。师兄表面上冷漠，但本质还是个八婆。 “老师，你刚刚说的组织，我们对它的了解有多少？”楚子航问道，显然，即便他很震惊夏若的女装技术，但这个时候他更关注正事。 私下里，楚子航和施耐德的沟通就是这么直接，有什么疑惑直接说，如果涉及到机密，施耐德也会拒绝向他透露。 “很少，这个组织向来神秘，也就是这次，活捉了一个成员...不过暂时没法审讯，还在医院治疗。 夏若...你下手的确有点重了，以后注意点，打断手脚就够了，肋骨断了影响内脏代谢。”施耐德第一次面对面劝人动手轻点。 “下次一定。”夏若无视旁边楚子航朝他投来的目光。 心想师兄你何必用这种眼光看我，你当时也好不到哪去，那模样是典型的东方美人。 “需要我们做什么？”楚子航抑制内心躁动的好奇心，现在在谈正事。 “暂时没有行动，先等审讯完那个人，整理好收集到的信息，学院才会进一步行动。 这个组织势力很大，涉及到进化药的研究，我们不得不慎重对待，务必要一网打尽，不能放过一条漏网之鱼。” 施耐德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出高层的猜测，“这个组织幕后很有可能是一位龙王，甚至...不止一位。” 龙王... 简单的两个字，分量却极重，任何涉及到龙王的信息至少都是机密级别。 “今天就先到这里，子航先回去，夏若留下，我有事要交待。”施耐德说道。 楚子航没有犹豫，收拾好东西，就离开部长休息室。 夏若发现异常，单独支出楚子航，他有种要被安排的感觉。 “校长等会要过来，他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四十章 冰窖 昏暗的空间里照进蓝色的光，昂热和夏若相对而坐，办公桌上置放着冒着热气地红茶，副校长靠着透明墙壁，晃着手里的酒杯，而一头虎鲨正盯着他的后背。 在跟校长见面后，两人也没多说废话，叫上还在阁楼运动的副校长，三人走进一部电梯。 没错，这一切都发生在缓慢下沉的电梯中，而且是一部能放下成套办公桌椅，仍有多余空间的电梯。 活久见，夏若两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电梯。 校长后面被人弹劾，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就这奢靡的生活，夏若简直羡慕得要死。 通过电梯的透明墙壁，夏若第一次体会到身处大海里的感觉，无数他不认识的海洋生物在这里游动，只是看着就令人心旷神怡。 “怎么样？我们管这叫做鱼缸，是一个巨型的生态缸，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部分。”昂热自豪地介绍着这里。 “鱼缸？那这想必是全世界最大的人造鱼缸，不过建造这个有什么用呢？”夏若不解，他知道所谓的冰窖，不过这种生态系统真的有必要存在吗？ 如果人类真的需要避难所，那还不如想想星际迁徙，倘若混血种加上全部人类都敌不过龙王，地下的避难所恐怕也不能避难。 “用处...反正对我来说，这里就像是后花园，偶然下来看看有利于身心健康。 当然，最初设计这里的目的，自然是打算为人类建造未来的避难所，全世界一共有五个这样的地下空间，分别由世界上最强的五个国家建造。 有些人其实很悲观，他们并不相信人类能够战胜龙族，毕竟那位传说的皇帝从未苏醒，现在的人无法想象祂有多么强大。”昂热解释说。 还没开始决战，是觉得最后必定会失败，还是说仅仅是留一条后路。 无论哪一种，夏若觉得持有这种想法的人必定会输，不过就像昂热说的那样，这种地方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后花园罢了。 电梯不再下降，开始沿着轨道水平移动，夏若甚至能和趴在通道上方的鲨鱼对视。 这些海洋动物反应很平静，对这间会动的小屋子见惯不怪，他很想开个强光黄金瞳吓吓它们，可惜有其他人在，算了。 随着电梯的移动，下方出现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头顶是人造阳光，就像鱼缸系统一样，昂热将这里取名为植物园。 “珍丹杞、蛇芙、蔻椒、碧芸等等，都是外面已经绝迹的植物，听说设计这里时，为了保证生态系统良好维持下去，那些学者不到两年头发全秃了。”昂热说，“无论是植物园还是鱼缸，都建立在学院底下庞大的地下空间，在这里存放着人类全部的文明...” 估计真正的植物学家来到这里，没个十年八年的，怕是都不想离开这里。 “校长，万一，我是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这里发生大地震，那么整座地下空间还有地上的学院都得没。”夏若忍不住打断校长的话。 “应该不会，我们拥有世界上最著名的学者，和最先进的科技，一百年内，都不会发生足以影响这里的地震。”昂热并不介意夏若打断他说话，毕竟他活了将近一个半世纪，对年轻人，不，面前这位应该不算年轻吧。 昂热忽然陷入沉思，夏若的身份已经得到证实，可真要深究的话，他说不定比冰窖任何一件老古董的年龄都大。 “这是金字塔？学院该不会是从埃及那里运回来的吧。”夏若发现隐藏在丛林中的古老建筑，从小他就对金字塔充满幻想。 大古就是在光的金字塔里找到的迪迦，小时候有段时间，夏若经常一个人外出，就是希望找到野生的金字塔。 如果有机会，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变身为会放光线的光之巨人，这超酷的好嘛。 “确实是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不过不是从埃及，而是从南美运过来的。”昂热也看着那座古老建筑，人造太阳的光辉洒在上面。 任何人见到它的第一眼，就会被它深深吸引，金色的光辉中，独属于古建筑特有的美感，人们能在上面感受到时间留下的痕迹，整体上下都散发出神圣的气息。 然而这座金字塔记载的，是世界毁灭的预言。 “玛雅人在南美丛林中建造了这座金字塔，金字塔的五个面，分别对应五个太阳纪和文明的毁灭。”昂热说道。 “五个太阳纪，听说过。”夏若自然知道玛雅人的神话，他们的历法很精确，很难想象这种历法起源于西元前6世纪。 “洪水、风蛇、火雨、地变，这些灾难毁灭了前四个文明，而我们正处于所谓的第五太阳纪。 地水风火，龙族的四大君王，所以有人猜测玛雅文明实际上也是龙族文明。”夏若叙述原著里昂热说的话。 “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博学，你有想过主修龙族谱系学吗？”昂热说话的语气还真像一个教育家，让夏若想起高一文理分科时，老师争抢班里的学霸。 “啧啧，放弃吧，这小子明显对炼金学更感兴趣。”副校长终于找到话题，他可没忘记昂热当时是怎么拒绝他的。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昂热幽幽说道。 “校长你觉得第五个太阳纪结束的时候，人类文明会像玛雅人预言的那样，走向终点吗？” 夏若赶紧转移话题，否则，两个大佬要是在这里掐起架来，他是帮忙还是旁观叫好，或则在旁边劝句‘你们不要再打了，这样是打不死人的，打死人之前，先签个合同，把职位让给我好不好’。 “任何事物发展到最后，都是要被淘汰的，但我想，这个过程会很漫长，而在这漫长的时间，总会出现能够适应未来的东西。”昂热回答他的问题。 但夏若觉得这话越听越耳熟...这好像是政治课本上面的内容，莫非超级屠龙者昂热信仰的也是marxism. “校长你也知道否定之否定规律，要明白，你生活这么...多姿多彩的人，是要被打倒的对象啊。”夏若壮起胆子问道。 昂热愣了愣，随后笑着说：“我知道并不奇怪，你知道才更奇怪吧？刚从棺材里出来，第一时间竟然是了解当代的先进思想。” 离奇程度就跟木乃伊复活后，首先想到的是去南极看企鹅似的。 叮~ 电梯发出提示音，示意乘客们到地方了，夏若三人从电梯里走出。 数不清的珍贵藏品陈列在夏若眼前，虽然他都不认识，但这又影响不了他萌生抢劫的念头。 十几分钟后，三人终于到了此行目的地。 “欢迎来到湮灭之井，我最自豪的作品。”副校长点燃火把，火光照亮四周。 第四十一章 湮灭之井 四周都是岩壁，不像人工开凿出来，更像是天然形成的岩洞，夏若听到了水声，似乎是从岩壁另一边传来的。 借着火光，周围的景象变得清晰，地面铺设一层厚重的青铜，有深槽蚀刻在青铜地面，里面流动着深青色的水，往复交替，不断循环，深槽形成的复杂的图案像是相互缠绕的蛇。 又像是古老神秘的藤树，无数符号隐藏在深槽之中，仿佛繁星点缀的夜空，符号与元素共同维持着强大的炼金领域。 “知道吗，冰窖其实是卡塞尔学院的仓库，不过这里储存的不是萝卜或者美酒，也不是金块翡翠这种世俗的钱财，有资格呈放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危险的道具，大多数是炼金制品，也有龙血生物的标本。 有的是从古代墓葬中挖掘出来，也有执行部捕获封存的，能够放在这里，就代表这些藏品并不是用来观赏的藏品，它们是武器，总有一天会被用上。”副校长解释说。 “如果这些东西全部被取出，用以参加战场，想必已经是最后的决战了。”夏若对这些被称为武器的藏品感到震惊，尽管都在沉睡，但还是能感觉到灵的存在。 而且这数量...分发下去，估计至少人手一件。 “这是戒律...”夏若察觉到炼金领域的作用，就连他也被压制了一些，比起外界，在这里精神力消耗很快，待久了恐怕会很疲倦。 “没错，这些深槽中充满了四元素，古代的贤者解析出言灵·戒律的龙语，用直观的符号表示出来，并设计出有相同作用的炼金矩阵。 通过填充四元素的方式提供驱动力，在施加精神力开启。前者倒还好说，但成败关键在于如何施加精神力，一直以来，关于精神的学说都很抽象，这是因为人类无法清晰了解它的定义。”副校长说道。 事实上，人类从未提纯过纯粹的精神元素，哪怕是被誉为炼金术至宝的贤者之石，也含有大量的杂质。 四大元素则不同，因为无论是火焰还是流水都很容易获得，对于大多数的炼金术师而言，只需要知道如何使用就行了，追求更加纯粹的四元素，意义并不大。 “为什么？” 不懂就问，这是夏若向来的风格，当代最伟大的炼金术师，继承弗拉梅尔名号的副校长此刻就站在他身边。 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看来你确实很感兴趣，昂热，你的事可以往后缓缓吗？”副校长扭头问道。 “没问题，恰好我也可以听一听。”昂热走在最后面，处于火光的边缘，似乎有意把自己隐在黑暗中。 “啧，我以前每次想跟你科普炼金知识的时候，你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对你来说，炼金学的唯一价值就是制造出能够杀死龙王的武器。”副校长显然很鄙夷这种想法。 “不然呢？”昂热笑着反问。 “粗鲁的莽夫，年轻人，千万别跟这老不死的学。”副校长的语气就好像带着孩子的家长，指着路边的乞丐，说你要是不好好学习以后就只能像他一样捡垃圾。 “炼金术...真要论起它的起源，目前主流学派认为，炼金术其实人类是从龙族手里学来的，在还是龙族统治世界的时代，混血种，不对，准确说来，应该是人类才对。 比起混血种的言灵，人们掌握炼金术的时间要更早，哪怕是纯粹的人类，都可以使用炼金术来制作道具。”副校长讲起久远的故事，他曾看过一部不知名的古书。 年轻时他全世界到处浪，找到过不少留有龙族痕迹的遗迹，这段历史并非写在纸布上，而是来源于凿刻在石壁上的文字。 “关于人类是如何得到炼金术，有很多猜测，有人说是白王叛乱时，古人和白王进行过交易，帮助白王的条件就是炼金术的知识。 也有人说，是人们通过观测龙族炼金过程而慢慢摸索出来，正因如此，人类在炼金术上的造诣始终不如龙族。” 说到这里，副校长顿住，想了一会继续说：“虽然这两种猜测是当前的主流，但也有人提出过质疑，比如没有言灵没有炼金术的人类，白王为何要拉拢？有这时间，不如想想多教唆一些未站阵营的龙裔。 至于第二种猜测，也很勉强，人类和龙的语言其实不太一样的，虽然不排除学会龙语的人类，但想通过观察就摸索系统的炼金术，难度好比你看完航天工程，就学会了力学和燃烧学。” 确实，这两种猜测在逻辑上都有点问题，夏若回忆起灵视的场景。 他是在四大君王统治时期被创造出来的，但那群人明显有这极高的炼金造诣，比起湮灭之井里的炼金领域还要更高，尽管两者在原材料上也有不小的差距，但其中蕴含的技术才是关键。 或许除了龙王...还有更为隐秘的存在，白王反叛、奥丁的出现、四大君王的反叛、黑王陨落...背后似乎有无形的手在推动。 漫长的历史中，龙族的文明极为耀眼辉煌，可在尼德霍格死后，却极速衰落，直到灭亡，世界的权柄被人类所掌握。 夏若浏览着存留在身体的记忆，对比前后和四大君王的战斗，祂们似乎弱了不少，力量一直在衰退。 “反复的生与死，不断的复活，会导致力量衰减吗？”夏若思索着这个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从四大君王的第一次死亡开始，祂们就落入某种陷阱。 好可怕，这个世界好可怕。 夏若越想越觉得，他的猜测可能性很大，龙王茧化一定还藏有秘密，代价绝不只是付出部分躯体那么简单。 副校长没有注意到夏若在想别的事，继续说道： “对比遥远的过去，现代炼金学其实有了很大的改动，科技的发展带来了新的知识，起先还有人对此不屑一顾，但是打脸总是来的很快。 在上世纪的时候，炼金学的地位遭受到极大的动摇，尤其是核弹爆炸那一刻，所有炼金术师估计脑袋都是懵的。” 电话、电报等等通讯手段大度推广的时候，很多炼金术师还使用书信来传达消息。 近乎一半的炼金术师都转去研究其它领域，比如医学、物理、化学等等。 “副校长你似乎也是上个世纪的人吧？校长都一百三十多岁了，作为他的老友，你也年轻不到哪去，说不定比卡塞尔学院的年龄还大。” 夏若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副校长你今年贵庚？” 刚想起那群土鳖老友当时震惊的语气，听到夏若这句话，副校长的笑容戛然而止，随后认真叮嘱道： “不要随便询问别人的年纪，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就像我从来也不问你为什么会变身成美丽的女士。” 第四十二章 青铜古棺 喂，这么大声讲出别人的黑历史，真的好么？ 夏若握紧拳头，突然很想给副校长一拳，说归说，但你能不能不要流露出那种眼神。 不过副校长显然不会就这么闭嘴，即便他瞧见夏若在扳响手指，“不得不说，你小子这招真令人羡慕，我以前倒是构思出不少适合你的玩法...” “副校长你误会了，全都是芬格尔在搞事，那根本不是我，不信你们去学委会查记录，前几天我一直在医院治病。”夏若大声辩解。 他知道这俩老东西不会信，但他也得拿出打死不承认的态度来，他夏若也是要面子，当面社死他还不能接受，至少没法轻易接受。 “说的对，你在医院治病的记录还是我帮忙伪造的。”昂热忽然说话，加入这个有趣的话题。 若是校长你不帮我，请闭嘴。 若是真的在帮我解释，请把伪造两个字去掉，谢谢。 夏若真的无语，两个一百多岁的老人非要凑这个热闹，就那么有意思吗？ 守夜人和昂热如果听到他内心的想法，只会说那真是太有意思了，谁能想到对付初代种的炼金兵器，竟然还会摇身一变用美人计来对付凶手。 这招对初代种有效吗？如果有效的话，昂热会很认真地交代夏若去执行。 “是吗，原来这不是你啊。”副校长一边惋惜，一边从衣服里拿出一副海报，单手展开，是金发美人夏若的雨夜湿装款。 夏若抬头望着岩壁，幽幽说道：“其实那是我姐姐，那天雨很大，我执行任务时没钱回旅舍，就在公园里游荡，然后看见她一人坐在木椅上...” 瞎话谁不会编，但如何用丰富的感情说出来才是打动人心的关键，夏若讲了一个女孩被家人抛弃，在地铁里又被偷走所有的钱，无家可归，还没有工作，身无分文，只能默默在公园的长椅上流泪。 又讲起他和她是怎么相识，一见如故，结拜为异姓姐弟，或许是太过激动，她忽然就觉醒了血脉，言灵是‘黄金御座’，为了感谢夏若对她的帮助，决定辅助夏若完成任务，接着三两下打残敌人。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副校长擦去不存在的泪水，哭着说道：“好可怜的小姑娘，请务必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互相帮助是混血种最重要的精神。 她不是无家可归吗，跟她说守夜人阁楼还蛮大的，有很多有意思的炼金道具，欢迎她随时过来住。” “如此强大的女士，请务必带她来校长室，我可以帮她办入学手续，再给她几十万资金补助。”昂热也表现对夏若讲的故事坚信不疑的态度。 夏若沉默了一会，又抬头看向上方的岩壁，诚恳地说：“其实这几十万补助还有炼金道具...两位完全可以先给我，然后我再拿给姐姐。” 想诈我，没门。 但是脸面我要，东西我也要。 “那真是可惜了，你姐姐挺好看的，在我这里起码能打九分。”副校长晃着手里的海报，又补充道：“满分十分哦。” 夏若心情十分复杂，很想承认自己就是海报上的美人，为了炼金道具和几十万现金，丢点脸算什么。 但他清楚，这些只不过是这俩糟老头的玩笑话，就像对路明非说‘你是我们唯一的s级，要更加自信’，真信了的话，准被带进他俩挖的沟里去。 火光再也无法向前蔓延，因为副校长停了下来，已经走到湮灭之井的中心，强大的领域守护着这里不被破坏，站在这里就能感受到四周充满了灵的气息。 但仅凭肉眼无法观察到它们，就像走夜路，尤其是附近有墓地的时候，灵感高的人便能察觉到身边有东西，看不见它们，但能感受到它们在你身边，甚至伸手拉你的衣服。 湮灭之井的正中心是一口青铜古棺，夏若第一眼还没认出来，但越看越眼熟，这不正是他睡觉的‘床’嘛，对了，这应该是他的东西，学院凭啥搬过来。 别的不说，青铜古棺肯定算是超级古董，再加上研究价值，肯定价格不菲。 诺顿造出来的七宗罪都能卖到一个亿，还是因为拍卖场都是群不识货的，既然这样，那夏若的青铜古棺卖个几千万，都算是便宜了，学院又不差那点钱。 不行的话，就去找校董会打点钱，反正那群人整天闲着没事做，每年花在食物上的经费估计也有几千万了，少吃点又饿不死他们，说不定吃点素的还有利于他们身体健康。 “校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拿别人东西应该要给钱吧？”夏若几乎是在明示了。 “不知道，反正我从来没碰过钱，都是诺玛在管我的钱，所以我买东西从来不给钱，对了，我抢东西更不会给钱。”昂热回应道。 就差明说不给钱你能乍地，老子不仅抢东西，人也得留下来给我打工。 “你看看，这就是老家伙的真面目，多少学生以为他是英国绅士，但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个不法分子。”副校长毫不留情地批判起昂热。 就当夏若把充满希望的目光望向他时，副校长又说：“我也一样。” 芬格尔就是你俩一起教出来的对吧，真正的大佬是不是都喜欢这么玩，加图索家的家主庞贝好像也是一个路线，恬不知耻的路线。 只论心脏程度，龙王要是和次代种一个等级，没有足以扭转双方战局的实力，铁定会被这些家伙带进沟里去，沟里全是套路。 铛~ 副校长敲击青铜古棺，青铜器特有的声音回荡在四周，仿佛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甚至能想象出古人吟诵着古老祭语的场景。 “果然...3e考试时，那段声音是你们加入的。”夏若旧事重提，那场灵视便是由这段声音引出来的，但再次听到这种特殊频率的声音，他却没有什么的感受。 “没错，是我做的。”昂热走上前来，“我确实存了试探你的想法，将古棺发出的青铜音放入广播里，不过你因此产生灵视是我没有想到的。 那时我发现，这口古棺其实只能从内部打开，古代炼金术师必然是通过某种手段来唤醒里面的人，而声音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敲击这口古棺才是开启炼金兵器的正确开关。” 昂热抚着古棺边走边说，“那么问题来了，我查看过完整的视频，确认青铜古棺根本没人触碰过。 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苏醒的呢？” 第四十三章 面具 夏若没有回答，自主苏醒只是昂热的假设，就算其中有什么猫腻，又能如何，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他帮助人类击杀龙族，就行了。 况且表面上，看似是昂热在质疑他的苏醒方式，但更像是在提醒夏若，他的苏醒并非偶然。 昂热沉声说：“但我们需要足够的力量，四大君王已经有人醒来，没有向世界发出怒吼，宣告祂的回归，而是悄然隐入人群，宛若神明一样俯视我们。 只会尊崇力量的生物注定会被淘汰，混血种需要警惕的敌人绝不是如此肤浅的存在，真正可怕的敌人从来不会轻易展露真实面目。 祂们是棋手，暂时失利动摇不了祂们决胜的心，可祂们究竟执着于什么？” 夏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昂热，这样坚定的复仇者也会疑惑，龙王所渴求的东西吗？ 哪怕一次次死去，又复活，每一次死亡的经历都伴有刻苦铭心的痛苦，是在寻找着什么，还是单纯地想要活下去... “你很强大，我需要你的力量，所以我并不关心你是如何苏醒的，甚至不在乎你究竟是谁，只要能够彻底埋葬龙族，那么你就是希尔伯特·让·昂热永远的盟友。”昂热用上全名称呼自己。 他站在古棺边上，黑西装精致得体，哪怕走在路上，都会引来路人极高的回头率，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其实是个疯子，为了埋葬龙族不惜一切代价的疯子。 夏若敬重这样的人，也畏惧这样的人，但唯有昂热这样的人作为领袖，混血种才有希望彻底战胜龙族。 昂热必定会死在最后的决战里，当混血种与龙族的战争落幕，世界想必会进入短暂的和平，但无论最后取得胜利的是龙族还是混血种，必然会有人点燃新的战火。 “明白，你是校长，我是学生，我负责打架，责任校长你来扛。” 言简意赅，夏若可不想在这里说些向天发誓之类的话，他跟昂热的目的还是有所不同的，甚至有点冲突。 不过这种气氛下，他既不能说真话，也不想昧着良心说假话。 只好说些取巧的话，表示他跟校长还在同一条船上。 副校长拍手吸引两人向他看来，随后说道： “好了，无聊的事情就说到这里，我们今天到这来可不是桃园三结义，这里没有桃树，没有美酒，只有数不清的危险藏品，还是湿冷的空气。 把正事做完，就赶紧走好嘛，我还得回去追剧。” 昂热和他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点头，唯有夏若还是一无所知，一路上，这两人都没说带他来做什么。 夏若生平最恨谜语人，所以他也不问，急死谜语人。 副校长将火把甩向半空，燃耗的火把到达一定高度后，停止了下来，不，是跳动的火焰悬浮在半空，前端被烧得焦黑的火把落回地面。 变化不止如此，炽烈燃烧的火焰忽然扩散，一圈又一圈火焰往外推进，整个湮灭之井都被烈火照得通亮。 不是幻觉，这是真正的火焰，占据了整个上空，但就只是静静地燃烧，空气里没有任何焦味，也没有烟气逸散出来。 “老是举着火把，手都酸了，而且咱们又不是来探险的，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副校长笑道，“至于这个...就看作一点小魔术，我利用这里的炼金矩阵，活跃了本就存在的火元素。” 夏若感受着上方火海传来的热量，恰达好处的温度，就像开了暖气似的。 副校长仅是激活了火元素的特征，但并没有完全释放火元素，否则，会影响大阵中的平衡。 只是开个灯而已，又不是放火杀人。 “古棺里面有件东西，你忘记拿了。”副校长对夏若说道。 夏若看了看副校长的笑脸，又看了眼昂热，脸上也带着礼貌的微笑，心想应该没事，这两人要对付他，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直接启动湮灭之井的炼金领域就行了。 既然能守护，就代表这里的领域可以攻击入侵者。 夏若向前靠近青铜古棺，内心有种异样的感触，这古棺仿佛连接着两个世界，假如重新躺回去，再打开棺盖，会不会回到原本的世界。 还是算了，真回到那个世界，指不定就变成一堆白骨，甚至是用小木盒装起来的一小捧骨灰。 青铜古棺是敞开的，棺盖斜放在一边，夏若俯视着里面，除了冰冷的青铜，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俩老东西没有骗他的必要，是有什么机关吗？ 夏若抚摸着斑驳的青铜，高度不对，他现在看到棺内高度大约只有棺材的一半，棺材底部不应该做得这么厚实。 而且中间和四周都存在微小的缝隙，肉眼几乎无法辨别，只用通过触感找到缝隙。 接着沿着内壁，夏若看见一个细小的圆环，拉动圆环，原本的青铜底部从中间裂开，分成两半垂落下来，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声响。 “这是...”夏若看清里面的东西，他原本以为会是了不得的存在。 比如说底下躺了具骸骨，又或则像七宗罪那种成套的炼金武器。 结果竟然只是一张金色的布，上面呈放着一副白色面具，眼眶上留有金色纹路，为面具增添了些许神圣的气质。 面具很像人脸...等等，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夏若猛地想起那场灵视。 是那个人，这具身体的原主，在夏若的灵视中，似乎最后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夏若拿起面具，没有任何重量，以他的精确度，竟然无法判断面具的重量，就像是捧着空气似的，可面具上的手感，又像是某种特殊的玉石。 面具并不算薄，大约有两毫米，从面孔上看，似乎是个女人的脸，仿佛是从雕塑上取下来的，唯一缺少的就是眼睛。 夏若伸出一根手指想要穿过眼睛所在的窟窿，却遇到了阻力，那里不是真的空洞，而是太薄了，透明到他能看到另一边的风景。 副校长和昂热都很安静地站在边上，火光下，夏若的影子被拉长，手里却没有面具的影子。 “果然只有他才能使用，你我甚至无法拿起面具。”昂热低声说道。 “不仅如此，我们可是连触碰都做不到，面具会排斥一切无关的人。”副校长说道，“可他的样子不对劲，不应该是这样，就好像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副面具。 而且这种感觉...怎么有点像第一次拿到苹果的夏娃。” “他是男的，应该是亚当才对，等等，我为什么要跟你争辩这个。” 昂热一直觉得副校长身上有某种污染源，每次在他身边待久了，自己也染上了二货的气息。 “不，就是夏娃，被蛇蛊惑的人最开始就是夏娃。”副校长用着很认真的语气，似乎并不像是往日那样开玩笑。 夏若撩起额前的头发，缓缓戴上面具。 奇妙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早晨准时醒来，并且没有丁点疲倦那样，浑身上下充满活力。 还很温暖... 第四十四章 试一下 夏若闭上眼睛感受周围的一切，戴上面具后，感知被放大，在这座炼金大阵里，活跃的火元素，轻盈的风元素，厚重的土元素，循环的水元素。 而且此刻他的心情很舒畅，没有一丝焦躁或厌烦，很冷静，就算面前有道高数题，他做了很久都没做出来，也不会感到任何烦躁。 “加强感知，还有保持冷静平稳的心态。”夏若揣摩面具的功能，仅是这两个功能，对他而言，就十分特别，仿佛是在为他量身定制的一样。 黄金瞳亮起，金色光芒透过面具，比起剧烈燃烧的火焰还要更加耀眼，夏若看向远方，集中精神，昏暗模糊的景象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太契合了，这副面具仿佛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夏若甚至觉得这副面具也在欢呼雀跃，像是找到家的狗狗一样。 夏若忽然有个想法，不如在这里试试第一阶段，上次动手时伴随着少许负面情绪，但戴上面具好像能保持心境，说不定还能顺利进阶到第二阶段。 他之前尝试过一次，感觉是可以开启，但是精神方面会承受莫大的痛苦，不知道这副面具能否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无法进阶到第二阶段，应该是他自己精神上的问题，虽然身体不是完整状态，但第二阶段的战力还是有的，当初能够轻松揍死三代种，就证明了一点。 夏若猜测是因为如今身体里的灵魂不同，承载力量的是他自己的灵魂，而精神力没有原主高，换句话说，他可能不太抗压。 如果要做个对比的话，就像青铜树里的金木，跟失忆后的佐佐木，理论上来讲，身体机能应该没多大变化，实力却天差地别。 炼金回路激活，身体表面浮现出金色纹路，第一阶段开启。 “看来这位学生，已经跃跃欲试了，不过，这也正是今天来这的目的。”昂热不知从哪里拿出的一柄长刀，刀刃出倒映周围的景象，刀身上雕刻着繁奥的图案。 炼金武器，是这里的藏品之一。 “校长，你该不会就是来找我打架的吧？”夏若瞬间明白了校长带他来这的目的，真够无聊的，竟然只是来打架的。 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做嘛，怕不是校长大人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忽然认识到他得运动运动，不然就会慢慢变成副校长那样。 曾经威风的西部牛仔早已不在，完美的身材和雕塑般的面孔都留在昔日的风中，阁楼里，只剩下长年深居简出的啤酒肚大叔。 “差不多，不过我希望你能换个措词，这是一场切磋。”昂热脱下外套，“你的实力很强，我能感受到从你那边传来的威压，这个状态下，大概是次代种和三代种之间的水准。 不过我希望看到你更强的实力，虽然一直以来都有点不太想去尝试，但我必须看清某些东西，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 昂热握紧手中的炼金古刀，自刀柄处流下少量鲜血，这是昂热的血，炼金古刀似乎有些改变，他用血液唤醒了它，里面的灵正在苏醒。 “虽然有点不太公平，我并没有为你准备合适的武器，介意的话，你可以跟副校长去挑选一件。”昂热摘下单片眼镜，把它和外套一起丢给副校长保存。 而副校长已经退出十几米远，而且还没有停下脚步，这点距离对于高阶混血种来说，都不够大展身手的，更何况是s级混血种昂热，以及实力更加恐怖的炼金奇迹。 “不用了，就这样也行，我要是还拿武器的话，对校长你可就不太公平了。” 夏若觉得自己的声音怪怪的，刚才没注意，面具似乎还改变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感觉怎么有点偏女声。 真是够了，难道原主真的是位女性，可恶，这种有点羞耻，又有些激动的心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副校长眼睛一亮，在某些方面他的直觉堪比龙王级，早就觉得夏若这小子不对劲，既然能改变身体，说不定原本就是个女人。 唉，这年头，很难分辨那些漂亮的人的真实性别。 不过这也影响不了他继续往后退，同时他也解放了这里的戒律，并将炼金领域切换成防御模式，避免这两人的战斗破坏这里。 要知道，每年湮灭之井的检查和维修的资金那都是天价，真要是因为一场切磋造成太大的损失，校董会又得念叨，他也得费心神来修补。 不出意外，专注于防御的话，湮灭之井足以支撑次代种级别的战斗。 没有人报数，战斗已经开始，两人又不是在比赛跑，不需要哨声来提示。 昂热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言灵·时间零已经释放。 “时间零...真是神奇的言灵。”夏若感叹道。 因为身体里存在世界树的枝叶，他拥有对元素的掌握权，能够直接对规则下令，对四大元素进行掌控排序，释放出言灵般的效果。 但如非必要，他通常不会这么做，比起撤销敌人的言灵，模拟言灵难度要大得多。 然而这一次，夏若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无法直接撤销时间零，这个言灵远不是单纯对风元素控制那么简单，似乎真的涉及到时间的领域。 不过这还不够...夏若扭头看向正在移动的昂热，他能感觉受到了时间零的影响，身体变得有些迟钝，仅是第一阶段的话，似乎还不够。 那么，他也来试一下，悄无声息的，大量炼金回路被激活，金色光芒更甚。 成功了，戴上面具后能平稳过渡到第二阶段，虽然有点眩晕的感觉，但问题不大，夏若感觉自己全力以赴，可以完全摧毁湮灭之井。 他完全跟上昂热的动作，第二阶段的状态下，时间零对他的作用微乎其微。 昂热此刻握紧炼金刀的手更紧了，心情有点不好，就跟闪电侠发现超人能跟上自己时的心情差不多。 不再试探，全力挥动炼金刀，斩向夏若，带起一阵刺耳的音爆。 夏若没有大意，不谈昂热的力量和速度，这柄炼金刀很不错，比起他之前缴获的小刀，显然更加锋利。 夏若微微下沉身体重心，抬起右手，指尖处聚集金色光芒，无数金丝汇聚，组成带有神秘的符文的手套覆盖在上面。 尖锐刺耳的声音爆起，回荡在四周，远胜过教室里指甲用力划过黑板，钢制刀叉割破玻璃，恐怖片里女孩惊恐的尖叫。 夏若稍微退了几步，但也接下了昂热的攻击，捏住炼金刀，使它不能动弹分毫。 就是不知道在这里夺刀，算不算他的战利品，校长说过，抢的东西不用付钱。 嗯，校长说得对。 几乎一瞬间，夏若从昂热手里夺走了炼金古刀，不等古刀发生变化，反手就劈了下去。 第四十五章 折刀 当时那把刀离我的天灵盖只有一厘米，而我只感觉有阵凉风吹过我的头顶，同时带走数根雪白的头发。 昂热后来回想起这场切磋的感受，如果不是他天生反应就比普通混血种快上四倍，再加上夏若并不是真的想杀他，恐怕脑袋已经削掉了。 夏若随手为之的斩击被躲过，昂热急速倒退，这种状态下继续近身战绝不是好的战术，炼金刀被对手夺走的时候，他是有些惊讶的。 夺刀的时候，昂热只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辆火车拔河，不及时松手的话，恐怕掌心的皮肤会被巨大的力量撕扯裂开。 昂热擅长并不是力量，他的定位是刺客，讲究速度和敏捷，要领是一击必杀。 尽管他的力量在混血种中也是顶尖的，但人体骨骼和肌肉密度钉死了他的上限，单论力量，他其实比不上那个叛逃家族的皇。 更让他觉得无奈的，是言灵·时间零仿佛对夏若失去了作用。 但昂热知道真相，并非是时间零没有作用，恰恰相反，如果没有施展出时间零，刚才夏若的攻击他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的。 整个过程甚至不到一秒，远处观战的副校长根本没反应过来，在他看来，两人的距离不仅没有拉近，反而更远了，但昂热的武器却莫名其妙到了夏若手里。 但这不影响他推导出发生什么，而且难得看到昂热战斗吃瘪，真是大快人心，副校长恨不得开瓶美酒，一饮而尽。 两人的战斗并没有停止，昂热极速后退，以身体为轴转了一圈卸掉惯性力，调整好姿势再次冲锋。 然而这只不过是佯攻，如果说速度和力量都占不到优势，那么任何近身的攻击都毫无意义。 就在他作势冲锋的时候，真正的杀招已经放出。 夏若敏锐地察觉到有东西在朝他飞来，脚尖用力点下，青铜地面裂开，身体极速向后倒退，同时寻找目标。 然而除了朝他靠近的昂热，没有任何其余的东西，但本能告诉他确实有东西正朝他飞来。 不对，假如他是昂热的话，绝不会再发动正面攻击，况且正在冲锋的昂热完全是赤手空拳，总不会是打算和他对拳。 不是还有一把从不离身的折刀吗？ 对，那把折刀可不简单，上面附带的毒素甚至能对初代种造成致命伤害。 是侧方，不再专注于正面，夏若发现视线边缘出现火红的亮光，真是那把折刀，飞来时没有一点声音，可惜刀身倒映出上方的火焰，暴露了它的位置。 这鬼玩意他可不敢用手接，有毒，对初代种都称得上致命的毒素，夏若可不会觉得上面所谓的毒素是什么神奇的化学物质。 昂热的折刀攻击令他措手不及，无法移开位置躲闪，只能扭动手腕挥动炼金刀阻挡。 嗡~ 折刀与炼金刀接触的瞬间，夏若扭转刀柄，等到折刀前进半个刀身时，他便抓住机会挑飞了折刀。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抓住昂热的手腕，止住他的攻击，又迅猛地松开，稍微用力锤击昂热的胸膛，将他击飞。 有点意思，不过这只是热身罢了。 夏若撩起袖子，对已经停下的昂热说道：“很强啊，校长，要是我反应慢一点，还真会被你打中。” 没骗人，他不是在奉承校长，是真的差一点。 他之前根本没注意到昂热何时把折刀丢了出去，简直像魔术一样，可在这个状态的他面前，很难有小把戏能瞒过他的眼睛，但回想昂热的动作，应该是在后退卸力的时候。 刚好青铜古棺就在他身边，遮住了折刀起手的路线，再加上他的注意力并不算特别集中，以为夺走昂热的武器就已经足以决定胜负。 “没必要骗我这老头子，就算成功了，估计也很难破开你的防御。”昂热倒是坦然承认了自己的缺点，算是给这场切磋定下结论。 夏若足以碾压一切的属性，让他回想起卡塞尔庄园的夜晚，那个来历不明的初代种，年轻的昂热见到祂后，仅仅一个照面便失去战斗能力。 即便是如今的昂热，经历过无数次战斗与厮杀，也不确定自己能支撑多久，那还只是人形的初代种，倘若孵化龙躯，根本不是单人武力可以对抗的。 “校长，接好了。”夏若将炼金刀还给昂热，又说：“还继续吗？” 昂热看着炼金刀上裂痕，一脸无奈，这是他掷出的折刀造成的伤害，假如夏若没有挑飞折刀，而是选择硬刚，倒也能拦下。 不过事后这把炼金刀的修复成本怕是要增加好几倍，相对的，夏若也不一定就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昂热，即便这位老人的拳头只是刮痧。 “不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大概知道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那条铁律是无法打破的。”昂热说道。 夏若很清楚昂热说的铁律，常态下，无论掌握怎样的言灵，单体混血种是绝对战胜不了次代种以上的敌人。 顶尖混血种即便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大幅度提升身体机能，强化言灵效果，也只是触及到次代种的实力范围。 这么想来，梅涅克·卡塞尔当年究竟打赢的李雾月？ 果然是因为他那把家传砍刀，之后碎片被昂热收集后，重新锻造成折刀，耶梦加得死前曾说过那是圣枪的残骸。 关于圣枪，夏若只能想到刺穿人子的圣枪朗基努斯，可这和龙族有毛线关系。 唉，这个世界的水太深了，第二阶段的实力感觉不够啊。 昂热捡起折刀，仔细检查后才收回袖中，对他而言，这把折刀有着重要意义，不仅陪伴他经历无数场战斗，更是友人的象征。 “嚯嚯，真是精彩的战斗，昂热你这家伙，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失手，该不会是骨质疏松了吧。”副校长显然意犹未尽，虽然无法看清整个过程，但并不影响他说几句怪话嘲讽老朋友。 昂热听见后，只是笑笑，说：“你行你上，让我瞧瞧大炼金术师的战斗。” 副校长装作没听见，早就戴上眼镜，加速朝夏若奔来，活像哈士奇冲向铲屎官。 夏若只是朝他挥手，金光飞出，散成丝线织成网阻止他继续靠近，而副校长停下脚步，触摸着这些金线，赞叹道： “竟然真是炼金物质，构想出这种形态的炼金师真是有钱，不过你的用法错了哦，年轻人。 直接把它们当作战斗武器，等于是拿金砖拍人，实在是太浪费了。” 第四十六章 我是谁? “教练，我要学。” 夏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金丝织成的网，在手中放出一簇金丝，冲至副校长面前，速度快到昂热都觉得是瞬间移动。 而副校长一脸欣慰，却将右手放在耳边，“你说什么？我刚才没有听清。” 夏若顿时领悟到某种含义，双手捧起一簇金丝，躬身说道：“校长，请指导学生该怎么做？” 遇到问题就得问，不耻下问可是传统美德，夏若深知这一点，并且还做到知行合一。 副校长脸上笑意更甚，连忙扶起夏若，扭头带着挑衅的目光看向昂热。 昂热面无表情，然而这只是表象，他真觉得这话简直扎心。 之前就有所察觉，现在他终于明白所谓炼金奇迹的内在，那分明是开了超级外挂的芬格尔。 讲道理，数遍混血种的历史，像副校长这样的奇葩并不多见，那群炼金术师究竟教了些什么，才能让和初代种对等的存在，形成这种性格。 绝对不是他来学院以后才变成这样的，昂热绝不相信短短几天，芬格尔综合征就能传染别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年轻人，上道。”副校长拍了拍夏若的肩膀。 整座学院，除了芬格尔，也就夏若这小子还算入眼，能处。 混血种怎么能去和龙族比硬实力，无论是言灵和炼金术，四大君王都可以碾压他们，他们唯一能胜过龙王的，还得是脸皮。 唯有依靠不要脸的精神，给龙王下套才有机会取胜，前人留下的璀璨智慧，如今的学生却没有几个能领悟的，只知道一天在那打架。 到时候，带把武器去找龙王单挑，龙王都觉得是来送外卖的，如果带的还是冷兵器，说不定还能用来剔牙。 “你放出的金丝是经过精炼处理后的黄金，众所周知，黄金性质稳定，且延展性强，一克黄金能拉长到几百米，而这只是普通的黄金。 经过精炼处理后，可以将其定性，用来传导精神。”副校长拿起夏若手里的那簇金丝，手指捻压，品鉴金丝的品质。 “炼金术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那样，将物质点化成黄金，虽然有很多落魄的家伙确实通过这种手段谋生。 不过对于真正的炼金术师而言，我们的终极目标是追求‘完美’，黄金便是金属的完美形态，而追求完美的过程，才被称为炼金术。 但这只不过是个名字，本质上是对世界的认知与改写，古老的东方有门技艺，叫做炼丹，两者的本质其实是一样，时至今日，炼丹传承依旧存在。” 副校长谈论起炼金术，完全没有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这时候他就像屠龙战场上的昂热，让人信服，心生敬仰。 “在更高的领域中，黄金向来是传导精神，容纳活灵的最佳介质，是我们的工具，就像修理工的锤子和螺丝刀。”副校长打开话匣子，根本停不下来。 “而你释放出金丝真正的特性就是强化，举个例子，你随便找把木刀，用金丝缠绕在上面，构建特殊的符文，附加精神力后使其激活。 被强化后的木刀，说不定就能用来打爆昂热，开个玩笑，你不介意吧？”副校长对昂热眨眼。 不生气，不生气，回去以后就把他今年的工资全扣了。 昂热这么安慰自己，怎么能和这种人一般见识，这不是凭白掉他身价嘛，扣工资就行了。 夏若简直感动得冒泡，今天收获真大，得了面具，还得到金丝的正确用法，更重要的是，还真是黄金啊。 那他岂不是每天揣着大额支票，还不自知，早知道就卖掉好了，咱又不非要这东西不可。 回去就把所有金丝放出来，称称看有多重，对了，最近金价如何，回去得仔细研究研究，致富之路就在眼前。 副校长看着一脸喜悦的夏若，瞬间洞悉了他内心的想法，毕竟他也是炼金术师，谁最初还不是靠这个起家的，第一桶金的来源都差不多。 挣钱嘛，不寒碜。 可惜...副校长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别想着卖钱了，先不说你能不能熔炼回金块，经过精炼处理的黄金，特性早已被改变。 说得学术点，就是你释放的金丝，原子结构都变了，拿到金店去卖，老板百分百当你是卖假货的，说不定还得打电话叫警察来抓你。 而对炼金术师来说，你这金丝也没啥用。” 副校长捻起一根金丝来，摇晃着它，“看到没，我正在对它施加精神力，它却没有丝毫变化。 说明你的这些金丝被调整过，只能允许特定的精神力对其影响，懂了吗？” 懂了，夏若明白了。 合着，他这金丝其实就是一堆废铁，一点货币价值都没，刚打开门就发现致富之路压根就是海市蜃楼，上面连块结实的地板砖都没。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只允许特定的精神力进行影响，这...不对劲吧。 他的精神力不是他自己的精神力吗？ 还是说，他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自己如今使用的精神力还是原主的，本质上没有变化。 可这样就无法解释，不带面具的他为何连第二阶段都无法进阶。 “每个人的精神力都是特殊的吗？”夏若问道。 “当然，精神力只存在于活体中，知道纯粹的精神力为何如此难以获得吗？即便是贤者之石也并不纯粹，正是因为其中的精神印记难以消除。” 副校长为他解惑道：“个体的精神力都是特殊，正是因为精神印记的存在，你也可以理解为灵魂本质的特性。 在精神学说中，哪怕是同卵双胞胎，灵魂本质都是不同的。” 夏若熄灭黄金瞳，从第二阶段退回常态，面具掩饰着他的惊恐。 灵魂本质的不同... 只允许特定的精神力影响，就是通过辨别精神印记才能做到，也就是需要特定的灵魂才能操控。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我就是我，不可能是别人，就算是重生也应该是我。 夏若心神一时有些慌乱，导致他没有站稳，后退了几小步，如果说现在的灵魂不是他原本的灵魂，那么名为夏若的人，究竟算不算还活着。 “小子，你怎么了？”副校长关心道，感觉夏若的状态不太对。 昂热也皱起眉头，他也察觉到夏若的异常，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还很有兴致地称呼守夜人为校长。 听完副校长对精神的阐述，整个人却仿佛失了魂一样，如果放在战场上，一旦出现松懈，那简直是在送命。 平时夏若虽然也有点不着调，但也不会是出现这么多的纰漏。 夏若感觉到窒息，有声音不断从脑海里涌出，是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警醒他，恐吓他。 “我究竟是谁？” 第四十七章 为何而活 怎样才能定义一个人的存在？ 档案库的身份备件、独一无二的基因、创造的价值、从小到大的记忆、思维方式、一生的经历... 很久以前，夏若就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都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没有梦想，也从不曾努力过。 唯一想做的，只是活着，无论是方便面还是帝王蟹，别墅还是廉价出租房，像只小强一样，只要饿不死就可以适应。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过上舒适的生活，除此之外，别无所愿。 白天可以跟身边的人开怀大笑，畅谈近期的热门时事，紧跟时代新梗潮流。 夜晚独自坐在窗前，注视街上霓虹闪烁，人来人来，欢声笑语，打街骂巷。 亲人、朋友、恋人、同事...似乎都没有比他自己活着更重要，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最后却因为救一个毫不相关的路人而死。 被车撞飞的时候，除了疼痛，没有任何多余情绪，他能感受到身体渐渐冰冷，视线变得昏暗，再也听不见嘈杂的声音。 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他一个人，他知道自己快死了，生命在一点点流逝，逐渐感受不到疼痛，但他既没有恐慌，也没有为自己生前做了一件好事而感到喜悦。 就像深夜时，看着城市夜景入睡那样，不去思考，没有烦恼。 想活的念头当然还有，但并不强烈，若是有机会活下去，就活下去，若是没有，就坦然面对。 “我是谁？” “夏若...” “我是谁？” “屠龙兵器...” “我是谁？” “夏若...夏若...我就是我自己。” 声音渐渐消失，夏若就这么在心中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做出想要的选择，坚定选出的答案。 “灵魂是谁，不重要，现在活着的仍是我，这不就足够了吗？” 名叫夏若的人已经死去，没有痛苦，没有遗憾。 但他还活着，这里很多人都认识他，芬格尔偶尔会串寝来蹭夜宵，楚子航会借给他笔记，给他带路的蕾娜，邀请他参加宴会的恺撒，食堂辣酱一点都不辣，钱包里还有五百四十二美元，对了，芬格尔这家伙还欠他钱。 在这里，他被人感知，会有新的记忆，认识更多的人。 就存在于这里，还活在这个世界。 夏若从自我否定中清醒过来，视线中是一片火海，像是能从火焰中看见自己，异常温暖的青铜地面。 还有严阵以待的守夜人和昂热，毫无疑问，只要夏若出现问题，他们会立即上前制服。 在他们眼中，夏若突然就跟失了魂似的，怎么喊都没反应。 昂热和守夜人默契拿出武器，与炼金大阵建立链接，做好开战的准备。 “别紧张，二位，我只是有点小迷茫。”夏若摘下面具，耸肩微笑表明他还没失心疯，也没有乱杀的打算。 “小迷茫，介意和我们说下吗？” 副校长收起炼金左轮，熟悉的语气，对味，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昂热也放下炼金刀，但是右手挨着身体，握着那把随身折刀，脸上释放出笑意，“为学生解惑，是老师应尽的责任。” 先稳住人，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直觉告诉他夏若没有任何杀意，但多年的本能依旧让他保持警惕，人性太复杂，不得不防。 五十年前，昂热曾解救过一个女孩，任务目标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混血种，女孩由他抚养长大，他们设计杀死目标后，在目标的家里找到的她。 就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上的动画片看，女孩没遭到任何伤害，情绪也很稳定。 然而就在带她出门的时候，女孩忽然暴起，拿着一把水果刀刺进离她最近的专员后背，飙出鲜血溅了她一脸。 但她依旧很平静，反而是奇怪身边的人为什么那样看着她。 后来昂热才明白，女孩的世界观跟他们完全不同，被那样危险的人抚养长大，怎么会有正常人的认知。 父女两人经常玩一个不许出门的游戏，谁要出门，又必须挨上一刀，在女孩看来，只是个游戏，甚至是习惯，就像说‘我出门了’一样。 她比她的父亲更加强大，尤其是治愈力 昂热理解女孩刺伤人的原因，但并不原谅她，也不准备改变她，堕入深渊的死侍无法改变，于是他杀了她。 从那以后，昂热面对任何人，从不放弃警惕。 “校长，至今为止，支撑你的动力就只有屠龙吗？”夏若问道。 “是的。”昂热坦然承认，“和我同时代的人，没有几个人还活着，剩下的人也早就退居幕后，只有我还一直奋战在一线。 不是因为我的血统比他们优秀，而是因为我有野心，彻底埋葬龙族的野心，不是梦想那种模糊的东西，是我要达成的目标。” 很多人都有梦想，有的异想天开，只是空中楼阁，也有靠努力就能实现的。 但目标不同，是真正想要实现的事情，梦想考上剑桥和大学目标是剑桥，两者的意义并不相同。 “校长有遇到过初代种吗？”夏若接连问道，“你知道祂们的实力有多强吗？” “算是见过面，但完全没交上手，很丢脸，祂只是随手一击，我却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昂热自嘲道，“很强大，仅是刚刚复苏的状态，便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唯有初代种才有这种力量，冷静的思维，熟练的战斗技巧，很难想象有人能够正面杀死祂，光是站在祂面前就得用尽全力。” “既然这样，你还觉得你能覆灭龙族？”夏若不明白，昂热作为混血种来说，强大到离谱，可在完全苏醒的初代种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被路明非两兄弟葬送的敌人，根本称不上是真正的龙王。 康斯坦丁是个早产儿，性格懦弱，还一心想着找哥哥，诺顿则完全被愤怒冲昏理智，连龙躯都不孵化。 芬里厄的智商等于三岁儿童，一半身体还卡在岩壁里，耶梦加得，当夏弥当久了，还把自己搞成精神病，本身战力就不算高，打赢楚子航后还莫名其妙来个最后的拥抱。 赫尔佐格...那恶心的家伙真称得上是白王吗？夏若一直怀疑所谓的白王圣骸究竟存有多少力量。 “人形态初代种的威能你已经见识过，孵化龙躯后的四大君王呢？更别说四大君王都是双生子，还有没有苏醒的黑王...等等，覆灭龙族，你真的做得到吗？” 夏若想从昂热那里得到答案，让他坚持下去的理由。 “你好像不明白，难道因为困难就不去做吗？确实，我想覆灭龙族，但龙族却不一定消灭人类，但我还是选择消灭所有的龙族。 就算是粉身碎骨，最后依然失败，我也还是会怎么做，有句老话，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算敌人真的是神，那又如何，我的亲友都死在路上，他们没有说为我报仇这种话。 而我想要消灭龙族，也并不是为了给他们报仇，只是我想这么做而已。不到最后，怎么知道没办法成功？” 第四十八章 走出去 “就没想过到头来只是一场空，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又或许你所做的事情只是别人的算计。”夏若继续追问。 他真正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万一现在的生活只是镜花水月，或者有一天夏若的人格悄无声息地消失，害怕有人一直在暗中注视着他，观察他的一言一行。 楚门，最后做出选择，离开影棚奔向自由。 夏若看完这部电影，第一想法却是楚门真的走出去了吗？ 外面的世界会不会又是一个摄影棚，楚门以为自己得到了自由，但也许跟以前一样，依旧是不自知的演员，只是换了种玩法。 “你太看重结果，以至于忽略了结果以外的一切。”昂热说，“打个比方，一道选择题，所有解题步骤都是正确的，然后你看错了答案，把a选成了d。 最后得了零分，你去和老师争辩，老师知道你可以做对，但并不会为你修改成绩，于是看着这个分数，你便觉得做这道题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没错，对于这道题来说，所做的努力完全没用。 但是...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夏若明白昂热的意思，虽然努力没能换取想要的结果，但是努力本身并没有错，跳出这道题和分数，不仅会正确解答这道题，还收获要仔细审题的经验。 “就算最后我失败了，但我并不后悔，更不会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那样不仅是对同伴的侮辱，更是无视了自己的努力。” 一路走来，流下的汗水、鲜血与泪水，皆是荣耀的象征。 ...... “真是被教育了。” 从冰窖里出来后，夏若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思考人生，就连副校长都批评他，想这种问题很容易把人逼疯，传说中自杀的s级就是这么走的。 还建议他多跟芬格尔学习，能过一天是一天，与其想些乱七八糟的哲学问题，还不想想晚饭该吃什么。 人嘛，活在当下不就好了。 真有副校长的风格，不愧是能常年宅在阁楼里的人，他当年是怎么成为驰骋草原的牛仔，这种心态竟然还能成为当今炼金界，毫无争议的第一位。 不过经过两位老人的开解，夏若倒是不再执着于思考我是谁。 容易走火入魔的哲学三大问题之一，以他的知识和阅历，最后不是下去和那位s级交流病情，就是彻底放弃治疗，只知道吃喝拉撒睡，偶尔出去屠个龙。 至于拯救世界，那么伟大崇高的理想，甚至干扰不了他睡懒觉。 冷静下来后，夏若也开始复盘，整理所有情报。 炼金身体的原主大概是知道他的存在，是通过预知还是其它手段，他没办法去考证。 浏览原主留下的记忆，就像播放电脑上的视频，有画面没声音，早先他倒没多想，现在看来是被修改过。 这些记忆以后可以当作参考资料，但不能全信。 金丝估计被调整过，大概在他第一次释放的时候，便是最后一步，锁定了他的精神印记。 暂且不知道原主的谋划，反正如果是他的话，知道未来会有人夺舍，那肯定舍命一搏，要是没法阻止，一定会另寻出路。 所以原主究竟死没死，都是个问题，夏若习惯把所有事往最坏处想。 侥幸心理要不得，无数勇士付出自身的幸福和生命证明了这个道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多心了，说不定原主一番好意，把他看作亲儿子，留下一笔丰厚的财产，没有怨恨地让出身躯。 “真要这样想，要么她是傻子，要么我是傻子。”夏若很鄙夷这种单纯的想法。 反正他没这么大度，免费送别人十美元都做不到，更何况被夺舍，不把他家的蚂蚁窝用开水烫死，不把蛋黄摇散都算是仁慈了。 咚咚咚~ 宿舍门被敲响，芬格尔大声喊道：“晚饭吃啥啊？” 夏若看了下时间，这才下午五点多，就找他来蹭吃的，看来他还是太心软。 “凉菜，西北风套餐。”夏若根本不打算下床开门，好不容易捂热被窝，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刷会守夜人论坛。 网友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还有人敢爆丑照，虽然大家都是同学，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有些人在网上那完全就是另一幅面孔。 “唉，学弟你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学长我简直心痛不已。”芬格尔显然听懂了西北风套餐的含义，但并没有离开。 “我找你又不是来蹭饭的，是来请你吃饭的。”芬格尔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令人震惊的话。 夏若嗖地一下从床上跳起，在空中放出一簇金丝，缠在门把手上，把握力度用力拉扯，瞬间来到门前，将门打开。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温暖被窝哪有免费的晚饭更重要，机会稍纵即逝，必须抓住。 芬格尔请他吃饭，简直是太阳从西边起来，莫非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管他呢，就算是最后的晚餐，那也不能放过白嫖的机会。 “学弟你这反应也太快了吧。”芬格尔只听到轻微的撞门声，然后门就开了，低头一看，夏若连鞋都没穿。 自愧不如，芬格尔认识到自己在这方面还需要多加磨练，瞧人家多么果断，就算是他，那也得多说两句废话。 “吃啥？烤猪排、土豆牛腩、帝王蟹，还是说你要请我吃满汉全席。”夏若直奔主题，眼里满是期待和诧异。 芬格尔主动请他吃饭，是有点奇怪，但就算是鸿门宴，先吃了再说。 他又没什么把柄，哪怕餐桌上有条次代种，都敢啃下去。 反正面具不离身，夏若从冰窖出来后，一直藏在怀里，睡觉都得带着。 他试过了，面具很合适，根本不会被压坏。 “哎呀呀，你不知道吗？今晚有社团活动，全校所有社团都会集中起来，举行盛大的宴会，学生会和狮心会都会参加。” 芬格尔连忙澄清，他这么铁骨铮铮的人，哪会主动请别人吃饭，除非对方付钱。 果然还是我熟悉的芬格尔，夏若突然觉得有些安心，真是有病了，他怎么能对芬格尔有如此正常的期待。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芬格尔为何特意前来告诉他，眼睛闪过亮光，沉声道：“东西带好了吗？” 芬格尔也沉声道：“考虑到食物的保质期，再加上我们的体质，二十个袋子应该够了。” 夏若点点头，不对，他又不怕食物变质，又不是靠胃和肠道消化食物，他是个火力发电厂啊。 “再加二十个袋子。” 第四十九章 邀请 “你拿啥饮料，肉，我们的目标是肉食，我们需要的是蛋白质、碳水和脂肪，不要浪费空间装饮料，宿舍有白开水就够了。” “大佬竟在我身边...喂，那边那个快放下手里的牛排，没错，说的就是你。”芬格尔大步上前，头上套着纸袋，在纸袋眼睛处抠出两个窟窿，用来辨别方向，探查目标。 被指到的学生完全理不清状况，套个纸壳子跑这来当土匪，是哪个社团的余兴节目吗？他下意识地放下盘子。 芬格尔眼疾手快，将上好的牛排连带汤汁倒进空袋子里，一个袋子一盘菜，他们可不会把几道菜全倒进一个袋子里。 专门买来的食物保鲜袋，还有封口机，两人分头行动，每隔二十分钟在门口集合，立即赶回宿舍。 避免被人一锅端了，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夏若还特别提醒他的，不同的菜肴千万别混在一起，会串味的。 他们在学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对食物品质的要求很高的。 就算只能穿短袖大裤衩和人字拖，那也得系上干净的餐巾，摆好盘后，再细细品味高级料理。 “哪个社团安排的余兴节目，欸，怎么这就走了。” 被抢走食物的学生还没理清现状，望向芬格尔逐渐走远的背影，正熟练地把刚封装好的袋子装进背包。 他回想起来了，这熟悉的嗓音，还有这壮硕的身材，在学院实在太有辨识度了。 “芬格尔，你这狗贼。”他只是骂了句脏话，没上去追。 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别的地方玩。 骂声淹没在音乐中，大家要么沉浸在美食中，要么在和身边的人畅聊，没人会随时注意周围的情况。 社团联合晚宴，本来就是学生们放松的活动，戴个纸壳头套算啥，还有人放飞自我，各种角色扮演层出不穷。 就算有人打架闹事，大家都会以为是有人专门编排的娱乐节目。 夏若游走在人群中，背着书包，全是他辛苦收集来的战利品，比起芬格尔土匪式的抢劫行为，他就要文明得多。 同样套上两个窟窿眼的纸袋，但他举止得体，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先和旁边的人搭讪，询问他们有没有推荐的美食。 尝一口称赞他们的品味，然后跟他们说要推荐给其他人试试，理直气壮地端着盘子离开。 等周围没啥人，立即装进袋子封口，放进背包。 既保证质量，还能避免意外。 “夏若，你背包忘记拉了。”突然有人在他身后提醒。 “哦谢谢。” 夏若完全忘记头套的存在，身体比脑子先做出行动，放下一边的背带，将背包移到身前。 做完这一切，脑子才反应过来，他被人套路了。 “呀勒呀勒，肩膀好酸。”夏若伸展手臂，装作自言自语的样子说：“还是先回去吧。” 绝不能轻易认栽，夏若加快步伐，抱住背包，咬紧面前的纸壳，保证它不会突然飞出去。 对了，他还可以易容，只要不被抓现行，没人能拿出证据坐实他的身份。 但他玩的就是心跳，不然怎么会和芬格尔来这偷吃的。就是要这种即将社死的感觉，既紧张又刺激，就跟野外上厕所似的。 要是易容变装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他直接变身昂热，去食堂吃饭都不用付钱，反正都是记账上。 “抱歉，认错人了，我还以为是金发姐姐呢。”蕾娜边说，便从手机里翻出照片。 夏若双腿顿时僵硬，默默后退到她身边，小声嘀咕：“好像也不是很急，附近还有什么好看的吗？” 蕾娜收回手机，走在夏若前面，“安心啦，我又不会曝光你，看你鬼鬼祟祟的，还以为你是在给食物下毒。” 可恶的芬格尔，夏若恨不得马上跑到他面前问候一两句，再给他捏捏肩放松下身体。 得，本来在学院就不认识多少人，结果熟人好像全都知道这事，烦死了。 一个二个都拿这事内涵他，八成是嫉妒他的美貌，但夏若也是有觉悟的人，既然决定跟芬格尔合作分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丑人女装叫搞笑，漂亮的那就是天生丽质，再说了，他是为了执行任务才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体现的是他无私高尚的品格。 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夏若理应受到钦佩才对。 夏若如此劝解自己，减轻羞耻心，试图以平静心面对，可等他瞥见蕾娜的锁屏壁纸后，立马破功。 “你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是不是芬格尔给你的。”夏若大概能猜到她从得来的，但蕾娜只不过是个普通学生。 家里的确有些背景，但蕾娜又不被看重，混血种家族对子嗣的血统等级很看重，b级血统只能说是平庸。 “你说的是她么？”蕾娜向夏若展示锁屏壁纸，“芬格尔那天发给我的，照片不错，挺赏心悦目的。” 她很早知道夏若会易容，所以芬格尔告诉那是夏若时，虽然很惊讶，但也很快就接受了，并且对他更好奇了。 “行了，别说了。” 夏若觉得头疼，他承认自己大意了，早知道凶手不按套路出牌，他何必使用美人计。 “你找我有什么事？”夏若觉得与其想办法掩饰，还不如默认下来，先转移话题。 “来邀请你加入社团，毕竟全校还没加入社团的a级，就只剩你一个啰。” 3e考试结果和导师分配出来后，所有人都觉得夏若一定会加入狮心会，然而一周过去了，夏若整个人都没在学院出现过。 消息灵通的人，打听到夏若还没有加入社团，还有生病请假的事。 一些小社团动起了心思，他们大多由b级以下学生组成，其中，不乏有人想和两大社团斗争，但社团的实力从来都是硬伤。 想要从中脱颖而出，成为学院第三大社团，就必须出现足够强力的领导者，不仅是在领导力上，还必须在实战有所建树。 就像当年恺撒带领学生会崛起，一路过关斩将，将狮心会踢下老大哥的位置，直到楚子航上任，狮心会再次抢回话语权。 然而每年的a级新生几乎都被两大社团瓜分，而出色的b级学员也会选择加入两大社团，想要成为第三大社团遥遥无期。 但是如果光说人气，芬格尔所领导的新闻部倒是能加入进来，跟狮心会和学生会，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 尽管新闻部在各方面评价并不好，但就像黑粉也可以算作粉丝，新闻部人气堪比第三大社团，而且没人能质疑新闻部在舆论方面的把控力。 毕竟新闻部部长，芬格尔同时还是守夜人论坛的管理员，你发个帖子去骂他，回头他就带着小弟去挖你的黑料。 但卡塞尔学院终究是为屠龙而存在，一所准军事机构，校内十分推崇英雄主义，新闻部人气虽高，但连b级以上学员都没有，自然得不到别人重视。 第五十章 同伙 “你想让我加入你们的社团？”夏若没有急着拒绝，那样太不礼貌了。 芬格尔之前倒也跟他谈过社团的问题，人需要拥抱集体才能感到幸福，卡塞尔学院鼓励学生多参加社团活动，也是在培养团队意识。 使学生毕业后能够快速适应执行部，绝大多数任务都是团队作战，哪怕是最简单的探查，也是两人一组行动。 这种方式，提高了任务完成效率，减少了伤亡率，更重要的是增加对团队的归属感。 “我无所谓，是社长叫我来邀请你的，我只是帮忙带话。”蕾娜如实说道。 a级插班生夏若，知道他的人很多，但真正认识他的人却没几个，蕾娜算是为数不多和他有接触的人。 “你的社团叫什么名字？” 夏若还真不知道蕾娜是哪个社团的，他没问过，蕾娜也没有主动提起过。 “文学社，很普通的社团。”蕾娜头也没回往前走，甚至不打算多介绍几句。 就像她说的那样，只是来带话的，完全不劝夏若加入社团。 夏若目送蕾娜走向她的朋友，几个女生靠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有几个还特意看了眼头戴纸袋的夏若。 女生的第六感真是可怕。 夏若倒是不担心蕾娜会出卖他的身份，虽然在联合晚宴上混吃打包是有点丢人，但他没工作没家人，卡塞尔学院也修建在深山老林里。 自己相当于免费帮学院屠龙，占点便宜怎么了，想要吃顿好的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夏若透过纸带上的窟窿，看着这群女生消失在拐角处，心底思考有关社团的事情。 蕾娜突然邀请他加入社团，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文学社...没有兴趣啊。” 说起来，他对这个女孩也只是认识而已，就跟班里的普通同学一样，就连蕾娜的家族背景都是芬格尔闲聊时说的。 但即便像他这么迟钝的人，也明白自己给人带来了困扰，绯闻真是烦人的东西，他可没有处理这些的经验，还是回头请教下芬格尔吧。 夏若不希望有人跟他纠缠太深，对于蕾娜而言，两人其实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况且他不是人，不是混血种，不是龙类，严格来说是个怪物，能有多少人接受真正的他。 突然，略带贱气的声音传入耳边。 “嗨，boy，赶快回宿舍，等会再来看戏。” 视线里忽然跳出同款纸袋头套，芬格尔急匆匆朝出口跑去，夏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跑的，但身体跟着动了起来。 经验告诉他，这时候跟着跑就对了。 “芬格尔，站住别跑。”有人在后面追喊道，“还有同伙，你们把这里当自助餐就算了，还要打包这么多菜。 不能忍，兄弟们，上。” 一伙身穿厨师服，头戴厨师帽的人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 几分钟前，他们心情美滋滋地做好美食，刚端上餐桌，就被芬格尔直接装进袋子里的，嘴里还念叨：“刚出锅的最好吃。” 真坑，芬格尔你个坑货。 夏若心底直骂人，打点包居然还被别人发现了，算了，他只需要跑得比芬格尔快就行了。 稍微加速，夏若抱着背包，咬紧纸袋不被风吹跑，径直超过芬格尔。 正开心有人垫背的芬格尔，就看见夏若跑他前面去了，这还能忍，也开始提速。 毫无悬念，展露一点真本事的他们，直接把人拉开几百米。 月光下，两道身影欢快地奔跑着，这一周都不用愁吃饭的问题了。 “我先进去，等十分钟后你再进去。”夏若说道。 看到宿舍楼的轮廓后，他和芬格尔便要分开，事先早就约好的，同时进去容易暴露。 关键是芬格尔已经暴露了，虽然夏若也不觉得会有人认不出他，事前两人也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要是两人一起走进宿舍，他也有暴露的风险。 确认周围没人后，夏若躲进阴影处，取下纸袋烧毁，又从背包里取出一本厚重的教科书，初等炼金学。 装作刚从图书馆出来的样子，捧着书走向宿舍，任谁也不会相信他包里全是袋装食品。 平安回到宿舍，夏若赶紧把吃的藏进柜子里，上好锁，免得被人发现。 不过卡塞尔学院应该没有查寝的习惯，舍管也是由学生申请的，谁没事跑来查寝。 再说了，他可是a级，在路明非还没进校前，仍是学生里的最高等级和权限。 走廊里，响起一阵跑步声，芬格尔没有敲门，低声说：“兄弟，快开门让我躲一下。” 夏若连忙开门让他进来，他听见楼梯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这时候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坚信，芬格尔要是被人抓到，都不用上刑拷打，铁定第一个把他供出来。 接着他就会上论坛的头条新闻，a级插班生晚上竟做出这等事，估计施耐德肯定得叫他过去一趟，万一要是让他赔钱可咋整。 把衣服卖了都凑不出打包的饭钱。 芬格尔把背包藏进床底下，然后翻身一跃，跳进被窝里藏起来。 就他那体型，床底和柜子根本藏不下，也就棉被能挡一下。 夏若坐回椅子上皱紧眉头，他不介意芬格尔躲进被窝里，关键是这家伙根本没脱鞋，这个仇他记下了。 咚咚咚~ “有人在吗？”301门外站着一伙人。 “谁？”夏若先喊了一声，整理好东西，不慌不忙地给人开门，左右扫视一遍这一伙人，才问道：“你们找我有事？” “额...你好，我们想问你看见芬格尔了吗？”为首的人很有礼貌。 门一打开，他就认出了夏若的身份，不得不郑重对待，虽然是新生，但a级权限再加上执行部部长的弟子。 前几天施耐德发布声明，担任夏若导师的时候，整个学院都沸腾了，只不过当时夏若还在外面执行任务，完全不知道这事。 惹不起，谨慎点好。 “芬格尔，没看见他。”夏若回答说，“他应该回宿舍了，我刚刚听到开门的声音，等等...” 他装出沉思的样子，又问道：“你们找他有事吗？” “他偷...欸，该怎么说呢？” 这伙人忽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说偷东西吃？可社团联合宴会本来就是免费提供食物的，只要是学院里的人，就可以参加。 也没哪条纪律规定不允许打包带走，毕竟大家也不缺吃的，大多数学生家里条件显赫，再加上混血种都比较骄傲，几乎没人会去做这种事，自然也没设置相关规定。 一伙人忽然陷入迷茫，夏若走出宿舍，说道：“我知道大家对芬格尔看不顺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们要体谅他。 作为他的邻居，没人比我更了解芬格尔，他过的太苦了。” 躲在被窝的芬格尔，听到这句话愣住了，这是要搞啥？ 随便说几句话，抖下a级学员的威风，就能把这伙人打发走，夏若这是抽什么风，芬格尔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五十一章 糊弄 卡塞尔学院除了学生会和狮心会两大社团，还有很多小社团，由有共同兴趣爱好的学生组建，人数通常不多，但凝聚力很强。 文学社、摄影部、潜水社和弓箭部等等，学院并没有规定学生只能参加一个社团，相反，学院鼓励学生参加多个社团，这样更有利能力的培养。 当然，如果参加社团却多次不出席会议和活动，警告过后仍旧不改，便会除名。 重要校庆活动，向来是美食社大展身手的舞台，为了迎接今天的社团联合晚会，他们从一周前最开始准备各式各样的食材，制作宴会上的佳肴，争取用美味俘获学生们的胃。 在今晚，哪怕是两大社团的成员，也得给他们一份薄面。 美食社社长，拉查·杜卡斯，父亲和祖父都是世界顶级的厨师，进入卡塞尔学院的时候，他的梦想是能烹饪龙肉。 同时拉查还是学生会的干事，他忙碌了两个小时，专为会长恺撒烹饪的帕尔玛干酪鸡肉、马沙拉酱牛肉和千层面，还特意开了一瓶名贵的红酒搭配。 然而就在他照镜子整理着装的时候，头戴纸袋的芬格尔出现，把他为恺撒烹饪的美味一股脑地装进袋子里打包带走。 心血瞬间付诸东流，这才上演了他领着一群人追赶芬格尔的名场面，眼见追不上，特意联络其他社员去学生宿舍蹲人。 301房间门口，夏若正在为芬格尔辩护。 “...你们体会过寒冬里饥寒交迫的感觉吗？当你只能啃面包片，而旁桌上摆满烤鸡和牛排，沁人的芳香飘荡四周，而你的面包片连奶油都没钱抹。 是，芬格尔学长是有点贱，但他也在努力改变，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身为分文，卡也被冻结了，他只能靠这些手段生存下去。 他连电费都快交不起，但每天依旧坚持读书，借着走廊的灯光一页页翻动...” 夏若尽力把芬格尔描述成卧薪尝胆的勾践形象，不惜一切也要从学院毕业，是昔日明星仅剩的愿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从学院毕业。 别说七年，就算是十年、二十年，芬格尔都会坚持下去。 “何等强烈的执念，如果是我的话，恐怕早就主动申请退学了。”有人低声说。 第一个被夏若带偏的人出现，他们的关注点成功被转移，从审判芬格尔大量打包的行为，转变成思考芬格尔这么多年坚持不退学的原因。 “这大概是他仅剩的尊严了，我倒是稍微能理解了。”第二位出现。 “面包片连奶油都不抹，这能好吃吗？”第三位更是离谱，角度奇特。 “够了。”拉查及时叫停后面的人，然后看向夏若说道：“芬格尔就算过得再惨，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抢了我给会长准备的食物，总要给个说法吧。” 作为社团的领导人，拉查显然不像他的小弟那样好糊弄。 “对了，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看来要糊弄这家伙还得再说两句，光凭这伙人的站位，夏若就能推断出他是这群人的领袖。 其实当他们选择站在夏若面前时，威胁就几乎等于零，他又不受戒律控制，实在说不通，还可以用精神催眠。 不首先使用能力，不代表他就放弃使用能力。但凡事都靠特殊手段解决，那他不成反派了。 况且芬格尔就在里面，真要这么简单打发，肯定会起疑心，可没人知道夏若还会催眠这招。 表面上夏若展现出的强悍身体素质，就足够了，昂热这些高层，知道多一点，也就限于他不受言灵影响。 “拉查·杜卡斯，美食社社长，兼学生会干部。” 拉查底气很足，美食社还算有些名声，毕竟每次校庆活动，他们都会大显身手，而喜欢美食本来就是人的天性，就算是混血种也不例外。 拉查在学院还有个称号，烹饪艺术家，他血统只是b级，但自认能力不输给一般的a级。 “我是夏若。” 比起拉查的自我介绍，夏若只说了自己名字，格外简短。 “拉查，我记住了，想知道你和恺撒的差距在哪里吗？” 夏若话题一转，完全不带任何铺垫，但他提出的问题还真把这位小社长给问住了。 “会长和我的差距...会长他出自加图索家族，领导力很强，实力也很强。”拉查老实地回答。 “不，你错了。”夏若倚在门边说，“这就是你和恺撒的差距，提到恺撒，你首先想到的却是他的姓氏。” 拉查有点懵，这有什么不对嘛，如今混血种的世界里，加图索家堪称第一家族，名门中的名门，他身边不知道有人多少想嫁入加图索家。 可夏若的话听起来，好像在说如此高贵的姓氏对恺撒而言，并不重要似的。 “恺撒能领导学生会战胜狮心会，是他个人的才能，加图索的姓氏在他心里，绝不是排在第一位的，甚至比不上他手里的沙漠之鹰。” 拉查不理解，他完全听不懂夏若在说什么，这位a级插班生跟恺撒很熟吗？他才进校两周而已，恐怕都没跟恺撒见过面。 眼见拉查满脸呆滞，夏若继续说道：“你回想一下，恺撒在和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会特意强调他是学生会会长吗？会特意强调他是加图索家的继承人吗？ 对于恺撒而言，他的名字就足够响亮了，想必他跟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也只需要说名字就够了。至于学生会会长和加图索家族继承人，他有主动对别人提起过吗？” 面对夏若的追问，拉查觉得他有地方说的不对，但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感觉怪怪的。 “你说芬格尔抢了恺撒的食物，请问他事先知道吗？”夏若根本不给拉查说话的机会，“虽然我没有参加宴会，但我听说宴会上的食物完全是免费的，宴会资金也完全是学院拨款。 我了解芬格尔，他一定不知道那是你为恺撒准备的食物，无知者无罪，为什么要说他是抢的呢？这不是凭空污人清白嘛。 试想一下，恺撒知道后，他会责备无辜的芬格尔吗？” 躲在被窝里的芬格尔全程都在偷听，恨不得起身为夏若鼓掌，并不是觉得他很会演讲，只是单纯认为美食社这群人太傻了。 还有那个拉查，被夏若东一句西一句，乱讲一通，还跟他讲什么家族姓氏，个人才能和介绍什么的，这不扯犊子嘛。 早知道这群人这么好糊弄，芬格尔觉得他上他也行。 “会长应该...”拉查还没说完。 夏若就打断了他，沉声道：“相信我，以恺撒的大度，听见这件事只会一笑而过，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这就是你和恺撒的差距，你悟了吗？” 第五十二章 路明非竟是我自己 这就是你和恺撒的差距... 拉查很是震撼，以他对恺撒的了解，恐怕真会像夏若说的那样，只会当作笑料，不会特意浪费时间找芬格尔的麻烦。 “再说了，你们找芬格尔又有什么用，就算我进校只有两周，也明白一件事，芬格尔是真的穷。 他根本无力赔偿你的损失，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除了逮住他骂几句脏话，再朝他踢几脚，你们还有更好的处理方法吗？” 夏若循循善诱，“这对你们于事无补，只不过是发泄心中的不满罢了，但这跟小混混有什么区别，我们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这难道是我们该有的表现，是你身为社团领袖该做的事吗？ 你应该跟恺撒说明情况，抓紧时间弥补损失，而不是到这来找芬格尔讨个说法，难道你能把被芬格尔装进袋子的食物再倒出来，呈给恺撒享用？” “当然不是。”拉查马上否认，“我怎么会做这种无礼的事。” 把芬格尔装进袋子里的食物，倒出来送给恺撒享用，这实在有损他的声誉，更别提这么长时间，袋子里食物还经过反复颠倒，已经算不上最佳的味道了。 更何况恺撒向来只用最好的。 “那你是想把芬格尔绑了送到恺撒面前，算作给他的交代，恐怕恺撒不会满意这个解释，只会觉得你分不清主次。”夏若说，“还是说你想让恺撒饿着肚子，主持这场社团联合宴会？” 这句话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对于一名厨师而言，尤其是像拉查这样看重名声的，超过预定时间，让客人饿着肚子是件极为失礼的事。 “不是...我是想，噢不，我究竟在做些什么。”拉查想到饿肚子等他的会长大人，便坐立难安。 跟夏若告别后，急忙领着一群跟班匆忙赶往宴会会场。 夏若回到房间，松了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其实一开始倒也能跟拉查这么说，但不拖点时间，怎么能让他这么痛快地离开，至于跟他说的什么和恺撒的差距，完全就是屁话。 恺撒是讨厌加图索家族，但这跟拉查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理性分析一下，恺撒取得如今的成就固然离不开自身才能，可也离不开他是加图索家继承人的关系。 就算恺撒再讨厌加图索家族，可他依然开着用家里钱买来的豪车，穿着华丽的服装，一掷千金的壕气。 这些表现别人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分割他和加图索家族的关系，身上的标签一旦被打上，就很难撕开。 “妙啊。”芬格尔从被窝里钻出，翻身跳到地面上，“学弟你这么能说会道，何不加入学生会，这么懂恺撒，说不定你还能当个副会长。 到时候咱俩天天有吃有喝，还能看白丝芭蕾团跳舞，这日子，想想都激动。” “啧，亏我把你描述成那么光辉的形象，你却想让我打进学生会，过上这种腐败的生活。”夏若脸上鄙夷，心里蠢蠢欲动。 这么腐败...呸，这么幸福的生活，每个男人都想拥有。 “呵呵，咱俩谁跟谁，我还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表面上拒绝果断，暗地里已经想好该怎么勾搭学生会的女干部了。”芬格尔一眼就读出夏若的心思。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这是诽谤，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夏若打死芬格尔也不承认，他以前还得过三好学生来着，理想怎么可能就这么点，纣王的生活才是我辈典范。 确认美食社的人不会再杀个回马枪，芬格尔立马从床底拖出背包，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一脸谄媚说道： “小若，哥平时对你咋样，你心里清楚，哥以前也没别的事求你。” 夏若瞬间和他拉开距离，护住身体。 听完芬格尔的话，感觉自己的炼金身体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语气，不是借钱就是...不对，他又不怕芬格尔，再加上副校长的戒律，一只手都能吊打。 “你想做啥，我警告你哦，要是乱来的话，我马上把你扔出去。”夏若眼里露出凶光。 “别紧张，只是想让你代为保管我的粮库而已，你也知道，我被他们发现了，搞不好回头就抽查我的房间。” 芬格尔把背包又塞回床底下，从里面拿了瓶红酒和烤鸡，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享用辛苦得来的大餐。 夏若也默默从芬格尔背包里拿出牛排，夹在两片面包中间，新款肉夹馍就做好了。 “那是我的。”芬格尔瞪大眼睛，大家事先分明说好各吃各的。 “那要不你赔我一套新被子？”夏若理直气壮地说道，他可没忘记芬格尔穿着脏鞋藏进被窝里。 但想让芬格尔赔钱，那还不如想想怎么当上学生会副会长呢。 “而且你既然把粮库保管在我这，那我收一点费用，很合理吧。”夏若咬了一口牛排版肉夹馍。 一般人可能一下咬不断，但他的咬合力比河马还强，哪怕是骨头，他也能轻松咬断。 “你不去做生意，真是可惜了。”芬格尔咬牙说道，打不过，说不过，他也很无奈。 “话说，你真没想过加入社团？”芬格尔忽然问起，尽管他直接喝没醒过的红酒，迫不及待手撕烤鸡的样子很狼狈。 “很重要么？”夏若反问，似乎很多人都在意他要加入哪个社团，拉查走的时候还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美食社。 有点引狼入室的感觉，但他还是拒绝了，光明正大哪有偷偷摸摸来得刺激。 “很重要。”芬格尔难得正经，“卡塞尔学院很重视学生的社团活动，每年会有人专门审查你在社团的表现。 还会写入你的学生档案里，而且你在社团表现是否亮眼直接影响到你的就业。” “卡塞尔学院毕业不是包分配吗？”夏若大吃一惊，嚼都不嚼直接吞下肉夹馍。 “是包分配，可又没说分配你去哪里，给你分配到沙漠的小国，你愿意去吗？” 明知故问，咱可是立志要屠龙的人，答案当然是打死都不去啰。 夏若的梦想是世界各地旅游，有吃有喝，不愁钱途，怎么可能愿意跑去沙漠里吃沙。 “举个例子，如果你会唱歌跳舞，自身形象又好，就有可能把你分配到兼职艺人的分部里去，那里不仅漂亮妹子多，福利待遇也好。” 芬格尔喝完红酒，就跟喝完一瓶白开水似的，没有丁点醉意，烤鸡也被嗦得只剩骨架。 夏若刚想追问其它类型的分部，房门就被人敲响，一个眼神对视，芬格尔马上躲进厕所里。 一开门，两个人站在门口，但气氛莫名有些剑拔弩张，有一人他见过，学生会干事费尔·哈米德。 另一人是不认识的女生，黑色短发，有一张漂亮的东方面孔。 这架势...他隐隐有些猜测。 “哟，夏若，会长问你想来学生会吗？”费尔抢先说道，他跟夏若认识，这次是受恺撒的指令来请夏若参加社团宴会。 原本他以为能被恺撒邀请，夏若肯定会来，但没料到他在门口就遇见了对手。 “夏若同学，你好，我是狮心会副会长苏茜，楚子航会长希望你来狮心会参加宴会。”苏茜搬上楚子航，其含义不言而喻。 这是在让他站队。 夏若面露难色，他只是想蹭饭而已，怎么还会遇到这种事。 先有文学社，随后又是恺撒和楚子航的邀请，这待遇应该属于还有半年就要进校的路明非，可没想到，蒋干竟是我自己。 路明非竟是我自己！ 第五十三章 社交天花板芬格尔 突如其来的邀请，真要夏若选一个的话，根本没啥好纠结的，那必然是师兄的狮心会。 先不提他跟楚会长算是同门师兄弟，人家副会长都亲自前来邀请了，他要是不去，那不是打狮心会的脸嘛。 费尔很清楚这点，在楼梯口看见苏茜的时候，就明白他不太可能邀请成功，因此说话才那么随意。 夏若虽说没有正式宣布自己加入哪个社团，但他和狮心会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大家都有目共睹。 不谈现在，施耐德曾经还担任教授的时候，门下的学生全都加入的狮心会。 当然，那个时候狮心会是学院毋庸置疑的的老大哥，学生会根本没得比。 但凡知道狮心会当年辉煌的人，就越发佩服恺撒的本领，倘若他真的是一个只会砸钱的公子哥，又怎么会被狮心会视作大敌。 “正好我也有事找楚子航，要还他笔记。”夏若跟苏茜说道，又扭头对着费尔说：“下次一定。” “好的，我和会长将在会场等待。” 苏茜得到回复，脸上并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狮心会的人，似乎一直都是一副认真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他们会长的影响，可楚子航是个面瘫啊。 但夏若还是看出她的心情很好，大概是因为完成了楚子航交给她的任务。 话说回来，只是邀请他参加狮心会的宴会，至于派出副会长来吗？ 夏若才回到学院当然不知道，他的a级血统和体测时的惊人表现，早已人尽皆知，再加上学院给他分配的导师竟然还是执行部部长施耐德。 谁都知道施耐德虽然有教授职位，但很多年都没带过学生，这一届却意外收下楚子航。 这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夏若潜力非凡，学院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 本来楚子航是想邀请夏若，但并没有叫苏茜去，本意是让苏茜找个人邀请夏若。 狮心会对夏若势在必得，二把手兰斯洛特一直希望能把夏若招揽进来，增强狮心会的实力。 明面上，狮心会和学生会如今平分秋色，但兰斯洛特很清楚狮心会其实一直在走下坡路，毕竟对比狮心会严肃的规章条例，学生会更受新生们的欢迎。 而苏茜知道夏若跟楚子航是同门后，再加上她对楚子航那点心思，这才亲自跑来邀请夏若。 ...... 送走费尔和苏茜后，夏若没觉得参加晚会有什么好紧张，不就是露个面嘛，他刚才都去会场打包了一大堆美食。 狮心会的确是大社团，但就像之前他和芬格尔讨论的那样，他并不适合狮心会，二哈能混进狼群，可不代表就能混入狮群。 硬要说的话，他更向往学生会的气氛，可惜两次爽约，恐怕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好印象。 即便恺撒不会太在乎这种事，但学生会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底下还有一群操心的大臣。 更何况夏若的身份本身就有些敏感，真加入学生会，别人说不定还认为他是狮心会派来的卧底。 再说了，他又不是真的普通学生，社团表现和就业问题跟他有什么关系，说的好像昂热能让他安稳待在一隅之地似的。 夏若心里有数，哪里有龙王，他就会出现在哪里，他帮助昂热屠龙，也是为了自己的实力能有进一步提升。 他可没有天真到认为自已隐世不出，就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那头被他打死的三代种巨龙可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十有八九是个探子。 “真不错，两大社团同时邀请你参加晚会，狮心会，也不错，学院老牌社团了。” 芬格尔哪怕躲在厕所里也一字不漏地听完全程，出来后站在洗手台前，打湿油光发亮的头发，最后熟练地拿起吹风机。 夏若静静看他表演，决定明天就去换锁，等芬格尔吹干头发后，问道：“你该不会也要出席晚会吧？” 以他对芬格尔的了解，芬狗平时不会注重着装打扮，就算只穿条短裤也敢去食饭就餐。 一旦开始注重形象，就表明他肯定会有大动作。 “那是当然的啦，哥可是新闻部的部长，联合晚会的重要嘉宾。”芬格尔肯定了他的回答。 “你就不怕拉查带着美食社把你大卸八块，或者给你们新闻部的饭菜里下点泻药，让你当众出丑。”夏若打击道。 不成想芬格尔摇摇头，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他不敢，因为我手里有他的黑料。” 夏若翻了个白眼，分明之前被人追得瓮中捉鳖，人走了，还抖起威风来。 如果要威胁一个人，那首先是得让那个人感到威胁才对，咦，这狗贼... “你刚才该不会通过手机威胁了他吧？”夏若说出自己的猜测。 “那是当然。”芬格尔爽快地承认了。 “是什么黑料？” “告诉你也成，但你不要到处乱说。”芬格尔忽然拉低声音。 然后贼兮兮从门口探出脑袋，左右观望，确认周围没人后，小声说道： “拉查不是说他是学生会的干事嘛，你没加入学生会，不知道这群人入会的条件。”芬格尔都快绷不住笑了。 听到这里，夏若也反应过来是芬格尔说的黑料是什么，他是没加入学生会，但他看的书多啊。 夺笋啊，他记得芬格尔好像还是黑客大佬，肯定入侵过学生会的网络系统，好死不死的，这群人是在电脑上保存的照片。 “学生会入会的时候，晚上，男生都要去山上公路去跑一圈，顺便遛下鸟，他们内部声称这么做的理由是让大家互相捏点把柄，增进关系，毕竟共犯才是最稳固的合作模式。”芬格尔一脸奸笑。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若找到盲点，芬格尔肯定要先知道这个习俗，才跑去黑他们网络。 芬格尔拍着胸膛，自豪说道：“因为哥也跑过，听说恺撒成为会长后，学生会的福利挺不错的，我就马上加入了学生会。” 夏若愕然，不是惊讶芬格尔居然还是学生会成员，而是震惊他能如此自豪地说出曾在公路遛鸟夜跑，还被别人拍过照片。 相比下来，他会因为自己女装而感到羞耻，实在是弱爆了，显然在这方面他远远不及芬格尔。 “学生会能让你加入，也是眼瞎了。”夏若感慨。 “切，你以为我只加入了新闻部和学生会吗？”芬格尔根本不在乎夏若的嘲讽，反而炫耀起自己的人脉。 “还有其他社团会要你？”夏若不解，芬格尔败狗之名路人皆知，还敢有社团要他。 “多得很，每个社团的活动我都有参与，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我？”芬格尔说，“我还担任不少社团的重要职务，比如文学社的顾问、摄影部的模特、美食社的品鉴专家、潜水社的教练、武术社的人肉沙包等等。” 能人啊！ 夏若目瞪口呆，芬格尔堪称社交天花板，怪不得穷到这份上，还能在学院活下去，就这壮硕的体型，也能看出这家伙日常伙食其实不差。 但加入这么多社团，凭这家伙的三寸不烂之舌，不应该混成这样啊。 第五十四章 站队 芬格尔·冯·弗林斯，名字中间的冯代表芬格尔其实是位德国贵族，屠龙世家只要血脉没有断绝，就永远不会落魄。 芬格尔身上肯定隐瞒更大的秘密，夏若很清楚，但他不会追根究底。 过多探查他人的隐私，绝不是件好事，意味彼此之间羁绊越来越深。 夏若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不是谁告诉他的，而是自我领悟的，从无数现实和虚拟的人物经历中，总结出的规律。 他很喜欢一句话，距离产生美，不仅指空间距离，也指心灵。 “你穿的这么人模狗样，要去勾搭谁？”夏若丝毫不留情面。 他单纯以为芬格尔就只是收拾下头发，洗把脸就行了，结果这家伙回了趟房间，换上一身得体的西装，竟然还有点痞帅。 抛开他是芬格尔不谈，恐怕真会有小迷妹。 “晚会欸兄弟，帅哥美女展示自身魅力的地方，你总不至于穿身校服去参加吧。”芬格尔风骚地往身上喷了点香水。 夏若再没见识，也能看出香水的昂贵，因为芬格尔生怕别人不知道，特意把价格标签贴在瓶子上，整整三千美元。 莫名其妙，夏若觉得他被芬格尔装到了，就连芬格尔都有一瓶专用的男士香水，而他桌子上只有瓶六神。 上次外出时在商城看到的，异国他乡，没想到还能见到熟悉的绿瓶，夏若当场就决定买下来。 虽然这东西对他没用处，但好歹还能除异味不是。 “可我除了校服，也没别的衣服可穿。” 夏若忽然为自己感到悲哀，就连芬格尔都有一套整洁得体的西装，他却只有两套校服换着穿，万一哪天没晒干，他还得继续穿脏衣服。 “怎么会，你明明还有一件。” 芬格尔疯狂暗示，但强烈的求生欲制止他说出女装二字，夏若当然明白这家伙在暗示什么，开什么玩笑。 楚子航可是见过他的，蕾娜八成也会参加晚会，这要是穿出去，那不就是主动自爆嘛。 “校服就足够了，帅哥穿啥都好看。”夏若自夸一波。 收拾好一切，芬格尔先出发，夏若三分钟再离开宿舍。 无他，万事小心，避免暴露。 离开宿舍大概五十米，夏若招呼道：“哟，芬格尔，没想到在这遇见你啊。” 他还需要个带路的，尽管明白迷路是龙王坐标的影响，只要集中精神，问题不大。 但...学院真是太大了，建筑风格千篇一律，每栋楼也不做个标记，解释下用途，不用电子地图的话，鬼知道在哪里。 “哟，这不夏若嘛，走走走，哥带你去吃好吃的。”芬格尔演技精湛，据说还在戏剧部进修过。 303房间里还有本有关戏剧理论的著作，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创作的演员的自我修养，芬格尔奉为至宝。 到达联合晚会会场门口，两人又立马分开，不给美食社半点看破真相的机会。 等进入会场，夏若才后知后觉，盛装出席完全是芬格尔在扯淡，学生会的人倒是风格迥异，毕竟恺撒就穿着华丽服装，正和其他人侃侃而谈。 没有和芬格尔同时进来真是明智，美食社社长，拉查此刻就站在恺撒身边，一直盯着门口，看到夏若进入，转身和恺撒说话。 正所谓，老大是啥样，底下小弟就是啥样。 会场里一堆深红色校服，格外引人注目，学院最古老的社团，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光是站在那里，生人勿近的气场就已经形成。 那双黄金瞳实在凶厉，不熟悉楚子航的人通常都会有点怕他。 夏若径直朝狮心会走去，从他进入会场开始，就有不少人在关注他，而这一幕更像是在坐实什么一样。 会场众人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好，我是兰斯洛特。”人群中走出一位高大男子，向夏若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夏若。” 夏若和他握手，基本的礼貌他还是懂的，虽然没有加入狮心会的打算，但他也乐意站下队。 然而这只是开始，夏若深刻体会到宴会不是单纯吃饭玩耍的地方，是个人就要上来一番介绍，他还不好拒绝，只能挨个问好。 等到他走到楚子航身边的时候，已经和几十位干部相互问好，心力交瘁。 “辛苦了。” 楚子航低声说道，他在旁边一直看着，很能理解这份感受，毕竟他作为会长，几乎每天都要经历这些。 沉默寡言的他，自然也不适应这些繁文缛节，可惜，他没的选。 “我倒还好，你这个会长估计不好受吧。” 夏若看向会场另一边的恺撒，同样是被一群人围着，但这位贵公子显然不同，应付的如鱼得水。 在领袖人格魅力上，楚子航明显稍逊一筹。 同样是社团领袖，学生会那里完全是恺撒的一言堂，而楚子航...更像是吉祥物一般的存在，日常工作都交给几位副会长，唯有在自由一日的时候，才能展现他的本领。 “有想过加入狮心会吗？”楚子航向来有话直说，但声音很低，有意避免两人间的谈话被他人听到。 显然，他知道兰斯洛特等人表现热情的原因，但他作为会长，不好出言劝阻。 “额...” 夏若看向周围的人，各个都像是有事做的样子，可你们能别把耳朵朝向这里吗？ 师兄，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会长大人的秉性，早就被他们摸透了。 “当然可以。”夏若正式宣布他的选择。 话音落下，狮心会全体鼓掌欢迎，有些人更是带着挑衅的目光看向学生会那里。 学生会当然有人注意到了，但恺撒只是开了瓶酒，倒进杯子里，朝着夏若所在的方向举杯。 “真是大度啊。” 夏若从旁边台子上拿起一杯红酒，与恺撒隔空碰杯，男人之间不需要解释那么多，即便初次见面，但互相一个眼神，照样能领会其中含义。 接下来就是对手了。 芬格尔之前跟他说的话，等于是指了一条明路，又不是只能加入一个社团。 狮心会和学生会虽然水火不容，他没办法加入学生会混福利，但还可以加入他真正感兴趣的社团。 在来的路上，夏若问过芬格尔学院有哪些社团时，就已经有了计划，为了达成他的目的，需要足够的人手。 他有一个梦想... 第五十五章 社团晚会 整个晚会都在体育馆内进行，空间够大，席位够多，容纳五六千人完全不是问题。 学院全部师生加起来也就堪堪两千多人，原因有很多。 首先并非所有混血种都有资格进入学院，若是血统被预估为e级以下，除非有足够亮眼的特长，否则，学院是不会向这些人发送入学通知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卡塞尔学院将血统划分s、a、b、c、d、e和f六个等级，而大多数学生都是b级和c级。 而血统等级达到要求，有资格进入卡塞尔学院的人中，也有不愿意对抗龙族的，拒绝参加学院。 卡塞尔学院确实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混血种组织，背后站着传承悠久的秘党，但那指的是卡塞尔执行部，还把世界各地分部人数同样统计在内。 稍微填饱肚子后，就轮到各个社团表演才艺，首先上场的就是音乐部，以女子合唱团拉开表演环节的序幕。 夏若坐在观众席上，身边围着狮心会众人，受到晚会气氛的渲染，他们也开始热闹起来，彼此畅聊碰杯，也有人在正儿八经地讨论学术问题。 今天备受瞩目的a级插班生，夏若正面无表情地观看舞台上的表演，心里已经问候排座位的人十遍以上优美的家乡话。 坐哪不好，非要坐在楚子航和苏茜中间，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整个狮心会，除了楚子航本人，谁看不出来苏茜喜欢的是谁，早知道这样，夏若还不如旁边的空地蹲着 他可不想成为夹在情侣之间发出不和谐光亮的电灯泡。 更让人抓狂的是，狮心会似乎全都是外表平静，不轻易表达自身情绪变化，然而又都痴迷八卦的人。 表面上跟身边的朋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实际上，时不时就偷瞄夏若他们三人。 “笑什么，对，说的就是你，你个小红毛，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夏若真的超想这么说，但他还要维护一下自身形象，刚加入社团，就和人单挑，未免太好战了，再怎么也得等两天再说。 “苏茜同学，要不你和我换个位置。”夏若转头小声问道，但就是这个动作，都吸引来不少人侧目偷瞄。 “不了，我就坐在这里挺好的。”苏茜回答，趁着说话的空隙，又偷瞄了一下她的会长大人。 夏若心中怒骂，好个屁啊，你敢说你不想换位置。 真以为他没看见苏茜的小动作，初步计算，每隔三分钟她就会忍不住偷瞄一下楚子航。 瞄就算了，似乎还对自己做出的小动作感到害羞，脸上更是浮现一抹羞红。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夏若心里疯狂吐槽，爱就要大声说出来，暗恋是没有好结果的，师兄那种迟钝的人必须主动出击才能拿下。 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之所以不跟楚子航换位置，只因楚会长的座位是特殊的，狮心会历代传承下来的红椅。 松软的靠垫和坐垫，框架由黑胡桃木制作，华丽的浮纹，两边镶嵌铜制狮头，因为时间过久，铜狮头产生氧化反应有些变色，更具历史感。 大庭广众劳烦会长大人和自己换座位，刚起身恐怕就有人跳出来，说‘我就知道你这厮不怀好意，果然是想谋反’，抢着要代表会长大人消灭他。 夏若又转头看看楚子航的反应，却发现另一边的兰斯洛特脸都在抽搐，捂着嘴巴努力憋笑。 笑个毛线，老子就觉得是你这居心不良的家伙故意安排的。 “夏若...你是不是想上厕所？”楚子航低声询问。 一开始，他就发现夏若注意力很分散，一会看舞台上的表演，一会左看看右看看，右腿还一直在抖，明显坐立不安。 “不用，我已经好了。” 夏若心如死灰，楚子航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就在坐在另一边的兰斯洛特再怎么也听得见，知晓内情的他，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然后像是推倒多米诺骨牌一样，周围一个个偷听的也都没忍住笑出声。 楚子航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但还是小声和夏若说了句“抱歉”，这回，兰斯洛特等人笑得停不下来。 “你在笑什么？”有人不解，完全不知晓内情，一直老实地看舞台上的表演。 这个时候，正好是戏剧部排演的情景喜剧，当演员刚上场还不到两分钟，第一个笑点还没到呢。 “抱歉，我想到高兴的事情。”那人笑着回答。 会场内，很多人都注意到狮心会中央那群人的表现，都很疑惑，这喜剧有这么好笑吗？ 还是说，狮心会的成员刻苦修行太久，导致一个个笑点太低。 就连戏剧社的人也都在思考，要不要把这场戏列入长久表演的名单里。 就这样，夏若艰难度过漫长的表演环节，硬是要他选一个最好的节目，那必然是学生会的芭蕾女团。 优雅的舞姿，在舞台上轻盈跳动，配上如梦如幻的灯光，他只有两点要说，真长，真白。 中途他试图从楚子航的表情看出什么端倪，推断这位万年冰山是否也会心动，然而他只从那双眼睛里读出纯粹的欣赏。 跟看武术社的表演完全一样。 而苏茜的小动作明显更频繁，从三分钟偷瞄一次，到半分钟偷瞄一次。 夏若将一切尽收眼底，心想要是楚师兄真有异常的反应，那苏茜是该生气吃醋，还是心生窃喜，觉得找到会长的突破点，有机可乘。 诶...他似乎发现狮心会其他人的乐趣。 心想该不会把他安排到两人中间，也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结果？ 就是想看看会长大人的反应，毕竟谁都看得出来，苏茜对楚子航有意思。 晚会顺利进行下去，表演环节结束后，就轮到各个社团负责人上台演讲，枯燥乏味的环节，夏若听得想打瞌睡。 狮心会安排演讲的人是兰斯洛特，标准的演讲姿势，声音慷慨激昂，大概就是讲下狮心会悠久的历史，和历代继承下来的精神，最后表明接下来的一年狮心会全体将更加努力。 学生会上台演讲的人，毫无疑问是恺撒，这种出风头的事情他从来不会轻易放过。 大肆宣扬了一波在他的领导下，学生会取得的辉煌成就，并直言接下来会带领学生会超过狮心会，成为学院无可争议的第一社团。 “咳咳...”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社团晚会即将结束的时候，讲台下边，两位主持人面面相觑，互相用眼神交流，都在问： ‘你为啥没拦住他？’ 衣冠楚楚的芬格尔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拿起麦克风，大声说道： “接下来，就由我来揭晓这次晚会的终极彩蛋。” 第五十六章 炼金社 “...最后，由我代表新闻部全体成员，今后必将贯彻不虚报不迟报的精神，坚决捍卫大家的知情权，为揭露学院中隐藏的黑暗而奋斗，用我们双手缔造出人人幸福的卡塞尔学院。” 芬格尔大声演讲，说到黑暗两个字的时候，还特意盯着美食社社长拉查。 知晓内情的夏若，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瞬间读懂了芬格尔的意思。 有本事上来咬我啊！ 演讲完毕，观众席上发出一阵嘘声，与其相信芬格尔领导的新闻部要是能缔造幸福的卡塞尔学院，他们宁愿相信龙类都是人畜无害的小动物。 两位主持人经过短暂的心理挣扎，放弃上台把芬格尔拖下去，毕竟新闻部的确也是学院的社团，而芬格尔作为新闻部部长，也确实有资格上台演讲。 一切都合乎流程，但新闻部最初上报的人根本不是芬格尔，而是新闻部里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社员。 “最后的最后，我还要宣布一件事情。”芬格尔眯眼微笑，将视线转向狮心会的方向，“有请炼金社社长，夏若登台。” 全场愕然，他们想到无数种可能，就连芬格尔在台上表演后空翻都想到了，却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搬出了夏若。 学院最近热门的话题人物，被大家寄予厚望的a级。 夏若起身，走下观众席，身上汇聚全场半数学生的目光，另外一半此刻还停留在芬格尔那里。 在来的路上，夏若特意询问芬格尔学院有没有炼金社，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芬格尔当时的原话是“学院最开始是有炼金社的，但后来被废除了，原因多种多样，但主要还是因为后继无人的问题。” 据他描述，昂热等人当年创立卡塞尔学院的时候，首先设立的社团便是狮心会和炼金社，前者不必多说。 而炼金社最初的地位，丝毫不弱于狮心会，那时候学院虽然已经引入近现代科学知识，但在混血种看来，这些都不过是炼金术的衍生。 作为秘党预备军的卡塞尔学院，最初完全是一所私立军校，而那时候还没有创立装备部，所有武器都是由炼金社制作，最常见的就是炼金刀具和炼金左轮。 可以说炼金社就是狮心会的后援部队。 然后随着飞机坦克大炮的更新换代，威力更强的武器层出不穷，比起价格昂贵的炼金道具，这些武器的性价比显然更高。 懂得并能熟练使用炼金术的人本就稀少，愿意加入卡塞尔学院的炼金术师更是凤毛麟角，直接决定炼金社无法向大型社团发展。 社团毕竟是学生活动的组织，受到炼金教授退出的影响，形势越发危急。 最后，炼金社由于亏损过大，社员人数始终稀少，再加上运转不周和装备部的建立，被学院所废除。 那时，已经成为守夜人的副校长，独自一人在空荡的社团基地里喝闷酒，从晚上喝到白天，连续三天三夜，最后被昂热扛进阁楼。 听到这里，夏若当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重新创立炼金社。 得知夏若这个想法后，芬格尔第一个打击他。 “你创立炼金社，凭啥？你会炼金术？还是你有钱请炼金术师？ 而且你压根没有管理社团的经验，对了，你知道创社流程吗？至少需要五个学生联名向学委会提交申请，得到批复后才能进行下一步。 租借社团基地、购买器材、招生、组织社团活动等等，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想恢复炼金社。” 面对芬格尔的质疑，夏若只是说：“还没有开始，想到可能面对的困难，就放弃的话，那么奇迹就从不会诞生。” 他不是一时冲动，之前就有过类似的想法，在芬格尔第一次和他聊起社团的时候。 但就像芬格尔说的那样，夏若也想过自己会面对这些困难，也登上过学院官网查询创社流程的信息。 看到那些复杂的流程，还需要五个学生联名提交申请。 夏若第一想法就是放弃，这么麻烦的事情，他才懒得做。 可他在湮灭之井和昂热聊过以后，便不断反思自己，他似乎一直很消极地看待这个世界。 因为一想到黑王等存在，认为世界必将迎来终结，这一天并不遥远，当路明非开启卡塞尔之门，命运的齿轮便开始转动。 拯救世界那样伟大的事，他根本就没想过去承担。 离世界终结可能只剩下十几年，甚至不到十年，就算他能比肩初代种又能如何，黑王终会归来，绝望将吞噬一切。 他想去增强实力，无非只是想比昂热等人活得更久一点而已。 可昂热从没放弃过，明知两方实力天差地别，依旧坚信自己能覆灭龙族。 而比昂热强大得多的夏若，却一直在想如何在短时间内速成炼金术，但从没有主动去请教，甚至连开口询问副校长，都一拖再拖。 实力方面，他比昂热更强大，但两人的觉悟却刚好相反。 回到宿舍的时候，夏若就下定了决心。 从今天开始，他将会努力实现自己想做的事，不试试，怎么能知道最后的结果。 这是他对自己的一场试炼。 “正如大家所听到的那样，我夏若有一个梦想，就是在这里重新创立炼金社。”夏若拿过芬格尔递给他的话筒，站在台上迎接无数人的目光。 “世间一切完美之源就在此处，其能力在地上最为完全。” 他引用翠玉录中的原文，作为创社的宣言，此刻，会场所有人的表现都被他看在眼里。 有人惊讶，有人困惑，有人嗤笑... 不知天高地厚、无知之辈、自不量力...或许是吧，夏若看穿这些人心底的想法。 确实，他今天突然登台说要创立一个社团，还是炼金社，虽然学院已经没有这个社团，但光是炼金这两个字，就足以让人明白它的含义。 也许会有人觉得他是在哗众取宠，妄图用这个方法提升知名度。 但夏若是认真的，他要恢复炼金社，并且需要足够的人手。 没有比今天社团联合晚会更适合的宣传场所，不管怎么样，先把名头打出去再说。 掌声响起... 楚子航带领还在震惊的狮心会起身鼓掌，紧接着，恺撒也带领学生会起身鼓掌。 “我欣赏你的勇气，夏若，你的一番见解我听拉查说过了，很好。” 恺撒继续说道：“但勇气和实力从来不是一码事，既然你想借晚会的名头打响社团的名声，那么是否应该给大家展示一下你的实力呢？” 意料之中的事，夏若早就预想到了，肯定会有人站出来质疑他。 他确实不会炼金术，可他本身就是炼金术缔造的奇迹，稍微展示一点，能够唬住这群学生就能够达到目的。 夏若点头：“乐意至极，请问有谁愿意配合我的演出呢？” 第五十七章 炼制金丝 “我说，你还真答应啊？”芬格尔凑到夏若低声道，这跟他们先前讲好的不一样，这个时候明明可以笑而不语，从容退场。 反正名头打出去就行了，至于真假，何必在乎。 正面评价和负面评价不都是评价么，有人知道不就好了，这么多学生，总会有那么几个好奇的，先骗进来再说。 “相信我，一切尽在掌握。”夏若双手插兜，他确实不会炼金，但他会用炼金产物啊。 芬格尔半信半疑，但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夏若看上去也是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 算了，关他什么事，反正出糗的人又不是他。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来担当你的嘉宾如何？”恺撒主动开口，“无论是芬格尔，还是狮心会的成员，由他们来检验你的本领，都不太妥当。” 而恺撒亲自上台，自然不会存在帮忙作弊的行为，无论真假，都更具有说服力。 没人认为恺撒会污蔑夏若，这位高傲的贵公子从来不屑于耍这种小手段，任何人都承认恺撒身上具有天生的领袖气质。 “荣幸之至，不过请你拿上武器，最好是刀具一类的。”夏若提议。 恺撒打了个手势，身边的人心领神会，捧着长条形的箱子走了过来，在他面前揭开。 “独裁官·狄克推多，恺撒的猎刀，你麻烦大了。” 芬格尔小声嘀咕，但这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在场的人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夏若的实力。 别看他表面上好似无害的小猫咪，甚至还有吃软饭的资本，可这家伙实际上是只老虎，一旦遇上战斗，便会激发他凶狠冷厉的本能。 恺撒拿出猎刀狄克推多，刀背后，刀身宽，一体龙骨，刀形狂放，十分符合他张扬嚣张的个性。 “想好如何展示了吗？”恺撒持刀离开观众席，往讲台上的夏若走去，一路上畅通无阻，所有人都提前避开他。 “向我挥刀就行，不用担心会伤害到我。”夏若从兜里掏出一个金色球体，完全由金丝所构造，大约消耗体内五分之一的炼金金丝。 站在旁边的芬格尔收起看戏的表情，脸色凝重，他看出了这团金丝球的本质，心想这小子还真会炼金术，这种数量的炼制金丝，还有这色泽...品质至少也是上等了。 还一天跟他装穷，简直不当人子。 “这么简单，那我就不客气了。” 恺撒猛地冲刺，扭动刀柄，准备用狄克推多的刀背对付夏若。 检验是真的，但他并不想真让人受伤，虽然他经常被人认为嚣张跋扈，但说的不假，他的确有那个资本。 不过倒也没有肆意妄为到会随意伤害他人的地步，又有多少人知道，恺撒其实也是一个内心温柔的人。 夏若朝恺撒扔出金丝球，从他手上离开的刹那，开始绽放金色的光芒，到达恺撒头上之后，点点光芒落下，包围住停下脚步的恺撒。 囚笼瞬间形成，这比上次对付敌人时，动用的数量还要多出两倍。 结构也被调整过，彼此之间相互缠绕，组成精致的图案，除了好看，别无它用。 没办法，他又没有正式学过什么符文和阵法之类的，只能进行最简单的移动操作，不过他能控制得更加精确。 有人最多构造成简单的立方体，而夏若只需要在脑海里想象出形状，就能操控金丝进行构建，哪怕是编制一件毛衣，也能做到。 “这是炼制金丝，确实是炼金术的产物，能够稳定传达并回应操控者的精神。” 恺撒见多识广，这些知识自然是知道的，家族领地里的图书馆，就有专门介绍炼金术的，从入门到入土，全系列的那种。 “不过...这可真是厉害了。”恺撒触碰一根金丝，想要传导他的精神，改写炼制金丝的状态，但他失败了，他被炼制金丝拒绝了。 并非所有人都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人对炼金术完全是小白级别，但好在有人正在进行热心地解说。 芬格尔站在台上，看得一清二楚，主动充当起旁白演说： “夏若释放出炼制金丝，在恺撒周围布置起囚笼，咦，恺撒停下了脚步，他想干嘛？ 噢，老天，他竟然伸手触摸这些奇怪的炼制金丝，我知道了，他是想输入自己的精神跟夏若争抢操作权。 毕竟普遍而言，炼制金丝优先受到更近精神力的影响，啊咧咧，恺撒似乎放弃了，为什么呢？ 想必有很多人都不明白，那么就由我，新闻部部长，炼金社副社长，芬格尔来为大家解释。” 观众席上又是一阵哗然，有不少眼尖的人理解了夏若使用的手段，炼制金丝，确实需要一定炼金术技巧才能掌握。 他们觉得夏若是有些水平。 但现在他们又被芬格尔的话给惊到了，芬格尔竟然会是炼金社的副社长，这得缺人缺到什么地步，才会让芬格尔来当副社长。 “夏若糊涂啊。” 有人叹气，已经不对新成立的炼金社有所期望了。 “众所周知，黄金被誉为金属的完美形态，炼制过后向来是炼金术师们用来存储和传导精神的最佳介质。 普遍来说，炼制金丝对任何人的精神都会有所反应，因为它是工具，要是不具有通用性，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可是夏若的炼制金丝经过进一步处理，简单来说，就是只对他自身精神力作出反应，相当于给这些炼制金丝上了一道密码锁。” “说的不错。” 恺撒肯定了芬格尔的解说，悠闲地在笼中散步，欣赏夏若关押他的作品。 不少人被震惊到了，不是意外夏若会有这么高的炼金术造诣，而是不敢相信芬格尔竟然会知道这些知识。 而不少高年级学生从没听说过炼制金丝还能上一道密码锁，这等于是说在这方面，他们不如芬格尔。 “真的假的，芬格尔难道不是无可救药的学渣吗？” “你不信芬格尔，也得相信恺撒才对，芬格尔...应该是提前预习过。” “对，他刚才说过他是炼金社的副社长，应该夏若告诉他的，他只是复述一边而已。” 大家宁愿相信a级天才事先谋划好了一切，也不愿意相信一个留级七年的学渣竟然是个隐藏的大佬，尽管之前就被人曝光出他过往的辉煌成绩。 “不过就这样，想必大家还没看尽兴吧？”夏若笑道，“有谁能借我把刀用吗？” 第五十八章 晚会落幕 “给你。”有人丢出一把刀，夏若稳稳接住，握住刀柄拔出刀鞘，合金刀身被打磨得雪亮。 一入手，夏若就知道这把刀硬度很高，韧性也很不错，但不是炼金道具，是用特殊合金制作而成的。 上面刻着装备部kn672，很明显，这是从装备部流水线里打造出来的长刀。 经过长时间的使用，现在就比家用菜刀锋利点，但它的优点主要是够结实，看上去笔直且细长的刀身，其实都可以用来砸核桃，几乎不会产生任何损害。 “谢了。” 夏若跟扔刀的人道谢后，就收回困住恺撒的笼子，其实这本来也困不住他，狄克推多可不是观赏品，要是恺撒全力挥刀的话，多朝一个地方连续劈砍几次，也是能劈开的。 “接下来，又想玩什么？” 恺撒来起了兴致，炼金术师他倒见过那么几个，但都是宅在研究所，性格大多比较古怪，但总的来说，他们并不适合战斗。 毕竟他们算作某种特殊的科学家，打架的本领不强。 “那当然是好玩的啦。”夏若将炼制金丝一端缠绕自己手上，另外一端系在刀柄上，锵锵，他只需要站在这里，一个念头就能操控长刀攻击。 要是忽略连接用的炼制金丝，这岂不就是御剑术。 通过炼制金丝操控长刀向恺撒攻去，恺撒起初不以为意，只是随便横刀抵挡，但就在接触的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大意了。 狄克推多换成双手持刀，反应很快，但他还是后退了一小步。 “这股力量...炼制金丝能够发挥出这么大的力量？” 恺撒猛地使出全力，震退长刀，随后低头看向握住刀柄的双手，竟然在轻微地颤抖，可想而知，刚才长刀带来的冲击力有多强。 这等于是有人用毛线甩出铁索的效果，还是说，这些炼制金丝对精神力的反应超级灵敏，不仅这样，夏若向它们传导的精神力也很强大。 大概是普通人的好几十倍，才能造成这样的冲击力。 “大家看到了吧，我们炼金社的社长，夏若所使用炼制金丝品质可是很高的哦，不然的话，传导给长刀的力量，说不定只能堪堪到拿起的程度。”芬格尔趁机宣传一波。 视觉效果很震撼，很多观众还没回过神来，脑海里臆想出自己操控炼制金丝的模样，说不定能成为超级混血种，代号蜘蛛侠。 “到此为止，操纵炼制金丝是很耗费心神的。”夏若收回炼制金丝，团成球放回兜里，将长刀交给还在台下的主持人，让她还给刚才扔到的观众。 “我想今天的表演，可以说明我的实力，还有人质疑吗？”夏若沉声道，装样子谁不会，先唬住这些人。 炼金术师自然是有的，他瞥了眼旁边眯眼微笑的芬格尔，这小子一直装傻，上次他就查出芬格尔真正导师的身份。 不是如今还在为评上终身教授而努力的古德里安。 芬格尔的前任导师，竟然就是副校长。 副校长是谁？ 当今最伟大的炼金术师，芬格尔作为他的学生，还敢说不会炼金术，夏若真想痛扁这家伙一顿，藏得够深的。 言灵·青铜御座，再加上副校长传授的炼金术，光说硬实力，学生里他能排第二了。 这也是夏若要求芬格尔担任副社长的理由之一，炼金术暂且不谈，这狗贼脑筋还是很好用，还是数学和计算机天才。 多好的工具人啊，不用可惜了。 恺撒带头鼓掌，表明学生的态度，承认炼金社的成立。 楚子航也带领狮心会起身鼓掌，两大社团领头，自然没人再敢找茬。 证明了自己的本领，夏若没有在台上多留，少说话，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营造出炼金术的专属氛围，就得是神秘才行。 芬格尔也没有多留，在台上编了些无聊的瞎话，在众人的笑声中，蹦蹦跳跳地下台，没人注意到这厮把话筒给顺走了。 主持人终于上台，多年的经验提醒两人有些不对劲，不过他们都没联想到那里，时间不早了，晚会预定的结束时间早就过了。 离开讲台的夏若回到狮心会的位置，楚子航开口道：“没想到你会创立社团，还要加入狮心会吗？你并没有提交正式申请，不用勉强自己。” 旁边的兰斯洛特一直在使眼色，奈何会长大人根本没看见，不过就算看见了，估计楚子航也会这么说。 “不是勉强，我可以加入狮心会，不过具体细节可以再谈谈看。”夏若坐回座位。 兰斯洛特若有所思，但眼见他的会长大人又要开口，立马抢先说道： “你是想和狮心会达成合作的模式？” 夏若有些意外，兰斯洛特竟然猜到了，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我这边的情况，不瞒大家，人手确实不够。 而且我也缺乏领导社团的经验，自然是希望贵社能够提供些许帮助。” 兰斯洛特没有立即答应，涉及到两社合作的事情，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决定，需要在干部会议上讨论，多数人赞同后才可以合作。 “今天太晚了，不如我们明天在商议这件事。”兰斯洛特提议道，“时间和地点，我们会通知你。” “没问题。” 夏若也没天真地以为可以一次性成功，至于明天的商议...他确实不太擅长这些事，在这种事情上，他跟楚子航称得上是难兄难弟。 不过炼金社又不只有他一个人，这不还有鼎鼎大名的芬格尔嘛，相信不会让人失望地。 ...... 守夜人阁楼， 昂热推门走入，踢开挡在身前瓶瓶罐罐，“夏若今晚可真是令人惊讶。” “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副校长没有回头，仍旧看着电视机屏幕，上面播放他最喜欢的一部影片，没人知道这部电影重复播放多少次了。 就连副校长自己都不清楚。 “他成立了炼金社，芬格尔还是副社长，惊讶么？我的老伙计。”昂热点燃香烟。 副校长愣了楞，哐当一声，手里的酒瓶掉落在地上，里面的酒他早就喝光了。 “真的假的...” “我可不像你，向来没个正形，分不清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昂热说道，“就算是我也看得出来，夏若那些炼制金丝非同一般，绝不是你说的强化武器那么简单。” 谎言被人拆穿，副校长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个暂且不说，他居然成立了炼金社，这倒让我意外。” “不，我反倒觉得很正常，令人意外的不是夏若，而是芬格尔。他当年也做过相同的事，对了，芬格尔以前是谁的弟子来着？” 副校长沉默一会，幽幽道：“是我教他的炼金术，那又怎样，都是老黄历了。” “你记得就好，这么多年，你一直宅在阁楼里，如今炼金社重现，你就不打算帮帮忙？”昂热找了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 “那也得看他们自己的表现，以前又不是没帮过忙，可惜都是些扶不起的阿斗。”副校长捡起空酒瓶，丢进墙角下的垃圾桶。 “找到正确的道路，通晓炼金术的真正奥义，成就完美之物，才能窥见世界的终极。” 第五十九章 开绿灯 “哟，社长大人，申请已经通过了。”芬格尔走进301房间，手上是学委会发下的正式批文。 “这么快？”夏若揉着眉心，一夜没睡，一直都在看相关文件。 芬格尔将文件放在桌上，开了瓶啤酒，喝了一口润润喉，耸肩说：“有人给你开绿灯呗，一般来说，从提交申请，到学委会查看、审阅、通过，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 而炼金社的社团成立申请是昨晚提交的，芬格尔找到新闻部的小弟帮忙，又拉了几个小弟临时凑数。 算上夏若和芬格尔一共十人，算是达成创社的基本要求。 答应事成之后还完他们的欠款，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新闻部多年以来兢兢业业，唯芬格尔马首是瞻，就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芬格尔的债主。 夏若没有解释，给他开绿灯无非就是校长或者副校长，多半是校长，施耐德老师虽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他没权利管学委会的事务。 “社团活动基地批下来了吗？” 夏若比较关心这个问题，总不可能所有成员都挤在宿舍里，万一以后有女生入社呢。 想到这里，他还有些小小的期待，恺撒的芭蕾女团真不错。 “这个不是问题，学院东边那栋墨斯馆，历代炼金社都在那里。” 芬格尔在电脑上打开学院地图，移动鼠标在墨斯馆附近画上醒目的红圈，继续解释道： “最初的炼金社基地就在那里，至今为止还被封存着，没有向外开放，对于学院某些老人来说，更像个纪念馆，他们不希望这栋建筑被其他人打扰。” 反正学院占地面积够大，建筑物不少，不缺这么一两栋楼，就当是个纪念品。 不止是曾经炼金社所在的墨斯馆，学院还有好几栋这样空闲的老建筑，窗门紧闭，积满灰尘，墙上到处是蜘蛛网。 还有人声称在里面碰见过游荡的鬼魂，吓得他立马开了一枪，打空子弹后撸起袖子就冲上去干架。 第二天被人发现挂在窗子下面，送去医务室，医生说他有点发烧。 “水电费怎么说？”夏若问道。 他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查阅一晚上的资料，大概了解成立社团的流程。 用于社团活动的场所，一般是由学院指定的，如果不满，可以提出申请调换，第一年房屋免费租用。 但是维持活动的日常开销完全是由社团自费，可现在社团就十个人，芬格尔那群小弟入社连钱都没交，他们本来就是拉来凑数的。 夏若和芬格尔...都是知根知底的穷鬼，好在上次出任务，他从导师和校长那里挣了笔钱，如今只剩下六百美元，全指望学院批下的经费了。 “安了，你知道学院批了多少钱下来吗？”芬格尔伸出食指，惊讶道：“一万美元，所以我才说有人给你开绿灯。” 一万... 夏若都快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按照惯例，学院最多象征性地给个几百美元意思意思，这么大额地支出，主管财政的曼施坦因知道吗？ “干脆我们携款跑路吧。” “有道理，取完钱，刚踏出大门没几步，你就被导弹锁定了。”芬格尔很有经验的样子。 夏若只能放弃这个不现实的想法，也就是在学院里面，没啥工作的机会，否则，他早就月薪上万了。 就是去搬砖，他也能评上个模范标兵之类的。 芬格尔一脸贼笑说道：“说真的，你是不是校长的私生子？要不然，你能申请到这么多经费。” “没错，我就是，要不你去和校长说说，多给我点零花钱。”夏若满脸都写着诚恳。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在厚脸皮的境界上，他显然得到更大的进步，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 芬格尔也没料到夏若这么爽快地承认，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沉默好一会，芬格尔站起身，对夏若拱手说道：“我立马回去写个贴，揭露校长的黑幕，这还没结婚，就生儿育女了。 必须声讨他，没天理，这每个月不给几十万零花钱，都说不过去。” 说着说着，芬格尔就要出门，嘴里不停道：“你别拦我，今天这事校长必须给个说法，你别拦我...” “我不拦你，你快点去。”夏若催促。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再给校长一个机会。”芬格尔义愤填膺地说道。 “去呗，你这么勇，咋不去和校长干一架。”夏若继续拱火。 “......” 芬格尔耸了耸鼻子，无赖遇上无赖，谁先认真谁输。 “先说正事，你成立炼金社打算做什么？”芬格尔很好奇，社团终究是学生玩的过家家，他可没觉得学生社团能对夏若有什么帮助。 “当然是研究炼金术啰。” 夏若伸着懒腰靠在椅子上，打完哈欠，说：“我追求的不是制造威力更强的炼金武器，而是探索未知，对事物本质的解读。” 顺便研究下自己身体，看看有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当然，在此之前，他得学会基本的知识才行。 假如他猜的没错，墨斯馆内应该还保留大量资料，楚子航都能从狮心会原始资料里推导出暴血的技术，墨斯馆作为历代炼金社的活动基地，留下的设备和资料想必不少。 不过真正的核心文件应该都被转移了，放置在图书馆底层或者冰窖中。 “真敢说啊。”芬格尔笑道，“骗别人还行，可你骗不过我，即便你真会炼金术，那也只限于入门的技术。 楚子航借给你的炼金化学笔记，都看得那么认真，而那只不过是些常识性知识。” “那说明我对炼金术充满敬重，汉语言博士还有看唐诗宋词三百首的呢。”夏若辩解，“还有，赶紧把我屋里的监控拆了，你这可是入侵他人住宅，小心我上重刑。” 芬格尔嘴角抽搐，他虽然没下限，但也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给一大老爷们安监控。 “下次你挑灯夜读的时候，先把房间的灯关了，还有不要读出声，很吵欸。” “切。” 夏若当然清楚房间里没监控，否则，他指定得往芬格尔眼里撒点灰，然后在嘴里栽盆花。 “追求本质...你是真敢想，还没学好怎么爬，就想着跑了。”芬格尔饮完啤酒，“小心别翻船，让人看了笑话。” 夏若听完，没有说话，起身离开椅子，走到阳台那里，外面阳光明媚，但天空尽头却遍布乌云。 要起风了... 第六十章 墨斯馆 “哇哦，这也太大了。”夏若站在门口仰视面前这座墨斯馆。 吃完午饭后，他跟芬格尔带着批文找管理员，拿到这所墨斯馆的钥匙，扛着扫帚拖把，马不停蹄地跑来学院最东边，墨斯馆所在的位置。 墨斯馆的建筑风格跟学院其它老建筑一个样，棕红的墙面以及斜屋顶，窗口周围是白色的线条，虽然时间久远，但好在保存得很好，没有倒塌的情况。 一共三层楼，周边种植一圈灌木，有不少枯萎的叶子掉落在地面上，现在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就连打扫也是定期一个月一次。 半个多世纪前，一群人聚集在此地，研究毕生热爱的炼金术，是学院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你先进去看看，我还有课，先走了。”芬格尔撂下扫帚和拖把，两手空空往教学楼方向跑去。 夏若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也是学生，赶紧打开手机，翻开课程表，看了两眼后，默默放了回去。 下午没课，上午有两节课，但他那时还在宿舍里，沉浸在当上社长的满足感里，哦对了，翘掉的还是昂热教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 希望校长没注意，下次一定。 夏若将钥匙插入孔里，顺时针扭动九十度，传出明显的开锁声，推动厚重的大门走了进去。 室内，开门造成的空气流动带起灰尘，夏若看了眼地板上积得厚厚的灰尘，就算有人定期打扫，也只是在馆外象征性打扫一下。 夏若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芬格尔已经跑的没影了，不过也好，他也没必要身体力行地清洁整座墨斯馆。 找个水龙头放点水出来，再找根树枝充当魔法杖，他就可以装作使用水魔法，控制水流洗刷污渍。 再放个火，吹点风快速烘干。 脑补完以上场景后，夏若叹气道：“副校长别躲了，我知道你在楼上。” 进门的时候，他没看到灯光开关，心想反正这里又不会有其他人，就点亮了黄金瞳，当个照明灯。 说不定馆内还有遗漏的炼金道具，他还能捡个漏。 然后就发现楼上有混血种的存在，这种纯度，学院里也就那么几个，联想到墨斯馆是炼金社的旧址，很容易猜出此人的身份。 “真是敏锐，这种探查方法是模仿的血系结罗吗？”副校长打着手电筒走下楼梯。 夏若收起方才布下的金丝陷阱，朝声音来源走去，在拐角处见到副校长，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提着一盏油灯下来。” 这样才符合这栋房子的气氛，也衬托副校长炼金术师的身份，打着手电筒有点出戏。 “三楼储藏室里有一堆，你感兴趣可以去看看，都是老古董，说不定还能买点钱。”副校长右手擦过墙壁，手指沾满灰尘。 手指相互摩擦，随后耍动右臂，弄掉指尖上的灰尘。 副校长继续说：“墨斯馆后面有一道小门，以前我们被人堵门的时候，就是从那里出去的。” 听起来真是段富有激情的岁月，看来当年炼金社也没少干坏事，装备部的爆炸传统指不定就是从这学来的。 夏若心中吐槽，副校长说的话算是为他解开一个小谜题，他进来时，地板上分明没有脚印，副校长却出现在楼上。 原来墨斯馆还有道后门，之前他还围绕墨斯馆逛了一圈来着，虽然只是随便看看，但他并没有发现类似后门的地方。 藏的这么隐蔽，正经的社团基地需要设置这种机关？ 不过想到副校长说的是我们，也就是说当年副校长也是炼金社的一员，那就没啥奇怪了。 “你来这干嘛？先说好，要进社得交钱，不贵，给我来一系列的炼金学书籍。”夏若这回找到墙壁上的开关，按了下，没反应。 “没电，你要先交电费才行。”副校长说，“墨斯馆的灯十年前换过一次，更早的时候还用那种拉绳的，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夏若摇头，但他其实见过，上辈子农村老家里都是那种灯，没想到大洋彼岸的国家，上世纪也在用这种拉绳电灯。 “其实更早的时候，连电灯都还没有，一群人聚集在一楼，在四周点亮油灯，度过漫长的黑夜。”副校长继续说，“其实那时候，电灯已经开始普及了，卡塞尔学院其它地方都安上电灯，就只有炼金社这群老顽固，坚持传统使用油灯。” 夏若本想说句落后就会挨打，就是因为这样，炼金社才逐渐消亡。 但他看着陷入回忆的副校长，还是没有开口打击这位百岁老人。 单独和副校长相处，还是第一次，而且今天副校长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一反常态地正经起来，有点不太适应。 “过去，无数人憧憬着炼金术师，费尽心机也想成为我们的一员。”副校长直接坐在满是灰尘的木椅上，埋着头用手指在桌上写写画画。 “直到科学变革的出现，炼金术师不再那么神秘，尽管我们掌握很多不可思议的手段，但对于普通人来说，炼金术毫无价值。 没有天资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学会炼金术，对于那些没有天资的普通人来说，炼金术既不能让他们吃饱饭，也没法让他们安然度过寒冷的冬季。 当炼金术师还沉浸在旧日的荣光时，科学开始普及，人们已经在向新时代进发。” 副校长在桌上写下一个个繁奥的符号，边写边说：“当然也有人在不断进取，希望能够重振炼金术，可惜我们终究不是龙族，无法理解炼金术真正的奥义。 尽管在武器上有所创新，但对本质的理解依旧毫无进展。” “装备部不是还有人在研究炼金学，副校长你这话说得好像炼金术都快失传似的，况且，学院里卧虎藏龙，指不定哪天蹦出来个中兴之主。” 夏若想活跃下气氛，他不太擅长跟别人聊这种沉重的话题，当然也意有所指，炼金术又没绝灭，你老在这跟我诉苦，是要做咩啊？ 难不成我能抓个炼金学大佬，比如说青铜与火之王，来和副校长你进行友好的学术探讨。 “中兴之主？但愿如此，不过我从没把希望寄托在陌生人身上，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副校长拍掉手上的灰尘，“每次有人重建炼金社，我都会对他们说同样一句话。” “洗耳恭听。”夏若郑重请教。 副校长笑了笑，这句话他重复说过很多次，每次听他讲的人都会摆出这样庄重的神情，结果每个人都毫无例外走上了岔路。 “不要去追寻更强的威力，要多思考万事万物的本质，要重视智慧而非力量。” 第六十一章 完美之物 “感情大炼金术师都是哲学家。” 夏若记在心里，拍掉凳子上的灰，坐下后扫了一眼副校长在桌上画出的字符。 简单线条勾勒出的图案，一共五个字符，结构有些相似，但表达的含义明显不同，夏若猜测这些字符是某种祭祀体。 “哲学家...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副校长说，“在外人看来，炼金术师就是制作各种神奇的炼金道具，其实不然，炼金道具不过是探索过程中的副产物。” 现存的各种炼金道具，很多都是炼金术师为了验证某个想法，而创作出来的物品，也有偶然间制作出来的‘意外’，世人却常以为这些外在的炼金道具，是炼金术师想要实践的结果。 夏若收获匪浅，在此之前，他也跟别人一样，然而今天副校长给他上了一课后，对于炼金术师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像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各种奇思妙想止不住地冒出来。 “那么炼金术师想要探索什么呢？或者说，副校长你们的理想是什么？” 他不知道纯血龙族对于炼金术是什么样的态度，武器、工具亦或是规则之类奇幻的手段，诺顿毫无疑问掌握至高的炼金术，为了杀死龙王，祂制作出七宗罪。 运用的炼金技术超乎理解，是真正的大杀器，夏若光是想象自己拿着七宗罪的画面，就激动万分。 好想找校长请假，订张飞机票去三峡，宰掉那头龙侍，在康斯坦丁面前，用七宗罪削颗苹果吃。 “理想...因人而异，贤者之石、阿佐特、永恒等等，都属于完美之中的某种概念。” 副校长搓着双手，两眼炯炯有神，整理好思绪后，继续说：“所谓‘完美’，是个模糊不清的概念，历代炼金术师不断往里增添东西，丰富其涵义，但至今为止，也没人能准确描述出‘完美’的定义。 在我看来，最接近完美的存在，只能是那位沉睡的皇帝，黑王尼德霍格。” “黑王尼德霍格...” 夏若重复一遍这个名字，仅是朗诵，便感觉冥冥中有道目光在注视他，一切生物的顶点，哪怕死去万年，也依然令人恐惧。 “可是祂也死亡过，虽然有人预言黑王终将归来，但祂的确被杀死过，又怎么称得上完美呢？” 话刚说出口，夏若就意识到他思维还是太局限了。 “既然是容纳一切的完美，死亡自然也被包含在内。”副校长很耐心解释，“就像言灵·皇帝表述的含义‘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死亡对于祂来说，不过是暂时的沉眠。” 副校长用右手食指在桌上画了一个符号，夏若倒是能理解符号的意义，阿拉伯数字‘8’的形状，意义着无限与循环。 这个符号还反映了人类的心理原型，且在炼金术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 “知道衔尾蛇吗？”副校长问道。 夏若点头，“一条吞下自己尾巴的蛇，被人称作衔尾蛇，象征生命和死亡的永恒循环。 很古老的传说，甚至遍布世界各地，表述的含义几乎相同。” 古希腊最伟大的哲学家，柏拉图形容衔尾蛇为一头在自我吞食状态的宇宙始祖生物，是不死身，并拥有完美的生物结构。 红山遗迹中，也曾发现过形如蜷曲的的玉器，如今是红山文化的象征标志。 现代，衔尾蛇也经常被物理学家用来标示宇宙的封闭系统模式。 “根据循环的符号，关于黑王尼德霍格的死亡，我曾作出某种假设。”副校长闭上眼沉思，随后睁眼说道：“祂那样的存在，想必早已预见了自己的死亡，而拥有无上智慧和至高权力的祂，肯定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也许再度归来的黑王，便是成为真正完美的存在，超越了一切，甚至不能用生物来描述祂。” 夏若看着满脸欣喜的副校长，心想黑王真要这么离谱，那咱们还打个屁啊，干脆投敌算了，说不定还能在祂面前拱火，让老大哥帮忙打死奥丁和四大君王。 最后，有点骨气再来波背刺，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大家吃席。 话说，校长知道副校长这么吹捧黑王吗？ 这要是被其他人听见，铁定给他绑了送到元老会去审判，虽然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黑王至高至强，可这话能摆在明面上说嘛。 “别瞎想，从理论上来说，黑王担得起完美之名，但这不妨碍我们要打倒祂。” 副校长很简单地读出夏若的心理活动，这位新上任的炼金社社长，几乎把举报和奖金写在脸上，就差动手了。 “副校长，你平时一副得过且过的人生态度，没想到也有打倒黑王这么崇高的志向，可看起来完全没有校长那样的斗志。” 夏若很好奇，这两人风格完全不搭，结果这么多年过去，友谊的小船都还没翻。 “no，我跟昂热可不一样，他是个复仇者，想要杀光所有龙族。我跟龙族可没深仇大恨，当初是被这老家伙打晕扛进学院，妥妥的受害人啊。”副校长喊冤叫屈。 听这语气，为何有种霸道总裁追落跑公主的感觉？ 夏若打了个寒颤，怪不得有人建议合理饮食，一是为了身体健康，二是吃多了容易胡思乱想。 “我是个学者，假如，我是说假如，有天黑王出现在学院上空，别人或许拿起武器反抗，也有可能尖叫着逃跑，但我肯定会爬到最高的屋顶，开瓶美酒，欣赏祂的神姿。” 副校长畅想那一天的到来，想必到时候昂热肯定也会美滋滋地喝一杯，然后下令让装备部直接开炮，接着手握折刀就要冲上去干架。 夏若也在脑海里想象，如果他知道黑王要来学院，能跑就跑，跑不掉的话，就去超市买堆氢气球，写上欢迎光临。 要是黑王啥都不听，发疯似的要毁灭一切，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必须得死一个。 “副校长你今天到这里，不是来和我说这些的吧？”夏若心里门清。 炼金术师的追求、完美之物、衔尾蛇、黑王... 拜托，这些听起来就牛掰到不行的东西，能增长了他不少见识。 可现在，他是个对炼金术一知半解的新任社长，而且前几任经营的炼金社全都破产了。 “当然不是，我主要是来送你一份礼物，历任炼金社长，都会得到我的礼物。”副校长说，“要不你先猜猜看？” 第六十二章 礼物 “是学院的地契吗？”夏若往大了猜，先把上限拉高再说。 从小就看老妈跟商家讲价，不管要买啥，先砍一半的价格，买双鞋子都得顺几双袜子。 那时夏若是个小孩，跟在后面还觉得落面子，现在想起来，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讲价真是门技术活，短短十几分钟的对话，却阐述了商品价值的本质，道尽了人生哲理。 总结起来，就是人情世故四个字。 “好家伙，你这是想跟我抢校长的位置。”副校长瞪大眼睛，“老子在阁楼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不畏风雨险阻，维持戒律保护学院。 腹肌熬成了啤酒肚，英俊的脸也有了双下巴，这么多年就等着昂热驾崩，好让我来上位，结果你上来就要地契。” 夏若无语，您老分明是躲在阁楼当死宅，一天啥正事不做，每月薪水照领不误，至于戒律...拉倒吧，真当他看不出来冰窖底下那座炼金矩阵是干嘛的。 真要是无时无刻维持言灵的作用，纯血龙裔都做不到，咱就不信守夜人真就不用睡觉了。 “地契是不可能了，我在学院待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玩意，鬼知道放在哪里的。”副校长也不是个老实的人，以前还真打过类似的主意。 “副校长你是炼金术师，那就给我来套炼金武器，最好是有组合技的那种。”夏若想整笔大的，到时候转手一卖，轻轻松松一个小目标。 再在学院里搞下破坏，从此远走高飞，隐姓埋名，享受十几二十年的美日子。 “你要这玩意有个屁用，真男人就得肉身打怪。” “别啊，用炼金道具削苹果皮，多帅啊，要是有组合技，还能整盘水果拼盘。” “多损啊，制作者非得掀开棺材板来找你。”副校长想象夏若说的场景，这搁谁也得生气。 “那敢情好！我也是从棺材里跳出来的，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老乡，还能聊聊棺材里的日常生活，顺便来盘水果拼盘。” 夏若无所畏惧，要是有炼金术师的尸体晚上敲他房门，本着有朋自远方来的美德，干脆留下来在墨斯馆打工吧。 副校长心情复杂，面前这位炼金奇迹好像有那个大病，患上了芬格尔综合征，晚期那种，要论起源头，他才是祖师爷。 但夏若显然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本炼金笔记而已，咱也不知道社长大人看得上眼不？” 副校长不卖关子了，再说下去，心里炼金奇迹的光辉都快被二货光环笼罩了。 “让我看看。”夏若说的掷地有声。 副校长从包里取出一本厚重的笔记，封面上没有字，只有各种线条和符号，初看之下摆列得很凌乱，细看后，又觉得它们似乎遵循某种规律。 “这是我以前写的书，将收集到的炼金学符号和矩阵，按照用途分类，再按从易到难的顺序排列。”副校长娓娓道来，“左面是图案，右面文字解释，即便是初学者，也能看懂。 以前我送他们的礼物的确是珍贵的炼金道具，不过我想这些外物对你的帮助并不大，要不换一样？” “额，这个就挺好的，谢谢校长。” 夏若赶紧双手接过笔记，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顺便提高一下副校长的身份，这就是人情世故。 前面的话都是试探拉扯，真没指望礼物能有这么贵重，但对他而言，这本笔记的价值绝对大于炼金武器。 钱不钱的不重要，知识大于一切。 副校长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裤子后面的灰尘，“先不着急看，我赶时间，接下来教你一门技术，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夏若没有磨蹭，收好炼金笔记后，起身站在副校长对面，严阵以待。 “对于你来说，炼金术的技艺不算困难，跟别人不同，你拥有对身体的绝对掌控，几乎不会出现误差。” 副校长看过夏若体测的真实成绩，只能用怪物来形容。 在炼金术实践中，对于细节的把控异常重要。 例如制作炼金药剂，很多材料必须现场制作，因为保质期很短，无法预先准备，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是还用天平和量筒之类的仪器，很容易错过最佳的融合时间。 不完美的产物，就意味着失败。 “我要教你的是炼金符号和矩阵的应用，你不需要完全理解它们的涵义，只需要理解它们代表的概念，达到能用的程度就够了。” 副校长从兜里掏出一把炼制金丝，看这些炼制金丝的色泽和柔软度，品质明显不如夏若身体里的。 “看好了，我只为了你演示一次。”副校长边做边说，“对这些炼制金丝输入精神，在脑海里想象符号，尤其是要想象符号表示的概念。 注意，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比如说火焰，你就要想象出熊熊燃烧的烈火，温度、颜色甚至是声音，总之想象的场景越接近真实，成功的机率就越大，效果也更好。” 炼制金丝在副校长手中不断变化，最后形成桌上其中一个符号，同时凭空窜出火苗，散发着微弱的火光。 “这是火的概念里，最简单的象征符号，放出的火就跟打火机一样。 想要追求威力更强的火焰，需要构建的符号也就更复杂更深奥，需要的精神力也更强，对材料的要求也更加苛刻。” 这个时候，副校长和讲授炼金化学的诺特教授很像，眼神炽热，充满对炼金术的崇高敬意。 即便对于他来说，使用炼制金丝构建火焰的符号，是件极为轻松简单的事情，但他也表现得很庄重，没有丝毫懈怠。 果然...绝不能轻视副校长，当今最伟大的炼金术师，这个名头总不可能是一群炼金术师友好商议出来的。 他在湮灭之井设置的炼金领域，得到过耶梦加得的夸赞，夏若心想，也许副校长比昂热还要危险。 副校长将构建好的炼制金丝放在桌上，火苗持续燃烧，同时他将剩余的炼制金丝拿出，输入精神，在掌中飞速变化，构成另外一种符号。 “这个符号象征强化，用途很广泛，提高火焰温度、延长持续时间、加固物体强度等等。” 强化符号和火焰符号叠加，像是盛放火焰的杯子，火苗迅速膨胀，最后有巴掌那么大，温度似乎也有提高，只不过没有那么明显。 就算这样，也足够惊人了。 “愣着干嘛，试试呀。”副校长勾起嘴角，脸上洋溢灿烂的笑容。 第六十三章 构建 夏若将符号牢记在脑海，一步步来，首先是最简单的火焰符号。 没有急于尝试，就像副校长说的，先构想出烈焰燃烧的场景...好像还没那么容易，平时胡思乱想的时候，随随便便脑补出宫斗戏。 然而一旦较真起来，构想出的画面，稍不注意就容易溃散，而且越急越做不好。 “不行，光是集中精神也不够。”夏若找到缺点。 凭空构想出的烈火，一旦关注细节性的东西，脑海中的场景立即就化为乌有。 “见识到了吧，光是构想都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长久的磨练，才能真正做到随心所欲。”副校长将手放在火苗上方，感受下面传来的热量。 他在旁边看得很清楚，见到夏若没有立刻着手实验，有些意外，但心里更加欣慰。 不骄不躁，能够沉下心来，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副校长感慨道：“每个人都有精神力，但想要操控它们真的是件容易的事吗？那些嘴上喊着努力的人，现实里总会受到各种因素影响，心理安慰自己暂时休息一下，而当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离失败就不远了。 有些修行者，远离城市，到少有生物痕迹的雪山或荒漠之中，刻苦磨练心神，锻炼自身的意志力，为的只是更好掌握自身。” 摒弃杂念，构想出动态的烈焰，温度、光亮还有燃烧的声音... 夏若闭上眼睛，从新开始，思考火焰从何而来？ 一片黑暗中，他想到古老的神话传说，小时候看过的画本上，燧人氏钻木取火，摩擦中蹿出火星。 小点红光遇上干枯的稻草，白烟冒出，还有点呛鼻。 细小的火苗逐渐膨胀，橙红色的火焰炽烈燃烧，一群人围坐在周围取暖，并往其中添加干柴。 镜头开始拉近，除火焰以外的东西逐渐消失，明亮的火光，层次分明的烈焰... 夏若在手中释放出炼制金丝，脑海里的火焰不断扭曲变形，映射出简明的符号，精神力开始传导，模仿火焰的符号构建。 “温暖...有点烫...”夏若喃喃。 “你手里冒火了。”副校长好意提醒，眼神复杂，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快了吧。 又不是青春期的孩子，都多少岁了，还这么能想象。 那些自称天才，也要好几年才入门的炼金术师可以排队跳河了。 “没事，我皮糙肉厚。” 夏若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用炼制金丝构建出的火焰，萌生出满满的自豪。 黄金瞳一直没关过，在他眼中，周围中流动着火元素，被精神禁锢在炼制金丝所构建的符号之中。 比起副校长先前制作出来的，他的火焰显然更加明亮，大概是因为炼制金丝材质上的差异，还有构想方法的不同。 副校长几秒钟就能完成，而他从找到窍门开始，足足花了十分钟。 “不错，比我预想的还要更早。”副校长评价，他当年学这个也花了好几天的功夫。 炼金身体真不讲道理，融合了炼金物质，反射神经根本不是生物所能比拟的，当初那群炼金术师果然是想验证那个想法。 副校长看出了很多东西，即便再有天赋，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 俗话说得好，脑子会了，身体也跟不上。 可夏若释放出的炼制金丝，就好像他的手脚一样，灵敏度超乎寻常，只要一个念头，就能产生相应的变化。 正常来说，操控炼制金丝所需要的精神力，可比构想场景要难得多。 但是只凭这些，副校长也不敢断定就是用来完成那样东西。 “谢谢老师。” 夏若由衷地感谢，没用副校长来称呼，为了表达他的敬意与感谢，专门用上老师这个词语。 这里是卡塞尔学院，现代大学，一个副校长，一个学生，喊句老师很正常。 “小事，别在意。”副校长笑了笑，提起包挎在肩上，离开时说道：“对了，跟芬格尔说一声，帮我在炼金社挂个名，指导老师应该还空着吧？” 夏若愣了下，特意提到芬格尔，想必也有其它用意，算了，不管这些，副校长愿意来也是好事。 “当然，您要是愿意，顺便也把校长拐进来。” 副校长上楼梯的脚步一顿，没好气道：“那老东西除了有钱，还能有啥用？我给你那本炼金笔记比他那一万美元贵好几千倍。 不对，知识是无价之宝，怎么能用金钱衡量，俗了。” 副校长继续往上走，“我还好说，加入炼金社能给你们提点名声，毕竟我跟炼金社那点关系，学校的老人都清楚。 可昂热要是在炼金社正式挂职，真想翻天啊，学生会和狮心会都没这待遇，信不信隔天他们就带人来踢馆。” 别以为社团里挂着昂热的名字就有用，学校里谁不知道他是狮心会的元老级人物，但恺撒带领学生会压制狮心会的时候，顾虑过这些吗？ 恺撒确实想过，生怕压制不够狠，计划直接把狮心会打到二流社团里去。 炼金社挂上昂热的名字，只会激起恺撒的好胜心，毕竟昂热在全体学生心中，等于偶像级人物。 哪怕是恺撒也承认过，他现在还没法超越昂热。 片刻后，夏若才反应过来，副校长压根没走正门，也没告诉他后门具体在那个位置，还留了一手。 “师徒俩都是人精啊。” 夏若感叹道，没一个愿意留下帮忙打扫卫生，时间不早了，晚上还要去跟狮心会的人开会，商量合作的事宜。 但他只是去亮个相，谈判的事情交给芬格尔这样的专业人士，七年级老学长，校规都能倒背如流了，毕竟上面很多条他都亲身实践过。 要论厚脸皮的程度，夏若有信心能跟芬格尔一争高下，可谈判这种东西，他真不擅长。 说不定跟兰斯洛特谈着谈着，就落进对方的陷阱里去了。 一想到炼金社和狮心会商议，双方社长只能在那瞪眼，正事都交给副社长去做，还挺好笑的。 夏若不担心对方人数多，毕竟我方有芬格尔，单论话术，他能打十个。 而且炼金社也不只是夏若和芬格尔两个人，还有几个小弟，都是从新闻部里精挑细选的猛将，跟随芬格尔学习多年，深悟说话的艺术。 夏若上午见过一次，仅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卡塞尔学院少有的人才，一个顶俩，不成问题。 没有立刻打扫，他先往楼上走去，举着炼制金丝构成的火焰符号，照亮四周，准备逛完整个墨斯馆。 第六十四章 商议 “真有意思...” 夏若端着火焰在墨斯馆逛了一圈，感觉像是进了鬼屋似的，打开某个房间的门，里面就会传出莫名其妙的歌声。 歌声的源头是嵌在门梁上的八音盒，大概是开门的时候触发了机关。 最初声音很小，一般人是听不见的，后面音量会慢慢提高，等到察觉以后，房间的门会被锁死。 这是某种特殊的机关，只可惜，夏若进来时根本没想过关门，直到要走的时候，才发现房门的锁舌被固定住了。 吓得他哆嗦了下手指，锁舌直接被弹飞，嵌在对面的墙壁上。 “副校长真是的，还专门跑来墨斯馆搞破坏。”夏若抱怨，稍微动下小脑筋，就找好了嫁祸对象。 逛了一圈下来，夏若大致了解墨斯馆的现状，一楼和二楼应该是历代炼金社活动的地方，至今，仍然保留部分设备。 尽管很多他都不认识，但桌子上的烧杯和玻璃棒他还是知道的，以前化学实验课没少上。 很多设备都被黑布笼罩起来，无论外面学院过了多久，它们至始至终都在这里，度过漫长的黑夜。 等待新的主人为它们揭开黑布，重见光明，再次发挥应有的功能。 三楼似乎是休息的地方，不仅沙发，某个房间里居然还有张特大的铁架床。 夏若当时就想放把火烧了，但仔细想想后，觉得就这么烧了有点可惜，房间还挺大的，装修也不错，比学生宿舍好多了。 窗户外就是学院的人工湖，书桌柜子应有尽有，配对单独的厕所，啧，还有浴缸，真是美滋滋的生活。 他决定搬过来住，恺撒都能住进诺顿馆，同样是社长，不奢侈一点，怎么提高社员的动力。 就是离食堂有些远，要是社员里有人会做饭就好了，夏若已经开始规划社团该招聘什么样的人。 首先要会炼金术，其次最好是有钱人家，再然后做饭要好吃，最好是自掏腰包，为爱炼金那种类型。 白日梦醒了以后，夏若开始面对现实，推开所有窗户，拿起扫帚和拖把，打扫起卫生来。 效率很高，夏若又不是迂腐之人，模拟水系言灵·流，快速洗刷整座墨斯馆。 ...... “哦呀，小老弟动作很利索嘛。” 芬格尔踩着脏水，左右手同时转着帕子，“我过来时，找管理员教了水电费。 不过...看这架势，你好像不知道，该不会是从后面人工湖里打的水吧？” “呵呵。”夏若没解释，“刚才副校长来过了，让你帮他在社团挂个名。” 两人又不是第一天刚认识，谁不知道对方藏有秘密，再说了，学院那三尊大佬都知道他的身份，夏若都懒得找借口来掩饰了。 裁判和评委都是我的人，只要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暴露他异常的实力，在学院横着走都行。 而且只要不出现完全复苏状态的初代种，包括在这之上的存在，夏若随时都能翻桌子，可他更明白势单力薄就是死路一条的道理。 “知道了，就是填个名字的事。”芬格尔笑了笑，“会议的时间地点定下来吗？” “定好了，晚上八点，就在狮心会活动基地，双方各派五人参加会议。”夏若说道。 芬格尔点了点头，撸起袖子加入打扫。 他知道自己是炼金社的主力军，而对面狮心会是以兰斯洛特为代表。 虽然兰斯洛特也算学院知名的人物，狮心会的二把手，但芬格尔丝毫不紧张，甚至想喝杯可乐。 ...... 会议如期举行，狮心会和炼金社派出的代表坐在长桌两边，兵对兵，将对将，坐在楚子航对面自然是夏若。 狮心会内部大多数还是比较看重这次合作，但主要重视的是夏若这个人，而非炼金社整个组织。 社长楚子航，再加上苏茜、兰斯洛特等三位副社长，以及一位负责记录会议的干部。 各个打扮得都很庄重，一看就是专业团队。 而炼金社这边，夏若双手抱臂交叉，看似很认真严肃的样子，心想夜宵该吃点啥。 芬格尔带上三位小弟，时不时低头谈论，偶尔还传出笑声，这给狮心会团队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会议开始，夏若起先还听得懂，后面就决定放弃思考，全权交给芬格尔处理了。 各种金融学专有名词，在加上一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数字，根本听不懂，他明白了。 “我是工科生，听不懂是正常的。” 夏若在心里安慰自己，抬头发现楚子航竟然能跟上这群人的节奏，不时点点头，很专业的样子。 见鬼，整个会议室里竟然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说啥。 师兄你不是跟我一样，不懂社团管理么，不要这么勉强自己好吗？ 就在周围进行激烈的讨论的时候，夏若也决定找点事情做，虽然理解不了双方对话的具体含义，但也能感受到炼金社这边压力很大。 毕竟是全新的社团，外人单看配置，有些低了，还不如隔壁文学社。 狮心会一直在攻击炼金社的人员组成，认为会炼金术的只有社长一人，而副社长芬格尔和其他人就是临时凑数的。 “谁说只有社长会炼金术？”芬格尔淡定说道，“既然我能担任副社长的职位，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平时不喜欢显摆而已。” 此话一出，狮心会和原新闻部的小弟都愣住了，就连楚子航也把目光投向芬格尔。 芬格尔可是学院出了名的学渣，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不等有人质疑。 砰~ 芬格尔一掌拍在桌子上，看清桌上的东西后，所有人都惊呆了，夏若捂着脸更是没眼看。 这么严肃的场合，这么紧张的气氛，拿本驾照是要作什么妖啊，带大家一起自驾游吗？ “抱歉，拿错了。” 芬格尔尴尬地笑了笑，收回驾照，重新从兜里拿出一张证件。 “炼金术六级，芬格尔·冯·弗林斯。”芬格尔铿锵有力，“上面有我的专属编码，不信的话，可以现场查看，要我告诉你们官网地址吗？” 漂亮！ 不愧是芬格尔，总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夏若恨不得起身为他欢呼。 总算他没看错人，不过炼金术还有正式证明和评级吗？ 完全不知道欸... “这里灯光好像有点暗，咦，我刚好有根蜡烛。” 夏若拿出下午用炼制金丝制作的火焰符文，输入精神激发符文效果，火焰窜出，立在桌子当作蜡烛用。 狮心会这边眼神越发诡异，芬格尔拍手叫好，“好新奇的蜡烛，好像是用炼制金丝构建，难度还蛮大的。” 第六十五章 规划未来 会议结束，双方友好握手离开会场，兰斯洛特等一群人看待芬格尔的眼神，明显跟来时不同，经过验证，确认芬格尔提供的炼金证件是真的。 证明他是货真价实的炼金术师，综合水平更是六级，已经不是一般人光凭努力就能达到的地步，需要足够的天赋。 之前有人爆出芬格尔的辉煌过去，兰斯洛特这些如今天之骄子并不在意，虽然有些意外和唏嘘，但也就仅此而已。 从前的天才，如今的庸人，这样的事并不算特别罕见。 在普通人的社会里，每年都会爆出这些事，不也只是在帖子底下评论一句可惜。 但今时不同往日，一个炼金术达到六级水平的人，芬格尔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他从学院毕业并不困难，哪怕退学也能凭借炼金术过上富足的生活，何必留在学院，遭受别人的白眼。 兰斯洛特想不明白，就连跟在芬格尔身边多年的小弟，他们也想不明白。 格陵兰冰海事件，夏若当初编辑帖子的时候，只是一笔带过。 在那之后芬格尔休学过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那段时间芬格尔经历了什么。 “这样没关系吗？”夏若走在后面轻声问，“他们可不会为你保守秘密，也许明天全校的人都知道你的本领。 这么多年你一直留在学院，炼金术六级...你还有理由继续延毕下去？” 夏若不懂炼金术六级是什么概念，但看兰斯洛特他们的表情，大概是很了不得的成就。 综合学业成绩太差，别开玩笑了，真当卡塞尔学院是所正常大学？ 这里不仅是为了屠龙培养预备军，更是保存和延续龙族文明的地方。 龙族的科技树上，言灵和炼金术并驾齐驱，而芬格尔真实血统等级是a级，又不是多么久远的事，有心人想要追查很轻松就能查到。 血统优良，言灵·青铜御座，再加上炼金术，分部的人要是知道，估计都得馋哭了。 “没事，我心里有数。” 芬格尔笑了笑，大手一挥，“今晚夜宵吃啥，脑力和体力的双重消耗，小爷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搞快点。” “还能吃啥，打包的饭菜你吃完了？宿舍里一大堆，再不吃变质了怎么办。” 夏若将先前编辑好的信息发送过去，收件人楚子航，大意是请他帮忙让狮心会的人保守秘密。 炼金社是和狮心会合作，隐瞒这样的秘密，对于双方都有好处，猥琐发育，然后悄悄惊艳四方。 ...... “狮心会答应和我们合作，先派十个人过来加入炼金社，都懂炼金术的基本知识，假如实践经验的话，应该很快就能上手了。” 回到宿舍，芬格尔开了瓶香槟解渴，咕噜咕噜地喝光了一整瓶。 “那也不简单，炼金术的实践，需要的材料贵的要死，成功率还低。”夏若摇头说，“我又不是恺撒，支撑不了这种消耗。”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我为啥这么穷。”芬格尔晃着空酒瓶说，“炼金术不就得先炼‘金’嘛，先考验你钱包的厚度，再考验你的心理承受能力。 等熬过这些步骤，恭喜，你终于踏进炼金界的大门，有资格成为炼金扑街了。” 真是悲惨的职业，竞争不大，要求极高。 新人想靠炼金术赚钱，那还不如去搬砖。 夏若本来还想问下炼金证明是什么东西，但仔细思考后，还是决定自己去查。 表现得太无知，那他暴露的问题就太多了。 “不过我们应该先规划一下炼金社的活动，再考虑招新的事，不然人家进来，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所有人相互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清楚自己加入的炼金社，还是发呆社。” 夏若点了点头，他创立炼金社主要是为了获得历代炼金社留下的设备，但正常的社团活动，也应该规划一下，嗯，当作他的掩护牌。 “按照以前的惯例来说，都是制造些炼金道具，不过我觉得这样做，是行不通的。”夏若分析收集来的资料。 在他之前，历代炼金社就像个制造工具的小工坊一样，明明是学生的社团活动，非整成生意一样。 成本贵的要死，卖出去没几件，质量也不太好，这样的社团能办下去才怪。 而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炼金术自带古老神秘的光环，的确能勾起他们的好奇心。 但学生组织的炼金社，售卖的炼金道具价格昂贵，质量又差，大家只是好奇，又不是二百五。 “你有更好的想法？”芬格尔问道。 “开班，收学费。”夏若脱口而出。 芬格尔连忙吞咽嘴里的食物，咳咳两声，惊呼道：“和学校抢生意，你这是要作死的节奏。 而且谁给你的自信，认为自己教的会比相关课程的教授好？ 人家不找权威人士求学，跑你这三无辅导班交智商税。” “听我说完。”夏若还没自大到那种地步，“你们新闻部不是最擅长挖人黑料嘛，争对历史上的炼金术大佬，收集下他们生平的趣事绯闻。” “你是诽谤，是我们新闻部的污蔑，我们从来只找真相。”芬格尔义愤填膺，“然后呢，请务必仔细讲讲。” 夏若详细诉说，“学校教授讲的都是围绕着炼金知识来讲的，咱们就围绕那些著名的炼金术师来讲，中间穿插他们的那些生活趣事...” “你这么整，我有点怕，那些炼金术师虽然早就埋进土里，可人家还有后代子孙，万一告咱们诋毁他们老祖宗，咋办？” 芬格尔一脸兴奋。 “这怎么能叫诋毁呢？”夏若义正言辞，“我们这是让他们更加贴近生活，更有烟火气，树立起更立体的形象。” 芬格尔拍手叫绝，这种人才怎么能去玩炼金，加入新闻部深造才是王道。 “对了，你不是文学社的顾问嘛，写作水平应该不差吧？” “还行。”芬格尔挠头挑眉，“我领导的新闻部都不差，别看他们血统不高，其实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之前和狮心会交锋的时候，夏若就看出来了，那三人加起来，能抵得过半个芬格尔。 “那么不如我们再创办一部杂志，把这些炼金大佬的趣事编写成故事，也可以收集些如今炼金界有意思的话题，周更或者月更。”夏若说，“对了，你知道有种两个人的表演形式吗？ 服装和场景很简单，通过肢体语言和对话来表演，观众看完都很嗨皮，我觉得炼金社讲课的方式可以借鉴这种。” 芬格尔表情复杂，“虽然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知道你说的是相声，那可是新闻部每天的必修课。” 第六十六章 日常生活 最近，夏若的生活格外有规律，白天有课就去上课，讲课内容很简单，因为他特意花了三天的时间将这一学期的教材全部背了下来。 反正有关龙族的知识，都是些死知识，只需要死记硬背就行了，这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有时候他都在想，要是上辈子也有这样的记忆能力，飞黄腾达可以说是指日可待。 白天要是没课，就跟晚上一样，窝在墨斯馆三楼房间里学习，阅读副校长送给他的笔记。 期间他还特意在三楼整理出一个资料室，专门储存历代炼金社留下来文献资料。 周末就用来进行社团活动，关于社团发展的未来他和芬格尔都规划好了，光是看着他们列出来的详细计划表，就觉得光明的未来正朝他们挥手。 ...... “为了炼金社的发展，为了卡塞尔美好的未来，为了让大家感受幸福，我们一定努力进取，拼搏向上。 普及炼金术历史文化，用行动证明自我，微笑迎接生活，鼓起勇气继续向前，奇迹一定会出现...” 上午六点，墨斯馆门前，炼金社全体成员喊着口号，这是夏若提出来的，觉得可以加强社团成员之间的凝聚力。 芬格尔知道后，连夜给新闻部也整了一套。 大家喊完便进入馆内，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一周，距离炼金社正式成立已经过去了一周，就发展成三十人的中型社团。 一楼的房间，原来放在那的设备全部被清空，搬到二楼房间里。 取而代之的是成套的办公桌椅，书柜，印刷机等等，墨斯馆一楼已经被改造得面目全非了，只有从墙面和地板上的装修才能看出过去的影子。 墨斯馆进门右转是招待室，再往里走，是一间大房间，夏若准备将这里当作‘讲课’的教室。 隔音效果很好，窗外风景也不错，桌椅已经搬进来了，还差讲台和投影仪，有点小贵，赚了钱再更新设备。 进门左转是社员的活动室，三天前已经正式投入使用，布局类似外界的互联网公司。 社员需要自带电脑，在芬格尔以及从新闻部挖来的卧龙凤雏的带领下，从网上收集炼金大佬的生平事迹。 将这些内容编写成文档，发给芬格尔和他的新闻部小弟，经过他们的添油加醋，再发给社长审核。 夏若作为社长，很认真地在审核内容，从炼金大佬生平事迹中挑选出来的内容，被芬格尔他们修饰过后，有点精彩过头了。 夏若抓起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点开下一篇，三分钟后，骂道：“你们真是人才啊，我只是让你们稍微加工一下，可你们写的是炼金术师的故事吗？ 就这些事放现在，都不需要去想该给他们判什么罪了，直接枪毙都行。” “冤枉啊，大人，我们分明是往好的方向修饰。 要按原本的剧情来，枪毙都不够，得边炮烙边凌迟，这样的处罚力度才符合他的身份。” 芬格尔据理力争，小弟们连连点头。 “还真这么离谱...” 夏若点开未修正版，一分钟后，忘记了咀嚼，两分钟过后，默默关闭文档，沉默了好一会，才憋出来句“删了吧，这种渣滓就没必要讲了，他的事迹会影响学生们的身心健康...” 说完，他又愣了愣，打开私人聊天界面，询问芬格尔：“你们炼金术师都这么变态吗？” “怎么可能，他虽然在炼金术上的成就惊人，但却是炼金界公认的混蛋，足以排进历史前三。” “才前三？”夏若惊了，就刚才只看了五分之一的事迹，就足以引起正常人的心理不适。 还只是年轻时候犯下的罪孽，后面的事迹他都没打算看，要是全都看完，好几周都没法恢复正常。 “你以为呢？”芬格尔打字速度很快，“那个时期，多混乱啊，这个变态从小的经历就非同寻常，欺师灭祖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了。 大概就是因为他脑子不正常，在炼金术上的成就才如此非凡，而他折磨的那些人很多也都是奔着他的钱去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么...逆天。” “他还有后人吗？” “没了，这人本来就没子嗣，而他的那些仇人，挖开他的坟墓，对他的尸体用上各种酷刑，骨头都碎成沙子了。 据说他生前最讨厌猪，于是拆掉他的城堡，往水泥里加入他的骨灰，专门建成猪圈。” “可惜他死的太轻松了。”夏若有些惋惜。 ...... 早在五天前，夏若就搬进了墨斯馆，把三楼最大的房间改成自己的卧室，并且重新布局，还斥巨资买了一台小冰箱。 如今，炼金社的名头逐渐打响，再加上狮心会公开与炼金社的合作关系，更是让他这位社长名声大噪。 从潜力股进阶到学院的新星，不少人觉得他将是继恺撒和楚子航之后，第三位学生领袖级人物。 属实是有人在捧杀他了。 别看炼金社最近热度高，可对外的正式业务还没开放，大家也都是图个新奇，如果后面没有什么亮眼的成绩，很快就会步历代炼金社的后尘。 关门大吉。 至于夏若本人，热度一直居高不下，一方面是他恢复了废除已久的炼金社，另一方面是他正式加入了狮心会。 即便是学院里数百人的大社团，a级学生也是屈指可数的，几乎每一位都被委以重任，夏若自然也不例外。 再加上他跟楚子航同门师兄弟的那点关系，很多人都在好奇他会获得那种职位。 甚至于有人猜测他能当上副社长，一步登天又不是没有先例，楚子航当年刚进狮心会就当上了社长。 狮心会为此，开了很多次会议，然而到现在还没有决定好。 干部是肯定的，但具体的职位不好决定，每个职位都有人数限制，重要的职位都饱和了，总不可能为了夏若，就把老人给踢了。 他们也派人旁敲侧击，询问夏若的意向，但夏若只是说“随便啊，我都行。” 夏若是真的无所谓，可狮心会完全不这样想，认为这是给他们的考验，当晚就召开了紧急会议。 ...... 叮~ 手机收到一条新短信，夏若美滋滋地打开手机，两秒后，心情跌落谷底。 ‘来执行部找我。’发件人是他的导师，施耐德。 第六十七章 黑信封 昏暗的房间，令人难受的安静气氛， 收到通知，夏若就马上赶来执行部，墨斯馆离执行部大楼并不远，只花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主要是他想多看看学院的风景。 “听说，你恢复了炼金社，有做好以后的规划吗？”施耐德先开口说道。 虽然执行部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多如牛毛，他这个部长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但关心手下学生的时间还是有的。 更何况，炼金社重新恢复的消息，都已经传到执行部来了。 尽管部员每次见到施耐德走进来，就急忙停止说话，做起正事来。 “有的有的，开始阶段，我们打算为大家做些知识普及，主要围绕历史上有杰出成就的炼金术师，讲一讲他们的生平事迹，学院的教授很少讲这些内容。” 夏若有些心虚，要是导师知道他们炼金社主要是在挖别人的黑料，会不会要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算了，到时候就把芬格尔推出来，他这个社长其实啥都不知道，每天专心学习去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施耐德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很有趣的点子，不过炼金社以后，重点还是应该放在研究炼金术上。” “嗯嗯。”夏若乖巧地点头。 寒暄结束，接下来进入正题了，夏若很清楚施耐德的性格。 他虽然会在暗处默默关注自己学生，也会在合适的时间提供帮助，但很少坦率地和学生交流这些。 夏若有偷偷找楚子航打听过，平时他和施耐德会谈些什么事。 楚子航的原话是‘老师很少主动找我，不过每个月月底的时候，会问起我有没有在学习上遇到难题，然后和我一起分析任务报告，寻找执行部专员处理时所用手段的优缺点，并给出效率更高的方案。 如果哪天突然发来消息，那就是有任务，需要我去执行。’ 自律如楚子航这般的学生，根本不用老师多操心，自己就会规划好一切。 明明大家都是大一，夏若刚背完这个学期的教材书，就在图书馆发现楚子航正预习大二的课程。 不当人子，竟然比他还卷。 夏若完全没那功夫，他虽然记住了所有记忆性的知识点，可是高数这种东西，太坑了。 上辈子就被高数为难过，没想到进了卡塞尔学院，还得学高数。 更扎心的是，芬格尔看见他做的高数题，一眼就发现他做错了，还大声说出来。 大庭广众下，他堂堂a级新生，炼金社社长，被学院有名的七年级‘学渣’教育了。 “审问结果出来。”施耐德说，“三天前，差点被你打死的那个混血种，经过学院的全力抢救，总算能说话了。 可惜以他的身体状况，应该经受不住拷问了，于是我们请来富山雅史教员对他进行催眠，得到了他背后组织的情报。” 导师，在谈正经事的时候，能请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吗？ 夏若很不满，这种看待暴力分子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他在学院里，可是被老师们共同评价为最懂礼貌的学生。 上课积极回答问题，作业按时完成，人长得也那么温润儒雅，一看就是三好学生。 他还准备申请今年的校长奖学金呢。 炼金社的办公桌上面，夏若还专门刻了以德服人四个大字。 再说了，执行部的风评也没好到哪去，全校师生公认的暴力机构，而身为执行部部长的施耐德，当然就是执行部最大的暴力头子。 “组织名字是黑信封，所有成员都是通过书信相互联系，投递到特殊的信箱里，信箱是他们组织专门设置的。”施耐德说道。 还挺有仪式感，夏若心想，用传统信件沟通，隐藏得这么隐蔽，怪不得学院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还有你从他身上搜捕出的进化药剂，经过研究分析，蕴含着某种高阶龙类的基因，并且活跃性和侵蚀性极高。 能以极快的速度促进龙血生成，但也会快过临界血限，沦为没有理智的死侍，无法逆转。” 真够狠的，这等于是随身带瓶毒药，夏若还以为那是特殊的，没想到效果差不多，增进实力的同时，照样会失去理智。 是失败品... “高阶龙类...会是初代种吗？”夏若问道。 虽然进化药剂是失败品，但从提升血统的角度来看，效果的确显著。 毕竟当时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注射这种进化药剂后，身体很快就出现了龙化特征，力量和敏捷度都有显著的提高。 可惜变成了傻子，没有丁点战术意识，被楚子航他们给斩杀了。 “不是...应该不是。”施耐德说，“虽然我们从未获得过初代种龙王的血液，但那种进化药剂里运用的龙血基因最高也就是次代种。” 夏若点了点头，认同了施耐德的观点。 黑信封组织后面肯定站着一位龙王级的存在，但这等存在想必不会用自己高贵的血脉来做实验，哪怕再稀少，龙王的血都是无比宝贵的。 “虽然这个组织一向很隐蔽，但近几年活动却开始变得频繁起来，很多地方都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经过初步的排查，我们推算出他们主要的活动地点，基本上都是国际大都市，过去执行部处理掉的失控混血种，有一部分就是出自他们的手笔。”施耐德说道。 这一周，执行部档案室里，近十年的档案都被翻了出来，经过专员的复盘。 对比犯人生前的经历，果然找到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指导，他们就能够在短时间里熟练使用言灵作案。 而当执行部找到他们时，几乎都是处于失控的边缘，无法沟通的状态。 特别是最近几年，高危混血种出现的比率越来越大，而之前执行部推测的原因，是因为龙王复苏。 毕竟典籍上也有过记载，龙王的复苏不仅会引起天灾，而且附近龙血生物的失控几率也会增加。 转变成死侍的概率极大，等到龙王复苏觉醒后，这些死侍就将是祂们的预备军。 “执行部还在追查黑信封总部的位置，已经有些线索了，但还需要有人去确定。”施耐德忽然问道：“对了，你听说过猎人网站吗？” 第六十八章 猎人网站 “猎人网站？” 夏若歪着头，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要坚持自己的人设啊。 面对芬格尔，他是身份神秘的a级插班生，面对楚子航，他是同门师弟加亿点武力值，面对施耐德这些知道他身份的来说，他是刚出棺材不久的上古强者。 “一个神秘的网站，在上面注册过账号，就表示你成为了猎人。”施耐德解释道，“猎人不是字面意思上的，捕猎野生动物的人。 相对应的，猎物也不是在山里奔跑的小动物，猎人从网站上筛选出自己想要的任务，换句话说，就是悬赏。 一般来说，猎人的工作介乎于合法和非法之间，这群人属于灰色地带，有黑客、盗墓贼、地痞流氓等等，其中也不乏存在真正的混血种。” “学院没想过整顿这个网站吗？”夏若该问就问。 “最开始是有过这种想法，毕竟猎人中混血种的比例不低，任由他们在外界随意活动，暴露龙族文明的可能性很大。 然而想要收编他们，难度不小，这些人虽然也有龙族血统，可纯度都不高，非要评级的话，很多都是e级左右。 他们当中有人知道自己有些特殊能力，就是我们说的言灵，不过他们并不知道龙族文明，多半以为自己是偶然间觉醒的什么奇怪能力，就像电影漫画里常有的那种情节。” 施耐德今天的时间很充裕，很详细地在介绍猎人网站。 “不过即便是这样，卡塞尔学院并不需要他们的加入，这等血统对我们的帮助并不大，更何况他们本身思想觉悟并不高，你见过警察收编小混混吗？” 对对对，我上次就遇见过一个猎人，血统不高，只是头失忆的初代种龙王。 夏若吐槽，倒是能理解学院为什么没收编这些疑似有龙族血统的猎人，卡塞尔学院虽然将混血种划分为s、a、b、c、d、e和f七个等级，但学校向来讲究精英教学。 招生的时候，如果招生对象的血统预估评级在e级以下，估计连学院的面试通知都不会收到。 卡塞尔的学生毕业后，几乎肯定是要进入执行部，日常任务就是调查与龙族相关的事件，并且处理危险或者失控的混血种。 而在混血种的世界中，普遍观念自然是血统越高，就象征着能力越强。 在与龙族无硝烟的战争中，就连后勤都是堆b级c级的混血种，血统太低说不定当场就被对面散发的龙威给召唤过去了。 “那猎人网站呢？”夏若问道，“学院没想过接管这个网站吗？” “以前有过这种计划，但是失败了。”施耐德说，“诺玛成功入侵了猎人网站，还将在网站上面注册过的猎人都登记在案，可没过多久，网站就不再有人浏览了。 学院接管的网站地址，很快就变成一潭死水，新的猎人网站换了个网址，继续接替以前的工作。所有猎人不约而同地转移到那个新网站，学院连续重复了好几次这样的事情，猎人网站却依旧存在。” 施耐德没有告诉夏若全部事情，诺玛最后做出推断，猜测猎人网站背后的势力很复杂，涉及到多个大国，甚至秘党的部分家族。 换句话说，猎人网站就是另一个‘卡塞尔学院’，是混血种世界的缩影。 诺玛虽然每次都能找到猎人网站的新地址，但从没真正追踪到网站背后的组织，像是有张无形的大手悄悄抹去可能暴露他们身份的痕迹。 对方必然拥有跟诺玛相似的人工智能，就像日本分部的辉夜姬一样，而这种超级计算机根本不是什么小组织就能制造出来的。 “总而言之，学院默认了猎人网站的存在，学院很多学生也在上面注册过账号，监控上面的信息，一旦涉及到有关龙族的事情，就会特意挑选出来查看分析。 视事情的严重程度，判断执行部是否应该出面干涉，而这次发现的黑信封组织，就跟猎人网站有很深的联系。” 夏若感觉事态挺严重了，假如猎人网站和所谓的黑信封组织有联系，恐怕不是执行部能够轻易处理的。 要是黑信封只是个隐藏在暗处，偷鸡摸狗做些有关进化药的实验，没有其它组织有什么太复杂的关系，那还容易处理一些。 找到黑信封老巢的位置，用重火力轮番轰炸几十遍后，小喽啰基本就无了。 要是底下还有头龙王，堆人海战术呗，又不是非得请路明非来，才能弄死龙王。 秘党几千年来一直和龙族战斗，又不是没有杀死过龙王，只不过从来没有摧毁龙王留下的茧而已。 肯定还有其它的秘密手段，否则，过去就凭混血种手里的刀剑，是无论如何整不死龙王的，连头次代种都难杀。 夏若之所以不太想让秘党发现自己的存在，就是不清楚秘党到底有多少底牌，加图索家族无声无息搞出来套天谴装置，那也是在现代科技的发展下研究出来的。 在那之前，加图索家难不成用炼金刀具去屠龙，如果面对的是孵化出龙躯的四大君王，那跟街边修指甲的有什么区别。 “老师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好，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夏若想打马虎蒙混过去，又是黑信封，又是猎人网站的，一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是要被安排的预感。 果然... “等会我会把猎人网站的地址发给你，你在上面注册一个账号，注册好后把id发给我。”施耐德说，“学院的人大多都在上面注册过，不过叫你注册账号，是应该过几天，会有任务派发给你，校长的意思是，想让你去调查一下。” 施耐德的声音好似地狱的魔鬼，夏若很想拒绝，好不容易才过上一段平静悠闲的时间。 这才多久就有安排交给他，又不是龙王在街边乱跑，为啥连调查这种任务都要交给他。 说好的屠龙呢？ “调查黑信封，还是猎人网站？” “校长的意思，是想让你同时调查这两个组织。” 噗~ 夏若脑补自己喷茶的画面，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用啊。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没事，就当是出去旅游了，调查嘛，没结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回去他就看看最近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第六十九章 分部 夏若是谁？ 能跟初代种打架的炼金兵器，靠的是武力，不是脑子。 调查神秘组织这种事情，交给他，想必昂热是太高估他了。估计老东西在校长室里睡糊涂了，误以为他的侦察能力很高，高到能和某位死神小学生比。 要是找出神秘组织的老巢，让夏若过去砸场子，那他肯定屁颠屁颠就去了，因为他还能顺手捞不少的油水。 黑信封，啧，既然这个组织都能研究进化药剂，那肯定不缺钱。 “有具体的任务安排吗？”夏若打算走走流程，做下表面功夫。 “执行部挑选出几个嫌疑地区，已经派出专员前去查看，但是昨天，某一地区的专员全部失联，两位a级，两位b级，五位c级在前后一小时内，失去联系。”施耐德沉重说。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说？ 夏若真是服了，自己导师都不知道先讲重点嘛，之前我还差点以为你是要跟我科普些混血种世界的常识。 结果拖到现在，才跟我说九位专员失踪了。 不对，先等等，夏若忽然想起自己还是个学生，对面这人是自己导师，哪有学生批评导师做事不利索的。 自从当上炼金社社长，夏若就敏锐地发现他有点不对劲，似乎在一步步往领导方向发展。 还是能力不大，脾气不小的那种。 啧，好在他还只是当上社长，这要换成校长的职位，夏若可以想象自己那时得有多飘。 走路眼睛都不用看路，吃饭连钱都不给，渐渐往校霸方向倾斜。 “执行部增派人手了吗？”夏若问道。 “我们也想增派人手，但情况有点复杂。”施耐德面露难色，“那个区域实际上不归学院管辖，虽然设有分部，但跟我们属于合作关系。 如果没经过那边分部的人的允许，我们随便增派人手，很有可能上升到...外交领域，分部也许会觉得卡塞尔是在向他们宣战。” 这么猛... 夏若没想到执行部到某个区域执行任务，还得看别人脸色，日本分部也只是因为变态才那么让人闻风丧胆，可学院真要派人，还不是说来就来。 要是拒绝的话，来的人就不是执行部的专员，而是昂热了。 “是哪里的分部？”夏若隐约能猜到，毕竟分部这么猛，背后肯定是有大国在撑腰。 而卡塞尔学院本身就是秘党在明显上的代表，欧洲和美洲随便逛的，就跟自家后花园似的。 当今世界上的大国，恐怕就只有... “中国...”施耐德缓缓说出这个名字，“学院在中国设立的分部，名义上属于执行部，但实际掌权的是那边的世族...和官方。” 真猛啊... 夏若猜到是中国分部了，但没想到官方也参加进来了，这么猛，肯定是有和学院...不，小了，格局小了。 肯定是有和秘党扳手腕的实力才对，忽然觉得学院不香了，夏若内心深处莫名有些躁动，想回祖国搬砖。 “那边分部不允许我们派遣专员？”夏若赶紧收回心思，二五仔现在还不能当。 “倒也不是，主要是九位专员连续失去联系，执行部这边也不能随便派遣专员过去。”施耐德解释道。 明知道有问题，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盲目派遣人手，这不是赶着送菜嘛。 “那老师你...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施耐德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你还记得学院最初是在哪发现你的吗？” “记得啊，就是在...啊咧。” 夏若终于想起来了，他刚出棺材的的时候，旁边围观的执行部专员几乎都是东方面孔，被人带上车的时候，车牌最左边好像...是汉字。 “没错，我们就是在中国发现的你，只不过当时情况比较复杂，才将你带到卡塞尔学院来的。”施耐德说出真相。 也就是说分部的人，是知道夏若的存在，只是没学院下手快而已。 夏若当场就想撒丫子跑路，海的那边，是故乡。 自己一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学院没事把他带到这里来干嘛，还被迫给昂热打工，打个屁的工，好像回家吃碗热腾腾的麻婆豆腐。 施耐德显然没想到，面前这位学生思绪已经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而这次失踪的专员名单，九位当中，只有两位是学院派过去协助调查的。”施耐德说，“得知专员失联的消息，我们向分部的人表示，能够继续增派人手的时候，他们...指定你去。” 夏若抿了抿嘴，他又不是真傻，这里是存在龙族的世界，他是复苏过来的炼金兵器。 那边分部指定他去，应该不是做了一桌好菜，欢迎他回家，十有八九是...鸿门宴。 “那校长的意思呢？” 这摆明里面有猫腻啊。 “校长答应了，前几天他就跑去那边，说是要跟以前的好友叙旧。” 没义气的老东西，这就把我卖了，夏若心想。 黑信封、猎人网站、现在再来个分部，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有种要被套路的感觉。 夏若虽然思乡心切，但也没到冲晕头脑的地步，难道他跑到那边，跟分部大喊一声自己人，他们就能相信。 “其实调查什么的，我派不上什么用场。”夏若谦虚说道。 “可副校长的意思，你是全能的，血系结罗都没你会查。”施耐德想起前些天副校长跟他说的话。 夏若也很无奈。 一会是校长的意思，一会又来个副校长的意思，老师你是执行部的扛把子，别总是听这两老东西的，他们是在骗你。 只有你的学生，我才是赤胆忠心，一心为执行部的未来而奋斗。 “所以接下来我就是要去中国分部那边报道，然后参加调查任务？” “...不是报道，只是派你去那边调查，任务结束后还要回学院。” 施耐德感觉夏若的话里好像有歧义，给他一种要跑路的感觉，应该是错觉吧。 虽然夏若是在那边被发现的，但从身份往上推测，应该和那边没有什么交际才对。 “哦对了，老师，分部那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夏若别的没有，就小点子多，要是分部的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就可以编造一个身份，还能给那边的分部来个超级加辈。 “不清楚...”施耐德摇了摇头，“我是没有告诉别人你的身份，但是校长...说不准。 再加上发现你的遗迹，现在其实是由他们在掌控，也许能推敲出你的真实身份。” “......” 第七十章 刘羽 宽敞的公路上，仅有一辆黑色轿车急速飞驰，远处的景色逐渐拉近，在太阳的照耀下，这里一片祥和安宁。 “校长，您有想听的音乐吗？” 驾驶轿车的青年回头说道，同时向左变道，驶入一条小道，道路两边是成片的稻田，还有人在田里弯腰干农活。 “入乡随俗，我偶尔也会听些中文歌，不如就那首稻花香吧，应景。” 坐在后排的昂热摇下车窗，享受这里清新的空气，“每次到你们这边来，就想在这里多留一会，这是好地方，很适合颐养天年。”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仿佛身处在颜色鲜亮的油画里。 “校长要是愿意来，我们这随时都欢迎，我家老太爷常念叨着您勒。”青年点播音乐，就是昂热说的那首稻花香。 “那好，以后有机会一定来这里度假。”昂热笑道，“对了，我看你有些眼熟，是不是来卡塞尔学院进修过。” 青年松了下油门，减缓速度，“卡塞尔学院03级进修班，文兴利，不过我真正的名字是刘羽。 没想到校长还记得我，当时我可并不出众呀。” “原来如此，是化名，刘羽...你是刘氏的人。”昂热靠在背椅上，“你说你不出众？想必是刻意隐藏了实力。 真是...你们这些人就是喜欢玩这一套，明明天赋和实力都很强，却非要隐藏起来，像是微服私访一样。” “怎么会，校长您要相信我，虽然入学时在血统上造了假，但我在学院投入的感情可是真心实意的。” 刘羽连忙解释，“再说了，学生当年运气很差，要是暴露了我的真实来历，很有可能会打起架来欸。 校长你也清楚，那届进修班里都是些什么怪物，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希望有位漂亮有钱的小姐姐愿意无条件养我，打打杀杀的，我真不擅长。” 昂热望着驾驶座上的刘羽，明显的小麦肤色，以及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沉默了好一会，才幽幽说道：“一般来说，我都会尽量满足优秀年轻人的愿望，恰好我认识几位符合条件的女生，需要我为你介绍几位吗？” “那敢情好啊。”刘羽大喜，“校长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等会我悄悄给你一份，千万别跟其他人说啊。” “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看你还不好意思起来了。”昂热调侃道。 “这不是怕别人嫉妒我嘛。”刘羽撩了下头发。 昂热笑了笑，“不过按照你们这里的传统，还是应该和家长说一声才对，刘羽同学，你觉得呢？” “别啊，校长，我就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嘛。” 刘羽有些后怕，“真的开个玩笑，您老千万别跟我家那些老爷子乱讲啊，我当年还加入过您老的粉丝后援会呢。” “是嘛，没想到我还挺受年轻人欢迎。” 昂热看了眼驾驶座上的刘羽，有种异样的感觉，以前来这边的时候，那些接待他的人可没有这么大胆的。 以前分部这边接待他的人，都是性格稳重，血统和实力优秀，更重要的是很遵守规则。 除了必要的礼节之外，几乎很少说话，表情都很庄重严肃，更别说，敢和他开玩笑了。 轿车驶过小乡村，道路忽然变得宽阔，周围的景色也发生了改变，各种各样的建筑出现在眼前，一道道关卡自动开启放行。 执勤的人站得笔直，眼睛正视前方，并未关注从面前路过的轿车，因为他们知道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校长，到了。” 刘羽驾驶轿车停在一座院子门前，换至停车档，没有熄火，打开车门，出来后走到后门位置，为校长开门。 “校长，请。” 语气庄重，动作规范，完全没有刚才那种随意的模样。 昂热离开轿车，点了点头，跟着领路人走进院子。 站在门口执勤的人，见到昂热走远，看向靠在车门上的刘羽，一脸无奈。 “刘羽，你胆子也太大了，要是被你爷爷知道了，估计逃不了一顿毒打。” “害，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是我去接的校长？”刘羽转着手里的钥匙。 原本派去昂热的人并不是他，可惜就在昨晚，那人被刘羽给灌醉了，然后刘羽连夜把他绑了，丢进车里，送到离这最近的一家酒店。 走的时候还特意还给他叫了份‘外卖’，同时给他发了条短信，大致内容是人我去接，你就在这好好享受一番，算是封口费。 “好久没见校长了，作为卡塞尔学院的学生，我当然要亲自去接待一下。”刘羽说道。 “是吗？” 一位黑衣青年从门内走出，“你最好没在校长面前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要是被我知道，就等着挨收拾吧。” 刚才还自信满满的刘羽，见到黑衣青年后，瞬间不淡定。 “老大你不要乱说啊，校长一路上跟我谈得可开心了，还说他想在我们这里度假。” “这样啊，咦，车里怎么还播放着音乐？ 我记得接待规章里可没写要播放车载音乐，更没说要去逗客人开心。” 黑衣青年向刘羽一步步靠近，“愣着干嘛，跟我去比武馆，好久没考验你的实力了。” “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哦，我可不是怕你...你不要靠近我啊。” 刘羽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护驾护驾，秦家的要打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一个手无寸铁之人，还有公理吗？还有王法吗？” “今天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一个小时前，家主就知道你冒充司机这件事了，觉得你最近没事做，让我给你找点事情做。” 黑衣青年依旧慢悠悠地在走，但他跟刘羽的距离却越来越近，最后抓住刘羽的肩膀。 “我们几个就等你了，今天这顿揍你挨定了。” 刘羽眼见形势不利，连忙求饶：“老大你不上场就行，大家这么多年兄弟，你能眼睁睁看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吗？” 黑衣青年摇了摇头，“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些年，你给我们添的麻烦还少吗？ 每次在外面执行任务，你就隔三岔五要整点幺蛾子，不收拾你一下，你还真就无法无天了，因为你，我们这一代的候选人风评下降了多少，你心里没点数？ 别想着拖延时间，老三他们的确收拾不了你，所以我第一个上。” 第七十一章 谈话 昂热跟着领路人，来到一栋屋子前，外表看上去很普通的屋子，但真正懂行的人，才能明白这件屋子的价值。 “好久没见，昂热，近几年身体还好吗？” 面目慈祥的老人出门相迎，头发苍白，但身体很健朗，几步就走到昂热面前。 “还行，应该还能在多活几年。”昂热笑着回应，跟着老人走进屋内。 “其他几位家主都不在这里，不然肯定是要来看看你的，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老人解释只有他一人在这的原因。 “那还真是遗憾，我还以为其他几位也在这里，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昂热并不介意，他看的出来，那几位家主不是再给他下马威，是真的不在，毕竟这里的防守比较上次来的时候，明显空了一些。 那几位家主应该是真的出去了，还带走了一群护卫。 “对了，来之前，我见到一位有意思的年轻人。”昂热想到开车送他的青年。 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大胆，还让他帮忙介绍愿意包养他的女朋友，联想到他的姓氏，想必身份很不凡。 “刘羽，他是老刘的嫡孙，从小就没个正形，要是有冒犯到你的地方，还请不要在意。” “这倒没有，刘羽是个很有趣的年轻人，像我们这样的老人家，不就喜欢这种活泼顽皮的孩子嘛。”昂热笑道。 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正在挨打的刘羽，还没有意识到这顿毒打只是开始。 “也是，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平时也最宠刘羽这小子，好东西都先给他。”老人认同昂热的话。 “刘羽...想必他就是这代候选人之一，不过进来的时候，还有个不错的年轻人，长的很像你年轻的时候。” 昂热回想起进门时，跟他问好的黑衣青年，虽然年轻，但却有种非凡的气质。 “应该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让你见笑了，他和刘羽确实是新一代候选人，不过距离我们的期望还远得很啊。” “你看，又是这么谦虚，即便是在卡塞尔学院，能和他们两人相比的人，也没有几个。” 昂热可没天真到把老人说的话当真。 候选人...如今的家主过去也都是候选人，而同一时期，候选人的名额是有限的。 每个候选人的位置，都对应着家主的位置，也就是说，那群年轻人不仅击败同一辈的人，就连他们的父辈也都败在他们手下。 “未来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昂热感慨道。 “是啊，我是看着这几个小孩长大的，这些孩子比起他们父辈，要聪明不少啊。” “难道所有候选人都换成这群年轻人了？”昂热有些疑惑。 老人点了点头，肯定了昂热的说法，然后解释道：“这代候选人是通过合作的方式，联手击败了上一代候选人。 其实原先的规则并不是这样，不过我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也是该改下规则。 不然让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跟五六十岁的人混在一起，说话都放不开。” 在中国分部，候选人其实还是特殊小队，专门负责寻常专员难以处理的任务。 而同辈的人，思维和逻辑都接近，执行任务也更有默契。 假如还像以前一样，不同年龄混在一个小队，要是队长辈分高点还好，万一辈分要是比队员低了，都是叔叔伯伯辈的，相互交谈还是件麻烦事。 队员做错了事，队长连骂几句难听的话都不方便，毕竟是从小相处的长辈，私下相处还挺尴尬的。 “这次，你们指名要夏若过来行动，为什么？”昂热抿了一口热茶。 “夏若？原来如此，这是他自称的名字。” “你连他名字都不清楚？”昂热有点惊讶，按理说，中国分部的情报向来很强，对龙族历史的研究也很深。 秘党数千年来的使命就是屠龙，跟龙族的界限划分得很清，而中国的情况不同。 他们的家主，都是历代王朝的皇族后裔，过去都自称为真龙，只是近代以后，跟秘党接触过后，才将龙族彻底划分为敌人。 昂热年轻时，有位好友，曾告诉过他，过去历代正统王朝的皇帝，其实已经不能算作是混血种了。 几十年来，昂热不止一次想探查他们隐藏的秘密，然而没有任何收获，派出的专员被他们发现后，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没过几天，就有消息传来，说是这些专员已经不想回学院了。 “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该退休了，名义上还是家主，但实权早就交给下一辈的人了。”老人说，“不是每个人都像昂热你一样，坚守在与龙族对抗的第一线。 前些年，我们几个老家伙其实就隐退了，早就不过问龙族的事了，就在这里带带小孩子，挺好的。” “既然这样，那今天跟我谈话的为何是你？”昂热可没这么好糊弄。 退休？ 这些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没入土前，愿意放权？ 也就骗骗底下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老人所说的掌权人只不过是他们退出来的话事人而已。 就像加图索家，明面上的话事人是弗罗斯特，然而等庞贝回来，弗罗斯特当了这么多年的代理家主，还不是乖乖地给庞贝让出座位。 而庞贝那么放浪不羁的人，还不是得听家族里那些老不死的安排。 “这不是怕他们招待不周嘛，虽然我退休了，但还是有点话语权。”老人笑道。 昂热也懒得拆穿老人的谎言，直言道：“不管你们对夏若有什么想法，但只要我还在一天，就别想随意对他出手。” “这话说的，他可是从我们这里走出来的，本来就是我们的人，还能害他不成？” 昂热笑了笑，随后沉声道：“少来这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你们的人吗？你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清楚。” “证据？他沉睡在我们这里，不就是最明显的证据吗？”老人说，“你说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么想必你是清楚的，是夏若自己告诉你的吧。 但昂热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呢？” 昂热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问道：“如果他自己都不清楚，那你又如何能够确定。” “我当然也不能确定，我只是在跟你说一种可能，根据我们对遗迹的研究，取得了不少成果。” 老人没卖关子，继续说道：“发现夏若的遗迹，其实是假的，是有人伪造出来的。” 第七十二章 出发 夏若躺在冒着热气的浴缸中，左手边摆放一张小木凳，一杯冰可乐和一小碟豆子。 为了保证以最好的状态的执行任务，他已经宅在墨斯馆整整两天，不上课，不读书，不专研炼金术。 每天晚睡晚起，白天天气好的时候，在阳台搭张躺椅，一边享受日光浴，一边调整视线，监控五百米外的露天泳池。 之前无聊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人工湖旁边竟然就是学院修的游泳池，这还得了，一群未谙世事的女生待在那里，万一有心怀不轨的人偷看怎么办？ 他身为对抗龙族的炼金兵器，有义务承担起保护无知少女的责任，每当看到她们在泳池里快乐嬉戏的时候，心情就很愉悦。 “今天我又守护了世界的和平。” 夏若双击手机屏幕，暂停追剧，看了眼浴缸的水温，七十度，又要加壶开水了。 普通的温水哪有感觉，像他这种等级的存在，泡澡的水温怎么也得在八十度以上，才能有放松身体的作用。 盥洗室内，水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叮，一封新邮件进入邮箱。 “又要我去拯救世界了嘛...赌上炼金兵器之名，这次我绝对要公费旅游。” 夏若做出决定，点开邮件，是施耐德导师发送过来的。 ‘晚上九点整，到达学院的列车站，乘线快车，专员会将护照机票等证件转交给你，在芝加哥乘坐飞机飞往bj，详细安排等待进一步指示...’ 夏若看完这一页后，刚想关闭邮件，却瞥见底下还有一行小字。 ‘听说你最近一直待在墨斯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只当是一次合作任务。’ 夏若喝冰可乐的动作停了两秒，然后一顿暴风吸入，再将杯底的冰块整个吞下，打了个饱嗝。 想到施耐德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平时说话的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感情波动，没想到也会在意学生的心理状况。 只不过...他完全不紧张。 一切恐惧都是来源于火力不足，夏若只是去随意走个过场，总不可能遇到龙王级存在吧？ 不可能，世界这么大，哪有这么巧。 夏若晃了晃脑袋，从浴缸中走出，往外走的同时，提高体表温度，蒸发掉身体表面的水。 行李他早就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这就叫兵器的自我保养，不对，是自我修养。 “这也算是出差了，穿校服好像不太方便...” 夏若打开衣柜，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换上了之前在纽约买的衣服。 浅蓝毛衣，黑色长裤，还有米色风衣以及棕色高帮鞋。 只有裤子不是上次那件加绒袜裤，毕竟那的确是女装，好在学院校服的裤子也是黑色的，倒是能替代下来。 “还有面具...” 夏若赶紧冲回盥洗室，从洗手台上拿走面具，这宝贝可不能丢，自从在湮灭之井得到面具，他就和面具形影不离。 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像昂热和折刀，楚子航和村雨，芬格尔和肯德基纸袋。 时间不早了，已经晚上七点了，正常来说到达山脚处的列车站，需要一个小时。 为了避免迟到，夏若决定早点动身出发，表明他对这次任务的重视。 既然主要任务是调查，那看下长城、古宫、广场等地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些人流量很大，要仔细搜查。 夏若背起褐色背包，从三楼窗户跳出，空中转体一周，平稳落地，膝盖都不带弯的。 不用回头看，他默默戴上手里的灰色棒球帽，瞬间加速，冲出几十米远。 正在一楼窗户观赏湖面风光，啃着汉堡包的芬格尔大受震撼，甚至忘记咀嚼的动作。 半分钟后， 右侧小弟第一个开口，“老大，刚才那人是社长对吧？还是说我产生幻觉...” 芬格尔咽下嘴里的食物，兜里的手机还没拿出来，夏若的动作太快，他还没来得及拍下这一历史性的一幕。 他语重心长对小弟们说：“好好表现，争取以后社长给你们奖励。” 奖励？ 是值钱的东西吗？ 一众小弟听不懂芬格尔说的话，他们只是觉得奇怪，社长不好好从楼梯下来，翻窗户做什么，而且未免跑得也太快了吧。 ...... 离开墨斯馆一段距离后，夏若停下脚步，至少学院其他人是不知道那回事的。 他之所以翻窗户，就是不想碰见炼金社的社员，这个时候这狗贼应该编写炼金趣闻才对，居然带着一群小弟公然摸鱼。 “淡定...我当时是跟姐姐一起去的商城，所以有一件差不多的衣服，也是十分合理的事情。” 夏若想好理由了，按手机地图往列车站的方向走去。 一个半小时后，夏若到达列车站，坐在椅子上等了二十几分钟线快车抵达。 车厢内，邮件里提到的专员确认身份后，将一个小皮箱递交给夏若，什么话也没说，走下列车。 “上次楚子航的队友好像还挺有意思的，为什么跟我交接的专员都是一副扑克脸？” 夏若百思不得其解，坐在沙发上，打开皮箱，不仅有护照和机票，更重要的是还有一沓现金，至于最底下的一叠纸，等会再看。 他把现金数了一遍，哼起曲调放进钱包里，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而以他对这次任务的了解，这绝不会是他唯一的收入，那边讲究什么，土生土长的夏若很了解中国文化。 有朋自远方来，东道主必须请客，他是客人，哪有让客人花钱的规矩。 夏若拿起底下的任务详情，并没有交代他具体的工作内容，只说是配合分部的安排就行。 身份也做了些许改动，他是执行部特派专员，编号九。 “仅限于这次任务，还是说我真在执行部建了这份档案...九号特派专员。” 夏若想起上次在纽约执行任务时，施耐德给楚子航小队的解释，也说是特派专员，应该不是偶然了。 “真是麻烦啊。” 如非必要，夏若暂时还不想去那边，虽然能勉强算是他的故乡，可那里秘密太多了。 路明非、路明泽、夏弥姐弟俩、康斯坦丁、奥丁等等... 可夏若又想去一探究竟，尤其想再回到那个遗迹看看，当时他刚从棺材跳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三代种吞了。 脑袋里一团浆糊，没等他理清现状，就被执行部的人带出遗迹。 他总感觉忘了什么东西... 第七十三章 回家的感觉 搭线快车，抵达城市后，夏若没有耽搁，直接打辆出租车前往机场， 时间很紧，这可不是学院的机场，飞机也不会等到所有乘客坐在座椅上，才起飞。 紧赶慢赶，夏若通过安检，及时登上飞机，执行部这次很大方，给他订的还是头等舱的位置。 将东西放好后，调整座椅，夏若保持半躺姿势，戴上耳机，舒适惬意。 飞机起飞，地面上的建筑逐渐变得渺小，唯有各种灯光描绘出城市的轮廓。 ...... 夏若睡醒以后，在手机上玩了很久俄罗斯方块，听到广播提示，放下手机往窗外望去。 出发时是黑夜，飞了十三个小时到达目的地后，依旧是黑夜，因为两地有时差。 夏若拿好行李，排队走进廊桥，再次通过检查，看见机场里亮眼的灯光，哪怕现在是凌晨，机场等待区依旧坐满了人。 有孤单的旅行者，有情侣互相依偎，也有全家人挤在一起，孩子躺在座位上，头枕在母亲的腿上，母亲正和父亲聊天，两人不时低头看一眼熟睡的孩子。 “真好啊...”夏若感慨。 他有个习惯，看见美好的东西时，总会不自觉地说出来。 早先注意到自已这个习惯，还觉得在公众场合自说自话，有点不好意思，渐渐地，也就不再在意了。 夏若多看了一会，才提着行李离开机场，走到外面，忽然感觉今晚有点冷。 “你好，请问你是夏若吗？” 有两人来到面前，一男一女，其中女生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屏幕显示了一张图片。 “没错，是我。” 夏若点了点头，注意到女生在看手机，应该是在确认他的身份。 “应该不会，他们都不认识我。” 夏若觉得自己想多了，芬格尔再无耻，也不会到处乱发照片。 他稍微垫了垫脚，左右观望，装作不经意间瞥见女生的手机屏幕，还好，是男的。 照片的确是他的照片，背景是在学院的食堂，是当初芬格尔在守夜人论坛，炒热度的帖子里的照片。 不过两人达成共识后，帖子就被删除了。 夏若没有问这两人从来得来的照片，多大点事，他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辛苦你从学院赶来这里，我们负责接送你前往分部，我是李业铭，她是赵佳忆。” 李业铭摆动右手，做出‘有请’的手势，“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专车，当然如果你有些疲倦，我们也为你订好了附近的酒店。 是直接跟我们前往分部，还是先到酒店休息？” “不用麻烦，我在飞机上已经休息好了，直接去分部吧。”夏若笑着回应。 直觉告诉他，这两人实力不弱，而且身份应该并不简单。 从刚见面起，他就在观察这两人，两人一直跟他保持一点距离，既不会让人感到疏离，也不会因为太近而心生厌烦。 说话的人一直是李业铭，在他旁边的赵佳忆没说话，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更令人称奇的是，两人呼吸方式是一样的，似乎是某种特殊的呼吸法，能让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思维清晰灵活。 李业铭没有说要帮夏若拿行李这种话，在混血种的世界里，个人的行李从来都是自己保管。 贸然帮别人拿行李，尤其是对执行任务的专员来说，会让人多想。 “就是这辆车，这次准备得比较匆忙，还请你能原谅。”李业铭打开后排车门。 “行李可以放在后备箱吗？” 夏若的意思是你们后备箱没有炸弹什么的吧，我放下行李，应该不会见到什么外人不能见的东西。 先提前说一声，免得误伤友军。 “当然可以，请你随意。”李业铭快速打开后备箱。 没有枪和炸弹之类的危险武器，也没有见不得光的宝贝，后备箱空无一物。 夏若放好行李，坐进这辆越野车后排，这辆车只看外表很普通，市面上三十万左右就能买到。 比起恺撒的布加迪威龙，校长的玛莎拉蒂，诺诺的红色法拉利，分部派来接他的车很接地气了。 但鬼知道这辆车有没有被改造过，看待事物不能光看表面，就像装备部提供的手电筒，执行部专员就根本不会认为只是手电筒那么简单，应该说百分百是炸弹。 令人意外的是，李业铭关上后备箱和后排车门后，却选择坐在副驾驶座上，而之前一直没说话的赵佳忆才是司机。 赵佳忆看了眼后视镜，又看了眼旁边的李业铭，开口提醒：“系好安全带。” 语气稍微有点重，有点像课堂的老师，对底下的同学说‘这是送分题，送分题啊，我都讲了那么多次，你们怎么还能错？’。 夏若下意识地就去摸后座的安全带，这种口吻谁听了不哆嗦。 “夏同学，别误会，她是在说我。” 副驾驶座上，李业铭看见夏若的动作，急忙为同伴解释，同时他也有点心虚。 平时道歉求饶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形象，他可是接待夏若的全程负责人，还是要一点形象撑着才行。 “没事，安全带就是生命带，系好安全带又没有什么坏事。”夏若有点尴尬，“我平时一上车就先系安全带，今天有点紧张，一时忘了。” “这样啊，是我疏忽了。”李业铭笑道，“对了，不要紧张，我们都是朋友，就当是回家。” “好的好的。” 越野车平稳起步，司机赵佳忆默默为刚才夏若的话点了个赞，然后开始加速，副驾驶座上的李业铭意识到后，默默按住扶手。 几分钟后， 夏若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又忍不住瞥了一眼速度表，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一下。 “其实可以慢一点，咱们好像超速了。” 越野车明显慢了一下，是赵佳忆踩了一下刹车，等她反应完夏若说的话...根本没有减速。 “没事，这辆车有登记，没人会拦。” 夏若惊了，赵佳忆名字这么好听，人长得也挺文静的样子，刚才还一本正经让人系好安全带。 咋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违规，这是有没有登记的事吗？就算有特权，也拜托照顾一下车内的乘客。 他看李业铭脸都白了，像是要晕车的样子。 “佳忆，我觉得咱们可以开慢一点。”李业铭嘴巴都在颤抖。 “家主吩咐过，要我们尽快抵达，而且你上次不是说，喜欢我开快点嘛。”赵佳忆回答道。 “其实...” “闭嘴，开车的时候不要和司机说话，很危险的。” “好，好的。” 李业铭靠向车门，闭上双眼，这样能稍微缓解一下头晕。 听完两人的对话，夏若属实是被震惊到了，越野车开快开慢，有没有急转弯和急刹车，对他来说，影响不大。 但他看得出来，李业铭是真的怕晕车。 可为什么他还要不时睁开，死死盯着前方，直到脸色再次变得苍白，才又闭上双眼，身体还不停在颤抖。 第七十四章 秦昊 高速公路服务区，夏若坐在车里喝着热咖啡，思考接下来的任务。 连续开了六个小时的车，即使是混血种也会感到疲倦，赵佳忆滴了几滴眼药水，戴上眼罩后，就在驾驶座上休息。 至于副驾驶座上的李业铭... 夏若很担心这家伙会猝死在半路上。 “额，既然有这么远的路程，为什么我们不坐飞机或者火车？” 分部应该不缺这点钱，搭乘飞机明显要快捷得多，能节省他们不少时间。 李业铭勉强正起身子，回头说：“抱歉，夏同学，我也想早点抵达。 但上面给我们的安排，明确交代我们需要乘坐汽车前往，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真的很抱歉，耽搁你的时间。” “没关系，我又不晕车。”夏若说道。 李业铭强颜欢笑，在座椅里缩成一团，太晕了，已经没法保持像之前那样彬彬有礼。 还有一件事，夏若很在意，但没有明说。 自从见到分部派来的人后，就没有跟他提到过任何有关任务的信息，这不符合常理。 他是来参与合作调查的，更何况已经有九位专员失联，特别是在这种情形下，多半都是被绑架或者已经被处理掉了。 可以说，事件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但李业铭两人的表现不太对劲，夏若确认他们就是分部派来的接待员，身份证明和暗号都对的上。 可每当他询问任务详情的时候，李业铭就会转变话题，刻意不提这档子事，赵佳忆更是一言不发。 “准备出发，预计还有两小时到达目的地。” 赵佳忆不知何时醒来，摘下眼罩，已经休息好了，踩下离合器，扭动车钥匙，点火发动越野车。 “额，这才十分钟，佳忆，我觉得可以...” “闭嘴，没听到专员觉得速度慢了嘛，你想让专员等多久？” “......” 可怜的李业铭，夏若早就看出来了，这两人是一对情侣，而这李业铭似乎有点...算了，他个局外人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夏若内心万分感慨，默默喝了口热咖啡，闭上眼睛无视李业铭朝他投来的求助目光。 连点消息都不跟我透露，还指望我帮你求情，哼哼，你就好好享受这段旅程吧。 再戴上耳机，调大音量，沉浸在个人世界里，偶尔轻微摇摆下脑袋，表示自己完全陷入音乐里。 过了很久，越野车开始明显的减速，夏若睁开眼睛。 好像还是在公路上，周围几乎没有其它的车在行驶，路上监控摄像头也很密集，但怎么看，附近也只是寻常的郊外。 “嗯，是的，我们接到人了...没出什么意外，很顺利。” 李业铭在和某个人通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是个年轻人。 “直接进入基地吗？我明白了。” 李业铭挂掉电话，转头对赵佳忆说：“老大叫我们直接进去就行，不用进行检查，他们都在那里等着。” “明白。” 多说些话，你们是会死吗？ 夏若平生最讨厌别人在他们面前当谜语人，尤其是在他偷听后，还不清楚秘密的时候。 捏扁咖啡罐，心情稍微舒畅了点。 等等，他想起之前施耐德老师说过，几天前校长也到这里来了，好像是来访友的。 “希望校长大闹一顿。”夏若祈祷。 校长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调查专员失踪的事情，恐怕是要准备接触路明非了。 算算时间，还有三个月左右就要高考了。 大概就在不久后，路明非就会收到卡塞尔学院的面试通知，麻烦的小子，究竟是谁呢？ 夏若也不是很清楚，他对路明非的真实身份做过一些假设，但真正的突破口还得是路明泽。 不是那个小胖子路明泽，而是从黑天鹅港逃出来的零号。 夏若没法做到全知全能，即便他掌握原主的记忆，可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迹了，更何况...这些记忆绝对有问题。 真假先不说，记忆太过残缺了，就像被剪辑过的电影。 “夏同学，我们到了。” 越野车稳稳停下，夏若摘掉耳机抬头看向窗外，都是些很寻常的建筑，附近有武装人员在执勤和巡逻。 李业铭迫不及待打开车门，冲到外面半蹲着，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夏若紧随其后，打开车门，看了眼深受晕车毒害的李业铭，还有正朝这里走来的三个人。 咔， 他取出行李，关上后备箱，然后站在越野车的左后方，司机刚好可以从左边后视镜里看到他。 赵佳忆看见后，换挡驾驶越野车驶离这里，毕竟周围不是可以随意停车的地方。 “哟，小李子，一天不见，你这也太逊了吧。” 脸上到处是创可贴的刘羽，小跑到李业铭身边，低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啧啧， 夏若装作没注意那边，但人啊，有时候耳力太好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跟你说个地方，下次你们俩可以一起去，那气氛绝对包你满意。” “我这还晕着呢，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就说要不要，不要我就走了，老大还在这里，我也不想挨罚。” “...待会私发给我。” “ok.” 说完，刘羽站起身来，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跳起来挥动双手跟夏若打招呼。 该死，怎么有种熟悉的味道，应该是错觉吧... 夏若眯眼微笑，跟这人点了点头，心想以后一定要离这人远点。 一群人里面，就他一个脸上带着伤，还嬉皮笑脸的，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不过，这里除他以外的四人，加上刚才开车离开的赵佳忆，是同样的呼吸节奏，外表年龄也相仿。 有点意思。 “你好，夏若先生，我是此次合作行动的负责人，也是中国分部执行局的局长，秦昊。” 几人中，秦昊的脸上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隐约间，分部的人都以他为中心。 “你好。” 夏若友好回礼，他从秦昊身上感受到一种特别的气息，跟另外几人完全不同，这种气息...比一般的混血种强盛很多。 那种龙血的浓烈气息。 第七十五章 招待 夏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错，到了这里后他跟着秦昊一行人进入一栋大楼，乘上电梯，来到顶楼最里面的房间。 没有门牌，所以他也不清楚这里的用途。 但看房间里的布置，入门鞋柜，沙发，茶几，电视柜还有餐桌等等，完全就是普通的客厅，旁边还有厨房。 枪支弹药、作战指挥台、监控系统、训练有素的混血种，这里都没有。 就好像他是在朋友家做客。 “我能不能问一下，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夏若简直坐立难安，同时丢出两张纸牌，一对a。 “要不起，过。” 刘羽没有出牌，他是这轮的地主。 “夏同学，你就在这耐心等一会，老大，额，队长已经去问了。” 李业铭也没有出牌，他跟夏若是队友。 “一张3，我赢了。” 夏若出完牌，宣布赢得这轮的胜利，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下午太阳太大了，要保护好黄金瞳。 刘羽放下手里最后的一张牌，一张4，他居然输给了夏若的3。 “两百块，我已经输了两百块，再加上这轮，就是二百五十块了。” 刘羽仰头看向吊顶，一脸悲伤，哭喊道：“不玩了，我不玩了。” “欸，你早一轮晚一轮放弃都好，可偏偏输了二百五，我觉得你还是再玩一轮比较好。”李业铭耐心劝导。 “玩毛线，再玩下去我就真是二百五。”刘羽愤怒地指着夏若，“说，你是不是开了透视，不然怎么每次都刚好压我一头。” 夏若摇了摇头，先熄灭黄金瞳，再摘下墨镜，叹了口气。 “唉，我夏若从来不开挂。” “那你为什么每局都能赢？”刘羽不信。 “我运气好啊。”夏若一脸真诚。 刘羽仍然不信，拿过他放在茶几上的墨镜，戴上后看向纸牌，没有任何变化。 “你搞什么，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有没有礼貌。” 李业铭指责刘羽的无礼行为，悄悄把赢来的钱揣进兜里。 “不科学啊，我技术一向很好的，刚才那几局拿到的牌都不差，怎么就输了。” 刘羽无奈接受这种结局，他看夏若坐在沙发上很无聊，于是就提议打扑克牌，本来以为夏若不懂这边的规则。 他是知道一些情况，从棺材里跳出来的老古董哪里会玩扑克牌，学院那边也不兴这里的规则啊。 刘羽觉得可以趁机敲诈专员一笔钱，没想到不仅中止了他的连胜纪录，还赔掉了晚上的夜宵。 “得到批准了，明天早上九点出发。” 秦昊开门进来，他带夏若来到这里以后，没有进来，而是让其他人招待，自己转身走进电梯下楼。 “今天不能出发吗？” 夏若在这待着感觉还挺尴尬，不像墨斯馆那样自在，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周围又全是警戒，也不像是有小吃街的样子，连出门买杯奶茶都没地买去。 “真是抱歉，其实我们也想早点动身出发，可是必须办理相关流程才行。” 秦昊提了袋东西，放在茶几上，里面是各种零食和饮料，主要是饼干、薯片和面包。 “一些见面礼，夏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请随意吃点垫下肚子，想必一路上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晚上订好了饭店，为你接风洗尘。” “你真是太客气了。” 夏若打开袋子，看了两眼，又问道：“有辣条吗？” 秦昊还没反应过来，刘羽眼睛一亮，“兄弟，有点东西啊。老大，我就说让你买辣条，你还不信，说什么人家肯定吃不惯。 这下知道了吧，美食无国界，人家不辞万里来我们这，居然连辣条都不买。” 秦昊看向叽叽喳喳的刘羽，发出友好的讯息。 李业铭对刘羽深感同情，当着外人的面，拆老大的台，不愧是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抽皮肉发馊。 他都不明白刘羽图什么，说话做事从来不经过脑子，要不是身份高贵，早被人打死在外面了。 “没关系，刚好我最近减肥，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 夏若已经从微妙的氛围中，找到了‘食物链’，秦昊是这群人的老大，刘羽仅次于他，性格是这群人里最...活泼的。 “对了，你说要办理相关流程，才可以出发行动，那么...我能自由行动吗？” 夏若直言不讳，要是这次任务他的行动会受到限制，那就说明了很多问题，可以想办法跑路了。 希望校长能帮忙断后。 “当然可以，夏先生在这里，可以自由行动，我们会为你配置最好的车辆，而且随时提供帮助。” 秦昊话还没说完，刘羽喜出望外，对夏若说：“走，夏兄弟，我带你去外面好好逛逛。” 夏若疑惑地看着他，这孩子咋就听不懂人话，就连刚见面没多久的夏若，都看得出来，这个叫刘羽的小伙子有点喜欢作死。 真当他是来这边旅游，他可是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的特派专员，这些人也都是分部的精英。 就凭秦昊自我介绍是执行局的局长，而跟秦昊混在一起的这群人，肯定也都身份不凡，绝对是分部精英中的精英。 说话和行为应该高效，而不是搞笑。 “夏先生到我们这来，本来是该好好款待一下，但近期形势不太稳定，最好还是跟着我们比较好。” 秦昊走到刘羽身边，抬起右手拍了几下他的肩膀，目光友善，只是略带杀气。 刘羽咽了咽口水，挠头说道：“开玩笑，我开个玩笑而已，大家看，这个节目还挺好看的。” 电视屏幕右上角，广告两个字十分突出。 “还请夏先生不要误会，由于这次合作任务，根据上面的安排，你跟我们五个人是一个队伍。 虽然你的行动不受限制，但是我们五人身份比较特殊，未经家主的同意，不可以在外面任意行动。 先前我也是去提交相关的申请，家主同意后，才允许我们正式行动。” 秦昊耐心解释，“这里是为你安排的房间，今晚就先休息，明天我们就会前往遗迹。” 遗迹， 这家伙说的是遗迹。 夏若从沙发站了起来，质问：“我之前没有听说要去遗迹，你们什么意思？” 第七十六章 降低血统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起，夏若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这次任务很怪异，在和分部的人见面后，更加证实了他这个想法。 还只是调查期间，就有九位专员失联，除非这群人同一时间进入尼伯龙根，否则，怎么会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 黄金瞳被点亮，强盛的金光将整座房间渲染成金色，吊顶上的灯光如同微弱的萤火。 夏若释放出无形的威压，不仅是威慑，也是要验证某样想法。 果然... 这群人里，最值得关注就是秦昊，已经超越了正常混血种的极限，骨骼结构异于常人。 但秦昊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不是未曾觉醒的龙王，就是这点才奇怪。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没什么好稀奇，蛇岐八家里传承白王血脉的皇都有这种能力，夏若真正好奇的是他的血脉。 从未见过的种类， 有点意思。 “我劝你们放弃抵抗，老实交代你们的目的比较好。”夏若只开启了第一阶段的战力，面具就放在他怀里，随时都可以带上进入第二阶段。 不过那样，也就意味着他真要开战了。 夏若暂时还不想脸接导弹，毕竟这里是分部的基地，对方目前还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 真要动起手来，非死即伤，就算是卡塞尔学院也很难站在他这边。 个人与国家，不论对错，该站在哪一方，都是不需要思考的事情。 “狙击枪对我是没用，如果想对付我，劝你们先把上面的直升机开走，不然我很有可能会逃哦。”夏若点出分部的小动作。 “夏先生，你误会了。”秦昊依旧站在原先的位置，刘羽和李业铭移动到他身后。 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手里却没有任何武器。 “误会？是不是误会，等会再说，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遗迹的事情，还有你们让我来这的真正目的。” 夏若坐回沙发上，撕开一小包薯片，分部高层究竟什么意思他不明白，但秦昊绝对不是一般人的身份。 要是分部里面像他这样的存在，多来几个，恐怕混血种的势力就要被彻底改写了。 “至始至终，我们请你来，就是为了遗迹的事情。”秦昊找了个位置坐下，面对这等程度的威压，依旧能够泰然自若。 反观另外两人，就没有他那么轻松。 夏若减弱威压，不过威压本来就是他的附属物，与自身状态息息相关。 只要他没有从第一阶段退出，威压就会一直存在，算是他对分部的一些考验，如果这些所谓的精英没有通过，那么又有什么资格跟他面对面谈话。 他的脾气算好的了，要是换成楚子航和恺撒，陷进分部所设的局里，早就拔刀砍人了。 “专员失联的事情是你们做的，对吧？”夏若问道。 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后，得到这样的结论并不困难。 专员们又不是去乡郊野外调查那个神秘组织，根据诺玛划定的搜索范围，都是在经济发达的大都市里。 监控密集，人流量也大，如果那个组织还想隐藏下去，没有和卡塞尔开战的准备，就不会选择对专员出手。 “是的，九位专员确实没有失联，我们友好地款待了他们。” 秦昊朝李业铭示意了一下，后者拿出手机后，将准备好的视频连接在电视上。 夏若认出了视频里的那些人，资料里有这群人的照片，他们在一家饭店里，喝的伶仃大醉。 “我没记错的话，里面也有分部的人，你们连自己人也要灌醉。” “想要瞒过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只有少数人才知情，现在我们分部大多数人都忙着寻找他们的位置，情报部部长都快急疯了。” 秦昊笑了笑，继续说：“不必担心九位专员的人身安全，经过这几天的款待，他们平均体重都涨了十斤左右。” 看看你们做的好事，九位专员失联，卡塞尔执行部也都快急疯了，要是再拖下去，夏若怀疑校董会都要介入此事了。 “你们搁这养猪呢？” 夏若更震惊那几位专员的接受能力。 原本就属于分部的专员，这么配合也就算了，还有两位是卡塞尔这边派来的，不想办法通知学院，就这么心安理得接受招待。 身为专员的尊严呢？这要被老师知道，还不得关个十几天的禁闭。 重了多少斤，就在禁闭室里瘦多少斤，严格点的话，把数值加到两倍。 “那你们是如何瞒过诺玛的，就算汇报专员失踪，学院也会让诺玛去核实。” 夏若并不觉得学院知道这件事的内情，没必要联合分部的人一起骗他，那纯属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学院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昂热比他还早来到这里，可恶，这老东西又卖我。 分部高层和昂热有联系，学院不知道内情，是在隐瞒校董会。 “启明，我们这边的诺玛，负责删除这几天九位专员所有影像和记录。”秦昊没有隐瞒。 “分部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夏若忽然提问，就像日本那边的蛇岐八家，分部内部肯定不会以分部自称。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没有哦，我们从来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现在都二十一世纪，我们可不像某个地方那么古板老套。” 秦昊默默踢了隔壁邻居一脚，其实以前他们还真有这个打算，但众口难调，况且他们已经不兴以前那一套。 不然秦昊这些人出行，扈从前呼后拥，前面的人还要敲锣打鼓，扫清障碍，后面的流程更加繁琐。 就这阵仗，连街边的美食小摊都吃不到，想想就头疼。 “那你呢？我看得出来，你的血统很特殊。”夏若揭穿秘密。 “如果夏先生没看出这点来，那反倒会让我们失望。”秦昊并不意外，“虽然不像蛇岐八家那边那么...特殊化，我们这里确实有传承已久的世家大族。 但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很多世族主动封闭有关混血种的传承，甚至稀释子孙后代的龙血比例，降到普通人的水平。” 主动降低血统纯度，夏若觉得秦昊是在跟他讲笑话。 多少人知道龙族的秘密，却因自身血统纯度过低，难以被接纳。 可是这边的混血家族，却希望后人能够做回普通人，不惜降低他们的血统。 “看夏先生的表情，似乎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也对，如果秘党那些家族知道，也会难以置信。” 秦昊倒了两杯水，“很多人都觉得龙族是伟大的生物，可这样的认知是错误的，流淌在混血种身体内的龙血，与其说是祖辈留下的馈赠，还不说是力量带来的诅咒。” 第七十七章 秩序 “诅咒，你们觉得龙血是一种诅咒，很有意思的观点，不如详细谈谈，时间应该还很充裕。” 夏若被勾起了兴趣，虽然他对遗迹这件事感到愤怒和疑惑，但他更在乎这群人的思想。 不管秦昊说的是真心话，还是为了某种谋划刻意伪装出来，想要骗取夏若的信任，真话假话，都值得一听。 即便是假话，那也是经过精心编排的，或许在某个条件下，就是真话。 “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代表分部向你道歉，伪造专员失联，确实是我们不对。” 秦昊摆出手势，刘羽和李业铭便离开房间，留下他和夏若单独对话。 两人一走，秦昊顿时换了个姿势，不再端坐在椅子上，而是随意躺在沙发上，开了瓶汽水，撕开好几袋零食。 这家伙也有两副面孔，夏若下意识想到，咦，他为什么觉得是‘也’，肯定是芬格尔的影响。 “在亲人和朋友面前，我必须要稳重成熟一点，但私下里，我很讨厌这些繁文缛节。” 啧，刻意让人放松，拉近关系的手段。 “爷可是玩这招的老手，通过行为模式的反差，来降低他人的警惕心。”夏若腹诽。 “继续刚才的话题，还是说让我先解释遗迹。”秦昊把主动权转交给夏若，表示他很尊重别人的选择。 电视上，也在播放轻松欢乐的综艺节目，虽然为了谈话，关掉了声音，但是这些画面，再加上温馨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放开心理防线。 夏若看懂这些，却并不在乎，任何涉及他生命安全的隐患，他解决起来都不会有丝毫手软。 哪怕至亲被威胁，朋友背叛，他都优先考虑自己。 在这个世界，情感才是怪物致命的弱点，哪怕是四大君王，一旦因为感情失去理智，便离真正的死亡不远了。 “谈谈你们对龙族和混血种的看法吧，我的事不急，也急不来，反正明天也要出发，到那时一切都会明了，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 夏若捻起薯片，送入嘴里，就跟在墨斯馆里一样轻松自在。 他没有必要害怕，除非分部能差使龙王级存在，他才会...马上跑路。 不出动龙王级，周围也不是荒郊野外，再加上自愿充当人质的秦昊，他其实安全得很。 “龙血...或者说龙族本身，本就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事物，龙族文明本质上，就是对秩序的破坏。”秦昊直接进入正题。 “真是毫不留情的评价，可我觉得，你说的是如今的想法，但在这个国度，从古至今，龙都是你们崇拜的...‘神灵’吗？ 呼风唤雨，翻江倒海，往复天地之间，历朝历代的皇帝也都以真龙天子自居，跟你说的观点迥然不同。” 夏若没有轻易相信他的话，老子也是这土生土长的人，对传统文化还是很了解的，想蒙我，没那么简单。 “确实，帝制时代，所谓皇族就是血统极高的混血种，甚至于是真正的古龙，但是数千年传承下来，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向前推进，一直不断重复过往的错误，战火从未停歇，鲜血几乎染红了整片大地。” 秦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仿佛里面装的是酒，而他在借酒消愁。 “很多蒙昧之人，他们嘴上说着痛恨帝制，其实心里却又渴望自己能够成为皇座上的人，那是至尊的象征。” 夏若笑了笑，“那你们呢？你还有刚才那几个，不正是历代皇朝的后裔吗？你们就不渴望重新成就至尊，像君王一样称霸世间。” 他看的出来，秦昊的血统极为精纯，说是一头人形巨龙毫不为过，再加上合适的武器，说不定拥有次代种级别的实力。 甚至还要在这之上，无限接近真正的龙王。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出现这种等级的混血种，即便身上流淌的龙血再高贵，一代代繁衍下去，也会逐渐稀释，很难保证他这样的纯度。 唯一的解释是他掌握某种精炼血统的方法，就像狮心会的暴血，然而秦昊又如何能保证自身意识不被吞噬，成为危险的死侍。 他可不是白王血脉，源稚生那几位，虽然跨过了临界血限，但他们传承了白王血脉，生来就在精神领域，超越了常规混血种的认知。 “正是因为过去惨痛的教训，所以我们做了一个违背祖先的决定，稀释自身的龙族血统。 而我们真正的理想，还要等到龙族彻底覆灭以后，才能实施。” “你们想做什么？” 夏若隐约有些猜测，按秦昊说的话来讲，下一步恐怕还要血腥得多。 “彻底消灭龙族文明，言灵、炼金术都是不该存在的东西，或者不能像如今这样，大范围地存在。 我们在研究一种药剂，注射后可以惰化龙血基因，使得混血种渐渐变成普通人。” 秦昊冷不丁抛出一颗炸弹，夏若都被他们的想法给惊到了。 疯子，真是群疯子。 秘党的目的还只是消灭龙族，可不代表他们想连混血种的历史也一同消灭掉。 更何况，世界上很多混血种势力，都已经在进行新世界的规划，企图成为新的‘龙族’。 无论被谁知道这件事，恐怕龙族被消灭后，这些大势力就会马上联合起来，消灭秦昊这群疯子。 “你们认真的？还是说在和我讲笑话，这可一点都不好笑啊。”夏若面色严肃。 “认真的，当然是认真的，这确实是我和兄弟们共同的力量。”秦昊说，“我知道你很难理解这种赶尽杀绝的想法，但这是我们唯一从历史中得来的教训。 跟人类科技不同，龙族文明绝不是自然出现的存在，谈到龙族文明就绕不开那位沉睡的皇帝，黑王尼德霍格，祂的来历我们至今不得而知。” 秦昊顿了顿，忽然站起身来，“黑王将是人类要面对的最大敌人，等祂归来之时，将会让整个世界都处于祂的统治，一切都将被推倒重来，任何文明都会被终结。 祂的复生不可阻挡，对于包括人类在内所有生物，甚至是龙王，都是一场注定到来的劫难，也是一场试炼，完成这场试炼，世界将会迎来新生。” 夏若不由得站起来，看了眼慷慨激昂的秦昊，还有窗外的世界，心里莫名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黑王...或许从来没有死去，祂是绝望的象征，而绝望往往是在希望之后，在每个人内心深处。 他对秦昊说：“秩序所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彻底的毁灭，否则，迎接我们只会是灾难。” 第七十八章 钓鱼 彻底消灭龙族文明，真是疯子般的想法，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你不用太在意，主要是我个人的想法。” 秦昊扭头看向窗外，语气平和，再加上那张英气却又平易近人的脸，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说谎。 个人的想法... 夏若轻笑一声，这种想法偏偏是由秦昊亲口说出，还真是讽刺。 他自己不就是极为强大的混血种，明明身负这样的血统，却视龙族文明为毒瘤，还想要彻底根除。 “这真的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刚才你说过的吧，你们还研究了一种惰化龙族基因的药剂，这又怎么解释呢？” 强化提高龙血比率，类似的研究肯定有很多，可将龙血惰性化的药剂，夏若闻所未闻。 大家都在想办法往上爬，提高自己的竞争力，渴望权力和财富，然而公司里却有位老董成天想着怎么让自己变成穷光蛋，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很奇怪吗？”秦昊反问他，“如果研究出惰化龙族基因的药剂，说不定还能挽救沦为死侍的混血种。” 混血种身体流淌着龙血，成分较低的话，并不会对人有什么影响。 然而一旦龙血比率过高，在纯度甚至高度上都临近真正的龙族，那么以人类的身体是很难承受得了的。 龙血侵蚀身体的时候，龙类基因也在改写人类基因，这个过程并不漫长，恰恰相反，速度会越来越快。 同时，混血种在精神上还要承受莫大的痛苦，而最快捷最容易的方法，就是杀戮。 一旦混血种开始放纵自己，肆意杀戮，那等于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傲慢易怒贪婪这些情绪会永远占据他的大脑，走上一条不归路。 惰化龙类基因，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可究竟能起到多少作用，还很难说... “执行部每年处理掉的危险混血种，确实有不少人，原本是安分守己的公民，但从他们选择错误的方式开始，就很难再回头，更不甘愿做回普通人。 惰化药剂并不能减少危险混血种的出现概率，更适合成为一种治疗工具，就像眼镜和近视人士之间的关系。” 夏若能理解这些人的心理，试问生活艰难的人，忽然有一天获得隐身的能力，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多半都是违法的。 倘若有一天拥有超人那样的本领，很多人只会变成沃特公司中的‘祖国人’，甚至还要更加傲慢残忍。 假如思想觉悟不能让本事用在正途上，那么一定会走上歪路。 “我知道，这些都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混血种不会愿意成为普通人，翱翔天际的雄鹰怎会愿意成为麻雀。” 秦昊也明白他的想法有多么不切实际，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理想不就得树立得远大些嘛。 “遗迹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找我来，可不是让我听这些的吧？” 夏若没忘记他的诉求，他可是被分部这群人给骗来的，但凡脾气差点，今天这些人就别想安好地回去。 只不过他本来就想调查一下遗迹，刚好可以顺水推舟，趁这个机会查清事情。 “自然，夏先生是从遗迹里出来的，我们都很清楚这一点，夏先生觉得遗迹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呢？” 两周前，考古人员提交了份报告，明确指出遗迹有问题。 可惜最为关键的青铜古棺和夏若，都不在他们手里，于是他们才设局，以合作调查的名义，让夏若赶来这里。 遗迹的建成年代？ 夏若心里盘算着，为什么要突然询问这个问题，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的。 难不成遗迹没有那么古老，根据记忆，原主可是几千年前就沉睡了，他哪知道遗迹是什么时候建成的。 就跟死人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下的葬，种子也不清楚在哪里发的芽一样。 “几百年前？”夏若试探性给出答案，既然特意提到时间，那应该没有他先前设想的那么久远。 秦昊摇了摇头，揭晓答案：“遗迹本身不超过五十年，在那之后我们从遗迹的土层里发现了很多现代物品，一部款式老套的按键手机、零食袋、口红、化妆镜、旗袍、丝...”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 夏若像是吃了苦瓜一样难受，遗迹发现现代物品也就算了，这后面的都是些什么鬼的东西。 他可是24k纯爷们，该死，肯定是敌人丢在那里，想要借此污蔑他的清誉。 他要是知道是谁的，虽远必诛。 “果然夏先生你也不清楚，看来在你沉睡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就连棺材里的当事人都不清楚，这就证明遗迹确实是他人伪造的，可是却没有唤醒棺材里的夏若。 还是说已经动了手脚，但他们甚至夏若本人没有发现。 亦或者，夏若在和他们演戏。 秦昊做出多个假设，关键的线索太少了，夏若是友是敌还很难说。 相比秦昊，夏若还要更加震惊，他早猜到有问题，但之前并没有怀疑过遗迹本身的真假。 根据这个时间点，还有存留的物品推测，应该早就有人发现青铜古棺。 如果是夏若的话，肯定要做些手脚才对，比起伪造遗迹等待炼金兵器苏醒，肯定搬回老巢，要么想方法夺舍或者欺骗，要么就是在身体植入炸弹之类的，用来当作威胁的手段。 怎么会放任实力这么强的工具人到处乱跑，相当于娶了绝世美女，自己却每天都不回家，还请隔壁老王帮忙照顾。 口红、化妆镜、丝...唔，可以推断出，先前待在遗迹中的人是女性，范围可以在扩大一点，是雌性生物。 如果样子好看一点，夏若倒是可以考虑留她一条活路，去墨斯馆当个侍女，算是他大发慈悲，给份工作当作这么多年看管他的补偿。 “所以说，遗迹是假的，那为何明天还要前往遗迹？”夏若提问。 发现遗迹是假的以后，应该立马在当地进行走访调查，也许还能找出线索。 “那当然也是有我们想要达到的目的，毕竟遗迹不可能凭空产生，定然有别人也在关注那里。” “怪不得要用汽车带我来这里，你们多半是把我当作诱饵，想要引出这人。 还有明天的行动，不仅是重新考察遗迹，也是存了‘钓鱼’的心思，对吧？” 夏若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分部早就知道遗迹有问题，但制造这些问题的人现在却不知去向，唯一线索就是远在卡塞尔的夏若。 于是随便找了个由头，把他骗来这里，也许引起那人的注意。 那人有可能会采取行动，一旦动手，就会留下痕迹，顺藤摸瓜，找出这人的老巢，既消灭了隐患，也能得到不少情报。 第七十九章 没一个正常人 晚上，夏若和白天见过的年轻人一同吃饭，秦昊似乎很忙碌，没说几句话就要出门，执行局局长，好像是真的，不是在骗他。 “来，兄弟，咱俩走一个。” 刘羽就坐在夏若左边，每当服务员端上一道新菜，他绝对是第一口尝到的人，握筷子的手又快又准。 “放弃吧，论酒量，你是赢不了我的。” 夏若能把白酒当成凉开水喝，酒精度数再高也没用，充其量喝进嘴里的时候，才会感觉到白酒的辛辣。 这具炼金身体仿真程度很高，触觉、味觉、嗅觉都还存在，而且很灵敏，他甚至还会感觉到疲倦，虽然这种情况很少。 只发生过一次，在墨斯馆的时候，两三天学完整个学期的知识，然后去刷高数题，大约连续做了十套卷子以后，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疲倦。 “果然是怪物啊。” 刘羽感慨道，这顿饭他最多是吃到了一口热乎的，可夏若根本不当人，饭量比牲口还牲口，卡塞尔学院是没让他吃饱过吗？ 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够三个人吃饱的凉面，夏若问了句还有谁想吃以后，身为东道主的他们自然说‘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里’，然后他们就看见夏若非人般的进食速度。 跟嗦方便面似的，几秒钟就吃完了，随后迅速席卷餐桌上的菜肴。 进来上菜的服务员都惊呆了，因为是包厢，没有窗户，房间里也没有打包袋，只能认为这群人真的吃光了桌上的菜。 可怜的分部四人，还要遭受那种目光，类似于乡下老人看圈里的肥猪。 尤其是刘羽，他连夜宵钱都输了，就指望这一顿吃饱饭，没想到夏若还真不跟他们客气，比谁都积极。 吃不赢，他就想灌醉这位客人，刚把一瓶二锅头拿上桌，开了瓶盖后还没倒进夏若杯子里，就被夏若拿走，一口闷光。 喝完以后，还说了声谢谢，他正好有点口渴。 二锅头解渴，刘羽人都傻了，意识到面前这位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少年，本质上是个怪物。 “兄弟，不如停一停，我跟你介绍一下其他人。” 除了秦昊有事没来，小队里其他人都到了，明天他们和夏若还要一起前往遗迹，借着这个机会，也好了解一下彼此。 李业铭仍旧是一副营业式的微笑，几十分钟了，他只喝了一杯免费的茶水。 赵佳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顾着玩手机，偶尔抬头瞧一眼周围，看到人还在就放下心继续玩手机。 还有一个女生，夏若白天下车时见过一面，此刻正在菜单上勾选菜品，她已经意识到今晚这顿饭不多花点钱，连颗花生米都抢不到。 “好的好的，你说。” 夏若停下动作，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么不妥，很没有礼貌，可那又怎样？ 他就是故意的，分部的人把他骗来这里，他又不能动手打人，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打出人命，这些年轻人又都身份不凡，真出了事，校长和卡塞尔也很难帮他隐瞒过去。 更何况，分部究竟有什么打算，他也是猜出了个大概，背后肯定还有另有谋划，绝不只是单纯的钓鱼那么简单。 “正式介绍一下，我，刘羽，这里唯一的正常人。” 好家伙，开口就是开团，夏若都佩服他的勇气，看了眼旁边三位朋友，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而且他们也不打算藏。 估计这顿饭吃完，夏若还得吃一场席。 刘羽丝毫不在乎同事们想刀他的眼神，继续说：“这边这个打扮得正儿八经的，叫做李业铭，你们之前已经认识过了，他有点小毛病，这个等会再说。 李业铭旁边的是赵佳忆，是个面瘫，她跟李业铭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喜欢受点虐，另一个刚好能满足他，特别是赵佳忆平时看别人像看垃圾的眼神，李业铭简直沉浸于此无法自拔。” 咔~ 李业铭和赵佳忆同时起身，一言不发，只有满满的杀意，虽然小两口的秘密都不算什么秘密，但是在这种场合明说出来，看来前几天下手还是太轻了。 “你们两个等等，我还没介绍完，也许小五比你们还丢脸呢。” 还在看菜单的女生歪着头，看向不断作死的刘羽，想了想，默默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朱斐，我们几个里她最有钱，也最爱花钱，别看她外表文静温雅，但她可是名副其实的究极怪力少女。” 勾写菜单的圆珠笔被折断，朱斐毫不犹豫地将断笔掷向刘羽，这丢人玩意必须收拾了。 “好险，还好我躲得快，小斐啊，不是二哥说你，你动手之前先说一声，万一打到我兄弟夏若，怎么办？” 刘羽轻而易举捏住断笔，手中窜出火焰，将断笔融化成液态，落在地上凝成黢黑的片状固体。 “再说了，我很弱的，也就勉强能打赢你们三个而已。” 刘羽用认真的口气说出十分猖狂的话，看得夏若都想为他鼓掌，好久没见这么能装的人了。 “回去我就告诉大哥，让他收拾你。”朱斐放出狠话，把刚才拍摄好的视频发给两个人。 秦昊算一个，另一位就是刘家目前的家主，刘羽的亲爷爷 朱斐不但要告状，还要可怜巴巴地求安慰，求补偿。 “你死定了。” 李业铭拉着赵佳忆回到座位，他们也不会真在这动手，那不是让夏若看笑话嘛，回去慢慢收拾这家伙。 刘羽很满意三人安分的样子，小样，前几天这三人下手可一点都没留情，还敲诈了家里给他的零花钱。 花钱消灾，这灾根本就没消掉，当他在医务室动弹不得的时候，这几个家伙还在他旁边吃火锅。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夏若算是看明白，这里就没一个正常人，能理解，家境太优越了，这些年轻人难免有各种各样的怪癖。 “你们几个里面，也就秦昊还算正常。” 夏若刚说完，就看见这四人一脸震惊。 “兄弟，你喝醉了吧，咋还说起胡话了。 我们几个最多是有点小毛病，就跟有些人喜欢开门洗澡一样，可秦昊，我们老大，他是这里有问题。” 刘羽指了指脑袋，旁边三人点头表示赞同。 “纳尼？” “别不信，他是不是跟你说过要彻底消灭龙族文明之类的话。”刘羽问道。 夏若点了点头，他还就这个问题跟秦昊深入地讨论了一番。 “那你还看不出来，老大是真有大病，他才是我们几个里面最不正常的那个，成天想着救世救民，将黑王当成世界boss，俗称中二病患者。” 第八十章 秦昊的过去 “中二病患者...你是在说笑吧？” 夏若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堂堂分部执行局局长，会是个中二病患者，这搁谁也不能轻易相信。 这跟七年级学长芬格尔是卡塞尔学院第一学霸，冷厉的狮心会会长楚子航本质上是个八婆，耶梦加得是个可爱的软萌妹子离谱程度不分上下。 “虽然有时候我说的话会有夸张的成分，但在老大是个中二病这件事上，我可没有骗你，不信你问他们三个。” 刘羽脸上没有丝毫撒谎的痕迹，真诚的表情让夏若误以为自已是某间神庙里的金像，更绝的是夏若刚才放下筷子没有注意，直接插进碗里的糯米饭。 红色的木头筷子配合糯米饭散发的热气，再加上包间里暖色灯光，神似庙里的烧香。 李业铭三人眼中依旧饱含对刘羽的怨忿，但还是点了点头，肯定了对秦昊是中二病患者的说法。 夏若喝了瓶橙汁压压惊，不解问道：“如果说你们老大，也就是秦昊，真是中二病患者，那么他怎么还能当上执行局局长的位置。” 他不清楚秦昊的病症有多重，但能被刘羽这群不正常人说成中二病，那程度肯定是不轻了。 分部的人会允许秦昊执掌执行局局长的位置？ 就不怕出现什么问题？ 这好比是让芬格尔去当狮心会会长，唯恐天下不乱，生怕狮心会能复兴过去的荣光。 “其实老大平时还是蛮正常的，就是对自我的认知有点问题。”刘羽挠着头说，“他把身体里高贵的血统视作诅咒，也因此将与龙族有关的所有东西看作是破坏秩序的...不稳定因素。” 刘羽说得很委婉，在场哪个不是跟龙族牵涉密切的人，就夏若那表现，要不是家主提前说明过，他不是什么复苏的古龙，而是站在人类一方的帮手，这群人早就动手抄家伙了。 这两年，秦昊算是很收敛了，早些年，他的想法还要更加极端。 “你们似乎和他不太一样，难道你们不是很熟悉的朋友吗？”夏若敏锐察觉到刘羽对待龙族文明的态度，语气很平淡，跟他交谈时就像是在讨论蘸酱要辣的还是咸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几个是从小的朋友？”刘羽很惊讶。 “你当着别人面这么拆老底，要不是关系特别好，早就被打死了。” 夏若又不傻，刚才刘羽那些作死的操作，换成其他人，不被打进icu，都算李业铭他们心慈手软了。 刘羽笑了笑，作死是他的爱好，看遍市场上的热血漫画，哪个主角不是靠作死成为强者的。 “说的没错，我和这几个确实很小就认识了，因为家里是世交的关系。 但是老大不一样，他跟我们不同，从身份上来说，应该算是私生子，也不对，老大他亲爹，我们叫秦叔，最开始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老大这么个儿子存在。 具体情况我就不跟你说了，这毕竟是老大的家事，你知道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刘羽说话还是有些分寸的，他们几个算是损友，偶尔外传些无伤大雅的癖好，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还可以给无聊的生活增添点调味剂。 但真正涉及到别人隐私，甚至是说出来就会伤害到人的事情，刘羽向来讳莫如深。 “老大的母亲是个普通的人类，独自抚养年幼的老大，后来有人发现老大的存在时，他已经觉醒了龙血，而且纯度极高，那年老大才十岁。 我们那时也都是小孩子，现在跟老大这么熟，起初还是因为家里长辈要我们多和老大接触，至于原因...乱七八糟的，也不难猜到，也就不说了。” 夏若默然，原因的确不用多说，秦昊十岁就觉醒龙血，刘羽还说血统纯度极高。 这其实是有点反常的，就算秦昊父亲的血统很高，然而他母亲却是不折不扣的普通人类，两人的后代就算能觉醒为混血种，血统也不会太高。 拥有言灵·时间零的s级混血种楚天骄，和普通人类女人苏小妍生下的儿子，也就是楚子航，昂热也明说过他的血统并不优秀。 结合楚子航自身优秀能力，入校时才被评为a级。 卡塞尔学院如今的血统评级，并没有过去那么严格，要是换成如今的标准，芬格尔说不定还能‘降’到s级去。 由此可见，秦昊身上必定出现十分罕见的返祖现象，使他血统比他那位父亲还要接近祖先。 “老大的母亲心肠很好，我们以前拜访过几次，每次她很热情地招待我们，还亲自下厨做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给我们吃。 原本老大家里是想把她也接回去的，可她不喜欢那里的氛围，嘛，世家大族都差不多一个样，规矩多得烦死人，连去哪里都要受很多限制。 所以她选择在附近一座城市定居下来，虽然生活资金不愁，但她还是找了份工作...” 混血种的世界，从来就不是童话故事，会特意迎合观众而编排出美好的结局，真实的世界，是复杂且残酷的。 不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现实里可没有世外桃源，能够躲避一切纷争的地方。 “直到老大的家族正式宣布，承认他的身份后，就不断有人打听老大的身世，在外人看来，老大几乎就是从天而降的人，而且家族对他的重视程度，跟秦家其他后代就不是一个水平的。 那时候秦家老太爷去哪都带着他，逢人就介绍，瞎子都看得出来，老大今后会成为秦家的家主。 这时候，就有人开始动心思，有泼脏水说老大品性不堪，也有企图攀附老大，明着来暗着来都有。 不过真正将老大推向神坛，还是他拔出那把剑，得到历代先祖的承认，成为了继承人。” 剑、先祖、继承人... 夏若嘴角抽了抽，这家伙好像不经意间说了很不得了的大秘密，但...他岂是怕麻烦的人，这种时候当然是要刨根问底了。 果然秦昊那家伙嘴里就没几句真话，还什么不兴那一套，这继承人是什么鬼啊，听刘羽的口气就很牛的样子。 “请务必详细说说继承人这件事。”夏若不玩那套虚的。 在这种事情上，旁敲侧击远不如直来直往的效果好，你遮遮掩掩的，别人反而会觉得这人心里有鬼。 “额...可以说吗？” 刘羽求问式的看向李业铭，李业铭扶了下额头，头疼，不该让着二货放开话匣子说。 “可以，夏若不是外人，这种秘密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 刘羽松了口气，为夏若解惑：“我们几个其实还是有点身份，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是要继承家主之位，但我们却并不能以继承者自称，今后会继承家族叫做候选人。 然而我刚才说的继承者不同，简单来说，就是古代王朝的...太子。” 第八十一章 继承者 “要具体解释这个概念，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总之，继承者对我们来说，是很特殊的人，比如说我们几个都是候选人，身份可以说是高贵。” 夏若点了点头，刘羽这群人虽然都不太正常，但没人可以质疑他们的身份，对比加图索家族的恺撒。 “但是只要老大这个继承者有危险，哪怕是要我们去给他抵命，我们几个都必须这么做，若是我们因此丧命，所有人都会为我们的牺牲感到骄傲，敬佩这种崇高的行为，并且绝不会有人说出可惜这两个字。” 夏若没有说话，虽然他认为除他以外，每个人生命都是平等的，但这只是他个人的看法，不会强加给别人。 就想世界的存在是客观的，但具体到个人来说，认知到的世界必然有所偏差。 “要想解释继承者的概念，必然要从久远的古代说起，夏若，你觉得民间流传的神，是真实存在的吗？” 刘羽正经起来还挺像回事，就跟谈论起炼金术的副校长一样。 “应该是存在的吧。” 夏若这么回答，黑王尼德霍格不也是神话中的存在么，在他看来，所谓神灵本就是人们对强大存在的一种描述，本质上就是特殊的生物。 但并非是想象中那种不老不死，无所不能的存在。 “没错，古人所记录的神灵，很多都能找到真实存在的原型，换成我们现在的说法，这些神灵妖魔就是流淌龙血的生物，混血种也包括在其中。 东方神话里的天庭，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当然知道，我在学院时，研究过世界各地的神话。”夏若点头说。 “根据我的理解，那就是一群强大的龙血生物的组织。”刘羽说。 “嚯，你觉得天庭里面是一群混血生物？而不是单纯的混血种组织？” 夏若提出问题，混血种一直以来可都是在猎杀其它龙血生物，虽然也有选择饲养的，但刘羽所表述的，很明显不是这种观点。 “谁知道呢？我又没见过真正的‘神灵’，再说了，除了纯血龙裔和混血种，其它的龙血生物就真的没有足够的智慧吗？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我们只能证明某种事物存在，却无法证明某种事物不存在。” 刘羽的表现令夏若惊讶，原以为这家伙真是无脑的作死小能手，没想到还能说出这句话来，这可是那位爱因斯坦说的。 “咳咳，话题扯远了，我只是个没本事没脑子，梦想是被人包养，千万别觉得我很厉害。”刘羽自黑说道，“举个例子，二郎神，清源妙道真君，圣烈文昭宣灵忠仁王，称号一箩筐。 很多人都觉得祂是天庭战神欸，而祂就能找到了很多历史的原型人物。 战国时期，在蜀郡兴办水利工程的李冰，其次子协助父亲凿离堆，开二江，还留下了斩蛟龙的故事。 当然，在我们看来，那条蛟龙自然就是某位纯血龙裔，具体是几代种，已经不可考察了。但能战胜蛟龙的李冰次子，自然是血统极高的混血种，后世将其演化成神话人物。” 听得入迷的夏若，抬手一筷子夹起刚端上来的梅菜扣肉，肥瘦均匀，味道很好。 刘羽嘴角抽搐，但仍然继续说：“在过去，继承者其实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帝君，对应的正是王朝上的皇帝。 一个明一个暗，甚至很多时候，两者就是一人，这下你明白继承者对于我们来说，是何等重要存在的吧？” “反正就是很厉害的存在，我知道了。” 夏若含糊了几句，心里掀起滔天巨浪，这种事情校长知道吗？ 昂热这老东西肯定知道，否则分部没那么容易建成，这老不死的，究竟隐瞒了多少秘密。 蛇岐八家的白王血脉，还有皇的存在。 还有这边的继承者，搁在过去，还叫做帝君，这能是一般的混血种吗？s级混血种说不定都是帝君的随身手下，至于来源，他哪里知道。 自己不过是在青铜棺材沉睡了几千上万的老古董，记忆还有问题，怎么会清楚这些事。 昂热这家伙向秘党隐瞒这么多事，亏夏若还在为今后会背叛卡塞尔这种事有心理负担，敢情这家伙才是最大的二五仔。 以后真要掀桌子，谁也别说谁。 “不，你不懂。”刘羽很不满意夏若的态度，“在老大出现以前，已经将近有三百多年没有出现继承者。” “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一位。” 夏若装出惊讶的样子，虽然很意外继承者的存在，不过无伤大雅，他可是对抗初代种的存在，换在以前，那还不得封个神灵当当。 “因为继承者的选拔标准只有一个，拔出一把剑，进入祖地获得先祖的承认，才是真正意义上继承传承的帝君。” “剑？什么样的剑可以传承这么久。”夏若问道。 “其实也不是很久，最早以前选拔继承者的可是另外的东西，传世神物，九鼎，唯有能扛动九鼎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继承人，后来九鼎遗失，始皇帝铸造玉玺，也是选拔之物，但后来玉玺也不见了，就换成了这把剑。 至于这把剑的材质和来历，你问我也白搭，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就连家主都不一定知道，如今恐怕只有老大才知道。” 还好你不知道，否则，非得闹出大事来。 李业铭三人和夏若都在心里默默吐槽，随后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刘羽方向。 “自从老大成为继承者之后，他的权力甚至要比家主还大，但也正因为如此，心怀不轨的人也更多了。 更多的是向巴结老大，但也有想谋害老大的人存在，虽然继承者很牛，在我们眼里像神一样伟大，可是那又怎样，人心可是复杂的。 老大母亲的消息被泄漏出来，最后卷入这场斗争中，死了。” 刘羽没有过多描述，结局早就注定了，秦昊的亲生母亲，一个普通人类，他们嘴里的好人，最后还是死了。 第八十二章 神秘邮件 饭局结束，夏若乘车回到基地，刘羽几人并没有陪同他回来。 这群候选人可不是照顾夏若的保姆，之所以对他这么热情，多半都是好奇心作祟。 夏若刚下车，迎面走来一名女生，模样青涩，就像刚从学校走出来一样。 “夏专员您好，我是林涵，任务期间由我负责你的日常生活和出行。” 夏若愣了下，摘掉脸上墨镜，露出友好的笑容，“那就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请问您接下来是想回招待所，还是有其它安排？” 林涵礼貌回应，说话的语气让人感觉能够放下心来，如同在国际大商城里看到熟悉的红色包装方便面一样安心。 “直接回招待所吧。” 夏若可不觉得附近有什么好逛的，万一走错地方了，他岂不是就成提刀误入白虎堂的林冲了。 况且分部给他的安排竟然是位...普通人，而非混血种。 夏若刚才带着墨镜的时候，一直保持黄金瞳，用来探查分部的实力，比他想的要厉害些，但也没到很逆天的地步。 至于逆天...那当然是a级看大门，s级到处走的程度。 综合来说，比学院的平均水准要强很多，但分部基地可不只是一代人，多年积累下来，实力自然强悍，能在这里工作的，绝不是庸人。 而学院是个教育机构，每年都有新生入校，老生毕业，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这个名叫林涵的女生，在这里可以说是罕见的普通人了，并没有觉醒龙族血统。 分部派这样的普通人负责照顾他的日常出行，应该是为了打消他的警惕心，但也未免太轻视普通人的生命了。 夏若轻微摇头跟上林涵的步伐，如果他想的话，有一百种方法置她于死地，不过他又不是什么嗜血的疯子，当然不会这么做。 夏若自认为他是个挺善良的人了，可要换成其它心术不正的人，普通人在其面前又能有多少抵抗力。 他只需要一个精神催眠，就能从这个普通女生嘴里套出有关分部的情报，并且让她充当自己的眼线。 或许是秦昊的故事让夏若心情有点微妙，他甚至快分不清这是谁的错了，明明秦昊母亲只是被牵连而死的无辜之人。 然而夏若心里却冒出一个令他自己都恶心厌恶的想法，既然没有能力，就应该乖乖躲在庇护所别出来，就是因为她没有藏在安全的地方，才会死。 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夏若过去最为憎恶这种观念，但是如今却会冒出这种想法来，明知道这是错的，却又无法彻底清除这种想法。 “专员，我们到了。” 林涵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侧身让开做出请进的手势。 “嗯，谢谢。” 夏若没有在意林涵手里有房门的钥匙，不值一提的小事，整个招待所都建在分部基地，对方要真想偷溜进来，手段多的是。 这种事发生概率几乎是零，没有人会愿意无故招惹一位未知且强大的存在，任何有脑子的组织，都不会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行为。 “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夏专员如果有事需要帮忙，请随时联系我。” 夏若接过林涵手里的名片，上面只有姓名和电话，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地步。 收好这张名片后，夏若进入房间，走了两三步后，又想到什么，转身询问：“你不害怕吗？” “诶，为什么要这么问？”忽然被问到这种问题，之前模拟练习里从未有过的问题，让这个女生有些错愕。 但她还是迅速组织好语言，“夏若专员是从卡塞尔学院来的贵客，我只害怕有地方没有招待好您。” 知道卡塞尔，又在分部工作，说明她应该不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夏若分析林涵一路上的表现，显然是知道混血种秘密的普通人。 “没事，我随便问问。” 夏若带着笑容关上房门，来到客厅，在松软的沙发上躺下，闭目养神。 门外，林涵站在原地等了两分钟左右，确认不会有人突然出来，连忙朝出口方向走去。 刻意将脚步声放得很轻，但脸上表情明显紧绷起来，压抑不住逐渐急促的呼吸声，额头和后背渗出细汗。 仿佛在幽黑的深巷见到可怖的怪物，拼尽一切死里逃生似的。 怎么可能不害怕，接到这次工作前，就有人提前告诉她，可能遇到的各种危险。 在正式见面前，林涵通过图片、视频和监控的方式，自以为已经对夏若有所了解，可先前那一句“你不害怕吗？”又将她打回原形。 怎么可能不害怕，对于她这样的普通人，知道得越多，也就越害怕夏若这种存在。 尤其上面给她的资料里，夏若的身份来历均是未知，更是在情绪和爱好两栏上也填写的未知。 像这种工作，分部不可能对她隐瞒真实资料，伪装出来的假象终究是假象，如同泡沫般易碎。 人一旦发现与自己所认知的有不同的地方，就会产生焦躁和恐惧的情绪，很考验个人的心理素质。 沙发上，夏若露出自嘲的表情，缓缓起身走进卧室，双人份大床，右侧边是衣柜，窗边有一套书桌，上面还特意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夏若满意地打开电脑，分部就是大方，还送他一台电脑。 没有设置密码，屏幕上摆列着熟悉的软件应用图标，连着一长串名字的网络宽带。 他熟练打开卡塞尔学院的官网和守夜人论坛，上面的热门话题跟离开学院时差不多，也对，还不到两天呢。 “一封未接收的邮件...” 夏若刚打开邮箱，想看看施耐德老师有没有发来的新的任务安排，但这封邮件的发信人是个陌生名字。 “垃圾邮件，不对。” 夏若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这不是误发或者垃圾邮件，有未知的人通过邮件的方式联系他。 ‘夏若先生，初次见面，我是黑信封组织的人事，你在纽约精彩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听说最近你来了中国，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我们已经知道你明天将会前往遗迹的消息，为了表示敬意，组织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夏若摸着下巴笑了笑，瞌睡来了送枕头，正愁找不到这群人，结果对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他继续往下看，笑容戛然而止。 ‘想必你一定在屏幕前嘲笑我们的不自量力，对吗？尊贵的炼金兵器，王很期待与你见面。’ 第八十三章 回信 身份暴露了... 夏若并不意外，他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纸包不住火，所有的秘密都是匣子，而匣子存在的意义就是被人打开。 “黑信封，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打听到的消息？” 夏若左手托住下巴，右手握成半拳轻轻敲动桌面，知道他身份的很少。 而且校长、副校长和施耐德，都是可以相信的人，夏若确信他的身份不会从这三人嘴里传出去，他们也不像是会做出发恶作剧邮件的人。 夏若的相信有另一层含义。 因为昂热、副校长和施耐德三人，都被他种下了心理暗示。 最开始夏若和昂热以及副校长见面时，并没有这个打算，那时候夏若还不成熟，做事有很多顾忌。 他也不太清楚如今的秘党对于炼金兵器究竟持有什么想法，他与昂热合作最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打从一开始就被卡塞尔观测到了。 虽然自信自己目前的实力，但很多时候光有力量，是做不成事的。 对比混血种孱弱的力量，纯血龙类可以说是远超他们，即便有封神之路可走，但又有多少人有那个资质和机遇。 一个人是无法完成所有事情，曾经的至尊尼德霍格，白王，四大君王，奥丁等等，祂们都失败了，或者说曾经失败过。 不依附秘党，也不与昂热合作，夏若大可走入无人区，改头换面后走入人类社会，没有人能追踪到他，就算诺玛功能再强，也没法做到这一点。 然而他内心渴望着不一样的人生，跟上辈子截然不同的人生，英雄或是魔王，只要能让他感受心潮澎湃便是非凡的经历。 所以他要与昂热，加入卡塞尔，甚至放低姿态体会‘打工人’的艰辛，一切都为了取乐，为了愉悦自我。 看啊，就算强如初代种的存在，不也在社交晚宴上悄悄打包，真是戏剧性的趣味，仿佛皇帝跑出宫殿扮成乞丐。 在施耐德跟他交谈之后，夏若懂了一件事，无论怎样，秘密总会以各种形式传递给他人。 这可不行，也许他们这些知情人说句梦话就泄露他的身份，那事态的发展就很难预料了，于是在那之后，夏若便决定给匣子上个锁。 施耐德很好办，他虽然是执行部部长，但本身实力并不强悍，初次见面时他就下达了心理暗示。 昂热和副校长，则是在那次湮灭之井，夏若带上面具开启第二阶段，这两人有点拿不准，‘药量’需要加多一点。 当然夏若下达的所谓心理暗示，只是让他们保守秘密而已，做多余的事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既然这三人不会有泄密的可能，那么答案便只有一个，黑信封组织里，跟自己问好，那位被他们尊称为王的存在，本来就知道他的身份。 “王...是四大君王中的某位吗？” 夏若检查了一遍邮件，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这应该就是邮件的全部内容了。 “向我问候？” 夏若后靠在椅背上，咬了下嘴唇，食指在嘴唇和下巴中间的凹陷处轻缓滑动。 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对面诚心诚意问好了，那他也就礼貌性地回个信。 键盘声响起... ‘问好？问个锤子，连点礼物都不送，你管这个叫问好，懂不懂事啊，年轻人？哦，不对，应该叫小屁孩。 还有那劳什子王，连名字都不敢说，躲在背后，像个娘们一样，敢不敢出来跟我打一架，让你一只手都可以，有本事就出来，我保证给你看点好看的烟花...’ 问候黑信封组织上下一遍后，夏若感觉心情稍微舒畅了些，好久没在网络上跟人对线，连打字的手速都好像慢了些。 点击发送，对面肯定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回复。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夏若保存了发送者的账号，然后传给了芬格尔，嘱咐他要连续三天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往这个账号里发送一些友好讯息。 芬格尔回话动作很快，什么也没问，说了句ok就开始操作。 夏若相信这家伙的手段，他知道这些小手段没什么大用，纯粹就是想恶心一下对方。 研究进化药的组织，夏若可没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人体实验绝对是少不了的，赫尔佐格饲养那群死侍不也一样，这些人原本有幸福的生活，却被这渣滓带入深渊，还不知道背后涉及到多少家庭的破碎。 夏若起身离开座位，背对电脑时突然回头冷哼道：“你们这群家伙在看着，对吧？” 电脑可是连着网络的，否则邮件也进不来，这就意味刚才发生的一切也许都被监控着。 无论分部有没有监控这台电脑，夏若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分部真正的目的，数千年来他们背后所掩藏的秘密。 就像蛇岐八家隐藏白王的秘密一样，他们应该也有某种传承，而这传承必定牵扯到龙王，甚至是在龙王之上的存在。 事实上，分部并没有监控夏若房间里的电脑，严格履行了之前说过的话。 “过分了你们几个，我不就说了几句坏话嘛，至于跟我爷爷告状吗？这下好了，下个月的零花钱又没了。” 刘羽坐在天台上，指着地面威胁旁观的几人，“我不管，反正下个月我就跟着你们，别想抛下我去吃独食。” “你活该。”朱斐正在做美甲。 刘羽看见后，直说：“你做这没用的东西干啥？真当明天是去观光旅游，十有八九要出事，就你那怪力，美甲估计几下就没了。” “关你屁事，要跳赶紧跳，你以为我们会被你吓到吗？”朱斐回击道。 “淡了，感情淡了。”刘羽仰望星空，追忆起过往。 “想当初，那个跟在我后面，一口一个小羽哥哥叫着的小丫头，如今居然变成这副模样，唉，难道是更年期提前了？” 刘羽说完就跑，刚好躲过一把小刀，晚一秒都不行，时机拿捏得死死的。 “别闹了，二货，还有小五，下次动手说一声。” 秦昊稍微后退了一点，刚才那把刀离他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下次他打死也不站在刘羽和朱斐之间了。 一个疯狂作死挑战极限，一个动起手来根本不过大脑，比膝跳反应还快。 “家主发话了，让我们明天做好迎敌的准备，鱼咬钩了。” “还真有不怕死的敢来？”刘羽不敢相信，这摆明了是陷阱，对方还要跳。 “是陷阱，但也是机会。” 自从遗迹被发现后，那附近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异常。 专员失踪是真的，当初与夏若有过接触的人，目前已经失踪了三位，而且遗迹也有非法入侵的痕迹。 似乎有人在那寻找着什么，趁遗迹主人没回来之前。 第八十四章 天气预测 “礼物...” 夏若坐在车上沉思，黑信封组织突然发来的邮件，他的秘密已经暴露。 然而他现在并没有丝毫恐慌，反而有些安心，至少他知道敌人的名字，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邮件里提到他们会送来一份礼物，夏若对这份礼物倒是有点兴趣。 炸弹或者死侍？ 按照正常流程，这个时候应该想尽千方百计来拦截他，但对方清楚他的身份，自然也能猜到他的实力。 无论是在道路上安装炸弹，还是派遣手下埋伏在路上，这两种办法都收效甚微，顶多是帮助夏若做下热身运动。 没有任何意义，简直就是送菜。 况且有分部的存在，就注定这个组织不会有太大动作，不然根本等不到他出手，分部自己就处理掉了。 别忘了，这里是谁的主场。 秦昊这群人正愁怎么把人钓出来，黑信封组织真要有什么大行动，是不可能瞒过他们的，不如说，希望这个神秘组织搞出大动作来。 除非背后那尊龙王亲自出动... “应该不可能吧？” 夏若没有多想，就排除了这个假设，即便是那尊王真的是四大君王之一，现在也不可能亲自来这里，要是真出现了的话，计划立马就变更成斩龙行动，昂热听到消息后肯定肾上腺激素飙升，跟打了鸡血似的跑来这里。 任何有智慧的领袖都不会做出这么冒险的决定，就算是四大君王，在如今秩序稳定的情况下，要是暴露在世间，也是死路一条。 以前混血种拿着刀和剑去跟龙类拼命，现在只需要坐在指挥室里，传达命令按下按钮，还有时间喝杯饮料吃颗花生米。 时代变了，在其他领域，人类进步的步伐早已超越了龙类。 夏若躺在真皮座椅上，比起先前略微拥挤的越野车，这一辆车堪称豪华。 瞧这宽敞的空间感，松软舒适的座椅前还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边上的小柜子里摆满了各种饮品，其中不乏昂贵的名酒。 除了他以外，昨天见过面的五位都在车上，依旧是赵佳忆开车，李业铭待在副驾驶座位上，上车前特意吃了晕车药，还贴了晕车贴。 双重保障下，李业铭照样脸色苍白。 五人里面年纪最小的朱斐坐在最后排的位置，那里有一张单独的小桌子，看她的表情和脸上的灯光，可以推测她面前那台笔记本电脑正播放某部电影。 秦昊隔着长桌与夏若面对面相坐，两手环抱在身前，闭上双眼像是装高冷的武林高手。 刘羽则是坐在夏若的斜对面，出人意料的安静，戴着耳机听音乐，左手托腮望着窗外驶过的风景。 没人说话，这让夏若感觉有点难受，不太习惯。 果然还是把芬狗带在身边比较好，不仅能在路上解乏，关键是遇到敌人的时候，还能毫无心理压力地把他祭出去当肉盾。 “三个小时过去了，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夏若开口问道。 早上出发时比昨天说的要早，本来说好九点出发，结果早上七点就有人来敲门询问，而那时候夏若正在客厅看电影。 没错，昨晚他根本就没睡觉，待在客厅里看了一晚上的电影频道，其中有十分之一的时间是在看广告。 还别说，这些广告还挺有创意的，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换台了。 “一切顺利的话，再有个两小时就能到了。”秦昊替司机赵佳忆回答。 夏若点了点头，估算起距离，从七点半开始出发，车辆行驶的速度基本保持在两百公里每小时，大约有一千公里的路程。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在高速上行驶的时候，一路上畅通无阻，只有在服务区里才能看见其它车辆，受到突然通知要求停在那里。 有关部门这么配合，显得分部很刻意地在钓鱼，就差在车身写上‘快来袭击我’类似的标语，然而这一路上很安稳。 半点意外都没发生。 秦昊甚至支开了前面探路的车，并且让其余车辆保持在他们后面一千米的位置。 一旦出现敌人，后援部队可能来不及支援，只需要在路边来颗榴弹炮，就能连车带人把他们炸翻。 夏若倒不会有事，但秦昊几人可都是肉体凡胎，再考虑到高速行驶的因素，这支候选人小队很有可能就废在这儿。 讲道理，黑信封组织这种不干人事的神秘组织，不应该放过这次机会，像他们这种组织，唯有在混乱的局势中才会谋取到未来。 夏若两手环抱在身前，确认面具还在怀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然而他看了眼窗外，有意无意地说道： “今天的天气好像不是很好。” 只有在天边才能瞧见蓝天白云，而在他们头上，是成片的乌云，可以想象再过一会就有一场大雨降临。 这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他不讨厌雨天，但仅限在不出门的时候，雨天待在屋里，听着雨水击打窗户和雨棚，伴随着楼栋之间呼啸的风声，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玩手机，眼睛酸了就睡一觉，这种生活舒服极了。 如果要出门的话，夏若还是更喜欢晴天，特别是像冬季里的大晴天，会给人带来舒畅明朗的心情。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小雨，不过马上下起来的可能性比较低，风的确是有点大。” 秦昊再次睁开眼睛回答，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还特意降下车窗，感受指间肆虐的‘风蛇’，就连黑色长发都被吹得乱舞起来。 夏若略作思考，他觉得秦昊这个举动很...没有参考意义啊。 “我们坐在高速行驶的车上，所以你刚才感受的风...其实是错觉。” 他又指了指路边的树林，意思很明确，外边风其实不大，树叶只是轻微地在摇动，很正常的现象。 真要有大风的话，应该被吹得东倒西歪那样。 秦昊怔了下，闭上眼睛身体往后靠，同时说道：“我说的是三小时二十八分钟三十六秒之后的天气。” 三小时二十八分钟三十六秒... 天气预测这种事情是可以精确到秒的吗？ 你这么牛，怎么不去气象局报道呢？ 夏若默默吐槽，没把话说出来算是给这位继承者面子...不行，居然有人装到他面前来了，他炼金社社长绝不允许这种事情。 “两小时四十二分钟五十四秒，这才是准确的数据。” 第八十五章 顺利抵达 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抵达遗迹，算上最后那段汽车开不进去，只能步行路程，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将会在两小时十分钟左右进入遗迹。 只要进了遗迹，谁知道外边的天气怎么样，也没人会无聊到出来后第一时间去查天气情况。 况且，他说会起大风，但又没说持续多久，刮个几分钟的风那也是风，但肯定不会被气象局记录在内。 秦昊自信没有人能反驳他，没想到学院执行部里，传说中的特派专员，一位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存在，竟然还跟他在这上面较起劲来了。 掌握方向盘的赵佳忆听到夏若的回答，目光异样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连副驾驶座上的李业铭强忍着难受一同回头。 据他们对夏若的了解，应该是那种牛逼哄哄的，面瘫脸，高冷范，人狠话不多的类型。 可这位正跟他们老大好像交流病情的样子。 “呀勒呀勒，真是受不了。” 刘羽摘下耳机，靠着窗户很拽的模样，对夏若和秦昊说：“你们俩完全不行，本领都还没有练到家啊。 正所谓天机不可泄漏，当你预知某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发现事实越发偏远，这是因为冥冥中，命运矫正预言所带来的影响。 当老大你说出暴风来临的时间点后，就立马被修改了，接着又被夏兄弟观测到，结果你也说出口，所以时间点又发生变化。 因此......” 刘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车内空间很大也很高，他一米八的个头也挺直。 刘羽扬起身上的风衣，趁还没有下落的时候，高举双手喊道： “就是现在，风来！” “......”夏若静静地看完刘羽的表演，这年头有点中二病其实没啥，年轻的混血种多少都沾点，血统越优秀，症状越明显。 但这都是潜意识里的，没有人会特意表现出来，即便是芬格尔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 赵佳忆默默回头，专心驾驶汽车，李业铭想笑的同时又想嘲讽几句，结果因为赵佳忆刚才没注意看前面的路，汽车左右晃动了两下，从座椅头枕摔到梆硬的车窗，更晕了。 唯有朱斐仍然还在看电影，丝毫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秦昊刚想说点什么，忽然扭头看向窗外，成排的树干树枝被吹得摇晃起来，树叶相互击打，发出急促的沙沙声。 “秀儿，快收了神通吧。” 夏若第一个反应过来，这家伙瞎猫撞见死耗子，真被他装到了。 “哼哼，以前那都是我在跟你们隐藏实力，看见了吧，这才是我的真实实力，这下你们知道谁是老大了吧？” 刘羽自信满满，抖起威风来了。 秦昊满脸微笑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友善，好小子，以前都是找别人作死，如今跑到他面前逞威风，这话的意思是说他要谋权篡位？ 等会身边要是没其他人在，铁定要收拾他一顿。 身为司机的赵佳忆自然也听到这句话，她想起昨晚刘羽说的坏话，一脚刹车下去。 刘羽为了装酷，只靠双脚支撑维持平衡，像田里的稻草人，直挺挺倒了下去，嘴里只来得及喊出巨卜草两字。 离他最近的夏若和秦昊，坐在椅子看着刘羽的表情从自傲到惊慌，嘴巴成o型，眼睛瞪得像铜铃。 零点六秒过去后，他的五官紧凑在一起，写满了害怕。 铛的一声， 刘羽揉着脑袋爬起，幽怨地看向自家老大，刚才秦昊来得及扶他，却坐在那里只是看着。 “你丫...” “前面有东西，我必须踩刹车。”赵佳忆抢先澄清她的行为，是为车内乘客的安全考虑。 “什么东西？”刘羽追问。 “哦，没事，是幻觉。”赵佳忆又补充道：“车开太久，天气又不好，出现幻觉是很正常的事情。” “......”刘羽。 一直在看电影的朱斐刚才察觉到了这不小的动静，说出所有人的心里话。 “笨蛋。” ...... 经过刘羽这么一闹，车内气氛活跃了不少。 “对方很有耐心，到现在还没出手。” 秦昊皱起眉头，如果能在这里钓到敌人，那就再好不过。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甚至主动让自己这一行人独自行驶在公路上，虽然用心很明显，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的确是对方下手的最好时机。 然而从出发到现在，最高伤害就是刘羽摔倒的那一跤。 “也许他们准备在我们回去的路上发动袭击。” 夏若内心有些不安，由于天空的乌云，目光所及的地方，都略微有些昏暗，而现在的时间还是在太阳最盛的中午。 再加上这场行动，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有可能，但概率不大。” 这次他们对假遗迹进行的调查，就算没有收获，都会装出有收获的样子，目的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这是阳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但利益熏人心，对于这种神秘的组织来说，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概率，都一定会出手。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汽车行驶速度减慢，最后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下了车，拿上装备。 夏若的目光集中在前方，一处湖心岛，上面有不少的建筑，似乎是个公园。 “在遗迹被发现之前，这里原本是要开发成一座湿地公园，然而后来建筑工人陆续失踪，这引起当地驻守小队的注意，上报后他们立即开始调查。” 秦昊讲解起这座假遗迹的发现过程，“结果全队失联...因此，我们组织专门调查组前来这里，找到了龙类的痕迹。” “那头三代种巨龙？”夏若问道。 “没错，就是那头被你活生生揍死的三代种，不过他最初并非龙躯，用的是人类形态。” 夏若点了点头，确实，如果这头三代种那么高调，凭借龙躯来行动，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不过他当时看见的却是已经孵化出龙躯的三代种，想必是发现遗迹后，却无法打开或者破坏青铜古棺。 选择孵化出龙躯来应对，也有可能是意识到混血种的追查，想要拼死一搏。 夏若检测过古棺的硬度，很坚硬的材料，虽然外表看上去是青铜，但内在材质或者结构绝非他认知里青铜。 他在棺身施加全力，也只是有个印子，而那时候他可是在第二阶段，次代种与初代种之间的战力。 夏若视力极好，他们把车停在通完小岛的桥梁上，距离岸边大约有一千三百米的样子。 从风景上来说，这附近确实是个不错的位置，刚才秦昊也说过，原本是想将湖心岛规划建成湿地公园。 所以岸边有人居住并不稀奇。 “这里平时有人来吗？” 夏若还没把话说完，全身犹如坠入冰窖里，不自主打了个寒颤。 他当即转身探察四周，那种感觉就像是野外被毒蛇缠在身上一样。 ...... “你好...” 岸边某处高楼，有个女人透过窗户看着他们，朝夏若挥动右手打了个招呼。 第八十六章 小岛 “怎么了？”秦昊注意到夏若反常的动作。 “感觉有些不妙，周围的安保工作做好了吗？” 夏若没有找到那种异样目光的来源，但是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异常清晰，他可不会认为这是由于自己有点紧张从而产生的错觉。 能够辨别潜在危险的直觉，对于他来说，几乎不可能出现错觉。 并非是依靠过往积累的经验，这种类似于第六感的直觉，每个人天生就拥有这样的能力，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但是那种被毒蛇凝视的不安，很快就烟消云散，更让夏若坚定了他的想法，刚才一定是有强者注视这里。 怀着恶意... “保护工作都已到位，可以确保我们进入遗迹，不会被困在里面。”秦昊说，“另外，我们还在出入口处安装相关设备，保证我们即便在遗迹里也能和外界联络。” 分部对此次行动相当重视，不仅调动数个混血种专员小队在附近随时待命，并在岸边组织便衣巡逻人员，两两一组。 水下也安装声纳生命探测仪，有专员负责监管，一旦发现情况，就会立即按照计划行动。 早在几天前，就对岸边小区进行了走访调查，调查小组里有人拥有言灵·血系结罗，反复确认后，结论是没有发现任何嫌疑痕迹。 虽说是想要钓鱼，但也只是附加计划而已，就像吃饭前可以来点花生瓜子开开胃，打消一下时间一样。 夏若没有说出刚才的事情，没必要，他也没有证据，更何况他也想尽快看一下所谓的遗迹。 看看当初他是否遗漏过什么信息。 夏若走到大桥边上，扶手没有多少灰尘，应该是前几天下了大雨的缘故。 底下是苍翠茂盛的树林，唯有中心地带是一片空地，零散分布几栋二层小楼，蓝色的棚顶，白色墙壁，是工地里常见的板房。 当初从遗迹出来后，他就直接乘上了直升飞机，再加上还没有适应自己穿越的事情，精神上也恍恍惚惚的。 毕竟一条龙直接就死在了他面前，还是被他捶死的，这对活了二十几年平静生活的他来说，无疑是不小的精神冲击。 他上辈子看个恐怖电影，都得找人一起才行，晚上但凡刷到类似的视频，想都不想，直接点赞收藏等到第二天中午再看。 “这里好像没有下去的通道，中央的建筑材料是怎么运过去的？” 早在下车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大桥上没有连接下方的岔路，而大桥正下方刚好对着小岛的边缘，距离地面大约有二十多米的高度。 然而岸边也没有其它的路，可以通往小岛。 虽说有几艘小船，但也不可能依靠它们来运输建筑材料，看岛上建筑的规模，已经有几分像公园的样子。 供人散步的公园道路，其中有些已经安上了瓷砖和鹅卵石，还有路灯和长椅。 东面还特别清出一片空地，应该是要作为码头，或许当初还想在这里办个水上乐园，可以增添不少游戏项目。 “这里本没有路，后来修了路，然后被我们炸掉了。”刘羽替秦昊回答，随后翻跃桥边栏杆。 “至于现在的路...我们不需要那东西，直接跳下去就是了。” 刘羽纵身一跃，在空中喊了声芜湖... 夏若看了看跳下去的刘羽，又扭头看了看秦昊等人，表情像是在说‘你们认真的？’，真要这么玩？ 二十米的高度对他来不算，可混血种归根结底还是人类的身体，跳下去不被摔死，也得扭脚吧。 之前不是说还有人工作人员负责看守遗迹入口吗？ 就这种方式下去了...恐怕也上不来。 “额...专员不用在意他，我们往这边走。” 秦昊叹了口气，领着剩下队员往前走了十米，摸着桥边栏杆，在一个正方体装饰物停下，扭动一周后。 原先他们站立的地方，靠近桥边的位置，一块长方形板块自动掀起。 分部设置的隐藏通道。 “从岸上看，这里是一根柱子，实际上是我们后来修建的，为了对称，另一边也修建了一根柱子。” 隐藏通道面积并不大，所以下去的方式是使用梯子，类似井盖下井筒梯子间。 秦昊第一个下去，落在最底下后，打开手机灯光，找到按钮按下，一道暗门开启。 夏若从暗门走出来后，踩在天然的草地上，土壤很湿润，鞋边沾上了泥巴。 “好慢啊，你们不如像我那样跳下来。” 刘羽站在不远处，显然他也清楚这个隐藏通道。 夏若特意看了眼他的裤脚，没有泥巴，没有受伤他可以理解，但连滑倒都没有，这个刘羽对于平衡的把握已经超越了普通混血种。 “礼仪！礼仪！我们又不是小学生，见到路上的易拉罐就要去踢，遇到排水沟就得去跳，都二十好几的人，能不能稳重一点？”李业铭无奈道。 自从下了车，他头晕的症状便得到好转，到现在已经恢复到正常状态。 “高手就要走不寻常的路，不过有一说一，这里空气是挺好的。” 刘羽点评起小岛，他是第一次来这，虽然之前阅览过相关资料，但现场还是第一次来。 夏若观察四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算是回老家了，也不知道现在找开放商，能不能要到赔偿。 要是能赔钱的话，这不得要个千儿百万，说不定还能上亿。 就算遗迹是假的，那也只是在时间上，对他来讲，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住所。 他没注意到，处于众人身后的秦昊眼中浮现疑惑之色，随后他拿出手机，点开联系人，找到‘142号遗迹-引路人’，点击通话。 电话接通... “我是执行局局长秦昊，按照计划已经到达小岛，你们人呢？” 原计划可不是这样，按照流程，应该会有两人守在暗门前等待，带路前往遗迹入口。 “老大，好像不太对。” 刘羽迅速靠拢，其他人马上警惕起周围。 “我是执行局局长秦昊，按照计划已经到达小岛，你们人呢？” 刚才秦昊说的话忽然重复了一遍，声音就是他本人，音量却很大，像是校园里的广播。 “在那里。” 夏若踢飞脚边的一颗石子，宛若高速飞行的子弹射入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伴随破碎声，声音停止。 “音箱...连了根线。”刘羽从里面带出被夏若踢坏的装置。 “离开这里。” 秦昊果断下达命令，没有片刻犹豫，这里出现了异常，小岛上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立即撤离才是明智之举，同时他也在联络附近其它专员。 但电话还没有打出去，一阵诡异的铃声从密林深处传出... 第八十七章 遗迹:尼伯龙根 “原来你真的抛弃了过去的身体，现在那具躯壳里是谁？” 冰冷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仿佛是四周的风声，这是一种特殊的言灵，依靠风来传达话语。 “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胆小，出个门还要用冥照遮掩身形，难道你还怕人类吗？” 岸边小区里，一栋普通楼房顶楼，女人坐在窗户边上，与不知名的存在隔空对话。 “人类很弱小，当初只能通过附属我们龙族，才能存活下来。” 那人听到女人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底也没有掀起丁点情绪的波动。 高贵的王从来不会因为敌人将祂与蝼蚁比较而动怒，祂清楚对方想要激祂出手，可惜，祂也想对此人动手。 数千年来一直与祂们作对，曾一度将祂们逼上死路，若不是身上存在诅咒，祂们早就联手斩杀了她。 如今她将过去战斗的身体留给他人，也意味着现在的战力比较从前，大打折扣，无疑是消灭她的最好时机。 “你分明不敢光明正大出现在世上，如今，人类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天上地下，他们凭借自己制造的工具取得了真正的霸权。” “外物而已，人类终究未能窥见世界的奥秘。”那人说道。 “是吗？”女人抬头看了眼天空，“你长这么大，这辈子连火星都没见过吧？ 真可怜，你们这些旧时代的亡魂，说不定连薯片汽水都没享用过。” “不用转移话题，你这样的表现只会让我觉得你在心虚，是害怕如今的状态不能和我们对抗？” “唉...姐姐好心给你们推荐美食，不领情就算了，还想找打。”女人摇了摇头，感觉这人无可救药。 “食物、住所、财富这些世俗的东西，对我们有什么意义？上万年的岁月足以淡化一切，物质上的生活终究会令吾等厌倦。 我们所追寻的只不过是一个答案，而立于顶点的存在，王座上始终只会是祂。” “真烦，你难道是还没长大的小屁孩？就这么离不开父亲？”女人嘲讽道，“四大君王里就只有你们两兄弟仍然以黑王为尊。 既然如此，当初为何又要反叛？如果你们没有加入，最后战果还未可知，也许黑王仍然能高坐王座之上，再也没人可以动摇祂的地位。”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当祂归来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当然前提是你能活到那一天。” “呵呵。” 大风吹落女人头上的帽子，柔顺的金色长发落了下来，白皙的手指往上推了推鼻梁的眼镜。 她并不是眼睛近似，眼镜是平光眼镜，没有度数，只是用来装饰。 “那座岛上的结界是你布下的？”远处那人发现岛上的变化。 湖面飘起的迷雾彻底将小岛所吞没，天色暗得吓人，暴风雨即将来临。 “明知故问，除了姐姐我，还能有谁有这么大本领，能够在短时间创造出一座尼伯龙根。” “假的而已，有必要自豪吗？”那人笑了笑，“至今为止，我们从未找到过正确的地点，我们制造的都不过是空有其形的仿造品罢了。” “人不行别怪路不平，你造不出来不代表没人可以成功。” “怎么可能？就连诺顿和康斯坦丁也没有成功过。”那人语气有轻微的起伏，“你真的成功了？还是说接近了那一步。” 这个女人跟祂们不同，本身就是奇迹的产物，单从理论上来说，无限接近于真正的神。 “不信的话，自己去试试看呗。” 女人转身走进房间，结束这场无聊的对话，还没有屏幕上的电视剧有意思。 怎么可能嘛，要是真有那么容易成功，她还会待在这里观望？ 早就发朋友圈宣告天下了。 “小若呀，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 “秦昊， 刘羽， ......你们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夏若大声呼喊，周围却没人回应，他全力蹬地一跳，地面凹陷下去。 “还是在迷雾中。” 夏若觉得他起码跳了有二十多米高，依旧没有离开迷雾的范围。 自从刚才那段诡异的铃声传入耳边，他竟然失神片刻，时间不长，只有五六秒，回过神后却发现秦昊几人全都不见了。 四周被迷雾所覆盖，以他的视力也没法看破这种特殊的迷雾，不是正常情况下，单纯的水蒸气或者霭和霾之类的东西。 这其实也没什么，夏若也不是没见识，想当初上学的时候，冬天六点多就要出门，天没亮，雾气很大，只有靠路上的灯光才能辨别方向。 呼啸的风声以他为中心聚集，随后又急速转动起来，形成一道小型龙卷风。 言灵·风王之瞳·仿！ 夏若动用自己的权能，操纵风元素模仿风王之瞳的运行模式，想要吹散身边的迷雾。 成功了，迷雾确实稀少了一大片，然而退到二十米外就没有了动静。 夏若加大言灵的领域，依旧没有丝毫效果，便放弃这种方式。 风王之瞳的领域溃散，迷雾又迅速聚拢过来。 “嘿，爷就不信今天治不了你们了。” 炽热明亮的火焰出现，驱散冰冷的寒气，照亮四周的环境，因为天气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迷雾的影响，使得周围昏暗一片，像是没有灯光的郊外。 言灵·炽，这是夏若在学院进行试验时，第一次成功模仿的言灵。 “有意思...” 炽的效果并不理想，但好歹能起到照明的效果，夏若也就保持了下来，维持这等言灵的效果并不大。 “这种环境，也许这个言灵更有效。” 言灵·真空之蛇！ 第八十八章 破坏尼伯龙根 戴上面具后，夏若进入第二阶段，比起之前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 迷雾消散不见，他站立的地方，矗立数根深青色石柱，雕刻着神秘的花纹。 这里并没有他刚才探测的那么大，言灵·真空之蛇停留在不远处，被石柱所阻挠，环绕石柱不断转着圆圈移动。 “炼金术的产物，能够干扰部分言灵的作用...” 夏若触碰这些石柱，看起来像是石头，但其实不是，里面放置的青铜，外面只是用来迷惑他人的伪装。 刚才被他触碰的石柱外层已经缺失一块，是他抠下来的，握住后用力捏紧，轻易地碾碎成沙子似的颗粒。 拍掉手上残留的灰尘，夏若继续在附近闲逛，没有发现其它的东西，只有一块牌子竖立在地面。 上面写着‘欢迎欢迎，要离开时记得关门。’ 夏若没有破坏这块牌子，字下面还有方向箭头，箭头后面有‘出口’两个小字。 循着箭头方向走过去，他看见了一扇门，一扇很现代化的数字密码门，而密码好像用红色油性笔写在了门上。 恶作剧？ 夏若按照门上的数字输入密码，随后发出滴的提示音，就在他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忽然顿住。 这里的情景似曾相识... 小岛外是一望无际的水，联想到之前的迷雾，就像当初3e考试里的灵视，前半段就在弥漫灰雾的海上，他还见到一艘小舟从身边划过。 后来的场景是在地下岩洞中，但在那之前那些人在哪里？ 中间必然有段登陆的过程。 夏若想到这里，控制周围元素流动，身体缓慢浮空，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他看见小岛边缘的一处空地，那里有一根木桩，系着一根麻绳，麻绳另一端连接一艘木舟。 “一模一样。” 夏若落在小舟上，上面还有武器留下的刻痕，都与灵视中的一样。 墨斯馆三楼房间力，有一处保险柜，里面是一叠画卷。 那场灵视结束后，他怕有一天关于灵视的印象变得模糊，就动笔画了下来，偶尔翻出来看一眼，试试看能不能激活什么封印的记忆，当然，一直没有效果。 夏若心里生出两个疑问。 他当初在灵视中见到的是否就是这座尼伯龙根，又或者这里是后来仿造的。 后者的几率要大很多，毕竟那里还有扇密码门。 夏若离开木桩，回到密码门前，握住门把手按下，推门而入。 眼前是庞大的岩洞，洞里并不昏暗，充斥橘红的光芒，但他却没有看见光亮来源。 身后，进来时的密码门消失不见。 夏若蹲了下来，触摸地面上的沟壑，仿佛在遥远的过去，这里曾流动大量的液态金属，。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见的？” 夏若自言自语，走到记忆里的位置，当时那场灵视对应的地方，他就站在这里，像是又回到了3e考时的时候。 褐色地面上有一张白色纸条，异常显目。 夏若弯腰将它捡起，上面有一行字，用的还是中文简体。 ‘观湖小区八栋一单元701’ 看完后，火焰窜起，白色纸条被烧成灰烬。 夏若大概猜到是谁了，能建造出这种地方的人，只能被他称作原主的存在。 通过这种方式准备和他见面，却没有告知离开这里的方法。 毁灭吧... 夏若肆意操纵周围元素，被他的精神所牵引，不断碰撞炸裂。 每座尼伯龙根都有一套出入的规则，青铜城的门，地下运行的列车，阿瓦隆的边界。 但他进入这里是因为一段铃声，像是机关运行的开关一样，然而建造者并没有留下真正出去的途径。 又或者故意隐藏了起来，不让他找到。 那么出去的方法便只剩下一个，摧毁这座尼伯龙根，也许就能回到现实。 夏若不清楚尼伯龙根被摧毁后，留在里面的人会怎样，原主并没有留下相关的记忆，历史上也没有记载过类似的情况。 毕竟如今的混血种，包括炼金术师，都还没有确定尼伯龙根是否真的存在。 更何况，尼伯龙根被摧毁之后，会发生什么。 不过原主留下了这张纸条，意思很明确，就是要他前去这个房间。 既然对方没有为他留下出口，那就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他摧毁这里。 虽然尼伯龙根被摧毁，也有可能是他永远被困在这里，再也回不到现实中，但这种几率很小，不然原主根本没有必要留下这张纸条。 大可以将他关在这座尼伯龙根之中，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 夏若虽然不喜欢这种暴力强拆的方法，但总比困在这里强。 空间里元素正在暴动，不断冲击维持尼伯龙根的支柱，肉眼可见的裂缝诞生，整座尼伯龙根逐渐崩坏。 尼伯龙根消失，夏若眼前只剩下黑暗，无穷尽的黑暗，他下意识想点燃火焰。 下一秒，夏若完全不敢动弹分毫，就在他产生点燃火焰的念头时，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蒙上心头，就像一觉醒来发现他躺在铁轨上，背后传来火车鸣笛声。 夏若感受到强烈的威胁，环绕在四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有种预感，他只要动了一下，就会死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黑暗里，看不见任何东西，不知何时，他的黄金瞳早已熄灭。 就像人看见有东西朝脸上砸来时，会立马闭上眼睛同时往后退缩，纯粹的求生本能。 夏若第一次感受到生命被威胁，尼伯龙根消失后他究竟来到什么地方？ 下一瞬间，他感觉到身体被拉扯，极速往某个方向移动。 他要离开了，这里不是他能待的地方。 夏若很不甘心，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就要离开这里，像是逃离战场的懦弱者，心里涌起愤怒的烈火。 黑暗中出现光亮，仿佛一轮太阳，照亮了一切。 言灵·炽日！ 夏若几乎是全力催动这一言灵，在看见这里的同时，眼角流出赤红的鲜血。 一具庞大身躯占据整座空间，黑色龙鳞如同连绵的山脉...曾是过去的至尊，祂从未沉睡。 第八十九章 见面 要死！ 夏若脑海只剩下这个想法，他之前还觉得刘羽脑袋有病，才那么喜欢玩作死的操作。 没想今天他更强，本来悄悄离开就好了，明明之前就感受到致命的危险，结果脑子一抽，居然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开了亮灯。 他想哭，真的想哭了，要是能重来，打算一辈子都呆在墨斯馆不出去了。 这尊庞然大物，此刻正用那双冰冷的金色龙瞳看着夏若这位不速之客。 跟眼前这尊神相比，四大君王简直就是和蔼可亲的小白兔，夏若已经猜出祂的身份，能给他这种压迫感，完全觉醒的初代种都不够。 尽管对方没有任何动作，可他依旧感觉被掐住命运的脖颈。 黑王尼德霍格，本应死去...哦不对，应该是沉睡的至尊，祂根本就没有死去。 预言是真的，尼德霍格终会归来。 “参见吾皇，吾皇永垂不朽！” 夏若几乎是瞬间做出决断，朝着这尊大神鞠躬问候，同时表明他的立场。 自己人，别开枪。 “......” 没有回应，夏若立即挺起腰杆，脸上神色泰然自若，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丁点心虚。 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全靠在学院磨练的演技。 面对根本打不赢的对手，他很早就设想过这种局面，能跑就跑，跑不掉就想办法加入对方，假装大家都是一伙的。 反正黑王这老家伙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估计也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说不定可以忽悠一下。 虽说黑王尼德霍格是绝望和恐怖的代言词，但祂又不是疯子，不至于连队友都砍。 然而下一秒，夏若的表情就绷不住了，只能苦笑看着充斥在这里的虚幻场景。 一颗蔚蓝星球凭空出现，周边还围绕着人类的卫星，紧接着，场景不断放大，一座大桥出现在他眼前，桥下则是一处湖心岛。 窥屏？ 这玩意躲在这里偷窥现世。 夏若刚想说些什么挽救一下局面，却发现自己依旧还在移动，远离眼前的黑王尼德霍格，而对方似乎并没有打算出手阻止。 难道...不能动？ 不对，他先前分明感受到致命的威胁，就像上公交车时，不小心扯裂了裤子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黑...格叔，其实我跟诺顿是认识的，我俩还一起在网吧打过游戏，铁打的好朋友。” 夏若试探性说些客套话，希望能够稳住这位神，但愿最后临出门的时候，祂不要突然下手打死他。 “耶梦加得我也熟，她暗恋的男朋友还是我同门师兄...” 夏若尽可能套近乎，他感觉快要离开这里，如同做梦时快要苏醒一般，就算想留在这里也没办法。 转眼间，一切都消失不见。 夏若猛地睁开眼睛，一时没有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出来了，从尼伯龙根出来了。 夏若摘下面具放回怀里，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秦昊等人，这里仍然不是现世。 但也不是尼伯龙根，处于现世和尼伯龙根之间的通道，尼伯龙根被他摧毁了，但通道却留下来了。 这里的通道似乎比他之前待的尼伯龙根还要稳固得多。 刘羽、李业铭、赵佳忆以及朱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涣散，像是失了魂一样。 “你刚才去了哪？” 秦昊是这群人里唯一清醒的人，但他没有叫醒同伴，而是坐了下来，等待其他人出现。 “尼伯龙根。” 夏若如实相告，没有欺骗的必要，因为所谓的尼伯龙根已经被他摧毁了，就算秦昊知道又能怎样。 “你要去做什么？” 秦昊敏锐察觉到夏若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看待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成年人陪伴孩子玩耍时，为了融入孩子们，总会刻意将思路转变成孩子的逻辑，但当成年人忽然有事情要做的时候，就会变回本来的性格，不再伪装。 “见一个人，你可以跟着一起来。” 纸条上没有注明只能夏若一个人前去，既然没写，那就代表可以。 从那地方出来以后，夏若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什么借口或者理由之类的话，毫无意义的事情，秦昊也不是普通人，不可能这么轻易蒙骗过去。 “不必了，我早就说过了，你值得我们相信。” 秦昊拒绝了夏若的邀请，他知道很多事情，比如夏若是炼金兵器这件事，很早就知道了。 甚至在当初夏若还没苏醒前，毕竟遗迹是在中国境内，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 “可我并不相信你们。” 夏若冷冷地看了秦昊一眼，就在离开那处诡异的地方后，他脑海凭空涌现很多信息，像是要炸裂了一样。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梦，可是那股真实感反复地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可信的。 “时间会证明一切。”秦昊平静地说，不做过多的解释。 夏若沉默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 “奉劝你们在这里多留，外边的敌人超乎你们的预料，凭借这里的武器，恐怕没法对付祂。 当然，你可以出去，毕竟继承者的力量还是相当强横的，人类形态的四大君王不一定就能抓住你...” 撂下这句话，夏若挥动手掌，迷雾散去，一道暗门出现在他面前。 言灵·冥照！ 夏若发动了这个言灵，从通道中走了出去，回到现世。 现世的小岛依旧充满迷雾，天空落下暴雨，猛烈的狂风从身边呼啸而过，深紫色的雷霆闪烁着。 出来的暗门逐渐消失，通道关闭，防止被别有用心的敌人找到。 夏若踩在湖面上，迷雾遮掩住了一切，再加上言灵·冥照，敌人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踪影。 迷雾笼罩的范围有限，仅仅只是覆盖住湖面和小岛，约莫只有五六米的高度，却没有被狂风吹散。 观湖小区八栋一单元701... 夏若很快就找到了这里，站在门前按响门铃。 “来了来了，快点进来。” 一位有着柔顺金色长发的女人打开了门，仅仅一眼，夏若就认出了他，与当初灵视里的身影完全吻合。 不，应该说当她站在面前的时候，他才能想起这人清晰的面孔。 “你就是...” “嘘，别说话。” 女人伸手捂住夏若的嘴，然后将他一把拉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