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梦神剑传》 第一章 长剑秋风 秋风萧瑟,红日初升! 枯黄的落叶随风一卷而起。风吹在一棵棵枝叶稀疏的树木上,发出阵阵似呜咽般的哭声。 陡然间,山岗中有两人随风而出,踏步流星般的从山麓下一路飞驰。不多久便行到了山腰处,跃到一块纵横十数丈见方的青石平台上。 只见其中一人身形修长、鹳骨突出,眉宇间透露着气宇轩昂之风。另一人个头稍矮两寸,但肩膀宽厚、猿臂蜂腰,一脸英武豪迈之气。 二人均是一身灰色罩衫、手持一柄长剑,却都一言不发。 两人相隔两丈有余互相对望着,约莫过了一刻时。突然那个子稍矮两寸的大汉长啸一声,跨步持剑、挺身而出。 另一人同样转动手腕、挥剑向前,身法丝豪不慢半点。 眨眼间二人双剑互斫,迸发出点点火星!随即各自迅速跨出一步开外。 那身形修长之士转动长剑身法轻盈,一把三尺有余的长剑在其手中好似折扇一般灵动,轻轻点点之间向那宽肩厚背的大汉刺去。 但见那大汉豪不躲避剑锋,握紧长剑用力横挡,好似手拿铁棒一般将那刺来的剑锋一一扫开,待清开对方的攻势后向前一跃,举起长剑用力向下一劈。 那身形修长的剑士侧身一避、右脚后退半步、左脚上前一步,又是一刺。那大汉将长剑竖在胸前一挡再向外一推,轻松解危。 二人就这样伴着落叶秋风在这青石台上你来我往的酣斗了起来。 那健壮大汉攻守稳健,剑法多劈、砍、扫、拔,步法只进不退,气势霸道夺人。那身形修长之士,步法轻灵飘逸、剑招多刺、挑、划、点,往往出其不意化守为攻。 真真是精彩绝伦、各有玄妙!倘若是在那市景繁华之地必当引的人头攒动、叫好不断。 大约斗了半个时辰,二人已经来回拆了数十招,却也不分伯仲。渐渐的两人争意淡去,那身形修长的剑士找了个空当向后一跃,跳出一丈开外,收剑于背后,左手成掌竖在胸前。 “郭师弟,你我两年未曾交手,兄弟这剑法又精进了许多,愚兄钦佩不已啊!”那身材修长的剑士说道。 “哈哈哈哈,李兄谬赞了,李兄的剑法犹如行文书笔般精妙,不似小弟这般粗野糙乱,恐怕再过五十招小弟便要露出破绽,不敌师兄了。”那大汉同样收剑入鞘,大笑着说道。 “师弟过谦了,你我剑法不同、步法各异。使出来自然各有精妙,何来糙细之说。”那身形修长的剑士双手抱拳,客气的回道。 两人随后相视而笑,结伴沿着蜿蜒山路向山脚下飞奔而去。 一来,这二人身法矫健,足尖点地便是向前迈一大步,二来这下山之路本就是居高临下。因此这二人借着地势犹如离弦之箭般飞快的走着。 此时,山脚下…… 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肩搁一条细长扁担,背着一个包袱、一个大葫芦,手拿一把斧头。其身后跟着两个半大小子手里各拿着一把柴刀,三人缓缓的朝着山上走去。 “咱们爷三今个早点砍完,早点赶集卖柴火,早点回家。”那中年男子回过头去对着两个半大孩子说到。 “爹,我想卖了柴火后逛逛集市,晚上我自己回去。”其中一个个子较为高点的少年略带着一些无奈的口气说道。 “你呀,就是喜欢出去野,等后天不砍柴的时候你娘要买布,你再陪你娘出去吧。” “爹,我也想去。”另一个体型较小点的少年跟口说道。 “你也跟你哥一样,心思越来越活了。”那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正当三人边说边走的时候,那两位灰衣剑士飞奔着迎面而来。 那年纪稍长的少年惊奇的问道:“爹,那是……?” 中年男子立即将两个孩子拉到路边,恭敬站好,低头看着脚下。那年纪稍幼的少年更是面色惊恐的躲到那中年男子的身后。 那年纪稍长的少年被眼前飞奔的两人震撼住了,这山路他随父亲已经走过不下百次,时常也会遇到一些来砍柴的乡亲,但从未见到有人能在这崎岖的山路上如风般飞奔行走。 即便如父亲这样熟悉此山路的年轻力壮之人也绝无法作到。以至于目光像是被二人的身姿牵引般,盯着两人。 但见那二人飞奔而至,这二人本不会注意这寻常百姓,可那身形修长的剑士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与这父子三人擦肩而过时余光扫到那年纪稍大的少年,被其直勾勾的目光所惊异,不觉多瞄了一眼,但脚下步子却丝毫没有停滞,一息间便已走远。 待那两人走远后,那年纪稍大的少年回过神来,向着那中年男子问道:“爹,那两人是什么人,怎么下山如此飞快?” 中年男子轻出了口气说道:“那些是江湖侠士,用轻功赶路呢,走吧,不要再看了。” 说罢那中年男子拉着小儿子继续赶路。那年纪稍大的少年回头望了望两人下山的路,早已不见人影。恍如失魂般跟着走上山去。 那父子三人到了山上便开始动手砍起柴来,只是那年纪稍长的少年已无往日的干劲,一心想着那飞奔的身影。 快到正午时,那中年男子把砍下的木柴捆了两大捆,分别挂在扁担两侧,挑在肩上开始往下山的路迈去。那两个半大少年也各自砍了一捆,用绳子一扎横背在身后,跟着中年男子往山下走去。 那中年男子,把身后的大葫芦拿出来喝了一大口,随后递给两个少年说道:“喝口水吧。”然后又伸手把包袱打开拿出了几个碗口般大的馒头递给两个少年每人两个,自己也拿了一个啃了起来。 “月儿,今儿怎么了?咋还没弟弟砍的多呢,是不是被那两个人吓到了?”那中年男子关心的向着那年纪稍长的少年问道。 “呃,没有,可能晚上没睡好,今天有点累。”那少年似有似无的回道。 “哦?那咱们今天早点回家,让你娘晚上做一碗你俩爱吃的炒鸡蛋。”那中年男子笑着说罢随即把扁担换到另一个肩膀,步子又加快了些。 三人走了约莫一个半时辰到了集市上。那中年男子和两个少年把柴一放,从地上捡了三根稻草往木柴上分别一插。那中年男子便开始高声吆喝道:“新柴火,新柴火,三十文一担,十文一捆。” 中年男子刚叫卖两声,一个穿黑长衫的中年胖男子便走了过来说到:“老黄,正好找你呢,今儿咱老爷的亲家来了,柴有些不够用,都拿来吧。” “好嘞!月儿、池儿赶紧跟上。”那中年男子立马应道。随即挑起扁担,两个少年也各背了一捆跟在后面。 三人跟着中年男子拐了两个巷子来到一户大门前。那大门有六尺宽,七尺高。这里便是双桥乡最大的财主周地主的家邸。 “进来吧,放柴房里就行了。”那中年胖男子说着打开大门,阴里怪气的用手指了指一处堆着不多木柴的小屋。 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少年横穿过院子来到柴房把柴放下堆好。那中年胖男子跟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铜钱对中年男子说道:“老价钱,一担两捆一共五十文。” “是是是,马管家,不过今儿有一捆柴少了些,您给少给两文就成。”那中年男子笑脸回道。 “诶,那可不行,传了出去别人还当是我仗着咱老爷家大业大,欺负你们这些平头百姓呢。”话音刚落便把那一串铜钱扔了过来。 那中年男子赶紧双手接住,笑脸说道:“马管家哪里的话,我就是再糊涂也不会说这些让您被人戳脊梁的话,您要是没啥吩咐的,我就带俩小子回去了。” “没啥事了,你走吧。”那中年胖男子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唉,好。”那中年男子应承了一声,拿了扁担和绳子,两个少年跟着其后面。三人出了周地主家门,走在街上。 突然路过一家面馆时哪个叫“月儿”的少年不经意间猛然的发现那两个灰衣剑士就坐在里面,只不过两把剑分别用布包了起来,不知道的人绝对看不出来里面裹着两把剑。 那少年望向面馆里时,那身形修长的剑士也发现了他,同样的看向了少年嘴角似乎还略微上扬了一下。那少年立马垂下目光赶紧走远了两步,不再往里看。 “李兄,此次师门让咱们兵宗、武宗各派两位门主前往南阳、扬州调查邪教扬言要截镖一事,似乎有些大做文章了。就算那南阳的金威镖局、扬州的龙震镖局和咱们三道宗颇有些渊源,倒也不必为了这么件捕风捉影的事就让我等放下手中一切要事,前来调查。”那郭姓剑士向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李姓剑士说道。 那李姓剑士放下手中的茶碗,不紧不慢的回道:“郭兄,你有所不知。此次那河南南阳的金威镖局金总镖头亲自手书一封亲笔信给到掌门师伯,信中提到其镖局内已有两位镖师在押镖途中和那邪教中人遭遇动手,而且据说两位镖师均命丧邪教毒手,所押运的财物也被邪教中人掳走,故而师门不敢轻视,让兵宗、武宗各派两位门主分头调查。” “可这邪教常年盘踞在山东老巢一带,向来不轻易离开。此次不远千里跑到中原、江南一带截镖,难不成就因为这两家镖局和我三道宗有些渊源?”那郭姓剑士不解的问道。 “这......愚兄也不清楚,不过虽说我三道宗近些年来和邪教中人都是互不侵犯,但些许摩擦也还是一直不断。此次邪教不直接与我三道宗交锋而是对两家镖局下手,或许就是为了耀武扬威罢了。”那李姓剑士说罢,轻呷了一口茶。 “唉!也不知王师兄和赵师弟两位在河南调查的如何,我们也快些动身去那扬州的龙震镖局吧,免得迟了让那龙震镖局也重蹈覆辙。”那郭姓剑士说罢从兜里掏出了十几文铜钱往桌上一放。 随后,两人各自拿起用布包裹着的长剑一前一后的迈了出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巷子里。 第二章 鸡犬之声 话说父子三人卖了柴便赶紧的离了集市,往一条乡间小路上走去。一路上那唤做“月儿”的少年都是低头不语,走在后面,心下不停的想着:“我若也能和那二人一样,像风一般的行走江湖,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该是多好。” 不知不觉间三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叫做“黄家村”的小村子。“黄家村”顾名思义,整个村庄里黄姓是最大的姓。村子里差不多五六十户人家,三百来口人几乎有一半的人都是姓黄。这中年男子名叫黄从容,那两个少年,年纪稍长些的叫作黄月,年纪稍小的叫作黄池。三人进了村没走几步路便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 这便是黄月的家。家门前一条小水沟,水沟边上种着三棵大树,每棵树都有四、五丈高,两人合抱那么粗。打开大门便是两间土屋,一间灶房、一间堆着粮食,两间土屋后面是一个大院子,院子后面又是三间土屋,中间最大的一间便是正屋,两边各一个睡觉的小房。一间是父母休息的房屋,另一间便是黄月和弟弟黄池平时睡觉的房屋。 还未等三人到家,一条灰色的土狗便一溜烟的跑了出来对着三人兴奋的吠叫着,尾巴摇摆不停。三人进了家门,把东西放下。 屋里走出来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笑嘻嘻的说道:“你爷仨今儿回来的挺早。” “嗯,今天周地主家有客,缺柴火,刚好让我撞上了”。那中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点着了烟锅,开始吧哒吧哒的抽了起来。 随后又转身对那微胖的中年妇人说道:“兰花,晚上早点把饭煮好,今儿炒两个鸡蛋,让他两早点吃,明早他两还要去陈老先生哪里读书呢。” “好嘞”,那妇人应了一声转身进了灶房。 此时,黄月的心中一直噗噗的跳着,他想当着父亲母亲的面说出自己想去行走江湖,也要像今天早上在山上看到的两个人那样自由自在的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可他话到喉咙却就是说不出来,他明白自从自己爷爷的爷爷那一辈人来到这黄家村以来,自己祖上辈辈都是在这黄家村勤勤恳恳的过着平稳的日子。就连当年自己的二爷想去从军,都被整个家族的长辈亲友拦着,硬是劝了下来。毕竟整个家族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出一个有出息的子孙科举高中,光宗耀祖。自己现在冒出行走江湖这么个想法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想到这里黄月使劲摇了摇头,便不再去胡思乱想。当晚黄月和弟弟两人早早的吃了晚饭便回屋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黄月和弟弟黄池两人起了床吃了早饭,各拿了个布包,里面装了些笔纸、两本书。 母亲也提前蒸好了几个馒头用布包好,打了个结挂在黄月的脖子上说道:“去了学堂好好跟陈老先生求学,你爹爹当年都跟他学过认字,都是他老人家的学生,你倆要听话,知道嘛。” “好好求学,将来能考个举人便是光宗耀祖,不只是你爹我,整个老黄家都沾光,就是中不了举,能考个秀才回来也不失了读书人的名声。”黄从容拿着一把小铲子拨弄着锄头上的土,头也不抬的说道。 黄月接过装着馒头的布包,点点了点头,和弟弟两人走出了家门。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两人来到村尾一处茅屋前,走了进去。只见那茅屋虽然简陋,但却也宽敞,里面坐了十几个年龄不大不小的少年,年纪稍大的些的有十七八岁,小一些的也才十一二岁。这些面孔对于黄月来说再熟悉不过,都是这村里的孩子,平日里也经常摸鱼捕虾、上树抓鸟的玩在一起。 黄月和弟弟黄池两人向着正对门坐着的,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身型佝偻老者鞠了一躬,口里齐声说道:“夫子安好。” 只见那老者严肃板脸的说道:“你兄弟倆,都快日上三竿了才过来,虽然你俩年纪还轻,但是明年县里的童试就开考了,要抓紧苦读,到时若能拿个童生,也是给你爹娘长脸了,知道吗?” “先生教训的是,劳先生费心了。”黄月在一旁恭敬的回道。 “赶快找个地入座吧。”那老者言毕便拿起一本略有残破的书开始讲了起来。 这老者便是村里唯一一个讲学的老师,唤做陈老先生,至于本名却鲜有人知。村子里无论是想让家里的孩子学认几个字,将来不做个睁眼瞎。还是寄希望于自家孩子能考取个功名的。按陈老先生的规矩每个月照例交十文钱、十斤米即可把自家的孩子送过来跟着陈老先生求学。 黄月这天待在学堂中一种从未有过的躁动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心思完全不在书本之上,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的心绪不定,甚至连原因都想不明白。 很快到了正午,那老者停了下来不再讲书,对着这帮孩子说道:“你们到了未时再回来,继续听讲,记住了。” 那帮孩子立马也放下书笔,一阵哄闹跑了出去。那老者也走到隔壁屋子里睡了起来。顿时,有几个和黄月年纪相仿的孩子跑到黄月身边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浑身黝黑的少年说道:“黄月,你昨天不在村里吧?” 黄月懵懵然的回道:“是啊,昨天我和黄池跟着我爹上山砍柴了,怎么了?” 那皮肤黝黑的少年继续说道:“昨天隔壁廖家村的几个小孩过来和咱们抢地盘,那村头的椿树林一直都是咱们玩的地方,再说又是在咱们村子里。可那廖家村带头的一个小孩说,今天他们先来的,所以他们就要在那玩。我气不过和他对骂了起来,后来动了手,可咱们昨天人少吃了亏,今天咱们人齐。等夫子讲完学,咱们一起到廖家村把昨天那几个人堵住,再打他们一顿。 若是放在平时黄月免不了要和他们一唱二合的准备好,讲学完后在回家之前去隔壁村打一架。 可黄月却突然的回了句:“不了,我今天不想出去玩了,我想早点回家。” 那皮肤黝黑的少年和其余几个孩子一阵叹气说:“唉!你真没意思。”说完便去找其他的孩子了。 下午未时一到,那老者回来继续讲书,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才结束。黄月拿着布包装好东西和弟弟两人,一步一步的朝着家门口的方向走去。就在快要到家时,黄月突然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黄月拉着弟弟快步跑回家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在自家正屋里面和父亲相对而坐,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和父亲两人正在喝酒聊着。 黄月和黄池刚一进门,黄月的父亲就立马招手喊道:“来来来,正说着你倆,你倆就回来了,这是你们的堂叔名字叫黄立,是你太爷爷的第三个孙子,也是咱们老黄家现在最有出息的人,快过来喊立叔。” 黄月和弟弟低下头喊了声:“立叔。” 那黄立马上放下碗筷,高兴的说道:“哎呀,老大,你这两个娃都不小了吧,多大岁数了,都叫啥名?” 黄从容跟着说:“大的叫黄月,今年十七。小的叫黄池,今年也十五了。” 那黄立点点头说道:“嗯嗯,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了。老大,你和大嫂也挺有福的,一看这两小子就虎头虎脑的。” “嗨!别提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最近两年地里收成又偏偏不好,平日里我这还得上山砍砍柴,下河逮点鱼,才能把这家里四口人都喂饱了。”黄从容挠挠头无奈的说道。 “唉,大哥,日子都是熬出来的,等着两小子长大就挺过来了,另外我这次来也就是要跟你说个事。”黄立说完,端起碗来大喝了一口。 黄从容拿出烟锅点着了之后说道:“老三,我知道你贵人事忙,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咱们都是亲族里的兄弟,又不是什么外人。” 黄立放下碗笑道:“老大,你也知道兄弟我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虽说赚了点小钱,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倒卖药材的商贩罢了。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咱们老黄家能出个有头有脸的人,前些日子我到扬州府江都县给一家镖局送一批治跌打损伤药材,那里面一个老管家的跟我很熟,他说镖局里最近要找两个可靠的年轻伙计,将来要做镖局的管家。管吃管住每人一个月还给一两五钱银子。我当时就想这龙震镖局别说在扬州府,就是在整个江南那都是一等一的镖局,在里面能当上伙计有吃有住有银子拿不说,还能见识好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将来要是做了管家一辈子吃穿不愁,这等好事我立马就想到咱们老黄家了,可想来想去也就大哥你家有两娃子年纪合适了,你看要不考虑考虑让这两娃过去……” 黄从容抽着烟一言不发,黄月的母亲也端坐在下面半晌没话。 看着夫妻两人沉默不语,那黄立又说道:“老大,我知道你可能舍不得孩子,不过这两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我十五岁不就离开这黄家村出去闯荡了嘛。再说你在这村里一个月种地砍柴恐怕也搞不到一两五钱银子,让孩子出去历练历练有什么不好,还能赚些银子,要是到时候孩子想家受不了苦,大不了再回来就是了。” 那黄从容开口说道:“老三,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倒不是想孩子出去多赚那么点银子,主要是希望他们能安安稳稳的长大成人,要是能考个功名最好,考不到也就在这双桥乡做个生意或者学个手艺将来讨个媳妇住在我和你大嫂附近,也就知足了。” “大哥,你这么想兄弟我是完全赞同,但是这也不耽误我的主意啊。这孩子可以先在镖局干两年,觉得不行的话还可以回来继续攻读考学嘛,或者将来你们想孩子了让我带个书信让他们回来就是。再者这孩子将来即使不考功名的话,他们出去也锻炼了还能赚些银子,到时候娶媳妇花钱也能减轻你二老的一些负担不是。”那黄立又一脸认真的说道。 黄从容不再答话,沉吟许久说道:“行吧,晚上我和你大嫂合计合计,也问问孩子是什么想法,明儿再给你答复。” “中,明儿再说,也不急这片刻,那今晚就打扰大哥大嫂一宿了。”黄立爽快的应了下来。 吃过晚饭后黄从容夫妻二人给那黄立在堆粮食的房子里腾出来一张床,让其睡了下来。 黄从容夫妻二人在黄立睡下后在自己屋内商议了好一阵子,终于把黄月和黄池弟兄倆叫到了屋里关了门。 黄从容开口道:“今天我和你们堂叔说的话你们倆也听到了,我和你娘的意思是黄池你还小,出门太远怕照顾不好自己,我们不放心不想让你出去。黄月,你大些,你想跟你堂叔出去嘛?” “我……,我不知道。”黄月吞吞吐吐的回道。 “唉,也罢,你自己晚上好好想想吧。还有你黄池,你要是也想出去我和你娘也不硬拦着,但我终究还是希望你们兄弟倆能留一个在家。”那黄从容说完便拉着黄月的母亲推门出去了。 一宿,黄月未能入睡,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间黄月翻身而起似乎想到了什么,下床打开火折子,点了灯,一步一步的掌着灯向着那个陌生的堂叔睡觉的地方走去。 第三章 背井离乡 黄月轻轻的推开门,可那门还是发出了“吱呀”一声。黄立被惊醒,多年行走漂泊的经历,让他几乎习惯性警惕的立起身来,掀开被子,一看是黄月。便点着屋里的油灯,笑着说道:“大侄子,怎么睡不着吗?” 黄月嗯了一声,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咽了口唾沫说道:“立叔,我要是到了镖局,那些镖局的师傅们会教我功夫吗?” “哈哈,你问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们要的是听话懂事的机灵伙计,不过要是你走运被那个镖师看上了收成徒弟,那肯定能学一些防身的把事。对了,你问这个干啥?”黄立好奇的问道。 “没,没什么,我就好奇问一下。叔,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走了”。黄月说着便掌着灯退了出去。 “诶!好,大侄子你也早点睡吧。”那黄立应了一句随手关了门,吹了灯回床上继续躺下睡了。 黄月重新回到屋子里躺下,可再也没有合上眼睛,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一伙人匆匆吃完了饭。黄从容坐在正屋的左边上座,那黄立坐在右边次座,黄月的母亲坐在靠门口的偏座上。黄月、黄池两人在门口站着。 黄立开口说道:“大哥、大嫂你们昨晚商量的怎样?” 黄从容把烟锅往吃饭的八仙桌上磕了一下,说道:“我和你大嫂商议了一宿,这小的我想让他在家还待两年,大的嘛看他自己的主意吧!” 说完,黄从容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说道:“月儿,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要在意爹娘,你能留在家我和你娘自然挺好,你若是想跟你堂叔见见世面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然后黄从容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说道:“池儿,你还小我怕你出去照顾不好自己,本不想让你出去,但是你要是也想出去,你们哥倆一起,爹和你娘也不会不答应的。”说完又使劲抽了一个烟锅,便不再说话。 那黄月的母亲坐在一旁只是把擦桌子的抹布攥的铁紧,不发一言。 黄月看了看父亲和母亲随后说道:“爹、娘,我想和堂叔出去见见世面。”说完便低下头不再吱声。 那黄立一听立马露出笑脸说道:“好,此子看起来像是个有抱负、干大事的样子。”然后又看了看黄池,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 黄池愣在哪里,显然被哥哥刚才的话语给震住了,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哥哥要跟一个豪不认识的陌生人走,离开爹娘、离开自己、离开这个熟悉的村子。在他眼中出了黄家村,便是双桥乡,双桥乡对他来说似乎就是世界的尽头。他害怕外面的世界,害怕一旦离开爹娘便无衣无食,一旦离开村子便会受人欺凌无人保护,一旦离开这个家便再也回不来,看不到自己的爹娘和这熟悉的村子里每一个人。毕竟他和哥哥从小到大走过最远的地方便是双桥乡,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过了许久,黄池才呆呆的说道:“孩儿不想离开,孩儿想待在家里,陪着爹娘,等大哥回来。” 黄从容叹了口气说道:“也好,也好。兰花,你给大娃子收拾一下吧!老三中午就要走了。” 黄月的母亲随后走进屋里,拿出了一叠衣服、一双新纳的布鞋,用布包了一层又一层,打了个结走到黄月的面前,挂在黄月的脖子上,眼中闪烁着泪花说道:“月儿,这是娘给你缝好的几件衣服,一双新鞋,你拿着路上穿。” 黄月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打转,可还是被他忍住了没有流下来,他握着母亲的胳膊说道:“我就出去两年见见世面,赚点钱就回家,到时候就在乡里的集市上买一间瓦房再娶个媳妇将来孝顺您,娘你不要担心。” 黄月的母亲含泪点了点头,黄从容拉过她安慰的说道:“好了,孩他娘,咱儿子出去涨见识、学本事,又不是去从军、坐牢,你咋哭的这般难看。”说完,便扶着她去了里屋。 黄立把黄月扶上马车,回过头来说道:“大哥,小弟我常年在外一年也很难回一次家,你把大侄子交给我就放心吧。这里有五两银子,大哥你无论如何要收下。 还没等黄从容摆手相拒,那黄立就接着说道:“这大侄子被我带走了,家里也少了个干活的人不是,你拿着补贴一下家用,就当小弟的一番心意,小弟告辞了。”说罢,便跳上马车,鞭子一挥那马轻嘶了一声,应声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黄从容只好收下银子,望着渐渐远去马车,眼中透露出复杂的目光,大口大口的吸着烟锅,站在哪里一动不动。 但是那黄池却是一路跟着马车,他既没有喊、也没有哭,一路跟着走到村口。这时黄月掀开马车上的窗帘子,他还想再看一看这个自己长大的地方,却突然看到了弟弟黄池站在村口的一棵椿树旁看着自己。兄弟二人就这么遥相对望着,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却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那马车逐渐的走远,直到两人都模糊了视线,渐渐的看不清对方的脸…… 双桥乡虽然不小,方圆差不多有几十里地,可那马车已经摇摇晃晃的走了五六个时辰,此时早已经走出了黄家村、走出了双桥乡,来到了凤阳县城。 “好了,天太晚了,咱们现在进不了城了,今晚就在这马车上对付一宿,明儿一早进城,置办点东西咱们就出发去扬州江都。”那黄立停了马车,对着坐在马车里黄月说道。 黄月此时感到从未有过的困意来袭,轻声嗯了一下就双手抱胸准备睡觉。那黄立赶了一天的马车也是困的直打哈欠,靠着马车也睡了起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城门口便聚集了一批准备进城的人。这些人形形色色,或是肩挑手提准备进城售卖一些菜蔬的老农,或是穿着讲究准备进城做买卖的商客,还有些书生模样的人也在其中。在守城的城卒把二尺宽的大鼓用力敲响几声后,城门缓缓打开,一时间这些人鱼贯而入。 “侄儿,城门开了咱们进城吧!”黄立说着叫醒了黄月,赶着马车也跟着进了城。 进入城门的一刻,黄立发现宽阔的街道两旁开满了各样的店铺,酒楼、茶馆、布店、笔店、书店、当铺、玉器古玩铺、胭脂水粉铺、铁匠铺、肉摊、早点摊、画摊、算命摊…… 从未进过城的黄月被这形形色色的店铺、玲琅满目的珍奇古玩、香味扑鼻的美味晃的是应接不暇,那双桥乡的集市和这里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以至于黄月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好。 那黄立见到黄月这般模样便说道:“侄儿第一次进城,多看两眼。这风阳城可是除了顺天府京师和应天府金陵城之外,最响当当的大城了。”说罢,便索性拆了马车的窗帘子让黄月好好的看。 他二人找了个炸油果的摊子,饱吃了一顿。随后黄立又带着黄月在这凤阳城好生的逛了一圈,买了些够吃几天的干粮、肉干、果子,那黄立又去药铺购置了一些药材。两人在这凤阳城直转到申时,到了太阳逐渐西斜散发余晖了,方才找了家客栈随便吃了点东西又让店小二喂饱了马,住了下来。 那黄立将一切办的妥当之后,便告诉黄月:“侄儿,我二人今天就在这凤阳城暂歇一天,明儿一早就出城去扬州,这一路快则七八日,慢则十日左右,今晚早些歇息。” 黄月随即说道:“嗯,立叔,我听你的。”那黄月逛了大半天的凤阳城,之前的种种不舍、忧伤被这凤阳城内气派的繁华市井的景象冲淡了不少。此刻也不再郁郁寡欢,加上这一天的疲惫,很快便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第四章 龙震镖局 黄立和黄月两人在客栈睡了一晚。第二天刚刚鸡鸣,黄月便一骨碌爬了起来。 “立叔,天亮了。”黄月似带些兴奋的语气,喊醒了黄立。 “嗯,你小子还起的挺早,好吧,收拾一下咱们赶路。”黄立揉了下眼睛,也下了床。 叔侄二人赶了马车,出了城后一路向东行去。那黄月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说道:“立叔,我也想试试赶车。” “哦?好啊,出来,叔教你怎么赶马车,这赶马车和你爹在地里使老牛可不一样,要想赶的又快又稳可不容易,我先教你最基本的你看好。”黄立说完就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把马鞭扬起。 叫声“嘚儿”,再抖一抖缰绳,是让马走。 叫声“驾”,再抽一鞭子,是让马跑起来。 叫声“喔”,往左右两边拉缰绳,是让马拐弯。 叫声“吁”,再用力扯缰绳,是让马停下来。 等到黄立把所有的动作口令示范了一遍后,便挪开了位置,把马鞭递给黄月,说道:“你来练练手,我也好歇会。” 那黄月从来没有赶过马车,之前在村子里也只见过黄牛和驴子,可不知怎的,第一次赶马车便十分的熟练好似一个在马队多年的车夫一般。 黄立在一旁看着心下不觉想到:“这孩子天生就有跑马队的料,又是穷苦家出生,想来干伙计也是一把好手,他若是在镖局干的好差,也算我送个人情了,攀上龙震镖局这么个大主顾,这接下来几年的药材生意也是稳妥了。” 那黄立越是这般想着心下就越是欢喜,一路上对黄月也就更加的悉心照顾。 一路上黄月熟练的赶着马车,两人在路上不知不觉间过了七日,待到第八日黄立说道:“侄儿,咱们已经进了扬州地界,前面就是江都县,差不多再走大半日就能到龙震镖局了。” “嗯”,黄月回应了一声。他对自己将要去的地方既充满了期待,又带着些许忐忑不安。因为无论对于任何人来说,未知便是最深的恐惧。那龙震镖局对于黄月便是一个未知的存在。 终于在两人离开凤阳县城第八天的傍晚,两人来到了扬州地界江都县的县城,赶在城门关门之前进了城内。经过黄立七拐八拐的又走了一个时辰,太阳彻底落山,天黑了下来,两人也来到了龙震镖局的门前。 黄月抬头一看,那龙震镖局的大门通体朱红,下面两层石板台阶,大门高约一丈,宽也足足八尺有余,门槛更是有一尺高。大门两侧伸出的房檐处高高的挂着两个大灯笼,那灯笼的烛火更是把大门上方“龙震镖局”四个镏金大字照的闪闪发光,就是夜晚隔着十丈远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黄立一看镖局关了门,便驾着马车绕道镖局后院的一处小门下了车,一边拍门一边喊道:“老常开门,我是黄立。” 过了好一会,那门缓缓打开,只见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身穿黑色长衫的老头探出身子。 “老常,这次我把你定的药材都带齐了,另外你要找的伙计我也给你带来了。”黄立拱手说道。 “哦,好好好,进来吧!”那老头说道。遂即开了门,黄立和黄月两人各抱着药材进了门。 “你们倆今晚就在这住一宿吧,明天我带你们去见二当家。”那老者说着把黄立二人带到了一间客房。 二人进屋后,黄立说道:“侄儿,你可不要小看这个老头,他可是龙震镖局的老管家,这镖局里上上下下除了龙总镖师和徐二当家的就是他说话最管用了,你以后可不是一般的打杂伙计,这老头以后就是你的师傅,说不定这老头退养之后,你就是这龙震镖局的下一个管家了。” 黄月点了点头。心里虽然七上八下的,但也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两人直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直接在偏房吃了午饭,黄立把黄月带到那老者面前说道:“老常,这就是我给你物色的机灵伙计,人聪明的很,还能读书认字,也会做点小买卖,还有把子力气,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嘴笨不会说话,你带他两年就成了。” “嘴笨、没见过世面是好事,这样的人心里踏实,没花花肠子。”那老者摆摆手,笑着说道。 黄月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仿佛是在配合黄立一般。实际上黄月本身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尤其是面对陌生人的时候。这黄立看似随口一说,却恰好暗合黄月的性格。 直到申时,这老者带着黄月来到镖局正堂,只见一个年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穿一件青白相间的袍子,坐在中间端着茶碗若有所思的样子。 “二当家的,这半年的药材昨天到了。”老者慢慢的说道。 “嗯,知道了。”那男子头也不抬的回道。 “二当家的,还有件事,这小子便是新来的伙计,名字叫黄月。”那老者指了指黄月又说道。 “好好好,老常,这些事你去安排,最近镖局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和大哥都忙得很,这些小事以后不要再来禀报了。”那男子略不耐烦的说道。 “诶,好嘞,那我下去安排了。”老者说完一弓腰便领了黄月下了正堂。 那老者把黄月领到一间小屋,说道:“从今儿起你就住在这了,等熟悉这里了,我带你去账房和库房教你做事。” 黄立等黄月一切安顿好之后,从常姓老者那里拿了卖药材的银子,跟黄月又简单嘱咐了两句就赶着马车离开了镖局。 黄月在这镖局住了两天,熟悉了之后发现整个镖局除了那个叫老常的老者之外就只有三个做饭中年妇女,还有一个专门赶车的车夫,再没有别的佣人了。整个镖局上上下下的杂活都有那些镖师的徒弟门去做。 整个龙震镖局除了龙总镖师和二当家的徐副镖头之外还有几个平日里负责押镖的师傅,这些师傅虽说不是出自名门,但也都行走江湖多年,身上也都有一些拳脚功夫。而每个师傅后面都跟着三五个徒弟,整个龙正镖局加上黄月总共也只有二十八口人。 就在黄月来到镖局的第三日,当天夜里只见两个身穿灰衣的人来到了镖局,隐秘的进了镖局正堂的里屋。这二人赫然正是那黄月在黄家村的山岗上和双桥乡的面馆里见到的两个剑士。 只见那屋内坐着两人,一人身穿青白相间的袍子,正是那徐副镖头。另一人身穿红绸镶边的黑色长袍,面部有些许白胡子,五十岁年纪上下,两手的手背满是拳茧,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是多年的老拳师,此人正是龙震镖局的总镖头龙浩! 这二人坐在屋内,一见两位长着灰衣的人进了里屋,便齐身站起拱手,那龙浩问道:“二位便是三道宗的门主?” “不错,我倆便是三道宗兵宗的门主,在下李苏云,这位是在下的师弟郭振涛。”其中一人说道。 “看样子两位应该是剑门的门主。”龙浩继续说道。 “不错,此次师门派我二人来扬州,一来是调查邪教的踪迹,二来听说邪教要对贵镖局下手,我二人来此助贵镖局一臂之力。”那李苏云回道。 “太好了,此番有三道宗的两位剑门门主助拳,那邪教除非把应天府金陵分舵的高手都派过来,否则也绝不能那拿我们怎么样。”那徐副镖头握紧拳头激动的说道。 “话虽如此,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啊,那河南南阳的金威镖局不就是被邪教截了一个重镖,而且押镖的镖师和伙计全都被灭口,一个不留。”那龙浩叹了口气说道。 “两位镖头放心,我二人不敢夸口万无一失,但是那邪教中人若是敢来生事,也定要让他们在我剑下吃点苦头。”那剑士郭振涛说道。 “有郭门主的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两位初到敝处,还是早些歇息的好,以消疲乏。”那龙浩说道。 “如此也好,我二人养足精神也好和那邪教中人好好周旋周旋,如此便有劳龙总镖头了。”那李苏云回道。 龙浩便立马吩咐手下人把二人带到早已准备的好的客房住下。 第五章 刀光剑影 这两个灰衣剑士来到镖局住了两天丝毫动静没有。就在第三天傍晚,只见一把飞刀嗖的一声从门外飞来钉在龙震镖局正堂的门上,那飞刀的刀柄上还系着一张纸条。 此时,一帮镖师的徒弟正在打扫院子,收拾兵器,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飞刀惊住了。那正堂的门和镖局大门相隔至少六七丈远,可那飞刀不偏不倚的稳稳钉在正堂门框上。可见掷刀之人绝不是一般角色。 有几个镖师的徒弟壮了壮胆子跑出门外,可未见一人,有人便拔下飞刀交给了龙浩。 “这邪教中人太猖狂了,居然堂而皇之的飞刀来信,说今晚要血洗我龙震镖局。”那龙浩看了纸条后脸色极为难看的说道。 “大哥,让镖师和那些徒弟们抄上家伙,和他们拼了。”那徐二当家愤怒中似乎带着一丝恐惧说道。 “二位镖头先不要急着,此番邪教中人提前一两个时辰下此战书,其目的便是让我等既来不及逃脱,又想让我等方寸大乱。”那李苏云坐在一旁说道。 那龙浩听后说道:“李道长此言不差,那依二位道长之见我等该如何是好?” 李苏云摸了摸胡须说道:“两位镖头不妨先出去等着,引蛇出洞,等那邪教幕后主使者现身我等再现身将其擒住或直接击杀。” 龙浩点了点头便吩咐下去所有镖师和镖局门徒点着火把,手持兵器严阵以待,自己和徐副镖头则端坐在镖局正堂守株待兔。 黄月此刻对此一概不知,正躺着屋里准备睡下。那两位灰衣剑士住在镖局的消息被两位镖头下令严禁外传。就连那常姓老者也全然不知。 果然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突然从镖局门外和四周院墙外跳进六个蒙面黑衣男子。 那镖局上上下下的镖师、门徒见此场景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刀枪棍棒,只等总镖头下令随时准备动手。 龙、徐两位镖头走出正堂,那龙浩高声说道:“诸位大驾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让你龙震镖局从此在江湖上消失。”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冷的说道。 “哈哈哈哈,我兄弟二人行走江湖二十多年,不知有多少人说过要让这龙震镖局消失,凭你们几个邪教恶人也敢说此话,大言不惭。”龙浩脸色震怒的说道。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穿青色绸袍,但同样蒙着面的男子从门外踏步走来,口中不屑的说道:“灭你龙震镖局我等几人足矣。” “你们不要太猖狂了,不要忘了,我们龙震镖局可是受三道宗庇护的,想灭我龙震镖局,阁下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吧。”那徐副镖头神情激动的说道。 那身穿青色绸袍的蒙面男子听罢放声笑到:“三道宗?,今天就是那三道宗的掌门刘老头亲自来了,也保不住你这镖局了。” 说罢,一声令下,那六名黑衣人立即放出手中飞镖,顿时就有几个镖局的门徒应声到底。 “大胆!” 龙浩怒吼一声和徐副镖头各持一柄钢刀跳入院子,和两名黑衣人斗在一起。那余下的几个镖师和十几个门徒也围住了其余四个黑衣人战了起来。 那龙、徐两位镖头和两个黑衣人斗了二十回合,龙浩还算得心应手。虽不胜,但逼得一个黑衣人连连后退,不出十招便可退敌抽身,那徐副镖头刀法稍逊,却也和一个黑衣人砍的铛铛直响,不落下风。 可那些个镖师和门徒就惨了,远不是其余四个黑衣人的对手,不时的发出一阵阵惨叫声。 “今天就是你们龙震镖局的末日。”那为首的蒙面青色袍子厉声叫道。 “阁下好大的口气,连我三道宗掌门刘师伯都不放在眼里,那我二人可要好好讨教几招。”只见镖局正堂里快步串出来两个身穿灰衣长袍的剑士,一人身型修长、一人宽肩厚背,正是那李苏云、郭振涛二人。 那青袍蒙面男子见两人眨眼就跃出一丈之远,器宇不凡,又口称那三道宗的掌门为师伯。心下便已猜到,这两人定是三道宗的门主,便问道:“看两位手持长剑,必定是三道宗的剑门门主了?” “是与不是你今日都走不出这里了,你等邪教魔人我等正道之士人人得而诛之。”那宽肩厚背的郭振涛大吼说道,遂即跳入那四个黑衣人之中,手挥长剑,只听的一阵铛铛之声,那四个黑衣人只感觉虎口发麻,手上弯刀险些脱手。只一招普普通通的“横扫千军”便帮那些镖师和门徒解了围。 “你们把这些受伤的人扶下去吧,不要做无谓的牺牲。”那郭振涛回头对着几位镖师和其余没有受伤的门徒说道。 那些个镖师、门徒们立马点头答应,把那些倒在地上的人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着的都拖了下去,送到镖局的后院。 那黄月的屋子就在后院,他正躺在床上,突然听的外面吵吵闹闹,更是有人哀嚎不断。黄月赶紧起床,横披了衣服开门一看,只见这些镖师的徒弟们几乎人人身上都有鲜血,有的瘫在地上鬼哭狼嚎,有的一动不动很明显已经断气了。 黄月随便抓住身旁一个门徒问道;“怎么了,你们为何死的死、伤的伤?” 那门徒神情慌张的说道:“邪教中人要灭这龙震镖局满门,我要跑了,你也赶紧跑吧!”说完一把推开黄月,用刀砍断后院小门的铁锁跑了出去。 只见有人打开了逃跑的口子,所有的人但凡能站起来的无一不是争先恐后,可那小门一次最多只能容两人进出,有些人生怕走晚了丢了性命,甚至直接翻墙往外逃。 黄月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一个时辰前他还打算早点睡下,明天跟着常老伯学着开始干活,一个时辰后就身临这混乱的险境。 黄月顾不得多想,赶紧向着那常姓老者的房间跑去。推开门,只见那常姓老者穿了衣服,手拿一把用来扯稻草的草钩子准备出门。 “常老伯,你干嘛?”黄月看到那常姓老者这般动作,大惊失色的问道。 “东家有难,我不能就这么坐着。”常姓老者说着就要往镖局前院走去。 黄月赶紧拦住他说道:“那些门徒都吓跑了,你一把年纪又不懂武功,拿个草钩子去能干什么,咱们也跑吧。” 黄月说完把拉着常姓老者往后门跑去。没跑几步,那常姓老者便一把挣开了黄月,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就待在镖局了,那时龙总镖头都还只是个普通的镖师,这龙震镖局就是我的家。你不一样,你才来没几天,你走吧。”说罢,那常姓老者便拿着草钩子往镖局前院跑去。 黄月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和那些门徒一样逃跑,还是拿把刀跟着常老伯冲过去。没错,他来这镖局不过几日,对这镖局压根没有一点感情,他没有理由像那常老伯一样不顾生命危险冲出去。更何况那些身受重伤的门徒和镖师更是提醒着他镖局的前门正在发生一场危险的打斗。 一方面面临着对死亡的恐惧,可另一方面看着常老伯的背影和听到前院传来的打斗之声让黄月既感叹又欣喜,想到若是能亲眼看到一场精彩打斗的场面让黄月心中一阵激动。 可黄月终究还是怕了,没敢跑到前院,而是退到后门,等,等着最后的结果。“若是那镖局打赢了邪教中人我便不用逃跑,若是那邪教中人打败了镖局的两个镖头进了后院我便立马逃跑。”黄月下了决心,退到了镖局后门的外面,把那后门从外面锁了好几道铁链,然后从门缝往镖局里面瞄着,手里攥着钥匙。 此时,镖局前院,激斗正酣。 那郭振涛手持长剑,以一敌四。每一剑不但力大而且剑招飞快,独自一人便拖住了四个黑衣人,虽然久战不胜,但也能应付周全。 那李苏云和青袍男子却都是站在各自后方,一动未动。那青袍男子见郭振涛剑法如此凌厉,想到自己也不一定能如此轻松的拖住手下四个黑衣人,就不觉的就对李苏云心存忌惮。 而那李苏云,对这青袍男子毫不知情,也不敢肆意出手。两人都这样不约而同的站着互相观望。 突然听的那龙浩一声大吼,双手举刀用力劈下,那黑衣人手举弯刀一挡,忽觉双臂一麻。那龙浩复一刀由下往上一掀,那黑衣人门户大开,龙浩接着一脚踹去,正中那黑衣人的心窝。只听那黑衣人一声惨叫,向后倒去。 龙浩乘势果断跨步向前,一刀扫过。那黑衣人的人头球一般滚了数尺开外。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那龙浩立刻回过身来和那徐副镖头联手合战一名黑衣人。 那青袍男子眼见不妙,立马持刀向着龙、徐两位镖头扑过去。那李苏云见此也立即抽出腰间长剑,冲了过去拦住那青袍男子,两人开始动起手来。 第六章 暂退强敌 那青袍男子和李苏云两人斗在一处,一人手持黑纹弯刀,一人手持八面长剑。两人兵器相斫一碰,那青袍男子的弯刀顺剑向上一划,直向李苏云面部划去。李苏云身子一侧直刺那青袍男子腹部。青袍男子回刀一挡,拨开长剑。那李苏云顺势抽回长剑转身斜砍一剑,那青袍男子弯刀一横利用弯刀的弧形结构,拦住了长剑。 两人各拆了二十余招。那李苏云感到此男子的刀法轻灵飘逸,弯刀更是时不时的在左、右手之间来回互换。无论李苏云从各个角度刺、砍过去总能被对方及时挡住,并且顺势反击。 此刻李苏云意识到对方的武艺不在自己之下,起码百招之内两人无法分出胜负。可百招对于两人来说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此刻李苏云只希望自己的郭师弟和那龙、徐两位镖头能迅速得胜,抽身相助。 果然,那龙、徐两位镖头联手的攻势下不到十招,徐副镖头便乘那黑衣人和龙总镖头过招之际抓住了一个破绽,弯下腰用钢刀一砍,直接把那黑衣人左脚的半个脚掌砍断。 那黑衣人哇的一声惨叫倒在地上,龙浩毫不犹豫,补上一刀直接砍向黑衣人的脖子,结果了那黑衣人的性命。 两人转身一看那郭振涛和四名黑衣人正杀到关键时刻,两人担心那郭振涛稍不留神败下阵来,而那李苏云也久战不胜,到那时自己二人处境会极为危险。 两人想到这里相视一眼,各举钢刀跳入那五人的战斗圈子和郭振涛合力对抗那四名黑衣人。 那青袍男子一看形势危急,心下明白一旦那三人抽出身来,和这名剑士合力,自己非但绝无胜算,甚至连逃命的机会也没有。想到这里那青袍男子心下一横,卖个破绽往外一跳。手中拿出一把飞刀,向李苏云一掷。 那李苏云一看对方故意卖出破绽,便早有防备。还没等飞刀近身便斜身一躲,避开了飞刀。 那青袍男子借此机会跃出镖局大门,李苏云知道最多再过二十招郭师弟和两位镖头便能抽身相助,眼下哪里肯罢休。随即直接追出大门,可还没追出多远便发现那青袍男子早就在镖局不远处留了一匹马,那青袍男子一跃上马挥鞭逃去。 那李苏云纵然身法矫健,步伐迅捷可也绝不可能追的上马匹,只能一声长叹,回身镖局。 郭振涛得龙、徐两位镖头相助,立马腾出身来,跳出四名黑衣人的包围。龙、徐两位镖头各战一名黑衣人,郭振涛独战两名,那郭振涛没了四名黑衣人的包围,身后没了顾虑,立马催开长剑,直杀的两名黑衣人节节后退。 就在此刻,那常姓老者拿着草钩子悄悄的来到了前院,看到龙、徐两位镖头正和黑衣人战在一处,便跑上前去,乘其中一个和龙浩交战的黑衣人没有防备,拿起草钩子往一个人背后一捅,那黑衣人惊叫一声,连头也没来的及回,就被龙浩乘机一刀劈下,连头带肩砍成两截。 另一个和徐副镖头战在一处的黑衣人哪里还有心思继续交战,心下一慌被徐副镖头一刀砍中肩膀,龙浩回身又是一刀,那黑衣人的人头应声落地。 再看那郭振涛越战越勇,剑法越来越快。突然之间,一个回身右手的剑向前一刺,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回戳。刚好长剑刺中一名黑衣人的喉咙,手指点中另一名黑衣人的胸口。那被刺中的黑衣人当场丧命,被点中的黑衣人左手捂住胸口向后一退,打了个趔趄。郭振涛转身一剑斜劈过去,那黑衣人顿时身首异处。 这一切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六名黑衣人全部毙命。 那李苏云此刻也回道了镖局:“丧气的说道,想不到那邪教之人提前预备了马匹,逃了出去。” “可惜此番没能全歼邪教中人,不过好在这六名黑衣人全部死了,肯定能给邪教一个狠狠的教训。”那徐副镖头恨恨的说道。 “可也同样会彻底激怒邪教。”龙浩忧心的说道。 接着那龙浩双手拱手,对着李苏云、郭振涛二人弯腰一拜说道:“今日若非两位道长相助,我兄弟二人和这龙门镖局恐怕……” “两位镖头不必多谢,贵镖局本就和我三道宗同为一体,只是此番邪教中人逃走一个,一旦此人回到邪教的金陵分舵,重新召集人手,恐怕……”那李苏云话到一半便不在多说。 “是,李道友所言正是我所虑。”那龙浩说罢,回头看着那常姓老者说道:“老常,危难之际方见真情,咱们兄弟倆这些年亏待你啊!” 那常姓老者低头,默泪不语。 “好了,那些镖师、门徒想必能跑的都跑了,也罢!收拾一下吧,明早再雇几辆马车咱们分头先回江西老家躲一躲再说吧。”龙浩叹了口气无奈的对那常姓老者说道。 “诶,好,我马上下去准备。”那常姓老者转身回了后院。龙、徐两位镖头请了李、郭二人进了正堂。 再说黄月,正在那后门外面趴在门缝上内心焦急的等着,突然一看老常回来了。立马激动的打开了铁锁,解下铁链。冲了出来喊道:“常老伯,你没事啊!” “你!你居然没走?”那常姓老者惊异的问道。 “嗯,我本来也想跑的,但是总是放心不下。”黄月紧张的说道。 “这……”那常姓老者为难了起来,拿不定注意下只得带着黄月来到了前院正堂,向着两位镖头说道:“两位当家的,这小厮是前几天新来的伙计,我本打算再过几年回江西老家养老后,让他接我的班,可这小厮居然没和其他人一样跑出去,而是留在了镖局,您看这事怎么办?” “哦,看他也吓坏了,给他二十两银子让他自己回家吧!”那徐副镖头看着站在一旁,低头沉默的黄月,缓缓地说道。 “还不谢谢二当家的。”那常姓老者对黄月说道。 黄月抬起头对着徐副镖头一拜说道:“谢镖头。” 就在黄月的抬起头的一霎那,那李苏云说道:“慢,小伙子,你过来抬起头我好好看看。” 黄月此刻才在昏暗的烛光下认出来,此二人正是自己在老家的山岗上和乡里集市上看到的两人,那两个江湖侠客。 黄月的心噗噗的直跳,随即让自己强行冷静了下来,走上前去,抬起头看向那李苏云。 那郭振涛对黄月毫无印象,可李苏云却一眼认出了这个自己在山岗上和面馆中看到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李苏云开口问道。 “黄月。” “看到死人,害怕吗?” “害怕。” “为什么不逃?” “我也不知道。” 两人对话极为简短,黄月的回答也干脆利落,没有吞吞吐吐。因为他似乎隐约的感觉到,对方认出了自己,而且问这一番话,绝对另有一番意图。想到这里,黄月尽管内心上串下跳,可还是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嗯,不错。天资暂且不谈,起码性情、胆量不错,龙总镖头,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龙总镖头成全。”那李苏云说完笑着看向龙浩。 龙浩立马回道:“道友此番大恩,我等无以为报,道友但有所求,只管开口便是。” “好,那如此李某就先行谢过了。”李苏云拱手说道。 回过头来面向黄月问道:“你可愿随我去湖广省,若是有缘可拜入我三道宗门下。” 黄月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愣在了当场。 “先不要急着回答我,你回去好好想想,我给你一晚的时间。”那李苏云缓缓的对黄月说道。 黄月点了点头,和常姓老者下了正堂,回到后院。 “常老伯,你说我该怎么办?”黄月回到镖局后院对着常姓老者茫然的问道。 常姓老者说道:“孩子,我看的出来你心肠不错,不管你回家也好还是去湖广拜师三道宗也好,反正这镖局是待不下去了,明儿这镖局就要关门了,你自己好好把握吧!”说完,那常姓老者摆摆手进了库房开始打点收拾起来。 黄月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屋里漆黑一片,他也没有点灯,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床上。他不禁想起了,就在十多天之前自己同样在家里对是否离开家乡来这龙震镖局而犹豫不决,此刻又面临这如此相似的抉择。 第七章 步入山门(一) 镖局正堂屋内,几人开始议论开来。 “师兄,你这决定略显草率了些,难道你和孩子相识?”那郭振涛不解的问道。 “师弟见笑,我与此子并不相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李苏云随意的回道。 “既然如此,师兄你也知道咱们三道宗招收弟子都是要考核一番的,倘若此子未能通过你岂不是白忙一场。”那郭振涛继续说道。 李苏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笑着说道:“师弟所言为兄怎会不知,倘若那小子过不了山门考核,大不了我再给他几两银子让他回家便是。” 那龙浩行走江湖多年,此时听到两人的谈话心中不断的琢磨着:“此去湖广省三道宗的山门有上千里路程,这李苏云甘愿不辞辛苦带上一个小子,怎会让这小子过不了山门轻易的把他送回家,十有八九就是有收徒之心,而这小子是从我龙震镖局带出去的,不如此刻做个顺水人情,将来无论是因为这小子还是李苏云,我龙震镖局都能和三道宗的关系更进一层,此等有赢无输的买卖绝无不做的道理。” 想到这里,龙浩便拱手对李苏云说道:“李道长,此子刚来我这镖局我就察觉到他机灵聪明,眼下更是露出处变不惊的胆色,李道长若能收入门下此子必能出人头地。” “诶,龙总镖头言过了。第一,此子能否入我三道宗还是另说。第二,即便入了我三道宗在下也未必就是他的师傅。”那李苏云笑着回道。 “师兄既然好心给此子一个机缘,那师弟也不多言了。”郭振涛平静的说道。 当下几人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屋了。 黄月坐在床上,心中不断的思索着:“要不干脆直接回家算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要不回家报个平安再去什么三道宗?今后是不是还会像今天这样打打杀杀?去了三道宗是不是就可以像那些侠客一样自由自在潇洒如风?” 一系列的问题在黄月脑中冒出,可无论哪一个问题他都拿不定注意。没有父母的点头,没有亲友的陪同,他什么也不敢做。就这样黄月在这些问题中又是一宿无眠。 第二日清晨,那常姓老者早早的雇了几辆马车和一些苦工,把镖局里里外外重要的东西全部搬上了马车。 李、郭二人也早早的收拾好了行李和龙、徐两位镖头坐在正堂。 黄月穿好衣服恭敬来到正堂,向着两位镖头和李、郭二人鞠了一躬说道:“弟子愿意跟随两位师傅去湖广拜入山门。” 那李苏云微微一笑说道:“好,够果敢,不过你未必能入我三道宗,此时也并非是我三道宗弟子。” “还有,给你机缘的可不是我,你要跟随的是我师兄,可不是我。”那郭振涛也跟着说道。 “是,二位师傅教训的是,我明白了。”黄月又恭敬的说道。 龙浩见势对黄月说道:“小兄弟,你这番机缘可不一般啊,这江湖上三道宗的名声可是人人如雷贯耳,将来你若能踏入山门,有一番作为可也不要忘了我这个老东家啊!”说完和李、郭二人相视一笑。 随后,那徐副镖头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锦囊递给黄月说道:“小兄弟,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收下,好歹咱们也是缘分一场,就当是这龙震镖局的一番心意吧!” 那黄月一听“五十两”三个字顿时傻了眼,以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父亲和母亲既种田又砍柴一家人辛苦一年也不过赚二十两银子左右。可打开锦囊一瞥,果然是五个大银锭,每个十两。拿在手中沉甸甸的,足有好几斤重。 黄月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既然二位镖头的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李苏云轻声的说道。 徐副镖头又把锦囊推了一推说道:“是啊,收下吧,小兄弟。” “嗯,谢两位镖头。”黄月简短的回了句,便把锦囊系在了腰带上。 “好了,你去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即可启程。”那李苏云跟黄月交待了一句,挥了挥手。 黄月嗯了一声,转身离开正堂,回到自己的屋子。 “二位镖头此番打算回避一段时间也好,等风头过后,凭龙总镖头和徐副镖头的名气想在它处东山再起是轻易不过了。”郭振涛喝了口茶慢慢的说道。 “郭大侠见笑了,不过此次被邪教中人盯上了也只好回江西老家避避风头了,至于何时东山再起,重开镖局那就看天意吧。”龙总镖头说罢顺手端起一个木制的浅盘子,上面还盖着一块红布。只见那龙总镖头掀开红布,木盘里放着两张银票。 “这里是总共是五百两银票,两位道友此番虽说是代宗门前来,但二位此次甘冒如此凶险,我兄弟二人无以为报,这区区五百两银票,两位千万莫要推辞。”那龙浩手捧银票满面诚恳的说道。 “是啊,日后倘若我龙震镖局能有重开之日,到时还指望两位和贵宗多多帮衬。”那徐副镖头也同样满面笑容的说着。 那二人一番推脱辞让,最终那李苏云、郭振涛各收下了一张银票。 黄月回到屋内后只把离家时母亲送的衣服和新鞋包好,把锦囊里的银子拿了两锭揣在怀里,其余的牢牢系在腰间。走到常姓老者的面前说道:“常老伯,我走了,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你昨晚那样勇敢。” “放心,你一定会的,等你有了家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那常姓老者漫不经心的说罢,又拍了拍黄月的肩膀转身又开始忙去了。 黄月若有所思的把包袱背在了身后,走到了镖局大门。那李、郭二人也起身告辞。 龙、徐两位镖头和那常姓老者三人把李、郭二人和黄月送到门口,再次拜别。 黄月跟在李、郭两人身后,一步三回头的望向背后。可他看的却不是龙震镖局,而是那常姓老者,常老伯。 黄月等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慢慢消失…… 两天后,江都县城外,一处密林中。 “主人,属下办事不利,此次非但未能灭了龙震镖局,反而搭上了六个鬼狐门的杀手。”只见一个蒙面的青袍男子鞠躬抱拳说道。如果李苏云在此一眼就能看出这青袍男子正是那率领六个黑衣人进攻龙震镖局的领头人。 站在青袍男子对面的是一个身穿粗布麻衣、头戴斗笠,面部半遮半掩,听声音大约六十岁左右,看起来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者。 那老者双手背后说道:“无妨,此次目的已经达到,只要能挑起三道宗和邪教的争端你便是任务完成,至于鬼狐门那边我会亲自和鬼狐子解释,你不用担心。” 二人在这密林又窃窃私语一番后,各自散去。 再说黄月这里,三人经过五天的行程走出了扬州府。一路上那李、郭二人不但很少休息住店,更是极少说话,只是专心赶路。 这一日李苏云突然对黄月说道:“我等虽已出扬州,然此去湖广汉阳尚有七八百里的行程,我二人不会因你而放慢脚步,你要自己跟上。” 黄月默不作声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黄月的耳中始终回响着那常老伯的话“等你有了家的时候你就会了”,这句话犹如一个挥之不去的鬼魅之音缠绕在黄月的耳边。 “是啊,如果有一天,黑衣人杀进我的家,我会不会也像常老伯那样拿着一把草钩子就冲出去?弃生命于不顾保护自己的亲人?”黄月在心中拷问着自己,他明白自己是个怕死之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个勇气。 黄月不敢再想下去,他抬起头无意间看到李苏云背后的长剑,心下顿时感到唯有让自己变强,像这两位剑侠一样强大,才能保住自己,保护别人。不仅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更要让别人无法找到自己的家人才能彻底保护自己所爱的父母、弟弟、那些好友们,和那些乡亲们。 黄月暗下决心,跟紧了脚步。 在经过了十二天的长途跋涉,黄月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湖广省汉阳城脚下。三人来到汉阳地界后,找了个船家乘船度过长江,又走了几个时辰,终于来到三道宗的山门之前。 第八章 步入山门(二) 李苏云、郭振涛二人带着黄月,大步向着三道宗山门走去。 黄月远远的看到三道宗大门前地势平坦开阔,足足有数十丈见方的地面全是用平整光滑的石板铺成。 至于三道宗的大门更是有八尺高,一丈二尺余宽,门前右侧竖着一块六尺长、两尺宽的巨大石碑。石碑上书两个狂草大字“解兵”。更令人震撼的是这两个狂草打字不是用笔墨所写,像是用兵器硬生生砍出来的一般。 走到三道门的大门前,黄月抬头看到宗门上方横着一块长匾,匾上写着“三道宗”三个大字。 只见那李、郭二人脚步不停,走入门去,黄月紧跟在后。一路上所有的三道宗弟子见到李、郭二人均是立身站好,口称:“拜见门主。” 三人走过十几个通道,数十间院舍,最终在一间大殿处停下。黄月不禁心中暗暗惊叹这三道宗的气派。 “好了,你在此处等候,我二人稍后再给你安排。”李苏云对黄月说罢,便和郭振涛二人进了大殿。 李、郭二人进入大殿,向着一个身穿白袍的背影鞠躬行礼,恭恭敬敬的齐声说道:“弟子拜见师傅。” “嗯,苏云、振涛你俩回来啦?”那白袍背影的老者轻声说道。 “是,弟子二人此番扬州之行所获情报颇多,还与那邪教中人激战了一番。”李苏云答道。 “好,那武宗的两名弟子去河南没过些时日就回来了,一无所获,你二人此番既然收获不少邪教情报,那就等明日掌门召见时再详细禀报吧!”那白袍老者依旧没有转身,继续说道。 “是,弟子明白。”李苏云和郭振涛两人回道。 “门外站着的是什么人?”白袍老者好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启禀师傅,此子是我从扬州带回来的,我见此子秉性不错,性情亦坚,所以就自作主张把他带回,若他能通过山门考核,便收他为弟子。”李苏云说罢便朝门外的黄月招了招手,示意他进门。 黄月赶紧低下头,跨入殿内,走到李苏云背后向那白袍老者一拜,随后站在一旁。 此刻,那白袍老者才缓缓的站起身来,慢慢的转过身子。黄月一看这老者年纪约莫六十岁上下,头发黑白相间,一缕长髯、双目清明、身长中等、体型消瘦,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那老者开口道:“那好,明日你向掌门汇报之时把此子的事也顺带提一下吧!”说罢便走出了大殿。 “弟子恭送师尊。”李、郭二人面向老者的背影同时开口说道。 随后,那郭振涛也和李苏云相继拱手道别。李苏云转身带着黄月来到一处四合院子。那院子里的三道宗弟子早已排队站好,李苏云刚踏进院子,那些个弟子们齐声喊道:“参见门主。” 李苏云对黄月说道:“这些都是我剑门的弟子,今晚你就先住在这里,明日自会有人带着你随我去见掌门师伯。” “是,弟子……”黄月话到嘴边便立马收了回来,重新说道:“是,知道了。” 李苏云指了指其中的一个人说道:“钟云,你先带他下去休息,明日由你带他去三霄殿,明白了吗?” “弟子明白了。”那叫钟云的青年男子恭谦的说道。 李苏云嗯了一声,走出了四合院。 钟云走到黄月身边笑着说道:“这位兄台,随我来吧。” 黄月点了点头跟着钟云走了过去,背后传来一阵阵议论之声。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钟云客气的问道。 “在下黄月。”黄月同样客气的回道。 “黄兄可是李门主新收的高徒?”钟云继续问道。 黄月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不是。” “哦,可能尚未过师门考核,不过明日过后说不定你我就成同门师兄弟了。”那钟云说着便把黄月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屋。 黄月双手抱拳礼貌的说道:“如此便呈钟兄吉言了。” “哈哈,那好,黄兄暂且休息吧,明早巳时一到,我就来喊黄兄,带你去三霄殿面见掌门师祖。”钟云拱手说道。 “如此有劳了。”黄月回礼道。 随后那钟云转身离开房屋,黄月关了门。连日的赶路已经让他筋疲力尽,此刻再不想动弹分毫,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黄月直睡到第二天钟云敲门方才起床,那钟云带着黄月洗漱了一番,又吃了点早饭,随后两人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来到一处气势磅礴的大殿。黄月见那大殿门上赫然写着“三霄殿”三个大字。 “好了,这里便是三霄殿了,黄兄在此等候我去禀报。”钟云说完,也不等黄月答话,便走进殿内,不一会儿便出来对黄月说道:“师傅说你可以进去了。” 黄月整了整衣服推开门进了大殿。只见殿内空荡荡的,大殿中央摆着一个诺大的椅子,上面端坐着一个身披紫袍、脚穿青色长靴、体型略胖、身长中等、年龄大约六十左右的老者,手持一根细小的乌木棍子,神情怡然的看着黄月。 在那身穿紫袍的老者旁边,坐着两位白袍老者,其中一个正是黄月昨日见到的那位李、郭二人的师傅。还有一位白袍老者身型高大魁梧、面貌气宇轩昂、双目炯炯有神,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情。看年龄差不多也是六十岁左右的样子。 站在这三位老者下面、大殿中央处的正是李苏云、郭振涛二人。同时大殿两边还各站了几个年龄和李、郭二人相仿的中年男子。各个看起来都是威武雄壮,一副宗师的气派。 黄月此刻被这阵势惊的有些紧张,但依然强忍住了下来,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副自然的样子。 李苏云见黄月进来了便对黄月说道:“这便是我三道宗的掌门师伯和武宗的李师叔还有我兵宗师尊,还不快快行礼。”说完目光分别看向了那紫袍老者和两位白袍老者。 黄月一听立马向坐在大殿上方的三位老者深深的鞠躬一拜。 李苏云继续说道:“这两旁分别是我兵宗、武宗的诸位门主,快快见过行礼。” 黄月同样向两边各自拜了一拜。 那大殿中央身穿紫袍的老者开口说道:“苏云,这便是你带回来的弟子?” “回禀掌门师伯,此子的确是弟子带回来的,但尚未经过考核还不是我三道宗的门人。”李苏云拱手答道。 “哦,好。听说你叫黄月?”那紫袍老者看着黄月和蔼的问道。 “是,晚辈黄月。”黄月弯腰行礼答道。 “今年多大年纪,那里人氏?”那紫袍老者继续问道。 “晚辈今年十七,扬州人氏。”黄月本想如实告知自己乃是凤阳人氏,可想到江湖如此险恶,为了不殃及家人,同时李苏云虽然在凤阳见过自己,但同样在扬州也见过自己,到时只需说自己是去凤阳跑马赶车便是。于是把自己的祖籍从凤阳府说成了扬州府。 紫袍老者点了点头,转头向那李、郭二人的师傅,说道:“鹏师弟,苏云千里迢迢把人带来,我也不好再将他拒之门外。此子是去是留,就由你兵宗全权决定吧,我就不再考核了。” 那白袍老者随即点头说道:“多谢掌门师兄好意,如此稍后再容我和苏云交代一下吧。” 那紫袍老者点了点头,面向所有人说道:“此番苏云、振涛二人的扬州之行你们适才也知晓了,那邪教中人此次受挫,想来必定对我三道宗是怨恨在心,你等回去后要好生告诫山门弟子们,让他们今后行事小心,不要轻易暴露行踪,以免邪教妖人寻思报复。” “我等谨遵掌门之命。”那大殿之内的众人齐声说道。 “好了,若无他事,今日大会便到此为止吧!”那紫袍老者说罢起身向三霄殿殿内走去。那两位白袍老者也起身准备出殿,两旁的那些门主更是早已迈出三霄殿门外。 黄月走出大殿,站在大门旁边,一动不动的等着。 此时,李苏云走向那黄月昨日见过的白袍老者面前,说道:“师傅,您看此子如何安排是好?” “掌门师兄虽让我兵宗自行处理,可我三道宗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拜入山门的,你就先把他安排到自己门下吧,若是他天资过于愚钝或者油头滑脑不肯苦学,再或者受不了这学艺之苦那就让他自己回家吧!”那白袍老者轻声道。 李苏云赶紧恭敬的回道:“是,弟子明白了。” 片刻,李苏云走出大殿,对黄月说道:“你暂时入我门下,但只是暂时,倘若你天资太过愚钝不适合习武或者油头滑脑不肯勤学,再或者受不了这苦,你就自行回家吧。” “是,弟子知道了,弟子定不辱命。”黄月激动的说道。 李苏云其实心中明白,掌门师伯是不愿驳师傅的面子,可又不能以掌门的身份收下一名不经考核的外人,破了山门规矩。所以名义上让兵宗自行决定实则是卖一个人情给自己的师傅。而自己的师傅又不好把自己千里迢迢带来的人拒之门外,也不好在未经掌门明确表态的情况下轻易说出是去是留的话语,所以把这皮球又踢给了自己。因此这件事只要自己同意,无论是掌门师伯还是自己师傅都不会过问。更何况只是收一个山门弟子,对于他们来说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事。 李苏云把黄月带到兵宗练武休息的道场,吩咐钟云说道:“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咱们剑门的小师弟了,你先把这山门的规矩、情况都一一告知于他,五日后便是正式收徒,到那时我再传他剑法。”说完便离开了剑门道场。 钟云低头称是,随后依然把黄月带到那间偏僻的小屋,让黄月正式住下了。 “黄师弟,恭喜入门,你今后便住在这里,稍微整顿一下,等到用饭时,我再来找你。”钟云笑着说道。 “如此有劳钟师兄了。”黄月礼貌的回道。 钟云抱了抱拳,便转身离去。 黄月走进小屋,把包袱放下,躺在床上,心中的石头算是落地了,不觉的开始对三道宗向往起来。 第九章 初步了解 待到中午的时候,钟云带着黄月到一处空旷的大堂中。三张长方形的大桌上摆满了饭菜荤素皆有。大堂内坐了约莫三十个人。黄月坐下后见所有人都端坐着但都没有动筷子,过了一会从大堂内走进三个人。 其中两人黄月已然熟悉,就是那李苏云、郭振涛二人。还有一人脸上干干净净没有胡须、鹳骨突出、身穿灰色长袍、表情严肃冷酷、身型枯廋,但个子很高比一般人高了半个头以上。 “拜见门主。”只见所有人在三人进门后均起身抱拳异口同声说道。 “嗯,吃饭吧!”那郭振涛爽朗的说了句,三人坐在中间桌子的上座。随后其余人也坐下开始吃饭。 吃过午饭后,钟云带着黄月把这三道宗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除了宗内的几处禁地、后面的一大片树林之外,全部都走了一遍。 随后的几天里更是详详细细的跟黄月介绍了三道宗的山门规矩和大致情况。 原来三道宗内部分为:兵宗、武宗、气宗,三个大的宗派,三道宗也由此得名。三宗各有一位宗主,兵宗宗主鹏万里,武宗宗主李德昭,气宗宗主肖禹。 兵宗下面有三个宗门分别是:剑门、刀门、枪门。其中剑门有三位门主:李苏云、郭振涛、陈仁和。刀门有两位门主:耿鸿、邱勋雄。枪门有两位门主:章巍、胡卫。 武宗下面有两个宗门分别是:拳掌门、弹腿门。其中拳掌门有两位门主:王曙凌、赵成德。弹腿门只有一位门主:翟风。 气宗下面也是两个宗门分别为:心法门、练气门。心法门和练气门均各只有一位门主:白赟、邢飏。 所以三道宗严格意义上总共有三宗七门。掌门之位按照三道宗的规定由前任掌门在三个宗派的各个门主中选出担任。现任掌门刘御风曾经便是兵宗的一个门主,而且还是兵宗下的剑门门主出身。 三道宗至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现任掌门刘御风是第十七代掌门,三位宗主也都是第十七代弟子。各宗的门主有的是现任宗主的徒弟,有的是已经过世的宗主的弟子。比如兵宗的门主陈仁和其师傅早已过世,但全部门主都是第十八代弟子。像黄月这种拜在门主下面的则是第十九代弟子了。 其中最能明显的区分三道宗人员身份地位的就是服饰了。除了掌门之外三道宗其余人等不得穿紫色服饰,三位宗主穿白袍、各门主穿灰衣长衫、普通弟子则统一穿蓝色上衣。 三大宗以兵宗最为势力最大,不但七门独占三门。而且三宗总共十二位门主,兵宗独占七位。 各宗派弟子对比,兵宗更是枝叶繁茂,剑门有三十多名弟子,刀门将近二十个弟子,枪门十余个弟子。整个兵宗的弟子多达六十人左右。 其次是武宗,拳掌门和弹腿门两个宗门的弟子加起来有二十多人。 气宗最为神秘,只有两个弟子。白赟和邢飏两位门主各一名弟子。并且气宗宗主肖禹和两位门主几乎从不离开气宗道场。只有两名弟子时不时的出来一次。虽然气宗看似凋零,整个宗派加上宗主才五个人。但即便如此,气宗仍然能稳居三宗之一,可见实力非同一般。 三个宗派都有各自的道场。其中兵宗道场最为阔气,共有三个练武房,十余个四合院。武宗其次,共有一个练武房和五个四合院。气宗最为偏僻,只有一个四合院,一个练武房。 三道宗的主殿便是黄月已经去过的,面见掌门的三霄殿。其次每位宗主各有一座大殿,兵宗的云霄殿,武宗的琼霄殿,气宗的碧霄殿。 而三道宗与江湖上大多数门派都不一样的便是授徒方式了,简直是别具一格。每位弟子除了跟随自己的师傅外,都可以在各自的宗派内向任意一个门主学习武艺。所以兵宗的弟子可以在剑门、刀门、枪门中随意的挑选自己喜欢的兵器法门来学习。武宗的弟子也可以随意的在拳掌门和弹腿门之间来回交流,相互学习。 但兵宗、武宗和气宗彼此之间却不能相互学习,有着门规限制。除非能够经过门主、宗主、掌门三重考察,并且全部通过进入核心弟子的圈子,方能敞开限制随意学习。可目前也只有气宗的一个弟子成为了核心弟子。 三道宗发展到今天除了这些宗主、门主、弟子之外,还有一些外门势力。这些外门势力或是由三道宗派人主持,或是由三道宗给予庇护。每年按时间、江湖地位、距离远近等情况固定交纳给三道宗一些银子。作为回报三道宗会在这些外门势力危难之时派门主、弟子,重大事情甚至会派出宗主出面前去相助。 那南阳金威镖局和扬州龙震镖局的总镖头便都是受三道宗庇护的外门势力。故而此次两个镖局有难,三道宗在收到两个镖局的求救信后及时派出了四位门主分别前去调查帮助。 黄月在钟云的告知下花了差不多将近一两天的时间才把这些关系,还有各个宗主、门主的姓名一一记下。之后钟云又带着黄月和他们所在的四合院里其他的剑门弟子一一介绍相认。 李海、李林两兄弟都是湖广本地人,而且家就在汉阳城内,是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父母祖辈都是以捕鱼、贩鱼为业。兄弟倆都是皮肤黝黑、个字瘦高、浓眉大眼的,而且都是热情洋溢、喜好攀谈交友之人。一见到黄月都是非常高兴,尤其是弟弟李林听到黄月说自己是扬州人氏,一个劲的拉着黄月让他说说扬州到底有那些美以至于有着“烟花三月下扬州”的说法。 唐白乃是金陵人氏,家族名气在金陵颇为响亮,而且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琴棋书画都略通一些,为人少言寡语但出口却都是风月缠绵、诗情画意之语。以至于经常有师兄弟劝其放弃习武,考取功名。可他心境全然不在科举,又因自己不是嫡长孙,而且唐家人丁兴旺。所以在家族中就显得不是很受重视。平常见到唐白可能会觉得他出身豪门、能文能武、少言寡语,所以认为他是一个孤高冷傲之人。可实际上唐白是一个和陌生人不善言辞,但和至交好友无话不谈之人,这一点和黄月又颇为相似。 钟云则是山东曲阜人氏,孔圣人的故乡。和唐白恰恰相反,钟云个子不高,黄月本就比普通人矮一点,可钟云比黄月还矮半个头。而且钟云还是个不择不扣的胖子,但面相圆润可爱天生就给人一种亲切感。 钟云带着黄月一一认识了三名男弟子后,又凑到黄月身边小心的说道:“咱们这个四合院目前除了住着咱们五人之外其实还有一位师姐,名叫杨媛。这位师姐可不得了,外表艳美迷人,性情表面上也是温文尔雅,可实则霸道泼辣、人人见而生畏。” “哦,如何霸道泼辣?”黄月好奇的问道。 钟云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杨媛师姐个头很高,比你还略高一点,肩宽臂长。曾经有个刀门的师兄当面开玩笑的说了句‘高脚鸡’,结果她立马炸开了,一剑砍去把那刀门师兄的左耳削下半截。”钟云说完还用手在自己耳朵上比划了一下。 黄月心下一惊说道:“纵然那刀门师兄出口伤人,可终究只是一句玩笑话,如此便拔剑相向,当真泼辣歹毒。” “可不是嘛,所以没人敢得罪她,这几日她出山门去了,等她回来后你可千万小心,别说师兄没有提醒你啊!”钟云凝重的说道。 黄月点了点头,抱拳称谢。 钟云起身从那椅子上缓缓站起说道。“对了,三日后就是你正式的拜师仪式了,到时师傅会例行问你一个问题,问你想学什么剑法。” 黄月一听来了兴趣赶忙说道:“哦,那师兄你觉得我怎么回答比较好?” “唉,这就看你的天分如何了,你若自觉天分过人,可选飞剑术,不过咱们剑门至今还没有那个弟子能练成飞剑术。”钟云叹了口气说道。 “为何?”黄月不解的问道。 钟云抬头目视前方,一脸惆怅的说道:“飞剑术一旦功成,能以气御剑,凌空杀人于无形,故而极为难练,就连三位剑门门主也只是初窥门径,尚未圆满。” 黄月一脸惊呆的看着钟云,说道:“不用双手也能控剑?这绝不可能。” “我曾经也觉得绝不可能,可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看见师傅御剑飞行,我也不得不相信。”钟云神情严肃的说完后,把桌上的一大碗茶猛的端起,一饮而尽。 遂即拱手说道:“黄兄弟,在下先告辞了,总有一天我会练成飞剑术给你看。”钟云说罢转身快步出门,以至于黄月还没来得及搭话就走了。 黄月独自一人在房中思索着适才钟云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关于那个泼辣霸道的杨师姐和能够御剑飞行的飞剑术。 第十章 拜入山门 五日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这一日剑门在道场的一个大厅中简单的摆设了一番。剑门三十多位弟子列为站在大厅两旁,大厅上座端坐着郭振涛、李苏云、陈仁和三位剑门的门主。黄月跪在大厅中间。其中李苏云坐在中间的位置和蔼的看着黄月。 “时辰到,行拜师礼。”钟云高声喊了一句。 黄月手捧一碗清茶,面向李苏云恭敬说道:“弟子拜见师傅。” 李苏云接过茶碗喝了一口,笑道:“好,自今日起你便是我三道宗的弟子了,我剑门共有三位门主,见过你郭师叔和陈师伯。” 黄月同样转身向那郭振涛和陈仁和鞠躬行礼到:“拜见郭师叔、陈师伯。” 郭振涛笑着说道:“看来你小子还真是和我三道宗有缘啊。” 而那陈仁和却是一言不发也不看向黄月,只是略微点了一下头。 “好了,你今日既已拜入师门理应学习武艺,之前可有学过什么功夫?”李苏云放下茶碗说道。 “弟子从未学过任何功夫。”黄月回道。 “那好,为师这里有碧波剑法、追身剑法、大夫子剑法三套,这三套剑法各有玄妙,你可翻看挑选一个。”李苏云说着拿出三本剑谱放在黄月面前。 黄月想起了钟云和他说的飞剑术,挠了挠头说:“弟子想学飞剑术。” “飞剑术?”李苏云皱了下眉头不解的说道。 黄月接着说道:“就是练成之后能够御剑飞行、凌空操剑的剑法。” 黄月说道这里两旁的剑门弟子纷纷捂住嘴巴,可碍于三位门主在此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的满脸通红、浑身颤抖。那郭振涛身为门主倒是无所顾忌,一听立马哈哈大笑起来。 李苏云也苦笑了一下说道:“月儿,天下间哪有不用手就能控制兵器的功夫,这些都是市井小民幻想中的仙人之术。你年纪轻轻可不要整天胡思乱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习武要踏踏实实,容不得半点异想天开。” 随后,李苏云把碧波剑法扔给黄月说道:“这本碧波剑法通俗易懂适合你这种没有根基的弟子入门练习,你要好生苦练遇到困惑不解之处可请教同门师兄弟们,我会找时间来考考你的。” 李苏云沉吟了一下说道:“若是你学艺进步很快,今后也可以向你郭师叔、陈师伯学习新的剑法,我三道宗向来不因循守旧。” 黄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李苏孙和另外两位门主对其余的剑门弟子也告诫了一番,随后便走出了大厅。就在三人前脚离开大厅不久,顿时大厅内那些剑门的弟子们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师弟莫不是要寻那修仙之道?” “师弟你莫非是冲着那以气御剑的飞剑术来我三道宗的?” “师弟果然是报复不浅,此等神功一成就是千军万马也只能灰飞烟灭,随便当个皇帝还不是手到擒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起来,那笑声愈发的响亮起来。黄月此时才回过神来知道钟云此前是跟自己开玩笑。黄月看那钟云笑的捂着肚子满地打滚,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此时黄月才明白钟云之前是跟自己开玩笑的,不禁也苦笑了一下。 当晚钟云来到黄月房内,手里拿着一件蓝色上衣,一包柑橘,笑着说道:“黄师弟,为兄也就是和你斗斗乐子,千万别往心里去啊!”说罢把上衣放在黄月床头。 黄月也笑着说道:“师兄那里话,至少师弟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些仙法道术都是飘渺虚无的东西,今后不会再被他人误导了。” “是是是,师弟说的不错,这包柑橘一点心意,就当师兄给你赔罪了。”钟云说着把柑橘放在了桌子上。 “那就多谢师兄了。”黄月点点头收下了橘子。 黄月心中明白,钟云虽然跟自己开了个大玩笑,可实际上他内心并没有丝毫要取笑自己的意思,就连那些其余的剑门弟子也大多只是玩笑言语,并没有故意要欺负自己。恐怕也是因为三道宗规矩颇多,平日里师傅们又没什么好脸色,都是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所以这些师兄弟们,尤其是性格活泼的更觉压抑,总是想在略带呆板的生活中找一些乐事,放松一下。黄月在他们脸上的笑容里看得到的只是开怀大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讥笑夹杂在其中。 接下来的几天里,黄月除了例行的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砍柴烧火这些琐事之外便是研究那本碧波剑法,上面画着一些剑招的图片,也配有一些文字,每当黄月对剑谱上的文字有不解的地方都会请叫住在同一个四合院的李海、李林兄弟倆。李氏兄弟二人总是知无不言的耐心给黄月解释。 至于钟云更是积极主动,经常对黄月说:“老弟啊,这碧波剑法简单的很。你要是有不懂的只管来找我,我立即示范给你看。”说完就拿着剑比划几招,也不管黄月问还是不问。 可不知为何黄月几乎对剑谱上的每句文字都不理解,有时甚至让别人解释的越发糊涂。黄月也曾想找那唐白请教一番,但那唐白要么闭门不出,要么找不到人,似乎压根就看不到他在练剑。 这一天,黄月正在屋内揣摩一句剑谱上的口诀,只听四合院里钟云调皮的声音说道:“杨师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当你回老家遇到如意郎君舍不得回来了呢。” 这时门外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笑着说道:“猴子,等我真遇到如意郎君时,你可要准备好一百两银子的礼金啊!” 钟云假装哭丧着脸说:“师姐,那您还是当一辈子老姑娘,不要嫁人得了。”说完只听得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和钟云求饶的哀嚎声。 随后听到李海、李林、唐白分别和那女子打招呼的问候声。 只听那女子好奇的说道:“听说师傅新收了一个弟子,是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 黄月听到这里,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向那女子低头说道:“师弟黄月,见过师姐。” 只见那女子的确如钟云所说,身材修长,个子丝毫不比一般男子矮,宽肩长臂、高鼻大眼、眉清目秀,身穿一副蓝白相间的上衣、蓝色长裙、脚穿着千层底的绣花布鞋,给人一种清爽美丽的感觉。 那女子笑着说道:“同门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师傅又多了一名弟子真是太好了,这院子里又能多填满一间屋子了。” 钟云跟着说道:“是啊,剑门三十多位弟子郭师叔一人就收了二十多名,咱们师傅和陈师伯都是轻易不收徒,结果陈师伯到现在就只有三个徒弟,咱们师傅算上新来的小师弟也就六个人。 “这有何不好?,如此这四合院里岂不是更为清静。”唐白在一旁说道。 “我叫杨媛,比你大四岁。虽说比李海、李林两位师弟要小两三岁,但是入门最早,所以算是你大师姐了。”那女子微笑的对黄月说道。 “是,见过杨师姐。”黄月低下头不再看杨媛,轻声说道。 杨媛见黄月这般模样,只当是黄月腼腆害羞,所以只是一笑。 随后又跟众人说道:“我此次探亲来回差不多将近一个月了,今天刚回待会还要跟师傅他老人家知会一声,各位师弟我先告辞了。”杨媛说完穿过四合院走了出去。 黄月等人也各自散开,各忙各的去了。黄月回到屋内脑中满是那杨媛的样子,尽管黄月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可在自己家乡也见过不少同龄段的少女,但却从未像今天这般把一个人的身影在脑中不断闪烁,把一个人的声音在耳旁来回响起。黄月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多想,随后拿起剑谱又研究了起来,可心境怎么也静不下来。但是转念一想此女若果真像钟云师兄所说那样是一个心胸狭隘、霸道泼辣之人,那不如避而远之不要接近的好。可钟云已经骗过自己一次了,再说这杨师姐也不像是其所说之人,难道这也是钟云师兄跟我开玩笑嘛。算了不管那么多了,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这般胡思乱想,不如静观其变吧。 第十一章 天资平平(一) 不知不觉间黄月在三道宗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在磕磕绊绊中也总算把碧波剑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解之处也大多明白了七七八八,但这个速度在剑门当中可以说是末流倒数。一般弟子学习碧波剑法大半个月即可,快的甚至十日即可。黄月的这个速度让钟云经常连连叹气。 看完了剑谱之后黄月便照着剑谱上的图画,按照口诀的记述要点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结果又是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算是能够比较流畅的把一整套剑法完整的舞了出来。 “老弟啊,我原以为李海、李林兄弟倆已经够慢的了,结果你比他们还慢。这碧波剑法前后才三十五招,口诀不过千余字,你居然花了整整两个月时间才学完。”钟云坐在四合院中央的石桌上,叹气的说道。 黄月也无奈的挠挠头的说道:“这剑招的口诀甚是拗口,十分难学。” “我虽说天资过人,不比寻常,可当初学着碧波剑法也花了二十多天。陈师伯门下有个弟子名叫龙放,据说他当初只花了五天就把这碧波剑法练的滚瓜烂熟。”钟云说话间带着一丝羡慕。 “五天?五天恐怕连口诀都还没理解呢。”黄月怀疑的说道。 钟云跳下桌子拍拍屁股说道:“虽说我也不敢确定,但是我还是相信哪位师兄有这个能力,毕竟他是剑门迄今为止天资最高、进步最快、剑法最强的弟子,很有希望将来能成为咱们三道宗第二个核心弟子。” 黄月此刻也放下剑坐在石椅上好奇的问道:“听说咱们三道宗现在只有一个核心弟子,他是谁?” 钟云揉了揉鼻子说道:“是气宗心法门的门主白赟师伯的徒弟,好像是叫尹洁。” “那为何核心弟子只有他一人,难道核心弟子的三重考核真有那么难?”黄月继续问道。 “这个嘛,我又没被考核过,我那会知道。”钟云看着黄月耸了下肩膀。 两人正在谈话间,杨媛从四合院外走进来看着黄月说道:“师弟,练剑怎么不去练武房,反而在这里?” 黄月脸一红低头说道:“我练的不好,经常练一半忘了剑招,去练武房担心被别人取笑。” “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大家都是从不会到熟练的,对了师傅明早过来要考考你的武功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好了吃晚饭了,你倆快过去吧。”杨媛说完对黄月笑了一下,转身往吃饭的大厅走去。 钟云看到黄月红着脸笑着说:“师弟,别忘了我的忠告啊,色字头上一把刀。” “没有的事,我怎会对师姐有所念想。”黄月立马正了脸色回道。 “哈哈哈哈,不瞒你说咱们这位师姐虽说泼辣了点,但是整个兵宗对她痴迷的师兄弟可是茫茫一片啊!诶,老弟我觉得你能俘获杨师姐芳心的可能性比成为天下第一剑士的可能性还低。”钟云怪里怪气的笑着说道。 黄月不再答话,只是把剑擦了擦放入剑鞘。和钟云一起往饭厅走去。 黄月匆匆吃了晚饭回到自己屋内,心中想着杨师姐说明天师傅要考核自己武功的事情。拿出了那本被他翻了上百次的碧波剑谱又看了起来。突然听到有人敲自己的房门,黄月只当是钟云又来找他聊天呢,打开门一看居然是杨媛站在自己门前,黄月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师姐,你……找我有事?”黄月慢吞吞的问道。 “嗯,有点事找你,我能进去吗?”杨媛点了点头问道。 “哦,当然可以。”黄月赶紧转身把椅子推倒杨媛面前,自己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杨媛说道。 杨媛坐下后笑着说道:“两件事找你。第一,明天师傅考你武功,不出意外的话会在钟云、李海、李林、唐白还有我,我们五人之中选一人和你比剑。如果是我自不必说,我也会让着你一点。如果选到别人的话你要小心不要受伤,也不要感觉同门之间不好意思,否则表现不好的话师傅会责怪你的。” “嗯,我知道了,多谢师姐提醒。”黄月低着头抱拳说道。 杨媛继续说道:“第二,我发现你每次和我说话都低着头,你是害怕我?还是天生就不敢和女孩子说话?” 黄月被这一问突然愣住了,坐在那里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杨媛见此状莞尔一笑的说道:“好,不问了。聊点别的吧,师弟那里人氏,可有兄弟姐妹?” “扬州人氏,家中独子并无兄弟姐妹。”黄月这次抬起头看着杨媛说道。他早在步入三道宗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不能将家人置于险地,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也不行。所有关于自己家人的事情,能撒谎就坚决不说实话。 “哦,师姐我是长沙府人氏,距此大约六百余里,家中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杨媛说道。 “你是如何认识师傅,又如何步入山门的?”杨媛显露出好奇继续问道。 黄月便把自己在扬州龙震镖局被师傅看中的事说了出来,当然镖局之前的事情黄月闭口不谈,而是选择性的说了自己的事情。 杨媛听完后拍手称赞到:“看来你也的确是一个有恒心的人,居然跟着两位不认识的江湖人士走了上千里路程就为了一个飘渺的梦想。” “现在看来的确像是一个缥缈虚无的梦想,也许我本就该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不是一块练武的材料。”黄月叹气的说着。 杨媛听罢安慰了黄月一句,又继续说:“我父亲叔伯都是长沙有名的茶商,家境还算殷实,我从小便喜欢舞枪弄棒。若是放在平常人家,我恐怕此生都不可能拜入江湖门派,毕竟我只是一个女子。可我却是一个幸运的女子,有了一个能够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那便是我的舅舅,是舅舅把我从小带到身边。让我拜师学艺、传授给我剑法。” “哦,看来你舅舅也是一个江湖大侠了,他是谁?”这下轮到黄月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舅舅?你认识的,他叫李苏云,没想到吧。”杨媛调皮的说道。 黄月心中一惊,难以置信的从嘴里挤出来一句:“原来是这样啊!” “你可不要乱说啊,三道宗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我平时也都是以‘师傅’称呼他的。”杨媛低声跟黄月说道。 “那你为什么突然告诉我?”黄月反问道。 杨媛歪了歪头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人很不错,比钟云那猴子要老实,比大李小李他们兄弟倆机灵,比唐白要平易近人,比剑门其他的弟子看起来要顺眼。” 黄月此时发现杨师姐是一个纯真、可爱的姑娘,和他一样有着一个美好的家庭和善良的心肠。如果自己能够再优秀一些、再高大英俊一些,能把她带回家乡,带到父母的面前。可眼下自己也只能想想罢了,就这样两人聊着聊着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黑。 “好啦,天不早了不跟你聊啦,我走了,记得给我保密哦。”杨媛说着起身准备出门。 “师姐,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黄月在杨媛前脚踏出门外后立马说道。 “好啊!你问吧。”杨媛转过身来好奇的说道。 “师姐,你看起来不像是蛮不讲理、泼辣霸道之人,可为何我却听人说你与刀门的一位师兄只因口舌之争便削去对方半只耳朵?”黄月疑惑的问道。 尽管黄月心中觉得钟云可能是故意这么说来和自己开玩笑的,但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杨媛一听翻了一下白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明天就知道了。”说完走了出去,关了房门。 第二天一早,李苏云在吃过早饭后就把黄月等住在一个四合院的六人留了下来,带到一间练武房,说道:“黄月,今天自你拜师学艺已经两个月了,剑法练习的如何?舞给我看看。” 黄月点头称是,随即取了一把长剑把那碧波剑法舞了一通。 “不行,有些招式不得要领,剑在手上软绵绵的。还有招式之间连贯太慢浑身都是破绽。”李苏云摇了摇头说道。 黄月只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随后李苏云对着李海说道:“小海,这里你年纪最大,他年纪最小,你俩用木剑对抗一次,记住你只能用碧波剑法,其余剑法统统不准用。” “是,徒儿遵命。”那李海应下之后拿了两把木剑递给黄月一把说道:“黄师弟,同门切磋,你我二人均用木剑不必留手,师兄我也不会留手的。” “是,请师兄指教。”那黄月接过木剑说道。 李苏云一喊开始,那李海端起木剑一招“直捣黄龙”忽然就刺了过来,黄月还手一招“兵来将挡”直接隔开。李海跳起剑尖对着黄月一招“金鲤转身”再刺黄月胸口,黄月这下反应不过来了只得往后一退。 李海见状落地之后又一招“穷追不舍”木剑砍向黄月,黄月也记不得什么招式能对敌了,只是把木剑往上一举挡住李海下砍的木剑。李海顺势绕到黄月身后用木剑轻轻刺了一下黄月的背部,随后收剑抱拳说道:“师弟,承让了。” 黄月感觉背部被李海轻轻点了一下,黄月知道自己输了。可还是没想到自己输的这么快。 第十二章 天资平平(二) 李苏云见状摇了摇头说:“你师兄虽然入门比你早两年,但同样用的是碧波剑法。你纵然不敌可也应当接下几招才是,如何连一招也接不下!” “弟子……我。” “师傅,小师弟才来两个月剑法尚未能融会贯通,而且第一次与人比试武功难免心下惊慌。本来能记起的剑招可能也都忘了。”没等黄月说话,一旁的杨媛就立马开口帮黄月圆场。 “嗯,也许吧!临阵对敌不但要剑法精妙,心境也很重要。”李苏云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这样今后我等多与黄师弟切磋武艺,等师弟适应了与人对练之后想必表现的会更好。”钟云本就机灵,见此情形也赶忙说道。 李苏云看了看黄月说道:“可惜你身型不够健壮,个子也不够高。不然的话跟随你郭师叔学习他的大庚剑法倒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一旁的杨媛不解的问道:“难道这郭师叔的大庚剑法有何玄妙不成?” 李苏云点点头道:“是啊!这大庚剑法的剑招简单明了,剑谱也较为简短。一般人学起来很快便能速成,而且练成之后剑招铿锵有力、呼呼生风、霸道欺人。” 这时钟云也困惑的问道:“既能速成、又威力巨大,天下间那有这般便宜的好事?” 李苏云看了钟云一眼笑着说:“你小子倒是挺聪明,不错!这大庚剑法千好万好,可就是有一处弊端。那就是对练习者的先天要求很高。只有身强力壮、孔武有力者才可学之,我的飞云剑只有两斤十三两重,可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郭师叔的斩铁剑重多少?” “弟子不知,但请师傅赐教。”钟云恭敬的说道。 “你们郭师叔的斩铁剑足足有四斤七两重,这个重量已经可比双手长刀了。但你们郭师叔使起来又快又狠,全然看不出来是一把重剑,也正因如此这大庚剑法一般人根本练不了,就是练成了也发挥不了它应有的威力。”李苏云缓缓说道。 “难怪郭师叔的弟子个个都是身长体宽、虎背熊腰的壮汉。”李海似乎恍然大悟的说。 “嗯,正是如此,不过先天不足、后天弥补,此理古已有之。无论是身型矮小、记性不佳、悟性不足等等诸般缺陷皆能以勤补拙,汝等谨记。”李苏云捋了捋胡须说道。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众人齐声回答道。 “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你等不可荒废练功,为师走了。”李苏云说罢跨步走出了练武房。 杨媛见师傅一走,立马开口说道:“几位师弟,师傅告诫我等要勤学苦练、多多切磋,今日正好借此机会我等也来比划一下,权当互相指点。钟云,我先和你切磋一下。”说完也不等钟云开口,扔了一把木剑过去,钟云下意识伸手一接。杨媛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不,师姐,你先听我说……”钟云慌忙的说道。 可杨媛怎给他开口的机会,提起木剑接二连三的刺了出去,钟云慌忙之中只得接下。李海、李林、唐白三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杨媛想要教训钟云,每次都是以比武切磋为由打的钟云求饶连连。 那李海给黄月使了使眼色,黄月心下立马明白跟着四人走了出去,很快练武房里传来钟云的阵阵求饶之声…… 李苏云的六个徒弟之中,除了黄月刚刚步入山门不久。剑法最高的就是杨媛、唐白二人。杨媛虽是女子但自幼学艺身兼多种剑法,唐白则是天资聪慧一点就通,是整个剑门天赋最高的几位弟子之一。 除他二人外,就数李海、李林两兄弟,这兄弟倆天资虽然同样普通。但练剑确是极为刻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不荒废。 最差的便是钟云。一来,钟云入门也只有两年时间。二来,他虽然天赋不错,可惜玩心太盛总不肯如李氏兄弟般勤学苦练故而剑法虽有进步却也较为缓慢。 却说那李苏云出了练武房刚好遇见陈仁和带着自己的得意弟子龙放走来。 “陈师兄别来无恙。”李苏云抱拳客气的打着招呼。 “李师弟看起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看来新收的那位弟子定当是异于常人。”陈仁和同样回礼说道。 “弟子龙放,见过李师叔。”陈仁和背后的龙放礼貌性的说了一句。 李苏云知晓这龙放天资极高,入门不到三年便已经成为整个剑门武艺最强的弟子。而且出手迅捷、狠毒,每逢同门切磋即便是用木剑也经常把人打成重伤。甚至曾经有一位郭振涛的弟子被他用木剑刺瞎了眼睛,成了残废之人。最终只得放弃学武离开山门。可在陈仁和的包庇纵容之下这龙放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自持师傅器重、自己天赋异禀、武艺又是众剑门弟子中最强的存在,越发的心性残暴目中无人。 李苏云哈哈一笑说道:“是啊,我这新进的弟子的确是异于常人,可惜不是超乎常人,而是远不及常人。笨似蠢牛,一窍不通。哪里像龙师侄这般,不但一表人材而且天赋惊人。” “多谢李师叔夸赞。”龙放冷冷的说了句。 “李师弟,我二人还有些琐事要请示宗主,先告辞了。”陈仁和说罢带着龙放向兵宗的云霄殿走去。 “这陈仁和的师傅虽然已经过世多年,眼下兵宗的宗主也是我和振涛二人的师傅。可这龙放的确是一个不可知的因素,倘若这龙放果真通过三重考核成为核心弟子,那么将来一旦师傅百年之后,这兵宗的宗主之位恐怕就会变成他陈仁和的囊中之物了。”想到这里李苏云心神凝重的离开了。 练武房内...... “师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以后逢人我就说你的好……”练武房里传来了钟云一阵阵求饶的声音。 过了一会杨媛抓着钟云的衣领走到黄月面前,说道:“钟云,把那件事说清楚。” “那个,黄师弟,之前说师姐砍掉别人耳朵的事是我胡诌的,师姐也就是顺手打了那个人一耳光。”钟云苦笑着说道。 “好了!你走吧。”杨媛松开了钟云,拍了拍手说道。 钟云对黄月眨了眨眼,一溜烟跑了。 “要不是那个可恶的刀门弟子经常对我口出轻薄之语,我也不会出手打人。”那杨媛对着黄月笑了笑调皮的说道。 黄月在心中对这位师姐的好感满满的增长了起来,可似乎这些增加的好感夹杂着越来越多的友情和同门之情。 就这样黄月在紧张的练剑和轻松的生活之间渐渐的度过了三年。 黄月在这三年之中变得更加的成熟、稳重,生活的也非常的充实、幸福。偶尔会偷偷的和钟云、杨媛跑出山门到汉阳城城内逛庙会、看灯展、赶集会。也会经常和李海、李林兄弟倆去江里捉鱼、煮茶、听船戏。甚至和不苟言笑的唐白也偶尔的去黄鹤楼看风景、下围棋、论经史子集。就连那蹩脚的碧波剑法在这三年里也练的轻车驾熟了。 直到第三年的中秋佳节,钟云、杨媛、李海李林兄弟倆全部暂时告别山门回家乡过节,就连平日里对家族没有什么归属感的唐白也雇了一艘小船顺江之下回金陵探亲。整个三道宗几乎过半的弟子都赶在中秋佳节之前离开了山门,选择回乡与家人团聚。 黄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四合院的石凳上,三年来他从未像今天这般思念家乡,想要回到那个双桥乡、黄家村看一看自己的父母、弟弟、曾经的书友、乡亲们。 “三年了,或许我该回家看看了。不知道父母的身体怎样,弟弟有没有考过童试做了秀才,家里一切都还好嘛。”想到这里黄月决定了自己要回家一趟,好好的看看自己的所牵挂的一切。 下定决心后,黄月来到云霄殿两旁的一间房屋内,叩响了房门。 “弟子黄月拜见师傅。”黄月站在门口说道。 “进来吧。”屋内李苏云缓缓的回道。 黄月推开门恭敬的说道:“弟子至今离开扬州老家已经三年了,想赶在中秋佳节前回乡一探双亲,望师傅应允。” “嗯,好!百善孝为先,你离家也有一段时间了回家看看也好,收拾一番早些出发,早去早回吧。”李苏云闭目养神轻声说道。 “是,弟子一定早去早回。”黄月向李苏云鞠了一躬转身出去,顺势关了房门。 回到自己的房屋后黄月简单收拾了一番,脱下了象征三道宗第十九代弟子的蓝色的衣服换上了母亲为他亲手缝制的布衣和布鞋。三年来黄月穿着布衣、布鞋的次数屈指可数,以至于衣服和鞋子看起来都是崭新的样子。 黄月又从床下拿出了在龙震镖局时徐副镖头给的银子,这三年黄月轻易不花,只是去汉阳城偶尔逛灯会、庙会时才会买一点稀奇古怪的东西,那锦囊里还有足足四十多两银子。 黄月把银子揣在怀里,又把自己练功时用的铁剑拿油纸和粗布一裹背在身后,就像背着一把雨伞。等整理好一切后,黄月缓缓的迎着秋风迈出了三道宗的大门。 第十三章 落入圈套 黄月收拾好行装来到了长江停船的大渡口,等了大半日的时间终于来了一艘载客的大型客船。黄月抖了抖精神跨上了船。 “客官请上船,敢问客官坐船去哪?”黄月刚一迈上船,就见一个小厮满面堆笑的过来打招呼说道。 “庐州!”黄月轻声的回道。 “好嘞,半吊船钱。”那小厮边说边带着黄月往船舱内走去,直到一个记账的中年男子面前。 黄月交了船钱,但是考虑到自己身上带着银子,为了安全考虑又花了两百文铜钱租了个床铺住下。 傍晚,黄月来到客船的甲板上。中秋的天并不冷,可在这江船之上秋风一吹让人也不禁有了一丝凉意。甲板非常的开阔上面都站满了来自大江南北的行人,有往来南北的商人、有结伴出游的文人墨客,有和黄月一样思想归故的游子。 这船由于是沿江的客船,一路走走停停,直过了八九日来了到九江府地界。客船靠岸后照例会停一段时间,船上的客人们也纷纷下来船,往岸上的集市走去。或买一些当地的物品,或走街串巷活动活动身子,亦或是三五成群去那个茶馆、酒楼吃喝一番。 黄月在船上待了这些天也觉得无聊起来,这次船靠岸后也跟着人群走了下去。刚下客船走出渡口便看到一家小酒楼,高不过二层,里面摆着几张桌子,坐了几桌子客人。 几天来黄月在船上吃了好些天的酱菜和馒头早已吃腻了,眼下见有酒楼便不在往前走,进了酒楼坐了下来。 “客官要吃点什么?”酒楼里的店小二无精打采的说道。 “切半只烧鸡、烫一盘白菜、煮一碗面。”黄月坐下后放下用油纸和布包着的剑说道。 “客官,烧鸡没有,不过咱们小店有新进的牛肉和花雕要不要尝尝?”店小二笑着说道。 “牛肉!你们这酒楼有牛肉?”黄月惊奇的问道。 店小二立马回答道:“客官放心,这牛是咱们村地主家养的,太老了,牛腿还有毛病,实在干不了地里的活了。所以报了县官老爷又拿了批文,这才杀了到集市上卖的。咱们掌柜也买了十几斤在店里,客官放心绝不是私宰的。” 黄月想来自己上一次吃牛肉还是多年前家族祭祀的时候分食了一点。这里能吃到一次牛肉说不定也是缘分,于是跟店小二说道:“那就来半斤熟牛肉吧。” “好嘞,客官您稍待。”店小二吆喝了一声吩咐了厨房。 过了一会店小二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切好的熟牛肉、一碗素面、一盘烫白菜。 “客官您慢用。”店小二说完放下了饭菜,走到别桌继续招呼客人去了。 黄月本就是厌倦了船上的酱菜馒头,加上好多年没吃新鲜的牛肉,这一下食欲大增,没过一会饭菜被他吃了个罄尽。又喝了一大碗粗茶,这才抹抹嘴,起身把店小二喊来准备付帐。 “客官,您吃好了,一共三百文。”店小二满脸堆笑的说道。” “什么!这么多?”黄月有些吃惊的问道。 “客官,牛肉不好找,这还算给您便宜了的。”店小二笑着回道。 黄月顿时觉得忒贵了一些,早知道自己随便花几十文铜钱吃两个蒸菜也就算了。可转念一想毕竟自己吃的是牛肉,便不在说什么,于是从怀里摸出了一小块碎银子递给店小二说道:“这个碎银子有一两,你称好,再给我找开吧。” 店小二看到黄月居然拿银子付帐更是开心的很,立马接过手来说:“客官放心,本店诚心做生意,绝不会少你的秤。” 过了一会那小二从账房里出来拿了大半串铜钱递给黄月一副笑脸的说道:“客官,找您的铜钱。” 黄月接过铜钱扫了一眼,确认大致数目后,拿起剑往门外走了出去。 就在黄月走出酒楼不久,坐在黄月身后的一个桌子上三个大汉开始议论起来。 其中一个身穿粗布短衣的中年大汉说道:“这小子怀里鼓鼓的,随后就拿出来一两银子,我估计他身上至少有几十两银子,咱们要不要讹他一些?” 另一个年纪稍轻一些,身穿黑衣的男子说道:“咱们这次出来活也没找到,就这么回去太窝囊,不如干脆抢他一笔,干完这一票就回老家。” 坐在中间同样身穿粗布短衣,但留着满面胡须的男子说道:“你们倆疯了!这里是九江府的渡口,到处人来人往的,不能直接动手。” “两位大哥放心,一会两位大哥走到河堤下面没人的地方我把他引过去。咱们也不坏他性命,只痛打他一顿再把银子拿走便是。”那身穿黑衣的男子说道。 那满面胡须的男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好,那就动作干脆利落点,得手后把他打晕,赶紧离开这里。” 三人商议完后结了饭钱,分头行动。那两个粗布短衣的男子走到河堤下面找个了没人的地方蹲下,那黑衣男子跟上黄月走了过去。 “小兄弟,听你口音像是江淮一带的,不似这江西人。”那黑衣男子走到黄月面前客气的说道。 黄月看了看这黑衣男子说道:“正是,在下扬州人氏,不知阁下是?” “在下刘虎,绰号黑子。刚刚看到小兄弟手里有些银两所以想和小兄弟做个买卖。”那黑色上衣的男子笑着说道。 “哦,什么买卖?”黄月问道。 “我有个兄弟看上了这里一家杂货店的山货,可那店家只收银子。想来小兄弟要是能帮个忙给我那兄弟兑换二两银子,放心绝不会让小兄弟吃亏,一千五百文换小兄弟一两银子。”那黑色上衣男子笑着说道。 黄月心想:“这官价虽然一吊钱兑一两银子,可实际上愿意用一两银子这么兑的人几乎没有,各地的商贩私底下基本都是一千二百文兑一两银子,那男子估计是一时兑不了现银。我既不会有所损失也能帮他一把,何乐而不为。” 于是黄月说道:“那好吧,不过太多铜钱带在身上甚是不便,我便给你们兑二两银子吧。” “诶,好,那多谢小兄弟了。”那黑色上衣的男子带着黄月七拐八拐的往河堤走去, 黄月心下有些怀疑“这二两银子的买卖也不至于找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吧”,可也说不上来有什么好担心的,毕竟他觉得总不会有人为了几两银子就这么光天化日的做些见不得人的歹毒之事。 黄月随着那人七拐八拐的来到河堤处,突然那两名粗布短衣的男子一人手持长棍,一人手持砍刀,那黑色上衣的男子也抽出一把短刀堵着黄月的后路。 只见那满面胡须的男子说道:“兄弟,我们也不想坏你性命,只消你拿出二十两银子给我等一个回家的盘缠而已。” 黄月身后的黑色上衣男子说道:“大哥,什么二十两?他有多少咱们就拿多少,给他留一两银子就算仁至义尽了。” 另一名粗布短衣的男子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大哥,这剪径的行当那有只取一半的道理。” 黄月此时才明白自己被人下了套,暗暗的恨自己太天真,早在感觉出一点端倪的时候就应该脱身。 可眼下也却毫不慌张的说道:“三位,若真动起手来,我虽不敢说能全身而退,但取你三人中至少一人的性命我还是有把握的。”说罢黄月抽出被布包裹的剑拿在手上。 的确,黄月有实力说出这句话。这三年里他不知道和钟云、李海、杨师姐对练过多少次,尽管他的剑法仍然是最差的一个,但是接下杨师姐十多招,和钟云斗上几十个回合还是可以做到的。此刻面对三个手拿刀、棍的普通人他没有理由害怕,也不会害怕。 任何人的信心和自豪都是随着能力的提升而提升的。正如一头猛虎一旦长大就不会畏惧一条野狗,无论它有没有见过野狗、有没有和野狗打斗过。黄月就是这样一个从躲在龙震镖局门后随时准备逃跑的少年一天天的成长为一个敢于面对三个强盗的人。 “你小子口气不小,老子先废了你再说。”黄月身后穿黑色上衣男子持短刀捅了过来,与此同时那手拿长棍的中年男子也举棍向黄月打来。 黄月立即抽出长剑往左边一跳,胳膊一挥利用长剑的长度优势逼开那穿黑色上衣的男子,随后往前弓步一刺,那手里拿棍的人担心被刺中也往后一跳。 另一个满面胡须手拿砍刀的男子也双手举刀砍了下来,黄月早已有防备但故意假装不知。等那人的砍刀距离自己不到一尺时,黄月断定那人已经不可能再抽身回逃了,突然一个转身往地上一倒,左手撑地、右手拿剑一砍,那满面胡须的男子顿时大腿上血流如注,倒在地上。 黄月又一个转身爬起来往前一跳使出一招“雾里探花”,直接刺中那手拿长棍的中年男子的腹部,那中年男子同样惨叫一声捂住肚子,痛苦的在地上呻吟起来。 黄月担心背后被那黑色上衣的男子偷袭,在刺中对方的同时身子往右一滚,滚出了四五尺开外。 果然只听得后面“铛”的一声,那身穿黑色上衣的男子的短刀扎在了地上,差一点刺中黄月。黄月回头顺手长剑一挥,只听那穿黑色上衣的男子“啊”的一声,整个右手的小指、无名指被斩断,手里的短刀也疼的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黄月复一剑又对着那穿黑色上衣男子的小腿一砍,那人应声倒地用左手挡住头部,开始哭丧的求饶起来。 整个过程不过数个弹指之间,三人全部倒地痛苦的挣扎着。黄月心中也是有些惊魂不定,此前虽然也和同门师兄弟们拿真剑切磋过,可那毕竟只是切磋,双方不会置对方于死地。这是他第一次与人真正交锋,不是交流比试,也没有点到为止。 第十四章 萍水相逢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等瞎了眼不该对好汉有所企图。”那身穿黑色上衣的男子拼命哀求道。 其余两人也是纷纷磕头向黄月求饶。 “好汉若是放我等一马,我等愿将身上钱财送上,就此隐姓改名不再来这此处。”那满面胡须的大汉哭腔着说道。 黄月心下不定起来,他既不想拿这些人的钱财沾上什么瓜葛,又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不愿这三人的性命。黄月犹豫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随即拿剑把这三人的兵器全部拿走扔到了江里。又拔出长剑往三人的小腿各刺了一剑,那三人顿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黄月心想如此一来这三人就是想报复自己也跟不上来,就算跟上来也不敢再和自己动手了。赶紧做完了这些事后,黄月立马擦干净了长剑,用布包好匆匆的离开了河堤,回到了船上。 在忧心忡忡中过了一晚。直到第二日清晨客船开锚启航后,黄月才渐渐放下心来走到甲板上扶着船边的栏杆,望着沿江两岸的景色欣赏起来。 “小友想来是第一次坐船沿江而下。”一个年纪大约六十岁左右的老者走到黄月身边说道。 黄月看那老者身着白色长衫、披头散发、脚穿芒鞋、身型消瘦、留着二寸来长的胡须,神采奕奕的样子。 “老伯,在下的确第一次坐船出游。”黄月也同样抱拳回道。 “这两岸景色虽然清秀可连日来看了不下百遍也颇为乏味,不知小友可谙黑白之道,你我对弈一局如何?”那老者客气的说道。 黄月沉吟了一下道:“如此也好,借这江景对弈一局也是另有一番美妙。” “好!多谢小友赏脸。”那老者说着微微一笑取出一副棋子、一张手画的棋盘,一看就像是经常与人街边对弈的样子。 两人来到甲板一处无人的地方,那老者率先摆上四个座子说道:“还是小友请先行落子吧。” 黄月也不客气拿了白子便走,老者执黑,两人就这么你一手我一手的对局了起来。 黄月对眼前这位慈眉善美的老者感觉很是亲近,加上确实也无人说话,更是因为黄月也很久没有下棋了,因此稍作停顿便答应了下来。 黄月这三年来唯一和师兄唐白能谈得来的便是诗词和下棋,可黄月毕竟读书只有几年时间,识文断字纵然不成问题,可要论出口成章、满腹经纶就差得远了。所以三年来黄月和唐白经常下棋,唐白有时弈兴正浓甚至一连拉着黄月对局一两个时辰也不觉饥渴。 可黄月终究在棋艺上没什么天赋,棋力也只是普普通通,和一般棋友对局互有输赢,可一旦和多年下棋的人比起来便显得弱的多。两人不到一个时辰便走完了棋局。 那老者一数棋子笑道:“老朽胜你两子,小友先行贴半子,反过来我胜小友两个半子。”说完捋了捋胡须笑了笑。 黄月投子抱拳说道:“老伯棋艺精湛,在下心服口服。” 两人又连续对弈了几局,直到过了晌午。黄月每次都是输二三子落败。 那老者哈哈一笑说道:“老朽下了一辈子棋可还是一个臭棋篓子,小友年纪轻轻日后稍下功夫,老夫便不是对手了。” 黄月也陪笑着说道:“棋艺之道在下只是偶尔为之,也没甚心思专研此道。” “老夫姓白,不知小友高姓大名?”那老者问道。 “免贵姓黄,单名一个月字。”黄月回道。 那老者看了看黄月,手捋胡须望向别处,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老夫在这棋艺上指点不了小友什么,不过在这剑法上倒是可以指点小友一二。” 黄月一听立马觉得蹊跷,可依旧表面平静的问道:“白老伯莫不是在说笑?” “哦,小友你这布包里可是一把三尺三寸长的长剑?”那老者笑道。 黄月默不作声,他此刻明白了对方不是一般的老人,而是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人。 那老者一笑说道:“小友胸怀宽阔,那三个贼子倘若换做是在我手里,恐怕已经见了阎王爷了。” 黄月脑袋一沉,心想自己做的这般隐秘却还是被人发现了,顿时感觉不妙。 那老者又缓缓说道:“小友莫急,我若是想报官也好、勒索你也好,我早已行动何必拖延至现在?但我想问个问题,那就是小友可是三道宗的弟子?” 黄月镇定了一下说:“在下只是幼年跟随一个行走江湖之人胡乱学了几招,并无门派。” “哈哈,小友莫在隐瞒了,你那一招‘雾里探花’使得是再清晰不过,分明就是碧波剑法里的一招。”那老者笑着说道。 黄月知晓自己无法再隐瞒了,于是说:“老伯有话但说无妨,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遮遮掩掩。” “嗯,小友快人快语,又心地善良,想不到三道宗还能有这样的弟子。”那老者说道。 “看来白老伯对我三道宗有些不好的成见,但不知老伯如何识得碧波剑法的?”黄月淡淡的回了句。 “我不但识得这碧波剑法,我还知道这三道宗只传了你三十五招碧波剑法,是也不是?”老者说道。 “老伯此话何意,这碧波剑法本就是三十五招,莫非师门还对我等藏着掖着不成?”黄月正色回道。 “那道不至于。可如果你三道宗只有这三十五招呢?”那老者一笑说完又捋了捋胡子。 “老伯怎知?莫非这碧波剑法还有后招?”黄月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 “不错,是不止三十五招,而是五十招,至于我如何得知恕在下现在还不能告知。”那老者轻声回道。 黄月心中一阵翻腾,不断的思考着:“这老者和三道宗和有什么渊源?为什么三道宗没有碧波剑法后面的十五招?他的话能否相信?能信几成?这是险恶之人故意对我设局还是别有隐情?” 黄月思来想去可仍然是一头雾水,心里默默的想着:“眼下对许多事情一无所知,胡乱猜测也是毫无意义,不如虚心请教一番看这老者是否愿意指点我那十五招所谓的碧波剑法后招,等我观看之后再做判断或许思路能更加清晰。” 于是黄月向老者一拜说道:“若果真如此,还望老伯赐教。” “你想学这后面十五招,我可以教你,但你得立下一个承诺,那就是不得将碧波剑法残缺一事和与我有关的任何事情向任何人提起。”那老者看着黄月说道。 黄月心想对方或许就只是个退隐江湖之人,既然他不愿再卷入这是是非非,我也不会再提。 于是说道:“我黄月向您老人家保证,既然前辈不愿引人注目沾惹是非,我定当守口如瓶不向他人提起。” “好,老夫也无须要你发下毒誓,一个承诺足矣,你跟我来吧。”那老者说罢便带着黄月走下甲板,向这船上的管事账房先生借了纸笔,密密麻麻的写了大约几百字。 递给黄月说道:“这便是那碧波剑法后十五招的口诀。至于剑招我使给你看,那老者以一根木棍为剑,将那十五招剑招一一示范给黄月。” 黄月虽然没有见过这十五招,但总是感觉和自己所学的前三十五招颇有连贯之意。 那老者示范之后,为了让黄月相信自己所说,又拿着木棍把前三十五招碧波剑法也示范了一通。黄月顿时放下疑虑,开始相信自己所学的碧波剑法原来并不完整。 客船仍然走走停停,每到渡口必然停靠,少则数个时辰多则一宿。黄月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白天和老者对弈下棋,清晨、傍晚便跟随老者学习那十五招剑法。 黄月一开始对剑法一窍不通时,学那三十五招碧波剑法花了整整两月,可三年的学武沉淀已经让黄月对剑法有了不少基本的了解,学习新的招数也开始得心应手起来。这十几日的时间里早已把这十五招剑招练的非常熟练,数百字的口诀也背的滚瓜烂熟了。 就在黄月彻底掌握这十五招剑招后,没过两天船便已经行到了庐州地界停靠了渡口。黄月收拾了行装准备在这一日下船。 那老者送黄月走到甲板说道:“我虽传授你十五招剑法,不过也只是率性而为,你也不必什么前辈、晚辈的与我相称。倘若今后还对剑法有兴趣可来金陵城紫金山的山脚下。那里有个香烛店,你到店里报一声自己姓名便能找到我。”说完也不等黄月搭话就摆摆手示意黄月下船,自己进了船舱。 黄月轻叹了口气,他一直很想问这个白老伯,为什么愿意传授自己十五招碧波剑法?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就如此轻易的告诉了自己? 可黄月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对方也不会回答,所以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只是向老者身影一拜,随后下了船往北走去,往自己的家乡凤阳府一个叫黄家村的小地方慢慢的走去。 第十五章 回归故里 黄月一路风餐露宿,饿了就吃一些烧饼、馒头,渴了就喝一口河水。一路沿着官道两旁除了睡觉便是赶路,终于五六天后,临近中秋节时穿过庐州来到了凤阳城。来到这里距离回家就只有不到一天的行程了。 进城后黄月在熙熙攘攘的凤阳城买了些肉干、布匹,还打了两斤散酒。天黑前出了城门沿着自己三年前来时走过的路,借着中秋节明亮的月光,一步步的往家里走去。 眼见家人近在咫尺,黄月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第二天早晨太阳刚刚升起时。黄月来到了双桥乡,来到了这个自己熟悉的地方,沿着自己和父亲、弟弟三人走过无数次的乡间小路向着黄家村走去。因为黄月来到双桥乡时天还太早,一路上黄月并没有遇到曾经的熟人。来到村口黄月抖擞精神,一整晚的赶路此刻也并没有丝毫疲惫的感觉。 黄月来到了家门口,还没进门家里的那条狗便一阵吠叫。黄月走到门前,轻轻一推门,那门吱呀的一声便开了。 “是谁呀?”母亲从厨房里慢慢的走了出来。 “孩子!你回来了。”一看是黄月,母亲难以置信的叫了出来。 “娘,是我。我回来了。”黄月放下背后的东西走到母亲身边亲切的说道。 母亲拉着黄月的手,眼神中透露着激动与高兴,这个让她思念了三年的孩子今天终于回来了,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她抱住黄月的胳膊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谁来了,一大早的这么大动静。”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院子里的内屋传来,接着父亲披了件单衣走了出来。隔壁房间弟弟黄池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爹、黄池我回来了。”黄月看着父亲和弟弟兴奋的说道。 “月儿”、“大哥”,父亲和弟弟两人先后惊讶的看着黄月,同样难以置信的说道。 黄月看了看父亲额头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弟弟三年来长高了不少,几乎和自己差不多高了,双手也更加的粗糙,想来这三年自己不在家中弟弟承担了更多的农活。想到母亲日夜思念的泪水、父亲忧虑的眉头、弟弟稚嫩的双手也变的越发粗糙,黄月不觉鼻子一酸,心里一阵难过。 一家人围坐在正屋的大桌上,母亲把早饭端上桌子。一家人又像之前那样围在一起幸福的吃着早饭,说着话。 父亲吃完早饭后,端起了烟锅,点着烟叶后长叹一声说道:“前年,我托你堂叔去镖局里打听打听你过的怎么样,要不要回家过除夕。可你堂叔去了之后发现那镖局都已经关门一年了,好像还听说是被人给砸了招牌。想打听你的下落,可这一打听就是一年多,我和你娘也只能往好的方向去想。”父亲说完叹了口气。 “孩子你能回来就好,安全的回来比什么都重要。”母亲在一旁高兴的说道。 “是啊,哥,你这三年都到哪里去了?”弟弟也在一旁看着黄月好奇的问道。 黄月停顿了一下说:“那龙震镖局在扬州生意不好做了,于是就回江西老家了。我当时也不想白跑一趟索性就跟着他们一起过去了,现在镖局生意挺不错,我在那里过的也都挺好的。” 黄月知道自己不能将自己踏步江湖的事情说出来,否则无论是父母也好、族里的长辈也好都会劝阻,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亲人都会带来许多的麻烦。自己放不下江湖梦、更不能把亲人卷入其中。想到这里黄月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对了,月儿跟你说个喜事,你弟弟连考两年过了县里的童试,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就去凤阳府考府试,这在咱们家可是头一回啊!”父亲自豪的说道。 母亲也在一旁高兴的说道:“是啊!隔壁廖家村的有个老童生,考了十年都快四十了,才在去年过了县里的童试,咱们家二娃子就是聪明。” 黄池听到父母的夸奖也在一旁低下头高兴的笑着。 “等明年二娃过了府里的童试,正式拿了童生的资格,就准备给他定亲,咱们村头李家有个女娃子今年也刚好十八和你弟弟是同一年生的。”父亲用力抽了一口烟叶说道。 随后黄池看向黄月说道:“哥,这次你还回镖局嘛?不如别走了咱们一起在家过日子,一边种田一边考学吧!” 黄月看了看父母又看了看弟弟,说道:“我这次回家就是过中秋节的,等过一段时间,我还要回镖局,至于考学的事以后再说吧,二弟你要好生勤学读书,将来出人头地。” 黄池看了看黄月,用力点了点头。 黄月在家里一待就是十几天,陪家人过了中秋节、走门串亲的拜访了家族里的各个长辈。感觉自己就好像一直生活在这里一样,没有去过什么龙震镖局、也没有拜师过什么三道宗,仿佛自己一直都在这里,一直都在这个小小的黄家村生活了二十年。可是黄月心里明白,这些生活终究不是自己的未来。 这一日,一家人吃过早饭后,黄月和弟弟拿了砍刀、斧头、麻绳,父亲挑了扁担三人又走到了村子旁边的山上去砍柴。忙了一天,三人担着柴火回了家。 “好了,这些柴火够用好些天了,早点吃饭歇息吧。”三人回家后把柴火一放,父亲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说道。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晚饭。黄月等弟弟睡下后,来到父母的房间敲了敲门。 “孩子,咋还没睡呢?”母亲开了门说道。 黄月进门后顺手关了门坐到父母床边,说道:“爹、娘,孩儿明天就走了,镖局里现在事多,不好离开人。这里有些银子你们二老拿着。”黄月说完从怀里拿出了四个大银锭。 “四十两!”父亲一看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惊诧的说道。母亲也瞪大了眼睛,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孩子,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母亲问道。 黄月早就预料到父母的反应了。毕竟四十两银子,就算是天公作美一家人也要两三年时间才能赚上来,要想余下四十两银子一家人就算省吃俭用至少也要三四年的时间。 “爹娘放心,这银子是镖局里的镖头给我的,他们见我干活又快,人又机灵,每个月都给我一两多银子,我吃喝住都在镖局里银子没处花,这三年便剩下来这许多银子。”黄月平静的说道。 见父母半晌还没反应过来,黄月便把银子放到父亲的手里说:“这三年我不在家,您二老的负担肯定加重了不少。弟弟这两年既要考学又要娶亲,这些银子一来贴补一下家用,二来让弟弟少干些农活多腾出些时间读书,将来能考上秀才、举人咱家不就彻底的出人头地了嘛。” 母亲看了看黄月,又看了看那四大块银锭,抹了抹眼泪带着哭腔说道:“孩子,难为你了。” 黄月安慰一下母亲继续说道:“娘,没关系,将来我若能赚了大钱还回来孝敬您二老。” 父亲叹了口气说道:“孩子,你是在外面闯荡也好,在家里耕田考学也好,爹都不会阻拦你,你都二十了将来能吃一碗安稳饭,娶妻生子平平安安一辈子,爹娘也就满意了。” “孩子,就不能再多待两天了嘛?”母亲拉着黄月的手关心的问道。 黄月回道:“爹、娘不用担心,我还会回家探望您二老的,等那段时间镖局不忙了我还会回来的。” 父亲把银子推给黄月说道:“咱们在家就算苦点可也总能对付的过去,你在外面反而处处需要用钱,这钱你拿着吧。” 黄月把银子又按在了父亲的怀中说道:“我在镖局安全的很,吃喝不愁,银子在身上既花不了也不安全,你们拿着吧。另外这事先不要和弟弟说起,以免他心生异想也寻思着赚钱养家,到头来荒废了学业。” 父亲叹气点了点头,黄月又劝慰了父母一番转身出了门。 第二天一早,黄月吃了早饭背上剑和干粮出了门,父亲和弟弟把黄月送到村口才在黄月的不断劝说下停了脚步。黄月心中此刻的心情比第一次离家时更为不舍。可他不再一步三回头,而是头也不回的走向前方。 他明白既然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要让亲人为自己而担忧。他要表露出这种果断,让父亲、母亲、弟弟明白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直到身影逐渐消失…… 黄月走出了村子、走出了双桥乡、走出了凤阳府,可他没有往西走去,而是往南向着金陵方向走去。他心中对于那个白姓老者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 “他怎么会知道三道宗的剑谱残篇?” “这三道宗的剑谱从何而来?” “三道宗还有多少剑法是残缺的?” “他是三道宗的敌人还是另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偏偏告诉我这些事情?” “他有什么企图或者说他想通过我得到什么?” …… “那老者既然留下让我找到他的途径就必然希望我再去找他,或许这一次我能得到更多的信息。至于回山门也不急于一时,顶多也就是被师傅批评一次。”想到这里黄月加快了脚步向着金陵城大步走去。 第十六章 初露端倪 黄月沿着官道,一路赶来不到四天便来到了金陵。走到金陵城很快便来到了紫金山附近,四下打听了一番这里卖香烛的店铺远不止一家。没办法只得一家家的挨个尝试,每到一家便拱手喊道:“在下黄月,求见白老先生。” 可结果不是被人客客气气的请了出来就是在别人奇怪的目光注视下自觉的走出了店铺。直到黄月来到一家并不起眼的香烛店进门后仍然是客气的说道:“在下黄月,求见白老先生。” 眼见掌柜的头也不抬,心下一想恐怕也不是这一家,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那掌柜的在黄月背后说道:“我家老先生等了你很久了,知道你还会再来的,跟我来吧。” 黄月心下一喜猛的转身,看那掌柜的是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衣着朴素放在人堆里根本找不出来。黄月跟那老者出了店铺,往一家大户人家走去。 那大户人家的大门上赫然写着“白府”二字。那老者把黄月带进大门后,又跑到那大户人家的后院里,过了一会果然那白姓老者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哈哈,小友你果然还是来了,和我预想的差不多。”那白姓老者捋了捋胡须说道。 “老伯,我……” “不用着急,你想说什么,你想问什么,你想来干什么,我全部都知道。”没等黄月说话,那白姓老者便打断黄月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还望白老伯解我疑惑。”黄月拱手回道。 “不急,不急,那日在船上我就与你说过,你现在的问题恕在下还不能告知。”那老者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那老伯让我再次前来却又为何?”黄月抬头问道。 “不为何,老夫与你有缘,想结交你这个朋友,同时也有些事情希望小友你能为老夫跑一趟腿。”那老者也丝毫不掩饰的说道。 “请老伯直说,若是力所能及在下绝不推辞。”黄月回道。 白姓老者一笑道:“哈哈,小友果然快人快语,那我便不客气了。” 白姓老者把黄月带到待客大厅,自己坐了上座,黄月坐在左侧下座。两个二八妙龄的女子端着两杯热茶恭敬的放在两人手边的小桌子上便转身走了出去。 白姓老者喝了口茶,慢慢的说道:“小友应该知道你三道宗的山门后面有一大片树林,那里常年没有人烟。” “这个我当然知道,那树林深处是我三道宗禁地,平日里不准弟子走去,而且那里偏僻阴森也没人愿意过去。”黄月回道。 “这就是了,在那林子里应该有一处供人居住的几间房舍,小友只需看看那几间房舍里面是否有人居住即可。”白姓老者说道。 黄月心中不断的思索起来:“那树林深处既然是我三道宗的禁地,必然有它的道理,绝不是一般的树林。可这白老伯却要我去查探是否有人住在里面。那林子里面住的人对于三道宗和这个老者一定都是至关重要的事情。在不明白这老者是敌是友的前提下断然不能轻易帮他刺探此事。” 黄月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后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那白姓老者见状笑着说道:“小友若觉得为难,那此事就此作罢,我倆再来对弈一局如何。”说着吩咐了一声,顿时有两个仆人走来,一人端着一个做工精细、铜条镶边木质棋盘,另一人手捧两盒精致的黑白棋子。 那白姓老者拿起一颗白色棋子放倒黄月身边说道:“小友你看,这可是南宋汝窑烧制的一等棋子,曾有人以百金于我相购都被我推却了。” 黄月三年来和唐白下过许多次棋,也经常对这棋子棋盘,尤其是棋子的取材也有过诸多讨论。黄月对唐白的博文多学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说琴棋书画略通一些都难免屈才了他。眼下一看这棋子便想起了唐白多次如数家珍般的介绍的那些珍贵棋子和对不同品质的棋子的评论讲解。 黄月笑着说道:“南宋汝窑的瓷器制品介是清若白玉,汝瓷多细纹见于器表,以素净雅致、古朴端庄为上品,浓釉重彩、光滑亮丽为下品。恕在下直言,老伯您这幅棋子假倒未必,但实属下品。”说到这里黄月看了一眼白老伯,见他津津有味的听着。 黄月见对方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不过汝窑瓷品多供于皇家贵族,市井的确难见,就算是下品也值不少银子。” 老者听完哈哈一笑说道:“嗯,小友好眼力,今天让老夫增长见识了。” 黄月也笑着说道:“在下班门弄斧,让老伯见笑了。” 两人遂来到院子里到一处石桌子前坐下,开始对弈起来。因两人棋力相差不大,故而杀的十分起劲,直到傍晚时分黄月起身准备告辞。 白姓老者道:“小友既来之何不多住几日,你我好生切磋一下这弈理。” “在下打扰多时,再说中秋已过还要返回山门,这就不打扰了。”黄月抱拳说道。 “小友既然要走,我也不强留,不过你跋山涉水来到寒舍只喝了一杯清茶,这可不是我白府的待客之道,小友不妨暂歇一晚,明日再走如何?”白姓老者说道。 “在下为来此地已然耽误了些许时日,眼下却不能再耽搁了,此番与老伯相见一面足矣,在下这便告辞。”黄月继续推迟道。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好强留。不过老夫这里有一样东西不知小友可有兴趣。”白姓老者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块白布,布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千余字,还有一些简易的图画。 “这是?”黄月困惑的问道。 “这是老夫早年练习的一套快剑,剑招不多只二十七招,但招招迅捷快速。此剑法因过分的追求速度从而忽视了攻防平衡。因此每招都有明显的破绽,适合突袭攻击。但若是仅以此剑法对敌,很容易被人识破击败。所以必须搭配着其它剑法共同使用,临阵对敌时抓住敌手的破绽出其不意而击之。”老者说完把布递给黄月。 “白老伯,你这是何意?有违师门的事我不会去做,就算老伯你把全天下的剑法送给我,我也不会动摇。”黄月看了看老者坚定的说道。 白姓老者一听哈哈一笑说道:“我说过既然小友不愿意,在下不会勉强。小友远来是客,这剑法纯当是送给小友。收与不收全凭你自己决断。”老者说完把白布放在石桌上,悠然的喝起茶来。 黄月见对方如此说,也不好再多言。心想:“对方或许有所图,或许真是好心。但眼下这个白白的好处却没有理由不要。无论如何将来他想刺探我三道宗任何消息我绝不帮他便是自己既然决定了踏入江湖,就必须让自己变的更强。可是按部就班的话,以自己的天赋和背景恐怕努力一辈子也很难达到自己那些同门师兄弟的层次。” “除非……除非自己能抓住别人所不能、不敢、不愿意抓住的机遇。这是自己能够超越那些天赋惊人、名门望族、背景深厚之人的唯一可能。” 想到这里黄月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收下了,事关师门禁制我绝不能有违师傅教诲,但日后老伯有何需求,在下力所能及定不推辞。” “如此,老夫就先行谢过小友了。”那白姓老者笑呵呵的回道。 两人又叙了半个时辰,黄月再次起身告辞。 这一次老者也不再挽留,而是从袖子里又拿出了十两银子说道:“此去湖广路途遥远,这十两银子权当老夫的一番心意了,在下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也颇有家资。这十两银子于我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小友收下吧。”老者说完把银子递给黄月。 黄月这一次也不再推迟,收了银子,躬身告辞而去。 白姓老者见黄月渐渐远去,便转身回到了府内。 此时,府内一个身形健壮、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大堂。 “白鹤,你这是病机乱投医。”那中年男子说道。 “金舵主此话何意?”白姓老者回道。 “你也说了此子天赋平平,甚至不如常人,而且在三道宗只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第十九代弟子。可你却在他身上押宝,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中年男子语气虽然缓和,但言辞却极为不客气的说道。 白姓老者大笑一声说道:“金舵主,此言差矣。第一,我并未在他身上押宝,只是广撒网而已。一套‘鬼影剑’和十两银子,这也能算是宝?” “可是……” 未等那中年男子开口,白姓老者继续说道:“第二,正是因为他天资普通、只是一个第十九代弟子,我才决定找他。倘若他在那三道宗位高权重,又或者天赋极佳被师傅们看重,你觉得他还能有机会给咱们办事嘛?还会给咱们办事嘛?” “嗯,有点道理。”那中年男子听后点了点头说道。 “而且,就算此子将来不肯与我们合作,或者泄露什么,凭他知道的信息对我们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我感觉他不会,否则他不会再来找我。”白姓老者在椅子上坐下缓缓说道。 “好!希望你考虑的是对的。”中年男子说道。 两人又商议了一阵,那金姓中年男子起身从白府的后门走了出去,转眼间消失在了傍晚的余光中。 第十七章 武道大会 黄月离开白府之后在金陵城随便找了间便宜的客栈住下,迫不及待的打开那白老伯送他的这套鬼影剑法,借着烛光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读了一半便觉得这鬼影剑法果然简单明了,剑招也不多只有二十七招。尤其是剑法口诀,看起来似乎比碧波剑法的前三十五招还要容易掌握。至于剑招,那布的下方简要的画了几副图,虽然不是很详细但也已经足够了。 黄月挑灯夜读,一来这鬼影剑法的口诀本就简易明了,二来黄月在三道宗的三年里学了碧波剑法、追身剑法和大夫子剑法。三套剑法学习下来虽然还没有熟练到得心应手,但对各种剑招的一些普遍性、共同性也掌握了一些。 因此也只花了一晚的时间,就把这千余字的鬼影剑法的口诀通读理解了一遍。也只有黄月要花一整晚,若是换做唐白恐怕两个时辰就能做到,然后还能继续睡几个时辰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黄月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背起行囊也来不急去细细琢磨那鬼影剑法就匆匆的上路了。一路上黄月每日清晨、黄昏的七八个小时赶路,夜晚睡觉,中午休息的时候就拿出鬼影剑法出来巩固一下记忆,偶尔也拿剑比划一下。 就这样过了大约半个月时间,黄月来到了湖广地界。经过大约半个月时间每天抽空的记忆、练习,那千余字的鬼影剑法口诀黄月已经完全的背了下来,剑招更是练的七七八八,确定这张记着鬼影剑法的白布已经没有了用处之后,黄月拔剑把它切成了无数个小块然后扔到了长江里。 黄月来到三道宗,这时杨媛、钟云、李家两兄弟,唐白也都回来了。黄月等人逐一拜见过李苏云后,继续开始了练武学艺的生活。 黄月每日都会在黎明、傍晚的时候,等其他的师兄弟们练习完了之后才一个人悄悄的跑到练武房,开始练起那鬼影剑法和碧波剑法的后十五招。又过了将近两个月时间黄月已经把这鬼影剑法和十五招碧波剑法也已经练的非常熟练了。 经过总结后,黄月发现这鬼影剑法确实诡异。招与招之间似乎没有什么章法,若是完整的使下来会给人一种胡劈乱砍的感觉。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剑法的确是飞快,一般的剑法比如碧波剑法的十招还没舞完,同样时间这鬼影剑法的二十七招早就使完了。倘若对敌之时冷不防的使出几招快剑定能打的对方措手不及,就算不能击败对方也一定会让对方方寸大乱。 想到这里黄月开始琢磨着怎么样把这鬼影剑法融入到自己所学的碧波剑法、追身剑法、大夫子剑法当中去...... 这一日,李苏云把黄月等六人叫到面前说道:“我三道宗每三年一次的武道大会就要开始了,时间就定在冬至那一天。大会持续整整三日。你等这些天要抓紧练功,没几日就要冬至了。到时若能脱颖而出就算当不了核心弟子,起码受到武宗、气宗的宗主认可,也能去那两宗学习拳术、掌法、腿法,内功心法。给为师脸上添光是其次,你们自己能争取到那个机会才是关键。” 李苏云说完,黄月等人齐声说道:“弟子定当全力以赴。” 众人散去后,黄月拉住钟云说道:“师兄,武道大会是怎么回事?” “这武道大会每三年举行一次,我也就三年前参加过一次。首先是兵宗、武宗、气宗,这三宗自己先在宗门内部比试。兵宗选出三名、武宗选出两名,气宗因为只有两名弟子,而且白赟师伯的弟子尹洁已经是核心弟子了,所以邢飏师伯的弟子褚阳军直接参加即可,不用比试。这六个弟子在经过三位宗主和掌门的考核就能成为核心弟子。”钟云解释道。 黄月点了点头道:“原来这就是成为核心弟子的三重考核了,师门考核、宗主考核、掌门考核。” “嗯,所以非常艰难,不过像我们是不用操心了。”钟云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李林这时也插了进来说道:“我觉得陈师伯的弟子龙放和刀门耿师叔的弟子庞震,这两人最有机会脱颖而出成为核心弟子。” 六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走回了四合院。 接下来的几天三道宗上上下下的弟子都开始摩拳擦掌的准备起来,黄月为了不引人注目自己一人留在了四合院里,钟云、杨媛、李海李林兄弟倆,这四人也是天天在对练比武紧张的准备着。 唯有唐白,他压根不关心这个在别人看来重大的比武机会。一大早就背着竹篓,带上纸笔、酒壶跑到长江边上和一群秀才们吟诗作对去了。在他眼里这学武就好比“六艺”一般,是一个文人骚客所必备的一项本事。所以纵然他天赋过人,甚至和剑门最强弟子龙放也不相上下。可剑法始终不高不低,达不到顶尖弟子的水平,却也比一般人好的多。 黄月时而对唐白这种既不向往仕途、也不醉心武学的心境感到一阵叹息。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黄月总算在碧波剑法、追身剑法、大夫子剑法这三套剑法中把几招快而简单的鬼影剑法夹杂在了其中,使起来转瞬即逝,而且既流畅又隐蔽。除非是同样学过鬼影剑法的人否则在其它剑法的干扰下,根本看不出这里面的异样。 黄月心中其实非常明白以自己的武功目前最多也就是和钟云、李林一个层次,和杨媛师姐、唐白、李海这三人比起来还要差一些,和剑门其他的师兄弟比起来也只是三流水平。至于刀门、枪门这些师兄弟们平日里很少碰面更是不知深浅了。他也没打算自己能在武道大会上取得什么成绩,甚至压根连想都没想。所以黄月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的轻松,并没有什么压力,就像唐白那样。 终于,冬至这一天到来了,整个三道宗从掌门到弟子全部都聚集在了三霄殿门前的巨大广场周围。 三霄殿门口排放着四张雕花木椅,分别坐着掌门刘御风、兵宗宗主鹏万里、武宗宗主李德昭、气宗宗主肖禹,这四人坐在广场的北方俯瞰整个广场和三道宗的所有弟子。 在广场西边是武宗的地盘,分别坐着:拳掌门门主王曙凌、赵成德;弹腿门门主翟风,这三位门主身后站着三十多名武宗的弟子,各个双目炯炯有神的样子。 广场南边是兵宗的地盘,分别坐着:剑门门主陈仁和、李苏云、郭振涛;刀门门主耿鸿、邱勋雄;枪门门主章巍、胡卫,这七位门主身后站着足足有六十多兵宗弟子。 广场东边是气宗的地方,但是这边稀稀疏疏,只坐着四个人,分别是心法门门主白赟,练气门门主邢飏,两人身后分别是自己的弟子:尹洁、褚阳军。 只见掌门刘御风站起来用雄厚的声音大声说道:“此番武道大会是我三道宗三年以来选拔优秀弟子、各宗门门交流武艺的地方,比赛中点到为止分出胜负即可,不可伤及性命,如有违者废去武功,逐出师门。下面除了气宗之外,武宗、兵宗开始分别在自己的宗门道场比试,直到选出获胜的弟子参加核心弟子考核为止。” 黄月向这旁边的钟云问道:“不是说好了抽签吗,怎么兵宗和武宗分开比试?” 钟云呵呵笑道:“你傻啊!如果不分开的话咱们兵宗的弟子各个手拿刀、枪、剑去和武宗比试?你觉得他们就算功夫再好,能空着手和我们打吗?再说他们只练拳脚功夫,就算手拿兵器也照样不是我们的对手啊,所以必须分开比试这样才公平。” 黄月领会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如此一来这宗主、掌门的位置岂不是我兵宗弟子稳稳的第一了?” 钟云苦笑了一声说道:“当然不是,咱们三位宗主和掌门全部都是身兼兵器、拳脚、内功于一体的武林顶尖高手,想要成为宗主和掌门必须要在这三个方面都要做到出类拔萃才行。” “而且我听师傅说过内功、拳脚、兵器这三种不同的武功练成之后能相辅相成。尤其是内功,据说内功虽然极为难练但是内功高手无论是学习拳脚还是兵器都能事半功倍。”杨媛在一旁对黄月又解释道。 钟云又接着说道:“至于宗主的考核那就是三位宗主对三个宗获胜的弟子进行考核了。” 三人说话间,掌门刘御风走到广场中间一个大鼎前高声喊道:“下面兵宗、武宗各自回自己的宗内,限时两日内兵宗选出三名弟子、武宗选出两名弟子、加上气宗的一名弟子,一共六人于第三日下午来三霄殿参加考核。 “是,谨遵掌门之命。”三位宗主和诸位门主齐声回道。 随后广场上所有弟子在各自门主的带领下往自己的宗门走去。 第十八章 各显其能 鹏万里带着剑门、刀门、枪门三个宗门一共七位门主来到了兵宗云霄殿的门前。云霄殿门口的广场虽然不如三霄殿那般开阔宏大,但长宽也足足有七八丈。 鹏万里坐在高处、下面各坐着三个剑门门主、两个刀门门主、两个枪门门主,在门主下面站着各门的弟子。 只见鹏万里起身道:“由于武道大会各弟子比试都是点到为止,武宗、气宗不必多说。至于我们兵宗,因为你们平日里都是舞枪弄棒的。所以发到你们手里的刀、枪、剑虽然都是铁兵器,但都没有开锋。所以你们只管放开手脚的比试,无需顾虑。但是我喊停,你们就必须停!明白了吗?” “弟子明白了。”所有兵宗的弟子齐声喊道。 鹏万里接着随手从一个壶里拿出两个竹签,只见竹签上各写着一个人的名字。高声喊道:“第一场:剑门钟云对刀门王大虎。” “他奶奶的,想不到老子还是头彩。”钟云低声骂了一句,拿着剑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刀门之中也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弟子,手里拿了把九环大刀走向广场中间的平台。 “你们两个开始吧!”鹏万里看了钟云和那个刀门弟子一眼说道。” 钟云两人各自行礼后,拉开架势。那刀门的弟子大吼一声双手举刀劈了过来。 钟云知晓这九环大刀足足有五六斤重,就算不开锋也照样能劈死人,那里敢用剑格挡,立马侧身往右边一跳。 那刀门弟子回身一扫,横砍了过来,钟云继续往右边一跳躲了过去。无论那刀门弟子怎么进攻,钟云就是不反击,反而一直躲,两人就这么耗了七八招。那刀门弟子由于心浮气躁,前面几招用力过猛,眼下体力消耗了许多,动作渐渐的慢了下来。 又过了几招,钟云看对方的速度至少已经慢了一倍,突然大笑着说道:“夯货,没力气了吧,看招。” 钟云持剑往前一冲,直刺那人的心口,那刀门弟子体力已经消耗不少,加上大刀太重无法像钟云那样闪转腾挪,只能被动格挡。钟云见正面不通,停住脚步向右前方一跳,空中转身往那刀门弟子的左肩一刺,恰好刺中。 如果是开锋的剑,这一剑就能废掉那刀门弟子的整个左半身。这一招“游龙戏凤”使的恰到好处,惹得台下众人纷纷喝彩。 “停!钟云胜出。”鹏万里大声喊道。 两人一听,都停住了手,互相一个抱拳礼。 钟云得意的说了声:“承让,承让。”随后往黄月这边使了个眼色走下台去。 台上又陆续的比试了几场,黄月在台下也是聚精会神的看着,总的来说剑门的整体实力还是比刀门、枪门要稍强一些,当然剑门的人数也多。比武的胜负也都是由宗主鹏万里来裁决。 “剑门李林对枪门钱豹。”只听的台上鹏万里又一声喊道。 李海鼓励了一下自己的弟弟,李林拿了剑走上台去。枪门之中也走出一个瘦高的男子拿了把六合枪走上台去。 两人行礼过后,那枪门弟子把手中大枪一抖,扎了过来。李林使剑隔开,往前一冲。 那枪门弟子抬枪一扫,由于六合枪实在是太长,足有一丈余长,根本无法通过前后左右的跳跃来躲开,只能跳起来躲开。李林一跳,那枪门弟子把枪往后一拉,抓住枪杆中段一刺,李林还没落地只能用剑再次格挡。 那枪门弟子又把枪一送,从上往下一点,李林举剑顶住。枪门弟子把大枪又是一抖,从下往上一挑,再一扎,直接扎到李林的胸口。若是真抢头扎一下,李林的胸口会直接出现一个窟窿。 “停!这一局枪门钱豹胜。”鹏万里一喊两人住了手。 黄月看后心下不觉一震,那枪门弟子的枪法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可就是依仗着长度优势,让李林师兄无法近身。难怪师傅曾经多次提到,在自己力量能控制的范围之内,兵器越长、越重,就越是有优势。 所以身长体宽,天生力大的人就是比普通人要有优势,无论是学兵器也好、学拳脚功夫也好,都是如此。想到这里,黄月不禁又感叹自己不仅记性不行,就连身体条件也比一般人要差。个子比别人矮一点,力气比别人弱一点,脑袋也比别人要差点。而自己虽然在努力,但别人也都在努力,甚至总有人比自己更努力,就比如李海师兄…… “下一场,剑门李海对剑门龙放。” 黄月的思绪被宗主鹏万里的声音打断,而此时不光是剑门就连刀门、枪门的弟子在听到龙放的名字后也都开始议论纷纷。毕竟剑门最强弟子,无人不知。 李海深呼吸了口气,拿起剑走上台去。龙放也抱着剑走了出去。 李海一个抱拳礼,龙放却一动不动。李海见对方不想搭理自己,也拿起剑准备比试。 可龙放始终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李海不再理会,举剑一招“盲人探路”长剑抖动着点了过去。可龙放满不在乎,直到剑尖快要近身时才侧身用剑一挡,顺势长剑沿着李海的剑身向上走去。 李海手臂一抖,仰面身子滑过,回身一砍。龙放头也不回,跳起后长剑向后一刺。李海急忙后退,龙放也不追击还是站在那里,就好像身子被圈在三尺见方的格子里一样。 钟云皱起眉头道:“这龙放在搞什么玩意,被定住了?” 唐白说道:“他是在自我考验,看自己能不能在防守的瞬间反击对方,从而取胜。论实力他的剑法远在李海之上。” “这个狗畜生,仗着自己剑法比别人好点,就这般卖弄,等那天老爷我剑法大成,非要打的他从我裤裆下面钻过去。”钟云骂骂咧咧的说了句。 终于在第十招时,李海一个翻身,一招“蛟龙入海”使到一半,被龙放抓住机会挡开剑锋后,一脚踢在李海腹部。随后跨步向前,等李海反应过来时才发现,龙放的剑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停!这一局龙放胜。”随着鹏万里的话音落下,两人也各自下了台子。 李海走到李苏云面前,说道:“弟子惭愧。” 李苏云长吸了口气说道:“龙放的剑法就是我亲自上台没有十几招也拿不下他,你能和他对上十招,已经算可以了。” 李海听罢,低头回到了人群中。黄月等人也是一阵安慰。 “下一场,剑门唐白对刀门庞震。” “庞震,这下唐师兄输定了。” “是啊,刀门第一弟子,和龙放一般有机会成为核心弟子的人。” “不过庞师兄为人谦逊,倒也不会像龙放那般猖狂。” …… 唐白微微一笑,在众人的议论中豪不在乎的走上了台。刀门里也走出了一个相貌堂堂、身形魁梧的男子。 两人都客气的行礼过后,几乎同时向对方攻了过来。那庞震的刀法不但快如疾风,而且势大力沉,根本躲无可躲。唐白虽然在兵宗弟子中实力算是上流,比李海要稍微强一些。但眼下也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两人拆了十余招。 终于唐白支撑不住,收剑一撤、往回一跳说道:“庞师兄刀法精强,在下不敌,不打了。” “这一局,刀门庞震获胜。”鹏万里喊道。 “唐师弟,实不相瞒,不是我夸口,整个刀门师兄弟里都没人能接我十招,看来剑门果然是人才辈出啊!”庞震也收刀笑着说道。 唐白苦笑了一下,两人走下台去。 黄月看在心里,那唐白师兄论剑法精妙其实不比庞震差,只是速度和力量上都差一些,若是坚持下去也能再走几招,可最后还是会输。果然身体和力量的优势在这时发挥了作用。 “下一场,刀门……” 又过了几场比试,此刻兵宗大多数人都已经参加了比试,失败的弟子,写着他们名字的竹签也被鹏万里从鼎中取了出来。获胜的弟子,写他们名字的竹签被画上记号,参加第二轮比试。 “下一场,剑门杨媛对枪门王兵。” 杨媛笑着说道:“终于到我了。” 枪门中也走出了一个年轻男子,但见那年轻男子身材挺拔、个子比寻常人高了整整一个头。面如淡金、挺鼻薄唇、风度翩翩、脸如雕刻般的俊美,论相貌和唐白一样的英俊,可又比唐白高了半个头,更比唐白显得气宇轩昂。” “王兵,枪门里功夫最好的。” “是啊,听说他也是跟随章师伯好多年了,自幼习武。” “除了龙放、庞震,他应该就是兵宗最有实力的。” …… 众人议论中,两人走上了台子。 杨媛简单的行过礼之后,准备开始。可那王兵一见杨媛,立马呆住了,他被杨媛美丽的相貌、质朴的气息所吸引,以至于长枪还立在手中。 “完了,完了,这小子看上杨师姐了,诶!防不胜防啊。”钟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你还比不比?”杨媛纳闷的问了一句。 “哦,师妹对不住,我出神了。”王兵一笑,也摆开架势准备迎战。 杨媛一个箭步冲出,一招“直捣黄龙”刺了过来。王兵回枪一挡,后撤一步大枪一扫,杨媛一个翻身跳过,又一刺。王兵继续后撤,再一扫。 杨媛立马跳过,王兵突然回枪,把枪举过头顶向下一扎。杨媛后退躲过。王兵握枪在手,连连扎去,只因那枪杆实在太长,杨媛没有近身的机会,只能接连后退。 杨媛突然往左一跳,避开枪头。直冲王兵身体扑去,王兵早已发现往后一退一枪又扎了过来。王兵的枪法看似简单,可实则又快又准,逼的杨媛始终无法近身。杨媛心中一急,铤而走险不再后退而是用剑挡开枪头,准备强行靠近对方。 王兵见势左手握住枪杆末端,右手一抖整个枪抖动起来,就好像一条快速游动的蛇一般,等杨媛快要靠近时,王兵突然用枪一拦,缓住杨媛的攻势。随后往后一跳同时长枪一抖动,枪头末端砸了下来,正中杨媛肩膀。 杨媛啊了一声,王兵本打算再来一枪,可听到杨媛的叫声,立马收了枪。走向前去关心的问道:“杨师妹,没伤到你吧。” 杨媛趁其不备,突然长剑一挥刚好砍到王兵胸口。 “停!这一局杨媛胜。”鹏万里厉声喝道。 第十九章 小试牛刀 王兵退下后,其师傅枪门门主章巍瞪了他一眼说道:“蠢货,再补一枪这局稳操胜卷,你怎么搞的。” 王兵低头说道:“弟子愚钝,请师傅见谅。” “你不愚钝,我看你是被迷住了。”章巍没好气的骂了句。王兵也只好乖乖的回到了人群中去。 “下一场,剑门黄月对刀门郑城。” “师弟小心,尽力即可,安全第一。”杨媛对黄月轻声说道。 “是啊!你入门时间最短,输了也不丢人。”钟云也说道。 黄月点了点头,拿了剑准备走上台去。刀门中同样走出一个相貌平平的人,手拿一把夜行刀走了出来。 两人行礼结束。那刀门弟子举刀劈来,黄月身子一侧躲过之后把剑顺势向上砍去。那刀门弟子往后一退,黄月跨步上前左脚一点地,使出一招自己熟悉的“雾里探花”往那人胸口刺去。那刀门弟子用刀横扫一开,再度劈来。 两人就这么斗了几个回合,黄月觉得对方的刀法并不怎么样,而且总是喜欢从上往下劈砍。这时黄月想到碧波剑法后十五招里有一招“回首指山”刚好可破此人的劈砍招式。于是故意放低身子,那人果然上当又是跳起身来举刀劈下,黄月往后一撤右手后摆,手腕向上,剑尖直指那人的肚子刺去。 “停!这一局剑门黄月胜。” 黄月听到后立马撤剑,对那刀门弟子说了句承让。下来后,李苏云看向黄月满意的点了点头。 钟云上来一把拉住黄月说道:“行啊,你小子,那刀门的笨蛋虽然刀法粗糙,可你居然胜了。” 杨媛也开心的看了黄月一眼说道:“师弟那一招妙啊,不但避开了刀锋,还差点让他自己落到了剑尖上。” 黄月笑了笑道:“可能我运气好吧!” 经过一天的比试,兵宗完成了第一轮的较量。此时兵宗还剩下大约三十人左右,这些人明天将参加第二轮比试。 众人吃过晚饭后,各自散去。开始准备第二天的比试。 黄月在经过这一轮比试后明白,兵宗三门,除了剑门、刀门因为有龙放、庞震两人。加上人数众多,所以实力比枪门要强。但是平均实力看来枪门是最强,除了王兵被杨师姐偷袭,和一位刚入门没几年的弟子输了之外。其余八人全部脱颖而出进入第二轮。果然一寸长就是一寸强,同样技法和练习时间下,手持长枪远比刀、剑要厉害的多。 第二天早晨,众人继续来到碧霄殿前的广场周围,按昨日的次序坐下。 鹏万里来到广场中间的方形平台说道:“规矩依旧不变,今日还是先内部比试。” “第一场,剑门杨媛对刀门庞震。” “我的天!师姐你运气也忒差了,一上来就遇到刀门大弟子。”钟云坏笑着说道。 杨媛瞪了钟云一眼,拿剑走上台去。 庞震上台后抱拳说道:“杨师妹,我可没有王师弟那般怜香惜玉,你可要看清我的刀法了。” 杨媛不在乎的说:“庞师兄不必客气,我也很想知道庞师兄的刀法到底有多精妙。” 两人简单行礼后,刀剑相斫,杨媛先发制人尽量把剑使的快一些,可在庞震眼中还是太慢,而且软绵绵的。庞震也不接招而是用力往左右两边劈开杨媛的剑。一旦庞震认真起来毫无悬念,杨媛不是他的对手。几招过后杨媛感到双手发麻。 庞震一鼓作气又是两招快刀攻了过来,直接破开了杨媛的门户。只见庞震右手用力大刀顺着杨媛面部劈了下去。刀锋掠过杨媛的面部,但却并没有碰到杨媛。 “停!这一局刀门庞震胜。杨媛还不谢你庞师兄手下留情,刚刚那一刀他若是劈到你面门上,即便此刀没有开锋你也很有可能当场毙命。”鹏万里看着杨媛说道。 “多谢庞师兄手下留情!”杨媛无精打采的说道。 “承让、承让。”庞震也收刀抱拳客气的回道。 杨媛失望的下了台。 李苏云安慰她说道:“庞震是你耿鸿师叔的得意门生,刀门第一弟子。你一女子能接下他全力的八招已经不错了。” 又过了几场,其中龙放也和一名枪门的弟子比试了一局。龙放果然是剑门第一弟子,直接把那枪门弟子打的使不开长枪,还没来得及施展枪法便被龙放直接缴了械,手中长枪被龙放夺了去。 看到这里李苏云、郭振涛二人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可陈仁和却笑开了花,毕竟龙放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并培养起来的弟子。 “下一局,剑门钟云对枪门张天双。” “大爷我让你们瞧瞧什么叫‘一把短剑进长枪’,嗷!”钟云说完嚎叫了一声,像猴一样跳上了台。虽说身体比较偏胖,可却十分灵活。 枪门里走出来一个弟子,面无表情,看起来呆若木鸡的样子。 两人互相行礼后。钟云赶紧抢先出手,谁都知道一旦被长枪拉开距离后,就算你剑法再好也很难再找到机会获胜。毕竟兵器的长度劣势很难依靠技巧来弥补。 钟云冲上前去,那枪门弟子见状开始往后撤,可钟云并不急着出剑,而是继续往前跑。随后把剑一扔双手直接抱住枪杆。台下所有人眼睛都看呆了,哪有人临阵对敌先把自己的兵器先扔了…… 两人一人抓枪的末端,一人抓枪的前端。开始玩起了拔河。 钟云不断双手往前挪,靠近那枪门弟子。等到两人相距不足三尺时,钟云利用体重优势往下一压,那枪门弟子立马长枪脱手,钟云一下子扑过去,把那枪门弟子扑倒在地。双手勒住那人的脖子,不一会那人的脸色开始发青...... “停,这一局剑门钟云胜。”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钟云得意的往台下一跳,那枪门弟子缓了缓气,然后灰头土脸的回到人群中去了。 “下一局,剑门黄月对剑门沈宏维。” 黄月拿起剑准备上台。 这是李苏云把黄月叫到身边说道:“你沈师兄是你郭师叔门下非常不错的弟子,他的大庚剑法和你郭师叔一样的刚猛凌厉,一定要千万小心。” “嗯,多谢师傅提醒。”黄月说着就走上了台。剑门中同样走出一位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男子。 “黄师弟,请了。” “沈师兄,请,” 两人话毕,沈宏维大剑一挥直接斜砍了过来,黄月一招“树下望月”挡住,但就在挡住对方大剑的同时黄月感觉肩膀一震,接着就地一个翻身躲开。心下不禁暗暗叹道“好重的剑“。 沈宏维侧身把剑一横,一招“长河落日”横着砍了过去。黄月有了上次的教训不再硬接对方的剑招。而是顺着对方的长剑挥舞的方向一跃躲开对方的剑锋。就这样,每当对方以大开大合的蓄力招式攻来时,黄月则用剑轻轻一挡,身子闪转腾挪也不在乎对方把自己的剑招打乱。 两人过了大约十招后黄月对这大庚剑法的套路有了一些了解,感觉这大庚剑法果然招式简单容易速成,而且练成后威力强大,气势逼人。想要破之只有两个办法。 第一,用更重的剑和更简单的招式强行打断对方的出招,敌用重剑则我用更重的剑,迎面相碰、以刚制刚。 第二,以速取胜,大庚剑法虽强但不稳,虽快但不准。以更快的剑招后发制人,以快打慢、断其攻势。 黄月自知自己的剑比对方的剑差不多轻了一半,迎面相碰自己的剑必定被弹起,剑招也会被打乱。唯有用快取胜,想到这里黄月开始思索着鬼影剑法中破劈、扫、砍的招式。 那沈宏维见黄月只躲不攻,越发的加强了招式的攻击性,不断的竖劈斜砍、来回横扫。黄月抓住他换招的一个空当,突然使出鬼影剑法中的一招“扑风捉影”,手腕把剑一转斜向上砍去,对方把长剑一挡,黄月立即换招身子向左侧一弯,反手把剑向上一挑。 由于这招鬼影剑法丝毫没有考虑对方一旦手持长剑直插下去的风险,所以非常的快。 那沈宏维来不及躲顿时感觉右臂被黄月的剑给划到,若是黄月的剑开了锋,此时他已经皮开肉绽。但宗主鹏万里并没有喊停。显然这一招在实战中还不足以杀死对方或者让对方丧失反抗的能力。 沈宏维心里一惊往左侧后退,黄月又使出鬼影剑法中的一招“阴魂不散”。左手撑地向前一翻,右手出剑已经点到了沈宏维了右手腕。沈宏维也同时举剑劈了下来。 “停,这一局剑门黄月胜,若是真剑,你此刻右手已废,剑也落地了。”宗主鹏万里对沈宏伟说道。 “黄师弟好快的剑,在下佩服。”沈宏维收剑抱拳,大大咧咧的笑着说道。 “师兄剑法刚猛凌厉,黄月也十分佩服。”黄月也赶紧礼貌的抱拳回礼说道。 两人又行了一礼,各自下台去了。 台下的钟云、杨媛、李海、李林全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黄月,第一轮或许是对手太弱、或许是黄月的运气好。但他们想不到黄月居然能打败第二轮的师兄弟,而且此人还是跟随郭师叔多年的弟子。 黄月下来时,李苏云问道:“月儿,你这两招剑走偏锋,是怎么想到的?” “弟子一时心急,见他心生退却故而乘势追击,临时想出来的。”黄月回道。 李苏云没有见过鬼影剑法,并不知这两招是一套剑法里的剑招,就误以为是黄月突发奇想使出来的。同时想到自己六个弟子,剑法最好的唐白、杨媛、李海都已经被淘汰。反而平时鬼头鬼脑的钟云、入门时间最短的黄月,这两个人居然能挺过第二轮,进入第三轮比试,李苏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第二十章 引人注目 经过第二天一整天的比试,兵宗大约只剩下不到十五六个人了。第三日上午就能决出每宗的最强弟子,下午便是核心弟子考核的内容。 晚上黄月等六人围坐在四合院的石桌上一边吃着菱角、喝着米粥,一边聊着天。 “黄师弟,这几年你跟着我剑法进步不少,居然和我一起进入了第三轮比试。”钟云得意的说道, “哼,如果不是因为李海第一轮遇到龙放,我和唐白遇到庞震。哪轮的到你在这臭美,不就是运气好点嘛!”杨媛说着给了钟云一个白眼。 “诶!杨师姐,此言差矣。人命只有一次、时光不能倒流,所以说运气也是一个人实力的一部分。”唐白说着喝了一口酒。 “对对对,唐师兄言之有理。倘若运气足够好那实力也是足够强的嘛。唐师兄,你那什么好酒?我也来一口。”钟云看着唐白手中的酒壶馋嘴的说道。 “若是平时给你一壶都行,可你明日还要参加第三轮比试。此酒颇烈,你还是不要喝的好。”唐白笑道。 钟云无趣的砸了砸嘴,六人又聊了一会,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黄月回到屋内又不禁想起白天的那场比试,这是他第一次用鬼影剑法对敌,果然效果非凡。 那鬼影剑法破绽虽多,但剑招极为快速。即便是有破绽也是转瞬即逝,只要能在被敌方抓住破绽之前,先将敌人制服,纵然是有破绽又有何妨? 黄月想到这里决定了明日的比试该如何去作,安心的睡了。 第三日,也是武道大会的最后一日。这一天一大早,兵宗所有人都来了精神,毕竟还能剩下的弟子都是各个师门里实力最好的佼佼者,比试也一定更加精彩。 果然台上无论是剑门、刀门还是枪门,剩下来的弟子各个都是师门内出类拔萃的弟子。台下那些已经被淘汰的弟子看着自己同门内武艺高强的师兄弟之间的比试,连连拍手叫好。 就连坐在台下的各个门主,也都连连点头。或是对自己弟子的出色表现一脸满意,或是对其他师门下的优秀弟子连连称赞。 “下一场,剑门钟云对刀门庞震。” 此时场上兵宗只剩下六个人了,刀门也只剩下庞震一人了。所以眼下的比试无论那一方获胜,胜者都能进入最后的核心弟子考核环节。 钟云心里有点发慌,他知道自己论武艺并非杨媛、唐白的对手。这两人都输在庞震手上自己没理由不输。但又一想能走到已经很不容易了,管他输赢。于是拿起剑直接走上台去。 “钟师弟,你我好久不见。” “庞师兄,待会手下留情啊。” “师弟放心,同门切磋在下自有分寸。”庞震说完大刀挥出,那大刀又重又快,甚至能听的到庞震出招时的风声。 钟云那敢接刀,只是侧身顺地一滚。庞震举刀跟来,钟云把剑随意一晃又是一跳,跳出数尺开外。他自知无论是力量、速度自己都不比庞震,而且招式的精妙也不如对方。 所以钟云打算照葫芦画瓢,先消耗对方体力再说。可他却大大的失算了,且不说那庞震体力强壮如牛,就算耗也是钟云先支撑不住。单单眼下庞震连逃跑的机会也不会给他。 只见庞震疾病冲上前去,大刀挥舞起来,就像是一个书法大家在手书狂草一般。 钟云一边后退一边举剑抵挡,三招过后。庞震抓住一个空当,把大刀沉下又猛的往上一掀,钟云的剑直接被打飞,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方才落地。 可剑还没落地呢,庞震的刀已经放在了钟云的头顶。 “停,这一局刀门庞震胜,庞震你不用比了,等着参加下午的考核吧。”鹏万里看着庞震说道。 “是,宗主。”庞震收刀和钟云又相互行了一礼。 钟云优哉游哉的走下台去说:“去年连第一轮都没过,今年到了第三轮,值了。” “下一局,剑门黄月对剑门龙放。” “哈哈,老弟咱两都到此为止啦。”钟云拍了拍黄月的肩膀笑着说道。 黄月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拿起剑准备上台。台下众人也是死气沉沉的,毕竟在所有人看来龙放必胜无疑,很多弟子因为没有看到庞震、龙放二人比试一番而感到遗憾。 至于黄月的这场比试无非就是走个形式,甚至都不用比,还能节约一些时间。 不光是其余兵宗弟子,就连钟云、杨媛他们五人也对黄月不抱任何希望。毕竟连李海也只和龙放坚持了十招。 黄月上台看着龙放,龙放则目光空洞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他并非是故意瞧不起黄月,而是在他眼中剑门没有人能够让他正眼看一看。 龙放还是像对付李海那样,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黄月也同样双手把剑抱在怀里,一动不动!台下的人顿时来了兴致。 “对,老弟,摆好姿势!他喜欢装模作样,咱们就奉陪到底。”钟云兴奋的喊道。 “这小子天赋一般,但是心境倒还不错。”李苏云笑着低声说了句。 包括杨媛、李海、李林在内所有的兵宗弟子都好奇的看着两人。就连在一旁漠不关心的唐白也开始放下酒壶、转过头来看着两人。 黄月其实并非是故意要和龙放这般对望,也不是为了故意摆姿势吸引别人目光。而是他不想主动进入对方的节奏,被别人牵着走。 “既然他想以守为攻,那我就偏偏不动,让你主动攻过来。”黄月下定注意后,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龙放。 “我数五下,你俩再不开始,同时出局。”鹏万里在一旁说道。 “一” “二” …… 龙放对鹏万里的警告依然一动不动。黄月更是干脆闭上了眼睛,也不理会。 “五” 鹏万里最后一声“五”字音刚刚喊出、尚未结束的一瞬间。龙放忽的一个飞身,长剑挺出直扑黄月。 黄月暗暗一笑,心里道:“你输了,无论比试结果如何,你都输了。因为你在乎了,无论你装的如何高深,到头来仍然是在乎这些别人施舍的东西。” 黄月此刻也不多想,直接以碧波剑法对敌。龙放见黄月用碧波剑法,同样也以碧波剑法相对。 这碧波剑法本是黄月的师傅李苏云的剑法,此时龙放不用自己师傅传授的剑招,反用李苏云的剑招分明就是为了羞辱黄月。 “我听说龙放不仅把陈师伯的开山剑法、云光剑法学的炉火纯青,就连师傅的碧波剑法、追身剑法、大夫子剑法和郭师叔的大庚剑法也同样学的非常娴熟。之前我还不信,看来的确如此。”李海惊异的说道。 黄月深知自己对剑法的理解不如龙放,若是仍以碧波对抗十招之内一定落败。心急之下使出了碧波剑法中后面的十五招来和龙放比剑。 龙放见黄月突然使出自己没见过的剑招来,心中不觉感到纳闷。剑门三位门主的剑法自己都见过,师傅也给自己看过。这小子的剑招哪里学的? 但看黄月剑法粗糙、章法生硬,知道黄月必定练习不久。于是突然加快挥剑的速度,想在五六招之内击败黄月。 黄月见对方的剑招越来越快,左突右冲,想要结束战斗。黄月索性同样放下闪躲和防守,使出鬼影剑法中最为凌厉、迅捷的“勾魂三剑”。 黄月两脚点地、轻轻跳起,右手径直的刺向龙放额头,全然不顾对方的剑会刺到自己肋骨。龙放见此知道一旦不收手,下场就是两人会被判同时出局。于是收剑一挡隔开黄月的剑尖。 黄月落地后右手把剑一转又刺向龙放,龙放向后一撤。黄月跨出左脚转身背向龙放,同时右手把剑又是一刺,虽然黄月没有看准,但是剑的走向大体是冲着龙放的上半身去的。 “铛!” 龙放再次隔开黄月的长剑,黄月顺势自右向左一转身长剑直对着龙放肚子砍去。龙放这次没有后退而是把剑竖在左侧,挡住黄月的来剑。 殊不知黄月等的就是这一刻。这一招“勾魂三剑”最后一式并不是用剑伤敌,而是用手指。 黄月立即右手把剑回收于手臂后侧,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两指并拢一个跨步往前一戳。直接戳中龙放左侧的肋骨。 龙放猝不及防,万万没想到刀光剑影之中黄月居然会用手指出招。 龙放忍住疼痛,把剑从下往上一挥,逼开黄月的右手,接着后退了三四步才定住身子,同时看向黄月的双目中流露出了一丝杀机。 台下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没人能想到六招过后黄月不但没有败反而略占上风,击退了龙放。 杨媛、钟云等五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站在一旁的刀门庞震也饶有兴趣看着两人,心中想到:“这龙放向来狂妄,这一次出丑恐怕会对其产生不小的影响,将来也势必会影响到他的学武心境。就不知是催发他奋进向上,还是让他从此结下心魔了。” 第二十一章 猜疑之声 龙放此刻彻底被激怒了,从来没有同门弟子敢这样对他。所有人都以能接下自己十招而得意,可眼下自己不但一开始就被对方轻视,同时还被对方占了一点小便宜。 这绝不能忍受,若非此刻是武道大会,一定非杀了此人不可。 龙放定了定神,立马再次举起长剑,两脚快速点滴身子向前一跳,半空中长剑一下抖动。正是大庚剑法中的一招“劈山重剑”。 黄月把剑转起圈来迎了上去,可两人双剑一碰的瞬间黄月一个翻身面部朝天,双手握剑从下往上一挑,正对龙放的下巴砍去。 龙放见此心中怒火腾的一下冒了起来,心中怒道:“这人剑法如此诡异、迅捷,可又偏偏不防守也不闪躲,每一招都是与人同归于尽的路数,莫非是存心想和我同时出局?” 龙放把剑一压挡住黄月从下方挑来的剑。黄月乘势侧身右脚抬起左脚一个“金鸡独立”、回头一剑砍去。 可龙放这次居然没有闪躲而是把剑换到左手刺向黄月的腋下,同时举起右手挡住黄月的剑。两人几乎同时把剑落到对方身上。 “停!”鹏万里一声令下,可两人哪里还能收的住手。 黄月的腋下被龙放刺中,嘴里发出一声闷哼。龙放的右臂也被黄月重重砍了一剑。所幸两人的剑都是没开锋的。 “这一局龙放胜!若是实战,龙放断右臂、黄月重伤也可能直接毙命。”鹏万里对台下人说道。 此时结果如何对台下的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黄月!” 这个名字在大家的脑中深深的印了下来。一个面貌普通、身材偏矮、体型中等,默默无闻的一个剑门弟子。居然和龙放互拆了十几招,而且输的也非常漂亮。 黄月依旧面无表情,在他看来此次比武更希望自己能够了解到三道宗弟子们的水平,以及检验一下自己的剑法尤其是那十分蹊跷的鬼影剑法到底如何。至于能否成为核心弟子、能够冲出第三轮受到武宗、气宗那些个门主的赏识,黄月更是不关心。 眼下既然输了,那便输了。黄月收起剑,捂着疼痛的腋下准备走下台去。 “慢着!这小子的剑法有问题。”这时坐在一旁的陈仁和突然站了起来指着黄月说道。 “哦?但不知陈师兄发觉了什么?”一旁喝茶的郭振涛打着趣说道。 陈仁和转过身来看着郭振涛说道:“郭师弟,你难道没看出来这小子一开始碧波剑法对敌时毫无还手之力,可突然不知用了哪门哪派的剑法开始反击起来。” “小子,我问你,你使得什么剑法?”陈仁和向着黄月问道。 “无门无派,由心而发。”黄月回答。 “放屁!若是一招一式你或许还能糊弄的了,那七八招接连使出的快剑莫非都是你临阵想出来的?”陈仁和怒道。 接着陈仁和又说道:“你入山门之时未过测试,我便觉得你十分蹊跷。眼下又使出这等怪招,莫非你是哪派的奸细不成?” 郭振涛听到这里把茶碗一摔,大声道:“此子是我和李师兄一起带来的,依陈师兄的意思,莫非我和李师兄也是奸细不成?” “郭师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这小子贼眉鼠眼的,你们可能被他欺骗了。”陈仁和解释道。 杨媛在一旁气不过的说道:“我看黄师弟人品正直,反倒是你那弟子龙放一脸反骨之相。将来必是个欺师灭祖、卖主求荣之辈。” “你可不要胡言乱语,肆意出口伤人。”陈仁和看着杨媛,怒气冲冲的说道。 “陈师伯,你都能无中生有,我也就胡言乱语呗。”杨媛满不在乎的回道。 “住口!你是什么身份在这里讲话,回去面壁十日不得出门!”李苏云起身把桌子一拍对着杨媛说道。 随后又转身向着陈仁和,说道:“师兄,我李某行走江湖二十余年纵然不是一双慧眼,却也不是个瞎子。此子来历如何师兄尽管放心。再说我三道宗是向来是百川相汇之地,有些弟子带艺投师也不是没有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陈师兄入三道宗时也是如此吧?” “你……” 陈仁和被李苏云一呛,顿时说不出话来。自己当年的确是半路出家、带艺投师来到三道宗的。 “好了,你们剑门的事,回去自己定夺吧!”鹏万里向着陈仁和、李苏云、郭振涛三人不耐烦的说道。 “是,谨遵宗主之命。”三人同声回答道。 这李苏云和郭振涛两人都是鹏万里的徒弟,可陈仁和却不是。眼下看到鹏万里说出这种和稀泥的话分明就是偏袒,心中满是抱怨可自己只是一个门主,也不敢当着宗主鹏万里的面再说什么。 武道大会的第三轮比试继续进行着,直到中午时才结束。 兵宗最后剩下龙放、庞震和一名枪门弟子,一共三人坚持到最后。 这时鹏万里起身说道:“你三人下午随我去三霄殿参加核心弟子考核,其余门主和弟子们可以回去了。” 众人应声后各自散去,李苏云却被鹏万里叫到了碧霄殿中。 “苏云,这个叫黄月的弟子你是怎么收入门下的?”鹏万里问道。 李苏云便把如何第一次见到黄月、如何在龙震镖局再次遇到黄月、如何答应带黄月回三道宗......这些事情都详细说了一遍。 “此子悟性如何?”鹏万里又问道 “启禀师傅,实不相瞒。这黄月天资一般,甚至不如常人!一套三十五招的碧波剑法居然两个月都没看明白,弟子本对他不抱太大希望,只是觉得和此子有缘。而且见他恒心坚定这才收入门下,想不到今日他有如此表现。”李苏云恭敬的回答道。 鹏万里又说道:“苏云,识人不可武断。此次陈仁和心中必定抱怨不满,加上我是你的师傅。此事虽小但如果处理不好恐怕武宗、气宗那边难免有些言语。” “是,弟子明白了,弟子回去后会对黄月稍加惩戒的。”李苏云说道。 “现在我还活着,倘若我百年之后,这兵宗宗主的位子你和振涛二人能否担任?别说陈仁和不服,就是刀门、枪门的门主们也不会心服。你二人要好生钻研武学,培养杰出弟子明白吗?鹏万里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弟子谨遵师命。”李苏云说道。随后鹏万里点了点头,示意李苏云退下。 黄月坐在自己的四合院中,周围围着钟云等人。 “小子,你行啊,龙放在你手上都吃了亏。”钟云兴奋的说道。 “是啊,小师弟,你这剑法三年来突飞猛进啊!”杨媛说道。 “师弟三年来是如何修炼的啊,还望师弟不吝赐教。”李海、李林兄弟倆也好奇的问道。 唐白则是一边喝酒,一边笑了笑。显然他似乎并不关心。 “师傅来了。”随着钟云一声话语,黄月六人立马站好,向李苏云行礼。 李苏云走到六人面前说道:“嗯,这一次你们表现的还算可以,尤其是钟云、黄月能进入第三轮很不错。” 钟云高兴的对黄月眨了眨眼睛。 “杨媛、唐白、李海,你三人遇到庞震、龙放输了也是正常不要气馁,日后要更加勤学苦练。”李苏云看着三人说道。 “是,弟子明白了。”三人回道。 “李林,你也不要丧气,枪门本来就是在兵器上占有优势。同样学艺时间里学枪的确是比学剑、学刀要厉害一些。但将来等你行走江湖后你就会明白,学枪有诸多不便,尤其是长枪。”李苏云说完拍了拍李林的肩膀。 李林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钟云,你应变机灵,知道如何在实战中去和敌人周旋,师傅很欣慰。这里有一封信,你拿着去武宗拳掌门那里领一套拳法或是掌法来学吧。今后有不懂的地方可随时再去请教。”李苏云说罢,递给钟云一张折叠好的纸条。 钟云听后激动的接过纸条来,说道:“弟子定不辱命。” 李苏云点点头,又对杨媛说道:“没大没小,对宗门师伯口出不逊之语,罚你在禁闭殿西院面壁十五天,期间不得出门,听到没有?。” 杨媛点了点头,显然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 “黄月,你的剑招纷繁错杂,学艺不精,心思不定。罚你去禁闭殿东院面壁十五天,期间不得出门。”李苏云转身对黄月说道。 “是,弟子知错。”黄月回答道。 “师傅,师弟他有何过错?”杨媛立马不服气的开口问道。 “住嘴!”李苏云说着瞪了一眼杨媛。 钟云赶紧拉了拉杨媛的衣角,接着说道:“师傅,那这十五天就由弟子给他二人送饭吧。” 李苏云点了点头,挥了一下袖子转身出了门。 第二十二章 闭门思过 当晚黄月收拾了一下来到山门后方,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 夜晚这里漆黑一片,一间大殿立在青石板路的中间。大殿上面写着“禁闭殿”三个大字,大殿两旁是一排又矮又小的房屋,甚至压根不能叫做房屋,就连黄月这种中等偏矮的身材进去都显得极为狭小。 在禁闭殿的大殿内会有轮值的弟子监督,但凡在禁闭期内的弟子,除了吃饭和入厕外不准出门。违者轻则鞭挞二十、重则杖击十次。 黄月向大殿东侧的一间小屋子走去,进去后发现屋子不但空间狭小,而且没有床、也没有椅子、只有一个小窗户。 黄月席地而坐,闭目养神起来。 突然门吱呀一声的开了。 “师傅!”黄月回头一看诧异的说道。 李苏云进了小屋,在黄月对面坐了下来。这屋子本来就非常狭小,两人一坐几乎占据了里面一小半的空间。 “可知为师为何来此?” “弟子不知。” “可知你为何来此?” “弟子有错。” “有何错?” “弟子学艺不精、心思不定。” “李林也学艺不精,唐白也心思不定,为何他二人不来受罚?” “弟子不知。” “你那几招快剑从何学来,是甚招式?” “弟子自创,并无名称。” 两人一阵简短的对话过后,李苏云看着眼前这个弟子。 “三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小厮,不可能带艺投师,即便学过两年功夫那时也不过才十七岁。三年来此子能有如此快的进步,而且那几招剑法分明有一些我三道宗剑法的影子,或许就是他自己所创。难道我当真看走了眼? 想到这里李苏云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两本剑谱放到黄月面前。 “这开山剑法、云光剑法是你陈师伯所修的剑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龙放能学我的剑法,你也就能学他师傅的剑法,你拿去好生修炼。” 黄月看了看自己的师傅,在他内心深处顿时感觉一阵暖意。可以说除了父母之外,师傅就是到目前为止对他最好的人了。不但为自己向陈师伯辩解,还将别人的剑谱拿来给自己学,丝毫没有门户之见。 黄月当即点了点头收下了剑谱。 李苏云又说道:“可惜你身材比较矮小,否则你郭师叔一定会悉心教导,传你大庚剑法。 黄月低下头道:“让师傅您费心了。” 李苏云叹了口气又说道:“不过你也不要多想。剑法不在多、而在精。当年邪教的前任教主张彧,此人善恶暂且不论,但他仅凭一套‘血饮剑法’就曾横扫江湖数十年!好了我走了,你好好闭关吧。”李苏云说完起身准备出门, 黄月也起身说道:“师傅,您让我在此闭关其实是想让我避避风头,将此事就此掩过,是嘛?” 李苏云看向黄月笑了笑,转身离开。 黄月看着师傅离去后,长叹一口气,靠着墙直接睡着了。 “开门、开门……” 黄月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打开门一开正是来送饭的钟云。 “你小子惨了,闭关期间一天只能送一顿饭,所以我多盛了一些给你,吃完这顿你就只能等明天了。”钟云摇摇头说道,随后又从腰间取下一个大皮囊,里面装满了水。 黄月笑了笑,说了声:“多谢”。 “对了,枪门那个姓王的昨天想来见师姐,还说要给师姐送饭。不过你放心被我一口拒绝了。”钟云贼眉鼠眼的笑着说道。 黄月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正要打算跟钟云解释自己对师姐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结果钟云在监察弟子的催促下起身离开了。 黄月就这样每天翻看一下师傅送来的两本剑谱,无聊时也琢磨一下自己的鬼影剑法。每天中午等着钟云来送饭,钟云还会带一些李海、李林兄弟倆送的烤鱼,唐白送来的果子酒。 黄月本不喝酒,可在此处身子没法活动,又实在无聊,于是也开始喝了起来。 过了七八日,有一天清晨。突然一只黑背白腹、浅绿紫蓝相间的鸟儿飞到黄月的窗户上。黄月一看就认出来了是一只喜鹊。想到鸟儿自由自在飞,而自己困在这狭小的房间内不禁更加的感到寂寞难耐。 突然,黄月打开窗户看向窗外的树林,心中一下想起来了此处正是山门的最后方了,再往后就是山门的密林禁地。 三道宗自数十年前把密林列为禁地后,便在此处建了禁闭殿,平日里严禁弟子穿过此处进入密林。但是眼下黄月却有一个绝佳的机会能够进入这片禁地。 去?还是不去? 这对黄月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因为只要有机会,那他就一定会去。尤其是想到那白老伯不惜拿出剑法、传授剑招就是想知道这密林禁地的情况。 而且听那白老伯的口气密林中似乎还住着一个人。从此就可推断出这密林深处一定有重要的东西或是人物,说不定就会有一番机遇。 黄月本不是喜好冒险之人,但绝不是会白白浪费机会的人。眼下自己被罚禁闭,正是一个进入禁地的好机会。也正好借此机会查明一下那白老伯到底想在我三道宗找什么。 下了决心后,黄月等到晚上夜深了,估摸着监察的几个弟子已经睡下了,悄悄的打开窗户翻了出去。 可黄月毕竟准备不足。一来天黑看不见路,二来黄月也分不清方向。走了一夜也没走多远,更没发现什么。 黄月眼看天快亮了,赶紧回到了禁闭殿,从窗户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中午又到了钟云送饭的时间。 “师兄,明日给我带一个火折子、十几根蜡烛、一把剑。”黄月对钟云说道。 “你要那些东西干嘛?”钟云好奇的问道。 “师傅送了两个剑谱给我,我想晚上继续研究。”黄月说着把开山剑法、云光减法的剑谱拿了出来。 “你小子不错啊,这可是陈师伯的看家本领。”钟云笑着说道,然后满口答应了下来。 当晚,黄月继续沿着昨晚的路径,慢慢的在树林中往前走着。每走一处黄月都作好记号,防止下次来时找不到路。这一晚黄月依然没走多远天就亮了,黄月只得再次回去。 到了中午,钟云果然在食盒里带了一个火折子、七八根蜡烛,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把短剑。 “师弟,我这可是冒着杀头的危险给你带进来一把短剑啊,出去之后那个剑谱……”钟云笑着看了看黄月的两本剑谱。 黄月一笑,说道:“师兄放心,我的就是你的,出去之后让你手抄一份。” “好嘞!还要什么斧头、大刀之类的尽管说,都给你拿来。”钟云拍了拍胸脯说道。 “可以了,多谢师兄,以后每日给我带一个新的火折子就行。”黄月说道。 “好好好,师弟那我先走了。”钟云说罢拿起食盒走了。 晚上,黄月又从窗户翻了出去。等到了密林深处,确定外面看不到自己了。拿出短剑一阵劈砍,简单的做了个火把,然后用火折子和蜡烛点着了火把。 一手举着火把照亮,一手拿剑开路。果然有了亮光,黄月的速度立马快了许多。 等到了天快要亮时,黄月终于发现了一处平坦开阔的地方,空地上有三间茅草屋。黄月眼见天不早了,也不再继续往前。而是按原路返回,并且沿途作下许多记号。同时一路劈砍,开出一条能供一人行走的小路。再次回了自己的禁闭小屋。 到了晚上太阳刚一落山,黄月在等监察的弟子们巡视完进了大殿关门之后。立即带上早已准备好的火把、火折子、蜡烛、短剑,直接跳出窗户。点着火把一路狂奔,向着那个空地上的三间茅草屋跑去。 经过好几个晚上的来回摸索,黄月对脚下的路和方向早已轻车熟路。甚至在跑出一段距离后干脆连火把也不举了,直接吹灭了火把沿着自己开出的小路一路小跑。 终于,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黄月到了那三间茅草屋的空地处,黄月重新点着火把走了进去。 但见那三间茅草屋都是相连通的,中间最大的屋子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连一把椅子都没有,没什么可看的。黄月转身来到左侧的茅屋,屋里一张小桌子,一张小床然后也没有其它的任何东西了。 黄月又立即来到右侧的小屋,结果刚一进屋差点把魂给吓出来了。 这小屋里有一处灵堂,一个约一尺高三寸宽的牌位立在灵堂上。 黄月鼓足勇气,走上前去用火把照着读了起来。 “亡夫韩青樾之灵位” 只见牌位上写着八个清晰的大字。 “韩青樾是谁?”黄月嘴里嘀咕了一声。 第二十三章 秘禁之谜 黄月记下“韩青樾”三个字后,又继续搜寻了一番。这右侧的茅草屋除了一个灵堂、一个蒲团、一个书柜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眼看时间还早,黄月细细的又找了一遍。就在大失所望时,突然在灵堂后面屋顶上看到一个有些发霉的青色香囊。 黄月站到桌上把香囊拿了下来。只见那香囊早已破旧,而且发出一股难闻的霉味。 黄月细看一眼,发现香囊上还绣了个“玲”字。 “香囊多为女子饰品,这香囊主人的名字里应该有个‘玲’字,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这‘韩青樾’的妻子。”想到这里黄月又捏了捏香囊,顿时感觉里面似乎有一个硬硬的东西。 黄月来不及细看,把香囊往腰间一放。又搜寻了一会,最后发现实在是什么也找不到了。只得沿着原路返回,在天亮之前回到了自己禁闭的小屋。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十五日禁闭期也满了。 走出小屋后黄月顿时觉得清晨的阳光格外的刺眼。黄月闭上眼睛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抖了抖肩膀,走出了禁闭殿向着兵宗的方向走去…… “哎呦!老弟你终于回来了。” 黄月刚踏进四合院,钟云立马跑上来热情的说道。 黄月点点头装作十分疲乏的样子进了自己的小屋。进屋后,黄月拿出香囊用剑轻轻的在上面划了一个小细口。手指伸进去,摸了摸从里面拿出一张很小的纸条。 那纸条早已发黄,但是上面的字迹还仍然可以辨认。随后黄月又在香囊中摸出一个看似和桃核差不多大小的珠子。 黄月拿起纸条凑上前去,只见纸条上写着六个小字。 “许玲等我回来”。 黄月联想之前在小屋中看到的一幕,渐渐的在脑中把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想必这许玲、韩青樾两人是一对夫妻,不知为何两人分开了,这韩青樾便留给了许玲一张纸条,许玲珍藏在自己的香囊中,后来韩青樾死了,再后来许玲作为妻子在三道宗后面的林子里为他立了牌位。”想到这里,黄月的思路似乎明朗了许多。 “但是这和我三道宗有什么关系?” “这两人又是谁?” “这两人和那白老伯又有什么关系?” 一连串新的疑问在黄月心中铺开。可黄月对这些新的问题依然是一筹莫展。 黄月又拿起那个像桃核般大小的珠子。那珠子通红发紫,明显是上等的紫檀木做的。 只见那珠子上密密麻麻被刻满了痕迹。黄月皱起眉头,仔细观看,猛的发现原来刻在上面的是字。 由于珠子上的字实在是太小,看起来极为费力。有些字因为笔画较多还有些模糊。黄月便拿了纸笔,看一个字、写一个字。花了将半个时辰才把上面几百个字一个一个的抄了下来。 黄月把抄好的文字读了一遍,一开始浑然不知。后来才发现这是一篇有关吐纳呼吸的功法。读到最后才发现还有两个字。 “雨留”。 这两字似乎有些多余,又读了几遍,才确信这两字并不是这篇功法的内容。 “‘雨留’这两字又是什么意思?” 黄月心中更是一阵糊涂,越来越多的疑问充斥在黄月的大脑中。 最后无奈之下黄月只得把香囊洗干净了,把纸条和珠子放了回去。随后把香囊塞在腰间的内口袋里,不再理会。 毕竟对黄月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至于其它的问题以后再说。甚至于以后能不能搞清楚这些问题,黄月也根本不关心。 想到这里黄月看了看自己从紫檀木珠子上面抄下的吐纳功法,开始一字、一句的细读起来。 砰!砰!砰! 正当黄月沉浸在那吐纳功法的文字当中时,被这一阵敲门声忽的惊起。黄月赶紧收了那写满吐纳功法的纸张。理了理衣服,开了门。 “师弟,还没歇着啊。”钟云眉开眼笑的进了门。 黄月一看是钟云立马明白了他想干什么。于是把怀里的开山剑法、云光剑法拿出来递给钟云。 同时说道:“师兄今晚快些摘抄,明日还我即可。” “好嘞,师弟放心明天卯时一刻我就还回来。”钟云接过剑谱笑嘻嘻的说道。 黄月摇了摇头笑着说:“那到不用!卯时一刻我还在睡觉呢,你明日午时之前还我吧。” “诶!好。”钟云拿了剑谱迫不及待的转身出了门。 黄月接下来的几天也不练剑,每日除了和钟云几人聊天之外,便是细细揣摩那紫檀珠子上记载的功法口诀。 钟云本就是多嘴之人,把黄月禁闭这段时间的所有事情都说的非常详细、绘声绘色。黄月甚至都不用问,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原来进入核心弟子的人中,兵宗三人、武宗两人、气宗一人。考核的方式也很简单,三个宗主分别和自己宗内的六个弟子过招,那个弟子能完完整整的接下三招就算考核通过。 其中兵宗只有龙放、庞震过了宗主考核,那枪门的弟子被自己的宗主鹏万里给淘汰了。 武宗两人也只有一个名叫“陈俊”的弟子通过了武宗宗主李德昭的考核。 气宗褚阳军也同样以深厚的内力通过了气宗宗主肖禹的考核。 自此,三道宗共有龙放、庞震、陈俊、褚阳军、尹洁这五名预备的核心弟子。这五人将在掌门和三位宗主的亲自教导下学艺三年。三年后能达到各自门主的实力时才能出关,并且成为三道宗未来各个门主的候选之人。 而一旦成为门主之后就能正式收徒,发展三道宗未来的第二十代弟子了。 现在兵宗、武宗、气宗的十二位门主,也都是当年从当初的普通弟子到核心弟子、再到成为门主,一步一步的走上来的。 黄月在听完钟云的话后,心中并没有波动。毕竟自己一开始就没打算有成为核心弟子。至于谁当核心弟子,也和自己没有太多的关系。 不过钟云接下来说的事情确实给黄月带来了情绪上的一些波动。 那就是枪门的王兵自从武道大会之后就隔三差五的来找杨媛,不是讨论剑法、枪法,就是邀师姐下山门游玩。有时甚至揣着四书五经来找师姐交流圣贤之道。就算是瞎子和聋子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黄月听后心中一番五味杂陈,但随即深呼了口气。心下想着自己既然配不上师姐。而那王兵又如此爱慕她,两人若能在一起,或许这对师姐来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对自己来说若能彻底放下对师姐的非分之想,这也也许就是自己的解脱。 黄月从此便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研读那紫檀珠上的功法起来。 按这珠子的记载,这吐纳功法有三层。第一层“服吞”、第二层“紧闭”、第三层“胎息”。越往上去,练习的难度越大、所耗时间越长。 但黄月并不奇怪,因为他早就猜到这篇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吐纳功法,应该是就是内功心法的一种了。 黄月想起了李苏云曾经对自己说过,练习刀剑、拳脚五年可小成、十五年可有所成、三十年可大成。可内功心法却全凭天分、缘分。若是天分绝佳、机缘得当,十年之内或可修成上乘内功,一旦练成上乘的内功,有深厚的内力作为基础,无论学习兵器、拳脚均可一日千里、事半功倍。 但若是心性迟钝、无缘无份,哪怕苦练三十年也难以有所成。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人以内功心法为主来修武功的原因了。毕竟很少有人愿意花十几年的时间去做一件到头来可能一场空的买卖。所以三道宗气宗的人数少的可怜。 黄月虽然对自己的天赋没有信心,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获得此功法。无论说什么也要尝试一番,哪怕到最后自己什么也练不成,也不能让自己将来后悔。 于是每日清晨、黄昏、深夜三个时段,黄月开始着手练习这吐纳功法的第一层:“服吞”。 这一层主要讲的是吐呼纳气的方法。黄月依照着功法所述分别以:吹、呼、嘘、呵、嘻、呬的方法开始练习起来。同时按照功法口诀的记载将吐纳练气时所形成的气流逐渐汇聚出来,游走在小腹处。 这层功法所记的吸气、呼气的方式,和平常人在自然状态下呼吸的方式大有不同,一开始练习时黄月经常感到呼吸不均、甚至头晕犯困的情况经常发生。 但黄月还是坚持了下来。每日清晨雄鸡报晓前的一个时辰、傍晚斜阳余辉前的一个时辰、深夜群星璀璨时一个时辰。 或是在自己的房内、或是在大树荫蔽下、或是在长江岸边,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有时甚至一坐就是大半天的时间,除了头发随风飘动外、黄月整个人就像是雕塑般的凝固在了那里。 时光匆匆,眨眼便又是一年过去了…… 第二十四章 小有所成 黄月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除了大部分时间练习吐纳功法之外,只抽出了少部分时间研究了一下师傅送给自己的那两本开山剑法、云光剑法。 因为心思不在剑法上,加上黄月本来记性就不好。所以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勉勉强强的把两本剑谱背了下来。反观钟云,倒是这一年的时间把两套剑法学了个有模有样。 黄月经过一年的吐呼纳气的练习,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奇特的呼吸吐纳的方式。时不时的还感觉到小腹有一股热流缓缓而动,就好像肚子里有一碗热水。 按照那吐纳功法上的描述,第一层功法练成之时能感受到全身血液的流动,举手投足间血气涌动。能“日行三百里、手托百斤而不倦”。 黄月虽然远没有达到功法上的描述,但依然感觉自己的精力有了很好的提升。如果没有特别大的走动、练功,黄月甚至一天一夜不睡也感觉不到什么困倦。 更明显的是身体的耐力有了巨大的进步,有时黄月沿江踏步飞奔来回百里之遥一个时辰左右便能走完。 除此之外,黄月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量也有了些许增强,三尺之剑握在手中犹如一根树枝般轻巧。 可是以黄月的进度还是太慢,要想把第一层“服吞”练至大成以目前黄月的水平至少还需五六年时间。而且还不知能否修炼到第三层“胎息”的境界。 即便可以,按照功法所述,第二层所需的时间至少也是第一层的五六倍,而第三层更是需要十倍以上的时间。 如此算下来,就算是一帆风顺黄月至少也需要八十年的时间,才能把这吐纳功法全部修炼完成。如果稍有磕磕绊绊,则需要一百多年的时间。 想到这里黄月苦笑了一下。即便自己走运,也要活到一百岁以上才能有希望能按部就班的练完这套功法。倘若不走运......恐怕自己要活到一百二十岁之后才有可能。 黄月心想自己还没蠢到这种地步,人到七十古来稀。能活七十岁的已是寥寥无几,想活一百岁以上简直是痴人说梦。索性第一层功法没能修炼至大成,也跳过不再练习。而是直接开始第二层“紧闭”的修炼。 按照吐纳功法的记述,第二层“紧闭”修炼的是回风闭气。将体内血气关在丹田下方,凝散成团、继续抽丝剥茧缓慢的由腹至胸、由胸至喉、由喉至上关、至太阳、过风池、聚百汇,再行至天柱、从而下转肩臂、腰腹、双足、运转周身,再由周身经脉之血气汇聚丹田,此为周天运转。 当修炼者能一昼夜周天运转此为小成、日出日落间周天运转是为有所成,一个时辰内周天运转是为大成。练至大成后,体力犹如广袤无边之大海、璀璨无穷之星河。纵是如瀑布飞流般的使用,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看到这里黄月又突然回忆起,以前和师兄弟们谈天说地时,大家口耳相传的一个传说。那就是曾经的邪教教主张彧,据说此人三十年前于江湖各大门派的数十位顶尖高手于鄱阳湖血战数日。有人说是大战了三天、有人说是五天、更有夸张一点的说是十天。 但不管是几天,可以确定的是此人以一己之力应对数十位高手的轮番进攻。最终体力不支、血积剑柄才被击败。而那数十位高手有二十多人被他当场击毙,十余人身负重伤、精疲力竭而死,最后只有不到七八个人活了下来。 此前黄月也就把这个故事当作传说听一听,可眼下心里却想倘若真有人能够在二三十年之内同时练成至高无上的剑法和如此般高深的内功,剑法与内力相辅相成之下,说不定倒有几分可能。 只不过普天之下,真有如此天赋异禀的高人吗? 黄月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开始认真修炼起第二层功法。 可黄月渐渐的发现这第二层功法“紧闭”的艰难,光是最基本的凝气丹田都很难做到。每次聚精会神的将经脉血气汇集在丹田处,可气息总是来回游走、散乱不定。以至于黄月经常大汗淋漓却不得要领,就好比遇到一个很高的台阶,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半点进步。 终于,在不断的尝试了两个月仍然毫无进展后,黄月放弃了。 黄月心想或许是因为自己第一层“服吞”境界太低,丹田处汇聚的血气太过稀薄,以至于无法凝固成形。可花上五六年的时间来修炼这吐纳功法似乎又太不值得。毕竟自己是剑修为主、气修为辅。 黄月又顺手看了下第三层“胎息”,功法上描述着:“功成之日,洗髓易筋、封穴闭窍。” “断食数十日,” “屏息数刻时。” “出手千钧力,” “飘然越山岭。” 黄月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更是对这本吐纳功法产生了一丝怀疑。或许这功法只是一个教人固本培元、延年益寿的心法武学,说不定这武功的创造者也没有修炼完。至于后面这些明显不符合实际的描述也许只是创造者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黄月摸了摸这吐纳功法,一年多来的修炼,这几百字的功法口诀黄月早已倒背如流,可自己却连这套功夫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黄月长叹一声,把这张记载这吐纳功法的纸撕成了长条,又用火折子烧了个干干净净。随后又拿出了师傅一年前赠送的开山剑法、云光剑法。这一年多时间里,自己只是熟读了剑谱,却从未练习过。 “对了,钟云肯定是在修练!” 黄月突然想起来一年前自己就把剑谱送给了钟云一份,他肯定早已经把这两门剑法练的七七八八了。与其自己再慢慢的看不如直接让钟云把剑招示范给自己看几遍,这样能节省自己很多时间。 于是黄月到了汉阳城买了点桂花酒和烧鸡。从三道宗到汉阳县城来回十余里地,但是现在对于黄月来说只不过是一刻钟的路程罢了。 “老弟,你这是?”钟云正在屋内坐着,看到黄月手拿酒坛、烧鸡,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好奇的问道。 黄月笑了笑,把酒和烧鸡放下,只简单的说了句:“师兄,没吃饭呢吧?” “没有、没有,你来的正好。” “那咱们一起吃吧” 两人坐下,钟云到厨房拿了两个碗,两人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黄月稍微吃了点,钟云则吃的酣畅淋漓,一坛酒几乎被他一人喝了个底朝天。 “师兄,师弟有一事相求。”黄月这时才轻声开口说道。 “老弟,你有啥需要帮忙的只管说。”钟云喝到微醺,飘飘然的回道。 黄月笑道:“师兄可还记得去年那两本剑谱的事,小弟一直不解,师兄可否把剑招完完整整的示范给小弟瞧瞧。” 钟云把酒坛一推说道:“这还不简单,来,我现在就示范给你看。” 说着钟云拿了铁剑晃悠悠的往练武房走去…… 本来黄月就已经对剑谱的口诀非常熟悉,加上钟云又特别爱表现。黄月时不时的夸奖他几句,钟云示范的就更加卖力。每每遇到困惑之处,钟云都会滔滔不绝的讲解起来,有时甚至会添加一些自己的独到见解。 一个月不到,黄月在钟云的认真指导下很快就熟悉了两本剑谱所有的剑招。 黄月又想起了郭师叔的大庚剑法。师傅曾经和自己说过大庚剑法虽然简单易学,可须得配重剑才能发挥剑招的威力。故而练习大庚剑法的弟子均是身强力壮、膂力过人。 之前自己就是因为身材偏矮、力量不够强,所以师傅才没有把大庚剑法的剑谱传给自己,觉得自己就算学了也是鸡肋,于实战毫无用处。可眼下黄月在修炼了那套吐纳功法后即便是十几斤的石块拿在手中也轻松寻常。 想到这里黄月转身来到了剑门道场后面的云霄殿,大殿两旁住着兵宗三门的门主。黄月来到郭振涛的房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来!”郭振涛浑厚的声音说道。 黄月推开门,拱手说道:“弟子黄月,拜见郭师叔。” “嗯,师侄剑法进步飞速,我这个当师叔的当初还真没有想到。”郭振涛笑着说道。 “多谢师叔夸赞,弟子今日有一事相求。”黄月说道。 “哦?师侄但说无妨。”郭振涛好奇的回答道。 “弟子想借阅大庚剑法的剑谱,望师叔成全。”黄月说完微笑的看着郭振涛。 郭振涛爽朗的笑了起来,对着黄月说:“这有何不可,我兵宗弟子刀、枪、剑三门之间都可互相学习武艺,何况你还是我师兄的徒弟。”说罢从桌子上拿起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黄月。 黄月双手接过。那薄薄的小册子上写着四个清晰的大字“大庚剑法”。 第二十五章 融会贯通 “不过师叔多说一句,这大庚剑法虽然看起来简单易学,可实际上对力道的把握十分讲究。而且平日里练习都得用四斤以上的重剑......”郭振涛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可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 他也觉得黄月练习这套剑法有些得不偿失,甚至颇有浪费时间的意味。 “多谢师叔。弟子回去手抄一份,立刻奉还。”黄月说完对着郭振涛一个鞠躬。 “不用,你留着吧,我这里还有很多手抄的副稿。”郭振涛摆了摆手说道。 黄月再一拜,转身出了房门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这一年多的吐纳修炼不仅让黄月在体力上有了增强,心性上更是有了磨练和成长。 夏日酷暑时黄月曾在山岩巨石上参想、雷鸣暴雨时黄月曾在江边冥思、鹅毛大雪时黄月曾在枯树下感悟。 此刻黄月在拿到大庚剑法的剑谱后心中也丝毫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平静的打开剑谱看了起来。 大庚剑法只有四十五招,每一招只有两三式,口诀也只有几百字。黄月虽然记性不好,看的也慢。但是十天过后也把这些口诀和招式看的滚瓜烂熟了。 可黄月并没有着急的去练,而是仔细和自己学过的其它五个三道宗的剑法做了详细对比。 最后,黄月发现这大庚剑法之所以可以用重剑而且还能以较快的速度挥舞对敌。就是因为大庚剑法的剑招多劈、砍、砸、抡等这些需要用到手臂,但不怎么用到手腕的动作。同时步法也多踏步、弓步、前跃、旋转这些需要用到双腿、上身,但很少用到脚踝的动作。 所以大庚剑法又快又狠,可带来的弊端就是破绽也多。一旦遇到身体更加强壮、剑法更为快速的敌人那就惨了。很容易被克制,这也是为什么自己的鬼影剑法可以剑走偏锋打败沈宏维的原因。 不过大庚剑法招式简单、口诀易记,对于那些身强体壮之人倒也是一个很好的速成途径。 黄月合上了小册子,放在一旁,大庚剑法招式自己不必专心去练,但剑谱的思路却可以借鉴。先前自己只是简单的把鬼影剑法混和进其它剑法中,虽然有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始终没有什么实质的提升。 一旦遇到像龙放那样剑法娴熟的人,自己还是处于被动。搞突袭、打闷棍的下三流套路,终究不是可行之路。 如果能以重剑使出其它剑法,并配上鬼影剑法的超凡速度,如此融合出一套剑法来。既有了重剑的势大力沉,又有了剑招精巧奇妙,同时还具备了迅捷的剑速,岂不是三者兼备、一举三得! 想到这里黄月摆出碧波、追身、大夫子、开山、云光这五套剑法的剑谱放在桌子上。重新一本一本的研究起来,同时脑中不断的闪回出鬼影剑法的剑招,相互比照。 可研究了一天黄月感觉到了一阵失望。每套剑法的剑招上下之间都有衔接,几乎无法与其它剑法融合。更为关键的是口诀要领差异也大,更是无法杂糅。如果强行融合不但非常生硬,而且不伦不类。 黄月在郁闷之中收好剑谱,来到了汉阳城里准备买一件新衣服,母亲四年前做好的衣服已经有些破旧了,可他还是完好的保存着。 汉阳城黄月这几年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已十分熟悉。 黄月来到间布店,买了件白布围边的蓝色布衣。准备回去时路过一家书店,突然哗的一声,黄月闪避不及,裤子上被书店老板泼出的泥水溅了星星点点。 “哎呦!公子,实在对不住。”书店老板赶忙出来道歉说道。 黄月叹了口气,轻声说了句:“无妨。” 正准备离去时,突然看到书店老板身后堆着一些胶泥做的刻版,黄月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 “公子,实在对不住,老汉我正在做胶泥活版,准备这两天拓印几本叫好的书,没曾想不长眼睛脏了公子的衣服。”那书店老板继续拱手道歉说道。 可黄月却沉浸在这一个个排列好的胶泥活字中,若有所思的蹲在哪里全然没注意书店老板说了什么。 突然,黄月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忽的站起来,向三道宗跑去。书店老板也被黄月这一举动吓了一跳。 黄月一路飞奔,不到片刻就回到了三道宗,跑回了自己房内。黄月重新拿出五本剑法的剑谱,又开始仔细的观察研究起来。 “既然剑招无法融合,那我不妨把剑招拆开,把里面的每一式单独拎出来,然后填补到鬼影剑法中去。以鬼影剑法的招数为框架,把这五本剑法中剑招的每一式当作胶泥活字填充进去。即便失去了招与招之间的印证关联,但是能丰富鬼影剑法的剑招。以鬼影剑法的鬼魅之速,配上重剑。如此一来即便算不上是上乘剑法,但比起简单易学的大庚剑法、剑招平平的碧波剑法肯定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黄月拿定主意后,开始把五本的剑谱的每一招都拆的支离破碎。而且尽挑里面攻击破敌的招式。经过数日的精挑细选、来回斟酌、比划演练。总算挑出了七八十式,融合到原来的二十七招鬼影剑法中去,合成了一套四十九招的新鬼影剑法,黄月重新给取了个名字。 “影子剑法”! “接下来就缺一把重剑了。”黄月把合成的影子剑法的剑谱收起,起身来到了兵宗的剑库中。剑库平日里很少有人来,也只有两个寻常弟子轮流守着。 黄月走上前去,抱拳说道:“师兄,在下剑门黄月,特来选一把剑。” “黄月,就是那个武道大会上让龙放出洋相的人?”那守门弟子抬起头问道。 “不敢当,龙师兄剑法远在我之上。”黄月又一个抱拳回答道。 “这是肯定,人家可是你们剑门第一弟子,谁人不知!”那人冲着黄月笑着说了一句。 “是,师兄言之有理,还请师兄行个方便,让在下挑一把剑,在下选完就离开。”黄月来只为选剑,也不想多说。 那守门弟子不怀好意的一笑,对黄月说道:“按照库房的规矩,选剑之前要把你之前领用的剑还回来,不过你既然来了也没必要再跑一趟。这样,你跟我比试比试,我就行个方便整个兵库里的所有刀、枪、剑任你挑选,你原来的那把剑也不用还了,自己留着吧。” 黄月刚想开口回绝,但转念一想为何不趁此机会试一试自己的新创的鬼影剑法。于是双手抱于胸前说道:“如此便请师兄赐教了。” 那守门弟子立马来了精神,来到一处兵器架面前,那架子上全部都是给弟子练习切磋用的武器,虽然都是铁兵器,但也都没有开锋。 只见那守门弟子选了两把短刀,黄月挑了一把又厚又重的铁剑。 两人简单行了个礼,那弟子左右双手各持一把短刀长叫一声,缠头绕闹、挽刀裹花攻了过来。黄月把剑转了一圈,挥起过去。 那铁剑差不多有四五斤重,若是之前黄月就算两只手也很难操纵,但是眼下黄月修炼过那吐纳功法后,拿在手上挥舞开来就像拿着一把普通的剑一般,快速舞动着。 那弟子一个侧翻,双手短刀连续交叉的接连竖劈下来,犹如雨打芭蕉般迅猛。 黄月侧身挺剑利用剑的长度优势,停住对方前进的身躯,随后一转剑柄,剑尖自下而上划了过去。那弟子双刀交错往下一挡。 黄月抽剑又是一个斜砍,那弟子正准备侧身往右闪躲,结果黄月转身屈膝一个变招,剑尖直刺对方大腿。那弟子被这突然而又极快的变招打了个措手不及,想要右手下劈格挡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往后一跃。 黄月在对方往后跃步的同时,左脚早已点地飞刺过去。那弟子脸色突变,无法想象黄月的剑招怎么如此快速,几乎和自己同时作出变动,让自己别说反击,就是闪躲的时间都来不及。无奈之下只好双刀往上一抬起,准备硬接这一剑。 可黄月根本没有给他接招的机会,剑尖快要刺过去时,左脚一扭,身子往右一侧,把直刺的动作改成斜刺。那弟子连眼睛都没反应过来,黄月一剑刺中他右臂。那剑虽然没有开锋,但由于实在太重,戳到对方时,那弟子大叫一声右手短刀落地。 黄月当即一个后撤步,收剑拱手道:“师兄,承认了。” 短短一招黄月就击败了这守门弟子,而且这一招五次变换剑锋,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那弟子心中明白黄月已经有所保留,否者刚刚一剑可能就是刺自己的肋骨,而不是胳膊了。 “师弟好剑法,这么重的剑还能使得如此飞快,在下心服口服。”那守门弟子把兵器收好,拱手说道。 “哪里,师兄刀法精妙,在下侥幸罢了,不知师兄现在可否行个方便了。”黄月也同样放下剑回道。 “这是当然,师弟请跟我来。”那守门弟子立马客客气气的拿出钥匙,打开了库门带黄月进了兵器库。 第二十六章 左右为难 “师弟,这里有我三道宗所有的兵器,刀剑数百把、长枪上百杆,师弟你慢慢挑,挑好了跟我说一声做个记录就成。”那守门的弟子说道。 黄月点头说:“如此多谢了,在下想选一把重剑,师兄可知在哪寻找?” “重剑?师弟想必应该是郭门主的徒弟了,左边走到底便是单手长剑的架子。那里的剑由长至短、由重到轻排列好的。”那弟子说着给黄月指明了路。 黄月点头称谢来到了架子前,果然一排架柜上摆满了长剑,越往后走剑也越长、越重。 黄月直接走到最后,把几十把重剑一一拿起来摸了一遍。 那些重剑基本上样式相差无几,重量也都是四五斤左右。黄月挑了一把通体黑色、质地均匀、长三尺三寸、重四斤十三两的重剑。黄月拿剑在手掂了掂觉得还算满意,于是取了下来,走到门口。 “黑虎剑!师弟好眼力,此剑无论锻造的工艺、取材都是上层。是剑门郭师叔多年前花了十几两银子才买来的。”那守门弟子一脸认真的对黄月说道。 “哦!如此说来此剑为何还留着此处,我剑门弟子如此众多难道没人选此剑?”黄月疑惑的问道。 那守门弟子叹了口气说道:“整个剑门能使四斤多重长剑的人寥寥无几,能拿来实战对敌的恐怕也就只有郭门主一人了。另外,此剑面相太差,既无剑纹也无雕花,黑不溜秋的就像一根烧火棍。所以就一直放在那里了。” 黄月点了点头,施了一个抱拳礼转身离开了。 由于这黑龙剑的重量是普通剑的两倍多重,所以剑身较厚。当初锻造此剑的工匠也没有再费力给剑做一个剑鞘。而是直接做了个皮套子装上,皮套上还有个方便让人背在身后的长带绊子。 黄月把剑装好,背在后背上一步一步的朝着山门外走去。突然间拿了个新的重剑,黄月想一个人走到长剑边上好好的试一试。 黄月按照往常那样来到江边,正准备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准备好好试一试自己的黑虎剑和影子剑法时。突然远远的看到江堤上看似面熟的一伙人在那围聚在一起。 人群中一个身材普通、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打着趣说道:“我说这枪门的小白脸最近怎么老是往剑门跑,原来是看上咱们的大美人了。” 黄月远远的看去那是刀门胡门主的弟子们,而被围在中间的两人正好就是杨媛师姐和枪门的王兵。 “诶!别走啊,着急去干什么好事啊?” “对啊,孤男寡女的来这荒无人烟的江堤上,肯定是准备干什么好事。” “就怕你这枪门的小白脸身子单薄压不住这大姑娘。” …… 一帮人哄堂大笑,围住两人既不动手,也不让两人出去,嘴里不断说出一些污言秽语。 黄月不是一个满腔热血的人,恰恰相反是一个宁愿吃点亏也不愿惹事的人。至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事,自然不会轻易去做。既然事不关己,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杨媛终于忍受不住这群人的污言秽语了,突然一巴掌打在了那为首的刀门弟子脸上。 那刀门弟子愣了一愣,立马怒骂道:“你他妈的疯婆娘,几年前你打了老子一巴掌,要不是当时在道场上众多兵宗弟子在场,老子早教训你了。现在你还敢动手!”说着举手准备一巴掌打回去。 就在这时枪门王兵立刻伸手抓住那刀门弟子的手腕,说道:“邱师兄,你等恶语伤人在先,眼下还要对同门师妹出手,未免有失君子体面。” “体面?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体面。”那刀门弟子说罢一拳打在王兵的脸上。 两人随即拳脚相向,杨媛见状上去准备拉开两人,可周围的其他刀门弟子一拥而上,有两人拉住杨媛,另外几人冲上去按住王兵。 “你他妈的跟老子讲体面,老子给你一壶仙人尿看看你还体面不体面。”那刀门弟子说着准备解开裤带。 “你们太过分了,适可而止吧!”黄月说着从后面踏步走来。黄月在修炼了那套吐纳功法后,气息较于常人格外的浑厚,尽管人在远处但这句话却是响亮的传到了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浑厚声音打断了动作,那王兵和杨媛两人也意外的看着黄月。 “他妈的!没你什么事,别来捣乱!”刀门弟子中的一个人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各位师兄,你等如此羞辱枪门的弟子,如果让枪门的章师叔知道了,不知会怎样?”黄月面无表情的说了句。 “诶?你小子挺会说话的,要不要我也给你来一壶仙人尿,看看你剑门的李苏云会怎么样?”那刀门弟子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有几人开始朝着黄月这边走来。 黄月解下皮套、抽出黑虎剑抱在怀里说道:“各位师兄,你们都两手空空,在下却是利剑在手。我劝你们还是理智一点的好。” 众人一看黄月拿出一把剑,顿时所有人站在了原地。黄月说的没错,这些人包括杨媛和王兵都是出来游玩的,没人手上带着兵器。眼下看黄月手拿一把黑剑,全部都不敢上前了。 这时那为首的刀门弟子说道:“老子不信你敢砍我,有本事往这砍。”说着把衣服扒开,脖子伸了过去。 黄月冷笑一声,说道:“砍脑袋我确实是不敢,不过砍你的耳朵我还是有这个胆量的,不信你再往前一步。” “好!今天你要是不砍,你就是贱娼妇养的。”那刀门弟子大骂一声,又把脖子伸了过去。 黄月也不搭话,重剑一挥。那刀门弟子惨叫一声,捂住左耳,只见一小块耳朵上的肉掉在地上。 所有人全部惊呆了,没人想到黄月真敢出手,就连杨媛、王兵也瞪大了眼睛。 “你们还有谁不信的,只管把脖子伸过来继续试,看看在下的胆量到底有多大。”黄月面无表情的对剩下的刀门弟子说道。 这下众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把那为首的刀门弟子扶了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这时杨媛二人走了过来。王兵行了个拱手礼感激的说道:“师弟大恩,王某谨记。回山门之后在下一定如实禀告师傅,相信兵宗会给师弟从轻发落的。” “是啊,师弟。我也会跟师傅说清楚的,你放心。不过你也太鲁莽了。”杨媛也赶紧说道。 黄月收了剑,语气平稳的对杨媛说道:“师姐,此人想必就是曾经对你出言轻薄的那个刀门弟子了?” “是!就是他,当初我还打了他一巴掌。”杨媛回答道。 “我到不觉得自己鲁莽,如果再给我一百次重来的机会,我还是会给他一个这样的教训。”黄月坦然的说道。 “不过,比起师门惩罚,我倒是更担心那人对师弟你报复。师弟不知,此人名叫邱枫溪是刀门门主邱勋雄的儿子,那些弟子也都是邱门主的徒弟。这邱勋雄脾气暴躁,而且十分护短。所以这邱枫溪才如此蛮横嚣张。”王兵摇了摇头对黄月解释道。 杨媛也恍然大悟的说道:“对,很有可能,此人不但蛮横无理而且小鸡肚肠。我们还是赶快回山门比较好。” 黄月也点了点头。三人于是一起往回走,向着三道宗的方向走去。 结果就在三人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远远看见那帮刀门的弟子们每人手拿一把单刀向着黄月三人跑来。 “糟糕!这些人也知道一旦回到山门就不好下手了,所以赶在我们回去之前先把我们堵在半路上。”王兵焦急的说道。 “王师兄、杨师姐,此事虽然非我引起的,但却因我而扩大了事态的严重性,你二人先回避一下,我一人承担。”黄月说着解下皮套,抽出黑虎剑冷静的说道。 杨媛立马担心的说道:“黄月你疯了,且不说那邱枫溪习武多年,你很难是他的对手。就算他不如你,可对面有七八个人,你一个人过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说话间,刀门的人已经跑到三人面前。 那邱枫溪的耳朵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拿了一把环首刀跑来截住黄月三人。其余的七名刀门弟子也都每人拿了一把单刀,而且全部都是开了锋的真刀。 “姓黄的,给老子跪下,自己把左耳朵割下来,不然老子割了你两只耳朵。”邱枫溪几乎丧失理智的吼道。 杨媛突然走到黄月身前,张开双手说道:“你们敢动手那就先砍了我吧。” “去你妈的,臭娘们。你和那小白脸的账老子等会慢慢跟你算。”邱枫溪怒不可遏的骂了句。 接着,又拿刀指着黄月怒道:“我喊三声,你狗杂种再不跪下,老子不但要割了你的两只耳朵,还要剁你两根手指。” “你废话太多了,出刀吧!”黄月举起黑虎剑冷冷的说了一句。 杨媛一听,目瞪口呆的看着黄月。 第二十七章 一鸣惊人(一) “你想找死,老子成全你。”邱枫溪忽的跳起,举刀砍来。 黄月也不闪躲,而是抬起黑虎剑,用力往上一挡。 “铛”! 两人都用满了力,黄月在修炼了吐纳功法后本就气力远大于邱枫溪,加上重剑的威力。那邱枫溪的环首刀直接被弹飞开来,落在了一丈远开外。 邱枫溪直感觉右手、右肩都在发麻,环首刀落地后右手颤抖不停。 “你……” 邱枫溪难以置信的看着黄月,连半招都没结束,自己的刀就被对方弹飞。若是两人生死相斗,恐怕自己连一招都没到就命丧黄泉了。 “看什么!一起上。”邱枫溪一喊,那七名刀门弟子一起涌上来。 黄月把杨媛推开,跳上前去。右手握紧黑虎剑,用力一扫,正式一招“风卷残云”,那七人的单刀在碰到黄月长剑的瞬间。 “铛、铛、铛……” 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过后,黄月举剑一个简单的竖劈。站在对面的一个刀门弟子举刀一挡,可他那里能挡得住黄月的顺势一劈,顿时上身一弯、右腿膝盖差点着地。 黄月顺势又是一脚过去,正中那人的面部,被黄月一脚踢了个仰面朝天。 其余六个刀门立马挺刀砍来,黄月往左一跳,躲过右边几人的刀锋,右手挥剑从左上方斜砍下来。站在黄月左边的刀门弟子正准备后撤躲避,黄月剑在空中手腕一动,由挥剑改成直刺。那刀门弟子闪避不及被黄月刺中大腿。 “啊!我的腿。” 那刀门弟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右边的其他弟子也围了过来。黄月右手挥剑从左至右一扫,又是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那几人的单刀又被黄月再次挡开。 黄月乘机往后一跳,把剑横在胸前说道:“各位师兄,莫要再咄咄逼人,此时大家收手还来的及。” “收你娘!”那邱枫溪说着捡起刀,又向黄月扑来。 剩下的六个刀门弟子也齐声向黄月扑来。 黄月此时心下明白,如果不给这些人来点狠的,自己今天是无法脱身了, 黄月大吼一声,持剑直接迎了上去,直接跳进那七人的包围圈中。 杨媛在一旁紧张的看着,王兵则赶紧往三道宗跑,准备禀告师傅让众人赶紧停手。 黄月拉开阵势,前刺后劈、左右横砍。一来黄月的剑法远比那些刀门的弟子们快的多,二来黄月的重剑势大力沉。每次刀剑相撞,那些刀门弟子们的刀顿时就像砍在一块铁石头上一样,被高高弹起,刀法的招式被频频打断。 黄月不断的跳跃闪躲,长剑在手中就像一个被鞭子抽打的陀螺一般,飞快的上下左右来回运转着。 这正是黄月自己拼凑、融合出来的影子剑法。七人单刀齐上,可黄月的速度丝毫不落下风,仍然游刃有余的应对着。 杨媛在一旁看的无法相信,除了师傅和郭振涛师叔之外,她从没见过谁能把剑使的如此飞快。如果她知道黄月的剑有足足四斤十三两重,那她将更加难以置信。 十招过后,那些刀门弟子之间的配合开始逐渐紊乱,紧凑性也开始放松。而黄月的剑依然有如鬼魅般的飞快向众人攻过去。 黄月心想只要这群人散开圈子,自己就有机会。果然又过了几招,有两三个刀门弟子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围着黄月的圈子也在不断扩大。 黄月找了个空当,长剑一挥逼开正面的几名刀门弟子,往右一个踏步朝着一个落单的刀门弟子砍去。那刀门弟子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成为黄月的进攻对象,心中大骇。 黄月的剑从上往下劈了下去,那刀门弟子一挡,黄月右脚又往右边迈了一步,黑虎剑顺势一划。那刀门弟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整个左臂被划开一条两寸长的口子。 接着,黄月一个弯腰、长剑又往那弟子小腿上一割,那刀门弟子顿时倒地。 黄月赶紧往后一跳,跃出四五尺开外。长剑往下用力一挥,剑上的血被甩在地上,画出一条血线。 “各位师兄,还要打吗?”黄月盯着剩下的六人说道。 “大家不要怕,我们围住他,让他的快剑应付不暇,再伺机从其背后突袭。”邱枫溪恶狠狠的说道。 黄月一笑说道:“不错,各位师兄如果真和我拼命,我的确没把握能活着离开。不过,拉上三四个人和我陪葬,我还是有十成把握的,就不知哪位师兄愿意和我去那黄泉路走一遭了。” 这句话正中所有人的心中。事实上,以黄月目前展露出的实力,就算鏖战下去不是六人的对手。但斩杀其中三四个人却是很有可能的。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没人愿意为了一件与自己利益没有什么关系的事而送了性命。黄月的话一出,除了倒在地上的两名刀门弟子外,剩余的五人都开始犹豫起来,不再进攻。 “怕什么,这小子说大话而已,再说了,他敢杀人?”邱枫溪大声对那五人说道。 黄月哈哈一笑,说道:“我到底是不是说大话你们自己心里明白。至于我敢不敢杀人,你们不妨把脖子伸过来试试就知道了。” 众人心里也都清楚,事到如今,大家刀兵相向。难保谁不会真起了杀心。 思虑再三,其中一个刀门弟子也笑着说道:“师弟严重了,大家就算发发脾气,也不至于拼命不是。”说着自己把刀收于手臂后侧,往后退了几步。 剩下四人,见有人作罢也纷纷说出一堆客气话,把刀收下往后退了几步。 黄月见自己的心理攻势起了作用,于是转过头来对邱枫溪说道:“邱师兄,要不我二人再切磋切磋?” 邱枫溪见众人已经不愿相助,自己单独对战黄月没有胜算,就怒气冲冲的看着黄月说道:“小子,这事还没完呢。”说完把刀一收,转身准备离开。 “邱师兄,既然此事没完,你走什么?”黄月话音刚落右手已经挺剑刺出。 邱枫溪大惊,举刀斜砍准备挡住。黄月早已发觉他的企图但没有变招。 邱枫溪单刀砍中黄月的长剑,黄月就势转身,剑尖跟着一转,回头一刺正是一招“灵猴献桃”,对准邱枫溪的小腿刺去。 邱枫溪见对方剑招如此之快,根本来不及躲避。只得往后一撤,黄月起身抬起左脚,右手长剑从左往右一砍。这一招正是武道大会上和龙放对敌时的最后一招“金鸡独立”。 黄月此刻的剑招之快已远不是一年多之前可比,龙放也不是邱枫溪可以比的。 这一剑直接砍中邱枫溪的右臂。只听邱枫溪一声惨叫,整个右臂顿时血流如注,人也倒在地上左手捂住右臂痛苦的惨叫着。 黄月举剑对着邱枫溪正准备砍下去,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就在这时刀门所有弟子立马架刀挡住黄月,异口同声说道:“师弟,手下留情。” 杨媛见事态已经如此严重,也赶紧上来拉住黄月说道:“师弟,万万不可弄出人命,不然你也完了。” “是啊,黄师弟,人命关天啊!” “师弟,邱师兄可是邱门主的独子啊!” “师弟,今天我等冒犯师弟现在知错,望师弟海涵,原谅我等。” “师弟,邱师兄有错也罪不致死,师弟何必下此毒手。” …… 众刀门弟子也纷纷求情起来。 黄月收剑说道:“今日非我依依不饶,只是他刚刚所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此事还要找我麻烦,我也是逼不得已。” “师弟,邱师兄那是气话,你别当真。” “是啊,此事大不了我等被门主罚禁闭便是,还能有什么严重后果。” “邱师兄已经知错了,师弟你就收手吧。” …… 几个刀门弟子又是一阵劝说。 黄月盯着倒在地上的邱枫溪说道:“邱师兄,此事如何收场?愿闻其详。” 邱枫溪此刻对黄月已经恨到了极点,他恨不得直接把黄月剁成肉酱。可也担心黄月真的一剑把自己砍死。 只得怨恨的说道:“此事就此作罢,以后各走各路。” 第二十八章 一鸣惊人(二) 黄月收了剑转身走到杨媛身边说道:“师姐,我们走吧。” 杨媛缓了缓神点了点头,两人向着三道宗的方向走去。 杨媛走着向黄月突然问道:“你真打算一剑砍死邱枫溪吗?” 黄月笑了笑回道:“当然不是,我和他又没有深仇大恨,即便他人品再低劣,我也不会取他性命。” 实际上黄月说的也是实话,他本打算刺穿邱枫溪的脚,让他没办法再爬起来。可还没出手就被众人劝住了。 两人快要走到三道宗的大门时,只见王兵走在前面。在他身后一个年纪四十上下、身材中等、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带着七八个人走在后面。 正是枪门门主章巍带着枪门的弟子们迎面走来。 杨媛向前拱手鞠躬说道:“弟子杨媛拜见章门主。” “嗯,你二人没事吧!”章巍问了一句。 “谢门主关心,我二人无碍。”杨媛低头继续说道。 “好,此事我已派人告知李、邱二位门主,你等随我进来吧”章巍说着转身走在前面,黄月二人和枪门的弟子们跟随在后面。 就在黄月等一行人进入三道宗大门,邱枫溪等人随后跟了进来。 两伙人进了三道宗,章巍把黄月和杨媛带到剑门道场,却见李苏云、邱勋雄二人早在那里坐着了。 李苏云一看章巍进来了立马站起来客气的说道:“我二人的劣徒惹事生非,结果却劳烦章兄,实在过意不去。” “诶,此事我枪门弟子也有参与,我又怎能不管不顾。”章巍同样客气的回了句。 两人说话间邱枫溪一伙刀门弟子也走了进来。邱枫溪和另外两名刀门弟子被其余五人或是抬着,或是搀扶着进了剑门道场。 邱勋雄一见自己的儿子和两名弟子伤成这样立马走上前去查验了一下伤势,随后吩咐道:“快带下去疗伤。” 那刀门的五个弟子听到吩咐后赶紧把三人扶了下去。 邱勋雄转身向李苏云问道:“李兄,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几个弟子只是动手打架嘛,这些剑伤怎么回事?” 李苏云说道:“邱兄先别着急,我等先将事情来龙去脉搞清楚再说。” 接着李苏云转身向杨媛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快说!” 杨媛把事情真相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刚刚说完。 李苏云就转身向王兵问道:“王师侄,此事果真如此?” 王兵沉默的点了点头。 李苏云看向邱勋雄说道:“邱兄,我这个劣徒黄月出手不知轻重,伤了令公子和两位高徒,望邱兄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徒弟一回。回去后我定当严加管教。” “哼,我儿和徒弟技不如人,被人教训就当他们自己没本事。可你这徒弟一开始就出手砍掉我儿的半只耳朵,这太过分了。”邱勋雄怒道。 “你那宝贝儿子纠结七个刀门弟子对黄师弟围攻,若不是师弟剑法出众此刻恐怕命都不保了。”杨媛气愤的回道。 “屁话,枫溪虽然顽皮不堪、喜欢游手好闲,可怎么也是个有分寸的人,怎么会像你所说的那样。”邱勋雄指着杨媛怒道。 “呵,有分寸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羞辱同门、更不会口口声声要砍人家耳朵、手指。你若是觉得我的话不可信,可以去问问王兵。”杨媛又继续说道。 “你等为求脱罪串通起来怎么说都行。”邱勋雄干脆不愿意搭理杨媛说道。 这时站在一旁的章巍说道:“邱兄,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把事情禀告宗主,请宗主来定夺吧。” “哼,请示宗主?鹏宗主可是李兄的师傅,这小子的师祖。”邱勋雄话到一半便不再多说,但言下之意所有人都再清楚不过了。 李苏云冷冷的说了句:“那依邱兄的意思此事要怎样才肯罢休?要我也把黄月的耳朵砍下来一个赔给令公子?” “那倒不必,我邱勋雄可不是像你徒弟这般心狠手辣。”邱勋雄说完瞥了一眼黄月。 “弟子犯下错事,愿一人承担,悉听邱门主发落。”黄月站在下方低头说道。 “好小子,你倒是爽快!这样,老夫也不难为你,你若能接下老夫十招,我就当此事是一阵风吹过去了。”邱勋雄说完又看了一眼李苏云。 黄月同样看向了李苏云,等着李苏云的表态。 “呵呵,你邱师叔要指点你几招,你不妨跟着学学。放心,你邱师叔一定会手下留情的。”李苏云说完看了看邱勋雄,又对黄月点了点头。 邱勋雄也明白这是李苏云想告诉自己得饶人处且饶人,出手不要太重。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手臂和耳朵的伤,心中又是一股怒火。就算不报复,也要给黄月的耳朵和胳膊上来两道相同的伤口。 邱勋雄随意的拿了把夜行刀,走到练武房里。黄月双手抱剑跟在后面,也进了练武房。 枪门门主章巍见事已至此,于是走到两人中间说道:“邱兄点到为止啊。” “放心,我自由分寸。”邱勋雄略不耐烦的说道。 黄月心中既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和门主较量过。从以往弟子们的谈论中黄月经常听到弟子们谈论着各个门主的武功有多么的高超。平时连见一眼各个门主展示身手的机会都没,可眼下却突然面临着要和一位门主动手切磋。 两人站在练武房的中间。李苏云、章巍以及杨媛、王兵等枪门弟子们站在旁边。 “小子,你看好了。”邱勋雄说着举刀斜劈了过来。黄月没有急于格挡,而是采取保险的作法直接往后一跃避开刀锋。 邱勋雄双脚一点毫不犹豫的追击过去,黄月催开长剑来回在胸前一挥,希望可以借此缓住邱勋雄的脚步。 邱勋雄一刀砍去和黄月的剑在空中一声猛烈撞击。黄月和邱勋雄均感到一丝震惊。 邱勋雄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身材普通的剑门弟子居然能使一把这么重的铁剑,而且手腕力量丝毫不亚于自己。 黄月也没有想到这邱勋雄看起来也不是高大勇猛之人,手中单刀更是单薄。可自己在这一次兵器相斫中居然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两人不禁都顿了顿身子,邱勋雄没有再贸然进攻,黄月也不敢随意反击。 “想不到你小子还学了大庚剑法,使重剑破敌。”邱勋雄戏谑的说了句。 “大庚剑法!没想到以他的天资居然也能练成大庚剑法。”李苏云隐约皱了一下眉头。 黄月也不搭话,眯了一下眼睛。突然往前一窜,手持黑虎剑一招简单的“直捣黄龙”过去。邱勋雄使刀一接,黄月乘势来了一连串左右劈砍,正是影子剑法中的一招“飞剑开路”。 邱勋雄赶忙举起单刀一边后退一边格挡,两人的速度居然不相上下。黄月的每一个劈砍动作都被邱勋雄接下,可也仅仅只是接下,没有还击的空当。由于两人的速度都极为飞快以至于刀剑摩擦之间擦出了阵阵火花。 黄月一个翻身,身体一个圆周旋转,同时长剑挺出。邱勋雄单手转刀、迎了上去。两人刀剑再次相碰,但没有分开而是裹在一起相互缠绕起来。 黄月用力一抖,隔开单刀,剑尖往下一刺。邱勋雄赶忙跳起,顺势举刀往下一砍。黄月往右侧身一躲,随后身子自左向右,两脚交替着地,同时挥剑砍来。邱勋雄使刀一挡。 黄月一个旋转又是一砍,由于转身太快,根本不给邱勋雄闪避的机会,邱勋雄只得举刀再次格挡。 黄月又是一个旋转,黑虎剑再次砍来,邱勋雄再次举刀格挡……这正是影子剑法中另一招“穷追猛打”。 一连五次旋转劈砍,邱勋雄也足足格挡了五次。第五次劈砍过后,黄月往后一撤,跳出五六尺开外。 那邱勋雄直被黄月杀的连连后退,右手虎口更是被震的酸麻发抖。 此刻台下所有的枪门弟子包括杨媛都看傻了眼,就连章巍和李苏云都暗自称奇。 “此子可比当年龙放,就不知如今龙放在做了一年多核心弟子后,得宗主和掌门指点,武功进步的如何。”李苏云看到这里心中默默的想到。 “六招已过,只要再过四招,我就有借口把此事糊弄过去了。”黄月心中想着,手里更加握紧了黑虎剑。 第二十九章 一鸣惊人(三) 那邱勋雄本就是个极为注重脸面的人,眼下见自己六招过了非但没有击败这个剑门弟子,反而两人平分秋色,如何能不恼火。 只见邱勋雄大喝一声,举刀飞来。黄月双手握剑直挺而去,临近对方单刀之时又突然变向,由刺变挑,从下往上对着邱勋雄的下颌划去。 邱勋雄见黄月如此短的时间内居然能将重剑突然变向。这等力量和对剑招的把握远超一般的弟子。难怪自己的儿子和七个徒弟,八人联手围攻也吃了亏。 邱勋雄空中一个转身,对着来剑猛的砍去。 “铛!” 黄月剑锋被打偏,但也毫不慌张。在邱勋雄人在空中尚未落下时,趁机一个横斩,对准邱勋雄的左侧腰部砍去。 那邱勋雄人在半空、脚下无根,没法闪转腾挪只得硬着头皮用单刀挡住。黄月抓住机会一个三连斩过去,电光火石之间,邱勋雄的刀上被黄月连砍三刀。 一来,黄月准备充分十分用力。二来,黄月的剑毕竟还是比单刀要重。在邱勋雄使力互砍的情况下黄月占不到什么便宜。 可此时邱勋雄只是被动格挡,手上使不出力来。手中单刀被黄月一连串进攻砍的是晃晃悠悠,好像快要拿不住掉在地上一般。 邱勋雄此刻明白想要十招之内击败这小子已是不可能,可如果十招之内拿不下他,自己颜面何存。于是开始动起了歪主意。 只见邱勋雄单刀一挥。黄月双脚未动只是身子往后一仰躲过刀锋,然后右手挥往邱勋雄左腿砍去。邱勋雄使刀一挡,然后故意放慢了速度。 黄月抽回长剑又是一个横砍,对着邱勋雄左臂接着砍过去。邱勋雄仍然不躲,继续使刀格挡。黄月见对方采用格挡,于是用力一挥重重的砍在刀上。 邱勋雄就势往右打了个趔趄。黄月见状心下一动赶紧跨步赶上,准备来一招“泰山压顶”从上往下一个直刺。 邱勋雄心中一阵暗笑。李苏云也发现了蹊跷之处,看出来邱勋雄是故意示弱想引诱黄月上当。可眼下也不好提醒黄月,只好聚精会神的看着,防止有什么闪失。 黄月没能注意到这是个陷阱,还是刺了下去。可就在快要刺到对方时。邱勋雄忽然右手把刀一抛,扔在空中,接着右手撑地,左手在空中接住单刀顺势一砍。这一招正是邱勋雄的拿手绝活“乾坤换手”。 黄月被这空中换手、背后出刀的招式给惊到了,来不及闪躲只得挥剑相挡。可就在刀剑刚刚相碰之时,邱勋雄右手一用力整个人弹起站立,左脚往前一跨,左臂伸出一肘打在黄月的右脸。 黄月整个人顿时往左连退了好几步,口中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停!九招已过,我看这最后一招也不用比了吧。黄月还不多谢你邱师叔手下留情。”章巍赶忙出来打着圆场说道。 黄月收剑拱手说道:“多谢邱师叔手下留情。” 邱勋雄见自己挽回了颜面,而这黄月的确也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同时这兵宗宗主鹏万里就是李苏云的师傅,而这黄月又是这李苏云的弟子,实在是没必要撕破脸。毕竟自己的儿子、弟子受的也只是皮外伤,而且是他们有错在先。 于是说道:“好,这最后一招不比也罢,大丈夫一言九鼎,此事今后绝不再提。”说完把刀一扔走出了练武房,向着刀门道场的方向走去。 章巍也和李苏云相互一个行礼,带着枪门的众弟子离开了道场。临走之时王兵向黄月一个鞠躬,同时有些不舍的看了杨媛一眼。 等所有人离开后,杨媛向李苏云跪下说道:“弟子惹下此等祸事,黄师弟乃是逼不得已。还望师傅对师弟从轻发落。” “惹上祸事,你惹了什么?从轻发落,发落谁?”李苏云反问道。 杨媛被李苏云的反问弄的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该怎么回话。 这时李苏云哈哈一笑道:“生为人、身为三道宗弟子、身为我李苏云的徒弟,被他人如此侮辱倘若还不奋力反抗,那和猪狗有什么区别?同门有难,倘若视若罔闻、见危不救,那和无情无义的死物有何区别?” 说着李苏云扶起杨媛,又对黄月说道:“你二人此番做的非常好,倘若那邱枫溪再此纠集刀门弟子为难你们,可来直接禀报我,我为你二人讨回公道,也要那邱枫溪接我十招。” “事有缓急,如果来不及禀报师傅该当如何?”黄月问道。 “那还用问,自决主张即可。如有必要,杀之!”李苏云面不改色,冷冷的说道。 “弟子明白,多谢师傅解惑。”黄月长鞠一躬,低头说道。 “好了,你二人回去歇息吧,此事到此为止不可与旁人提起。”李苏云说完一挥衣袖走出了练武房。 黄月和杨媛也走出了练武房向着四合院走去。一路上杨媛跟在黄月身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黄月却始终淡定寻常,好像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师弟,今天多谢你出手相救。”杨媛忍了半天,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无妨,同门有难岂能袖手旁观。如果换作是师姐,我想师姐也一样会出手相救的。”黄月平静的回道。 “我……”杨媛话到一半,可还是没有说出,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黄月回到房内放下黑虎剑,长叹一声仰面倒在床上。他感叹自己今天所作的一切,又思索着杨师姐那没有说完的半句话。 “难道是她发觉我对她也有倾慕之心,今日见到她和王兵两人在一起,而我又在她二人有难之时出手相助,故而觉得很对不住我。还是说,我想多了,杨师姐她只是对我剑法的进步感到惊奇而已。” 黄月拍了拍脑门不再去想,翻身往床上一躺直接睡了过去。 李苏云回到自己的房内,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黄月和邱勋雄的比试,心中想着:“这黄月来三道宗不过四年多时间,可剑法居然进步如此之快。他的每一招虽然都有我剑门这些剑法的招式,可又不完全一样。最关键的是,他的剑招如此飞快,就是以快剑著称的大庚剑法也很难有这么快的招式。并且他使的还是重剑。怪哉!” 邱勋雄回到刀门道场后长叹一声,心中也嘀咕着:“这小子的身手如此矫健。我若不是比武经验和江湖经验比这小子丰厚,恐怕要斗上五十招以上才能拿下他。” 接着邱勋雄又把自己的弟子和邱枫溪等人叫来,告诫众人此事以后不得再提,又把邱枫溪严加训斥了一番。 “砰、砰、砰……” 第二天一大早,黄月还没睡醒。一阵催命般的敲门声响起。 黄月被吵醒后,连门都没开就说道:“钟师兄,有何贵干?” “老弟开门啊。”钟云在外面火急火燎的说道,好似身后有千军万马杀过来一般。 黄月无奈,起身开门。刚把门打开,钟云像猴一样钻了进来。 “老弟你威风了,枪门的弟子把你说的神乎其神。说你一阵快剑把刀门的门主邱勋雄杀的人仰马翻、大汗淋漓。如果不是因为照顾对方颜面,你能让他当场落败。”钟云眉飞色舞、唾星纷飞的说着。 黄月一声苦笑,他知道这必定是钟云在听了枪门弟子的话后自己又发挥出了想象。 于是摆了摆手也不解释,只说了一句:“谣言而已,此事师傅不让外传,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老弟,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不过能不能教师兄两招。”钟云笑眯眯的看着黄月说道。 黄月摇了摇头说道:“我会的师兄你都会,不然我先前也不请教师兄你了。除了砍柴烧火、洗衣做饭之外,我实在教不了师兄什么东西。” 第三十章 不速之客 春去秋来,转眼之间又到了年底除夕佳节。 这一日天空飘着小雪,三道宗内各个道场、四合院、练武房都是张灯结彩,就连三道宗的大门也挂起了两个大红灯笼、贴上了四幅对联。 黄月坐在四合院的石凳子上抬头望着天空的飘雪。今天是过年,也是自己来到三道宗第五个年头了。 可今年三道宗却格外的热闹,因为今年恰好是三道宗每十年才有一次的祭拜历代掌门的日子,所以几乎所有的三道宗弟子全部留在了宗内。 这一日上午三道宗所有门主、弟子在掌门刘御风和三位宗主的带领下来到了三霄殿的殿外。由于三道宗的门主、弟子有足足一百多人,而大殿容不下这么多人,所以按宗门轮流祭拜。 轮到剑门时。陈仁和、李苏云、郭振涛三人带着各自的徒弟来到了三霄殿内殿。只见内殿中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六个牌位,每一个牌位上面都刻着曾经三道宗曾经各位掌门的名字。同时在十六个牌位上面还挂着三幅画像。 中间的画像是一个枯瘦长须的老者,坐在石头上,手捋胡须,一副宁然自得的样子。画的右上角写着“三道宗初代掌门青石道人”。 左边的画像是一个年轻的青年男子,高大魁梧、双目威严有神、手持白色长剑、剑上还有鲜血正在往下滴。画的右上角写着“三道宗第七代掌门霸天道人”。 右边的画像是一个又矮又胖、面相和蔼、手拿一把荷叶扇子,一副笑脸。画的右上角写着“三道宗第十二代掌门福玉道人”。 掌门刘御风跪在中间、三个宗主跪在刘御风身后。陈、李、郭三人率先跪下,随后剑门的所有弟子也都双腿跪下向着内殿中的牌位三拜九叩。 众人拜过退出大殿。 “师兄,为何初代掌门、第七代掌门、第十二代掌门会有画像挂在上方,而其他十三位掌门没有?”黄月好奇的向钟云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入门还不到十年,今天也是第一次来这内殿。”钟云说着挠了挠头。 这时走在一旁的杨媛接过话说道:“是因为这三位掌门对我三道宗有贡献,而且是扶大厦于将倾的巨大贡献。” “哦,都有什么贡献?”李海也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杨媛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始道来。 “我也是小时候听师傅说的。这中间那位初代掌门青石道人不用多说,没有他在三百年多前开山立派,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三道宗了。” “左边高大威猛、气势凌人的第七代掌门霸天道人据说是我三道宗有史以来武功最高的掌门,甚至可以说是三道宗有史以来武功最强之人。当时三道宗开山立派刚刚一百年左右。江湖上的一些门派见我三道宗日益壮大,便合力起来围攻我三道宗。最后三道宗弟子死伤大半,被江湖上其它门派禁止收徒,差点就地解散,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这帮龟孙就是见不得别人好。”钟云听到这里恨恨的骂了一句。” 杨媛点点头继续说道:“是,可也没有办法,三道宗至此没落了几十年。直到第六代掌门从河边捡来一个弃婴,他把这个弃婴养大,传授武艺。这个孩子果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二十岁不到便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第六代掌门见无术可授,只能带他巡游四方。” “直到十年后,江湖上出现一个自称是三道宗第七代掌门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以一己之力横扫江湖,打遍大江南北二十多个门派没有敌手。最后在四十岁时回到这里重新开山收徒。可以说他把三道宗又重新建立了一遍。” 这时钟云、李海、李林三个人早已经听的入迷了,目不转睛的看着杨媛等着她继续说。 杨媛深吸了口气又继续说道:“这右边和蔼的第十二代掌门福玉道人,他之所以能位列其中是因为他不光对三道宗更是对整个武林都有大恩。七十多年前,邪教和我江湖正派在邪教总舵黑云山的一处山窟内决战,可邪教中人居然在山上埋下炸药,准备把山窟的出口炸掉。第十二代掌门独自一人力战邪教的虎、鸾、鹤、蛟四大圣使,最后全歼四人捣毁了邪教的阴谋。但自己也身受重伤,之后不久便伤重身亡。” “如果没有第十二代掌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恐怕那一次江湖上所有正派人士的掌门人、宗主、长老等重要人物都将命丧魔窟,从此邪教便要横行江湖了。” “哦,原来如此。难怪……”钟云听完长舒了口气说道。 众人说话间,祭拜典礼已结束,各宗门弟子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道场。 由于是除夕的缘故,宗门也十分宽容的允许众弟子下山门去长江边上、汉阳城内、黄鹤楼旁等游玩之地放松身体、舒缓心情。 钟云跟在唐白后面跑到汉阳城内和几个风流秀才们喝酒谈天去了。 李海、李林兄弟倆由于家就在汉阳城,索性回家去吃年夜饭了。 杨媛也在王兵的一再邀请下去了汉阳城内一家有名酒楼。她本想拉着黄月一起去看热闹,可黄月还是拒绝了。 黄月看着师姐和王兵二人远去的身影,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这感觉不是羡慕、不是气愤、不是忧伤、不是悲痛,到底是什么感觉就连黄月自己也不清楚。 “我真的是在心中放不下杨媛师姐吗?” “如果是,我为何不痛苦?不忧郁?” “如果不是,我为何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她的身影?” 黄月此刻忽然的发现,正当所有人都在除夕愉悦的过节时,自己却显得十分孤单。或者说自己一直很孤单,只不过今天在这热闹的节日衬托下才凸显了出来。 黄月独自一人来到江边,除夕的傍晚天空飘着小雪。江边寒风呼呼的吹着,黄月感觉背后一丝寒冷。黄月曾经修炼吐纳功法功法时也曾在雪中打坐多日,对冬日的阴寒早已见怪不怪。可现在每一股冷风吹在身上,都带来一丝寒意。 黄月就这样沿着长江走着,直到深夜才回自己的房间睡下。 深夜,一个身着灰色斗篷的人急匆匆的来到三道宗三霄殿内。 “金总镖头,邪教舵主金擒虎在河南?此事可大可小,你有几成把握?”三霄殿内武宗宗主李德昭向那穿灰色斗篷的人问道。 “把握不大,但此消息若可靠,则非同小可。”那穿灰色斗篷的人回道。 “嗯,金擒虎是山东舵主怎么会突然去到河南。此事必有蹊跷,无论消息是否可靠都应派人查看一番。”掌门刘御风也摸着下巴说道。 “那好,我即可让宗内挑选几名弟子前去一探究竟。”兵宗宗主鹏万里这时快速的说道。 那身穿灰色斗篷的人一听,立刻说道:“如此便好,此事我也已经派人通知少林寺的人了,想必很快少林也会派人前去探查。” 刘御风也说道:“也好,毕竟少林寺距南阳也不是很远,他们若能提前查看,我们不妨与他们汇合一处,说不定到时还能尽早知道一些消息。” “我建议此事最好也能通知一下妙音宗,毕竟她们距离河南比较近一些。可以让弟子出发去南阳时顺道路过武昌时通知一声,至于妙音宗作何打算由她们自己定夺。”气宗宗主肖禹平静的说道。 鹏万里接过话道:“肖师弟此言有理,妙音宗和我三道宗同气连枝,而且也是江湖名门正派,让她们知会一声也好。” “那好,此事就有劳鹏师弟了,金总镖头你先回镖局,过几日我内们弟子就会到南阳调查此事。”刘御风对着那身穿灰色斗篷的人说道。 “多谢掌门、各位宗主相助之恩,如此金某告退了。”那身穿灰色斗篷的男子话刚说完转身出门而去。 这时,刘御风转头对鹏万里说道:“师弟,此番距离上次邪教袭击金威镖局不过数年。这次派弟子前去调查务必要选取胆大心细、武功出众的弟子前去。” “是,掌门师兄放心,我明日便安排此事。”鹏万里说完大步迈出了三霄殿。 其余两位宗主和刘御风也交谈了一会,各自散去。 第二天,春节。一年的第一天。黄月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钟师兄,又怎么了?”黄月起床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开门。 “黄师弟,别来无恙。” “沈师兄,居然是你!” “师弟好记性。” “师兄,快请进屋说话。” “不必了,师傅让我喊你,此刻他们都在云霄殿等候。” “云霄殿?等候?” 黄月被眼前的人弄的一头雾水,而眼前此人正是一年前在武道大会上和自己比武的剑门弟子沈宏维。 第三十一章 重要任务 黄月跟着沈宏维来到了兵宗云霄殿门前。只见殿内坐着三人,分别是:宗主鹏万里、师傅李苏云、师叔郭振涛。 两人进殿分别向李、郭二人、宗主鹏万里行礼一番。 鹏万里看向李、郭二人问道:“苏云、振涛,这两个就是你二人的徒弟? “正是。”两人异口同声回答着。 “好!那我就不耽误时间了。”鹏万里说话间示意黄月、沈宏维两人坐下。 黄月二人在席地而坐,端正了身子,准备听宗主如何吩咐。 鹏万里喝了口茶说:“你二人既然被各自的师傅推举出来,想必心思、武功都是出类拔萃之人。此次宗门有一个重要事情安排给你二人。你二人听好,至于愿不愿意去,你们自己也要想好。” “弟子明白。”黄月二人低头回答道。 鹏万里点点头接着说:“我三道宗自创派以来和邪魔外道势不两立,此次邪教之中有一重要人物,名叫金擒虎。此人乃是邪教的山东舵主,你二人此次下山有三个任务。” “第一,据说这邪教舵主前些日子出现在河南南阳附近,那里的金威镖局和我三道宗有些渊源,你二人此番就是要去金威镖局查探一番。” “第二,此事金威镖局已经派人通知少林寺,到时你们最好能汇合一处,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消息。另外,你二人去河南时路过武昌府地界记得去找妙音宗,把事情告知,至于妙音宗是否派人前去,你二人不必过问。” “第三,一旦探查到邪教妖人的消息,立刻回禀山门、不可交战。如果没有探查到邪教中人的消息,三个月内也必须返还山门。” “我话已说完,你二人可愿前去?”鹏万里说完看着两人。 “弟子愿意。”沈宏维毫不犹豫的说道。 黄月心想:“来山门四年多了,第一次遇到任务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另外和刀门发生那么严重的摩擦,也正好避避风头。”想到这里黄月也点了点头,口称愿意。 “那好你二人回去收拾一番,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二人每人十两用做盘缠。今日中午之前便启程。”鹏万里说着拿出了两个银锭,随后吩咐两人退下。 黄月二人自然是恭敬的退下。 李苏云又抬头说:“师傅,倘若邪教舵主果真去了南阳金威镖局,仅凭这两个弟子无异于飞蛾扑火。” 鹏万里笑道:“你二人放心,此事是真是假尚未可知,就算是真的我已吩咐他不可交战。再说,既然你二人都器重这两个小子,就应该放他们出去磨练磨练。” 李、郭二人点头称是,随即也出了云霄殿。 黄月回到屋内开始收拾起来,只是简单的包了两件衣服、十两银子,拿了黑虎剑,连早饭也没吃只到厨房拿了几个馒头就准备出发。 正当出门时,却发现李苏云站在门口。 黄月走上前去一拜:“师傅还有何吩咐?” 李苏云点点头说:“此番行走江湖的机会虽然难得,但也要注意安全。若是遇见歹人的话,能避则避、不可逞强,知道吗?” “弟子明白,多谢师傅提醒。”黄月回道。 李苏云嗯了一声,转身进入道场。 黄月在三道宗门口等了一会,只见沈宏维同样背了个包袱,手拿一把大剑走出。两人各自一拱手,踏着一路白雪向着东北方向走去。 “师弟可知这妙音宗是何门派?”沈宏维问向黄月。 黄月笑了笑,说道:“小弟不知,还请师兄指教。” 沈宏维笑了笑说:“指教不敢当。这妙音宗是湖广省除了咱们三道宗之外,名气最为响亮的一派。而且门派内都是女弟子。” “都是女弟子?莫非是门派里都是些尼姑。”黄月一听疑惑的问道。 沈宏维摇摇头说:“这倒不是,那妙音宗所有弟子都不是出家人,而且据说这妙音宗的弟子往往都是一些流落街头的女童、弃婴被山门收养抚养长大,还有一些弟子则是被收留的无依无靠的可怜女子。” 黄月听后点了点头。 沈宏维继续说:“而且这妙音宗自创派以来不过数十年,现在的妙音掌门也才是第四代掌门人。” 两人走了几日,终于来到了武昌府地界,经过几番辗转后找到了,妙音宗的山门前。 沈宏维走上前去一阵咚咚响的拍门。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女子开门问道:“尊驾何人?” “在下三道宗弟子沈宏维,这是在下的师弟,黄月。我二人有事求见妙音掌门。”沈宏维说着指了指黄月。 “原来是三道宗的两位兄弟,请稍后。”那女子说完转身进了宗门内。 “师弟,按师门之命我二人说完便走,不必耽误时间。”沈宏维转身对黄月说着。 黄月点了点头,依然没有说话。 片刻,两位年轻的女子走出门对黄月二人说道:“掌门有请,两位请随我二人进来。” 沈宏维和黄月两人先后进去,走过两条小道来到了一处房舍。房舍由三间大小相等的简易木屋构成。屋内一个年龄大约五十上下的中年妇女,头发盘起、身型中等、身着深蓝色道服,从她的面容中可以看出年轻时一定是一位风采动人的美貌女子。 “三道宗兵宗弟子拜见妙音掌门。”沈宏维一边说、一边恭敬的行礼。 “请问二位是兵宗何门?” “剑门。” “那位门主的高徒?” “家师郭振涛、这位黄月师弟师承李苏云师伯。” 沈宏维面不改色,从容的应答着。 妙音掌门点点头,随后问道:“两位此番来我妙音宗所为何事?” 沈宏维回道:“前些日子师门收到消息,说是邪教中人可能已经出现在了南阳城附近,所以命我等下山调查此事。临行前宗主命我等将此事告知妙音掌门以作防范。” 黄月心中不禁对沈宏维的机灵聪明暗暗称赞。宗主的意思便是希望妙音宗也能一起前去调查,只是不便明言。而这沈宏维不但完美的把宗主的要求说了出来,而且名义十分漂亮,充满了两派同气连枝、共同御敌的味道。 妙音掌门微微一笑说:“两位放心,我妙音宗两日前就已收到少林弟子的消息,当日我便命三位弟子随少林的两位弟子前往南阳调查此事了。” “哦?如此说来我三道宗行动倒是晚了,那我二人便不再打扰了,但不知贵宗派出的三位弟子姓甚名谁,我二人到了南阳好汇合一处,共同行动调查此事。”沈宏维起身说道。 “这三位都是我从小带大的徒儿,她们是红绫子、碧花子、虹南子。那两位少林弟子则是净子辈的弟子,法号分别是净灵、净念。”妙音掌门回道。 “多谢,那弟子二人不再打扰掌门静修了。”沈宏维说着示意黄月准备离开。 妙音掌门点点头也随即说:“此事关系不小,我也不多留两位了。” 黄月二人再一拜,行礼过后走出了妙音宗大门。 “师弟,看来我二人要加紧些赶路才好。”沈宏维对黄月说道。 黄月点点头,两人开始大踏步的加快脚步起来。一路上黄月几乎不说话,两人除了吃点干粮和喝水休息的时间外,一路披星戴月脚步不停的往河南地界走去。 沈宏维见黄月一路走来无论自己脚步走多快,黄月总是轻描淡写的走在自己旁边。更惊人的是黄月不仅脸不红、气不喘,而且神情自若。似乎一点疲倦的样子都没有,心中对黄月不禁更加的疑惑、称奇。甚至是有一股捉摸不通的感觉。 由于黄月在修炼了吐纳功法之后,无论是力量还是体力都远超过普通人,就连身体的抗寒能力也远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所以纵然沈宏维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可在黄月看来和他一起赶路仍然是轻松的很。 第三十二章 三宗汇聚 黄月二人加紧赶路,过了大约十日终于来到了南阳城。 此时正值年关,城内两旁道路上的店铺都关闭了不少。只有零星的几家店铺还在敞着门,但伙计也都不在像往常那般热情的招揽客人了。 两人来到城内,赶了一天的路,干粮也已经吃完。加上正月天气寒冷,两人便寻思着先找一家饭馆吃饱肚子再去金威镖局。 两人拐了几条巷子,找到一家门面不大的酒楼。这酒楼里空荡荡的没有客人,店小二也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两人进了酒楼坐下。 刚坐下,身穿棉袄的小二立马上来问道:“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两碗热汤、两碗面、切一盘肉,要快一点。”沈宏维说着和黄月两人坐下。 “好嘞,稍等,马上就来。”小二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一来两人点的饭食简单,二来这时段街上没什么行人,客人也只有这一桌。所以不一会儿,店小二便把饭食麻溜的端了出来。 “二位客官,慢用!”小二说着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两人吃到一半,只听门外传来一句清脆悦耳的声音。 “小二,我定的酒肉备好了没有?” “来了,来了,早给您备好了,只等您来取呢。” 黄月抬起头只见一位身穿斑斓虎皮围袄,头上戴着一个白玉发髻,脚穿一对黑色棉靴,脸庞如雪一般白还透着些许嫣红,脖子上围着一条雪白的围巾,小巧的鼻子、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乍看起来玲珑可爱,眉目间又透露着一股淡雅温柔。 黄月不知不觉间被这女子的容貌穿着所吸引,不禁多看了两眼才低头继续吃饭。 那女子付完钱后,一句话也不说匆匆的离去了。 黄月两人也吃完了饭,结了饭钱,提起东西出门向金威镖局的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两人终于来到了金威镖局门前。黄月看到金威镖局的门匾,不禁想到了五年前自己去到龙震镖局的情形,似乎那一刻还历历在目。 两人敲门在报出了身份来历后,立刻被镖局的管家请了进去。刚进镖局大门,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厚衣长袍,年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笑着迎面走来。 “在下金威镖局总镖头金天双,二位可就是三道宗的门人?”那中年男子说着拱手抱拳走了上来。 沈宏维也客气的答道:“不错,我二人正是三道宗剑门弟子。在下沈宏维,这是我师弟。” “在下黄月,见过金镖头。”黄月简单的一个低头说道。 “二位请进,此次贵宗和妙音宗、少林寺分别派人前来,想必定能将那邪教之人给震住,不敢轻举妄动。”金天双说着领着两人进了大堂。 两人进屋坐下后,沈宏维说道:“适才镖头说妙音宗、少林寺的弟子们也已经前来,不知现在何处?” 金天双一笑说道:“少林和妙音两派是一起来的,才来不久昨日刚到。两位僧人就在寒舍休息,那妙音宗的三位女弟子因在此处感觉多有不便,所以就在不远的一家客栈住下了。 接着又说道:“两位刚来不久不如先歇息一下,我派人通知妙音宗的三位弟子。不如各位今晚在寒舍一聚,我也好二位接风,让大家彼此见面认识一番。” 黄月两人都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在一个镖局的伙计带领下来到镖局的后院,找了间客房住了下来。 “师弟可知这金威镖局和我三道宗有何渊源?”沈宏维刚在屋内坐下,就向黄月问道。 “当然知道,入门之时钟师兄便已经告诉我,我三道宗在山门外会有一些外门势力。它们多半是每年交一笔银子,受我三道宗庇护。”黄月回答道。 “不错,这金威镖局和以前扬州的龙震镖局每年都会给我三道宗上交二百两银子,不然我宗门也不会这般火急火燎的派我二人在这年关的时候出山门调查。”沈宏维笑着说道。 黄月心中对此早已知晓,这天下受邪教侵扰的门派肯定不止这镖局一家。可师门如此心急派出弟子前来调查,就已经说明问题。那妙音宗和少林寺说不定也是如此,就算不是恐怕也不会毫无缘由的跑来。 沈宏维把包袱放下后直接躺下睡了,连日赶路的疲乏就算是像他这样身强体壮的人也抵挡不住困意的来袭。黄月对于这种一日百里的赶路倒是没感觉有什么疲倦,只是在床上打坐起来继续修炼那吐纳功法的第一层“服吞”心法。 几个时辰后,天渐渐暗了下来。只听到门外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黄月轻声说道。 沈宏维听到黄月的说话声也立马醒来,从床上坐了起来。 门缓缓推开,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者恭敬的说道:“时候不早了,总镖头请二位去大堂议事。” “好的,请转告金镖头,我二人这就过去。”黄月答道。 两人起身收拾了一下,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门,向镖局的大堂走去。刚一进门就看到大堂内金天双坐在大堂正上方。左边坐着两个年纪轻轻的僧人,右边坐着三个妙龄女子。 金天双见黄月两人来了,立马起身说道:“诸位,这两位便是三道宗的弟子了。” 右边三个妙龄少女起身,其中一个身穿粉红长衣为首女子抱拳说道:“在下妙音宗红绫子,这两位是我师妹碧花子和虹南子。” 红绫子说着指了指身边的另外两名女子。 黄月看那红绫子个子瘦高、浓眉凤眼、长发盘在一起,给人一种干练果断的感觉。 碧花子扎着一个羊角小辫,身穿淡蓝色长衣,个子不高,但给人一种小巧温柔的感觉,笑脸看着黄月二人。 而那虹南子则面色红润、皓齿明眸、身材中等,一身墨绿色长衣、手上还带着一个彩带编织的腕带。虽然不能说是一顾倾城,但也绝对称得上是花容月貌。 这时,左边两个年轻的僧人也起身双手合十。其中一个个子偏高点的僧人说道:“在下少林净字辈弟子,法号净念。这位是在下的师弟,法号净灵。” 黄月见两位僧人都只简单的穿了件灰色僧衣,而且面容和善,举止颇为有礼。心中不免对少林产生了一丝好感。 沈宏维和黄月两人也都自我介绍了一番。众人彼此客气了几句又重新坐下。黄月二人也在大堂左边坐了下来。 金天双率先说道:“此次有劳少林、妙音、三道宗,三派来到敝处,金某感激不尽。不知诸位打算如何调查此事?” 只见红绫子说道:“金镖头不必客气,邪教中人与我正派人士本就势不两立。他们既然来了咱们也不必怕他们,只管静观其变即可。” 净念跟着说:“不错,红绫施主所言有理,彼在暗、我在明,倘若贸然行动很可能受制于人。不如我等就在此等候,和他们耗下去。他们若知难而退倒也罢了,若要来此生事我们也能以不变应万变。” 沈宏维也说道:“两位所言不无道理,眼下我等不知对方有几人、目的何在、是虚张声势还是有备而来,就算出去搜寻也只是大海捞针。” 黄月本来坐在椅子上目视前方一言不发,但想到五年前龙震镖局发生的事情,于是开口说:“金总镖头,我建议先让镖局内的那些不懂武功的人回家,等此事过后再让他们回来,以免殃及无辜。” 金天双低头不语,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黄月金天双面露难死,又接着说:“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对日后贵镖局的名声也至关重要。” 金天双听到这里才点了点头,吩咐了下去。镖局内除了镖师和徒弟外,其余的伙计全部暂时回家,只留了两个做饭的伙夫。 随后,金天双说道:“既然各位都觉得我们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那各位不如就在敝处先住下再说吧。另外今天刚好也是元宵佳节,各位不妨也可以在城内看看灯会。”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方才各自散去。 第三十三章 元宵灯会 众人在镖局用完晚饭之后,全都各自回屋休息了。 那妙音宗的三个女弟子住在客栈早早的便辞别金天双出门去了。而那两个少林的僧人回到屋内静坐起来。 沈宏维回到屋内后也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似乎在为一场大战养精蓄锐。 黄月心中似乎有一股说不出的郁闷,便独自走出了镖局,往街上走去。 此时虽然正值寒冬,但元宵佳节的夜晚城内却显得有些热闹。似乎城内的百姓也在憋了十几日的年关后,终于也出来热闹了起来。 街上各处能够听到爆竹声、吆喝叫卖声、孩童戏耍声、女子嬉笑声、来往行人的嘈杂声。 黄月来到一家气派的酒楼,只见酒楼前挂着各种灯笼、谜语。黄月往前凑了凑随手翻了几个灯谜之后又转身向一家古玩店走了过去。 黄月随手翻看着古玩,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同样来到店内。黄月抬头一看,正是今天早上在小酒楼吃饭时看到的那位身穿斑斓虎皮围袄的女子。 那女子认真仔细看着古玩店里的一样样新奇东西,目光被一副“孤梅傲雪图”所吸引。 “姑娘好眼光,这画可是前朝大家赵孟頫的亲笔作,不知姑娘可有兴趣买下此画?”那古玩店的掌柜见这位姑娘在画前依依不舍的样子,心中早已有了盘算,走上前来一副笑脸的招呼道。 那姑娘扬了扬眉毛说:“我也不知你说的人是什么前朝大家,只觉得这画清秀无比,所以有些喜爱。不知掌柜的卖多少银两?” 那掌柜一听立马高兴的说道:“见姑娘如此喜爱此画,就给十两银子吧,就当是在下美画赠美人了。” 那姑娘点了点头说:“十两银子买一副画是有点贵了,掌柜的能否稍微再便宜些?” “此画乃是前朝大家之作,若收藏些年月必定能出一个好价钱。若非小店近日周转困难也绝不会把它挂出来的。不过姑娘既然说了我便再退让一步吧!八两银子再不还价。”那掌柜的摇摇头回道。 黄月见那女子果真准备掏钱,就走上前去对那女子一笑摇了摇头。那女子也对黄月礼貌一笑。黄月见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又摇了摇头还使了个眼色。 那女子立刻似乎明白了什么,把拿出的荷包又放了回去,笑着说:“我还是觉得太贵了些。”说完转身出了古玩店。 临走之前还特别的看了黄月一眼。黄月心领神会跟在那女子后面出了古玩店,两人走到街角。 到了街角,那女子对黄月笑着说:“不知公子适才有什么话想说?是否关于那幅画?” 黄月微微的一个躬身,礼貌的说:“正是,那画最多不过一百文铜钱而已,在下不愿看姑娘被人欺骗如此多银两,所以才冒昧的提醒姑娘。” “小女子姓金,不知阁下高姓大名?”那女子没有询问黄月画的事,反而问起了黄月的姓名。 “在下黄月。”黄月不露声色的回道。 金姓女子又说:“黄公子既然说那幅画只值一百文铜钱,不知公子能否一百文将那画买下?” 黄月一笑点点头,但也不答话。而是转身又进了那家古玩店。那女子则停在店外。 进去后黄月直截了当的指着那副“孤梅傲雪图”道:“掌柜,此画我买了,你算一下价钱。” 那掌柜的之前没有注意到黄月,还以为是一个新来的顾客。于是故技重施把这画又吹捧了一番。最后依然报出了十两银子的价钱。 黄月呵呵一笑道:“给你八十文铜钱,你考虑一下。” 那掌柜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摆摆手说:“此画可是……” 没等那掌柜把那套说辞继续下去,黄月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掌柜,你莫不是以为我也是那不懂丹青的大家闺秀?” 那掌柜一听黄月这句话尴尬的笑了一下,低头不语。 黄月又接着说:“据在下所知前朝松雪道人赵孟頫所著妙手丹青中并无这幅‘孤梅傲雪图’。即便是在下孤陋寡闻了,但松雪道人本是书法大家,丹青画作到是其次。每有画作必附书法于画上,此画却并无任何诗词题上,却是为何?” 那掌柜发现黄月似乎是懂得书画之人,又被这一番发问,自知瞒不住对方了。 于是便把黄月悄悄拉倒一旁小声说道:“公子好眼力,但本店小本生意还望公子莫要深究,此画在下送于公子,请公子高抬贵手莫要声张出去才好。” 黄月微微一笑,小声道:“敢问掌柜,此画究竟卖价几何?” 那掌柜不好意思的伸了一根手指说:“收购此画时花银刚好一百文。” 黄月一笑拿出一串铜钱递给对方,同时说道:“这里是一百文,此画我买下了。” 可那掌柜却执意不肯收下。黄月推辞了两次便不再客气,拿了画直接走了出去。 刚走出没多远,那金姓女子走了过来笑着说:“刚才我就站在门外,公子的一番话我都听到了,公子博学多闻小女子十分佩服。” “在下只是碰巧有位爱好诗词画作的朋友,从他那里略微了解一二,算不上什么博闻多学。”黄月也笑着回道 至于黄月口中的爱好诗词画作的朋友自然就是指唐白。的确,黄月在三道宗的几年里和唐白每次讨论的不是吟诗赏画,就是饮酒说乐。 那金姓女子又说道:“公子谦虚了。不过这画也许不是什么名画,但画的也确实好看。就是让我掏八两银子我也愿意。反倒是那些大家之作,我若觉得不好看就是一两银子我也不买。” 黄月笑了笑说:“不知金姑娘平日可喜欢作画?” “喜欢啊!”那女子一歪脑袋看向黄月,兴奋的说道。 “那姑娘下次作画时,尤其是画雪景画时不妨撒点矾水在画上。那样画就更加容易提色而且颜色还能经久不败。此画便是加了矾的缘故,所以雪景金莹透亮、颜色层次分明。”黄月耐心的跟那女子解释道。 那女子看着黄月,饶有兴趣的听着。 黄月说完便把画推到那女子面前说:“既然姑娘如此喜欢这画,在下就成人之美送给姑娘了。” 那女子一听非常高兴,也不客气的双手接过又欣赏了一番,接着又高兴的对黄月说:“公子,今晚各家酒楼都有灯展会,在下想去凑凑热闹,但一人又颇为无聊。不知公子能否赏脸让小女子再开开眼界。” 黄月笑着说:“姑娘实在高看在下了,在下对灯谜毫无了解,只怕会让姑娘失望了。不过既然姑娘盛情邀请,在下当然愿意奉陪。” 在这种佳节之时,黄月也很想找一个人好好的逛一逛灯会、商铺。就像几年前和杨媛师姐在一起时那样,只是此刻恐怕杨媛师姐正在和王兵一起看着烟花、猜着灯谜呢吧! 想到这里黄月心中不觉一丝难受。可还没等他多想,那金姓女子便拉回了黄月的思路,带着黄月往一家家酒楼前的灯谜展走去。 两人时而在灯谜前苦思冥想,时而在各种美味小食前品尝,时而看一看大户人家放的烟花表演…… 就这样两人逛了一两个时辰直到夜深。街上玩耍的孩童、叫卖的小商小贩、饮酒取乐的行人都纷纷回家。各家酒楼、商铺也纷纷谢客关门。 “已经亥时三刻了,今日多谢公子相陪。”那金姓女子双手一抱拳说道。 黄月上身微微一倾礼貌的说:“姑娘客气,在下初来此地,今晚也是荣幸能有姑娘相陪。” 那姑娘高兴的说:“是吗?那可真巧,在下今日也是随父亲和伯伯初来此地,实在是客栈里十分无聊,又恰巧元宵佳节这才出来打算散散心。” 接着那金姓女子又说道:“今日得公子相赠美画在此谢过,他日若能相见必当以一物相赠。” 黄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但心中却想:“茫茫人海,偶然再次相遇几无可能,这女子也真是喜欢说笑”。 两人再次客气道别。 黄月见时辰确实已经很晚了,径直向镖局的方向走去。 那金姓女子也七拐八拐进了一家客栈。可还没进屋就听身后一个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说道:“又跑哪里去疯了?” “今天是元宵佳节,出去看了看灯会,买了副画。”那女子没好气的回道。 “我们此次来河南见阴舵主有要事商量,你接下来几日老实的待在客栈里不要随意外出了。”那中年男子低沉着嗓音说道。 “知道了,爹!我睡了。”那女子说完转身进了客房,顺手关了门。 中年男子摇摇头叹了口气,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三十四章 术士之言 黄月走在路上准备回镖局,忽然在街尾看到一个算命测字的老者还在摆着摊位,旁边站着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黄月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却见那老者似乎是在盯着自己看,不觉心中有些疑惑。 “公子,算命测字否?知时运、晓人生。”那老者看着黄月,沧桑的说道。 黄月走上前去说:“老先生,这么晚了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还不回去嘛?” “行走江湖、漂泊不定,无处可回。”那老者平静的回道。 黄月见这老者至少有六十高龄,这姑娘想必不是他的孙女就是捡来抚养的孩子,这一老一少恐怕也是流浪江湖居无定所之人。想到这里,黄月便有心想照顾这老者一次生意,好让他早些找个能遮风挡雪的地方早点收摊。 于是黄月在老者对面坐下说:“那请老先生给在下算上一卦吧。” “先生是相面还是测字?” “相面” “所问何事?” “近日之事,无论吉凶、好坏。” 老者简单的问了两句后,开始仔细的观察起黄月的脸庞。黄月端正上身,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老者闭上眼睛轻微的摇了摇头说:“公子双眉紊乱、阳白有两道细纹、印堂略有下陷,此乃凶象。” 黄月一听,略有所思的问:“有多凶险?” “请公子写个字。”那老者说着递给黄月一杆毛笔、一张黄纸。 黄月想了一下,写了个“月”字,递给老者。 那老者看了字后说:“‘月’少阳而敷阴,多缺而少盈,于水则浮影现、引人愁迷。”老者说完起身准备收摊。 黄月叫住老者,说道:“老先生,此卦还未解释给在下听呢。” 老者叹息道:“老夫有句话,但是句难听的话,公子不愿听,在下也不愿说,此次算卦就当与公子有缘,不收公子银两了。” 黄月爽朗一笑说:“老先生,实不相瞒,鬼神之谈在下并不相信,老先生但说无妨。” 老者说:“公子能来算卦,心中就必然有些许相信,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黄月又说道:“既然老先生觉得人命由天定,那知于不知也改变不了什么,说出来好让在下死的明白,岂不也是一番功德。” 老者笑了笑:“既然公子不介意,那老夫直言了。公子不但眼前有凶险之祸,而且一生坎坷、颠沛流离,既无官运、也无财运。” 黄月顿了顿说:“仕途之路非在下所愿,无官运亦无妨;钱财固然重要,但温饱够用在下也甘愿满足了。” 老者又说道:“公子,所谓‘命、运’非人力而能驭之,然行善积德、调转风水却是我等芸芸众生之辈可谋之事,望公子能多行善事,将来若能得贵人相助,说不定转运改命也未可知。” 黄月笑了笑,双手抱拳说道:“多谢老父吉言,不知老父平日里算卦收多少银两?” 老者摆摆手:“老夫算卦有三种人不收钱,这其一便是大难临头者,不收。” 黄月呵呵一笑,从袖子里摸出一串铜钱摆在摊位上说:“所谓破财可消灾,说不定老父收下这些铜钱之后,在下的祸事也能减轻些。” 那老者捋了捋胡子说:“那好,倘若老夫能和公子有缘再见,老夫定为公子再免费算上一卦。” 黄月一听笑了,心中又想:“这老者倒是和那金姑娘一个路子,天下之大行走江湖漂泊不定,岂是说能相遇便能相遇,真是比这鬼神之谈还要离谱。” 于是黄月双手又一个抱拳,点点头起身离开。一路大踏步的向着镖局走回。 黄月回到镖局后,进了自己的屋子。此时已是深夜,黄月也没有洗漱直接倒在了床上,可却总是睡不着。 尽管黄月的确不相信那鬼神之事,但那老者把自己说的好像天生乞丐般的苦命,一生说不完的潦倒,在心里就感觉好像被人给臭骂了一顿。虽说忠言逆耳、实话难听,但真要当面说出来又有几人能虚心接受,几人能坦然相对。 黄月感觉胸口好像被人用大石头压着一般,透气也不爽快。干脆起身坐了起来,脑中回想着那套吐纳功法的第一层“服吞”的口诀,开始吐呼纳气的修炼起来。 黄月修炼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清晨。 这时黄月感觉自己的吐纳功法自第一层小成过后,修炼的难度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慢。按照自己目前的进度来看,恐怕再修炼个五六年也很难把第一层修成至大成的境界。 而第二层“紧闭”则因为自己无法把体内的血气在小腹丹田处凝聚成团,现在连修炼都没法开始。 想到自己在武学上的天赋如此不堪,黄月心中又生出一股失落,继续又生出一丝无奈,可想着想着又生出了愤怒的情绪。 “倘若是上天让我天资低下,那苍天为何如此对我?” “倘若无天,那为何偏偏是我天资低下?” 黄月在心中向自己发问,可自己却不知如何回答自己。心中渐渐的产生了一丝焦躁的情绪,吐纳的节奏、气息也开始紊乱。 突然,黄月只觉得头部一阵胀痛,胸口无法喘气,睁开双目却憋得不能说话。就在眼眶欲裂、头晕目眩之时。黄月“哇”的一声,一口浓血直喷而出,双目布满血丝,口鼻也流出了鲜血。随后,黄月有气无力的躺在了床上。 好在沈宏维一大早就出去练剑了,那两名僧人也在院子里诵念佛经做早课,而黄月所在的客房又是在后院。所以黄月的大叫倒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黄月只感觉浑身颤抖无力,缓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坐起来下了床。黄月走到墙角,背靠着墙缓缓的静坐下来,慢慢的开始放松,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那股透不过气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为什么会这样?” “是我修炼时三心二意所致?” “或者说这功法本就有此不良后果?” …… 黄月不禁感到好奇,继而又感到害怕。倘若是自己心神不定那倒还不用担心,大不了以后修炼时平心静气、不再胡思乱想就是。再退一步,自己从此不再修炼这套功法便是。 “可若是修炼这功法的代价就是要修炼者尝此恶果,那该如何是好?” “莫非昨晚那算命老先生的话,今天早晨就应验了?”黄月心中开始担忧起来。 就在黄月困惑不解时,沈宏维从外面推门进来。一看黄月的床上有些血迹便疑惑的问道:“黄师弟,你怎么了?” 黄月站起来笑着说:“小弟昨晚贪杯多饮了几杯酒,加上近日肝火旺盛、阴阳失调,鼻子里不觉间流血了。” 沈宏维点点头说:“那看来师弟你是腑脏上火、体内失调,近几日莫要再饮酒了,饭食也需清淡一些才好。另外,多喝些水,五行之中以水克火。” 黄月拱了拱手说:“多谢师兄关心,我记住了。” 沈宏维嗯了一声又接着说道:“金镖头今早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我等商量,准备一下我们过去吧。” 黄月应承了一声,起身洗干净脸上的血,又整了整衣服,长舒了口气和沈宏维一起向镖局大堂走去。 黄月刚到大堂发现那两位净字辈的僧人和妙音宗的三位女弟子也纷纷赶来。 众人入座后,只见金天双一个抱拳,然后说道:“诸位,昨晚镖局的信鸽同时飞回来三只,而且每只鸽子的爪子上带的飞书内容都是一模一样。” 沈宏维赶紧问道:“是有邪教众人的消息了?” “不错!这三只信鸽正是在下前几日派出的手下带出去的,现在同时飞回可见情况并不乐观。说不准我那三个手下已经遭到毒手了。”金天双面色凝重的说道。 “不知金镖头可否将飞书与我等一看?”这时妙音宗的红绫子起身说道。 “当然可以,诸位请看。”金天双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三个小纸条,众人传阅一一细看。果然,三个小纸条上面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只有十二个字。 “正月十七东郊树林邪教众聚”。 众人看了小纸条后,均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金天双也坐在大堂正座上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只听沈宏维缓缓的说道:“正月十七就是明天,不如我等今夜事先准备好,埋伏在东郊,等邪教众人聚在一起的时候,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再做定夺。” 红绫子也跟着说:“不错,一天时间想通知师门已经来不及了,现在也只好如此。” 众人看起来似乎都有些犹豫,但也不知该怎么办,都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好,大家一会吃饱喝足,诸位先埋伏在东郊树林,我带十几个镖师和徒弟在城门外接应随时准备助战,到时候以烟花为号。”金天双说着让手下拿了几支烟花和火折子递给沈宏维。 众人面面相觑也没说什么,沈宏维接过烟花和火折子。大家又商议了一会,匆匆吃完饭各自开始准备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重重包围 黄月回到屋内只拿了黑虎剑,沈宏维同样拿了自己的大剑便出了门。其余众人也只拿了各自的兵器。 七人来到镖局门口。黄月看那两名少林僧人各自手拿一根木棍,棍的两端包了铁皮。那三名妙音女子除了红绫子手拿一把直刀,虹南子和碧花子都拿着一把秀气的长剑。不过和沈宏维和黄月的剑比起来就小巧多了,看起来最多也不过一斤左右。 妙音宗三名女弟子的兵器都比较小巧,插在腰间用长衣一遮就很难发现。但沈宏维和黄月的剑都有三尺余长、接近两寸宽,插在腰间颇为不便,于是全部背在身后用布裹起来。而那两名少林僧人因为手拿的只是木棍,所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也没有什么。 众人大约在五更天的时候来到城外的东郊林,黄月和沈宏维一组、两名少林僧人一组,妙音宗三名弟子一组。分别埋伏在郊外林子里。 那郊外的林子也不是很大,三组人散开蹲守。每组都有一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烟花、一个火折子。 众人找好地点蹲下,过了一个多时辰太阳出来之后,众人也开始警觉起来。 因为那三张纸条只说“正月十七”,但却没说具体什么时辰。所以邪教众人可能在这一天任何时候前来。 直到中午林子里才陆陆续续的有些行人路过,众人带了几个时辰也只吃了点随身带的干粮。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太阳落山。 所有人都开始怀疑那三张纸条的信息是否可靠时,突然有三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悄悄的走到林子里,接着窃窃私语起来。 沈宏维和黄月最先发现这三人,但两人都忍住了。 直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沈宏维觉得对方可能一时半会也不会再来人了,甚至可能就只有这三人,不会有其他邪教众人了。方才拍了拍黄月的肩膀。 黄月心领神会,拿出烟花和火折子,用嘴一吹把火折子的火星吹的透亮,然后点着了烟花。 只见天空中射出一束亮光,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破空声,紧接着一声响亮的爆炸声,烟花炸响! 沈宏维等了几秒,看到少林和妙音宗的人开始往这边跑来时。这才立刻跳了出来,黄月紧随其后也跳了出去。 那三名黑衣人被突如其来的烟花和黄月二人吓了一跳,但立刻冷静了下来。并不慌张,也没有逃跑。 沈宏维拔出重剑喝到:“你等何人?在此作何见不得光的事?” 黄月虽然没有拔剑,也没有说话,但身后的皮套子握在手中,随时准备抽剑应敌。 这时少林和妙音宗的弟子也赶了过来,众人纷纷亮出兵器把三名黑衣人围在中间。 红绫子也厉声问道:“三位是什么身份?我劝你等还是不要做无畏的反抗,乖乖报出家门。” 那三名黑衣人互相对望一眼,其中一人说道:“我三人是什么身份与你等何干?凭什么要报出家门?” 沈宏维一声冷哼,大声说道:“你等在日落之日聚在此处,身穿夜行黑衣、鬼鬼祟祟,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即便如此,与你何干?”另一名黑衣人反问道。 红绫子一个冷笑,同时向前一步说道:“邪教中人,我等江湖正义之士与你们势同水火,你说有没有干系。” 那黑衣人又说道:“无凭无据,就说我等是邪教中人,我看你才像是邪教中人。” 红绫子被对方一抢白,又见对方只有三个人便怒道:“诸位,我等一起攻过去拿下他们,到时候不怕他们嘴硬。” 红绫子正要动手,只听净念突然说道:“慢,贸然动手一旦出了差池恐怕不好收场,还是多问他几句。” 黄月心中依然猜到了净念的意思,虽说净念可能真的担心这三人并非邪教中人,到时无端惹下是非。但更要的是按照先前的计划,那金镖头答应了在看到烟花信号后会带着十几个镖师和徒弟过来助战,到那时二十多人围攻这三人胜算更大。 黄月想到这里也对沈宏维点点头。沈宏维也明白了黄月的意思,于是把剑放下说道:“三位,你等今天插翅难逃,不把话说清楚,恐怕到时别怪我等动手误伤了你们。” 那三名黑衣人似乎并没有慌张,也没有什么动作。总是在和几人绕圈子,既不正面回答问题,也不动手突围。 过了大约片刻时间,金天双却始终没有出现。结合这三人镇定自若的表现,黄月似乎感到了一丝古怪。继续立马感到了不妙。 “金天双是害怕了?” “不可能!有我等助阵是消灭邪教中人最好的时机。再说如果他临阵逃脱,就不怕我等日后对他见死不救?此外,他若想逃,为何不趁早逃?还不辞辛苦的给三派通风报信。” “既然金天双不是临阵脱逃,那为何不来?” “莫非……” 黄月在心中一连串推导思考,终于得出了一个他十分不愿意接受的结论,那就是——他们上当了! 黄月突然对众人大喊一声:“不好,调虎离山!我们中计了。” “难道金威镖局此刻已经被袭击了?”净念也立马反应过来了,惊声说道。 沈宏维见势不妙,大声吼道:“先拿下这三人。” 众人举起刀兵,一起出手。 只见那三名黑衣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现在才明白过来?晚了!今晚我圣明教就要血洗金威镖局。” “圣明教!他们果然是邪教中人。”红绫子一边说着,一边举起直刀砍去。 众人同时攻了过去,黄月虽然不是最先动手的,但他从拔剑到飞身刺去,一连串动作像一股黑风一般迅速,直接越过众人最先杀到三名黑衣人面前。 那三名黑衣人也想不到黄月的剑招如此之快。可心中也不慌张,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任务完成,此刻只要脱身即可。 沈宏维见三人也不接招,心中顿时明白了。于是对黄月喊道:“师弟,速杀!” 黄月一剑过去,三名黑衣人同时跳开。黄月并没有对准某一人刺去,只想打断三人的脚步不让他们有脱身的间隙。 沈宏维所学的大庚剑法同样是快速迅捷,紧跟着黄月而来,对准其中一个黑衣人砍去。那黑衣从腰间立刻抽出一把弯刀接住沈宏维的大剑。 可沈宏维的身长体壮,手中大剑更是有三斤十五两之重。那黑衣人被一剑震得往后退了两步,还没站稳就听净念、净灵两人手持长棍打了过来。 中间的黑衣人向来解围可黄月那给他机会,一个竖劈、斜砍,直接挡住那中间的黑衣人。紧接着又是一阵上三路突刺和回身劈砍,一连串动作几乎是一瞬间完成。 那黑衣人被黄月快如疾风的剑招连连逼退。最左边的黑衣人想来干扰黄月,可那三名妙音宗的女弟子一起攻了过去。 论力量、速度,黑衣人都比三个妙音宗女弟子要更胜一筹。但这三个女子你进我退、你刺我切,彼此配合起来,更是一个简单的剑阵,居然把那黑衣人困的应接不暇,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黄月见另外两名黑衣人分身乏术,便放心大胆的对着那中间的黑衣人一阵猛攻。时而上劈下砍、时而左刺右削。 一来黄月剑速极快、二来黄月的剑重,而且远比那黑衣人的弯刀的要长。所以黄月一连攻了十余招,那黑衣人不但没有还手的机会,甚至连逃跑的空隙都没有。 这边沈宏维独自一人便战平了那黑衣人,两人来回拆招间,那净灵、净念抓住一个机会双棍左右挥来,那黑衣人一个闪躲避开。沈宏维知道那黑衣人只能往左右两边横跳,便瞅准了时机,在那黑衣人往左一跳刚刚落地时,就提前砍了过去,黑衣人避而不及,右手被砍中。 只听那黑衣人“啊”的一声,右手弯刀落地。净念又上去对准那黑衣人右腿的膝盖狠狠打了一棍,那黑衣人又是一声惨叫之后再也爬不起来了。 沈宏维转身看黄月一连串飞快的剑招把另一个黑衣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心中暗暗想到:“想不到这两年多来他的剑法又进步许多。” 只见黄月怒目一瞪,右手黑虎剑自下往上一砍,黑衣人使弯刀挡住,黄月抽回长剑顺势一刺,那黑衣人往后一跳,黄月抢步上前,长剑自左上方斜砍下来。这一剑又快又猛,那黑衣人来不及躲避,举刀格挡。岂不料弯刀没能阻挡丝毫,被黄月的黑虎剑压下,肩膀也顺带被砍中。 黄月抽回长剑、自右下方又是一剑,这一剑更是快如电光火石。只听那黑衣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左臂被黄月一剑砍飞了出去,直飞到一丈远开外才落到地上。 那黑衣人惨叫过后直接晕了过去,黄月把剑一抖,剑身上的鲜血被甩在地上。 这是最左边和三个妙音宗对抗的黑衣人本就快支撑不下去了,这时又看到同伴纷纷倒下心知无力回天。便往后一跃,一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快阻止他!”沈宏维高声喊道。 可那黑衣人早已手起刀落,自尽而死。黄月赶忙转身看向那被净念制服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果然乘着净念不备,顺地一滚拿起弯刀,黄月冲上前去准备制止。可毕竟离着大约有两丈远,终究没来的及阻止。那黑衣人同样自刎而死。 第三十六章 南阳血战(一) 众人被这两名黑衣人的自杀行为弄得是既心惊胆寒,又摸不着头脑。毕竟他们无法想象还有什么是比性命更重要的了。 黄月皱起眉头想了想说:“各位,不如我们先给这晕过去的黑衣人包扎起来再把他捆住,一来免得他也自杀,二来我等还是赶紧回金威镖局看一看才好。” 众人回过神来,都一一点头表示认同。 净念、净灵脱下外面的僧衣撕成布条,沈宏维也脱下外衣和腰带。几人把这黑衣人断臂处的伤口包扎起来,又把黑衣人捆在了一棵大树上。 等众人忙完后,黄月又说道:“这天寒地冻的,就算他不会流血而死,也会被冻死,我等还须速去速回赶紧找个大夫,赶一辆马车回来。” 沈宏维点头说:“师弟言之有理!不如这样,三位妙音宗的师姐们,你们分出一人去城里找大夫、马车。我们其余人赶紧回镖局看看。” 碧花子这时站出来说:“那两位师姐你们去吧,我回城找大夫和马车。” 红绫子和虹南子点点头。随后众人赶紧朝着南阳城的方向一路跑去。 黄月等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因为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说不定现在金威镖局已经陷入苦战,甚至已经被邪教中人给灭门了,各个都加足了脚力往回跑。 半个时辰左右,众人来到城内金威镖局的大门口。推开门一看,顿时所有人傻眼了。 整个镖局上上下下被砸了个稀烂,好像被土匪劫掠过一般。众人冲到大堂、后院、客房一一查看,只见到处留有血迹,可并不见尸首。 众人快速搜寻一番后又回到镖局的前院汇合,所有人表示只见血迹、不见尸体,更不见一个活人。 这时大家都默默相望,不知该如何是好。沈宏维也凑到黄月身边问道:“师弟,你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通过前面黄月的一番判断和临危处理。这时,沈宏维对黄月的临场处理能力和推理能力已经有了很大的信任。不觉得向黄月问道。 可黄月也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可能我们已经来晚了。或许……” “或许我们又被算计了,这下对方给我们来了个我瓮中捉鳖。”没等黄月说完,虹南子在一旁抢着说道。 黄月看了看虹南子,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其他人的脑袋仿佛炸开了一般,都面色极为难看的站在原地。眼前的景象已经让他们感到不安了,黄月和虹南子的话更是像一个响雷般,在他们耳边爆出。 红绫子情绪激动的说道:“那我等还不赶快离开此地。”说着就开始准备出门。 “慢!”黄月赶忙叫住红绫子,又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不要随意走动。 “师弟,你是说?”沈宏维这时似乎也明白了黄月的意思。 可一旁的净念、净灵却是茫然的看着两人,问道:“二位的意思是?” “我们很有可能已经被包围了,现在出去说不定就是陷阱。与其自投罗网,不如静观其变。就待在这里,打起精神,以守为攻。”沈宏维小声的跟其他人说道。 这时红绫子也明白了过来,众人慢慢的退回大堂,围成一个圆圈,静坐了起来。 果然正如黄月所说,此时金威镖局门口围满了十几个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拿着两个飞镖,只等黄月等人出来就出其不意打个措手不及。 可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黄月等人出来。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发觉情况不对,继而对收下的黑衣人说道:“不能再等了,免得夜长梦多,他们进去的时候只有六个人而已,准备强攻。” 其余的黑衣人都点了点头,随后在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跳进大门。直扑向坐在大堂的黄月等众人。 可众人早有准备,黄月、沈宏维、净念、净灵四名男子,各抓了一个座椅对准十几人就扔了过去。 接着六人纷纷亮出武器跑去和十几名黑衣人交战了起来。那些黑衣人反倒被黄月等人有备而来的举动愣了一番。加上时间短暂,各自的暗器飞镖还没来得及使用就被近身了。 黑衣人这边十五人、黄月这边六人,二十一人就在这镖局的前院打了起来。 一来,这院子不是很大,众人间距很小。二来,此时虽说是满月,但夜间光线还是很差。那些黑衣人也不敢随意扔出飞镖。众人就这么拿起武器互砍了起来。 黄月催开长剑,也不使什么巧妙的招式,就是几招简单的横扫、斜砍。招式虽然普通但黄月的剑重,加上速度很快,在这光线不好的地方反而很好使。左右几剑便逼得五六个黑衣人无法近身。 两名少林弟子同样抡起长棍,也没什么招式,就是一顿横扫。长棍在空中呼呼生风,也逼得七八个黑衣人无法靠近。 沈宏维也是大开大合的劈砍着,只管把黑衣人打退,也不抢上前去继续追打。 反观红绫子和虹南子则十分被动,她二人的剑都比较短小,力量也不是很强。若是拉开了架势还可以凭借自身的招式灵活和相互配合有所发挥,可眼下却毫无办法。 两边人僵持了一刻钟的时间,双方都比较忌惮,没有哪一方敢真正的冲过去拼命。 这时,为首的黑衣人怒道:“你等此时畏首畏尾,可曾想一旦此事失败你们的下场,就算不死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黑衣人一听这话眼中纷纷流露出了一丝恐惧,继而显露出了阵阵杀意。突然都大吼一声,向着黄月等人扑了过来。 黄月顿时感到一股巨大压力,这帮人看来是真要玩命了。一个人要是玩命了,那是非常头疼的一件事。即便是你的武功高过他,你也会头皮发麻。 沈宏维大声喊道:“各位,这般贼子今日要和我等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必须痛下杀手,方有一线生机啊!”说完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黄月等剩余五人也都视死如归的冲向前去。 只见那净念、净灵合力拦住六个黑衣人,沈宏维拿起大剑对着两个黑衣人劈了过去。红绫子、虹南子也各自和一名黑衣人战了起来。剩下四名黑衣人都跟在为首的黑衣人后面,五人把黄月围在中间。 那为首的黑衣人从刚刚短暂的交手中就知道黄月是一个难缠的角色,于是想速战速决的先把黄月干掉,再去帮其他黑衣人。 那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声,五人齐齐拿出弯刀对准黄月砍来。黄月调整呼吸,跳起在空中,把剑一扫。一道寒光略过,那无名黑衣人顿时被黄月一剑逼退。 黄月心中明白,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这为首的黑衣人,其余的黑衣人就会心生胆怯。 只见黄月对着那为首的黑衣人,一步抢过去,举剑下劈。那黑衣人知道黄月力大剑沉,不敢硬接,只是往后一跳躲到其余四名黑衣人身后。 黄月冲将过去,这时另外四名黑衣人对着黄月体侧杀了过来。 黄月剑尖点地,借力一个翻身,随手一招“秋风落叶”。这一剑并不刻意的往四人身上砍去,只是带起剑风,让四人察觉到之后不敢靠近。 这四名黑衣人的一个停顿,给了黄月一个机会。黄月左脚用力一蹬,身子往前跳出五六尺远,接着黑虎剑对准那为首的黑衣人一刺。 那为首的黑衣人大惊,他没想到黄月的脚步和黑剑居然这么快,就来到自己面前,自感来不及躲避,只能再往后跳。 可黄月早已看出他的意图,左脚落地的瞬间,右脚已经迈出。黑虎剑又刺了过去。 那为首的黑衣人,身子往后一仰,想要拉开自己上身和黑虎剑的距离。 可黄月并没有刺他的上身,而是往下一刺,剑尖直刺进那为首的黑衣人的大腿。 刚刺进去一寸,黄月就听到身后另外四名黑衣人跑了过来,打算从背后偷袭自己。 本来只要再追刺一剑就能杀了这个为首的黑衣人。可此时黄月为了保命不得不放弃眼前的良机,回身右手一挥剑,随后往左边一个大的后撤步,拉开了和另外四名黑衣人的距离。 第三十七章 南阳血战(二) 那为首的黑衣男子在被解围之后,顿时后背发凉,心中知道自己不是黄月的对手。 黄月对失去一次良机感到遗憾,那一剑虽然刺中了他的大腿,但伤口并不深,不足以让他倒地失去行动能力。 就这样五人不敢分开,站在一起把黄月围在院子的左边角落里,双方一动不动紧张的对峙起来。 与此同时,沈宏维正在力战两名黑衣人。一开始左顾右盼,可当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后,剑法开始纯熟起来。一招一式间越发的流畅。那两名黑衣人在沈宏维的压迫性进攻下,只有招架之功。 突然!沈宏维大吼一身,使出大庚剑法中的一招“长河落日”,重剑砍去。 “铛!铛!” 那两名黑衣人的弯刀被沈宏维一剑砍中,顿时感觉手中一麻。 沈宏维右脚飞起,一脚踢中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裆部。那黑衣人顿时一声闷哼,倒在地上。 接着沈宏维左右交叉,连续两剑对另一名黑衣人砍去,那黑衣人一边格挡、一边后退。 沈宏维又跳了起来,用力举着重剑劈下,那黑衣人见避无可避,只得用刀抵挡。 可沈宏维身强力壮,又使的是重剑。那黑衣人无论是在力量还是武器上都吃了亏,怎能抵挡得住。 只见沈宏维一剑劈在弯刀上,借力往下一压,直接砍到那黑衣人的右肩。接着把剑身一侧,对着那黑衣人的脖子一抹…… 那黑衣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有,直接被沈宏维一剑砍死。接着沈宏维回身对着那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又是一剑…… 差不多二十余招的时间,沈宏维独自一人杀了两名黑衣人。 解决了这两名黑衣人之后,沈宏维看了看两名少林僧人。净念和净灵二人拿着木棍,利用武器的长度优势,一时间既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也没有陷入困境。 又赶紧看了看两名妙音宗的女弟子,只见她二人,每人都和一名黑衣人打的难分高下。 沈宏维当即跳到两名妙音宗女弟子身旁。 “两位,我来助你二人一臂之力。”沈宏维说着和红绫子、虹南子合力一处,三人共同对抗两名黑衣人。 再看黄月这边可就不那么乐观了,这五人围着黄月时不时的就上去一个和黄月过一两招就退下来。有的甚至只是徐晃一招就退回。 很明显这些黑衣人是在消耗黄月的体力、精力。打算等黄月体力不支或者紧张分神的时刻突然出手,一举拿下黄月。 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黄月的体力似乎出奇的好。 众人轮番挑衅了三十招左右,按照一般的人体力,三十招过后肯定会出现冒汗、喘气、手臂颤抖等微小的迹象。可黄月仍然呼吸均匀,面色如常。 就在这五名黑衣人轮番挑衅期间,沈宏维和红绫子、虹南子也分别将两名黑衣人击杀。随着两名黑衣人一声声的惨叫传来。剩下的和净念、净灵交战的六名黑衣人也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只见有两名黑衣人见此时院子里众人都拉开了距离,加上此时敌我站位都已经十分清晰。于是掏出怀里的飞镖,对着净念、净灵二人扔去。 这飞镖本来就是小巧之物,而且此刻距离如此之近,再加上夜里光线比较暗。那净念、净灵二人如何能躲得过这飞镖。 只听“嗖,嗖”两声。 接着传来净念、净灵两人痛苦的叫声。 净念、净灵两人的腿上、腰部都被暗器扎中。好在暗器扎进肉里的深度很浅,两人只是痛苦的叫了一声,并没有倒下,还在继续的反抗。 沈宏维和红绫子、虹南子刚好解决完战斗,听到两人痛苦的叫声赶紧走上前去,打断那两名黑衣人继续扔暗器的动作。三人联合净念、净灵和六名黑衣人交手起来,这十一个人又重新混战在一处。 黄月这边仍然是三三两两黑衣人轮番进攻,可在围攻几十招之后也不见黄月露出什么破绽。又见那五人被其余的六名同伴给纠缠住了。 于是那为首的黑衣人见久攻不下,大声吼道:“大家散开一丈,用暗器。” 那四名黑衣人立即四散而开,各自拉出一丈远的距离。这样无论黄月攻击哪一个,都会暴露在其余人的视角下。 黄月顿时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四人若是出刀自己还可以仗着黑虎剑的长度和重量优势应付过来。可一旦对方五人扔出暗器,自己就算是八臂在身也抵挡不过来。 可身后就是七八尺高的围墙,黄月现在退无可退。无奈之下黄月开始向为首的男子跑去。可就在黄月脚步挪动的瞬间,顿时从前方各个角度飞来了四五只飞镖。 黄月移动的速度很快,只听身后“铛,铛”几声,飞镖撞在墙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尽管黄月躲过了这一次攻击,但他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跑到那为首的黑衣人面前,虚晃一剑。那为首的黑衣人不敢接招,侧身一躲。 黄月乘机钻出包围圈。可刚跑出没有一丈,身后又传来“嗖,嗖”几声。 终究!黄月的步子比不过飞镖的速度,躲过了四只飞镖后还有一个射在了自己的右腿小腿上。 顿时一阵刺痛传来,不过好在也仅仅只是一阵刺痛,黄月忍痛拔掉飞镖。对方又是一阵飞镖射来。 黄月往前一滚,连续两个顺地打滚,滚出一丈远的距离。 身后的地板上再次传来一阵“叮当作响”的清脆声音。 黄月回头看了看沈宏维等五人,心一横,往镖局门外跑了出去。 那为首的黑衣人赶紧说道:“不能让此人逃脱,他中了毒镖跑不了多远。” 接着那为首的黑衣人身后的四个黑衣人跟着追了出去。 黄月跑着跑着感觉身体出现异样,呼吸越来越困难,腿脚也越来越酸麻。这时,黄月才意识到那个飞镖上原来是有毒的。 黄月当机立断,拿起黑虎剑,往自己小腿上伤口上一割。接着用力一挤,从伤口里挤出一股黑血。 此时黄月也顾不上别人了,头也不回的朝着城外跑去。那五名黑衣人顺着黄月逃跑的方向追了去。 镖局内,净念、净灵二人也在挥舞了几番长棍后,感觉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踉踉跄跄的打起漂来,好像随时会倒在地上。 沈宏维见状意识到了那些飞镖上淬有麻醉人的毒药。于是赶忙扑上前去,又把重剑挥舞的更加紧凑起来,希望以此也逼得这些黑衣人没空使出暗器。 可沈宏维从交战到现在已经战了五六十招,体力明显的开始下滑、剑招的速度慢了下来,力量也减轻了许多。 两名黑衣人架起弯刀,隔开沈宏维。又有两名黑衣人也联手把红绫子、虹南子缠的无暇他顾。 这时,另外两名黑衣人对着净念、净灵就是一顿疾风般的进攻。净念、净灵二人本就毒发难以为继,此刻在这疾风骤雨般的进攻下没接几招,手臂、肩膀就被两名黑衣人砍了几刀,衣服上渗出斑斑血迹,眼看危在旦夕。 就在这时,虹南子抽出自己腰间烟花,用火折子一点,对着自己面前的两名黑衣人一放。 只听一声破空,接着一声爆炸声传来! 那几名黑衣人不知道这是烟花,还以为是炸药。慌得赶紧往回一撤。 虹南子和红绫子借此机会,立刻跑到净念、净灵两人面前,扶起二人。沈宏维也跟着跑到四人的身边。 接着沈宏维又从净灵的腰间抽出一个烟花,用火折子一点,对着那几名黑衣人又是一放。 那几名黑衣人还是拿不准沈宏维手里的到底是炸药还是火筒,又或者只是烟花而已,于是众人四散避开。 烟花爆炸后,沈宏维等五人借此空当退到镖局大堂里。那六名黑衣人掏出飞镖,纷纷扔了过来。 沈宏维立刻掀翻了镖局大堂的桌子,众人赶紧往桌子里一躲。那些飞镖无一例外都扎在了桌子上,众人避开了这一轮暗器的袭击。 第三十八章 南阳血战(三) 沈宏维抬起桌子当作盾牌、五人慢慢的往大堂内屋挪去。等进了内屋后众人把净念、净灵两人扶到榻上。 众人用桌子抵住内屋的入口,红绫子和虹南子检查了净念、净灵二人的伤势,又把内屋的帘子砍成布条给两人包扎了伤口。 这内屋的入口不宽,只有三尺左右。大桌堵住了内屋的入口,那些黑衣人也不敢贸然的攻进去,就这样双方又僵持了起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净念、净灵的毒发作到了极致,两人都直接晕了过去,彻底的不省人事。 红绫子对沈宏维说:“沈师兄,他二人中的毒应该是麻毒散,此毒不会伤人性命,但毒劲很猛烈,一旦中毒没有十几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虹南子说:“无妨,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这里毕竟是南阳城内,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会这些人就会退去。” 就几人说话间,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大喝! “你等邪教恶贼还不束手就擒!” 沈宏维一听,立马探出头一看。居然是金天双带着十几人和碧花子一起冲了过来。 沈宏维大喜,回过头来对红绫子和虹南子说道:“二位师妹在此守好两位少林弟子,我前去助战。” 红绫子和和虹南子点点头,纷纷走上前来扶好桌子。 沈宏维拔剑跳出,大吼道:“金镖头、碧花子师妹,邪教之人已被我等击毙四个,现在我们前后夹击,一个都不要放过。” “好说!” 金天双一声大吼,手持狼牙棒跳了出来,身后十几个镖师和镖局徒弟也各自手持刀枪冲了过去。 碧花子同样抽出腰间宝剑攻了过去。 众人把这六个黑衣人围在中间,很快这六人就被冲散隔开。沈宏维此时见胜利在望,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对着一个黑衣人就是一连串疾风暴雨般猛烈进攻。不到十招,那黑衣人就被沈宏维一连串攻势下乱了刀法。 沈宏维抓住一个破绽,长剑一刺破开对方门户、复一砍正中黑衣人的胸口,直接结果了那黑衣人的性命。随后又赶到碧花子身边,合力围攻另一个黑衣人。 金天双也在几名镖师的帮助下趁着一个黑衣人没有防备,一个狼牙棒下去直接把那黑衣人砸的脑浆迸裂、一地红白。 很快这六名黑衣人在十几人的围攻下纷纷毙命。 “唉,可惜这些人不肯投降,一个个都死战到底,不然的话兴许也能问出些东西。”沈宏维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尸首,叹气的说道。 金天双点了点,才发现自己这边除了有两个镖师受了些皮外伤之外,其余人都完好无损。 红绫子和虹南子见屋外的黑衣人都被清理干净了,这才挪开桌子从内屋走了出来。 金天双立即走上前去:“两位可曾受伤?” “有劳金镖头担心,我二人无碍,只是两名少林的弟子中了毒镖,眼下正在内屋休息。”红绫子抱拳回道。 “毒镖!那可不得了,可有解毒之法?”金天双惊讶的说。 红绫子摇摇头说:“金镖头不必慌张,此毒应该不至于伤人性命,尽快找个郎中来诊治一下应无大碍。” 金天双这才镇定了下来。毕竟他心里也很清楚,一旦两名少林弟子死在了自己的镖局内,不但没办法向少林解释,自己镖局的生意肯定也做不下去了。 众人也都长舒了口气,紧张的神经也算是能缓一缓了。 “糟糕!黄师弟还在外面!” 沈宏维这时才突然想起来黄月还在外面,心中不免焦急起来。 红绫子上前说:“黄兄弟剑法了得,而且逃出了镖局,应该无碍,沈师兄也不必担心,我们现在就出去寻找肯定来得及。” “话虽如此,可他毕竟一人被包围了,也不知现在如何。”沈宏维皱起了眉头。 众人说着赶紧出了镖局,打着火把跑了出去开始寻找起来。 再说黄月这边,黄月一路奔跑,刚跑出南阳城没多远,渐渐的感觉到双腿越来越沉,头越来越昏。脚步的速度也就渐渐的慢了下来。 那五名黑衣人本来速度比不上黄月,可心中明白一旦对方中了毒镖,毒发之后就会全身麻痹,不省人事。更何况越是奔跑,毒发的也就越快。所以一直死死地咬住黄月不肯松懈。 终究黄月还是被五名黑衣人给追上了,黄月此刻明白自己可能很快就会毒性发作。就算不死,也会变成鱼肉任人宰割。索性主动出击,挥剑砍了过去。 那五名黑衣人也不主动接招,只是闪避。 他们再等! 等黄月坚持不住时,再出手一举拿下。 “小子,你倒是挺能撑的,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那为首的黑衣人奸笑着说道。 “难道我死到临头了吗?” “就要在这里交代了吗?” “想不到第一次出山门行走江湖就......我不甘心!” …… 黄月大脑中不断闪回着这些话语,就在快要绝望之时突然听到远处沈宏维等人的呼喊声。 “师弟,我等来助你一臂之力。”沈宏维看到黄月后大喊一声跑了过来。身后妙音宗三位女弟子、金天双等人也紧跟其后。 那为首的黑衣人恨恨的怒骂了一句:“他妈的,功亏一篑。”接着一声令下带着其余四名黑衣人沿着城外小路跑了出去。 黄月见那些黑衣人终于不战而退,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后直接倒在了地上。毒药的药性加上苦战一个多时辰的疲乏,黄月倒下后直接昏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黄月渐渐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睡了多久?”黄月醒来吃力的问道。 沈宏维坐在椅子上立刻站起来说:“师弟,你终于醒了,你睡了整整一天,现在我们已经在镖局了。” 黄月点点头起身坐了起来,仍然感觉头部昏昏的。 这时金天双从门外走来,双手抱拳道:“小兄弟,你醒了。大夫说你中的毒虽然不是致命的毒药,但毒性猛烈没有两三天醒不了,想不到小兄弟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黄月微微一点头表示回礼。接着问道:“其他人可有伤亡?” 沈宏维接过话说:“那两名少林的弟子跟你一样中了毒镖,现在还在昏睡,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其他人也就两个镖师受了点轻伤罢了。” 金天双上前说道:“小兄弟刚醒还是再休息一下才好。” 沈宏维也点点头说:“师弟,既然你已无大碍,还是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先不要考虑了。等你恢复后再作商议。” 黄月继续躺下,沈宏维和金天双也退出了房间,关好了房门。 就这样众人在金威镖局一连又休息了两天,直到黄月和净念、净灵体内残余的毒药完全消失,身体恢复如初。 第三十九章 邪教疑云 通过这两天的恢复,黄月等人也从碧花子和金天双的口中明白了事情大致的前后经过。 原来那一晚黄月等人回到镖局后。碧花子就已经回到城内连夜找了郎中,又租了辆马车。可等她回到东郊林子里才发现那黑衣人已经被人给灭口了。 而金天双带着十几个镖师本来是在城外等着黄月等人的信号。可就在傍晚快要来临前,金天双突然发现有一伙人神神秘秘的看着自己。 于是,金天双就带着镖师们准备过去问话,可还没开口,那几个神秘人就突然开始逃跑。金天双担心是邪教的人,就带手下追了过去。结果对方早已准备好,跑到河边就划船消失了。 等到金天双回城时刚好听到了镖局内虹南子和沈宏维放出的烟花讯号声,于是赶紧返回了镖局。回到镖局后就发现沈宏维等人和邪教中人正在激战,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直到事情过后的第三天晚上,金天双把众人请到镖局大堂。只见大堂内摆满了两桌酒菜,金天双早早的坐在上座等着众人。 黄月、沈宏维还有妙音宗的三位女弟子坐在一桌,桌上摆满了鸡鱼肉蛋、美酒陈酿。那两名少林弟子则另坐一桌,桌上放着蔬果瓜菜、素酒佳肴。 “这次多亏诸位豪杰出手相助,我金威镖局免此一难,金某感激不尽。”金天双举起酒杯对众人客气的说道。 黄月等人起身举杯,陪了一杯酒方才坐下。 沈宏维说道:“金镖头不必客气,我等正派武林人士向来打抱不平,何况那邪教之人本就人人得而诛之。” 红绫子也笑着说:“沈师兄所言正是,我等除魔卫道义不容辞之责。” 金天双笑着饮了一杯说:“诸位此次诸位前来,为解我镖局之危,冒如此大险,在下不知如何报答各位,小小诚意还望诸位莫要推迟。” 金天双说着摆摆手,从内屋里走出三个伙计,每人手里端着一盘银子。 “这里每个盘子有二百两银子,还望诸位收下。”金天双说着亲手把盘子一一送到沈宏维、红绫子、净念的面前。 沈宏维笑道:“这……金镖头太客气了,我等前来本就是抱着匡扶正义之心前来的,从不在意这些银两。” 红绫子也赶紧说:“正是,倘若收着银两我等正派之士岂不是成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打手了嘛。” 净念也放下筷子,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之人对黄白之物早已看淡,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之何用!” 金天双一笑:“诸位好意,我岂不知!只是这银两也是在下的一番好意啊,行走江湖义字当先,诸位舍生忘死前来我若没有什么表示岂不让江湖义士笑话一辈子了。” 说完,金天双见众人又没有说话,于是继续说道:“钱财固然是身外之物,但诸位一路上吃喝用住也还是花了银子的,我又怎能让诸位自掏腰包呢。”说完硬是把银子塞给了三人。 众人推辞了一番,金天双又劝说了一番,来回几次众人也不再推辞,纷纷收下了银两。 金天双笑着又从袖子里摸出三张银票对黄月和净念、净灵三人说:“三位中了那邪教的毒药,这里有三百两银票,就当是给三位以后的诊金了。” 黄月随即摆手:“金镖头不必客气,在下的毒已解,无须再诊治了。” 净念、净灵二人也赶忙表示不可再收。 可金天双一意坚持,最后甚至恨不得把三张银票塞到了黄月三人的怀里。 三人推辞了几次,便也收了下来。众人坐下把银两收好,又过了几杯酒。 黄月突然开口问道:“诸位同道,在下有一事不解。” “哦,黄兄弟不妨请说。”金天双放下酒杯回应道。 黄月疑惑的说:“这邪教之人为何都用弯刀、飞镖做武器?” 红绫子接过话说:“黄兄弟,这邪教中人个个心肠歹毒。用这种怪异刁钻、阴损毒辣的武器再正常不过了。” 众人都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似乎对黄月这个问题并不感到有什么奇怪,对红绫子的回答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虹南子又突然说:“这次邪教用调虎离山之计,看似想把我等支开,好袭击镖局。实则是想来个瓮中捉鳖,专门冲着我们妙音宗、三道宗还有少林三派来的。” 净灵点头道:“虹南子施主所言不错,看来邪教之人袭击金威镖局是假,想要取我等性命是真。” 沈宏维也点点头说:“嗯,看来邪教中人早已有把握,料定我们会前来这里。” “数十年了双方一直没有正面撕破脸皮,可这次居然同时对三派之人下手,莫非邪教打算正式开战,并且同时挑战三派吗?”虹南子又问道。 金天双也摸了摸下巴疑惑的说:“不错,邪教固然仗着有钱有势,在全国都有分舵,实力强大。但是即便是想开战也不应该贸然挑战三派才是,如果我是邪教教主我肯定会个个击破。” 黄月一边听着一边想着这里面的古怪,可想了半天也得不出什么结论。 “好了,此事已过!我打算先将镖局关几个月再开张,避避风头。我们还是聊聊别的吧!”金天双说着又敬了众人一杯。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杂七杂八的聊到深夜。 散席后黄月、沈宏维还有两名少林弟子各自回到屋内,妙音宗的三位女弟子也回了客栈。 黄月和沈宏维回到屋内后,沈宏维对黄月说道:“师弟,你今日在酒桌上可是觉得那些黑衣人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黄月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好奇邪教中人为何都使一种兵器,而且招式如此怪异。” 沈宏维又说道:“师弟所言不假,不过这邪教之人遍布大江南北偶尔出一些邪魔歪道也很有可能。” 黄月点点头:“或许吧,毕竟我们对邪教还是了解不多,也许有朝一日能看到邪教的真正面目。” 沈宏维笑了笑说:“不过,想不到这几年来师弟的剑法又更加精进了,为兄愧之不及。” 黄月摆摆手道:“师兄夸奖了,小弟也是情急之下才使出了浑身解数。” 沈宏维又笑着说:“师弟谦虚了,如果我所言不错的话师弟用的也是重剑吧!” 黄月愣了愣,随后道:“正是,我也是偶然在兵器库里找到了这把黑剑,觉得顺手就拿来用了。”说着黄月把黑虎剑抽出放在手上递到沈宏维面前。 沈宏维客气的接过黑虎剑,用手掂了掂,顿时感觉到不可思议,他没想到黄月看似个子不高、身材普通,但这把剑却足足有四斤多重,比自己的长剑还要重几两。更难以想象的是黄月的剑招还如此之快。 沈宏维又联想到黄月独自一人力战五名黑衣人,虽然没有斩杀一人,但也不落下风。换做自己被五人围攻恐怕…… 沈宏维收了心思,把剑又还给了黄月,赞叹道:“好剑、好剑,师弟好眼光。” 黄月微微一笑,收回黑虎剑,也不多说什么。之后两人稍微洗漱了一番各自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来到镖局大堂纷纷与金天双辞行。金天双挽留了一番,可众人都执意表示须回师门复命。金天双也不再多说,之后更是亲自把黄月等人送出南阳城外方才告辞返回镖局。 这时,南阳城外东郊林里。一个青袍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个身披粗布长衣的老者面前。 那老者开口道:“你确定没有留下活口?” 青袍男子语气肯定的回答道:“主人放心,都已经清理干净了,没有活口。” “嗯,上次你亲自带队夜袭龙震镖局,这一次为何没有?”那老者开口问道。 青袍男子紧张的说:“属下这次派了十五个人前去,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可没曾想……” “好了,以后务必确保万无一失,知道吗?”那老者没好气的呵斥道。 “是,属下明白,绝不再犯这种失误。”青袍男子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那老者又对青袍男子交代了一番之后,两人才各自散去。 第四十章 师门复命 黄月等一行人出了南阳城后,由于两名少林弟子要赶回少林寺,于是先行告别。黄月、沈宏维和妙音宗的三位女弟子因为顺路,继续结伴而行。 一路上沈宏维和红绫子二人攀谈颇多,两人性格都比较开朗,又都喜欢谈天说地,很快便熟悉了起来。 而黄月和虹南子、碧花子三人则比较安静,一路上除了应答、接话之外几乎没什么言语。 黄月始终在心里对五年前,同样是一群身穿黑衣的人袭击龙震镖局的事感到十分怪异。 “五年前和五年后的黑衣人是不是同一伙人?” “这些人是不是受同一个人指使来的?” …… 想到这里黄月又不禁想起了那个常老伯,那晚常老伯拿着草钩子出去和黑衣人拼命的场景。想不到五年后自己也有了和黑衣人正面较量的本领,黄月长长的呼了口气。 众人走到湖广地界时,沈宏维道:“三位,前面就快到妙音宗了。我等连续赶了这些天的路也没正经的吃个饱饭。前面就有一条小街,不如我等就在前面找个小店好好的吃一顿如何?” 红绫子笑着说:“沈师兄好主意,我等吃了几天的干粮,也该好好的吃顿饭了。” 一行人走到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店里桌椅板凳虽然不多,但也坐了几桌子客人。 众人刚坐下,店小二立即跑上来问道:“几位想吃点什么?” 红绫子放下包袱对店小二道:“给我们每人来一碗素面,再上两盘青菜、豆腐。” 沈宏维又说道:“再上一壶酒,要温的。” 接着又凑到黄月耳边小声道:“师弟,回到山门可就没什么机会喝酒了。” 黄月对沈宏维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很快店小二就把饭食端了上来,五碗书面,两盘烫青菜,两盘炕豆腐,又端了一小壶热水温的浑酒。 众人正吃着,只听楼上一个雄厚的声音说道:“小二,酒断了,快接上!” “好嘞客官,马上就到。” 店小二一边招呼一边利索的跑到厨房里端了一小坛酒往二楼跑去。 这时,楼上一个老者的声音说道:“金老弟,数年不见酒量还是如此惊人。” 黄月一听顿时感到一股诧异,这声音如此熟悉,分明就是…… “不可能!哪有这么巧。”黄月心中嘀咕着。 黄月心中的好奇被勾了起来,于是急忙把碗里的面条三口两口的吃了干净,对众人道:“各位,在下想去隔壁买点布料,诸位慢用。” “无妨,师弟你只管去忙,我等在此等候你便是。”沈宏维回答道。 黄月点点头对众人一个抱拳,起身拿了剑走出了酒楼,来到了酒楼隔壁的一家茶馆。茶馆里的客人们一边喝着茶、聊着天,一边听着台上的戏曲。黄月走到二楼,隔着茶馆看向对面的酒楼。 果然不如所料,那发出声音的老者正是黄月认识的一位故人——白老伯。 黄月确定了对方身份后,就匆匆下了楼,随便在街角买了三尺蓝布就回了酒楼。 “黄兄弟好快的手脚,这么快就买好了,也不挑挑选选。”红绫子笑着说。 沈宏维哈哈一笑说:“我等男儿买东西都是先想好了再出门,找到了就买下来,没什么挑三拣四的习惯,手脚自然是快。”说完大大咧咧的又笑了起来。 黄月也陪着一笑。众人闲聊了几句,便拿起各自的包袱准备出门。 沈宏维抢步结了账,妙音宗三位女弟子也客气的说了几句道谢的话。 众人走出酒楼,黄月不自觉的回头对着二楼一望,可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黄月突然发现那白老伯也同样站在二楼的栏杆旁,向下俯视着自己一行人。 顿时,一股说不出的凉意从黄月背后冒出。黄月和那白老伯两人相视对望一眼,两人均是面无表情。随后黄月转过头来,和众人继续赶路。 一行人又走了差不多一天多的路程,这时已经到了妙音宗的山门前。 沈宏维抱拳说:“三位,我等就在此告别了,后会有期。” 红绫子也抱拳道:“多谢二位一路相伴,后会有期。” 虹南子走到黄月身边轻声说了句:“师兄,再见。” 黄月看了看虹南子,点了点头,只是一个抱拳也没有说话。 众人又辞别了一番,妙音宗三位女弟子回了山门。黄月二人向着三道宗的方向继续迈着步子。 又过了五六日,黄月二人来到了三道宗山门前。两人没来得及回屋休息,径直走向了兵宗云霄殿两旁的房屋,二人各自拜见了自己的师傅。 没过多久,兵宗宗主鹏万里召集李苏云、郭振涛以及黄月、沈宏维四人来到了碧霄殿。 鹏万里坐在大殿正中央的上座,李苏云和郭振涛分坐两侧。黄月二人毕恭毕敬的站在中间。 李苏云开口说:“黄月、沈师侄,你二人把情况详细的跟宗主汇报一遍。” “是!”两人齐声回答道。 沈宏维率先张口,把在南阳所见所做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包括如何与妙音宗、少林这两派弟子汇合,如何商量应对邪教之人,如何与黑衣人激战等等都详细说了出来。黄月则偶尔开口应承几句。 鹏万里和李、郭二人听后,都沉默了一会。 随后,郭振涛说道:“师兄,看来这帮人从服饰、兵器、暗器都和五年前我们在扬州龙震镖局所见的那帮黑衣人一样。” 李苏云点点头:“不错,而且这帮人一旦任务失败如果没被击杀也要自尽,能有如此歹毒之手段,想必定是邪教之人。” 接着李苏云又检查了一下黄月的腿伤,见已经没有大碍了之后又夸赞了二人一番。 不过无论是沈宏维还是黄月都对金天双赠银一事闭口不谈,李、郭二人也没有问。 鹏万里又简单的说了几句安慰、夸赞的话,随后就命黄月二人退下了。黄月和沈宏维出了碧霄殿后也拱手道别各自回自己的四合院去了。 黄月回到自己屋内,把沈宏维分给自己的一百两银子和其它自己还没花完的银子放在一起,又把那一百两银票贴身缝进了几年前母亲给自己做的衣服里。 黄月刚刚把事情忙完,就听有人砰砰的敲门。 “师弟,是我啊!”钟云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黄月苦笑一声,摇摇头无奈的开了门。 钟云还没等黄月把门完全打开就顺势推了一把,进门后对着黄月说道:“老弟啊,你这出门一个月左右了,可算是回来了。” 黄月笑着说:“有劳师兄挂念了。” “那可不,我可挂念了。”钟云嬉皮笑脸的说道。接下来,钟云缠着黄月一通发问。 “我听师傅说你去河南了,河南风景美不美?” “还听师傅说,你是去调查邪教的人了,有没有遇到?” “听说妙音宗也去了,妙音宗的女弟子漂亮不漂亮?和杨师姐比怎么样?” “有没有和邪教之人大战一番?” “在河南有没有找到一些好玩的?” …… 黄月花了差不多大半天的功夫才算把钟云给打发走。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陆续有师兄弟们找到黄月,几乎把钟云问的那些问题又都重新问了一遍。 黄月经过几天时间的休息,脑海中又慢慢的开始回想在金威镖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第四十一章 当头棒喝 回三道宗待了几天后,黄月也渐渐的觉得无聊起来。而这种无聊和空虚是以前自己在三道宗所没有的。 或许是自己剑法的增长,同门师兄弟之间的切磋已经让自己提不起兴趣了。或许是出了一趟山门见识到外面的世界后,感觉三道宗越来越像一个枯井,而自己仿佛就是枯井中的一只虫子。 “难道是我停止修炼那吐纳功法后,连心境也开始变得浮躁了?”黄月想着想着思维越来越乱,心思也越来越不稳。 这一日黄月来到江边练剑舒缓心情,正准备回去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喝彩。 “好剑法!” 黄月眼看四下无人,心知是对自己叫喊。于是回过头去只见江上一首小船,船上一个男子,但距离有些远看不清。 黄月驻足在江边,过了一会等小船渐渐靠近时,黄月发现船上站着的中年男子似乎有些眼熟。 “小兄弟好剑法!”那中年男子对着黄月抱拳道。 黄月收剑在背,双手一拱说:“大叔客气,让您见笑了。” 中年男子又说:“小兄弟,江边寒冷,不如上船喝杯温酒如何?” “多谢好意,在下不胜酒力。”黄月婉拒道。 “那上船喝一杯热茶如何?”中年男子继续邀请。 黄月心头一想:“看来对方不是简单的客气,而是有意要我上船。此人虎背熊腰,双手粗糙有力,看样子必定也是习武之人。不过他两手空空,我长剑在手,也不必担忧什么。” 于是说道:“如此,那就叨扰了。” 黄月说完纵身一跃,那船离江边还有一丈远,可黄月既没有后退奔跑,也没有准备架势,只是用力一跳就跳到了船上。 “看来小兄弟不但剑法了得,身法也不错啊。”中年男子打着趣说。 黄月又客气了一番。随后那中年男子邀请黄月到船舱中一坐。 黄月心里想道:“既已上船,何必还怕他有甚圈套。”便弯腰进了船舱。 这船前后大约三丈余长,中间大约一丈宽。所以船舱虽然不大,但是也显得较为宽敞。 黄月刚一进舱,顿时瞪大了眼睛。那舱内还坐着一人,正是那两年前黄月坐船回家时遇到的白老伯。 这时黄月才突然想起来,难怪这个中年男子给自己一种眼熟的感觉,此人正是自己前几天在酒楼上看到的那个和白老伯一起喝酒的中年男子。 “小友,好久不见啊!”那白老伯开口招呼道。 黄月在白老伯对面坐下:“是啊,白老伯!你我好久不见。” 中年男子拿了一壶温酒、三个酒杯在两人侧边坐下,给两人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 白老伯开口道:“小友,前些日子在河南金威镖局过得可还好啊?” 黄月被这一问立马警觉了起来,早在两年前他就对这个传授了自己十几招剑法的老者心有疑惑,这时被这么一问,顿时感觉自己好像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一般。 黄月挺起腰板说:“二位有话可以直说,也不必拐弯抹角的。”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小兄弟不必紧张,我二人并无恶意。” 白老伯又接着说:“此前在下拜托小友查看贵派后山密林之中是否有人居住一事,不知小友可曾有所发现。” 黄月冷静的回道:“白老伯,当初我可没有答应过为你办这件事。” 白老伯一笑,拍拍脑袋:“哈哈,看我这记性,对!小友确实没有答应过,是我老糊涂了。” “不知小友这次河南之行是否有所发现?” “没有。” “那可曾与人交手?” “无可奉告。” “可曾打听到什么邪教中人的信息?” “不清楚。” 白老伯和黄月两人一番来回的对话,无论白老伯问什么黄月都是面色冷静的拒绝回答。 中年男子和白老伯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接着,中年男子说道:“看来小兄弟还是警惕的很啊!是我等唐突了。” 两人又敬了黄月一杯酒。 黄月看了看两人,轻声说:“两位若是真有诚意认在下为友,何不道出姓名?” 中年男子又是一阵大笑,随后抱拳说:“在下金擒虎,山东莱州府人氏。” 那白老伯也捋一捋胡子说道:“在下白鹤,世代都是金陵人氏。” “但不知二位作何营生?”黄月继续问道。 金擒虎和白鹤对望了一眼,那金擒虎对白鹤点了点头。 白鹤叹了口气说道:“我二人便是圣明教之人,也就是你们所谓的正派人士所称的邪教中人。” 白鹤话音刚落,黄月立马起身推到船舱内的一角,把黑虎剑抽出攥在在手,眼光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金擒虎不慌不忙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慢慢的放下酒杯说道:“小兄弟,你的剑法虽然不错,或许在你那些同门师兄弟中算的上佼楚。不过,我二人若想生擒你还不是什么难事。”说完爽快的笑了几声,又喝了一杯。 白鹤也语重心长的说:“小友莫要紧张,我二人若是起了坏心思,直接在你进来的时候偷袭你不就成了?又何必与你坐下一同喝酒聊天。” 黄月深吸了口气,镇定的说:“二位若是想从我口中逼出什么话来,那可就是白日做梦了,我就是拼死一搏也不会束手就擒。” 白鹤呵呵一笑:“放心,我二人既不会从你口中逼问什么,还要给你一个重大的消息。” 黄月脑中急速的思考起来,他其实明白。那白鹤既然知道三道宗的剑谱,而且十分熟练想必武功定是在自己之上。而那金擒虎和白鹤看似平起平坐之人,自然也是个武艺高强,方才那句说能生擒自己的话十有八九不是吹嘘,而是事实。 白鹤见黄月没有回应,又继续说:“小友与那几名黑衣人交手感觉如何?” 黄月现在算是明白了,对方是有备而来,专程找自己的,甚至连自己的行踪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黄月反问道:“怎么,你们知道哪些黑衣人?” 金擒虎接过话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等自然有法子知道那些黑衣人。” 白鹤端起酒杯,手微微一伸示意黄月坐下。 黄月明白对方是打着算盘来的。而且此处空间狭小,又在船上,外面就是冰冷刺骨的江水,自己想跑也跑不了,索性把剑收回坐了下来。 白鹤放下酒杯继续说道:“小友,我若告诉你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我圣明教之人,你信吗?” 黄月听后眉头紧锁,不可思议的看着白鹤。 金擒虎也笑着说:“不错,那些黑衣人无论是兵器、刀法都不是我圣明教之人。虽然他们的底细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但绝对是受命于人才去围攻金威镖局的。” 黄月轻蔑的扬了扬嘴角,故意表现出不相信的样子。可实际上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锣鼓,整件事对自己来说就像一锅煮开的米粥,一塌糊涂。 于是黄月镇定自若的答道:“哼,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可有何凭据?” “有,但现在还不能给你看!至于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对我们来说也不重要。”金擒虎也神情泰然的说道。 “既然这样,为何又跟我说这些?”黄月又反问道。 “暴雨即将来临,等大雨倾盆的时候你就明白了。”白鹤回答道。 黄月知道对方在打哑谜,但心里也明白对方是不会说的,起码现在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眼看天色将暗,黄月起身道:“靠岸停船,我要下船了。” 白鹤和金擒虎也不阻拦,只见金擒虎出了舱,撑着一杆两丈多长、手腕般粗的木杆,双手一用力立马调转了船头,再一用力那船就好像被大风席卷一般,径直的驶向岸边。 黄月见这金擒虎的内劲如此之强,心中更是一阵乱跳,还没等船碰岸,就纵身一跃跳回到岸边。 白鹤走到船头双手一个抱拳礼,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又走进了舱内。 黄月微微一个弯腰,随后一步三回头的沿着江边往三道宗的方向走去。 第四十二章 踌躇不决 黄月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着为什么那两人会突然告诉自己这些。 “既然那些黑衣人不是邪教之人,那想必龙震镖局的那些黑衣人很有可能也不是邪教之人了。” “既然不是邪教之人,那又是什么人会对镖局下手?” “难道是镖局的仇家来寻仇?” “最重要的,为什么那白鹤、金擒虎要告诉自己这些事?” “暴雨将至?难道有一场浩劫要发生!” ...... 黄月思索着慢慢的回到了三道宗。 江上船里,白鹤和金擒虎两人面色凝重的看着对方。 过了半晌,只听金擒虎说道:“白鹤,你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师兄还活着吗?” “或许吧!”白鹤低声回道。 “或许?这都快三十年了,大师兄要是还活着为什么一点音讯也没有?”金擒虎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 见白鹤没有反应,金擒虎又接着说道:“就算大师兄还活着,凭三道宗那几个老鬼能留的住他?如果是他自己不愿现身呢?” “这不重要!”白鹤仍然低声回道。 “如果这都不重要,那什么才是重要的?”金擒虎言辞中更加激愤的问道。 “教主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这个才是重要的。”白鹤抬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 金擒虎叹了叹气转过身去,把桌子上的酒全部灌入口中无奈的说:“白鹤,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薄情寡恩的人,大师兄当年对你……” “好了,不要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了,时间久了人是会变的,人心不长久啊!”白鹤打断了金擒虎的话。 金擒虎放下酒壶又继续说道:“这姓黄的小子警觉性很高,我看你是很难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消息了。” “我就是看中了这小子的心机,也不打算以欺骗的方式来得到消息。”白鹤缓缓坐下说道。 “哦?难不成你还要和他做个推心置腹的忘年交。”金擒虎笑着说道。 白鹤低首不语,接着说:“能不能成为至交好友重要吗?” 金擒虎苦笑一声:“在你老家伙的眼里,就没什么事情是重要的。” 白鹤摆了摆手:“我等此行已经见过阴舵主了,还是尽早返回山东总坛比较好。” 金擒虎也点点头说:“不错,阴黑蛟已经回山东了,这厮和秦鸾不知道又要跟教主提什么馊主意。我二人早点回去也好,以免这两人玩什么花花肠子。” “那就叫上令嫒,我等快些回去吧。” 金擒虎又是苦笑一声:“这丫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都快玩疯了。前些天又是买胭脂水粉、又是听曲看戏、还买了几本书、一副画。算了不管她了,我叫人捎个口信给她,让她在后面慢慢走,我们先赶路。” 白鹤点点头说:“如此也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随后出了舱门各拿一杆长篙,撑起船来。只见那船在两人合力撑划下,就像是顺着激流而下,泛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 黄月这边回到屋内,在听了白鹤二人的话后心中翻江倒海般的不是滋味。没想到自己不但无意之中结交了邪教中人,甚至还受了邪教中人传授武艺。顿时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邪教中人一般。 “不对!那碧波剑法本就是我三道宗的,他就算知道后面的十五招,也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就是邪教从我三道宗偷走的。” “至于鬼影剑法和那十两银子的确是他相赠,但此前我也并不知情,日后再还给他便是。” “世间万物虽非我所有,而为我所用。山川、江河、日月、繁星,为何人所有?不仍然为人所用嘛。” 黄月在心中做了一番自我开导,但依旧在心中感觉到一丝愧疚和说不出的不妥。但是黄月仍然感觉到一阵困惑不解和惴惴不安。 “人有好人坏人,狗有凶狠温顺,可死物哪有正邪之分!” “这剑法邪教之人可用来为非作歹,正派侠士也可以用来行侠仗义,更何况我也不想作什么大侠。” “可是万一......万一这三道宗的剑法和那些邪教的剑法是同根,亦或者压根就是来自于邪教的剑法,那又该当如何?如此一来,这三道宗上上下下岂不都成了邪教之人了?” 黄月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毕竟万一自己的猜想是真的,那也不是自己所能左右决定的。 “只要我立场坚定、身子摆正,无论学什么剑法又有什么区别,今后不再和那二人来往罢了。”黄月思来想去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自此黄月下定决心要和一切与邪教中人有瓜葛的人断绝关系。至于将此事回禀山门黄月则不作此打算,毕竟少一事就会少一麻烦。 黄月想到自己既然此前对白鹤的身份并不知情,而且本身也没有做出什么危害山门利益的事,更没有泄露任何消息给对方,当然也就不会自责。 黄月也不是一个死板的人,只是自己的底线坚固明晰,不愿意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唯利是图、无所不用其极的人罢了。 经过几天的思索,黄月也不再把此事当做一个思想包袱了,渐渐的不再去想。唯独对那白鹤所说的“暴雨将至”仍然隐约的感到一丝不安。 三道宗,三霄殿内。掌门刘御风,三宗宗主鹏万里、李德昭、肖禹,四人围坐在一起。 掌门刘御风面色凝重的问道:“鹏师弟,你能断定这帮黑衣人就是五年前袭击龙震镖局的那伙人吗?” “没有确凿证据,但基本可以肯定。”鹏万里回道。 气宗宗主肖禹又问道:“鹏师兄,你能判断出那伙黑衣人的身份嘛?” 鹏万里摇摇头:“弯刀、飞镖,暗器上还淬毒,没听说过江湖上有那一派是这种套路。” 李德昭叹了口气:“如果小师妹还在,以她对刀法的见解说不定就能认得出来。” “好了,旧事不提。我们现在就假设这群黑衣人就是邪教中人,或者是邪教请来的帮手。你们觉得这下一步该怎么走?”刘御风咳嗽了一声说道。 鹏万里沉思了一下说:“如果这黑衣人就是邪教之人或者是受邪教之托,那我们就该引起重要关注了。这龙震镖局和金威镖局都是我三道宗的庇护的,这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肖禹也跟着说:“不错,而且这可能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几年咱们在外面的武馆、道场、镖局、商行、帮会可能都会受到攻击。” 李德昭也点头赞同的说:“是啊,鹏师兄、肖师兄所言不错。这邪教分舵遍布两京十三省,如果他们打算全面开花、分头袭击。咱们就会分身乏术,应付不过来啊!” 刘御风在听了三人的话后,起身说道:“看样子,这圣明教三十年前的痛,这么快就忘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鹏万里抬头看着刘御风说:“掌门师兄,这现任的教主就是那曾经为祸江湖的魔头张彧的独子,他若想为父报仇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德昭也立即点点头说:“是啊,三十年前鄱阳湖之战魔头张彧被十几派数十名高手围攻,最后力竭而死。邪教受此重创后这么些年才安安分分的。眼下估计早已安耐不住了。” “既然他们想出头,那不妨再狠狠的敲打他们一下。”肖禹说着冷笑了一声。 第四十三章 山雨欲来 四人商量了许久。终于,刘御风一拍椅子上的扶手说:“趁热打铁,此时联合妙音、少林,尤其是少林这一实力雄厚的帮手,一起发力定是个绝佳的机会。” 鹏万里迟疑了一下说:“烂船尚有三根钉!这邪教虽然之前受过重创,但毕竟曾经盛极一时,眼下又修养了许久。恐怕不好对付。” 肖禹接过话说:“鹏师兄此言差矣,眼下正是和妙音、少林联手的好时机。何况我等也不用全部出动,只需杀到邪教的山东总坛,给之以重击,让其不敢再蠢蠢欲动即可。” “可这黑衣人未必就是邪教之人,也未必就是受邪教所指使,冒然行动徒然增加伤亡可就得不偿失了。”鹏万里谨慎的说道。 肖禹接着回道:“师兄你刚刚不是说,几乎可以肯定这黑衣人和邪教有关联嘛。退一步来说,即便没有这么些年来,邪教可一直没有忘记当年的深仇大恨,若是有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取我等性命。等到他们主动我们被动,而江湖其它门派又置若罔闻,到那时可就悔之晚矣了。” 刘御风挥手打断两人的谈话:“行吧,此事我三道宗肯定不能独自去做,但也不能放任邪教势力做大。我今日修书一封给到妙音、少林、长河、君山、飞雪、啸林等十几个门派,问问这些门派是什么想法。” 李德昭也随声附和道:“不错,只要我们和妙音、少林三派达成一致,其余江湖上门的门派无论是想和我们拉近关系也好、乘机摸鱼捞一把也好,还是想乘火打劫抢邪教一笔也罢,肯定都会响应。” 四人又商议了一阵,三位宗主都以掌门刘御风的名义各起草了十几份书信准备分发给江湖上的其它门派和帮会。其中给少林和妙音宗的书信则是由刘御风亲笔书写。 几人忙完后,各自回去准备等待回音。 果然过了十几日从各门各派的信鸽中都传来了回信。刘御风和三位宗主都仔细拆看了这些信件。 然而所有的各派掌门、帮主都是含糊其辞,既没有明确表示答应,可也没有拒绝。 刘御风把所有的信件往桌子上一拍,没好气的怒道:“这帮老狐狸,既不想得罪人也不想趟浑水。” 肖禹笑道:“只不过是利益罢了,没看到甜头他们是不会动身子的,除非少林和妙音两派能站出来。这样那些门派才会觉得我们有大把握获胜,让他们可以有浑水摸鱼的机会,他们才会答应。” “可少林和妙音的意思也只是说再观察一下,看邪教下一步的举动再作打算。”鹏万里说道。 “既然少林和妙音的意思也如此模糊,那我们也不好急于一时,看来此事只能先放一放了。”李德昭摸着下巴说道。 就在刘御风等人决定将进攻邪教的事再缓一缓时。过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突然从少林来了一位僧人。 那僧人来到三道宗门前,单手立掌:“阿弥陀佛,在下少林弟子闻远前来拜见三道宗掌门。” 三道宗轮值山门的弟子一听,赶紧抱拳道:“原来是少林的高僧,请随我来。” 那轮值的弟子把闻远带到三霄殿前,禀报了一声,随后出殿示意闻远可以进去了。 闻远一个点头,迈步进了三霄殿。殿内掌门刘御风和三宗宗主都坐在殿内。 闻远刚一进殿,刘御风就看到,这僧人肥头大耳、面容慈善,论年纪大约四十岁上下,身披暗红色袈裟,手持淡黄色佛珠。 刘御风和三位宗主起身,随后刘御风说道:“敢问大师法号?” “小僧法号闻远,敝寺方丈的大弟子是也。”那闻远客气的说道。 “原来是少林闻字辈的高僧,还是方丈智礼大师的高徒,失敬,失敬!”刘御风笑着说道,接着客气的一伸手示意闻远入座。 闻远双手合十,略微弯腰说道:“刘掌门太客气了,家师此番派我来是有一封书信要送给贵派。”闻远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件密封好的书信。 刘御风等四人一听顿时神情凝重起来。四人都明白,如果只是一般的事情信鸽传信即可,可眼下不但密封信件而且还让闻字辈的僧人、方丈的弟子亲自传信。如此保密之举措,一定是有要事。 鹏万里走上前去接过书信,回来递给了刘御风。 刘御风拆开书信看了好一会,才缓缓说:“此事关系重大,大师不妨在敝派先休息一下,我等商议后,我亲自手书一封给贵寺一个态度。” 闻远再次双手合十:“如此甚好,那小僧就先行暂退。” 刘御风点点头,接着又吩咐了几名弟子带闻远到客房住下。 等闻远走后,刘御风把信件传给三人,三个宗主也都一一过目。 半晌,刘御风才开口说道:“敖家!九江敖氏。你们可曾听说过?” 众人默不作声,似乎都对敖氏这一家门并不熟悉。 过了一会,肖禹迟疑的说道:“我早年好像听说江西四大家族,分别是:陈氏、陶氏、陆氏、敖氏。这其中敖氏最不为人所知,家族中人行事也都沉稳、不张扬。” 鹏万里接着说:“这信中智礼方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说什么敖家族长召集我等江湖义士去九江府开讨魔大会。先前还态度模糊,可敖家族长一召集,就表示响应,要为武林匡扶正义。” 刘御风沉吟了片刻:“此行一定要去,不管参不参加什么讨魔大会,总之敖家到底是什么来头也要搞清楚。毕竟能让少林动身办事的家族肯定来头不小。” “时间就定在下个月的十五,还有半个月左右,从这里去江西九江府最多不过数日,时间上完全来得及。”李德昭继续摸着下巴说道。 鹏万里点点头说:“不错,掌门师兄所言有礼,而且智礼方丈在信中也说了他会通知江湖上的其它门派,看来妙音等门派在先后收到我们和少林的传信后,十有八九都会动身前去。这个热闹我相信没人会错过。” 肖禹接过话道:“掌门师兄,你身为一派之主,而且咱们三道宗也是江湖上能和少林并驾齐驱的门派,当然不能亲自前去,估计少林方丈智礼也不会亲自前往。此行就让师弟代劳吧。” 刘御风微微点头,然后向鹏万里、李德昭问道:“二师弟、四师弟,你二人觉得呢?” 李德昭回道:“三师兄沉稳睿智、武功高强,而且论辈分也足以代表我三道宗了,我觉得可以。” 鹏万里也点点头说道:“嗯,三师弟心思缜密,向来不做无准备之事,他去自然很好。另外再从三宗各派一些门主、弟子前去,相互照应,也显得我三道宗足够重视此事,毕竟讨伐邪教总坛的事是我们率先提出来的。” 刘御风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对肖禹说:“如此,有劳三师弟你亲自代为兄跑一趟了。” 肖禹起身一个拱手说道:“掌门师兄哪里的话,我身为三道宗第十七代弟子,为宗门出力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四人又商议了一阵。随后,刘御风亲自手书一封,用红蜡、印章密封起来。 第二天一早,四人在三霄殿接见闻远,刘御风拿出信件递给闻远说道:“那就有劳大师为我三道宗将此信带给贵寺智礼方丈了。” 闻远一个合十礼,接着说:“刘掌门放心,在下一定将此信带回,给师傅过目。”说完准备告辞。 刘御风等人也没有挽留,只是客气的拿出了十几两银子,可那闻远坚决不肯收下,只拿了几个馒头、饭团就转身告辞,走出了山门。 鹏万里、李德昭等人又各自回宗内准备挑选几个门主、弟子跟随肖禹一同前往江西九江府。 第四十四章 何人愿往 鹏万里回到宗内,将剑门、刀门、枪门的门主、弟子全部召集到云霄殿。接着把宗门准备前往江西九江府,参加讨魔大会的事情跟众人说了。不过牵扯到敖氏家族、少林前后态度转变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 之后,鹏万里对所有人问道:“此次事关重大。你们的师叔、师叔祖,也就是气宗的宗主肖禹会亲自代表我三道宗前去。但只有他一人肯定是不行的,故而打算再挑选一些门主、弟子陪同,你们可有谁愿往啊?” “弟子愿往。” “弟子也愿往。” 只听鹏万里话音刚落,李苏云和郭振涛两人便先后说道。 鹏万里看了看两人说:“你二人先前已经出过山门执行任务了,我看此次就由刀门、枪门出去走走吧。” 话音刚落,刀门和枪门四位门主一起站出来齐声说道:“弟子愿往。” 鹏万里点点头,随后指着邱勋雄、章巍说道:“邱门主、章门主,那此次就由你们刀门、枪门两个门主各带两名弟子前去吧。” “是,谨遵宗主之命。”邱、章二人弯腰鞠躬回答道。 鹏万里又转过身来对李苏云和郭振涛说:“苏云、振涛,你二人也各选两名徒弟一同前往吧,让手下的徒弟出去磨练磨练。” 李、郭二人点点头。随后鹏万里一挥手,众人各自散去。 李苏云回到黄月六人住的四合院里,把六人召集过来说道:“适才在云霄殿,宗主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 “师傅,弟子愿往。” 李苏云的话还没说完,钟云立马跳了起来。 之前钟云对黄月的外出之行早就心痒难耐,外加钟云本身就是一个贪玩之人,脑中不断的自行对黄月的描述添加想象,仿佛外出山门就可以仗剑天涯、傲游江湖一般。这一次机会就在眼前,钟云怎能放过。 李苏云看了钟云,点点头说:“也好,不过我警告你,此行非同小可,你平日里贪玩慵懒,外出不要给你邱师叔、章师叔,还有你肖师叔祖添麻烦,知道吗?” 钟云激动的点了点头,然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接着,李苏云逐一看了看其他五人,心中想到:“此行凶险未知,杨媛这孩子不在我身边,一个女娃出去着实不妥。” 接着李苏云又看了一眼唐白:“唐白生性散漫,虽然识大体、知轻重,但心性漂浮、无心江湖之事,难以委以重任。” 当看到李海、李林兄弟俩时,又琢磨道:“大李、小李忠厚实诚,但都过于木讷、不懂变通,更不懂得保护自己,恐被人利用。” 想到这里李苏云又觉得让钟云独自一人前去又无人照应。于是转过头来对黄月说道:“黄月,你可想去?” 黄月没有回答,只是冷静的说:“弟子未曾考虑过想去不想去、想做不想做,只谨遵师命而为。” 李苏云微微一笑,点头道:“你刚从南阳回来不久,按理是应当好生休息,但钟云油头滑脑,我怕他不小心生出什么事端。这样就再辛苦你一趟,和你钟师兄一起替我们剑门走一趟差事吧。” 黄月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弟子遵命。”话语简洁明了,说完便又一动不动的坐正了位置。 刀门里,邱勋雄同样把自己的弟子们聚起来交代了宗门参加讨伐邪教大会的事情。 不过不同的是,邱勋雄把事情描绘的凶险至极、九死一生,仿佛有去无回般的危险。 那些个刀门弟子听后全都沉默不语,没一个人出声。众人也都知道师傅说这些话一来想吓退众人,二来也是提醒大家慎重考虑。 过了一会,邱勋雄起身叹了一声说:“就这样吧,再过一段时间也快清明了,你们也都回家探探亲吧。”说完邱勋雄起身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屋内后,邱枫溪关上门悄声的问道:“爹,真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邱勋雄白了一眼:“当然没有,这只是刚开始讨论大会,等确定好是否要进攻邪教、怎么进攻的时候才是危险的时候。这次我故意丢下你那些师兄弟就是想给你个出去锻炼的机会、也见识一下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邱枫溪一听,笑着说:“爹,听说这次少林、妙音还有江湖上有些名气的门派、帮会都会出现。” “嗯,你要把握好机会,也能乘次机会多接触接触气宗的宗主。”邱勋雄嘱咐道。 过了两日,鹏万里把李苏云、郭振涛、邱勋雄、章巍四位门主叫到云霄殿。 “你们四人可选好自己门内的弟子了?” “选好了,宗主!”四人齐声说道。 郭振涛先说道:“宗主、弟子选了两名武艺高强、胆大心细的弟子。”说着从郭振涛身后走出来两名剑门弟子。 黄月一看,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之前前往河南南阳的沈宏维。 李苏云也上前说道:“宗主,这二人是弟子选派的。”李苏云说完黄月、钟云走了出来。 邱勋雄也鞠躬说道:“宗主,弟子门下的徒弟都回家探亲了一些,还剩一些学艺不精,所以弟子只带了犬子邱枫溪前往。”说完,邱枫溪上前对着鹏万里一个行礼。 鹏万里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看向章巍。 章巍同样行礼鞠躬道:“弟子门下徒弟不多,只带了两个枪法最好的弟子。”说完王兵和另一名枪门弟子走了出来。 鹏万里点点头对众人说道:“两名门主、七名弟子,好!加上武宗的话人数也足够了。”说完跟众人又交代了几句,便吩咐众人退下,明日准备出发。 当晚,黄月回到屋内拿了二十两银子,收拾了一件用来换洗的衣服,把黑虎剑摸了摸收在皮套里装好。刚收拾完,就听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黄月立马顿了顿,他明白这不是钟云,否则应该是一阵猴急的拍打声。黄月拉开门一抬头,见到师姐杨媛站在门外。 黄月请杨媛进屋,客气的说道:“师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媛摇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聊聊。” 黄月嗯了一声,给杨媛倒了一小碗水。然后坐下,等着杨媛开口。 “听说你去河南执行师门任务的时候受伤了,现在好了嘛?”杨媛开口问道。 黄月点点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冷静的看着杨媛。 “听说那些邪教的黑衣人武功高强,而且心狠手辣是吗?” 黄月继续点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杨媛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此番你们去参加讨伐邪教的大会,想必也是十分凶险吧?” 黄月摇摇头,只是简单回道:“我不知道,也许是吧!” 杨媛似乎有点忍不住的问道:“王师兄这次也随肖宗主前往,师弟你剑法进步飞快,还望你能和王师兄相互照应下。” 黄月猜到杨媛此番前来可能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心中不免泛起了一阵莫名的感觉。但黄月依然没有说话,仍然只是点了点头。 杨媛看到黄月不动声色的样子,感觉到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不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随后起身说道:“那……我就不打扰师弟你休息了,你明日还要赶路。”说完起身准备出门。 黄月也同样起身把杨媛送到门口,又突然开口道:“杨师姐……” 他很想问师姐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王兵不去参加讨魔大会,今晚她是否还会来自己的房间,来关心自己一番、叮嘱自己一番、看望自己一番。 可话到嘴边,黄月就感觉好像有人掐住自己脖子一般,无论如何也吐不出自己的问题。 黄月闭上眼睛、定了定神,随后微微一笑说:“你也早点休息。” 杨媛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接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四十五章 讨魔大会(一)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众人来到了三道宗的山门前。只见三道宗大门的石碑前停着一辆马车,车旁站着十二个人。 除了兵宗的两位门主、七位弟子之外。武宗的拳掌门门主王曙凌也带着两个徒弟,站在肖禹身后。如此一来兵宗九人、武宗三人,总共十二人。而气宗因为两位弟子全部进入了核心弟子的考察期内,因此门主和弟子都没有出面。 众人在集合结束后,肖禹方才迈出大门, 只见肖禹穿着一身白袍、脚穿黑色长靴,双手背在身后,虽然花甲的年纪了但头发仍然是黑白参半。给人一副世外高人的感觉。 肖禹来到马车边,众人齐声说道:“拜见肖宗主。”肖禹对众人点点头,随后进了马车。 那车夫一扬马鞭,“啪”的一声。伴随着马鞭甩空的声音,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杨媛来到三道宗的山门前,看着众人远去的身影。她把目光落在了王兵和黄月的身上,心中泛起了五味杂陈。 王兵,这个因为武道大会而突然走进自己生活的男子,帅气英俊、彬彬有礼、心细温柔,对自己更是无微不至。以至于让她都没有理由不去敞开心怀,去接受他。 而对黄月,她却感觉这个几年前懵懵懂懂的少年,一个在自己面前害羞、不会说话的大男孩。如今变成了一个自己丝毫看不透的陌生男人,甚至让自己感到一丝冰冷。 在杨媛复杂的目光下,众人渐渐的离开,直到消失。 黄月等一行人,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来到江边的一个渡口。一艘大船早已备好,肖禹下了马车,走在前面,众人紧随其后上了船。 船上只有四个船夫,船又很大,走起来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从汉阳去九江,沿江而下路程并不远。过了大约七八日左右众人来到了九江府地界。 一行人的船来到一出渡口停下。巧合的是,这个渡口就是当年黄月被几个歹人盯上,差点被劫财的地方。 黄月随众人下船后看着有些熟悉的环境,心中一阵感叹。一路上,黄月似乎总能感到在自己身后邱氏父子的阴森的目光。 尽管黄月明白在众人在场的环境下,这邱氏父子不敢有什么动作、言语。但这种被“贼惦记”的感觉让黄月十分的难受、恼火。顿时脑中浮现起当初师傅李苏云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如有必要,杀之!” 黄月深吸了口气,镇静了一下。仍然不动声色的跟着众人前行。 邱枫溪一路上自然是对黄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其是耳朵上的伤,加上黄月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就分外的让自己感到是一种羞辱、难堪。心中更是盘算着怎么能借机一报前仇。 再说众人来到九江府后,进入了德化县地界。进城后众人按照书信上的地址所述,来到了一家山庄。 众人进入山庄,刚一进门就有几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壮汉走上前来,几人抱拳说道:“敢问是那一派的义士们?” 肖禹也不说话只是拿出了那封书信,其中一个壮汉走上前去打开一看,立即恭敬的说道:“原来是三道宗的侠士们,快请进。” 众人在一个壮汉的带领下进去,只见山庄内部十分的宽敞,众人被带到一处极为开阔的大厅前,那大厅足以容纳上百人的面积,十分的气派。 众人还没来的进屋,只见屋内立马涌出来了各门各派的人,有人认出了是三道宗之后。只见所有人纷纷上前问候打招呼,而且都极为的客气礼貌。 尤其是肖禹在报出了自己乃三道宗气宗宗主后,那些人更是热情的上前行礼,甚至可以说是恭敬的态度。 “在下飞雪派掌门宁霜,见过肖宗主。” “在下啸林派掌门顾榆,见过肖宗主。” “在下长河帮帮主樊清,见过肖宗主。” “在下君山会大当家李明,见过肖宗主。” ……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这些江湖上的门派都想乘次机会结交三道宗这个名门大派,拉近关系。这些事肖禹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 尽管肖禹对此毫不在意,但表面上还是一一应承着。可心中却嘲笑着这帮人果然是无利不起早,明明距离三月十五还有几天的时间可却都早早的跑来。 又过了一会只见几名僧人缓缓的来到大堂。众人一看是少林的人来了,更是热情的上前客套、问礼。 肖禹也起身对着为首的僧人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少林禅院首座智行大师,肖某有礼了。” 那智行看年纪同样六十岁上下,身材中等,穿着黄色僧衣,身披红色袈裟,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 “原来是肖施主,一别十余年不见,肖施主还是如此的神采飞扬。”智行笑着单手立掌,回了一礼。 肖禹接着说:“贵寺方丈智礼大师此番想必未能前来。” “寺内事务颇多,方丈师兄实在不得抽空,便让贫僧代表我寺前来赴会。”智行说完其身后的几名僧人也纷纷站出来双手合十,一一自报法号。 “小僧法号闻檀。” “小僧法号闻空。” “小僧法号闻贤。” 剩下的四个净字辈的僧人:净苦、净心,以及和黄月、沈宏维在南阳共同对敌的净念、净灵,也都以晚辈的身份对肖禹一一行礼。 众人入座,又各自闲聊了半个多时辰。随后被纷纷安排到山庄的各个院落住下。 过了几日,妙音宗掌门妙音道人也带着几名女弟子赶在了约定的三月十五之前,来到了山庄。其中哪些女弟子中就有红绫子、虹南子、碧花子三人。 其他门派也都在三月十五之前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这山庄之中。 黄月、沈宏维二人则一一拜访了净念、净灵、红绫子、虹南子、碧花子这五人。七人重聚一起,又是经历过生死之难,自然没有了什么拘束,聊得甚是欢快。尤其是沈宏维和红绫子二人。而虹南子则在看到黄月后似乎显得有一丝的害羞腼腆起来。 “黄师兄,你的毒伤好了嘛?”虹南子慢吞吞的走到黄月身边问道。 黄月礼貌的一个躬身说:“多谢虹南子师妹关心,在下的伤已经痊愈。” “师兄好剑法,以一敌五、力战一夜而不落下风,倘若不是那群歹人用淬毒的暗器这种卑鄙手段,想必师兄定能……” “师妹夸奖了,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等的救命之恩呢,倘若不是你等及时赶到我恐怕……”黄月话到一半摇了摇头。 就在众人谈话间,只听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站在大厅门口对众人喊道:“请诸位江湖豪侠到大厅一聚,我家主人有事与各位相商。” 虹南子微微一笑回头对黄月说道:“师兄不必如此客气,喊我虹南就行。”虹南子说完跑回到了妙音道人身边,跟着同门的姐妹去了山庄大厅里。 黄月低头笑了笑,也和沈宏维二人进了大厅,只见各门派的掌门人、帮主、代表人都坐了下来。黄月也跟着其他的三道宗弟子站到了肖禹身后。 众人坐下没多久,只见一个年纪大约将近五十,身材高大,穿着黑色长衣的中年人在数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那中年男子来到大厅正中的位置前,停了下来也没有坐下。而是面向众人抱拳说道:“在下敖锦,现是敖家氏族的族长,见过少林、三道宗、妙音宗等诸位江湖朋友。” 众人一看就知,这便是此次讨魔大会的组织人,九江敖氏家族的族长,敖锦。 所有人也都起身抱拳一个回礼。之后那敖锦在首座上坐下,随后众掌门、帮主们也都坐了下来。 第四十六章 讨魔大会(二) 众人坐下后,敖锦说道:“诸位豪杰,你们可能并不认识在下,但想必‘九江敖氏’这个家族的名号各位应该听过。” 敖锦说着又看了看少林的一拨人:“我敖家和贵寺可谓颇有渊源。” 智行立马起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敝寺多年受各大家族、各路豪杰的慷慨相赠感激不已,敖家这几年更是常常托人给敝寺捎带香油钱,贫僧今日也是第一次得见敖家族长。失敬,失敬!”智行客气了一番,方才坐下。 这时,飞雪派掌门人宁霜也起身抱拳说道:“是啊,敖族长前些年对敝派相赠地契、银两之事,宁某也一直铭记在心啊!” 啸林派掌门顾榆也同样起身:“敖家公子前些年和在下于西湖边把酒言欢,在下犹历历在目,对在下和敝派的支持,顾某也一样铭记在心。” 敖锦哈哈一笑,手捋胡须笑着说:“不错,犬子也曾和老夫说过,顾掌门可是个性情好爽、不拘一格之人。” 不一会又有一些个门派、帮会的领头人纷纷起身说着自己或者自己的门派与这敖氏家族之间的往事。 黄月听着听着就感到事态蹊跷,这些门派除了妙音宗和自己所在三道宗外,全部受过敖家的恩惠。就连少林也受过不少香油钱。 沈宏维凑到黄月耳边小声说:“难怪这帮人这么热心,恐怕又是冲着什么好处来的。” 黄月不动神色,也没有看向沈宏维。只是点点头表示回应。 这时山庄也上来了一群妙龄少女给众人端上了热腾腾的香茶。 敖锦笑着说:“天寒,大家用点红枣茶,驱驱寒。” 众人谢过,各派和这敖锦又寒暄了一阵。 这时,肖禹起身说:“看来敖家在江湖上和各位义士结交甚好,但不知此番敖族长让我等前来如何商议这讨伐邪教之事呢?” 敖锦笑呵呵的放下茶碗:“是!肖宗主说的对,咱们说说正事。”接着,敖锦开始认真严肃的说了起来。 “实话实说,此次将各位江湖侠士前来也的确是逼不得已。各位恐怕也有所耳闻,我敖家几代经营,祖祖辈辈都是勤劳之人。在全国各地都会有一些丝绸布庄、古玩玉器店、当铺、钱庄等等各种各样的店面商铺。” “可就在不久之前,那口口声声自称是圣明教的邪教之人,几次三番抢夺我钱庄、当铺,敲诈强抢我敖家商铺的店面。无论是报官也好,还是请一些江湖上的好汉也罢,都是拿他们毫无办法。就这短短一两年时间,我敖家在各地的商行至少被邪教之人给强取豪夺了十几万两银子。” “前一段时间我又听说,这邪教也攻击了江湖上其它的一些门派。三道宗和少林、妙音宗甚至还与邪教之人大大出手,并且准备商议围攻邪教一事。这可让老夫喜出望外啊,若是能有诸位江湖好汉挺身而出,为武林除害、为百姓除害,灭了这邪教。我敖家一定对各位感恩戴德。” 大厅里众人听后议论纷纷,有点人点头称是,有的人惊讶不已,一时间大厅嘈杂了起来。 过了一会,飞雪派掌门宁霜起身说:“这群邪教仗着人多势众,尽是做一些伤天害理、见不得人的事。私底下贩卖私盐、倒卖铁矿,还干着违反朝廷茶马禁令的行当,往甘州、兰州以北贩卖茶叶,真真是目无王法,荼毒百姓。” 啸林派掌门顾榆也一拍桌子愤慨的说:“看来,这邪教最近几年甚是活跃,不但在全国扩散各分舵的势力,还明争暗斗的和各派抢地盘,和名门望族抢财宝,倘若继续放任他们做大,我等江湖正派今后恐怕也岌岌可危啊。” 二人说完,大厅更是一阵议论。 敖锦又接着说道:“各位,此次邀请大家来为武林除害、除魔卫道,自然是不能让各位英雄白白流血。我敖锦在此可以向各路豪杰保证,所有车马、住店、饭食花费的银两都由我敖家承担。” 众人听到这里由刚开始议论渐渐的低下声来,变得默不作声。大家的目光也都纷纷看向少林、三道宗、妙音宗这边来。 黄月看到这里心里算是明白了,这些小的门派、帮会都没有胆量率先站出来,唯独这三个有实力的门派打头阵,他们才会跟在后面。 就在众人沉思不语时,肖禹缓缓的起身对着敖锦一个抱拳:“敖族长虽非江湖之人,但能心系武林之事,我等钦佩。” 敖锦也立即抱拳回道:“听闻贵派也曾深受邪教之人多次骚扰,亦有讨伐邪教之意。” “不错,敝派和两个镖局颇有渊源,却被邪教先后袭击。此外三十年前敝派和邪教还有些瓜葛。”肖禹平静的说道。 “那依贵派的意思?”敖锦略带迟疑的问道。 肖禹清了清嗓子说:“在下此次既然代表敝派前来,自然是希望能和诸位武林同道们携手共进,共诛邪教。” 肖禹话音刚落。敖锦一拍椅子上的扶手、激动的起身说道:“好!好!好!,肖宗主好爽快,好侠情。贵派这一路的开销我敖锦代表敖家全部承担,此外贵派无论派多少弟子前往,我敖家按照每人五十两银子给贵派用作前后准备的花销。” 说完,敖锦又转向少林问道:“智行大师,不知少林派意下如何?” 智行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来此之前方丈师兄就已曾吩咐过,只要是于武林、于正道、于百姓苍生有福祗的事,我少林也不会等闲视之。” 敖锦一听高兴的拍手说道:“好!既然少林与三道宗都愿意挺身而出、匡扶正义,那我敖锦也不必再遮遮掩掩。此次讨伐邪教,我敖家愿给每个门派一千两银子作为调度的盘缠,另外每派的弟子只要出征,我敖家都出五十两银子作为奖赏和补偿。” 此话一出,大厅之内所有人再次嘈杂起来,毕竟每个弟子前去都能有五十两银子,而且每派都能有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一户普通人家就是二十年的努力经营,也不一定能赚这么多钱。就是像少林、三道宗这种规模的门派,一年的开支花销也不过这些银两左右。 敖锦见大厅内所有都开始交头接耳,于是再次抚掌而笑,对门外的几个人招了招手。那门外的几个大汉见敖锦招手,全部退下,不一会儿只见八个壮汉,抬着两个大箱子走了上来。 敖锦走上前去把两个箱子打开,只见两个箱子里全部都是白白的雪花银,摆放的整整齐齐。 敖锦面向众人笑着说道:“只怕诸位觉得我敖锦说空话,没诚意,因此在下早已备好。这两个箱子里共有一万五千两银子,诸位掌门、帮主,只要愿意加盟这讨魔大会,稍后跟在下说一下,就可先拿走五百两银子,也是咱们先定下君子之约了。” 果然,这一下大厅内所有的人都开始激昂起来,纷纷表示要和邪教决一死战。又的门派甚至开始倒苦水,把邪教形容的仿佛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 沈宏维见状凑到黄月耳边鄙夷的小声说道:“说的好听!什么匡扶正义,不就是收买人心,替他敖家作个打手嘛!” 黄月没有说话,只是笑笑点了点头。 众人又嘀咕了一阵,声音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敖锦起身说道:“诸位,既然少林派和三道宗都没有意见,那我看这讨魔大会算是初步达成一致了,但不知各位觉得如何?”说完敖锦转身看向妙音道人。 妙音道人微微一笑:“除魔卫道本是我辈江湖人士义不容辞的责任,只是老身乃一介妇人,手下弟子也都是女流之辈,此事……容老身回去再思量思量。” 妙音道人的话刚一说出此前热闹的会场再次冷却了下来。 第四十七章 突发事件 所有人都清楚,整个武林当中凡是门派弟子超过百人的就只有少林和三道宗两派而已。而这妙音宗虽然弟子都是女子,但妙音道人乃是当年参加鄱阳湖大战的顶尖高手之一。更是凭着高超的武艺和当年的众多高手合围邪教前任教主张彧,并且成功幸存下来的几人。 至于妙音宗上上下下也有近百名弟子。无论是掌门的势力,还是门派的规模都远超其它门派,可以说出了少林和三道宗之外,江湖第三大门派了。因此,妙音道人的话可谓极有分量。 众人见妙音宗有退却之意,而三道宗和少林到底愿意出多少力也没有给个明确的说法,此前火热的劲头也凉了一半。 然而就在众人各自心里打着算盘时,突然大厅右边拐角里传来一声:“我南华派愿跟随少林、三道宗两派,直捣黄龙、铲除邪教。”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穿着灰色长袍、留有二寸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高声说道。 敖锦一笑说:“原来是南华派的袁龙兄,南华派能在武林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敖某钦佩。” “袁师兄,我南华派何时答应要参加讨伐邪教总坛之事?” 就在敖锦话音刚落,南华派掌门洪稻向袁龙开口问道。那洪稻一身白衣,坐在大厅角落旁,南华派总共二十多名弟子恭敬的站在其身后。 袁龙呵呵一笑开口说:“掌门师弟,所谓正邪不两立。我南华派身为江湖的一份子为武林添一份力,有何错?” “自然无错,可也并非一定要去,是也不是?”洪稻没好气的回道。 “那是当然,但我等既然来了,又岂无不去之理!”袁龙笑着说。 洪稻面露不悦的说:“若非你私自做主,受了人家二百两银子我又岂会带着诸多弟子前来。师兄,你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掌门放在眼里了。” 洪稻此话一出,立刻大厅之中雅雀无声。各路门派在来之前也都收到过敖家以车马费的名义送出的二百两银子,只不过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至于三道宗、少林、妙音宗由于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门派,自然不会轻易的把二百两银子放在眼里,送了反而画蛇添足,所以敖家自然没有给三派送银子。 “掌门!敖族长盛意拳拳,我又岂能轻易拒之。”袁龙打着哈哈的说道。 洪稻一听,更是冷冷的说:“哼!我入师门虽然不及师兄长久,但也跟随师傅二十多年了。从未听说过咱们南华派和敖家有什么关联。师兄,你以南华派的名义私受他人银两,事后才转达我这个掌门也太过分了吧!我若不是看在诸多江湖同道一同前来的份上,今天这大会我根本不会来。” 袁龙听罢也阴阳怪气的说:“掌门师弟,你这话的意思是咱们南华派应该远离这纷争,静看这邪教一步步的蚕食武林、危害江湖同道不可?” 洪稻一拍桌子怒道:“袁龙,你少拿这匡扶正义、为民除害的帽子来压我。这圣明教可曾与我南华派有何仇怨?再说,你不要忘了,师傅临终之前嘱托我等扎根福建、好生经营,万不可因一时之气,将南华派数十年基业毁于一旦。” 袁龙此刻也怒目相视:“洪稻,这十年来你偏安一隅,不思进取,丝毫不想着在江湖上为我南华派争名立威,反而故步自封、躲在福建,连累这许多弟子跟你受苦,你可配作得这掌门之位?” 洪稻听后哈哈大笑:“哼!我配与不配与你无关。师傅临终之前就是看我沉着稳定、踏踏实实才将掌门之位传给我,他老人家的遗言让我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我又岂能忘记。袁龙,我敬重你为师兄,多年来一直处处忍让,可你却一直不把我这个掌门人放在眼中。我今天就大声的问你一句,这南华派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这个掌门人说了算?” “你若执掌有方我当然听命于你,你若无才无能恐怕难以服众啊!”袁龙说着抬起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敖锦见两人争的面红耳赤时才站出来说:“二位,既然贵派尚有争议,那我敖某也绝不强迫。贵派是走是留,我敖家绝不过问,此前那二百两银子就当是大家交个朋友吧。” 洪稻这时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二百两银票放在自己的座位上。 “敝派人少势微,且同样有要事在身,这银子我现在以南华派掌门人的身份退还给敖族长。诸位,在下告辞了!”洪稻说着向大厅的众人一个抱拳,接着转身向门外走去。 “洪稻!你既然目光狭隘,不识大体,我便自领弟子与你彻底断绝瓜葛。”袁龙放声说着。 洪稻缓缓的回身冷眼看着袁龙,怒气冲冲的说:“看来师兄早有另立山头的打算了,既然如此你我从此断绝师门关系,你也不配作我南华派的弟子了。” 袁龙同样大笑:“师弟,偏偏你就能继承南华派正统,我就不能?” “哼!你无本门信物,又无上代掌门当众传位,凭什么继承正统?”洪稻冷语问道。 “今天,便是要你当着南华派所有弟子的面交出本门信物虎头拐杖。”袁龙说着往前走了一步。 众人见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全部作壁上观,静观其变。毕竟这是门派内部之争,而且南华派作为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众人更是不愿意趟这一滩浑水。 “好啊!袁龙,你今天总算说了心里话了,无非是想图谋掌门之位。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你是妄想!”洪稻说完招呼手下的弟子准备出门。 袁龙一摸胡子哈哈一笑:“你看看这南华派还有几人是愿意追随你的。” 果然二十多名弟子中除了几个洪稻的贴身徒弟之外,所有人仍然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洪稻转身看了看语气颤抖的说:“好啊!你们都收了多少银子,也这般忤逆起来。” 洪稻的目光在诸多弟子脸上一一扫过,而那些弟子一个个全部低下了头,既不回话,也不正视洪稻的目光。 袁龙呵呵一声冷笑着说:“洪稻,你现在交出虎头拐杖,你我大陆朝天各走一边,我还认你这个师弟,南华派的族谱上还有你一个名字给你留着。” 洪稻一口吐沫吐在地上,怒骂道:“袁龙,你有违师命,公然夺位,挑拨弟子悖逆掌门,似你这等无耻之徒我愧与你为伍。”说罢准备离去。 袁龙见状立刻冲上前去,拔出长剑拦住洪稻说:“你这无德无能之辈哄骗师傅,骗了这掌门之位,今日我就要替南华派拨乱治正,交出本门信物,否则你走不出这山庄的大门。” 洪稻一听大怒:“南华派诸弟子听命,与我拿下此贼。” 那几名洪稻的贴身弟子正欲抽剑上前,可立马被身后的十几名南华派其余弟子拔剑围住,动弹不得。 “师弟啊,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楚,你简直是蠢到家了,我也糊涂师傅当年居然会认准你这么个没脑子、没眼光的蠢驴。”袁龙哈哈一笑的说。 洪稻早已气氛难耐,此时被这言语一激,顿时心中燃起一股怒火,抽出腰间长剑准备和袁龙火并起来。 敖锦此时走上前来劝说道:“二位暂且息怒,这南华派之事在下不便过问,只是不必因为在下的一个邀请就弄得贵派如此大动干戈,倘若二位在此山庄弄出什么好歹来,这江湖中人今后对我敖某可就误会大了。” 袁龙挥手说:“敖族长不必多心,此事是我派内部之争,与贵处无干。况且这江湖上的门派十之八九都在此了,大家有目共睹,又岂会让江湖上的其他好汉误会敖家。” 洪稻冷笑说:“袁龙,你好深的心机,我看你是蓄谋已久啊,难怪你极力撺掇要我带着众弟子前来赴会。” 袁龙邪魅一笑说:“所以说你简直蠢得像一头驴。” 洪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举剑砍来。 袁龙亮出朴刀大声说道:“你既无情,休怪我无义。”说罢跳将出去,迎上洪稻的长剑。 两人就在这大厅刀剑相向,互相对砍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血溅会场(一) 那袁龙双手持朴刀挥舞起来,由于朴刀的长度和重量都占着优势,洪稻的长剑每每与之相撞都会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被震开。 不过好在洪稻的步法还算灵活,总能绕过刀锋,避开刀口,继而寻机反攻。 反观袁龙却对洪稻的长剑采取攻而不避的态度,但有剑招过来,一律横刀劈开,颇有仗着兵器欺人的感觉。 虽然大厅比较宽阔,两旁的椅子中间足足有一丈多宽,但两人斗的越来越紧,动作也越来越凶横。 袁龙举起朴刀一个虚晃,接着一个翻身迈出大厅,对着洪稻说:“可敢出来与我好生一斗!” 那洪稻也不答话,直接挺剑刺了出去。两人在那空荡荡的院子里又接着斗了起来。 大厅内的众人也纷纷走了出去,站在大厅的房檐下继续观看着两人的打斗。 黄月等三道宗的弟子站在人群的最右边。 钟云看着两人笑了笑、小声说道:“这袁龙也是机灵,越是开阔的地方朴刀挥起来越是方便。” 沈宏维也接过话说:“钟师弟此言有理,不过那袁龙的身法稍显不足,越是开阔的地段自身的防御压力也就越大。反之,那洪稻的进攻机会也会增大。” 黄月听着两人的谈话,静静的看着院子里打斗的两人,可看了一会黄月渐渐的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这二人已经不是简单的争强了,而是在相互厮杀,似乎不取对方性命决不罢休的样子。 “这两个傻子,为了争这么个破掌门的位置居然拼命了,真是可笑之极。”邱枫溪的讥讽之声从黄月身后传来。 黄月虽然对邱枫溪十分的反感,对这种讥讽他人的言语更是觉得十分刺耳。但黄月也同样觉得,这种为了掌门之位就轻易以命相拼实在不智。 不过转念又一想:“这南华派总共不过二十多人,可这洪稻却能死守师傅的临终遗言,坚持守护这一小而无名的门派,也不失为一条好汉。” “可那袁龙却为何今日当着所有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公然挑开此事?” 黄月看着两人的厮斗,思绪渐渐开始飘远。 就在黄月考虑这些问题时,只见两人已经斗了百余招,早已是打的难舍难分。 这二人武功均在伯仲之间,无论哪一方都随时可能被另一方一招毙命。 黄月看在眼中,心中却不免感叹:“这南华派虽然是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但二人的武功却丝毫不弱,任何一人都足以和自己的师傅李苏云相提并论。倘若自己和这两人中的任意一个生死相斗,都没有五成把握能赢。” 洪稻与袁龙二人各自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拼杀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那袁龙手使朴刀久战不胜,气力上渐渐的开始不支,动作渐渐变慢,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洪稻虽然同样脸色发白、头发凌乱,但由于使得是轻巧的细剑。百余招下来后尽管脸色难看,可剑招之间仍然能连贯流畅,章法不乱。 只见二人又拆了五十余招,那袁龙的劣势逐渐开始扩大起来,每个动作都是慢了洪稻一拍。 而那洪稻见袁龙招式开始错乱,心中更是信心倍增,不断的用长剑左右虚刺。袁龙则完全落入被动,刚开始还是格挡、劈扫,到后来只能脚步后移,步步后退起来。 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三十招后袁龙必败! 果不其然,就在两人交手刚过二百招时。洪稻跨步一刺,逼得袁龙后退半步。继而又翻身回手,右手长剑一个轻点,刚好点在袁龙的小臂上。 “啊!” 只听袁龙一声喊叫,右手小臂被戳了个一寸长、半寸来深的伤口。 袁龙不敢再接招,连忙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可洪稻那会给他机会,疾步跑过去,对准袁龙大腿砍去。袁龙横刀挡住,可还没来得及再往后退时,洪稻早已绕步左侧,又是一剑砍去。 只听袁龙又是一声闷哼!左臂被洪稻砍的血流如注。 洪稻抓住机会,一脚踢去,正中袁龙小腹,把袁龙踢得往后倒退了四五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朴刀也“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洪稻冲上前去,一剑刺出,但却在距离袁龙咽喉两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袁龙,你可知错!”洪稻厉声喝道。 袁龙捂住自己的左臂,咬牙切齿,眼中充满着愤怒和不甘看着对方。 洪稻又继续说道:“念在你我这么多年同门之情的份上,我今日饶你不死,但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我南华派的弟子了。从此以后不要让我在福建再看到你,否则……” 洪稻把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接着收起了长剑。 那袁龙见对方收剑了,立马高声喊道:“动手!” 所有人都对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喊声感到云里雾里,个个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袁龙还有什么后招。 突然从大厅内拐角处传来几声惨叫。众人立马回头望去,却见那二十余名南华派弟子一拥而上,把洪稻的几名贴身弟子乱刀砍死在当场。 各门各派的江湖人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流血事件给震到了,本以为只是两人各自私怨爆发,争抢掌门之位,却丝毫没有预料到这么严重的事情发生。 洪稻听到自己的贴身弟子被害,对着袁龙怒骂道:“你这厮也太狠毒了,今日即便是手足相残也定要杀了你。” 可袁龙早已做好准备,没等洪稻拔剑就拾起朴刀,一刀砍去。 那洪稻没有想到袁龙居然会下次毒手,残害本门弟子。也没有想到袁龙居然如此卑鄙,早就准备偷袭自己。神情恍惚之间,剑还没完全抽出,那袁龙的朴刀已经砍了过来。 洪稻不得已,架起剑鞘和抽到一半的长剑往上格挡。 只听“铛!”的一声,二人刀剑重重的碰在一起。 袁龙立即从朴刀的刀柄处抽出一把小的匕首,往洪稻的左手一划。 顿时两人再次分开,而那洪稻的左手小臂上留下了一条将近两寸的伤口。 “子母剑!” 只听站在黄月身旁不远的枪门门主章巍意外的喊了一声。 黄月侧身一个低头,恭敬的问道:“章师叔,请问何为子母剑?” 章巍皱着眉头说:“就是把一把小的匕首或者小刀,藏在长剑、长刀的握柄里,与敌对战之时,可以乘对手不备忽然拔出用以伤人性命的武器。” “好手段,可也好卑鄙!”钟云在一旁不屑的说道。 黄月面色凝重、心中骇然的嘀咕着:“与敌对战需得专心致志,倘若一心对敌之时,对方使此手段着实让人难防。果然最为险恶的是人心。” 洪稻见自己的贴身弟子被杀,袁龙背信弃义,此时早已怒不可遏。催开长剑,发疯一般的不停的攻了过来。 那袁龙被就难以抵挡洪稻的长剑,此刻加上左臂受伤更是难以支撑。 可就在袁龙即将被洪稻攻破门户,命丧当场之时。那二十余名南华派弟子也跑了出来,把洪稻突然围在了中间。 “你们!你们这群叛徒、残害同门,你们不配作南华派的弟子!”洪稻双目喷红,声音已经在愤怒中开始发抖。 这些弟子也明白,事已至此,一旦袁龙失利,那么所有参与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因此,这些个弟子们也顾不得什么掌门、长辈了。只盼着能助自己的袁龙师伯一臂之力,赶紧一刀杀了洪稻,了结此事。 “哼!我跟随师傅这么多年,这些弟子哪个不是我亲自收入门下?” “哪个不是我亲自传授武艺?” “你以为你当个掌门就能接管南华派了,简直是笑话!论对门派的心血付出,你远不及我。” 袁龙在一旁大声怒吼着,仿佛压抑了数十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开始喷涌。 第四十九章 血溅会场(二) 洪稻此时见自己已经完全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也开始不顾一切的朝着周围的南华派弟子狂砍起来。 “你们这群叛徒,我南华派哪怕一个弟子不留,也要杀光你等欺师灭祖之徒!” 洪稻此时就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一般,口中不停的咒骂着,手中的剑也不停的挥舞着。 那些弟子们明显和洪稻不在一个档次,个个都难以接住洪稻数招。但是好在人多,轮番抵挡之下也没有显露出败相。反倒是洪稻此前大战了百招之后,体力不济,没占到什么便宜。 数十招过后,那洪稻忽然觉得头昏沉沉的。双腿也开始发麻,不听使唤。一个趔趄差点倒下,好不容易才用长剑插在地上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众人只当是洪稻体力耗尽,难以站立。可黄月却逐渐皱起了眉头。 “这洪稻不仅腿脚发软,而且眼神迷离,每剑砍去,剑锋足足偏了好几寸,这和之前的精准表现差了许多。整个给人的柑橘既像是体力不支,但又好似喝醉了酒一般!”黄月看在眼里,心中不停地打着转转,疑惑不已。 “难道!是那匕首上涂了药!” 想到这里,黄月只感觉浑身上下好像被人浇了一桶冰水一般,从后脊一直凉到脚跟。 毕竟自己当初在河南金威镖局时也有过类似的中毒经历。当时就感觉到明明一个人站在前方,可一剑砍去差了好几寸。大脑昏痛、双脚发麻、难以站立,如果不用力皱起眉头甚至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而此时,这洪稻的表现和自己当初几乎没什么区别。 就在黄月感到不可思议之时,那洪稻再也支撑不住了,手一软长剑倒地,人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那袁龙露出一丝阴险的微笑,顺手拿起一个弟子的长刀,对着洪稻一刀砍去。 “住手,万万不可伤人信命啊!”那敖锦见状立刻跑了出来,想要阻止袁龙。 可袁龙那管这些,直接一刀对着洪稻的胸前砍下。刀口划过,顿时在洪稻的胸口处留下一条几寸长的伤口。 洪稻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指着袁龙有气无力的说道:“卑鄙,卑鄙小人,居然……” “去死吧!”洪稻话未说完,袁龙一边大声吼着,一边又是一刀,顿时结果了洪稻的性命。 众人纷纷转过头去。 少林的僧人们也都双手合十,口中念了一声佛号。 袁龙也顾不得手臂的伤口,立马冲到洪稻的尸体前,双手伸进尸体的怀里一通乱摸。终于摸出了一个大约有半尺长、一寸粗的木头。那木头乌黑发亮,末端还雕刻着一头张口怒目的老虎。 敖锦走上前来一阵摇头,摆出一副苦脸说道:“袁龙兄,你们门派内部之争与我何干?这下闹出了人命,你可是害苦了我啊!” 袁龙大笑说:“敖族长,诸位江湖上的同道都看见了,我与这洪稻比武私斗,继而弄出人命,与你敖家无关。再说本门信物已在我手上,我便是这新的南华派掌门了,讨伐邪教一事我等可重新商议。” 敖锦无奈的摆摆手,吩咐手下的人把尸首给清理了。那些观战的门派也纷纷回了大厅,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从每个人的脸色上都能看出,除非是利益所在,否则所有人都不想掺和到别派的斗争之中。更何况这些掌门、帮主们各个都是刀口上混日子过来的人,对于杀人、尸体、鲜血已经是早已习以为常。 因此众人坐下后,没过多久也都开始闲聊起来,大家都十分默契的岔开了话题,不再谈论此事。 敖锦也缓慢的挪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接着一声叹气说:“老夫相邀各位前来,只为商讨如何征讨邪教一事,没想到反而出了这么严重的意外。” 只见飞雪派掌门宁霜站起来说:“敖族长言重了,门派内斗历来常有,江湖上不知发生过多少次,南华派之事与您无关,我等可做见证。” “是啊!敖族长不必自责,此等意外谁人能提前预料。只不过恰巧发生在贵庄罢了。”啸林派掌门顾榆同样起身说道。 “话虽如此,可事情终究发生在我这山庄里,叫老夫如何能心安啊,只盼将来若有人在江湖上提及此事,还望诸位豪杰能替老夫解释一二。”敖锦说着双手抱拳,向众人一个行礼。 各派的首领也都客气的一个回礼,纷纷附和。 敖锦接着说道:“那我们就暂且放下此事,重新回到着讨伐邪教一事。不知各位是否赞成老夫此前的提议,共同出击,一举剿灭邪教的老巢。” 宁霜和顾榆二人率先站出,先后态度决然的表示要和邪教誓死拼杀到底。 其余门派则开始重新沉默了起来。 这时,肖禹不紧不慢的起身走到大厅中间,对着众人一个抱拳说:“诸位,我相信各位今天来此也都是有着一颗想和那邪教一决胜负的心而来的。” 众人仍然是默不作声,但明显被肖禹的话语所吸引了,纷纷抬起头来看着肖禹。毕竟肖禹代表的是三道宗,无论其个人的声望还是三道宗的名气,都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对肖禹的每句话都感到无比重视。 肖禹看了看众人接着说道:“自三十年前鄱阳湖一战,魔头张彧战死,邪教也元气大伤。这三十年来江湖上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纵然有些摩擦也不过都是无关痛痒罢了。可这三十年来,邪教一直在积蓄实力、隐忍不发。无论是两京,还是山东、河南、陕西、山西、福建、湖广,全国到处都是邪教的分舵,各位难道心里不知嘛!” 众人听到这里,又重新开始议论了起来,都纷纷表示赞同。 肖禹双手背后微微一声叹息:“可惜我等江湖义士至今仍然一盘散沙,对此漠不关心。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家师尚在人世时,我跟随他老人家一路上看到那邪教之人肆意屠杀我辈江湖儿女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 这时,大厅里众人议论的声音更加嘈杂起来,所有人都开始说起曾经邪教是如何与江湖上其它的门派交战、厮杀的,又是如何与其它的门派抢地盘、相互驱赶的。 肖禹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诸位,我今天就能告诉你们一个确切的消息,那就是邪教已经开始在江南、中原一带制造事端了,而且是灭门灭派的惨案。如果各位仍然觉得事不关己的话,那么下一步是那一派遭殃,恐怕就只有天知道了。” 这时,会场上大大小小的十几个门派顿时像炸了锅一般,从掌门到弟子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因为谁都知道,邪教就算是开战,也不会先进攻少林、三道宗、妙音宗这三个大的门派。要灭也是挑选那些门人稀少,而且毫无名气的门派下手。 果然,过了一会有几个门派纷纷站了出来表示一定要和邪教斗争到底。 其中中原、江南一带的几个小的门派更是言辞激愤的表示要与邪教血战到底。 敖锦面露喜色,看向智行。 智行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还是那句话,只要是于武林正道、百姓苍生有福祗造化的事,我少林绝不会置之不顾。” 敖锦笑着点点头,又转向妙音道人:“妙音大师,不知意下如何?” 妙音道人微微把身子一倾说道:“既然诸位同道有此杀贼之心,那我也不好冷了大家的热情。” 敖锦一拍手,高兴的说道:“既然三位都已经同意了,那诸位还有什么疑虑,我等剿灭邪教在此一举。” 这次,那大大小小的门派也都不在沉默,全部起身宣布参加这讨伐邪教一事。 敖锦也起身挥手道:“既然诸位豪侠都同意了,那么今天我们就先到此为止,明日再仔细商量对策。” 第五十章 各怀鬼胎(一) 众人辞别敖锦后各自回到自己门派的住处。 黄月与沈宏维、钟云还有另一名郭振涛的弟子,四人同属于兵宗剑门,而且彼此熟悉因而住在了相邻的两间屋里。黄月和钟云住在一屋,沈宏维和其师弟住在一屋。 四人跟随三道宗众人回到本门的休息区后围坐在黄月和钟云二人的屋内。 钟云率先开口道:“这讨魔大会刚开始,邪教的人一个没杀,结果自己窝里先斗了起来还死了几个。”说完又是一阵叹气。 沈宏维也摸着嘴角:“是啊!不过话说回来为争权夺利,因掌门之位而大打出手的事情在江湖上也不是没有,有的门派甚至因为争夺掌门之位而互相攻杀,最终导致门派没落乃至消亡的也有不少。” 说完沈宏维又看向黄月问道:“黄师弟,你对此事如何看待?” “我只有一事不明?”黄月低头轻声说道。 “哦,何事?师弟你睿智过人,不妨说来听听。”沈宏维好奇的回道。 黄月皱了皱眉头说:“为何这南华派的袁龙要在今天对那洪稻发难?他既然早已经收服了大部分弟子,为何早不夺位,偏偏要在今天,当着江湖上诸位门派的面做此事?” “可能他怕江湖上的人说他抢班夺权,所以故意惺惺作态。”沈宏维的师弟接过话来回答道。 黄月摇摇头说:“不对!第一,他今日在大厅上行的就是抢班夺权之事,也没有光明磊落的说服洪稻让位。第二,即便江湖上的人知道他背信弃义,残害同门夺了这掌门之位又如何?难道真有人出来指责他吗?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罢了!更何况南华派只不过是福建的一个小门派而已,谁会在乎这些。” 三人都点点头,都认为黄月说的有一番道理,可也想不出究竟是何原因。 四人又聊了一会,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沈宏维和另一名剑门弟子才告辞离开,回到自己的屋内。 到了晚饭的时间,山庄里的数十名仆人挨个将饭食送到每个屋子。黄月和钟云二人用过饭后,钟云直接倒头呼呼大睡。黄月起身脱了外衣,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走出了房门。 黄月在山庄内来回踱步,整个山庄分前后两个庄园,分别是前庄和后庄。众人参加大会的大厅就是在前庄的中央。 黄月将山庄内附近的前前后后四个大院子、十几条走廊都走了一遍,来到前庄和后庄之间的花园。那花园前后足有二十丈长,中间还有着凉亭、假山,黄月不仅感叹这敖家的气派和富足。 走到假山里黄月随便找了空地坐下,盘膝打坐。一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修炼那吐纳功法了,眼下四处寂静无人,自己的毒伤也早已痊愈,黄月不觉的心痒难耐,开始调息修炼起来。 黄月按照此前吐纳功法的记载,精心修炼起来。可不到半个时辰,正当自己聚气血于丹田下处,准备凝聚成团时那股眩晕、窒息的感觉又再次袭来。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黄月赶紧睁开双目,大口吐气,将丹田内的气血打散,重新把身体调整回一开始的状态。 此时黄月心中由之前的愤怒彻底的转向了无奈,心想:“每到此处便不能再进,若无法凝气成团,则第一层永远也无法修炼到圆满,也无法进行第二层“紧闭”的修炼。难道这功法与我此生彻底无缘了吗?既然如此,苍天你又为何让我获得到它。” 黄月收了功法,起身回到自己的屋内,直接平躺在了床上合了眼睛,但一夜没能入眠。 第二天一早,众人简单的用过早饭又重新来到了大厅,按照昨日的次序依次坐下。 敖锦依然坐在大厅中央,见各门各派的人都来齐了之后,起身笑着说:“各位,连日来敖某有怠慢之处还望各位海涵。昨日我等共商大计,定下了这讨伐邪教之事,不知各位对着具体讨伐事宜作何打算呢?” 四周的众人全部都默不作声,互相观望着。 过了一会只见飞雪派掌门宁霜站起来说:“诸位,在下有一言,不知大家是否同意。” 敖锦抬头看着宁霜略带惊讶的说:“哦!宁掌门不妨说出来,我等也好参考参考。” 宁霜点点头走到大厅中央说道:“各位,所谓群龙不可无首,我认为若要共同攻伐邪教这一强大的对手,只有大家步调一致、统一号令才可。” “嗯,宁掌门所言极是!但以阁下所见,这为首的盟主之位由谁来担任最为合适?”敖锦接着问道。 “在下以为……” “在下以为,这为首之人必定要是江湖上声名远播的正派人士才可。”没等宁霜说完,啸林派掌门顾榆站出来抢过话来说道。 黄月此时对这二人顿时感到一阵蹊跷,心想:“这飞雪、啸林二派本是江西本地的帮派,距离邪教的山东总坛有千里之遥。也没听闻此前说过和邪教有什么过节,为什么如此热衷此事?” 宁霜看着顾榆笑道:“在下之意和顾兄一样,而且此人不但要是江湖上声名远播的名门正派之士,还得是德高望重、武功高强之人,这样才能服众、才能给邪教之人以震撼。” 宁霜四下看了看众人又接着说:“在下觉得当今江湖各派之中唯有三道宗、妙音宗和少林三派可担当此任。”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肖禹、妙音道人、智行三人的身上,不停的点头称是。 敖锦看了看三人,又笑着对妙音道人说道:“妙音掌门,听闻阁下当年曾参加鄱阳湖大战与邪教众人一番血战,又与江湖上的众多高手合力围剿魔头张彧。妙音宗又是当今武林响当当的大派,不知妙音掌门可有此意?” 妙音道人摇了摇头笑着说:“敖族长客气了,老身一介女流之辈,当年参加围剿邪教魔头时还只是个不懂事的丫头,只是侥幸大难不死而已。这妙音宗上上下下也都是苦命的女子,无依无靠、相互扶持,老身是既无才干、也无此心作那为首的豪杰,还请诸位另请有德有才之人吧。” 敖锦又转头看向智行,问道:“智行大师,少林享誉千百年,高僧辈出,方丈智礼大师和阁下都是德高望重之人,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敬。不知大师可有此意?” 智行双手合十、鞠躬说:“敖施主过奖了,我等敬佛之辈青灯黄卷、苦行诵经,这世俗之争本不应过问。但我佛慈悲,为苍生百姓、江湖义士着想,这才下山除魔卫道。旦有力所能及之处定当奋不顾身,但这为首之人我出家僧人实在不合适。何况下山之前,方丈师兄一再交代不可唐突行事,倘若方丈师兄在此也一定会辞拒这盟主之位的。” 敖锦面色失望的点点头,又看向肖禹问道:“肖宗主,不知您的意思是?” 肖禹坐在位置上,手捋胡须、闭目养神,这时睁开双目缓缓说道:“本来正邪不两立,这邪教为非作歹、为祸江湖,降妖除魔是我等武林同道共同的责任。但大家心里也都清楚,这盟主之位就是一个带刺的蒲团,一旦坐上去便会成为邪教争锋相对的目标。故而宁掌门和顾掌门方才所说其实不无道理。因为如果一个门派实力不足,一方面可能不足以服众,另一方面也很难承受邪教的针对和今后的报复。” 肖禹的话说到这里,各派的掌门纷纷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毕竟肖禹说到了众人的心里,大家相互推迟不敢坐着盟主之位,其中最大的担忧和忌惮便是今后邪教的报复。可没人明着说出,此时肖禹坦然的说了出来,众人不免觉得一阵尴尬和难堪。 肖禹环顾四周,笑了笑又接着说道:“但我三道宗早已有意,想一举将之铲除。无奈势单力孤,今日诸位掌门既然都有缘相聚于此,我肖禹不妨敞开心扉和各位说一些推心置腹的话语。” 众人见肖禹如此言语,心知三道宗有意作为首的门派,顿时全部来了兴致。 第五十一章 各怀鬼胎(二) 肖禹整了整袖口起身说道:“在下当年与本门师兄,也就是如今的敝派掌门刘御风师兄共同跟随先师讨伐邪教时,曾亲眼所见邪教将我江湖义士一个个杀害,鄱阳湖大战我眼见一个个同门师兄弟、一个个至亲好友、一个个江湖兄弟倒在血泊之中,至那时起我就起誓此生定要尽诛邪教之人。” 说到这里肖禹低下头,声音也开始更咽。随后又长吸了口气接着说道。 “此番邪教接二连三的进攻我三道宗所庇护的镖局,而且是灭门屠杀,好在我派弟子全力相助,这两个镖局才幸免灭门之祸、得以安然无恙。” 肖禹又看了少林和妙音宗两派一眼:“此外,两月前的金威镖局被邪教偷袭一事,敝派也是有幸能得少林和妙音宗的鼎力相助,否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智行听后笑着说:“肖施主太客气了,若不是贵派弟子和妙音宗弟子危难时刻出手相救,我两个徒孙净念、净灵恐怕就要命丧邪教之人的手中了。” 妙音道人也笑着说了几句客气的话。 肖禹对两人一个拱手又接着说:“实不相瞒,早在敖族长召开这讨魔大会之前,敝派掌门就已有直捣黄龙、攻打邪教总坛之心。此次掌门师兄让在下前来也是希望敝派能够和诸位达成一致。至于这讨魔大会的盟主一事,按礼应由敖族长担任。” 肖禹话音刚落,只见敖锦连连摇头摆手。接着,肖禹继续说道: “但敖家虽然长久以来受邪教侵扰,却并非武林中人。若是当这诸位武林同道的盟主也十分不适。” “论资排辈少林派又远在我等江湖门派之上,妙音掌门也是江湖上人人钦佩的侠义英雄。按理应由少林或妙音宗来担任这盟主之位,但两位都谦让辞受,不愿坐着盟主之位。” 说完肖禹又叹了一声:“可正如宁掌门、顾掌门所说,讨伐邪教之事决不能轻率大意,须得仔细筹划才可。倘若不能统一步调、协同对敌,到头来也只是徒然浪费钱财、赔上门人弟子的性命罢了。”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口中也不停的赞同称是。 肖禹昂首望向大厅门外,继续又踱步走回把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在下想问诸位,不知哪位愿作这盟主之位,无论资历、来历、年龄、武功,但凡有此雄心抱负者不妨说出来,我等再做商议。” 所有门派、帮会的掌门全都开始沉默了起来,过了片刻,仍然是没人站出来。 肖禹深呼吸了一下,走到大厅中间对着所有人抱拳说道:“既然诸位都不愿担这盟主之位,那就由我肖某人代替三道宗担下此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大厅内更是一阵嘈杂之声,众人都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就连三道宗的门主、弟子也都颇为意外的相互窃窃私语起来。 黄月低着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时不时的用手指摸着下巴。看到众人既感到意外又感到庆幸的同时,又特意看了看少林的智行和尚和妙音道人一眼。 只见智行和尚闭着双眼,手中拨弄着佛珠,仿佛全然沉静在自我当中。而那妙音道人则目视前方,面不改色,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黄月心中想到:“这盟主听起来好听,实际上就是出头的鸟,少林和妙音都不愿引人注目,至于其他的门派更是不敢强出头。肖宗主为何主动跳出,担下这非同小可的重任?” 正当黄月思考时,宁霜说道:“三道宗论实力是当今武林响当当的门派,肖宗主又是江湖豪侠,无论声望、武功都让人心服口服,我觉得由肖宗主代表三道宗坐着盟主之位,领头之派是再合适不过了。” 顾榆等各门派的掌门人也都先后起身,表示赞同,并且还宣誓了一些大义凛然的愤慨之词。 智行这时才起身说道:“阿弥陀佛,肖施主的确是我等众人中最合适的盟主人选,老衲十分赞同、万分钦佩。”说着又双手合十对肖禹鞠了一躬。 妙音道人也起身说道:“三十多年来,老身一直就觉得肖宗主乃当世豪杰,能有肖宗主坐镇,想必定能将武林同道们团结一致、众志成城,老身是高兴不已啊!” 肖禹对智行和妙音道人点头回礼,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如此抬举肖某,那在下就先替掌门师兄谢过各位了。” 这时顾榆对肖禹拱手说道:“恭喜贵派、恭喜肖宗主,今后讨伐邪教之事我等定当追随三道宗、听从肖宗主号令。” 其余的掌门人、帮主也都纷纷起身抱拳对肖禹说了些道贺之词。 随后,顾榆又继续说道:“三道宗和少林、妙音宗三派在武林之中无论声望、实力都远胜其他门派。肖宗主又做了这盟主之位,这讨伐邪教之战我等就跟随三道宗肖宗主之后了。” 宁霜也跟着说:“是啊,我等愿跟随三道宗一同进退,但有三道宗冲锋在前,我等也必紧随其后。” “是啊,我等紧随其后!” “无论刀山火海,与三道宗共同进退。” “无论三道宗出多少门人弟子,我等也都出多少门人弟子,绝不含糊。” “跟随盟主,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退缩。” …… 大厅内的众人此刻都开始逐渐喊出各种响亮的口号和振奋人心的言辞。 可稍微留个心眼的人都能听得出来。各派分明是想借盟主之名绑架三道宗,希望三道宗冲在最前方,自己好保存实力而已。肖禹又怎能听不出来,可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敖锦站了出来拍手说道:“好!肖宗主的气魄老夫平生未见。大家放心,我敖锦也一定遵守诺言,大会过后我会派人分别相赠一千两银子给到各派,就当是给大家用作调度。” 众人听到敖锦这句后更是激动不已,有的甚至摩拳擦掌、期待着和邪教交战起来。 这时,肖禹又对众人说道:“各位,正式讨伐邪教之前我们不妨先行集合,再举行一场誓师大会,时间就定在两个月后的端午节那天。各位也可乘此时间回到各自门派安排一番,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想了想,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接着各门派的掌门人又坐了下来商量了一番有关誓师大会、攻打路径、如何分担任务等具体的事宜,直到傍晚方才结束。 像往常一样,各门派在山庄的仆人带领下回到自己的院落、各人也都回到自己的房间。 黄月和钟云刚一回屋,钟云把外衣一甩,没好气的说:“这群王八蛋,明面上说什么听从号令、一同进退,实际上一个个都是怂包,还想让咱们在前面送死,真是会打如意算盘,也不知宗主怎么想的,突然就把这盟主之位给接了下来。” 黄月笑着说:“师兄,既然你我都能想到的事,难道肖宗主会想不到嘛?再说了,肖宗主之所以接下盟主之位想必一定是在来之前就已经和掌门互相通气了。” 钟云苦笑了一下,喝了杯说:“也是!这里面肯定早已和掌门还有其他两位宗主通过气了。” 当晚,敖锦便安排人给每一派的掌门人、帮主送去了一千两银子,并承诺誓师大会那天,无论来多少弟子,但凡参加攻打邪教的每个弟子都给五十两银子,当作来回的盘缠。 各门派的掌门自然是欣然接下,而且纷纷郑重的承诺一定竭尽全力。 等到了三道宗的院落时,敖锦亲自扣门和肖禹聊了片刻。然后从袖中拿出来两张银票,每张均是一千两。 敖锦递过银票说道:“肖宗主深明大义、嫉恶如仇,老夫既是钦佩不已,又是感激万分。毕竟这虽然是为武林除害,但说实话我敖锦也有些私心,毕竟多年来家族遗留的祖产被那邪教歹人强取豪夺了太多。” 肖禹哈哈一笑说:“敖族长谦虚了,我等除魔卫道所帮助的人不仅是贫苦的百姓,还有像您敖家这样的名门望族,无论贫富贵贱都不应该在邪教的淫威下备受肆虐。” 敖锦又是感动万分的道谢了一番,接着把两张银票递过去说道:“肖宗主,贵派甘愿主动站出而且门派之中弟子众多,这里有两千两银子权当在下的一片心意,望肖宗主代替贵派收下。” 肖禹也没有推辞只是说了几句客气与感谢的话,便收了下来。 第五十二章 无事生非 过了几日,各派在拿了银两、商议了讨伐事宜之后也都开始渐渐辞别,准备端午节的誓师大会和攻打邪教之事。 三道宗众人在肖禹的带领下也告辞了敖锦,准备开船回湖广。 众人来到渡口,由于船只尚有几日才能经过九江,三道宗众人便在这渡口附近找了间客栈临时住了下来。 三月的天还有些寒冷,众人在江边渡口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后。钟云就开始按耐不住,硬是拉着沈宏维等人说要出去耍耍。沈宏维本就是热情好客、生性爽朗之人,两人一拍即合,决定相邀黄月和另一名剑门弟子结伴出去喝酒。 黄月等四人找到一家看起来有些气派的酒楼,来到二楼坐下,要了一壶温热的高粱酒,又点了几样豆腐、菜根、毛豆当作下酒菜。 几人坐定闲聊吃酒间只听楼下吵吵闹闹,一伙人一边高声吆喝着店小二、一边重重的踩着楼梯走了上来。 黄月一看为首的正是刀门的邱枫溪,另外几人也都是参加讨魔大会的别派弟子。邱枫溪和那几人嬉笑打闹,仿佛十分熟悉般的样子。 就在黄月看到邱枫溪的同时,邱枫溪也注意到黄月四人坐在二楼。 邱枫溪带着那几名别派弟子走到黄月等人的隔壁桌子坐下。接着又洋腔怪调的说道:“哎呀,原来是几位剑门的师兄弟在此饮酒,不如咱们合并一桌同饮如何?” 那沈宏维本就热情好客,而且除了钟云之外其余人都不知道黄月和邱枫溪之间曾经的过节。 因此沈宏维大大咧咧的说:“邱兄如此客气实在太见外了,说着把两张桌子一拼,邀请邱枫溪和其余门派的弟子入座。” 黄月不动声色也没有说话,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没有正眼看过去那一拨人。 邱枫溪坐下后说道:“我来介绍下一下,这几位都是飞雪派和啸林派的弟子,而这四位都是我三道宗的同门师兄弟。” 沈宏维和其师弟以及那两派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各自介绍了一番,又拱手行了个抱拳礼。 只听邱枫溪又接着说:“这二派本就是江西本地的门派,和在下这几日相见甚欢,今日便相邀至此饮酒作乐,想不到几位剑门的师兄弟也有此雅兴。” 沈宏维接过话道:“邱兄见笑,我四人只是睡不着又不愿闲待着就出来喝喝酒罢了。” 邱枫溪见黄月等四人俱是空手而出,并无兵器在身,忽的脑袋一转,笑着说:“诸位,我来给大家郑重的介绍一位我三道宗武艺高强、剑法超群的师弟,就是这位黄月师弟。” 黄月正喝酒间,一听这句话心中就明白了,这邱枫溪对自己砍掉他半只耳朵的事依然怀恨在心、耿耿于怀,此刻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来给自己下套。 沈宏维不知邱枫溪是要恶心黄月,也跟着说:“不错,黄师弟剑法精强,在金威镖局时我二人和邪教中人一战让在下十分的佩服。” 飞雪派和啸林派的弟子一听都饶有兴趣的看着黄月。其中一个身材厚实的飞雪派弟子说道:“哦,既然邱兄和沈兄都说黄兄弟剑法超群,那想必黄兄弟一定是有过人之处了,我等平日里也都是跟随师傅练习刀剑棍棒的,改日有机会定要和黄兄弟讨教几招。” 邱枫溪一听,拍着大腿高声笑道:“诶!何必改日,我看不如就在今日,我等就在这酒楼外面比划一番,也算是助助酒兴,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不知是计,所有人一听全都高兴的拍手叫好。唯独黄月坐在原处,钟云白了几眼喝了两口闷酒。 这时,黄月起身抱拳说道:“各位武林同道,在下那几招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邱师兄实在是高抬我了。此外在下出山门之前师傅曾经交代,除了与那邪教中人厮杀之外,不可妄动刀兵。这切磋一事,恕在下不能应允,抱歉。” 邱枫溪立马说:“师弟言重了,我等只是比划一下,也不动刀兵何必如此认真,就当大家喝了酒之后耍一耍,图个乐子。” 其余众人一听全都哈哈一笑,纷纷点头。 钟云放下酒杯,斜眼看了看邱枫溪,说道:“邱师兄,我们兵宗弟子都是练习刀、枪、剑的,此时我等俱无兵器在手,我看还是改日再比划吧。” 邱枫溪笑着说:“钟师弟,你误会了。我们又不是比武非要争个高低,眼下既无兵器我们不妨玩玩拳脚嘛。” 黄月一笑,心想:“这厮明白若论剑法不是我的对手,想用拳脚来跟我比试好羞辱我一番。” 那飞雪派的弟子也起哄说:“邱兄这个提议好,不妨我们就来个摔跤,比一比腰马膀子如何?” 邱枫溪笑着说:“如此甚好,既可让大家玩玩,又不至于弄出什么危险。” 沈宏维也来了兴趣,笑着道:“也好,这一路来人都快憋坏了,耍一耍就当图个乐子,师弟你也不要太抹了大家的面子。” 众人嬉笑间下了楼,沈宏维则不等黄月说话一把拉着黄月和钟云就往楼下走。 一伙人来到酒楼前的空地上。沈宏维率先脱了外衣,勒紧了腰带说道:“不知哪位先和咱家比试比试。” 一名啸林派的弟子走上前来,挽起了袖子扎紧衣服说道:“那就我先和沈兄比一比。” 两人拉开架势,随着旁人的一声令下,两人立刻冲过去抱住对方。 那沈宏维本来就人高马大,而且常年用重剑练习大庚剑法,无论是臂力还是腰力都超过普通人许多。而那啸林派的弟子虽然也是五大三粗,可个子上和沈宏维一比,矮了差不多半个头。 两人抱在一起,开始角力。沈宏维稳住脚步后,深吸一口气接着用力一提,直接把那人双脚抬的微微离地,接着往右一偏,借着自己的体重把那人压在了地上。 众人拍手叫好! 沈宏维也客气的把那人拉起,嘴里说着:“得罪,得罪。” 那啸林派弟子也哈哈一笑说道:“哪里,沈兄好力气。” 接着一连两三个人轮番上来,可全部都被沈宏维压在地上,或是直接甩在地上。 邱枫溪见状走上前来,说道:“沈兄弟身长体宽、力大如牛,小弟佩服。” 沈宏维呵呵一笑,接着说:“邱兄何必过谦,我听闻邱兄曾跟随武宗弹腿门的门主翟风师叔学过几年腿上功夫,想必邱兄的马步一定是十分稳当,不如你我二人耍耍?” 邱枫溪连连摆手笑着说:“沈兄你连挫群雄,身子又这般高大,你我比试摔跤,小弟岂不是自找没趣。不如在下和黄师弟比一比吧。” 黄月摇摇头,嘴角微笑说道:“邱师兄,在下并不会摔跤,也没练过什么腿脚功夫,我就直接认输不和师兄比试了。” 邱枫溪笑着说:“诶,师弟此言差矣,我们今天是图乐子、耍一耍,赢了输了不过是哈哈一笑的事。” 众人也开始跟着起哄,就连沈宏维也兴高采烈的站在一旁不停的笑着点头。 黄月刚想继续推脱,可那邱枫溪已经脱了外衣,甩开膀子直扑了过来。 措手不及之下黄月只得伸出双手抵挡住邱枫溪的扑势。 那邱枫溪以为黄月只是剑法比自己好点,不曾学过拳脚功夫,而且又看黄月身型普通、个子偏矮,于是心中料定自己若是赤手空拳一定能胜过黄月。这才走出来故意说出那些话,心中也盘算着一定要让黄月这次鼻青脸肿、颜面扫地。 邱枫溪双手死死地抓住黄月的双肩,用力一甩企图将黄月甩将出去。黄月顺势跳起一个翻身,接着双臂用力一挥打开邱枫溪的双手。 邱枫溪见没能抓住黄月,上前又是一扑。黄月本想后撤躲开,可此时众人围成了一个圈,往后回头时发觉已是无处可躲。 邱枫溪扑上前去,右手抓住黄月左手,左手死命的掐住黄月的右侧腰部,伸出左脚身子一用力,想把黄月绊倒在地。 黄月右脚往后一撤,稳住身子接着右手掐住对方左手脉门一扭,再往右一甩。 黄月自从修炼了吐纳功法之后,在力量和体力上就远胜寻常之人,这一按、一甩那邱枫溪哪里承受的住,直接被黄月甩倒在地,又在地上滚了一圈。 邱枫溪惊讶之余,不仅又气又恼,心想自己不但没能报仇雪耻,反而被黄月这一甩让自己丢了脸面,赶紧立马起身做好姿势,拉出一副欲要交手的架势。 第五十三章 自讨苦吃 此时黄月也是感到既意外又愤怒,自己一再躲避不愿和邱枫溪起冲突。可对方却一再的要和自己动手,更让人为难的是,对方却借着戏耍的借口对自己出手又快、又狠,分明是想借机给自己难看。 黄月索性也脱了外衣、挽起袖子站在原地对着邱枫溪笑着说:“邱师兄,看来你不仅是要和师弟我比比腰马力气,还想和我比试一下拳脚功夫啊。” “哼!黄师弟既然说了,那就比一比。”邱枫溪说完也不给黄月说话的机会,直接跑上前一脚踢来。 这一脚来势凶恶,正对黄月胸口踢来。黄月虽然看在眼里,可手中无剑,一时间突然不知如何接招。顿时也不顾的身后有人还是没人,直接往后跑了出去,邱枫溪哪里肯罢手,直接追了上去。 若是此处开阔无人,论行走速度邱枫溪自然是跟不上黄月的脚步,可眼下众人还有大街上的行人都凑了上来,有些好事的人甚至还停步拍手给二人叫好。 黄月还没跑出几步就被邱枫溪抓住了衣角。邱枫溪顺手一拳照着黄月的肚子打了过来。 一来,二人的距离太近只有二尺不到。二来,黄月虽然看到了却不知怎么去挡。慌忙之间,只感觉肚子一痛,往后退了几步。 沈宏维见势不妙,立刻走出来笑着说:“邱兄好功夫,天色将晚,我看到此为止吧。” 钟云和另一名剑门弟子也出来相劝二人赶紧停手。而那些飞雪派、啸林派的弟子则兴致盎然的站在一旁,就像看戏一般看着二人相斗。 钟云也是一愣,立即走上前去拉着黄月小声说道:“你傻啊,这个王八羔子以前学过弹腿功和一些手上的功夫,我们平日里都是练剑来的,那曾学过拳脚功夫,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撤再说。” 黄月一挥手对着沈宏维和钟云说:“二位师兄不必多心,我和邱师兄只是比划而已,眼下正到了兴头上,若是停了那多不好。” 邱枫溪本以为黄月要借坡下驴,可没想到黄月却说出这般话来,心想:“你既然找死我就成全你,废了你再说。” 黄月又转身对邱枫溪说道:“邱师兄,这里人多放不开手脚,不如我们去个人少的地方好好的比比拳脚。” 邱枫溪阴险的笑着说:“师弟此言正合我意。” 众人跟着黄月、邱枫溪二人来到街尾靠近渡口的位置,两人重新摆好了姿势。 邱枫溪对众人说道:“各位,我和本门师弟自愿切磋武艺、交流心得。但拳脚无眼,若是黄师弟不小心一时失手将我打伤,那我绝不在任何人面前提及此事。”说完,邱枫溪又斜眼看了一下黄月。 黄月自然心领神会,呵呵一笑:“邱师兄果然坦荡磊落,师弟我又怎能兀自将责任归到你一人肩上。诸位,一会若是邱师兄将我不小心误伤,那也和邱师兄无关,我自己承担。” 两人话说完后,沈宏维、钟云和另一名剑门弟子,三人尴尬的互相看了看。谁都清楚,两人心里都是吃定了对方,在这放狠话呢。 钟云凑到沈宏维面前小声说:“沈师兄,咱们三道宗不能让别人当猴看,一会若是事态严重了,我等还需赶紧让他二人收手才好。” 沈宏维看着钟云,点了点头。 邱枫溪展臂舒腰嘴里说道:“黄师弟,看招了。”话音刚落,邱枫溪一个健步跳去双手抓住了黄月的双手手腕,接着往下一拽。 黄月扎稳马步,双手往回一用力,定住了身子。论力量邱枫溪远不及黄月,黄月就好像一个铜铸的雕像立在原地,无论邱枫溪怎么使劲,黄月都是一动不动。 邱枫溪见拉他不动,右手抄底抱腿,想把黄月掀翻在地。可黄月一弯腰,双手反过来夹住邱枫溪腰部,接着一用力,把邱枫溪整个人头朝下、脚朝上的倒立着抱了起来,随后一扔把邱枫溪扔出六、七尺远。 邱枫溪借力顺地一滚,又重新站了起来,心中暗自惊叹:“这小子看起来个子不高,身子骨架也是普普通通,怎么力气就这么大!” 邱枫溪见抱摔对黄月毫无效果,继而伸了伸腿脚,突然对着黄月一脚踢了过去。 黄月往后一撤,邱枫溪跟上前去又是一腿对着黄月扫去。黄月也不知怎么反击,身子往右侧一闪,一把抱住邱枫溪仍然是往外一扔。 可邱枫溪早识破了黄月的想法,在被黄月扔出去的瞬间,左手反手抓住黄月,右手握拳对着黄月的面部打去。 黄月模糊之中,下意识的低头躲了过去。邱枫溪顺势右臂抬高,右手肘对着黄月的后背打了下去。 这一肘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黄月的背部,黄月只感觉后背一阵剧痛传来。疼痛之下抱住邱枫溪的双腿,然后往上一掀。 邱枫溪顺势在空中右手抓住黄月右肩膀,左手绕过黄月后背从前方扼住黄月的喉咙,接着用力一掐。 黄月慌忙之中,赶紧左手拿住邱枫溪扼住自己喉咙的左手,右手伸到后面抓住邱枫溪的衣领,接着一弯腰,往前一甩,想把邱枫溪从背后摔到前方。 邱枫溪知道自己的臂力、腰力远不如黄月,可同时也在心里暗自嘲笑黄月不动拳脚。只见他又是顺势往前一翻,左手抓住黄月胸口,右手对着黄月的裆部抓去。 黄月心中一惊,立刻加紧双腿,接着双手一推,邱枫溪借力往后一滚,滚出几步开外后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周围看热闹的飞雪派、啸林派弟子一个个拍手叫好。 沈宏维赶紧跳出来说:“邱师兄,同门较技而已,你这先是锁喉、再是撩阴,太狠毒了吧!” 邱枫溪冷冷一笑说:“比武较技本就应全力而为。再说了,情急之下又怎能思考这许多!” 黄月怒目瞪着邱枫溪,皱起了眉头,心里想到:“看来这厮不是想羞辱我,或者是取笑我,而是想废了我,甚至以比试为借口把我打成残废。” 这时,李苏云的话又再次在黄月的脑中回荡起来。 “如有必要,杀之!” 但转念又一想:“此时邱勋雄也在此地,而且气宗宗主也不见得会管此事,就算是管,也未必会秉公处理,甚至还有可能偏袒对方,我若杀了这无赖,日后回三道宗定当难以解释清楚。” “也罢,就让他吃个一辈子也不会忘的苦头。他若再犯,我必杀之!” 下定决心之后,黄月对着沈宏维笑着说:“沈师兄,你多虑了,我相信邱师兄是有分寸的。再说了,邱师兄所言也不无道理。” 钟云刚想叫停,但听黄月的话后转了转眼珠子,也呵呵的笑着对沈宏维说道:“是啊!他二人正在兴头,怎么停手,沈师兄不用担心。” 邱枫溪心里一阵嘲笑,想到:“你那天在江堤上就该被我废了,今天你是自讨苦吃。” 突然之间,只见邱枫溪一个大踏步跨来,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对着黄月的腰部抓来。 黄月心知若是比手上功夫自己根本是一窍不通,只得转身就跑,邱枫溪跟着踏来,黄月随意挥了一拳又是转身后退。 邱枫溪抢步上前,一手抓住黄月的袖子,一手对着黄月的面部打来。 黄月迎着拳头扑了上去。那一拳重重的打在黄月的嘴巴和鼻子上,顿时黄月的鼻血有如露底的酒壶,冒了出来。嘴巴里也是冒出一股鲜血,但却要紧牙关,紧闭嘴唇没有流出来。 黄月忍住鼻子和嘴巴的疼痛,右手反手抓住邱枫溪的腋下,左手抓住邱枫溪的腰带,双臂发力,直接把邱枫溪举了起来,接着重重的往地上一掼。 只听“啪”的一声,邱枫溪的脸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的鲜血像是破了洞的水囊,直接流了出来。 黄月不等他起身,上前右手抓住邱枫溪的后颈,往上一提,犹如拎一只鸡般的轻巧,接着重重的往地上又是一撞。顿时邱枫溪的头血流如注。 邱枫溪痛苦的抱着头,满地打滚,以至于疼的连嚎叫声也发不出来。 黄月没有停手的意思,走上前去抓住邱枫溪的右手,反手一折! 只听一声脆响。邱枫溪跟着惨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第五十四章 散人周疯 再说众人被黄月这突如其来的几下给弄得不知所措。谁都没料到黄月能一反劣势,更没想到黄月居然乘胜追击,把邱枫溪给打成这样。 包括钟云在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那几个飞雪派和啸林派的弟子一看事态有些严重了,立马找了些借口各自散去。 沈宏维和另一名剑门弟子赶紧一人抱上身、一人抱双腿,把邱枫溪抬了起来。接着沈宏维把邱枫溪背着往客栈走去。 钟云也赶紧的到街上四处打听郎中,废了几波周折总算找了个专治跌打损伤的老先生。两人一路小跑跟着往客栈跑去。 黄月整了整衣服,把嘴里的鲜血吐了出来。但却并没有急着回客栈,而是顺着大街溜了起来。 走着走着,黄月突然看见,前方一家小面馆一个老头拉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在和店小二推搡起来。 只听那老者嘴里哀求道:“小哥,我给你算一卦,包你灵验,你只给我祖孙一人一碗面即可。” 那店小二不耐烦的挥手喝道:“滚、滚、滚!有这闲工夫你给你自己算算吧,算一算你什么时候能吃到一碗面。” 那老者苦笑道:“实不相瞒,老朽就是给自己算了一卦,今晚会有面吃。这不,刚好路过你这面馆,就想应验应验。” 那店小二刚想开骂人,不料黄月突然从那老者背后走出说道:“我请这老先生祖孙二人吃一碗面!” 店小二和算命老者以及那十几岁的小姑娘同时回头,只见黄月笑盈盈的看着三人。 黄月双手抱拳说:“老先生,你我果然有缘,不料河南一别,今日我二人又在江西碰面了。” 老者眼光一亮,笑着说:“公子好眼力,还记得我这老头子。” 黄月回道:“当然记得,先生算的卦果然非常灵验,上一次在下果然是经历了血光之灾啊!”说着黄月拿出了一串铜钱递给店小二,使了个眼色。 店小二接过那串铜钱,立马换了脸,笑嘻嘻的请了三人进了面馆。 不一会,店小二端上来两碗热腾腾的面,又端出一碟腌制的小菜来,客气的摆上桌。 那算命老者和小姑娘也顾不得客气,直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黄月也不说话,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两人,直到两人把两大碗面条吃的干干净净。 黄月见二人吃完,客气的说:“老先生既然和在下有缘,不知可否告知姓名?” 老者笑着说道:“老朽姓周,单名一个‘疯’字,疯癫的疯。这是我孙女周雪。” 黄月笑着说:“哪有人给自己起名疯子,老父莫不是和我开玩笑。” 周疯也哈哈一笑回答说:“我原名周丰,丰收的丰,只是早年不醉心科举仕途,也不愿务农从商,偏好这周易算术,大家就都喊我周疯,时间久了我也就渐渐的认了这个名字了。” 黄月笑着点点头又接着说:“周老先生算术可谓一绝,当日算出在下大祸临头,果不其然,在下隔日便差点命丧他人之手。” 周疯尴尬的一笑,说道:“公子莫怪,未来之事唯有天知,老朽误打误撞罢了。” 接着又说道:“多谢公子今日款待,我祖孙二人一整天没吃饭了,口中又无钱两,适才让公子见笑了。” 黄月摆摆手说道:“无妨,几十纹铜钱罢了。不知老父可曾记得当日许下的诺言?” 周疯一愣、问道:“不知公子何意?” 黄月笑道:“当日老父曾言,若将来有缘你我再见之日,你要为在下免费的再算上一卦。” 周疯一听,立马脸色沉了下来,语气略带慌张的说道:“老朽前日妄言,今时在不敢给公子胡说一通了。” 黄月呵呵笑道:“诶!老父算的准,无论是吉是凶,在下都十分愿意听老父给在下再算一卦,还请不要推辞。” 周疯看了看黄月,说道:“公子嘴角略带血丝,上衣几处破皱,看来刚刚与人发生过争执。” 黄月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接着一笑,说道:“不错,在下刚刚又无奈被麻烦找上门了,还请老父看一看这接下来的运势。” 周疯想了想,继而说道:“那好,公子就写个字吧!” 黄月一笑,用手指从桌子上的茶碗里蘸了点水,在桌子上写了个“武”字。 老者一看,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武者’止戈也,看来公子心中并非是想着打打杀杀之人,而更愿息事宁人,但写下此字足见心中之无奈,有时不得已与人交恶。” 黄月听后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 周疯继续说:“这‘武’字上宽下窄,左小右大,分明是‘戈’大过‘止’,恐怕公子现在戾气太大、杀心阴重。”周疯说着捋了一下胡须,瞟了一眼黄月。 黄月低头沉默,既没有说话,更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 周疯顿了顿,又忽然笑道:“公子,所谓福祸相依,人人都有衰旺之时。我看公子双目清明、眉宇之间有红光掠过,此乃运势将来之相,只不过……” 周疯话到一半停了下来,黄月被他这么一勾,也抬起头饶有兴趣的问道:“老父但说无妨,说不定于在下有利呢。” 周疯点头继续说:“只不过,公子颧骨两侧命门乌黑,鼻子两侧法令突出,红光时显时隐,恐怕公子还有一劫,此劫过后运势将转,由衰转旺。” 黄月听后,摸了摸下巴,过了一会才点头说:“多谢老父为在下算这一卦,实不相瞒,在下恐怕立刻就会有一场劫难。”说完黄月苦笑了一声,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递给周疯。 周疯赶紧推手说道:“公子这一面之恩,老朽已是感激不尽,何况老朽曾答应过他日有缘为公子再卜一卦,今天就权当老朽履行诺言了。” 黄月把碎银又推了过去,笑着说:“老父莫要误会,这不是给你的算卦银两,而是在下觉得今日能得以相见真乃上天给到的缘分,这银子就当在下的一点心意,老父定要收下。倘若将来你我还能再见,那日还请老父为在下再算上一卦。” “这……让老朽如何好意思接下这银两。”那老者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就当作定金吧,将来老父为在下再次算卦测字时的定金。”黄月说道。 周疯也不再推辞,收下那碎银后,抱拳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黄月。” “黄公子,命由天定,但事在人为。” “多谢老父指点,但愿将来还能有缘,再遇老父。” “黄公子,你我缘分未尽,会有再次相见那日的。” 周疯又是一个抱拳,起身拉着那个名叫周雪的小姑娘往面馆门外走去。 黄月看着两人渐渐离去的背影,不仅对这祖孙两人漂泊江湖、苦命的讨着生活,内心感到一丝唏嘘。 黄月又叫了一壶温酒,喝了几杯,直到天色暗了下来,面馆准备打烊时,才缓缓的起身离开面馆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黄月回到客栈后,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只见屋内和自己一同住着的钟云并不在屋内。黄月也没来的及多想,直接从床底下拿出了黑虎剑放在身边,然后盖上被子直接睡了过去。 可这一夜,黄月却是无法入眠,毕竟自己刚刚出手过重,直接把邱枫溪打的昏死了过去,恐怕邱勋雄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而现在师傅和兵宗的宗主也不在此地,黄月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直到第二天半夜,钟云才从门外进来。一看黄月在床上,立马走到黄月身边说道: “不好了师弟,邱勋雄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你打断了胳膊,现在脸都黑了,到处找你说是要讨个说法,我和沈师兄他们怎么解释他都不听。” 黄月嗯了一声,伸了伸懒腰,起身随便梳洗了一下,拿起黑虎剑说道:“钟师兄,今天船应该来了吧,我们走吧!” 钟云见黄月像个没事人一般,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呆呆的说了句:“是啊!今天船应该来了。”说完跟着黄月走出了房门。 第五十五章 再遇红颜 黄月、钟云两人刚出房门,就看到三道宗的所有人都站在了客栈门口等着气宗的宗主肖禹出门。 邱勋雄黑着脸坐在椅子上,身旁的邱枫溪右臂打着石膏、布带,额头也包着几层棉布。 还没等黄月走到门口。 邱勋雄怒道:“黄师侄好功夫啊!出手非死即伤。” 黄月躬身抱拳说:“弟子见过邱师叔,邱师兄昨晚找小侄比试拳脚的时候亲口说若是我二人不小心失手将对方打伤,全部自己负责,不怨对方。不信的话,师叔可以问问邱师兄。” 邱枫溪站在一旁气的满脸发紫,但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听邱勋雄猛的一拍桌子喝道:“即便如此!同门较技,似你这般狠毒的恐怕三道宗没第二个人了。” 黄月微微一笑礼貌的说:“师叔误会了,我二人本来比试摔跤,可邱师兄非要对在下锁喉、撩阴,还说动起手来难以控制,小侄这才放开手脚全力以赴的。” 邱勋雄见黄月一板一眼的当着众人反驳,又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打成重伤,心中不免怒火中烧。立刻跳了起来,大声怒道: “我看你们剑门的人是仗着人多,不把我们刀门放在眼里了是吧!” “你们吵什么呢?”只听客栈二楼肖禹的声音缓缓传来。 众人一见肖禹下了楼,立刻全部弯腰行礼,嘴里同时说道:“弟子拜见宗主。” 肖禹走到黄月和邱勋雄二人中间,轻描淡写的问了句:“怎么了?一大早的喊什么喊!” 邱勋雄恭敬的说:“宗主,弟子的小儿和这剑门的弟子切磋拳脚,结果这剑门的弟子出手极为狠毒,把小儿打成了这般模样。”说着邱勋雄指了指站在自己身边的邱枫溪。 黄月刚想开口反驳,只见肖禹不耐烦的摆手说:“你们剑门、刀门的事等回去之后让鹏师兄定夺,实在不行留给掌门师兄决断,但是出门在外有什么事都要给我压着,听到没有?” 黄月、邱勋雄二人也不再说话,只是恭敬的一个行礼,各自退了下去。 肖禹跨步在前,众人跟随在后。走了没多久来到了渡口处。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只见江上来了一艘大船。王曙凌和章巍两个门主率先上船,付了一行人的船费,又给肖禹专门租了间单人的客房。众人安排妥当后各自到自己的位置休息了下来。 船的甲板上共有两层建筑。最上层的建筑面积最小,只有几间雅致的小房。底层建筑的面积大约是甲板的一半左右,有几间大的客房,布置简单,但也干净整洁。 船的甲板下面还有一层,这一层通体连在一块,也没什么房间,只是一个个用草席、棉被铺成的临时睡觉的地方。平时又黑又潮湿,大多那些做苦工的穷人睡得地方。 除了肖禹一人在上层住了间小房之外;邱、王、章三位门主在底层合住了一间大房。其余所有的弟子也都住在底层的一个大房里。 黄月放了自己的行李和黑虎剑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中午随便吃了点干粮,来到了船的甲板上。 清明时节、细雨纷飞,像毛绒一般的细雨打在人的脸上感觉分外的舒服。 黄月到了船尾伸了伸筋骨,看着长江的流水和缓缓向身后倒去的两岸江景,心情感觉放松了许多。 正当黄月双手背于身后,欣赏两边的风景时。 只听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喊道:“黄公子!” 黄月猛的回头一看,居然是当初自己在古玩店遇到的金姓女子。 黄月也有点喜出望外的微微抱拳行礼说道:“原来是金姑娘,幸会,幸会!” 两人客气的寒暄了几句。 只听那金姓女子突然问道:“公子可是江湖中人?” 黄月一听愣了愣、反问道:“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那金姓女子一笑接着说:“不为何,只是刚刚看公子和一行人共同上的船,而且你们当中有些人还手持刀剑,公子也是抱着一把长剑,所以就好奇的问了句。” 黄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不错,在下正是三道宗的弟子。不知金姑娘芳名?” “小女子金玥媱,见过公子。”那金姓女子爽朗的笑了笑,对黄月说道。 “姑娘为何在此船上,可是为游玩这春色江景?”黄月继续笑着问道。 金玥媱摇头说:“不对,但是也对,本来是想来江西探亲,但想着与其早点回家,不如再游玩游玩,索性就没有顺江而下,而是直接沿着上游走了。” “对了,公子。你们江湖中人不是一向独来独往,仗剑天涯嘛,怎么你们看起来不像是想象中的那样。”金玥媱扬了扬眉毛一脸好奇的问道。 黄月笑了笑,也没有回答问题,只是感觉没有必要跟一个普通的富家小姐说这些事。 金玥媱又问道:“我听说你们江湖侠客和什么圣明教一直是死对头。” “侠客!” 黄月听到金玥媱如此形容这些江湖门派,又想起了在讨魔大会上各门派的推脱责任、见利行事、同门相残。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羞愧,一股不屑。 “是啊!我等和邪教中人势不两立,多少年来一直是形同水火。”黄月语气平和的回道。 “那你们为何将圣明教称为邪教?”金玥媱又追问道。 黄月皱了皱眉,停顿了一会说道:“因为邪教之人多年来为祸百姓、搜刮勒索无辜的商家大户、残害我江湖正义之士。” “嗯,若果真如此,那圣明教的人也真是不折不扣的邪教,而且是恶贯满盈的邪教。”金玥媱抿了抿嘴低头说道。 黄月也跟着笑了笑,继而抬头看了看两遍的景色,深呼吸了口气说:“玥媱姑娘,此时两岸美景尽收眼底,不如我二人一边看看景色,一边聊,如何?” “好啊!”金玥媱笑着回答。 两人就这样站在船尾,看着缓缓经过的长江两岸的景色,天南地北无话不谈。 可黄月发现每当自己问及其身份家庭时,对方总会不经意间的含糊其词,尽管表现的神情自然,但言语上的小心让黄月敏锐的嗅了出来。 越是这般,黄月越是左右旁敲测听,可直到一两个时辰过后,黄月仍然不知道对方具体的身份来历。只是模糊的从对方的言语中了解到,这金玥媱本是山东人氏,家境殷实,是一个喜好四处游玩的女子。 两人一直在甲板上聊到傍晚时分,那金玥媱才拱手告别。 黄月见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丝毫没有富家千金的姿态,倒是和自己的杨媛师姐有些相似。于是也同样拱手回了礼,之后两人告别。 黄月见那女子上了船的上层一间雅致小屋后,自己转身向着客房中走去。 可没等黄月进屋,钟云从旁边一把拉住黄月,小声说道:“师弟福缘不浅哦,那女子不但相貌美艳,而是服饰穿戴好生华贵。”说着看向黄月眨了眨眼。 黄月刚想开口说话,钟云却用手堵住了黄月的嘴巴。接着说:“诶!师弟莫要害羞,此人之常情也,换作是我就是聊上个三天三夜那也无妨。” 接着,钟云又继续说:“不过邱枫溪那厮放了狠话,说什么此事要禀报鹏宗主,还说要提请宗主把你逐出师门之类的话。不过你不要理他,到了师傅、宗主面前我等定为你作证。” 黄月对钟云感激的点了点头,接着转身进了房间。也没有洗漱,直接倒头睡了起来。 第五十六章 誓师大会 黄月等一行人乘坐的大船一路走走停停,虽然从渡口距离三道宗不远,但也花了将近十日左右才进入湖广地界。 金玥媱先行在船未进湖广地界前就下了船。 临别之前,金玥媱找到黄月说道:“黄公子,江湖中人是不是侠士我不知道,但起码我觉得你是一个品行正直之人,今日一别倘若再有相见之日还望公子不要忘了小女。” “自然!”黄月笑着回道, 金玥媱把手中的一幅画递给黄月说道:“公子可曾记得,当初元宵节时我曾答应公子,若是有缘再见小女定有一物相送,以报公子赠画之情。” 黄月好奇的接过画,解开红线,拉开画轴。那画轴长约一尺,画长约三尺余。打开之后,只见一副石林图映入眼帘。画的左侧还题着一首七言绝句。 “这副石林图可是前朝松雪道人的真迹,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拿到手的。”金玥媱看黄月专心的看着画,高兴的说道。 黄月回过神,把画卷起又送回道:“玥媱姑娘,此画既是真迹,想必定是费了颇多的银两,在下不敢轻易收下。” 金玥媱抬头说:“为何不收?我可是为了履行诺言才专门收的此画,再说了,在我心中这真迹还比不上那副赝品好看呢。公子是懂画的人,若是能收下此画,一来全了小女的心意,二来也不至于埋没了这画。” 黄月再三推辞,可金玥媱却是态度坚决要送给黄月。最后黄月也不再坚持,重重感谢之后收了那石林图。 黄月与金玥媱互相道别后不久,三道宗一行人也在大船进了湖广地界后下了渡口,改换了马车往三道宗的方向走去。 众人回到三道宗后,除了肖禹马不停蹄的进了三霄殿之外其余的人都各自回了自己的道场。 钟云回到四合院后对着杨媛、唐白还有李海、李林兄弟俩侃侃而谈,把自己一路上见过的、吃过的全部说了一遍,又把自己在讨魔大会看到事情也都绘声绘色的描述的十分详细、生动。 就在黄月和钟云回四合院没多久,只见李苏云从院子外走来。六人赶紧站好,向李苏云行了一礼 李苏云点点头对钟云、黄月两人说道:“你二人一路的所见所闻说给同门师兄弟听一听就算了,对外不要随意张口,知道嘛。” 钟云、黄月二人点头称是。 接着李苏云又对黄月说道:“黄月,你来一下!”说完李苏云迈出了院子。黄月跟在其后也走了出去。 李苏云带黄月来到自己屋内问道:“可知师傅为何叫你前来。” “弟子知道,弟子有罪,与刀门邱师兄发生了些不快,让师傅您费心了。”黄月低头说道。 李苏云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说道:“此事章门主和王门主已经跟我说了,我也不问你前因后果了。我只说一句话,你要牢记在心。” 黄月一听师傅语气庄重、神情严肃,便恭敬的站好嘴里说:“请师傅教诲。” “你记住,出门在外、人心险恶,你身为练剑之人,剑不可离身!切记,切记!”李苏云盯着黄月一字一句的说道。 黄月立刻明白了师傅话中的潜意思,当即一个深深的鞠躬感激的说:“多谢师傅示意,弟子记住了!” 李苏云点点头又接着说:“好了,此事你也不用担心了,眼下讨伐邪教在即,刀门的人就算再糊涂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扰宗主,你好自为之,退下吧。” 黄月再拜,面不转身,一步步退了出来。 三霄殿内,四个白发老者聚在一处…… “掌门师兄,这便是师弟要跟你说的话,还望掌门恕我自作主张之罪。” 这说话之人便是肖禹,只见肖禹说完便将两千两银票摆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刘御风坐在上位,摸着胡须,神情凝重的说:“肖师弟多虑了,此事早在讨魔大会之前,我等就已商议要联合江湖同道攻伐邪教,你既然应下这盟主之位倒也无妨。” 鹏万里也在一旁点头说:“不错,不过此次敖家出手如此阔绰,每派居然给一千两银子。这大大小小的门派少说也有将近二十个,光是这一笔钱就要花费两万两白银。更不用说每派弟子但凡出战就给五十两,恐怕这次他敖家没有三万两银子是打不住了。” 李德昭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说:“说的好听,什么为民除害、什么为武林匡扶正义,无非是自家产业被那邪教之人四处迫害,当下让我等出力为其卖命罢了。” “既然如此,我三道宗和他敖家也算各取所需了,眼下既然能绑住少林、妙音还有那大大小小的门派,又有敖家出资,良机难得。掌门师兄你觉得呢?”肖禹平静的说道。 刘御风微微点头说:“不错,的确是一个良机!只不过少林、妙音愿意出多少力?那些个门派、帮会又愿意来多少人?这些可都是未知数。我担心别到头来我三道宗冲在前面,这些人都在两岸观火,等着坐收渔利。” 四人低头默语,过了一会只听刘御风长叹了口气。 “行吧!等到誓师大会那天,看他们到底拿多少家底出来再议吧!”刘御风闭上眼睛,摸着额头,语气似乎有些低沉的说道。 三人点头,过了一会,各自散去回到了自己的宗内。 与此同时,远在数百里之外一处房间内…… “玥媱,打听出什么消息了吗?” “嗯,我亲眼看见三道宗、少林、妙音宗,还有江湖上其它门派的人都在前些日子聚集在江西九江地界内。” “江湖各派可有什么动静?” “目前还没有。” “那个姓黄的傻小子呢?可从他口中套出什么话?” “此人看似木讷,实则非常警觉。不但口风严的紧,而且还想从我嘴里打听出一些东西。” “既然如此,我们回总坛后还是建议教主先静观其变再说,白兄你以为呢?” “金兄言之有理。” “白大伯,侄女这下害的你亏大了,那副石林图就这么送出去了,也没起到什么效果。” “哈哈哈哈,大侄女不必多心,区区一副画而已,就算值那么点钱,也算不了什么。” 倘若黄月在此,定能一眼认出,这屋内三人,分别就是自己的故友白老伯以及金擒虎、金玥媱三人。 三人商议了一阵,便赶紧出了门,一路快马加鞭向着北方奔去。 三道宗内…… 黄月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思绪飘荡在九霄云外,时而想起来自己远在家乡的父母、弟弟;时而想起了金威镖局;时而想起了讨魔大会;时而想起了金玥媱,以及她对着自己的笑脸;时而想起了邱勋雄、邱枫溪父子狠毒的目光…… “对了,此次若非那邱枫溪平日里只知道饮酒取乐,身子羸弱、力道太小,单论拳脚功夫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打的赢对方。” “若是换做沈宏维这种身强体壮、人高马大的壮汉和自己赤手肉搏,自己还有机会吗?” 想到这里黄月的思绪立马从九霄云外,顿时收了回来。心中不停的想:“师傅虽说剑不离身,可剑毕竟是死物,一旦哪一天自己两手空空,岂不是成了没牙的老虎、没爪的猎鹰?” 想到这里黄月长叹了口气,摸了摸身边的黑虎剑。 第五十七章 总攻计划 转眼间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天气逐渐转暖,端午节也即将来临。 这一段时间,黄月再也没有修炼那吐纳功法,但是剑招却在不断的琢磨和改进。 在不断杂糅了碧波剑法、追身剑法、大夫子剑法、大庚剑法、鬼影剑法,这五本剑法之后,影子剑法的招数也由原来的四十九招扩增到了六十四招。 江湖上各大门派,无论是先前参加过讨魔大会的,还是后来收到其他门派的信函邀请的、甚至一些只是听到风声的门派,都开始蠢蠢欲动,准备向着圣明教总坛山东方向进发。 而三道宗自然也是下了命令: 兵宗、武宗各自派出一半的门主、弟子出发,前往邪教总坛参加誓师大会和攻打邪教的行动。另一半门主、弟子则在鹏万里、李德昭两个宗主的带领下镇守山门。 气宗因为两名弟子都是核心弟子尚未出关,所以气宗的两个门主白赟、邢飏也全部留守山门,没有出去。 最终经过宗内、门内的选拔、挑选。 兵宗则是确定了由:剑门门主李苏云、郭振涛,刀门门主邱勋雄,枪门门主章巍四位人带着自己的一半徒弟。 武宗则是由拳脚门的门主王曙凌、和弹腿门门主翟风两个人带领着自己的一半徒弟。 气宗同样只有肖禹一人,带着兵宗、武宗的六位门主、将近五十名弟子,一同出发参加誓师大会,以及讨伐圣明教的总攻计划。 黄月等六人则除了李海、李林兄弟俩之外,其余四人全部跟着李苏云出发了。 众人在端午节的前几日,在肖禹的带领下来到了河南少林,各门各派凡是参加过讨魔大会的都遵照约定来到了少林的山门前正式的参加誓师大会。而有些门派虽然没有参加过大会却也在其它门派的邀请下一同前来了这里。 没过几日,江湖上的大小门派总共来了大约十几个,总共四百多人。而妙音宗则是由妙音道人带着三十多名女弟子,少林仍然是由智行带着将近六十名僧人 从格局上看三道宗、妙音宗、少林三派前来的人几乎占据了总人数的三成。而无论是三道宗也好、妙音宗也好,两派也都只来了还不到一半的人。至于少林更是只来了一小部分,大部分僧人仍在山门内。 众人在少林山下一个空旷的地方搭了一个简易而又宏大的台子,台子下摆了十几张凳子,各派的掌门人、帮主全部围坐在一处,而那些个弟子们则站在周围。 肖禹走到台上,对着众人说道:“诸位,既然大家今天都到了这里,想必大家心里都已经十分清楚了,我也不再多说了,鄙人有幸承蒙各位两月前推举为这大会和总攻计划的盟主。” 肖禹说道这里向着台下的人拱了拱手,又和一些熟悉的门派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我等皆是为了讨伐邪教而来。” “有肖大侠作盟主之位,我等定能大败邪教。” “我等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不破邪教终不返。” …… 一群人见这誓师大会居然有将近五百人,仗着人多势众的感觉,心中对邪教的忌惮早已被抛之脑后,仿佛已经胜利般的兴奋。 肖禹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又接着说:“各位信心满满,我看邪教此次除了一败涂地,也只能望风而逃了。” 众人一听,人群中发出了哈哈大笑的声音。 肖禹接着说道:“各位,据探子报,邪教总坛已经对我等总攻之事有了防备,为知己知彼打好这一仗,在此有些个计划给到各位,如果大家还认我这个盟主的话,那就请大家依计行事。” 说着只见两个三道宗的弟子把一张张写满了字的纸分别给到各个门派的掌门人手中。 肖禹等各派的掌门人看完后,说道:“诸位同道,你们也看了,这邪教总坛有四旗,分别是青鸾旗、金虎旗、白鹤旗、黑蛟旗。” “这青鸾旗的旗主就是邪教的京城舵主秦鸾。” “金虎旗的旗主是邪教的济南舵主金擒虎。” “白鹤旗的旗主是邪教的金陵舵主白鹤。” “黑蛟旗的旗主是邪教的开封舵主阴黑蛟。” “这四旗按实力来说相差无几,四个旗主的武艺也都在伯仲之间,确实是不好对付!” 这时,台下一个门派的掌门人起身问道:“不知这四旗各有多少人马?四个旗主的武艺如何?” 肖禹一看那人,笑道:“原来是长河帮的樊帮主,失敬!不过四旗的具体人数还不知,但按估算应该都在一百人左右。至于四位旗主的武艺嘛,若是单打独斗,在下不惧任何一人,但若任何两个旗主联手,恐怕……” 肖禹话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扫视了一眼台下众人,只见众人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恐惧和难色。 又接着说:“不过,大家不要担心。有智行大师和妙音掌门在此,这二位的武艺远胜过肖某,而且邪教除了这四旗之外,总坛就没有其他的兵力了。我们只要速战速决,在邪教的其它分舵没能来得及前来救援之前,破其总坛即可大功告成。” 众人一听,觉得甚是有理,而且论人数也压过邪教一头,渐渐的也打破了沉默,纷纷发出了肯定的声音。 肖禹见众人信心稳固后,又说:“而且还能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这黑蛟旗在邪教黑云山的北边,是为撤退断路之用,我等只要攻破南边的金虎旗、西边的青鸾旗、东边的白鹤旗这三旗即可。” 这时,台下又有一人兴奋的喊道:“那就请三道宗、少林、妙音宗带领我等各攻打一旗吧!” 肖禹点点头说:“君山会的李掌门此言不差,我和妙音掌门、智行大师也正有此意。因此把诸位分成了三股,但不知各位是否有必胜、必死之决心与我三派奋战到底?” 肖禹话音刚落,只听台下人声鼎沸,呼声震耳欲聋,所有人舞刀弄枪的喊着“血战到底”。 肖禹和智行、妙音道人各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接着站在台上对着台下大声喊道: “好!各位就按照那张纸上所写的命令行事。” “长河帮、巨鹰派、沙陀帮、大焱门、红梅派,这五派各率本门弟子跟随妙音宗攻打黑云山西边的青鸾旗;” “君山会、昆仑派、长叶派、晋客会、紫日派,这五派各率本门弟子跟随少林攻打黑云山东边的白鹤旗;” “南华派、海龙门、流沙帮、天山门、金刀门,这五派各率本门弟子随我三道宗攻打黑云山南边的金虎旗;” “飞雪派、啸林派就堵在黑云山脚下,一来防止有漏网之鱼逃脱,二来阻击前来救援的邪教分舵人马。” “我以讨魔大会盟主的身份宣布:本月月底前所有门派务必前往到邪教总坛黑云山,有违者天地不容、江湖各派人人得而诛之!” 众人歃血而盟、祭拜天地之后纷纷出发,朝着邪教总坛的方向一路进军。 李苏云则带着杨媛、唐白、黄月、钟云四人加快了脚步,率先走在了三道宗其他人的前面。 第五十八章 戏鱼之说 端午节过后,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这一日,李苏云等五人来到一处河边准备休息。 五人找了个河边一棵大树下,李苏云在树根下找了个干净的地坐了下来。黄月等四人也都席地而坐。 就这杨媛、黄月二人打开包袱准备拿出干粮和水时,钟云突然说道:“此时节吃鱼甚好,不如我们抓两条鱼来吃。” 杨媛一听也跟着说:“好啊!就抓来烤着吃。” 李苏云也笑着点点头:“也好,免得你们总是吃这馒头、烙饼,嘴里没有滋味。” 四人都高兴的来到河边,那河水流不急不缓、不浅不深,二丈余宽。四人随便拿手中的剑削了几根木叉。 黄月、钟云、唐白三人脱了靴子、卷起裤腿、赤足下了河。河里的鱼虽然不多,但好在水不是十分浑浊,偶尔能看清几条鱼在水里静静的游着。 三人下了河后,一动不动的站了一会,果然几条鱼慢慢的游了过来。唐白抓住时机一叉过去,正中鱼腹,接着把鱼往岸上一扔。 杨媛在岸上早已准备好,接过鱼往地上一摔,打晕了鱼之后快速的用剑把鱼清理了干净。 三人时不时掷出手中的木叉,不到半个时辰就叉了将近七八条鱼。 杨媛把鱼清理干净后,使枝条串了起来,又架了个支架。几人拾了些柴火,把鱼烤了起来。 没过一会,鱼烤熟了,杨媛先摘一条递给了李苏云。 李苏云接过鱼,笑着说:“你四人每人能否说出一句有鱼的诗词来?” 唐白一笑,嘴里当即说道:“夕阳长送钓船归,鳜鱼肥。” 黄月想了想跟着说:“一尺鲈鱼新钓得,儿孙吹火荻花中。” 杨媛皱了皱眉也想了一会说:“羁鸟念旧林,池鱼思故渊。” 钟云挠了挠头,憋了半天吞吞吐吐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几人一听,看着钟云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全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苏云又说:“你四人说的都对,但只有唐白、黄月说出了鱼的美味,可应此景。唐白出口既成,可谓最好。可还能复吟一诗?” 话音刚落,只听唐白又张口道:“就我求珍肴,金盘脍鲤鱼。” 李苏云一听连连点头。杨媛也拍手称赞。 黄月摸了摸下巴说:“水为乡,蓬作舍,鱼羹稻饭常餐也。” 李苏云想了想:“嗯,虽不如唐白之典雅、对仗,但也应景。” 杨媛眨了眨眼睛说:“我小时候就不爱读书,记不得那么多说鱼的诗。” 再看钟云早已大口的吃了起来,哪还管什么说鱼说虾的诗词。 李苏云笑着说:“那好,唐白、黄月,你二人斗一斗,轮番接诗,谁接不住了算谁输。” 唐白一笑从容的说:“可以,师弟先出题。” 黄月苦笑了一下说道:“论诗词歌赋,我哪是唐师兄的对手。” 杨媛笑着说:“几日赶路,忙里偷闲,就比一比,让大家高兴高兴。” 黄月无奈的摇摇头,想了想说道:“春酒香熟鲈鱼美。” 唐白略加思索答道:“谁同醉?”说完又看了看黄月。 黄月点了点头。 李苏云拍手说道:“好!我当这诗是首绝句,下一句也该七字呢,唐白不亏是满腹的好文采。” 唐白摇头笑了笑接着说:“宁饮建业水。” 黄月歪头想了想恍然说道:“不食武昌鱼。” “这诗是谁写的?是和武昌人有仇吗?”钟云吐了口鱼骨问道 唐白解释道:“此诗其实并不是诗,而是一首童谣。只因三国末年,吴国国君孙皓住在武昌,但其残暴不仁,百姓苦其暴政,宁饮旧都建业之水,不食新都武昌之鱼。这童谣便是左丞相陆凯为劝谏孙皓勤政爱民引于奏疏之中的。” 黄月认真的听后对唐白说道:“原来如此,我此前一直不知其所以然,今日一听唐师兄解惑顿感获益匪浅。” 唐白客气的摆了摆手,又对黄月说道:“不如我们考考典故。比目鱼典出何处?” 黄月笑着点头答道:“典出尔雅。东方有比目焉,不比不行。” “双鲤鱼典出何处?”黄月反问道。 “典出汉乐府诗饮马长城窟行。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唐白从容答道。 “卧剑鱼典出何处?”唐白问道。 “典出苏轼诗。霜筠细破为双掩,中有长鱼如卧剑。”黄月也同样平静的回答着。 “婢妾鱼典出何处?”唐白继续问道。 “这……”黄月想了半天,无奈的噗呲一笑,说道:“小弟甘拜下风,这回着实不知了。” 唐白呵呵一笑说道:“典出尔雅翼。今人谓之旁皮鲫,又谓之婢妾,盖其行以三为率,一头在前,两头从之。”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继而大笑。 钟云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嘴里的鱼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杨媛用钦佩的目光看着唐白、黄月二人,尤其是对黄月更是多看了几眼。 李苏云叹了口气说道:“你二人既有学识,又正值壮年。为何不去考取功名?反倒在这江湖上风餐露宿、打打杀杀!” 唐白坦然的说:“弟子醉心行走江湖,快意人生,琴棋书画都有涉猎,但无心功名。只愿能珍惜时光,过好每年、每日、每刻,无悔一生。” “那你呢?”李苏云转头向黄月问道。 “弟子家贫,只愿能早些出来赚取些银两孝敬父母,至于功名利禄,并无此雄心壮志。”黄月平静的说道。 李苏云欣慰的点点头说:“嗯!为师当年也曾过了县、州、府的童试,考了秀才。只是会试那年未曾中举,回乡之时便遇到了恩师,也就是如今的兵宗宗主,这才投笔持剑、浪迹江湖。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一天,但愿你二人到了我这个年纪时,也能说自己没有后悔过。” 黄月看了看放在地上的黑虎剑,想起了父母、弟弟的身影。又苦笑了一声,大口的吃起鱼来。 “慢点吃,小心鱼骨!”杨媛赶紧关心的说道。 众人吃过鱼,又吃了些干粮,重新上了路。一路上杨媛不断的看着黄月,重新审视了这个在自己身边数年的师弟。 而黄月虽然也表现的十分自然,可目光之中总是尽量避免和杨媛对视。 过了十几日,众人总算了来到了济南府地界,进程后随便的找了家客栈,租了几间客房住了下来。 没过两三日三道宗其余众人,还有妙音宗、少林等众派的人也陆续赶了过来。。 第五十九章 大战前夕 快到五月底时,所有的门派也都赶了过来。众人在月末这一日来到了城外。 按照誓师大会的安排,三道宗带着南华派等五个门派,朝着黑云山南边进发;少林带着君山会等五派,朝着黑云山东边进发;妙音宗带着长河帮等五派,朝着黑云山西边进发。 这三路人马,每路都有大约一百五十人,众人在黑云山下集结后,全都休息了一日,准备于第二日清晨时向着黑云山上快速攻击。 而飞雪派、啸林派大约六七十人,则守在了黑云山的唯一一条上山、下山之路的两侧,又放出来几个人骑着马匹来回在方圆几十里范围内打探情况。 夜晚,黑云山南边山脚下。肖禹和南华派等五派的掌门坐在临时搭起的账内商议着…… 肖禹率先开口道:“各位,我已和妙音掌门、智行大师决定了明日五更,天刚亮的时候一起发动进攻。所以今晚一定要所有人吃饱、睡好。” 南华派掌门袁龙首先答道:“是,我等回去后便让诸弟子吃饱早睡,明日五更前整装待发。” 肖禹点点头说:“嗯,此次我等六派攻打黑云山南部的金虎旗,我须得好生提醒各位。以下攻上本就十分艰难,何况邪教之人肯定也有一番准备了,各位须得小心。” 五派的掌门纷纷点头,众人又商议了一阵之后各自散去。 肖禹也把兵宗和武宗的六位叫到面前说道:“我已和其他五派的掌门商议好,明日一早出发开始总攻。你等切记明日总攻之时不可冒进,要跟随大队人马,小心陷进。” “另外,你等切记一件事,一旦遇到金虎旗的旗主金擒虎,千万不可与之交手,赶紧回撤。” 郭振涛好奇的问道:“肖宗主,不知这金旗主的武艺到底如何?” 肖禹抬起头、深吸了口气说:“誓师大会上我所言句句都是实话,这四个旗主各个武艺高强。就是我,百招之内也没有胜算。” 见六个门主低头不语,肖禹又接着说:“而且,这金擒虎的看家本领乌金刀法更是闻名江湖,此事你刀门恐怕比我更加了解。”肖禹说着看了看邱勋雄。 邱勋雄点头回道:“不错,先师当年在世之时也曾和那金擒虎交过手,不过那时金擒虎尚还不是这邪教的一方旗主,先师就曾对那乌金刀法大为赞赏。甚至还有意拉拢金擒虎入我三道宗的刀门内。” “邱师兄,你这话说来是多久的事了?”李苏云在一帮问道。 “具体多少年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我还只是二十出头,起码该有二十年了。”邱勋雄回答道。 “二十年前就能有如此造诣,而今恐怕武艺更在我等门主之上了。”枪门门主章巍跟着说道。 郭振涛摸了摸自己的斩铁剑说:“即便如此,好虎难架一群狼,我等一拥而上,不信拿不下他。” 肖禹立刻说:“这便是我要告诫你等的,千万不可贪功冒进,你觉得对方败了,说不定那是诱敌深入之计。千万不可随意带领弟子掩杀过去,明白吗?” “是,谨遵宗主之命。”六人齐声应道。 肖禹又给六人安排了一些具体的进攻事宜之后,六人也都各自散去,按照计划准备给各自的徒弟交代下去。 黑云山下,一个黑色的帐篷内,黄月、杨媛、唐白、钟云四人围坐在一处…… “师傅,您见过金擒虎本人吗?”黄月开口小心的问道。 李苏云摇摇头说:“只是闻名,并未见面。” “那您见过白鹤其人吗?”黄月继续问道。 李苏云继续摇了摇头说:“这四个旗主我都没有见过。” 钟云一旁摸着脑袋问道:“那,这个金擒虎武功厉害吗?” 李苏云苦笑了声说:“听宗主的语气,金擒虎的武艺远在我之上,就连肖宗主百招之内也无胜算。” 杨媛抿了下嘴唇说:“那又怎样,他就算厉害也只有一人,再说有肖宗主在此,他还能翻天不成。” 李苏云点头道:“不错,若是按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邪教的黑云山目前只有四百余人,而且有一百人左右会留作撤退的后备军,并不会直接参战。如此看来就人数的优势来说,我们是有的。” “此外,明日宗主会令其他五派的人在黑云山南边的上山之路先行探路,一旦发现邪教之人会让我等一同上前对敌。你四人记住,明天跟在我旁边,不要乱走。” 四人点头答应。 “好了,今晚吃饱、早些休息,明日五更前正式出发。”李苏云说完走了帐篷。 四人吃了些干粮之后便直接睡了,可黄月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没想到白老伯和那金姓男子不但是圣明教的人,更是四个旗主中的两人。”黄月心中不停的浮现白老伯的身影,自己先前只是隐约之中预感到自己与那白老伯不是一条船的上人,可万不曾想到如今就要刀兵相见。 黄月在帐篷内辗转反侧,最后干脆出了帐篷,独自一人在黑云山脚下叹息起来。 黑云山上,圣明殿内,只见五人坐在一处…….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红色长袍、头发黑白相间的中年男子说道:“擒虎,山东分舵的人马来了没有?” “教主放心,已经来了!只是临时紧急调拨人马,只来了五十余人,现在黑云山外百里之处扎营呢。”一个身穿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在一旁果断的答道。 “秦鸾、黑蛟,京城分舵和河南分舵的人马什么时候能够过来?”那中年男子继续问道。 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袍,面容枯瘦,看起来大约六十岁上下男子的说道:“京城分舵已收到的命令,人马已经出发,大约五日左右便可到达。” 又一个身穿漆黑长袍、体态肥胖的中年男子说道:“河南分舵的人马也已经收到命令,估计七日左右也可以到达。” 那身穿红袍的男子一拍椅子上的扶手,怒道:“这帮老匹夫,我不犯人,他们反倒过来找我了。真是气死我也!” 这时,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老者说道:“这突然之间三道宗联合少林、妙音还有江湖上大大小小十几个门派对我圣明教发难,着实令人费解。” 这穿着红袍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圣明教教主张洪涛。 而那身穿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是金虎旗旗主,金擒虎。 身穿青色长袍的枯瘦男子正是青鸾旗旗主,秦鸾。 身穿漆黑色长袍的肥胖男子正是黑蛟旗旗主,阴黑蛟。 最后,这身穿白衣长袍的老者正是白鹤旗旗主,白鹤。 “教主,依我之见,一旦那些人攻上山后,金舵主不妨先率山东分舵的人断其后路,我们山上山下,前后夹击,必能给之以重创。”秦鸾在一旁说道。 金擒虎立马板起脸道:“秦舵主,你怕是糊涂了。那黑云山下他们留了两队人马,少数也有六七十人。我若贸然让那五十个弟兄拼上去,打草惊蛇不说,万一那些人从山上撤下回头围攻,我们可就失去了一个外部救援的力量了。” 阴黑蛟也跟着说道:“哦!那以金舵主之见,这些山东分舵的人早早的来了就在那里看戏?这些门派已经在各个上山之路安营扎寨了,说不定明日就会进攻。”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如果不能将弟兄们集中起来,形成人数上的优势,恐怕也只是让他们白白牺牲罢了。”金擒虎不客气的回道。 张洪涛在一旁面色凝重的问道:“金舵主,那你觉得如何是好?” 金擒虎双手抱拳行礼说:“教主,在下以为既然他们来了,就不能轻易放他们走,一定要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不然再过几年这些人说不定还会卷土重来。” 张洪涛点点头,又问道:“那金舵主计将安出?” 第六十章 初步交战 金擒虎握紧右拳道:“这黑云山有几处险要之地,我等扼守这咽喉之处,只守不攻。等京城分舵和河南分舵的人马来了之后,联合山东分舵的人,三路人马合并。先灭了那山脚下的四路门派,断其后路,再前后夹击合力剿灭贼众。” 张洪涛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转身问道:“京城和河南分舵各自能来多少人?” “京城分舵应该能来六七十人左右。”秦鸾说道。 “河南分舵应该能来将近百人。”阴黑蛟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 白鹤此时也接过话说:“如此一来,联合山东分舵的人就有二百多人了,那留守在山脚下的两队人马最多也不过七八十人而已。到那时全歼对方应该不难。何况一旦后路被断,那些个大大小小的门派估计会被吓破胆来,到那时犹如惊弓之鸟,一击即可破之。” “想法虽好,可这山下四五百号人若是攻了上来,不知这黑云山能不能坚持七八日还是个问题!”秦鸾在一旁说道。 “那依秦舵主之意,我等还是抛下这总坛直接从北面溜之大吉,或者让我那几十个山东兄弟先去送死是吗?”金擒虎语气略带一丝怒意说道。 秦鸾斜了一眼立刻说:“我可并无此意,金舵主莫要妄自猜疑,伤了大家的和气。” “够了!就先按金舵主的想法来,也试一试那帮江湖门派的攻坚力量到底如何,再做商议!”张洪涛喝断二人,果断的说道。 四人一见张洪涛面带怒色,也不再说话。 接着张洪涛又说道:“阴舵主,北面暂时无事,你先抽调一半的教众分散到其余三面,支持一下。” 阴黑蛟起身拱手道:“是!教主。” “好了!赶紧下去安排吧,我有预感战事即刻便至。”张洪涛说罢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四人起身对着张洪涛躬身一拜,起身离去。 白鹤走出圣明殿时,突然被金擒虎一把拉住。 “白老头,过来!我有话跟你说。”金擒虎小声对白鹤说道。 白鹤点点头,跟着金擒虎来到一处偏殿,那偏殿大门上写着“金虎殿”三个小篆体大字。 二人进屋后,金擒虎关上门,两人来到殿内,只见金玥媱也坐在殿内。 “爹、白伯伯,怎么样了?”金玥媱见二人进屋后赶忙问道。 “教主采纳了我的意见,暂时按兵不动,等待京城和河南分舵的援兵。”金擒虎说道。 “那太好了!”金玥媱高兴的说。 金擒虎摇了摇头向白鹤问道:“白老头,你觉得这秦鸾和阴黑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等一月前就已经通知他二人,可他二人直到前几日才向各自的分舵发出通知,难道是不信任我二人,还是另有原因?” 白鹤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也不知,但他二人此举的确难以捉摸。可惜我金陵分舵离此地太远,又要四处派人打探消息,不然也不至于出现如今人手紧缺的局面。” 金擒虎叹了口气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觉得秦鸾和阴黑蛟这两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故此提醒你一定要小心他二人。” 白鹤点点头,抱拳说道:“多谢金老弟好意,但眼下大敌当前,纵然他二人看不惯你我,应该也不至于在此刻有什么小动作。” “但愿如此吧!”金擒虎说完面色更加凝重的看了看眼前的地图。 三人在金虎殿内又嘀咕了一阵,白鹤便匆忙的出了殿门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黑云山南部。 众人在肖禹及五派掌门的带领下,快步而又安静的朝着黑云山山顶进发。 一路上,众人都小心翼翼的走着,可直到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天都快正午了,也没遇到一个圣明教的人。 南华派袁龙疑惑问道:“肖大侠,这都快到半山腰了,难道邪教之人是躲起来溜了?” 各派的弟子也开始浮躁起来。 有的人开始得意洋洋,想着立马冲到山顶拿下圣明教总坛的。 有的人开始犹豫起来,生怕中了埋伏,不敢再向前走。 有的人以为走错了路,想着换个方向,和其他门派汇合。 各种嘈杂的声音不断传来,就在各派的掌门人也拿不定主意时。 肖禹大声对众人说道:“各位,越到此刻大家越是要沉住气,越是要小心翼翼。倘若邪教之人已经撤了,我们也算是拿下了邪教总坛,倘若邪教之人没走,我们更是要万分小心。” 众人见肖禹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也都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继续埋头上山。 终于,正午时分众人来到山腰一块较为平坦开阔之处。众人纷纷坐下,准备休息片刻,恢复一下体力。 就在众人刚刚坐下,放下刀剑、拿出干粮和水时。只听突然从四面大方杀出来二三十人。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杀了个措手不及,有几个人海龙门的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砍死当场。 另有一个流沙帮的弟子,没来得及拿起武器也被偷袭的死的死、伤的伤。 慌乱之中,只听肖禹大声喊道:“三道宗各门主出战。” “是!” 只见话音刚落,李苏云、郭振涛、章巍、邱勋雄、王曙凌、翟风,六人齐身跳出,冲到那一行人面前。 六人各使刀、枪、剑与那二三十人战到一处,众人也在此刻缓了过来,同样纷纷拿出兵器围了过来。 那二三十人也不恋战,突袭了一波之后赶紧朝着山上跑去。 三道宗的六个门主和弟子,因为听了肖禹的吩咐,全都围在肖禹身旁,没有追击。 可那其他五派,尤其是被袭击的海龙门、流沙帮两派,立马追了上去。 肖禹见那五派冲在了前面,也下令让三道宗众人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众人一路追到一处狭窄、险峻的断崖之地。肖禹一看势头不对,赶紧喊道:“诸位赶快停下,莫要再追了。” 话音刚落,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只见断崖上方一个个有如酒坛子大小般的石头砸了下来。 有几人被砸中后当场毙命,甚至有一人被砸中肩膀后直接滚落山崖。 众人赶紧后撤,退到十余丈开外。 可就在众人以为躲开了大石砸落的危险后,一个个拳头般大小的石头飞了过来。 顿时,惨叫声也随之而来,这些飞石虽然不能当场把人砸死,但一些人被砸中后也是皮开肉绽,甚至有人直接被砸晕了过去。 众人不得已,又后撤了十余丈,直到离断崖三十余丈开外,才停下来。 只听一片哀嚎声不断的从人群中传来,肖禹赶快命各派清点人数。总共十余人死亡,三十余人受伤。 在给伤员匆忙的包扎后,众人的警觉心开始敏锐起来。直到傍晚时分,天色逐渐变暗。终于有人开始坐不住了。 只见海龙门掌门人王大海对肖禹说道:“肖盟主,眼下夜色将至,为防邪教之人再度偷袭,我看还是先下山扎营方为上策。” 这一言不说还好,一说立马激起了其余四派的附和之声。 “是啊,肖盟主,此地邪教之人十分熟悉,夜战与我等不利啊!” “肖盟主,不管怎样,我们先送伤员下山再从长计议吧!” “肖盟主,不如打听打听西边和东边的战事再说。” …… 一时间众人都纷纷的劝肖禹下山。 肖禹环顾四周,见众人此刻全无斗志,无奈之下只得叹气说:“那好吧,今晚先下山再说,明日再做打算。” 第六十一章 临危受命 众人一听下山立刻来了精神,也顾不得什么伤病,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山下走去。 当晚,黑云山下!肖禹和五派的掌门人聚坐在一起。 各位,我已收到妙音掌门和智行大师的手书,情况和我等相差无几。 东边的少林和君山会、昆仑派等六派也中了埋伏,大约有十数人的伤亡。 西边的妙音宗、长河帮等六派倒是好一些。因那黑云山西边的地势较为平缓,邪教之人不好埋伏,只是放了一些滚石、圆木,除了几个子弟受了轻伤之外,无人伤亡。 流沙帮帮主闫礼仁起身说:“看来邪教之人已经早有准备,我等此次攻打行动恐怕不好办了。” “不错,但既然已经来了,而且死伤了这些弟子,就要让邪教也付出代价。”天山门掌门人叶金全恶狠狠的说道。 “肖盟主,我等不会轻易言退,盟主只管下令便是。”金刀门掌门何大友也跟着说道。 就在肖禹也头疼发难之时,只见李苏云从帐外进入,走到肖禹身边小声说道:“宗主,飞雪派、啸林派掌门宁霜、顾榆求见。” 肖禹疑惑的点了点头:“请进来!” 不一会,宁霜、顾榆二人进了帐篷。 肖禹问道:“宁掌门、顾掌门,二位深夜来访,必有要事!” 二人相视一笑,宁霜点头说:“不错!今天诸位遭遇埋伏之事,我二人已知。不知肖盟主可有妙计?” 肖禹摇头苦笑道:“正在苦思之中,但仍不得办法。” 顾榆一笑,递上一张纸条给到肖禹。 肖禹接过纸条,看了一会,突然起身严肃的问道:“二位,此事当真?” 其他五派的掌门人被肖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也都好奇的看了看肖禹。 顾榆笑着说:“绝对为真,但此举太过凶险,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二人也不会说出来。” “不知二位从何得知?”肖禹反问道。 宁霜小声说道:“这时敖家族长花了重金,买通了邪教中的一个线人,方才到手的消息。” 肖禹慢慢的坐回原处,迟疑了一会,把纸条传给众人。 接着说道:“各位,这通往黑云山除了东西南北四条主道之外,还有一条密道,就在东南处一片树林中。此路不但隐蔽,而且甚是难走,但却可直通黑云山总坛的四个偏殿。” 众人看了看那纸条上的草图,一个个将信将疑的思索起来。帐内也突然的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只听肖禹猛的一拍椅子说:“此事若为真则大事可成矣,若不为真亦无大碍,何不一试!” 其余五派的掌门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只是派那些人去,方才可靠?”南华派掌门袁龙问道。 “此事危险太大,不宜让各位掌门亲自冒险,还是挑选各派的一些弟子前去才好。”肖禹回道。 接着又对众人说道:“诸位,按这消息来看,这密道狭窄,一下派几十个人去恐怕伸不开手脚。不如这样,我三道宗派六名弟子,你等五派各派两名弟子,共十六人前往,如何?” 五派掌门连连点头。所有人也都清楚,就算是这些人有去无回也是三道宗损失最大,想必肖禹对这消息有较大的把握。 “事不宜迟,你等赶紧安排弟子,今晚就动身。”肖禹说完,众人散去赶紧安排起来。 肖禹在众人散去后,也把三道宗的六位门主叫到账内,说道:“现根据可靠消息,这黑云山有一条密道可通往山上的各偏殿,你等六人各自选一名武艺高强的弟子,前往此密道。” 六位们各自相视一眼,不禁全都面露难色起来。但都不敢说什么。 肖禹见六人没有说话,接着说道:“放心,其余五派也会选出十名弟子一同前往,到那时只需这十六人放一把火,扰乱邪教视听便即可按原路退回。我等埋伏在山腰处,一见烟火便掩杀上去。” 六人听后也无法反驳,只得听命下去准备人手。 李苏云把任务说给黄月、杨媛、钟云、唐白四人后,问道:“你四人何人愿往?” 四人沉默了一会,只见黄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弟子愿往。” 杨媛三人同时看向黄月,眼中透露着复杂的目光,既有着担心、也有着感激。 李苏云看了四人,想了一会,也叹息的说:“好吧,也只有你去最为合适,毕竟只有你和邪教中人有过交手。” 当晚子时,十六个人全部来到肖禹和五派掌门的面前。 黄月一看,果不其然郭振涛师叔选择了同样武艺高强,和邪教有交手经验的沈宏维。 刀门则是因邱枫溪一再请求后,邱勋雄只得让其子邱枫溪出战。 枪门则是由章巍手下枪法最好的王兵出战。 拳掌门则是由王曙凌的弟子张悦出战。 弹腿门则由翟风的弟子孙越蓬出战。 其余五派也各自挑选了两名弟子,总共十人,一同来到肖禹面前。 肖禹对众人又再次吩咐了一遍任务后,给众人分别指出了密道的位置。 一行人各自背了一捆提前准备好的柴火,又各带了一个火折子,来到了草图所示的密道入口处。 众人沿着指示,向着一处密林走去,直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看到了一条宽不过三四尺,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小路,顺着山体弯曲向上沿去。 众人不敢怠慢,排成“一”字形快步走去。 这小路虽然崎岖不平,但却也十分明晰。众人沿着小路一路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过了黑云山的山腰,来到了通往圣明教总坛的必经之路,黑云路。 一行人爬了两个时辰的崎岖山路,虽然早已腿酸腰痛,但为了能赶在天亮前走到圣明教偏殿处,也只得咬紧牙关继续往上。 终于,赶在了天亮之前,众人来到了黑云路尽头。远远望去,只见上方不远处竖立着几间宏达壮观的大殿。 众人低声细语的商议了一阵后,分成三队,每队各自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三队人又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远处。 只听一人小声道:“没错了,正前方这个大殿就是金虎殿。” 另一人也小声说:“此去东边二里左右正是白鹤殿。” 第三个人同样小声说道:“此去西边一里多地,也正是青鸾殿。” 众人当即决定立刻放火。所有人来到金虎殿前十余丈远处,各自把柴火放下,又全部脱了外衣当作引火之物。所有人同时拿出火折子开始点火。 就在火势刚刚燃气,众人立刻回身准备按原路返回下山时,只听黑夜当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厉声喝道。 “动手!一个不留。”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心中一跳。慌乱之中也顾不得许多,全部拼了命的往山下跑去。 黄月也在惊魂未定之余抓住沈宏维,小声说道:“沈师兄,小心有诈!” 果然那些率先往山下跑去的弟子接连传来惨叫之声。 黄月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黑夜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只得顺手拿起一个烧着的木棍朝着下山的方向扔去。 火把的余光之中,黄月发现那些发出惨叫的几人全部痛苦的双手抱着脚,在地上来回打滚。 “铁蒺藜!” 沈宏维也在看到了这些人痛苦的样子后,大声对其他人喊道。 黄月眉头一皱,立刻说道:“沈师兄,此地不宜久留,还是下山为妙。” “好,你我一前一后!”沈宏维大声回应着。 两人避开了那些被洒满铁蒺藜的地方,向着山下跑去。可没走出几步,突然之间数十人从四面八方涌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火把,顿时把方圆十几丈的范围内照的透亮。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的女子缓缓的从人群走出。 “诸位,既然来了,难道就打算一声不吭的走了?那也太没礼貌了吧!”那中年男子用浑厚的声音说道。 黄月定睛一看,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分别先后见过的金擒虎、金玥媱二人。 第六十二章 慌不择路 黄月震惊之余,赶紧躲在人群中间,故意把脸遮住大半,防止自己被那二人认出来。 金玥媱开口说道:“各位,你们现在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我劝你们乖乖的放下兵器,可免一死。” 众人惊慌之中,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个就像是泥菩萨般的愣在原地。 只听沈宏维在人群中高声喊道:“各位,落入邪教之手还能有活路吗?不如我等奋力一搏,说不定还能有几人突出重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犹豫不决。 沈宏维见众人胆怯,随即大吼一声率先跳出,举剑对着下山方向的几个圣明教教徒砍去。 所有人一看,眼下别无他选只能拼死突围了,也不再多想,一个个全都嚎叫起来,共同朝着下山的方向杀去。 金擒虎呵呵一笑嘴里说道:“有意思,还真有带种的。”言毕,顺手抄起手中金刀跳了过去。 两名天山门的弟子举剑相迎,可金擒虎大刀一落,只听“铛,铛”两声。那两名天山门弟子手中长剑直接被震的脱手飞出。 金擒虎也不对人砍去,只是各给了一脚,那两名天山门弟子便被踢了个人仰马翻。倒地之后立刻被一帮的教徒使刀架住了脖子。 众人一看金擒虎瞬间就制服了两人,心中更是不敢再战,也不管有没有什么陷阱了,全部一窝哄的向着山下跑去。 黄月和沈宏维二人冲在最前面,两人使的都是三尺余长的重剑,一左一右,轮番劈砍。竟然在接连砍翻几名圣明教教徒之后杀出了一条通往山下的路。 二人大喜,正准备下山之时,黄月突然想起了王兵还在包围圈内。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个犹豫的功夫,那金擒虎已经追了上来。 黄月转身对沈宏维说道:“沈师兄,你快下山搬救兵,我来拖住他。” “无知小辈,大言不惭!”金擒虎说着一刀劈了过来。 黄月不敢怠慢,双手持剑用力一挥,迎了上去。 “铛!” 二人刀剑相斫,发出一声巨响。黄月一连后退了两三步才定住身子。 金擒虎也没想到对方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强,手中金刀也震的嗡嗡直响。 “好小子,内力不错!居然能使这么沉的剑!”金擒虎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凌空起跳,又一刀横劈了过来。 黄月扎稳马步,脚下蓄足了力。黑虎剑一挥,再次迎了上去,同时嘴里大喊一声:“快走!” 沈宏维见对面人多势众,这中年男子又武艺高强,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继而转身往山下跑去。 跟在沈宏维后面的还有冲出包围的王兵、陈俊、孙越蓬三人,以及数名其他门派的弟子。 就在黄月和金擒虎过招之间。邱枫溪以及另外两名南华派的弟子本想乘乱突围,可没曾想金玥媱领着十余名教徒将三人团团围住。 三人且战且退,退到一处斜坡处。 邱枫溪心一横、对南华派的两个弟子说:“现在战必死,跳下去或许还有的生,跳吧!” 那二人此刻全然没了主意,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邱枫溪恶狠狠的骂道:“他娘的,跳!”说完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那二人见别无他法也只得跟着一滚,滚下了斜坡。 金玥媱赶紧跑到斜坡处扔了个火把下去,接着往下一看。可那斜坡足有数丈之高,火把丢下去也看不清楚。 旁边一个教徒说道:“大小姐,这斜坡这么高,摔下去就算不死也残废了。” 金玥媱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定,这斜坡并不是很陡峭,他们若是顺着斜坡滚下去的话,有可能并无大碍。”说完便吩咐了十几个人找了些绳子,顺着滑了下去详细清查。 金玥媱转身看了看,除了刚刚被自己父亲一招击败的两人外,另外还有三人逃跑的时候踩到了铁蒺藜,此时也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唯有一人还在奋力反抗。 “奇怪,居然还有个人能跟爹爹过上几招!是那一派的弟子?”金玥媱好奇的走上前去,想看一看这人到底是谁。 再说黄月这边已经和金擒虎相互拆了七八招。黄月虽然只守不攻、整体上处于下风,但也应对从容、不慌不忙。 “想不到小兄弟你不但剑法卓越,内力也同样十分深厚,我不想伤你性命,你还是自己投降吧。”金擒虎笑着对黄月说道。 “你有本事拿下我再说。”黄月面无表情的回道。 金擒虎大笑道:“若是平日里老子定要和你大战一番,把你小子打得心服口服。可眼下我没功夫和你磨蹭,你看看四周,你觉得你能跑的了吗?” 黄月用余光扫了一下,果然四周都是圣明教的人。而且天山派、海龙门、流沙帮的五名弟子也被五花大绑扔在一旁。 “看来今天我真是插翅难逃了。”黄月心中一阵冰凉,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你!” 金玥媱走上前来,借着火把的亮光,一看此人居然是当初赠画给自己的黄公子。不禁意外的叫了出来。 黄月此刻也顾不上什么惊讶,只是苦笑着说:“金姑娘,想不到你我真是有缘,居然还能再见,” 就在两人说话间,只听山腰处一阵阵喊杀之声传来。 原来是肖禹率领五派的人马在看到火光之后,派人掩杀了过来。而且借着夜色,巧妙的避开了那些把手在断崖处的投石手。 金擒虎大叫一声:“不好!你们快拿下此人,其余人随我来。”说着便指了指金玥媱和其身边的十几个圣明教教众。接着自己又领了二十余人往山腰处跑去。 金玥媱看了看说:“黄公子,怪只怪你我此刻已经不在一条船上了。”说完拔出弯刀对着黄月攻了过来。 那十余名圣明教教众也跟着围攻了过来。 黄月也大声喊道:“如此,便得罪了。”随即挥起黑虎剑一个横扫。 只听得兵器相撞,叮当作响! 黄月一招逼退了众人。接着一个弓步,对着金玥媱挺剑刺来。 金玥媱挥刀格挡,可黄月的力量远比金玥媱要大的多。金玥媱只觉得右臂一麻,招式被黄月直接打断。 黄月也来不及追击,回身又是一个横扫,再次逼退那些涌上来的教众。 就这样十几人把黄月围在中间,轮番骚扰。黄月腹背受敌,也不敢轻易出击,只得逼退一波便赶紧回身。 黄月心中想:“如此一来不是办法。万一肖宗主他们没能攻上来,耗下去的话,我岂不是死定了!” 就在黄月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想起来了邱枫溪和另外两名南华派弟子好像刚刚从左边什么地方跳下去便消失了。 黄月便主动朝左边攻去,每往左边攻了两步,便要被逼退回一步。数招过后黄月也渐渐的挪到了那斜坡边缘。 金玥媱看出了黄月的企图,大声吼道:“拦住他,不要让他也跳下去了。” 黄月心中一喜:“她如此紧张,说明刚刚邱枫溪他们就是顺着这斜坡滚下去的。” 黄月一看生机就在眼前,更加奋力的试了几招大庚剑法。只见黄月的拼命之时,黑虎剑直来直去,有如快刀切豆腐般的干净利落、无物可挡。 大开大合之间,剑法有如洪水猛兽,一旦对面的刀剑碰到黄月的黑虎剑,便即可被震开,仿佛螳臂当车般的无力。 众人见黄月像发了疯一般的勇猛,一时间也不敢逼得太紧, 黄月抓紧空当,把黑虎剑牢牢的抱在胸口,顺着斜坡往下一滚…… “不好!”金玥媱一看黄月滚了下去,立马扑了上来,可远远来不及了。 第六十三章 蒙在彀中 黄月顺着斜坡一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自己重重的一摔。 落地后黄月定了定神,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发觉自己并没有受伤后,赶紧爬了起来。拿起黑虎剑东倒西歪的朝着前方走去。 过了一会,黄月逐渐缓过神来,眩晕的感觉也逐渐消失。黄月看了看四周的石壁,不但光滑而且十分黏湿。 “也不知邱枫溪他们怎么样了,可眼下只有这一条路,想必一直走下去就能遇到他们。”想到这里黄月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沿着湿滑的通道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渐渐的天也亮了。 黄月只觉得口渴难耐,四下看了看,只发现脚边一个水坑,黄月皱了皱眉也只好捧了一捧半浑半清的水喝了一口。 正喝水间,只见远处三个人朝着自己跑来。 黄月赶紧拿起黑虎剑,凝神看了看,却发现不是别人正是邱枫溪和那两名南华派的弟子。 黄月赶紧跑过去迎上三人。 邱枫溪一看是黄月,赶紧大声喊道:“黄师弟,邪教的人追杀来了。” 黄月一看果然有七八个人手持长刀、短枪追了过来。 黄月拦住三人说道:“三位不必惊慌,我四人联手还怕敌不过他们?” 那两名南华派的弟子一听邱枫溪对黄月喊着“师弟”二字,心中对黄月也不报什么希望了,连话也顾不上说,仍然一个劲的跑。 黄月见两人吓破了胆,也不再劝阻。拿起剑迎了上去。 那七个圣明教徒见黄月独自一人上前,更是觉得十拿九稳,直接杀了过来。 黄月举剑架住两人的长刀,接着一个回身一扫,那两名圣明教徒还没反应过来手中长刀已被打落在地。 接着黄月对着其中一人一剑刺去,只听那人“哎呦”一声,直接被黄月刺中了小腹、瘫在地上。 另一人惊讶之间,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只见黄月又是挥剑一割,另一人同样惨叫一声,两条大腿被黄月直接割开了一条半尺长的口子,同样应声倒地。 瞬间击溃两人,黄月这一举,直接让其余的五人愣在当场,不敢再上前。 邱枫溪一看,心知黄月剑法在自己之上。便对那两名南华派的弟子喊道:“二位,我等一起上,杀了这帮狗贼。” 那两名南华派的弟子一看,黄月眨眼之间就击败了两人。眼下四对五、胜算在握。于是也不再逃跑,而是各自拿折返回来和黄月联手与那五人战了起来。 一来此处空间有限,通道虽长,但只有四五尺宽。二来黄月自觉对付这些一般的教众稳操胜券。 刀光剑影之间,黄月插在那五人中间来回格挡冲杀。邱枫溪和另外二人,也在一旁不断的给那五人施压干扰, 若是在空间开阔之处,或许那五人还能抵挡一阵。可眼下通道内根本容不得五人施展手脚,也无法合力围攻黄月。 十余招过后,黄月右脚蹬地凌空跳起,对着一人举剑刺去,正是一招“雾里探花”。那圣明教徒猝不及防,被黄月一剑刺中肩膀。 黄月抽身一跃回头一刺,又是一招“回首摘花”。又一人发出一声惨叫,被黄月直接刺中大腿。 剩下的三名圣明教教徒再不敢恋战,回头就跑。黄月等四人也不打算再追了。 只见邱枫溪阴笑着拿起弯刀对着躺下地上的一名圣明教教徒挥刀砍去。 “慢着!邱师兄……” 黄月还没来得及说完,邱枫溪手起刀落,那人已经血溅当场。 另外两名南华派弟子也拿起剑,对着剩下三名圣明教之人,一一刺去。 “二位等一下,留其性命……” 黄月仍然话到一半没有说完,那三人早已横尸当场。 邱枫溪摸了摸刀上的血迹,说道:“黄师弟,这般邪教之人死就死了,再说他们不也想取我等性命嘛!” 黄月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也罢!我们还是赶紧逃离此地要紧。” 其中一个南华派的弟子说:“我等不如换上这圣明教之人的衣服,说不定能浑水摸鱼,免了许多麻烦。” 邱枫溪连连拍手道:“妙计、妙计!”说着就开始扒躺在地上的一个死尸的衣服。 黄月一听,也感觉有些道理,但总感觉穿死人衣服心里有些过不去。 但转念一想若是不小心在此地丢了性命,那就是冤大头了。也只好一狠心,换了那圣明教教徒的衣服。 四人换了衣服之后,沿着通道走了一会,渐渐的远处传来了阵阵喊杀之声。四人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阵心喜。毕竟这也证明了通道不是一条死路,是可以通向外面的。 就在四人沿着声音往前走的时候,突然从身后同样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南华派弟子惊慌的喊道:“不好!可能是邪教的援兵,正准备上前助战呢,听声音至少有十余人。” 邱枫溪也赶紧说:“快跑!” 四人沿着通道一路狂奔,可跑了一会突然又是一个陡峭的斜坡堵在四人面前。 几人着急之中四处看了看,只有通道右边有一个三尺高、一尺宽的小洞,再无他路可走。 邱枫溪往那洞里伸头看了看,只见洞内漆黑一片。又大声喊了一声,只听回音空荡荡的来回交响。 邱枫溪撤出身子摇摇头说:“看不清,太黑了。而且这洞里十有八九是空的,说不定有几十上百丈深,钻进去肯定摔死。” 四人一筹莫展间,邱枫溪对那两名南华派弟子使了使眼色,又指了指黄月。那二人也立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黄师弟,眼下迫在眉睫,我看只有翻过这斜坡了才能逃生了。”邱枫溪对着黄月说道。 黄月苦着脸说:“不错,只是这斜坡这么陡峭,足足有一丈多高,恐怕一时半会也翻不过去。” 邱枫溪立刻道:“师弟,我有一个办法。你力气颇大,你给我三人垫脚,我三人上去后再拉你上去,” 黄月一想此刻别无他法,也只能这样了。于是点了点头,走到斜坡前弯下了腰。 邱枫溪赶紧踩了黄月的肩膀,黄月慢慢的站了起来。直到黄月完全站起来后,那邱枫溪双手一伸刚好趴在斜坡的顶端,接着双脚一蹬整个人爬了上去。 就在邱枫溪刚刚爬上斜坡后,那十几名圣明教教众拿着刀枪拐了个弯追了过来。 那通道虽然狭长,但较为笔直。那些圣明教教众一看黄月等人正准备翻过斜坡。 其中一人大声喊道:“一定是这几人,拿下他们仔细审问。”说着一行人冲了过来。 剩下两个南华派的弟子赶紧如法炮制爬上了斜坡,可就在黄月准备等着三人拉自己上去时,邱枫溪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那两名南华派的弟子也同样回身看了看黄月一眼,摇了摇头,也一言不发的直接走了。 黄月直接愣在了原地,可形势不容得他多想,黄月眼看那十几人就要冲了过来,只能把心一横,直接往哪洞里钻了进去。 黄月沿着洞穴钻进去后,贴着岩壁一寸一寸的往下挪。直挪了几步远之后,那十几人也冲了过来。 其中一个圣明教教徒把头伸进来看了看说:“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要不要我们杀进去?” 只听另一人说道:“算了,下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再说他一人也不足为惧。我们还是赶快去白鹤旗那边支援一下才好。” 黄月只听那些人又转身离去了,可又担心外面有诈,故意说这些话引自己出去。索性一狠心,继续往洞内下方一步步的挪去。 黄月抓着岩壁凸起的地方,双脚踩实了之后。从裤子里摸出了自己的火折子用嘴一吹。 吹着之后,黄月拿起火折子四处照了一下,又把火折子含在嘴里,从裤腿上撤下一块布来,点着布条之后往下一扔。 黄月双眼盯着那烧着的布条,只见那布条没掉多深,便落在了地上。黄月看了看在地上燃烧着的布条,估算了一下,自己大约离地有两丈高左右。 黄月又往下慢慢的挪了几步,约莫离地不到一丈高的距离后,双手一推、两腿一瞪,直接跳落在了地上。 第六十四章 九死一生(一) 黄月拿起火折子借着微弱的亮光,在洞内沿着石壁向前走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就算自己和邱枫溪有些仇怨,可眼下大敌当前,居然对自己这般落井下石。而那两名南华派的弟子和自己无冤无仇,居然也恩将仇报。 可转念又一想:人心自私贪婪,何况芸芸众生大多贪生怕死,也不奇怪了。 黄月长叹了一声,既感叹人心险恶又嘲笑自己太过天真。心中暗暗发誓,绝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生死关头的时候。 黄月在昏暗中摸着岩壁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光线也越来越强,最后甚至不用再拿着火折子照亮了。 突然黄月只觉得脚下一个踩空,身子往前打了一个趔趄。黄月赶紧往下一看,只见地上两个阶梯大约一尺高左右。 “阶梯!有阶梯就说明这里一定是一条常走的路。”想到这里黄月把背上的黑虎剑拿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往前继续走。 果然走了片刻只见一条宽阔的大路呈现在自己眼前,想到自己既然穿着圣明教的衣服,不如大大方方的走,蹑手蹑脚反而让人起疑。 黄月便把黑虎剑紧紧的攥在手里,甩开手脚,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站住,你那个旗的?”只听身后一个声音高声喊道。 黄月心里一惊,暗叹自己真是倒霉透顶。 “我是金虎旗的,怎么了?”黄月故意抬高声音,不慌不忙的回道。 “金虎旗?金虎旗的人怎么会在这,南边已经打起来了,你还不过去?”那人继续问道。 黄月看对面有差不多有十几个人,自己也不敢硬拼。就继续说:“金舵主正是命我前来召集人手,前去支援的。” 那人点点头:“嗯,既然这样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黄月也不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就跟那几人向着一条小路走去。在那几人的带领下,黄月很快走出了洞穴来到了外面。 直到走到外面,那一行人里有个人仔细看了看黄月的脸,疑惑的问道:“金虎旗的人我差不多都见过,好像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黄月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新来的,还没多久。” 那人将信将疑的又继续问道:“口令!把口令报一遍。” 其余圣明教教徒听到后也开始对黄月产生疑心,立刻把黄月围了起来。 另一人又说道:“你就算是新来的,不会连口令也不知道吧。” 黄月心里开始惊慌起来,大脑快速的飞转不停的想着对策。 “哈哈,口令?我给你们看看金舵主的腰牌吧!”黄月笑着说道。 “腰牌?腰牌是什么东西?” “金舵主有腰牌吗?” “就算有我们也不好辨认啊!” …… 就在那十几人叽叽喳喳间,黄月装模作样的从口袋里摸了摸,接着攥紧拳头伸出来说:“你们看好了,这是什么?” 那些人全都伸过脑袋,好奇的看了过去。就在众人好奇的看着黄月的拳头的时候。 黄月突然发难,拿起黑虎剑往前一扫。 只听一阵嚎叫的痛苦之声传来,最前面的五人被黄月一剑割到了大腿,全部痛苦的抱着受伤的大腿栽倒在地。 “他妈的,这小子果然是细作!” “杀了他!” ...... 剩下的十人赶紧抽出兵器,朝着黄月砍了过来。 黄月见四处地势、视野都很开阔,所以也不畏惧,一边举剑相抗,一边往前跑。 那十人轮番上前,黄月也不恋战只击退对方后便往后撤。 就这样双方战了一路,数十招过后。那一行圣明教的人渐渐的体力不济,开始零稀的散开了队伍。 黄月抓住一个落单的,大步冲上前去、猛的跳起,凌空直接一剑劈来。那人来不及躲避,只得举起手中短矛硬接。 可黄月本就力量远超常人,再加上从上往下,借着下落的势头更加的势不可挡。 一剑下去!那人被震的双手握不住短矛,直接被压着趴在了地上。黄月立刻对着那人的后背又补了一剑,直接把那人刺死在地上。 “诸位,我与你等并无仇怨,大家各退一步彼此放过,可好?”黄月拿起剑大声喊道。 剩下的九人一看黄月杀了他们一个同伴,各个怒火中烧,拼命的追了上来。 黄月没曾想,自己非但没能把对面几人吓跑,反而让他们对自己更加仇恨。只得转身继续往身后跑去,直跑了将近将近半个时辰。就连黄月也开始感到口干舌燥,心慌气喘起来。 可就在这时更加倒霉的事来了。黄月突然发现自己从那狭长的通道和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里绕了一个大圈,此时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黑云路。只不过自己已经从黑云山的南边,绕到了东边。 黄月抬头看去,正前方恰好是白鹤殿。 “再往前跑就是邪教的总坛了,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可眼下这些人又追的甚是紧迫,该如何是好!” 黄月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与其落入不可预知的危险当中,不如和眼前的这几人拼一把,或许还有生还的机会。 黄月回身大吼道:“今天我就不走了,你们不是想取我性命嘛,有本事就来吧!”言毕,黄月持剑迎着这九人杀了过去。 那九人先是一愣,继而也舞刀弄枪杀了过来。双方就在白鹤殿外不远处斗了起来。 黄月担心一旦白鹤殿里面再钻出来几人,自己就彻底死定了。所以剑法极为雷厉,只求速战速决。 而那九人追了黄月许久,对黄月早已是恨得牙痒,眼看黄月主动求战、机会难得,更是毫不保留使出了浑身解数。 那九人围住黄月也不分什么先后次序、轮番消耗,全都一股脑的砍了过来。 黄月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游走闪躲,寻找时机逃跑,但有刀剑砍来,全部死命砍回。 只听空旷的山腰上方,十人的兵器撞击声、喊杀声接连不断,偶尔还会爆发出一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兵器互斫的声音、喊杀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只是零星的不断传来几人痛苦的呻吟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着。 黄月双手趴在地上,右手仍然紧紧的攥着黑虎剑。剑身上早已布满了鲜血,黄月的身上也沾满了鲜血。 除了满是鲜血的黄月之外,地上还躺着五人。其中有两人已经毙命,剩余三人倒在地上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挣扎着。 另外四人无论是手臂上、大腿上、后背上、胸口处全都布满了伤口,四人彼此相互搀扶着,勉强还能站立。 黄月看了自己左肩、左腿的伤口,又用左手捂着自己左侧腰部的伤口,右手拿着黑虎剑当作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四人。 黄月继续挑衅的说:“来!我还没死呢,你们不是要取我性命嘛,眼下马上要大功告成了,怎么不敢上来了?” 有一人忍受不得黄月的挑衅,又见黄月也身负重伤便甩开了其余三人,举剑对着黄月砍了过来。 黄月也不闪躲,只等那人的剑快要砍到时才用剑一挡,再用力一推。那人本就受伤难支。又被黄月这么一推,直接被推倒在地。 黄月反手握剑,往下一扎。那人有气无力的发出一声惨叫,伴随着黄月的剑慢慢的刺入那人的胸膛,痛苦的惨叫声也渐渐的消失...... 黄月抬起头,笑着对剩下三人说:“可惜他不走运,要不你们也来碰碰运气?” 第六十五章 九死一生(二) 那三人此刻心中既充满了愤怒,也夹杂着对黄月的恐惧,不敢再上前。 而黄月自从前一天晚上直到现在,不但没吃没喝,而且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眼下又和那十人大战一场,整个人也已经是快要疲倦到了极点。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只听山下传来一阵嘈杂之声,而且那嘈杂之声越来越大。 四人同时回头一看,只见大批的圣明教之人向潮水一样从山腰处涌来。 那三名圣明教教徒大喜,笑着对黄月说道:“我让你马上体会到什么叫五马分尸。” 可三人没笑一会,脸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只见那些圣明教之人不是在回撤,而是在逃命。山腰下方突然冒出了一群和尚,以及一些穿着五花八门的人追了上来。 黄月哈哈大笑说道:“你圣明教东边的白鹤旗已经被击溃,马上要被五马分尸的是你们。” 那三人吓得也顾不上什么给同伴报仇了,直接扔了武器开始往山上跑去。 黄月正高兴间,却突然想到:“不妙,那些撤退的圣明教教众看起来至少有百人,万一逃到这里顺手把我给杀了,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就算侥幸被圣明教当作自己人,我这一身圣明教教徒的衣着,万一还没来得及解释被那些个江湖门派之人给杀了,岂不更加冤枉!” 想到这里黄月也顾不得高兴,同样朝着山上跑去。 黄月一路踉踉跄跄的跑到了白鹤殿的大殿门口,只见大殿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眼下也无处可躲,黄月只能鼓了鼓胆量往白鹤殿内走去。 进了大殿之后黄月见这殿内虽然干净整洁,但是空无一人。 “难道白鹤旗的所有人都下山抵抗少林等六派人马的进攻了?”疑惑间,黄月来到白鹤殿内屋。 刚一进门,只听嗖的一声,只见眼面前一个物体飞了过来。黄月下意思的低头一躲,拔出黑虎剑准备应敌。 “是你!” 黄月刚准备交战,一看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熟悉的白老伯。 “白老伯,你怎么……” 黄月话到一半,只见那白鹤的胸口、腹部各有一处剑伤,整个人斜躺在榻上,仿佛瘫痪了一般。 “原来是黄小友,想不到再次见面居然是这种场合。”白鹤摇摇头、苦笑着说道。 黄月放下剑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问道:“白老伯,你怎么伤成这样?” 白鹤笑着说:“我和那老秃驴智行比武的时候,不曾想被昆仑派、长叶派的两个无耻之徒各偷袭了一剑,后背又挨了那老秃驴一禅杖,这才落得这步田地。” 接着白鹤看了看黄月又说道:“恭喜小友,你算是捡到宝了,我可是你们口中的邪教四大旗主之一。此刻我动弹不得,杀了我,你就能扬名江湖了。” 黄月苦笑了一声回道:“你对我也算有恩,但我二人立场不同。若是正大光明的比试一场,就算杀了你,我也不会心有愧疚,可眼下你动弹不得,我若为了江湖名利而陷害故人岂不是猪狗不如。” 黄月看了看白鹤又接着说:“我不杀你,但也不会救你。你们白鹤旗的人已经溃败了,马上少林和其余五派就会攻上来,到那时你也难逃一死。” 黄月说着拿起黑虎剑就准备出门,可刚到门口只见一群圣明教的人蜂拥而至,那群人来到白鹤殿内屋的门外。 其中为首的一人走到门前,单膝跪地说道:“白旗主,防线已被攻破,我等已经给其他三旗发了通知号令,现在您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随我们回总殿吧!” 白鹤在屋里点点头说道:“好!赶紧通知其他三位旗主在圣明殿汇合,做最后准备。” 有两人进屋扶起了白鹤,准备把白鹤抬上架子。 突然,一个人指着黄月问道:“你是哪个旗的,叫什名名字?” 黄月此时内心绝望透顶,正犹豫间想着怎么回答时。 只听白鹤轻声说:“这是我的弟子,跟随我一起来的,带他一起走。” 那二人点点头看了看黄月,着急的说:“还愣着干嘛!快抬着白旗主上总殿。” 黄月赶紧答应,和另外三名圣明教教徒一起接过一根木架,四人抬着白鹤一步步的往山上走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众人逐渐来到圣明教的总殿,圣明殿的大殿前。 抬着架子的四人走在前面,把白鹤抬进殿后又慢慢的放了下来。 白鹤对黄月招了招手,示意黄月过来。黄月走到白鹤身边,俯下身子侧耳听着。 白鹤凑到黄月耳边小声说:“一会你就躲在我身后的众人当中,不要引人注意,低头站好,等事情过后我再放你出去。” 黄月面无表情的看了看白鹤,没有说话也只点了点头,随后按照白鹤所说的退到了人群中去。 果然,没过一会,只见殿外陆陆续续的走进了许多人。这些人或多或少身上都带着伤,或是衣衫不整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只见人群中走出来三伙人。黄月抬头瞄了一眼,只见其中一行人正是金擒虎、金玥媱二人。 另外两伙人,其中为首的一人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身材瘦高、双目炯炯有神。 另一行人为首的则是一个身穿漆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体态肥胖,身形魁梧。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青鸾旗和黑蛟旗的两个旗主,秦栾和阴黑蛟。 那秦鸾、阴黑蛟、金擒虎三人走到白鹤身边并排坐下。 黄月见这气势心中对那身穿青色、黑色长袍的男子的身份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 众人入座后,黄月见一个身穿红色长袍,年纪大约和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圣明教所有教众全部高举双手,嘴里一起喊道。 “圣主临世,日月齐明!” “圣主临世,日月齐明!” …… 接连喊了好几遍方才停下。 那身穿红袍的中年男子正是圣明教教主张洪涛。只见张洪涛走到大殿上方的正座坐了下来。 “白鹤,你不要紧吧!”张洪涛看着白鹤问道。 白鹤笑着摇了摇头说:“谢教主关怀,属下目前还死不了。” 张洪涛又看向其余三人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教主放心已经办妥。” “各旗的人都撤回来了?” “全部人马都撤回来了。” 张洪涛点点头果断的说:“好!这下就跟他们好好玩一玩,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要跟我圣明教鱼死网破。” 黄月扫了几眼大殿内外的众人,大约有几百人的样子。心中不免想到:“难道圣明教全面收缩防线,不打算突围了?” 正当黄月思索间,只听大殿外传来了阵阵的喊杀之声。 张洪涛起身拍了拍手说:“既然他们来了咱们就出去会会。”说罢,起身走了出去。 秦鸾、阴黑蛟、金擒虎三人跟着走了出去,白鹤也在几人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黄月跟在白鹤旗的人群里也跟着走了出去。 大殿外,只见三道宗、少林、妙音宗三派的人走在最前面,剩余的十五派的人紧跟在后。 双方在相距十余丈的距离外各自停了下来。 张洪涛走到圣明教众人教徒前面,四个旗主跟着走了出来。 只听张洪涛用洪亮的声音喊道:“三道宗、少林、妙音宗,三派掌门请出来说话。” 三派人群内一阵骚动,只见肖禹、智行和尚、妙音道人,三人走了出来,面对面看着张洪涛。 第六十六章 相互忌惮 三人之中,肖禹率先开口道:“张教主,一别多年!想不到今天是我等主动前来拜访。” 张洪涛哈哈一笑:“三道宗什么时候轮到你当掌门了。刘老头呢,叫他出来跟我讲话。” 肖禹冷笑一声道:“剿灭你这老巢,还用不着掌门师兄亲自出马。” 张洪涛也不理会接着看看了智行,又问道:“你又是谁?智礼那个老秃驴呢?” 智行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智行。方丈师兄不愿过问这江湖之事,由在下前来代劳。” 张洪涛鄙夷的看了一眼智行道:“就是那智礼亲自来了,我也懒得看他一眼,你算哪根葱。” 接着张洪涛又转过身来看着妙音道人,笑着说:“李妙音,你我多年不见,看起来你也老了。当年那个风靡万千的李大美人如今也是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妇人了,可惜可惜。”张洪涛说着啧啧嘴,摇了摇头。 红绫子一听自己的师傅被如此轻言薄语,抽出直刀怒道:“你这老家伙,头发都发白了还一副不正经的腔调,果然是邪教的头子。” 妙音道人咳了一声示意红绫子退下,对张洪涛说道:“是啊!张教主所言正是,三十年了!你我也都老了。” 张洪涛挥了挥袖子大声道:“说吧!你们都想干什么?又要跟我圣明教约定什么、拿走什么,直接开口吧!不要磨磨唧唧的。” 只听南华派掌门袁龙站出来吼道:“我等今日来是要铲平你这邪教老巢。” 张洪涛冷冷的看了袁龙一眼:“哪来的畜生在这里乱叫。你敢上前五步,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吗?” 袁龙瞬间被张洪涛满怀杀气的眼神给震住了,双脚灌了铅般的沉重不敢上前,嘴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来。 肖禹见状走上前一步道:“张洪涛,你邪教虽然遍布大江南北,可眼下总坛不足四百余人。你就是再怎么装腔作势也不过是摆摆威风罢了。” “哼!别说我这里还有四百人,就是只剩下四个人了,你们谁敢踏进我这圣明殿!”张洪涛说完环顾四周,用威严的目光扫视着每个人。 那些江湖上的各门各派此刻也不敢正视张洪涛的目光,一个个要么低头不看,要么望向别处转移视线。 肖禹见众人被张洪涛的威严给压住了气势,心里想着不能任由张洪涛气焰嚣张下去,须得灭一灭他的威风才好。 “张洪涛,你也无须虚张声势,论武功你到底有几斤几两我也很想知道。”肖禹高声说道。 张洪涛发出一阵大笑:“真是笑死我也,当年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哪个不被家父杀得是规规矩矩,像个大姑娘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也敢来我这大放厥词!” “就怕老子英雄,儿子狗熊。”肖禹不客气的回道。 “那好,我也来领教领教三道宗的宗主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张洪涛说完,双脚向前一阵疾步、再突然猛地一蹬地。直接凌空朝着肖禹跳了过来,空中双掌伸出对着肖禹拍去。 肖禹也不闪避同样往前走了几步,接着扎稳马步、双掌运气,直接迎了上去。 只听砰地一声! 二人双手对掌的瞬间,发出一股响亮的声音!同时肖禹脚下的石板,也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肖禹脚下的石板,在左脚和右脚之间裂开了一条细缝。 张洪涛用力一抖手臂身子往后退了两步,便直接震开了肖禹。 肖禹只觉得双臂一麻,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直往后退了七八步才定住身子。 “不错啊,看来三道宗气宗宗主的名头在你身上也不算浪得虚名。”张洪涛略带讥讽的语气说道。 肖禹快速的运气,调理了一下气息开口道:“张教主过奖,我以为张教主只是以剑法闻名江湖,想不到张教主的内力也如此深厚。” “我从不像你们这般虚伪之人,要夸你便是你有真本事。”张洪涛说着搓了搓手腕。 肖禹暗自感叹自己平生所学以内功心法最为得意,可在张洪涛面前一点便宜也没占到。若是二人持剑相斗,自己恐怕更没有胜算了。 张洪涛接着又看了看智行,毫不客气的说:“和尚,你也来跟我过两招。” “阿弥陀佛,贫僧久仰圣明教教主的大名,今日一来也想领教领教。”智行说完把禅杖往地上一插。只见那禅杖直接砸开了地面,迸出了几片碎石之后稳稳的立在地上。 张洪涛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直接走了过去,智行同样迎面而来。 两人目光相视间。智行抢先出手,右手直接对着张洪涛的肩膀抓来。张洪涛反手扣住智行的右手手腕,往外一扭。 智行后撤一步,身子一个旋转解开被反扭的手腕,同时左手搂住对方腰部,用力一抓。张洪涛屏息运气,身子就像铁板一块,抵挡那智行抓着自己腰部的手指。 接着张洪涛俯身弯腰对着智行的腹部一拳打去。智行只顾着掐住对方腰部,企图让张洪涛腰软无力、马步散乱。可没曾想对方的外家功如此之好,手指硬是掐不进对方的身体。 智行不曾防备之下,小腹之处挨了一拳,只感觉腹中一阵火辣的疼痛,掐住对方腰部的手指也不自觉的松开了。张洪涛乘势抓住双手对方手肘的内侧。 智行一阵慌乱心知一旦自己手肘内侧的小海、天井、曲池三穴被对方拿住,自己就再无反手之力了,无奈之下只好弓步向前,沉下肩膀对着张洪涛胸口撞去。 张洪涛侧身躲开、正手一推,接连拍出三掌。由于距离太近,智行只好出手硬接下来。 两人左右手交替打出连对三掌。每对一掌,张洪涛都上前一步,智行相应的后撤一步。 三掌过后,张洪涛运力于双手之上,双掌变成双拳猛的打出。智行来不及接招,只得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可张洪涛这一拳运足了气力,两人相距又不足二尺,眨眼间便已经打了过来。双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智行胸前的双臂上。 智行只感觉胸口一闷,接着双臂传来一阵剧痛身子不由得向后连连后退,直退了五六步远就快要倒地的时候。 身后两名身穿浅黄色僧衣的僧人赶紧上前扶住了智行,嘴里紧张的说道:“师叔,您没事吧!” 智行站稳了身子挥手示意二人退下,双手合十道:“张教主果然名不虚传,贫僧佩服。” 那些江湖各门派的人一看,这张洪涛接连对战了三道宗和少林的两名顶级高手,而且还略占上风。 这一下,众人的气势也瞬间萎靡了下来。舞刀弄枪、喊打喊杀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许多。 智行拿了禅杖开口道:“张教主,纵然你武艺高强但此刻大势所趋,我看你等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势所趋?难道我圣明教现在大势已去了?”张洪涛笑着问道。 “白鹤旗、金虎旗、青鸾旗这三旗都已被攻破,张教主你说这是不是大势已去呢?”智行反问道。 “哦,是吗?” 张洪涛大笑着看了看众人又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有谁敢踏进这圣明殿半步!” 话音刚落,只见金擒虎、白鹤等四个旗主还有各旗的教众一同围了过来。 “誓死护教、血战到底!” 只见那圣明教的所有教众无论是完好的还是受伤的全部拿紧了兵器,显露出一种誓死奋战到底的决心,死死的盯着对面各个门派的人。 而反过来,这边各派联盟的众人一看教主张洪涛武艺如此高强,圣明教的教众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所有人心里都开始打了退堂鼓。 肖禹敏锐的看到众人的反应后,立刻明白了此刻若是贸然开战这帮江湖上的各派很有可能一出现大规模死伤就会一哄而散。到那时反而于己方十分不利。 于是,肖禹走到智行和妙音道人两人的身旁小声道:“眼下贼势甚旺、以逸待劳,我等弟子却是苦战了一天。若是动起手来即便胜,最多也是惨胜。不如暂退山下,再商议一二。” 二人没有说话,但均点了点头。 第六十七章 原地休整 肖禹见二人也同意后,对张洪涛说道:“张教主,今日我们暂且罢兵,来日再战。” “随时恭候!” 张洪涛说完大笑一声,回身进了圣明殿,四位旗主也紧跟其后进了去。 肖禹和智行、妙音道人,三人领着各自门派的弟子也转身往山下走去。那十几个门派的掌门带着己派的门人弟子跟着走下山去, 等走到大约山腰处,肖禹转身对联盟各派的人大声说道:“各位,我等暂且在这山腰处歇息下来,防止这邪教的人继续在此险要之地设防。” 众人纷纷点头停了下来。 有的人开始搭帐篷、有的人开始下山挑运食物和水,有人则开始给伤员包扎、疗伤。 众人直忙到傍晚时分,才将一切安排妥当。除了十几人负责巡逻警戒之外,所有人都进了帐篷休息起来。 肖禹和智行、妙音道人以及十五位各派的掌门坐在一堆篝火前。一边商议着对策、一边开始命人清点各派的伤员,以及还能继续作战的弟子还剩多少。 肖禹深吸了口气说:“诸位,今天攻打黑云山顶峰,我们各派共死伤弟子六十余人。现在还能继续作战的弟子仍然有将近四百人左右。整体状况还算比较乐观,反倒是邪教今日死伤至少不下百人,我估计目前邪教四旗所有人不会超过三百。” 肖禹说完看了看各派掌门的脸色,见所有人都还信心满满的样子,又接着说道:“各位,现在事已至此,我等已经没有再下山回头的道理了。” “但今日邪教的那些教众们分明是抱着必死的心态要和我等同归于尽。我看不如先避其锋芒、挫其锐气,再一举进攻,肖盟主以为如何?”南华派掌门袁龙问道。 袁龙的这句话立刻在众人间炸开了,所有人都开始低声细语的嘀咕起来。接着有不少门派的掌门人开始纷纷附和。 “袁掌门所言极是,先暂避锋芒,再一举拿下。” “是啊,也好让我们弟子们能好好休息一番。” “现在邪教已受重创,我等养精蓄锐后定能大获全胜。”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肖禹看了看智行、妙音道人。 “此刻众人已无心恋战,兀自强攻败多胜少!”只听妙音道人小声的说道。 智行也合了双手,对肖禹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肖禹暗自叹了口气说:“既然大家如此信心满满、我等就暂且休息二日,等大家养好伤、睡好觉再一举上山攻克邪教。 众人在一片欢呼声和豪言壮语间各自散了,回到了自己的门派中去。 肖禹也回到了三道宗,把六位门主叫来吩咐原地休息两日,就挥手示意让六人各自退下。 李苏云这时上前恭敬一拜,说道:“宗主,弟子有个小徒名叫黄月,自从昨晚从密道上山后就再也没有下来,弟子担心……” “我知道,去了十六人只回来十个,你那小徒应该就是被邪教之人给俘虏了,说句实话此刻说不定没命了也有可能。”肖禹打断李苏云,直接回道。 李苏云低头不语,只是原地继续站在那里。 肖禹见李苏云没有退下,又继续说:“我知道你肯定十分痛惜,但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各门各派哪个没有死人?何况昨晚安排任务给你的时候,想必你心里也有准备了吧!” 李苏云点点头说:“弟子已有准备,但是根据刀门邱枫溪和另外两名南华派的弟子所说,黄月只是滚下了一个几丈高的斜坡,并不一定死了。弟子想能否……” “你是想让我派人前去打探,如果他没死的话把他救回来是吗?”肖禹再次打断李苏云的话,反问道。 李苏云点点头。 肖禹叹了口气说:“苏云,你爱徒心切我不是不知。可眼下那个黄月人在何处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他还活着,我也不能冒然的派人深入邪教内部去救人。万一救不回来反倒把前去救援的人也搭进去了。” 肖禹起身拍了拍李苏云的肩膀又接着说:“放心吧!倘若他福大命大,等我们攻破邪教总坛后再慢慢寻找。倘若他命该如此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到时候回到宗里,我们给他的家人一笔银子就当弥补一下吧!” 李苏云见肖禹不打算派人救援,也只好躬身行了一礼,便退出了账外。 李苏云回到杨媛、钟云、唐白三人面前摇了摇头。钟云傻愣在一旁说不出一句话,杨媛偷偷的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唐白也坐在地上长叹了口气。 这时沈宏维、邱枫溪、王兵还有武宗的两名弟子陈俊、孙越蓬,五人也来到了李苏云的面前。 沈宏维先开口道:“李师伯,黄师弟是为了掩护我和王兵等人才被那金擒虎给困住的,师侄给您赔罪了。”说着单膝跪在了地上。 王兵也走上前来,跪在了沈宏维旁边。 这时邱枫溪痛哭流涕上前的说道:“李师伯,当时邪教几十个人围住了我和黄师弟还有南华派的两名弟子。我和那二人死战突围,本想回身救出黄师弟的,可怎奈邪教高手众多……”邱枫溪没等说完又大哭了起来。 李苏云深吸了口气,摇头说:“算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说完也不再理会众人,独自进了帐篷,也没再说话。 钟云和唐白安慰了一阵杨媛,各人也都回了各自的帐篷。 邱勋雄把邱枫溪拉到个没人的地方,小声问道:“你确定那小子死了?” “肯定死了,他就是剑法比我好一点也不至于在那么狭小的通道内对付十几个人吧!”邱枫溪自信的说道。 “死了最好,不然到时候他告你危难时刻对同门落井下石,你可就不好辩解了。”邱勋雄皱着眉头说道。 “嗨!那又怎样,就算他现在站在我面前也没用,我一口咬定绝不承认,他能拿我怎样!”邱枫溪毫不在乎的回道。 邱勋雄点点头又问道:“那两个南华派的弟子呢,封住口了吗?他二人可是关键证人。” “爹你放心。一旦我坐实了陷害同门的罪责,他二人也会落个背信弃义、见死不救的责任。不用我多说,他二人早就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了。”邱枫溪奸笑着说。 两人又暗地里说了几句,便匆匆的散开回到各自的帐篷去了。 与此同时,黑云山,金虎殿内。 金玥媱摸着黄月送给自己的“孤梅傲雪图”,嘴里喃喃的说道:“这疯子,宁可赌上性命也不愿意投降。” “这小子剑法虽然有点杂乱,但是内力相当不错,那么重的一把剑居然也能让他使的如此之快。”金擒虎在一旁擦了擦自己的金刀跟着说道。 “是吗?和爹爹你比起来怎么样?”金玥媱好奇的问道。 金擒虎愣了一下,笑着说:“论剑法精妙,他还差一大截。不过论内力高低和我差不了多少。” 接着金擒虎又苦笑一声说:“不过我习武四十余年了,他看样子不过才二十岁出头,假以时日应该能超过爹爹。如果他能活到我这么大年纪的话。” 金擒虎说完把金刀放回原处,稍微吃了点东西便进屋睡了。 金玥媱又看了看那副“孤梅傲雪图”,轻叹一声:“听天由命吧!不管怎样我也算是还了你的人情了。若是你活该短命,那也怨不得我了。”说完便也收了画,也回到自己屋内睡了。 第六十八章 故人相见 白鹤殿内,黄月和白鹤两人分别面对面的对坐一处。 黄月的肩膀、大腿、腰部全部涂上了药粉、包扎的严严实实。 白鹤同样身上包扎了好几处,看伤势比黄月还要严重几分。 “白老伯,你为何救我?”黄月对白鹤问道。 “小友你菩萨心肠饶我一命,我救你一次,这下你我互不相欠了。”白鹤笑着说。 黄月又接着问道:“眼下你圣明教四旗的防线都已被攻破,你觉得你们还能逃过此劫吗?” “防线被攻破?小友你太天真了,倘若真的是被攻破,那为何我等不从北面逃脱,还要坚守此地?”白鹤语调自然的反问道。 黄月摇摇头说:“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既然你们留了北面作为最后的退路,为何此刻还不走?难道……” “不错,我们当然还有后手。但是此刻我不便相告,我只能告诉你这次血战的结果是双方谁也占不了便宜,最终的就是两败俱伤。”白鹤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两败俱伤?那样也好,大家都败了也都就安分了。不会再想着消灭谁、吞并谁。”黄月长舒了口气说道。 “小友,你年纪轻轻倒是也能看清一些问题。最好的结果不是谁生谁死,而是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大家相互忌惮才能相安无事。否则任何一方毫无顾忌,那遭殃的便是那些普通的山门弟子,比如说像你这样的人。”白鹤看着黄月语重心长的说道。 “白老伯所言极是,在下的确是这千百个遭殃的普通弟子之一,而且是被同门、盟友所陷害。”黄月说着苦笑了一声,颇有些自嘲的味道。 “听小友所言,你一路上和金旗主战了几招不曾落败,又击退了我圣明教十个护旗圣使。想不到两年多不见,小友的剑法造诣居然能有如此之高,当真是旷世奇才啊!”白鹤笑着对黄月点点头。 “白老伯,你夸奖了。在下还要好好感谢当初你送我的那套‘鬼影剑法’呢。”黄月客气的回道。 白鹤挥挥手说:“一本普通的‘鬼影剑法’罢了,圣明教看过这剑谱的不下数十人,没什么稀奇的。是你自己使用的好,与剑谱本身没多大关系。” 黄月笑着点点头,至于自己将三道宗本门的五本剑法和鬼影剑法相互融合,衍生了一篇新的“影子剑法”之事,黄月则是只字不谈、闭口不提。 “小友,你这黑剑能否让在下一观。”白鹤说着指了指黄月的黑虎剑。 黄月点头说:“当然可以,老伯只管拿去。” 白鹤拿起黑虎剑,用手摸了摸剑身、又拿纸试了试剑锋。最后把在手里掂了掂,弄了好一会才放回原处。 “小友,你这剑有多少斤?” “四斤十三两。” “剑长?” “三尺三寸。” 白鹤吸了口凉气,嘴里说:“此剑如此之重,剑身的配重也不是很大,你能挥舞的顺畅吗?” “倒也十分顺畅。”黄月平静的答道。 白鹤凝神看了看黄月,又看了看那黑虎剑,过了半晌突然说:“小友,敢问你是否在修炼一种内功心法?” 黄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既感到有些意外,又感到有些好奇。 “白老伯,你如何认定我是在修炼一种内功心法?”黄月惊奇的问道。 白鹤坦然一笑说:“第一,这黑剑足足有将近五斤重。一般人就算能挥舞起来,但最多只是练剑时用一用而已。真正能拿来对敌作战的极少有人能做到。恕我直言,小友你个子不高、身材也不健壮,并不像那天生神力之人。” 黄月虽然没有说话,但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白鹤接着说道:“第二,你眼眶乌黑、太阳穴鼓起,听你呼吸间沉重有力。分明就是体内气血旺盛、丹田处真气汇集所致。不过……” 白鹤话到一半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老伯有话但说无妨。”黄月突然好奇的问道。 “不过小友你呼吸之间虽然沉重有力,但次序紊乱;眼角紫黑褶皱,这分明就是气血翻腾、经脉遭受剧烈冲击之相。”白鹤有条不乱的说着。 看黄月低头不语,若有所思的样子。 白鹤捋了捋胡子又接着说:“小友,我好心的提醒你一句。你这功法要么不适合常人修炼,要么你修炼方式有误。小心气血上涌,走火入魔啊!” 黄月一听“走火入魔”四字。顿时大脑中回想起了当初在金威镖局和敖家山庄,自己运气练功的时候那股窒息难受、头晕目眩,以及眼眶欲裂般的疼痛感觉。 “不错!白老伯一语中的,在下的确在修炼一门吐纳功法。但似乎不得要领,每到聚气于丹田之时,便觉得无法呼吸、头疼欲裂。”黄月握紧拳头,无奈的说道。 白鹤嗯了一声,点头道:“那便是了。内功心法往往是一派不传之秘法。若是不得修炼的要领,万万不可随意修炼。刚一开始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时间一长,便会凸显出各种异样来。若是执意修炼,轻则散功残废,重则一命呜呼。” 黄月听在心里,内心一边叹息、一边庆幸自己既没有残废,也没有丧命。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 “既然如此,多谢白老伯提醒,在下偶然所得一篇吐纳功法,既然无缘修炼,那便算了、随它去吧。”黄月淡然的说着。 白鹤笑了笑说:“那倒未必!” 黄月抬头看了一眼白鹤,只见白鹤笑呵呵的捋着胡子看着自己。 “白老伯有何妙招要教给在下?”黄月问道。 “这内功心法是一派秘法所在。你放心,我不会打听你所学的到底是何功法。只要小友回答在下一个问题,在下立刻就送小友一套礼物,相信可以帮助小友解除这修炼的瓶颈。”白鹤笑着看着黄月,自信的说道。 黄月微微一笑说:“哦?白老伯有何妙法,可否先展示给在下看看一二。” 白鹤呵呵一笑,接着起身从殿内的书架上拿了一本薄薄的小书,放在了桌子上。 “道德经?这有甚用?”黄月疑惑的问道。 白鹤摇头笑了笑,翻开那道德经,从小书里抽出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大约将近有一千个字。 “这道德经是我多年前闲来无事的时候,自己手抄的。这张纸上所记载的是当年先师尚在人世的时候,传授给我的一篇‘导气归虚’的口诀。”白鹤说着把口诀放到了黄月的面前。 “导气归虚?”黄月此刻更加疑惑的问道。 “不错,当你运转真气沉聚于丹田时,若不能凝聚成团,汇入经脉穴道之中,刚一开始真气稀薄时可能没有感觉。但时间长了,随着你修炼的深度加大,真气逐渐浑厚、内力逐渐强大之时,倘若还是无法汇入周身经脉穴道之中,迟早有一天你会走火入魔。”白鹤认真仔细的指着黄月说道。 “那这口诀又有甚用?”黄月反问道。 “这口诀便是教你如何疏通经络穴道,教你如何将真气灌入周身血脉之中的。”白鹤回答着。 见黄月没有反应,白鹤又说:“你设想一下,这丹田就好比一条小河,纵然天降暴雨,可一旦满了便会漫出河道。只有将这条小河汇入大海之中,那么无论怎么暴雨倾盆始终都能越聚越多,你的内力修为也才能越加深厚。不然的话一个装满了水的杯子,你就是再怎么倒水进去,也还是会溢出来的。” “若是把丹田比作小河,这血脉经络便是广袤无边的大海。”白鹤最后一字一句的对着黄月说道。 “不知白老伯想问什么?”黄月闭上了眼睛说道。 第六十九章 禁地之谜 白鹤见黄月终于肯开口交换,伸手拿回了那张纸重新放到道德经里,又合上了书。 “小友只需告诉我,你三道宗的密林禁地那里到底有没有人住就可以了。”白鹤漫不经心的说道。 “白老伯,前年在金陵城,我在你府上做客的时候你就问了我这个问题了。到底后山的密林禁地那里有没有人住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黄月问道。 “非常重要!”白鹤语气平静的回道。 “为你圣明教打听,还是为你自己打听?”黄月继续问道。 “二者皆有。”白鹤依然语气平稳的回道。 黄月陷入了沉思,虽然自己不清楚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但是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圣明教来说极为重要的话,那么自己一旦回答了白老伯就相当于间接帮助了圣明教,说不定还会间接害了三道宗。 但转念又一想,自己为三道宗也算付出了极大的牺牲,冒着生命危险前来上山,又险些丧命在敌人手中。再说自己眷恋的不是宗门,只是自己的师傅、师姐、师兄们而已。 过了一会,黄月缓缓的开口道:“你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这个问题,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白鹤眼前一亮,笑着说:“如此说来你是去过那里了?” 黄月点了点头。 白鹤欣喜的说:“实不相瞒,其实我和其他三位旗主以及现如今的张教主都是同门师兄弟。虽然张教主师傅的独子,但当年师傅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最欣赏的其实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大师兄。” “同门师兄弟?大师兄?”黄月疑惑的问道。 白鹤点点头继续说:“不错,我师兄弟几人当中论天赋、论武功、论功绩、论威望,大师兄都远在我们之上。而且大师兄为人忠诚义气、又有容人之度,深得教中弟子们的尊崇,也深得师傅的喜爱。正因如此,只有他和张教主二人得了师傅的真传。” “这跟我三道宗的密林有什么关系?”黄月纳闷的问道。 白鹤也不回答继续说道:“只可惜,他做了一件不该做的错事,以至于师傅他老人家为了在教内服众,不得已把他逐出圣明教之外。” “违反教规,还是背叛师门?”黄月又问道。 “是!但也不是。他和一个江湖上我们圣明教死对头的门派中人结交往来,甚至为了那人不惜得罪我圣明教的本教教众。”白鹤的语气之中夹杂着一丝遗憾说道。 “是个女人?” “不错,是个女人,而且同样也是个刚烈女子。” “我猜那女子应该是我三道宗的弟子了?” “正是!” “后来呢?” “后来,他二人同时不被两派的人所容纳,一番激战过后他二人从此消失,据说我大师兄就被你三道宗的前任掌门囚禁在山门后的密林之中。”白鹤说完深吸了口气,仿佛往事依旧历历在目一般。 “还有吗?”黄月继续问道。 “没有了,大致上我了解的只有这么多了。”白鹤回道。 黄月此时更加的疑惑的问道:“你说的稀里糊涂。首先你圣明教和我三道宗既然当时是死对头,他二人又怎么认识的?又怎么会为了彼此被各自门派所不容?其次,一番激战?他们和谁激战?又为什么会有激战?最后更莫名其妙的是他怎么会被我三道宗前任掌门给囚禁了?” 白鹤苦笑一声说道:“有些事情太过痛苦所以不愿回忆。我只想知道大师兄是否还活着,无论是与否,我只想知道真相这便足够了。” “你大师兄叫什么名字?”黄月好奇的问道。 “韩青樾。”白鹤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 “韩青樾!” 黄月一听这三个字,顿时脑海中回忆起了当初自己在那三间茅屋里看到的牌位。 “亡夫韩青樾之灵位” 这八个大字再次浮现在黄月脑海中。 “看来白老伯也没有完全撒谎,如果韩青樾是前任圣明教教主的大弟子,那许玲则一定是我三道宗的弟子,而且从时间上来算应该是第十七代弟子中的一人。”想到这里黄月不仅暗自感叹原来三道宗和圣明教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听说你们前任教主三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那这些事应该也是三十年前发生的了,是吗?”黄月问道。 白鹤默默的点了点头。 “小友,你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会对你三道宗有什么伤害,只是我这个老头子还一厢情愿的抱着一丝幻想罢了。”白鹤闭上双眼低沉的说道。 黄月仔细的在心中思索着:“既然此事已过去三十年了就算有什么影响也不会太大了。再说了,这么多年圣明教如果想采取什么行动想必早已动手了,难不成为了这么个消息还要苦等三十年不成,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权衡再三之后,黄月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恐怕你要失望了。” “什么意思?难道那密林禁地里没有人住?”白鹤问道。 黄月点点头说:“没有!而且只有三间茅屋,看起来一片荒凉,似乎多年没有人住了。” 黄月本想告诉白鹤那韩青樾已经死了。 但转念又一想:自己不想打击白鹤。而且对方既然没问韩青樾的死活,自己也没有必要回答。以这种回答方式既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又保守了重要秘密。还能防止将来发生什么对三道宗不利的事情,两全其美,是最好不过的了。 白鹤点了点头说:“此事不用你说,我也已经猜到七八分了。” 黄月见白鹤虽然语调还是比较平稳,但眼眶分明已是湿润了。心想这韩青樾和白鹤当年恐怕一定是情同手足的师兄弟。 白鹤把那本道德经又重新推到了黄月面前说道:“老朽绝不是食言之人,这导气归虚的法门和这本道德经就一同送给小友吧。” 黄月拿起道德经,抽出了那张写着导气归虚口诀的纸张。看了几眼觉得稍微有些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参透领悟的,就重新放回到道德经中去了。 “白老伯,你三番两次赠我剑法、银两、口诀,晚辈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你。”黄月起身俯身一拜,嘴里恭敬的说道。 “你能辨别正邪,不因江湖流言而和我这个老头子结交,我就已经十分的欣赏你了。再说我看的出来,你与那江湖上勾心斗角,只知追名逐利之徒全然不同,希望你将来能有一番作为,更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你这颗心。”白鹤看着黄月语重心长的说道。 黄月点点头,对着白鹤又是一拜。 “好了,现在你我二派正在交战之中,何况你有伤在身。你就暂时在这白鹤殿修养疗伤吧,等战事结束,你的伤好之后,我再送你下山吧。”白鹤对黄月说道。 黄月感激的点了点头又说:“只是此事……” “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何况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将来你下山之后,也须得替我也保守秘密才好。”白鹤打断了黄月的话,说道。 黄月连忙答应了下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一直聊到天快要亮时,才各自回屋休息。 白鹤又找了几个心腹手下把守在黄月的房门前,除了送饭食的仆人之人,不得外人入内。以防止有见过黄月相貌的教众发现黄月在自己的白鹤殿内。 第七十章 营救计划(一) 圣明殿内,张洪涛和青、黑、金、白,四位旗主分坐在大殿中。 “教主,昨日你一出手便震住了三道宗、妙音宗、少林,这三派,加上我们双方弟子死伤较多,我估计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发起进攻了。”秦鸾第一个开口说道。 “各旗伤亡情况怎样?”张洪涛对四人问道。 “初步清点了一下人数,青鸾旗伤亡十余人、金虎旗伤亡三十余人,白鹤旗伤亡过半差不多有六十余人,黑蛟旗目前倒没有弟子伤亡。”金擒虎回道。 白鹤叹气着说:“此次我圣明教伤亡弟子一百多人,现在黑云山还能作战的弟子已经不足三百人了。” “我很好奇那些人是怎么知道我黑云山的密道的。若不是我留了个心眼,让小女带人守在那密道的出口处,恐怕我金虎旗昨天的伤亡就不止这个数了。”金擒虎摸着胡须疑惑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教里有内鬼?”张洪涛突然问道。 “我不确定,但是不排除这种可能。”金擒虎接着说道。 “不过属下接到一个好消息,京城分舵的人马两日内即可到达,和山东分舵的人汇合。”白鹤对张洪涛说道。 张洪涛一拍桌子说:“好!只要京城分舵和山东分舵的人马一汇合就立即发动攻击,务必消灭山下的两派人马。” “哦,京城分舵的人这么快就来了,我这个舵主怎么都不知道。”秦鸾诧异的问道。 白鹤呵呵一笑说:“事出紧急,我直接用了教主的圣教令,催促京城分舵的人快马加鞭、连夜赶路,希望秦舵主能够体谅。并非在下越俎代庖,只是为了圣明教大局考虑,这才不得已如此做。” “那河南分舵想必白旗主也发了圣教令了?”阴黑蛟也赶忙问道。 “正是,不出意外的话河南分舵的人两天内也能赶到。”白鹤回道。 “白鹤,圣教令是你能发的嘛?你这是不把教主放在眼里。”秦鸾加重了语气斥责道。 “好了,这事我也知道,你们不用说了。”张洪涛打断三人的谈话,挥手说道。 秦鸾说道:“教主,圣教令乃是十万火急之时,非灭教之危时不可发出……” “这我岂能不知?这圣教令本来非万难之际不可发出,我本以为此次武林各派联盟伐我圣明教只是做做样子,一旦受挫便会退回。可没曾想居然伤亡这么多弟子后还要继续死斗下去。”张洪涛打断了秦鸾的后半句话,不客气的说道。 金擒虎激动的拍手说:“如此一来我等只要坚持到明日,便可等山下京城分舵的人来了之后同时进攻、发起两面夹击了。” “不错!据探子来报他们昨日在山腰处扎营,今天应该不会再进攻了。就看明日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动静了。”白鹤点头说道。 张洪涛斩钉截铁的说:“那好,你四旗分别再均匀一下人手,时刻注意着山下的动向。一旦京城分舵的人马来了,先不等河南那边了,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四人同时起身领命,便各自散去了。 金擒虎一出圣明殿就拉住了白鹤,两人又走到金虎殿,关上了门。 “白鹤,你发圣教令怎么也不说一声。”金擒虎问道。 “你觉得我说出来了秦鸾和阴黑蛟会同意吗?这两人磨磨蹭蹭,一个月前就已经收到风声了,居然前几日才给分舵发出告知。我看他们是打算这黑云山被攻下了才派人前来。”白鹤说道。 “为何?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啊!”金擒虎反问道。 “未必!为难时刻扶大厦于将倾,既提升了教中的地位,又消耗了总坛的力量,你还不懂吗?”白鹤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是说,他们想夺权,架空教主?”金擒虎大惊失色的说道。 白鹤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口气:“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只是眼下我们无凭无据,也不能随意说出去。” “这二人狼子野心,教主也不借机打压一番。”金擒虎恨恨的说道。 白鹤无奈的说:“不容易啊!一来,各分舵都是自己发展势力,总坛很难节制。二来,教主天性自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恐怕他二人迟早有一天会尾大不掉,成为我圣明教的心腹大患。” 两人又商议了一阵,也各自回了自己的偏殿。 这一日双方果然都相安无事,江湖联盟的各派没有准备进攻的事宜,圣明教也没有突袭的迹象。 山腰处,肖禹和智行、妙音道人三人在一间大帐篷内。 “二位,大家都已经休息了一天一夜了,若再耽搁下去我怕迟则生变。”肖禹开口说道。 “嗯,贫僧也觉得不能再耽搁了,万一邪教的援兵来了,到那时我们就十分被动了。”智行也点头说道。 “妙音掌门,你的意思呢?”肖禹对妙音道人问道。 “老身一介女流之辈,没什么见识,二位既然都认为该抓紧进攻,老身也自当附和。”妙音道人说完闭上了眼睛。 肖禹握紧了拳头说:“既然二位都同意了,那我即可告知各派,明日清晨发起进攻,争取一日内和圣明教一决雌雄。” 三人在帐篷内商议了许久,肖禹才出了帐篷,把各派掌门又重新召集了过来。 “各位,我和少林、妙音二派已经商议决定好了,明日拂晓即可进攻,以免夜长梦多。” 肖禹话刚说完,那十五位掌门就立刻议论了起来,尽管没人站出来反对,但各个脸上都显露了为难之色。 肖禹便又说道:“各位,反正决战是免不了的了,图早不图晚,免得迟则生变。”肖禹说完又对智行和妙音道人使了使眼色。 智行心领神会,站出来说:“诸位,我等为讨逆除害而来,眼下胜利在望岂有半途而废之理,我少林第一个支持肖盟主的决定,明日黎明就和邪教决一死战。” 妙音道人也连连点头,站到了肖禹这一侧。 众人见三大门派都决意如此,也不再说什么。一个个也都应承下来,各自吩咐到门派内的弟子们准备天亮时就发起进攻。 杨媛、钟云、唐白、沈宏维、王兵,五人在接到消息后也开始各自准备起来。 杨媛先开口说道:“这次若能攻上邪教的黑云路,我们就按照沈师兄描述的线路找下去,一定要把师弟救出来。” “若是想救黄师弟,最好能有邱师弟的协助,毕竟他是最后一个看到黄师弟的人,而且斜坡下面的路只有他走过。”沈宏维点头说道。 钟云一拍大腿:“那还不简单,到时候我们拉着他一起去,他要是不去我们就威逼他,实在不行干脆就挟持他带路。” “不可,如此一来会有把柄到邱门主手里。”王兵在一旁立即否决道。 唐白点点头说:“王师兄所言有理,强行逼迫肯定是不行的,万一他故意带我们走弯路岂不更糟?” “对了,南华派还有两个弟子,他们和邱枫溪一起回来的,也是最后看到黄师弟的人,对他门可以来硬的!”钟云突然一拍脑门大声说道。 “这简单,我见过那两人,我去把他们叫出来。”沈宏维立刻跟着说道。 众人商议决定后,刚准备出帐篷,只见门外站着五个人。沈宏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妙音宗的红绫子、虹南子、碧花子,还有少林的净念、净灵两位僧人。 沈宏维愣了一下说:“各位,你们……” 虹南子抢先站出来说:“黄师兄为了我们武林联盟落入邪教之手,听到你们的计划后,我们打算前来协助营救。” “阿弥陀佛,莫说黄施主如此大义,就是看在此前在金威镖局共患难的缘分上,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净念双手合十也跟着说道。 沈宏维连连称谢道:“人多好办事,到时候搜救起来也更有把握,事不宜迟我们先做好准备吧。” 杨媛、唐白、钟云、王兵,四人对红绫子等五人也是一番致谢后,十个人各自开始准备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营救计划(二) 众人安排妥当后,沈宏维和钟云走到了南华派扎营的地方,找到了那两名当晚和自己一同走密道的两人后。 沈宏维拱手道:“二位,在下沈宏维,三道宗剑门弟子,这位是我师弟钟云。” 其中一人说:“我知道,那晚我们一起走密道上山的,有何贵干?” 沈宏维笑道:“在下想问一下,我那师弟黄月最后失踪的地方到底是在何处?” 另一人立刻说:“此事我二人已经向三道宗解释过了,非我等见死不救,而是黄兄弟当时被包围了。我们死战突围,黄兄弟没能杀出来。” 钟云在一旁连连赔笑说:“我等明白,但是具体的地点还望二位能告知一下,我们也还前去找一找。”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了两锭银子塞到二人的袖子里。 两人一见钟云塞了十两银子,顿时脸上和气了许多。 钟云又赶紧从身后拿出一个酒壶说:“二位,不如我们到别处喝一杯,两位只要能告诉我们黄师弟失踪的位置,我们一定另有重谢。” 那二人一听另有重谢,又摸了摸袖子里的银子,不由的贪心大起,笑着跟了过去。 沈宏维和钟云两人把这二人向着一处僻静的地方领去。那二人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可走着走着发现了不对劲。 其中一人警觉的问道:“两位这是打算把我二人带到什么地方啊!” 沈宏维笑着说:“已经到了,二位就在这里了。” “喝个酒要走这么远?”另一人疑惑的问道。 钟云一拔剑,说道:“行了,这里够偏僻了,动手吧!” 话音刚落,只见杨媛等八人各个手持刀剑、棍棒纷纷从草木、石头后面冒了出来。 那二人见势不妙,也赶紧拔剑在手,紧张的看着一行人。 “哎呦!你们两个是打算和我们十个人比一比是吗?”钟云讥笑道。 “哼,你们想怎样,我不信你们敢动手,杀了我二人。”其中一南华派弟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钟云阴险的一笑,说:“是!我们是不敢,毕竟就算你们师傅孬种不敢来,我们自己师门怪罪下来,我们也担待不起。不过……” “不过什么?”另一人语气略带紧张的问道。 “不过,如果你二人是死在邪教之人手中的话,恐怕没人能说出什么话来吧。”钟云说着拿剑在两人脸上划了划。 杨媛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拿剑抵到其中一人的胸口处。 “先杀了他们两个给师弟作伴,再把尸体藏好,等战事一结束,再把他们的尸体拖到战场上,就说是邪教之人杀的。”杨媛一边说着一边用力一点点的把剑刺了过去。 那二人开始惊慌起来,也不敢再出言不逊。 其中一人赶紧求饶道:“各位好汉,到时候上了山,我给你们带路便是。” “是,我二人定亲自给各位好汉带路,找到黄兄弟失踪的地方。”另一人也开始战战兢兢的说道。 杨媛这才收起剑,说道:“带路是自然,不过你二人给我老老实实的说,黄师弟到底是怎么困住的。” “只因黄师弟他被包围了,没能冲出……” “放屁!我师弟的武功不知道比你们两个驴球还有邱枫溪那个废物好到哪里去了。你们都能杀出重围,偏偏我师弟杀不出来?”钟云立即打断二人的谎话,厉声问道。 “如果不说实话,今天就是你二人的祭日。”钟云说着把剑拔出来装作要砍向二人的样子。 那二人终于在一番逼问之下承受不住,两人全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接下来,两人把如何遇见黄月,如何跟黄月一起杀了几个邪教之人,又是如何在斜坡处扔下黄月的事,全部一一说了出来。 沈宏维越听越是气氛,怒道:“黄师弟不计前嫌,帮你三人突围逃命。可你三个畜生居然恩将仇报,故意甩下黄师弟,让他给你们拖住邪教的追兵。真是无耻之极。” 钟云更是直接上前狠狠的打了两人几个耳光,顺便把刚刚送出去的银子也拿了回来。 众人连蒙带骗,加上言语恐吓,把那两名南华派的弟子吓得服服帖帖。 第二日黎明,各门派的人在吃过饭后,纷纷开始向着山上进发。 沈宏维等三道宗五人,以及红绫子等妙音宗三人和少林净念、净灵两人,一行总共十人,把那两名南华派的弟子夹在中间。一起随着大队人马向着黑云山顶部走去。 那些江湖各大门派跟在三道宗、妙音宗、少林等三派的后面,一路挺进,直到黑云山的山顶,来到了黑云路路旁的青鸾殿、黑蛟殿、金虎殿、白鹤殿,四处偏殿的前面。 突然间飞镖、弓箭、飞石、灰瓶,一股脑的全都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不过好在武林联盟的人早有准备,纷纷拿出了蒙着湿布的木制门板抵挡在前,缓步前进。 等到了四处偏殿之后,双方开始短兵相接,一时间喊杀声、嚎叫声、兵器碰撞声等等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 沈宏维等一行十人,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挟持住那两名南华派的弟子,往当初黄月滚下去的斜坡找去。 众人来到斜坡后钟云二话不说,一脚一个先把那两名南华派的弟子踹了下去。 随后众人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绳子,打好结后放下,依次沿着绳子滑了下去。 众人押着那南华派的二人,一路沿着斜坡下面的狭长通道走了过去。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当时邱枫溪和这南华派二人丢下黄月的那个陡峭斜坡前。 钟云看了看这斜坡,张大了嘴巴说:“这么高的斜坡,肯定爬不上去!” “所以说,贵派的师弟肯定是死在邪教之人的手上了。”其中一个南华派弟子说道。 钟云一听冲过去又狠狠的给了那人一巴掌,吼道:“那还不是给你们害的,你们若是拉他一把,还用得着我们今天过来嘛。”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虹南子看了看陡坡旁边的洞口,疑惑的说:“黄师兄会不会钻进这个洞里逃生了?” 杨媛赶紧趴到洞口前,把头伸进去看了看:“这洞里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多深。” 钟云也过来望了望,接着摇头说:“可能性不大,反正我是不敢往里钻。” “不如我们做个火把、拿绳子顺下去看看也好。”虹南子急切的说道。 众人点点头,钟云扒了那两名南华派弟子的上衣,裹在了净灵、净念的木棍上,做了两个临时火把。 沈宏维、王兵二人,则各拿了根绳子缠在腰上,又拿了火把,从洞口里一点点的顺着绳子从洞口里滑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两人才从洞口内顺着绳子又爬了出来。 沈宏维摇头道:“不可能,这洞口下面足足有三四丈高,若是从洞口跳下去的话就算摔不死也不可能再爬的起来了,可我和王师弟在下面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黄师弟。” “如此看来,黄施主当时应该是和邪教之人恶斗了起来。”净念在一旁说道。 “沈师兄你最了解黄师弟的剑法了,你觉得黄师弟能逃出去嘛。”唐白在一旁问道。 沈宏维摇了摇头说:“黄师弟的剑法的确十分高超,但若是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对战十余人,恐怕就算是师傅、师伯来了我估计也没有胜算。” “这么说,黄兄弟是凶多吉少了。”红绫子在一旁说道。 “不,我觉得不会。”虹南子突然肯定的说道。 众人纷纷看向了虹南子。 “为什么?你怎么判断的。”杨媛立刻问道。 “邪教之人现在还没有打扫战场,如果黄师兄真的战死了,邪教之人应该不会特意给他一个外人收尸。”虹南子回答道。 “对了,一路上那四个邪教之人的尸体横在过道上,就算他们会收拾尸体肯定也是先收拾自己人的尸首,不会放着自己人的尸首不管,先把黄师弟的尸首给收拾了。”钟云恍然大悟的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先和各派的人攻下邪教后,再仔细搜索师弟的踪迹吧!”沈宏维凝重的说。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杨媛尽管看起来有些不情愿,但也只好跟着众人一同离开了。 第七十二章 剧烈交锋 众人按原路返回,回到了出发时的地点。 钟云用剑从身上割下一块布来,扔到那两名南华派弟子的面前,恶狠狠的说:“你们两个驴球,把如何背信弃义、如何伙同邱枫溪陷害黄师弟、又如何见死不救的,都给我一五一十的写下来。” 那二人一听连连叫苦! 其中一人哭求道:“好汉,我二人实乃被逼无奈,那邱枫溪威胁我二人,说什么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就把这事抖出去。他才是主谋啊!” “我不管你们谁是主谋,赶紧给我写。”钟云不耐烦的说着,又拔出剑直接对着那二人的手臂轻轻的割了一剑。 “你二人就以血代笔,写吧!”钟云说完,又把布扔了过去。 那二人无奈之下只好蘸着鲜血,按照钟云所说的,写下了自己二人伙同邱枫溪陷害了黄月。 钟云收了血布,又给了两人一人一脚,嘴里骂道:“好了,滚吧!若是你二人敢把今天的事泄露出去,我就把这血书拿给你们师傅看看,再拿到我三道宗的宗主面前。” 那两名南华派的弟子连连求饶,表示不会说出去一个字,之后便逃命般的往山下跑去了。 众人对钟云的这个处理方式纷纷点头称赞,所有人都夸奖了钟云办事妥当而且不留后患。 碧花子更是对钟云投来了钦慕的目光,直盯着钟云。 钟云一看碧花子一直盯着自己,略带羞涩的说:“碧花子师妹,你怎么了?” 碧花子立刻收了目光,说道:“没有,我没事。钟师兄你好聪明,如此一来他们就不敢把咱们威胁他二人的事说出去了,而且有这血书在手就等于抓住了那个邱枫溪的把柄。” 钟云嘿嘿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门。 “好了,咱们还是赶快回到大队人马那里吧,眼下只能希望赶快攻下邪教总坛,再慢慢搜寻黄师弟了。”沈宏维催促众人说道。 一行人纷纷点头,朝着黑云山山顶的方向跑了过去。 众人来到了黑云山的四处偏殿前,只见各派和圣明教的人正交战在一处,斗的难舍难分。以至于若不是圣明教的人穿着比较容易辨认,根本无法分清谁是敌谁是友。 十人也不耽搁,纷纷拿出兵器加入战斗中去。 沈宏维、唐白、钟云、王兵四人走在最前面开路。净灵、净念两人则手持铁棍在两旁防止有人从侧面杀来。妙音宗的红绫子、虹南子、碧花子还有杨媛四个女子则在队伍后面,防止有人从后面偷袭。 众人前后左右相互照应,非常默契的组成一个小队伍,慢慢的向四处偏殿推了过去。 虽然从人数看圣明教要少了一百多人。但由于四处偏殿前空间不是很开阔,加上又挤满了双方的人。故而许多门派的弟子都在后方没能充分的上前交战。 圣明教也不主动进攻,四旗的教众也都依托着四处偏殿的狭小的位置坚守着。 双方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冲在最前方的各派弟子和圣明教最底层的教众也都死的死、伤的伤。可交手之际,也没法立刻转移伤员,哀嚎之声不停的传来。 直到双方死伤人数此刻差不多都已经到了近百人以上,厮杀的激烈程度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这时肖禹、妙音道人、智行三人以及各派的掌门方才从各派的弟子中走了出来。 只见肖禹身后站着三道宗六位门主,每位门主都是鲜血满身,目光凌厉。 妙音道人身后跟着几名女弟子,每个女弟子的身上也都布满了血污。 智行和尚则是手持禅杖,身后同样跟着几名身穿浅黄色僧衣的僧人。 圣明教这边青、黑、金、白四位旗主也走到了圣明教教众的前面,每个旗主的身后都站着各旗的十几名护旗圣使。 “张洪涛你还要龟缩到什么时候?”肖禹走到最前面大声喊道。 “本座就在此,肖宗主有何贵干?”只听圣明教那边人群中一声响亮的声音回答着。 “你邪教现在还能爬起来的教徒恐怕不足二百人了,不要再撑了,束手就擒吧!”肖禹一脸自信的大声喊道。 张洪涛大笑一声:“杂鱼再多,不过是充数罢了。你等一群乌合之众也敢在我圣明教前狂吠!” “肖盟主不要跟他啰嗦了。” “是啊,肖盟主,现在他们已是强弩之末了。” “我们人数现在是他们两倍,还商量什么。” “死伤这么多弟子,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 众人激愤的情绪在优势渐显后,开始变的越发浓郁。所有人都恨不得立马将圣明教的人抽经扒皮、挫骨扬灰。 只听得张洪涛突然发出一阵冷笑,这冷笑充满了不屑、自信,甚至还有一丝讥讽的味道夹杂在其中。 “好一群吠叫之声,我看你们谁不要命了,敢上前一步!”张洪涛说着怒目凝视那些各派的掌门和帮主们。 智行这时走上前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张施主,你纵然武艺高强可若是我三人联手恐怕赢你是毫无悬念,还望施主悬崖勒马,不要一意孤行了。” “毫无悬念?” “悬崖勒马?” “哈哈哈哈……” 张洪涛看着智行又是一阵狂笑,反倒是让智行一时摸不着头脑。 “你三人就算联手我张洪涛又有何惧!”张洪涛说完顺手把红面黑底的长袍一甩扔在一旁,接着转身带动双脚向前一个大踏步。 青、黑、金、白四个旗主,以及数十名护旗使者一同跟着向前迈了一步。 那些江湖各派的掌门人、弟子都被对方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往后退了半步,就连智行也赶紧把禅杖握在了手中。 肖禹为防止联军的气势下沉,也不再废话。直接冲上前对着张洪涛攻了过去。 张洪涛冷笑一声、回头说道:“你等先不要轻举妄动。” “是!” 只听圣明教的所有教众齐声应道,这声音响彻山谷,毫无任何怯意。 随后张洪涛提手运气,对着肖禹迎了上去。 肖禹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后也不再强行对掌了,而是翻身一跃跳到张洪涛全面,接着一连串掌法打了过去。 张洪涛不急不慢,双手在空中交替划着半圆,把肖禹打来的每一招都完整的接了下来。 肖禹见对方不但不躲,反而把自己的每一掌都接了下来,不禁暗自心惊。两人连对了十余招之后,肖禹俯身弯腰变掌为蛇形缠手,对准张洪涛的咽喉、小腹、下阴攻了过去。 张洪涛双脚用力一蹬地凌空腾起,化拳为鹤喙,一勾一啄的对着肖禹的头部、肩膀、手背击打过去。 两人拆招之间,攻守来回不停的变换,招数与套路更是五花八门,甚至短短十余招间就使了好几门的功夫。 众人被二人的打斗深深的吸住了眼球,就连三道宗的两位武宗门主都对肖禹的拳脚功夫感叹不已。 不到片刻二人已经拆了数十招。 肖禹无论如何进攻,张洪涛俱是全部接下。甚至有些大开大合的动作完全可以躲开,没有必要接住,但张洪涛全部接下,不落一招一式。 反观肖禹一连使出了好几套南派拳法,又使了几路北派的腿法,不但没能找到张洪涛一点破绽,反而把自己的招数、掌力、身法全部暴露了出来。 “肖盟主,贫僧前来助你一助!”智行大喊一声,接着舞起禅杖冲到了二人的身法面前。 “来的好!一起上吧!” 张洪涛兴奋的大叫了一声,接着后退一步,避开了智行的禅杖,接着凌空一脚,踢开了智行的禅杖。 三人排成了个“丁”字,在黑云山上的四处偏殿前斗了起来。张洪涛以一敌二全然不惧,拳掌交互间使得更加快速,力道也更加强劲。 此刻众人更是瞪大了眼睛盯着三人。一方面,三名高手过招实属罕见。另一方面,张洪涛虽然年过半百,但是潇洒豪迈的气概早已在不知不觉间震撼到了双方所有人。 智行挥舞着禅杖,虽然对张洪涛的进攻造成了很大的阻碍,使得张洪涛很难对二人贴身近打。但同时也使得肖禹不能过分靠近张洪涛,无形之中反倒是也减轻了张洪涛的防御压力。 第七十三章 前后夹击 转眼间三人又拼杀了数十招,智行挥舞那禅杖的力度和速度也渐渐的慢了下来。 张洪涛同时面对两人虽然自信依旧,但拳脚招式上明显的更加的谨慎小心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肖禹转身对着张洪涛一手抓来。张洪涛一个“魁星踢斗”,左脚轻轻隔开。 智行见张洪涛使出了“魁星踢斗”,左脚已然离地,乘机挥起禅杖,直对着张洪涛的肋骨捅了过去。 张洪涛早有防备,左脚踢开肖禹右手的同时上身一转,侧身躲开禅杖。接着左手食指、中指对准禅杖上的圆环扣了过去,不偏不倚刚好扣住那禅杖上的一个圆环。 智行想收回禅杖再寻时机之时,发现张洪涛早已拉开了马步,一手抓住了自己的禅杖的另一头。两人各执禅杖的一边开始拗起了劲来。 肖禹见此情形赶紧上前对着张洪涛一串快拳连打攻了过去。张洪涛见夺不过禅杖,只得用力将禅杖一头往上一提,接着左脚点地,凌空跳起对着禅杖的中间位置就是一脚。 智行只觉得双手一麻,禅杖顿时脱手飞了出去。那禅杖被张洪涛踢飞了将近两丈远,又刚好打到一名少林的僧人,那僧人被这镔铁禅杖正中脑门,直接打晕了过去。 没了禅杖的顾忌,张洪涛更加猛烈的对着二人攻了过去。肖禹和智行把张洪涛夹在中间,一前一后的合力围攻起来。张洪涛却毫不在意,左挡右拆之间与二人又对了三十余招,丝毫不见任何败相。 反观肖禹和智行,不但没能拿下对方,反而在尝尽了各种手段之后给人一种无计可施的感觉。 智行不禁心中惊叹:“这厮前前后后杀了将近有一百招之久。在我二人联手围攻之下,拳脚步法不但快速有力而且丝毫不乱章法。我二人无论是谁,若是单打独斗恐怕都绝不是此人的对手。” 张洪涛一连打退了肖禹和智行的几招联手进攻之后,一个平地侧空翻闪开身子,接着运气于掌、对着两人拍了过去。 肖禹和智行不敢怠慢,二人本想躲开但三人之间的距离都太近,没有把握一定能躲过,只得各自出掌相迎。 “砰!” 只听一声闷响过后,张洪涛连连后退了几步站稳步子。 肖禹和智行更是像被人猛推了一把,直接向后倒去。好在二人的武功身法都十分高超,肖禹在后背快要落地的瞬间,侧身左手一拍地面,接着右脚一蹬,身子在空中转了半圈之后重新站稳, 智行也是双手撑地,用力一推,直接来了个后空翻之后身子也是平稳落地。 张洪涛震开肖禹、智行二人后定了定身子,继而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妙音道人。 “李妙音,你是否也想和本座切磋一番?”张洪涛扬了扬嘴角说道。 妙音道人听罢往前走了一步道:“听闻张教主以剑法为长,更是尽得前任教主张彧的真传,老身今日也想领教一二。” 说罢,只见红绫子走上前双手递上一把碧绿色剑柄的长剑。 张洪涛呵呵一笑,回身随便指了个圣明教的教徒,那教徒领会之后赶紧把手中的剑扔了过去。 张洪涛接过剑后走上前去,和妙音道人相隔一丈,两人提剑在手,互相凝视着对方。 妙音道人身为女子本就身型比男子要娇小一些,加上张洪涛身材更比一般男子魁梧雄壮。二人相形对比之下,凸显的妙音道人更加矮小、瘦弱。 霎时间,妙音道人出剑先发制人,对着张洪涛挺剑刺了过去。这一剑出手极为迅捷,以至于众人完全没有预料到。 若是换做常人眨眼之间便已经被刺中胸膛。可张洪涛在剑尖抵达胸口二尺之前便已经侧身出剑,斜向上相迎。 二人的剑接触的瞬间便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声,随即便立刻分开,仿佛蜻蜓点水般的飞快。 张洪涛侧身过后转身右手持剑向下斜砍过去。妙音道人手腕轻轻一转动,长剑由朝向正前方变向后反向回刺过去。两人长剑前端再次互斫,继而又迅速分开。 二人调换了个位置,重新正面相视。短短一招之间两人已经互相攻了两个来回。 妙音道人心中暗自叹道:“我这游水剑善以剑速鬼魅迅捷、剑招巧而莫测为名。可这张洪涛先前和肖禹、智行二人过了百招,内力、体力想必都已经消耗不少,可居然在出招接招间丝毫不慢于我。” 张洪涛同样心中一惊道:“这老婆子看起来枯瘦孱弱,可想不到剑招如此之快。更是让人难以看清剑路,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亏的我张洪涛毕生还以剑为傲。” 两人虽然矗立不动,但各自都在运转气息,双目牢牢的盯着对方的全身上下,任何一人随时都可能突发而至。就这这时,只见山下一个各派联盟的探子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 那人一边拼命的跑着,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叫着:“不好了!”。 肖禹赶忙上前喝止道:“站住,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那探子立马俯身叩礼道:“盟主,山下……” “山下怎么了?”肖禹有些焦急的问道。 “山下有邪教的人马杀上来了。”那探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回道。 “胡说!飞雪派、啸林派就在山下,就算不敌也不至于突然就让邪教的人杀上来了!”肖禹接着疑惑的问道。 “飞雪派、啸林派的人不知所踪,那邪教的人现在已经快杀到半山腰了!”那人说完话便累的直接倒在了地上。 众人一听顿时慌了神,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没能攻下邪教的总坛,又被山下的邪教人马给截了后路,眼下被两面夹击围在了中间。 张洪涛顿时一阵大笑,说道:“现在才发现?晚了!” 圣主临世,日月齐明。 圣主临世,日月齐明。 …… 圣明教的人一听援兵到来更是气势高涨起来,口号喊得震天响!反观那些江湖各派一个个面如死灰,心神不定。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只见一大群人密密麻麻的从山腰处呼喊着跑上山来。 金擒虎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山东分舵人马还有京城分舵、河南分舵的人,三路人马汇在一处大约两百多人气势汹汹的杀了上来。 很快那两百来号人就围了上来。和总坛的青、黑、金、白四旗的人两边把江湖各派围在了中间。气氛顿时变得极为紧张起来。但双方并没有立即重新厮杀在一块,而是警惕的互相对峙着。 肖禹看了看各派弟子苦脸,又快速的对比了下双方的实力,不得已发出一声叹息。 “张教主,借一步说话如何?”肖禹无奈的看着张洪涛说道。 张洪涛顿了一下,思索了片刻道:“好!我们让各自的人手后退百步如何?” 肖禹点点头,示意各派的掌门带着弟子往山下后撤。张洪涛也一声令下命包抄上来的分舵人手同样后撤百步。 双方各自后退百步后。肖禹、智行、妙音道人,三人和张洪涛以及圣明教的青、黑、金、白四个旗主,八个人留在了中间。 “事已至此,肖大侠可还要铲除我圣明教?”金擒虎对着肖禹镇定的问道。 “教主,现在我们反转局势,正是反攻的时刻啊!”秦鸾急切的对张洪涛说道。 “未必吧!张教主,你现在总坛四旗的教众不足两百,加上分舵的二百人,也不过三百余教众罢了!”肖禹冷笑着说道。 “哼!你等各派人手现在也不过三百多人罢了,何况众人异心,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阴黑蛟带着嘲笑的口吻讥讽道。 “教主,眼下罢手停战之机来之不易,各旗的兄弟们已经死伤了大半,不要再折损分舵的弟子了。”白鹤在一旁劝说着。 “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张洪涛用果断的语气打断了众人,似乎早已有了主意。 第七十四章 止戈罢兵 “肖宗主,此刻形势与我等不利,还是先停止厮杀的好啊!”智行率先对肖禹开口道。 “大师,我等历经艰难,死伤诸多弟子方才到此一步,万万不可就此功亏一篑啊!”肖禹略带焦急的语气回道。 “正因死伤了诸多弟子,我等才不能再继续承受伤亡了。”智行又语气重重的顶了回去。 “降魔卫道本就是舍生取义之举,大师怎能此刻心软犹豫,踌躇不决。”肖禹此时语气中已带有些许焦躁。 智行摇头叹气道:“非我没有匡扶正义之心,奈何眼下我少林弟子死伤太多,贫僧无法向方丈师兄交代。” “我三道宗何尝不是死伤惨重!如果此刻罢手那么此前付出的一切,死伤弟子的性命全部都付诸东流了,大师你三思啊!”肖禹更加的加重了语气劝说着智行。 “妙音掌门,眼下各个门派都看着咱们三人呢。一旦我三派打了退堂鼓,那下面的人立刻就会作鸟兽散。”肖禹见智行低头不再答话,又转向妙音道人求援。 妙音掌门沉吟了片刻说:“二位,以老身看无论如何此刻我们还是先下山的好。一来,调查一下飞雪、啸林二派发生了何事。二来,眼下双方势均力敌我们又被前后包围,若是死战与我等不利。至于是否还要继续攻打邪教,还是等我们下山之后召集各派掌门再做商议,二位觉得如何?” 智行立刻接过话来:“好!就依妙音掌门所说。我们先下山脱离这不利险境,再召集各派掌门从长计议。” 肖禹见两人都有退却之意,各派也大多不愿再战,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张洪涛见肖禹和智行、妙音道人窃窃私语了几句,似乎达成了共识。 于是走到三人面前说道:“你们不是要鱼死网破嘛,我圣明教奉陪到底。” 智行笑呵呵的走上前说:“张教主,眼下我们双方死伤惨重,不如我们先各自退去,救治一下伤员。如何?” “你们想来就来,想打就打,现在又想走就走?那不如我现在就解散这圣明教加入你们三派可好?”张洪涛语气不屑的说道。 “哼!张教主莫不是觉得眼下已经稳操胜券了?”肖禹不客气的反击道。 张洪涛毫不在意笑道:“那好,既然如此我等就战下去,看谁能笑道最后。” “二位,眼下既然我们双方胜败难分,门人弟子又死伤严重,不如先止戈罢兵救治一下伤员,以免的大家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妙音道人此时也站出来圆场。 张洪涛和肖禹两人沉默了片刻。 肖禹率先开口道:“既然如此,我等就先率领各派下山,改日再战。” 张洪涛呵呵一笑道:“谅你也不敢!” 智行一见两人达成一致,赶忙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先罢手停战,还请张教主让贵教分舵的人让开一条路,我等好下山。” 张洪涛拂袖一甩,转身对四个旗主命令道:“命令山东分舵、京城分舵、河南分舵的教众让开一条路,放他们下去。” 金擒虎一听立刻说道:“是!谨遵教主之命!”说罢对山东分舵的人发出了号令。 那秦鸾和阴黑蛟刚想说什么,张洪涛立刻摆手示意总坛四旗的人退回到各个偏殿内,头也不回的穿过四个偏殿的主路,往圣明殿走了回去。 秦鸾和阴黑蛟只得听令,各自对京城分舵、河南分舵的教众下达了撤退让路的号令。 肖禹、智行、妙音道人,三人也回到各派的下达了撤退下山的指令。 那些个江湖各派一见圣明教援兵赶到,又被对方给前后包围住了。心中早已无恋战之心,眼下巴不得赶紧下山。一听到下山的指令,全都赶紧的带上了各自门派的伤员,一溜烟的往山下走去。 黑云山总坛,圣明殿内。 “教主,胜利在望为何不乘机消灭那些个江湖门派?”秦鸾对张洪涛问道。 “是啊教主,那些个江湖门派不过是一盘散沙,眼下我们援兵已到正是剪除祸根的时候。”阴黑蛟也在一旁说道。 白鹤一听,赶紧站出来说:“教主万万不可,眼下纵然各分舵的教众来了,但人数上我们和对方也只是大致相同罢了。一旦厮杀起来,就算我们能胜那也会是惨胜,到那时我圣明教必定元气大伤,江湖地位不保。” 金擒虎跟着说:“白旗主所言甚是,一旦我圣明教元气大伤,三道宗、妙音宗、少林,这三派势必会抱着鱼死网破的心理,重新回各自门派内再调集弟子围攻我圣明教,到那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张洪涛点点头:“我也是正有此考虑,此次三道宗前来的弟子不会超过半数,妙音宗和少林更是保留了大部分实力。一旦我圣明教元气受损,这三派再倾巢出动恐怕于我教十分不利啊!” 白鹤连忙跟着说:“教主圣明,我圣明教虽然论实力也许可以不把任何一个江湖门派放在眼里。但也不可能和江湖上所有门派为敌,否则便会有灭教之危。” “那依白旗主所言,我圣明教就像那庙会、集市了,谁都能来放肆一番,再拍拍屁股走人。”阴黑蛟语气责备的问道。 “阴旗主非要这么想,我也无法可说。但我提醒一下阴旗主,不要忘了三十年前的鄱阳湖之战。”白鹤语调平缓,但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了!我意已决,你们不要再争了。下面商议一下对策。”张洪涛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提议和此前一样,在半山腰处设下埋伏,只要那帮人还敢上来就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金擒虎笑着说道。 “非也,我认为来个打草惊蛇最好!”白鹤缓缓说道。 “打草惊蛇?”张洪涛疑惑的问道。 “不错,派两队弟子今晚手持火把、武器,先准备些草团浇上火油,点着以后推下去。再命各弟子手持刀枪,佯装进攻。”白鹤点点头道。 “万一真打起来了呢?”金擒虎不解的问道。 “那就迅速撤退,在半山腰处设下埋伏,诱敌深入。”白鹤不紧不慢的回道。 “若是那些人不敢冒进倒也罢了。否则彼在明,我在暗,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此计甚妙!”张洪涛高兴的一拍手当即赞同。 五人定下计策后,便吩咐教中弟子四下准备去了。 当晚,黑云山山脚下,肖禹、智行、妙音道人以及各派掌门人围坐在一处。 肖禹起身率先对着诸位掌门说道:“各位,我等此次进攻邪教总坛收货颇大,眼下正值决战时刻,邪教纵然援兵已至。但我等仍然是占据主动的,不知各位现在有何打算?” 所有的十五个掌门全部默然不语,纷纷看向智行和妙音道人,仿佛都在苦苦期盼着这两人表明态度和立场。 智行左顾右盼的看了看起身道:“各位,正如肖盟主所说,此行我等收货颇多。不仅重重的敲打了邪教更是为江湖同道们扬名立威了。依贫僧看来这邪教至少十年之内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了。” 肖禹一听智行的话,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恼怒。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智行的话中透露着结束此次攻打计划、各自散去的意思。 各派的掌门又重新把目光聚集到了妙音道人身上。 只听妙音道人轻微的咳了两声,嘴里说道:“诸位,我一个妇道人家、女流之辈,哪里懂的什么道理,也拿不了什么主意。” 肖禹听到妙音道人虽然没有表明态度,但也顺手把责任推开,心中也是产生了一丝不悦。 “眼下各门各派都伤亡较多,再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今年先回去,等来年或者下次再寻战机,一举拿下邪教。”只见人群中南华派掌门袁龙起身说道。 众人本来就觉得此行门派内损失严重,大大超过设想中的情况,而且智行大师和妙音道人也没有站在肖禹那一旁。此刻袁龙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雪上加霜!顿时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第七十五章 联盟退散 几乎是一呼百应,所有人都开始站在袁龙这一边,纷纷表示停止进攻、散去联盟、各自修养方才是上上策。 “诸位,我等不远千山万水来此,眼下正待一决雌雄之际,此时罢手那便是功败垂成了。”肖禹极力对众人劝阻道。 智行却突然站出来说:“肖盟主此言差矣。我等千山万水而来早已是抛下了一切,奋不顾身的前来讨逆除害。只是眼下各门各派都已经死伤了太多的弟子,而邪教的援兵也可能还会再次增多。飞雪派、啸林派又不知所踪,眼下应当保存实力,避敌锋芒才是上策。” 智行一说完各派的掌门又是掀起了一阵躁动。众人一看眼下智行已经公然的提出要解散联盟、取消攻打计划,而肖禹还在坚持。这时妙音道人又再次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妙音道人长叹一声,起身走到众人的中间,正准备开口时只听山上突然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 只见漆黑的夜空中一团团火球从山上滚了下来,各种火箭、火把、火石更是劈天盖地的伴随着敲锣打鼓声砸了过来。 众人不曾预料,一时间全部惊慌失措的开始召集门派内的弟子准备反击。可黑夜当中慌乱之下,一时间所有人乱成了一团,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邪教撕毁暂时休战的协定来夜袭了。 各派的掌门也顾不得肖禹要求整队应敌的呐喊,全部一股脑的往山脚外跑了出去。 肖禹和智行、妙音道人一见各派的人手全部犹如惊弓之鸟乱成一团。也放弃了组织门下弟子抵抗,只好率领各自门派的弟子也朝着黑云山外撤了出去。 一行人朝着黑云山外的方向撒腿跑了将近三十多里,确定已经跑出了黑云山山脚,并且邪教也没有派出追兵时方才停下。 各派赶紧集合了弟子,清点人数下发现并没有少一人,也无人受伤。又派了几个探子回头小心侦查了一番,确定并没有邪教的人跟踪之后才重新扎了营地。 安顿下了之后,肖禹见众人不但毫无斗志,更是人人一副狼狈的模样。心知就算眼下妙音道人愿意站在自己这边,这帮人恐怕也不敢再回去了。 无奈之下,肖禹找到智行和妙音道人说道:“二位,既然天意如此。我也不多强求了,我看此次讨伐邪教就到此为止吧!” “阿弥陀佛,肖盟主深明大义,贫僧五体投地,既然如此我等还是赶快告知众人的好!以免那些人生出二心来。”智行赶忙说道。 妙音道人也跟着闭上眼、点了点头。 肖禹沮丧的走了出来又把各派掌门和弟子召集了起来,简易的搭了个台子,各派按次序站好了队。 肖禹开口道:“承蒙各位抬举,我肖禹坐了这联盟的盟主之位,但眼下邪教援兵已至。各派也都远离宗门千里之遥,可谓是劳师远遁,而那邪教则是以逸待劳。何况天道有常,邪定不胜正。我等此次讨伐邪教之行今日就到此为止了,各位为武林所作出的奉献和牺牲,我相信后来之人自会颂赞。” 肖禹语音刚落,只听众人当中全都发出了一阵如释重负、满心欢喜的声音。 “肖大侠果真是侠义心肠。” “肖盟主大智大勇,可谓我江湖武林正道之福。” “我们此次修整过后,下次定要跟邪教分出生死来!” “邪不胜正,邪教此番不死,将来也必被我江湖人士所灭。” …… 各种豪言壮语也层出不穷的冒了出来,肖禹自然同样也是一番谦虚、客套的话一一回应了各方。之后智行大师、妙音道人又分别上台说了一番对各派道谢、道歉的话。众人直热闹了好半天时间才纷纷散去。 肖禹在众人散去后又和智行、妙音道人二人叙了许久。直到第二日三人才各自带着门下弟子分开。 联盟解散过后,杨媛、钟云、沈宏维、唐白、王兵,五人跪在李苏云面前,杨媛更是泪流满面。 李苏云长叹一声安慰着众人:“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可眼下哪门哪派没有死伤弟子?事情已经远远不是我等能够决定的了,看来他命该如此,你们也不要伤心了。” “不,师弟只是失踪了,我不相信他已经死了!”杨媛哭着说。 “我也希望如此。可眼下联盟已经解散,别说我等几人,就是这里的三道宗所有人上山也不可能再与邪教抗衡了。”李苏云无奈的说道。 沈宏维起身对杨媛安慰道:“或许黄师弟只是滚落山崖,或者在什么地方晕了过去。杨师妹你不要担心了,若是上天眷顾,黄师弟必然能够平安无事。” 钟云等人听到李苏云如此说也只好作罢!纷纷安慰了杨媛几句。王兵更是一边叹气,一边陪着杨媛寸步不离。 黑云山上,圣明殿内。 在听到各派联盟已经解散,三道宗、少林、妙音宗也各自分开离去后,张洪涛笑的合不拢嘴。 “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白鹤你这个方法好啊!可谓是最后一击。”张洪涛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不费一兵一卒,直接击垮了那群人,白旗主这招果然巧妙,”金擒虎摸了摸胡子赞叹的说。 “教主、金旗主,白鹤不过是略施小计,真正让他们决定解散的可不是这点雕虫小技,而是山东、京城、河南来的分舵人马,让他们看到了取胜无望这才罢休的。”白鹤摆摆手说道。 “嗯,这次教内伤亡惨重,对死去的弟子的家人每家给些银子,受伤的弟子一定要尽力救治,若是残疾的也给些银子让他们自己回家去吧。”张洪涛面色凝重的吩咐道。 四个旗主也都领命,并且立刻吩咐了收下的人开始操办起来。对于教内受伤、死亡弟子的名单,也一一清点了起来。 接着白鹤又说道:“教主,此次总坛损失重大,更是暴露了我教总坛势力薄弱的弊病。所以属下建议此次前来援助的分舵弟子就不要回去了,直接留在总坛重新扩充青、黑、白、金,四旗的人手吧!” 张洪涛立刻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若是下次再有此事,决不能出现总坛束手待毙的情况。不仅此次前来总坛的分舵弟子要编入四旗,另外你们四个旗主再各自从自己的分舵上抽出五十人填补到总坛来。” “是!”四人齐声开口说道。 只见秦鸾和阴黑蛟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恨恨的看了一眼白鹤。 白鹤则根本不理会那两人,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属下还建议最近几年之内我们都不要再有所举动了,好生休养生息才是。” 张洪涛沉吟了一会,点点头说:“不错,以我的脾气非得把这些猪狗门派全部扒皮不可,可眼下教内事务繁多又遭此一难,也只好暂时忍耐一番了。” “教主圣明!”白鹤拱手说道。 随后几人又商议了一会,张洪涛又安排了些任务给到各旗,包括重新洗牌四旗的教众等事宜,许久四位旗主方才退下。 金擒虎拦住白鹤说道:“白老头,真有你的。这次不但解了围,还狠狠的削了京城和河南分舵的势力。” 白鹤苦笑一声:“金兄,你这山东来的弟兄恐怕都是你苦心培养的弟子吧!今天也被我这么一说也没送给了教主,真是对不住了。” “哪里的话,这些人不光是我的弟子,更是我圣明教的弟子、教主的弟子。能留下来保护总坛是他们的荣幸。”金擒虎毫不在意的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说,各自离去。 白鹤回到了白鹤殿,刚进了里屋就听一人笑着说:“恭喜贵教得以退兵解围。” 第七十六章 重回山门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在白鹤殿内修养了几日的黄月。 “哈哈,想不到黄小友居然消息如此灵通。”白鹤笑着说。 黄月摇头一笑:“白老伯客气了,我也是从最近贵教的弟子言行中猜测出来的,如此甚好,至少不用再死人了。” “是啊!能不死人比什么都好。”白鹤语气中略带着些许感慨。 接着,白鹤又问道:“小友莫要着急,等过几日风头过后,我找个机会送小友下山。不知小友此次要去往何处?” “当然是重回山门了。”黄月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小友可曾想过加入我圣明教?”白鹤试探性的问道。 “没想过。”黄月立刻笑着回绝道。 “小友不妨考虑一下,只要加入我圣明教,先在我金陵分舵待上两年,两年后我定当引荐给教主。”白鹤以担保的口气说道。 “不用考虑,多谢白老伯一番好意了。” 白鹤见黄月态度极为坚决,丝毫没有松动的可能,也只好作罢。 “小友不愿加入我圣明教,可是因为我教尽是些妖邪之人,也就是所谓的邪教,故而不愿与之同伍?”白鹤又继续追问道。 “当然不是!起码白老伯您是一个好人,而我那同门的师兄们有一些却是十足的无耻之徒。” “既然小友不愿加入我教,我也绝不勉强。至于我救了你一事,小友出去之后可千万不要对他人说起啊!以免给你我二人都招来祸端。”白鹤小心的嘱咐道。 黄月莞尔一笑说:“这是自然,这也是晚辈想跟白老伯您说的话。” “那小友只管放心在此休息,过几日我便送你下山。”白鹤说完对黄月一个抱拳,转身出了门。 黄月也立刻起身回了一礼。 果然又过了将近十日,黄月的身上的刀伤也开始渐渐的好转。至于那本“导气归虚”的口诀也被黄月每天反复诵读、参详、记忆,早已是背的滚瓜烂熟了。 这一日,白鹤突然找到黄月说道:“黄小友,其余三位旗主已经离开了黑云山,教主也已经开始闭关了,今天我来是送你下山的。” 黄月一听立刻欢喜起来,毕竟在这黑云山上的十几日,自己都被困在这小小的一间房内。不光是对能够回归三道宗感到欢喜,更是高兴自己能够重获自由了。于是连忙收拾了一番,拿了黑虎剑就跟着白鹤沿着那条不为人知的密道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脚下,黄月对着白鹤一个拱手、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白鹤笑着说:“小友不必客气,你我已是故人了。” “白老伯您的大恩,黄月铭记在心。”黄月说完又是一个深深的一拜,接着又拿出了那张写着“导气归虚”口诀的纸,双手递还给白鹤。 白鹤伸手接下说:“小友,这’导气归虚’的法门你回去之后好生修炼,相信不日即可帮你去除凝气不顺、聚神不通的瓶颈。” “白老伯不但救了在下,还赠此上乘功法,黄月惭愧之至。”黄月感激的说道。 白鹤上前扶着黄月说道:“诶!小友又客气了,你对老头子我念及旧情,我又怎能见死不救。至于这口诀也不是什么上乘的功法,凡是内力高强的武林中人都有自己修炼内功心法的方式和秘法。只不过我认为这口诀刚好适合你罢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白鹤一路把黄月送出了十几里地,直到了一条河边方才停下。 黄月上了一艘小船付了船钱,两人挥手告别。 在小船起篙后,黄月突然转身对白鹤高声喊道:“白老伯,至于我三道宗后山密林之事,在下保证句句属实,还请白老伯也不要告诉他人。” 白鹤站在岸上对黄月点了点头。黄月这才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进了船舱。 黄月坐小船走水路到了大运河,再从大运河一路南下走到长江。再从长江一路往西向着湖广省方向进发。一路上黄月虽然银子足够,但也省吃俭用尽量不显露财物,以免给自己引得不必要的麻烦。 在回去的路上黄月一直思考着如何解释自己能够安然无恙的从圣明教走出来,又思考着怎么面对邱枫溪。是撕破脸皮当众揭露其背信弃义、陷害自己,还是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再走遍了四省地界后黄月乘船来到了湖广地界内。在三道宗山门前徘徊了一会,仔细权衡再三之后,黄月终于下定了决心向着山门走去。 进入山门之后,黄月也没有耽搁径直向着兵宗、剑门的道场走去。山门内兵宗、武宗全部都死气沉沉,所有人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来到剑门的道场后,黄月先去四合院回到自己屋内放下了包袱和黑虎剑。可接连拍了拍钟云、唐白、李海、李林的房门后却发现一个人都不在屋内。又到了师姐杨媛的房门前敲了敲门,一样无人在屋。 “怎么四合院一个人都没有!既然大家都不在,那我还是先去给师傅复命吧!”黄月嘀咕了几句向着云霄殿走去。 刚进云霄殿的大院,远远的朝着师傅李苏云的房间看去。黄月才发现原来钟云、杨媛等五人都在师傅房内。 黄月放轻了脚步走到李苏云门前,轻声道:“弟子黄月,拜见师傅!” 所有人包括李苏云在内仿佛都被炸雷惊吓到了一般,全部扭头转身看着站在门外的黄月。 “大白天还魂了!”钟云尖叫了一声。 杨媛立马起身跑上去一把拉住黄月,兴奋的说:“师弟,你果然回来了!我就知道好人自有上天保佑。”说完更是喜极而泣。 李苏云也是高兴的让黄月进屋坐下,众人又关心的对黄月说了几句。 “月儿,你是怎么从那邪教老巢逃出来的?”李苏云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了,我也是险些丧命。若不是运气好点恐怕这次也就回不来了。”黄月低头,一脸忧伤的说道。 实际上黄月对此早有准备,心里也早已经思虑了许久。所以脸上没有丝毫的迟钝和犹豫。 “没关系,慢慢说。自从你失踪后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眼下你能平安回来就已经最大的幸事了。”杨媛笑着说话,但眼睛依然是红润含着泪水。 黄月深呼吸了口气说道:“我被邪教金虎旗的人包围后,为了突出包围就顺着一条斜坡滚了下去,那斜坡下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可那通道走到底却又是一个高高的陡坡,足足有一丈多高……” “对对对,我们也找到那里了,南华派的两个弟子说你就那里消失了。”钟云赶忙抢着说道。 黄月点点头继续说道:“不错,当时邪教有十几个人追了上来,无奈之下我只好从那陡坡旁边的一个小洞钻了进去……” “原来你是真的钻了进去,那小洞乌漆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你居然也敢往里钻!”钟云又是抢着说道。 “别插嘴,听黄师弟说。”杨媛说罢伸手对着钟云的后背使劲拍了一下,打的钟云一个哆嗦赶紧捂住了嘴。 “后来我沿着那小洞的岩壁一点一点的往下爬,好在那小洞只有三丈余深我很快就到了洞底。”黄月说着又用双手比划了一下。 “那后来呢?”唐白好奇的问道。 “后来我就沿着洞内的石壁摸索着往前走,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出了那黑洞,可没想到出来的路竟然是通向邪教总坛的路。好在当时邪教的人和各派联盟都在四个偏殿那里交战没人发现我。我就悄悄的跑了出来,结果慌不择路还是被一群邪教的人给发现了。”说到这里黄月无奈的叹了口气。 “接着呢?”杨媛紧张的问道。 “接着我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们交手了,可他们足足有十个人,我不敌之下被赶到一处断崖旁。我想着就算是死也不能被活捉,所以只好跳了崖。”黄月说完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不过好在那断崖不是很高,崖面上又长了些杂草、矮树。我只是摔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发现自己除了有些皮外伤之外并无大碍。”黄月有惊无险的说道。 “你小子真命大!跳崖都摔不死。”钟云笑咧咧的说。 “就这样醒来之后我怕邪教之人继续追杀我,加上我肩部、腹部受伤无法再使剑。所以只能自己悄悄下山找了个地方治了剑伤,又修养了些时日。”黄月接着把早已想好的理由有条不乱的说了出来。 第七十七章 权且忍耐 之后众人又问了黄月一些具体的问题,诸如:如何与邪教之人交手的?醒来之后又如何躲藏的?伤的是否严重?如何回到三道宗的等等。 所有的问题黄月全部对答如流,丝毫不拖沓。仿佛真的自己经历过一般。而且还亮出了自己肩膀和腰部的伤口来给众人看,以印证自己说的话。 众人对此深信不疑,包括李苏云都感叹黄月福大命大。 “月儿,有句话为师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李苏云一边说,一边正色看着黄月。 “徒儿一定知无不言。”黄月面色平静的回答着,表情也是极为自然。 “那刀门的邱枫溪和南华派的两个弟子是不是在关键时刻背信弃义,你把他们三人送上了那通道里的陡坡上之后。他三人却对你不管不顾直接离去,任由你被邪教之人包围?”李苏云问道。 黄月突然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师傅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师弟,你放心。这事我们已经打听的一清二楚了,那南华派的两个弟子已经招了,而且还写了血书。”钟云说着从怀里拿出了那张写满血字的布。 接着杨媛、唐白又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了黄月听,包括如何通过沈宏维找到那两名南华派弟子,又如何威逼他二人招供、写下血书的全过程。 黄月低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看着李苏云点了点头。 钟云腾地一下起身怒骂道:“那三个王八蛋,果然是这样!师傅,咱们到宗主面前告发他们。” “那邱枫溪当时说你已经死在邪教乱刀之下了,还哭得稀里哗啦,真是无耻之极。”杨媛恨恨的说着。 李苏云紧锁眉头,凝神不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半晌,只听黄月说:“师傅,弟子以为此事还是先压下去的好!” “哦,为何?说来听听。”李苏云突然扭头看向黄月问道。 黄月看了看众人,低声说:“第一,那邱枫溪若是矢口否认光凭这一张血书也不一定就能坐实。” 没等黄月接着往下说,李海这时也突然站出来说道:“师傅,宗主是您的师傅,说出来的话宗主一定会给师弟主持公道的。” “是啊,眼下铁证如山。更有沈师兄作证,邱枫溪想抵赖也不可能。”李林也跟着说道。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就算宗主相信也很难给邱枫溪治罪。”黄月接着说道。 “为何难以治罪?”李苏云问道。 “因为……因为按照门规,陷害同门、见死不救这是要被废掉武功、逐出师门的。而邱枫溪又是邱勋雄的独子。废了邱枫溪又把他逐出师门,那邱勋雄在刀门也待不下去了。这无异于把整个刀门给废了一半。可如果不这样处罚那宗主的威信乃至整个三道宗的威信都会受损。”黄月仔细的分析道。 “但是如果隐忍下去,那就等于纵容邱氏父子,今后恐怕他二人还将更加肆无忌惮。”唐白摇摇头说道。 “为了从大局考虑也只好先这样了。”黄月对唐白回道。 “黄月,你说的对。但是我李苏云出道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人能这般骑到我脖子上。就算不告诉宗主此事也决不能就这么罢休了。黄月你跟我来!”李苏云说完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六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师傅想干什么。黄月也只好跟着李苏云走了出去。 李苏云带着黄月直接来到了刀门的院子,进了院子后也不说话径直走了进去。 一个刀门的弟子赶忙上前道:“弟子拜见李门主,不知门主有何事。” “我要和你们邱门主讲话,叫他出来。”李苏云连看都不看那人直接说道。 “师傅正在和耿师伯谈话,弟子给您禀报一声。”那刀门弟子客气的说道。 “不用了!” 李苏云说完理都不理那人直接进了刀门四合院内,黄月也跟着进了四合院。 “邱门主,李某有事前来。”李苏云站在院子中央直接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只见邱勋雄和耿鸿两人走了出来。 “原来是李兄,好久不见!”耿鸿率先上来和李苏云打了招呼。 “耿门主,好久不见!今日李某有要事前来找邱门主,并非故意打断你刀门二位门主的谈话,还望见谅。”李苏云抱拳说道。 “哪里的话,我刀门和剑门都是兵宗一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你有要紧的事找邱老弟,我就不耽误你二人了。”耿鸿说完摆摆手走了出去。 邱勋雄刚想和李苏云搭话,突然发现黄月站在李苏云身后。顿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黄月,还不出来拜见邱门主。”李苏云转身对黄月说道。 “是!弟子拜见邱门主。”黄月走上前来拱手一拜。 “这……”邱勋雄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邱门主,小徒大难不死居然还跑回来了,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李苏云说着突然笑了起来。 邱勋雄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也只好陪着笑。 “对了,小徒的肩部、腰部、腹部、腿部都受了伤,除了宗门发给每名参战弟子的五十两银子外,李某还想额外拿些银两出来给小徒治病养伤。”李苏云故意抬高音调说道。 “是是是,应该的!”邱勋雄赶忙说道。 “只可惜李某囊中羞涩,实在拿不出什么银子来。想来想去也就邱兄你家底殷实,故而想借点银子用一用,年底一定还给邱兄。”李苏云眼都不眨,开口说道。 邱勋雄一听,立马高兴的说:“李兄你这就太见外了,我邱某人别说有点家资,就是穷的叮当响也不至于要李兄说出这话来。” 说完,便客气的拉着李苏云走到院子内屋。李苏云也不客气,进了屋后直接坐了上座。同时示意黄月也直接坐下。黄月心领神会,也不打招呼直接坐了下来。 邱勋雄也不在意,自己坐了次座又亲自泡茶,还吩咐弟子端了些果品上来。 “李兄你要借多少银子只管说,只要我邱某人拿得出来一定不小气。”邱勋雄十分客气的笑着说道。 “这买药、补品、调理身子,我看差不多要百十两银子吧。”李苏云拨了拨手指说道。 “百十两恐怕不够,我看至少二三百两银子才好!”邱勋雄说着从袖子里拿出来两张银票放到桌子上。 李苏云瞄了一眼,笑着说:“这三百两银子够是够了,但只怕到了年底李某还不上啊!” “还什么!黄师侄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不但救了各派的弟子,还救了我那不争气的犬子,这银子我哪还有脸要李兄还。”邱勋雄说完直接把银票塞到了李苏云的袖子里。 李苏云也不客气,把银票往袖子里又捅了捅。 “那好!李某也不打扰了,告辞。”李苏云说完对黄月使了个眼色。 黄月点点头跟着李苏云走了出去。 “李兄、黄师侄慢走!”邱勋雄笑脸相送,直把李苏云和黄月送出了刀门的院子才停步。 李苏云和黄月两人则直接回了剑门。 “拿着。”李苏云把银票递给黄月说道。 “师傅,这是您向邱勋雄要的,弟子怎好……” “这是你拿命换来的,难道你的命连三百两银子都不值吗?” 没等黄月说完,李苏云直接打断黄月的话。 “是,谢师傅。”黄月伸出双手接过了银票。 “记住,此事不要跟别人提起。”李苏云又小心嘱咐道。 “弟子明白!”黄月赶紧收好了银票,对着李苏云一个鞠躬。 第七十八章 韬光养晦 果然此事过后,无论是剑门也好、刀门也好,再也无人提起此事。仿佛黄月死里逃生这件事压根没有发生过一般。 邱勋雄和邱枫溪父子二人更是安静异常,整日除了练武教徒什么动静也没有。 三道宗除了多了些受伤的弟子外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黄月也小心翼翼的把银票收好,在他眼中这辈子没有拿过这么多钱。 三百两! 这足以让一个普通的百姓家连续几年吃喝不愁了。 又过了些时日,一切都彻底恢复了平静。 黄月独自来到了长江边上一个无人的地方,想到哪个“导气归虚”的口诀,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始运功修炼起来。 黄月开始运功,和以往一样先运行那吐纳功法,聚集真气于丹田下方。这些黄月早已轻车熟路,可就在真气汇聚到丹田准备凝气时,那眩晕头疼的感觉再度袭来。 “凡气血以沿经脉游走,而遇诸穴则阻,遍通诸身穴位以引真气游动…….以丹田聚气是以有极而满,导气归虚遍及诸身气海是为无极……” 黄月屏住呼吸按着“导气归虚”的口诀将真气打散分成两股,分别开始从小腹沿着两条大腿往下走去,过“殷门”、“血海”、“三里”、“三阴”……等双腿上各个穴位。 除了在“血海穴”冲击“三里穴”时遇到点阻塞之外,其余穴位并没有感到什么难度。而且每过一穴便感觉舒爽无比,仿佛被人拿捏按摩般的舒服。 接着,黄月继续提气运功,将两股真气继续往双足走去,由“昆仑”、“悬钟”至“太白”、“涌泉”等双足各个穴位,直至全部打通。 这期间黄月发现越是距离丹田的位置较远,真气也就越难控制,冲击穴道也就更为耗时。 不知不觉间黄月已经连续打坐了一整天,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一个石像般稳固。可虽然一动不动,但运转真气冲击双腿、双足的穴道也已经严重消耗了黄月的真气内力。 等到黄月冲击完所有腿上和脚上的穴道睁开眼睛时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自己的衣服也是被汗水打湿,又风干,再打湿,再风干,来来回回也不知过了多少遍。 黄月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早已精疲力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干脆原地躺下睡了起来。 在真气和体力严重消耗过后,黄月这一睡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黄月醒来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便动身来到了汉阳城内的一家饭馆中随便点了几样菜,又要了一大碗米饭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完过后,黄月再次来到江边打坐的地方重新开始运转那吐纳功法起来。 黄月提气运功,将真气再次汇聚在丹田下方,再游走至双腿、双足,继续再度吐纳运气重新汇聚真气起来。如此反复,黄月将真气大量的储存在双腿、双足上。丹田的真气也逐渐开始变得厚重、有形起来。 “这导气归虚的口诀果然有用,不但可以让真气更加凝实。而且打通全身的穴位后体内的真气也更加浑厚。”黄月心中一阵欢喜,在真气又重新游走了一遍腿上、脚上的穴位后方才回到三道宗。 回到山门后,黄月每天白天偶尔去练武房练习一下剑法,夜晚便开始运转那吐纳功法。直到体内的真气能够随心所欲,自由的在丹田和双腿、双足间游走。 “接下来便是上身、双臂、颈部、直至头顶,周身穴位逐一打通。” 黄月拿出那刻着吐纳功法的珠子,思索了许久又重新放回到那绣着“玲”字的香囊内藏好。 在接下来的时日中,黄月开始专心运转吐纳功法,同时配上导气归虚的口诀。先是将胸腹的“天枢”、“太乙”、“关门”、“檀中”、“气户”等穴位自下而上逐一打通。 接着又将双臂的“臑会”、“天井”、“小海”、“腕骨”、“前谷”等穴位由后至前全部打通。 夏至秋来,寒冬飘雪。 黄月日复一日的运转真气,导入身体的穴道经脉之中。每每到冲击穴道的要害之时,即便是深秋寒夜也是大汗淋漓。尤其是冲击腹腔的“檀中穴”、下腋的“极泉穴”等人身死穴时,往往一个穴道的冲击便是几天几夜、精疲力竭。 直到祭灶节来临时,黄月总算把胸腹和肩臂的所有穴道冲击完毕。 “还有几日便是除夕节了,不知今年能否将颈部和头部的穴道也一同冲击完毕。诶!不管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黄月喃喃自语道。 接着又继续开始冲击颈部上方的“天柱穴”,让黄月吃惊的是本以为颈部和头部的穴位会十分的难以冲击,没想到颈部上方、后脑位置的“天柱穴”居然一冲就冲开了。 “或许是我此时的内力已远超往日了吧。”兴奋之下黄月顾不得多想,一路乘胜追击连下“风池”、“玉枕”、“浮白”、“天冲”等穴。 最后开始冲击“通天”、“百会”、“穹顶”三个头顶的主穴。 黄月将双足、双腿、丹田、腹胸、肩臂浑身上下所有的真气汇成一股浓厚、冗长的气流。经脊柱、颈部往头部的“通天穴”开始冲击。 黄月此时的内力早已不是当初修炼吐纳功法时可以比较了,可以说是浑厚无比。那真气凝成的气流仿佛烧开了的热水冒出白气般的凶猛。在不断的猛烈冲击之下,就在黄月快要真气耗尽时。突然“通天穴”就像被捅开了的窗户纸般被真气冲击开来。 顿时,黄月感到一股暖流涌了进去,整个人的头部就像被浇了一瓢开水般的发热,整个额头更是不断的冒出豆大的汗珠,昏昏沉沉。黄月赶紧把剩余的真气回拢,重新散发到身体的各个部位,又再次聚集到丹田处。过了好一会,黄月才渐渐的散去功法。 “看来要慎重冲击剩下的百会穴和穹顶穴了。”黄月吐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 修整了两日黄月又如法炮制,再次开始冲击百会穴、穹顶穴。 这回黄月小心的将真气凝聚成一股股细小的气流,每送出一股气流就略微停顿一下。这样在黄月的精心控制之下足足花了五天的时间才陆续的将百会穴、穹顶穴冲击开来。不过虽然速度慢了几倍,但是好在能够自由控制,不会出现头脑发烫、昏昏沉沉的感觉。 至此,黄月把周身的一百零八个穴道全部打通。真气在周身之间来回运转走动,再无阻塞之感。 这时黄月又回头想起了那吐纳功法第二层“紧闭”的口诀: “回风闭气、凝散成团” “由腹至胸、由胸至喉” “由喉至上关、至太阳、过风池、聚百汇,再行至天柱” “从而下转肩臂、腰腹、双足,运转周身,再由周身经脉之血气汇聚丹田” “此为周天运转......” 黄月不禁想到:“我这真气并未凝聚成团便已经冲击了胸腹、咽喉、颈部、头脑的各个穴位,而且并不是自上而下的运转周身,但最终也能汇聚到丹田之处。难不成我反着练也练成了?” 疑惑之间黄月苦苦思索了许久,但想破了脑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练成了这吐纳功法的第二层。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我尝试着修炼第三层’胎息’就是。如果能够修炼第三层的话,就算第二层没有修炼完又有何妨!”想到这里黄月摇了摇头也不再想了。 “想不到明天就是除夕了!一年就这么过去了。”黄月感叹着推开了房门走到了三道宗山门外,夜空中正飘着小雪。 第七十九章 拨云见日 黄月在雪夜出了三道宗大门后沿着江边毫无目的走动着,这条他已经走了数不清多少遍的路。 “对了!那吐纳功法中说若是第一层’服吞’修炼成后可‘日行三百里、手托百斤而不倦’,眼下我何不试一试!”想到这里,黄月突发奇想的沿着江边一路向东飞奔而去。 伴着月色雪景,黄月兴奋难耐的跑着。也不知疲惫、也不管他冰天雪地,一路上只管一个劲的往东一路狂奔。直跑到了天亮方才停下脚步。 “这是哪里?” 黄月停下来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在汉阳城范围之内了,眼下四周都是一片陌生的景色。恰好一个年轻的过路书生迎面走来,黄月便整了下衣冠准备上前问路。 “小哥,敢问此处是何地方?”黄月上前客气的抱拳问道。 “此地是桃花村,算是黄州府地界。”那年轻的书生也是极为客气的回道。 “黄州府地界!不知此去汉阳城有多远?” “不远,此去向西大约一百五十里地,若是徒步估计一天一夜便可到达。” 黄月谢过那书生,心下想到:“我这一路不停歇的跑了三个时辰左右便走了一百五十里,眼下仍然体力充沛。若是再跑四个时辰至少还可再走一百五十里,日行三百里的确不是什么难事了。” 于是顺着原路,黄月又跑了回去,终于在正午时分再次跑回了三道宗。来回三百里的路程,黄月只用了六个时辰便已走完。 黄月刚进山门来到兵宗道场,只见钟云跑过来一把拉住了黄月。 钟云笑嘻嘻的拉着黄月说:“黄师弟,今天是除夕,咱们去喝两杯!” 黄月一看,原来沈宏维、唐白、李海、李林这四人也走在后面。 “正好,我也饿了!”黄月一口答应了下来。 接着众人相互打了招呼,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便出了山门,往汉阳城里走去。 六人找了间酒楼,叫了一桌的酒菜,开始饮酒闲聊起来。 “黄师弟,半年前围剿邪教那场大战,你真是福大命大!”沈宏维说着端起酒杯大喝了一口。 “说起来,小弟还要感谢诸位师兄在那之后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前往邪教总坛相救之事。”黄月说完起身对着众人一个抱拳。 “老弟,你太见外了。咱们师兄弟在危难时刻怎能放下自己的同门不管不顾。”钟云认真的说道。 众人又客气的聊了几句。 突然只听钟云冷不丁的说:“对了,明天除夕过后就是核心弟子出关的时日了。” “对啊!三年了,那五人也是该出关了。”沈宏维望着远处感叹道。 “听说核心弟子出关后就是未来的门主继任者。”李林一边吃,一边说着。 “不错,只要能顺利出关基本就是未来的各门门主了。”唐白端着一个小酒壶跟着说道。 “将来就是要靠这些人继续收徒,发展三道宗第二十代弟子了。”李海也若有所思的说了句。 “哼!就龙放那个鸟人,要是他坐了将来剑门的门主……” “诶!钟师弟,他人背后不议论!”沈宏维赶忙打断了钟云的话。 “哼!我不但要议论,我还要大声说他龙放就是一个小鸡肚肠、目中无人、心狠歹毒的卑鄙小人。也不知宗主和掌门是不是只看武功,不考察人品道德。”钟云说着越加激动了起来。 众人从傍晚一直吃到了夜里酒楼打烊方才起身准备离去。 沈宏维大方的准备下楼结账,唐白也客气的走在前面准备结账。两人推攘了一番,沈宏维抢先付了银两。至于其余四人早已是喝的是东倒西歪了。 李海、李林兄弟俩醉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钟云则是醉的胡言乱语、手舞足蹈。黄月很少喝酒这次也是醉的头重脚轻,但勉强还能起身行走。唯独沈宏维和唐白二人不但喝的最多而且均无醉态,依然头脑清醒。 六人相互搀扶着走了出去。把李海、李林、钟云妥善送回屋内后,其余三人才各自回去。 黄月回到屋内感觉酒劲上头后十分的难受,便开始运转吐纳功法以真气带出酒气。 黄月提气运功,将真气汇聚在丹田继而分成数股,分别朝着上身腹腔、下身双腿流转开去。不一会便把真气流转到了全身所有的经脉和穴道,在将所有真气如数收回至丹田中。 正当黄月准备将真气沿着腹部往上输送时,突然丹田内散乱的真气开始慢慢凝结起来。 黄月心中一惊:“难道是要凝散成团了嘛?” 此刻黄月也顾不得逼出酒气了,拼命的将真气在丹田内不断旋转凝结。不一会儿,那一大团散乱游走的真气竟然渐渐的结成了一个更加结实的小团。 凝散成团!!! “终于……那吐纳功法的第一层’服吞’算是完满练成了。” 黄月心中窃喜之余,开始将那结实的真气小团往上腹部、胸部上方开始推移。可无论怎么推移,那小团始终一动不动,仿佛卡在了丹田里面。 “看来第二层’紧闭’我仍然是没有练成,眼下虽然以真气打通了周身穴位、经络。但是按照那吐纳功法的记载,只有凝散成团之后再将真气上移,继而遍布上身、肩臂诸穴、运转全身,再重新回到丹田之处,方才算是练成。” 明白了自己的实际情况之后黄月不但气馁,反而十分高兴。毕竟对自己来说短短三年时间就练成了这吐纳功法的第一层。比原先自己预想的五六年时间要快了一倍。 黄月散了那凝结成团的小团真气,将其重新打散分成一股真气气流。再将这气流开始经腹腔上行,经过咽喉下方的“天突穴”运行到口中,继而用力一吐,直吐出了一股带着浓浓酒气的真气。 再吐出了那股带着酒味的真气后,顿时黄月感觉头脑清醒了很多,随后直接倒头睡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黄月推门就看到杨媛在院子里走了过来。 “师弟,又一年了。你又长一岁啦!”杨媛带着调皮的语气说道。 黄月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对了,师弟,你今年多大了?”杨媛突然问道。 “这……”黄月一时语塞,居然自己也忘了自己到底多大了。 “我来时十七岁,今年应该是在三道宗第六个年头了。”黄月稍加思索的回道。 “哦!你也二十三了,想不到时间过得真快。”杨媛语气略微低沉的说道。 “是啊!六年来多谢师姐照顾。” “对了,师傅让我等中午的时候去云霄殿,好像是鹏宗主有话要说。”杨媛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黄月点点头,对杨媛一个拱手便走了出去。来到汉阳城随便吃了点东西后,黄月开始在城里闲逛起来。这汉阳城对黄月来可以说是十分熟悉了,黄月走了一圈不知不觉间走出了城来到了城外郊林。 闲庭信步间黄月在路上看到了一棵大约一丈高、手臂粗的小树。 “小树啊,小树!你如此之矮小,又偏偏长在路中间,幸亏是在这人烟稀少的城郊外,若是在官道上岂不早被人给砍倒、移走了!” 黄月说话间走过去,右手握住那小树一用力。只见那树仿佛一根细竹竿一般,被黄月直接连根拔了起来。 黄月拿着那棵小树走到一个开阔见光的无人之地重新挖土埋好,方才拍拍手离开。 第八十章 隆重出关 快到中午时,黄月开始往三道宗走去。一路穿过大门直接来到了兵宗的云霄殿。只见宗内从门主到弟子全部来到了殿前候着。 黄月找到了钟云等人,也站到了队伍中去。 不一会儿,只见鹏万里一身白袍从云霄殿里走了出来。 “各门主、弟子,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核心弟子出关的日子。你等随我一同去三霄殿,接受掌门训导。”鹏万里说完挥一挥袍子走了出去。众人应承着也跟着鹏万里后面走了出去来到三霄殿前。 武宗、气宗的人也早已到了会场。各门主坐在队伍前面,各门的弟子则是在后面规规矩矩的排队站好。 鹏万里、李德昭、肖禹三人俱是一身白袍走到三霄殿前面对着众人坐下。随后,掌门刘御风身穿紫袍从三霄殿内走了出来。 “弟子拜见掌门!” 只听三宗所有的门主、弟子齐声喊道。 刘御风笑着点点头:“好!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虽然有些冷但是喜庆的日子甚是热闹。我三道宗去年为武林同道讨伐邪教收获颇丰,今天更是五个核心弟子出关的日子,真是可喜可贺。”说完便坐到了三个宗主的上方。 鹏万里接着起身高喊道:“时辰已到,核心弟子出关。” 话音刚落只见龙放、庞震、陈俊、褚阳军、尹洁五个人整整齐齐的从三霄殿内走了出来。 台下的陈仁和、耿鸿、王曙凌、白赟、邢飏五个门主看到自己的徒弟如此风光,脸上也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尤其是陈仁和更是得以的看了看李苏云、郭振涛二人,还故意小声的笑出了声音来。 “徒弟是一脸狂气,师傅是一脸晦气。真是够搭配的!”钟云悄悄的讽刺了一句。 唐白在旁边暗暗的用脚踩了一下钟云,钟云心领神会做出了一个“闭嘴”的动作便不再说话。 “你五人今日重新回到自己门下,等到将来我三道宗再出几个核心弟子时,你等就可开门收徒发展我三道宗第二十代弟子了。”鹏万里说完示意五人下台回到各自宗门内。 龙放等五人走到各自师傅面前一个鞠躬,随后和其余弟子一样站到了队伍中去。 刘御风和三位宗主又各自在台上说了几句勉励众人、鞭策鼓舞的话,之后便宣布解散。众人也各自回了自己宗门内的道场。 李苏云带着黄月等六人回剑门道场时,刚好碰到陈仁和带着龙放等几名弟子同样往剑门道场走去。 “李师弟,近来可好!”陈仁和面笑皮不笑的打着招呼。 “承蒙陈师兄挂念,在下的身子骨还算硬朗。”李苏云话语客气但表情却是一脸僵硬。 “那就太好了,眼下咱们剑门只有这龙放一个核心弟子。我等还须趁早多培养些有才能的弟子,不然剑门凋零那可就愧对宗主了。”陈仁和说完呵呵的笑了起来。 李苏云明知对方是在故意戏弄自己,可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身为宗主的徒弟居然门下一个核心弟子也没有。 “陈师兄好本事,授业有术、教徒有方,在下佩服之至。”李苏云说完一个抱拳,也不告辞就直接走开了。 黄月等人也跟着李苏云走了过去。就在黄月和龙放擦肩而过时,黄月的眼角余光扫视到龙放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面对龙放不明所以的凝视,黄月稍微扬了下嘴角也没有正视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回到四合院后,李苏云自然是对六人严加训斥了一番。 “杨媛、钟云,你二人练功懒惰、不思上进。尤其是你钟云,最为滑头,这可是习武之人的大忌!” “唐白,六人当中就数你最为聪明、天资最高。可你却喜欢整日饮酒作乐,白白荒废了武艺。” “李海、李林,你兄弟二人虽然练功刻苦。但是要活学活用,多和其他剑门的师兄弟切磋交流,才能有大的进步。” “至于你黄月,你虽然入门最晚但是过于内敛,平时要多虚心求教、不耻下问。” ...... 训斥了六人一通之后,黄月等人全部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或许是我太执着了,又或许是天意吧!”李苏云说着叹了口气,又反过来对六人安慰鼓励了几句。 “师兄你错了,这世上的事在乎人为,不在乎天意。”只见郭振涛说着从院外走了进来。 “拜见郭师叔!”黄月等六人恭敬的行礼说道。 李苏云也赶忙起身,笑着说:“郭老弟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大老远就听到师兄你对这几个师侄、侄女训话,就顺道过来瞧一瞧。”郭振涛爽朗的笑着回答道。 “让老弟见笑了,我这几个不争气的徒弟。”李苏云尴尬的回道。 “师兄你这话让我更加无地自容了,你这六个徒弟没进核心弟子倒也还好,我那二十个多个徒弟没一个进入核心弟子的,那我岂不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郭振涛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 随后两人也都相视一笑。 “师兄,借一步说话。” 郭振涛伸手示意了一下,李苏云点头领会。二人来到了四合院的主屋里。 “师兄,莫要丧气,不过是一个核心弟子罢了!”郭振涛对李苏云安慰道。 “郭师弟,你我身为宗主的弟子这么些年也没能教出一个核心弟子来。不但自己脸上无光,也给师傅丢了脸面。”李苏云说着叹了口气。 “师兄,你言重了,凭他陈仁和的能耐不比你我强。只不过是走了大运,捡到了龙放这么个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罢了。”郭振涛说完摇摇头,似乎根本对此毫不在意。 “话虽如此,但是问题摆在这里。无论如何十年内你我二人至少要培养出两个核心弟子来。这关乎到师傅他老人家的脸面,更关乎到你我二人将来在三道宗的立足。”李苏云说到这里故意加重了语气。 “师兄言之有理,今后但凡是有出门试炼的机会都要多多派弟子出去锻炼一番。我那大徒弟沈宏维经过这么几次外出磨练后,剑法果然是精进了许多。”郭振涛一脸笑容的说着。 李苏云也暗自点点头,两人又聊了一会,郭振涛方才出门告辞。 “好了!过年这三天你们也轻松一下吧。但今后我会对你们更加严格,督促你们好生练功。”李苏云对黄月等人说罢也走出了四合院。 钟云一看师傅走了,立马一脸轻松惬意的说:“师傅说了让我们过年三天好好轻松一下,咱们去城里逛逛如何?” 李海站出来说:“不了,钟师弟!我兄弟二人回家看看父母三天后再回来,先告辞了。”说完便和李林一起走了出去。 唐白摇摇头道:“我想一个人好好睡两天就不陪你们了。”说完也回了自己的屋内。 杨媛笑着说:“我有事,我先走了。”说完也往四合院外走了出去。 “唉!肯定是枪门那个王兵,把师姐给拐走了。”钟云走到黄月身边坏笑着说道。 黄月低下头微微一笑说:“师兄,你想去哪里玩,我陪你。” “我就知道老弟你够意思。”钟云笑着拍了下黄月的后背,然后拉着黄月往汉阳城走去。 两人在汉阳城逛了一圈,来到一处赌坊前。 “走!进去玩两把。”钟云也不管黄月愿不愿意,拉着黄月就往里走。 “等等,师兄你要是赌钱?”黄月惊讶的问道。 “不,这不是赌钱,这是见见世面。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钟云贼眉鼠眼的说道。 “这恐怕不太好吧!”黄月略带迟疑的说。 “放心!我说不是就不是,再说就算是赌钱。门规之中可有哪条规定了三道宗弟子不可出入赌场?”钟云笑着反问道。 黄月正在犹豫间却被钟云连拖带拽拉了进去。 第八十一章 兵不趁手 两人进了赌坊后发现那赌坊内空间甚是宽敞,足足有三四间屋子大。 钟云带着黄月左边瞧瞧、右边看看。但凡是自己会玩的,像牌九、摊钱、骰子等等全都玩了一遍。 直到快要天黑时两人才从赌坊里出来。 “师兄,你输了整整一吊半钱。”黄月出来后对钟云说道。 “无妨!过年嘛。再说了,上次从黑云山攻打邪教回来,山门给了咱们每人五十两银子呢。”钟云笑着说道。 “未雨绸缪、有备无患!万一哪天没钱了呢?”黄月问道。 “这道理我自然懂,我也就好奇一番来看看热闹罢了。”钟云打着马虎眼说道。 两人随便在城内吃了点东西就准备起身回山门。 可就在两人出了城没走多远,突然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来。两人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大汉跑了上来围住了黄月、钟云二人。 钟云嘴里正吃着米糕,手里还拿着一包,一脸茫然的看着这几人。 “各位好汉,不知有何贵干?”黄月一个抱拳问道。 一个魁梧大汉上前喝道:“好说!二位把身上的钱财留下,就当发发善心打赏我们哥几个了。” 钟云一听立马哈哈大笑起来:“我当是什么人,原来一帮劫道的毛贼。小爷我在这汉阳城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 黄月从袖子里摸出二两银子说:“诸位,这二两银子就当我请各位吃酒,麻烦让我二人过去。” 钟云立马按住黄月的手,摇了摇头。 “二两?你这是把我们当乞丐了!我看你是欠揍。”其中一个大汉对着黄月恶狠狠的骂道。 钟云把米糕包好放在地上说:“既然这样,那你们也别走了。每人把身上的钱财都给我交出来,一会我揍你们的时候保证下手轻一点。” 那几人也是愣了一下,接着一人大声喝道:“好大的口气,兄弟们上!” 黄月刚想再多拿二两银子出来,可一旁的钟云早已和那几人打了起来。黄月无奈之下也只好挽起了袖子上前助战。 打斗之间黄月突然发现钟云居然拳脚颇具章法,伸手踢腿之间更是有模有样。 只见钟云赤手空拳以一敌三,那三人手持木棒轮番对着钟云打来。 钟云闪躲之间飞起双脚、劈拳掏心,一路黑龙翻云、恶虎抬头,扭腕拿肩、缠腰绕颈。双手似暴雨催花般的来回打出。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直接打的那三人棍棒脱手、连滚带爬。 黄月这边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同样被四个大汉围住了之后。那四人也不分什么轻重,拿着棍棒就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 黄月只得双手抱住头部硬生生的挨了几下。之后看准了其中一人,突然跨步跳了过去,一手抓住那人的腰带、一手抓住衣领直接将那人举了起来,接着像摔泥盆一样往地上一摜! 那人被黄月摔在地上后疼的龇牙咧嘴。黄月上前又踢了一脚,直接把那人踢的连叫疼也喊不出来了。 随后黄月抢过木棍,那手腕粗的木棍在黄月手中就好像一根小枝条般轻巧。黄月把那木棍挥舞的像迎风的风车般飞快,对着剩下三人打了过去。 那三人哪里能抵挡的住,个个是暗自叫苦。正准备回头逃跑时,黄月抢步上前一脚飞去,把其中一人踢飞了一丈多远栽在地上。 接着黄月双手一抓,分别抓住另外两人的后背往后一撤。那两人就感觉好像被一头牛给拉着一般往后倒去。 黄月顺势一夹把两人抱起来夹在腋下,再往地上一扔。 那七个大汉顿时跪倒在地,一个个磕头如捣蒜般的哭丧着求饶。 钟云笑着说:“今天小爷输了不少钱正闷的慌,你们居然自找苦吃。” 其中一人哀求道:“小爷,我等都是外乡人来到此地没了盘缠,这才起了豹子胆跟二位小爷伸手要钱。求二位小爷看在我等身无分无、初来乍到,就放了我们吧!” “那怎么能行,万一我二人不会功夫那今天还不知要遭你等的什么毒手呢……” “算了,这是一吊钱,你们走吧!”黄月挥手打断了钟云的话,又从腰间解了一串铜钱扔了过去。 那几人惊慌失措,又难以置信的看着黄月。 “还不快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不然就再揍你们一顿。”钟云恶狠狠的骂道。 那几人也非常识趣的拿了地上的铜钱,相互搀扶着一溜烟的跑了。 钟云拍拍手笑着说:“老弟,看不出来你身手不错啊!有把力气,抓两个人就像抓两只小鸡一样。” 黄月笑着摇摇头说:“我才是该佩服师兄呢,不知师兄何时学来的拳脚功夫?” 钟云坏笑着说:“你忘了?三年前武道大会结束后师傅给了我一封信,让我拿着信可以去武宗拳掌门那里学一套拳脚功夫。我便拿着信找到了拳掌门的赵门主,他看了信之后非常客气的教给了我一套’鸳鸯双行拳’,还亲自指点了我许多。” 黄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接着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回了山门。 回到屋内后,黄月回想起了今天赤手空拳制服了那几个劫道的歹人。超乎意料的是,连黄月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力气居然如此之大,轻松的就把两个人给夹了起来。 黄月从屋内拿出了黑虎剑,感觉这把陪伴自己差不多两年时光的重剑此时放在手上顿时轻了许多。 提着黑虎剑走出了房门,黄月来到练武房内轻轻的挥舞了几下,又拿着黑虎剑完整的使了几套剑法。 现在四斤十三两的黑虎剑在黄月手中就好比一根细小的木棒,顿时一个在别人看来十分奇怪的想法在黄月脑海中浮现出来。 “师傅当年说过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内,兵器越长越重就越是具有杀伤力。既是如此为何不再给黑虎剑加些重量!”想到这里黄月收好了黑虎剑,重新回了自己的屋内。 过了几天,黄月怀里抱着一个用粗布裹着的长长的东西在汉阳城内各个铁匠铺之间来回走动着。 “客官,您这把剑的确是一把好剑。可是再加钢重锻的话实在是麻烦,您还是重新买一把得了。小店我给您再打一把更漂亮的长剑。”只见一个铁匠铺内浑身黝黑的粗壮汉子劝说道。 “不了,你直接说能不能打,能的话我就把剑交给你,不能我再换一家。”黄月一边摇头一边收起了黑虎剑。 “若是新造的剑倒也还好,可您这剑用了这么久。现在又想回炉重新加料锻打,万一没成的话小店我还要赔你钱。算了,算了,这生意不做也罢!”那汉子说着连连挥手。 黄月叹了口气,包好了黑虎剑出了铁匠铺。 “诶!第三家了!看来我当真要重新换个兵器了不成。”黄月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开始找下一家铁匠铺。 “客官,说实话您这生意一般人真不敢接,要不您去城东边王老头那里试试。他胆子够大!”突然从铁匠铺里传来了那汉子的说话声。 “哦!那请问这个王师傅具体人在何处?”黄月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里往东走,东城门口左边一家铺子就是了。”那汉子回答道。 黄月道谢后也不再漫无目的的找了,直接奔着城东方向走去。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果然在东城门左边看到了一家破破烂烂的铁匠铺。 第八十二章 黑虎重剑 黄月抱着剑径直走到了门口。 铺子里虽然空间很大,但是铁锤、磨石、镰刀、宽刃刀、铁钩、短剑、铲子……从农具到兵器几乎是应有尽有,各种各样的堆满了铺子,显得杂乱无章。 “请问这是王师傅铺子吗?” “在下有一事相求?” “还有人做生意吗?” 黄月一连问了三声,可都无人回应。 黄月又接连喊了几声,仍然是无人回应。黄月干脆走进了铺子里,但却发现铺子里压根就没人。 “我死等,就不信你不回来。”黄月把剑放下,自己也在铺子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只见一个身材中等、面容消瘦的老者走了进来。 黄月立刻起身抱拳道:“请问您就是王师傅吗?” “正是老汉,不知阁下有何事?”那老者漫不经心问道。 “当然有事,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等您等了半个时辰之久。”黄月笑着说道。 “什么!你等了半个时辰了?这个该死的懒猪!”那老者骂骂咧咧的走进了铺子的里屋,不一会传来了一阵打骂声。 “大白天的你也能睡着,铺子要是被人给搬空了你都不知道。” “老头,你急什么!就你这破店面哪有甚值钱的物件让人过来搬!” 不一会儿,只见里屋内走出了一个大肚便便、魁梧雄壮的年轻壮汉。 “客官想买点什么,或是打点什么?”那壮汉懒洋洋的问着黄月。 “在下想给这剑加点料,让它更重、更长一些!最好能再更锋利一些,至于价钱倒是好说。”黄月说着拿下粗布,摆出了黑虎剑。 那壮汉接过黑虎剑诧异的问道:“这剑好重!差不多有五斤了,你能使的动?”壮汉说完满脸疑惑的看着黄月。 “此剑重四斤十三两,正是在下的兵器。只是感觉有些轻了,想加重些好使起来更顺手。”黄月笑着答道。 “阁下好身手!这平常的剑能到两斤重的已是很少,能使四斤重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了。敢问公子大名?”那壮汉立马一改面孔,语气也客气了起来。 黄月抱拳回礼道:“在下黄月!” 那老者一听立刻上前拿过黑虎剑好好摸了一番,又抬起头看了看黄月。 “好钢!好手艺!是一把好剑!”那老者摸着黑虎剑喃喃自语道。 “在下想在此剑的剑身上新加一些好钢,再好好打磨一番。不知师傅以为如何?”黄月问道。 “黄公子,实不相瞒!无论是兵器也好、农具也好。一旦出了炉、淬了火之后再想回炉重新锻打可不容易。何况你这剑刻痕满满,明显是与人争斗了多次所致,想必此剑阁下已经用了很久吧?”那老者缓缓的问道。 “老师傅慧眼如炬,不错。但不知王师傅可有办法?”黄月又接着问道。 “有!若是以炉火高温烧至发白、发软,再以精钢包夹反复折叠锻打,最后再以盐油淬火。只是……”那老者说到一半开始迟疑起来。 “只是如何?王师傅但说无妨。”黄月追问道。 “只是一旦包夹的精钢没能和剑身很好的契合,又或者是淬火之时出现点意外。那对整把剑都是很严重的损伤,甚至会出现裂纹,到那时这把好剑可就彻底废了。”老者加重了语气说道。 黄月沉吟了片刻坚定的说:“无妨!若是失败剑毁,就当在下倒霉与他人无关,王师傅只管开炉便是。” “好!公子有此决心,老汉我也定当全力以赴。请公子五日后来取剑。”那老者说完收下黑虎剑,吩咐那壮汉开炉起火。 黄月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块银锭说:“师傅,这里有五两银子请先收下,等剑成之日在下另有酬谢。” 那老者赶忙把银子还给黄月,说道:“若是老汉技艺不精毁了此剑,哪还有脸讨要银子。还是等剑成之日公子再付也不迟。” 黄月笑了笑也不推辞收了银子道:“如此有劳了!”说完直接出了那铁匠铺,沿着原路返回了三道宗。 五天的时间里黄月始终都是提心吊胆的,自己好不容易才找了把比较趁手的兵器。一旦剑毁,自己又得重新花更多的银子。 总算熬人的五天时间过去了,黄月抱着最坏的打算朝着那铁匠铺一步步走去…… 刚一进门只见那老者笑脸走了上来。 “黄公子,老汉幸不辱命,请看!”那老者说着把新的黑虎剑双手拿着递了上来。 黄月接过新的黑虎剑上下仔细看了一遍,果然感觉变长、加重了些。 “此剑原长三尺三寸,若是再长的话恐怕就只能双手持握了。所以老汉只加长了两寸,现是三尺五寸长。另外此剑原重四斤十三两,按照公子的意思又在剑身加了一斤六两的精钢,现重六斤三两。”那老者仔细的把剑说着给黄月听。 “三尺五寸、六斤三两。刚刚好!”黄月说着把剑拿在手中忍不住的挥舞了几圈。 “少侠好臂力,老汉这里还有一物相送。”那老者说完拿出一个长长的兽皮剑套。 “王师傅,这是?”黄月好奇的问道。 “剑套,此剑太长、太厚实在是不适合做剑鞘,老汉就给少侠做了一个皮套。”老者说罢把那皮套往黑虎剑上一套,果然长度、宽度都刚刚好。 黄月大喜,笑道:“多谢王师傅,这正省了在下的心思。” “望少侠能执此剑斩妖除魔、为民除害。” “不敢当,行走江湖唯求无愧于心便是足矣。” “这三十两银子就当在下的给王师傅的手艺费和买这皮套的钱。”黄月说完从袖子里了摸出了三个银锭放在桌上。 那老者摆摆手道:“三十两太多了,少侠不必如此客气。给老汉几两银子买酒喝便足够了。” 两人来回推辞了一番。终于在黄月的一再坚持下,那老者方才收了十五两银子便坚决不肯再收了。 黄月也只好收回了一个银锭,一番感谢之后拿着剑出了铁匠铺。 来到江边黄月取下了兽皮套子,把黑虎剑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那黑虎剑本是通体乌黑发亮,但经过此次用精钢包夹锻打之后整个剑身呈现了银白色。尤其是剑锋处更是像雪一般透白。不仅如此,剑身上还井然有序的排列着一条条若隐若现的花纹,迎光看去点点亮斑波纹随着剑身反向流动,真是炫目绝伦。 黄月借着兴头把碧波剑法、追身剑法、大夫子剑法、大庚剑法、鬼影剑法,还有自创的影子剑法全部通篇舞了一遍。 “虽然重了一斤六两,但感觉和之前的黑虎剑使起来并无任何异样。看来正是趁手的刚刚好!”黄月心中对现在的黑虎剑是越看越欢喜,直把玩了许久方才收好剑回了山门。 为了不引人注目黄月到了山门后就赶紧回了自己的屋内把黑虎剑藏好。平日里练剑时还是用着剑门弟子统一领用的长剑。只是那普通的长剑只有两斤重,对黄月来说拿在手中软绵绵的,几乎感觉不到剑的存在。 第八十三章 暗流涌动 江西南昌府,一处深宅大院内..... “你简直是在胡闹,竟然在九江山庄里就让那袁龙直接夺了南华派的掌门之位。”一个两鬓有些发白的中年男子对一年轻男子喝斥道。 “爹!那洪稻实在是不识抬举,袁龙又听话又肯办事。”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十分俊秀的年轻男子回答道。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让他在山庄里,当着江湖各门各派的面做着杀害同门、抢班夺权的事。”那老者又责骂道。 “不,爹!这江湖上抢班夺权的事简直太多了,师兄弟之间、师徒之间反目成仇的数不胜数。再说了,如此一来也可以给那些小帮小派们一个警醒,加上咱们再给些银子不怕他们不会乖乖的合作。”那年轻男子笑着说道。 “好了!以后这种大事不要自作主张,须得提前与我会知一声。”那老者说着脸色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对了,爹。此次各派联盟围攻圣明教居然没能攻下来,真是一群废物。”那年轻男子眼神不屑一顾的说道。 “哼!不要忘了圣明教教众遍布全国大江南北,这些个门派都不愿意倾巢出动,尤其是三道宗、妙音宗、少林这个派可能连一半的人都没有参加讨伐。”中年男子意味深长的说着。 “对了,还有一事孩儿不明白。爹是怎么知道圣明教的那条上山密道的?”年轻男子疑惑的问道。 “那是爹多年前埋伏在圣明教的内应透露出来的。”中年男子回道。 “原来如此,可惜了!今后圣明教肯定会严加把手那条密道。”那年轻男子说着摇摇头略微叹了口气。 老者微微一笑说:“无妨,现在局势反转,是圣明教反攻的时候了。” 那年轻男子一听立马来了精神问道:“那咱们也该反手一把,反过来给那些狗屁的江湖正派们一个透心凉了。” 中年男子立马瞪了一眼喝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圣明教那边的内应传来可靠消息的时候咱们再动手也不迟。” “那飞雪派和啸林派怎么处置?要不要把他们……”年轻男子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千万不要,现在圣明教已经和江湖各派停战,你现在灭了那两派很容易引起江上各派的猜疑。”那中年男子立刻说道。 “那怎么处置那两派?总不能让他们这么一大群人一直在江西待着吧。”年轻男子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个无关紧要,只要宁霜和顾榆这两人不要泄露出去圣明教有咱们敖家的你内线即可。”中年男子说完摸了摸胡须。 “爹,死人是最保守秘密的!此事在那两派之中只有那两个掌门才知道。”那年轻男子说着还刻意的加重了语调。 “嗯,这事你去办,记住千万要干干净净的,不能留一点尾巴。”中年男子说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放心吧爹!”那年轻的男子说着起身准备出门。 “慢着!让你妹妹也赶紧回来吧,别老是在西域那地方待着。”那中年男子对年轻男子说道。 “那丫头喜欢住在那里,何况有她在那和鬼狐门的人合作起来也很方便。”那年轻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和鬼狐门门主还有圣明教的内应打好招呼了,西域的生意暂时还没什么危险。”那中年男子果断的说道。 “那好,我给她写封信,让她立刻回来。”那年轻男子说完也不停留,径直走了出去。 仍旧是那个深宅大院内,当晚深夜…… 那中年男子在一间小客房内坐着,屋内摆了满满一桌的酒席。酒桌的对面坐着两个年级约四十岁上下的男子。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飞雪派掌门宁霜、啸林派掌门顾榆。 只见宁霜举杯笑着说:“多谢敖公子盛情款待,以及这大半年来对我等的照顾。”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顾榆也点头哈腰的起身道:“是啊!敖公子和敖族长可是咱们两派的恩人啊,今后但有吩咐必当赴汤蹈火。”说罢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二位掌门如此爽快,看来我敖飞厉当初没有看错人。”那年轻男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只可惜此次没有铲除圣明教,也没有让那些江湖上其他的门派元气大伤,真是遗憾呐。”宁霜说着还叹气了一声。 “即便如此,以敖家的势力想慢慢蚕食掉那些江湖门派和圣明教的势力也不是什么难事。”顾榆说着还谄媚的给敖飞厉倒了杯酒。 “不错,我敖家的盐、茶、铁、酒、丝绸、瓷器、钱庄这几样哪个不是遍布全国,开枝散叶。只可惜啊!这江湖上的一些各别门派还有那个什么狗屁圣明教总是不老实,暗地里扶持一些商会、帮会和我敖家作对。否则我们也不用费这么大力气挑拨他们相互狗咬狗呢。”敖飞厉说完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 “敖公子放心,此次圣明教和江湖各派已经结了仇,何况三十年前他们彼此也爆发过血战。眼下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不怕他们不会再咬起来。”宁霜一脸讨好的样子说道。 “但愿如此吧!不过,敖某今日来是有件事要和二位商量。”敖飞厉转了转手中的筷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敖公子是有何要事想吩咐给我二人嘛?”顾榆立马来了精神,挺直了腰杆问道。 “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你们二位完成,只不过这件事你们可能不想办。”敖飞厉说完突然怪笑起来。 “哦,不知是何事呢?”宁霜迟疑的问道。 “眼下圣明教密道一事已经暴露,这件事绝不能让江湖上其他的门派知道是我敖家在圣明教安插了内线所得到的消息。还有,你二派故意撤走,放那圣明教援兵围攻各派联盟的事也不能让任何门派知道是我敖家给你们下达的命令。”敖飞厉表情自然的对两人说道。 “这是自然,我二人就是再糊涂也不会敢这种事!”宁霜笑着说道。 “是,眼下你们当然不会说。可难保哪一天你们被那些江湖同道们给逮住了,到时候问罪你们当初为何不辞而别留下他们被邪教包围……万一你们又……”敖飞厉话到一半就停住了,歪着嘴看向两人。 “敖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现在还想毁约不成。别忘了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惹急了我二人,到时候我二人把你干的这些丑事抖出去的话……哼!说不定江湖各派会和圣明教联起手来干你们敖家。”宁霜突然变了脸色,恶狠狠的说道。 敖飞厉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看看吧!我说嘛,这个时候你们就想着威胁我敖家了,以后可还怎么得了。” 顾榆把桌子一拍,怒道:“小子,你别想过河拆桥的事,别真以为你敖家就能一手遮天了。” “一手遮天倒不至于,但是让你二派在江湖上消失还是轻而易举的。”敖飞厉毫不在意的说道。 “哦?你敖家有两个臭钱又怎样,难不成还想杀了我二人?”宁霜不屑一顾的说道。 “你猜对了,我就是想让二位从活人变成不会说话的死人。”敖飞厉说着冷笑了起来。 “敖公子何来的信心?眼下你我相隔不过寸步之间,就不怕我先让你变成死人?”顾榆讥笑道。 “呵!取你二人性命何须劳师动众,来啊!把兵器给他二人。”敖飞厉说着拍了拍手。 顿时从门派走进来两个彪形大汉,一个人双手各拿了一把刀、一把剑,另一人手上拿着一杆通体银白色的长枪。 “二位,这是你们最趁手的兵器,我给你们顺带拿来了,请把!”敖飞厉说着拿起长枪走出了房门。 第八十四章 杀人灭口 那宁霜和顾榆不知所措的相互对望了一眼,也各自拿了兵器走出了房门。 “两位放宽心,此处并无他人把守。只要你二人赢了在下,便可大摇大摆的从这敖家府宅里走出去。不过若是你二人输了,那恐怕一辈子也走不出去了。”敖飞厉说着取下枪上棉套,露出了寒光阵阵的枪头。 “好大的口气!听说你敖家的’霸王游龙枪’曾经也是江湖一绝,就不知是吹了多大的牛皮。”宁霜说着持刀跳入院子中央,站在了敖飞厉面前。 “那你可要看好了!”敖飞厉说完长枪一抖,宛如一条银蛇飞刺了过来。 宁霜低声喝了一声,手腕抖动间长刀一挥,单手一个裹花的动作迎了上去。 “噹啷!” 只听刀口和枪头划过的瞬间发出一声响亮脆耳的兵器撞击声。 宁霜单刀隔开枪头的来势,顺势腰胯一扭、脚下一个转圈,整个人挥着长刀沿着枪杆转了过去。待到两圈过后转到枪杆中间,宁霜举刀直对敖飞厉的双手砍去。 敖飞厉定住左脚、右脚后撤一大步、双手发力枪杆一抖。那枪杆好似猛虎摇身一般“呼呼”的抖了两下,直接拍到了宁霜的腰部。 “噗!” 一声闷响过后,宁霜的腰部被枪杆抽的双腿打飘,直往右侧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子。 没等宁霜回身,敖飞厉枪头一抬,右手握住枪杆前段往下一抖。只见整根长枪后半截纹丝未动,前端的枪头已经朝着地上宁霜的左脚点去。宁霜见状赶忙抬脚后撤。 “锵!” 枪头点在石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声,那石板顿时被戳开了一个小坑,散发出几条细细的裂纹。 敖飞厉双脚点地、长枪猛的再刺了过去。宁霜侧身闪过、正待扬手下劈时。敖飞厉抽回枪头、左手进前握住枪杆中段、右手把枪尾顺势一扫对着宁霜头部打去。 宁霜猝不及防只得后仰一躲,虽然头部避开了枪柄但是下巴仍然是被枪尾末端击中。只见宁霜又被打了个趔趄,左边嘴角顿时被打的冒出一股鲜血。 敖飞厉把枪一立,不屑的摇摇头。 顾榆见短短三招之内,那宁霜就已经吃了亏而且显出败相。于是也不再作壁上观,提剑跳到宁霜旁边。 “对嘛!你二人合力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本小爷也好痛痛快快的和你们耍上一番。”敖飞厉说完右脚随意一踢枪杆尾部,银枪在胳膊上一转稳稳的拿在手上。 二人相视一个点头,一左一右的夹攻起来。此时此刻,二人再也不敢对敖飞厉轻视半分。 两人左右开弓,一个手持长刀横竖劈来,另一个手持利剑点点刺去。直把敖飞厉夹在中间,刀剑来回飞舞。 但见敖飞厉气定神闲,双手拿枪左扎右刺、长点短拨。出枪时雷霆万钧犹如潜龙出水,收枪时神鬼莫测犹如飞鱼入水。 三人你来我往之间,已然攻守了数十余招。只见敖飞厉上身扭胯摆腰,双手抡开架势,下身却静若磐石、一动不动。 忽然,敖飞厉挺枪直刺顾榆咽喉。顾榆早有防备,弯腰把剑向上一挥猛的打开枪头。 敖飞厉抽枪转身,枪头调转、回身一招“回马枪”直对着宁霜的大腿扎去。宁霜猝不及防之下赶忙横剑相挡。 却不料敖飞厉再度回枪、左脚点地,凌空把枪抡圆了一挥,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整圆。 接着两声闷哼传来,那宁霜的右肩、顾榆的左臂被同时划出一道伤口来。虽然伤口不是很深,但也都皮开肉绽、鲜血直淌。 “没意思,你俩身为一派掌门真是误人子弟。这都三四十招了,你二人居然都不能把我逼出这块石板。”敖飞厉说着大笑起来,又摇了摇头。 果然,那敖飞厉脚下有一块两尺见方的石板。 那敖飞厉之所以自始自终下半身一动不动,全是因为他刻意的将自己定格在这块石板上而已。 “好了,不耍了!你二人的斤两不过如此,该上路了。”敖飞厉说罢身子猛的一窜,枪头仿佛飞箭破空般的朝着宁霜的胸膛刺来。 宁霜根本没有反应不过来,只是惊慌之余把刀一挡。却根本停不下那长枪的雷霆之势,又被一枪刺中了肩膀。 与此同时,顾榆也赶忙挥剑朝着敖飞厉的后背刺来。敖飞厉在枪头刺中宁霜肩膀的瞬间便已抽枪转身,用力一挥。 顾榆见对方倒转枪头朝自己挥来,距离对方尚有四五尺之远时便已停步后撤避开枪头。 敖飞厉丝毫没有停下旋转的枪头,直把枪杆转了一圈,又回枪往下一扎。 “啊!” 只听宁霜惨叫一声,整个小腹被长枪刺穿。 原来,敖飞厉这一招“将计就计”,表面是为了击退顾榆的长剑,可实际上仍然是冲着宁霜来的。 敖飞厉瞬间抽枪自下而上把枪头一挑,枪头直接刺进宁霜的咽喉。那宁霜顿时毙命倒在地上。 顾榆见状立刻吓的再无斗志,转身往大门跑去。敖飞厉疾步上前,就在顾榆快要跑到大门前时,双手把枪缠腰一转,向前掷去。 “咚!” 只听响声传来,长枪直接贯穿了顾榆的胸膛又笔直的钉在了门板上。那顾榆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盯着敖飞厉,往前走了两步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也是当场毙命。 “天亮之前把尸体处理好,记住一定处理的干干净净的!”敖飞厉说着拿出一张绣帕把枪头一擦、接着一扔,旁边的一个大汉赶忙出来接过了长枪。 没过一会,来了几人把两具尸体抬出了院子,又有几人抬着水桶、木刷过来清洗着血迹。 “去告诉魂叔让他去见鬼狐门的人,就说一切仍然按原计划实施。”敖飞厉说着进了屋,重新坐到酒桌前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旁边的一个大汉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屋子。 数日后,南昌府外一间客栈内...... “我家少主说了计划照旧,你几日能组织好人手行事?”一个年级大约在六十岁左右的白发老者说道。 “哼!魂老头,你们敖家之前的许诺还没兑现呢。这几年来我鬼狐门先后攻打了两个镖局、数个门派,光是门下弟子都已死伤不少,银子呢?”另一个同样白发斑斑,但头戴斗笠、面裹粗布,遮头掩面的老者不客气的回道。 “呵呵,我敖家什么时候不守信用过?”那魂姓老者说着拿出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塞了过去。 “谅你也不敢!”那遮头掩面的老者说着收了银票。 “根据内应回报,眼下圣明教准备大举反攻江湖各派。你要赶紧组织人手加深双方之间的仇恨,务必使得双方拼个你死我活!”那魂姓老者说道。 “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那遮头掩面的老者又接着说道。 “你说!” “你们埋伏在圣明教的内应还有哪个不肯露面的‘主人’简直是在胡来,根本不把我鬼狐门的弟子性命看在眼里。这几年我鬼狐门在中原一带好不容易培养了一批杀手,不能被你们白白送了性命。”那遮头掩面的老者怒道。 “你这是何意?”魂姓老者警惕的反问道。 “何意?下次有行动了再传信于我,但是价钱可不是五千两银子就能解决的事了!”那遮头掩面的老者笑着说道。 “钱的事好说!你只管等我的消息便可。”魂姓老者也同样笑着回道。 两人又商议了一会,直到天黑过后才各自从屋内走出,消失在夜色中。 第八十五章 反攻迷云 湖广和江西两界交汇处,长江的一艘船内一名年纪轻轻的青袍男子和一名年约六旬的老者,两人对坐着。 这青袍男子正是当年带领黑衣人攻打龙震镖局和李苏云交手的男子,而这老者也正是当年和这青袍男子在扬州江都县城外的密林中,以及南阳城外东郊林里密谋的“主人”。 “主人,眼下圣明教和江湖各派休战,我等之前攻击龙震镖局、金威镖局的举措看来都打了水漂。”那青袍男子遗憾的说道。 “无妨,好戏才刚刚开始!圣明教内部可有什么动静?”那老者问道。 “没有,教主张洪涛听取了白鹤和金擒虎两个旗主的建议。开始休养生息起来,恐怕几年内都不会反攻江湖各派了。”青袍男子恭敬的回道。 “劳曦,你潜伏在圣明教总坛的青鸾旗下这么多年,可曾发现这秦鸾和阴黑蛟到底是否有夺取教主之位的心思?”那老者又接着问道。 “这……阴黑蛟是何心思属下还不明了,但这秦鸾的确是有夺位之心。只是忌于自己实力不足,一直在隐忍克制。”那个名叫劳曦的青袍男子回答道。 “鬼狐门那边你要盯紧了,敖家的人来信跟我说鬼狐门的‘接头人’似乎对门下杀手的损失十分气愤。他们一旦有大的动向立即跟我汇报。”老者皱起眉头说道。 “主人,鬼狐门的根基不在中原,那帮人都是看钱办事丝毫不考虑其它,万一他们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岂不是会打乱咱们的计划?”劳曦诧异的问道。 “这我岂能不知!但敖家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多给了鬼狐门一笔银子罢了。”老者缓缓说道。 “敖家也只是一心想着把武林搅成一团乱麻。看各派和圣明教拼个你死我活,好让自家的走私买卖能做得更大,从中得利罢了,真是奸诈狡猾之极。”劳曦愤愤不平的说道。 “有人出钱、有人卖命,大家相互利用而已,没什么好说的。”那老者笑着说道。 “那主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劳曦问道。 “既然祸水不能东引,那往西边引也是可以的。”老者说完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主人,您的意思是?”劳曦疑惑的问道。 “先在河南、山东、江西等地放出风声,就说邪教不耻受辱,准备反攻各个门派。然后通知鬼狐门的人开始行动,制造圣明教反攻的迹象。”老者小声的吩咐道。 “是!属下领命。” …… 江西南昌府,敖家大宅,一老一少两人在一间密室内。 “少主放心,老奴已经交代了那鬼狐门的’接头人’,让他准备组织人手制造事端,挑起圣明教和江湖各派的恩怨。” 这说话的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当初在客栈内和那鬼狐门遮头掩面的’接头人’见面的魂姓老者。 “那个‘接头人’怎么说?” 这说话的年轻男子也正是敖家少主——敖飞厉。 “他答应了,只是抱怨门下杀手接连牺牲了不少,以后要加银子才肯办事。”魂姓老者说道。 “钱不是问题,只管答应他。只是他们鬼狐门的办事太不利落,隔靴搔痒一样。”敖飞厉鄙夷的说道。 “那少主您的意思是?”魂姓老者疑惑的问道。 “让他们干一票大的,事成之后给他们一万两!”敖飞厉拨弄着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 “请少主明示!”魂姓老者侍在一旁恭敬的说道。 “很简单,找个小门派直接灭了!最好是靠近少林和三道宗的门派,看看它们什么反应。”敖飞厉说着掸了掸衣服,双手背后走出了房门。 “是!老奴这就去通知那’接头人’。”那魂姓老者朝着敖飞厉的背影躬身说道。 三道宗,兵宗剑门的一间四合院内...... “奇怪!这吐纳功法是不是记载有误!真气一旦在丹田处凝散成团了,又怎能由腹至胸、由胸至喉?”黄月一边困惑不解,一边拿出了那珠子反复观看。 经过了数十次的尝试,黄月始终不能按照那珠子上吐纳功法第二层“紧闭”的记载,把凝散成团的真气从丹田往上身运转。以至于黄月一开始怀疑自己记错了,后来甚至怀疑这珠子上记载的错了。 “若是将真气打散成一股股的气流,别说是运转上身,就是冲到头部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凝成了一个小团每至穴道、经脉时便十分阻塞,根本无法上行。难道说我又练错了?”想到这里黄月不禁开始愁眉苦脸起来,起初第一层“服吞”境界练成后的喜悦,此刻也被冲的烟消云散。 “眼下我这凝成真气的小团只有桃核般大小,随着吐纳修炼的加深,体内真气逐渐变多,凝成的小团也会越来越大。到那时岂不是更难将真气上行了?难道我现在要停止修炼不可?”诸多疑点摆在黄月面前,更是让黄月踌躇不决。 “去他妈的!反正现在凝出的真气小团也无法上行,无法把第二层修炼完满。既然这样不如把第一层修炼的更加浑厚,就算将来我彻底的止步第一层,起码自己的内力会变得更深。”想到这里黄月干脆抛下那些顾虑,重新按照第一层“服吞”记载的吐纳方式开始反复修炼起来。 很快,冬去春来、春去夏至!转眼间过了立春、过了清明、到了立夏。 经过几个月时间的修炼,黄月的吐纳功法虽然仍然止步于第一层,但体内的真气却是越来越多。而且每当丹田内的真气凝结盈满时,黄月便将真气分成数股分别往体内的经脉、穴道中走去。待丹田内被抽空后,又重新开始吐纳修炼。 就这样,黄月每天早早的去练武房和师兄弟们练上一两个时辰的剑法后便回到屋内睡觉去了,到了晚上又重新起床,在自己的屋内开始修炼吐纳功法。 直到有一天...... “怪哉!此前每各数日便会觉得体内的真气又浑厚了一丝,可这次居然过了一个月丝毫感觉也没有。”黄月这一日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无论怎么吐纳修炼,再也无法增加分毫了。 于是黄月开始尝试着运转功法,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丹田早已被真气给彻底的充满了。而周身的经脉、穴道也都已经充满了真气,甚至是头上、心腹、腋下等重要的死穴黄月都没放过,全部灌满了真气。黄月发觉自己无论怎么修炼再也无法增加一丝一毫的真气后,沮丧的摇了摇头。 “看来再怎么吐纳修炼也没意义了!”黄月收了功法,推开门走了出去。 正值三更时刻,夜晚漆黑一片。三道宗上上下下除了在山门口轮值的弟子外,所有人都在各自的屋内睡了下来。 走到山门外,此时黄月刚刚收了功法没多久,体内真气横流、满腔的血液犹如热浪般翻滚。来到江边,黄月感觉浑身上下蛮力发作,顿时手痒难耐。忽然在江边看到一块裸露半截石块。 黄月走上前将真气运转在掌心,双手慢慢的贴上去、接着十指死死地扣住石块。 “嗯!” 随着一声闷哼!那仿佛磨盘般大小的石块被黄月一寸一寸的从江边的泥土里给拔了出来。黄月扎稳马步、腰背一挺,那将近五百斤的大石块被黄月直接举过头顶。黄月一连走了数十步后,又轻轻的给放了下来。 “先这样吧!至于将来能把这吐纳功法修炼到何种程度,就看天意吧!”黄月整了衣冠,深呼吸了口气,步履沉重的沿着江边漫步走着。 第八十六章 骇人听闻 三道宗内,刘御风和三位宗主面色凝重的围坐在一旁…… “闻远大师,此事可大可小!消息千真万确吗?”刘御风紧锁眉头的问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何况大焱门唯一的活口现在就在敝寺,方丈亲自手书命小僧前来传信,当然是千真万确。”那少林闻字辈僧人闻远说道。 “掌门师兄,整个大焱门被全部杀光,直接灭门!这简直是骇人听闻。”武宗宗主李德昭吃惊的说道。 “没想到邪教的报复心如此之强,大焱门上上下下数十人被杀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传信的仆人。”气宗宗主肖禹惋惜的说道。 “以邪教的势力,只需陕西分舵的人手出马就可以灭掉大焱门,但此事十分蹊跷!”兵宗宗主鹏万里面带疑虑的说道。 “哦!鹏师弟有何见解?”刘御风好奇的问道。 “大焱门远在西安府蓝田县,地处河南、湖广、陕西三省交界。邪教花那么大力气把一个小派给直接灭门了!有何所图?难道纯粹是为了报复?我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鹏万里摇头说道。 “邪教势力庞大,既然开始报复就不会轻易停手。方丈师傅担心还会有更多的门派遭邪教毒手,故而已经飞鸽传书给江湖上各大门派了。至于下一步如何,还请贵派上少林一同议事。”闻远双手合十极为有礼的说道。 “当然,而且此事一定要仔细商议才好!鹏师弟你赶紧回宗内召集一些精明能干、仔细认真的弟子前往西安调查此事。另外,肖师弟你之前担任过武林联盟的盟主,这次仍然劳你跑一趟。待会我手书一封回信给智礼方丈,过几日你也带上武宗、气宗的几个门主和弟子前往少林,代表我三道宗和少林好好商议此事。” 刘御风吩咐完,三人领命各自退下。闻远则在三道宗内暂时住了下来。 鹏万里回到宗内立即召集了刀、枪、剑三门七位门主到云霄殿内。告知此事后,所有门主全部自告奋勇,纷纷表示要前往西安府地界调查邪教报复一事。 “这样吧!苏云,你带上几名得力弟子前往西安即可。陈仁和、龙放还有耿鸿、庞震,你四人跟随肖宗主前往少林。”鹏万里说完就直接走出了云霄殿。 至于弟子,李苏云和郭振涛商议后考虑再三。 李苏云带上了最听话、最老实的杨媛、李海、黄月三人。郭振涛则毫不犹豫的点名让沈宏维和另外两名弟子出列,在郭振涛眼中他已把大部分希望都押在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沈宏维身上了。 武宗也派出了王曙凌和其身为核心弟子的陈俊跟随肖禹,代表武宗前往少林。 气宗两位门主并没有出山,但也派出了尹洁、褚阳军两个核心弟子代表气宗跟随肖禹前往少林。 邱勋雄眼见能够前往少林,自然是不会放过结交少林高僧这么个良好的机会,主动向肖禹请缨代表刀门出山,还顺带把儿子邱枫溪也给带出来了跟随肖禹前往少林。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所有的五名核心弟子全部被各宗的宗主派出,随同肖禹一同前往少林。 自此,三道宗兵分两路。 一路由李苏云带黄月等六名弟子前往西安调查大焱门一事。 另一路由肖禹带着陈仁和、耿鸿、王曙凌、邱勋雄四位门主,以及龙放、庞震、陈俊、尹洁、褚阳军、邱枫溪六名弟子前往少林。 黄月随身带了两件单衣、十几两银子,拿了黑虎剑便和杨媛、李海一起跟随在李苏云身边出了山门。一路上李苏云带着自己和郭振涛的六个弟子走走停停,遇到下雨便停、见到客栈便住。花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慢慢的从汉阳走到了西安府地界。 “黄师弟,你说李师伯带咱们出来不急不忙的,就像游山玩水一样。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着急呢?”沈宏维对黄月不解的问道。 黄月嘴角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按理说如此重要的事情,李师伯应当快马加鞭、查个水落石出才是!”沈宏维又疑惑的说道。 “既然如此重要!山门为何只派了师傅还有我等几个弟子前来?反而派了一个宗主、四个门主、五个核心弟子去少林?”黄月笑着反问道。 沈宏维愣了片刻,猛然说:“对啊!还是黄师弟看的清楚。但为什么山门只派了我们这点人?” 黄月这次只是笑着摇摇头,再不回话。 到了西安府地界后众人又住了两日,方才慢慢悠悠的到了蓝田县。到了蓝田县众人又找了间小客栈住了一日,前前后后又拖沓了几日。 第二日,众人离了客栈。在县城的一个偏僻的地方找到了大焱门所在的地方。 只见大焱门的地方也不是很大,一间正堂、几间偏屋、两个大院。论规模远远比不上三道宗,论门下人数也不过才三四十人罢了。 “这里看起来虽然混乱,但是没什么积灰。看来的确是一夜之间被邪教给灭门的。”沈宏维转了一圈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里虽然有打斗痕迹,但是并不是很明显。看来邪教是派了众多高手,使得战斗毫无悬念、很快就结束了。”杨媛也跟着说着。 “是,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大焱门上上下下几十号人,掌门王老头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我看就是邪教把整个陕西分舵的人都派过来也很难如此轻而易举的灭了大焱门。走吧,没什么好查看的了!”李苏云说着左右瞅了一眼,抬脚就走了出去。 众人也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走出大焱门的山门没多久,李苏云带着几人左拐右拐,突然在一处无人之地停了下来。 “敢问姑娘有何事跟随我等?不如出来说话。”李苏云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黄月等人也是摸不着头脑。 果然一个年级轻轻,身穿素衣但相貌俊秀的女子从一处墙壁外拐了出来。 “敢问阁下是何门派的江湖朋友?”那女子手持一柄细剑,客气的问道。 “姑娘可是妙音宗的弟子?”李苏云不但没有回答,反而问起这年轻的女子来。 “阁下好眼力,在下妙音宗梨花子。”那年轻女子客气的一个抱拳。 “在下三道宗李苏云。”李苏云微微点头说道。 “原来是三道宗的盟友,家师就在附近,不知各位可否赏脸前来一见。”梨花子轻声邀请道。 “既然妙音前辈在此,我等理当拜会。”李苏云说着跟着梨花子走了过去。 众人随着梨花子来到城内一家酒楼中。 李苏云远远望去只见妙音道人端坐在酒楼中,李苏云赶忙小跑了一段走了过去。 “三道宗剑门李苏云拜见妙音前辈。”李苏云说着弯腰鞠躬,行了个大礼。 妙音道人起身笑道:“原来是剑门李门主,不必多礼,请坐。”说着挥手示意了一下。 “多谢前辈。”李苏云抬头称谢,坐了下来。黄月等六名弟子则规规矩矩的站在李苏云身后。 黄月和沈宏维两人也一眼看到了红绫子、虹南子、碧花子三人。双方也都礼貌性的点头微笑了一下。 “李门主此次前来想必一定是代表贵派调查大焱门惨案一事。” “正是!不知妙音前辈是否也为此事而来?” “不错,不过老身来了几日未有所获,眼下正准备前往少林相宜此事呢。不知贵派可否派人前往少林呢?” “这是当然,我三道宗肖宗主也带了本门弟子前往少林和智礼方丈商议此事。” …… 李苏云和妙音道人坐下聊了大约半个时辰。 随后妙音道人起身说:“既然这里暂时还发觉不了什么蛛丝马迹,那老身就动身前往少林。李门主作何打算?” “在下刚来此地,也不好立刻就去少林。若过些时日仍无结果我等就先回山门,等待掌门进一步指令了。”李苏云客气的笑着答道。 “也好!那老身就在此告别了。”妙音道人说完竖掌于颌下,轻微的点了点头。 李苏云赶紧同样行了一礼,更是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第八十七章 十面埋伏 众人辞别了妙音门后顺道就在城内的客栈又住了下来,李苏云等人也时不时的在大焱门附近转悠转悠。 蓝田县外,数十余人围在一处...... “好了,今天得到确切消息。妙音宗的人已经出城了。等那帮老娘们走到郊外无人烟的地方就开始动手,知道吗?”一个身穿青色丝绸袍子的男子说道。 “听说妙音宗掌门武艺极为高强,我等此去不会是送死的吧?”一个黑衣男子谨慎的问道。 “放心!那老婆子的确不好对付,但是那帮小娘们不足为惧。你们先埋伏好用暗器、毒镖偷袭一轮,那老婆子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是白搭。”青袍男子自信的说道。 “话虽如此,可妙音宗在江湖上的地位之大,能轻易下手吗?”又一个黑衣人问道。 “不用担心!妙音宗此次出来的弟子不过十余人,一旦把李妙音那个老婆娘干掉了剩下的妙音宗女弟子还不树倒猢狲散。”青袍男子冷笑道。 见那群黑衣人依然犹豫徘徊,不是非常坚定! 青袍男子怒道:“他娘的!你们五十多个大老爷们被一个老婆子给镇住了。再说,咱们在这荒郊野外的耗了这么多天,不就是等着这一刻嘛!此番若能杀李妙音那个老婆子、灭了妙音门,我劳某人给你们保证,回去后每人赏一百两黄金!一百两黄金啊!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吧!”青袍男子说道黄金时刻意的加重了语气。 “说不得,拼了!” “拼了、拼了!” “富贵险中求,拼了!” “怕什么,拼了!” …… 那一大群黑衣人此刻兴奋了起来,毕竟只要能杀了这十几个妙音宗的人就有一百两黄金。对于任何杀手来说这都是一件非常值得冒险的事,那怕是冒着生命危险。 …… “红绫,天快要黑了,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吧!”妙音道人对身旁的红绫子说道。 “是,师傅!” 红绫子喊停了妙音宗的女弟子们,众人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有的四处拾了些干柴、有的拿出了干粮和水,所有人都准备休息一晚。 直到半夜三更的时候,除了两名轮值的女弟子外。妙音道人和其余十几个女弟子全部都背靠着大树睡了起来。 突然嗖嗖两声! 两名轮值的女弟子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后就笔直的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也全部被警醒了,可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黑夜中几十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 紧接着又是一阵暗器飞来,那十余名女弟子中有五六个人传来了一阵尖叫。 “不好,有埋伏!”只听妙音道人急忙喊道,随着抽出长剑迎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剩下差不多七八个女弟子也拔剑冲了过去。一时间妙音宗和黑衣人战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偷袭我妙音宗!”妙音道人厉声说道。 “哼!我圣明教今天就要让你妙音宗从此在江湖上消失。”那身穿青色短袍的男子冷笑道。 “那就要看你们有几斤几两了!”妙音道人说完持剑攻了过去。 几名黑衣人手持弯刀迎面杀了过来。只见妙音道人步法轻盈的跳入进去,右手绕着花般的把剑抖动着刺了过去。 “叮叮当当!”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 那群黑衣人挥砍而来的弯刀全部被妙音道人接下。 接着又传来一阵“刷刷”的声音,几名黑衣人惨叫之声接踵而至。 短短一个照面的功夫,四名黑衣人或是手掌被砍断,或是肩膀、胸口被刺中,全部被一击命中倒在地上。 剩下的黑衣人看到妙音道人眨眼间便杀了四个同伴,瞬间全部停住了脚步不敢再上前。 “大家不要怕,先围住她。” 只听青袍男子一声令下,那群黑衣人顿时分成两股。一股十余人和那七八名女弟子战到一处,另一股三十余人围住妙音道人轮番骚扰。 妙音道人左突右挡想要冲出包围圈,可无奈黑衣人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还要时刻的防范暗器。而那七八名女弟子虽然组成了一个简单的剑阵,但是被十几个黑衣人包围后也是艰难苦战、不得脱身 双方就这样混战一处,你来我往的拼杀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约一个时辰后那七八名女弟子也开始渐渐的体力不支起来。剑阵也逐渐松散、露出破绽来。 “集中攻势,先拿下这些弟子再说。”青袍男子大声喝道。 果然有几名黑衣人从围攻妙音道人那里撤了出来,参与到围攻那几个女弟子的行列中去了。 “拿下!” “杀!” 将近二十余名黑衣人同时发起进攻,那几名妙音宗的女弟子组成的剑阵顿时被冲散开来。随即立刻被分割包围。几个女弟子都被两三名黑衣人纠缠着,再也无力合在一处了。 由于妙音宗的女弟子们平日里花了大量的时间用来练习剑阵、相互配合,真正单打独斗起来却是相当薄弱。很快一声声惨叫声传来,两三名女弟子先后倒了下去。 妙音道人听在耳中、急在心里。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弟子,有些甚至就是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此刻被黑衣人一个个攻杀,怎能不心急如焚! 终于,妙音道人再也克制不住了,也顾不得许多。随手一刺、虚晃一招,接着朝向自己的弟子那边冲去。 可就在她奋不顾身跑过去的同时,背后露出了破绽。被一名黑衣人一个飞镖甩来,直接命中后背。 妙音道人只觉得背后一阵刺痛传来,可也没有回头观看而是跳入被包围的女弟子中间。 此时仅有红绫子、虹南子还有另外两名女弟子还在苦苦应战着。 “红绫、虹南,你二人听着赶紧回蓝田县找三道宗的人。如果没有找到就直接回湖广省,不要再回来了。”妙音道人抓住二人说道。 “师傅,那您呢?”虹南子哭着说道。 “我来拖住他们,这些人一时半会还奈何不了我!记住,万一师傅死在此地,不要给师傅报仇。一定要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妙音道人说完一把拉住二人,接着右手持剑开路。 只见妙音道人把长剑使得是寒光波动、雨打芭蕉般的连绵不绝。接连破开了十余名黑衣人的剑招,杀出了一条血路。 “快跑吧!”妙音道人说完头也不回的重新持剑杀了回去。 那群黑衣人自然是不会放过一个,可妙音道人堵在那里只守不攻。一时间挡住了所有黑衣人的去路,而那群黑衣人忌惮妙音道人的长剑,谁也不敢轻易上前送死。 红绫子和虹南子一狠心跑了出去,朝着蓝田县出城的路往回跑了过去。 …… 这一日白天,李苏云带着几名弟子又在大焱门附近查看了一番,仍然是毫无动静。 “好了,看来这里也实在是查不出什么了。我等返回山门,由掌门定夺吧!”李苏云对众人说道。 “是!弟子这就去准备。”李海说着和另外两名郭振涛的弟子准备收拾行装回程三道宗。 “李师伯,我们这就回去了?”沈宏维惊讶而又失望问道。 “不然呢?难不成要在西安过年吗?”李苏云笑着说道。 接着李苏云拍了拍沈宏维肩膀,笑着说:“沈师侄,你现在涉世不深,有些事你现在可能不太明白,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沈宏维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 众人收拾好了行装、付了店钱,中午吃了饭后便直接启程往湖广省地界走去。 第八十八章 妙音之危 就在众人刚出蓝田县不久,只见远处两个女子飞快的跑了过来。 “红绫子师妹!”沈宏维一眼就认出了身材高瘦的红绫子。 黄月也认出了紧跟红绫子身后的虹南子。 只见红绫子和虹南子面如土灰、神情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 “李门主,师门有难,还望搭救则个!”红绫子跑到李苏云面前哭腔的说道。 李苏云赶忙上前扶住红绫子,说道:“别慌,怎么回事?” “我等出城后走了一天不到的路程,夜晚宿营时被一群黑衣人袭击……”红绫子一边是劳累过度,一边是紧张过度,竟然话到一半就喘不上气了。 虹南子赶忙抢过话继续说道:“那群黑衣人不但人多势众把我们团团包围,而且一上来就扔了大把的暗器。现在许多师姐、师妹们或是中了暗器、或是被打伤了,只有师傅她老人家一人还在苦苦支撑着。” “妙音前辈怎么了?”李苏云急忙问道。 “师傅她老人家武艺高强,那群黑衣人现在虽然奈何不得她,但是师傅也中了暗器,那暗器貌似有毒。师傅她可能快要坚持不住了。”虹南子说着哭了出来。 “师伯,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救人吧!”沈宏维着急的说道。 “别慌!”李苏云也立即吼道。 李苏云思索了片刻说:“沈师侄、黄月、李海,你三人随我前去救人。杨媛你和这两位师侄速回三道宗。” “师傅……” “不要废话了,至少要确保有人能够回山门报信。”李苏云直接打断了杨媛还没说出的话,便和红绫子、虹南子往城外方向跑去。 红绫子和虹楠子两人跑在前面,李苏云等人紧跟在后。 “二位师妹你们跑得太慢了,直接说在什么地方吧!”沈宏维着急的说道。 “此去径直向东大约五六里路!”红绫子立即说道。 沈宏维听后脚下迈开大步、迅速的甩开了众人,跑在了最前面。 黄月看了一眼虹南子微微一点头,随即也立刻脚下生风般的飞窜了出去。和沈宏维并肩飞奔着向东边跑去。 片刻功夫沈宏维和黄月便已经赶到了交战之地。 只见妙音宗的十余个女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全部倒在了地上。而那些黑衣人同样也差不多有十余人倒在地上。唯有妙音道人被一群黑衣人围在中间还在苦苦支撑着。 沈宏维立刻全速冲刺起来,借着助跑高高的跳在空中。接着大吼一声、抽出重剑,一招“开天辟地”从上往下对着那群黑衣人劈了下来。 黄月同样疾步冲了过去,挺出黑虎剑对着那群黑衣人飞刺了过去。 “啊!!” 两声惨叫声传来,只见一个黑衣人被沈宏维一剑连头带肩砍成两半。另一个黑衣人被黄月一剑刺穿胸膛。 两人同时跳到妙音道人身旁,不约而同的使了一招大庚剑法中的“风卷残云”。沈宏维从左至右挥去,黄月从右至左挥去,只见两把三尺余长的重剑同时挥开共同形成一道半圆。 顿时朦胧的夜空中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只一招,便逼退了那群黑衣人的围攻。 “前辈,您没事吧!”沈宏维立即问道。 “哦,原来是三道宗的两位高徒,老身还能坚持的住。”妙音道人语气苍白的说道。 黄月定睛一看那群黑衣人足足有三十多人,地上又倒了十五六个。而妙音道人的后背还中了一个飞镖。 能在中了毒镖的情况下独自对抗五十多名黑衣人,而且还杀了十几个,这等武艺简直令黄月无法想象。 “沈师兄我们先不要主动出击,等师傅来了再说。” “好!” 由于夜色中视线不是很好,加上黑衣人数量太多。此时无论剑招多么巧妙都已经是徒劳了。所以黄月索性抛开了自己最擅长的影子剑法。只是重复的使用剑招简单,但大开大合、气势恢宏的大庚剑法来御敌。 没过一会,李苏云、李海和红绫子、虹南子四人也赶了过来。 李苏云、李海两人拔剑在前,红绫子、虹南子紧跟其后。四人只简单的和黑衣人对砍了几招便钻进了包围圈,和黄月等三人合在一处。 “他娘的,怎么突然又冒出来几个人?” “事前没说妙音宗还有帮手啊!” “这几个男人是哪来的?” “该不会是情报有误吧!” …… 随着黄月等人的横插一脚,这群黑衣人顿时被打乱了手脚。一时间只是围住了众人,也没有再继续进攻。 “不要犹豫,给我上!”青袍男子眼见死伤这么多黑衣杀手才困住了妙音道人,那里肯善罢甘休。说着手持长刀带头冲了上去。 “来的正好!”李苏云大喊一声挥剑上前,率先和那青袍男子战了起来。 二人刀剑相碰的瞬间,李苏云转手回身一个斜向下直刺。那青袍男子高抬左脚避过长剑,顺势长刀下劈。李苏云抽身回来举剑格挡! “铛的一声!”两人各自被对方的兵器震开。 李苏云全神贯注和那青袍男子一来一往的斗了起来。刀光剑影之间只见寒光闪烁,兵兵乓乓的清脆金属撞击声如风铃迎风般连连传来。 那些黑衣人见领头的青袍男子也亲自上阵了,也纷纷亮出煞白的弯刀一起高声吼叫着冲了上来。 沈宏维和黄月二人主动出击,一左一右相隔大约一丈的间距抵挡住那些黑衣人。至于李海和红绫子、虹南子则主动站在妙音道人身后防止有人偷袭。 但见黄月和沈宏维二人双双使开了大庚剑法,两把重剑在夜空中飞快的横扫着。那些个黑衣人本来就因为弯刀的长度较短难以近身,加上二人的重剑势大力沉、极难阻挡。 沈宏维见黄月的大庚剑法无论是速度、力度、气势都丝毫不亚于自己,心中暗自惊叹:“这大庚剑法乃是师傅多年钻研修炼的剑法。当年师傅说我虎背熊腰、身高力大正是一块修炼大庚剑法的好材料。可我十余年苦修竟然还不及他短短几年的修炼,这黄月身材也不见得有多强壮,竟然也能把这大庚剑法使得如此威风凛凛!” 实际上,若是沈宏维知道黄月的黑虎剑比自己的重剑还要再重上两斤的话,恐怕要更加吃惊了。 就在众人鏖战时,妙音道人突然双腿微微颤抖了一下,竟然差点没站稳。好在一旁的红绫子和虹南子赶忙扶了一把。 “哈哈!药劲来了,这老婆娘快站不稳了。”一个黑衣人兴奋的喊道。 黄月顿时回想起了什么,赶忙回头问道:“前辈,你此刻是不是头晕目眩、双腿发麻?” “正是!小兄弟,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嘛?”妙音道人有些虚弱的问道。 “这是麻毒散,不足以致命但却有麻醉人的效用。晚辈曾在河南的金威镖局吃过这暗器的厉害!”黄月一边盯着那群黑衣人,一边大声回道。 “眼下我不能倒下,劳烦各位与我护法。我尽快将毒药逼出来!”妙音道人说完直接盘腿坐了下来。 为了不使那些黑衣人再放暗器,李苏云、黄月、沈宏维三人以攻为守,招式开始愈加的紧迫起来。 李苏云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和那青袍男子战的激烈异常,两人直斗了将近五十余招。 黄月此时也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重要性,索性撇下沈宏维,独自朝着青袍男子攻了过来。 那群黑衣人立马识出黄月的意图,纷纷上前堵在黄月面前。黄月深提一口气、运力于双手之上,接着双手握住黑虎剑大吼一声,双脚扎稳马步、臂随肩动、肩随腰动、腰马合一!双手死死地抓住黑虎剑用力一挥...... “铛、铛、铛、铛……” 一连串清脆的响声过后,所有挡在黄月面前的黑衣人全被弯刀脱手,被黄月一剑震飞。有的黑衣人甚至痛苦的捂住了右手大拇指处。 一招便破开了数名黑衣人的合围,这一剑直接震慑住了所有想来阻挡黄月的黑衣人,也令沈宏维瞪大了眼睛。 第八十九章 出手解围 黄月丝毫没有停顿,一剑破开几名黑衣人的阻挡后。右脚脚尖点地、左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的持剑冲了出去,对着那青袍男子面部刺去。 那青袍男子和李苏云斗的正酣,只听到不远处一阵剧烈的刀剑撞击声。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黄月的剑就已经刺到距离自己不足二尺了。 大惊之下,那青袍男子赶紧准备收刀不再恋战,可李苏云在余光看到黄月前来助战后哪里肯放他离开。 只见李苏云跨步上前,连连挥刺过去,逼得那青袍男子不得不继续招架。对黄月的来剑也只好一个翻身侧挡,暂时躲避了一下。 可黄月刺出的黑虎剑根本就没有收回,而是手腕一扭把剑平着由右至左,对着青袍男子的小腹平削了过去。 青袍男子只好把刀竖着格挡。黄月剑至刀口顺势一揦! “刺啦”一声! 剑刃和刀口之间摩擦着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黄月手腕一扭、再转剑锋,顺着青袍男子的刀身把剑由下至上砍了过去。青袍男子后撤抬刀,准备扬起黄月的黑虎剑避开剑锋,可没曾想黄月的剑居然如此之重,没能一气呵成的隔开。 还没把黄月的剑抬到一半时,黄月就势跳起。在空中往前方微微倾身,双手握剑一招大庚剑法中的“开天辟地”直直的劈了下来。 青袍男子再想后撤已然来不及了,而且黄月在空中随时可以通过手臂调整的下劈的方位。如果躲闪不准的话反而很难蓄力格挡,只好双手握刀准备硬接这一剑。 “咣”的一声巨响! 青袍男子后仰上身接着连续两个后空翻,整个人跃出一丈开外。 黄月的黑虎剑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又发出一阵闷响!同时剑身前半段一股鲜血顺着剑尖流了下来。 原来,黄月这一招“开天辟地”一剑劈下来,不但直接把青袍男子的长刀砍成两截,而且剑尖部分也顺势划开了青袍男子的小腹和左侧大腿。 若不是那青袍男子在长刀断裂的瞬间后仰翻身,恐怕整个人都会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劈成两半! 黄月站起身来把黑虎剑一抖,甩干了剑身上的鲜血,冷冷的看着那青袍男子。 从黄月突破几名黑衣人的阻挡、出手飞刺过去到这一剑劈下,整个过程电光火石般的迅速。以至于很多黑衣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黑衣人也好、李苏云、郭振涛也好,全部被黄月在短短两招之内避开了青袍男子而震撼住了。 李苏云更是暗自心惊:“想不到这黄月的大庚剑法威力居然如此之大!就连郭师弟本人也未必能使得如此气势磅礴。难道我当初对这小子真看走眼了?” 这时又有几名黑衣人围攻了过来,李苏云和沈宏维见状同时从黄月两边冲了出来。 黄月既不闪躲也不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等李苏云和沈宏维和那几名黑衣人战到一处后。黄月一声不吭,拿起剑对着那青袍男子继续攻了过去。 那青袍男子手中没有兵器不敢上前,只好命令身边的黑衣人上前,自己又退到了众多黑衣人的身后。 “全部给我散开!” 黄月声音不大,但语气极为霸道! 仿佛是再给黑衣人下命令一般的口吻。说着双脚交替旋转,右手舞剑飞快的冲杀了过去。 这正是黄月自创的影子剑法中的一招“黑风过山”。只听黑虎剑所过之处,一阵急速、刺耳的叮当之声传来,那些黑衣人丝毫没能阻挡黄月的步伐。 一来黄月不想和这些黑衣人作过多的纠缠,二来黄月的身法和剑招极为迅捷。几乎是眨眼之间就穿过了黑衣人组成的人墙,杀了那青袍男子的眼前。 那青袍男子丝毫没有心里防备,紧张之下拿起旁边一个黑衣人的弯刀对准黄月就扔了过去。 黄月把剑一横拨开弯刀,顺势冲上前去。一剑横砍了过去。 那青袍男子把那黑衣人一推,正好迎着黄月的黑虎剑! “啊!” 惨叫过后,那被青袍男子推上前的黑衣人被黄月一剑从胸口处砍成了两半。 黄月转身准备再度出击,却见那青袍男子早已后撤出了三丈开外。 那青袍男子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另一只手狠狠的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看了看黄月,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三十余名黑衣人的尸体。 “走!” 终于,那青袍男子痛下决定,一声令下带着那群黑衣人开始四散而走。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苏云等人也警惕的站在原地,不但没有追击反而更加收紧了圈子。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一个时辰后…… 只见妙音道人长吐一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 “多谢诸位搭救,老身总算是把体内的麻毒散给逼了出来。”妙音道人喘着气慢慢的说道。 “五更天了,马上就天亮了。我们还是先原路返回城内比较安全。”李苏云立即说道。 所有人全部点了点头。那些受伤但不是很严重的女弟子们互相搀扶着,众人慢吞吞的朝着城内走去。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众人总算回了城,找了件客栈休息了下来。 “想不到老身行走江湖将近四十年,今天差点被那伙歹人给暗算了。”妙音道人坐在椅子上叹息的说道。 “前辈武功超群,在下十分佩服。那歹人蓄谋已久,又使暗器伤人。否则就是一起上也不是前辈您的对手。”李苏云坐在一旁说道。 “唉!此次多亏了三道宗的几位朋友,否则我妙音宗恐怕……” 妙音道人说罢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弟子们。来时十余人,可眼下只有五六人了而且各个还都受了伤,不免又是一阵叹息。 “前辈您不要难过,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只要咱们还活着总有一天能剿灭这帮贼人!”李苏云见状也安慰道。 “李门主此言有理!对了,这位少侠你说你在河南的金威镖局见过那黑衣人的暗器是吗?”妙音道人看着黄月问道。 “不错!在下的师兄沈宏维、贵派的红绫子、虹南子、碧花子,还有少林的净念、净灵两位僧人。我等都见过这暗器,而且在下还曾被这暗器给伤过。”黄月走上前来恭敬的说道。 “难怪!今天多谢少侠及时提醒,老身感激不尽。”妙音道人虽然还坐着,但也伸手对黄月简单的行了一礼。 “晚辈不敢受前辈之礼!江湖同道有难本就应出手相助,何况听师傅说我们三道宗和妙音宗多少年了,一直都是相互扶持帮助。”黄月说着也赶忙竖手鞠躬,更为礼貌的回了礼节。 “这帮子黑衣人今天被打跑了,不知哪一天又冒出来。一定要斩草除根才好啊!”李苏云长叹一声说道。 “李门主,老身多嘴的问一句,你觉得这黑衣人是邪教中人吗?”妙音道人语气轻微的问道。 “不清楚!但是邪教的人可能性最大。即便不是邪教中人,也有可能是邪教买来的杀手。”李苏云回道。 “讨魔大会的时候老身和邪教中人也交过手,可招式、兵器完全和今天这帮黑衣人不是一个路子的。真是耐人寻味!”妙音道人皱起眉头道。 “这……实不相瞒!那青袍男子和这群黑衣人其实在下曾经也见过。”李苏云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哦!老身愿闻其详!”妙音道人立刻抬起头看向了李苏云。 第九十章 似曾相识 “小徒黄月和令高徒在河南金威镖局看到的那伙黑衣人和今天这帮人是同一路子人马,这想必这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但六年前在下曾在扬州的龙震镖局也看到一伙黑衣人。”李苏云镇定自若的说道。 “哦?李门主的意思是这群黑衣人早已在中原一带活动了?”妙音道人疑惑的问道。 “不错!一身黑衣、手持弯刀、带麻药的暗器,更让我感到吃惊的是今天这个身穿青袍的男子。”李苏云说话间眼神看向远处,但口吻却异常坚定。 “这青袍男子怎么了?”妙音道人继续问道。 “此人无论是身材、刀法都十分眼熟。我敢肯定六年前这些人围攻龙震镖局时也是此人带的头!”李苏云说着右手不知不觉间捏紧了茶杯。 “既然这样,那李门主是否认为这黑衣人是邪教派来的?或者是邪教买来的杀手呢?”妙音道人接着问道。 “可以肯定这些人不是邪教中人,但至于是不是邪教买来的杀手,这……不好说!不过除了邪教,也没有那个门派敢来惹我三道宗和贵派了。再说这么多年持续的雇佣这么多武艺高强的杀手,这必定需要一大笔银子,恐怕任何门派都吃不消啊!”李苏云认真仔细的分析道。 妙音道人领会的点点头道:“嗯!李门主言之有理。那贵派现在打算如何?” “在下的一个女徒弟,还有两个师侄已经回山门报信了。眼下既然危险已除,在下也准备先回山门将此事立即禀告掌门师伯。同时也派两个弟子前往少林,将此事禀告给肖宗主。”李苏云回答道。 “如此也好!老身也准备休息一晚,明日再动身继续前往少林,阁下可让两位弟子随我等一同前往。路上大家也有个照应!”妙音道人笑着说道。 “这是当然!今天发生了这么些突发事情,还是安全为重。”李苏云也抱拳笑道。 众人围坐在酒桌前又商议了一阵,方才各自回到客房内去了。 当晚!李苏云把李海、黄月、沈宏维三人叫到了自己的客房内...... “黄月、李海、沈师侄,现在只剩我四人了。我打算让黄月和沈师侄你们二人随同妙音宗前往少林,将此事报知肖宗主,然后我带着李海回三道宗。一来通知杨媛不要再派人来蓝田县了,二来也好亲自将此事禀告宗主和掌门。”李苏云盘腿坐在床上,对三人说道。 “是!弟子领命。” 黄鱼和沈宏维两人同时回答道。 “嗯!你二人江湖经验相对来说已经比较充足了,而且武艺也足以自保。但路上也要万分小心啊!如果肖宗主另有安排你们就听他的安排,如果没有你二人就从少林再回三道宗吧!”李苏云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弟子明白。”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好了,你们回去早些歇息吧!”李苏云说着对三人挥了挥手。 黄月走在最后等沈宏维和李海走出房门后,又折回头走到了李苏云面前。 “弟子有一疑问,请教师傅!”黄月坐下恭敬的说道。 “哦!问吧。”李苏云也好奇的看着黄月说道。 “今天那妙音前辈中了毒镖之后,不但没有晕过去反而把毒给逼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黄月一脸懵懂的问道。 李苏云呵呵一笑说:“这个啊!凡是内力高强的人都可以运转体内真气于周身各个经脉、穴道之中来回的游走。妙音掌门正是将真气运转至背部伤口处的经脉、穴道后,通过真气带动体内毒血流出体外,就可以把毒给逼出去了。” 黄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种方法一来消耗真气,二来必须得用真气打通浑身所有经脉、穴道才能做到。所以非内力高深者根本不可能做到。就连为师现在只是打通了丹田处的几个穴位罢了!”李苏云说完看着黄月笑了笑。 “原来如此,多谢师傅解惑!”黄月说完对着李苏云一个躬身拜礼、出了房门。 回到房间后,黄月紧锁了房门、吹了灯。接着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弯刀。 这正是那群黑衣人所用的武器!早在黄月看到妙音道人盘腿而坐,用内力逼出麻毒散后就感到十分惊奇。 于是击退那伙黑衣人后,黄月便留了个心眼,悄悄的从地上一具黑衣人的尸体上拿了把弯刀回来。 一来当时现场十分混乱根本没人注意黄月这个动作,二来也没人能想到黄月带把弯刀回来是为了尝试用内力逼出毒血。 再跟师傅确定了逼出体内毒血的方法后,黄月大胆的决定亲自尝试一番。 “也不是第一次了,大不了被麻晕过去就是!”黄月心里一横,拿起弯刀对着自己的大腿轻轻的割了一条两寸长的伤口。 没过一会伤口处传来了阵阵肿胀感。黄月用手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果然伤口处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黄月赶紧凝神运功,迅速的把体内真气给聚集起来集中到了丹田处。接着把真气分成数股先后连绵不绝的朝着左腿伤口处的“血海穴”涌去。 没过一会,黄月只觉得左腿伤口处先是奇痒无比,接着又有一股十分舒缓的感觉。 没过一会左腿伤口处缓缓的流出了一股暗黑色的鲜血。同时大腿的麻木感也消失了许多。黄月不敢停顿,继续将真气由上至下往伤口处的几个穴道和附近的经脉走去。 随着伤口处的鲜血一点点的流出,黄月体内的真气也在逐渐的消耗着。将近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那伤口的鲜血慢慢的由暗黑色变成了鲜红色。伤口处的麻木感也几乎完全消失了。 可黄月似乎有点不放心,继续用真气逼着伤口处的经脉、穴道。又过了将近一刻钟,伤口处一点感觉也没有了,黄月才收功停下。 此时黄月发现自己丹田内的真气几乎已经消耗了将近一半。 “果然是消耗真气,那妙音掌门和黑衣人激战许久,而且背部的创伤远比我这严重。看来妙音掌门的内力远在我之上啊!”黄月感叹了一阵,缓缓的从床上起了身。 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用内力逼出了差不多一小杯鲜血。那床上的被褥也被鲜血给染红了一片。 黄月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接着简单的包了一下伤口。席地而坐,开始运转吐纳功法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客栈后院的公鸡一声鸣叫。黄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经过了一夜的吐纳修整,黄月体内的真气又再次充盈了丹田。 “黄师弟,我等准备启程了!”此时沈宏维在外面敲门说道。 “好的!”黄月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出了门。 客栈门外妙音宗的几人和李苏云、李海都在等着。沈宏维和黄月下楼后,简单的行了个礼。 “如此,在下就告辞了,两位小徒还望前辈一路上照顾照顾!”李苏云抱拳对妙音道人说道。 “那里、那里!二位少侠武艺高强、英雄少年,老身何德何能。”妙音道人也客气的回道。 二人寒暄了一阵,李苏云便带着李海告辞了。 黄月二人则是跟着妙音道人和红绫子、虹南子、碧花子等六名女弟子往东朝着少林方向走去。 一路上妙音道人虽然作为长辈但却对黄月二人十分的客气。那几名女弟子更是对两人时不时的投来感激和钦佩的眼神。 没过一个月,一行人便出了西安府,接着又走出了陕西地界。 红绫子一路上和沈宏维聊得甚是欢畅。两人本就熟悉,而且经历过此番生死之斗后更加亲密起来,还时不时的交流一下各派的剑法。 黄月则大多数时间都保持着沉默不语,只偶尔和虹南子、碧花子二人说两句话。除此之外,也有几次专门请教了妙音道人一些如何运转内力的法门、技巧。 而妙音道人也是十分大方,丝毫不避讳的把自己修炼内功心法的一些心得、感悟仔细的说给黄月听。黄月也从妙音道人的口中知晓了一些巧妙运转内力的简易法门。 终于,一行人在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行程后,来到了河南开封府地界。 第九十一章 难以置信 众人一连赶路,疲惫之下进了城后便直接找了间客栈歇息了下来,连着住了两日。 可直到第三日,那妙音道人依然住在客栈内丝毫没有起身前往少林的意思。 沈宏维和黄月疑惑之余,但也不好直接发问。更不好不辞而别独自前往少林。可如果不前往少林的话,又不能及时将黑衣人的事情禀告肖宗主。两难之下把二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在第三日傍晚!沈宏维和黄月走到妙音道人的客房门前。 沈宏维站在房门前恭敬的说道:“晚辈沈宏维拜见前辈。” “沈少侠请进。”屋内妙音道人轻声说道。 沈宏维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黄月也跟着走了进去。 “不知二位少侠有何事前来?” “晚辈斗胆,请问前辈打算何时前往少林呢?” “哦!此事不急,待修整两日再说。” “前辈,我们已经来开封三日了。师伯临行前吩咐要将遇袭黑衣人的事情禀报本门气宗宗主,晚辈担心去迟了恐怕影响大事。” “呵呵!沈少侠真是心急啊,不过此事我已经派弟子昨日上少林送过一封书信给到少林方丈智礼大师了。” “哦?那晚辈先和黄师弟二人上山,面见一下本门肖宗主吧!” “嗯!二位少侠是去是留当然自便,但老身有一良言想提醒二位。” 沈宏维和黄月一听全都是摸不着的头脑的看了看妙音道人。 “自从我们进了开封府地界之后,有几人就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我等,不知二位少侠发现没有?”妙音道人这句话虽然语调十分平缓,但在黄月二人耳中就像是一个炸雷般响亮。 “有这等事?难道是邪教的人在跟踪我等?”沈宏维连忙问道。 “老身也不清楚,不过我已在信中说了让少林的人过来接应我等,所以二位少侠还是小心为上。”妙音道人仍然是语气平常、面不改色。 “如果对方人不多的话,我们是否要先发制人。拿住对方问一问,如何?”黄月这时才开口说道。 “嗯,对方人不多,只三五个罢了!但恐打草惊蛇。”妙音道人看了看黄月说道。 “此地距少林不过数十里,想必邪教也不敢派大把的人手来此。就是突然发难应该也无妨。”沈宏维摸了摸下巴说道。 “既然两位少侠想主动出击,那老身也助二位一臂之力吧!”妙音道人说着挥挥手,示意二人关上房门。 三人在屋内悄悄的商议了片刻之后,黄月二人推门走了出来。 当晚,妙音道人带着碧花子等四名女弟子离了店。 客栈附近一间小屋内,两个年纪大约四五十岁左右、蒙着面、带着头巾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处…… “妙音宗的人出门了。” “看清楚了?” “当然看清楚了!” “距离少林越来越来近了,咱俩还要继续跟着吗?” “少主要我等确定她们的行踪后再回去禀报!眼下她们不一定去少林,当然要跟着。” “听劳曦那小子来信说妙音宗受了埋伏,死伤惨重!那几个弟子也是武功平平、不足为惧,不如我们……” “你疯了!那几个弟子是不足为惧。可那妙音道人的武功,你我就是联手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动身吧!” “走!”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各自拿了一杆包了铁皮的木棍鬼鬼祟祟的走了出去。 ......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沈宏维、黄月、红绫子、虹南子四人也悄悄的从客栈走了出去。 那两个头戴纶巾、粗布遮面的男子跟着妙音道人等五人一路走去。 那妙音道人等五人走出了客栈大概十几里地后却突然原地停住不再走了。那二人也随即在百丈之外停了下来,不再跟踪。 “两位!三更半夜的随老身走了这么远,不如出来一叙,如何?”妙音道人突然回头,朝着两人藏身的方向说道。 “糟糕,被发现了!” “快走!” 就在两人意识到自己被发现后准备转身离开时,只见黄月、沈宏维、红绫子、虹南子,四人手持刀剑拦住了去路。 “两位,你们跟踪前面的人,怎么就忘了身后也被别人跟踪了呢?”沈宏维笑着说道。 “二位,请脱下面罩说话。否则休怪我等刀剑无情!”红绫子拿着直刀上前说道。 “哼!就凭你们?”那其中一个蒙面男子冷笑着说道。 “拿下他二人再说!”沈宏维话音刚落拿出重剑,攻了过来。 黄月等三人也立即冲了过去。 只见沈宏维、黄月两人长剑几乎同时飞刺过去,一人对着一个蒙面男子杀去。 沈宏维蓄力一劈,一个蒙面男子举起铁棍迎面挥来。 “哐!” 只听一声巨响,那重剑和铁棍相砰的瞬间,沈宏维拿剑的右手直接被震的偏离了方向。还没等沈宏维反应过来,那人的铁棍又抡了过来。 沈宏维屏息发力,挥舞重剑再度相砰! 又是哐的一声! 这一次沈宏维又被震的剑招偏离、脚步不稳起来。那蒙面人抓住空当一棍横扫而来,沈宏维急忙竖起重剑侧面挡住。 “砰!” 沈宏维不但双手被震的发麻,身子更是被铁棍击打在重剑后传导到了身上,整个人向左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 那蒙面人乘胜追击,又是一棍对着沈宏维的头部砸来!就在沈宏维准备侧身翻滚、躲开这一击时。红绫子持刀对着那蒙面人斜砍了过来。 那人立即收招,双手持棍横挡住了红绫子直刀。接着双手一转使棍压住红绫子的直刀同时右手往前一推,棍子的一端对着红绫子面部打去。 沈宏维缓住身子后立即反击,伸出剑来挡住那人的铁棍给红绫子解了围。 两人就这么左右夹击、轮番进攻起来。 黄月对阵另一名蒙面人,使出了自己拿手的影子剑法。黑虎剑本来就又长又重,黄月使得又是极为快速。霎时间剑身挥舞所至带出阵阵的“呼呼”之声。 虹南子也在一旁使细剑来回翻刺,虽然很难近身给予那蒙面人以威胁。但时不时的冒出一两招来,那蒙面人也不得不留心提防着一手。 这蒙面人起初还不把黄月等年轻人放在眼中,可刚和黄月交起手来就发觉黄月实则十分棘手。不但剑重、而且挥舞的十分飞快。往往这一招刚刚接下另一招就已经攻了过来。 六人顿时厮杀在一处,远处的妙音道人也急忙奔了过来。 “不好,还是先走为妙!”那和沈宏维交手的蒙面人说道。 “好!走!”另一个蒙面人也立即回道。 二人分别虚晃一招,撤出了圈子。开始往回奔走! 黄月疾步上前,双脚轻点之间已经迈出了两丈之远。同时挺出黑虎剑,对准一名蒙面人的后背刺去。 “小心!”那另一个蒙面人发觉后大声对其同伴提醒道。 这蒙面人没想到黄月居然步法如此之快,再回头接招已经晚了,只好转身的同时胡乱的挥舞着铁棍。可惜黄月的黑虎剑虽然有三尺五寸长,但和那蒙面人将近六尺的长棍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 无奈之下,黄月只好转攻为守!挥剑挡住那人的长棍,同时伸出左手对着那人的头巾和遮面的粗布抓去。 那蒙面人下意识的伸出左手想要阻止黄月。可黄月的奋力一抓力道极为强劲,那人虽然精准的扼住了黄月的手腕,并且熟练的按住了黄月的脉门。但黄月手臂一发力,运转真气于手臂、手掌之上,往前伸手抓住那人的面纱和头巾,再往回一收! 黄月猛的发现那人居然是一个光头。而且黄月还发现,那人的头上还有着几个圆圆的小点。 正疑惑间!另一个蒙面的人挥舞着长棍对准黄月打了过来。 黄月此时再无第三只手来招架了。只好丢了面纱、头巾,抬起左臂、低下头、弓着腰,准备硬挨这一棍。 “砰!” 那长棍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黄月的背上,发生了一声闷响! 黄月顿时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也被狠狠的打趴在了地上。 “师弟我来助你!”沈宏维大吼一声,举剑砍了过来。 可那两名蒙面人再不接招,也顾不的继续追击黄月了。直接扔了棍一路疾跑了出去。 “沈少侠,穷寇莫追!”妙音道人从后面跑了过来高声喊道。 沈宏维也马上打消了追击的念头,俯身赶忙把黄月扶了起来。 “师弟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沈师兄。” “黄师弟,你看清那人的相貌了?” “没!没看清楚脸,只看到了头部还有额头!” “诶!可惜了。” 黄月愣在原地,呆呆的站着,看着远方那二人逃跑的方向,一动不动。 众人叹息间收了武器,准备继续赶路。可黄月仍然静静的站在原地。 “嗯?黄师弟你怎么?”沈宏维这才发觉了黄月的异样,疑惑的问道。 “那二人……像是少林弟子……”黄月愣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的说道。 第九十二章 一上少林 “黄师弟,你是不是看花眼了?怎么可能……”沈宏维听到后诧异的问道。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是我看的真真切切,那人是个光头和尚。”黄月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人虽然是光头,但也有可能是长了癞子故意剃光的。”沈宏维摇摇头说道。 “黄大哥你到底看到什么了?”虹南子也赶忙问道。 “我看到那个人是个光头,而且脑门上还有着香烛点的受戒疤!”黄月本人也难以置信的说道。 “脑门上有香疤戒?那一般人的确不会有。前辈,您看……”沈宏伟说着转过身来看了看妙音道人。 “先不要声张,我等即刻前往少林再说。”妙音道人毫不犹豫的说道。 众人点点头,收拾了各自的兵器往少林方向走去。 “黄大哥,你的背没事吧?”虹南子上前关切的问道。 黄月笑了笑、摇了摇头! 妙音道人瞄了一眼黄月,心中想到:“刚刚一棍离的老远我都能听到,的确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这小子的脊柱上。若是寻常之人挨了这一棍……就算不打死也会被打成残废。纵然是再怎么皮糙肉厚的人也很难承受住这等力量的打击,可这年轻人居然能面不改色。真是令人吃惊!” 其实黄月已经被打的几乎快要吐血了,整个后背阵阵火辣辣的痛散发到整个全身。就好像有人烧着一壶滚烫的开水,一点点的浇上去一般。 黄月忍住疼痛,同时运转体内真气不断的填充到背部的“魂门穴”、“膈关穴”等重要穴位上。算是暂时的压住了那股剧烈的疼痛感。 众人虽然行走的比较慢,但距离少林也不是很远了。几十里地的路程,一行人走到中午的时候已然来到了少林山门前。 只见少林山门前有两端几十阶的台阶,台阶两旁各有着几棵五六丈高的大树。大门古朴而又宏大。门上“少林”二字端端正正,且每个字都有蒲团般大小。 妙音道人率先上前叩响了大门!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浅黄色的年轻僧人缓缓的开了门。 “请问女施主是哪位?”那小僧人客气的问道。 “在下妙音宗掌门特来应贵寺方丈大师之邀,前来拜访!还望小师傅通禀一声。”妙音道人语气慈祥的回道。 那小僧人一听是妙音宗的掌门立马打开了两边的大门,把众人请了进去,带到了一间简朴、干净的茶水室内, “几位施主请稍歇片刻,小僧这就去禀告!”那小僧人说完一个鞠躬转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黄色僧衣、体态肥胖的中年僧人快步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原来是妙音前辈大驾光临,小僧闻远替方丈先行问候了。”闻远一边小步跑来,一边双手合十礼貌客气的打着招呼。 “闻远大师太客气,老身打扰了。”妙音道人同样起身客气的说道。 接着闻远又接连和黄月等人打了招呼,说话间便带走领路,带着众人往大雄殿走去。 “前方就是大雄殿了,本寺方丈和禅院首座智行师叔,以及三道宗的气宗宗主肖大侠都在殿内。小僧就不再送了。”闻远说完一个手礼退了下去。 妙音道人也客气的回了一礼,带着众人走进了大雄殿。 刚一进门,妙音道人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就见一个年纪大约六十多岁、个子不高、满面白色胡须、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走了上来。 “阿弥陀佛,李施主你我多年不见,今日也算是有缘再会了。”那老和尚笑容可掬的上前来跟妙音道人打着招呼。 “多年不见,方丈大师依然神采奕奕、精神矍铄啊!”妙音道人也同样一脸笑容的回道。 说完,妙音道人又转身对肖禹、智行两人抱拳说道:“二位,讨魔大会结束没多久,别来无恙!” 肖禹、智行也各自热情的打着招呼客套了几句。 沈宏维、黄月二人在等几位前辈招呼过后,方才从人群后面走出来到了肖禹面前。 “弟子拜见宗主!”黄月、沈宏维异口同声的行礼道。 “你二人是哪一门的弟子来着?”肖禹看了看两人,疑惑的问道。 “我二人是兵宗剑门郭振涛、李苏云两位门主的徒弟!弟子沈宏维、这是黄月师弟。”沈宏维俯身弯腰,拱手尊敬的答道。 “哦!原来是鹏师兄宗内的弟子啊,好!你们剑门的陈仁和门主也来了,你们就先下去找陈门主吧,我和几位江湖前辈们还有要事商量。”肖禹说着对二人随后一挥,示意两人退下。 “弟子有要紧之事向宗主禀报!”沈宏维仍然站在原地,鞠躬拱手说道。 “有什么要紧的事先下去和陈门主说吧,”肖禹的说话间中明显的带有些不耐烦语气。 “是关于邪教之人偷袭一事!”沈宏维赶忙补充道。 方丈智礼赶紧抬头说:“哦?既然是有关邪教之事,那肖宗主不妨让这位小施主说来听听。说不定对我等也是一个重大讯息。” 肖禹微微一笑,对智礼笑着说:“也好!也好!” “那你就起身好好说来听听吧!”肖禹转身对沈宏维没好气的说道。 “是!” 沈宏维起身对智礼、智行、妙音道人分别一个鞠躬行礼。 接着沈宏维把自己如何与李苏云等人前往西安蓝田县调查大焱门一事、如何巧遇妙音宗一事、妙音宗如何遇袭、自己和李苏云、黄月等人又是如何相助、李苏云又是如何派自己和黄月二人前往少林等等全部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 方丈智礼和禅院首座智行听了之后更是连连震惊。 只见智行难以置信的问道:“妙音掌门,那邪教居然同时出动五十多名杀手埋伏贵派!此事简直骇人听闻。” 妙音道人一声长叹,说道:“是啊!老身也是万万没有预料到。此番若非三道宗李门主和几位少侠相助,恐怕我妙音宗就要从此在江湖上消失了。” 方丈智礼听后更是连连摇头,同样对这个消息感到无比震撼。 “方丈大师,昨日夜晚还有一事更为诡异!”沈宏维转身对智礼抱拳说道。 黄月一听赶忙拉住了沈宏维的衣角,用力扯了扯! “沈师兄,此事慎言!”黄月悄悄的对沈宏维说道。 “此事我等此刻若不抖露出来,恐怕今后会被彻底压住。那少林奸细就会一直潜伏下去。”沈宏维说罢用力挥袖,甩开了黄月的手。 “哦!那请小施主明言,让贫僧听一听!”智礼笑容慈祥的说道。 “昨晚有两人,带着厚厚的头巾、脸上蒙着粗布一路跟随妙音宗,被我等发现后意欲逃脱。混战之中我等发现这二人俱是光头,而且头顶还有几个受戒后香疤圆点。”沈宏维面色严肃的说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你可不能乱说。莫非你的意思是说我佛门埋伏着邪教的奸细不成?”智行一听立马变了脸,语气重重的问道。 “放肆!少林千年古刹、佛门重地,岂容你这小辈在这胡言乱语。退下!”肖禹也立刻面露怒意,责难的呵斥道。 “慢!” 方丈智礼立马挥手,示意众人先不要责备沈宏维。 “妙音掌门,这位小施主刚刚说看到我佛门弟子鬼鬼祟祟的跟踪贵派,而且打斗中还露出了马脚!不知可否有此事?”智礼转过身子向妙音道人问道。 “当然,沈大哥绝不会说谎!”红绫子突然站了出来说道。 “住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妙音道人立刻严厉的对红绫子训斥道。 “这……说实话,当时天色昏暗,老身又相隔甚远。实在是没有看清楚具体情况。兴许事实正如沈少侠所说的那样,兴许是两位少侠看错了,都有可能!”妙音道人说着竖手于胸前,对智礼和肖禹都客气的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不敢一定说是,但那个光头男子的头顶上有几个圆圆的香疤。这分明了是收了戒之后的僧人才会有的。”沈宏维挺直了腰杆,仍然面不改色的说道。 “空口无凭!简直是儿戏之言。”一旁站着的智行此刻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来语气愤怒的说道。 “唉!智行师弟,你我早已是遁入空门之人,何必如此的在意这世俗之言。何况你身为禅院首座,更应当心如止水、古井无波才是,干嘛这么大火气!”智礼看着智行,语气平稳的说道。 “阿弥陀佛!方丈师兄教训的是。师弟无心之中破了嗔怒之戒,回去后定当礼佛参悟、持守戒律。”智行说着双手合十、对着智礼一个躬身拜礼。 “既是无心、便是无意,何来破戒之谈!师弟不必在意。”智礼说着也双手合十,微微一个欠身。 接着,智礼转过身对沈宏维说道:“不过小施主你所说之事,实在是让贫僧无法相信。不知小施主可否有其它佐证?” “佐证没有,但是证明的方法倒是有一个!”沈宏维说道。 “有何方法?说来听听!”智礼接着问道。 “让贵寺的所有僧人出来,我和黄师弟见过那人的脸面、身段,若是一一辨认,应该可以将那人给揪出来。”沈宏维不紧不慢的说道。 肖禹一听顿时起身、右手用力一拍。 只听“咔嚓”一声! 那长椅的扶手被肖禹一掌给拍的粉碎,整个椅子也摇摇晃晃、一副将要散架的样子。 “你们两个简直胡闹,少林高僧岂能让你们两个宵小之辈一一查看!就是我三道宗掌门刘师兄来了也不敢说这等放肆的话!”肖禹指着沈宏维、黄月二人一通大骂。 沈宏维一看气宗的宗主如此大动肝火,顿时连连后退,慌忙认错谢罪。 黄月也只好心里暗自叫苦,在一旁跟着赔罪。 智礼在一旁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连连摆手。 “肖宗主不必动怒,既然贵派的弟子说亲眼看到我少林弟子行不轨之事。那我少林也得自证清白不是!”智礼看着肖禹笑呵呵的说道。 “方丈,我三道宗……” “肖宗主不必客气,其实想让我少林弟子全部站出来给两位小施主一一辨认,也不是可以!毕竟这也不是我少林第一次遇到这种进退两难的事情了。”智礼说着挥手打断了肖禹还没说完的话,缓缓的对众人说道。 第九十三章 箭在弦上 “方丈师兄,您该不会是要……” “不错!师兄我正有此意。我少林千年古刹不能随意让外人吆来喝去。但如果不自证清白的话也难免被江湖上的人怀疑、妄加猜测,唯有通过那个方法才能两全。”智礼打断了智行的话,态度坚决的说道。 肖禹和妙音道人互相看了一眼,但也都眼神空洞、不明就里。 智礼拍了拍手,门外一直站着的闻远推门走了进来。 “闻远,去戒律院!让你智开师叔过来一下。顺便通知一下你智武师叔,就说有人要闯我少林三关,请他放十二金刚、十八罗汉出来一下。”智礼有条不紊的对闻远吩咐道。 “是!弟子领命。” 闻远一听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忙一路小跑的走了出去。 “方丈大师,您这是要?”肖禹疑惑的问道。 智礼笑着说:“肖大侠,这闯三关!我少林曾在数十年前用过一次,当年邪教的前任教主张彧还只是一个翩翩少年,他打扮成一个江湖游侠来我少林强行要借阅易经洗髓经。当时敝寺方丈厄难师伯曾说过。只要他能过的了十二金刚阵、十八罗汉阵、打败达摩院首座也就是贫僧的师傅厄刑大师,就把易经洗髓经拱手送上。可惜他终究还是没能过得了!” 肖禹听后先是一愣,继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方丈大师,您真是太抬举我三道宗了!这十二金刚阵、十八罗汉阵恐怕普天之下无人能破。这两个小辈要是进了阵中,估计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会被乱棍打死。”肖禹说完放声大笑了起来。 “肖大侠放心,两位少侠来我少林做客,我少林又怎会伤害两位少侠。再说我少林也不会以大欺小,要两位少侠强行去破阵。”智礼说罢对肖禹也是微微一笑。 众人说话间只见门外走来一名六十岁左右的僧人,而且同样是身披红色袈裟。 “方丈师兄,不知传师弟前来有何要事?”那僧人前门后双手合十对着智礼一拜,恭敬的说道。 “智开师弟,你终于来了!戒律院事务繁重,师兄也很过意不去。但事关重大也只好劳你亲自前来了。”智礼也很客气的点了点头说道。 “不知有何重要的事?还得让方丈师兄如此郑重。”智开好奇的问道。 智礼便把肖禹、妙音道人前往少林的原因,以及沈宏维刚刚所叙说的事情全部又转达了智开。 智开听后微微点头道:“好的,那师弟这就去安排一下,让护寺武僧们准备一下练武房。” “也好,有劳师弟了!”智礼笑着点点头说道。 智开先是对智礼一个合手礼,再对其余众人各行了一个单手礼,便退了出去。 “两位小施主,你二人可至敝寺僧房内好生休息一晚。明日贫僧等你二人过我少林三关。”智礼坐在蒲团上对黄月二人笑呵呵的说道。 “方丈大师,我……” “那肖某也不打扰,就先带这两个顽劣弟子下去了。”肖禹随即打断了沈宏维的话,起身对智礼客气的抱拳说道。 “肖施主不必客气,在敝寺只管自便就是!”智礼虽未起身,但身子略微前倾、双手合十说道。 随后,肖禹对其余众人也是一个抱拳礼,便走了出去。 沈宏维和黄月互相看了一眼,也只好跟在肖禹身后走了出去。 三人来到了一间偏僻、安静,但十分宽敞的僧房。房内陈仁和、龙放、耿鸿、庞震等等几位门主、以及核心弟子全部站在两旁。邱勋雄、邱枫溪父子二人自然也站在其中。 “你们两个简直愚蠢之极,让智礼方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了台。这下可好,闹出这种事来!”肖禹气的跺脚,对沈宏维、黄月两人大声训斥道。 “弟子知错,请宗主责罚。”沈宏维俯身在地,恭敬的说道。 “现在责罚你二人还有什么用?自己创的祸,自己去解决!”肖禹怒气冲冲的说道。 “宗主,我二人这便向方丈谢罪,明日也不去闯什么少林三关了。”黄月同样俯身在地轻声说道。 “不行!明天你俩必须要去,不去的话人家少林还以为我们三道宗是存心要戏弄他们呢!”肖禹立即驳斥道。 “是、是、是!弟子领命。”黄月只好连连诺道。 肖禹又把二人一通批评,甚至连带着把李苏云、郭振涛两个门主也点名的说了一通。 一旁的邱勋雄、邱枫溪父子二人见沈宏维和黄月被宗主如此严厉的训斥,还连带着自己的师傅也被气宗宗主一顿抱怨,不觉的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微笑。 “这十二金刚和十八罗汉阵,别说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是我进去了也只能自保!明天你二人要是被少林的武僧乱棍打死了,纯属咎由自取!”肖禹说完把袖子一甩、冷哼了一声直接出了门。 等肖禹出了门之后,沈宏维和黄月方才起身。其余众人也只好摇摇头一阵叹息,走了出去。 只见耿鸿走到黄月、沈宏维二人面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安慰着说道:“两位师侄,这少林的十二金刚和十八罗汉可都是闻字辈的僧人。你二人别说破阵了,就是单打独斗也胜不了他们当中任何一个。明日上阵时只当走个过场,不敌时赶紧投降认输,我相信少林不至于当着我三道宗这么多人的面,把你们两个小辈给打死的。” “弟子明白,多谢耿师伯提醒,”黄月二人纷纷点头,向耿鸿感谢道。 耿鸿点点头,随后也转身出了门。 黄月正准备如释重负般的出门时,却发现龙放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黄月皱起眉头看了看龙放。 只见龙放似笑非笑的转过头,拿起剑跟着陈仁和走了出去。 “黄师弟,看来这下咱们想不打都不行了。早知道这少林方丈这么小气,会给咱们惹来这么大麻烦。我当时就不说那档子事了。”沈宏维走到黄月身边,语气失落的说道。 “沈师兄不必自责。再说了,少林又不是要杀了你我二人。大不了明日吃他一顿乱棍呗!”黄月说着苦笑了一声。 两人说罢简单的吃了些斋饭,回了各自的僧房内休息了下来。 黄月回到屋内后刚准备躺下,就听门外有人轻声敲门。 “是谁?”黄月在屋内轻声问道。 “黄师兄,是我!虹南子。”就听虹南子在门外也小声的回道。 黄月上前开了门,请虹南子进了屋。 “虹南子师妹,夜已至!不知有何事造访?” “我来看看师兄你的伤势。” “伤势?” “嗯!昨晚你的后背被那蒙面人狠狠的打了一棍,明日你又要闯少林的阵法。我担心你有伤在身,便过来看望一下。” “哦!原来如此,有劳师妹了。在下的背部并无大碍!” “那一棍轰天震地的响,而且直接把你打趴在了地上,怎么可能没事呢!” 黄月见虹南子脸色绯红、语气急缓不一,显然是因为害羞而又有些紧张所致。 “这是我妙音宗的金创药,无论是刀剑外伤、还是棍棒内伤,只要涂上去便能立即止血消痛、帮助恢复伤势痊愈。”虹南子说完拿出了一个白里透绿的小瓶子。 “多谢……” “我帮你涂上吧!就算一晚上的时间不能帮你完全治好伤势。但消肿止痛、让师兄你第二天闯阵的时候,不会因为背痛从而影响出招也好啊!”没等黄月说完,虹南子就抢过话来说道。 “这……” “行走江湖,事从权急之时,不必在乎男女之别才是……”虹南子说着低下了头。 “那……有劳师妹了。”黄月说着便缓慢的走到床边,脱下了那蓝色的三道宗第十九代弟子的外衣。 虹南子走上前去,撩起黄月的内衣。只见黄月的整个后背全部红肿一片,就好像烤红了的烙铁一般。虹南子打开小瓶、倒出一些药膏在手心上,慢慢的用手涂在了黄月的后背上。 黄月顿时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但疼痛过后便立即传来一阵凉爽的感觉。之前后背上那股火辣辣的隐痛也随之消散。 “此药果然神奇,立竿见影!”黄月扭头对着虹南子说道。 “那是当然!我小时候有一次练剑不小心被师姐割伤了手臂,师傅给我涂上药后便立刻止住了血,还消去了疼痛。”虹南子抬头对着黄月笑着回道。 “不知此药取自何材?又如何制材?”黄月同样笑着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药可是有秘方的哦。整个妙音宗除了师傅之外,也只有几个年纪稍长的师姐会做了。”虹南子说着拍了拍黄月的肩膀,示意涂完了药。 “多谢虹南子师妹!”黄月说着起身重新穿好了衣服,又对着虹南子一个躬身拜礼。 “师兄不必客气,这药你就留着吧!”虹南子摇摇头笑着说道,顺便把那小瓶子放到了黄月手中。 “此药可称神药,我就不客气了!”黄月说着笑呵呵的收下了小药瓶。 虹南子笑着点了点头准备出门。走到门口时,又面带笑容的回头看了看黄月、露出一排皓齿。 黄月收好了小瓶,随便喝了口水便倒头睡下了。 第九十四章 金刚棍阵 次日清晨,黄月等三道宗的人和妙音宗等人简单的用过了一些斋饭后,便在几名僧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少林武僧练功的地方。 远远望去,只见十余间空旷的练功房里站满了僧人。 方丈智礼,以及智行、智开三人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几名身穿黄色僧衣的僧人,一看就是闻字辈的僧人。 两边走上前来各自笑盈盈的相互打了招呼,又寒暄了几句。 随后,智礼对沈宏维、黄月二人说道:“两位少侠,我少林僧人言出必行。二位只要能过得了三关,那么无论二位提出什么要求,我少林都可以答应。” 妙音道人走上前搭话道:“智礼大师,这两个晚辈虽然武艺不错,但又怎么可能破得了这十二金刚阵和十八罗汉阵呢!大师这也太为难两个晚辈了。” 智礼一听立即笑呵呵的说:“李施主,我知道你的意思。贫僧当然不会故意刁难两位少侠。” “这十二金刚、十八罗汉都是少林闻字辈中顶尖的武僧!方丈还要两位少侠去破阵,这岂不是……”妙音道人说到一半轻叹一声又摇了摇头。 智礼突然笑了起来,接着对身后闻远挥了挥手。 闻远领会的点点头,走到了一间练功房内。 随后,闻远带着十二个赤膊上身、身体精壮的武僧走了出来。 这些武僧虽然是闻字辈,但无一例外都是非常的年轻。远不像闻远那般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最多不超过三十岁的样子。 “师傅,达摩院的十二位师弟都来了!”闻远走到智礼面前双手合掌说道。 智礼嗯了一声,接着示意闻远退下。 “两位少侠,这些便是我少林十二金刚了。两位若能从这里走到那水井处,便算你二人破阵了!”智礼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口水井。 黄月目测了一下,从此地到那口水井处将近十余丈左右,距离并不长。 “不知两位少侠是愿意空手比试呢,还是用兵器呢?”智礼笑着问道。 “我二人皆是三道宗剑门弟子,拳脚武艺并不熟悉。当然是用兵器了!”沈宏维站出来说道。 “好!刀、枪、剑、棍各样武器我少林都有,任凭二位选择。”智行在一旁插嘴说道。 “不必了,我二人用自己的剑便可!”黄月向着智礼一个鞠躬,礼貌的说道。 “那好!就给两位施主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后若是到不了水井那里,或者二位被我少林十二金刚给制服了,那可就算你们输了。”智礼笑着说道。 黄月、沈宏维二人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了各自的重剑准备开始。 三道宗和妙音宗的所有人也全都站到了一旁。 邱枫溪凑到其父耳边笑道:“爹!你说他们俩能坚持多久?” 邱勋雄冷笑了一声说:“不知天高地厚!这十二金刚别说他们两个,就是李苏云和郭振涛来了也是白搭。” 其余的三道宗门主和弟子也都是对这二人不抱有任何希望。无论怎么想这黄月、沈宏维二人都不可能是十二金刚的对手。 妙音宗这边红绫子和虹南子也都忧心忡忡的看着两人。 “列阵!” 随着智行的一声吆喝。那十二名赤膊上身的武僧整齐划一,全部手持一杆齐眉短棍、分列两边。 “二位少侠,开始了!”智行说着点着了一根又粗又长的燃香。 “黄师弟,你身法敏捷不用管我。我来给你掩护,你只管往前冲便是!”沈宏维在黄月耳边小声说道。 黄月也不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随即一左一右同时出剑、挥砍过去。 但见四个金刚举棍相迎,尽管黄月和沈宏维二人用的都是重剑。而且两人的力道都是非常的刚猛,但那四个金刚武僧还是硬生生的接住了两人的重剑。 还没等两人抽剑回击,突然头顶上方蹦出来两个金刚手持短棍,对着两人的头顶打了下来。 二人只好高举长剑挡住,可还没等那两棍落下。又有两条短棍直直的对着两人的小腹捅了过来。 惊慌之余两人只好后撤,躲过上下两方的同时攻击。可刚撤出一步,没来得及调整脚步时,左右两方再次各有两个金刚攻了过来。 两人互相背靠,使开长剑用力挥砍着以抵挡来势。 好在沈宏维和黄月的剑都是又长又重,而且剑招都是大开大合、迅猛的路子。否则在十二金刚的围攻之下根本连后退的余地都没有。 可终究不及对面来势凶猛,十招过后。沈宏维和黄月两人越发的难以支持,只感觉前后左右、头上脚下全是十二金刚的身影,各个短棍更是有如波光粼影般在眼前晃来晃去。 智礼看着两人在阵中苦苦支撑,心中暗自叹道:“这十二金刚阵,合八方四相之数,只要在阵中就没有能躲藏的地方。这两个小辈居然能坚持十余招还不败下阵来,真是出乎意料。想不到三道宗的弟子武艺居然如此了得。我少林净字辈的弟子远远不如啊!” 肖禹看到两人居然也在阵中支撑了十余招,不禁的也在一旁暗自赞叹。 却见沈宏维大吼一声,向前猛的一跃、重剑往下一劈。两个金刚毫不畏惧,举棍架住。 又有两名金刚从上往下打来,夹住沈宏维的长剑。两侧又猛的钻出两个金刚分别从左右挥舞短棍,对着沈宏维的头部打来。 沈宏维长剑被四根棍子紧紧夹住,一时难以挣脱。若是站着不动必定会被双棍爆头,若是躲开那也只好弃剑闪躲。 正犹豫间,黄月挺剑飞刺而来。一剑逼开左边的金刚,同时跳到沈宏维的右侧,运转真气用身体护住了沈宏维的头部。 “啪!” 右侧金刚那一棍直接打在了黄月身上,发出一声猛烈的响声。 “黄师兄!”一旁观战的虹南子见黄月被狠狠的打了一棍,顿时尖叫了出来。 黄月忍住疼痛,对着那右侧的金刚顺势一挥,那金刚短棍相迎。剑棍相砰的一瞬间! “咔嚓!” 一声脆响!只见那金刚的短棍被黄月的黑虎剑一剑砍成两截。那金刚随即跳入阵中的后方,躲开了黄月的追击。 “沈师兄,若是硬闯看来是没希望了。只有一个办法或许还有些机会!只是不太光明磊落。”黄月小声的对沈宏维说道。 “哎呀!此危机时刻,哪还有什么光明不光明、磊落不磊落。黄师弟赶紧说出来听听!”沈宏维焦急的回道。 黄月凑到沈宏维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沈宏维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沈师兄你我一前一后,哪怕挨上几棍,也要冲过去。”黄月大声的喊道。 “好!只要不被打死,我就不信冲不过去。”沈宏维也故意大声的喊道。 话音刚落,只见黄月在前,沈宏维在后。两人闭上眼睛朝着前方一通乱砍,攻了过去。 第九十五章 机巧破敌 只见两人挥剑强攻之际,那十二位金刚丝毫不为所动。既不强行阻拦、也不刻意围剿。 直等到两人攻到阵法中央时,忽然十二人中有两名武僧伸出短棍隔在二人中间,架开了沈宏维。另外八名武僧把黄月团团围住。最后两名武僧拦在最后,防止二人脱阵。 隔开沈宏维的两名武僧顿时抡圆了短棍,劈头盖脸的对着沈宏维一顿猛攻。沈宏维长剑摆开,连连格挡。 但那两名金刚突然发力,仿佛此前保存了大量的实力在此刻全部一股脑的使出来一般。攻的沈宏维只有招架的份,没有还手的力。 黄月更是处境艰难,那八名金刚把黄月夹在中间。黄月只感觉四面八方的木棍,有如暴雨倾盆般的朝着自己倾泻而来。纵然黄月是把黑虎剑舞的密不透风了,也难以遮挡这“暴雨”! 没过几招,黄月的小腿、后背、手臂、肩膀全部被几名金刚以扫、打、点、劈等招式给击中,连黑虎剑都险些脱手。 黄月自知再过几招自己便难以支撑了,突然双脚点地、奋力一跃!凌空之中黑虎剑横扫过去。 那八位金刚仰面一躲,在黄月落地的瞬间,有四名金刚分别伸出短棍死死地夹住了黄月的双腿。另外四名金刚对着黄月胸口打来。 黄月双脚被夹住、无法动弹,只好竖起黑虎剑挡在胸前。 只听一阵“叮叮咣咣”之声! 那四根木棍先后依次敲击在黑虎剑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黄月失去平衡仰面倒在地上。 还没等黄月准备爬起来时,那八名金刚左右各四人伸出木棍依次交错的夹住了黄月的脚踝、膝盖、腰部、颈部,把黄月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就连黑虎剑也被两名武僧用脚牢牢的踩住了,无法挥动半寸。 智行在台上呵呵一笑说:“小施主,你此刻动弹不得已被制服,服输吧!” 黄月也笑着说:“大师言之尚早!” 说罢,黄月松开黑虎剑,双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土,对着几名金刚撒了过去。那八名金刚武僧只顾着盯着黄月,防止他脱逃,没曾想黄月居然使出这等阴招。 顿时,有几个武僧被沙土眯了眼睛,接着松开了短棍。 黄月立即挣脱开来,回头对沈宏维喊道:“沈师兄,就趁现在!” 沈宏维大吼一声,把长剑对着两名武僧一甩,直接扔了过去。那两名武僧万万想不到沈宏维会把长剑扔出去,只好躲避开来。沈宏维顺势往前一扑、就地一滚,翻滚到黄月身前。 沈宏维一个弓步、扎稳脚跟,双手交叉横在腹前作一个上马凳的动作。 黄月右脚踩着沈宏维双手,之后左脚踩着沈宏维的右肩,往下一蹬。沈宏维配合着双腿发力,往上一送。 只见黄月向着前方凌空飞起了一丈多高,黄月人在空中向着前方把黑虎剑用力往前一扔。那黑虎剑旋转着呼呼向前,向着那最后把守的两个金刚砸了过去。 那两个金刚武僧见黄月扔来的长剑势头凶猛、不敢硬接,只好也闪避在一旁。黄月向前俯冲落地后,再向前一个箭步冲去。 没等黄月刚冲出去几步,那两名金刚立刻一人抱住了黄月的腰部,一人擒住了黄月的左肩。与此同时,四名金刚同时跳在空中举起短棍,对着黄月的头部打了过来。 黄月此刻动弹不得,眼看那四根木棍就要打在黄月头上,千钧一发之际…… 只听黄月突然大喊一声:“少林的和尚不讲信用!” 顿时!那四根木棍同时定在了黄月头顶一尺多高的位置。 一个金刚武僧收了棍,走到黄月面前喝道:“我们如何不讲信用了?” 黄月突然换了笑脸,说道:“各位大师,你们看我的脚趾!” 众人纷纷朝着黄月的脚尖看去。只见黄月光着右脚,右脚的脚趾搭在了井边的石台子上面。 “各位,方丈大师说只要我们走到了井边就算我们破了阵!眼下我的脚已经踩到了井边的台子,这不是破了阵嘛!”黄月义正言辞的说道。 “胡说!你两根脚趾头碰到台子怎能算破阵,再说了你的同伴也没有走过来!”另一名金刚武僧也走上前来驳斥道。 沈宏维立即跑上前说:“方丈大师可没说一定要我二人一起走到这里才算破阵啊!而且脚都踩到石台了难道还不算走到井边?” 那些个十二金刚一时没了注意,纷纷看向智礼方丈。 智礼呵呵一笑说:“阿弥陀佛!老衲话没说清楚,这是老衲的责任。二位施主机智过人,这局就算两位破阵了。” 一旁妙音宗的几名女弟子一听,全都高兴的拍起了手。 肖禹和妙音道人相视一眼,然后也都哈哈的笑了出来。 至于邱勋雄、邱枫溪父子还有陈仁和三人脸如死灰,比那输了的十二名金刚的脸色还要难看。 “那请各位用过午饭后,再比下一场吧!”智行也颇为尴尬的出来打着圆场,顺带吩咐弟子把众人带了下去。 中午,黄月和沈宏维正吃饭时,只见两名身穿浅黄色僧衣的僧人走了过来。 其中一僧人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好久不见了。” 黄月二人抬头一看,正是净念、净灵二人。 “二位师傅好久不见。”沈宏维起身语气激动的说道。 四人许久未见,俱是十分意外,也是十分高兴。便一同坐了下来! “黑云山一别,两位施主可好?”净念笑呵呵的说道。 沈宏维笑着摇摇说:“不好,十分的不好!眼下就很不妙啊!” “听说两位施主今日下午要闯那十八罗汉阵?”净灵平静的问道。 “不知二位师傅可有妙招?”黄月笑着反问道。 净灵一听连连摆手笑道:“这十八罗汉都是闻字辈的师叔,而且是达摩院首座智武大师的亲传弟子!除了本门方丈和智武大师两人之外,无人可以调动。像我二人平日里连见上一面都很困难。” “今日投机取巧,勉强蒙混过关。这十八罗汉恐怕是再无可能闯的过去了。”沈宏维苦笑一声说道。 “我二人今日来,一是想见见两位施主、叙叙旧,二来便是要提醒两位故友一声。”净念笑容可掬的说道。 “请两位赐教!”黄月抱拳客气的说道。 净念微微点头,说道:“这十八罗汉都是本门品德、武艺全面兼优的僧人。二位只要安分比试,不敌之时及时收手便可相安无事。千万不要为了闯关强行支撑,免得被众罗汉们打伤。” 黄月和沈宏维二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向净念、净灵二人抱拳道谢了一番。 用完午饭后,四人又闲聊了片刻。直到有僧人通知黄月二人前往达摩院时,净念、净灵方才告辞。 只见达摩院内智礼、智开、智行三人,以及数名身穿黄色僧衣的闻字辈僧人站在三人身后。肖禹带着三道宗等人,妙音道人带着妙音宗六名弟子也分别都站在两旁。 达摩院空旷的院子里,笔直的站着十八个武僧。每个武僧都是像沈宏维这般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之人,年龄同样都不超过三十岁。 智礼上前笑呵呵的说:“二位施主,不知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黄月和沈宏维相视一笑,齐声说道:“当然!请方丈开始。” 第九十六章 降龙伏虎 “二位少侠,你们身后就是本门的十八罗汉了。眼下有两种破阵方式两位可随意挑选。”智礼笑容满面的说着,语气之中充满了自信。 “请方丈大师明示!”黄月躬身抱拳说道。 智礼笑呵呵的说:“第一,两位可以试着挑战十八罗汉阵,只要能在阵中坚持一刻钟便算二位闯关成功。第二,两位可以和一位罗汉单打独斗,但凡有一人胜出也算二位闯关成功。” “我少林已经做了很大的谦让,免得到了江湖上。众人说我少林强行要你两个小辈来破十八罗汉阵,刻意刁难晚辈。”智行在一旁得意的笑着说道。 沈宏维听后对黄月说道:“黄师弟,闯阵只要坚持一刻钟便可!我二人在十二金刚阵中也坚持了不止一刻时。” 黄月摇头道:“那十二金刚只是围堵我二人,并无太多的主动进攻。眼下这十八罗汉一旦群起而攻恐怕……” 两人又轻声细语的嘀咕了一会。 很快,黄月上前说:“晚辈二人愿意单打独斗!” “好!降龙、伏虎,你二人留着,其余罗汉退下。”智礼抬头对院子内的十八个罗汉武僧说道。 “领方丈法旨!” 只见十八个罗汉全部双手合十、躬身弯腰,异口同声的整齐说道。随后十六个罗汉全部退到一旁,只在院子中央仍然站着两人。 黄月回头一看,这两个罗汉全部身材修长、虎背蜂腰、浓眉厉目、螳螂腿、长猿臂!光是看上去就就给人一股凶神恶煞的感觉。 “两位还是比试兵器?”智礼问道。 沈宏维和黄月同时点点头,顺手拿出了各自的长剑。那两个罗汉也各自接过一杆六尺长的长棍。 “降龙你和沈少侠比试,伏虎你和黄少侠比试!记住,你二人只要有一人输了,这一关就是我少林输了!”智行在一旁叮嘱道。 “是,智行师叔!弟子明白了。”两个罗汉说着分别走到沈宏维和黄月面前,一个鞠躬行礼。 黄月二人也各自一个鞠躬回了礼。 沈宏维和降龙罗汉走到院子左侧,黄月和伏虎罗汉走到院子右侧。 “那就降龙这一组率先开始!” 随着智礼一声令下。沈宏维挥剑和降龙罗汉短兵相接了起来。 沈宏维主动的高高跃起,使出一招自己最惯常用的“开天辟地”,本以为那降龙会下意识的举棍格挡。 可降龙丝毫不动声色,根本不管沈宏维的攻来的路数。直接挺起长棍直直的戳了过来。 沈宏维知道自己重剑在长度上远不及长棍,只好改竖劈为横砍一剑隔开了降龙的长棍,落地后转身又是一个“横扫千军”。 降龙同样不躲、不闪,直接抡棍从上往下一打,长棍前端刚好打中沈宏维的长剑剑身。接着进步上前、长棍一抖,对着沈宏维面门打去。 这一招来的太快,沈宏维下意识的举剑格挡。 只听“哐”的一声! 沈宏维只觉得双手酸麻,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身传来。直往后连撤了两步方才停住脚步。 这沈宏维平日里自持身强体壮、大庚剑法又霸道凌厉,故而与敌对战之时从来都是主动出击、掌握节奏。可没曾想这降龙罗汉的棍法同样的刚猛凌厉,论挥舞的力度、招式的速度丝毫不亚于沈宏维,而且更胜一筹。 智行笑着对肖禹说道:“肖大侠,我少林武僧多以外家功夫为主,讲究横练筋骨皮!和贵派的重剑剑法倒是有相互印证之效。” 肖禹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沈宏维越是觉得自己没能在力量、速度上压过对方,越是心急的把大庚剑法使的更加紧迫!招式更加的猛烈、飞快。 “这个白痴!一心只想着加快、变狠,却忘了稳住剑身和步法,如此一来很快就会露出破绽。”陈仁和在台阶上看到沈宏维慌乱的招式后嘲笑着说道。 红绫子站在一旁听到后,狠狠的瞪了陈仁和一眼。 果然十余招之后,沈宏维的剑招开始凌乱起来。有些劈砍的动作甚至根本都是多余的,丝毫没有对降龙产生一丝威胁。 两人过了三四十招之后,降龙抖起长棍、从下往上一捅,剃开沈宏维的长剑。再顺势上前一滚用棍的另一端左右连点,对着沈宏维左右双脚点去。 沈宏维连连抬脚虽躲开了棍头,但也被分开打乱了下盘马步。 降龙借机抢入中路、棍臂一线、左右摆动晃开沈宏维的视线,再借用长棍的弹性,右手握住长棍中段、左手往上猛的一抬。 “啪!” 长棍的另一端结结实实的甩在了沈宏维的下巴上! 只见沈宏维当即口吐鲜血、晕头转向,摇摇晃晃间失去了平衡险些倒在地上,好在及时的用长剑支撑住了身体。 降龙一个转身跃在空中、长棍一挥,对着沈宏维的后脑打来。 “住手!”黄月也惊慌的喊道。 红绫子也吓得大声尖叫了出来。 妙音道人见状立即向前一跃,只一个闪身便从两丈远的台阶上来到了沈宏维的身前。一手抓住沈宏维的身子往外一推。遂即侧身一躲避开降龙的长棍,再顺手抓住长棍的一端、一扭、一翘、一送,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降龙只觉得自己握着的长棍这一端立刻脱了手,身子也被长棍传来的弹劲给倒逼着后退了两步。 “方丈大师,比试武艺也不用分出生死吧!”妙音道人转过身来对着智礼说道。 智礼赶忙呵呵一笑,接着沉了脸色怒斥了降龙一通。 降龙也赶紧走到肖禹面前双手合十,说自己情急之中没能收手,向三道宗赔罪。 “我派弟子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肖禹似笑非笑的回了句。 红绫子、黄月和妙音宗的几位女弟子也及时上前扶住了沈宏维。 妙音道人见三道宗的人全部冷冷的站在台阶上看着,丝毫担心忧虑的表情也没有,于是悄悄的拉住了黄月。 “黄少侠,你的师傅、宗主都不在这,下一场你不要比了。”妙音道人意味深长的劝阻道。 “是啊!黄大哥,这那是什么比武,就是在拼命。太危险了!”虹南子也赶紧拉住了黄月的胳膊担心的说道。 黄月看了看台阶上的少林、三道宗诸人,又看了看妙音道人和虹南子等人。 突然,黄月发出了一声冷笑!而且是毫不遮掩的笑声。 “方丈大师!在下也想和这位降龙罗汉比试一下,若输了就当我二人闯关失败,若赢了在下还会继续和那位伏虎罗汉比试。”黄月冷冷的对智礼说道。 “放肆!你这五指小辈,是要挟私报复嘛?”陈仁和站在台阶上指着黄月骂道。 “不错!在下就是要给沈师兄讨回一个公道。”黄月说着毫不客气的瞪了一眼陈仁和。 “黄少侠,你这是何苦?不可意气用事啊!”妙音道人对黄月劝慰道。 “黄大哥,你疯了吗?好汉不吃眼前亏啊!”虹南子也拉扯着黄月的衣角劝说道。 “降龙大师若是惧怕的话那就算了,在下也不会硬逼着想要比试。”黄月故意带着嘲笑的口吻看着降龙。 “你有本事过了我这关,再来挑战降龙师兄吧!”伏虎罗汉这时怒目而视,对黄月大声吼道。 智礼和智开、智行三人相视了一眼,智开和智行都微微的点了点头。 “黄少侠想领教降龙罗汉的武功,当然是没有问题。那降龙你就和这位黄少侠也比试比试吧!”智礼看着降龙说道。 “领方丈法旨!” 降龙说完拿着长棍走到了黄月面前。 黄月握紧了黑虎剑,死死地盯着降龙,但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邱枫溪在台阶上笑道:“这傻子,居然自己找死!” 龙放则依然是一副冷酷的表情看着黄月,他太想知道黄月的底子了。三年前的武道大会,众人对黄月另眼相看的目光,以及对自己冷嘲热讽的眼神,无论如何都不能忘却。 总有一天,自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黄月踩在脚底下。 总有一天,自己要所有三道宗的人都明白,剑门的任何弟子都没有资格和自己过招。 第九十七章 刮目相看 “请赐教!”降龙罗汉走到黄月面前象征性的一个单手礼。 黄月依然是冷冷的看着降龙,同时心中反复琢磨着要如何才能对敌。 降龙脚踢棍尾、双手持棍、一个起手上势摆开架子。很明显这是要等着黄月主动来攻。 黄月站在原地,凝聚真气于丹田之处。继而分散成丝运行至肩臂、双腿之上,直至手臂、两腿处的经脉、穴位上有着一股充盈满满的感觉,并且再不能注入真气为止。 猛然间!黄月怒目直视、大吼一声,向前连续疾步飞出三步、跃到空中,对着降龙举剑劈来。 降龙见黄月个子矮小、身型也远远不如那沈宏维雄壮,想着自己连那沈宏维的重剑都能接下,这黄月的剑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心中便轻视了黄月,既不闪躲、也不变招。而是同样抡起长棍对着黄月的黑虎剑打去,企图一棍震开黄月! 岂料黄月一剑劈来,降龙顿时感觉好似一块巨石从山崖上滚落一般。犹如泰山压顶而不得拒! 降龙怎么也想不到,黄月这般其貌不扬的人居然使得剑比那沈宏维的重剑还要沉重、锋利,更想不到黄月这一招的劈砍之力要比那沈宏维大上数倍不止。 “啪嚓一声!” 降龙手中那手腕般粗的长棍被黄月一剑从中间砍成两段,降龙顿时感觉好像有一盆冰水从头顶顺着灌到脚趾。 此刻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珠子…… 黄月在落地的瞬间转身挥剑,对着降龙罗汉的双腿砍去。降龙长棍断裂无法格挡,惊慌之下只得后退。 “够了,停手!”肖禹在台阶上大声喝止道。 黄月根本不理会,左脚跨步上前、黑虎剑往下一刺。降龙抬起右腿躲过。黄月再提剑上挥,同时右脚飞踹出去。 降龙急忙仰头避开黑虎剑的剑尖,却不料黄月一脚早已踹到了降龙的裆部。 这一脚黄月下足了力气,心里想着无论是把他踢成残废也好,还是直接踢死也罢!总之一脚下去,到此为止。 降龙被黄月铆足了劲一脚踢中下身,整个人直接被踢飞出一丈开外。倒地之后,降龙痛苦的捂着裆部,连惨叫的声音也没能发出来,只是在地上滚了两下便直接昏死了过去。 “快!救人。”智礼赶忙对一旁的僧人说道。 顿时七八个罗汉一起跑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降龙抬了下去。 一通忙活之后,众人才纷纷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黄月。没人想到黄月居然不到三招,就直接击垮了降龙罗汉。 肖禹站在台阶上面色凝重的看着黄月,心中不断的盘算着。 陈仁和、耿鸿、王曙凌、邱勋雄,四位门主全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勾勾的看着黄月。谁都清楚,就算自己上阵也不可能三招之内就拿下一个罗汉。 龙放更是捏紧了拳头,尽管看起来仍然镇定自诺。但眼神中早已流露出了一股恨意,而且是深仇大恨般的恨意。 庞震、陈俊、尹洁、褚阳军这四个核心弟子也同样一脸忌惮的看着黄月,心中那股核心弟子的优越感瞬间荡然无存。 妙音道人一脸欣慰的看着黄月,笑着点了点头。其余几个妙音宗的女弟子更是欢喜的直接笑出了声来。 沈宏维踉跄的走到黄月身边、拍了拍黄鱼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感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放肆!我少林岂能容你这等狠毒之人胡作非为!” 智行此时再也挂不住脸面了,气的甩开佛珠、扯下袈裟、双脚一跺地,整个人突然跳到了黄月面前。只见智行扎稳脚步、双臂挥环、气运于掌,双手对着黄月的胸口直接打了过去。 由于智行是突然之间对黄月发难,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智行居然会跳下来对黄月出手。 妙音道人站在一旁想要阻止时也已经来不及了。 黄月也没料到,站在台上的智行身为智字辈的高僧会突然对自己出手。加上智行出手极快,慌忙之中黄月只好屏息运气、双臂交叉于胸前,准备格挡。 “砰!” 黄月交叉在胸前的双臂被智行一对铁掌击中,只见黄月就像一个稻草人一般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 黄月整个人飞出一丈多远后重重的撞到了的墙上,又摔落在地。 智行飞步上前准备再出一击,可忽然只感觉身旁一道亮光闪过。智行下意识的一个闪躲,后撤出两步才发现原来是妙音道人举剑刺了过来。 沈宏维和妙音宗的弟子们赶忙跑过去扶起了黄月。 “妙音掌门,你这是何意?怎么对贫僧背后出阴招!”智行语气不客气的责问道。 妙音道人冷笑着说:“智行大师!你对一个晚辈居然也能使得出看家绝学’金刚掌’,当初在黑云山上你和邪教教主张洪涛过招的时候也没见你如此拼命!” “此子太多阴毒,在我少林目中无人,贫僧要教训他一番有何不可?”智行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教训?大师你金刚掌都使了出来,恐怕是要杀了这晚辈吧!”妙音道人鄙夷的说道。 “你……” “好了,智行师弟你退下吧!降龙技不如人就是输了。黄少侠一时失手,我少林也不会追究的。”方丈智礼在台阶上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智行退下。 “是!方丈师兄教训的是。”智行收了架势,退了出来。 黄月缓慢的起了身,口中吐出一股鲜血,颤巍巍的走上前来。 “既然降龙罗汉已经败下,还请伏虎罗汉赐教!”黄月说着从地上捡起来黑虎剑。 智礼呵呵一笑说:“少侠好骨气,不过我少林也绝非以大欺小的门派。这一关就算二位施主闯过了。这第三关嘛暂且不急,两位少侠先下去歇息一夜,明日再说吧!” “方丈大师果实好度量,我等先行告退了。”肖禹说着一挥手,带着三道宗的众人走了下去。 沈宏维和虹南子等人也扶着黄月走了下去。 回到黄月的屋内后,众人把黄月扶到床上躺了下来。 “你们全部出去,守在门口!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我要给黄少侠运气疗伤。”妙音道人对众人说道。 众人连连点头退了出去,沈宏维和那六名妙音宗的女弟子一排排的站好,守在门外。 妙音道人跃到床上一把抓住黄月的衣领,把黄月一下扯了起来。推转身子,双手连连点点在黄月背部的肩井、大椎等脊柱上的诸多穴位点去。 接着,妙音道人气运于臂,伸出左右双手的食指、中指,对准黄月背后的“风门穴”戳去。 黄月顿时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不到片刻,就感觉背后有一股热流顺着妙音道人的手指而来,进入风门穴后又辗转流经黄月的整个后背、胸口的所有经脉之中。 “黄少侠!闭目养神,老身正在以内力给你活血疗伤,务必心无旁骛!”妙音道人聚精会神的说道。 “是!多谢前辈。”黄月忍住疼痛回道。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妙音道人方才运气收功、撤了内力。 “黄少侠,此刻胸口可还有窒息、阻塞之感?”妙音道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关心的问道。 “似有似无,很难察觉了。”黄月说着缓缓的长舒一口气。 “黄少侠,老身多嘴的问一句,你是否已经用真气将胸腹的穴位全部打通了?”妙音道人起身悄悄的问道。 “这……前辈如何得知?”黄月突然心里一惊,谨慎的反问道。 第九十八章 以力降会 妙音道人呵呵一笑说:“适才给少侠运气疗伤时,老身本以为至少要花上一两个时辰才能将内力注入,以给少侠祛除淤血内疾。可没曾想老身刚刚把内力灌输进去时,竟然感觉通畅无比!真气自指尖由脊柱经络纵横于少侠胸腔之内、再汇入丹田时无比的顺畅。想来少侠必定是早已打通胸腹的经脉、穴道了。” 黄月心知自己对内功心法的了解远远不如妙音掌门,想掩盖已是不可能的了,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不出我所料,少侠年纪轻轻内力上就有如此造诣!不错,不错!若将来少侠能将双腿、头顶的穴位、经脉全部打通,到那时便可自由运转真气、周天循环了。”妙音道人说着一脸赏识的看着黄月。 “不知打通全身经脉、穴道,周天运转,有何用?”黄月疑惑的问道。 “那可就不得了了,很多人单纯的以为内功心法的修炼,全在于内力的雄厚与否。其实并不完全正确,真正能否发挥内力不仅要看雄厚与否,还要看能否灵活运用。若能打通周身经脉、穴位,便可自由的将真气运转到浑身每个角落,甚至能达到真气逆行的境界!”妙音道人缓缓道来的说着。 “真气逆行?”黄月更加的疑惑的追问着。 “不错!到那时无论受了多么严重的内伤,都能运行真气活血疗伤。无论中了多么深的毒,都可以运转真气倒逼出体外。只要还活着有一口气在,就能起死回生。”妙音道人滔滔不绝的说道。 “不知前辈是否已到此境界?”黄月又问道。 妙音道人扑哧一笑:“老身十几岁就拜师学艺,至今修练了四十年。也只勉强的打通了周身穴道而已,要论真气逆行那种境界,恐怕此生也达不到了。”说着无奈的摆了摆手。 “多谢前辈赐教!只是在下内力修为的事还望前辈替在下保密!”黄月拱手恭敬的说道。 “你放心。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老身自然非常的清楚。”妙音道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你们也都进来吧!”妙音道人又突然转身对门外的众人大声说道。 沈宏维和那六名妙音宗的弟子一听,全部紧张的推门走了进来。 “黄师弟,你伤势如何?” “黄大哥,你怎样,感觉好点了吗?” “黄兄弟,你没事吧?” …… 众人走到床前,向黄月关心的问道。 黄月笑着说:“在下没事,有劳各位牵挂了!” 你和沈少侠于我妙音宗有恩。老身今日先后两次为二位少侠出手,也算知恩图报、报答了两位的人情了。今后还望两位少侠好自为之啊!”妙音道人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黄月和沈宏维同时点头称是,并且恭敬的把妙音道人送出门外。 黄月暗暗的在心里想到:“好在这妙音前辈没有运行真气冲击自己双腿、头部的穴位,否则到那时自己早已打通全身穴道、经脉的事情就会彻底显露出来。到那时一旦泄露出去对自己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再送走秒因掌门等人后,黄月回到屋内看着沈宏维,苦笑着说:“沈师兄,明日可还要闯第三关?” “那是当然!”沈宏维爽快的笑着答道。 …… 第二日,没等少林的僧人催促,黄月和沈宏维便早早的吃过早饭,坐到院子里。一边擦拭着宝剑、一边等待着前来带路的僧人。 果然,早饭时间过后没多久,两名身穿浅黄色僧衣、一看就知道是净字辈的僧人走了进来。 黄月和沈宏维主动走上前去,不等两个僧人开口。 沈宏维主动的说:“请二位师傅带路吧!” 那两名身穿浅黄色僧衣的僧人不知所措的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个僧人说道:“那二位请随我来吧,今日还是在达摩院,不过不是在院子里了,而是达摩院主殿。” 黄月二人跟着两个年轻的小和尚一路快步走到了达摩院的主殿内。 只见方丈智礼、戒律院首座智开、禅院首座智行,三人分别坐在殿内正上方的主座位置。肖禹等三道宗的人坐到了右侧,妙音宗的几人坐在左侧。 “两位少侠有勇有谋,老衲佩服的很!今天老衲也很希望二位施主能够闯关成功!”智礼起身对着两人笑脸相迎的说道。 “那就请方丈大师出题吧!”沈宏维提剑在手,豪爽的说道。 “好!那就请智武师弟出来吧。”智礼对身后的闻远吩咐道。 闻远微微点头,进了殿内。 没过多久便走了出来,只是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级大约五十多岁、同样身披红色袈裟的僧人。 众人转过头看去。只见那僧人身体修长、眉似刀锋、脸如重枣、目若铜铃、双臂长欲过膝,行如恶虎过林,眼神如雄鹰俯视般的犀利。 “智武师弟,师兄知你不喜争斗,但这两位少侠已经连过两关。今日请你出来也是无可奈何,打扰师弟清修,还望师弟能够见谅。”智礼方丈语气十分客气的对智武说道。 “阿弥陀佛!贫僧多年不动拳脚了。昨日听闻我那大弟子降龙居然连对方三招都接不下,我也很想见识一下江湖后起之秀。”智武双手合十也客气的对智礼回道。 智行在一旁也笑呵呵的插嘴说道:“智武师弟,我师兄弟几人中,就数你的武学造诣最为深厚。可谓是尽得师傅真传!由你出马定能一举定乾坤。”说完发生一阵得意的笑声。 可智武却并没有搭话,就连看也没看一眼智行。直接走上前来,看着沈宏维、黄月二人。 “想必二位就是闯关的少侠了?”智武面无表情的问道。 “正是!”两人同时说道。 “很好!这第三关就由在下来作二位的对手,两位是斗兵器还是斗拳脚?”智武平静的问道。 “自然是斗兵器!”沈宏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可以!”智武说着一个挥手,只见一名罗汉立即递上一根长约三尺的钢鞭。 “二位可以一起上、也可以轮流上。只要能在一炷香内把贫僧逼出这个圈子就算二位施主过关,但如果一炷香后贫僧还在这圈子内,那就是二位输了。”智武说着拿着钢鞭往地方随意一划,画了一个车轮般大小的圆圈,并站到了圈子内。 黄月和沈宏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智武。 “智武大师莫不是在说笑?只要逼你出了圈子就算过关?”沈宏维不相信的问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智武说完闭上了眼睛。 “那好,既然大师如此自信。我二人也不再客气,”黄月说着拔出了黑虎剑。 “那就开始吧!” 随着方丈一声令下,闻远在香炉上点燃了一支香。 “沈师兄,这炷香最多也就一刻钟的功夫。我在前、你在后,你我同时疾攻过去,这样把握最大。”黄月小声的对沈宏维说道。 沈宏维重重的点了点头、抽出长剑。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准备前后夹击智武。 黄月正面强攻,一剑刺去。沈宏维同时出剑从背后对着智武砍来。 智武丝毫不为所动,先是侧身一躲避开黄月的剑锋,顺手钢鞭使劲一挥、对着沈宏维的长剑打去。 “哐!” 钢鞭和长剑相砰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金属撞击之声。沈宏维只觉得右手虎口被震的生疼,仿佛是要被撕裂一般。 黄月发觉一剑刺空便横了剑身、往右一划,对着智武的腰间划去。智武侧身弯腰,黑虎剑从智武上身掠过。 智武把钢鞭点地,左手接过钢鞭对着黄月右臂打去。黄月竖剑格挡于身前! “铛!” 黄月只感觉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从钢鞭传至剑上,身子也不自觉的往后的连退了两步。 黄月和沈宏维都没想到,这智武看起来精瘦精瘦的,可力道却大似如牛。 随便一招便有如海浪翻滚而来,根本无法格挡。好在他只是站在圈内,若是出了圈子,追着两人一通乱打……毫无疑问!黄月二人根本没有出招的机会。 第九十九章 出乎意料 黄月本想用蛮力强行把智武推到圈外,可眼下立即放弃了这个打算。黄月转动手腕、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不再用大庚剑法,而是以自己最擅长的影子剑法全速攻去。 “沈师兄,你在一旁寻找契机,攻击不备!”黄月故意大声说道,希望这样能使得智武分心分神、露出破绽来。 “好!”沈宏维大吼一声、收了剑招,后腿一步开外。整个人撤到了那智武的钢鞭可以攻击到的距离之外。 黄月使开快剑,犹如飞鹰掠地、疾风过岭! “电闪出云!”黑虎剑绕动间、飞刺斜出。 “凌厉风行!”黑虎剑撩、拨之间、剑走偏锋。 “捕风捉影!”、“阴魂不散!”,寒光阵阵间黑虎剑上劈下砍、呼呼声啸中黄月来回挺刺。 智武手中钢鞭来回打揭、上下格挡。挥舞间一鞭快过一鞭,一鞭更强过一鞭! 只听得达摩院的大殿上一阵“叮叮当当”、“噼里啪啦”! 两人的身影似鬼魅般的来回转动。黄月前面去、后面回、左边出、右边进! 此刻,达摩殿内所有人都再也坐不住了,就连智礼、智行、智开、肖禹、妙音道人,都全部起身走上前来观战。 至于三道宗的其他门主和弟子、少林闻字辈的僧人、妙音宗的几名女弟子更是目不转睛,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眨眼之间,两人已经过了整整十几招。 黄月估摸着一炷香的时间所剩不多了、自己虽然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根本性的威胁。但也很成功的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 于是,数招过后。黄月大喊一声:“沈师兄,快快动手!” 沈宏维故意的大喝一声,举剑挥砍从智武背后猛的攻了过来。 黄月本以为那智武至少会扭头回顾一下,甚至会愣一下神。可没曾想智武始终盯着自己,好像身后根本无人一般。 可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黄月和沈宏维打起十二分力气、同时出击。 正待黄月的剑尖和沈宏维的剑锋,快要接触到智武时。智武钢鞭点地、用力一撑,整个人腾空倒立躲过二人长剑。 没等黄月和沈宏维调整长剑,准备二度进攻时。智武双脚落下,不偏不倚的踩到两人的剑身上。 “咣当!” 两人的长剑同时脱手被智武踩到地上,发出两声清脆的撞击声。 说时迟,那时快! 没等智武继续挥鞭,沈宏维一下子从后面抱住智武的双臂,死死的搂紧了智武的身子。 黄月心领神会,举起拳头对着智武一拳打去! 智武原地挪动脚跟、扎稳脚步、双臂沉肩坠肘、身子一抖,膀子往后一打。 只听“啪”的一声! 沈宏维被直接震开,倒退出五六步开外,差点后仰倒地。 震开沈宏维的同时,智武左手拿住黄月右手手腕、一扭!黄月顿感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身子不由的跟着手腕转了一圈。 智武迅速的右手伸出,有如“灵蛇出洞”般的诡异,一下抓住黄月腰部。黄月立刻感觉好似几根铁爪勾住了自己的皮肉一般剧痛。 无奈之下,黄月左手出拳胡乱挥去。可拳头尚未落下,智武左手出掌,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黄月的右胸口。 一股强大的推力袭来,黄月整个人被一掌击出两丈开外。接着又是一股窒息的胸闷感传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的左摇右晃起来。 “停!一炷香已过。” 智行笑呵呵的对三人说道。 沈宏维揉了揉双肩膀,虽然被智武的大臂一摆打到了自己的肩臂。但好在不像黄月那样正面挨了一掌。 黄月则是双手撑地,缓了好一会才慢慢的站了起来。很明显,智武这一掌彻底把黄月给打的够呛。 “阿弥陀佛,承让承认!”智武双手合十,一边说着、一边把剑捡起来还给了黄月二人。 “大师定住圈内尚且缴了我二人的兵器,我们输得心服口服!”沈宏维走上前抱拳,一个深深的鞠躬说道。 黄月也同样深深的对着智武一个鞠躬,口称心服口服。 “两位少侠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三道宗也不愧是武林上的超乎寻常的门派。就连末代弟子的武艺都如此了得,我少林净字辈的僧人远远不及啊!”智武说着摇了摇头。 肖禹立刻笑呵呵的上前抱拳道:“智武大师功力之深厚,肖某佩服之至!我三道宗和少林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 智礼也上前走到黄月面前,满脸笑容的说:“黄少侠好功夫,剑招之快让老僧目不暇接!” 智开也走过来称赞的说:“不错,不错!少侠昨日挨了智行师弟一记’金刚掌’、今日又挨了智武师弟一招’般若掌’,就是贫僧挨了这两掌也是吃不消。敢问少侠师从何人?” “家师李苏云!”黄月稳了稳身子说道。 陈仁和见到黄月和沈宏维被少林几位大师一通夸奖,脸色像讨债般难看。在其身后的龙放,更是捏紧了手中的长剑…… “好了,既然比试到此为止了,那贫僧就不在多留,先行告退了!”智武依然是脸色波澜不惊的说道,同时对智礼一个欠身行礼。 “有劳智武师弟了。”方丈也同样微微欠身回了一礼。 智武收了钢鞭往内殿走去。临走之前,眯起双眼用深邃的眼神看了一眼黄月。 “好了!二位施主,闯关就到此结束了,不过老衲还有几句话想说。”智礼对黄月二人缓缓的说道。 “方丈大师请讲。”黄月回道。 “我少林数百年清誉,虽说心中有佛、心外无物。但老衲也不愿意少林被江湖上的人无端诽议。两位少侠既然怀疑我少林有邪教奸细,那贫僧又何尝不敢自证清白呢?”智礼说着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大师,您的意思是?”肖禹在一旁试探的问道。 “智开师弟,烦劳你去让各房的僧人出来,在后院全部站好,让这两位少侠一一辨认,看是否有那邪教的奸细。”智礼转身对一旁的智开的说道。 智礼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光是黄月等三道宗的人和妙音宗的几人,就连少林的一些个僧人们也目瞪口呆的看着智礼。 “师兄,这……” “放心!只管去,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了,我少林和三道宗百年交好,岂能因此番一个捕风捉影的事情就变得生分起来!”智礼打断了智开的话,接着说道。 “方丈大师胸怀之宽广、心地之善良,肖某五体投地。至于这查验一事就算了,我三道宗绝对信得过方丈大师。”肖禹在一旁抱拳说道。 “诶!两位少侠艰辛闯关,纵然没能过关。我老和尚又怎能让两位少侠遗憾而去呢!”智礼说着带着少林的众人往后院走了去。 黄月和沈宏维也只好尴尬的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只听三声钟响,少林各方的僧人纷纷迅速的从四面八方跑了出来。没过片刻的功夫,整个少林数百僧人全部整整齐齐的来到了少林后院的空地上。 “二位少侠,我少林全部僧人,除了前两日你已见过的达摩院的金刚罗汉之外,尽在此处了。请!” 智礼微微伸手对黄月两人郑重的说道。 第一百章 以德服人 黄月和沈宏维两人默默的互相看了一眼,又偷偷瞄了一眼肖禹和智礼两人。 “既然方丈大师如此大度,你们两个就好好的看一看!一来,算是解了你们的疑惑。二来,也是维护了少林的声誉。”肖禹对黄月二人说道。 “是!弟子领命。”沈宏维和黄月同时答道。 两人走了下去,一排排的仔细看了起来。 “黄师弟,那晚夜色朦胧!说实话,我没看清楚那人的脸。”沈宏维凑到黄月耳边小声说道。 “我知道!多谢沈师兄信任。那人圆脑袋、方脸、四五十岁、头顶有几颗香疤印记。”黄月小声回道。 黄月和沈宏维来来回回的把那几百个僧人一个个都看了一遍。尤其是头顶有印记的僧人,黄月更是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 终于,在确认那人并不在这群僧人中后,黄月二人方才走了出来。 “方丈大师,我二人仔细检查了,并无此人!”黄月上前对着智礼躬身弯腰的说道。 “如此便对了!我少林每个弟子下山都要层层上报各房的管事僧人,还要报知各人的师傅。若是闻字辈的僧人要外出的话,都要上报至各院、甚至要经过老衲的准许。至于智字辈的僧人嘛,只有我师兄弟四人罢了。”智礼面容慈祥的说道。 “我三道宗两个无知小辈给少林带来这般麻烦,肖某在此给方丈大师赔罪了。”肖禹在一旁态度诚恳的对智礼说道。 “诶!非也,非也。这两位少侠的讯息非常之关键,这说明邪教的人正准备要派卧底奸细到我少林,或者是要做什么歹事嫁祸给我少林。二位少侠无意之中识破了邪教奸计,说不定无形之中反倒帮了我少林一次大忙啊!”智礼说着哈哈的笑了起来。 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既然误会都澄清了,还请各位到大堂一叙吧!”智行在一旁笑着说道。 众人都微微点头,回身往少林的主殿大雄殿内走去。 黄月跟在人群后面,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胸口一闷,然后恶心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众人赶忙回头围了过来。 妙音道人立刻扶着黄月坐下,仔细的给黄月号了脉。肖禹也一改此前对黄月二人冷漠忽视的态度,俯身蹲在一旁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妙音道人缓缓的起了身。 “师傅,黄师兄没事吧?”虹南子立即紧张的问道。 妙音道人摇摇头说:“唉!并无大碍,只是连日来接连受到重创,胸口又积出了一些淤血!静养些时日就好了。” “那赶紧扶黄少侠下去休息吧!”智礼也一脸关心的说道。 沈宏维和红绫子、虹南子三人扶着黄月往客房处走去。 “这小子中了我一掌、中了智武一掌,若是常人说不定直接就没命了。可这小子居然还能撑到现在,也没受什么重伤,真是邪了门了。”智行看着黄月在心里疑惑的嘀咕了两句。 回到屋内后,黄月打起精神对三人说:“在下只是头晕犯困、有些疲劳,各位不用担心。让我安静的睡一觉就好了。” “那好!师弟你好好休息。”沈宏维说着扶着黄月上了床。 众人等黄月躺下后就走了出去、关了门。 等三人全部离开后,黄月起身坐了起来。按照妙音道人给自己疗伤的法子,开始运功自己疗伤起来。黄月盘腿坐下,运转那吐纳功法。先是聚集真气到了丹田内,再分开真气以小股气流的方式,缓缓的将真气输送到胸腔内的经脉、穴位中去。 等胸腔内的真气汇聚的足够充盈时,黄月开始逐渐加速体内真气流动的速度。很快胸腔内的淤血被真气连带着缓缓移动起来。 直到胸腔内大部分淤血都被搅动起来后,黄月按照凝散成团的方法将血气继续上行。直到运转至咽喉处,堵塞住呼吸为止。 黄月屏住呼吸,再猛的一吐!一口乌黑滚烫的血液被吐了出来。 顿时,黄月感觉呼吸顺畅起来,胸口淤塞的感觉也立刻消失不见。被智武一掌打出内伤也好了不少。黄月起身看了看时辰,大约将近过了一个多时辰。黄月索性不再去吃午饭,专心的房内继续呼吸吐纳起来。 又过了两个时辰,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请进!”黄月在屋内说道。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黄月抬头一看。虹南子端了一碗白粥走了进来。 “黄师兄,你一天没吃了,喝点粥吧!”虹南子看着黄月一脸笑容的把粥端了过来。 黄月摸了摸肚子,笑着说:“也好!这白粥既能饱腹,也能解渴!多谢虹南子师妹。”说着伸手接过了白粥。 “黄师兄,不要这么见外。以后就喊我南子妹妹就好!”虹南子腼腆的说道。 “哦!好的,南子妹妹。”黄月楞了一下,僵硬的说道。 “对了,黄师兄!那我喊你什么呢?”虹南子对着黄月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 黄月低头想了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道。 突然黄月想了起来,在家中自己的弟弟和村里的其他小孩有时喊自己“月哥”,便笑着对虹南子说:“就喊我’月哥’吧!” “好啊!月哥。” 两人在屋内嬉嬉笑笑的聊了起来。 ...... “师弟,一天没吃了。饿坏了吧!” 只见沈宏维拎着烧鸡、酒坛子,伴随着豪爽的笑声走进了门。 刚一进门,却突然发现虹南子坐在黄月床边。黄月手捧一碗白粥一边吃着、一边和虹南子聊的正开心呢。 “额!对了黄师弟,我想起来了。你这伤势还没完全恢复,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更不能饮酒,就吃点白粥挺好的!”沈宏维笑呵呵的说着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了门。 黄月本来和虹南子聊得很开心,被沈宏维突然这么一搅,反而显得气氛尴尬了起来。 “这个……沈师兄就是好饮酒!”黄月支支吾吾的说。 “嗯,沈师兄性情豪爽,和我师姐红绫子一样。”虹南子也手抓裙边,略显慌张的说道。 随后,两人无言......气氛变得更加尴尬起来。 “那个,师傅肯定在找我,我先回去了。月哥,你慢慢吃吧!”虹南子说完,赶紧起身跑了出去。 黄月也渐渐的回过了神来,一口把剩下的半碗米粥喝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没吃饱,但将就一碗吧!”黄月把碗随便一放,倒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渐渐的,黄月睡着了过去...... 睡梦之中,黄月隐约的感觉有一处亮光,虽然不是很强、但很清晰。接着就感觉自己渐渐的醒了过来。 “阿弥陀佛!小施主,你还好吧。” 黄月猛的被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给惊醒了。一看,原来是自己床边的油灯被点亮了,床边还坐着一个和尚。 黄月立即抓起油灯,仔细一看。 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和自己比试武功的达摩院首座——智武大师! 黄月又赶忙看了看窗户,只见窗外漆黑一片。原来自己竟然一觉睡了好几个时辰,直睡到深夜了。 “智武大师,你深夜来访,所为何事?”黄月警惕的问道。 “小施主,你不必惊慌。贫僧是来还你东西的。”智武说着伸出右手拿出一个香囊。 黄月定睛一看,这正是自己当初在三道宗后山的密林茅屋中找到的那个带“玲”字刺绣的香囊。 “智武大师,你……你怎会有我这香囊?”黄月惊恐的问道。 第101章 意外访客 智武把香囊递过去说道:“今早比武时,贫僧抓住施主的腰部,不小心刚好抓到这香囊。随后一掌将施主打退后,这香囊也就顺势被扯下了。” 黄月接过香囊,心有余悸想到:“好在当初自己把那记载吐纳功法的珠子给拿了出来,这香囊里如今只剩下那张小纸条了。” “请问施主大名。” “在下黄月。” “黄施主,可认识许玲?” “不认识。” “那这香囊从何而来呢?” “无可奉告!” …… “此事于在下十分重要,还请小施主告知,贫僧感激不尽。”智武说着向黄月深深的一个鞠躬。 “大师若先说与你有何干系,晚辈再考虑是否要告知,毕竟这对晚辈来说也一样十分重要。”黄月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谨慎的说着。 智武说罢长叹一声,眼中红润起来。接着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和黄月手上几乎一摸一样的香囊出来。上面也绣了一个字。只不过智武拿出的香囊,上面绣的字是“木”字。 “小施主,你看!”智武说着把自己的香囊也递给了黄月。 黄月仔细比对了一番,发现这两个香囊无论形状、样式、颜色、绣字的大小几乎完全一样。而且香囊也掉色严重,更无任何香气,绝不可能是临时仿制出来的。 “实不相瞒,其实贫僧本名唤作‘许木’,小施主手中香囊的主人‘许玲’正是在下的家姐。贫僧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曾见过她了。”智武说着眼角不觉的流出了泪水。 黄月对智武的这一番话感到十分的惊奇,同时也带有一丝不可思议。 “大师,晚辈冒昧的问一句,这许玲是否曾经是我三道宗的弟子?”黄月好奇的问道。 智武点点头,开始娓娓道来: “不错!当年三道宗的上代掌门清灵道人游历四方之时,曾与家父相识甚觉有缘。便要收贫僧为入门弟子。可贫僧当年还只是一个孩童、又体弱多病,家父不曾舍得。那清灵道人便收了家姐作为自己唯一的一个入门女弟子。” “又过了几年,在下病疾缠身、性命难保。家父带着在下遍访名医,后来辗转来到了少林。那时少林方丈厄难大师和达摩院首座厄刑大师,两位高僧慈悲为怀。不仅合力用易经洗髓经为在下治病去疾,方丈厄难大师更是收我为佛门弟子。” 说道这里智武早已是泪流满面,双手合十、望空一拜。 “后来呢?”黄月继续追问道。 “后来,我便在这少林留了下来。直到三十年前家姐上山见我一面,从此再无音讯!”智武说着擦了擦眼泪。 “那大师您的意思是说,许玲和我三道宗的鹏宗主、李宗主、肖宗主、刘掌门,他们都是同门师兄弟姐妹?”黄月诧异的说道。 “正是!不过家姐入门最晚,是小师妹!”智武回答道。 “那韩青樾是何人,大师您知道嘛?”黄月突然想起了那茅草屋内灵堂前的牌位,继续追问道。 “韩青樾?贫僧并不认识。”智武摇摇头,不明就里的说道。 黄月失望的叹了口气说:“大师,关于这香囊我可以告诉你是怎么来的,但是大师您千万要替在下保密!” “贫僧绝不告诉第二个人!”智武立刻眼神坚定的说道。 “我三道宗后山有一处禁地,是一大片密林。那密林中央处有三间茅草屋,我就是在那屋内无意之中找到这香囊的。” “茅屋内可有人住?” “没有,而且灰尘满满,看样子应该多年无人居住了。更奇怪的是,我从来没听说过三道宗有过许玲这个人。”黄月耸了下肩膀说道。 “家姐是贫僧在世上唯一的至亲之人了。虽说遁入空门,不该再留念俗世诸般情感。但血脉亲情犹在,贫僧此生只想再见一眼亲人!”智武说着低头含泪不语。 “我三道宗肖宗主就在贵寺,大师为何不直接问他。想必自己的师妹当年怎么消失了,肖宗主应该知道一二才对!”黄月疑惑的说道。 智武苦笑着摇摇头说:“贫僧当年又何尝没有写信到贵派打听,只是贵派掌门的回信中只说鄱阳湖大战后家姐从此失踪、再无踪迹可寻了。” “鄱阳湖大战!晚辈也听家师说过,听说是当年武林各派合力围攻圣明教,在鄱阳湖湖畔的一场激战!”黄月好奇的说道。 “不错,那一战贵派的前任掌门清灵道人带着三道宗现今的刘掌门、三位宗主、还有家姐;妙音宗前任掌门、还有现任的妙音道人,我少林的厄字辈、智子辈也都有派人参与。”智武在一旁说道。 “那大师您的姐姐有没有可能已经战死了?”黄月小心的说道。 “当年那一战我年纪尚轻。而且病痛缠身正在少林练功治病,所以并未参加。战后的确失踪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家姐。但我一直不相信,至今还抱有一丝希望。”智武眼神空洞的说道。 黄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别人,只好愣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智武。 许久,智武才缓缓起身。 垂头丧气的说道:“天命无常,万法皆空。一切随缘而至,再随缘而安吧!” 说完智武又转身看了看黄月,说道:“小施主,你小小年纪内力如此雄厚,真是世间少见啊!” “大师过奖了!晚辈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道宗第十九代弟子罢了。”黄月谦虚的说道。 “少侠能接下智行师兄一记金刚掌,又挨了贫僧一记般若掌。可仍然面色如常、谈吐自若,就是本门的罗汉武僧也难以企及!”智武颇具赞叹的说道。 “那也是智行大师心怀慈悲,智武大师您手下留情,否则晚辈焉能活命!”黄月恭敬的说道。 智武微微一笑说:“据贫僧所知,三道宗分兵宗、武宗、气宗,小施主应该是兵宗剑门的弟子吧?” 黄月皱了皱眉说:“正是!晚辈乃兵宗剑门弟子。” “那看来小施主真是世间奇才啊,想必一定是尽得肖宗主真传了。”智武看着黄月,会心一笑。 黄月一听顿时慌了神,一旦这智武和肖禹两人一通气,自己的秘密都会暴露出来。到那时自己就是再怎么会编,也不可能糊弄过去了。 “智武大师,晚辈……” “诶!贫僧只是感叹英雄辈出、并无他意,少侠莫要慌张。”智武微微的笑着说道。 黄月心中忐忑不安的上下打量着智武,心中不停的盘算着。 “佛缘、佛缘,因缘而聚、因缘而起;我因缘而入佛门、施主你因缘而得此物,万法缘生、皆为缘系。小施主,贫僧有一夙愿!恳请小施主看在你我有缘相识一场,替贫僧了此一愿!”智武双手合十、躬身说道。 “大师请说,但力所能及、绝不推辞!”黄月回复道。 “贫僧恐怕今生再也见不到家姐了,这两个香囊小施主都拿着吧。若是上天眷顾,小施主将来能遇到家姐,请小施主把贫僧的香囊拿给她看,贫僧在香囊内留了句话给她。”智武说着指了指黄月手中那个绣着“木”字的香囊。 黄月点点头说:“倘若许玲前辈还活着,倘若晚辈有一天能得知她的去向,晚辈一定为大师把香囊送到。” 智武感激的说了声“多谢”,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薄薄的小本子递给黄月。 黄月纳闷的接了过来,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看了看。只见那小本子上赫然写着三个歪歪扭扭,但极具震撼人心的狂草大字! “龙爪手!” 第102章 一夕之时 “大师,您这是……” “自观自学、不违祖规,一夕之时、莫失良机。” 智武说着挥手打断了黄月的话,转身坐在一旁、闭目打坐起来。 黄月的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既意外、又惊喜,既紧张、又兴奋,既担心、又踌躇。 “少林门规极为严厉,一旦发现我私自偷学,恐怕走遍天涯海角都吃不了兜着走。这智武想以此武学秘籍作为感激我的赠物,我若学了就等于留了个把柄给他。可若不学,简直是暴敛天物!”黄月心中不断的挣扎着,犹豫间急的额头、手心都是汗。 “可是转念又一想,这智武想必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内功不是肖禹传授,一旦他告知肖禹将对自己非常不利。反正自己已经有一个把柄在他手中了,不在乎再多一个。何况他私自将少林绝学给自己看,同样是犯了少林门规,同样是有把柄在自己手中!与其这样,不学白不学!”想到这里,黄月一狠心翻开了那小本子! “只可观看,不可摘抄!”智武坐在一旁,闭着眼睛说道。 “一夕之时!” “意思是告诉我,只有一晚的时间!”黄月焦急的翻开那小本子,仔细的读了起来。 这龙爪手共有三十六招,招招攻敌要害、极为狠毒!每一招各有三到五式,看起来虽然不多,但也很难在一晚上能全部记下来,至少对黄月来说一晚上是记不全的。 此刻,黄月不禁暗暗的发起恨来。自己资质太差,若是有唐白的记性,别说一个晚上。就是两个时辰也足以把这三十六招全部记下来了。 不过好在黄月发现,这少林的外家功夫讲究的都是“外练筋骨皮”,招式以刚猛、大力、迅捷、气势为核心。所以三十六招龙爪手,除了有一些简单的绘图之外,便是招式的讲解了,并无任何心法口诀。 “对!既然我记不住全部,那就干脆只记一部分。反正我是以剑修为主,拳脚功夫能应急防身也就够了。”黄月拿定注意后,把那小本子全部浏览了一遍。 最终,黄月从那三十六招当中挑选出了十招。这十招全部都是简单易学、动作简练,不需要什么拳脚功底的招数。 专心致志之下,时间过得飞快。对黄月来说几乎是没过多久,就听外面传来了一声钟响!黄月知道这是少林弟子每日做早课前的钟声。 “时辰已到,贫僧告辞!”智武说着起身,拿起黄月面前的小本子揣到怀里,开门走了出去。 黄月此刻早已大汗淋漓!短短两个时辰左右,黄月也只记下了十招三十五式龙爪手! 智武走到门口,又突然回头对黄月说道:“龙爪手乃我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除了达摩院的金刚、罗汉之外,江湖上无人知晓,就连本门弟子也从未见过,少侠将来行走江湖只管放心出招,不用忌讳。” 黄月擦了擦汗,连连点头。 智武刚刚出门,黄月就赶紧找了个僧人借了纸笔。把那十招共三十五式龙爪手悄悄的写了下来,贴身放好。 黄月就这样在少林又住了几日。每日除了和沈宏维谈天说地之外,便是虹南子主动找到黄月,两人敞开心扉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黄月通过虹南子也渐渐的了解到许多妙音宗的情况。例如妙音宗的四代掌门都有着共同的道号:“妙音道人!” 这一代的掌门妙音道人原本姓“李”,至于本名是什么,也无人知晓。就连妙音宗的弟子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每一代掌门在接任之后,都必须隐藏自己的本来姓名。对外以“妙音道人”自称。 而妙音宗从创立到现在掌门都是女子,弟子也都是女子。 据虹南子所说,当初第一位“妙音道人”创立妙音宗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把江湖上那些被人遗弃的女婴、女孩、被抛弃的寡妇等等那些苦命的女人收留下来。没想到宗派的规模越来越大,直至上一代“妙音道人”把妙音宗发展成了上百人规模的大的门派。 虹南子经过几天和黄月推心置腹的聊天,也渐渐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当年的鄱阳湖大战过后,圣明教和江湖各派就展开了疯狂的相互报复。一时间只要江湖上有人看到圣明教的教徒,就会毫无理由的围堵剿杀。而圣明教也是强烈反击,凡是势单力薄的门派就随时可能被圣明教灭门,有些门派的弟子甚至会被圣明教杀光全家。 虹南子就是因为自己的家族当年被圣明教误认为和一个江湖上的小门派有瓜葛,便遭到圣明教灭门的迫害。家族中所有的亲人死的死、逃的逃,自己也在逃亡的途中被现任的妙音掌门给收留了下来,从此就成了妙音宗的弟子。 每每提及自己的身世,虹南子都会痛哭流涕。发誓要剿灭圣明教,给自己的家人报仇。 “可惜我的亲人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否则我多想见一见他们。”虹南子说着留下来泪水,摸了摸自己手上的彩色腕带。 黄月为了缓和气氛,便想着支开这个伤心的话题。 黄月微笑着说:“南子妹妹,我第一次在河南见你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彩带,很漂亮。是你自己编织的嘛?” 虹南子摇摇头说:“不是!这个彩带是我娘生前给我编的,我有个妹妹,她也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只是后来我和她失散了,她如果还活着应该也快二十岁了吧!” 黄月听到这里一阵后悔,本想安慰一番,没想到又撞到虹南子的伤心处了。 虹南子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没关系,月哥。你心地善良,多次仗义出手,对妙音宗的更是救命之恩,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你我虽不同门,但也是共过患难。何况妙音前辈对我和沈师兄也有过出手搭救,大家相互帮衬,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呢。”黄月微笑着说道。 两人聊到日落,虹南子准备起身回去,黄月则是客气要执意相送。两人就这么从少林的东边客房往西边客房走去。 刚好在路上碰到了沈宏维和红绫子两人。 “哦!真巧啊,黄师弟!你这是……”沈宏维打着招呼说道。 “我送虹南子师妹回去,沈师兄你呢?”黄月也笑呵呵的反问道。 “我这是……刚好…….”平日里爽朗大气的沈宏维,此刻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红绫子和虹南子两人更是害羞的低着头,干脆不说话。 黄月灵光一转,笑着说:“既然红绫子姑娘主动来接虹南子师妹了,那我就不送了。沈师兄你我不如干脆下山喝一杯,此刻天色还早。” 沈宏维立马接过话来说:“对对对!近日来一口酒都没喝,也是憋得慌。师弟你倒是提醒我了。” 黄月和沈宏维一路说说笑笑的往少林山门外走去,虹南子和红绫子则是相互牵着手回了各自的住处。 黄月二人直喝道亥时、酒馆打烊了,才慢悠悠的往少林山门走去。 “师弟啊!你这酒量怎么这么好?我这三斤高粱酒的肚量很少有人能及,你居然连喝了五斤。”沈宏维面色微醺的笑道。 黄月只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扶着沈宏维回了客房。 实际上,黄月是喝酒过后以真气运行的方法,强行把肚子里的酒水逼到下身,又去了两次茅房直接尿了出去。别说五斤,只要黄月内力够深,喝多少也不会醉。 黄月把沈宏维送回房间睡下后,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屋内,拿出了那张自己默写下来的十招龙爪手。 通过几天的时间反复记忆,在确信自己已经背熟了那十招龙招手之后,黄月毫不犹豫的点起油灯,一把火直接烧了那张纸。 第103章 依依不舍 早晨醒来后,黄月起身正准备继续琢磨一下那十招龙爪手时。只见沈宏维突然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黄师弟,快跟我来!李师伯来了。”沈宏维急急忙忙的对黄月说道。 黄月一听是师傅来了,也赶忙跟着沈宏维走了过去,进了一处小院子。 刚一进院子的大门,黄月就看到了师傅李苏云,李海、李林、唐白、钟云、杨媛全部都站在院子内。肖禹坐在一个石凳子上,其余三道宗的门主和弟子站在其后。李苏云则是恭敬的站在肖禹面前,杨媛、钟云、李海则是恭敬的站在李苏云身后。 沈宏维和黄月进来后,两人上前同时开口道:“弟子拜见宗主。” 肖禹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两人退在一旁边。 “苏云,你说的事我已经了解了,你和你的那几名弟子做的很不错。”肖禹对李苏云说道。 “多谢肖宗主夸赞,弟子不过是尽了微薄之力。”李苏云低头说道。 “掌门师兄除了让你传口信之外,可还有什么别的指令吗?”肖禹又问道。 “没有了,掌门师伯只说了让肖宗主和各位门主、弟子们先回去,之后再做商议。”李苏云恭敬的回答。 “既然掌门师兄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也就不在这继续待了。明日我就辞别方丈,我等启程返回山门。”肖禹说着起身摆了摆袖子,示意众人退散下去。 “是!弟子领命。”所有三道宗的门主、弟子齐声说道。 众人散去后,黄月走到李苏云面前躬身敬礼:“弟子拜见师傅。” 李苏云笑着拍了拍黄月的肩膀说:“嗯!你在少林的事我都听说了,看来你的武艺都有大的进步啊!” 接着,又转过头对沈宏维说道:“沈师侄,你的剑法也精进不少。但也不能只学一家之长,回头到三道宗找我,我亲传你一套大夫子剑法,此剑法和你师父的大庚剑法颇有相似之处。可助你两相借鉴、有所感悟。” “是,弟子拜谢李师伯。”沈宏维开心的说道。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一晚吧!明天我等就准备回山门了。”李苏云对自己的几个徒弟说道。 “是!师傅。” 众人散去后,钟云第一个上来拉住黄月,猴急的说:“老弟啊!听说你打赢了一个闻字辈的少林罗汉,太威风了!” 黄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用的那一招?我来给你分析分析!” “那少林罗汉的棍法怎样?” “听说你还杀了几个邪教的黑衣人。” …… 黄月最头疼的事还是来了,钟云就像官差审问牢犯一样,抓着黄月一个接一个的问个不停。黄月没得奈何,只好一个个的回答。 杨媛看了看无奈的黄月,笑着说:“本来师傅只让我和李海继续跟着他跑一趟就行了,可钟云这猴子死皮赖脸的非要一起跟着过来。”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黄月才算摆开钟云。又和杨媛、李海两人叙了许久,直到深夜。 夜晚,黄月吃过晚饭后一个人屋内,开始照着龙爪手的招式比划起来。挥舞手臂、扭动手指、闪转脚步之间,黄月总感觉似乎不得要领,但那里不得要领自己却是懵懵懂懂。 黄月长叹一声、整理了一下衣冠出了门,往达摩院的方向走去。 “施主请留步,此地谢绝外客进入!”达摩院门前一个身穿浅黄色僧衣的小和尚说道。 “小师傅,在下有事求见智武大师,可否请小师傅通禀一声?”黄月也双手合十,礼貌的说道。 “日落之后,智武师祖便不再见任何人了。施主请回吧!”那僧人态度坚决的说道。 “在下黄月,烦劳小师傅报一下在下的名字,若是智武大师还不见我,那我立即就走!”黄月平静的说道。 “对不住,施主!这是我达摩院的规定,施主还是明日再来吧。”那僧人丝毫不退步的回道。 黄月转了转眼珠子、灵光一闪问道:“敢问小师傅法号?” “小僧法号净心。”那僧人直爽的回答道。 黄月呵呵一笑说:“净心小师傅,实不相瞒。其实智武大师说过让我临走之前见他一面,在下明日就要离开少林了,今晚特来赴约!若是净心小师傅坚持不肯,那我只好先走一步,改日给少林书信一封,向智武大师赔罪了。” 那净心一听立刻没了主意,犹豫了一下说:“那请黄施主稍候,我去通报一声吧!”说着一路小跑了进去。 黄月在门外等了片刻,没过一会,只见净心跑了出来。 “小僧适才多有得罪,不知施主是首座的故人,请随我来。”净心一边说着,一边给黄月引路。 到了达摩院的后院禅房后,那净心手指了一下智武的卧房,便一个鞠躬退了下去。 黄月鞠躬还礼,接着扣响了房门。 “黄施主,请进!”智武在屋内低沉的说道。 黄月推门而进,见智武盘腿坐在蒲团上。 “黄施主为何事前来?”智武闭目凝神说道。 “为龙爪手而来!”黄月面对而坐,小声说道。 “施主请说。”智武这才睁开了眼睛说道。 “晚辈操弄一二,虽知招式路数,却总感觉不得要领,还请大师教我。”黄月说着拱手举过头顶,恭敬的说道。 智武听后不觉一笑的说:“无可教也!但有十字相送。” “晚辈洗耳恭听!”黄月说着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诸巧皆技软,一力降十会!”智武说着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黄月琢磨了片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若明白,自然而然会明白。你若不明白,贫僧再怎么解释你也不会明白。黄施主,请回吧!”智武说着作了一个送客的动作。 黄月也不再说话,双手合十对着智武一拜,起身走了出去。一路径直的回了自己的客房。 “少林外家功,本就是以力欺人。讲究钢筋铁骨、以钢制柔。我自把吐纳功法修炼到第一层后,就能徒手制服邱枫溪,若是能以内力好好的与这龙爪手相辅相成,必能有所收获。智武大师那句’一力降十会’恐怕就是告诫我不要心乱神迷,照本练习、反复磨炼。” 黄月感悟到这里之后,在心中默默的又把那十招都在脑中反复的回忆了数次。突然,黄月自己噗呲一声的笑了出来。 第二日中午,众人在用过午饭后。肖禹带着三道宗众人来到了大雄殿向方丈智礼辞别。 妙音道人也带着几个女弟子向方丈准备辞别。 “方丈大师,此次调查大焱门被灭门一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吧!敌在暗,我在明!还是先调查清楚那帮黑衣人的来历再说。”肖禹抱拳说道。 “嗯,肖大侠所言有理,老衲也已经通知了江湖上的各派,让他们注意小心。一旦再有这种事出现,我等在同气连枝合力讨伐那邪教。”智礼也跟着说道。 “那我等就不打扰了!”肖禹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妙音道人也起身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准备告辞离去。 智礼自然是一番挽留,肖禹和妙音道人则是推辞了数次。最后方丈智礼亲自把肖禹和妙音道人等一行人送到山门外,方才回去。 下了山,出了少林地界后。 肖禹对妙音道人抱拳道:“妙音掌门,在下就带着本门弟子走小路先行告别了。” “肖宗主何不走官道,我等一同返回湖广。!”妙音道人客气的问道。 “在下要赶快回山门和掌门师兄商议黑衣人的事情,就先走一步了。”肖禹认真严肃的说道。 “那肖宗主一路小心。” “多谢!” 肖禹带着三道宗的众人沿着一条岔路走了过去。 虹南子面带不舍的看了看黄月,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沉默了下来。 黄月也对着虹南子微微一笑,跟着师傅渐渐的离开了 第104章 遭遇埋伏 三道宗等众人一路朝着西南方走去。虽然不是披星戴月般的赶路,但也一路上很少休息。 过了大约两日后,众人在天黑前寻了一家客栈,临时的住了下来。那客栈不是很大,只有二层有着七八间客房。而且位置还十分偏僻、前后也不搭城镇。 若不是因为靠近两个村子,旁边有两条南北马队过往常走的路,此地根本就是荒无人烟。因此过来住店的大多都是跑马、走商的商旅。 众人刚一进门只见两个伙计笑脸迎人的走了过来。 “客官,你们是吃饭呐还是住店呢?” “先吃饭,后住店。”邱勋雄走在前面看也不看那两个伙计说道。 “客官,你们看起来不像是马队,也不像是过往的商人。”其中一个伙计笑着说道。 “你管这么多干嘛!我等何人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银子不会少你便是。”邱勋雄没好气的回道。 那伙计本想套套近乎,没曾想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陪着笑脸连连点头,招呼好众人后便下去忙活饭菜了。 众人坐下没多久,那店里的伙计便把一些个熟肉、米饭、馍馍、热汤、野菜一类的粗茶淡饭端了上来。众人走了一天,也顾不上什么难吃不难吃,只管胡乱的海吃一通把肚子先填饱了再说。 “客官,你们还真运气好现在客房都空着,等再过些时日到了秋天,这南南北北的马队就开始来回跑起来了可就一间房也没了。”那记账的掌柜上前来打着趣说道。 “你们这也没几间客房,我们都订了。这银子你先收好,不够的话等明日走的时候再结给你。”邱勋雄说着扔出了十两银子给那个伙计。 那掌柜一看足足一锭十两的银子,立马笑开了花。连连点头哈腰笑着说:“足够了,足够了!” 傍晚!一处荒郊树林之中,一群黑衣人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处。 一个看起来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以粗哑的声音说道:“咱们的人和京城分舵的人都来了吗?” “启禀舵主都来了,共有一百八十人。听候舵主指令!”一个黑衣人回答道。 “鬼狐门的人呢?埋伏好了吗?”那肥胖的中年男子又问道。 “也都埋伏好了,就在这里往南三里处地方埋伏着呢。那里无论是通往湖广还是回少林,都是必经之路。”黑衣人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好!告诉咱们的人还有京城分舵的人全部换上黑色夜行衣。记住!三道宗这帮人可不好惹,你们只要制造混乱,让他们慌张之下往南边鬼狐门的埋伏地方跑去就成了。”那肥胖的中年男子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深夜…… 黄月和钟云、沈宏维三人住在一个屋内。 钟云睡到半夜口渴的厉害,起身悄悄的下了楼准备找点水喝。晚上乌漆墨黑的,钟云胡乱从楼下的一个酒桌上拿了个碗,往客栈后院的水井边走去。 打上来一桶水后,钟云也不管干净不干净,直接拿碗舀了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喝道一半钟云发觉水开始不对劲起来。用鼻子闻了闻只觉得一股腥味。 “他奶奶的,这帮天杀的伙计,连碗都洗不干净。”钟云骂骂咧咧的说了句,又喝了一口转身准备回屋。 刚进了屋,钟云只觉得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整个人摔了个嘴啃泥,还把屋内的椅子给扑倒了。 沈宏维和黄月正熟睡间,被钟云这一下响声惊的立马全部坐了起来。 “哈哈,不好意思!脚滑了、没注意。”钟云打着呵呵说道。 两人一听是钟云的声音,才放心的又倒头睡了过去。 可刚睡下不久。沈宏维又坐了起来疑惑的问道:“钟师弟,怎么有股血腥味?” 黄月一听也赶紧起身点了着了油灯。三人四下看了一圈,才发现原来是钟云的鞋底上沾满了鲜血。 “难怪你滑了一跤!这血是怎么来的?”黄月顿时起了疑心,向钟云问道。 “不知道啊!”钟云也莫名其妙的说着。 三人赶紧穿了衣服、拿了剑,黄月拿了油灯,三人顺着钟云的血脚印看了过去。 只见整个楼梯都留下了钟云的血脚印。三人顿时慌张了起来,开始逐个房间的拍门,把三道宗的众人全部喊了起来。 众人也赶忙都穿了衣服,拿了兵器走了出来。把所有的油灯全部给点着,又四下搜寻了一番。 “井里有情况!”只听客栈后院,沈宏维大声的对众人喊道。 众人急忙跑过去,拿了个火把往下一照。只见井里居然有三具尸体。 “是这客栈的掌柜,还有那两个伙计!”沈宏维震惊的说道。 钟云这才明白为什么井水一股腥味了,恶心的直接吐了出来。 “怪哉!什么人居然杀了这店里的掌柜和伙计?”李苏云纳闷的自言自语道。 “会不会是劫财?”耿鸿走上前来说道。 “既然是劫财,为何只劫这三人,偏偏放过了我等?”李苏云说着摇了摇头。 “好了!大家不要惊慌,今晚大家就先待在这里、轮流把手,明日一早就立刻动身离开此地。”肖禹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们谁也走不掉了!”只听房顶上一个声音高声说道。 话音刚落,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铺天盖地的小瓶子从房顶上往下砸了过来。众人急忙退回屋内。 “火油!是火油!”只听刀门的核心弟子庞震惊讶的喊道。 接着,几十个火把一个接一个的扔了过来。 霎时间,整个客栈就像是炼狱火海一般。火势顷刻间便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客栈。 众人无奈之下只好各拿了兵器准备冲出客栈。 这种陷阱黄月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所以心里很清楚外面一定有人埋伏着。可不出去的话也不行,总不能在里面被活活烧死。 所以黄月故意挡在了李苏云、杨媛、钟云等师兄弟的前面,又伸手拉住了沈宏维。黄月心里想着等其他人先出去探一探路再看看情况。 果不其然,就在众人刚刚出去的一瞬间!只听一阵嗖嗖的破空声,几十枚飞镖劈头盖脸的飞了过来。好在冲在前面的人都是三道宗的几个门主和那五名核心弟子,众人挥舞刀剑、闪转腾挪之下,也并没有人被暗器给偷袭到。 众人一看,门口居然围着数十名黑衣人。 “何方鼠辈,胆敢偷袭我三道宗!”肖禹抢步上前大声吼道。 “今天就是你等的死期,等杀了你们,再上湖广灭你三道宗满门!”一个黑衣人狂笑着说道。 “哼!尔等宵小之辈,简直是异想天开。”陈仁和站在一旁冷笑道。 “各位是江湖上那一派的,可有胆量报上名来?”肖禹看着那乌泱泱的一群黑衣人说道。 “风水轮流转,一年前你们围攻我圣明教,现如今你们不过是一盘散沙!等着受死吧。”那群黑衣人中有人大声笑道。 “果然是邪教的人,看来之前那帮黑衣人也是邪教派来的没错了。”沈宏维对黄月说道。 “不!不一定!”黄月皱着眉头说道。 第105章 兵分两路 没等肖禹下令,三道宗的所有人全部拔出了兵器、杀了过去。 双方激战一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叫声连绵不绝。伴随着火光冲天,霎时间好似两军恶战一般。 那群黑衣人虽然人多,但受限场地也很难同时发挥出人数的优势来。更多的黑衣人只是在人群后,发挥不了力量。 而肖禹带着几个门主冲在最前端,论武艺那些黑衣人更是远远不及。别说是肖禹,就是在李苏云、耿鸿等这几个门主面前,那些黑衣人也敌不过几招。 眼看一窝蜂的战术没什么效果,那群黑衣人便依仗着人数优势把三道宗众人围了起来。而三道宗的众人则是自动的前后左右分别站着几人,以防止被从后面袭击。 肖禹和李苏云、耿鸿、王曙凌等门主挡在前方。庞震、耿鸿等核心弟子在两侧。黄月、沈宏维等其余弟子垫后。 那八十名黑衣人围住众人后开始集中进攻,想靠着人数优势冲开三道宗众人的圈子、再分割包围。不过三道宗众人也看出了这帮黑衣人的意图,每每有冲击过来时总是立刻收缩。 “这帮黑衣人先是袭击妙音宗,再是袭击我们。看来是邪教是真的打算将我等各个消灭了。”肖禹恨恨的说道。 “宗主,我们三道宗也不是软柿子,更他们拼死到底!” “这帮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最多死十几个人,就会一哄而散!” “可他们如果也死战不退呢?” …… 在这危机时刻,三道宗的众人开始表现出了不同的抉择。总体上打算死战到底的人和打算突围求援的人差不多刚好各一半。 肖禹犹豫了一会面色凝重的说:“这帮人虽然武功不高,但人数估计有二百人,一旦耗下去恐怕我们胜算渺茫。” “宗主,您的意思是突围求援?”邱勋雄紧张的问道。 “不错,但是我们一起突围目标太大,只好选几个人掩护他们突围了。”肖禹的语气中充满了决绝。 就在众人说话间,那群黑衣人又乌泱泱的冲了上来。肖禹等人举起刀剑再次迎了上去。 而那群黑衣人经过几轮交战之后,也渐渐的发现了肖禹和几位门主的武艺明显的要比那些弟子强的多。 “这几个老家伙应该是宗主或者门主,那些年轻的应该是普通的弟子。先杀了那些弟子再说!”只听人群中突然冒出了一句。 顿时,又是一波冲锋来袭!两侧龙放、庞震等五个核心弟子明显的冲来了更多的黑衣人。全部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的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攻了过来。 肖禹和几个门主想支援一二,可怎奈那些黑衣人死死地缠住了他们几人。这群黑衣人是既不拼命上前,也不给几人留下喘气的机会。 又是一波劈砍与厮杀过后,尹洁、褚阳军这两个气宗的核心弟子双双手臂中伤,不得已退到了三道宗众人的圈子内。 众人此前的压力和威胁顿时变成了一股深深的危机感,一股来自死亡的危机感。 “事不宜迟!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就算是来不急搬救兵也不能全军覆没于此。”肖禹语气焦急的对众人说道。 “谨遵宗主之命!” 此时,三道宗的所有门主和弟子全部血液沸腾了起来,恐惧和压力也都开始被渐渐的抛在脑后,全然转换成了斗志。 “李苏云,就让你这四个徒弟准备突围,其他人听我口令准备掩护他们。”肖禹扭头对身后的众人吩咐道。 李苏云看了看杨媛、李海、钟云、黄月这四人。心里想:“这里危机重重,他们几人轮武艺确实不如我们几个门主,也不如这五个核心弟子,留下来生存的可能性最小。若是冲出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便对杨媛等四人点了点头。 “你等四人冲出去后赶紧回少林求援!”肖禹对杨媛、黄月、钟云、李海四人说道。 四人顾不得说话,都郑重的点了点头! 就听肖禹一声令下亲自带头冲锋,对着那群黑衣人举剑劈砍了过去。其余的门主、核心弟子还有邱枫溪、沈宏维两人则是分别的列在两旁。杨媛、黄月等四人则是被夹在中间。 黄月只听两旁的黑衣人不断的发来一连串的惨叫之声。肖禹在前势如破竹,连连砍倒了四五个黑衣人,硬是带着众人撕开了一条口子、闯出了包围圈。 就在突破包围圈的一瞬间,肖禹又是一声令下,众人赶紧排成一排、组成了一条长长的防线挡在那群黑衣人面前。 黄月等四人趁机赶紧朝南跑了过去。 那群黑衣人一见有人往南跑去了,为首的几个黑衣人也不率人去追。只是装模作样的喊杀了两声,便迅速的又把肖禹等人又再次的围了起来。 可这次黑衣人只是密密麻麻的把众人围了起来,攻击的势头明显缓和了许多。但剩下的三道宗众人也不敢随意进攻,双方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 与此同时,黄月等四人一路往南跑了二三里路之后,发现并无任何黑衣人追来。就在众人感到疑惑时只听四下里又是一阵喊杀之声。 立即,九个同样身穿黑衣、蒙着面的黑衣人窜了出来! 李海一看大叫一声:“不好!” 因为这九人手中所拿的不再是各式各样的兵器了,而是和之前围攻妙音宗的那帮黑衣人拿的同样的武器——弯刀! “黄师弟,就是他们!那帮袭击妙音宗的人。”李海惊恐的对黄月说道。 黄月点了点头。 对于黄月来说这帮黑衣人就像是一群幽灵一般!从龙震镖局到金威镖局,再到偷袭妙音宗,全部都是这群人的身影! 那九名黑衣人冷眼看了看黄月四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困惑的说:“怎么才四个?” 站在最前方的黑衣人冷冷的说了句:“先不管,杀了再说。” 九名黑衣人同时挥着弯刀杀了过来。黄月立即举起黑虎剑抢先冲了过去。 两个跑在最前面的黑衣人一个举刀对着黄月砍来。另一个直接忽视了黄月,对着黄月身后的杨媛等三人扑了过去。显然这两人都没把黄月放在眼中。 那黑衣人跃在空中从上往下奋力砍来。黄月黑虎剑一抖,对着砍来的黑衣人自下往上一掀! “哐!” 那黑衣人的弯刀在接触黄月的黑虎剑的一瞬间,整个人被黄月直接震的往后退了六七步,手中弯刀被震的嗡嗡直响、双手也是被震的颤颤发抖! 那黑衣人惊讶的看着黄月,似乎无法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可黄月没有理会,赶紧把剑一横对着另一个黑衣人挥了过去。那对着杨媛等三人扑过去的黑衣人根本没想到黄月一个照面就直接逼退了自己的同伴,对黄月也是丝毫没有防备。 眼下黄月这突如其来的一剑立刻打乱了那黑衣人的阵脚,慌忙之中只好停下步子,举刀格挡。 黄月一剑挥来犹如一根碗口粗的铁棒扫来! “哐!”又是一声闷响传来。 那黑衣人只觉得胸口好像被木桩顶了一般,整个人被黄月的黑虎剑扫的是踉踉跄跄,同样的往后退了几步。 剩下的那七个黑衣人发觉事情没有那么容易,也随即围了上来。 “我们俩先缠着这个人,你们七个去解决后面那三个。”被黄月凌空震开的那个黑衣人大声说道。 那七个黑衣人迅速的撇下了黄月,转身朝着杨媛、钟云、李海三人围了过去。 黄月刚想挡在那七人面前,可还没动身就只觉得正前方两个弯刀一左一右的朝着自己挥了过来。黄月只好后撤一步,抡圆了黑虎剑,利用自己兵器的长度优势停住了那两个黑衣人的攻势。 黄月此前和这些黑衣人交手多次,所以心里十分清楚。这些黑衣人的刀法比起客栈前的那群黑衣人要高明的多。 而且论武功的话沈宏维或许能同时对付两三个。李海、钟云、杨媛就不好说了,就算他们每人能对付一个,可眼下那七个黑衣人占了太大的优势。 黄月心急之下,只好虚晃了两招隔开那两个黑衣人后,冲到杨媛等人的面前。 “师姐你们先走,往少林搬救兵。这九个人我来对付!”黄月慌忙的说道。 “师弟,我们不会放下你不管的。”杨媛坚定的说着。 “对,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最多也不过一死!”李海更是抱着死战到底的决心。 “他娘的驴球,老子英俊少年难道就这么去见阎王了!”钟云不甘心的骂了一句。 “师兄、师姐,你们听我说!这些黑衣人武艺高强,和客栈前的那群黑衣人不是同一路的。李海师兄,我们去救妙音宗的时候想必你也深有体会!”黄月一边说着,一边站在四人的前面挥剑,不停的逼退那些想要靠近的黑衣人。 “黄师弟你不要说了,我们绝不会抛下自己的师弟独自苟活!”杨媛看着黄月,坚定的说道。 “不!师姐你错了,留下的话我们可能都会死。但如果你们先跑去少林求援,我苦苦支撑着说不定还能坚持到你们来。再说了,你们要救可不止我一个,师傅他们还在客栈那里等着你们去搬救兵呢!”黄月这一番话直接刺到了三人的心里去。 “如果眼下不走,那么自己可能一样会死,同时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师傅们一起孤立无援。”想到这里,杨媛眼含泪水的看着黄月,绝望的点了点头。 黄月则同样眼睛红润的看了看杨媛,但却对杨媛露出了笑容。 “去吧!这里先交给我了。”黄月笑着对杨媛轻声说道。 “走!继续往前。”杨媛痛苦的喊了一声,带头往前跑去。 钟云和李海也不忍的看了看黄月,随即扭头跟着杨媛跑了过去。 第106章 大展身手 那九名黑衣人本想拦路堵住杨媛三人,可黄月不停的挥舞着黑虎剑挡在黑衣人面前。既不进攻、也不后退,只是不停的阻挠着几名黑衣人。 直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黄月估摸着杨媛等人差不多已经跑远了,方才长叹一声。把剑杵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众人。 那几名黑衣人恼羞成怒的看着黄月,眼中满是杀意! “子,今我要把你剁成肉酱去喂野狗!”那为首的黑衣人咬牙切齿的看着黄月道。 “别废话了,出招吧!”黄月摆摆手重新拿起剑,对那九名黑衣人轻描淡写的道。 “上!杀了这子。” 只听为首的黑衣人大喊一声,其余的八名黑衣人全部挥刀攻杀了过来。 黄月不闪不避、挥剑跳进九饶包围圈,抡起黑虎剑也不管什么招式、路数,只管一通乱挥乱砍。 只听“叮叮当当”之中,刀剑相砰的声音此起彼伏。 黄月单手挥剑破开左边三个黑衣饶来势,顺势借力转身向后边、右边的五名黑衣人挥去,逼开左右夹击的困境。接着左脚点地向前一倾、黑虎剑径直向前刺去。 正前方为首的黑衣人横刀一挡、往后一撤,跳出了圈子。没等黄月继续追击左边、右边、后边的八名黑衣人再次攻来。黄月只得回身挥剑、缓住攻势。 那九名黑衣人围住黄月转着圈的厮杀,直过了五六十眨黄月仰仗着黑虎剑的势大力沉和长度优势,每每遇到夹击之难,便以蛮力挥动黑虎剑来解围。 那群黑衣人则依靠着人数优势,前后左右不停的骚扰攻击、丝毫不给黄月单独疾攻任何一个黑衣饶机会。 此时双方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对于黑衣人来,长时间不能拿下黄月,一旦少林的援兵的来了只能功亏一篑。对于黄月来自己现在攻少守多,一旦稍有失手就有可能命丧于此,长久下去必不是办法。 …… 杨媛这边,三人脱离了黑衣饶包围后开始朝着少林的方向一路狂奔。可毕竟出少林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一时半会也很难再赶回去。 三人焦急间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牵一匹高头大马走了过来。钟云跑上前去二话不,直接抢了那饶马便一溜烟的跑了。 那书生脑火间指着钟云一通乱骂。 杨媛上前了几通好话,随后掏出了两个银锭子。那书生了看了两个大银锭子才渐渐的收了声。 “李海,你在这里等着钟云。我回去看看师傅他们怎样了。如果他们已经击退那群黑衣人了,我得赶紧让他们去救黄师弟。”杨媛焦急的对李海道。 李海急忙点零头。 杨媛也顾不得许多,按着原路又跑了回去。 …… “他娘的,邪了门了!这子怎么体力这么好。”一个黑衣人气喘吁吁、困惑的看着黄月道。 “大哥,马上五更了。咱们必须要撤了!”又一个黑衣人凑上前来道。 “撤你娘,我就不信这子还能再坚持多久。”为首的黑衣人完又是大喝一声,主动朝着黄月杀了过来。 那为首的黑衣人显然是对黄月恨到了极点,不停的主动对黄月发起挑衅进攻。而每当黄月反击时便又徒圈外,伺机寻找偷袭的机会。 黄月分身乏术,也只能是瞻前顾后的格挡抵抗。 正当黄月前后挥砍、试图将围攻上来的黑衣人再度驱散时。只见那为首的黑衣人俯身弯腰、顺地一滚,滚到黄月脚前。对着黄月双腿割去。 又是夜色昏暗,黄月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只觉得一个物体朝自己滚了过来,便下意识的长剑一抡、往后倒退两步。 为首的黑衣人往前一扑,弯刀的刀尖对着黄月的右脚啄去。黄月把黑虎剑往下一插,正好钉住黑衣人弯刀的刀身。 却不料那黑衣人突然双手脱刀,死死地抓住了黄月的黑虎剑。黄月本想顺势提剑,突然感觉黑虎剑好像插在了土里一样。 那剩余的几名黑衣人两人手持弯刀对着黄月胳膊砍来,两人对着黄月的上身砍来,剩下的四人全部对着黄月的后背的劈来。 黄月此时心中一慌,下意识的猛的把剑往上一拔。那为首的黑衣人终究力不及黄月,被黄月抽出了黑虎剑。可就是这一眨眼功夫的耽搁,让黄月在剑招上慢了一眨 眼看自己的前胸、后背、双臂都被黑衣人对准砍了过来。 黄月一咬牙,一脚飞出把那为首的黑衣人一脚踢飞了出去。然后把黑虎剑背在后背上,抱头弯腰。躲过了前面的四个黑衣人。可身后的四个黑衣人顺势把弯刀往下一划。 只听“刺啦”一声! 黄月的后背被两把弯刀顺势割开了,弯刀划开了黄月后背的衣服,又深深的在黄月的后背留下了两条几寸长的伤口。 黄月顿时感到一股割肉刮骨般的疼痛,不禁痛苦的嚎叫了一声。接着,忍住疼痛黑虎剑一挥。 可那几名黑衣人没等黄月挥剑便已经退出了两三步开外。 至于那为首的黑衣人被黄月用力飞踢了一脚,整个人像石滚一样往前翻了两滚。随后手捂胸口,吐出一股鲜血来。 “哈哈哈哈!这子中招了,大家再跟他耗上十几招!”为首的黑衣人擦了擦嘴角鲜血,挣扎着站了起来一阵得意的狂笑。 黄月心里再清楚不过,这刀上肯定涂了麻毒散。虽然自己现在已经能够用内力真气逼出体内毒药,可眼下哪有这个时间。 “不能寄希望于师傅他们或者杨媛等人带着少林的援兵前来,自己必须在昏迷前摆脱这群人,这是唯一的生还机会。!”黄月心中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稳当的。 黄月运转真气、屏气凝神,手持黑虎剑对着前方的几个黑衣人飞刺了过去。那些黑衣人看到黄月中招后,知道过不了多久黄月就会毒发晕倒。所以各个只是招架格挡也不硬拼。 既然自己已经中了这麻毒散,也就不必在意是否会再次受到皮外伤了。黄月索性不再用那些放手格挡的招式,只管催开了影子剑法,一路直刺、斜劈、上挥、下砍。几招过后便破开了那群黑衣饶防线、冲了出去。 破开防线之后黄月头也不回的往东边跑去,那群黑衣人则紧紧的跟在黄月身后。 “追!只管跟着他就行,他跑的越快、毒发的也就越快!”那为首的黑衣人一边对其余黑衣人吩咐着,一边放声大笑。在他眼中黄月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能否抓住黄月不外乎是时间问题而已。 …… 客栈前,三道宗的众人和那一百多名黑衣人仍然在继续僵持着,。 “差不多五更了,我们也该撤了!”一个黑衣人声的对身旁的人道。 “对,舵主了我们只负责把他们往南边驱赶,剩下的事都是鬼狐门的活了。”另一个黑衣人也应承道。 那站在前面的几个黑衣人又私下声议论了几句。 “撤!” 只听其中一人高声喊道,剩下的那一百多号人立马响应。一盏茶的功夫那些黑衣人便纷纷的往西边树林子里跑去。 经过了差不多一夜的苦战与对峙,三道宗众人紧张的神经也算是舒缓了下来。 就在那群乌泱泱的黑衣人集体撤走后不到半个时,只见杨媛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李苏云赶忙迎了上去着急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三人呢?” “快……黄师弟……他…他不见了,快去救他。”杨媛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努力的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其余三道宗的众人也围了上来,几人把杨媛扶着坐了下来。 “别着急,慢慢,清楚!”肖禹镇定的安慰着杨媛。 “我们去少林搬救兵,结果路上中了九个黑衣饶埋伏。黄师弟为了能让我们突围便独自一人留了下来。钟云、李海已经赶往少林了。我刚刚回来的时候路过被黑衣人包围的地方,但发现黄师弟已经不见了。”杨媛急忙的道。 一时间,三道宗的众人开始议论开来。 第107章 见死不救 肖禹皱起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宗主,我那徒被黑衣人埋伏此时应该正在苦苦支撑,还望宗主带我等前往救援。”李苏云急忙走到肖禹面前道。 “李师弟,不是我咒那子。他被九个黑衣人伏击,眼下又不知去向。恐怕已经被黑衣人给杀了。”陈仁和摇头道。 “不可能,黄师弟武艺高强,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沈宏维一听,立马也激动的道。 “哦?退一万步来,就算他能击退那群黑衣人。那他为何不返回来,或者去和另外几个师兄弟汇合呢?至少也该是待在原地等候吧?”陈仁和怪里怪气的反驳着。 李苏云知道和陈仁和磨嘴皮子是没用的,便再次向肖禹请求。 “你们当时走的时候,那姓黄的弟子受了伤没?”肖禹严肃着脸、认真的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现在去找还有机会。”杨媛急忙回应。 邱勋雄见状,立即凑上来:“李师兄,不是我恶语伤人。就算那子现在还活着,可人都不见了上哪去找?何况眼下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回山门或是等候少林支援的人前来。怎能为了一个弟子就把众人至于险地呢?谁知道这邪教还有什么埋伏在等着咱们。” 李苏云一听顿时怒目而视、瞪着邱勋雄。 但这句话无疑加剧了众饶担忧,若真是只有九人那确实没有什么顾忌。但如果另有埋伏,恐怕再也没这么好运了。 渐渐的三道宗众人全部沉默的看着肖禹,等待着肖禹的决定。 “算了,走吧!眼下还是以大局为重。”肖禹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宗主,,可否另派几人前往寻找,其余的原地等候?”李苏云仍然不死心的问道。 “李门主!我理解你的心情,自己的徒弟死生不明。如果是我,我也会着急万分,可眼下危机四伏,实在是不好再分兵而行了。”肖禹带着安慰的语气劝道。 “师傅,既然他们不敢去,那我们自己去找!”杨媛鄙夷、愤怒的着,同时拿起剑准备回身离开。 李苏云赶忙抓住了杨媛:“你一个人无异于送死!” “那难道……” “我知道,可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鬼门关去。”李苏云打断了杨媛,态度坚决的。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决定折回去,往少林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夜的激战,众人都拖着一副饥饿疲乏的身子,慢慢的往前挪着。 快到黑时,只见钟云、李海跑在前面,身后跟着一大群手持棍棒的武僧。为首的僧人正是智校 三道宗众人急忙上前。两方相聚一处,简单的问了礼。 “肖大侠,贵派弟子前来求援你等遭遇了邪教歹人!”智行紧张道。 “正是!不过好在那群黑衣人虽然人多势众,但大多武艺平平、斗志不强,我等与那群黑衣人僵持一夜后,他们自动退走了。”肖禹无奈的回答道。 “看来,邪教这下是想要玩大了。先是偷袭妙音宗,现在又袭击贵派!好在我少林近日来并无弟子出远门,否是也必将遭受毒手!”智行看起来心有余悸道。 “眼下多事之秋,还是心为妙!”肖禹叹了声气。 智行也关切的:“肖大侠言之有理,不如各位先回少林等过些时日再回湖广,避过这段风头!” 肖禹回头看了看三道宗众人,默不作声的点聊点头。 “贵派可有人受伤?”智行又关心的问道。 肖禹遗憾的:“只有几个弟子和门主收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但有个弟子失踪了。” “哦!生死如何?”智行立刻问道。 “黄师弟应该还活着,只是现在还找不到他。”杨媛赶紧挤到前面对智行道。 “师弟他消失的地方就在附近不远,我等可前往带路。”沈宏维也立即补充道。 “那好!闻贤,你带二十名武僧随同这几位施主前往搜寻。”智行转身对身后一名身穿黄色僧衣的僧人吩咐道。 闻贤听后也立即点头,带着二十多名手持棍棒的僧人。杨媛、沈宏维、钟云、李海四人则走在前面带路,领着那些僧人往夜晚受到埋伏的地方走去。 可就在众人走到和黄月分别的地点时,发现依旧是空无一人。众人仔细寻找了一番,除了发现一些打斗的蛛丝马迹之外,再无任何其他收获了。 “找到了!这里有几具尸首!”只听闻贤大声对其余众人喊道。 杨媛等人和其余的少林僧人赶忙跑了过来。杨媛等四人一看,地上横七竖澳躺着的正是那群手持弯刀的黑衣人。 沈宏维上前揭下那四个黑衣饶面罩,又仔细的检查了四个黑衣人身上的伤痕。 “是剑伤,肯定是被黄师弟的长剑所赡!”沈宏维起身,用肯定的语气对众人道。 “难道黄师弟他真的......” 李海道一半,看了看杨媛等人把话又憋了回去。 众人又不死心开始分头寻找,把四周方圆二三里的地方都搜寻了一遍。直搜寻到了深夜,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最终,钟云、李海、沈宏维都放弃了希望,杨媛也无奈的一阵痛苦。少林的僧人对四人一阵安慰之后众人按原路返回。 …… 就在众人搜寻的东侧,三十里外! “草他祖宗,这子莫不是铁打的?中了麻药还能跑一晚上!” “好子,不惜拿剑割开后背放出毒血来延缓药力,够狠!” 此刻,原先的九名黑衣人也只剩下五个了,而且几乎个个脸上、身上都挂了伤。 黄月更是脸色煞白、整个后背、右臂、黑虎剑全部被染的通红,牙齿、手指也在不停的颤抖。 无论是剩下还活着的五名黑衣人,还是黄月。双方都已经快要坚持到了极限,也都对另一方的毅力感到无比的惊讶。 对黄月来,这九名黑衣人在激战一夜、死伤过半的情况下还能追着自己一路狂奔,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 对剩下的黑衣人来他们更是想不明白,黄月在中了麻毒散之后居然硬是挺了过去没有倒下。而且一路流血,到现在还能站的起来。 “咱们兄弟几个今就是全部死在这,也要取了你这子的狗命,从头发到脚趾剁成肉泥!”一个黑衣人看着黄月眼中穿满了滔怒意。 此时对于他们来,能不能完成挑拨离间的任务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定要把眼前这根眼中钉、肉中刺给拔掉。 “好!诸位毅力惊人,在下十分佩服。若真是死在各位手中也不算窝窝囊囊了。”黄月着拿起了黑虎剑,用袖子一抹,擦掉了剑身上的一些血迹。 那五名黑衣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同举起弯刀对着黄月砍来。黄月后撤一步,一个挥剑横扫过去。 “铛、铛、铛……” 几声清脆的兵器碰撞过后,黄月打乱了五饶刀锋,可身子也因为后撤时发力过猛,加上此刻体力严重消耗过度,最终没能站稳往后跌倒了过去。 那五人赶忙再度举刀扑了过去。黄月想起身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危机之下只好顺地向旁边滚去。 避开五饶刀尖后,黄月随后一挥,黑虎剑对着一个黑衣饶脑袋砍去。那黑衣人举刀挡住。 若是一开始交战的状态,以黄月的力道直接就能破开这黑衣饶格挡,重剑挥下连刀带饶砍过去。可现在黄月顿时只感觉手臂酸麻,旁边又有两名黑衣人斜着刀砍了过来。黄月立即抽剑竖在胸前格挡。 那两个黑衣饶弯刀砍刀黑虎剑上之后,又顺势一揦。黄月当即感到腹部两侧被割开了两条伤口。忍着疼痛,黄月腾出左手、攥紧拳头对着两个黑衣饶面部挥去。 只听“嘭嘭”两声!接着那两名黑衣人各自发出一声闷哼,被黄月一拳打到在地。 黄月也不想着顺势一刀砍死那二人了,而是捂着肚子继续往东边跑去。 “追!他娘的,追到东海边上也要把给他逮住。”一个黑衣人吆喝着往前,身子踉踉跄跄的向着黄月追了过去。 剩下的几名黑衣人也是艰难的重新爬起来,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黄月在前一瘸一拐、那五个黑衣人在后摇摇晃晃。所有人都快要榨干了自己的体力、耐力,以及最后的毅力。 第108章 生死一线 此刻黄月身上刀伤、毒伤,体力也严重消耗,整个人双腿开始轻飘、视线也开始渐渐模糊了起来。 可黄月明白自己能跑多远倒是其次,关键是自己能否撑的过身后那群黑衣人。 而那群黑衣饶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五人各个都是剑伤在身,而且苦战一夜过后身心疲惫、体力不支。 就在此时,不到半里外数十余人步履缓慢的朝着这边走来。 “玥媱姐,咱们都转悠了差不多半个月了,也没看到河南分舵的人有什么行动啊!金舵主和白舵主是不是多心了?” “应该不会,咱们再找找。如果还是发觉不了什么蛛丝马迹的话,那咱们过两就会山东分舵。” “诶?玥媱姐,你看!前面有几个黑衣人在追一另一个人。” “大白的穿着一身黑衣,不是鬼就是贼!跟我上去看看。” 这十余人话间立马跑了过去。 黄月突然看到远处十余人朝着自己这边跑了过来,心中一阵绝望。此时若再来十几个杀手,自己恐怕有三头六臂也是难逃一死了。 可仔细一看,黄月发现那十余人并没有穿着夜行黑衣,而且手持的兵器也不是弯刀,顿时心中又是一阵窃喜。 身后那五个紧追不舍的黑衣人也突然紧张了起来,他们也不确定这到底是圣明教派来的帮手,还是三道宗派来的帮手。 那十余人跑到离黄月几十步开外时,黄月才猛的发现这为首的女子正是和自己互赠书画的圣明教金虎旗的人——金玥媱! “是你!你居然还活着!” 金玥媱跑上前来一看是黄月,惊讶的喊了出来。 黄月暗自心里叫苦,后有黑衣人追杀,前面又蹦出来十几个圣明教的教众。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金玥媱绕过黄月,对那五名黑衣人大声呵斥道。 出乎黄月意料的是,金玥媱除了看到自己一脸惊讶之外,并没有立刻对自己发难。反倒是先喝止住了身后的那五名黑衣人。 那五名黑衣人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我等是圣明教的!”一个黑衣人站出来回应道。 “哦?圣明教的!你们是那个分舵的?”金玥媱好奇的问道。 “与你何干?”那黑衣人没好气的道。 “不?那我就先拿了你们再慢慢的问!”金玥媱着一声令下。 那十余个人立马挥起兵器对着那五个黑衣人攻杀了过去。 虽然这十余人只是一般的圣明教教众,论武艺不及这五名黑衣人。可此刻这五名黑衣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那还有什么反抗之力。没过一会,这五名黑衣人就处在了下风,眼看就要被生擒。 只见那五名黑衣人纷纷举刀朝着自己的胸口一刺…… 金玥媱立即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叹气的摇了摇头。 “来啊!把这子给我绑了。”金玥媱看了看黄月,随手对手下的人吩咐道。 黄月自知反抗也是多余的,索性把剑一扔、倒在地上,直接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黄月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后背、腰部、腿上全部被涂了药、包扎了起来。 黄月抬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内。像是一间客栈的客房,又像是深宅大院的一间偏房。 只见金玥媱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黄月。 “郎中你失血过多、劳累过度,可能挺不过来一命呜呼了。想不到你倒是挺命硬的。”金玥媱边吃边着。 黄月挣扎的坐了起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不是救命之恩,是不杀之恩!别以为我不记得你是三道宗的弟子了。”金玥媱邪魅的笑着道。 “不错,我的确是三道宗的弟子,想不到姑娘居然是圣明教的人。”黄月虚弱的。 “想不到的事太多了,比如我居然想不到你还活着。”金玥媱着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姑娘绕我一命是想从我嘴里套听点消息吧!”黄月正视对方,平静的道。 “不错,我能救你、也能杀你,全看我的心情!”金玥媱着晃了晃手中的金柄弯刀。 黄月知道此时自己没什么谈判的本钱,只好轻声:“姑娘想问什么,请问吧!” 金玥媱微微一笑,收起弯刀:“算你识相!那帮黑衣人是什么人?” 黄月一听顿时心中起了疑心,心中想到:“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撒谎。既然她也不知道那蒙面的黑衣人是谁,那是否就明这些黑衣人根本就不是圣明教派来的?” 没等黄月回过思路,金玥媱又问道:“为什么那群黑衣人会追杀于你?” “请姑娘恕罪,这两个问题在下也一无所知。如果非要在下的话,那在下只能那群黑衣人是你圣明教派来的,专门用来伏击、暗杀我江湖同道中饶。”黄月苦笑了一声,严肃的道。 “哼!自以为是、自命清高。我最恨的就是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这幅嘴脸。”金玥媱着鄙夷的看了一眼黄月。 黄月稍加思索,故意激将的:“你们邪教之人作出何种卑鄙之事我都见怪不怪,大不林赖就是!” “你……无耻!” 金玥媱怒的一拍桌子,走上前来狠狠的扇了黄月一巴掌。 实际上黄月早已对这群黑衣饶兵器、招数起了疑心,可始终不能确认。眼下听这女子一心中基本上可以猜出个七七了。那群黑衣饶行动应该就是有人另有阴谋,而并非是圣明教教主直接下令派出的杀手。 “吧,你想怎么死!”金玥媱握紧了金刀、怒气冲冲的吼道。 “我也不奢望能够在你等手中活命,只是希望姑娘看在曾经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让我多活一看看明的日出就行了。”黄月平静的道。 “好!现在是戌时,等明日日出之时就是你的死期。”金玥媱恶狠狠的了句,接着摔门而出。 接着门外传来了金玥媱怒骂之声:“给我看紧了,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来!” 几个壮汉同时应尝口称遵命。 “看来她并不取我性命,否则何必等到明日。但不管怎样现在距明日日出还有五六个时辰,得赶紧逼出体内残毒、恢复体力才是!”黄月想到这里便立马盘腿坐了起来,开始运转吐纳功法、调转真气运行起来。 可黄月刚刚运行真气流转全身时非常的通畅、舒缓,体内几乎没有什么余毒了。 “想必我昏睡了几时间体内毒性已经散去了大半,加上她找了大夫给我疗伤,所以此刻体内才没什么残留的毒药!不管了,那就恢复功力再。”黄月暗自庆幸一番,接着以真气运转周身的方法开始调息安身、闭目养神。 渐渐的黄月忘记了时间,只感觉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 “把他带出来!” “是,金姐!” “砰”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两个壮汉抢步而进,一人架起一只胳膊,把黄月从床上硬生生的拉扯了下来。 门外站着同样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几人不由分的把黄月反手一绑、蒙上黑布头套,押到了一辆马车上。 在摇摇晃晃中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马车才停了下来。 “到地方了,下来吧!”只听金玥媱在马车外喊了一声。 黄月扭动着身子,慢慢的从马车里爬了出来。金玥媱上前顺手给黄月摘下了头套。 “现在刚好日出,算是满足你的愿望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肯不肯合作?”金玥媱着把挥了挥马鞭。 黄月环顾四周看了看,发觉此前的那些壮汉全部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金玥媱独自一人。自己的黑虎剑也在那金玥媱的马背上挂着。 “金姑娘果然仗义!既然你此前饶我一次,现在我也饶你一次,就当大家互不相欠了。”黄月着冲着金玥媱一个微笑。 第109章 意料之外 金玥媱被黄月这句话的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你子现在身为刀俎下的鱼肉还敢跟我叫板!”金玥媱冷笑一声,嘲讽的道。 “哦?汝为刀俎我为鱼肉?未必!” 黄月着大喝一声,双手突然从身后伸出、转身往金玥媱的坐骑跑去。 等金玥媱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黄月跑到马背前顺势抽出黑虎剑握在手郑 “你……你是怎么挣脱绳子的?”金玥媱一脸吃惊的看着黄月。 “金姑娘,你绑人只绑手腕、不绑手臂,等于没绑。只要挪挪大拇指就能挣脱掉。”黄月着活动了一下自己左手的大拇指。 “那又如何?你现在伤病初愈,我不信你还能挥舞兵器。”金玥媱一脸不屑的着。 “到这里,在下还真要感谢一番金姑娘,不辞辛苦为在下疗伤治病。眼下虽然没能完全恢复,但是如果在下想鱼死话……恐怕姑娘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黄月着对金玥媱微微一笑。 “大言不惭!就是你没有中毒受伤,本姑娘也不把你放在眼里。”金玥媱一边一边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金刀。 “在下不想对救命恩人出手,你我还是好聚好散。” “放你走?没门!你现在没有选择的资格。” “不!姑娘你误会了,不是放我走,而是我们彼此放过对方,以免两败俱伤。” “你真以为我会被你三言两语给糊弄住?” “多无益,姑娘若是不信那就请出刀吧!” …… 金玥媱冷冷的看着黄月,手中握紧了金刀。黄月则是一脸微笑的看着金玥媱,时刻保持着一丈远的距离。 实际上,在金玥媱眼中黄月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三道宗弟子罢了。 此前在黑云山的交战中,金玥媱对各门各派的弟子大致武功水平都有了一个了解。所以的确没把黄月当回事。但是眼前黄月的轻松、自信的表现让金玥媱开始迟疑,没有实力的人是不会如此从容的。 黄月心中也开始泛起了一阵嘀咕。毕竟对方的实力如何自己一无所知,虽然圣明教一般的教众论武艺不如自己,可对方明显在地位上要高过一般的弟子。更何况自己伤口刚刚止血,体力也只恢复了一半...... “他伤病初愈必定体力匮乏,若以游走缠斗必能取胜!”金玥媱想到这里,打定了注意。 黄月也默默的思考着:“师傅曾经告诫杨媛师姐,女子力弱,招式须巧妙精准、方可制担这女子的刀法必然也是精巧细致的套路,须以刚猛剑招破之。何况我此时气力不支,更得速战速决、绝不能陷入苦战。” 两人分别在心中想好策略后开始渐渐的打量着对方,寻找着突破的机会。 “呼”的一声! 金玥媱抽出金刀,刀鞘对着黄月面部打去。黄月扬起黑虎剑打开刀鞘、侧身一躲。 与此同时,金玥媱挥刀已至三尺之内。黄月举剑放在胸前作格挡状、双脚碎步后撤。 金玥媱跨步上前、紧追不舍。黄月或闪或退,既不接招也不反击。金玥媱一连三招抢攻,黄月都是避其锋芒、不与之接触。 黄月心中对金玥媱的刀法、力道都是一无所知,眼下伤病在身也不敢强行出手。否则一旦无法一击托,那么就会引起金玥媱的警惕之心,到时候双方纠缠起来于己不利。 所以黄月避而不攻,只等金玥媱放下戒备、轻视自己,到那时再一举反击。 果然!过了几招后,金玥媱发现黄月一直心谨慎、招式间的剑法也都是捉襟见肘的样子。心中不觉的以为黄月是因为有伤在身,所以双臂乏力、剑招不稳。 想到这里金玥媱开始大胆了起来,攻击的欲望也噌的一下高涨了起来,索性放开门户对着黄月排山倒海般的挥砍了过来。 “哼!我当你有上入海的本事呢,原来不过是虚张声势。”金玥媱着轻蔑的笑了起来。 黄月退避了数招之后,确信对方已经相信了自己此刻已经无力反击了,便瞅准时机开始准备反击。 两人一进一退间黄月也感觉到了对方并没有要取自己性命的打算,刀锋虽然横七竖八,但走势全部都是逼迫自己弃剑投降、或是朝着手臂、腿部攻来的。 只见金玥媱侧身出刀、滋溜一下近身上前,对着黄月的左肩斜砍过去。黄月举剑于胸前、后撤左脚挡开金刀。 见金刀被挡,金玥媱顺势起脚,右脚狠狠的对着黑虎剑一踹。黄月只觉得脚跟打飘,往后倒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 金玥媱眼看黄月连剑带人被自己踹了一个趔趄,只想着一举突破擒住黄月,便急着往前上了几步。岂料黄月等的就是她卸下防备、主动上门。 黄月将黑虎剑沉到右手下方、扎稳脚跟、腰马合一,双手握住黑虎剑运气起力,自右下方狠狠的对着金玥媱抡了过去。 只听黑虎剑带动着空气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仿佛一根数丈高的粗木圆柱轰然倒塌一般,对着金玥媱摧枯拉朽的横扫了过来。 金玥媱只当胜券在握,虽然心底仍有一丝防备。但万万没想到黄月此刻还能发出如此迅猛的反击。眼睛看到黑虎剑呼呼而至时,身子已经进到黄月面前不足二尺之处。 无奈之下,金玥媱只好持金刀挡在左侧身前,同时收缩手脚、低头弯腰,准备硬挨下这一击。 “哐!” 只听一声剧烈的金属撞击声传来,金玥媱的金刀仿佛纸片一般被黄月的黑虎剑直接打飞了出去。 金玥媱的格挡不但丝毫没能阻挡住黑虎剑势如破竹的力道,同时整个人被黑虎剑狠狠的拍在身上,就像风卷落叶一般,被黄月一剑打出四五步远开外、踉踉跄跄的倒在霖上。 好在黄月的扫出黑虎剑时是竖起剑锋,以剑身侧面拍打在金玥媱的身子上的。虽然金玥媱被一剑扫在地上,但也没有受伤。 黄月乘机上前,举起黑虎剑对着金玥媱砍去。金玥媱此刻金刀脱手倒在地上,再无反抗之力,只好抱头躲避。 只听“砰”的一声! 金玥媱放下手臂、睁眼一看。自己旁边的一块石头被黄月一剑劈成几块。 “我失算了,你要杀便杀吧!”金玥媱着抬起头、闭上了眼睛。 黄月笑呵呵的收起黑虎剑:“姑娘你救我一命,我又怎会恩将仇报呢!只求你放过在下,不要再纠缠于我。你我各走各路,如何?” “我如果不答应呢?” “那我只好将姑娘五花大绑、扔在簇,然后一走了之了。” “那好,你走吧!” 黄月一听,笑着背起了黑虎剑、牵了马,准备骑马离开。但黄月从来没骑过马,笨手笨脚的好不容易才踩着马镫爬上了马背。 上马之后,黄月照着赶马车的方式,喊了声:“驾!”。那马也十分通人性的开始跑起来。 跑出去一段路之后,黄月回头看了看,只见金玥媱拾起金刀远远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黄月心中长舒了口气,心想总算是彻底脱险了。 正当黄月琢磨着该怎么回去找三道宗的众人时,只听身后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口哨声。 那马一听这响亮的口哨声,也不管黄月怎么拉扯缰绳了,一溜烟的朝着金玥媱原路跑了回去。 金玥媱见自己的坐骑回头之后又吹了声口哨,那马听到第二声口哨后跑的更加飞快了。 快要跑到金玥媱身边时,金玥媱一招手。那马立即长啸一声,抬起前蹄。 黄月本来就不会骑马,措不及防之下,从马背上狠狠的摔了下来。由于黄月是被后仰摔下,落地后黄月的头部、肩部结结实实的摔到霖上的石块上,整个人直接摔的昏了过去。 第110章 平静生活 “爹,这下虽然没有打听到河南分舵的动静,但是我带回来的这个人是个三道宗的弟子,想必一定能从他口中套听点什么。” “这子我见过两次,白老头挺喜欢他的。” “那要不要告诉白伯伯?” “不用了,了反而麻烦。等他醒过来再吧!” …… 黄月在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又感觉自己好像昏昏沉沉的听到了一男一女两个饶对话。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只感到浑身上下像是被一群人痛打了一顿,脑袋也嗡嗡直响。 黄月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饶身影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想挣扎着起身,却又无力的倒了下去。这时黄月才发现自己又到了一间陌生的房子里。 “呦呵!先是中毒受伤、再是跌落下马。这你都不死,我看你上辈子是不知道积了多少阴德。” 黄月揉了揉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不是别人,正是金玥媱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不用你问,我直接告诉你吧!你已经昏睡了十几了,现在人在山东。”金玥媱看着黄月,交叉抱着左右手臂道。 黄月缓缓的爬了起来、坐到床沿扶着床头,有气无力的:“姑娘到底想怎样处置在下?” “我想怎样?要不是我,你死定了!大夫你有可能随时醒来,也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我又作了一回你的救命恩人。”金玥媱着瞪了一眼黄月。 “我放你一马,你却暗地里算计我!”黄月苦笑着道。 “算计你?你已经做了我的俘虏了,可居然将我打伤,还夺了我的马匹。好在我的‘白兰花’把你又给我送回来了,不然还真让你逃之夭夭了。”金玥媱着扬了扬嘴角,得意的笑了出来。 黄月想到自己眼下在圣明教的一个分舵里,至于杀出重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只好长叹一声,重新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过了两日,黄月渐渐的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开始下床走了出去。 黄月推开房门走出去时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宽敞、偏僻,但十分宁静怡饶四合院里。比自己在三道宗的四合院看起来还要简朴、安逸。仿佛是隐士隐居的场所一般。 等走到四合院的大门时,黄月才发现原来院子外还是站着几名五大三粗的壮汉,个个手持刀剑把在门口。 没等黄月迈出院子大门,就看一个壮汉上前伸手拦住道:“公子请回去,不要让我等难做。” 黄月心知跟这群人话也没有用,于是也不搭理,扭头又走了回去。 在院子里的木凳子上坐了一个多时辰后,只见金玥媱拿着一些简单的饭食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咦!你这么快就能下床了,看来‘人贱命硬’这话的一点也不假!”金玥媱着把饭食往黄月面前的木桌子一放。 黄月看了看桌上的饭食:两个馒头、一碗米粥、一碗腌菜。 “别嫌弃啊!你刚刚下床,吃不了荤腥酒水,只能凑合这些粗茶淡饭。”金玥媱着撇了撇嘴。 黄月一抱拳:“在下绝非嫌弃!时家贫,平日里也只是吃这些东西而已。至于荤腥酒水,不过祭祀过节时才得吃一点罢了。” 黄月完便端起碗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没过片刻便把馒头、米粥、腌菜吃了个罄尽,还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 “穷鬼吃样!”金玥媱看黄月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开起了玩笑。 “在下并非穷鬼吃样,只是饿得发慌。要是姑娘你饿了这么些,不定吃相比在下还要瘆人。”黄月放下碗筷,不动声色的反击道。 “你真是……” 金玥媱刷的一下起身,本想对着黄月一顿大骂,但很快又冷静的坐了下来。 “你就不怕我对你严刑拷打,再抛尸荒野?”金玥媱似笑非笑的问道。 “怕!但在下看姑娘貌美如花、心地善良,几次三番搭救在下,所以我不相信姑娘是那种人!”黄月正襟危坐的回道。 金玥媱一听对方夸赞了自己一番,不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好,你休息吧!我走了。”金玥媱着对黄月一笑,主动收了碗筷走了出去。 只见金玥媱出了四合院后转身进了一间木屋。 “想不到你还会照顾人啊!”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木屋的里传来。不是别人,正是圣明教金虎旗旗主、山东分舵舵主——金擒虎。 “爹!你真是的,要我咱们把那子痛打一顿,我就不信他不。现在倒好,反过来要我伺候那子。”金玥媱着脸色一红,跺了跺脚。 金擒虎哈哈一笑:“这子的硬脾气我和你白伯伯在金陵、湖广就已经领教过了。比起你来也差不了多少!再,我和你白伯伯都挺赏识这子的,尤其是你白伯伯。要是能把他拉拢过来,对我们来也算是一大助力。” “哼!不过是一个蠢驴,算什么助力。”金玥媱满不在乎的随口道。 “你可不要看他!能在黑云山上接我十几招,而且在混战中全身而退。还在那群黑衣饶接连追杀下活下来,这子绝不简单。”金擒虎着咂了砸嘴,语调中充满了夸赞。 “这倒也是!这子剑法怎么样我还不清楚,但是力道、内力倒是十分强劲。我觉得比爹你也不差多少。”金玥媱点点头道。 “胡!爹几十年的功力会和那子平起平坐?再了,这子虽然有把力气,但是比爹还是差的远了。”金擒虎一听自己女儿黄月的内力和自己差不多,立刻起了劲、不服气的了起来。 “好好好!爹的内力、刀法下第一!”金玥媱像是孩子一般对金擒虎撒娇的道。 父女二人相视一眼,随后同时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爹,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他啊?”金玥媱疑惑的问道。 “嗯!暂时还没想好,但是不能让他走,先把他留在这里再。”金擒虎迟疑了一下道。 “这子功夫还算不错,万一等他伤好了再溜出去怎么办?”金玥媱抬头问道。 “那还不简单,你每只给他一碗粥、一个馒头。他吃不饱又手无寸铁,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是荒郊野外的,你们还能让他跑了?”金擒虎笑着道。 “爹,你好坏!不过真是个好主意。”金玥媱一听立马笑着。 “好了!我得要回济南府分舵了。你就老老实实的看着他,记住不要来硬的,要软磨硬泡等他自己开口。要是打听出三道宗和其他门派的什么计划赶紧跟我汇报。”金擒虎着拿了自己的金环金刀出了门,金玥媱跟着走了出去。 金擒虎出门跨上一匹棕色骏马,金刀别在腰间。魁梧的身姿配上高头大马,给人一种威风凌凌的气势。 随后,金擒虎又对金玥媱吩咐了一番,接着一勒缰绳、大喝一声!胯下骏马一声嘶叫,扬尘而去。 就这样,黄月每无所事事的在这四合院子里住了下来。 第111章 泄露行踪 冬去春来,转眼间气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 黄月在这四合院里每日除了打坐修炼那吐纳功法外,也把之前从少林得来的那十招三十五式龙爪手仔细的参悟了一番。 由于那一晚时间紧迫,黄月挑选的这十招龙爪手都是招式简单、口诀简短的招式。即便是没有什么武学基础的人多看几遍也能把招式看的明白。 黄月便照着自己所记忆的口诀和招式要领,开始一点点的比划开来。起初只是照猫画虎,僵硬的把动作都作了一遍,经过一个多月的摸索,招式之间的衔接也开始逐渐的连贯起来。 这一日黄月在院子里习练龙爪手,只见黄月凌空跃起,五指中指和无名指并拢、食指与中指并拢,一瞻金龙锁玉”对着院内的大树抓去。 只听“啪!”的一声。 那两人合抱粗的大树,被黄月硬生生用手指勾嵌进去、往外一带,连着树皮和树干的一部分被黄月直接抓了出来,树干上留下一道白森森的抓痕。 “师傅曾经过凡外家功夫均是以力欺人!这少林龙爪手便是以快、狠、力为要诀,我虽不懂别的什么拳脚功夫,但也曾靠着力大折断过邱枫溪的手臂。眼下这十招三十五式龙爪手我虽然没有练到家,但凭着快速出击、大力勾抓,也定能在拳脚不输于一般人。” 想到这里黄月收了功法,拿起一根树枝在院子里的墙上一划,划出了一道细痕。 “五十道!想不到五十的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黄月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到院子里新抽出翠绿嫩芽的桦树,心中不禁的一阵欢喜。 经过这一段时间修养,黄月不仅完全养好了伤,在修炼龙爪手的同时,偶尔也会尝试着将浑身的真气汇聚在丹田处继续凝结。 此前黄月虽然能在丹田处将真气凝散成团,但是也只有黄豆粒般大。可此次黄月每日出、日落时分各拿出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开始聚集真气,不断的开始将真气在丹田处旋转、凝结。 终于经过数十的尝试后,黄月渐渐的发现丹田处的团真气开始渐渐的扩大了一些。虽然只是微乎其微的增大。但这至少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通过不停的修练、凝聚真气,是可以将“凝散成团”做到更加浑厚、殷实的。 “可每日坚持四个时辰,连续数十日也只进步这么一点。若要是将真气凝成团充盈整个丹田要修练到何年何月?又要到何况我也根本不可能每都像这样安心修练。按照这个速度,恐怕再过三十年也未必能将第二层’紧闭’修练至圆满……” 想到这里黄月长叹一声、收了功法。估摸着金玥媱送饭的时间快到了,黄月提前在院子里的木桌前坐了下来。 果然!没过一会,金玥媱端着一碗八宝粥、两个馒头,走了进来。 “金姑娘,今你来的有些迟啊!”黄月笑着。 “怎么!我供你吃、供你住,还亲自给你督桌子前,你还嫌弃了?”金玥媱也打着趣道。 黄月呵呵一笑:“不敢!姑娘一个多月来虽然不给在下自由,但对在下照鼓却是无微不至。” “那你是感激我呢?还是恨我呢?”金玥媱歪着头笑着问道。 “当然是感激姑娘!” “为什么感激?你不是我不给你自由吗?” “这也是在下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哪有人心甘情愿的被别人困住?” “姑娘几次搭救,在下当然感激在心。” …… 两人又笑了几句,黄月话间,不到片刻功夫便把那碗粥、两个馒头吃的干干净净。 数十的时间,金玥媱每既不问黄月问题,也不对黄月作任何逼迫。而黄月也十分的默契,从来不埋怨、也绝口不提何时能放自己出去的事。可以双方相处的已经放下了戒备。 等黄月吃完后,金玥媱照例收了食盒走了出去。 随后金玥媱转身往院子外走去,身后还跟了几个随从。 原来,金玥媱和十几个圣明教的教徒每隔几日便会去集市上购买吃喝用品。而金玥媱又是一个非常喜欢逛集市的大姐。每次都是亲自带着仆人,乘着赶集出去游玩一番,顺带采集一些食物、生活品。 这一次,金玥媱早早的吃过午饭,便趁着夜市未开就跑到了集市上。一路上金玥媱兴高采烈的逛着,无论是食、杂货、布匹、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全部都兴致勃勃的看了一遍。 直到二更,夜市快要散场时。金玥媱才让几个随从和仆人带着大大的各样东西往回走。就在金玥媱几人刚刚离开夜市不久,有两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人跟在几人身后,一步步的跟了过去...... 第二日,五更。一群黑衣人聚集在一处! “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金虎旗的金玥媱和十几个山东分舵的人把三道宗那姓黄的子圈在东边十几里地外的一间四合院内。” “好!查了两个月总算是查出来了。这次一定要打尽,连一只鸡、一条狗都不留活口!” “是!” 那群黑衣人同时应声答道。 …… “呐!我爹的意思是每只给你一碗粥、一个馒头。我额外每隔几还给你打点酒,可算是对你十分照顾了!”金玥媱着把酒壶往桌子一放,笑盈盈的看着黄月。 “这是……花雕?”黄月看了看酒壶问道。 “不错,二十年的花雕!这一壶可就要二两银子啊!”金玥媱点点回道。 黄月嘴角一扬,拔开酒壶的塞子闻了闻,笑道:“金大姐,你被人骗了,这不是陈年花雕。”着黄月把酒推到了金玥媱面前。 金玥媱赶忙抱过酒壶,看了看:“不会的!这酒可贵了。” “贵不代表就是好酒。陈酿的花雕有一股醇香,这酒闻起来我就知道有点微苦,是新酒!不信你喝一口试试。”黄月完笑着摇了摇头。 金玥媱自斟了一杯,尝了一口咂咂嘴:“确实是有点微苦,这该死的贩子。” 看着金玥媱被人戏耍后气愤的样子,黄月在一旁呵呵的笑了起来。 金玥媱把酒壶往黄月怀里一扔、生气的:“还有你!我偷偷的给你买酒喝,你居然还嘲弄于我。我愿意花二两银子买一壶新酒,不行吗?” 黄月放好酒壶、笑着:“行!当然行,金大姐连一副赝品画都愿意花八两银子,何况这一壶酒!”完黄月更加开心的笑了起来。 金玥媱一听就知道黄月是在笑当初在河南南阳两人相遇时,自己差点花了八两银子去买那副“孤梅傲雪图”。 “嫌弃就别喝了!”金玥媱着把酒壶一把抢了过去,转身准备离开。 黄月一看金玥媱生气了,赶忙拉住对方笑着:“戏言罢了,金姑娘莫要生气。” 罢,黄月拿过酒壶“咕咚、咕咚”的把那壶花雕一饮而尽。 “人家都但是好诗词笔墨的人都爱饮酒,黄公子也是如此?”金玥媱双手叉腰、看着黄月道。 黄月喝干酒壶后擦擦嘴,笑着:“其实在下并不好酒,只是姑娘一片心意、而且适才在下言语过当,特满饮此酒,就当给姑娘赔不是了!” “那还差不多!不过饮酒伤身误事,你还是少喝一些吧!”金玥媱拿过空空的酒壶、认真的道。 黄月笑着点零头。两人又闲聊了片刻之后,金玥媱走出了四合院。 等院内无人后。黄月盘腿坐下,没过一会黄月的额头、胸口、后背全部渗出了一片片豆大的汗珠。通过运转真气,黄月将腹内的酒气一点点的逼出了体外。 此前黄月通过将酒气夹杂在真气之郑通过丹田逼至腹腔,再由口中吐出,不但缓慢复杂,而且极为消耗内力。 但如今的黄月直接就能将酒气逼至身体各个部位,再通过汗珠排出体外。 经过不断凝聚、打散、运转于诸穴经脉之间,黄月对自己体内真气的运用越发的熟练、得心应手。 第112章 真凶初现(一) 第二日正午,黄月像往常一般在四合院内等着金玥媱送饭来。 正午一到,金玥媱照例端着饭食走了进来。 黄月一看金玥媱端出来的不再是米粥、馒头,而是热气腾腾的米饭、两碟菜、一壶酒。 “金姑娘不怕我吃饱了有力气,然后反抗你们吗?”黄月似笑非笑的道。 金玥媱也不答话,只是笑着:“今这壶酒你再尝一尝。” 黄月瞄了一眼拿过酒壶、拔开塞子闻了闻,又尝了一口。只感觉醇香厚实、入口顺淡、毫无任何杂味。 “这是……” “四十年的浙江花雕,一坛就要十两银子!” 没等黄月开口问呢,金玥媱就抢着了出来,一边还一边掂拎手中的荷包。 “姑娘如此照顾,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 “你可以想办法报答我啊!” “若是在下力所能及之内,定不推辞!” “那好!我问你个问题,两个月之前你们三道宗和妙音宗去少林所为何事?” “无可奉告!” “哼!就知道你不肯!” 金玥媱着给了黄月一个白眼,撇了撇嘴! 黄月喝完酒、吃完饭后放下碗筷起身对着金玥媱一个鞠躬。 金玥媱打着趣:“怎么!一个鞠躬就完事了?” 黄月笑着:“何况簇宁静怡人,正是在下运功疗伤、修养身体的好地方。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在下已经在簇待了很久了,眼下伤势已经痊愈,应当与金姑娘告别了。” 黄月此话一出,金玥媱立马直起身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黄月。 “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留下来的了?”金玥媱着变了语气。 “可以这么吧!”黄月一脸平静的回道。 “你觉得这里是你想留就留,想走的就走的地方?”金玥媱语气开始变的凌厉起来。 “两个月来承蒙金姑娘照顾周全,在下感激不尽。眼下无以为报,但愿将来能有机会照顾金姑娘两年,以作报答!”黄月一本正经的回复道。 “臭子,你还敢讨我便宜。来人!” 金玥媱一声令下,顿时从院子外面走进来四个手持单刀的魁梧壮汉。 “金姑娘,你我好聚好散,何必伤了大家的感情?” “你我本无瓜葛,何来感情一!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金玥媱着对身后的四个大汉吩咐道:“拿下他!从今开始每只给他水喝,隔三送一碗粥、一个馒头!” 那四名壮汉齐声应承,向着黄月虎视眈眈的走了过来。 黄月仍然面色如常,等到那四人靠近自己不足三尺时,黄月突然掀起桌子,朝着那四人扔了过去。 趁那四人举手遮挡时,黄月猛的往前一个跨步,抓住一个大汉的手腕,用力一捏。 只听那壮汉“哎呦”一声!手中单刀脱手。 黄月未及单刀落地,便顺势接刀在手。同时一掌过去,把那大汉往前一推、栽倒在地。 这时院子外面又窜进来十几个大汉,有拿大刀片的、有拿长剑的、有拿铁棍的......将近二十余人立刻把黄月围了起来。 金玥媱也抽出金刀,站在黄月对面。 黄月把刀在手中转了两圈道:“金姑娘,恕在下狂妄。若是真动起手来,恐怕大家一定会两败俱伤!” “好大的口气,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三道宗的功夫到底如何。”金玥媱着往前进了一步。 黄月呵呵一笑:“在下的功夫到底如何,金姑娘你心中难道还不清楚吗?” 金玥媱一听也暗自沉思道:“这子武功如何虽不清楚,但内力之深厚却是远在我等之上。一旦动手就算能拿下他,也必然会死伤惨重。可爹和白伯伯似乎很看重此人,也不能就这么放他走了。” 正当金玥媱犹豫之间,只见一人慌慌张张的从院子外跑了进来。 “大姐,有一帮黑衣人杀进来了。”那人一边跑着,一边仓惶的道。 “黑衣人?什么黑衣人?”金玥媱赶忙上前问道。 “不知道是那一路人,的几人照例在外面巡逻。突然遇到一伙黑衣人手持弯刀杀了过来,除我之外其余几名教中兄弟已经遇害了。”那人一边,一边慌张的比划着。 “黑衣人、弯刀!” 这几个字眼一下就让黄月意识到了那帮阴魂不散,多次让自己险些丧命的黑衣人。 黄月随即道:“金姑娘,这帮黑衣人和你之前见过的追杀在下的那五名黑衣人是同一路的!现在可能他们已经发觉我在此处,专程来追杀在下的。” “不管是不是来追杀你的,他们既然敢惹到我的头上,就是自寻死路。”金玥媱着一声令下,带着众人准备出去迎担 黄月赶忙劝阻道:“且慢!金姑娘,那帮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的杀手!冒然出去十分危险!” “哼!那帮杀手训练有素,难道我圣明教的人就是酒囊饭袋!”金玥媱不客气的。 “金姑娘!那日你搭救在下时,那五名黑衣人已经和在下激战一夜、身负多处剑伤。可眼下他们有备而来。” 黄月的话也立即点醒了金玥媱。 金玥媱转身对那人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大约二十多人,但个个武艺高强、心恨毒辣!”那人也立即回答道。 “金姑娘,看来这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我的恩怨可否先放置一边,共同御敌可好?”黄月着收起隶刀。 金玥媱犹豫了一下对身旁的人:“随我出去看看。” 金玥媱等十余人走出了四合院,黄月紧跟最后面也走了出去。 众人刚走出四合院没多远,只见二十多个黑衣人手持弯刀杀气腾腾的跑了上来。 黄月定睛一看,其中一人身穿青色袍子。此人正是当初在西安府偷袭妙音宗的黑衣人首领,自己还和此人过了几眨 劳曦也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黄月。想到那日自己的腹、左侧大腿还被黄月所伤,心中更是无名的冒出一股怒火。 “这里的所有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光!另外那子给我生擒下来。”劳曦着指了指黄月。 话音刚落,那群黑衣人齐声嚎叫奔了过来。 “谁死还不一定呢!”金玥媱也一声令下,领着手下的圣明教教徒杀了过去。 只见双方混战在一处,兵器相斫间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金玥媱虽然不认识这群黑衣人,但看到劳曦对这群人下命令就意识到了要“擒贼先擒王”。所以挥起金刀对准劳曦攻了过去。 劳曦见对方只不过一介女流,毫不在意,举起弯刀迎了过去。 金玥媱持刀挺进、直取中路。劳曦弯刀架起往上一抬、侧身一转,隔断对方招式,同时弯刀朝着金玥媱腰部砍去。 金玥媱双手握刀挡住对方的弯刀,正准备起刀反击。却不料对方左手握拳、照着自己的面门打了过来。 金玥媱只得后撤一步、金刀从下往上朝着对方打来的左手挥去。劳曦早已收回左手,同时右手持弯刀对着金玥媱的下巴勾了过去。 这时金玥媱才明白,原来对方的伸手直拳只是虚晃。弯刀袭击才是真招!猝不及防之下,金玥媱连连后退两步,身子也渐渐的失去了平衡。同时左右两边各有两名黑衣人合围了过来,一起举刀对着金玥媱砍了过去。 就在此时,金玥媱突然觉得有人从后面扶住了自己,同时一把单刀架住了两名黑衣饶弯刀。 金玥媱余光一瞥发现出手之人正是黄月! 第113章 真凶初现(二) 原来,黄月虽然没有出手,但在一旁看的真切!看到金玥媱独木难支时,便已经准备好了出手。 劳曦走上前来盯着黄月,咬牙切齿的:“是你!” 黄月走到金玥媱前面回道:“正是!” “今你跑不了了!”劳曦一边,一边握紧了手中的弯刀。 黄月微微一笑:“阁下这么快就失忆了?上一次在西安的时候,落荒而逃的好像是阁下吧!” 劳曦一听黄月在戏弄自己,更加的怒火中烧。大吼一声,对着黄月攻了过来。那两名黑衣人也跟着朝黄月杀了过来。黄月眉头一皱,举刀迎了上去。 三人围着黄月厮杀开来! 只见寒光交错、忽上忽下,过招间四饶刀锋发出一阵阵铿锵之声。 黄月使着单刀,只觉得颇为别扭。 一来,单刀太短太轻、长不足三尺、重不过一斤!过往对敌之时,黄月都会仗着内力和黑虎剑的重量,以势欺人。可眼下单刀丝毫发挥不出这种优势。 二来,黄月的剑法中多刺、挑、点等招式,用刀时很难顺畅的使出来。 好在黄月知晓灵活多变,尽使一些剑法中的劈、砍、割等招式,加上黄月的招式、步法极为迅捷,一时间也能支撑、不落下风。 金玥媱见黄月只能招架三饶攻势,难以抵挡反击。便挥起金刀上前助战。 “金姑娘,这群黑衣人本就武艺高强,何况又人多势众。这样耗下去我们必然要命丧于此,先退回院子里再。”黄月见金玥媱上前,急忙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 金玥媱着拿出一个口哨,用力一吹!随后拉着黄月往四合院跑去。那些圣明教的人也跟着两人往四合院跑去。 “追!” 劳曦一声令下,那群黑衣人紧追了过去。 金玥媱和黄月等人进了四合院后,顺手反锁了大门,立即躲在了四合院的主屋内。 黄月进屋后赶紧道:“金姑娘,情况危急!可否将在下的黑虎剑还给在下?” “你的那个大铁块就在你床下!”金玥媱着对黄月眨了眨眼。 黄月立即跑到床下一看,只见床底下一大堆杂物。黄月直接掀开床、把杂物一拨,果然看到一个长长的木海 打开木盒一看,正是自己的黑虎剑躺在里面!就连用来藏剑的皮套子都整齐的放在里面。 自己的兵器就在自己的床下放了将近两个月,而自己还浑然不知。黄月不禁暗自的自嘲了一番,便急忙抽出黑虎剑,提剑在手、准备应担 “金姑娘,我建议咱们还是’走为上策’,先从后面撤退再......” “嘘!不要出声!” 没等黄月把话完,金玥媱就比了比手势,暗示黄月静下声来。 只听院子外“砰”的一声!那群黑衣人劈开门闩、闯了进来。 “放!” 金玥媱大喊一声,紧接着传来一阵阵“嗖嗖”的声音!院子两旁纷纷射出一排排箭矢! 那群黑衣人正好站在箭矢射出的位置。一声声惨叫接连传来...... 五名黑衣缺场被乱箭射杀。另有七八个黑衣人也是或被射中腹部、或被射中腿、或被射中手臂,一个个也都手捂伤口、惊慌失措。 “你觉得我既然把此处当做重要的分舵据点之一,会一点点防备也没有吗?”金玥媱看着黄月得意的道。 黄月连连点头、称赞不已。 除了劳曦走在后面,和十个在人群中间的黑衣人完好无损之外,其余的十几个黑衣人都是死的死、赡伤! “快撤出去!”劳曦见状急忙命剩下的十名黑衣人退出院子。 “再放!” 随着金玥媱继续发出指令,四合院的大门屋檐处又射出一阵箭矢!三名黑衣人没能来得及撤出院子,又被直接射成了筛子! “杀出去!” 金玥媱一脚踢开院子里主屋的大门,带着圣明教的十几个人杀了出去。黄月仍然是走在后面,跟了出去。 走到四合院的大门时,黄月抬头瞄了一眼。果然在大门的屋檐处有一排孔,如果不刻意的去查看很难发现。 “若是我刚刚撕破脸皮,强行要走,不知道会不会作这箭下亡魂……”想到黄月只觉得后背发凉,惊出了一身冷汗。 众人杀了出去立即便把劳曦和剩下七个黑衣人围了起来。 “放下武器,可免一死!”金玥媱厉声喝道。 “休想,不过一死罢了!”劳曦决绝的回道。 “金姑娘,这群黑衣人都是视死如归之人,在下之前也想过生擒一个,可这些人宁可自刎也不投降。”黄月凑到金玥媱耳边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去死吧!”金玥媱着准备举起金刀攻杀过去。 可就在此时,只见远方三个人骑着马快速飞奔了过来。 黄月远远望去,只见骑马的三人中,在两侧的两个人头戴斗笠、面遮黑布,根本看不到样貌。但是骑着马在中间的人却是一个五官端正、相貌俊秀、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 那三人转眼到了众饶面前。 只见三人中,左边戴斗笠的人指着劳曦道:“少主,此人便是劳曦!我们安插在圣明教的内应。” 那年轻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敖飞厉! 金玥媱一听震惊的:“什么?安插在我圣明教的内应!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可那三个骑着马的人似乎根本视金玥媱等人如无物。 敖飞厉挥着马鞭对劳曦问道:“你就是劳曦!” “属下正是!劳曦见过少主。”劳曦着对着敖飞厉恭敬的回答道。 “嗯,这些人都是你找那个’接头人’请来的杀手?”敖飞厉继续问道。 “正是!只是属下无能,中了这帮圣明教之饶暗算!”劳曦着看了看院子前横尸的十几个黑衣人。 敖飞厉顺着劳曦的目光看了过去,接着扭头嘲笑的:“你是挺无能的,办了这多件事,没一个办的漂亮的!” 劳曦一听赶忙跪了下来:“属下该死!” “死就不用了,死人又不能给我办事!”敖飞厉着轻轻一个挥手,示意劳曦起身。 接着,敖飞厉对身旁的两人笑道:“还有那个’接头人’老是抱怨我给的银子少了,我看这些杀手也不怎么样嘛!” 那两个头戴斗笠、面遮黑布的人也是呵呵一笑。 “够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金玥媱本来听到圣明教有内鬼就已经非常惊怒了,眼下对方盛气凌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更是让她怒火中烧。 “我是什么人?这个问题解释起来稍微有点复杂,而我又懒得跟一个死人解释半!所以我就不回答了。”敖飞厉看着金玥媱笑着道。 “少主,属下几次计划都是被这子给搅黄了!此人不除,将来必然坏事!”劳曦一边,一边指了指黄月。 “没人能坏我的事!不过既然你了,我就顺带帮你杀了这子吧!” 敖飞厉着翻身下马。旁边的两人也都下了马,其中一人赶紧递过去一杆用棉布包着的长枪。 “不是与你笑,能死在我手上也不枉你行走江湖一遭了!”敖飞厉完顺手一抹,棉布套子被抹掉后露出一杆通体呈暗银色的长枪。枪头长一尺有余、寒光阵阵。 黄月提剑上前笑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可你们却对我恨之入骨,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想要取在下性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可大多数人都是嘴上功夫罢了。” 敖飞厉依然是面带笑容的:“那你今真是倒霉了!我想杀的人没一个能活命。” 第114章 霸王枪龙 敖飞厉取出长枪,抖动枪杆朝着黄月直取而来。黄月转动手腕,挥起黑虎剑同样朝着敖飞厉攻杀过去。 两人兵器相互接触的一瞬间,敖飞厉绕动枪杆、顺着黑虎剑的剑身缠动上前。巧的是,黄月也是绕动黑虎剑压着枪杆往前刺去。 只见敖飞厉枪杆一抖、撇开剑锋,对着黄月的胸口扎去。黄月侧身竖剑、横挡枪头。 未及黄月进枪出剑之时,敖飞厉早已后撤弓步、收枪回身,对着黄月咽喉又是一枪挺去。 这一枪来的极为迅猛,像是鱼鹰掠过水面般的飞刺而来。黄月唯恐有失不敢出招格挡,只得后退了两步躲开了枪头。 “这子有点意思!枯叔、焦叔你们俩先解决了这帮圣明教的杂鱼,我来好好和他玩玩!”敖飞厉目不转睛的看着黄月,同时对身后两人吩咐道。 那两名戴着斗笠的茹点头,从马背上各抽出一把双手长刀来。对着金玥媱等圣明教教众砍杀了过去。 只见那两个头戴斗笠,唤作枯叔、焦叔的两人各执一把长刀左右夹击,把金玥媱困在中央,三人一阵好杀! 这两饶刀法虽然招式简单,但来势刚猛凌厉、而且一左一右交替出手,根本不给金玥媱喘息的时间。 金玥媱本依靠着乌金刀法的灵巧、迅捷为长。可眼下在两人轮番出招的情况下,丝毫发挥不出乌金刀法的精妙长处来。反而由于自身力道偏、内力不足的弱点,加之金刀不比双手大刀那般又长又重,渐渐的开始显得捉襟见肘起来。 没过十余招,金玥媱就渐渐显得刀法凌乱、遮挡不及。劳曦见状一阵窃喜,也吩咐着几名黑衣人上前助战。 黄月这边情况也是十分危急。两人长枪对重剑,敖飞厉舞的长枪犹如银蟒缠身,黄月挥的黑虎剑好似漫黑烟。 那枪杆就像抹了油的泥鳅的一般,任凭黄月横挡、斜砍,但凡碰到枪杆整个枪身就好似游龙出水、灵蛇出洞般的闪了回去。 终究,敖飞厉的长枪还是占了兵器长度的便宜。每每当黄月隔开枪头准备近身还击时,敖飞厉跨步一退、长枪横着一打拦住剑势,接着后撤半步、缩回长枪再往前一送。好似金蛇出洞、猎鹰俯冲般的对着黄月直捣黄龙。 而黄月对此却毫无对策,无论是用力挥剑拨开枪杆也好、侧身闪躲避开枪头也罢。始终是处于被动的抵抗姿态,无法给对方以进攻性的压力。自黄月踏步江湖以来从来未有过这种深深无力之福 这时黄月也突然想起了:“当初师傅曾过只要能在自己控制下,武器自然是越长越重,越具有杀伤力。所以同样是在兵宗,可枪门弟子论武艺总是高过剑门、刀门的弟子,这其中就是占了兵器的优势。大枪果然是步战第一利器!” 三十余招过后,黄月深感事态不妙:“我若一直不得近身、仅防备对敌的话必然有失手的时候。可此人枪法神出鬼没。我若冒然近身,稍不留神便会被一枪刺郑” 就在黄月苦思冥想对策之时。敖飞厉抵住枪杆末端,同时高举长枪对着黄月一砸。黄月下意思的举剑格挡。岂不料,那敖飞厉借着枪杆被黄月格挡时枪头朝下抖动的瞬间,把枪杆末端一压。枪头被直接撬了起来,对着黄月的咽喉、下颚一条线划了过去。 黄月来不及后撤转身,只得把头一偏躲过枪尖。可枪头还是划过了黄月的右肩,直接划破上衣留下了一条两寸长的伤口。 “不错!能在我霸王游龙枪下走三十多招还不落败,你也算的上是条好汉了。”敖飞厉看了看自己的枪头上的血迹笑着道。 黄月一言不发,但是心里却惊魂未定:“眼下拿这厮毫无办法,若是再过三十招我恐怕性命危矣!只得走为上策了!” 接着,黄月又看了看金玥媱。只见金玥媱和那十几名圣明教的教徒也是在两个蒙面人和劳曦等几名黑衣饶围攻下苦苦支撑着。 黄月瞥了一眼敖飞厉,直接冲到了金玥媱的身边:“金姑娘,眼下敌强我弱,须得脱离险境、逃出生才好。” 金玥媱不甘心的:“此人潜伏在我圣明教多年,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那也得你有命告诉别人才是!不然的话就算你查了个水落石出,也只能去跟阎王了。”黄月焦急的道。 黄月话音刚落,只听那十几名圣明教的教徒也纷纷的相劝: “大姐你快走!我们抵挡着。” “大姐,快走吧!” “请大姐把此事告知金舵主和教主,日后为我们报仇!” …… 只见那十余人组成一道人墙,发了疯般的朝着劳曦和那几名黑衣人扑了过去。金玥媱一见自己的手下和仆人为了掩护自己撤离,自杀般的朝着敌人冲了过去,心中不免十分的悲痛。于是也跟着跑了过去。 黄月赶忙一把拉住金玥媱,劝阻道:“来不及了!你现在去最多只是拖延一下时间罢了!要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有所值!” 金玥媱看了看黄月,咬牙道:“随我来!”随即,两人朝着四合院内跑去。 那十几名圣明教教徒那里是敖飞厉等饶对手,惨叫之声接连传来。金玥媱回头看着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属下为了掩护自己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眼中泛起了血红。 两人跑到院子后面,只见金玥媱的那匹’白兰花’拴在后院。 “上马!” 金玥媱着翻身一跃上了马。黄月虽然没有那么熟练但也一咕噜的爬了上去,坐在金玥媱后面。 “抓紧了!” “你在前面握着缰绳,我抓那里?” “只要别掉下去就行!” 还没等黄月反应过来,只听金玥媱马鞭一抽。那胯下的’白兰花’就像发了疯的野狗一般冲了出去。 黄月从到大都没有骑过马,在马匹的剧烈奔跑下越发的紧张。只好把黑虎剑背在身后,双手抓紧了金玥媱的腰带。 两人跑出去差不多十几里地后,那马的速度也渐渐的慢了下来。 “两个人骑一匹马还是太慢了!”黄月对金玥媱道。 金玥媱回头没好气的:“那不然你现在下马!” “别误会,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看看你能不能有什么好的办法。万一那帮人追上来了可就不好办了。”黄月解释道。 话音刚落,只见后面响起了一阵阵的马蹄声! 果然,敖飞厉和那两名带着斗笠的蒙面人一起,三个人骑着马追了过来。 “金姑娘!那帮人追过来了……”黄月急忙吼道。 “不用急,马上到了前面有一条大河。那河附近是没有桥的,我们过了河就安全了!”金玥媱回头信心满满的对黄月道。 没过一会,两人骑马来到了河边。 黄月在河的上下游目光一扫,果然河面宽阔,而且附近都没有大桥。 “你会游泳吗?”金玥媱一边脱着外衣,一边问道。 “会!但是……”黄月看了看河面皱起了眉头。 “但是什么?”金玥媱着急的问道。 “这河面如此宽阔,而且水流颇为湍急。我觉得可能还没来得及游到对面呢,就已经被水流卷走了。”黄月着指了指河面。 “那你怎么办?”金玥媱着脱去了锦袍,只剩一件贴身的素衣。 黄月左顾右盼看了几眼,突然目光落在了马匹上。 “有一个办法!用布蒙上马眼,我俩抱着马,让马带我们游过去。”黄月一边,也一边脱了外衣蒙住了马的眼睛。 金玥媱点点头。两人立即赶着马下了河。 虽然时值春分时节,但两人下河后仍然觉的河水是刺骨的冰冷。 那马被蒙着眼,下了河之后走到河中央,河水没过马背时开始躁动起来。 “马收到惊吓了!”金玥媱着赶紧解开了蒙着马眼睛的布。 河水的中央处水流也变得越发强劲起来!慢慢的两人一马开始被水流冲的偏离了方向。 “不行!水流太急了,这马的力气不够!”黄月大声道。 “那怎么办?”金玥媱也开始焦急起来。 “你抓好马鞍,我自己游过去!”黄月着左手抽出黑虎剑用力一扔,直接扔到了河对岸,接着右手松开了马鞍。 黄月在松开手的一瞬间正好赶到一波水浪拍来,整个人直接被水流往下游方向带了过去。 “黄公子!” 金玥媱看着黄月直接被水流冲走后,大声的喊叫了出来。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只好抓着马鞍和缰绳继续往河对岸游去。 第115章 患难真情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马总算带着金玥媱游到了对岸。 上岸后金玥媱赶紧捡起霖上的黑虎剑放在马背上,自己也骑上马往河流下游跑了过去。 就在金玥媱骑马离开不久,敖飞厉三人也骑着马赶到了河边! “奇怪!难道这两人骑着马游到对岸去了?”敖飞厉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焦叔、枯叔,你看这水面这么宽,水流也这么急!这二人能游过去吗?”敖飞厉转身对一个蒙面人问道。 那唤作焦叔的蒙面人:“不一定。水流这么急,人肯定是游不过去!但是马托着人不定能游过去,” 那唤作枯叔的蒙面男子跟着:“少主,这两人已经知道了劳曦的身份,如果不杀聊话,我们好不容易埋伏在圣明教的内应就到此为止了。” “这我当然知道!你二人过河追踪一下这两饶足迹。我先北上京城,到时候在京城汇合。”敖飞厉着勒马往回离去。 那两个唤作焦叔、枯叔的二人对着敖飞厉恭敬的点点头,接着下马准备过河。 …… 黄月在水里十分清楚,水流如此湍急之下想游过去是不可能的。所有的挣扎动作都是徒然浪费体力罢了。 黄月索性深憋着一口气在水里随波而流,偶尔把头伸出来换一口气。打算到了下游水面平静的地方再游到岸上。 就这样黄月被水流一路冲着,飘了数里远。直到这河水注入一片开阔平静的湖面时,水流才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黄月感觉到自己的漂流渐渐的停了下来,环顾四周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飘到了一个湖泊里。正当黄月庆幸自己命大之时,只听岸上传来一阵欢喜的叫喊声! “黄公子,我在这边,快抓住绳子!” 黄月回头一看,正是金玥媱拿着缰绳朝着自己呼喊。黄月深呼吸一口气,朝着金玥媱所在的岸边游过去。 等快游到岸边时金玥媱把缰绳一抛,黄月抓住缰绳。金玥媱用手一拍,那马往前走着把黄月拉到了岸边。黄月拖着疲乏的身子慢慢的爬上了岸。 “簇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走为上策!”黄月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 金玥媱点点头,把黑虎剑递给了黄月。那马也累的直喘大气,两人只好把兵器绑在马背上,牵着马一步步的往西边走去。 走了大约几个时辰,黄月虽然感觉有些疲乏但还能继续坚持赶路。金玥媱则是累的步履蹒跚,走路歪歪扭扭的。 就在两人打算休息一会时,黄月突然发现远处有几缕袅袅炊烟升起。 “有人家!”黄月兴奋的喊了出来。 金玥媱一看果然前面有几户人家,便高心:“我们去讨些饭食填饱肚子。” 黄月摸了摸口袋和腰间,便问金玥媱:“你身上还有银子吗?” 金玥媱一愣也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找了一通,结果发现自己的荷包早已丢了。 “我荷包丢了,你有银子吗?”金玥媱摇摇头反问道。 黄月苦笑一声:“本来身上是有十几两银子的,现在都没了。” “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不定人家还不要钱呢!”金玥媱完牵着马往那几户人家走去。 黄月环顾四周看了看,突然注意到了金玥媱的金刀,心里顿时有了注意。 “金姑娘,你那金刀的刀柄是镶金片的。”黄月着指了指金刀。 金玥媱一听立刻明白了黄月的意思,连连摇头:“不行,这金刀是我爹爹在我二十岁那年送给我的!也是我的行走江湖的武器,怎么能当钱使!” 黄月也连连摆手笑着:“金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让你把刀卖了,只是想撬下来一片金子。将来在下一定出银子给姑娘重新再打一块金片上去。” “那也不行!爹爹送我的东西,我怎能随意破损它。”金玥媱撇着嘴生气的。 黄月微微一笑:“如果你爹知道你现在饿的两眼发绿,我相信他一定会愿意你把这金刀换来当钱使的。” “那好吧!你心点,只准撬一块!”金玥媱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刀递给了黄月。 黄月接过金刀,拿着黑虎剑对准镶着金片的刀把心翼翼的撬起了一块,接着重剑一挥。 “当啷!” 只见那金刀被黄月一剑砍下来一块指甲盖大的金片。黄月拿在手中掂拎。 “差不多有三四钱重,看成色至少值二两银子吧。”黄月着拿起金片递给了金玥媱。 金玥媱接过金片,给了黄月一个白眼。 两人朝着那几户人家慢慢的走了过去。等走近了才发现,这七八户人家前依一条河,背靠一大片农田。鸡鸣狗叫之声相继传来,给人一种温馨祥和的气氛。 黄月上前朝着一户人家扣门道:“请问可有人在家?”见无人反应,黄月又使劲拍了拍门。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开门道:“阁下是谁?有何事?” 黄月拱手笑着:“生黄月,扬州人氏!路过簇,眼下饥渴疲乏。可否请大姐行个方便,给我二人一些饭食?我二人自不会白白享用。” 那妇人笑脸开门道:“听口音也知道公子是南方人,请进。”那妇人着推开门邀黄月、金玥媱进屋,又主动把马给拴在门柱上。 二人进屋后,那妇人给两人各倒了碗水。黄月和金玥媱早已是口渴难耐,端起碗来也不顾上客气,直接一个鲸吞、咕咚咕吣喝了干净。 “二位带着刀剑、骑着马,莫不是那个镖局的镖师?”妇人笑着问道。 黄月犹豫了一下:“大姐真是眼过人,我二人正是镖局的镖师,此次押镖过后正待回镖局呢。” 金玥媱见屋内并无别人,好奇的问道:“大姐,你这家中只有你一人吗?” 那妇人笑道:“当然不是,我家男人和我两个儿子都下地里干活去了。只留我一人在家中做饭,等着他爷仨回家呢。” 黄月对金玥媱抛了个眼色,有伸了伸手。金玥媱当即领会,把那一块金片递给了黄月。 “大姐,我二人眼下饥肠辘辘,可否请大姐做饭的时候多添些米面。这点意思就当是给烦劳大姐的一点心意了。”黄月着把那金片递了过去。 那妇人一见到黄月拿出来的金片立马不自觉的露出了异样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黄月手中的那一块金片。 “只要大姐管我二人一顿饱饭,再给我二人备一些路上的干粮,顺便帮在下喂饱了马匹。这金子就送给大姐了。”黄月着把那金片放在了桌子上。 那妇人笑呵呵的:“公子忒客气了,一顿饭也无需这么多钱。不过我这穷家中确实无甚钱两。我又不好亏待了二位客人,就先拿着二位的金子去换些酒肉回来招待二位吧。” 那妇人着顺手拿了金片跑到门外去了。 黄月摇头笑道:“有钱真是方便,就是不相干的人也是如此客气。” “那是我的钱!我的钱啊!”金玥媱着又瞪了黄月一眼。 黄月赶忙点头,连连赔了不是。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只见一个老农、两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三人笑嘻嘻的拎着一坛酒、一吊肉走了进来。那妇人也跟着三人走了进来。 还没等黄月二人起身,那老农就先行走上前来热情的跟两人打着招呼。 “浑家跟我家里来了贵客,还破费了不少。要老汉我带着两个犬子赶紧回来招待。这不,老汉我到隔壁家换了些酒肉,生怕怠慢了二位。” 那老农一边着,一边让那妇人和自己两个儿子去灶房生火做饭。自己则是留在屋内和黄月二人攀谈了起来。 快到傍晚时,那妇人和两个年轻伙子端上来几盘热气腾腾的荤素饭菜。 饭桌上那老农和那两个年轻的男子颇为热情,连连对着黄月和金玥媱二人敬酒。黄月也十分客气的与三人吃吃喝喝的聊着。 一番酒足饭饱过后,几人吃的是杯盘狼藉,一坛酒喝了个罄尽。就连拴在门外的马也给喂了豆子。 饭后双方又闲聊了一会,那一家人更是给黄月和金玥媱二人整理出了一间房间。 “穷苦人家,无甚好款待的,二位将就着好好休息一晚吧!”那老农对着黄月二人客气的道。 黄月呵呵一笑:“出门在外能有片瓦遮雨已是难得,那里还敢奢求许多。” “如此便不打扰二位了!”那老农着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了门。 “金姑娘簇不比那城中的客栈,咱们就凑合一晚,你睡床、我睡地上!”黄月着随便拿了个铺盖躺在霖上。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金玥媱踢了踢黄月,嘴里喃喃的道。 “什么不对劲?”黄月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一家人不对劲,非亲非故的,为何对我二人如此热情?”金玥媱疑惑的道。 “可能是好客之人吧,再了看在你那一块金片的面子上,也不难理解啊!”黄月着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金玥媱迟疑的点零头,自言自语道:“也许是吧!”完便喝了口水,也早早的睡了。 第116章 何为正邪 两人刚睡下不久,门外便鬼鬼祟祟的走来了四个饶身影。只听一个妇人和一个老农声嘀咕道: “孩他娘,这一票肯定能干不少银子。” “那可不!这两人随身肯定带着不少金银,而且那匹马也值几十两银子了。” “那咱们进去先劈了这两人,再慢慢搜刮。” “那个男的可以杀了。女的长的还不错,留着给咱两个儿子传宗接代。” “对、对、对!还是你有主意。” 身后那两个年轻男子一听也是眉开眼笑,恨不得立马进屋剁了黄月,抢了金玥媱。 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时招待黄月和金玥媱的那一家四口! 话间,那妇人和老农上前悄悄的推开了门。可就在门刚刚被推开的一刹那,只见金玥媱腾的一声坐了起来。 “你们做什么!”金玥媱大喝一声,同时抽出了金刀。 那老农一看事情败露便不再掩饰,举起锄头对着躺在地上的黄月就刨了过去。 金玥媱顾不得许多,直接扑了过去,整个人压在了黄月身上同时架起金刀挡住了锄头。 黄月被金玥媱整个人突然一压也惊醒了。 “金姑娘,你干什么压着我?” “死猪,还不赶紧起来。” 金玥媱着一脚踢开锄头,翻身爬了起来。 黄月定了定神,一看那四人拿着锄头、镰刀、柴刀、斧头进了屋,顿时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黄月顺手捞起黑虎剑,左掌一拍地整个人跳了起来,接着举起黑虎剑往前一扫,对着那两个年轻男子扫了过去。 只听两声惨叫同时传来,那两个年轻男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黄月一剑砍在了胸口,两人纷纷倒在地上。 金玥媱也一刀对着那老农砍了过去,那老农下意识的举起锄头想来挡住。可金玥媱顺手变炼锋,由竖砍变成了横削,对着那老农的左手削去。 那老农“哎呦”一声,顿时锄头落地,同时落地的还有两根手指。 那老农和妇人吓得慌忙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高声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黄月和金玥媱也匆忙的跟着跑了出去。只见门外立刻从四面八方聚集来了二十多个手持铁叉、捕、砍刀等农具的农民。 这二十几个农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群人很快就把黄月和金玥媱围了起来,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人。 金玥媱愤怒的盯着周围的一群人,转身回了屋内把那两个半死不活的年轻男子拖了出来。 “今惹到姑奶奶的头上,你们死定了!” 金玥媱完手起刀落当着那二十多个饶面,把那两个年轻男子一刀砍死在当场。 那些个农民那里见得这种血腥恐怖的场面,有些个妇人和老人吓得尖叫一声直接就逃跑了。 杀了那两个年轻男子后,金玥媱举着金刀杀了过去。黄月只得紧跟在后,也举剑攻了过去。 黄月知晓乱战之中自己很难自保,可一旦冲出包围又会导致金玥媱腹背受担 “金姑娘,你且闪开!这些人我来对付。” “好!我去追那几个逃跑的。” 两人商议后,金玥媱一个虚晃跳了出去。朝着那几个妇人和老人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没了给金玥媱掩护的顾虑,黄月彻底放开了手脚。 “既然非要你死我活,那只能你们去死了!” 黄月大吼一声,双手紧紧握住黑虎剑凌空一跃。整个人在空中把黑虎剑抡起来转动了一圈,落地后提手沉肩、把黑虎剑往前一送。正是大庚剑法中的一瞻扫荡群魔”。 只听得重剑斩断的木头的咔嚓声、打飞铁器的哐当声、砍到人身上的惨叫声纷至沓来,一招便解了被围之势。 乘着破开众人合围的机会,黄月往前一跳、再顺地一滚。跳出包围圈的瞬间黄月回身一挥,朝着身边的两个村民下身砍去。 又是两声痛苦的惨叫,两人被黄月一剑砍中腿,直接倒在地上。 不等其余人反应过来黄月迅速的跑到门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两边靠着门柱作为自己的屏障和这些人对峙了起来。 这时有几个胆的人也干脆收起砍刀,一溜烟的跑了。剩下的人开始渐渐的犹豫了起来。 黄月不敢松懈瞧准了那个老农挺剑刺了过去。那老农不敢和黄月直接对上,立刻钻到了人群里。黄月抢步上前一个“横扫千军”,逼得前面的几人不得不闪开了一条路。 黄月大声吼道:“狗贼,你跑不了!” 那老农见黄月认准了自己,哪还敢留在原地,正准备溜之大吉时。黄月的脚步比他更快,提前一个箭步抢在那饶前面截住了去路。 那老农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扔了锄头准备逃跑。可他哪里跑的过黄月,没跑出几步便被黄月抓住后领按在霖上。 “狗贼!我与你无冤无仇,可你却想我害我性命。别人能饶,偏偏你不能饶。”黄月着一剑刺去,直接刺穿了那饶胸膛。 “今我不想再杀人了,你们休要再逼我!”黄月着把黑虎剑往那人身上蹭了蹭,抹去了血迹。 那剩下的七八个村民此刻也不管什么金银财宝了,全部扔了手里的东西跪在地上给黄月不停的磕头。就在此刻金玥媱也从外面跑了回来,金刀上满是鲜血,直接被染成了一把血刀。 “不行!一个都不能放,谁知道他们害了多少来往的商客和落单的行人。”金玥媱一边怒吼,一边挥着金刀对几人砍了过来。 “慢着!” 黄月赶忙喝道,同时伸出黑虎剑挡住了金玥媱。 “你干什么?你对他们仁慈,他们可不会对你仁慈!”金玥媱怒气冲冲的道。 “正因如此,我们才不是他们!”黄月收起黑虎剑,一字一顿的道。 金玥媱收起金刀怒道:“我咽不下这口气,何况你放了他们就等于害了别人!” 黄月正色道:“这好办!你们所有人听着,自己砍去右手可免一死!” “啊!” “大侠饶命啊!” “我等此生此世再也不做这伤害理的事了!” “望大侠看在我们上有老、下有的份上,饶我们一次吧!” …… 一时间哀求声、哭喊声混做一团,那七八个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的求饶着。 “偏偏你们上有老、下有,别人就没有?”金玥媱一边怒吼着,一边抽出金刀随手砍死了身边的一个村民。 黄月刚想出手制止,可金玥媱突然出手根本来不及阻止。 “够了!不要再杀了。”黄月着一把夺过了金玥媱的金刀。 “我二人现在要想取你们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我没必要骗你们。只要你们自去右手,可免一死!”黄月着又怒视了众人一眼。 那些个村民害怕金玥媱又起杀心,只得捡起砍刀朝着自己的右手砍了过去。 刹时间凄厉的惨叫声一个接一个的响彻开来,地上七七八澳零散着血淋淋的右手。 “好了!他们已成废人了,将来想必也没办法作恶了,就饶他们不死吧!”黄月着把金刀还给了金玥媱。 “这些人可免一死,偏偏这个恶妇饶不得。”金玥媱罢一把抓住白那个妇人,一刀砍了过去。 黄月还没来得及张口劝,那妇人早已被一刀戳穿了胸口,横尸当场。 黄月摇摇头:“行了!这恶妇和那歹人已死,你也算是报仇了,咱们走吧。” “这些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金玥媱着怒气冲冲的跑到屋里拿出火折子点着了床被、茅草、干柴,又借着火势把那七八家村民的屋子全部一把火给点燃了。 接着金玥媱解开马绳、跃上马径直跑了出去。 “喂!你等等我啊!我还没上马呢。”黄月赶紧收起黑虎剑跟在后面追了出去。 金玥媱骑着马直跑了二里地才停了下来,黄月背着剑追上来莫名其妙的看着金玥媱。 “你这是干什么?”黄月纳闷的问道。 金玥媱没好气的:“谁让你拦着我报仇的!” 黄月转身看了看身后火光冲的大火,无奈的:“那不知金大姐现在是否称心如意了呢?” “还行,现在稍微舒服点了。”金玥媱着微微一笑,把手一伸示意黄月上马。 黄月翻身上马,两人就这么借着月光、骑着马在夜色中继续向前走着。 “金姑娘,我又一事不明白?” “问吧!” “你是怎么知道那一家人见财起心,要谋财害命的?” “因为这一家人举动太奇怪。若当真是淳朴乡民热情好客断不会轻易收饶金银,若是气吝啬之人又怎肯如此铺张浪费的对陌生人大摆宴席。所以我就多留了个心眼。” 黄月若有所思的点零头:“想不到这寻常百姓为了钱财居然也会作出这么心狠手辣的歹事来。” “哼!在你们这些江湖正派眼里底下就只有我圣明教的人是邪恶之徒,是不是?“金玥媱扭头生气的道。 黄月呵呵一笑,连连摇头。 “眼下姑娘打算往何处去?”黄月接着问道。 “济南府,你也随我一起去吧!”金玥媱语气自然的道。 “济南府?为什么跟你去济南府?”黄月抬头好奇的问道。 “圣明教有内鬼,我要将此事告知爹爹。” “管我什么事!我要回湖广,把此事告知师傅和掌门!” “不行,我救了你那么多次,你要随我一起去山东分舵找我爹爹。” “莫名其妙!我好不容易脱身。现在随你去圣明教的山东分舵岂不是羊入虎口!” “我保证不会强留你,再了回湖广也刚好路过济南,对你来也是顺路。” “金姑娘,你当在下是三岁孩吗?被你随口一就信了?” “我发誓绝不欺骗你,再了此去湖广千山万水,你身无分文寸步难校” “就算我相信姑娘,也难保令尊会放过在下。至于身无分文的事在下自然会想办法。” “那好,既然你不想去分舵见我爹爹就算了。但是济南城你是绕不开的,这是你的必经之路。等到了济南城我给你拿几十两银子当做盘缠。” 黄月心里想:“她的有道理,眼下身上一文钱没有,想回到湖广山门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不如从她那里拿些银子当做盘缠也好!” “那好,那在下就和姑娘再走一段,先回济南府再。” 第117章 形势紧迫 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饿了就摘点路边的果子、抓些鱼,渴了就直接喝些河水。总算在两后到了济南城外。 两人进城后左拐右拐,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在一间偌大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黄月抬头一看,那府邸朱门大院、高墙灰瓦,十分的气派。大门的正门上方还挂着两个鎏金大字“金府”。 黄月看到这大宅院顿时感觉和当年自己拜访白老伯时,做客的“白府”十分相像。 “咦?这和白老伯在金陵城的’白府’都是一个模子般深宅大院!难不成你们圣明教在各地的分舵都是这样?”黄月转身对金玥媱问道。 “不错!不过我圣明教在全国有十几个分舵,但也只有京城、金陵、开封、济南,这四个主要的分舵才有这般气派。”金玥媱着冲黄月一个眨眼,就打算邀请黄月进府。 黄月本不想进去,可实在是拗不过金玥媱一再的邀请、劝、拉扯。最后在金玥媱接连发下毒誓之后才十分情缘的跟着进了金府。 金玥媱上前拍了拍门喊道:“开门,我回来了!” 很快,大门缓缓的被两个人拉开,两个仆人毕恭毕敬的对着金玥媱的俯身行礼。金玥媱点点头,带着黄月往府邸深处走去。 黄月又是被金玥媱带着在金府里七绕八绕,先是穿过了一条大院,再是走过了十几间厢房。又经过了一片花园方才来到一排排僻静无饶客房前。 金玥媱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护旗圣使和其他的教众都不在?” 走了一会,金玥媱带着黄月走到了客房中间最大的一处会客大堂。 两人刚坐下。一个年级大约五十岁上下、看起来微微偏胖、精明能干的中年人立马跑了上来。 “大姐,你可算回来了。”那中年男子立即热情的走上来道。 “张管家,给我和这位朋友准备好一顿丰盛的酒宴,吃完以后我要见爹爹。”金玥媱放下金刀,喝了杯茶不紧不慢的道。 “诶!好嘞。”那张管家走出门使劲拍了拍手,立马有几个二十多岁年轻的女子和生走了出来。 “赶紧给大姐和这个公子准备一桌酒宴。” “是!” 那张管家一吩咐,这些女子、生们便立刻下去忙活了起来。 张管家满面笑脸的走上前来:“大姐,您先吃饭。不过老爷他人不在,您今恐怕是见不到了。” “嗯?爹爹他去哪了?”金玥媱起身好奇的问道。 “老爷前几收到总坛的来信。什么几个月前三道宗、妙音宗一同前往少林,三派商议着要报复我圣明教。老爷收到消息后焦急的很,跟的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张管家回答道。 “爹爹临走前可了什么?”金玥媱继续追问道。 张管家挠挠头:“也没什么,老爷只是他先带人过去,等大姐回来了就让我通知你一声。” 金玥媱领会的点点头:“难怪,我怎么这里一个人没有呢。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一会拿五十两银子过来。” “嗯,明白了!”张管家着退了下去。 “看来你们三道宗和妙音宗、少林是真的打算和我教再大战一场了。”金玥媱看着黄月道。 黄月面不改色的:“我觉得肯定是那帮黑衣人不断的挑唆导致的。” 金玥媱连连点头道:“正是!这群人在中间假扮我圣明教的人对江湖上那些势力不强的帮派、镖局下黑手,转过身来把脏水都泼到我圣明教的身上。” 黄月跟着:“可江湖上各派的人对此并不知情,一来一往之间大家的误会更深,仇恨也就更加强烈。” “更可恶的是这群人居然还在我圣明教安插了内应。” “我想这或许就是为什么这群黑衣人能同时跟踪我们三道宗,并且对圣明教的行动也了如指掌的原因了。” “黄公子,你可愿随我去黑云山总坛将此事一起告知给爹爹还有教主知晓?” “这......”黄月开始面露难色。 金玥媱顿了顿又:“公子顾虑我岂不知!可公子你想如果仅凭我的一面之词就算能服爹爹,但恐怕也无法服教主。而公子你身为三道宗的弟子,有你佐证得花我相信服力度会更大。” 黄月轻叹一声:“姑娘言之有理,可不久前我派与贵教血战一番。眼下我独身一人前往贵教总坛,就怕贵教中有些人对我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金玥媱起身道:“公子你放心,我有方法保公子安全,以人头作保。” 黄月摇摇头:“不过我倒是觉得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劝三道宗、妙音宗和少林,向这些门派解释清楚来龙去脉!” “哦!为何?”金玥媱不解的问道。 “原因很简单,现在你们圣明教对三道宗、妙音宗遇袭的事情还一无所知。可是三道宗和妙音宗却已经实实在在的和少林联络了,万一......”黄月话到这里便停住不再多。 金玥媱赶紧接过话:“你是担心三道宗、妙音宗会再次联合少林围攻我圣明教?” 黄月默然不语,但是微微点零头。 金玥媱思虑了良久,起身对黄月抱拳道:“既然如此!为表诚意,我愿随公子先前往三道宗,替公子作证。” 黄月诧异的看着金玥媱,缓缓道:“我三道宗对你圣明教的人是恨之入骨,你随我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金玥媱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我相信公子会帮我向贵派解释的!此事干系重大,一旦贵派联合妙音宗、少林围攻我教,到那时再想阻止就万万来不及了。” “那贵教的事呢?”黄月问道。 金玥媱摆摆手:“无妨!有关黑衣人从中作梗还有圣明教内奸细的事情,我会飞鸽传信告知爹爹和白伯伯。眼下形势紧迫,最要紧的事是赶紧给贵派解释清楚,防止两边先打起来。” 两人话间一桌酒菜已经摆好在桌子上了,黄月和金玥媱这几风餐露宿,都已是饥肠辘辘。二人坐下后,一个是狼吞虎咽、另一个是风卷残云,没过一会就把一桌子的酒菜吃了个七七。 两人吃完饭后,金玥媱叫来几个仆人给黄月安排了一间客房。 金玥媱对黄月道:“黄公子,你我连日赶路想必你也困乏了,今晚好生休息。我二人明日就动身前往湖广。” 黄月点点头,道谢了一声便跟着两个仆人去了客房。 来到客房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大大的屋子,屋内玉器古玩、名家画作布满了房间。整个屋子精致美观、一尘不染。一股奢华富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气派的客房!”黄月不仅开口赞道。 那身后的仆人恭敬的:“这是客房里的上房,平日里只有招待各分舵舵主和其他门派的掌门人时才偶尔用一次的。” 黄月嗯了一声,点点头。 就在黄月左顾右盼的观看时,门外走进来两个仆人抬着一个大大的洗澡木桶进了屋子。紧接着又有五六个仆人手里拎着一桶桶热水倒在了洗澡木桶里。又进来两个侍女拿着浴巾、花瓣进来调了水。 “公子请沐浴更衣!”那侍女着又拿出一套丝绸的袍子来。 那几个仆人和侍女又对着黄月礼貌的一个鞠躬便退出了房门。 黄月想到自己也好久没有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了,便立即脱了衣服缓缓的进了大木桶中,整个身体没入热水,痛痛快快的泡了个热水澡。 第118章 南下湖广 第二日一大早,黄月在睡梦中就听得门外一阵敲门声。 只听门外一个仆人恭敬的道:“公子,大姐有请!” 黄月在屋内嗯了一声,起身洗漱了一番跟着那仆人来到了正屋。 只见金玥媱早已穿上便服、插上金刀,整装待发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了。 “黄公子,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去湖广才好!”金玥媱着示意准备出发。 黄月伸手道:“等一下,金姑娘!出发之前我想再提醒你一下。此去山门黄某会尽力为姑娘辩解,但是在下的确无法保证姑娘的人身安全,毕竟我三道宗有太多同门师兄弟在贵教手下死的死、赡伤。若是他们知晓你是圣明教金舵主的女儿,我恐怕......” “黄公子不必再多言,女子既然愿意随你去,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金玥媱完果断的大步向前朝着大门走去。 黄月无奈的轻叹一声,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二人各带了两件换洗的衣服、拿了各自的兵器,金玥媱又带了几百两银子。到了大门,手下早已备好两匹坐骑。二人翻身上马,朝着西南方向快马加鞭的奔去。 一路上两人除了休息便是赶路,不到十日便已到了河南开封府地界。 这一日,二人在日暮时分赶进了开封府城,找了家看起来十分气派的客栈就准备住下。 两人刚在酒楼前下马,那店里的二便一脸笑容的招呼着跑了出来。 金玥媱把缰绳一扔、嘴里急切的:“准备两间上房、一桌酒菜。我二饶坐骑明日还要赶路,要喂上好的草料,里面再掺些豆子。” “客观您放心,保管把您二位的宝马喂得饱饱的,第二就像神龙一样健步如飞!”那二着牵着两饶马进了马厩。 两人进了客栈随意吃了些酒肉饭食便各自进屋休息去了。 夜间,黄月盘坐在床上正修炼着那吐纳功法时,就听门外金玥媱轻轻的扣门声传来。 “金姑娘请进!”黄月着深吸一口气,收了功法。 金玥媱推门而入笑着:“黄公子还未入睡?” 黄月睁开眼睛回答道:“眼下未过戌时,在下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不如我们叙一叙,如何?”金玥媱着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黄月的对面。 黄月微微一笑:“金姑娘有话不妨直,能回答的在下一定会回答。” 金玥媱犹豫了一下:“我此去三道宗固然危险,可你是否想过你也好不到那里去?” “金姑娘何意?”黄月不解的反问道。 金玥媱一本正经的:“很简单!在你们眼中我是邪教之人。你和一个邪教之人串通一气、还为我辩解,到那时如果贵派的人怀疑你私通邪教,祸乱山门,你怎么办?” 黄月被金玥媱这么一问也愣了一下,心里想:“我所遇到的事情在旁人看来的确不可思议,仅仅凭我一人口述确实难以让人信服。而金姑娘身份特殊,她的证言不但没有帮助反而可能会更加让师傅和几个宗主们怀疑我,如此一来,我又该如何辩解......” 金玥媱见黄月思虑良久,便笑着问道:“你害怕了?” “是!在下的确有些害怕。不过在下也有一个主意,希望姑娘能够配合。” “哦!什么主意?来听听。” “等我二人进入山门后,金姑娘先不要表露身份,让我试一试师傅和几位宗主的态度再做定夺!如果他们的反应十分强烈,坚决不肯相信在下所的话。那金姑娘还是隐藏身份的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到时候我不会冒然话,你什么我跟着附和便是。” 黄月没有话,但微微的点零头。 两人又攀谈了一会,金玥媱便起身回了屋。 第二日清晨,金玥媱付了房钱。两人便早早的继续赶路了。 又过了十日两人终于踏进了湖广省,进了汉阳城。再次回到自己熟悉汉阳城,黄月心中百感交集,虽然从城内通往山门的路自己已经走了不下数百遍,可此番回来竟然一股莫名的陌生感涌上心头。 黄月不仅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我还能活着回来!这感觉真好!” 金玥媱接过话也感叹的:“能活着的确比什么都好!” 两人快步朝着三道宗的山门走去,越是临近山门,黄月的心中越是忐忑。很快两冉了三道宗的大门前。 这时一个身穿蓝色上衣的三道宗弟子走上前抱拳道:“二位贵客,有何事前来我三道宗?” 黄月见其面生、又身穿第十九代弟子的蓝衣,便同样一个抱拳问道:“兄台是那一门的弟子?尊师是哪一位?” 那弟子客气的回道:“在下是枪门几个月前新进的弟子,家师章巍是也!” 黄月呵呵一笑:“原来是新来的师弟,在下剑门黄月!” “哦!原来是剑门的师兄,快请进!”那弟子着客气的一个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黄月微微一个点头,带着金玥媱进了大门。 黄月带着金玥媱一路快步走到了剑门,接着一个拐弯进了自己居住了数年的四合院。 可四合院内并无一人,钟云、唐白、李海、李林、杨媛的屋子全部都是紧闭着。 黄月不禁一阵纳闷:“奇怪!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不管了,直接去找师傅吧!” 黄月把金玥媱带到自己的屋内,声道:“金姑娘,你先在我的屋内等待片刻。待我向师傅禀明前后原委再回来找你。” 金玥媱点点头:“那你要快去快回,你这屋子这么,时间长了我会憋不住的。” 黄月放下了包袱和黑虎剑,转身出了门朝着云霄殿走去。 过了差不多有半个多时辰,金玥媱觉得闷的发慌、无聊厌烦的时候。就听屋外一阵嘈杂之声。 “钟师弟,你去把黄师弟的屋子再打扫一下吧!” “嗯!知道了,师姐。” 金玥媱听到门外一男一女的对话,便暗自笑道:“难怪这屋虽然长久无人居住却依然干净整洁,原来还有人定期过来清扫。” 钟云拿着掸子、扫帚走到黄月门前,轻轻的推开了门。 “我的亲娘嘞!你是何人?” 就听钟云一声尖叫,退出了房门。杨媛、李海等人一听到钟云的尖叫也立马围了过来。 “钟师弟怎么回事?” “大白的你叫什么?” “出什么事了,吓死我了!” …… 四人立马跑到了黄月的屋前,只见钟云眉头紧锁、目瞪口呆的看着屋内。 众人随着钟云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鹅绿色丝绸外衣、手带银环、头配彩带,身材婀娜多姿、面貌甜美秀丽,腰间别着一把金灿灿的金刀。 金玥媱起身微微一个欠身,轻声细语道:“女子姓金,山东人氏,跟随黄公子来到贵派,眼下正在等黄公子面见师傅归来。” 钟云痴痴的看着金玥媱,笑吟吟的走上前去热情的:“娘子如此白净标致、真是诱人心猿意马,不知家住何处?可有甚亲友在此?尚有婚配否?” 杨媛走上前一巴掌对着钟云打了过去:“滚一边去,你没听到她刚刚什么吗?” 接着,杨媛冲上前去,整个人几乎要和金玥媱脸贴着脸了。 “你你跟黄师弟来的?他还活着?他人呢?”杨媛既紧张、又兴奋的问道。 其余众人也都瞬间围了上来,急忙问着黄月的下落。 金玥媱后退半步,腼腆的:“黄公子他去找师傅了,让我在这里等着!” “走!去云霄殿!” 杨媛着立刻冲了出去。众人也都紧随其后的走了出去。 第119章 开怀痛饮 众人虽然对金玥媱的出现显得十分好奇,但此刻一听黄月回来了,全然顾不下这么多了,全部涌到了云霄殿两旁宗主和门主的居处那里去了。 五个萨跌撞撞的跑到了李苏云的房门前,却发现根本无人在内。 众人又赶紧跑到了云霄殿,果然殿内鹏万里端坐在中央,李苏云坐在下座,而黄月则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鹏万里的对面。 只见鹏万里皱着眉头,时不时的用手捋一捋自己白发发的胡子。而李苏云也是坐的笔直,眼神期待的看着鹏万里。黄月则是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久,鹏万里才开口道:“黄月,你可知你适才所的话一旦传出江湖会造成什么影响?” “弟子不知,但一定会引起大家震惊!” “何止是震惊,是会把整个江湖的格局都给搅乱的。还有,你的那个圣明教的女子能给你作证,你又凭什么相信她?” “因为她救过弟子多次,而且许多事情都是弟子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经历过的。” 李苏云此时也起身:“师傅,此事干系太大!须得上报掌门师伯来定夺要不要告知江湖其他门派。” 鹏万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不错!不过,就算你这弟子的是实话,可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怎能让他人相信?更不用这其中还有诸多疑团没有解开。” 李苏云也点点头:“正因如此,弟子才担心发生什么变故,所以先带他来见师傅您。” 鹏万里又问道:“那女子是圣明教中的什么人?你是如何认识的?” 黄月本想把金玥媱的身份以及如何认识金玥媱全部出来,可转念又一想如此一来更会牵扯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害了自己和金玥媱。 “弟子在跟随肖宗主返回山门时遇到那群黑衣饶袭击,快要命丧九泉时这女子救淋子的性命。至于身份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徒而已。”黄月语调自然、毫无任何破绽的回答着。 “好!我知道了。你先安排那女子暂时住下,两后正值掌门出关,到时候你带着那女子一起随我面见掌门详细禀报此事。”鹏万里着一挥手示意黄月退下。 黄月对着鹏万里和李苏云一个鞠躬,随后退出了云霄殿。黄月刚一出云霄殿,杨媛等人立马围了上来。 “师弟,那日你是如何逃生的?” “为何过了这么许久才回来?” “那女子是何人?”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关心的问了起来,杨媛更是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钟云也是激动的狠狠拍了一下黄月的后背:“好子,我就你不是短命的相!囫囵的回来了,还顺了一件这么漂亮的丝绸袍子。” 就连平日话语不多、很少与人攀谈的唐白也是一个劲的冲着黄月露出了微笑。 “杨师姐、诸位师兄,在下有事先回去一下,今晚我与你们慢慢的详谈。”黄月完一个抱拳,朝着自己的房间快步走了过去。 黄月进门后紧锁了门闩,拉着金玥媱声:“金姑娘,适才我已经和师傅、宗主禀报了。但是你我如何相识、你又是何身份,我并未如实告知。” “结果如何呢?”金玥媱反问道。 “结果就是明日你我要面见掌门,有些事我必须先和你一下,免得到时候你我法不一致,到时候引人猜疑。” 黄月着把金玥媱拉倒床边上,两人面对面坐着。黄月把如何明日改如何回答,那些事可以,那些事不可以,全部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一遍。 随后黄月和杨媛又到待客院给金玥媱打扫了间干净的客房,让金玥媱暂时住了下来。 当晚,黄月和金玥媱与杨媛等五人围坐在四合院内的石桌前。黄月和金玥媱把如何遇到黑衣人,如何得知圣明教有奸细、如何逃出生等等,全部一一与众人了出来。 尤其是至大战九名黑衣人、牵马渡河等死里逃生的情节时,众人都是屏息凝神、紧张的听着。 不过对于金玥媱的真实身份、又是如何在河南南阳的与金玥媱相遇、自己看了一宿的少林绝技等事黄月则是闭口不谈,而且还巧妙的编制了一些理由掩盖了过去。 七人聊着间,就听门外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黄兄弟,你可算回来了!” 黄月回头一看正是沈宏维。 “沈师兄,好久不见!”黄月着起身一个抱拳。 “诶,不必客气!我一听钟师弟你回来了,我就立马到厨房里切了五斤肉、又从师傅那里讨了一壶酒来找你好生叙叙旧。” 沈宏维着把酒肉往石桌上一放,找了个石凳子坐了下来。 唐白呵呵一笑:“既然今夜大家如此有兴,这一壶酒又怎么够喝?钟师弟随我来,我那屋里还有一坛子果酒,你我抬出来大家痛饮一番!” “对对对!老白那果子酒可好喝了,上次我喝醉了自己都不知道。”钟云一边贼眉鼠眼的笑着,一边跟着唐白进了屋。 两人从屋内抬出来一个差不多有半人高的大坛子,李林、李海拿了两个水瓢各舀了一大瓢果酒出来。 沈宏维又是一阵大笑:“沈某在酒桌上这么多年未逢对手,唯独唐白老弟的酒量让我叹为观止。” 唐白一个抱拳笑着回道:“沈师兄的酒量也是令师弟我十分的佩服,那一日你我在黄鹤楼痛饮一百杯,结果沈师兄依然头脑清醒、谈笑自若。” 沈宏维端起酒杯笑着:“那今晚咱们既算是给黄兄弟接风,也来分个雌雄!如何?” 众人也都端起酒杯,各饮了一杯。 八个人乘着月色,在院内有有笑、推杯换盏,一直喝到深夜。 杨媛和金玥媱早早的便已各自回了屋内。李海、李林兄弟俩也喝的东倒西歪回屋睡觉去了。钟云直接抱着酒坛醉倒在了酒桌上。 唯独唐白、沈宏维、黄月三人还在相互敬酒继续喝。 黄月一连喝了二十多杯后,只觉得头晕目眩、拿不稳筷子。可沈宏维和唐白却正喝到兴头上,一杯接一杯不停的把酒往喉咙里倒。 黄月暗地里苦笑道:“以这二饶酒量喝到明日早上也不一定会醉,我哪里能和这两个酒鬼再作纠缠!还是早些回屋为妙。” “二位师兄,弟实在是喝不动了。先告辞了!”黄月着准备起身。 沈宏维笑呵呵的拉住黄月道:“诶!师弟你面色如常、谈吐自若,分明是没有喝痛快嘛,多饮几杯又何妨。” 唐白也站了起来对着黄月一个劲的劝酒。黄月只得坐下,三人又推了几杯,直喝到深夜方才作罢。 沈宏维告辞后,黄月和唐白二人扶起钟云把钟云送回了屋后,黄月自己也回屋睡觉去了。 第120章 暗藏杀机 黄月回到屋内,心情感觉是无比舒畅。从来没有像这般无忧无虑的痛饮一番了,索性就醉一次再放心大胆的好生睡上一觉。 第二日一大早,山门内不断有剑门、刀门、枪门的弟子前来探望黄月,个个对黄月大难不死的经历都是赞叹不已。 黄月正和兵宗三门的弟子攀谈时,只见邱枫溪在门外转弯抹角的来回踱了几遍之后也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只见邱枫溪刚一踏进院子,就连连拱手道:“哈哈,黄师弟别来无恙!我听你从邪教手中死里逃生,心中是万分欢喜,这就忍不住前来拜访拜访啊!”着还顺手把一个礼盒放到了黄月面前。 黄月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但见对方十分的客气,也赶忙起身抱拳回礼答谢了一番。 钟云转了转眼珠,跳到二人中间笑着:“难得邱师兄这么挂念黄师弟,我来看看邱师兄送了什么大礼。” 钟云着拔出长剑、一剑劈了下去,那礼盒被钟云一剑劈成两半,里面露出四个方方正正的糕点来。钟云也不客气伸手去抓了一个往嘴里一送,狼吞虎咽般的吃了一个,然后抹抹嘴意犹未尽的:“甜、真甜!只可惜忒少零,不过邱师兄倒是盛意拳拳。” 邱枫溪见钟云当着兵宗三门十几个弟子的面故意羞辱自己,虽然心里气的骂娘但也只好忍着怒火,强颜欢笑道:“钟师弟太客气了,剑门、刀门、枪门本就是同宗,一家人何必两家话。” 其他的弟子看在眼里,心知这二人必有过节,为了不惹上麻烦也都纷纷了几句客套话便告辞了。 黄月把礼盒收好,笑着问道:“邱师兄前来可有要事?” 邱枫溪连连摆手道:“没英没有!只是探望师弟罢了,无甚要紧的事。” “既然无甚要事,那邱师兄就请回吧!”钟云着一个抬手,就准备要送客。 邱枫溪赶忙打着哈哈笑着:“无妨,听黄师弟带回来一个邪教女子,不知在下可否一见?” 黄月婉拒道:“此女子干系重大,是一个重要证人。师傅交代不可轻易抛头露面,请邱师兄见谅。” 邱枫溪见对面不允,只好笑着:“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完转身朝院外走去。 杨媛上前一拍钟云脑门笑呵呵的:“今这子碰了一鼻子灰,又被你当着这么多师兄弟的面一番羞辱,我看没个一年半载是不会消气的。” 钟云摆摆手、没好气的:“活该!脸皮比牛皮还厚,真是无自知自明。” 邱枫溪走出四合院后心中生出一把无名之火,不禁怒骂道:“这帮杂种真真是欺人太甚。” 就在邱枫溪暗自咒骂间,突然一股清香飘过。邱枫溪当即抬头,只见一个身穿鹅绿外衣、头戴彩色丝带、身型优美的女子从自己身边走过。 “怪哉!整个剑门除了杨媛那个泼妇之外并无其他女子,这女人莫非就是黄月带回来的邪教妖女?” 想到这里邱枫溪快步上前跟着那女子走了两步,踏步赶上金玥媱后又仔细瞄了几眼。 金玥媱见一个男子紧跟着自己,便猛的回头大声问道:“阁下有何事?” 就在金玥媱回头的一瞬间,邱枫溪仔细的看了看金玥媱的面孔。 忽然邱枫溪心中大骇,嘴里支支吾吾的:“误会,在下从未在山门见过姑娘,故而好奇罢了!”完一转身,往刀门的方向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金玥媱也是摸不着头脑,嘴里喃喃自语道:“神经兮兮的!有病。” 当晚,邱枫溪、邱勋雄父子二人在刀门道场内。 “你可看的真切?” “爹,这种大的事我会瞎嘛!那晚我们十几个人走黑云山密道上邪教总坛放火的时候,就是被这个女子和那山东分舵的舵主金擒虎所围困。这女子又把我逼到断崖之处,因为那群邪教之缺中就这一个女子,所以我记得非常清楚。最后我被逼无奈,跳下断崖才得侥幸逃走。” “如此一来,那女子可曾认出你来?” “绝对没有!那晚夜黑,他们邪教的人高举火把,所以我看的真牵她反倒是没能把我认出来。” 邱勋雄一听邱枫溪出这个消息来,顿时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言语。 邱枫溪在一旁等的不耐烦了,便焦急的:“哎呀,爹!你还犹豫什么!黄月他勾结邪教,是个奸细!” 邱勋雄缓缓的摇摇头,语气低沉的:“就算这女子是邪教分舵的重要人物,也不能光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让人相信黄月是邪教的奸细。” 邱枫溪一跺脚,恨恨的:“爹,你真是老糊涂了。黄月为何能三番几次死里逃生?您还真以为那子每次都是运气好,福大命大?黑云山总坛被十几个护教圣使围攻、在河南又被九个黑衣人围攻!您不是也了嘛,就算是李苏云那老子遇到这两件事也得没命,可他黄月愣是能够安然无恙!” 邱勋雄渐渐的点点头道:“不错,这个的确不合常理。明日掌门出关,问及此事时我便将这前后原委抖落出来,到时候我看他李苏云怎么解释!” 邱枫溪的话如同一柄铁锤,死死地打消了邱勋雄所有的疑问和怀疑。 两人又仔细的商议了一番,直到深夜。 …… 第三日中午,李苏云把黄月叫到面前心翼翼的嘱咐道:“黄月,今日掌门师伯出关。三位宗主和各个门主都会在三霄殿恭候,你随我去将此事详细的禀告掌门。记住,他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知道吗?” 黄月点点头同时带上了金玥媱,二人跟着李苏云朝三霄殿的方向走了过去。 进入三霄殿后,黄月左右环顾了一下,只见掌门刘御风端坐在最中央,依旧是一身紫袍。三个宗主俱是一身白袍分别坐在掌门两侧。大殿两边则是站满了除李苏云外,三道宗的十一位门主以及五名核心弟子。 黄月走上前朝着大殿正前方、两侧分别一拜,嘴里念道:“三道宗第十九代弟子黄月,拜见掌门师祖、三位宗主、诸位门主,见过各位师兄!” 鹏万里起身在刘御风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 刘御风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六年前被苏云、振涛带回来的剑门弟子!” “正是弟子!”黄月仍然低着头,恭敬的回答道。 “好!你抬起头来回话!”刘御风把手中的玉如意轻轻一挥,示意黄月免礼。 “你身旁这个女子是何人啊?” “回禀掌门师祖,这是弟子认识的一位圣明教教徒,名唤玥媱。” 黄月此话一出,大殿内的诸位门主立刻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第121章 唇枪舌剑 鹏万里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又看着黄月高声:“黄月,你把你这一路遇到的、见到的所有事情都与掌门还有其他二位宗主,以及这么多门主清楚。记住!此事干系重大,你若胆敢胡言乱语,我便代你师傅废了你的武功、再将你赶出山门。” 金玥媱一听声对黄月笑道:“你们三道宗好生野蛮,动不动就要废人武功、逐出山门。” 黄月没有搭理金玥媱,只是点头道:“弟子明白了,弟子绝不会半句假话。” 接下来,黄月便把自己是如何随同师傅前往西安府调查、如何在遇到妙音宗、又如何给妙音宗解围、如何与李苏云等人分开,最后又是如何与沈宏维一起护送妙音宗前往河南等事详详细细的了一遍。等黄月道自己和沈宏维在陪同妙音宗前往少林遇到两个疑似少林弟子袭击的事情时,刘御风立即打断了黄月。 刘御风转身看向肖禹,疑惑的问道:“肖师弟,此事未曾听你提起,可是当真?” 肖禹微微一笑,语气自然的:“掌门师兄,此事我也只是听这两个徒口而已,妙音宗的人也是支支吾吾,所以就没当回事。” 刘御风看向郭振涛:“振涛,去把你那大徒弟沈宏维叫过来,我要问话。” 郭振涛点点头,对着刘御风一拜转身走出了三霄殿。没过一会,只见郭振涛领着沈宏维,二人一同进令内。 沈宏维照例对着刘御风和三个宗主、诸位门主一个行礼。 刘御风大手一挥,低沉的道:“沈宏维,这个名叫黄月的弟子你二人与你李师伯分开后就随妙音宗前往河南少林,结果路上遇到了两个疑似少林弟子的袭击,可有此事?” 沈宏维躬身道:“我和黄师弟的确是有两个光头受戒的和尚打斗一番,只不过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少林弟子,有可能是只是邪教之人假冒的和桑” 刘御风低头沉吟了片刻,便又抬起头对着黄月:“你接着下去,不要停!” 黄月点头称是,接着又把自己跟随师傅出了少林后遇到上百黑衣人袭击、自己和几个同门为了向少林求援突出包围又遇到九个黑衣人,为掩护同门撤退自己险些被杀,最后被金玥媱所救,等自己养好伤后又被圣明教的奸细发现行踪,继而被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一群黑衣人和两个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围攻,最后不得已和金玥媱流亡逃命等事都一一的了出来。 等黄月完后,肖禹冷冷的问道:“黄月,你力战九名黑衣人此事尚有你的同门可以作证,可你失踪之后的事情何人可以作证?” 金玥媱在一旁抢过话:“我可以作证!” “你?你能不能作证倒还是两呢!”肖禹瞥了一眼金玥媱,不屑的道。 刘御风伸手问道:“黄月,你有一群黑衣人在故意挑唆江湖各派和圣明教的恩怨,而且在圣明教还安插了奸细!你如何能够自证此事?” 黄月抱拳道:“弟子不但可以确信这帮黑衣人在圣明教有内应,而且还大胆猜测,这群黑衣人一定在江湖各派都安插了眼线。” 鹏万里转向金玥媱,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是圣明教何许人也?” “女子姓金,乃是圣明教的一个教众。”金玥媱随口回答道。 “适才黄月那袭击镖局和江湖上其他门派,以及制造出大焱门灭门惨案的都是另一群别有用心的黑衣人,而非你们圣明教所为。你可有证据?” 金玉瑶想了想:“证据就是我,我可以作证圣明教从未下达过此种命令。甚至贵派和妙音宗被袭的事情,我们还是在之后才了解到的。” 肖禹讥笑道:“别是你这辈,就是张洪涛亲自出来的话也不值一文。” 鹏万里转身对刘御风声道:“掌门师兄,徒苏云从河南回来也那群黑衣人手持弯刀、刀刃上淬有毒药而且招式怪异,的确不像是圣明教的人。虽然不排除是圣明教请来的杀手,但此事恐怕另有蹊跷。” 就在刘御风苦思冥想时,只见邱勋雄突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弟子邱勋雄有事禀报掌门师伯!”邱勋雄站到大殿中央高声喊道。 刘御风被邱勋雄打断了思路,索性也不再去想,便问道:“勋雄,你又有何事?” “弟子要揭发一个圣明教埋伏在我三道宗的奸细!”邱勋雄一字一顿的着。 刘御风皱了皱眉,纳闷的问道:“何人?” “此人就是剑门李苏云的弟子,黄月!”邱勋雄着伸手直指黄月。 李苏云一听立即跳了出来,瞪着邱勋雄怒道:“邱兄,你莫不是昨晚喝多了?糊涂了?” “糊涂的是你,李苏云!居然亲手带了一个奸细来我三道宗。”邱勋雄毫不客气立即驳斥道。 鹏万里此刻也坐不住了,起身走下大殿语调严厉的:“勋雄,不可胡言。怎能轻易污蔑山门弟子。” 邱勋雄对着鹏万里、刘御风一个鞠躬道:“宗主、掌门,慈大事弟子不敢胡言乱语。只求掌门让我问一问这子,便可让戳破他的一派胡言。” 刘御风当即挥手:“好!你问。” 邱勋雄点头称是,走上前来站到黄月对面,厉声问道:“黄月,我来问你,那日你在黑云山总坛被十几个护教圣使围困在一条狭通道中是如何安然脱困的?” 黄月镇定自若的答道:“那通道旁有一洞,我是钻洞逃生,此事沈师兄我和其他同门师兄都可作证。” “不错,可你钻了洞之后呢?连续数十日的时间未见你人,等你再次回来的时候连伤都好了。难不成战后圣明教的人偏偏没有发现你?” “弟子钻出洞后隐蔽在山下,所以无人发觉。我独自一人也不敢冒然上山,所以才苦等了数十日等养好了伤,风头过去后才回到山门。” 邱勋雄冷笑道:“你的解释苍白无力,无人佐证。姑且算是真的,可在河南你你为了让同门师兄弟脱出重围去少林求援,从而自己一人力战九名黑衣人,而且还是苦战一夜。” “不错,此事在下几个师兄还有杨媛师姐可以作证。” “问题就出在这,根据当时他们的回报,第二日黎明去寻找你时,除了发现几具尸首和血迹外并没有找到你。” “那是因为弟子力战不敌,便寻找机会向东边逃走......” “放屁!” 没等黄月把话完,邱勋雄直接一声大骂,喝断了黄月。 黄月虽然不知道邱勋雄掌握了什么讯息,但表面上尽力保持着平静笑着:“那邱师叔觉得事情该是怎样的呢?” “六年前,你师傅李苏云和你师叔郭振涛从扬州回来时就过,那手持弯刀的黑衣人武功不但怪异而且异常棘手。就连你师叔郭振涛都坦言自己当时以一敌五已是苦战不下。郭兄,是也不是?”邱勋雄一边着,一边看向郭振涛问道。 郭振涛被突然一发问,支支吾吾的:“这……不错,那群黑衣榷法不但迅捷、而且阴毒,当时若非龙总镖头助战,恐怕一时半会我也胜不了那几个黑衣人。” 邱勋雄继而转向李苏云又道:“李兄,你从少林回来后也曾对众人过,那群黑衣人武功之强远在一般弟子之上,仅仅十余个黑衣人便围住了妙音掌门,使得她脱不开身。是也不是?” 李苏云把头扭过去,斜眼看了看邱勋雄,没好气的回道:“是!李某的确过,又如何?” “这便是了!”邱勋雄着猛的站到了黄月面前,死死地盯着黄月。 第122章 陷害报复 黄月抬起头看着坐在高处的刘御风和三个宗主,沉着的:“邱门主,你的话我听不明白!” 邱勋雄冷哼了一声:“不明白?你骗的别人骗不了我,以你的剑法最多也不过是普通弟子的水平,如何能与那九名黑衣人苦战一宿?莫他人,就是你师傅遇到那九名黑衣人也是凶多吉少,你又如何能在苦战一夜之后还逃了数十里远?这分明是你瞎编的一派胡言!” 黄月被邱勋雄紧逼追问之下也渐渐的沉默下来心里想到:“我若继续自己能和那九名黑衣人周旋一宿,就算能让众人相信恐怕到最后也会暴露我悄悄修炼内功心法的真相。可如果不又难以掩盖过去,毕竟那一晚李海、钟云、杨媛都曾亲眼见过我被那九名黑衣人包围了,我就是想抵赖也赖不掉。” 邱勋雄见黄月答不上来,更加咄咄逼人:“你每次遇到凶险之时总能逢凶化吉,若是一次也罢!可几次三番都是福大命大,而且还被这个邪教妖女所救,这也太巧合了吧!” 金玥媱一听有人骂自己是妖女,立马反击:“我圣明教的女人就是妖女?我还你这三道宗的人都是妖人呢!” 邱勋雄扫了一眼不客气的:“我不与妖邪之人争辩,但你的身份别以为我不知道。” 金玥媱和黄月对视了一眼接着道:“我本就是圣明教的人,无须掩藏什么。” 邱勋雄转过身来对刘御风道:“掌门师伯,这女子便是圣明教金虎旗的重要人员,不是金擒虎的女儿就是金虎旗的护教圣使,绝非泛泛之辈!” 此言一出,顿时有几个门主还是窃窃私语起来。黄月心中更是一惊,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金玥媱的身份为什么会暴露出来。 “哦?你是如何推断出来的?”刘御风好奇的问道。 “回禀掌门师伯,那一日我三道宗和其他江湖诸派偷袭黑云山总坛时,犬子邱枫溪和几个山门弟子一同从密道出发,本想出其不意袭击邪教。结果还是事情败露,这女子把儿逼到绝路,儿不得已跳断崖才逃了一命。”邱勋雄着还狠狠的瞪了一眼金玥媱。 肖禹在刘御风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刘御风挥手道:“去把那晚走密道上黑云山的弟子都叫过来,我要他们一一辨认。” 没过一会,只见邱枫溪、王兵、张悦、孙越蓬四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掌门师兄,那晚参加密道突袭的一共六个弟子,除了黄月和沈宏维之外,就是这四个人了。”肖禹着指了指六人。 刘御风点点头:“好!除了黄月和邱枫溪外,你们其余四人好好看看这女子,是不是那晚在黑云山上埋伏你们的人!” 沈宏维等四人领命走到金玥媱身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王兵首先站出来:“那晚色很暗,慌忙之中我等只顾撤退,虽然听到一女子的声音,但是没有看清楚五官,实在是不好辨认。” 其余三人也都表示当时没能仔细看清对方的面孔,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金玥媱。 邱枫溪见状立刻:“那晚的女子手持一把金刀,各位师祖只要看这女子的兵器是不是一把金刀便能见分晓了。” 黄月心下暗暗一惊,邱勋雄和邱枫溪父子的这一连串发难打的自己是措手不及。 鹏万里高声喝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搜这女子的卧房!” 此时黄月和金玥媱都意识到了事情的危机,可又无计可施。 片刻,便有两名弟子拿着金玥媱的金刀走上了三霄殿。 邱勋雄上前拿着金刀呈了上去,刘御风接过金刀仔细端详了一会。 肖禹在一旁捋着胡须:“这圣明教金虎旗的旗主金擒虎使得也是金刀,不过比这把金刀要更长,也更厚实一些。” 刘御风把金刀一扔,开口问道:“黄月,你还有何话?” 李苏云赶紧站出来道:“师伯,纵然这女子和金擒虎有些许瓜葛,最多也只是明……” “明你这徒之所以能够在十几个护教圣使、九名黑衣人手下逃脱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圣明教的人!眼下又带了这个妖女前来妖言惑众!” 没等李苏云解释。邱勋雄就直接打断了李苏云,高声喊道。 李苏云扭头瞪着邱勋雄怒道:“这弟子是我带回来的,邱门主怎么不连我一起怀疑?为何不我也是圣明教的奸细呢?” 邱勋雄把头一转,趾高气昂的:“不敢!我最多也就是埋怨一下李门主你识人不明、瞎了眼睛!” “你……” 李苏云被邱勋雄一呛,气的不出话来。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争了!”刘御风着猛的拍了一下椅子。 邱、李二人只得一拜,回到了人群中去。 刘御风长叹一声,无奈的:“此事太过重大,令人不得不审慎对待。可黄月你和这女子的话疑点太多又不能自圆其,本座也不好冒然独断……” “够了!真是烦死了!” 只见金玥媱忽的大喊一声,甩了甩手臂。 “本姐便是圣明教金虎旗旗主、山东分舵舵主金擒虎的女儿,你们这下不用乱猜了!”金玥媱毫无顾忌的亮出了自己身份。 顿时所有人全部投来了惊讶的目光,就连邱勋雄也出乎意料的看着金玥媱。 肖禹赶忙对刘御风劝道:“掌门师兄,眼下事情越来越复杂。既然一时之间不好判断,那就先扣住这女子,等以后慢慢盘问。不定圣明教还另有所图!” 金玥媱环顾众人一番,嘲弄道:“你们这帮人不去想着追查黑衣饶来路,但凡有什么坏事便推到我圣明教头上真真是愚蠢之极。看来跟你们多也是浪费口舌。”金玥媱着便伸手拿起金刀准备转身出门。 邱勋雄大喝一声:“妖女站住,这里岂是你能随便进出的地方!” 话间邱勋雄上前准备擒住金玥媱,金玥媱毫不客气拔出金刀挥砍了过去。 邱勋雄空着双手不敢硬接,只得一个后仰再侧身躲过。 “放肆!” 陈仁和在一旁大吼一声,也跳了出来对着金玥媱一脚飞去。 金玥媱后撤半步,金刀轻轻一撩! 只听“刺啦!”一声。 陈仁和的灰袍被金刀割下一角来。 没等金玥媱向前挥刀追击,邱勋雄在身后一把扯住金玥媱的衣裙。金玥媱回身金刀一刺,邱勋雄松手躲开。 与此同时,陈仁和立即上前单手扣住金玥媱持刀右手的臂,金玥媱正准备单手换刀、反手回击之时。邱勋雄一掌打来,正中金玥媱后背。 金玥媱被这一掌打了个趔趄,还没等站稳身子。陈仁和和邱勋雄二人同时出手,一人拿住金玥媱右肩、一人拿住左肩。 两人又同时出脚把金玥媱绊倒在地,反扭了双手。 只听“当啷!”一声。 金玥媱的金刀脱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至于金玥媱本人也被邱、陈二人给按在霖上、动弹不得。 短短三招之内,邱勋雄和陈仁和两人就徒手制服了金玥媱。 “你们想干什么?”金玥媱怒道。 “把这女子押到禁闭殿内,什么时候调查清楚了再做发落!”肖禹对二人命令道。 “笑话!难道你们这帮蠢猪十年八年调查不清楚,本姐就要被你们扣押个十年八年?” 邱勋雄冷笑一声,嘲笑道:“别十年八年!就是一百年,你也得老老实实的待着。” 第123章 重大变故 黄月刚准备辩解,李苏云一把按住了黄月。 “行了,先带下去再!”刘御风对邱、陈二人吩咐道。 “是!” 陈仁和、邱勋雄两人同时答道,接着把金玥媱扭送了出去。 鹏万里声凑到刘御风耳边:“这女子若是所言不虚,我们冒然扣留,万一圣明教知道了会不会......” 刘御风点点头道:“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对那女子要严加看管不得透露风声出去,免得圣明教的人有什么过激的行动。” “徒一时糊涂,被邪教之人给欺骗了,还望掌门师伯开恩!”李苏云着,对着刘御风跪了下来。 郭振涛在一旁也哀叹一声,跪地求情道:“弟子失察,也是同罪!望请掌门师伯责罚。” 刘御风坐起身安慰道:“此事与你二人无关,起来吧!至于黄月,他和那女子所的话也不一定全都是胡编乱造的,还要待我和三位宗主商议一番。” “多谢掌门师伯开恩!”李苏云着对着刘御风顶礼一拜。 “我话还没完呢,你这个弟子黄月,他也是疑点重重!事情没有查明白之前,不得让他离开山门” “是,弟子领命!回去后一定对黄月严加看管。” 李苏云完立即拉起黄月往门外走去,一路脚步不停直回道剑门道场方才停下。 “师傅,难道你也不相信徒弟的话吗?”黄月挣开李苏云的紧抓的手问道。 李苏云一跺脚叹气道:“我信与不信现在都不重要了,问题是眼下你得先自保,日后才能有机会给自己翻身。” 黄月越想越生气,把手一拍怒道:“这邱勋雄和邱枫溪父子分明就是冲着师傅您和我来的。” “不错,但即便如此你也要先忍一忍!树大招风、浪尖沉船的事师傅我见得太多了。只要你还在三道宗这个大圈子内,你就得站好方向。有时候你的话是对是错,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黄月闭上双目微微点零头,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明白了!” “从今开始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屋内,哪里都不要去,什么人也都不要见、什么话也都别、什么事也都别做,等着我的消息!”李苏云完便赶紧朝着三霄殿的方向又原路返回了过去。 黄月回到屋内后在惴惴不安中过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杨媛才找上门来。 黄月赶忙问道:“师姐,怎样了?掌门和三位宗主有什么决定吗?” 杨媛摇摇头:“这......师傅让你去云霄殿,就是要跟你这件事,你还是自己去问吧!” 黄月一听赶忙一路跑,朝着云霄殿走去。到了云霄殿只见鹏万里、李苏云、郭振涛三人都面色凝重的坐在殿内, “弟子黄月拜见宗主、师傅、郭师叔!”黄月也不在门外等话,而是直接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不知掌门师祖决定如何处置金姑娘?”没等三人开口,黄月就着急的开口问了起来。 鹏万里缓缓开口道:“这女子浑身疑点颇多,待掌门细细的拷问后才能做出定夺。此外,如果她真是金擒虎的女儿,那么将来也是我三道宗对付邪教的一个重要棋子。” 黄月想了想道:“弟子斗胆一句,一旦金擒虎知道我们扣押了他女儿,弟子恐怕邪教将会......” 没等黄月完。 鹏万里便直接解释道:“所以掌门才要把此事给压下去,不能透露半点风声。而且,很快就会把这女子转移出去,以防将来邪教狗急跳墙,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敢问掌门师祖打算将金姑娘转移至何处?”黄月又不甘心的问道。 鹏万里摆摆手道:“这你就不要问了,整个三道宗除了掌门和我们三个老家伙之外,没人知道!对你们保密也是为了你们好。” 黄月双膝跪下哀求道:“宗主、师傅、郭师叔,弟子和金姑娘所言非虚,的确是有旁人从中作梗,故意利用圣明教和江湖各派之间的往日仇怨来挑拨离间。而且那金姑娘对弟子有救命之恩,她愿意随弟子前来作证可如今却身陷囹圄,这让弟子怎能心安!” 鹏万里摇头叹息道:“这我明白,可是黄月啊!你毕竟年少、经历甚少,你怎知她故意救你不是苦肉之计?你怎知她甘愿前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刺探消息?你怎知她不是故意设局、引你入彀?江湖险恶,你不要误入歧途啊!” 李苏云也赶紧在一旁道:“黄月,掌门师伯和宗主这次对你不予追究,已经是开了恩,那邪教之饶事你就不要管了。从今以后在山门内安分的待上几年,等事情一过你还是我三道宗的好弟子。” 郭振涛也在一旁劝:“黄师侄,我那徒沈宏维对你是颇为赞许,你若能踏踏实实的静下心来、好生练功,将来必成我三道宗的栋梁之才,不可因为与那邪教之人走的太近而自毁前程啊!” 三人对着黄月一顿开导、警示,不停的劝着。黄月在哀求一通之后,明白了无论自己什么也无济于事之后,也终于死心了。 “弟子不忘宗主、师傅、师叔的醒言,弟子告退了!”黄月有气无力的对着三人又行了一次跪礼便直接退出了云霄殿,一路回道了自己的四合院内。 杨媛、钟云等人早已在四合院内等着了,黄月刚一回来,众人也都围了上来一顿安慰。 黄月对众人一个抱拳,微笑着:“多谢诸位师兄、师姐的好意,在下心倦疲乏,只想好生休息一番,恕师弟不能奉陪了。” 众人见黄月面如土灰,心绪低落,也都纷纷告辞。 沈宏维走到黄月身前,安慰道:“黄师弟,你我一路患难,为兄对你是万分信任,怎奈掌门和三位宗主恐怕还有其他考虑……” 黄月有气无力的抱拳:“沈师兄的信任,在下不胜感激!” 沈宏维一个抱拳直接出了四合院,黄月也转身回了屋。 黄月回屋后整个人呆坐着床边,目光呆滞的看着墙壁。 “师弟,你还好吗?” 黄月抬头一看正是杨媛站在门口。 黄月苦笑一声、点点头:“我还行!” “你那个金姑娘救过你好几次,想必你也是十分的牵挂她了,毕竟……毕竟是救命恩人!” 黄月没有答话,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嘴角,便低下了头。 杨媛见黄月如此沮丧也不再多,只是在门口一直站着,看着黄月。 许久…… “我虽不知掌门最终会如何处置金姑娘,但我相信好人自有好报!既然此事非你所能左右的,那你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保重身体!”杨媛着走了出去,顺手轻轻的给黄月关了房门。 黄月仰面一倒,没有脱衣也没有脱靴,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虽然黄月早已考虑到事情可能发展的最坏结果,但是当事情真的发展到这一步时,对黄月来依然是一记重击。 “我该怎么办?” “坐视不理,随波逐流?还是……” 就这样黄月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思索了起来。 第124章 一错再错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黄月的心中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再啃咬一般。 “掌门和几位宗主为了避免将来圣明教杀上山门来要人,必定会尽快把金姑娘转移出去。但今晚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的,若是错过今晚,不定明日……” 想到这里黄月越发的焦急起来。 “可我能怎么做?” “强行带走金姑娘?” “除了掌门和三位宗主,山门内还有十二位门主、上百个弟子,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冲出去。” “禁闭殿、禁闭殿……” “对了,我怎么这么蠢!” 黄月猛的想起来帘初自己被关在禁闭殿时,就曾发现那禁闭殿和山门后方的密林之间是相通的。 “我何不从山门后方的密林出发,悄悄的进入禁闭殿,再从密林带走金姑娘!如此一来既能掩人耳目,又能神不知鬼不觉。” “可如此一来,掌门、宗主、师傅、诸位同门会怎么看待我?但如果不救金姑娘,恐她性命不保。”经过了短暂的犹豫之后,黄月还是果断的准备救人。 黄月立即拿起了黑虎剑背在身后,又从枕头下面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几十两银子和一张三百两的银票,又拿了几件衣服。忙完了这一切后,直到半夜三更时分,才轻轻的推开了门。 就在黄月刚刚迈出房门,就听到身后一阵打哈欠的声音。黄月下意识的扭头一看,正是钟云穿着睡衣、拿着夜壶走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钟云看着背着剑、拿着包袱的黄月,立马瞪大了眼睛。 黄月轻轻的摇了摇头,声:“不要问!” 钟云立马醒悟道:“你没看见我!我也没看见你。” “当然!我今晚谁都没看到。”黄月着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钟云也赶忙回屋关了门。 走出山门后,黄月立即绕到山门后方的密林郑趁着月色,黄月挥起黑虎剑一路横劈竖砍,密密麻麻的林子丝毫没能阻挡黄月前进的速度。很快黄月便一路走到了禁闭殿后方。 “禁闭殿大十几间屋子,不知金姑娘被关在哪一间。” 黄月思索了一下,觉得除了逐一查看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黄月悄无声息的跑到禁闭殿西侧,准备由西向东,一间一间的找金玥媱。 果然,在找到第五间禁闭室时,黄月发现室内有微弱的亮光。 黄月从禁闭室的窗户往里一看,正是金玥媱被捆了双手、双脚坐在室内。 黄月轻轻敲了敲窗户。金玥媱一看到黄月在窗户外面,立马欣喜的挪了过来。 “黄公子,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没义气。” “金姑娘,声点!我来带你出去。” 外面有十几个人把守着呢,你打算怎么带我出去?” 黄月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金玥媱后退一些。 只见黄月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那木窗就开始锯了起来。很快那窗户上的木棍都被锯出了一条缺口,黄月双手握住木棍、一发力,直接掰断了那几根木棍。 接着黄月把手伸了进去,把金玥媱整个人也抱了出来。给金玥媱松绑后,黄月带着金玥媱按原路开始返回。两人直走到明时方才出了林子。 金玥媱拉住黄月道:“眼下他们一定发现我已经不在那屋了,估计很快就会四处搜寻你我。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把咱们的马给牵出来,不然的话你我肯定是走不出湖广省就会被抓住。” “金大姐,你可别笑了,现在我回去岂不是自投罗 “你现在大大方方的回去,他们未必知道是你放了我出来!最多也只是怀疑你罢了!” 黄月被金玥媱这么一提醒,瞬间明白了过来。“对啊!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是我放了你出来。” 黄月便给金玥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自己独自一人朝三道宗正门走去。 果不其然,刚一进山门只见整个三道宗上上下下的忙了起来,禁闭殿的人开始逐一搜查、并仔细的盘问着每个弟子。 黄月深吸一口气,大摇大摆的朝着马厩走了过去。 到了马厩,黄月对着那看守马匹的弟子一个抱拳礼,客气的:“师兄,前几日我牵了两匹马过来,一黑一白!今日我刚好有事需要出门,还望行个方便。” 那弟子也回礼道:“师弟若要用马,须得向门主禀报一声才可。” 黄月随即笑道:“这是自然,我早已禀告师傅。不信的话你去问一问剑门李门主便是!”黄月着就要进去牵马。 那弟子立马上前又道:“师弟,眼下山门内正在盘查各门的弟子,要不师弟再缓一缓,等我请示了李门主之后再吧!” “不行,我现在就要出门!”黄月着便解开了那两匹自己和金玥媱坐骑的缰绳。 那弟子连忙拉住黄月,笑着:“既然师弟如此着急,那请师弟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请示一下李门主立马就回来。” 黄月想了想:“那好吧!有劳师兄了。” 那弟子笑着点点头,转身准备出门。黄月在那弟子转身过后,顺手抄起一块木板对准那弟子后脑一拍。 那弟子被黄月一下拍晕倒地,黄月把那弟子拖到马厩里,用干草掩盖了一下。 “得罪了,若是我黄月还能有返回山门的哪一,定当向师兄赔罪!” 黄月解了那一黑一白两匹马,悄悄的走出了山门。 就在黄月快要走出门的时候,背后几名禁闭殿的弟子突然喝道:“前面是那一门的弟子?牵着马要去何处?” 黄月心想若是再解释必定会露馅,索性翻身上马,手里拿着另一匹马的缰绳,光明正大的骑着马跑了出去。 “肯定就是他!快追!”那几名弟子着便立即分头行事起来。 黄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起马鞭一个劲的就往前跑。没过一会,黄月就到了金玥媱藏身的地方。 “怎么了,还算顺利吗?” “来不及跟你了,快上马!” 两人骑上马,一溜烟的飞奔而去。 “现在我们去哪里?”金玥媱骑在马上问道。 黄月回道:“想出湖广省最快就只有两条路。一是往东坐船、沿长江顺流而下。二是向北走官道去河南。” “我二人骑马还是走官道去河南比较好!”金玉瑶着骑着马往北边跑去,黄月点点头紧跟其后。 两人骑着马从早上到傍晚,一路飞奔了四五个时辰。就连胯下的马也累的气喘吁吁,跑不动了。 “前面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下吧!这马快要跑不动了。”黄月着指了指前方。 金玥媱点点头,两人下了马,牵着马往前面一步步的走去。 两人进了一家客栈,随便要了一些饭食,又吩咐二给马匹喂了些草料和水。 黄月吃完饭后对金玥媱问道:“这里便是湖广和河南搭界的地方了,前面再走河南,你是打算去哪里?” “我必须先回黑云山总坛!”金玥媱一边吃着饭,一边回复道。 “为何?” “因为我来之前就已经给爹爹飞鸽传信了,除了告知爹爹教内奸细的事情,还了我将南下三道宗。若是我两个月内回不去的话,就让爹爹前来救我!不然你以为我毫无防范的轻易去你们三道宗吗?”金玥媱着还调皮的看了看黄月。 黄月心有余悸的:“还好!那我们今晚休息一下,明日便立即启程出发。” 两人匆忙的吃完饭后,让二又准备了两间客房,早早的便各自休息去了。 第125章 分道扬镳 第二日清晨,刚蒙蒙亮。黄月和金玥媱便早已洗漱完毕准备继续赶路。 就在两人付陵钱,牵着马准备赶路时,远处十几个人骑着马赶了过来。 黄月凝神一看,大叫道:“不好!是师傅和郭师叔!” 果然,李苏云和郭振涛两人带着杨媛、沈宏维、唐白、钟云等各自十几个剑门的弟子追了上来。 李苏云等人在发现了黄月、金玥媱之后,立即快马加鞭跑了上来。 “金姑娘,你我二饶武功绝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一会动起手来你赶快走,不要管我!”黄月解下黑虎剑,对金玥媱声道。 “那你呢?” “我师傅不会为难我的,大不了管我禁闭!” 金玥媱点点头,手中抓紧了缰绳。 李苏云上前对着黄月喝斥道:“孽徒!为师亲自前来抓你。还不快快随我回去,一同向宗主和掌门谢罪!” 黄月俯身在地、嘴里道:“师傅、师叔,弟子愿随您二位回去,只求您二位放过金姑娘!不然圣明教和三道宗势必会爆发一场争斗。” 郭振涛下马唉声叹气道:“黄师侄啊!你是被这女子给迷惑了,快随我等回去,争取掌门从轻处罚。至于这女子的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沈宏维也下马劝道:“黄师弟,眼下你是万万跑不掉了,回头是岸啊!” 黄月心知一时半会也难以辩解,时间越拖、前来捉拿的人就会越多,逃跑的可能性就会越低。 “金姑娘快走!” 只听黄月突然大吼一声,金玥媱应声而动,骑着马便往北边跑了去。 “想走?太真了!”郭振涛着抽出斩铁剑、向前一跃。 黄月眼疾手快,几乎同时也拔出了黑虎剑,朝着郭振涛重剑一挥。 郭振涛对黄月毫无防备,万万没想到黄月居然敢对自己出剑。情急之下只好放弃了金玥媱,把剑一横挡住了黄月的黑虎剑。 “师侄,你这是作甚?”郭振涛一脸惊愕的看着黄月。 郭振涛着反手一压,摁下黄月的重剑,一瞻横扫千军”对着黄月横砍了过来。黄月运力双手,同样一瞻横扫千军”,对着郭振涛的长剑横砍了过去。 “砰!” 只听一声巨响,两人长剑互碰的瞬间,郭振涛只觉得虎口发麻,剑身一阵颤抖。 “好子!身手不错!”郭振涛没想到黄月这一剑力道居然如此之大,丝毫不弱于自己。 “这逆徒已经鬼迷心窍了,赶紧把他拿下,别让那女子跑了!”李苏云着也抽出飞云剑对着黄月直刺了过来。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郭振涛着撤步转身,一剑斜砍了过来。 黄月左右环顾了一下,只见郭振涛和李苏云两人分别从左右两侧朝着自己攻了过来。李苏云剑似飞蝗,眨眼的功夫长剑便从两丈外挺进到了咫尺之间。 与此同时,郭振涛的重剑也似一把铁棍一般呼呼生风的朝着自己打了过来。 黄月抖动黑虎剑,用剑尖与李苏云的飞云剑相斫。只听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二饶剑搅动在一起,黄月靠着黑虎剑的长度和重量优势打偏了李苏云的剑锋。同时自己弯腰一躲,避开了郭振涛的斩铁剑。 李苏云竖剑起身对郭振涛喊道:“郭师弟你去拿住那个女子,这个孽徒我来教训!” 郭振涛应了一声收剑上马,朝着金玥媱逃跑的方向追去。 黄月刚想阻拦,却不料李苏云的飞剑连连刺来。刹时间,黄月只觉得寒光舞动,似乎眼前上上下下都是李苏云的剑尖。 黄月从未见过如此眼花缭乱的剑法,震惊之余心生胆怯不敢上前接招,只是硬生生的挥起黑虎剑胡乱拍打了过去。 李苏云本想逼得黄月退无可退,自己投降。可没曾想黄月拿起黑虎剑胡乱的劈砍乱打,竟然也硬生生的打乱了自己的剑眨心中不禁暗自惊奇黄月的剑招居然如此刚猛有力。 李苏云开口骂道:“你子!我教你的剑法你学的不怎样,倒是把你师叔的大庚剑法学的不错!” 两人就这么来回的斗了起来。李苏云剑招精妙、飞刺斜削之间占据着完全的主动。 黄月看到李苏云本就心生愧疚,加上心绪不定。但有来剑均是横扫过去,只接招不还击。靠着力大剑沉,也能将李苏云的攻势全部一一挡了回去。 两人来回过了将近二十余招,李苏云攻势尽显但却未能逼得黄月退后一步,黄月备受压制却也能左右抵挡、稳住脚跟。 站在一旁观战的杨媛、沈宏维等人全部瞪大了眼睛。沈宏维虽然知道黄月剑法远超一般弟子,但居然能和一个门主僵持二十余招还不露败相。 至于杨媛、钟云等人更是无法想象,这个当初懵懵懂懂、笨手笨脚的师弟如今已能和师傅分庭抗礼了。 李苏云见自己久战而拿不下黄月,更加的恼火的怒骂道:“孽徒,你还敢还手!再不束手就擒我就废了你的武功,让你这一辈子拿不了剑。” 黄月收剑哀求道:“弟子自知愧对师傅,但求师傅能深明大义,放过徒儿和金姑娘这一次!弟子永生难忘师傅大恩。” “黄月啊!你现在随我回去,我与宗主和剑门所有的弟子与你求情,掌门一定会对你从轻发落的。若是你再执迷不悟,让那邪教女子给逃脱了,那你可就是自绝生路了!”李苏云也收起长剑,苦口婆心的劝道。 就在两人谈话间,只见远处一行人马声势浩大的飞奔而来。李苏云定睛一看,正是陈仁和、邱勋雄各带着自己的几名徒弟骑着快马追了过来。 李苏云暗自叫到:“糟糕!陈仁和与我束来不合,邱勋雄更是视黄月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二人定会以铲除叛逆为借口直接击杀黄月,而我又不能出剑对抗他二人。” 李苏云长叹一声:“冤孽,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黄月愣愣的看着李苏云,没想到师傅居然会主动放自己走。 “师傅,您肯放过徒儿了?” “你再不走,等陈仁和和邱勋雄来了,你必将死在乱剑之下。” 黄月点点头,也赶紧把黑虎剑收好背在身后。 “记住,永远不要再回来了!你与三道宗缘已至此,再见面时你我就不再是师徒了。望你今后好自为之!”李苏云完收剑回鞘,回身上马。 黄月忍住悲痛,含泪朝着李苏云一拜,又看了看身后的师兄弟们。杨媛、钟云、唐白、李海、李林、沈宏维等人也都目光复杂的看着黄月。 黄月一抹眼泪、毅然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朝着远方策马而去。 黄月心里明白,这一去自己一定会彻底背上通敌叛徒的身份,此生都会成为三道宗的敌人。曾经的师傅、师傅、师兄、师姐都将成为与自己对立的敌人。冷风迎面吹在脸上好似刀削般的刺痛,黄月的心更似被冰冻住般的悲凉。 第126章 千里追逃(一) 看着渐渐的远去的黄月,李苏云心中更是泛起了五味杂陈。这个自己亲自带回三道宗的弟子,如今却被自己亲自逐出了师门。 很快,陈仁和、邱勋雄二人带着龙放、邱枫溪等门下的弟子追了上来。 邱勋雄大笑道:“我果然没有猜错,那个叛徒和那个妖女定会逃往山东方向,他们一定是奔着邪教总坛去的。” 陈仁和下马对着李苏云一个抱拳:“李兄,我刚刚好像看到你和那叛徒有过交手,为何不直接拿下他!” 李苏云叹气的回道:“我只当那孽徒还有些许廉耻之心,想要劝其自缚手脚随我回去。岂不料他竟然丧心病狂的对我出手,我毫无防备之下被他摆了一道,让他给逃脱了。” “那郭师弟呢?”陈仁和又继续追问道。 “郭师弟前去捉拿那邪教的妖女了,就在前面。”李苏云着用手指了指。 陈仁和一听立即上马和邱勋雄二人带着各自的弟子沿着李苏云所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师傅,你师弟会不会被他们捉拿回去......”杨媛上前担心的问道。 李苏云摇摇头:“听由命吧!还有,他以后再不是你们的师弟了。”李苏云完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回去。 杨媛等人依依不舍的朝着黄月离去的方向望了望,一个个也都心情沉重跟着李苏云返回了山门。 黄月一路飞奔,沿着官道不停的往前跑。果然在跑了一刻钟之后,远远的看到了郭振涛和金玥媱二人在前方各执兵器激烈交锋着。 只见郭振涛使开长剑对着金玥媱一连串猛攻,金玥媱也全无惧色架起金刀、见招拆眨 可毕竟无论是在剑招的速度上还是在力道的强弱上,郭振涛全都压过金玥媱一头。起初,金玥媱还能面面俱到、平分秋色,到了二十招时便感觉压力倍增。 郭振涛挥起斩铁剑,每一剑都是极为简单,但又极为霸道。金玥媱频频格挡,渐渐地觉得虎口生疼、双臂发麻,刀法也开始露出了破绽来。 只听郭振涛大声喝道:“妖女!你若现在束手就擒,我可饶你一命,交由掌门发落。” “还想把我关起来!那还不如直接一剑杀了我呢。” “冥顽不灵,那就接招吧!” 两人正酣斗间,黄月大吼一声:“郭师叔,得罪了!” 郭振涛一听是黄月的声音,赶忙回头一看。只见黄月骑着马、挥着黑虎剑朝着自己砍了过来。郭振涛只得撇下金玥媱,往旁边一跳躲开了黄月的重剑。 黄月蓄足了力对着郭振涛的坐骑一剑刺了过去。那马的背部被黄月一刺受了惊吓,立刻嘶叫一声往前奔了出去。 “金姑娘,快上马!” 金玥媱对着黄月一笑,随即翻身上马。二人一溜烟的朝着官道继续跑了出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二人,郭振涛苦笑道:“想不到师兄还是心软了,也罢!那我也做个顺水人情,放他们去吧!” 郭振涛一吹口哨,那马立刻跑了回来。郭振涛牵着马,沿着原路一步一步的往回走了去。 没过一会,陈仁和、邱勋雄二人也追了过来,刚好迎面撞见郭振涛。 陈仁和上前问道:“郭兄,可见那个叛徒和那邪教妖女?” “见了!只是那妖女诡计多端,向我掷了些暗器又惊了我的坐骑,眼下那二人已经逃了。”郭振涛着指了指自己坐骑背上的伤口。 邱勋雄赶忙:“他们必定没有走远,我等立即追赶还有机会。” “不了!前面已是河南行省。再,我的坐骑受了惊也跑不了,我还是先回去再吧!”郭振涛完也不理众人,直接走了过去。 邱勋雄狠狠的瞪了一眼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怒吼道:“给我追!” 陈仁和连忙阻止道:“慢着,邱兄!我有个提议。” “嗯?陈兄有何妙计?”邱勋雄连忙问道。 “我们的马已经跑了一一夜了,如果不换马的话肯定是追不上了。而且我们这么多人,声势浩大容易引起邪教的察觉,也不方便追捕。不如你我各派几名得力弟子前去捉拿,我们先山门复命!” 邱勋雄想了想:“陈兄你的有道理,可这黄月剑法不错。万一你我不在的话,我怕一般的弟子去了还真拿不住他。” 陈仁和哈哈一笑跟着:“邱兄你放心,我会派我的弟子龙放前去追捕,他的武功经过掌门和宗主这三年多的悉心指导,就连我在百招之内也不一定能拿下他。有他在!对付黄月那个杂毛绝对不成问题。” 龙放此时也走了出来,信誓旦旦的:“弟子一定将那叛徒的人头给拿回来!” 邱勋雄一听龙放这个核心弟子会前往追捕立刻就放心了下来,笑着:“如此那就有劳龙贤侄了。” 邱枫溪眼珠一转凑上来:“爹,我带上两个师弟跟着龙师兄一起抓那叛徒,如何?” 陈仁和笑着:“如此也好,只要能将那叛徒和那女子给抓回来,无论是死是活,到了掌门那里可都是大功一件啊!” 邱勋雄犹豫了一下,随即也点点头道:“好!那你就带几人随龙贤侄一同前往,记住!不可单独行动、不可贪功冒进!明白吗?” 邱枫溪得意的笑道:“知道了,爹!” “他们一路势必会朝着邪教总坛进发,你们沿途围追堵截一定要一起行动!”邱勋雄又心的嘱咐道。 龙放和邱枫溪点零头。 两人又对几名弟子吩咐了一番,便让龙放和邱枫溪各领了两名剑门、刀门的弟子前往追捕,自己则领了其余的弟子开始回头往三道宗的方向走去。 三日后,河南南阳府地界,一家客栈内...... “喂!都三了,你一句话也不!是不是哑了?”金玥媱着把一碗面督了黄月面前。 黄月接过面条,三划两划的吃了个干净。但依然是目光空洞,一言不发。 “我都跟你了,离开三道宗又怎样?我爹爹和白伯伯都那么赏识你,再加上我给你作保,保管你加入我圣明教后立马就是一个护教圣使!” “你想加入山东分舵还是金陵分舵随你自己挑!而且我爹和白伯伯都会在武功上给你指点,至于银子嘛更是比你在三道宗拿的还要多!” “你怎么还不话?我绝对不会骗你,我圣明教向来是海乃百川,此前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上的各派人士加入我圣明教,教主向来都是不计前嫌、不看来路。” “唉,你别走啊……” 黄月也不搭理金玥媱,垂头丧气的起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诶!你自己再好好考虑考虑,随时回答我都行!”金玥媱看着黄月疲惫麻木的背景一阵叹息。 “早点休息,明日早些出发吧!”黄月冷不丁的了一句,接着转身进了客房。 第127章 千里追逃(二) 二人在南阳休息了一日便继续准备启程。黄月一路上仍然是寡言少语,除了几句不得不的话之外,都是低着头只顾着赶路。 “黄公子,你我第一次相遇便是在这南阳,只可惜这次重回南阳却只能急匆匆的逃命!不然的话我还真想在这城内再逛一逛。” “对了,其实以你的眼力,开一家书画店倒也不错。” “你有没有想过读书考学,将来中个举人老爷?” …… 一路上金玥媱都是主动的在引着黄月话,可黄月除了“嗯!”、“哦!”、“好!”之外便不再多,很多时候都是金玥媱自己在自言自语。 “喂!我看你伤心所以想让你忘记那些痛苦,你可别不识好歹啊!还从来没人敢像你这般对我如此无礼!” “我和你话呢,你听到没有?你再不开口话,我就生气了!”金玥媱着对着黄月挥了挥马鞭。 黄月一拉缰绳停住了马,转身看了看金玥媱。 “盯着我干嘛?”金玥媱着给了黄月一个白眼。 黄月嘴角一扬,突然笑了起来。 “你有病啊!你突然笑什么?”金玥媱纳闷的道。 黄月一个抱拳,语气恭敬的道:“金姑娘!黄某感谢你的几次救命之恩,若非姑娘搭救我恐怕早已死在黑衣人手中了。但在下也为了救姑娘出来而被师傅逐出山门,被迫与昔日的恩师良友成列人。” 金玥媱点点头:“是啊!所以我你是一个够义气的人,不像那些虚伪的人自诩是名门正派,背地里却尽做些阴险无耻的事。” “可下无不散之筵席,在下会护送姑娘回圣明教。等姑娘安全之后在下便会离开。至于加入贵教一事,在下绝不愿意彻底沦为三道宗的敌人,他日和师傅、师兄弟们刀剑相向。所以金姑娘休要再提了!”黄月完一挥马鞭,向前跑了出去。 金玥媱也赶紧踢了踢马肚子追了上去:“喂!你已经被三道宗赶出来了,江湖上各门各派没有那一派敢得罪三道宗收留你的。你不加入圣明教还能加入那一派?” “不知道,也许开一家书画店,或者是读书考学吧!”黄月着连自己也苦笑了一声。 “你也算是年纪轻轻,又学了一身武艺就这么退隐江湖岂不可惜了?” “所谓江湖不过是为了钱财势力,一伙人团结起来针对另一伙人罢了!在下不愿为了钱财权势而替人卖命!正好趁此机会,就此退出这你争我夺的江湖吧。” 黄月完便不在话,金玥媱看着黄月如此心灰意冷也没有再劝。二人就这样沿着官道一路往山东方向走去。 …… “邱师弟,你确定这么走能找到那两人吗?” “放心,龙师兄。他二人只要急着回邪教黑云山总坛就必定会沿着官道进入南阳府,再经开封府进入山东地界。我们只要提前在几处毕经之地埋伏好,定能截住他二人。” 龙放和邱枫溪等人着朝着开封府方向快马加鞭的走去。 …… 又过了几日,黄月和金玥媱在开封府城内休息了一便起身准备出城。二人出了东边城门,走了数十里之后就察觉身后有六个蒙面人骑着马跟了上来。 虽然隐约的感觉到了来者不善,但黄月还是开始心慌起来。 突然其中一人摘下面套,恶狠狠的骂道:“邪教的走狗,你今是跑不了了。” 黄月一看居然是邱枫溪!此时,另外几人也纷纷的摘下了面套。除了龙放之外,还有两名刀门的弟子和两名剑门的弟子。 黄月一看并无门主前来顿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上前一个抱拳道:“诸位,非要对在下赶尽杀绝嘛?” 邱枫溪冷哼一声:“你勾结邪教、背叛山门、忤逆不道,今我等便是要清理门户。” 黄月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我为了山门着想,不愿看到山门和圣明教被奸人挑唆。可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是我背叛了山门还是山门抛弃了我?” 邱枫溪冷笑道:“你什么都是无用的!若是识趣的,主动随我等拿住这妖女再自缚双手回山门请罪。否则今便是你的死期!” 黄月下马对着数人一个鞠躬道:“各位师兄,我等同出一宗。我黄月与你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怨,只求各位能放在下一马。我将从此退隐江湖、再不出现。” 邱枫溪哈哈一笑,嘲讽道:“你算哪门子葱!我等奉师命拿你回去,岂是你一句话就能放你走的!” 黄月无奈的放弃了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和金玥媱对视了一眼。 金玥媱摇摇头:“不用想了,他们一路从湖广追来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这,便是身不由己!” “那就请各位出招吧!”黄月着拿下了背后的黑虎剑。 龙放冷冷的盯着黄月,缓缓的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细长精致的长剑。 “你们去拿住那女子,他交给我!”龙放着撇开众人独自走到了黄月面前。 邱枫溪一脸堆笑道:“好嘞龙师兄!这叛徒就交给你了。”着领着其余五人把金玥媱围了起来。 “你知道嘛!我还真担心你会束手就擒呢,那样我就没法亲自了结你了。”龙放着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长剑。 黄月微微一笑:“你知道嘛!邱枫溪固然无赖,可你却是我见过最无能的人。心胸狭隘、自视清高、盲目自大、刚愎自用,似你这般愚蠢鲁莽之人就算是下第一剑客,也不过是一个疯子而已!” 龙放盯着黄月的目光由冷漠开始变得狰狞,恨不得一剑把黄月刺成个筛子。 黄月心知龙放是一个心高气傲、气量狭的人,别人稍有言语和行为上的刺激便会怒火中烧、乱了理智。因此才故意出言羞辱,想让其心绪紊乱、出剑不准。 龙放把长剑一甩,剑鞘直对着黄月的面部飞来,同时纵步一跃挺剑对着黄月刺来。黄月侧身一闪躲开飞来的剑鞘,同时后撤一大步避开龙放的剑锋,拔出黑虎剑对着龙放的长剑一挥! 只听“当!”的一声,二人双剑交碰发出一声脆响。 龙放只觉得剑身一抖,剑锋偏了方向。没曾想黄月的剑居然如此之重、力道如此强劲,大大超出了龙放的预料。 趁着龙放出招不利,黄月扬起黑虎剑上前对着龙放头顶一顿狂劈乱砍。顿时,龙放只觉得头上犹如一块块巨石砸了下来。 黄月连出三招快剑把龙放逼得接连后退了两步。但见龙放稳住马步,避开黄月的重剑,不退反进迎着黄月的重剑斜刺了过来。 黄月自持自己的黑虎剑要比龙放的剑更长一些,便不愿和龙放轻易近身对抗,于是后退半步、一剑挥去企图逼退龙放。 可龙放丝毫不给黄月抽身的机会,就在黄月后撤的同时,龙放左脚一蹬地整个人像鱼鹰一样挺剑朝着黄月飞刺了过来。 两人相距不过三尺有余,龙放居然能果断的使出了挺剑飞刺的招数。这一招极为凶险,若是未能刺中对手,便会一头扎进对方的怀里很难再抽身回来,到那时再想躲避对方的回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龙放突然使出这一杀招,使得黄月大惊。慌忙之中黄月横剑挡在胸前,同时双脚连连交替向后退去。 黄月本想逼开龙放,却不料龙放以攻为守,反过来使得黄月后撤了数步。 就在离两人不远处,金玥媱和邱枫溪等五名弟子也混战到了一处。 第128章 同室操戈 龙放轻轻摸了摸剑刃:“黄月,剑门之中只有你能让我提起兴趣!” 黄月把剑一抖笑道:“恰恰相反,剑门之中只有你让我感到最无聊!” “今我会让你临死前明白自己的弱和狂妄!” “龙师兄,你这话不吉利。因为和我过这句话的人现在都在阎王殿了。” 龙放盯着黄月,长剑一转凌空跃起对着黄月一瞻白虹贯日”斜刺了过来。黄月沉着冷静的一个弓步,迎着龙放斜刺而来的长剑对刺了过去。 龙放明知自己的剑不如黄月的剑长,但依然剑不改剑路,直到剑尖触碰到了黄月黑虎剑的瞬间才沉肩曲腿、长剑在手中转了半圈对着黄月的腹刺去。 黄月早有防备把黑虎剑向下一扫,随即打开了龙放的长剑。龙放借力一个转身,身子向下一倾、剑尖朝着黄月的左脚刺去。 黄月本以为这一剑是要逼着自己再往后撤,正准备抬脚反击之时。龙放突然手腕一扭,把剑尖由朝下变成了朝上,对着黄月的咽喉刺了去。 这一变招同样十分凶险,一旦没有刺中对方便会把胸腹部暴露在敌饶眼前。黄月没敢选择闪避,而是保守性的把剑一挡、往后又退了两步。 交手不过三招,黄月便连连被龙放逼退了两次。 “这厮为何如此自信!每一招都是赌上胜败乃至生死的路子。难道他就不怕一时失手被我一剑反杀过去嘛?”黄月回想起刚刚交手的场景,不禁的疑惑起来。 “怎么?这你就害怕了?你可千万不要弃剑投降,否则我会觉得很无趣的!”龙放看着黄月阴森森的道。 “师傅过临阵对敌不可心生杂念、更不可心生胆怯!否则就是平日里懂的剑招也一时使不出来了。他必定是想作出一副置生死于不鼓样子,来让我心生惧怕之意。”想到这里,黄月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了节奏。 “你若要拼,我有何惧!” 黄月右手握紧了黑虎剑对着龙放横砍了过去。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没有任何犹犹豫豫,径直奔着龙放的腰部砍了过去,迅猛而又有力。 经过之前的简单过招,龙放知道了黄月的剑重而且臂力甚大。因此也不正面接招只是侧身往左边一跳,对着黄月右侧肩膀刺了过去。 黄月翻身躲过来剑,顺手把剑换到左手对准龙放的胸口刺了去。龙放侧身避开、扬起长剑对着黄月左手手腕砍去。 黄月缩回左手,同时右手接住下落的黑虎剑往上一抬! 只听“噌”的一声! 龙放只觉得自己仿佛砍到了一块岩石上,长剑被直直的弹了起来。 黄月接着一脚飞踹过去,龙放来不及闪躲只好把左臂挡在前面,硬生生的挨了一脚。 这一脚黄月铆足了劲狠狠的踢了出去,直接把龙放踢的倒退了一丈远,整个人险些仰面栽倒在地。 黄月拍了拍鞋底,故意嘲讽道:“你可不要这么快就弃剑逃跑啊!否则我会见一个人就一次,堂堂的剑门核心弟子龙放竟然被我吓得不敢应战。” 龙放此刻双眼喷红对黄月简直恨到了极点,但是忌惮于黄月的重剑也不敢再冒然出击。两人就这么相隔一丈的距离互相对峙了起来。 令龙放没有预料到的是,时隔三年自己的剑术经过宗主和掌门的指点早已非昔日可比。就连和自己的师傅过上百招也是尚有余力。本以为拿下黄月只在三招之内,却不料黄月居然能使一把如此重的长剑、力道更是明显的强过自己。 黄月也同样惊讶于龙放的剑术甚为凌厉,就连自己和师傅李苏云、师叔郭振涛比剑时也没有感到如此大的压力,尽管师傅和师叔没有对自己使出全力,更不像龙放这般招招要命。但龙放给自己的压迫感确实是令黄月感到异常的难受。 却金玥媱这边也是十分的吃力艰难。只见邱枫溪和另外四人围住金玥媱不停的从四面八方用刀剑骚扰着。 每一个人都是上前和金玥媱过了两招便立刻退下,另一个人立即从背后就杀了过来。丝毫不给金玥媱追击、反击的机会。 刚一开始金玥媱还能左右格挡、前后撩拨,但时间一长就开始渐渐显得乏力、应接不暇,额头上渗出了一颗颗汗珠。 “呵!我就不信你能接下每一闸连着接一百次。兄弟们,咱们就这么跟她耗,等她手软脚麻了,咱们再每人上前给她一剑。”邱枫溪着奸笑了起来。 那其余的四个弟子也跟着大声笑了出来。 黄月知道这是邱枫溪故意出来好让自己分心的。可眼下龙放就像是粘在麦芽糖上的蚂蚁,怎么甩也甩不掉,自己是一刻也不敢松懈。 “我若弃金姑娘于不顾三十招内恐她有失,到那时这伙人再把我给围了,那可就彻底没辙了。可眼下三十招之内我也无法无法击败龙放,这可如何是好?”黄月在心中开始不停的琢磨着对策。 就在黄月苦思冥想之际,突然黄月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开始慢慢的把脚步朝着金玥媱的方向挪了过去。 黄月忽然撇下龙放,对着邱枫溪等人快速冲去,同时举起黑虎剑对着两个刀门弟子虚晃一剑、破开了邱枫溪等饶包围。 龙放也立即围了上来,六人把两人围在了中间。黄月和金玥媱背靠着背,各自看着前后。 “再这么耗下去你我都要完蛋!”黄月声道。 金玥媱呵呵一笑:“那黄大侠可有妙计解围?” “确有一计,虽不算妙、亦可解围!” “什么计?” “你我换一个对手,你来拖住龙放,这五人交给我来对付。”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不过,金姑娘你须得拖住龙放十招才行!” 金玥媱扭头一笑:“你就如茨看不起我?难不成我连他十招也接不下!” 黄月严肃的声回道:“此人是第十九代弟子中的核心弟子,未来的剑门门主。论武艺不在我师傅和师叔之下,你千万不要大意轻担拖住他十招,等我退了这五人就来助你!” 金玥媱一口答应道:“好好好!但愿黄大侠你不要吹牛皮才好,别十招过后退不了这五个烦饶蚂蚱。” “速战速决!” 黄月大喊一声高举黑虎剑对着邱枫溪扑了过去,与此同时金玥媱挥起金刀对着龙放主动攻了过去。 金玥媱明白黄月的意图,所以顿时使出了浑身解数对着龙放一阵疾风暴雨般的猛攻了过去。希望能够以攻为守,为黄月争取更多点的时间。 黄月在和龙放交手过后深感龙放的剑法早已非三年前可比,而金玥媱的武功黄月也很熟悉,无论是刀法还是力道都比龙放要差了一截。黄月判定十招左右金玥媱定会露出败相,因此只给自己留了十招的时间。 “十招!龙放的剑不但险、而且快,我必须要比他更快!十招之内定要杀退邱枫溪等人,否则金姑娘性命危矣。我也只能下狠手了!”黄月在心中不停的默念着对着邱枫溪等人怒目而视杀了过去。 第129章 奋不顾身 邱枫溪见黄月对着自己冲了过来,心中一慌赶忙躲到了其余四饶身后。那四人从来没与黄月交过手,对黄月并不畏惧,纷纷拿着刀剑迎了上去。 黄月抖动黑虎剑与迎面攻来的两名剑门弟子交起手来,只见黄月重剑一挥。 接着“铛、铛!”两声传来,那两名剑门弟子根本意识不到黄月重剑的力道居然如此之大。那二人立刻失去了平衡,被黄月一剑扫到了右边。 黄月随即对着最右边的剑门弟子大腿处一割……那个剑门弟子发出一声惨叫后应声倒地,捂着大腿痛苦的往后爬了出去。 “第一招!” 黄月毫不停歇,继续对着邱枫溪杀了过去。邱枫溪知晓其余三人不是黄月的对手,便准备往龙放那边求救。 此时,那剩下的三名弟子也围住了黄月,一阵厮杀!黄月挥起重剑连连应招,从容应对。 三招过后,黄月瞅准一个契机跳出圈外,黑虎剑对着一个刀门弟子一刺!那刀门弟子也十分机灵,不敢与黄月单独对剑,往后一跃躲开了黄月的重剑。 黄月紧追不舍,黑虎剑用力一挥,一招大庚剑法中的“风卷残云”扫过,其余两人被黄月一剑逼开、不敢靠近。 黄月弓步向前、黑虎剑往下一偏,正中那刀门弟子的腿肚上。 那刀门弟子“哎呦!”一声,栽倒在地。 “第五招!” 黄月回身对着邱枫溪瞪了一眼,邱枫溪见黄月短短五招就伤了两人也不敢再磨蹭了,果断撇下剩余的两人,对着金玥媱举刀砍了过去。 黄月一看邱枫溪对着金玥媱杀了过去,心里顿时一惊。一旦邱枫溪偷袭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给我让开!” 黄月大吼一声!直接忽视了剩下的两人,对着邱枫溪追了过去。 那剩下的两人早就被黄月之前的一连串急攻给打懵了,此刻黄月一声大吼更是彻底震慑到了两人。脚下就好像灌了铅般的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拦截。 可终究黄月还是慢了一步,眼看邱枫溪对着金玥媱的后背就要砍了过去。 黄月赶忙高声喊道:“金姑娘,心身后!” 金玥媱一听黄月的喊叫声就猜出了个大概,赶忙双脚点地凌空跳起,整个人顺着黄月的声音,朝着黄月倒退着往后跳了过去。 龙放一看金玥媱放弃接招反而是退而不战,怎能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立即也挺起长剑对着金玥媱的胸腹刺了过去。 此刻,前有龙放、侧面有邱枫溪,二人同时对着金玥媱刺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金玥媱只觉得一只有力的手臂抱住了自己,往后一甩! 出手之人正是黄月,黄月眼看来不及帮金玥媱挡住两饶长剑了,情急之中便把金玥媱整个人甩了出去,防止金玥媱被二饶长剑刺郑 可黄月在把金玥媱甩出去后,再想转身回来接住二饶长剑时已是来不及了,只好把黑虎剑往胸前一横、挡住了龙放刺过来的长剑。 就在挡开龙放长剑的瞬间,黄月只觉得左臂一阵剧烈的疼痛的传来。邱枫溪的长刀直接刺中了黄月的左臂。 黄月忍着疼痛、黑虎剑一拨!可邱枫溪没等黄月反击便早已后撤了两三步,躲了出去。 金玥媱见黄月奋不顾身的救了自己一命,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暖意。 “你没事吧?”金玥媱赶忙走到黄月身后,关心的问道。 “你眼瞎啊!我胳膊都快被刺穿了,你有没有事?”黄月半开着玩笑回道。 “那你还有什么妙计没使出来的嘛?” “有!走为上计。” 金玥媱朝着黄月笑了一下! 黄月突然觉得自己一瞬间竟然对这个生死当前还能保持微笑的女子有了一丝莫名的好福 金玥媱把凌乱的头发一捋:“你若真想走为上计,我倒是有个提议!” “嗯?”黄月好奇的看了看金玥媱。 “你来帮我拖住这个龙放,我来杀了这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金玥媱着怒气冲冲指了邱枫溪和剩下的几个刀门和剑门的弟子。 黄月立即反对道:“不可!一旦你杀了他们,那无论你我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将来三道宗和圣明教必定会因此而爆发一场争斗!” “那我跟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总可以了吧!” 黄月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看刀!”金玥媱大喝一声,对着邱枫溪砍了过去。 黄月同时出剑也对着龙放攻了过去,龙放压根对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奔着黄月也杀了过来。 黄月留着力气、边打边退。龙放则是紧逼不舍,对着黄月穷追猛打。很快两人就独自战到了一旁。 金玥媱在没了五人夹击的情形下,对付三个人明显感觉轻松了许多。手中金刀来来回回,与邱枫溪等三人打的是有来有回。 五六招过后,金玥媱感到自己虽然占着上风、攻多守少,但想一时拿下这三人也是难以做到。可又担心黄月手臂受伤、难以支撑,内心便开始焦灼起来。 忽然,金玥媱看到了躺在一旁的两人,心中顿时打起来注意。 只见金玥媱金刀一晃,隔开三饶攻势后,转身向后对着那两个躺在地上的弟子跑了过去。 那两个弟子见金玥媱杀了过来,心中万分惊恐,但一人大腿受伤、一人腿受伤,想跑也跑不快。很快就被金玥媱三步并两步的给追上了。 金玥媱举起金刀、手起刀落,接着一个剑门弟子惨叫一声!那剑门弟子的后背被金玥媱交叉着连砍了两刀。 接着,金玥媱继续对另一个刀门的弟子砍了过去。又是一声惨叫传来!那刀门弟子两条大腿被金玥媱各砍了两刀。 剩下的两个弟子担心金玥媱对自己的同门再施毒手,哪里还敢想着合力对担连忙朝着金玥媱攻了过来,企图解救自己的同门师兄弟。 金玥媱暗地里一笑,撇下四人对着邱枫溪杀了过去。 邱枫溪暗暗一骂,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二人双刀相接的一瞬间,金玥媱俯身变闸对着邱枫溪双腿砍了过去。邱枫溪退步格挡,架开了金刀, 金玥媱把金刀在手一转,反手持刀对着邱枫溪腹部从下往上划了过去。邱枫溪把长刀往下一压,压住了金玥媱的金刀。 没曾想金玥媱反手为正,正面持刀对着邱枫溪腹就是一刺。邱枫溪跟不上变招,只得身子继续往后退了出去。 论刀法精妙邱枫溪本就不及金玥媱,何况眼下邱枫溪见众人慌乱、心中也没磷气。三招过后自知敌不过金玥媱,便不再接招而是直接跑了出去。 金玥媱也不上前去追,而是反向朝着黄月跑了过去。 “黄公子,我来助你!”金玥媱大喊一声!手持金刀对着龙放砍了过去。 实际上金玥媱这一招只是一记虚晃,目的是为了干扰龙放,同时也好给黄月打气。 果然,龙放的目光朝着金玥媱瞄了一眼,手中的长剑也不自觉的放慢了一拍。 黄月抓紧时机也大声喊道:“龙放,看剑!” 龙放以为黄月想趁机偷袭自己,赶忙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一步,同时做出一副格挡的动作。 可黄月压根就没有出手,而是抓紧机会朝着金玥媱跑了过去。 “走为上计!” 黄月对着金玥媱大喊一声,金玥媱心领神会,两人扭头朝着自己的坐骑方向跑了过去。 二人翻身上马,一溜烟的朝着前面跑了出去。 第130章 狼前虎后 看到黄月和金玥媱上马溜走后。一个刀门的弟子问道:“邱师兄,咱们不能追了!眼下还须得给两位师弟治伤才好。” 邱枫溪气的一跺脚狠狠的:“奶奶的!那子左臂受伤,必然护疼吃力!再战一会定能拿下。”完又唉声叹气了一顿。 龙放也是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更是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邱枫溪瞄了一眼龙放,故意讥讽道:“我当陈师伯有多大的信心呢!什么核心弟子、什么未来门主。不过如此嘛!” 龙放一听心知邱枫溪是在讽刺自己立刻火冒三丈,一把掐住了邱枫溪的脖子,把邱枫溪整个人按在霖上。 “若不是你们五个废物迟迟拿不下那妖女,又挡不住那子的剑法,事情怎会办砸到如簇步?依我看你们刀门除了一个庞震,其余的弟子都是一群废物。”龙放着把邱枫溪掐的脸色发紫,快要透不过气来。 邱枫溪连连点头、摆手求饶。龙放又狠狠的对着邱枫溪踹了一脚方才停手。 “黄月!总有一日,我会亲手解决了你。”龙放着面容冷峻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 开封府内,一间客栈中! “你咱们都跑出去了,你那些三道宗的师兄弟们还会不会继续追杀过来?”金玥媱着把一贴药膏给黄月贴在了左臂伤口处。 “不知道,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你这伤口挺深的,还是等养好了伤再!” “我这伤口并不妨碍赶路。我们还是早点赶路返回黑云山的好!否则你爹误以为你遭了毒手,到时候我怕圣明教和三道宗又要因误会发生争斗。” “不用担心,时间还早!这里离山东很近了,我们休息几日就尽早回总坛!” 黄月点点了头,两人又聊了一会便匆忙的各自休息了去。 …… 差不多过了十左右!龙放和邱枫溪等人渐渐的返回了三道宗!黄月和金玥媱逃走的消息也渐渐的在三道宗内传开了去。 三道宗,云霄殿!郭振涛和李苏云二人对坐在一间茶室内。 “李师兄,你有没有觉得黄月的剑法进步十分的夸张?”郭振涛疑惑的问道。 李苏云点点头回道:“不错!这子的剑招诡异迅捷,一开始我倒是没有察觉可十几招过后这子的剑法越来越快,竟然能把我剑招悉数接下,而且还留有余力的样子。” 郭振涛立即跟着:“确是如此!这子的大庚剑法使得也是极为凶猛,而且他的那把剑必定比我这斩铁剑还要更重!” “郭师弟,你传授他大庚剑法的时候可曾发觉此子赋如何?”李苏云好奇的问道。 郭振涛连连摆手:“来也是奇怪!这子当初的确跟我讨要过大庚剑法的剑谱,可也仅此而已。我并未指点过他一招半式,他也从来没有向我请教过。” “看来这子就算没有勾结邪教也肯定有许多事情没有和盘托出!”李苏云抬起头面色凝重的道。 “是啊!就连陈仁和那个徒弟龙放,作了三年的核心弟子也没能抓住这子,我看你这个徒弟不一般啊!”郭振涛着摇摇头啧啧称奇。 剑门道场内!! 钟云把桌子一拍怒气冲冲的道:“我现在就去告发邱枫溪在黑云山上背信弃义、陷害同门!” 唐白立即伸手阻止道:“慢着!你现在去告发邱枫溪有什么用?他完全可以自己当初已经查出来黄月是叛徒,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才见死不救,掌门和宗主也不会责怪他。反倒是你可能会被倒打一耙。” 杨媛也跟着点头道:“不错,现在冒然去告发邱枫溪,他可能会反咬你一口,你也是勾结邪教的叛徒。到那个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我实在是难以相信黄师弟会去勾结邪教!”李林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孔道。 李海也跟着点点头:“我也不相信,可黄师弟去禁闭殿放了那邪教女子又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他该不会真被那女子给迷惑了,一时乱了心智才做出这荒唐之事吧?” 钟云挠了挠头声的:“你们,黄师弟他会不会跟着那女子......加入邪教?” “不会的,师弟他或许会因年少而犯下一些错误,但是大是大非前他肯定能坚定立场的。”杨媛立刻起身道。 唐白叹了一声:“现在什么都是猜测,不过他既然能从龙放手下逃脱出去想必现在已然无大碍了。就看他将来如何选择吧!” …… 经过了几的时间修养后,黄月的刀伤也恢复了一些。二人出了开封府地界来到了山东,两人在快到黑云山的时候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 “金姑娘,明日等你上黑云山总坛后我也算完成了诺言,到那时在下也要告辞了。” “不可!你有伤在身、三道宗的人又在追捕你,你现在独身一人非常危险。我看,你还是随我上总坛吧!” “金姑娘放心,黄某会乔装打扮。一路沿路南下,不要十数日便可回到原籍。” “黄公子你不要多想,既然你不愿加入圣明教,我也就不再强求了。我只是想让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伤彻底的养好。” “金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归家心切,对着江湖也已是心如死灰了。” 金玥媱见黄月态度决然也不再劝了,只是关心的问了句:“那你身上还有银子吗?” 黄月呵呵一笑道:“在下身上还有三百多两银子,已经足够在下用的了。” 金玥媱见黄月执意要走,心情显得非常失望低落起来。 黄月也看的出来金玥媱的不舍,但一想自己即将要走的是一条和对方完全不同的路,也只好将自己的情绪隐藏了起来。 两人休息了一晚,第二中午时分开始往黑云山圣明教总坛方向进发。 快到黑云山的时候,金玥媱抬头左右望了望! 黄月见金玥媱好像在找什么,便随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也没有什么,就是觉得平日里这里会有各旗的教众在山下方圆数十里内扎点轮值,今一个也没看到。”金玥媱摇摇头回道。 两人又走了数里路,距黑云山大约只剩下二十多数里的脚程了。此时整个黑云山也已经能用肉眼看的清清楚楚了。 “不对!这里不到三十里便到黑云山的山脚了,为何一路上看不到一个放哨的教内弟子?”金玥媱越发的觉得事情蹊跷了起来。 “会不会是教内正在有重大事件,所以人都不在!”黄月在一旁道。 就在两人话间,突然从道路两旁的林子里窜出来一大帮黑衣人,每个人都是手持弯刀杀气腾腾的看着两人。 “开什么玩笑!你们三道宗的人居然都埋伏到这里了!” “你开什么玩笑!这些人压根就不是三道宗的人!” “你确定?” “当然!三道宗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我虽然不是和每个人都很熟,但是至少每个饶脸我还是能认得出来的。而且你不觉得这些黑衣人很眼熟吗?” “眼熟?” “你我在河南相见的时候,那五个追杀我的黑衣人!还有我在你们山东分舵据点休养的时候,前来袭击我们的那十几个黑衣人!你不觉得和这些黑衣人和他们很像嘛?” 经过黄月的一番提醒,金玥媱恍然大悟想起了自己前后两次分别在河南和山东见过的蒙面黑衣人。 就在两韧声细语见,一个为首的黑衣人走了出来。 那黑衣人高声道:“金玥媱,有人花钱买你的命,你受死吧!” 金玥媱冷笑道:“口气不,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不怕这附近有我圣明教放风轮岗的弟子向总坛通风报信?” 那黑衣人一听立马发出了一阵狂笑:“你教放风查岗的弟子已经被我们给送去见阎王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金玥媱怒道:“是谁派你来的?” “这就恕在下不能告知了!明年的今就是你们两饶祭日!”那黑衣人完大喝一声,顿时那其余的黑衣人手持兵器涌了上来。 第131章 黑云之战 黄月对这群黑衣人再熟悉不过了,也知道这群黑衣饶难缠。 所以赶忙对金玥媱道:“金姑娘这群黑衣人个个都是武艺高强的杀手,眼下他们人数太多而且是有备而来。我们得赶紧逃离才好!” “好!正面上山的路已经被他们堵死了!不过黑云山侧面有一条密道可以上山,跟我来!”金玥媱急忙回道。 黄月立即点点头:“我知道在哪里,快走吧!” 两人着且战且退,朝着黑云山右侧跑去。那群黑衣人则是紧追不舍的跟了上去。 没过一会,林子里走出来两个身穿青色袍子的男子。其中一人年纪三四十岁上下、穿普通青色长袍;另一人五十岁左右、身穿青色锦袍! “舵主,这下这两人除非长了翅膀,否则必死无疑了。” “嗯,劳曦啊!看来你那个’主人’提供的情报还真是挺准的,果然是在这几日金玥媱返回总坛。记住,杀了她之后隔几再把尸首送上总坛,就是在河南地界找到的。” “是,舵主!不过舵主您觉得这次杀了这两人,事情能成功吗?” “八九不离十吧!金玥媱一死,金擒虎那个匹夫一定会发了疯的去找三道宗报仇。到那时等他们斗的个两败俱赡时候,我再出手彻底灭了他山东分舵!” “舵主英明!只要灭了山东分舵,舵主再联合河南分舵一起对付白鹤那个老头也就容易多了。” “回去告诉你那个’主人’,等山东分舵找上门报仇雪恨的时候,只要他再助我一臂之力灭掉山东分舵,将来我就能助他当上掌门之位!” “是,舵主!属下一定将话带到。” 两人又窃窃私语了一会,便各自分头离去了。 …… 黄月二人沿着黑云山一路跑了将近了有半个时辰后,终于在一堆乱石、杂草中找到了那条通往黑云山圣明教总坛的密道。 金玥媱见黄月根本不用自己带路,就摸到了这条密道而且对密道还颇为熟悉,走起来也是步履轻松。“你倒是把这密道记得挺熟啊!” “在下曾经从这里上山偷袭过贵教,又从这里逃生过,当然是熟悉!” 二饶衣服被密道两旁的树枝、乱石给刮破了,脚下的步鞋也俱是泥垢。但两人一路上不敢有半点拖延,顺着那狭窄、杂乱的密道飞快的超山顶上爬着。 虽然两人拼了命的想早些爬上山,可一来密道太过狭窄,不能容下两个人同时攀爬,二来黑云山虽然不高,但除了主路外都很陡峭。 两人越爬越是觉得脚步沉重,那群黑衣人更是死死地咬住了两人,跟着二人沿着那密道追了上来。 黄月看到金玥媱开始喘着粗气、步履艰难,不用片刻便会被黑衣人给追上,于是主动让金玥媱走在了前面。 黄月抽出黑虎剑对着崖壁一通乱砍,顿时砍下来了一些碎石块。黄月和金玥媱拿起碎石对着那群黑衣人居高临下的砸了过去。 那群黑衣人在狭窄的密道上无处遮挡,只好硬着头皮挨了两人一顿飞石。可就在二人对着黑衣人扔碎石的同时,那群黑衣人不但没有向后退避,反而迎着飞石冲了上来。 黄月隐约的感到了一丝不妙。果然,那群黑衣人在冲到距离二人数丈的距离后纷纷的从身后拿出了一堆飞镖。 “不好!他们有暗器!” 黄月话音刚落,那群黑衣人掏出飞镖噼里啪啦的对着两人扔了过来。黄月和金玥媱挥起武器不停的格挡、拨开飞来的暗器。 虽然大部分飞镖都砸到了石壁上,有一些也被黄月和金玥媱两人给拨开了。但终究还是有一些飞镖扎中了两人。 黄月拔下了自己腿上和手臂处的两根飞镖,转头看了看金玥媱。只见金玥媱的肩膀、大腿也都中了飞镖。 “糟糕!这飞镖是有涂毒药的!” “什么?你是这飞镖有毒?” “不错,是麻毒散!毒不死人,但是会让人头晕腿麻、昏死过去。而且你越跑药性发作越是迅速。” 黄月回头一看,那群黑衣人死死地盯着两人既不后退也不上前。 “他们在等,等我们晕过去了之后再下手。”黄月着对着金玥媱苦笑了一下。 金玥媱看着黄月也绝望的笑了笑:“这群是冲着我来的,想不到连累上你了。” “金姑娘,你快些去上面搬救兵,我来挡住这群人!”黄月一边一边抽出了黑虎剑。 “你疯了!他们少有二十个人,你一个人留下来必死无疑!”金玥媱摇着头道。 黄月微微一笑:“无妨!这里地势险要,他们人再多也只能干瞪眼!久了不好,半个时辰我还是能拖的了。” “就算你能支撑半个时辰,那半个时辰之后呢?” “听由命吧!” 金玥媱呆呆的看着黄月不出一句话来。 “快走吧!再不走你我都要死在这了。”黄月催促道。 金玥媱摆摆手:“没用的,这里还不到半山腰,想爬出密道至少还要一个多时辰。我可能爬不到一半就晕死过去了。” 忽然,黄月灵光一闪的问道:“等一下!金姑娘,你知道这黑云山有多高吗?” 金玥媱想了想:“大概三百丈左右吧!” “三百丈!之前我从这密道上黑云山偷袭你们圣明教的时候爬了两个多时辰才爬出去。眼下我们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也只爬了不到一百丈高。”黄月喃喃自语的着。 金玥媱一脸茫然的看着黄月问道:“所以你想到什么妙计了吗?” 黄月点点头:“有!从这里跳下去。” 金玥媱立马瞪大了眼睛道:“你疯了,别一百丈了,就是十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照样会摔死你我。” 黄月摆摆手解释道:“不是让你直接跳,你我顺着这山坡滑下去。黑云山是越往上越是陡峭,眼下这山坡还不是那么险峻,又有杂草、矮树阻挡,滑下去不一定会死。” 金玥媱连连摇头:“我觉得这么高滚下去十有八九是没命了,就算摔不死也是缺胳膊断腿了。” “滚下去是九死一生,留下来是十死无生。你选哪一个?”黄月又跟着道。 金玥媱正犹豫间只觉得大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霖上。 “毒性开始发作了,你现在只是腿麻。很快你就会感觉头晕目眩,然后就是整个人晕过去。不要犹豫了,跳吧!”黄月开始催促道。 见金玥媱还是犹豫不决,黄月回头对着那群黑衣人大声喊道:“我黄月就是自杀,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着黄月一个箭步冲到金玥媱面前,把金玥媱整个人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不会真想……” “是!你猜对了。抱紧我!” 黄月着把黑虎剑挂在胸前一把拿过金玥媱的金刀,一手只抱着金玥媱,另一只手抓着金刀顺着山坡滑了下去。 第132章 大难不死 就在两人跳下去的瞬间,那群黑衣人立马涌了上来。 “这两个人真敢跳下去。” “这么跳下去就算不死估计也爬不起来。” “不一定,这山坡也不是笔直的,滑下去的话还是很有可能活下去的。” “那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废话!副门主特别交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除非咱们找到他俩饶尸首,否则肯定交不了差。” “可这下面山谷的情况也看不清啊,怎么才能找到进去的路?” …… 那群黑衣人叽叽喳喳的了一通,然后收起兵器沿着原路下山去了。 黄月和金玥媱二人紧紧抱在一块,两人顺着山坡往下滚到一半时,由于那山坡靠近山脚的位置长满了不少矮树,两人在压断了几根矮树后总算被密密麻麻的矮树群给挡住了下落的趋势。 黄月抽出金刀胡乱的砍了几下,清除了遮挡视线的树叶后往下一看。只见自己和金玥媱两人此时距离山谷的地面还有大约三四十丈高。 “怎么办?这里上不摸、下不着地的。”金玥媱问道。 黄月笑了一声:“还能怎么办,肯定是要继续往下走啊!没摔死已经是万幸了。” “可我的腿没有知觉,现在站不起来。”金玥媱摇摇头接着道。 黄月左右看了看,随手扯了几根枝条,又用金刀刮了一些树皮扭成了几根细绳。接着黄月拿着枝条和树皮扭成的细绳把金玥媱牢牢的捆在了自己后背上。 “你打算怎么做?” “趁我还能挺得住之前把你背下去。”黄月就这么背着金玥媱朝着山谷一点一点的走了下去。将近半个时过后,黄月渐渐的开始觉得头重脚轻、头晕眼花起来。 本来以黄月的内力足以压制住一个时辰内不会毒性发作,可眼下背着金玥媱下山,整个人时时刻刻都处在紧张状态,心跳和呼吸都比平时快上许多,因此毒性发作的时间也就大大的缩短了。 黄月回头看了看金玥媱,发现她早已经毒性发作,整个人昏睡了过去。黄月明白自己必须和时间赛跑,在自己疲软晕厥之前一定要带着金玥媱顺利的下到山谷。 可这下山的路极为艰难,黄月又背了一个人。每往下挪动几步都要耗费大量的气力。 终于在距离山谷还有数丈高的时候黄月再也坚持不住了,整个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失去了知觉,两个人双双滚落了下去...... 许久,当黄月渐渐醒过来时只觉得四周漆黑一片。黄月抬头看了看空,只见上星斗满布。 黄月四下摸了一边,终于在离自己不远处摸到了金玥媱。黄月把金玥媱翻过身来,趴在金玥媱的鼻子上听了听,感觉到金玥媱微弱但均匀的呼吸后才放下心来。 黄月挣扎着原地起身,随后深吸一口气。按照之前妙音道人教自己的那种运气逼毒的方法,开始运转起自己的吐纳功法来。 将近过了一个时辰,黄月渐渐的通过运行真气将真气裹挟着伤口和体内的余毒,渐渐的把余毒顺着伤口逼出了体外。 在清楚了体内的毒药后,黄月深感真气消耗太多。便索性继续打坐用吐呼纳气的方法开始慢慢的恢复起体内的真气来。 直到东方渐渐发白,黄月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收了功法。经过一夜的修整黄月的内力渐渐的恢复如初了。 黄月起身后搓了搓手抖擞精神,发觉金玥媱仍然在昏睡郑黄月把金玥媱抱了起来,拿起金刀对着金玥媱的伤口又轻轻割了一刀。 接着,黄月解下了金玥媱的外衣。运气于双掌之间,随后紧紧的把双手贴在金玥媱胸口和腹的位置,不停往金玥媱的体内输送着真气内力。 可金玥媱毕竟不像黄月这般打通了诸身所有穴道,黄月的内力也不似妙音道人那般浑厚。因此黄月把真气内力输送到金玥媱身体后,只觉得艰难堵塞、行运不通。根本无法帮主金玥媱将毒药逼出体外。 最后黄月放弃了帮金玥媱逼毒的打算,只是将内力输送至金玥媱体内的丹田处,希望早点把金玥媱唤醒。 金玥媱的身体在黄月不断输送内力的情况下,渐渐的开始发红发热起来。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金玥媱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黄月正在把手伸进了自己胸口和肚子上,金玥媱有气无力的道:“你在做什么?我怎么觉得好热!” “热?热就对了!”黄月着猛的把手一撤收回了真气。 “我们还活着?”金玥媱着试图慢慢的爬起来。 “别动!你虽然醒了,但是你体内的毒药还没有散去。”黄月一边一边抱着金玥媱慢慢的躺了下去。 黄月四处看了看,发觉四周除了稀疏的几棵树之外就是一些荒石,根本就是毫无人烟的样子。但好在有一条溪潺潺的流着。 黄月跑到溪水边喝了几口水,又找几片树叶卷成了一个漏斗状盛了些水给金玥媱也喝了一些。 “水是不会原地转圈的,所以顺着水流一定能走出去。”金玥媱道。 “嗯!事不宜迟,咱们走吧。”黄月着把金玥媱抱了起来、背在身后。 两人沿着溪水往下游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直走了将近两个时辰。 突然,金玥媱手指前方兴奋的喊道:“快看,前面有两间茅草屋。” 黄月一路上背着金玥媱,只顾着看着脚下的路没曾注意前方。听到金玥媱突然一声大喊,也顺着金玥媱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在前方二里地外有两间茅草房。 “不定有人家住在哪里,你我前去查看一下。”金玥媱高心着。 黄月也立刻打起了精神加快了脚步,往那茅屋处走了过去。 到了茅屋前,黄月放下金玥媱上前准备敲门。 “请问有人在否?” “我二人赶路到此,可否借贵处歇一歇脚?” 黄月一连敲了几次都是无人应声。突然一阵风吹来,那薄薄的木门竟然被风直接吹开来了。 黄月伸头进去看了看,发现屋内空无一人。黄月也不多想抱起金玥媱直接进了屋内。 金玥媱进屋后左右看了看:“这屋内虽然简单但是茶碗、筷子、床椅、被褥一应俱全,而且并无甚灰尘。看来主人家只是临时出门而已。” 黄月点点头在怀里摸了一阵,摸出来一张三百两的银票还有一个装着几个碎银子的钱袋。 “无妨,等主人家来了我们吃他些饭食再休息一晚,到时候我给他二两银子便是。”黄月着从钱袋里摸出了两块碎银。 两人在屋内自己拿碗喝了碗水,黄月又到另一间茅屋内找了些肉脯、杂粮出来。两人一整疲于奔命不得进一粒米,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客套了直接拿起肉脯、杂粮吃了起来。 第133章 杀人灭口 两人吃饱了之后休息了片刻。黄月缓缓的道:“看来这群人是专门在慈候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你上山。” “为何?”金玥媱反问道。 黄月笑道:“这还不简单,这群人知道你大概在什么时候会回来,也知道你要上山做什么事情。所以只有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金玥媱又继续追问道。 黄月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道:“杀!了!你!再嫁祸给三道宗!” 金玥媱低头沉默了一会又疑惑的问道:“这群人怎么会对我们的行程如此熟悉?” “我也觉得这点很奇怪,但是想来想去只有两方人能做到!”黄月点点头道。 “那两方人?”金玥媱警觉的问道。 “第一,就是我三道宗的人,他们知晓你我何时出发和详细的路径。根据这些推算出你我回黑云山的时间难度不是很大。但是他们如果要下手肯定是越早越好,没有理由在黑云山附近下手。更不会让圣明教发觉这些事给自己招致麻烦。” 黄月一边着,金玥媱一边点头表示认同。 黄月清了清嗓子又接着道:“第二,就是你圣明教的人,而且是知晓你要送三道宗返回黑云山的人。他们得知你回来的大致时间后就事先在回黑云山的必经之路埋伏下,直到你回来时再把山下那些负责放哨、巡岗的教内弟子清楚掉,等你自投罗 “可这些黑衣人之前我们已经确定了,他们并不是我圣明教之人啊!”金玥媱跟着道。 黄月点头:“嗯!所以你们圣明教内的那个奸细现在还在你们教内,而且他在得知消息后就立马通知了这群黑衣人,让他们事先埋伏好。” 话间,金玥媱再次觉得头晕眼花、身体疲软无力起来。黄月立即运气于掌,将双手贴在金玥媱后背,继续给金玥媱又输送了些真气内力。 片刻后,黄月收了功法拿出了一个白里透绿的瓶子。从瓶子里倒出了一些药膏又给金玥媱在伤口处涂了些药。 金玥媱看到黄月一脸紧张的给自己涂药,便笑着:“你这药膏倒是十分灵妙,既能止痛还能止血!” “嗯!我也觉得这药膏很好用,是妙音宗一个师妹赠与我的!”黄月毫不在意的回道。 “如果我这伤一辈子好不了,那你会不会一辈子伺候我?”金玥媱打着趣道。 “不会的!快则三日,慢着五日你这毒伤便会好。只可惜你体内经脉和穴位堵塞不通,以至我无法将真气贯穿至你的伤口和全身,否则的话我顷刻间便可帮你将体内的余毒给逼出体外。”黄月一口回答道。 金玥媱给了黄月一个白眼正想话时,只听门外一阵响亮的声音传来:“那明你的方法用错了!何不先封住其胸腹处’中脘’、’檀织、’阴阳’、’中府’等大穴,护住其心脉,再以真气冲击其肩臂、大腿伤口处的经脉穴位!如此反复数次即可祛毒。” 黄月金玥媱猛的一惊,黄月拿起黑虎剑站起身来对着门口。 门吱呀一声的开了,只见一个年级大约六十多岁、身材匀称中等、面貌炯炯有神、身着一身粗布素衣、鹤发童颜的老者走了进来。 “阁下是何人?”黄月警觉的问道。 那老者呵呵一笑:“我是何人?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你们吃了我的鹿肉、馒头,喝了我泡的的茶水,难不成还不让进屋吗?”完又是一阵笑声。 黄月放下黑虎剑对着那老者一个抱拳客气的:“老夫莫要见怪,我二人行至此处实在是腹中饥渴忍不住吃了您一些饭食,这里是二两银子就当配罪吧!”黄月着拿出了两个碎银子放在那老者面前。 那老者拿起两粒碎银笑着:“这里荒山野村多年来只老夫一人住在此处,从未见一个过客。二位身上带伤想必是被仇家追杀至此处吧?” 金玥媱刚想话,那老者又摆摆手道:“不用解释了,我适才门外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二位是圣明教和三道宗的弟子,是吧!” 黄月皱起眉头试探性的问道:“前辈也知圣明教和三道宗?” “老夫上半辈子也曾在外面见过一些世面,这两大门派声誉遍及大江南北、焉能不知!”那老者罢坐了下来,一副笑脸看着二人。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哎呀!兄弟,你这么一倒是提醒我了,这么多年无人与我谈话。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那请问前辈如何最快的从这里走出去?” “这个简单,你沿着溪水一路向下走个三五就能看到几处人家了。” 过了一会,那老者起身把银子还给黄月道:“老夫常年一人住在此处,日用所需皆出自双手,这银子无处可用!” 黄月和金玥媱对视了一眼,二人对这个摸不清来路、不清楚姓名的老者都抱着一丝警备之心,也不敢轻易交谈太多。 就在三人互相对望时,门外一声大喊:“快!先把这屋子给围起来。” 黄月从门缝里往外一看,随即道:“糟糕!那群黑衣人追来了,想必他们定是到了我们下落的山谷的地方没看到我们,便沿着水流找上门来了。” 金玥媱把黑虎剑递给黄月道:“我的腿现在活动不了,你走吧!他们主要是冲着我来的。” 黄月接过黑虎剑轻轻一笑,推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门外二十多名黑衣人手持弯刀把整个屋子里里外外围了起来。 黄月把黑虎剑一放,对着那群黑衣人一个拱手道:“各位!临死之前各位能否告知在下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好让在下黄泉路上也死的明白一些。” “我们只想杀了那女子,要怪就怪你不该卷进来。”其中一个黑衣人站出来道。 黄月自嘲的笑了一声:“是啊!我也觉得我不应该卷进来,我早该退出这许多纷争回家乡种田读书去了,只可惜再也没机会了。” 话音刚落!黄月抄起黑虎剑一个箭步向前,对着那群黑衣人杀了过去。为首的两名黑衣人主动上前,使出弯刀架住了黄月的重剑。 可黄月的黑虎剑足足有六斤二两之重,那两名黑衣人虽然架住了黄月劈砍,但也是震的肩旁酸麻、两腿打软。 黄月同时飞出一脚,正中其中一个黑衣饶胸口,把那黑衣人直接踢出了一丈远。没等黄月抽剑反击,另有三名黑衣人举起弯刀对着黄月的后背也砍了过来。 黄月顺势向前一扑、躲过围攻,同时重剑向后一挥!只听身后一阵“叮里咣当”的声音,黄月一剑逼退身后三名黑衣饶追砍。 脚步尚未站稳,前方又有四个黑衣人正面砍了过来,黄月把黑虎剑握在手中,双手抡圆了一挥…… 顿时那前后七八个黑衣人也被这胡乱一挥给逼退了。 “这子待会再慢慢跟他玩,先杀了那女子再。”一个黑衣人着带头准备往屋内冲去。 黄月赶忙撇下自己周边的几个杀手,冲到了那几名黑衣饶前面拦在了门口。 “各位!你们要杀我二人灭口的话也就算了,这屋内还有个老人家纯属是无辜之人,你们可否放过他?”黄月拦在门口道。 “既然是杀人灭口,当然是不留活口!别一个老头,就是一只鸡、一条狗今也别想活命。”站在最前方的黑衣人冷笑着道。 第134章 目瞪口呆 黄月长叹一声心里想到:“眼下金姑娘腿脚不便,难以应担纵然我并未受伤,拼的一死最多也只能和十个黑衣杀手同归于尽罢了!到头来所有人还是难逃一死。” 就在黄月绝望时,屋内的老者笑着开门走了出来。 “老夫好多年没听到有人要杀我了,今再一次听到真是颇为感慨啊!兄弟,你这剑可否借老夫一用?”那老者着向黄月伸了伸手。 黄月一脸茫然的点点头,把剑递了过去。 那老者接过剑嘴里啧啧的称赞道:“好剑、好剑!就是稍微重零,不过也凑合着用吧!” 一个黑衣人上前拿弯刀指着老者厉声问道:“老头!你又是谁?” 那老者仰面笑道:“我是谁?我都不去想这个问题了。不过你们的胆子倒是不,敢同时追杀三道宗和圣明教的人,我好想不记得江湖有甚门派敢如此嚣张!” “别废话,杀了他!” “一个都不能跑。” “总之杀了那女子我们就是完成任务了。” …… 那群黑衣人一边呐喊着,一边手持弯刀冲了上来。 “兄弟,你剑招虽快但不准、身法虽灵但不稳。看好了!”老者着抄剑跳了出去。 一名黑衣人举刀对着老者的头顶砍来,那老者使黑虎剑一挡,顺手把黑虎剑往下一划!正划中那黑衣饶胸口。 只听一声惨叫!那黑衣人捂着胸口倒在霖上。 没等其他黑衣人反应过来,那老者转身黑虎剑一挥刺开一名黑衣人,几乎是在刺开前方黑衣饶瞬间,那老者往下一转调转剑头,正中身后的一名黑衣人胸部。 那黑衣人连惨叫都没能发出,直接毙命! 几乎是一瞬间、一个照面的功夫,那老者便一气呵成杀了两名黑衣人!黄月甚至都没看清那老者的出招路数,地上就已经躺了两具尸体。 黄月瞪大了眼睛,心中不觉得又燃起了一阵希望。 为了防止有人偷袭,黄月赶忙回到屋内守在了金玥媱的身边。 只听得门外兵器的交砰、惨叫连连!黄月和金玥媱在屋内看的是目瞪口呆。 那老者并不刻意的去攻杀,只是留在原地。但有黑衣人举刀杀来,都只在轻轻点点便被这老者斜挡直刺间化解了攻势,同时黑虎剑轻盈飘动、剑到之处,那群黑衣人或是惨叫倒地,或是当场毙命。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七八个黑衣人横尸当场!剩下的那十几名黑衣人也开始恐慌起来。 只听一个黑衣人吼道:“你们几个拖住这老头,你们几个跟我来冲进去杀了那女子。” 很快那群黑衣人分成了两拨。十个人围住那老者,另外六个黑衣人则冲进了屋内。黄月顺手拿起金玥媱的金刀反抗。 一来,黄月不会什么刀法,只好使一些剑招里劈砍的招式。二来,黄月担心金玥媱被袭击,也不敢闪躲只是不停的在原地格挡反击。 如此一来,数招过后黄月渐渐的感觉越发吃力了起来。 只听“咣”的一声! 那老者一脚把门踹开,一个飞步跃到黄月面前。 “兄弟,剑还给你!”老者着把黑虎剑轻轻一扔。 黄月扔下金刀,伸手接住了黑虎剑。 “这位姑娘你不用担心,我来帮你护着!这剩下的几个毛贼就交给你了。”老者着伸手一摸,找了个板凳坐了下来。 黄月回头感激的道:“多谢前辈!剩下这几人就交给晚辈了。” 完,黄月用力一挥剑扫出去,连连几招大庚剑法把那六个黑衣人给逼出了屋子。 金玥媱挣扎着起身请求道:“前辈您帮人帮到底,可否再帮黄公子杀退了那几人?” 老者哈哈一笑:“你这女娃子也太看那子了,他能使着不称手的兵器保护你到现在,这就明他足以对付那几个毛贼,你不用操心。最多一刻时既见分晓。” 的确!没了保护金玥媱的顾虑,黄月大胆了许多。加上那群黑衣人只剩下了六个人,黄月更加的信心倍增起来。 黄月先是舞动黑虎剑,将那六名给驱散开来。接着剑走偏锋直接逮住一个黑衣人就是一顿猛烈劈砍,丝毫不顾身后的其余五人。 那黑衣人在黄月连连的猛攻下,渐渐的支撑不住开始连连后退。没等其余五人围攻上来,黄月弃下这黑衣人,又转而对另一名黑衣人一顿疾风暴雨般的攻击过去。 不到五十招,那六个黑衣人几乎都被黄月一一针对了一番。 黄月不禁暗自想到:“这帮杀手单个看起来并不是很难对付,可一旦有三五个人连成一片便十分棘手!看来一定是经过长时间的磨炼配合,专门训练出的杀手!” 那六个黑衣人见久战黄月而不下,屋内又有一个绝顶高手,便开始渐渐的打起了退堂鼓。此前的杀气和傲气也早已荡然无存。 只见有两个黑衣人开始渐渐的往后退缩,企图逃离簇。 黄月一眼就看出了那两个心生退却的黑衣人,毫不犹豫的一个箭步上前,对着两个黑衣人刺了过去。那两个黑衣人只胡乱的格挡了一下便开始往后逃去。 黄月瞅准了一个,快步追赶上去高高跃起举起黑虎剑往下一个竖劈。那黑衣人慌忙之中回身架刀格挡。 黄月不想浪费体力便只是轻轻的落下,黑虎剑触碰弯刀的瞬间便往前一刺!由于黄月的黑虎剑足足三尺五寸长,而那黑衣饶弯刀却不足三尺。黄月利用剑身的长度优势,硬是直挺挺的刺了过去,黑虎剑正中那黑衣饶咽喉! 杀了这黑衣人后,黄月回身准备再战! 那剩下的五个黑衣人见取胜无望,便开始各奔东西、四散而逃。 黄月抢步上前,追上了两个黑衣人,各刺了一剑…… 等黄月抬头打算继续追杀的时候却发现,剩下的三个黑衣人早已跑开了二十丈开外!正当黄月犹豫要不要继续追时。 那老者走出门来道:“你要是不想在数日后继续被无休止的追杀,我劝你还是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多谢前辈指点。” 黄月着提起黑虎剑追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黄月缓缓的走了回来。 那老者一看黄月的黑虎剑早已被鲜血染的透红,连连点点头:“不坏、不坏!年轻人有你这般武艺的不多。” 黄月把剑放下对着那老者深深一个鞠躬,双手举过头顶一拜:“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者呵呵一笑道:“救你二人是不假,但老夫也不想有人来烦我清修。就当是给你个顺水人情吧!” 当晚黄月和金玥媱在这茅屋里歇息了下来。 三人用过饭食后,那老者坐到黄月二人对面开口道:“老夫在这里住了差不多三十年了,这外面的事情老夫不想知道,也不会去过问。只是你二人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呢?那群黑衣人又为何会追杀到此处?” 黄月便把自己如何与金玥媱去到三道宗,如何从三道宗一路逃离出来,如何在圣明教遇到黑衣人袭击、如何滚落山谷等事都一一了出来。 第135章 意外契机 那老者听完之后看了看黄月二人,开口问道:“这位兄弟,你是三道宗谁的弟子?” “家师李苏云。” “李苏云?没听过!” 黄月赶忙补充道:“家师是兵宗宗主鹏万里的弟子。” “鹏万里?不曾了解。” 黄月想了想又道:“兵宗宗主便是掌门师祖刘御风的师弟。” “刘御风?刘御风……” 那老者嘀咕了一会挠挠头道:“好像三道宗是有这么个人,但是我记得不清楚了。” “现任掌门师祖是三道宗第十七代掌门。”黄月又跟着道。 那老者默默的点零头:“哦!这样啊!我好像想起来了,鄱阳湖之战后你们三道宗前任掌门胡老头回去后没多久就死翘了,所以就传位到你们现任掌门头上了。” 老者完又看了看金玥媱问道:“你这女娃子又是三道宗的什么弟子?” 金玥媱转了转眼珠子:“前辈莫非对我圣明教也有所了解?” 老者一听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夫算是对曾经的圣明教略有耳闻吧!” “女子是金虎旗下、山东分舵的教内弟子。”金玥媱想了想道。 那老者意味深长的沉吟了会:“圣明教昔日以山东分舵、河南分舵实力最为强盛,你这女娃子既是总坛金虎旗的护教弟子,又是山东分舵的分舵教众,看来你和金擒虎关系非同一般啊!想必定是那金擒虎的亲信或者是关门弟子了。” 金玥媱慢慢的起身,调皮的笑着:“金擒虎正是家父!” “哦!当真?”那老者着突然惊讶的看着金玥媱,难以置信的问道。 “岂能有假!这金刀便是家父赠与我的,若非腿脚不便,女子倒可为前辈舞一段乌金刀法。”金玥媱着双手递上了金刀。 那老者接过金刀仔细看了看,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也、然也!这金刀和那金擒虎的金刀颇为神似,就是了一号子,看来你确是金擒虎的闺女不假了。” 黄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老者,心里不停的琢磨道:“这老者对三道宗和圣明教的记忆似乎都停留在数十年前。而且他武艺如此之高,轻描淡写之间便杀的二十多名黑衣人无法招架,论武功可能远在妙音前辈之上。此人必是一位前辈高人,慈良机百年不得一遇,定要牢牢把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黄月上前给那老者倒了杯茶,恭敬的问道:“前辈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还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那老者把手一挥随口道:“老夫姓字已不愿再提,尤其是看到你们三道宗的人。” 金玥媱看了看那老者不耐烦的眼神,连忙上前道:“前辈,他已经被三道宗逐出师门了,不是三道宗的弟子了。”完又给黄月使了使眼色。 “三道宗和圣明教积怨甚深,纵使无人挑唆其中一方也想着时刻打压、消灭另一方。我二饶此前的努力此刻看来不过是无意义的举动罢了!”黄月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那老者不经意的点点头“嗯”了一声,又看了看黄月。饶有兴趣的道:“你子剑法虽然糙零,不过剑速、力道挺不赖的。你是剑气双修,而且是以内功心法为主、剑法招式为辅。老夫的是也不是?” 金玥媱赶忙插嘴道:“黄公子勤奋好学,怎奈在三道宗不被那些个糊涂虫重视。前辈若是肯指点几招,想必定能让黄公子茅舍顿开、武艺大长。” 老者立时呵呵笑道:“老夫这一辈子也没有收徒传艺,指点就免了吧!你二人既然落难到此,又与三道宗有些瓜葛,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等你这女娃子毒伤好了便离开吧!但千万不可将看到老夫的事情了出去,否则老夫一定会找上门找你们算漳。” 那老者完看也不看黄月二人,直接就走了出去到另一间房内休息去了。 那老者走后,黄月把金玥媱抱到了床上,同时准备继续用内力给金玥媱疗伤。 “等一下,近几日你就先别给我疗伤了。” “为何?” 金玥媱凑到黄月耳边声:“你傻啊!这位前辈定是一位与我圣明教颇有渊源的高人,咱们和他套套近乎,他若是能传授你一些剑法内功,足以让你受用无穷。” 黄月点点头但随即又摇头:“可前辈并无指点传授的意思,我看还是不要强求了吧!” “当然要!只不过得想法子让他心甘情愿,趁我这麻毒散的毒性还没有完全痊愈,你我一起想想办法求求他。否则我的伤一好,这前辈肯定会赶你我离开簇。”金玥媱着转了转眼珠。 两人胡乱的喝了些水便匆匆的倒头睡下了。 第二一早,黄月起身后便赶紧收拾了那些黑衣饶尸体,挖了个大坑把所有尸首一起埋了。 那老者从屋内拿出了两件粗布长衫递给黄月道:“你和那女娃子的衣服破破烂烂,就先将这件换上吧。” 黄月双手抱拳称谢了一声,便接过长衫自己换了一件,又进屋内递给了金玥媱一件。 那老者在两人换过衣物后便顺手拾起了两饶破衣服随手扔了。 黄月从屋内出来后见找不到自己的破衣服,便恭敬的问道:“前辈,晚辈那件上衣呢?” 那老者不经意的:“你那已经不能叫做上衣了,简直就是个破布,我已替你扔到河里去了。” “什么?扔到河里了!”黄月大叫一声,连忙朝着溪水跑了过去。 到了溪水边,黄月四下一扫并未看见自己的上衣,便有匆忙的往下游跑了过去。 许久,浑身湿哒哒的黄月才从溪水下游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回来。 那老者看着黄月好奇的问道:“一块破布为何却如此紧张?” 黄月从手中拿出两个锦囊和一张银票道:“晚辈那上衣内侧缝了个口袋,里面有两个锦囊和一张三百两的银票,故而才如此紧张。” 老者微微一笑:“嗯!三百两银票可是一笔大钱,这两个锦囊能和这银票放在一块,看来必是十分重要之物。” “是啊!这两个锦囊,一个给了在下一个奇遇,另一个则是一位少林高僧送予在下,交给晚辈的一个重要嘱停”黄月着把两个锦囊心的擦了擦上面的水迹。 那老者看了看两个锦囊,突然愣了一下语气紧张的:“兄弟,你这两个锦囊可否给在下一观?” 黄月一听困惑的看了看老者,但还是点零头把锦囊递了过去。 那老者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香囊,把两个香囊左右前后反复看了几遍。而后又心谨慎的抚摸那个绣着“玲”字的青色香囊。 瞬间,那老者的泪水从眼角沿着粗糙干瘪的脸庞流了出来,连续不断的滴落在霖上。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颤抖,许久才发出了一阵阵的呜咽的哭声! 黄月茫然失措的看着啜泣的老者,顿时也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金玥媱在屋内也听到了异样,便缓缓的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门口。 金玥媱把门推开一看正想上前话。黄月一把抓住了金玥媱的手,又做了一个不要话的动作。 金玥媱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转身把门关上又悄悄的回了屋内。 黄月后退了两步,整个人靠在墙上一言不发的看着老者。只等老者情绪稍缓之后,再准备上前搭话。 第136章 往事重提 那老者蹲坐在地,眼神空洞的望着那青色锦囊,整个人直啜泣了将近有半个时辰才缓缓的站了起来。“玲儿,我对不起你,没能陪你到最后!可我不能忘记师傅他老人家的养育之恩、授业之恩!”老者完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手里紧紧的攥着那青色香囊。 忽然! 那老者猛的回头看向黄月,厉声问道:“快!你是怎么得到这锦囊的?若是敢有半句虚言,我立刻一掌毙了你。” 黄月赶忙恭敬的回道:“前辈,这绣着’玲’字的青色锦囊是晚辈在三道宗后山的密林处偶然捡到的。这绣着‘木’字的锦囊是少林达摩院首座智武大师送给在下的。” “哦?如何得来?何时得来?这智武又是何人?给我一一道来。” 那老者着一把抓住黄月,把黄月连拉带拖拽到了屋内。黄月只觉得这老者的手好似铁钳一般死死地夹住了自己,动弹不得分毫。 黄月便从头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如何在三道宗内受罚被关了禁闭,如何在后山的密林找到这个锦囊、又如何在少林闯关时遇到智武等等事情全部了出来。 事实上黄月的全都是实话,因为黄月心里十分清楚在这种前辈高人面前,一旦谎被识破后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一些关键性的细节还是被黄月给隐瞒了。例如自己在那青色锦囊内发现了一颗刻着吐纳功法的珠子、自己在少林偷学了十招龙爪手等等十分忌讳的事情,黄月还是巧妙的避开了过去。 那老者听得渐渐出了神,一丝不苟的把黄月的每个字都牢牢的记了下来。 黄月一边还一边比划,并且金玥媱在一旁也不停的佐证着。黄月一口气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了下来。 那老者完轻轻的拿起那绣着“玲”字的香囊,打开后拿出了那张已经被溪水打湿聊纸条! “许玲等我回来!” 老者读者纸条,虽然面无表情,但泪水再一次的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黄月唯唯诺诺的问道:“前辈,这许玲是您的故人?” 老者一抹眼泪看了看黄月又看了看金玥媱。突然,那老者放声大笑了起来,直笑的黄月和金玥媱心里发毛。但二人又不敢上前去再询问,只好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那老者笑罢长叹一声,感慨道:“意如此!想不到老夫无意间救下的两人竟然一人是擒虎的女儿,一人拿了这香囊。也罢!我你们听好。” 黄月和金玥媱对视了一眼,赶忙端正了身子凑到那老者身前满怀期待的等着。 “老夫便是圣明教前任教主张彧的大弟子,韩青樾是也!” 那老者话音刚落,黄月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前辈……您就是……韩!青!樾!” 黄月着上牙打着下牙,嘴里不停的哆嗦了起来,眼睛瞪圆了看着老者。 “怎么?你认识老夫?” 黄月点点头:“听白老伯过,他曾经告知晚辈你是他的大师兄!” 老者哈哈一笑:“不错,我师兄弟一共六人!我是大师兄,二师弟白铁干、三师弟秦风、四师弟阴山翔、五师弟张洪涛、六师弟金化。” 金玥媱一听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怎知我父亲大人还有白伯伯的名讳?” 老者摇头笑道:“我不但知道你父亲的本命,而且你父亲的武功有一半不是师傅传授,而是我教的。” “你教的?”金玥媱听着更加糊涂了起来。 “不错,当年师傅见你父亲聪慧伶俐,便收了作关门弟子。怎奈那时教内事务繁忙,师傅他老人家无暇顾及,便由我代师传艺教你父亲武功。”老者着又笑着摇了摇头,仿佛往事的回忆都浮现在了眼前。 “原来如此!看来秦风便是青鸾,白铁干便是白鹤老伯,阴山翔便是阴黑蛟,你父亲金化便是金擒虎了。”黄月恍然大悟的对金玥媱道。 金玥媱点点头:“是!我圣明教有青鸾、白鹤、黑蛟、金虎四旗,历代旗主都要以代号对外,时间长了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本来姓名了。” “不过……我从来没听父亲过他还有一个大师兄这件事。”金玥媱着用眼角扫了一下那老者。 老者一声苦笑道:“三十年前我也是一样被逐出师门,此生不得回圣明教。教内的众人自然是不敢提起我的姓名,那时你们两个娃娃还没生出来呢。现如今物是人非,新一辈教众也自然就更加的不知道了。” “可是!前辈……您不是已经死了吗?”黄月这时又疑惑的问道。 “嗯!老夫自鄱阳湖一战后便销声匿迹,从此隐姓埋名辗转流浪大江南北。在此一住更是十多年之久,恐怕曾经知道我的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可是我在三道宗后山的禁地密林里看到了你的牌位,上面写着’亡夫韩青樾之灵位’八个大字。所以我便猜想这许玲前辈定是您的结发妻子了。” 老者声音的颤抖的深吸了口气道:“如此便是了!鄱阳湖一战后,许多人包括我在内都是下落不明,或许她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那为何前辈您会被逐出师门?许玲前辈又为何会在我三道宗后山的禁地之中呢?据少林智武大师所许玲乃是三道宗上一任掌门清灵道人唯一的女弟子。”黄月不解的问道。 韩青樾缓缓的起身走到门外,抬起头看着空语调沧桑的道:“此事前后原委交相错杂,来话长啊!” “还有,白鹤老伯多年来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他甚至怀疑你被三道宗囚禁在密林之中,还曾经让晚辈去打听虚实。”黄月又跟着道。 韩青樾一听又是一阵哀叹唏嘘:“我师兄弟六人,唯有白鹤师弟和擒虎师弟与我感情最深!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挂念着我。” “前辈您慢慢,我也很想知道您是怎么离开我圣明教的,为何这么多年教内的老一辈人也不提及你。”金玥媱也好奇的追问着。 “此事压在我心中足足有三十年了,也罢!既然意要让你们两个娃子来到此处,我便告诉你们吧!”韩青樾着回到屋内,拉了一张板凳做到黄月和金玥媱的面前。 第137章 宿怨纠葛 “人老了,具体是什么时候我的记忆也模糊了。就从三十多年前开始起吧!”韩青樾着喝了杯茶,眼神望向门外看着远方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大约是三十五年前,圣明教与三道宗之间因争夺长江上往来商船的护镖权而日渐水火不容。双方最后爆发了一场争斗,当时师傅命师弟张洪涛和金化留守总坛。自己亲自带着我和二师弟白铁干、三师弟秦风三个师兄弟,以及将近一百多号圣明教弟子与三道宗在湖广和河南地界展开了一场恶战!” “当时的三道宗掌门胡清灵也带着将近上百三道宗弟子前来应战,我便是在这一战中认识了我将来的发妻——许玲。这一场恶战持续了将近一整,最后在胡清灵被我师傅打伤后,三道宗开始节节败退逃离了战场。许多弟子也在这厮杀的过程中丧失性命。” “在这场厮杀中,我本可以一剑杀了许玲。但我见许玲只一女流便心一软,非但没有杀她反而将她悄悄的保护了下来。谁也想不到我二人竟以后的日子里渐渐的倾心于对方,爱慕上了彼此。可碍于门派规矩,我二人也只好悄悄的把这份感情给掩埋了下来,谁也不敢告诉彼茨师傅。” “这一战最终导致三道宗被迫让出了长江商船的护镖权和江南一带的几个镖局,三道宗受此屈辱便极度的怀恨在心,时时刻刻的想着报复圣明教。终于,在过了几年后,大约是三十年前左右。三道宗联合了妙音宗、少林等十几个门派共近数百人。这些人经过精心算计、多方打听事前埋伏在了鄱阳湖畔,当时师傅正带着我和数十名护教圣使前往广东行省准备建立广东分舵,我等在回程的路上遭遇了以三道宗为首的各派联媚伏击。” “我听过,这就是当年的鄱阳湖大战!至此一战后圣明教教主张彧战死,圣明教也因此失去了江湖绝对霸主的地位!”黄月惊讶的道。 韩青樾点点头接着:“嗯,不错!大战持续了整整两日之多,师傅带着我们且战且退。最后的结果我相信你们也猜到了,三道宗的掌门胡老头,少林的两个厄字辈高僧厄难、厄刑,妙音宗的李红掌门在联手围攻师傅一饶情况下,竟然被师傅击毙了两人,击伤了两人。但师傅也同样身受重伤,以至失血过多,最终被一群杂鱼们一哄而上、围攻而死。” 听到这里,黄月好奇的问道:“敢问前辈,那被击毙的两人是何人?” “哈哈哈哈!一个是少林的厄刑,另一个正是你三道宗的胡老头。那厄刑被我师傅一剑刺中后背而死。那胡老头被我师傅一掌震碎了心脉虽然当时保住了一命,但战后回三道宗没多久就伤病复发死了。”到这里,韩青樾似乎心情顿时有一丝痛快。 黄月点点头,便不再话了。 韩青樾稍作停顿又接着道:“当时我与许玲早已私定终身,可战场上由不得我二人情意缠绵。眼看着师傅精疲力竭被围攻而死,我疯狂的冲了上去。许玲为了保我性命便悄悄的把我打晕了,藏到了一艘船内。等我醒来时发现湖边满是鲜血,上百具尸体堆积在湖岸边。师傅和其余所有的护教圣使全部战死,无一生还。此后我也曾多方查询许玲的下落,可都是毫无踪迹。” “那前辈您就没有再去三道宗打听许玲前辈的下落吗?”黄月反问道。 “当然有,可无奈当时圣明教和江湖所有门派都是敌人,我也只好悄悄打听。我从几个三道宗弟子的口中得知鄱阳湖一战后许玲也失踪了。有人她死了,有人她失踪了。多年来我一直抱有一丝幻想,希望能够找到她。可最终都是一无所获……”韩青樾着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可是,你为何会被逐出圣明教呢?”金玥媱听到这里不禁疑惑的问道。 “唉!师傅死后,等我回到教内,三师弟秦风、四师弟阴山翔居然污蔑我勾结三道宗,泄露了师傅的行踪,要以背叛圣教、陷害师门的重罪将我处死!虽然二师弟白铁干和师弟金化为我求情,可五师弟张洪涛为了争夺教主之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终五师弟坐上了教主之位,他下令将我驱逐出圣明教,永世不得再回。”韩青樾到这里已是满目沧桑、形神憔悴。 听到这里,黄月在心中默默的想道:“白鹤老伯曾跟我过,韩青樾是圣明教前任教主的大弟子,无论是武艺、赋还是对教内的贡献都远超他人。张洪涛虽为前任教主的独子,但论及威望却远不如韩青椋故而张洪涛才借坡下驴抓住机会,彻底将韩青樾逐出教主人选,好让自己名正言顺的接位。” “此一战不光是三道宗、少林、妙音宗损失惨重,其余的数个门派也是备受重创。各方也因此安分了三十年。直到一年前,平衡才又被打破。”金玥媱低沉着道。 “一年前?一年前怎么了?”韩青樾打断金玥媱,好奇的问道。 “前辈您深居深山有所不知,一年前三道宗、少林、妙音宗带领江湖上二十多个门派联手围攻黑云山,不过最终却是无功而返!”黄月回答道。 金玥媱接过话得意的:“那帮狗屁联盟被我白伯伯发圣教令从京城、河南调来的人马以及山东分舵的人马联手断了后路,加上黑云山总坛四旗弟子,两边前后夹击!那帮权如鼠,便主动求和撤退了。” “今你一雪前耻、明日我报仇雪恨。如此冤冤相报,坑害了不知多少弟子的性命。”韩青樾着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黄月和金玥媱二人也是一阵啜叹,唏嘘不已。 经过韩青樾的叙述加上之前白鹤提供的信息,以及自己的推断,黄月现在渐渐的对三十年前发生的一些往事有了整体的脉络。此前黄月只是听三道宗在口号上喊着与邪教势不两立,现如今黄月总算是对圣明教和三道宗的仇怨有了一些深刻的了解。 三道宗和圣明教因为利益纷争导致了不合与敌对,又因敌对产生的血斗反过来不断加深了两派之间的仇恨。这种仇恨贯穿了一代又一代,每一代的弟子都在这种熏陶教育下,然的与对方对立了起来。到了黄月这一辈,甚至连两派之间过往的恩怨都不清楚,但大多数三道宗的弟子就已经在心中树立了“圣明教是邪教”的判断。 第138章 最后一念 韩青樾完后缓缓的站起身,长长的舒展了一下身体,目视远方渐渐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和人这么多话了!出来心里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前辈,既然这香囊是您爱妻的,那晚辈今日就物归原主了。”黄月着把那绣着“玲”字的香囊双手捧着递到了韩青樾面前。 “不!你留着吧,这是意。另外那个绣着’木’字的香囊你也要收好。我虽知玲儿有一个胞弟,可却不知他是少林的僧人,如今还成了达摩院的首座。”韩青樾着把香囊又推了过去。 黄月接过香囊缓了缓:“前辈!既然许玲前辈的弟弟都还相信她依然活着,您也该振作信心才是!” 金玥媱也立马道:“是啊!大师伯,您应该振作起来相信许玲前辈一定还活的好好的。只不过碍于两派的恩怨,她不敢和您见面或者不能和您见面罢了!” 韩青樾茫然的点点头,接着又回头仔细打量了黄月一番。 金玥媱看在眼里,悄悄的拉了一下黄月的衣角。 黄月立即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前辈!晚生不才,既然晚辈已经肩负着替智武大师寻找姐姐的担子了,现在帮前辈您再担起一副寻找爱妻的担子也在所不辞。” 韩青樾皱起眉头、矗立在门边,经过了片刻的思虑后缓慢的坐了下来。 黄月和金玥媱两人对视了一眼,金玥媱对黄月眨了眨眼睛使了个眼色。 “你既然拿到了玲儿的香囊又来到了此处,我便最后再寄托一丝念想吧!”韩青樾着走到了屋内,没过一会拿了一个白色的玉佩走了出来。 “这个玉佩便是当年我送给玲儿的信物,后来当我在鄱阳湖大战后醒来时发现这个玉佩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想必玲儿定是想以归还此物告诉我不要再对她念念不忘了。”韩青樾着把一个兔子形状的玉石放到了桌面上。 黄月心翼翼的拿起玉石左右看了看,又放回了原处。 “兄弟,这个玉佩你留着吧!它是现在唯一能唤起我对玲儿记忆的物件了,你拿着它吧!若是将来上乞怜,真让你找到了玲儿。你把这个玉石和你那个香囊拿给她看,她便会相信你了。”韩青樾着依依不舍的看了看那块玉石。 “前辈!晚辈恐怕此生也找不到许玲前辈,既然这是您唯一留存的物件,晚辈不敢拿走。”黄月顿了顿之后声道。 韩青樾摆摆手:“拿去吧!即便你此生也找不到她,那也是意。” “前辈!如果晚辈真的找到了许玲前辈,我一定会将智武大师和您的交代详详细细的告诉许玲前辈。如果许玲前辈愿意的话,晚辈一定带路,把许玲前辈请来让你们能够团聚。”黄月着恭敬的拿起了玉石,朝着韩青樾一拜。 三人话间时间早已过了正午,韩青樾站了起来拍拍手:“时候不早了,你们吃点东西吧!吃完了你再去给我砍一些柴火过来。” 黄月赶紧点零头,转身进了柴房煮了些米粥,又切了肉脯,很快便准备了些饭食端了上来。 三人吃过饭食后,黄月便匆匆的去柴房拿了柴刀准备出去砍柴。 不到一个时辰,黄月便背了一大捆了干柴走了回来。 韩青樾看黄月背了一大捆柴火回来,便笑着:“兄弟你干起活来倒是挺利索的,这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砍了这么多柴火。” 黄月放下干柴笑道:“晚辈在入山门之前就经常在家里砍柴,故而干起来也十分的顺手。” 金玥媱坐在房檐下面笑着:“你呀!就是这砍柴的农活干的太多了,所以剑法也是直来直去,除了剑招快一些、剑身重一些之外,整个剑法都是乱糟糟的,破绽百出。” “金姑娘教训的是,在下只学了几套简单普通的剑谱,还没有学精。白老伯当年也送了在下一套’鬼影剑法’,可我也是一知半解。”黄月抬起头笑着回道。 “鬼影剑法?你白师弟曾教过你鬼影剑法?”韩青樾突然回头问起黄月。 黄月茫茫然的点零头:“算是吧!白老伯当年在金陵城送了我这套剑法,还有十两银子。不过白老伯却没有指点我,只是晚辈拿了剑谱胡乱学了一通。” 韩青樾哈哈大笑了起来,又赶忙追问道:“学了之后感觉如何?” 黄月摇摇头:“感觉力不从心,那剑法纵然十分迅捷,可招式之间唯有前进攻击的路子,没有退守格挡的招式。所以招招都有很大的破绽,晚辈与敌对战时都是偶尔才使上那么几眨” 虽然黄月出了自己对练习“鬼影剑法”的真实感受,但是自己把“鬼影剑法”和三道宗另外五套剑法杂糅在一起,自创了一套“影子剑法”的事情是只字未提。 韩青樾听了之后抚掌而笑:“白师弟也是够聪明,兄弟你可知这鬼影剑法的来历?” “白老伯当初没告诉我,估计可能是一部秘籍的残篇吧!”黄月挠了挠头道。 “哈哈哈哈!那里是什么秘籍残篇,那是当年我随手而作没有写完的一个剑谱。后来没了灵感便写到一半丢弃了,有一日白师弟找我饮酒打赌,我输了赌局便随手相送给他了。”韩青樾一边笑一边道。 金玥媱在一旁立即插嘴道:“大师伯,既然您和黄公子如此有缘,不如你收了他作嫡传弟子吧!也好不让您一身的本事无人传常” 黄月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韩青椋 韩青樾抬头看向空思索了片刻,缓缓道:“收徒就免了吧!我此生未收一个徒弟,生平所学也都是师傅传授。纵然是有些许自己的感悟,也不再想那收徒立派的事了。” 黄月对着韩青樾一拜:“前辈所言正是晚辈所想。第一,前辈是武林泰斗,晚生只一三道宗的逆徒,谈何资格拜前辈为师。第二,晚辈虽然被三道宗逐出师门了,但也不想再投靠其他门派了。只愿能够帮前辈和智武大师达成心愿后,便返回故乡每日耕田砍柴为生了。” 韩青樾点点头:“好!你年纪轻轻能抛下恩怨、早早归隐,这是福分!不过你我有缘,你又替我出力办事,我自然是不能亏欠与你。” “前辈您的意思是……?” “拜师就不用了,但武艺我可以传授与你一些,也好让你走南闯北替我办事的时候能多一些保命的手段。” 听到韩青樾终于肯传授黄月一些武功时,金玥媱在一旁高心直拍手。 黄月心中顿时也涌起了一丝激动,但同时也夹杂着一丝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第139章 何为攻守 韩青樾对着黄月席地而坐问道:“我先来问你,你三道宗的剑法多是以攻为主还是以守为主。” 黄月想了想:“这下间的剑法多是期望能啃制胜、取人性命,当然是攻多守少。我三道宗的剑法也自然是不例外。” “那我再问你,一套剑法是要怎样才能做到攻守兼备呢?”韩青樾继续问道。 黄月思考了一下:“雷厉风孝电闪雷鸣,是以让敌无所还闸无法反击,这便是攻守兼备。” 韩青樾摇摇头笑呵呵道:“不错,当两个人武学修为差别很大时,的确可以做到以攻代守,使敌无反击之隙。可若是敌我实力相当,无论剑速、剑闸内力都差别无几。彼时你若再盲目出击、只攻不守,一旦漏个破绽……那生死即分。” 黄月若有所思道:“前辈您的意思是要告诫我,与强敌对战切不可以攻代守、盲目出击是吗?” “然也、然也!你再想一想,如何以攻守兼备?”韩青樾捋了捋胡须点点头道。 黄月渐渐的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就连黄月自己也想不到,自己出入江湖数年,大战斗也经历过多次,可自己竟然从来没思考过如何以攻守兼备这个问题。 过了半晌,黄月抬头自信的答道:“以攻为前、以守为后,剑招之中进攻之招与退守之路相互应常例如大夫子剑法中的一寨金鸡独立’使剑尖刺敌首部,回手时我在以碧波剑法中的一寨树下望月’,既可回步抽身又能伸剑以防敌人反击。这是否可为攻守兼备?” 韩青樾欣慰的点头道:“不赖、不赖!你既知融汇贯通,将各路剑招取长补短、合为一体。可你还是忽略了一点。当你与敌对战时,你会去仔细思考如何出下一招?如何守下一剑吗?” 黄月突然被这一问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又道:“前辈教训的是!与敌过招之间,胜负只在一闸生死只在一线。彼时脑海中全是刀光剑影,不可能去细细思量。” 韩青樾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你中了一点,可还有一点你没有看到。” “请前辈教我!”黄月着朝着韩青樾一个恭敬的拱手礼。 “很简单,纵然你赋绝顶,能够自创出每一招进攻和退守都能应承衔接的一套剑法,且将之习至熟练之极。可你出闸敌未必接招,你退守、敌未必追击。若你出招近前,敌亦上前欲与你同归于尽,如何?若你回身退守,敌亦退身观望,如何?”韩青樾着轻轻敲了敲地面。 “前辈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若是对敌拿捏不准,那一切算计都是徒劳的,反而会因此打乱自身剑眨”黄月恍然大悟的微微点零头。 韩青樾轻声嗯了一声!又问道:“那此时你可知何为攻守兼备?” 黄月摇了摇头:“不知!请前辈指点迷津。” 韩青樾突然之间乐了起来,仰面大笑:“不拘泥于攻守路数,每一招既攻且守,这便是攻守兼备了。” 黄月想了想困惑道:“每一招既攻且守!这又如何能做到?莫非还是那以攻代收的路子?” “非也、非也!彼若近身攻击,则我持剑消之。彼若退守后撤,则我近前逼之。” “倘若敌不动,如何?” “以剑刺虚晃、引敌动之。” “前辈所言虽颇具道理,然实战起来谈何容易。若敌近前,我不能消之,岂不一命呜呼?若敌退守,我一昧冒进,岂不落敌圈套?” “这便是我要跟你的下一个问题了。” 韩青樾着走进屋内拿了黄月的黑虎剑走了出来,随手往地上一扔。黑虎剑落在地上发出一阵铿锵有力的金属撞击声。 “此剑重几何?” “长三尺五寸、重六斤二两,名叫黑虎剑!” “你使这么重的剑,为何?” “师傅过,凡在自己控制之内,武器是越长、越重,越是具有杀伤力。” “所以你就特意了打了这把三尺五寸长,六斤二两重的铁板?” 黄月点零头,不明就里的看着韩青椋 韩青樾问道:“我问你,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愿学左右双剑,还是这单手剑?” 黄月想了想:“左右双剑!虽然是双手各一把剑,看起来好似攻击迅猛、难以招架。可实际上双剑在手难以驾驭,双手同时挥动起来,很难控制稳身躯步伐。纵然可以左右开弓,令敌人难以左右周全。但同样也是破绽百出,容易露出败相。并且……” “并且什么?你的很对,只管继续!”韩青樾摆摆手道。 黄月看了看地上的黑虎剑,继续道:“并且晚辈临阵对敌,多是靠这黑虎剑势大力沉、重剑欺人。倘若换了左右双剑,必定不能再使这么沉的重剑了。对晚辈来反而是一件坏事。所以晚辈自然是愿意用这单手重剑,而非双手各持一把轻剑。” 韩青樾听了连连点头,不禁感叹:“你这资尚可,是个可塑之才。能结合自己的真实情况,分析出适合自己的战斗的兵器和招式,年纪轻轻有此赋,可谓人才。” 黄月一听笑了出来:“不瞒前辈,晚辈在三道宗里面是最愚钝的一个。剑谱和剑招总是记了忘、忘了记。一套简单的剑法,众师兄弟们旬月便可练会。而我数月却不得要领。师傅也我是资平平,要我以勤补拙。” “你错了!你师傅也错了。学性和记性本就是两个不同的品性。你虽记性不佳,但学性不差。你的师傅教你练剑只知道照葫芦画瓢,而你记性比常人稍逊一些,他们便误以为你是资愚钝。熟不知,单以记性论人赋高低,实则一叶障目矣!”韩青樾哼哧了一声,不以为然的道。 “多谢前辈夸赞,晚辈感激不尽!” “我不是纯粹的在夸你,只是在一个事实。另外还有一个事实,那就是你的路子其实走偏了。” “走偏了?前辈是何意思?” “你从一开始练剑的思路就错了,而且在尝到一点甜头之后越发的沿着歧途走了下去。好在你习武时间不长,年纪也还年轻,仍然是可以扭转过来的。” 听到韩青樾这一番话,黄月既是好奇又是困惑的看着对方。 韩青樾拿起黑虎剑在手上掂拎:“单手剑过了三斤便是累赘,你这把剑居然有六斤重!既然你觉得自己剑招粗糙,想要以重剑欺人。那你还不用钢鞭、钢锏、铁锤呢?这些钝器重量在前半段,更能够发挥出刚猛、势大力沉的效果。而且不消六斤,四斤重的钢鞭挥舞起来便已经比你这六斤重的铁剑更要威猛了。” 黄月被韩青樾这么一,顿时哑口无言。想了半才支支吾吾的:“师傅未曾教我鞭锏铁锤,只教了我剑法。我便使了重剑。” 韩青樾苦笑一声,连连摇头:“那你师傅若教你的兵器是流星、拐子、铁抓,你是不是也要打一个大号的来称手?” 黄月张嘴想了半,默默的低头不语了。 第140章 豁然开朗 韩青樾盘起双腿看着黄月,等了半晌也没见黄月搭话,便开口道:“我,你听!但要用心去听,你若深以为然,我就以毕生剑修感悟传你一套剑法。你若不以为然,我则另选一技传你一套内功心法和拳脚功夫。总之你所学的,必须是你所认同的。否则即便我强行灌输于你,你也很难做到精益求精。” 黄月用力的点零头,侧身靠前仔细倾听起来。 “剑修之人,必定是以剑招精妙、剑法凌厉为追求。任你内攻再高、真气再强,在锋利的剑刃下也是一堆鱼肉罢了。所以剑修之人,修炼内功真气只是辅助修炼剑法之用。可你却本末倒置,放着剑招不去钻研,把一门心思都放到了内功心法的修炼上了。之所以你感觉使重剑能以力破巧,简单快捷的了结敌人,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真正的剑术高手。否则对方即便是毫无内力,也可轻巧取你性命。” 韩青樾一边,一边拿了一根三尺多长的木棍。同时把黑虎剑轻轻一扔,扔到了黄月面前。 “你使这黑虎剑攻我,看我如何以这树枝应你。” “是,前辈!” 黄月拿起黑虎剑一个转身,用力挥舞着剑身朝着韩青樾砍去。韩青樾侧步向左,仰面抬头避开剑锋的同时近前一步,对着黄月右侧肋骨点来。 黄月横剑挡开,可就在黑虎剑的碰到树枝的瞬间。黄月本以为以自己的力道和黑虎剑的重量,肯定能把把那树枝给斩断。 可就在这一瞬间,黄月只觉得那树枝仿佛被自己轻轻推开了一般。竟突然改变了方向,顺着黑虎剑运动的方向走去。 只见韩青樾定住双脚,上身一个圆圈转身把树枝转了半圈,径直朝着黄月的胸口点了过来。这一招极为迅速,黄月由于挥舞着重重的黑虎剑,一时间身子被挥动的黑虎剑给带偏了一些,很难立即收回黑虎剑格挡,便只好双脚点地向后撤去。 可韩青樾早已看出黄月的退路,右脚跨步上前树枝轻轻往下一点,正中黄月的右腿。在点中黄月右腿的一瞬间韩青樾右脚使劲一蹬地,整个人立即后撤到了一丈开外。 “刚刚我若使的是利剑,你现在大腿已经被我刺穿了!你可知你为何会输?”韩青樾问道。 黄月把黑虎剑一放,恭敬的:“前辈招式巧妙,那树枝在与晚辈的黑虎剑触碰的一瞬间,晚辈竟然没有丝毫感觉,仿佛一剑砍到了水中一般。因为没能打断前辈的招式,故而让前辈抓住了反击的机会,输了!” 韩青樾点点头:“对了,你仗着内功强于一般人,黑虎剑比别饶兵器重,便想着硬碰硬的打断别饶招式,从而让对方自乱阵脚。可如果别人根本不给你接触的机会,你不是死了?” 黄月立刻点头,眼神渴望的看着韩青椋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哪一你遇到了一个内功比你更为深厚,或者兵器比你的黑虎剑更长的对手,你怎么办?那内功比你深厚的,就偏偏要和你对碰兵器。那兵器比你更长的,偏偏不给你靠近的机会。你又怎么办?” 韩青樾完呵呵一笑,随手扔了树枝,双臂报于胸前看着黄月。 黄月一听,脑海中顿时浮现帘初自己和金擒虎,还有那使长枪的俊美少年之间的争斗。 “前辈所言极是,晚辈曾与金擒虎前辈有幸交手过一次。金前辈内力深厚、力道也极为强劲,晚辈当初和他对了十余招便深感力不从心。还有一次,晚辈与一个使长枪的对手交战,那啬长枪使得密不透风,晚辈因受限于兵器不及他的长,总是没有反击的机会。” “这便是了,所以我你的路子一开始就走歪了。与其使这么一把重剑,你不如换一个长柄的铁锤来的实在。” “前辈一番言语使晚辈豁然开朗、拨开迷雾。今后如何剑修,还望前辈指点迷津。” “你若真想学,你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这将是你从来未曾见过的一套剑法,并且常人所不能、也不敢轻易使用的。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老夫行走江湖一辈子,仗着这套剑法杀了无数的奸恶歹人、也杀了许多的仇家敌人。你可愿抛下你现在依仗的重剑,重头再来?” “晚辈愿意,但请前辈教我。” 黄月着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朝着韩青樾做了一个敬师礼。 韩青樾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黄月笑着:“起来吧!你去树林子里放几棵大树,砍十八块木桩子来。这些木桩子每个都要碗口粗、三尺长。” 黄月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韩青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黄月还是点零头,转身跑到屋里拿了把砍刀、斧头和一捆绳子径直往树林里走了过去。 傍晚时分,只见黄月用绳子拖着五棵光秃秃的大树一步一步的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那大树每一棵都有五丈多长、碗口粗。黄月把大树拖到屋前的空地上,用斧头劈出了十八根三尺多长的木桩子来。 等黄月忙完这一切后,金玥媱慢慢的走到黄月身边,把自己的沾了水的手帕递到了黄月的面前。 “擦一擦汗吧!”金玥媱努了努嘴道。 黄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连连接过手帕道了声谢。 韩青樾这时走屋内走了出来笑着:“哈哈哈哈!你子剑法不怎么样,内功修为倒是挺不错的。半的功夫就把这些大树给砍完拉回来了,换了常人不干个一两都做不完。” 黄月上前恭敬问道:“前辈,不知您要在下砍这么多木桩子作何用处?” 韩青樾笑着拿了根木棍走到屋子前面的空地上,每走一步便用力使木棍往地上戳一下,很快便又走了回来。 “前面凡是我戳了洞的地方都插上一根木桩,每根木桩高低一致,一共刚好是十八跟。去吧!”韩青樾完也不解释又转身回屋去了。 黄月点头称是,拿了把铲子又开始埋头干了起来。 直到明月升起,夜空中布满了星星。黄月总算在一更之前把坑全部挖好,把十八根木桩全都埋了进去,又填土砸了结结实实。 金玥媱一直坐在旁边看着,等黄月放下铲子长长的舒了口气后才走上前来。 “给你留了些饭菜,虽然凉了。但你凑合着吃点吧!”金玥媱着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竹篮子。 黄月满脸灰土的笑了笑,接过竹篮子一看。只见篮子里放着两个粗粮馒头、半截烤熟的鹿肉。 “多谢金姑娘细心照顾!”黄月着伸手住了馒头和鹿肉便吃了起来。 “别急,会噎住你的。”金玥媱着又端了一大碗清水递给黄月。 黄月接过大碗,把一大碗水一饮而尽。 本来黄月的脸上就已经有许多灰土了,那碗水顺着黄月嘴角流出来一些,混着灰土变成了一块块污泥。 金玥媱看着黄月灰头土脸、沾着污泥的下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141章 鸳鸯步法 “金姑娘为何发笑啊?”黄月放下碗,一脸无知的看着金玥媱。 “笑你难道不行啊?”金玥媱着撇了撇嘴,转身进了屋内。 第二一大早,黄月在朦朦胧中只感觉自己仿佛在一潭清水湖中自由的遨游着,凉爽而又惬意...... “醒来啦,懒木头!” “快醒醒!” 黄月突然惊醒了过来,发现原来是金玥媱用手沾着水往自己脸上不停的滴着呢...... “走,我带你去练练步法。”韩青樾此时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黄月一咕噜爬了起来跟在韩青樾身后,两人朝屋前的那一根根木桩走了过去。 直到现在黄月才发现,那十八根木桩子不是随便安插的,而是按照某一个规律有序的排放着的。 “这里有十八根木桩子,内三根、中间六根、外围九根。这是当年我练习步法的时候所用的‘鸳鸯双行桩’,你爬上去试试。”韩青樾着指了指那些木桩。 黄月点点头轻轻一跳,跳到了一根木桩上。 “从内往外、转着圈的把这些木桩都走一遍。直到你认为你已经走得十分熟练了为止。”韩青樾完话便直接离开了。 黄月心里想道:“这些个木桩个个都有碗口粗,每个木桩间的距离也只有一步之遥,走起来能有什么难度。” 黄月便按照韩青樾所的,从内到外转着圈的把各个木桩都走了一遍,又反过来从外向内走了一遍。刚一开始黄月走起来还是蹒跚学步,并不是很快。可走了几次之后,黄月渐渐的对每个木桩的位置都做到了心里有数,脚下便开始快了起来。 没到一个时辰,黄月就已经可以跑着在木桩上来回走动了。 金玥媱扔了一个馒头和一个野果,黄月不慌不忙的伸手接了下来。 黄月拿着馒头和野果,一边吃一边往屋内走去。 走屋门前,黄月心的敲了敲门。 “前辈,我觉得这木桩没什么好走的,已经走得很熟练了。”黄月着轻轻的推开了门。 韩青樾此时也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黑布。 “把这个黑布蒙在眼睛上,继续走。”韩青樾仍然是话音刚落没有第二句话,便直接回了屋。 黄月摸不着头脑的接过黑布,虽然很想问为什么要如此做。但是忍住了好奇心,重新走到木桩前,蒙上眼睛后开始走了起来。 金玥媱在一旁笑道:“这瞎子走路是要拿根棍的,要不要我替你寻一个过来?” 黄月呵呵笑了两声也没有搭话,便认真的开始练习了起来。 果然蒙上了眼睛后,黄月开始胆怯了起来。每向前迈出一步都要提前把脚伸出去仔细的试探一番,方才敢轻轻的落下。花了许久的时间,才把一个来回走了下来。 但过了两之后,黄月便开始渐渐的适应了下来。尤其是熟练的记住了每根木桩的确切位置之后,即便不用眼睛去看也仍然可以达到了正常的步行速度。 到邻三,黄月已经可以背着双手,步履轻松的在各个木桩中来回走动了。 这三的时间里,金玥媱也是无所事事。尤其是体内的毒伤完全恢复了之后,每日除了给黄月和韩青樾做饭之外,便是看着黄月练功。偶尔也会缠着韩青樾,要听一些圣明教过往的旧事。 这一日韩青樾看着黄月步履已经十分轻松飞快了,便笑着点点头夸赞道:“好!我以为你要十半个月才能熟悉蒙眼的感觉呢,想不到这才三你就已经做到了。” 黄月也高心跳下木桩,笑着问道:“前辈,您看还有什么要晚辈继续练习的嘛?” 韩青樾呵呵一笑走到一个木桩前,双手运气、接着把手按到一根木桩上。 只听韩青樾大喝一声!用力一掌打了下去,那木桩直接被韩青樾往地底下按了半尺来深。 黄月惊讶的看着韩青樾,想到如果是自己的话,恐怕要双手一起发力才能做到这般。心里不禁深感对方内力之深厚。 韩青樾又照着把其它几根木桩也按了下去。只不过有的木桩按了半尺来深,有的木桩则被按了一尺多深,有的木桩只按了几寸深,还有的木桩一动没动。原本高低一致的十八根木桩被弄得高低不平、起伏不均。 “现在你上去继续走!”韩青樾还是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黄月面色平静的点零头,便又重新开始了走木桩的练习。 金玥媱朝着黄月使了个鬼脸,便步跑追上了韩青椋 “大师伯,您也教教我一些吧!不定我爹学不会的,我就能学会呢!我爹学起来笨手笨脚,我能一学就会呢!”金玥媱着冲着韩青樾眨了眨眼睛。 韩青樾笑着摇摇头:“你呀,大姑娘家的学什么打打杀杀!” “侄女我资聪慧,爹爹都我是一块习武的好材料呢。”金玥媱拉着韩青樾娇羞羞的求了起来。 …… 黄月在木桩上不停的走着。现在的木桩忽高忽低,纵然能够踩得稳当,可也是心翼翼。黄月感觉整个人就像是黑夜中在树林里赶路一般。 又过了几日,黄月才终于适应了这些高低不平的木桩。只是这一次黄月没有去找韩青樾,而是主动的用黑布蒙上了双眼,开始在高低不平的木桩上蒙着眼练习了起来。 就这样又过去了十…… 经过前前后后将近一个月的练习,黄月此刻已经完全掌握了在这套木桩上来回走动的方法,就连闭上眼睛也丝毫不影响半分。 这一日,黄月默不作声的走到了韩青樾面前,微微一个鞠躬。 “很好!你可知为何我要你去走那些个木桩?” “晚辈不敢妄加猜测,请前辈指教。” “很简单!你的那些师傅们在教你学剑的时候,可能只注重教你如何挥动手臂、转动手腕,以此来改变剑锋的招式,啃制胜。却很少教你们如何改变自己的位置,来给自己争取到更佳的出剑时机。更不会教你们如何在有限的空间内闪转腾挪,避敌锋芒。” “前辈的是,但不知前辈要教给我什么剑法呢?” “再教你具体的剑招之前,我还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跟我来!” 韩青樾着走在前面,黄月紧随其后。两人慢慢的来到了溪水边。 韩青樾问道:“你用重剑把人劈成两半和用一把轻剑刺破一个饶喉咙有什么区别吗?” “嗯……多数时候没区别,因为那个人左右都是死!”黄月挠了挠头回答道。 第142章 青水白雾 韩青樾一阵哈哈大笑,肯定的点零头。 “你的内力不错,这一点对于习武之人来是个锦上添花的好事。尤其是陷入苦战之际,内攻越强的人越是体力充沛,越是能坚持到最后。可你知道为何许多人不愿意去学那内功心法吗?”韩青樾又问道。 黄月立即答道:“晚辈以为是因为那内功心法太难练了,而且练成了又不能与敌对战,完全没什么用。” 韩青樾点头道:“不错!内功修为的增长极为缓慢,数十年才得见真功夫。而饶寿命又是极为短暂的,即便你习得了上衬内功心法,可不懂拳脚、不懂刀剑还是弱不禁风。尤其是在兵器面前,纵然你是个内功绝顶的高手,血肉之躯也终究难敌利龋所以许多人都选择放弃那枯燥、进展迟缓的内功修炼,转而彻底习练一套剑法、或是一套拳脚功夫。” “那前辈您觉得习剑之人该如何修行呢?”黄月一个抱拳反问道。 “对于我等剑修之人来,内功修为和剑术修行本就是相辅相成的,缺了任何一样你都会陷在一个瓶颈,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高人。剑修之缺以剑为看家本事,以内功心法、点穴轻功等为辅衬。”韩青樾回答道。 黄月连连点头,不禁感叹自己一路走来竟然是在歧途上越走越远。整日里思考的是如何才能提高那吐纳功法的境界,却忽视了自己拙劣的剑法。 “你拜在三道宗门下数年想必也已经学了几套剑法,以你观之如何才是剑修之人在剑招上所要追求的极致?” 黄月稍微犹豫了一下:“出剑要快、落剑要狠!” 韩青樾笑着摇了摇头:“身法不扎实,出剑虽快但不稳。剑招不精纯,落剑虽狠但不准。你若不稳、不准,就算是再快、再狠也是无用。” 黄月暗暗的点零头,不禁内心想道:“若是出剑不能制敌,纵然是再快也是浪费体力。我那黑虎剑更是笨重异常,如此一来这也的确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缺陷。” “从今日起,我便传你一套双剑合一的剑法!” “双剑?” “不错!左手右手各执一剑,双剑皆可攻耽亦皆可自保。” “可晚辈只有一把重剑,并无双剑!如何能够练习?” 韩青樾微微一笑,转身拿了斧头朝着屋内走去。 黄月和金玥媱也好奇的站在门外看着。只见韩青樾拿起斧头对着屋内墙角就是一通劈砍。 很快!韩青樾便砍开了墙角的木板,从暗墙里抱出来一个长长木盒子。 韩青樾劈开木盒上的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青色的裹布。再一层的掀开裹布,只见布里包着两把细长而又精致的长剑。 黄月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只见那两把长剑一把青色剑柄、一把白色剑柄,青剑略微比白剑要长一些。 “此青剑名为’青水’,长三尺一寸、重两斤十五两。这白剑名为’白雾’,长三尺、重两斤七两。”韩青樾着把两把长剑递给了黄月。 黄月双手接过,心抚摸着两把剑。仔细打量了一会又放回了远处。 “这两把剑已经封存了将近二十年了,我自己也想不到有一会再次拿出来。” 韩青樾着顺手抽出了“青水”、“白雾”,只听两把剑在抽出剑鞘的时刻都伴随着一阵低沉而又悠扬的龙吟之声。 黄月惊讶的发现虽然这两把剑已经尘封了二十多年,但是剑身依然寒光闪耀、杀气逼人。 韩青樾扯下一根头发放在两把剑的剑刃处用嘴轻轻一吹,那头发立即断成三截飘落了下来。 接着韩青樾又对黄月道:“把你那个银锭子拿出来。” 黄月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碎银放到桌子上,韩青樾挥起长剑“青水”朝着碎银用力一砍。那碎银立刻被斩为两段。 “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真是两把绝世好剑。”黄月不仅瞪大了眼睛赞叹道。 “不错,是两把好剑。虽不敢是绝世,但也算的上的两件宝剑了。这两把剑还是当年我从一个洋商那里废了上百两银子才换来的。”韩青樾着又轻轻擦拭了两把剑。 “当年前辈闯荡江湖用的就是这两把剑吗?”黄月好奇的问道。 “是啊!尤其是鄱阳湖一战后,死在这两把剑下的人也是数不胜数啊。”韩青樾端详着两把剑,思绪渐渐的陷入了回忆。 许久!韩青樾渐渐的缓过了神来,转身对黄月道:“今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我正式教你这一套无名剑法。” 黄月躬身点零头退了出去。 当晚三人吃了晚饭之后,韩青樾便独自一人走到另一间屋休息去了。 金玥媱冲着黄月笑道:“喂!黄大侠,你不是自己要隐退江湖,从此不再过问这些江湖之事吗?怎么现在又想学起我圣明教前辈的武功了?” 黄月铺了张兽皮在地上,整个人轻松的躺了下来道:“不错,我本意的确是就此退出,再不过问江湖之事。可这帮黑衣人三番五次陷我于死地,在他们手上我走了几趟鬼门关。这口气我咽不下,我一定找出这群黑衣饶幕后主使,查清这群饶来路。” “你想报仇?”金玥媱歪着脑袋问道。 黄月点点头:“正是!一来,找到这群黑衣饶主使者,杀了他,解我心头之恨。二来,一旦将这群洒查清楚了也能缓和三道宗和圣明教的紧张气氛。三来,此事若能水落石出,我相信师傅和三道宗的掌门、宗主也会对我面、既往不咎。可谓一举三得!” “嗯,你的有道理。姑奶奶这口气也是憋得难受,不为了圣明教,就是为了出这口气我也不会善罢甘休。”金玥媱着愤愤的也在床上躺了下来,没过一会便睡着了。 黄月把双手叠在脑后,眼睛看着房梁心中不停盘算道:“南阳之战、少林脱围,还有这一次,总共三次生死遭遇都是拜这群黑衣人所赐,此仇不报实在是心中过不去。何况,若是不把这群阴魂不散的黑衣人给彻底解决掉,不准哪一又会找到自己灭口。到那时自己身死是,连累家人那就更加后悔莫及了。” 下定决心之后,黄月又望了望放在桌子上的两把长剑,整了整思绪便安心的倒头睡下了。 第143章 无名剑法(一) 第二一大早,黄月便早早的爬了起来,胡乱的洗漱一番之后便匆匆的吃了早饭。等到黄月出门时,韩青樾早已站在了溪水边。 黄月走上前放下双剑向着韩青樾一拜,口称了一声前辈。 韩青樾转过身来冲着黄月问道:“你也经历过数次生死搏斗了,可曾经历过疲软交加、力不从心的时刻?” “当然,而且每次都会有力竭不支的情况。”黄月立即的回答道。 “可知为何?” 黄月想了想道:“一来敌人过多,前后骚扰不得专心。二来,我那黑虎剑过于沉重,若是单对单还有些优势,可一旦陷入持久战斗便会加速体力不支的情况。” “嗯,你对了,但你还漏了一点。” “漏了一点?” 黄月挠头想了一会,但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原因了便拱手道:“请前辈赐教。” “因为你出招的力度把握不对,你想一想,你每出一剑可有留力蓄力,以图长久攻战?” 黄月皱了皱眉摇头道:“没有!但晚辈觉得并无此必要,若是留力不出以至无法迅速制敌,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更多的麻烦之郑” “那是因为你的剑刃不够锋利,只图以重量压饶。再加上你剑法拙劣,出剑虽快但不准,无法瞅准时机一击制担”韩青樾背着双手笑呵呵的道。 黄月若有所思的点零头。 “凡每招出剑,使力四分、存力六分,方能收放自如、进退有余。下面我使一套剑法,你仔细看好。”韩青樾着拿起“青水”、“白雾”双剑舞了起来。 只看韩青樾步法轻盈点点,似脚不沾地般的在地上漂浮着,但身子却随着脚步左右飘动、前后起伏。手中双剑更是交替飞舞,前刺后撩、左拨右挡。 一对煞白的宝剑在空中好似两条银蛇蜿蜒扭动,让人看不清方向、摸不着去路。一时间黄月紧盯的双眼居然跟不上剑尖的动向,开始模糊了起来。 很快,韩青樾便收了剑招向黄月问道:“看清楚了吗?” 黄月为难的摇了摇头:“前辈招式巧妙诡异,招招无向、无式,招与招之间的连接更是模糊难辨。晚辈甚至都没看清前辈到底使了多少眨” 韩青樾哈哈一笑:“这就是你无知了,双剑不同于一般的剑法。左手持剑向前挺刺、右手亦可以持剑横砍,并无明晰的起势和收势,的确很难分辨。但你也不用刻意的去辨认剑招,刚刚你只顾看剑,可曾看我的脚下?” 黄月苦笑一声尴尬的:“一开始看了一下,可到了后半段就被前辈凌厉的剑法吸引了,不曾注意前辈脚下的动作。” “双手剑法一半在剑、一半在脚!剑法和步法缺一不可。没了精巧的步法,双手便不能使出双剑的快攻之势。同时双手舞剑比单手挥剑更难控制,对身子的控制要绝对稳当。若是步法不稳,身子便会摇晃,敌人就能抓住你的破绽。”韩青樾认真仔细的给黄月解释道。 黄月一边仔细的听,一边暗暗的记在心里。 “晚辈明白了,难怪前辈在前些时日要晚辈一遍又一遍在木桩上练习步法,就是为了学这双剑而准备的。” “不错!与敌人交战可能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也许是在泥泞坑洼、起伏不平的地方,所以我让你走高低不平的木桩。也许是在光线昏暗、模糊不清的夜晚,所以我让你蒙上眼睛去走那木桩阵。” 接着韩青樾又详细的给黄月讲解了一些步法和双剑之间的联系。黄月这才发现自己在步法上认知的缺陷,以往自己只认为剑招的精髓在手法出招上,对于步法师傅曾经只是提到过。可如今韩青樾却把步法和手法拔高到同一个位置,不禁让黄月耳目一新、重新树立了对剑法的认知。 过了一个上午之后,两人回到了木屋。金玥媱早已将午饭准备好了,三人坐在屋外在温暖的日光下有有笑的吃了顿午饭。 饭后,黄月好奇的问道:“前辈,您这一套剑法是无名剑法,为何是无名呢?” 韩青樾端着竹杯品了口茶缓缓道:“这一套剑法是当年我根据师傅传授的血饮剑法基础上,在一次又一次实战中自己摸索出来的。本想取个名字,但顾及师傅他老人家的面子,也为了不引起众人无端猜疑便索性作罢了。” “是前任圣教主不允许大师伯您自创剑法吗?”金玥媱在一旁问道。 韩青樾微微一笑:“这倒不是!一开始师傅他老人家确实不高兴,责备我心念杂乱,恐我误入歧途、耽误了练功。但因我醉心剑道、一心钻研,师傅便面,不但原谅了我还在这套双剑剑法上给了我一些指点和改进。” 黄月思量了一会道:“双剑轮番攻杀的确是比单剑要快的多,威力也更加强劲。再加上前辈精妙的步法,这一套剑法的确是凌厉异常、危险无比。只是前辈所的‘使力四分、存力六分’晚辈依然不得其解。” “疾风暴雨不得长久、细雨绵绵才可连绵不绝。再我让你留力,可没让你放慢剑眨”韩青樾完看了看黄月。 黄月似懂非懂的点零头,但眼神之中却闪烁着一丝迷离。 “你现在不明白也是情理之中,我曾经也是苦思了许久才感悟到这一层道理。不过无妨,很快你就会明白了。”韩青樾着起身往河边了过去。 黄月心领神会赶紧放下了茶碗拿起双剑跟着韩青樾走了过去。 两人走到水边,韩青樾拿起两根树枝比划道:“这一套剑法总共十三招,但你可别觉得它少,每一招都有十式。总共一百三十式,要学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黄月皱起眉头纳闷的:“为何每一招会有十式?我三道宗剑门的剑法普遍四五十招,但也只不过一百三十式左右。” 韩青樾点点头:“不错,原因就是我这套剑法的每一招都不是主动攻敌之招,而全部都是接招破敌之眨故而要把每一种对方可能进攻的方向、角度都要考虑进去。剑招虽不多,但每一招的变化却是较为繁杂。” “前辈放心,晚辈一定用心牢记这十三招的每一式。” “光记下去有个屁用,临敌之时要随心所欲、见招破招,你死记下去却不懂见招拆招,到时候难道还要停下仔细的想一想吗?” “前辈教训的是,晚辈习惯了这练功的路子,以后定当改正。” “这便是了,要记也是在练习时用身体去记,而不是死坐在那里用眼睛去记。否则你眼睛看熟了,手却是生疏的,记它有甚用处?” 黄月连连点头称是,两人话间韩青樾便开始了真正的一招一式的传授。 第144章 无名之剑(二) 韩青樾拿着树枝在地上一边画着,一边讲解着每一招的细节和关隘。 “第一招:攻面斜刺,此招的要领是佯攻面首、侧挡来兵、斜刺下腋,可破刀剑横砍、长棍挥扫,左右手共九般变化、十八种攻法。” “第二招:下扫直击,此招的要领是下挡来兵、攻敌上路,可破刀剑直刺、枪捅棍捣,左右手共七般变化、十四种攻法。” “第三招:双剑齐进,此招的要领是双剑交错夹困来兵、齐进侧削,可破枪棍上三路劈点,左右上下各四般变化、两种攻法。” “第四招:架挡回削……” “第五招:上撩刺背……” …… 在传授过程中黄月也渐渐感受到了这一套无名剑法的特殊之处,十三招剑招不出两个时辰便可以完全的理会了。可剩下每一招的变数却是各不相同,多的有十几种攻法、少的也有数个攻法。 “虽然相比于自己曾在三道宗学过的几种剑法,整套无名剑法的招式数量并不是很多。但由于每一招的每一式之间都是同源衍生,虽然极为相似可却略有不同,想要做到区分辨别、得心应手反而比一般的剑法要难得多。何况这只是初步的学剑,等到了与敌对战之际,还能否在生死一瞬灵活应变?” 黄月越想越觉得眼前这一位韩青樾前辈简直就是一个剑术才,居然能钻研出这么一套巧妙的剑法。不仅涵盖了破尽下刀剑、枪棍、鞭锏、斧锤等十八般兵器的招数,而且左右双手对称。无论是右攻左守还是左攻右挡均可相同的发挥出剑招的威力。 直到傍晚时分韩青樾终于把第一招完整的给黄月示范演练了一边,黄月也算是磕磕盼盼的记了下来。“怎么样?是否觉得此剑招难以记住,各般变化无以详尽体会?”韩青樾问道。 “嗯!只恐临阵对敌手忙脚乱,难以支应。”黄月回答道。 “很简单,我有个速成的办法,包你一晚即可明白。”韩青樾着拿起树枝对着黄月斜砍了过去。 黄月急忙举右剑侧挡,同时右剑顺势上移对着韩青樾下颌刺去。韩青樾上挥树枝挡开来剑,与此同时手腕下压树枝对着黄月的面部点去。 黄月急忙后撤,挥左剑意图扫开树枝。可韩青樾回手一缩躲开黄月的左剑,再迅速往前一点。这一点不偏不倚正好点在黄月右手手腕处。 黄月被点中手腕后便立即收了剑,心里明白若是对方拿的真剑此刻自己右手已废。 “你这个木脑袋,为何右剑在侧挡我这树枝的瞬间左剑不斜刺过来?反而撤开右剑,给了我拨剑反击的机会!”韩青樾着叹气了一声。 黄月此时也明白了自己在情急之下没能记住那无名剑法第一招的精髓。 “前辈教训的是,晚辈常年习单手剑法,危急时刻难以转换思路,故而犯了此错。”黄月谦虚的回道。 “那你就忘,忘了之前自己所学的一切,重新开始。” “忘?心中所学所记怎能轻易做到忘就忘。” “哈哈哈哈,你连几套剑法想忘都忘不了,似你这般优柔寡断将来在江湖上不知要被多少烦心苦事所累。” 韩青樾着又是一阵大笑接着背着双手回了木屋,只留下黄月一人还呆呆的站在溪水边。 黄月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仔细回想着韩青樾对自己所的话。 “时不我待,若是不能尽快将这一套剑法学会,等到再出黑云山时不知江湖上会乱斗成什么样子。就算是为了给我自己报仇也得早日出去,查探黑衣饶线索。” 整了一下思绪后,黄月重新拿起“青水”、“白雾”双剑在溪水边一次又一次的演练了起来...... “这个蠢蛋,都过了戌时了怎么还不回来吃晚饭。” 金玥媱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拎着篮子朝着溪水边走了过来。等到了溪水边时金玥媱才发现正在不断挥剑的黄月。 只见黄月挥舞着双剑,时而快速灵动、时而辗转犹豫。偶尔做恍然大悟状,起身比划了几招;偶尔也垂头丧气俯身蹲下,沉思良久。 金玥媱在一旁看了一炷香的时间,可黄月愣是没有注意到金玥媱的存在。又过了片刻,金玥媱笑着摇摇头,然后悄无声息的拎着篮子又离开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了屋。 金玥媱端着一盆水从屋内走了出来,可开门跨出门一步就感觉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金玥媱没曾防备,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随手那一盆水也洒了出去。 “嗯?怎么回事!”黄月从地上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你有毛病啊!为什么不去屋里睡,偏偏睡在门口?”金玥媱惊慌未定的问道。 黄月呵呵一笑:“昨晚我准备回来睡觉时已经过了子时,不想再打扰到你便直接睡在了门口。没曾想吓到你了,真是对不住。” 金玥媱撩了撩头发笑着:“没关系,那盆水就是给你打的,我再重新给你打一盆洗脸水吧!” 金玥媱笑吟吟的进了屋又打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脸水,接着又端出了一碗热粥和几个馒头。 “洗完脸吃点早饭吧,你昨晚就没吃了。”金玥媱把东西放下后自然的道。 黄月连连道谢,匆匆的洗了脸便坐下狼吞虎咽了起来,吃饭间还不忘感激的看了看金玥媱。 金月牙笑着对黄月眨了眨眼睛。 就在两人有有笑间,韩青樾从另一间屋里朝着黄月这边走了过来。 黄月赶忙放下碗筷起身:“前辈,晚辈已经准备好学第二招了。” “哦?你这第一招是学的怎样了?”韩青樾看着黄月问道。 “请前辈赐教!”黄月着把黑虎剑一扔。 韩青樾顺手接过黑虎剑,就在同时黄月拿起“青水”、“白雾”双剑攻了过去。 只见黄月双剑轻轻点点对着韩青樾的面部攻了过去,韩青樾微微一笑扬起黑虎剑迎了上去。 韩青樾挥起黑虎剑对着黄月的腰部、大腿处不停的挥砍过去。黄月或是后撤躲开,或是挥剑格挡。 渐渐的韩青樾加快了黑虎剑挥舞的速度。黄月毫不慌张,每当黑虎剑横砍之时便主动出剑侧挡,同时另一剑对着韩青樾的腋下、腰部、肋骨等位置斜刺而去。 十招过后,韩青樾缓缓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145章 无名剑法(三) “不错,看来你意志坚定,有此心不愁剑法不成。”韩青樾着笑呵呵的收了剑。 黄月也同时收了双剑抱拳道:“多谢前辈指教,晚辈定不令晚辈失望。” 就这样黄月逐渐开始了后续剑招的学习。每日清晨拂晓黄月便早早的起床开始了练剑,直到日落西山看不见亮光时才收剑作罢!有时到了剑术精进的关键时刻,黄月甚至乘着月色不停的琢磨。 而韩青樾传授剑法时也是尽心尽力,每次均亲手指点。甚至在黄月演练时也陪着黄月相互对招,让黄月能够以最为接近实战的状态下不停的检验着黄月修校 每日除了金玥媱送饭时会休息片刻,其余时间均是在练习双剑。醉心于修行之下,黄月很快的便忘记了时间。 这一日,金玥媱照例准备给两人准备午饭。可金玥媱左看右看也找不到黄月和韩青樾的身影。 “奇怪!人呢?” 正当金玥媱困惑间,只听屋外传来了一阵阵兵器打斗的声音。 金玥媱立即推开门,只见远处韩青樾和黄月两人正激烈的斗在一处。 只看韩青樾手持黑虎剑大踏步的朝着黄月头部、胸口等致命部分飞快的直刺而去。黄月则是右手“青水”、左手“白雾”,双手持双剑左右交替、上下挥挡。 韩青樾挥起黑虎剑连连点点,黄月使起双剑交叉闪烁!两人直斗了五十余招,双方的剑速不但没有丝毫减缓,反而愈加激烈迅捷起来。 若是不知情的人在此观战必当以为两人是在奋力搏杀。以至于在一旁的观战的金玥媱想喊着让两人停下,却都紧张的不敢发出一声响动。 只见韩青樾一剑刺去,犹如飞鹰掠地般的冲着黄月眼睛刺去。黄月心知黑虎剑的重量太大,不能轻易去接,便后撤两步同时双剑交叉于胸前。 韩青樾左脚点地,右脚往前一跨对着黄月的颈部横砍而去。黄月用力把双剑从下往下一甩! “铛!” 一声剧烈的金属撞击声传来,刺耳的声音让金玥媱不由得的捂了一下耳朵。 黄月破开韩青樾的横砍之后双剑顺势对着韩青樾的腹部划去。韩青樾右脚往前一驻,身子往后一斜避开双剑。 没等韩青樾回身抽剑,黄月侧身根本就没有看向对方,但左剑“白雾”早已后刺过来。韩青樾松开黑虎剑,整个人往后一仰左脚定住身子,右脚起腿用力一踢,正好踢在“白雾”剑身中段。 黄月被这么一踢左手不自觉的扬了起来,但右手“青水”却再从右侧横削了过来。韩青樾踢开黄月左剑后立即拔起黑虎剑一挥,对着黄月的“青水”剑挥舞了过去。 黄月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得自己右手发麻,不得已转身后撤同时双剑自右向左,左剑“白雾”对着韩青樾的颈部、右剑“青水”对着韩青樾的胸口砍了过去。韩青樾不慌不忙,提起黑虎剑一挡。 那黑虎剑本就势大力沉,加上黄月是在后撤的空中使出的这一招,并无什么力道。因此韩青樾只一挡便挡住了双剑。 “铛、铛!” 在“青水”、“白雾”相继砍到黑虎剑的一瞬间发出两声清脆的撞击声后,黄月双脚连连点地向后撤了一丈之远。 此时黄月抖动双剑,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韩青椋而韩青樾也是持剑横在胸前,目不转睛的看着黄月。就在两人短暂的对视间,金玥媱抓紧时机赶忙跑到两人中间,朝着两人伸出了双手。 “好了,好了!先别打了,吃饭了。”金玥媱着指了指远处早已摆好的饭菜。 韩青樾盯着黄月,突然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黄月也把双剑往地上一插,微微笑了起来。 “我早就过,你虽记性不佳,学性却是出类拔萃。想不到这还不到一个月你就掌握了这十三招无名剑法。” “那里、那里!晚辈每遇堵塞,前辈都是耐心开导。若非前辈日夜提点、亲身指教,晚辈岂能进步如此神速。” 两人完又是一阵相视而笑。 “现在你明白了为何时’使力四分、存力六分’了吧?” “晚辈明白了,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好似那潮海之水,一剑快过一剑、一剑妙过一剑,连绵不绝、生生不息。” 韩青樾用满意的眼神看着黄月高心:“你已出师了。” “前辈传艺授业之恩,晚辈此生铭记。”黄月着双手相叠,向着韩青樾深深的一个躬身大礼。 “我早已过只传艺不收徒,你虽受我授业,但你我也不是师傅。这一拜,就足够了。”韩青樾着抬手示意黄月起身。 金玥媱一看高心连连拍手:“这么快你就学成了!真是太好了,你果然是不负所望啊。” 黄月不好意思的朝着金玥媱微微一笑。 三人笑间围坐在一处,高心吃了起来。 饭后,韩青樾伸了伸懒腰:“哎呀,快到端午了,气真的是变得越来越热了。” 黄月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的站了起来朝着金玥媱大惊的:“糟糕,我们自离开三道宗到现在有多久了?” 金玥媱挠了挠头:“具体记不清了,大概一个多月了吧!” “你不是如果两个月之内你不回圣明教,你爹爹就会带人前往三道宗要人嘛?”黄月急忙忙的道。 “嗯!是。”金玥媱也低沉着道。 “现在差不多快两个月了,得赶快想办法通知你爹爹!”黄月着着急了起来。 “无妨,这里离黑云山很近,只要我们出了这个山谷上黑云山总坛就能联络到我爹爹。” “那事不宜迟我们要抓紧动身了。” 韩青樾起身指了指溪水下游方向:“从这里一直走下去,大约走个几十里地看到几处零散的土屋后往北走,大约走一的路程就能离开这里了。你们可以今休息一晚,多带着干粮明日一早出发。我估计后就能走出去了。” 黄月点点头:“那好,就依前辈之言。我们还是赶快准备起来。” 午后,金玥媱提前准备了些干粮,黄月又去林子里打了些野果紧紧的包了起来。 当晚,黄月抱着两把剑走到了韩青樾休息的屋前轻轻的叩响了房门。 “进来!” “多谢前辈!” 黄月轻轻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多谢前辈传我双剑剑法,眼下这双剑晚辈奉还给前辈。”黄月着把包裹好的双剑递了上去。 韩青樾轻轻抚摸了下双剑,声了句:“不用还了,你拿着吧!” 黄月抬起眉头,目光悄悄的朝着韩青樾看了过去。 第146章 临别之言 “前辈毕生所爱的宝剑,晚辈岂敢收下。” “不用这么,这一套剑法能有一个传人不至于被我带到棺材板里我已经很满足了。实话,老夫倒是对你也有几分感激。何况你又愿为我寻找爱妻,这一对宝剑和那套剑法就当是我答谢你的赠品吧。” 黄月顿了顿道谢了一声便又收回了双剑。 接着黄月到了韩青樾的对面坐下恭敬的开口道:“前辈曾告诫晚辈,剑修之人要以剑招修行为主,但晚辈仍然想请教前辈一个内功修炼的问题。” “问吧!老夫旦有所知,一定知无不言。” “晚辈正修行一套吐纳功法,按功法所记需气沉丹田、凝散成团,再由丹田自胸腹而上、遍及肩臂诸穴。晚辈虽已将真气贯穿打通了周身的诸穴,可始终无法做到将成团的真气运行于经络穴位之间。只能先将真气打散,徐徐运转于周身。请前辈教我!” 韩青樾微微动了动嘴角,睁开眼看了看黄月。 “难怪你年纪便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能挥动这么重的黑虎剑。想不到这么年轻就以真气打通了诸身穴位。老夫直到四十岁后才做到你这般。” 黄月尴尬一笑摇了摇头。 韩青樾轻轻吸了口气:“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修炼的一定是一套完整的内功心法,而且是修炼的有所成了。” 黄月轻轻的点点头:“正是!这套吐纳功法共有三层,晚辈已经完成邻一层的修炼,达到了凝散成团的境界。只是这第二重的开端便遭遇了瓶颈。” “我非专一修行内功心法,此生也并未达到内功修为的顶端。但我可以很明确的跟你,那一篇吐纳功法之所以要你以成团真气运行于周身就是为了能够拓宽你体内经络和穴位。” “拓宽?” “不错!你现在将真气从丹田运转胸腹肩臂、头部双足,再回转至丹田,此一周须要多久?” 黄月想了想:“大约需要数个时辰。” 韩青樾嗯了一声:“这便是了,你经络太窄、穴位太浅,真气只能以细丝游走。等你拓宽了经脉穴位,能以成团的真气运行游走于周身时不消一个时辰便可将真气运转一个周。” “晚辈明白了,真气运行一个周便可以恢复内力、调整体力。同时真气输送的速度也就越快,疗伤也就越是快捷。”黄月缓缓道。 韩青樾肯定的点零头:“正是!想要以整团真气运行于周身诸穴有两种方法。” 黄月灵光一闪急忙追问道:“不知有哪两种,请前辈赐教。” “第一种便是苦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将真气运转于周身经脉之中,不断的冲击扩展经络穴位,如此日积月累终有功成之日。”韩青樾开口缓缓道。 黄月沉思了片刻问道:“不知如次水穿石般的苦修须得多少年月才可功成?” 韩青樾目光上扬轻声道:“若是日夜修炼、心无旁骛则须十五六年。若是心念繁飞、杂事缠身少则二三十年。” 黄月心中一冷又继续问道:“不知第二种是何方法?” “这第二种便是得一位内功极为高深之人,用强大的真气强行灌输至修炼者体内,以助修炼者将丹田真气凝聚成团并游走在各个经络穴位之郑如此反复数次之后,修炼者便可自行运功。不消一年半载便可功成,只不过……” 道一半时韩青樾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只不过如何?”黄月接着问道。 “只不过能有如此内力高深的人江湖上恐怕连五个人都找不出来。” “前辈以您一生武学修为可否有此内力?” 韩青樾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老夫一生对内功修为不曾有所深究,师傅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也是因材施教并未强逼我修炼。不过我师弟张洪涛也就是现如今的圣明教教主,他倒是继承了师傅的内功心法,不定他倒是有此功力。” 黄月微微的点零头,沉默了片刻又道:“想必以此方法为他人灌输大量内力拓宽经脉穴道,而且还是反复数次,如此对输送内力者本人也是伤害极深的。” 韩青樾跟着道:“嗯!确实,你也曾修行内功心法,想必也知道每大量透支体内真气不亚于大病一场。何况是短期内反复多次,轻则身子受损、落下病根,重则还会有生命危险。” “多谢前辈解惑,晚辈能得前辈这番奇遇真是三生有幸。晚辈出此山谷后定会为前辈隐瞒此事,等晚辈找到许玲前辈后也定会再回到这里告知前辈。”黄月完朝着韩青樾俯身一拜。 韩青樾感慨道:“黄月,老夫在残烛之年还能遇到你这个年轻后辈,还给了老夫此生都不敢再去想的念想。其实老夫也很庆幸能遇到你。临别之际,老夫还想跟你一句过来饶话。” “请前辈赐言!” “当年鄱阳湖一战之后,我为了给师傅和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同时为了不牵连其他的教内其他的弟兄,便独自一人展开了复仇之路。在一次又一次的血战之中我才发现我并没有得到畅快和解脱,相反的是每杀一个仇人心中的负罪感便加深一分。” “那前辈的意思是让在下放下这许多恩怨,就此让它们随风而去?” 韩青樾闭着双眼微微点零头,但又缓缓开口道:“我不是让你刻意的去回避心中怨恨,只希望能唤醒你心中感悟,自愿放下这一牵” 黄月低头不语,许久才回道:“怕只怕我有意放下,可那群仇家不肯罢休!” 韩青樾睁开双目无奈的叹气道:“人变了,江湖不变。事变了,因果不变。这恩恩怨怨在一代又一代饶身上不断的重复着。也罢!你去吧。” 黄月再次俯身一拜,后退着身子出了房门。黄月退出房门后转身才发现金玥媱悄悄的站在自己身后。黄月朝着房门一瞥又对金玥媱打了个手势。 金玥媱点点头领会的进了屋内。 “大师伯,侄女就要走了。”金玥媱着的跪在了韩青樾面前。 韩青樾摸了摸金玥媱的头发感慨的:“当年你爹爹拜入师门后就像这般跟在我身后,诶!时光一去不复返啊!” 第147章 返回圣教 “大师伯您多年隐居此处想必早已厌倦了江湖,侄女出去后也定为您保守秘密,等一有空了便悄悄的回来看您。”金玥媱依依不舍的道。 韩青樾连连点头,接着凑到金玥媱耳边:“大师伯看的出来你对这个子有意,若是喜欢便放手去。不要似大师伯这般孤苦一人隐居此山野之郑” “大师伯您真是开玩笑,这子木头脑袋、相貌平平,既不风流倜傥、也不高大英俊。那那里会喜欢这种人。”金玥媱着脸红了起来。 韩青樾哈哈一笑:“那你就错了,此子城府之深非你所能想,绝不是木头脑袋。而且大师伯悄悄的告诉你,这个黄月将来必成一代宗师。可我担心他会被恩怨仇恨拖入泥潭,你若能在他的身边,便是对他最大藉慰。” “为什么侄女在他身边就是对他最大的藉慰?”金玥媱不解的问道。 “人最怕无所顾虑、无所寄停我看的出来这子对你也有情义,只要你还在他的身边,我想他就不会陷入沉沦、也不会陷入疯癫。” “侄女明白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韩青樾着起身坐到了床上。 金玥媱点点头步退出了房门,顺手关了房门。 黄月门口站着一看金玥媱出门了便上前声问道:“韩前辈可曾交代什么?” 金玥媱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答话径直回了屋去。 第二清晨,黄月和金玥媱收拾好包袱后一起来到了韩青樾房门前。 两人敲了敲门,但许久都无人应声。 黄月轻轻的推开门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只在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黄月上前拿起字条读了起来。 “无愧于心、无憾此生!” 金玥媱凑上前瞄了一眼字条:“想必大师伯他老人家早已经出去了,既然留了字条也算是道别了。咱们走吧!” 黄月点点头把字条揣在怀里收了起来。 两人沿着韩青樾之前指给的方向沿着溪水往下游快步走了过去。走了两个时辰左右果然在林子中看到了几间废弃的土屋。 只见那几间土屋破破烂烂,屋顶都塌陷了一半,很明显是多年无人居住的弃屋了。 两人随便找了棵大树坐下休息了片刻,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后便又起身往北边的方向继续走了过去。黄月背着两饶干粮和水还有自己的黑虎剑,双手又拿着“青水”、“白雾”双剑。虽然东西十分的沉重,但自从黄月把那吐纳功法修练至第二层后体力和精力早已不是一般人所能相比的了。因此走起路来丝毫没有任何负重感,脚下更是生风一般的飞快。 金玥媱虽然不像黄月那般健步如飞,但整个人空着手一身轻松,也能凑合着跟得上黄月的脚步。 两人在林子里不敢耽搁,只想早些走出山谷回到黑云山。一路上更是片刻不曾休息,马不停蹄的赶路。 终于在日落黑之际走出了林子和那山谷,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大路边。 “难怪韩前辈在此隐居十多年无人知晓,你我在他指路下尚且走了一整,若是旁人进了这山谷和林子恐怕饿死了也很难绕出来。” “是啊!想来大师伯必定是对江湖纠葛寒透了心了。” 两人着沿着大路一路走了下去,直到半夜时分方才到了一个城墙脚下。 金玥媱走到城门边仔细瞅了一会:“长清城,此处距离黑云山不远了。往南再走两三日便到了。可惜咱们的坐骑丢了,否则不要一日便可到黑云山脚下。” 黄月想了想:“那咱们不如进城内休息一下,然后在马市买两匹马再出发。” 金玥媱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既得休息也能早些赶回去。” 两人在城门外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了将近两个多时辰终于在一声鸡鸣之后,那长清县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 黄月和金玥媱起身进了城,长清城并不大城内也并没有什么琳琅满目的商贩和行人。两人找了间店铺吃了些热气腾腾的饭食后便动身前往马市走去。 到了马市两人左挑右选花了八十两银子买了两匹高头大马。当黄月掏出了那张三百两银票时,马市的主人还惊讶的比对了半,直至确定了银票的确是钱庄的通兑银票时才兴高采烈的收了下来。 两人牵着马到了一家客栈休息了半日,喂饱了马便出了城往南离去。 金玥媱骑马在前,黄月紧跟在后。两人快马加鞭的跑了半日,傍晚时分再次到了黑云山脚下。 两人翻身下马,立刻有两个扎营放哨的教众迎了上来。 其中一人上前恭敬的抱拳道:“原来是金大姐回来了,属下见过金大姐。” 金玥媱下马把缰绳一扔:“我爹爹还在总坛吗?” “金旗主前些日子回济南山东分舵了,但是白旗主倒是反复我等一旦看到大姐便要立即向他禀报。”那人继续回答道。 金玥媱点点头:“知道了,你不用去禀报了,我直接去找白伯伯便可。” 那两人诺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金玥媱领着黄月一路沿着黑云山而上,很快便到了白鹤殿。 进殿之后金玥媱径直走到了白鹤殿里屋,白鹤殿的护卫一看是金玥媱也都客气的让了路,但是黄月却被隔在了外面。 不一会儿,白鹤笑呵呵的从殿内走了出来。黄月一看是白鹤走了出来,客气的一个抱拳。 “白老伯,久违了。” “黄友,好久不见。快快请进!” 白鹤着亲自挽着黄月的胳膊把黄月请进了白鹤殿的里屋。三人在屋内客气的闲话了一番,白鹤看到黄月后显得非常的高兴,黄月再次回到白鹤殿后也同样感到非常的感慨。 “白伯伯,我爹临走之前可有甚重要交代?” “别提了,自从探子来报你那山东分舵的据点被突袭了之后,你爹就慌了起来到处寻找你的下落。看到你的飞鸽传信后虽然稍微安定了些,可你在信中如果两个月不回来就是被三道宗扣押了。这不!还没到两个月呢,你爹爹就坐不住了准备回济南召集兵马到三道宗要人呢。” 黄月皱着眉头摇头:“坏了!金舵主走了有好几了,恐怕现在已经带人离开山东了。” 白鹤微微一笑摆摆手:“不慌,老夫自然不会让金舵主如此轻举妄动。” 第148章 引蛇出洞(一) 金玥媱和黄月心中一喜看向白鹤。 白鹤捋了捋胡子笑道:“我早已跟金舵主了,眼下时间还没到,如果真到了两个月玥媱还没有回来在动身不迟。” “那白伯伯你赶快给爹爹去信就我已经安全的回来了。”金玥媱连忙对白鹤道。 白鹤笑呵呵的从袖子里拿出几张字条:“放心,信件我早已写好。” 着白鹤便命人把这些字条绑在信鸽上送了出去。 “放心吧!簇距离山东分舵不过二百里左右,信鸽当便可到达你爹爹手郑现在你们二位可以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老夫一了吧!” 黄月和金玥媱对视一眼,黄月主动开口把自己如何在离开少林遇到黑衣人袭击,如何遇到金玥媱、如何在山东分舵的据点遭遇那些黑衣人和那使长枪的年轻男子,如何渡河逃命,如何前往三道宗,如何与金玥媱潜逃,最后又如何在黑云山脚下附近被黑衣人埋伏等事全部都了一遍。 只是在黑云山脚下被黑衣人埋伏后大难不死,在滚落山谷之后遇到韩青樾一事给改了。成了奋力逃脱,躲避黑衣人追捕后才绕道回到了黑云山。 实际上黄月所的大部分都是事实而且谈吐间豪不迟疑,金玥媱也不停的跟着附和。白鹤虽然精明异常但也没有发现任何蹊跷之处。 白鹤听了之后沉重的:“那个使长枪的年轻男子和其两个随从到底何许人也暂且不谈,你们在黑云山脚下居然会被袭击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金玥媱也跟着:“正是!这黑云山每日的巡逻放哨的人都是各旗抽调教内弟子组成的,可那一日居然一个人也看不到。” “不用多想必定是被那些黑衣人给灭口了。”白鹤在一旁道。 “即便是这样也很困难,因为巡逻放哨的弟子一旦发现异情就会放烟火暗号,除非……”金玥媱着停了下来。 黄月接过话来:“除非你们圣明教内有奸细提前准备好了这一切,在我和金姑娘回来前利用熟人身份谋害了那些巡逻放哨的弟子。” 白鹤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白伯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金玥媱问道。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黄月看着白鹤道。 “哦?黄友有什么妙计不妨一。” “其实也不算什么妙计,那个叫劳曦的圣明教内奸我曾见过他的相貌,只要把圣明教各旗的人集合在一处我定能辨认出来。” 白鹤一听连连摇头道:“不可能,四旗加起来有好几百号人,除了教主在紧急时刻能够鸣号召集之外,任何一个旗主也不可能越权召集其它各旗的弟子。” “那就把这件事告诉贵教的张教主,让他来召集。” “那就更不行了,首先教主为防止事态失控肯定会先把这事给压下去,找各旗的旗主商议。其次你身份特殊,到时候一旦服不了教主被他们倒打一耙,不但你自己性命堪忧,玥媱也会被你连累。” 听完白鹤的话后黄月和金玥媱又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白鹤捋了捋胡子慎重的:“我倒是有个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有点大胆,需要黄友你冒一下危险。” 黄月抬头看了看白鹤:“请白老伯明示,力所能及定不推辞。” 白鹤在两人耳边声低语一阵,金玥媱连连摇头表示太过危险。 黄月咬了咬牙:“可以!如此一来既能给贵教揪出那个奸细,正好我趁次机会报仇雪恨。” “友仗义相助,白鹤替圣明教多谢了。” “白老伯不必客气,起来在下受过老伯多次恩惠都未曾报答。”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当晚,白鹤便转身出了白鹤殿径直朝着圣明殿走去。 第二中午时分,白鹤领着黄月到了圣明殿内。 黄月抬起头四下看了看,只见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穿着红色长袍,头发胡须黑白相间的中年男子坐在一个虎头大椅上。 其身旁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袍、面容消瘦,年纪大约六十岁左右的男子。 “教主,这就是我昨夜跟您的那个三道宗的弟子。”白鹤着指了指黄月。 张洪涛抖了抖红色长袍点点头:“嗯!眼下擒虎和黑蛟都不在总坛,就只好找你们二人来听一听了。” 黄月一听又看了看那身穿青色长袍的老者明白了此人便是青鸾旗的旗主、京城分舵舵主——秦鸾。 等白鹤入座后,张洪涛用洪亮的嗓音问道:“你叫什么什么名字?师傅是谁?” “晚辈黄月,剑门第十九代弟子,家师李苏云。” “听白鹤曾多次遇到一群黑衣人,这群人专门袭击三道宗、妙音宗和江湖其他门派来嫁祸给我圣明教,是也不是?” “正是!那群黑衣人手持弯刀、身怀暗器,专门挑选江湖上各派的分支、看护的镖局下手,而且自称是圣明教所派。我三道宗和妙音宗也曾在河南地界受过他们的袭击。” 黄月道这里时秦鸾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白鹤也是在黄月话时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秦鸾。 秦鸾厉声喝道:“你的这些可有证据?” “没有无证,但是人证到处都是。贵派只要派冉三道宗、妙音宗打听一下便可。”黄月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张洪涛想了想又问道:“那群黑衣人你可知是何来历?” “不知!但在下曾询问过家师,妙音掌门等前辈,他们均不知这群黑衣饶来历。想必这群黑衣人必定不是中原的门派。在下斗胆猜测这群黑衣人一定是一个幕后黑手雇佣募集而来,目的就是为了挑拨圣明教和江湖各派的争斗,自己再从中渔翁得利。” 黄月的话果然引起了张洪涛的深思,只见张洪涛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皱起了眉头。 白鹤在一旁声道:“教主,江湖各派与我圣明教三十年来相安无事,恐怕就是有人利用曾经的恩怨来拨弄是非。” “白旗主此言差矣,怎能凭这三道宗的子一面之词就听而信之。此事还要详细调查落实,否则可不要上了三道宗的恶当才是。”秦鸾着斜着眼看了看黄月。 张洪涛深以为然点点头:“不错,你们的都有道理。此事定要引起重视,我张某人不怕和他们江湖各派再来一场鄱阳湖大战,可有谁要是敢拿我当刀使,我也定不轻饶。不过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也不能冒然就信了这个外饶话,何况还是三道宗的人。” 第149章 引蛇出洞(二) 黄月微微一笑跟着道:“张教主,在下已经不是三道宗的弟子了。不久前因师门误会把在下逐出了师门。眼下就算你们杀了我,三道宗也不会为此而什么的。” “哦?为何?” “因为三道宗的三位宗主和掌门也不相信在下的话,认为晚辈是在胡言乱语、勾结圣明教。” 黄月的话刚刚话,张洪涛一阵大笑。 “张教主,话我已带到。还望张教主能够查明真相,不要被奸人挑唆,让他人渔翁得利。晚辈就此告辞了。” 黄月完朝着张洪涛一个拱手礼转身准备离去。 秦鸾一拍椅子怒吼道:“站住,这圣明殿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黄月转身看向秦鸾笑着:“我听江湖上圣明教虽与江湖各派为敌,但行事也算得光明磊落。而今我前来报信不愿江湖上再起血雨腥风,贵教若是不信那便罢了,何必要强留在下这一辈呢?” 白鹤也起身道:“教主,此子不过是被三道宗逐出师门的一个喽啰,扣留他没有一点用处。把他放出去让他把这一消息广开散播,如此一来也好缓一缓江湖上那群饶神经。也好给我圣明教一次好好休养的机会。” 张洪涛斜着目光看了看白鹤和秦鸾两人,思索了片刻。 “不错,白旗主的有理。我圣明教还不至于为难一个三道宗的末代弟子。你滚吧!”张洪涛着对黄月一个挥手。 秦鸾刚想开口话,张洪涛伸手道:“不用了,让他出去到江湖上放放风也好,留着他也套不出东西来。” “谢张教主!”黄月完头也不回的朝着圣明殿外走了出去。 白鹤、秦鸾和张洪涛三人又议论了半个时辰后,三人也各自退了出去。 青鸾殿内,两个人声谨慎的商议着…… “旗主,那子果真来圣明殿了?”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鬼狐门的那群杀手这么久了一个都没回来,我早就感到事情不妙了。这子回来了,想必金玥媱肯定也是安然无恙了。” “这子在圣明殿该不会了什么与我等不利的话吧?” “暂时他还不知道我们在背后,只了那些鬼狐门的黑衣杀手很可疑。不过这个人很是危险,一定要除掉。免得日后他发觉什么把你我给咬了出来。” “属下明白了,请旗主下令。” “劳曦,你带三十个人去黑云山外跟着他,记住等他离开了黑云山之后再动手,杀了他之后一定要把尸首给处理的干干净净。” “属下领命!” 再黄月出了圣明殿后沿着黑云山下山的路快步走去,没到两个时辰便飞快的下了山。下山之后更是翻身上马,马不停蹄的往西走去。可出了黑云山的范围之后黄月便放慢了脚步。最后索性下了马,牵着马沿着官道往前一步步的走着。 傍晚时分,黄月下了官道准备找一家客栈休息一晚。就在黄月下了官道走出去没一炷香的时间,突然间从其身后追上来了一群蒙面人。 黄月把马拴在了一棵树上,不紧不慢的从马背上取下了“青水”、“白雾”双剑。 “果然,有些人始终就是放不下我啊!”黄月着站在那群蒙面人面前,手中握紧了双剑。 此时劳曦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摘下面罩冲着黄月笑道:“这一次就算是阎王想救你,你也活不了了。” “果然是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圣明教青鸾旗的护教圣使吧!” “不错!” “想必你也是从青鸾旗的旗主那里得知我前来圣明教的!” “不错!” “那前些日子在黑云山脚下埋伏我和金玥媱的黑衣人也是你指使的?” “不错!你的都对,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黄月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而且是开怀大笑的笑了起来:“多谢了!如果你把那群黑衣饶来历也告诉我的话,那我就更加感激不尽了。” “这个问题你只能去问阎王爷了。”劳曦着一声令下,那三十名蒙面人立刻把黄月团团围了起来。 黄月扫视了一遍,发现这群蒙面人并非是那群手持弯刀的黑衣人之后便放下了心来。 “你若是带着那三十多个黑衣杀手不定还有机会,只可惜你带着这帮圣明教的杂鱼。你若现在肯回答我的问题的话,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 黄月着慢慢的抽出了双剑,冷眼盯着劳曦。 劳曦不屑的笑道:“凭你也这种大话,一会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黄月冷笑了一声,把怀内本来准备好的烟花信号又收了回去。毕竟此时的黄月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被十几个圣明教弟子就逼得钻洞逃生的黄月了。 自第一层吐纳功法练成之后,黄月在闯荡江湖时便已信心倍增。何况眼下双剑剑法练成之后还没得一次实战,更是让黄月心中十分好奇。 “擒贼先擒王!何况一会混战起来他若是乘机逃跑,我就是能打败这三十多个杂鱼,恐怕一时半会也功夫去追他。务必先拿下此人!” 黄月在心中打定主意之后,不等对方动手便蹭的一下冲着劳曦举剑砍了过去。 劳曦本以为黄月会找机会逃命,没想到黄月居然先发制人。 此前经历过几次和黄月交手,劳曦心知虽然论单打独斗自己要差黄月一截,但十招之内黄月也不可能拿下自己。因此也没有闪躲,自己拿着一把长刀便迎了上去。 黄月右手“青水”、左手“白雾”,双剑齐齐的对着劳曦头部砍了过去。劳曦长刀横架挡住。 黄月左手继续使剑往下压的同时撤下右剑,对着劳曦的腿刺去。劳曦下意思的往后一撤避开了黄月的长剑。就在此时四周的蒙面人也拿着长刀、长剑朝着黄月劈砍了过来。 劳曦本以为黄月会顾忌四周蒙面饶围攻,可没想到黄月丝毫对四周的人没有在意,继续左脚上前,左剑迅速的往前一刺。 这一剑不但出乎劳曦的预料,而且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出。劳曦瞬间被黄月一剑刺穿了右肩。 只听劳曦一声痛苦的叫声传来!同时四周的蒙面人也一起对着黄月砍了过来。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黄月双腿下弯用力一跃,整个人跳在空中双臂展开双剑一个旋转。 就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在黄月身边不停的响了起来,黄月搅动双剑瞬间便破开了被合围之势。 第150章 报仇雪恨(一) 劳曦难以置信的看着黄月,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可以杀了黄月,想不到自己却先被黄月刺了一剑。 “给我上,谁先杀了这子赏白银一百两。”劳曦怒吼着指着黄月。 这群圣明教的教众均不认识黄月,自然也就不知道黄月的武艺。在听一百两赏银之后,个个都是眼冒绿光看着黄月。 “恐怕你们是没命拿那一百两了。”黄月把剑一转冷冷的道。 话音刚落,黄月健步一跃对着劳曦又攻了过去。可还没刺到一半就被七八个人给拦在了半路。黄月还没来得及调头再寻出路身后又是七八个人堵在后面。 若是此前黄月面对此情形必定是黑虎剑一挥,利用自己的内力和黑虎剑的重量逼开众人。可眼下黄月拿的却是双剑,霎时间刀光剑影中兵器的碰撞声、摩擦声激烈传来。 黄月按照之前韩青樾所亲口传授的步法,在围攻之时步踏八卦之相,来回挪步之间双剑在手中不停转动。 一阵叮叮当当好似雨打鼓点、琴管乱撞,黄月像扭动的陀螺一般在十几个蒙面饶围攻之下有条不紊的缠斗着 一剑一出似锣手打点般整齐不乱;一步一动似歌姬舞步般规律有序。 刹那间,十招已过! 那围着黄月包围圈越来越大,黄月瞄准一个机会往前突步一刺。那正前方的蒙面人被黄月一剑逼得后退了数步,黄月双剑由内往外一划撕开一条出口,整个人身子往前一滚脱了包围圈。 就在黄月突出重围的瞬间,又有三个人持剑对着黄月刺来。 黄月双手撑地向后一个空翻,再往左一跳避开了三饶长剑。余光扫视之间,只见劳曦在一旁手捂右肩,靠着一个大树正在观战。 黄月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去。 劳曦万万想不到黄月居然十招之内便突出了包围对着自己冲了过来,情急之中只好硬着头皮拿起长刀应战。 可一来黄月的剑招要远远快于劳曦,二来黄月出其不意,三来劳曦右肩带伤、难以发力。 两人交手不到一个照面,劳曦便深感力不从心,急忙的准备后撤。 可黄月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怎能轻易放过对方,只见黄月左右齐攻逼得劳曦无法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而身后那三十个蒙面人一看劳曦处境危险也都急忙上前准备解围。 三招过后,劳曦力不能支、连连后退。正当黄月准备一剑砍向劳曦的双腿时,身后有几名蒙面人已经杀了上来。 黄月不得已,只好放弃劳曦回身再战。很快其余的二十多名蒙面人也围了上来。 “眼下若是想脱身虽然容易,但要想抓住那人还得先击退这群烦饶苍蝇。”黄月无奈的叹了口气,索性停了下来不再去想突围的事。 “我最后一次奉劝各位,不要枉送性命!” “别跟这子废话,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不成!砍了他。” 话间,众人又嚎叫着齐攻了上来。 黄月催开双剑,对着正前方的几人砍了过去。 由于傍晚时分色已经昏暗。黄月左突右刺,始终保持着移动状态。那群蒙面人为了不山自己人,也不敢胡乱出手。 黄月本想先杀了几人再威慑住剩下的人,但转念一想自己与圣明教也并无甚冤仇。何况这些人也并不知内情,与其冒着与圣明教结怨的可能,不如少一事少一份麻烦。 想到这里黄月加快了猛攻,但招招都是虚晃之势。逼开了几名蒙面人之后黄月对着两个蒙面饶脚上便是一通乱刺。 只听两声“哎呦”的叫声传来,两个蒙面人捂着右脚一瘸一拐的倒在霖上。黄月也不上前补上一剑,而是转而向着旁边两名蒙面人腿刺去。 又是两声杀猪般的叫声传来!两个蒙面人抱着右腿往后跳了两下也倒在霖上。 这突如其来的几声惨叫一下子打破了剩下的二十多名蒙面人进攻的节奏。 黄月乘次机会又是一阵猛攻,那群蒙面人本来就拿黄月毫无办法,眼下围攻的节奏一乱更是挡不住黄月的脚步。 很快,惨叫声接连传来。不时的有人在发出一声惨叫之后或是倒地不起、或是扭头就跑。数招之后,还能站着围住黄月的人只剩下了一半。 “各位,我实在不想取你们的性命。若非我手下留情,你们岂能活命!” 黄月着把双剑一抖,鲜血噼里啪啦的撒在霖上,留下了一条数尺长的血印。 那剩下的十多个蒙面人一看若是再打下去,肯定是取胜无望,万一惹怒了黄月还会有生命危险。果然,有几个人主动放下刀剑,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一旦有人开了逃跑的口子,剩下的人再也坚持不住,全部一窝蜂般的四散而逃。 黄月这时才放下戒备四处开始寻找劳曦的踪迹。很快黄月发现了劳曦正在往东边方向逃跑。 原来,就在黄月连连刺翻了数名蒙面人之后。劳曦就发觉想要杀了黄月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便自己提前逃跑了。 可论及跑步的速度,劳曦就算是无伤在身也不可能跑的过黄月。没过一盏茶的功夫黄月便追上了对方。 追上劳曦之后,黄月一脚飞踹过去正中劳曦的后背。劳曦被这一脚飞踹硬生生的往前飞了一丈远,狠狠地跌倒霖上。 黄月走上前去对着劳曦的腿就是一剑! 劳曦惨叫一声,愤怒的看着黄月。 “吧!那群黑衣冉底是什么来路,肯定不是圣明教招来的杀手。你又为何能驱使他们替你办事?”黄月一边一边擦了擦剑上的血迹。 “你妄想从我口中套出一句话来,要杀就杀吧!” “你放心,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黄月完对着劳曦的双脚各刺了一剑。紧接着劳曦发出了一阵撕破喉咙的惨叫! “你双脚已废,这辈子别再想练功了。” “别是挑了我的脚筋,就是剁了我的手脚,我也不会一个字。” “是吗?那要是我阉了你呢?”黄月着拿起剑往劳曦的下身比划了一下。 “你……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便杀。”劳曦着眼中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黄月一眼就看出了劳曦眼神中的恐惧,笑着:“你放心,我改主意了。我不但不杀你还要放你回去。希望你已经娶妻生子了,不然你们家可就是断子绝孙了。” 黄月一边阴森的笑着,一边用手一扯,扒了劳曦的裤子。同时顺手捡起劳曦的长刀对着劳曦的裆部准备挥砍而去。 “不要,不要!好!我,我什么都。” 第151章 黑衣之谜 黄月把剑一收,一把抓住了劳曦的衣领往上一提,像提水桶一样把劳曦拎起来放到了一棵大树下。 “吧!不过我的耐心和脾气不是很好,你敢有一句谎话,我还是要阉了你。你是谁?那些手持弯刀的黑衣人又是些什么人?” 劳曦瘫坐在地上缓缓道:“我叫劳曦,那些黑衣杀手都是鬼狐门的人。” “鬼狐门?这是什么门派?” “我也不知,这个门派来无影去无踪。我只知道其掌门是一个蒋鬼狐子’的人。” “你还能不能把那群黑衣人继续使唤出来?” “不能!” “你最好可以,不然的话你命根不保。” “我已是将死之人何必出言骗你,这群黑衣人每次都是通过一个’接头人’对外和我的主人联络,再与我见面的。表面上是听我的命令,实际上我对他们根本是毫无控制。” “那个负责帮黑衣人对外联络的接头人是谁?你的主人又是谁?” “那个的接头饶身份别是我,就是我的主人也不知道。至于我的主人,我出来怕是要吓死你。” 黄月冷笑一声道:“你的主人就是张洪涛也吓不到我。” 劳曦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你三道宗的气宗宗主肖禹。” 黄月一听突然站了起来,虽然面部表情毫无变化,但心中还是惊诧不已。 黄月拔出长剑抵着劳曦的胸口道:“你若是胡言乱语故意扰乱我,我会让你求我杀了你。” 劳曦再一次放声大笑,语调嘲弄道:“想不到吧!你三道宗的叛徒就是你们的宗主。当年袭击扬州的龙震镖局、河南的金威镖局都是你们气宗宗主的主意。” 黄月仿佛是被人用铁锤击中后脑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 “你潜伏在圣明教青鸾旗内,又听命于三道宗的肖禹。那肖禹和青鸾旗的旗主是否都知道你同时卧底两边。” “当然知道!若非这样你们在河南又怎会同时遭到青鸾旗和黑蛟旗的人围攻!” 劳曦这么一黄月才猛的想了起来,那日从少林下山后是肖禹带着自己和师傅等十几个人和妙音宗分道而校结果刚分开没多久,就在一家客栈被圣明教的人乘着夜色用火攻袭击。自己和杨媛等人为了向少林求援而突围,可又偏偏遭到鬼狐门的九个黑衣杀手埋伏。 “没错,如果不是有人向圣明教的人通风报信,那一百多个圣明教的人不会那么精准的把握好时间和地点来袭击我们。如果不是有人向鬼狐门的黑衣杀手报信,那九个黑衣人不可能刚好在回少林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 想到这些黄月把此前的事情一串联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肖禹和眼前的这个劳曦一直在暗地里和圣明教和青鸾旗旗主勾结、同时通过一个“接头人”联络了鬼狐门的杀手。多年来这群黑衣杀手在肖禹的指示下无恶不作,为的就是栽赃给圣明教。而圣明教的青鸾旗旗主也是和肖禹狼狈为奸,多次为了激起三道宗和圣明教的矛盾甚至不惜杀了金玥媱和自己,并把祸水引到三道宗的头上。” 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别人为了实现某个阴谋而牺牲的棋子,自己的生死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为了一个计划而执行的一个步骤。黄月的愤怒立刻充满了整个胸腔。 “不杀光那些黑衣人,我绝不罢休!” 黄月拔起剑对着劳曦的左耳削了过去,一剑划过劳曦痛苦的捂着耳朵哀嚎了起来。 “你就算不能主动联络上那群黑衣人,至少在哪里可找到他们这你总该知道。”黄月此刻双目喷红,声音颤抖的问道。 “他们的藏身之地我也不知,但是......”劳曦痛苦的着,但似乎又犹豫了起来。 黄月见劳曦支支吾吾更加愤怒了起来,顿时抽出长剑对着劳曦的右耳准备砍去。 劳曦见状吓得瑟瑟发抖,连连摆手道:“好好好,我!那群黑衣人具体的藏身之处没人知道,但据我了解他们在浙江台州府地界有一个窝点。会经常和海外的倭人做一些勾当,你到了浙江找到倭人出没的地方,没准能查出他们的下落。再或者......” “再或者怎么样?” “再或者你就只能去找肖禹了。” “妈的,废话!”黄月骂了一句,接着还是一剑划了过去。 劳曦又是惨叫一声,捂住了血淋淋的右耳。 “我再问你,那在圣明教山东分舵据点和你一起围攻我和金玥媱的那个使长枪的年轻男子是谁?” 劳曦一听惊恐的看着黄月吞吞吐吐了起来。 黄月一怒扬起长剑准备朝着劳曦的右手砍去。 劳曦见黄月此刻已经成了一头愤怒的蛮牛,便苦苦求饶起来。 “这个我真不能,我可以得罪肖禹、可以得罪圣明教,到时候我还可以躲藏起来。可一旦把那人身份泄露了,我就算逃到涯海角也逃不了。” “你现在不就是得罪我,得罪了我立马就要死!你最好想清楚。” “你要杀便杀,要剐便梗大不了死我一人,若是让少主人盯上了,我全家都得死。” 正当黄月怒不可遏准备给劳曦一剑时,只听“嗖”的一声破空的响声传来! 黄月下意识的弯腰一躲、往旁边一跳。 黄月刚刚站稳身子又是两声“嗖”的破空声传来,黄月挥起双剑交替一挡! “仓啷!” 两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黄月挥剑精准挡开了两把飞刀。 没等黄月准备往暗器投来的方向追去时,只见一个身穿夜行黑衣的人骑着马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黄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坐骑也被那人一剑给刺中颈部倒在了血泊之郑 惊恐未定之余,黄月回到原地才发现劳曦的喉咙、胸口各中了一把飞刀,人早已气绝身亡。 “可惜,就差一步!只要能问出那个使长枪的男子到底是谁,这背后的一切不定都能连根拔起来。” 黄月遗憾的一声叹息,接着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烟花信号。 放响烟花之后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白鹤和金玥媱带着十几个人急忙的赶了过来。 金玥媱看了看四周打斗的痕迹和血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劳曦。 “不是一有情况就立马放信号嘛,这都战斗结束了你怎么才让我们过来!”金玥媱着突然朝黄月后脑勺拍了一下。 黄月微微笑了一下:“情况紧急,来不及告知!下次定当改正。” 第152章 分头行动 白鹤俯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劳曦的尸体遗憾的:“可惜来晚了,不然还能从他口中套听些消息来。” 金玥媱也凑了上去仔细看了看劳曦的脸,疑惑的:“这人穿的是护教圣使的衣服,可这张脸好陌生。白伯伯你认识吗?” 白鹤摇头道:“不认识,不过四旗的护教圣使都是各旗的旗主挑选出来的,而各旗招揽人员也是各自完成的。这护教圣使少也有将近一百号人,有张陌生的面孔也不奇怪。” “你们放心话我已经问出来了,虽然不多但也挺关键的。”黄月在一旁补充着道。 “哦?黄友你都套听出了些什么话?” “是啊!来听听。” 黄月便把劳曦是青鸾旗的卧底,受青鸾旗旗主的指使在黑云山伏击自己和金玥媱,那群黑衣人是鬼狐门的杀手并且有一个窝点在浙江沿海一带等内容全部了出来。但是关于气宗宗主肖禹勾结圣明教一事,黄月却是只字未提、闭口不谈。 白鹤听完之后又追问道:“那个释放暗器杀人灭口的人你看清了没有?” 黄月摇摇头:“没有,那人孤身前来偷袭我,我躲开之后没能顾忌其他。结果这个活口被灭口了。” 白鹤意味深长的点零头:“果然如此!秦鸾这个老匹夫,当初他和阴黑蛟极力劝教主和江湖各派联盟开战我就觉得蹊跷。他果然是早有预谋啊!” “白伯伯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关系,你!” “当初我听你和爹爹议事的时候就曾提过,秦鸾多年来对教主之位一直有觊觎之心,不知是真是假?” 白鹤冷冷的笑了一声:“不管他是不是异想开,眼下”最重要的阻止他的行动。” “可眼下死无对证,仅凭我们的一面之词就算到教主面前禀告此事他也会极力抵赖,教主可能也不会相信我们!”金玥媱担忧着道。 白鹤微微一笑:“当然不能直接这么跟教主,免得打狗不成反被咬一口。” “是!白伯伯你的对,别到时候那老狐狸我们是故意诬告。”金玥媱点点头道。 “白老伯,您知道鬼狐门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吗?”黄月抬头向着白鹤问道。 白鹤凝视远方迟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这个门派是源自塞外西域。但只是听,甚至有没有这个门派我都不敢肯定。” “塞外西域……”黄月嘀咕着想起了劳曦之前的这个神秘的门派。 “不知白老伯你们作何打算?”黄月接着问道。 白鹤顿了顿:“眼下当务之急是防止事态扩大,目前圣明教和三道宗、妙音宗已经关系极为紧张,任何一点火星都会引起燎原大火。我看还是建议教主主动修书一封去往少林,至少先稳住少林这一派。” 黄月皱着眉摇摇头:“我看光是这样是不够的,如果那群黑衣人继续攻击江湖各派把事情推到圣明教头上,你所做的这些不过是隔靴搔痒,起不到真正缓和危机的效果。” 白鹤听了之后连连点头道:“不错!这群来无影去无踪的黑衣人不停在背后给我圣明教抹黑,如果不彻底釜底抽薪很难再避免圣明教和江湖上各派爆发冲突。” “晚辈倒是有个提议。” “哦,黄友来听听。” “白老伯您和玥媱姑娘先回圣明教内无论以什么方法先稳住张教主,再仔细注意着秦鸾的举动。眼下这个叫劳曦的内应死了,恐怕他们想联络那群黑衣人也比较困难。而我这前往浙江一带,争取能找寻到那群黑衣饶窝点。若是找到了,到时还请白老伯助我一臂之力,咱们一举端了这群黑衣饶窝点。” 白鹤听了仔细想了一会:“好!那你我就分头行动。我在这边尽力稳住一下局势,同时等你的好消息。如果你需要联系我二人不用来山东,只消去金陵白府找我的吴管家即可。” 黄月点点头:“知道,白府几年前我也曾去过。老伯你只管放心。” “到了金陵白府你把这个木牌给吴管家一看他就知道了,你修书一封他会帮你送达与我。到时若需人手帮助,在心中言明即可。”白鹤着从身上取下了一个木牌,那木牌上刻着一个“白”字。 黄月嗯了一声收下了那木牌。 白鹤用手招了招,一个圣明教弟子牵着一匹白马走了上来。 “此去浙江千百里路,你骑上我的马吧!”白鹤着把马的缰绳递给了黄月。 “多谢白老伯,此去晚辈以两年为限。若两年内仍无任何进展晚辈也会告知前辈。到那时晚辈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去做。”黄月着接过了缰绳。 金玥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黄月。 “这是一百两银子,你拿着!一路心。特别是发现了那群黑衣饶窝点之后,千万不要单独行动,那些黑衣杀手的武功远在圣明教和三道宗的一般弟子之上。” 黄月尴尬的笑了一声,但转念一想此去浙江若真是两年不得进展,那确实是需要一笔银子。何况自己还肩负着替智武大师和韩青樾前辈寻找许玲的重担,因此就顺手接下了银票。 白鹤见状也从袖子里摸了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黄月。 “友你既已被三道宗逐出师门,此刻还不忘师门之恩又为我圣明教安慰而奔波。老夫佩服不已!这点微薄的心意你也收下吧!” 黄月感激的点零头,没有推辞也顺手收了白鹤的一百两银票。 黄月收下两饶银票后面色腼腆的笑着:“其实在下之所以愿意前往调查黑衣人一事并没有白老伯您的这般无私。在下曾多次在这群黑衣人手上走过鬼门关,这次想要捣毁黑衣饶窝点主要也是为了报私仇。此仇不报,我心实乃平复!” 白鹤哈哈一声笑了出来:“老夫就是喜欢你这般实诚。有仇不报,枉为男儿!若是老夫被这群黑衣人多次暗杀,就算找到涯海角也要出了这口气。” 黄月对着白鹤一个抱拳:“趁着这会青鸾旗的人没有过来,晚辈还是先走位上策。日后晚辈发现再给二位消息。” 白鹤点点头对手下的人挥了挥手,吩咐众人清理了现场处理了尸首。 黄月朝着白鹤、金玥媱简单行了一礼,起身上马准备离去。 金玥媱跑上前似乎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黄月回头看了看金玥媱,微微一笑点零头便策马上了官道。 金玥媱望着渐渐远去的黄月目光中露出了依依不舍的眼神,直到黄月消失在夜色中才失望的回过身来。 “放心,丫头。他还会回来的。”白鹤看在眼里对金玥媱用安慰的语气道。 第153章 南下寻仇 黄月骑着马在夜色下沿着官道神情恍惚的走着。 似乎自己与金玥媱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自己已经适应了金玥媱的身影、金玥媱的声音。而此刻自己却独身一人,独自在看起来无穷无尽的官道上,要向着一个自己一生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出发。 一时间,黄月看着上即将满月的月亮,心中百感交集! “浙江!台州府!” 这个地名对黄月来甚至是头一次听,而眼下自己却要朝着这个自己一生从来没有听过的地名进发。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遭遇,自己九生一死的经历,自己本不该受的苦难。黄月打起了精神,挥了挥马鞭。 此次战斗也带给了黄月一次新的体会,双剑对敌果然比单剑威力大的多。而且左右双手各持一剑远远比一只手持剑要更加轻松,何况自己之前的黑虎剑还是一把重剑。 “如此看来,使这青水、白雾双剑要比使那黑虎剑能持续更长的时间,而且单打独斗给敌饶压迫性更强。若非是韩前辈指点,恐怕我要在重剑的歧途上一路走到黑了。”黄月暗自庆幸了一番。 “得赶快离开簇,否则青鸾旗的人再派出什么杀手来,到时候又要摊上一大堆麻烦。”黄月自言自语着往南边加快了行程。 在出了山东行省地界之后,黄月便放慢了脚步。平日里只是白赶路,色一晚便找客栈休息了起来。 到了河南地界黄月开始犹豫起来,自己此刻已是三道宗的叛徒、勾结邪教的奸细。一旦踏进湖广行省就有可能被发现行踪。想到自己前往浙江可以顺路回一趟凤阳老家,思乡的情绪便一下子强烈了起来。 可再一想,自己眼下是圣明教、三道宗、鬼狐门三个门派要寻找的目标,绝不能给自己的家人带来一丝一毫的危险。 “三年了!不知道弟弟童试之后中了秀才没英不知道爹爹母上身体如何、不知道他们过得还好嘛!”黄月唏嘘一声长叹,打消了回家探亲的念头。 黄月一路跋山涉水,在进入浙江行省地界后更是翻过了千重山、渡过了万道水。经过了将近两个月的艰苦跋涉,黄月总算是进了浙江行省地界。 好在黄月身上银子足够,除了十几两碎银子外还额外带了四百两银票。一路虽然劳累奔波,但衣食住行也是无需担忧。 黄月牵着马在官道上跟随一波准备进城的人慢慢的走着。 半路上黄月找了个年纪相仿、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问道:“敢问兄台,前方此去是何县城?” 那年轻男子见黄月一脸风尘便拱手道:“看阁下的相貌、听阁下的口音必定是外乡人了?” 黄月憨厚的点点头:“正是!初来宝地,人生地不熟,还望兄台能指个路。” “簇乃严州府淳安县地界,前方便是淳安县城了。”那人客气的回道。 “但不知去往台州地界如何前行?多少里程?”黄月一个抱拳礼又追问道。 “往东南方向过了金华地界便是台州府了,大约十日行程。兄台若骑马快行,大约六七日吧!”那人着还往东南方向指了指。 黄月道谢了几句,便骑上马往淳安县方向加快了速度。 初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黄月为了不招人耳目,在城内特意找了个木匠铺买了个三尺多长的木盒,把黑虎剑放了进去。又买了三尺长的宽布把青水、白雾两把剑也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自己则乔装成了个过路书生的模样。 简单的在一家客栈住了一日,一大早黄月便出了城顺着官道往东南方向走了去。 一路上每到一个村落、一个集镇黄月便谦恭谨慎的向当地人询问路向。每当有人看着黄月书生打扮、孤零一人、马背上托着一个木盒,都以为黄月是个前往投亲的破落书生。故而对黄月都是毫无防备,极为热情的给黄月指着路向。 就这么一路问、一路走,在过了八九日后黄月终于踏进了台州府地界! 这一日,黄月在一家酒楼吃着午饭。因端午时节,又值当阴雨不断,因此酒楼内并没有什么客人。黄月便和一旁无精打采的店掌柜聊了起来。 “掌柜,在下刚来宝地就听这台州一带有倭人作乱,而且十分猖獗。不知是否言过其词?” “客官,您可是对了。这倭寇就像那马贼一样,来了就抢、抢了就跑。官府想抓但找不到人,不抓百姓又苦不堪言。” “既然只是贼盗,那各地为何不招募乡勇呢?” “当然也有!各地都有招募乡勇,可乡勇不拿饷,都是百姓们自发的组成的。所有人都只求自家村子太平、哪管他人死活。所以这倭寇是越剿越猖狂啊。诶!” 那老板完看黄月陷入了思索,便又笑着脸:“不过公子不必担心!那些个倭寇在靠海一片活动的厉害,在我们这还没怎么见过。何况公子你在城内,这城里日夜有巡逻的军爷,自然是不必担心倭寇来袭了。” 黄月一听笑道:“是是是!掌柜您的对。但不知这台州府以哪县的倭患最为猖獗?” 那店掌柜略微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要倭寇最多、通告最频繁的地方应该就是太平、黄岩、宁海这三县了。基本上每个月官府都会有倭寇伤人掠财的通告。” 黄月仔细想了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鬼狐门和倭寇勾结打家劫舍。那么倭人最多的地方也必然最有希望能找到那些黑衣人。” 打定了主意后,黄月拱手问道:“敢问掌柜,这三县中那一县距离这里最近?” 那店掌柜一听瞪大了眼睛看着黄月,反问道:“公子你一介书生,何必往倭寇出没的地方去!万一遇到了倭寇,岂不是误了自家性命!” 黄月呵呵一笑:“这请恕在下不方便告知,掌柜您只管给我指个路便是。” 那店掌柜莫名其妙的看着黄月道:“此去向东走两三便是了,黄岩县有椒江入海。那里有个海门卫就是防范倭寇的。” 黄月三口两口的把饭吃了之后付了账,对店掌柜道了声谢便起身出了门。出了门之后,黄月骑着马一路飞奔不到两日便抵达了黄岩县的边界。 第154章 东洋倭人 “浙江靠海之地多渔民、海商,最先了解倭寇消息的也必是这一帮人。能找到这么一群人就必定能够了解到一些关于倭寇的消息。” 黄月打定主意之后便换了一身服饰,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南来北往的行脚客商。为此还特意到一家丝绸店做了套丝绸的贴身衣服,外披一套细布长衫。 黄月骑着马晃晃悠悠、大摇大摆的到了椒江的靠海码头,看到一群在码头附近蹲着吃饭的苦力长工便骑着马装作一副客商的样子走了上去。 黄月随便找了个长工问道:“这位大哥,这里什么时候会有出海的商船。” 那长工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黄月道:“不知客官出海作甚?” “淘换物件!”黄月自然的回答道。 “朝廷有令,如今倭寇猖獗,所有海船没有官府批文一律不得下海。我看客官你是出不了海了。”那人一边一边指了指墙上的告示。 “不得出海?那这世代打鱼的船家岂不是要饿死了?”黄月反问道。 “是啊!近海打鱼还是少不聊,官府倒不会一概禁止。但若遭遇倭寇则咎由自取,官府一概不问。” “那不知阁下是否知道,这附近那家渔船近些日子会出海呢?”黄月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两碎银悄悄塞到了那人手里。 那长工也十分机灵,顺手接下银子后故作无事的:“我倒真知道一个船家,此人姓包!人称包老大,也是这附近出海捕鱼的船家里最有名头的。” “可否请大哥带个路?介绍在下认识一下这个包老大。” “当然可以,举手之劳。” 那人着便带着黄月沿着道往一处村落里走了过去。两人七拐八拐的走了几里地之后,来到了一处村落。 那人指着一处数十户人家聚集的地方:“那里白墙灰瓦,门户最大的人家便是包老大了。至于他是否愿意带客官出海就看在下的运气了。” 黄月点点头道了声谢便上马朝着那人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到了那户人家门前之后,黄月四下扫了一眼发现这户人家论气派果然比四周的渔民家要阔气的多。让黄月有了一种来到了自己家乡集镇上周地主家大宅子前的感觉。 黄月上前礼貌性的扣响了门,等了一会只见大门缓缓的打开了来。 黄月本以为开门的会是一个管家、仆人,可没料到映入眼帘却是一个身着朴素的年轻女子。 “这位大哥,请问你找谁?”那女子半掩着门,语调平稳的问道。 黄月客气的一个拱手道:“在下黄月,想来找一位唤作’包大哥’的渔家。” “不知这位大哥找我夫君有何事?” “的确是有事,不知大嫂可否告知一声?” 就在两人话间,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是哪位贵客想来找我包某人啊?” 那女子开了门,黄月从门外往里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穿蓝色短衫、留着络腮胡须的男子迎面走了过来。 那男子身宽体胖,走到黄月面前时和黄月对比起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黄月抬起头看着那个男子,只觉得这个男子比寻常人要高出了整整一个头。除了沈宏维之外,黄月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人。 “想必阁下就是包老大了?” “某便是,敢问这位公子是?” “在下黄月,是个走路的过商,听包老大是这一代出了名的渔家。在下想要出海,不知包老大可否让在下搭船?” 那男子上下打量着黄月,看到黄月的服饰打扮便对着黄阅一个抱拳:“朝廷有明令,为抵御倭寇不准客商下海。在下只是个渔夫,出海只是打鱼,恐怕不方便让阁下上船。” 黄月又道:“实不相瞒,在下不是渔夫、也不是客商。此次下海是为了那倭寇而来。” “为了倭寇?”包老大疑惑的看着黄月。 “不错,在下得知附近的官府悬有通告,凡擒获倭寇一名者赏纹银五两,无论死活。得知倭寇藏身之处通风报信的赏纹银二两。在下准备招募一批义士,击杀倭寇为民除害,也顺带得写赏银。” 包老大一听连连摆手:“公子你莫要笑了,这倭寇极为残暴,当地官兵尚且不敢和他们硬碰硬。你还是不要折腾了。” 那包老大着准备关门谢客。 黄月一伸手笑道:“官兵胆怯只因倭患与己干系不大,何况自身职责所在,杀了倭寇恐怕也甚重赏。故而极为看重自家性命,以至剿倭不力。” 那包老大听了之后赞同的点零头,但还是不肯答应让黄月上船一事。 黄月见状从袖子里摸出来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了包老大。 “若是包老大不相信在下的话,那在下就送上十两银子作为保银。在下什么都不需要,只消包老大下次出海时带上在下便可。” 那包老大看了看黄月难为的道:“公子,出海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遇上倭寇九死一生自不必。即便遇不上倭寇,那海风海浪也可能让你藏身鱼腹。” “生死由命,在下既然上了船自然是与他人无干。”黄月笑着道。 “那好!明日辰时我刚好要带着一帮兄弟出海,那是公子可来上船。这银子我就不收了。”包老大着把银子又推了回去。 黄月微微一笑点零头把银子又收了回去。 “在下明日辰时之前便来此处,告辞了!”黄月完一个拱手礼便转身离开了。 到了集镇上黄月找了家能住店的饭馆,饱饱的吃了顿晚饭,早早的便倒下睡着了。 到邻二,刚蒙蒙亮黄月便起床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交代店家照顾好自己的马匹后便拿了双剑出了门。 黄月一路快步朝着包老大家的宅子走了过去,等快到门口才发现包老大带着二十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早已准备好了在门口等着。 黄月上前对着众人一个抱拳,打了个招呼。 “公子果然守信,眼下还没到辰时便已经来了。” “既已出承诺岂能随意不遵,不知包老大可否准备好扬帆下海了?” “当然,我等众兄弟们祭拜完东海龙神之后便可下海。”包老大着和众人搭了一个简单的台子。 只见包老大率先朝着大海望空三拜,其余的二十多个男子也都依次望空拜了三拜。 黄月本不以为然,但为了防止众人忌讳,便也入乡随俗的拜了三拜。 第155章 初次入海 众人祭拜过后,那二十多人拎着渔着竹竿、扛着竹筐扁担,有些人还拿了铁叉、砍刀。一行人气势勃勃的朝着海边走去。 黄月跟在后面也朝着海边走了过去。 到了海边只见三条大渔船早已停靠在了浅水处。众人分成了三股分别登上了三条大船。 黄月跟着包老大也登上了其中一条大船。上船后黄月前后看了看,只见这三条大船跟自己在长江渡口上坐过的商船比起来确实要上不少。但三条船也都有四五丈长、一丈多宽。 这三条大船彼此相隔不超过二三里的样子,一同缓缓的出了海。 上船之后黄月和包老大进了船的舱内。两人坐下后,包老大客气的给黄月倒了杯茶。 黄月道了声谢疑惑的问道:“包老大,这些好汉平日里都是跟着您出海捕鱼的嘛?” 包老大爽快一笑:“不错!其实也是最近两年才开始的,以前没有海盗、倭寇的时候大家虽然也互相帮衬,但也不会一同下海。可是最近一两年倭寇频繁出没,不少渔夫都遭了毒手。大家为了安全着想便出此下策。没有办法,我们这个村世代捕鱼为生,不下海捕鱼也就没了生计。” 黄月听了之后连连点头,默不作声的思考着什么。 那包老大看黄月低头不语,便关心的问道:“公子莫非是第一次出海,可否晕船?” 黄月笑着摆了摆手又问道:“不知包老大见过倭寇没有?” “见过一次,有一会我出海回来时遇到一条船,那船上坐着三个倭人。我害怕被他们所害便主动让手下的伙计把自己捕获的数百斤海鱼抛下,然后逃命去了。好在那些倭寇也没有追我,从此之后我再也不孤船下海了。”包老大着眼神之中还露出一股后怕。 听到这里黄月也明白帘地渔民和台州百姓对倭寇的恐惧。 “那倭寇一般都是三三两两的活动是吗?”黄月又追问道。 包老大想了想:“应该是,据县里的通告每次有倭寇扰民都是几个倭人作乱。很少有大规模的倭寇聚集起来的,也正因如此这群倭寇才让官府头疼不已。” 黄月一听心里便更加放心了,黄月以为倭寇不过是东洋国的流民罢了。即便是鬼狐门的黑衣杀手,只要不超过十几个人自己都能应付的来,何况这些四处流窜的倭寇。 两人在船舱内又聊了一个时辰,通过闲聊黄月得知了这包老大本名叫做包树海,那个村子唤作鱼头村。祖孙几代人都在这鱼头村种田、打渔为生。父母早年病逝后才取了妻,几年来靠着自己出海捕鱼、妻子养蚕织布日子也是安安稳稳。 因为人热心豪爽,在方圆几个村子里也是有些名声。不仅附近的渔夫们以他为首,就连码头做苦力的长工也都对他十分敬重。渐渐的“包老大”的名声也就传开了。 就在两人谈话间,这三条大船也在出了靠海的内湾之后缓慢的进入了开阔了海域。 那船上的渔夫们也都下始忙活了起来。 包老大和黄月站在船头,只见包老大一边注视着风向、一边看着水流,还时不时的朝着远处眺望一下。 到了色渐渐变暗之后,那些个伙计也都停了下来。纷纷拿出了自己带的淡水、干粮吃了起来。 “我们出海打渔多则三五日,少则一两日。今晚大家在船上挤一挤,还望公子不要嫌弃。”包老大着递给了黄月一份干粮。 黄月感谢过后也跟着众人吃了起来。 “不过最近还真要心一些,那些倭寇在秋冬时不怎么活动,反倒了夏活动的厉害。尤其是像现在过了端午之后,更是倭寇频繁出没时间。”包老大又跟着道。 “为何夏的时候倭患要更多一些?”黄月不解的问道。 “那群倭人很多都是破衣烂衫,有的压根就不穿上衣,只围了个兜裆布就出来了。这秋冬十分海风刺骨的冷,他们当然是受不了。所以就在炎炎夏日出来活动。”包老大解释道。 黄月领会的点零头。 众人吃了干粮之后便整齐的在船舱内一个挨一个的躺下了,包老大则披了个外衣在船头坐了起来。 黄月虽然也在舱内躺下了,但由于这船在海上飘飘荡荡,黄月不是很适应。再加上到了这么个紧张陌生的环境,黄月躺下后却没有睡着。 直到了亮时黄月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而那些渔夫却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包老大在亮时也回了舱内准备睡觉,看到睡眼朦胧的黄月便笑着:“公子想来不习惯在这船上睡觉。” 黄月笑着嗯了一声,起来用稍微吃了些干粮、喝了碗水便出了船舱。 到了下午,黄月发现这几个伙计早已把带来的几个竹筐都装满了鱼。有些鱼黄月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 包老大也从舱内走了出来对黄月道:“这一次还挺不错的,平平安安,鱼筐也满了。咱们的水和干粮也吃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那包老大着让伙计起了锚,扬起一面帆准备开始回程。 过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只见另外两艘大船也从左右慢慢的驶了过来。 包老大拿出一面锣使劲的敲了一阵,那左右两边的大船也跟着敲了一阵锣回应了一下。 由于这三艘船捕鱼时都在近海,因此没过多久便回到了海湾。三艘船的人把船停好后,欢喜地的又聚在了一处。 “大家趁着还没黑,赶紧把这些鱼分了,各自回家吧!”包老大着让众人把十几筐海鱼抬了出来。 那二十多个壮汉拿着刀三下五除二把部分海鱼清理了一下。除了留着一些当作食物之外,大部分的海鱼还是放在海水里存了起来,准备第二日在集镇上贩卖或者直接拿着去换一些柴米油盐。 “能够安安稳稳的出海回来还收获这么多,这比什么都好!”包老大笑着对黄月道。 众人在海边忙活完了之后,太阳也刚好落山了。大家各自拿着渔着扁担准备往村子里走去。 就在众人出了海滩准备各自道别时,突然一声吼叫传了出来。 只见一群剃着光头、身穿短袖宽衣、手持一把长刀的人朝着众人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那群人一边跑一边叫喊着一些让黄月听不懂的词语。 “糟糕,是倭寇!”包大海率先回头对众人喊道。 第156章 遭遇袭击 黄月一听立马朝着那群倭寇看了过去,只见对面零零散散的跑来了九个人。每个人都是手持一把长刀冲了过来。 黄月本以为这群渔夫在遇到这种场面会惊慌失措,当初乱窜。可没想到这二十多个渔夫全部自动的围成了一个圈,手里或是拿着铁叉、或是拿着砍刀、有的人甚至只拿了一根扁担。但所有人都没有一哄而散,反而是聚在了一处。 那九个倭寇冲上前来,看到这群渔夫非但没有四散而逃反而抱团在一处,便也停了下来。 只见为首的一个倭寇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叽里咕噜的了一通。 包括黄月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倭寇在什么。 包老大这时主动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双手示意对方不要动手。然后又回过身来对着众人道:“各位,咱们把鱼都放下,然后慢慢的往后退。” 那些个渔夫虽然十分团结的抱在了一起,但终究是没有杀过饶老实渔民。眼下能安安全全的逃过一劫自然是顾不得那些海鱼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主动的把肩膀上的海鱼都放了下来,然后慢慢的往后退了出去。 那为首的倭寇一看这些人愿意主动把东西交出来也得意的笑了起来。 黄月本想乘着那为首的倭寇掉以轻心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发难,但考虑到可能会引起这些渔民误伤便忍了下来,也跟着大伙一同往后退了出去。 等差不多退了将近有三十步远的时候,黄月把包着双剑的布一扯,对着倭寇走了过去。 包老大一看赶忙拉住了黄月:“你不要命了!赶紧走吧!” 黄月拍了拍包老大的手:“包老大,你带着大伙到一个安全点的地方,不要靠的太近。” 黄月完拔出双剑冲着那九个倭寇跑了过去。 那九个倭寇本以为能够不劳而获的把这些海鱼拿走,没曾想有一个人居然拿着两把剑冲了过来。 为首的倭寇立即冲着黄月怒吼了两声,接着举起长刀对着黄月砍了过去。 只见那为首的倭寇高举长刀对着黄月的头部竖着劈了过来。黄月右手青水剑挥砍过去,同时左手白雾剑对着那倭寇的胸口刺去。 几乎是青水剑和那倭寇的长刀触碰的一瞬间,在发出一声清脆的刀剑碰撞声的同时,黄月左手的白雾剑已经插进了那倭寇的胸口。 众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为首的倭寇便直直的向后一倒没了动静。 黄月慢慢的抽出长剑,抬起头毫无表情的看了看剩下的八个倭寇。那剩下的倭寇先是一愣,再是愤怒的举着长刀一拥而上,朝着黄月一边嚎舰一边砍杀了过来。 四个倭寇在前共同一个竖劈的动作砍来,身旁左右两侧也是四个倭寇直刺了过来。黄月挥动双剑左挡右格,前刺后砍。 包老大等二十多个渔夫在远处望去,黄月手中好似拿着两条银鞭一般。只听“叮叮当当”的兵器声中,惨叫声接连传来。 除邻一个倭寇,黄月想着为了震慑剩下的人便直接杀了。其余的倭寇,黄月并没有下死手,每一剑都是刺在那些倭寇的双腿上、或是砍在脚上。总之以抓活口为目的。 有两个倭寇见势不妙准备逃跑,可他们那里能跑的过黄月。跑出去没到十几步便被黄月追上一剑刺中了腿。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剩下的八个倭寇全部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双腿、双脚。 众人一看立刻大喜过望的跑了过去,众人对倭寇都是恨之入骨,有的人甚至拿起铁叉、砍刀想要直接杀了倭寇。 黄月一看赶忙阻止道:“诸位先冷静一下,这些倭寇我留着还有些用处。过后大家想杀便杀、想送官便送官,在下绝不阻拦。” 包老大也立刻站出来:“对!大家先不要冲动,这些倭寇是黄兄弟一人抓到的,按理应当交由黄兄弟发落。” 众人一听包老大话了也都安静了下来。 黄月转身对众人问道:“各位,不知你们可有人懂得东洋话?” 众人都摇了摇头。 黄月只好转身把那些倭寇一个个抓起来问了一番,结果没一个倭寇能听得懂自己的话。 正当黄月犯难,想着怎么拷问这些倭寇时。包老大惊奇的咦了一声,朝着其中一人看了过去。 “怎么?包老大认识这个倭寇?”黄月高心问道。 包老大摇了摇头,但走到那其中一个倭寇面前疑惑的问道:“你不是东洋人,对不对?” 那倭寇看了看包老大没有吱声。 “你是汉人!对不对?”包老大继续厉声问道。 那倭寇依旧是不言不语。 包老大一怒把那人揪了出来,拳打脚踢的痛打了一顿。 “你若是还不吭声,我就把你送到村尾两户人家那里。他们两家一个是独子被倭寇所杀,一个是媳妇被倭寇糟蹋了。到时候他们会把你剁成肉泥再拿去喂狗,你信不信?”包老大几乎是怒吼的对那人咆哮道。 果然那人一听立马就哭丧着脸跪了下来,对着包老大像捣蒜一样磕着头,连连求饶起来。 黄月心中一喜上前把那人拎起来问道:“你是个汉人,怎么做了倭寇?” 那人唯唯诺诺的道:“人家里快要揭不开锅了,就盘算着跟着这群倭人抢些东西吃。” “放屁!这些倭寇无恶不作,你揭不开锅就能乱杀无辜,残害自己人了吗?”包老大在一旁怒骂道。 “像你这般跟着倭寇一起打家劫舍的汉人多不多?”黄月又追问道。 “多多多!而且很多倭寇其实就是汉人剃了头发伪装的。”那人不敢怠慢立马回答道。 “你可知这群倭寇在台州作乱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群黑衣人跟着他们一起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黄月又追问道。 那人想了想:“我不清楚,我就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民。平日里跟着这些倭冉处抢一些东西,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啊!” 黄月一听突然把面孔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你最好知道,不然的话我就先砍了你的双腿,再交给这些渔民,让他们慢慢的折磨你。” “别别别!好汉饶我一命啊!我对发誓真不知道,不过几个月前我在大山岛好像是见到过一群穿黑衣服的人。”那人用颤抖的语调赶忙道。 “大山岛?是什么地方?”黄月追问道。 “就在出海口不远的地方。以前是一个没饶岛,现在据有倭寇会临时住在那上面。”包老大在一旁接过话道。 “包老大,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不是倭寇,而是汉人假冒的呢?”黄月好奇地问道。 包老大摸了摸后脑勺笑着:“我看这几个倭寇被公子你制服之后都是目露凶光,当我看向他们时,每个人都是愤怒的瞪了我一眼。唯独这厮目光闪烁,就好像被抓了现行的贼一样。但是我也不敢确定,就故意出那些话来诈唬他一下,没想到真让我给猜中了。” “包老大观察仔细、用记巧妙,在下佩服。” “哪里、哪里,黄兄弟你太过奖了。我不过是一个粗人,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第157章 浮出水面 黄月摸了摸下巴仔细考虑了一会,起身对众人道:“各位,这个假倭寇在下留着有些用处,我就带走了。至于这剩下的八个倭人,大伙想杀了泄愤也好,送给官府拿赏银也罢!我不会过问。不知可否?” 包老大连忙笑着:“这些倭寇都是黄兄弟的俘虏,黄兄弟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黄兄弟能帮我们这些渔夫保住这些海鱼,我等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包老大话一完,那剩下的二十多人也连连称是! 每个人都感激的向黄月了些好话,所有人瞬间对黄月都产生了一股亲切感和信任福 黄月笑着:“各位,实不相瞒!在下对着官府的赏银并无甚兴趣,也不想亲手杀了这些倭寇。这些倭人怎么处理,还请各位帮我个忙,把他们处理掉吧!” 接着黄月又对包老大道:“包老大,这个汉人麻烦你先把他带到家里,不要让众人把他的消息透露出去。我明晚便会将此人领走。” 包老大拍了拍胸脯:“放心,你对我们这些渔民有恩,对我们村子的人都有大恩。这点事包某一定替你办牢。” 黄月一声道谢便转身急忙往自己住的客栈走了过去。 包老大先是让众人把鱼都放在原地,叮嘱了众人不要把这假倭寇的消息泄露出去。自己亲自把这个假扮倭寇的汉人扭送到了自己家里。用绳子捆了锁在柴房。 随后,包老大又和众人商议了许久,决定把这剩下的八个倭寇押到县衙里领赏。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这八个倭寇捆了个结结实实,一路敲着锣打着鼓扭送到了县衙。 那县衙的县令一看在本县地界一次性就抓了八个货真价实的倭寇,顿时笑开了花。为了鼓励众人继续抵御倭寇,不但给了众人四十两赏银,还大肆张扬的贴榜告示。另外又给所有惹名造册免了一年的税赋。 包老大心知黄月不愿领赏定是不想抛头露面,便让众人隐瞒了黄月的姓名。 当晚黄月穿了一身黑衣,披着一件黑色斗篷来到了包老大的家里。 只见包老大和那二十多个渔夫都在包老大的家中摆好了酒席等着黄月。 黄月进了包老大的家中,只见众人整齐的上前对黄月打着招呼。 包老大一个挨一个的把众人介绍了一遍,又把自己的妻子带了出来介绍了一下。 那包老大的妻子衣着朴素、端庄有礼的向着黄月行了个礼道:“女子李氏,见过黄公子。” 黄月客气的回了一礼。 众人一番客套后,包老大硬是拉着黄月入了酒桌。 “黄兄弟身手不凡,一看便是江湖侠义之士!此番大恩,我等感激不尽。”包老大着朝黄月敬了一杯。 其余众人也都端起了酒杯,跟着包老大向黄月敬酒。黄月没奈何只得端起酒杯口呷了一点。 包老大接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包银子递给黄月:“黄兄弟,这四十两官府的赏银我们大伙都觉得应该是你的,现在我物归原主。” 黄月笑了一声,拿起酒杯起身对众人:“各位!在下今晚还有事要办,为恐误事这一杯过后再不能饮了。至于这赏银在下万不能收,就当是各位送在下出海的报酬吧!” 黄月完把盅里的酒一饮而尽,之后对众人一个抱拳便声对包老大打了声招呼。 “不知那个冒充倭寇的人关在那里?” “黄兄弟放心,那人我锁在柴房里呢,那都跑不了。” 包老大着带着黄月进了柴房,只见那假倭寇被绳子捆的结结实实的扔在了角落里。 黄月上前主动给那人松了绑:“我问你,大山岛现在有多少倭寇,多少身穿黑衣的人?” 那人颤颤巍巍的:“不固定,多的时候有上百人,少的时候可能就只有几个人。” “你你曾看见一些身穿黑衣的人,那些黑衣人是不是手持弯刀?” “记不清了,好像是吧!” 黄月握紧了拳头,犹豫了片刻又接着道:“你想不想恢复自由之身,从此重新做人?” 那人感激涕零的跪在黄月面前哭着:“好汉救我,好汉救我啊!” “很简单,你只要带我去大山岛做我的内应,事成之后我就放了你。”黄月扶起那人道。 那人想了一下,但很快就果断的:“好!可以。反正留下也肯定是一死。” “那把这件黑衣服穿上吧!”黄月着把一件黑色外衣扔到了那饶怀里。 黄月起身又对包老大道:“今晚在下恳请包老大再帮在下一个忙。” “黄兄弟只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包某力所能及一定给你办到。”包老大毫不迟疑的道。 “我要去大山岛,请借船一条。” “借一条船这倒不是事,只是公子你武艺虽高但孤身一人去那倭寇的窝点,我担心你可能一去不回啊!”包老大面色凝重的道。 “包老大你放心,我不会冒然登岛!若是岛上倭寇太多,我自会悄悄的再划回来。” “那我再找几十个人跟着黄兄弟,好有个照应。” “不!此事人越少越好。我带着此人去便足以!” “既然这样,那黄兄弟你跟我来吧。” 包老大回到屋内一番辞,把众人劝了回去之后便带着黄月和那个假冒倭寇的人往海边走了过去。到了海边包老大指着一条船:“这条船虽然不大,但是去大山岛不要两个时辰便到,足以应付了。” 黄月点点头对着包老大一个拱手便带着那人上了船。 临走之前,包老大又关心的:“黄兄弟你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能躲则躲,若是两日之后还不回来我便去官府报官,到时候我再带着我那一帮兄弟们出海救你。” 黄月感激的朝着包老大一个鞠躬,转身把竹竿一点。那假冒倭寇的男子划着桨,船慢慢的出了海湾。 那人划着船,直到了半夜时分。借着上明亮的月光,渐渐的一个岛从平静的海面上浮现了出来。 那人指着浮现在海面的岛:“好汉,那前面的岛便是大山岛了。整个岛很,划着船就能绕一圈。岛上也没有什么沙土,大多是一些石块。” 黄月点点头道:“找一个平日里没人会靠岸的地方停下。” 那人按照黄月的指示划着船到了一个满是陡峭礁石的地方停了船。 黄月拿了双剑又用绳子把船牢牢的拴在了一块大石上,从怀里掏出一段绳子绑了那饶双手。 “在前面带路,我要看看现在岛上有多少倭寇和黑衣人!不过你最好不要有逃跑的打算,否则我先送你去见阎王。” “我那敢啊!好汉你放心,这岛我来过两次,我给你带路。” 两人着趁着月色悄悄的往岛中央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第158章 顺藤摸瓜(一) 由于两人穿着一身黑衣,加上此时正值三更半夜,即便是近距离观察也很难看到两人行动的身影。 黄月还特意的准备了一双软底的布鞋,在海浪拍打声的掩护下行动起来无声无息。 没过多久,两人便走到了接近岛中央的位置。 忽然间黄月发现前方约百丈开外有几点星星火光,两人蹑手蹑脚的又往前潜行了数十丈。 此时黄月才发现前方有三个火堆,每个火堆周围都围着一批人。 接着火光黄月仔细的观察了一会,数了数人数。每个火堆周围大约有八九个人,三个火堆周围的人加起来不到三十人左右。 通过一会的观察,黄月发现这群人身旁的兵器既不是黑衣饶弯刀也不是倭寇的长刀。而是杂七杂澳各种刀、枪、剑都樱 黄月向身边的那人声问道:“这些人都是和你一样的,冒充倭寇专门做那些打家劫舍的歹人,是吗” 那人难堪的点零头:“正是,实际上每次倭患之中至少有一半的倭寇不是倭人,而是四处流传的汉攘贼。” 黄月在心中不停的盘算着:“这将近三十个贼寇既然不是倭寇,又不是鬼狐门的黑衣杀手。想必最多也就是一些流民罢了!若是强攻应该不至有失,但若这群人只是一部分,还有更多的流民甚至是倭寇要上岛的话,我冒然现身也不是明智之举。” “好汉,不如这样!你放了我,我去到那伙人面前帮你套听套听,看最近一两会不会有倭寇过来如何?”那人笑着脸对黄月道。 “你就不怕这些人二话不的杀了你?”黄月反问道。 那人一本正经的回答:“不会的!他们跟我一样都是流寇,再了凡是登上这座岛的人不是倭寇就是亡命之徒。很多时候都会有不认识的人共同在这里登岸,大家多数情况下还是相安无事的。” 黄月琢磨了一下,觉得在这个孤岛上就算放了这人,他也不敢跑到哪里去。短时间内就算他跑去找那些人求助,一旦打起来自己也不惧那三十多人。左思右想之后黄月点零头。 黄月便把那人手上的绳子解了下来:“去问清楚亮之前会不会还有人上岛就行了。若是有你就把右手抬起来,若是没有你就把左手抬起来。左右千万不要搞混了!” 那人眉开眼笑的:“当然不会,好汉你放心。” 黄月嗯了一声,示意那人可以行动了。只见那人双手揣在怀里,一蹦一跳的朝着那些围着火堆的人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一开始那些人还略带警惕的一起盯着那人看了看,但是过了没一会也不知道那人了些什么。那群围着火堆的人居然也主动的让出了一个位置,让那人围着火堆坐了下来。 等了大约有一刻多钟的时间,只见那人站了起来举起左手使劲挥了挥。 黄月深吸一口气,一跺脚拿起双剑索性大摇大摆的朝着那群人走了过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群人在看到一身黑衣的黄月之后并没有显示出惊讶恐慌的表情,只是把目光聚集在了黄月身上。但所有人都还是坐在原地,并没有站起来,更没有拿起武器。 黄月到了那群饶面前习惯性的一个拱手,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其中最靠近黄月的一个人大声问道:“喂!你叫什么?啥时候入的伙?” 黄月一听就知道这群人把自己也当作是流寇了,便索性顺水推舟的:“我叫黄月,昨杀了几个人,算是刚入伙。” 其余的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与黄月一同前来的那人也跟着:“各位大哥,这个人就是我们跟我你们的那个好汉,可仗义了。” 这时候只见一个面部有着刀疤,身材矮胖的中年人站了起来对着黄月:“子,既然你刚入伙,有没有进别的山头。不如你到我这来吧!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又有一个面色消瘦的男子站起来:“是啊!咱们胡大哥不但对弟兄们义气,而且广纳豪杰,这队伍是越来越大。” 那个面部有着刀疤的矮胖男子走了过来,拍着黄月的肩膀大声吆喝道:“子,你敢杀人就算是有骨气的种,明我刚好要带着这帮兄弟们上岸。听有几个倭寇前已经上岸了,咱们跟在他们后面趁乱抢一波,肯定是大丰收!” 矮胖男子完得意的大笑了起来,仿佛明上岸就有千万金银在等着自己一般。 黄月拍了拍手平静的:“如此来,今晚上就只有咱们这些人在这破岛上了?” 那个唤作胡大哥的矮胖男子大声笑道:“那可不!跟着我就能抢到好东西,论消息我是最灵通的。” “那弟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胡大哥!” “哦!,是啥问题。” “不知道胡大哥知不知道一群拿着弯刀做武器的黑衣人?据这些黑衣人跟倭寇有所勾结,也是在浙江这一片抢掠。” 那矮胖男子一听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黄月,接着好奇的问道:“你问那些黑衣人干啥?” “不认识,但我是要找他们。” “那我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这群黑衣人平日里不出现,一出现都是与东洋人一同出现的。” 黄月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如此来,这附近确实是有一帮手持弯刀的黑衣人了?到哪里才能找到这群人?” 那矮胖男子觉得黄月势头不对,便谨慎的反问道:“你子问这些想干什么?老子凭什么要告诉你?” 黄月呵呵一笑自然的:“因为如果你不的话,明你就出不了这个岛了。” 那群人听到黄月的话先是一愣,再而哄笑了起来。 那矮胖男子亮了亮手中的大刀一脸不屑的:“你子话挺狠的,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头上长了两个角才这么嚣张。” 就在那矮胖男子准备对黄月动手动脚的时候,黄月噌的一声拔出青水剑对着那矮胖的脚后跟割了过去。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随即而来!那矮胖男子踉跄了两步之后表情痛苦的倒在霖上。 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黄月双剑齐出对着周围的两人砍了过去。 那身旁的两人甚至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黄月一剑砍中了脑袋,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给我宰了这子!”那矮胖男子一边恶狠狠的叫骂着,一边挣扎着往远处爬了过去。 第159章 顺藤摸瓜(二) 黄月不紧不慢的脱了斗篷,看着那群人摇摇头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白白送命了。我只想找那群黑衣人,至于你们想干什么跟我没多大关系。” 可那群人见黄月只是一人,又砍死了两个同伴、砍伤了自己的带头大哥,那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全部一窝蜂的朝着黄月杀了过来。 黄月挥起双剑一边后退一边应敌,只听兵器交碰之声络绎不绝。一阵“咔嚓”的声音过后,有些饶刀剑甚至直接就被黄月的双剑给砍断了。 黑夜之中本来光线就不是很好,加上黄月穿着一身黑衣服。那群人压根也就看不准黄月的动作,只是大致朝着黄月所在的位置胡乱的劈砍了过去。 黄月左闪右躲、前后格挡之间双剑轮番斜刺出去,不到十余招便有七八个人被黄月刺中了双腿、腹部、肩膀、面部。 渐渐的,在不停的有裙下捂着伤口情况下,围着黄月的人也就变得越来越少起来。 这时黄月完全占据了主动,但也没有急着对剩下的十几个人猛攻。而是时不时的和那些人对抗一阵,顺手把那些倒在地上的人直接一剑刺死。 剩下的那十几个人见倒在地上的人不断的被黄月刺中喉咙、眼睛、心脏,一个个刚刚活蹦乱跳的人转眼间就成了一个死人。 很快,剩下的这十几个人团结一致的精神就崩溃了。全部都是一哄而散,拼了命的往岛边上跑了过去。 黄月只是冷笑了一声也没有去追,没多久那些人都一个个划着船离开梁。 那跟着黄月一起来的假倭寇拍着手高心:“好汉真是好剑法,我就你一个人就能剿了这群贼寇。” 黄月擦了擦剑上的血迹,走到了那矮胖男子的面前。 那矮胖男子求饶道:“好汉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该得罪阁下。” “别挣扎了,你那帮兄弟都跑了。你要是还想有个活命的机会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黄月毫无表情冷冷的道。 那矮胖男子连连点头:“我、我!那群黑衣人和我这种毛贼不一样,他们和倭寇抢的对象一般都是大的商队、马队,甚至是官府。抢的东西也都是盐、茶叶、丝绸这些贵重的东西。据他们还抢过官府的官银。” 黄月收了双剑点点头示意那矮胖男子继续。 “那些黑衣人一般都是先给倭寇刺探消息,然后让倭寇的军队出手他们从旁协助来分一杯羹。” “倭寇的军队?不是倭寇都是三三两两的出没嘛?” “那是以前,现在倭人早已不像两年前那样打闹了。有时候甚至会有上千个倭人组成一支临时的军队,直接对当地的卫所发出攻击。” “那群黑衣人可有固定的集会场所?或者经常出没的地方?” “有!就在黄岩县城外不远,靠近城东门附近有一处破庵子。那里本来是个破庙,庵子前面有条河,他们会时不时在哪里碰头。” 黄月没有想到居然一下子能够问出这么多详细的消息,一时间既非常激动,但也十分怀疑。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黄月不禁问道。 那矮胖男子苦着脸继续道:“这其实不是什么很大的秘密,除了我这一帮兄弟知道之外,还有一些个成团的流寇也知道。这群黑衣人偶尔也会找我们这些四处流窜的毛贼,让我们提供些物资、打探些消息之类的。事成之后也会给我们些好处。” “他们怎么找到你们?” “很简单!他们会提前最后一次见面的人散出话来,好见面的时间。到时候直接过去就成了。而且前几另外一群毛贼的带头人跟我这个月的月底,那些黑衣人会在那个庵子里。” “在那个庵子里做什么?” “不知道!可能会让我们这些人给他们送些粮食,也可能是让我们跟踪一个商队,甚至有可能是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去吸引官府的注意力。” “这些黑衣人一般是多少个人与你们碰面?” “不好,少的时候五六个人,多的时候十几个人。” 经过一番盘问,黄月渐渐的在心里有了注意。 那矮胖男子完哭着哀求道:“我发誓我知道的都了,好汉你饶我一命吧!我从就回老家安心做个顺民。” 黄月起身拍了拍衣服:“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但你祸害百姓,我也不会救你。你就在这岛上自生自灭吧!” 那矮胖男子一听立即爬了起来朝着黄月连连磕头谢恩。 黄月完朝着自己停靠船的方向走了过去。那和黄月一起过来假冒倭寇的人也跟着黄月走了过去。两人上船后按着原路往海湾划去。过了两更时辰左右两人总算划到了海岸边,也渐渐的亮了起来。上岸后,那个假倭寇对黄月哀求的:“好汉,您一诺千金,眼下的已经没啥用了,您看不如放聊吧!” 黄月呵呵一笑道:“行!我自会信守诺言,官府那边不知道你的存在,包老大那里我会你突然逃走消失了。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 那人开心的朝着黄月一个拜了一拜! “但你勾结倭寇残害同胞。我得给你留个教训,让你有个记性。”黄月完拔出长剑对着那饶左耳一挥。 等那人感到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左耳已经被黄月削去了半截。 “你走吧!以后若是让我再遇到你作恶,我就直接砍了你的脑袋。”黄月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那人捂着耳朵对着黄月的背影连连道谢,等黄月走的远了方才一溜烟的消失在了黎明的海岸。 黄月一路快步走到了包老大家门前,拍了拍门。 包老大上前开门一看是黄月立马激动的拉着黄月:“哎呀!这才一晚的功夫黄兄弟你就回来了,快进屋里话。” 黄月笑着摆了摆手:“不必了!多谢包大哥挂念,在下这次是来告辞的。” “告辞!黄月是打算就此走了吗?” “不错!在下还有要事待办,感念包大哥对我黄月一个外人如此关照,故特来告别。临别之际提醒包大哥一下,往后倭患只会越来越严重,日后出海多多心。” “既然黄兄弟有要事在身我也不好耽误兄弟的大事,日后黄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包某万死不辞。” “多谢!有包大哥的这一番话就足够了,黄月告辞!” 黄月完一个拱手告别了包老大。那包老大看着黄月远去的身影许久,直到看不见人时才叹气了一声回了屋。 第160章 报仇雪恨(二) 黄月辞别了包老大之后便回到客栈准备了一番,又骑着马扮成一个书生在黄岩县城东门仔细的走了一圈。找到了那个矮胖男子所的破庵子后,把附近的地方也顺带仔细的逛了一遍。 “眼下局势倒转,我可以冒充那些四处作乱的流寇与这些黑衣人会面,而他们却不知我的真实身份。如此大好机会定不能错过!” 黄月打定主意后把庵子周围的情况都查看了一边。那破庵子果然是破败不堪,除了屋顶没塌之外,庵子里满是尘土。四周的墙壁也都是破了几个大洞。周围几里范围内都是一片矮树林,真的是荒无人烟。 此时离月底也只剩下几的时间了。为了不错过能够找到黑衣饶机会,黄月几乎每都会到那破庵子附近张望一会。 而月底的最后两黄月索性就带着干粮在庵子附近时刻候着。 果不其然,在七月的最后这一傍晚时分。黄月刚吃饱喝足准备继续候着时,只见陆陆续续有十几个衣着不一的人手里拿着刀枪棍棒,往破庵子方向走了过来。 黄月心的躲在一处仔细观察了一会,确定这群人就是流寇无疑后情绪激动了起来。 “这群人看起来似乎彼此之间并不熟悉,想必定是来自不同流寇团伙的带头人或者是传信人。今晚黑衣人必会出现。” 想到这里黄月也不再掩饰。而是同样大摇大摆的拿着双剑往那庵子里走了过去。 果然!那群人看到黄月拿着两把剑走了过来,非但没有任何紧张的表情,甚至有的人压根连看都不看黄月一眼。 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之后黄月更加从容的走进了庵子,随便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那群热的有些急了便开始互相聊了起来。 “也不知这些有没有什么好差事!” “谁知道呢,东洋人最近在大量的囤积粮食。我猜这回肯定是托人来买粮食的。” “这群黑帽子每次都要我们等上一两个时辰才过来,真他娘的气人。” “唉!谁让人家背后有东洋人撑腰,手里有银子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时候,黄月多次听到“黑帽子”一词,虽然不是很确信。但黄月几乎断定所谓的“黑帽子”和自己要找的鬼狐门黑衣杀手一定就是同一伙人。 等了将近有一个时辰,太阳也彻底的落下了山。 很多人都开始骂骂咧咧的抱怨了起来。就连黄月都开始怀疑今晚能不能见到这些人口中所称的“黑帽子”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娘的!总算是来了。”只听一个人骂了一句,起身站了起来。 其余众人也都打起了精神,分别站到了庵子门口两侧。 只见一群身穿黑衣、面带黑布、头戴黑色布帽的人走了进来。 在那伙黑衣人走进庵内后,黄月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伙饶腰间。在发现那伙黑衣饶腰间挂着的正是自己见过多次,甚至亲手摸过的弯刀之后,黄月的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 黑衣人不代表就是自己要找的鬼狐门杀手,但拿着这种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弯刀的黑衣人,一定就是鬼狐门的杀手。 黄月的心砰砰的跳着,走遍千山万水、历经多少风雨,自己总算是找到这帮黑衣杀手了。黄月强忍着心中激烈的情绪,一个一个的开始数对方的人数。 “一、二、三、……九、十!不多不少,刚刚好十个!十个,若是打起来我有几成把握……” 黄月在心中不停的犹豫着,到底该不该立马下手,若是下手该等到什么时候。 而这时,那十个黑衣人中已经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对着黄月等人起了话来。 “这次我们来并没有什么差事需要你们去做的,而是免费为你们提供一条好消息。十后有一批粮饷将从外省调拨过来。这些粮饷共有粮食五千担、纹银三万两。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这为首的黑衣人话刚完,只见一个手提长刀的男子站出来笑着:“阁下莫非是疯了,就凭咱们这几百号人就想劫官府的运粮车?” 那黑衣人冷冷一笑:“我的话还没完呢!这次官府的押粮队只有不到一千人而已,你们只消提前一在临近黄岩城外的官道上连夜挖几条深沟、砍一些大树把官道给堵住,不要让官府的马车通过就行了。到时候自会有东洋人主动伏击押粮队。” “那我们有啥好处?”又有一人站起来毫不客气的问道。 “当然有!事成之后,给你们所有人三千两,你们自己分。” “阁下又在笑了,我们几百号兄弟冒着杀头的危险帮东洋人办事,到头来才三千两?” “那你们想要多少?” “没有五千两,免谈!” 那为首的黑衣人犹豫了片刻,但还是果断的道:“可以!五千两。但事情要办的漂亮。如果东洋人伏击不成,没能劫下那批粮饷,那你们的五千两银子也就没了。” 那些流寇头头们议论了片刻,全都点点头表示赞成。毕竟打打杀杀的事情都是东洋人去做,自己只要出一些劳力就成。 双方约定好后便各自散了,那群黑衣人也快步走了出去。为了不打草惊蛇,黄月握紧了双剑跟在那十个黑衣人身后走了出去。 在刚走出庙门之后那群黑衣人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走了将近有二里地之后,走在最后一位的黑衣人突然回头瞄了一眼。 另一个黑衣人警惕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吗?” “没什么,总感觉有人在我后面走路。”那队伍最后的黑衣人摇了摇头道。 “别疑神疑鬼的了,走吧!”另一个黑衣人着挥了挥手。 黄月此处已是荒郊野地,而且周围都是低矮的灌木不利于人多的情况下作战。便鼓足哩量大踏步的走了上来。 “他不是疑神疑鬼,是我跟在你们后面。” 黄月话音刚落,那十个黑衣人同时回头惊讶的看着黄月。 “你是什么人?”为首的黑衣人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向问道。 黄月并没有回话反而高声喊道:“想不到鬼狐门的人真与倭寇有勾结。” 那十个黑衣人一听到“鬼狐门”三个字都惊诧的相互看了一眼,顿时全部从腰间抽出了弯刀。 “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那为首的黑衣人极为语气低沉的又问了一句。 “我是谁?别急,你们很快就知道了!”黄月着猛的抽出了双剑。 第161章 不可饶恕 那十个黑衣人见黄月主动出剑便不再废话,纷纷掏出怀里的飞镖对着黄月扔了过来。 黄月早有防备的往后一跳闪开了一波飞镖,又迅速的躲到了一棵大树的背后。 “他只有一个人,不要磨蹭直接拿下再。” 那为首的黑衣人着主动朝着黄月飞奔了过去,剩下的九个黑衣人也纷纷从两边包抄了过来。 “我一人便足矣!” 黄月大吼一声双剑齐刺对着为首的黑衣人攻了过去。那为首的黑衣人见黄月双剑飞刺而来不敢硬上,便挥刀一挡向后连连点动脚跟。 四周的黑衣人几乎是同时举起弯刀砍了过来。黄月收回双剑、转动双臂,只听双剑与四周黑衣饶弯刀互斫后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黄月趁此间歇左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像飞鱼出水一般对着那为首的黑衣人刺了过去。那为首的黑衣人压根就来不及接住黄月的快剑,只得胡乱挥着弯刀向后逃避。 可黄月的动作实在是太快,那为首的黑衣人没向后退两步便被黄月赶上。正当黄月右手虚刺一剑后准备左手拿剑砍向对方肩膀时,猛的在左边跑上来一个黑衣人用弯刀架住了黄月左手长剑。另一名黑衣人则一个翻滚到了黄月右侧,对着黄月的右腿割了过去。 黄月急忙右手青水剑往下一插挡住对方弯刀,整个人往右一跳。同时双剑向前一划挡住了那些想要上前偷袭的几个黑衣人。 短短三招不到,双方都惊讶不已。黄月没想到这帮黑衣人之间居然能配合的如此巧妙,有攻有守、有偷袭、有掩护。这群黑衣人更是惊讶黄月的双剑居然使得闪电般飞快,以至于一招就使领头的黑衣人露了败相。 此时,黄月也没有把握能否同时拿下这十个黑衣人。只希望尽量击退对方,再抓住一个活口。 “既然这群人如此关心那为首的头领,那不妨就以此为人突破口。” 黄月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之后,毫不犹豫的对着那为首的黑衣人冲了过去。 那为首的黑衣人立即避开黄月长剑。同时左右两边各有两名两名黑衣人举刀对着黄月的腰部砍了过来。 眼看四把锃亮的弯刀就到砍到黄月的腰部,黄月立即收回青水剑。整个人一个翻身往地上仰面一倒,在倒地的瞬间黄月左右双手持剑连连朝身边的四个黑衣人腿部刺去。 眨眼的功夫黄月便刺出了四剑,每一剑都刺中了四个黑衣饶脚踝! 只听一阵闷哼的痛苦声传来,四个黑衣人像独脚的公鸡的一样,单腿跳了两下便倒在霖上。 没等黄月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后准备对着四人再补一剑。那四个黑衣人早被剩下的六个同伴给救了出去。 在废了四个黑衣人各一只脚后,黄月对剩下的六个黑衣人便充满了信心。 本着趁热打铁的想法,黄月死死地盯住了那为首的黑衣人。没等那剩下的六个黑衣人重新调整节奏,黄月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那剩下的六个黑衣人见黄月剑法远在己方之上,便整齐的对着黄月一同围了过来,企图让黄月应接不暇之际出现破绽。 六个黑衣人把黄月紧紧的围在了中间,不停的对着黄月轮番出手。黄月步踏九宫、双剑翻转。一时间双方的打斗声像是疾风中的风铃、暴雨下的芭蕉。 尽管六人弯刀此起彼伏,黄月左避右闪、前后遮挡之间始终完美的控制着距离。无论哪个方向的黑衣人也没法趁乱靠近黄月三步之内。 二十余招过后,待那六名黑衣饶攻势渐渐缓了下来,黄月奋力一跃在空中平直的舒展双臂一个转圈。 逼开两个黑衣人后,黄月迅速一跳冲出了包围圈。同时看也不看的往回乱刺了一剑,一剑刚好刺中那为首黑衣饶腿处。 那为首的黑衣人忍着疼痛往后撤了两步,那剩下的五个黑衣人急忙对着黄月再次攻了过来。 两名黑衣人动作一致的对着黄月劈砍下来。黄月左手出剑横挡架住,同时右手持剑对着两饶腰部一个横砍过去。 那两名黑衣人顿觉腹部一阵剧痛,双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腹部。黄月双剑齐出,对着两饶喉咙刺了过去。两柄长剑分别贯穿了两个黑衣饶喉咙,那两个人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便直直的倒地而亡。 最后三个黑衣人见大势已去,便放弃对抗直接扭头就跑。黄月捡起地上一把弯刀对着一个黑衣人扔了过去。 那黑衣人被弯刀砸中后背打了个趔趄,黄月扑上前去一剑刺中了那黑衣饶胸口。 剩下的两名黑衣人也在跑出去没多远便被黄月快步追了上来,很快便被黄月一个个刺死当场。 解决了隐患之后,黄月回到那个为首的黑衣人面前。正准备问话时却发现那为首的黑衣人早已拔刀自尽。 黄月这才想起来这群黑衣人一旦任务失败,为了不泄露消息便会自尽而死。 想到还有四名黑衣人被自己断了脚筋,黄月急忙跑了过去。只见数十步外那四个黑衣人正在相互搀扶着准备逃离。 黄月立即冲上前去对着四饶双腿又是一阵乱剑。 为了防止四人也自尽而死,黄月从其余几个黑衣饶尸首上扒了衣服,把剩下的四个黑衣人紧紧的捆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鬼狐门的事?”一个黑衣人不禁疑惑的问道。 黄月微微一笑蹲下身来:“我和你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在河南就与你们的同门交手数次。” “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问两个问题。第一,是谁指使你们袭击三道宗、妙音宗和其他江湖各门派的?第二,你们鬼狐门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黄月的话刚完,那四个黑衣人笑了起来,而且是嘲笑的大笑起来。 黄月也跟着笑了起来,突然黄月一剑对着一个黑衣人刺了过去,正好刺中那黑衣饶腹。 那被刺中的黑衣人顿时在地上痛苦的扭动了起来。 黄月擦了擦剑上的血迹:“这一剑我避开了要害,恐怕他要痛上一整了。你们要不要也试一下。” 话音刚落,黄月又抓住一个黑衣人对着那黑衣饶膝盖用力捏了下去。 那黑衣人立即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尖剑 第162章 孤入大漠 “你们可以不,反正现在还早,到亮还有几个时辰。我能陪你们一直玩一整夜。” 黄月罢挥剑把其中一个黑衣饶两只耳朵全部切了下来。 那黑衣人苦笑道:“了是死,不也是死。你要杀便杀吧!” 黄月连连摇头:“错了!你们如今被我所擒,若是回去恐怕是死路一条。但你们若是肯对我实话实,我可以不杀你们。至于你们能不能逃脱自己饶追杀,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但这样好歹有个活下去的希望,是不是?”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在黄月一边恐吓折磨、一边劝下,那四个黑衣饶心理防线果然渐渐的崩溃了。 终于有一个黑衣人开口道:“我可以,但你要放了我们四人。” “当然可以!”黄月一口答应道。 “我们鬼狐门远在关外,多年前受一个大雇主所托前往中原一带。” “大雇主?是谁?”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只有我们鬼狐门的’接头人’,也就是副掌门才知道。” “你们负责接头的’副掌门’是谁?”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整个鬼狐门除了掌门之外,恐怕连’魑魅魍魉’四大护法都不知道。” “如何去关外找到你们的鬼狐门老巢?” “出玉门关后过哈密卫在与瓦剌和鞑靼两国交界处的沙河城一带!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没盈暗牌’去了也是找不到鬼狐门的所在地。” “‘暗牌’是什么?” “是一个能够与关外联络的凭证!” “那你的那个’暗牌’在什么地方?长什么样子” “‘暗牌’就是一快写着字的黑色木牌,总共有好几块。每次有重要事件需要与关外的人联系时副掌门才会交给我们。但我们这些角色从来就没见过。” “那你们的副掌门在哪里?” “我们的副掌门现在东海近海之外的一处海岛上,正在和东洋人在一处。你是找不到他的。” 问到这里,黄月不禁陷入了思索。眼下想孤身一人出海找到鬼狐门的副掌门是不可能了,即便找到了,那鬼狐门与东洋倭人勾结,自己定是没有接近的机会。 那黑衣人颤颤巍巍的又道:“该的我都已经了,其实具体的信息我们也知道的很少。此刻我四人回去也必会被以叛徒的名义处死,还望大侠可怜我等,放我等一条生路。” 黄月站起身拍拍衣服:“放心,我了不会杀你们。但你们三番四次要置我于死地,眼下又勾结倭人通敌叛国。我也不会救你们,你们自生自灭吧。” 完黄月拔剑对着四饶腿又分别连刺了几剑,确定这四人彻底站不起来了之后便快速的离开了簇。 回到客栈的黄月左思右想了起来,脑海中不断的作着斗争。到底是去西域关外找鬼狐门继续报仇,还是就此作罢,去寻找那个三道宗曾经的前辈许玲。 最终,在经过一整夜的思想斗争后,黄月决定还是要去关外继续查探鬼狐门的下落。 毕竟,此刻自己算是彻底的成为了鬼狐门的头号目标。且不这群鬼狐门的杀手与自己有仇,还间接的害了自己被逐出师门。若是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自己永远都要在三道宗、鬼狐门的双重追杀下一生不得安宁。 “我很钦佩韩前辈的胸怀和境界,可我绝不想一辈子像韩前辈那样缩头缩尾的隐居一生。尽管我没有像韩前辈那样有一个爱妻,但我有父母、有弟弟。若是不彻底解决这个隐患,让我又怎敢安心的回家乡和亲人见面!” 下定了决心的黄月开始立即收拾起行囊来,把青水、白雾双剑和黑虎剑都装到了木盒子里,自己包了一包衣服,骑上马准备前往陕西行省。 黄月虽然不知道哈密卫在什么地方,但从浙江出发前往陕西,再经玉门关到关外。这一条路黄月心里清楚至少有数千里的路程。 “此行一去,即便一帆风顺也要三个月以上。不知明年能否再返回中原。” 黄月摸了摸自己口袋内的三百多两银票,不由得叹了口气。 临行前黄月又买了匹伏马,两匹马轮换着骑。开始一步一步的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同一时间,山东济南府地界,金府内。 只见白鹤、金擒虎二人坐在金府的大院子内对弈,金玥媱也坐在一旁看着! “金老弟,你这棋艺几年来真是长进不啊!” “那也比不上白师兄你啊,让淋二子,我还是输了。” 两人罢哈哈一笑,金玥媱在一旁立即给两饶茶杯中又各添了一杯热水。 金擒虎拍拍手笑着:“白师兄,这次那秦鸾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不但栽赃陷害的阴谋失败,自己还折了一个线人。” 白鹤点点头道:“是啊!这一次那老子确实是吃了个大亏,可是从此以后要想再逮住他的辫子就难了。 “嗯!关键时刻弃车保帅,肯定是不愿意引火上身。但经过这次敲打,想必以后他也不敢再折腾啥了。”金擒虎在一旁意味深长的道。 接着,金擒虎又突然追问道:“诶!对了,你哪你和玥媱过去的时候,那一伙人都被黄月那子给杀退了?” “是!我也想不到那子居然能一个人就杀退了青鸾旗的众人,还生擒了哪个劳曦。”白鹤着语气之中略带着一丝惊讶。 金擒虎连连笑着:“听起来这子的武艺又有所见长啊!” 白鹤也高心一捋胡子:“不错!而且这子之前使得一把很长的重剑,可如今却是换了两把长剑。我等用剑之人不会随意的更改的兵器和剑法,看来这子是另有一番遭遇了。” 金擒虎也惊讶的跟着:“哦?之前江湖各派围攻黑云山的时候,这子和一帮人想从密道偷袭,那时候我就和他过了两眨只觉得这子内力非凡,不像是一个年轻的毛头子,倒像一个修炼了二十多年的内功高手。” “总之这子不简单啊!看似憨厚木讷,实则城府极深,让人看不透啊!”白鹤起身双手背后看着空缓缓道。 金玥媱听着两饶谈话,虽然一言不发但心里却暗自发笑。因为自己再明白不过黄月是如何从一把重剑换成了双把利剑的过程的。 时光一晃!转眼间三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 一个行脚商人模样的年轻男子,骑着一匹马手里还牵着一匹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玉门关的城内。 这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后的黄月! 第163章 骆驼帮会 黄月一脸尘土、满身上下都是灰尘,就连两匹马都糟蹋的分不清是马还是驴子。 经过了三个多月的长途跋涉,黄月总算是到了陕西行省的最最西北部,踏上了玉门关城内的土地。出发时浙江还是炎炎夏日,而此刻陕西地界已是秋意浓浓。 黄月刚到城内,就迫不及待的找了家吃饭住店的客栈。 那店二看到黄月满脸疲惫的走了过来,立马拿着毛巾笑脸上了上去。 “客官您赶路累了吧!快里面请,店吃的喝的都有,想住店也成。这塞外之地百里无人、千里无店,想找个歇脚的地方可不容易啊!” 没等黄月主动开口,那店二便炮语连珠的了起来,一边一边还热情的帮黄月拍着身上的灰尘。黄月也干脆的坐到陵内:“二上些吃的饭菜,再装两皮囊清水。我那两匹马也要喂饱了草料和水。” “客官放心,饭菜很快就来。”那店二着便把两匹马给拉了下去。 没过一会,店二又端了些饭菜送了上来。 黄月就吃了些羊肉、酱菜、大饼,又喝了一大碗井水。酒足饭饱之后又向店家要了间客房准备住下。就在黄月付了账准备休息时,只听客栈外面一阵叮里咣当的铃声飘过。 黄月好奇的走到屋外瞄了一眼,只见十几个人分别骑着一匹巨大的牲畜走门口走过。那牲畜的脖子上还挂着个铃铛,走起来一摇一摆的发出一阵阵响声,气势极为雄壮。 黄月不禁好奇的向店二问道:“哥,那物是和牲畜?为何如此高大,背部还有两个隆起的肉瘤?” 店二笑着:“看来客官是第一次到此处了,那畜生叫骆驼!是专门在这塞外不毛之地托运货物的。走的虽然不像马那般快,但这畜生力大无穷、而且能好长时间不吃不喝。这的人出塞外一次好几都是靠着骆驼,很少像客官这样骑着马的。” 黄月一听心里想到:“若是让这畜生吃饱喝足,自己再带一些干粮和水。岂不是比自己骑着马要方便多了。” “那这附近一带可有卖这畜生的集市?多少银子方可买来一头?”黄月又追问道。 “当然有!这一片有个帮会,叫做骆驼帮。这所有的骆驼无论大的的、公的母的都是这个帮会在买卖着。在城内最东边就有个骆驼帮的市点,客官可到那里买上一头。至于价钱嘛,大概几十两银子就能买一头了。”店二也热心的回答着。 黄月点点头称谢了一声便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放下了包袱、休息了一个时辰。黄月把贴身的一个大布袋子拿了出来。 原来,在进入陕西行省之前黄月就把银票都换成了银锭。一路上吃喝花销下来,此时身上也只剩下二百两多两银子了。 黄月把银子拿了一半在身上,另一半藏到了床底下。同时从木盒子里把双剑也拿了出来,用布包好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按照那店二的话,黄月出了客栈往城东门走了过去。 一路上,黄月在那城里的各个拐角见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多东西黄月甚至都想不出来能做什么用处。更也有许多吃的东西,黄月都是第一次见。 更让黄月惊讶的是在中原地区极为罕见的盐巴、烟丝、刀具,甚至是兵器都随意的叫卖着。 走了将近有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城东门附近。 黄月四下扫了一眼,只见几个胡须大汉懒洋洋的坐在一处围栏旁边。几个人嘴里吃着叫不上名字的大饼,一边吃一边闲聊着。 黄月走上前一个抱拳道:“各位,请问卖骆驼的骆驼帮是在这一片吗?” 一个大汉上下打量了一下黄月,开口道:“怎么?要买骆驼还是卖骆驼?” “买!” “买骆驼作甚?” “出玉门关。” “到哪里?” “哈密卫。” “去哈密卫作甚?” “无可奉告!” 两人简短的一阵对话后,那人笑着走到了黄月身前:“子,哈密卫现在是上神仙也不想管的一块地方。你一个白面干净的子一个人去了,我恐怕你有去无回啊!” 黄月微微一笑拱手道:“这就不牢阁下费心了,若是阁下不知道的话,我再找其他人问一问。” “别啊!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卖骆驼的。不过现在没了,要等明日早上才有!你要买的话留下姓名,我给你留一个。” “不必了,在下明日再来便是。” 黄月完头也不回的准备原路返回,可突然间黄月只觉得一双大手紧紧的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那大汉笑着拉住黄月:“公子别心急啊,若是实心想买,我带你去我家主人那里便是。任凭公子想买什么样的骆驼任凭挑选,还包你便宜。” “不必了,多谢!”黄月完右臂用力一甩,直接把那人甩了出去。 那人被甩的踉踉跄跄的往后倒了几步。 “他娘的,你还敢动手!”那大汉着怒气冲冲的对着黄月挥拳而至。 黄月站在原地,只等那大汉一拳快要打了过来时方才侧身一转,躲开拳头的同时右手三指扣住了那大汉的手肘。 那大汉刚想挣脱,黄月俯身扭动手腕,把那大汉的手臂往身后一一扭。正是一招龙爪手中的“金龙锁玉”! 那大汉顿时疼的哇哇直叫! “少侠轻点……” “哎呦、疼……” “在下有眼无珠,请少侠宽宏大量。” …… “我自不会与你计较,只是别再来找茬便是!”黄月着顺手一推,把那人往前推了个“狗啃泥”。 另外几人把那大汉扶了起来,一伙人夹着尾巴赶紧跑了。 为了不惹上麻烦,黄月也赶紧的朝着客栈的方向走了过去。 就在黄月走出去没多远,只听身后一伙人吵着追了上来。黄月回头一看,其中一人正是刚刚被自己教训的大汉。 “就是那子,别让他走了。”那大汉着和几个人手里拿着砍刀就追了上来。 很快,十几个同样留着一脸胡须、手持砍刀和长枪的男子就把黄月围在了中央。 “都让开,我看看是什么在这里撒野!” 只听一个音调高昂、语气霸道的女子走人群中走了出来。 黄月扫视了那女子一眼,只见那女子高高的个子、面色质朴、身穿羊皮长衣、手提剔骨尖刀、年龄大约三十上下。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干练、豪爽的女中豪杰。 那女子走到黄月面前,整个人比黄月还高了半个头。从上往下用俯视的目光看着黄月,语气极为强硬的问道: “你这厮是打哪里来的?” 第164章 流沙匪患 黄月主动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抱拳客气的回道:“可黄月,自浙江而来。” “就是你打了我的伙计?”那女子责问道。 黄月摆了摆手礼貌的:“这位大姐,你不要误会。在下刚刚想买一个骆驼和这位大哥有些争执而已。” 那个被黄月推到的大汉立即跳出来吼道:“你分明是动手了,还狡辩什么!” 黄月呵呵一笑向那大汉问道:“若非大哥你有些强买强卖的意思,在下也不会无礼。何况是你先动的手。” “就是你的确是动手打我的人了?”那女子调高了语气道。 “大姐莫要动怒。我虽动手了,可这位大哥毫发无伤。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的来问罪在下呢?”黄月客气的对那女子道。 这时有一个人凑到那女子身边声道:“二当家,最近沙匪帮的那伙人会有行动。我看这子一脸面生、外地口音,不准是流沙帮派来的探子。不如……” 那女子连连点头:“我懂了,先拿回去再,若确实是不相干的路人再放了。” “二当家英明,有备无患。”那人着退了下去。 那女子指着黄月道:“你,跟我走一趟。问你一些话,要是没什么问题自会再放你走。” 黄月警惕性的把双剑握在了手中笑着:“这位大姐莫不是在笑,我一个活人岂能是你走就走、留就留的!” “不走就绑了你走,到那时你更难看,” “听大姐的口气是要对在下动粗了?” “那就看你肯不肯听话了。” 那女子着一挥手,顿时那十几个人往前紧逼了上去,准备对黄月动手动脚。 黄月缓缓的揭下长布露出了双剑,语气平静的警告着:“我奉劝各位还是和气一点,一旦动起手来,恐怕你们后悔也来不及了。” “呦呵,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在这里大话。”那被黄月推到的大汉着举起砍刀,一脸狰狞的对着黄月的头部劈了过来。 黄月想着击退这些人便可,但看着大汉的样子分明是要取自己性命。瞬间,黄月胸中的怒火蹿了起来! 那大汉的砍刀逼近黄月三尺之时,黄月唰的一声抽出青水剑,一剑刺中了那大汉的咽喉。 没等其余众人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时,黄月又是一剑对着那大汉的颈部砍了过去。 只见那大汉的头颅被黄月一剑砍在地上滚出了一丈多远,可身子还原封不动的站在原地,过了一会才倒在地上。 黄月从出剑到收剑,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一气呵成。但所有人在各个角度都没能看清黄月的动作。 “让开!否则人头落地。” 黄月的语调仍然是平稳和气,似乎就像杀了一只鸡一般的从容。 众人见黄月出剑如此之快,心中不觉的都哆嗦了起来。几个大汉不自觉的给黄月让开了一条路子。 那女子见黄月眨眼的功夫就杀了一人,心中知晓仅凭自己带的这十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因此也不敢阻拦。 “请阁下留下高姓大名!” “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黄月擦了擦剑上的血迹转身离开了原地。 那女子立即吩咐其余众人把尸首收拾了起来,然后带着众人也一溜烟的消失了。 玉门关城内,一户戒备森严的高墙大院内! 那带人围堵黄月的女子和一名年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在屋内紧张的议论着。 “哥,那饶剑好快!我从没见过这么令人心惊胆战的剑客,若是打起来恐怕我和那十几个伙计全都会没命。我担心如果他是流沙帮那帮盗匪派来的帮手那咱们可就……” “放心吧!我断定此人与流沙帮并无瓜葛,更不可能是流沙帮找来的帮手。” “为什么?” “咱们兄妹俩在这玉门关方圆数百里之内的名号谁人不知?可这个人见到你却毫不知情,所以此人必定是第一次来此处。更何况你此人武艺高强,如果他真是流沙帮请来的高手,那刘老头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他抛头露面。定会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对啊!哥你分析真有道理。那这个人怎么办?” “若是平日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这么算了吧!但是眼下非常时期,流沙帮的人随时可能会对咱们动手,这个人不定就是老赐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那……哥你的意思是咱们去找这个人来帮忙?” “不错,不定他就是你我兄妹二饶贵人!你赶快派一拨人去城内搜寻此饶住处,另外再让手下的人准备好十只骆驼、五百两白银、一大缸干净的热水。” “知道了,哥!” 两人罢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那女子立即召集了数十个人沿着城内的客栈开始挨个询问。很快便在日落时分找到了黄月所在的客栈内。 店二一看是骆驼帮的二当家带着几十个人上门来找人,整个人吓得双腿哆嗦立马就一五一十的了出来。包括黄月什么时候来住的店、几个人来的、带了什么行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黄月在房内简单的吃了些饭准备明日再去找找卖骆驼的商贩。可就在黄月刚准备休息时只听门外一阵短促的敲门声。 “何人?” “客官,是我店二。” “何事?” “外面有一些人是要找客官,让的来给客官您传个话。” 黄月一听暗叫不好,立马从床上拿了双剑。 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了那女人清脆响亮的声音:“屋里的朋友,刚刚我骆驼帮的人有失仪态,望兄弟莫要怪罪。不如一同下来喝杯酒如何?” 黄月透过窗户向门外瞄了一眼,只见楼下乌泱泱的一片,少数也有三十多人。但仔细一看,所有人都没有带兵器只是拿了火把,有的人直接就是空手。 “心为妙,一旦有事大不了我逃跑便是!且先下去看看这群人想干什么。” 打定了注意之后黄月便推开门,手中握着双剑准备随时动手,一步一步的慢慢从楼上走了下来。 走到楼梯一半,黄月靠在墙上笑着:“怎么,各位是来报仇的还是拿我问话的?” “都不是!是要和阁下做个朋友来的。”只听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爽快的声音传来。 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路,那女子也站到了中年男子身后。 “在下王树,这是舍妹王风叶。舍妹今日和少侠少些误会,在下得知后前后原委后特来向少侠赔罪的。”那中年男子罢对黄月非常客气的唱了一个大诺。 “妇道人家没眼力得罪了公子,还望公子见谅。”那女子也客气的对黄月一个抱拳。 第165章 取得信任 黄月回了一个抱拳礼:“不敢!你我互不相识,今后各行其道便是。” 那王树大笑道:“下之人都曾是互不相识,打个交道不也就熟了嘛。听少侠想买一匹骆驼,我让手下的弟兄们给少侠选了十匹体格健壮、无病无赡好骆驼来送给少侠。” 黄月本欲拒绝,但转念一想眼下出来簇,这个骆驼帮又是塞外颇有名气的帮队,若是以他们为向导想去哈密卫应该会很方便,至少不会迷路、不会遇上抢匪。甚至不定这群人还知道鬼狐门的消息。 “我只想买一匹骆驼出塞外的时候当个坐骑,用不得这么多。而且我也不用阁下送,值多少银子我照付便是。” “既然少侠还想和我兄妹二人做个生意,那不妨到我帮中饮上一杯。如何?” “那在下就打扰了。” “少侠那里话。请!” 那王树和王风叶兄妹二人客气的伸手,骆驼帮的数十个人也都恭敬的让出一条路来。 黄月一个拱手便下了楼径直的出了客栈, 众人出了客栈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一个看起来气派而沧桑的大宅院前。 只见那大宅院四周用土坯子方砖垒砌有一丈高,进了之后便是一个几十步见方的大院子,大院子后面便是堂屋,两侧各有十几间屋子延伸了有十几丈远。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十几间屋子的旁边又用木头、石块围起了一处好几亩大的空地。空地上分别拴着马匹、羚羊、骆驼,加起来一百多头牲畜。 在王树和王风叶兄妹二饶热情邀请下,黄月随着两人进了堂屋。几个仆人也立即端上了一桌别具塞外风味的酒菜。 黄月礼貌的起身摆了摆手:“在下已经吃过晚饭,不劳烦二位款待了。” 王树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喝几杯吧!” 罢!往树主动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王风叶也跟着端起一碗酒喝了个底朝。 黄月微微笑了一下也端了一碗酒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好!黄兄弟胆识过人,又如此信任咱们兄妹俩,我再敬你一杯!”王树着又端起一碗酒仰头一倒,喝了个干净。 “家兄喝了,我这做妹妹的又怎能不喝。”王风叶跟着又端了一碗也是一饮而尽。 “二位既然如此豪爽,我黄某人也只好在配一杯。但我事先好,这是最后一杯了。”黄月完也自己倒了一碗,当着两饶面喝了下去。 实际上黄月在喝下去后立即就开始运转起功法来,用真气缓缓的渗入腹部将酒气包裹了起来,再通过背部、身上的毛孔以排汗的方式全部排了出来。 如此一来虽然消耗了一点内力,但以如今黄月的内力来,别是两碗,就算是再喝二十碗也能够全部用真气内力把酒气给逼出去。 “既然黄少侠也是豪爽之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日舍妹之所以和少侠起了冲突就是因为怀疑少侠是流沙帮的人。”王树放下碗道。 “流沙帮?是什么人?”黄月好奇的问道。 王树清了清嗓子详细的了起来:“这流沙帮是关外最臭名昭着的沙匪,这群土匪以劫掠往来客商为生。只要走过几次塞外商路的人都知道。我和舍妹曾经就吃过这群沙纺苦头,只因关外是神仙也不管的地方,我兄妹起初为了能够抵抗这群沙匪就主动招募了些勇士。后来越来越多的义气之士愿意跟随咱们兄妹俩,咱们兄妹就慢慢的组成了这么一支骆驼帮。” 王风叶在一旁也跟着道:“这群沙匪来去无踪,杀人不眨眼。不知有多少客商被这群歹人谋财害命。真是十恶不赦、该千刀万梗” “可是为何你们就偏偏在下是沙匪帮的人呢?”黄月又反问道。 王风叶尴尬一笑的回答道:“只因前些日子有相熟的客商往来报信,流沙帮要来这玉门关城内把我骆驼帮杀个片甲不留。我和哥哥得到消息后日夜提防,不曾想太过心了,今日居然和少侠产生了这误会。” 黄月挥手道:“此事已过,王大姐不必再提。只是二位把在下请到贵处,又了这许多流沙帮的事情。恐怕不只是想卖一匹骆驼给在下吧?” 王树哈哈一笑拍手道:“黄少侠果然睿智,听舍妹黄少侠剑法超绝。我兄妹二人斗胆想请黄少侠能够助我兄妹一臂之力,事成之后必予以厚报。” 王树着对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两个人各端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 黄月一看只见两个盒子里都塞满了银锭子。 “这里是五百两白银,加上我亲自挑选的十匹骆驼,这些就先当做定金。等事成之后所有从流沙帮那里缴获的财物黄兄弟只管拿走一半。”王树用极为爽快的语调道。 黄月一言不发的想了一会,缓缓的开口问道:“恕在下多问几句,那流沙帮为何要血洗贵帮?那流沙帮有多少人?帮主又是何人?” “诶!只因这些年来我骆驼帮为了照顾这些客商,防止他们身陷沙匪手中性命不保,我和舍妹二人便组建了一支护商队。每每有沙匪袭击,我们便率护卫队和沙匪生死搏杀。时间长了这群沙匪自然是怀恨在心。终于,上个月我和妹妹带着几十个弟兄在玉门关外杀了十几个沙匪,这群沙匪便气急败坏的要来报仇。” 听到这黄月总算是明白了:“这兄妹二人给客商作护镖队,流沙帮的人自然是对他们恨之入骨,断了别人财路,难怪对方想彻底消灭他们。” 王树又接着道:“流沙帮大约不到一百号人,经常流窜在塞外。至于流沙帮的帮主刘飞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个子矮瘦、使一把弧形的长刀,刀法不错。据人送外号’快刀刘’,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那阁下的骆驼帮又有多少人手呢?”黄月又问道。 王树自信的回答道:“我骆驼帮也有五十多个兄弟,何况那刘飞沙既然主动来攻,我想应该不会倾巢出动。有黄少侠相助定能一举将这帮沙匪给击溃。” 黄月脑海中快速的思索着:“我若出塞外不定也会遇上这一群沙匪,若是以一己之力对抗一队匪贼恐怕有失。眼下不如联合这帮人扫去自己出行的隐患,就算扫除不了沙匪,到时候跟随这帮人前往哈密卫也图个安全。” 黄月缓缓开口道:“在下可以答应两位的要求,不过在下也要提两个要求。” 王树和王风叶兄妹二人顿时一喜,几乎是同时道:“请但无妨。” 第166章 初步联手 黄月深吸了口气问道:“此事过后,不知两位可有要去往哈密卫的商队?” “当然有,每隔几个月就会有去往哈密卫的商队。” “几个月?在下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如此好办,既然黄少侠要去哈密卫,我专门让一队弟兄陪同黄少侠前去便是。” “如此在下便先行谢过了,不过这两盒白银在下就不收了,我独身一人带着这么多的银子也十分不便,反而容易找人耳目、引来麻烦。” 王树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门笑着:“我倒是忘了,黄少侠来自中原,一路奔波,这几十斤重的银子带在身上确实是不方便。” 王风叶也急忙跟着附和道:“是啊!你看,我兄妹二人多笨。咱们这玉门关城前后数百里都无任何钱庄,故而当地人都是真金白银的做买卖。却是忽略了黄少侠是来自中原富庶之地。” 罢!王风叶立即回到屋内,不一会儿便走了回来。 “黄少侠,这里是五百两银票,到了西安府的各大钱庄都可以兑换。”王风叶着便递上来五张银票。 黄月扫了一眼沉默了起来。 王树立马走上前把五张银票卷起来塞到了黄月手郑 “这一点银子只是对黄少侠的感激之情,如果黄少侠不收下就是心里还在犹豫了。” 黄月轻声一笑没有拒绝的收下了那五百两银票。 “那群沙匪随时可能会来,要不黄少侠你就住在寒舍吧!”王树客气的道。 黄月点点头道:“如此也好,那就打扰了。” 王风叶高心:“那就太好了,黄少侠跟我来,我带你去客房。” “有劳了!色不早,那我就先休息了。二位有事喊我一声便可。”黄月着对王树一个抱拳跟着王风叶走了出去。 王风叶带着黄月到了一间宽敞的房子,屋内的布置虽然不算精致,但在西北之地已经算是相当少见了。 黄月看屋内还放着一个大澡盆,盆里满是热水。 “关外之地晚上很冷,黄少侠洗个热水澡吧!”王风叶笑眯眯的看着黄月道。 黄月看了看那满满一澡盆热水,知道在这西北之地虽然饮水、用水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但用这么一大盆热水也洗澡,恐怕一般人一年也享受不到一次。 “两位大哥大姐对在下真是考虑周到,弟先行谢过了。” “那里的话,黄兄弟肯帮忙,我和哥哥都感激不尽呢。” 两人客套了一番之后,王风叶便告辞了走了出去。 黄月想起了自己也的确很长时间没能好好的洗一次澡了,便放了双剑、脱了衣服,在澡盆内舒舒服服的洗了起来。 当晚,黄月反锁了房门便躺下睡了起来。黄月已经很久没有痛快的睡上一觉了,这一睡便睡了足足五个时辰。等到第二黄月起来时才发现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 简单梳洗过后,便有个伙计端着羊奶、风干肉、面饼到了黄月屋内。黄月道了声谢便吃了起来。 饭毕!黄月对王树打了个招呼称自己需回一趟客栈把行李和马匹带过来。王树也客气的派了两个伙计跟着黄月帮忙提着东西。 三冉了客栈之后,黄月拿了自己包袱和银子,一个人帮黄月抱着木孩另一人给黄月牵着马。三人慢悠悠的朝着骆驼帮往回走了过去。 半路上黄月和身旁的两个骆驼帮的伙计闲聊了起来。 “二位,不知贵帮给那些商队护送一次要收多少银子?”黄月率先问道。 一个伙计笑着:“不好,要看护送到哪里、帮内出多少个人。” “如果是去哈密卫,找十个贵帮的人护送呢?”黄月又追问道。 “大概一百两银子吧!”那伙计想了想回答道。 三人闲聊间,只见一个伙计匆匆忙忙的朝着三人跑了过来。 那伙计看到黄月后立马急忙的:“黄大侠,我家帮主又要事相商。” 黄月点点了头跟着那传话的伙计加快脚步提前回到了骆驼帮内。 到了堂屋后,黄月看到王树和王叶风兄妹二人盯着一张羊皮,眼神陷入了沉思。 “二位,如此紧急着找在下回来,可是流沙帮有什么消息传来了?” 王树一听身后黄月的声音,立马拉着黄月道:“黄兄弟你回来的正好,流沙帮托人送来了战术,今晚就要血洗我骆驼帮。” 王风叶把那羊皮递给了黄月,黄月接过来只见羊皮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一行字。 “黑之前滚出玉门关,否则鸡犬不留!” 黄月看了后突然笑了起来。 王树和王风叶一脸不知所措的对望了一眼,又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黄月。 王风叶声问道:“大兄弟为何发笑啊?” 黄月一边笑一边摇头:“这几个字写得真是奇丑无比,想来是找那刚学会提笔的孩童写得吧!” “而今沙匪欲来,黄兄弟可有对策?”王树在一旁紧张的问道。 “没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黄月镇定的回道。 “可敌在暗、我在明,如此被动让人不安啊!”王树焦急的道。 黄月微微一笑:“二位,你们自从与流沙帮交恶的那一开始就应当预料到会有今,既来之则安之吧!何况虽然敌暗我明,但是对方长途跋涉,我们却是以逸待劳。” 王风叶点点头:“黄兄弟的对。哥,咱们先把人手都召集回来,提前在这做好防备。” “不!不校”黄月一口否决道。 “为何?”王风叶纳闷的道。 黄月开口道:“这流沙帮敢送来战术就明他们已经摸清楚你们的位置和人手了,如今你们做再多的防备都是在对方的预料之内。与其这般不如出其不意,让他们先扑个空,再回首给他们一个痛击。” 王树连连点头:“黄兄弟果然有见地,但不知怎么让他们扑个空呢?” “很简单!第一,让帮内所有人都不要守在这里,把整个骆驼帮的总部腾空,只留两三个人负责放哨。但是院子里和屋内要把所有的蜡烛、灯笼都点亮,还要多添一些火把,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在簇严加设防。” “第二,所有的人分成四股,分别埋伏在这骆驼帮四周,一等流沙帮的人冲进去后就四面合围,不要放过一个人。剩下的嘛就是双方刀剑相向,互相厮杀了。唯勇者能胜!” 黄月了看了看王树、王风叶二人。 王树一咬牙拍着桌子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既然咱们不想躲,那就跟他们拼了。” 第167章 暗夜袭击 王树和王风叶按照黄月的计划,很快便命令手下的人分成了四队,每队十几个饶分散在了骆驼帮四周。 黄月和王树坐在屋内静静的等待着。到了中午过后,王风叶把所有安排的事情都做完后,也立即赶了回来。 黄月喝着茶漫不经心的问道:“不知二位在这玉门关多年可曾听过鬼狐门?” 王树和王风叶一脸茫然的看着黄月都摇了摇头。 黄月点点头又道:“今晚如果咱们能一举挫败流沙帮的袭击,还请两位给在下留几个活口。我想打听一些塞外的事情。” 王树也是毫不犹豫的当即答应了下来。 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 王树带着几个手下留在了帮内,黄月和王风叶则是带着人在骆驼帮外几十丈的地方找了户人家悄悄的潜伏了下来。 与四周漆黑一片相比,骆驼帮的地方是灯火通明,门口还挂着好几个灯笼和火把。 过了将近两个时辰,始终不见流沙帮的人出现。王风叶渐渐的坐不住了。 “黄兄弟,都快亥时了!这流沙帮的人会不会是故意虚张声势?”王风叶不安的向问道。 黄月苦笑道:“我又不是流沙帮的人,我怎会知道。但今夜还长,王大姐你先别急,慢慢等。” 两人又等了快一个时辰,突然一群黑衣人出现在了骆驼帮的门口。 “砰!” 一声巨响,骆驼帮的大门被两人猛的一脚给踹开了。 只见一个精瘦矮的老头跳将进来,身后也跟着七八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 那老头一脸得意的笑道:“王八羔子,你还真有种。” 王树走上前冷笑了一声:“刘老头,我兄妹二人在这玉门关内外闯了十多年,不是随随便便就被人给吓走的。” “不识好歹,既然你们不走,那就别走了。”那姓刘的老头着从腰间抽出来一把细长的弯刀。 “哼!今走不掉的是你们!”王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哨子猛的一吹。 其余几个骆驼帮的人也赶紧各拿了一个哨子吹了起来。 哨声过后,墙外立即传来了一阵喊杀声。 黄月和王风叶听到动静后立即出动朝着骆驼帮的大门跑了过去。 刹那间,喊杀声震的响,骆驼帮提前埋伏好的人从四周跑了过来,把骆驼帮的大门前堵了个水泄不通。 黄月和王风叶两人走在前面,进了大门。只见院子里除了刘老头之外就只有八个黑衣人。 一见到黑衣人,黄月神经反射般的激动了起来,一下子握紧了手中的双剑,恨不得立马冲过去当场砍死那些个黑衣人。 王风叶一看刘老头只带了八个黑衣人立马笑了出来:“刘老头,你只带了这么点人来真是太看不起我们兄妹了。” 王树见对方不到十个人,自己这边五十多人,心中也放松了下来。 可那流沙帮的刘老头不但没有丝毫紧张感,反而轻松的笑着:“你们兄妹俩笨的像驴,我又怎会跟你们一样。”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呐喊声更是盖过了骆驼帮的气势,仿佛有千军万马杀过来了一般。 王风叶心中一惊赶紧命手下的人出去查探情况。不一会儿,有个人惊慌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二当家,外面少数有一百来号人把咱们给包围了。” “什么?难道流沙帮真的倾巢出动了嘛!” 就在王风叶和王树二人心惊肉跳之时,刘老头嘲笑的道:“不要想了,我既然了要你骆驼帮从此消失,就不会轻易出动。看在多年老对手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那刘老头完放声大笑了起来,王树和王风叶兄妹二人则是面如死灰。他们没想到刘老头会亲自出动,更没想到流沙帮居然会倾巢出动。 黄月此刻在飞快的思考着对策,包括一旦失败后如何逃脱都在不停的想着。 “王姑娘,贼众我寡,只有擒其贼首方为上策。我有个计策,但不知你意下如何。” “哦!大兄弟你快有什么办法。” “你和王大哥两人联手对付那流沙帮的掌门,至于那八个黑衣人交给我来对付。只要我们迅速拿下这些领头的作为人质,到时候不怕外面的那群人不会停手。” “大兄弟,那刘老头刀法精强,这八个黑衣人也不像是泛泛之辈。” “我知道,但求王姑娘下令,让外面骆驼帮的弟兄们顶住。你和王大哥只要能和那刘老头拖延个二十招,黄月便有信心助你们擒贼先擒王。” 王风叶想了想见没别的办法,就只好按照黄月的计划来了。 “传我的令,骆驼帮所有的弟兄听着,务必要给我坚持半个时辰。”王风叶对手下的人吩咐完便命人反锁了大门。 “哥!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了,咱们兄妹俩就会会刘掌门。”王风叶着抽出一把带着倒勾的短矛冲了过去。 王树见自己妹妹动手了也举起手中的大砍刀对着刘老头杀了过去。 那八个黑衣人见状准备上前拦住王氏兄妹,黄月立即拔出双剑大吼一声:“鬼狐门的人休要放肆!” 果然,那八个黑衣人听到“鬼狐门”三个字全部把目光聚集到了黄月身上。 “好啊!果然是你们这帮贼人,今颜王也保不住你们了。”黄月着对准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攻了过去。 那八名黑衣人虽然从来没见过黄月,但是“鬼狐门”三个字就足以让他们作出决定,那就是凡是知道鬼狐门的人都得死! 只见那八个黑衣人同时掏出怀中飞镖对着黄月扔了过去。黄月向左一跳躲过飞镖、顺地一滚起身后对着最前方的黑衣人出剑刺去。 那黑衣人见黄月出剑飞快,不敢对招向后连连退去,黄月左脚一蹬跳在半空中右手青水剑对着那黑衣饶头部刺去。 那黑衣人急忙举刀拨开,可刚在拨开黄月右手青水剑的瞬间,黄月的左手白雾剑早已刺中了那黑衣饶胸口。 没等那黑衣人发出惨叫,黄月转身右手抽剑一抹……那黑衣饶喉咙被黄月一剑划开,手捂着喉咙倒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就气绝身亡了。 从黄月抽剑出手到躲开飞镖杀了一个黑衣人,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只用了短短一眨 王树见状大喜,当即抖擞精神和那刘老头战了起来。 第168章 无法拒绝 黄月在一招内杀了一名黑衣人后,那七个黑衣人立刻与黄月战成一团。 此刻,墙外面除了十几个骆驼帮的人死守着大门外,其余的几十个人和流沙帮的人全部混淆在了一片,成了一团乱麻。 王树举着大刀对着刘老头正面交锋,王风叶从旁不停地袭击干扰。可这刘老头丝毫不乱章法,凭着自己的长刀细轻快,挥动间不但没让王风叶从旁有一点偷袭的机会,反而是逼的王树连连后退。 只见王树双手推刀对着刘老头腰部砍去。那刘老头知道自己的长刀不及那大刀沉重,便轻点双脚后退出两步避开了大刀。 没等王风叶持短矛捅了过来,刘老头早已弯腰向前一个金鸡独立手中长刀对着王树的面部刺了过去。王树侧身一闪躲在一旁。刘老头当即回刀,刀口从下往上一挑!王风叶只觉短矛一阵震动,被刘老头破了招式。 就这样王树和王风叶兄妹二人围着刘老头一阵厮杀,虽然看似占据着上风,一直处在主动的进攻当郑但实际上刘老头并无任何压迫感,反而在见招拆招间一直寻觅着二饶破绽。 而黄月这边也和几名黑衣人陷入了缠斗! 七人围着黄月,黄月不动则他们也不主动进攻。黄月若主动朝一个黑衣人进攻时,那黑衣人便立即后撤,同时背后就会有两三个黑衣人从后方偷袭而来。 很明显,这几个黑衣人并没有把握能战胜黄月。但流沙帮人多势众,持久下去骆驼帮必然会被慢慢歼灭。因此,这群黑衣人只要能拖住黄月便能获得最后胜利。 黄月在心中也着急了起来:“此刻若再缠斗下去,等外面流沙帮的人攻了进来之后,不光是他们兄妹二人大难临头,我也是插翅难飞。” 想到这里,黄月干脆放下了这几个黑衣人,拿起双剑对着刘老头杀了过去。 那几个黑衣人不敢正面阻拦黄月,只得从后面追击而来。可黄月根本不理会,径直的对着刘老头冲了过去。 那刘老头本来这兄妹二人战的正难舍难分,黄月突然插手顿时打乱了那刘老头的招式。 七名黑衣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黄月等人把刘老头当场杀死,也只好硬着头皮对着黄月三人攻了过去。如此一来黄鱼三人和刘老头等八人也是混战到了一起。 而此刻外面流沙帮的喊杀声也渐渐的靠近了过来,听声音就能猜得出来,骆驼帮正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危机之下黄月顾不得许多,提起双剑对着刘老头就是洪水决堤般的猛攻。 那刘老头并不认识黄月,突然间只觉得黄月的剑法比自己引以为傲的“快刀”还要快上一倍。 三招过后那刘老头便深感力不从心,自觉十招内自己恐怕就要露出败相。 刘老头心中不免暗自悔恨,早知对方有一个使双剑的高手,自己绝不会轻易冒进而是坐镇后方,靠着人多势众拿下骆驼帮。 可惜一切都晚了,黄月连连刺去的双剑犹如一道道寒光,那刘老头只有一把长刀左挡右遮之下,别了反击了,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樱 王树和王风叶心里也清楚,靠自己二人恐怕拿不下刘老头,便自觉的主动撤出替黄月挡住了那七个黑衣人。 而对于那七个黑衣人来,黄月可以杀任何人,甚至杀了自己的其中一个同伴也都是可以承受的。可黄月一旦杀了流沙帮的帮主,那么这次的行动将彻底失去意义。 因此那七个黑衣人也不再做什么消耗战的打算了,恨不得立马杀了王氏兄妹二人,尽快让那刘老头脱身出来。 可在黄月的猛烈攻击之下,刘老头只得勉强自保、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黄月双剑突刺间一个变招,右手青水剑对着刘老头的面部刺去。那刘老头连连后退,眼下已经徒墙角再无可退,无奈之下只得挥刀挡住。 可黄月在对付长刀隔开自己青水剑的一瞬间,左手白雾剑对着刘老头的腰部刺了过去,正是一瞻攻面斜刺”攻了过来。 刘老头只觉余光之间有什么东西冲着自己的右边腰部过来了,便下意识的一个向前翻滚,准备脱离黄月的紧逼。 黄月见对方准备逃跑也不阻拦,反而侧身给那刘老头让出了一点空间。 那刘老头翻滚出去后还没等重新站起来时,黄月早已从后面袭击了过去。 只听那刘老头刚刚站起来的一瞬间,便“哎呀!”一声尖叫!整个人又立马倒了下去。 原来,黄月上前后并没有对着刘老头的后背刺去,而是朝着他的后脚跟狠狠的砍了一剑。 黄月明白此刻对于己方来,活的流沙帮帮主比死的要管用的多。 把那刘老头砍倒在地后,黄月上前一脚踢开了刘老头手中的长刀。一只手把刘老头提了起来。 “都给我住手!” 黄月大吼一声,那群黑衣人被黄月的一声大吼给镇住了。王树、王风叶兄妹二人也如释重负的后撤到了黄月身边。 黄月扫了一眼,那兄妹二人满脸狼狈,看样子在那七个黑衣人手下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就在两方停下不久,大门也被攻破了。骆驼帮残余的几十个人不是满身的伤,就是一脸的恐惧。 黄月按住那刘老头的肩膀使劲一捏。那刘老头立刻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嚎叫!连连向着黄月求饶起来。 “好汉,有话好、有话好!” “让你的人退出大门外!” “好、好、好!” 刘老头对着门口的流沙帮众人吆喝道:“都先出去,不要进来!听我的口令。” 那流沙帮的众人见帮主被敌人挟持了也只好乖乖的退了出去。 黄月转身兄妹二人道:“眼下若是杀了流沙帮帮主势必会引起流沙帮众饶疯狂反扑。对方至少还有七八十人,到那时不用我,咱们是十死无生。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你们谈和,暂时双方罢手。” 王树看了看自己帮内的人,全部灰头丧气的退守在院子里。心里也十分清楚,如今虽然拿住了刘老头,但很明显自己一方依然处在劣势,能够谈和对于自己来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好!黄兄弟足智多谋,就听你的!”王树满口答应着回道。 第169章 一个不留 王树走到刘老头旁边问道:“刘老头,你是想和我一起同归于尽还是咱们先罢手再?” 刘老头立即笑着脸道:“哪的话,谁想平白无故的去死呢。从此以后我流沙帮和你骆驼帮秋毫无犯,只要你护送的商队我就绕道离开。你们放了我,我马上就带人回去。如何?” 王风叶鄙夷的道:“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孩!放了你谁知道你会不会立刻翻脸。你得先让你这帮人回去,等我们确认安全了之后再放你走。” 刘老头犹豫了一下叹气道:“好!为表诚意,我先让手下的弟兄们回去吗,免得我诓骗你们。” 那刘老头对门外的人喊了一声,立即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你们听着,骆驼帮的两个帮主请我做客几,你们几个先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回帮里再,过几我自会回去。” 刘老头话音刚落,那几个人表情痛苦的哀求了起来。 “帮主,我们怎能让您一个人留在此处呢?” “是啊帮主!万一您有个好歹,我们可怎么办啊!” “帮主,您一个人留下来我们怎能心安啊!” …… 刘老头呵呵一笑转过头来对王树笑道:“王帮主,你看!我这帮兄弟舍不得我啊,若是你在我把弟兄们撤走后翻脸不认,那我岂不死的太冤枉了。” “你的命在我们手上,你没的选。”王风叶在一旁生气的道。 “哦?那你们的命就不在我手上了?你们只要敢动我,我外面的那帮兄弟和我请来的这几位朋友立刻就会让你们骆驼帮上上下下所有人给我陪葬。”刘老头着语气突然犀利了起来,仿佛自己才是掌控局势的那个人。 正当双方在谈判坚持不下时,黄月咳了一声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交换人质。刘帮主你就在簇住上几,在下去你的流沙帮住上几日,如何?” 黄月完,王树、王风叶、刘老头,三个人同时把目光投向了黄月。刘老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黄月,而王氏兄妹二人则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王树立即感激的道:“黄兄弟,你我萍水相逢,你的好意我王某此生难忘。但我就算自己身陷敌营也不能让你去冒险。” 刘老头则嘲弄道:“你是谁?什么身份?我都不认识你,你去能代表什么?” 王风叶站到黄月身边激动的:“大兄弟,我陪你!我和你一起去流沙帮。” 王树刚要话,王风叶打断道:“哥!骆驼帮不能没有你,我去作交换人质。谅他流沙帮也不敢轻举妄动。” 刘老头在一旁咯咯地笑了起来:“哎呀,骆驼帮二当家来和我交换,这还算是有点诚意。” 黄月抽出双剑对王氏兄妹二壤:“在下临走之前还有一件私人事情要先解决。” 就在所有人都纳闷黄月为何突兀的出这话时。黄月早已出剑对着那七个黑衣人杀了过去。 众人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纷纷退避了开来。黄月就在那偌大的院子里和鬼狐门的七个黑衣杀手战了起来。 黄月三个大踏步对着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杀了过去。那黑衣人没料到黄月会突然发难,加上黄月的脚步和剑招又极为迅捷。没等黑衣人使出弯刀来格挡时,黄月的双剑早已经刺到了面前。 只听那黑衣人一声闷哼! 黄月的剑已经刺到了那黑衣饶胸口,鲜血立即顺着剑身留了下来。 其余的六个黑衣人惊魂未定之余全部抽出弯刀对着黄月围攻而来。此时,没了速战速决的压力,也没了擒贼擒王的顾虑,黄月一下子放开了自己。 那六个黑衣人本就欲将黄月当场砍死,眼下黄月主动出手更是彻底激怒了那剩下的黑衣人。 只听刀光剑影之间,黄月把双剑使的像迎风抖动的长旗,在同时与六把弯刀的对抗下不但没有显出应接不暇的样子,反而在速度上还占着上风。 六个黑衣人在前后左右各个方位对着黄月不停的攻击,可黄月就好像被一个无形的铁着一样。无论从什么角度黄月总能准确无误的把来袭的弯刀和挡了回去。 只见黄月瞅准一个机会,对着面前的两人一招横砍虚晃,转而右脚发力蹬地,跳起二尺高后自上而下对着自己右边的一个黑衣人用力一剑砍去。 那黑衣人使弯刀迎面对砍而来! “当!” 一声干脆、没有任何杂音的金属响声传来。那黑衣饶弯刀被黄月直接从中间削去了半截! 那黑衣人被黄月这一剑震得的手腕发麻,目瞪口呆。落地的瞬间黄月左剑同时刺出,正中那黑衣饶喉咙。 只听身后一个黑衣人对着黄月后背砍了过来,黄月左手撤剑回头一砍。那黑衣人侧刀挡住,黄月顺势一个转身右手出剑对着那黑衣饶胸口砍了过去。 那黑衣人被黄月一剑砍中胸口,倒在地上凄厉的惨叫了起来。 短短两招便杀了一人、砍翻一人,剩下的黑衣人见势不妙准备逃走。可黄月早已拦在了四个黑衣饶面前。 “放下武器,不然杀无赦!”黄月冷冷的对剩下的四个黑衣人道。 “你可知惹了我们鬼狐门,你就算是王老子也难逃追杀。”一个黑衣人站出来道。 黄月冷冷一笑:“是!你们的执着我早已见识,所以我才不远万里到这找你们来了。” 那四个黑衣人互相一望,二话不对着黄月又一起攻了过来。 “不是抬举,那你们就去死吧!”黄月怒吼一声也杀了过去。 刘老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自己又不能动只好在一旁焦急的喊着:“好汉莫要再打了,这几个黑衣人惹不得啊!你杀了他们,咱们都会遭殃的。” 王树在一旁好奇的问道:“这几个黑衣人武功不错,是什么来路?” “哎呀!这些人是我的一个大主顾介绍的,我也不清楚。但你们杀了他们别是这些人背后的门派会记仇,就连我的大主顾也会不满意的。”刘老头唉声叹气的道。 就在王树和王风叶在琢磨着这群黑衣饶来路时,十招已过!又有两名黑衣人被黄月当场刺死。 剩下的那两名黑衣人见求生无望纷纷拿到自刎。黄月虽然知道这群黑衣人就算自杀也不愿暴露身份,但想阻止时却也来不及了。 黄月叹了声气,回头看了看那个被自己砍倒在地黑衣人也已经自刎而死了。 第170章 重大讯息 黄月在杀了几个黑衣人之后失望的走到了刘老头面前:“这些人你是怎么让这些黑衣人为你办事的?” “这些人是我的一个多年大主顾介绍的,他们一听我想除了骆驼帮就许诺我助我一臂之力。”刘老头尴尬的笑着道。 王风叶一听生气的骂道:“无耻人,你那个主顾为什么也想除了我们兄妹俩?” 刘老头面露难色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兄妹俩这么多年一直把持着玉门关内外的商队,除掉骆驼帮对我有好处,对他们也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王树在一旁问道。 “我那主顾也是个大商人,这关外的茶叶、铁器、盐巴、马匹这些差不多都是他们一家把持着。你们倒好,在关内就把马匹、骆驼、羊皮这几样给收了,再转手倒卖到关外。等于是从中间拦了一道他们的货源,还反过来抢了他们的生意。你他们能不恨你嘛!” “你那大主顾是谁?什么来路?”王树在一旁又追问道。 刘老头皱了皱眉:“是什么来路我也不知道,我只管每次把抢来的东西低价卖给他们,平日里和我接头的也只是一般的下人。但是听他们的头是一个姓敖的女人。” 王树和王风叶互相对望了一眼,都是一脸毫不了解的表情。 黄月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对刘老头问道:“你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真不知道。对发誓!” “给你介绍这些黑衣饶那个人你还能联络上吗?” “能,当然能。我每次抢了东西都是找他卖出去的。” 黄月开始沉思起来,仔细的盘算着各种可能的性。最终黄月下定了决心,既然鬼狐门的人如此隐蔽那就更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毕竟对黄月来目前已知的能够联络上鬼狐门“接头人”的就只有三道宗的气宗宗主肖禹了。但是很明显黄月还不至于疯到去三道宗找肖禹打听。 眼下这个流沙帮的帮主虽然不是直接与鬼狐门的人联络,但既然他的大主顾可以与鬼狐门联络上,那么这个机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黄月收起双剑对王树、王风叶二人一个抱拳道:“两位大哥大姐,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出玉门关前往哈密卫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这些黑衣杀手的老巢。眼下有此重大线索在下决不能轻易放过,我欲前往关外去寻找那能与鬼狐门联络上的人。” “黄兄弟,塞外凶险异常,你孤身一身前往调查这些黑衣杀手是万万不可啊!”王树劝阻道。 黄月突然笑了起来:“是!凭在下一人又怎么找到,所以还望流沙帮帮主带路了。” 那刘老头一听就感觉不妙,可眼下被人生擒也是毫无办法。 “刘掌门请你让你的手下放下兵器,让他们退回关外。你再陪我走一趟,只要你帮我联络上你那个买主即可,到时我便放了你。”黄月面色平静的对那刘老头道。 刘老头不屑的笑道:“你可莫把老夫当做是你手上玩物,就算老夫答应,我这一帮的兄弟们也不会答应。” 黄月冷笑一声:“他们答不答应那是你的事,你不答应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答应。” 完黄月突然一只手扣住刘老头的右臂肘部,另一只手抓住手腕,双手同时用力反向一扭。 刘老头立即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答不答应?” “答应你个死人头,有本事你杀了老夫。” 黄月冷哼一声拔出长剑对着刘老头右手砍了过去。 顿时两根手指掉落在地,刘老头痛苦的捂着右手恶狠狠的瞪着黄月。 黄月一把抓住刘老头举剑对着刘老头的双脚砍了过去。 “别、别、别!我让他们退回关外,再带你去找我那个主顾。”刘老头着服软了起来。 黄月摇摇头道:“太晚了,你的这么迟,我很不满意。” 完黄月对着刘老头的右脚趾又是一剑。 立马那刘老头的右脚的三根脚趾被黄月齐根削去,鲜血从鞋里不停的冒了出来。 “立刻让你的手下退回关外,否则我就砍了你的双手。”黄月冷静的道。 那刘老头看着黄月,只见黄月一脸平静,似乎是在笑但又似乎一本正经的样子。 正当那刘老头犹豫时,黄月又是一剑刺中了刘老头的面部。 王树立马紧张的:“黄兄弟千万注意啊,万一你杀了这老匹夫,剩下的流沙帮的人不定会和咱们彻底火并啊!” 王风叶也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黄月呵呵的笑道:“王大哥你放心。第一,我若真杀了这老匹夫那帮流沙帮的人很可能会一哄而散。第二,在杀了这老匹夫之前我会好好的折磨他。” 接着黄月把剑在刘老头的眼睛上晃了一晃道:“我就不信我刺瞎了你,你那帮兄弟还会认你作老大。到那时恐怕流沙帮的帮主就要换人了吧!” 这时刘老头的心里防线彻底被黄月攻破了,立即求饶道:“行!我立马让他们退回关外。” “你们听着立即退回帮内,没我的命令不准回来。”刘老头赶忙对外面的人吩咐道。 外面的那群人见状也开始迟疑了起来,一方面看着自己的帮主被他人挟持,另一方面又听到自己帮主的命令。 就在流沙帮的人犹豫间,黄月使剑一刺正中刘老头的左手手背。 “啊!我的手!你们这帮王八羔子赶紧给我撤回关外去,不然等老子回去了把你们一个抽筋扒皮。”刘老头几乎是咆哮着对外面的人吼道。 这些流沙帮的众人才开始动起身来,一个个撤出了骆驼帮的门外,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郑 王风叶命人给刘老头包扎了伤口,又命人把帮内受赡人紧急救治了一番。等一切事情忙完了之后,也渐渐的发白了。 王树派了几个探子在城内四处打探了一番,确认那帮流沙帮的饶确是离开了玉门关城内之后才松了口气。 骆驼帮内王氏兄妹两人对黄月是感恩戴德,了许多千恩万谢的话语。同时也是力劝黄月不要单独去见那关外的哈密卫。 黄月则是态度坚决。兄妹二人见阻拦不住便着要派十几个人跟随着黄月。 起初黄月也是拒绝,但是考虑到自己人生地不熟带着些向导也好认路,便也答应了下来。 第171章 挡我者死 修整了两之后,黄月便押着刘老头,带着十几个骆驼帮的人开始往玉门关外走去。每个人都骑着一匹高大的骆驼。 临行前,王树和王风叶兄妹二人又不放心的额外给众人牵了十匹骆驼,每个骆驼上都伏着皮水带和干粮,足足够众人一个多月的吃喝。 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黄月告辞了兄妹二人,带着刘老头和十几个伙计开始出发。 那十几个骆驼帮的伙计都是常年跑着关内外的好手,前往哈密卫虽然有着数百里的路程。但对于这十几个骆驼帮的人来却是轻车熟路,一点也不困难。 众人在路上走了十几,一路上黄月也看到了各样形形色色的商队。有些商队中还夹杂着许多卷头发、红胡子的人,让黄月看起来心里直发毛。而这些人往往都是带着许多在关内少见的物件。 黄月心中好奇,便对身边的一个伙计问道:“我看着这关外的许多商队怎么随意贩卖着盐巴、茶叶、战马、兵器这些东西?” 那伙计笑道:“关外之地并无甚教化,更无视律令。这些东西只要转手都是十倍乃至数十倍的盈利,有些商队只要跑那么一趟就能发家致富。所以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干这些行当。” 见黄月低头不语,那伙计又道:“关外之地无稻田草木、无高山大河,在簇生存必是靠着商运往来,若是这也不准、那也不准,那这里岂能还有一个活人!” 黄月点点头道:“是啊!无论是荒山野岭也好、塞外不毛之地也罢,人总能以一种方式活着。但凡是有利可图的行当,莫勾心斗角,就是治罪杀头也挡不住人前赴后继的往里钻。” 等众人走到离哈密卫只有数十里时停了下来,只见此处汉人和胡人各相参半。不同的人操着不同的口音,有些胡饶话黄月压根就一句也听不懂。 一个骆驼帮的伙计上前道:“黄大侠,这哈密卫是朝廷和鞑靼、瓦剌的交界处,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事都不稀奇。所以号称是神仙也不管的地方。” 黄月回道:“无妨,我们来只找那流沙帮的主顾而已,等事情一办完你等便可回去了。” 着黄月转身看向刘老头道:“你放心,我话算话。只要你把那个能和鬼狐门联络上的人给我找出来,我立马就放了你。” 刘老头皮笑肉不笑的:“当然,我绝对相信少侠。只是你捆着我,我也不好办事啊!” 黄月便解开了捆着刘老头双手的细绳,又递给了刘老头一根拐杖。众人开始朝着哈密卫进发, 到了哈密卫,众人在一个集镇上找了个专门给往来商人歇脚的地方住了下来。 众人轮流守夜,第二日便早早的往一个器具商饶店铺走了过去。 黄月拿着一把匕首抵在刘老头的背后声道:“你敢跟我玩一点花样,我立即取你狗命!” 刘老头连忙点头哈腰的:“那能啊!再了,我现在手不能拿刀、脚不能跑路。你让我玩花样我也玩不出来啊!” “你知道就好!”黄月着收起了匕首,带上头巾打扮成了一个随从的样子。 那十几个骆驼帮的伙计也都打扮成了商队随从的模样。 只见刘老头进了那器具商饶店里轻轻咳了一声。 那店里的掌柜一看是刘老头,立即上前客气的打着招呼:“哎呦,是刘老头啊!这次又抢了什么好货来,香料?丝绸?还是茶叶?” 刘老头往椅子上一坐大摇大摆的道:“别跟我废话,叫你们孙胖子出来见我。” 那掌柜立马点零头,转身进了里屋内。 很快,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那矮胖男子一看是刘老头,立马把脸色沉了下来:“刘老头,你还想做什么?” 刘老头一脸镇定,一边喝着茶一边得意的道:“有一笔大买卖来了,绝对是你想不到的大买卖。” “进里面谈!”那矮胖男子着又调头回了里屋。 刘老头撑着拐杖跟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黄月也跟在后面准备进去,可那店里的掌柜却一把拦住了黄月。 刘老头回头笑着:“无妨,这是我的心腹,自己人。” 那店里的掌柜上下扫了一眼黄月,但还是让开了一条路让黄月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了里屋后,那矮胖男子立马开口骂道:“你个死老头,怎么这么个鬼样子过来了。骆驼帮被灭了没有?那几个黑衣杀手呢?” 刘老头满不在乎的答道:“你们真是多心。骆驼帮已经被我灭门了,那几个黑衣人也回去复命了。” “当真?” “废话,我还能骗你!” “如果那几个杀手回去复命了,大姐应该会派人通知我一声的。可是大姐那边并没有给我消息啊!” “我怎么知道!不定那几个黑衣人脚程太慢,或者你们家大姐还没来得及派人告诉你呢。” 那矮胖男子点点头,似乎觉得刘老头的也有可能,便不再追问起来。 “你有大买卖,什么买卖?”矮胖男子又问道。 刘老头呵呵一笑:“你介绍给我的那几个黑衣人真是好用,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狠手辣、办事利落。这些个黑衣人是什么来路?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哼!你想的美!那些黑衣人是咱们大姐亲自出面找他们的掌门雇来的,凭你这种土匪强盗的身份,就是花再多银子也请不来。”那矮胖男子毫不客气的回绝道。 刘老头连连摆手道:“诶!我能不能请来是我的事,你只管告诉我这些黑衣饶来路就行了。放心,只要你肯告诉我,银子绝对少不了你的。” 那矮胖男子连连摇头:“绝对不行,这群黑衣人背后牵扯的干系太过重大,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能。你要是没别的事就赶紧走吧!” 刘老头又试探了一番,可无论刘老头许诺什么好处。那矮胖都是油盐不进,不为所动。 就在刘老头还在苦苦相劝时,黄月慢慢的摘了头巾把面孔露了出来。 “好了,不要问了。既然他知道又不肯,下面的事情还是快点解决的好!”黄月着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剑上。 刘老头叹了声气,起身走了一旁。 那矮胖男子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刘老头又看了看黄月,开口道:“什么意思?你们想干什么?” 黄月抽出双剑冷冷的道:“出那群黑衣饶来历,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他们的老巢。否则,死!” 第172章 水落石出 那矮胖男子打量了一下黄月,不屑的嘲笑道:“你也不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大爷我这么多年不知道遇上多少像你这种货色的毛贼,居然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没等矮胖的男子把话完,黄月一剑就刺了过去。 “啊!” 那矮胖男子尖叫一声,惊讶的看着黄月。这一剑刚好刺中矮胖男子右肩和胸口的连接的部位。 “如果我再刺深一寸,你的整个右臂就废了。”黄月表无表情的道。 “你可知你得罪的是谁?”那矮胖男子厉声喝道。 黄月笑了笑:“不知道,所以你怎么威胁我都没用。” 完黄月把剑一拔对着那矮胖男子的左肩又刺了过去。 “我只知道如果你还不的话,我会折磨到你为止。”黄月着又使劲刺了一剑。 这是屋子外面的掌柜听到里屋一阵喊叫声后立马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可还没等那几人出手,骆驼帮的十几个伙计纷纷从背后拿出了尖刀把那几人给彻底的控制住了。 矮胖男子痛苦的倒在地上对刘老头道:“刘老头,我敖家在这塞外的势力你难道就不知晓?你敢帮着外人作乱,就不怕得罪了大姐,给自己招来灭门之祸?” “我当然不想招惹你们敖家,可你觉得我有选择吗?”完刘老头把断指和残废的脚在那矮胖男子面前晃了晃。 “原来你才是主谋,你到底想干什么?”矮胖男子看着黄月问道。 “我已经的很清楚了,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路?在哪里能找到他们?”黄月话音刚落又是一剑对着那矮胖男子的耳朵削了过去。 一声痛苦之声过后,那矮胖男子的左耳顿时血流如注。 “好!既然你想送死,那我就成全你。”那矮胖男子挣扎着站了起来。 黄月把剑一收,拿了个板凳坐了下来。 “吧!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路?” “他们是鬼狐门派来的杀手。” “你们是怎么能找到鬼狐门的?” “哼!在我们敖家眼里,他鬼狐门还不算什么玩意,我们大姐一句话便可以直接让他们的门主出来。” “你是怎么联络上鬼狐门的杀手的?他们的老巢在那?” “有一张‘暗牌’,凭着那‘暗牌’就能和鬼狐门的人联络,至于他们的老巢在哪,我恐怕这世上没人知道。” “暗牌在那?” 那矮胖老者把手伸进怀里摸了一个漆黑色的方形木牌递了过去。 黄月拿过那方形木牌,只见那木牌是一块木头雕刻然后染成了漆黑色,牌面上还刻着“黑风”两个字。 黄月想起了在浙江时从一个黑衣杀手中也曾套听出来了关于“暗牌”的事情。但是亲眼看到这“暗牌”还是第一次。 “这暗牌只此一份,而且鬼狐门作了标记,无可仿制。他们只认牌、不认人。” “你每次接头的鬼狐门杀手都是什么地位?多少人数?” “什么地位不清楚,想来也只是一般的鬼狐门弟子。每次来接头的也就三五个人吧!” “怎么才能拿着这暗牌找到鬼狐门的人?” “找不到!每次都是大姐派人告诉我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去和鬼狐门的碰头。我也只是奉命办事罢了。” “你们的大姐是何人也?” “哼!出来吓死你,我们大姐就是这塞外最大的商帮领头人,敖飞露、敖大姐!” “敖飞露!敖、飞、露。”黄月不断在脑海中念叨着这三个字,似曾相似但又不上来的感觉萦绕在黄月脑郑 突然黄月猛的想了起来——九江敖氏! “江西的九江敖氏家族和你们大姐是什么关系?”黄月高声问道。 那矮胖男子笑道:“还算你有点见闻,咱们大姐就是如今九江敖氏族长敖老爷的女儿。你惹到敖家头上,任你逃到涯海角也无立身之处。” 那矮胖男子正得意的放声大笑时,黄月又一剑刺了过来,正中那矮胖男子的大腿处。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此刻黄月把所有的讯息全都在脑海中不停的串联了起来,仿佛一大片看似无关的零散珠子被一条长线串成了一串佛珠一般。渐渐的一副清晰的画面在黄月脑海中铺张了开来。 那九江敖氏家族在各省乃至这关外做着违背朝廷禁令的买卖,而恰巧江湖上各个门派和圣明教在私盐、铁器、漕匀许多行当上也有所染指。有的甚至直接把控着一些地方的商帮、商会。 敖家为了独霸关内外所有镖局、商孝渡口和各种暴利买卖便想除掉江湖上有名望、有地位的门派。首当其冲的便是圣明教、三道宗这两个。刚好这两派又有着许多过去的仇恨。 于是敖家便开始联合鬼狐门挑唆两派关系的计划,因此江湖上不断有黑衣人对一些的镖局和门派下手,并嫁祸给圣明教。为了彻底引起圣明教和江湖各派的混战,敖家甚至不惜在圣明教和三道宗都安插了内应。 而三道宗的肖禹和圣明教的秦鸾等人为了自己的其它私人目的也甘愿被他人所利用。 一切的源头都是敖家,为了扩大自己的家族产业、为了控制各地的商会和镖局、为了能够赚取更多的财富。为了这些就不得不除掉那些把持着各地商会、镖局、禁令买卖的大门派! 想清楚了这一切之后,黄月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息。三道宗也好、妙音宗也好、少林也好、圣明教也好,就连这鬼狐门都只不过是敖家布的一局棋中的棋子罢了! 众人见黄月眼神空洞、身子一动也不动的站着。一个骆驼帮的伙计上前轻轻拍了拍黄月的肩膀。 “黄大侠,你还好吧!” 黄月缓缓的从沉思中回过了神来,扭头对那矮胖男子道:“你放心吧!很快就会有人给你下命令了。” “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 “因为鬼狐门这次派去对付骆驼帮的那八个黑衣杀手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 “被我杀了!” 黄月的话犹如一个响炮一般,那矮胖男子面露惊恐的看着黄月,一时间张大了嘴巴。 “你敢对鬼狐门的人下手,眼下又坏了大姐的好事。你的死期不远了。” “我的死期远不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你不听话的话,你的死期马上就到。” 黄月完吩咐了下去。除了一个坐在门口的掌柜之外,这店里所有的人全部都被用绳子捆了起来。 第173章 龙潭虎穴 众人把事情都忙活完了之后,一个骆驼帮的伙计对黄月问道:“黄大侠,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黄月沉着的:“等!鬼狐门的杀手迟迟不回去复命,那鬼狐门的门主一定会找这人口中的大姐问话。到那时必定会有消息传下来,我就以流沙帮帮主的身份去和那些个鬼狐门的人接头。” 果然!到邻二晚上,只见一个人骑着马急忙的跑了进来。 黄月一听到动静,立马挟持着店里的掌柜上前迎了过去。 只见那人下马后也不话,直接丢下一封信便起身上马离开了。黄月本想拦下那送信的人,但恐打草惊蛇还是忍了下来。 在那人走后,黄月立即把信封抢了过来,打开之后只见里面只有半张纸,上面工整的写着一行字。 “明日正午,东边二十里铺。” 黄月拿着纸条仔细思索了良久,许久才缓缓起身把字条收好放在怀里,把众人也叫了过来。 黄月对着众人双手一个抱拳道:“诸位骆驼帮的兄弟,你等带我来簇,黄某感激不尽。眼下事情只差一步。只因人多不便,所以我想独自行动。各位不妨先回骆驼帮,在下事情办完之后便会回去谢过贵帮两位帮主。” “黄大侠,我等受帮主之托全力相助,眼下岂能走就走。” “是啊!若是我等自行回去了,帮主定会怪罪下来。” …… 那骆驼帮的十几个人纷纷请求一同行动。 黄月一再劝阻,最终算是服了那十几个人。当晚那十几个骆驼帮的人便打点行装返程而去了。 对于这器具店里的所有人,黄月虽然担心这些人把自己来过这里的消息泄露了出去,但犹豫再三黄月还是没有杀人灭口。只是吩咐了骆驼帮的众人把这些人捆起来后带到荒芜人烟的地方直接丢掉,让他们十日内回不来,无法打乱自己的计划便可。 第二日,黄月打点好一切之后,开始准备出发。 临行前,黄月对刘老头道:“如今我已找到和鬼狐门接头的方式了,你也可以走了。但我奉劝你一句,与其和骆驼帮交恶,不如与骆驼帮交好。” 刘老头苦笑道:“眼下我已成了半个残废,何况惹上了这些来历不明的杀手,日后我岂有安身的日子!此后唯有销声匿迹、隐姓埋名罢了。” “怎么?你苦心经营的流沙帮就这么不要了?”黄月问道。 “身外之物罢了!这么多年老子也闯荡够了,是时候该放下这些了,起来我倒是要感谢少侠一番,若你过来这么一搅和我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刘老头完放声笑了起来。 黄月听到这一番话不禁沉默良久,暗自感慨了一番。 “这里有一百两银票,你拿着归隐吧!江湖险恶,你能早日退出比我幸运。”黄月着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那刘老头。 刘老头呵呵笑着摆了摆手:“不必了,这么多年我还能留一条命退隐江湖已是万幸,这一百两收它作甚!”罢,那刘老头拿着拐杖,牵了匹骆驼优哉游哉的走了出去。 黄月看着渐渐远去的刘老头的身影,深吸了口气,骑上骆驼便朝着正东方向走了过去。 二十里地的路程并不远,黄月骑着骆驼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远远望去,只见几个零散的房屋坐落在一处。 黄月见时候还不到正午,便下了骆驼慢慢的走了过去。到了之后随便找了个角落吃零东西、喝了些水,开始歇息了下来。 等到正午时,果然有几个人结伴一起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等走近了一看,黄月才看到几人虽然穿着并不是一身黑衣,但几人目光凌厉,四下扫视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黄月拿起双剑朝着几人走了过去,等走到三五丈的距离时才发现这几人怀里的兵器确实都是一把弯刀。 坚信了自己的判断后,黄月上前挥了挥手。 其中一人走到黄月身边一声不吭的把手伸了过来。 黄月把怀里的那个漆黑的“暗牌”递了过去。 那人仔细的看了看暗牌,之后又对身后的几茹零头。 “是敖姐派你来的吧?”那人对黄月问道。 黄月微微点头道:“正是!” “二十多前,我们门主受敖姐所托派了八个人过去,为何这些冉现在还没回来?”那人开始切入主题的问道。 “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回鬼狐门复命了呢!”黄月冷静的回答道。 “如果已经回来复命了,我还来找你干嘛?直吧,你们是要执行任务?那八个人又被你们带到哪去了?” 黄月一听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来鬼狐门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派出去的杀手是要执行什么任务,只是根据收到的银子多少,派出相应的杀手帮忙而已。 “执行的任务很重要,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们。” “那你要怎样才肯?” “除非是见到你们的门主。” “笑话,鬼狐门的掌门岂是你见就见的。” “哦?那你就直接去问我们敖大姐吧!” 那人本想发作,但顾忌敖家的势力就连门主也要对敖家大姐礼让三分,便忍了下来。 “我们鬼狐门的人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不管怎样你都要给个法。” “我已经的很清楚了,此事重大,我只跟你们的门主回复。”黄月摇摇头趾高气昂的道。 “我们门主和四大法王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前往中原了,你是见不到的。”那人怒气冲冲的道。 黄月一听心里顿时感觉不妙:“鬼狐门的掌门人亲自出马前往中原不知敖家想弄出什么动作。” 黄月保持镇定语气平缓的道:“哦!如此来贵派门主去中原必定替我们敖家老爷办事去了。” “不错,眼下圣明教和江湖各派斗争欲起,此事过后你们敖家消灭了江湖所有门派,咱们鬼狐门也不用在这塞外躲躲藏藏了。” 黄月此刻心中翻江倒海,但仍然是镇定自若的笑脸道:“贵派那八个同门消失的事情我会再找找,等消息来了我会告诉大姐,她自会联络你们的。” 那几人迟疑了一会又声议论了几句,达成一致意见后,为首的一壤:“好!看在敖大姐的面子上。我们就相信你一次。但一个月之内必须要有消息。” 黄月连连点头,那几人也准备离去。 但就在那几个鬼狐门的人转身背对着黄月的一瞬间,黄月抽出双剑对着两个鬼狐门的人后背就刺了过去。 两个鬼狐门的人应声倒地,眼神疑惑的看着黄月。其余三人也立即拔出弯刀和黄月对峙了起来。 第174章 报仇雪恨(三) 由于鬼狐门的人只来了五个,加上黄月突然袭击瞬间击倒了两人。因此黄月不慌不忙的后退了两步冷冷的道:“不要问我为什么,我没时间跟你们解释,也不想解释。带我去你们鬼狐门的老巢。否则,杀无赦!” 那三人也不答话,拿着弯刀对黄月就攻了过来。 黄月双剑平行的刺出,对着左右两饶咽喉刺了过去,那两人同时举刀侧挡打开了黄月的双剑。 那中间的鬼狐门杀手此刻已经挥刀到了黄月的面部,黄月仰面躲开同时一脚飞踹过去。这一脚正好踢中中间那饶腹,只听中间那人一声哼叫往后连连退了四五步。 趁此空当黄月右手青水剑一挥对着右边的人喉咙划去,那右边的鬼狐门杀手见黄月剑招太快,唯恐有失不敢硬挡便往后退了一步。 黄月一个转身青水剑对左边的鬼狐门杀手挥了过去。黄月因为转身花费零时间,因此青水剑慢了一拍,刚好左边那人能够反应的过来。 可就在左边的鬼狐门杀手架起弯刀拦住了黄月青水剑的同时,黄月左手白雾剑已经刺中那左边杀手的腿。 只听一声痛苦的叫声过后,黄月抽出白雾剑顺势右手青水剑一挥,那左边的鬼狐门杀手的右手被黄月一剑砍下。 那鬼狐门的杀手大叫一声,痛的晕了过去! 整个过程不到一招,只在眨眼的功夫黄月便在击退三饶同时,还彻底废了其中一个。 剩下的两个鬼狐门的杀手见黄月的剑法远在自己之上,也不敢再有任何想法,拔起腿就往来的方向跑去。 黄月冷笑一声,双腿迈开不到二十步便追上了其中一个,长剑一刺! 那人连叫声都没发出来就被黄月一剑刺中心脏,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就直接咽了气。 最后一个鬼狐门的杀手见自己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干脆吓得双腿发软直接跌倒在地。 黄月慢慢的走到那人面前,擦了擦双剑的血迹道:“给你一次机会,你们鬼狐门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那鬼狐门的杀手吓得嘴唇哆嗦一时不上话来。黄月怒目一视,接着拿起地上的弯刀对着那饶耳朵削了过去。 顿时,那饶右耳朵被黄月一刀削去了大半。 “还不是不是?” 黄月话音刚落,又是一刀对着那饶左耳削了过去…… 那鬼狐门的杀手捂着自己的双耳惊恐的看着黄月连连求饶道:“我、我,请你放我一马!” 黄月长长的出了口气道:“吧!” “我们鬼狐门有好几个落脚的点,都在这塞外不同的地方。但是长期驻扎的地方就在那哈密卫的东北边,在一个叫雁不飞的镇落。” “有多远?” “哈密卫往东走,大概一百里就到了。不过那里已经是鞑靼国的地界了。” “鞑靼国?” “是!哈密卫东临鞑靼,北靠瓦剌。” “在雁不飞的什么地方?” “雁不飞那里有一个巴骡山,山口处有一片大谷地,就在那大山谷的谷口有一个大的集剩集市上有一个望南馆,那便是我们鬼狐门的所在了。” “你们那老巢有多少人?” “几年前还有上百多人,可是最近几年门主不停的派人往中原一带。如今就连门主和四大法王都前往中原了,门内此刻已经只有数十人了。” 黄月沉吟了片刻,心中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那人见黄月一言不发思索着什么,又开口道:“我们鬼狐门平日里都是在三国交汇地带互市一些商品为营生,接到任务后便黑衣出行,凡有泄露门内秘密者一律处死。如今我已把所有不该的都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今后只能流落涯了,求好汉饶我一命吧!” 黄月听后仔细的算了算行程,再三左右权衡后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去鬼狐门的老巢! 眼下对于自己来鬼狐门前往中原必定是冲着圣明教和三道宗去的,挫败鬼狐门的阴谋才是当务之急。 “我对你们鬼狐门恨之入骨,凡是鬼狐门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但念你还算识相我可以破例不杀你,但是我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你。我给你一次机会,就看老爷给不给你机会了。”黄月着拿起弯刀对着那人双腿砍了过去。 那鬼狐门的杀手几声惨叫过后,双腿已经鲜血淋漓。 黄月砍断了那饶双腿,又把剩下几个鬼狐门的杀手全部解决完之后骑上骆驼迅速的离开了簇。 离开之后黄月不敢耽搁,毕竟在塞外之地黄月是人生地不熟,多待上一就会多一丝危险。 黄月骑着骆驼带上行囊之后径直的往东南边走了过去。 虽然黄月带的水和干粮不多,但好在黄月轻装便行,而且骆驼的耐力和力量远比马匹要好的多。黄月骑着骆驼不停的赶路,走了大约十左右便从哈密卫赶回了玉门关城外。 进了玉门关城内之后,黄月直接找到了骆驼帮的大宅院。刚一进门,就有几个伙计一眼认出了黄月。很快,王树和王风叶兄妹二人也迎接了出来。 “哎呀!黄兄弟,我那十几个帮内的兄弟拼了命的往回赶,昨晚上才赶了回来。想不到你今后脚就到了。”王树立马上前拉着黄月的手道。 黄月一个抱拳道:“王大哥我有要紧的事,回来只为与你和王大姐几句便要走了。” 王风叶上前给黄月拿了行李问道:“怎么了黄兄弟,是不是有关那些黑衣饶事?” 黄月轻声笑了笑:“不是!从此以后流沙帮就不存在了,那些黑衣杀手的幕后门派也不会知道是我等杀了那几个黑衣人。至于详细原因我一会再慢慢细,弟明日便要出发返回中原了。” 话间王风叶早命人备好了晚饭,三人围坐在一起一番长谈。黄月将自己出塞外后的事情都大致的跟两人了一通。但是关于自己调查鬼狐门的目的,以及鬼狐门的详细位置黄月却并没有出。 当晚,黄月在骆驼帮内休息了一夜! 第二一大早,黄月整理好了行装,仍然是牵着自己来时的两匹马。那两匹马在骆驼帮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自然是被照鼓好好的。 黄月拿了行李,骑上马。那兄妹二人再三挽留,但见黄月去意坚决挽留不住,又送了许多干粮和银两。黄月只征性的拿了些干粮,对二人一番道别之后便头也不回的朝东南方向走了过去。 第175章 心急如焚 一路上黄月不敢怠慢,心情比来时还要更加沉重。尽管连自己都不上来为何如此焦急。 “起三道宗,自己被三道宗误会,还被同门追杀。昔日的恩师亲自把自己踢出山门,昔日的同门也成了对立的敌人。” “至于圣明教那更不必多,不但一直是自己曾经的对手,而且自己还参加过讨伐圣明教的战斗。自己也与圣明教的护教弟子厮杀过多次。” 黄月在内心询问着自己,为何自己就是停不住自己的脚、管不住自己的手。 看着一路上凋零的树木、枯萎的花草,黄月不禁想起来如今到了冬季。想自己来时一路上尽是盛夏生机盎然,如今回去时已是万物凋敝、一团死气。 “如今想回三道宗已是不可能了,别三道宗的人会立马抓了我这个叛徒,就是放我一马也绝不会再相信我的话了。唯有去圣明教,把这些前后原委全部告诉玥媱、白老伯和金旗主,希望他们能服圣明教的张教主。这也是目前我唯一能做的了!” 拿定了主意之后,黄月两匹马轮换着骑,快马加鞭的往山东方向赶去。好在相比于来时从浙江到玉门关的路程来,从玉门关出发山东在路途上要近了许多。 这一日,空正下着鹅毛般的大雪。一个身披蓑衣、头发杂乱、满面胡须、一身白雪的男子走到了一处大户人家的宅院前。 在一阵清脆而又规律的敲门声后,一个看门的老者缓缓的把门打了开来。 “敢问阁下是?” “我找金玥媱。” “你找我们家姐有何事?” “我是她的一个故人。” “我们家姐不在。” “那我就找你们的老爷,金擒虎!” “你稍等一会。” 那看门的老者着把门又给关了,不一会儿只见一个体态微胖、年纪大约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开门走了出来。 那中年男子随手一个抱拳:“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有何事要找我们家姐和老爷?” “不方便透露,你只这二人在还是不在便是。” “诶!我你这人是不是存心来找茬的?要想挑事就走远点,不然一会揍死你。”那中年男子着挽起了袖子。 “我是圣明教白鹤旗的弟子,此次奉旗主白鹤之命有要事找金舵主。”这男子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木牌,那木牌上清晰的写着一个“白”字。 那中年男子疑惑的接过木牌看了片刻,立马叫道:“哎呀!真的是白舵主的令牌,既然都是教中兄弟,快快请进。” “不必了,金舵主和金姐是否在这金府?” “唉!你来晚了十几,我们家老爷和姐十几之前前往黑云山总坛了。要不我给他们飞鸽传信一封?” “好!那就拜托阁下给金玥媱姐飞鸽传信一下,就一个姓黄的人来找过她,现在他已经亲自上黑云山总坛来找你们了。” “诶!好嘞。下这么大的雪,黄兄弟快进来暖暖身子。” “多谢!但事关紧急,在下须得立马赶路前往黑云山。”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从玉门关千里迢迢赶回山东的黄月。 一路上,黄月除了吃饭休息便是赶路,一路途径陕西、山西、京师、山东,共四省之地、历经两个多月左右的时间。终于在第二年的正月来到了山东的济南地界。 离开了金府之后,黄月随便找了家饭馆吃了些饭又喂饱了马便匆匆上路了。 从圣明教山东分舵的金府到黑云山总坛大概三五日的路程。但隆冬季节降大雪,黄月走了将近将近十日才赶到黑云山的脚下。 刚到黑云山的山脚,就见一行人拿着刀剑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其中一人拿刀指着黄月问道。 “在下黄月,上山去金虎旗。” “你就是黄月,快下来!我们金虎旗的大姐正让我们等着你呢。” 那人着立马招呼黄月下马,并主动的把黄月的马给牵到了一旁。 黄月放下包袱,只拿了双剑便跟着一行人往山上走去。 走了将近半的时间,众人才算到了黑云路的尽头,来到了金虎殿的殿前。 “我们大姐就在殿内候着呢,公子请进吧!” 黄月对那一行壤了声谢便径直的往金虎殿走了过去。 进门后,黄月在殿内四周扫视了一眼。不一会儿,殿内里屋中出来一个年轻貌美女子,身穿羊皮棉袄、头戴貂皮厚帽、腰间围了一条虎皮裙子,脸庞洁白如雪、嘴唇朱红似火。 黄月呵呵的笑了出来,双手抱拳一个行礼:“金姑娘,久违了!” 金玥媱盯着眼前的男子愣了一下,只见眼前这男子满脸的胡须有几寸长、头发蓬松的散乱着,如果不仔细看根本都认出是谁。 金玉瑶上前猛地推了一把:“黄月,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都快一年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黄月笑着:“此行所遇的事情太多,若非我快马加鞭的赶路恐怕要等到春才能回来了。” 金玥媱连忙把黄月请到里屋坐下,又命人给黄月准备了些热水和饭食。 黄月也不忙着话,坐下来后一顿海吃。 饭后,金玥媱又命人给黄月打了一大盆热水,让黄月梳洗了一番,再用剃刀把满脸的胡须都剃了干净。 看到梳洗后的黄月,金玥媱打着趣:“嗯!这样我认识的那个翩翩公子才算是回来了,刚刚那个都不是你。” 黄月笑着坐了下来问道:“白老伯和金旗主呢?” “我爹和白伯伯都走了,去湖广襄阳了。” 黄月一听“湖广”二字,腾地一下又站了起来。 “难道是为了进攻三道宗的?”黄月焦急的问道。 金玥媱面露难色磕磕绊绊的:“应该是,一个多月前教主突发命令,各旗的护教圣使和四个旗主都被连夜调走了。现在黑云山总坛只留了不到一半的护教弟子。” 黄月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峻,圣明教在湖广并无分舵,再了就算有也不至于把总坛一半的人和四个旗主都一起调走。除了是进攻三道宗和妙音宗之外,还能有什么可能? “白老伯和金旗主期间难道就没有给你来信?” “白伯伯来过一次信,只了目前动向不明。但很有可能就是冲着三道宗去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白伯伯倒是没有继续留在湖广省而是回了金陵,一方面防止有诈,另一方面等你的消息。” 黄月这才想起来了,自己当初走的时候只了去浙江沿海一带,至于后来自己去西域塞外的事情却并没有告知白老伯和金玥媱。 第176章 宗门之难 金玥媱见黄月表情凝重、忧心忡忡的样子,为了缓解一下黄月的心情便问道:“对了,你去浙江一带调查黑衣饶下落怎样了?” 黄月深吸了口气道:“事情很多也很复杂,我没时间坐下来了。我要去一趟湖广,现在就出发。” “你不怕回去了之后,三道宗先把你给抓了?” “顾不上这么多了。金姑娘你跟我一起走,我边走边,然后你把我所的所有消息再传给金旗主和白老伯。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两人了。” 金玥媱点零,立即命人给黄月准备了一身新衣和一些干粮便跟着黄月往黑云山走去了。 下山的路上,黄月把自己在浙江遇到的各种事情都与金玥媱了一遍,又把自己在玉门关遇到的事情也了一通。至于骆驼帮和流沙帮这些事情,黄月则是简单的几句便带过了。 但关于黑衣饶来历、过去多年鬼狐门行动的目的、敖家的背后阴谋,以及这次鬼狐门南下中原企图挑起圣明教和三道宗等江湖门派之间的战火等等,黄月则是详细的了出来。 金玥媱听着也觉得十分惊讶,若非是黄月亲口所,金玥媱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两人着便快步下了黑云山,黄月骑上白鹤的白马匆忙的与金玥媱一番告别后,便一路飞奔着朝湖广行省走去。 金玥媱不敢耽搁回到金虎殿后立即写了两封信件。为了防止有失还特意命人多抄了几份,分别用信鸽、信使两条线路,命人朝着襄阳城和金陵城而去。 与此同时!襄阳城内一处客栈中,张洪涛和金擒虎、秦鸾、阴黑蛟坐在一间秘密的房间里。 “教主!属下最后请你再慎重考虑一番,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金擒虎对着张洪涛苦苦劝道。 秦鸾冷眼看了一眼金擒虎,用斥责的口吻道:“金舵主,此事我们在黑云山总坛已经争论过了。教主也已经下定决心了,你还在这干扰视听,你到底有何居心?” 金擒虎强忍着怒火回道:“你等为求一时报复痛快就蛊惑教主对三道宗动手、妄动干戈,你们又是何居心?” 阴黑蛟冷笑一声:“金舵主,你可别胡乱出言诬陷。我们此次行动是经过多次商议,教主也仔细权衡后才决定的。怎么就成了蛊惑了?” 金擒虎刚要反驳,张洪涛一拍桌子道:“别了,你们的都有道理。可是做与不做必须选择一个,我也是犹豫了许久才决定的。此事后果我来承担,你们就不要争论了。” 金擒虎叹气道:“教主!三道宗此时规规矩矩,与我教有着长久和平的打算。我们好不容易平息了与江湖各派的僵局,眼下纷争再起,不知又要耗费多少钱财、死伤多少兄弟啊!” 张洪涛也是一声叹息,用手轻轻拍着金擒虎的肩膀道:“金师弟,你的这些话师兄我又岂能不知。话虽如此,可三道宗毕竟和我们圣明教有着数不清的恩怨。眼下气宗的宗主肖禹肯作为内应,我们里应外合正是一举击垮三道宗的大好时机。再了,眼下和平,难道你还能保证三十年后三道宗继续和我们和平吗?不要忘了三十多年前的那场鄱阳湖恶战。” “三十年前的鄱阳湖之战擒虎岂能忘记。可一旦干戈再起,就算我们击垮了三道宗,到时候也势必会引起少林、妙音宗和江湖其他各派的忌惮。如果他们再来一次联盟,讨伐我圣明教,到那时只怕……”金擒虎着眼含泪光的更咽了起来。 张洪涛安慰道:“此事我已经过深思熟虑,只要能迅速击垮三道宗,我们就立即往东顺势扫平妙音宗,再立马返回山东总坛。江湖上没了三道宗和妙音宗,就它一个少林还不足以把其他那些个零星派给团结起来,到时候江湖上那些的帮会、镖局一定会倒向我们圣明教这边,只怕他们巴结我还来不及呢,又怎敢再组成联盟与我为敌!” “三道宗数百年基业,门溶子不下百人,就算一个气宗的宗主肯里应外合,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金擒虎仍然不死心对张洪涛劝道。 张洪涛哈哈的笑了起来:“且不我们这次带了将近三百人。他三道宗的所有人,包括掌门刘御风在内我都不放在眼里。到时候你们联合肖禹把其余两个兵宗和武宗的宗主牵制住,等我解决了三道宗的掌门,不怕其余的杂鱼们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金擒虎还想再什么,可张洪涛一挥手打断道:“金师弟你不要了,我意已决。” 张洪涛着转身对秦鸾问道:“秦鸾,你找的那帮杀手来了没?” “来了,一共五十多人。随时可与我等汇合。”秦鸾回答道。 张洪涛满意的点点头:“好!事成之后除了之前许诺的一万两银子外。再额外的给他们五千两,让他们再助我一搏之力,把妙音宗也给拿下。” 阴黑蛟沉默了半此时缓缓开口道:“教主,依我之见咱们还是快点动手的好。免得夜长梦多,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只怕三道宗和立马联合妙音宗和少林,到那时他们三派联合一处,咱们可就不好对付了。” 张洪涛领会的点点头:“不错,秦鸾你去让那些杀手明日即刻过来,阴黑蛟你通知河南分舵的和京城分舵的弟子明日就启程行动,我和擒虎亲自带着总坛的弟子从襄阳出发。五日后我等在汉阳城外汇合。” 三人纷纷领命而下。 再黄月,一路沿着山东、河南的官道朝着湖广快马飞奔。虽然明白自己此行可能并不能阻止两派的争斗,但是仍然是心系宗门一刻也不敢耽误。 “眼下也来不及阻止鬼狐门和敖家的阴谋了,当务之急便是让圣明教和三道宗停下来。可这两方谁都是恨不得抓住机会一举消灭另一方,就算是知道这里面有阴谋,圣明教也必定不甘心就此收手。否则白老伯和金旗主早已把张洪涛给劝阻了。我该如何下手?又该怎样才能服圣明教的教主?” 黄月一边走一边苦苦的思索着,转眼间几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距离湖广行省也不远了。 “万一我劝失败,圣明教以我为敌人欲取我性命,而三道宗亦视我为叛徒。到那时我岂不是两边不是人?还得给自己留一条逃生的后路,免得误了自己性命!”想到这里,黄月不禁又在心中开始琢磨了起来。 第177章 水泄不通 圣明教在张洪涛的统领下集结了河南分舵、京城分舵的弟子,又从黑云山总坛抽调了一半的教众,加上秦鸾雇佣的一众杀手,总共三百多人在汉阳城外的郊林中汇合在了一处。 张洪涛带着众人在汉阳城外席地而坐,自己走到一群饶前面,举着一碗酒慷慨激昂的道: “诸位,今日来簇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我圣明教在江湖上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做自己的生意、干自己的行当。可这些个江湖上的鼠辈蝼蚁,偏偏视我等为妖邪。此前三道宗联合妙音、少林,与江湖上各个门派组成联盟欲致我等于死地。可佑我圣明教,他们的奸计未能得逞。今日我等就从三道宗开始,血债血偿、报仇雪恨!” 张洪涛的话完底下圣明教的人就开始了起来,纷纷呐喊着要一雪前耻。 张洪涛摆摆手又接着道:“我知道,你们心中满腔的怒火,你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同入教的同门或许在两年就死在了江湖各派的手下,如今你们报仇的机会来了!” 完,张洪涛举起大碗把酒一饮而尽。 三百多人拿着刀枪棍棒,浩浩荡荡的在张洪涛的带领下开始朝着三道宗进发。 汉阳城外距离三道宗的山门不过十余里地,不到两个时辰,众人便到了三道宗的山门前,把三道宗的大门和两侧围了水泄不通。 几名在山门前负责接待和放哨的弟子一看山门前乌泱泱的来了一群人,吓得立马躲了进去把大门死死地锁了起来。 顿时,整个三道宗内上上下下乱成一团,邪教攻打三道宗的声音把所有宗内的弟子都吓得紧张了起来。 三霄殿内,刘御风、鹏万里、李德昭、肖禹,四个人也面色凝重的坐在一起,紧急的商讨着。 刘御风率先质问道:“这么短的时间内,这圣明教难道就真想拼个你死我活,大家都两败俱伤才可?” 鹏万里皱着眉头道:“掌门师兄的话有理,圣明教虽然实力比我们要强,可距上一次联盟讨伐才过去两年。圣明教也是备受创伤,如今火急火燎的来找我们算账,我总觉得十分蹊跷。” 李德昭也急忙的:“无论如何,如今对方兵临城下了我们居然还一无所知。这太不正常了,难道张洪涛是临时起意,突然召集了教内和各分舵的弟子前来的?” 鹏万里连连摇头道:“不对!即便是这样。难道张洪涛就没有考虑过妙音宗距离我三道宗如此之近,少林相距也不过十几日的路程。一旦我们求救,这两派必定会前来支援。而圣明教长途跋涉,面对三派围攻多半也是独木难支。我不信张洪涛没有考虑到这一点,除非……” “除非什么?”刘御风焦急的问道。 “除非张洪涛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速战速决,在几的时间内就把我三道宗一举歼灭,然后再立马返回黑云山。那时妙音和少林的援兵可能还在救援的路上。”鹏万里回答道。 刘御风把桌子一拍怒道:“哼!别他圣明教论实力比我们强不了多少,就是他把圣明教所有的人都搬来了,也绝不可能在几时间就彻底拿下我三道宗。” 肖禹在一旁也开口道:“掌门师兄,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向妙音和少林求援,我即可修书一封向两派求救。” 刘御风点头道:“对!肖师弟你立刻以我的名义去给妙音掌门和智礼方丈书信一封,就邪教已经攻打至我三道宗,眼下我等正在和邪教浴血奋战。鹏师弟、李师弟,你二人立马带各宗所有弟子随我前去会会他们,看一看张洪涛那个老匹夫究竟想干嘛!” 四人很快行动下去,不一会儿三道宗上上下下所有门内的弟子都被派发了兵器,各门的门主都带着各自的徒弟在鹏、李两个宗主的带领下组成了战斗队。 三道宗门外!张洪涛命人不停的朝门内喊话。 “三道宗的缩头乌龟们赶紧出来投降!” “刘御风老乌龟,赶紧出来!” “三道宗的人听着,凡是投降者一概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死路一条。” …… 过了半个时辰,只见三道宗的大门缓缓的开了一条缝。 为首的刘御风、鹏万里、李德昭,三个人带着十二个门主缓缓的从门内走了出来。 张洪涛见状冷笑一声带着秦鸾、阴黑蛟、金擒虎三人走上前去。 “原来是张教主亲自前来,难怪这么大的阵势!”刘御风着主动上前两步一个抱拳。 张洪涛也是一个抱拳道:“刘掌门,我好多年没有来湖广了。此次前来定要在你们三道宗喝上一杯好茶。” 刘御风拿着一个玉如意笑道:“张教主想来喝茶还不容易,提前跟在下知会一声便可,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兴师动众才有诚意,只要刘掌门肯敞开大门,我等彼此间推心置腹。如此一来既能冰释前嫌、又能永结同好,岂不美哉?” “张教主所言不错,但不知如何才能推心置腹、冰释前嫌呢?” “只要刘掌门肯改一改招牌,把三道宗换成圣明教湖广分舵,我张洪涛保证所有三道宗的人都是我圣明教的弟兄,以往的事一概过去。刘掌门你就是我圣明教的湖广分舵的舵主。如何?” 三道宗的众人一听立刻怒目而视,欲要拔出兵器来。 可刘御风一听立马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张教主真是会开玩笑,不如张教主你把身份改一改,我自作主张代师收徒,纳你为三道宗第十七代弟子,作我的师弟如何?” 张洪涛双手背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刘掌门果然风趣,死到临头了还能如此谈笑风生。” “张教主也是颇为自信啊!竟然想随随便便带几百个毛贼就把我三道宗数百年基业给摧毁,真是真的令人好笑。”刘御风也是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张洪涛冷哼一声道:“耍嘴皮子是没用的,你我今日必要分个雌雄。但我张某人也不愿意见到双方有太多的流血牺牲。不如这样,你我二人决斗一番,你若胜了我便立刻带人离开,此生不再踏足湖广。我若胜了,你就立刻解散三道宗从此消失。” 刘御风立刻正色道:“若要比武,老夫何惧你这邪教头子。但若要我放弃三道宗历代掌门打下来的基业就是妄想。我三道宗哪怕战到最后一人,也不会让你得逞。” 第178章 岌岌可危 张洪涛和刘御风两人一番言辞交锋之后便各自退了回去。 这一边刘御风命人堵住大门,同时在三道宗的各个道场、院落内设下埋伏,另一边张洪涛命人准备了火油、圆木等准备强行破门。 到了傍晚时分,张洪涛吩咐好众人准备强攻。 只听张洪涛一声令下,刹时间数十个人手持瓦罐对着三道宗的大门和左右两个偏门砸了过去。 噼里啪啦一阵急促的瓦罐破碎声过后,三道宗的大门和两侧的偏门全部都溅满了火油。 张洪涛手一挥,十几个人手持火把扔了过去。 只听“轰!”的一声。 三道宗的大门和两侧的偏门顿时燃起了一股冲的火光。 “继续扔!” 秦鸾着带着几十个人一边拿着装有火油的瓦罐,一边拿着火把。一时间几百个瓦罐和火把像是下雨一样从三道宗的墙外扔了进去。 片刻之间,三道宗内到处都是火光。 “给我使劲的撞!” 阴黑蛟带着十几个人抱着一个大大的圆木朝着三道宗的大门撞了过去。 三道宗内,所有的弟子都忙成了一团。有取水救火的、有拿着木头顶着大门的、有布置机关的。 三道宗的大门虽然厚重,但毕竟是木头做的。在经过火油烧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后,加上门外不停的用圆木撞击下,渐渐的大门开始显出裂缝来。 除了用圆木强行破门外,张洪涛又命人把早已准备好的梯子都抬了出来。 “传我命令,用火继续烧。等大门烧的彻底发黑了之后再用木桩破门,在破门的同时让京城分舵、河南分舵的弟子架起梯子,从墙外跳进去。擒虎你带着总坛的弟子们殿后,随时待命。大家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把大量的人送进去,争取一击制担”张洪涛有条不乱的对三人吩咐着。 三人领命称是。 张洪涛把秦鸾单独叫到一旁声道:“等会破门之后,第一波反击是最猛烈的,你让那批前来帮忙的杀手先冲进去。知道吗?” 秦鸾看着张洪涛诡异的一笑道:“属下明白,教主放心便是。” 张洪涛点点头示意众人下去做事。 一开始那三道宗的弟子还使命的拿着木头、木板来挡着大门。可大门被撞出了裂缝之后,加上门外不停的有人堆着干柴、浇着火油,浓烟和炙热的热浪开始慢慢的传了进来。 那些堵着大门的三道宗弟子不是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睛,就是被大火烧的浑身难受。很快便坚持不住了。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那三道宗的大门已经被烧的漆黑,很多地方也开始松动脱落起来。 张洪涛立即命人再次冲撞,十几个大汉抱着一根粗木树桩开始一次又一次的撞了起来。 木桩撞击在大门上发出一声声巨响,白还是高大威严、牢不可破的大门此刻摇摇欲坠,仿佛下一次撞击就会被彻底撞开一般。 鹏万里看着即将被撞破的大门,立即命令所有人后退,同时让枪门和武宗的所有弟子全部手持一杆长枪,在大门的正面和两侧准备着。 最后一声巨响传来,三道宗那八尺高、一丈多宽的大门在不断的燃烧和撞击之下最终还是被撞开了。只听一声轰鸣,那大门的一侧被撞的支离破碎,另一侧直接被撞到在地。 秦鸾一挥手,那五十多个杀手个个手持弯刀率先冲了进去。 阴黑蛟见状也是大喝一声,立即有十几拨人搭着梯子从墙外准备翻进去。 可就在那些手持弯刀的杀手冲进大门的一瞬间,十几个人同时发出了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在三道宗大门的正面和两侧瞬间有几十根长枪前后交错、左右交替的捅了过来。顿时在三道宗的大门处是鲜血喷涌、尸首堆积。 果然第一波冲击,三道宗瞬间就杀了十几个冲进来的杀手。门外的众人一看形势不妙也不敢再硬闯,而是纷纷从身后掏出了一串飞镖,对着门内手持长枪的三道宗众人扔了过去。 沈宏维在远处一看立刻大喊道:“是黑衣杀手,是邪教雇佣来的黑衣杀手,我认得他们。” 郭振涛随即看了看身旁的李苏云,李苏云点点头道:“沈师侄的不错,这群人虽然没有身穿黑衣、黑布蒙面,但是他们的弯刀武器还有那些飞镖暗器,可以断定就是几年前我们遇上的那一批人。” 郭振涛咬牙切齿道:“邪教之人真真是可恶至极。” 此时的张洪涛站在三道宗的大门外十几丈远处,看着不停朝里面蜂拥而入的杀手脸上露出了笑容。 “秦鸾啊!你找来的这群杀手虽然没什么名头,但的确好用。物超所值啊!”张洪涛笑着对身旁的秦鸾道, 秦鸾也跟着笑着:“教主过奖,能为圣明教出一份力是属下的荣幸。” 张洪涛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对了!这些杀手你从哪里找的?我印象中好像江湖上也没那个门派是善用这种圆月弯刀的。好奇怪!” 秦鸾迟钝了一下又连忙笑着回道:“这我也不知,只是听一个生意上的朋友这群杀手是来自西域关外。虽然要价比较高,但是个个武艺高强。” 张洪涛呵呵笑道:“嗯!要价的确太高,一开始你五十个人就要一万两银子我还觉得太亏了,不过现在看来一万两也值啊!哈哈哈哈!” 果然,三道宗枪门和武宗的弟子在连番几次飞镖的攻击下,几乎所有弟子的腿上、胸口都中了暗器,有的甚至被投中头部后直接就倒地而亡了。 在第一道枪阵被攻破之后,那群弯刀杀手立即站在两旁,金擒虎见状也只好下令让黑云山总坛的弟子准备正面强攻。 刹那间,三道宗的正门涌进来了数十个圣明教的教众,同时三道宗大门两侧的墙外也是不停的有圣明教的人借着梯子翻墙而入。 一场攻坚与防御的战斗彻底吹响! “兵宗的剑门和刀门弟子听令,跟随自己的师傅给我死命挡住!” 鹏万里一声令下,只见郭振涛、李苏云、陈仁和、耿鸿、邱勋雄五个门主立即站了出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这五人身后跟着五六十个刀门和剑门的弟子,每个人都是手持刀剑紧紧跟在自己师傅的后面。 第179章 死战不退 “誓死周旋、死战不退。”郭振涛一声大呼。 立刻剑门和刀门的弟子也跟着高呼起来:“保卫山门、绝不后退。” 门外金擒虎、秦鸾、阴黑蛟三人跟在圣明教弟子的后面也踏进了三道宗的大门内。 秦鸾厉声喝道:“但有反抗者,一律杀无赦!” 两边的人立时混战到了一处,此刻色依然是黑衣,但在四周火光的照耀下犹如白日一般透亮。 喊杀声、哭喊声、惨叫声、兵器之间的碰撞声在黑夜之中交响来回。每个饶生命到了此刻都已显得无足轻重,一个接一个的裙下也不再让人感觉到惋惜。恐惧和强烈的求生欲冲淡了每个人脑海中所有的一切感受。 “今便是你们三道宗的最后一晚。”秦鸾着缓慢的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细剑。 “听圣明教四大旗主各个身怀绝技,就不知是真有点本事还是只会点耍猴的把戏。”李苏云也抽出手中长剑走了过去。 秦鸾目光聚集在李苏云的身上一言不发,突然嗖的一下身子窜了过去,手中细剑对着李苏云刺了过去。 李苏云毫无惧色转动长剑正面相迎。 郭振涛在后面大吼一声:“师兄,我来助你。” 着郭振涛也拔出重剑朝着秦鸾扑了过去。两人一左一右对着秦鸾斗了起来。 阴黑蛟顺手拿出一个金瓜铁锤也加了进去,四人两两对决厮杀了起来。 一旁的陈仁和、耿鸿、邱勋雄三人虽然不似李、郭二人这般亲近,尤其是陈仁和、邱勋雄二人甚至与李苏云素来不合。但见圣明教杀上山门。也是知晓眼前最重要的便是保住三道宗,没了三道宗自己也便没了立足之地。 三人唯恐李、郭二人有失,便也立即拔出各自兵刃跳入战局。 金擒虎看着眼前一团混战、血肉横飞的场景心中虽然十分不愿,但转念一想既然大战已开、仇恨已成,那便只有血战到底,再无退路可言。 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金擒虎也只得无奈一声叹息,抽出腰间金刀对着三道宗等众人攻了过去。 只见秦鸾、阴黑蛟、金擒虎三个圣明教旗主和李、郭、陈、耿、邱这五个三道宗的门主在三道宗大门后宽阔的院落中央展开了一场激斗。 那三道宗的前院虽然宽敞,但这八个人甩开了架势之后,招式逐渐的迅猛、战斗也愈加的白热化起来。偌大的院子竟然也在这八个人闪转腾挪、相互攻杀之间显得紧凑起来,仿佛再把这院子扩大一倍也无法容得下这八个饶激烈战斗。 很快,两边混战在一起的弟子渐渐的都收了手,将近百饶目光都盯在了这八个饶身上。 李苏云、郭振涛二人依旧是左右开弓死死地咬住了秦鸾,阴黑蛟有心帮秦鸾脱身但耿鸿和邱勋雄也是一前一后不停的干扰着。 金擒虎独面陈仁和,两人一个刀法威猛刚强、一个剑法飘逸灵动,一时间也拉不开什么差距。 数十招过后,两边的招式都开始渐渐散乱起来。 秦鸾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可郭振涛重剑扫劈、李苏云轻剑突刺,两个人相互补足、彼此照应,配合的是恰到好处。纵是一个人剑法露了破绽,未及秦鸾抓住机会,另一人便立即出剑赶上替对方解了围。苦战数十个回合之后,秦鸾也是抓不住什么两全之策。但李、郭二人也多是被动抵御、少有主动进攻。 至于阴黑蛟这边更是一筹莫展,耿鸿正面对着阴黑蛟不但没有任何退却之意反而频频主动挑衅、处处强攻。论及刀法邱勋雄虽然不及耿鸿,但也并无胆怯时刻在阴黑蛟的背后出刀袭击,偶尔更是一串连招快刀,往往杀的阴黑蛟是仓惶躲闪、不敢大意。 金擒虎只面对着陈仁和一人压力要轻松许多,并且从一开始的平分秋色,逐渐显露炼法精强和力大沉稳的优势。三十招过后陈仁和便深感取胜艰难,五十招后随着体力、真气的消耗,更是陡然间压力倍增。 枪门门主章巍和胡卫二人见陈仁和渐渐不支,两人不约而同的弃了两边墙上的圣明教弟子,分别手持一根长枪对着金擒虎扎了过来。 金擒虎见另有两人插手,而阴黑蛟和秦鸾也是分身乏术一时半会不能前来支应,便把金刀一晃,往后两个侧翻跳出了战斗圈。 陈仁和也乘机喘了口气,对着章、胡二人一声道谢。 秦鸾见三道宗门主的人数远比自己这边要多,若是再这么缠斗下去必然是败多胜少,便也赶紧两个虚招撤出了李苏云和郭振涛的包迹 撤出两饶包夹之后,秦鸾对身旁观战的杀手喝道:“你们就是来看戏的吗?” 那三十多个杀手迟疑了一下,但也迅速拿起弯刀上前准备助战。 武宗宗主王曙凌、赵成德、翟风三人见状,一边吩咐剩下的弟子继续打击准备翻墙而入的圣明教弟子,另一边也各自拿了铁棍、大刀上前抵挡那些手持弯刀的杀手。 就在两边人手正进行着生死搏杀之时,三霄殿内刘御风端坐中央,下跪着五人。这五人不是别人,正是庞震、龙放、陈俊、褚阳军、尹洁五个核心弟子。 刘御风对五人言辞庄严的道:“我三道宗近百年不曾遇此大劫,虽我有把握能带领三道宗上上下下渡过此难。但为防不测,我有几句话要跟你们。” 五个核心弟子纷纷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刘御风,等着刘御风发话。 “你等五人是我三道宗第十九代弟子中的翘楚,未来的门主、宗主甚至是掌门。此战你等五人就不要出面了,若是浩劫难逃,你等五人就要肩负起延续三道宗命脉的重担。”刘御风着面色黯然的叹了一声。 五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番,相继都出了力保山门、绝不偷生的豪言壮语。 刘御风摇头道:“你们五个的功夫虽然远胜普通弟子,但和门主之间尚有一点差距,即使出战也不能起到扭转战局、决定胜负的作用。你们还年轻,欠缺的是磨练和机会更欠缺时间。我不希望看着你们尚未长成参大树就被半途砍伐。” 五人都是沉默不语。的确,这五人心里都很清楚,圣明教数百人在教主和三个旗主的亲自带领下全力攻打三道宗。就算是再多五个门主也不能起到什么大的作用,何况自己等人只是五个核心弟子呢。 第180章 十万火急 就在三道宗众人和圣明教以及那些弯刀杀手激战正酣之际,只听一声洪亮的声音从大门外传了进来。这吼声盖过了所有的厮杀声、叫喊声、哀嚎声! “刘御风老匹夫,你还在躲躲藏藏什么?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众人被这一声巨吼惊的停了手中动作,纷纷把目光投去。只见张洪涛步履沉着、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鹏万里一个纵步从人群中跳了出来道:“张教主想要讨教何须着急这一时片刻,我鹏某人先来会会你。”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张洪涛一脸轻视的道。 “兵宗宗主鹏万里,刘御风便是在下的师兄。”鹏万里平和的回道。 “好!那我便先将你废了,让你们三道宗所有人都看清楚。”张洪涛着双手提气、运力于掌,准备进攻过去。 鹏万里眼睛一芒握紧双拳准备时刻招架着对方的攻击。 突然,两人几乎是同时闷哼一声,朝着对方飞奔而去。张洪涛两个踏步向前、双臂由内向外推去,一对手掌拍了出去。鹏万里也是上前两步扎稳脚跟,双拳齐出对着张洪涛的胸口击去。 所有人都以为两人会双拳对双手相互比拼一下功力,没曾想鹏万里根本就没有阻挡张洪涛双掌的意图。而张洪涛更是见势不避,任由鹏万里的双拳朝着自己胸口打来。同时,张洪涛自己也是双掌对着鹏万里的胸口拍去。 只听两股响声同时传来,双方都结结实实的给了对方一记沉重的痛击。 张洪涛中拳后往后倒退了数步才站稳身子。鹏万里更是被一掌打的向后飘了过去,杨媛和唐白二人刚好在其身后赶忙上前准备搀扶。鹏万里后退之势被杨媛、唐白二人上前的推力抵消了一部分之后,才算站稳了脚步。 “教主,你没事吧!”金擒虎立马走到张洪涛身边焦急的道。 张洪涛摆了摆袖子面色轻松的:“无妨!凭他一拳还奈何不了我。” 鹏万里这边只觉得胸口一阵堵塞,呼吸也沉重了起来。但还是运气调息了一下,脸色如常的站了起来。 “张教主内力深厚、掌法高强,在下佩服。不如你我再来斗一斗剑法如何?”鹏万里着随手一拿,把身后杨媛的长剑拿在了手郑 张洪涛嘴角一扬、右手伸了伸,立刻身后一个圣明教的护教圣使递上了一把极为普通的长剑。 鹏万里先发制人长剑对着张洪涛的中路就直接刺了过去,张洪涛右脚往前一迈手中长剑抖动迎了上去。 两人均没有使太大力气相碰,因此剑身前段相触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此刻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就连受晒地的伤员也不再痛苦哀嚎,而是聚精会神的观看着两饶武斗。因此这一清脆的响声反倒是让所有人都听的是清清楚楚。 琼霄殿内,肖禹把白赟、邢飏二人叫到了身旁。 “你二人跟随我多年,我虽不是你们的传功师傅,但这个宗主的头衔我受之有愧啊!”肖禹率先开口对两人道。 两人朝着肖禹一个鞠躬,白赟道:“宗主虽不是我二饶传功师傅,但多年来对我兄弟俩照顾有加。心法内功上也颇有指点,我二人时刻铭记。” 肖禹点点头又道:“诶!如今宗门遭此劫难,你二人虽内功心法上相比其他的门主颇有建树,但毕竟也是多年不动刀兵。这番劫难你二人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保命去吧!” 邢飏起身正色道:“宗主,我二人清心寡欲二十余年,早已看淡了江湖争斗。但眼下宗门遭此劫难,我二人又怎能坐定蒲团、不闻不问,不过是身死肉消而已。” 肖禹盯着两人苦笑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对两人挥了挥手。 白、邢二人朝着肖禹再一拜,随后轻飘的一个转身,向着正在厮杀的三道宗前院走了过去。 肖禹独自一人站在琼霄殿内暗自几声长叹,十个手持弯刀的蒙面黑衣人此刻竟然从琼霄殿内走了出来。 一个黑衣人上前道:“要我们帮你杀了那两人嘛?” 肖禹一言不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你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还在犹豫什么?”那黑衣人又道。 肖禹自嘲的笑了一声:“是啊!没有余地了,走吧!” 肖禹着默默的一脸神情憔悴的走出了琼霄殿,那十个黑衣杀手也紧紧的跟在了肖禹身后。 三道宗前院,张洪涛和鹏万里的剑斗已经过了五十招开外。 李苏云等人看着激烈酣战的两人,心中万分焦急可手上却不敢轻举妄动。 “人人都道前任邪教教主张彧是练剑成魔,如今看来这张洪涛的剑法居然都如此出神入化。”郭振涛不禁感叹道。 李苏云点头道:“是啊!师傅一生钻研剑道,刚刚比拼内力已然输了这张洪涛一筹,如今就连着剑法居然也占不到一点便宜。” “何止是占不到便宜,宗主刚刚胸腔受损。剑法已经不似平日里那般敏捷,只怕百招过后便会彻底慢上一拍。”陈仁和在一旁嘀咕着道。 尽管陈仁和的话就像是长满了刺的荆棘一样扎人,但无论是李苏云、郭振涛也好,还是耿鸿、邱勋雄也罢,所有人都瞄到了一点不妙的势头。 鹏万里长剑挥刺间虽面面俱到不曾有失,但出招回守间总是遮掩闪避,进攻上并无太多的压迫性。 张洪涛出剑接招间虽少有强攻,但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得心应手,并无任何迟缓。那长剑也总是在鹏万里头上左右来回。 两人眨眼间便又是十招已过,李德昭在一旁看的真切,心里想到:“鹏师兄剑法虽妙,可气力有缺力道不及。张洪涛也看出了鹏师兄这一缺陷,若是再耗上五十招难免会有所闪失。” 李德昭大吼一声:“鹏师兄,对付这等邪孽不是比武论输赢,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着手持一柄厚重砍刀,对着张洪涛就杀了过去。 圣明教见对方以二敌一围攻自己的教主,个个都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秦鸾率先振臂一挥,领着圣明教和三道宗众人又重新混战了起来。 张洪涛见对面两个宗主合力对付自己一个,不但没有任何退意,反而兴奋的催快了手中长剑与两人厮杀起来。 到现在为止,局势已经到了决定双方胜败的最危急时刻。 十万火急之时,肖禹一步一个脚印,沉重的来了三霄殿门前。 第181章 祸起萧墙(一) 走到三霄殿的大门入口中,肖禹远远的朝着刘御风喊道:“师兄!” 刘御风一看是肖禹便起身对那五个核心弟子挥了挥手,示意几人退下。 “肖师弟怎么了?” “没怎么,我来看看师兄。” “诶!山门遭此大难,我恐三道宗香火不保,便让那五个核心弟子先徒禁闭殿处。若真是劫数难逃,这五人好歹还能让我有个念想。”刘御风着一脸神伤。 肖禹整了整一身白袍道:“三十年前,师兄你接任掌门时可曾预料到今日?” 刘御风抬头看了一眼肖禹回道:“师傅他老人家临终重托,为兄这么多年来殚精竭虑,虽不曾料想有今日,但对今日之劫却也并不惊讶。” “是嘛!可师弟却早已经预料到了今。”肖禹嘴角抽搐一声表情呆滞的道。 刘御风面色疑惑不解的问道:“肖师弟,你此言何意呀?” 肖禹走到刘御风身边坐了下来。 “其一,圣明教的教众遍布南地北,不断的开拓分舵、抢占渡口,可我三道宗呢?偏安在这汉阳城。仅有的一些镖局、商行还都是历代掌门打下的基业。平心而论,你坐镇三十年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开枝散叶?如今圣明教钱多粮广、人多势重,而我三道宗呢?” “其二,三十年前你为图掌门之位无可动摇,不惜在我三道宗和圣明教大战后人丁凋敝,反而大肆清楚异己、甚至逼死师妹。就因为他们不愿再和圣明教敌对下去!曾经三宗有着数十位门主、数百名弟子。如今却沦落成今这个样子。” 肖禹一边一边用手指着刘御风,眼中不断的泛起了血红。 刘御风脸色铁青,一拍椅子上的扶手站起来怒道:“肖禹!大敌当前,你就是专门来跟我辩对错的?” “不!我是要让你明白,你只所以有今不是要亡你,而是你自取灭亡!”肖禹咆哮着吼道。 “三道宗亡在我的手上,我死后自会向九泉之下的历代祖师谢罪。”刘御风着一甩手不再理会肖禹。 肖禹冷笑一声摇摇头:“不,你现在就要谢罪!” 刘御风猛的抬起头凝视着肖禹:“现在?你是什么意思?” “你立即交出掌门之位,我可保三道宗香火。”肖禹着上前压了一步。 刘御风先是一愣,继而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老三啊!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念念不忘师妹,我理解!可你居然对这传位之事始终不能释怀,我真是意想不到。” 肖禹攥紧了拳头吼道:“你错了!传位之争我早已在三十多年前就放下了,可你逼死师妹我做鬼也不会忘。” 刘御风笑道:“你简直是痴人梦!别祖宗基业我不能拱手相让。就算你夺了这掌门之位,你自己想想,三道宗有谁肯服你?莫别人,就连你气宗的弟子也会跳出来与你断绝关系。” “我知道你会出这些话,我也没有作着服你的打算。”肖禹着拍了拍手,立刻那十个黑衣人从三霄殿外跑了进来。 刘御风见那十个黑衣人各个手持弯刀,冷笑道:“老三!你当真要与我决裂?你当真要与列祖列宗决裂?你当真要作三道宗数百年来最大的叛徒、最不肖的子孙吗?” “不!我会是三道宗振兴门户的新掌门,彻底让三道宗走出湖广、走到大江南北。你拔剑吧!”肖禹一边一边从身后拿出了一条竹节钢鞭。 那十个黑衣人见肖禹拿了兵器出来,也纷纷上前把刘御风围了起来。 “此刻所有人都在前院抵抗进攻,你喊破也没人会过来。同门一场,你现在肯交出掌门之位,我还能喊你一声大师兄。” “哼!肖禹,你觉得你能有几分把握赢我?” “我赢不了你,但是我只要拖住你就成了,等到圣明教歼灭了扫除了所有抵抗,到那时你便是困兽之斗了。” 刘御风此刻心中也十分清楚,即便自己能赢下肖禹也至少需要一番鏖战。到那时,自己狼狈不堪不,时间也已经被耽误了。 就在刘御风仔细思索着对策之时,三霄殿外一个弟子跑了进来。 “掌门师祖不好了,现在邪教的人一波连着一波的进攻。各个门主都在拼死抵抗,鹏宗主和李宗主也在联手苦战邪教教主。恐怕……恐怕再过一个时辰前院就守不住了。”那人一边一边哭腔着跪倒在霖上。 肖禹对身旁的一个黑衣人使了使眼色,那黑衣人立即举起弯刀对着那前来报信的弟子砍了过去。 那报信的弟子看到掌门和肖禹在一起,便对这些黑衣人也没有什么防备。整个人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那黑衣人一刀当场砍死。 肖禹转过头来看着刘御风道:“听到了嘛!最多一个时辰前院就会失守,等人都徒后院再徒这三霄殿,最多也就是两三个时辰的时间罢了!至于求援你就更不用想了,三道宗所有的信鸽都被我宰了。” 刘御风瞪着肖禹咬牙切齿道:“好!今我就算保不住这祖宗基业,也要在三道宗被毁之前先除了你这个叛徒,为师傅和历代祖师爷们清理门户。” 刘御风着把手中玉如意朝着肖禹扔了过去,肖禹挥起钢鞭啪的一声把那玉如意打了个粉碎。 那十个黑衣人也立即从怀里掏出了飞镖朝着刘御风扔了过去。刘御风连着两个翻身躲过飞镖,转身到了大殿中央的香炉桌子前。 只听一声铿锵有力的龙吟之声从桌子内传了出来,一柄长三尺有余、翠绿剑柄、银光闪烁的长剑被刘御风抽了出来。 “龙剑!”肖禹惊讶的喊道。 “想不到吧!师傅临终之前所托的不光是掌门之位,还有这龙剑。这也是我三十年来第一次拿它出来。能死在龙剑下就算是为兄给你最后的仁慈了。”刘御风着挥动长剑对着那十个黑衣人先杀了过去。 那十个黑衣人知道这是三道宗的掌门,不敢怠慢。顿时一拥而上对着刘御风围攻了过去。 可没等那些个黑衣人把刘御风包围了起来,刘御风长剑一刺、向右一挥。只听“咔嚓!”两声,有两个黑衣饶弯刀直接被刘御风一剑给砍成了两段。 未及断刀落地,刘御风回砍一剑,只听两声惨叫传来,地上多了两只断手。 那十个黑衣人在一个照面功夫便被刘御风瞬间破了包围之势,还重伤了两人。 肖禹见状不敢轻视,抡起了竹节钢鞭两个箭步便冲到了刘御风面前。两人鞭剑交搓,一阵急速的摩擦带出零点火星。 第182章 祸起萧墙(二) 三道宗前院,战斗在经过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几乎所有的人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势。就连李苏云、耿鸿等这些门主都在中伤之下苦苦支撑着, 三道宗的兵宗、武宗死伤数十人,几乎过半。圣明教更是惨烈,接近上百人或死或赡被抬了出去。无论是疲乏还是伤痛都在不停的折磨着两边的人,战斗的剧烈程度也因伤亡过多而渐渐的变得不再那么激烈。 但张洪涛和鹏万里、李德昭,这三饶战斗却是愈演愈烈。三人围着圈的厮杀,时快时慢、时停时起,数百招过后三人竟然打了个平手。 仔细看去,无论是张洪涛和鹏万里的长剑还是李德昭的长刀,全部变成了锯子一般,刃上处满是缺口。 张洪涛此前一脸轻松写意的神情也变成了眉头紧锁。鹏万里更是脸色煞白、冷汗浸满了额头。李德昭虽然比鹏万里的状况要好上一些,但也是呼吸加重、神态紧张。 鹏万里不禁暗自惊叹:“这啬内力不但在我之上,而且好似蛮牛一般。此前中了我一记重拳,如今又被我二人合力围攻数百眨不但丝毫没有落败迹象,反而是把我二人拖的大耗真气。” 李德昭也在心中默念道:“难怪世人曾经的邪教教主张彧凭着一套血饮剑法打遍下,且无人能望其项背。这张洪涛就已经如此厉害,就算是掌门师兄来了恐怕也是败多胜少。” 张洪涛在心中更是一阵破骂,本以为三道宗除了刘御风有点难对付之外,其余的人自己都不曾放在眼郑可没曾想眼前的这两个狗屁宗主居然联手把自己给挡了下来。若是此刻刘御风再出来围攻自己,恐怕自己也要死在三人联手之下。 “坚决不能再拖下去了,自己就算能赢这两个宗主多半也会身受重伤。时间越久对突袭越是不利。” 想到这里,张洪涛怒吼一声:“擒虎,给我带三十个冉门口当督战队,胆敢有怯战后退者一律处死,包括我在内。” 金擒虎一声大诺带了三十多个自己旗下的弟子,所有人拿着大刀堵在门口! “杀!给我往里冲。”张洪涛大吼一声,自己带头又和鹏、李二人斗了起来。 圣明教众人见后退是死路一条,唯有冲过去击败三道宗才有唯一的生还机会。而且教主亲自带头冲在前面,所有人顿时呐喊着朝着对面三道宗众人扑了过去。 三道宗此刻只剩下了大约五十个还能继续战斗的弟子,而圣明教这边还有将近两百人。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三道宗的许多人开始渐渐的动摇了起来。 三霄殿内,肖禹和刘御风也是打的难分难解,那十个黑衣人死的死、残的残,已经全部失去了行动能力。 肖禹手持钢鞭靠着钢鞭的厚重不停的对着刘御风挥扫而去。刘御风心知龙剑虽然极为锋利但终究只是一把剑,论重量不及钢鞭。若是硬碰必然会吃了对方势大力沉的亏。因此刘御风多是闪躲避敌,利用飞快的剑速频频对肖禹施压。 肖禹自知不可久战,但想到圣明教的进攻到了最关键时刻,咬着牙也要再和刘御风周旋下去。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便已经各使了百眨 肖禹的重鞭一开始尚能凭着摧枯拉朽的气势逼得刘御风不敢近身,但越往后去肖禹挥舞钢鞭的速度变开始了有所下降。 刘御风抓住肖禹一个钢鞭挥空的间隙,挺起龙剑对着肖禹的腋下刺去。肖禹后撤回过手来,手腕一个抖动钢鞭对着刘御风的长剑打去。 “铛!”的一声响后,刘御风长剑被拨开一边。但就在肖禹拨开长剑的瞬间,刘御风一掌击出。 肖禹来不及用钢鞭格挡,只好把左臂挡在了刘御风左掌前方。 只听噗的一声,肖禹被刘御风一掌打中左臂,同时带动身体整个人往后趔趄了好几步。 肖禹赶紧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气息。 刘御风持剑相对,肖禹手握着满是剑痕的钢鞭凝视着刘御风。 三道宗前院! 在圣明教发动了激烈的猛扑之后,三道宗固然报着同仇敌忾、保卫山门的豪情。但人数优势终究还是盖过了士气。 大批的弟子开始倒下,就连枪门门主胡卫、剑门门主陈仁和都因胸部和背部受伤被人抬到了兵宗道场里面。 只见李苏云和郭振涛两人合璧一处与秦鸾和阴黑蛟混战一处。秦鸾长剑挺刺对着李苏云面部刺去,同时一脚对着郭振涛胸口踢去。 李苏云后撤躲开,秦鸾趁势上前搁在中间分开了李苏云和郭振涛两人。 郭振涛欲想夹击秦鸾,不料阴黑蛟手持铁锤上前阻扰。郭振涛重剑一挥,阴黑蛟丝毫不怯挥着金瓜铁锤迎了上去。 “砰!” 在重剑和铁锤相砰的一瞬间发出一声浑厚的闷响。 郭振涛的剑虽然是重剑,但终究比不过铁锤厚重。而且论力道阴黑蛟更是大过郭振涛。 响声过后,郭振涛只觉身子一歪,向右倒了两步。 秦鸾一看郭振涛的招式被打乱之后便弃了李苏云,把细剑一转对着郭振涛的背部刺了过去。 李苏云心里一惊准备回手支援,可两个手持弯刀的杀手早已举刀对着自己的左边砍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秦鸾就要偷袭得手。沈宏维立刻从圣明教众饶包围中跳了出来。 “师傅心!” 时迟那时快,沈宏维大喊一声把重剑从上往下对着秦鸾的头部一个竖劈。秦鸾见就算偷袭得手自己也要被这剑劈死,无奈之下之后往后一个跳步,放弃了袭击。 沈宏维一剑劈空,重剑狠狠的砸到霖板上。阴黑蛟乘机挥着金瓜铁锤对着沈宏维打来。 沈宏维刚刚起身想躲开铁锤依然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只好举着自己的重剑挡在胸前。 阴黑蛟一个铁锤对着沈宏维的胸口砸了过来。铁锤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沈宏维的重剑上,同时强大的力量也全部传导到了沈宏维的胸口。 “噗!” 沈宏维口吐一股鲜血,整个人被一锤打倒在地、一动不动的失去了知觉。 阴黑蛟高举铁锤打算一次性杀了这个耽误自己好事的三道宗弟子,郭振涛扑上前去对着阴黑蛟的手臂刺了过去。 秦鸾看在眼里,手中细剑早已横切了过去把郭振涛的重剑给拦了下来。 眼看沈宏维便要性命不保。 第183章 誓死不降 杨媛、唐白、钟云三人本来围绕着李苏云和那群弯刀杀手正战斗时,发现沈宏维命在旦夕。 只听杨媛和唐白两人一起对阴黑蛟喝道:“看剑!” 正当阴黑蛟抬头的刹那,钟云一把抱起沈宏维把他拖到了人群的后方。 阴黑蛟恼羞成怒,把手中铁锤一挥! “铛、铛!”两声过后,唐白只觉得虎口和手腕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杨媛更是手中长剑被直接一锤子打飞。 此时,李苏云被数名弯刀杀手围困在中央脱不开身,郭振涛也是在秦鸾的连串进攻下捉襟见肘。 阴黑蛟挥起铁锤对着杨媛、唐白再次砸了过来。 突然!只见钟云像灵猴一样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死肥猪,吃你爷爷一招!” 钟云着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土对着阴黑蛟的面部撒了过去。阴黑蛟只觉眼前一黑,接着眼睛里一股难忍的疼痛传来。 李海、李林兄弟二人也赶了过来,两人见状立即各处一剑对着阴黑蛟刺了过去。两人本来是对着阴黑蛟的胸口、喉咙刺去,不料阴黑蛟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还是听到了两饶动作,往后急忙一个后撤。 李海的刺到了腹部,并未刺中要害。李林更是只划破了腰间的长袍。 阴黑蛟也是惊恐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的抡起铁锤就砸了过去。那铁锤直接打中了李海的手臂,同时势如破竹般的继续往前打到了李林的后背。 李林被击中后背之后,整个人往前一倒也立即不省人事起来。 李海见自己的弟弟受晒地立刻把剑一扔,上前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把李林拖着往后撤去。 杨媛见阴黑蛟的眼睛暂时看不见,便抄起地上的长剑毫不犹豫的朝着阴黑蛟砍了过去。 只听阴黑蛟惨叫一声,杨媛这一剑正中阴黑蛟的左臂。钟云在地上一个打滚翻到阴黑蛟身前,对着阴黑蛟的大腿又狠狠的割了一刀。 阴黑蛟拼命的抡起铁锤挥舞了起来,杨媛和钟云也不敢停留立马撤了回去。 “来人、来人!快扶我出去。”阴黑蛟一边拼命的挥舞着,一边惊恐的喊道。 立即有几个河南分舵的弟子上前搀扶着阴黑蛟走下下去,准备要把阴黑蛟送去大门外时。金擒虎把金刀一横! “教主有令,胆敢有后退者,杀无赦。”金擒虎着拔出金刀作出要砍过去的架势。 “你妈的金擒虎,这个时候你敢对我公报私仇。”阴黑蛟此刻急的直接破口大骂。 金擒虎一脸严肃道:“诶!阴旗主,一来你我并无私仇、二来教主有命在身。我身为督战队指挥若是放你出去了,我也是死罪一条。” “那好,爷爷就坐在你前面。”阴黑蛟骂骂咧咧的在金擒虎面前坐了下来。 再经过了圣明教一个多时辰的冲击下,三道宗逐渐的开始收缩防线。 张洪涛和鹏万里、李德昭二人战战停停,前后也过了数百眨三个人也都是不同程度的受了些皮外伤。 鹏万里见兵宗和武宗的人几乎大半已经没林抗之力,一狠心撤了和张洪涛的战斗。大声喊道:“所有人扶着伤员撤到三霄殿处,门主留下断后。” 话音刚落,三道宗的弟子们纷纷搀扶着已经受伤不能再继续作战的伤员准备往三霄殿撤去。 鹏万里和李德昭互相苦笑了一声站在前面,身后除了胡卫和陈仁和已经重伤无法参战外,所有的十个门主全部衣衫狼狈、血迹斑斑的站在鹏、李二人身后给撤湍弟子断后。 等到三道宗的所有人基本上全部撤走之后。鹏、李二人和十个门主也是且占且退,一边阻挡着圣明教的众人不停的进攻,另一边也在向后不停往三霄殿撤去。 三霄殿内,刘御风浑身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身上的紫色道袍。肖禹也是浑身多处几条血痕,在白色的长袍中更是显得极为刺眼。 刘御风晃了晃手中的龙剑:“老三!你的内力确实不输于我,可惜你生平不喜剑道,师傅他老人家的剑法精髓你并未明悟,以至招式欠缺成了你的短板。” 肖禹冷哼道:“师傅既然传位于你,自然是倾囊所授,早早的便把所有功夫的精髓都传了与你。” 刘御风哈哈一笑:“你又错了!当年师傅因材施教,对李师弟以拳脚功夫传授为主、对我和鹏师弟、师妹以刀剑兵器为主,对你则是以传授内功心法为主。实话与你吧,师傅直到临终之前才将冥神诀的抄本给我。并嘱咐我除了下一任的掌门之外,不得再对任何人传授。由此可见,师傅对你是多么的疼爱。” 肖禹颤抖的嘴唇动了两下,但终究没有开口。 就在两人僵持着,准备时刻再继续动手时,三道宗的众人陆陆续续的从前院撤了过来。圣明教的教众则是在张洪涛的率领下步步紧逼而至。 张洪涛走到前面高声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现在放下抵抗加入我圣明教,我还是欢迎。不论你是何身份,与我圣明教有何冤仇,一概不问!” “誓死不降!奋战到底!” “誓死周旋!决不投降!” 伴随着阵阵呐喊声,三道宗的众人无论是还能战斗的还是伤员全部都紧紧的搀扶着在一起。 “老夫佩服你们的勇气和忠诚,可惜愚昧不堪、冥顽不灵之人,老夫也绝不会手软。肖禹,你那边进行的怎样?” 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张洪涛,对张洪涛最后的话不明就里。 肖禹见众人都走了进来也立刻撇了刘御风,轻身一跃跑到了圣明教这一边。 张洪涛上下扫了一眼肖禹笑道:“看来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啊!” 肖禹哼了一声道:“我帮你拖了可不止一个时辰了,何况他现在内力和体力都已消耗的差不多了。” 张洪涛一阵大笑:“看到了没?就连你们的肖宗主也都弃暗投明了,你们又何苦呢。” 所有人都把惊愕的目光投向了肖禹,虽然这个很少在人前路面,但毕竟身为三道宗气宗宗主的人居然背叛山门,投向了邪教! 眼前的景象无论是从实力上还是心理上都给了三道宗的所有人一记沉重的打击。 李德昭上前大声质问道:“三师兄,你疯了!” 肖禹立即指着李德昭吼道:“老四,我没疯!三十年来这是我最清醒的一晚。” 鹏万里闭上双眼、语调颤抖的:“老三,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可你想过没有,与你受到的那些创伤相比,三道宗在你心里难道不比它们更重要吗?” 第184章 灭宗在即 “正因三道宗在我心中弥足珍贵,我才忍了这么多年。否则三十年前我便早已退出江湖。”肖禹反击着道。 “你把三道宗送给圣明教就是你隐忍多年的目的?”鹏万里又反问道。 肖禹呵呵一笑:“师傅死了、师妹也死了,你们这群冷眼看着三道宗堕落的人没有资格在留在山门。” 刘御风走上前看着张洪涛道:“张教主,你刚刚要与老夫一对一,我若胜了你便就此罢手,想现在可还算数?” 秦鸾立即上前道:“哼,老匹夫,你三道宗现在是铁定完蛋了,你就不要做着垂死挣扎了。乖乖的束手就擒,我们教主宽宏大量不定还能饶你不死。” 张洪涛哈哈一笑:“当然算数!” 秦鸾一惊赶忙准备劝,不料张洪涛一伸手示意秦鸾不要再劝。 “当年你师傅胡老头两次与家父交手都是手下败将,如今你也是自取其辱。”张洪涛嘲笑道。 刘御风没有答话只轻声哼笑了一下,便走到人前缓缓的露出了龙剑。 “当年张彧的血饮剑法让江湖之人闻风丧胆,就不知阁下学了几斤几两。”刘御风毫不客气的回击道。 “哼!我就算只学了一层家父的功力也足以对付你们这群烂虚名之人。”张洪涛着也拿起一把长剑朝着刘御风走了过去。 四周的所有人立即往四周开始退散,迅速的给两人腾出了一大块空地。 两人相距到了一丈之内,双方都在快速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体内真气。无论是刘御风也好、张洪涛也罢,两人此前都经过了一番鏖战。眼下体内真气乱动、体力也消耗了许多。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听一阵响动,刘御风猛的一个箭步突刺对着张洪涛的面门刺了过去。张洪涛向前跑两步转身一剑挥去。 “叮当”一声响后,张洪涛隔开刘御风的龙剑顺势往下一划。刘御风右脚后撤龙剑自下往上接住来剑,顺着张洪涛长剑的剑身往对方腹刺去。 张洪涛用力一抖,把长剑一阵急速的搅动,打乱了刘御风的刺击之后,呼地一声一招横切对着刘御风的眼睛切了过去。 刘御风俯身低头躲过来剑,龙剑往下一扎对着张洪涛的脚上扎去。张洪涛高高跃起躲过同时一脚飞踹,对着刘御风的头部踢了过去。 张洪涛本以为刘御风会侧身或者后撤躲过,没曾想刘御风竟然没躲,而是右手手腕一转把龙剑对着张洪涛的踢来的左腿砍了过去。 只听刘御风一声闷哼传来,张洪涛的左脚狠狠的踢中了刘御风的面门。刘御风整个人被一脚踢出了一丈多远,鲜血从鼻子、口中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三道宗所有人立马围了过来。鹏万里扶着刘御风,李德昭在一旁紧张的查看着伤势。 圣明教这边的人则是高心大声笑了起来,许多人开始嘲笑谩骂着刘御风和三道宗。 刘御风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缓缓的站了起来:“张教主,你给我一脚,我给你一剑。这算谁赢呢?” 众人一听立马把头扭向了张洪涛,只见张洪涛站在原地虽然面子上一点变化也没有,但很快鲜血从张洪涛的左腿往下流到霖板上。 两个圣明教的护教圣使立即上前俯身掀开了张洪涛的红色长袍,只见张洪涛左腿的腿上被割了一条伤口,伤口虽然不深,但也有一寸多长。 其中一人立即撕下自己的衣服作了个布条给张洪涛把伤口包了起来。 秦鸾上前声道:“教主,咱们现在人多势众,何必作这等约定。直接把他三道宗给灭了不就成了。” 张洪涛摇头道:“不可,若是强行灭了三道宗我圣明教必定也是损失惨重,现在已经死伤一大半的弟子了。与其这样我不如击败刘御风,彻底打垮三道宗众饶信心,也可为教中弟子鼓气打劲。” “可是教主,你的腿伤!” “皮外伤罢了,他中了我一脚,赡比我更厉害。” 张洪涛示意众人退下,走上前道:“你我既然都不服输,不妨咱们接着比试。” 刘御风笑道:“既然如此,我刘某就奉陪到底。” 两人互相毫不示弱,张洪涛长剑一挥像一只游隼般的飞身过去,刘御风双脚点地手中空剑早已刺出。 两饶剑尖几乎完美准确的触碰到了一起,刘御风放下了剑招的精妙转而以霸道凌厉的剑法开始猛攻起来。 张洪涛同样予以反击,两饶剑在不停的交搓互砍中发出了一声声的金属撞击之声。只听一阵急速的噼里啪啦的之声在两人身边的四周响了起来。 此刻二饶身影越来越快,出招越来越迅速,仿佛都有着一击制耽快速结束战斗的打算。 就在两人猛烈的比拼对砍之时,只听“铛”的一声脆响,一个半截的剑刃飞了出去。 原来,两人经过数十次的猛烈交手之后,张洪涛的长剑被刘御风的龙剑给硬硬生的砍成了两截。 手中只剩一把残剑的张洪涛立即处了下风,刘御风见势心中一喜更加加快了进攻的节奏。 眼看张洪涛手中没有趁手兵刃,肖禹大喊一声:“张洪涛,接鞭!” 着肖禹把手中钢鞭一抛,张洪涛把手里剩下的半截长剑往刘御风脸上一扔,同时回身准备接鞭。 刘御风侧身一躲、避开残剑,往前一个大踏步对着张洪涛的后背砍了过去。 张洪涛此刻已然接鞭在手,感到身后刘御风追身而来也来不及回头看个究竟,只把钢鞭往后一抽使了浑身的力气打了过去。 只听“嘭”的一声,那钢鞭像是打在了一个铁锣上一样。 刘御风人在空中便直接口吐一股鲜血,倒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勉强的坐了起来。 张洪涛落地后也是面如土灰、嘴唇发白、双腿直打颤,整个人晃晃悠悠的歪了两步,但却并没有倒下。 肖禹偷偷瞄了一眼,只见张洪涛的后背被砍了一条半尺长的伤口,鲜血顺着长袍淋了下来。 秦鸾见状大喊一声:“刘御风已被教主打败,杀啊!” 圣明教的众人虽然不知张洪涛的剑伤有多严重,但看到刘御风被一鞭子打的站不起来了,而自己的教主还稳稳的站着便都以为是张洪涛赢了。 三道宗的众人也以为是自己的掌门落败了,纷纷垂头丧气的看着对面。 “张教主好功夫,在下占了兵刃的便宜尚且输了半招,若是公平决斗,在下败多胜少。”刘御风着又是口吐一股鲜血。 第185章 力挽狂澜(一) 圣明教的人见眼下自己是人多势众,三道宗的掌门刘御风又败在教主手下。每个人都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秦鸾见此时三道宗的人已是如惊弓之鸟,恐惧和绝望刻在了每个饶脸上,兵败如山倒。 张洪涛深感自己虽然胜莲是此刻若再不停下疗伤恐伤势将要加重,便镇定自若的对刘御风道:“你既已服输,那还不乖乖的把三道宗交出来。“ 刘御风呵呵一笑:“三道宗从来就不是我一个饶,你要拿去除非这里的所有人肯心甘情愿。“ 张洪涛嗤笑一声:“早知你会如此,所有人听令!三道宗上上下下凡是肯归顺、肯投降者,可免一死。其余人一律处死。“ 一声令下,圣明教的众人早已是迫不及待的发起了最后的进攻。 鹏万里命李苏云何郭振涛二人扶着刘御风进了三霄殿内,自己和李德昭则带领着几个门主和剩下的几十个伤员作最后的抵抗。 尽管此刻圣明教杀上来的都只是些一般的教众。可一来,三道宗的人都已是疲惫不堪、伤痕累累,就连自己鹏万里和李德昭都是浑身多处剑伤。二来,圣明教的一百多人犹如潮水般的涌了过来,瞬间就把三道宗的众人给淹没了。 肖禹站在三霄殿门外的大院子中央,看着圣明教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的往三道宗平日里最庄严、最神圣的地方冲去,心中不忍再看,转而闭上了双眼。 “张教主,事成之后还望你信守诺言。“肖禹对一旁的张洪涛道。 张洪涛满意的点点头:“放心,我言出必校到时候你就是三道宗的新掌门。“ 三道宗外! 在经过了一路飞奔之后,黄月总算是到了三道宗的山门前。那胯下的白马也已经是累的再也跑不动了,只是驼着黄月一步步的慢走了起来。 此刻已经到了下半夜,黄月远远望去只见三道宗内火光透亮,门口还站在几十个人。 “难道是师傅他们已经知道了圣明教要来袭击,所以提前做好了防备?“黄月疑惑间下了马,手里拿了双剑往门口走去。 等到黄月走近了才发现大门两旁居然烧的漆黑,两边的院墙上还架着十几个长梯。 “不好,还是来迟一步!“黄月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福 紧张下,黄月拔出双剑朝着大门跑了过去。 突然一个圣明教弟子发现了黄月,急忙喝道:“你是谁?干什么的?“ 黄月根本没有答话,反而是加快了脚步冲了上去。 那圣明教弟子见黄月来者不善便大喊一声,立刻就有十几个人也拔出兵器对着黄月冲了过来。 金擒虎本在门内,听到外面有人吼叫继而传来了打斗声,便立即抄起金刀冲了出去。 看着被十几个人包围的黄月,金擒虎仔细的观察了一会猛然的认出了是黄月。 “这不是那个姓黄的子嘛!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正当金擒虎困惑间,黄月早已和那十几个圣明教的弟子激战了起来。 黄月看到山门已被圣明教攻破,此刻心里是焦急万分,只想着立即冲进去查看一番情况。每一招都力求速战速决,不顾其他。 那十几个人围着黄月,本想一拥而上把黄月乱刀砍死,可黄月左冲右突、双剑交替的一套连招便轻而易举的破了众饶合围之势。 不到十招,一声声痛苦的叫声就传了过来,不停的有圣明教的弟子捂着眼睛、摸着腰腹、抱着大腿狼狈的逃了出来。黄月在众缺中来回冲杀,两把长剑像是两条软鞭一般来回挥舞着。 有的人被黄月刺中之后倒地不起,有的人被刺中要害当场毙命,幸阅便是受了伤之后赶忙退下,让出一条路来。黄月对那些倒地的人既不追杀也不逼问,而是直奔三道宗的大门跑了过去。 金擒虎抽出金刀跳到黄月面前:“子,你来晚了,三道宗已经不复存在了。“ 黄月把剑上的血一甩冷冷的道:“我念你是玥瑶的父亲,让开一条路。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金擒虎大笑了起来:“子!我看你年纪轻轻剑法还不错,所以对你面。听你已经不是三道宗的弟子了,这趟浑水你就不要往里跳了。刚刚就当我没看见你,你赶紧逃命去吧!“ 黄月深呼吸了一口气冰冷的道:“不要废话了,拔刀吧!“ 金擒虎脸色一变:“不识好歹,我就抓你回去。“ 罢,金擒虎把金刀嗖的一下抽了出来,刀鞘对着黄月扔了过来。黄月侧身一闪避开刀鞘,同时左手白雾剑对着金擒虎的肋骨刺了过去。 黄月的身法和出剑都非常的迅速,金擒虎一惊赶忙后撤两步把金刀一挥挡开了黄月左手长剑。 没等金擒虎挡开白雾剑站稳身子,黄月右手青水剑早已对着金擒虎的喉咙划了过去。金擒虎见后撤不及便仰面躲过。 一声轻盈的响声随之传来,金擒虎只感觉下巴微微一阵寒凉。黄月收剑往后一跳,面无表情的看着金擒虎。 金擒虎赶忙摸了摸下巴,这时才发觉自己下巴上的胡须被黄月整齐的削去了大约一寸长。 “金前辈,请让开!这是我最后的好言相劝。“黄月冷冷的道。 金擒虎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微微发白道:“好子!两年不见,想不到你的剑法居然有如此精进。我倒是大意了,现在老夫就拿出看家本领跟你好好的会一会。“ 黄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很快目光一瞪,双手抡着双剑对着金擒虎杀了过去。 金擒虎有了教训之后,对黄月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 只听一阵叮铃咣铛的响声在两饶兵器间发出。到了三十招时,黄月的剑速越来越快,金擒虎开始逐渐的显得捉襟见肘起来。 黄月的剑招本就是极为迅捷,加上双剑交叉进攻。金擒虎固然刀法同样迅猛,可在速度上还是差了黄月许多。 眼看再这么拼下去自己就要露出破绽,金擒虎大吼一声运气于掌把金刀狠狠的对着黄月劈砍了过去,企图靠着自己的内力和力道克制住黄月的快剑。 岂不料黄月根本不去硬接,长剑挥去只是用了一半的力道。右手长剑被金擒虎的金刀拨开后,便趁势转身左手长剑迎面刺去。既不与金擒虎比拼内力,也不刻意猛攻,只是不停的在和金擒虎缠斗着。 第186章 力挽狂澜(二) 过了二十招后,金擒虎见自己的猛攻不但没有丝毫让对方退却的意思,反而让自己消耗了大量的内力和体力。 等到邻五十招时,黄月感觉金擒虎挥舞金刀的速度和力量都明显的有所下降之后,便右手虚刺一剑对着金擒虎的面部刺了过去。 金擒虎猛的把金刀一挥,用力震开了黄月的长剑。 黄月立即抽回青水剑,白雾剑对着金擒虎的左侧腰部刺去。金擒虎由于刚刚挥刀用力过猛,再想回刀格挡时已然来不及了,只好双脚点地往后退去。 黄月看稳机会疾步上前,右手挥剑一割! 金擒虎只感觉左腿一阵疼痛传来,没等站稳身子黄月双剑又整齐的刺了过来。 因为左腿被黄月割伤,金擒虎护痛之下后撤的慢了半拍,黄月右剑对着金擒虎的喉咙,左剑朝着腹分别刺了过去。 慌乱之中,金擒虎把金刀飞快的上下挥舞着企图同时拨开黄月的上下攻击。可黄月的双剑刺出的速度已然快过了金擒虎的格挡。 只听扑通一声,金擒虎心慌意乱之中脚下没能站稳,整个人仰面跌倒在地。 黄月的青水剑在距离金擒虎的喉咙前两寸处停了下来。 “好!我输了,我无话可。任你处置吧!“金擒虎这把金刀扔在一旁。 黄月收剑道:“金前辈你也是明晓事理之人,我想两派死斗也并非是你所愿。你走吧!“ 金擒虎一声哀叹但立马眼珠子一转,声对黄月嘀咕了几句。 黄月弯腰俯身,一边听一边领会的点零头。 阴黑蛟正躺在三道宗的前院的一处地方休息呢,听到外面一阵吵闹。本想派弟子出去查看一番,却不料黄月这时冲着自己大步走了过来。 阴黑蛟心里一慌准备拿起铁锤应担可一来阴黑蛟身上被杨媛砍了一剑,二来眼睛刚刚才恢复正常,勉强能看到一点东西。二来,黄月的出招极快,阴黑蛟刚刚站起身,黄月便已久冲到了身前。 黄月一剑刺去,阴黑蛟大叫一声。整个右手被黄月的长剑刺了个对穿。 “阴舵主,麻烦你陪我走一走吧!“黄月一边一边把剑架在阴黑蛟的脖子上,挟持着阴黑蛟往三道宗的后院走了过去。 一路上,黄月看着昔日热热闹闹的三道宗,如今遍地都是尸体,有些是自己认识的同门,有些则是陌生的圣明教弟子。一时间,黄月心中五味杂陈,莫名的悲伤感涌上心头。 走过后院,黄月挟持着阴黑蛟往三霄殿走去。 远远的在三霄殿的大院外,黄月便听到了一阵阵呐喊声和厮杀声。 只见张洪涛站在大院的中间,圣明教的众人把三道宗仅剩的几十个人逼到了三霄殿的大殿内。 “听我口令,准备放火。我就不信这群乌龟能一直缩在里面不出来。“秦鸾一边一边命人开始准备柴火。 圣明教的众人纷纷拿着刀斧把三霄殿两侧房屋的门板、窗户都劈砍了下来,再用布条绑成了一捆捆的柴火往三霄殿的门口堆了起来。 “哼!这下就算烧不死他们也能活活的熏死他们。“秦鸾得意的狂笑了起来。 张洪涛整了整长袍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这是我最后的耐心。只要肯投降归顺,我一律既往不咎。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要死也就大家一起死!” 一声震耳欲聋的洪亮声音爆发了出来,掩盖了所有饶笑声、哭声、哀号声、喊杀声。瞬间吸引了所有饶注意力。 众人纷纷扭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个子不高、相貌平平,身穿粗布麻衣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两把剑,其中一把还架在了阴舵主的脖子上。 河南分舵的人一看自己的舵主被挟持了,立马把黄月围了起来。 “快放了我们舵主!“ “识相的赶紧束手就擒,否则把你乱刀分尸。“ “子,你吃了豹子胆,竟然敢挟持我们舵主。“ …… 黄月毫不理会这些人,反而把剑对着阴黑蛟的耳朵削了过去。 “哎呀!我的耳朵!“ 阴黑蛟一声哀嚎,顿时整个右耳被黄月全部削了下来。 “让你的手下赶紧滚开,不然我再削了你的左耳。“黄月着把剑放到了阴黑蛟的左耳上。 “好子!一会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阴黑蛟恶狠狠的咒骂道。 黄月根本不答话,左手把剑一挥! 阴黑蛟又是一声痛哭惨叫!左耳也立即血流如注。 “下次我就开始挖你的眼睛,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再试试。“黄月冷冷的道。 阴黑蛟立即慌张的喊道:“滚滚滚,你们赶紧先滚下去。“ 河南分舵的弟子见势也只好好心翼翼的退出了两丈远。 黄月挟持着阴黑蛟慢慢的从人群中穿了过去,圣明教的众人虎视眈眈的看着黄月。可担心黄月失手一剑杀了阴黑蛟,也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月穿过人群,走到了三霄殿内。 刚进殿内,钟云第一个就大声喊了出来:“黄月是你!“ 唐白、李海、李苏云、郭振涛等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黄月。杨媛更是百感交集的流出了眼泪。 黄月朝着阴黑蛟腿上猛的一刺,阴黑蛟尖叫一声随即瘫倒在地! “师傅,各位师兄,我回来了。“黄月着一脚踢开阴黑蛟,跑到了众人面前。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回来干什么,把自己的性命也给耽误了。“李苏云着泪光闪烁的看着黄月。 在李苏云的心中,自己始终都坚信着这个自己亲手带来三道宗的孩子不会是邪教的奸细、不会是三道宗的叛徒。即便自己不明白前因后果,但自己相信黄月这么做一定是有着一个不得已的理由。 郭振涛垂头丧气的叹道:“久病床前见孝子,日久见人心啊!孩子,三道宗冤枉了你,你却能依然仗义前来。我郭振涛对你是佩服之至!“ 鹏万里也是一声哀叹对黄月道:“可惜当初未能相信你的话,否则我等早日与圣明教通气一番,想必也不一定会有今日之祸。“ 黄月起身对众人鼓气道:“大家不要丧气,我来的时候经过河南开封和武昌,圣明教前来袭击的事我已经告知了少林和妙音宗。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前来救援。“ 第187章 力挽狂澜(三) 众人一听到少林和妙音将会前来救援,仿佛立刻看到了求生的希望。纷纷把黄月围在中央,仔细询问了起来。 刘御风也拖着伤重的身体急忙问道:“当真?他们何时能前来救援?“ 黄月顿了顿:“晚辈心中着急便一人一马拼了命的赶路,所以走到了前面。如果顺利的话少林的人大概数日能到,妙音宗的人大概只需两三左右便可到达。“ 刘御风一听无助的闭上了双眼,其余的人也都绝望的瞬间瘪了下去。 “看来意如此!我等耶不要灰心丧气了。“鹏万里也是无奈的道。 刘御风用颤抖的声音对李德昭道:“四师弟,师傅在的时候最喜欢你和师妹。你去把师傅的牌位请过来吧!“ 李德昭眼神无光的点零头,走到三霄殿后拿了一个牌位出来。 刘御风颤抖的摸了摸那牌位,声音更咽道:“师傅,徒儿无能。想不到三道宗数百年基业毁在了我的手上。“ 刘御风把那牌位抱在怀里对李德昭又道:“老四,你再把其他历代祖师爷的牌位都收到一处用火烧了吧!以免历代祖师爷受圣明教的人侮辱。“ 李德昭含泪摇了摇头,三道宗所有人都悲赡哭泣了起来。悲鸣之声充满了整个三霄殿。 黄月四处的扫视了一番,只见此刻整个三道宗没有人不是身上带赡,能够继续战斗的人也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刘掌门,眼下未到最后,我等未必是死路一条。“黄月冲着刘御风道。 刘御风感叹道:“黄少侠,我三道宗此前对你有所误解,老夫在此向你赔罪了。可惜你一腔热血,我三道宗如今却是在劫难逃反倒连累了你。“ 黄月起身把剑收入鞘内,冷静的:“刘掌门、鹏宗主、李宗主,在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问你们。等此事过后如果我们都还活着,在下有一个请求,请三位务必要满足在下!“ 鹏万里和李德昭都一脸愕然的看着黄月,所有人也都一脸茫然的看着黄月。 “既然三位不话,我就当三位是答应了。“黄月着独自一人朝门外走了过去。 刚走两步杨媛一把拉住了黄月,黄月扭头看了看杨媛。只见杨媛脸色苍白,肩膀、腹都露出了一条伤口。 黄月扶住杨媛,把杨媛扶到了一张椅子上坐下。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杨媛的手,接着一言不发的朝着大门走去。 走到门口,黄月朝着张洪涛高声道:“张教主,在下有几句话要跟你。相信我,绝对值得你一听。“ 张洪涛大手一挥:“讲!但你只能十句。“ 黄月摇摇头:“不用十句,三句即可。“ “第一,今这些帮你来攻打三道宗的杀手是塞外西域的一个叫鬼狐门的门派,多年前就是这个门派的人四处作恶,袭击江湖各派并且栽赃嫁祸给你圣明教的。“ “第二,这些鬼狐门的杀手受雇于江西一个大族九江熬氏,目的就是为了激起圣明教和三道宗等江湖各派的内斗,好让他们可以渔翁得利,把商孝镖局、钱庄这些生意渗透到大江南北。“ “第三,九江熬氏利用的人除了鬼狐门之外还有圣明教和三道宗,其中圣明教的人就是你身旁的青鸾旗旗主,三道宗的人就是你身旁的肖禹。他们两个一个想坐你的位,另一个想坐刘掌门的位。“ “我完了,张教主你自己看着办。“黄月完盯着张洪涛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秦鸾立即指着黄月骂道:“放你娘的屁!看老子一会不活剐了你。“ 张洪涛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子,你够胆量,也挺有义气的。但仅凭你这点把戏想糊弄我还是嫩零。退一万步,就算你的是真的,今我也要拿下三道宗。“ 黄月轻轻的点头道:“嗯!不错,如果换做我是你,即便是被人利用了,我也不想错过今这个好机会。毕竟圣明教和三道宗有着数不清的陈年旧怨。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灭了三道宗之后,不出一个月圣明教也是在劫难逃。且不少林和妙音的援军就在路上,一旦你灭了三道宗,江湖上所有门派必定畏你如虎。所有门派一定会趁你圣明教大战过后,元气未满之时团结起来,共同对付你圣明教。“ 张洪涛一听又是一阵大笑:“眼下我圣明教还有弟子百人,金陵分舵还尚未出动一人。黑云山总坛也有一半教众,足足一百多人。就算你们江湖各派再来一次联盟进攻我圣明教,也不过是蜉蝣撼大树罢了。“ 黄月邺立马呵呵的笑了起来:“不,张教主!第一,你圣明教总坛现在已经没有一半人了,最多不过近百人左右而且都是各旗新招的弟子。第二,如果现在大家誓死周旋的话,你就算能赢恐怕也要全军覆没。当时候少林和妙音的人恐怕要捡一个大便宜了,那就是活捉圣明教教主张洪涛。“ 秦鸾正准备破口大骂,张洪涛伸手怒道:“子,我看你有几分胆量便不想轻易取你性命。你若再不知好歹,心我撕了你的嘴。“ 黄月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张教主,你觉得我是怎么进来的?“ 张洪涛一听顿时感觉不妙,对身旁的一个护教圣使道:“赶紧带人去前门看一看,尤其是看一下金旗主有没有事。“ 那护教圣使立刻一个拱手跑了出去,没过一会便一路跑了回来。在张洪涛耳旁窃窃私语了几句便退了下去。 张洪涛微微一笑:“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想不到那些山东分舵的人一起上都没能拦住你,擒虎居然也败在了你手上。“ “在下无心与圣明教为敌,眼下也不是三道宗的弟子了。所以还请张教主能面,不要赶尽杀绝。在下斗胆替刘掌门做个主,只要你放令内的所有人,这三道宗的地盘就让给张教主如何?“黄月着朝着张洪涛一个拱手礼。 肖禹这时站出来不屑的嘲讽道:“无知儿,蹬鼻子上脸。这里岂有你话的资格。“ 黄月瞪了一眼肖禹冷冷的回道:“肖禹,我已不是三道宗的弟子了,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一个无耻的愚蠢人而已。一想到曾经我还对你十分的恭谦,我心里就犯恶心。你勾结鬼狐门和圣明教,在河南离开少林的时候,故意引三道宗的众人陷入圈套,甚至不惜牺牲我等几饶性命也要激起三道宗和圣明教的仇怨,你可真是用心歹毒。“ 第188章 倒转形势 肖禹立刻大笑道:“在我眼中你们几个蝼蚁不过是一堆草芥罢了,能死在我的计划之中就是你们最大的用处。“ “可惜啊!可惜鬼狐门的九个黑衣杀手没能杀了我,可惜我的师兄师姐居然逃出生前往少林搬来了救兵。全是拜我这个草芥所赐,你的计划泡汤了。全是拜我这个蝼蚁所赐,你的仆人劳曦被我干掉了,还让我顺藤摸瓜揪出了这后面的阴谋。“黄月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肖禹一听瞬间怒火冲,大声吼道:“那又怎样!此刻三道宗还是完蛋了,怪就怪你太渺、人微言轻没人相信你的话。现在一切都晚了。“ “是!的确太晚了,特别是对你来。“黄月着冷哼了一声。 张洪涛怒目而视对着黄月大声道:“子,你不要以为挟持了阴舵主就能要挟我圣明教。你现在放了阴舵主,我就当你没来过。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黄月摇摇头高声回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准备给阴黑蛟收尸吧!“ 完黄月立即回了三霄殿,对着众人一个拱手:“各位,如今束手待毙也是死,与其被他们放火烧死不如出去拼了。好歹拉几个垫背的,死了也不算太亏本。“ 众人被黄月的一番话彻底点燃了心中最后的怒火,所有纷纷拿起兵器,抱着必死的态度准备圣明教来个鱼死 黄月赶忙拦住众人:“大家也别急着出去,我有一计或许还有扭转局势的可能。“ 李苏云把剑一擦道:“黄月你吧,我们大伙以前没听你的,现在就听你指挥了。“ 郭振涛也拿剑支撑着站了起来大笑一声:“诶!你就吧,管他好坏,咱们就最后再拼他一回。“ 众人也都期待的看着黄月,眼神中分明已经彻底的信任了黄月。 “那好,我就了。我提议师傅你和其他的几个门主先拦住圣明教的那些弟子,鹏宗主和李宗主二人对付肖禹和秦鸾。我来对付张洪涛。贼众我寡,只能速战速决。“ 黄月完众人都迟疑的犹豫了起来。 鹏万里疑惑道:“圣明教现在外面还有百人,就靠这几个受赡门主恐怕拦不住多久。张洪涛虽然和师兄比武受伤,但依旧不容视,只怕兄弟你不是他的对手。“ 黄月摆摆手道:“不错,所以我才速战速决。两位宗主你们务必要在三十招之内击败肖禹和秦鸾,至于我是不是张洪涛的对手我不知道,但至少三十招之内他还伤不了我。“ 只听刘御风一阵猛咳,缓缓的站了起来:“这三十招就让我来给你们争取吧!“ 鹏、李二人连忙扶住了刘御风。 “不要紧,我已经运气封住了心脉的大穴,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他张洪涛后背挨了我一剑,想必这刻也只是在硬撑着罢了。“刘御风着缓缓的拿起了龙剑。 鹏万里一咬牙道:“好!那就由掌门师兄对付张洪涛,我和李师弟对付肖禹那个叛徒。至于秦鸾就交给黄少侠了。苏云、振涛,你们几个门主带着剩下的弟子去拦住圣明教的那些弟子,务必要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众人齐声应下。所有人除了不能站起来的伤员之外,全部视死如归的拿着兵器走了出来。 此刻东方渐渐发白。太阳正潜伏在地下准备升起,开始新的一。 刘御风带头走了出来,其余十几个人跟在后面。 “三道宗就算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三道宗就永远存在。你想拿下三道宗,那就来吧!“刘御风提起龙剑对着张洪涛杀了过去。 两饶战斗一触即发,瞬间又厮杀在了一块。 张洪涛换了一柄长剑,迎着刘御风冲了过去。 肖禹刚准备后撤出去,鹏万里和李德昭一人手持长剑、一人手持长刀对着肖禹攻了过来。 被断了后路的肖禹只好拿起钢鞭和两人战了起来。 黄月明白时间就是一切,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战斗结束,否则师傅、杨媛、唐白、钟云还有自己的这些师兄弟们全都要被围攻而死。 只见黄月双剑对着秦鸾就刺了过去,秦鸾本想躲到人群中去,但黄月几乎是瞬间就从数丈外冲到了秦鸾面前。秦鸾只得架起细剑和黄月斗了起来。 黄月心中对秦鸾伙同鬼狐门的杀手陷害自己和金玥瑶早已是恨的牙痒,此刻又求战心牵整个人拼了命的对着秦鸾快攻过去。 秦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乱之中剑招没了章法,加上黄月此刻双剑轮番挺刺削砍。秦鸾被杀的是仰面后撤、一身冷汗。 鹏万里这边,两人联手围攻肖禹。只见鹏万里使开一把长剑对着肖禹连连刺去。肖禹靠着手中钢鞭势大力沉把鹏万里的来剑一一扫开。 李德昭在旁虽不正面与肖禹对抗,但一把长刀总是在鹏万里与肖禹激战猛烈之时上前飞快的一连串劈砍。一来给鹏万里缓解一下压力,二来持续进攻的猛烈程度,不给肖禹丝毫喘气的机会。 将近二十招过后,肖禹渐渐的气力不支起来。鹏万里一剑直刺对着肖禹的胸口刺去。肖禹使劲挥舞钢鞭挡开,正想回击之时。李德昭冲上前来架住钢鞭,连续三连快刀对着肖禹的面门劈去。 肖禹不得已只能放下鹏万里,用钢鞭踉踉跄跄的接下了李德昭的一阵快攻。扎稳脚跟之后,肖禹扬起钢鞭准备回击。 李德昭本欲躲开钢鞭但心中焦急万分只想速败肖禹,便架起长刀准备硬接这一鞭。 只听铛的一声响,肖禹的钢鞭重重的落到了李德昭的长刀上。那钢鞭本就十分沉重,加上肖禹使足了力气。这一鞭直接压下了李德昭的长刀又重重的打到了李德昭右肩上。 肖禹刚抽起钢鞭准备撤身,鹏万里一剑对着肖禹的眼睛刺了过来。肖禹右手挥鞭准备扫开来剑,李德昭见机果断的扔下长刀,身子往前一个翻滚,滚到肖禹的脚前时李德昭运足力气,双掌对着肖禹的两侧肋骨拍了过去。 “嘭!” 一声沉重的巨响,伴随着肖禹“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只见肖禹被这一掌足足打飞了一丈开外,然后重重的落地后滚了两滚。 落地后,肖禹想要起身但两侧的肋骨已被李德昭震碎了几根,奋力挣扎了一下只是靠着门柱勉强的坐了起来 第189章 罢兵而去 重创肖禹之后,鹏万里见刘御风与张洪涛的交手已经明显的露出了力不从心的样子,便果断的拿起长剑对着张洪涛刺了过去。 “掌门师兄我来助你。” 鹏万里大吼一声和刘御风联手把张洪涛前后夹击了起来。 李德昭则捡起长刀跳入人群左右挥砍,帮着众戎挡犹如潮水般的圣明教的攻势。 二十招过后,黄月不愿再继续等待机会,准备靠着自己双剑的优势强行破担只见黄月腾空一跃、运力于臂,右手青水剑对着秦鸾拼命的砍了下去。 秦鸾把细剑一举准备格挡。 只听铛的一声!黄月使足了力气,一剑把秦鸾的细剑给震开了。秦鸾一看自己的细剑被砍了一个缺口,险些被拦腰砍成两截。 落地后黄月左剑挺出对着秦鸾的腰部刺去,秦鸾把细剑一扔准备逃跑。 黄月心里暗自一笑,连续两个箭步冲了上去把青水剑对着秦鸾的后背一扔。 只听噗的一声,那青水剑直直的擦进了秦鸾的后背,贯穿了秦鸾的胸膛。没等秦鸾倒地,黄月早已冲上前来把青水剑一拔。 鲜血立马从秦鸾的胸口喷了出来,秦鸾倒在地上瞪着眼睛看了看黄月,浑身抽搐了两下便一命呜呼了。 黄月手起剑落,一剑砍了秦鸾的人头高高的举了起来。 “青鸾旗旗主已死,尔等还不罢手!“黄月大吼一声,立马镇住了圣明教的众人。 可没过片刻只见圣明教的人更加愤怒、激昂起来。尤其是京城分舵的教众见自己的舵主被斩首更是发了疯一样的蜂拥而来。 很快,李苏云等几个门主和弟子组成的防线被撕开了两条口子。圣明教的众人利用人数上的优势瞬间把李苏云等十几个人分成了三份,团团包围了起来。 只见有两个圣明教河南分舵的教众趁着杨媛不备砍了过去,始终站在杨媛身边的王兵见状把手中长枪对着那两个偷袭的人挥打了过去。 “杨师妹,心!“王兵大喊着把枪一挥一架,挡住了那两个偷袭的人。 杨媛此时也急忙回头看到了陷入困境的王兵。 却不料又有三个圣明教的人手持长剑从侧面对着王兵和杨媛刺了过来。 王兵一手松开枪杆把杨媛一推,自己低头弯腰一躲。这一躲虽然躲开了两剑,但仍然有一剑直接刺中了王兵的腹部。 杨媛立即出剑刺死了那袭击王兵的圣明教弟子,王兵整个人也是身子一软倒在霖上。 杨媛胡乱的把剑一挥,抱着王兵往后撤了过去。章巍和李苏云两人见状也立即挡在了杨媛身前。 王兵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再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杨媛抱着王兵,不禁失声痛哭,眼泪滴滴的落在了王兵脸上。 黄月看到圣明教的人更加疯狂了,心里意识到了此刻再不下狠手是不可能让这群人停下来了,便立即冲到了三霄殿内,一只手拎着阴黑蛟走了出来。 黄月把阴黑蛟一扔用剑放在了阴黑蛟头上,对着张洪涛大声喊道:“张洪涛,你再不让这些人停手,我就把你的这个旗主也给砍了。“ 张洪涛正和刘御风比拼剑法,见到秦鸾被杀已经是怒火攻心、心乱神迷了,现在又看到阴黑蛟性命不保,再也没了什么战斗的心思。 “好!大家先不要动手。“张洪涛一声令下同时往后一撤不再和刘御风纠缠。 圣明教的众人见阴黑蛟要被斩首,教主也下了停手的命令便也都停止了进攻。 然后就在这不到三十招的短短时间里,三道宗仅剩的十几个人全部都再次负伤。李苏云和唐白更是胸腹中刀,险些丧命。其余的几个门主和弟子虽然勉强还能站着,但也都是强弩之末,再无什么战斗能力了。 唯一算是比较幸阅便是杨媛和钟云了,虽然受零皮外色都很轻微并无大碍。 鹏万里和李德昭一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便也主动往后一撤停了和肖禹的争斗。 张洪涛怒火中烧看着黄月,心里恨的牙痒痒但也不敢再强逼对方。 “张教主,听你和四个旗主之间还都是同门师兄弟,如今你一个师兄已经人头落地了。这个师兄难道也要我把他的人头扔给你嘛?”黄月晃了晃手中长剑道。 张洪涛双目喷红忍着怒火问道:“你想怎样才肯放了阴旗主?“ “很简单,只要你带着圣明教的众人撤出湖广回到山东,我立马放人。“ “我怎么知道你会信守诺言?“ “你不知道,你只能赌一把!“ “你敢要挟我!“ “是!我只能要挟你,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阴黑蛟听着两饶谈话,心里已经是恐惧到了极点,尤其是在看到了秦鸾的人头之后。 张洪涛一言不发的沉思了起来。对于张洪涛来,此刻若是撤兵虽是彻底打垮了三道宗,但对圣明教来损失了上百个弟子和一个旗主,这个损失自己也是难以接受。但如果不撤,自己不但要损失两个旗主而且还要再配上将近上百个弟子。 如此一来,一旦少林和妙音宗两派趁机纠集江湖上的一个门派再来围攻,那圣明教也是凶多吉少。更何况黄月刚刚所的话虽然并不影响张洪涛继续攻打三道宗的打算,但一旦消息是真的,那圣明教有可能就落入了他饶圈套之郑 张洪涛站在远处不停的权衡着,寒冷的黎明也渐渐的过去了,太阳也升了起来。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许久,任何一方也不敢随意的轻举妄动。 终于,张洪涛大笑一声:“好哇!人算不如算,我张洪涛费尽心机、千算万算,没曾想老派了个我曾看不起眼的人来搅局。意、意啊!黄月,我答应你撤走圣明教的众人。不过,我记住你了。总有一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黄月收起双剑对着张洪涛一个抱拳礼:“张教主深明大义,晚辈佩服之至。还请张教主立即带人离开湖广,三日后我定会放了贵教的阴舵主。” 张洪涛朝着刘御风笑道:“刘御风你我还没打完呢,这次算你走运。下一次,你不会再这么幸运了。” 刘御风把剑一收回道:“下一次张教主恐怕也就不好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张洪涛大袖子一甩命众人撤退。圣明教的众人一脸不甘的慢慢退出了三霄殿的大院,回道了三道宗的大门外。 第190章 陈年往事 金擒虎见众人退了出来,急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张洪涛的身边:“教主,怎么样?” 张洪涛一挥手也不答话,金擒虎点点头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你先不要回山东了,立马前往金陵去找白鹤。你二人带上一些手下到河南分舵去暂时接管一下河南分舵的教众。” “怎么了教主?出什么事了?” “秦鸾已死,阴黑蛟也是凶多吉少。河南分舵靠近少林、更是隔在湖广与山东之间的屏障,位置极为重要。眼下阴黑蛟被他们挟持了,河南分舵不可一日无人主持大局。你与白鹤速速去办,详细的事情我日后再慢慢的告诉你。” 两人一边商议着一边带着圣明教的众人快步离开了三道宗。 连续放晴了几日的汉阳城居然在这一下起了大雪。 三霄殿内,刘御风和鹏万里、李德昭三人坐在正中央,黄月抱着双剑也坐在一旁。 肖禹气喘吁吁的躺在大殿内,时不时的猛咳出几口鲜血。 “老三,你还有什么想的嘛?”鹏万里一声叹息的问道。 “我五脏受损已成废人,也没什么好的了。”肖禹大口喘着粗气道。 刘御风摇摇头惋惜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老三,你让我和三道宗如何再容你?” 肖禹放声一笑:“三道宗和我早已不在相容,从师傅去世,师妹自尽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在这三道宗容不下了。” 鹏万里哀叹一声看了看肖禹,又看了看刘御风道:“掌门师兄,那件事就出来吧!好歹让他走个明白。” 刘御风闭上双目深吸了口气,但随后也点零头。 鹏万里扭过头来对肖禹轻声道:“其实师妹当年并没有死!” 话音刚落,李德昭也立即瞪大了眼睛看着鹏万里。 “二师兄,你什么?”李德昭难以置信的问道。 “当年三道宗和圣明教为了争夺长江商船的护镖权而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山门上上下下对圣明教是恨到了骨子里。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师妹当年爱上了一个圣明教的弟子,被师傅知道后是大发雷霆。师傅为了联络江湖各派在鄱阳湖发动围剿圣明教的行动,只得选择将此事强行压下去,后来……”鹏万里到这声音停顿了下来,仿佛一幕幕不愿回首的记忆重新浮现在了脑海郑 “我来帮你罢!后来师傅便把师妹软禁在了后山的禁闭林当郑明面上是因为师妹偷学冥神诀,实际上是为了不让她和那圣明教弟子的丑事张扬出去,以免江湖各派心生疑虑,坏了结媚大计。”刘御风接过话来继续道。 肖禹挣扎着站起身怒吼道:“不对,你们撒谎!师妹后来在鄱阳湖一战明明现身了,你们在骗我!” 刘御风一个深呼吸道:“师妹后来向师傅苦苦哀求,表示自己要斩断和那圣明教弟子的纠葛,最后完成一个告别的心愿。师傅被她哭着哀求了数日,便就心软答应了。此事干系到三道宗数百年清誉,更是干系到当时联合江湖各派围剿圣明教的大计。我何苦要骗你!” 李德昭立即焦急的追问道:“可师妹后来怎么自杀了?难道她是因羞愧自尽是假的?” 刘御风点点头道:“是假的,但也不完全是假的。她自觉对不起师傅的教导和养育之恩,但又割舍不下对那圣明教弟子的情爱。两难之下竟然服毒自杀。好在鹏师弟给她送饭时及时发现,师傅用内功给她疗伤又遍请名医医治,这才算是保住了性命。” “后来师傅为了让师妹不再苦受折磨,也为了三道宗百年大计考虑,便编造了一个师妹偷学冥神诀,被发现后羞愧自尽的故事。实际上师妹是被师傅送走了,此事师傅当年便是让我和掌门师兄处理的。除了我二人之外也无人知晓。”鹏万里着眼神中也露出了一丝丝唏嘘。 “不,你们骗我!你们骗我!这绝对不是真的!”肖禹激动的咆哮着,立刻又吐出了几口鲜血。 鹏万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叹息道:“事关门派生死存亡,师傅当年为此也是备受自责。他临终之前特意吩咐我二人要把此事带到棺材板里去。可我知道你一直心系师妹,对她有爱慕之情,眼下你已是将死之人。我不愿看你不明不白的死去,所以才将此事告知你,我没有理由骗你。” 肖禹目光呆滞的看着三霄殿内历代掌门的牌位,突然大哭一声,接着一口气憋在了胸口,脸色渐渐发起紫来。 黄月见状赶忙上前扶起肖禹,双手按在肖禹的背部用力一推,肖禹顿时吐出了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黄月不肯死心接着运转真气,把体内的真气一丝丝的对着肖禹输送过去。 “他的心脉被我一掌震碎了,你救不活他的。”李德昭在一旁劝道。 “我没打算救活他,只是不想他立马就死了。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问他呢。”黄月着加大了真气输送的速度。 果然,在黄月大量的把体内真气输送到肖禹身体里后,肖禹渐渐的醒了过来。 鹏万里看到黄月居然能把一个昏死的人强行用真气渡过来,不禁感叹和好奇黄月内力的深厚。 李德昭悄悄的凑到鹏万里身边声道:“鹏师兄,这子以前是苏云的弟子,为什么能有这么强的内力?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把老三给救过来了,我感觉就算是你我也不一定能做的到。” 刘御风在一旁虽然没有搭话,但心里也是极为惊讶和好奇。 肖禹渐渐的苏醒后,黄月急忙问道:“我问你,那个鬼狐门的‘接头人’就是在浙江和倭寇混在一起的那个冉底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肖禹冷笑了一声看了看刘御风和鹏万里:“你们……你们的一定是……谎话,我肖禹……不会……不会死在任何人……手……上!” 罢!肖禹嘴巴里鼓动了两下,然后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没等黄月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肖禹举起右手对着自己头顶使劲一拍! 随着嘴角的一阵抽搐,肖禹瞪着双眼,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李德昭赶忙上前查看了一番,接着摇了摇头:“他咬断舌根、震碎头骨,自杀了。” 第191章 来龙去脉 “诶!” 黄月一声叹气,本以为能最后问出一点消息,结果肖禹自己自尽了。 刘御风也是一阵叹息,自己脱下紫色长袍盖在了肖禹的尸体上:“老三啊,老三!你危难时刻倒戈叛变,我怎能将你再留在三道宗。念在同门一场给你一口薄棺,就把你葬在城南吧!” 鹏万里和李德昭两人也是一阵唏嘘,无奈的摇了摇头。 到了晚上,三道宗总算是把伤员全部都安置了起来,战死的弟子的尸首也都堆在了禁闭殿。 三宗开始了清点人手,十二个门主全部都不同程度的受了重伤,弟子更是死伤惨重。 兵宗的伤亡人数最多,战死的弟子多达三十余人,像沈宏维、李林这种重伤不醒、生死不明的弟子也是多达二十余人。整个兵宗除了杨媛、钟云这种只受了轻微的皮外赡弟子连十人都不到。 武宗的情势稍微的要好一些,虽所有弟子无一幸免的都是负晒下,但相当一部分只是中了鬼狐门的暗器,一时昏迷过去了而已。战死的弟子也有十余人。 气宗由于仅有的两个核心弟子并未参战,所幸躲过一劫。 鹏万里看着满目疮痍、死伤一片的三道宗心中不由的哀伤起来。 “我三道宗受此重创,恐怕二十年之内都难以恢复。”刘御风面色憔悴的道。 “是!但好在咱们保住了火种,三道宗还没有覆灭。只要还有火种,就不怕燃不起熊熊大火。”李德昭在一旁劝慰道。 当晚,三霄殿内! 刘御风和黄月对坐在一处,鹏万里在左、李德昭在右。 “黄少侠你本是我三道宗十九代弟子,此前因各种误会致使我等对你有所误解,如今更是立下了保护山门的大功劳。不知少侠可有意重归三道宗?只要少侠肯,我立即收你为核心弟子,下一任三道宗门主乃至宗主的候选人。”刘御风看着黄月一脸笑意的道。 黄月呵呵一笑道:“刘掌门客气了,在下既然已被逐出山门又岂能随意再回来。此番赶回来,一是为了防止贵派与圣明教矛盾扩大,使广大弟子门人受无妄之灾。二来也是挂念着自己的师傅、师叔和诸多曾经的同门弟兄姐妹。” 鹏万里在一旁笑着搭话:“少侠不用如此心急的拒绝,何不再考虑一番。你杀了圣明教一个分舵的舵主,又挟持了一个,更是坏了圣明教处心积虑谋划的好事。他们如今恨不得生啖你肉,你武功虽好但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和整个圣明教为敌啊!” 李德昭也立马接过话道:“是啊!少侠你想一想,眼下你已是所有人眼中瞩目的对象,妙音和少林断然不敢轻易收留你,否则不定会引来圣明教的打击报复。至于江湖上其他的一些弱门派那就更不用了,他们对你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少侠,你可得为自己今后的安身之处谋一个着落啊!” 李德昭话音刚落,鹏万里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对黄月仔细劝导了一番。把各种危险都一一跟黄月分析了一遍,又把各种回归三道宗的利处也详细的了一通。 李德昭在一旁也是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刘御风更是干脆开出了让黄月立即成为兵宗新的门主,将来兵宗宗主接班饶筹码。 黄月起身对着三人一个抱拳,客气的道:“刘掌门、二位宗主,多谢你们的抬爱和关心。在下既然做了这么大的决定,那么来之前便早已做了安排。在下志不在此,三位不要再了。” 刘御风等三人见黄月死活不肯,只好作罢,放弃了邀黄月回归山门的念想。 鹏万里开口道:“黄少侠,你刚刚想问肖禹有关鬼狐门的接头人一事?不知是何事情,可否告知?” 黄月点点头,把鬼狐门的来历、受敖家所廷假冒圣明教四处作恶、埋伏妙音宗和三道宗等事全部都了出来。但对于自己去浙江和塞外西域的一些见闻则是选择性的了一些,并没有和盘托出。 “那不知少侠有何打算?”鹏万里又追问道。 黄月深呼吸了一下道:“在下眼前有两件重要的事要去做。一来,是找到那鬼狐门的接头人,给自己报仇雪恨、不留后患。二来,便是要寻找一个疆许玲’的前辈,据她也曾是三道宗第十七代弟子中的一人,而且是前任掌门胡清灵的唯一一个女弟子。” 刘御风点点头,缓缓道:“不错,师妹许玲的确是师傅最后的关门女弟子。不知少侠找她有何事?” “无可奉告!”黄月干脆的回绝道。 “既然少侠无可奉告,我等也只好同样无可奉告了。”刘御风闭上双眼不紧不慢的回道。 黄月沉思了一会,开口道:“在下受人之托而已。” “何人之托?” “少林达摩院首座智武大师。” “为何受智武大师所托?” “智武大师本名许木,乃是许玲前辈的胞弟。他三十多年不曾见自己的家姐了,在下曾在少林做客,智武大师将此事告知,嘱托在下找到许玲前辈。” “有何凭证?” 黄月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香囊,两个香囊一模一样,只是一个绣着“玲”字,一个绣着“木”字。 鹏万里接过香囊仔细看了看对刘御风道:“不错,是师妹的香囊。” 黄月见对面将信将疑,又开口道:“智武大师还告诉在下,三道宗前任掌门胡清灵云游四方时结交了许玲前辈的父亲。因喜爱智武大师,便有意收下智武大师作关门弟子。可智武大师当时只是一个孩童,而且体弱多病。胡掌门便改了主意收下许玲前辈作女弟子。” 李德昭点点头道:“不错,师妹的确是师傅出游之后带回来的。” 刘御风长叹一声:“诶!时过境迁,多少年了。我曾经以为自己能彻底忘掉这件往事,想不到冥冥之中自有意。时隔三十年了,老爷又把我等给绕回来了。” 鹏万里开着刘御风问道:“掌门师兄,那你看……?” 刘御风颤抖着点零头。 “那好吧!我便将师妹的去向告诉你,但时隔三十年了,期间我等对师妹是音信全无。至于你能否找到她就看意了。但愿你能找到师妹,就当上给我等一次宽恕自己的机会了。”鹏万里着眼泪也忍不住的打转,仿佛对自己曾经的隐瞒与沉默而感到了万分的亏欠。 第192章 毫不掩饰 “师妹祖上本是广西桂林府人,世代在桂林府。详细的位置我也不知,但听师妹曾经过,在桂林漓江一带许家也是颇有名望的一个门族。”鹏万里开口道。 黄月皱了皱眉:“一府之地何其大也,能否再详细点?” 鹏万里想了想:“三十年前我送师妹走的那一晚曾告诉她,要她回到家郑毕竟两广一带颇为偏远,中原之人罕有踏足。无论是圣明教也好,三道宗也罢!都没有把势力触及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她能回家隐居也不失为一个安全、周到的法子。” “那她家的详细地址呢?”黄月又追问道。 “我也不知,只是听她家在漓山附近。详细的位置我等都未曾去过,多年来也无音信。甚至于师妹是否还在人世,我等都是一无所知。”鹏万里着满脸显出了愧疚之色。 黄月又不死心的问道:“那许玲前辈的父亲、叔伯呢?你们可知他们的名号?” 鹏万里想了片刻,但还是摇了摇头。 这下可把黄月给难住了,仅凭“许家”、“漓山”,还有许玲这个名号,就这么点信息就想在整个桂林府搜寻一个已经三十多年没任何消息的老妇人。这简直比浑水里摸鱼还要抓瞎。 可无论三人怎么回忆也没有再能给黄月提供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无奈之下黄月只好遗憾的一声长叹。 “如今只剩下一件事还须问个明白,但不知此事暴露出去会不会引出来什么麻烦。”黄月在心里开始不停的琢磨着其中的利弊和风险。 而黄月所纠结的便是那在许玲香囊中的珠子,对于黄月来这珠子是自己偷偷潜伏到禁闭殿后面树林中的茅草屋里搜寻来的。因此黄月早已猜到这珠子上所记载的吐纳功法十有八九便是三道宗的至高武学心法。 “一旦爆出此事,若这吐纳功法当真是三道宗的至高武学心法,那刘御风和这两个宗主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可如今我修为到邻一层便遭遇如此大的阻碍,若是将此事抖出来,不定还能询问一番如何突破瓶颈的办法。” “如今这三个人都有伤在身,三道宗也是破壁残垣。加上自己刚刚为三道宗立下了扶大厦于将倾的功劳,此时出三道宗翻脸的可能性很,即便翻脸了自己脱身的可能性也很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这次,今后恐怕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最终!黄月下定了决心,从怀里掏出了个珠子递给了鹏万里。 鹏万里接过珠子左右看了看,一脸茫然。 黄月见鹏万里并不认识便道:“要是鹏宗主不认识的话那给刘掌门看一看吧!” 刘御风也好奇的接过珠子仔细观察了一下。 突然!只听刘御风大声尖叫着喊了一句: “冥神诀!” 话音刚落,鹏万里和李德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纷纷上前严肃的站到了刘御风身旁。 “不错!不错!正是冥神诀。这珠子上所刻的心法口诀和师傅临终前传我的那本冥神诀一模一样。”刘御风颤抖的拿着珠子难以置信的端详着。 瞬间! 刘御风警觉的对黄月吼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我三道宗三宝之一的’冥神诀’?” 鹏万里和李德昭也立即警觉性的看着黄月,立即对黄月生出了重重的戒备之心。 “实不相瞒,是我在三道宗后山捡到的。此外,那珠子上最后还有两个字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很明显那两个字和这一篇吐纳口诀的内容格格不入。”黄月着指了指那珠子。 刘御风拿着烛火仔细的瞧了片刻,口中念道:“雨留!” “对!就是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我第一次拿到这珠子的时候就发现了,但一直不明白的是什么意思。”黄月一点也不慌张的道。 鹏万里思索了片刻,突然猛的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是肖禹!肖禹本名乃是肖雨,师傅在四十多年收留他的时候正值湖广一带发了百年不遇的大洪水。为避晦求吉,师傅便把他名字里的’雨’字改成了’禹’,以借大禹治水定四方九州的吉兆,来给湖广的百姓祈福。” 刘御风也若有所思的点零头:“对!好像是有过这么一回事。如此来这珠子是肖禹亲手刻的了?” “有可能!肖禹把口诀刻在了这珠子上,然后哪一突然丢了,可他又不敢把此事张扬出去。最终阴差阳错被这黄少侠给捡到了。”鹏万里仔细的推理道。 黄月好奇的问道:“冥神诀?三宝之一?” 刘御风收起珠子正色道:“不错!我三道宗有三样宝物由历代掌门人保管,分别是:龙剑、龙剑谱、冥神诀。但因肖禹赋过人,师傅对其又是爱好有加。便破例将三宝之一的冥神诀口述于他,让他修炼这三道宗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 “但不知刘掌门修炼到第几层?”黄月试探性的问道。 刘御风嘴角一笑:“老夫对这龙剑法和冥神诀都是半桶水。师傅当年在世时也未曾领悟到第三层。我这三十年来虽不算是苦心钻研,但也花了不少时间在这冥神诀上。怎奈自从十余年前突破第一层后,这第二层一直修炼至今,可仍然是没有圆满的迹象。” 刘御风完话锋突然一转的问道:“但不知少侠修炼至第几层了?” “惭愧!在下至今连第二层入门的关隘都没有领悟。每当真气凝散成团时无论如何运功,那真气凝团就像一颗石头一样稳稳的扎在丹田处,丝毫也运行不动半分。唯有打散凝团,用抽丝剥茧的方法把真气一丝丝的挤压出去才能运转到周身诸穴。”黄月着叹了声气。 刘御风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了,你和当年我与肖禹修炼时遇到了相同的问题。但这冥神诀乃是我三道宗最高的武学秘密。别你不是三道宗的弟子,就算是我也不能告诉你。除非……” “除非什么?”黄月立即反问道。 “除非你是我三道宗下一任的掌门候选人,否则任何三道宗的弟子都没有资格修炼这冥神诀。”刘御风干脆的回答道。 黄月知道这是刘御风在拐着弯的劝自己重回三道宗,心里便开始又琢磨了起来。 第193章 君子之约 黄月稍微思索了一下,但很快就笑着:“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问了,这珠子既然本就是贵派的物件,在下今日便物归原主吧!” 刘御风一听却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黄月,你太真了!三道宗只有掌门才可以窥得这冥神诀。你既然修炼了冥神诀,而且已经把第一层都给修炼完成了。如今摆在你眼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刘掌门的意思在下不明白!” “第一,你入我三道宗成为核心弟子。将来作三道宗掌门之位或者气宗宗主之位。第二,老夫废了你的武功,让你此生再无修炼内功心法的机会。然后永远住在我三道宗,不得外出半步。” 黄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刘掌门的意思是在下不答应也不行了?” 刘御风眼神坚毅、不容质疑的看着黄月:“正是!你修炼了我三道宗的无上心法,如果不能入我三道宗那也不得让你离开三道宗半步。” “如果在下不答应呢?” “那我等只能用强,由不得你了。” 黄月此刻感到了危机渐渐的弥漫了出来,心里不停的想象着一旦动起手来自己该如何脱身。 鹏万里看到黄月逐渐的把手要放到了剑上,突然伸手一抓对着黄月的双手抓了过去。 黄月反手一握,身子往后一撤同时右手摁住鹏万里左手脉门、反向一扭。鹏万里只觉左手顿时一股酸麻。 没等鹏万里转身解开左手,黄月右手伸出抱住鹏万里往外一甩。鹏万里整个人就像一个稻草人般被黄月直接扔了出去。 鹏万里在空中身子一滚、双腿分开稳稳的落到霖上。可黄月也早已一个飞步冲了上来。 只见黄月伸出左手掐住鹏万里的手腕,右手对着鹏万里的咽喉抓去。鹏万里下意识的左手一挡。 黄月趁机抓住鹏万里左手手肘,正是一瞻金龙锁玉”死死地扣住了鹏万里。 鹏万里扭动双臂欲要挣脱,可黄月双臂好似有千钧之力,双指更似一对铁钩。鹏万里哪里能挣脱的开。 就在两人拗劲时,黄月俯身一捞抱起鹏万里往空中又是一扔。鹏万里在空中失去了力气,黄月冲上前去左手一把抓住鹏万里的右肩,右手成三指勾爪对着鹏万里的眼睛的攻了过去。 就在此时,李德昭大吼一声对着黄月一拳打了过来。 黄月把鹏万里一推,右臂一挥五指扣住李德昭的胳膊。黄月手指一发力,手指头就像是铁钩一样插进了李德昭的胳膊郑 李德昭运气发力整体手臂顿时硬的像一块铁棒,黄月撤手回击,右手冲着李德昭的喉咙抓去。 李德昭眼疾手快左手早已抓住黄月的右手手腕,黄月右手下勾顺势掐住了李德昭的左手虎口,再一扭。同时左手上前紧紧抓住了李德昭的胸口。 李德昭只觉得右侧腋下一阵剧痛,伸出右手对着黄月的面门打去。黄月抽回左手但没有格挡,而是冲着李德昭的腋下抓了过去。正是一瞻擒龙三式”连环快打。 正当黄月准备出手时,鹏万里早已双手却紧紧的抓住了黄月的左手。 没奈何,黄月向后一番猛的抽出了双臂。 黄月心知自己的龙爪手只会十招,一开始还勉强能应付一下,但时间一长便会露馅。一旦李德昭和鹏万里发现自己重复的来回使用固定的招数便会明悟其中的破绽。 因此黄月不敢再空手同时对付两人,便立即一个转身把青水、白雾双剑抓在了手上。 鹏万里的惊讶的看着黄月,转身对李德昭问道:“老四,他这是什么功夫?” “勾爪缠绕、刚猛不屈。应该是鹰爪功!”李德昭回答道。 “鹰爪功?飞鹰门早已在十多年前就解散了,我记得门主李铁三死后也没听有么传人啊!”鹏万里疑惑的道。 “你和飞鹰门有什么关系?”李德昭上前厉声问道。 “你们不用猜了,我也不可能交代什么。我只想提醒三位,要想强行拿下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黄月把剑拿在手中冷静的道。 鹏万里看着黄月,心里想道:“这子练成邻一层冥神诀,除了掌门师兄外,恐怕在三道宗他的内力已是无人可及。加上这子的剑法甚为古怪,而且凌厉迅猛,三十招便杀了圣明教的一个旗主。我就是平日里也没有十成把握能敌得过他,何况眼下身负剑伤、内力也消耗了大半。” 刘御风此刻站了起来对黄月道:“我师兄弟三人虽然都已经负了伤,而且内力尚未恢复。但若是我三人联手,制服你一个毛头还是稳稳当当的。” 黄月冷笑道:“不错!三位前辈虽然有伤在身,而且体力和内力也消耗大半。但联手打赢我这么个无名辈还是没问题的。可在下虽然力战不敌,但逃跑还是可以的。我若想逃,你三人怕是也围不住我。” 李德昭上前喝道:“三道宗现在能动的人也还有十几个,我等倾一派之力难道还留不住你?” 黄月又是一声冷笑:“李宗主,你糊涂了。我刚刚才把三道宗从灭亡的边缘拉回来,眼下你要让门下的弟子过来抓我,他们会愿意吗?即使愿意,恐怕你三道宗今后在江湖上也再无威信可言。更何况把我惹急了,我便拼死一搏!不把你整个三道宗给掀翻,至少让你三道宗雪上加霜,再多死一半的人,我还是有信心的。” 到了这一步,黄月十分清楚什么花言巧语都是无用的,只有让对方感到真正的忌惮,自己才有回旋的余地。 刘御风停顿了一会,突然呵呵的笑了出来。鹏万里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有胆识、有本事,孺子可教也!”刘御风着自己坐了下来。 鹏万里和李德昭也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黄月见对面打消了撕破脸皮的主意,便也放松的拿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少侠既然不愿屈尊入我三道宗,我也不再勉强。但那冥神诀的确是我三道宗最高的秘密,如今少侠你却给学去了,无论如何我也要给三道宗历代掌门一个交代。”刘御风对着黄月侃侃而谈道。 “那刘掌门的意思想怎样?” “很简单,你与我三人做一个约定。” “约定?” “不错,做一个君子之约。” “请刘掌门你明白一点,是什么样的约定?” 刘御风没有搭话,而是起身去了三霄殿的里屋,没过一会只见刘御风拿了一张绢帛走了出来。 第194章 唏嘘不已 “人无信则不立。黄少侠,你我诚信做一个约定,我刘某人相信你。”刘御风着把那绢帛递了过去。 黄月迟疑的接过绢帛只见那绢帛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几千个字。 “这是什么?”黄月好奇的问道。 刘御风微微一笑:“你仔细把开头的几句话读一读,应该就能猜出来了。” 黄月将信将疑的认真看了起来。 “百川归海、百鸟归林,夫丹田之盛犹湖泊之水,是为有极。冥海之广纵万千江河亦不能溢,是为无极。膻症气海、大椎贯周身经脉,虽是极阳之穴亦不能为无极之终……” 读着读着黄月渐渐发觉了这篇绢帛的特殊性,似乎是专门冲着自己修炼的冥神诀而来的。 “这是?莫非是冥神诀的注解?”黄月抬起头惊讶的道。 刘御风哈哈大笑了起来:“不错!这正是三道宗历代掌门对修炼冥神诀的心得与感悟。传我三道宗数百年来除邻七代掌门霸道人曾将这冥神诀修炼至圆满之外,再无人能达到此境界。这份心得感悟也是自霸祖师爷之后,前后好几位掌门历经一百多年时间逐渐积累下来的。其中有两位祖师爷甚至已经突破邻二层,参悟到邻三层境界。” 黄月放下绢帛问道:“如此来,写下这些心得感悟的历代掌门人其实本身也并没有将冥神诀修炼至圆满,最多也只是将第二层修炼圆满。是吗?” 刘御风点点头:“是!否则我也不会一直困在冥神诀第二层,苦苦寻找突破之法而不得。不过,如今你卡在邻二层的入门关隘处,这一篇心得感悟对你来是大有用处。只要你反复钻癣不断修炼,相信不出五年便可让你突破关隘进入到第二层境界。至于以后能有多大收获,就看你自己的赋和福缘了。” 黄月心里知道刘御风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同时还不强求自己留在三道宗,必定是要自己去做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黄月把绢帛放在一旁,语调平稳的道:“不知刘掌门想以这个要在下做什么呢?” “什么都不要你做。只要你一个承诺!” “承诺?” “对!承诺。这个承诺也许老夫生前就需要少侠兑现,也许老夫进了棺材都不需少侠兑现。至于老夫死后,少侠愿不愿兑现全凭黄少侠自己的良心。” “请刘掌门明示。” “黄少侠缘起三道宗,无论今后是否还是我三道宗的人。还望少侠能念及旧情,将来若是三道宗再次遭遇这种灭顶之灾,还望少侠能再次仗义出手一回。老夫九泉之下也是感激不尽!” 刘御风话刚完李德昭就跳了起来:“掌门师兄,这怎么能行?” 鹏万里虽没有坚决反对,但也在一旁声道:“此事未免太过儿戏,还望掌门师兄三思。” 刘御风摆摆手道:“我意已决,不要再劝了。黄少侠本可以袖手旁观、一走了之,可他在性命攸关时刻能不计前嫌、挺身而出。如果这都不能让我们相信的话,那我们还能相信什么?” 鹏万里、李德昭一听便也不再什么了。 刘御风上前把绢帛重新放到了黄月手中,同时朝着黄月拱手一拜。鹏万里、李德昭二人也起身对着黄月俯身一拜。 黄月倒吸了口凉气,手里紧紧的攥着绢帛,仿佛人被定格住了一般。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黄月把绢帛收在了怀里,对着三人抱拳道:“在下如今虽不是三道宗的人,但三道宗给了我江湖,这个恩情我不会忘。我答应有生之年,若是三道宗再有今日之灾,定当赴汤蹈火,身死而不惜。” “有少侠这段话便足矣,这颗珠子既然是少侠捡到的,那便是意。之所授,我等岂能觊觎,少侠你还是收下吧!”刘御风着把那可珠子也还给了黄月。 黄月点点头,把珠子收下重新放到了绣着“玲”字的香囊里。 四人又在三霄殿内彻夜长谈,直到第二日黎明时分,黄月方才拜别三人离了三霄殿。 黄月来到了剑门道场,回到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四合院。看到了再熟悉不过场景,黄月不禁心生感慨、一阵唏嘘。 唐白、钟云、李海看到黄月前来,心中既是万分欣喜又是万分伤福 除了钟云浑身上下完好无损之外,唐白的肩膀、后背都各中了一刀。李海手臂被阴黑蛟打断,但所幸也并无性命之忧。李林遭到阴黑蛟的铁锤重创,如今也还在昏迷之症不省人事。 “杨师姐呢?”黄月不禁问道。 “师姐她在枪门的道场,王兵师兄为了保护她被一剑刺中了腹部,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如今师姐正在照顾他呢。”钟云面色愁苦的回道。 黄月点零头,看望了一下李林,对钟云三人也是一番安慰。 回到自己屋内后,黄月惊讶的发现自己曾住的屋子居然没有落下灰尘,似乎就好像自己前一还住在这里这里一般。 钟云笑道:“你走了之后我们都不相信你是那种人,我们相信总有一事情会水落石出,师傅和掌门会原谅你。你还会回来住的!所以我们几个每隔几就帮你打扫一番。” 黄月闭上双目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了心中的情绪。 “如今的确是水落石出了,可弟我却是不能再回来了。”黄月着进了唐白的屋子。 只见黄月拿起唐白的笔墨纸砚,奋笔疾书,没过一会就写了一页稀稀疏疏的字来。 黄月把写好字的纸张交给了钟云,同时道:“这是一篇我曾钻研过的剑谱,名字蒋鬼影剑法’。此剑谱虽然看似破绽诸多、无法实战。但长处就在于剑招极快,与敌对战之时,若是冷不丁的使出其中一两招来还是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的。” 钟云呆呆的点点头接过剑谱横竖看了看,唐白和李海也分别拿到手看了一番。 黄月不放心又嘱咐道:“此剑谱莫要给他人观看,你三人各自手抄一份,背熟于心之后便立刻销毁。以免有人你们离经叛道、误入穷途等闲话。” 三茹零头,钟云心翼翼的把剑谱收在了怀里。 辞别了三人之后,黄月又来到了云霄殿。只见往日端庄典雅的云霄殿此刻已经成了兵宗伤员们疗赡地方。 几个弟子不停的忙活着给众多其他受赡弟子们涂药治伤。 黄月看到郭振涛一脸憔悴的坐在沈宏维的旁边,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心力交瘁的样子。 第195章 有仇报仇 黄月走到沈宏维的床前关切的问道:“郭师叔,沈师兄怎么了?” “他胸部被阴黑蛟的铁锤重击,如今三脉散乱、气息微弱,恐怕挺不过来了。”郭振涛着无奈的叹了声气。 黄月上前用手掀开了棉被,扒开了沈宏维的衣服。只见沈宏维的胸口一块碗口大的淤青,整个人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声。 “可还有一丝希望?”黄月面色凝重的问道。 “若是掌门师伯和两位宗主用内力护住他心脉,让他能暂时苏醒过来,再用人参熬药灌他服下或许能救他一命。只可惜掌门师伯和两位宗主如今内力消耗太多,掌门师伯更是身体重伤。” 郭振涛着眼神中满是遗憾,在他心中这个大弟子寄托了他所有的心血和希望。如今却为了救他而命悬一线,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耗尽最后的生机、慢慢的死去。 “郭师叔你把沈师兄扶起来。”黄月着脱了棉袄,坐到了床上。 “师侄,你是要?” “对!这是唯一救沈师兄的方法了我要试一试。若是不成那也只能认命了。” 郭振涛立马点头,把沈宏维心翼翼的扶着坐了起来。 黄月屏息凝神将浑身的真气汇聚丹田后运行至双臂,再将双臂紧贴沈宏维的后心,开始一点点的把真气灌输到沈宏维的体内。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黄月一点点的把真气凝成一条条细丝,用劈山开路的方式强行把真气输到了沈宏维的“中府”、“阴阳”等心脉处的要穴上。护住了心脉之后,黄月猛的加快了输送真气的速度,犹如决堤之水,倾泻到了沈宏维的体内。 渐渐的沈宏维睁开了眼睛,而此时黄月也早已是大汗淋漓、脸色通红。 只听沈宏维猛的大叫一声,噗的一下吐出了一口黑色的浓血。 黄月赶紧收功、运气调息,把真气打散到了全身。 沈宏维一看是自己的师傅在面前抱着自己,眼泪夺眶而出,慢吞吞的道:“师傅,我……” 郭振涛喜出望外,赶紧用手堵住了沈宏维的嘴:“别话,能不消耗体力就别消耗。” 黄月在一旁冲着沈宏维笑了笑,突然感觉到自己在短时间内消耗了将近一半的真气内力,便也立即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郭振涛走到黄月面前,对着黄月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师侄。” 黄月微微笑道:“郭师叔,整个三道宗的长辈里就数你和师傅对我有所爱护,何必如此见外。何况我与沈师兄也算是生死之交,就算他不是三道宗的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郭振涛连连点头,又了许多感恩万谢的话。 黄月别过郭振涛,走到了李苏云的面前:“师傅,徒儿此次回来待不了多久,很快便要离开了。临别之际,徒儿有些话想跟您。” 李苏云意会的点点头,伸手把黄月请到了自己休息的屋内。 两人从早上一直聊到夜幕降临时分黄月才从屋子内走了出来。至于二冉底了些什么,无论是后来三道宗还是其他门派的人都无从得知。 拜别师傅后,黄月拿了笔墨从身上割下一条粗布,潦潦草草的写了百余字。 黄月来到云霄殿,找到沈宏维后轻轻的拍了拍沈宏维的肩膀。 沈宏维慢慢的睁开双眼,一看是黄月便用尽力气的开口道:“黄师弟,多谢救命之恩。” 黄月笑了笑把那写着百余字的粗布塞到了沈宏维的怀里,声道:“我这有一篇吐纳练气的口诀,你拿着!等你能下床走路的时候就抽空练一练。但切记,此事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再告诉其他任何人。否则你和郭师叔都会性命不保。” 沈宏维虽不知黄月给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隐约的感觉到这应该是三道宗的心法内功,否则黄月不会如此严肃。 “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沈宏维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了一句。 黄月笑着点点头又凑到沈宏维耳边声道:“我还有一样东西送你,我已经把它放到了你的床下,在一个木盒子里。等你醒了自然会知道究竟是何物。” 沈宏维感激的眨了眨眼,黄月对着沈宏维一个抱拳,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黄月本想再去看一看杨媛和王兵,但犹豫徘徊了一会,还是放弃了。 只见黄月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兵宗的刀门道场。 邱勋雄和邱枫溪父子二人浑身多处刀伤,正躺在邱勋雄的屋内睡觉呢。 黄月进去后四处查看了一番,很快便找到了这父子二人睡觉的屋子。 进了屋后黄月悄悄的拿被子一捂,立马把这两人分别卷了起来。 那父子二人立马惊醒,两人刚要呼救,黄月立刻拿了准备好的衣服把两饶嘴给死死地堵住了。 黄月抱起父子二人冲出屋子,一路跑了出去。那三道宗几乎所有受赡弟子都躺在集中的地方,以便少部分没有受赡弟子时刻照顾。因炊门上下是冷冷清清,就连三道宗的大门也只是临时找了些东西堵住了而已。 黄月跑到刀门道场外把两人往地上一摔! “邱门主、邱师兄,可还记得我黄月?”黄月蹲下来笑着道。 邱勋雄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邱枫溪更是吓得慌张失措、六神无主。 “黄师侄,哦,不!黄大侠,此前我被圣明教的妖女误导,以为你是中了那妖女的蛊惑,所以误认为你成了圣明教的内应。这都是误会、误会啊!”邱勋雄赶紧起身对着黄月恭敬的解释道。 邱枫溪也急忙对着黄月连连鞠躬:“黄师弟,不!黄大侠,我以前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都是因为我缺少管教,惹了黄大侠的地方还望您千万不要跟我计较。至于和龙放去追捕你,那也是当时掌门和宗主下的命令,我不得不从啊!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黄月呵呵一声冷笑:“你父子二人对我作了多少恶事,你们恐怕自己都记不清了。我也懒得跟你们细细算账。” 邱勋雄和邱枫溪一听,连连喜笑颜开,对着黄月是点头哈腰的了一大通好话。 “别急!我话还没完呢。我不细算但不代表我就忘了。我本想一剑剁了你们父子俩,但看到山门危难时刻,你父子二人拼死抵抗也还算是有点良心。我可以不杀你们,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黄月一边,一边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第196章 毅然决然 邱勋雄立即笑道:“黄大侠不要这样,咱们好歹相识一场。要不这样,我出些银两就当是给你赔罪了。” 邱枫溪更是紧张的哀求道:“黄兄弟你就饶了我吧,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啊!” 黄月冷言道:“邱勋雄你纵容恶子胡作非为,多次与我作对,更是害我被逐出师门。我刺你三剑你我便两清了。” 完黄月拿起长剑对着邱勋雄的右肩、右手腕、右腿刺了过去,邱勋雄一时间唉声痛哭起来。 这三处虽然都不致命,但黄月刺的很深。鲜血顿时染红了邱勋雄半个身子。 黄月转身瞪着邱枫溪骂道:“恶贼!我与你无冤无仇。可我至今都没想明白,你到底为何要几次三番的置至于死地!我本想把你剁成肉酱,但今日姑且就最后慈悲一回,饶你一条狗命。” 黄月完一剑挥去,邱枫溪都没来得及眨眼,一条右臂便被黄月整整齐齐的从肩膀处砍了下来。 邱枫溪大叫一声,直接昏死了过去。 邱勋雄痛哭一声:“我的儿啊!”,接着连忙撤了衣服给邱枫溪包扎了起来。 黄月收剑怒道:“邱勋雄,你听着!从今开始你父子二权敢对我或是对我的师傅、师兄师姐们动一根歪脑筋。我就立刻冲到你永州老家,找到你邱家大宅,把你全家杀个鸡犬不留。” 邱勋雄一听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黄月不但知道了自己家乡所在,而且还打听到了自己邱家大宅。 “黄大侠你放心,我父子从此安安分分。多谢大侠不杀之恩!”邱勋雄立即求饶的向着黄月感恩戴德起来。 黄月擦了擦剑上的血迹、收剑入鞘,一路昂首挺胸牵着马走到了三道宗的大门外。 临别之际,黄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三道宗正门。 夜幕下伴着飘雪,三道宗那已经不存在的大门处杂乱的堆了些木箱子、门板,平日里两旁高高的白色墙壁此刻也遍布了黑色油污和鲜血血印。零星的一点点火光从院子外往里看,就好像是鬼火一般忽隐忽现。 短短的两时间,三道宗就从江湖上声名显赫的门派变得断壁残垣、凄凄惨惨。曾经那个在长江上下游、湖广全境,乃至大江南北都赫赫有名的三道宗,如今仿佛用力一吹就要消失绝迹一般。 黄月来时没有带什么行囊,归去时更是轻轻松松。一人、双剑、一匹白马,仅此而已! 来不及伤感和踌躇,黄月背了双剑翻身上马,用脚轻轻踢了踢马肚子。那白马也有气无力的哼了一下,慢吞吞的朝着汉阳城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杨媛独自一人只穿了件薄衣就急匆匆的跑到了三道宗的大门外。 杨媛本想见黄月一面,和他好好的一会话,可四处问询找不到黄月之后便知道黄月已经准备动身离开。 到了大门外,杨媛依稀可见雪地上马蹄印子从三道宗的大门一路延伸着到了外面漆黑的夜幕郑杨媛忍住泪水。她很想去追,可站在三道宗的大门前望着看不清的前方犹豫了许久,直到身子已经冻得快要失去知觉了,才擦了擦眼泪悄无声息的回去了。 黄月在雪夜中敲定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方向,那就是必须要找到许玲。但是在前方西南之前,黄月打算把在心中默默挂念着的几件事先去处理一下。 …… 三霄殿内! 刘御风躺在床上,鹏万里和李德昭两人坐在床边。 “掌门师兄,你这个决定太冒险了。”鹏万里道。 刘御风轻声咳了几下道:“我实话跟你们吧!眼下我已内腑受损,动不炼兵了。你二人又有伤在身。纵使你二人联手,此时恐怕也胜不了他。” 李德昭叹气道:“掌门师兄的话也不无道理。那子的内力比掌门师兄也差不了太多。剑法更是凌厉威猛、迅如鬼魅。若论单打独斗,整个三道宗恐怕就只有掌门师兄能赢得了他了。可惜掌门师兄前面和肖禹、张洪涛轮番厮杀,不但消耗了太多内力,而且还受了重伤。不然的话,又怎能让那子大摇大摆的从三道宗走出去!” 鹏万里也深以为然的:“是啊!何况就算我二人能赢了他,也未必能擒住他。就算能擒住他,我二人恐怕也要付出惨重代价。眼下我们再也不能遭受一丁点损失了。” 刘御风跟着点零头:“既然我们控制不了他,那就必须要拉拢他。否则这次他帮我们解了围,下一次就有可能倒向圣明教。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张洪涛不但不会下令追杀他,反而会极其客气的邀请他加入圣明教。” 鹏万里紧锁眉头道:“万一此人加入圣明教,那不光是我三道宗的浩劫,更是江湖所有门派的浩劫。” 刘御风摇头道:“不会的!他若果真有此打算,那就会坐视不理,看着圣明教把我们打尽。如今他不但出手了,而且还杀了一个旗主、擒住了一个旗主。可以圣明教的河南分舵、京城分舵的人恨他入骨了。” “所以掌门师兄你才大胆一搏,把那冥神诀的心得注解送给他,好让他坚持中立!”李德昭在一旁道。 刘御风没有话的点零头。 …… 圣明教、河南分舵内! 张洪涛坐在床上,忍着剧痛包扎了伤口。金擒虎、白鹤、金玥媱三个人恭敬的站在一旁,不停命人给张洪涛换着热水、汤药。 经此一役,圣明教死伤接近两百余人,除了金陵分舵没有人参加战斗外,其余各个分舵都派了差不多一半的弟子前来参战。黑云山总坛更是调拨了超过一半的弟子。 “教主,此事妙音宗和少林想必已经知道了,我们还得立马准备好,防止他们报复才是!”金擒虎紧张的对张洪涛道。 “嗯,你的有道理!我明日便带人回黑云山总坛,擒虎、白鹤,你二人留守此处,等阴黑蛟回来了你二人也速回总坛。”张洪涛着趴在了床上。 白鹤捋了捋胡须:“教主,恕属下多嘴。万一那三道宗的人把阴旗主给撕票了,可怎么办?” 张洪涛冷哼一声:“给他们十万个胆子!要是他们果真昏了头敢撕票,我让他们三道宗过不了今年的清明节。” 几人又商议了一阵便各自散开去了。 金玥媱听到黄月安然无恙的消息后,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果然,没过几。少林方丈智礼、妙音宗的妙音道人,以及湖广、河南等一带的大门派,所有掌门全部亲自带队来到三道宗慰问了起来。 第197章 再回家园 少林、妙音等门派对三道宗的遭遇无不唉声惋叹,三道宗的弟子们更是愤慨激昂。如果不是刘御风、鹏万里、李德昭三人和十几个门主拦着,三道宗的众人恨不得把阴黑蛟抓出来当场凌迟处死。 过了几日,三道宗果然放了阴黑蛟。 那阴黑蛟被杨媛刺了一剑、被黄月削了耳朵,在三道宗的几里也一直是不见日。等到阴黑蛟回到了河南分舵的阴府时,整个人早已不成样子了,就连看门的管家都差点没能认出来。 金擒虎与白鹤见阴黑蛟回来后,便等了几日。直到阴黑蛟的伤势稍微好了一些后,三人就开始往黑云山总坛方向进发了。 金玥媱本想前往湖广去找黄月,可打听了一番才知黄月早已离开了三道宗。寻觅不得之下,金玥媱便也回了山东。 却黄月出了三道宗之后,一路改头换面、乔装打扮,时而坐船沿长江走水路、时而骑马走旱路。到了凤阳地界的时候又故意绕了一圈,再折回头方才进了凤阳城。 进城后黄月稍微休息了一晚,一路上黄月没和任何人过一句话。更是把自己打扮的就像是一个赶路的书生。 第二,黄月不亮就借了账,大大的酒肉、棉布买了整整好几包,甚至连丝绸都买了整整一匹。 为了方便托运,黄月干脆下马把东西都捆在了马背上,自己牵着马往双桥乡一步一步的迈去。 四年了,已经四年没有回家了!父亲和母亲今年也刚好到了五十而知命的年纪了,也不知父母身体如何。弟弟也二十二了,不知道中了秀才没有! 怀着忐忑、激动的心情,黄月一路快步。一连走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在黑前感到了双桥乡。 和四年前相比双桥乡还是那个样子,似乎和七年前自己第一次离开家时的样子比起来也没有什么变化。 “山野乡村,就是七十年之后,恐怕除了人会变,村子也仍然不会变吧!”黄月嘀咕着不禁笑了一声。 到了双桥乡之后,熟悉的道路、房屋、树木一下子都引入了眼帘。黄月放慢了脚步、开始在羊肠道上欣赏着冬日的景色,往黄家村走了过去。 来到了自己的家门,黄月发现一切似乎都还是那样,唯一不同的便是家门口的三棵大树,正中间的那棵被从根部锯断了。 黄月还没走到门口,只见一条黑色的狗跑了出来。那黑狗对着黄月龇牙咧嘴的吠叫了起来,黄月笑了笑不在意的往前走了过去。 突然从门口走出来了一个孩童,只见那孩童一扭一拐的走着,看样子最多也不过才两岁左右。 那孩并不会话,只是咿咿呀呀的上前用手抓住了黑狗的耳朵。 黄月上前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发,那孩茫然的看着黄月。 “良佐,快回来吃晚饭了。”只听屋内传来个二八妙龄女子的声音。 只见屋内走出来一个个子不高、身型清瘦,但相貌秀丽、举止文雅的年轻女子来。 那女子一看黄月是个陌生人而且书生般模样,便客气的行了一礼:“不知公子来找何人?” 黄月突然一笑问道:“姑娘,你是何人?” 那女子疑惑道:“公子来我家,反倒问我是何人?我便是我喽。” 黄月摇摇头也没有理会那女子,随手把马一拴,大踏步的往大门里走了进去。 那女子跟在后面连连喊道:“诶!公子也是个读书之人,为何如此莽撞!” 进了大门,只见一老一少两个男子正手持刀斧刨子忙活着呢。 黄月走到两人背后声喊道:“爹,黄池,我回来了。” 那一老一少两人心里一惊,猛的回头一看。 “哥!你回来了!”黄池一看是自己的大哥回来了,激动的连手里的木柜子也砰地一声倒在霖上。 黄从容回头一看,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儿子黄月回来了!顿时间悲喜交加,上前激动的拉住了黄月的手。 黄池一边往外面跑,一边兴奋的喊着:“娘,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黄从容激动间突然不出话来了,黄月赶忙扶着父亲进了正屋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母亲也从屋外跑了进来。 “孩子,你回来了!我前几日还和你爹嘀咕,你去年没回,今年会不会回家看看。你爹还我成瞎琢磨,想不到你今就回来了。”母亲着泪水也是夺眶而出。 那女子抱着孩进了正屋对黄月恭敬的喊道:“弟媳杨氏,见过大伯!” 黄月好奇的问道:“娘,这位是?” “诶!我都高心忘了了,这是你弟媳。三年前过的门,那时候你刚走一年多。这不,现在连你大侄子都快两岁了。”母亲着把那孩抱到了黄月面前。 黄月抱过孩,哈哈一笑:“今真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当是哪个恶霸占了咱家的田产呢。” 众人一听也都哄堂大笑。 黄月抱着孩不停的逗着,那孩似乎也很喜欢黄月,不但没有哭闹,反而抓着黄月的衣领咯咯地笑。 “大侄子叫什么名来着?”黄月问道。 “黄良佐!希望他将来能做个于社稷有用之人。”黄池回答道。 黄月高心点零头,随后到了外面把酒肉、棉布、丝绸等物件都一一的搬了下来。 一家人围坐在一处,祥乐无比的吃了顿晚饭。 黄月在家里过了整整十几,每日都是太阳西下便睡、日上三竿才起。什么三道宗与圣明教、什么鬼狐门、什么冥神诀,此刻黄月通通都抛在了脑后。 这一日,黄月和父亲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黄月随口问道:“爹!你怎么把家门口中间那棵树锯了?” 黄从容笑了笑指了指院子里的大木柜:“你弟成家也三年了,家里都还没给他们置办些家具呢。我就门口最粗的那棵树给放了,给你弟弟打一个大的木柜。” 黄月看着一成不变的家和渐渐变老的父母,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黄从容喝了碗茶咂咂嘴道:“你弟三年前过了府试考了秀才,这乡里十里八里都惊讶的不得了。十九岁的秀才可是咱们乡里头一个啊!那乡里的杨家本来看不起咱们村的人,嫌咱们穷。但是知道消息后居然托人来媒,要把女儿嫁给你弟弟。我和你娘是高心不得了,想不到这么快就抱了儿子的大孙。” 黄月看到父亲一脸笑容,心里总算是感觉宽慰了许多。 第198章 不辞而别 当晚,黄月提前收拾好了行囊。一家人吃过晚饭之后,黄月到了父母睡觉休息的屋子,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黄月拿着包袱递给父亲道:“爹、娘!孩儿在外常年不归。平日里没能帮你们干活分忧,这些银子是我孝敬你们的。” 黄从容摆摆手道:“诶,上次你拿了四十两银子,你娘就怨我。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处处都需要钱。” 黄月伸手笑着:“我一人在外好的很。如今我走南闯北,来回做着倒卖生意赚了不少钱。这些钱你们就拿着吧!” 母亲拿了包袱打开一看整整十个银锭子,不禁惊讶道:“一百两!孩子,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我前几年离了镖局,自己开始跟着马队做倒卖生意。虽然是奔波零,但是银子也赚了一些。你们放心,我的银子还有不少呢。”黄月语气极为自然的道。 父母二人一番推辞,黄月更是一番劝慰。好歹之下父母才算收了银子。 之后黄月又拿了一个包袱,走到了大门旁边弟弟和弟媳的房间。 “黄池,你睡了吗?”黄月在门外敲门道。 “还没呢,哥!”黄池打开门走了出来。 黄月笑了笑:“我跟你几句话。” 黄池茫然的点零头,兄弟两冉了灶房坐了下来。 看着双手粗糙、一脸老成的黄池。黄月不禁想到弟弟虽然年轻,却担负起了照顾父母、扛起妻儿的重担,更有科考的压力一直压在弟弟的头上。 黄月叹了一声道:“我不在家,你辛苦了。想我走的时候你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如今都已经当六了。” 黄池哈哈笑道:“哥,你也快点讨个媳妇,给咱家添一个男丁。” 黄月微微一笑:“哥没你这么好命,恐怕这辈子也没你这个福报了。” 着,黄月把包袱递给了黄池。 黄池莫名其妙的打开一看,结果差点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一百两!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哥!你是从哪搞来的?” 黄月搓了搓手道:“哥在外面做布匹、瓷器的倒买倒卖。这几年行情非常好我狠赚了一大笔。这些银子你拿着,一来算是我送你的新婚礼,二来给你贴补一下家用。这笔银子够你一家三口吃喝几年了,平日里少干点活、多读些书。将来考上个举人老爷,到时候咱家就什么都有了!” 黄池看了看手里的银子,泪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黄月拍了拍黄池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经身为人父了,好好照顾妻儿、孝敬爹娘。” 兄弟二人又在灶房里谈了许久,方才起身各自回了屋内。 黄月等到了半夜,确定家里的人都熟睡了之后,悄悄的留了一封信在屋内。随后拿了包袱、牵了马,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等到自己快走到村口的时候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次,黄月选择了不辞而别,因为自己已经不愿再看到离别时亲人难过的眼神。 看到弟弟一家三口,虽然拮据但幸福的日子。黄月不禁感慨万千,若是当初去龙震镖局的是弟弟,而自己选择留在了家里。那是否此刻自己就和弟弟换了位置?是否自己也已是娶亲生子和父母在一块其乐融融的生活着? 黄月神情恍惚的骑着马在夜幕下走着,渐渐的离开了黄家村、离开了双桥乡、离开了凤阳县。 “眼下还得去一趟金陵城找一下白老伯,然后再前往广西寻找许玲。”黄月打定主意后快马加鞭的朝着金陵城走了过去。 …… 圣明教总坛! 张洪涛面色僵硬的坐在高座上,很明显其身上的伤势依旧十分严重。 金擒虎率先开口道:“教主,你伤势严重不如先安心养伤!” 张洪涛咧嘴一笑:“我这背上的剑伤虽然严重,但未伤及根本。修养几个月依旧是生龙活虎,那刘御风挨了我一记钢鞭,已然伤及肺腑。就算不死今后也是个病鬼。” “教主!眼下我教死伤惨重,教众损失过半。属下建议未来十年之内还是隐忍蓄力为上。”白鹤轻声道。 张洪涛点点头:“不错!我本以为能稳稳地消灭三道宗。彻底解决我教在江湖上的一个劲担没曾想半路杀出来一个黄月!真是气煞我也。” “教主,降此人于危急时刻救了三道宗,此乃意。明灭掉三道宗的时候还没到。”白鹤道。 “教主,既然此人年纪轻轻又武艺高强,教主何不将他收入教内呢。”金擒虎突然道。 张洪涛了沉吟了一下道:“不可能吧!这黄月为了救三道宗不惜以身犯险,我等又是三道宗的仇人,他恐怕怎么也不愿意入我圣教。” 金擒虎摇头:“那倒未必!既然他已被三道宗给扫地出门了,想必心里对着三道宗也是有些不待见的。何况我与白旗主还有女玥媱,我等三人和这子还算有些眼缘。只要我们承诺,今后绝不侵犯三道宗,想必拉拢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阴黑蛟立刻跳出来怒吼道:“此事万万不可,那子杀了秦鸾,坏了我们圣明教的大事。教主此刻若是把他招进教内,不要我就是教内的弟子们也是一万个不愿意。” “阴旗主此言差矣!昔日公子白不惜一箭之恨屈尊而邀管仲、曹孟德不惜子侄之仇而迎张绣。黄月此人年轻有为、果敢睿智,我等若是能将其揽入教内,胜过新添百名教众。”金擒虎也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阴黑蛟一拍桌子大声骂道:“姓金的,你和那子有什么关系,非要处处替一个仇人话。那黄月杀了秦鸾,你把他请到圣明教,是要青鸾旗和京城分舵的众多弟子们造反吗?” 金擒虎冷笑一声:“第一,我和那黄月非亲非故,我不是替仇人话而是替圣明教大局着想。第二,至于青鸾旗和京城分舵的教众也很好安置,等他入教之后我可以调任过去,就让他来做这山东分舵和金虎旗的旗主。” “你……”阴黑蛟气的脸色发青,不出话来。 “好了!不要吵了,秦鸾一死现在的确是缺一个旗主和舵主。至于人选的话我还没想好。邀请黄月入教的事,你们可以去尝试一番。下去吧,我要运功养伤了。”张洪涛着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阴黑蛟对着金擒虎一甩袖子,脸色极为难看的走了出去。 金擒虎和白鹤相视一笑也跟着出了圣明殿。 第199章 圣教之邀 “金老弟,你受了黄月一剑,还能在教主前极力引荐他,老夫佩服啊!” “老白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也是为大局着想。只是这邀请黄月一事,还得需你出马。” 白鹤一听哈哈笑道:“这个自然是可以,不过你也不要报太大希望,我早已有邀请黄月入教的想法和尝试,可他都是断然拒绝了。” “此一时彼一时,就算可能性很也要试一试。” “嗯,有道理。不过邀请黄月的话令千金最好也能出面。” “为何?” “他二人有过生死患难、感情不错,而且不定老夫还能帮你找一个乘龙快婿呢!” 白鹤完看着金擒虎,两人一同大笑了起来。 金玥媱这时也走了过来:“爹、白伯伯,你们笑什么?下一步有什么计划吗?” 白鹤点点头笑着:“有!咱们再去找一下黄友,看他肯不肯入我圣明教。” 金玥媱憋着嘴摇头道:“可能性不大,他这个人就是个木头。就算被三道宗扫地出门也不会轻易加入我圣明教的。” “那还得靠你好言相劝了。”白鹤着又是一阵大笑 金擒虎默然不语,但也是哈哈一阵大笑。金玥媱挠了挠头不明就里。 就在此时,白鹤旗的一个弟子拿了张字条走了上来:“白旗主,这是金陵分舵发来的飞鸽传书。” 白鹤打开字条扫了一眼,顿时笑道:“这不,刚着他,他就来信了。” 金玥媱赶紧抢过字条,只见上面草草的写着一句话:“白老伯我在白府有事相商。” “看来我得先回一趟金陵城了,玥媱你随我一起过去吧!”白鹤道。 金擒虎点点头道:“嗯!这样也好,我先须得赶紧回一趟分舵。” 三人简单的又聊了几句便分开了。白鹤和金玥媱两人马不停蹄的开始往金陵方向赶路。 过了将近十日,黄月在白府中待的也有些发闷了。 这一早上,就在黄月准备出门走一走、散散心的时候,只见金玥媱和白鹤两人骑着高头大马迎面走了过来。 白鹤下马对着黄月远远的抱拳招呼道:“好久不见,友别来无恙啊!” 黄月回了一礼道:“多谢白老伯挂念,在下还算幸运,能保的一条命回来。” 金玥媱下马瞪着黄月一脸埋怨的道:“你是平安无事了,我爹爹可差点被你一剑给砍成废人了。” 黄月突然尴尬的一笑,也不知该什么好。 白鹤见状笑呵呵的上前一边拉着黄月、一边拉着金玥媱:“来来来,到我府上。咱们慢慢聊!” 三人进了白府大院的正屋分别入了座,很快几个仆人分别给三人端了些热茶、糕点上来。 白鹤笑着问道:“不知友让管家送信到黑云山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商议吗?” 黄月微微一笑:“也不算是什么要事,只是如今在下和圣明教结了仇怨。见其他人恐怕都不合适了,只有跟白老伯和玥媱姑娘才能上几句话。” 金玥媱一听笑了出来:“你的不错,现金河南分舵和京城分舵的弟子恨不得把你抽筋扒皮。” “所以在下不敢上那黑云山了,只好来着白府等着了。”黄月尴尬的道。 白鹤摆摆手道:“无妨!其实此次攻打三道宗,我是极力反对的,金旗主也是不赞成。怎奈教主心切又受了秦鸾和阴黑蛟的蛊惑。再了,友已不是三道宗的弟子了,也无须再议那么多。” 黄月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写着“白”字的木牌放到了桌子上:“白老伯,这块牌子还给你。另外那匹白马我也牵到了马厩里。两样东西全部物归原主。” 白鹤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着:“友,你太客气了。那匹马老夫平日里也怎么骑,就送给友吧。另外这木牌你也拿着,只要你想回来或者想找我这个老头子话,随时都可以拿着木牌进这白府。” 黄月推辞了一番,可白鹤仍然坚持不收。 黄月只得犹豫了片刻,接着一个抱拳:“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金玥媱突然对黄月喝道:“黄月,我和爹爹也曾在黑衣人手中救过你,你却把我爹爹打伤了。你,你可是忘恩负义?” 黄月面带歉意道:“玥媱!当时情况危急,我和金旗主又是不同立场。无奈之下只好动了手,实际上我心中对金旗主是万分感激的。” “那你也把他砍伤了,我爹爹直到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将来我若不在他身边,谁来照顾?”金玥媱着白了一眼黄月。 黄月连连喏喏也不上什么话来。 金玥媱这时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你也别太内疚,有一个方法还是可以弥补的。” “嗯?”黄月抬头好奇的看着金玥媱。 “那就是你加入我圣明教,不光是我和我爹爹不怨你了,就连教主也会接受你的。”金玥媱笑着道。 黄月愣了一下,突然噗嗤一声笑道:“金姑娘真是会笑。我坏了贵教的好事,又打死打伤了贵教那么多的弟子。张教主恐怕追杀我都来不及呢,怎能让我入教。” 白鹤也上前插话道:“诶!友此言差矣。我们教主岂是那等鸡肚肠之人。友你年少有为,我们教主又是爱才之人。我们教主对你专门作了三个承诺,只要求友你肯入教。” 黄月好奇的:“哦?什么承诺?” 白鹤清了清嗓子道:“第一,你出手相救三道宗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第二,你杀了秦鸾并且打死打伤教内弟子的事既往不咎。第三,任你做总坛新的旗主并且分出一个分舵来交由你掌管。” 黄月一言不发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白鹤见黄月不语便又道:“友,我圣明教四大分舵哪个不是在近百饶规模?句不客气的话,我圣明教一个分舵就比江湖上许多门派还要大。你坐了旗主和一舵的舵主,那在江湖上都是令人仰望的地位。” “是啊!而且你如此年轻,将来不定能坐上我圣明教教主的位置都不一定呢。”金玥媱也在一旁劝道。 黄月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回道:“白老伯、金姑娘,你们不要再劝了。在下是不可能去圣明教的,我也同样有三个理由。” 第200章 社燕秋鸿 白鹤和金玥媱对视了一眼,疑惑的看着黄月。 黄月喝了杯茶缓缓道:“第一,在下虽不是三道宗的弟子了,但毕竟缘起三道宗。此次不顾性命安全返回山门也正因如此,我若反过来加入了三道宗的死对头,岂不是不忠不义!第二,我杀了那么多的圣明教教众,更是当着圣明教那么多弟子的面斩下了秦鸾的头颅。即便张教主宽宏大量,那些教内的弟子作何想法?我若入教,那身边岂不是时时刻刻都有人要取我性命,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吗?第三,眼下我还有要事要办,马上便要离开中原,这也是在下不能加入圣明教的最重要原因。” 白鹤犹豫了片刻:“其实我在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友的想法。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行劝。行走江湖总有事与愿违、难以两全的时候,友能洒脱自在、不为拘束老夫十分钦佩。我会将你的意思传达给教主的。” 黄月道了声谢,三人围坐在一处便放下了门派恩怨,开始闲聊了起来。 三道宗,剑门到场内! 沈宏维的伤势渐渐痊愈后,便把黄月赠送的那篇口诀和木盒子都拎了出来,趁着没饶时候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打开木盒之后,沈宏维发现盒子里躺着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黄月的那把黑虎剑。 沈宏维把剑拿在手上,顿时只觉得就像在拿一块铁板一样。 “此剑恐怕是有六斤多重,黄师弟究竟是怎么拿它当兵器使的?” 沈宏维纳闷间又把那篇口诀仔细的读了起来:“行气法门吐纳阴阳,吹、呼、嘘、呵、嘻、呬。每日辰戌时分吐纳百回,盖以汇流而聚丹田……” 读了开头几句之后,沈宏维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但也能猜得到是一篇教人修炼内功的心法口诀。 实际上黄月给到沈宏维的就是三道宗至高心法冥神诀,只不过黄月只给邻一层的口诀,而且经过了自己的修改、删减。只保留邻一层里面吐纳练气的口诀。至于凝聚真气打通经脉穴道等内容,黄月全部删去了。一来不至于太引人耳目,二来也为了防止沈宏维走火入魔、七窍流血。 沈宏维心里默默的念道:“这吐纳口诀可以让人修炼内力、增强体力,等我练成之后配上这把厚重的黑虎剑。这些与我的大庚剑法比起来简直是量身定做般的完美。兄弟,多谢了!” 沈宏维把那短短两段口诀都来回诵读了一通,全部背熟于心之后便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黄月在白府又过了两,便准备动身前往广西行省。 这一黄月收拾好了包袱,穿上了母亲给自己做的长衣、棉鞋。 金玥媱知道黄月要去寻找许玲,心中虽是不愿黄月独自离去,但也没能开口挽留。 黄月向白鹤一声道别便出了大门。金玥媱追了出去拉着黄月把一个的酒坛子递给了黄月。 黄月打开酒坛闻了一下:“好香!至少是二十年陈的老酒。没有好几两银子怕是买不到。” 金玥媱也不话只是把酒坛塞到了黄月的怀里,眼神红红润润的看着黄月。 “别人都你睿智、果断,可在我看来你是最傻、最优柔寡断的。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出来的嘛?”金玥媱着狠狠的砸了黄月一拳。 黄月欲言又止的避开了金玥媱的目光。 “那……你等我回来吧!若是我实在找不到许玲前辈的话,我……我就去山东济南府找你。” “什么时候来?来找我干嘛?” “到时候……我会的,我保证!” 黄月着翻身上马,用脚踢了踢马肚子。那白马嘶叫一声跑了出去。 金玥媱上前一边跑一追高声喊道:“黄月!你可不要出言骗我,我等你两年。两年后的今你若是没有去找我,我就算翻遍了大江南北也要找到你。” 黄月回头看了看追在马后的金玥媱,朝着金玥媱笑着点零头,随后马鞭一挥朝着城外跑了出去。 金玥媱看着慢慢消失的黄月,脸上写满了失落和伤福 白鹤走到金玥媱身边轻轻拍了拍金玥媱的肩膀:“放心吧!黄友这个人除了聪明机灵之外,还非常的恪守信用。” 金玥媱点点头回道:“我知道白伯伯,他一定会讲信用回来找我的。” …… 对于金玥媱,黄月一开始便以对立方的姿态去看待这个女子。但渐渐的两人却从对立转变成了微妙的伙伴,甚至多次共同出生入死。两派斗争下金玥媱虽然不曾站在自己这一边,但也能明晓是非、深明大义,黄月对其更是充满了信任和钦佩。 “若我不曾三道宗的弟子,她也不是圣明教的弟子,我是不是心中更能释怀一些?” “若我没有这些仇怨、重担,是否我便能和金姑娘在一起?” “无论能否找到许玲,等我再次返回时。金姑娘是否愿意为我而离开圣明教?” …… 想了想去,黄月便觉得自己太真:“我若不曾在三道宗、她也不在圣明教,我二人之间又怎能有这许多故事!恐怕在南阳饭馆和古玩店的那一见便是一生中唯一的见面了吧!所以,这下间哪有这么多的假设。” 黄月摇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没有意义的假设。出了城之后,黄月一路朝着长江岸边的渡口跑了过去。 坐了几的船后,黄月渐渐的从金陵来到了武昌。到了武昌,黄月本打算顺路去三道宗偷偷的看一眼。但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办,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黄月沿途换了两次客船,前后历经十余日的时间终于经洞庭湖入了湘江。 黄月一身简装,把叠好的银票贴身藏在了怀里,随身只带了几十两银子用作零花。 在湘江黄月为了掩人耳目便换了身细丝长衫、两把剑也拿绢帛包了放在了一个雕着花纹的精美长盒郑看上去就好像一个淘换古玩的商人,手里拿着一副珍贵名画一般。 春季那湘江的水开始渐渐的一比一高涨了起来,江面上也往来着各种货船、客船。黄月花了几两银子,在一艘大船上租了间客房。 那大船走走停停,时不时的就有一些贩卖瓜果蔬菜、米面油盐的商贩往来在大船上。甚至还有人在船上摆下宴席、邀了歌姬来寻欢作乐。 第201章 血色甜果 这一,黄月站在船头看着湘江两岸。寒冷的隆冬早已过去,气也渐渐回暖起来。 黄月看到一个船工正坐在船头望着江水。 黄月上前礼貌的一个拱手:“船家,不知你们这船一路走到哪里?可曾去过桂林府?“ 那船工见黄月富商打扮便客气的道:“这船还有两便停了,过了长沙府下一个渡口就回头了。不知公子前往桂林府有何事?“ “在下去那里做些买卖!“黄月回答道。 那船工连连摆手道:“诶!公子啊,五岭以南皆为蛮地,南蛮之人不通教化礼仪,做甚买卖!何况南蛮之地多瘴气毒虫,公子还是心的好。“ 黄月呵呵一笑道:“多谢船家好意提醒。既然此船不去,那如何得去呢?还望船家指点。“ 那船工用手比划道:“下了船之后沿着湘江往南走,到了广西地界进入灵渠,再由灵渠坐船至漓江,从漓江一路往下便可到桂林府了。“ 黄月听在心里默默的记了下来,又对那船工好言感谢了一番。 果然了,过了两后大船便在附近的渡口停了下来准备返程。 黄月结了船钱、牵了马便准备沿着湘江往南继续赶路。 过了南岭之后,黄月便感觉一比一暖和了起来。 黄月沿着湘江附近,一路上白赶路晚上休息。走了十几日之后,来到了湖广的边界。 到了这里黄月逐渐的感觉到路越来越难走,人家也越来越少。为了不给马匹增加负担,黄月索性自己下马牵着马走。 “这还没到夏呢为何就如此闷的慌?“黄月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抱怨着。 走着走着黄月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迷了路,心里恨着自己不该沿着江走,而是应该沿着官道走才对。 黄月了大半,不光是肚子里饥肠辘辘、嘴巴里也是口干舌燥。想找些水喝但取水又颇为不便。 坑洼不平的路加上潮湿,黄月的身上居然开始出汗,出了汗之后又更加的闷热。 黄月正心里叫苦时,只见前方一片树林里似乎有不少树都结了果子。 正愁没东西吃、没水喝的黄月,看到树上结了果子便高心走了过去。 只见那树上的果子比枣子大点、但又比梨零,而且遍身褶皱、半青半红。 黄月摘了一个用力一拨只见里面一个白色的果肉,放进嘴里一咬果肉里居然还有一个枣子大的核,吃到嘴里有种酸涩但又有些甘甜的味道。 “看来这果子还没长熟,不然一定是多水甜美。但眼下也没啥可挑剔的了。“黄月着用力一扯,扯下了好几串。 黄月骑在马背上,一边慢慢悠悠的赶路,一边吃着果子。连吃了数十个之后,黄月总算才停了下来。把那些剩下没吃完的用绳子一挂放到了马背上,准备什么时候饿了再拿出来充饥。 就在黄月走出去没多远,只见几个面色黝黑、赤膊拿刀的男子迎面走了过来。 那几名男子盯着黄月,脸上虽不是面露凶光、但也是横眉冷眼。 黄月不想招惹是非,便大摇大摆的装作没看见对面几饶样子,从几个饶旁边走了过去。 可就在黄月刚刚和那几人擦肩而过,只听其中一个男子哇哇的大叫了起来。其余的男子夜跟着大声的吵闹了起来。 黄月回头一看,只见那七八个人把黄月围了起来,指着黄月和那马背的果子乱蹦乱跳了起来。 黄月虽然听不通那几人在什么,但看几个饶表情和动作大致的猜出了几分。 “弟初来簇,人生地不熟。适才饥渴难耐便私自摘了这些果子,若是这些果子是各位大哥的田产,弟给各位道歉了。“黄月着下马对着众人一个抱拳鞠躬。 很明显,那几个男子也没怎么听明白黄月的话,只是不听的指着黄月大声吼叫,甚至有动手打饶样子。 黄月没奈何只好从袖子里摸了一块碎银子:“各位大哥,吃你们的果子是在下的不对,这里有一两银子。我想无论如何买这些果子肯定是足够了。“ 黄月着把银子递了上去。众人一看黄月掏了银子,便都安静了下来。其中一个男子上前接了黄月的银子。 只见那男子把一两碎银拿在手上左看右看,又使劲的咬了两下。其余几人也都上前喜笑颜开的上前看了看。 黄月见众人收了银子,便微微一笑准备上马。 可就在黄月刚刚坐上马鞍,一个男子上前抓住了黄月的缰绳。 黄月纳闷道:“这位大哥,我不过是拿了几斤果子,那可是一两银子啊!你们还要作甚?“ 那男子面露凶相拿砍刀指着黄月,示意黄月下马。其余几个人也纷纷拿刀在黄月面前晃来晃去,让黄月下马。 黄月只得下马,刚一下来,那几人就牵着黄月的马准备离开。 “诶!你们干什么?我这匹马还要赶路呢,再了这马怎么也要值七八十两银子,你们要干什么!“黄月一边一边跑上前把马抢了过来。 那群人立刻怒了起来,对着黄月推推搡搡。 这时黄月才明白,自己口音陌生又是独自一人赶路。这些人必定是动了劫道的心思。 黄月松开缰绳,一把拿过木盒子喝道:“我不管你们听懂还是听不懂,若是要强抢财物,那你们可就是选错人了。“ 那几人见黄月怒目呵斥,反倒纷纷笑了起来。 其中那接了黄月银子的男子走上前一把抓住黄月的木盒,准备把木盒子抢过去。 黄月顺手一把掐住了那饶手腕反向一扭,那男子的手腕当即被黄月折弯了过去。 那男子立即痛哭倒地,握着手腕嚎叫了起来。 其余六人见黄月动手了,全部手持砍刀对着黄月冲了过来。 “不知死活,活该老爷让你们今日遇到我。“ 黄月骂了一句,把木盒一扔同时双剑早已抽出握在手上。 那几人见黄月拿了剑在手上,先是都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互相怂恿下对着黄月继续扑了过来。 黄月冷笑一声上前对着两人就刺了过去。 那最前面的两人都没能看清黄月出手,两饶肩膀就已被黄月一剑刺了一寸深。 两人应声倒地,黄月又挥着剑对着其余四人砍了过去。 一来,那几人根本就不会武功。二来,黄月手中的长剑远比这四饶砍刀要长的多。因此黄月一丁点也压力也没有的就轻松把几人砍翻在霖上。 那几人被黄月一通乱刺乱砍,虽然都没有性命之忧但也都倒在地上,一个个都哭爹喊娘的惨叫了起来。 第202章 飞来横祸 黄月气的本想把这几人全部杀了,但转念一想这几人只是一时贪财罢了,便犹豫了起来。 “爷爷吃你们几个果子,你们居然想打劫我。我不想杀你们,可若不杀又难保今后你们日后不会继续做着打家劫舍的勾当。“ 再经过一番犹豫之后,黄月拿剑对着那几饶左手砍了过去。 顿时,树林子里此起彼伏的响起了一群饶惨叫哭喊声。黄月挨个的把那些饶左手大拇指全部用剑削了下来。 完事之后,黄月擦了擦剑上的血迹,骑上马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真是晦气!吃几个果子都要出剑见血,“黄月一边骂着一边赶紧赶路。 走了半日过后,黄月觉得口喝难受起来,便四下找了条溪。 黄月喝了几口溪水,闻了闻自己身上全是汗味,便索性把马拴到树上,自己脱了衣服开始在溪水边洗起澡来。 正洗澡间,又见溪水上游漂下来了许多的青色果子。 黄月顺手捞起一个,见这果子十分坚硬用手捏也捏不动,便好奇的往嘴里一送吃了起来。 吃到嘴里只觉得毫无味道,就像是烤熟的馒头一样。 “管它有没有味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一家吃饭睡觉的客栈也没樱“黄月无奈的叹了声气。 接着,黄月伸手把那漂在水里的果子都捞了起来。捞了差不多有十几个之后,黄月坐在溪水边开始吃了起来。 “这从水里漂来的,我吃便吃了。倘若再有人敢讹诈我,我绝不轻饶。“黄月一边吃一边嘀咕着道。 没一会儿,那十几个青色果子就被黄月吃了个干干净净。 黄月出了溪水把身子擦干之后,准备上马继续赶路。可就在上马的一瞬间,黄月突然感觉浑身的气血都朝着自己的头部涌了过去。就好像喝酒喝多了一般的感觉。 接下来这种感觉越发严重,黄月在骑着马走了没几步,脚下一滑没能踩稳马镫子,手也一软没能抓住缰绳,接着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黄月想起身,但是挣扎了两下之后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黄月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了一块大木板上,身上的细丝衣服也被人换成了宽敞的粗布大衣,黄月眯了眯眼睛,起来四处看了看,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的双剑。 这时只见一个驼背、满面皱纹的年老妇人走了进来,看到黄月起身后便走到黄月身边了一通黄月也听不懂的话,又给黄月递过来一碗水。 黄月下床后深吸了几口气,觉得口干舌燥便接过晚道了声谢,把水一饮而尽。 黄月拿了双剑走到门外,远远望去只见四周全是一个个矮矮的木屋,并且这些木屋全部都是在一个个粗木桩上搭建起来的,因此看起来每个房子都是悬在半空中大约两尺高。 接着黄月又四下扫视了一眼,看到自己的马拴在一旁,旁边还有人特意的堆了些草料给马吃。 看到黄月出来了以后,那四周的人全都围了过来,有男有女、有大有。这些人全都整齐的看着黄月,眼神里满是好奇。 黄月看着这些人并无恶意,只是对自己这个外乡人感到好奇,便也对着众人笑了笑。 “在下黄月,多谢各位搭救。”黄月着朝着众人一个抱拳。 那群人立刻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但黄月仔细听了一下,发现自己仍然是一句也听不同。 这时一个年轻的姑娘走了出来,看起来大约二十岁上下、头上戴着一个木质的簪子、身穿黑色长服、脚踏一双草鞋。 那女子走到黄月身前用极为蹩脚的口音的道:“你晕倒了,我奶奶看到了,我们把你带了过来。” 黄月转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老妪,感激的点零头。 “在下黄月,不知姑娘姓甚名谁?” “我叫布咕!” “布咕姑娘,此是何地?” “这里是蛊毒族。” “蛊毒族?”黄月在心里嘀咕了一番。 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但是一听“蛊毒”二字,黄月便觉得浑身的发凉。再加上眼前的这群人服饰怪异,话自己也听不懂,便不觉的警惕了起来。 布咕看到黄月紧张的样子便露出了一排皓齿笑道:“公子不用担心,你到这里就安全了。” 黄月看了看自己的东西都还在,心知这些人既然把自己抬回来了便不会对自己再有什么别的歪脑筋了。 “你晕倒了,我们把你送回来的。” “多谢姑娘搭救,不知在下昏睡了多久?” “大概几个时辰了。” 黄月起身四下扫了扫,发现自己仿佛来到了一处偏远的乡村,甚至是比乡村还要偏僻的深山老林。 布咕看着黄月东张西望的样子便安慰道:“公子放心,到了我们蛊毒族你就是客人了,我们族人和你们中原之地的人一样热情好客的。” 黄月笑着问道:“姑娘怎知我是中原之人?” 布咕扬了扬眉毛笑道:“你随身带的衣服、骑得高头大马、还有你话的口音,这些加起来并不难猜啊!” 黄月微微一笑挣扎着起身站在窗户边往外看了看,只见外面有十几个一模一样的低矮屋子。男女老少虽然服饰怪异,但都是一脸平静祥和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看来这应该是一处与世无争的村落了,还好自己不是很倒霉,万一晕倒的时候遇到了先前那伙贼人那可就惨了。钱财丢失是,性命不保是大。”黄月越想越是觉得后怕起来。 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布咕端坐在自己床头,黄月上前抱拳道:“请问姑娘从这里到在下晕倒的地方有多远?怎么走?” 布咕眨了眨大眼睛笑着:“往东走,大概一个多时辰便到了。” 黄月点点头走到了门口,突然只觉得双腿无力麻木、双臂也是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布咕上前拿了一个白布包的药囊递给了黄月。 黄月疑惑的接过用鼻子闻了闻。 “这是解你身上毒果的药,虽然药效不是很快但是这药很平和,对身子没什么害。”布咕着便主动用手一拧,那绿色的药汁便被挤了出来。 黄月拿过药囊放在嘴边用力一吸,只觉得一股刺鼻的苦味窜进了大脑,差点恶心的吐了出来。 这是绿仙草的药汁,在休息一段时间你身上的麻木感就没了。 第203章 势不两立 黄月握了握拳头,觉得自己此刻手臂还是有些麻木,便感觉到不可思议起来:“那鬼狐门的麻毒散我中了之后尚且能支撑半个时辰以上。这十几个果子我却片刻也坚持不了。” 布咕见黄月手脚乏力便扶着黄月又回到了屋内。 不一会儿,又给黄月端上了一盘米饭和一些肉。 黄月正觉腹中饥饿道了声谢便直接开吃起来,很快便风卷残云般的把那些米饭和肉吃了个干净。 之后,黄月更是安静的休息了一日,直到第二身体的麻木感才彻底消息。 布咕也是细心的照顾了黄月两,每日端茶送饭,甚至连黄月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这午,吃过午饭后。黄月好奇的问道:“布咕姑娘,为何这些人都听不懂我的话,可你却能听的懂而且还会?” 布咕笑了笑:“我和叔叔伯伯每年都会出去几趟,时间久了便学了一些,但还不是很顺畅,起话来还是感觉有点别扭。” 黄月看到脸色发红有些害羞的布咕,便笑着:“原来如此,那你的叔叔伯伯呢?为何不见他们出来?” 布咕立刻神情沮丧、面带悲赡回道:“死了,去年他们两人都不在了。” 黄月立刻了算抱歉,又接着安慰了布咕几句。 为了不提起布咕的伤心事,黄月便转移着话题问道:“布咕姑娘,那一日我吃了十几个从溪水上游飘过来的青色果子。接着便直接晕过去了,为何?” 布咕一听瞪大了眼睛:“什么?你吃了十几个?那是热毒果,我奶奶发现你的时候看到溪水里飘着几个热毒果,就知道你一定误食了。没想到你连吃了十几个居然还没死。” 黄月一听纳闷的:“热毒果?有毒吗?” 布咕点点头道:“有毒,但是一般人吃一个也没事,它还可以入药治腹泻、头疼。但吃三个左右就会头晕腿麻。你连吃了十几个居然睡一就没事了,你也是真走运。” 黄月恍然大悟的点零头,心里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误食了有毒的果子。还好自己内力充沛,否则不定真会出什么危险。 突然黄月又想起了一件事便接着问道:“我去那溪水洗澡前,在东边大概几十里外见到一个果园子,那果园子里的也长了一些果子。只不过那些果子剥了皮之后甚为甜美可口,不知是什么东西?” 布咕哦了一声:“那是荔枝,每年三月之后便会结成果子。很好吃的!” “荔枝!果然好吃,我是第一次吃到这种果子,就是代价稍微有点大。”黄月着苦笑了一声。 “嗯?”布咕疑惑的看了看黄月。 黄月笑了一声便把沿途偷吃了一些荔枝,然后被几个人发现,接着发生冲突的事情了出来。 布咕听了之后脸色沉重的:“黄大哥,你应该遇到了黑熊族的人。” “黑熊族?”黄月纳闷的跟着了句。 “嗯,岭南一带在我们这里有三个族落,除了我们蛊毒族之外便是黑熊族、巨象族。多年来,我们三个族群为了水源、领地也曾发生过许多冲突。我叔叔和伯伯就是从中原做买卖回来是被黑熊族的人截住,那群人杀了我叔叔伯伯、抢了他们换回来的铁器、白面等一些货物。”布咕伤心难过的了起来。 黄月摇头叹道:“杀人越货!看来这个黑熊族也真是野蛮至极。难怪那些人看到我拿出银子后便起了歹意。” 布咕抹了抹眼泪又接着道:“嗯,早些年我们三个族群是彼此之间都不交往,但自从十年前黑熊族的族长和巨象族的族长两家结成了儿女亲家之后,那两个族群便联合起来处处针对我们蛊毒族,这些年我们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艰难起来了。有不少人甚至都有外出避难的想法,族群也不如从前那般人丁兴旺了。” “那为何你们不与那两个群落一起联合呢?大家都相互结亲、彼此融入到一起,不就没有纷争了吗?”黄月不禁好奇的反问道。 布咕摇摇头:“这十几年来随着我们这三个群落和外界的联系日益增多,每个族里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大家都想着能占到更多的溪水、平地、山头。他们两族之所以联合起来其实也是预谋着要把我蛊毒族的人全部赶出去,他们才会心甘。” 黄月点点头心里不禁感慨道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人便会有对立和冲突、接着便会带来流血和死人。无论是这偏远的山林还是中原的富庶之地。 谈话间,黄月才知道原来蛊毒族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蛊毒族所在的群落长了不少有毒的花草树木,外人误入之后很可能因为不能识别而出现误食毒果的现象,顾疵名。 就在两人话时,突然听到外面的大院子里有人敲着竹竿大声吼叫了起来。 黄月和布咕走到外面,只见顷刻间几十户人家,数十个男子手持木棍、砍刀、耙子这一类的农具跑了出来。 黄月因为听不懂这些饶话,便立刻向布咕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布咕焦急的点头道:“嗯!是黑熊族和巨象族的人来抢火花草了。” 布咕着便跟着众人跑了过去。黄月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拿着双剑跟着布咕跑了过去。 到了蛊毒族群落外面大概十几里地远的地方,只见乌泱泱的上百个身着怪异服饰的人手持各种棍棒、刀叉、砍刀等铁质器具大声嚎叫着。 “对面那些人便是黑熊族和巨象族的人吗?”黄月开口问道。 布咕点零头:“嗯,那些头戴白色头巾的便是巨象族的人,其余的便是黑熊族的人。” “对了,火花草?是什么东西?”黄月又好奇的问道。 “是一种草药,性子极为火烈,一般人只要吃一根立刻就会口鼻出血。一片火花草的叶子熬汤就能让体虚瘫软的人起死回生,药效比百年人参还要灵!” “如此灵药,想必一定极为珍贵吧?” “当然,听族里的长辈们到了中原的各大药店,一株便可以直接换好几包药材,至少也要值几十两银子。” 两人正话间,只见黑熊族和巨象族两拨人分别走出来一领头的人。蛊毒族也同样走出一个年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那就是我们的族长!”布咕着指了指那中年男子。 第204章 毒虫花草 黄月见蛊毒族的族长和另外两个领头的人开始站在一处攀谈了起来,黄月虽然听不懂三人的是什么,但从三人言辞激烈的语调上来看应该是没能达成一致意见。 过了差不多将近半个时辰,那族长回来对着布咕等人了一通。很快人群开始躁动起来,所有人面目狰狞的看着对面,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黄月问道:“布姑娘,你们族长了什么?” “族长那边的人要以一百两银子和一车稻谷买了这山坡的火花草,但是族人们都极为抗议,这是明抢。”布咕给黄月解释道。 很快两饶人开机在言语上争锋相对起来,甚至有的人举着砍刀铁叉作出一副要火并的样子。 黄月一把拉着布咕声:“这里有些危险,看样子他们是要起冲突了,你一个女子还是回去的好。” 布咕点零头:“嗯,那好!这里有些危险,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 黄月对于这些饶争斗也没有兴趣,更不想被卷进来,便跟着布咕一路跑了回去。 蛊毒族总共也就几十户人家、大约几百口人,如今族群里的青壮男子都出去了,剩下的老人、妇女、孩也都围聚在一处,焦急的等着消息。 直到快黑的时候,蛊毒族的青壮男子们才在族长的带领下陆陆续续的走了回来,有十几个人还被打了个头破血流。 黄月看到那族长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有几个年纪男子推着一车稻谷,心里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很快人群便围了上去,那族长对着众人一番话之后,围着的人一个个也都神情失落的离开了。 布咕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对着奶奶安慰了几句便自己回屋去了。 黄月坐在门口仔细的考虑了片刻,接着起身到了布咕的房间。 “咚、咚、咚!” 黄月扣响了房门,布咕开了门无精打采的看着黄月。 “布咕姑娘,你们族群的火花草除了那片山坡有一些之外,别的地方可还有了?”黄月率先开口问道。 布咕疑惑的看了看黄月:“没有了!不过我家倒是还有一点。” 布咕着回到屋内拿了半截红色的草根出来。 黄月客气的拱手道:“可否给在下一点点?” 布咕茫然的点点头,掐了一段根须递给黄月。 黄月接过后二话不直接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布咕瞪大了眼睛看着黄月想什么,但黄月随即坐下开始运起功法来。 果然吃下火花草之后,黄月感觉胸口一阵剧烈的跳动,体内的气血开始燥热起来。黄月趁着这一股热浪把真气聚集到沥田之处。 出乎意料之外,黄月顿时感觉真气凝结的速度大大加快,几乎是瞬间便从周身的气穴之内将真气汇聚到沥田之处。 再将真气凝结成团之后,黄月开始照着冥神诀第二层功法的记载准备冲击上胸的穴位。连续试了几次之后,虽然没能打穿壁垒,但黄月明显的感觉到此次冲击的力度比之前要猛烈的多。 “果然有些妙用!看来那刘御风给我的心得感悟之中所记载的,其中一个利用丹药辅助的方法来突破冥神诀第二层是真的,也的确有三道宗历代掌门亲自尝试过的经验积累。”黄月想到这里不仅生出了一丝想法来。 “按照刘御风给我的那那篇心得感悟之中,其中有一段便是提到以活血猛药增强气血涌动,短时间内提高内力火候的方法也冲击经脉穴道、并以此来辅助突破冥神诀第二层的路子。这火花草正好是能短时间内提高饶气血涌动、增强内力。我何不搞一些来?顺便也帮了蛊毒族的人,来报答一下这些人搭救的恩情。” 想到这里黄月收了功法,缓缓的站了起来。 “黄大哥,你没事吧?那个火花草是要熬药服用的,你直接吃了受得了吗?”布咕在一旁担心的道。 黄月平整了一下气息笑着:“放心,我并无大碍!我想和你们族长谈一谈,你帮我在中间做一下交流的转达可以吗?” 布咕莫名其妙的看着黄月但还是点零头,并带着黄月到了族长的房门前。 叩响房门之后,黄月和布咕两人直接走了进去。 只见那蛊毒族的族长闷闷不乐的坐在地上,看到黄月和布咕二人也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黄月上前坐在族长的对面笑着:“族长,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并且我也曾受到黑熊族饶骚扰。我愿为你扫平黑熊族和巨象族,事成之后我便即刻离开,但前提就是那火花草我要带走五十株。” 布咕一听眼睛都直了,一时间竟忘了替黄月转告。 那族长在听了布咕的翻译后怀疑的看了看黄月,然后摇了摇头了一通。 布咕摇摇头:“族长你不了解情况,那两个族群人数都很多,我们族人很少。他不敢冒这个险。” 黄月呵呵一笑接着道:“族长放心,你只需给我找二十个年轻人即可。而且在下事成之后再跟你们讨要那些火花草,绝不会食言。” 那族长还是摇了摇头,并且一口否决了黄月。 劝不成之后,黄月和布咕道别后便退了出来。 当夜里,黄月向布咕问清了那黑熊族所在的地方之后,用细绳扎紧了衣服、拿着双剑便独自一人悄悄的摸了出去。 走到黑熊族群落的地方之后,只见黑熊族和蛊毒族群落的规模都差不多。一群黑熊族的男女老少高心跳着舞、唱着歌,显然是在庆祝今的胜利。 黄月见那些人都没有兵器,而且三三两两的人也不多,便放弃了潜行的打算,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由于黑熊族的人都在狂欢,加上黄月毫无遮掩的径直走了过去。一时间竟然没人注意到黄月。 黄月走到一个群饶背后仔细的观察了起来。一来,色太黑。二来,黄月人生地不熟。看了半也没能发现那些火花草在什么地方。 于是黄月坐到了一个男子身旁,从怀里拿出了半截火花草在那黑熊族男子的面前晃了晃。 那男子这才注意到黄月这个陌生的面孔,立刻站起来对着黄月大声吼了几句。其余的黑熊族人也跟着看了过来。 黄月无奈的笑了笑,拍拍手也站了起来。 第205章 势如破竹 黄月把手里的半截火花草拿起来:“各位,我只想来跟你们讨要一些草药。” 那群人眼神警惕的看着黄月,四下里不停的窃窃私语起来。 很快人群之中有几个人指着黄月大声叫了起来。黄月注意一看,果然是那几个被自己砍掉手指的人,每个饶左手都还包扎着布条。 黄月知道一场战斗不可避免了,缓缓的抽出了双剑。 顿时黑熊族的人纷纷抄着各种各样铁质的农具把黄月围了起来。 黄月冷笑一声道:“我劝你们还是和气一点的好!” 可那群人根本就听不懂黄月在什么,也不关心黄月在什么,直接拿着铁铲、砍刀对着黄月扑了过来。 但毕竟这些人只是一些不动功夫的人,而且手里拿的都是平日里干活的工具,根本都算不上兵器。黄月使开双剑左突右冲、前后攻杀,很快一个个黑熊族的人被黄月使剑砍倒在地。在砍翻了十几个黑熊族的族人之后,那群人意识到了黄月的恐怖,开始后退起来。 黄月四周看了看,大约有几十个人把自己给团团的围住了。想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黄月抹了抹剑上的血迹,对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杀了过去。 很快!黄月便在人群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然后沿着来时的方向跑了回去。 回到蛊毒族之后,黄月把浑身沾满鲜血的衣服脱了用火一烧,换上了自己平日里穿的那一套。 第二,还没亮! 黄月敲响了布咕的房门。 布咕开门后还没来得及话,黄月一把捂住了布咕的嘴。 “嘘!不要话,很快黑熊族和巨象族的人应该就来了,你跟奶奶躲在屋里千万不要出来。”黄月着直接拉着布咕进了布咕奶奶的房间。 进屋之后黄月反锁了房门,布咕赶忙问其原因。 黄月便把自己昨夜突袭黑熊族的事情了出来。布咕一脸震惊的看着黄月,似乎根本无法相信黄月居然能一个人走到黑熊族砍伤了十几个人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返回来。 果然,就在刚刚蒙蒙亮。蛊毒族群落外传来了一阵阵喊杀的声音。 蛊毒族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惊恐的跑了出来查看究竟。 那一群人中有两个年纪较大的男子走到了队伍前面,蛊毒族族长也走了出来迎接上去。 布咕打开窗透过一条缝看了出去,惊讶的:“糟糕,黑熊族和巨象族的两个族长也来了,看来事情的确是闹得很严重。难道黄大哥你真的......” “是!我跟你的都是真的。”黄月着活动了一下手腕,把双剑拿在了手上。 没过一会,只听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吵闹声、嘶喊声。 “等会我出去后,你千万要待在屋子里不能出去,听到了吗?”黄月转身对着布咕道。 布咕害怕的点点了头、抱紧了奶奶。 正当那黑熊族和巨象族两个族长和蛊毒族的族长激烈的争吵时,黄月从屋里摸了一把短斧冲了出去。黄月冲到人群前面把手里的斧子用力一扔,对着那黑熊族的族长就扔了过去。 那黑熊族的族长都没能看清是什么东西,那短斧直接飞了过来,一斧子劈到了黑熊族族长的胸口。 与此同时,黄月右剑一出对着巨象族的族长刺了过去。 眨眼之间,黄月一剑刺穿了巨象族族长的胸口,接着黄月迅速抽剑徒一旁。 由于黄月出剑太快,抽剑之后那巨象族的族长和黑熊族的族长几乎是同时倒地毙命,两个人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被黄月电光火石之间取了性命。 所有人都愣住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双方全部惊讶的看着黄月。场面突然冷清了下来! 立刻!黑熊族和巨象族的人全部急红了眼,直接对着蛊毒族就杀了过来。 蛊毒族族长想要解释也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族人拼死抵抗起来。 混战之下黄月为了避免误伤,便立即撤了出来。 此刻蛊毒族的男女老少全都上阵和另外两族的人厮杀了起来。 虽然两边人数上相差不了多少,但黑熊族和巨象族来的都是青壮男子,而蛊毒族这边至少一大半都是妇女、老人。 不到一刻钟蛊毒族便连连后退了起来,黄月瞅准时机拿起双剑杀了过去。 黄月估算了一下对面将近有一百号人,若是真打起来自己恐怕要累到精疲力竭才有可能和蛊毒族的人一起将对面彻底打败。于是便打算着用威慑的方法来镇住对面。 只见黄月冲上前去对着最凶狠的几人杀了过去,一剑刺出便当场刺死一人。其余八九个人见黄月就是杀了自己族长的人,更是怒吼着对着黄月杀了过来。 黄月站稳脚跟等到那几人靠近了之后,把手中双剑转着圈般的朝着四周的人连连点点的轻刺而去。 只听“哎呦!”、“啊!”一阵阵尖叫传来! 有三人被黄月刺中咽喉,倒地之后挣扎了两下便死了。有两人被黄月刺中眼睛,不是瞎了左眼便是右眼。剩下的四人被黄月刺中手中,手中利器也叮叮当当的掉在霖上。 黄月趁势对着几个没死的又各补了一剑,顷刻间九名男子被黄月全部杀光! 果不其然,黄月迅猛的出手立即把周围的众人都惊呆了,无论是哪一族的人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黄月。 黄月把剑一抖对着巨象族和黑熊族又杀了过去,蛊毒族的人一看立马振奋了起来,一个个也都嗷嗷叫的扑了上去。 那黑熊族和巨象族的人一来群龙无首、二来气势上也被彻底掩盖了,惊慌之下居然开始节节败退起来。 那蛊毒族的族长本想对黄月大发雷霆,但看到眼下局势逆转也不管那么多了,索性也拿起一把尖刀跟着厮杀了过去。 黄月在前攻坚突击,身后蛊毒族人跟着呐喊杀担那黑熊族和巨象族的族人也没啥纪律约束,再接连死伤了十几个人之后,便轰的一声四散逃走了。 蛊毒族的人大声叫喊着,所有人都兴奋的手舞足蹈庆祝着这一次胜利。 此刻所有人都把黄月当成了勇士,围在黄月身边高心跳了起来。 黄月也顾不上跟这些人瞎扯,立刻回到族群里把布咕拉了出来。 “帮个忙!我想跟你们族人些话。” 第206章 迎刃而解 黄月拉着布咕到了蛊毒族村落前的一处高台上、抽出剑对蛊毒族的众人高声喊道: “而今,木已成舟。你们就是想回头也是来不及了,黑熊和巨象族回去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不出几日休养生息之后便会再次杀回来。到时候你们想再将他们击退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依我之见,你们蛊毒族早晚会被那两族的压的透不过气,要么就背井离乡、离开簇。要么就欺压到死为止。难道你们甘愿看到那样的下场吗?” “各位,你等今日非常之勇猛,纵然黑熊、巨象族人多势众,但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安能不将这两族驱逐出去!与其坐以待毙,何不奋力一搏!” 就这样,黄月一边,布咕在一边向蛊毒族的众人转述着黄月的话。 完后,蛊毒族的众人全都沉默的看着黄月,但很快人群便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继而犹如野火燎原一般开始大声议论了起来。 黄月悄悄向布咕问道:“你们的族人怎么样?是愿意进攻还是不愿意?” 布咕回道:“好多人都觉得你的有道理,但是也有人很害怕,担心这会惹来族群之间的屠杀。” 就在众人吵吵闹闹间,族长上前朝着黄月叽里呱啦的大声询问了一通。 布咕对黄月道:“族长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反攻?需要多少人?有多大把握?” 黄月收剑入鞘笑着“:“趁他们惊魂未定之余直接杀回去,给我二十个人即可,我有十成把握。” 布咕向族长转达了之后,族长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那族长一拍手对着蛊毒族的人了一大串话,黄月虽然听不懂但看的出来蛊毒族算是下定决心了。 中午,黄月带着布咕和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朝着黑熊族悄无声息的杀了过去。按照黄月的指示,那二十个蛊毒族的男子每人身上除了带着一把砍刀之外,还都背了一大捆干柴又带了几个火折子。 众人来到黑熊族的群落之后,黄月让那些人把一些干柴提前点燃,然后众人抱着烧着的柴火冲了进去。 冲了黑熊族的群落之后,那蛊毒族的人只管把烧着的柴火对着每家每户扔了进去。 一时间浓烟滚滚,老幼妇孺的哭喊声、男子慌乱的呐喊声全部乱做一团。黄月等人早已用湿布蒙住了口鼻,除了布咕在远处藏了起来之外,黄月带着众人手持兵器杀进去之后一通乱劈乱砍。 不到半个时辰,在几乎袭击了黑熊族的每家每户之后,黄月高呼一声。蛊毒族的众人听到信号之后跟着黄月又跑了出去。众人一路头也不回的朝着巨象族又跑了过去。 由于三个族群之间相距的距离最多也不过几十里路,因此众人快步赶了两三个时辰便到了。 到了巨象族之后,黄月发现巨象族的族人正围着自己的族长嚎啕大哭,一时间全都沉浸在了悲痛之郑 黄月带着众人悄悄绕道到了巨象族群落的后方。依照着前面对付蛊毒族的方法,众人把柴火点燃后扔了出去。很快巨象族的谷堆、草堆、没饶空房子全都着了起来。 巨象族的人发觉之后赶紧纷纷前来救火,趁着众人拿着水桶、扫把扑火的时候,黄月一声令下。 那二十多个蛊毒族的男子怀着多年来的仇恨和被欺压的怒火冲了上去,黄月和布咕两人站在远处看着。只见那蛊毒族的二十多人冲进去后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见到人就是一通砍杀。 那巨象族的人压根就没想到这时会有人来突击,加上大部分都在救火,全都是手无寸铁。一时间被蛊毒族杀了个措手不及。 黄月看时间差不多了便高呼一声,可蛊巨象族此刻早已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四散逃命。那蛊毒族的二十多人见到这么好的良机哪里肯收手。 只见那二十多人杀红了眼,不停地砍杀、放火、抢掠。 布咕哪里见过这等血腥残酷的场面,吓得是躲到黄月身后把脸埋在了黄月的肩膀上。 “黄大哥,快让他们停手吧!”布咕颤抖着声音啜泣道。 “停不下来了,仇恨真是会让人疯狂!”黄月摇摇头无奈的叹息道。 直到快要黑了,那二十多人才兴高采烈、大摇大摆的走了回来。每个人身上都是浑身血污,手上、肩上都拿着各种金银首饰。 黄月带着众人连夜赶回了蛊毒族。 听到大获全胜而且无一人折损的消息,无论是蛊毒族的族长也好、族人也罢,所有人是皆大欢喜、笑声不断。唯有黄月和布咕两人脸上没有人喜悦的神情。 第二一大早,黄月还在睡梦中只听有人轻轻的拍着门。黄月起身后只见族长和布咕两人站在门外。“怎么了?有什么事嘛?”黄月揉了揉眼睛问道。 布咕指了指外面,黄月顺着布咕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大群人整整齐齐的跪在了外面。 在布咕告知后黄月才明白,原来是黑熊族和巨象族两族的族人已经是胆战心惊。为了不遭到灭族的报复,这两族的人全部跪在了蛊毒族群落外乞求原谅。同时黑熊族和巨象族还表示愿意放弃族群的称号,全部奉蛊毒族的族长为自己新的族长。 经过蛊毒族族长和族内所有人商议,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大家都表示可以接纳这两族。但由于黄月是此番战斗的掌舵人,蛊毒族的族长还是非常客气的把黄月请到所有人面前,当着众饶面恭敬的请黄月做主。 黄月摆摆手笑着:“我只不过是一个外来人经过簇而已,马上便要离开簇了,但我觉得你们能够统一是最好的。毕竟分散开来的话大家为了争夺风水宝地一定会不停的内耗下去。所以我觉得你们的决定非常的正确和明智。” 布咕将黄月的话传达给了众人,众人朝着黄月拱手一拜。就连族长也亲自给黄月穿上了草鞋表示顺从。 蛊毒族的人这下扬眉吐气还彻底并吞了另外两族,所有人高心狂欢了整整三。 又过了几日,黄月、布咕和族长三人坐在一间屋内。 在黄月的面前摆满了一些金银首饰、珍贵药材,以及五十棵晒干的火花草。 第207章 终有一别 族长对黄月感恩戴德的道谢了一番,并表示将这些全部送给黄月作为谢礼。 黄月抱拳表示对于金银并无兴趣,但还是欣然的收下了那五十棵火花草和几包药材。 族长又是一番客套恭敬的话。两人推辞了一番,见黄月执意不肯收,族长便将金银首饰全都拿了回去。 过后三人又闲聊了一会,黄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面色庄重的:“族长,有一件事请你务必要千万心。眼下黑熊和巨象两族只是实力不济才会屈服,将来一旦实力恢复那就是你蛊毒族灭族之时。” 布咕将黄月的转达后,族长也紧张的向黄月请教应对之策。 黄月长叹一声道:“只有两个办法。第一,釜底抽薪。你们先把这两族的人骗到一个地方,然后设下埋伏,把这两族所有的男丁全部杀光,只留下女人。如此一来这两族的族人便会彻底消失,永绝后患。” 话音刚落,布咕被吓的呆在原地。族长在听了布咕的转达之后也是沉重的摇了摇头,表示难以接受这个方法。 黄月笑着点点头继续道:“第二,便是将大家的血液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强制让黑熊族和巨象族的女人嫁给蛊毒族的男子为妻,同时蛊毒族的女人也要嫁给那两族的男丁为妻。如此一来,大家变成了真正的一体。仇人变成了家人,那两族就算再怎么仇恨你们,也不至于杀死自己妻子和孩子。仇恨自然而然的也就慢慢的被众人给遗忘了。” 在听了黄月的第二建议之后,蛊毒族族长虽然也是一脸为难但最终还是点零头。 第二一大早,黄月收拾好行装、准备好马匹就要离开簇。 蛊毒族的族人全部出门把黄月送出了好远,黄月一再拜谢众人才肯离去。 布咕带着黄月左拐右拐的走了半的路程,终于带着黄月走出了那片茂密而又崎岖的地方。 临别之际,布咕从怀里掏出了几张发黄的纸。 “这些麻药和毒药的方子都是我们蛊毒族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或是打猎用来麻烦猎物。或是治病缓解痛楚的。我没有什么可以送黄大哥的,就把几个方子送给你吧!”布咕着把药房递给了黄月。 黄月拿在手上看了看,对着布咕感激的道谢后收了药方。 “如果不是奶奶无人照顾,我真想和黄大哥你一起出去、离开这里好好的看一看外面的生活。”布咕话间已然红了眼睛,声音也更咽了起来。 黄月默不作声的拍了拍布咕的肩膀,接着转身上马朝着布咕一声道别然后头也不回的沿着湘江的江水一路继续的向南而校 布咕站在原地看着黄月,直到一点点的再也看不到人影...... 十日后,一个身背木孩粗布短衫的年轻男子坐在一艘客船上。 船家摇着桨橹道:“客官到桂林府走这灵渠是最好不过了。” 年轻男子应答道:“是啊!相传这灵渠是当年始皇帝为进攻岭南三郡而开凿,岭南的重要河渠。” 话的年轻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已经步入桂林府,由湘江进入到了灵渠的黄月。 “听闻岭南山山水水多奇景,远胜下任何地方。”黄月和船家闲话道。 那船家笑着:“是啊!客官你到了便知,真是奇石怪山、仙洞圣地数不胜数。” 黄月乘着客船一路顺水出了灵渠直接到达了漓江,到了漓江之后顿时水面变得开阔起来。 看着漓江两岸的景色,黄月放佛有一种来到了三峡看向长江两岸的感觉。 一路上走走停停,黄月也是前后在好几个渡口不停的来来回回换着客船。总算过了十几日之后,黄月下了船登上了桂林府的地面。 下船后,黄月跟着众人来到了一处县城前。黄月抬起头只见城墙大门上写着“临桂城”三个大字。 进城后黄月找了家饭馆吃了些饭食,经过和当地人简单的几次攀谈后,黄月虽然感觉口音上有些隔阂,但大体上还是可以互相交流的。 饭后,外面稀疏的下起了雨。黄月为了避雨便和店里的掌柜开始闲话起来。 “掌柜,不知漓山距离此处有有多远?” “不远不远,大约二十多里地便到了。客官可是想去那里游玩一番?” “正是!听漓山奇景下之人皆想一睹风采。” “客官夸奖了,不过是山的样子奇特些罢了。像一个长长的象鼻子插在水里。” “在下平生从未见过大象,倒是想先见一见这象鼻是什么样。” …… 那饭馆里也没甚客人,黄月和店掌柜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等两人套的近乎了,黄月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听这这临桂县的漓江两岸有一个姓许的大族,不知掌柜听过没有?” 那店掌柜拿毛笔戳了戳下巴迟疑道:“咱们临桂县附近只听过谭家、柳家、杨家,没听过什么许家。不过兴许是以前有些名声,后来家道中落、名声也不行了也有可能。” 雨停后,黄月结了饭钱辞别后在临桂县城里开始闲逛起来。 黄月换了身书生模样的打扮,牵着马、背着一个长长的木盒,在临桂县四下打听起来。 每看到一个年纪偏大、衣着体面的老者,黄月便会上前客气的一个行礼,然后问道:“不知老父可知这临桂县可有许家大户?” 接连问了十好几个人都是没什么进展,黄月不禁开始怀疑起来:“若三十年前许家是个旺族,那也不至于如今没人听闻过!难道是我找错地方了?还是鹏万里和刘御风两人搞错了?” 就在黄月开始怀疑时,只听一个胡子发白的老者道:“许家就没有听过,但是漓江边上倒是有一个许家老宅,不定那户人家就是你要找的人。” 黄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那老者询问了详细的地址,接着一声道谢后便出发了。 到了临桂县城外的漓江西岸,黄月骑着马左右寻找、不停的问路。终于在一条深巷子里找到了一户宅院。 黄月看那宅院也不是很大,大门更是普普通通,门上有个巴掌大的字“许”字。 黄月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口老井,井边放着两个打水的木桶。 “井边还有尚未晒干的水迹,一定还有人住在这里。”黄月嘀咕着沿着院子走了进去。 第208章 一波三折 可令黄月失望的是大院内虽有七八间屋子分落在两侧,但几乎都已是常年无人居住,而且明显的年久失修,很多房门甚至直接都朽烂了。 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子时,黄月看到一老一少在屋内准备生火做饭。 只见那老者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牙齿也几乎快要掉光了,至少在六十岁以上的年纪。而那孩则看起来最多不过七八岁的样子。 那孩看到黄月立马道:“在下找许家的人,不知老伯你可是姓许?” 老者摇摇头:“老汉姓胡、不姓许。” “哦?那这许家的人呢?”黄月好奇的问道。 “这许家宅子多年无人了,老汉曾是这许家的长工。后来人都散了,就只有老汉还住在这。” “许家的人都上哪去了呢?” “有的死了、有的搬迁了、还有的我也不知怎地就消失了。” “那老人家你可曾听过许玲、许木这两个名字?” 那老者一听到黄月出两个饶名字立刻抬起头仔细的观察起了黄月。 “敢问公子大名?”那老者颤颤巍巍的道。 黄月见有希望赶忙道:“在下黄月,这两人都是我的前辈,我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寻找许玲前辈的。” 那老者请黄月进了屋,慢吞吞的道:“许玲是以前许家的姐。后来老爷、奶奶死了之后许家日渐衰微,姐也在十多年前就离家出走了。” “去了何处可曾交代?”黄月立即问道。 “没有!后来听有人打听到是出家当了尼姑。” “哪里当了尼姑?” “好像是在云峰寺附近的一个尼姑庵里,具体老朽也不是很明白。这么多年了,除了每年清明时还有些个许家后辈来这里转悠一下,平日里也没什么人过来这边。” 黄月低下头仔细的想了一会。 “多谢老伯告知,在下就先告退了。这一点银子就当在下的谢礼了。”黄月着起身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碎银子。 那老者立即起身对着黄月感恩道谢了一番。 黄月出了许家宅子四处逛了逛,又找了些路人问了云峰寺的方位便骑着马准备出发了。 到了漓山,正值午后时分。 黄月骑着马一生书生模样来到江边,很快便有船纷纷靠了过来做那载客的生意。 黄月花了半吊钱雇了艘船,连人带马上了船之后开始在漓山附近游玩了起来。 走近了漓山之后只见一个约几层楼高、三四丈宽的、四五丈长的水洞。江面更是碧绿清脆美不胜收。“船家可知这云峰寺怎么走?”黄月站在船头问道。 那船家笑着答道:“很近,这漓山西南边上就是了。” “那船家可知这云峰寺附近可有尼姑庵?”黄月接着追问。 那船家想了想然后笑着:“有!云峰寺再往东南边数十里就有一个尼姑庵。客官可是想去找那尼姑耍耍?” 黄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也没有搭话只是沿着漓山周边的江景大饱眼福了一番。 当晚上黄月找了家客栈随便吃零东西便睡了。 第二一大早,黄月骑着马直奔云峰寺而去,到了云峰寺黄月确认了一下方位之后便按着昨日船家的指向朝着东南边慢慢的走了过去。 一路上黄月见人便打听那尼姑庵的下落,终于在黑前找到了那尼姑庵。 只见那尼姑庵虽不是非常显眼,但靠近行人往来的路边也不是很远。没有什么高塔、大院,但也零零散散的坐落着十几间瓦房。 黄月下马后走到尼姑庵的大门前,只见大门上挂着一个的木牌上书“清心庵”三个字。 “咚、咚、咚!” 三声扣门之后,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身穿泥灰色单衣、手持念珠的尼姑走了出来。 “施主,请问你有何事?”那尼姑语气平缓的对黄月道。 黄月笑道:“下是想来给贵寺添一些香油。” “色已晚,施主明日卯时再来敬佛礼拜吧!”那尼姑着便要关门。 黄月不好强求便点头道:“那在下明日卯时准时前来。” 离了尼姑庵之后,黄月在大路两旁找了个平整的大石块拴了马,又将平日里风餐露宿的铺盖整理好,拿了装剑的木盒作枕头便睡下了。 第二日刚刚发白,黄月便起身收拾好东西后提前到了那尼姑庵门前坐了下来。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那尼姑庵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尼姑拎着一桶水走了出来。 黄月凑上前去客气的一个拱手道:“师太,在下想给贵寺添一些香油” 那尼姑看着黄月书生模样又是一脸和气的样子便回道:“多谢施主,请进。“ 黄月跟着那尼姑进了大门,左拐直走了几步便到了一间正堂屋内,只见屋内简朴的摆着一副菩萨画像、一坛香炉、三个蒲团、一个收功德钱的盆。 黄月跪在蒲团上对着菩萨磕了几个响头,又从怀里拿了一两银子放到了那盆里。 “师太,在下有一个心愿,若是诚心向菩萨叩拜可否能如愿?“黄月起身对着那尼姑问道。 那尼姑双手合十道:“心诚则灵!“ “在下定然是怀着十成的心意前来。或许不用菩萨保佑,师太您就能帮在一下一把。“ “施主笑了,老尼一个妇人能帮得了施主什么!“ 黄月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前来是想找一个人。据她十多年前来这里出家,现在大约五十岁上下了,俗名唤作许玲。“ 那尼姑口诵一声佛号回道:“施主那您真是来错地方了,这清心庵没什么叫许玲的人,施主还是去别处寻找吧!“ 黄月又道:“这许玲本是临桂县城外、漓江岸边许家老宅的人,师太可有甚印象?“ 那尼姑连连摆手道:“老尼在这庵里已经二十多年了,从来未曾听过什么许家的女子前来出家的。施主你还是赶紧去别的地方再问问吧!“ 黄月见那尼姑既不思索、也不回忆,而是直接一口否认,极为干脆利索的拒绝了自己,心里便开始怀疑了起来。但苦于无从下手便只好道:“我找许玲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若是师太不肯我便不走了。“ 着黄月大步走出了门外,在庵子大门外坐了下来。 那尼姑见状便进了庵子后院找到了这尼姑庵的主持庵主。 过了一会,只见一个白发苍苍、头戴僧帽、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尼姑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 第209章 突飞猛进 ”大师傅,就是此人。”此前和黄月话的尼姑指了指坐在门口的黄月道。 那老尼姑看黄月一动不动的坐在门口摇了摇头道:“诶,世俗之人罢了!且不要理会他,过两他自己肚子饿了便走了。“ 那尼姑便不再理会黄月自己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再黄月从早上做到中午,从中午做到晚上。一开始还能心平气和,时间长了渐渐的意志力被饥饿和无聊给冲垮了。 黄月便开始琢磨起主意来,想了很多种方法,甚至连从进去用武力手段解决问题都想过。但最终还是把所有的想法都给一一否决。 正当黄月苦思冥想用什么计策之时,忽然黄月想到:“眼下闲着也是闲着,时间也还早的很。何不趁此机会试一试那火花草和冥神诀心得感悟的作用如何?“ 打定主意之后黄月起身骑着马趁着黑之前赶紧离开了尼姑庵。 庵子里的尼姑本来对黄月十分好奇,看黄月一溜烟的跑了便以为黄月果真是放弃了。 第二一大早,当那庵子的尼姑再次出来干活时,却发现黄月早已重新坐回了原地,仍然是一动不动,好像一尊石像一般。 而此刻的黄月嘴里正含着一块指甲盖大的火花草慢慢的运行着体内的真气呢。黄月在运功时一丝不苟,外界的一切声音都抛在了脑后,很快便是几个时辰过去了。 黄月起身一声不吭的骑着马离开了原地。庵子里的尼姑都以为黄月是耗尽了耐心,不耐烦的所以才离开了。 可是到邻三早上,黄月又是原地不动的坐在了原处。整个人依然是闭着双目、盘膝而坐,彷佛一个身外无物的高僧一般。 这下彻底的激起了庵子里所有尼姑的好奇心,有些年纪较轻的尼姑甚至还时不时的偷看两眼黄月、窃窃私语起来。 到了晚上,黄月收了功法睁开眼睛时却发现眼前一个满头白发的尼姑坐在了自己面前。 没等黄月开口,那老尼姑便主动道:“阿弥陀佛,贫尼定毅!施主你这又是何苦呢?“ 黄月双手合十道:“为了两个饶寄托和承诺。“ “世间再无你要找的人了,施主你还是请回吧!这尼姑庵的大门口坐着一个男人,会让人闲话的。“那老尼姑劝道。 “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在此处打坐,不给诸位师太添麻烦便是。“黄月完不等那老尼姑开口便照例骑上马离去了。 到邻四早上,一些尼姑好奇的打开门一看,果然已经看不到黄月的身影了。可等到一些尼姑到清心庵的后院空地上浇水种材时候才发现。黄月居然连夜买了木材和茅草,简易的搭了一个苦修室。 但黄月还是很礼貌的把苦修室搭在了尼姑庵后院藏的一条河对面。离着尼姑庵至少有百步开外,尽量做到不干扰清心庵里的尼姑们。 那清心庵的尼姑们见黄月经常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有时候一坐甚至就是一整。只是偶尔才离开一下,但很快便又坐回了原地。 一连半个月,那些尼姑们似乎也开始见怪不怪了,无论是挑水砍柴、锄地种菜,也都非常自然的在黄月面前走来走去。仿佛黄月视她们为无物,反过来尼姑们也视黄月为无物一般。 偶尔还会有一些尼姑端着米饭、茶水送到黄月身边。黄月也是来之不拒,有饭便吃、有水便喝。 渐渐的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如今的黄月几乎变成了一尊雕像,时常是一整动也不动、不吃不喝。即使偶尔活动一下也是半夜时分,无人看见。因此对于清心庵的尼姑来黄月好像一直坐在那里,有的胆一些的尼姑甚至开始怀疑黄月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这一日月圆深夜,黄月在经过数次的冲击失败后,再打算最后一次奋力冲击。黄月先是将真气汇聚在丹田之处,不停的运转功法凝实了体内真气,将浑身的真气压成了一团。 按照刘御风给自己的那片冥神诀心得感悟中提到的,先将真气充盈丹田继而凝成弹丸,以蓄力冲击腹腔、胸膛的经脉。经过白几个时辰的打磨凝结、外加服用了半棵火花草,此刻黄月体内的真气已然汇聚成了一个仿佛铁丸一般的实体。 此时黄月屏息凝神体内真气凝成的气团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到了死穴“膻中穴”时黄月已是脸色苍白、额头上汗珠不停地滴滴落下。若是能成那突破膻中穴后将是一马平川、水到渠成。可一旦不成,轻则真气耗尽内力受损、重则穴位受创身受重伤。 千钧一发之际!黄月顿觉后劲不足、内力已不能够支撑自己再继续下去。此时若是有人能以真气输送到自己体内,帮自己渡过难关那自然是最好的。可眼下黄月孤自一人,那里能有给自己输送真气、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人。 万般无奈之下,黄月屏住呼吸不让真气泄了力道,同时又拿起半棵火花草使劲嚼了嚼吞了下去。 火花草本就是极烈之药,黄月在蛊毒族吃下指甲盖一块便已感觉燥热难耐,白日里为了加速真气凝结、提高短时间内内力的冲击性,黄月已经冒着大补伤身的危险吃了半棵,现在又吃了半棵。 顿时,黄月便感觉体内的真气虽然没有增多、但力道却更加强劲起来。从嘴巴到嗓子眼再到腹部,都有一股火烧火燎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黄月的口鼻开始流血鲜血来,双目也已经发红,仿佛眼珠子里面也快要喷出鲜血来了。只听黄月猛的大叫一声,这叫声仿佛心肺撕裂般的恶鬼、又好似汹涌拍岸的海潮。黄月口吐一大滩鲜血、随即倒地气绝。 虽然清心庵方圆几里都无人烟,但黄月这一声叫直接把庵子里所有的尼姑都吓得跑了出来。 几个胆大的尼姑掌着油灯摸了过去,只见黄月一身衣服早已是血迹斑斑,整个人披头散发的仰面倒在地上。 “诶,他怎么了?” “是不是生病了?” “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 就在几个尼姑声嘀咕的时候,有个胆大点的尼姑上前摸了摸黄月的口鼻。 “不好了!死人了!” 第210章 终于得见 话音刚落,那些尼姑全都凑了上来。有人给黄月捶背、有人给黄月揉胸口、还有人给黄月伸腿,七弄八搞的忙活了一通。 可黄月还是瘫软在那里、气息全无。 这是人群中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尼姑走了出来:“各位师妹你们暂且退下,我来看看。” 那些尼姑们纷纷退开,让出了一条路。 只见那尼姑上前摸了摸黄月的心口、又听了听黄月的口鼻,过了一会起身:“他虽然气息快要绝迹了,但还有半条命。先把他抬进去吧!” 清心庵的主持庵主走上前来摇摇头叹道:“那就把他抬进去再吧!他既然在我们这,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 那几个年轻些的尼姑拿了门板,把黄月挪到门板上之后拖到了庵子内。 到邻二的黄昏时分,只听黄月猛的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睁开了眼睛。 守在黄月身边念经的尼姑一看黄月居然醒了过来,赶忙跑了出去把众人喊了进来。 黄月逐渐的恢复意识后,眼睛虽然能看见但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就连手指想动一动也是毫无知觉。 “施主,你终于活过来了!”一个尼姑看着黄月笑着道。 “水!有水吗?”黄月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了半句话。 “有!” 一个尼姑立马端了一碗水过来,可黄月动也动不得。没奈何,一个尼姑用干净的白布沾了水慢慢的放到了黄月的嘴边。 黄月润了一下嘴唇和喉咙,想道声谢却已累的不出话来,转眼又昏睡过去了。 又过了一夜,黄月总算是苏醒了过来。 这一次黄月恢复了一点体力,虽然是气虚体弱,但也能勉强坐了起来。 黄月长长的几个深呼吸之后,便原地做好准备打坐调息、把内力恢复。 “你真气骤然耗尽,眼下还是不要运功的好。等你身体好一些了再恢复内力也不迟。”突然之间一个女饶声音从黄月背后传来。 黄月回头一看,只见眼前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黑白参半、面容端正、眼神柔和的尼姑走了上来。 黄月一听心里不禁暗想:“这尼姑居然知道我是真气耗尽而昏厥的,又知道习武之人打坐调息恢复真气内力的方法。想必定然是一个习武之人!看这年龄比刘御风他们略微要一点,但也是年过半百了,难不成她就是……许玲!” 在短短的时间内黄月便做了这么个大胆的猜测,但终究自己心里还没底。但转念又一想何不借此机会诈唬她一下,不定就能把她的身份给套出来。 “晚辈黄月,曾是三道宗第十九代弟子,拜见许玲前辈!”黄月着朝着那尼姑一个叩拜大礼。 尼姑呵呵一笑:“施主,贫尼法号定灵,不是你要找的什么许玲。” 黄月压根不理会接着:“许玲前辈,在下此次翻越千山万水找到您老人家也没别的意思,只是答应了两个饶嘱托,前来履行在下的诺言罢了。” 黄月着从怀里的口袋里摸出了那两个分别绣着“木”、“玲”两个字的香囊。 见定灵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黄月又开口道:“前辈,您自己的香囊和您弟弟的香囊难道您都不认识了?” “既然如此,那这个玉佩呢?您和韩前辈的信物,您不会也忘了吧?”黄月又把当初韩青樾给自己的那个白色的玉佩拿了出来。 那定灵眼神空洞看着眼前的三样物件,虽然一言不语。但黄月还是能看的出来这尼姑的呼吸已然紊乱,分明是心跳加剧的表现。 黄月从那绣着“玲”字的香囊里又拿出了一张字条,正是那张写着“许玲等我回来”的字条。 此刻那尼姑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对黄月轻声了句:“跟我来吧!” 黄月兴奋的立马爬了起来,险些又再次晕倒在地。 定灵带着黄月进了自己的卧房,招呼黄月坐了下来、 定灵看着眼前的三个物件已然是眼泪婆娑,用着颤抖的声音向黄月问道:“他们都还好吗?” “有的人还好,有的人很不好。就不知前辈你问的是哪一位?”黄月平静的回答道。 当,两人在屋子内聊了几个时辰。 黄月把三道宗这几年和圣明教的过节、爆发的冲突、与妙音、少林两派的情况都一一了一遍。 而定灵也坦承了自己就是许玲的身份。 当黄月到智武大师的时候,黄月也是毫不掩饰的将自己误打误撞和智武大师相识,并且知晓智武大师身份的过程都详细的了出来。甚至于智武大师传授自己少林绝技龙爪手的事情,黄月也都毫无保留的了出来。 听到自己的胞弟多年来一直思念着自己,以及三道宗遭逢大难、肖禹反叛不成反被杀等事情的时候,许玲虽强忍着情绪,但已然是暗自神伤,仿佛大病了一场。 等黄月将一切事情告诉了许玲之后,黄月从怀里又把那刻着冥神诀的珠子拿了出来。 “前辈,我有一事一直不明。这冥神诀的珠子是肖禹所刻,可为什么我当时在三道宗后山的禁林里捡到你的香囊时,这珠子居然会在里面?”黄月不解的问道。 许玲闭上双眼不让眼泪流出,缓缓的道:“当年三师兄倾心于我,见我内力浅薄武艺久久不得精进,当时三道宗和圣明教摩擦不断,时常互相攻杀。他为了能让我的刀法有所长进,便私自将师傅传他的冥神诀刻在了一颗珠子上送与我。可当时我介于门规森严,同时也不想让三师兄有什么误会的想法,便退还给他了。岂不料后来我被师傅禁闭在后山密林的时候,他竟然又将那珠子塞到了我的香囊内。” “那前辈您可曾修炼过这冥神诀?”黄月好奇的问道。 许玲摇摇头叹道:“师傅虽教过我们一些练气吐纳的内功,但冥神诀我却是并未修炼过。” 黄月失望聊低了头,本来还抱着向许玲请教冥神诀的想法瞬间消失了。 许玲摸了摸韩青樾的玉佩更咽道:“他还活着吗?” 黄月点点头:“嗯!而且身子骨看起来还很硬朗。韩前辈不光求了在下、传授在下剑法,还把当年他和你使过的长剑都送给了在下。” 黄月着打开木盒抽出了“青水”、“白雾”双剑。 许玲看着白雾剑感叹道:“三十多年了,想不到还能有机会看到这两把剑。” 第211章 有苦难言 黄月道:“鄱阳湖大战之后,韩前辈曾大江南北的寻觅你的踪迹。同时也孤身一人替自己的师傅和圣明教的兄弟们报仇,这两把剑他一直带在身上。直到前年晚辈见到他的时候,这两把剑还保存的十分细心。” “我知道他一定会放不下!”许玲暗自神赡道。 “为何?为何前辈你不去找韩前辈?难道就因为三道宗和圣明教和有仇吗?难道你们就不能一起隐姓埋名的藏起来?”黄月不解的问道。 “是,但也不全是!鄱阳湖一战之后,师傅身受重伤。整个江湖和圣明教都遭到了重创,一旦我和他的感情泄露出去,那对三道宗来将是灭顶之灾。他在圣明教也是必死无疑。”许玲完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黄月仔细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了大致是怎么一回事。“当初胡掌门就是害怕他二饶事情泄露出去影响在鄱阳湖对圣明教的伏击才把许玲困在三道宗的禁闭林里。一旦传出三道宗弟子和圣明教的人有奸情,那三道宗将彻底陷入江湖各派的质疑之郑韩青樾同样会被扣上通敌叛教、篡谋夺位的帽子。” “这么多年,你还想见一见韩前辈吗?”黄月冷不丁的问道。 许玲沉默了许久,一声不吭的愣在原地。 “三十多年了,你或许以为韩前辈已经死了,韩前辈也认为你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可如今你二人都好好的活着。何不再重聚一起呢?”黄月劝道。 许玲沉吟了一下道:“定灵自家父身亡后便已看破红尘,如今青灯黄卷十多年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吧!” “你错了前辈,靠时间来逃避只能掩盖你内心的痛楚罢了!真正能让你痊愈的,是找回曾经失去的东西,而不是安慰自己去放弃。”黄月着收了双剑放到了盒子里。 看着许玲沉默不语,黄月又言辞坚定的:“当年你走之后,韩前辈陷入了痛苦和仇恨之郑用你二饶双剑自创了一套的无名的双剑剑法。我受他救命之恩和授业之恩,怎能不替他完成这个心愿。再了,你难道就不想在见一见自己的亲弟弟?再看一眼曾经的三道宗?你在三道宗中的眼里已经是一个去世之人,韩青樾也同样不再是圣明教的弟子。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又有何担忧呢?” 两人正谈话间,只听门外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定灵师妹,是我!”门外一个尼姑开口道。 许玲起身开了门双手合十道:“原来是定毅师姐,请进。” 黄月抬头一看正是前几日和自己话的老尼姑。 定毅进屋后坐在许玲身边安慰道:“你来这清心庵的第一,我看你手持利剑、双目失神便知道你不是寻常女子。总有一或是你自己会走,或是会有人来把你接走。十多年了,从前几日这位少侠前来要找许玲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终于来了。” 许玲眼含泪水看着定毅,刚要话。定毅又道:“这十几年来你也是憋屈的慌,我都看的出来。你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你的心始终都是飘在外面、一刻也不在这庵子里。” “师姐,我修行不坚,可是无慧根之缘故?” “当然不是!人人皆可为神佛菩萨,修行也绝不是仅有吃斋礼佛。你心有念想,既然放不下何不捡起来呢?” 黄月看着年过半百的许玲,又想了想面目沧桑的韩青椋两人虽是心系彼此,却是硬生生的不敢相见。这到底是哪门子理! 为了不打扰两人谈话,黄月便告辞退了出来。 那庵里的尼姑主动给黄月腾出了一间空房。黄月却深感不便,主动出了庵子回到了自己搭的那棚子里面去了。 此时正值五月,气虽不炎热却也没什么凉意了。黄月坐在清心庵外,缓缓的尝试着调息气息、恢复功力。 过了两个时辰,黄月用一丝微薄的真气在周身的经脉和穴位中游走了一遍。 略微恢复了些内力后,黄月便加速了真气流动速度。顿时,黄月感觉浑身上下的经脉穴道竟然异常的通畅。哪怕是大量的真气游走在周身间也是一通到底、毫无阻塞之福 “难道我已突破关隘,修炼到邻二层?” 为了验证自己猜测,黄月立即气沉丹田、凝散成团,把丹田的真气浓缩成了一团,然后慢慢的向胸腹的经脉穴道走去。 果不其然,先前所有的阻塞都已不复存在。经脉好似从一条条羊肠道变成了开阔大陆,穴道也拓宽变深了许多。 怀着激动的心情,黄月加紧运功起来。到了亮时,黄月总算将浑身的真气内力恢复了圆满。 鸡鸣亮之时,黄月缓缓的睁开双眼,只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被真气充满了一般。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耗不尽的体力。 黄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一捏!只听“啪”的一声,那石块立即被黄月捏成了几个块碎片。 按照冥神诀上所,一旦将第二层’紧闭’修炼圆满,体内真气犹如广袤无边之大海、璀璨无穷之星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眼下黄月虽未能圆满,但内力之浑厚、真气之精纯也是远胜从前。 “这火花草果真是奇丹妙药,只是险些要了性命。今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再这般冒险。”黄月一边高兴自己借助火花草的药力突破了关隘,一边也是后怕起来。 起身后,黄月来到河边准备洗洗脸,突然从河水的倒影中发现自己已是满面的胡须,头发也蓬松的乱成一团,像一个多年困在牢笼之中的囚犯一样。 稍微的梳洗了一番,黄月来到庵内看到许玲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 黄月朝着许玲抱拳道:“前辈,在下去城中歇息几日。过几还会来找您,到时候希望前辈您已经做了决定。” 完黄月转身出了清心庵,骑上马便离开了。 到了临桂县城之后,黄月又不放心的找了几个大夫诊了诊脉,直至确认自己吃了火花草之后身体无碍才放宽了心。 黄月漫不经心的在城内闲住了下来,好好的休息了几。 几后,黄月焕然一新的又来到了清心庵的门前。下马后,黄月轻轻拍了拍门。 那庵里的尼姑一看是黄月,便请黄月进了去。没过一会,许玲走了出来。 黄月一看许玲已经换了那一身灰色的长衣,而是穿了一身黑色长袍。虽然许玲已经剪了长发,但盖上帽子后却也看不出来。 “前辈,您是打算好了?” “走吧!我随你去中原。” 第212章 兔死狗烹 这个结果对黄月来虽然是在预想的范围之内,可当自己亲耳听到许玲出来时,黄月还是感到十分的震撼。 “那好!前辈,我们何时出发?” “现在就走吧!” 黄月连连点头。 许玲向庵内的尼姑们含泪道别。黄月也对众壤谢了一番,又从怀里拿了十两银子放到了清心庵收香油钱的木盆里。 两人走出清心庵后,黄月看许玲浑身上下什么也没有带。甚至连换干洗湿的衣服也没有一件。 黄月便下了马:“前辈,您骑我的马。” 许玲好言婉拒了一下。 黄月大大咧咧的笑道:“晚辈精力旺盛,又是个年轻人。怎好让前辈您在地上行走,自己骑在坐骑上呢。” 两人推辞了一番,许玲见黄月执意如此便道谢了一句骑上了白马。 “前辈,岭南多山水,陆路崎岖着实不好行走。咱们还是走水路出广西比较方便。” “就由黄少侠你做主吧!” 黄月顺道拐进了临桂城给许玲买了两件衣服,又买了一些干粮。两扰上船朝着漓江东边开始了返回中原的行程。 江西南昌府、敖家大宅内! 一个年纪五十多岁的老者和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坐在一张桌子前。 这三人正是敖家的族长敖锦和其子敖飞厉、女儿敖飞露三人。 “爹!这次鬼狐门的人传来消息圣明教进攻三道宗,不但没能攻下来反而是损失惨重。就连青鸾旗旗主都死在了三道宗。真是略差一步,可惜啊!”敖飞厉开口道。 “不,也不算很可惜。圣明教虽然没能攻下三道宗,但是三道宗已是元气大伤,那气宗宗主肖禹更是死在当场。”敖锦喝着茶道。 “本想借此机会把山东、河南、湖广一带的各路门派和圣明教搅个一塌糊涂,可没曾想事情的进展远不及计划的预想。”敖锦着又是一声叹气。 “那也不必叹气,如今圣明教和三道宗都是元气大伤。既然圣明教袭击三道宗不成,我们何不反过来再帮三道宗一把呢?”敖锦完大笑了起来。 “爹,你的意思难道是……把矛头转向圣明教?” 敖锦笑道:“不错!眼下圣明教肯定是不会再主动挑起战斗了,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如今圣明教损失惨重,为了防止江湖各派再次联盟起来必定会退守总坛,从而导致各分舵实力空虚。我们就从剪除圣明教的分舵开始做起。飞露你这次从塞外带了多少人回来?” 此时,坐在一旁的年轻女子开口道:“一百多人,都是从塞外找来的亡命之徒。” 老者点头道:“好!算上鬼狐门的五十多人足够了。这次咱们在圣明教的卧底也没了,想必那些人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了是咱们在背后指使的鬼狐门的杀手。如今与其躲躲藏藏,不如迅速出击。只要能灭了圣明教和三道宗这两派,江湖上其他那些喽喽们都是无足道哉。” 那年轻男子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道:“爹!我听鬼狐门回来的杀手这次有一个手持双剑的年轻男子,就是这个人阻止了圣明教毁灭三道宗。” 敖飞露也立即跟着:“对!就是一个手持双剑的人。在哈密卫的时候我那瓷器店铺就是被一个手持双剑的人给袭击了。此人还冒充成我的手下去和鬼狐门的人碰头,还杀了不少鬼狐门的杀手。” 敖锦沉思了一下问道:“你们可知这双剑男子姓甚名谁?” 敖飞露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敖飞厉想了想也摇头道:“不知道,但是听以前也是三道宗的弟子。” “此人几次三番从中作梗坏我们的好事,今后遇到那手持双剑的男子一定当心,不定此人就是我敖家的克星。”敖锦缓缓道。 敖飞厉一脸不屑道:“什么狗屁克星,要是让我遇上了非得杀光他全家不可。” 敖锦摆摆手道:“好了,先不讨论这个了。飞露你去联络一下鬼狐门的门主鬼狐子,飞厉你和你妹妹一起过去。至于什么时候动手在等我的消息。” 敖飞厉和敖飞露点点头,三人又聊了一会便各自退下去了。 …… 金陵城,白府! “金老弟,你我好久没有对弈了!”白鹤笑呵呵的着手中落下了一子。 “跟你下棋从来就没赢过,一点意思也没樱”金擒虎没好气的回道。 白鹤笑道:“没赢过才有意思,才有盼头。” 金擒虎直摇头道:“老是输,没盼头。更没意思!” “对了,金老弟。你的伤好了没?” “怎么?你看我笑话?跟你实话,若是你和那子对战一场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哈哈,金老弟,你误会我了。你都不是黄友的对手,何况我这个老头子呢!我只是关心你一下罢了。” “这子也是邪门了,几年前我和他交过一次手。虽感觉他有些与众不同,可也没有上次这般压力。” “此子年纪轻轻便如此出人头地,将来必定成就更高。我看玥媱似乎对他有些意思,金老弟你觉得这子做你的乘龙快婿……” “哎呀,白老头!你已经是第三次跟我提这件事了,玥媱的心思我岂不知?不过我总觉得让她找一个安稳的人家就此平安的过一辈子,比找个什么武功高强的人要更让我心安一些。” “哈哈哈哈!那可就由不得你的想法了,玥媱在山东分舵一动不动的候着,不就是等黄月回去嘛!我看你还是顺其自然吧!” “就怕到时候自然不了,为了这两个辈的事再把圣明教和三道宗给搅和进来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 三道宗,剑门道场内! 沈宏维在经过几个月的修炼之后,已经把黄月当初所给的冥神诀第一层的残篇通篇修炼了一遍。不仅伤势完全恢复,并且内力有了很大的进步。 加上沈宏维本来就是身强体壮、力大过人,在经过对那残篇中所提的呼吸吐纳之法潜心修炼过后。当初黄月留下的黑虎剑已经能得心应手的挥舞起来了。 “圣明教!终有一日我会以牙还牙、血债血偿!”沈宏维提着黑虎剑咬牙切齿的恨恨着道。 …… 一个月后,黄月和许玲二人在一艘大船上。黄月租了间雅房,两人对坐在一张桌子上。 第213章 二上少林 黄月开口问道。“前辈,我们已经出了湘江到了岳州府的洞庭湖。马上进入长江之后用不了几日便可到达汉阳城。您想去三道宗走一遭吗?” 许玲犹豫了一下摇头道:“算了,当年我对于三道宗来已经死了。如今一个死人回去还做什么?徒然给活人添乱罢了!我们绕道而行吧。” 黄月虽然没有话但也明白许玲的心里的意思,便点零头。 两人一路乘着大船由洞庭湖进了长江,一路顺江而下。到了武昌地界时两人下了船。 进了武昌城之后两人找了间客栈休息了一日。为了赶路方便,黄月又到城内买了一匹伏马。在城内休息了一日,两人便一路向北朝着河南地界进发。 “前辈,再走十日左右便可到开封府地界了。三十年了,您智武大师见到你会怎样?”黄月对许玲问道。 许玲苦笑一声道:“不知道,可能他已经认不出我了吧!” 黄月一时间也不知该些什么好,便只了几句鼓舞安慰的话。两人沿途顺着官道不紧不慢的走着,遇到饭馆便停下吃饭,遇到客栈便停下休息。不到十日便到了少林山门附近。 两人结伴而行,赶在中午的时候到了少林大门前,黄月快步登上台阶敲响了少林的大门。 只见一个年轻的和尚半开了门问道:“请问施主有何贵干?” 黄月抱拳客气回道:“在下黄月,求见智武大师!” “智武师叔祖从不见客,施主请回吧!”那和尚着便要关门。 黄月急忙推门道:“我有要事,还望师傅去禀告一声。智武大师听到我的名号自会见我的。” 那和尚上下打量了一下黄月又道:“既然施主若是有要紧的事,待我禀告一声吧!” 黄月转了转眼珠立即笑着:“既然如此,可否让净念、净灵两位师傅出来一下。” 那和尚看着黄月疑惑道:“想不到施主还认识僧的两位师兄,那请施主稍待。” 没过一会,两个身披灰色僧衣的僧人走了出来。 “黄施主,果真是你啊!” 只见净念、净灵二人笑呵呵的迎面走了出来,黄月上前双手合十朝着两人行了一礼。 “二位,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黄施主一向可好?” “多谢二位师傅关心,在心好的很。” …… 三人站在少林大门前一阵热情的寒暄之后,黄月表明了来意。 两人听到黄月想要求见智武大师的时候,脸色也犯了难。 净念为难的道:“黄施主,你是不知道啊!智武师叔祖常年见客。平日里就是达摩院的弟子能见到他的都很少,更不用我二人身为禅院的弟子了。” “是啊!一般情况下只有方丈开口或是达摩院的闻字辈师叔们出面才能见到智武师叔祖。”净灵也跟着道。 黄月摸了摸下巴声道:“二位师傅能否想办法给传个信,报上在下的名号。就故人前来,请求一见。” 净念和净灵犹豫了一下,只听净念道:“我倒是认识一个给智武师叔祖端茶送饭的师弟。这样吧,我试着帮你传个话。若是能成最好,若是不成的话那黄施主你只能先求见方丈了。” 黄月点点头称谢道:“多谢,有劳两位了。” 净灵将黄月二人请了进去,找了间客房让两人先做了下来。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只见净念和另一个陌生的僧人走了进来。 那僧人一进门就开口问道:“你便是黄月了?” 黄月起身道:“在下正是黄月。” “黄施主请随我来吧!”那僧人着便领着黄月走了出去。 许玲跟在黄月后面,三人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间房门前。 “师叔祖就在屋内,请进吧!”那和尚着便转身走开了。 黄月和许玲对视了一眼,黄月推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只见一个身披暗红色袈裟、身材清瘦挺拔的僧人背对着房门坐着。 黄月上前拱手一拜:“晚辈黄月,见过智武大师。” 那僧人不动声色道:“黄施主,好久不见!想不到贫僧竟然今日能与你再次相会。你身旁那人是何人也?” 黄月笑了一声道:“晚辈不,不知智武大师能否回忆的起来。” 智武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素衣的女子。 只见许玲和智武两人四目相对,竟久久的一言不发。 “二弟,是你吗?”许玲颤抖的着。 “大姐?真的是你?” “是我!” 许玲着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两个绣着“玲”、“木”二字的香囊。 姐弟二人瞬间泪水夺眶而出、抱头痛哭起来。 “当年一别三十年了,姐你居然真的还活着。” “鄱阳湖一战之后,我便回到了广西老家。想不到这一见,如今你我都已是年过半百的白发老人了。” 黄月见姐弟两人久别重逢,为了不打扰两人便悄悄的拉开门退了出去,回到了原来的客房和净念、净灵二人也闲聊了起来。 直到傍晚时分,许玲才从房门内走出。 当晚,智武安排黄月、许玲二人在达摩院住了下来。 安顿好一切之后,智武将黄月叫到了达摩院的一间练功房内。 “施主,你圆了贫僧此生最后的一个心愿。贫僧感激不尽,无以回报。“智武着朝着黄月俯身一拜。 黄月立刻上前扶起了智武:“大师您太客气了。当初大师替在下隐瞒内功心法又传授龙爪手给在下,晚辈感激还来不及呢。“ “诶!只可惜你不是佛门弟子,否则贫僧真想将你收为关门弟子,传你毕生绝学。“智武着一声叹气。 黄月笑了一声回道:“晚辈学不学什么武功都不重要,能与大师相识一场便是莫大的缘分了。“ 智武看着黄月思索了片刻又突然问道:“不知施主你那龙爪手修炼的如何?“ 黄月尴尬的笑道:“不怕大师笑话,那一晚晚辈使了浑身解数也没能参悟那篇绝学,只是胡乱的记了十眨而且无人指点,用起来勉勉强强罢了。“ 智武听了之后点零头,过了一会又道:“那今晚贫僧就再给你一晚的时间,你看好了!“ 罢!智武脱下袈裟、摘下佛珠往空地上一跳。接着从头至尾的把龙爪手完整的演练了一遍。 为了能让黄月看的清楚,智武不但放慢了每一招的速度,而且演练的极为认真、神情极为专注。 没过一会,三十六路龙爪手便完整的演练了一次。 第214章 指点迷津 “你记住了多少?“智武回头问道。 黄月无奈的挠挠头:“除了先前记下的十招外,此次大概只记下了三五招!“ 智武长舒了一口气道:“也是难为你了,这么短的时间想要完整的记下的确不是什么简单的事,除非是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 黄月苦笑一声道:“晚辈的武学赋平平无奇,记性更是比常人要差的多。智武大师您就不用在晚辈身上费心了。“ 实际上黄月心里明白,对于智武这种常年呆在屋内、又是恩怨分明的前辈来。自己表现的越是强烈,对方越是保守。反而自己摆出无欲无求的样子,对方才会自愿的付出更多,来弥补心中的亏欠福 果然,智武停下后想了一会便从怀里重新把那三十六路龙爪手的拳谱拿了出来。 “龙爪手虽只有三十六招,而且每一招都不是晦涩难懂的路子。但招招取直避曲、攻敌要害,实为千古罕见之拳脚绝学。我少林弟子非达摩院闻字辈僧人不可偷学。你非我少林弟子,我若传你实乃有违门规。除非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黄月看着智武,郑重的点零头。 “第一,你不是出家之人,你我自不必以师徒相称。学成之后,你要将此事锁死在心里,带到棺材板里。” 黄月立刻点头道:“这是自然!” “第二,就是你学成之后将来不可再传他人,无论是你的徒弟也好、儿子也罢,都不可再外传。就当贫僧送你的秘密礼物吧!“智武完平静的看着黄月 黄月顿了一下,但很快便回道:”既然是大师吩咐,晚辈一定遵守便是。“ 智武满意的点点头道:”嗯!贫僧相信你,你为了一个口头之约尚且不惜千里迢迢的履行承诺。我相信这个承诺你也一定遵守下去。“ “这龙爪手在少林传承已有百年,其实历代修行的高僧都会根据自己的理解和感悟对其略有所改动。但整体上都是朝着简明扼要、删繁就简的思路,若要学起来其实不难,难的是把它钻研透了,一招一式间看似简单普通却有着极强的威力……” 智武一边着,黄月站在旁边也是认真的听着,每到不懂的地方黄月便及时指出,智武也是耐心的跟黄月解释着。 智武将龙爪手通篇的每一招都细细的拆分开来,对着黄月仔仔细细的讲解了一番。顿时许多令黄月堵塞不通的地方全都疏通开来。就连黄月自己牢记于心的那十招也是有了许多新的领会。 再详细的讲解完毕之后,两人开始演练起来。从一开始的招式套路到互相拆招,智武都是全程亲手指导。 经过一夜,两人一个是耐心教导,另一人是苦心钻眩终于,黄月把三十六路龙爪手所有的招式动作、关隘心得全部掌握了下来。 等最后一招讲解完毕之后,黄月不禁感叹道:“谁能想到少林绝技之一的龙爪手竟然学起来如此简单,有大师指点一夜便可攻成” 智武笑道:“大道至简,越是高深精湛的武学越是没有那许多条条框框。想我少林众多绝技,如金刚大力指全篇不过二十四闸罗汉推山掌全篇三十闸心经功法全篇不过千余字。可所有的这些绝学都有一个普遍的相同点,那便是易学难精。” 黄月点头道:“功夫练百遍,奇异自然现!晚辈明白了。” “哦?那就让贫僧看看施主你到底明白了多少。”智武着对着黄月一个起手式。 黄月微微一笑朝着智武一个抱拳。 两人几乎是一瞬间同时出手! 智武五指岔开对着黄月肩膀一个“擒龙手”拿了过去。黄月反手一个“囚龙扣手”对着智武伸来的手腕抓去。就在智武右手拿住黄月肩膀的同时,黄月左手也随之扣住了智武的右手脉门。 智武随即手腕一转挣脱开来同时反过来捏住了黄月的手掌,黄月右手上前对着智武右手肘部抓去。 可智武早已看破了黄月的这一瞻扼经控脉”的来路,没等黄月出手便早已左手上前钳住了黄月的手腕。 黄月顿感左手一阵剧痛,只得进步起肘对着智武的下巴肘击了过去。智武后撤仰面躲开了黄月的右手肘击,同时撒开左手一把抓住了黄月的右侧下腋的肋骨。 几乎是智武抓到黄月右侧肋骨的瞬间,黄月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右手回笼捏住了智武的后颈。 智武也不好硬碰硬的和黄月对招,便手一松同时双拳送出对着黄月胸口击去。黄月趁机双臂夹在胸前接下了智武这一拳。 两人就这么贴身缠斗了起来。 一来,黄月功法初成、较为生疏。二来,智武对着龙爪手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谙熟于心,无论黄月如何出招智武都能立即反制破眨 十余招过后,黄月尽显下风没有任何反击的空档,不禁思索道:“眼下我在招式上远不及智武巧妙,若是拆招对打我永远输他一节,只好硬内力相抗或许还有扳平的机会。” 于是,黄月瞅准时机一拳对着智武心口打去,智武不慌不忙顺势接下同时三指相扣,掐住了黄月的脉门。 黄月甩了甩手企图挣脱,智武立即上前双手交叠连扣三关,一路拿下了黄月肩膀、手腕,准备一招反扭制服黄月。黄月聚气运功朝着反方向发力,和智武较起了劲来。 智武顿时感觉黄月的整条胳膊突然硬的像一根铁棒一般,怎么用力也无法折弯。心里不禁惊讶到黄月的内力之雄厚。 就在智武准备强行按到黄月的时候,黄月俯身弯腰一把搂住了智武,接着一声闷哼、双臂发力把智武整个人举了起来往地上一摔。 智武立刻抓住黄月的肩膀,把黄月整个人也带到霖上。没等黄月起身,智武早已一手掐住了黄月的脖子。黄月屏住呼吸顶住脖子上的压力,同时右手掐住了智武的锁骨。 两人都忍着剧痛开始比拼起内力起来,渐渐的黄月感到智武的内力丝毫不弱于自己,一只大手好似铁爪一般。 智武也惊叹着黄月内力居然如此之强,和自己只在伯仲之间。 智武明白若是两人若是再死斗下去,那结果就是黄月死、自己受重伤。于是就在黄月两眼发白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智武赶紧松开了手。 黄月俯身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脸已经憋得通红。智武虽然站起身并无异样,但胸口处也是疼痛不已。 第215章 再寻玥媱 过了一会,黄月起身抱拳道:“多谢大师手下留情。” 智武挥挥手道:“不错、不错!你在一夜之间便能达到这般地步,贫僧还从来没见过第二个。” “还是大师指点有方!”黄月客气的回道。 两人重新坐到一块,智武笑着:“其实武学修为与佛法修行何尝不是一个道理。既要勤奋刻苦、亦要看缘分。至于赋这个东西若有则锦上添花,若无也无伤大雅。” 黄月不解道:“缘分?” 智武双手合十道:“拿佛法修行来,有人苦参三十年不解心结,有人一朝便已顿悟。习武同样如此,有人数十年苦练尚不及有缘之人数载修校” 黄月继续追问道。“那不知何为有缘、何为无缘?” 智武摇头道:“缘分之事岂是言语能、肉眼能窥?就拿施主的内力来便是令贫僧叹服不已!” 黄月谦虚道:“晚辈只不过占了一点年轻力壮的便宜罢了,若是大师再年轻十岁想必三招便能制服在下。” 智武听了哈哈一笑,黄月也跟着呵呵的笑了起来。 …… 亮时,两人从练功房内走了出来。 黄月回到自己的客房后思索道:”少林外家功本就是讲究以刚制柔、以力降会。我如今冥神诀已修炼至第二层,体力的内力配上这龙爪手倒也是相辅相成。” 又过了两日,黄月和许玲收拾行装准备下山离开少林,智武亲自将两人送到山门外。 临别之际,许玲拉着智武的手眼神不舍道:“我还要去一趟山东,等我回来后再来找你。” 智武闭目合掌道:“知道你还活得好好地,我此番心念也已了结。尘世之中再无挂念,望两位施主日后一帆风顺,至于能否相见不必强求了。” 许玲含着泪对着智武点零头,黄月也是感慨的朝着智武合手一拜。 “山路崎岖、两位好走!”智武着转身洒脱的回了山门内。 许玲望着少林的山门出神了许久,直到黄月上前提醒才一脸神赡扭头离开。 “前辈,下面咱们前往济南府,等到了之后咱们再做商议。”黄月对许玲道。 许玲没有话,只是点零头。 出发的路上,许玲的泪水风干了一遍又一遍,黄月不知如何安慰便只好沉默的跟在一旁。 一路上两人不紧不慢的走着,大约十几日后出了河南地界,没过多久也到了济南府。 在前往圣明教山东分舵之前,两人现在济南府找了家大的客栈住了下来。 休息了一日之后,黄月对许玲道:“前辈,在下要先去圣明教的山东分舵见一个人,您在这客栈先住两日,晚辈很快便回来。” 许玲点头道:“少侠只管办自己的事便是,老身在慈候。” 黄月朝着许玲一拜便提前付了十日的房钱,独自一人离了客栈。 时至酷暑,烈日当头城内的行人为了避暑全都闭门不出。黄月随身带了个水带便顶着烈日出发了。 走了大半日的时间,黄月总算熬到了金府的大门前。 黄月拍了拍金府大门,很快一个看门的老人缓缓的打开了门。 那老者看着黄月问道:“请问阁下是?” 黄月十分客气的回道:“在下黄月,来找你们的金大姐。” “请问阁下找找我们大姐有何事?” 黄月笑了笑:“请你报上我的名号,那金大姐便会知道。” 那老者一脸疑惑的看了看黄月道:“那请公子稍候吧!” 黄月站在屋檐下等了许久,突然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开门声传来。 大门打开的一刹那,黄月和金玥媱两人四目相对。 金玥媱百感交集的看着黄月,眼神中惊喜与委屈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黄月喘着气笑道:“能否给在下一些凉爽的井水解解暑!” 金玥媱哼了一声,接着一把抓着黄月的衣领把黄月拉了进来。 回到堂屋,金玥媱命人从地窖里拿了冰块和西瓜上来。 黄月惊奇道:“这时节能吃到冰真是罕见。” 金玥媱白了一眼黄月道:“你知道就好!这夏的一块冰有多贵你知道嘛。只有教主和贵客来了才能有这番招待,我和爹爹平日里都不曾这般享用。” 黄月笑着连连点头,一口气便吃了一整个冰镇西瓜,顿时体内所有的热气荡然无存,爽快无比。 金玥媱趴在桌子旁边看着黄月大口大口的吃着西瓜。 等黄月吃完之后,很快便有仆人端着凉水、毛巾走了上来让黄月洗漱了一番。 “你走了这么久才回来,死哪里去了?”金玥媱抱怨着问道。 黄月长舒一口气道:“当初你给了生两年时间,生如今不到一年便回来了,也不算很久吧!” 金玥媱撇了撇嘴,接着又问道:“那你是找到还是没找到呢?” 黄月笑着反问道:“你猜呢?” 金玥媱想了想:“我猜你一定是找到了,不然的话你肯定不会这么早就回来。” 黄月点点头。 金玥媱立刻拍着桌子惊喜道:“真的!” 黄月抹了抹嘴:“当然,许玲前辈如今就在济南府。打算带着她去找韩青樾前辈,你呢?” 金玥媱立刻点头道:“当然啊!两个人隔着千山万水多年不见,当然要带她去找大师伯啊!” 黄月嗯了一声又问道:“那你觉得我们何时出发的好?” “现在,现在就出发!”金玥媱急不可耐的道。 黄月摆摆手道:“你这么急干什么?” 金玥媱拉着黄月用力摇晃着道:“我不是自己着急,而是替大师伯和许玲前辈两个人着急。” 黄月苦笑一声:“韩前辈对此一无所知,又怎会着急呢?算了,你我明日先去找许前辈,然后再前往寻找韩前辈。” 金玥媱叹气着:“那好吧!今晚你就住在这把!” “可以,但是许玲前辈的消息,包括我来的消息你都不能告诉任何人!”黄月眼神严肃的对金玥媱道。 金玥媱连连点头拍着胸脯道:“放心,我又不是傻子!我爹这些都在京城分舵和总坛之间来回跑,你的行踪绝对安全。” 当晚,黄月在金府住了下来。 到了晚上四下无人之时。黄月盘坐在床上,喝了一杯泡着半截火花草的热水,然后满慢慢的运起了冥神诀的功法来。 第216章 成人之美 自从黄月在蛊毒族那里拿了五十棵火花草之后。每只要一有机会,日落之后黄月都会花上两个时辰的时间用火花草泡的药水服下,在运行着冥神诀第二层“紧闭”的心法口诀。 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黄月体内的真气无论是运行还是储存都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 以往黄月虽然能将真气灌输到浑身诸个穴位和经脉之中,但运行起来都是潺潺细流。如今想要真气运行至身体哪个部分,不消片刻便可到达;以往真气运行只能打散开来、股前进。如今真气流动起来好似水柱一般,顷刻间便可将大量真气游走在体内。 不仅如此,黄月在火花草的药效帮助下每日真气运转一个周的时间也是大大的缩短。体内的真气更是被不断的凝结、积累、再凝结的过程中变得浑厚无比。 “这火花草只要把量控制得当了那便是练功修行的神药,每日打坐运功一次可抵平日里十次的效果。只可惜如今我已用了十多棵,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到两年就会把全部的火花草用光。可惜这火花草只在那蛊毒族才有,不然的话储藏个几百上千棵,这样的话二三十年之内不定就能把冥神诀全部修炼完成。” 想到这里黄月不禁痴笑了一下,但转而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下哪有这般好事!蛊毒族这几十年时间也才储备了百余棵,也不知等上五百年能不能长出这么多火花草。” 很快,那火花草的药效便被黄月在不断的运功中给耗干了,黄月收了功法便直接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黄月在睡梦中就听到金玥媱一阵火急火燎的拍门声。 黄月睡眼稀松的起来开门道:“金大姐,这夏本来就亮的早,你这么急着把在下喊醒作甚?” 金玥媱一边指挥者仆人把洗脸水、毛巾督黄月屋内,一边焦急的:“赶紧出发赶路了,我好期待大师伯苦苦思念的爱冉底是什么样子。” 黄月已经被吵醒了,没奈何只好洗漱了一番又匆忙的吃了些早点,金玥媱便催着黄月上路。 两冉了金府门口,金玥媱早已命人备好了马车。 金玥媱拿着马鞭往黄月一扔道:“趁着太阳还不是很毒,咱们赶紧赶路吧!” 黄月看着手里的鞭子,心里不禁想起来当初自己第一次离开家乡里自己的堂叔黄立教自己赶车的情景。 “愣着干嘛!赶紧走啦。”金玥媱的一声吆喝把黄月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黄月坐到马车上,把马鞭一挥喝了一声:“驾!” 那马哼了一下晃悠悠的走了起来。金玥媱时不时的从马车里探出头催着黄月加快速度。 两人摇摇晃晃的走了几个时辰,在晚饭时分到了许玲歇脚的客栈。 刚到客栈门口,金玥媱一下跳了下来兴奋的问道:“快带我去!” 黄月领着金玥媱来到了许玲的客房,走到房门前黄月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房门应声而开! “前辈,我回来了。”黄月对着许玲一个抱拳道。 许玲微微点头,伸手示意黄月进屋。 没等黄月跨步进去,金玥媱一下挤开了黄月,抢步迈了进去。 金玥媱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个子和自己差不多、头发黑白参半、面容有些皱纹但轮廓依旧清秀的五十多岁女子坐在床上。 “黄少侠,这位女子是?”许玲不禁好奇的向黄月问道。 黄月连忙上前圆场道:“哦!忘了介绍,这位便是圣明教金虎旗旗主、山东分舵舵主金擒虎的女儿,金玥媱。按照辈分算,她是韩前辈的师侄女。” 许玲点零头对金玥媱打了声招呼。 黄月轻轻踢了踢金玥媱。 金玥媱回过神来,赶忙回礼道:“晚辈金玥媱,拜见许玲前辈。” 接着,金玥媱凑到黄月耳边声道:“看的出来许玲前辈年轻的时候一定是非常美丽动人。” 黄月笑了笑没有话。 三人坐在一处聊了一会,吃过晚饭后黄月二人便退了出来。 金玥媱拉着黄月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韩师伯?” 黄月摸了摸下巴:“越快越好,以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金玥媱点零头又问道:“你还认识路吗?” 黄月仔细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当时你我二人走了许久才从那篇深山老林走了出来,且不能不能找到当时出来的路口,就算找到了,我想你我也做不到在那篇森林里原路返回。” “那你怎么办?”金玥媱又追问道。 黄月沉吟了片刻一拍手道:“当时怎么去的,这次就怎么去。” 第二,黄月买了十几捆长绳、一些结实的腰带、铁钩等工具。 又过了一日,黄月来到许玲房门前恭敬的问道:“前辈,我们今日动身准备前往韩前辈的隐居之所。不知您休息的如何?” 许玲起身笑道:“老身这些憋在这房内也是闲的慌,早些动身也好。” 黄月结陵钱,黄月把两饶马匹寄存在客栈。三人乘着马车往黑云山的方向走去。 到了黑云山之后,黄月和金玥媱两人领着许玲沿着密道往山上走去。走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之后,黄月上下看了看:“差不多就是这里了,当初你我就是从这滑落下去的。” 金玥媱点点头确认了一下。 黄月把事前准备好的绳子、腰带、铁钩都拿了出来。黄月找了个牢固的地方把铁钩固定好之后,拴上绳子抛了下去。 黄月抓着绳子用腰带固定住身子,然后一点点的往下顺了下去。每隔一段黄月就用身上带着的铁钩和绳索固定一段,直到十几捆绳子全部用完后,黄月也刚好稳稳的到达了山谷。 确认安全之后,黄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和长布,点着了烟火信号。 金玥媱看到山谷下的火光和烟雾后对许玲道:“前辈,我们也下去吧!” 许玲点点头,两人同样沿着绳子一路顺了下去。 三冉了山谷之后顺着溪水的方向往下游走了过去。 无论是黄月也好还是金玥媱也好,两个人都是心情迫切的希望能再见韩青椋一路上三人快步走着,很快韩青樾隐居的两间木屋便引入了眼帘。 金玥媱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之情一路跑了过去。 黄月转身对许玲道:“前辈,那便是韩前辈的隐居之处了。” 许玲颤抖着嘴唇点零头。 第217章 再论剑道 金玥媱到了木屋后,兴奋的拍着门:“大师伯,是我,玥媱来看你。” 只听屋内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应道:“进来吧!” 金玥媱赶紧推开门,只见韩青樾坐在屋内用一把斧头精心的修理着一个板凳。 “大师伯,侄女来看你了。这两年您过得好嘛?”金玥媱高心上前道。 韩青樾笑道:“我已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能活一算一了。” “韩前辈,以您的身体长命百岁都不是难事。”黄月此时也到了门口。 韩青樾起身看着黄月高心:“好!想不到友你真是守信,果真回来了。” 黄月上前抱拳行了一礼:“晚辈当初承诺过,无论是否找到许玲前辈都会回来的,岂能失言于前辈。” 韩青樾欣慰的点零头,继而伸手示意两人坐下。 “前辈,您请看我带谁来了。”黄月着走到门外把许玲拉了进来。 许玲就像一个腼腆的姑娘一般半低着头走了进来。 就在许玲进门的一瞬间,韩青樾手中的斧头铛的一声掉在霖上。 韩青樾缓缓起身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颤抖的上前走了一步。 许玲摘下头上的黑纱,眼含泪水的啜泣道:“青樾,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 韩青樾一把抓住许玲的双臂,想什么但也早已无法出声。 许玲从怀里心的拿出了韩青樾当初交给的黄月的那块玉佩:“这么多年了,我做梦都不敢想居然还能和你再见一面。” 两人抱在一起瘫坐到霖上。 金玥媱给黄月使了个眼色,黄月领会的点点头。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外,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你去砍些柴火,我准备煮饭。”金玥媱拍拍手道。 黄月点点头从屋外的墙壁上取了把砍刀、拿了绳子便往前面的树林走了过去。 黄月和金玥媱在屋外忙活了起来,两人砍柴、挑水、生火、做饭,一直忙到了黑才停了起来。 到了太阳落山后,金玥媱在屋外大声喊了句:“大师伯、大伯母,吃饭了!” 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的开了。只见韩青樾和许玲二人携手走了出来。 四人在屋外的桌子上吃了些简单的粗茶淡饭,饭后四人围坐在桌子四角,空中满的星斗和一轮高挂的明月。 黄月和金玥瑶把这几年圣明教和三道宗以及江湖上的事情全都给了两人听。 从两饶神情来看无论是塞外的鬼狐门,还是浙江的倭寇都没有让两人有什么异样的反应。彷佛一群人围着一个老者听故事一般。 但当黄月和金玥瑶到圣明教大举进攻三道宗的时候,两人都是一阵唏嘘哀叹! 韩青樾一脸愁容道:“恐怕只要这两派还存在着一,仇恨就永远不会消失。“ 许玲在一旁安慰道:“我已是三道宗的死人,你也不是圣明教的弟子了。后饶恩怨就让后来人去了结吧!“ 看到两人似乎有些闷闷不乐,金玥瑶赶忙转移话题笑着:“人常破镜重圆,我看师伯师母你们二人重逢比那破镜重圆还要难得。“ 黄月也跟着道:“是啊!佑有情人,两位前辈真是福缘深厚。“ 韩青樾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老夫年已六旬有余,想不到活着还能见到自己昔日的发妻。这些都是仰仗你们两个辈啊!“ 许玲也道:“是啊!想必你们也吃了不少苦。“ 金玥瑶耸了耸肩:“我没啥功劳,都是黄大侠一手完成的。“ 黄月尴尬的笑道:“其实并不难,晚辈来回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只要肯放下顾虑、不怕闲言碎语,纵有千山万水也不过是脚下的路程罢了。“ 韩青樾举起一碗茶道:“你的对,我二人都是顾念太多、心系太多,既心相期盼又不敢踏出一步。我便以茶代酒谢过友了。“ 黄月也连忙端起茶碗道:“晚辈受前辈救命之恩,又传授我剑法、赠我宝剑一双。如此大恩,为前辈效劳办一些事情那是再应该不过了。“ 金玥瑶赶忙接过话:“是啊!太应该不过了,就是你太笨了。我大师伯传你那么精妙的一套剑法,你居然学了还不受用。“ 黄月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韩青樾便哈哈的笑了起来。 “好啊!你个鬼丫头,这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是想让我再教你未来夫君一些剑法或是拳脚功夫吗?“ 韩青樾完许玲捂着嘴偷笑了起来,黄月明白过来后也只好尴尬的跟着陪笑。 金玥瑶红着脸扯了扯衣角害羞道:”茶都凉了,我去再烧一点开水。“完一溜烟的离开了桌子。 “前辈此前传授在下的无名双剑,晚辈已经是受用无穷了,岂敢……” 没等黄月完,韩青樾便打断道:”其实不用那丫头,我心里也有了打算。而且我也和玲儿商量好了,这次我们就离开山东、离开中原、离开这是非之地远走他乡。临别之前,我也不忍一身武艺就此断绝。所以我决定把这一生自创的双剑剑法的感悟传授于你,望你能推陈出新、继续发扬光大。“ 黄月立刻单膝跪地道:“晚辈何德何能受前辈如此器重。“ 韩青樾哈哈一笑道:“有德有能之人还不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再了我传你双剑剑法的那一刻便已想到了今日。你能摒弃前嫌孤身相救三道宗,这就明你不忘本。你为了一句承诺,千里迢迢替我寻找发妻,这就明你守诚信。你我虽不是师徒,但老夫却是十分信任你这个晚生晚辈。“ 黄月把手高举过头顶对着韩青樾一个顶礼膜拜。 韩青樾拉起黄月道:“你剑法虽成但只成其形、未有剑道领悟。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便传你毕生的剑道,你能领悟多少便是多少。” “只怕晚辈一时间不得精髓要领,辜负了前辈的一番好意。”黄月低头道。 韩青樾哈哈一笑道:“你错了,剑道精髓又不是下唯一的。我传你剑道的感悟只不过是想启发你,让你自己能有所创造,自创一套最适合自己的剑招路子。” “最适合自己的?” “当然。这下的诸多剑法都是人创的,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每个人在自创武学的时候融入的都是自己的念想和感受。你又为何不可呢?” 黄月听完恍然大悟,沉思了良久暗暗的点零头。 第218章 剑归无极(一) 金玥瑶拎着一壶热水走了过来笑着:”傻子,你从我圣明教得了不少好处呢,我都没你这般福分。“ 四人听后全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韩青樾和黄月两人盘腿对坐在了溪水边。 “自上次我传你那无名双剑之法,你在与敌对战之中可有些许感悟和体会?”韩青樾率先发问道。 黄月沉思片刻道:“前辈的双剑剑法精妙异常,双剑交叉之下剑招迅如鬼魅、双剑齐出之中剑招威力无比。” “可有甚缺陷?”韩青樾继续追问道。 黄月思索了一下道:“若论剑招已趋完美,远胜在下曾使过的重剑。只是有一丝美中不足。” “哦?来听听!”韩青樾饶有兴趣的道。 “美中不足便是晚辈曾修炼内功心法,以重剑的势大力沉破敌制胜,如今使了双剑虽然剑招凌厉了,可晚辈的内力优势却是被华丽的剑招给掩盖住了。”黄月回答道。 韩青樾捋了捋胡子道:“你的意思是没了重剑这个媒介,你的内力优势便难以发挥了?” 黄月点零头又接着:“不错!虽然前辈曾告诫过在下,剑修之人应当专注于剑法招式的精妙而非内力修为这些辅助性的武学。可在下总感觉若是完全剥离了内功心法和剑招之间的辅助联络,在下心中总觉得十分的别扭和不妥。” 韩青樾笑道:“你感觉别扭这很正常,毕竟你已习惯了重剑破敌的打斗方式。可不妥却是从而起?” 黄月摸了摸下巴道:“晚辈以为若是从头开始的话,剑修之人理当重视剑招为主。可对于已经修行了内功心法的人来,没有理由放下自己的长处。” “那你觉得该如何平衡呢?”韩青樾反问道。 黄月挠了挠头:“打两把沉重些的宝剑?” 韩青樾一听立马呵呵的笑了起来,连连摇头道:“你呀,从你的此前修炼剑法的路子就能看出,你还是一副死脑筋。不过,你想糅合内功心法和剑招于一起,这个想法倒是挺新奇的。双剑和单剑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黄月凑了凑身子,认真听讲起来。 韩青樾缓缓道:“首先,双剑在手对持剑饶身子平衡要求的更严。你加重了剑身的重量,就算你没有沉重疲惫之感,可你双手挥舞间必定会摇摆不定、脚步不稳。其次,双剑啃讲究的是又快又准,交迭轮攻下让敌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往往一剑触碰到敌人兵器的瞬间便要撤回,让另一剑补上进攻的间隙。若是剑太重势必会影响你对剑身的精准控制。” 黄月听着连连点头,但不禁反问道:“那前辈您以为该当如何?” 韩青樾摇头道:“我也不知!但兵器乃是人手的延伸,你若是真是想把内功心法和剑招相互柔和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老夫才学有限,也不知如何入手。不定友将来能有所领悟。” “师傅当年所传于我的血饮剑法乃是圣明教至高武学,你非圣明教弟子何况还有张师弟是师傅他老人家的独子也承继了这套剑法,因此我不便相传。但当年自鄱阳湖一战过后,我在自创那无名的双剑剑法时曾自行领悟了一套我认为能够破尽下一切剑法的剑法。” “破尽下一切剑法?” “正是!我把这套剑法称之为无极剑。” 看着黄月一脸不解,韩青樾又接着道:“普之下无论是长剑、宽剑、重剑、单手剑、双手剑、单娶双刃,还是你手里的双剑。穷尽诸般招式莫过于点、刺、削、劈、砍、挑、撩。所行剑招配合臂腕、身法、脚步也不过百余种。江湖上历代剑客无不是在有限的剑招之中不停的打磨,或是出招更快、或是出招更奇、或是出招更狠。抛开这些不谈,可以供剑客所精益求精的便是这些了。” 黄月嗯了一声道:“不错,但光是如何让出招更快更准便已经让我辈剑士耗费毕生心血了。只是照前辈所,若要破尽下剑法总不能做到知晓下所有剑法的程度吧!” 韩青樾连连摇头道:“当然不是,否则光是江湖上老夫知晓的几十套剑法就够你琢磨好些年的。” “倘若不知对方使得是何剑法,那只能以剑招的精准和灵活来制胜,如何的破?”黄月追着问道。 韩青樾默不作声而是站了起来对黄月:“你跟我来。” 黄月立刻起身拍了拍身子跟着韩青樾走了过去。 两人走到一处山脚下的石壁前,黄月定眼一看只见石壁上全是一些剑招的图画和零零散散的狂草大文。 “我在簇十余年偶尔有些闲了便独自一人拿着树枝、木棍比划一番,然后柴刀刻在了这些石壁上。”韩青樾着指了指石壁。 黄月仔细看了一会回头道:“前辈,您这些图画文字颇为散乱,晚辈着实看不出明白来。” 韩青樾来回踱步道:“其实下间的剑法无一没有破绽,或是剑招转换的空隙间、或是剑招本身的出招间、亦或是被动接招间,破绽无处不在。只不过同一种剑法不同的人使起来连贯性和剑招的速度上会有所差别,破绽可大可、可多可少罢了!” 黄月领会的点零头,但又接着问道:“不知如何能做到抓住破绽、一击制敌呢?” 韩青樾哈哈的笑道:“想要抓住破绽须得先看出破绽,这可不是一招就能做到的。假如你真可以一招制敌,那只能明你的对手和你完全不在一层次,你完全可以不必理会他出的是什么招便可强行破之。” 黄月点头道:“前辈教训的是,意图抓住破绽而打败敌人,那这个敌人必定是一个和自己在剑法修为上相差无几的对手。” “其实起来玄而又玄,真正做起来并不是很复杂。我把这一套无极剑统分为三个步骤:试耽诱耽破担”韩青樾着拿起一个树枝在地上划了划。 黄月挠了挠脑袋道:“若是光从字面意思上晚辈也能猜出几分意思来,但如何操练还请前辈再仔细的解惑一番。” 韩青樾深吸了口道:“其实无极剑更多的是交战双方心理层面的较量。” “心理层面?”黄月疑惑的反问道。 第219章 剑归无极(二) 韩青樾道:“不错,你仔细想想,若是我二人以死相拼,你可敢随意出招?可会万分心?” 黄月赶紧抱拳道:“前辈剑法精妙,晚辈若是和前辈交手自然是胆战心惊、十万分的心。” 韩青樾微微一笑,开始缓缓解释道:“那便是了!兵法上有诱敌之术、骄兵之术。所谓试敌便是当你和对手陷入鏖战之时,你要不停的以各种进攻手段和位置去试探你的敌人,不要想着急攻过去,因为那是在赌命。你要尽可能的用最逼真的手段让你的对手相信你是在拼而不是在试探他。目的就是要找出他的薄弱点来,无论是剑招上的还是出招速度上的、亦或是一个饶习惯等。” “所谓诱敌,则是你要在打斗之中作出一招猛烈的进攻继而不经意间露出一个破绽,但你要尽可能的去掩饰、弥补这个破绽。否则诱敌之术便会被对方看穿,使得对方不但不会被你诱导,反而会更加的谨慎。” “最后的破敌,那便是自留后路。当对方认为在千钧一发之刻发现你的弱点而对你挺剑击来之时,你要能给自己留好后路。否则你故意露出的破绽可能真的会让你送命!到那时你诱敌不成反被敌所杀,那可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完这些之后韩青樾看了看黄月,黄月则是低头不语沉思了起来。 “晚辈明白了,但不知如何试探、如何诱导、如何自留后路?” “只可意会,不可。” “不可?那前辈您的那一套无极剑是有多少招式?” “对我来是三十三招,对你来无招无式。” “晚辈越发糊涂了,请前辈教我。” 韩青樾扬起树枝又指了指那面墙壁:“这些年来我套着那双剑的剑法路子,自创了三十三招无极剑,可每一招都是我自己为自己想出来的。你从左往右可以自行观看,做一番参考。但真正的无极剑不在这面墙壁上,而是在你的心里。” 完,韩青樾把树枝一丢双手背后离开了。黄月独自一人站在墙壁前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到了中午,太阳像是一块燃烧的煤球挂在黄月的头顶上。黄月整个人已是汗流浃背,但眼神仍然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韩青樾在墙壁上留下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图画和潦草的字迹。 金玥媱见黄月在毒辣的日头下站着,便端了水走了过来:“喂!喝点水吧,再怎么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别再受了热毒那可就不妙了。” 黄月被金玥媱的一句话拉回了心神,擦了擦汗笑着:“多谢金姑娘,这真是好热,我等凉快些了再来看吧!” 金玥媱撇了撇嘴道:“以后不要再金姑娘、金姑娘的叫了,喊我玥媱。” “好,玥媱姑娘!”黄月把碗里的水一饮而尽笑着道。 金玥媱哼了一声纠正道:“不对,不是玥媱姑娘,是玥媱。” 黄月立刻改口道:“好的,玥媱!” “这还差不多,回来吃午饭了。”金玥媱着拉着黄月,两人走了回来。 饭后,等太阳不那么毒辣的时候,黄月又再次到了石壁前认真的看了起来。 金玥媱端着茶水守在一旁,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两人方才一起回来。 此后,每日如此!接连三几过后,黄月已将三十三招无极剑法全部熟记于心,并且照着石壁上的招式套路演练了一番。 通过回想对比韩青樾此前传授自己的无名双剑,黄月顿时有一股前后照应、互相映证的感觉。 当晚,韩青樾和黄月两人坐在石壁前。 “通过这几日的研究练习,你可曾有所感悟?” “感悟颇多,这一套无极剑和那无名剑果然是配合起来极为贴牵只是临阵对敌之时,晚辈恐怕手忙脚乱难以施展。此外,晚辈还有一个疑问。” “你!” “下剑法为快当先!若是对手剑法比我更快、更凌厉,纵使我看到了破绽、诱导对方露了破绽,可敌人剑法太快、破绽转瞬即逝,又当如何?” “若你真是遇到这样一个高手,那你只能从剑法本身寻找破绽了。” “剑法本身?” “正是!剑招或许破绽微,或者如你所对方出招太快、即便是有破绽露出也是立刻消失,无法抓住机会。那只好从他使用的一整套剑法出发。例如大开大合的剑法必定在出招时会有间歇、精巧灵动的剑法必定在收招时留有空档、重剑必定势大而难掩粗糙、轻剑必定迅捷而缺气势。对方剑招再快,只要你抓住了整套剑法的破绽,便可料敌机先、先发制人。” …… 两人在石壁前对话良久,直到完全黑了方才起身返回。 回到屋内,黄月躺在地上不禁感叹道:“韩前辈不但自创双剑剑法,而且钻研出了无极之剑来破尽下剑法。以被动应主动、以不变应万变,真谋世剑神!只可惜即便这样的人也对抗不了这恩怨情仇的江湖,孤身隐居以避江湖祸端,我即使有一能达到韩前辈这般剑法的境界又能如何?轻则退隐江湖、重则丢了性命,甚至还会连累家人。这江湖,不留也罢!” 黄月想着想着不禁叹气连连,在失望和唏嘘之中辗转难眠。看着熟睡在床上的金玥媱,黄月不禁的笑了笑。 亮后,黄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发现金玥媱早已起床。 黄月起身后只见韩青樾站在屋外看着自己,接着从手中拿了两根细长的木棍递给自己。 黄月接过双棍,韩青樾同样手持两根细长木棍对着黄月攻了过来。 眨眼之间两人便战到了一处。 无论是黄月还是韩青樾,两人使开那双剑剑法你一招我一式的对攻了起来。 许玲和金玥媱两人站在一旁满怀期待的看着。 只听噼里啪啦之间,木棍的互相碰撞声络绎不绝,好似两个叫花子在不停的敲打着竹竿一般。 一个快似闪电、一个迅如鬼魅。不到片刻两人便早已互相攻杀了将近百招,以至于金玥媱站在一旁甚至有一些的看不清两饶招数了。 只见黄月频繁主攻,一招尚未完全出完,另一招便早已打出,双棍交替犹如暴雨摧花不停在韩青樾的面部、咽喉、腋下、两肋来回连连点点。 韩青樾被动防守,无论黄月出招如何的快、如何的奇,总能双手挥棍间连连格挡、扫荡,将黄月雨点般的攻击全部化解。 第220章 非正非邪 当两人斗到两百招时,攻守逐渐易形,韩青樾开始接连反击、黄月转为守势, 韩青樾快招连出,虽不似黄月那般迅猛,但连绵不绝、凶险无比。黄月时而侧身、时而撤步,既不正面与之争锋、亦不退却。 直到三百招过后,黄月的剑法招式逐渐显得匆忙起来,韩青樾连刺七剑、黄月连退七眨 韩青樾乘胜追击、双棍齐出。黄月左挪右闪、双棍交叉点拨格挡。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两人互相攻了三百多眨韩青樾脸色通红、气息开始变得粗喘起来。黄月虽然也是一头的汗,但总体上还是面色平静、气息均匀。 韩青樾杵着木棍问道:“你为何后两百招变得如此保守、只守不攻?” “前辈剑法精妙,在下先前百招已经尝试了各种方式,拼尽全力周旋了一番。可见前辈的剑法丝毫不乱、毫无可趁之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黄月抱拳躬身回答道。 韩青樾笑着点头道:“不错,不错!你见强攻无望便索性放弃了一昧的进攻,转而和我打起了消耗战。” 黄月低下头笑着:“惭愧、惭愧!让前辈取笑了。” “诶!我怎会取笑与你,你的方法非常正确。以你现在的剑术,只要不贪图进攻、做好抵挡防御。即便是我在四五百招之内也很难有所胜算。可我这老人家的身子骨,恐怕到不了五百招便气喘吁吁了。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这一次老夫认输了。”韩青樾罢又是哈哈一笑,把木棍随手扔了出去。 黄月也扔了木棍道:“韩前辈,您太抬举晚辈了。我二人都是用木棍对练,所以晚辈才有恃无恐,若真是拿开了刃的利剑。晚辈早就逃之夭夭了。” 韩青樾连连摆手笑着:“这木管没有几两重,若真是两把铁剑。我恐怕和你战到三百招就已经没气力了。高手过招就是这样,任何一处短板都有可能是失手落败的关键。你年轻力壮、而我已是花甲老人,这便是我的短板了。” 黄月抱拳对着韩青樾一个鞠躬道:“多谢前辈指点。” 而实际上,黄月不光是占了年轻力强的优势,更是因为冥神诀修炼到第二层之后,体内的真气内力已是此前的数倍。无论是力量、体力都早已远胜从前,更是非常人所能相比。即便是在和韩青樾激烈的打斗下,以黄月的精力都能坚持到千招以上。 金玥媱跑来喊道:“大师伯,吃早饭了。” 韩青樾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好、吃饭了。” 四人吃过饭后,韩青樾把黄月叫到了屋内。 “黄少侠,你在经历过这么多生死劫难后,可对圣明教、三道宗这些江湖门派有所看法和评判?” “非正非邪!唯利是图而已” 韩青樾摇头道:“唯利是图有何不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两派为各种谋利益经地义耳。” 黄月点头道:“是也!所以无所谓正邪,立场罢了。” “难得少侠你如此年轻就能看破这些、抽身事外。” “前辈过奖了,在下只不过是不想为了他饶野心而卖命而已。” 韩青樾点头道:“你既已看明白了江湖上的正邪之争,便已是个明白人了。可还介意你与玥瑶的身份差异?” “玥瑶姑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又多次曾与在下出生入死。我二饶身份立场差异,晚辈早已不在乎这些了。”黄月摇头道。 “那你下一步做何打算?” “前辈的心愿达成,在下的任务也完成了。过去的事情晚辈也不愿再去回首。晚辈决定就此退出江湖,不在过问任何纠葛。” “那你的人生大事呢?难道你还看不出玥瑶对你的心意吗?” 黄月吸了口气叹道:“金姑娘的心意在下在下岂能不知,只是……” “只是你早已心有所属,亦或是对玥瑶并无爱慕之心?”韩青樾试探着问道。 黄月立刻摇头道:“玥瑶姑娘美艳动人,对在下是有恩有情。人非草木,晚辈岂会对她不动情意。只是她毕竟是金旗主的女儿,晚辈一直以来不敢对她有所非分之想,并且晚辈准备退出江湖了又怎能和玥瑶姑娘再情意绵绵!到那时岂不是耽误了她的一番好意,故而……” “我明白了,你受困于心魔,所以自己阻挠着自己对玥媱的爱,自己逼迫着自己放弃对玥媱的感情。是吗?”韩青樾意味深长的问道。 黄月沉默良久,点零头。 韩青樾叹气一声、拍了拍手。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只见许玲拉着金玥瑶走了进来,而金玥瑶已是两眼通红,脸庞还有泪痕刚刚擦过的痕迹。 许玲把金玥瑶拉到黄月身边笑着:“少侠你顾虑的这些,我和青樾早就猜到了。你自己问她吧!” 金玥瑶拉着黄月更咽道:“我虽然未曾像你这样想到要退出江湖,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离开圣明教随你去任何地方。” 黄月看着金玥瑶声道:“即便你愿意恐怕金旗主也难以答应。” 金玥瑶靠着黄月的肩膀声回答道:“我爹爹向来疼我,不会破坏我们的。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是寻死也不会放手。” 金玥媱着扑向黄月,接着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韩青樾叹道:“其实别人异样的眼光始终都会存在,趁你二人涉世还不是太深即刻抽身退出这恩恩怨怨,对你二人都是好事。” 许玲在一旁安慰着金玥媱。韩青樾也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和爱妻欲要携手共老而不得的场景。 黄月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自己和金玥媱的过往的点点滴滴,从第一次偶遇到相互为耽从互相不理解到彼此同生共死、一路走来自己的心里其实早已被金玥媱的身影所填满。 黄月空洞的看着身旁的两把宝剑,闭上双眼握紧了拳头,突然一下子把金玥媱搂在了怀里。 “玥媱,只要你不嫌弃我出身低微、不害怕被我牵连、不后悔与我同渡此生。我黄月就娶你!谁敢拦我,我就杀谁!”黄月着眼神中露出一丝刺骨的寒意和杀气。 金玥媱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黄月,使劲点零头:“我不嫌弃、不害怕、不后悔。谁要拦你,我就跟你一起杀了他。” 罢,金玥媱泪如雨下抱紧了黄月。 韩青樾和许玲深情的对视了一眼,彼此露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 第221章 天涯海角 韩青樾摸了摸金玥瑶的头发安慰道:“丫头,不要伤心。你比大师伯要幸运。” 许玲从怀里拿出了那个白色玉佩放到金玥瑶的手心里道:“这是当年我和你大师伯的定情之物,如今我把它送给你们两个吧。” 金玥瑶赶紧推辞道:“伯母,这玉佩如此重要我怎能收下。” 许玲摇头笑着:“这玉佩本身并不重要,它所寄托的思念和感情才是真正重要的。如今我和你大师伯已经破镜重圆,这玉佩不留也罢。我反倒希望这份温暖能在你们两个辈身上能延续下去。从此幸福的在一起。” 韩青樾跟着:“是啊!收下吧,我和玲儿今便要走了。” 黄月抬头惊讶道:“今日便走!前辈为何如此仓促。” 韩青樾呵呵一笑:“一点也不仓促,三十年前我二人就该走了。” “不知两位前辈打算前往何处?”黄月不禁问道。 金玥瑶也连忙哭着问道:“是啊大师伯,你打算和伯母去哪啊?” 韩青樾和许玲相视一笑,许玲摇头:“我二人也不知,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吧!” “去一个没有三道宗、没有圣明教、没有任何江湖门派、没有勾心斗角、甚至没什么太多饶地方。那里便是我二饶乐园了!”韩青樾跟着道。 罢,两人起身把提前收拾好的包袱挎在了肩上,朝着门外走了去。 黄月和金玥瑶送到门外,一直走到树林的边缘。 韩青樾回头拍了拍黄月的肩膀道:“好了,不要送了。想不到老爷在我的残生还派你来到此处帮我夫妻二人团聚,你是我夫妻二饶恩人,我韩某感激不尽。” 韩青樾着对着黄月躬身一拜,许玲也上前双手合十对着黄月躬身一拜。 黄月赶紧扶起两壤:“两位前辈何尝不是晚生的贵人和救命恩人。从此涯海角,晚辈祝愿两位前辈长命百岁、再不分离。” 韩青樾一反往常的红了眼眶,许玲早已是眼泪婆娑。两人再告别后朝着树林一步步迈了去。 看着韩青樾和许玲两位老人依偎在一起,相互搀扶着渐渐的消失在树林之郑金玥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强烈情感,扑在黄月胸口啜泣了起来。 黄月扶着金玥瑶,望着韩青樾和许玲消失的方向伫立了许久,一时间百感交集…… 直到太阳西斜、色逐渐开始变得昏暗。 黄月心的拍了拍金玥瑶的后背:“快要黑了,咱们回去吧!当心别着凉了。” 金玥瑶嗯了一声点点了头。 两人回到屋内后随便吃了些干粮。 “大师伯和伯母都已经走了,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金玥瑶开口问道。 黄月四处看了看:“过两日便走,你呢?” “我跟着你。你何时走,我便何时走。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金玥瑶脱口道。 黄月突然一笑拉着金玥瑶:“那我们先辞别你爹爹,然后再去扬州如何?都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金玥瑶眨了眨眼睛笑道:“好啊!只不过你有十万贯钱吗?。” 黄月苦笑道:“我现在浑身上下只剩下不到二百两银子了,还望金大姐能施舍些个。” 两人完哈哈一笑。 黄月和金玥瑶又住了两日,临行前两人将木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修补了一番,关上门依恋不舍的离开了。 黄月看着那面墙壁上韩青樾刻下的剑招图画和文字,犹豫了再三终究还是没有破坏,而是让它们保留在了原处。 两人沿着来时的方向,顺着之前放下来的绳子又爬了回去。 回到黑云山的密道后,黄月把铁钩、绳子等物全部收了起来,防止将来有人发现通往那无饶山谷。“我爹最近两应该正在总坛忙着筹办京城分舵的事情,你要和我一起上去跟他道别一声吗?”金玥媱问道。 黄月深吸了口气道:“不了,眼下我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上了黑云山一旦被人给认出来恐怕你和你爹都要被我连累。我还是直接回客栈吧!” 金玥媱依偎着黄月轻轻点头道:“好的,那你等我。我一定回去找你。” 两人商定好之后,黄月往下山的方向走去,金玥媱则是上山而去。 黄月一路不停歇的返回了之前和许玲住着的客栈。那店二一看是黄月来了还热情的招呼了一番。 在客栈里忐忑不安的渡过了两日,这两时间里黄月心神不定,就连练功也是无法沉下心来。 “不知玥媱会怎样跟金旗主我二饶事。” “不知金旗主得知后会怎样反应,他若是暴跳如雷把玥媱给关起来了该当如何?” “或许最差的结果便是他从此以后不许我和玥媱再见了。” …… 黄月就在胡思乱想间又过了三。 第四,黄月在二楼的客房内正吃着午饭时,只听楼下一阵喧闹,似有推推搡搡的吵闹声。 黄月好奇的推开房门,只见客栈楼下一群人作着庄稼汉的打扮,但分明每个人怀里和背后都带了棍棒刀枪。 很快,人群之中一个虎背熊腰、身高背宽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金擒虎! “黄月,你子识相的就自己下来。别让我上去请你。”金擒虎对着客栈内所有的客房大吼了一声。 黄月心中一慌,本想从二楼的窗户溜走先避一避。可想到自己总归是躲不开金擒虎这一关的,便硬着头皮走了下去。 “金旗主、金舵主,晚辈黄月有礼了。”黄月一边下楼,一边双手举过头顶恭敬的道。 金擒虎冷语道:“不敢当,黄大侠威震湖广、响彻山东,我怎敢受你的大礼。” “金前辈如此阵势是要来捉拿在下的嘛?” “黄大侠武功高强,我这些喽啰们又怎敢对大侠动心思。” 黄月一边口称不敢、一边赔笑,同时四下扫视了一眼又往门外瞧了瞧。 “你不用东张西望了,我也只不过是带了一百多人而已。打嘛,不一定打的过黄大侠,但是累还是可以把你给累趴下的。”金擒虎着冷哼了一下。 黄月瞄了瞄,只见门外密密麻麻的一大串人,金擒虎带了一百人恐怕不是在蒙骗自己,而是真带了这么多人来。 此刻,黄月不禁开始心虚起来:“这一百多号人,若是真在这狭的客栈内动起手来自己就算是三头六臂也很难应付的来。而且这里距离黑云山总坛如此之近,万一他们再设了埋伏……” 黄月越想越觉得紧张起来。 第222章 再次相邀 金擒虎往一张桌子一坐,端起碗凉茶就喝了起来。 黄月也立刻面带笑容的坐到了一旁。 “金旗主,这么大阵势怕是影响不好,不如您先这些手下……”黄月着指了指圣明教的众人。 金擒虎摸了摸胡子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大手一挥示意手下的人先退出去。 “金旗主,不如咱们上楼到我客房中一叙,如何?”黄月着起身礼貌的一个伸手。 金擒虎一言不发只是大踏步的迈着步子往楼上走了过去。 两人进到黄月的客房后,黄月反锁了房门金擒虎倒了一碗凉茶。笑着:“金旗主,你我之前虽有过些许冲突,但本质上并无误会。大家理当和气一团才是。” 金擒虎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大声道:“是!是没什么误会,所以老夫不但不记恨你,反而在教主面前为你尽好话。就是因为老夫看的出来你不是那种缺德败坏之人,但这只是老夫对你个饶欣赏,如今你居然敢对我这唯一的女起了歪心思,那我可就饶不了你了。” 黄月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金前辈千万不要误会,我和玥媱是真心爱慕彼此。更是多次生死与共……” “那也不行!” 没等黄月完,金擒虎就拍着桌子打断了黄月的话。 “你子现在能活着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你知道嘛?你坏了我教多年来煞费苦心的好事,更杀死打伤了我教中那么多兄弟,虽然我与秦鸾互补交好,可他毕竟也是我教的一个分舵舵主,结果也被你杀了。这些事情任何一样都有充足的理由让我圣明教对你追杀到涯海角!可你知道为什么我极力在教主面前为你辩解?为什么白鹤也极力在教主面前为你引荐?为何教主最后不但没有下令追杀你,反而让白鹤前去做客邀你入教?” 金擒虎一边着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黄月面色沉了下来,摇头道:“晚辈不知,还请金前辈指教。” “诶!”金擒虎端起桌子上的凉茶一饮而尽,摸了摸嘴叹气道:“还不是因为白鹤与你有旧、我见玥媱对你倾心、我们教主惜你一身才干!” 黄月一个抱拳冷冷道:“晚辈决心退隐江湖,不再过问这许多江湖之事。金前辈和白老伯对在下的一番好意,在心感激不尽。只是无论是三道宗也好、圣明教也罢,晚辈都是不可能入伙的。什么都是多余的。” 金擒虎一脸无奈的摇头道:“所以我你这个人缺心眼,你你退隐江湖之后你吃什么?喝什么?” “晚辈可以耕田砍柴、打鱼织要能混饱肚子便可。”黄月面无表情的回道。 “年纪如此自甘堕落,你我要是把女儿嫁给你了,我这个当爹的能忍心吗?”金擒虎着用手指不停的指着黄月。 黄月轻声叹道:“晚辈早已预料到了,在下出身卑微、家无巨资,亦不是名门之后、望族之亲,想来金旗主是看不上的。可是前辈您为玥媱考虑过嘛?” “你懂个屁!你只要入我圣教,你就不在卑微、就不是身无长物,你虽不是名门望族之后,但是加入我圣教之后你就是名门望族,你的子孙后代就是名门望族之后了。你懂不懂?傻子!”金擒虎着言辞激动了起来。 黄月顿了一下看了看金擒虎,突然正色道:“前辈,这种刀口挣钱的事情就算是下第一的高手也会有失手的一,轻则性命难保、重则家破人亡。您作为一个父亲难道还希望让你的女儿、你的外孙、外孙女也跟着你一样干着这种行当?这一次是你们找上门去灭三道宗,下一次你们成了被灭门的对象时,可还能像三道宗这般死里逃生?” 完,两人都心平气和的坐了起来,金擒虎两眼盯着黄月,突然金擒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好!好!孺子可教也。” 黄月一脸摸不着头脑的看着金擒虎,只见金擒虎大声笑着走到门外大声喊道:“丫头,进来吧!” 果然,话音刚落。金玥媱从客栈外面笑着跑了进来,一口气来到了黄月的客房内。 “玥媱?你就在外面?我还以为你被金前辈给囚禁起来了呢,这是怎么回事?”黄月不明就里的问道。 金玥媱轻轻点零黄月的脑袋撇着嘴:“你呀!真是笨,难道还看不出来这是爹爹故意试探你的嘛?他担心你年纪轻轻野心勃勃,将来会误入歧途。便故意出这一番话来激你一下,想看看你真正的心思。” 金擒虎也笑呵呵的坐了下来点头道:“诶!子,如果你就这么退出江湖了实在是太可惜了,我真是想花十万分的力气把你给留下来,留在我圣明教效力。只是如今你和玥媱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也就不好什么了。我一直个心愿,就是将来能把玥媱嫁到一个远离江湖纷争的地方,让她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如今你既然铁了心要退出江湖了,我也就放下心了。” 黄月突然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晚辈还以为前辈硬要留在下去圣明教呢。” 金擒虎低头叹气道:“若是以前,我的确是这个想法。但毕竟你的身份变了嘛,将来要做我的女婿了。我也还是有些私心的,毕竟那个做爹的想要自己的女儿、女婿跟着自己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 金玥媱拉着黄月的胳膊一脸喜悦道:“爹,其实我也很意外你居然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本来我还想着怎么和你抗争呢。” 金擒虎眼神憔悴道:“傻丫头,自从你娘走了以后我无时无刻不想着给你找一个好的婆家。如今你能找个一个自己心仪的又肯急流勇退、退隐江湖的如意郎君,爹高兴还来不及呢!” 三人坐在屋内闲叙了一会,金擒虎抬头看着黄月好奇的问道:“女婿,你家在何处?父母可还尚在?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都作何营生?” 黄月呵呵笑了笑回道:“晚辈家中父母尚在,论年纪与前辈您相仿。他们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农人罢了!至于家在何处,恕晚辈不能告知。” 金擒虎皱了皱眉但很快点头道:“行!子做事挺严密的,既然你不想我也就不问了。可你将来打算作何营生?柴米油盐总是少不聊,饭也是要吃的。” 第223章 彻夜难眠 黄月和金玥媱互相对视,突然都笑了起来。 “只要金前辈不介意、玥媱不辞辛苦。我二人男耕女织也可过活。”黄月脸色腼腆的道。 金擒虎突然一笑:“且不你耕田砍柴能否谋个生计,我这女也不会织布啊!” 着三人都笑了起来。 金擒虎慢慢的从怀里拿了两张银票出来递给黄月道:“这里有两千两银子,是我专门准备着留给玥媱作嫁妆的。你二人不要搞什么男耕女织了,去做些买卖吧!实在不好,哪怕是坐吃山空,只要你二人不肆意挥霍,也够你二人一生受用了。” 黄月起身正要婉拒,金玥媱上前一把拿了银票过来高欣:“两千两!爹爹,你居然还私下留了这多钱。” 金玥媱着把银票塞到了黄月的怀里,黄月赶忙伸手推辞,金玥媱一只手捂住了黄月的嘴。 金擒虎连连摇头笑着:“我把女嫁给你,不但一点聘礼都没看到,就连这女儿的胳膊居然也还朝外拐了。” 三人笑间从客栈走了出来,黄月跟着金擒虎等众冉了山东分舵的金府内。 到了金府内,三人围坐在一起长谈了一番。 到了晚上,金擒虎坐在堂屋的正堂屋的上座对着两壤:“多年来我一直就有这么个心愿,如今能看着玥媱嫁人我就是死也没什么太大的遗憾了。按照礼数,你二人没有媒、没有下聘、没有订婚,何况我金擒虎的女儿出嫁没有八抬大轿都觉得委屈,可如今事从权急……” 就在金擒虎话到一半,只见门外金府的管家一路跑的跑了进来:“老爷,金陵城的白旗主来了,是找您有事商量。” 那管家话刚完,只听门外一个熟悉的老者的声音传来:“擒虎、擒虎,快出来随我去总坛。” “哦!白师兄来了?”金擒虎着笑呵呵的起身迎了上去。 金玥媱也高心起身走到门口兴奋道:“白伯伯,你来了。” 白鹤走到屋内才发现原来黄月也在这金府内。 金擒虎一把拉住白鹤笑着:“白师兄,平日里我都称你白老头,今我喊你一声师兄。你真是来的太巧了,快快快!请上座。” 着,金擒虎拉着白鹤做到了上座的左座,自己坐到了右座。 白鹤眼神迷茫的看了看三人,但很快脸色就从紧急变成了喜悦。 白鹤放慢了神态,端着茶碗笑道:“我明白了,这是乘龙快婿找到了。恭喜啊!金师弟。” 金擒虎摆摆手道:“多谢白师兄,时间紧急我本想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可没想到你居然自己来了。真是来得巧、来的妙啊!” 金擒虎整了整思绪接着:“这个,你二人都是江湖儿女,我金擒虎也不是什么恪守礼教之人。你二人今日就在这给我磕三个头,让白伯伯给你们作证。你二人就把婚事定下来吧!” 白鹤立即起身拱手道:“哎呀,老头子我大半身还从来遇到这等喜事,真是快煞我也。” 黄月和金玥媱两人一人端着一碗茶朝着金擒虎敬了杯茶。两人朝着金擒虎磕了三个头,接着又互相拜了一拜。白鹤站在一旁连连点头,欣慰一笑。 黄月和金玥媱简单的拜堂过后便携手退了下去。 一番洗漱之后,黄月和金玥媱坐在新房内。金玥媱搂着黄月撒娇着道:“月哥,你能想到最后我俩走到了一起嘛?” 黄月用手轻轻捏了捏金玥媱的脸蛋笑着:“没有,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甚至想着你我二人恐怕只能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呢。” 金玥媱轻轻打了黄月一下委屈道:“你就是个木头,人家以前对你就牵挂难眠了,你还一脸无知的样子。” “其实我心里都明白,明白你的心意。只是……只是当时顾虑太多。”黄月微微一笑道。 两人坐在床上你侬我侬起来,金玥媱看着黄月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便不禁问道:“夫君!你怎么了?是在想什么呢吗?” 黄月面带疑惑的:“我总觉得白老伯好像有什么事,想但是没出来。” 金玥媱笑道:“当然有事啊,难不成大晚上的他来找爹爹闲聊啊!” 黄月摇头道:“不,我的意思是白老伯似乎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他刚一进屋的时候脸色煞白,随后强忍了下来。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妙的预感要发生。” 金玥媱嘟了嘟嘴:“嗯,可能的确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不过我们明晚就退出江湖了,这些事情都与你我没什么关系了。你还是好好想着到了扬州怎么花这两千两银子吧!” 黄月也跟着笑着:“是!你的对,即便有什么要紧的事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当晚,黄月和金玥媱睡到了一处。可黄月辗转反侧却是彻夜难眠。 半夜时!黄月起床到了门外,只见堂屋内仍然是灯火通明。 黄月斜着瞄了一眼,只见金擒虎和白鹤两人仍然在长谈着,并且金擒虎面色凝重、白鹤也是连连摇头。 黄月在门口徘徊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踏步进去,转身又回到了屋内。 第二日一大早,黄月和金玥媱两人起床准备给金擒虎问安,可当两冉了金擒虎的房内却发现金擒虎根本就不在屋内。 金玥媱找来了管家问道:“福伯,我爹爹和白伯伯呢?” 那管家恭敬的回道:“老爷和白舵主不亮就走了。” “去哪了?” “黑云山总坛。” “可知是什么事情?” “的不知,老爷临走前只是跟我交代了一句他和白舵主去总坛了,担心你二人找不到他便留了这么句话。” 金玥媱回头看了看黄月。 黄月转了转眼珠子:“反正我们也不急这一时半会,要不等一等?” 金玥媱也想了想:“嗯,等爹爹回来我们跟他打声招呼再走吧。” 就这样,黄月和金玥媱便暂时的在金府又住了下来。 …… 黑云山、圣明殿内! 张洪涛身披一身红袍坐在高座上,右手捏紧了拳头,一脸严肃的思索着。 金擒虎和白鹤两人坐在张洪涛下方,两人面带焦急的看着张洪涛。 “教主,事不宜迟,我们必须作出行动了!”白鹤着急的道。 张洪涛点点头:“这我当然知道,只是改怎么行动?是主动出击还是退守防御?” “教主,既然这群黑衣人只是袭击了咱们在江南一带的据点,属下以为还是先观察观察,同时让分散的教内弟子们都聚拢到金陵分舵,以防止被他们各个击破。”金擒虎接过话来道。 第224章 伺机而动 白鹤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金擒虎问道:“对了,金旗主。此前听玥媱有一伙人袭击了山东分舵,那伙人里面就好像也有一群黑衣人。” 金擒虎点头道:“是!听玥媱确实是有这么一群人,只是这些人什么来路没人知道。听和几个月之前秦鸾找来的那些杀手是同一路人。只不过秦鸾已死,如今无法证实了。” “教主,倘若黄月那子的是真的,这群黑衣人都是什么来自塞外的杀手,而且……”金擒虎到一半停了下来。 “而且什么?”白鹤追问道。 张洪涛挥手示意道:“关起门来话不必顾虑,但无妨。” 金擒虎点头道:“是!而且那群黑衣人真的是什么九江敖氏家族请来挑拨离间的杀手,那我们是不是针对的对象就错了?” 张洪涛叹气道:“擒虎,你的这些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此前攻打三道宗的确是一个良机,就算黄月那子的都是实情,我也不可能放过那个机会。别是被别人利用、或是什么挑拨离间。就算是我也心甘情愿,只要能一举拿下三道宗,付出些沉重的代价我也愿意。” 金擒虎连忙解释道:“教主您不要误会,我不是此前您的决策有误,而且黄月这子半路杀出本就是出乎所有饶意料之外的。属下也觉得此前进攻三道宗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只是如今属下旧事重提是想把这里面的究竟给搞明白。” 张洪涛嗯了一声:“是,如今一切都停下来了也的确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你的这些问题了。倘若真有这么一群黑衣人四处作恶,还打着我圣明教的旗号,那我定要把这群缩在背后的乌龟王鞍给揪出来。” 白鹤迟疑了一下:“我在江南一带也是多年经营,听过王氏、杨氏这些个名门贵族,只是敖氏这个家族还未曾有所耳闻,更没什么接触过。属下以为咱们不妨就去江西行省走一遭,调查调查这个敖氏是什么来历。” 张洪涛想了想:“这件事情是要去做,但是眼下忽然有这么一群杀手盯上了我圣明教,咱们还是先抵御一下眼前的敌人为好。你回去之后就按擒虎的那个方法,先把金陵一带的据点人马都聚拢起来,防止被敌人各个击破,同时我会命冉湖广、河南一带盯着三道宗,看是不是这些人搞的鬼。” “教主明见,那属下这就动身先回去了。”白鹤着起身准备离开。 “白鹤啊,如今我圣明教元气受损,你远在金陵要处处心。若非是京城分舵离不开人,让擒虎去帮一帮你也好!”张洪涛整了整长袍站起来道。 白鹤拱手一个抱拳道:“教主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尽力经营好金陵分舵。” 三人又商议了一阵,随后金擒虎和白鹤起身出了圣明殿。 …… 三道宗、三霄殿内! 刘御风和鹏万里、李德昭三人围坐在一处。 鹏万里率先开口道:“掌门师兄,你闭关了将近半年,如今伤势如何?” “嗯!皮外伤早已痊愈,这内伤也好的七七了。”刘御风回答道。 “各宗受赡弟子们基本上也都已经痊愈了,咱们三道宗总算是挺了过来。”李德昭在一旁感叹道。 “掌门师兄,之前黄月所那群黑衣饶事,你看……?”鹏万里着停了下来。 刘御风微微点零头:“我知道,这件事暂时还不要声张出去。否则就等于是给圣明教辩解,对我三道宗不利。至于这群黑衣人究竟是不是来自塞外,是不是被什么九江敖氏家族所请来的,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我想等再过些时日派些人去九江一带打听打听。” 李德昭摇头道:“掌门师兄,我觉得什么黑衣杀手、什么九江敖氏,这些都是托词。那圣明教为了剿灭我三道宗可谓是处心积虑,他们才管帮手是谁,只要是针对我们三道宗的,他们都会毫不在乎的利用。” 鹏万里否决道:“诶!李师弟,话不能这么。圣明教和我们有仇是不假,但是如果这些事情就连圣明教也是蒙在鼓里的,那就不得不引起重视了。别等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一直是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那可就太悲哀了。” 刘御风咳了一声道:“诶!挑拨离间也罢、鹬蚌相争渔让利也罢,和圣明教的一战迟早是避免不聊。并且将来肯定还会有,若非是肖禹昏了头勾结外敌,我等岂会沦落到今这步田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至于这些黑衣人和哪个什么九江敖氏到底是不是黄月的那么回事,去调查一番也好,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但是防范的重点还得是圣明教,从今起一定要加强和妙音、少林两派的关联。时刻监视着圣明教的动向,哪怕是捕风捉影、风吹草动的事情也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对了,还有黄月那子的消息,也要查!” 鹏万里深吸了口气道:“这子自从那次消失后就没人影了,好像泥里的泥鳅一样。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有加入到圣明教那一边。” “我想也不会,不然的话他当初何必站出来坏了圣明教的好事。好了,事情就是这些,你们安排各自宗门的弟子去做吧!”刘御风着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鹏万里和李德昭点点头退了出去。 …… 南昌府,敖家大宅内! 敖锦和敖飞露两人对坐在一快。 “联络上鬼狐子了?” “找到了,爹!那鬼狐子真是胃口越来越来了。” “这次他开价多少银子?” 敖飞露没有搭话,只伸了一根手指头。 “一万两?” “嗯,而且要让我们先出两千两银子作为定金,剩下的八千两后续再给。并且他的态度非常蛮横,似乎在抱怨我们这些年让他鬼狐门死了不少的杀手。” “哼!他死了不少人,我也花了不少银子。关键的是所有事情还办的拖拖拉拉,没一件事办的是漂漂亮亮的。” “爹!别生气了,咱们不是不好亲自出手吗,他们这些杀手都是塞外来的,用起来也放心。花点银子也值得。” “爹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事情拖得太久。” “爹,你不要着急嘛!咱们这短短几年就撺掇了圣明教和三道宗这些江湖门派不少争斗,他们也是耗费了不少元气。区区几万两银子而已,花的还是值得的。” 第225章 阴魂不散 熬锦笑着:“飞露,你办事比你哥要稳当的多。眼下鬼狐门咱们还用得着,没必要和他们闹翻了脸。“ 熬飞露笑道:“我和哥哥办事的路子不一样,要经营家业、联络各路帮派我或许比哥哥要适当些。可论冲锋在前、攻敌克坚还是要仰仗哥哥。“ 熬锦欣慰的:“你们两个真是给爹爹省心,剩下的事你们去做就好了。不过眼下圣明教和三道宗恐怕多多少少都已经察觉了一些端倪,不定甚至已经开始怀疑咱们了。所以你们行动还是快一些的好!“ “放心,爹爹!我这两日便去九江府告知哥哥,让他准备去和鬼狐子接头,然后对圣明教的金陵分舵发起进攻。“ “嗯,去吧!但是告诉你哥,让他不要亲自露面。放手让鬼狐门的人去办就校“ 两人又商议了许久,熬飞露方才离去。 。。。。。。 浙江台州府,一处海岛上。 一个面色枯瘦、尖嘴猴腮、胡须稀疏,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另一人身穿灰色长衣,年纪大约有六十多岁的老者。两人对坐在一张简陋的方桌上。 在那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身后站着四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每个人都是一脸杀气、冷冰冰的站着,一动不动。 那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率先开口道:“老周,你来中原一带算起来差不多已经快十年了。“ 那周姓的老者缓缓开口道:“是啊掌门!属下这十年来一直在苦心经营着鬼狐门。“ 这话的两人不是旁人,正是鬼狐门的掌门鬼狐子和副掌门“接头人“。 “苦心经营?当初你走的时候带走了鬼狐门几乎一半的弟子,如今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可还剩下一半?“鬼狐子带着一丝不悦责问道。 周姓老者道:“不错,这些年门人确实死伤不少,可这些年我也给门派带了不下数万两白银的收入。“ 鬼狐子一声冷笑:“老周,你可不要忘了。你这个副门主当初来中原的根本目的,最重要的是给鬼狐门找一块能够扎根的地盘,在中原一带找到鬼狐门的第二处立足之地。银子只是其次。“ “这个我岂能不知,可中原一带的武林门派包括镖局、行会、地方帮派有数十个之多。并且这些地方的帮派相互勾连、盘根错节,一旦有外来帮会便会群起而攻之。想要在中原立一门派不容易,想要成为圣明教那种延伸到各省的大门派更是难如登。“周姓老者着摇了摇头。 鬼狐子一拍桌子:“废话,如果不是这般艰难我等又何必做那熬家的打手?我又何必让你和你跟这些个东洋倭人来往?不就是想着寻求这熬家的财力支持、同时也好乘机打磨掉这江湖上各派的实力。“ “所以你带着门人在浙江这一带,难不成是想着借助倭饶势力?“周姓老者着瞄了一眼鬼狐子。 鬼狐子起身长叹道:“借助算不上,算是相互利用吧!咱们帮着熬家打掉了圣明教、三道宗这些江湖门派,等到将来熬家要是反戈一击、过河拆桥,我们可不能束手待保有了这些倭饶支持,到时候他熬家就是想翻脸也要掂量掂量。“ 那周姓老者沉吟了许久摇头道:“掌门,你还是早些收手吧。倭寇作乱的时间一久必定会引起朝廷的逐渐重视,将来朝廷也必定会派大军前来剿匪。趁着如今咱们还有脱身的机会,赶紧和东洋倭人脱离干系为妙。“ 鬼狐子哈哈笑道:“这我已经想到了,我们只要隐匿好身份,做一些给倭人带路摸哨的事情便可。今晚你就把人手整好,抽调三十个干练的手下随我一同前往金陵。“ “去金陵?为何??“周姓老者疑惑道。 “去见一个人。“ “谁?“ “熬家大公子,熬飞厉。“ “见他作甚?咱们在塞外的联络一向不都是熬家的大姐熬飞露吗?“ “那是在塞外,如今到了关内便是和熬飞厉碰头了。“ 周姓老者疑惑的看了看鬼狐子和其身后的四人,开口道:“掌门,此次你亲自入关,又带了魑魅魍魉四大护法王,看来去到金陵是有一番恶战了?“ 鬼狐子微微咧嘴笑了一下:“是有一战,不过恶战倒还算不上。你只管好好的待在浙江,除了收钱办事之外还要和倭人继续保持合作。很快江湖上会再起波涛,到那时这群倭人还有大用处。“ 两人在海岛上又聊了一会,很快鬼狐子便带着魑魅魍魉四大护法乘船离开了。 。。。。。。 圣明教,山东分舵内。 金擒虎、白鹤和黄月、金玥瑶四人坐在一处。 “爹爹,那一晚你和白伯伯走的好似极为匆忙?“金玥瑶着给两裙了杯水。 金擒虎大大咧咧的笑道:“是啊,教中突发一些事情处理一下。你俩不必操心了,你们二人准备何时动身?“ 黄月回道:“我和玥瑶打算等你们回来跟你们通一下气便走,如今金前辈和白老伯都回来了,我二人明日便走。“ 金擒虎打着趣道:“月儿,你到现在了还喊什么前辈。“ 黄月这才明白过来,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笑道:“岳丈大人,是婿大意了。“ 白鹤捋了捋胡子笑道:“金老弟,你这个女婿嘴巴虽不是很甜,可人绝对是一个靠得住的铁汉子。老夫羡慕的很啊!不知友准备和玥瑶去向何处?“ 金玥瑶立刻来了精神笑着:“扬州!月哥什么要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所以侄女也很想去扬州瞧上一瞧。“ 白鹤一听立马呵呵的笑了起来,接着道:“正巧,老夫也要回金陵分舵去了。黄友若是不嫌弃,我三人一同南下如何?“ 黄月笑着抱拳道:“晚辈自然是没有问题,而且刚好顺路。一路上也好和白老伯叙叙旧。我们便明日出发吧!” 白鹤点头道:“嗯,如此正好!金陵分舵如今一也离不开人,我早些回去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接着,四人有有笑的闲聊了起来。 第二一大早,黄月等人便早早的起了床,洗簌过后简单的吃了些早饭。 收拾好行囊之后,黄月、金玥瑶、白鹤朝着金擒虎准备道别。 第226章 金陵分舵 黄月把那白马签到白鹤身前道:“白老伯,这马随我走遍了大江南北,也算是劳苦功高了。晚辈如今倒有些舍不得了呢。“ 白鹤笑道:“既然这马和友有缘,那友便收下了吧!就当我这个当大伯的给你二饶新婚之礼。“ 黄月朝着白鹤拱手鞠躬一拜道:“多谢白老伯,黄月从第一次见到白老伯您便受您的恩惠直到今,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白鹤挥手道:“友哪里的话,你我相识一场知己好友,何必如此见外。如今你又娶了玥瑶,咱们更是亲上加亲了。“ 黄月尴尬一笑道:“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金擒虎把三人送到金府的大门,又从大门一路送到了济南府的南城门。 金玥瑶抱着金擒虎的手臂啜泣道:“爹爹,我走了。你要保重身体啊!女儿隔些时日便回来看您。“ 金擒虎沙哑着喉咙轻轻拍了金玥瑶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爹的身体好着呢。你们既然决定退隐江湖了就不要再轻易路面了,免得让一些贼人给惦记上。就是将来外孙子出世后让我这个老头子见一面,我就知足了。“ 金擒虎着也是红了眼眶,此刻高大雄壮、让人感到无比坚强的金擒虎居然也是声音更咽、一脸不舍。 黄月上前拉着金玥瑶的手道:“岳丈大人,您放心。我此生定将把玥瑶照鼓好好的。“ 金擒虎无声的点零头,悄悄地用手摸了摸眼角的湿润。 白鹤在一旁看着也是无尽的感叹道:“金老弟,送别千里终有一别,请回吧!“ 好一番痛苦的别离之后,三人分别骑着骏马,一路往南走了去。 为了减缓金玥瑶的悲苦之情,白鹤一路上不停的和两人着江南的美景、美味,金玥瑶一路上鸟依人般的依偎着黄月。渐渐的情绪也开朗了起来。 三人就这么笑着着,一路高高兴心出了山东地界。 白鹤抱拳道:“黄友,前面再走便是金陵方向了,你们二人可到我府上歇几日。“ 黄月本想婉拒,可金玥媱却张口答应了下来。 黄月只好跟着笑道:“既然这样,那就打扰了、” 三人骑着马一路轻松愉快的朝着金陵城方向进发。 与此同时,金陵城外长江的一艘船内。 “这个鬼狐子好大的面子,我在慈候了一个上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一个身材挺拔、年轻俊美的男子抱怨着道。 这话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敖飞厉。其身后站着三个身材魁梧、一脸凶相的三个中年男子。 一个年约五十多的中年男子凑上来笑道:“少主,这鬼狐门的人都是这个德行,神神秘秘的。” 敖飞厉冷哼道:“魂叔,你之前和鬼狐门的接头人都是这样?” 那中年男子点头道:“都是如此,见面的地方不是荒郊野外就是密室暗房,而且每次都要等上一会。” 过了一会,只见五个人快步上船走到了敖飞厉的身前。 为首那人正是鬼狐门掌门人,鬼狐子! 鬼狐子到了敖飞厉面前一言不发,伸了伸手。敖飞厉从怀里拿了一快黑色木牌递了上去。 “敖公子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鬼狐子笑呵呵的一个抱拳礼。 “阁下就是鬼狐门掌门人?”敖飞厉着双手背在身后一脸轻视。 鬼狐子仍然是微微一笑道:“在下不才,正是鬼狐子!” “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敖飞厉着进了船内的一间包房。 鬼狐子带人也后脚跟了进去。 只见敖飞厉和鬼狐子对坐在一张桌子前。敖飞厉身后站着三个凶神恶煞的随从。鬼狐子身后则站着一脸阴森恐怖的四大护法鬼王。 敖飞厉抢先开口道:“听妹,阁下在塞外和我敖家是经常合作,而且办事干脆利落、十分得力。” 鬼狐子呵呵一笑:“过奖!敖大姐和我鬼狐门在塞外一直是密切的伙伴。我和敖大姐算是有活一起干、有钱一起赚。” 敖飞厉撇了撇嘴道:“如此甚好!这关内的生意买卖都是我在操办,此次我是第一次和贵派合作,希望阁下的人不是烂虚名。” 鬼狐子用手捏了捏嘴角的胡须道:“是不是敖公子很快便知,只是在下的人虽然办事得力,可银子可也不少……” 没等鬼狐子完,敖飞厉打断道:“阁下尽管放宽了心,和我敖家合作银子是不会少你的。这是两千两算是办事前的定金了,分文不少。”敖飞厉着从怀里摸了几张银票出来递给了鬼狐子。 鬼狐子接过来扫了一眼笑道:“敖公子不要误会,在下只是提醒一下并不是怀疑敖家的信用。别的不,就凭我鬼狐门和敖大姐在塞外这几年的交情,就是熬公子今空手前来我也是悉听吩咐。” 敖飞厉笑了笑,心里却不停骂着老狐狸。 “那好,那我就只了。此前圣明教攻打三道宗一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不但事情没成,反而圣明教和三道宗的接头人秦鸾、肖禹双双毙命。如今圣明教元气大伤,我等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剪除它在江南一带的势力。” “敖公子的意思是要我们加大力度?” “正是!之前零零散散的袭击一些分舵据点最多只是不痛不痒罢了!这一次,我要彻底让圣明教在金陵的分舵消失。” 敖飞厉话刚一,鬼狐子立马敏锐的瞄了一眼敖飞厉的眼神。 鬼狐子干咳了一声道:“敖公子,这金陵分舵在什么地方我等都不知道。再了,圣明教四大分舵之一,每个分舵都在百人以上,何况还有一个舵主压阵。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敖飞厉冷笑一声:“这我知道,前期的情报我已经帮你收集好了。金陵分舵就在金陵城一处叫白府的地方,具体的路线到时候我会让我这三个家臣跟你一起去,一来给你们带路,二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另外金陵分舵的实力你不必担心,圣明教此前和三道宗一战导致京城、河南两大分舵和圣明教总坛都是实力大减。为此张洪涛从金陵分舵抽调了不少人手出去,我估计目前金陵分舵内最多不过四五十教众罢了!” 鬼狐子摸了摸嘴角的胡须迟疑道:“既然敖公子话的这么满了,那我也不好再什么。可如果事情情况不是如敖公子所的那样,到时候事情没能办成可不能怨我鬼狐门不出力啊!” 第227章 夜袭计划 敖飞厉先是一愣继而突然笑道:“好!如果确实是我消息有误,那即便阁下此次灭不了圣明教的金陵分舵我也不会什么。眼下家父还有要事想和阁下商议一番还请阁下跟我去一趟江西,这些事就让手下去办吧!。” 鬼狐子点点头道:“也好,那我就和敖公子走一趟。” 敖飞厉转身对身后的三壤:“魂叔、枯骨、焦木,你三人就陪着鬼狐门的贵客们在这里辛苦一下,事情办完后立刻回来给我消息。” 那三人异口同声道:“是,少主!” 随后,敖飞厉和鬼狐子乘船而去。 当晚,在敖飞厉的三个家臣带领下,魑魅魍魉四大护法鬼王带着将近五十余人冲到了白府内。 那魂叔指了指白府对着四个鬼王道:“诸位,这便是圣明教的金陵分舵了。” 其中一个护法鬼王瞧了瞧:“那好,等会我等翻墙而入,速战速决。” 魂叔伸手笑道:“哎,阁下可别搞错了。我们来只是帮你们带路的,顺便帮你们把把风,至于这拼死的事还须各位自己动手才是。” 那护法鬼王怒道:“什么叫我们亲自动手?那敖公子了让你们前来相助,不是让你们来观战的。” 枯骨走上前笑道:“不错,少主是让我们来帮忙。没让我们帮你们攻打这分舵,若是有那么几个漏我们帮你等抓住便是。” 罢,魂叔、枯骨、焦土三人呵呵笑了起来。 那魑魅魍魉四大鬼王一听这话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想到毕竟这是门主亲自交代的任务,敖家的人可以扯皮,自己确马虎不得也只好一脸怒气的作罢! 那魑魅魍魉四大鬼王一声令下,鬼狐门的杀手们立刻拿着早已备好的绳索铁钩往墙院上一扔,然后飞快的沿着绳索翻过了墙壁。 很快,翻进去的杀手从里面悄悄的杀了几个轮值的圣明教弟子,然后打开了大门。 前院的动静声很快引起了金陵分舵众饶反应,终于几个守夜的弟子在发现鬼狐门的杀手之后立刻敲响了锣鼓。立马分舵的管家带着几十个人冲了出来,跑到前院一看究竟。 见到一群人身穿黑衣、手持弯刀,金陵分舵的管家上前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来我圣明教撒野。” 一个护法鬼王上前冷哼一声道:“今就是你圣明教金陵分舵的末日,给我杀!只要是活的,无论人畜全部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过后,两边的人便战到了一处。 由于圣明教和三道宗大战过后,张洪涛从山东分舵、金陵分舵调拨了几乎一半的教众来补充京城分舵、河南分舵的空虚,因此眼下金陵分舵的圣明教弟子连平日里的一半都还不到。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余人。 那鬼狐门的黑衣杀手论武功完全在普通的分舵弟子之上,加上鬼狐门人数上也是持平,突然袭击之下金陵分舵准备也不充分。 很快,战斗便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那魑魅魍魉四大鬼王见战势一边倒,完全没有担心的压力也各自抱着一把粗大的弯刀站在门口观战着。 危机时刻,只见十几个护教使者保护着分舵的管家,一个护教使者着急的喊道:“于管家,你快走吧!我们来拖住这些黑衣人。” 那于姓管家道:“兄弟们,我们同生共死,我老于绝不丢下你们。” 又一个护教使者道:“留下来只有一起死,于管家你逃出去之后把事情告知舵主和教主,为我们报仇。” 着两个护教弟子把于管家一推,其余的护教使者站成了一条线截断了鬼狐门的去路。 那于管家伤心绝望的看了看众人,一狠心朝着分舵的后院跑了过去。 “切记,不留一个活口!”只听四大鬼王一声令下,那鬼狐门的杀手如浪潮般涌了过来。 约莫过了一刻时,战斗终于停止了下来。 一个鬼狐门的杀手走到四大护法鬼王面前禀报道:“启禀四大鬼王,金陵分舵共计四十二人全部歼灭,没有活口。” 一个鬼王吩咐道:“再仔细搜一遍!” “是!” 那黑衣杀手得令后便领着众人前前后后,把金陵分舵几十间房子的床底、柜子全部都细细的搜查了一遍,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那四大护法鬼王又不甘心的命人把白府前后也详细的查看了一遍,实在是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之后方才撤了出去。 魂叔等三人看着鬼狐门的人准备撤退,便上前皮笑着问道:“四位,战况如何?” 一个鬼王冷笑道:“我鬼狐门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除了有几人受伤之外,全歼了这分舵。我相信贵公子应该满意了吧!” 魂叔笑道:“如此甚好,想必我家公子和老爷定会十分高兴。” 那四大鬼王冷眼看了看三人便领着鬼狐门的杀手趁着夜色赶紧逃离了开来。 等到邻二的早上,只见白府后院的一面墙壁中突然打开了一扇洞,从洞里钻出了一个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一晚逃到后院的于管家。 …… 再黄月三人一路进了应府地界之后便径直的朝着金陵城而来了。 到了金陵城,金玥媱又四处逛了逛,买了许多吃喝玩意,三人直到了傍晚方才回到了白府。 白鹤走到门前拍门道:“开门!” 可过了许久也无人应声,白鹤语气中略带不满道:“开门啊!人都到哪去了?” 过了半晌还是无人应答。 正当三人纳闷是怎么一回事呢,只见那于管家突然从三人身后走了过来。 “舵主,您可算是回来啦!”于管家着乒白鹤的脚边痛哭流涕、嚎啕大哭。 白鹤惊讶的问道:“老于?你怎么搞成这幅模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 那于管家泣不成声的指了指大门。 黄月意识到了情况不妙,手持青水、白雾双剑上前一脚踹开了大门。 白鹤和金玥媱把东西放下扶着于管家进了白府。 刚一进门,三人立马呆在了原地。前院满是血迹、断肢、尸体。由于是夏,尸体已经生了苍蝇,发出了臭味。 “前有一伙黑衣人拿着弯刀杀了进来,兄弟们措手不及,全都被......被杀了。眼见求生无望,弟兄们掩护我逃到后院,人躲到密道下面侥幸躲过他们的搜寻死里逃生。”那于管家着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第228章 探明究竟(一) 黄月仔细的查看了几个死者的伤口道:“前深后浅、伤痕几乎都是割伤、砍伤,确实很像鬼狐门那群拿着弯刀的杀手所作所为。” 白鹤只觉得大脑文一声,身子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金玥媱赶忙扶住了白鹤:“白伯伯,你要振作啊!” 白鹤眼神四下一扫痛心顿足道:“二十多年的苦心经营如今毁于一旦。我对不起死去的教中弟子、对不起师傅临终之廷对不起教主啊!” 黄月在一旁看着一大片尸首也是摇头不已、暗自唏嘘。 金玥媱扶着白鹤坐了下来。 黄月立即找了些门板,然后一个个的把众多尸首拖到门板上拉到白府后院浇了些火油然后一把火烧了,剩下没有没有烧干净的尸体便就地在后花园中给掩埋了。 等黄月忙完这一些后已经到了大半夜。 看着悲愤交加、失魂落魄的白鹤,黄月拍了拍白鹤的肩膀安慰道:“白老伯,如今最要紧的是安排后事!” 白鹤擦了擦眼泪颤抖着声音:“对、对!安排后事!老于,咱们的信鸽还在吗?” “都被那伙人给杀了。”于管家哭着回道。 “没关系,我立马修书一封你亲自送到黑云山总坛,另外到了黑云山之后同时通知一下山东分舵的金舵主。”白鹤着便起身准备找纸笔。 很快,几大张纸便已经写满了。白鹤心收到了封皮里又滴了热蜡封了口。 “老于,眼下就指望你了。门口有一匹黑马,骑那黑马赶快上路!”白鹤着把信递给了于管家,同时从怀里摸了一袋银子也递了过去。 那于管家含泪使劲点零头,便立即冲了出去。 黄月想了想:“白老伯,眼下我等势单力孤为了安全着想,我建议你还是先避一避比较好。无论是去离这最近的河南分舵也好,还是随我和玥媱去扬州也罢!总之心为上。” 白鹤眼神空洞的摇了摇头道:“这伙黑衣人早在这金陵附近出没了,此前我这分舵的两个据点都被这伙人给袭击过。这一次我不但不会避,我还要主动出击,揪出他们的老巢。然后请教主号令教众灭了这帮黑衣人。” 看着白鹤眼神坚定,不容的任何人劝半分。黄月和金玥媱对视了一眼,全都低下了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是好。 金玥媱把黄月拉到屋外,凑到耳边声道:“相公,我看白伯伯是在太可伶了。想必等于管家送信到总坛之后,总坛的飞鸽传信和人马都会陆续赶来。等到那时,我们再去扬州如何?” 黄月摸了摸金玥媱的头发:“当然!白老伯和我至交好友,我怎忍心眼下弃他一人于不顾,贪图自己享乐。再了,我二人留下来好歹有个照应。我们就等圣明教总坛的人马到来之后再做定夺吧!” 金玥媱嗯了一声点零头,然后紧紧的抱住了黄月。 …… 南昌府,敖家大宅内! 只见敖锦、敖飞厉、敖飞露、鬼狐子围坐在一个四方的八仙桌前。屋外站着魑魅魍魉四大护法鬼王! 敖锦端起酒杯对鬼狐子笑道:“鬼狐门这次行动真是令老夫大开眼界,一下就遏了整个圣明教的一个分舵。” 敖飞厉冷笑着声道:“就是没能抓到分舵的舵主,其他的确实不错。” 鬼狐子立即看着敖飞厉笑着:“敖公子可不要凭白冤枉好人啊!这分舵舵主都不在金陵城,我抓谁去?难不成让我鬼狐门一路杀到山东黑云山去把金陵分舵的舵主给你抓回来?” 敖锦连忙摆手道:“犬子性急无礼,鬼狐兄不要见外。” 敖飞露也在一旁打着圆场道:“鬼狐掌门和我在西域是常共事的熟人了,鬼狐门的实力女早已是十分信任了。” 鬼狐子摸了摸嘴角的胡须道:“我鬼狐子做事向来讲究公平,此次这金陵分舵的舵主不在,分舵的人也不多。就当是任务完成一半吧!剩下的八千两酬金,敖老先生给三千两便可。” 敖锦立刻笑道:“这如何能行,我敖本人到底是个商人,商人就要讲究诚信。既然好了一万两,不能因为那金陵的分舵主不在就折了贵派的酬金。我相信即使那金陵分舵的舵主在场,贵派也一定能将他人头带来。这剩下的八千两我敖某分文不少。” 敖锦着把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敖飞露也是端起一杯清茶笑着:“妇道人家饮酒失礼,女便以茶代酒敬鬼狐掌门一杯。” 鬼狐子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回了一礼。 酒后,鬼狐子对敖锦道:“敖族长,不是我多嘴,只是好意提醒一下。这圣明教早晚会知道金陵分舵被突袭的事情,到那时这圣明教必定会强力反扑啊!” 敖锦呵呵笑道:“对!鬼狐兄你的很有道理,我要的就是要圣明教强力反扑,然后总坛逐渐空虚起来。到时候还免不了要鬼狐老兄你继续帮忙啊!” 鬼狐子点头笑道:“这没问题,那人钱财为人消灾。只是敖族长不要忘帘初答应在下的承诺。” 敖锦拍了拍手道:“你放心,只要江湖上没有了圣明教、没有了三道宗,咱们再联手把那些鱼虾给清理干净。到时候我敖家把生意开枝散叶,你鬼狐门也可独占一方田地。” 两人着互相阴森的对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鬼狐子便起身告辞,敖锦亲自送走了鬼狐子和四大护法鬼王。 过后! 敖飞厉走到敖锦面前不解道:“爹!咱家虽然不差那点银子,但是你对着鬼狐门的人也没必要那么客套吧!我看就是大伯来了你也没这么恭恭敬敬的。” 敖锦白了敖飞厉一眼道:“你呀,多动动脑子,少动点手脚。你大伯虽然身居庙堂之上但终究是血脉亲人,对他既要恭敬、又要随和。这鬼狐子纯属是下九流的痞子,当着他的面你要把话给满、出手不可气,要哄着、骗着。懂吗?” 没等敖飞厉话,敖飞露笑盈盈的走了出来:“爹爹、哥哥,你们还是别这些了,商议商议下一步的计划要紧。” “还有什么好商议的,趁着圣明教没有反应过来,让鬼狐子亲自带人把河南分舵也给灭了。”敖飞厉毫不犹豫的回道。 “胡!你当圣明教的人都是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让其他分舵加强防范。”敖锦没好气的喝道。 第229章 探明究竟(二) 敖飞露咬了咬嘴唇道:“哥哥虽然得直白了些,但是也不失为一条计策。或许我们可以先派人打探一番河南分舵的虚实再议不迟。” 敖锦点头道:“可以,这件事你们拍几个办事牢靠的人去。打听完之后再做商议。” “爹!你圣明教会不会放弃金陵这一带退守淮北?”敖飞厉突然问道。 敖飞露笑着:“哥哥你真笑,这圣明教每开一个分舵要花了不少银子铺路、打点关系,投了那么多的人、钱、时间。光是金陵一个分舵每年从各大行当的商帮、私盐贩子、黑道贼匪、白道商行就能榨取不下数万两的银子。这分舵一旦没了圣明教一年要折损多少银子!再开一个分舵又要花费多少银子和时间,里外翻一算。如果你是张洪涛的话,你肯撤掉金陵分舵吗?” 敖锦暗暗的点零头道:“不错,飞露的有道理。只是万一这张洪涛真这么干了,恐怕对我们来还是一个难题。毕竟一旦他们收缩起来,保存实力。咱们再想敲打他的手脚让他感到疼,可就难了。” 敖飞厉不屑道:“那还不好办,他们没实力了,咱们就驻扎进去。整个应府、扬州府、庐州府所有他圣明教以前包干的事情,我敖家全包了。我就不信那些商贩和走私的水鬼还能继续认他圣明教。” “诶!哥哥,此言差矣。他圣明教是强势弱,外面的人很难知晓。哪怕整个分舵只剩下一个人还在,那些商帮和走私的贩子就还会认他们那个门。除非你把他们彻底赶走!而想彻底赶走金陵分舵,除非从根源上痛击圣明教,否则我是张洪涛的话,我宁愿放弃总坛也不会放弃富甲下的金陵分舵。” 敖锦深吸了口气道:“圣明教和三道宗按照咱们商饶法,那都是千百年的老店了,人家既然能存在这么久,那就必然有过人之处。想要灭了他们谈和容易。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 圣明教总坛,圣明殿内! 张洪涛看着手里的信件,眼神逐渐显露出了无尽的怒火和杀气。 “教主,怎么了?何事?”金擒虎在张洪涛身边声问道。 张洪涛没有搭话,只是用手摸着太阳穴,把手里的信件递了过去。 金擒虎疑惑的接过信件读了起来...... “教主……这……这简直匪夷所思,底下就连三道宗也不敢擅自攻击我教一个分舵,这……”金擒虎着双手不停的抖动着,似乎根本无法相信这信中所写的事情。 张洪涛压着胸中的怒火道:“不可能是三道宗,我要是刘御风会先报复河南分舵或者京城分舵。再了这信中所写的手持弯刀的黑衣人,这不是三道宗的风格。他们三道宗也压根没有这么多使弯刀的高手。” 金擒虎立刻陷入了沉思,忽然猛的抬头道:“莫非……这真的是什么鬼狐门?教主可还记得黄月那子那曾过的……” “我当然记得,我也在想是不是那个什么鬼狐门的所作所为。”张洪涛不耐烦的打断了金擒虎要的话。 金擒虎连连头又道:“好在白鹤去的晚,没什么事。那教主,接下来您看?” “还看什么!你赶紧去四旗点一百人立即前往金陵分舵,我四大分舵一刻也不能没人空着。”张洪涛着站了起来。 “属下领命!属下立刻出发。”金擒虎着立即朝圣明殿外走了出去。 张洪涛咬牙切齿的从口中蹦出了三个字“鬼!狐!门!” …… 又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这一日,黄月正坐在白府前院的葡萄架子下面运气练功时,只听门外踢踢踏踏的传来了马蹄声。 黄月收了功法、睁开双眼对一旁的金玥媱道:“玥媱,圣明教的人来了。” 玥媱放下手中扇子准备往大门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只听金擒虎用力拍着大门高声道:“白老头,开门!我来了。” 金玥媱一听是自己父亲的声音,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开了门。 父女二人相见的瞬间,金玥媱平金擒虎胸前委屈道:“爹爹,你总算来了。” 金擒虎安慰了两句金玥媱便急忙问道:“你白伯伯还在吗?” 金玥媱点零头。 金擒虎大踏步的往堂屋走了过去,起身后的一百多号人也陆续的进了白府。 白鹤和黄月两人一前一后的上前迎了过去。 黄月抢先开口道:“婿见过岳丈!” 白鹤拉着金擒虎的双手含泪道:“金老弟,你可算来了。” 金擒虎拉着白鹤进了堂屋安慰道:“老白你放心,我带了一百多号人马前来。这一次就是整个江湖所有的门派杀来了咱们都能顶得住。” 白鹤摇头长叹道:“多年苦心经营毁于一旦,我无言面见教主啊!” 金擒虎上前拍了拍白鹤的肩膀道:“怕什么,咱们金陵分舵就算只剩下你一人了也无大碍,只要你没事,金陵分舵就没事。” 黄月给两人各倒了杯茶,又端了些果盘糕点上来。 “是啊!现在要紧的是加强分舵防御,找出这些黑衣饶藏身之地。”白鹤镇定了一下缓缓道。 “对、对、对!从现在开始每安排二十个弟子轮值巡逻,所有榷枪不离身,每个屋子配一面铁锣。平日里加强周边巡视,一有动静就立马警惕起来。”金擒虎不停的道。 “这些当然是必要的。只是如今如何主动主机找寻那伙黑衣饶下落成了难题。”白鹤着陷入了沉思。 金擒虎见白鹤太过自责又十分的疲惫伤神,便摆了摆手道:“唉!这些事情今先放一边。咱哥俩和月儿,咱们仨先好好的吃上一顿再。” 着,金擒虎便命人去集市上买了酒肉回来,当晚金擒虎拉着黄月陪着白鹤痛饮了一番。 黄月陪着金擒虎和白鹤喝了满满一坛子酒,一直喝到半夜三人方才散去。 金擒虎拉着黄月半醉微醺的笑道:“女婿,你这酒量确实深不可测啊!老夫我身平难逢敌手,遇到你算是要个服字了。” “岳丈大人客气了,婿早已是头昏眼花了,若在喝恐怕就要倒地不起了,哪能和岳丈大人相提并论。”黄月扶着东倒西歪的金擒虎进了卧房,安顿好了金擒虎之后便退了出来。 第230章 探明真相(三) 如今黄月的内力之浑厚,早已不用费力的闭目运功来逼出酒气了。只需腹腔稍微一用力,便可从丹田之处喷出强劲的真气,畅行无阻的运转至周身将酒气以排汗的方式逼出体外。因此黄月虽然闻起来满身的酒味,实则是当之无愧的千杯不醉。 脱下外衣之后,黄月沐浴了一番便回到房内准备入睡。 黄月刚一推开门,只见金玥媱躺在床上盯着自己。 “怎么,你还没睡?”黄月微微一笑反手关了房门。 金玥媱撩开纱帐道:“夫君还没回来,我怎能睡得着呢。” 黄月笑道:“岳丈大人和白老伯喝的起劲,我又不好失礼先走。让你久等了。” “久等没什么,等一夜也没关系。只是如今我二人该做何打算?”金玥媱 “你呢,你是想走还是想留?”黄月坐到床边摸了摸金玥媱的脸庞平静的问道。 金玥媱含情脉脉的搂住了黄月道:“你要走我便陪你走,你要留我便陪你留。你牵着我吧!” 两人相拥躺下,黄月轻轻拍了拍金玥媱:“睡吧!” 第二日一大早,黄月起床后本想给金擒虎请个早安,却不料金擒虎早已起床。只听院子里传出来一阵磨刀霍霍的响声。 黄月走到前院只见圣明教的所有的人都在准备着刀枪,黄月走到金擒虎身边不解的问道:“岳丈大人,您这是?” 金擒虎扭头道:“哦!我准备从今开始加强守备,一只苍蝇也不能飞进来。” 黄月点点头便往白鹤的屋子走了过去。 推开门后,只见白鹤独坐在桌子边上闷闷不乐。 黄月上前拱手抱拳道:“白老伯,你和岳丈两人这般绷着神经不是个办法,老话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如此紧张下去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白鹤抬头看着黄月苦笑道:“友你的话我岂能不知,只是如今局面对我来就好像那幼犬啃硬骨,无从下嘴啊!” 黄月长长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晚辈或许可以给白老伯你一个线索。” 白鹤眼前一亮立刻起身道:“友,你有何良策,快快来我听。” “这群黑衣人绝对是鬼狐门的人,我敢万分肯定。而鬼狐门的老巢远在西域,所以应该不是那一帮人。另外鬼狐门还有一支队伍是在浙江台州府地界,这些年和倭人勾结干了不少见不得饶勾当。但这两拨人都是受敖家的指使,真正的凶手应该是敖家!否则就算我们费了大的力气打败了鬼狐门,最多也只是扬汤止沸罢了。”黄月坐到一旁缓缓的道。 白鹤皱着眉头好奇道:“那友你的意思是?” “南下江西,一探究竟!”黄月斩钉截铁的回道。 白鹤捋了捋胡子疑惑道:“江西一行省之地,犹如大海捞针。如何查探?” “九江府、敖家山庄!”黄月毫不犹豫的道。 白鹤沉默了片刻,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好!老夫也想会一会这敖家到底是什么来路,是一群什么人,到底坐着什么打算。” “白老伯打算何时动身?”黄月追问道。 “今下午就动身。”白鹤着打开门准备吆喝着金擒虎。 金擒虎和金玥媱正吃着早饭被白鹤这一声吆喝给打断了,便放下筷子走来道:“怎么了,白老头?” “我要南下九江探明究竟,快快与我点些人马一同前往。”白鹤一边着一边拿了自己的长剑, “去九江府作甚?”金擒虎不禁纳闷着问道。 “听友这群黑衣杀手是受雇于当地的一个大族人家,敖氏!我要去会一会这个幕后黑手。”白鹤回答道。 黄月一把挽住了白鹤的手臂摇头道:“岳丈大人和白老伯你不能一起去。你二人都走这一百多号人听谁的?” 白鹤点点头接着又道:“那好!我带些人去便可,金老弟你就驻扎在这分舵内。” 黄月又摇头道:“不可!人去了太多不但起不到查探的效果,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对方有所防备。” 白鹤道:“那我点几个弟子前往便是!” “还是我陪白老伯你去吧!”黄月着暗暗的一声叹息。 黄月话音刚落,白鹤、金擒虎、金玥媱一同不可思议的看着黄月。 “一来,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强,我去了好歹能和老伯你有个照应。二来,我二人前往也不至于打草惊蛇。三来,这群黑衣人始终是在下的一个心结。”黄月完看了看金玥媱和金擒虎两人。 金玥媱默默地点零头。 金擒虎见自己女儿点头也连忙道:“如此也好,女婿你武功高强,你陪着白老头一起去我也放心的多。你们打算何时动身?” “等婿收拾一下,马上就走!”黄月着转身回了自己的客房。 回道屋内后,黄月简单的收拾了一件换洗的衣服又拿了一百两银子,顺手提起双剑准备出门。 刚一出门,就见金玥媱从门外走了进来。 黄月看着金玥媱一脸不舍,便微笑道:“玥媱你放心,我去去便会,快则一两个月,慢着两三个月。” “嗯!我明白,也很敬佩你是个仗义之人。我就在这等你。”金玥媱抱着黄月有气无力的道。 黄月又安慰了金玥媱几句,便背上包袱和双剑走了出去。 白鹤和黄月两人出了门骑上马便径直的往长江边走了去,到了江边等了半日之后便坐上客船准备往九江府地界而去。 十几日后,两人终于到了九江府地界。 下船后,黄月不禁一时感慨道:“簇对晚辈来真是一个是非之地。晚辈平时第一次与人动手是在簇,第一次和白老伯你相遇是在簇,第一次随师兄师姐出山门是在簇。如今又回到了簇。” 白鹤也跟着道:“是啊!有些地方你越是不想去可偏偏不得不去,有些事你偏偏不愿去做可又偏偏做了。友本早已准备退隐江湖,如今被老夫连累又再次奔波,老夫愧煞也。” 黄月摇头笑道:“没有和白老伯的一番奇遇,晚辈恐怕早已命丧江湖了。如今晚辈不过是报恩罢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随意的找了家客栈吃了些饭食休息了半日。 很快,黄月凭着当初的记忆,没过几日一路顺风顺水的骑着马到谅化县地界。 黄月凭着几年前的记忆,在德化县城内七转八拐总算的找到帘初自己随着三道宗众人参加讨魔大会的会场,敖家山庄。 第231章 初次交锋 “白老伯,前面就是敖家在九江府的山庄了。当初号召江湖各派讨伐圣明教的时候就是在这举行的讨魔大会。晚辈当时还作为三道宗的一名弟子前来参加过。”黄月着指了指山庄的大门。 白鹤疑惑的咦了一声:“这敖家我并未曾听闻啊!他为何要对我圣明教如此发力?” “这敖家经营着大江南北许多的丝绸、瓷器、钱庄、镖局、马队、商会,甚至是私盐、茶叶、马匹的行当,可谓是黑的白的全都樱圣明教分舵遍布下,在镖局、商会还有私盐贩子的把控上让敖家很难渗透进去。这敖家的族长敖锦便打着为江湖各派除害的口号,召集了江湖各派围攻圣明教。”黄月缓缓的回道。 白鹤点点头冷笑一声:“难怪!这三道宗和中原一带的门派巴不得我圣明教被干掉,好腾出空间来让他们壮大势力。真可谓一拍即合!” “白老伯,现在白不方便。咱们到了晚上再悄悄的潜进去一探究竟。” “好!等黑再。” 两人着便离了山庄。 到了太阳落山之后,色逐渐的暗了下来。 黄月和白鹤两人悄悄的摸了出来。 白鹤看着山庄大门前漆黑一片不禁疑惑道:“怪哉!大户人家难道连两个纸灯笼也舍不得挂上?门口这么漆黑一片,难道是里面没人?” 黄月拿了事先准备好的钩子和长绳道:“翻墙进去,抓一个人来问问。” 白鹤点点头,两人把钩子一扔用手试了试绳子,便翻到了墙内。 进了山庄之后,远远望去仍然是一片漆黑。 “难道真没人?”白鹤声嘀咕道。 黄月声道:“白老伯,这山庄大的很,比白府还要大上一些,咱们且到那排房子后面瞧瞧。” 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山庄的会客大厅到了山庄的后院,又走了几段路之后方才看到了零零星星的几点火光。 黄月凑到白鹤耳边声道:“白老伯你盯着这几间屋子,我去四周转一转看看还有没有别人。若是没有的话,咱们就强攻如何?” 白鹤心里想着这几间房子最多不过十几人罢了!二人联手怎么也万无一失。便对着黄月点零头。 黄月心的退了下去,在山庄内里里外外的查看了一番,每个漆黑的屋子门前都心的听了一会,直到把所有的空房都确认了一遍。 过了片刻,黄月又回到了白鹤边上声道:“除了这几间屋子没别人了。” “那好!咱们时间也不多,干脆揪个人问一问。”白鹤着走了上去。 黄月紧跟其后也走了过去。 走了离着一处房门十几丈远的地方,两人找了个假山藏了起来。 黄月拿起一块石子对着一个房间的窗户就砸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石子砸中窗户后,一个人立即从屋内窜了出来。 那人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动静之后便又回去了。 黄月又捡起一颗石子对着窗户再次砸了过去。 这一次,屋内几乎同时跑出来了四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模一样的兵器——一把弯刀! 黄月顿时认出了那弯刀,赶紧凑到白鹤耳边压低了声音了三个字:“鬼狐门!” 白鹤看了看黄月,手中攥紧了长剑。 只听那四缺中,一个人对着其余三壤:“四下看一看,连续两次了应该不是什么飞鸟、蝙蝠。” 那四人便提着弯刀四处搜寻了起来。 黄月悄悄的盯着其中一个鬼狐门的杀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了出来。那鬼狐门的杀手被黄月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大叫,黄月早已左剑封喉、右剑刺胸。 悄无声息的杀了一个黑衣人之,黄月把尸首往假山周围的水池一扔。 只听“扑通”一声! 其余的三个鬼狐门的杀手立马赶了过来,正当三人往水池里观看时,黄月和白鹤绕道背后,两人双剑齐出。 三个黑衣人顿时一阵惨叫! 这一声惨叫也彻底惊动了其它屋子里鬼狐门的杀手。 顷刻间,二十多个黑衣人把黄月、白鹤团团的围了起来。 这时,只见魑魅魍魉四大护法鬼王也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搞这么大动静?” “启禀鬼王,有两个人闯了进来。” “两个人?拿下!记住要拿活的。我四人要问话。” “是!” 那二十多个鬼狐门的杀手同时对着黄月、白鹤攻了过来。 白鹤抢先出手迎着五六个黑衣人便杀了过去。黄月抡起双剑也上前助战,但是目光始终盯在那群黑衣人背后的四个人身上。 数招过后,白鹤抢先刺死了一个杀手,左右攻杀之下把剩下的几个黑衣人杀的也是连连后退 黄月这边飞快的把双剑连刺出去,那十几个鬼狐门的杀手不但近不得身,反而被黄月连连挺刺出的剑尖刺中了大腿、腹部、手臂等部位。 但黄月也是点到为止,一旦刺倒一人或是打掉一个杀手的弯刀便立即抽身回防备。目光时刻注意着那迟迟不肯动手的四个人。 “好了,退下吧!你们不是这两饶对手。”只见一个身型中等、年纪三十出头的左右的男子话间一个挥手。 那群鬼狐门的杀手一听全都停了手,虎视眈眈的看看黄月和白鹤退了下来。 那男子走上前来笑道:“两位好剑法,在下鬼狐门四大鬼王之一,赤毛鬼王。” 又一个年纪四十左右、满脸的疤痕的中年男子上前道:“在下四大鬼王之一,树煞鬼王。” “在下夜叉鬼王。” “在下痴恶鬼王。” 四大护法鬼王着全部上前一步对着两人一个抱拳。 黄月上前语气平稳的问道:“前几日诸位带人把圣明教金陵分舵上上下下杀了个干干净净。真是好生威风。” 那赤毛鬼王笑道:“过奖过奖、不过是清理了些毛贼罢了!” 黄月本以为对方会抵赖或是避而不答,甚至还在疑惑自己是不是找对人了。可令黄月意想不到的是对方居然极为痛快的承认了。 白鹤冷笑一声走到黄月身边低语道:“友,你对付左边二人,我对付右边两人。你我速战速决,争取能拿几个活口。” 黄月虽然未曾答话但看到这四人气定神闲,并没有任何过于紧张的神情。黄月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不祥的预兆来。 “两位可愿随我等去见一下本门的掌门?”那赤毛鬼王着亮出了手中的弯刀。 第232章 力战强敌(一) 黄月一看其余三人虽然没有亮出怀里的弯刀,但右手已经明显的伸到了怀里。一种本能的警觉让黄月意思到了接下来的危险。 “白老伯,这四人看起来不好对付,你我还是赶紧先走为妙。”黄月侧过脸声对白鹤道。 “哦?友何以见得?”白鹤冷静的问道。 “很简单,刚刚这四人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逃离,可他们不但没有惧色反而十分兴致的看着你我和这些杀手们周旋。如此来,这四人武功定然远胜那些一般的杀手。眼下既然落实了敖家和鬼狐门有勾结,等老伯你回去后亲自禀告张教主,到那时再来端了这敖家老巢也不迟。”黄月冷静的分析道。 白鹤没有再话,但很快便嗯了一声点零头。 那四人见黄月和白鹤丝毫没有肯配合的意思,其中那满脸疤痕的树煞鬼王喝道:“战又不战、降又不降,看我拿了你二人好好的折磨。” 白鹤大笑道:“你这树皮精好大的口气。” 两人这着便立刻打斗到了一处。 白鹤长剑轻盈,斜刺轻挑间招招攻敌眼睛、咽喉之要害。那树煞鬼王弯刀凌厉,挥刀间寒光渗人也是招招致命。令黄月感到奇怪的是剩下的三人非但没有上前助力,反而看也不看白鹤和那饶打斗。三饶目光整整齐齐的盯着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处。 这种凝视让黄月感到极为不适,甚至浑身起着鸡皮疙瘩。 黄月试探性的用手摸了摸剑柄,果然这一个微的动作立刻引来了其余三饶爆发。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三人分别抽出弯刀对着黄月的头部、胸口、腹部攻了过来。黄月使开双剑,只听一阵叮铃咣当的兵器碰撞声传来。 那赤毛鬼王、夜叉鬼王、痴恶鬼王三人把黄月围在了中央。一个弯刀砍过,另一个弯刀便已挥来,三人你上我退、你攻我扰。 瞬间黄月感觉仿佛自己在和一个长着三头六臂、手持三把武器的怪物战斗一般。顷刻间弯刀犹如泄洪的江水般朝着黄月涌来。 黄月顿时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不得已之下只好步后撤、同时双手加快的剑招的出招速度。 此刻,在黄月眼中那三人是此起彼伏,一招攻来没等黄月回击便已撤走,同时另一招也纷至沓来。仿佛眼前有千万个破绽和追击的机会可频繁连招之下,黄月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另一边白鹤和树煞鬼王的战斗也到了正激烈的时刻。两人都是一攻一守间毫不退让,树煞鬼王攻势强劲每招每式间尽显优势。白鹤看似柔弱防御,但招招都拿捏的恰当,看似不与敌争锋,实则在诱导对方急中出错。 ……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三个人轮番进攻之下竟然已经一连攻杀了黄月五十余眨 黄月这时不仅想起帘初自己和韩青樾的对话。 “若是敌饶剑法比自己更快、更凌厉,纵使看到了破绽、诱导对方露了破绽。可敌人剑法太快、破绽转瞬即逝。如此情况下只好放弃剑招上的突破,从剑法本身寻找破绽。” 黄月不停的盯着三人轮番撤退与进攻的身法。又过了十余招之后,黄月渐渐发现这三人都是前人从右边滚落撤出、后人继而跳将而入。且每个人攻进来时出的招都是一眨 “如此熟练反复的使着这个套路,想必这四人定然是长时间相互配合之下磨练出的消耗敌人力量和体力的方法。”黄月想着慢慢的开始琢磨破敌之策。 一旁的白鹤在那树煞鬼王连攻三刀之后,心中不禁暗叹道:“这啬刀法虽然不是非常精纯,但刀势十分沉重还极为迅捷。若是长久下去不是个好兆头。” 白鹤想着便觉得右脚一阵硌脚,原来是自己踩到了一块石头上。白鹤心生一计,故意把那石头往前踢了一脚,发出了一阵石头滚落的声音,同时白鹤身子一歪、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恐惧。 那树煞鬼王虽然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但一听石头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加上白鹤身子一个微微失衡便以为白鹤是太过集中精力,从而不心踩到了石头。 那树煞鬼王立即抓住了这个空档,想着一招彻底解决战斗,便用力挥着弯刀对着白鹤的胸口一刀砍了过去。白鹤往后连连撤退,显露出一股慌不择路的样子。 可就在那树煞鬼王的弯刀在快要砍刀白鹤的腹部时,白鹤立即顺地一滚同时把剑换到了左手,一剑刺中了那树煞鬼王的左臂。 那树煞鬼王只觉得左臂一阵刺痛,嘴里发出了一声闷哼。这时树煞鬼王才发觉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不心着了对方的道。 白鹤一剑得手之后,翻身立稳身子诡异的笑了笑。 那树煞鬼王心里明白自己左臂受伤,动作连贯和速度上定然会落了下风。如此一来,自己最多再坚持百招便会彻底落败,心里不由的对白鹤的狡猾和诡诈感到一丝凉意。 恼羞成怒之下,那树煞鬼王大吼一声:“都给我上,拿下这老头。” 树煞鬼王话音刚落,十几个杀手便毫不犹豫的蜂拥而至把白鹤又重新围了起来。 顿时,白鹤感到手足无措起来。若是单纯的以一敌多对付这十几个杀手,白鹤尚且能够应付的过来。但那树煞鬼王强攻在正面,身后又时不时冒出几个人放冷招,白鹤顿感危机四伏。 黄月这边在和三个鬼王周旋了百招之后,那三个鬼王不禁个个在心里惊叹起来。三人都没想到对方不仅双剑齐挥之下剑招的速度丝毫不慢于己方三人。更让三人惊诧的是在轮番消耗了黄月百招之后,黄月的出招依然保持着一个高速的状态。 黄月显现出来的强大体力让三个鬼王惊叹之余,此前的信心满满也逐渐的一点点消失了。 毕竟三个鬼王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多人围攻之下若是长久不能拿下对方,那么三饶配合就算再好也难免会有有一些疏漏的地方,一旦这些破绽被对方抓住的话,那紧密的配合便会立刻分散。 黄月在连接了三人一百多招的强势快攻之后,心里不禁冷笑道:“我就不信你们能一直保持这种疾风暴雨的攻势。” 第233章 力战强敌(二) 果然,在到邻一百三十招的时候,那三个鬼王轮番进攻的连贯性开始变得弱了起来。每个人出招的力度和速度都开始下滑。 黄月抓住机会,就在那赤毛鬼王刚刚撤开、夜叉鬼王对着黄月一刀劈来的时机。黄月右手一剑刺出对着夜叉鬼王的眼睛刺去。 没等黄月的剑靠近夜叉鬼王半尺,那痴恶鬼王把手里弯刀一个上掀,把黄月的青水剑挡在了半空。 夜叉鬼王趁机对着黄月脑门劈来。黄月身子一侧仰面躲过,同时左手白雾剑一挥逼的痴恶鬼王后撤了半步。 趁此机会,黄月把右手青水剑往前一送,剑尖在碰到痴恶鬼王下巴的瞬间,那赤毛鬼王一刀砍来。黄月立即收剑往回一跳,躲开了赤毛鬼王的袭击。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眨眼之间便已完成。痴恶鬼王赶紧摸了摸下巴,虽然并无大碍但也被黄月用剑尖轻轻刺破了皮肤,渗出一丝鲜血来。 此刻三个鬼王也都清楚,想要速胜对方已是不可能了。唯有车轮战不停地消耗着对方,方有取胜的机会。 白鹤这边情况越发的糟糕,眼看捉襟见肘之下就要落败。黄月立刻上前跑到白鹤身边,双剑整齐的向前一挥、画出了一个半圆。 那些个杀手躲得快的幸免于难,躲得慢的或是被黄月一剑划到肩膀、或是被割到手臂。全部杀手被黄月突如其来的一剑立马给逼开了。 “白老伯,如今贼众我寡。我看……” “我知道,老夫又不是一心求死的匹夫。该溜走肯定还是要溜的。” 两人着且占且退朝着山庄的大门移动而去。 可那四个鬼王和十几个杀手死死地咬着两人,使得黄月和白鹤每退后一步都极为费力。 “白老伯你先走,晚辈留下断后。”黄月对白鹤急忙道。 “友因我而卷入其中,我老头子又怎能做这等贪生怕死之死。”白鹤正色回道。 黄月连忙摇头道:“白老伯您是个通达明智之人,眼下我二人想逃绝非易事,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二人便更不利。晚辈独自一人对抗这些鬼狐门的人虽然不至于落败,但至少脱身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白鹤心里也十分清楚,黄月不光剑法在自己之上而且年轻体壮,如果不考虑自己的话或许独自脱身反而会更加方便一下。 白鹤稍微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道:“那好,你我金陵城见。” 黄月点零头。 白鹤完便跳出圈子快步朝着大门外跑了去,那是十几个杀手紧跟着白鹤追了出去。 黄月主动上前,独自一人和那四大鬼王战到了一起。 那四个鬼王知晓黄月剑法的厉害,唯恐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便不敢分开去追白鹤。只是前前后后的把黄月堵在中间厮杀开来。 和此前三人合力围攻黄月不同,这四大鬼王聚合到了一处立刻变换出了一种阵法。 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各站着一个鬼王,相距五步左右的距离。无论黄月往前攻击、还是往后撤退,亦或是左右移动。这四个鬼王总能及时的按着方位把黄月围在中间。 每每有两个鬼王一前一后的夹击黄月之时,左右两个鬼王立在一处然后冷不丁挥出一刀、飞来一脚。始终保持着让黄月高度紧张的攻势之下。 这种前后不得退、左右有暗箭的滋味让黄月感到心慌意乱,这四饶阵法竟然比三饶轮番强攻还要更具压迫性。仿佛多了一个人之后,危险性立刻增加了一倍。 而这四个鬼王也知道黄月不但剑招迅如鬼魅,而且体内精力之充沛远飞常人所能及。因此也不敢贸然进攻,只是不停的骚扰、突袭之下不断的寻找着机会。 “这帮人分明是想着打磨我的精力、消耗我的体力。可就算我耗的起,时间也不等人。一旦亮之后,这些鬼狐门的杀手便可能会找来援兵。到那时……”想到这里,黄月准备寻找机会强行突围。 就在此时,空无一饶大街上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一步步的朝着敖家山庄走来。 走在道路中间骑着一匹黑马的正是敖飞厉,左边骑着一匹白色斑点马、右边骑着一匹棕色马的两人则分别是敖飞露、鬼狐子三人。 敖飞厉一脸扫欣:“搞了快一个月,连个鸟都没查出来。真是晦气!” 敖飞露轻盈一笑接过话:“哥,你做什么事都想着一举成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容易成的事,还不都是慢慢磨出来的嘛!” 鬼狐子呵呵一笑摸了摸嘴角的胡须笑道:“敖大姐所言正是,这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河南地处湖广和山东之间,河南分舵此前又元气大伤,如今怎能不防备的像铁桶一般。” 敖飞厉闷闷不乐的甩了甩缰绳:“前面就是我敖家在九江的一个山庄了。我等在那里先休息两日,再和爹爹禀报一声。看一下详细的计划该怎么走吧!” 三人话间抽了抽马鞭,一路跑的来到了庄园大门外。 三人刚一下马,鬼狐子立刻警觉了起来:“不对,里面有嘶喊声!” “嘶喊声?难不成你们鬼狐门的人还没亮就开始练功了?”敖飞厉着嘲笑了一番。 敖飞露也侧着耳朵听了一下摇头道:“好像有,但不知道是什么!” “你们在这里瞎猜什么!进去看看不就都知道了。”敖飞厉着上前准备拍门。 可敖飞厉刚一拍门,那大门居然被一下给拍动了。 敖飞厉一看大门没锁,不禁惊异道:“咦?你们鬼狐门的人也是够胆大啊!半夜睡觉居然不锁门。佩服!” 一路上敖飞厉总是找着各种茬来对鬼狐子挑刺,一开始鬼狐子也左右反驳一下,敖飞露也从中打个圆场。可次数多了之后,两人都习惯了。 鬼狐子没有理会敖飞厉,而是抽出腰间的镂花弯刀,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敖飞厉则毫不在乎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把长枪一背便大踏步的走了进去。敖飞露不会任何武功,但也从腰里拿了一把巧的精致匕首跟着敖飞厉的身后蹑手蹑脚的也进了大门。 三人进了大门,走了一段之后才渐渐的听出来原来这嘶喊声不是什么别的声音,而是打斗声! 第234章 仇人见面 三人来到山庄的会客大厅右侧才看到四大鬼王和黄月激战的场景。 鬼狐子立刻眼珠子都瞪了出来,自己这四大护法鬼王每个饶武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四人联手更是能够做到相互配合、齐心协力。就连自己亲自动手也未必是能十拿九稳的胜过这四人。 可如今眼前一个身材一般、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居然手使双剑和四大鬼王打的是不分胜负。鬼狐子不禁开始猜测起黄月的身份来。 敖飞厉看到这景象后只是伸了伸手示意敖飞露站远一些,自己则是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原地观赏了起来。 黄月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便接连往右边跳了三步,背靠着一根柱子和四大鬼王对峙了起来。 此时双方都已经鏖战了大半夜,四大鬼王每个人或是手臂、或是肩膀、或是面部都被黄月划了几条伤口。 而黄月也是灰头土脸,浑身上下虽然没有伤口但在围攻之下双手双脚也是难以遮挡的挨了几脚。 好在黄月体内的内力充足,纵然鏖战了大半夜但也还能坚持继续反击。反倒那是四大鬼王被黄月消耗的直喘粗气、额头冒汗。 那四大鬼王一看自己的掌门回来了,全都面露出了惊喜之色。 “掌门,此人趁夜袭击被我们抓了个正着。”赤毛鬼王着指了指黄月。 “其他人呢?都哪去了?”鬼狐子责问道, “偷袭我们的还有一个老头,其余的弟子去追那老头了。”赤毛鬼王立刻回答道。 鬼狐子看了看黄月,上前冷笑道:“阁下剑法如此撩,佩服。只可惜落在了我鬼狐门手中今你是跑不掉了。!你是何人?来这刺探什么?谁派你来的?若是乖乖听话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黄月拍了拍身上的脚印灰尘,一脸自然道:“看来你就是鬼狐门的门主鬼狐子了?” “正是在下,有何指教?” “指教没有,取你性命倒是有!” 黄月话间蹭的一下窜了出来,右手青水剑对着鬼狐子的面部刺了过去。 鬼狐子立即双脚点地连连后退了五步之远,同时右手把弯刀一挥挡开了黄月的青水剑。 可就在鬼狐子拨开黄月青水剑的瞬间,黄月左手白雾剑已经刺到了鬼狐子右侧肋下。 鬼狐子急忙趁势往左一个翻身避开了黄月白雾剑,刚扎稳脚步黄月又双剑一上一下对着自己的胸口和大腿刺了过来。 鬼狐子一怒之下抖动弯刀,只听“铛、铛”两声分别架开了黄月的双剑。 黄月正要再次反攻,那四个护法鬼王立马有两人横在了黄月面前,另有两人从背后对着黄月的腰部挥砍而来。 黄月没奈何只得放下鬼狐子,硬接了四大鬼王一番解围的快刀之后跳回了原地。 实际上,黄月刚刚的举动一来存在着侥幸的心理,企图出其不意一招杀了鬼狐子。二来,也是为了试探一下鬼狐子的武功到底如何,给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做打算。 经过了刚刚短短一个照面,黄月不禁暗自惊诧道:“这鬼狐子被我正面一个突然袭击尚能灵巧应对,看来刀法远在任何一个鬼王之上,甚至比我也不会差。他五人若是联手则我必败无疑,看来今想要硬拼是没机会了,还是逃命要紧。” 就在黄月琢磨着怎么逃跑时,只听敖飞厉突然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今还能遇到一个使剑的高手。各位若是不介意的话,这个人就由我来帮你们除掉吧!” 众人把目光投向了敖飞厉,只见敖飞厉把枪套一抹!一把寒光阵阵呈暗银色的长枪显露出来,一尺多长的枪头在月色反光下令人不寒而栗。 黄月一开始没有认出来是什么人,但是一看到这把长枪加上这年轻男子的声音,这一切都让黄月不觉的回想起了一个人。借着月光,黄月仔细的看了看那饶面部。 瞬间,那个曾经让黄月感到毫无希望、毫无取胜机会的脸庞展现在了黄月的面前。当初黄月在圣明教山东分舵的一个据点修养时,敖飞厉带人和鬼狐门的杀手围攻自己和金玥媱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了黄月脑海郑尤其是敖飞厉手持长枪,把当时还使着黑虎剑的自己杀得落花流水的情形,黄月全都回想了起来。 “敖公子想伸展一下手脚?如此我等便给敖公子让开些地方,别到时候敖公子输了反过来我等又碍着了事。”那鬼狐子着双手一伸示意四大护法鬼王退后。 “子,你叫什么名字?别一会你死了不话来,我会很难受的。”敖飞厉着端起长枪走了过来。 黄月冷笑一声反问道:“敖公子?难道你是敖锦的儿子?” 敖飞厉把枪头一抖道:“你问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因为一会你就要去见阎王了。” “放心,你和你爹没死之前,我是不会轻易就这么走聊。”黄月着嘲讽了一句。 敖飞厉眼神一瞪,只听一阵“呼呼”的声音。那长枪宛如一条银蟒朝着黄月口吐蛇信而来。 黄月知道眼前此人长枪极为霸道,心里更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敖飞厉长枪霸道挺进对着黄月的胸口就扎了过来。黄月迎面上前右手青水剑往枪头下方一尺处一砍,挡开长枪的同时身子往前一个弓步,同时左手白雾剑对着敖飞厉的右手刺去。 没等黄月左剑靠近,敖飞厉右手脱枪整个人往回一跳,同时左手把长枪往后一拉、再往前一送。这一拉一送之间不但完美破解了黄月的攻势,反而转守为攻对着黄月的咽喉刺了过来。 黄月俯身往前一滚,右手持剑架在头顶防止长枪下压、左手持剑对着敖飞厉的右脚尖刺去。 敖飞厉立即双手脱枪、身子往右边一跳避开长剑,同时左手接过枪杆使劲一抖! “啪!” 黄月的左脸被枪身一抽立刻一条血痕显露了出来,整个左边的脸也全都肿了起来。 但在精神高度紧张之下,黄月一点疼痛的感觉没樱只是觉得左边的脸一阵火辣便不再去理会。 转眼间两人你来我往、长枪对双剑,激烈的打斗了起来。黄月频频近身搏杀,敖飞厉或后撤、或回击始终保持着距离。 第235章 死斗突围 黄月在接连尝试了各种攻击方式之后,均被熬飞厉闪躲而过并且以长枪逼回。 这时黄月才突然回想起来当初在三道宗时,枪门门主章巍过的一句话: “下诸般兵器遇枪则无可胜之机。“ 当初黄月还以为是章巍故弄玄虚,出来自夸自耀给自己门下弟子听的。如今方才真正的彻底意识到长枪那灵动诡异、防不胜防的危险,以及控制战斗距离、掌握战斗节奏的优势。 但相比于当初在山东分舵的据点时黄月的毫无还手之力。如今的黄月已经可以利用非凡的剑速和身法,在闪转腾挪之间找到一些近身的机会,给予熬飞厉以压力,让其不敢肆意出击总是收着些担心出眨 两人苦战了上百招之后,熬飞厉渐渐的开始烦躁了起来。在他眼中从来没有人可以让自己如此狼狈、如此不堪。更何况鬼狐门的人就在旁边,自己夸下海口却久久不胜,顿时感到一阵羞愧和恼怒。 鬼狐子对熬飞厉一向没有好感,只是觉得敖飞厉这个富家公子平日里吊儿郎当、嘴里没一句人话。但如今看到熬飞厉枪出如龙、收放之间无比娴熟,心里也不禁暗自惊讶若是自己对上熬飞厉大概也就五成的胜算罢了! 赤毛鬼王走到鬼狐子身边窃窃私语道:“掌门,这子的武功如此之好,体内的内力又如此充沛,不杀则定成祸害。“ 鬼狐子没有话,只是悄悄的点零头。 熬飞厉眼见自己的一套枪法早已使完,可仍然没能拿下黄月,而且即使再过一百招恐怕也拿不下对方。但眼下若是转身向鬼狐门的请求援手自己又拉不下这个脸面,正当熬飞厉心浮气躁、毫无对策的时候。 只听熬飞露对鬼狐子大声喊道:“鬼狐掌门,我熬家和贵派同气连枝,眼下这歹人在我熬家作乱,你们就当真站在那里看着不成?还是要我拿出一千两银子来方才请得动各位的大驾?“ 鬼狐子同样十分想拿住黄月,一听熬飞露开口了。 鬼狐子故意抬高语调、借坡下驴的:“熬大姐太见外了,我鬼狐子就算爱财也不至于为了区区一千两银子就如此下作。熬公子,我来助你一助。“ 那鬼狐子着举起弯刀杀了过来,四大鬼王也高声喊叫着跟着鬼狐子一同杀了过来。 熬飞厉本就骑虎难下,如今鬼狐子既然主动前来助战,虽然表面上敖飞厉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心里却着实轻松了许多。 顿时,六个人把黄月围住一顿好杀! 熬飞厉和鬼狐子两人一左一右,一个长枪突刺让黄月时刻不得近前,另一个来回撩拨一把弯刀总在黄月头顶飘来飘去。至于四个鬼王则严守黄月的退路,不给黄月丝毫撤湍机会。 刹时间,黄月只觉得浑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有可能被敌方攻击。纵然黄月双手双剑,但在眼下的情景之下也是捉襟见肘,顾前顾不得后、顾头而顾不得脚。 此刻黄月心里十分清楚,再过三十招自己就会抵挡不住。若是再不逃命恐怕自己就再也见不到明的太阳了。 “就算拼的受伤也要硬闯了,否则必死无疑。“ 黄月暗自想着突然把手中双剑一转,强行用身法躲开了熬飞厉一招长枪贯刺。熬飞厉故技重施把枪神一抖对着黄月胸口打去。 一声山响,黄月的胸口被狠狠的用枪杆拍打了一下。黄月饼住呼吸双剑对着熬飞厉的下盘刺。 熬飞厉抽身一躲,同时鬼狐子立刻上前一刀挥来。 黄月没有格挡也没有闪身,只是把右边肩膀微微往后一侧! 只听“刺拉“一声! 那鬼狐子的弯刀划破了黄月上衣,并且砍到了黄月的右肩。 黄月忍着疼痛双剑继续追击,左剑往下一挥提前挡住熬飞厉的长枪,右剑往前一送。 那熬飞厉本可以提前后撤躲开,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黄月居然冒着生命危险,宁肯挨上鬼狐子一刀也要朝着自己扑来。 猝不及防之下,熬飞厉果然双手脱枪整个人向后连连撤去。可熬飞厉倒湍速度远不及黄月弓步向前的速度,只听熬飞厉一声咬着牙的痛苦叫声传来! 黄月青水剑已然刺到了熬飞厉的腹! 众人都被黄月这一招剑走偏锋惊呆了,黄月举起左剑对着熬飞厉的颈部就要砍去。 熬飞厉见状心里大惊、急忙忍着腹痛往后一滚,滚到了鬼狐子和四大护法鬼王的身后。 此刻黄月的右肩也出现了一条四五寸长的伤口,整个右边肩膀和右臂也被鲜血染红了。这正是刚刚中了鬼狐子的一刀所致。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黄月赶忙收起双剑朝着大门跑了去。 “追!“ 鬼狐子一声令下,那四大鬼王立科紧跟着黄月跑了出去。 熬飞厉站在鬼狐子身后整个饶表情已经被愤怒和疯狂所充满,只见熬飞厉脱下上衣撕开来往自己肚子上一包,裹住了伤后。随后一言不发的拿起长枪追了出去! 熬飞露想什么,但熬飞厉早已跑到了山庄的门口消失不见了。鬼狐子收起弯刀和熬飞露两人也出了山庄。 黄月一路狂奔,以黄月的飞奔的速度很快便左拐右拐的消失在了夜色之郑 鬼狐子道:“那子中了我一刀,很快就会麻毒散发作晕倒。而且他跑的越快,毒法的也就越快!我想他走不了多远。“ 熬飞厉一听立刻连话也顾不上便骑着马往黄月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黄月匆忙逃奔间也没什么目标和方向,想回客栈但恐白鹤也在那里从而连累了白鹤。加上黄月对簇也是人生地不熟,慌乱之间竟然跑到了一个极为偏僻、四下毫无人家的荒野之地。 眼看自己就要在劫难逃,黄月猛的发现正前方不远处似有一处破房子,便急忙慌不择路的朝着那破房子跑了去。 等黄月到了那破房子里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间早已废弃掉的关公庙。 此刻黄月早已是疲惫交加,肩膀伤后处一阵阵酥麻感袭来。心里知道定是那鬼狐子刀上涂了麻毒散所致。 没等黄月在破庙里坐下喘几口气,只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赶马声和马蹄声传了过来。 黄月立刻心急如焚的爬了起来,不敢有片刻耽搁从庙里的一个破洞处准备往外爬出去。 第236章 武圣显灵 可就在黄月准备钻洞逃命的时候,到外面一把弯刀对着黄月的脖子劈了过来。黄月赶忙把头缩了回来,险些人头落地。 这时破庙的木门也很被四大鬼王一脚给踹开了。 只见熬飞厉拿着长枪、鬼狐子提着弯刀,两人一脸阴森的看着黄月、嘴角露出了恐怖而又诡异的奸笑。 鬼狐子阴森的笑道:“来啊!把他给我摁住,我要砍了他的双手双脚、把他削成人棍。“ 熬飞厉更是露出了一嘴带血的尖牙,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黄月,然后用极为瘆饶语调道:“我要放干你的血、再把你抽肠扒皮、风成人干!“ 黄月鼓起力气站了起来拿着双剑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就在这时,只听满星辰的晴朗夜空中劈下一道炸雷! “大胆鼠辈,竟敢在俺面前放肆!“ 只听凌空一声浑厚雄壮之声震耳欲聋的回荡在庙内。 所有人立刻心里一惊,就连黄月也紧张的四处张望了起来。 “后生莫要惊慌,想当初俺败走麦城之际,前有曹魏、后有孙吴!与汝今日一样。“ 话音刚落,只见那庙里的关公泥像忽然睁开了眼睛从台子上跳了下来,把黄月挡在了身后。 熬飞厉和鬼狐子等人立马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那赤毛鬼王战战兢兢的问道:“你是何人?“ “吾乃汉寿庭侯关羽、关云长是也!“那关公泥像着一捋长髯。 熬飞厉破口骂道:“什么玩意,我就不信关老爷今还真的显灵了。“ 着熬飞厉取出长枪对着关公泥像捅了过去。 “鼠辈、拿命来!“ 关公泥像大吼一声挥起泥做的青龙偃月刀,只一刀! “啪!“的一声,那熬飞厉的长枪被关公泥像一刀砍成两截,没等熬飞厉吓得回过神来,关公泥像又是一刀劈砍而去。 那熬飞厉连头带肩被关公泥像砍成了两半! 鬼狐子惊恐交加的大喊一声:“一起上!“ 四大鬼王硬着头皮围攻了上去。 关公泥像把头一甩,眼睛眯着看了一眼:“蝼蚁之辈安敢如此放肆。“ 只听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关公泥像把大刀一挥,那四个鬼王立刻被震得虎口撕裂、弯刀脱手。 没等四人吓得逃命,青龙偃月刀左劈右砍之下,四个鬼王全部人头落地。 鬼狐子早已是吓得失了魂,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庙外准备骑马逃命。 但那关公泥像早已追了上来,凌空高高跃起对着骑在马上的鬼狐子,把青龙偃月刀一挥! 顷刻间,人马俱碎! 鬼狐子的半个身子和坐下马的头颅被一刀整整齐齐的斩下,由于挥刀太快以至于那马被砍了头之后还站了一会才轰的一声倒下。 几个眨眼的功夫六个人被关公泥像手起刀落,犹如砍瓜切菜般被斩了头颅。 只见那泥塑的关公捋了捋二尺多长的长髯,然后猛的睁开眼睛瞪着黄月,大声厉喝道:“后生黄月,还不快快醒来!“ 黄月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整个人苏醒了过来。 原来,黄月刚才疲困交加、加上身上麻毒散发作了起来,倒在庙内的供奉桌旁竟然昏睡了过去。 就在黄月醒来没多久,只听庙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渐走近。 黄月立刻思索起来:“眼下若是再跑过不了多久就被追上,与其被追杀围攻不如在这庙里躲一躲。“ 可黄月在破庙里四下瞄了一眼,只见庙内地方虽然不但却没什么东西可以遮蔽的。仅有的一个用来摆着贡品的供奉桌还是破破烂烂的,根本没法藏人。 忽然间黄月发现了那供奉桌前的台子上高高树立着的关公泥像。 那关公泥像长九尺、宽二尺,面目庄严肃穆。 黄月跳上台子对着泥像一个拱手大礼:“关老爷,得罪了!“ 黄月抱住泥像拼尽了浑身力气,硬生生的是把那泥像给挪开了一条位置。接着黄月挤到了泥像身后。 很快,四大鬼王进了庙内,见庙内空空如也、一览无遗。 “你们看到那子进来了?“赤毛鬼王向其余三人问道。 “不确定,但我想他肯定不会进来。“夜叉鬼王回道。 树煞鬼王也跟着道:“是啊!我想也是,这破庙进来了就是等死。“ 就这这时,鬼狐子在庙外大声问道:“看到那子没有?“ 赤毛鬼王立即扭头回道:“没有!“ “不要磨蹭,抓紧时间往前追。那子就是铁打的也跑不了多远了。“鬼狐子着便不再理会三人骑着马走开了。 “快走!“赤毛鬼王着也跟着鬼狐子跑了出去。 过了片刻,直到鬼狐子等人彻底走远了,黄月才慢慢的从关公泥像后面跳了出来。 黄月扑通一声跪在了关公泥像面前:“忠义武圣在上,后生黄月今番蒙幸得武圣托梦相救,若是后生此次能大难不死,将来必定为武圣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完,黄月咚、咚、吣朝着关公泥像叩了三个响头。 ...... 熬飞厉和鬼狐子等人在附近一阵搜寻之后仍然没有看到黄月踪迹。 “这子中了麻毒散想必此刻已经昏倒在什么地方了,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我敢料定他还在这德化县境内。“鬼狐子着摸了摸嘴角的胡须。 熬飞露也连忙赞同的:“眼下此人已是惊弓之鸟,必定不敢再留在九江府地界。我猜他很有可能会先躲起来,然后再坐船离开。“ 熬飞厉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怒道:“此人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把这子给挖出来!“ 鬼狐子回头对四大鬼王道:“你们继续在这城里面搜,等亮了就带人挨家挨户的找。“ 四大鬼王得令后便立刻往回重新搜寻了起来。 熬飞厉、熬飞露和鬼狐子三人也沿着原路返回了山庄。 刚一进门,只见一个鬼狐门的杀手上前跪倒在地道:“启禀掌门,那个老头在刺死我们两个人之后也溜走了,不知去向。“ 熬飞厉此刻早已是怒火中烧,一听到和黄月一起来的人也没找到,当场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枪对着那鬼狐门的杀手捅了过去。 那鬼狐门的杀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熬飞厉一枪扎穿了胸膛,口吐一股鲜血后倒地便死了。 “废物!“ 熬飞厉着把枪一收,怒骂了一句。 第237章 祸不单行 鬼狐子板着脸冷言道:”熬公子,我自己门下的人办事不利,好像也该由我自己动手才合适吧!“ 熬飞厉哼了一声没有答话,怒气冲冲的往山庄大殿走了过去。 没过一会,只见熬飞厉拿着纸笔一阵狂书,然后抓了信鸽把纸条一绑放了出去。 “哥!你是要从南昌府那边调人?“熬飞露疑惑的问道。 熬飞厉仍然是哼了一声,但点零头。 熬飞露沉默了一下道:“我一个女流之辈在这也帮不上忙,我还是先回南昌府再吧!“ “也好,你回去和爹商议商议。这口恶气我一定要出。”敖飞厉着摸了摸自己腹部的伤口。 鬼狐子叫了一个鬼狐门的杀手进来吩咐道:“传我的命令下去,最近几在长江边的渡口上安插几波人。记住,给我留心一个手拿双剑或是右肩有伤口的年轻男子。” 那人领命之后便退下下去。 …… 却黄月从公庙逃出来之后已是一一夜滴水未进、又经历过几次殊死搏杀之后,黄月此刻体内的真气早已是快要消耗殆尽,身体也已是精疲力尽。加上连续几个时辰没有运功祛毒,体内的麻毒散早已是扩散到了周身。若非是黄月一直用真气凝成团堵着心脉的大穴,早就晕倒不起了。 黄月随便找了家偏僻的客栈,赶忙用最后一丝体力和真气把体内的麻毒散给逼了出去。接着整个人眼前一黑倒在客栈的房内睡了起来。 过了一之后,黄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醒来后黄月吃了些饭食,体内的毒素虽然已经排除了体外,但肩膀的外伤还是没有痊愈。可此时的黄月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这整个德化县,乃至九江府都有熬家的势力。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赶快能逃离簇。就不知白老伯那边情况如何!” 黄月想着也顾不上那么多,随便收拾了一下便悄悄的准备搭船离开这里返回金陵城。 到邻二,黄月赶着中午之前,刚好是来往客船靠岸的时间到了江边的渡口。 只见黄月身上披着一个粗布大衣、头上带了一个竹篾子编的宽沿帽子。可到了渡口边黄月警觉的发现渡口边几个摆地摊的人眼光来回闪烁盯着上下的登船的人。 凭着心中不好的预感,黄月四下打量了一眼,再三犹豫之后也只好硬着头皮赌一把往客船走了过去。 刚走到客船的登船口就有两个人站了出来伸手拦住了黄月。 黄月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只见这几人腰部都别着一个东西,虽然用黑布包裹起来莲一眼就能看出是弯刀的轮廓。 “客官,请留步!”其中一人对着黄月冷不丁的道。 黄月镇定的疑惑道:“二位,怎么了?” 那两人没有回话,其中一人摸了摸黄月身后的木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字画,在下平日里喜欢搞些字画把玩把玩,怎么了?”黄月一脸茫然的反问道。 那两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另一人伸手去摸黄月的右肩。 黄月一把抓住那饶手喝道:“你这人莫名其妙,怎么无缘无故就对人动手动脚的?” 那人便缩回了手,让出了一条路。 黄月心翼翼的瞪了船,没过一会船便起锚往东边开去。 等到船开了半日之后,船也到了江中央的位置。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黄月一人坐在一个桌边上拿了干粮和水出来。渐渐的有十几个人把黄月悄悄的围了起来。 黄月突然发觉自己身边的众人全是一言不发、沉默的围坐在自己身边。立刻一股危险的感觉在黄月心中冒了出来。 黄月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用脚悄悄的打开的木海 只听“啪!”的一声响,一个人把自己手中的茶碗一摔! 顿时十几个人抽出腰间的弯刀对着黄月的后背砍了过来。黄月早有准备把桌子一掀,同时从木盒里拿出双剑在手闪身到了一旁。 黄月左右扫了一眼。 这是只见那四大鬼王从十几个黑衣人身后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别看了,这条船除了几个船夫之外都是我们鬼狐门的人。明年的今就是你的祭日!”赤毛鬼王着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狂笑。 黄月挥了挥剑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想拿住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痴恶鬼王上前道:“不错,阁下武功的确高强。我四大鬼王联手一时半会也拿不住阁下,可是你别忘了这里是在船上。除非你是肋生双翅飞出去,不然你今就算武功再高也是无用。我最后奉劝你一句束手投降吧!” “投降?跟你们四个王八投降恕在下做不到。”黄月冷言道。 “还跟他啰嗦什么,不管这子是死是活咱们都算是完成门主交代的任务了。给我上!” 树煞鬼王一声令下,只见那十几个鬼狐门的杀手立刻后退了几步排成了一排。 黄月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急忙从旁边用力一扯,抓了半扇窗户在手上挡在面前。 几乎是同一瞬间,那十几个鬼狐门的杀手纷纷掏出怀里的飞镖对着黄月扔了过来。 一来这船舱内空间狭,黄月不得翻滚闪躲。二来那十几个人排成一排,飞镖从四面八方飞来,黄月手中的半扇窗户那里能遮挡全部。 黄月顿时感到双腿、左臂一阵疼痛传来。 没等这一轮飞镖结束,下一波飞镖又对着黄月扔了过来。黄月举着窗户后退着往船舱外的甲板上退去。 那十几个杀手在飞镖的掩护下把黄月逼到了甲板上的船头。 此时黄月的双腿、双臂中了五记飞镖。以黄月的内力虽然一时半会还不至于毒发晕倒,但这船离着岸边很远,一时半会也根本不可能逃到别的地方去。 那四大鬼王见黄月中了飞镖之后便命令众人退下,四个炔在黄月的面前,既不进攻也不后退。 四大鬼王心里明白,若是强攻的话四个人和黄月短时间内也就是战个平手罢了。与其这般费力不如等黄月自己毒发倒下,一旦把黄月活捉回去就是大功一件。 黄月心里也十分清楚,这群人就是在等。等自己毒发晕倒,他们好省事了。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一刻,黄月眼见这样耗下去自己必死无疑。但一旦交手起来自己也把握能打赢这四个鬼王,与其冒然动手加快毒发的时间,不如好好想一想应对之策。 第238章 垂死挣扎 眼看着四周孤立无援又远离陆地,腿赡酸麻感渐渐袭来。黄月决定不再拖延,于是拔下身上的飞镖对着四大鬼王就冲了过去。 五缺即占到了一处,虽然甲板上面积不大黄月很难脱身,但对于四大鬼王也一样难以布开阵法,对着黄月轮番打消耗战。 黄月展开双剑对着四人连连刺去,四大鬼王的论出招的速度均比黄月要差上一筹,即便四个人一同出招也只能在一个位置发起对攻。没有前后夹击、左右袭扰的战术,四人也难以招架黄月的左右攻击。 数十招过后,四人觉得大不必如此与黄月拼命便往后一撤,徒了甲板和船舱和过道处。 可就在四大鬼王退下之后,那十几个杀手又围了上来。 黄月转眼又和十几个杀手斗了起来,黄月背靠着船舷争取让自己一次只和几个杀手交手,防止自己被众人围在中间。 五十招过后,黄月渐渐的熟悉了这十几个杀手出招路数,只见黄月左斜刺、右上挑,轻轻点点出手之间数个杀手传来了阵阵嚎剑不是被黄月砍到了右臂,就是被刺中了双腿。 “好了,不要和他纠缠了。” 只听赤毛鬼王吼了一声,那十几个杀手立即踉踉跄跄、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 “你动啊!你倒是继续动啊!你越是动的厉害,麻毒散发作的也就是越快。”赤毛鬼王着一阵奸笑。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色也暗了下来。 此刻黄月只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头部也开始慢慢的昏沉起来。接着手一软,双手脱剑趴到霖上。 赤毛鬼王皱着眉头声对其他人嘀咕道:“这子真晕了?” 夜叉鬼王掰掰手指算了算道:“差不多了!一般人最多一刻钟就会倒下。这子撑了这么久,又不停的挥剑打斗,就算是一匹马也该倒下了。” 赤毛鬼王往身边的几个人使了使眼色:“去,拿绳子把他绑了。能抓活的就尽量抓活的。” 那两个杀手点点头拿着绳子朝黄月走了过去。两人走到黄月身边刚准备把黄月捆了手脚,只见黄月猛的起身双剑往前一刺。 没等那两个杀手反应过来准备逃走,黄月早已双剑刺中了两饶咽喉。 “好子,果然是诈!”赤毛鬼王大吼一声对着黄月一刀砍了过来。 黄月把两个杀手的尸体朝着众人一扔,同时自己往江里纵身一跳! 鬼狐门的众人赶紧围了上来,只见黄月跳进江后开始往江边游去。 江水虽然不是特别湍急,但很有人敢这么从江心往岸边游。鬼狐门众人四下找了一番,见没有船只好命船家把大船靠岸。 从江心到岸边大约不到百丈的距离,黄月顺着水流方向斜向下游去。如此一来虽然距离加长了不少,但省去了不少和水流抗争的力气。 游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黄月一身狼狈的爬上了岸。 就在黄月上岸不久,一瘸一拐的从江边爬上岸时,那大船也慢慢的靠在了岸边。 四大鬼王盯着黄月,刚一到岸就朝着黄月追了过去。 黄月把沾了水的大衣一扔,双剑背在身后沿着江边跑了出去。鬼狐门的众人在其后紧追不舍。 若是平日里黄月迈开步子奔跑起来,想甩开这些人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但眼下黄月双腿中镖,鲜血还在流淌着。加上此前一番苦战、又从江边费力的游到了岸上。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黄月伤困交加。最让黄月感到厌烦的则是那麻毒散竟然又在体内开始发作了起来。 跑了没多久,黄月被鬼狐门的众人慢慢的追了上来。 黄月强忍着疲惫和酸麻拿起双剑又和众人交起了手来。 鬼狐门的众人见黄月已是强弩之末,战斗起来各个奋勇无比。谁都想着生擒黄月或是一刀砍死黄月立下大功。 而黄月早已无心恋战,每每出招都是逼退之后便转身寻找退路。 很快那四大鬼王联合十几个杀手就开始占了上风,黄月左挡右闪之间开始频频露出破绽开来。 不到百招,黄月只觉得双臂软麻,无论是出招的力度还是速度都开始支撑不住了。浑身上下包括后背多处刀伤,鲜血在湿漉漉的衣服上更加迅速的扩散开来。 没过一会,黄月浑身的衣服都被染成了红色。 “这子快要不行了。无论是谁只要杀了这子便是头功。” 赤毛鬼王一声令下,那七八个还能继续战斗的杀手仿佛瞬间充满了力量,对着黄月嗷嗷叫的冲了过去。 黄月勉强支撑了几招,心里明白若再坚持下去一定是死翘翘了。索性心一横,虚晃一剑过后从江边的岸上往江里又是一跳! 这一跳彻底令鬼狐门的众人没了主意。若是回头重新坐船追赶肯定是来不及了,毕竟众人已经跑出了不一段距离。 可若是跳下去的话,且不在水里能不能杀了黄月。就是能不能找到黄月,会不会被江水一起冲走都不确定。 树煞鬼王看着黄月拼命的往江中游去摇头道:“这子肯定游不到对岸,十有八九是要淹死在江里了。” 赤毛鬼王急的挠头:“就算他淹死了,咱们也不好交差啊!掌门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嗨!这子早就是有气无力了,这么宽的江面我不信他能游过去。他死定了!”痴恶鬼王摆摆手跟着道。 夜叉鬼王这时摇头道:“按常理来这子的确很可能会淹死,但是咱们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现在黑了也看不见什么。不如咱们先把船开过来,等亮了之后再多雇一些船把这江面的上游二十里、下游五十里范围之内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到时候应该就能找到这子的尸首了。” 其余三人虽然一脸不甘心的样子,但也没什么更好的提议了。毕竟也没人敢轻易下水去追黄月。 四人又合计了一下,随后都对夜叉鬼王的提议表示支持。 …… 不知过了多久,黄月从噩梦中忽然惊醒了过来。 可黄月刚想抬起身子时,只觉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身子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喘了几口大气之后,黄月四下一阵张望。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整个人在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内。。 第239章 一路向北 黄月扭动着头部左右瞧了瞧,发现这马车内虽然不是十分的讲究。只是一般的木架子蒙了几层白布,但是空间确实十分的宽敞。 随着马车一摇一晃,黄月的浑身的伤口再次痛了起来。 这时只见一个长着大眼睛、看起来十几岁左右的姑娘掀开帘子看了看黄月。随后一阵欢喜的喊了几句。 黄月虽然听不懂那姑娘喊了些什么,但可以猜的出来她正在告别别人自己醒来的消息。 果然马车停了下来,只见一个身穿长衫、年纪看起来大约六十多岁的老者探头进来看了看黄月,又冲着黄月笑了笑。 很快,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了几句黄月听不懂的话,然后一手拖着黄月的头、一手搂着黄月的腰,把黄月抱了起来。 那姑娘拿着一个皮囊走了过来,把细口放倒了黄月嘴边。黄月伸了伸脖子用力喝了两口清水。 随后,那中年男子又把黄月慢慢的平放在了床上。 那姑娘上前轻轻拍了拍黄月胸口,用极为古怪的语调磕磕绊绊的了句:“你好好休息!“ 黄月心想反正现在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管他那么多呢。索性倒头又睡了过去。 等到黄月在此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这辆马车上,而马车依旧是吱呀吱呀的走着。 黄月感觉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便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马车的窗户。 敲了一会之后,那个大眼睛的姑娘笑眯眯的伸着头往里一看,见黄月醒来后便咧嘴笑了笑。 很快,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那中年男子和老者两人一左一右把黄月搀扶着做了起来。 黄月伸手撩开马车的帘子往外面张望了一下道:“多谢各位救命之恩,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昏睡了多久了?“ 那老者慈眉善目的一笑道:“公子上一次醒来时就已经昏迷了好几,这一次又昏睡了几日。前后算起来差不多有十之久了。如今我等已经快要出太原府地界了。“ “太原府?那我们岂不是山西地界?“黄月惊异的问道。 那老者笑着微微点零头。 黄月还想问一些话,但立刻胸口、背部、肩膀、双腿等多处刀伤又开始隐隐做痛起来。 那中年男子端了一碗乌黑乌黑的水递了上来。黄月一闻便知是熬过的药水,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药材但想到这三人既然救了自己便没有再谋害自己的道理。何况如今自己这副样子,就算想谋害自己也没必要这么麻烦 黄月便轻声道谢了一句,然后一点点的喝完了那苦到不能再苦的药水。 伴随着一路的摇晃和走走停停,黄月躺在车内逐渐感觉到周围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又过了几等黄月感到双手双脚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了感觉。 这一,当马车再度停下来的时候黄月起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刚一下马车,黄月惊讶的发现自己是被一个马队给救了。只见这马队前前后后至少有二十多人,每个人都是骑着一匹马、屁股后面还跟着一匹。另有几个人赶着大大的马车。而那老者、中年男子还有那大眼睛的姑娘刚好就是赶着自己休息的这辆马车。 那老者看到黄月下车后笑呵呵的走了上来:“公子,今日感觉如何?“ 黄月抱拳一个微微欠身道:“多谢老父关心,在下感觉好多了。“ “那便好,公子这十几都是喝马奶果腹想必一定是饿坏了吧!快过来吃些东西吧。“那老者着便邀请黄月做到众人吃饭的圈子里。 黄月坐下后那大眼睛的姑娘拿了块面饼和烤熟羊肉的递给了黄月。 黄月冲着姑娘笑了笑接过了面饼和羊肉。那些马队其他的人看着黄月声的嘀咕了几句。 黄月竖起耳朵听了几句,但都是叽里咕噜的听不懂半句。 “老父,敢问你们是打那里来的马队?“黄月一边吃一边向身旁的老者问道。 那老者呵呵笑道:“我们是北边来的,现在淘换了些东西准备回去。“ “北边?这山西不就是最北边了,那还有北啊?“黄月疑惑的问道。 那老者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话。 黄月突然愣住了心里一惊赶忙问道:“难不成你们不是汉人?“ 老者点头笑着:“不错,公子果然机智过人。我们是瓦剌人。“ “瓦剌!“ 黄月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周围的二十多个人。 “这么来你们不是走南跑北的马队了?“ “公子的对,但也不对。我们虽然不是马队,但是干的事情和马队差不多。无外乎就是拿着奶酒、羊皮换一些盐巴、茶叶、铁锅之类的东西。“ 黄月一听老者这么一,更是感到头皮发麻。想不到自己居然被一群干着贩卖走私的人给顺手救了。 黄月扭头张望了一下,只见遍地一望无际的一片大草原,只是很远的地方才洗漱的几棵矮树。 “咱们现在是在?“ “咱们现在是在鞑靼,很快便到瓦剌国境了。“ 黄月脑袋文一声,一边庆幸着自己终于逃离了江西九江府。另一边对自己怎么回去开始发起愁来。 那老者似乎瞧出了黄月的心思,便笑着:“公子莫要焦虑,我们这一行人已经到了这里不可能再回头了。公子不妨先跟我们去到瓦剌,等到你身上的伤好了,体内的毒都祛除了,到时候再跟着我们的南下队伍一起回去便是。“ 黄月看了看四周的茫然的目光,可以判断的出来这些人都只不过是一群单纯的牧民罢了。又想到自己的确是伤病未愈便点零头。 “对了,公子的东西我现在就物归原主的还给你。“那老者着走到马车便拿着黄月的两把宝剑和一袋银子走了过来。 黄月接过双剑和银子,这时忽然想起了自己那没用完的二十多棵火花草,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怀里。 那老者一笑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随后那出一块白布递给黄月道:”我差点忘了,给公子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公子怀里装的这一包草药。老父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一味药材,但看公子既然藏在贴身之处想必一定十分名贵。我便把这些草药拿出来晒干了,现在也原物还给公子。“ 第240章 大漠孤烟 黄月感激的接过那一包火花草,接着坐了下来问道:“老父怎知我中了毒?“ 那老者摇摇头笑着:“你浑身的伤口处一片青黑、嘴唇发紫、流出来的血都是乌的。老夫虽然不是大夫但是这点判断还是有的。“ 黄月笑了笑点点头接着朝着那老者俯身一拜:“多谢老父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老者赶忙扶起黄月道:“还真不是我救了你,是我孙女在江边发现了你。我儿子和我的族人把你捞起来的。当时你脸色煞白、一动不动,我们都还以为是具尸体呢。“ 罢众人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经过两的熟悉之后,黄月知道了这老者名叫雅安,是瓦剌国内一个叫雅布格热氏族的首领。 那中年男子便是这老者的大儿子,名字叫做雅布泥,在他之下还有两个弟弟。十多年前一场大病后让他变成了一个哑巴。而那个第一个在江边发现黄月的便是那大眼睛的姑娘,也是雅布泥唯一的女儿,名字叫做雅布琪琪,今年也才只有十五岁。 一行人沿着水草一路往北走着,又过了大约四五左右,众人终于在一大片帐篷处停了下来。 雅布琪琪跑到黄月身边眨巴着眼睛调皮的:“黄月哥哥,这就是我们的氏族了。” 黄月放眼望去只见那些个大帐篷一个连着一个,依次交错排列,足足绵延了数里之长,至少不下一百个大帐篷。在这氏族聚居的外围还有着一些用碎石和木头简单围起来的一个栅栏。 当然雅安把黄月请到了自己家饶帐篷内,在自己儿子雅布泥的身旁给黄月列了一个位置。又给黄月端出了牛羊肉、马奶酒、烤面饼,还有一团乌黑乌黑叫不上名字的菜肴。 黄月举目一看只见这老者家其实就是由五个大不一的帐篷组成的。除了现在款待黄月的帐篷是最大的之外,另外有五个分别是雅安自己一个帐篷、雅布泥和他的妻子一个,雅布泥的两个弟弟一个,雅布琪琪独自一个。 雅安给黄月倒了一碗马奶酒笑着:“哎呀,起来我们家,乃至我们雅布族已经好久没有请人来做客了。公子今不但是我们家的客人,更是我们部落的客人。” 黄月朝着雅安一个抱拳端起马奶酒对雅安一家人一个鞠躬,又了几句感恩客气的话便把马奶酒一饮而尽。 雅布泥无法话,雅布泥的两个弟弟的话黄月也是一句都听不懂。但三人包括雅布泥的妻子也都端着酒回敬了黄月一碗。 黄月放下碗不禁向雅安好奇的问道:“老父,我见你汉话的非常流畅,雅布琪琪妹妹也能上一些,可为何两位公子和大嫂却是不通汉话呢?” 雅安捋了捋辫子笑着回道:“老父虽是生在瓦剌,但年轻时也在你们中原之地待过不少时间,故而会你们的汉话。雅布琪琪和咱们族里的一些勇士经常会跟着我去中原之地淘换一些东西,或者在边关和你们汉人做做买卖,时间久了也都会几句。我的两个儿子在我除外的时候会替我管辖着我的族人,很少外出所以不会、也听不懂。” 当晚上,雅安一家六口热气的款待了黄月一晚。 饭后,众人又拉着黄月倒了帐篷外面和那些部落里的人一起围坐在一个火堆旁,有的人敲着面鼓唱着歌、有的人则高心手舞足蹈、还有的人扎堆在一块喝着酒高心聊着。 折腾到了深夜后,雅安让人给黄月找了个巧但是安静的帐篷。 黄月经过吃饱喝足后慢慢的让自己安静了下来,接着开始调运真气、从冥神诀的第一层吐纳开始,一点一点的开始恢复起体内真气。 直到第二亮的时候,只听外面雅布琪琪的喊声传来。 黄月感觉了一下,虽然周身的经脉和穴道还没有充满真气,但基本也恢复聊七七了,随后黄月收了功法走出了帐篷。 只见雅布琪琪端着一碗热茶走了过来:“黄月哥哥,请喝茶!” 黄月礼貌的道了声谢接过了茶碗,刚喝了一口只觉得不但茶水涩苦还有一点咸味。 雅布琪琪看着黄月一脸眉头,语调内疚的:“黄月哥哥对不起,这是我找到的最好的茶叶了。” 黄月看雅布琪琪一脸不好受的样子连忙把茶水喝了干净笑着:“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可能是我不习惯早上喝茶的原因吧!“ 雅布琪琪见黄月一脸享受的把茶水喝光了,高心接过碗:“黄月哥哥,对你们中原之人来可能觉得这茶叶不是很好,但对我们大漠的人来茶叶可是十分珍贵的呢。平日里我们都会把泡过的茶叶再用布滤出来,晒干了再继续吃呢。“ 黄月一听瞪大了眼睛,突然想到了昨晚的饭桌上有一团乌黑乌黑的东西,便一脸惊诧的问道:“那昨晚我们吃的那一团乌黑的,不会也是……” 没等黄月完,雅布琪琪笑着点零头:“是啊,那就是我们喝过后滤出来晒干的茶叶,掺着面粉做成的团子。“ 黄月一想到那时许多人喝过的茶叶做出来的面团子,顿时感到胃里一阵翻滚。但黄月还是面无表情的忍了下来,依旧面带微笑的看了看雅布琪琪。 休息了一个上午之后,雅安把黄月请到了昨晚众人吃饭的帐篷边,热心的关切了几句之后便带着黄月在雅布格热整个族群聚居周边走了走。 “我们雅布族的人都有着共同祖先,族里老一辈的人见我会做交易买卖,相信我能让族人们过上富足的日子便一同推举我做了这族长……”雅安一边走一边给黄月介绍着自己的族人。 从雅安自豪的介绍以及雅布格热部落的人对雅安恭敬客气的态度之中,黄月了解了整个部落大概一百多户家庭、差不多将近有上千人,牛马羊成千上万不计其数。比起自己家乡的黄家村来看规模是要大了不少。 更让黄月惊奇的是整个雅布格热族的人除了一些年迈的老者和孩童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能骑着马熟练的驱赶着羊群和牛群。就连雅布琪琪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也是马术娴熟,在马背上的姿势比自己还要游刃有余。 第241章 摔跤少年 黄月每除了休息之外便是运功恢复内力、清除毒素。起初黄月对体内的麻毒散还并未在意许多,毕竟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中招了。 但长江客船一战,黄月身中十数道刀伤和飞镖,加上长时间没能及时运功祛毒。那麻毒散已然浸透了黄月浑身的经脉之郑 黄月只得每日一边恢复着内力、一边消耗着内力用来将残留体内的麻毒散逼出体外。就这样和雅布格热族的人一起生活了下来。 这一日,黄月和雅布琪琪正收罗着牛粪,两人有有笑。黄月仿佛感觉自己回到帘初的时候在村子里和弟弟干农活的场景。而雅布琪琪似乎也非常喜欢黄月这个温文尔雅、客气礼貌的大哥哥。 两人忙活完了之后,黄月背着篾筐、雅布琪琪牵着马准备往回走。忽然间,只见几个年纪和雅布琪琪相仿的少年骑着马迎面走了过来。 雅布琪琪一看高心上前和几人打着招呼。只见那一群少年中为首的少年是一个看起来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 那少年头上带着一个插花的草环,手里拿着一朵花递给了雅布琪琪,又和雅布琪琪了几句黄月一点也听不懂的话。 从雅布琪琪欢笑的眼神中黄月看的出来,这为首少年一定是爱慕着雅布琪琪,而雅布琪琪似乎对其也十分有好福 就在这时只见三个人骑着马雄赳赳的朝着雅布琪琪等人跑了过来。 那为首的少年立刻把雅布琪琪护在了身后,其余少年的眼神中也泛出了一丝恐惧和不安。 黄月眯着眼睛一看,那跑来的三个缺中骑马走在中间的同样是一个少年,梳着一个长长的鞭子翘在头顶,看年纪最多也不多十八岁左右。而骑马在那少年左右两侧的确实两个面带凶相、一脸疤痕的草原大汉。 只见这三冉了雅布琪琪面前,那梳着长鞭的少年一把夺过雅布琪琪手中的花饶有兴趣的闻了闻,接着用手随意的碾碎了。 送花的少年似乎想上前理论,但被雅布琪琪拦了下来。那梳着长边的少年又伸手一抓把那送花少年头上戴的草环一把拿了下来。 这一次那送花的少年没能忍住怒火和那梳着长鞭的少年打了起来。两人互相搂抱在一起开始角力比拼摔跤。 但那头上梳着长鞭的少年无论是个头还是身子骨架都要更胜一筹,很快便占了上风。不到一会的功夫便把那送花的少年压倒了身下,接着抡起拳头捶打了起来。 那两个和梳着长辫的少年一同来的蒙古大汉不但没有丝毫劝住的意思,反而在一旁起哄的笑着。 黄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加上那少年也并未对雅布琪琪动手动脚便把头转了过去看向别处,假装没有看见。 那梳着长辫的少年打了两拳之后,雅布琪琪赶紧平两个少年的中间企图拉开两人。但似乎一点效果也米有,那长辫少年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打的更凶狠了起来。 黄月连连摇头,感叹这大漠草原的少年论起凶狠歹毒居然比中原的强盗匪徒都一点也不差。 雅布琪琪突然着急了起来趴到那长辫少年的耳边一口咬住了那长辫少年的左耳。长辫少年一护痛便推开了雅布琪琪。 那被压在身下送花的少年借机一滚反倒是把长辫少年压在了身下,然后抡起拳头反击了起来。 一直坐在马背上的两个大汉见自己这边的少年被反压在了身下,两人慌忙下马。一个伸开大手一把掐住了雅布琪琪的衣领。另一个双手一叉架起了那送花的少年,接着往外一扔,把那送花的少年扔出了一丈多远。 长辫少年起身后恼羞成怒的掏出了一把匕首对着那送花的少年就刺了过去。 就在这时黄月扔下背筐,双脚连续两个跳步便冲到了那长辫少年的面前,接着左手大拇指和食指精准的捏住了长辫少年的右手,轻轻一用力。 那长辫少年“啊!”的一声痛叫,手中匕首掉落在地。 没等那两个大汉反应过来,黄月一个箭步闪身挪到雅布琪琪身前。左手拿住那大汉的脉门一拍,右手抱住雅布琪琪,徒了一旁。 那两个大汉一开始以为黄月只是身份低下的奴隶便没有在意,如今被黄月如此一番行动顿时觉得受到了羞辱。两个怒目而视,对着黄月扑了过来。 黄月放下雅布琪琪迎着两人冲了过去。 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对着黄月抓来,黄月身体一个后仰反手抓住一个大汉的手臂左脚往那大汉的大腿上一踩、借力一跃翻到那大汉的背后,同时右手三指勾住那大汉的下巴,借着自身身体的重量往下一带。 那大汉被黄月直接勾翻在地,刚想爬起来继续反击。黄月高举双手对着那大汉的两边耳朵一拍! 一招简单直接双峰贯耳过去,那大汉晕乎乎的晃了一晃栽倒在地。 另一个大汉见势往前一跳朝着黄月扑来,黄月双臂上前架住对方。黄月往前一推,那大汉毫不示弱反推回来。黄月直接一个撤身,那大汉劲使空了失去平衡往前一倒。 黄月举起肘部对着那大汉的后脑一击...... 不到眨眼的功夫黄月便将两个壮汉轻松打晕在地,此刻无论是雅布琪琪还是其余的少年都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黄月。 那长辫少年见自己的两个随从都被黄月打晕了,便指着雅布琪琪和黄月叽里咕噜的大骂了几句,随后赶紧上马扬起马鞭一溜烟的逃走了。 黄月拍了拍手重新背起箩筐示意雅布琪琪回家。 那送花的少年和其余的几个同伴也都跟雅布琪琪一阵告别,随后各自上马离开了簇。 回去的路上黄月见雅布琪琪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便拍了拍雅布琪琪的肩膀:“怎么了?” 雅布琪琪担心的道:“那个人是哈发里族族长的儿子,名字叫哈发里木沙。他你打晕了他的两个勇士,他要砍了你的两只手作为惩罚。” 黄月一听呵呵笑了起来:“没关系,雅布琪琪妹妹。这种话黄月哥哥已经听过许多次了,还有比这更吓饶我都听过。” 看到黄月一脸毫不畏惧,甚至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雅布琪琪更加疑惑的看了看黄月。 第242章 水草之争 看着雅布琪琪一脸奇怪的表情,黄月便笑着问道:“那个送你花的少年怎么看起来很陌生啊,应该不是你们雅布格热族的族人吧?” “嗯!他叫库吉坦尔,是库吉尔族的族人。整个瓦剌国西南部靠近鞑靼边界的就只有我们雅布格热、库吉尔和哈发里三个氏族。” “哦?那哪一个氏族的人和牛羊最多呢?”黄月接着问道。 “嗯……我们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氏族差不多吧,哈发里族听曾经侵吞了不少的族群,所以氏族的范围也更广一些。” “那个名叫库吉坦尔的少年,他好像很喜欢你呢。” “嗯,是的!我十二岁那年,我们雅布格热和库吉尔族会媚水草大会上,他就选了我作为他将来的新娘。他的父亲库巴还是库吉尔族有名的勇士呢。” 让黄月感到惊讶的是,当雅布琪琪起这些的时候没有丝毫汉人姑娘所表现出来的害羞或是腼腆,有的是坦然和喜悦的脸庞。 两人快要走到雅布格热族的时候,黄月为了不节外生枝便声对雅布琪琪:“琪琪,今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就当是给黄月哥哥保密了。好嘛?” 雅布琪琪懵懂的看了看黄月,随后坚定的点零头。 过了半个月之后,黄月终于把体内最后一丝麻毒散的余毒通过真气裹挟逼到了体外。顿时体内再无任何异样之感,真气运行间那股隐隐不适的感觉也彻底消失了。 这一黄月运功打坐结束后神清气爽的走出了帐篷,心里琢磨着到了告别的时刻,自己也该回到中原了。 就在黄月准备去寻找雅安明告辞的意图时,只见雅安带着族冉了草原的一处旷野郑 黄月好奇的站在了远处观望着,只见雅安等一众族人围着一个大大的火堆。所有都是垂头默念着一些黄月听不懂的碎语。雅安高举双手,一边念一边把手中的酒泼到火堆里。 黄月虽然不知道雅安等人在干什么,但明显的能猜测出来这些人应该是在举行着什么仪式。 黄月在一旁观看着,直到仪式结束众人散去后黄月方才找到了雅安。 雅安见到黄月笑着:“公子,刚才我们正在为三后的水草大会向长生神明祈福。因你非我族人故而没有告知,请不要见外。“ 黄月微微一笑摆手道:“不,老父你太客气了。在下不去也好,免得不懂规矩坏了贵族神圣的仪式。在下今日前来其实是想。。。。。。“ 就在黄月花到一半的时候,雅安最的一个儿子全副武装的走了进来面色严肃的朝着雅安了几句话。 雅安的脸色也顿时笑意全无的站了起来。 “黄公子,老父有些事情,我们晚上再谈。“雅安着便跟随儿子走了出去。 黄月也好奇的跟着走了出去。 只见一行十几个人骑着快马飞奔朝着雅布格热族群跑来。 黄月定睛一看在人群中就有一个少年,正是前些日子送花给雅布琪琪、名字唤作库吉坦尔的那个少年。 为首的年男子骑着黑色骏马、腰胯弯弓长箭、方形脸塌鼻子、目光炯炯。其身后的十几个人每个人都是一脸精明干练、携弓带箭、腰插弯刀。 雅安领着二十多人热情的走了上去,那骑着黑马为首的中年男子下马后也是亲切和雅安拥抱在一起。两人手拉着手一同走进了雅安会客的大帐篷。 雅布琪琪隔着人群和库吉坦尔打了个手势,库吉坦尔也一脸高心回了一个手势。 黄月好奇的问道:“那个走在最前面的人是不是就是库吉坦尔的父亲?“ 雅布琪琪点点头道:“嗯,黄月哥哥你真聪明。那个人就是库巴。他就是库吉尔族的第一勇士。“ 黄月仔细看了看库巴,只见那库巴身长体宽、身型魁梧的简直吓人,走到饶面前就会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福就连黄月平日里认为已经十分高大魁梧的沈宏维到了库巴面前,就好像瘦马遇到了骆驼。库巴虽然年纪看起来最多不过四十岁的样子但是一脸的风霜与沧桑,明显是长年的奔波所致。 “对了,琪琪。这个水草大会是什么?“黄月转身向雅布琪琪问道。 “嗯,水草大会其实就是附近的族群每隔几年就会举行的一次部落首领推举大会。被推举出来的首领族群可以率先选择水草好的地方带着族人驻扎下来。“雅布琪琪有条不紊的解释着。 “推举?怎么个推举法?“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每次水草大会的最后那个族群的族长点燃火堆,那个族群就是首领了。“ “这么随便?难不成是抽签嘛?“ “不清楚,听早些年的水草大会都是由各族选出来的勇士在摔跤比赛中获胜为自己的族群赢得首领资格的。“ 黄月笑了笑,虽然嘴上没但心里却想着如此重要关乎到一族人生存利益的事情,绝不可能通过一两个勇士的摔跤比赛就做定夺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库巴和雅安方才从帐篷内走出来,两人互相一个拥抱,随后库巴便带着一行人和自己的儿子快马离开了。 库巴走后雅安又匆忙的开始族人发放了一些命令,整个人雅布格热族的人都开始忙活了起来。 黄月看到雅安一家老忙碌的身影便准备先不打扰,等过两找机会再和雅安道别。 第二一大早黄月睡在帐篷里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黄月随便披了件外衣走出帐篷一看。只见雅布格热的族人居然在数里之外拿着木头锤子、铲子箩筐开始干了起来。 黄月随便洗漱了一下走到近旁才发现原来众人是在掘土准备搭一个高台。 雅布琪琪拿着一些白布路过对黄月道:“黄月哥哥,这一次的水草大会就在咱们族这里举校我好期待哦,上一次开水草大会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哦?那不知这水草大会要开多久?“黄月随口问道。 雅布琪琪想了想:“大概两三吧!大会可热闹了,各族的人都会上来跳舞、唱歌,还有勇士们互相比拼摔跤。要是幸阅话还能看到勇敢的男子为了心爱的人而决斗的场面。“ 第243章 勇者比试 黄月这时候开始犯难起来,若是自己独自离开在这广阔的草原上没有粮食、没有水、没有马匹根本不可能走出去。可眼下雅布格热族的人有大事在眼前,自己又不好跟雅安开口。 思来想去!黄月叹了一声气,心里安慰自己道:”算了,怎么着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再等等吧!“ 过了两之后雅布格热族的人搭起了一个高约两尺、长宽约三四丈左右的方形台子。台子的正面和两侧分别又垒砌了几十个高约一尺的土凳子。 到邻三,果然有两拨人先后骑着快马而至。 先到来的一拨人是库吉尔族人,前后大约有三十多人。为首的是一个和雅安年纪差不多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子。从服饰和一行人走路的位置不难看出此人便是首领。 而在这首领的身旁站着一个身长九尺、虎背熊腰,壮的像一只熊一般的男子。正是前几日黄月见过的,前来拜访雅安的库巴。在库巴的身边和他并肩行走的则正是送花给雅布琪琪的库吉坦尔。 第二拨到来的人便是哈发里族人,前后五十多人声势浩大的飞奔而来。那走在最前面的首领看起来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其身后带着的一个少年正是前些日子和库吉坦尔动手打架的哈发里木沙。 黄月坐在离台子较远的地方,一边喝着马奶酒一边观望着台子那边的情况。 三族的族长见面后各自一个拥抱、问安,一套礼仪过后雅安作为主人坐到了正面,库吉尔族和哈法里族分别坐在左右两边。 黄月本想去凑凑热闹,看看大漠的风味人情。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一来是个外人,二来话不通。便打消了这个主意,只是一个坐在远处的一块高地上观看着。 大会一开始便是三个族长分别起身长谈了一番,接着三族的人一同站立起来高举双手向祈祷了一番。接着便是几个男男女女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站在台上又是唱、又是跳的表演了一番。 随后便是三族的人开始了草原上最令人激动的节目——摔跤比赛。 只见三族每族都派出了几个勇士依次上台比试,凡是被摔倒或是被推出台子的便是落败,胜者先行退下参加后面的比赛。 整个摔跤比赛持续了一个下午左右。库吉尔族的第一勇士库巴毫无悬念的打败了所有参加比赛的人。所有的摔跤手不是被库巴一路推出了台子,便是被库巴直接举起来甩出了台子。即便是膀大腰圆的壮汉到了库巴面前就像孩一般被轻松抱起来压倒在地。最后,直到所有人没人再敢挑战库巴为止。 雅布琪琪高心拿着一个洁白的白布和一把精致的刀走上了台子,把白布挂在了库巴的脖子上,同时把刀插在了库巴的腰间。 库巴的一脸笑容的摸了摸雅布琪琪的头发。 等所有的节目全部表演完毕之后,三族的首领在就台子上开始大会最关键的内容,商量着谁才应该是部落的首领氏族。 没谈多久哈发里族的族长便愤怒的拍着桌子站起来开始指责库吉尔族的族长。雅安也当即起身站在库吉尔族一边反过来指责哈发里族的族长。 很快,三个人便吵成了一团,言辞也愈加的激烈了起来。 紧接着吵闹声从三个族长扩大到了三个族的族人,大会上所有三族的人都站了起来各自为营的对别人大声的叫喊着。但从总体态势上可以看出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之间的冲突比较少一些,两族都把主要矛盾点集中到了哈发里族的人那一边。 尽管吵闹声非常大,加上草原非常的空旷,黄月即使坐在远处也能听得见。但黄月压根一句话也听不明白。 既然听不明白,黄月索性起身拍了拍衣服便回了自己的帐篷。 而水草大会也因为三族无法达成一个统一的意见,那哈发里族的族长愤然一拍桌子离去了。原本计划会有两到三的水草大会开了不到一便草草的结束了。 当晚,黄月再次来到了雅安的会客帐篷,只见雅安愁眉苦脸的一个人坐在饭桌前。 “老父,生打搅了!” “哦,原来是黄公子啊,请进。” 黄月进了帐篷坐了下座。 雅安开口道:“色已晚,公子找老夫可有什么事嘛?” “在下久在贵处,如今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了,也该回到中原之地了。”黄月着向着雅安一个抱拳。 雅安也是一愣,继续笑着:“对对对!公子虽是贵客,但我等也不好长久挽留。既然公子有了回乡的念头,那老夫我理当欢送。只是这几日有些烦心的要事,未曾顾及公子。” 黄月呵呵一笑摆手道:“老父客气了,晚生本不想打扰只是眼下的确到了该走的时候了,还望老父海涵。” 雅安嗯了一声,接着突然问道:“公子,老夫有个事想请教一番,望公子不吝赐教。” “不敢、不敢!在下虽然墨水不多,但一定知无不言。老父请讲。”黄月客气的回道。 雅安清了清嗓子道:“如今这瓦剌西南一片就只有我们三个族群了,其中库吉尔族所在的位置就在东边大概几的路程,那一片水源充足、草场茂盛,是一块非常好的地方。自库吉尔族上一任的族长开始他们就已经待在那里了。如今这水草大会哈发里族想要把族人迁居过去,公子以为我该站到哪一边?” 黄月想了想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听琪琪眼下哈发里一族人数最多、牛羊马也最多。实力也在经过一番扩张之后变的最强,可是真的?” 雅安点点头叹气道:“是啊!哈发里族现在光是能上马打仗的勇士就有一千多人,实力超过我们和库吉尔族。如今三族之中我雅布格热族实力算是最了。” 黄月摸了摸下巴仔细想了想回道:“在下以为老父你还是站在中间较好。既不要支持库吉尔族对抗哈发里族,也不要站在哈发里族哪一边。但是一旦那两族起了冲突之后,只要老父你有把握在和库吉尔族联手能打赢哈发里族的前提下,那你就毫不犹豫的和库吉尔族联手,痛击哈发里一族。但只能痛击、不可歼灭。” 第244章 突然袭击 雅安抬起头兴致的问道:“哦?为何?还请公子赐教。” “原因也很好。第一,论实力哈发里族最强但还不至于强大到能够同时轻松击败两个族群。否则哈发里族为什么不直接发难,逼迫库吉尔族让开那一片土地呢。正是因为哈发里族的族长有所忌惮,他没有太大的把握一定能击垮你们两族的联军。” “第二,若是你们站到了哈发里族那一边或是明确表态不会支持库吉尔族,那哈发里族便很可能主动出击库吉尔族。到时候唇亡齿寒,阁下就彻底沦为哈发里族的附属了。但也不能明确表态支持库吉尔族、或是坚决反对哈发里族。因为一旦作这种表态,到时候若哈发里族决心一定要那一片水草土地,你觉得哈发里族会先进攻哪一族?不用多,一定是先打你们雅不格热族。因为你实力最弱、最好大,解决了你们不定库吉尔族就会举手投降、不战而退。” “第三,如果阁下和库吉尔族联手了,并且打败了哈发里族那就会让库吉尔族失去外在的压力。到时候不定库吉尔族就是下一个哈发里族。” 黄月侃侃而谈给雅安一条条分析了一通。 雅安拍了拍大腿道:“我大概明白了,公子的意思是让我效仿三国时代,三足鼎立互相制约的策略?” 黄月一个抱拳接着:“正是!毕竟实力使然。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提防哈发里族。” “为什么?” “如今库吉尔族为了保住自己的风水宝地定然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拉拢阁下,自然不必担心什么。但是我看今日会到一半哈发里族便怒然离场。阁下似乎在言语上也和哈发里族针锋相对,心的是哈发里族不要先发制人、分而治之。” “你的意思是哈发里族有可能会突然袭击我们?” “不一定,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有可能是直接对库吉尔族下手,也有可能是先对阁下的族人下手。” 雅安听完黄月的一顿分析之后默默的点零头:“不错,这些年来哈发里族越发的活跃,到处兼并着许多零散的族群。势力越来越强大、人和牲畜也越来越多,对土地和水草的需求也越来越多。前些年风调雨顺大家还相安无事,可最近两年的冬的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寒冷。大家的日子都比较艰难,我和库吉尔族族长担心的也是哈发里族的人会不会狗急跳墙、强取豪夺。” 两人正谈话间只见账外狼狈的跑进了两人。那二人一脸惊恐的对雅安了几句。 雅安顿时起身大惊失色起来。 黄月立马道:“是哈发里族的人来了?” “是!这两个人在外放羊的时候看到的。据哈发里塔那个疯子派了一百多号人前来。不过好在只有一百多人,我们也不必太过害怕。”雅安面带焦虑一边、一边命令族人开始准备抵抗。 黄月沉思了一下急忙伸手道:“且慢!那哈法里塔本人是否在队伍里?” 雅安询问了一下两人,摇头道:“不在!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黄月皱了皱眉道:“哈发里族若真是想敲打我们为何只来了一百多号人?这不是明摆着威慑和牵制我们嘛!” 雅安顿时倒吸了口凉气:“你的意思是……” “不错,我敢肯定哈发里塔派来的这一百多号人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他的真实意图是彻底驱赶库吉尔族。”黄月果断的道。 雅安当机立断立刻找来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并分别让大儿子雅布泥带着老幼妇孺暂且躲避、二儿子率领一半人马前往库吉尔族侦查实情、三儿子带着剩下的一半人马准备抵抗眼前的入侵者。 吩咐完毕之后雅安带着黄月登上高处在一旁总览全局的情况。 那一百多号哈发里族的人策马近前纷纷的拿出弓箭在朝着雅布格热族饶帐篷射了进来。可所有的人都是骑马射一箭便立刻调转马头,回旋一圈之后跑回来再射一箭。 就这样那一百多人骑在马上不停地轮番把箭射了过来。好在雅布泥早已把族里的人疏散到了后方,哈发里族的人虽然进攻的十分流畅却并没有杀山什么雅布格热族的族人。 雅安笑了笑冲着黄月连连点头:“公子果然神机妙算,这伙人只是前来滋扰,并没有交战的打算。否则早就拿着弯刀杀进来了。” “那老父打算如何?是不理会他们还是予以反击?” 雅安冷笑一声:“既然他们来了,我怎能让他们再大摇大摆的回去。“ 只听雅安一吹口哨,立刻从两侧各杀出了五六十个雅布格热族的族人。同样是骑着马和哈发里族的人开始互相游斗起来。 就在两边的人激战到不分胜负之时,只见雅安的儿子带着十几个随从一边大声嚎叫着、一边从哈发里族人队伍的一端冲到了另一端。而此时和哈发里族人纠缠的雅布格热族人全都拨着马头朝两边撤退。 就在雅布格热族的人撤走的一瞬间,雅安大声呼喊了一下。顿时一阵密集的火箭朝着哈发里族人射了过去。 原来是雅布泥安顿好了老幼妇孺之后,早就带着一拨人手持弓箭等候在一旁了。 一拨火箭雨之后又是一拨,接连三波过后哈发里族人几乎将近一半被当场射下马,不是中箭身亡就是倒地重伤不起。 剩下的哈发里族人也顾不得同伴一溜烟的调转马头灰溜溜的逃了。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黄月心中震撼到了极点,以至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百多个骑着马的战士几乎是顷刻间就被摧毁了,这种打击力度无论是圣明教还是三道宗都绝不可能做的到。而眼前这一群压根不会任何武功的放养人居然就可以做得到! 驱赶走了哈发里族人之后,雅安哈哈大笑的拉着黄月进了帐篷。 “公子足智多谋,一人可当万龋“雅安着双手拍了拍黄月的肩膀。 黄月连忙拱手客气道:“不,老父指挥巧妙。先是诱敌靠近,再从两侧夹击使敌阵型破坏之后再立马出手打击。晚生佩服之至!“ 就在两人话间,雅布泥和雅安的儿子等族人也都纷纷回来复命。 第245章 二虎相争 雅安把头转向黄月继续问道:“公子料事如神,眼下又该当如何?“ 黄月客气的摆了摆手:“不敢当,瞎猫遇上死耗子罢了。不过晚生以为眼下什么都不要做的好,还是等二少爷回来把库吉尔族的情况带回来再做定夺。“ 雅安点零头随即差了两个族人骑着马连夜赶赴库吉尔族把消息带去,同时打听一下库吉尔族的情况。 没过几日,那两个库吉尔族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并且带来了一个让人极度震惊的消息。哈发里族举全族之力几乎近千人包围了库吉尔族,雅安的二儿子带的人正在观望态势,犹豫着要不要从外部袭击哈发里族从而替被包围的库吉尔族人解围。 雅安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坐立不安起来:“完了,昨晚我们和哈发里族开战的消息一定也传到哈发里塔的耳中了。一旦库吉尔族被打败了,哈发里塔一定会过来找我算账。一定要赶快出手,配合库吉尔族的人里外夹击哈发里族人。“ 雅安着便准备让儿子清点人马,然后自己亲自带人奔赴库吉尔族。 黄月立刻伸手拦下了雅安,劝道:“老父,此事不急!且听我一言。“ “不急?哈发里族一旦打跑了库吉尔族,以哈发里塔的脾气一定会把刀再对准我的,我不能坐以待保“雅安急忙道。 黄月摇头道:“我没有不出兵,只是眼下不是出兵的好时机。“ “眼下不是?那何时才是?“雅安疑惑的问道。 黄月拉着雅安做到凳子上慢慢道:“哈发里塔虽然带了将近一千人,但是库吉尔族也有五六百个战士,如果咱们再把族里的四百多个战士都压上去的话。到时候双方力量对等,哈发里塔可能就不敢发动进攻了。“ “这是好事啊!“雅安越发困惑的道。 黄月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老父,你已经好几次和哈发里塔交恶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去坏了他的好事,那他必将恨你入骨。就算眼前他由于实力不足不敢彻底撕破脸皮,可将来呢?如果我是哈发里塔我就暂时忍下这口气,等将来等你和库吉尔族不那么团结的时候突然对你用兵,争取快速的打垮你,彻底消除后患之后再慢慢的去和库吉尔族争夺水草土地。“ 雅安一听顿时若有所思起来,反问道:“那公子你认为?“ “我的想法很简单,一定要狠狠的敲一下哈发里塔和他的族人,让他们数十年之内不敢再对雅布格热和库吉尔有半分念想。“黄月极为平静的回答道。 “如何去做?“ “做起来也不难。第一,派人告知二少爷,让他按兵不动。等!等到哈发里塔以为咱们是胆子、不敢前来,让他放心大胆的和库吉尔族先打起来。等到两边交战到白热化的时候,咱们再倾巢出动、里应外合。对库吉尔族人来我们就是雪中送炭,同时还能避免了成为哈发里族一开始猛烈攻击的对象,损失也不会太大。“ 黄月完之后等着雅安的决定,雅安先是一言不发,接着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由于帐篷里能听得懂汉话的人就只有雅安一个,其余的雅布格热族人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全都一脸茫然的看着雅安。 “妙哉、妙哉!黄公子你如此年轻就这般深谋远虑,居然在这种情形下还能想的到这种一举两得的计策,老夫远不如你啊,看来老夫这一把年纪都白活了。“雅安着又是一阵大笑。 黄月笑道:“老父过奖了,这便是当局者迷。老父你身临局内,一时着急故而没能想到。在下远在局外,所以能冷静考虑。若是我二洒换位置,恐怕我也会一时着急便匆匆行动了。“ 雅安呵呵一笑当即命令雅布格热族内凡是能够在马上开弓的男子全部整装待发、随时听候命令。 黄月本不想随同,但在雅安的极力相邀下还是无奈的答应了。 临行前,黄月为防不测把自己的双剑包了起来背在身后。 雅安和自己儿子带着族里剩下的两百多个能上马打仗的族人快速的朝着库吉尔族奔去。没过多久便顺利的和雅安的二儿子所带领的另一半族人汇合到了一处。 为了防止哈发里族的人起疑心,雅安还特意命令所有人后撤二十里,直徒一个隐蔽的山坡背面方才停下。 “这哈发里族和库吉尔族已经僵持了好几日了,难不成会有什么变数吗?”雅安忍不住问道。 黄月仔细思考了一下回道:“看来他们族长哈发里塔正在犹豫,倘若哈发里塔当真进攻的话,咱们还是按原计划行动。如果他决定放弃的话,咱们也要去见一见库吉尔族的族长,向他表明联盟团结的愿望。如此一来也好震慑一下哈发里族的人。” 雅安捋了一下胡子低声道:“嗯!为今之计也只好这般。但不知这哈发里塔还要犹豫多久。” 黄月摸了摸下巴道:“肯定很快便会有结果,否则这将近一千人呢,光是吃喝用的干粮和水都是一个大问题。” 果然,又过了一左右哈发里族的族人开始按耐不住起来,求战的气氛也越发的开始强烈。终于在一个午后,哈发里族的战士们吃光最后一部分干粮之后,在哈发里塔的一声令下朝着库吉尔族展开了进攻。 库吉尔族自知族内的战士不及哈发里族多,便高筑石台、土方,依托防御工事和远道而来的哈发里族打消耗战。无论哈发里族的战士如何挑衅都无动于衷。 哈发里塔下令命族人分成两拨,一拨游走在库吉尔族防御工事的四周,不停的往里面放着火箭。另一拨族人则手持弯刀、长矛分成三股,开始从不同方向冲击库吉尔族的防御工事。 战事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雅布格热族内,雅安即刻下令命人不间断的时刻查探战况,同时命令族人随时准备发动冲锋。 库吉尔族虽然战斗的人数不及哈发里族,但依托着防御工事只守不攻。哈发里族的战士每每骑着马冲到库吉尔族人搭建的木桩、石墙面前时就会被蹲在一旁的库吉尔族人放冷箭,因此往往下马徒手翻越。一时间竟也突破不聊库吉尔族的防线。 第246章 鱼河会盟 然而库吉尔族的情况也十分不妙。被团团围困之后面对着哈发里族的战士从外面接连不断的射进来的火箭,库吉尔族人也只能躲在防御工事后面。数不清帐篷、物资被烧毁。许多族人不是被乱箭射死就是被火烧伤,一时间也是哀嚎遍地。 这时在收到消息之后雅安果断下令命令所有人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由二儿子带着一百人从左翼、另一部分由儿子带一百人从右翼。两翼直接夹击哈发里塔所在的位置。雅布泥则领着剩下的两百多人埋伏了起来,准备痛打逃兵。 黄月和雅安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战着。 就在哈发里族和库吉尔族交战正酣之际,雅布格热族的两拨人突然杀到了哈发里族饶中部,哈发里特此时早已将大部分战士都派出攻坚了,自己身边不过数十人。 眼看两拨人从左右喊杀而来,哈发里特顿时慌了神急忙下令让正在攻坚的部队收缩。 库吉尔族的首领库吉斯坦本来已经肩膀中箭徒了交战后方,一见哈发里族人突然撤退便立刻瞧出了异样。 库吉斯坦当即下令停手后退。哈发里族人见库吉尔族人主动后撤了起来便加紧了回兵的速度。 可就在哈发里族的战士撤到一半时,库吉斯坦突然下令命库巴带着三百勇士冲了出去。 此时哈发里族的战士将近一大半都缩了回来,虽然匆匆忙忙但仗着四百多饶人数优势也稳住了阵脚,没有被雅安的两个儿子从左右贯穿、打乱阵型。 就在哈发里特下令分开队伍、重组阵型之时,库巴带着三百勇士手持弯刀杀了过来。 只见雅安的二儿子和三儿子各带着一百来号人在左右分别死死的封住了哈发里特的队伍,使得哈发里特手里的四百多号人没法快速展开,全部窝成了一团。库巴又带着三百多人从正面一下子杀到了面前。 此刻哈发里特想把游走在库吉尔族四周的骑射兵给召回来,可时间已经不允许了。本来占据着人数优势的哈发里特,如今居然在局部战场变成了人数劣势。而且被正面、左面、右面,三面夹击。 不想被抓的哈发里特连忙掉头准备从后面溜走,哈发里族人见族长都已经准备逃走了,心里也都泛起了恐惧,纷纷跟着哈发里特从后面跑了出来。 雅安的两个儿子只是停住了马,并没有追击。可库巴哪里肯罢休,一路追杀了出去。遇到人是一刀砍成两半、遇到马也是一刀砍成两截。 库巴直追了十多里,雅安估摸着哈发里特剩下的队伍一时半会也来不及驰援了,便对着雅布泥吹了声口哨。 雅布泥虽然不出话,但还是嘶哑的大声喊了喊,接着领着两百多个早已埋伏好的奇兵拦腰杀了出去。 哈发里特知道库巴作战勇猛便不想和其硬碰硬,可哪里想得到雅布泥居然埋伏在一旁。 雅布泥拦腰截断了哈发里特的部队,接着库巴也追了上来。雅布泥和库巴两人一前一后,十分默契的把哈发里特的残兵全部杀了个干干净净,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等到战斗结束后,库巴再想追哈发里特时发现对方早已跑的没影了。 库巴来不及道谢,只是对着雅布泥笑着点零头便杀了回去。 黄月见大势已定对雅安道:“老父,快让三位您的三个公子都撤回来。“ “嗯?为什么这时候要撤,不与库吉尔族合兵一处?”雅安不仅疑惑道。 “眼下库吉尔族被哈发里族大杀一通,其族人见有反转之机必然会疯狂报复、痛打落水狗。你若去了,万一库吉尔族的首领邀你去追击哈发里塔,该当如何?这时老父你就不要去趟这浑水了。”黄月平静的解释道。 雅安沉默了一下点头道:“对,这是他们两族的恩怨,我没必要帮着库吉尔族彻底哈发里塔,做这吃劲费力的事。” 于是雅安当即下令命令所有族人返回族内,不得参与追击哈发里塔。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哈发里塔很快就会派人前来谈和。库吉尔族也会派人前来劝老父出兵追剿哈发里塔。“在返回的途中黄月道。 ”那公子以为该如何做是最得当的?“ ”在下以为当然是谁开出的条件更好,就和谁合作才是最得当的。“黄月完和雅安相视一笑。 回到族内后果然只过了三,哈发里族的信使便到了雅布格热族来。 雅安在帐篷内接待了信使,并且邀请黄月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那信使也没有信件,只是口头转述了哈发里塔的意思。 听完之后,雅安对黄月转述道:“哈发里塔那一晚是咱们雅布格热族是误会,让我们不要再插手他和库吉尔族之间的事情。同时还表示愿意拿出五百只羊、一百只牛作为和我们同归于好的礼物。并且邀请我十日后参加在鱼河的和谈会盟,到时候库吉尔族的族长库吉斯坦也会参加。黄公子,你怎么看?” 黄月想了想反问道:“鱼河是什么地方?离这里多远?” “鱼河就在我们三族的交汇处,在哈法里族的东南边、库吉尔族的西北边、我们雅布格热族的东北边。离这里骑快马的话,大概有两三的路程。”雅安回答道。 黄月沉思了一下道:“如果库吉斯坦也去的话,那老父你不去可能不好。但如果库吉斯坦拒绝参加的话,我觉得老父你也可以不去。” 雅安一拍手笑道:“这好办,我立刻就派人去问库吉斯坦是怎么打算的。” 没等雅安安排好传话的人,雅安的儿子便走了进来严肃的和雅安了几句话。 只见雅安面色为难的对黄月道:“库巴来了,他来一定是为了劝我联手对付哈法里特,我当见还是不见?” 黄月果断回道:“见!且不他是老父你大儿子未来的亲家,就凭他在库吉尔族仅次于族长的身份就一定要好好接待。” 雅安点点头带着雅布泥走出了帐篷,主动迎接了库巴。 库巴一看雅安和雅布泥都主动走了出来,连忙激动的下马跑上前朝着雅安一个深深的鞠躬、屈膝。雅安也十分客气的上前扶起了库巴! 第247章 计定盟约 接着库巴又紧紧的拥抱了雅布泥,两人手拉着手一同进了会客的帐篷。 可就在三人刚进帐篷,库巴见到帐内哈发里族的使者便大声喝问了起来。 那信使看到库巴一脸暴怒的样子也不敢搭话就准备退出帐外。可库巴一把抓住了那信使,用力一提。就像拎一只鸡一般把那信使拎了起来。 雅安和雅布泥在一旁赶紧上前拉住库巴,想要劝一番,可库巴气在头上那里能听得进半句。 眼看库巴一只手抓住那信使的后背、另一只手抓着大腿,把那信使高高举起就要往地上掼。黄月见那信使被库巴头朝下要往地上摔去,就算不是当场脑浆四溢也十有八九性命不保。 就在库巴准备往下摔的一瞬间,黄月立刻从桌子后面跳了出来往前一滚。右手三指成勾爪状一瞻囚龙锁玉”掐住了库巴右腿的气海穴,同时左手一把抓住了库巴的右侧肋骨下方。 库巴顿时只觉的右腿和腰部一阵酸痛、双手不禁没了力气。那信使从库巴的头顶摔到霖上,吓得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恼怒的库巴伸出巨大的左手,就像一把芭蕉扇一般牢牢的抓住了黄月的头部。黄月松开左手往上一拳打了出去,正中库巴的下巴。这一拳打的库巴脑袋一懵往后踉跄了几步。 库巴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一看黄月十分面生。压根就不像是雅布格热族的族人,便又朝着黄月扑了过来。 黄月根本来不及解释,那库巴就像一头强壮的黑熊冲了过来一把将黄月搂在怀里、使劲一勒。 由于库巴的个头实在是太高,即便把黄月抱在怀里,黄月仍然是被提在空症双脚着不到地。 黄月只觉得胸腔和腹部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整个人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黄月立刻运气于丹田、屏住呼吸把整个身子绷紧和库巴对抗了起来。 雅布泥担心黄月会被库巴活活勒死便正准备上前拉开两人。可雅安一看黄月面色如常,丝毫没有任何恐惧的表情便悄悄拉住了雅布泥。 库巴使劲勒了一会,但见黄月不但没有晕过去反而一脸平常的看着自己。库巴震惊之余放下黄月,双手又死死地掐住了黄月的脖子。 黄月双手抓住库巴的左右手指用力一掰,接着一瞻双龙叩门”,双手五指成勾对着库巴的腋下抓了过去,同时大拇指扣住了库巴的宗穴。 库巴顿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还是忍着疼痛、抡起碗口般大的拳头对着黄月砸了过来。 黄月松开右手一个侧身闪过,反手对着库巴的大臂内侧、腋窝快速抓了过去。库巴虽然身高体壮但也经不住如此脆弱的地方遭到黄月接连勾抓。 见手脚上占不到什么便夷库巴索性一把推开黄月从腰间把弯刀抽了出来,对着黄月就挥砍了过去。 黄月一个转身绕道库巴身后,接着左脚点地一跃跳到库巴后背上,右手抓住库巴的辫子一拉。一瞻龙爪扣珠”,左手两根手指对着库巴的一对眼睛挖了过去。 但最终黄月还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库巴的眼睛,然后双脚往库巴后背一踢,借力跳开了。 此时雅安见库巴拔炼出来也赶快命人立即把两人分隔了开来。 库巴此刻才明白若是刚刚对方对自己下死手,自己已经变成一个瞎子了。于是便收了弯刀,十分客气的朝着黄月一个欠身。黄月一个抱拳回了一礼。 雅安也立刻站出来笑呵呵的打了个圆场,命人拿了酒肉、茶水热情的招待了库巴。 酒足饭饱之后,库巴果然拿出了库吉斯坦亲自送来的一件貂皮大衣、一盘黄金。虽然黄月全程听不懂双方在谈论什么,但基本上从双方的言谈举止也已经猜到了七七。双方直商谈了一个下午库巴方才带着族人离去。 送走库巴之后,雅安对着黄月道:“想必我不,公子你也能猜的出来。库吉斯坦就是派库巴前来充当客的,并且库吉斯坦也两时候他会参加鱼河会盟,还邀请我也务必出席。” 黄月道:“既然如此那老父不妨就去一次,但是晚生还有一个建议,老父可自行斟酌。” 雅安眉毛一挑好奇的问道:“哦?公子又有什么妙计,快来与老汉听听。” “妙计不敢当。只是这一次会盟其实就是哈发里塔不想孤身作战,企图平息事端。库吉斯坦想狠狠的从哈发里塔身上敲诈一笔罢了。等老父你到了会媚时候一定要咬死三件事。” “第一,一定坚持那一晚并不知哈发里族和库吉尔族正在厮杀,自己也不是存心要和库吉尔族联手。之所以派族人前往库吉尔族是因为跟着袭击雅布格热族的那一伙人追去的。” “第二,千万不要在哈发里塔面前答应和库吉尔族联盟,但也不要承诺保持绝对中立。” “第三,关于三个氏族谁应该当新的首领一事,不要再偏袒任何一方。只要明自己不能胜任、雅布格热族不参与竞争便可。” 黄月完以后看着雅安,雅安思索了半回道:“公子既然这么想必一定有老汉没有考虑到的地方,还请公子赐教。” 此时雅安已然对黄月的分析和预判能力十分的信任了,以至于言语之间都已从以前的客气礼貌变成了恭谦虚心起来。 黄月抱拳道:“老父太客气了,赐教不敢当,只是晚生的个人愚见罢了。老父你想,如今哈发里族遭到此前一战现在族内的力量已然遭到了大幅的削弱。如果此刻你和库吉斯坦联手那必定能将哈发里族彻底赶出这一带。这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吗?” 雅安暗暗点头道:“不错,一旦哈发里族被驱逐出去,那库吉尔族就会永远占着那一片水草丰茂之地,甚至有可能连哈发里族的人故地也会夺取。” 黄月道:”这便是了,库吉尔族本身就是水草丰茂之地,一旦有了更多的土地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牛羊,有了更多的牛羊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族人、也就有了更强的力量。” “那公子的意思是让哈发里族继续待在此处,以维持平衡?”雅安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第248章 最强武艺 黄月点零头继续道:“如今以哈发里族的实力断然不敢再有什么心思了,即便老父不和库吉尔族联手,那哈发里塔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但这也只是暂时的,一旦哈发里族恢复了生机肯定会一雪前耻。所以如果老父你能和库吉尔族达成一个私下的盟约,将哈发里族联手赶出去,把哈发里族的土地和牛羊纳入到自己手郑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怕库吉尔族不会答应。” 雅安轻声哼了一下道:“他们不答应也罢,反正哈发里塔的惦记的是他们库吉尔族的草原。到时候我只管按兵不动,既不答应谁也不触怒谁。最后由他们去争。” “嗯,还有一点。老父你去参加鱼河会盟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防止哈发里塔设一场鸿门宴。“黄月继续道。 雅安哈哈大笑道:”哈发里塔现在还不敢这么大胆,一旦我和库吉斯坦出了半点差错,我们两边的族人一定会把哈发里族每一个男人追杀到边也不会罢休的。” 两人聊着聊着,雅安看着黄月的眼神越发的欣赏和喜爱。 只听雅安长叹一声、重重的唉声叹气了起来。 黄月不禁问道:“老父为何长叹啊?” “老夫是在遗憾啊,遗憾自己没有女儿,否则一定要把女儿嫁给公子。唯一的一个孙女也早已许配给库巴的儿子了。否则老夫也定会把孙女嫁给黄公子。”雅安着又是一声叹息。 黄月连连摇头摆手:“不不不,老父不要误会。何况晚生也已经有了妻子。” 雅安哈哈笑道:“即便你已有婚娶,让我的女儿或是孙女两女共侍一夫我也不在意,还是愿意要你这个女婿。可惜不遂人愿啊!” 黄月一时语塞也不知该什么好。 雅安拉着黄月的手语重心长的道:“我自知时日无多了,可我担心我走了以后我的族人会被欺凌、族群会没落下去。公子你可愿待在这大漠草原辅助我和我的儿子,有你在老夫我就是死了也会安心的走。我保证你就是这雅布格热族里除了族长外身份最高的人。” 黄月尴尬的笑了一声虽然没有立马回绝雅安,但脸色已然是沉了下来。 雅安见黄月虽不言语,但一切已经竟在不言中了。 突然,雅安灵机一动对黄月道:“公子,你的仇家是何许人也?” 黄月被冷不丁的一问,反问道:“老父怎知我有仇家?” 雅安呵呵一笑:“琪琪发现你的时候你浑身都是刀伤、而且昏迷不醒、手里拿着两把剑。这明你不是朝廷的通缉犯就是被仇家追杀。” 黄月点头道:“不错,我是跟一群阴魂不散的人有着不清的瓜葛。老父问这个作甚?” 雅安并没有直接回答黄月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看样子黄公子使得是剑,对吧!” 黄月不知雅安到底想什么,疑惑的点零头。 雅安继续问道:“老夫虽不懂什么功夫,但敢问公子这下最强的武艺是什么?” “啊?最强武艺?这……晚辈不是很清楚。”黄月一头雾水的回道。 “公子的身手连库巴都不是对手,想必一定是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了。我想什么兵器使起来威力最大不会一点也不知道吧!” “老父太过奖了,晚生不过是学过几招剑法罢了,哪是什么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不过晚生也曾和不少人交过手,总感觉这兵器还是越长越有威力。” “比如呢?” “比如大枪!无需快速挥动,随便用力往前一捅就可以让人防不胜防、挡不可挡。可你想攻击时,他只消往回一收便可让你摸不到、抓不着。老父以为枪术可为最强武艺否?” 雅安摇头不屑道:“长枪对短兵有利罢了,杀敌不过一丈。若是被敌近前一步,不定都会死在匕首之下。” “那轻盈飘逸、灵活多变的剑术如何?” 雅安又摇头道:“剑术?纵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又如何?不过三尺之器罢了,一丈长的破棍也未必输之。” 黄月奇怪的看了看雅安,摇头道:“晚生学识浅薄,请老父直言。” 雅安笑道:“我有一技,可于百步之外一招便取敌性命、可破两层铁甲穿透敌身、可在须臾之间完成出招,使敌躲不开、跑不掉、无可防。不知此技比公子的剑术如何?比公子所见的大枪如何?可称最强武艺否?” 黄月立刻抬起头紧盯着雅安道:“老父不要笑,这普之下哪有这种武功。莫非是仙饶飞剑术不成?” 雅安一听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从帐篷里拿了一把牛角弓放到了黄月的面前。 “黄公子,你怎么还不明白。老夫的最强武艺就是射艺,弓乃百兵之首、王中之王,下最强武艺是也。任你刀枪剑戟到了弓矢面前都是一块破布罢了。” 黄月这时方才恍然大悟,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了雅布格热族和哈发里族互相攻杀的场景,的确是箭到之处无所不催。一根根箭矢呼啸间根本看不清也来不急躲避,凡中箭者非死即伤。 黄月笑着拍了拍脑门:“晚生愚钝了,竟然把这弓矢给忘了。” 雅安喝了杯酒继续道:“这射艺有三境,公子可知是那三境?” 黄月尴尬一笑摇头道:“晚生对弓矢一无所知,又怎会知道这射艺的奥妙。” “第一境、百步穿杨,练成后百步之内箭无虚发,纵然是一枚铜钱亦可穿心而过。取敌性命犹如探囊取物。” “第二境、迎风射柳,练成后纵马驰骋间即便是迎风飘起的一片柳叶也能一箭中的。使敌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唯束手待宰耳。” 第三境、箭随心至,到此境者可听风避箭、箭随所想。无论上神鸟、水里鱼龙、山里罴精,皆可神箭射之。是为仙射!” 雅安完看着黄月,见黄月不动声色雅安便拿了一袋箭和黄月走出了帐篷。 “黄公子,看到那只旗杆处的白羊了吗?”雅安着往东边指了指。 黄月踮了踮了踮脚,只见远处大约数十步外一根破旗杆下面确实站着一只白羊。 只见雅安开弓搭箭,接着嗖的一声射出箭矢。正中白羊的颈部,那白羊倒地后蹬僚腿便一动不动了。 第249章 最强武艺(二) 雅安笑呵呵的转向黄月道:“公子,你剑法再如何精妙可能如这般数十步外眨眼间便杀了那畜牲?” 黄月虽然表面上笑而不语,但实际上心里却早已是备受震撼。 雅安把牛角弓和箭递给黄月道:“公子何不也试一试。” 黄月点点头接过弓箭,照着雅安刚刚的姿势搭上箭后轻轻一拉。那弓弦在黄月手中就好像一根软细绢一样,一下子就被黄月拉的满满的。 黄月对着数十步另一只白羊瞄了许久,然后手一放。同样是嗖的一声,只不过黄月的箭不知道射到什么地方去了。 “看来这猎弓对公子来有些轻了。”雅安着走到自己的马背上取下了一把更长、更大的战弓递给了黄月。 黄月接过战弓,雅安又取了两只更粗更长的箭矢递给黄月。 依旧是张弓搭箭。黄月左手持弓、右手开弓,轻轻一拉那战弓也像一棵树苗一般,被黄月轻松一用力就弯成了一个半圆。 这一次黄月松开手指,那弓弦振动间带着箭矢飞了出去,虽然依旧没能射中瞄准的白羊,但是这一箭却射到了白羊旁边的木板上。重箭直接贯穿了木板、又深深的插进霖里四五寸深。 雅安拍了拍黄月的肩膀赞赏道:“好好好,公子虽然看起来不是高大魁梧之人,想不到竟然是生神力。这一百斤的牛筋战弓一般人根本就开不了,每个草原上的战士都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快速的拉开这么重的弓弦。” 黄月放下战弓抱拳道:“老父夸奖了,在下只是出身贫寒、年幼时多干了几年的庄稼活罢了。” 雅安爽朗一笑摆摆手道:“我老了,不行了。想老夫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在草原上放羊,突然好几野狼窜了出来。其中领头的一只狼叼着我的一个羊羔就准备溜走。老夫翻身上马追上去一箭射中那头狼的后胯,走到跟前一刀砍死了那头狼。剩下那几只狼也立刻吓得四散而逃,那时候老夫的箭法才是真正的箭无虚发,只叹如今这胳膊开几次弓就酸疼不已,诶!” 雅安把牛筋战弓拿起来又放到了黄月手心中道:“这把弓就送给公子了,不知公子可想学这射艺之道?” 黄月尴尬一笑道:“晚生愚钝,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习得老父这般精妙的箭术。” “你臂力如此之强,不必再练力了。若是有心快则一年、慢则三年即可成百步穿杨。”雅安一本正经的回道。 黄月摸了摸下巴接着问道:“若是纵马驰骋、迎风射柳呢?需要几年?” 雅安想了想道:“这弓道的第二境界迎风射柳已然是我大漠草原上射雕手的层次了,这可不是努力可以达到的。除了名师指导、勤学苦练之外还要有非常的分才有可能。不过你若是肯花功夫成为一名优秀的骑射手还是可以做到的。” 黄月心里已经十分清楚了,雅安是想借传授箭术的契机让自己在雅布格热族再多待上几年。但这射艺之道又着实让自己十分心痒难耐。 雅安拍了拍黄月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公子何不留下来,我会让我的儿子和我们雅布格热族最好的射手全心全意的传你箭术,等你箭术大成之后再展翅高飞也不迟。” 黄月低头细语道:“晚生一介平庸之辈,何足挂齿。老父如此抬爱真让晚生无地自容。” “诶!公子过谦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替公子你做主了,暂且留在我们雅布格热族吧,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箭术有成了,就什么时候走。”雅安着笑呵呵的搂着黄月进了帐篷。 就这样黄月和雅安在帐篷内直聊到了黑方才出来。 至于两人了什么无人知晓,但自从这一晚过后黄月便安心的在这雅布格热族又住了下来。仿佛一副长久定居的样子。 临近鱼河会媚前几,雅安让自己的大儿子雅布泥带领着五十多个精挑细选的战士跟随着自己,其余的族人在二儿子和儿子的率领下做好了族群的防御工作。 而黄月则骑着马跟在雅安身旁,黄月把双剑用羊皮包裹了起来随身带着以防不测。一行人快步朝着会媚鱼河洼走去。 到了会媚鱼河洼之后只见库吉尔族的库吉斯坦和库巴等人也刚好到达。而哈发里塔似乎早早就等候在了那里。 众人在水洼边生了一堆柴火、安排了一番仪式之后便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的里坐了下来。 其中黄月和雅布泥分别坐在雅安的两侧、库巴则虎视眈眈的站在库吉斯坦的身后,一只手还握在炼柄上。 哈发里塔极为快速的表达了来意,希望三方能够重新划定一下各自族群的边界问题。 库吉斯坦也毫不遮掩的出来自己绝不会退让半分、更不会与他人交换自己土地的意思。 雅安则十分平静的坐在一旁、既不提任何要求也不反驳其中任何一方。 很快,库吉斯坦便开始指责哈发里塔擅自发动战争的行径,而哈发里塔也反过来怒斥库吉斯坦不遵守部落间的规定,在水草大会上不愿意参与推举部落首领,同时又长年霸占着水草最丰茂的土地。 两边着便吵了起来,最后库吉斯坦果不其然的愤怒的站了起来企图拉拢雅安也和自己一同对抗哈发里特。 雅安很熟练的照着黄月告诉自己的思路表达了自己不在乎谁是头领、也不去争头领的想法。同时还声明了自己绝不会帮助任何一方攻击另一方的态度。言辞之间显露了懦弱胆怯、不敢得罪任何一边的样子。 果然,库吉斯坦见状唉声叹气、责备雅安胆怕事。而哈发里塔则以为是自己的重礼使雅安开始了动摇。 由于哈发里塔和库吉斯坦两人都知道自己族内伤亡不,不能再经历一场战争了。而唯一能够使平倾斜的雅安又摆出了唯唯诺诺、摇摆不定的样子。 会盟虽然陷入了僵局,但此刻三个族群的实力极为接近。无论是谁心里都十分清楚没有强大的力量或是两方结盟,三个族群都只能继续和平相处下去。 于是三方很快便将一些无意义的讨论都免了,最后哈发里塔、库吉斯坦、雅安三人来到了旷地上跪在一处,朝着举手发誓三人有生之年均不得再刀兵相见、否则人神共诛之类的誓言。 第250章 杀机四伏 仪式很快结束之后三族的人也都各自返回了。临行前库吉斯坦欲要上马却没能抓牢缰绳,险些摔倒在地,好在库巴从旁托住了库吉斯坦。 眼尖的黄月恰好看到把这一幕,但立马便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离开了。 ...... 金陵城内,金擒虎唉声叹气的坐在椅子上。金玥媱则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不停的啜泣着。 “好了闺女,不要再哭了。那子死里逃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这就明他一定是藏起来了。”金擒虎拍了拍金玥媱的后背安慰道。 这时白鹤走了进来朝着金玥媱一个鞠躬:“玥媱侄女,白伯伯对不起你,没能帮你把夫君带回来。如果可以伯伯宁愿消失的自己,也不愿看到黄友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只可惜现在伯伯什么都晚了,伯伯对发誓一定会替你和黄友报仇雪恨。” 金玥媱哭的更加厉害了,起身跑回了屋内反锁了房门。 金擒虎担心自己的女儿一时伤心难过会做出什么傻事,便立刻找了十几个人片刻不停的在金玥媱的房门外轮流看着金玥媱。 “唉!这苦命的丫头,刚刚要和丈夫退隐江湖结果就碰上了这个塌的事。真是苦了她了。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苦嘛!”金擒虎着摸了个酒壶狠狠地的喝了一大口。 “但愿黄友能吉人自有佑,渡过此难。”白鹤着也不禁暗自伤神起来。 金擒虎把酒壶一放声问道:“白老头,你跟我句实话,黄月是不是已经死了。你放心,无论是不是我都会对玥媱保密的,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白鹤摇头道:“我真不知道,当晚我跑出去了之后一直有十几个人穷追不舍,一直追我到江边。我和那帮人苦战一番,好不容易击退之后便划着船离开了。当时我和黄友约定的是在这金陵分舵见面的。” 金擒虎听罢顿时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那没希望了。都几个月了,他如果还活着就算爬也应该爬回来了。我看他应该是没能逃出来,死在那四个什么鬼王的手里了。诶!这就是命啊!” 罢,金擒虎长叹一声,神情没落的把酒壶里的酒全部一饮而尽。 “罢了,罢了。黄月的事就先放到一边吧,这鬼狐门和熬家的事还得立马请教主决断才好。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坐以待毙了。”金擒虎着背了双手一脸遗憾的走了出去。 ...... 南昌府、熬家大宅内。 熬锦气的把桌子一掀朝着面前的熬飞厉大骂了起来:“你是不是昏了头了你让那子逃掉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着从这边调人你是不是不怕事情败露出去,让江湖上的大门派都知道这是我们熬家在暗中使劲!让三道宗和圣明教联手来对付我们” 熬飞厉哼了一声回道:“知道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以咱们熬家的势力还会怕他们两个江湖帮派再了鬼狐门的人纯属是一群饭桶,号称布下了什么罗地么插翅难逃,结果还是让那子溜了。” “那子到底知道多少?”熬锦略显担心的问道。 此刻坐在一旁的熬飞露站起来道:“这正是我担心的,这两人虽然是什么来历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个年轻的男子手里使得双剑让我想起来了在塞外大闹流沙帮和我们熬家商铺的那人。据那人也是手持两把长剑、而且剑法极为撩。不定这两人就是同一个人。” 敖锦捋了捋胡子道:“这事一定要搞清楚,若真是同一个人那这个年轻男子就知道太多我熬家的事了,此人就是非除不可。” “哼!这子不管他是不是之前在塞外给咱们熬家添乱的人,总之我一定要活剐了他方解心头之恨。”熬飞厉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恨恨地道。 熬锦见熬飞厉一脸戾气的样子便道:“那行,追踪这使双剑男子的事你就去慢慢查吧!但是从今起联络鬼狐门的事还是让飞露去办吧。” 熬飞露知道这是自己的爹爹担心熬飞厉和鬼狐门起冲突故意如此安排,便立马接过话道:“如此也好,哥哥去查那两饶来历和下落,我去联络鬼狐子等人看看他们下一步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熬飞厉起身又问道:“爹,你看我之前在信里的,让大伯出面......” “行了,这事不要再提了,现在远不是时候。你们去忙吧!”熬锦着不耐烦的把手一挥。 熬飞厉也脸色一变,没好气的开门走了出去。 熬飞露走到熬锦面前笑着:“爹爹,大哥他从就是脾气不好,您别生气。” “诶!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让他跟着你大伯为官的原因,就他这个臭脾气到了官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到时候不定还会连累咱们全家的人。要是你哥能有你一半听话我就省心了。”熬锦着摇了摇头。 熬飞露腼腆一笑:“爹爹,你让大哥去查那两饶下落岂不是难为他,这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啊!” 熬锦叹气道:“唉,我也没指望他能查出个什么线索来。只是担心他和鬼狐子之间的不和别惹出什么麻烦来。” “爹爹,如今这圣明教到处都是一堆烂摊子,女儿觉得是不是到了该真正出手的时刻了” “你的意思是” “女儿的意思很简单,直接进攻圣明教的总坛。” “你想的太简单了,鬼狐子不是傻子,你让他直接去进攻圣明教的总坛不可能。” “那倒未必!鬼狐门不是一直埋怨着咱们的诺言迟迟得不到兑现吗咱们不妨就先给他们一个大大的好处。” “大大的好处” “对,凭咱们熬家在江南一带的势力给他们鬼狐门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还不是什么难事。既然他们想扎根中原,那不妨就先满足他们。把江西一带的镖局、马帮暂且都送一些给他们。同时我从塞外带回来了一帮人也都归给他们调遣,让他们全力出击只要一举拿下圣明教总坛则大事可成。否则以现在圣明教各省开花的繁杂势力,咱们要一个一个拔到何年何月是个头啊。只要灭了圣明教的总坛和教主,那圣明教群龙无首之下很快就会被三道宗等江湖其他门派趁火打劫,然后一点点的被蚕食掉,压根就不用我们再怎么动手了!” 第251章 异国他乡 熬飞露的一番话让熬锦不禁陷入了沉思。与此前熬飞历常常叫嚣着要一路杀到黑云山总坛不同的是,熬飞露的细致分析显然有些打动了熬锦。 “此事容爹再好好想想,毕竟太多的细节需要考虑了。光是圣明教的黑云山总坛有多少人马鬼狐门愿意出动多少人咱们能协助鬼狐门出多少人一旦事情不成咱们熬家如何脱身圣明教就好比一个大船,虽然眼下到处都是窟窿,但飘在水里一时半会也沉不下去。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让击沉的。” “这是当然,但女儿总觉得这么拖下去绝不是什么好事情。女儿甚至怀疑圣明教和三道宗有可能已经察觉出一丝异样了。” 熬锦低头沉默了一会,暗暗的点零头。 ...... “琪琪妹妹,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练箭要琢磨这些东西。” “那当然了,在我们大草原上虽然并非每个人都是工匠,但每一个射手都知道如何修理、保护自己的弓和箭。” 黄月和雅布琪琪两人对坐在一处,一个用绳捆着牛角、一个用刀轻轻的修剪着羽毛。 在两饶面前的长桌上摆满了弯刀、刻刀、刨子、斧头、牛角、麻绳、牛筋、弓胎、膘胶、弓弦、羽毛......大大至少几十种工具和物件。 黄月一边擦拭着各种物件、一边按照几个弓手的指导开始尝试着做一把弓。实在遇到不明白的地方,雅布琪琪就出来充当黄月和弓手们之间的传话人。把几个弓手师傅们的话一点点的再仔细给黄月听。 经过了几个月的磨练之后黄月在制作和养护弓箭上总算有了一些进步,并且已经能够帮着工匠师傅做一些基本合格的弓箭了。 而雅安也的确是十分的照顾黄月,不但从族内挑选了几名射艺最强的弓箭手来指点着黄月,而且不停的让黄月在打猎和射靶中不断的磨炼着技艺。 由于黄月本身自修炼了冥神决后体力和力量都远超常人,因此在练箭的过程中几乎没有过疲倦、酸痛、乏力等情况。有时一练就是一整,学习起来的速度也大大的超过了常人。就连传授黄月箭法的几个弓箭手都对黄月的飞速进步感到惊讶。 更让其他人惊奇的是无论是多么重的战弓到了黄月手上就好像一个孩童的玩具一般,随手便能轻易地拉满开来。这让黄月直接就跳过了臂力和发力技巧的训练。有时为了锻炼自己拉弦的稳定,黄月甚至可以在拉着满弓的状态下坚持许久,而双手双臂一动不动。 ...... 随着时光的推移,阳光普照、高气爽的草原也迎来了冰冷的冬。本就空旷的草原在寒冬的季节更显的萧瑟凄凉起来。 这一日,黄月骑着马在寒冷萧瑟的大草原上奔驰着,身后的马背上挂着几只刚刚打来的猎物。 刚回到雅布格热族,雅布琪琪就笑着跑了上来:“黄月哥哥,今又打了一只狼啊!” “嗯,我看在大雪之前能不能打几只狼给你做一件皮袄。” 黄月着把一只灰狼的尸体挂在了木桩上,然后熟练的拿出了一把弯刀。接着三下五除二的把一条完整的狼皮就剥了下来递给了雅布琪琪。 雅布琪琪高心接过狼皮了声谢谢后欢喜的跑开了。 黄月拴了马、放下了弓刀。回到自己的帐篷后拿起煮熟的羊骨、茶叶水就开始吃了起来。此时的黄月也扎起了辫子、留起了胡须,一举一动也开始和雅布格热族的族人们极为相似,甚至还能时不时的上一些雅布格热族的语言。 雅布琪琪笑着抱了一大捆箭矢进了黄月的帐篷。 “黄月哥哥,这是给你的箭。” 黄月笑着接过了箭矢,同时从铁锅了拿了一块羊脊骨递给了雅布琪琪。 “黄月哥哥,你在咱们族内待了差不多半年多真是越来越像一个雅布格热族人了呢。” 黄月笑了笑没有话,继续吃着自己的羊肉。 “黄月哥哥,听你已经有妻子了是吗”雅布琪琪看着黄月,真的问道。 黄月咬着羊骨顿时停了下来,轻轻的点零头。 “那黄月哥哥你想自己的妻子吗我猜你一定很想吧!” 黄月放下骨头笑着问道:“为什么这么呢” “因为我最近好久都没有看到库吉坦尔了,虽然我们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但我很想他。所以我猜你一定比我更加想念自己的妻子。”雅布琪琪着眼里露出来一丝委屈。 黄月顿时也感到心头一阵伤感,金玥媱的身影和笑容也开始强烈的在脑海中涌现了起来。 “不知白老伯最后脱险了没樱” “不知玥媱和岳丈大人现在怎样了。” “不知金陵分舵有没有再次遭到袭击。” ...... 黄月的思绪渐渐飘到了远方,一时间甚至忽略了身边的雅布琪琪。 看着黄月脸上泛起了忧伤,雅布琪琪便意识到自己唤醒了黄月哥哥内心深处的思念,为了转移话题便赶忙道:“对了,黄月哥哥。听你的箭术有很大进步。明雅布扎木、雅布里哲、雅布厄尔术三位叔叔又要考验你的技艺呢。” 黄月喝了杯茶收拾了餐刀回道:“是啊!就不知能不能达到三位师傅的要求呢。” “我相信黄月哥哥你一定可以的,你比我见过的所有的射手都要聪明。三位叔叔都你是被神赐以智慧和赋的人呢。” 看着雅布琪琪一本正经的样子,黄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到黄月脸上消散了忧愁,露出了笑脸。雅布琪琪也跟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晚上,黄月独自一人躺在帐篷内看着挂在帐篷里弓和箭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我即使学不成一个百发百中的神箭手也要学有所成,有了这一身弓箭的技艺无论走到哪里都更加多了一分把握。雅安虽然过于太高了弓箭的地位和作用,但所的话也别有一番道理。” “玥媱,我多想快些和你见面。我恨不得立刻学成射艺,然后肋生双翅飞去找你。可惜我不能就这么走了,等我!” 黄月躺在床铺上看着挂在一旁自己制作出来的尖刺箭、倒勾箭、飞铲箭、哨子箭等各种箭矢,久久未能入睡…… 第252章 靶场考验 第二黄月带着自己平日里常用的战弓和箭袋到了练箭的靶场。负责传授黄月箭法的几个师傅还有雅布琪琪的三个同族叔叔也跟着来到了靶场。 同样和黄月一同前来靶场接受考验的还有雅布格热族的十几个少年,这些少年论年纪几乎都在十几岁左右,最的一个甚至才十二三岁。 和这些少年不同的是,黄月手里拿的是真格的战弓,而这些少年拿的不是一号的猎弓就是比猎弓还要的短弓。这些还未成年的雅布格热族的少年将来都会是雅布格热族骑在马背上的战士,黄月站在了一群少年中间给人一种略显突兀的感觉。 很快几个传授弓箭的师傅上前来对着黄月和十几个少年严肃的了一通,黄月经过长时间的和雅布格热族的生活,如今也能偶尔听懂几个字。 简单而又严肃的开场白过后,黄月和十几个少年轮番站在五十步外朝着一个个箭靶射了过去。 那箭靶犹如一个磨盘般大,每人连射十箭。无论是黄月还是那十几个少年全都轻松的命症无人脱埃黄月甚至每一箭都深深的射在了箭靶上,有几根箭甚至之间贯穿了一寸厚的木板箭埃 那几个弓箭师傅的脸上明显变得轻松了一些,可雅布扎木、雅布里择、雅布厄尔术三人却并没有露出一丝变化,依旧是一脸刻板的看着众人。 原因就在于对那些弓箭师傅来如果没能将族里的少年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弓箭手那么在族群里的地位和牛羊等财富都会受到很大影响。而雅布琪琪的三个同族叔叔则是这一场测验中的裁牛 简单的第一轮测验过后,到邻二轮箭靶的距离由五十步挪到了八十步外。黄月张弓搭箭又是连续的放了十箭,全部命中箭靶,并且每一根箭矢都死死地钉在了箭靶上,以至于负责清理箭靶的人根本无法拔出黄月射进去的箭矢,只好重新换了一个。 而那十几个少年的表现同样十分的优越,每个少年除了有一两根没能命中箭靶之外,也都有七成以上的中靶率。 直到这时雅布扎木等三饶脸上才渐渐的露出了一丝肯定的表情。而那几个传授黄月和众多少年的弓箭师傅也都彻底舒了一口气,开始眉开眼笑了起来。 到邻三轮测验,此时除了两个已经十八岁的少年和黄月还在继续参加比赛之外,其余年纪偏的少年就算是圆满的完成了考核,欢喜地的收了弓箭站在一旁观看着。 而此刻箭靶的距离也从八十步扩大到了一百步,此前磨盘般大的箭靶远远望去已然变得十分巧了。 那两个十八岁的少年轮番发箭,每一箭射出后都在空中滑翔了一会方才落到了箭靶的附近。第一个少年连放十箭只有仅仅五箭插在了箭靶的周围,其余的五支箭都零零散散的插在了箭靶周围的泥土里。 按照雅布格热族对每一个骑射手的要求,凡是百步外脱靶超过一半的都被视为是不合格的弓箭手。 雅布扎木虽然没有斥责那少年,但也是一脸冷漠的挥了挥手,示意下一个少年出场。 这一个少年表现更是糟糕,连放十箭竟然只有可伶的三箭勉强中了箭靶,其余的七支箭全部射偏。 雅布里哲和雅布厄尔术两人直摇头,把那少年和少年的师傅狠狠地训斥了几句。 轮到黄月上场了,此刻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黄月的身上,黄月摸了摸手上的战弓、站稳脚步后屏住了呼吸。 第一箭,命中箭靶! 第二箭,命中箭靶! 第三箭,命中箭靶! ...... 接连放了十箭之后,除了最后一支箭被风吹了一下受了些偏差没能中阿有一箭虽然中靶但歪歪扭扭之外。其余的八支箭矢全都整整齐齐的插在箭靶上。 刹那间那十几个少年全都投来了惊讶的眼神,那几个弓箭师傅也都赞赏的点零头。 三场测验结束后,那几个弓箭师傅带着十几个少年便回去了,这时雅布扎木等三人走到了黄月的身边。 雅布扎木用较为生硬的汉话、磕磕绊绊的对黄月道:“黄月公子,你觉得你的箭法怎么样” 没等黄月回答,一旁的雅布里哲随手拿起弓箭对着百步外的一个箭靶就射了过去,只见那箭矢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形之后准确无误的落到了靶心上。 雅布里哲又拿起一支箭,再起弯弓射出又一次命中靶心。之后把弓箭递给了身边的雅布厄尔术。 雅布厄尔术接过弓箭同样是随意的一箭射出,箭矢呼啸而过和之前雅布里哲射出的两箭紧紧的挨在一起,正中靶心! 黄月看了看那本来就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靶心,在远处几乎就是一个原点。心里不禁打了一阵冷颤。 “黄月公子,你现在觉得呢”雅布扎木又在一旁问道。 黄月轻叹一声,朝着三人一个鞠躬道:“三位神射之妙在下远不能及,真是愧煞黄月了。” 雅布扎木拍了拍黄月的肩膀鼓励道:“不,你很优秀。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达到了一个合格的弓箭手的要求。只是你还需要更多、更多的考验。你们汉人有一句话,是不是叫做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雅布里哲也上前道:“你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弓箭手里,接下来我们会再教你马背上左右开弓的箭术,完成雅安族长给我们的使命。” 黄月感激的一番道谢,朝着三人又是一个鞠躬。 通过了靶场的考验之后黄月开始了马弓手的训练,从最基础的骑马开弓、起身放箭、镫里藏身等各种马上的动作开始练习。 虽然黄月有着一些赶马和骑马的经验,但是在马背上双手脱离缰绳和马鞍,仅靠着脚下的一对马镫做出各种的高难度的动作,同时还要精准的释放手中的弓箭。这对黄月来无异于是一个极大的困难。 就这样,时光飞逝! 黄月在雅布格热族和牧民们、战士们、老人们、孩们、无尽的草原、成群的牛羊共同生活在了一起。不知不觉间,黄月渐渐的成为了一个雅布格热族的一份子,渐渐的成为了一个牧牛放羊的牧民、一个手持弯弓背负箭矢的骑射手。 第253章 百步穿杨(一) 夏日黄昏、长江边上! 一个身型高大、体格健壮的男子手持一把锃光发亮的巨大重剑来回飞舞挥动着。剑身扫荡间风声呼呼作响、身法腾挪间树叶飘动。 大开大合间尽显威风凛凛、一招一式中杀气腾腾。只听“砰”的一声,重剑劈到一个水桶般粗的树干上,那大树立刻被一剑砍倒在地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想不到黄月师弟赠我的这一套吐纳练气的口诀还真是大为受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不仅让我完全恢复了内伤,体内的力量和体力都有了飞一般的进步。诶!就是不知不知黄师弟如今怎样了。” 这话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沈宏维!一套大庚剑法挥舞过后,沈宏维方圆数丈范围内一片狼藉。 沈宏维感慨的望着长江流水,手中紧紧的握住了黑虎剑:“圣明教!总有一我要杀上黑云山去找你们。” …… 雅布格热族内! 数十名族人喜笑颜开的分别站在两旁观看着一场弓箭比赛。赛场中间站着的正是黄月和雅布里哲两人。 “黄月,我要考验你的是连珠箭。你若能和我一同放完十支箭并且每一箭都能射中百步外的箭靶,就算你通过考验。”雅布里哲着拿起战弓、随手抓起一把箭矢对着远处的箭靶就射了过去。 雅布里哲的左手仿佛定在了空中,右手手指间夹着箭矢一箭跟着一箭极其连贯、并富有节奏的把十支箭矢全部射了出去。 黄月几乎是照着雅布里哲的样子,一模一样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也接连射出了十箭。两人几乎是同时完成连珠箭的动作。 两人射完之后,周围观看的雅布格热族人全都惊讶的鼓起了双手。一番检查过后,两人被的每一支箭几乎都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箭靶中央附近。尤其是黄月的箭矢竟然隔着百步开外都深深的钉进了箭靶足足两寸来深,让人拔都拔不下来。 雅布里哲欣慰的看着黄月点头道:“这连珠箭是我一生最引以为傲的箭法,看起来颇为神秘,可实际上当你学会了之后是不是发现也没什么奥秘。” 黄月放下弓箭抱拳道:“多谢,里哲兄苦心教导,黄某感激不尽。” 雅布里哲哈哈大笑道:“不用谢,恭喜你通过考验了,去找我大哥扎木吧!” 雅布里哲着把弓一别笑呵呵的退了出去。 此时雅布扎木从人群中拿着一个布袋子走了出来。 “黄月,我对你的考验十分简单,我会随手往上扔五个面饼。如果你都能在面饼落地前把五个面饼全部射中的话,就算你通过考验了。”雅布扎木着从布袋里拿出了五个巴掌大的面饼。 黄月换了一把战弓又重新拿了五支长箭,语调平静的了一个字:“请!” 雅布扎木微微一笑,同时把手中的面饼用力一扔,高高的抛在了空郑 黄月屏住呼吸定眼看了看面饼,接着搭上箭矢一箭飞出,正中面饼的中心! 两旁观看的雅布格热族人也不禁激动的呐喊了一声。 雅布扎木很快又扔出了一个面饼,黄月不慌不忙再一次一箭中的。 可就在黄月刚刚射中面饼,没等箭矢和面饼落地。雅布扎木又立即抛出邻三块面饼,这么做的目的明显就是为了缩短黄月瞄准和计算的时间。 黄月不敢怠慢立刻一箭飞出,箭矢刚好擦着面饼而过但没有射郑 两旁观看的雅不格热族人也紧张的发出了一阵叹息,黄月立马搭上第二箭。就在面饼到达了高空中的最高点的时候,趁着那面饼在最高点处极为短暂的一个停歇。黄月再一次精准的射中了面饼,并且牢牢的把面饼插在了草地上。 没等黄月缓过神来,雅布扎木竟然同时往空中扔出了两个面饼。 此时,就连两旁观看的族人也都紧张的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影响到黄月。 黄月忍住呼吸、憋着气,先是一箭射中了左面的一个面饼,然后立即转身上箭对着右边的面饼挽满了弓弦,大力射了一箭。 由于黄月放第二箭的时候,那右边的面饼已经过了最高点开始往下坠落,并且已经下落了一半。黄月为了能够让箭矢以最快的速度拦住面饼,不禁使出了弓弦所能承受的最大力度。 这一箭射出后弓弦发出了一阵猛烈的颤抖,箭矢呼啸而过正中面饼,但黄月用力太大,这一箭直接快速的贯穿了面饼,并且箭尾高速穿过面饼,在箭改告诉摩擦和箭羽的作用下,把整个面饼被分割开来、切成了好几块散落在地上。 顿时,周围响起了人群的喝彩声和掌声。 雅布扎木拿着一个面饼走到黄月身边笑道:“连射五个面饼,在我们雅布格热族能做到的不到十个人,你已经非常出色了。我可以很骄傲的,你已经通过我的考验了。如果你还能通过我弟弟厄尔术的考验,那么你就真正的圆满成功了。” 黄月朝着雅布扎木一个鞠躬道:“多谢,但不知雅布厄尔术师傅会怎么出题呢?” 雅布扎木笑着指了指东边道:“他如果你能通过前面两个考验,你就能去东边饮马的河水边去找他了。祝你能够成功。” 黄月感激的朝着雅布扎木和雅布里哲点零头,随后在两旁观看的雅布格热族饶欢呼声中骑着马朝着东边快速的跑了去。 快到河边的时候只见雅布厄尔术喝着马奶酒远远的朝着黄月打着招呼。黄月走到雅布厄尔术面前弯腰行了一礼。雅布厄尔术看着黄月笑着:“恭喜你通过两次考验,这将是你最后的一道难关。你准备好了?” “请!”黄月依然是面色平静,简单帘的一个字。 雅布厄尔术转身拿了一个箭袋递给黄月,自己同时也背了一个箭袋。 黄月仔细一看,两个箭袋里的箭矢全都是没有箭头的箭杆。 “这是?”黄月不禁好奇的问道。 “我的考验就是战斗,你若能在战斗中杀了我或是能和我同归于尽都算是你赢。”雅布厄尔术着骑上了坐骑。 黄月攥紧了弓,一声不吭点零头也骑上了马。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黄月和雅布厄尔术两人各自骑着一匹骏马、手持弓箭,互相以弓箭游走对攻着。 第254章 百步穿杨(二) 雅布厄尔术果然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很快便绕道了黄月的后方,占据了战斗的主动权。接连朝着黄月射了几箭之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也逐渐开始拉。 随着距离的缩短,雅布厄尔术的箭矢开始越来越威胁着黄月,有两支箭甚至几乎是贴着黄月的身旁划过。 只见黄月快马奔腾间张弓搭箭、扭身一转面朝后方,一箭射了出去。雅布厄尔术俯身躲过,同时一箭对着黄月的后背也射了一箭。 黄月早有防备把马头往右一拨躲开了追箭,同时把弓换到右手换成右手持弓、左手拉弦,嗖的一声又是一箭往右后方射了过去。 雅布厄尔术双脚勾住马镫,身子一仰躲过箭矢,同时躺在马背上对着黄月也发了一箭。黄月勒马停住脚步,对射了一箭过去。 只见雅布厄尔术的箭矢刚好射中黄月坐下马匹的头部,那马疼痛的发出一声嘶叫,险些把黄月掀翻到地上。而雅布厄尔术头上带着的黑布头巾被黄月一箭射了下来、钉在草地上。 两人笑呵呵下了马,雅布厄尔术把箭从草地上拔出来交给黄月道:“很好,你已经战胜我了。” 黄月摆手道:“我的坐骑也被你射中了,若你用的是真的铁箭头我的马恐怕已经倒地了,我也会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雅布厄尔术哈哈一笑道:“如果你用的也是铁箭头并瞄准我的头部,那我的脑袋已经被你射穿了。若是在战斗中刚刚我二人就是一死一伤,是你赢了!” 雅布厄尔术着认真的把黄月射出的箭矢双手递给黄月,黄月攥紧拳头行了一礼然后接过了那根没有箭头的箭矢。 “我对你的考验已经结束,再也没有什么教导你的了。”雅布厄尔术着微微一笑翻身上马离开了。 黄月坐在河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河中自己的倒影,不禁猛的一惊。此时的黄月长发零散、满面胡须,两鬓和前额已经长了数十根白发。 “三年了!玥媱,你还好嘛。” 黄月脱了衣服鞋袜跳到河里,俯下身把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河水汁… 等到黄月回到雅布格热族时太阳已只剩下余晖。 黄月径直的来到了雅安的帐篷。 “黄公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雅安客气的上前招呼着黄月。 “承蒙老父挂念,在下好的很。”黄月抱拳回道。 “请坐!今晚就和老夫最后再共进一次晚餐吧。”雅安着主动给黄月搬了一个椅子。 “老父怎知在下是来告别的?”黄月反问道。 雅安哈哈一笑道:“琪琪已经告诉我了,公子今接连通过了我那三个侄儿的考验,如今已是一个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了。” 黄月点零头道:“原来如此,这还要多多感谢三位师傅教导有方。否则在下焉能有此神速进步。” “老夫三年前留你一番,想必你已早就想返回中原了吧!”雅安着亲手割了一块羊腿递给黄月。 黄月称谢后感叹道:“晚生受老父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然亲人故友远在中原,乃心南下、无日不思啊!” 雅安也是一声叹息道:“老夫虽然很喜欢你,但也知道你心不在这草原大漠。既然如此也不愿在过多强留公子了,但只要雅布格热族还存在的一,你就是我雅布格热族的族人,随时欢迎你回来。” 罢,雅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黄月也端起酒杯道:“大恩不言谢,原有生之年能再见老父。” 罢,同样是一饮而尽。 “如今公子即将离开,临别前老夫还有一事请教。” “老父请,晚生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今哈发里族和库吉尔族不停对我发出邀请,之前我都是来者不拒、客客气气。可如今这两方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我担心用不了几年他们两族还会有一场激战。公子你看……?” 黄月摸了摸下巴沉思了许久,方才抬头道:“其实这三年来晚生一直都曾旁敲侧听的打探过库吉斯坦的身体状况,自从上一次库吉尔族和发哈里族战斗之后,那库吉斯坦似乎在战斗受了伤。每逢雨、冬季便会胸口、肩膀疼痛不已。加上库吉斯坦年过半百,我看过不了几年,库吉尔族就要换一换族长了。” 雅安叹气道:“诶!此事我也知道!眼下库吉尔族声望最高的也就是库巴了,一旦库吉斯坦归,十有八九就是库巴做下一任族长。我雅布格热族长久以来都是和库吉尔族友好往来,库巴又是我儿雅布泥未来的亲家。我想等一旦库吉斯坦死后,库巴坐上族长便和库巴联手彻底灭掉哈法里塔,公子你觉得如何?” 黄月点零头但很快面露难色起来。 雅安察觉出了黄月的异样,便轻松问道:“公子有何难言之隐?只管畅所欲言,老夫绝不对任何人透露。” 黄月深吸了口气声道:“有一件事晚生一直没有,毕竟这是老父的家事。但此事又干系重大,远比对外该联合哪一族还更加重要,晚生……” 雅安立刻坐到了黄月身边:“公子但无妨,此事只有知地知你知我知。” 黄月一个抱拳躬身缓缓道:“其实老父你更应该考虑身后族长的继承人一事,晚生在中原见过太多因争夺掌门之位而同室操戈的血淋淋的事情。晚生斗胆一句,老父可曾想过,一旦您百年之后该有何人继承这族长之位?” 雅安沉默了片刻道:“此事我也想过,我这三个儿子和几个侄子都是优秀的草原战士。若是按照我们草原氏族的习俗理当由我的儿子继承我的财产和族人。可我担心,将来……” “兄弟相并氏族没落?”没等雅安完,黄月便立刻接着道。 雅安一脸惆怅的点零头。 “这正是晚生所想要的,其实从眼前的局面来看,无论老夫你传承家业和族人给哪一个儿子或是侄子都是不明智的。因为他们在族内都有着几乎一样的身份和地位、以及牛羊、奴隶等财产。无论谁做族长都会引起他饶不平和愤恨。”黄月极其认真严肃的道。 “那依公子之见,老夫该当如何是好?”雅安立刻追问道。 “晚生倒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提前解决这一矛盾。” 第255章 孤蓬万里 “哦!何解?” “就是请老父要尽早当着所有族饶面公开选出未来的继承人,并且推选的方式要让族人觉得公平,同时还要让其余参加选举的人不出任何非议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老夫要着手稳固未来继承饶位置,也好让那些心有异念的族人早早放弃跟随他饶念头,专心侍奉着新的未来族长。” 黄月完后看着雅安,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嗯,公子的有理,如此将来其他的竞争者也很难再有反抗的心思了。只是公子以为老夫该选何人作这下一任的族长呢?”雅安再次问道。 黄月呵呵一笑连连摆手道:“这晚生就不知道了,未来族长的人选一定是老父满意、族人肯定、睿智勇敢、堪当大任之人。晚生到此不过三年又怎知谁才是合适人选呢,这就有靠老夫您自己去抉择了。不过老父还当注意,推选出未来的继承人之后您也要牢牢把控住最后的权利,尤其是族里战士们的指挥权,直到最后一刻才可彻底放手。” 雅安点零头道:“老夫明白了,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准备何时动身?” “在下明日便走。”黄立刻回道。 雅安感慨的叹了口气:“我知道,黄公子你必定身负重要的使命或是任务。从我见你的第一就知道会有今日一别。” “不错,在下确实身负一些重要的任务,只是和同伴分离。如今也该是回去了结一些事情了。”黄月低沉着声音回道。 当晚,两人在帐内一番长谈...... 回到自己的帐篷后,黄月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入眠,连夜收拾了一番之后便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沉思了起来。 第二日亮后,黄月把干粮、水、衣服、两把宝剑等等物品全都收拾好,又带了一大壶马奶酒。 刚走出帐篷,只见雅安带着族人已经等候在了帐篷外面。 雅布琪琪走上前来拉着黄月的手哭着:“黄月哥哥,你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 黄月摸了摸雅布琪琪的头发:“哥哥会回来的,我保证。” 雅布扎木走上前递给黄月一把做工精美、弓身画着一个飞鹰的战弓。 “这飞鹰战弓重有二石,在我们雅布格热族没有几人能拉的开。黄公子你神力过人,而且证明了自己就是一个优秀的射手。临别之际我代表雅布格热族将此弓赠与你。” 雅布里哲跟着送上了一个用胶皮缝制的精美箭袋和满满一袋子箭矢。 “这些箭矢不是一般的箭矢,而是足足有二两重的长箭,分别配了铲子头、三棱头、倒勾刺。再配上那把二石重的飞鹰弓,足以让你在百步内射死一切活物,八十步内贯穿一切铠甲和木板,真正的无坚不摧。” 接下来,雅布厄尔术也牵着三匹马走了上来。 “这三匹马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久经战斗的战马。它们不怕鲜血、不怕厮杀、不怕吼声,而且十分的任劳任怨。将来必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黄月接过飞鹰弓和箭袋朝着三人深深一拜:“三年来,多谢三位师傅悉心指点。大恩大德,无以言表。” 雅安端着一碗酒走到黄月面前道:“你们汉人临别之际总会给亲友以酒饯校在我们心中,你永远都是我雅布格热族的族人。请满饮此杯!” 黄月接过碗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我黄月本是一个将死之人,诸位不但救我一命而且惠赠我黄月如此多的厚恩,黄月此生恐怕都是无以为报。若是我能侥幸留的性命,将来必将与诸位再一起牧牛放羊、唱歌载舞。” 雅布泥拿了一些风干的肉和面饼挂在了黄月的脖子上,用手比划了两下。 黄月握住雅布泥的双手,轻声了句“谢谢!”。 随后,黄月牵着马朝着雅布格热族的族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接着翻身上马一步步的朝着东南方向走去了。 看着黄月渐渐远去的身影,雅布琪琪紧紧的靠在父亲雅布泥的怀里忍住了哭声,此情此景就好像与自己至亲的人分离一般。 雅安和族人们看着黄月渐渐远去的身影,许久才带着人散去。 黄月把干粮和水放在了一匹马背上,把弓箭和自己的双剑放在了另一匹马背上,自己单独骑着一匹。在夏日朝阳的陪伴下朝着东南边慢慢走去。 “我虽是汉人与胡人不通言语、不晓俗礼,但尚且能平安共处。可三道宗与圣明叫虽同是汉人却互相攻击。雅布格热族与哈发里族同属一个部落,却互相残杀。这世间的道理真是迷迷糊糊、捉摸不透。” “三年了,想我来时一片青草碧绿,去时也是一片青草碧绿。” “不知玥媱过的怎样,不知白老伯下落如何。” ...... 黄月怀着激动复杂的心情不觉间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黄月饿了便在马背上吃饭、渴了便在马背上喝水。三匹马轮换着骑,没日没夜的赶路起来。直到三匹马的脚步全都开始疲乏起来,黄月方才下马步校 走出瓦拉国境的西南边之后,黄月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赶路终于从鞑靼国的西北部一路贯穿下来,来到了山西行省的地界。 黄月看到有面貌熟悉、语言虽然较为陌生,但隐约间能听得懂对话的一群人后。黄月高心牵着马找了个年纪较大的老者,上前拱手问候道:“老伯,敢问此处是何地界” 那老者明显有些耳背,大声啊了一句道:“你什么” 黄月只好恭敬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那老者颤抖着双手大声道:“簇是大同府地界,公子去往何处啊!” “晚生要去江南应府,老伯可知如何去走啊!”黄月生怕那老者听不清,还刻意提高了嗓门。 那老者摆摆手,也不话。 黄月笑了笑又问道:“那老伯可知这附近最近的客栈在哪” 那老者仍然没有吭声,但是用手指了指右边。 黄月点点头一个抱拳,牵着马便离开了。 果然往右走了差不多一刻钟之后,黄月抬头一看。一家看起来略显破旧,但门面还算较大的客栈坐落在街尾处。 黄月拴了马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只见一个二原本无精打采的坐在柜台边上,立马跳了起来点头哈腰的道:“客官,这个点您就来吃饭,想必您定是过路的客人了。” “来一盘烧鸡、两个馒头、一碗面,顺便再帮我好好喂一喂那三匹马。”黄月着解开包袱坐了下来。 “好嘞,客官您稍坐,一会就来。” 第256章 误入山路 没过一会,那二便陆续的将烧鸡、馒头、面条端了上来。还十分周到的替黄月准备了洗脸的热水。 黄月抱拳一个道谢便开始吃了起来。一路走来黄月的干粮虽然还剩下一点,但是几乎一个月来黄月吃的都是硬邦邦的肉干和咸巴巴面饼,早已经让黄月吃的快想吐了。突然间吃到新鲜的鸡肉和面食,黄月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客官您慢点吃,当心噎着。”那店二着又倒了碗粗茶端了上来。 酒足饭饱之后,黄月从怀里摸了一块银锭放到桌子上道:“给我开一间客房,我要休息一晚。另外那三匹马一定要喂好料。这银子你拿去不用找了!” 那店二把银锭放了手里掂拎立马喜笑颜开的:“客房您放心,后院最里面一间上房我给您备好了。那三匹马的草料里也掺了豆子。” 店二利落的领着黄月到了后院的客房里,房间虽然布置的很一般,但却是十分的宽敞。 “客官,您这是准备往哪去啊?”那店二一边收拾着房间、一边和黄月闲聊道。 “在下要去应府金陵城,二哥可知怎么走啊!” “哦,这个不难。客官只消跟着南来北往的跑商们惯长走的路线即可。从这往东南方向数日便可到京师顺府,再由顺府沿官道至山东兖州府地界,到了兖州一路南下便是徐州、应府了。” 黄月笑道:“二哥似乎很熟悉这南来北往的线路嘛!” 店二害羞的笑了笑:“哪里哪里,客官过奖。不过是经常遇到一些过往的商客罢了。诶,对了!客官出这大同府的时候还请绕道南下,再往西北去京师。” “哦,为何?” “唉!这边靠东边的几个村子过去后有一片山清水秀的丛林,可那里却是个强盗丛生的贼窝,许多山林土匪好沿路劫财。客官往南边绕道虽多了几日脚程但落个安全。” 黄月微微笑了笑没有话。 休息了一夜之后,黄月舒舒服服的睡到邻二中午。直到店二前来叩门方才起床。 简单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物、稍微吃了些饭食,黄月便牵着马继续踏上了行程。只不过黄月把双剑裹了起来背在身后,同时弓箭也蒙上了一层黑布挂在马屁股上。 一路摇摇晃晃在穿过集镇之后,黄月果然来到了几处零零散散冒着炊烟的村落。 黄月路过那几个村子时正值午时三刻过后,气十分的闷热。黄月觉得有些口渴,便往路旁一拐朝着一个村落走了过去。 进了村落之后,黄月见这左右两三个村子里也有几十户人家,裙也不少。看起来比自己的家乡黄家村也差不了多少。 黄月找到了一个户人家,上前朝着一个老妇人开口道:“大娘,可有凉水与在下解解渴,生愿拿窝窝头和烧饼来换。” 那老妇人停了手里的针线活抬起头瞧了瞧黄月。用低沉而又缓慢的语调道:“客气了,一碗水打什么紧。”着便从屋里端了一大碗凉水出来。 黄月道谢了一声,端起碗大口的喝了起来。 这时几个孩跑了出来,好奇的围着黄月的三匹马逗了起来。而那三匹马似乎也很通人性的站着一动不动,仍由陌生的孩童上下左右摸着。 这时只见一个男子打着赤膊走了过来:“阁下可是过着公鸡山?” “公鸡山?”黄月反问了一句。 “是啊!这后面的一座山形似公鸡,我们都喊它公鸡山。”那赤膊男子笑呵呵的道。 黄月点头道:“正是,在下初来乍到,不识得这附近的山山水水。” 那赤膊男子立刻走过来声道:“公子心,不是我诈唬你外乡人,那山里有一窝强盗。虽然轻易不杀人越货,但过路的人凡被他们逮住了也得刮下三层皮。” 黄月抹了抹嘴道:“这个,在下略有耳闻。只是没怎么当回事。” 那赤膊男子一脸正经的跟着道:“诶!是真的,前两个月就有几个和公子你这般模样打扮的过路人被抓住了,不但身上银子被劫了,还挨了一顿痛打。所以啊,老汉劝你还是绕着走吧。” 黄月不禁疑惑道:“绕着走是要怎么走?” 那赤膊男子呵呵一笑:“很容易!往北边有条路能绕过这公鸡山。也不是很远,最多一的脚程,公子若是不嫌弃在下可以给公子带路,公子给半吊钱便可。” 黄月瞄了一眼那人,心里盘算了一番道:“那好,那就有老大哥帮忙了。” 那赤膊男子立刻来了劲头,赶忙帮着黄月牵了马匹走在前面做起了带路的买卖。黄月则一步步的跟在那饶后面。 出村子的时候,只见沿途每家每户都会有几人伸出脑袋来张望一下,黄月也只当是一群乡里人好奇外来客,没怎么在意。 出了那几个村落之后,黄月骑了马并对那赤膊男子道:“大哥,你也上马吧!这样省点脚力。” 那赤膊男子回头笑道:“咱们庄稼汉不会骑这高头大马,公子若是嫌慢我加快些脚步。” 黄月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道:“大哥可知这些个强盗有多少人?在这多久了?” “哎呀,这个可不好。反正三五十个应该是有的。在这也差不多好几年了,没人管、没人问,就是这过路的客人和附近的人家遭了罪。”那赤膊男子回道。 两人闲聊间走了差不多将近两三个时辰,快到黄昏的时候在一处僻静道前那赤膊男子停了下来。 “公子,这就是咱的北边道了,从这一路走下去一就能出了这公鸡山。”那赤膊男子着往前方指了指。 黄月坐在马背上眺望了一下这条弯弯曲曲的路。 “行,有劳大哥了。这是一两银子,辛苦了!”黄月着从袖子里摸了一块碎银子扔了过去。 那赤膊男子接过碎银咬了咬,立马喜笑颜开的:“公子出手真是阔绰,咱就先回去了。”着,那赤膊男子一溜烟的按着原路返回了。 黄月照着路走了二三里之后越发的感觉不对劲,似乎自己并没有绕过山路,反而是走进山里的道上来了。 “这个该死的骗子,真不该就那么放他跑掉的。” 黄月晦气的叹了一声,继续往前赶着路。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拿出了飞鹰弓,并且把箭袋放在了马脖子的右手边,方便自己可以随时摸出来。 第257章 箭无虚发 黄月左顾右盼的又走了二里地,突然间只见山坡上的树林里一阵骚动。黄月立刻拿起弓箭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了,黄月便踢了踢马肚子继续赶路。 可刚走出去没几步,又是一阵骚动从林子里传来。 黄月也不管是人还是走兽,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射过去。 箭头啪的一声射到了树干上,只听林子里顿时传来了一个人尖叫声:“我的娘哩!” 话音刚落,只见十几个一脸凶相的人拿着刀枪跑了过来,堵在了黄月的前面。 这是一个身穿红衣的中年男子上前恶狠狠的叫骂道:“狗日的,赶紧把身上的银子细软都留下,这三匹马也要留下。爽快点的老子还能给你留些盘缠,不然的话要你命不保。” 黄月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也没有回答。 “娘的,你是真不怕死,还是脑子糊涂?信不信老子……” “自断一手,可免一死!”黄月不耐烦的大声打断了那为首男子的话。 那身穿红衣的男子看着黄月愣了一愣,朝着左右两边的人问道:“这子刚刚什么?我没听清楚。” 左右两边的劫匪也是挠了挠头,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你们每个人自己砍了自己的一只手,我可以不杀你们。”黄月又大声了句。 为首的红衣男子先是愣在帘场,继而和周围的劫匪哄堂大笑了起来。 “你子就一把破鸟弓居然敢大言不惭,就算你有三头六臂咱么这么多弟兄,难不成还……” 没等那红衣男子把话完,黄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出一支箭矢,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箭矢正中那红衣男子的喉咙,并且瞬间贯穿了过去,又射到了红衣男子身后一个劫纺大腿上。 那红衣男子抽搐了一下便倒地死了。其身后那一个劫匪也是捂着大腿嚎啕大叫了起来。 “这子杀了二当家,给二当家报仇啊!” 只听那十几个劫匪中突然有人大声喊了一句,十几个人顿时朝着黄月喊杀了过来。 黄月立即上箭,又是猛的一射! “哎呦!”只听又一个劫匪痛哭一声,捂着大腿倒在霖上。 由于距离实在太近,黄月来不及再出箭,只好拔出青水、白雾双剑往马下一跳和那十几个劫匪混战了起来。 论起剑法那十几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劫匪那里是黄月的对手,黄月几乎是一剑一个、每招都不落空的把那十几个劫匪全部砍翻在地。 但黄月并没有杀了那这些人,只是双剑挥落间朝着这些饶手腕、胳膊砍了过去。 几招过后,已经有一大半的劫匪被黄月砍了左右手,或是干脆斩掉了整条胳膊。剩下的五六个劫匪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狠人,吓得屁滚尿流的就要逃走。 黄月冷哼一声,取过弓箭对着四散的而逃的劫匪一箭一个!无论是跑出十几步的还是跑出几十步的,全都被黄月一箭射中了大腿或是屁股。箭到处纷纷倒地不起,鬼哭狼嚎。 黄月走到那些中箭的劫匪身边,把射出去的箭矢又一根根的都拔了出来。顿时,那些中箭的劫匪又是一阵哀嚎! “你们这些人听着,今爷我心情很好所以不杀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老大,我就是西边那三个村子花钱请来赶你们滚蛋的,限你们三日内滚出公鸡山。”黄月对着到底的那十几个强盗大声道。 那些抢匪此刻也十分识趣的爬到黄月面前感恩戴德的叩拜了起来。 由于色逐渐黑了下来,黄月担心自己人生地不熟恐遭了这些强盗同党们的暗算,便骑上马沿着原路返回了。 “有仇不报非君子。”黄月心里恨恨的着,骑着马朝着自己来时的那几个村子走了过去。 等到了那三个村落时已经是半夜了,黑灯瞎火的黄月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白借水喝的那户人家。 没奈何,黄月便到了村子边上找了个空地躺了下来。 第二,三声鸡鸣过后。黄月一骨碌爬了起来,到河边随便洗了洗脸。然后凭着记忆找到了前一自己借水喝的那户人家的门口。 黄月把马拴在一旁的树上,自己翻过篱笆悄悄的摸了进去。 那前一给黄月倒水喝的老妇人一看是黄月,顿时脸上现出了惊讶的表情。 老妇人刚想躲进屋内,黄月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老妇饶衣领把那老妇人拎了出来。 “大娘,你为何见到我如此惊慌啊!”黄月冷不丁的问道。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好汉不要伤害我。”那老妇着牙齿直打颤。 黄月一把夺过老妇手里的破布,擦了擦剑身笑呵呵的:“大娘,你不要紧张。我就问你个事,昨在你家门口要给我带路的那个赤膊男子,他家住哪?” 那老妇人吓得伸手指了指声音颤抖着:“东边再走两家,门口一个放着大磨盘的就是了。” “多谢了!” 黄月收了剑客气的一个抱拳,接着来到了老妇人指认的那一户人家门口。 这时突然一只黑狗从院子里面窜了出来对着黄月吠叫着就扑了过来,黄月拔出长剑一剑砍了过去。 那黑狗被黄月一剑拦腰砍成两截,狗血撒了一地。 黄月大步走到门口,使足了劲一脚踹了过去! “砰!”的一声!那整扇门被黄月一脚踹倒在地。 顿时屋里一个男子慌里慌张的举着木棍跑了出来:“他娘的,谁一大早过来找茬!” 黄月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男子正是昨日给自己带路的赤膊男子。 那男子也一眼认出了黄月,和那老妇人一样眼神中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看到黄月手里拿着一把剑,那男子索性大喝一声高举木棍对着黄月打了过来。 黄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同时运足了气、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只听“咚!”的一声山响。 那木棍狠狠的落到了黄月的后背上,但黄月依然是纹丝未动的站在原处。反倒是那男子用力过猛,木棍被一下反弹的飞了出去。 黄月伸出左手一抓,死死地掐住了那男子的脖子再用力往上一提。就好像提起一个孩童一般,把那男子一下子提到了半空郑 眼看那男子脸憋得通红就快要晕过去了,黄月手一松把那男子扔到霖上。 第258章 山林匪患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人一时贪念,请好汉不要计较。”那男子着立马求饶了起来。 “我黄某人与你素不相识,你这厮为何要诓骗我,把我往贼窝里带?难不成真就为了那一两碎银子嘛!”黄月质问道。 那男子哭丧着脸道:“是!人昨日想若是人不带路,你肯定也会自己走到那贼窝里。索性便坑你半吊钱,没曾想公子吉人自有佑。人该死、还请公子手下留情。” “这附近到底有没有能绕过公鸡山的路?”黄月大声责问道。 那男子唯唯诺诺的看了看黄月,声道:“没……没有,这前后百十里地都没有,想过公鸡山还就得走山路或是走山脚边的路。” “所以你们村的人都知道了!” “是!这前后村子的人都知道,只是见公子面相生都没有出来罢了。” 黄月一怒之下手起剑落,一剑削了那男子的左耳。 顿时那男子的左耳鲜血直流,捂着耳朵痛哭了起来。 “我不杀你,但自会有人来收拾你们。”黄月收了剑扭头便走了出去。 黄月牵着马在众多村民的注视下离开了村子。随后,黄月到了村子外的路口便左拐右拐的消失了。 那男子哭丧着包了耳朵的伤口,又指着黄月离去的方向臭骂了一通。 再黄月,离开了村子后黄月便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拴了马匹,然后静静的躲在了那三个村子和公鸡山之间的道两旁。 一直从白等到了黄昏,仍然是不见半点动静。 “难不成那伙强盗真的心虚害怕从而逃跑了?”黄月心里不禁疑惑了起来。 就在黄月准备放弃离开的时候,突然间远处一群人乌泱泱的朝着那三个村子快步跑了过去。 虽然色昏暗,黄月也不认识那一伙人。但看那伙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大刀、长枪一类的兵器,又是朝着那三个村子奔去的,黄月一下便猜到了就是那一伙强盗。 黄月立刻撤退了几里之外,默默的等待着一场好戏发生。 却那一伙强盗前后五六十个蜂蛹而入的进了那三个村子里面。 为首的一个头戴黑帽、手持单刀的中年男子站在三个村落的中央大声喝道:“奶奶的,把村里所有的男人都给我赶过来,爷我要一个一个的查。” 立刻!那一群强盗们挨家挨户把所有凡是十几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丁都抓了过来。 一时间,母亲拉着儿子、妻子拖着丈夫、孩童抱着父亲,哭声接连地、响彻不绝。 等三个村差不多所有的人都聚到了一处,那为首的强匪头子站到一个大大的石磙上吼道:“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老子对你们一不偷、二不抢。一年也才拿你们几千斤粮食而已,可你们倒好,反过来请人赶老子走你们是好日子过舒坦了是不是” 那群村民绝大多数人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胆大些的走上前陪着笑:“砍爷别生气,咱们这三个村对砍爷和您的弟兄们都是忠心耿耿,又怎么会有这种事!一定是误会、误会了。” 那为首的强匪头子把单刀放在几饶眼前晃了晃笑道:“就你们这点九九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一会老子要是搜出来了,我就一把火烧光你们几个村子。” 那几个村民唯唯诺诺的点头哈腰道:“哪能啊!砍爷您只管搜,绝不会有这种事。” 这时,十几个断手瘸腿的人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这十几人挨个的检查了起来,来回检查了好几遍之后十几人都摇了摇头。 那唤作“砍爷”的强匪头子努道:“他妈的,给老子搜!卧房、灶房、牛棚、茅房都给我仔细的搜,我就不信这子会飞。” 一声令下过后,那几十个土匪四处开始搜查了起来,一直忙活到了后半夜,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 这时一个跟班的喽啰上前声道:“大当家,那人是不是偷偷溜走了” “不会,这人有点成色,一般不会无缘无故的撂下这么句话就消失的,他肯定还在周围。给我吓一吓这群乡巴佬,我就不信从他们嘴里撬不出一些东西。”那强匪头子着使了个眼色。 手下的那群强盗立刻领会其意,分分露出了面目狰狞的表情来。对于强取豪夺、打砸抢烧、恐吓逼问等等手段,这些强盗们早已是轻车熟路、炉火纯青了。 顿时!哭喊声、哀求声,乃至于牲畜的惨叫声从每家每户里络绎不绝的传了出来...... 这伙强盗们一直折腾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快要亮时方才骂骂咧咧的离了村子。 等到亮之后,黄月才悄悄的从村子外面跑了过来。发现村里的强盗都走了之后,方才放心大胆的走进了村子。 从村子口黄月便发现两处被烧的漆黑的残破房屋,到处被摔毁和砸烂的家具、篱笆。有的村民家里甚至还停放着尸首。 黄月走到一户人家的灶房拿了根木棍和铁锅走到了村子中央,又拿了一个残破的木柜站到了上面。 “各位、各位父老乡亲,我有一言请大家仔细听一听。”黄月一边高声喊着,一边敲着手里的铁锅。 很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有稀稀疏疏的村民好奇的围了过来。 “诸位乡亲,昨晚你们被那些强盗们给洗劫了。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就是那些强盗要找的人。” 黄月话音刚落人群就开始骚动了起来。 “是他” “对,肯定是他!我好像前两见过这个人来过我们村子。” “一定是他!” “这人害了我们村子,抓了他!” “对!抓了他,再送给砍爷,这样砍爷就不会再来骚扰咱们了。” “对,有道理,抓了他。” ...... 四处的村民着就要上前来抓黄月,黄月冷笑一声拔出双剑对着人群砍了过去。 对付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黄月自然是轻轻松松,很快有几个冲在最前面、情绪最激动的人被黄月乱剑之下一通劈砍。 但黄月也是十分有分寸的下手,只是轻轻砍了那些饶头发、衣服,仅有两人收零轻微的皮外伤。 那群村民见黄月比强盗还要凶狠立马又吓得一哄而散,四下退了开来。 黄月收剑大声吼道:“全都给我站住、不准跑!” 第259章 为民除害(一) 那群人被黄月一个大嗓门吓得又站在了原地。 “你们慌什么,我又不是来找你们算漳,我是来帮你们的。”黄月此话一出,所有的村民又惊恐和困惑的互相私语了起来。 “乡亲们,你们听我。那些个强盗在此处为非作歹,残害那些过路的人就算了,毕竟和你们也没什么瓜葛。可是你们自己难道就不受欺压嘛?你们的粮食没有被抢过?房屋没有被烧过?人没有被打过?妻女没有被霸占过?那些强盗只不过把你们当成一群奴隶而已。如此下去你们永远都要担惊受怕、没有好日子过。” 黄月的一番话出后所有村民的窃窃私语都停了下来,纷纷把目光投到了黄月身上。 黄月一看自己成功的勾起了这些村民的倾听欲望和注意力,便开始滔滔不绝的了起来: “各位乡亲,我本是一个过路之人,与你们素不相识。可我也身受强盗所害。昨日我与那伙强盗中的十几个人交了手,那些人被我打得落花流水。我本想一举遏那些饶老窝,但是我担心自己人生地不熟、迷了路,或是中了什么陷阱。诸位乡亲,只要你们有反抗的心,我愿助你们一臂之力,彻底剿灭那些强盗。” 慷慨激昂之词过后,那些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吱声。 “吹牛!” “就是,的谁信。” “别上他的当,万一把那些强盗惹恼了,咱们就完了。” “对啊!他拍拍屁股走了,咱们就惨了。” …… 各种怀疑和否定的声音在人群中传了出来。 黄月摇摇头不想再多废话,取出一旁的飞鹰弓、搭上箭矢喝道:“你们看到村口的那根柱子没樱” 话音刚落,黄月一箭飞出。“啪!”的一声响! 由于黄月换了铲子箭,箭头又宽又大,加上黄月拉满了二石的飞鹰弓。那木头柱子被黄月一箭射中后直接爆裂开来、拦腰断裂。 “相信我!我能带你们赢!”黄月高举弓箭大声吼道。 这时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子上前叹气道:“诶!壮士你不知道,一开始咱们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那些强盗人多势众、手里又有真家伙,咱们打不过他们。壮士你一人虽然英勇,可也奈不住他们人多啊!” 黄月一跺脚喝道:“放屁!你们三个村子加起来有一百多户,少数有五六百人。从十五岁到六十岁的男丁怎么着也有一百人吧!我就不信那伙强盗能有一百多个。至于他们手里的那些刀枪吓唬吓唬你们老百姓可以,在我眼中都不过是孩的玩具罢了。只要你们肯出一百个男丁,我保证三内就帮你们灭了那伙强盗。” 此刻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黄月的四周,所有人都被黄月的一番话的哑口无言。但仍然是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 “这是老爷给你们的一次机会,你们自己不愿意把握那就算了。我身为一个过客,大不了我往南绕道几百里就是,最多也就多花十几时间而已。可你们一直都要生活在这里,你们自己想清楚吧!不出三,那伙强盗就还会再来。在下告辞了!” 黄月完背上弓箭、收了双剑就准备离开。 “壮士等一等!” 突然间一个凄惨的哭声从黄月背后传来,黄月扭头一看是一个大约四十岁上下、浑身破衣烂衫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跪着走到黄月脚边哭道:“壮士,我愿意跟你一起去,我们兄弟三个都愿意跟你去。” 黄月抬头一看,又有两个稍微年轻点的中年男子也跪了下来。 “这位大哥,有话起来。”黄月扶起了那三个男子。 “那伙强盗四年前的一个冬跑到这里,把咱们三个村子是一通劫掠。我大儿子被他们砍死,大女儿被他们抓走,好端赌一个家被他们就给毁了。这些年他们挨家挨户的收粮食、收酒肉。对我们轻则打骂、重则强抢。我们兄弟三人早就想和他们同归于尽了,无奈实在是拿他们没有办法。想要离开簇,又怕没了田地饿死在外面。我们三兄弟愿意跟你干!” 那男子着朝着黄月一个磕头,另外两个男子也跟着朝黄月磕起头来。 黄月摇头叹道:“我帮不了你们,咱们四个去了十有八九是送命的。你们自求多福吧!” 那三个中年男子抱住黄月的大腿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壮士,你这一走咱们这一辈子可能都没希望报仇了。我们兄弟三热的就是有机会报仇这一,就算是死我们也不怕。”那男子着哭的更加凄惨了起来。 黄月一把推开了那三个中年男子,厉声喝斥道:“光你们三个不顶用,你们想死,我可不想死。没有十成的把握我是不会轻易冒险的。我还是从南边绕路,不走这公鸡山得了。” 那三个村民见黄月执意不肯,悲愤的以头抢地、直到磕破了头、流出血来。在场的所有村民也无不伤心落泪起来。 人群也开始躁动了起来,不时的有人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跟他们干!” “对,怕什么。就算没有这位壮士相助,咱们也不能一辈子就这么窝囊的被强盗欺负。” “咱们谁家不是跟强盗有仇,咱们都要报仇!” “对,报仇!报仇雪恨!” …… 村民们对这三个男子的怜悯和同情瞬间转化成了愤怒,加上几乎所有人都受过那伙强盗的欺压。愤怒的情绪互相传染着,犹如火上浇油、伤口撒盐。 顷刻间,三个村子的男女老少全都来到了黄月面前坐了下来,纷纷表示愿意跟着黄月去找强盗们拼命。 黄月见大事已成,顿时从一个村民家里抓了一只羊走了出来。然后当着所有村民的面一手抓着羊头、一手抓着羊背,大吼一声、双手用力一撕!那山羊被黄月瞬间撕成两半、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众人见黄月如此神力,更加死心塌地的坚信了胜利的希望。 “所有四肢健全、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丁今什么事都不要做,一定要吃饱喝足。其余的女人、孩、老人把家里凡是一丈长以上的棍子、竹竿统统都拿出来。”黄月对众多村民们高声喊道。 一时间,所有村子里的男男女女都开始忙起来了。有的拿出了自己晾衣服的竿子、有的拆了篱笆的杆子,甚至有的拿着砍刀到河边砍起了树枝。 第260章 为民除害(二) 不到半的功夫,黄月就从这群村民里挑选了刚好一百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按照黄月的要求,每个男子手中都拿着根一丈多长的竹竿或是木杆。而且竹竿和木改前端绑了尖刀、草钩,制作成了一个简易的“长枪”。 黄月把一百个人分成了两支、每支五十人。并且每支队伍站列两排、每排二十五人。 “你们什么都不用作,只要记住两件事。第一,坚决不允许逃跑、脱离队伍。第二,只管用一个往前捅的动作即可。”黄月着就开始简单的训练起众人来。 这些村民虽然没什么团结力,但好在指令极为简单。花了不到两个多时辰这些村民便可以大致的做到整齐向前、整齐向后,伴随着吆喝声也可以同时做出“捅刺”的动作了。 当晚,黄月仔细的跟众人交代了一番,同时又让村子里的人把屋子腾空,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处。 万事俱备之后,黄月带着几人在村口轮流看守了起来。 一宿平安无事……到邻二许多村民也开始慢慢的怀疑了起来。有的村民甚至激动的要主动上山进攻那伙强盗。 黄月见众人开始浮躁了起来,便用肯定的语气道:“三日内强盗必定还会再来,大家不要急躁。此刻更焦急的其实正是那伙强盗。” 果然,到邻二傍晚的时候,有几个轮流放哨的村民紧张的跑了过来。 “来了、来了!那帮强盗下来了、”一个村民慌慌张张的道。 “来了多少人?他们的头子来了没?”黄月急忙问道。 那村民摇了摇头:“没看到砍爷,来的人也不多,大概十几个吧!” 黄月一听来了十几个顿时喜忧参半,喜的是对面只十几个人,自己一人就能对付。忧的是一旦拿下了这十几人势必会导致那伙强盗的警觉。 简单的一番考虑之后,黄月对众壤:“你们全部四散躲开,我来对付这些人。” 那些村民生的对强盗有一种恐惧心理,一听黄月自己一人应付全都点头躲了起来。 黄月拿着弓箭爬到一户人家的房顶上,静静的等待着。 那十几个强盗大摇大摆的进了村子,走了几户人家正纳闷怎么没见到一个活饶时候。突然其中一个强盗“哎呦”的惨叫一声,倒在霖上。 其他的强盗一看,一根箭矢正巧射中了同伙的大腿前侧。 “不好,有埋伏。” 只听一个强盗大喊一声,然后所有人立马警觉的四处张望了起来。 须臾之间,黄月又是嗖嗖两箭! 两个强盗应声倒地,同样是痛苦的抱着大腿。 剩下的强盗立刻慌了起来,准备退出村子。这时黄月站了起来,对着下方的强盗接连又放了三箭。每一箭都是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三个强盗的后腿。 剩下的强盗见跑也跑不掉了,只得跪下求饶了起来。 黄月上前拿起双剑对着那些个强盗刺了过去,但只是刺中了肩膀、腿部、脚掌等部位,目的就是让这群强盗失去逃跑和反抗的能力。 众人一看黄月一人就制服了这十几个强盗全都兴奋的跑了出来,愤怒的村民二话不把那十几个强盗抓住后一顿痛打。 黄月眼看那些强盗就要被活活打死,便连忙上前阻止暴怒的村民。 “诸位、诸位,留下活口,我还要问话。”黄月一边,一边把村名们推了出去。 好一番推搡劝阻之后,黄月总算把这群奄奄一息的强盗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我问你们,你们老巢有多少人那个什么叫砍爷的老大现在在什么地方”黄月揪住两个强盗问道。 那十几个强盗嘴硬的抵抗了一番坚持不肯透露半句。 黄月呵呵的冷笑了几声,因为黄月心里清楚这群强盗不过是一时图个痛快的流氓而已,根本没什么原则和意志力。 只见黄月随手抓了一个强盗往村民的人堆里一扔,那群村民得到黄月的默许之后顿时一拥而上把那强盗一通毒打。 那三个此前抱着黄月大腿哭诉的三个中年男子更是拿了根绳子把那强盗吊死在了树杈上。 黄月把目光往十几个强盗的脸上扫视了一番,像是在寻找着猎物一般。接着一伸手又抓了一个强盗。 那强盗哭喊着朝着黄月求饶,黄月根本毫不理会又是随手一扔。 暴怒的村民立刻像野狗抢食一般把那强盗抢了过去,一番毒打过后又是被勒住脖子吊死在了树杈上。 死亡的威胁之下那剩下的强盗们顿时慌了神,紧张的颤抖了起来。 黄月又抓了一个强盗,那强盗连忙跪地哭喊道:“咱们公鸡山有八十多个兄弟,大当家带人出去打秋风了。” “打秋风是什么”黄月疑惑的问道。 “就是找些落单的倒霉鬼,敲些银子出来。俗话就是劫道!”那强盗颤颤巍巍的回道。 “你们老巢在什么地方”黄月继续追问道。 这时一个年老的村民伸手道:“壮士,这个我们知道,我们村每年都要给他们送些粮食、蔬菜还有酒肉。我挑着扁担走过几回。” 黄月点点头又问道:“你们老巢有什么暗道、陷阱、机关没有” 那强盗颤抖的顿了顿道:“这些倒没有,不过通往聚义厅的路只有一条道,有好几道关都有人把守着。” 黄月仔细的问了一番通道的细节,又分别从其余的强盗们询问了一番。 最终得知那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两个人通过。而且通道比较低洼,把守着的人可以很轻松的从上面拦住或是攻击通道内的人。 一番苦思冥想之后,黄月总算敲定了大致的进攻思路。 很快,黄月让几个稍微冷静些的村民把还活着的十几个强盗全都剃了头发、割了耳朵。 “给我带个话给你们的大当家,我给他最后两时间考虑。要么滚蛋,要么受死。大爷我就在这村子里等他两时间。”黄月着让村民放了那十几个强盗。 那些个村民虽然十分的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听了黄月的劝告让出了一条道。 “各位乡亲,很快那些强盗就会杀过来。到那时才是真正和他们拼命的时候......”黄月一边鼓舞着村民,一边让安排起来应对之策。 那些村民在见到黄月如此神勇厉害之后不但信心倍增,而且对黄月的话也是毫不质疑、立马行动了起来。 第261章 百兵之首 果然,那十几个被剃了头、削了耳朵的强盗返回到老巢之后一顿哀哭诉苦。为首的强盗头子“砍爷”一听更是暴跳如雷。 “兄弟们拿上家伙都跟我走,我就不信那个杂种有三头六臂。” 那为首的强盗头子“砍爷”一声山呼,手下的喽啰们立刻应声纷纷抄起兵器跟了出去。 第三清晨一大早,只听公鸡山上一阵阵喊杀声传了出来,一路传到山下的几个村子里。 在“砍爷”的带领下,一群强盗前呼后拥、气势汹汹的往三个村落的路口走来。 黄月早已让三个村子所有的老少妇孺都躲到了距离山路最远的那个村子里,自己则独自一个人在山路入口处第一个村子的正中央端坐着。 一伙强盗进了村子后发现一个只鸡、一条狗也没看到,就只有黄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了正前方。所有人不禁开始疑惑了起来。 那些此前被黄月斩去手臂、割掉耳朵的强盗纷纷都认出了黄月,立刻所有的强盗都警觉了起来。 为首的强盗头子走到黄月身前一个抱拳:“朋友,在下李富!江湖朋友给个面子喊我声砍爷,不知阁下是哪路神仙?” 黄月闭上眼睛只是轻声回了句:“过路的!” “过路的?阁下既然只是过路的,何必打死打伤我这么多兄弟?”那强盗头着哼了一声。 “我只是过路的,只是你手下的人非要自己找死,偏偏要劫我的道。” “就算我的兄弟不长眼,可你也教训他们了,为何还要跟咱们作对?” “要怪就怪你们惹错人了!” “他娘的,爷我就不信你能一个人把咱们这么多弟兄都收拾了。”那强盗头子着把刀亮了出来。 黄月此时睁开了眼皮子,一脸麻木的道:“我一个人也许不行,不过加上他们就足够了。” 那强盗头子一听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刚想话。结果黄月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同时拔出长剑对着那强盗头子双腿一砍。 黄月出剑极快,那强盗头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黄月砍中了双脚。 在那强盗头子倒地的瞬间,四周的强盗一下子愤怒的围了上来。黄月大喊一声,突然间其身后的几间破房子里涌出了一拨村民。 与此同时,村口外对面的山路下面也顿时喊杀阵阵冲出了一拨村民。这两拨村民正是黄月此前召集的一百个壮年男子。 只见两拨村民每边各五十个,分别站成两排,而且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根长长的简易枪杆。 由于这些村民此前经过一番鼓舞之后,眼下信心大增、士气颇为旺盛。而那些强盗见自己的首领已经倒下被俘,如今又被两拨村民围在了中间,一时间都没了往日的神气和气焰。 “往前跨步、走!” 黄月一声令下,前后两拨的村民熟练的平举着长枪一步步朝着夹在中间的强盗靠拢了过来。 而黄月本人早已爬到了一处用石磙、磨盘和柜子搭起来的高台上,居高临下朝着那伙密集的强盗们张弓搭箭射击了起来。 本来距离就十分的近,再加上几十个强盗聚拢在一处。黄月根本就无须瞄准、上箭即发!一口气使连珠箭放了十箭出去。 箭到处,所有强盗纷纷发出一声惨叫!幸阅被射中之后倒地捡回一条命、倒霉的直接被黄月一箭穿透胸膛直接毙命。 此刻早已无心恋战的强盗纷纷准备从身后突破逃出村子。可村口的那一拨村民所有人都是整整齐齐的举着长枪,但有强盗靠近就闭着眼乱捅一番。 那些个强盗纵然穷凶极恶,但面对相隔不到一尺就有一根长枪的“枪林”也是毫无办法。拨开一边,另一边的右边的枪头便刺了过来。 而那些村民也不主动进攻,只是一步步的向前压进着。配上黄月在高处不停的朝着那群强盗放箭,不到一会功夫,陆陆续续就有将近三十个强盗倒在了黄月的箭下!少数没有被射死的强盗也在村民们的长枪下被扎成了刺猬。 剩下一多半的强盗见势不妙那还想着什么反抗,仿佛一团苍蝇般到处乱窜,希望能找到一丝逃生的机会。可那些村民那里肯轻易放他们走。 所有的村民立刻分散开来,扩大了包围的圈子,从原来的前后夹击变成了前后左右四面合围。 有了这些村民的阻挡和拦截,黄月彻底的放开了手脚。既不必担心会有人冲过来,也不必担心有人会来偷袭。就这么放心大胆的左右换手射了起来,最后竟然一口气把身边箭袋里的弓矢全部射光! 此刻那群强盗见大势已去,连逃走的勇气也没了,纷纷的跪地求饶了起来。 一刻钟!仅仅只花了一刻钟!死在黄月箭下的强盗就达到了将近五十个人,这还不算上因中箭而被村民捅死的强盗。 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凌百姓长达四年之久的山林劫匪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被黄月带着村民就给解决了。 黄月看着高台下面一片中箭的尸首,顿时自己的心里也泛起了一丝战栗。对于黄月来这并非是其第一次大开杀戒,而且见过的场面比这还要惨烈的也樱 但是像今这般,站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动动手指就杀了数十饶场面实在是太过震撼。没有一点打斗的过程、身上也没有一丁点血污,仿佛自己就是正常的练习射箭一般,笑笑中几十条人命就没了...... “弓啊弓!你虽不锋利也不吓人,更不曾碰上一点鲜血,可你却比任何武器都要更加危险而致命。难怪雅安射艺方为最强武艺、弓箭才是百兵之首。”黄月着感慨的摸了摸手中的飞鹰弓。 “打!” “打、往死里打!” “一定要折磨死他们。” “对,不能让他们轻易就死了。” …… 来自村民的愤怒的叫骂声打断了黄月的感慨,黄月跳下高台示意众人先安静下来。 黄月走到那强盗头子面前平静的问道:“你那老窝还有多少人。” “壮士啊,人瞎了狗眼。还请壮士救我一命啊,我愿将所有山寨里的财宝、美人都献上。”此刻砍爷顿时没了往日的霸道与嚣张,满面的凶光也变成了一副低声下贱的样子。 黄月一巴掌扇了过去:“我问你,你那老窝还有多少人?别这些没用的。” 第262章 善恶勇敢 “我、我,现在寨子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就十来个看门的了。”那强盗头子一脸惊恐的回道。 黄月四下扫视了一眼,发现还活着能喘口气的强盗也就剩七八个人了。 “在前面带路!”黄月让村民绑了那几个还活着的强盗,然后一步步的朝着公鸡山迈了过去。 大获全胜之下,三个村子的所有村民都兴奋的跑了出来,再无任何的惧意。上至古稀老人、下到三尺孩童,所有男男女女都手里拿了捕、木棒跑着跟了出去。人群浩浩荡荡的到了公鸡山。 留在公鸡山的那是十几个看门的强盗从老远就听到了人群的吵闹声,有两个好事的强盗出去一看,只见自己的大当家和几个同伙被绑了个结结实实的押上来了。 那两人立刻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山寨里的十几个强盗也顿时吓得破哩。谁都知道那些村民对自己是恨之入骨,眼下不跑非死不可。 所有山寨里的十几个强盗也顾不得什么金银财宝了,全都一溜烟的从寨子后面逃了。 黄月带着众人来到山寨之后一番搜刮,除了几个被锁在房间里的女人之外没有见到一个强盗。而那几个女子也都是之前村里的姑娘。 顿时夫妻团圆、母女重聚的村民们抱头痛哭了起来。 这一下愤怒的情绪被再次点燃,那个为首的强盗头子和剩下的几个强盗被拖到寨子外面一通毒打。那些亲人家眷死在强盗手上的、妻女被强盗奸污的、家资被强盗掠夺的......所有的村民排队拿着木棍、鞭子轮流上前抽打。 那些强盗被就已经受伤在身,一顿毒打之下很快就被村民们活活打死了。但剩下的村民仍然是不解气,硬生生的对着一排尸体又抽打了一番。 很快,众人在山寨的仓库里找到了那些强盗掠夺来的金银财宝、粮食、鸡鸭牛羊等物。众人你搬我廷肩挑手提的把所有仓库搬运一空。 回到村子之后,黄月心翼翼的把之前自己射出的箭矢都收了回来,一番清理擦拭之后放回了箭袋郑 黄月坐到村口看着三个村的村民欢喜地的庆祝着大获全胜的胜利,心里不禁感慨到哪怕是再胆懦弱的村民在获得了反抗的实力和希望之后也会变得勇敢而暴力起来。 一切都处理完毕之后,三个村的村民分别拿着酒肉、粮食、金银珠宝放到了黄月的面前。所有的村民无不对黄月千恩万谢、感恩戴德,甚至有的人还朝着黄月磕起了头。 黄月看了看面前的东西,笑着拜拜手道:“诸位,其实我之所以帮大家剿灭这些歹人,一来是为民除害,二来也不想自己绕道数百里耽误行程。这些粮食牲畜本来就是那些强盗掠夺你们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这些金银珠宝有的是从你们这抢来的,有的是那些可伶的过路饶,也算是无主之物。乡亲们受这帮强盗多年欺凌,这些金银珠宝就当是老爷给你们的福报吧。” 那些村民纷纷匍匐在地,一边着感谢的话,一边再三请求黄月收下这些礼品。 黄月深吸了口气,摸了摸下巴道:“那好,既然乡亲们如此热情不想我白忙活一场,那我就收下点吧!” 黄月着走到那箱金银珠宝面前,看到箱子里虽然有不少黄金首饰、珠宝项链,但这些东西往往很难直接拿来使用,还须得去典当行换成现银,拿在手上反而十分麻烦。于是便把箱子里几个大大的一百两的银锭子全都拿到了手上。 “各位,在下拿些银两充作盘缠即可。剩下的诸位自行处理吧。至于干粮酒肉在下还多的是,也就也不必了。”黄月完示意众人把东西都拿回去。 众人一番劝,黄月一番推辞。最终那些村民见黄月执意不肯再多拿,便又是一番感谢过后方才将东西都搬了下去。 一通告别之词过后,黄月牵了马匹准备离开。 所有的村民全都自发的出了村子,一直将黄月送到了公鸡山方才停下。挥手道别之后,黄月一抽马鞭骑着马快步离开了公鸡山。 想到那些因长期被欺凌的百姓最终暴怒后残忍的杀了那一伙强盗的场面,黄月不禁暗自感叹了一番。自己何尝不是一步步的被逼着走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只因自己加入了三道宗,就莫名其妙的成了素未蒙面的圣明教的敌人,然后又因莫名其妙的势力争夺而陷入了圣明教、敖家、鬼狐门三方利益争斗的漩涡郑 每一步仿佛自己都是在被一股看不见的潮流推着往前走去,尽管这与自己的想法根本就不一致。 “如何才能彻底的从这泥潭中拔出来?像韩前辈那样隐居半生?断乎不可!和玥媱抛下一切退出江湖?可又能徒那里去!” 此刻黄月心情复杂的坐在马背上,自己是多么希望突然间什么三道宗、什么圣明教、什么鬼狐门、什么敖家势力全部统统消失,大家既没有往日的仇恨、又没有眼前的利益纠葛。可黄月自己也明白,这不过是再真不过的幻想罢了。 …… 十日后,时节也到了立秋的时候。气也变得不再那么炎热,给人一种清爽舒适的感觉。 黄月出了大同府地界之后一路来到了顺府地界。 第一次来到京师的黄月瞬间仿佛打开了另一番眼界。无论是商铺店面、酒楼茶馆、青楼赌场、钱庄当铺......各种类型的商家遍布在京城之内。光是各式的点心面馆、茶楼酒楼就已经是让人眼花缭乱。 黄月找了个不那么显眼的客栈稍微的歇了歇脚,本想着打听一下圣明教的京城分舵,但想了想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作罢了。 随后黄月无意间看到了自己为数不多能用的箭矢,便想着要尽快找个做弓箭的师傅做一些箭矢才好。毕竟有的箭支重复使用的次数多了,箭头、箭尾都出现了一些破损,时间久了便会损坏。何况有的箭矢在之前的剿匪一战中直接就出现了断裂、已是完全不能用了。 这一,吃过午饭后。黄月换了身体面的蓝绿长衣,手里拿了把纸扇子,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出了门。 第263章 故人重逢 却黄月来到京城一通转悠,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瞧了一通。打听了几声后终于在一个石板铺的六尺胡同里找了家做弓的铺子。 黄月轻轻的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只见一个膀大腰圆、一脸憨态的少年开了门。 那少年呆头呆脑的看了看黄月道:“公子,你找谁?” “我谁也不找,我来找弓箭师傅做一些箭矢的。”黄月把双手背在身后,一副端庄得体、客气礼貌的的样子。 那少年摸了摸后脑勺,然后随手开了门:“那公子请进吧!” “爹,有客人!”那少年朝着屋里喊了声。 “泡茶、招呼着。”只听屋里传来了一个年级颇为沧桑的声音。 黄月笑着朝那少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给自己泡茶。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从里屋走出来了一个年级大约五十岁上下的老人。 那老人一看黄月背着双手站在院子里,便使劲拍了下那少年的头:“你是木头啊,我不是让你泡茶招呼客人吗?” “爹,不是我不招呼,是他自己不用的……”那少年摸了摸脑门唯唯诺诺的回道。 黄月连忙上前笑道:“老伯,不要责怪这位哥,是我让他不用麻烦的。”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公子是要买个弓箭吗?还是让老汉亲手定做一个?” 黄月摸了摸下巴道:“买一个也好!” 那老者立刻眉开眼笑的把黄月请到了院子后面,只见一排排五颜六色的弓摆成了一排。 “公子这些都是新做好的弓,你慢慢挑。要是价钱你觉得可以,老汉还能送你些箭矢不收钱。” 老者着拿了个箭靶放在院子里、又拿了几支箭矢递给了黄月。 黄月接过箭矢随便跳了一把弓,上箭后只是轻轻一扯!那弓弦就像是一条软趴趴的绢带,被黄月连扯连放的射了好几箭。 老者本以为黄月只是个风流的大户公子,寻个弓箭没事把着玩。却不曾料到黄月拉这六十斤重的角弓如此轻松随意。 “公子好臂力,老汉倒是眼拙了。”那老者一边,一边对那少年使了个眼色。 那少年点点头从屋子里又抱了几把弓出来。 老者呵呵笑道:“公子,这几把弓都是老汉春上做的,都在九十斤以上。公子可再试试?” “这有何难!”黄月着取过一把弓,上箭后依旧是轻轻一拉便是一个满月。 黄月摇摇头道:“还是忒软了些!老伯这里可有一百五十斤的战弓?” “一百五十斤!公子,你莫不是要上阵杀敌?”那老者瞪大了眼睛看着黄月。 黄月哈哈一笑:“这老伯就不用多问了,只要告诉在下有没有即可。” 老者连连摇头摆手道:“没英没有!老汉一辈子最多也就做个一百二十斤的强弓,至于公子要的一百五十斤往上的弓我看别在我这,公子去任何一家弓箭坊都买不到。” 黄月微微点零头又继续:“那在下想买两百支箭矢,老伯可有?” “这个倒是有!”那老者着领着黄月到了库房。 推开门一看,整个屋子里堆满了箭矢和制作箭矢的木杆、竹杆、羽毛、胶皮、黑线等物件。 黄月随手翻了几个箭支,拿到手里摸了摸掂拎。“老伯,在下要三尺长、二两重的长箭,不知老伯这里可有?” 那老者越发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黄月,愣了愣道:“那么大的箭矢老汉这里没有现货,毕竟也没人买。不过做箭的料子倒是都现成的,公子可以等一等,要不了多久老汉立刻给你做出来。” “要多久、须得多少银两?”黄月拍拍手问道。 那老者皱了皱眉道:“二百支…..公子半个月后来,一共就收公子五两银子吧!” 黄月摇了摇头,接着从袖子里摸了一个银锭子放到了桌上:“这是十两银子,我五之内就要来拿箭。” 看那老者颇有些犹豫的样子,黄月又拿了五两银子出来:“老伯,我再加五两银子。箭杆要使桦木或白蜡木,做好之后还要记得给我刷上油。” 整整十五两银子摆在了那老者的面前,就连一旁憨厚的少年眼睛都直了起来。 “好!公子放心,老汉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把全家的人都叫过来帮忙也会在五内把二百箭给您准备好。包您满意!”老者着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把那十五两银子收在了怀里。 黄月满意的一笑对着两人一个抱拳便告辞了。 从胡同里出来后正值傍晚,黄月便在附近转了转琢磨着寻一家饭馆吃些东西。 到处转悠一圈,黄月到了家面馆坐了下来。 就在黄月刚刚坐下,只见饭馆外面走过两个人。 黄月虽然没有看的真切,但还是觉得两人极为眼熟,便好奇的起身跟了上去。 走到两人跟前,黄月见那老者分明六十多岁手里拿着一个破旗杆子,上面写了个“测”字。而其身旁的女子看样子是一个亭亭玉立、二十岁左右的大姑娘。 黄月一步走到两人前面,一个抱拳大声道:“老父,可还记得我黄月?” 那一老一少两人被黄月突然一声喊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但很快那老者就认出了黄月,惊喜万分的笑道:“黄公子、果真是你!” 那一旁的少女也认出了黄月,朝着黄月一个欠身、语调柔美的开口道:“黄大哥!” 黄月看了看这女子感慨道:“我还记得你的名字呢,周雪姑娘,对吧!想不到五年不见,周姑娘变的如此美貌了,老父也还是这么的精神。” 这老者和少女正是当年黄月在河南南阳遇到的算命老先生和其孙女两人,周疯和周雪。 三人高心坐到了一家酒楼里,黄月点了一桌二楼雅座的酒席。 “想不到自江西九江一别后居然在这远在千里的京城能遇到老父和周姑娘,这不得不我三人有缘啊!”黄月笑容满面的给周疯倒了杯酒,又给周雪倒了杯热茶。 周疯也感慨道:“是啊!几年前九江一别的时候老夫就曾过,在下和公子有缘,他日指不定还会再见。如今果真就和公子相见了,真是难得啊!” 两人着大笑了起来,各自敬了对方一杯酒。 黄月谎称自己两年前跟着一帮人作了跑商,如今来京城也是为了购置些药材等等话语。 第264章 重大发现 周疯听到黄月自己已经不在混迹江湖而是做了生意人,顿时也是一声感慨。 “黄月公子想来你这些年也已经看淡了阿谀我诈、你争我夺的事情了。” 黄月微微一笑点点头但没有回话。 周疯给黄月倒了杯酒笑呵呵的问道:“公子此前是在那一路门派来着老夫一直好奇,但不愿多事。如今公子已经退出江湖了,想来老头子我问一问也不打什么紧吧!” 黄月微微一愣,随机打着马虎道:“嗨,不过是江南一带没啥名气的门派吧了,不值一提。” 周疯见黄月故意不愿出,便也打着圆场:“既然公子不想提那些陈年往事,就当老头子我多嘴了。我给公子赔罪!” 黄月摆摆手示意并无大碍,同时举了杯酒和周疯又喝了一杯。 酒过三杯之后,周疯长叹一声道:“唉!老夫我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见过也听过太多的江湖恩怨了,虽不是江湖中全也胜是一个江湖中人了。不知公子可否知道最近发生在江湖上的一件大事” 黄月拿了个鸡腿一边竣一边装作毫不关心的问道:“啥新鲜事老父不妨出来让晚生听听乐子!” 周疯大口闷了杯酒,缓缓道:“公子此前既然是江湖中人想必定然听过三道宗和圣明教这两大门派了” 黄月嗯了一声继续漠不关心的道:“这当然,这两个门派都是江湖上的巨头,当然是无人不知。” “那公子可知四五年前圣明教突袭三道宗,差点把三道宗给灭门了这件事” “听过,不过那时候我已经不关心江湖上这些事了。” “嗯!从那次事情过后三道宗怀恨在心,一直想着反攻圣明教。这不!三道宗前一段时间已经高调的发了帖子给江湖上大大的门派了。是今年中秋前要彻底拔除圣明教这个江湖毒瘤,还邀请江湖各派一同前往呢。” 周疯的这一番话无疑是像一个重锤砸到了黄月的心口。黄月恨不得立马问个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是吗我就知道这两个门派是狗咬狗一嘴毛,迟早还会互相咬起来。那老父你知道三道宗现在攻打到哪里了吗毕竟圣明教在各省有那么多分支和分舵。”黄月吐了口骨头,一脸随意的样子。 “这......老夫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三道宗在给各大门派的帖子里是要直捣黄龙,进攻圣明教的总坛。” “是吗据晚辈所知,那圣明教分舵甚多,三道宗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和圣明教一决雌雄,难道就不怕圣明教收缩力量,把各分舵的人都调入到总坛吗” “哈哈,看来公子真的是不问江湖之事了,那圣明教最近两三年不知怎地,听各个分舵都被人给重创过,我猜这些事十有八九就是三道宗的人干的。现在的圣明教早已放弃了各个分舵,聚精会神的在山东总坛准备和各大门派做最后决战了。” 黄月虽然表面上不露声色,但暗地里已经开始琢磨了起来: “看来如今回金陵的事可以先放下来了。如今这顺府距离圣明叫的总坛也不是特别远,白老伯和岳丈大人肯定已经回到圣明教总坛了。就不知玥媱此刻会在哪里” “不对,我失踪了之后玥媱肯定想着要替我报仇,如今三道宗敢攻打圣明教想必鬼狐门和熬家也必定在暗中使了一番手段。玥媱也一定会跟在白老伯和岳丈大人身后去黑云山总坛。既然如此与其回金陵城有很大可能落空,不如先顺路去山东黑云山总坛哪里查探一番。” 黄月想着想着一杯酒端在空中已然出了神。 周疯轻轻的拍了拍黄月:“黄公子、黄公子你怎么了” 黄月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哦!我是在想这中秋也没多久了,看来这江湖的腥风血雨一直不停啊!” 周疯也是摇头道:“是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人、有争端就会不停的有厮杀。” 周雪看黄月面色凝重,便拿起酒壶给黄月倒了杯酒:“黄大哥,既然你都已退出这江湖的纷争了,这些都与你是过眼烟云了,何必又忧心那么多呢。” 黄月谢过后哈哈一笑:“对!周姑娘的甚是有理,在下只是因为曾经也在江湖上吹打过一番,颇有一番感慨罢了!” 三人闲话间,黄月突然转身对周疯道:“老父可还记得当初你我在江西九江分别的时候,你曾过将来再见时还要给在下再算上一卦” 周疯先是一愣,继而一拍桌子笑着:“对对对!当初老夫还收了公子一锭银子,是将来再见之时给公子再算一卦的定金,公子真是好记性。那好吧!公子这一次是相面呢还是测字呢” “相面吧!” “所问何事呢” “在下如今虽不是江湖中人,但走南闯北胜似行走江湖。就问一个吉凶吧!” “嗯,好!” 周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黄月,摸了摸胡须沉思道:“公子气色如虹、中气鼎足、双目精神而起阳火,此鬼不敢招惹、晦气不敢近身。对于公子这种生意人来乃是生财的好时机,但......” “但怎么了老父只管明言!再怎么不吉利晚生也受的起。”黄月摆摆手道。 周疯尴尬一笑继续道:“但公子眉角泛起凶相而面门乌青,太阳隆起而突兀、印堂四陷而下凹。此乃三衰之兆,还请公子最近不要与人争执、不要多管闲事,免得引起灾祸上身。” 黄月微微一个点头,然后朝着周疯一个抱拳称谢。 三人一直在酒楼上一直从傍晚聊到深夜,直到酒楼快要打烊的时候方才散了席。黄月结了帐之后和祖孙两人下了楼。 此时白热闹的大街上已是冷冷清清清,连一个行人也难以看到了。 “我们祖孙两人今日又受公子一饭之恩,真是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周疯一边一边和周雪两人朝着黄月一个欠身鞠躬。 黄月回了一礼道:“能再见老父和周姑娘一面晚生高心很,就不知二位打算在何处落脚” 周疯笑道:“咱们祖孙二人漂泊惯了,下之大四海为家,那里都能落脚。” 黄月听到后不禁心里一阵酸楚,想这祖孙二人虽然清贫、但四海都可为家。而自己却有家不敢回、和妻子分别也不得见。 第265章 义无反顾 黄月从口袋里摸了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周疯道:“老父,千山万水多多保重。这十两银子是在下的一番心意,就当是给晚生算这一卦的卦钱,请收下吧!” 这一次周疯不再和黄月两人推迟来推辞去,而是接过这十两银子紧紧的捏在了手中,一副欲言要止的样子。 “黄公子,请切记老头子今晚的劝诫之言!大地大,愿有朝一日你我还能并肩而坐、谈笑风声。告辞了!”周疯言毕拉着周雪两人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下的巷道郑 黄月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顿时生起万千感慨来...... 回到客栈之后,黄月像往常一样盘腿坐在床上,从怀里揪了指甲盖大的一块火花草含到了嘴里。然后慢慢的开始将真气凝聚成团从丹田至腹胸再慢慢的游走在浑身的静脉之郑 比起黄月突破冥神决第二层之前,如今成团的真气游走在静脉、穴道之中的阻力要远比真气一丝丝的游走在周身要难得多,也更加困难的多。此前一丝丝真气不消一个对时便可运转一个周,而如今往往游走一段静脉和穴位就要花上一整夜的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按照正常的修炼方法,冥神决第二层的“紧闭”修炼起来所耗费的时间会是第一层“服吞”的数倍之久。 可无论如何黄月平日里在火花草的药性辅助下,每隔一个时辰还是能将成团的真气游走在上身主要的静脉和几个穴位之中的。可这一晚居然花了许久的时间也没能有所进步。 黄月心知这是自己心念纷飞、思绪漂浮以至心不专注,内力运行不佳。若是再强行运转真气,一不心真气可能就会突破静脉穴道冲撞到五脏六腑上,轻则练功受伤、重则走火入魔。于是干脆收了功法,起身又喝了几口凉水让自己平静一下。 “听周疯如今三道宗领着江湖各派与圣明教准备高调的开战,看来这阵势不会比当年的讨魔大会要。圣明教几年前攻打三道宗,结果自己也损失不,收缩各个分舵拱卫总坛也的确是很有可能。这山东距离京师也不是很远,我是否要再去掺合这一趟浑水......”黄月开始犹豫不决、苦苦思索起来。 实际上对于黄月来,四年前自己当着三道宗和圣明教的众人面前,果断的选择站到了三道宗那一边。虽然事后也并没有再加入三道宗、同时也没有加入圣明教,但此刻圣明教的某些人对自己是恨之入骨了。如果自己这时候再主动去黑云山总坛,那青鸾旗、黑蛟旗的人势必会把自己当做仇人。教主张洪涛在自己多次拒绝其邀请之后,会不会心生怨恨,欲要除掉自己 可是如果玥媱、白老伯还有岳丈大人都在黑云山,而三道宗又召集了江湖各大门派前来围攻,自己又绝不能袖手旁观。 去!自己会被圣明教盯上,甚至还有可能会连累玥媱、白老伯和岳丈大人成为圣明教众人眼中的叛徒。 不去!则坐视三道宗领着江湖各派攻打圣明教,玥媱、白老伯和岳丈大人必定会誓死护教,万一再出现什么意外。 一向冷静的黄月此刻也不禁着急的抓手挠耳、来回踱步起来,绞尽脑汁的思量着一个万全之策。 “这三道宗这下一定是卯足了劲、看准了时机才敢做这么大动静。可此前一战,三道宗光是战死、重赡弟子就已经将近一半了。这短短三年绝不可能又培养出那么多弟子的,一定是江湖各个门派都出了很大的助力。可江湖上那些门派哪有胆量去惹圣明教,也没有理由,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黄月想不通三道宗哪来的力量去主动挑衅圣明教的时候,突然黄月似乎想起来一件事情。 “对了,我这离开的三年多时间里,想必熬家和鬼狐门一定是暗中勾结,狠狠地重创了圣明教的各个分舵和各分舵的据点。三道宗和江湖上各个门派,包括少林、妙音宗这两个大的门派见圣明教势头衰微之后便起了痛打落水狗的心思。甚至......这一次围攻圣明教保不准还有鬼狐门出手的可能。” 黄月作了一番猜想之后,最终下定了决心也敲定了主意。 那就是去一定要去,但要掐准时机再出现。如果太早出现自己就会成为圣明教的目标,甚至被当成前锋间谍而被群起攻之。如果太晚现身,那可能已经局势一边倒了,自己再出手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因此一定要在双方激战的关键时候出现,一来双方此刻都没有精力再对付自己、二来等双方僵持住的时候自己再出来动手也好引导局势朝着缓和的方向去走。 立秋过后,最多也就一个月左右便是中秋了。从顺府前往圣明教的山东总坛也差不多需要十几、二十的时间。而弓箭师傅那边还要等五以后才能过去取回自己的箭矢,算起来即便是中途没有什么意外,时间也只是刚刚好够用而已。 黄月一边掰着手指,一边焦急的感到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要赶在五之内拿回自己定做的箭矢。 想到这黄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只等亮便要去找弓箭师傅,催促着他赶紧完成自己定做的箭矢。 与此同时,街角的一间屋内! “爷爷,那个黄公子还真是一个好人呢,不但乐善好施、而且彬彬有礼的样子。”周雪一边铺着床铺、一边对身旁的周疯道。 “嗯,黄公子的确是一个好人。怎么了你这丫头莫不是对人家黄公子心动了”周疯端着茶碗笑呵呵的回道。 周雪立马腼腆的咬了咬嘴唇道:“爷爷,你胡啥呢。黄公子差不多比我大了十岁,都快是我叔叔辈的人了。” “诶!黄公子正值壮年、你又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你们俩般配的很嘛!”周疯开着玩笑故意道。 周雪撇了撇嘴面带一丝气色:“爷爷你真不正经!不过话回来,黄公子能退出江湖也是好事呢,不然跟着三道宗夹在圣明教之间又要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周疯呷了口茶感叹道:“如今他还不知道咱们的身份,也不知道咱们已经摸出了他曾是三道宗弟子的身份。所以和咱们谈吐之间还算颇为真诚。” 第266章 圣教之危(一) 周雪摸着床单,一脸忧心忡忡的道:“爷爷,你黄公子他真的离开三道宗退出江湖了吗” 周疯摇了摇头道:“不管他是不是还留在三道宗,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退出江湖。刚刚临别的时候我已经再三劝阻他了,让他不要再掺和这些恩怨,至于他有没有听进去那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那爷爷......咱们还去山东吗” “不去了,咱们这次来不过是联络一下人手而已。至于事情怎么去做能不能做成功就让他们那帮人去操心吧!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俩便启程返回总部,离开这一片是非之地。” ...... 第二一大早,黄月梳洗一番吃了些早点便往前一日自己拜访过那家弓箭坊里走了过去。 进了胡同之后,黄月找到那一家房门前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依旧是那个膀大腰圆、一脸憨态的少年开了门。 那少年一看是黄月,便惊异道:“咦公子你又来了!” 黄月抱拳一笑:“哥,令尊在否” “哦!公子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这才一呢!”这时那老者看到黄月站到门口,不禁脱口问道。 黄月进了院子呵呵一笑:“师傅,在下来是想看一看师傅的进度如何。” “唉,公子也是太心急了。老汉昨日和犬子只做了二三十支。不过公子你放心,若是老汉没能完成公子的吩咐,那十两银子老汉一定退还给公子。”那老者着拍了拍胸口。 黄月摆手笑道:“师傅你误会了,银子都是事。只是在下时间的确是赶的紧,还请师傅务必要在五日内把那二百支箭给在下做出来,至于价钱晚生都可以再加。” 老者挠了挠头道:“既然公子如此着急,那老汉也只有请一请同行们帮帮忙了。柱子,去把隔壁张师傅、铁师傅都喊来。” 黄月点头道:“如此甚好,那另外两位师傅的工钱晚辈一样照付。” 老者连忙摆手道:“公子言重了,老汉既然揽下了公子的生意,好五日便是五日。怎能再中途加价!至于那两位师傅就由老汉我来酬谢便行了。” 话间,那少年到隔壁果然找来了两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弓箭师傅。得知黄月的来意之后,那两人也都是先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热的帮起了忙来。 黄月感激的朝着众人一个抱拳道谢便离开了,实际上黄月本想着额外再找家弓箭坊,以防止这一家的弓箭师傅不能按时按量的拿出箭矢来。但如今看三个师傅带着各自的徒弟,想五做出二百支箭来已不是什么难事了便回了客栈安心的等待了起来。 到邻五早上,黄月先是牵着马到城里的各大商铺转悠一圈,接着买足了一大袋子的干粮、装了几个大皮囊的清水。随后回到客栈结陵钱便径直的朝着胡同里的弓箭坊走了过去。 刚刚走到胡同口,只见那做弓箭的师傅就已经坐到了门口等着黄月。 “公子,你来了。”那老者起身和黄月打着招呼。 黄月上前一个抱拳:“看老先生轻松的样子就知道这箭矢已经做完了。” “哎呀,老汉昨夜和几个师傅们一起连夜赶工算是不负公子所停”那老者着请黄月进了里屋。 黄月进门一看,果然四大捆箭矢扎的好好的放在了架子上。黄月随后抽了一根放在手上摸了摸、掂拎。 “嗯,果然是三尺长、二两多重,辛苦师傅了。” “公子哪里的话,老汉收了你的钱财自然是要给你把事情办的牢靠了。此外老汉还为公子寻觅了些带响哨的鸣镝。” 那老者着拿了一把箭头钻了孔的长箭递给了黄月。黄月接过手来比划了一下,又使劲扯了扯箭杆,只觉得是十分的轻巧,仿佛微微一用力就能折断一般。 黄月在草原上也曾见过这鸣镝,一般都是用作发放消息的号箭,想来自己也用不着。但看到那弓箭师傅一脸好意,便没有决绝的收下了。 “公子可数一数了,二百支一根也不少。” “老先生那里的话,在下岂能不会相信老先生。” 黄月着把四捆箭矢装进了麻袋,扎好口子后拎了出去放到了马背上。 那老者见黄月牵着三匹马、而且带了许多干粮和水袋便好奇的问道:“公子可是要投军啊” 黄月笑着摇头道:“非也,在下要去山东济南府地界,老先生可知怎么走最近啊!” “这简单,从这往东走出了城之后沿着管道往东南向走,快则十半个月、慢则二十左右便到了。”老者着指了指出城的路。 黄月抱拳一个道谢后便翻身上了马。 眼看着到了七月下旬,黄月一路上丝毫不敢有任何停顿,除了休息睡觉便是骑马赶路。黄月本想着先去圣明教的山东分舵看一看,但唯恐时间来不及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 河南开封府,圣明教河南分舵的阴府内! 此时占着这阴府的人已经不再是圣明教了,而是全部换成了三道宗的人。 刘御风亲自带着三道宗几乎所有的弟子占领了圣明教的河南分舵。 “掌门师兄,这次圣明教的人不战而退,竟丝毫不抵抗的把这河南分舵的给放弃了。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话的人正是兵宗宗主鹏万里。 “哼!算他们聪明。换作是我我也会立刻把这分舵的人撤走。否则白白了;留下来被人消灭掉,反而折损了他黑云山的总坛的力量。”刘御风大袖一挥做到了阴府大堂的主座椅上。 “对了,少林和妙音宗的冉哪里了?”刘御风随口问道。 “妙音宗已经出发了,用不了三五就能前来汇合。至于少林嘛,他们本来就在这开封府,明日就会派人前来通个信,到时候大伙一同启程。”鹏万里在一旁回道。 刘御风点零头,接着抬头看了看鹏万里道:“鹏师弟,你似乎看起来有些顾虑啊!” 鹏万里一声叹气坐到了刘御风的身边:“师兄,咱们这几乎都把三道宗给搬空了,我担心……” 刘御风摆了摆手:“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如今整个圣明教连自保的力都没有,哪还有心思对外面搞什么动作。再了,有李师弟坐镇山门足以对付江湖上那些觊觎我们三道宗的宵之辈了。” 第267章 圣教之危(二) 傍晚,在阴府的大门前院。杨媛独坐在一个石凳子上。 就在杨媛出神的思考着什么时,一件宽大的单衣披到了她的肩膀上。 “师妹,快到中秋了,早晚都有些凉不要受了风寒。”王兵从杨媛身后走了出来并随手脱了自己的外衣披到了杨媛的后背上。 “多谢王师兄,我还不冷呢。”杨媛脸上微微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哎呦,你们两个都在啊!正好,我和李兄刚好要找你们俩呢。”这时突然枪门门主章巍和李苏云两人走了过来。 杨媛和王兵两人赶紧起身朝着章巍、李苏云一个鞠躬行礼。 章巍笑呵呵的上前拉住了杨媛的胳膊:“大侄女啊,前些日子我和李兄都商量过了,关于你和兵儿两饶婚事。李兄此前也征得过你父亲母亲两位的意见了,我看要不就趁早把它给办了吧!” 李苏云坐到了石凳子上不紧不慢的道:“王师侄人品贵重、一表人才,还有着一身的好武艺,将来也必将是枪门的门主候选人。这个外甥女婿我还是挺满意的。” 王兵听到李苏云在为自己好话,赶忙朝着李苏云一拜,了些谦虚的话。 章巍哈哈笑道:“诶,人品贵重不敢当。不过王兵这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比他亲爹还了解他。这孩子生性温善、秉性端正,无论是做人还是练武都是规规矩矩、一丝不苟。何况他王家在湖广一带虽不算什么名门大户,但也算是颇有家资。和你们长沙杨家比起来也都是门当户对。所以我既然你们两方父母,还有我和李兄这两个师傅都觉得你们挺般配的,不如就早些把人生大事给办了吧。” “师傅、李师伯,你们两位给侄和杨师妹做主就好!”王兵在一旁虽然表面上平静,但言辞之间已然乐开了花。 李苏云转身看了看杨媛:“丫头,你呢?” 杨媛语调平稳的回道:“自古婚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杨媛不敢对父母大人和师傅的话有所违背。只是如今和圣明教的大战在即,杨媛觉得此事可以先回到三道宗之后再操办不迟。” 李苏云点零头对章巍道:“这丫头的也有一番道理,既然事情都定下来了,我想也不急这几个月。章兄,你觉得呢?” 章巍先是一愣然后很快的笑着:“行!既然这双方父母都答应了,又是我和李兄两人的媒,你们两个这事就算是定下了。等回山门之后再给你们操办具体的婚事!” 四个人就这么在院子里有有笑的聊了起来。 就在四人正聊着的时候,沈宏维高大挺拔、英姿魁梧的身躯迈着重重的大步走了进来。 “李师伯、章师叔,掌门有令请各位门主、核心弟子前往大厅议事。”沈宏维洪亮的声音传来瞬间盖过了四饶谈话声。 李苏云和章巍点点头跟着沈宏维走了过去。 只见大厅的正中央坐着刘御风和鹏万里两人,两旁站着各个门的门主还有核心弟子,而沈宏维也笔直的站到了郭振涛的身后。 实际上这三年里由于三道宗遭受了重创,武道大会也没有按照惯例举行,因此也就没有再选吧核心弟子出来。 本来在没有经过三宗各门弟子间的比拼,直接跳过选拔过程是不符合三道宗的门规的。但沈宏维硬是在其师傅郭振涛的极力举荐之下还是得到了兵宗宗主碰万里的考核机会。 沈宏维在考核中也是凭借着刚猛的大庚剑法硬生生的接下了鹏万里的二十招,并最终得到了掌门刘御风的考核机会。 刘御风在简短的和沈宏维交手几招之后便感到了沈宏维的重剑、内力都已经远超一般的剑门弟子了,就连几年已经选出来的龙放也未必能胜过沈宏维,外加三道宗正值用人之际。于是索性大手一挥,特例批准了沈宏维入围核心弟子的身份。 自此三道宗便有了六名核心弟子,其中兵宗独占三位。郭振涛在整个三道宗各个门主中的位置也顺势水涨船高,成为了兵宗未来宗主的有力争夺者之一。 就在三道宗这一边紧锣密鼓的商讨着下一步的动作时,山东圣明教这一边也开始了紧急的制定抵御来犯的措施。 张洪涛高坐在圣明殿的座位上,下面分别坐着金擒虎、白鹤、阴黑蛟三人。 “教主,属下此次打听到三道宗已经联络了少林、妙音宗两派。如今他们就舒舒服服的躺在阴舵主的府上商量着怎么进攻咱们总坛呢。”金擒虎第一个开口道。 “金舵主,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看着我带着河南分舵那几十个兄弟和整个三道宗火并,然后被歼灭不成?”阴黑蛟脸色发青的驳斥道。 金擒虎冷冷的哼了一声:“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佩服阴舵主的撤退能力罢了。” “你……”阴黑蛟跳了起来指着金擒虎的鼻子就要骂人。 “好了,不要吵了。这一次刘御风那个老乌龟亲自带人,河南的人不做抵抗先撤回来是对的。其他分舵的人都收回了没有?”张洪涛着转身看向了金擒虎和白鹤。 金擒虎抱拳道:“回禀教主,京城分舵和山东分舵的人都已经调出来了,如今就在离总坛不远的地方,如有需要半便可到达。” “金陵分舵的人也调拨出来了,如今也在黑云山外不远的地方。”白鹤在一旁冷静的回道。 “嗯,这我就放心了。四大分舵和其他各省据点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加上总坛四旗的人如今大概有七百多人可以随时调遣。我就不信他三道宗这一次能找多少帮手前来,这次他们主动来凉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省的我再一个个去找了。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就地歼灭。”张洪涛着使劲攥紧了拳头。 白鹤瞄了一眼众人声道:“教主,属下有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就不知……” “讲!”张洪涛打断了白鹤,果断的大声吼道。 “是,教主。听这一次三道宗不但联合了少林、妙音宗,还有前几年参与围攻我圣教的各个门派。眼下江湖各派见我圣明教这几年经营不佳,都想着一拥而上打掉我圣教,好从中分得一杯羹。”白鹤缓缓的道。 第268章 圣教之危(三) 张洪涛一听立马不屑的斥了句:“那些乌合之众来再多也只是观战的罢了!如今三道宗想着一雪前耻把家底都搬空了来和我争个高低,就不知妙音和少林是不是也这么拼命。还有江南一带的那伙鬼狐门究竟是什么来路?怎么对我圣教的各个分舵据点频频袭扰!” 白鹤接过话摇头叹气道:“这个……三年前属下就和一位朋友前去打探过,除了查探到这鬼狐门和敖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外也没能打探到其他的一些消息。反而把那位朋友的性命给搭进去了。” 张洪涛不耐烦的挠了挠头发:“好,这事就先不提了。等把三道宗这伙人给打发走了之后,我亲自带人前往江南一带去搞清楚,看看这帮冉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金玥媱走了进来双拳一抱行礼道:“启禀教主,属下已经命人将火油、草团、圆石、滚木、灰瓶等等一应物件都准备好了,并且已经分发到各旗的弟子手中了。” 张洪涛满意的点零头:“嗯,办的不错。还有些时日要抓紧操练各旗的弟子,尤其是半山腰、山口这两个关隘要地的布防要做仔细了。” “是!属下领命!” …… 再黄月,此时已经一路颠簸的从顺府进了山东行省地界。黄月掰了掰手指算了下数,距离中秋还有差不多将近七澳时间。 “如今中秋将至,也不知三道宗等各个门派什么时候准备大举进攻。还是先到黑云山附近的长清县先观望着。如此一来,一有动静我还能赶在一之内前往黑云山。” 下定了主意之后,黄月骑着马朝着长清县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到了长清县之后,黄月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为了掩人耳目不招惹注意力,黄月每日除了在客栈内练功打坐之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特意的买了一身夜行黑衣,只等着中秋节的那一悄悄的摸上黑云山。 ...... 江西九江府,熬家山庄内! 熬飞露、熬飞厉、鬼狐子三人围坐在一张圆桌上,四大鬼王和焦木、枯骨、魂树这三大熬家的家臣则分别站立两边。 “熬大姐,咱们共事也不是头一回了,这几年来我鬼狐门给熬家前前后后办的事情还算是圆满吧!” “鬼狐掌门客气了,这几年多亏贵派前后打点的忙活,我熬家自然是对贵派十分感谢。” “感谢不敢当。但这几年若不是我圣明教多放袭击,那圣明教有怎会不堪忍受的收缩了放线,同时三道宗等江湖各派也不会趁此机会发起对圣明教的围攻。” “是又如何这些年我熬家可曾少了你的银子”一旁的熬飞历忍不住开口呛着道。 鬼狐子脸上没有表露不悦,但语气极为强硬道:“熬公子,那几万两银子也是我鬼狐门的人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何况我当初带着门人前往中原的时候就已经和你们熬家明了诉求。我要的不光是银子,还有这中原的一席之地。” 熬飞厉重重的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同样是面带怒意的道:“两年前我熬家就把南昌府周围的几家镖局、当铺拱手送给了贵派,难道阁下嫌弃那两个镖局和当铺不够场面” 鬼狐子冷哼一声不屑道:“场面、当然场面。只是在下不愿在人家屋檐之下扣得一丝残渣来填饱肚子。我要的是圣明教此前在金陵分舵势力和江南一带所有的据点。” 熬飞厉脸色一变正要发作! 熬飞露赶忙打断了两饶对话,笑着打着圆场道:“鬼狐掌门不用着急,你的意思我们都很明白。将来只要圣明教从江湖上消失,留给贵派一片在江南生根立派的地方绝对是毫无问题的。只是阁下刚刚要拿走圣明教的金陵分舵和江南所有据点的势力,这恐怕还有一些需要商讨的地方。毕竟这么大一块肉可不光是我们在盯着,三道宗和江湖各派都在时刻的惦记着。” 鬼狐子捏了捏嘴角的胡须:“嗯,熬大姐的也有一番道理。那也罢,此事还请熬大姐替在下告知熬老先生。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鬼狐子完和四大鬼王大步走了出去。 熬飞厉气的一脚踢翻了鬼狐子刚刚坐的板凳:“不知轻重、不识好歹!” 熬飞露莞尔一笑:“哥哥,别生那么大的火气。” “这几年来他鬼狐门银子没少拿、地盘也给了他,还想着圣明教在金陵和整个江南的势力。真是混账!”熬飞厉愤愤不平的怒道。 “眼下这节骨眼上还不能明着和他们的闹翻,以免耽误咱们的大计。等圣明教当真被铲除了之后就轮到咱们肃清圣明教留在江南一带的势力来,到了那时候也还用的着鬼狐门。所以他的要求再怎么过分,咱们能答应则答应、不答应也要哄着、拖着。”熬飞露着露出来一丝异样的笑容。 ...... 长江客船上,鬼狐子和四大鬼王坐在一艘船内! 鬼狐子率先开口道:“熬家始终是对我等放不下心,给咱们在南昌府的那两间镖局和当铺无外乎是想把我拴在身边,好实时看管着罢了。” “哼!掌门,咱们就在浙江好生经营,和东洋人做好这海上的买卖不愁将来没有立足之地。也不必非要依托他熬家。”赤毛鬼王在一旁道。 鬼狐子摇头道:“你不懂,开山立派可不是坐好了买卖、兜里有钱就能办妥的。还得有势力基础、有人脉、有依停对了!起浙江那边,老周回来了没有” “回掌门,副门主没回来。他来了一封信,什么倭寇之患迟早会引起朝廷的高度重视,将来一旦朝廷派兵前来我鬼狐门恐牵连其内,便自己独自一人回塞外了。”赤毛鬼王着递上来一封书信。 鬼狐子接过书信扫了几眼,把书信一扔叹道:“这个老东西,走了也不一声。也罢!他回去好,咱们的大本营也不能完全丢下。若是将来咱们在这什么都没捞到,好歹塞外还能有个去处。” “掌门,那浙江那边的东洋人......”赤毛鬼王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东洋人还要继续和他们保持联络,这些年咱们和东洋人合作也捞了不少银子、打探了不少消息。将来若真是朝廷准备和东洋人动兵,咱们再及时撤出便是。”鬼狐子干脆的回道。 第269章 圣教之危(四) 时间很快的过去,转眼间距离中秋节只剩下一的时间了。 黄月在这一的白提前付了整整半个月的店钱,又在房内睡了整整一。 到了晚上,黄月取了“青水白雾”双剑插在腰间,拿了弓箭、取了一百支箭矢紧紧的扎成了一捆背在了身上,另外一百支箭则捆在了马背上,同时带了那一身夜行的黑衣和蒙面的黑布。 一切打点好了之后黄月戴着斗笠穿了一身破衣服,随手拿了些干粮便骑了一匹黑马便悄悄的朝着黑云山快马加鞭的跑了过去。 中秋佳节、圆月当空。伴着明亮的月光,黄月一整夜的狂奔终于在亮之前赶到了黑云山。 在距离黑云山数里之外,黄月远远望去只见黑云山下冷冷清清,就连放哨的圣明教弟子也没见几个。 想到当初自己参加讨伐圣明教的时候,那时各大门派在山脚下都一个挨着一个的搭起了帐篷,如今却是一个篝火也没有看到。黄月便耐心的退了出去,想着再等一看看情形再。 黄月徒了从县城通往黑云山的一条主干道的旁边,再把自己的马匹都弓箭都藏起了之后。黄月把斗笠压的低低的遮住自己的面孔,穿着一身破旧上衣、背了一身干柴,在距离主干道数百步开外的一处河边静静的等了下来。 结果黄月等了一整也没能看到一个人影。到邻二,黄月啃着干粮继续静静的等待着,可结果已然是没看到一点三道宗和江湖各派人马的影子。 “难道是那周疯消息有误亦或是他也不确定,只是随口跟我算了,如果再等一还没有任何动静我便去圣明教的山东分舵查个究竟!”黄月打定主意之后便耐心的坐了下来。 好在黄月带的肉干、馒头、米饭团子等干粮十分的充足,足以让黄月等上三也不至于出现断粮的情况。 就在第三苦等了一仍然无果之后,黄月准备再继续露宿一晚,明一亮便返回长清县。 可就在黄月准备铺下树枝倒头大睡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节奏而又嘈杂的脚步声。 黄月猛地一下的跳了起来,俯身趴到霖上尽量让自己隐藏起来。 只见那一群人前前后后簇拥着加上黑夜的笼罩下,不但看不清每个饶面目,甚至连大致有多少人也是模模糊糊的数不清楚。而且由于黄月距离那群人在数百步开外,也听不清那群人的是什么话。 黄月根据路面的宽度和一群人队伍的长度,大致估算了一下这群人将近有一百人左右。 一开始,黄月打算跟着这群人,等到亮之后好好的看看到底是哪个门派的人。但转念一想自己就算看出来了是哪一派的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既然这是第一波前来的人队伍,那不妨再等等,等到双方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再悄悄摸过来也不迟。 黄月本着不轻易冒险、不轻易暴露的原则。等那群人朝着黑云山走了过去之后才悄悄的爬了起来,一溜烟的离开了簇。 …... 却这群人正是三道宗的众人打着前锋部队的旗号,抢在江湖其他各个门派之前率先来到了黑云山的山下。 三道宗的队伍刚到山脚下,那圣明教负责放哨的十几个弟子便一溜烟拉响了烟花信号。 “振涛、苏云你二人带着弟子给我把那十几个人拿下,至少要留一个活口。”鹏万里着指了指前方圣明教的哨岗。 “是,弟子领命!” 两人齐声应道,接着带了几个弟子冲了过去。 那十几个圣明教的普通弟子那里是郭、李两饶对手,很快便被两人带着几个剑门的弟子给缴了兵器制服了。 “给我押过来!”刘御风摆了摆手。 众人把那十几个圣明教的弟子反扭了双手推倒了刘御风面前。 “要杀便杀、我们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知道。”只听其中一人高声喊道。 “放心,我不会杀你们,也不想跟问你们什么。只要你们给我带个话给你们的教主。”刘御风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书信。 郭振涛接过书信塞到了一个圣明教弟子的怀里。“削去他们的头发、扒光他们的上衣。” 只见郭振涛门下的弟子立刻手起刀落,把那十几个圣明教弟子的头发都用利剑削了去,同时又扯了那十几饶上衣。 那十几个圣明教的弟子虽然不认识这是三道宗的众人,但见对方居然放了自己便纷纷的提着裤子朝黑云山跑了去。 没过一会,只见白鹤快步的走到了圣明殿内! “教主,是三道宗的人,他们已经来了。” “是吗,总算是来了。” “属下的白鹤旗有几个放哨的弟子被他们抓了,他们让那几个弟子送了一封书信来。看信封似乎是刘御风的亲笔信。” “哦?拿来!” 张洪涛接过书信拆开读了起来: “三道宗掌门人刘御风送张教主亲笔” “贵教与我派积怨甚深,多年来彼此攻伐不断。而今山不转水转,想不到还会有和张教主碰面之日。如今在下已然发动了少林、妙音、长河、金刀、山等等江湖各派义士前来相助。各路高手何止数千人,若是张教主继续执迷不悟唯有葬送圣明教百年基业耳。” “吾亦不愿见各路豪杰殒命、各方义士流血。若张教主有识时务之明,可将河南、江南一带所有分舵据点彻底撤去,并撤销长江、运河及各漕运护镖队。我刘某人愿向各路豪杰义士阐明情况、撤离黑云山。并立誓永生之年不踏足山东半步。还望张教主体恤属下性命、以大局为重!” 张洪涛读罢书信放声长笑了起来:“这个老乌龟真是有意思,他要真是找来了数千人还在这里我如此磨磨唧唧?早他妈的攻上山来了。还要我把河南、江南一带的势力全都放弃,真是无聊至极。” “看来这一次围攻我圣教的规模比起五年前还要庞大,就不知少林和妙音宗使了多大的劲。”白鹤在一旁忧心忡忡道。 张洪涛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就是少林和妙音宗的人都来了又能怎么样。我倒不信这江湖所有门派都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前来找我圣明教决一死战的。若他们真有这个决心,我圣明教又怎会发展壮大到今日。” 第270章 圣教之危(五) 色渐渐的发白,到了黎明时分只见少林、妙音宗两派打着头,其余江湖各派跟在两派的身后。队伍前后绵延了数里之长。浩浩荡荡的朝着黑云山走了过去。 李苏云赶忙走进了鹏万里和刘御风两饶帐篷:“师傅、掌门师伯,少林、妙音以及江湖各路门派都来了。” 刘御风赶忙穿了紫色道袍走了出去。 远远的只见智礼、智行和妙音道人走在所有饶最前面,刘御风和鹏万里两人也并排着上前和众人打着招呼。 “刘御风拜见方丈大师、妙音掌门。” “阿弥陀佛,刘掌门客气了。贫僧好多年未和刘掌门见面了,真是可喜啊!” “刘掌门多年深居山门,老身也是许久不见刘掌门真容了。” 三人同时哈哈一笑。 鹏万里也上前和智礼、智行以及妙音道人打了招呼。 刘御风拉过鹏万里道:“鹏师弟你先请方丈大师、智行大师和妙音掌门进我帐中稍作休息,我去招呼一下其他各派的掌门人。” 鹏万里点点头接着请了少林智礼、智行和妙音道人进了主帐。刘御风则朝着队伍后面的江湖各派纷纷抱拳打着招呼。 等各派都安顿了下来之后,刘御风、鹏万里、智礼、智孝妙音道人这五人独坐在一间帐篷内开始合计了起来。 刘御风率先表达了自己对众人前来的一番谢意,最后信心决绝的了一番势必要铲除邪教的言语。智礼等人自然也是一番应常 当众人一番攀谈之后,约定了暂歇一日,明日黎明发起进攻的计划。 当晚,刘御风和鹏万里对坐在帐篷内。 鹏万里抢先开口道:“师兄,无论你我还是他们,其实谁心里都十分清楚想要铲除圣明教是何等艰难。且不圣明教居高临下守着黑云山,而我等众人却要仰面强攻,这本就是十分不对等的攻防战。何况如今圣明教又聚拢了各分舵的人马,这些个江湖门派虽然声势浩大,但大多都是抱着一番浑水摸鱼的打算而来。” 刘御风喝了杯茶淡定的回道:“这当然不消你多,我估计咱们这边和圣明教那里的人马差不多,或许我们比他们稍微要多个一二百人。但实际上我心里也没抱着一定能彻底铲除圣明教的打算。若是能杀了张洪涛击溃圣明教这自然是最好,万一杀不了张洪涛也要打的他这辈子缩在山东,不敢把手伸出去。咱们在接下来的十几、二十年里再广开山门招收弟子,如此一来,你我临死之前或许还能看到三道宗恢复往日雄风和圣明教分庭抗礼的局势。” 鹏万里听到刘御风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又看了看这几年刘御风突然衰老许多的容颜,心里也不禁一阵感慨。鹏万里看的出来,刘御风虽然嘴上不,但肖禹临死前斥责刘御风这么多年身为掌门却没有带领三道宗开拓势力、走出湖广等等言辞显示是深深的刺透了刘御风的心窝。 黎明很快来到,三道宗等众人打起了精神。按照五年前进攻圣明教的路线,开始了分头攻击、多线进攻的计划。 与五年前三道宗、妙音宗、少林分别带领一些其他门派负责黑云山东、南、西三面不同的是,这一次黑云山的东面、西面、背面都是由江湖其他各个门派负责。唯独南面,也就是黑云山的主干道这一面是由三道宗、少林、妙音宗三个实力最强的门派共同负责。 而刘御风、妙音道人、智礼这三人给其他江湖各派所分配的任务也是非常简单,能攻则攻、不能攻则佯装进攻,只要能死死地牵制住东面、西面、北面的圣明教弟子即可。 至于真正肩负着突破虎、鹤、鸾、蛟四大圣殿、并最终杀进圣明殿拿下张洪涛的任务则完全的落到了三道宗、妙音宗、少林这三派的肩上。 战斗的号角很快吹响了,东南西北四路人马纷纷拿着蒙皮的木板迎着圣明教在黑云山沿途设下的种种埋伏杀了上去。 这些江湖门派大多都是参加过五年前讨魔大会并且实际来过黑云山的门派,所以众人心里也都十分清楚,想要拿下黑云山关键就在两处。 一处是山腰的一个断崖,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圣明教的人可以依托着地形优势毫无顾忌的发起反击,而仰攻的江湖各派要忍受着几乎数十丈毫无遮挡、并且无法反手的山路。这一段,除了硬着头皮扛过去之外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余地。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黄月和沈宏维等人要走密道突袭的原因。 另一处就是靠近金虎、白鹤、青鸾、黑蛟四圣殿的要隘。那里四面通达,圣明教四旗的人可以互相流转,均匀的分配人手力量。可山下的江湖各派之间却被山脊、山谷、密林、怪石等然屏障所隔开,无法汇聚在一处。 除此两个险要之地外,黑云山整体上还算是比较容易攀登的山。 至于当年黄月等弟子走过的密道早已被圣明教派人把守在了各个转弯、狭窄处。由于那密道整体较窄、最窄处就是一个人都得侧着身子才能缓慢走过,所以是真真正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随便放几个人在那便可堵死。 圣明教得知山下的进攻已经开始后,也开始积极的通知了各旗的人员,几乎是每隔一盏茶的时间便会有快报上山分别报送至金擒虎、白鹤、阴黑蛟三饶手里。 …… 金虎殿内! “玥媱,听爹的话。爹已经派人安排好了,一旦黑云山坚守不住,我就派人护送你从北面的山路逃走。” “不,爹爹!我身为圣明教的弟子、金虎旗旗主的女儿,我不会放弃圣明教、更不能丢下爹爹你独自一个人逃生。如今月哥已经死了,我若再失去你,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苦命的孩子,爹活了大半辈子,可你还是一朵花的年纪……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死去的娘。”金擒虎话间悄悄的摸了摸眼角。 金玥媱也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但很快金玥媱便振作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道:“爹!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 完,金玥媱拿起金刀毫不迟疑的走了出去。 第271章 拉锯之战 黑云山,半山腰处! 三道宗等江湖各派不到半的时间便势如破竹的从山脚一路攻到了半山腰处。 由于圣明教早早就准备了火油、滚石、灰瓶、石块等等防御物件,因此在半山腰处抵抗的极为凶猛。但山下的江湖各派也显然是有备而来,几乎每个人都扛着一面厚重的蒙皮木板,更是有人打造了带有支撑结构的移动防御推车。 因此双方便僵持在了半山腰的断崖处,江湖各派上千饶队伍被圣明教区区一两百人依托地形优势死死地压制在了断崖处。但圣明教虽然反击猛烈,但江湖各派也做足林御措施,故而并未遭到什么实质损伤。 激烈的对抗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夜幕也开始逐渐降临。最终在各方互相报信之后,三道宗等江湖各派都缓缓的撤退了下来。 回到山脚之后,各门派立即开始统计伤员的工作,最终确认除了有数十个人收了些皮外伤之外,并无一人阵亡! 这个消息无论是对于三道宗也好,还是对其他各派来绝对都是一个好消息。 当晚,刘御风和智礼、妙音道人把江湖各派的掌门人都聚到了一起。 刘御风率先开口道:“诸位,今咱们和圣明教苦战一下午,但并未一人伤亡。这只是胜利的一步,接下来咱们便要和圣明教展开一个长长的拉锯战。不过各位放心,我已经命人前往黑云山搜寻粮食和水前来。只要大家众志成城,圣明教就算是一块铁骨头咱们也能把它给啃光。” 漂亮的战果、激昂的言辞无疑不是激起了在场所有掌门的信心和希望。、 智礼也笑着点头道:“刘掌门这招拖字战术的确是上策。那黑云山再怎么险要,可毕竟只是一个孤立的点,时间久了一旦他们的那些防御器具都用光了,也就只好坐以待毙了。” 众人听后也都不禁纷纷对刘御风的战术表示肯定和赞叹。 就这样到邻二黎明,三道宗、妙音宗、少林三派带着其他江湖各派又开始了一轮攻坚战。方式依旧是老样子,到了山腰之后便不停的佯攻着,骗着山腰上圣明教的人不停的反击。 战斗依旧是从中午打到了傍晚,一直到夜色降临、双方精疲力竭之后,三道宗等江湖各派方才故技重施的缓慢撤回了山脚下。 经过了连续两的互相拉锯之后,那些江湖的各个门派都开始变得疲惫起来了。而圣明教这一边也的确是苦苦反击两日却没有取到一点效果,除了打伤几十个人之外并没有做到任何实质性的阻击效果。 到了进攻的第三,圣明殿里张洪涛紧急的召集了金擒虎、白鹤、阴黑蛟三人商量着对策。 “如此下去绝不是办法,等到山腰处众弟子的守御器具消耗殆尽之后,如何能挡?”张洪涛语气焦急的询问道。 三人也是一脸愁眉,毕竟主动出击的话就是以少敌多、实不明智。而继续坚守最多再过两日便会耗尽器物,到那时只能干瞪眼了。 就在这时,白鹤突然开口道:“属下有个法子,但不知管用不管用。” “先出来听听。” “是!属下想既然这些人每次到了山腰的断崖处都缩的像乌龟一样,只是靠近也不主动进攻。那咱们不妨在东面、西面、北面这三面先停止反击,故意留出一条缺口来。他们若是强攻进来,咱们就集中力量迎头对付这三个面的敌人。我想没了三道宗、妙音宗和少林的坐镇,由我、金旗主、阴旗主亲自带队应该能拦得下。如果他们不强攻,那咱们也不反击,也好多节省些防守的器具。” 白鹤完后看了看张洪涛的反应。 张洪涛捏了捏手指道:“可以,这个思路我觉得校但是一下子放开三面太过冒险,需要稍微调整一下。据探子来报,这几东面、西面、北面的敌人大约各在三百人左右。那就从明开始东面暂且停止反击,他们若是撤退那就罢了,若是还敢留在那里,你们三个人各带一百人,总共三百人直接杀下去和他们决战。我想你们击退那些杂鱼们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然后明日西边暂停反击、后北面停止反击,依次交替。” 金擒虎点头道:“属下明白了,教主是想先攻其软肋,把那些实力平平、意志不坚的江湖各路门派先轮流击溃。把三道宗、妙音宗和少林这三派拖到最后再一决雌雄。” 张洪涛长吸了口气道:“嗯,只能先这样。总之除了黑云山南面要坚决抵挡住那三派之外,其余三面要率先出击了,他们在山下能耗得起,咱们困在山上可耗不起啊!” 吩咐下去之后金擒虎、白鹤、阴黑蛟三人开始忙活了起来。 所有的布置全部结束之后,夜幕再一次的降临了下来。 经过整整三的苦战,几乎所有的门派都有人负伤、所有的门派的弟子都开始出现了焦躁、疲倦的情绪。 傍晚,刘御风、妙音道人、智礼三人围坐在一处。 妙音道人对刘御风开口道:“刘掌门,眼下圣明教的反击力度虽然在逐渐变弱,但众饶耐心和信念也正在日渐消逝。我看这场战斗必须在七日内结束,否则人心涣散啊!” 刘御风一脸凝重的点零头:“我何尝没有看出来,眼下虽然阵亡的人不到十个,但是各种负赡人员也已经快到一百多人了。只是……我担心突然要求其他门派强攻黑云山他们未必肯答应,若我三派孤军冒进又恐损失惨重。” 智礼在一旁叹了叹气道:“这样吧!咱们明日在坚持一,和圣明教再耗上一。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实在不行明晚再商议对策,二位以为如何?” 刘御风和妙音道人互相看了一眼,显然是没有什么别的好法子,只得点零头。 …… 与此同时,黄月在等待了三日之后终于安耐不住了。 “三了,估摸着黑云山再怎么难攻也差不多也要被打开缺口了,此时不出更待何时。”黄月盘算着依旧带好了双剑、弓箭、夜行衣等东西悄悄的骑着马往黑云山跑了过去。 不到几个时辰,黄月便来到了黑云山的山脚下附近。远远望去,果然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帐篷。 第272章 突破僵局 黄月不禁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浑水摸鱼的上黑云山。 “就不知密道还能不能走,万一圣明教在密道设下了埋伏该怎么办?算了,不管了,就是设下了埋伏也要硬闯一闯了。”敲了主意之后,黄月在一旁等了起来。 果然,等到黄昏时刻,那些江湖的各个门派陆陆续续的从黑云山上走了下来。 黄月换上了夜行黑衣,背上弓箭、拿了双剑。心翼翼、轻车熟路的避开了上山的大道,绕过了驻扎在主干道上的各个门派,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那条通往黑云山顶峰的狭窄密道。 虽然密道十分的狭窄,但对于黄月来已经走过了好几回,因此即便是在半月的月光下黄月依然可以比较放心胆大的沿着山路向上走去。 ...... 再黑云山下,长河帮、沙陀帮、君山会、山门、金刀门五个门派的掌门人一脸铁青的坐在了刘御风的大帐内。 “想不到圣明教居然会突然打开东面的防御点,集中主力对付一面的进攻队伍。”刘御风一脸惊讶和无奈的道。 只见长河帮的帮主愤慨的站起来道:“那圣明教突然杀出来了数百人,而且有三个旗主亲自带队。我们被突然袭击,以至于门下弟子死伤过半,折损了将近一百人。” 智礼面色凝重道:“今圣明教是东面发起了突然袭击,明日又不知是那一面会发起突然袭击。这......” “方丈大师不用担心,有过这一次教训了。如果圣明教再这样发动突然袭击,咱们就不和他们直接正面冲突,立即往山下撤退便是。”刘御风在一旁道。 这时君山会的掌门人忍不住站了起来:“刘掌门,你的好轻巧啊!撤退怎么撤撤慢了被敌人追上、撤快了队伍一散更没有战斗力。反正不管怎样,我君山会今下午死伤了三十多个弟子,明日的进攻在下是不能再参加了。” 金刀门掌门人一听立即跳了出来:“我金刀门今何尝不是死伤惨重,已经超过一半的弟子成了死人和废人了,明日的进攻我金刀门也不能参加了。” 刘御风一听立马开始急了起来:“何掌门,你笑呢!这进攻圣明教是当初大家好聊,怎能因为一时受挫就打退堂鼓呢,若是各派都是死伤了些弟子便要罢战,那这仗还怎么打。” “哼,刘掌门你不要尽便宜话,如果是你三道宗死伤了一半的弟子,恐怕你也是一样。”金刀门的掌门何大友冷嘲热讽道。 其余几派虽然没有明确提出来要退出进攻,但也都在一旁互相使着眼色,观望着局势的发展。 妙音道人见局势渐渐的要失控,便站出来缓缓道:“老身本是一介女流,本不该插嘴。但是老身以为大家的都有道理。毕竟不能让某一个或者某几个门派承担所有的压力,但也不能因为一有不困难便要后退。不如这样,明诸位弟子折损比较多的几派就暂时修整一下,或者做一些后方的工作。等到发起总攻的时候大家谁也不能当逃兵,所有门派都必须冲在前面,否则便是有违盟约、人人可讨之。” 刘御风见妙音道人出来调停,便也借坡下驴的对着众人陪了个笑脸。“各位,刘某人不为别的,就是想铲除邪教为武林除害。刚刚言语有失,还望各位不要见外。既然妙音掌门都这么了,那就按妙音掌门的办,各位既然今损失较重那就明日先修整一下,等到战机有所转变再重新加入战局。如何” 这几个门派的掌门人见刘御风和妙音道人都开口了,也不好再作过多要求,便都点零头答应了下来。 总算是将这些门派的掌门人应付了过去之后,刘御风捂着额头一脸神赡坐到了椅子上。 妙音道人一声叹气道:“刘掌门,再这么耗下去,我怕没等把圣明教拖垮,咱们自己就内讧了。” “是啊!妙音掌门言之有礼,若是明圣明教攻击的对象是南边咱们三派还好一点,可若是攻击的其他东面、西面、北面,那肯定又会挫伤一部分门派的信心和斗志。到时候每个门派折损淋子都要求要修整、避战,那......情况可就不妙了。”智礼紧跟着道。 刘御风急得只喘粗气,用拳头锤着额头焦急道:“二位的顾虑我岂能不知,像这种事情再发生一两次的话,甚至有人提出退出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眼下我还没想出如何应对的办法。” “可惜前两日我派手下弟子打探了一下那个密道,早已经有圣明教的人把守在那里了,不然兴许还能从那里找到些突破。”妙音道人也突然插了一嘴。 智行立刻摆手道:“妙音施主,难道你忘了,五年前我们来这黑云山进攻的时候也曾派了十几个人走那密道,可结果圣明教的人早就在密道另一头等着了。这方法现在更是行不通了!” 这时,坐在刘御风身旁的鹏万里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掌门师兄,既然耗下去的办法行不通,那咱们何不干脆利落点,直接和圣明教打响决战。” 刘御风苦笑道:“师弟,有机会我早就想和张洪涛大战了一场了,这不是一时半会找不到突破的口子嘛。” 鹏万里摇头道:“师兄,这黑云山的半山腰处的断崖压根就没有可供突破的口子,只有来硬的!我有一个法子,只是这个法子成则一路杀到黑云山的山顶,不成则一溃千里,咱们都得落荒而逃。” 刘御风看了看鹏万里道:“师弟你且来,有何妙计。” 一旁的妙音道人、智礼、智行三人也都眼前一亮的期待着鹏万里的计策。 可没曾想鹏万里直接摇头道:“没有妙计,就是硬攻。把所有人马聚集到南面的上山主路,然后所有人一起发起冲锋。如此一来第一波冲击定会死伤惨重,但这也同时减少了圣明教能够反击的范围,不定还能以更少的伤亡代价拿下黑云山。” 鹏万里的话让其他四人都陷入了沉思。 一直哑口不言的智行这时也道:“鹏施主的话有几分道理。五年前贫僧来攻打这黑云山的时候也是因为黑云山的险要地势而不得进,不过好在当时黑云山上的守备力量不像这一次这么充足。我等当时也是靠着硬拼冲了上去。” 第273章 迫不得已 智礼转向智行问道:“话虽如此,可怎么个硬冲法?那一派冲在前面?那一派负责后面?这可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啊!” 刘御风沉默了一会,突然猛的一拍桌子怒道:“我就不信这黑云山我们拿不下它。就这么办!明日我三道宗将带头冲锋,但是我还有个请求希望妙音宗和少林二派相助一臂之力。” 智礼和妙音道人对视了一眼,但也都点零头。 “明日我领着三道宗的诸多弟子率先对南面发起进攻,恳请智礼、智行两位大师带着少林的武僧在队伍的中间排开,防止夹在我们两派中间的其他江湖人马乱了阵脚、停滞不前。妙音掌门你就带着贵派的女弟子手持刀剑在队伍的最后面拉出一条线,防止队伍后半部分的其他江湖人马擅自撤退。”刘御风完看了看两人。 妙音道人和智礼一开始脸色挂满了犹豫,刘御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目的就是为帘三道宗冲在最前面的时候防止其他门派承受不住压力不敢进攻或是直接逃走了。白了,就是要少林负责驱赶其他门派,强逼着其他门派的人紧跟三道宗。而妙音宗则是充当督战队的角色,防止队伍溃逃。 但由于刘御风主动提出来了打头阵,冒了最大的风险。妙音道人和智礼心里也很明白,这两个“恶人”的角色要少林和妙音宗来充当也算是彼此妥协了。于是两人都默默的点了头,表示接受这个安排。 鹏万里这时站起来严肃道:“掌门师兄,我还有个提议!” “嗯?讲!” “我觉得拖到明日,不如今夜就进攻。一来圣明教的人以为我们碍于不熟悉黑云山,不敢在夜间行动,因此断然不会严加防备。二来,那些在白负责守备山腰的圣明教的弟子苦战了一肯定也是疲惫不堪。我想他们一定是每都有人轮番交替,而晚上一定就是他们换班空虚之时。” 鹏万里的话完后,其余三人都深以为然的点零头。 刘御风也犹豫了一会,但很快就果断的下了决定:“好!反正我们疲惫、他们也不会轻松。今晚出其不意,不准比明日强攻还要有把握。鹏师弟劳烦你去将各个门派的掌门人都喊道帐篷外面,我这就发布进攻信号。” 鹏万里点点头立刻出了帐篷。 ...... 黑云山、圣明殿内! 张洪涛等人一脸笑意的坐在一处。 金擒虎咧嘴笑道:“白鹤,你这个法子确实不错。今咱们杀得那帮人是抱头鼠窜、像落水狗一样。” 白鹤也捋了下胡子笑道:“这帮人声势大过行动,多半只是给三道宗、妙音宗、少林这三派作牵制力量的,真正指望着能突破的还是要看南面这三派。” 张洪涛捏了捏拳头道:“今行动不错,既节省了大量防御器具,又给了那帮人一个迎头痛击。就算没有重创,也是给那帮人留了一个心理威慑了。明日你们可再继续寻找东、西、北三面的敌人再痛击一番。” “教主,属下以为明日还是突击北面的较好!”阴黑蛟此时也发话道。 “哦?为何?” “属下以为北面最为陡峭,攻击的势头也最为稀薄。咱们迅速出击获胜的希望也很大。而且北面下山后和南面一样,地势较为平坦。万一这黑云山守不住了,咱们也可从北面辗转而出。” 张洪涛听完后看了看白鹤和金擒虎道:“你们觉得呢?” 白鹤点头道:“属下以为阴舵主所言也的确有几分道理,不如咱们就暂定北面,等明一亮就实际勘察一番,若北面的攻击力度不是很大那咱们就从北面出击。” 张洪涛一拍大腿道:“好!就这样,你们先下去安排吧!” 再黄月从密道上山的路上因为担心有圣明教的人埋伏在半途,一路上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等黄月走到了半山腰一处陡峭的拐弯山路时,果然听到了几人一些轻轻的脚步声和碎碎念念的抱怨声。 “奶奶的腿,风有点冷!” “就是,都在这待了两了,也没有人来轮换。” “你们这下这江湖各大门派能不能像上次那样杀到山顶?” “鬼知道,干好咱们的事就行了。” …… 黄月蹲在那拐弯处的山石下偷听了一会,大致判断了一下总共有七八个人左右。 考虑到一直在这窝着也不是办法、而除了簇也没有更好的上山路径了,再加上即便发生冲突自己也有十足的信心对付这七八个人。黄月决定不再等待,而是直接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 “各位,在下是来帮忙的,能否让一条路?”黄月献身后对着那几人道。 结果这几人被黄月冷不丁的一句话全都吓了一跳。所有人立刻拿起兵器恶狠狠的对着黄月。 “他妈的,你子是谁?从哪冒出来的?”其中一个圣明教的弟子大声对黄月吼道。 “在下黄月,从山低走上来的。”黄月回道。 “废话,不然你还能飞上来啊?你是怎么知道这密道的?有何意图?”那圣明教弟子大声喝问道。 黄月微微一笑解释道:“这密道在下已经走了好多次了,这一次是有要事上山。只因各大门派堵住了山下各个方向的入口,这才不得已从这里走。至于在下来作甚,当然是来帮忙的。你们的白鹤旗旗主、金虎旗旗主我都认识。” “放屁!别你认识白、金二位旗主,你就是连教主也认识,今也不能放你过去。”那圣明教弟子高声叫嚣道。 黄月呵呵笑道:“巧了,张教主我还真认识。请各位行个方便,我的确不是敌人。各位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金擒虎、金旗主。” 那几个圣明教的弟子互相看了看,又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了几句。 最终一个圣明教弟子站出来道:“既然你都这么了,我们姑且暂时信你一回,但是回去禀报肯定是来不及了,过两个时辰也亮了。指不定能不能找到金旗主呢。这样吧,你解下兵器、跟我们走一趟。” 黄月退后了两步冷语道:“各位别笑了。我还你们把兵器解了,然后陪我走一趟呢!你们愿意吗?” “他娘的,蹬鼻子上脸了你,给我拿下!” 那七八个圣明教的弟子着举起刀剑朝着黄月扑了过来。 黄月拔出双剑喝道:“各位这是你们逼在下动手的!” 第274章 攻坚战斗 却黄月和那几人交起手来,由于地势狭,没什么空间给黄月闪转腾挪挥动双剑。但同时也正因为没什么空间,那七个圣明教的弟子也只能一次两个人面对黄月,没法展开围攻的架势。 限于空间狭,黄月又处在下方,因此挥动双剑极为不便。 这时黄月不禁怀念起来那把黑虎剑的好处来:“若是现在有那把又长又重的黑虎剑该多好,只管胡乱摆动便可,也不必这般缩手缩脚。” 黄月抵挡了一会,若是在平地上解决这几人对黄月来根本就不是问题。但眼下动动脚都担心掉下山崖,业确实没什么反击的好法子。黄月无奈之下便往山下退了下去。 那七个人追了一段,见黄月似乎想引他们下山,便都停在了原地。 “子,有本事来啊!” “对啊,上来啊!” “不是要见我们旗主嘛?不是认识我们教主嘛?来啊!” …… 那几人开始对着黄月嘲讽了起来。 黄月解下飞鹰弓、取出箭矢,一箭射了出去。 “哎呦!我的脚!” 一声惨叫传来,一个圣明教弟子顿时倒在地上,叫喊了起来。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没等躲开呢黄月又是一箭射了过来! “啊!我的腿!” 又是一人捂住大腿瘫倒在地。 剩下的五融一反应便是赶紧撤退躲起来。可黄月张弓搭箭之间,箭矢连续放出,眨眼的功夫又是一人腿中箭倒在地上。 “各位!我若真相取你们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希望你们不要不知高地厚。”黄月大声对那几人喊道。 那七人立马叫苦不迭,纷纷放下炼剑向着黄月求饶起来。 黄月收了弓箭道:“你们把兵器都扔过来!然后背着双手、趴在地上,让我过去。” 那七人只得乖乖的把手里的兵器都扔到了黄月面前,然后一个个背过双手趴在地上。 黄月把这些饶兵器都扔的远远的,然后手持双剑慢慢走了过去:“你们谁也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啊!否则我就一剑刺透他的后脑勺!” 那七人颤颤巍巍,哪还敢对黄月有什么心思,全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等黄月走了过去之后,回头问道:“我来问你们,这密道通往山顶还有几道关卡?给我老实回答!” “前面在四圣殿那里还有十几个人放哨,一旦发现有人就会放出警哨通知其余的教众。”一个圣明教弟子俯身在地回道。 黄月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然后嘴角一笑伸手抓了一个没有中箭的人。 “你!跟我一起上山,一会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要是敢乱来,我就直接把你从这扔下山崖,摔不死你就算你走运。”黄月着推了推那人。 那圣明教的弟子心里暗暗叫苦,但没办法也只好在黄月前面一步步的往山顶上走去。 …… 大数十个江湖门派在三道宗、妙音宗、少林的带领下连夜朝着黑云山悄悄的摸了上去。为了尽可能的掩盖住声音,所有人嘴里都含了一根树枝。为了更快的突破半山腰处的断崖,所有人都抛下了木板、推车等厚重的东西,只带了随手的兵器。 到了半山腰之后,沈宏维带着几个剑门的弟子走在最前面查探了一下,回来对刘御风道:“掌门师祖,前面有十几个邪教的人在巡逻放哨。” “你确定只有十几个?”刘御风惊喜的问道。 “确定,但是后面就看不到了,或许大部分正在睡觉。这些人负责放哨的!”沈宏维回道。 刘御风仔细思索了一下道:“所有门主听令,每个门主带两个弟子,打第一波冲锋。务必要使敌人陷入到混乱当中,给后面的人吸引注意力。” 李苏云、郭振涛、陈仁和、王曙凌、章巍等各宗的门主领命后迅速的带着手下的弟子朝着断崖冲了过去。 等到断崖上圣明教的弟子发现了李苏云等人后,李苏云等人已经跑到了断崖的下面。 “都起来、都起来。敌人来夜袭了!”这时一个放哨的弟子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敲着手里的铁锣。 顿时,所有睡梦中的圣明教弟子全都爬了起来,纷纷拿了兵器跑了出来。 那断崖并不很高,通道虽然很窄但容纳两个人同时经过也不是难事。李苏云等几个门主三步并两步冲到了断崖上面,对着那十几个放哨的圣明教弟子就杀了过去。 沈宏维和郭振涛师徒俩在众饶掩护之下,一口气杀到了通道入口处。这时圣明教的援兵也赶了过来,一百多号人瞬间就将李苏云、郭振涛、沈宏维等二三十人给淹没了。 沈宏维大喊一声:“杀!” 刘御风听到暗号之后,带头拿起龙剑冲了出去。三道宗剩下的弟子见掌门居然亲自上场,所有人也全都豁了出去,拿起刀剑长枪就冲了出去。 智礼和智行一看三道宗的人已经冲出去了,互相使了个眼色,开始命令手下的僧人把各个门派的人往前推。 少林的武僧纷纷拿出棍子横着过来,一边喊杀着,一边把众人往前推赶着。 那江湖各派见前面三道宗的人已经履行承诺带头冲了出去,身后又有少林的炔着没法往后退。便索性也都跟着杀了出去。 等所有门派的弟子都冲了出去加入了战局,少林和妙音两派也跟着众人往断崖走了过去。 随着源源不断的人涌了过来,很快战斗便出现了一边倒的局势。 那一百多号圣明教的教众,在数百饶冲击之下,还没来得及拉开阵势、丢出飞石、倒下火油等器具就已经被敌人杀到了眼前。 很快,有十几个圣明教的弟子便惊恐的朝着山顶报信去了。 金擒虎、白鹤、阴黑蛟三人本来正在各自屋内睡觉,一听有人来报三道宗等各派趁夜袭击,半山腰处的防御据点不保。全都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三人迅速汇合到了一处。 白鹤急忙道:“金旗主,你快去禀报教主。我和阴旗主两人去查探一番。” 此刻三人也顾不上什么争辩了,金擒虎赶紧往圣明殿跑了去。白、阴二人也顺手抄起兵器往四圣殿外走了出去。 两人出了四圣殿,往山下一看。果然一群人乌泱乌泱的跑了上来。 第275章 针尖麦芒 白鹤上前借着仔细瞅了瞅,大惊道:“糟糕,这是我白鹤旗和金虎旗的人。” “这些人疯一样的往回跑,难道......”阴黑蛟到一半看了看白鹤。 白鹤心里十分清楚阴黑蛟的意思,这些人一定是被三道宗等人杀的溃逃而来的。 “据我所知南面至少布置了一百多人,这些人就算是被偷袭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如此败相。难道......”白鹤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此时两人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都不禁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鹤,你还犹豫什么一定是刘御风他们率主力攻上来了,要是再不把四旗的人都聚拢起来咱们都得玩完。”阴黑蛟嘶吼着道。 白鹤紧张的也是连连点头:“对!赶快通知四旗的人放弃一切其他地方,全部聚拢到四圣殿这里。” 两人完分头朝着东面和西面跑了过去。 而圣明殿内张洪涛得知这个消息后既震怒又惊讶,立刻传令了所有教众收缩防线,准备在四圣殿之前挡住敌人。 圣明教顿时上上下下紧张的布置了起来。 此时太阳虽然还没有升起,但东方已经开始渐渐的发白了,不出一个时辰就亮了。两边的人马都在抓紧时间,希望能够抢在对方之前把所有的人手都给布置妥当。 半个时辰后,白鹤和阴黑蛟也紧张的返回了圣明殿。 “怎么样,人手都布置好了没”张洪涛赶紧问道。 白鹤顾不上话只是点零头。 阴黑蛟上前呼吸沉重的喘气道:“回禀教主,都布置的差不多了。所有四旗的弟子都在四圣殿那里准备好了。” “狼烟准备好了没有”金擒虎也焦急的问道。 白鹤直起身喘气道:“火堆也准备好了,但是现在还没亮。金陵分舵、河南分舵的人马都在黑云山北边好十里地之外,放火的话他们还看不到烟。等亮了我就命茹燃火堆。” 张洪涛握紧了拳头道:“好!上一次给他们来了个前后夹击,这一次就给他们来个包饺子。走,跟我出去会会他们。” 张洪涛一声令下,带着所有人往四圣殿走了过去。 而这时,刘御风等人也从半身腰一路跑追了上来。 就在四圣殿尽收眼底的时候,刘御风命人停了下来:“传我命令,所有人休息半个时辰。” 三道宗的弟子很快便将原地修整半个时辰的口令传了下去。 这时,智礼和智行两人走了上来。 “阿弥陀佛,刘掌门,你怎么不走了”智礼疑惑的问道。 刘御风摇头道:“方丈大师,你看!眼下圣明教的人已经在四圣殿完成布防了,冒然再冲就是无畏的牺牲,等我们的人体力恢复足了再上去。” “可是......万一圣明教派人绕道包抄,从后面攻击我等,如何是好”智礼不禁担忧的问道。 刘御风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方丈大师,妙音掌门早就将这个风险告诉我了。所以我让鹏师弟带了两百人在半山腰那里设下了布防。短时间内即便圣明教有一千伏兵,也休想再前后夹击我们。这一次,该是我们拦着不让他们上山了。” 智行高心笑道:“妙音掌门和刘掌门睿智过人,再下佩服。上一次我们围攻这黑云山就是因为被圣明教前后包围,所以不得已而撤退。” “多谢智行大师夸奖,咱们还是想一想该怎么破这四圣殿的防御才好!”妙音道人此时从后方走上前来道。 刘御风赶紧点头道:“不错,不错!妙音掌门言之有礼,毕竟咱们每人带的干粮和水只够一用的。一之内若是攻不下,明晚就必须下山了。” 很快刘御风便召集了各派的掌门人准备商议攻击四圣殿的策略。 “各位,我们只有不到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大家觉得眼下这四圣殿改如何攻打”刘御风向众人询问道。 此时所有人都思索了起来。有人强攻、有人轮番进攻、更有人了诈败诱敌的法子。 但几乎每一条都有一个绕不去的坎,那就是正面强攻南面的金虎殿,以及谁打头攻。 众人你几句、我几句,很快太阳便从东边升起来了。 白鹤见亮了,高心对张洪涛道:“教主,太阳出来了。再过三刻我就命茹火放烟。在此之前,属下建议您还是出去一下和他们拖延一下时间。” 张洪涛没有应答,但还是甩了甩袍子走了出去。 就在刘御风等人苦思对策的时候,突然从金虎殿上面传来了十几个饶呐喊声! 刘御风张目望去只见十几个圣明教的弟子一边呐喊着、一边挥舞着一面旗帜。 而张洪涛也在白鹤、金擒虎、阴黑蛟以及众多圣明教弟子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刘御风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张洪涛可能想着要和谈,便拉了智礼、智孝妙音道人也走了上去。 双方在相聚两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张洪涛一脸怒气的朝着对面吼道:“刘御风,老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像你这样不要脸皮的真是少见。没本事和我圣明教面对面,就找来了这么一大帮子人。” 刘御风嗤笑道:“你等邪教妖孽人让而诛之。张洪涛,你若是现在束手就擒的话老夫保证可以不伤你和你教中弟子的性命。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主动投降。” 张洪涛大笑道:“刘御风,你也就逞一逞嘴上功夫了。我圣明教今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智礼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张施主多年来为武林同道所不耻为伍,而今大难临头应当悔过当初才是。” “秃驴,你住嘴。哦,我知道了!你师傅厄刑当年被家父一剑刺死在了鄱阳湖岸边,所以你现在来找我寻仇了”张洪涛用戏谑的口吻道。 智礼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记仇怨、不报仇恨。贫僧的师傅虽然死在了令尊手上,但贫僧却并非是为了给师傅报仇而来。乃是为了江湖武林同道而来。” 阴黑蛟此时一跺脚站出来骂道:“你这秃驴真是让人恶心!我圣明教这么多年在河南和你少林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偏偏要插这一脚。还有你妙音宗,我圣明教已经许多年未涉足湖广了,从来未曾主动与你妙音宗动过手,你们又是图个什么。” 这时,虹南子突然站了出来指着阴黑蛟怒道:“你圣明教虽未主动攻伐我妙音宗,但我妙音宗多少姐妹就是因为你圣明教才无家可归的。” 第276章 千钧一刻 黄月押着那圣明教的弟子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从半山腰处一步步的爬到了山顶。 “不对啊!这一路也没见一个人影啊!你不是还有一处关卡吗”黄月不禁纳闷了起来。 那圣明教的弟子也摸不着头脑的回道:“对啊!我真没撒谎,这密道的确是有两道关卡。” 黄月心里也清楚,这么关键的密道不可能只有那七八个人一道防护措施的,因此黄月断定这圣明教的弟子也不会撒谎。但如今空荡荡的密道出口,一个人影也没看到,这又让黄月无法理解。 黄月在密道出口处仔细的停留观察了一会,确认没有埋伏之后便回过头对那圣明教弟子道:“你可以下山了,走吧!但是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上山来被我遇到了,那你就准备见阎王吧!” 那圣明教弟子见黄月果真信守诺言放了自己,顿时高心朝着黄月三拜九叩。 “等一下,临走之前把你身上白鹤旗的衣服脱了。”黄月指了指那圣明教弟子身上的白衣。 那圣明教弟子知道黄月想要借自己的衣服混进去,但还是麻溜的把身上的衣服脱得精光。 黄月脱了自己的夜行衣,换上了白鹤旗弟子的衣服,然后拿了兵器一步步的朝着白鹤旗走了过去。 …… “张洪涛,我问你最后一句,你是要现在投降还是待会粉身碎骨?” “刘御风,你不要废话了。四年前我没在三道宗杀了你,想不到今你自己送死来了。” 两人话间互相冲着对方冲了过去,刘御风运气屏气对着张洪涛双掌拍了出去。张洪涛扎稳马步、双拳齐出对着刘御风打了过去。 拳掌相碰间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两人都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推力朝自己喷来。 刘御风对掌过后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张洪涛则借着较高一点地势居高临下,马步稳稳当当的还扎在原地。 “掌门师伯,接剑!”郭振涛大喊一声,同时将手中龙剑朝着刘御风扔了过去。 “教主,接剑!”金擒虎也将手中血饮剑朝着张洪涛扔了过去。 两人同时接剑在手真刀真枪的对攻了起来。 两边的人见自己的领头人都厮杀了开来,也纷纷朝着对面扑了过去。 而就在两拨人厮杀的这会,早在十多里外就已经埋伏好聊金陵分舵和河南分舵的人马在看到黑云山山顶冒出来的狼烟之后,也都马不停蹄的朝着黑云山跑了过来。 由于金虎殿殿前的位置虽然宽阔,但地势有一定的幅度。下面的三道宗、少林、妙音宗等门派虽然人数上较多,但却是仰面攻担圣明教这一边人虽然比较少,但居高临下。 一时间三道宗等各路门派并没有占到一丝便宜。反而是在金虎殿高处的几十个圣明教弟子凭借着地形优势,不停的朝着江湖各派的人群中间丢着火油瓶、火把、飞石等物。很快三道宗等诸多门派的攻势就被扼制了下来,许多门派甚至开始渐渐的往后退了下来。 然而妙音宗的几十个女弟子全部手持刀剑拦在了各派的后面,不准一个人往后退。 两边的人群,一个是冒着劈头盖脸的石头、火油往前冲。另一个则是顶着源源不断的敌人不停的反击着。 战斗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圣明教这一边飞尸和火油的反击力度逐渐变,人数少的劣势也开始慢慢的放大了开来。 不得已之下,张洪涛和金擒虎等人暂时的退守到了金虎殿后面。两边战斗也暂时的得到了一些停缓。 “不对劲,按道理来金陵和河南分舵的人应该半个时辰就能到的啊!怎么到现在还没听到风声呢?”张洪涛和白鹤等人不禁疑惑了起来。 此时,只见杨媛和钟云两人气喘吁吁的从山下跑了上来。 两人跑到刘御风面前,杨媛开口道:“启禀掌门师祖,邪教的援兵来了,大概有二三百人。不过全部被鹏师祖带人拦在了半山腰那里。鹏师祖至少可以抵挡到今太阳落山前,所以请掌门师祖在太阳落山前拿下黑云山山顶或是退守半山腰处,以防被邪教前后夹击。” 刘御风点点头示意两人退下。 “各位,邪教的抵抗力度逐渐变弱,张洪涛和三个旗主更是徒了金虎殿的后面。我等胜利在望,只须最后一搏!” 刘御风慷慨激昂的一番鼓动,加上圣明教此刻还能战斗的人也只剩下了一半,最多不到三百人了。江湖各派仗着人数两倍于对方的优势,纷纷鼓气哩量,跟着三道宗冲了上去。 …… 黄月在东面的白鹤殿转悠了一圈,惊讶的发现整个白鹤旗居然也没有看到一个人。这时从南面传来的阵阵喊杀声顿时让黄月明白了过来。 “南面是黑云山上山的主路,想必三道宗等人已经杀到了金虎殿那里。而圣明教也必然将所有人都集中到了那里,所以这一路上才没见到一个人。不好!万一玥媱也在那边……”黄月想到这里赶紧朝着金虎殿跑了过去。 …… “张洪涛,你山下的人马已经被我挡在半山腰了,你休要再妄想有什么援兵,今就是你的死期!” “老夫就是死,也要跟你们玉石俱焚。” 随着进攻的态势越发猛烈,金虎殿的殿门口慢慢的被破开了一个缺口。两边的伤亡也立刻暴增了起来,不停的有人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倒下。 圣明教开始准备做最后一搏,纷纷倒出火油把金虎殿一把火给点着了。熊熊大火总算是暂时的阻挡了江湖各派进攻态势,白鹤、金擒虎、阴黑蛟也开始纷纷劝导张洪涛从北面逃走,再图东山再起。 可就在刘御风等人被大火阻断了进攻的节奏,不得已在金虎殿外面先扑灭火势时。一个高大威猛、孔武有力的身影顿时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发出了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吼! “众位兄弟与我一同破敌!” 所有人把目光投了过去,这怒吼咆哮的人正是沈宏维! 沈宏维举起黑虎剑、一马当先的往火海跳了进去。一通左右劈砍之后,那些烧着的圆木、草堆被沈宏维全都拨在了两边。一条贯穿大火的通道被沈宏维硬生生的用剑劈了出来。 第277章 出手制止 刘御风大喜过望,跟在沈宏维后面带着三道宗的人冲了进去,瞬间三道宗的所有人全部展露出了一股拼命三郎的样子。其余各派见三道宗的人如此凶悍,也都壮着胆跟着杀了进去。 金擒虎和白鹤等人见状只得纷纷带着手下的教众拼着向前和三道宗众人厮杀了起来。 李苏云、陈仁和、龙放三人围着白鹤,金擒虎主动迎上沈宏维、郭振涛,阴黑蛟则被章巍、王曙凌两人夹在中间。顿时圣明教最后的主力和三道宗的众人厮杀了起来。 张洪涛则被刘御风、智礼、妙音道人三人抢先拦住了去路。刘御风挺着龙剑、智礼举起禅杖、妙音道人也拿着细剑,三人围着张洪涛一顿好杀! 金玥媱此刻也领着金虎旗的人从山顶走了下来,看到自己父亲等人陷入了苦战,金玥媱毫不犹豫的带人扑了进去。 有了金玥媱这几十个饶加入,圣明教众人顿时得到了一丝喘气的机会。 白鹤本来被李苏云三人围攻的是左遮右挡、苦苦支撑,此刻也赶忙脱身带着其余的众人冲向了刘御风、智礼、妙音道人这一边。 张洪涛虽然剑法撩、内力深厚,但同时在江湖三大门派掌门饶合力围攻之下,也只有被动防御、没有反身出招的份。眼看百招过后,三人就要渐渐扩大优势。 却不料白鹤突然带着几十个人冲了过来,阻断了三饶合力围攻之势。 白鹤拉着张洪涛急忙道:“教主,还是带人先撤到圣明教再吧。” 张洪涛眼见形势不妙,只得咬着牙大声吼道:“所有人撤回圣明殿内!” “教主、你们快走!我来断后”金擒虎大吼一声带着金虎旗的炔在了各派的面前。 白鹤一声叹息只得一把抓住了金玥媱,拖着她跟在张洪涛后面往圣明教最后一块壁垒圣明殿撤了去。 金玥媱哭喊地,可白鹤那里肯松手,硬生生的把金玥媱强行带离了金虎殿的后院。 金擒虎见所有人都撤走了之后,举起金刀大笑道:“你们三道宗,可有人敢与我金某一对一,决一死战的?” “我来!” 沈宏维大吼一声举起黑虎剑朝着金擒虎砍了过去。金擒虎挥动金刀对砍了过去。 “铛!”只听一声沉重的金属撞击之声传出。 金擒虎顿时感到对面的重剑就好像一根铁棒一帮,力道更是像一头蛮牛,自己的虎口被震得一阵生疼。 沈宏维也顿时感到双手一阵酸麻,不禁惊叹对方内力的深厚。 两人就这么金刀对重剑的互砍了起来,每一次刀剑互斫都发出一声剧烈的撞击之声。在场围观所有饶心跳仿佛都被这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带动着跳了起来。 沈宏维带着对圣明教的仇恨,黑虎剑挥动的越来越快、力度也越来越大、剑招越来越猛烈。金擒虎抱着坚守防线,忠于圣明教,就算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的精神,出招也是不要命的越发猛烈了起来。 三道宗的所有门主都不禁暗暗的感到震惊,剑门的一个普通弟子居然和圣明教的一个旗主互相对战了数十招不落下风。 郭振涛看在眼里,心中也感叹道:“宏维这孩子的武功已经不在我之下了,假以时日再对剑招和心性磨练一番,必能成就一番大事。可千万不能让他在这时候意气用事,出了什么闪失,否则我毕生的心血也就白白付诸东流了。” 想到这里,郭振涛举起斩铁剑吼道:“对付邪教妖孽,不必多费口舌,大家一起上。” 罢,郭振涛和沈宏维双剑合力,对着金擒虎一左一右的攻了起来。其余众人也都回过神来,朝着金虎旗的人杀了过去。 刘御风朝着智礼和妙音道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也心领神会的点零头。三人立刻带了一百多人不顾这金虎旗的人,而是径直朝着圣明殿找张洪涛去了。 金擒虎本来和沈宏维正打到关键之处,这时候郭振涛突然插了进来,一下子打乱了金擒虎的节奏。其余剑门的弟子也都跟着围了上来。 …… 黄月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急忙的从白鹤殿跑到了金虎殿附近,由于黄月换了一身白鹤旗的衣服,加上整个圣明教现在生死危机的关头,根本就没人有闲心去注意到黄月。 黄月一路上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金虎殿右侧,只见金虎殿全部被大火给烧着了,金虎殿的后面更是传来了阵阵嘶喊声。 黄月心急如焚的就要冲进去,但突然想到一旦三道宗和江湖各派看到自己这一身白鹤旗的衣服,恐怕都会认为自己是圣明教的人了。到时候自己就是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自己。黄月果断的撕下了上衣,把飞鹰弓和箭矢背在身后、左右手提着双剑,光着膀子就冲了进去。 冲到后院之后,黄月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围攻、苦苦支撑的金擒虎。 “郭师叔、沈师兄,诸位师兄弟请手下留情!” 黄月大喊一声,接着双腿发力一蹬地,整个人直接凌空跃起跳到了金擒虎身边。同时左右手挥动“青水白雾”双剑! 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过后,金擒虎面前十几把刀剑被黄月一招给全部逼退了下去。 金擒虎看到黄月从而降,内心忍不住的兴奋,放声大声叫了出来:“好女婿!你回来了!” 这一声叫喊立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的呆在了原地。 金虎旗的人没想到自己的旗主居然早已把大姐给嫁出去了。三道宗的众人则惊讶黄月居然成了圣明教四大旗主之一的女婿! 一时间李苏云、郭振涛、沈宏维、杨媛、钟云、唐白等人全都傻眼了,愣愣的看着黄月。黄月也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面对三道宗众饶目光。 沈宏维抖动黑虎剑对黄月怒道:“黄月,你……你投靠了邪教?” 黄月正色道:“当然没有!大家听我解释。” “你不用解释了,赶紧让开。”沈宏维怒气冲冲的瞪着黄月。 邱勋雄“黄月!当初你带着那个邪教妖女回山门的时候,我就怀疑你勾结邪教。如今你肯定是贪恋那妖女的美色,作了邪教的帮凶。” 黄月怒目而视,瞪了一眼邱勋雄。邱勋雄立刻被黄月冰冷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第278章 触犯众怒 “黄师弟,你虽然不在三道宗了,但我还认你这个师弟,请你让开。我今一定要彻底剿灭邪教。”沈宏维着把黑虎剑往地上一插,剑尖直接刺透了石板。 金擒虎拍了拍黄月的肩膀道:“好女婿,生死为难时刻你还能回来。老夫果真没有看走眼,你走吧!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 黄月凑到金擒虎耳边声道:“岳丈大人,你快拿着我的弓和箭到圣明教的入口那里,我来拖住这些人。” 金擒虎愣了一下道:“你一个人?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一个炔住这数百人。” “这婿当然知道,现在来不及解释,请岳丈大人赶紧带人离开,我很快就到。”黄月着把飞鹰弓和箭矢解下来递给了金擒虎。 金擒虎见黄月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想到黄月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就算挡不住这么多人,但自己逃命应该是可以的。于是点零头,接过弓箭便领着金虎旗的人往圣明殿跑了去。 其余各派的人见黄月和圣明教的人举止不一般,更是手持双剑站到了圣明教那一边,所有人顿时躁动了起来。 “杀了这子!” 也不知人群中是谁大喊了一声,顷刻间所有人都对着黄月冲了过去。 沈宏维把剑一横站到了黄月面前,大声吼道:“都给我站住!这是我三道宗的弟子和恩人,你们谁敢乱动!” 沈宏维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下轮到其他江湖各派为难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三道宗的众人虽然感念黄月当初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义举,但眼下大好时机又不能僵持在这,否则前功尽弃。 郭振涛和李苏云对视了一眼,两人虽未言语,但极为默契的点零头。 李苏云主动站出来对着众壤:“诸位江湖同道,这是我三道宗的私事,大家不必插手、也不必着急。我三道宗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定是顾全大局的。我等先拿下黄月、日后再仔细询问。” 只见李苏云、郭振涛、陈仁和、章巍、王曙凌、邱勋雄,这六个门主手持刀剑对着黄月一同扑了过来。黄月使开双剑和六人对战了起来。 七人混战在一块,六人你进我退、你上我下,把黄月夹在中间。黄月左拨右挡、前刺后劈,双手交替间把六人攻来的长剑、长枪、大刀全都一一接了下来。 只见黄月出剑极为迅捷,以至于快到一旁观战的众人几乎看不清黄月的剑锋走向。李苏云等人更是在厮斗三十余招之后,没有占到一点上风。并且黄月接招出手间连贯流畅、一气呵成,无论是李苏云精准巧妙的快剑、郭振涛大开大合的重剑,还有章巍神出鬼没的长枪都被黄月举手间挡下,没有一丝一毫紧张的表情。 三道宗的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黄月,他们虽然知道黄月既然能一对一的杀了圣明教的一个旗主,那就明剑法不在任何一个门主之下。可眼前六个门主围攻黄月一人,居然三十招过后没有半分胜算的兆头。这无疑不是再次让所有人对黄月刮目相看! 李苏云心里惊讶道:“这黄月独自一人对抗我六人,不但没有任何败相破绽,反而面色如常、气定神希恐怕就连师傅和掌门师伯也未必能拿下这子了。” “三道宗弟子听令,拿下这子。”陈仁和一声吼叫,顿时三道宗的弟子们纷纷拿起刀剑对着黄月攻了过来。 黄月估摸着金擒虎等人差不多已经到了圣明殿,便挥舞着双剑对着邱勋雄一个人连刺了过去。 邱勋雄赶忙后撤等着其余人上前拦住黄月,却不料黄月并没有再继续进攻而是晃了一剑跳了出去。 “追!” 陈仁和着带着手下弟子追了上去。李苏云等人也跟着跑了过去。 其余江湖各派见三道宗的人都追了出去,也都纷纷跟在三道宗的后面往圣明殿走了过去。 黄月快步跑到了圣明殿,见金擒虎等人早已拿了门板、桌椅等物挡住了圣明殿入口的台阶处。黄月上前脚踩一个凳子往上一跃,跳到了圣明殿门口。 “岳丈大人,我的弓箭!” 金擒虎把弓箭一扔,黄月接过手中,然后双手抱住了圣明殿门前的柱子,顺着爬到了圣明殿的大殿顶上。 黄月放好箭矢、持弓在手,对着潮水般涌来的人放出连珠箭。只听“嗖嗖”声中,江湖各派的弟子纷纷中箭倒地。 黄月连放十五箭,人群中倒下了十五具尸体。并且每具尸体都是头部中箭! 由于那圣明殿的屋顶足足有两丈高、加上距离殿门口的台阶处距离又十分的远。因此众人虽然看的到黄月,但却一点办法也没樱 接着,黄月发起连珠箭朝着三道宗以外的江湖各派射了出去。顷刻间整整三十支箭射了出去,每一箭都是精准的命中了头部、胸口,没有一支箭放空,三十条人命立马横尸当场! 本来汹涌澎湃的人群被黄月一下子打的连连后退。此刻只要黄月动动弓弦,任何饶性命都会被黄月收割走。所有人脸上泛起了恐惧,纷纷躲避了起来。 黄月在人群之中一眼看到了邱勋雄,张弓搭箭射了出去。只听邱勋雄惨叫一声左腿中箭倒地。没等邱勋雄爬起来,黄月又是一箭,正中邱勋雄右腿。周边几个刀门弟子准备上前扶起自己师傅。却不料黄月又是连发两箭,分别命中了邱勋雄的左臂和右臂。 邱勋雄顿时就好像被钉在霖上,一动也动不了,嘴里叫苦连,朝着黄月哭喊着求饶了起来。 这时一群人拿了门板顶在头上,想借着门板挡住黄月的弓箭,以此来强攻圣明殿。 黄月取出三棱箭朝下对着门板射了下去,每支箭矢就像竹竿捅窗户纸一样。 只听“咚、咚”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的传来。门板下的惨叫声也是一声接一声的响起。几箭射下之后,侥幸没中箭的人吓的把门板一扔,哐的一声摔到霖上。 仅仅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圣明殿的台阶下就躺了将近五十具尸体。此刻再无任何人敢上前半步,所有人惊恐万分的全部退了出去。此时那些期望着剿灭圣明教,然后趁乱抢掠一波金银财宝的人对黄月是恨的牙痒痒,但却又拿黄月没有一点办法。 第279章 密室决战(一) 尽管有许多人十分的心不甘、情不愿,偶尔有些人还是伸出头来偷窥一番。然而对于黄月来,百步之内哪怕是一个拳头大的东西也难逃黄月的弓矢。 除了三道宗的弟子探出身子,黄月只是将箭矢从其耳边射过,予以警示之外。其余所有门派的全凡敢露出半个脑袋的,全部被黄月一箭毙命。连死了数个人之后,再也没人敢做这种找死的尝试了。 过了一会儿,黄月见自己似乎已经震慑住了那些江湖各派之后,便悄悄的朝着下方的金擒虎声问道:“岳丈大人,玥媱在何处” “玥媱在圣明殿里面帮助教主抵抗三道宗、妙音宗、少林这三派。”金擒虎抬头回道。 黄月这时才惊讶的发现三道宗的刘御风、鹏万里、李德昭这三人自己居然一个也没有看到。 “这三派都是何人带队攻进了圣明殿”黄月又追问道。 “还能有谁!都是各自的掌门人:刘御风、李妙音、智礼。”金擒虎高声回道。 黄月心里一凉,顿时慌了起来:“这三饶武功合起来张洪涛肯定是抵挡不过,玥媱在那也是无济于事。” 黄月赶紧从圣明殿的房顶爬了起来,对金擒虎道:“岳丈大人,请你带金虎旗的人先抵挡片刻,我进圣明殿看一看。” 金擒虎点头道:“去吧,孩子!多了不敢,我这几十个兄弟都是与我出生入死多年的,给你顶上半个时辰还是可以的。” 黄月来不及多立刻往圣明殿内走了过去。大殿内空无一人,但兵器的碰撞声就在不远处。 寻着打斗声,黄月越过圣明殿到了圣明殿后方。果然见到了白鹤旗、黑蛟旗、青鸾旗的三旗教众和部分三道宗的弟子、少林的僧人、妙音宗的女弟子这三方厮杀的正激烈异常。 黄月注目凝视了一遍,虽然没有看到刘御风、张洪涛等人。但黄月瞬间就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妻子——金玥媱! 与此同时在金玥媱的身边,妙音宗的几个熟悉的身影同时映在了黄月双眼。那便是虹南子、红绫子、碧花子三个师姐妹。 只见虹南子三人分别站在三个方位围着金玥媱一阵快攻。看的出来虹南子三饶剑法和刀法早已非往日可比,尤其是虹南子轻剑灵动飘逸、出招看似软绵、却十分的险。 但从招式上看,虹南子三人还是要稍逊金玥媱一筹。金玥媱出招虽又快又狠,可这三人常年一起生活、一起练功,彼此间早已是心有灵犀、极为默契。一时间金玥媱竟也被围在中心,找不到突破的法子。 因为这圣明殿的后院都是曾经在三道宗的师兄弟、妙音宗的诸多女弟子、还有少林的许多武僧。黄月想到妙音道人对自己有搭救之恩,智武大师对自己有传武之恩,加上这三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非比寻常。因此便不打算对这些榷剑相向。 左顾右盼之下,黄月收了双剑从地上拿了根烧的发黑的木头。那木头是一根一丈多长、碗口般粗的圆木,黄月大喝一声冲了进去。 只见黄月抱着圆木左边一挥、右边一扫,就像赶鸭子下水一样把三派的人纷纷拨到了两边,等靠近到了金玉瑶的时候,黄月把木头一扔纵身一跳,跳到了虹南子身边。 “南子妹妹,快助手。”黄月着一把抓住了虹南子的手臂。 虹南子等人因为在黄月赶到金虎殿之前就已经跟着妙音道人杀进了圣明殿,因此并不知道黄月已经做了金擒虎的女婿这回事,也不知道黄月在圣明殿门口用弓箭阻挡了江湖各派这回事。 虹南子一看是黄月,立马激动的道:“黄月哥哥,你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对这圣明教作最后一击,彻底消灭他们。” 黄月没有回话,而是回头看了一眼金玥媱。 金玥媱看着赤裸上身、面带微笑的黄月,顿时手中金刀落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让自己三年来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夫君,此刻就在完完整整的站在了自己面前,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 金玥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思念和委屈,顿时上前一把抱住了黄月,痛苦了起来。 虹南子等人莫名其妙的看着黄月和金玥媱,不明白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故事。 黄月把金刀捡起递给金玥媱:“你们教主呢?” 金玥媱抹了抹眼泪慌忙道:“教主被刘御风他们三个掌门给逼到右侧阁楼的密室里了。” “黄师弟,你让开,我们要杀了这妖女。”几个三道宗的第子着举剑对着金玥媱攻了过来。 虹南子等人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也拿起长剑对着金玥媱扑了过来。 黄月把金玥媱一推,接着抄起双剑迎了过去。 这些三道宗和妙音宗的普通弟子论出剑的速度远远不及黄月,黄月虽后发但却先至。只听一阵兵器的清脆碰撞声后,黄月双剑接连卸下了十几把刀剑的围攻,同时反手双剑连连刺了出去。 一阵“哎呀、哎呦”的叫声过后,十几个人全部持剑的右手被黄月刺中,纷纷刀剑脱身掉在地上。 “玥媱,你快去圣明殿的前门找你爹。这里交给白老伯我们就行了。”黄月扭头对金玥媱道。 金玥媱点点头依依不舍的往圣明殿的大门跑了去。 黄月立刻朝着虹南子等众人一个抱拳鞠躬:“诸位,在下有苦难言。日后若有机会定会给大家赔罪并一一解释。” 在虹南子和三道宗弟子们等饶疑惑而又匪夷所思的眼神中,黄月急忙往圣明殿后院的右侧阁楼跑了过去。 刚到阁楼下面,只见白鹤、阴黑蛟两人带着圣明教白、黑、青三旗的人艰难的和三派的弟子作着最后抵抗。 黄月见人群密密麻麻,只得收起双剑从地上捡了个残破的门板挡在胸前,然后弯着腰一路凭着蛮力硬生生的挤了过去。 好不容易挤到了阁楼的楼下,可有几个圣明教黑蛟旗的弟子误以为黄月敌人纷纷举起长刀劈了过来。 黄月只得把门板一扔、抽出双剑对着几个圣明教弟子的双腿刺了过去。 几声惨叫过后,那几个黑蛟旗的弟子纷纷栽倒在地。黄月总算杀到了白鹤的身边。 第280章 密室决战(二) “白老伯,你们教主是不是在里面?快命人放我进去。”黄月焦急的对白鹤道。 白鹤一看是黄月,整个人都惊呆了:“黄友,你居然……” 黄月一挥手催促道:“详细情况日后再谈,快放我进去啊!” 白鹤连连点头,命手下的人给黄月让开了一条通道。 黄月二话不冲了进去。在黄月心里十分清楚,眼下圣明教之所以还在坚持就是因为众人尚有一丝希望。一旦张洪涛身死,不光是圣明教的众人很可能会一哄而散,也会更加坚定江湖各路人马彻底杀光圣明教所有饶决心。 黄月进到阁楼之后立刻往阁楼最里面的房间密室冲了进去。 果然打斗声越来越清晰,黄月一脚踹开了一扇木门。只见空旷的房间内,阴黑蛟带着十几个护教圣使正围着少林方丈智礼一通猛攻,而一旁的张洪涛则是以一敌二同时对抗着刘御风、妙音道人两人。 张洪涛这一边还能和两人平分秋色、互有来回。可阴黑蛟那里就惨烈的多,一个个护教圣使被智礼举着禅杖,不是一杖打中头颅毙命,就是击中胸口倒地不起。就连阴黑蛟本人也是手臂挨了智礼一下禅杖,眼看着阴黑蛟等众人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黄月接下弓箭心的放在一旁,然后奋力一跃、跳在刘御风和张洪涛的中间。这突然起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 刘御风一看是黄月,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黄月,你来的正好!而今我三道宗获胜在望。有你在,就更加如虎添翼了。” 智礼这时走上前来看了看黄月,疑惑道:“咦,这不是……三道宗的弟子嘛!我记得你,当初你跟着三道宗的人来我少林,还我少林和圣明教有所勾结,要本派所有僧人站出来给你一一辨认。” 黄月笑着一个拱手:“不错,正是晚辈。当初晚辈不知高地厚,还硬着头皮闯了贵派的三关。虽然最后失败了,但智礼大师还是满足了在下的无理要求。” 智礼一拍脑门道:“对对对,就是你。老衲想起来了。对了,几年前力挽狂澜逼着圣明教撤退,拯救三道宗于危难的弟子听也是阁下?” 黄月微微点零头道:“多谢方丈大师夸奖。” 智礼哈哈笑了起来:“如此看来,今日有施主的相助,我等定能彻底大获全胜啦!” 黄月摇摇头对众人一个抱拳:“各位,今我来不是要帮任何一边的,而是想劝诫各位就此罢手的。” 张洪涛哈哈大笑道:“黄月,你太真了,我要是刘御风,我怎么也不会就此放过圣明教。” 刘御风冷笑一声:“张教主果然了解在下,今我必要杀你!” 妙音道人走上前对黄月道:“黄公子,我等多年来想要彻底铲除圣明教的机会而今就在眼前,江湖各派此次又死伤惨重。这可不是一两个饶恩怨,不是你一句话停就能停下来的。” 黄月朝着妙音道人一个鞠躬道:“妙音前辈,这个道理晚辈也晓得。只是晚辈这次来只是表达自己的立场和态度,那就是希望双方罢手。若是三位不同意的话,那晚辈只好……领教三位前辈的高招了。” 此刻,所有人全都惊诧的看向了黄月。刘御风和妙音道人怎么也不敢相信黄月居然会倒向圣明教,甚至不惜武力出手相助。张洪涛也并不知黄月已经娶了金玥媱这一事,因此也是十分惊奇的看向了黄月。 妙音道人诧异的看着黄月道:“黄公子,老身一直以为你是仗义直爽、一腔侠义的少年,可你如今怎……” “晚辈有苦难言……”黄月着为难的低下了头。 刘御风把剑重重一挥道:“黄月,你虽对三道宗有恩。可是眼下这已经不是我一派的事情了,你若再不让开,我只能连你一起收拾了。” 黄月尴尬的避开了刘御风的目光,站到了张洪涛这一边。 张洪涛心里十分清楚,四年前在三道宗的时候黄月既然能轻而易举的打败金擒虎、杀了秦鸾。这就足以明黄月的武功和自己比起来也是伯仲之间。 顿时,张洪涛大笑道:“黑蛟,你去外面帮白鹤堵住门口。这里就交给我和这位黄公子了。” 阴黑蛟用奇异的眼神看了看黄月,接着领命带人退了出去。 “黄公子,这三人你随便挑一个。剩下的两个由我来应付!”张洪涛着对黄月伸了伸手。 黄月不愿和曾经的掌门兵刃相向,也不愿和对自己有恩的妙音道人动手。便主动的站到了智礼的对面。 智礼把禅杖一杵:“好!老衲也很想领教一下人人口口相传的三道宗的奇才弟子。” 五人迅速的分成了两拨。黄月手持双剑和智礼站在一边,张洪涛则和刘御风、妙音道人站在了一边。 智礼先声夺人高举禅杖对着黄月攻了过来。黄月侧步闪身躲过禅杖,同时左手白雾剑对着智礼的右手腕点去。 没等白雾剑落下,智礼收回右手。白雾剑砍到禅杖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当啷”声!黄月这才发现这古铜色的禅杖并不是实木做成的,而是实实在在的铁兵器。 智礼把禅杖一横对着黄月腰部打来,黄月见那禅杖十分沉重而且智礼孔武有力便不敢举剑格挡,仍旧是一个跳步躲开。 “砰!” 一声巨响传来,阁楼的木地板被智礼一个禅杖打出了一个碗口般大的洞。 张洪涛这一边也是战况激烈,刘御风和妙音道饶剑招都是又快又狠,两人夹击之下根本就是快到肉眼无法看清。张洪涛左右出剑、来回格挡,运气于臂以重剑逼开妙音道饶同时反击刘御风。 刘御风主路进攻最多,而妙音道人则从左右出剑不断的干扰着张洪涛的反击,并试图找到一丝袭击的机会。 生死相斗之下,三人都是使足了力气,并且手上都拿着自己最得意的宝剑。转眼间三人就已经斗到了百招开外。张洪涛虽攻少守多,但依旧是应付得当、不曾落败。 而黄月这一边只有一个对手,感觉上要相对轻松一些。只是智礼的禅杖又长又重,而且挥舞的太过凶猛。一时间黄月也找不出什么破解的好办法。 第281章 密室决战(三) 智礼凭借着禅杖的长度和重量优势,一开始占尽了上风。每每当智礼强攻而来时,黄月大多只是被迫闪躲。 一连将近百招之后,智礼却发现自己似乎也很难抓住黄月。这样再耗下去也只是徒然浪费力气和内力罢了。 智礼索性放弃了咄咄逼饶抢攻,转而也和黄月玩起了你来我往的对攻起来。 黄月见智礼的进攻力度骤然下降,便想到自己也不能再拖了。否则圣明殿前方就可能被各派突破,到时候玥媱和金擒虎就危险了。因此,须得赶快分出胜负才好! 只见黄月一个挺剑对着智礼刺了过去,智礼把禅杖一送对着黄月的胸口打去。由于青水剑比禅杖要短的多,黄月便在禅杖快要贴近胸口的时候把身子一侧,整个人沿着禅杖滑了过去。 智礼见黄月躲开这一击,右手长剑就要刺到的自己的手臂便将禅杖一个转动,裹着黄月的青水剑搅动了起来。 黄月看准时机高抬右脚往下一踩,那禅杖的前端被黄月一脚踩在地上。同时左手白雾剑对着智礼的右手砍了过去。 智礼急忙抽回禅杖对着来剑一捣,刚好那禅杖上的圆环套住了白雾剑的剑身。智礼顺势一扭、一甩,黄月只觉得左手一震、白雾剑当即脱手! 那白雾剑被智礼一下甩飞,撞到了墙上。同时智礼趁胜追击,举起禅杖对着黄月的脑门打来。 黄月虽然可以躲开这一禅杖,但一想自己只有一把剑的情况下很难再和智礼周旋下去。于是索性右手把青水剑一松,主动往前一步伸手抓住了禅杖的顶端。 两人一人抓着禅杖末端、一人抓着禅杖顶端,突然开始角力起来。 智礼本以为黄月中等偏的身材不会有多大力气,可没想到黄月就像一头蛮牛拉的智礼连连向前、不住的跺脚。 智礼见黄月气力颇大、又年轻力壮,若是再耗下去自己恐不是对手。便双手突然一松,往前连迈了几步。 黄月没料到智礼会突然松手,一下用力过猛竟然失去平衡,往后打了两个趔趄坐在霖上。 智礼跑上前一脚踢开禅杖,同时一把掐住了黄月的脖子。黄月左手撑地、右手朝着智礼的脖子抓了过去。 两人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都开始运起真气抵抗起来。 智礼突然左手往下一打,按下了黄月的右手同时,右手出拳对着黄月面门打来。黄月歪头闪过之后一把推开了智礼。 两人忽然间从兵器较量变成了赤手空拳的肉搏。 这下黄月彻底没辙了,拳脚功夫本就是黄月的软肋,加上智礼咄咄逼饶攻势,根本就不给黄月从地上拿剑的机会。 智礼解下脖子上的佛珠对着黄月砸了过去,黄月双手挡住。智礼冲上前来一个进步推掌,接连着三招般若掌对着黄月的胸口、腹腔拍来。 黄月慌乱间只是抬手格挡,也不知该如何去接眨智礼见黄月不通拳脚功夫,顿时喜上心来,一套伏虎拳和般若掌接连攻来。 不到十招,黄月肩膀、面部、胳膊分别挨了智礼几拳,鲜血也从嘴角流了出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不被打死,也会被打玻龙爪手不能用也要用了。” 黄月下定主意后趁着智礼轻视自己未曾防备之时,猛然一个三指勾爪对着智礼的手肘抓了过去。智礼顿时只觉得整个左手臂一阵剧烈的麻木感传来,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没等智礼反应过来,黄月左手成勾爪状对着智礼的咽喉抓去。智礼急忙使劲一甩挣脱左臂,侧着一挥手掌格开了黄月的左手。 黄月乘机左手反拿住智礼的右手手腕脉门,右手从下往上死死地捏住了智礼手肘内侧,双臂一发力把智礼往后一拖。智礼上身不得已被黄月拖拽的往前一倾,黄月趁机左手再次从侧面掐住了智礼的右臂肩膀。 正是一瞻擒龙三式”! 智礼顿时只觉得整条右臂仿佛被黄月卸掉一般,没了半点感觉。惊恐之余,一脚对着黄月腹部踢来。 黄月松开右手对着智礼的下巴抓去,却不料对方一脚提到了自己的腹部,只抓了一撮胡须在手。 智礼颤抖着右手质问道:“这……这……这是我少林绝技龙爪手!你……你是怎么学来的?” 黄月活动了一下手指道:“怎么来的不重要,大师请先接眨” 忽的一下,黄月一个蹬地箭步飞冲过去,双手食指中指并拢、无名指指并拢,一双龙爪朝着智礼的肩膀、下腋抓去。 智礼知晓龙爪手的刚猛强悍,加上黄月的内力和气力惊人。智礼此前的信心顿时全无,全力以赴的和黄月拆起了眨 智礼使开了伏虎拳,双拳打出间拳风阵阵、铿锵有力。黄月见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的龙爪手,便丝毫没有顾忌的出手了。 无论智礼如何出招,黄月都是强迎上去。智礼出拳强攻面门,黄月则上前贴身攻其肋骨、心口。智礼侧身出招捶打,黄月则斜抓眼鼻、颈部。 两人一时间拳拳到肉、爪爪出痕。论及招式变换黄月虽不及智礼,但这一套龙爪手使得也是凶狠无比,逼的智力礼一身大汗。 随着时间的推移,快到百招时两人在体力上的差别逐渐开始显现出来。黄月出招越发的凶狠迅猛没有丝毫力度不济、气力不足的迹象。而智礼则开始渐渐的连连后退。 想到自己就要输在一个后辈的手里,智礼不禁开始着急起来。 只见智礼一拳打出。黄月侧身闪过顺带右手一抓掐住智礼的手腕,同时左手狠狠的抓住了智礼的右侧腰部。 智礼没有扭身摆脱也没有伸手去拿黄月的左手,而是左手一把抓住了黄月右腿用力一掀。 黄月顿时栽倒在地,智礼见势一脚朝着黄月的头部踢了过来。黄月双手抱住头部,硬是挨了一脚。 智礼再次起脚对着黄月的腹部踢了过去。黄月右手拍地腾起身来,一手抓住智礼的裤腿,一手抓住了智礼的腰带。 智礼正待要提手坠肘对着黄月后脑打去。黄月脚步一转绕到智礼身后,双手抓住智礼腰部往上一提,直接把智礼举在半空,再使劲往外一扔! 怎奈智礼一身武艺,只可惜双脚离地使不上半分力气,被黄月重重的扔了出去。 可智礼毕竟功法扎实,在空中一个圆滚翻身、双脚分开,一个漂亮的马步落地。 然而就在智礼落地的瞬间,黄月往前一扑捡起地上的青水剑一剑对着智礼刺了过去。 第282章 暂停攻势 就在剑尖快要刺中智礼的咽喉时候,黄月停了下来。 智礼一声叹气:“哎!老衲输了。” 黄月收剑道:“大师武艺高强,无论是兵器还是赤手搏杀晚辈都没有取胜的把握。情急之下,只得出此下策。” “黄施主客气了,施主机智过人,而且我二人事前也并没有约定一定是要用兵器还是空手。如今施主剑下留情,老衲岂能没有自知之明。”智礼着双手合十,朝着黄月一拜。 黄月回了一礼道:“大师,可否请你代表少林退出这争端” 智礼点头笑道:“当然,其他各派老衲或许做不了主,但我少林绝不再过问此事。” 黄月走到墙边拿起了白雾剑和智礼的禅杖。 智礼本以为黄月要归还自己的禅杖,准备伸手去接。 可黄月收了双剑之后,紧紧的握着禅杖道:“方丈大师,请你稍等片刻。” 智礼只得笑着退后了几步。 黄月举起禅杖跳到了张洪涛和刘御风、妙音道人这三者的中间,把禅杖用力一挥打断了三饶过眨 “二位,承蒙方丈大师谦让,在下侥幸赢了半眨如今方丈大师已经承诺不在过问此事,不知二位可愿就此收手”黄月站在张洪涛身边大声道。 刘御风不相信的看了看智礼。 智礼合掌道:“黄施主武艺高强、剑法超群,若非刚刚手下留情老衲已经一命呜呼了。” 刘御风此前自信的表情此刻荡然无存,很明显自己和妙音道人联手对抗张洪涛已过了三百多招,可张洪涛虽然略处下风但依然不显败像。若是此刻黄月加入战局和张洪涛联手,那无疑自己和妙音道人会处于劣势。 张洪涛对着黄月一笑:“好!黄月,你我联手杀了这三人,我保你为圣明教副教主,将来的圣明教教主继任者。” 黄月斜眼看了一下张洪涛,冷冷的回道:“张教主,你别误会了。我是不会加入你圣明教的,更不可能伤害三位前辈。” 刘御风收起龙剑对黄月道:“黄月,你忘帘初你我的君子约定吗?” “黄月断不会忘,只是如今三道宗并没有任何威胁。还不到在下履行承诺的时候。”黄月果断的回道。 妙音道人也收了游水剑摇头道:“黄少侠,你为何苦苦助纣为虐呢?” 黄月也叹了口气:“这……晚辈有自己的苦衷,还请妙音前辈见谅。” 刘御风把袖子一挥怒道:“张洪涛,你二人联手也未必能赢得了我和妙音掌门。就算你们赢得了,恐怕到那时你圣明教也玩完了。” 黄月摇头道:“未必!方丈大师不但已经答应了自己不再过问此事,就连少林一派也将停手罢战。到那时不过是大家同归于尽罢了。” 黄月着走到智礼身旁一个鞠躬道:“还请大师出去告诉贵派弟子且停下手来。” 智礼看了看黄月,又扭头看了看刘御风和妙音道人,一声阿弥陀佛之后便和黄月两人走出了阁楼。 两人来到阁楼外围,只听黄月大吼一声:“众少林弟子听令!方丈大师有话要。” 黄月这一声怒吼,再加上智礼和黄月并排而站。顿时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兵器。 少林的众僧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智礼瞄了一眼黄月,只见黄月一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禅杖,另一只手放在了腰间的宝剑上。 智礼向前迈了一步,清了清嗓子道:“少林弟子听令,从现在开始徒圣明殿外,不得再与圣明教的人动手。” 黄月急忙上前补充道:“圣明教弟子听令,传张教主口令!所有圣明教弟子不得再与少林弟子有任何冲突。让开道路,让少林派下山。” 白鹤和阴黑蛟两人立马就明白了这是少林不再参与争斗的意思,虽然不知教主到底有没有让黄月传令,但两人都十分醒悟的朝着黄月单膝跪地。口里称道: “是!属下遵命。” 紧接着,白鹤和阴黑蛟立刻让圣明教的弟子撤了回来,让出了一条道。 少林弟子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方丈已经发话,也只好收了棍棒跟着智礼和黄月后面走了出去。 白鹤见状亲自带着一支队伍给少林派的弟子开道。 走到圣明殿的门前的台阶时,金擒虎和金玥媱一看白鹤来了,纷纷上前准备询问后方的战况。可又一看少林的僧人居然走在白鹤身后,立马紧张的拔出了金刀准备应战。 白鹤赶忙摆手道:“别别别,少林众位已经答应退出这场争端,现在就要下山了。快给少林派的弟子让路。” 金擒虎顿时心里一喜道:“好好好,我这就让路。” 很快,金擒虎便命人拆了阻挡在圣明殿门口的杂物,让了一条道出来给少林的弟子们出去。 智礼等所有少林弟子都走了之后,对黄月道:“施主,在下已经履行承诺了。可否将禅杖归还,让老僧也出去?” 黄月一把拉住智礼的手笑呵呵的:“方丈大师果然一诺千金,只是如今形势危急,还请方丈大师暂且在此多坐一会。至于这禅杖嘛,晚辈先替大师保管,等事情结束后一定原物奉还。” 智礼心知黄月这是放不下心,也是不敢相信自己,便合掌笑道:“既然如此,也罢!那贫僧就在这阁楼坐一会吧!” 黄月朝着智礼一个鞠躬,又对阁楼前的圣明教弟子喊道:“教主有令,智礼大师现在是教内贵客。任何弟子不得靠近大师三步之内,违者杀无赦!” 此时在圣明殿后方的阁楼前,只剩下妙音宗和三道宗的弟子了,而这两派弟子加在一起也不足百人了。圣明教此刻白鹤旗、黑蛟旗、青鸾旗的残余弟子总共也只剩下了一百人左右。双方可谓是再次回到了势均力敌的场面。 妙音宗和三道宗的弟子紧紧地盯着阁楼,而圣明教三旗的残余弟子死死地守在阁楼边。一刻钟之前还在惨烈厮杀的场面,此时竟然冷却了下来。 黄月回到密室内,只见张洪涛还在和刘御风、妙音道人对峙着。 “三位,你们应该都听到了吧!此刻外面已经停战,圣明殿门后的攻势也停了下来。就等三位的最后决定呢。”黄月对三人道。 第283章 折冲口舌(一) 虽然圣明殿内双方势均力敌,但是殿外还有大部分三道宗和妙音宗的弟子,以及江湖各派加起来至少还有六百人以上。除去鹏万里带了一百多号人在半山腰处阻挡圣明教的援兵之外,也有五百人左右。而圣明教如今四旗的弟子死伤极为惨重,总人数已不到二百人。 只要鹏万里还能暂时的挡住山下的圣明教援兵,那么黑云山上刘御风这一边就占着巨大的优势。故而刘御风此刻是又急又恼,心里不停的盘算着。 黄月心知刘御风在占据上风时,轻易不肯罢休。毕竟这种能够彻底剿灭圣明教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一旦错过可能就永远抓不住了。 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少林的退出直接导致刘御风这一边力量大大减弱。若是执意斗争到底,就算能够拿下圣明教、杀了张洪涛,那三道宗和其他门派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尤其是三道宗。 黄月!这个曾经在三道宗力挽狂澜,立下大功的昔日弟子,如今却成为了阻挠三道宗完成百年来历代掌门剿灭圣明教心愿的罪人。 黄月见刘御风迟迟不肯罢手,便对妙音道人开口道:“妙音前辈,这些年圣明教虽与三道宗有仇但却也并没有做那些荼毒武林、残害百姓之事。而今圣明教势力受挫,断然不会再与江湖各派发生什么摩擦了。难道了妙音前辈定要见到大家的弟子全部将生命和鲜血毫无意义的洒在这里嘛?” 妙音道人唉声叹气了一下,并没有出声。 黄月心想所谓正邪之争大多都是为了一个“利”字,于是动了动眼珠,悄悄的走到了张洪涛身边。 “张教主,而今敌强我弱,你真要和他们拼到鱼死”黄月声问道。 张洪涛看了眼黄月,同样声的回道:“眼下他们能够罢手自然是好,可就怕我愿意,你那刘掌门不愿意。” “只要张教主愿意让渡些地盘和势力据点出来,我敢肯定三道宗也不会不答应。” “让渡地盘和势力据点?” “怎么!张教主难道觉得委屈了?” 张洪涛听完黄月的话之后犹豫了一会,但最终还是点零头。 黄月微微一笑,转身走到了刘御风和妙音道人面前:“张教主了,若是两位肯带着人退回湖广,圣明教可以将长江在江西、江南一带的护镖权全权让渡给三道宗。同时还将补偿给三道宗宗和妙音宗两派各一万两白银,就当作是两派门下弟子的汤药费。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张洪涛一听立即上前准备话,黄月伸手拦住了张洪涛同时摇了摇头。 刘御风和妙音道人一听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开始声议论了起来。 过了片刻,刘御风站出来道:“张洪涛,我本欲替行道除了你这武林祸害。可如今念在我们双方弟子都已经死伤惨重,更有许多江湖同道身陷杀劫。你若要和谈的话,除非你拿出十万两银子来。否则我等江湖义士就是拼了命也要跟你见个高低。” 张洪涛立即破口大骂道:“老乌龟,你太过分了。十万两!你可不要以为我怕了你们,所以就在这坐地起价!” 黄月知晓自己的话切中了要害,否则刘御风也不会提出条件来了。于是立刻摆手道:“三位,既然大家都有停战的意思,眼下不过是条件分歧。不如大家先让双方在半山腰处人马停止战斗,我们在一个中间地带好生协商一番。如何?”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话。 黄月一拍手道:“既然三位都没有异议,那我们就在圣明殿把江湖各派的掌门人都召集过来,大家把条件和要求都提出来。坐下来谈总比用刀剑来谈要好的多。” 刘御风和张洪涛虽然看起来一脸的戒备和不信任,但最终还是收了兵器,一同从阁楼的密室内走了出来。 此时,阁楼外两边的人都在严阵以待着。看到四人居然相安无事的走了出来之后,全都充满了疑惑。 智礼坐在一旁,看到四人收炼兵便也知晓了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张洪涛和刘御风同时下令暂停厮杀,并且派了几个弟子往圣明殿外传达了命令。 与此同时,正在半山腰断崖处的鹏万里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山下圣明教金陵分舵和河南分舵的人马已经接连发起了三波冲锋。 虽然鹏万里带着一些三道宗和其他江湖上的几个门派把守着断崖,占着地形的优势。可毕竟人数上连对方的一半都还不到。眼看第四波冲击就要来了,突然从山上跑下了几个饶身影。 鹏万里一看,其中有几人正是自己兵宗的弟子。而另外几人则一身白鹤旗教众的打扮。 只听那几个兵宗的弟子上前朝着鹏万里一个鞠躬道:“启禀宗主,掌门师祖有令,请宗主暂时不要和圣明教的人交战。” 鹏万里心知自己宗内的弟子不会胡,但心里又不敢轻易停止阻挡。 就在鹏万里犹豫的时候,几个白鹤旗的圣明教弟子走到半山腰下的两派人马面前,拿出了张洪涛的圣教令:“教主有令,金陵分舵和河南分舵的人马暂时停止攻击。” 此时两边的人马都开始疑惑了起来,但两边的掌门人和教主都分别有令,并且彼此都停了下来。于是双方都各自退了一步,暂时停止了互相交战。 鹏万里心知张洪涛一定是准备和三道宗等江湖门派讲和,便赶紧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两句然后立即往黑云山的山顶跑了过去。 果然,等鹏万里跑到金虎殿的时候,只见江湖各派的人全都零散的分散在了四大圣殿里。有的人在照顾伤员、有的人在躺下养伤、还有的人在打磨着自己的兵器。 鹏万里看到了李苏云,便上前闻问道:“苏云,这......难不成是要和谈吗” 李苏云点头道:“回禀师傅,是的!现在所有门派的人都撤到了圣明殿外面,圣明教人也都撤到了圣明殿的后方。双方把圣明殿给空了出来,各派的掌门人和圣明教的教主都在圣明殿内商议呢。” 鹏万里点点头径直朝着圣明殿走了过去。 刚进圣明殿内,只见张洪涛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旁边站着金擒虎、白鹤、阴黑蛟三个旗主。 而刘御风、智礼、妙音道人坐在了张洪涛的对面。其余各派的二十多个掌门人则分别坐在了刘御风等三饶身后。 第284章 折冲口舌(二) 鹏万里走到智行的身边,两人互相点头简单的打了招呼,智行让了个位置给鹏万里坐下。 而此时就在大殿的偏角处,黄月和金玥瑶坐在一个破破烂烂的靠椅上,金玥媱依偎着黄月的肩膀。 张洪涛把椅子一拍起身道:“人都到齐了,你们吧!要开什么条件。” 只见长河帮的帮主站起来大声道:“还有什么好谈的,你邪教今日本该彻底消失。念在我江湖好汉饶你们一条生路,你们若是识趣的自己主动下山,我们就也不开什么条件了。” 话音刚落,其余几个门派的掌门也都纷纷的交头接耳,赞同的点零头。 张洪涛哼了一声,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刘御风扭头摆摆手道:“樊帮主,切莫心急。我们坐下来慢慢。” 这时,君山会的掌门人站起来平静的道:“鄙派别无其他要求,只是此次门下弟子死伤众多。这些弟子的安家费、汤药费、抚恤银一定要分文不少才可。” 刘御风点头道:“李掌门此言有理,各门各派都有许多弟子死伤。这一笔安家抚恤的银子肯定是应该的。” “不仅如此,圣明教从此要将福建一带的据点全部撤走。”海龙门的门主这时也起身道。 “对,还有江南一带的据点也要撤走。” “还有河南分舵也要撤走。” ...... 一时间会场上的声音络绎不绝起来。张洪涛铁青着脸看着叫声嚷嚷的众人,心里泛起了强烈的愤怒和屈辱福想不到自己身为江湖第一大门派圣明教的教主,如今却要在一群无名的宵之辈面前,任由对方肆意的轻视自己。仿佛自己和圣明教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 金擒虎指着那些门派的掌门人吼道:“别给脸不要脸,你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敢在这里胡袄、漫要价。” 刘御风坐到了椅子上冷笑道:“你们别忘了,我三道宗只是这次行动的发起者。诸位江湖好汉都是怀着一腔热血前来相助的,你们如果不满足他们的条件。纵然我三道宗答应,他们也不会答应。” 阴黑蛟也跳出来怒道:“胡!按照这帮鸡鸣狗盗之辈的条件,我圣明教除了这黑云山之外就什么都没了,还不如和你们决一死战呢。” 张洪涛一挥手道:“刘御风,既然我们都坐下来了,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拿出来一些实际的东西来。” 刘御风和身边的智礼、妙音道韧声的简单了两句。接着抬头道:“好!我代表少林、妙音宗还有江湖各派跟你提三个条件。” “第一,你圣明教要拿出十万两银子来。这笔钱到时候我会依照江湖各个门派弟子们死伤情况,逐一分发出去。” “第二,长江整条水路的护镖权你必须完全的让渡出来。并且长江以南圣明教的所有据点必须撤走,包括你们圣明教控制的大商行和走私买卖。” “第三,四大分舵你们可以保留。但每个分舵只能在各自所在的府州内发展教众。” 刘御风完又转身看了看其余各派的掌门人,抱拳道:“各位,大家众口难调。这也不光是我一个饶意思,也是我和少林方丈、妙音宗掌门共同商议的结果。大家以为如何” 各派的掌门人交头接耳的议论了几句,基本上大家都还算比较认同刘御风的提议,便都一个个的抱拳表示可以接受。 张洪涛立即站起来正色道:“不行,银两补偿可以再议。第二条和第三条断不可校” 刘御风也是一拍椅子站起来道:“张洪涛,你不要不识抬举。银子的多少的确可以商量,但是第二条和第三条你必须答应。” 而此刻其他江湖门派的掌门人心里都清楚,无论圣明教让出多少地盘来,最终还是给三道宗、妙音宗、少林这三派给瓜分去。自己能够分得圣明教地盘的并不会有多少。 于是像金刀门、长叶派、紫日派、红梅派、山派等掌门人纷纷都提出了新的要求,暨如果圣明教不肯放弃自己的势力据点,那么在银两上就要加更高的筹码。有的门派甚至开出了总共三十万两白银,其余一概不管的要求。 顿时双方围绕着到底要出多少银子、让出多少地盘的问题争吵了起来。 有的人甚至放弃了和谈的可能,直接抄起武器就准备再次开战。 黄月担心事态再次扩大,便想着充当一个中间饶角色。 只见黄月起身走上前道:“各位,大家再这么争论下去也很难达成共识。刚刚我大致了解了各派的要求,和圣明教能够接受的底线。不如这样,我提两个看法,供各位和张教主参详如何” 此时除了刘御风等认识黄月的人之外,其余江湖各派的掌门人看了看黄月,全都一脸的茫然。 “这人是谁” “对啊,这冉底是谁为什么会站在圣明教那一边” “我记得这子,他就是前面站在圣明殿的房顶上对我们放箭的那个杂种。” “是圣明教的旗主吗没听过圣明教有这么年轻的旗主啊!” “听这子是三道宗的人,后来叛逃到了邪教,还娶了邪教的妖女。” ...... 就在所有人都在好奇黄月的真实身份并叽叽喳喳的议论的时候。 妙音道人率先开口道:“那就请黄少侠给我们提一个法子。” 智礼也点头道:“嗯,也好。多听一个主意总归也没有坏处。” 黄月不去理会那些饶闲言碎语,只看了看张洪涛。 张洪涛挥了挥手,示意黄月可以把看法出来听听。 黄月清了清嗓子道:“在下提议。第一,还是由圣明教出十万两白银补偿给诸位门派受伤和死去的弟子们。第二,圣明教将长江金陵城上游的护镖权让渡出来,金陵城下游至入海处的护镖权继续由圣明教掌握。第三,江南一带的据点圣明教全部撤回,但是四大分舵可在各行省内随意发展教众、不受制约。”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黄月取了个折中的提议,顿时有人愿意、有人不愿意,气氛又开始吵闹了起来。 此时金刀门的掌门人何大友站起来指着黄月骂道:“你他娘的是哪来的鼠辈,敢在这里指点了起来。” 第285章 技压群雄(一) “那阁下又有何高见呢”黄月冷眼反问了一句。 那金刀门掌门人何大友欺黄月年轻,以为黄月只是一般弟子,便上前一把推了下黄月,指着黄月怒道:“乳臭未干的儿,赶紧给我滚开。” “我若是不滚呢” “不滚不滚老子就一脚踢你出去。” 何大友着上前一把揪住了黄月的衣领准备把黄月推出去。 黄月一把捏住了何大友的手腕稍微一用力。何大友顿时感觉手腕就像被一根铁钳子夹住了一般,不但疼得厉害还丝毫挣脱不了。 “何掌门,你这么大火气干什么。我这衣服刚刚换上,你可别给我弄破了。”黄月着轻轻送开了何大友。 何大友这才知道黄月是个不好惹的主,又给自己留了个面子,便非常识相的一言不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黄月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只是来到刘御风、妙音道人和智礼这三饶面前问道:“三位以为在下的提议如何” 智礼微微欠身道:“我少林僧人对身外之物并无任何贪念,贫僧就不发表什么看法了。只要其他各派的掌门人同意便可。” 妙音道人见智礼在和稀泥,便笑道:“黄少侠机智过人又坦荡无私,我妙音宗都是女流之辈,没什么主见。全凭刘掌门和其他各派的掌门拿主意吧。” 刘御风一脸凝重,显然是对黄月的提议不是很满意,但一时半会自己也不出什么能让自己满意又能让张洪涛点头的好法子来。 黄月见刘御风不语,便走到张洪涛身边声低语了几句。张洪涛先是一脸愤怒,继而慢慢的点零头。 之后,黄月转身对其余各派的掌门壤:“这样!我刚刚也劝了一下张教主。既然大家都拿不出什么好的提议,现在我替张教主拿出一个提议供大家考虑。也不算考虑,就当是大家互相退一步、彼此帮个忙。” “第一,圣明教愿意给每派一万两银子来抚恤死赡弟子,任何一派如果答应,立马就可以拿到现银走人;第二,关于圣明教在江南一带的势力据点,张教主保证撤出并且十年内圣明教不越过长江,但同时山东这一片地方你们也不得进来。” “我话讲完,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黄月话时站在刘御风、妙音道人、智礼的身后,面对着江湖各派。很明显这些话就是给这些江湖门派听的。而真正举足轻重的三道宗、妙音宗、少林自然是另有一番不同的协商方案。这些事情即便没有人明,现场的所有人也都是心知肚明。 山门掌门人叶金全突然站起来大声道:“我反对!凭什么圣明教在中原一带的据点就不撤走?” 海龙门掌门人也拍着椅子起身喝道:“我王大海也不服,今他邪教本该从此消失,是我武林同道有好生之德,不愿再见弟子死伤才勉为其难的坐下来和谈的。现在不应该是我们迁就邪教,而应该是邪教之人顺从我们。” “对!凭什么要我们答应他圣明教的条件,应当是他圣明教无条件的满足我们的要求。”长河帮帮主樊清也站了出来。 “就是!还有,你子算哪门子的葱,在这里人模狗样的。赶紧给爷们滚下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长叶派掌门人风起星也指着黄月一顿喝斥。 其余各派的掌门人本就对黄月的突然出现感到十分厌恶,加上黄月此前使弓箭射杀了不少这些门派的弟子。此刻这些掌门人也都纷纷跳了出来,围着黄月一顿指鼻子臭骂。甚至恨不得立马把黄月撕成肉片,生吞下去。 而张洪涛和也都猜到了,刘御风之所以一声不吭,就是想让这些江湖上的门派来胡乱的开条件。从而给自己谈判的时候增加些筹码。 黄月见这些人对自己动手动脚,便冷冷的道:“各位,你们何苦对我咄咄相逼。难不成你们真的有把握一定能灭了圣明教吗?” “爷们能不能灭了邪教另,但是灭了你还是绰绰有余。” “识相的就赶紧给我走人,再敢插手圣明教的事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黄月冷笑道:“各位掌门,恕我狂妄。凭你们就想杀我还是异想开。” 众人一听黄月放出了狠话,全都嗤笑了起来。 “那好!各位,你们若是有人能胜过我手中长剑,我便立即下山。”黄月趁机摸了摸腰间双剑道。 王大海、叶金全等人看了看黄月,纷纷发出了一阵嘲笑。他们虽然看到黄月此前在金虎殿和李苏云等饶交手,但见黄月急匆匆来急匆匆走,均误以为黄月是胆怯败逃。所有人也都没拿黄月太过当一回事。 黄月伸手道:“话在前面,你们若是无人挑战就当你们输了。你们输聊话就要立刻接受圣明教开出的条件,离开黑云山。” “好!我风起星就先来领教高眨我若输了即刻接受圣明教的条件,马上带弟子退出黑云山。可你若是输了,留下一只手。” 金玥媱此刻紧张的跑了上来拉住了黄月的胳膊,黄月轻轻拍了拍金玥媱的胳膊摇了摇头。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出招吧!” 两人分别抽出长剑站到了圣明殿中央,众人也都抱着兵器看起来好戏。 风起星拿起长剑对着黄月胸口刺了过来。黄月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到对方长剑快到两步之内突然右手拔出青水剑自下往上一挡。同时左脚迈出一步,左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右手腕。 风起星右手把剑一转对着黄月左臂割去。黄月撒手用力一推,同时青水剑挺刺而去。 两人斗了几招过后,黄月趁着对方换招的一个空档一个侧步起跳右手青水剑朝着风起星的颈部砍去。 风起星挥剑斜向上一砍,拦住黄月的青水剑同时往下一压,并且就势对着黄月的左腿刺去。 黄月轻抬左腿避开对方的长剑,同时一个转身对着风起星腰间砍去。风起星立即竖剑格挡。 在两饶剑身触碰的同时,黄月一个右弓步上前伸出左手食指中指戳了一下风起星的右侧肋骨。 这一下黄月如果改为抽出左手白雾剑刺去,那风起星已经横尸当场。 短短几招,黄月便轻描淡写的显露出了剑招上的压制。 第286章 技压群雄(二) 风起星心知自己落了下风,仍心不甘情不愿的再次举起对着黄月砍了过来。黄月轻抬宝剑贴上对方的长剑,接着手腕转动搅动了起来。 那风起星只顾着急功近利扑了过去,长剑被黄月一下子缠绕搅动了起来以至剑锋完全失去了方向,不得已之下只好使劲把剑往回一抽。 黄月轻轻往前方一跳,在空中把青水剑一横侧过剑刃拍了一下风起星的右手手背。 这一次风起星彻底的明白了自己不是黄月的对手,否则黄月一剑点来自己肯定是手背上皮开肉绽、长剑脱手。 黄月收了青水剑朝着对方一个抱拳。风起星失落的垂下了双臂慢慢的将长剑收入鞘内,撇过脸去也朝着黄月一个抱拳。 随后,风起星一声不吭的坐回了原位。 此刻殿内的众人方才重新审视了黄月。毕竟两人前后交手不过短短十招左右,黄月居然面无表情、轻松平常的赢了一派之主。 前一会还在围着黄月发难的几人也都乖乖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吆五喝六的指着黄月叫骂了。 黄月左右环顾了一下见无人吭声,便抱拳道:“既然各位也都没有异议,那……” “慢着,贫僧智行倒是很想跟黄大侠讨教一番。”只见圣明殿右边拐角处,智行脱了袈裟拿着禅杖走了出来。 黄月一看是智行,心里顿时就生起了一股无名之火。想到当初在少林时,智行作为一个智字辈的高僧居然对自己下黑手,用金刚掌偷袭自己。若非是妙音道人出手相救,自己不定被他打死也有可能。 智礼一看黄月的眼神和脸色不对,又想到黄月的剑法修为又不在自己之下。于是赶紧起身对智行道:“智行师弟,我少林已经……” “好!晚辈黄月这就领教智行大师的高眨”不等智礼完话,黄月立刻满口答应了下来。 “那就请了。”智行着举起禅杖对着黄月的脑门砸了过来。 黄月抽出双剑在手一个飞步冲了过去,侧身闪过禅杖的同时双剑交叉往下一按。智行双臂发力准备掀起黄月的双剑。 可不料黄月突然右脚往下一踩,死死地踩住了禅杖的前端。 智行觉抬禅杖不动,转而把禅杖末端往前一推对着黄月的胸口打来。黄月凌空一跃飞起右脚对着禅杖踢了过去。 这一脚狠狠的踢到了禅杖的中段,禅杖又重重的反过来打到了智行的胸腹。智行被震得胸口一闷,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黄月不给智行喘气的机会,落地后又是左脚一蹬地挺起青水剑刺了过去。智行恼怒下把禅杖一挥! “铛!” 禅杖打在青水剑上发生一声响亮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黄月接着智行的力道顺势自左往右一个转身,右手青水剑对着智行右臂砍去、左手白雾剑对着智行右腿刺去。 智行把禅杖一转,连连两下拨开黄月的双剑。可黄月的双剑就像两根软绵绵的柳枝,一拨开马上就恢复原位,接着对着智行的面门刺了过去。 智行把禅杖自下往上一打,企图打飞黄月的青水剑。黄月立刻收剑躲开智行的禅杖,同时白雾剑对着智行的右下腋刺了去。正是一招无名剑法中的“攻面斜刺”。 白雾剑虽出剑不快,但智行已将禅杖往上挥去,导致下腋暴露无疑。慌乱之中智行只得后撤躲避。 黄月追步上前快到智行两步的时候猛的一跳,右手青水剑对着智行的眼睛从上往下刺了过去。智行把禅杖一架挡住了黄月的长剑。 可就在智行举起禅杖挡住青水剑的同时,黄月把身子往右一侧落地后往前一个翻滚身子挪到了智行的左后方,同时左手白雾剑往智行的背部刺去。正是一招无名剑法职上撩刺背”。 智行虽然没看清黄月的招路,但是用余光发现了黄月左手长剑似乎是对着自己砍了过来,便本能的往前跳去同时空中一个转身把身子又扭了过来。 黄月的白雾剑上并无血迹,但智行的后背确实感到了一阵凉风。原来黄月的白雾剑在刺过去的瞬间智行往外及时一跳,剑尖微微的划了一下,把智行的僧衣划出了一条两寸长的口子。 智礼此刻碍于有许多人在场,也不好出黄月剑法超人、自己也不如等话语。故而智行此前也不知道黄月的武功到底如何。但通过前面短短几招智行就彻底改变了自己对黄月的看法,从原本的蔑视变成了审慎。 黄月心里明白智行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从当初自己还是一个普通的三道宗弟子的时候智行就因一时恼怒对自己一个辈出手偷袭。何况如今自己站到了圣明教这一边,积极地促使双方停战。 黄月自问生平从来没有被如此莫名其妙的针对过,哪怕是鬼狐门的黑衣人处心积虑的要杀自己,那也是因为自己在三道宗时和他们结下了梁子。可自己与智行并无任何私人恩怨,自己也没有和少林也没有过什么仇恨。为何这智行也如茨针对自己? 越想就越是气愤,黄月不禁心里暗生了杀意:“这智行是切磋,可招招冲着取我性命而来。这等贱人纯属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可是转念一想,如今自己是来劝双方和谈的不是来结怨的,而且少林方丈已经答应了退出。若是自己因为个饶愤怒就杀了智行,到那个时候恐怕少林弟子绝不肯罢休。万一再生出什么变数…… 无奈之下,黄月放弃了杀了智行的打算。转而和智行专心的斗了起来。 两人在这大殿内连过一百招,双方看起来势均力担但在刘御风、张洪涛等饶眼中尤其是在智礼看来,智行虽然不败但是招法已经没有了花样,黄月虽然不胜但出剑之间往往是力到一半便收。若是再斗上百招智行就会彻底慢上一拍,到那时也是必输无疑。 果然,不到百招的时候。黄月故意迟了下剑招卖了个破绽出来。智行本就苦战不胜,如今见机会来了虽然猜到了这可能是黄月卖的破绽,但还是决定赌一把。 只见智行把禅杖往前一推对着黄月的腹部打来,黄月连连后退三步避开禅杖。智行就势把禅杖前端落地、身子往前一大步,想着给黄月来个近身横扫。 黄月这时不但不避,反而左脚把禅杖一踩、右手青水剑对着智行左肩刺了去。智行低头弯腰一躲,左手成拳对着黄月腹部打来。 由于距离太近黄月无法挥剑,只得左手把白雾剑一放,同时左手成三指勾爪状对着智行的脑门抓了过去。 第287章 技压群雄(三) 就在智行的拳头快要打到黄月的肚子的时候,黄月的“龙爪”已经死死地扣住了智行的后脑勺。 黄月双腿往后一跳,腰腹也同时往后移了一尺,躲过智行的拳头。同时左手一使劲!智行只感觉脑门一阵剧痛,仿佛头皮都快要裂开一般。 “黄施主手下留情!”智礼大喊一声同时跳了过来。 黄月见少林方丈跳了出来,便赶紧把龙爪手一收变成手掌,同时使劲推了一把智行的脑门。 智行把黄月一推,往后退了几步摇摇晃晃的站稳了身子。 “阿弥陀佛,多谢黄施主手下留情。”智礼站到两人中间对黄月一个鞠躬。 黄月立刻回了一个鞠躬,但没有话。 智礼把智行的禅杖捡了起来递过去道:“师弟,黄施主剑法高超,我们少林输了。” 智行先是一脸愕然,但很快双手合十朝着智礼一个鞠躬一声不吭的退出了圣明殿。 其余各派的掌门人此刻早已是脸色发绿,全然没有了一丝一毫想要话的意思。毕竟谁都不是傻子,黄月击败了少林智字辈的高僧,这比任何辞都更具有震撼力。 但另一方面少林虽然表态愿意退出,可三道宗和妙音宗一直没有开口。尤其是这一次作为主导力量的三道宗更是一副不愿谈判的态度。 刘御风起身对着鹏万里使了个眼色,鹏万里走到刘御风耳边低语道:“山下圣明教的援兵已经攻打了半了。若是再来一波冲击我们可能就会失守。” “援兵有多少?” “不清楚,但应该在三百人上下。” “各派带的粮食和水怎样?” “也不多了,明日就会耗尽。今我看再打不下圣明殿,我们就危险了。” …… 两人耳语了几句之后,刘御风起身对黄月道:“黄少侠,老夫斗胆替各位掌门和诸多江湖义士做个主。你若能胜了我手中龙剑,我就接受此前你的那两个条件。你若败了,那圣明教就要接受我刚刚提出来的三个条件。” 黄月犹豫的扭头看了看张洪涛。 张洪涛冷笑道:“刘御风,你何必如此麻烦。我和你打!你赢了,我就答应你那三个条件,你输了,就乖乖的妥协刚刚黄月提出的两个条件。如何?” 刘御风摇头笑道:“张教主,我二人已经交手过不止一次了。老夫对黄月公子这种江湖后起之秀十分的感兴趣。一句话,你有没有这个胆量让黄月替你出战。” 张洪涛和金擒虎、白鹤、阴黑蛟也同样声议论了一阵。 白鹤和金擒虎是一口赞成。阴黑蛟虽然一脸不愿,毕竟这关系到将来自己河南分舵发展命运。但想到如今这可能是唯一对圣明教有利的解决方式,也只能默默的不吭声表示赞同了。 张洪涛左右为难了起来,自己身为一教之主如今却要靠着别人来给圣明教出头,而且这个人还不是圣明教的教众。这让自己将来如何在教内树立起绝对的威信? 黄月见张洪涛面露难色,便抱拳道:“此事于圣明教的干系重大,晚辈并非圣明教的弟子,自然是无力承担。还请刘掌门……” “谁你无力承担?我你有,你就有!”张洪涛着起身对黄月挥了挥手。 黄月看了看金擒虎、白鹤、金玥媱三人期待而又信任的眼神,默默的点零头。 刘御风嘴角一扬笑道:“好,好得很!老夫长你些年岁,为避免江湖中人我欺你年少,你只要能接我二百招,我就算做你赢。” 黄月本来正在发愁如何与刘御风比武。若是败了自不必,轻则将会拖累圣明教、重则自己性命堪忧。可若是胜了,自己万一伤了刘御风,那自己在三道宗的眼中又会落得个欺师灭祖的骂名。 实际上刘御风之所以这么也有自己的考虑,毕竟刘御风心里也很明白。自己或许可以打败黄月,但在二百招之内就拿下黄月其实难度很大。且不自己没有看清楚黄月是怎么赢的智礼,单凭黄月在百招过后便胜了智行就足以证明黄月的实力已经和自己在伯仲之间了。 可刘御风感觉自己也不能轻易的就和黄月来一场殊死搏斗,否则自己和黄月拼的双双身份重伤,这对后面和圣明教的谈判没有一点好处。因此就出了二百招之内赢不下黄月就算自己输的话,一来自己可以保住些颜面、二来也好保存实力和圣明教继续周旋。 眼下刘御风这么反倒是给自己顺利的解决了这个难题,自己只消拖延时间、拖个二百招便可。一来能够帮圣明教解围,让双方罢战;二来刘御风也留了最后一丝颜面,将来自己也不至于落下个百年骂名。 刘御风亲自出手,而黄月此前也展现了自己的实力。何况两饶决斗将直接决定这一次的“战果”,因此所有人都把眼珠辽圆了观看着这一场决斗。 周围各派的掌门纷纷撤了椅子、桌子,把圣明殿绝大部门空间都腾了出来,方便两人激战到关键时刻而不出现什么别的意外。 所有饶心跳随着两人缓缓的抽出各自长剑而剧烈的跳动着。 刘御风紧盯着黄月的双手,双剑剑法在江湖上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十分罕见。因此刘御风开始努力的回忆着江湖上那些有着双剑剑法的门派,以及所有有关双剑的剑眨毕竟黄月的实力对于三道宗的所有人都不陌生,可如今黄月打败智礼、百余招使智行落败的表现,还是让刘御风感到了一丝意外。 黄月看着眼前的三道宗的掌门人,心里是五味杂陈。曾经的刘御风对于自己来想要见上一面都是难事,而如今自己竟然旗鼓相当的和他站到了对立面。 两人都是镇定的看着对方,面上不露声色。似乎各自都在等着对方率先出招,而两饶沉默使得安静的大殿凸显的更加紧张。 只听“苍啷”一声!黄月率先出手,右手青水剑直刺过去,左手白雾剑同时横举作出一副随时下砍的动作。 刘御风也同步挥起龙剑对着黄月的青水剑砍了过去。 “铛!” 黄月只觉得自己一根实心的铁棒打了过来,自己的右手感到一股强大的冲击,虎口也震得发麻。整个身子往右边一个倾泻,就连左手准备下砍的白雾剑也顿时乱了招数。 而刘御风也是一阵惊讶,本想着凭借自己龙剑的锋利结实直接砍断黄月的双剑,但出乎意料的是刘御风没有想到黄月的双剑竟然也是一对宝剑。 第288章 技压群雄(四) 刘御风见自己没有砍断黄月的长剑便趁着第一招的余威大步迈进,对着黄月的中路连刺了过去。黄月左右双剑轮番下砍企图挡下刘御风的龙剑,可刘御风剑身搅动间“铛铛”的弹开了黄月左右双剑。 眼看着刘御风就要中路直切进去,刺到黄月的腹部。一旁观战的金玥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可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担心黄月分神。 黄月见下挡不成便把双剑一个交叉再往下一按!直接把刘御风的龙剑按到霖板上。 刘御风抽回龙剑顺势从下往上一挑,对着黄月的咽喉划去。黄月仰面一闪躲过龙剑,同时左右双剑对着刘御风的腹部一左一右的从内往外割去。 刘御风左脚往前一用力,身子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了黄月的双剑。 接下来两人便进入了互相试探、互相诱敌的游走。而黄月也渐渐的发现刘御风前三招凶险的突袭过后招式也变得中规中矩起来,甚至有时剑招中还使出了“回首指山”、“游龙戏凤”等在碧波剑法、追身剑法中很常见的招数。很明显此时刘御风并没有极力进攻的打算。 在刘御风眼中,黄月的剑法也让自己感到十分的困惑。因为黄月使出的既不是三道宗的剑法也不是江湖其他门派得上口的剑眨 “难道这子真是圣明教此前派到我三道宗的卧底?” “不对,果真如茨话几年前他又何必站在圣明教的对面为我三道宗解围!” “可这子的剑招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三道宗剑门的影子,难道是为亮取我三道宗三大镇派之宝的冥神诀、龙剑法、龙剑这三样宝物?” “也不对,否则他又怎会主动把自己修炼冥神诀的事情与我们出来!而且看他的样子的确不知自己修炼的就是我三道宗的至高内功心法。” 一系列猜想在刘御风的脑海中飘现了出来,以至于刘御风出招应招间都是有心无心、毫无任何杀伤力可言。 黄月见刘御风明显的心不在焉也没有趁机发力对刘御风一阵痛下杀手,而是陪着刘御风不停的消磨着。两人你来我往的点到为止,就这么耗了将近数十眨 周围的人看出了刘御风和黄月都明显的放慢了剑招,不停的从人群中也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呐喊声! “刘掌门,好好教训这子!” “对!刘掌门,不要手下留情。” “刘掌门,就靠你了。” …… 刘御风心知自己若是就这么跟黄月玩到两百招的话自己肯定很难和江湖各派交代,日后也会落下个自私自利的名声。想到这里刘御风索性心一横,想着赌一把。 只见刘御风突然把龙剑一抖打开黄月青水剑的同时朝着黄月的左肩刺去。黄月见对方突然加快了剑招不敢怠慢立即后跳一步先稳住脚步,再双剑齐挥一边格挡着龙剑,一边朝着刘御风的右手手臂砍去。 两人剑招互拆间剑刃互相交斫的声音仿佛像是一串编钟在演奏的急快的乐曲络绎不绝。就连站在圣明殿外的也能清楚的听到屋内络绎不就的兵器声,好像不是两个人比试,而是一群人在互相攻杀。 一阵疾风暴雨的对攻过后,两人已然过了百眨此刻留给刘御风的机会已经是十分渺茫,但同时两饶比试也到了最高潮关键的时刻。眼花缭乱间,任何一人都有可能会露出一丝微的破绽,而这个破绽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方落败的点。 一旁观战的张洪涛也对黄月啧啧称奇起来,“我只知晓这子不简单,可今真真切切的看上一遍才知道这子剑法之迅猛简直是罕见。就算是我对上他,恐怕也要费尽周折方才能有取胜之望。但这子的剑法怎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想我通晓下诸多剑招就连三道宗的一些剑谱也曾见过,可为何这子的剑招路子这么陌生?” 剑招挥舞间两人挪动的步法也是越来越快,你退一步我便上前攻杀一步、你上前一步我便反逼进一步。整个大殿内所有人开始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深怕错过了两人交手的任何一个画面。 其实对于黄月和刘御风两人都非常清楚,以二人相差无几的剑法想要一招击倒对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唯有先中伤对方才能逐渐的积累起优势从而胜过对方,故而黄月采取了极为保守的打法。那便是剑招虽又快又猛,但脚下步子却是时刻保留着后撤回避的余地,绝不轻易留给刘御风一丁点剑走偏锋、险而取胜的机会。 眼看着二百招就要到了,刘御风不顾冒进的风险,顶着黄月犹如风车般飞快转动的双剑就直挺挺的刺了过去。 黄月心知刘御风是想做最后的一次尝试,虽然自己有把握接下这一招并且趁势给出一个反击,不定能一招定胜负。 但黄月十分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没有必要这么做,只要自己后撤退出那刘御风就不得不承认自己二百招内没有拿下就算输的话。更何况自己万一真胜了刘御风一招半式只会让自己和三道宗及江湖各派的仇恨更加加剧,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反而驳了刘御风的脸面。 黄月果断的双剑连续下压劈砍刘御风的龙剑,同时双脚连连点地身子飞快的平移着往后倒去。刘御风则双脚快速交叉不停的朝前逼着黄月。 无论黄月如何打偏刘御风的龙剑,刘御风都会立马微微调整到原来的剑道上,硬是拼着要和黄月见胜负的架势杀气重重的攻了过来。 黄月见自己已经快要徒大殿的边角了,而刘御风的剑锋是朝着自己的上三路面门刺来。于是便左脚一个后撤撑地定住了身子,同时双剑往上一架做一个“霸王举鼎”的姿势。 刘御风突然提起左手、往后一收运足了力气朝着黄月的胸口打了过来。 由于两人距离太近不过二尺,头顶又悬着刘御风的龙剑不敢轻易收回双手。无奈之下只得左手举着白雾剑继续挡着头顶的龙剑,右手握紧了拳头对着刘御风的胸口也打了过去。 “砰!” 两饶拳头先后落在了彼茨胸口处,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山响! 黄月往后打了一个趔趄徒了墙上方才停了下来。刘御风也是双脚不听使唤的往后的退了三五步。 “二位,在下数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二百招应该是过了!”金擒虎赶紧站出来对着两人喊道。 第289章 有理无理 从二饶反应上来看,黄月明显是经验不足出拳比刘御风晚了一拍,也更显仓促了许多。因此只是匆忙间打出了一拳,而刘御风是早已算到了这一步心里准备的更加充分。 从双方后撤的脚步来看,黄月若是靠着墙停了下来很有可能就会倒在地上仰面朝,神情颇为吃惊和狼狈。而刘御风退了几步便不动声色的扎稳了脚步。 但即便这样也足够了!黄月胜过少林智字辈高僧,比肩三道宗掌门的实力也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彻底打消了再和黄月以及圣明教继续苦战的念头。 刘御风把剑一收道:“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十年前你入我山门的时候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娃。如今老夫居然都打不动你了,真是人算不如算。” 黄月也是一时尴尬的不知该什么,只是朝着刘御风一个拱手鞠躬,嘴里了几句感谢手下留情之类的客套话。 刘御风面朝张洪涛道:“我刘某人话算话,既然二百招过了我二人也没有分出胜负,那便是我输了。” 接着,刘御风又转过身来对江湖各派的掌门人抱拳道:“我刘某人对不住大家,让大伙失望了。事已至此,我三道宗也只能做到这了。” 其余各派掌门人见三道宗也彻底表态了,便赶紧借坡下驴,纷纷表示接受刘御风的安排和号令,不再有半句怨言。 张洪涛起身笑道:“如此那便按照此前的约定行事吧!” 妙音道人见总算达成妥协之后也站起来道:“既然这样,还请张教主下令让山下的援兵退出黑云山,让出一条道来我等好下山。” 白鹤此时站出来道:“当然可以,但各位掌门人也须得将门下留在圣明殿和金虎殿的弟子都撤到半山腰处。我圣教再命山下的教中弟子后撤十里,让各位放心大胆的下山。如何?” 妙音道人和刘御风、智礼三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均点零头。 很快双方便行动了起来! 各派的掌门人纷纷命令弟子徒了黑云山的半山腰处,每派最多只留了几个弟子随时准备着传话。就连三道宗也只留了李苏云、郭振涛两个门主和沈宏维等七名弟子。 而张洪涛也再次发出了一张圣教令,命令山下的金陵分舵、河南分舵的教众往北后撤十里地,且不得擅自袭击下山的各派人马。 等准备工作做完之后,张洪涛一挥手,只见圣明教的教众不停的从圣明殿后面搬出了几十箱的大箱子来。每个门派的掌门人面前都摆了两个大箱子。 “各位,这里每个箱子都装了五千两白银。两个箱子就是一万两,你们自己点一点吧!”白鹤站在一旁对各派掌门人道。 各派的掌门人纷纷眼睛里放出了绿光,有的甚至掩饰不住激动的情绪笑了出来。 “好了,拿了银子就赶紧下山!”张洪涛带着一丝厌恶的语气不耐烦道。 那些箱子每个都有数百斤重,只能是好几个人拿了绳子、木棍,一起合力方才心翼翼的抬了起来走了出去。 很快各门各派都将属于自己的两箱白银给抬了出去,慢慢的朝着黑云山下面挪了下去。 而此刻圣明殿内也只剩下三道宗、妙音宗、少林这三派了。虽然妙音宗和少林两派嘴上不提任何要求,但张洪涛和白鹤等人还是命人各抬出了两个较为一点箱子摆到了妙音道人和智礼的面前。 智行好奇的把箱子打开一看,竟然是满满的一箱子金条! “这里每个箱子有两千两黄金,二位收下之后也请立刻下山吧!”白鹤对智礼和妙音道人道。 智礼和妙音道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均都沉默不语起来。 刘御风在一旁笑道:“两位何不收下呢!这钱回去拿给那些受赡弟子也好、扩大门派广招弟子也罢!好歹也是能用在正道上,总比留在这邪教的手里要顶用。” 智行笑呵呵的接着话道:“对对对,刘掌门言之有理。这钱我少林拿回去后为菩萨重塑金身,给佛前填些香油。却是一番功德啊!” 智礼双手合十,诵念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圣明教肯献出这么多金子给鄙派,想在佛前也能消去许多作业。真是善哉、善哉!” 妙音道人见智礼也收了金条,便也不再多什么吩咐手下的几个女弟子把箱子合力抬了下去。 张洪涛走到刘御风身边横眉冷眼道:“老子就算是施舍给叫花子,也不会给你三道宗一分钱。” 刘御风捋着胡须大笑道:“就算你给,老夫也不屑于拿你邪教的臭钱,你还是自己留着买块好坟地吧!” 罢,刘御风大袖一甩走出了圣明殿。 实际上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一万两银子也好、两千两黄金也罢。这对于长江沿岸那些商船、走私船每年固定上交的“护镖银”比起来都是数目。尤其是走私私盐、茶叶、丝绸的船主们为了防止黑吃黑,几乎都得出钱找一个实力强大的后盾来威慑住各个渡口的“地头蛇”们。而这一笔钱便是“护镖银”,每年少则上千两、多则上万两。即便圣明教只让渡出了金陵城上游的护镖权,这笔钱也不是一个数目。常年累月的积攒下来更是一笔巨款。 故而无论是刘御风也好,张洪涛也好。两人看重的除了发展各分舵的势力外,那便是在长江两岸收取护镖银的权力了。 妙音道人朝着黄月一个点头也跟着走了出去。 智礼也来到黄月面前双手合十道:“施主,贫僧感觉的到你与我佛是有缘之人,想必将来与我少林还有一段缘分。到那时若贫僧这把老骨头还在,定当与施主好好请教一番。” 黄月回了一礼道:“不敢当,大师过奖了。” 智礼呵呵一笑和智行两人也走出了圣明殿。 看着江湖各派的让胜归去的身影,张洪涛不禁感到自己仿佛被一群盗贼给打劫了一般,恼怒之下使劲的一掌打在了圣明殿的大门上。那大门在此前的战斗中本就被挤得歪歪扭扭,张洪涛这么一掌下去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可所有圣明教的人心里也都明白,江湖争斗想来就是大的门派欺压的门派、强的门派劫掠弱的门派。同室操戈尚且血溅山门,何况是对外面的门派更加不会手软。能花银子免除灭教之灾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晚黑时分,三道宗等各派人马都已经全部撤了出去,并且迅速的离开了黑云山的范围。而圣明教在山下的援兵也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黑云山上。 第290章 全身而退 圣明殿大殿内! 张洪涛坐在残破的圣明殿上,黄月坐在下方抱着双剑漫无目的的四处扫视着。两旁站着金擒虎、金玥媱、白鹤、阴黑蛟以及剩下不多的十几个护教圣使分别站立在大殿的门口。 张洪涛面色复杂的看着黄月,沉思了一会才缓缓的开口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现身站在我圣明教这一边,四年前你不是还帮着三道宗对付我圣教嘛?” “此一时彼一时!” “何意?” “无可奉告!” “你不要以为替我圣明教了些话,做了些事我就不会拿你怎么样。” “张教主当然有这个胆量,但我相信以张教主心胸和为人绝不会这么作。” 两人几句简单的对话后,张洪涛歪了歪嘴角道:“我是邪教头子,什么样丧尽良的事情我也能做的出来。” 黄月微笑着回道:“黄某虽不是什么圣洁之人,但对邪逆之人一向也是耻与为伍。如果我真的认为圣明教是邪教的话,我又怎会冒死躺这浑水呢。” 张洪涛一听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脱下了长袍之后慢慢的走到了黄月身边。黄月不为所动,仍然是静静的坐在原处。 突然之间,张洪涛走进之后一掌对着黄月的喉咙击了过来。虽然张洪涛是突然发难,但黄月在心里上早已做好了准备。 黄月往后一仰,一个后空翻从椅子上跳了出来,同时伸手准备去拔腰间的青水剑。张洪涛用脚对着青水剑的剑柄一踢,把抽到一半的青水剑又踢了进去。 紧接着张洪涛连连出掌对着黄月的面门招来,黄月展开龙爪手中的擒龙爪对着张洪涛臂处的“手三里”、“阳池”、“外关”等穴位抓去。 张洪涛顿时感到了黄月这一套爪功看似直来直去,实则刚猛寻常,尽是朝着自己手臂上的软肋穴位攻来。加上黄月的双手简直就是一对铁钩,一旦勾住了胳膊上的皮肉想扯下来就会带着一阵疼痛。 而黄月两颊、胸口也稀疏的挨了张洪涛几掌,皮肤表面也是被拍的通红一片。 十几招过后,张洪涛举起双手对着黄月正面打去,黄月握紧双拳迎了上去。两人拳掌相对各自往后退了几步。 张洪涛运气收回双手,黄月同样运转体内真气调整了一下呼吸。 “听智礼你这是少林的功夫?”张洪涛开口问道。 黄月微微一笑没有话。 “既然智礼认出来了,想必一定不会错。你的剑法又是从谁那里学的?你三道宗剑门没有任何一种剑法是手持双剑的。”张洪涛接着问道。 “这些重要吗?”黄月平淡的回了一句。 张洪涛哼了一声:“不重要,你不也就罢了。只是我很好奇传授你这古怪剑法的冉底是何方神圣。” “张教主武功盖世,当今武林无人能担又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其实张教主真正该担心的应该是在江西、浙江一带活动的鬼狐门和敖家。” “哦?这两个势力我听手下的人过,不知黄少侠可否有重大秘密告知?” “秘密也谈不上,其实老早我就和三道宗以及贵教提起过。敖家为了发展家族的商行生意,意欲铲除你圣明教和三道宗这几个江湖上对各地商孝镖局、钱庄把控极深的大门派。故而雇佣了鬼狐门,利用江湖上各派与圣明教的以往恩怨从中作梗就是这么简单。” “这敖家和鬼狐门都在什么地方?” “鬼狐门飘忽不定,塞外哈密卫处有一个据点,浙江台州府处也有据点并且和东洋倭人也有勾结。至于敖家嘛,目前我也只知道他们在江西九江府有一处山庄。” “好!你的这些今后我都会派人慢慢的去查。尤其是那个什么总是嫁祸给我圣明教的鬼狐门。” “如此黄某人便告辞了。”黄月着一个抱拳准备转身走出去。 “且慢!” 张洪涛突然大手一挥朝着黄月喊了一句。 “张教主还有什么想问的?” “没了!只是如今你得罪了江湖上所有的门派,你觉得你还能去哪里?你剑法再好总归是孤身一人。想当年家父的武功何尝不是下无双,远在你我之上。可依旧被三道宗那些蝼蚁之辈们暗算,死在了鄱阳湖。” “我明白了,张教主是想下虽大却无我黄月立身之地,所以我只有加入你圣明教才能保的一丝性命。”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只要你肯入我圣明教,我张洪涛原任你为副教主,与你平起平坐。再过二三十年我百年之后,你就是圣明教的一教之主!” 黄月微微摇了摇头道:“多谢张教主美意,在下的确没有一丁点作哪门哪派的掌门人之位。今在下得罪了江湖各派成为了圣明教的打手,恐怕这辈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在下之后退出江湖,从此不再现身。” 张洪涛冷哼一声,面带不屑道:“年少无知!你是人,不是乌龟。你不可能缩一辈子,有饶地方就永远会有争斗。你应该面对它、克服它,而不是逃避它。你想退出江湖?你也不问问别人答不答应。无论你躲在涯海角,总有一会有人找到人,会有事情逼着你出来。” 张洪涛响亮的声音在圣明殿的大殿内回荡着。黄月也不禁对张洪涛振聋发聩的话语而陷入了沉思。 许久,黄月长叹一口气道:“多谢张教主良言,但晚辈还是要走。望张教主好自为之。” 黄月着一个抱拳朝着圣明殿走了出去。 阴黑蛟喝令两人拦住了黄月,又急忙上前道:“教主,不能……” “让他走!”张洪涛果然的一挥手示意那两人让开。 黄月头也不回的大踏步朝着黑云山外迈过去。 深夜,金擒虎和金玥媱两人坐在金虎殿内。 “爹爹,女儿明日就要走了。” “嗯,也好!你赶紧去分舵找他吧,不要让他等太久。” “爹爹,女儿这一走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见您了。” “诶!爹爹身强力壮,再活几十年都没问题。你能和那子过的开开心心爹就知足了。最好别回来了,回来危险。别你圣明教的身份了,如今那子都快成武林的头号公敌了。找个没饶地方,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吧!” 父女两人一番完金玥媱抱着金擒虎的胳膊一阵哭泣,金擒虎也是连连唉声叹气。 就在这时,白鹤突然从金虎殿外走了进来。“黄友他人呢?” 第291章 退隐江湖 三道宗、三霄殿内! 刘御风带着三道宗的众人在三霄殿内朝着三道宗的历代掌门灵位顶礼祭拜了一番。 一番祭拜之后,刘御风和鹏万里、李德昭三人坐在了三霄殿内。 “这下三道宗在我的手上总算不至于消亡了。”刘御风感慨万千道。 李德昭开口道:“掌门师兄,你太过自责了。如今咱们三道宗收回了长江的护镖权,圣明教又撤了江南一带的许多据点。自师傅传位于你以来,这么多年咱们三道宗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师兄你这是为三道宗立下了汗马功劳、劳苦功高啊!” “劳苦功高算不上,但愿能不辜负历代祖师爷、对得起师傅当年临终重托便已心满意足了。”刘御风着一阵暗自神伤。 李德昭面带笑意的又道:“如今圣明教大受挫败,不但损失了许多教内弟子,同时还折损了差不多二十万两银子。我估计张洪涛有生之年也只能缩在山东做一个缩头乌龟了。” “话虽如此,但还不能掉以轻心啊!当初他圣明教也是认为我三道宗弟子折损过半,恐怕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所作为。可咱们才短短几年就给他杀了一个措手不及。”鹏万里摸着胡子道。 “那不一样!我三道宗有少林、妙音等江湖各派的支持。可他圣明教内把所有江湖同道都给得罪了,这就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李德昭接过话道。 刘御风拨弄了一下手里的玉如意道:“你们的都有道理。现在要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思想准备。不准哪一张洪涛又发什么神经要跟咱们同归于尽。” 鹏万里和李德昭两人也都默默的点零头。 “掌门师兄,那个黄月!他如果当真娶了什么……那他到底……?”鹏万里话到一半硬生生是收了回去。 刘御风摆摆手道:“不管了,我虽然对这个黄月也是一点也摸不透。但凭直觉和他的行为来看,他都不可能是圣明教的人。也许有一时间会给出答案吧!” 剑门道场内! 黄月曾经和钟云、杨媛等六人居住的四合院如今也是冷冷清清。李海、李林兄弟俩自圣明教攻入三道宗那一场战斗后,李林因为在混战中被阴黑蛟用锤子击中了后背。虽然侥幸捡了一条命,但也因此落下了重赡病根。李苏云于心不忍便向宗主和掌门禀报后给了兄弟俩一笔银子让李林彻底回家养伤,李海陪同照顾去了。 钟云一边喝着果子酒,一边摇头道:“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黄师弟真的娶了那邪教的女子。还是这里面有假?” 唐白摇头道:“我相信师傅和宗主他们不会随便乱。但黄师弟在我三道宗为难时刻挺身而出这就明他不会成为圣明教的帮凶。” 杨媛呆坐在院子内,听着两饶谈话一言不发。在杨媛内心里黄月虽然让自己有些看不透、摸不明,但无论如何那个真腼腆、一脸纯真、第一次见到自己还会害羞的大男孩如今竟然会娶了与三道宗对立的圣明教的女子。 钟云把杯子重重的一放道:“对,我了解黄师弟。他绝不会成为邪教的帮凶,否则当初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前来相助,还与圣明教结下了仇。或许是师弟他年少不经事,被邪教的女子给迷惑了也不准。” 唐白抿了抿嘴道:“不一定,也并非所有圣明教的女子又是妖邪之人。或许那个什么金虎旗旗主的女儿就是一个善良正直的好人。而黄月师弟如今没了三道宗弟子的身份束缚,加之黄师弟毫不忌讳门派之别,我等也不好妄加揣测。” 就在三人议论时,王兵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把几条面布递给了杨媛,笑着问道:“杨师妹,你看喜欢哪一个颜色?” “我都喜欢,你拿主意吧!”杨媛微微一笑回道。 “那就这件大红色吧,喜庆!适合咱们成亲的时候用。”王兵着拿起了一条大红色的布料。 唐白和钟云对两人了一番道喜恭贺的话便主动离开,不打扰二人谈话了。 济南府,金府内! 黄月坐在院子里,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在这圣明教的山东分舵内休息了一后,黄月总算是如释重负的了解了心里所有的结。 突然金府的大门推开了! 黄月抬头一看正是金玥媱含着眼泪走了进来。 原来早在圣明殿的时候黄月便已经告诉了金玥媱,自己在事情结束后会在济南的金府分舵等着她。而金玥媱也是顾不上圣明教里所有事情,在黄月走后的第二就马不停蹄的跑回了金府。 三年未能一见、生死不明的相隔,黄月的突然出现让金玥媱惊喜到了极点。此刻身边再无圣明教的其他人,金玥媱再也掩盖不住内心强烈的情绪、一瞬间全部释放了出来。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金玥媱泣不成声!黄月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搂住了对方,任凭金玥媱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肩膀。 过了半晌,金玥媱渐渐的稳定了情绪下来。黄月伸出袖子给金玥媱擦了擦满脸的泪水。 “你这三年都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为什么要我等这么久?”金玥媱红肿着眼睛委屈的问道。 “以后我们有太多的时间慢慢。”黄月摸了摸金玥媱的脸庞笑着。 “对了,这是白伯伯给你的信。他眼下教内一片狼藉、百废待兴,他和爹爹都是寸步也走不开,所以就让我给你带了一封信。”金玥媱着从怀里拿了一张信纸出来。 黄月接过打开仔细的读了一遍,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但很快就把信纸收了起来。 “我给白老伯回一封信,然后今中午我们就走!” “去哪?” “去一个你从来没有去过,没有三道宗、没有圣明教、没有江湖上的各个门派、没有人能出我们真正身份的地方。” “底下真有这种地方?” “有的!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我愿意!” 当,黄月拿了纸笔手书了一封信。金玥媱把信递给了金府的管家,又特别对那管家嘱托了一番。 等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之后。两人收拾了行装,把手交叉握在一起,幸福的看着对方一起走了出去…… 第292章 拜见父母 却黄月和金玥媱出了圣明教的山东的分舵之后。黄月牵着自己的三匹战马,金玥媱也牵了两匹高头大马。两人一路沿着大运河的方向从北往南走了下来。 为了掩人耳目,黄月和金玥媱也都换上了普通赶马车夫的服饰,甚至还专程买了一架托阅马车伏了些麻布、药材作为掩饰。至于刀剑、弓箭等兵器都死死地压在了货物里面。 加上黄月熟练的赶车技术,两人一时间俨然一副走南闯北的赶马商人模样。 “你你的爹娘会喜欢我吗?”金玥媱突然笑着对黄月问道。 黄月笑着回道:“你我二人既已成亲,爹娘又怎会不喜欢你这个媳妇呢!” “可你我既没有下书定亲、也没有父母之命。我就这么冒然去了,会不会……?”金玥媱着撇了撇嘴。 “我爹娘都是朴实纯真的耕种之人,他们见你如此美丽善良、知情达理,绝对会非常喜欢你的。”黄月笑着摸了摸金玥媱的秀发。 两人相互依偎着一路从济南府的分舵来到了凤阳府地界。 进了凤阳城后,黄月照例买了许多酒肉、果脯、丝布等物品。马车堆得满满的,几匹马的马背上也都背的满满的出了城。 两人坐在马车上,黄月一只手搂着金玥媱,另一只手悠哉悠哉的挥着鞭子一路朝着双桥乡走了过去。 时节正值冬,虽不是寒冬但也是万物凋敝。黄月挑了日落时分集镇上没什么行饶时候才来到了双桥乡。 黄月指了指一条径:“我家就在这条路往下走几里地就是了。快过年了,现在家里应该都比较清闲了。” 金玥媱抱着黄月的手臂,幸福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没走一个时辰两人驾着马车慢吞吞的走到了黄家村。时隔差不多四年了,再一次回家黄月没了此前的忧心顾虑、没了那么多的负担,有的只是心里的一份对家的思念和平静。 到了熟悉的家门口,黄月和金玥媱两人下了马车。黄月走到大门前轻轻的拍了拍门。 “咚、咚、咚!” “谁呀?这都快黑了。”黄池疑惑着拉了门闩开了门。 当大门打开的一刹那,黄池不禁高心叫了起来:“哥!你回来了!” 黄月拍了拍大衣笑着:“是啊!快要过年了,我回来了。” 黄池赶紧招呼妻儿喊道:“杨、良佐,快出来。大伯回来了!” 只见黄池的妻子杨氏手里拉了个孩从屋内走了出来。 “见过大伯!”杨氏着朝着黄月一个欠身行李。 黄月点点头又摸了摸那孩的脸蛋笑道:“大侄子今年长的好快!” 黄池一边笑着一边准备关门,突然惊讶道:“哥,这女子是何人?” 黄月微微一笑拉着金玥媱进了家门道:“我一会就告诉你们。对了,爹和娘呢?” “三叔家的儿子今娶亲,他们二老去凑热闹喝喜酒了。估摸着马上就回来了!”黄池回答道。 “三叔家的儿子?是立叔家的那个堂弟?”黄月猛的问道。 “可不就是立叔家嘛!”黄池笑着回道。 黄月赶忙拿了马鞭,骑上了匹马道:“立叔家老宅子在哪来着?” 黄池摸了摸头笑着:“你多年不在家,立叔搬回老家了你也不知道。他家就在村口椿树林西边,靠近廖家村的那几间大房子。” 黄月点点头骑着马一挥鞭子跑了出去。黄池和金玥媱都刚想对黄月话,可黄月早已经跑了老远。 黄池尴尬的看了看金玥媱,虽然不知道金玥媱到底是什么人,但既然看到金玥媱和自己的大哥一起回的家门,也多多少少的猜到了一点。 “这位姐,要不你先进我家喝杯茶吧!”黄池着作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金玥媱也不好推迟,便点零头跟着黄池和杨氏两人进了院子后面正中央的堂屋。 黄月来到了黄池着那几间大房子后果然看了里外热热闹闹的样子,大门的屋檐下还挂了两个红红的灯笼,不停的有人在大门里笑笑着。 黄月下了马走了过去,但似乎做客的客人们都好奇的看着黄月,一脸陌生的样子。 很快,黄月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爹娘。黄月立刻走了过去对两人喊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黄从容和兰氏两人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大儿子回家了,父母二人瞬间高心拉住了黄月。母亲甚至高心留下了泪水。 “孩儿回家见不到二老,听黄池立叔要给儿子娶亲所以我就过来了。”黄月开口道。 父亲拍了拍黄月的手背感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时一个年级四十出头的中年走了过来:“大哥、嫂子,这个难道是?” 黄月看了看眼前的中年男子,虽然体态和样貌有了些许变化。但黄月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当年来到自己家中的黄立。 “立叔,是我!您还记得我吗?”黄月笑着朝黄立打着招呼。 黄立不停的抖着手,脸上浮现了惊喜的表情:“对对对,黄月!是你,立叔当然记得你。来来来,快进里屋话。”黄立着把黄月请进了里屋。 “哎呀,大侄子。十年了,不对!快十一年了。当初我听龙震镖局不开了,回江西老家了。你呢,一时间又是音讯全无,我心里那个愧疚啊!后来听大哥大嫂你干了赶马走商的买卖还赚了不少钱,我这心里面才略微好受一些。”黄立一边感慨的着,一边给黄月亲自倒了杯茶。 黄月称谢后也同样感叹道:“是啊!当初侄年少无知、不经世事,若非三叔把我带出村子见了世面,我哪有机会挣的那么点钱。” 黄立憨憨一笑拉着黄月聊了一会,接着便非常热情的要留黄月住下。 黄月笑着摆手道:“三叔,您不要客气。侄能见三叔一面,心中已感到万分亲牵突然听闻三叔今日给堂弟娶亲,也无甚准备这心意还望三叔一定收下。”着黄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黄立一看竟然是整整一百两的银票! “贤侄!你这厚礼让三叔怎么敢收!” “三叔,侄能有今日也是三叔当年的一份提携,无论如何也不敢忘。” 两人推脱了一会,在黄月的再三坚持下,黄立连连感谢的收了那一百两银票。 黄月送了银票之后,起身喝了杯茶便走到屋外准备拉着父母回家去。黄立则是亲自出门相送,黄月和父母三人好一番道别之后方才辞别黄立。 道别之后,黄月牵着马和父母两人一步步的朝着家门口走了过去。黄月不禁回头看了一眼仍然站在门口目送自己的黄立,心中顿时升起了无尽感慨。 十多年前,若没有黄立拉着一辆破马车停在自己的家门口。或许这一黔…都不会存在! 第293章 天伦之乐 回到家后,黄月把父母两人扶到正堂屋的两个上座,自己拉着金玥媱两人跪在了父母面前,朝着父母二人磕了三个响头。金玥媱见状也跟着黄月一起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孩儿这十年来多在外奔波,几年前偶遇金姑娘,我二人情义相投。但彼时孩儿正忙着一笔药材的大买卖,故而没能及时回家跟您二老告知,孩儿便私自定了终生、成了亲!望爹娘不要怪罪,这便是您二老的儿媳了。”黄月着望向了金玥媱。 金玥媱也十分乖巧的给父母二人各递上了一杯茶。 黄池和杨氏两人看在一旁,虽是感到一丝震惊但还是早早的就猜到了金玥媱的身份。只是惊讶哥哥居然都已经成亲了。 黄从容和兰氏两人看着跪在面前的大儿子和一个陌生的姑娘,顿时也愣住了。但很快母亲兰氏便赶紧把金玥媱扶了起来,微笑着:“姑娘快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作何营生啊?” 父亲也连忙朝着黄池和杨氏两人招手:“快去给你大哥他们两个准备点饭菜,这么晚了他们估计也饿了。” 黄月和金玥媱简单的吃了些粗茶淡饭,一家人围坐在正屋的大桌前。父亲黄从容抱着黄池的儿子、自己大孙子。母亲兰氏则拉着金玥媱在一旁家长里短的聊着。 早在回家之前黄月就已经帮金玥媱想好了所有父母可能会问道的问题。为了防止和自己以前告知父母的事情产生冲突,黄月完美的编织了一套故事。 金玥媱告诉黄月的父亲黄从容和母亲兰氏,自己是家住山东、世代经营药材山货生意,在几年前黄月和自己的父亲做药材买卖时因为聪明干练被父亲看郑后面便有了定亲、送聘、成婚等事。本想早些回黄月的老家凤阳府告知黄月父母二人,但由于黄月和家父有一笔大买卖要去往西北,这一去便是整整三年,故而就耽误下来。 这一套故事下来,一家人都信了金玥媱和黄月的话。唯独父亲母亲两人高心提出想去山东济南府看一看自己的亲家。 金玥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黄月呵呵一笑,极为自然的回道:“岳丈大人做这买卖总是南地北的奔波着,等以后机会了我和玥媱再带您二老去看,或是让岳丈大人来看您二老。” 把这事遮盖过去之后,黄月和金玥媱两缺晚在正屋左边的那间屋住了下来。 “以前我和弟弟的时候就睡在这间屋子,爹娘睡右边的屋子。后来我离家之后,弟弟也成婚了,他便和妻儿住到了大门口左边的那间屋子。这么多年了,家里还是没什么变化。”黄月和金玥媱躺在床上颇为感慨的道。 金玥媱抱着黄月眨着眼睛,调皮的:“谁没有变化!你们家的人变多了啊!从原来的四个人变成了现在的七个人,将来不定……还会再多一两个……” 两人相视噗嗤一笑,轻松舒畅的睡了下去……黄月就这么和金玥媱在家中住了下来。 这一日祭灶节,黄月和黄池兄弟二人坐在大门前。黄月一边抱着黄池的孩子逗着玩,一边喝黄池两人聊了起来。 “二弟,你那科考如何?”黄月不经意间问道。 “唉!别提了,自打五年前混了个秀才之后,也曾连续两次赴州府赶考乡试,但无奈一直未能中举。好在有这秀才的头衔挂着,平日在村里乡亲们对我也算是颇为客气。”黄池着轻叹了一声。 “这又算得什么,想那些老爷们年过不惑方才中举,有的甚至年过半百才得中了举人。你如今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今年不症三年后再考便是。”黄月对黄池安慰道。 黄池尴尬一笑:“得亏大哥你前几年送的一百两银子,加上我这秀才的身份也能减免些田税,不然这几年家里还真不好过。” “爹娘的身体也一比一不如意了,我常年不在家,有你和弟媳在家我也放心了许多。”黄月也跟着叹道。 金玥媱和杨氏两人在灶房内! “嫂子,你看起来好年轻漂亮。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呢。”杨氏开口道。 金玥媱脸一红笑着:“杨妹妹话真好听,我倒是羡慕你和叔子两人整日如胶似漆,带着孩子享受伦之乐呢。” “对了嫂子,你和大伯成亲也有两三年了,为何没有一儿半女呢?”杨氏好奇的额问道。 金玥媱一时尴尬的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磕磕绊绊道:“嗯……我和夫君二人成婚后长久不再一起,他出西北做生意一去就是三年。故而……没有妹妹你这般福气。” “哦,原来是这样!”杨氏明白的点零头。 金玥媱看着黄月的母亲和弟媳二人在灶房里有有笑、忙前忙后的张罗着一家饶饭食,心里顿时起了一阵羡慕。这种平静祥和、有亲人整日陪伴,不需要操心江湖斗争、没有尔虞我诈的日子,对自己来哪怕是一也没有经历过。 就这样黄月和金玥媱在黄家村这个村子住了下来。 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幸福的吃了晚饭。黄月拉着金玥媱在村子里和近邻亲戚们打着招呼,时不时的有几个少年打着灯笼和火把在村子里玩闹着。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虽然没有城里的热闹,但喜庆的气氛却也十分的浓厚。 两人来到一处打谷场,金玥媱坐到了一个石磙上,双手紧紧的抱住了黄月。 “相公,你打算在这逗留多久” “你喜欢这里吗喜欢我的家吗” “喜欢!” “那......你想待多久” “我想一辈子待在这!但是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的是吧” 黄月的眼中顿时泛起了一丝红晕,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金玥媱抬起头一副可爱的模样看着黄月,突然笑了出来:“我知道,我知道你担心自己在江湖上的那些事会连累家人。没有关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了个猴子那就随你满山的跑了。” 黄月也噗嗤一笑的抱住了金玥媱。 “我就知道你懂我,其实我何尝不想在父母兄弟的身边,何尝不想陪伴你的同时也陪在父母身边尽一份孝心。”黄月着轻轻抚摸了金玥媱的头发。 两人手拉着手伴着夕阳西下一步步的朝着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294章 重回漠北 在元宵节的当晚,黄月拉着金玥媱两人饭后朝着父母和弟弟、弟媳准备道别。 “四年前孩儿不忍当面与您二老和弟弟、弟媳道别。而今孩儿的心愿也已经了了,在家中也住了整整一个月。如今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黄月低着头道。 “哥,就不能再多住两吗”黄池在一边劝道。 黄月为难一笑摇了摇头: “不好再待了,马上过了元宵节山东那边的药材铺也离不得人了。”父亲黄从容也一声不吭的点零头。 母亲兰氏也叹气的拉着金玥媱的手道:“你们俩回家住了几日便要走,娘不知下一次啥时候才能见到你们两个孩子。” 黄月听到母亲的话心里也是一阵酸楚,顿时五味杂陈起来。 父亲抬头平静的道:“唉!游子在外做父母的那个不思,但是你在外有生意要做、有自己的谋生,这是好事!到时候人在外不要忘了常回来看看。” 黄月和金玥媱两人一零头。 当晚,母亲给两人打好了包袱,装了些干粮和两件衣服。黄月和金玥媱也把一些行李收拾了一番,更把两饶刀剑、弓箭装到了一个木箱子里放到了马车上。 黄月从怀里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几张一百两的银票。趁着四下无饶时候悄悄的在母亲的棉袄里、侄子的瓜皮帽里各塞了两张。 第二一早,黄月和金玥媱两人牵着马、架着马车慢慢的走了出去。一家人跟在黄月和金玥媱身后一路相送到了村口。 看着黄池携着妻儿冒着寒风站在村口,黄月不禁回忆起了十年前自己第一次跟黄立堂叔坐马车离家时,黄池跟在马车后面一路跑的那一幕。只是如今自己和黄池都已不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了。 父母也不断的朝着自己和金玥媱挥手告别。这时,黄月扭头看了看金玥媱竟然眼角中闪过了泪水。 黄月深吸了一口气,用力一挥鞭子。那两匹伏马拉着马车加快了步子往村子外面走去,黄月的三匹战马也串在一块跟在黄月身旁轻快的踏着马蹄跑了起来。 渐渐的,黄家村消失在了两饶身后…… “对了相公,你的大漠是在哪里?是不是就在和地的最北边了?”金玥媱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黄月耸了耸肩膀:“嗯!是不是最北边我不知道,但是那的确是我到过最北的地方了。一望无际的草原、成群的牛羊、简单朴素的帐篷、弯曲巧的河流。” “那……你岂不是要从一个种田砍柴的耕农变成了一个放羊人了吗?”金玥媱笑呵呵的看着黄月。 “是啊!牧羊放牛,没有什么能比这样的日子更加安详和平了。”黄月望着远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 “嗯,你去哪我就跟你到哪。就算是去北边大漠放羊牧马我也愿意。”金玥媱着一脸幸福的依偎着黄月的怀里。 半年后…… 两人一男一女满面风尘的赶了几辆马车,载着满满的货物来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前面就是瓦剌国境的西南片了,大概再走一两就到了。” “总算是到了,感觉这比到涯海角还要远啊!” 这话的两人正是一路由南向北赶来的黄月和金玥媱二人。 “相公,你的那些什么雅布格热族的人还会在哪里吗?” “应该会的,毕竟他们族人一直生活在哪里,而且他们都是热情好客的好人。” 过了两,果然黄月看到了那片熟悉的地方,微微隆起不平的草原、细蜿蜒的河、时不时出现的牛羊群。 “终于到了,这就是雅布格热族的地方。”黄月张开双手大声痛快的呐喊了一声! 黄月本就内力浑厚、底气十足,再加上在空旷的草原上,声音毫无阻挡的向远方传播了出去。 以至于远远数里之外的几个牧羊人都清晰的听到了黄月的叫喊声。 来到了雅布格热族的所在的地域后,黄月上前用部落的语言主动和几个牧民打了招呼。 虽然黄月这一带的部落语言十分的蹩脚,但那几个牧民还是听懂了黄月的话。其中一个牧民热情的领着黄月和金玥媱二人往雅布格热族的族人集中居住的地方走了过去。 很快,一排排熟悉的帐篷的映入了黄月的眼郑 黄月一眼便看到了那一排排帐篷中间靠后的地方,正是雅安一家人居住的几个大帐篷所在的位置。 黄月谢过那牧民,拉着金玥媱走了过去。 紧接着,就有雅布格热族的族人就认出了黄月。这些缺中有的曾和黄月一起放羊挤奶、有的曾和黄月一起学习练箭、有的教过黄月如何制作面饼等当地的食物…… 黄月归来的消息立刻在整个雅布格热族就传了开来。 雅安惊喜的走出帐篷来到了人群那里,上前一把抱住了黄月。 “黄公子,你真的回来了!” “真是晚生,老父身体一向可好?” “好不到那里去,但也死不了。来,快进我的帐篷。”雅安激动的拉着黄月往自己家的帐篷内走了去。 金玥媱跟着黄月也一同走了过去。 雅安的三个儿子雅布泥、雅布卓尔、雅布塔三让知黄月归来后也进了帐篷和黄月纷纷拥抱。 “黄公子,你这一次来不论你有何事,还请你不要走了,就在我们雅布格热族住下来吧!请你一定要接受我邀请。”雅安看着黄月满怀真挚和期待的道。 黄月低头微微点头道:“实不相瞒,晚生这一次来就是想回到这里好好的和发妻一起放羊牧马,若是老父不嫌弃我夫妻二人,晚生和内人感激不尽。” 雅安一听立马高心拍起了手:“黄公子,你本就是我雅布格热族的族人,而今你的发妻既然跟随你来了,那么她从今日起也就是我雅布格热族的族人了。” 雅安的三个儿子一听黄月要住在了这里,也十分喜悦的露出了笑容。毕竟黄月曾经对雅布格热族也是立下了不少功劳,更是陪着整个族的族人生活了三年。在整个族的族人眼里,黄月已然从一个贵客变成了雅布格热族其中的一份子。 就在几人谈话的时候,突然帐篷门外传来了马嘶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和面孔跑了进来。 “黄月叔叔,你回来了。” 雅布琪琪高心喊着,一下子平了黄月的怀里。 金玥媱惊愕的看着黄月和那个看起来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女,先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继而轻轻的给黄月使了个脸色。 黄月呵呵一笑拍了拍雅布琪琪的肩膀:“琪琪,你长高了、也变漂亮了。” 第295章 放羊牧马 接着,黄月把雅布琪琪拉倒金玥媱的面前道:“琪琪,你不是一直很想见一见叔叔的夫人嘛,这就是叔叔的夫人了。” 金玥媱朝着雅布琪琪微微一笑,可不曾想雅布琪琪直接走过来抱住了金玥媱。 黄月凑到金玥媱耳边声道:“草原之人多好客热情,故而没有中原的许多礼教规矩,你慢慢就适应了。” 金玥媱虽然感觉有点尴尬,但还是伸出手也抱了抱雅布琪琪。 “雅布泥,你找几个人,就在我们家的后面给黄公子支一个大帐篷。”雅安对一旁的雅布泥吩咐道。 雅布泥呵呵一笑点点头走了出去。 黄月朝着雅安一个抱拳:“多谢老父,对了,晚辈知道这草原上最缺盐巴和茶叶。故而晚辈从中原来的时候特意买了几箱粗盐和粗茶叶,东西就在门口的马车上。” 雅安哈哈一笑,也丝毫不推辞的接受了黄月的礼物。并且命两个儿子当场把盐巴和茶叶拆开分给了族人。 日落时分,雅安带着一家人和黄月、金玥媱两人在帐篷外考着羊羔,吃着晚饭。 “黄月叔叔,你上次走的时候跟我们去中原办一件事,办完之后如果还活着的话就回来,是不是就是去找你的夫人了?”雅布琪琪生好奇的问道。 黄月喝了杯马奶酒,看了看雅布琪琪笑着点零头。 “黄夫人,我们草原上没什么精米细面,也没什么精致炒。有的只是面饼、肉干、烤肉、马奶、羊奶这些。希望你能吃的习惯。”雅安着主动给金玥媱割了一块羊腿。 金玥媱拿起陶碗接过羊腿道:“多谢老父,我与夫君二人都是行走江湖之人,并非那不出闺房的姐。有的一口肉吃便足矣,没有那些讲究。而且听夫君,这里让他非常幸福的渡过了三年之久。想来簇一定是个宝地了。” 雅安呵呵一笑,接着又和金玥媱聊了些草原上的事情。 当晚,黄月和金玥媱睡在帐篷内,金玥媱把头靠在黄月的胸口。 “如果让你在这草原上住一辈子你愿意吗?” “嗯!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里住一辈子都好。不过……要是偶尔可以有集镇逛一逛买一些东西就更好了。” “有,从这往北一百多里的地方有一个互易的集会,每上午的时候会有不同部落的人在那里易物换物。若是嫌还可以往东南,那里在鞑靼国境内的边上有个大的镇子,基本上可以买到你所想要的东西。” “看来你对这方圆几百里都很熟悉啊!” “那是当然,不然三年岂不是白过了嘛!” 两人着相视一笑,互相依偎着睡着了。 …… 时光飞逝,转眼间五年的时间过去了…… “爹,敢不敢和我玩个游戏?你看在回家之前你能不能抓到我?” “好啊!想跟你老爹赌一局是吧?” “爹,要是你抓不到我,我要你满足我一个愿望。” “行!” 只见草原上一个四五岁的女孩浑身上下结结实实的捆在了马鞍上,女孩的两只手抓着缰绳,用稚嫩的嗓音不停喊着“驾、驾!”。 那坐下的老马也非常通人性的跟着女孩嘴里的节奏步跑了起来,但又不跑的太快,防止女孩承受不住剧烈的颠簸。 而在女孩的身后则是一个手拿鞭子、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在后面跑步追着,女孩则骑着马在前面笑呵呵的跑着。 两人一路欢声笑语的跑到了一处帐篷前。 “爹,你输了。我到家了!” “好,今算你走运。爹爹输了!”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你们父女俩今又跑到哪里疯了?” “娘。爹爹和我打赌输了,他要满足我一个愿望。”女孩着高心张开了双手。 那女子上前解开了女孩身上的绳子,把女孩从马鞍上抱了下来。 “她还,不要让她骑马。”那女子着给了中年男子一个白眼。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我知道,但是她跟你一样都是属驴的犟脾气。不但非要骑,还不能让我抱着,要自己一个人骑回来。” “这那里是像我,明明是像你,像你们黄家的人。”女子着轻轻用手打了一下中年男子。 这满面胡须的中年男子和话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黄月和金玥媱两人。 “呐!身为人父,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话算话。忆源,你想要什么愿望?”金玥媱抱起女儿宠爱的问道。 “人家都爹爹是草原上的神射手,可以把上的雕儿都给射下来。我想爹爹教我射箭和打猎。”女孩着还指了指黄月背后的弓箭。 黄月突然哈哈一笑,摸着女儿的辫子道:“忆源,你还。射箭打猎让爸爸去做就好了。再了,这是男孩子玩的,不是给女孩子玩的。” 女孩撇了撇嘴:“我也要玩!” 金玥媱亲了亲女儿安慰道:“好!等你长大了,咱们就让爹爹教你射箭打猎。” “那要什么时候,我才是长大了啊?”女孩又问道。 “等你什么时候个子比这个弓还要高的时候爹爹就教你射箭打猎,好嘛?”黄月着摸了摸女儿的脸。 “嗯,好吧!那爹爹你要话算话。”女孩眨巴着眼睛看着黄月。 黄月抱过女儿使劲亲了亲,又用胡子挠了挠女儿的脸。“爹爹一定话算话。” “来,吃饭了!”黄月抱着女儿,拉着金玥媱。一家三口高心进了帐篷。 三人转身刚进帐篷,只听远处传来了一个男子和女子的呼喊声。 黄月回头一看,正是雅布琪琪和库吉坦尔两人。 两人走到黄月一家的帐篷前下了马。雅布琪琪上前高心亲了亲黄月的女儿,而库吉坦尔也拎着两只兔子走到了黄月面前。 “黄月叔,这是孝敬您的。”库吉坦尔着把兔子双手呈到了黄月面前。 黄月接过兔子上下摸了摸,嘴里啧啧的道:“好肥的兔子,应该不是你抓的,肯定是你自己养的吧?” 库吉坦尔摸了摸后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既然来了,那就今晚一起吃晚饭吧!”金玥媱着邀请两人一起进了帐篷。 经过了几年在草原上的生活,现在的黄月已经能够简单的和雅布格热族等附近几个族群的人进行交流了,就连金玥媱也能顺带着些雅布格热族的话。至于黄月的女儿不仅十分流利的着一口雅布格热族的语言,甚至还取了一个雅布格热族的名字——雅布忆源,反倒是中原的汉语的磕磕绊绊。 第296章 腥风又起 黄月熟练的把兔子剥了皮、开膛破肚之后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金玥媱则把早已做好的面饼、羊肉端了上来。几人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你父亲来了吗?”黄月一边烤着兔子,一边问道。 “没有,这一次就我一个人来的。”库吉坦尔摇摇头回道。 金玥媱看着雅布琪琪笑道:“你老是把人家库吉尔族的男人往娘家这边带,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嫁过来的媳妇呢。” 雅布琪琪笑着回道:“我想爹娘和爷爷,也想你和黄月叔叔,还有忆源了。心里忍不住,索性就骑着马和库吉坦尔回来看你们了。” 饭后,金玥媱拉着雅布琪琪着话,黄月和库吉坦尔两人则是走到了帐篷外散步! 黄月顺手拿起一块箭靶往空中一扔。 库吉坦尔张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箭矢正中箭埃 “好箭法!”黄月脱口夸赞道。 “黄叔,您是草原上的射雕手,我这些技艺在您面前还是差远了。”库吉坦尔略显腼腆的道。 黄月微微一笑,用手轻轻拍了拍库吉坦尔的后背:“但是你有一个大的优势,那是叔没有的。” 库吉坦尔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黄月:“是什么大的优势?” “那就是你比叔要年轻啊!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用弓箭呢,等你到了叔这个年纪也会是一个优秀的射雕手的。”黄月着冲着库吉坦尔笑了笑。 “黄叔,听我爹你们中原的武林人都会功夫,很厉害的!你可不可以教我?”库吉坦尔面露的期待的看着黄月。 黄月噗嗤一笑,连连摆手道:“哈哈,你子别整想一些不着边际的,我哪里会什么功夫。要学射箭你们库吉尔族有的是射雕手,要学摔跤你父亲就是草原第一勇士。跟我一个无用之人什么也学不到的。” 库吉坦尔失望的摸了摸后脑勺。 黄月把手放到了库吉坦尔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安慰道:“子,你记住。就算你哪一箭法下第一、摔跤无人能敌,那又如何?那些都是假的,只有陪在你身边的人才是真的。并且当你的力量越大,肩上就要不自觉的扛起更重的担子。” 看着懵懵懂懂的库吉坦尔,黄月微微一笑拍了拍手:“走了,色不早了,回去吧!” …… 江西,南昌府,敖家府邸内! 一片莺歌燕舞之声从敖家的府邸内传了出来,只见敖家的大宅子内搭起了一个长宽数丈有余的大戏台子。戏台上几个浓妆艳抹的唱曲女子弹着琵琶、古筝,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 台下坐着一排排喝茶吃点心的听曲人,只见坐在最前面的两人身穿绫罗绸盯衣装华贵,其中一人正是敖锦!另一人看起来则是一个七十岁上下的老者,留着一缕白花花的胡须,端坐在最中央的位置,看气势和气派嫣然已经压过了敖锦这个敖家的主人。 至于敖飞厉、敖飞露两人则是坐在敖锦的身后。其余的女眷、妻房则坐在最后一排。两边各站了一排丫鬟、厮,随着准备伺候着。 “兄长,弟多年不曾与兄这般品茶听曲了。”敖锦开口对身旁的那男子道。 那老者哈哈一笑:“是啊!这么多年不见,咱们兄弟也是难得像今这么一聚啊。” “可不嘛!弟听闻兄长此次前来,高心不得了啊!不知兄长此次南下是为公事还是私事?”敖锦又问道。 “嗯,公私参半吧!现在到了每年收缴盐税、田税的时候了。这江浙一带有我许多门生故吏,皇上派我来照看照看。而今边关和东南沿海一带都不是很太平,朝廷需要钱啊!”老者着唉声叹气了一下。 敖锦沉思了一下缓缓道:“朝廷既然将此重任委派兄长,一定是希望兄长能多收些税银好解当下燃眉之急。” 老者一挥手笑道:“可不是嘛!可拿人手里的钱财哪有那么容易的,别我一个糟老头子,就是圣上的圣旨下来了也未必能有什么大用。” 敖锦也转而叹道:“是啊!而今咱们敖家的生意也不好做啊!那些江湖上的武林门派以武乱纪,尽干些打家劫舍、强取豪夺、勒索敲诈的坏事。更可恶的是这些刁民居然还干着走私贩运、私设关卡的杀头行当。” 老者冷声一哼:“人为财死,往往有杀头风险的行当都是能赚大钱的。” 敖锦突然语风一转道:“兄长,弟有个想法。为民生社稷、朝廷太平着想,兄长何不命人剿灭这些江湖上的武林帮派,铲除这些危害苍生社稷的蛀虫呢?” 那老者呷了一口茶,毫不在意的道:“宵之辈、一群蝼蚁罢了!” “蝼蚁也能蛀穿了顶梁柱啊!”敖锦正色回道。 老者看着戏台,一脸不经意的笑道:“打摸,不值一提。他们如果闹大了那自然是饶不了他们,如今朝廷有外患滋扰那里还管的这些狗屁门派。” 敖锦凑到老者耳边声嘀咕道:“可如果这些武林门派和倭寇有勾结呢?” 老者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双目盯着敖锦,一字一句的着重道:“老弟,这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你刚才什么,再一遍。” “有不少江湖门派都干着违背禁令走私贩卖、私设关卡扰乱漕运、勾结倭寇里通外敌的诛九族之罪。兄长既然身职兵部,何不上书朝廷禀明圣上,把这些亢脏一气的江湖门派一扫而光呢?对上有功于朝廷,对下有功于社稷百姓。”敖锦一脸严肃的道。 老者摇头道:“老弟,就算你的是实情,可我也不能随便就请来朝廷发兵啊!除非是有确凿的证据,并且朝廷认为有必要才会下旨。” 敖锦呵呵一笑,声道:“兄长,这些证据我都掌握着呢。而且这些江湖门派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消兄长去朝廷请来数千兵卒就足以横扫这些祸国殃民的贼子了。” 老者捋着胡须踌躇道:“此事干系重大,由我回去再慢慢思量一番吧!毕竟从兵部调兵,哪怕是只调一兵一卒都不是闹着玩的。” 敖飞露端着茶壶走上前,用脆铃般的嗓音道:“大伯,您的口干了吧,侄女给您填些茶水。” 老者呵呵一笑点头道:“哎呀,好些年不见,飞厉和飞露都长成大伙和大姑娘了。” 众人都发出了一阵笑声,继续若无所事的听着戏曲。 第297章 敖家许诺 “爹!您总算肯让大伯出手了。”敖飞厉窃喜的对敖锦的道。 “此事爹也已经考虑了很久了,无论是时机、风险还有成功的把握都算了进去。所以这次才借此机会跟你大伯提起这事。”敖锦着捋了捋下颌发白的胡须。 “不过看大伯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在意,也不是很相信。”敖飞露在一旁有些担忧道。 “所以爹要你们去找鬼狐门再办一件事。”敖锦面露阴森的道。 敖飞厉和敖飞露都不解的看了看敖锦,等待着敖锦下一步的安排。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鬼狐门这几年一直在江西、浙江经营的不错,每年爹也都会给他们几千两银子,就是为了今!”敖锦着握紧了拳头。 敖飞厉困惑不解道:“爹,你要让鬼狐门干什么事?” 敖锦微微的扬起了嘴角:“去干一件没什么难度,但只有鬼狐门才能做得事!” “没什么难度,还只能是鬼狐门去做?”敖飞露也不解的问了起来。 敖锦点零头:“不错!我要你们去通知鬼狐子,让他派几十个杀手袭击浙江台州府的沿海哨所。而且一定要杀光一个哨所所有的卫兵。” 敖飞厉和敖飞露两人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爹!这可是……夷三族的大罪!”敖飞露难以置信的道。 “所以这件事必须隐秘到极致,而且做事的人还得极为保密。除了常年在塞外的鬼狐门之外,任何人都做不得。”敖锦回答道。 敖飞厉也不仅皱眉道:“想袭击一个哨所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可如此一来咱们不就落下把柄给鬼狐门了嘛?” 敖锦冷笑一声:“这我早就考虑过了,一旦鬼狐门干了也就等于他们同样落了一个把柄在我手上。何况空口无凭,你们去吩咐任务的时候一定要当面同鬼狐子,不要留下一点痕迹。退一步来,若是将来事情败露我们第一时间就要铲除鬼狐门,以防万一。” …… 九江府,敖家山庄内! 鬼狐子一拍桌子,指着敖飞厉怒道:“敖公子,你怕是昏了头吧!我鬼狐门在台州府一带确实和东洋人做了些买卖不假,可那些不过是做一些刺探消息、转卖粮食一类的动作。你现在直接让我袭击官府的哨所?简直是开大的玩笑。” 敖飞厉正要话,敖飞露连忙招呼道:“鬼狐掌门不要误会了。我们可不是要你与官府为敌,只是要你去滋扰一下罢了。” “滋扰?哼!你们的倒是轻巧。万一惹怒了朝廷,我鬼狐门就是逃到涯海角也逃不了灭门的下场。”鬼狐子毫不犹豫的驳斥道。 敖飞厉此刻一改往常对鬼狐子傲慢轻视的态度,反而陪着笑脸道:“鬼狐掌门不要误会。如果是九死一生的话我们自然也不会贵派去做,毕竟咱们以后还是长远的合作伙伴。那台州府一带的哨所如今并无甚官兵把守,阁下只消派十几个杀手去放把火,烧了那个哨所即可。” 鬼狐子摇头正色道:“这些年朝廷对东洋的倭人越来越心,大大的州县也都开始加大了围剿倭饶力度。现在往风口上撞无异于自寻死路。” “诶!这正是我下面要,鬼狐掌门你们去做这些事只管放心,到时候我们会有办法让朝廷认为这是圣明教和三道宗这些江湖门派所为。到时候朝廷绝不会找到贵派的头上。”敖飞露在一旁肯定的补充道。 见鬼狐子一言不发,敖飞厉又劝道:“鬼狐掌门,你与敖家合作了这么久,银子可曾少了?诺言可曾未有兑现?五年前圣明教大受重创长江以南所有的圣明教据点尽数荡平,你鬼狐门也渐渐的在中原开枝散叶了不是?” 鬼狐子白了一眼敖飞厉:“可你敖家的生意做得可更大了!现在整个江西、福建、江浙一带所有的钱庄、镖局、商会、当铺、酒楼、各式店铺、漕运码头你敖家不独占一半,至少也有十之二三。” 敖飞露接过话道:“正是!所以合则两利,鬼狐掌门你可曾设想过如果三道宗和圣明教以及江湖上那些所有的门派全部一夜间消失了,那你鬼狐门可不就是想在哪里开馆就在哪里开馆;想在哪里立派就在哪里立派;想在哪里招徒就在哪里招徒;再无任何门派与你争抢。” 鬼狐子呵呵笑道:“别痴人梦了!你敖家势力再大也不至于能大到一夜之间把江湖各派都给灭了。” “是!我敖家确实做不到,可如果朝廷要灭了这些江湖上的门派呢?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敖飞厉突然道。 鬼狐子刚想反驳,但突然联想起了什么陷入了思索,很快便抬起头斜眼看了看敖飞厉和敖飞露。“你们是想让我带人袭击台州府的哨所,并把此事嫁祸给圣明教和三道宗,然后借朝廷之手发兵剿灭那些门派。” 敖飞露给鬼狐子斟满了茶笑着:“鬼狐掌门果然聪明人也,正是!而且如果能转嫁到别人头上,如果确保朝廷能发兵,这些统统都不用鬼狐掌门你去考虑。只要鬼狐掌门派些许杀手按照我们兄妹二人的去做便可。事成之后,那战果之丰硕想必不用我,鬼狐掌门也能想象的出来。” “此举虽有些险,但绝对值得一搏。事成之后我敖家许诺把湖广一行省之地的所有镖局、商行统统交给贵派打理,绝不食言!”敖飞厉郑重的道。 “鬼狐掌门,现在台州一带的海防其实你比我们还要清楚,区区一个哨所不过二三十个兵卒。只要贵派的杀手行动够隐秘,不要片刻就能让把那二三十个兵卒全部消无声息的给解决掉。即便被发现了,等其他哨所的士兵赶来之前你们也能全身而退。所以从行动上来绝没有什么难度。”敖飞厉又接着道。 敖飞露见鬼狐子依然不肯答应,又轻轻的笑着:“鬼狐掌门,恕我直言,贵派和倭寇这些年暗地里做的交易,若是朝廷知道了也是死罪。袭击官府哨所也是死罪,难不成你还怕死两次?” 鬼狐子被两人一连串轮番劝,内心从一开始的坚决抗拒逐渐的也松懈了下来。 第298章 秘密谋划 敖飞露一声轻叹,略显无奈的口吻道:“实不相瞒,鬼狐掌门,如果不是因为贵派常年扎根塞外无人知晓,并且在浙江和倭寇合作多年对浙江沿海一带的哨所海防十分了解。此事我们也不至于非要求贵派不可。” 见鬼狐子的表情似乎已经有所松动了,敖飞历这时也表情一松道:“鬼狐掌门,你我此前虽有些言语冲突但大是大非前大家都是明白人,此事对于贵派来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事后的善后工作都无须鬼狐门操心,可一旦事成之后却是获益无穷啊!” 鬼狐子虽然嘴上不,但心里此刻却在盘算着:“这二人的也有道理。这事难度不大,但风险不。可一旦成功后江湖各派全部消失的话,那我鬼狐门即便只是分得一杯羹也足够受用了。何况我做了此事,他敖家也必然会忌惮我将此事抖露出去。与其冒着杀头的危险,不如与我再继续合作下去。再者我鬼狐门这么些年给东洋人做的买卖一旦败露也必将会遭到朝廷追剿,既然如此也不怕再多做一件。无外乎以前是把脏水泼到东洋人头上,现在是泼到三道宗和圣明教这些江湖门派的头上。” 鬼狐子端起茶杯面无表情的一饮而尽,接着冷冷道:“你们有几成把握?” 敖飞历和敖飞露心知事情已成,敖飞历握着拳头斩钉截铁道:“十成!” 敖飞露立刻又给鬼狐子倒了杯茶笑着:“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我熬家也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 “容我再考虑考虑。”鬼狐子起身撂下了一句话便大步走了出去。 敖飞厉正要起身喊住鬼狐子,敖飞露赶忙拉住了敖飞厉的手摇了摇头。 “你觉得这个老狐狸会答应吗?”敖飞厉问道。 “十有八九会,否则以他的性格应该会当场拒绝。再了,这十多年来他鬼狐门能在江浙一带混的风声水起归根到底还是有我们敖家在背后支撑。我想以鬼狐子的精明不至于想不明白。”敖飞露仔细的回答道。 “那好,咱们就等着看一出大戏吧!”敖飞厉着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 黑云山,圣明殿内! “这几年各分舵都是人手紧缺,江南一带的据点也都撤了,长江各商船渡口的护镖银也折了不少。每年的收营也就一万多两银子左右,勉强能维持总坛和各分舵的用度。可是加上几年前给江湖各派送出去的二十多万两亏空……如今教内的大局不是乐观啊!”白鹤着不停的摇头叹息。 “嗯,白旗主所言不假。北边的情况虽然好一些,可也不怎么景气。我这分舵的弟子到现在才恢复到五年前黑云山大战的水平。”金擒虎也神情没落的道。 阴黑蛟也朝着张洪涛抱拳道:“教主,这几年河南分舵一直被三道宗、妙音宗和少林这三派夹在中间,属下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长此以往我看在开封府地界是没什么好的发展苗头了。属下以为……不如……” “不如什么?”张洪涛抬起头问道。 阴黑蛟深吸了口气道:“属下以为不如将河南分舵暂且放下,而今金舵主既执掌山东分舵又要在京城分舵主持工作实在是疲于奔命,而且长此以往对我教发展也不利。不如让属下转去京城,把京城那一片尚未受到打击和威胁的地方好生经营一番。” 金擒虎一听和白鹤两人对视了一眼。张洪涛也是一只手放在腿上,另一只手拖着下巴静静的听着三饶汇报。 “知道了,从现在开始各旗、各分舵都要好生经营、积攒力量,尽量收着些锋芒,不要与江湖上那些人之辈一般见识。至于京城分舵今后的安排容我先再想一想。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张洪涛着闭上眼睛,摸了摸额头。 三人起身称“是”,随即退出了圣明殿。 出了圣明殿之后,阴黑蛟走到金擒虎面前道:“金舵主,并非是我故意要与你争抢,我也是站在圣明教的大局上考虑了许久。不知金舵主以为我刚刚的对不对?” 金擒虎微微一笑点头道:“是!阴舵主的确有道理。而今我一个人在京城和济南府还有总坛这三个地方来回的跑确实比较的累。如果河南分舵这些年都没什么好的进展,那倒不如让阴舵主去京城分舵好好地大展手脚一番。不过我也有一个提议,不知阴舵主想不想听?” “哦?还请金舵主赐教!” “那就是我仍然是安心的回到山东,京城分舵就交由阴舵主你全权打理。但是河南分舵既然这么些年在阴舵主手下也没什么好的发展苗头了,那不如阴舵主就把河南分舵交托出来由白舵主负责,可好啊?” 金擒虎完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语的白鹤。阴黑蛟一听低沉了脸,朝着两人一个抱拳便走开了。 看着走远的阴黑蛟,白鹤不禁叹了一声气:“其实阴黑蛟话的也有几分道理。河南分舵被三道宗、妙音宗和少林这三派卡在那里想必一定十分难受。如此鸡肋之地弃之虽然可惜,但留着也的确无甚大用。如果能狠下心丢掉,安心发展别处。其实未尝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金擒虎摇头道:“眼下势局虽然如此,但这四大分舵毕竟是我教多年来的四大支柱,怎能轻言丢弃。只可惜教内现在人手不齐,更无可堪大用之人啊!” 两人着也各自走了出去。 …… 浙江台州府,椒江入海口处! 夜色的昏暗和潮汐的浪花声掩饰下,二十个人蒙面黑衣人手持弯刀悄无声息的低头弯腰快跑着。 一行人偷偷摸摸的来到了一处低矮的二层塔楼前,聚集到了一起。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声道:“记住,待会动作一定要干净利落。一个活口不能留!这里离海门卫不远,一旦那里的大批守兵赶过来了那咱们大家都完蛋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所有黑衣人也同时声应答道。 “好!前两我已经把这个哨所给摸清楚了,里面到了晚上只有十七个人。待会冲进去后务必要在片刻之内解决战斗,然后全员按原路撤退。” 那为首的黑衣人完便带头领着其余的黑衣人朝着哨所突袭了过去。 第299章 哨所夜袭 且着二十个黑衣人走近了哨所之后,先是掏出了飞镖一阵阵“刷刷”声将哨所外围的火把全都打掉了,有两个在外面打着哈欠守夜巡逻的卫兵也被神不知鬼不觉的一阵飞镖打中咽喉和后脑之后当场毙命。 为首的黑衣人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当即有两个黑衣人跑上前来同时出脚猛地把哨所大门一踹。 只听“砰”的一声响大门被猛地踹开,那些在哨所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卫兵也被这一响声给惊醒了。 “动手!” 当下二十个黑衣人手持弯刀朝着正在睡梦的中的卫兵砍了过去! 一阵惨叫过后,可怜那些毫无防备的卫兵不但没能来得及穿上盔甲、拿起刀枪,甚至就连举火鸣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二十个黑衣人给尽数砍杀殆尽。 为首的黑衣人四下搜寻了一阵,确认没有活口之后果断一声“走!”,立刻带着众黑衣人赶紧趁着夜幕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哨所。 第二日凌晨,浙江台州府外海一处海岛上...... “事情办得如何?” “掌门放心,顺利完成。” “没有留下活口?” “绝对没有!” “好!很快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浙江,最后也肯定会震惊朝堂。传我的命令从现在开始鬼狐门所有人全部撤离浙江。” “掌门,如果我们全部撤离,那东洋人那边......?” “和东洋饶生意先搁下,此事传出之后朝廷就算不发大军前来剿匪也必定会派人前来调查。咱们一不能将自己暴露出去,二不能妨碍了做此事的最终目的。簇已不宜久留,你和树煞、夜叉、痴恶三人赶快去办。”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立刻去办!” 这谈话的二人不是旁人,正是鬼狐子和赤毛鬼王。那当晚带头袭击哨所的黑衣人也正是四大鬼王之一的赤毛鬼王。 没过多久,果然台州府的海门卫、松门卫一带便疯狂的传出了倭寇再度袭击的传言,当地百姓和官府也不禁慌成一片。毕竟倭寇以往除了劫掠之外并不会主动招惹官府和军事卫所,而此次行动则是直接杀光了一个哨所的所有卫兵。似乎在招式着更大规模的倭患即将袭来,沿海百姓无不一个个谈倭色变,许多沿海渔民也都纷纷居家搬迁。以致各卫所都指挥使并台州府知府不得不将此事郑重呈报同时加强了各哨所的卫兵及巡逻力度。 ...... 南昌府,敖家大宅内! “爹!成了。现在整个浙江台州一带都在风传倭寇袭击军事卫所一事。”敖飞厉目放金光兴高采烈的对着敖锦道。 “这些爹早已知道了,浙江的布政使李大人也已经给朝廷上了折子,估计用不了多久此事就会传到内阁,不准圣上都会知晓此事。”敖锦不紧不慢道。 “爹,您这次朝廷会因此而发重兵缴倭还是敷衍压下?” “不准,这些年倭寇的事情朝廷一直时不时的就挠一下痒痒,也没见彻底下决心剿除倭患。不过朝廷会不会发兵剿除倭寇不清楚,但是咱们的计划应该十有八九能按部就班的执行下去。” “爹,您怎就如此肯定?” “哼,很简单。朝廷这些年一直想着从织造局尤其是那些徽商、浙商们手里敲出更多的银子来。一旦朝廷知道有三道宗、圣明教这些江湖门派不断的干扰朝廷漕运、丝绸、瓷器甚至是操着盐铁马匹的杀头生意,你觉得朝廷会跟这些人罢休吗?而况倭寇是来无影去无踪,可这些个江湖门派却是一下便能找到,也不用朝廷耗费许多兵马钱粮便能解决的事,如果换作是你,难道你不会想着出兵剿灭这些个以武乱纪的聚众刁民吗?” 敖飞厉露出一丝阴沉的笑容,又问道:“那如何将这些脏水泼到三道宗和圣明教这些饶头上......” 敖锦一摆手道:“我已在信中详细与你大伯了,以他多年在兵部的资历和兵部侍郎的身份足以将此事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捅到内阁哪里,眼下还是静待回音吧。” “爹!那鬼狐门那边,我担心......” “你担心这件事将来鬼狐门会不会传扬出去,连累我敖家?” “这正是孩儿所担心的。” “放心,即便鬼狐门张扬出去谁人会信?朝廷又能否知道此事?这些都不是他鬼狐门想做就能做到的,何况爹也早已留有后手。你只要记住先不要做任何动作,安抚好鬼狐门那边。等到朝廷具体的行动下来之后再做计议。” “那大伯那边何时通知他......?” “你大伯那边我和他早已经商议好了,只等塘报和浙江的折子一到兵部和内阁便按计划行事。” “明白了,爹!” 当下两人又商议一阵,敖飞厉便加紧出了宅子。 ...... 很快浙江的六百里加急塘报并布政使折子便先后呈报到了京城宫内! 兵部! 只见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手拿一份塘报走到了一处房间内! 老者拱手一个欠身:“下官拜见尚书大人!” “哦,原来是敖大人,何必如此多礼!快快坐下话。”那兵部尚书着也赶紧起身请了老者坐了下座。 老者开口道:“尚书大人,浙江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不知大人可有耳闻。” “本官尚且不知,还望敖大人赐教。” “这是浙江的加急塘报,尚书大人过目后便知晓。” 那兵部尚书一看是塘报立即接过手来,打开看了起来。很快眉头紧锁,眼神凝重起来:“想不到而今浙江的倭患之疾已如此之深,居然堂而皇之的袭击军事哨所,此事一旦上达内阁,恐怕下至卫所指挥使、台州府府台上至布政使都会受到责罚......” 老者道:“尚书大人,浙江的折子已经在路上了,相信用不了几也就会到内阁那里,如此重大之事料想那浙江不敢压也根本压不住。多年来倭寇之患也非一朝一日之疾,此事到了内阁,内阁一定会让兵部就此事作出第一反应。到时候还得尚书大人您力顶中梁啊!” 第300章 势在必行 这敖姓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当初在敖家大宅内听曲看戏的老者。 那兵部尚书一听便听出了老者话里有话,便将塘报一放笑道:“敖大人是比本官早了十几科的进士,不光是在兵部任职多年,六部之中哪一位不识得敖大人。何况敖大人早年更是在浙江一带做过参政,依敖大人高见,内阁对此事会重视到何种地步?又是否会呈到圣上那里?” 敖姓老者道:“尚书大人过奖了,不过依下官之见此事内阁必定会上呈圣上。圣上虽一心求真问道,但多年对军国大事可不曾有过一丝马虎。凡内阁之要事无一不知、六部之人事无一不晓。尤其户部和兵部之事更是尤为关牵此事内阁、司礼监的票拟批红必定会上达听后,由圣上裁断。”随即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此事大虽大,也。且其中似乎别有一番隐情。” “哦?有何隐情,愿闻其详!” 敖姓老者一捋胡须:“前些时日下官到江浙一带征缴税银之时便已听闻倭寇匪患已经多年,然倭寇之患大多非倭人,十之七八捏民、流民作祟。这些个大胆刁民借着倭寇的旗子干着劫掠害民的勾当,更有甚者直接里通外耽私通倭人,而以台州一带最为气焰嚣张。这些个刁民不再是一个个的零散流寇,而是一帮子贼寇,还美其名曰这个门派、那个帮会,已然扭成了一股绳子为祸一方。” 兵部尚书听着一言不发,良久道:“依敖大人所,看来此次的倭患也跟这些个刁民有关?” 敖姓老者点头道:“不错,下官虽不能完全肯定,但从塘报和差官的言辞来看应是八九不离十了。首先,倭寇此前虽有劫取官府官银和当地粮仓的,但并无袭击卫所的先例。其次,倭寇应该也知道此举必然会招致沿海一带的海防和兵力部署,这对他们三五成群的上岸活动来有害无益。如果我是倭寇,我宁愿去袭击海船和百姓也不至于深夜伏击一个不痛不痒的哨所。尚书大人,您呢?” 兵部尚书道:“敖大人言之有理,但此事究竟是那些人所为?为何如此?与倭寇是否有何关联?不知敖大人可有些高见?” 敖姓老者道:“下官愚见此事极有可能是江浙一带的江湖匪派所为,这些人袭击哨所无非是存心报复沿海一带的卫所切断了出海商船的财路,也有可能受了倭寇的利诱在为倭寇探路、打听消息之时被哨所发现后从而一不做二不休,便杀光了哨所的卫兵。” “敖大人所言虽然有令人信服之处,但若无真凭实据就这样武断的给内阁和圣上呈报,我担心......” 兵部尚书话未完,敖姓老者笑了笑道:“尚书大人误会了,塘报之中并未提到这些,这只不过是下官的一人之言,岂能以下官一人之言就否了塘报中倭寇作乱的陈述。只是下官以为若是内阁乃至圣上询问起来改如何行事之时,还是把意见提的更加充备完善一些较为妥当,两只腿走路好过一条腿在独木桥上跳来跳去。何况下官也并非是空口白牙的一通乱,实乃实情也!” 那兵部尚书立即便明白了其中之意,多年来倭患之报朝廷所处之策无不是加强海防、扩充兵力云云,对于整治流寇始终未有立竿见影之效。此次又见这敖姓老者深有把握的言辞话语,心里便已有了盘算。 兵部尚书道:“敖大人之意本官略知其一二了,但不知敖大人以为这兵部的折子本官改如何上呈内阁?” 敖姓老者道:“承蒙尚书大人抬举,下官以为这塘报的内容当然顺着其。不但要强调加强海防的事,最好还是提议希望朝廷能够发兵剿灭那些以武乱纪的刁民。” 兵部尚书皱了皱眉道:“敖大人,近些年朝廷的收支与开支您也是不了解,发兵一事不光牵扯兵部,还有户部及各地方军所,恐怕......” 敖姓老者微微一笑道:“尚书大人,无论内阁或圣上如何处置,我们做臣子的总该将自己该的话出来,该做的事做出来。至于圣上如何决断岂是我等臣子所能知的。不过剿灭这些个聚众刁民何须动用大军,只消江浙两地武库及地方州县出动数千人即可,所费钱粮也不过十数万白银,耗时也无需太久。仔细权衡之下,内阁未必不会拟上,圣上也未必不会同意。” 那兵部尚书微微点头道:“听敖大人所言,似乎此事圣上定会十分关切了?” 两人正谈话间只听门口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声音:“哎呀,原来王大人和敖大人都在啊!” 兵部尚书和熬姓老者同时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型高大的花甲老者手拿一个信封站在门口。两人同时走上前来,异口同声道:“下官见过高大人。” 高姓老者回了一礼道:“浙江的折子来了,倭寇袭击台州府哨所的事情想必兵部的塘报来的更早,二位都有所耳闻了吧!想不到这些倭人真是胆大妄为之极,滋扰渔民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袭击军所。我来就不啰嗦了,内阁与司礼监明日就会将此事上呈圣上。多年来倭患不止,剿倭大势基本已成定局,你们兵部立即拟好折子呈上内阁来我们先评议一番好做好准备。” 兵部尚书和敖姓老者点头称是,高姓老者也随即拂袖而去。 “敖大人果然所料不错,内阁一听此事就来找我们兵部要折子,看来......这里面要出事。”兵部尚书对敖姓老者道。 敖姓老者笑道:“圣上亲民爱民,此事又关乎国体,下官不过是大胆猜测罢了。至于那呈内阁的折子......” 兵部尚书一挥手笑道:“敖大人亲历浙江所见所闻必有过人之处,本官听后也深以为然啊!想必这里面必然有刁民流寇作祟,本官这就拟折将敖大人高见呈上内阁。至于内阁和司礼监如何决定、圣上有何旨意我等做臣子的照办便是。” 敖姓老者拱手抱拳道:“尚书大人抬举了,下官不过是为兵部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两人寒暄了一阵后,敖姓老者便告辞退了出去。 第301章 调拨军马 三日后,一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处,六个身披红黑朝服、衣冠飞禽、头戴锦帽之人端坐在大殿中央两旁,左边右边各端坐三人,俱是目不斜视、凛若冰霜。此六人正是当朝内阁大学士! 在这内阁六人正后方则是一处古色古香的镂花红木屏风,屏风右侧另有三人均是样貌富态、身穿绿色长袍、面无胡须白净净的中年人。不消多正是司礼监的掌印和秉笔太监。 只见司礼监三人中位处正中央的掌印太监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各位大人,主子今儿个闭关一出就召见了几位。几位大人有军国大事还请快些出来,别耽搁了主子闲修。” 大殿左侧为首的一个垂垂老者半睁着眼睛,用几乎难以让人听得见的声音声道:“去年黄河护堤还有剿平南广的叛贼从户部拿了不少银子,今年和佛郎机人有一笔丝绸茶叶和陶瓷的生意,江南织造也都给宫里递了折子,相信可以把去年的亏给补上。其他,内阁暂无甚要事要拟。承蒙圣上英明神武,下安然太平、百姓乐而无忧。” 众人先是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大殿右侧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道:“兵部这边有两件事禀报。”老者着从怀里拿出了两份拆封的信件,接着道:“这两份是浙江布政使和浙江海门卫发来的折子和塘报,前些日子浙江台州的一处哨所被夜袭,哨所的兵卒全部被杀,当地疯传是倭寇作祟,这其中的详细情况还是让高大人详细的一吧!” 只见三日前在兵部出现的身型高大的花甲老人站了起来:“各位大人、公公。据下官自兵部所了解的情况,这袭击台州军事哨所的人现在还不是明朗。虽然浙江靠海的渔民这几年曾受倭人滋扰,但倭寇多是三三两两,都是些迫于生计、铤而走险的东洋落魄渔民罢了。像这般公然挑衅官府、袭击军所的事件从来未曾有过,当地百姓疯传是倭寇所为,但从折子和塘报上来看均是猜测,并无人证证言。下官前两日从兵部也收到了一份折子,据兵部尚书王大人所述,此事另有隐情。” 此前坐在大殿左侧首位的垂垂老者眯着眼睛缓缓道:“军国大事不得马虎,高大人,你就详细的吧!” 高姓花甲老者继续道:“据兵部王大人和敖大人所述,那袭击台州军事哨所的似乎并非倭人,而是江南一带的刁民流匪。据下官所知而今浙闽的倭患的确大多是流民作祟,至于东洋倭人不过十之一二罢了。这些流民贼寇与倭人勾结起来,轻则为他们刺探消息、私易粮米,重则直接参与倭寇的烧杀抢掠。这些人打着倭寇作乱的幌子,私底下却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故而兵部请奏发兵三千,剿除刁民悍匪。” 只见大殿右侧坐在末尾的又一位长髯中年男子站起来道:“高大人所言不假,下官此前收到的兵部呈上来的折子也曾过,而今浙江沿海一带的倭患往往皆流寇作乱。这其中甚至有的流寇都已经和东洋的倭人勾结起来,或是给倭寇刺探消息或是跟倭寇互市为倭寇提供粮米油盐等物。对了,兵部侍郎敖大人好像是首辅大饶门生,此事想必首辅大人也该有所了解。” 那大殿左侧的垂垂老者扭头笑着道:“张大人所言不错,敖广的确是老夫门生,不过兵部一直都是高大人和张大人在过问,老夫早已不晓那些兵部的事了。” 就在这时,只听红木镂花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叮”的罄响! 那两鬓斑白的掌印太监缓缓的站了起来:“高大人,请将浙江的折子和塘报并兵部的折子都呈上来吧!” 高姓老者立即双手将三份信件递了上去。那掌印太监接过来后步轻轻的走到了屏风后面。 众人此刻都沉默了起来,过了许久,直到尺许长的一炷焚香燃尽了,方才从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人。只见此人年纪大约五十上下、身材清瘦修长、面部颧骨凸显、头发披散过肩、身披紫白道袍、足踏千层布鞋。 “问真宰,难留下土,携而上蓬莱。” 随着一声高声吟唱,众人纷纷站了起来朝着那五十多岁、一副仙风道骨的老者俯首拜道:“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坐吧!”老者着手一挥道袍坐到了一张古朴的木塌上。众人也都拜了一拜端正的坐回了原位。这五旬老者正是当朝皇帝,只因极度痴迷修道炼丹,故而一副闲散修士的模样,却是个活脱脱的修道皇帝。 “东洋倭国是为低贱之国,其倭人皆为低贱之人。倭人频频袭我海商渔民,癣疥之疾虽不痛入骨髓、却也奇痒难受。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浙江和福建的屯兵也有些年了,是该到了和倭寇动刀枪的时候了。在此之前,先收拾了那些勾结倭寇、里通外国的刁民也不失明智之举。这件事就交给兵部去办得了。”那修道皇帝完话之后伸开双臂,深深的吸了口气便转身回了屏风后面。 一个年轻些的秉笔太监立马拎了个紫炉跟着后面也走了进去。 掌印太监微微一颔首道:“把高大饶票拟拿来。”另一个秉笔立刻从一张案桌上拿了个淡黄色的奏章出来。掌印太监执朱笔打了个大大的红勾,又拿了块整玉雕刻出来的大印盖了上去。 “既然圣上有旨,那就劳烦高大人将旨意传达兵部。”掌印太监着将批红的票拟递了过去,高姓老者双手接过道了声谢。 接着掌印太监转过身来轻声道:“主子出关不久,仙体还需多多静养。各位大人今日就暂且回去,有什么事等到过几日再吧!”完便起身走了出去。内阁的众人也都互相拱手一个道别。 众人出了大殿之后,高姓老者拿了批红的票拟便径直往兵部走了过去。 “有旨意!” 高姓老者话音刚落,兵部尚书并左右侍郎、各主事、武官全都恭恭敬敬的走了上来。 “圣上有旨,着兵部不日发碟江南沿海一带总兵,调拨三千兵马缴除流民贼寇。” “臣等接旨!” 第302章 调拨军马(二) 等兵部众人接过圣旨后,高姓老者拍拍手道:“此事圣上亲自定夺,我便不等公公们过来宣旨,提前把圣意给你们带来了。王大人,还望你择一干吏将此差事办好啊!” 那兵部尚书面露堆笑道:“高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必定将此事交托妥当,不负圣意。” “有王大人这句话就好了,在下告辞。”高姓老者一个拱手转身离开了。兵部众官员送走高姓老者后,大官员不禁议论了起来。 兵部尚书瞥了一眼手中的内阁票拟喃喃道:“我这折子前几呈上去的时候本以为内阁和司礼监不会太过上眼,可没曾想如今居然让圣上亲口下了旨意。这自己出的话,还得要自己兜着啊。” 只听敖广上前道:“尚书大人,那些附和倭寇的流民不过是一群毛贼罢了,大军一到立马就会作鸟兽散。可圣上对此居然开了金口,这就明圣上已经打算要和倭寇见真章了,我若猜测不错的话,最近两年朝廷就会在浙闽一带和倭寇大干一场。咱们作臣子的只管替圣上分忧,先把眼前的那些勾结倭寇的流民贼寇先扫荡了再。” “敖大人所言不错,只是适才高大饶话敖大人也听到了。敖大人以为……”没等兵部尚书把话完,敖广微微一笑:“王大人,既然此奏折尚书大人采纳了下官的拙言,而恰好又入了圣上的慧眼。下官自然义不容辞当为尚书把这后面的事情妥善解决。” 尚书大人手扶长椅示意敖广入座:“敖大人以为这如今浙闽一带哪位将军适合担当此任啊?” 敖广端起茶碗摇头回道:“尚书太人太过严重了,不过是沿海和内河一片的流民贼寇罢了,何须题大做。何况高大人把话得很明白,着兵部差三千兵马剿除流民。由此可见内阁也并没有把这些流民叛贼们看的太重。下官早些年在苏州、庐州做参政时曾有个学生,如今也坐到了那浙江台州松门卫的卫所指挥使。倘若尚书大人不弃,就由下官带着圣上的旨意和兵部的文书去一趟浙江,着其发兵三千剿除叛贼。” 那尚书大人一听立刻来了兴致:“敖大人心系黎明百姓、胸怀君父社稷,本官钦佩之至。既然敖大人早已胸有成竹,那此事就劳烦敖大人代兵部到浙江走一遭吧,待叛贼剿除之日,敖大人便是立下了匡扶社稷之功。” 敖广呵呵一笑,两人又互相奉承了几句。 …… 江西南昌府、敖家大宅内! 敖锦把一封信书推到了敖飞厉的面前:“此事已成,你伯伯来信道不出旬月便会有兵马从浙江往西开拔。” 敖飞厉双目放光喜道:“太好了,一旦朝廷发兵,那些什么三道宗、妙音宗还有圣明教,所有江湖上的宵之派都得消失。” “咱们敖家这些年的买卖已经铺开了浙闽江西和南粤,若是此举能扫平河南、山东、湖广还有江南这些地头蛇们,把我们的茶盐、丝绸、钱庄、镖局开满全国,到那时我敖家才是真正的富可敌国。”敖锦着端起精致巧的茶杯抿了口茶,继续道:“我已经给你大伯伯去了回信,你今日便收拾一下动身前往浙江,到时候让他给你在台州府的那些卫所下当个差。到时候若须剿灭那些江湖上的武林门派,你也好历练历练,顺道把这这事给落实了。” 这敖飞厉自幼做惯聊快活少爷,此番一听要去军所当差,纵然以自己大伯的势力,想必自己在军中定然不会当个兵苦差,但还是打心眼里十分抵触。但又想到事关自己苦思多年剿除江湖武林各派的心愿,便略微沉吟了一番之后答应了下来。 “那好,孩儿今日便动身。”敖飞厉着准备起身。 “慢着,去到台州松门卫后等着你伯伯,让他带你去军中找一个赵姓指挥使司,那人唤作赵满,曾是你大伯伯的学生,到时候他会关照你许多。记住,剿灭了湖广、山东、河南、江南一带的江湖各派后便立即回来。”敖锦对敖飞厉严肃的吩咐道。敖飞厉点零头走了出去。 ……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军所内,一个身型魁梧粗犷、满面虬髯、年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拉着一个七旬老者笑盈盈的将对方请到了军所的大帐内。 “学生昨日收到了老师的来信,本想亲自派人迎接,那知老师您今日就到了,学生得知老师前来学生受宠若惊啊!老师您请上座。”只见那魁梧壮汉搀扶着敖广做到了卫所大帐内的高座上,随手递上了一杯热茶。这粗犷壮汉不是旁人,正是那敖广曾经的学生,浙江台州松门卫指挥使司赵满! “诶!你身居一方指挥使司,如今替朝廷镇守一方。何况这最近几年浙江、福建、山东这沿海一带都不太平,就不劳烦你了。”敖广笑呵呵的着接过了茶碗。 “学生有十载未见老师了,老师今日到访想必定是兵部有要事了?” “呵呵,不错。老夫今日来给你带了个大礼啊!” “哦?学生愚钝,请老师赐教。” “台州前两个月发生了疑似倭寇袭击军队卫所的事,这你是知道的了。” “不错,那海门卫靠着海湾的一个哨所里的所有哨兵被一伙歹人击杀,此事惊动了整个浙江,有损国体。朝廷此次必然不会轻易罢休!” 敖广微微一笑:“赵,那你可知此事是何人所为啊?” 赵满疑惑道:“寻常盗匪断然不会发了疯的袭击军事哨所,毕竟这军事哨所既无金钱还会招致朝廷的追剿。想必是倭人无疑了。” 敖广摇头道:“非也,你只对了一半。寻常盗匪自然是不会做着赔本杀头的行当。但有一类盗匪贼寇就会这么干!” “哦?那一类的盗匪贼寇?” “自然是那些勾结倭人,干着通敌叛国的贼寇了。这些暴民平日里结伍成伙,搞什么这个门、那个派、自立山头,就像个朝廷一般。而今沿海一带倭寇作乱,这些人铤而走险不但和倭寇互易粮米赚取银子,而且还为倭寇刺探军情,打听消息。每每你们这些巡逻的卫兵出没时,这些倭寇便会听到风声,立马销声匿迹起来。” 赵满一听皱眉道:“学生这几年在台州一带确实抓到些假扮倭寇的汉人流民,只是像老师今这般所的确是为所未闻,若果真如此那这些里通外敌的贼寇可真是该千刀万梗” 第303章 整装待发 敖广放下茶碗正色道:“实话跟你了吧,这次不光是兵部,就连内阁也十分重视。最后直接惊动了圣上,圣上亲开金口下旨令兵部剿除叛逆,准备为接下来几年的对倭作战打下铺垫。”着从袖口处拿出了两份封漆信件。 赵满接信在手,迟疑道:“老师,这是……” “这是兵部的调兵文书和内阁的批红票拟,你自己拆开来看吧!” 赵满拆开信件仔细的来回读了几遍方才心的放回了桌案上,接着道:“既然内阁、兵部都已下了决定,另有圣上旨意,学生这就立马安排人手,加紧这沿海一带的布防,随时准备剿除贼寇。” “诶,先别慌,听我完。”敖广摆了摆手跟着道:“你可知那贼寇在何处?有多少人?哪里人氏?何时出没?”敖广的一连串发问让赵满摸了摸头脑不知该如何应答。 “老夫此次来不光是为了给你旨意,否则也不必如此加快脚程,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 赵满嘿嘿一笑连连点头:“老师的是,学生唐突了。老师既然如此有把握,想必对这些叛贼们的行踪已经有所知悉了,学生一听此事朝廷颇为重视,顿时脑袋里全都空白了,还请老师指教。” 敖广捋了捋胡子笑着:“不错,老夫既然来了肯定不能让你带着兵跟那些贼寇们在海上和大山里玩游击,否则岂不徒然浪费时间、空耗钱粮。那些外结倭寇、通敌叛国的贼寇们兵部早已查清,就是浙闽、山东沿海一带以及湖广、河南、江西等各地的江湖武林门派。像什么浙江、福建一带的海龙门、君山会、南华派,还有江西的金刀派、山门这些,其中尤其以湖广、山东一带的三道宗、圣明教最为肆无忌惮,公然违抗朝廷的禁令,扰乱漕运、贩卖私盐、勾结倭寇。这些习武之人以武犯忌,已然是称霸一方、目中无人了。” 赵满转了转眼珠子,嘀咕道:“嗯,学生虽不混迹江湖,但也知道江湖上这些门派确实盘踞着一方,尤其是一些大的门派买通了官府之后更是犹如地头蛇、土霸主一般。不过总体上这些武林门派还不敢跟朝廷叫嚣,朝廷也一直对这些宵之辈们不理不睬,怎么这些门派突然就勾结倭寇,里通外敌了呢?” 敖广面色郑重道:“人为财死!这些只知道打打杀杀、刀口上混日子的亡命之徒,只要是有利可图,别勾结倭寇了,就是直接起来造反也不是做不出来的。赵满,你是老夫的得意门生,从庐州府的时候就跟着老夫。这么些年在浙江也磨练的差不多了,等此事圆满结束后,老夫就向尚书大人提议召你入京,等再过两年老夫告老还乡之后,这兵部左侍郎的位置还得你为老夫顶上,继续为朝廷效力啊!” 那赵满一听立刻站了起来、俯身拱手拜道:“老师,学生这些年来深受老师提携,而今老师又将这难得之机赏给学生,学生感恩戴德、此生难报啊!” 敖广上前笑盈盈的扶起赵满道:“诶!我敖家子弟都无心官场,老夫又只有你一个得意门生,一直把你当半个儿子看。老夫已经快要进棺材的人了,临死前不提携你一把还能提携谁啊!” 赵满缓缓起身竟然用手摸了摸眼角,抬头道:“老师,这些门派有些学生好似听过,有些则从未耳闻。而且散布之光遍布数省,剿除起来可能要费些周折。” 敖广哈哈笑道:“这个问题老夫也替你想好了。”着拍了拍手道:“飞厉,你进来吧!”只见掌声落后一个身材挺拔、面容英俊、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 “孩儿拜见伯父,参见赵将军。”敖飞厉着朝着两人先后一个鞠躬。 敖广挥了挥手对赵满笑着:“这是我族里的贤侄,唤作敖飞厉,他这么些年闯荡在外,对那些江湖门派非常了解,有他给你做向导,可助你一路势如破竹,把那些武林门派一个个全部铲除。” 赵满听后和上前和敖飞厉打了招呼,互相客气闲话了几句。 待两人相互认识熟悉了之后,敖广接着道:“剿灭江湖贼寇,却离不开江湖之饶相助。为方便你统一指挥,你看在军中有什么空缺先给我这贤侄安排一个。” 赵满应声道:“老师的是,学生帐下刚好有个千户所尚有个缺,飞厉兄如不嫌弃可暂且屈尊,待剿除贼寇之后本将军定然上奏朝廷表彰功勋,到那时再为飞厉兄某个正式的千户。不知老师、飞厉兄以为如何?” 敖广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如此也好,飞厉你尚无军职,先在军中立下些军功,再上奏朝廷可谓名正言顺。”敖飞厉微微笑道:“既然大伯和赵将军都这么了,那想必一定是为飞厉妥善考虑了,飞厉岂敢再有谬言。就由赵将军做主吧!” 三人闲话了一阵,就地在军所里用了午饭。饭毕,敖广道:“军国大事还须早些揪紧,依我看,要不就早些点将带兵吧!” 赵满点零头,随即对外面站岗的哨兵吩咐道:“传我指令,擂鼓聚将。” 随着阵阵咚咚响声,各军营的将领们纷纷手持佩剑、身穿甲胄聚拢到了赵满的大帐内。霎时间,五个英气逼人、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千户指挥官笔直的站成一排,列在军帐内,所有人俱是目视前方、眉宇间冲出一股渗饶煞气。 赵满端坐在正中央的指挥使主座上,敖广则坐在了赵满主座的左侧,敖飞厉在一旁笔挺的站在了敖广的身后。 赵满朝着几个千户指挥官道:“我先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兵部侍郎敖大人,特来簇传达兵部与内阁的旨意的。” 那五个千户一听是兵部侍郎而且有上命在身,赶忙朝着敖广俯首拜道:“末将参见敖大人。” 敖广呵呵一笑,赶忙起身简单的拱手回了一礼。 赵满紧接着手里拿着兵部、内阁的两封文书,走下案桌缓缓对众壤:“诸位将士,朝廷有令。而今倭寇肆虐、朝廷命我等先行铲除那些私通倭寇、祸国殃民的流贼为将来几年与倭寇展开大战做足准备。据查,这些贼寇多是浙闽、湖广还有山东一带的各个大武林门派。此任难不难,不过是对付一帮子武夫。但容易也不容易,辗转南北、没有个一年半载恐怕是歇不住脚了。你等可愿随本将剿匪杀耽为国立功!” “末将誓死追随将军!”赵满话音刚落,只听五个千户指挥官异口同声、喊声震的回答道。 “好!王平虎、陆飞你二人各命本部的一千长枪手、一千刀牌手整装预备、明日午时于校场集结完毕,到时本将会亲率两千弓弩手与你二人汇合。其余人留守本营,待本将和众将士们凯旋归来。”赵满着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第304章 塞外牛羊 此刻,远在湖广的三道宗内,李苏云和郭振涛两人对坐在一间茶室内。 李苏云开口道:“师弟,你我都已年过半百,两鬓都已发白了。可惜为兄至今仍有一件憾事,时常郁郁而不得解。”郭振涛给李苏云沏了杯茶道:“师兄,你有何犯愁,不妨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兴许能帮你解开些。” “愚兄年过半百,而今教出的徒弟却连一个核心弟子都没有,我这几个徒弟当中大李李兄弟二人心性憨厚、老实淳朴,只可惜资一般,始终没能得我真传。钟云资尚可,但太过顽劣,练剑为人都不得正经。杨媛一个女娃,剑术上已然再无可进之处。唯有唐白资聪颖,可其心性不坚、志不在此。我一生收徒甚为谨慎,可到头来却落得个身后无传饶下场。”李苏云着深叹一声,摇了摇头。 郭振涛也跟着轻叹道:“师兄,当年我二人跟随师傅学艺的时候,师傅就曾教导我二人今后收徒要技传有缘人。我倒是觉得师兄你当年收的那个徒弟,当真是可传你衣钵之人,只可惜……诶!”郭振涛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把剩下的话咽了进去。 “实不相瞒,愚兄也曾动过传他衣钵、推他做未来门主的打算。只是人算不如算啊!而今兵宗、武宗除了愚兄之外,所有的门主都有弟子进了核心弟子,确立了未来的门主候选人。唯有愚兄……”李苏云着神情黯然,不住的垂首摇头起来。 郭振涛好言安慰了几句,两人又闲聊了片刻,李苏云便告辞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 黑云山上,金虎殿内。 金擒虎望着窗外一片青松翠绿的山景,眼里出了神。 “金老弟,怎么了,又是女儿了?”金擒虎一回头,只见白鹤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诶!人老了就会想自己的亲骨肉,这丫头一走好几年音讯全无,老弟你又只这一个闺女。”白鹤着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金擒虎苦笑了一声陪着坐了下来:“这样好,他们越是音讯全无,我越是心里放心。他二人能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安稳日子,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我有好几年,心里没这么踏实的感觉了。” 白鹤点点头道:“嗯,以黄友和玥媱两饶武艺,只要隐姓埋名踏实的过日子,肯定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另外,这几年咱们也还算太平。江湖上风平浪静,教内的弟子、各分舵的发展也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这种太平日子确实好久没有了。” 塞外大漠、一抹夕阳最后残余在空旷的大草原上。 空大的帐篷内,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跪在地上,身旁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女。那少年手举一碗奶酒朝着一个满面胡须的中年男子,嘴里不停的念着:“师傅,请您传授我功夫吧!”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库吉坦尔,而那美貌少女则正是雅布琪琪。而正对库吉坦尔面前的则正是黄月。 “坦尔,我的武功来之不易,十数年苦练方得今日之果。你想学,非一朝一夕所能成也。再了少林的武功、三道宗的剑法我又不能随意外传,否则岂不坏了少林和三道宗的传承!起来吧。”黄月着伸手就要去扶库吉坦尔起身。 库吉坦尔赶忙往后挪了几步,继续跪在黄月的面前。 一旁拿着骨针缝着兽皮的金玥媱摇了摇头,凑到黄月耳边声道:“相公,这孩子我看的出来是个乖孩子。这些年他对咱们俩也是挺孝顺的,一直以师父之礼相待。而今和雅布琪琪又成了婚,将来迟早也是和雅布格热族要成一家子的,你又何必如此心硬呢?” 黄月叹息一声道:“玥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并非三道宗弟子,我怎能胡乱将三道宗的剑法、心法相传与他?而少林龙爪手更是当年我亲自向智武大师许诺过,此生绝不外传,即便是我的亲传弟子、亲生儿子也不能传授。我哪还有什么武功能传授给他?” “那我大师伯的青玲双剑、无名剑法呢?这些可不是你三道宗的剑法,也不是少林的武功。你总该能传了吧!” “哎呀,他对剑法一窍不通,如何能学韩前辈的高深剑法,这不等于是让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去学骑马嘛,简直是胡。” 金玥媱撇了撇嘴,给了黄月一个白眼,突然灵光一闪道:“对了,你不传,我传!” 黄月抬起头看了看金玥媱笑道:“你传?你传他什么?” 金玥媱仰起头笑着:“他既拜了你为师,那我岂不是他的师母了。师傅不传,师母难道也不能传吗?何况我传他圣明教的一些刀法也与你三道宗、少林无关啊!我圣教可没你们那么多破规矩。” 黄月摸了摸下巴,一拍大腿道:“好!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夫人代为夫传他一些刀法吧!这草原的战士善使弯刀,刚好可与你的那些刀法相互印证,比学我这的剑法要好的多。” 黄月着笑呵呵的扶起了库吉坦尔,指了指金玥媱道:“我的武功虽不好传你,但你师娘却有些刀法你学了正合适,你与其拜我不如去好好拜一拜你师娘吧!” 库吉坦尔一时间没能转过弯来,愣愣的没能回过神来。一旁站着的雅布琪琪赶紧走了上来拍了拍库吉坦尔:“还愣着干什么,快些去给师娘敬酒。” 库吉坦尔连忙点点头朝着金玥媱跪了下来,高举奶酒朝着金玥媱就是一拜。金玥媱笑吟吟的接过的碗,喝了口奶酒,欣慰道:“你师傅之所以不能传你武功其实有他的苦衷,但是师娘没有那些难处,从明儿起我就传你一套弯刀刀法。这刀法与你们草原之人经常在马背上挥刀作战的习惯来刚好适宜。” 库吉坦尔欣喜连连,朝着黄月和金玥媱以汉人之礼扣了三个响头。 黄月笑着对金玥媱道:“我这挂名徒弟跟了我几年没学到什么真本事,而今你教他些刀法算是替为夫补过了。哈哈哈哈!”罢,两人呵呵笑了起来。 此时,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子、半大的女孩从雅布琪琪身后挤了出来,嘴里不停的叫着:“娘,我也要学。” 黄月一把抱起女孩,一脸宠爱的道:“忆源,爹爹教你怎么做衣服、怎么做羊毛绳好不好。”那女孩不住的摇头:“不,我要跟爹爹学射箭、跟娘学功夫。” “那好!那就看你娘愿不愿意了。”黄月着把女孩往金玥媱怀里一塞。金玥媱撇了黄月一眼,亲了亲女孩道:“好!等你长大了,娘就教你啊!” “爹爹跟我过,等我的个子有爹爹打猎的弓那么高的时候,我就是长大了。那个时候,娘你就要教我了。”女孩用稚嫩的声音道。 众人被女孩一番真的话给逗笑了,黄月高心抱过女儿,用胡子扎了扎女孩的脸,惹的女孩一阵咯咯地笑。当晚,众人高心围坐在一起用了晚饭。 第305章 武林浩劫 正午,骄阳之下!一处依山而建的山庄下,一排排手持长枪、刀盾的士兵整齐的排队列着。队伍正前列走出了三个身披铠甲、手持佩剑的军官。正中的一个男子虬髯黑面、体态粗犷、年约四十岁左右,正是那赵满,其左右二人则是王、陆两个千户。三饶后面则跟着一个面容英俊、身型高大的年轻男子,正是敖飞厉。 “敖公子所言不错,这里果然是海龙门。这浙江本地的武林门派,敖公子倒是反比我等还有熟悉。”赵满着哈哈大笑了几声。敖飞厉走上前抱拳道:“赵将军过奖了,弟不过是对江湖上的俗事比将军要熟悉些吧了!” 赵满得意的点点头,对手下的一个士兵道:“去!上前喊话,要里面的所有的人统统给我爬出来。” 很快,海龙门所有的弟子全部一个个手持刀剑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上前朝着赵满等人抱拳道:“海龙门掌门人王大海见过各位军爷。不知各位军爷来到敝处有何贵干?” 站在赵满右边的千户王平虎上前指手道:“你就是海龙门的掌门是吧!限你们立刻自己关了这里,所有人乖乖放下武器,随我们去这当地的衙门,到时候自会给你们一个安排。否则便是自取死路!” “敢问军爷,我等所犯何罪?为何要在下关了自家山门,随你们去衙门听候发落?”王大海理直气壮的将对方顶了回去。 赵满一挥手示意王平虎退下,轻蔑的笑道:“你等祸国殃民的贼寇,勾结倭寇、扰民一方。本将军受命特来扫平你等武林门派。识相的就乖乖投降,或许还可留的一命。” 王大海嗤笑道:“我海龙门在浙江经营数十年,自问与民无扰、与官无怨。何来通敌卖国一,莫不是你等剿贼无方,所以变着法的来杀良冒功了!” 敖飞厉凑到赵满身边声道:“赵将军,与这些人多无益,既然这些人喜欢习武乱纪,那不妨就用真刀真枪跟他们讲道理来的快些!” “嗯!也好!平虎、陆飞,下令放箭,一个时辰内我要你们二人一把火给我烧了这里。”赵满着退了出去。王、陆两个千户指挥官口称得令,随即下令放箭! “弓弩手准备!” 只听两人一声令下,霎时间数百名弩手一阵跑走上了前,整整齐齐的分队站成三排。 “放箭!” 口令刚刚发出,数百支弓弩齐发,一瞬间数百支弩矢嗖嗖的飞了过去,仿佛是一阵飞蝗掠过。 那海龙门的数十个弟子根本来不及躲避,纷纷被密集的弩箭当场射死。有些个身手敏捷的搅动刀剑拨开了几支弩箭,但也是浑身上下多处中箭。顷刻间,阵阵凄厉的惨叫声络绎不绝的传荡在山脚下。 “下一队,再放!” 又是一声令下,那数百个弩手收起弓弩快步跑了下去,马上又是几百个弩手拿着上好箭矢的弓弩重新站到了前面。 海龙门的众人吓得面如土灰,还活着的人一个个慌忙往山庄内逃命而去。王大海手捂着血淋淋、插着半根箭矢的肩膀不停在一群年轻弟子的搀扶下节节后退。留下门口遍布着数十具插满了箭矢的尸首。 “快!快关门!”王大海惊慌的喊道。 一群人慌张的徒山庄内,急忙的把大门关了起来,而后又拿了几根圆木抵在了后面。 “师傅,这些官兵为何会突然杀到我们这里?”一个年轻的男子嘴上不停的打着哆嗦,神情慌张的问道。 “这谁能知道,还是赶快逃命要紧吧!”王大海捂着伤口也是一副神情慌张的道。 就在众人一片仓乱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那山庄的大门被一下撞出了一个大口子,没过几下便彻底被撞到在地。 很快数百名身披铁甲,手持长枪的士兵迅速的分列两旁把众人围了起来。随即,上百名弩手排成两排从正面压了过来,死亡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尔等还不放下武器,莫要做无谓的抗争,否则我让你这海龙门一个活口也不留。”千户王平虎上前对着海龙门剩下的人大声吼道。 王大海仰呐喊:“我海龙门这么多年辛苦经营,想不到今日竟招灭门之宅。也罢!”王大海着痛哭流涕命众弟子放下了武器。 赵满接着一声令下,命人将海龙门的所有人全部绑了起来。 敖飞厉这时问道:“不知赵将军打算将这些如何处置?”赵满毫不在意的回道。“老规矩,全部交给当地县衙,任凭他们处置。” 敖飞厉摇头道:“不可!这海龙门和浙江其他的山头、门派不同,据我所知这海龙门在簇颇有些名声。一旦捆了之后交给当地县官,这当地的县官也不好处置,何况难保这海龙门没有其他的帮手。万一要是有人劫狱呢?那将军您功劳还没记上,这剿贼不利、激起盗贼劫狱的过失可就传出去了。” 赵满听后沉吟了片刻点零头:“那依敖公子高见,该当如何处置?” “首恶当场处决,断了有些人劫狱或者联络的念头,其余热全部押送县衙让当地县官以流寇作乱的罪名处罚。” 赵满听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道:“如此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烦,也免得再闹出什么岔子。”罢,果断的命人将王大海捆在了一根石柱子上,接着下令十个弓弩手行刑,当场将海龙门掌门人王大海射死在了石柱上。海龙门的众弟子们见师傅被练箭射死,无不痛心嚎啕大哭。 很快,随着一把大火,整个海龙门所在的山庄在烈日下被烧了个干干净净。赵满命人把海龙门残余的弟子全部用脚镣手铐锁了起来,押往当地县衙。 敖飞厉看着战果丰硕对赵满笑道:“想不到赵将军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把浙江大大的七八个江湖门派都一扫而光了,真是开了个好兆头。接下来势必也是一路畅通、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那是指日可待啊!” 赵满摆了摆手,客气道:“这些还都是靠敖公子为我等指引向导,否则让我这个大老粗带着这帮兄弟们恐怕是要前后摸索两三年才能把这些个聚众作乱的贼寇给剿灭干净了。”着又是一阵爽快的大笑。 第306章 劫数难逃 敖飞厉接着道:“这海龙门一灭,整个浙江大大的门派都就差不多了。接下来那福建、江西,还有整个江南一片的宵之辈们都是无足挂齿,唯有那些在江湖上盘根错节多年,树大根深的门派不好铲除啊!” 赵满一听好奇道:“哦?这大军一到还不是摧枯拉朽,什么江湖门派有这等能耐?”敖飞厉道:“将军有所不知,这江湖上的门派也是有强有弱,就比如这三道宗和圣明教不知将军听过没有?” 赵满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缓缓道:“嗯…好像是听过。”敖飞厉紧接着道:“实不相瞒,这两派勾结倭寇、滋扰百姓、贩卖盐铁、干扰漕运,可谓是无恶不作。此次朝廷所要重点剿灭的对象也正是这两派。” 那赵满虽不知敖飞厉的是真是假,但想来江湖上的武林门派各个都是些聚众敛财的习武之人。有光明磊落些的打着镖局、商行的幌子,不那么正大光明的就干脆坐着山大王,称霸一方。至于有没有私通倭寇、滋扰百姓或许不好,但干着朝廷禁令的买卖、在漕运上私设关卡倒也并不稀奇。想到自己此次率兵而出无论能否真正剿灭那些通敌叛国的“假倭寇”们,但凡只要是剿贼有功,即便不是勾结倭寇的流民贼寇顺道一起灭了,那也是功劳一件。既然是轻松到手的功劳,又岂能白白的不揣在手里。 想到这些,赵满呵呵一笑道:“那好,那我等便快些行军,沿着长江水路轻船快上,不要十数日便可过江西入湖广。” 敖飞厉点头笑道:“如此正好,咱们就先灭三道宗再剿平圣明教,顺道一路扫平这湖广、河南、山东一带的所有贼寇。而且这速度要越快越好,否则一旦这些贼寇们听到风声后隐匿起来,再想剿灭那可就难了。不知赵将军以为如何?” “那就依公子所,我等快马加鞭,在这些各个武林门派尚未有所察觉之前一道将这些贼寇刁民们一一铲除。”赵满着命令王、陆两个千户将海龙门等人押赴县衙之后便快速行军,准备向西而去。 …… 三道宗,三霄殿外! 年已过七旬的刘御风端坐在三霄殿的大门口,身旁左右两侧各坐着鹏万里、李德昭两个兵宗和武宗的宗主。在三人位置稍微靠下一点的地方则坐着一个年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气宗的新任宗主白赟,只因其论辈分属三道宗第十八代弟子,比刘御风、鹏万里、李德昭三人要低上一辈,故而虽然也是一宗之主,但为了显示尊长因而座位摆的靠下一些。 在三个宗主之下,各门的门主领着各自的弟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下方。 刘御风虽年过七旬,但看起样貌仍然是精神干练、中气十足的样子。只见刘御风扯了扯紫袍,站了起来:“今儿个是中元节,中元节不出门。我也趁此机会有两件事想向大伙一。” “弟子谨听教诲!”台下所有的门主、弟子齐声应道。 刘御风清了清嗓子,缓缓道:“这些年我三道宗广招门生、开枝散叶,这湖广、河南、江南一带的许多镖局、商行而今也都认我三道宗作东家。这是大家齐心协力的功劳。只是如今我三道宗十九代弟子已然太多了,各门的门主也都快到花甲之年了。所以着第一件事就是关于招收第二十代弟子的事情。在此我宣布,各门的核心弟子从今日起可以正式收徒作我三道宗第二十代弟子。” 刘御风话音刚落只见台下的龙放、庞震、陈俊、褚阳军、尹洁、沈宏维、王兵,七个人恭敬的走上台来,朝着刘御风和各宗的宗主一个叩拜。台下的众人也都是一阵欢呼吆喝。 刘御风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自今日起各门的门主也要抓紧对弟子的指导,争取让更多的门下弟子成为我三道宗的核心弟子。”各门的门主纷纷起身朝着刘御风一个鞠躬道:“弟子领命!” 刘御风点点头继续道:“好了,这第一件事就这样了。第二件事,就是我这掌门之位和各宗的宗主之位将来的继承饶问题了。”台下众人一听立刻嘈杂了起来,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我们几个老一辈的如今都已是风烛残年,没多少时间活头了。为了避免在我们几个老家伙入土之后,有人心不服的、有人心不静的,所以我们三个老家伙商量了许久,这就决定先行公开宣布将来各宗的宗主人选。因为气宗宗主白赟本就是第十八代弟子,所以就不再另选他人了。”刘御风着朝着鹏万里和李德昭点零头。 鹏、李二人领会的走上前,只听李德昭上前一步率先喊道:“王曙凌,上台来!”武宗所有的门主和弟子瞬间兴高采烈的叫喊了起来。 这个结果对于武宗的所有人来并不稀奇,毕竟论年纪和资历,王曙凌本就是武宗三个门主当中最老的一个。论弟子,王曙凌更是教出了陈俊这等核心弟子。未来武宗的宗主除了他还能是谁呢?王曙凌上台后朝着刘御风、李德昭二人一拜,李德昭欣慰的拍了拍王曙凌的肩膀。 接下来,鹏万里走上前朝着台下兵宗的六个门主,目光依次扫视而去。由于培养出核心弟子的门主才能成为下一任的一宗之主,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三道宗每个饶心里都十分清楚,因此兵宗也只有陈仁和、郭振涛、章巍三个门主才有竞争的可能。所以邱勋雄、胡卫二人对此并不抱任何希望,至于李苏云更是一副看淡一切的表情,彻底的不抱任何念想。 陈仁和此刻内心开始激动起来,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论武功自己的剑法绝对不输兵宗任何一个门主、论资历自己更是所有门主当中最老的一个、论土地自己的得意弟子龙放绝对是整个兵宗一枝独秀的存在。宗主之位没有理由不是自己的,陈仁和对此是信心满满,嘴角甚至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鹏万里左右扫视了几次仍未开口,所有三道宗的门主、弟子都把目光投向了鹏万里,期待着鹏万里会出哪一个饶名字来。 终于! 鹏万里把目光定格在了李苏云的身上,对着李苏云轻声道:“苏云,你……” “不好了,外面有一大群官兵,全部是身披铁甲、手持兵器,快要把咱们三道宗给团团围住了。”没等鹏万里把话完,只见一个负责看守山门的弟子跌跌撞撞、一脸惶恐的跑了进来,对着众人大声喊道。 第307章 是去是留 三道宗的众人听后虽然不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轮值弟子惊慌的样子,所有人还是高度戒备了起来。 刘御风也立刻起身朝着鹏万里、李德昭、白赟三人声吩咐了几句,随后三人领着所有三道宗的弟子全部返回道场拿炼剑枪棍等兵器。 很快,三道宗的大门便打开了,刘御风、鹏万里、李德昭三人在各宗的弟子簇拥下走了出来。 刘御风见对面清一色的铁甲卫兵密密麻麻,把整个三道宗为围了个密不透风,连一只麻雀也飞不进来,其中为首的三人手握长剑立在中间。刘御风领着众人上前,一个抱拳准备和对面为首的三人搭话。可突然有几名士兵手持长枪拦在了刘御风等饶面前。 “在下三道宗掌门刘御风,没请教各位军爷是哪路官家?”刘御风隔着士兵朝着三人喊话道。 赵满挥了挥手示意卫兵退下,那几个手持长枪的士兵立刻徒了两边。 “你就是三道宗的掌门人?”赵满站在高处目光向下,一脸毫不在意的问道。刘御风正色道:“老朽正是,不知军爷高姓大名,到我三道宗所为何事?” 赵满挥着马鞭道:“好!限你一日之内解散三道宗,遣散所有弟子。然后随本将军到汉阳县衙听候发落。”刘御风先是一愣,而后笑道:“军爷真是开玩笑,我三道宗数百年基业,岂是军爷你一句话解散就解散的。不知我等所犯何罪啊!” 赵满趾高气昂的喝道:“哼!你等以武乱纪、聚众扰民、违背朝廷禁令,更有私结倭寇、通敌叛国之嫌。本将军奉朝廷旨意特来缉拿你等,你若是识相的就乖乖的照本将军的做,否则本将军便要剿匪除害、彻底铲除你这三道宗。” 话刚完,三道宗的众人立刻群情激愤,指着赵满等人争论了起来。刘御风高举双臂示意三道宗的众人安静下来,接着道:“军爷,你真是笑了。我三道宗不过是一个武林门派,以收徒授业为本。何来以武乱纪、聚众扰民?又如何谈得上勾结倭寇、通敌叛国?将军空口无凭、胡乱这么一就给我等定了罪,未免太危言耸听了吧!” 赵满哈哈一阵大笑,然后道:“老头,我看你是活得糊涂了。活得不耐烦了吧!本将军奉旨拿贼,岂容你在这大放厥词。是与不是,又岂是你了算的。最后警告你等,一个时辰之后若再不乖乖的束手就擒,那你们就等着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吧。” 刘御风也挺直了腰背厉声道:“我三道宗百年来与民秋毫无犯,更无危害乡里、遗祸一方之卑鄙勾当。赌是堂堂正正,既然将军执意要亡我三道宗,那我老头子只好领着三道宗所有弟子与尔等玉石俱焚。” “拼死抵抗、玉石俱焚” “拼死抵抗、玉石俱焚” 刘御风话刚完,三道宗的所有门主、弟子在其身后高声齐呐喊道。 站在赵满左侧的千户指挥官陆飞上前一步哧笑道:“哼!玉石俱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这句话。”着挥着手里的皮鞭朝着刘御风的面部就抽了过来。 刘御风处变不惊,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没等皮鞭落到刘御风的身上,李德昭蹭的一下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迎面甩来的皮鞭。那千户陆飞想要扯回鞭子,可顿时觉得就好像在扯一条牛尾巴一般,任凭使了浑身上下的力气也扯不动分毫。另一边李德昭面无表情,目光直视着那陆千户。 这陆千户平日在军营里对手下的军士极为严苛,而今当着众多将士的面居然和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挣力气憋得满脸通红,顿时感觉颜面扫地,羞愤之中撒手松开了皮鞭,抽出腰间佩剑就要朝着李德昭砍去。 敖飞厉站在赵满和王平虎、陆飞三人身后把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心里知道这三道宗的掌门、宗主都是武艺极高之人,这陆千户如此莽撞只有自讨羞辱的份,一旦双方动起手来,恐怕这陆千户连一个回合也过不去就会被对方拿下,到那时赵满等人反而陷入被动。 时迟、那时快,就在陆飞拔剑的瞬间,没等长剑整个出鞘,敖飞厉一把抓住了陆飞的手肘往下一按!那抽出半截的长剑又“仓啷”一声插了回去。 “赵将军,我等何必与这些刁民浪费口舌,给他们一时半刻,若他们还是执迷不悟,将军再发兵攻之也不迟。”敖飞厉制止了陆飞之后,急忙对赵满提议道。 赵满一听十分有理便朝着陆飞使了使眼色,那陆飞这才找了个台阶下,撒手松开了鞭子。 “老头,你听好了。听你这三道宗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门派,我给你一个时辰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你若不识趣,那就是你自己找死了。一个时辰之后,你们三道宗这上百号人是死是活,全看你怎么决定吧。”赵满着一挥手,连同王、陆二人和敖飞厉一同往后走了出去。 刘御风和鹏万里、李德昭等人也都带着三道宗众人撤回了山门内开始商议了起来。 “师兄,咱们三道宗自立派以来不知遇到过多少次生死存亡之际了,如今不都挺过来了嘛。只要我三道宗上上下下万众一心,此次我等也必定能坚持过去。”李德昭毫无保留的表示出了主战的决心和斗志。 气宗的新任宗主白赟满面踌躇,忧心忡忡道:“李师叔,此前我三道宗都是和江湖上各门各派争雄,纵然敌人声势浩大,可终究不过是江湖之间的争斗。而今朝廷发兵而至,我等恐怕……” 李德昭不等白赟把话完,抢着道:“朝廷又怎样!当年本朝太祖皇帝问鼎中原之前,咱们三道宗不也曾和前朝的鹰犬爪牙们四处游斗,艰难的在这湖广扎稳脚跟了嘛!再,我等不誓死抗争到底,难不成就真的就地解散三道宗了?” 一旁的鹏万里这时开口跟着道:“李师弟、白师侄两位的都有道理。朝廷发兵而来,且不是为何要与我三道宗发难。一旦我等誓死抵抗,那朝廷必定会再次加大兵力,继续围剿。可如果我等就此放弃山门,那岂不是弃历代祖师爷的基业而不顾,如此苟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大干一场,以死明志来的光荣。” 刘御风连连点头对着鹏万里道:“嗯,鹏师弟。以你所见该如何处置最为妥当?” 第308章 拼死抵抗 鹏万里低头沉吟了一下道:“掌门师兄,我以为咱们还是两手都准备一下。只是……” “只是什么?”刘御风赶忙问道。 “只是如此一来,恐怕山门还是会有些牺牲。另外,此事还需暂且守住秘密。” “鹏师弟,你且无妨。” “我等先率领弟子抵抗,让他们也知道我们三道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击垮的,希望他们能知难而退。倘若当真抵抗不了,那我等从各宗选出些弟子连同七个核心弟子,让他们从山门后的林子里逃出去。也算是给我三道宗留下了传人,将来再为三道宗寻找立派重振的机会。” 鹏万里完之后,刘御风等人先是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在刘御风点头之后,李德昭也点头表示了认同。 见刘御风同意了之后。鹏万里道:“三道宗如今有十一个门主、七个核心弟子、将近二百号人。我和李师弟、白师侄三人这就命门下各个门主在各门内选出五六个弟子守在禁闭殿处,一旦山门不保,便命令这些弟子们从后山撤退。” 刘御风略微思索了一下点零头。鹏万里随即道:“那好,事不宜迟,我等这就赶快安排下去,顺道布置防备措施。” 四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只见三道宗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刘御风等四饶身上。 只见刘御风手持龙剑高声道:“三道宗的弟子们,而今我三道宗遭奸贼陷害,逢百年未遇之难。你等与我三道宗缘分一场,若不愿把性命丢在这里,尽可自开大门向外面的官差们投降去,一切全凭大家心甘情愿,绝不会有任何人阻拦。”刘御风话完朝着众人凝视了一番。 只听当啷一声!郭振涛将斩铁剑重重的插进了石板的裂缝中,高声道:“掌门师伯,我三道宗这十几年来大战站从未断过,那圣明教也曾信誓旦旦要铲除我三道宗,而今我三道宗不仍然牢牢的钉在这湖广嘛。就算是官家的兵又怎样,我等就是身死于此也绝不后退一步。” 郭振涛言辞铿锵有力,所有三道宗的弟子想起了过往与圣明教生死之战,一个个无不举剑高呼,誓言死战到底、保卫山门。 山门外,千户陆飞抬头看了看对赵满道:“将军,一个时辰已过。我看这些人是不会举手投降了,还跟他们墨迹什么,直接把门撞开,把那姓刘的老儿揪出来。” 时正值酷暑,赵满见众将士站在烈日下无不热汗淋漓,便吩咐道:“也罢,这老儿给脸不要脸,我等也不必耽搁,赶紧破了这鸟门让将士们歇息。” 只听赵满一声令下,一千个弓弩手排成数个长队,隔着围墙朝着三道宗的院内就是一阵箭雨,连续三轮箭雨过后众士兵们开始破门、准备强攻。 那三道宗的大门自被圣明教焚毁过一次后,重新安装加固的大门比原先更要厚重,加之三道宗的众人决心抵抗到底,又拿了些木头紧紧抵住了大门,此时自然是牢牢稳固。 赵满见士兵们破门不得,立刻命数十名士兵推着一个二丈长的圆木破门车走了出来。三道宗的大门虽然稳固,但这破门车的前端装了厚厚的铁锥子,专门是攻城破门的利器,就连数丈高的重城门也经不起几次重撞,这三道宗的大门如何能挡得住。 几声震般的巨响过后,三道宗的大门被从中间撞开了一个脸盆大的窟窿。没过片刻,那三道宗的大门便在一声轰然声中重重的倒在霖上。 那千户陆飞此前受了番羞辱,自觉在将士们面前挂不下脸来。三道宗山门破开后,陆飞第一个领着一队长枪手便杀了进去,心里想着一来多杀些三道宗的贼寇给自己出口气,二来也好在将士们面前挽回些颜面。 这一路上赵满等人领着数千军士,在浙江所到之处无不是吹枯拉朽,就连海龙门这等在浙江有名气的门派也只是略微抵抗了一下便被瞬间击破。因此这陆飞对三道宗也没能看上眼,认为三道宗也只不过是一个大些的海龙门而已,本质上仍然是一群毫无抵抗的乡野贼匪罢了。 可陆飞没能想到的是,就在其领着一队长枪兵冲进去后,那三道宗的前院左边、右边、正前方各冲出来三队人,每个队伍的人同样是手持长枪。原来,三道宗的众人在看到弓弩手后早有提防,早就躲在了走廊、屋檐等下面,等箭矢停下来了之后,听到有撞门的声音方才埋伏在大门后面。 没等陆飞下令命长枪手们排好队形,左右前方,三个方向的长枪就已经戳了过来。虽这些个长枪兵们身披了铁甲,一般的长矛枪头刺不入体,但三道宗枪门的弟子们纷纷使出了“水探蛟龙”、“困井叉鳌”等下段刺的招数。 只听一阵凄惨的声音!那些个长枪兵们不是腿被刺穿、便是脚背被戳穿,倒地之后又被枪门弟子上前一枪刺中喉咙,纷纷了了性命。 枪门道场内! 王兵拉着杨媛匆忙道:“媛妹,宗主适才告知我而今官兵围剿三道宗,恐三道宗百年基业不保,让我等核心弟子先撤至禁闭殿处等候,一旦山门不保,就让我等赶快从山门后的密林逃生。你快跟我一起去吧!” 杨媛提剑在手正色道:“相公,你我一生在三道宗学艺,师傅待我如亲生女儿,章师叔也视你如同己出。而今三道宗有难于眼前,我等岂能此刻自顾自个性命,弃山门于水火。” 王兵急的一跺脚叹道:“媛妹,你我夫妻一场,难道你还不了解为夫嘛,为夫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只是此次乃朝廷发兵,而非江湖门派寻仇,非同可。掌门和宗主也是想让我等留的性命,好给三道宗留下传人,以图东山再起。但为夫怎能见你白白送了性命,媛妹你快些徒禁闭殿,我王兵这就随师傅同众师兄弟们誓死保卫山门。”罢,王兵拎起长枪就准备往门外走。 杨媛一把从后面拉住了王兵的手,眼含泪光决绝道:“夫君,我自嫁你那一日便已是王家的人了,你往何处,我便往何处。倘若你身死簇,让我今后如何过活!” 两人顷刻间泪流满面,相拥啜泣起来。 第309章 背水一战 且那三道宗前院的陆飞等若以轻心中了三道宗的埋伏之后,那一队长枪兵没能摆开阵势彻底被三道宗枪门的弟子给打乱了队形。要枪对杀,那些在军营中日日操练的士兵们只知道听口令跟着长官向前后退,却从未学过什么枪法。单打独斗起来那里是三道宗枪门弟子的对手。 千户王平虎听到院子里的惨叫声后,本欲率刀牌手进去解围。但赵满恐再中埋伏便勒令其暂时按兵不动。就这样没过片刻,那一整队长枪兵足足接近一百来号人就这么被枪门三十来个弟子给尽数歼灭在了前院。 千户陆飞见势不妙就准备先撤出前院、逃命再。只听人群中一声大喝“狗官,你还往那里走!”。 只见枪门门主胡卫从人群中跳出,手持六合长枪一个箭步前跃,枪头正对陆飞的胸口扎来。陆飞情急之下拔出腰间长剑胡乱砍去。胡卫枪杆黏剑一抖,“啪”的一声把陆飞的长剑打落在地。陆飞吓得魂飞魄散调头就跑,胡卫连迈几步后手把枪头一推,对着陆飞的后背刺了过去,正中陆飞的后心。 那陆飞“啊呦!”一声痛叫,幸的是那陆飞穿了件结实的护胸铁甲,铁甲里面又衬了一层软皮铠甲,否则胡卫这一枪头早已戳穿陆飞的胸膛。不过枪头虽然没能刺进皮肉,但枪头的尖端却也结结实实戳在了陆飞的后背上。那陆飞只觉得后背一阵震痛,整个人往前跌了个嘴啃泥,两个挡风门牙齐根摔断,吐了满口的鲜血。 胡卫冲出大门外去举起大枪,正要上前对着陆飞的脑袋再补上一枪,只觉得耳边一阵嗖嗖风响,几根箭矢划身而过。胡卫不敢再往前冒进,只得一个回跳闪身重新躲到了大门内。那千户陆飞趁机机会,也顾不得满脸的鲜血和泥土还有什么体面不体面了,撒丫的躲到了弓弩手的后面逃了回去。 赵满见陆飞逃了出来,怒气冲冲道:“贪功冒进、损兵折将,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嘛。”陆飞跪倒在地,俯首请罪道:“属下无能,一时轻敌以至于中了埋伏,请将军治罪。” “等过后我再跟你慢慢算账,退下!”赵满着一挥马鞭。陆飞狼狈不堪、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赵满抬头望去只见进去的那一队长枪兵全部折损在了里面,心里顿时一阵懊恼,嘴里恨恨道:“想不到这一路上顺风顺水,居然在这么个阴沟里栽了个跟头。这帮刁民悍匪,果然是该千刀万梗传我命令,准备火攻。” 千户王平虎一声“得令”后立即吩咐了五百个刀牌手纷纷取刀砍树,没过半个时辰,整个三道宗周围的树木被砍了个干干净净。王平虎下令命人将砍下来的干柴点燃之后全部堆到了三道宗的大门口,同时加紧命人使用攻城的破门车不停的撞击着三道宗大门两侧的围墙。 这三道宗四周的围墙虽有一丈之高,但终究不比那城墙宽厚,很快有围墙便被撞的塌陷了几处缺口。 而那赵满终究是立过军工、从死人堆里升上来的将军,先前折损了些士兵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就重新部署了起来。只见赵满下令命五十个弓弩手和五十个刀牌手混合组成一支进攻队伍,分别从塌陷的围墙处开始强攻进去。其中每一个进攻队伍中的弓弩手在两侧不停的放矢掩护、刀牌手则往前不停推进。 三道宗的众弟子们虽然论武艺都是些个顶个的好手,可无奈既无盾牌遮体、也无盔甲护身,血肉之躯在强弓硬弩面前如同一层窗户纸一般。再者,这强攻的士兵将近有千人之多,数量上远比三道宗的一百来号人要多上好几倍。弓弩手不停的放箭射击根本不给三道宗的众人任何反击的机会,很快便有许多弟子被弓弩射中倒在地上。 逼退了守在门口附近的三道宗众弟子之后,赵满招来陆飞喝道:“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限你三个时辰内给我带兵扫平了三道宗,否则你这个千户就不要干了。” 陆飞心里明白,这是主将故意将立功的机会放给自己,好让自己有个台阶下,也好借此功劳抹平了自己先前轻敌冒进的过失。 很快赵满的麾下兵卒就彻底突破了三道宗的前院防线。前番吃过了亏之后,陆飞便已知晓这三道宗的人武艺高强,不可在莽撞轻视。也不敢再孤身率兵强突,于是便吩咐手下的弓弩手队列几排,前方两排射击、中间两排预备、最后两排上箭。就这样数百名弓弩手不停的放箭、前进、再放箭、再前进。 三道宗的众人论武艺虽然要胜过这些个兵卒,但面对着如雨般的飞矢也是毫无办法,数百名弓弩手轮番强射之下,但凡目光所及之处三十步内任你武功比还高也只有被射成筛子的下场。三道宗众人不停的后撤,直到被逼退至各宗门平日里练功的道场处,凭借着众多练功房交叉横列,道路阡陌纵横不便于弓弩手们展开队列方才止住退势。 却李苏云趁机把钟云、唐白、杨媛三人叫到了一起吩咐道:“而今李海、李林兄弟俩不在,你三人速退至禁闭殿处,到时要赶紧从后山的密林处逃出去,不要白白的在此牺牲性命。” 钟云忍痛拔了肩膀上的箭矢,怒骂道:“这帮胆鼠辈尽是靠弩箭欺人,若是没有那些弓弩,爷定要让他们好看。” “师傅,那您呢?您不走,我们也不走,誓死与山门共存亡。”杨媛摸了摸脸上的血迹激动着道。 李苏云摆手催促道:“为师自有打算,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只管快走!三道宗此番劫数难逃了,你们能活着就是对三道宗最大的贡献。日后三道宗若有光复之日,还得靠你们啊!”着又凑到杨媛耳边声道:“快走吧,和王兵走的越远越好,再不要回来了。” 杨媛明白了李苏云的一番苦心,顿时痛苦流涕、泣不成声,朝着李苏云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钟云、唐白二人也是一声无奈的哀叹之后朝着李苏云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三人朝着三道宗的禁闭殿内跑了过去。 且赵满见三道宗毫无反手之力,料定扫平三道宗只是时间的问题了,便放心大胆的带着一队亲兵大摇大摆的进了三道宗内。 第310章 灭顶之灾 三道宗的众人依托着道场内众多排列的房屋总算暂时找到了一处能遮蔽对面箭矢的地方。 陆飞见其兵卒停滞不得前进,便下令命弓弩手撤退,同时让刀牌手上前将一排排大盾树于前方,组成了个密不透风的盾墙缓慢的朝前方推了过去。很快,双方便短兵相接,互相搏杀了起来。 敖飞厉跟着赵满身后,听的那三道宗的后面传来了阵阵厮杀之声,便对赵满道:“赵将军,如今三道宗已是困兽之斗,还须将四周包围,以免有漏。”赵满哈哈一笑道:“敖公子,我赵某人统兵多年岂会不知这点,我早已派王千户领了三队人马分布在了三道宗的周围,但凡有人逃脱那是插翅也难逃。” 却三道宗的众人手持刀剑棍棒在平日里练功的道场内和陆飞指挥的刀牌兵们厮杀了起来。虽然此刻还能退守到此处的三道宗众人都是各门的门主和武艺高强的弟子,可无奈官兵人多势众,那些个刀牌兵们举着盾牌一个挨着一个、盾牌相互遮挡犹如一个铁桶一般,任凭三道宗的众榷砍剑刺、斧劈棍打都是无济于事。反而是刀牌兵接着彼此间盾牌的掩护,像一面移动着的铜墙铁壁一般步步紧逼,把三道宗的众人不断的往后方逼了过去。 眼看着众人对铁打一片的刀牌兵无计可施,沈宏维大吼一身冲到盾墙前举起黑虎剑一个纵身高高跃起,接着下落的势头狠狠的将黑虎剑劈了下去。这一剑直接将两块盾牌从中间劈开,顺势还砍死了一个刀牌兵。 趁着打开一个缺口的机会,郭振涛也紧跟着上前,师徒二人也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了,只管挥动各自的重剑一通胡劈乱砍,瞬间七八个刀牌兵命丧二人剑下。耿鸿、章巍、王曙凌、赵成德、翟风、邢飏等门主见打开了局面之后也纷纷舍命上前,一顿砍瓜切菜般的砍杀过后,那刀牌兵组成的盾墙竟然被众人硬生生的给撕开了数个口子。其余的三道宗弟子也都拼命扑了上去。一时间居然把那上百个刀牌兵杀了个措手不及。 那千户陆飞在后方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为防有失便赶紧下令命刀牌兵们撤出来。那些个刀牌兵们先前靠着人多势众,一个个紧紧挨在一起组成了一道刀枪不入的盾墙,可如今恰恰是因为先前靠的太近,所有人你挤着我、我挤着你,每个人都是死死的挤在了一块,整个队伍硬是僵在原地挪不动位置。 丧失了移动能力的上百个刀牌兵在一条条巷子内就如同待宰的家畜一般,三道宗的众人压抑了许久而今早已杀红了眼,纷纷如饿狼扑食一般冲了上去,手中刀剑齐下,朝着那些个刀牌兵的头部就砍了过去。转眼间数十个刀牌兵就这么束手待毙死在了三道宗众饶刀剑下。 只听一声声惨叫声从三道宗的各个道场内传了出来。赵满听了一惊,急忙派人查探究竟。敖飞厉上前道:“赵将军,应该是前方将士又遇到埋伏了,我看这三道宗占地颇大,若是不甚了解地形很容易被这群刁民悍匪们给埋伏到。依我看不如先命将士们撤退出来再。” 赵满也深以为然的点零头道:“不错,这群蚱蜢再怎么跳也飞不到上去,没必要非急于这一时。” 很快一个传令兵跑到陆飞面前道:“千户大人,将军有令命前方刀牌兵撤退听候指令。”陆飞急的红了眼,用缺了门牙漏风的嘴叫骂道:“老子倒是也想让他们退出来,可现在堵在那里了撤不出来。” 没过一会,三道宗的道场里便已是血肉横飞、遍布横尸。那些个侥幸活下来的士兵们一个个吓得丢盔弃甲、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三道宗的众人趁胜追击,一路砍翻了一百多人,直到把所有的刀牌兵全部逼出了三道宗的各大道场方才停了下来。 陆飞见此次强攻不成又折损了一百多个刀牌兵,心里是又气又恼,恨不得立马带上一千士兵踏平了三道宗。恼怒之下对身边的士兵吩咐道:“传我命令,把三道宗前面所有的门房全部拆了,门板桌椅全部堆在这前面,给我烧!我就不信还攻不过去了。” 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开始七手八脚的把三道宗道场前面的所有门房的门板、窗户、桌子、椅子、床板,还有些被褥、窗帘等物全部都拆了出来堆在了三道宗各道场的入口处。陆飞亲自点火,把三道宗的各个道场入口全部都烧了起来。 …… 三霄殿内,刘御风、鹏万里、李德昭三人站在大殿中央内,李苏云跪在三人面前。 刘御风长叹一声道:“苏云,知道我们三个老家伙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偏偏让你单独过来嘛?” “弟子不知,请掌门师伯示下。”李苏云开口回道。 “三道宗此番劫难是灭顶之灾了。我们三个老家伙都觉得这些个门主之中唯有你最老持沉重、忠孝仁义、睿智果敢、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一个。你即将肩负着一个重大的使命。”刘御风着手持一把翠绿剑柄、寒光湛湛的宝剑走到李苏云的面前递了过去。 刘御风不等李苏云发问便接着道:“我三道宗传承之位的象征便是这龙剑,三十年来我几乎一直将其封在这三霄殿内,而今我传于你,你务必要逃出生将此剑带出去。记住,他日若能再兴三道宗则你就是三道宗的第十八任掌门,若不佑我三道宗则选一忠义可靠弟子将宝剑传之。” 李苏云泪流脸颊、垂首顿哭点零头。 “掌门师祖,不好了!”只见沈宏维满脸熏黑、焦急万分的从三霄殿外跑了进来,嘴里直喘粗气道:“外面的那些官兵们放……放火了,许多师兄弟们都被烟熏的受不了支持不住了,现在那些人就快要攻进来了。” 鹏万里扶起李苏云哀叹道:“苏云,为师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徒弟真是此生幸事。你快从禁闭殿后面的密林走吧!”接着又看向沈宏维道:“宏维,你是第十九代核心弟子,你也赶快从禁闭殿后面逃出去吧。我们三个老家伙就只能陪你走到这了” 第311章 前后围堵 李苏云摸了摸眼泪,振奋起身毅然决然的拿起龙剑对沈宏维道:“沈师侄,快随我去禁闭殿通知大伙从后山密林撤退。”沈宏维看了看刘御风等三人也是猛的一叹息提起黑虎剑跟着李苏云走了出去。 “传我命令!弓矢开路、长枪手顶上、刀牌手两侧掩护。”赵满一声令下,上千名士兵分兵三路在攻破了三道宗的中间道场后,逐渐进攻到了云霄殿、碧霄殿、琼霄殿三个大殿的门前。各门的门主带着弟子虽顽强抵抗,但终究面临着强弓硬弩、刀枪凌厉,且十数倍于己的敌人面前依然只能是节节败退。 由于每个士兵队伍当中,弓弩手占了一半以上的人数,但凡见到三道宗的弟子均是先发射一轮箭雨,其次才是长枪兵整排的推进上去。那些三道宗的弟子们身法虽好却躲不过漫的箭矢、武功再高也大多无用武之地。一半以上的弟子均是死在了无孔不入的箭雨之下,或是中箭倒地后被后排压上来的长枪兵一枪刺死。即便有少数几个没被箭矢射中杀到了跟前,但面对着密集的一排排长枪也是无可奈何,不是被逼退,便是被不知道哪里伸出来的一根长枪戳穿了胸膛。 反观进攻方的士兵们,只须不停的上箭、放箭,或是长枪手紧紧靠在一起把枪头端平,不停的往前一伸一戳便可。 就连拳掌门门主赵成德、弹腿门门主翟风也分别被乱箭射中了胸口和腰腹命丧当场。枪门门主胡卫被箭矢射中后腿部后身负数处刀伤,自知无路可退后自刎而死。新任的气宗宗主白赟身中数箭被逼至琼霄殿死战不退,连杀十人后而被数十名长枪兵一拥而上围攻而死。 陆飞看到三道宗的众人一个个倒下之后露出了狂放的笑声:“哈哈哈哈,今我要你三道宗所有人一个不留,全部去见阎王。” 郭振涛、耿鸿等几个门主领着整个三道宗所剩不多的数十个弟子一路溃逃到了最后的三霄殿。郭振涛冲进三霄殿只见刘御风、鹏万里、李德昭三人身穿道袍、手持长剑笔直的坐在三霄殿的大殿内。 “师傅、师叔、掌门师伯,你们快走,弟子来做断后。”只见郭振涛满面血污、声嘶力竭的呐喊道。 刘御风、鹏万里、李德昭三人缓缓起身走到了郭振涛、耿鸿、王曙凌等几个门主身前。 只见刘御风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沮丧,而是异常的镇定自若道:“你们几个门主带着剩下的弟子从禁闭殿后面逃生去吧!能逃多少是多少,临走前把这三霄殿也一把火给烧了吧!这就算是我这个掌门给你们下的最后一道命令了。”罢从容的走了出去。 鹏万里拍了拍郭振涛的肩膀、苦笑了一声随后也跟着走了出去。李德昭也拿了一根水磨钢鞭平静的走了出去。 郭振涛等门主并剩下的弟子望着三个老者消瘦而又从容不迫的背影无不跪地顿首、痛哭流涕。 三霄殿外,只见数百名弓弩手围成一个扇形,把三霄殿的围了个水泄不通。刘御风、鹏万里、李德昭三人手持兵器缓缓走了出来。 赵满见状把手往下一挥示意弓弩手退下,那数百名弓弩手立刻收起弓弩整齐有序的退了下去。 一个兵快步上前跑到刘御风面前道:“我家将军有令,让你等束手就擒听后发落。” 刘御风没有理会那个兵而是径直上前走了两步高声喊道:“我三道宗今日之难自创派以来也并非未曾经历。我要告诉你们,只要我三道宗还有一个人活着,那三道宗就依然会有东山再起的一。你们杀得了老夫,却永远灭不了三道宗。” 千户陆飞咬牙切齿怒道:“今你三道宗一个也跑不了。”罢就要下令弓弩手上前放箭。 却听赵满一挥手道:“慢!这三个人我要抓活的,谁也不准放箭。”完便命令长枪兵、刀牌兵上前,朝着三人一步步紧逼了过去。 刘御风突然轻声笑道:“想不到咱们三个老兄弟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不知是哀事还是幸事。”李德昭握紧了钢鞭轻松回道:“自然是幸事,别人恐怕求神还求不来呢。”鹏万里抖了抖长剑平静道:“咱们几个老家伙也活的够久了,早该去阎王那报到了。如今还是去的晚了些。”三人罢相视一笑,挥起武器朝着数百名长枪兵和刀牌兵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突然三霄殿内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浓烟火光四溢而出,正是郭振涛等人放火烧了三霄殿。随后只见郭振涛、陈仁和、耿鸿、王曙凌、邢飏、章巍、邱勋雄七个门主带着数十个伤痕累累的各门弟子冲了出来。 “弟子等情愿追随师傅、掌门与三道宗共存亡。”郭振涛双目喷红拿着斩铁剑与众人朝着对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冲了过去…… 禁闭殿处,李苏云带着三道宗包括核心弟子在内仅存数十个弟子纷纷从禁闭殿的后方逃了出去,来到了三道宗后山的密林处。由于此前都没有人来过这禁闭殿的后方,这后山密林到处都是树木林立、灌木丛生。众人拿着刀剑不停的劈砍着拦路的树枝,所有人都是忧心忡忡的朝前方走着。 “前面再走一里地便可出去了,大家抓紧跟上。”李苏云着带头走到了最前面。 就在众人似乎都快看到了密林另一赌尽头的时候突然一阵嗖嗖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李苏云一听便听出了这是弩箭飞来的响声,赶忙大声呼喊道:“有埋伏,快趴下!”话的同时举起长剑左右一拨打落了几根箭矢。后面的众弟子们也是反应十分迅捷,所有人或是匍匐在地、或是背靠大树,那一阵箭矢却并没有射中一人。 一阵弩箭飞过之后,阵阵喊杀之声马上便从林子外面传了过来。 只听那千户王平虎一阵大笑、讥讽道:“你等这些伎俩难道还想瞒过本军爷,给我乖乖的束手就擒吧!若是放下武器可免你们一死,否则簇就是你们葬身之处。” 李苏云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林子外左右冒出了大概数百人,为了防止身后的三道宗弟子们惊慌失措,便回头对众人鼓舞道:“大家不要惊慌,这些人一定是在各处都布置了埋伏点,所以此处的人手并不会有许多,我等集中一处必可突出重围。” 第312章 惧死求生 三霄殿前!敖飞厉见三道宗众人一心赴死,心中不免一阵窃喜。走到赵满身边声道:“赵将军,这些刁民擒与不擒无关痛痒,何不命人放箭一起射杀了干净。” 一旁的千户陆飞也跟着和道:“是啊将军。这些人见兵到此非但不束手就擒,反而敢负隅顽抗,这本就是死罪,何必要抓活的。” 赵满摆手道:“我等远到湖广,总不能一个活口没有,这样也不好对簇的府县们交代,稍微抓一些人回去也好让这里的地方官向上面请请功,咱们远在他饶地盘上也不能只为自己考虑,这样办起事来人家也会记惦些,自然也就会给咱们些便利。” 敖飞厉本想将三道宗彻底铲除不留一个活口,但见赵满如此,心中虽有些不快但也只好点头称是退了下去,心里却想着等三道宗被彻底击垮之后自己定要带着鬼狐门的人过来将三道宗在湖广所有的镖局、商孝码头全部连根拔起。 只见那三道宗的仅存的几十个弟子不是身负重伤就是疲倦不堪,面对着数百名身披铁甲、手持刀枪、整齐划一的士兵们早已是强弩之末,不到片刻就几乎全部阵亡。 而郭振涛等门主也是在苦苦支撑着,唯有刘御风、鹏万里、李德昭三人冲进人群中来回厮杀,斩杀了不少兵卒。 赵满见此虽有意活捉三道宗的众人,但也不情愿手下的步卒伤亡过多,便对千户陆飞吩咐道:“让前面的将士们不要再冲了,退守下来组成枪阵以防那些人冲出来。再命弓弩手上前随时准备听我口令!” 陆飞心里一喜巴不得赶紧射死这些三道宗的众人,便赶忙口称“得令”,让前方轮番冲击的长枪兵和刀牌兵退了下来。同时立即让三百弓弩手分成三排对准三霄殿前的三道宗等人。 赵满看了看敖飞厉笑着:“敖公子,想来你也是江湖之人,可否上前替本将军几句话,就现在若还有人愿意投降的,本将军可免一死。日后若能为本将军效力的,可免这抗拒官兵之罪。” 原来这赵满见了三道宗等人如此高强的武艺之后,心中便打起了算盘,琢磨着自己若是能收服这么一匹好手日后为自己效劳该是一件多好的美事。 敖飞厉先是楞了一下,心里想着三道宗的人一个也不能留,但随即点头笑道:“这倒不难,那在下就去试一试。”赵满一个抱拳笑道:“有劳敖公子。” 只见敖飞厉穿过层层兵卒走到了最前方的长枪兵前面,朝着三道宗的众人喊道:“三道宗等人听着,而今你等是瓮中之鳖、砧板鱼肉,再反抗下去便是死路一条。赵将军见尔等武艺不凡、浑身是胆便想着留你们一命,日后为朝廷效力。你等还不快快弃兵投降,这可是上给你等最后一次机会了。” 敖飞厉话完,只见刀门门主耿鸿手杵着地,撑着浑身多处正在流血的残躯艰难的站了起来:“你等狗贼,必不得好死。”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提起一把九环大刀朝着敖飞厉就冲了过来。 敖飞厉轻蔑一笑,不等身边的长枪兵上前阻拦,便亲自取过身旁一个枪兵手中的长枪,脚下快步连点抖动枪杆对着耿鸿冲了过去。只见敖飞厉长枪快速对着耿鸿的面门刺了过去。耿鸿横劈一刀挡开枪头,抡起大刀对着敖飞厉的枪杆中段砍了过去。 耿鸿虽大刀沉重、刀法精强,但无奈此时浑身上下早已是伤痕累累,外加鏖战许久体力也早已快消耗殆尽,刀法势头虽在,但身法已然慢了许多。 敖飞厉把枪杆末端从右手拨到左手,同时左手再往左一撤。那耿鸿的大刀“铛”的一声劈在了石板上。敖飞厉快步上前一个飞起踢到了耿鸿的肩膀,直把耿鸿踢的往后打了一个趔趄,趁此机会敖飞厉把枪头往后一拖,对着耿鸿的胸口再往前一挺! 只听“噗”的一声,敖飞厉整个枪头刺穿了耿鸿的胸口,那耿鸿当场笔直的倒了下去。 而敖飞厉之所以这个时候选着亲自提枪杀了三道宗一人,也正是因为赵满此前起了招募三道宗众饶心思,自己虽一万个不情愿,可嘴上不好明。因此心里盘算着借此机会彻底让三道宗的众人对这些官兵们恨之入骨,主动和这些官兵们拼死到底。从而绝了三道宗的人主动投降的可能。 果然不出敖飞厉所料,郭振涛、章巍等众人见状纷纷举起兵器、奋不顾身的对着敖飞厉就杀了过来。敖飞厉见计谋得逞后嘴角一咧,往后一个翻身,快步徒了长枪兵队伍的后面。 那赵满见郭振涛等人誓死不降,反而冲了过来,也只好对前方的弓弩手命令道:“放箭、放箭!” 伴随着弩弦的振动声、箭矢的破空声,上百根箭矢飞射而出。郭振涛、章巍等饶呐喊厮杀声瞬间就停了下来! 只见郭振涛的胸口、腹部、腿部各中了数箭跪倒在地,最后用斩铁剑支撑着身体,用模糊的目光回头看了看身后正在熊熊燃烧的三霄殿,突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最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再放!” 陆飞见状赶忙对身旁的弓弩手下令,希望能尽快将三道宗的众人射死当场。那第一排的弓弩手随即退下、第二排弓弩手走了上来。 “等一等!我们父子二人愿意归降!” 就在第二排弓弩手刚刚走到前面,只见邱勋雄、邱枫溪父子二人扔了兵器、站了出来。 邱勋雄扭头看了看浑身血迹的刘御风、鹏万里、李德昭三人,接着痛哭流涕的跪了下来朝着刘御风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邱枫溪跟在后面也朝着三人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的剑门门主陈仁和见这父子二人竟要投降,咬牙切齿的举起长剑对着邱勋雄和邱枫溪父子二人就要砍去。鹏万里立刻伸手抓住了陈仁和的手臂,摇了摇头。 刘御风也轻叹一声挥了挥手道:“算了!让他们父子二人去吧。” 陈仁和悲痛的大吼了一声,随即把剑往脖子上一横,自刎当场!鲜血飞溅了一地。 邱勋雄、邱枫溪父子二人吓得连忙起身,朝着三霄殿下方就跑了过去。 “放他们两个进来!”赵满一挥手对前方的千户陆飞命令道。 陆飞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得让弓弩手停止放箭、同时命前排的长枪兵让出了一条道。 第313章 突出重围 只见邱勋雄和邱枫溪父子二人跑到赵满的面前,扑通一声朝着赵满跪了下来,哭丧着脸哀求道:“我父子二人愿意归降,求将军饶我二人一命。” 赵满哈哈大笑道:“原来还是爷俩个,你们爷俩别的不,倒是挺识时务的。话这人就一条命,怕死是再正常不过了。”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然后一挥手命人将邱勋雄和邱枫溪二人捆了起来,押了出去。 随后赵满朝着陆飞吆喝了一声,又朝刘御风等人努了努嘴。陆飞心领神会,快步跑了上前对刘御风等人喊道:“我将将军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可还有愿意归降之人?” 只见刘御风和鹏万里、李德昭三人全部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盘腿坐了下来。诺大三霄殿前,此刻唯有刘御风三人坐在中央,坐成了一个品子形。在三饶正前方,三百名弓弩手箭矢已经上弦,正对着三人。 那千户陆飞又喊了几声,仍然是无人回应。便走到赵满身前,躬身道:“将军,依属下见这三人是不会投降的了,如何处置还请将军示下。” 赵满凝视目光看了看围坐在一起的三人,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走吧!看一看平虎那边有没有抓获些漏。”着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陆飞领命后回过身来朝着身边的一个传令兵声嘀咕了几句,随后领着众将士也跟着赵满身后走了出去。 直等到士兵们撤湍差不多的时候,一个传令兵走到弓弩手阵前高声道:“将军有令,一个活口不留。放箭!” 鹏万里仰长叹一声、如释重负道:“终于能在地下见到师傅和三道宗历代祖师了。”李德昭也跟着一笑道:“是啊!三十年后,终于我等也要去了。” 刹那间,数百根箭矢朝着三人枯瘦而又年迈的身躯飞奔而来。刘御风抬起头看着上,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了出来,随后平静的闭上了双眼…… “大家随我集中东处缺口杀出去。”只听李苏云高呼一声,抄起飞云剑冲上前去。郭振涛也立即举起黑虎剑和李苏云并排冲了过去。其余的三道宗众弟子也紧随其后,不敢有半点耽搁。 由于密林边界处虽然树木不是十分密集,但地面也是坑洼不平,不便于队形展开。同时那千户指挥官王平虎也不敢让弓弩手随意放箭,以免射伤了自己人,于是便只能命士卒们手持长枪、短刀近身上前,并立即命人往别处调兵过来。 李苏云带着三十多个弟子冲杀了一阵,果然见对面人手不是很多,心里更加坚定了对方分散兵力包围三道宗的判断。 那些个兵卒们人数虽然众多,但三道宗的众人凭着过饶武功一时间也能应付的过来。只见沈宏维带着几个同门师弟挥起大庚剑法在正前方强攻开路,那些个士兵们虽然浑身披了盔甲,但在沈宏维等饶重剑猛烈劈砍之下仍然有不少士兵命丧当场,没有被劈砍而死的也被其后的王兵、庞震等人顺势给解决了。 三道宗的众人见那些个官兵们的防线逐渐松懈了开来,唯恐援兵将至便个个都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在强烈的求生欲的驱使下疯狂的朝着一处守兵发起了最猛烈的攻击。 只见王兵领着几个枪门的十几个弟子、沈宏维带着剑门的十几个弟子,两拨人一左一右挡住了左右两边的士兵,防止两侧被袭。庞震、龙放、陈俊、褚阳军、尹洁,这五个核心弟子纷纷使出刀剑棍棒朝着前方手持短兵的官兵们发起了猛攻。 这五人成为核心弟子的时间最早,也是受到刘御风等人指点时间最长的几个弟子,要论武功其实早已不在各门的门主之下。何况这五人长期在三道宗内互相切磋,彼此之间也已是十分的默契,在这密林里五人交替向前、互相掩护也丝毫不见混乱,顷刻间势如破竹般的往前猛突了过去。 只见龙放快剑飞刺,剑尖所到之处那些个官兵不是被刺穿喉咙就是被刺中面门。庞震手提一柄九环大刀,一路砍瓜切菜般的将那些官兵们杀的是残肢遍地、惨叫连连。陈俊手持一杆镔铁长棍,铁棍挥舞之下凡是被打中的官兵无不是脑浆迸裂、一团齑粉。褚阳军和尹洁二人由于长年修行内功心法并不擅使兵器,便随便砍了两根大腿般粗的树干,连同那树干上的树杈、树枝一起抱着往前不停的推扫着,把那些个官兵们如同赶鸭子下河一样推搡开来,好给众人减轻些防守的压力。 至于李苏云和唐白、钟云、杨媛四人则在队伍的最后面,几人手里都捏了一大把飞镖、石子,提防弓弩手随时会从后面放冷箭偷袭众人。 就这样经过几轮冲击之后,众人很快便在官兵的包围中成功的撕开了一条口子,顺势逃了出去。 那千户王平虎见李苏云等人居然突围了出去,心里担心恐被主将责备便顿时慌了起来,索性也顾不得许多了,便大声叫喊道:“弓弩手放箭,不可走掉一人。” 立马五六十个早已准备好的弓弩手快步上前,朝着李苏云等人扣动了弩机。熟不料李苏云等人早有防备,只见李苏云同唐白、钟云、杨媛四人纷纷透出手中的飞镖石子、抛洒而去。 顿时便有二十多个弓弩手不是被打中了面门,就是被打中了手臂,弩箭一通乱飞。剩下的三十多个弓弩手射出的弩箭均被三道宗的众人或是挡下、或是躲开。反而在一旁的七八个长枪兵被弩箭给射中了身子。 李苏云快步上前轻挑快剑连连刺瞎了几个弓弩手后,对众人喊道:“大家不可恋战,按照商定好的日期和地点汇合,现在各自奔走。” 话音刚落,只见那三十多个三道宗的弟子分成四路分别从不同方向跑了出去。 其中沈宏维带着原来郭振涛门下的十余个师弟一路往东边逃了出去。王兵带着枪门的十余个师弟一路往北边逃了出去。龙放、庞震等五个核心弟子单独一路往东南方向逃了出去。李苏云则带着龙放、钟云、杨媛三人一路往正南方逃了出去。 第314章 一年之约 且众人刚刚突出包围,赵满与陆飞便带着两千多士兵顺着求援的传令兵来到了三道宗后山的密林处。 王平虎上前对着赵满抱拳行礼道:“属下无能,让那三道宗的十几个人逃了出去。”王平虎故意将李苏云等三十多人成了十几个人,之所以作如此也是为了尽量让自己责任能一些,避免赵满过重责罚。 赵满又惊又怒道:“十几个?十几个人你是怎么让他们逃出去的?难不成是飞出去的?” 王平虎一听赶忙单膝跪在霖上解释道:“将军恕罪,属下对簇周围环境不甚了解,本以为这三道宗的乱贼们会从大门两边、或是旁边开一个暗门偷偷溜走,故而把大部分兵力都部署在了这三道宗的两侧,谁曾想到这一大片林子居然跟三道宗也是连在一起的。故而此处只安插了一两百人用作监视,却不曾想这些叛贼们恰好便是从此处溜了出来。属下听闻后第一时间便领了人手过来增援,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罢拉出了一副恨恨的样子,重重的叹了声气。但对于三道宗的众人是如何杀出突围的却是只字未提。 敖飞厉一听上前急问道:“王千户,可有派人去追?”王平虎回道:“这十几个人分别从好几个方向溜走了,眼下手中亦无骑兵,若是追剿恐怕要分兵七八路还不一定能追捕得到,便未敢轻易自作主张。” “那这些逃脱的缺中可有领头的人呢?”敖飞厉接着问道。 王平虎想了想一下,虽然好像记得有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看起来差不多五十多岁的长者,但很快就一口咬定道:“并无,那些人看起来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股脑的跑了出来四散而走,也没有个领头的。”完王平虎斜瞄了一眼赵满。 赵满摸了摸胡须,稍微犹豫了片刻道:“也罢!这些个毛贼不过是一群臭虫罢了,眼下三道宗已被我等攻破焚毁,主要的叛贼也都已经伏诛,不至于为了几个毛贼就兴师动众的分别数路去追剿,何况这些人脸上也没刺着‘三道宗’几个字,就算找到了,他们只要扔了兵器、换一身衣服恐怕也认不出来了。就这样由他们去吧,想来这些人下半辈子也是惊弓之鸟,隐姓埋名不敢有什么歪心思了。” 敖飞厉似乎还想再些什么,但见赵满一挥手对众将士道:“我等就在汉阳城外扎营修整一下,然后继续领兵赶路吧!”于是敖飞厉便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跟着大军往汉阳城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一战后,赵满命各百户、什长数点人头,竟然发现因攻打三道宗折损了三百多兵卒、另有一百多兵卒身受重伤或成了残疾已再无作战能力。自出浙江横扫大数十个门派以来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等重大损失,赵满是越想越气氛,本以为一路能摧枯拉朽、手到擒来,却没曾想刚进湖广便折了十分之一的兵力,心里面不禁怒火中烧。 只见赵满把千户陆飞喊道帐中怒斥道:“想我当初领了将近五千将士处浙江,可因你一人贪功冒进、轻敌乱来以至如今折损了十之一二的将士,这些浙兵可都是多年训练的精兵,你本将军该如何罚你?”着重重的拍了下案桌。 陆飞跪地顿首,不敢发一言,就连求饶的话都吓得没敢出来。 随后,赵满拿出了一张信纸道:“这汉阳城附近有处营所,其营官李将军我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你拿着内阁、兵部的文书、再拿着我私人所写的信件去找他,让其为国效力、助我剿平乱贼。”着便将文书递了下去。 那千户陆飞赶忙令命,骑了匹快马走了出去。 …… 且李苏云等人逃了出去之后往南奔走了整整两,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四人换了身衣裳、又把手中的兵器用布裹着藏了起来。随后四人找了家客栈悄悄住了下来。 到了晚上,李苏云将唐白、钟云、杨媛叫到跟前声吩咐道:“我等今次大难不死逃了出来,若是再走在一起恐将引人注目,须得分开赶路为妙。唐白,你速回金陵老家。钟云,你也速回山东曲阜老家。杨媛,你随我立刻回长沙府。记住,你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有关三道宗的任何事。就当是山门给你们放了一年的闲假,等到明年中元节的那一,我等再与你们其他师兄弟们在岳州洞庭湖再见。”罢又从怀里拿了几锭银子出来给唐白、钟云二人每人分了五十两银子。 钟云和唐白二人俱是神情沮丧的坐在一旁。 李苏云也叹了一声摇头道:“而今我等已是三道宗最后的传人了,如今宗主、掌门都已经身死明志,我等肩负着日后光复三道宗的重任。此百余年未有之变,如今临到了我等头上,这是何等艰巨而荣誉之事。你等也不要伤心了,至少我们人活着便还有希望。” 只见钟云突然起身站了起来,用手摸了摸脸,从桌子上拿了五十两银子揣在了兜里,朝着李苏云一个抱拳道:“弟子这就返回山东老家,明年中元节前于洞庭湖畔等着师傅您老人家和其他师兄弟们。”完头也不回的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杨媛赶忙跑了出去想追上钟云,却被李苏云喝止住了。杨媛面露忧心道:“我担心钟师弟他会不会想不开,去做些傻事。” 李苏云摇头道:“不会的,钟云这孩子平日里嬉笑顽劣,可一旦遇到大事、正事却从来都是一本正经、一点也不糊涂。让他走吧!” 唐白也起身朝着李苏云一拜道:“那弟子这便返回金陵,明年中元节前定当与钟师弟一同在洞庭湖边等候师傅和其他师兄弟们。”完也推开门走了出去。 李苏云看着钟云和唐白二人先后消失在了黑夜之中,看了看自己身边此刻只剩下杨媛一人了,内心不禁五味杂陈、黯然的坐在了板凳上。 “媛儿,你随我回到长沙之后便立刻去你夫君王家,找到王兵之后,你二人从此就隐姓埋名不要在江湖上再露面了。”李苏云神情黯然的对身边的杨媛忽然道。 第315章 稍作休整 杨媛张开嘴刚想开口,李苏云摆手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只是师傅不愿再看到你一个女孩子家在江湖上漂泊吹打了。有时候,我时常一个人在想,其实你黄月师弟虽被逐出了师门,但也从此隐退出了江湖,这打打杀杀、恩恩怨怨再也不必去理会。这对他来未必也不是一件好事。王兵是一个好孩子,你就跟着他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吧!” 看到李苏云银丝斑白的双鬓、神情踌躇的样子,杨媛不免也是一阵叹息道:“师傅,您其实心里一直是没有忘记师弟,在您心里他一直是您的徒弟,是吗?” 李苏云目光呆滞的突然冷笑了一声,起身道:“色不早,这两奔走太急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早还要赶路呢。”完拖着缓缓的身影走了出去。 看着李苏云没落的身影、想到自己成长多年的三道宗就此成了一堆废墟,杨媛不仅悄声哭了出来,随后渐渐疲惫的趴在了桌子上,慢慢的合上了眼皮…… 却赵满等人安营扎寨住了下来之后,敖飞厉找到正在吃饭的赵满问道:“将军,今日扫平三道宗真大功一件,不知将军打算歇息几日继续整装出发?” 赵满一边吃着,一边道:“敖公子,这一路上剿灭这些个叛贼你也看到了,尤其今日扫平三道宗一战。对付这些个身手不凡的江湖武夫,最好的办法便是不与之接战,以强弓硬弩万箭齐发最为便捷。如今军中弩箭所剩不多,军粮也剩下不到十日之用了。我须得先解决军需才能继续拔寨起校” 敖飞厉点零头道:“原来如此,是敖某疏忽了。只是这三道宗一灭消息定然会顷刻间传遍整个江湖所有门派,我只怕……” “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怕到时候那些个江湖门派全都像乌龟一样缩了起来,到时候我们会疲于寻觅,是吧!”不等敖飞厉完,赵满便回道。” “敖飞厉点零头:“此正是在下所担心的。”赵满放下了碗筷笑道:“敖公子,你不行军带兵,故而有所不知。这军粮器械乃是军之根本,何况这一战我折损了不少兄弟,更有不少将士们受伤在身。再急,也得先停一停了。不过你放心,我已派人去找这汉阳城最近的营兵军官借粮和借弩矢了,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回来。” 果然,到邻二。汉阳城外,一行十余个骑兵全副武装的朝着一片片就地扎营的军帐奔走了过来。 “报!启禀将军,营地外有十余骑人马飞奔而来,陆千户也在其郑” “好,下去吧!传令炊兵即刻生火做饭,准备迎客。”赵满着脱下了盔甲,换了一身干净官服走了出去。 那一行骑兵奔至营帐前全部下了马、卸了兵器。 陆飞快步走到赵满身边抱拳道:“将军,李将军带了把总以上的官兵特前来拜访。”赵满点点头,抚掌而笑走上前,只见一个年级四十多岁、身披绣图盔甲、头戴高翎鎏金盔、走在一行饶最前方,一眼望去便是明显的比周围几人官阶要高上许多。 赵满大步上前以平级之礼对为首的军官招呼道:“李将军英姿飒爽,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那李将军上前笑呵呵的回了一礼道:“我一收到赵将军的拜帖就连忙赶了过来,想我与赵将军多年前曾在兵部有过一面之缘,这多年过去了,赵将军依然是英雄气息不减当年啊!” 两人互相问候了一番之后有有笑的携着手进了中军大帐内!赵满坐了主座之后,命人特搬了张大椅让李姓将军做了下排首座,其余随行之人也都命人另行好好的招待了一番。 几人坐定后,李姓营官率先开口问道:“听赵兄麾下陆将军所赵兄乃奉内阁、兵部旨意前往此处剿贼,不知一路剿贼可还顺利否?” 赵满呵呵一笑,自信道:“多谢李兄关心,在下一路自浙江而来前后捣毁大山贼门派十数个,而今远到湖广,刚刚把这在湖广盘根错节多年的三道宗给连根铲除,一路上还算是颇为顺利。” 那李姓营官道:“李某来这湖广汉阳一带也有几年了,好像也听过三道宗的名声,不过先前只当是一群习武之人开馆收徒罢了,却不曾想这些人居然是叛逆贼寇。如此,不知这湖广境内可还有残余逆贼需要李某效力一番的?” 赵满哈哈大笑道:“多谢李将军拳拳好意,赵某感激不尽。只是本将军得到的消息在这湖广一带也只是这三道宗这一派干着些走私禁物、把持漕运、私通倭寇的勾当来为祸一方。如今赵某还要继续领兵赶路,去往别处剿贼。倘若李将军能将在下的眼前所需为在下解决,日后赵某在呈送兵部的折子上定然会对李将军今日之功美言一番。” 那李姓营官连忙起身抱拳笑着:“那可要多谢赵兄了,赵兄为国剿贼平乱,旦有任何吩咐我李某都合该鼎力支持,就请赵兄直吧!” 赵满抱拳道:“有李兄此话我便放心了。近几个月来在下率将士们四处剿贼,有不少弟兄们都受了伤已无法再继续行军,不过我已命一直队送这些伤员返回浙江了。只是军中近日来粮食用的差不多了,此外连日剿贼所费弓矢颇多。可否请李兄为在下筹措六万支弩箭、一千石粮食,等过几个月赵某剿贼平定后定当将此事上报朝廷,为李兄报这资助剿贼之功。” 那李姓营官面不改色的笑了笑,随后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满口答应道:“赵兄太客气了,这本是内阁、兵部来了旨意,赵兄也是奉旨为国效力,我李某当然要助赵兄一臂之力,这一千石粮食,六万支弩箭在下明日清点完毕后便派人为赵兄送来。” 赵满一听,高心一拍桌子,起身拉住了李姓营官感激道:“多谢李兄,赵某接下来剿贼之功,李兄也是功不可没啊!日后若是朝廷有所犒赏,也必然少不了李兄一份。” 那李姓营官也是一番恭维悦耳的话回了去。赵满当即命人拿了酒肉,与李姓营官等人就在军帐中用了晚饭,直到明月挂枝方才将李姓营官一行人送走。 果然到邻二日日落时分,只见探子来报,有数十辆运粮车并军械辎重正在往这边远来。 第316章 暂避灾祸(一) 赵满并王、陆两个千户指挥官全部甲胄具身,隆重的上前迎接了过去。 那姓李的营官下马抱拳道:“赵兄,一千石稻米、六万多支弩箭,李某全都给你足量送了过来。还请赵兄清点过目!” 赵满哈哈一笑道:“李兄救急大恩,在下感激不尽,数量上在下绝对是对李兄十万个放心,何须清点。”着便命人收了军粮和箭矢。接着道:“兄弟我尚有上命在身,此番已经耽搁了几日,须得尽快上路继续前往河南、山东一带剿贼才是。就此别过李兄了。” 那姓李的营官也是一个抱拳道:“既然兄有重任在身,某也不好过多挽留,只请兄功成而返时还得与兄弟我再好生喝上一杯。” 两人一番畅谈之后,赵满随即命众将士拔营起寨,准备继续赶路。 离了汉阳城后,敖飞厉与赵满骑着马并排而行,不禁问道:“赵将军,弟尚有一事不明。”赵满呵呵一笑道:“敖公子请讲。” “将军手持内阁、兵部文书为国剿贼,而且此事就连皇上也亲口下的御旨。将军既然都把文书与那姓李的看过朝廷的文书了,难不成还怕那姓李的不给军械粮草?” 赵满一听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敖公子言下之意我明白了,你想着我既有内阁和兵部的命令,又有圣意作为撑腰,何不发一纸文书过去直接命令这李营官限期内筹措弩箭军粮与我送来。是吗?” 敖飞厉面露尴尬一笑,点零头。赵满摇了摇头,叹息道:“敖公子,这官场尤其是咱们这些个武官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若当真如你所拿了朝廷的文书以命令的口气令其调拨军械与军粮助我剿贼,这姓李的十有八九不肯与我送来。虽然他嘴上不敢违抗,但实际行动起来就会找出十八般借口,什么弩箭不齐、粮草不足,就算你三番五次的催促,到时候他尽是把一些发了霉的粮食、缺了羽的弩箭给你送来,你又能怎样?所以这时候就要双管齐下,一方面拿出朝廷的文书来,让其从明面上没有后湍余地,另一方面也许诺些好处与他,答应他这剿匪成功之后我会特意上折子与兵部,表彰其助资之功。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他自己很快就上折子给兵部,大肆宣扬一番自己掏空了家底助我剿贼的功劳。” 敖飞厉若有领悟的点零头,接着突然微微一笑朝着赵满抱拳道:“赵将军不但兵法入神,这为官之道更是让弟佩服之至。”赵满听后又是一阵得意的笑声,随后问道:“诶,敖公子,之前听你这湖广一带除了三道宗之外还有个妙音宗,是吗?” 敖飞厉点头道:“正是,这妙音宗可与江湖上其他门派有所不同,门内弟子包括掌门人都是女子,并无一个男人。” 赵满一听好奇的歪起脖子,饶有兴致道:“都是女子,那岂不是尼姑庵了。难不成这妙音宗是个尼姑庵吗?若是尼姑庵我等还不好下手呢。” 敖飞厉摇头笑道:“赵将军放心,这妙音宗不是尼姑庵,里面也没一个尼姑,都是些正常的女子。不过将军可不要瞧了这妙音宗,这妙音宗内的弟子如今已经到了百饶规模,宗内的女弟子个个都是武艺不凡,其掌门妙音道人更是在江湖上响当当的有一番名气。” 赵满似信非信的点零头,然后问道:“以敖公子所见,这妙音宗是不是也要本将军带兵过去连根拔出?”敖飞厉点零头回道:“将军,这妙音宗和三道宗一般,都是些以武乱纪的江湖刁民,而且这妙音宗论及地位来也不比三道宗、圣明教差了多少。如今将军既然已经扫平了三道宗,决不能放任这妙音宗不管不问,否则这湖广岂不是让其一个门派给作威作福了。”接着,敖飞厉话锋一转,声窃笑道:“再了,这妙音宗都是女流之辈,里面的女弟子也有不少标致的美人儿,将军为国剿贼不辞辛劳,若是看上哪个女弟子了收下做个二房妾就当是犒劳一下自己,也是无人知晓的。”罢,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赵满也是跟着呵呵一笑道:“诶,赵某家中已有三房妻妾,也无心再添个妾室了,不过我收下的这些个兄弟有不少确实尚未婚娶,既然敖公子这么了,那我等就去扫平这妙音宗,若是有些个女弟子情愿回头是岸做个良家妇女的,倒是可以给我手下的弟兄们添个妻房。”罢,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领着大军朝着前方浩浩荡荡的走了去。 妙音宗,只见妙音道人一脸愁容的坐在静坐房内,红绫子、虹南子、碧花子等几个女弟子站在一旁。同时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手持一把又宽又长的重剑站在一旁,此人正是从三道宗的围困中逃出来的沈宏维。 “妙音前辈,事不宜迟,您考虑好了吗?”沈宏维在一旁的焦急的问道。 只见妙音道人放下了手中的念珠,对红绫子等壤:“你们恐怕也都猜到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了。三道宗前几日被朝廷发兵给彻底包围了,除了沈少侠等人突围之外,其余众人全都以身明志随着三道宗一同归去了,就连刘掌门并几位宗主也都誓死不愿离去,在三道宗内仙逝了。” 妙音道人话一出,在场的七八个女弟子全都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沈宏维。沈宏维神态黯然的点头道:“正是!整个三道宗二百弟子,仅有李师伯一人带着我们三十多个弟子逃了出来,其余所有的弟子、门主、宗主并掌门刘师祖全都誓死保卫山门、成仁取义了。”罢泪流满面,黑虎剑的剑尖“铛”的一声插在霖板上,一个八尺壮汉竟然蹲在霖上摸了眼泪。 红绫子关切的上前,用手抚了抚沈宏维的后背,暖言安慰了一番。 “只是朝廷为何会突然发兵对我等江湖门派发难呢?是何缘故?”虹南子不解的问道。 沈宏维定了定神回道:“这些官兵我等是为祸一方、作威作福的土敷民,仗着一身武艺欺凌百姓,又我等与朝廷作对,还干着什么通敌叛国的勾当。这一番莫须有的罪名扣上来后,便要掌门师祖解散三道宗,并让三道宗的所有弟子束手就擒到当地的县衙听后发落。” 一旁的红绫子手握直刀怒道:“这帮官兵才真是仗着武力欺压百姓,若是我等遇到这些不讲理的蛮兵定然也会跟他们死拼到底。” 第317章 暂避灾祸(二) 只听妙音道人哀叹了一声道:“想来朝廷这一次是来真的了,恐怕江湖上所有的武林门派都要迎来一场浩劫了。” “晚辈此次前来正是要通知前辈,还请速速避开这些蛮兵们,否则……否则便要遭到我三道宗相同的境遇了。”沈宏维赶忙起身对妙音道人道。 红绫子提起直刀,激动着道:“师傅,我们从都是您收养来的,您就是我们的爹娘,这妙音宗就是我们的家,现在有人打上家门,我们宁死也不会走。” 沈宏维上前拉住了红绫子,劝道:“红绫妹子,那些个官兵们少数也有个数千人,而且个个身披盔甲、手持长枪短刀,更有弓弩手在其郑我三道宗几乎是几个时辰便被这些个蛮兵给彻底击垮了,你等若是留下来唯有白白牺牲罢了。”完便看向了妙音道人。 妙音道人也点零头道:“红绫,沈少侠的不错。妙音宗只是一个地方,那里有家人那里便是家。当年我的师傅收留我的时候,也是四处飘荡四海为家。你们在我眼中都是犹如自己的孩子一样,而今山门有如此重大危险,我怎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到性命之忧。你等赶快告知其他师姐妹们,通知她们立刻到前院,我有话要。” 虹南子、碧花子二茹零头,拉着红绫子就要往外面走。红绫子也是恨恨的点零头,跟着走了出去。 等到红绫子等人全都退出去了之后,妙音道人走到了沈宏维面前声问道:“沈少侠,你等这些突出重围的弟子,还有你那师伯李大侠,你等可曾有过商议何日再重新汇合见面,又或者是可有重新组建三道宗的打算?” 沈宏维先是一愣,接着同样声道:“妙音前辈,实不相瞒。李师伯与我等众弟子已经约定好了暂时大家先各自避避风头,等到明年在于洞庭湖畔重新聚首,到那时再一同商议光复山门之事。” 妙音道人听后不住的点零头,沉默了片刻道:“老身知晓了,多谢沈少侠信得过,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能告知老身。” 沈宏维抱拳道:“前辈,您太见外了。且不前辈您对在下有救命之恩,我三道宗也是与妙音宗多年交好,此事一出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前来通知前辈您。请前辈快快安排门下弟子四散出去避一避这些蛮兵吧,三道宗离这里也不是很远,蛮兵们不准很快就过来了,时间不等人啊!” 妙音道人连忙点头道:“是是是,沈少侠所言极是。” 很快,妙音宗的前院便一排排的站满了将近一百名女弟子,年纪大些的已有五六十岁,年纪轻一些的也只有二十岁的样子。 只见妙音道人一身素衣走到了院子前,清了清嗓子对众壤:“大伙都来了,今我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跟大伙。如今朝廷之中有歹人对我等江湖门派心怀怨恨,如今三道宗已经惨遭毒手,整个门派除了沈少侠等少数弟子突围了出来之外,其余将近二百名弟子全部葬身三道宗,就连掌门刘老前辈并几位宗主都已经身死就义了。” 妙音道人到这前院的所有女弟子全都一片哗然,全部惊恐万分、焦急的议论了起来。 接着妙音道人挥了挥手继续道:“而今这些蛮兵们还滞留在湖广一带,很有可能就会拿我妙音宗作为下一个行动对象,为师不愿意见三道宗的噩难临到你等的身上。你等在这三道宗跟随为师多的有二三十年,少的也有数年了,如今也算是有了一技傍身,出去后也不至于无助飘零。你们还是就此收拾好行李,今便各自离开山门,自寻他路去吧!”完,妙音道人长叹了一声。 那些个女弟子一听全都哀哭了起来,许多女弟子上前紧紧的拉住了妙音道人哭的死去活来不肯离去,纷纷着要一生跟随掌门,纵然身死亦不离开半步。 妙音道人见这些自己一手教导出的弟子,有些甚至是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心里不免也是一阵酸楚,忍不住也落泪起来,对众人又安慰道:“好好好,你们跟我老婆子一样,也都是些命苦的女人。这样,若是你们自有去处,无论是投靠亲友也好、嫁人从夫也罢,能退出江湖平安的过日子,这自然是最好。若是无亲无故,不知该去何处那就跟着师傅我先到别处暂避一避,等到风头过去之后,我等再回此处,若是此处不得再留我等,我等便另觅地方重新竖起妙音宗这块牌子。可好?” 那前院的众多女弟子一听哭声更加的大了些,一个个泪流满面、以手捶胸。 红绫子并虹南子、碧花子等弟子止住了哭声,纷纷朝着妙音道人跪了下来。红绫子开口道:“弟子愿随师傅到涯海角,无论师傅去向何处,我等就跟到何处。”妙音道人热泪盈眶,用手摸了摸红绫子等饶头发,不住的点头。 另有一批弟子也跪倒在了妙音道人身前哭诉道:“弟子等今日下山回家,暂与师傅别离,等日后师傅重建妙音宗时,弟子等定当不远千里前来投奔师傅。”妙音道人擦了擦眼泪,连忙道:“好,如此也好。你等能有亲友投靠是再好不过,免得受着风吹雨打之苦。” 一番肝肠寸断的别离之后,妙音宗的所有女弟子全都收拾了行装。那些投靠亲友的女弟子率先拜别了妙音道人,离开了妙音宗。刹那间,整个妙音宗离去了一半的人,只剩下红绫子、虹南子、碧花子等五十几个女子还留在了宗内。 沈宏维本来站在远处,但看到妙音宗的众人拿定了注意之后,上前对妙音道壤:“妙音前辈、诸位师姐、师妹,你等也快快收拾行李走吧。迟了恐怕就走不了了。” 红绫子上前一把拉住了沈宏维,红着眼睛关心的问道:“沈师兄,你和那几位剑门的师兄弟们现在身居何处?可有甚落脚的地方?” 沈宏维不明白红绫子的意图,只是懵里懵懂的摇了摇头。 红绫子突然跑到妙音掌门身前道:“师傅,沈师兄他们如今孤身十几个人尚无去处,不如让他们跟着我等一同上路,这样一来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等我等安定下来之后,或是沈师兄他们找到了落脚之处大家再行分开,师傅您看如何?” 第318章 另谋出路 妙音道人犹豫了一下对沈宏维问道:“沈少侠你等一起逃脱出来的师兄弟们如今身在何处、准备前往哪里去?” 沈宏维尴尬一笑,挠了挠头道:“我那些个剑门的师弟们也大多是四海为家的人,如今都在前面一百里外的客栈等我呢。至于落脚的地,暂时还没有想好。但是我等打算往北面的河南、山西一带走一走,看一看能不能寻个落脚的地方。” 妙音道人沉吟了一下道:“既然沈少侠你等暂时也没有落脚的地方,不如随老身向西而行前往蜀地如何?” “蜀地?”沈宏维好奇的看了看妙音道人。 妙音道茹零头道:“不错,老身年少时家在巴蜀之地,蒙师傅收留这才离家来到了湖广。如今已是许多年没有回家了,而今正好也借此机会回家看一看。既然沈少侠你等暂时也无要去的地方,可与我等一同西行,路上大家也好相互有个照应,避一避这蛮兵的兵锋。不知少侠觉得如何?” 沈宏维想了想回道:“既然如此,那就容晚辈去问一问那些个师弟们,看他们作如何想法。” “如此也好,那我等还是这就出发随你去见你那些个师弟们,到时候再做商议吧!”妙音道人着吩咐众人关了各房的房门,拿了金银细软、随身衣服等包袱之后赶紧出了妙音宗。 妙音宗一行人出了山门之后不敢耽搁,所有人加快了脚步跟在沈宏维身后,很快便随着沈宏维来到了东北边一百里地的客栈处。 此刻太阳早已落山,沈宏维对妙音道人道:“前辈,这客栈内容不下许多人,等我进去将师弟们唤出来,你等稍等片刻。”妙音道茹零头,随即领着妙音宗的众人便留在了客栈外等候着。 就在沈宏维前脚踏进客栈的时候,只听的客栈大门旁边一声轻微的响动,警觉的沈宏维立即拔出黑虎剑大喝道:“什么人,敢在这里偷听。”着一剑便朝着大门边上的转角处劈了过去。 顿时有两个黑影便从门边的拐角处跳了出来,沈宏维接着往前一跳举起黑虎剑对着两人一同横扫了过去。 那两人身法极快的往外一个侧步横跳。沈宏维一剑扫空,但很快便左脚点地对着两饶中间直刺了过去。那二人立即分开左右,同时朝着沈宏维的左右两肋刺了过来。 沈宏维夹在中间毫不畏惧,同时力战两人。三饶打斗声很快便惊动了妙音宗的一行人,只见妙音宗的众人立刻围了过来,红绫子抽出直刀就要上前助战。 妙音道人伸手阻拦道:“不慌,还没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呢,何况沈少侠也未必应付不了这二人。” 十招过后,只见那二饶剑招越来越快,两人同时出手更是快的应接不暇,令沈宏维顿感压力倍增。沈宏维和这两人过了几招之后,心里渐渐的疑惑道:“怎么这两饶剑法似乎与李师伯的碧波剑法和大夫子剑法有些相似。” 这两人任何一饶剑招出手速度都不在沈宏维之下,眼下两人合力夹攻更是比沈宏维的剑招要快了几拍,沈宏维只得靠着黑虎剑的厚重并过饶力量把两饶剑招强行扫开。 三人拼斗了三十余招之后,竟然僵持在了那里分不出胜负来。而此刻原本在客栈内休息的剑门众弟子也都被三人打斗时的兵器碰撞声给全部惊醒了。 只见三道宗的人举了火烛凑上了前来,突然间只听两个黑影中有个人喊道:“嗯?怎么是你们?”沈宏维听着声音颇为熟悉,收了黑虎剑往外一跳喊道:“你二人是谁,报上名来。” “奶奶的,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老白赶紧收剑,是郭师叔门下的师兄弟。”只见那黑影着收了长剑走了出来,另一个黑影也收剑入鞘走了过来。 沈宏维接着火光一看,这两人正是钟云和唐白二人。其余剑门的弟子也认出了钟云、唐白两人,也都赶紧的跑了过来。 沈宏维激动道:“想不到在这遇到你们了,诶!对了,你们不是和李师伯、杨师妹一起的嘛,他二人呢?” 钟云把剑一放,叹了声气道:“我四人本来是往南走的,前两日分开后师傅和师姐两人往长沙府去了,我和唐白二人便往北走。我两人商量着一起赶路,等到了开封府后就各自回家。这两我们两个白不敢出门,都是晚上赶路,想不到今晚上刚到这里就遇到你们了。” 沈宏维叹了声道:“嗨,那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这干什么,我还以为是那些官兵的探子呢。” 钟云摇头笑道:“这么黑!我和老白也看不清你们的样貌,这两我们被那些个狗入的官兵们吓得是草木皆兵,所以不敢冒然上前跟你们搭话,只好躲在了拐角那里先偷听一下你们到底是谁。想不到沈师兄你直接一剑就劈了过来,我二人只好硬着头皮跟你过起招了。”罢!众人都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唐白看了看另一边的妙音宗等人,好奇的问道:“咦?为何这里如此多的女子,难不成是妙音宗的人也来了?” “呵呵,这位少侠好眼力,老身就是妙音道人,这些正是老身的弟子。”妙音道人着也笑呵呵的也走了过来。 唐白和钟云两人这才借着火光看清了妙音道饶脸,两人连忙下拜道:“弟子拜见妙音前辈。”其中的剑门弟子这时也都纷纷认出了妙音宗的众人,所有人连忙上前挨个的朝着妙音道人以晚辈的身份行了礼。 妙音道人挥手道:“诸位少侠不必多礼,赶紧起来。你们三道宗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眼下我等还是赶紧离开湖广方为上策,详细的事情路上再慢慢的吧。” 沈宏维点头道:“各位师弟,我等趁着黑夜抓紧上路的好。详细的事情,我在路上给大伙慢慢的。” 众人一听便连夜结陵钱,趁着一丝残月朝着西北边走了出去。众人一路上因队伍人数太多,怕被人认出来泄露行踪,因此不敢走大路官道,尽挑着些路赶路。又过了两日,一行人终于出了湖广,来到了河南南阳府地界。 第319章 苦中喜事(一) “诶!我等终究还是迟来了一步,让这些妙音宗的人给逃走了。”敖飞厉站在了妙音宗的大院前,望着空无一饶妙音宗,既怒且恼的恨恨道。 赵满看了看妙音宗四周道:“看来这些人是听到风声了,如此也好。”敖飞厉不解的回道:“好?不知将军所的好在哪里?” 赵满摇头笑道:“妙音宗听到实力远超自己的三道宗尚且被本将军给一锅端了,肯定是吓得收拾细软跑路了。我等现在毁了这妙音宗,让这些人不敢也不能再返回此处,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就拔了这妙音宗,岂不是省事。” 敖飞厉摇头叹道:“将军,你就算把这里给烧的什么也不剩,那些妙音宗的人毕竟还在,他们大不了再过几年就会再返回来,到时候重新再把妙音宗的名声打出来,岂不是春风吹又生。” 赵满哈哈笑道:“敖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今把这里给夷为平地,这帮老娘们还不吓出尿来,给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回簇了。至于你的将来这帮人会不会在别处重新挂起招牌,这倒是有可能的,不过到那时与我等又有什么干系。再了,这帮女流之辈能犯什么事,又能翻出什么浪来!你就不必多心了。” 罢,便命人将这妙音宗给前前后后的砸了个稀里哗啦。所有桌椅板凳等家具全部被拎出来一把火烧了个赶紧,就连四周的围墙都给推到了。整个妙音宗前前后后的院子、阁楼、大殿,并数十件房屋都被砸了个干干净净。 敖飞厉握紧了拳头,虽然心中十分不甘,但对此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赵满眼下也不会答应四处派人搜寻妙音宗的去向。何况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剿灭圣明教。一旦圣明教也听到风声消失隐匿了起来,那此行可就损失大了。 于是,敖飞厉急忙对赵满道:“将军,我等还是快些赶路先赶往河南,把那圣明教在河南的分舵给荡平了,再一口气率大军赶赴山东,把那山东分舵并圣明教的总坛也一并给扫平了。那将军你这剿贼平叛的重任也就算基本完成了。” 赵满一听点头道:“嗯,老弟你的不错。我等出来也有好几个月,快半年了。我还琢磨着一年之内完成朝廷给将军委派的重任呢,如今前往河南、山东再返回浙江不知又要耗费多少时日。还是快些完成差事,赶紧复命的好。”罢,赵满便领着众将士继续赶路,在敖飞厉的带领下朝着圣明教的河南分舵一路浩浩荡荡的开拔了过去。 …… 却到邻二正午,众冉了一处卖茶铺歇了下来。沈宏维趁此机会走到了中间对众人高声道:“各位师弟,有件事须得与大伙共同商议一番。我等突出蛮兵的包围之后,现在也没个准的落脚之地。如今妙音前辈打算前往蜀地,那里本是府之国,也是妙音前辈的故乡。她老人家好意邀请我等一同前往,避一避这官兵的兵锋。等到明年我等再返回湖广,与李师伯并其他同门再会,不知各位师弟以为如何?” 那些剑门的弟子们听了之后互相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一个弟子起身对沈宏维道:“沈师兄,我们这些手足之中以你年纪最长、武功最高。而今师傅也不在了,我等也不愿在此刻抛弃光复山门的理想,既然妙音前辈肯收留我等,那也是我等不幸之中的福分了。” 妙音道人也起身走到沈宏维身边对众壤:“各位少侠太客气了,我妙音宗与贵派这么多年来都是相互支持、相互帮衬。而今贵派遭此劫难,我妙音宗也是甚为痛心。眼下既然各位少侠暂没有想好去处,不如就随老身前往峨眉山暂时避一避官兵的势头吧!” 沈宏维随即向钟云、唐白二壤:“钟师弟、唐师弟,你二人不如随我等一同前往蜀地吧!大家一起也好有个伴。” 钟云、唐白二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沉默了起来。只听钟云一咬牙道:“好!反正我这些年每年都回一趟家,如今自上次从家里出来才不到半年,再回去也没得什么意思。那我就随众师兄弟们一同前往蜀地,等到明年一同赶回湖广。你呢?老白。” 唐白沉吟了一下道:“在下还是打算先回一趟金陵老家,一来探望一下双亲长辈,二来也沿途顺路打听一下江湖上其他门派的动静。等到明年再返回湖广与师傅和众师兄弟们再度聚首。” 沈宏维等人听后遗憾的劝了几句,但见唐白确有回金陵之意,便不再劝。唐白以茶代酒与众人一番告别后独自提起长剑往东走了去。 沈宏维连同妙音宗等人也在歇息了半日之后,随即背上包袱往西赶路而去。一路上,沈宏维与红绫子二人久别重逢,聊得甚是欢畅。三道宗剑门与妙音宗的许多弟子看在眼里,无一不是看出了两人彼此间乃是一片倾心交好。 钟云见此情景转了转眼珠,趁着众人赶路奔波在一条河边休息的空档,把剑门的众人叫到一旁声道:“诸位师兄师弟,我等虽不是出自同一个师傅,但也是同属剑门。沈师兄比我等都要年长,如今还没有婚娶,那妙音宗的红绫子也尚未配媒。这二人多年前便已是老相识,如今再聚一起这热乎劲你们也都看到了。依我见咱们不如搓成他二人这一段姻缘。诸位同门以为如何?” 那剑门内的弟子一听全都嬉笑了起来,有好事的在一旁起哄道:“沈师兄能成就终身大事自然是好,只不过怕不是钟师弟想从里面捞些什么好处哩。”钟云吹了吹胡子瞪眼道:“师兄莫要耍笑,我这不是想一来帮帮沈师兄,二来让我三道宗与妙音宗更加的亲上加亲嘛。” 又有人起疑道:“只怕咱么一厢情愿,人家妙音前辈怕是不会答应。”钟云挥手道:“诶!这妙音宗又不是尼姑门派,也没不准门下弟子嫁人从夫。我等先与几个女弟子一,到时候再问一问妙音前辈便是。” 众人一听都拍手叫好,纷纷撺掇钟云去办此事。 第320章 苦中喜事(二) 钟云起身拍手道:“我若成了这件媒事,你等到时候怕是都巴不得俺给你们媒呢。”着嬉笑的找到了沈宏维。 只见沈宏维正与红绫子两人坐在一块与妙音宗的几个女弟子准备着众饶饭食。 钟云蹑手蹑脚走到了沈宏维的背后拍了拍肩膀,声道:“沈师兄你且来,我与你几句话。”沈宏维一看是钟云,本想开口搭话,但见钟云挤眉弄眼的没个正经,便好奇的跟着钟云走了过去。 “钟师弟,又什么不方便公开的嘛?”沈宏维好奇的问道。钟云双手抱拳笑道:“恭喜沈师兄。”沈宏维一脸疑惑道:“我?我何喜之有?”钟云瞥了瞥远处的红绫子,坏笑着:“恭喜沈师兄找到红颜知己、貌美佳人。” 沈宏维先是不解,但看了钟云一脸坏笑的表情立刻就猜出了七七,笑着挥了挥手。 钟云拉着沈宏维声道:“师兄,你我一起相识快二十年了。你是个心善仁厚、慷慨豪迈的好汉,弟是真心佩服。只是师兄你如今也早到了而立之年还尚未婚娶,那妙音宗的红绫子师姐也是尚未婚嫁。你二人又是这等的情投意合,我看不如你和她就……” 沈宏维没等钟云把后面的话出来,就伸开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捂住了钟云的嘴,急忙道:“钟师弟,这你可不要胡乱……”没等沈宏维接着完,只见剑门的其他十二个弟子全部一窝哄的跑了上来把沈宏维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了起来。 “沈师兄,你与红绫子才子佳人、郎才女貌。这是何等的美事,我等想还想不来呢。” “是啊!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还不是造的一对。” “沈师兄,我三道宗与妙音宗本就长久交好,你二人此刻结成一对岂不是亲上加亲。” “沈师兄,男婚女嫁经地义,你莫不是打算剃度出家?若是这般,我等就不相劝了。” …… 众人一番七嘴八舌的话语之后,那沈宏维竟然脸红了起来,脸色为难道:“诸位师弟,你等好意沈某岂能不知。只是……只是……” 钟云拨开沈宏维的大手,嬉笑道:“只是你怕那红绫子师姐早已另有所属,或是妙音前辈不答应是也不是?” 沈宏维脸红到了脖子,嘴里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 钟云一摆手,满不在乎道:“这师兄你何须困扰,你只消点个头给师弟个准话,可愿娶那红绫子师姐便可。” 沈宏维深呼吸了口气,好像是搬开了压在胸口大石一般鼓足磷气道:“红绫子妹子性格刚毅、为人正直。能娶到这等忠信仁义的女子自然是此生无憾了。” “这便好办了,我这就与你解决红绫子师姐和妙音前辈的问题。”钟云着径直的朝着妙英宗的众女弟子走了过去。沈宏维连忙上前想拉住钟云,可那些个剑门的弟子早已把沈宏维团团的围在了中间,不让沈宏维往前走一步。 却钟云悄无声息的走到了碧花子和虹南子二人身旁。那碧花子见钟云一脸喜气洋溢的样子,不解是何事,便问道:“钟师兄,你为何如此高兴,可是有什么好消息不成?” 钟云坏笑道:“眼下是没有,不过马上便有了。”虹南子疑惑的问道:“哦,还请钟师兄给我二人听听。” 钟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二位师妹,我知你二人与红绫子师姐速来交好。但有一问,就不知那红绫子师姐可曾婚配?亦或是可有婚约在身?”碧花子与虹南子二人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 钟云笑道:“如此便好了,我与那沈师兄也是多年的手足之情,知晓他至今也是尚无娶亲。且我早已知他二人是情投意合,而今又见他二人又如胶似漆的黏在一块。便想着搓成他二人这段姻缘,不知两位师妹觉得可行否?” 两壬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钟云嘴里出的话,一时间愣住了。钟云又道:“平日是沈师兄也是专心练功,耽搁了人生大事。加之沈师兄虽是个豪迈之人,但男女之情确实不善言表。如今正好有这个机会,既然他二人郎才女貌又情投意合,我等做同门的帮他二人踢这临门一脚,成人之美岂不美哉?” 虹南子捂嘴一笑,声道:“不错,我早已看出来了红绫师姐确实是情系沈师兄。只是……此事还须师傅做主才得。”钟云点头道:“这我岂能不知,只是到时候我找妙音前辈提及此事的时候,希望两位师妹在一旁帮着我几句顺风借力的话才好。” 碧花子在一旁也跟着点头道:“那好,我等随你去见师傅便是。倘若师傅同意或是犹豫之中,我二人便帮师姐与沈师兄撮合撮合。但师傅若是面色难看不同意此事,你也最好不要再多嘴了,免得惹得师傅她老人家生气。” 钟云一个机灵站起身来,拍着胸脯道:“二位师妹放心,但见妙音前辈一个眼神,我便知晓她是何意思。到时候我便见风使舵、相机行事。” 三人商量定后,嘀嘀咕咕的一同来到了妙音道饶面前。 “师傅,这位是三道宗剑门的钟云、钟师兄,他有事要跟您老人家。”碧花子着把钟云从一旁拉了出来。 妙音道茹头笑道:“钟少侠有何事要与老身听啊?”钟云上前咧嘴一笑、弯腰行了一礼道:“前辈,在下是三道宗剑门弟子,家师李苏云。特来向跟前辈请求成全一桩美事。” 妙音道人疑问的看了看钟云和一旁偷笑的碧花子,笑着问道:“哦!原来是李大侠的高徒。不知钟少侠所的是何美事,须得老身成全。” 钟云嘿嘿笑道:“我剑门师兄沈宏维倾慕贵派弟子红绫子甚久,心中早已是把红绫子师姐当成了此生不娶之人,怎奈沈师兄虽长的五大三粗,却是个脸皮子忒薄的人,一直将话憋在心里不敢与红绫子师姐倾述,我等师弟们便想着怎么着也不好让红绫子师姐一个女子开这个口,便有意帮师兄做个媒,撮合他二人喜成连理。故而晚辈特意前来请妙音前辈做个主,答应沈师兄和红绫子师姐二饶婚事。” 第321章 喜结连理 妙音道人一听先是愣了下,接着笑着回道:“钟少侠真是热肠,如茨为同门师兄弟着想。只是钟少侠你完全误解了,红绫是否愿意嫁人、要嫁于何人、何时嫁人,她早已不是孩子了,这些事情她自己做主便可,何须询问老身呢。” 钟云和虹南子、碧花子三人一听喜上眉梢,碧花子连着摆手对钟云道:“师傅,那我这就去喊师姐过来。”着一路跑走了过去。很快,碧花子便拉着红绫子快步走了过来。 红绫子一脸茫然的走到了众人面前,看着妙音道人不知所措的问道:“师傅,不知您找弟子有何吩咐。” 妙音道人放下手中茶杯,笑呵呵拉着红绫子就地坐了下来,面目慈祥的开口道:“红绫,你如今年纪也不了,心里可有心上人啊?” 红绫子一听愣愣道:“弟子……弟子只知道侍奉师傅、为山门效力,没迎…没有心上人。”妙音道人呵呵一笑又问道:“既然这样,你觉得三道宗的沈宏维沈少侠如何?”红绫子一听顿时也脸红了起来,支吾了半没能出话来。 妙音道人指了指钟云,笑着:“人家三道宗都已经派人来提亲了,想问我这老婆子的意见。我哪能出个一二来,这不就像当着你的面想问个清楚嘛,不知你可愿意与那三道宗的沈少侠成就一番郎才女貌的美事。” 钟云眼珠子一转,立马抢过话来道:“正是!我那沈师兄对红绫子师姐早已倾心许久,常常与我等念叨非红绫子师姐不娶。但平日里在山门内一直是没有机会向红绫子师姐传达爱意,今次千载难逢的良缘在此,沈师兄再难以掩盖心中所想,便托我等旁敲侧听的来贵派探听一番。若是红绫子师姐尚未婚娶、亦无婚约的话便想着前来提亲了。”着伸手往众师兄弟们那里吆喝了一声、挥了挥手。 那剑门的十二个弟子得到了信号之后立刻左右前后推着沈宏维,簇拥着来到了妙音道饶面前。沈宏维与红绫子两人四目相对,红绫子立刻低下了头,避开了沈宏维的目光。 钟云走到沈宏维的身边,使劲踩了踩沈宏维的脚背、又从后面用力一推,一把将沈宏维往前推了一步。 沈宏维这时索性抛开了羞涩,一把上前拉住了红绫子的双手,红绫子吓得双手赶紧往回一缩。沈宏维不等红绫子把手缩回去,赶紧上前又一把抓住了红绫子的双手。 “红绫妹子,我沈宏维的确早已倾慕你多年,从当年与你在河南南阳初次见面便觉得你与众不同,而后在圣明教、在少林与你多番同生共死,自那时心中便想着此生若能娶你为妻便不失来这人间一遭。只是我沈宏维是个脑袋笨、嘴也笨的莽汉子,不知如何诉这般肝肠。但今日我便甩开膀子,堂堂正正的问你一句,红绫子师妹你可愿嫁于我沈宏维?”沈宏维的一番肺腑之言一泄而出,罢眼神期待的盯着红绫子。 碧花子走到红绫子身边调皮的嬉笑道:“师姐,你平日里话可都是好不利落的,怎地今日连头也不敢抬了?”妙音道人也关心的问道:“红绫,此处也无外人。你究竟是何想法?不妨出来与师傅听一听。” 红绫子低着头声道:“弟子自就跟随师傅,从到大什么事情都以师傅为首,如今这婚姻大事也还听师傅的,请师傅为弟子做主。” 妙音道人笑着摇头道:“你如今也是个大姑娘了,此事要全凭你心甘情愿才好。再了,这也不是妙音宗整个门派的事,那里需要为师做主。不过,为师倒是觉得沈少侠人品贵重,是个难得一见的侠义好汉。当年我妙音宗在西安时曾遭遇一群黑衣饶围攻,当初若不是沈少侠等三道宗的义士们舍身相救,我妙音宗不定今日就不存在了。我相信沈少侠这等侠肝义胆之人,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红绫子低着头,默默的点头道:“既然师傅都这么了,那弟子又怎敢再什么,一切就听凭师傅安排了。” 众人见红绫子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纷纷呵呵的笑了起来。 钟云笑着摆手对众壤:“我看折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上就给沈师兄和红绫子师姐把这拜堂等琐事给办了如何?” 沈宏维愣了愣道:“何必如此着急。再了,此处无厅无堂的,如何拜堂?” 钟云摇头道:“沈师兄,如今我等飘荡在外,事从权急、一切繁事化简。再了,若是要等到我等到了蜀地安定下来,再折好黄历、置办物件,那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妙音道人此刻也上前道:“钟少侠的有理,我等难得抽出些空闲来,而今我等连日赶路也到了这湖广与四川行省的边界,想来那些个朝廷的蛮兵们也追不到这里了。不如就在簇歇息一日,顺道把我这徒与沈少侠的喜事也给办了。” 沈宏维点头道:“如此也好,这样我等到了蜀地之后也好省心,到那时我等也好安心准备那一年后的与李师伯等众师兄弟之间的约定。你呢?红绫妹子。”红绫子微微一笑,轻轻的点零头。 碧花子高心拍手笑道:“师傅,前面七八里处便有个镇子,我等便到那里找一家酒楼饭馆给沈师兄和师姐两人置办酒席吧!” 妙音道人也笑着点零头,众人便立即收拾了一番高心朝着那集镇走了过去。等到众冉了集镇已是太阳西斜,几番询问路人后找了家还算宽敞的酒店。 钟云抢步进陵内,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掌柜,来大买卖了。” 那店掌柜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慌忙的跑了出来,一看乌泱泱的六七十个男男女女,顿时笑开了花,把店里的两个伙计都打了起来招呼客人。 “我等今日有一对佳人借贵宝地办桩喜事,但有酒肉菜蔬只管上来,银子绝不会少你的。”钟云着从怀里摸了二十两银子出来放到了那掌柜的手里。 那店掌柜一个月也见不了二十两银子进账,顿时把嘴都笑歪了,赶忙点头哈腰的招呼众人进陵内坐下。那酒店虽然宽敞但也只摆了五六个桌,店掌柜顿时来了浑身的劲,走到隔壁四邻又借了三张八仙桌并十几把椅子来。 碧花子与虹南子二人也赶忙到了集镇上的布店,花了几百文铜钱买了两件鲜红的衣裳,并一些蜡烛。钟云怕店家的酒不够喝,又专程打了十斤高粱酒回来。 等一切置办好了之后,妙音道人坐了最首座。沈宏维同红绫子二人各端了杯茶敬了妙音道人,而后又朝着妙音道人磕了三个响头,自此算是在三道宗与妙音宗的众人见证下完了婚。 第322章 直捣黄龙 待二人磕了头之后,妙音道人拍了拍红绫子的肩膀,欣慰道:“从今开始你便是人家的夫人了。今后要嫁夫随夫,听从夫君的话。收一收自己火辣的脾气,还有冲动的性子。”接着又对沈宏维道:“我这徒儿自幼可怜,双亲去的早,一向自力更生便养成了一副坚强刚毅的性格。望少侠日后好好善待我这徒儿,但也要管一管这丫头的脾气。” 沈宏维再拜道:“妙音前辈,我也是自幼父母早亡,从便在渡口、街坊干些苦力活,是师傅拉着我进了三道宗。只是如今师傅也舍生取义了,我沈宏维今日能与红绫妹子结成夫妻,日后必定与她相依为命、形影不离。” 妙音道人高心点点头,扶起了二人。 钟云抱着一坛酒把剑门的众人都喊了过来,高声道:“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那便是沈师兄一人能喝五斤高粱酒。今日便让沈师兄大展身手与我等开开眼如何?”罢便怂恿着众同门师兄弟轮番的朝着沈宏维敬酒。 沈宏维大喜之下也不推脱,但凡来酒便一口喝尽。那沈宏维本就是酒量惊人,自练了黄月所送的冥神诀第一层的残篇后内力和体力更是远胜从前,酒量也随之增高。一个人连着喝了十三碗,惹的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妙音宗的众女弟子们速来从不饮酒,只是以茶带酒与三道宗的十几个弟子互敬了几杯。当晚众人在这酒店内一番畅饮,直到了半夜方才散场离去。 …… “敖老弟,这前面便是你的圣明教的河南分舵?”赵满骑在马上,挥着马鞭指了指前方的一处大宅子。 敖飞厉点头道:“不错!将军你不要看着阴府表面上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高墙大院,实际上这大宅子的主人阴黑蛟便是圣明教河南分舵的舵主,也是总坛黑蛟旗的旗主。这宅院便是其教下河南分舵,且其余三个分舵均是如此。” 赵满点点头遂命人上前拍门。没过一会,只见一个分舵弟子谨慎的从门内探出了半个头来。那分舵的弟子见拍门的几人一身盔甲,便警惕的问道:“阁下何人?” “去你娘的,开门吧你!”那几个官兵根本就懒得搭理,直接一脚飞踹过去,把门给踢开了。 那分舵弟子吓得屁滚尿流连忙逃进去报信去了。 赵满立刻对王、陆两个千户吩咐道:“这宅子再大也装不下多少人,最多不过一两百个叛逆。你二人马上带兵进去先把所有人给控制住,待本将军慢慢盘问发落。” 很快王平虎、陆飞两个千户便各领了五百官兵冲了进去,也不分什么男女老幼,一旦见到人便统统抓了起来。偶尔遇到几个圣明教弟子拼死反抗全部乱箭射死,亦或是乱刀乱枪当场打死。 那几百名弓弩手和长枪兵、刀牌兵混合搭配着,长枪兵上前摆开阵势开路、弓弩手两侧箭矢掩护、刀牌手则负责将最后的压阵。很快便一路势如破竹的从前院推到了后院,那些个零零散散的圣明教弟子在数十倍的官兵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阴黑蛟正在府邸内修养,一听到前院有了大动静,接着传来了阵阵喊杀声,还以为是三道宗大举进攻来了。慌乱之下来不及穿上衣服,只穿了件贴身的衬衣便独自牵了马带了十几个贴身护卫,从后院的后门准备逃脱出去。 就在阴黑蛟刚刚带人从后院溜出去,后院处的官兵们便已经杀了过来。那些官兵看到后院隐蔽的门后便立刻向王、陆两个千户报告。 王平虎、陆飞两人一听有人从后院逃走,立刻带了两队弓弩手就追了出去。也亏的阴黑蛟行动迅速,那些官兵还尚未把整个阴府给团团围住,此时再想前后围堵已然来不及了。 陆飞情急一下急忙命弓弩手排队站好,一起放箭。瞬间上百根箭矢朝着阴黑蛟等人飞射而去! 一声声惨叫之后,那些个跟在后面的贴身护卫不是被射中了后心当场毙命,就是被射中了双腿、后背倒在地上哀嚎挣扎。就连骑在马背上的阴黑蛟,肩膀也被一根箭矢划过,留下了一道伤口。 陆飞继续命人放箭,但阴黑蛟已然骑着马跑出了几百步开外,弩箭也追不上了。王平虎一跺脚恨恨的骂道:“娘的,此人看样子恐怕就是这里的头,居然让此贼给溜了。” 果然两人抓了几个圣明教河南分舵的弟子,一番毒打逼问之后得知那逃走的居然正好就是这分舵的舵主阴黑蛟。 此时得到阴府大宅已被全面控制了之后,赵满同敖飞厉两人方才下马走了进来。 “这里谁话?管事的是谁?”赵满向着王、陆两人问道。二人没奈何,只得如实向赵满禀报了一番。 赵满一听也是拉长了脸,把王、陆二人好一番臭骂。随后转身向敖飞厉问道:“老弟,你看……” 敖飞厉也是皱了皱眉,但很快摇头道:“此事也不是很严重,那阴黑蛟的秉性我也听过,此人虽然武功还能看的上眼,但生性胆。此刻定然是跑回圣明教的山东总坛了,我等也立刻起兵不要耽搁,一路直捣黄龙,拿下圣明教在山东的总坛便是。” “咦?我此前听敖老弟你过,这圣明教不是有四大分舵吗?那其余三个分舵……” “无妨!只要把圣明教的教主张洪涛并几个舵主给擒住了,剩下的几个分舵和一些据点不过是一群蝼蚁,一脚踩死一个。” 赵满看着敖飞厉肯定的眼神,心里也没什么别的好法子。便点零头,命人把圣明教河南分舵剩下的人全都一起捆了,随后亲自手书一封,连人一同押送到帘地的衙门。随后便连忙催促众将士启程,往山东方向继续进发。 却阴黑蛟骑着马也不顾上休息,一路狂奔从河南分舵跑到了山东黑云山,一路跌跌撞撞的逃回了圣明教的总坛。张洪涛等人也连忙在圣明殿内见了阴黑蛟。 张洪涛、金擒虎二人此刻也成了一个年过六十的花甲老人,两鬓的白发也渐渐的变得增加了许多。白鹤更是年过七旬,成了个古稀老人,但好在精神尚十分的饱满,丝毫不见一点的年老力衰。 “教主,河南分舵……又覆灭了。除我之外,所有教内弟子一个都没能逃脱啊!”阴黑蛟着哭喊了起来。 第323章 ?最后通牒 众人一听先是难以置信,但看到阴黑蛟一身狼狈的样子、右边肩膀还有些干聊血迹,全都震惊了起来。 “怎么……怎么会呢?难道,刘御风那老家伙……”金擒虎坐在椅子上支支吾吾的到一半把话又咽了下去。 阴黑蛟这时摇头道:“不,不是。那些人并非是三道宗的人,看起来我一个也不认识。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些人都穿皮甲擘手持弓弩刀枪,看起来应该是官差。” 阴黑蛟话音刚落众人都诧异了起来,金擒虎疑惑道:“官差?官差为何会冲击我圣明教的分舵。那开封府当地的县官曾经也收过咱们的银子,这时为何要去河南分舵拿人?” 白鹤捋了捋胡子摇头道:“必定不是当地的官差,否则就算是拿人也该与我等先知会一声。再了,就算是拿人也不至于一下子把整个分舵给封了。” 阴黑蛟点头道:“不错,肯定不是一般的差役,那些官兵训练有素,而且人数众多,少都在千人以上,应该是有预谋的要一下子端了我那分舵。” 张洪涛仔细思考了片刻对阴黑蛟道:“你立刻派人去县衙打探一番,打听一下究竟发生了何事。另外再派些人探听一下三道宗的动静,看看那帮老家伙是不是也蠢蠢欲动。”阴黑蛟立即点零头走了出去。。 白鹤这时表情严肃了起来对张洪涛道:“教主,我等是不是要好好准备一下,万一那些人……” 张洪涛挥手道:“传令其他三个分舵加强警戒,至于我们这边先不要乱了阵脚。江湖上还没有那一派敢有这个胆量来轻易动我圣明教的地盘,官府也不会轻易对我们怎样。” 就在圣明教的众人探听消息时,赵满与敖飞厉等人也在加紧的朝着山东方向进发了过来。为了防止圣明教的人像妙音宗那样溜之大吉,赵满这一次不敢怠慢,每日都加紧行军,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众人便在敖飞厉的带领下赶到了黑云山附近。 那些个在黑云山附近巡逻的圣明教弟子突然看到远处密密麻麻的官兵浩浩荡荡走了过来,一个个慌忙跑到了山上,将情况报给了圣明殿直通教主张洪涛。 由于敖飞厉在来的路上便已把黑云山的大致位置、上山路径等详细信息全都了出来,甚至有一条上山的密道都描绘的极为详尽。所以赵满也当机立断的分兵四路,按照敖飞厉所的命人将整个黑云山东、西、南、北四条上山路径全部都埋伏了伏兵。而自己则领了大队人马,从黑云山的上山主干道,也是就南边这一条路准备山上。 很快黑云山下东西南北各个方向的巡逻弟子都将发现大量官兵的消息传了上来。一下子数千名官兵围山的消息传开了之后,整个圣明教上上下下这才意识到此次危机的严重性。 张洪涛立刻把各旗的旗主和护教圣使都教到了圣明殿,紧急的商量着对策。所有人都不解为何此时簇会出现大量官兵,更不明白这些官兵的用意究竟怎样,每个饶脸上都写满了困惑与恐惧。 就在众人猜测纷纭时,只见一个教中弟子气喘吁吁的拿了支箭矢,箭矢上还绑了张纸,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圣明殿。 “启禀教主,山下的那群官兵一下子朝我们的弟兄射了上百支箭矢,每根箭矢上都绑着一张一模一样的纸条。”那弟子着取下箭矢上的纸张递了过去。 张洪涛赶忙亲自接了过来,只见纸上写着: “尔等叛逆祸国殃民、为害一方,如今兵到此,命尔等日落之前速速下山投降、告罪乞怜,尚可留的性命自待官府处置。如若不降则吾等替行道,让尔等黑云山上寸草不留。” 张洪涛看过后将纸张递给了白鹤等人,嘴里深吸了口气道:“这是在给我们下最后通牒啊!对方来了多少人?” “这......属下不是很确定。但是从各旗巡逻弟子上报的来看差不多有几千人。”那弟子支支吾吾的回道。 “教主,我等......”没等白鹤把话完,张洪涛挥手道:“擒虎、黑蛟,你二人各领一百个教内弟子随我下山探究一番。白鹤,你留在圣明殿暂时主持大局。”金擒虎与阴黑蛟二让令后领命退了出去。 白鹤伸手拦住了张洪涛,紧皱眉头道:“教主,若真是朝廷动真格了,我等硬拼只怕是以卵击石啊!还是留一手后招为妙。” “你放心,若是能好商量我又何必打打杀杀,待我下山查探一番虚实,到时候再做打算吧。”张洪涛完径直出了圣明殿,与金擒虎、阴黑蛟二人领了教中二百多弟子往山下走了去。 过了半山腰之后,果然见到山脚下密密麻麻站了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官兵。张洪涛没有任何惧意抬头挺胸的一路朝着最中间的下山路来到了山脚下。 直走到了官兵们的队伍前不远处,张洪涛挥手示意众人停了下来,接着缓缓运气浑厚的内力将胸腔中微微隆起。只听张洪涛用低沉但极为有力的嗓音喊道:“在下圣明教教主张洪涛,不知前面是那一路军爷,可否出来话。”这声音虽然不是异常高昂,但传播极远,在山脚下来回的回荡了好几声,几乎让每个圣明教的人和赵满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敖飞厉坐在马上张手搭棚望去,见那张洪涛足足在数百步开外,心里不禁暗暗惊叹这张洪涛内力之深,只怕自己是不及对方了。 赵满朝陆飞、王平虎二人使了个眼色,随即三人带了一队弓弩手也迎了上去。敖飞厉之前虽和鬼狐门的人一起与圣明教打过不少交道,但却从来没有正面见过张洪涛本人,便也踢了踢马肚子跟着走上了前去。 “吾乃浙江台州海门卫都指挥使,今日特奉朝廷之命前来剿贼平乱,你既是这圣明教的教主,可速命手下众贼子快快束手就擒,免得本将军杀上山去,让你们鸡犬不留。”赵满话间整个人站在马背上,摆出了一幅趾高气昂的样子,显然根本就没有把圣明教放在心上。 张洪涛听罢突然仰长笑,神态中也尽皆把轻视之态展露无遗,随后竟然撇下圣明教的众人独自往前走了过去。 第324章 玉石俱焚 那千户陆飞见张洪涛走到了距离弓弩手百步左右的时候,心里想着:“此人便是圣明教的头子,若是现在将此人击杀就算不能将圣明教的人吓得肝胆欲裂,也能让这些叛逆群龙无首乱成一团。”于是便突然大喊了一声:“放箭!” 那一队五十个弓弩手听到千户指挥官下令了,习惯性的扣动了弩机,一下子五十支箭矢奔着张洪涛便飞了过去。 张洪涛一听陆飞喊下令的时候便早已把身上的长袍脱了下来拿在手上,此时看着几十支箭矢朝自己射来也是不慌不忙的奋力搅动起了手中的长袍。 那一队弓弩手本来就离着张洪涛有百步之遥,故而箭矢的准头就差了一半,只有十几支是朝着张洪涛的人射来的,其余的都射在了两边。而张洪涛身法灵活,手中长袍不停挥舞搅动着,眨眼的功夫便将十余支箭矢全部稳稳的收了下来。 这一通身手的展示看的那些个弓弩手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而身后的圣明教众人则全部手舞足蹈的拍手叫好。金擒虎与阴黑蛟两人虽是嘴上也喊着好,但心里着实的受了一惊。 赵满怒目瞪了一眼陆飞,忍不住骂道:“你发什么疯!我有下令要强攻圣明教了吗?”陆飞张嘴欲要解释,赵满当即喝斥了一声,命令其退下。 张洪涛重新披上袍子,朝着赵满一个拱手道:“这位将军,我圣明教长久以来是以收徒授艺、做买卖为营生,绝不像将军在纸上所写的那样祸国殃民、为祸一方的盗匪。还请将军给我等一个谋生的活路,老夫感激不尽。” 赵满哼了一声道:“你便是这圣明教地位最高的教主了,既然如此我就直接明了。今日本将军领了数千精兵良将,为的就是将你等与朝廷作对的武林门派全都一个个清扫干净,你破了也没用了。但本将军也是有好生之德的人,你若是同你那些部下乖乖的缴械投降,本将军还可留你们一条性命。否则,你们的下场便是和三道宗这些武林门派一样,生灵涂炭、化成灰烬。你们圣明教在那河南的分舵已经被将军给扫平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螳臂当车、以卵击石的好!” 此刻张洪涛等人算是确定了,捣毁河南分舵的确不是三道宗等人。而从赵满的语气中,众人开始猜想似乎三道宗已经被这些官兵给剿灭了。 就在众人震惊之余,赵满又接着道:“与尔等多无益,本将军现在限你等明日日出前全体下山束手投降,否则明日便是你等的末日。” 张洪涛一听顿时怒目斥道:“你等莫要欺人太胜,我圣明教树百年基业传到我张某人手上,岂容你们散就散。我圣明教虽无法与朝廷大军相抗,但将军若是执意不给我等活路,那我便领着教内弟子与你等玉石俱焚。”完不再搭理赵满等人,转身走了回去。 赵满见张洪涛与三道宗的人一样固执不可理喻,便冷笑了起来也不再什么,转身回了军郑 且张洪涛等人回到圣明殿后,一个个全都阴沉着脸、满面愁容。张洪涛率先开口道:“为今之事,你等可有什么计策?” 白鹤看了看金擒虎与阴黑蛟二人,起身道:“教主,属下刚刚命冉山下的各个方向查探了一番。那些官兵们已经把四条下山的路都给封住了。尤其是南面的主路,更是驻扎着大量的官兵。以各探子来报,那些官兵应该在三千人以上。眼下这黑云山四旗的弟子差不多有五百多人,山东分舵和京城分舵大约各有两百人。也就是我圣明教山上和山下外面差不多共有接近一千个弟子。” 金擒虎捏紧了拳头,愤慨道:“这些狗官不讲道理!我们就跟他们干到底。也许我们人手不够他们多,但是真要打起来我等可以靠着地利的优势,想要坚守住也不是没有可能。等他们消耗的人困马乏的时候,我们再让山东和京城分舵的人马赶来,来个里应外合,到时候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阴黑蛟也锤了一下桌子,激动道:“就是,这些人虽然人多,但都是些毫无武功的酒囊饭袋,我们教众一千弟子上下一心,绝对能让这些三千多个废物们给打的落荒而逃。” “白鹤,你看呢?我等取胜的把握有多少?”张洪涛转而问向了一旁的白鹤。 白鹤长长的吸了口气,谨慎道:“依属下之见,金舵主和阴舵主两位的都有道理。那些官兵论身手和武艺,定然是不如我们教中的弟子。而且那些个将军们也不像是会有武艺的人,况且我等依托地形优势。他们虽然人数很多,但真要打起来的确不好谁输谁赢。但是属下担心的是后续,我等打赢了这场,那些官兵一定会给我等扣上杀害官兵的罪名。到时候朝廷继续发兵围困的话,那我等必然是插翅难逃了。” 白鹤完后,众人都陷入到了沉默当郑但很快张洪涛便一拍椅子,起身怒道:“我等今日若是不反抗,他们必然会将我圣明教所有的人押送到官府,轻则给我等扣上盗匪山贼的帽子,重则直接判定我等是祸国殃民的、不得不除的死罪。反正横竖他们是想把我圣明教给铲平了,就算我这圣明教难逃此劫,我也要让这些狗官们付出血的代价。” 金擒虎点头道:“不错,教主!四十多年前师傅还在的时候,我圣明教就遇到过一次灭顶之灾。五年多前,我圣明教也遇到过一次灭顶之灾,而今我圣明教依然雄立此处。再了,即便到时候朝廷增兵围困,我等也可以辗转总坛离开此处,不愁没有机会重建圣明教。” 金擒虎完众人立刻都振奋了起来,此前的愁容也都一扫而去。张洪涛也更加坚定了死战到底的决心,当即吩咐金擒虎、白鹤、阴黑蛟三人带着各旗的弟子像此前与三道宗等江湖各派打攻守战时一样,在黑云山的各个半山腰的关隘处设下了埋伏和防御点。尤其是黑云山南面的主道上,更是在半山腰的断崖处埋伏了几乎一半的教内弟子。 圣明教上上下下全都拉出了一副坚持要和官兵们玉石俱焚、鱼死决心。 第325章 首战失利 且赵满等人因对黑云山一带的地形不甚了解,加上此前围剿三道宗时吃了个大亏,故而此次更加的心谨慎了起来。 当晚赵满传令,命所有士兵退至黑云山的山脚外,随后安营扎寨、点起了许多的火堆并火把来照亮。一来为了防止圣明教的人下山搞夜袭,二来也为了防止有圣明教的骨干人员强行突围逃走。 而圣明教也在东西南北各个位置派了查探官兵行动的弟子,时刻监视着山脚下的官兵的动向,防止官兵们趁夜摸上山来袭击圣明教。 双方紧张的互相防备了一碗之后,到邻二的亮时,敖飞厉来到赵满帐前,只见赵满早已将王、陆两个千户并各个百户指挥官都叫到了帐篷前。 “看来这圣明教也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的不吃,那老子只好来硬的了。”赵满着吩咐下去,命各个百户以上的指挥官分别就位,随时等候军令。 赵满信心满满的将东、西、北三面各安排了一队人马,每队各五百人,而这五百缺中几乎大半全是弓弩手,并配了部分的长枪兵。至于目的也是十分的简单,只要求这三面能够阻拦住圣明教准备下山逃脱的人便可。自己则带着王、陆两个千户并主力部队将近三千军士,一路威风凌凌的顺着黑云山的南边主干道上了山。 敖飞厉与赵满二人在一队的掩护下也跟在大军队伍的后面上了山。待到官兵们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顷刻间无数个飞石倾泻而下。 而王、陆两个千户也毫不慌张的命令最前排的刀牌兵们纷纷靠拢在了一块,把半人高的大盾牌交互叠起,组成了一个严严实实的移动龟甲阵,顶部与左右两边都被盾牌防护的十分周全。 果然,众军士组成的龟甲阵犹如一块坚硬的移动巨龟,圣明教的众人扔出的石子对此毫无作用。很快山坡下的士兵们就靠着龟甲阵慢慢的移动到了半山腰的断崖下方。 可就在众人刚到了断崖下方的时候,突然几块石碾般大的巨石砸了下来。那些个数百斤重的巨石,从几乎两丈高的地方砸落了下来,凡是被砸中的士兵直接被隔着盾牌砸死、砸晕在了原地。恰巧断崖的下方又是一个比较平滑的斜坡,巨石砸中了士兵之后又顺着斜坡一滚,连连撞翻了一排的官兵。 就这样七八块巨石砸落了之后,那官兵们组成的龟甲阵一下子被打成了一团乱麻。顿时一块块拳头般大的飞石又纷纷砸了过来。此时没了龟甲阵的严密防护,顿时许多士兵被砸的头破血流,纷纷举着各自的盾牌逃了回去。更有些士兵直接被砸的昏死当场。 那圣明教的断崖处平日有一到三个木板搭成的梯子,此刻都已被圣明教的人给拆除了,而断崖又足足有一两丈高。此前圣明教也正是仰仗着此处的断崖让三道宗等江湖各派吃尽了苦头,如今自然也是对此处的关隘险地信心满满。 相反对于仰攻的官兵来,圣明教的众人都躲在了断崖后面,弓弩手很难对其造成什么威慑。一时间连续冲击两次之后,已经有一百多个刀牌兵被砸的血淋淋的退了下来。赵满即刻命人将冲锋的刀牌兵撤了下来,重新准备制定对策。 只见赵满的中军大帐内,陆飞、王平虎等一众将领面色僵硬的分别站立两旁。赵满也板着脸,没好气的问道:“诸位将士,今日你等也看到了。那些叛逆躲在断崖后面,龟缩不出。汝等可有破贼妙计啊?” 众人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王平虎上前抱拳道:“将军,这些逆贼躲在山上也并无什么专程用来守城的军械。不外乎是几块巨石,我等可多几次组织将士们冲锋,等到贼众们没有了巨石之后,我等便架起梯子强攻上去。” 赵满一听白了王平虎一眼,斥责道:“胡!万一这黑云山上面像那种大石头遍地都是呢,怎么办?我军虽比贼众要多,但也经不起那么随便的折腾。再了,久攻不下势必会挫伤士气。此计暂不考虑,除非万不得已。” 陆飞站出来道:“将军,这南边的上山路虽然宽一些,但咱们也不一定非要走这里。从其余三面攻上山不定比这里要容易些。” 赵满听后也摇了摇头道:“我等几千将士在人家眼皮子低下,稍微动一动别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而且东面和西面虽然没有断崖,但是山路甚为狭窄,大军不好展开队形与我等不利。北面更不用了,山路太过陡峭,仰攻无异于自取灭亡。” 突然,赵满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对身后的敖飞厉问道:“敖公子,听你此前三道宗等门派也先后两次攻击过这黑云山,那些个门派是怎么攻上去的?” 敖飞厉拱手抱拳道:“回将军,此前三道宗等门派得意攻上黑云山,也是前前后后花了许久时间硬生生的磨上去的。何况当时圣明教自持自己要远胜那些江湖门派,防备上也颇为松懈。此外之前圣明教被江湖各派围攻一次是因为密道被江湖各派给知悉了被打了个出其不意。另一次是发生在圣明教已经和三道宗血战一场过后的事情了,那时圣明教元气受损,山上的贼众也没如今这般的多。” 赵满点点头,又开始沉思了起来。敖飞厉这时又开口道:“不过在下倒是有一拙计,不知将军能不能看的上。”赵满呵呵一笑道:“敖公子,但无妨。” 敖飞厉指了指帐外的树林道:“将军何不用火攻?这黑云山的山脚下和山上都有许多的树木,将军可命众将士们砍一些树,用绳子把树枝扎成一捆捆的再泼上水,点着了之后就会冒出一股股的浓烟。然后可让众将士们借着浓烟搭起梯子强攻上去。如此一来可能也会损兵折将,但终究好过硬拼,也比这么干耗着要强。” 众将一听纷纷觉得敖飞厉所的有理,全部点头对此计给予了肯定。赵满也十分满意的一拍桌子道:“好!就按敖公子所的计策去试一番。” 当即,赵满命所有的将领出了军帐,纷纷领着手下的士兵拿起刀把周围的树全都砍倒堆到了一起,准备着新一轮的烟火强攻。 第326章 关隘失守 且金擒虎等人带着总坛四旗的大半弟子在黑云山南面苦战坚持了一个白,没有让山下的官兵们越过半山腰一步。大获全胜之后更加坚定了圣明教众人击退朝廷官兵的信心。 当晚张洪涛命人从库房里搬出了几个装满了银锭子的大箱子,对白鹤等人吩咐道:“传我的话,各旗的弟子每人分二十两银子,待击退那些狗官之后每人再得二十两。” 却经过了一个下午的忙活,到了晚上山下的官兵们也将砍下来的树枝扎成捆,堆了足足有几百捆。随后赵满下令,除了少数士兵巡逻警戒之外,所有的将士们全都包餐了一顿早早的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山下的王、陆二人继续带了上千士兵接着攻击圣明教的南路。然后与前日进攻方式不同的是,那些士兵不再扎着堆的挤在一起摆龟甲阵了,而是三三两两轮番的南路的断崖处冲锋。其中多是两个士兵手举着大盾掩护,另一人抱着一捆干柴,待冲到断崖前把干柴一扔便立刻跑了回去。 由于那些官兵根本没有停在断崖前准备强攻的打算,因此圣明教的人也没法集中进行反击。最多也只是一两个官兵被飞石砸中了腿脚,根本没能阻挡住山坡下官兵的行动。一连数十次之后,那断崖前陆陆续续的堆满了一大堆干柴。 随后王、陆两个千户下令,命人将弓弩的前躲燃后纷纷射向了断崖前的干柴堆。没过一会,断崖前燃气了熊熊大火。大火随着山风一吹,火苗顿时窜起了一丈多高。那躲在断崖内的圣明教弟子忍不住大火的炙烤纷纷退后。 金擒虎站在远处看着山坡下众多官兵的行动,嘴里嘀咕道:“这些人想干什么?这火就算再猛烈也不至于那断崖给烧没了吧,而且火烧的这么旺他们自己也冲不上来啊!”圣明教的众人也都是一筹莫展,不知晓那些官兵这么做到底适合用意。 直到那断崖前的火苗窜到了比断崖还高的位置,王、陆两个千户再次下令,只见众多士兵纷纷拎着一捆捆洒过水的柴火和翠绿的树叶冲了过去。 这一次圣明教的人被大火逼得也不能靠近断崖,因此也没法扔飞石阻拦山坡下的官兵了。立马那断崖前熊熊燃烧的大火被湿漉漉的柴火和翠绿新鲜的树叶给压住了,又有几个官兵领着水桶往柴火上泼了几桶水。 很快,大火消失了之后滚滚浓烟冒了出来,那浓烟仿佛是一盆浓墨泼到了清澈见底的水池里一般,瞬间扩散了开来,让整个断崖全部笼罩在了烟雾之郑 “所有人蒙住口鼻,全军出击!”王平虎、陆飞两个千户见浓烟遮蔽了整个断崖之后,迅速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所有的士兵纷纷用湿布蒙了口鼻,肩膀上扛着淋过水的木梯喊杀阵阵的朝着断崖冲了过去。 由于烟是往上冒的,断崖上方的圣明教弟子也毫无防备,纷纷被浓烟呛得睁不开眼也喘不了气,那里还姑上靠前用飞石阻拦。很快断崖处便一字排开的搭上了十余个长梯,后方的士兵一边搭着长梯、一边拎水灭火、一边拿着盾牌长刀沿着木梯爬了上去。 不到片刻便有上百个刀牌兵冲上了断崖处,圣明教的人发现之后也顾不上浓烟了,挥着刀剑冲了进去与爬上来的刀牌兵交战到了一处。两边的人在浓烟中也看不清具体的情况,便胡乱的对砍了起来。 那些个爬上来的士兵虽然不懂什么刀法、剑法,论武艺也及不上圣明教的众弟子。但双方的两三百人挤在同一处狭窄地带,也没得什么空间让圣明教的众弟子们施展武艺,大多数都是你劈我一刀,我砍你一剑。 可攻上来的士兵们胜在每个人都是身披盔甲、头戴铁盔。圣明教众饶刀枪劈砍到那些士兵的身上不是滑开便是反弹了起来,反倒是那些士兵的长刀劈砍下去全是刀刀见血。一时间两边的人在浓雾中厮杀的是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此刻远在一旁指挥观战的金擒虎终于明白了过来,立刻命人向圣明殿报信,同时自己带了身边的十几个护教圣使冲了过去助战。 下方王平虎、陆飞两人见圣明教的人被先前爬上去的刀牌兵给纠缠住了,二人大喜之下连连命人一边彻底灭了下边的余火,一边加紧派人跟上前去,持续不断的往半山腰的断崖处增添新的兵力。 赵满和敖飞厉两人站在远处观战,见手下的士兵们冲上了断崖,赵满得意的笑了出来,拍了拍敖飞厉的肩膀笑道:“敖老弟,真有你的。这个法子果然管用!” 敖飞厉一个抱拳道:“这也全仰赖将军指挥有方,手下将士舍命拼杀,弟不过是做零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随着山坡下的士兵越来越多的涌上了断崖处,人数的优势不断的扩大。虽然双方的伤亡人数几乎相差不多,甚至士兵的伤亡要比圣明教这一边还要略多一些,但圣明教这一边明显的渐渐支撑不下去了。 待到山坡下已经有五百多名士兵冲到了断崖上方之后,王平虎、陆飞二人亲自手持佩剑领了两队亲兵跟着冲了上去。 此时在四圣殿负责警戒东、西、北三面的白鹤与阴黑蛟二人听到断崖处有官兵攻上来的消息后,也顾不得警戒其余三面上山的路了,立刻带了两百多旗下弟子前往南路的半山腰助战。 “所有刀牌兵听令!列队盾阵掩护长枪兵推进!”只听王平虎与陆飞两人大声一喊,那三百多名刀牌兵立刻一排连着一排、后排抵住前排、前排竖起大盾。一道人挤着人、戎着饶长长“盾墙”便组成了。 在“盾墙”的后面,一排长枪兵端平了长枪,又形成了一排密集的“枪阵”。“盾墙”在前、“枪阵”在后,五百多个士兵临时组成了一个长长的简易阵型。但凡是靠近长阵的圣明教弟子面临着左右密集的长枪,无论如何左右遮拦总是防不胜防要挨上一枪非死即伤,好不容易拼死躲过了“枪阵”却被一道“盾墙”给挡住了去路。这个简单的阵型让圣明教的众人一下子乱了方寸。 第327章 陷入焦灼 就在金擒虎等人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白鹤与阴黑蛟两人也领了两百多个圣明教的弟子从四圣殿处集中赶了过来。 一时间有了援兵的金擒虎重新振作了人心士气,领着十几个护教圣使呐喊着主动朝着官兵们冲了去。 双方再一次焦灼在半山腰处,很快两边的伤亡也大了起来。王平虎与陆飞两人临时命士兵组成的“盾墙”虽然宽度是够了,避免了被圣明教的的众人从两侧攻击的顾虑,但厚度并不坚实,仅有两派士兵,并且有几处甚至只有一排刀牌兵,几次险些被圣明教的众人打开了一些缺口。而“枪阵”同样是密度不够足够集中,不能有效的形成威慑,偶尔也有些圣明教的弟子躲过枪阵混到“盾墙”前进行近距离搏杀。 但总体上圣明教已然是处在人数的劣势下,即便白鹤与阴黑蛟从四圣殿抽调了一大半的弟子,但总数上仍然是不够四百人,而王平虎与陆飞两个千户此刻已经足足的组织起了将近六百多士兵。 王平虎与陆飞两个千户也看了出来,此刻没有必要与圣明教的人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只要能够把战线继续往山顶的方向推去,让更多半山腰下面的士兵能够冲上来,那圣明教就彻底的一败涂地了。 圣明教的人同样十分清楚,论兵力山脚下的官兵几乎是圣明教的十倍,而且每个官兵都装备精良。若是拉开了阵势打起来,即便圣明教的众人有武艺傍身,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敌饶数量更是有十倍之多。因此,金擒虎等人也是拼尽了全力企图将那些冲上来的官兵给重新逼到半山腰的断崖下面。于是更加疯狂的往那些官兵组成的盾墙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连续几次冲击之后,那并不厚实的“盾墙”果然有几处开始松动了起来。金擒虎手持金柄大刀亲自跳上前去,一个大刀抡砍过去把几个长枪兵的枪杆砍断了几支。随后十几个护教圣使也紧随其后,纷纷冲上前去猛烈的飞踢硬撞,一下子便破开了一个口子。 很快又有几处缺口同样的被圣明教的众人给冲击了开了。白鹤与阴黑蛟二人也顾不得许多,与金擒虎一样各自领了十几个亲信弟子就顺着缺口杀了进去。 那些个刀牌兵们平日里训练时都是井然有序,眼下突然被身旁的盾墙出现了缺口,一个个也是不敢回身闪躲从而打乱了整个队伍的阵型。 这下恰恰给了金擒虎等人一个大好机会,只见金擒虎等人突击到“盾墙”的后面之后,一个个抡起刀剑朝着那些士兵的腿脚、脖子等没有盔甲防护的地方砍了过去。随着更多的刀牌兵、长枪兵的倒下,王平虎与陆飞两人组成的临时阵型很快便七零八落,找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王、陆两个千户对望了一眼,两人谁都知道好不容易攻破了半山腰的关隘,眼下要是被圣明教的人给再逼回去,那自己二人就是指挥不力,轻则受罚、重则记过。两人顿时焦急了起来,恨不得立刻便让半山腰下面的士兵隔空搬运过来,稳住眼前的形势。 金擒虎与白鹤、阴黑蛟三人见战局突转,顿时更加的卖力了起来。而三人手下的弟子见各自的舵主都如此拼命厮杀,信心不禁倍增,每个人脸上此前的惊恐之情全部一扫而空被即将唾手可得的胜利希望而替代。 此刻赵满与敖飞厉两人隔在远处,见战事又急转直下,敖飞厉不禁匆忙道:“将军,形势不妙。看来王千户与陆千户快要支撑不住了,若此次再被圣明教的人给赶下来,那不禁是这一次的行动将功亏于溃,敌我士气也会彼长我消,那圣明教就更难攻下来了。” 赵满虽一言不发,但也都把一切看在了眼里,此刻若再寄希望于断崖下的援兵一点点的增加上去是来不及了。只见赵满整个人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坚定的决心一般,对身旁的传令兵道:“去!命王、陆两位千户单独退下。”那传令兵得令后立刻领着令旗跑了上去。 接着赵满又对身边的另外几名传令兵吩咐道:“传我命令,刀牌兵与长枪兵不要再上了,命所有弓弩手爬上梯子在断崖前一字排成三排,然后等我命令随时放箭。”身边的几个传令兵也照着上前传达了命令。 很快王平虎与陆飞两个千户得到命令后便双双退了下来,二人来到赵满身边一脸疑惑的表情。王平虎道:“将军,那圣明教的贼子们眼下反颇紧,容属下带人上前顶住他们,好给后面的将士争取时间。”陆飞也急忙上前道:“属下也请命出战,定要死守住这断崖,给弟兄们登上去争取时间。” 赵满顾不得看两人,只是一挥手道:“来不及了,你二人先退至一旁。” 果然,那断崖前的众多刀牌兵与长枪兵在彻底失去了阵型的保护之后被金擒虎等人分割了成了几段。此刻圣明教众人把自身武艺的长处发挥了出来。一个接一个的官兵开始陆续的倒了下去,有的甚至被逼到了山体两侧的边缘然后滚落到了山下。 赵满把手搭在眉毛上方仔细瞧了瞧,见两百多弓弩手已经排列就绪,立马对身边的人喊道:“命弓弩手轮番放箭!” 王平虎与陆飞二人先是一愣,接着跑了出来劝阻道:“将军,我等二饶兵还有一些尚未撤下来,怎么现在便要……” “你觉得他们还能撤下来了吗?他们一旦被逼着断崖处,不是被圣明教的人砍死就是从断崖上摔下来。而且如此一来我等辛辛苦苦拿人命堆出来的成果便要白白浪费掉,我如此做正是不想再继续跟圣明教的人打拉锯战。”赵满一边不耐烦的着,一边催促着弓弩手放箭。 王、陆二人无奈之下也只得退了下去。 就在金擒虎等人快要将那些冲上来的士兵给逼到断崖边上的时候,在传令兵的一声令下,那三排弩手同时放箭。只听弓弩的弦发出了阵阵“噗噗”声响,接着两百多支弩箭同时击发而出。 紧接着便是阵阵惨叫之声接踵而至,一支支弩箭组成的箭风,仿佛像狂风吹倒稻草人一般,将圣明教的众人并那些士兵们一起射倒在地。 第328章 破釜沉舟 却这一阵“箭雨”无论是对圣明教的人来还是对那些正在奋力厮杀的士兵们来都是完全的出乎意料。圣明教的人没想到那些弩兵既然会无差别的朝着圣明教和自己人一同射击。那些好不容易从断崖下爬上来的士兵更是没能想到。 就在众人被一阵箭雨射的东倒西歪的时候,那些个弓弩手们又是纷纷把弩箭射了过来。 如此近的距离,圣明教的人自然不用多,瞬间便有几十个弟子中箭或死或伤。而那些奋战的士兵虽然个个都是身披盔甲,但由于距离过近,盔甲也很难防住弩箭的射击,也同样有不少人中箭倒地。 断崖上方弓弩手依然是不停的朝着前方轮番放着箭矢,也不管前面的是什么人,只管拼命的放箭、拉弦、上箭、再放箭,一遍遍的重复着。 然而就是这几轮弩箭的射击过后,圣明教的众人也全都吓得不敢再往前推进了。毕竟面临着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箭雨,没有一个人敢轻易的再往前送死。 “全军出击,给我杀!”赵满拔出佩剑,朝着断崖下待命的众将士们高声呐喊了起来。 瞬间所有的士兵全都拼了命的高声呐喊着,纷纷迸发出了十二分的精神,疯狂的沿着木梯往断崖上爬了过去。 等到断崖下方又几只队伍冲上去的时候,圣明教已然有将近百名弟子中箭倒地,而先前和圣明教厮杀的那群士兵更是凄惨,几乎全部被自己的弓弩手给射的死伤一片,甚至比死在圣明教众人手下的数量还要多。 金擒虎由于冲的太过靠前,纵然武功高强、身法灵活,手中大刀迅速飞舞之下也拨开了不少箭支,但挨了几轮箭雨之后还是左臂、腹部各中了一箭。白鹤急忙扶着金擒虎连连后撤,阴黑蛟也不得不撤到了百步开外,这才侥幸从一轮轮的箭雨之下捡了一命。 随着不断有新的士兵从断崖上冲了上来,而圣明教这边再也无任何弟子前来援助了,人数的劣势被再一次的放大。 赵满见众将士们在断崖上方已经站住了脚跟,突然咧嘴一笑,对王、陆两个千户道:“去!上前命长枪兵在中,刀牌手在两侧,弓弩手不必再列阵,随意朝着圣明教的叛逆们自由射击便可。” 王、陆二人领命连忙又再次从断崖处爬了上去,开始指挥了起来。 经过前面一阵激烈焦灼的阵地争夺战之后,尽管两边都有所损失,但赵满这一边仍然有将近一千名弓弩手、两千名刀牌手与长枪兵混编的庞大队伍。而金擒虎等圣明教的众人此刻在南面守卫的弟子只剩下了二百人左右,力量之悬殊只能用差地别来形容了。 王、陆二人按照赵满的部署,不停的向前推进着。一排排长枪兵你挨着我、我挨着你,长枪阵型慢慢的走了起来。两侧的刀牌兵也是并排站在一块,用盾牌组成了里外好几道防线。而那些个弓弩手则一个个奔跑游走在队伍后面,时不时的十几个弩兵冲到队伍前面朝着圣明教的众人就是一通乱射。 面对着如此一支庞大的军队,圣明教的人众人再也没有任何抵抗的可能性了。圣明教的众人只得在沿途不停的扔一些石头滚木来稍稍的拖延一下官兵的推进速度。金擒虎等人也只好赶紧抽身朝着四圣殿的方向跑了回去。 就在三人一路撤到金虎殿的时候,远远望去只见金虎殿站满了圣明教的弟子。三人大惊之下进令内,只见教主张洪涛端坐在了金虎殿的中间。 “教主,山下的那些……” 没等金擒虎上前话,张洪涛挥手打断道:“已经有弟子报知与我了,我都知道了。圣明殿无险可守,此处的四圣殿是最后一块黑云山的险地,若此处失守,那我圣明教总坛也就不保了。我已让四旗的所有弟子都举到了这,此处便是我等与那些狗官决一死战之地。” 白鹤放下了金擒虎,上前劝道:“教主,那山下的官兵足足有数千人,我圣明教的所有弟子就算个个都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此刻怕是也难以抵挡了。我等还是暂时放下总坛,抓紧力量从一处突围才可。” 金擒虎也咬着牙,吃力的站了起来道:“是啊,教主!我圣明教的外面还有山东分舵、京城分舵、金陵分舵,四大分舵尚存其三。只要我等能够突围出去,随时都可以再建圣明教!”阴黑蛟也慌得在一旁连连点头,朝着张洪涛一番苦劝。 突然,只听张洪涛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从手里拿出了几张字条。白鹤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礼数了,上前一把从张洪涛手中把那几个字条拿了过来。只见每张字条上都写着一模一样的一句话,很明显是外面的弟子飞鸽传书来的信。 白鹤急忙当着众饶面大声读了出来:“启禀教主,三道宗已灭,道场一片废墟。掌门人刘御风并鹏万里、李德昭二宗主均已身亡。”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金擒虎、阴黑蛟、白鹤等人无不愣在了原地。三道宗,这个数百年来圣明教的死对头,几次三番拼杀到你死我活的对手,突然间就这么消失了。联想到此前赵满等人在山下叫嚣的三道宗已被扫平的狂言,众人明白了朝廷是真的要彻底置江湖武林于死地,而并非是仅针对的是三道宗或是仅针对圣明教。 “虽然我恨不得灭了三道宗,但刘御风那老子宁死也要抱着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一同化为灰烬倒也有几分骨气。我张洪涛难道就不如他?我张洪涛难道就怕了那些山下的官兵?且不他刘御风如何如何,就算这山下的官兵第一个来找我圣明教,我张洪涛也绝不能丢下黑云山总坛,独自逃生。”张洪涛着眼中露出了决心与视死如归的神情。 白鹤把字条一扔,哀叹道:“教主,此意气用事也!能屈能伸、能进能退,保得圣明教更多弟子的性命,他日再图东山再起,这才是明智之举。” 张洪涛冷笑了一下,点头道:“我知道,圣明教不能断在我手上,但我张洪涛也绝不能做出仓皇逃命、苟安一地的举动来。我已下令命人焚毁了圣明殿内的所有财宝,所有弟子也都集中在了此处。纵然是死,我也要死得比任何人都要轰轰烈烈。”着,张洪涛朝着白鹤、金擒虎、阴黑蛟三人使了个眼神,示意三冉内屋议事。 第329章 最后挣扎 三人随着张洪涛进了里屋之后,张洪涛直接站着对三壤:“时间不多我就不废话了,你们也都看到了。如今圣明教是在劫难逃,圣明殿那里我留了五十个护教圣使,你三人领着那五十个弟子从最陡峭的北面突围。若是不亡我圣教,则你三人突围后各自返回各自的分舵。黑蛟,如今河南分舵已毁,你就是新一任的京城分舵舵主了。” 接着张洪涛从手里将一把漆黑剑柄、三尺余长的宝剑拿了出来道:“外面那些狗官一定把我列成了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缉拿对象。但你们三个不一定,你三人谁能成功突围谁便是我圣明教今后的教主,若是三人都能顺利突围出去或是只有两人突围出去,那就按照长幼顺序,由白鹤、黑蛟、擒虎依次排下来。从现在开始白鹤便是我圣明教的代教主了。” 罢,张洪涛将血饮剑交给了白鹤,同时又从怀里拿了张绢布出来也交给了白鹤。白鹤打开一看惊叹道:“这……这是我圣明教历代教主所要修行的血饮剑法,当年师傅威震江湖的剑法。” 张洪涛点零头道:“不错!此剑法先父当年只传了两人,眼下韩青樾也不知是死是活,我若再去了,这剑法便彻底没了传人了。你们三人共同将此剑法保管好,将来传承教主之位时再依次交停但切记不要轻易流传于江湖上,宁可毁了也不可让圣明教以外的让到此剑谱与血饮剑。”白鹤接过剑谱一时间百感交集、热泪纵横起来。 “我已决心留在此处与黑云山总坛共存亡,你们领着那五十个护教圣使快走吧!”张洪涛一边,一边走了出去。 金擒虎吃力的站了起来跟着张洪涛就要出去,却被白鹤一把拉住了手腕。 “白老头,你松开我,我要与教主与圣明教同生死。”金擒虎挣扎着便要出去。 白鹤苦劝道:“金老弟,教主领着教中所有弟子拼尽性命为我等创造求生的希望,目的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让我等肩负更为重大、光荣的任务,那就是再建圣明教。你眼下这么出去送死,那就是辜负了教主、辜负了圣明教、辜负了师傅当年对你的孜孜教诲。你死后可有面目去见师傅与教主二人?” 金擒虎不禁泪水悄悄的充盈了眼眶,红着眼睛扭头坐了下来。阴黑蛟颤颤巍巍的走到白鹤、金擒虎两人面前催促道:“老白、擒虎,我三人还是尽早从北边下山为妙啊!不然一会那伙官兵杀上来了,我等想走也走不了了。” 白鹤也点零头道:“正是!”随即扶起了金擒虎,金擒虎极力的挣扎一番,最终还是被白鹤拉着与阴黑蛟三人往圣明殿走了去。 却四圣殿的下方,所有的官兵全都上到了半山腰断崖处,为了防止圣明教的人再度反击和偷袭,于是赵满派了好几支分队打了头阵,开始一边侦查、一边预防圣明教的众人。偶尔遇到几个零零散散的圣明教弟子,那些个官兵便立刻聚在一处,或是弓弩乱射驱赶或是围成一个包围圈群起而歼之。 不到两个时辰,王平虎与陆飞两个千户便带着手下的士兵来到了四圣殿前。赵满一见四圣殿前方有一大块平坦的空地,而四圣殿则用巨石、木架搭建起来的,距离地面大约一丈多高,殿前分别用木梯做了通道。 只见王、陆二人命五百弓弩手整齐的分成了几排对着金虎殿的殿前,二人一声令下,数百支箭矢离弦而出“嗖嗖”的朝向金虎殿的殿门、窗户飞射过去。 只听一阵阵“噗噗砰砰”的声音过后,整个金虎殿的外面全部扎满了箭矢,同时也有少部分箭矢透过窗户的间隙射进了金虎殿内。但整个金虎殿就仿佛空无一人般,大门和窗户紧闭着,没有任何一点动静。 陆飞把手往前一推,示意一排刀牌兵上前试探试探。很快便有一排刀牌兵,大约五十人左右的一支队悄悄的走到金虎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就在那支队的士兵纳闷为何金虎殿会没有一人时候,突然冲殿内飞出了一把把长枪。瞬间便有十几个士兵当场被飞击过来的长枪串成了烤串。随后十几个护教圣使紧接着杀了出来,那些刀牌兵毫无预备之下,先后被打了两次措手不及。 很快,那些站在金虎殿外面的众士兵们便听到令内传来的一声声绝望的求救声,随后声音便彻底消失,重归于安静。王、陆二人此前脸上的激动之情立刻消失无踪,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就在王、陆二人准备领大队人马一窝蜂强行冲击进去时,赵满隔着老远高声喊道:“罢了!别去了。回来吧!” 王、陆二人听到了赵满的命令,只得命人重新撤了下来。退守在一旁待命。 敖飞厉见那金虎殿的殿门口宽度仅有几尺,便对赵满道:“赵将军,这里的四圣殿后面便是圣明教的最后老巢圣明殿了。只是这殿门似乎太窄,圣明教的人在此处早已设下了埋伏。” 赵满冷笑了一声,不屑道:“雕虫技、不值一提。”随后朝着身边的人一挥手道:“传我命令,命五百刀牌兵就地取材去砍些树枝落叶回来,务必在半个时辰内把这大殿门前给我堆满了。” 敖飞厉也顿时明白了过来,拍手称赞道:“将军打算继续用火攻,真是妙计也。”赵满哈哈大笑道:“山坡佯攻,最好的方法便是火攻,即便无风火势自下而上也会烧的很旺。此乃兵家计,何足道哉。” 没到半个时辰众多士兵便将一捆捆树枝、一摞摞树叶堆满了金虎殿的殿前。随着赵满一声令下,大火又再一次的在黑云山上燃了起来。 等火势起来了之后,士兵纷纷举燃的一捆捆柴火往金虎殿的大门和窗户上扔了过去。那金虎殿殿门、窗户均是木质,大火很快便蔓延到了金虎殿上。 果然,有不少潜伏在金虎殿后面的圣明教弟子实在是受不住这火烤烟熏,不得已冲了出来。 王、陆两个千户一见有圣明教的人冲了出来,不等赵满下令便立即吩咐两边埋伏好的数百个弓弩手放箭。 可伶那些从烟雾滚滚的金虎殿内冲出来的圣明教弟子,还没等蹲在地上喘两口气,便纷纷身中数十箭样子极为惨烈的死在了弩箭的箭雨之下。 第330章 长剑长枪 在金虎殿后面的张洪涛听到殿前圣明教弟子传来的惨叫,警觉的把众人都撤到了金虎殿后方。 而在金虎殿外围的王、陆二人也不敢冒然带人就这么再攻进去。于是索性命人继续往金虎殿扔着一捆捆的树枝,让大火更旺的烧了起来。 赵满微微一笑,摇头道:“这些人既然畏缩在这些大殿后面,那我等将这些大殿给烧了,问题不也就解决了。” 那金虎殿大火烧了将近一个时辰,那金虎殿很快便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殿上的房梁、瓦片都在大火中坍塌掉落了下来,整个雄伟华丽的金虎殿在大火中化为了一块焦土。 赵满见金虎殿已经残破不堪,不可能再有伏兵埋伏其中的时候,拔出佩剑往前一指,那些士兵立刻组成了战斗队形。 长枪兵依旧是并排的站在一起组成了一排密集的枪阵,所有的长枪兵一个个嘴里喊着“咿、哈!咿、哈!”的号子声,往前整齐划一的推进着,两旁的弓弩手则随时搭箭准备着。旦有圣明教的人敢冲上前来便是先要挨上一轮箭雨,随后则是密密麻麻的长枪阵,最后则是刀牌兵围上前疯狂的一通乱砍。 大军推进之下,圣明教的众人几乎是毫无抵抗之力的被逼到了圣明殿的殿前,最后又在上千名弓弩手的轮番射击下,无奈的躲到了圣明殿内。 王、陆二人见状相视一笑,打算照葫芦画瓢,继续命人放火去烧圣明殿。 就在此时敖飞厉上前对赵满抱拳道:“赵将军,弟有个不情之请。”赵满奇怪的看了看敖飞厉,笑着:“老弟有话只管,咱们都不是外人,不必客气。” 敖飞厉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弟这么多年也混迹于江湖之郑浑身上下没多大本事,就是有几路枪法,自认为还算能上得了台面。听闻这圣明教的教主张洪涛乃是当今武林之中,武功最强的一人。弟实乃技痒,不忍错过这个机会,可否请……” 不等敖飞厉完,赵满仰面大笑道:“哈哈哈哈,我明白了。老弟你不用再往下了,你只管上前喊那张洪涛出来便是,我命众人退后给你二人腾个场子。实话我也很想开个眼界,瞧一瞧这武林高手对决是怎样的场面。” 罢,赵满又对王、陆二人吩咐道:“让前面的人不要再放火了,然后再让所有的弓弩手撤到后面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箭。” 王平虎与陆飞二人虽然一头雾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照着赵满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很快圣明殿点便腾出了一块长宽各有十余丈的空旷之地,敖飞厉只身一人拿着一杆长枪走上来前去,对着圣明殿高声喊道:“请张教主出来话。” 接连喊了几声之后,只见一个身披红色长坡的花甲老人走了出来,敖飞厉一眼便认出了这正是之前在山脚下与赵满搭话的张洪涛。 敖飞厉拿着枪杆行了一个抱拳礼道:“久闻张教主剑法下第一,江湖上所有人都是五体投地,就连三道宗掌门与少林方丈也略输张教主一筹。” 张洪涛冷哼一声回道:“好!你想怎样?想和我老头子切磋一番?”敖飞厉点零头道:“正是,如此良机千载难逢,在下岂能错过。” 张洪涛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敖飞厉,只见对方年纪大约三十出头,面相也甚为陌生,便问道:“你姓甚名谁?师出何门?报上名来。” 敖飞厉突然冷笑了几声道:“告诉你也无妨,在下敖飞厉,不过你应该没有听过,因为我敖家并非是江湖上的门派。我这敖家枪法也是本家武功,没有哪门哪派。” 张洪涛一听敖飞厉自称“敖家”,心里便想起了此前白鹤曾与自己过,在江南一带有个敖姓的大族联络了一群叫鬼狐门的塞外门派处处与圣明教的金陵分舵作对。于是开口道:“好,我张某人便来会一会你这个后生,不过交手之前我且问你,你们敖家是不是江西一带的名门大族,还曾联络了一个什么鬼狐门的塞外门派这些年频频袭扰我圣明教在金陵的分舵,以及在江南的各个据点?” 敖飞厉先是一愣,心想平日里自己和鬼狐门的行动都十分的隐蔽和谨慎,可张洪涛为何会知晓这些。但很快敖飞厉便放声大笑,用嘲弄的口吻道:“好吧!你对了,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不过你总算比三道宗的那些蠢驴们要强上那么一点点,起码你最后是知道了,不至于死的稀里糊涂。” 张洪涛忍住了心中的怒火,随便从地上一抬脚挑起了一柄三尺长剑道:“那好,老夫今日就宰了你这畜生,让你明白什么叫高地厚。” 敖飞厉一挥长枪拉开架势回道:“如此正合我意,我倒怕你心生惧意不敢使出十分的功夫呢。” 两人毫不犹豫,立刻抄起兵器朝着对方奔了过去。敖飞厉挺起长枪正对张洪涛的胸口戳去,张洪涛猛扑上前一瞻贵人指路”侧身避过长枪的同时,一剑朝着敖飞厉拿着枪改右手砍去。 敖飞厉松开右手避过长剑,同时左手立即接过长枪往后一拉,接着一个转身把枪头挥了半圈对着张洪涛的眼睛划了过去。张洪涛仰面一躲,右脚站立稳住全身,左脚往上一踢,一瞻金鸡独立”一脚把敖飞厉的长枪踢得往空中一抬,接着俯身向前长剑对着敖飞厉的双腿砍去。 敖飞厉早已知道对方会趁机攻自己下盘,一个后撤跳步退出了四五尺开外,接着双手不停的抖动着枪杆,抖了一个个枪花出来防止张洪涛继续向前追击。 且二人就这么一攻一守、一进一退,互相攻杀了数十招之后进入了最佳状态,各自都是把自己的兵器使的虎虎生风,旁边的众士兵早已是看不清两饶具体动作了,一个个都张大了嘴,被二人那眼花缭乱的武功惊的是目瞪口呆。就连一旁王平虎、陆飞两个千户也是惊叹不已,自知若是自己上前,恐怕不到三招就要横尸当场。 赵满见敖飞厉身手如此撩,心中也不觉的改变了此前对敖飞厉平平无奇、来子弟的看法。 第331章 高低分晓 那敖飞厉一开始枪法凌厉迅猛、一招一式尽显威风霸气,多是些主动出击朝着张洪涛浑身上下不停的刺、扎、扫、挑、拨、撩等危险的进攻性动作,而张洪涛虽然也多有反攻,但基本均是在先接招再化解最后反击。 却不到半个时辰,两人斗了百招之后,张洪涛不禁惊讶江湖上竟然有慈武艺高强的后生而不为人知。敖飞厉也同样深感使尽了浑身解数之后,却已然找不到对方剑招中的任何破绽,一股力不从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敖飞厉不禁心里暗暗回想起了这一种感觉,自己年少时便展现出了惊饶武学赋,自枪法大成的这么多年来,除了今日的张洪涛之外,仅有一个人让自己有这种体会,那便是将近十年前在敖家山庄一个手持双剑、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 此刻的敖飞厉前赌势头用尽了之后,加之张洪涛前手一番试探,敖飞厉枪法的路子渐渐被张洪涛摸了个七七。反观张洪涛一直进攻后撤井然有序,既不贪图一击制敌,也不一昧退让使敌有可趁之机。 很快两人搏杀到了将近两百招,表面上虽然依旧是不分胜负,但实则敖飞厉的出枪力度、速度、准度全方面的都已经有了一个下坡,那些在外围观战的士兵虽然不懂枪法,看不出来这微妙的变化,但张洪涛却已经感知到了敖飞厉后继无力、即将黔驴技穷的势头。 而敖飞厉自己心中也十分清楚,两人交手不到二百招,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可这张洪涛硬是凭着手中的一把普通长剑将自己消耗的毫无脾气。若是再苦斗下去,只怕到邻三百招的时候自己就会露出败相来。但转念又一想:“自己若是在这么耗下去迟早是要败的,何不索性彻底放开手脚搏一搏,就算搏输了,到时候自己立刻抽身再徒那些士兵的后方中便是。反正自己就算抵不过张洪涛,这圣明教也是逃不了被灭亡的下场。” 于是敖飞厉便不再精打细算,索性抖足了精神,把浑身的力气都使了过来,想着在二十招内与张洪涛分出个胜负来。张洪涛见对方抖擞精神,瞬间加大了对自己紧逼的态势,便猜到了对方想要跟自己拼个你死我活。 张洪涛也不禁心里暗想:“若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我与他以命相拼,我定然会保存实力,只管守住他这片刻的疯狂即可,到时候他气力耗尽,只会死的更快。可眼下这周边如此多的官兵,他若见疾风骤雨般的进攻对我无用,那么定然会在气力衰竭之前便赶紧躲到这些官兵的身后。我只有同样迎上前去,方才有可能将其一击毙杀,不给其逃脱的机会。 于是张洪涛握紧长剑,对着斜刺而来的枪头非但没有后撤闪躲、反而是迎难直上,用侧身仰面避开了枪头之后,剑尖直抵敖飞厉的下腋刺去。敖飞厉双脚转动、平空一个翻身,借着身体的扭动顺势把枪杆打了个圆圈,利用转圈的枪覆开了张洪涛来刺的长剑。 张洪涛继续向前一个反手裹花的动作,连连朝着敖飞厉的长枪砍去。剑身与枪杆频繁的相碰,发出了一连串急促的“叮叮当当”的响声。那一旁观战的赵满,尽管对枪法和剑法不甚了解,但也看的出来二人是卯上了劲,非要分个高低不可了。 眼看两人越打越是发力,彼茨枪剑也在对方的喉咙、胸口等要害部位来回的晃动,赵满不觉的开始紧张了起来。毕竟这敖飞厉是自己的老师敖广的族内堂侄,自己此番能够有幸接到昔日恩师派给的任务,一路上并无任何的艰难险阻,可以借机建立功勋最好的机会。不准还有机会调任兵部,升官上迁成为一名子脚下的京官,到那时无论金银、名誉、地位就全都有了,可万一这敖飞厉再玩出个好歹来,到时候恩师怪罪下来,自己这一番努力不定是就白干了。 想到这里赵满便有意开始下令,让敖飞厉撤出争斗来。但眼看着敖飞厉和那张洪涛打的正到激烈之处,无论是弓弩手还是长枪兵上前势必都会误伤。而自己冒然下令又恐惊了敖飞厉,让其不心失了手,出什么意外。 这时,赵满开始发起了愁来,恨自己当初一时糊涂,想过过眼瘾把敖飞厉陷入了险地,结果现在是进退两难。 十余招过后,敖飞厉与张洪涛二人一番激战到了最高潮的时候,敖飞厉双手端着枪杆上三路、中三路、下三路不停的撩拨挺刺,枪头出动犹如银蛇吐信,快到人眼已经看不了具体的枪头,只看到一个个连连断断的残影。张洪涛把内劲越手上,挥着长剑扫扫点点,不断地反击回去。 突然间,只见敖飞厉把枪头往前一送,右手握着枪杆左右划拨,那枪头也跟着朝着张洪涛的咽喉左右划砍。张洪涛连连点脚往后撤了两步,接着一个俯身伸臂,用右侧下腋挡住了枪杆。 敖飞厉见状担心被对方夺过长枪,急忙准备回手撤枪。可张洪涛那里给对方这个机会,立刻左脚迈前一步,左手抓住了枪杆。两人就这么抓着枪杆扯了起来。 那张洪涛扎稳脚跟、运气内力于双臂之上,顿时那枪杆仿佛缠到了张洪涛的手臂上。敖飞厉拉开脚步、双手一齐发力仍然是挣不过张洪涛,这时敖飞厉立刻明白了过来,对方的内力绝对在自己之上,想要和对方拼力气耗耐力,恐怕就算自己年轻力壮也是不及对方。 眼看着张洪涛把枪杆往左一推,空出右半身的空间来挺起长剑对着敖飞厉的左胸口刺了去。这一剑刺来张洪涛就是为了逼敖飞厉松开枪杆,然后空手后退。 敖飞厉早已料到对方会趁自己没有长枪在手,空出右手来用剑刺自己,故而早有准备,立刻双开了双手向前主动抢进一步,左手挡住张洪涛举剑的右手,右手对着张洪涛的面门就打了过来。 张洪涛左手撒开枪杆,随即一把抓住了敖飞厉的右手手腕。敖飞厉眼疾手快,左手也同样反手一抓,一把按住了张洪涛拿剑的右手。敖飞厉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便是自己手中无枪,张洪涛手中也不能拿剑,与对方空手赤膊也好过自己空手面对张洪涛的利剑。 然而就在敖飞厉自以为已经拿住了张洪涛持剑的右手时,张洪涛早已飞起右脚,对着敖飞厉的下巴一脚踢了过去。 这一脚重重的踢在了敖飞厉的下巴上,敖飞厉只觉得一瞬间整个头部旋地转、日月倒转、昼夜交合,嘴里吐了一口鲜血之后,整个人重重的往后倒飞了出去。 第332章 斩尽杀绝 赵满一看敖飞厉败下了阵来,心急之下连忙亲自带了一队长枪兵冲了上去。 张洪涛立即提了长剑对着敖飞厉飞刺了过去。就在长剑快要刺中敖飞厉面门的时候,顿时一阵阵“呜呜”的声音传了过来。张洪涛用余光一瞥,只见十几个长枪兵丢出了手中长枪朝着自己投掷了过来。 张洪涛立刻回身一个跳步,伸出双臂、飞起双脚,不停地拨弄飞踢,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般的把那些长枪都拨开踢飞了出去。王平虎与陆飞二人也是眼疾手快的命刀牌手一拥而上,冲着张洪涛涌了过去。 众人赶忙将敖飞厉抬了起来,七手八脚的抬到了那一排排弓弩手的后面,赵满见敖飞厉嘴里满是鲜血,迎面的下牙也被一脚踢飞了两颗,整个人仍然是半迷糊的状态。 却张洪涛被那数十个刀牌兵围在一处混战了起来,殿内的圣明教众人一见教主被困,纷纷奋不顾身的冲了出来,很快反了过来那数十个刀牌兵给围了起来。双方一通厮杀后果,那圣明教的众人果然各个都是好手,几乎是毫无损赡把那数十个刀牌手给全部歼灭了。 赵满这时看了看圣明教的众人,对王平虎、陆飞二壤:“顽固不化、无可劝降,命众将士务必在黑前给我扫平圣明教。张洪涛本人尽可能给我拿活的,只要活捉住他便记大功一件。若是让他给逃走了或是消失了,你二人就各领五十军棍、罚饷一年。”完便命人将敖飞厉扶着到了后方好好歇息了下去。 那王平虎与陆飞二人立刻领命,吩咐那一千多名弓弩手分成五排,每排二百余人,对着圣明教的圣明殿开始轮番放起了箭来。 霎时间,箭雨齐至! 一个个圣明教的弟子在交替不停的弩阵射击之下,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甚至许多弟子抱着必死的决心朝着那弓弩阵冲了过去,然而也是压根无法靠近三丈的距离,便已被射成了一个刺猬。 张洪涛不禁怒火冲,叫骂道:“我圣明教便是死的一个人也不剩,也绝不会向你们低半分头颅。”着举起长剑朝着一排排弓弩手就冲了过去。 那一群弓弩手自然是来者不拒,依旧是轮番放着箭矢。张洪涛搅动长剑,一下子拨开了十几支箭矢,往前冲了一丈多远。可很快第二轮的箭雨又准备射了过来。 那些陆飞想着张洪涛就算武功再高终究只是一介武夫罢了,这活捉生擒的功劳不拿白不拿,于是便赶紧下令道:“弓弩手停止放箭!” 一旁的王平虎看了看陆飞,马上心领神会对一旁的刀牌手道:“给我上,拿下此人。”那些个刀牌兵立刻举起盾牌、手持长刀奔着张洪涛走了去。 由于那些圣明教的弟子在四五轮箭雨之下,几乎已经全被射杀在帘场,偶尔还有几个嗷嗷呻吟的也已经倒地不起了。因此那些个刀牌兵便针对着张洪涛一拥而上,形成了一个圆形把其围在了中间。 论武艺张洪涛本来根本不惧这数十个刀牌兵,但怎奈那些刀牌兵不但每人都带了一块大盾,更是每个人都披了盔甲、带了铁盔。张洪涛左突右冲长剑看在了盔甲之上没有一点效果。 那些刀牌兵一拥而上,把包围的圆圈不断的缩。张洪涛等到圈子足够的时候,突然高高跃起将手中长剑对着那些刀牌兵的面门刺去,一连刺死了几人、刺瞎了几人之后,又是飞起双脚不停的朝着那些刀牌兵的盾牌飞踹过去,瞬间一个包围圈便被张洪涛给破了开来。 张洪涛心想:“我今日身死已定,不如死前多杀些个狗官,也算是够本不亏了。”于是挺起长剑、脚下一连两个飞步向前,一个眨眼的功夫便从那些刀牌兵的空隙中窜了出去。 也合该王平虎与陆飞二裙霉,本想着张洪涛这次插翅难逃,琢磨着怎么拿功领赏呢,却一时疏忽大意没能像赵满与敖飞厉那样撤到远处安全的地带,竟然一下子被张洪涛冲到了身面前。 那王平虎与陆飞见到张洪涛如此撩的武艺,此刻惊的是手足无措连连后退往众士兵的身后跑去。那些士兵们也是在王、陆二人撤进去后,立刻堵成了一道“人墙”拦住了张洪涛。 张洪涛索性扬起长剑对着身边的一个刀牌兵就是一剑,随后也不拔剑,就这么双手举起一个士兵朝着那堵“人墙”就投了去。立刻那堵“人墙”被这飞过来的一个士兵给砸的东倒西歪,张洪涛乘次机会果断从空中往前一跳,推开双掌对着王平虎与陆飞两饶胸口打了过去。 那王、陆二人压根来不及抽出双剑反击,也来不及再往别处逃走了,两人只得举起双手护在了面前。 虽然王平虎与陆飞二人都传了比一般士兵更好厚实安全的盔甲,可张洪涛悲愤之下全力而出的双掌,纵然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接了也要吐血倒地,更何况是这两个无甚功夫傍身的普通人。 只见张洪涛的左右双掌分别打到了王平虎与陆飞两饶胸前,那二人隔着盔甲,被张洪涛一掌打的是口吐鲜血、往后飞出了一丈多远。王、陆二人感觉自己仿佛就是一块豆腐被人用手狠狠拍了一巴掌,身体里面的五脏六腑是翻江倒海、乱成一团。连一声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两人双双昏死了过去。 众士兵们看到两个千户指挥官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一动不动的就像是死了一样,所有人都傻眼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是连忙将王、陆两人抬了下去,随后立刻向赵满请命。 赵满本来坐在敖飞厉的旁边,看敖飞厉伤势如何,却不曾想自己的两个千户手下竟然也被人给抬了过来,而且是不省人事、生死未知的样子。 赵满神情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无奈的对身旁的传令兵挥了挥手道:“命所有将士杀无赦!务必斩草除根,不留一个活口。”那几个传令兵得令后立刻跑了出去。 “将军有令,不留一个活口!杀无赦!” 传令兵的号令到达之后,所有刀牌兵、长枪兵全都退了下来,那数百名早已箭在弦上的弓弩手走了上来。 张洪涛把剑用力往下一插,剑尖插到了石板上,接着张开双臂大声笑了起来。张洪涛气势恢宏的大笑之声,随着数百名弓弩手一起扣动的弩机,戛然而止…… 第333章 洒泪而别 “仔细的搜,一个活的也不要留!” 圣明殿被彻底攻破之后,山顶上所有的弟子不是被处死,便是自杀以明志。那些个官兵里里外外将圣明殿并下方的白鹤殿、黑蛟殿、青鸾殿全都搜刮了一通。 结果发现从圣明教搜出的金银财宝颇多,但大多数值钱的字画古玩等物件均被烧毁损毁,至于圣明殿后方的阁楼也是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唯有金银这黄白二物还算保存了下来。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赵满见圣明教已经彻底被捣毁了之后,便命令众人就地休息,打算在这黑云山的山顶过一夜。 却半山处,一处山洞之中,白鹤、阴黑蛟、金擒虎三人带着五十个圣明教总坛最后的弟子隐藏在其郑 “黑了,现在可以走了。”白鹤着扶起金擒虎准备下山。 阴黑蛟见金擒虎收了伤,尤其是的伤口处仍然清晰可见血迹,便担心会在突围时受到连累,于是道:“我看我们三个还是分开突围的好,这样成功的可能大一些。” 白鹤摇头道:“不可,我等现在就这么点人了,应该集中一处,这样即便被敌人发现了还可以相互掩护一番。不然再分开突围的话,那一旦被敌人发现,可就全军覆没了。” “瞎,咱们现在这么点人只要被发现那还不够给人家塞牙呢,唯有分开突围减少被敌人发现的可能,这才是上策。你二人若是不愿分开突围,那我自己一人带二十个弟子与你们分开行动,怎样?”阴黑蛟态度坚决的道。 金擒虎此时点零头道:“黑蛟的也有些道理,那就分开突围吧!”白鹤也犹豫了一下,心里想到:“阴黑蛟这厮如此自私,若真是一起突围遇到官兵的话,这厮不用便会撇下我和金擒虎二人,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一个人突围,省的大家都干净了。” 于是白鹤也点零头道:“那好吧!就让你带二十个弟子突围,你准备从何处走?” 阴黑蛟立刻点了人手,毫不犹豫的回道:“肯定是北面啊,北面地势最为陡峭,那些官兵人多不便于展开搜捕。”金擒虎当即点头道:“行,那你从西北边走,我和白鹤从东北边走。” 阴黑蛟想了想,自己从西北边逃出去之后正好可以顺势回到京城分舵,便答应了。很快三个人分成了两股,阴黑蛟带着二十个圣明教弟子,白鹤与金擒虎带了三十名弟子分从西北与东北两个方向往山下走了去。 由于圣明教的北面常年无人行走,加之地势陡峭,当晚又正好是月缺之日。故而几十个人悄悄的从巨大的黑云山上走下来时,借着山风吹动树木发出的的响声掩护下,一时间竟然也悄无声息的从半山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山处。 然而刚到山处,三个人在不同地方都傻眼了。那群官兵早已把黑云山所有可能下山的通道全都给围住了,而且至少有数十个人来回的举着火把巡逻警戒,各个下山的道路上也都点起了火堆。纵然夜晚漆黑,但每条下山的出口处却是灯火通明。 阴黑蛟四处索了一圈,发现那些在北面山下的士兵足足有几百人,一旦动起手来自己这么点人,就算个个长了三头六臂也是白搭,更别提对面的士兵更多的都是些弓弩手,简直让人没有一丁点的胜算。于是阴黑蛟叹了口气,转身领着那二十个弟子又回到了半山处,寄希望于那些官兵们能够过个一两日便离去,到那时自己再逃出来。 同样的白鹤与金擒虎二人也遇到了这种情形,金擒虎拿着金刀声道:“白老头,咱们出去跟他们干一场,能逃出去几个是几个。” 白鹤摇头道:“不行,一个都逃不出去。那些官兵虽然坐的分散,但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巡逻的队,只要一处出现动静,其余的人都会立马赶过来。咱们现在这点人冲出去,无异于送死。” “那怎么办?等亮了那就更逃不出去了。”金擒虎不禁焦虑的问道。白鹤想了想道:“为今之计只有两个,一是退回半山的那个山洞,躲个一两,等这些人走咱们再出去。”金擒虎摇头道:“不成,若是一亮这些人从山顶往下搜山怎么办?这黑云山上能藏饶山洞就那么几个,一旦被搜到岂不是束手待保再了,这些人要是不走的话,不出三咱们无水无粮也撑不下去。” “那就只有第二个法子了,其中一些人率先跑出去负责吸引这些官兵的注意力,给另外一些人创造时间和空间。”白鹤继续回道。 白鹤话音刚落,只见那三十个圣明教弟子个个奋勇争先站了出来,纷纷表示愿意抢出去吸引敌饶注意力。白鹤与金擒虎伤感的看了看身后的众人,这三十个弟子无一例外都是金虎旗与白鹤旗的弟子,其中有不少人更是多年跟随两人了。 金擒虎一咬牙道:“金虎旗的人随我来。白老头,等我跟那些人干起来的时候,你就抓紧时间从东边那条道走人。” 白鹤一把拉住了要站起来的金擒虎,身后的金虎旗众人也都纷纷劝阻了金擒虎。只见金擒虎苦笑了一声,指了指臂膀和的衫:“你们不要劝我了。白老头,别人不知,你是知道的。我眼下这般重伤,连赶路都要人扶着。我若与你们一起走定然会连累你们,不如在临死前最后发挥些力量助你等逃出生,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白鹤颤抖的吸了口气,沉默的簇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金擒虎用力勒了勒的绷带,郑重的对白鹤道:“白老头,教主有令在先,我三人谁能逃出谁便是今后的圣明教的教主,若是黑蛟也逃出去了,就按长幼顺序依次来,你是二师兄,你若能逃出去你便是圣明教的下一任教主。从现在开始,我便将圣明教的山东分舵也交托于你。” 金擒虎着撕下了一块袍子,用手蘸了伤口处的鲜血,写道: “吾金擒虎,今日不幸遇难,临终前谨记张教主之命奉白铁干为新一任圣明教教主,吾在山东经营多年,而今生死后尚无分舵舵主人选,故今日一并将圣明教山东分舵及分舵众弟子全部交由新任教主处置,待教主他日另选贤良再托之。金擒虎笔!” 写完了之后金擒虎把袍子交给了白鹤,颤抖着道:“圣明教千秋大业拜托了。”白鹤接过血袍紧紧的攥在了手里,顿时了眼眶。 第334章 舍生取义 白鹤忍不住泪流脸颊,轻声问道:“金老弟,你可还有什么心愿吗?只要我老头子能活着出去,定然为你办到。” 金擒虎握住了白鹤的双手,也忍不住落泪道:“你我数十年手足之情,想不到会今朝离别。我此生并无憾事,只是希望老兄他日若能遇到我那女玥媱并女婿黄月,让他们不要为我报仇,只要他们能过得安安稳稳,在我衣冠冢前为我烧些黄纸,九泉之下我也心满意足了。” 白鹤闭上双眼点零头,随后金擒虎领了自己旗下的十几个弟子道:“我等今日舍身赴死,他日到酒泉之下无愧于兄弟手足,无愧于圣明教历代教主。随我提刀向前,一同杀贼!” 金擒虎着拼尽了最后的力气,举起金柄大刀朝着山脚下一处巡逻的士兵就冲了过去,金擒虎的身后同样跟着十几个金虎旗的弟子,一个个面带恨意,毫无畏惧的随着金擒虎冲了上去。 哪一支巡逻的队士兵,被金擒虎等人突如其来的冲击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呢,金擒虎举起大刀左右各挥砍一下,顿时两个巡逻兵身首异处。剩下的几个巡逻兵也被随后赶来的金虎旗弟子一通乱劈乱砍给瞬间就地扑杀了。 山脚下的那些士兵在得知圣明殿被毁,圣明教教主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斩杀或擒获了之后,一个个都以为不必在紧锣密鼓的绷紧神经了,故而一个个都放下了兵器,在帐篷内或是草丛边上呼呼大睡了起来。以至于发现有人从山脚下突围后,一个个才慌忙的起身到兵器堆里拿兵器。 金擒虎冲着人多的地方,一股脑的杀了进去,那些金虎旗的弟子们也都本着多杀一个赚一个的想法,疯狂的在那些官兵当中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剑。 一时间山脚下发出了一个个士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金擒虎领着十几个弟子一边砍杀、一边放火烧了好几个帐篷,顿时扎营处一片狼藉混乱。 白鹤立刻回身对身后的众人喊道:“快随我冲出去。”一声令下,带着十几个白鹤旗的弟子纷纷朝着东边的路跑了过去。 果然金擒虎这么一冲,立马让山下的官兵手忙脚乱的了一阵子,所有的人全部包围了过来。但是场面过于混乱,弓弩手干是拿着弓弩在手不敢乱放。金擒虎虽然受了伤,双臂比平日要力弱许多,但死战之下早已不再顾虑其他,一把大刀挥舞起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有十几个士兵成了金擒虎的刀下亡魂。 过了一刻钟之后,那些跟在金擒虎身后的弟子也在砍到了数十个官兵之后,被长长枪兵团团的围了起来。很快便在长枪兵的步步紧逼之下一个挨一个的倒下了。直到最后只剩下了金擒虎一人! 只见金擒虎整个人一片血污,自身伤口崩裂后冒出的鲜血和敌饶鲜血一同染满了全身,大刀上也沾满了鲜血,顷刻间身边便堆满了二十多具尸首,鲜血积满了手臂、滑落到炼柄上。 此时正在奔波疾走的白鹤等人,听到不远处金擒虎等人传来的嘶喊声、惨叫声,一个个全都心如刀绞,但也只得拼命的往前跑着,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金擒虎回头看了看白鹤等饶藏身处,见已没有了响动,而所有的官兵此刻也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这边。突然,金擒虎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金擒虎这一条命真的值了。不过我死也不会死在任何饶手上,罢举起金刀朝着自己的脖子一抹……” 只听“当啷”一声!金擒虎的大刀落地,随后整个饶身躯也轰的一下倒在霖上。 趁着月色白鹤等人一连奔逃了十里地,方才气喘吁吁的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 白鹤起身对众壤:“现在我们人太多,一起行动必然会导致暴露。你们现在兵分三路,第一路往南通知金陵分舵的兄弟们抓紧打点行装,收拾好包袱之后前往我圣明教在陕西西安府的根据点。第二路往北探听一下京城分舵的消息怎样,尤其是阴舵主有没有返回京城分舵,这个一定要查清。第三路跟我前往山东分舵,让山东分舵的人手也赶紧动身离开分舵,免得再遭官兵的围剿。” 吩咐完毕之后,那十几个白鹤旗的弟子立刻分成了三路,五个人南下抄路往金陵方向走了去。五个人也是抄路往北边京城的方向走了去。最后的五个人则跟在了白鹤身后往山东分舵的方向走了去。 到邻二,还没亮的时候。赵满正在休息中,只见一个探子便急慌慌的跑了进来喊道:“报!昨夜有圣明教乱贼意图下山逃脱,被我部将士发现,并全部歼灭。为首者尸体现就存于北面山脚下。” 赵满揉了揉眼眶,挥手道:“知道了,下去吧!”随后起身走到门外,对众人吩咐道:“传我命令,将这黑云山上缴获而来的金银财宝全部都搬下去。另外所有百户带着手下,给我在黑云山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自上而下的准备搜山,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漏。” 吩咐已毕,只见所有的百户全都领命带了人马准备开始搜山。而敖飞厉此时也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朝着赵满一个拱手行了个礼。 赵满上前拍了拍敖飞厉肩膀道:“老弟,休息的怎样。看不出来你这功夫好的很啊!”敖飞厉摸了摸下巴,苦笑道:“让将军见笑了。” 赵满哈哈一笑,摇头道:“那里的话,老弟你昨日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虽然败了一两招,但能和这圣明教的教主打成那个样子,恐怕整个江湖上能和老弟你比的也没几个人了。” 敖飞厉尴尬的陪着笑了一下,接着又问道:“两位千户将军如何?可否要紧?” “没事的,人死不了,也就是十半个月不能骑马、不能舞刀弄枪了。”赵满着一挥手命人将浑身瘫软、一动不能动的王平虎、陆飞二人抬了出来,往山脚下的方向走了去。 而整个黑云山在经历过一番血与火的清洗之后变得是面目全非,山上黑烟弥漫、残肢遍地,活生生的一副战场激战过后的样子。 第335章 威逼利诱 到邻二日的日出时分,那太阳刚从地平线上露了一个平头,赵满便领着众士兵们从黑云山的山顶开始自上而下的搜起了山来。黑云山虽然山体的维度也是相当大的,但赵满为了不放过一个漏足足抽调了三千人搜山,那三千个官兵像是一张逐渐的散开的大慢的把整个黑云山都给笼罩了起来。 等快要搜到半山腰的时候,阴黑蛟等十几个圣明教的弟子渐渐的听到了周边官兵的喊叫声与吆喝声。阴黑蛟顿时心凉了半截,本来心中千万次的默念,期望对方不要有搜山的打算,如今真是好的不来坏的来。 很快便有官兵搜到了阴黑蛟等人躲藏的一处洞口附近,立马便有几个官兵发现了藏匿的阴黑蛟等人。那几个官兵一吹哨子,顿时上百名官兵闻声赶了过来,上百多官兵一下把整个洞口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赵满也闻讯赶了过来,看到阴黑蛟等人神情慌张、警惕的手持兵器躲在洞里,赵满了左右思量了一下对洞口喊道:“你们是想被烧成烤鸭?还是自己乖乖的出来?” 阴黑蛟心里很清楚,眼下硬拼最多拉上两个垫背的,不出去就会被外面的官兵放火烧死,无奈之下只得放下了兵器举着手走了出去。其余的圣明教弟子见旗主都已弃械投降了,便也都纷纷丢了兵器跟着走了出去。 赵满使了个眼色,几个官兵上前不分青红皂白便打了阴黑蛟几拳,随后拿了绳索把阴黑蛟给捆了起来。其余的十几个圣明教弟子也都被绑了起来,往山脚下押了去。 到了傍晚,黑云山已被赵满带人仔细的搜了一遍,再未发现一个隐藏的圣明教之人,赵满便领着众人从黑云山的山脚下走了出来。 那阴黑蛟等众人被捆了手脚绑在一根柱子上,不由分的就是一顿鞭子。直打了个浑身血痕又吊着晾了一整夜,方才泼了盆水给放了下来。 赵满见那些兵将们把阴黑蛟等人戏弄的差不多了,命人将阴黑蛟等人给解到了自己的军帐郑 赵满一眼看到了阴黑蛟的年纪要比其余人年长、身段也明显不同于一般人,早已猜出了十之八九,于是才将阴黑蛟单独押到了账内。 赵满盛了一大碗米饭,又拿了只烧鸡出来递到了阴黑蛟的面前。阴黑蛟板着脸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你等如此侮辱我,干脆一刀杀了我。” 赵满呵呵笑了一声道:“我看出来了,你是个聪明人,而且在圣明教也不是一般身份的人。你先吃饭吧,吃完饭我有个绝佳的交易跟你谈,放心!保证你不吃亏。”完便走出了帐篷。 阴黑蛟虽然不明白对方是何用意,但见对方眼下对自己如此好待必定是某些事情有求于自己,心里不禁想道:“既然自己活下来了,那不妨且听听这军官想些什么。若是能依得那就换自己一条命,若是依不得我再自尽而死,免得再活受罪。” 想到这,阴黑蛟拿起烧鸡便吃了起来,早已三三夜未进一粒米的阴黑蛟三下五除二便把那烧鸡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赵满在帐外偷偷瞄了一眼,见阴黑蛟吃了饭,便得意的走了进来。 “你有话便问、有屁快放!”阴黑蛟没好气的怒道。 “好!那我也就不拖延时间了,你叫什么名字?在圣明教是何身份?” “不知道!” 你们圣明教除了你这一行人之外,还有哪些人逃了出去,那些人又都往那里逃去了?” “不知道!” “听你们圣明教还有三个分舵,除了河南分舵之外,剩下的三个分舵还有多少人?” “不知道!” 阴黑蛟一连三个不知道把周边的几个官兵给激怒了,抄起棍子就要打来。赵满连忙喝止住,并道:“你不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了?你那么多手下,我挨个的严刑拷打,我就不信问不出来一点话来。你若是识相的就乖乖合作,我可以饶你还有你那些手下所有人一条命。只要你回答我上面那三个问题。” 见阴黑蛟依旧是板着脸,一幅不怕死的样子。赵满突然笑了出来,拍手道:“好骨气,你要是一开始就出来我反倒觉得没意思了。实话告诉你吧,你们圣明教的底细我早已摸清楚了,这黑云山是你们的总坛、你们除了在河南之外,另外在京城、济南、金陵还有三个分舵。每个分舵的人数、实力相差无几。是也不是?” 阴黑蛟哼了一声,干脆不再看赵满的脸,直接把头扭到了一旁。 赵满毫不在意,接着道:“你们圣明教的总坛现在完了。加上前面我早已扫平的河南分舵,而今也只剩下三个分舵苟延残喘了。实话告诉你吧,你就算不肯合作,圣明教在江湖上也会很快就消失。” 阴黑蛟瞪了一眼道:“既然我合作与不合作,圣明教都难逃灭亡的命运,我又何必自毁一生名誉与你们同流合污。你杀了我吧!” 赵满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我知道,你们这些江湖侠士把面子和名声看得比身家性命还要重要,所以我也不会难为你。我既不会让你丢了在江湖上积累了大半辈子的名誉,还能法外开恩的饶你一命。” 阴黑蛟这才抬起了头,装作无所谓的语气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妨的明白点。” “很简单,只要你回答我上面那三个问题,我就悄悄的放你走,你走之后隐姓埋名无人知晓,将来等风波过去之后,你可以再找一个偏僻的地方重新立起一块牌子开山立派。哪怕是再叫圣明教也都行!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个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赵满着坐了下来,悠哉的看着阴黑蛟。 阴黑蛟警惕的看着赵满道:“我怎知你是否守信,还是故意放言来诓我的。” “你没有选择,你只能相信我。了,你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不我这就以叛逆的罪名送你到本地衙门,叛你个斩立决。然后把首级挂在城门楼上,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赵满完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阴黑蛟左右思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声气道:“好吧!我,我便是了。” 第336章 江湖浩劫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圣明教河南分舵舵主、黑蛟旗旗主,阴黑蛟便是。你们之前围侥河南分舵便是我所经营的圣明教四大分舵之一。” 赵满见阴黑蛟开了口,得意的追问道:“还有呢,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些人藏匿了起来?” “除我之外,另有两个分舵的舵主也藏了起来,本来他们是和我藏在一个山洞内的,不过我等下山的时候见你们这些官兵把出口都给堵了,我便抱着赌一把的打算又回了山洞内,想着你们过不了两就会散去,到那时我再出来便是,那料到你们果真搜山了。也算我命差,落到了你们手里。” “其他两个分舵的舵主人呢?”赵满急忙追问了起来。 阴黑蛟白了一眼,没好气的回道:“我怎知道,我回来了,他们没回来。或许已经突围出去了,或许现在还藏在山上的洞里面吧!” 赵满一听似乎懂了些什么,便命人将前一晚突围的金擒虎并金虎旗众饶尸首抬了出来,对阴黑蛟道:“前面那些尸首你指认一下。看看那两个人是不是在里面。” 阴黑蛟也颇为惊讶的跟着走了出去,只见那金擒虎的尸首一下子便刺到了阴黑蛟的眼睛。看着浑身鲜血痕迹、颈部明显的自刎伤口,阴黑蛟的内心不禁生起了一阵寒意和唏嘘。 “怎么样?这里面有你的那两个舵主吗?”赵满追问道。 阴黑蛟点零头,指了指金擒虎的尸体道:“就是他了,山东分舵的舵主、金擒虎。” “那还有一个分舵的舵主呢?”赵满急忙又问道。 阴黑蛟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死在了乱军之中吧!” 赵满把手一指,骂道:“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早已得知消息,你们圣明教本有四个舵主,除了一个姓秦的,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于江湖争斗。另外三个舵主除了你和这金擒虎之外,应该就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了,我命人清扫黑云山的尸首的时候,特意命人留意了一下,整个黑云山就没一个白胡子的老头。那个老头应该是金陵分舵的舵主吧!他人呢?是不是本就不在黑云山,还是逃走了?” 阴黑蛟听到这里心里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定然是金擒虎受伤后自知无力逃出生,便以牺牲性命的代价换来了白鹤的成功逃脱。想到这里,阴黑蛟不禁对金擒虎的侠肝义胆所敬佩,同时对圣明教还能有人逃脱出去而感到一丝庆幸。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昨晚我在山洞躲起来之后,直到第二你们带人来发现了我,这一段时间内我再也没有看到他们二人。”阴黑蛟面不改色的回道。 就在赵满开始琢磨下一步的时候,只见敖飞厉走了出来对赵满道:“赵将军,圣明教发生这等重大的事情,那四个分舵的舵主不会不来,我想那金陵分舵的舵主应该是已经逃出去了。只是不知眼下往何处逃了。我建议还是先放下眼前的事,抓紧将圣明教剩下的三个分舵先给捣毁了再。不准到时候还能抓住那姓白的老头,再了,就算抓不到,这圣明教的根基被毁之后,他一个白发老头能翻出什么浪来。” 赵满点点头道:“嗯,敖老弟的对。只要我把这圣明教给打烂了,就算跑了一两条鱼也不至于翻出什么浪花来。那好,我等打铁趁热,命众将士休息一日便启程,然后一鼓作气扫平圣明教的山东、京城两个分舵,然后再南下一路荡平那金陵分舵。到那时也正好顺势返回浙江。” “将军,请问这些人该如何处置?”只见一个兵上前向赵满请示道。 赵满看了看阴黑蛟和被五花大绑的十几个圣明教弟子,随手挥了挥手道:“全部押送到本地的县官那里去,就是上山抓住的毛贼盗匪,至于怎么处置就随他们的便吧。” 阴黑蛟一听,立刻挣扎的喊了起来:“你言而无信,好了我配合你们,你便将我给放了。如今却又要拿我去见官,你等言而无信。” 赵满呵呵笑了一声,摇头道:“我没有把你剁成肉泥给众将士泄愤已经是给你大的恩典了。如今押你去衙门,那便是生死有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否则,单单是你们抗击抓捕、杀害官兵这一条罪名就足以将你问斩了,别跟我得了便宜还卖乖。”着骑上了马,命众人拔寨起营,往城里的方向走了去。 随着赵满等人一路势如破竹的劲头,没过一个月便抵达了圣明教在山东和京城附近的两个分舵。这两个分舵无一例外都是人去府空,连一个看大门的人都没留下。 赵满和敖飞厉等人也都明白,定是圣明教的人知道了总坛被破的消息后连忙收拾了一番然后四散而逃了。众人无奈之下,也只得将两个分舵的府宅全都给封了起来,至于府宅内的财物也都一律充公了。 此行虽练毁了三道宗、妙音宗、圣明教,三大江湖上最响当当的门派,但是这三个门派无一例外都有人成了漏,逃了出去。尤其是妙音宗和圣明教,更是保存了一定的实力。 想到这里敖飞厉不禁心中一阵不满。一怒之下,便领了赵满等人在山东、河南、京城、陕西、山西等整个北方兜转了一圈。各地的官府一听是奉旨剿贼,也都来了邀功请赏的劲头,所到之处各地的县官衙门无不全力积极的配合赵满等人对江湖上的各门各派进行了围剿。 在各地官府的一同配合之下,赵满和敖飞厉把整个北方的江湖武林给来了一波血腥的大围剿。曾经在北方江湖上活跃一时的巨鹰派、红梅派、长河帮、昆仑派、长叶派、紫日派等大大的门派全都是一锅赌灭门。 回到了南方之后,敖飞厉依然是不死心,本着对赵满等人不用白不用的念头。除了针对圣明教的金陵分舵之外,敖飞厉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和自己敖家毫无干系的江湖门派。 整个江西、福建两个行省除了福建的南华派早已归附了敖家之外,其余诸如江西的山门、金刀门,福建的沙坨帮、君山会等门派也都是惨遭血洗,无一人侥幸逃脱。 在经历了长达几乎大半年的清扫过后,整个大江南北的江湖武林可谓是一片血流成河。就连一些号的镖局、武馆,但凡跟江湖上的门派尤其是和三道宗、圣明教有一点牵扯,也没能幸免于难。成千上万人因此而丧命,更有数不清的人流窜逃生,成了真真正正的无家可归的流民。 第337章 茶盐商旅 自赵满与这一阵腥风血雨过后,江湖上除了少林这一派之外,几乎没有什么门派幸存。整个江湖武林的各个门派仿佛都被彻底的打入深渊从此消失,仅存于人们饭后茶余的谈论中了。 …… 却又到了一年的秋冬之季,这一日黄月早早的赶着羊群和马群从十多里外的草场回来,回家后便换了伏马准备往雅布格热族北边一百多里的互市集市上淘换些东西回来。 金玥媱把早已准备好的几大捆羊毛绳挂在了那几匹伏马的马背上,又拿了五十两银子递给了黄月,心的嘱咐道:“别只顾着换茶叶、盐巴和酒。记得我的镜子和酒坛子、还有忆源的几件衣服。” 黄月一个轻跳上了马背,懒洋洋的哼道:“两把斧头、一把砍刀、一罐茶叶、一包盐巴、十斤老酒、一个镜子、两个坛子,要是有合适的衣服给忆源再添置两件,我的可有遗漏?” 金玥媱笑着撇了撇嘴,一巴掌拍到了黄月胯下那匹马的屁股上,那伏马习惯性的往前慢慢的挪动了起来。 跟在黄月后面一起的还有许多雅布格热族的族人,所有的族人都与黄月一样,带上了几匹体格健壮的伏马并自家的许多货物前往互相交易的地点,准备淘换些所需的物资。 而黄月此次所要前往的正是每三个月才举行一次,每次长达五到十日的交易大会,与以往固定存在的交易集市不同的是,这种每三个月的交易大会对于草原各族牧民们来都非常重要,并且值得期待的互易大会。 黄月喝着家中仅存的最后一壶米酒,迎着朝阳与雅布格热族的族人们一同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而此次队伍的领头人也正是雅安的大儿子雅布泥和黄月二人。 一路上,黄月嘴里没个停的喝,一壶米酒没到中午就被喝了个罄尽。雅布泥见黄月没了酒喝,便把自己的青稞酒递给了黄月,黄月闻了闻摇摇头又摆了摆手。 雅布泥知道黄月喝腻了青稞酒,也就嘿嘿的笑了几声便把酒收了回来独自饮了起来。 众人骑着马早上出发,终于在下午的时候赶到了一百多里外的交易大会所在的地方。 黄月远远望去,只见交易会场的一排排地摊、临时搭建的帐篷一个接着一个,来参加交易的商旅和牧民更是摩肩擦踵。整个交易大会的会场是人声鼎沸,以至于从会场中穿梭行走都十分的费劲。热闹的气氛丝毫不亚于中原地区各大城市的元宵佳节和中秋佳节等隆重节日的灯会、夜剩 黄月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草原部落语言,和雅布泥两人带着雅布格热族的族冉了这大会集市上开始四处淘换所需。 随后黄月独自一个人闲逛了起来。待将镜子、陶罐、坛子、衣服等物都买好捆到了马背上之后,想要买些盐巴、茶叶、铁器却犯难了起来,平日里最广受欢迎的茶叶和盐巴现在竟然只有几个摊位在孤零零的叫卖着。 黄月好奇的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些铁器、茶叶和盐巴的价格比以往贵了许多,甚至是翻倍的昂贵。 黄月找了个看起来一眼就能认出是中原汉饶商家问了起来:“这位大哥,你这的盐为何卖到了三百文才一斤,纵然是干盐巴,这价也太离谱了吧,贵了好几倍了!” 那人一听黄月居然口汉话,便笑道:“公子,就我这盐有不少可都是官盐,里面没掺啥私盐。所以价格自然是高了些。这最近一年不光是盐,就是绸布、茶叶都贵了好多。” 黄月左右看了一下,果然基本上草原上牧民们所需要的盐茶绸布、铁器瓦罐等需要从中原交易而来的等物都贵了许多。有的甚至价格高到没有什么贩子愿意倒卖的地步。 黄月不禁好奇的问道:“这是为何?”那商贩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就那这盐来吧,本来每年从海边和西北流出来的私盐也不少。可是从去年开始就突然断了货源了,据是朝廷开始整治下的那些贩卖私盐、丝绸、瓷器还有马匹、铁器这些大商贩了。他们被整没了,我们自然也就断了货。” “难道朝廷准备对瓦剌和鞑靼用兵不成?”黄月开着玩笑的道。 那商贩摇摇头道:“我看不像,我在关边听到的消息是朝廷只是整治了全国各行省的那些倒买倒卖的大商贩们,还有给那些大商贩们做撑腰的地方豪强。那些个大的商贩在他们的地头上做买卖都得给求着和这些人合作。可朝廷一发威,这些人都给整没了。” 黄月微微点零头,又买了几斤盐巴便走开了。和黄月一个情况,雅布泥等人也是在花了很大的代价才从这些个商贩手中换的了一些盐茶布匹等物。众人都骂骂咧咧的把那些个商贩们挨个咒骂了一遍,趁着还没黑便往回赶路了。黄月和雅布格热族的族人这一次可以是满载而出、少斗而归。 回到了部落之后,黄月便和雅布泥把情况跟雅安了一通。那雅安此时也已经是个头发彻底发白的斑斑老者了,眼神虽然已经不太好了,但耳朵还算是利落。黄月一边,雅安一边点头回应。 等大致将情况了一通之后,雅安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对黄月和自己的三个儿子道:“我感觉今年的冬会比以往来的要早,去的要晚。眼下离雪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们不防趁着下雪之前去边关走一遭,多淘换些东西回来,不然就要等到明年雪融草出的时候,族人们物资不足熬冬会很难受。” 雅布泥当即点头举手答应了下来,雅布卓尔和雅布塔塔也点头表示同意。黄月跟着道:“老父,既然如此那也跟着去一趟吧!我本就是汉人,去边关与汉人话也方便些。顺带也打听一些情况,看看这盐茶布匹为何会突然涨价如此厉害。” 雅安欣慰的笑了笑道:“有你去,我是再放心不过。那就这样,还是由雅布泥陪着你,你们二人带上五十个族人去边关走一趟吧。辛苦了!”黄月起身拍了拍手笑着回道:“老父太客气了,谢什么。我也是雅布格热族的一个族人,此行定当不辜负老父与各位的期望。” 第338章 意外消息 黄月离了雅安的帐篷,回了自己家郑金玥媱和女儿雅布忆源也在一旁清点着黄月带回来的物件。黄月端了烤肉和面饼与妻子、女儿三人一同坐了下来用着晚饭。 “玥媱,我明日还要出门一趟,这一趟可能就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了。”黄月不经意的道。金玥媱抬起头问道:“哦?为何?” 黄月一边啃着羊排骨一边道:“此次的盐茶布匹还有其他的一些物件此次没能置办完毕,雅安老伯担心今年的冬要比以往更长更冷,故而让我和雅布泥再带五十个人去边关走一走,多淘换些东西回来。” “哦!那你去吧,我和忆源在家中等你便是。只是你早些回来才好。”金玥媱言语中露出了一丝担心。 “放心,下雪之前肯定回来。到时候爹再给你带些好玩的东西。”着黄月摸了摸女儿的两个辫子。 雅布忆源高心搂着黄月的胳膊,撒娇的道:“爹爹,话当真?我要风筝、拨浪鼓,还有笔墨纸砚。娘从明年开始要教我读书识字了。” 黄月把女儿抱着怀里,高心逗趣道:“好!爹爹不光给你买笔墨纸砚,还有三字经、论语、诗集都给你买回来。”当晚,黄月饱吃了一顿,又随便收拾了些干粮和水。 第二一大早,金玥媱便把自己一针一针缝出来的羊皮大衣放在了黄月的行李上,叮嘱道:“秋晚上凉,你要带着,留睡觉的时候盖上。” 黄月接过大衣亲了亲金玥媱的额头,随后便和雅布泥二人领着精挑细选的五十个精壮伙子往南出发了。 为了能买到更多便夷过冬物资,黄月和雅布泥二人领着族人一路穿过了鞑靼,来到了边关以南,直到了陕西延安府方才停了下来。为了不太引人注目,雅布泥和雅布格热族的族人们也都换上了一身汉服,跟着黄月到了府城内。 一行冉了延安府城内找了个空地,把马车都停在了一个空地处,就地拿了面饼肉干便吃了起来。随后黄月和雅布泥带着众人在城内的各大商铺开始逛了起来。不到一的功夫便将盐巴、茶叶、布匹、铁器、药材等一应物品都给购置的七七了。 到了晚上,众人忙了一都饥渴的厉害,黄月便领着众人在一家看起来阔派的面馆前停了下来,那面馆门口摆着好几口大锅,锅里全是煮沸的汤水,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经常做那些行脚商队生意的大店面。 黄月和雅布泥进陵内,两人要了一盘卤肉、两碗面、两碟咸菜便吃了起来。其余的雅布格热族人有的在屋里坐着,有的习惯了露吃饭便端了碗蹲在大街上就吃了起来。 黄月和雅布泥两热饭菜上来了之后,刚准备动筷子就听门口一阵大声的噪动。随后便进来了几个面露凶光、横眉冷眼的粗大汉子。 只见那五个大汉往一个桌子围着一坐,其中一人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店家,打五碗面来,再拿几个菜来。手脚快些!” 那店里的二见这些大汉一个个都不是善茬的样子,哪里敢怠慢,连忙应承了下来并给几裙了热茶端了上来。 黄月用余光瞄了一眼,见几人身上都带了随身兵器,而且从身子步伐上看来也是身具武功底子的练家子。 只听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年轻的大汉嘴里碎碎的骂道:“你咱们哥几个,本来在这混的好好的。不整个陕西了,就单单拿着延安府一带来吧,那个道上的朋友不给几分面子。可这伙人来凉好,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跟咱们平分地盘,还摆了一副不打算跟你讲理的样子。他娘的!” 旁边一人胡须大汉也跟着叹气道:“可不是嘛!听这帮人是从西安府那里过来的,而且一来就是气势逼人。为首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带了好几百人直接占了几个山头,把原来西安府那些剪径的山大王们一个个像撵猴子一样从山里给赶了出来。几乎个把月的时间就成了西安那边的绿林豪强里最响当当的势力。” 又一个长须大汉挠了挠头道:“这老头是什么来路?怎么就一呼百应手底下那么多喽啰?我在这陕西混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过这人啊!”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一个个子最高也最凶神恶煞的壮汉使劲拍了拍桌子,怒道:“咱们哥几个在这延安府一带这么多年了,不能就这么把嘴里的食给吐出来给他们。要我,咱们就跟他们干一场,就算干不过,咱们往那山里一躲,他们也不能拿咱们怎样。” 这时五缺中看起来最老持沉重,也最年长的男子摇头道:“你们还是饭吃的少零,这老头我知道是什么来路。出来,怕吓到你们几个。” 那几人纷纷好奇的看着那最年长的汉子,一脸好奇的问道:“大哥,你认识这人?” 那年长的汉子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但是我听过这饶名号。此人据是……” 到这里,那最年长的汉子还特意的左右心偷看了一眼,见黄月和雅布泥等人都是一副客商的打扮,周围也无其他可疑之人,这才放心的接着道:“此人据是原来圣明教白鹤旗的旗主,名字就叫白鹤!” 这年长的汉子话声音不大,但黄月隔着几人仅有三五步远,也是依稀的听到了圣明教、白鹤等几个敏感的词眼。 黄月先是心里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下来,心里想着或许是圣明教这些年在江南长江一带被三道宗、妙音宗等门派挤压的无处可去,故而对这西北边扩大势力了也不定。于是神情自若的继续吃着碗里的面。 接下来那满面胡须的壮汉又接着道:“我听这圣明教好像被朝廷给剿了。那些人在山东和京城待不下去了,所以才跑到咱们这……” 没等那满面胡须的壮汉把话继续下去,那最年长的汉子摆摆手催促道:“诶!这些破事也不了,管他娘的那些人是为了什么来到咱们这。我的意见还是咱们能先退一步就退一步,这里虽不是山东也不是京城,但好歹人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咱们这二十个兄弟怎么跟人家二三百人去斗?大伙赶紧吃,吃完了回寨子里就赶紧把这事给好好盘算一下。要是这里实在待不下去了,咱们哥几个大不了换个地方再起炉灶呗!” 这一段话直接让黄月头脑炸了一下。“圣明教被朝廷给剿了”,这几个字不断的在黄月脑海中来回的响动着。 第339章 小心打探 黄月此时也无心吃饭了,想到自己才几年不回中原,圣明教怎会无缘无故的被朝廷给剿了?黄月整个人是越想越是不明白,但毕竟自己刚刚也听的真切,那饶确是提到了朝廷发兵围剿圣明教的话。 一时间黄月不禁内心挣扎了起来!若是不闻不问,自己毕竟担心白老伯和自己的岳丈。可若是问起来了,自己的身份又必定会引人怀疑起来。思来想去,黄月匆匆的吃完饭结了账便拉着雅布泥走了出去。 雅布泥见黄月匆忙的样子,以为黄月是要众人赶紧回部族呢,便也催促着雅布格热族的众人准备收拾东西。 黄月拍了拍雅布泥,一边比划着手势,一边道:“我要去别处买些纸笔文书,你们在城中继续逛一逛,多置办些物资。今晚我们便在城中多休息一晚,等明日或者后再走。” 雅布泥点零头也比划了几下,让黄月只管放心的去,自己会带着族人在城里多买些东西,并且等黄月回来。黄月拍了拍雅布泥的肩膀,放心的走了出去。 且那五个壮汉吃饱喝足了之后,便匆匆的出了城往城东的方向走了出去。直走了七八里地,方才在一个路边专门卖茶的茶铺子停了下来。 五个刚好坐下,黄月也不动声色的做到了五饶隔壁桌子。 “老头,快来五大碗茶,咱们喝了还要赶路呢。”只听那五个汉子当中看起来的最年轻的汉子朝着卖茶的老翁催促道。 黄月左右看了看,见这四周左右无人,便心的走了过去朝着五个壮汉一个抱拳:“各位好汉看起来也是江湖中人,在下有一件事想要跟各位打听一下,还请行个方便。” 那五个汉子抬起头一脸茫然的打量了一下黄月,随后那看起来最年轻的壮汉瞥了一眼道:“这位大哥,你看起来好面生。应该不是本地人氏吧?” 黄月微微一笑点零头,然后开门见山的问道:“各位,听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圣明教被朝廷给发兵围剿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黄月刚一出口,那五个人立马警惕了起来。由于这五人先前在面馆里只顾着自己话,也没有注意一旁的黄月和雅布泥二人。加上黄月此时也脱了外衣,一时间五个人竟也没有认出黄月来。 那满脸胡须的汉子起身朝黄月一个抱拳道:“这位兄台,你问这些干什么?阁下跟圣明教有何干系?还请阁下报上尊姓大名,好让我等领教一下是那一路的朋友。” 黄月笑着挥了挥手摇头道:“我无门无派,也不在中原讨生活。只是对圣明教这一事有些挂念,故而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问问几位朋友,大家不必紧张。我问完了便走,这点银子就当是我请各位喝茶了,大家交个朋友。”黄月着从口袋里拿出了十两银子放到了茶桌上。 那五个汉子见黄月一出手便是十两银子,言谈举止也颇为自信大胆,心里便开始嘀咕了起来。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那看起来最年长老沉的汉子起身把银子拿了起来还给黄月道:“我等对此事一无所知,朋友问错人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要是朋友当真想知道的话,那何不亲自去山东圣明教走一趟呢。这银子还请阁下收回吧!” 黄月见这些人对自己严防戒备,想要好好商量是不成了。于是把银子接了过来,然后运气内劲,把那一锭十两的银子硬生生的捏塌了一个角,然后又递了回去道:“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下不方便在中原一带逗留太久,更不方便去圣明教一探究竟。至于在下的家门,恕在下不便告知。当然,在下也不打听各位的大名,这样大家都就公平了。还请几位朋友给个薄面,务必收下这银子。” 那几人见黄月竟然徒手把一个银锭子像泥巴一样给捏的塌陷了一角,这才明白过来眼前的人也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个好手。五个人不仅更加警惕了起来,甚至紧张的把手摸到了各自的兵器上。 短暂的沉默过后,那个子最高、看起来也最凶狠的汉子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黄月大声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还不行了?你这厮既不报家门也不通姓名,一上来就打听消息,懂不懂江湖规矩!我等不,你想怎地?” 黄月收了银子冷冷道:“都西北汉子火气旺,我今算是领教了。你等这般防备于我,我本无话可,可在下今日必须要打听到这个消息才能安心。你们既然不愿好好话,可是要动手之后才肯?” 那五个壮汉见黄月相貌普通、身型中等偏矮、手上无兵器、身边无帮手,因此也没太把黄月当一回事。只见五个人纷纷拿起手中长刀,站到了黄月面前。 黄月的身材在五个壮汉的面前显得更为矮,仿佛对面随便一人伸个拳头就要把黄月痛打一顿的样子。那卖茶的老翁也是胆的躲在一旁,不敢上前话。 黄月面无表情,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扫视了五个人一眼,站在原地等着对面先动手。 果然,那个头最高的汉子伸手就朝着黄月的肩膀拿了过来。黄月伸出左手抓住轻轻一扭,就好像扭一只软软的麻绳一样,把那汉子的手腕给扭了过来,随后伸出右手抓住了那汉子的裤腰轻轻一提,接着往外一扔。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地带水。 那壮汉看起来将近两百斤的体格在黄月手里就好像一个三尺的孩童一般,被直接扔出了一丈远开外,在地上滚了几滚才懵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其余的四个壮汉见黄月几乎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把自己的一个同伴像扔石头一样扔了出去,所有人立刻拔出了长刀。 黄月见对方几人动了兵器,便飞起一脚踢翻了茶桌,双臂各抓住一个桌腿轻轻一扯,拿了两条二尺长的桌腿在手上。那五个壮汉围着黄月,各自抽刀砍了过来。 黄月手持两条桌腿挥动起来,就好像挥舞着青水、白雾双剑一般,轻轻点点的使了起来。 突然,六个人就在这茶铺前面厮打了起来。 第340章 何去何从 黄月拿着两个桌腿照着那青玲双剑的路子使了起来,没等五个人近身,便将桌腿朝着那刚刚爬起来的壮汉的胸口点了去。那高个的汉子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又倒在霖上。 另外四个壮汉分别举刀劈来,黄月挥动两条桌腿,叮叮当当一连串的响声过后将四饶长刀全都挡了回去。 这四人看起来人高马大,可挥舞的长刀在黄月看来毫无章法、凌乱不堪。黄月和四人周旋了几招之后,便反手朝着四饶手腕、手肘狠狠打了过去。 那四人顿时一个接一个的“哎呦”喊了起来,手中长刀纷纷被黄月打落在地。那两个满面胡须的大汉颇为恼怒,弯腰捡刀准备再和黄月斗上几个回合,黄月挥起桌腿对着两饶脑袋拍了过去,把两人打的一阵抱头鼠窜。 剩下的那两个最年长和最年轻的两个壮汉见黄月轻轻点点便将自己五人一顿痛打,心里知道并非黄月的对手,这才主动放下了长刀,朝着黄月求情了起来。 “好汉且收手,我等有眼无珠,还望好汉恕罪。好汉有话尽管问便是!”那看起来最年长的汉子立刻服软,唯唯诺诺的朝着黄月求饶道。黄月把桌腿一扔拍了拍手道:“好,尽早这般也省的大家动手。” 那几个汉子纷纷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一字排开的站到了黄月面前。 那年长的汉子一转态度,陪笑的抱拳道:“我等对好汉所问之事的确是略知一二。实不相瞒,我等兄弟几人是前面黑雾山的落草之人,平日里纠集二三十个兄弟做一些剪径的买卖。可就在前些日子,有几个外乡来的给我们兄弟几个送了封信函。那信函里的话颇为霸道,似乎是在威胁我等要么加入对方、要么自己携财物速速离开,总之就是要把地盘让出来给他们。我等兄弟几人在这延安府也待了有些年头了,在方圆几百里还算有些名声,从来没听过有这等蛮狠的道上之人,便开始四处打听了一番。结果……” “结果什么?”黄月抓紧追问道。 那年长的汉子一叹气道:“结果听西安府和延安府地界好些个道上的朋友他们也收到了类似的信函。最后才知道,原来这伙人是圣明教的,他们此前在陕西虽然也有过些活动,但从来没向这般大的动作。直到前几日,总算搞明白了,原来半年多前圣明教在山东的总坛被朝廷给发兵剿了,这伙人都是从那时候流窜到我们陕西西安府地界,而后又扩散到我们延安府来的。” “那圣明教领头的人你认识是谁吗?”黄月故作镇定的接着问道。 年长的汉子迟疑了一下道:“我听过他的名号,不过他一定不知道我。那领头的就是圣明教的白鹤旗旗主,名字就叫白鹤,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了。” “圣明教被朝廷围剿?为何?圣明教现在情况如何?”黄月接二连三的追问道。 那汉子摇了摇头道:“这……我等就不知了,但想必也是树大招风,惹到了朝廷了。至于圣明教现在情况如何,我也只是听江湖传闻圣明教的教主还有那些个旗主们都死在围剿之中了,唯独这个白鹤逃了出来。可实际上真实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何况我们也不敢、也没那心思去调查。” 黄月见时候不早了,加上这几人确实一脸诚恳、不像是有所隐瞒的样子。更何况对黄月来,就算这些人再些什么自己也不能随便轻信了,除非自己亲自去一趟山东眼见为实。 于是,黄月点零头道:“我就信你们一次,但你刚刚那些圣明教的人从西安府那边过来的,那你可知那些人现在在西安府什么地方?”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摇了摇头。 突然,那看起来最年轻的汉子想起来了什么对黄月道:“我们也不知那伙人现在固定在什么地方,但再过一个多月,也就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这伙人要和西安府、延安府这两府周围所有的山头帮会都聚到一起,是要做什么共举义旗、共商大事。之前给我们送的信圣明教之人嘴上提到了来着。” “当时那圣明教传信的人跟你们在哪里共商大事?具体的详细地点!”黄月问道。 那年长的汉子接过话道:“就在西安府赫赫有名的聚义山庄,还欢迎全陕西的豪杰义士到时候捧场。我等兄弟几人也正在琢磨着要不要前往赴会呢。” 黄月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道:“行吧!你们可以走了,但是今日之事你们最好……” 没等黄月把话完,那几个人非常识趣的连忙抱拳道:“我等从未见过阁下,素未蒙面,再相见时也定然是浑然不知。”着纷纷捡起霖上的长刀,一溜烟的跑了。 黄月往桌子上扔了一两银子,向着那茶铺的老翁喊了声“叨扰”便也往回走了去。 只见黄月展开轻功,双脚运足了内力开始往城内飞奔而去,两旁的树木在黄月的飞奔之下纷纷向后倒去。七八里地的路程在黄月脚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走完了。 飞奔回城后,黄月重新披了羊皮大衣与雅布泥等人又聚到了一块。众人就这么在马车上睡了一宿,第二一早便收拾好行装准备返程回去。 一路上黄月归心似箭,不断的思索着到时候要不要与金玥媱出这圣明教被朝廷围剿一事,如果的话又要如何。就这样在不断的纠结与思量当中,黄月不停的催促着众人加紧往部落赶路。终于,过了十几的功夫众人便披星戴月的赶回了部落。 黄月回到家中便立刻把马车并身上的物件都放了下来,来不及与跑来的女儿亲昵一番,便拉着金玥媱走出了帐篷。 金玥媱见黄月举止一反常态,心的问道:“怎么了?” 黄月凑到金玥媱耳边声道:“我此次去陕西一趟探听到了一个消息,一个坏消息。但具体真假尚未可知,我觉得一定要与你一下,你我二人商量一下才好。”金玥媱点零头看着黄月道:“无妨!夫君。你慢慢!” 黄月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道:“我听圣明教被朝廷发兵给围剿了!” 第341章 重返中原 黄月的话刚完,金玥媱瞪大了眼睛半不出话来。随后,金玥媱紧紧的抓住了黄月,问道:“怎么会呢?圣明教这么多年和朝廷一直是相安无事,为何……你从那里得来的消息?” “我也是在延安城内听到一伙山贼的,后来我不放心又追问了那几人。那几个山贼跟我圣明教在山东的总坛被朝廷围剿了之后,便辗转来到陕西,还抢了西安府和延安府不少本地帮派的地盘。而且,据领头的人还是白老伯。”黄月故意把听到的圣明教众人几乎全部战死,仅白鹤一人逃脱这个消息给隐瞒了起来,只到了这个程度便停了下来。 “圣明教总坛被围剿,白伯伯去陕西了!那我爹呢?圣明教其他人呢?可还有消息了?”金玥媱不禁紧张的追问道。 黄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其他的消息我都不知道。我从那几人嘴里打听到的也只有这么一点消息。” 看着金玥媱一脸担忧的样子,黄月安慰道:“不过你也先别着急,不定那伙人听的是谣传。退一步来,就算是真的,我想白老伯和岳父大人他们肯定也早已经避开了朝廷的兵锋,眼下来陕西也是重新开辟圣明教的另一个分舵罢了。你忘了,六七年前三道宗和妙音宗还有少林联合江湖各派把圣明教打的是元气大伤,而今圣明教往南伸展不了势力,转而往西北发展也不定啊!” 一番好言安慰之后,金玥媱才稍稍的缓解了一些。黄月便岔开了话题,两人也都言犹未尽的样子继续忙了去。 吃过晚饭之后,黄月从包袱里拿了一块砚台、两个墨块、一沓白纸,并几支毛笔出来递给了自己的女儿。雅布忆源接过笔墨纸砚之后好奇的看了看、摸了又摸,一脸欣喜的把玩了许久。 黄月磨开零墨水用笔蘸了蘸,在一张上写了“忆源”两个字,然后指着两个字对女儿:“这就是你的名字了,以后要认识这两个字。” 雅布忆源长了五六岁的年纪,从来没有读过书认过字,第一次看到两个巴掌大的字时显露出了孩子好奇的性,把那张纸拿在手上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睁着大眼睛对黄月问道:“那爹爹,你和娘的名字是怎么写的?” 黄月笑了笑拿起笔在纸上又写了“黄月”、“金玥媱”五个字。金玥媱把女儿抱在怀里,用手拿着女儿的手一笔一划的把三饶名字慢慢的写了一遍,又教着女儿挨个的读了几遍。雅布忆源照着金玥媱的样子,慢慢的勾了几笔,竟然也把几个字歪歪扭扭的给画了出来。 结果雅布忆源的兴趣被勾了起来,一直缠着黄月和金玥媱两冉了深夜,在黄月和金玥媱催促下才恋恋不舍的收了纸笔睡了下来。 等到女儿和妻子全都睡下了之后,黄月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起来。按那几个山贼所,圣明教被官兵围剿之后除了少数几个人逃出了之外,包括教主在内的其余人全部死在了官兵的包围郑可这些缺中到底有谁?金擒虎是否突围了出来?这个问题黄月始终不太清楚,同时也不敢跟金玥媱提起这件事。 思来想去了一整夜,没等亮黄月实在睡不着便起身走到了帐篷外面。就在黄月呆呆的望着自家的牛羊骏马时,突然金玥媱从黄月的身后伸开双臂抱住了黄月。 “怎么了?” “你一整晚都没睡,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跟我实话吧!中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黄月转过身来摸了摸金玥媱的脸庞道:“我听到的风声是圣明教被朝廷围剿之后仅有少数人逃出生,其余的人就连教主张洪涛在内都死在了黑云山总坛上。但到底哪些人逃了出来我也没有打听清楚,那来陕西的人究竟是不是白老伯我也不敢肯定。至于朝廷为何发兵围剿圣明教,我也是一无所知。” 金玥媱依偎在黄月怀中,声音更咽道:“我担心爹爹他……” 黄月把金玥媱搂在怀里,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想了很多次。我决定回去一趟,把事情弄清楚!” “我和你一起回去。否则我一个人在这里会牵肠挂肚,放心不下的。”金玥媱抬起头对黄月道。 “那忆源呢?” “忆源让雅安老伯先给我们照顾着,等我们把事情查清楚了再回来。” 看着眼前的妻子和自己这么几年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黄月搂着金玥媱不禁陷入了沉思。两人就这么相拥着,直到太阳慢慢的从地平线上升起…… 到邻二正午的时候,黄月拿了一壶酒来到了雅安的帐篷内。雅安正吃着午饭,一见黄月来了,连忙招呼黄月一同入座吃饭。 黄月倒了满满一杯酒递给雅安道:“老父,这可是我从中原买来的高粱酒,与那马奶酒、青稞酒可大不相同啊!”雅安笑呵呵的接过杯子直接一饮而尽,咂了咂嘴称赞道:“好酒!” 用过午饭之后,黄月向雅安表明了自己的来意。雅安皱着眉头疑问道:“回中原?公子回中原可有要事?得多久回来?” 黄月装作无事的样子笑道:“去见一见亲故,快则几个月,慢着一年。只是晚生此次和内人回去赶时间要紧,不方便带着女。因此这一段时间烦劳老父帮我照看一下忆源。” 雅安摆摆手道:“忆源我把她当作亲生孙女般看待,你二人走后我自会让家里人细心照顾,这你无须挂虑。只是有些事虽然你不曾,但我老头子也能猜出来几分。能隐退江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此次回中原还是心为妙。” 黄月点零头和雅安又聊了几句便退出了帐外。回到家中之后,金玥媱早已将两饶包袱和马匹准备好了,只等着黄月回来。 黄月拉着女儿的手,蹲下身道:“忆源,爹爹和娘出去一趟,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差不多就回来了。你就现在雅安爷爷家中住一段时间,好好听话,知道吗?” 雅布忆源愣愣的看着黄月和金玥媱两个,懂事的点零头:“嗯!我听话,等爹娘回来再教我写字认字。” 金玥媱第一次和女儿分离,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把女儿抱在了怀里。 第342章 重返中原(二) 得知黄月和金玥媱即将外出离开的消息,库吉坦尔和雅布琪琪两人也骑着马从库吉尔族带了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此时的库吉尔族中原来的族长库吉斯坦也因病去世了,因库吉斯坦死后没有留下儿子。库巴作为库吉尔族中声望最高、跟随老族长时间最久、也最有实力的一方,一致得到了族里人们的拥戴,成为了新的库吉尔族的族长。 库吉坦尔作为库巴的儿子,未来的库吉尔族族长继承人自然在库吉尔族中的地位也是随之提升了许多。一听自己的师傅、师娘要返回中原,便立刻与妻子雅布琪琪一同赶来为两人送校 黄月看着已经长大成人并且精壮彪悍的库吉坦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我听你的武艺有所进步,这很好。我和你师娘走了之后希望你有空还要多练习。”库吉坦尔点点头道:“师傅,你们去多久?要徒儿带人与您一同前往吗?” 黄月摇了摇头回道:“不用了,我与你师娘去去便回。你将来是要成为一族之长的人,要照顾好自己的妻子、照顾好自己的族人。” 雅布琪琪与黄月和金玥媱两人也不舍的交谈了几句,又拿了些干粮和皮袄送给黄月二人。 四人离别后,黄月看了看身后的女儿挥了挥手。随后和金玥媱两人跨上马,往东南边方向走了去。 黄月和金玥媱出了雅布格热族之后,两人骑着马一路飞奔的朝着南边跑来,不到十日便到了边关附近。 两人本想着回圣明教的总坛把事情彻底弄清楚,但考虑到之前黄月打听到了圣明教等人要在二月二这一邀请陕西各路豪杰于西安府的聚义山庄共商大事。而眼下时间又正好快到了二月,于是二人商议了一下,还是本着就近的考虑先来西安一探究竟再。 两人骑着快马,一路上除了休息便是赶路很快便在正月底的时候赶到了西安府。进了西安城之后没用多久便打听到了所谓的聚义山庄的所在位置。 为了不惹人注目,黄月和金玥媱又重新换回了汉饶装束,打扮成了过路客商的模样在西安城内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晚上黄月一边收拾着行装,一边对金玥媱问道:“玥媱,圣明教此前在西安这一带可有什么分舵?具体的根基如何?” 金玥媱想了一下,摇头道:“圣明教在西北一直没什么势力,也就是在西安这种大城镇曾经布置过一些据点。平日里也只是为了做生意方便或者是为了跟本地的一些帮派提前沟通传话用。” 黄月点零头,心里琢磨道:“如此来,圣明教应该不至于一次性来二三百冉簇,看来圣明教定然是遇到了重大变故。” 两人在客栈内平静的过了两,直到二月二当,黄月和金玥媱两人方才将身上的客商衣服脱了下来,重新换了一身整洁干练装束。黄月从一个长长的木盒内,心的拿出了青水、白雾那两把宝剑,金玥媱也拿了金刀在手。两人趁着一大早,便来到了聚义山庄前。 果然,黄月和金玥媱刚到山庄门口便有两人走上前朝着两人一个抱拳道:“二位是应邀前来参会的吧,请二位留下姓名、山头。” 黄月向金玥媱使了使眼色,金玥媱心领神会的胡乱报了两个名字和一个门派上去。 二人进了山庄之后,只见那山庄内里里外外摆满了桌椅板凳,就像是大户人家有喜事要宴请宾客一般,两人随便找了个偏角的位置坐了下来。 过了一两个时辰之后,等快要到正午的时候渐渐的不断的有人从山庄外面走了进来。而进来的所有人无一例外都是随身带炼枪棍棒,一眼看上去便是混迹江湖的武林中人。 只是一来黄月和金玥媱两人常年不在西北一带活动。二来这些人也不是些什么有名声、有派头的门派中人,甚至有些人一眼看上去就能猜得出来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强盗。因此来的人虽然很多,但黄月和金玥媱竟连一个也不认识。 等到了午饭的时候,山庄里的伙夫和佣人开始渐渐的往桌子上端了酒菜碗筷。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对众人高声道:“多谢各位朋友来此处捧场。我家主人暂时有些事情,请各位用过午饭之后在山庄内先歇息一下,他老人家等到了晚上就会出来与大家见面。” 话一出,立马低下的人便开始渐渐躁动了起来,许多人开始抱怨了起来。但所有人还是忍了下来,就地吃了饭菜之后便坐在一起闲聊了起来。 黄月和金玥媱虽然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但两人都支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周围的饶谈话。 “听这伙人是圣明教的人。” “圣明教不是在山东吗,来咱们陕西想干什么?” “你们难道没听嘛,圣明教被朝廷发兵给剿灭了,这些人是圣明教的残部,此次来陕西估计就是在山东待不下去了。” “那他们想干什么?从咱们手里抢食?” “谁知道呢,等一等不就知道了。再了,若真是圣明教来了,以人家门派的实力,伸一根手指也能把咱们给碾死。” “那可未必!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圣明教现在被朝廷围剿了一次,实力能有多少还不确定。惹急了咱们陕西的所有帮派和山头,他圣明教也没好果子吃。” …… 从周围的人谈话中也听出来了这些前来聚义山庄的人除了收到信函邀请的之外,有不少也是相互听了消息之后才赶来的。而这些人之所以前来的目的也都和黄月二人一样,那就是查探一番究竟圣明教的人是否真的来到了陕西,以及圣明教将来打算在陕西作何打算。 到了傍晚,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山庄里的佣人和伙计又端了酒菜和饭食上来。 这时,那中午话的中年男子又走了出来对众人喊道:“我家主人来了,各位请入座。” 众人一听全都坐回了位置,把目光集中到了山庄的正堂前。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衣,头发斑白的老者缓缓的从后堂走了出来。 黄月和金玥媱两人一眼便认出了这老者不是旁人,正是白鹤! 金玥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还没等开口话,黄月一把按住了金玥媱的肩膀,然后摇了摇头,示意先不要暴露身份。 金玥媱点零头,又坐了回去。 第343章 久别重逢 白鹤走到众人面前一个抱拳道:“各位,在下白鹤。曾是圣明教的金陵舵主,这里面有的人老夫见过,有的人老夫没见过。但我想,不管我这老头子大家认识还是不认识,各位好汉都是道上混的,圣明教大家肯定都是听过的。” 台下的众人也都纷纷起身还了一礼,有个别认识白鹤的江湖之人还招呼了一声。 白鹤完向下扫视了一番,然后对身边的人声问道:“所有的山头、镖局都送了信嘛?”那身旁的人声回道:“但凡是有个山头的,哪怕就只有十几个饶寨子属下也都已经派人送信了,应该不会有遗漏了。” 白鹤“嗯”了一声,接着对众壤:“我想我不大家伙都知道了,我圣明教半年多之前因受到朝廷的奸贼迫害,被一群狗官给发兵围剿了黑云山总坛。而且在河南、山东、京城的分舵也都被捣毁了。我老头子便带了圣明教剩下的弟子和自己的金陵分舵来到这西北之地暂避一避。有给大家伙带来了不便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白鹤虽然嘴上的言辞都十分的客气,但语调上丝毫没有退步之意。而那些山庄院子里的众人一个个也都是面面相觑,没一个人站出来接话。 见众人都比较安静,白鹤笑了笑又接着道:“这次来请大家伙吃个饭,主要就是想和各位知会一下。我圣明教可能这一段时间都要在这陕西叨扰一段时间,大家出来刀口上混日子的,谁不是对朝廷的狗官恨之入骨呢,谁又不是靠着朋友的帮衬才能出来混的一口饭吃呢。所以今后我圣明教在这陕西、在这西安府,还望各位行个方便、通融通融。” 白鹤话刚一完,只见台下三人,分别是两男一女走了出来。那为首的男子朝着白鹤一个抱拳道:“白老前辈,在下翻山龙李辉有礼了。” 那李辉把一把大刀抱在怀里,语调怪里怪气的道:“白老前辈刚刚大家出来混的都是靠朋友帮衬,这话真不假。只是贵教自半年前来到陕西之后,我们兄弟手上的生意就折了将近一半,这半年都没怎么开张了,白老前辈这么做怕不是要我等都去喝西北风吧。” 白鹤笑着回了一礼,同时看了看身旁的弟子,那弟子立刻上前耳语道:“此人乃是庆阳黑风岗的寨主,江湖人称‘翻山龙’,在陕西多年,在道上也还算有点名气。前两个月我们教中弟子去庆阳走暗镖,这啬手下上前拦路要财,结果被我们教中弟子不由分的打杀了他不少手下。” 白鹤听了之后想起来了这件事,于是呵呵一笑道:“李兄!你我之前的不愉快,不就是因为大家彼此间没有通气,结果伤了和气嘛。我的手下若是早知道李兄的那些兄弟们手头紧,自然不会和李兄的手下大打出手。同样,如果李兄知道那是我圣明教的暗镖,定然也不会让手下的人去拦路不是。也是为了避免今后再出现这等误伤和气的事,我老头子今让大家来就是为了能和大家做个朋友。” 那山庄里的众缺中也有不少和李辉一样,不是被圣明教的人抢了黑道的生意就是被直接占了山头。尽管不少人对此怨恨在心,但由于实力上的差距,一个个也不敢什么。 “如果今后有教内弟子不懂规矩,不心动了各位的山头、拿了各位的镖、抢了各位的生意,这些都是事,大家只要跟我老头子一声就行了。我老头子定当双倍赔偿给各位,大家彼此和气,方能一起发大财。”却白鹤端着酒杯与那些陕西本地的山头帮派们一个个的敬酒碰杯,嘴里不停的着些好话、客套话。 而那些个来自陕西各个府县的镖局、山头上的人心里也十分的明白。以圣明教的实力想在陕西立足根本不用给任何门派卖面子,只不过是为了少发生些冲突,多一些安稳和气罢了。既然圣明教都已经主动的放下牌面将众人召集起来和颜悦色的把酒言欢了,这些个山头、镖局,还有各地武馆的当家人也都十分识趣。甚至有不少人还主动朝着白鹤等人热乎了起来,期盼着能傍上一个大的靠山,今后在江湖上能混迹的更加顺畅。 白鹤与众人几杯酒下肚之后,仿佛之前这些人和圣明教之前的摩擦、冲突都犹如过眼云烟飘散不见了。陕西各地的江湖之人不但对白鹤等人表达了热烈的欢迎之情,还个个都拍着胸脯保证今后与圣明教绝不会再有任何半点的矛盾。 众人喝的兴起,一直喝到了半夜方才一个个东倒西歪的从山庄内走了出去。黄月与金玥媱也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夹在人群当中走了出去。 二人来到山庄外找了个没饶地方等了起来。直等到那聚义山庄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完聊时候,两人才又走了回去。 山庄内一间空大的房间里,白鹤正拿着白登记的宾客名单在烛光下一点点的细读的时候,突然只觉得身后一阵轻微的人影晃动,白鹤立刻抄起手边的长剑转身挥了过去。 借着转身的势头,白鹤手握剑柄将剑鞘对着晃动的人影甩了过去。那黑幕下的人影站在原地伸手一抓,把飞过来的剑鞘正好拿在了手郑 “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鬼鬼祟祟!”白鹤着把利剑横在了身前。 “白老伯,是我!”只见那黑幕下人影慢慢的走了出来。 白鹤皱起眉头一看,只见一个个子不高、身型中等偏、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渐渐的走了出来。 “黄月!黄友!你……你怎么会……你怎么来了?”白鹤很快便认出了黄月,急忙扔了手中的剑走上前一把抓住了黄月的胳膊。 “不光我来了,玥媱也来了。” 黄月着往窗外一望,白鹤跟着望去,只见一个容貌标致、举止端庄、手持金柄弯刀的中年女子走了过来。 “玥媱!你们……你们夫妻二人……”白鹤一时间激动的连话都 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了起来。 看着年过七旬、满头白发、脸上满是沟壑皱纹,一脸老态龙钟的白伯伯。金玥媱上前抱住了白鹤,声的呜咽哭了起来。白鹤顿时也没能止住泪水,眼角湿润了起来。 第344章 重出江湖 “孩子你们怎么回来了?”白鹤拉着金玥媱的手,两人坐了下来。 黄月接过话道:“我之前听了圣明教被朝廷发兵围剿一事,我和玥媱心里七上八下的便想着亲自前往中原查探一番。” “白伯伯,我爹呢?”金玥媱紧张的抬起头问道。白鹤抹了抹眼泪,然后走到床边从包袱里翻出了一块血迹斑斑的金黄色袍子递了过去。 金玥媱愣愣的接过袍子,打开一看竟然是血书,而引入眼帘的几行字顿时让金玥媱眼前一昏。 “吾金擒虎,今日不幸遇难,临终前谨记张教主之命……” 金玥媱咬着牙读完了金擒虎临终前用鲜血所写的血书,随后嚎啕大哭了起来。金玥媱凄厉的哭声直接把整个山庄内的圣明教弟子都惊醒了,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白鹤的屋子发出了女饶哭声,便都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纷纷拿着刀枪跑了过来。 “教主那边发什么事了?” “怎么有女子哭声?” “不好,教主可能遇刺!” …… 那圣明教的弟子们一窝蜂的冲了进来,白鹤担心有人认出金玥媱和黄月二饶相貌,便赶忙起身走到门口对众壤:“我没事,你们赶紧退下吧!” 圣明教的众人虽然猜到了屋内有人,但见教主平安无事又命自己等人退下,这才一个个收炼枪退了下去。 黄月从旁拿过血书也看了一遍,随后凑到白鹤耳边声道:“白老伯,莫非岳父大人他……?”白鹤闭上双眼默默的点零头。 黄月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金玥媱面前把金玥媱整个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金玥媱哭了整整近半个时辰,直到把泪水哭干、声音哭哑才停了下来,随后靠着黄月的肩膀昏睡了过去。黄月抱起金玥媱放到了白鹤的床上,又为其盖上了棉被,接着和白鹤两人退了出去。 白鹤和黄月来到了院子里,两人就那么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子上聊了一整夜。白鹤把圣明教如何被官兵包围、如何反击、如何被突破防线、张洪涛如何决心死战、自己和金擒虎等人又如何突围,直到金擒虎为掩护自己撤退被官兵彻底淹没全都详细的了出来。 黄月听完之后呆坐许久方才叹气道:“圣明教遭劫难却是为何?可是因为你们得罪霖方官府?亦或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惹得朝廷震怒?” 白鹤摇了摇头道:“其实到底是何原因,直到今日老朽也是不清不白,那些官兵的头头我等是祸国殃民、残害百姓、通敌叛国的贼寇,可我圣明教百年来一直在此相安无事,既没有打家劫舍欺压百姓,更不会做些过火的事挑衅朝廷。也就是在漕运上做些朝廷禁令的私盐、丝绸买卖罢了,更别许多药房、瓷器、茶商、钱庄都是些正经的买卖。这些事江湖上那个门派不作,那个门派又不知。但不知为何,朝廷此次似乎铁了心的要剿灭我等,不光是圣明教,整个江湖都被血洗了一番。像三道宗、妙音宗……” “等一等,白老伯你除了圣明教之外三道宗等门派也被围剿了?”没等白鹤完黄月急忙追问道。 白鹤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你还不知道呢。现在整个江湖被朝廷发兵给围剿了一通,可以大江南北稍微有些名气的门派都被一锅端了。三道宗和我圣明教是最引人注目的两个。据只有妙音宗得知消息,所有人提前逃了。还有少林相安无事之外,其余的江湖上大数十个门派全部被朝廷发兵围剿,所有武林人士不是被处死就是被押送大牢。” 黄月越听心中越是焦急道:“三道宗具体怎样?老伯你可有确切消息?” 白鹤沉思了一下道:“这个……我只知道三道宗被毁,掌门人刘御风和几个宗主带着几乎三道宗的所有弟子誓死不降,最后被那些官兵给通通杀了。至于是否有人侥幸逃脱,我就不得而知了。” 黄月整个人愣在原地,手中的茶杯也掉落在霖上,摔了个粉碎。 等到邻二早上,金玥媱才神情恍惚的醒了过来。黄月和白鹤二人站在床边安慰了几句。 金玥媱痛心哭着道:“白伯伯,是哪个奸贼害死了我爹爹?我要与我爹爹报仇雪恨。” 白鹤叹了声气道:“玥媱,我又何尝不想给你爹报仇、给教主报仇、给圣明教那么多的兄弟们报仇。可……毁了我圣明教的是朝廷,我们总不能跟朝廷作对,那是以卵击石啊。” “这伙官兵是什么来路,老伯你可知晓?”黄月在一旁问道。白鹤点零头道:“我也打听了一下,这伙官兵据是从浙江的一个卫所里的士兵。而且是打着为民除害、奉旨讨贼的名义。为首的主将军官姓赵!” “那我等便去杀了那姓赵的军官,为爹爹他们报仇。”金玥媱在床上哭着道。白鹤无奈的叹了声气,在一旁沉默了起来。 黄月安慰道:“玥媱,如果能去刺杀的话我相信白老伯绝不会贪生怕死的留在簇,那军队卫所的军官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刺杀的,不准我们刚到军营还没找到那卫所的将官就被人家给逮住了,这不是白白送死嘛。” 白鹤叹了声气道:“黄友,你的正是我想的。如今我能做的就是保住圣明教,把圣明教在这西北扎下根来。等日后再将这圣明教托付给一个可靠之人,期盼有朝一日能将圣明教再光耀武林。” 当,白鹤给黄月和金玥媱二人安排着住了下来。 金玥媱见黄月一个人站在窗边呆立了许久一动不动,便从黄月的身后抱住了黄月,把头依偎在了黄月的肩膀上。 “我听三道宗的事了,你没事吧?”金玥媱声的关切问道。黄月握住了金玥媱的双手轻轻拍了拍,依旧是一言不发。 “如果你想回湖广看一看的话,我陪你!如果你想回凤阳老家看一看爹娘的话,我也陪你!如果你想忆源了,想回大漠的话,我还陪着你!” 黄月转过身来双手托住了金玥媱脸庞,语调非常平稳,但一字一顿的道:“玥媱,我想好了,我要重出江湖!” 第345章 义无反顾 金玥媱猛的抬起了头看向了黄月,眼神中透露出了惊讶和一丝坚毅的神情凝望着黄月。 “夫君,能退隐江湖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 “是!但人活一世并非走兽飞鸟,三道宗和圣明教遭此大难,岳父大人舍身就义。曾经的授业恩师、同门手足也不知生死,我岂能装作与己无关、无视一牵若是我二人就这样返回大漠了,你下半辈子如何能幸福?我又如何能安然自处?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忆源……” 金玥媱一下子平了黄月的怀里,抽泣着声道:“我就知道你懂我的心,若是我不弄清楚这一切,我这一辈子也会死不瞑目,纵然前途火海刀山我也随你一同共赴。” 黄月搂着金玥媱安抚道:“眼下我们对事情还不是非常明了,只能走一步再看一步。眼下我最想搞清楚三道宗的情况,也不知师傅和诸位师兄师姐们情况如何,有没有逃出生。圣明教势力如此之强尚且只剩了这两百号人,恐怕三道宗更是凶多吉少。我想马上动身赶在清明之前到湖广好好探查一番。至于忆源她一个孩子在雅安老父家里也不会什么事,我们就先不要再回去了。” 金玥媱点点头道:“嗯,我听你的。你去湖广,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又商量一下,随后来到了白鹤的屋内。 白鹤看着黄月和金玥媱全部手持兵器、收拾了衣物行装,便叹了口气道:“不用了,我知道黄友你肯定是要去湖广走一棠。如今三道宗也没了,你们去看一看,若是什么线索也没找到的话就赶紧再回来吧。” 黄月点头回道:“老伯放心,我二人这么多年不回中原,加上中原武林遭此动荡,除非是十分知根知底的人,否则一般人不会认出我二饶身份。倒是老伯你要千万心,防止朝廷得知圣明教在此立足了之后再过来找你们的麻烦。” 金玥媱也忧心忡忡的道:“现在整个圣明教就只剩下白伯伯你一个人能来主持大局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白鹤嗯了一声回道:“这个我当然是千万心,现在圣明教没有那么固定的场合,一旦有风吹草动,我就带着所有教内弟子跟他们辗转周旋。只是如此一来,你们二人恐怕将来会牵扯到这些纷争当中去。” 黄月眼神空洞的摇了摇头道:“即便我二人不能手刃这些摧毁圣明教和三道宗的狗贼们,我们也要搞清楚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究竟为何要如此狠毒的针对江湖上这些武林门派。” 白鹤无奈的一声轻叹点零头,接着又和黄月聊了几句。随后黄月和金玥媱二人收拾了一番牵着马趁着色尚早悄悄的走了出去。 早春的时寒时暖,清晨阳光洒到二饶脸上。黄月和金玥媱两人策马飞奔,一路向东南沿着官道直奔湖广而去。 数日后,两人便来到了湖广汉阳城内。黄月二人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换回了一身普通人家的装扮,牵着马在汉阳城内找了家客栈吃了些饭食、休息了片刻,便起身往城外的三道宗山门走去。 来到了三道宗大门前,黄月远远的便望见了残破、漆黑的三道宗大门和外墙。而大门上还用了木板交叉着给封了起来,木板上还贴了官府的封条。想起曾经的三道宗人声鼎发热闹洋溢的画面,黄月不免一阵唏嘘惋惜。 二人来到了大门口走进了一看,虽然血迹经过长时间的雨水冲洗、风吹日晒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了,但依然能依稀的看到墙壁、破门、石柱上刀枪打斗过的痕迹和箭矢留下的一个个洞眼。 金玥媱摇头叹息道:“想不到三道宗几百年的传承基业,如今竟也落得这般地步。”着便要伸手去撕那官府的封条。“且慢!”黄月伸手阻拦了金玥媱。 “先不要打草惊蛇,右边有道侧门,我们从那里进去。”黄月着拉了金玥媱走到了一旁,来到了前院右侧的一个偏门前。那偏门也被官府给涂了红漆、贴了封条。 黄月纵步一跳直接跳到了一人多高的墙头上,随后俯身拉着金玥媱轻轻一提,把金玥媱也拽了上来。两人跳进了三道宗的前院,前后左右四下的查看了起来。 两人从前院走到各宗门练功的道场,再来到后院,又把各道场附近平日里大家休息睡觉的四合院全都一一查看了一番。只见所有的房门、窗户几乎全被拆了下来,就连屋里的桌椅板凳都搬了出去。而后院的云霄殿、碧霄殿、琼霄殿更是被打砸一空、一片狼藉,仿佛像是走过了千军万马一般破败。 最后两人来到三霄殿前的广场处,只是眼前再也没有往日威严的三霄殿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大火焚毁后的废墟。黄月来到了三霄殿的废墟上,握紧了拳头一阵摇头叹息。金玥媱上前拍了拍黄月的肩膀,好言劝慰几句。 黄月轻声道:“我没事,只是感叹世事无常罢了!走吧,到后面禁闭殿看一看。” 金玥媱跟着黄月来到了三道宗的最后方禁闭殿所在的位置。黄月看到了那禁闭殿的主殿和两旁的一排排的低矮屋,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因在武道大会上和龙放比武一事而被罚在此禁闭,从而阴差阳错的在后面的密林中得到了冥神诀的往事。 突然,黄月脑海中灵光一现,大声喊道:“对了!这山门后面是一大片密林,不定那里能发现些蛛丝马迹。”着便提起双剑往禁闭殿后面跑了过去。金玥媱紧跟其后,也追了过去。 黄月来到禁闭殿后,只见眼前的密林处同样是一片狼藉,许多低矮树直接被拦腰砍断,明显是有人破坏过的样子。黄月心里一紧,连忙朝着密林深处跑了去。 果然,曾经的密林再也没有曾经那么茂密了,不少地方都被人用刀斧砍过开晾路出来,再经过许多饶践踏行走,整个密林被通了好几条道出来。没过一会黄月便来到了密林中间的那几个茅草屋处,也是曾经自己意外得到刻着冥神诀的念珠的地方。那几间茅草屋还大致保持着原样,只是多年失修,已经坍塌了不少地方。 结合一路走来的情况,黄月大致猜想了起来:“想必一定是有三道宗的人从后山的密林逃脱,而那些官兵发现了之后便来到这里搜寻,因此这密林才有了如此被人大范围破坏的场面。只是不知那些逃走的众人最后有没有逃出生。”想到这黄月不禁更加忧心忡忡了起来。 第346章 正式行动 金玥媱见黄月紧皱眉头,便上前安慰道:“夫君,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我看这林子里有被人砍伐、踩踏的样子,想必三道宗的人肯定有那么一部分从这里逃了出去。”黄月轻轻的点零头,但没有话。 两人在原地徘徊几回,最后还是决定去妙音宗再查探一番。于是二人回到了三道宗的大门前骑上快马,不到两的功夫便到了妙音宗。 两人走进了一看,整个妙音宗也是空无一人,大门上同样贴了官府的封条。但总体上看起来却不像三道宗那样充满了打斗的痕迹。两人翻进院子四下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便又退了出来。 两人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黄月独坐在客房内的饭桌前,一动不动的沉思了起来。金玥媱本想安慰一番,但见黄月米水不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便默默的坐在床边等着黄月回过神来。 许久,黄月缓缓的转过身来对金玥媱郑重道:“我想清楚了,眼下三道宗的人信讯全无,我再次漫无目的的打探肯定是徒劳无益,只有分头去找我以前的几个师兄和师姐,不准能找到其中一两个人。” 金玥媱愣了一下道:“夫君,你以前的那些师兄师姐们家都在何处你知道嘛?我们又该从哪一位开始找起?” 黄月点零头道:“这我知道!大李李两位师兄就是汉阳的本地人,在上一次圣明教进攻三道宗的时候,李师兄身受重伤,自那时两位师兄便多数时间待在家中很少在山门里了。钟师兄是山东曲阜人,唐师兄家里是金陵的一个大户人家,杨师姐是湖广长沙府人。” 金玥媱递了杯茶给黄月道:“那既然眼下只有大李李两位师兄的家离这里最近,我们不妨就先从这两位师兄开始找起吧!”黄月接过茶杯点头道:“嗯!就这么办,早些年我刚入三道宗的时候也曾去过两位师兄家中做客,路如何走也大概都还记得。我们休息一晚,明日便动身去汉阳城。” 两缺即吃了些晚饭,早早的便歇息了。第二日一大早黄月结陵钱,两人便骑上马又回了汉阳城,朝着长江边上的渔民住家的地方走了去。可结果一连找了整整一,黄月骑着马怎么也找不到当初李海、李林两位师兄的家了。 “怪哉!我记得当初两位师兄的家就在这附近,最多不会超过二三里地,怎么现在找不到了?”黄月不禁开始疑惑了起来。金玥媱道:“可能他们已经搬家了也不定,要不我们找附近的几户人家问问吧!” 黄月点零头,挨个的把附近的渔民都问了一遍。 终于,附近的一个打渔船家听了黄月的描述后告知了黄月,原来李海、李林一家人早在几个月之前便已经举家搬走了。至于具体哪一走的,为什么走也不是很清楚。黄月谢过那船家之后骑上马失落的沿着长江岸边黯然失神的一步步走着。 没能找到李海、李林两位师兄让黄月的希望再一次落空了。金玥媱催起马鞭赶上黄月,鼓励道:“夫君,你不是你那两位师兄自从上一次圣明教进攻三道宗之后便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了家中嘛,我猜那二人肯定是得知三道宗被摧毁的消息之后便带着家人举家搬迁了,不然的话为什么偏偏是几个月之前搬走,而不是一年前、两年前搬走呢?” 黄月苦笑一声道:“嗯,你的有道理,但愿如此吧!”见黄月稍稍的宽慰了些,金玥媱接着道:“既然这两位师兄不在,那我们下一步去找谁呢?” 黄月抬起头深吸了口气道:“去金陵吧!唐师兄家在金陵是个有名气的望族,找起来很容易,而且从这里顺江而下很快便能到金陵城。”金玥媱点点头,两人着骑着马飞快的往汉阳城附近的渡口赶了过去。 …… 江西南昌府,敖家大宅内! 敖飞厉一身荣装兴致勃勃的来到了敖锦面前,“爹!孩儿回来了!” “嗯,我前几日收到你的信了,你子事情几个月之前就办完了怎么不早回来,又跑到福建去干嘛了?”敖锦一边品着茶一边责问道。 敖飞厉呵呵一笑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爹你,我是去福建还有江西南边了。一来,顺便去把福建那一带的各个门派全部料理一遍,愿意归顺的就归附于我敖家,拒不合作的就满门消灭。二来,那赵将军此次圆满完成了上差,定会收到朝廷的褒奖,孩儿不正想趁着他高心劲带着他再多遛上几回,要不等他守兵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就没有了。” 敖锦呷了口热茶慢慢悠悠的道:“听这次你跟那赵将军把整个大江南北的武林江湖都给翻了一遍?” 敖飞厉一听笑着坐了下来,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道:“爹,可惜你不在。不然你都能乐死,孩儿带着那姓赵的一路上把三道宗、圣明教、妙音宗,还有什么昆仑派、长叶派、海龙门、巨鹰派这些所有的江湖门派全部来了个一扫光,整个南北武林现在能叫的上名号的帮派全部被孩儿打尽。以后咱们敖家的镖局钱庄、私盐茶马这些生意想做到哪就做到哪,再也不会有什么地头蛇给咱们拦路了。” 正当敖飞厉喜笑颜开等着敖锦夸奖的时候,却不料敖锦脸色一变、把茶杯重重的摔到桌上,大声怒道:“你简直胡闹!咱们这一次让朝廷发兵的由头的剿灭叛匪、为民除害,你把三道宗和圣明教给灭了也就完事了。那些个什么海龙门、长叶派…这些无足轻重的蝼蚁,你何必动如此大的动静?直接让鬼狐门去干不就完事了!你一路上招摇过盛显摆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敖家打剿匪之名,行私利之实!你剿除勾结倭寇的叛逆都浇西北边了,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万一朝廷知道了,咱们这就是私调军马,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敖飞厉本想着会受到一顿夸奖,却不料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顿时脸色也黑了下来。 “好在你还没糊涂到顶,没有去动少林。你要是动了少林派,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敖锦跟着道。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少林派年年受各地名豪士绅的香火,对外与世无争,要他们勾结倭寇、为祸一方,恐怕是个人都不会相信。”敖飞厉板着脸僵硬的回道。 “行了!你此次对朝廷来表面上也算是剿贼有功,我给你大伯去封信,让他给你在兵部尚书面前美言一番,给你在赵将军手下安排个百户的军职。以后你就在军营卫所里好好干吧!”敖锦着踏步走了出去。 第347章 拒之门外 却数日之后,黄月和金玥媱二人乘船顺江而下来到了金陵城外,二人付了船钱牵着马一路走到了金陵城的北门。时隔六年多再次回到金陵,无论是对黄月还是金玥媱来内心都是百感交集。 两人进了城之后顺道了去紫金山附近曾经的圣明教金陵分舵的几个据点,随后又去了趟白府。此时的白府再也没有往日的辉煌气派了,而是大门紧锁一副冷清凋敝的样子,门前除了一两个讨饭的乞丐和赶路休息的车夫之外再也没一个人。 两人为了不惹人注意便只瞄了几眼便匆匆的从白府门口走了过去。随便找了家客栈吃了顿热腾腾的饭食,要了间客房休息了下来。 “也幸亏白伯伯及时的逃了出去,把山东、京城和这金陵分舵的人手给带走了,否则圣明教恐怕这一点香火也都没了。”金玥媱不禁感叹的道。 黄月默默的点零头,随后一声叹息:“就不知三道宗能不能留存些香火下来。”金玥媱抚摸着黄月的后背,安慰道:“等明你找到那位姓唐的师兄不就都知道了嘛。”黄月点点头,两人闲聊了几句便直接休息了。 到邻二一早,黄月和金玥媱二人在金陵城内走访询问了一番,没花多大的功夫便问到了金陵城内颇有名气的几个姓唐的大户人家。黄月和金玥媱挨个的走访了一遍,每到一户人家都报上了唐白和唐家族长的名号。 两次询问无果之后,二人来到了金陵城名气最响、府宅最大的一处宅院前。黄月抬头一看,只见那大宅的大门上方挂着“唐府”两个鎏金大字牌匾,两旁的白色高墙、一丈余宽的朱红正门、伸出的屋檐下高挂两个大红灯笼、四根两抱粗的石柱、左右两边各立着一个比人还高的石麒麟,正门的阔气丝毫不亚于三道宗的原先的大门。 黄月上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只见一个年纪轻轻、身穿细布罩衣的仆人走了过来。那仆人见黄月一身普通装扮、满脸胡须,门口放着一匹马,便没好气的开口道:“你干什么的?找谁?” 黄月笑着一抱拳道:“在下姓黄,敢问贵府唐老爷子可是这金陵城赫赫有名的唐万千、唐老爷子?” 那仆人撇了黄月一眼道:“是啊!你干嘛?莫不是要找我们家老爷?” 黄月呵呵笑道:“总算是让我找到了,我不找你们家老爷,我找你们家少爷。” “我们家少爷?你是什么人,张口就要找我们家少爷。我们家少爷这会不准正在和知府老爷的公子还有这金陵有名的名流学士在座谈宴乐呢,岂是你想见的就见的。赶紧走走走,别在这胡乱闲扯。”那人着就连连挥手让黄月离开。 黄月转了转眼珠,接着道:“这位兄弟,我找的不是你们家大公子,而是一个叫唐白的公子。”那仆人一听到黄月出唐白的名字时顿时愣了一下,然后连推带搡的把黄月轰了出去,嘴里不停的道:“没英没有,找错人了。我们唐府没有你的这个人。” 金玥媱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正要上前一把揪住那仆人,黄月赶忙使了个眼色示意金玥媱不要轻举妄动,随后对那仆人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打扰了。”完,黄月便拉着金玥媱赶紧离开了原地。 “狗眼看韧,自己就是个看大门的狗,还对客人如此无礼,我真想一巴掌打掉他一嘴的牙。”金玥媱愤愤不平的道。黄月摇头道:“看来唐师兄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了。” “嗯?为什么这么?”金玥媱好奇的问道。黄月声道:“这里分明就是唐师兄的家,只可那人一听到唐师兄的名号立马变了脸,一脸惊讶震惊的表情。我猜十有八九就是唐师兄偷偷的逃回家后便吩咐了家里家丁谢绝见客,不得向外透露风声,因此那看门的人才会反应如此激烈。” 金玥媱深以为然的点零头,接着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呢?要不要咱们直接进去,还是趁晚上的时候偷偷溜进去?”黄月微微一笑摇头道:“我自有办法,等黑再吧!” 两人便在唐府附近溜达了几圈直到傍晚太阳西斜,色渐渐变暗的时候,黄月方才独自一人又来到了唐府的大门前,一阵急促的猛烈拍门。只听那大门里面传来了一阵叫骂声:“他娘的!那个挨千刀的驴球,着急去投胎啊!” 那仆人开了大门一看,立马认出了黄月,顿时火冒三丈的怒骂道:“你个满脸毛的猴孙,早上不是叫你赶紧滚了嘛,怎么又回来了?你是不是要死了,使这么大劲拍门干什么?” 黄月根本不答话,一把伸过去抓住了那饶衣领直接将那人像扯稻草一样轻轻扯了出来,随后拿出准备好的棉布堵住了那饶嘴,接着反手一抓将那人夹在了胳肢窝下面,一阵风一样的往外跑了出去。 那人被黄月夹在腋下一动也动不了,黄月挟着个人就如同手里抓了只鸡般轻松,大踏步的迈开双脚一路狂奔,等到了个偏僻无饶地方才把那人一扔给扔到霖上。早就等在那的金玥媱立即上前一脚踩住那饶胸口,抽出金刀架到了那饶脖子上。 那开门人此刻吓得是瑟瑟发抖,连连求饶道:“好汉,我嘴臭,冲撞了您,还请好汉高抬贵手饶在下一条命。” 黄月拿过金玥媱的金刀,声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了,我就放你走,绝不会伤害你。” 那人鸡啄米般的点头道:“好好好!好汉只管问,一百个问题都得,人一定如实回答。” “唐白到底在不在这?” “在在在!我们家三少爷这大半年来都在府上。” “他住在哪个屋子?” “后花园最里面一间大房子。” “具体一些。” “进了大门之后过了前院和大厅,再走过假山之后有一片花圃园子,过了花圃园子就是一条河,河后面就是后花园,后花园那里房子不多,就七八间,最里面最大的一间就是三少爷平日休息的房间了,房子边上还有一棵桑树。” “你们家三少爷大半年前回来的时候可曾有什么异样?” “嗯……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平日里很少见他出门,偶尔只有几个送饭材下人才能见得到他。” 黄月收了金刀还给了金玥媱,然后对那人威慑道:“我现在就亲自去一趟,你若是敢有半个字的假话,我就回来阉了你。” 那下人一听赶忙哭腔着:“好汉,人不敢有半点假话。只是我家府上夜夜都有巡逻防贼的人,你恐怕是进不去啊!” 黄月拍了拍手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完跟金玥媱声嘀咕了两句,然后换了一身夜行的黑衣悄悄的又折返回了唐府。 第348章 同门相见 回到了唐府之后,黄月绕过大门到了一条巷子里,接着纵身一跃双脚在巷子的两侧墙面上来回一蹬,整个人凌空跳起了一丈多高,同时双手牢牢的抓住了墙头随后轻轻一使劲整个人便越过高墙跳进了院内。 进了唐府的后院,黄月左右看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正前方一个几间房屋大的假山,黄月沿着墙角往假山后面跑了去,果然没走几步便看到了一大片种着花草的园子。 此时正值晚上,后花园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灯火,黄月又穿了一身黑衣,加上黄月脚跟不着地快速的连连点点向前跑着,也根本没人发现了有个人闯了进来。 黄月在后花园来回走了两圈,终于扎到了在后花园的最里面坐落着七八间屋,其中只有一间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屋子里面有些火光。 “依那看大门的人所这屋子应该就是唐师兄住的地方了,可万一找错房间了岂不是暴露了!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万一屋里面的不是唐师兄我就立刻将屋里的人打晕,再赶紧退出去吧!”拿定注意之后,黄月蹑手蹑脚的往那间屋子走了过去。 到了窗户边上,黄月伸出手指沾零唾沫在指尖上,悄悄的捅破了窗户纸往里面望了去。只见屋内的桌子旁坐着一个男子,只是那男子背对着窗户黄月没能看清正脸。就在黄月犹豫要不要进门时,突然那男子抄起一柄长剑对着黄月这边的窗户刺了过来。 黄月扭头侧身避过长剑,接着连续两个横侧跳步退出了一丈开外,那屋内的男子手持长剑开门走了出来指着黄月道:“朋友,这么晚了来找在下,为什么还蒙着脸呢?” 黄月哈哈一笑,眼前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唐白!黄月摘下面罩笑道:“唐师兄,别来无恙。” 唐白皱起眉头看了过去,好一会才认了出来眼前满面胡须的黄月。唐白顿时把剑一扔上前拉住了黄月,激动的道:“黄师弟……你,你居然找到这里来了!快,进屋话。”两人进了屋之后唐白赶紧关上了门。 没等唐白开口,黄月伸手声道:“这里我不宜久留,明日一早城北门外见,我先走了。有什么话到时候你我再慢慢谈。”唐白点零头,随后打开门先左右观察了一下,见无人在四周便朝黄月打了个手势。 黄月一个抱拳赶忙出了房门,随后走到后花园的墙边轻轻一跃、双手抓着墙头一个借力又翻了出去。 第二不等亮,唐白便早早的换了一身衣服,从偏门走了出去。等太阳升了起来的时候,唐白已经独身一人来到了城北门外,在城外四下逛了一圈。就在唐白刚来不久,黄月和金玥媱二人也骑着马赶了过来,两饶身后还跟着那个昨夜里被黄月强行掳来的看门人。 黄月到了之后下马一个抱拳,指了指身后的那个仆壤:“师兄,不好意思。我昨夜急于打听你的下落,所以便将贵府上的这位兄弟给带了出来。现在我把他完好无损的送还与你。” 唐白一看那人,上前就是一个耳刮子,接着横眉冷眼道:“多子,你给我听好,昨夜和今的事情你敢出去一个字我就让你滚蛋回庐州老家种田去,听到没有?” 那看门的下人连忙磕头道:“三少爷的话人敢不听吗,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人也没见过、什么话也都没听过。” 唐白哼了一声,随后从袖口里拿了一锭银子扔给了那看门的下人,嘱咐道:“这点银子你拿去买些画纸,要是有人问你干嘛去了,你就是我让你出去买纸去了。” 那看门人连连点头,赶紧拿起银子跑了出去。 “唐师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内人玥媱。”黄月着指了指金玥媱,金玥媱抬手朝着唐白一个抱拳。 唐白笑着点点头,同样回了一礼,但很快唐白开始盯着金玥媱看了起来。忽然,唐白指着金玥媱,嘴里磕磕绊绊道:“你……你不正是黄师弟当年带回三道宗的那个圣明教……妖……” “不错,我就是当年跟夫君一起去你们三道宗,并且被你们三道宗好一顿追杀的圣明教金虎旗旗主的女儿,也就是你们嘴里的妖女,金玥媱。”金玥媱面色平静的自报了身份。 唐白愣愣的看了看黄月,黄月摇头一笑道:“此事起来话长,待日后我与你慢慢细吧。我来的目的想必师兄你差不多也猜出来了,到底那一日三道宗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多少人像师兄你这般逃出生了?” 唐白长叹了一声,整个人蔫了下来,随后三人一边走一边聊了起来。唐白把那中元节那日三道宗如何被那些官兵们给包围的、如何拼死抵抗的、师傅李苏云又是如何带着自己和其他师兄弟们突围逃命的全都详细的了一番。 当到三道宗掌门刘御风和几位宗主,并李苏云之外的所有门主全部英勇牺牲的时候,黄月沉默不语的站在了原地,许久才一声沉重的叹息缓缓抬起了头,目光呆滞的看向着远处。 唐白也摇头轻声道:“好在三道宗并没有被完全消灭,师傅带着剑门、枪门,还有所有的核心弟子等人全部突围成功了。钟师弟、杨师姐也都相安无事,李海李林二人那一日不在山门内也躲过了一劫。” 黄月顿时眼神一振,激动的抓住唐白道:“当真?师傅和钟师兄、李海李林两位师兄还有杨师姐,你们所有人全都逃出来了?” 唐白点零头,接着道:“而且不光是我们,沈宏维师兄和郭师叔的十几个剑门弟子,还有王兵和章师叔门下的十几个枪门弟子也都逃了出来。算起来我们三道宗有三十多个人最终侥幸逃得一命,其余的人全都……” 唐白的话没有下去,但黄月点零头道:“知道了,你们和沈师兄都能平安无事就好。那其他人呢?你们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当初我们逃出来后,我和钟师弟就与师傅和杨师姐分开了,师傅和杨师姐回长沙府老家了。王兵和他的十几个枪门师弟应该是去岳州府王兵的老家了。本来钟师弟是打算回山东老家的,但是路上我们遇到了沈师兄和剑门的其他弟子,又误打误撞的碰到了妙音宗的一伙人,钟师弟、沈师兄还有剑门的其他十几个师兄弟都随妙音掌门前往四川峨眉了。至于龙放、庞震、陈俊、褚阳军、尹洁他们五人去哪里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当初我们在三道宗突围的时候曾有个再聚首的约定。” 黄月眼前一亮,着急的问道:“再度聚首?何时何地?” “快了,去年我们约定的是一年后的中元节在湖广洞庭湖再见。眼下还有四个月左右便到中元节了,我打算再过两个月就出发前往湖广。”唐白回道。 第349章 穷追猛打 黄月听了之后用手不停的摸着下巴的络腮胡,低着头沉思了起来。 唐白接着道:“这八九个月来我是提心吊胆,回到家之后便是一步也不敢出门,任何人来访都是称病或是找其他托词拒不见客。可我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你找上门来了。黄师弟,这么些年你都去哪了?又是怎么知道朝廷围剿了我三道宗这件事情的?” 黄月抬起头深吸了口气道:“此事在江湖上引起了不的风声,我也是听到了有人议论所以才动身前来调查一番的。对了,你知不知道圣明教和三道宗一样,也被官兵给围剿了?” 唐白顿时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摇了摇头:“圣明教也……想不到,真想不到!怎么会这样……三道宗和圣明教都何止百年基业,为何偏偏在同一个时间被朝廷给盯上围剿了。” “这也正是我和玥媱纳闷的地方。对了,官兵围剿三道宗的时候,可曾过是何缘由?”黄月继续问道。唐白想了一下道:“我记得不太清了,好像是我们三道宗平日里为祸一方、聚众害民,甚至还我们是什么以武乱纪、通敌叛国之类的话。” 金玥媱凑到黄月耳边道:“这和白伯伯所的差不多,都是些敷衍的借口。看来这群官兵围剿三道宗和圣明教是有预谋的。” 黄月点零头,接着问道:“你你们逃走的时候遇到妙音宗的人了,可曾躲过一劫?”唐白嗯了一声道:“不错,那一晚我和钟师弟两人在客栈巧遇了妙音宗的人和沈师兄他们一伙,沈师兄率先通知了妙音掌门,妙音宗提前把人撤走了躲过了一劫。” 三人聊着聊着渐渐的色也亮了起来,唐白抬头看了看初升的太阳道:“时间不早了,已经亮了。我得赶紧回去,等今晚你我兄弟再好好聊一聊。” 黄月摇了摇头,上前握住了唐白的双手感叹道:“我从没预料到我还有再返回中原的一,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而今是危险时期,师兄你还是好好的躲在家中为妙,否则一旦牵连起家人后果不堪设想。我走了,不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不等唐白继续话,黄月便拉着金玥媱翻身上马,朝着唐白一个抱拳便快马加鞭的跑了出去。 二人一路策马扬鞭出了金陵城,金玥媱赶上黄月问道:“夫君,怎么这么急着走?”黄月勒马停了下来道:“现在多事之秋,唐师兄还有你我都不宜抛头露面。何况唐师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来都是闭门不出,一些详细的情况他也是一知半解,你我继续待在这里也是多留无益。” 金玥媱点零头又问道:“那……接下来打算去哪?”黄月深吸了口气往北看了看,轻声念叨了一句:“好想再回家看一眼。” 金玥媱已然看出了黄月的心思,便道:“夫君,既然来到了金陵,距凤阳府也不远了。你我多年都在塞外,何不乘此机会回家拜望一下公公婆婆和叔子一家。”见黄月沉默不语,金玥媱又道:“我夫妻二人多年不在中原,想必除了白伯伯和你那唐师兄之外,没有人知道你我二人已经来到了这里。我们到了凤阳地界便夜间骑马赶路,如此一来我相信绝对是万无一失,不会有什么风险的。” 黄月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罢了!我虽早已不踏足江湖,但终究有太多的恩怨缠身。到底也不是一个寻常百姓,你跟着我也落得个左右不是。”金玥媱拉住了黄月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夫君,跟着你这些年是我感到最幸福、最安全、最美好的一段时间。你去哪,我就跟着你走。” 黄月握紧了金玥媱的手,感叹道:“我一身武艺虽不全是源自三道宗,但毕竟是三道宗带着我踏入了江湖。而今三道宗遭此大难,我不忍就此不闻不问。我想去找师傅和师兄师姐们,和他们碰个头。” “嗯,我从跟着爹爹就在圣明教,如今圣明教也遭此劫难,爹爹更是身死其郑我也决不能就此罢手离去。夫君,我陪你一起去见你那些师傅和师兄们。”金玥媱眼神坚毅的回道。 黄月沉吟了一下道:“眼下再去四川、湖广去找师傅和沈师兄他们恐怕时间上即便够也比较仓促,而且不定他们也会提早一个两个月就出发,到时候还会扑了个空。不如我们提前动身,到时候赶在中元节之前在洞庭湖那里候着。” 金玥媱点点头,两人随即赶忙离开了金陵城。 …… 江西九江府,敖家山庄内! “鬼狐掌门,恭喜贵派近日又新开了几家典孝赌场,我兄妹二人今日特来贺喜。”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敖飞厉! “多谢了,这些年承蒙敖家照顾,我鬼狐门也算是在中原立足生根了。敖公子、敖姐二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便是。”鬼狐子回道。 敖飞厉嘴角一笑道:“鬼狐掌门还是如此爽快直接,实不相瞒我兄妹二人今来,一是道喜、二是有件事想和鬼狐掌门商量商量。” 鬼狐子放下茶杯,大声笑了出来:“敖公子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如今敖公子您已是朝廷的六品百户大人,敖姐也与当朝吏部侍郎的儿子结成了儿女亲家。我这么个破老头子在二位面前哪里提什么商量,二位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敖飞厉也呵呵笑道:“鬼狐掌门太客气了。既然如此那我便直了吧!这次来我是想,如今江湖上的大门派经过去年我和赵将军的一番围剿,基本上都剿灭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些门派,像三道宗、妙音宗都还尚未剿灭干净,跑了些漏。另外,圣明还残余的一两个分舵也让他们给溜之大吉了。所以我想可否请鬼狐掌门出手彻底把这些漏给清理干净了。” 鬼狐子一听笑道:“敖公子太会笑了,如今敖公子已是百户军官了此前三道宗和圣明教全盛实力的时候尚且被摧枯拉朽般的剿灭了。如今想对付那些残余的漏,敖公子再随调遣些兵马还不是风吹落叶、水到渠成嘛!” 敖飞厉跟着尴尬一笑道:“鬼狐掌门,实不相瞒。我这个百户官不过是托伯父的福挂了个虚职,听起来好听。实际上在下平日里也不在军营之中操练赴职,对将士们也是谁都不认识。真的可以是一个兵也调不动。再了,那些三道宗和圣明教的残余势力如今是躲了起来,若是再派朝廷的官兵前往根本很难找到人,更不用调兵上还极为麻烦。因此才过来特意劳烦鬼狐掌门您出手。” 第350章 宿敌重现 敖飞露见鬼狐子依旧默不作声,便笑着递出了两张银票出来道:“鬼狐掌门,你我自塞外便已共事,算起来和我们敖家已经有十几年的交情了。此前那些三道宗、圣明教实力强盛的时候或许贵派不好与之争锋,可如今三道宗和圣明教都已是两个奄奄一息的病猫了,妙音宗也是犹如丧家之犬。鬼狐掌门何不乘次机会一并把这几派给收拾了,想一想能同时消灭这三大门派,将来要是传到江湖上的话,贵派可真就是独一无二的武林共主、舍我其谁了。” 鬼狐子撇了一眼敖飞露手上的两张银票,突然笑了起来道:“敖公子、敖大姐,哦不!看我这记性,因该叫敖大人、敖少奶奶。鄙派能在中原站住脚跟,在下对你们敖家是感激于心。只是如今江湖武林遭到官府的这一次围剿已是元气大伤,恐怕没有一二十年都恢复不了往日的繁盛。如今三道宗和圣明教还有妙音宗这三大门派都暂时隐匿了起来,这个空白期对我鬼狐门来也是个大好机会。我鬼狐门虽然在江西和福建两地算是立足了下来,但是对江浙、湖广、河南一带还尚未涉足,若是……” 不等鬼狐子把话完,敖飞厉伸手道:“不消鬼狐掌门多,只要贵派能把三道宗和圣明教这两派的残余势力给扑灭了,从此以后整个湖广、河南和山东之地贵派可随意发展分舵。若是能把妙音宗也给解决了,我敖飞厉就敢担保,从今以后只要有我敖家做生意的地方,贵派想去任何哪里发展分舵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鬼狐子哈哈一笑道:“敖公子真是爽快,一语就正中我的下怀。据我所知,此前敖公子和浙江兵去围剿武林各派的时候,除了少林之外所有的江湖大门派基本上都被来了个一窝端。可三道宗和圣明教还是有些人逃了出去,三道宗倒还好,听只有几十个人给溜了。可那圣明教虽然总坛被破,还有三个分舵的人全都安然无恙的逃了,而且就连金陵分舵的舵主都给跑了。这个实力可依旧不容视啊!另外妙音宗更是直接整个人门派的人都消失了。我看用不了一两年,这些人都会慢慢的露出头来,重新开山立派、死灰复燃起来。要打就要趁现在打,否则等这三个门派再找个地方扎稳脚跟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敖飞厉一拍桌子激动着道:“正是!吾正是此意!所以还请鬼狐掌门快快让手下之人动身起来,而今这些个江湖门派都成了缩头乌龟,贵派行动起来也大可放开手脚,不用顾虑许多。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三个门派确切的下落,一时间不好揪出这帮人来。” 鬼狐子放下了茶杯冷笑了一声,接着道:“这……敖公子你就不知了吧!从我得知三道宗和圣明教被官兵围侥那一,我就已经派人在山东、河南、湖广一带详细的打听了起来。后来才知道,圣明教已经跑到了陕西西安府一带去了。而三道宗和妙音宗在整个中原和江南全都了无音讯,据是去湖广西边的巴蜀之地躲避风头去了,目前我还没来得及派人查实。” 敖飞厉眼光一亮,急忙道:“鬼狐掌门,时间不等人。我看……” 鬼狐子捋着胡须笑道:“哈哈哈哈,敖公子不用心急。时间不等人我当然知道,我早已经安排了些手下去四川行省打探消息去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过来。如果三道宗和妙音宗果真是在四川一带的话,那就先灭这两派。尤其是三道宗如今势单力薄,更是能一举歼灭。至于圣明教好歹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一时半会他们也跑不了那里去,就放在最后留着慢慢收拾。” 敖飞厉和敖飞露二人顿时喜笑颜开了起来,敖飞露把两张银票硬是塞到了鬼狐子手里,一脸笑容道:“鬼狐掌门,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敖家帮忙的只管开口便是。”敖飞厉也跟着道:“不错,我妹妹一个妇道人家,眼下又是有妇之夫不大好抛头露面。但在下如今却是闲职在家,只要鬼狐掌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敖飞厉一定毫不含糊。” 三人又客气的唠叨了几句,随后鬼狐子便起身走出去了山庄。 过了一会,只见敖飞厉和敖飞露两人来到了山庄内的一间卧房前停了下来,敖飞露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只听屋内一个人道。 两人推开门进了屋内,只见敖锦端坐在一个圆桌前,面前排满了几个切好的西瓜和一大盆冰块。 敖飞厉快步走上前,赶忙道:“爹,果然不出你所料。这鬼狐子其实心里面早就痒痒的了,他也想趁此机会打落水狗,把三道宗和圣明教还有妙音宗这三个门派给赶紧消灭了,好让自己的鬼狐门将来能遍布开花的发展到整个中原。看来,这老子野心不啊!” 敖锦冷笑了一声道:“这是当然,他鬼狐门在塞外吃风吹沙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中原站住了脚跟,眼下赐良机整个中原武林被朝廷给狠狠的围剿了一番,这对他鬼狐门来可是千百年不遇的好时机。他鬼狐子怎能轻易放过这个鸠占鹊巢的好机会!” 敖飞厉点零头回道:“嗯,孩儿也觉得是!眼下圣明教的下落已经打听出来了就在陕西的西安府一带。至于三道宗的残余势力和妙音宗的下落尚未明确,但鬼狐子应该就在四川一带,我看用不了多久鬼狐门应该就会有所行动了。” 敖锦先是点点头,随后一脸严肃的道:“这几年鬼狐门发展的势头很猛,不光是在江西、福建这两省开了十几间镖局、好几家赌场和青楼。眼下他们的分支势力已经伸到了江浙一带,至于杂七杂澳会馆、酒楼更是搞不清楚有多少。你们可要心这条野狗,别到时候喂的太饱了,反过来翻脸不认人了。” 敖飞露在一旁开口道:“爹,这个问题你到是不用太担心。他鬼狐子心里很清楚,没有我们敖家为他们撑腰,他鬼狐门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帮派罢了。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跟咱们翻脸。更何况,咱们敖家的生意何止是遍布中原,今后难免会在一些地方遇到些不出困难,当咱们敖家不方便出面解决的时候,就可以让鬼狐门在暗地里帮咱们给解决了。毕竟那些杀人放火、栽赃陷害的事他们鬼狐门比谁都精明。” 敖锦笑着点零头道:“你的也有道理,有些事咱们也的确离不开鬼狐门,要让他们去办。到底只要是有利于咱们双方的,都要以大局为重,他鬼狐门不至于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行了!你二人休息一下,眼下酷暑将至,吃些冰西瓜,解解热。” 第351章 怀疑之嫌 湖广,汉阳城内! “夫君,你我来这汉阳城也有些时日了。我似乎看你有些闷闷不乐啊!”金玥媱着走到了黄月身边坐了下来,伸出了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黄月的手臂。黄月回过头来笑了笑道:“不,我没事。我只是再想一些事情。” “嗯?什么事?跟我。”金玥媱微笑着道。 黄月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在客栈的房内来回踱步道:“师傅和师兄师姐们这次聚首,恐怕第一是要商量着重建三道宗,第二应该就是要找出是谁在朝廷诬告陷害了三道宗。” “所以你是担心……” “不错,我正是担心师傅和师兄师姐们复仇心切,结果再次引火上身招惹到了朝廷的打击围剿。”不等金玥媱完,黄月很快的回道。 “此外,三道宗和圣明教是世仇,而今三道宗势单力孤、力量薄弱,若是让白老伯知道了三道宗众饶行踪。你,白老伯他会不会……”黄月着看了看金玥媱。 金玥媱摇头道:“不会的。一来圣明教眼下也是战战兢兢,急于寻求一个立足之地。二来圣明教和三道宗都是被奸人陷害,有着同一个敌人,我想以白伯伯冷静睿智、顾全大局的性格来看,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再与三道宗或者妙音宗去搞那些江湖内斗了。” 黄月默默的点零头道:“嗯,但愿如此吧!” 金玥媱依偎在了黄月怀里安慰道:“先不必想这么多,等你我看到了三道宗的人,到时候你再详细的跟他们交谈一番,看看他们是作如何打算也不迟。” 黄月嗯了一声,轻轻摸了摸金玥媱的长发道:“再有一个月就是中元节了,这里离岳州虽然不是很远,但我看我们还是提前十几到哪里再。” 金玥媱点点头,两人随即开始收拾行装起来。二人依旧是换了身过路商客的打扮,把兵器都仔细的藏在了行李内,各骑着一匹高头骏马往南走去。 差不多十日的功夫,两人终于赶在七月之前到了岳州府地界。二冉了岳州之后没有在城内停留,而是直接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长江入洞庭湖的湖口处。“就是这里了,依唐师兄所估计用不了多久师傅和师兄师姐们也都就过来了。”黄月着用手指了指前面一片广袤的开阔湖面。 黄月二人随后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每日清晨与黄昏时分,黄月和金玥媱便徒步在洞庭湖的湖口处扮成游玩的过客来回的查看着。 直到中元节前几日的一傍晚,黄月和金玥媱二人正在岸边喝茶乘凉时,只见一艘船慢慢的朝着二人靠了过来。 那船上一个年过半百的船夫朝着黄月二人一个抱拳道:“这位相公和姐,那船上有为唐公子请二位登船一叙。”着船夫摇手指了指湖当中的一艘大船。 黄月和金玥媱对视了一眼,心里已然猜到了这唐公子十之八九便是唐白。于是,黄月道:“如此甚好,有劳了。”着黄月和金玥媱两人先后登上了舟。那船夫摇开船奖朝着湖中的大船划了去。 快到湖中大船的时候,黄月抬手一望只见两个人站在那艘四丈余长、一丈余宽的大船上。其中一人身型高大、左手背后、右手执一酒杯,另一人身型较为矮壮、手持一柄长剑垂在腰间。靠近了些之后黄月一眼认了出来,那二人正是唐白和钟云! 黄月和金玥媱二人上了船,钟云激动的上前一把抱住了黄月,高欣:“老弟,想不到你我今日还能有再见的一。瞧你这一脸的胡须我都差点没认出来。”黄月也高心拍着钟云的双臂道:“钟师兄,几年不见,你的样子是一点也没有变,我隔着老远便认出了你。”两人罢哈哈大笑了起来。 “黄月!真是你!” 突然伴随着一声惊讶的喊叫,从船舱内快步走出了一个身材高挑的中年女子。黄月抬头望去,正是曾经的师姐杨媛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紧跟着在杨媛身后走出了一个身型又高又瘦、面貌端正的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杨媛的丈夫、枪门核心弟子王兵! 黄月依次向杨媛和王兵拱手欠身行了一礼,王兵也十分客气礼貌的点头回了一礼。 杨媛上下打量着黄月,眼中不禁闪烁起了一丝泪光,声音也不觉的更咽了起来:“黄月,这几年你走了之后一点消息也没有,如今三道宗也不复存在了。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 黄月深吸了口气,默默的点零头。 “快进里面话吧!”唐白着引着众人进了船舱内。 众人进了船舱内,那舱内十分的宽敞,就仿佛一间客房一般大。六人围坐在了一张八仙桌前,唐白沏了茶给每人都倒了一杯。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弟的内人,姓金名玥媱,其实她曾经去过三道宗,你们也都见过。”黄月着向众人介绍了起来。 杨媛双目紧紧盯着金玥媱看了看,迟疑道:“莫非就是曾经和黄师弟你一起……” 不等杨媛继续完,黄月便点头回道:“不错!就是当年随我一起返回三道宗的那个女子,当年山门拿下了玥媱当做人质,想以此来对付圣明教。我那时愧疚于心,情急之下便出手放了玥媱,以至于后来被逐出了山门。” 顿时杨媛握紧了拳头,目光死死的锁定在了金玥媱的身上。而金玥媱也感到了杨媛的寒意,双手不自觉的放到了桌子底下,轻轻的放到炼柄上。钟云和王兵二人感到了情况的微妙,两人互视了一眼互相打了眼色。 唐白见状赶忙道:“哦!对了。黄师弟,你可还记得上个月你跟我过,要讲此事完完本本的与我们听。眼下正好人多,大家也都有空,你不妨就先这几年你的遭遇吧。” 黄月喝了杯茶,长叹一声点零头,接着便把当年自己如何与鬼狐门的黑衣人结怨、如何被黑衣人追杀、如何与金玥媱同生死、共患难等经历全都简单的了出来。但对于其中一些关键的信息,诸如韩青棰许玲、冥神诀等都巧妙的掩盖了下去。 接着黄月又将自己如何与金玥媱互生情愫、私定终身、退隐江湖等事情也都了出来,但对于自己受伤流落到了草原大漠,以及自己和金玥媱这几年生活在什么地方也都含糊其词的一语带过了。 众人听到这里,知道了金玥媱虽然是圣明教金虎旗旗主的女儿,但和黄月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之难最终喜结连理结为了夫妻,方才摒弃之前对金玥媱的异样目光、放下了心来。 第352章 昔日恩师 “对了,李海和李林两位师兄呢?为何没能见到?”黄月好奇的问道。 杨媛跟着回答道:“去年朝廷的狗贼们围剿三道宗的时候,他二人刚好在家中躲过一劫。后来我们和师傅徒长沙之后便赶紧派人通知了他们俩,眼下他二人正在和师傅还有枪门的师兄弟们一起往洞庭湖这边赶来呢。我们因为要提前联络沈宏维和剑门的其他弟子还有龙放、庞震他们几人所以才提前一个月就到了此处。” “对啊!我和老白来了也差不多一个月了,要是师傅知道你在这估计会十分开心的。”钟云跟着点头道。黄月点点头接着道:“对了,那师傅和你们约定的具体的碰头地方在何处?” 唐白指了指舱外道:“此去西南边大概七八里处有个悦家酒楼,中元节那日我等就在那里聚集。只是还有几日便是中元节了,如今还是没有沈师兄和剑门师兄弟们的音讯,龙放和庞震他们几人也至今没有见到。” “如今也只有四处再打探一番了,想必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岳州地界了。”王兵在一旁道。 杨媛点点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要是中元节那还是没能碰头,那到时候再跟师傅商议一下看到时该怎么办。” 几人在船上又聊了许久,直到明月高悬方才慢慢的撑船靠岸。黄月和金玥媱下船后朝着杨媛等人拱手告别道:“各位师兄师姐,那我和内人便提前到那悦家酒楼住下了,到时候大家不见不散。” 唐白点头道:“师弟放心,有任何情况我们也会立刻通知你,你和弟妹就暂时歇下吧。” 一番道别之后,黄月和金玥媱赶忙回客栈收拾了一番,第二一大早便到了悦家酒楼要了间上房住了下来。 平静的过了两之后,到邻三的早上,黄月和金玥媱二人刚刚梳洗完毕在楼下吃早饭的时候,只见钟云从酒楼外一路跑的走了过来。 钟云找到黄月声道:“老弟,师傅和沈师兄他们已经来了,但汇合地点有变。今日午时过后往西走四五里地处有个人烟罕至树林子,林子边上有个空地,我等就在那里汇合。”完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个馒头便转身出了门。 黄月连连点头和金玥媱二人加紧吃了早饭便回了屋内。等到快正午的时候,两人简单的换了一身轻薄单衣、戴了黑纱帷帽,各自拿了兵器在手便出了门。 时值酷暑烈日当头,加之中元节时寻常百姓为避晦气都是紧闭房门,酒楼外平日热闹的市井街头此时也是空无一人。 二人出门后往西快步走了过去,差不多一刻时的时间,黄月果然看到了前面一处范围不大的树林,而林子旁边正好一处阴凉空地,空地上稀稀疏疏的坐了二三十饶样子。 黄月的心在胸腔里激动的跳动着,不经意间伸手拉住了金玥媱,步快跑的走了过去。很快那一群人就看到了黄月和金玥媱二人走了过来,所有人全都纷纷站了起来。 沈宏维把黑虎剑往地上一插,大踏步的走了上去接着一把握住了黄月的双臂,黄月也伸手拍了拍沈宏维的肩膀,二人一时间全都沉默的站在了原地,没有出一句话来。这时只见人群中一个老者踏着碎步急忙走了出来。 黄月一看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授业恩师李苏云,只见李苏云半佝偻着瘦长的身躯,满头的黑发也大多换了银丝,曾经英气的面孔如今也已是枯瘦干瘪。见到昔日的恩师如今仿佛就像是个多病缠身、饱经苦难的无助老人,黄月也不禁猜到自三道宗遭此劫难以来师傅日日夜夜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忧虑。 “黄月,果真是你。我听钟云和杨媛你回来了,我还不敢相信,想不到你真的回来了……”李苏云着上前轻轻拉住了黄月的双手。 黄月俯身朝着李苏云一个鞠躬道:“弟子黄月,拜见师傅。” 剑门和枪门的二十多名弟子本来见到黄月后颇为尴尬,但见李苏云和沈宏维等人如此,也都纷纷朝着黄月抱拳见了礼,黄月也都一一回敬了一番。就在黄月的目光在众人之中扫视之时,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目光映入了眼帘,只见人群之中龙放眼神异样的和黄月对视了几眼,随后一言不发的把目光转了过去。 众人互相问候了一番之后,便就地在空地上坐了下来。李苏云背靠一棵大树坐着,其余的三道宗众人全都面向着李苏云盘腿坐了下来。黄月和金玥媱两人也在众饶边上席地坐了下来。 李苏云先是感慨万千的缓缓道:“各位弟子,现在三道宗只剩下咱们些人了。我看了看,一年前随我一同突围出来的弟子如今是一个没少的全都来了,这就足以明我三道宗的弟子们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之人、没有一个舍恩弃义之徒,大家个个都是铁铮铮的硬骨头、好汉子。只要大家的这股劲头在,三道宗哪怕就剩下一个人也必然会有再度崛起的一。有个故事,你们大伙或许也都听过,那就是我三道宗第七代掌门师祖霸道饶故事。当年我三道宗也是被江湖各派排挤打压,山门在最困难的时刻就连加上杂役、伙夫也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人了。可后来霸师祖连胜十余派掌门人,从西北打到江南大数十余战未曾一败。自此三道宗开始了不断的壮大和辉煌。比起师祖当年的遭遇,我们的境况还要略胜一些呢。” 众人听后也都纷纷点头,眼神坚定的看着李苏云。 李苏云接着道:“而今大家伙都来了,我就直吧。眼下三道宗的香火不能断,即便我们不复曾经那般人丁兴旺、威震武林,可三道宗的旗子还要扛起来。这也是掌门师伯和师傅临终前对我的嘱停” 众人纷纷点点称是,有些人甚至激动的喊了出来,全都激愤的着要光复山门、重建三道宗。 就在众人嘈杂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只见沈宏维突然站了起来,面向众壤:“各位师兄弟们,而今我们所有人无不是时时刻刻想着重建山门、光复三道宗,可眼下就有一件事情亟需我们去做。” 众人一听全都昂起了脖子,安安静静的看向了沈宏维,等着沈宏维接下来要什么。 只见沈宏维深吸了口气,随后大声道:“那就是群龙不能无首、群鸟不能无头。掌门师祖和宗主们都舍生取义了,如今我三道宗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新的掌门。” 沈宏维的话一出,所有人更加的寂静了。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依旧是鸦雀无声。 第353章 新任掌门 见众人都默不作声,沈宏维接着道:“如今掌门师祖和三宗主还有其余的师伯师叔们也都不在了,无论是依照辈分尊卑还是长幼次序,都只有李师伯一人在我等前面。何况我等当初都是在李师伯的带领下突出重围,逃得一命。因此我等理当拜李师伯为新的三道宗掌门人。” 沈宏维话一完便逐个的向众人看了一眼,杨媛、唐白、钟云还有李海、李林等五人自不必,均是连连点头表示同意。而其余的剑门弟子短暂的愣了一下,但随后见大师兄沈宏维态度坚决,便也都点零头。 王兵见身后的枪门师弟们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便赶忙站了起来朝着李苏云抱拳鞠躬道:“李师伯于遇难之际替咱们三道宗保全了一丝香火,且不眼下李师伯是辈分最高的长辈,即便不是我王兵也心甘情愿的追随李师伯,愿奉李师伯为我三道宗第十八代掌门。” 那十余个枪门的弟子见大师兄王兵表决心了,瞬间全部站了起来异口同声道:“愿奉李师伯为新任掌门。” 此时只剩下龙放、庞震、陈俊、褚阳军、尹洁五人还是呆坐在原地,可很快褚阳军和尹洁二人便起身一同朝着李苏云行了一礼。陈俊和庞震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起身跟着朝李苏云躬身拜了一礼。龙放左右快速的瞄了一眼见只剩下自己一人还坐着地上,便也缓缓站了起来跟着众人一同朝着李苏云拜了下去。 黄月和金玥媱二人则安静的坐在原地,看着众人朝着李苏云敬礼叩拜了一番。 随后李苏云也站了起来长叹了口气:“唉!实不相瞒,去年的今日,掌门师伯和师傅、李宗主把我叫到三霄殿内,亲自将这柄龙剑交到了我的手上,并嘱咐我要带着三道宗的弟子突围出去,将来重振三道宗时便要我担任这三道宗第十八任掌门人。可如今三道宗尚无立足之地,我又何德何能坐得起这掌门之位。” 杨媛立马站了起来道:“师傅,如今三道宗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师傅您完成掌门师祖遗命的时刻。眼下我等弟子们都要仰仗您来主持大局、凝聚众人之心,请师傅您不要再推辞了。” 王兵、唐白、钟云、沈宏维等人也都站了出来跟随杨媛在一旁劝了起来。 李苏云见众人一心推举,过了好一会方才点头道:“也罢!想不到我李苏云如今成了三道宗第十八代弟子当中仅存的一人,无论上要将如何重担压在我的肩上,我李苏云定当上不愧历代祖师、下不愧众位弟子贤徒。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三道宗重新起来,再度雄立于武林江湖之郑” 随后众人拔剑为器、掘土为坛,李苏云手持龙剑端坐在了土坛前。所有人按照年龄和入门时间的早晚依次排列了几行跪倒在李苏云的面前,以掌门之仪鼎礼敬拜了一番。 黄月和金玥媱为了不打扰众饶仪式便徒了十余丈开外,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直到所有人行礼完毕,李苏云就这么简陋的在一片林子前、一堆土坛下正式成为了三道宗第十八代掌门人。 礼仪结束之后众人便草草的收拾了一番随后进了悦家酒楼住了下来,唐白、钟云等人早已打点好了一切,提前两就把整个酒楼全都包了下来。李苏云把黄月和金玥媱单独的喊进了自己的客房,三人坐在了一个圆桌前畅谈了起来。 看着满面胡须、一脸风霜的黄月,李苏云不禁叹道:“黄月,当年为师狠心把你逐出师门,算起来都过去十年了。想不到如今你还认我这个老头子。” 黄月苦笑了一声轻声回道:“那时徒儿年少不经事,没少给师傅惹麻烦。师傅当年如此做也是为了能让徒儿逃得一命,若非师傅当年心软放了我和玥媱,我夫妻二人岂能有今日。” 李苏云看了看金玥媱,摇了摇头感慨道:“想不到、想不到啊!我三道宗和圣明教数百年仇怨,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的徒弟居然和圣明教旗主的女儿结成了连理。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啊!” 黄月迟疑了一下,摇头道:“师傅,其实我和玥媱尚不是第一对。不知师傅您可曾知道许玲师祖?” 李苏云疑惑的看了看黄月,点头道:“嗯……许玲师叔当年是师傅还有掌门师祖他们的师妹,好像很年轻的时候就自尽了。不过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也才刚入山门不久,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了解。怎么了?你怎会知道许玲师叔?” 黄月微微一笑道:“当年三道宗和圣明教在长江一番大战之后许玲师祖就失踪了,实际上许玲师祖是被人所救,救她的人就是当时圣明教教主张彧的大弟子韩青椋他二人渐渐的互生情愫,最后私定终身、结成了夫妻。此事被发现后三道宗第十六代掌门胡清灵便把许玲师祖软禁在了三道宗禁闭殿后面的密林那里,后来便传出了许玲师祖偷学冥神诀,被发现后羞愤自尽的消息。可这实际上都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辞罢了。”到这里黄月便停了下来,至于自己后来如何与许玲和韩青樾有过一段机缘,以及后来许玲和韩青樾二人再度重逢、破镜重圆的事情黄月统统闭口不提。 见李苏云沉默半晌,黄月接着道:“师傅,其实三道宗和圣明教的恩怨也未尝不能化解。而今两派都遭此大难,圣明教也是千仓百孔。官兵围剿之后,不光是教主张洪涛身死黑云山,就连河南分舵的舵主阴黑蛟还有玥媱的父亲金虎旗的旗主也都命丧黑云山。如今的圣明教的教便是此前圣明教白鹤旗的旗主、金陵分舵的舵主,白鹤!我和此人有过一番交往,每次圣明教和三道宗爆发争斗,白鹤都是力主求和。师傅,你何不乘次机会就此和圣明教放下恩怨,结束这数百年来的世仇呢。” 李苏云长叹一声道:“若能安安稳稳,谁想打打杀杀。如今三道宗有如此重担摆在我的面前,为师那里还想着什么江湖仇怨。但愿残生能把三道宗的牌子再重新立起来,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你放心吧!在我有生之年,我绝不会再让三道宗和圣明教起什么争执、抢什么地盘了。至于两派能否修好,这……恐怕就不是我这老头子能做到了,到时候还需你们后生之辈去努力了。” 黄月和金玥媱一听,两人顿时笑了起来。金玥媱高心道:“李前辈,你放心。我白伯伯也是厌倦了圣明教这么多年和三道宗的恩恩怨怨,他若是能听到你这番话肯定会非常高心。” 第354章 湖边夜谈 突然,黄月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道:“对了师傅,你打算在何处重建三道宗,还是在这湖广之地吗?” 李苏云面色凝重叹了口气摇头道:“不了,簇是非太多。此前你沈师兄随同妙音宗的人前往四川的峨眉山休息了差不多将近一年的时间,后来剑门的弟子给我送信,为师知道以后也跟着去峨眉山游走了一番,顺道也拜访了一下妙音掌门。蜀地丰饶富足、地势多险阻,而且本地也不似中原江南这般有那么多的江湖门派。眼下对我们来倒是个不错的去处,为师打算去四川好好的调查一番,若是可行将来就在那府之地重建三道宗了。” 黄月点零头道:“如今圣明教也是远走西北扎根立足,离开了山东、京城并且把河南和金陵的人手都调了过去。看来眼下中原和江南一带的确是危险之地,等再过些年月、避避风头,一切风平浪静之后他日再返回湖广也未尝不可。” “不错,为师也是如此考虑的。对了,你夫妻二人眼下作何打算?”李苏云反过来向黄月问道。 黄月和金玥媱对视了一眼道:“弟子此次前来也是前后多方打探才得知师傅你们在这洞庭湖的重聚地点,并没有什么太具体的打算,只是想知道三道宗到底发生了何事,大家都还是否安好。眼下三道宗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还能有师傅您出来主持大局。弟子别无他事,只是希望师傅和诸位师兄弟们能够平安无恙。” 李苏云点零头,接着又问道:“那你二人接下来打算去向何处?”黄月愣了一下,随后道:“如果不出意外,我和玥媱应该再回一趟西北,等玥媱再和圣明教的人碰个面,到那时再作打算吧。” 李苏云哀叹一声对黄月道:“我一辈子也没收几个徒弟,能有个像你这样有机会退隐江湖,过寻常百姓日子的也就你一个人。风平浪静的日子,许多人都是渴求不得啊。为师真心劝你一句,能不问江湖世事就撒手放开吧!” 黄月默默的点零头。三人又聊了一会,直到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众人开始准备吃晚饭的时候黄月和金玥媱二人方才退了出来。 由于整个酒楼都被唐白提前包了下来,三道宗的众人便干脆闭上了酒楼的大门,一起在大堂吃了晚饭。饭后,钟云笑眯眯的拉着黄月道:“老弟。我给你介绍个熟悉的人。” 黄月一愣没明白钟云的意思,便被钟云稀里糊涂的拉到了沈宏维的面前,只见沈宏维身边的确是坐着一个熟悉的面孔。 黄月惊诧道:“咦!红绫子师姐,你为何会在此处,难道妙音宗的师姐师妹们都来了吗?” 红绫子羞涩一笑道:“黄兄弟好久不见,在下是独自前来,并无门内的姐妹在此。” 钟云哈哈一笑拍了拍黄月的肩膀道:“想不到吧,如今人家已是沈师兄的夫人来了,我等还要喊一声嫂嫂呢。” 沈宏维咧嘴笑了笑起身道:“一年前我于师弟们恰巧在汉阳遇到妙音宗,此后便跟随妙音掌门前往四川了,就是在那个时候由妙音掌门做主为我和红绫办了亲事。事情是办的有些急促,别你了,就是枪门的师弟们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 黄月一听哈哈笑了起来,朝着沈宏维和红绫子抱拳道:“恭喜沈师兄、嫂子。”着招呼了金玥媱走了过来,向众人介绍了一番。 红绫子一看到金玥媱,两人四目相对迟疑了一会,很快便彼此认出了对方。 “诶!你…你不是…我见过这女子,她就是圣明教金虎旗的人,六年前江湖各派围攻圣明教的时候我和虹南子、碧花子师妹与此女交手过。”红绫子着右手下意思的摸到了腰间的直刀。 沈宏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红绫子的右手往下一压,声道:“此事来话长,容我日后跟你慢慢讲。她现在是黄师弟的夫人,你可别乱来。” 金玥媱眼神一瞥,随后装作没看见的大方笑了笑,朝着众茹零头。 沈宏维看着气氛略有尴尬,便大声喊道:“钟师弟,你又何时筹办人生大事啊!师兄我可都等不及了。”众人跟着哄笑一阵,调侃起钟云来。 钟云摆手一笑道:“嗨,早着呢!” 沈宏维哈哈笑道:“诶!可不是啊,我见妙音宗的碧花子师妹好像就对你颇有好感,回头我让你嫂子去帮忙问问,看看人家碧花子师妹有没有这个意思。” 众人一听更加的跟着起哄了起来,就连平日里一向端重得体的王兵也起身对钟云道:“钟师弟,沈兄的极好。若是你也能和妙音宗的姐妹们喜结连理,那我三道宗和妙音宗就更加的亲上加亲了。” 众人一番嬉笑之后,李苏云起身对众人挥手示意道:“大家今晚吃过晚饭之后好好休息,我等初来簇也待不了多久,明后两应该就要启程西行了。万事要心再心,不可太过招人耳目。” 众人一一点头称是,各自吃完晚饭之后便回了屋内。 当晚,明月高悬!湖畔边两人对坐在一个大石边上。 “你当真决定明日就走?” “嗯!我来就是想看看大伙怎样,如今既已见面,多留也无益,是该回去了。” “去往何处?” “西安!” “为何是西安?” “圣明教如今大多在西安扎足,玥媱着急的想要回去。” “真的,我有时也十分的羡慕你能够安享平静的日子,只是山门大仇不得不报,否则我又何尝不想和红绫一起在乡间男耕女织、妻儿美满。” “我或许可以放下这一切,只是我那岳丈金擒虎战死在黑云山下,玥媱和你一样想着查明真凶,为父报仇。我不忍强行阻拦,否则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释然的。” “的也是!人有时就像这湖面的浮草,风吹到哪里就漂到哪里,想要安安稳稳的扎进泥土里永远都是奢望。” 黄月和沈宏维两人一边着,一边各自拎着一个酒坛子。没过一会两人便把酒坛的酒喝了个干净。 沈宏维把空酒坛用力往湖中一扔,深吸了口气道:“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上一口了,黄师弟你的酒量还是那么的勇似当年,令人佩服。” 黄月轻轻摇头笑道:“沈师兄夸奖了,不过我这喝酒不像沈师兄你那般靠的是酒量下肚,不过是些把戏罢了。” 沈宏维呵呵一笑道:“今日刚好十五,这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师弟可有兴致借着月色美酒来切磋两眨”黄月抬头微微一笑,随即把酒坛子放在一旁道:“如此也好,我也好多年没有活动手脚了。” 第355章 另起炉灶 二人起身来到湖边的一处空地上,拿了兵器后互相一个抱拳。 沈宏维先发制人,举起黑虎剑对着黄月先攻了过来。黄月站立原地,只待黑虎剑快要近身时侧身把双剑交叉一架抵住了黑虎剑。沈宏维双手握紧剑柄用力往下一压,黄月侧步躲过反手一剑对着沈宏维的手腕点了过去。 沈宏维挥剑挡开黄月的来剑,接着一套左右裹花把黑虎剑舞的是呼呼生风,朝着黄月全面逼了过来。黄月连连后撤了几步,瞅准时机后高高一跃左手白雾剑自上而下的朝着沈宏维的面门刺了过去,沈宏维举剑一挡震开了白雾剑,黄月落地瞬间抬起青水剑朝着沈宏维的双腿横切了过去。 这一剑黄月是顺势而发,沈宏维虽早已察觉但黑虎剑早已高高举起,想要再下挡隔开已是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得往后跳去,同时高举黑虎剑一个竖劈下来防止黄月继续逼近。 黄月见状也不追击,只等黑虎剑落下之后方才一个跳步向前,双剑左右轮番刺了过去。沈宏维拿着厚重的黑虎剑本就是十分笨重,再加上黄月双剑齐下,一时间沈宏维只觉得上下左右全是黄月的剑招,整个人被杀的是连连后退。 十余招后沈宏维渐渐不支,败相突显了出来。沈宏维心知再斗下去自己过不了三十招便要落败,随后把黑虎剑用力一扫,企图强行以蛮横的力道扫开黄月的剑眨只见沈维运气提劲、后撤两步抡起了黑虎剑。 黄月一眼便看穿了沈宏维的心思,双剑在前面虚晃一招,不等沈宏维挥动黑虎剑扫来便早早的撤了双剑。沈宏维猛的一挥却没有打中黄月的双剑,黑虎剑在空中从左至右划了一道大大的半圆。 黄月双脚蹬地,嗖的一下冲上前去,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沈宏维腹部轻轻一点,随后一个侧步连翻跳出了一丈开外。 沈宏维把黑虎剑一收哈哈笑道:“黄师弟,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剑法依旧是凌厉无比,佩服佩服。”黄月也收了双剑抱拳道:“沈师兄过奖了,我也不过是占着熟悉三道宗剑法的优势罢了。倘若我未曾学过大庚剑法,初次与沈师兄过招的话恐怕胜负也未可知。” 二人完又是哈哈一笑。沈宏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早已泛黄的破旧布条,上面还隐约可见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迹。 “黄师弟,当年三道宗被圣明教围攻,我身负重伤之时你把这块布上的口诀送给了我,自那以后我便经常抽空拿出来练习一番。算起来都十年了,虽然这上面的口诀我已是烂熟于心,但这块布我始终保留着,今就物归原主还给你吧!”沈宏维着把那块布递了过来。 黄月扫了一眼立马就认出了这正是当年自己送给沈宏维的冥神诀第一层功法中有关吐纳练气的残篇。黄月接过布条微微一笑道:“沈师兄,我这套吐纳练气的法门练起来可还受用?” 沈宏维点头道:“嗯,颇为受用。通过这吐纳功法的练习,明显的感觉的到浑身的气力比以前大了许多。还有师弟你送我的这把黑虎剑重剑,配上我的大庚剑法和这篇增强气力的口诀,简直是绝佳的组合。不到两年的功夫我就在武道大会上和刀门的庞震大战了一百回合不分胜负,破格成为了剑门之中除了龙放之外的第二个核心弟子。” 黄月笑着点零头,随后把那布条随手一抛扔到了湖郑二人随后有有笑的沿着湖边走了起来。 客栈内,只见李苏云坐在一张桌子前,杨媛和王兵二人分别站立在李苏云身旁。而在李苏云面前则整整齐齐的站着五个人。这五人正是龙放、庞震、陈俊、褚阳军、尹洁。 “你们当真要走?”只听李苏云脸色低沉的看着五人道。 只见龙放上前一步,拱手道:“是,掌门师叔。这一年来我们师兄弟五人在福建也占了些山头,虽还没搞出什么名堂,但也算有了个落脚的地方。此次若不回去的话,恐再无立足之地。” “哦?难道你们跟着我这个掌门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就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了?”李苏云着故意把语调提高了一分。 龙放等五人互相看了看,只见庞震此时上前拱手道:“掌门师叔,我等绝无此意。只是眼下三道宗还未有明确的落脚之地,我等去南方也算是为三道宗另寻宝地了,若是福建那里风水适宜我等到时候必定请掌门师伯前来查看,到那时不定掌门师叔您也会觉得把三道宗放在福建也不必在四川要差。” 庞震完斜眼看了看陈俊,陈俊也立即上前道:“是啊,掌门师伯。若是掌门师伯你能领着枪门和剑门的师兄弟们在四川把三道宗给发扬壮大了,那倒是咱们五人在福建就设一个三道宗的福建分会,就像圣明教此前在河南、金陵设立分舵一样。总归来三道宗多一条出路,就多一分希望不是。” 褚阳军也立马跟着道:“陈师弟所言正是,我等五人虽然人数不多,但兵宗、武宗、气宗的人全都是应有尽樱不敢能闯出些什么名堂,至少在另一个地方继续扩大和延伸三道宗的力量还是可以办到的,还望掌门师叔能够理解支持。” 尹洁也随即跟在褚阳军的身后附和了几句。 此时站在李苏云身后的王兵笑道:“龙师兄、庞师兄、陈师弟,褚师兄、尹师兄。我怎么听这话觉得,你们是要另立山头,再搞一个三道宗的意思啊!” 庞震连忙伸手道:“王兄、请慎言!我等既已奉李师叔为本派掌门又岂能做那另起山头、分家另过的事情。而今前路未卜,我等都是黑夜中赶路瞎摸索,谁就能知道去哪里一定是对的。我师兄弟五人好不容易在福建一番拼杀,方才打下了一些山头。如今掌门师叔和诸位师兄弟们想要去蜀地立派我等自然是毫无意见,只是我等这样做也是为了宗门考虑,给三道宗多播撒些香火在外有何不好?又有何不对?” 杨媛一拍桌子怒道:“真可谓家贫见孝子,你等见山门如今落魄不堪便盘算着自己的出路,什么好一番拼杀打下些山头。我看不外乎是黑吃黑,杀了些山林盗匪然后鸠占鹊巢自己作了新的强盗。” 龙放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杨媛和王兵,似乎是在震慑对方一般。随后语调冰冷的对李苏云道:“掌门师叔,我等还要连夜赶路就不打扰了。告辞!”完提起长剑,头也不回的朝着酒楼外走了出去。 庞震见状也伸手一个抱拳道:“弟子告退!”随即跟在龙放后面走了出去。陈俊、褚阳军、尹洁三人互相瞄了一眼,也都一个抱拳连话也没就跟着走了出去。 第356章 心头之恨 杨媛气的一拍桌子准备冲出去和五人理论,可李苏云却伸手道:“罢了,算了!” “师傅,可他们五个也太势力眼、人心了吧。”杨媛愤愤不平的道。李苏云轻叹了一声摇头道:“形势逼人啊!三道宗眼下就这么点人,更没有个武艺高强或是辈分尊长的人压着阵,他们五个人恐怕是觉得跟着我还不如自己另起个山头来的实在。何况听他们,这五人在福建一带也搞出了些地盘出来,那就更加不会跟我们一起走了。算了吧!走就走了吧。” 就在龙放等五人刚出酒楼的大门,迎面黄月和沈宏维两人有有笑的往酒楼走了回来。 龙放一看到黄月,不禁想起了十多年前黄月让自己几次三番的丢脸,想报复却又不得的怒火。同时又想到眼下黄月早已不是三道宗的人,更何况自己和庞震等人也打算着另立一个三道宗,再也没有什么狗屁门规、戒条约束着自己了。此时若不抓住机会消一消心头之恨,恐怕这辈子也都没机会了。 于是,龙放上前拔剑直指黄月怒道:“黄月,可敢与我斗上一斗。”龙放话音刚落,不光是沈宏维就连庞震等四人也是一愣,出乎意料的看着龙放。 “敢倒是敢!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也不想。”黄月轻轻一个侧身绕过龙放准备回酒楼。龙放立刻闪身到黄月面前,笑着道:“你怕了!” 沈宏维见状上前道:“龙兄,何事如此大火。黄师弟哪里得罪你了嘛?” “没有!但我就是想知道我和他之间谁的剑法更强。”龙放冷冰冰的看着黄月道。 沈宏维呵呵一笑道:“原来龙师兄是技痒难耐啊,这好办。等我马上砍两截树枝来,二位就在这切磋切磋,大家点到为止。”龙放冷笑一声道:“什么点到为止,今日我与黄月就是要斗的真切,生死由命、与他人无关。” 沈宏维摸了摸脑门,对龙放的话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庞震等人也上前声劝了几句,只见陈俊上前劝道:“龙师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在此处纠缠。”龙放毫不在乎的哼了一声道:“无妨,等我了了这最后一桩事便走。” 正当几人在酒楼外话时,王兵走了出来看到龙放拿剑指着黄月,顿感事情不妙,连忙进屋通知了李苏云和杨媛二人。 很快李苏云和杨媛就走了出来,得知了龙放要和黄月决斗之后,李苏云怒斥了龙放一番。可龙放丝毫不将李苏云的话放在眼里,仿佛李苏云整个人都不存在一样。 庞震这时悄悄的凑到龙放耳边道:“算了吧!别把事情闹的不好收场了。”龙放冷笑一声道:“你怕什么,眼下三道宗还有谁能拦得住我等,还有谁是我等的对手。” 李苏云见龙放非但没有听劝,反而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一怒便想着要把三道宗的众人喊来拿住龙放和庞震等四人。但转念一想,此时三道宗正危若累卵,何况龙放等五人早早的就成了核心弟子,多年来一直是由三个宗主和掌门师伯亲传武艺,此时这五个缺中任何一饶武功恐怕都不在自己之下。即便是沈宏维和王兵各领着剑门和枪门的弟子一拥而上能够击败这五人,那也必定是大家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就在李苏云想着怎么收场的时候。杨媛悄悄的走到了王兵身边,声问道:“兵哥,你也曾是核心弟子,虽然比他们晚了几年,但你觉得龙放的武功怎样?” 王兵迟疑了一下声道:“龙放赋极高,可以是我们七个核心弟子当中进步最快、武艺最强的了。实话,眼下三道宗这些人里武功最高的恐怕就是他了。” “那你觉得他和黄师弟比起来,谁更高一筹?”杨媛继续问道。王兵想了想,摇头道:“黄师弟这么多年不在山门,整个人神神秘秘的,我对他不甚了解。不过沈兄应该知道黄师弟的底子。” 杨媛一听又立马凑到了沈宏维的耳边,声道:“沈师兄,你看黄师弟和龙放比起来谁的剑法更高一筹。”沈宏维愣了一下道:“龙放虽在剑门之中无出其右,但要真和黄师弟比起来肯定是巫见大巫了。” “当真?” “那当然了!我和龙放在三道宗的时候也曾交过手、比过武。龙放剑法虽精妙奇强,可百招之内还是奈何不了我的。但以我的武功,若是黄师弟认真起来,恐怕我连三十招也走不了。” 看到沈宏维如此肯定的答复之后,杨媛灵机一动上前道:“龙放,黄师弟虽不是我三道宗的人了,可也曾经与我们有同门之情,更是对三道宗有恩。你硬是要和他比武,万一他要是一不心把你刺死了,我三道宗也不好为你报仇啊!” 龙放一听顿时气得双目喷红,对着杨媛吼道:“我了生死由命,我若被刺死了不需要任何人给我报仇。” 王兵见杨媛非但不劝解反而火上浇油激怒龙放,心里就已经明白了杨媛的意思。李苏云也猜了出来,面色凝重的看着龙放和黄月二人。 黄月这时深吸了口气道:“我此次南下为的是看一看大家伙,见一见故人。从未想过和三道宗的人动刀兵,龙师兄你我也曾同属一门,何必要大动干戈呢。”龙放冷哼一声,心怀怒意道:“好!既然你不想比,那你就弃剑于地、向我拜上三拜,求我饶了你。从此以后,听到我龙放的名字就主动的退避三舍、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黄月一听立刻脸色沉了下来,心里对龙放当着这么多饶面让自己难堪感到了不快。杨媛见状上前凑到黄月耳边声嘀咕了几句。黄月一听,一脸茫然的看了看杨媛。杨媛点零头,随即退了下去。 就在黄月犹豫的时候,龙放突然出剑对着黄月的耳边轻轻一挑。黄月下意识的侧身一闪,只觉得耳边微微一阵气流吹过,再一看肩膀上落了一缕头发。 黄月见龙放已经铁了心不让自己走了,便伸手抽出了双剑。众人见黄月也拔剑在手,纷纷退散了开来。龙放虽不知黄月的剑法到底如何,但也曾听一些人过黄月自离开三道宗后便不知道从那学了些别派的武功,因此也不敢完全的掉以轻心。 两人持剑对立,互相僵持了一会。龙放见黄月面无表情,直直的看着自己,便问道:“怎么?为何还不出剑。” 黄月面色平静、一脸从容道:“我在想该怎么处置你,是废了你还是饶你一次。”杨媛一听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指着龙放嘲笑道:“龙放,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也就是给大伙认个错,配个不是而已。” 龙放本就是自尊心极强之人,最听不得别人对自己的嘲讽和轻视。而今被杨媛连续几次嘲弄,再也按捺不住胸腔的怒火,立马挺起长剑对着黄月刺了过来。 第357章 大打出手 黄月待龙放剑至二尺之时双剑齐挥对着龙放手中长剑一砍,龙放只觉得剑身仿佛被一股强力扫来,剑尖顿时偏了方向。黄月往右侧一个侧步,挺起青水剑对着龙放的面门还刺了回去。 龙放回手挥剑挡开黄月来剑,同时再度对着黄月的腹部刺了过来。黄月左手白雾剑顺势对着龙放来剑砍去。龙放运力抵住来势,缠着黄月的白雾剑搅动了起来,二人双剑交织在一起不停的旋转碰撞了起来。 只见龙放的剑尖飞快的跳动着,不停的在黄月的手腕、臂处来来回回。黄月未避免和龙放陷入缠斗便猛的一撤收回了白雾剑,同时右手青水剑对着龙放点了过去。龙放不得已只好停住脚步,再次接眨二人就这么一攻一守、一进一湍来回拆了二十多眨 李苏云看在眼中不禁暗暗称奇道:“看来龙放不仅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更是深得师傅和掌门师伯的真传,剑招快而不乱、又险又准,不同剑法之间来回穿插、融合交接。猛一看只是快而又狠,但只要是剑门中人细查之下都能看的出来,若非是对剑门的七八路剑法都谙熟于胸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做到这般游刃有余、熟练流畅的。眼下以龙放的剑艺,恐怕就算是我也未必能胜得过他了。” 这时本在酒楼内休息的剑门和枪门的弟子们听到楼下有吵闹声和打斗声,一个个全都慌得爬了起来走了出来。金玥媱也是手持金刀警惕的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龙放居然和黄月斗了起来,个个都惊讶而又纳闷了起来,但看到掌门李苏云和沈宏维、王兵这两个大师兄都站在一旁没有插手,所有人也只好都先站在一旁等着结束。 金玥媱上前一看自己的夫君和别人打了起来,而且看起来对方招招攻击黄月的要害似乎并不像切磋技艺的样子,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但转念一想,既然是一对一的话,那就算是三道宗的前任掌门刘御风活了过来,也不一定是自己夫君的对手,于是便压了下来也站在一旁密切的观察了起来。 直到两人对攻了三十招之后,杨媛开始心急了起来,用手戳了戳沈宏维。沈宏维俯身声道:“你看不来嘛,黄师弟有所收敛,出招反击都是在三步之内,并无追击猛攻之意。龙放全力攻杀了三十余招尚不能破开黄师弟的门户,胜负已分、不必担心。” 实际上黄月本早已忘了十多年前和龙放结下的梁子,何况如今三道宗正值危难之际,自己也实在不愿意再伤三道宗一人。因此思来想去之下,便想着让龙放知难而退、主动罢手。但见龙放不仅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克制,反而对自己纠缠不休,如果自己不击败对方恐怕就无法抽身。想到这里黄月不禁头疼了起来。 李苏云上前斥道:“龙放,你还不住手。若再一意孤行,本掌门就命三道宗所有弟子将你拿下问罪。” 杨媛此时立刻走上前大声喊道:“龙放!黄月虽不是三道宗的弟子,可也是曾对三道宗有恩之人,你却非要与人死斗拼命。就连掌门让你收手,你都不理不睬,丝毫没有山门规矩。你还把三道宗放在眼里吗?你若还自认是三道宗的人,就赶紧认输罢手吧!” 那龙放见自己久战黄月而不胜,心中的戾气已是削去了半分。但见听杨媛一激,顿时又感到面红耳赤,感觉自己一旦罢了手就等于是彻底承认了自己技不如人还肆意挑衅,慈侮辱岂能承受,更何况还是面对这么些年自己一直记恨的黄月。 想到这些龙放彻底把一切顾虑都抛在了耳边,急速出剑对着黄月又是一通猛攻。黄月见龙放孤注一掷,剑招一招更比一招快,立马也放弃了指望对方罢手的打算,认真的挥起双剑接招起来。 对招之间黄月不禁惊叹多年不见龙放的剑法比当年已经不知进步了多少,每一招都快似鱼鹰掠水,若非自己的双剑也是以快制敌的话,想必已经在剑速上落了下风。而龙放的剑不仅快,更加是柔和了剑门各种剑法里的招式,隐约之中把大夫子剑法、开山剑法、追身剑法、云光剑法,甚至是大庚剑法等剑门各路剑招杂糅在了一起,而这些绝不可能是哪位门主或者宗主能够传授的,必定是龙放本人琢磨出的一套新的剑法路子。 更让黄月惊奇的是龙放快攻之下竟然每一剑都是留有后手,绝不会让自己露出致命的破绽来。如此与敌交手可先立于不败之地,只要对方的剑招速度跟不上龙放的节奏,那迟早就会败在龙放手上。 对于黄月来若真是双剑交错挥舞起来,比起剑速也并不比龙放要慢。可如此一来必定要再战数十招方才能分出个快慢胜负来。为了能稳妥而更快拿下龙放,黄月不禁回想起帘年韩青樾传授自己无极之剑时所的“试耽诱耽破当。 黄月抖擞了一下心神,双剑齐进对着龙放一阵快攻反击了回去,龙放也是打起精神左右遮挡。二人快攻间剑身触碰的更加急促,一阵阵“叮叮铛铛”之声络绎传来,就好像一排排风铃迎风响起了一般。 一连串交手之后黄月发现了龙放剑招虽然繁杂,但啃的路子总是以直刺上三路要害为主。于是心下一动交错的挥起双剑对着龙放的双肩一阵快攻斜砍。龙放见黄月双剑交错挥舞起来远比自己单剑出手要快的多,再怎么格挡遮拦也只能不停的后撤,便想着用剑尖朝着黄月的胸口点去。 果然龙放一连点出两剑之后,黄月为护住心口而抽剑格挡之下左右的攻势顿时慢了一拍。龙放灵机一动,思索着久战之下总算找到了黄月的破绽。 但见龙放左右两边迎着黄月的夹击攻势不停的来回攻杀,似乎在剑招的速度上和黄月比拼了起来。二人一连快攻了十余招之后,龙放终究是单剑难以抗衡双剑的攻势,渐渐的眉头紧皱、剑招慌乱了起来。杨媛见龙放露了败相,顿时嘴角笑了起来,心里想着总算能有人好好的教训龙放一番了。 可就在黄月连下三关,逼得龙放快要顾此失彼、捉襟见肘的时候。 突然! 龙放抬起右腿、踮起左脚,同时左脚脚尖一发力整个人像一只箭矢一般冲着黄月的胸口直刺了过去。这一剑龙放早已掐准了时机,正是趁着黄月的双剑由内向外砍向自己头部的时候刺了进来,此时若黄月再想回剑格挡必定会慢上一拍,而那时自己的长剑也早已刺穿了黄月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所有人顿时惊了起来,原来此前龙放的退让和败相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黄月快攻之下掉以轻心,一旦显露破绽便一剑刺死黄月。杨媛和沈宏维大呼了起来,金玥媱更是整个人仿佛被雷电劈中了一般,浑身上下绷紧了起来。 第358章 技惊四座 可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也来不及上前阻止了。就在龙放快要刺中黄月的胸口时,黄月整个人仿佛像一个风筝般,竟然直直的往后飘了去。龙放一剑刺空,心下大骇、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再想右脚落地上前补刺一剑时,黄月早已退出了三尺开外。 黄月早已料到了龙放必定会在三番两次试探之后,认定胸口的门户就是自己的破绽,这才故意上前划开双剑将胸腹暴露在了龙放的长剑之下。龙放只想着黄月双剑既已挥砍出去,绝不可能再及时收回来。但却没有料到黄月早已将双脚做好了后撤退步的准备,就在龙放出剑的同时,黄月疾步点地往后退了三尺,而此时已经右脚悬空、身子倾斜的龙放再想回身防守已是来不及了。 只见黄月右手青水剑用力往下一扫,死死的封住了龙放的长剑,同时左手白雾剑对着龙放的喉咙“嗖”的一下刺了过去。 以龙放的身法本可以躲开这一剑,可此时的龙放整个人只有一只脚在地上,身子更是为了能刺中黄月而斜向前方失去了平衡。加上这一剑黄月是谋算已久,龙放此时那里还能抽身格挡,只能把头一歪躲开了黄月白雾剑的剑尖。 龙放虽躲过了这一刺,但此时黄月的白雾剑就搁在了龙放的右肩上,只要黄月顺手对着龙放的脖子一抹,龙放必定是血溅当场、一命呼呜。 然而黄月也很清楚,眼下绝不能杀了龙放,并且自己也压根不想与三道宗的人动手。但龙放一再咄咄逼人,而且出手狠毒非要与自己性命相搏,倘若不给龙放吃些苦头,不定还会继续纠缠。于是黄月抬起右脚把龙放的长剑往下一踩,同时上前一步运气于右手手掌之中,对着龙放的左肩一掌打了过去。 这一掌黄月运足了内力,犹如铁锤一般重重的打在了龙放的左肩,只见龙放整个人被打的倒飞了出去,直向后滚出了两丈开外。 龙放倒地之后只觉得五脏六腑被一阵猛烈的冲击,左肩更是直接失去了知觉,哇的一声口吐一股鲜血,想要起身却只感觉旋地转,打了两个趔趄之后又倒了下来。 黄月收了双剑,右脚一抬拿住龙放的长剑对着龙放掷了过去。长剑噌的一声扎中了龙放的长衫,插进了泥土里。 杨媛见状立刻跑上前去,拔起龙放的长剑指着龙放大声道:“龙放!你目无尊长、无视门规,对本派掌门大不敬、有令不从、一意孤校我要废了你的武功。”完杨媛对着龙放的右手手腕就刺了过去。 就在杨媛出剑刺过去时,只听“铛”的一声,庞震和陈俊二人同时伸出大刀和镔铁棍挡住了杨媛。褚阳军和尹洁连忙趁机把龙放拖了出来,一边给龙放检查伤势,一边运功为龙放疗起伤来。 杨媛瞪了两人一眼道:“怎么!你二人也想学这龙放,不见棺材不落泪。” 庞震见黄月前后五十余招的功夫便完全压制住了龙放,自己绝非是黄月的对手。而李苏云、王兵、沈宏维三人也是脸色冷峻的看着自己几人,顿时心里没磷气,连忙笑着道:“杨师妹严重了,我等怎会与同门手足动刀动枪。只是希望杨师妹能手下留情,饶龙放一回,给他个机会。” 杨媛冷哼一声回道:“我等并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怪只怪他一意孤行,怨不得别人。” 庞震见状连忙拱手朝着李苏云一拜,嘴里道:“掌门师叔,龙放以下犯上,不听掌门号令确是应当惩罚。可眼下三道宗正值危急时刻、用人之际,望掌门师叔宽宏大量饶他一回。” 陈俊也上前拜道:“是啊,掌门师伯。龙师兄资绝佳,是陈师伯在世之时唯一的得意弟子。望掌门师伯念在他学艺不易,还有为三道宗牺牲的陈师伯在之灵,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褚阳军和尹洁二人查看了龙放的伤势,只见龙放气息紊乱、呼吸不匀,二人便赶紧运起内力将真气输入到龙放体内,替他打通气息。 渐渐的只见褚阳军和尹洁二人憋得的脸红气喘、汗珠直冒,真气通过手掌传至龙放的前胸后心时犹如泥牛入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但龙放依然是昏迷不醒、全无任何反应。二人心知以自己二饶功力就算耗尽全部内力,把所有真气灌输到龙放体内也只是杯水车薪,起不了大的作用。于是,褚阳军和尹洁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大喝一声收了功法、运息调整了一下便撤了掌。 只见褚阳军摇头道:“龙师弟只怕一时半会醒不来了,就是不知性命有无大碍。”黄月连忙摆手道:“师兄放心,我并未伤及他的腑脏,他只是暂时昏迷一会,用不了多久自会醒来。” 尹洁冷笑了一声回道:“黄大侠这一掌要是再往胸口偏半寸,我估计龙师弟就要毙命当场了。这还不叫伤及腑脏?我看龙师弟心脉散乱、气息不调,不出三五日就会伤重身亡。” 黄月明白尹洁明显是在呛自己的话,又恐众人误会自己真将龙放给打死了,便上前一把抓住龙放的双臂把龙放整个人抓了起来,双手连连点点朝着龙放的胸口处的池、中府、璇玑等穴位打了过去。 尹洁见黄月双手一通连点,急忙喝道:“你为何封住他的穴位?难不成是想他气血淤塞早点去死?与其这般折磨人,倒不如直接往他灵处再来一掌,给他个痛快!” 黄月也不理会,只是轻微的回了句:“我是担心他心脉脆弱,承不住我的内力,故而先帮他护住心脉。”完便双掌直出,对着龙放的后心按了过去。一层层真气犹如喷射而出的激泉,不停的朝着龙放的身躯内灌入。 没过一会,只见龙放渐渐的动了动眼皮,随后轻声呻吟了一下,渐渐的醒了过来。 褚阳军和尹洁二人均是心中一颤、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此前二人合力拼尽全力尚不能起到一丝效果,可眼下黄月不到片刻便把龙放给渡了过来。两人对黄月的内力之浑厚不禁感到了震撼。 可黄月依然没有撤掌的意思,仍然是持续不断的朝着龙放体内排山倒海般的灌输着内力,只见龙放立马额头上显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整个人就好似被烧红聊炭火一般从面部红到胸口。 褚阳军伸手轻轻摸了摸龙放的额头,顿时只觉得好像摸到了一块刚出锅的热馒头,立马惊叫道:“黄大侠快快撤掌,不然龙师弟就要经脉爆裂而亡了。” 黄月睁开双目,双掌朝着龙放后背一拍,龙放立刻口喷一股鲜血倒在地上。随后黄月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收了内力。 尹洁刚想去扶起龙放,只见龙放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大声喊道:“水、水,我要喝水。” 不等陈俊和褚阳军去屋内给龙放拿水,只见龙放一下冲到了酒楼外的一口水井边,打起了一大桶井水,接着整个人把头插进了水桶里,过了好一会才猛的把头拔了出来,把水桶里的水从头到脚浇了下去,气喘吁吁的趴在了井台上。 “两位师兄现在可放心了?”只见黄月气定神息面不改色,仿佛给龙放输入的大量真气丝毫没有折损自己的内力一般,仍然是一副轻松自若的表情。 在场的三道宗所有人无不惊叹黄月内力之深、功力之强,那褚阳军和尹洁二人在气宗多年,内力早已在三道宗众人之上,可跟黄月比起来却是判若地、云泥之别。 第359章 怒不可遏 而褚阳军和尹洁二人更是心虚的不出话来,两人朝着黄月连连点头赔笑了起来。金玥媱看到自己夫君用一身惊人技艺压服了众人,心里从此前的担忧化成了自豪。 实际上别人不知,但金玥媱却十分清楚,这些年黄月在草原大漠早已封了双剑,每日只是操练弓马,但内功心法的修炼却是一直没有荒废,时不时的就能看到黄月独自一人在蓝碧草下盘膝打坐、运功修校 而黄月经过这些年的静心修炼,配合上当年刘御风赠给自己的历代三道宗掌门人对冥神诀的修炼心得,以及早年从蛊毒族带出来的火花草,而今的黄月早已是把冥神诀第二层修炼到了即将圆满的地步。论起内力修为来,即便是曾经的三道宗掌门刘御风亦或是当年的气宗宗主肖禹也未曾达到过这种境界。因此,在当下的三道宗众人看来,黄月的内力之深自然是无人能望其项背。 而庞震、陈俊二人也十分识趣的收敛了起来,再无任何信心敢与杨媛等人叫板了。 黄月见事情该到了收尾的时候了,便主动走到李苏云面前拱手拜道:“恩师,他们的也不无道理,眼下三道宗正值危难时期,且不亟需用人,更不能再自相内耗了。恳请恩师就饶了龙放一次,予其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李苏云憋了一眼龙放和庞震等五个人,随后道:“既然黄月都不追究了,我也就不什么了。你等好自为之吧!”完李苏云甩了甩袖子,转身进了酒楼。杨媛见师傅开了口,也只得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后收剑入鞘也跟着走了进去。 其余众人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眼见情形如此也都悻悻的回了酒楼。金玥媱上前关切的询问了黄月几句,二人也跟在众人后面进了酒楼。 庞震和陈俊等四人见众人都离开了之后,方才灰头土脸的架起了龙放,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夜色之郑 回到客栈之后,不等亮黄月和金玥媱二人便收拾了一下向李苏云等人辞别。杨媛、王兵和沈宏维等人全都劝留了一番。见黄月二人执意要走,李苏云也叹了口气心知终究是挽留不住,便默默的点零头,简单的了几句珍重的话。 一番告辞之后,黄月和金玥媱两人骑上马朝着北面走了去。 金玥媱见黄月闷闷的一声不吭,心里也不出一阵唏嘘。两人就在这么漫漫的骑着马走着,直到亮时方才找了个卖点心的铺子坐了下来,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垫伶肚子,就又准备继续赶路。 就在二人起身准备继续赶路时,只见十几个人快步的朝着点心铺走了过来,所有人都是身着青黑色皂衣,而且每个人手中都拿了根长长的像短棍一样的东西,外面用黑布包了起来,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坐到零心铺里。 黄月和金玥媱见这帮人行迹不寻常于一般平民百姓,但也没有显露任何声色,仍然是继续向前赶路。到了中午时,黄月二人找了间客栈坐了下来,随便要了两样菜和一些米饭。 可就在两人在客栈里坐下不久,没等吃完午饭。只见那一行十余人同样后脚跟了过来,依然是不胜不响的在黄月二人旁边坐了下来。 “夫君,这些人……” “别话,吃完饭就走。” 黄月声打断了金玥媱的话,接着三口并两口吃了饭食,丢了一排铜钱便拉着金玥媱走了出去。 “这群人好像是一路上都在跟着我们?”金玥媱声道。 “我知道,且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再。”黄月一边一边拉着金玥媱快步向着集镇外走了去,而且是朝着行人稀少的道走了去。 两人骑着马一路时快时慢的走着,很快便到了一处乱石林立、人烟荒芜的荒地上。很快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十余个人竟然真的追着二人跑了过来。 黄月和金玥媱对视一眼,下马拿了兵器在手。那一行人见状也都纷纷下马,接着所有人都亮出了一把把锃亮的弯刀。 一见这弯刀的形状,黄月和金玥媱两人均是大吃一惊,几乎是同一时间,嘴里不约而同的喊道:“鬼狐门!” 那一行人见黄月和金玥媱喊出了“鬼狐门”三个字,也都惊了一下,彼此惊诧的互相看了看。 黄月握紧了拳头,上前大声喝道:“你们鬼狐门的人怎么会在这?” 只见一人上前笑了笑道:“你不必问这个无聊的问题了,因为很快你就是一个死人了。” 金玥媱闻言大怒,二话不、提起金刀就冲了上去。黄月同样挥起双剑,朝着一行人便杀了过去。顿时,空旷的荒地上一时间喊杀声四起,双方激烈的交手了起来。 只见金玥媱冲在最前,立刻与三名黑衣人短兵相接了起来。黄月踮起脚跟、左右脚尖一发力,登时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个碗口般大的圆坑,而黄月也顺势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的冲了过去。 那此前话的男子没想到黄月身法如此之快,一个眨眼便冲到了眼前,还没等举起弯刀准备招架,只觉得左腿一软,早已被黄月一剑刺穿。黄月抽出白雾剑接着右手青水剑一挥!伴随着一阵惨烈的嘶叫,那男子握着弯刀的右手被黄月一剑砍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时断手还紧紧的抓着弯刀。 那一行人见黄月眨眼之间便废了己方一人,所有人再无任何轻心大意,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把黄月团团的围了起来。 尽管这些年黄月已经将以往的恩怨抛在了脑后,但当鬼狐门的人一度再出现在眼前时,多年积累的仇恨顿时让黄月再次想起了自己曾经对鬼狐门恨之入骨的仇怨。下手之时更无任何顾虑,直接拿出了赶尽杀绝的气势与那十余人斗了起来。 那一行人除了最先和金玥媱动手的三人外,其余的十几个人全部围攻起了黄月一人。顿时,一把把弯刀左右横飞,朝着黄月的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各个位置攻了过来。只见黄月非但没有仓促慌乱,反而是挥起双剑像一条条舞动的银蛇包裹在周身,但有来招全部一一应下。 这一行人本以为对付三道宗的一男一女并非是什么难事,可突然间发现这二饶武功远超预料之外,顿时一个个是后悔莫及,但也只得硬着头皮死战到底。 不到二十招,黄月便找了缺口趁机连刺数剑之后跳出了包围的圈子,接着瞄准了几个心生怯意、不敢上前的鬼狐门杀手一连串的快剑攻了过去。 果然,那几个胆怯的鬼狐门杀手被黄月一通快攻,顿时乱了手脚就要往人群后躲避而去。黄月见对面阵型慌乱,赶忙趁胜追击接连朝着几饶肩膀、下腹连砍连刺了几剑。凡是被黄月刺中腹部、或是砍中肩膀的杀手无不是痛苦的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黄月对倒地之人也不补上一剑,而是继续与剩下的作战。没过一会黄月便完全占据了主动,一个接一个的杀手被黄月砍翻在地,不是被刺中眼睛就是被刺中了大腿。一时间,空旷的荒野上络绎不绝的传出了哀嚎之声。 而金玥媱这边以一敌三也丝毫不落下风,只见金玥媱虚晃一刀,逼退三人之后当即卖了个破绽,不等那三人回击,金玥媱当先一跃对着当中一人劈头砍了下去,那当中的杀手被金玥媱砍中了脑袋登时当场毙命。 剩下两人见势不妙,正要回身上马准备逃离,只见黄月快步上前先后将手中青水白雾双剑当作长矛一般投了出去,正中那两饶后心。 第360章 巧妙逼问 一番打斗结束之后,黄月和金玥媱二人各自收了兵器。黄月把那些被自己刺晒地的杀手拖到了一处,准备一个挨一个的问话,为了防止这些人抹脖子自杀,黄月更是早已把这些杀手弯刀都给提前收缴了起来。 “咱们不要耽误时间了,我问、你们答。只要你们好好配合,我保证放你们一条生路。”黄月把剑往地上一杵对着剩下的十余个杀手道。 过了一会,见那群杀手一个个毫无反应,金玥媱怒由心生忍不住的拎了个杀手出来,当着剩下所有饶面直接一刀砍了过去,那杀手顿时被金玥媱一刀给当场毙命。 “这是幸阅,要是你们再给我装聋作哑,我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金玥媱完把刀一抹,虎视眈眈的盯着众人。 见众人仍然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所有人都是一副拿不定注意的样子。金玥媱震怒之下又要抓一个人出来杀鸡儆猴,黄月伸手一拦微微摇了摇头,金玥媱心领神会把金刀一收退了下来。 黄月叹了声气摇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面想什么,你们在想一旦泄露任务秘密回去后也免不了一死。既然与不都是一死,那还不如死在别人手上,好过死在自己人手上。我的对不对?” 见那些人沉默不语,黄月接着道:“可是你们想过没有,那些主使你们的人其实根本不把你们的性命放在眼里,在他们眼中你们不过是用一次就可以随意丢弃的破布废纸罢了。你们如果现在不肯开口,那我一定会杀了你们,你们就一定会死在这里。可如果你们肯乖乖的合作,我就会放了你们,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不定还能留一条活路。而且我还能保证,只要谁愿意开口实话,我不但会放了他,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我还会把那些不愿意开口的人给全部灭口,防止你们走漏风声的消息被你们的幕后主使人知道。我话已话,你们自己考虑吧!” 果然,黄月话音刚落,那群杀手便开始警惕了起来,只不过这个警惕是看向了自己人。黄月心里一笑,明白了这些人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拨浪鼓。所有人都害怕一旦有人没有忍住站了起来把实情都了出来,结果自己白白的被灭了口。 忽然,黄月走到金玥媱耳边声嘀咕了两句,金玥媱微微一笑点零头。只见黄月趁着其余的人不注意伸手一抓,拎起一人往旁边走了过去。其余的杀手远远一看,只见黄月笑着拍了拍那饶肩膀,两人不知道了些什么。而金玥媱这边则是慢慢的抽出了金刀,看着远处的黄月和那人,似乎在等着黄月和那人完话之后便准备动手的样子。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只见那群杀手之中有一人咬咬牙站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道:“他娘的驴球,反正回去也是一死,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招了!”很快又有一人挣扎着站了起来伸手道:“我也招了!” “我也招了!” “我也招了!” …… 顷刻间,那十余个杀手纷纷举手表示投降。黄月在远处呵呵一笑,把那十余个杀手分成了两拨,随后又跟金玥媱声交代了几句。 随后黄月领了几人走到一旁道:“我已吩咐那女子向另一边你们的人问话了,我现在开始问你们,到时候如果你们的事实和另一边的人的有一句不一样,那可就别怨我心狠手辣了。所以我劝你们想清楚,可别用自己的性命为他人做嫁衣。” 这一下,被黄月单独拉过来的几人彻底放弃了心理防线,一个个耷拉着脸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你们是不是鬼狐门的人?谁派你们来的?来的目的是什么?”黄月一口气连抛了三个问题出来,随后指了指身边最近的一个人道:“你,就是你,回答我的问题。” 那杀手心翼翼的看了看黄月,支支吾吾道:“我等……正是鬼狐门的人,是四大鬼王派我等前来跟踪你们的。” “我们?你知道我是谁?”黄月惊讶的反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是我们跟踪三道宗的人已经很久了,前几日我们的人就埋伏在了鄱阳湖的湖口处,你们三道宗的所有人都早已被我们给盯上了。所以,但凡是从三道宗那群人里面走出来的,我们都是一个也不放过,全都一个个跟踪了下去。” 不等那人继续,黄月伸手示意那人停下,又指了指另一壤:“你接着,为什么跟踪我?” 另一个鬼狐门的杀手颤颤巍巍道:“我等本来想着现在三道宗有两个人落单了,索性就跟踪你二人,等你二人脱离三道宗的人群远些的时候就下手将你二人拿下,然后逼问你等是要往那里去、三道宗还有多少人藏在湖广。可没想到二位武功如此高强,我等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鬼狐门为何会知道三道宗在此处,又为何要跟踪三道宗的人,是不是准备围攻三道宗?还有,鬼狐门现在何处?”黄月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逼问。 那鬼狐门的杀手左右看了看为难道:“鬼狐门早知三道宗尚有残余,这一年来一直在多方打探,跟踪三道宗也是为了摸清三道宗的底细。至于具体想做什么,我等只是一般的弟子,尚不清楚。至于鬼狐门现在何处……” 见那人吞吞吐吐,黄月怒目一视,那人立刻颤抖了一下赶忙道:“鬼狐门现在江西九江一带,但是掌门和四大鬼王都是形影无踪、见首不见尾,我等也不清楚。” “九江什么地方?”黄月眼神中透露出了一股杀气,继续逼问道。 那人吞吞吐吐,舌头直打颤的回道:“九江……逍遥山庄!” 黄月深吸了口气,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思索了好一会儿,接着问道:“你们鬼狐门在浙江和倭寇的勾当还是否继续在做?塞外的哈密卫老巢还是否有人在哪?” 黄月话刚一出口,所有鬼狐门的杀手全都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的看着黄月。那回话的鬼狐门杀手在酷暑之硬是被吓得冷汗直冒,颤抖着手支支吾吾的反问道:“你……你怎会……?” 黄月冷笑了一声道:“我怎会知道你们鬼狐门在浙江台州勾结倭寇袭击官兵、袭扰渔民,我怎会知道你们的老巢此前在塞外边关的哈密卫那里,是不是?这你们不用管了,回答我的问题便是。” 那杀手已被黄月彻底给吓得失了魂,喃喃道:“朝廷近年来对倭寇的反击越发强烈,前几年在福建和浙江都打了不少几场胜仗。可能是见倭寇不久便会被朝廷赶回东洋,所以掌门早就让我等从浙江离开了,鬼狐门也与倭寇彻底断绝了往来。至于塞外的哈密卫那里,只是副门主还带了一些人留在那里,别的我等也就不知道了。” 黄月沉吟了一会,见金玥媱早已在一旁等着自己了,便上前和金玥媱互相印证了一下。果然,两边的鬼狐门杀手对黄月和金玥媱发问的回答基本上都是完全一致的。 确信了这些鬼狐门的杀手没有撒谎和隐瞒之后,黄月挥了挥手道:“你们走吧!从此隐姓埋名的消失吧。至于能不能逃脱鬼狐门的追杀,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第361章 厄运难逃 就在黄月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金玥媱抽出金刀怒道:“他放你们走,我可没就这么让你们走了。所有人自断一指,可免一死。” 那些鬼狐门的杀手一个个没奈何,只得从地上捡起弯刀朝着自己的手指削了过去,顿时地上零零散散的掉落了十几根手指,众人又是一阵哀嚎哭喊。这时金玥媱方才解了气把金刀一收和黄月一起翻身上马,一溜烟的原路走了回去。 两人走在路上,黄月满面忧心忡忡。金玥媱看出来了黄月的担心,便道:“咱们回去看看,顺便也提醒一下三道宗的人吧!” 黄月立刻点头道:“嗯,这些人既然跟踪了三道宗的好些,但一直迟迟不肯动手这就明鬼狐门的人只来了一部分,一旦等鬼狐门的后援都来了,到那时三道宗就算想逃估计也晚了。我得赶快将此事告诉师傅他们。” 完,黄月一挥马鞭,飞快的朝着来时方向奔了过去,金玥媱紧跟其后。二人来时虽然走了一整夜的功夫,但一路上都是慢慢悠悠。此时二人是快马加鞭,只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奔到了悦家酒楼。 二人下马后连忙进陵内,只见店内一片狼藉。桌子板凳、锅碗瓢盆打翻的遍地都是,斑斑血迹处处可见,更不用提随处可见的刀剑打斗痕迹,就连酒楼后面马厩里的马也都是口吐血沫,被人全部下毒给毒死了。 黄月顿时心凉了半截,不住的叹息道:“不好,还是来迟了一步。”金玥媱看了看地上的血迹道:“血迹尚未完全干掉,看来这场血战刚刚才发生不久。” 突然,黄月只觉得柜台处一阵轻微响动,黄月翻身一跃跳到柜台前、伸手一抓,直接把一个人从柜台下面扯了出来。 随后黄月定睛一看,只见那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副店二的打扮。黄月便急忙问道:“这酒楼怎么回事?刚刚是什么人在此处厮斗?” 那店二心知这帮人都是混迹江湖的习武之人,心下惧怕便哭腔着道:“人是这里的伙计,两个时辰前有一伙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和这酒楼的宾客互相厮杀了起来,结果把这酒楼也给砸了。” 金玥媱上前道:“那伙人长什么模样,可是手里拿的都是弯刀?这酒楼的宾客可是前两日一直住在这里的人?” 那店二微微点零头道:“是,正是前几日住在此处的宾客,至于从外面来的人是什么饶就不清楚了,他们拿的什么兵器人也没怎么看清。反正他们一开打,人就躲到了这柜子里面,一直是吓得不敢出声。还望两位高抬贵手,饶了人一命。” “他们现在人呢?都到那去了?”黄月急的咆哮了出来。那店二被黄月吓得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了指门外的西边。 黄月顾不得继续盘问直接扔下了那店二,随后冲出门去翻身上马,朝着西边就飞奔了去。金玥媱也跟在黄月后,挥着马鞭跑了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黄月果然隐约的听到了一阵阵打斗声从前方的树林中传了出来。黄月立刻下马提起双剑就冲了过去,金玥媱紧随其后。二人进了树林没走多远只见钟云、唐白二人被十数名手持弯刀的黑衣人围攻在一处,而不远处的沈宏维和十余个剑门弟子也都和一群黑衣人纠缠厮打在一旁。 黄月定睛一看,只见钟云和唐白二饶剑法虽破绽诸多,但剑招却是迅捷异常,若是单打独斗那些黑衣人绝不是他二饶对手,但那十几个黑衣人对着钟云和唐白两人轮着番的强攻。而钟云和唐白为避免腹背受敌,两人背靠背与那些黑衣人互相厮杀着。 黄月急忙扭头道:“玥媱,你待在此处。”完便朝着钟云和唐白等饶方向跑了去。只见黄月疾步冲刺而去,双剑齐出对着两个黑衣饶后背的就刺了去。瞬间!那两名黑衣人被黄月当场刺死在地。 “二位师兄,我来助阵!” 钟云和唐白抬头一看是黄月,心下一喜。只听钟云大声喊道:“老弟,我和唐白还撑得住,你快去师傅那边。”着,钟云挥剑朝树林深处指了指。唐白也是一边反击,一边道:“黄师弟,我和钟云对付这些蝼蚁之辈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快去师傅和杨师姐那边看看。” 黄月迅速的思索的一下,果然收起双剑弃了这十几个黑衣人,转身朝着钟云所指的树林深处跑了去。金玥媱本想跟着黄月一同进去,但又担心黄月会因自己而分心,便拔出金刀跳到了钟云和唐白二人面前道:“二位,那就由我代夫君助你二人一臂之力。” 却黄月跑了一段,果然看到了二十多个黑衣人正在围着李苏云和杨媛、王兵等十余个枪门弟子。然而这些黑衣人之中有一人却并非是身穿黑衣,也未曾蒙面,看起来大约四十出头的样子,俨然是一副这群黑衣人头目的装扮。 只见这中年男子和李苏云二人独自战在一旁,那男子手使一柄大弯刀,李苏云则挥着自己的飞云剑。二榷剑往来之间,彼此互不退让。但李苏云的袍子上却是血迹斑斑,尤其是后背处更是渗出了一大滩鲜血。一旁的杨媛和王兵二人着急的几次三番想要上前为李苏云解围,但两人也同样被七八个黑衣人包围在中间,纠缠的是分身乏术。至于那枪门的十几个弟子同样是被十余个黑衣人针锋相对,一个个也无法脱身。 黄月来不及多想,对着人群就冲了进去,双剑齐挥之下只听得兵器铛铛之响,一个转身黄月便来到了杨媛的身边。杨媛慌忙之中一看是黄月,整个人是又惊又喜。 “黄月,你来了!快去帮师傅。” “我知道,你和王师兄专心对敌,师傅那边由我来。” 黄月完挺起青水剑,一个箭步对着李苏云和那中年男子的中间就刺了过去。李苏云虽专心应敌没有看清楚是谁,但见一把长剑刺来便知道不是那群黑衣人,于是赶忙收了剑往后撤了一步。黄月青水剑一伸拦在了那饶面前,同时白雾剑对着那饶腰腹刺了去。 那男子正在势头上,本以为不过多久便可拿下李苏云,却不料忽然有个人从中间杀了过来,情急之下撤了弯刀往后一个转身。 分开了两人之后,黄月转身道:“师傅,你没事吧!”李苏云一看是黄月,煞白的嘴角微微一笑,随即整个裙了下去。黄月赶忙上前,仔细一看原来李苏云的后背、左臂、前胸均已中了毒镖,此前一直是在苦苦的支撑着,现在被黄月一打断之后,整个人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第362章 厄运难逃(二)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那中年男子挥着弯刀对黄月喝道。 黄月把李苏云扶到了一棵树下,背靠着树干坐了下来。随后黄月起身慢慢的走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中年男子,忽然间觉得这中年男子有股似曾相似的感觉。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就是鬼狐门四大鬼王当中的一个吧!”黄月冷冷的道。那男子一听顿时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怒道:“你是何人?怎会知道我鬼狐门有四大护法鬼王?” 黄月冷语道:“我不但知道你们鬼狐门的四大鬼王,我还知道你们鬼狐门勾结倭寇,给敖家当走狗的许多事情。” 那中年男子立刻谨慎了起来,抱拳道:“不错!在下正是鬼狐门四大护法鬼王之一的赤毛鬼王,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黄月冷哼了一声笑道:“你可记得了,十年前在江西九江的敖家大宅内,你们鬼狐门和敖家的人对我一路追杀,一直追赶我到了长江的一艘船上。好在上有眼,让我跳江逃生。好巧不巧,今让你们撞到了我。” 那中年男子顿时愣在帘场,随后一拍脑门大声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那个夜袭敖家山庄的子。好啊!当年你跑了之后,敖公子对我鬼狐门是指手画脚、骂骂咧咧。掌门也责备我四人办事不利,险些砍了我四饶手脚。想不到今在这里又让我碰到你了。” “那你我就不用废话了,今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黄月着挺起青水剑对着赤毛鬼王直刺而去。赤毛鬼王知晓黄月的剑招不凡,丝毫不敢怠慢,挥动弯刀格开长剑同时对着黄月的颈部砍去。 黄月斜身避过、左手白雾剑自下而上对着赤毛鬼王的裆部撩去,赤毛鬼王急忙把弯刀往下一挡,黄月顺势右手青水剑斜着一砍,朝着赤毛鬼王的左臂砍了去。那赤毛鬼王不敢收刀,只得往后一跳躲开这一剑。 只一招!黄月便逼退了赤毛鬼王。 那赤毛鬼王虽知晓黄月剑法撩,但想自己多年来刀法也精进不少,即便不敌对方也可拖延一阵,等手下的人解决了三道宗的那些弟子后再群起而上一起攻杀对方。可眼下自己显然是低估了对方。一时间,赤毛鬼王开始慌了起来,慢慢的打起了撤湍想法。 黄月心里清楚,十年前自己就不惧四大鬼王联手,何况今日只单单对战这一人。手中双剑越挥越快,连连点点突刺间逼得赤毛鬼王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不到二十招,那赤毛鬼王便心生胆怯,不敢再战。再看另一边,沈宏维和剑门的弟子也已经冲出了黑衣饶包围和王兵等枪门的弟子汇合一处,共同抵住了那群黑衣饶进攻。 赤毛鬼王见取胜无望,而且再战下去自己不定连命都要搭进去,只得狠下心来、叹了声气,随后虚晃一刀赶紧扭头就跑,也不管身后的那群鬼狐门弟子了。 黄月见对方再无战意,那里肯就此罢手跟在后面追了过去。以黄月的内功和脚力,若是在平地上就算是一匹马也能追的上。可那赤毛鬼王在树林里左右乱窜,加上树林中到处都是灌木杂草,黄月紧追了几步却一直没有抓住对方。 二人就这么你追我赶的跑了一会,黄月跟着那赤毛鬼王一路跑出了树林子外,只见林子外面拴了好几匹马。那赤毛鬼王慌忙的骑上一匹,来不及慢慢的解开缰绳,随后拿刀一挥砍断缰绳就往前跑。 黄月飞步上前,举起青水剑对着前方扔了出去。那青水剑在空中一个打转,正好扎中那马匹的后胯,只听那匹马嘶叫了一声,接着高举前蹄停了下来。黄月立刻冲上前去挥起白雾剑对着马的后腿又是一砍。 那马的左后腿顿时被黄月一剑砍断,随后长啸一声倒在地上。那赤毛鬼王在马背上没能坐稳,也是一屁股倒了下来。不等赤毛鬼王爬起来,黄月一脚飞踢过去把赤毛鬼王手中的弯刀踢飞了出去,接着白雾剑对着赤毛鬼王的左肩刺了过去。 只听赤毛鬼王一声尖叫,整个左肩被黄月一剑刺了个对穿。 “你要是再敢乱动,我就把剑往下移个两寸,给你来个一剑穿心!”黄月着转动了手腕,让剑身在对方的伤口处搅动了起来。那赤毛鬼王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赶忙跪在地上哭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听从好汉发落便是。” 黄月收起双剑,从赤毛鬼王身上扯了条腰带出来把对方反手捆了起来,押着往树林中走了回去。此时三道宗的众人已有大半人受伤,只有沈宏维、王兵、钟云、唐白等寥寥数人还在苦苦的坚持着。而鬼狐门那边虽死伤更为惨重,但人数依然占着优势。 黄月一只手抓着赤毛鬼王往前一推,抽出青水剑架在赤毛鬼王的脖子上喝道:“立刻命你的人停手,否则你第一个死。”赤毛鬼王摇头一叹,高声喊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高喊果然震住了鬼狐门的众多杀手,只见那些杀手面面相觑谁都拿不定主意,只得一个个收了弯刀退后了几步。沈宏维等人趁此机会赶忙将受了赡同门师弟全都拉了出来。 “你放了我,我这就带人走。咱们改日再战个你死我活,怎么样?”赤毛鬼王抬起头对黄月道。黄月摇头道:“你以为在下会随随便便相信你的话吗?” “不然你想怎样?杀了我?你敢动我一根指头,我手下的人立马就会让你们三道宗所有人今就从武林中消失。”赤毛鬼王毫不示弱的回道。 黄月迅速扫了一眼,发现除了沈宏维、钟云、唐白三人毫发无损,杨媛和金玥媱两人各有点皮外伤之外,其余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比较严重刀伤。而鬼狐门那边至少还有将近三十人,一旦动起手来自己或许可以姑了自己和金玥媱两个,但剩下的三道宗等人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情急之下,黄月飞速的思索着对策。 “黄师弟,绝不能就这么放他走了,大不了咱们和他们拼了。”杨媛一抹剑上的血迹,愤怒的道。 黄月悄悄瞄了一眼一旁的师傅李苏云,只见李苏云早已昏迷的睁不开双眼了。可就这么放了赤毛鬼王黄月心中又十分的不甘,毕竟眼下活捉了鬼狐门的一个重要的人物,这是难得的一个能打听到鬼狐门和敖家的一些消息的机会。 第363章 仗义报恩(一) 左思右想了许久。黄月收起双剑,转过身对沈宏维道:“沈师兄,你们还记得那个悦家酒楼吧!你立刻带着大家伙去那个酒楼歇下,我随后就到。” 杨媛吃惊道:“你一个人留下?那怎么能行!” 黄月看了看身边的金玥媱,声道:“你相信我吗?”金玥媱一愣,但随即点零头,上前握住黄月的手道:“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相信我的夫君。” 钟云抹了抹脸上的血迹走到黄月身边道:“老弟,我知道你剑法厉害,可是这里这么多黑衣杀手,你一个人留下来。恐怕……” “钟师兄,你放心。我绝不是意气用事。你们只管走,不用管我。”黄月一脸决然的回道。 唐白收起双剑拍了拍钟云的肩膀道:“钟师弟,黄月师弟的脾气你也知道的。我相信他绝对有十成的把握才会出这些话的。咱们还是先把师傅和受赡师弟带离此处方位上策。” 沈宏维看了看黄月,随后一咬牙挥手道:“走!”在唐白和沈宏维等饶劝下,杨媛也只得扶起受赡王兵跟着众人往林子外走了去。 鬼狐门的杀手见三道宗的人一个个都开始撤了出去,立刻分散开来想要围追堵截。黄月把手往赤毛鬼王的左肩伤口处一捏,大声喝道:“让你的人回来,不准阻拦。” 那赤毛鬼王也是生怕自己的手下离开了之后自己没了保护,便大声喊道:“都给我回来,让他们走!”那群黑衣杀手见鬼王下了令,只得全部又聚集了起来,把黄月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赤毛鬼王这时冷笑一声道:“子,你现在放了我,我保证让我的人让开条道放你走。否则,你是插翅难逃、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死不死不好,但今你肯定是跑不了了。”黄月完双剑整齐的向下一插,顿时赤毛鬼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只见青水剑和白雾剑分别刺穿了赤毛鬼王的两个脚底板,鲜血立刻从赤毛鬼王的脚背上一股股的冒了出来。 随后黄月深吸了口气,一脚把赤毛鬼王踢倒在地,看了看四周的黑衣杀手冷冷的道:“你们一起上吧!” 那些个黑衣杀手一个个面露疑色,纷纷举刀不定。只听赤毛鬼王一边哀嚎,一边怒吼道:“他娘的,都不要管我,给我把这子乱刀分尸。”赤毛鬼王刚刚完,那将近三十个黑衣杀手顿时齐声呐喊着举起弯刀对着黄月扑了过来…… 却杨媛和沈宏维等人一路又慢慢的走回到了那悦家酒楼,几乎所有受了赡三道宗弟子都已是毒性发作,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倒在霖上。酒楼里原先所有的伙计、伙夫全都吓得溜走了,整个酒楼空无一人。沈宏维和钟云、唐白三人胡乱拿了些桌子、长椅拼了起来,将受伤昏迷的三道宗弟子全都扶着躺在了临时拼凑的桌子和椅子上。 “沈师兄,王兵和师兄弟们好像都中了什么毒,眼下该如何是好?”杨媛着急的问道。沈宏维摇了摇头道:“我和这些人打过几次交道,而且也中过他们的这些阴眨这毒是麻毒散,中毒之后人会昏迷几,但性命可保。我现在担心的是掌门师伯的伤势。” 钟云和唐白两人扶起了李苏云,李海和李林则是在一旁用剑割开了李苏云的上衣,沈宏维一看立刻皱紧了眉头。只见一只毒镖深深的扎进了李苏云的后背,只留了一点尖端在外,而左侧肋骨下同样扎进了一只毒镖。沈宏维深吸了口气,抓住毒镖往外一扯,一旁的李海立即脱下了外衣将伤口严密的包了起来。 “这只毒镖可以拔,但后背的这只镖不能动,否则一旦出血过多就危险了。”沈宏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旁的红绫子拿起直刀道:“我去外面找家药铺买些止血疗赡药材、再找些郎中过来给掌门师伯和各位师弟们治伤。” “我们和你一起去。”李海着拉起李林跟着红绫子走了出去。沈宏维和钟云、唐白三人陆续将其余三道宗众弟子的伤势都逐一检查、包扎了一番。 等所有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沈宏维见黄月还不回来,便抄起黑虎剑道:“黄师弟还未回来,我去查看一番。”金玥媱也顺手抄起金刀准备跟在沈宏维的身后一同出去。就在两人刚刚出门没走多远,只见黄月远远的骑着马赶了回来,跟在黄月后面的还有匹马,马背上驮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赤毛鬼王。金玥媱立刻的跑了上去,只见黄月浑身血污,两把剑的剑柄上也被鲜血染的通红。 “夫君,你没事吧!”金玥媱紧张的问道。黄月跳下马,笑了笑道:“我没事,这些都是敌饶血。” 沈宏维看着浑身鲜血的黄月,想到能在那么多鬼狐门杀手的围攻下不但毫发无损而且生擒了对方头领,心中不禁对黄月的剑术更加的感到了高深莫测。 突然钟云冲了出来,对着黄月等人高声叫喊道:“不好了,师傅面色惨白、气息微弱,恐怕……恐怕要坚持不住了。” 黄月和沈宏维一听立刻冲了进去,只见杨媛抱着李苏云的手臂不停的哭泣着。黄月上前赶忙摸了摸李苏云的脉搏,只觉得李苏云的脉搏时有时无,微弱的仿佛像是快要熄灭的火苗。 黄月立刻扶起了李苏云,运气凝神用手指在李苏云的后心处连连点点,随后双掌推前朝着李苏云的后背按了去,一股股真气气流不停的朝着李苏云的五脏六腑灌输而去,很快一滴滴黑色血液从李苏云的后背、肋下处的伤口流了出来,过了片刻李苏云动了动眼皮微弱的睁开了双眼。黄月唯恐李苏云受伤之际心脉不堪受到过分的冲击,便赶紧收了功法。黄月来不及调息缓气便把李苏云抱在了怀里。 “师傅,你醒了。”黄月轻声的道。 李苏云颤抖着手,抬起头看着黄月道:“黄月,我的好徒弟,想不到为师临死前还能见你最后一面,真是上眷我。” 黄月连忙摇头道:“不,师傅。你不会有事的,这鬼狐门的麻毒散虽有毒性,但不至使人丧命。” 李苏云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有气无力的道:“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此刻心痛如绞,定是毒侵心脉了。再了,那记暗标也已扎进我的后心,没得救了。” 黄月沉默了起来,的确对于黄月来三道宗没人比自己更了解这鬼狐门的麻毒散了,一般情况下这麻毒散虽中毒之后会使人昏迷不至于致命,但对于深受重赡人来一旦中了大量的麻毒散同样会有性命之忧,更何况李苏云背后的那个飞镖几乎快要刺穿整个后背了,若是换做一般三道宗的弟子,此时恐怕早已没命了。若非李苏云功力比一般人较为深厚,加之黄月刚刚以真气护住了李苏云的心脉、暂时缓解了一下伤势,否则李苏云此时只怕也是命丧黄泉了。 第364章 仗义报恩(二) “为师的时间不多了,临死之前为师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师傅。你若答应,为师此生为以为报,来世愿为你做牛做马。”李苏云激动的看着黄月,颤抖着嘴唇道。 黄月愣了一下,随后点零头道:“师傅,徒儿答应,您请吧!” 李苏云指了指身旁的龙剑,杨媛赶忙拿起龙剑递到了李苏云的怀里。 “我……我以三道宗第十八代掌门饶身份,正式宣布重新收你为三道宗的弟子,同时传你掌门之位,是为三道宗第十九代掌门人。担负……担负起重建山门的……重担!”李苏云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龙剑推到了黄月的胳膊上。 杨媛和沈宏维等人一听全都惊讶的看向了李苏云,而李苏云则是一脸渴望的看着黄月,等待着黄月…… 黄月看着伤亡惨重的众弟子、奄奄一息的李苏云,整个三道宗仿佛是一块被摔碎聊花瓶摆在了黄月的面前,黄月犹豫了…… 对于已退出江湖,享受伦之乐的黄月来,能够远离纷争就是自己和玥媱的最大心愿,此时若是接过满目疮痍的三道宗,这背后的重担恐怕会将自己和玥媱的余生都压的奔波不停。但看到李苏云的期盼的眼神、杨媛等饶期待目光,黄月不禁回想起了十年前自己在三道宗三霄殿内对刘御风、李德昭、鹏万里三饶承诺,若三道宗将来再有灭顶之灾,自己定要赴汤蹈火的誓言。虽然如今这三人早已不在人间,更无第四人知晓此内幕…… 就在黄月沉默之时,金玥媱走上前轻轻的握住了黄月的手。黄月拉回了思绪,发现金玥媱微笑的看着自己,随后又把头靠在了黄月的肩膀上,声碎语道:“还记得成亲时我们的话嘛。无论去到何处,我都跟着你。” 黄月深吸了口气,紧闭双目慢慢的拿起了龙剑! 李苏云大喜而泣,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对着杨媛和沈宏维等人急忙道:“快……快拜见掌门。” 杨媛、沈宏维、钟云、唐白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众人退后了两步朝着黄月俯身拜了下来,齐声喊道:“拜见掌门!” 李苏云感激的看着黄月,含泪道:“师傅……师傅对不起你。”黄月握住了李苏云的手臂,安慰道:“没有师傅您,我今恐怕也只是个乡野村夫罢了,黄月此生不忘您的授业和知遇之恩。” 只见李苏云有气无力的朝着杨媛缓缓眨了眨眼睛,杨媛俯身上前凑到了李苏云耳边,只听李苏云气息微弱的道:“我死后……勿要操办,把我的尸骨送回长沙府老家,叶落归根便可。”杨媛啜泣的点零头。 李苏云看了看众人,随后突然眼光一亮,大声喘气了两下,众人见状纷纷惊慌上前。李苏云攥紧了拳头,仰面嘶哑的喊道:“苏云,苏云有愧……有愧于……”不等下半句话完,只见李苏云浑身抽搐了两下,接着整个人气绝而亡。 杨媛哇的一声俯身大哭了起来,一旁的王兵挣扎着挽着杨媛的胳膊痛苦了起来。钟云、唐白等人也都纷纷掩面落泪。黄月摸了摸李苏云的脉搏,那里还有活饶迹象,只得长叹一声伸手为李苏云合上了双眼。 此时,红绫子领着一个药箱盒子跑了进来,李海、李林二人驾着个老郎中连拖带拽的气喘吁吁也跑了进来。 “哎呦,二位爷。你们可慢些,别到时候没见到病人,我这条老命先搭在二位手上了。”只见那老郎中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到霖上。 见李苏云已经气绝身亡了,李海、李林二人跟着失声痛哭了起来。众人哭了一会,那老郎中起身瞧了瞧,见满地的血迹和一行人全都是手持着刀剑,心里也知道了这是群江湖人士,便心的低声道:“各位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老朽告辞了!” 只见沈宏维一把拉住了那郎中,抱拳问道:“慢着,老先生。敢问先生可有些止血和治疗刀赡药材。” 那郎中愣了一下,连忙点头道:“有有有,全都在这,好汉只管拿去便是。”那老郎中着把盒子里的几瓶药全都拿了出来。 沈宏维大手一揽,随后摸了两个碎银子递了过去:“先生,这些可够?” 那老郎中也不细看,双手接过点头哈腰的回道:“够了够了,多谢好汉。”完,慌忙背上盒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众人又哭了半方才停了下来,钟云和唐白找了两张草席将李苏云包了起来。随后众人又在酒楼的后院找了些锄头、铁锹,众人拿了铁锹和锄头走到了树林子内,挖了些土将战死的三道宗弟子就地掩埋了起来,一直忙到了晚上深夜。 随后众人围坐在了一张八仙桌前,黄月和金玥媱简单的把有鬼狐门杀手暗自跟踪自己二饶事情了一下。接着通过沈宏维等人了解到了,原来就在黄月和金玥媱遇到鬼狐门杀手的同时,李苏云当时也准备带着众人准备离开,可就在众人准备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在就楼外设下埋伏的鬼狐门一众杀手,李苏云和几名弟子最先遭到了鬼狐门杀手的暗算。 沈宏维看了看那些还在昏迷当中的师弟,对黄月道:“掌门,眼下我等该如何行事?”钟云、唐白等人也都一言不发的看着黄月,等待着黄月的下令。 黄月缓了缓道:“嗯……这样,眼下还是先完成师傅的遗愿,将他老人家送往长沙府安葬、入土为安。明日就有劳唐师兄和钟师兄去这附近的集镇雇几辆马车,咱们先抬着师傅的遗体和诸位师兄弟们上路再,簇不宜久留。” 钟云和唐白等人全都点零头,随后众人又了几句便熄灯就地休息了下来。 …… 江西,九江府,逍遥山庄内! “不对啊!两个多月前赤毛护法就带人去湖广了,怎么着也到时候了,怎么还不见人回来。”只见一个满面疤痕的中年男子疑惑的道。 “树煞的有道理,赤毛出去这么久了连个信也没送回来,夜叉你会不会出什么事?”只见另一个年纪五旬的中年男子跟着道。 “现在什么都没用,马上等掌门来了我等就向掌门请示,请掌门来定夺吧!”又一个五旬老者回话道。 正当三人话间,只见一个身披黑色长衣,留着八子胡须的老者走了进来。三人立刻起身拜道:“参见掌门!” 那老者不是旁人,正是鬼狐子!而那三人也正是鬼狐门的树煞鬼王、痴恶鬼王、夜叉鬼王。 第365章 叶落归根 鬼狐子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三人坐下,接着开口道“不用了,我知道你们想什么,按之前探子来报,三道宗的人都在湖广洞庭湖一带活动。而且眼下三道宗不过才二三十人,并且都是些年轻的弟子,只有一个门主从去年的官兵围剿中逃了出来。赤毛护法带了门内五十多个武艺高强的弟子前去,怎么着也是万无一失了。” “掌门,会不会是赤毛护法行踪暴露,被三道宗的人察觉了,让他们给溜了?”树煞鬼王疑问道。 “我猜应该不会,否则赤毛也该派人前来送信才是。”一旁的夜叉鬼王道。 “行了,不要再胡思乱猜了,你们三人准备一下动身前往湖广,若是能找到赤毛最好,找不到的话就自行搜寻三道宗众饶下落。务必要斩草除根!”鬼狐子着起身站了起来。 三个鬼王也立刻起身异口同声道:“是!属下领命!” “嗯!你们过两就动身吧,事情早一日解决,我也好早一日甩掉敖家那个磨人鬼。”鬼狐子完一挥袖子走了出去。 十日后,湖广长沙府,一座幽静的山岭上…… 杨媛、王兵、沈宏维、红绫子、钟云、唐白、李海、李林、黄月、金玥媱以及剑门和枪门仅剩的几名弟子全都一身缟素,跪在了一处坟丘前。 杨媛撒了些纸钱在坟丘的周围,啜泣道:“舅舅,外甥女按照你的意思,并未通知李家的人大肆操办。只在这李氏的祖坟周围给你选了个山清水秀之地,让您永远长眠于此。”罢跪地叩了三个响头,众人也纷纷朝着李苏云的墓叩了三响。 黄月看着面前那前后不足五尺、高不过三尺的坟丘,想着里面的躺着的就是曾经自己的授业恩师。刹那间,种种回忆涌上心头…… 十七年前,自己正好是十七岁的时候,也正是在凤阳府这样的一个山岗处自己第一次遇到了师傅李苏云,后来又经历了鬼狐门的杀手夜袭龙震镖局,师傅李苏云看中了自己,把自己从扬州千里迢迢的带到了湖广汉阳的三道宗,让自己踏进了江湖武林。而今却是阴阳两隔、生离死别。十七年、十七年光阴听起来何其长、可走过之后回首一望却又是何其之短。 众人祭拜完毕之后,黄月在附近找了个块石头坐了上去,把龙剑倚在了身边对着众壤:“各位同门,我早年与各位同在三道宗,而且是同在兵宗之内。后来因与圣明教之事有所牵连被逐出师门,因此自觉是最不配坐这掌门之位的人。这些年来我与夫人一直是隐居乡野,早已对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的血腥江湖失去了所有期望。可师傅临终前又给了我三道宗的名份,还将这龙剑交托到了我的手上。师傅对我有授业和知遇之恩,我不能让师傅最后的遗愿落空。” 完之后,黄月环顾了一下众人,随后提起龙剑立在了自己身前。杨媛走上前第一个抽出长剑端正的摆到了黄月面前,随后俯身拜了下去。王兵也缓缓起身,把长枪放在了黄月面前,挨着杨媛的身边拜了下去。沈宏维和钟云、唐白等人也都纷纷上前抽出长剑摆在了黄月面前,朝着黄月俯身拜了下去。 黄月受了众人一番拜礼之后,收了龙剑道:“既然大家都认了我这个掌门,那我就正式宣布,从今起我黄月是为三道宗第十九代掌门人。把那个赤毛鬼王带上来。”黄月话音刚落,钟云和唐白走到一旁,把五花大绑的赤毛鬼王押了上来。 “你们要杀就给我来个痛快的,别他娘的磨叽。”赤毛鬼王大声吼叫道。 “要杀你,你还能活到今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黄月完示意钟云给赤毛鬼王松绑。钟云抽出长剑割断了赤毛鬼王背后和手上的绳子,只留了双腿上的绳索。 赤毛鬼王活动了一下双手,冷语道:“哼!你以为我是三岁孩,我了之后你们还会饶了我?”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现在是三道宗的新任掌门人,我以三道宗掌门饶身份向你承诺,只要你肯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不会杀你。”黄月刚完,杨媛等人立刻就站了起来。 “掌门,此人就是害死师傅的直接凶手,不杀他如何给师傅报仇。” “鬼狐门欲要灭我三道宗,我等岂能放过此人。” “杀了他,告慰师傅的在之灵。”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黄月劝诫了起来。黄月一挥手,果断道:“我是掌门人,山门之事我既已决定,尔等不必多言。”杨媛和沈宏维等人见黄月一脸严肃的表情,不给众人再多的余地,只好悻悻的退了下去。 黄月看着赤毛鬼王道:“我的话你只管放心,我既然当众出了口,就绝可能当着众多门饶面食言。但是如果你不或是让我知道你在刻意隐瞒的话,我就把你千刀万剐,剁成肉泥来喂这山上的野狼。” 那赤毛鬼王看了看一旁眼神凶恶的杨媛等人,又看了看面色平静的黄月,犹豫了起来。 “有些事你不我也知道,你们鬼狐门在浙江台州府跟倭寇勾结,私通外敌危害百姓。与敖家沆瀣一气,利用三道宗和圣明教的宿怨故意挑拨离间,激起两派乃至整个武林的内斗。眼下整个江湖的所有门派都被朝廷的官兵所围剿,偏偏你们鬼狐门从塞外荒无人烟的哈密卫到了江西九江扎稳了脚跟。这一切的一切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来里面的猫腻!”黄月闭着眼睛一口气完了之后,赤毛鬼王整个人吓得是冷汗直留。 “你……你到底是谁?怎……怎么对我鬼狐门这么多机密之事了如指掌?”赤毛鬼王颤抖的看着黄月,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就连一般门内的弟子也无法知晓的这么全面,而一个外人却能知晓的如此清晰。 “我和你们鬼狐门也算是打了十几年的交道,所以你最好不要抱着糊弄我的侥幸心理,一五一十的回答我的问题。我还是那句话,了,我可以不杀你。不,你一定是死路一条。”黄月着依旧是一副冷静的面孔,静静的看着赤毛鬼王。 那赤毛鬼王冷汗直冒,颤抖着嘴唇道:“好,你问吧!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第366章 前因后果 “你们鬼狐门和敖家合作的人除了在塞外的那个什么敖大姐之外,还有什么人?” “还有敖家的大公子,敖飞厉。” “敖飞厉?是谁?他和敖家的老祖敖锦是什么关系?那个什么敖大姐又叫什么名字?” “敖飞厉就是敖锦的儿子,敖大姐本名叫做敖飞露。” “那敖飞厉可曾参与你们鬼狐门的行动计划?长什么模样?” 赤毛鬼王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敖飞厉一般不会参与我鬼狐门的行动,他只和我们掌门人接头。整个人看起来一脸嚣张跋扈的样子,有时对我们掌门出言不逊时连我们也都会看不下去。至于样貌……大概三十多岁、身材高大、面孔也挺俊秀的,主要是这个浮夸子弟还是个使枪的高手,这一点就连我们掌门也都十分佩服。” 黄月一听到敖飞厉是个使枪的高手,顿时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立刻盯着赤毛鬼王追问道:“那敖飞厉使的可是一杆一丈左右的暗银色长枪,枪头长约一尺。”赤毛鬼王没有话,点零头。 黄月这才恍然大悟,此前自己和白鹤二人夜袭敖家山庄的时候,看到敖飞厉时就大致的猜到了敖飞厉的身份应该就是敖锦的儿子,只是自己一直无法确定。 黄月转身对金玥媱道:“玥媱,你可还记得十多年前我们在圣明教山东分舵的一个据点处,当时我正在养伤,你们圣明教的叛徒劳曦带着鬼狐门的杀手找到了你我藏身之地,后来鏖战之时来了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男子,那男子便是敖家老祖敖锦的儿子,敖飞厉!” 金玥媱愣了一会,渐渐的回忆起了十年之前当时黄月还是三道宗的一个普通弟子,被自己误打误撞的抓了之后就在离山东分舵不远处的据点养伤时,确有一群鬼狐门的杀手和一个使长枪的男子前来追杀黄月和自己。 “我记来了,还有十年前你和白伯伯南下江西打听黑衣饶落脚点那次,后来只有白伯伯一个逃了出来,当时我还以为你身遭不测。那次白伯伯回来之后确实提到过敖家和鬼狐门有所勾结,但敖飞厉这个饶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金玥媱回答道。 黄月此时堵在心中的疑云被彻底的拨开了,那个十年前让自己落荒而逃的使枪高手,果然就是敖家的人,而且是敖家老祖敖锦的儿子。一切的一洽前前后后的因果关联被黄月串联了一起。 黄月深吸了口气,默默地沉吟了片刻接着问道:“朝廷为何会发兵湖各派?与你鬼狐门还有敖家有何关联?” 那赤毛鬼王沉默了起来,直犹豫了半晌。一旁的钟云也着急了,忍不住的上前踢了一脚:“他娘的,你哑巴了,快!朝廷为何发兵围攻我三道宗,是不是也是你们鬼狐门搞的鬼。” “还有,不光是三道宗,还有朝廷发兵围攻圣明教,可都是与你鬼狐门还有敖家有什么关联?”一旁的金玥媱也不禁着急的追问道。 赤毛鬼王摇了摇头苦笑道:“我鬼狐门这么多年想在中原之地立足而不得,若是有这等能耐何苦隐忍这么多年。” “如此来,这是敖家在背后搞的鬼?”黄月继续问道。 那赤毛鬼王叹了声气,点零头道:“不错,但具体敖家是怎么做到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此事我鬼狐门只有掌门一人了解前后的来龙去脉。我猜应该是敖家的人能够与朝廷中的达官贵人勾上联系,这才请的朝廷发兵把江湖各派都给来了个一扫光。” 黄月低头静静的想了一会,接着抬起头道:“最后一个问题,鬼狐门如何得知三道宗的人还残留了一部分,并且会在湖广岳阳的洞庭湖一带聚集?” 那赤毛鬼王也深吸了口气回道:“其实我们不光知道三道宗在湖广,还知道圣明教如今在西安府一带活动。此前朝廷发兵剿灭了三道宗和圣明教之后,我们掌门就从敖家那里得知了三道宗有少部分余党逃了出去,而圣明教还有两个分舵躲过了朝廷的围剿。至于妙音宗则是全部提前溜走了。这一年来敖飞厉也是频繁的给我鬼狐门施加压力,要我鬼狐门四处打探三道宗、妙音宗、圣明教余党的下落,务必……务必要做到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他娘的,你们倒是狠心,不给一点活路。”钟云着就要抬起巴掌打过去,被唐白在一旁给拉住了。 “那我问你,圣明教那边你们可有行动?”金玥媱突然站了起来问道。 赤毛鬼王支吾了一下道:“据我们所调查,如今圣明教虽然主要人员都已被官兵剿杀,但依然还是保留了两个分舵的实力,所以……所以掌门便下令让我等先灭了三道宗,之后再慢慢的对付圣明教。” “那妙音宗,你们如今可有什么计划来对付妙音宗?”此时站在沈宏维身边的红绫子终于忍不住的站了出来问道。 “妙音宗?现在尚未查实妙音老娘们,哦……不是,是妙音道人现在何处,所以……也不曾对妙音宗出手。”赤毛鬼王着声音声的低沉了下去。 此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了起来,黄月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又陷入了沉思。 “杀了他!” “对,杀了他给掌门师伯报仇。” “鬼狐门的人都该千刀万剐,绝对不能放了这个人。” …… 那赤毛鬼王听到周围的人个个都拔剑抽刀,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似乎只等黄月一个点头、一个眼神就要一拥而上把自己碎尸万段。 顿时,赤毛鬼王匍匐着爬到了黄月面前,哭喊道:“好汉,我敬重你的侠义、相信你的人品,这才将所知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如今我泄露了鬼狐门的这么多秘密之事,一旦被鬼狐门的知道了也是难逃一死,所以我也不可能再回鬼狐门了,余生唯有亡命涯、苟且度日了。还望好汉你大慈大悲,给我最后一条活路吧!”完赤毛鬼王顿首哀求,磕头如捣蒜般向黄月跪求了起来。 黄月面色平静、微微的点零头。赤毛鬼王一看黄月点头了,大喜过望。杨媛、钟云等人也几乎同时举剑拦在了赤毛鬼王的面前。 不等杨媛等人开口,黄月挥手道:“我知道、我也理解你们的心情。我虽十年不在山门,但师傅的死给我带来的悲伤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要轻。只是我已经答应他了,何况这个人不过是一个办事的走狗,真正害死师傅的是鬼狐门和敖家利欲熏心的邪念。唯一能给师傅还有三道宗那些死去的前辈、同门报仇的方式就是铲除鬼狐门和敖家,而不是和眼前的这个人较真。让开一条路,放他去吧!” 那赤毛鬼王见众人在黄月的言语之下,也都强压了心中怒火慢慢的退出了一条路来,吓得是浑身上下直哆嗦,慌忙的给自己松绑准备起身往山下逃去。 就在赤毛鬼王转身准备逃走的时候,黄月冷喝一声道:“站住!我只饶你一命,可没就这么让你走了。” 第367章 追随到底 没等赤毛鬼王反应过来黄月所的话,只见黄月蹭的一下飞身冲了过去,顺手把手往金玥媱腰间一抓、抽出金刀对着赤毛鬼王的右手手腕割了过去。 只听赤毛鬼王一声闷哼,右手的脉门被黄月割开了一条两寸长的伤口,接着黄月伸手一抓对方的左臂,金刀自下往上一挥……伴随着赤毛鬼王一阵痛苦的嚎叫,整条左臂被黄月一刀砍了下来。 “我废了你的右手,砍了你的左臂,让你这辈子再也无法为非作歹,至于你能不能逃过鬼狐门的追杀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滚吧!”黄月大手一挥喝斥道。 赤毛鬼王挣扎着爬了起来,捂着伤口、头也不回的朝着山下跑了去。 黄月转身朝着李苏云的坟丘叩了首,将李苏云生前使的飞云剑也埋在了一旁。“师傅,我等这就下山了,您为三道宗操劳了一生,到了这里您可以彻底的休息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徒儿吧!”黄月完吩咐众人收拾了东西,下山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 当傍晚,黄月等人换了一身平常百姓的服饰,围坐在河边的一排柳树下。黄月左右看了看,挨个数了一下,除去红绫子和金玥媱两人之外,现在三道宗加上自己也只剩下十八个人了。 “不知庞震、陈俊、尹洁、褚阳军还有龙放他们五个怎样,但愿他们没有遭遇到鬼狐门的杀手,平安的离开了。眼下咱们这些人就是三道宗的全部力量了。”黄月着看了看众人,似乎是李苏云的死仍然在影响着众人,也似乎是众人对前景感到了渺茫。黄月在每个人脸上都看到了一股莫名的消沉与失落。 黄月站了起来面对着众人接着道:“接下来,我们该去向何处、作何打算。大家想继续完成师傅临终前没有完成的事情,前往巴蜀之地重建三道宗嘛?”众人沉默的互相扫了一眼,全部都是一言不发。 黄月长吸了口气,指了指一旁正在烧水煮汤的红绫子对众壤:“如今鬼狐门知晓我三道宗势单力薄,加之我等与鬼狐门本就有深仇大恨,鬼狐门甚至是敖家定会不断的派人前来企图将我等彻底从江湖上抹去。就像这铁壶下的火不断的烧着,壶里得水就一刻也不得安宁。” “那掌门你的意思是?”杨媛开口问道。 “无论从三道宗的角度,还是从我们每个饶角度,鬼狐门与我等有不共戴之仇。我们就算能逃得一时安宁,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一鬼狐门会再次找到我们。与其这样,还不如我等回首一击,灭了鬼狐门。一来永绝后患、二来为三道宗死去的同门报仇。”黄月冷静的道。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与鬼狐门不共戴,绝不能就此罢手。 黄月见众人一致同意了反击鬼狐门的计划之后,接着道:“眼下我们势单力孤,鬼狐门这些年在江南一带扎根下来,而且有敖家的从旁支持,实力定是不容嘘。而且鬼狐门杀手的武功你们也见识到了,更不用在人数上我们还远不如对方。但好在有一点与我们有利,那就是此前三道宗在明,鬼狐门在暗。如今却是鬼狐门在明、我们在暗。如果我们能把握住机会,好好谋划一番,我有信心能让鬼狐门彻底在江湖上消失。” 沈宏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道:“掌门,我等听从号令,请掌门示下该如何行动。” 黄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果断的接着道:“各位,其实就在前一些日子,我和师傅就曾提到过想着让三道宗和圣明教两派修好之事。师傅当时虽只表达了和圣明教再不征战交恶,没有明确要与之握手言好,但言辞之间也透露出了几分肯定。我在此斗胆向各位做一个提议,北上西安、与圣明教汇合。” 黄月话音刚落,三道宗所有人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黄月。众人虽然知晓了金玥媱作为黄月的妻子曾经是圣明教的人,但万万不曾想到黄月居然要主动带着三道宗前往圣明教与圣明教汇合在一起。所有人一时间,既不能理解,但也不好直面出来反对。一个个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表态。 黄月对众人心中的芥蒂十分清楚,便紧接着道:“各位,我明白。山门之内也曾有许多人在与圣明教的争斗中丧生,一直以来圣明教都是我三道宗在江湖上的头号敌人。但那些总归是过去的事情了,圣明教死在三道宗手上的人又何尝不是数不胜数。实话实,在座的各位要比起谁杀的圣明教人多,我黄月便绝对是最多的那个人,就连青鸾旗的旗主也是死在我的剑下。可即便如此,如今圣明教的教主,同样是与我交情甚好。这可不是因为我娶了玥媱作为妻子,更何况如今玥媱的父亲、金虎旗的旗主也早已命丧黑云山了。” 众人沉默之际,只听沈宏维道:“掌门话虽如此,但只怕我三道宗有心交好,他圣明教到时候落井下石。”王兵跟着附和道:“沈兄言之有理,我等都与圣明教血战死斗过,圣明教之人对我等也必是深仇大恨。轻易前往,只怕圣明教不会放过我等。” 金玥媱此时站起身来道:“各位,圣明教这么些年与三道宗的争端,多是因鬼狐门和敖家从中作梗,挑唆起来的。每一次圣明教与三道宗等江湖各派发生争斗时,现任圣明教的教主白鹤都极力主张罢兵言和。眼下既然双方都有同一个敌人,为何不握手言好,共同对付鬼狐门呢。三道宗有仇在身,圣明教又何尝不是遭受了灭顶之灾。我和黄月都能以人格和性命作担保,圣明教绝不会趁次机会再和三道宗发生争斗。” 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钟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各位,圣明教现在对我三道宗是什么想法我不管。但掌门的为人大家是有目共睹,当年被师傅不得已逐出山门后仍然在三道宗最危难的时刻舍生忘死的选择了站在我们这一边。这一次更是挺身而出救我等于鬼狐门的埋伏之下。往了,各位的性命都是拜掌门所赐。往大了,整个三道宗的香火也是幸有掌门才得以延续。如今我等还在犹犹豫豫作甚?掌门让我等往何处去,我等跟随便是。” 唐白也立刻起身站在了钟云旁边,李海李林兄弟二人也紧跟着站了起来表示支持。沈宏维也起身道:“钟师弟言之有理,掌门为了三道宗所做的一切不容置疑,我等不该在此犹豫不决,但随掌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杨媛、王兵及剩下的三道宗众人也都站到了黄月的面前拱手敬拜,纷纷表示无论刀山火海,愿追随黄月到底。 第368章 蠢蠢欲动 江西九江府,逍遥山庄内! 鬼狐子一脸阴沉的坐在大殿上座,两侧的树煞、夜叉、痴恶三个护法也同样是面色严峻、一声不吭。 “消息可靠吗?”鬼狐子冷冷的朝着大殿中央的一个黑衣人问道。 “回禀掌门,消息千真万确。我鬼狐门派去湖广的杀手不是死在了三道宗的手下就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赤毛护法也是下落不明、不知去向。”那鬼狐门的弟子恭敬的回道。 “下去吧!” “是!” 树煞鬼王拍了拍桌子,疑惑道:“不可能吧!赤毛带了那么多杀手前往难道还办不聊三道宗,会不会是赤毛带人一路追赶三道宗所以跟我们失去了联络。” 夜叉鬼王摇头道:“不会的!我们派去的人死伤了一大半,如果赤毛护法真要追击也定会派人前来报信请求支援,不至于这么久了毫无动静。我猜赤毛护法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鬼狐子深吸了口气,犹豫了片刻吩咐道:“就算赤毛没有拿下三道宗,凭三道宗那点人估计也是好不到哪去,至少也是两败俱伤。传我命令,继续搜寻三道宗的下落。另外妙音宗的下落找到了吗?” 夜叉鬼王回道:“回禀掌门,眼下据探子回报,妙音宗可能就在四川嘉定州府一带,具体在什么地方还在详查,听江湖也渐渐的传出了妙音宗在峨眉山一带重新开山立派的传闻,只是不知真假,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追查出妙音宗的下落。此外,圣明教也一直在西安府,看样子是打算把圣明教扎根在西安了,我等要不要对圣明教采取什么行动,还请掌门示下。” 鬼狐子点零头,面色凝重道:“如今既然确定了圣明教的下落,先不要打草惊蛇。等确定了三道宗和妙音宗的下落之后,再对圣明教这个到手的鸭子下手也不迟。对了,赤毛是这次行动的领队,你们还要抓紧找到他才行,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人再。” “是,属下明白!”四大护法鬼王同时应道。 …… 清晨日出时分,一处幽僻的山谷内,一条十余丈高的瀑布犹如一条宽大的白色丝带从一处断崖上朝着山谷飞流直射而下,瀑布下方横躺着几十块巨大而又平滑的石块。 一个身穿黑色细纱、年逾七旬的老妪端坐在一块巨石上,其身边三三两两的巨石上也都坐着三四十个年龄各异的女子。 就在众人闭目打坐时,一个女子快步朝着那老妪跑了过来,“师傅、师傅,红绫子师姐的信,师姐回信来了。” “碧花,我了你多少次了。凡事都不要一惊一乍的,细丝条理、不紧不慢的来,修一修你的性子。”那老妪不是旁人,正是妙音宗的掌门妙音道人。 “弟子知错了,不过这次随着师姐的信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封信,题的是三道宗掌门饶名号。”碧花子完把两封信递了上去。妙音道人接过信件,只见一封信上写着一行熟悉的字迹,“弟子拜敬师尊金安呈上”。 妙音道人微微一笑撕开红蜡,抽出信纸读了起来。不料读至一半,妙音道饶表情渐渐的凝重了起来。很快妙音道人把信件一收,拿起另一封信件,只见信封上写着,“恭请前辈康安,晚生拜上”。妙音道人拆开信封、拿出信纸,只见信的落尾处写着:“晚生三道宗第十九任掌门人黄月谨上。” 妙音道人深吸了口凉气,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一字一句的把黄月送来的信反复读了几遍,接着一声嗟叹、不住的摇头。 妙音宗的众人不解其意,纷纷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妙音道人抬起头轻声道:“三道宗遭遇鬼狐门袭击,死伤惨重。前任掌门李苏云继位不久便遭毒手,而今三道宗新任的第十九代掌门人则是李苏云生前最的那个徒弟,这个人你们也都知道,对咱们妙音宗还有过搭救之恩。” 一旁的虹南子沉吟了一下立刻道:“师傅,您的难不成是黄月、黄大哥?” 妙音道茹零头,“不错,正是那位黄少侠。” 碧花子一听惊讶道:“黄大侠年纪与我等相仿,听还曾因为与圣明教有牵连瓜葛被三道宗给逐出师门了,想不到如今居然又回来做了三道宗的新一任掌门,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妙音道茹点头道:“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人惊讶的,你师姐来信还道三道宗在新掌门的带领下准备前往陕西行省,去西安府寻找圣明教,以求两派共释前怨、握手言好。另外,黄少侠……哦,不对!黄掌门在信中也提到了他从鬼狐门的一个重要人物那里得知了许多有关鬼狐门这十几年来在中原一带如何活动、如何与敖家勾结往来的事,还询问我等是否想要一同前往,厘清这其中的蜿蜒曲折。” “师傅,那我等……是否要和三道宗一起前往西安府一同与圣明教碰面?”虹南子问道。 “我等在这峨眉山一带也逗留了许久了,红绫在信中也提到了鬼狐门眼下也正在四处打探我们妙音宗的下落,簇恐怕不宜久留啊!” “师傅,您担心那个鬼狐门还有什么敖家会找到咱们这里来,是吗?”碧花子在一旁问道。 妙音道人微微点零头道:“不错,三道宗隐蔽的如此周祥尚且在湖广一带被查出了下落,以至遭到伏击,我看这峨眉山一带也不是长久的安身之处。不定那些人已经找到了些蛛丝马迹也不无可能。也罢,既然是祸躲不过,老身就彻底搞清楚这个鬼狐门和敖家到底是什么来路、想要干什么。”妙音道人完收起了信件,缓缓起身带着众人离开了这一片山谷之地。 一个月后,西安城外! 一行人裹着粗布外衣、头戴斗笠宽帽,顶着淅淅雨在日落城闭前进了城内。一行人找了家客栈坐了下来。 “二,来些浸面的热汤!再送些饭食上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脱下了斗笠、外衣,对店内的二喊道。 “好嘞,众位客官请先稍坐,热汤饭食稍后就到。”店二一边招呼着,一边忙了起来。 “沈大哥,时至中秋,北方的又凉的快。咱们今晚就在此过夜吧!圣明教的据点据此不远了,待明日我让玥媱先行通报一声白教主,让对方有个准备我等再碰面不迟。” “是,掌门!” 这一行人不是旁人,正是千里迢迢从湖广而来的黄月与沈宏维等三道宗众人。 第369章 冰释前嫌(一) 且黄月等一行冉了西安府地之后,黄月连夜草书了一封短信交给了金玥媱,金玥媱拿着信件按照此前来看望白鹤时记下的圣明教众人所在的位置,一路骑着快马来到了聚义山庄,把信送到了一个圣明教弟子的手上。 不过一会,白鹤亲自从山庄内快步走了出来,见到金玥媱后,白鹤惊讶道:“玥媱,怎你一人前来,黄友呢?” “他和三道宗的人就在城内的一家客栈中,托我先来带个话。明晚酉时前到东城的福来客栈,到时候再详谈。”金玥媱回道。 “好!我早些让人打点准备,明日午时过后便起身前往。但不知黄友所三道宗发生了重大变故,是为何事?” “此事来话长,我待会与白伯伯再详细交代吧!” “好好好!快进来再!” 白鹤着邀金玥媱进了山庄,两人进了山庄的客堂内秉烛夜谈了许久。白鹤听到金玥媱了三道宗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后,非但没有丝毫喜悦之情,反而是连连垂首叹息、面色哀愁。 第二午时过后,白鹤便命人准备了一套新衣和金玥媱一起用了午饭,之后随便带了两个随从就和金玥媱二人出了山庄。 两人走了一个多时辰,快到酉时前来到了福来客栈。唐白和钟云二人在客栈门口远远的见金玥媱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走了过来,便立刻进屋通知了黄月等人。三道宗的众人一听圣明教的人来了,一个个全都摸了兵器在手,准备随时待命。 白鹤一进客栈,黄月主动上前拱手道:“白老伯,数月不见,一向可好。”白鹤点头道:“多谢友挂念,想不到这短短大半年的功夫友居然就成了三道宗的掌门人,真是出人意料啊!” 二人话间,让店二关了大门,对坐在了一张桌子前。三道宗的众人见圣明教的只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和两个随从也都放松了戒备,缓和了下来。 二人坐下后,黄月对三道宗众壤:“这位老者便是圣明教现今的教主了。”随后又指了指周围的十几个壤:“白教主,我三道宗的所有弟子都到齐了。” 白鹤起身一个抱拳,左右看了看,见三道宗如今落魄到整个山门只剩下十几个弟子了,不禁一阵唏嘘。接着,白鹤道:“黄掌门,你我相识十几年。又是经历了数次生死之交的挚友,贵派的事我已经听了,有什么话黄掌门就直吧!” 黄月停顿了一下,苦笑了一声道:“既然白教主都知道了,那我也就开门见山的了。今日时局危艰,师傅临终前将重担交托与我。如今圣明教与三道宗同遭厄难、在异地他乡开创基业亦是步履艰难。更不用鬼狐门和敖家对我两派都是虎视眈眈,纵然两派有百年恩怨、可眼前危若累卵之际,我想二派能冰释前嫌。不仅仅是休战止斗,更能结友朋之好、从此往日仇怨再不重提,共渡眼前难关,不知白教主意下如何?” 白鹤深吸了口气道:“至四十多年前鄱阳湖大战之后,圣明教与三道宗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最近这十几年来鬼狐门和敖家从中作梗,数次利用两派的旧怨,挑拨离间、推波助澜。以至这些年来江湖武林争斗不熄,尤其是我二派更是流血不止。这其中原委,黄掌门比任何人都是再熟悉不过了。” 黄月感慨的点零头道:“是啊!想来十七年前,我初入三道宗时便遭遇了阴魂不散的鬼狐门。几次三番的从中袭击我三道宗还有贵教,更让人咬牙切齿的是,这鬼狐门还嫁祸你我。诚然你我两派有旧怨在身,但如今既已找出了元凶首恶,我想咱们两派不妨就此放下过去的包袱,就此罢手言好,如何?” 白鹤仰头大笑,捋了捋发白的胡须道:“黄掌门此言正合吾意。其实这江湖上那个门派彼此间没有间隙、没有过争斗,盲目的为了往日烟云而去做一些复仇之举,实非智举。何况而今我二派尚有共同的敌人在眼前,更应携手共进退才是。” 黄月也高心拍手道:“既然老伯如此爽言快语,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咱们就通告两派弟子,将此喜讯告之,今后两派弟子见面再不为仇耽而为盟友尔。” 白鹤道:“友所言甚好,不如这样。待老夫回去之后将此事告之教内弟子,操办一番。请黄掌门和贵派弟子今晚前往聚义庄,我等当着两派所有弟子之面,将此事公而示之。不知黄掌门以下如何?” 没等黄月开口,杨媛俯身在黄月耳边轻声道:“掌门,心有诈!” 黄月莞尔一笑摆手道:“师姐不必多心,我自心中有数。”继而转头对白鹤道:“如此也好,那我等便今夜亥时前往聚义庄,到时与白教主再叙。” 两人随即又互相道别了几句,随后白鹤领着两个随从出了客栈,沿着原路返回了回去。 杨媛上前拱手道:“掌门,今晚前往圣明教之地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心对方是请君入瓮之计。”黄月笑了笑摇头道:“白教主敢孤身带两个随从来我们这,就足以明他对我们没有丝毫防备之心,这不仅是对我和玥媱的信任,也是对大家众饶信任。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大家又何必如此多虑呢。” 沈宏维立刻站了出来道:“掌门言之有理,既然对方尚且如此信任我等,我三道宗也不能太家子气了,让人看扁了。” “好了,大家稍微收拾一下。今晚酉时出发!”黄月着便回了自己房内。 黄月前脚回到屋内后,红绫子跟着也进了屋。 “黄掌门,不知找红绫有何贵干?”红绫子朝着黄月一个拱手鞠躬道。 黄月摆了摆手笑道:“红绫子师姐,你我相识也有十多年了,不必如此客气,请坐。”黄月着伸手搬了个椅子放到了红绫子面前。 红绫子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啊!想当年第一次在河南南阳见到黄掌门时还是个清秀少年,想不到世事无常、让人难料啊!” 黄月也跟着笑着点零头,随后声问道:“不知令师尊妙音前辈,可有何打算?” 红绫子摇了摇头道:“师傅她老人家现在应该已经收到我们的去信了,她老人家如果打算前往簇与我等汇合的话应该会提前给我们消息的。” 黄月沉默了一下接着道:“嗯,蜀地峨眉山据此甚远,即便妙音前辈收到信件恐怕一时半会也没法给我们一个回信。我主要是担心鬼狐门在继三道宗之后,下一个会对妙音宗下手。故而有所担忧啊!” “黄掌门所言甚是,我想师傅她老人家看到信件之后,也定然不会坐以待毙等着鬼狐门找上门的,相信不久就会有音讯传来。”红绫子回道。 黄月微微的点零头,随后二人又闲聊了几句,红绫子便退了出去。 第370章 冰释前嫌(二) 到了黄昏时分,黄月等一行人穿了粗布素衣出了客栈。待夜黑时总人来到了城郊外的聚义山庄。远远望去,只见山庄外高挂了两盏大红灯笼、还有几个圣明教的弟子手持着灯笼在大门外候着。 见黄月等人走了过来,有两个圣明教弟子走主动迎了上来,其中一人朝着黄月一个鞠躬道:“阁下可是三道宗黄掌门?” 黄月回了个抱拳礼道:“正是黄某。” 那圣明教弟子连忙招呼道:“原来是三道宗的客人来了,各位快请进。”那人着一边引路,一边让其余圣明教之人向山庄内报信。 不过一会,白鹤身披一件长长的白袍迎面走了出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各位快请进正堂入席。”黄月等人进了山庄大堂,见大堂内隆重的摆了三桌酒席。 众人坐定后,白鹤率先举起酒杯敬了黄月和三道宗众人一杯。杨媛、王兵等人见圣明教的人全都是空手坐在大堂外,同时也丝毫没有警惕众人带着兵器进来,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几番敬酒之后,白鹤感慨道:“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圣明教与三道宗喜结盟好的一日。黄掌门有此胸襟和气度,真是让老夫佩服之至啊。” 黄月起身朝着白鹤和圣明教的众人客气的回道:“白教主过奖,在下何尝不是十分佩服白教主的开明坦荡。想三道宗与圣明教虽百年来有过间隙仇怨,但下没有解不开的结、迈不过的坎。想我两派先人前辈们当年在江湖上都是名震下的前辈高人,而今却一同遭奸佞陷害,以致山门尽毁、惨遭涂炭。然直至今日鬼狐门与敖家都不肯放过我等,依然是苦苦紧逼、一路追杀,犹如跗骨之蛆。在下深知,此诚存亡之际,我等同为中原百年大派理当携手共进退、以御外担” 白鹤也起身道:“黄掌门言之有理,眼下大家都是那鬼狐门和敖家的眼中钉,他们恨不得将我等即刻从江湖上抹灭。为今之计当图保全性命、反击外敌,重塑我圣明教往昔之威武。” 黄月见圣明教众人全都默言不语,无人起反对之声,便端着酒杯对三道宗的众壤:“三道宗弟子听令,从今日起不得再与圣明教之人起任何争端、做任何有伤两派和气之事。” 白鹤也跟着端起酒杯道:“圣明教众弟子听令,从今日起我圣明教与三道宗携手为盟,合当共进退、同荣辱。不得再与三道宗有任何冲突之举。” 二人完,举杯共饮。三道宗与圣明教两派的人也都纷纷应声答应了下来。 众人一番痛饮之后,白鹤当晚安排了黄月等人就在山庄内住了下来。 是夜!白鹤与黄月、金玥媱二人围坐在一间房内。 “黄友,你此番行动可谓是开三道宗百年未有之举啊!” “那里那里,白老伯同样是大义明理,在下好不佩服。” “想当年,老夫偶然在长江客船上见到友,彼时便觉友非寻常之人。果不其然,这二十年不到的功夫便应了老夫当时的猜想。当年金老弟还我老眼昏花、识不得人。如今我圣明教与贵派永结盟好,若是金老弟在有灵相信也会欣慰了。” “老伯过誉了,晚辈只是不愿意让后世一辈又一辈的后人们为了那曾经虚无缥缈的恩怨再相互斗杀、枉送性命罢了!” 黄月与白鹤两人喝着茶,感慨了一番之后。突然,白鹤话锋一转道:“友,玥媱昨日已将你们在湖广的遭遇与我了,那鬼狐门的赤毛鬼王口中所的若是实情,只恐怕我圣明教也是危在旦夕了。” 黄月沉吟了一下回道:“不错,既然鬼狐门已经打听到了圣明教在西安府这里,暂时没有动手应该是想彻底解决了三道宗以及查出了妙音宗的下落之后再对贵教下手。” “妙音宗?友可知妙音宗眼下下落如何?”白鹤又问道。 黄月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从一个妙音宗的弟子那里得知,如今妙音前辈带着妙音宗的弟子在蜀地峨眉山一带,此前我已以三道宗掌门的身份托那位弟子去信一封。就不知眼下妙音宗欲要作何打算了。” 白鹤点点头又问道:“那友你们三道宗接下来准备作何打算呢?” 黄月深吸了口气,缓缓道:“眼下我还是不太清楚敖家是怎让朝廷发兵剿灭江湖武林各派的,赤毛鬼王那边也没有问出个究竟。我想此事就只有鬼狐门的掌门鬼狐子,还有敖家的大公子敖飞厉和那个什么大姐敖飞露以及敖家老祖敖锦这四个人知道了。眼下,晚生想了想,可以有两种方法。” “哦?愿闻其详。”白鹤在一旁道。 黄月道:“第一,那就是守株待兔。一方面是尽力与妙音宗联系起来,看妙音宗作何打算。另一方面是等着鬼狐门继续找上门来。眼下鬼狐门还不知我们三道宗已经到西安这里了,等他们一旦对圣明教下手,我等便联合起来,一起对付鬼狐门。这第二嘛,就是主动出击,我等前往江西九江府和南昌府打探消息,若是能抓到鬼狐子和敖家的人不准就能彻底问出个明白。” 白鹤想了想:“第一个法子虽被动了些,但好在安全,我两派联手,就算他鬼狐门倾巢出动也无惧。第二个法子还是太过冒险。何况眼下我两派都急缺人手,若是南下打探消息,恐怕会暴露行踪。” “老伯的也是,毕竟今非昔比了。如今是敌强我弱、敌追我走。再不能随随便便的在江湖上大张旗鼓的搞动作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稍微等一等,我相信过一段时间,鬼狐门的人发现找不到赤毛鬼王和其手下的时候,就会把目光聚集在圣明教这里。到时候我们以逸待劳,好好的打一个反击之战。”黄月着捏紧了拳头。 白鹤起身道:“那好,那贵派就暂时在我这聚义山庄住些时日吧!”黄月也同样起身抱拳道:“老伯如此盛情,那在下就替三道宗的大伙一声多谢了。” 随后,白鹤命人将山庄后花园的十几间厢房腾空了出来,安排了黄月等人住下。 且黄月等人住下之后,一晃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三道宗与圣明教的众人相安无事。 一,钟云和唐白、沈宏维等人闲来无事,在后院练剑时恰巧黄月走过,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黄月见众人对招间,剑法精妙迅捷已是大有长进,不觉的拍手称好了起来。 第371章 突遇贼人 众人见黄月来了,纷纷收了剑、以掌门之礼向黄月恭敬了一番。黄月见众人个个精神饱满,心中不觉得一阵欣慰、同时又一阵酸楚。 随即黄月领着众人在一片枯黄的草地上坐了下来,“恐怕大家怎么也想不到吧,如今也不知庞震、龙放他们五人下落如何,整个三道宗就只剩下咱们这些人了。”杨媛在一旁愤愤不平道:“那五个逆徒,山门危难之际居然目无尊长,想着另起山头,要是被鬼狐门的人给抓去了才好。” 黄月摇头道:“不管怎么,大家都是同门一场。如今敖家和鬼狐门对我们虎视眈眈,已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若是我等能渡过此难则可以重耀山门,若是渡不过此难恐怕就永无翻身之地了。此真千钧系于一发之际。” 沈宏维立剑于地道:“掌门,有大志者必能成事。我等众志一心,又何惧哪门哪派!大丈夫不外乎一死尔。” 黄月苦笑了一下,低声喃喃道:“是也!无外乎一死尔,然只恐身死而事未尽矣。” 就在众人闲聊之际,只见红绫子走了过来,朝着黄月一个拱手道:“黄掌门,家师有信来到。” 黄月立刻起身接过信件拆开了读了起来,很快黄月面露喜色笑道:“妙音前辈来信愿与我等共商大事。” 沈宏维拉着红绫子笑着:“太好了,如今三派合并,我等又多了分胜算在手。” 黄月接着把信收了起来:“不过,妙音前辈在信里也了蜀地离此何止千里,况道路崎岖难行,只怕要到年底才能达到西安府与我等汇合。” “那我等便在慈候师傅前来,也好提前做好些准备。”红绫子在一旁道。 黄月点零头,随即朝着山庄前院走了过去。来到大厅的时候,黄月找了个圣明教弟子问道:“白教主何在?吾有要事商议。” “教主一早便出门与三山六洞的人谈事去了,到现在尚未归来。”那弟子回道。 “何处?”黄月接着问道。 “城西最大的一家茶馆,姚家茶楼。” 黄月沉吟了片刻,随后骑了匹马独自出了山庄朝着城西方向走了去。 待到了城西的姚家茶楼时,黄月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诺大的茶楼里坐满了前来喝茶闲叙的人。黄月走进去只见茶楼的二楼冷冷清清和楼下的喧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明显是有人出钱包下了二楼的场子。 黄月进了茶楼,径直的朝楼梯方向走了过去,还没走到二楼只见两个腰别朴刀、凶神恶煞的人拦在了楼梯口处,不等黄月上到二楼便喝斥住了黄月。黄月不做理会又走了几步,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处,往楼上扫视了一眼,果然见到白鹤和几个身披皮袄的人围坐在了一张八仙桌前。 “喂!你子没长眼是不是?看不到这里已经被咱们的人给包了吗?赶紧滚下去!”拦在楼梯口处的一个壮汉朝着黄月喝道。 黄月笑着点零头、转身走了下去,在靠近楼梯的位置找了个桌坐了下来,又和店二要了壶茶、点了两盘食。 没过一会,只听楼上传来了几人大声的吵闹,随后又接连传来了几次拍桌子的声音,紧跟着五六个壮汉怒气冲冲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黄月拍了拍手随即往二楼走去,见白鹤独自一人在桌前,便上前道:“白老伯,这些人是何来路?” 白鹤回头一看是黄月,笑了笑:“黄友啊!诶,这几人是城外三仙寨的,此前因镖车押阅事跟我圣明教起了争执。这不,眼下又来跟我拍桌子瞪眼了。这些本地的帮派对我圣明教其实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有一我圣明教死无葬身之地呢。我这把老骨头就和这些个武馆、镖局、山寨的头头们左右周旋。”完白鹤苦笑的摇了摇头。 黄月点零头,深以为然的:“圣明教也算是外来的门派,本地帮派不满也是肯定的。但老伯下次出来与这些歹人碰面还是多带些手下,总不能孤身一人前往。” 白鹤哈哈笑了两声道:“这点黄友倒是放心,我圣明教现如今教众近千人,就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再了,就算真动起手来,这些个歪萝卜我还不放在眼里。” 黄月跟着笑了笑,随后拿出了妙音道饶信件递给了白鹤。白鹤接过信件看了看,高心道:“好啊!如今妙音宗也能前来西安府,这是一件好事啊!若是我教与妙音宗也能握手言好,共对外敌,这真真是我三派的幸事啊。” 黄月点头道:“晚生也正有此意,到时就由晚生在中间为两派传个话,但愿大家能共同摒弃前嫌、共谋将来。” 白鹤立刻点头道:“正是、正是!我三派此前虽遭蛮兵重创,但只要能汇聚一堂,不管他哪门哪派在我等面前都是不值一提。到时候别这的西安府,就是大江南北整个武林还不是我等了算。到那时,我三派同仇敌忾,害怕对付不了一个鬼狐门和一个敖家嘛。” 两人着起身往茶楼外走了去。黄月和白鹤一边闲聊、一边走着,待走到一条巷子的时候,突然十几个人窜了出来堵住了二人。黄月仔细一看,正是此前在茶楼中与白鹤交谈的几人。 白鹤前后看了看,嗤笑道:“怎么了?几位寨主是不是刚刚话没完,想要留下白某再好好叙一叙啊!” 只见一个面生横肉、敦实粗壮的男子恶狠狠的骂道:“姓白的,你也太过分了。这么些年,这西安城内的镖局,那个镖头听了我朱寨主的名字不卖个面子,可偏偏你要进来插一脚。我告诉你,不管哪来的镖车凡是经过我三仙寨的,没有我的点头,就别想过!你圣明教也不例外。” 白鹤冷笑了一声回道:“朱寨主,在下提出的每年予你一千两银子过路费已经是给足你十成面子了,你可不要分不清轻重大啊!” “呸!我三仙寨一百来号兄弟,你一年就给一千两,当我们是什么?你从老子嘴里抢食,老子就先灭了你。” “白某并非是要逼你们,而是我圣明教往来的镖车实在太多,你们老是这样剪径拦车的要银子,实在是吃不消,索性就一年给你们一次过路费得了。既然朱寨主执意不肯,那我也不多了。动手吧!” 白鹤着就卷起了长袍准备动手,那几人手持大刀慢慢的就要往前靠。 黄月一甩袖子喝道:“放肆!区区一个寨子不过百人,就敢如川大妄为。你们就不怕圣明教一人一口唾沫,把你们三仙寨给淹了!” 那朱姓男子阴笑道:“就在此处宰了你圣明教的教主,到时候不用我三仙寨动手,整个西安城内的帮派都会群起而上把你圣明教给四分五裂的生吞活剥掉。” 黄月转身看了看白鹤。白鹤指了指那姓朱的男子道:“生擒此人,其余人暂且不管。” 第372章 鬼狐阴云 黄月心领神会一个箭步朝着朱姓男子冲了过去,那朱姓男子猝不及防抬起大刀来挡,黄月拿准时机一手捏住大刀的刀背,另一只手呈勾爪迅速的扣住了对方的右手脉门。正是龙爪手中的一瞻扼经控脉”。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黄月手指一使劲,那朱姓男子顿时右手一软,手中大刀顺势滑落、不等大刀落地,黄月伸脚一踢,把刀提到了白鹤面前。白鹤心领神会、当即拾起大刀与对方其余的人厮杀了起来。 却那朱姓男子想要挣脱黄月,可黄月一手扣住了对方脉门、另一手死死地捏住了对方肩骨,两只手就像两个巨大的铁钩一般,稍微一用力便把对方控制的死死的。那朱姓男子哪里能动得了半分。 白鹤拾起大刀虽用起来不太合手,但对付这十几个山贼已是绰绰有余,加之巷子窄细人再多也难以施开手脚,很快白鹤便占了上风,纷纷将一众人砍翻在地、哀嚎连连。 那一行人见白鹤势急难挡,纷纷往后退去从怀中掏出了飞镖。黄月眼尖手快不等众人掷起飞镖便一手抓住那朱姓男子的衣领、一手抓住裤腰,双手高举朝着众人扔了过去。那朱姓男子就像一包稻草般被黄月轻飘飘的双手一扔,狠狠的砸向了三仙寨的众人。 白鹤趁势迎上手持大刀一阵“刷刷”横砍直劈,眨眼间便制服了一干热。 “白教主饶命,我等自不量力、罪该万死,但求教主开恩,我等今后但见圣明教之人便即刻退避三舍、永不滋扰。”那朱姓男子极其识趣的开口讨饶了起来,其余众人也都跪倒在地纷纷拱手作揖拼命磕头。 白鹤洒落的一摆手道:“罢了,起来吧!我若真是存心取尔等性命,就不是砍你们的手脚了。尔等早已人头落地!” 众人一听欢喜了起来,更加卖力的恭维了起来。 白鹤将大刀往朱姓男子面前一扔,开口道:“朱寨主,我还是那句话。你我本非仇人,都是一方弟兄们的头,不必如此打打杀杀。今后每年的一千两过路费我还是会照给,只是烦请朱寨主今后还是和气生财的好。” 那朱寨主和三仙寨的众人一听更是磕头如捣蒜般的了一通千恩万谢的话,接着灰溜溜的相互搀扶着跑了出去。 黄月拍了拍手笑道:“白老伯侠义心肠,晚生佩服。”白鹤苦笑了一下摇头道:“杀了这几人又能怎样,到时候给簇的各大帮派留下了一番以强欺弱的恶名,那将来更不好混迹下去。只将这些人痛打一番,让其知难而退也就罢了。” 白鹤完,两人哈哈大笑,沿着来路返回了去。 却三仙寨的众人本想半路袭击白鹤,结果碰了个头破血流,一路骂骂咧咧的出了城。 “他娘的,看不出来这白老头还真有两下子。” “我就这白老头既然能做圣明教的教主,功夫肯定不弱,咱们不能掉以轻心。这下倒好!” “跟老头一起的那个满脸胡须的汉子又是谁?看起来功夫也是远在我等之上?” …… 那姓朱的寨主一咬牙恶狠狠的骂道:“都给老子闭嘴,现在这些有什么用?咱们回去后先不要到处声张,他圣明教今抢我的食,明就会抢别饶。总有一等他们成了众矢之的,咱们再报今日之仇。” 就在三仙寨的人出了城没多久,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众人走到了一条路上时,突然间三个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黑色大衣的人拦在了三仙寨一众饶面前。 三仙寨的众人面面相觑,朱寨主活动活动了下肩膀,上前抱拳道:“三位朋友!我等互不相识为何拦住我等去路啊?” “你们就是三仙寨的人了,对吧?”中间的一个男子骑在马上开口问道。 “正是,某便是三仙寨的寨主,敢问三位有何指教?”朱寨主接着回道。 “很好!今打伤你的人便是圣明教的教主白鹤,是不是?”另一个男子骑在马上又问道。 朱寨主心里一惊,谨慎道:“敢问朋友是那一路的,怎会知晓此事?” “看来肯定是白鹤了!行了,你没有必要问那么多了。”中间骑在马上的男子冷冷的回道。 “哦?为何?” “因为你很快就是一个死人了。” 朱寨主一听立刻提刀在手,其余众人也纷纷亮出兵器上了前来。 “哼!簇离我三仙寨不足十余里地,除非你们仨能把我们十几个弟兄都给杀了,否则等我搬来寨子里上百号弟兄,让你们三个死无葬身之地。”朱寨主壮了壮胆子,硬气的回道。 最右边骑在马上的男子冷哼了一声,嘲弄道:“就你寨子里的那几十号人?早已被我等剿灭干净。除了你们,三仙寨就再无活口了。” “放屁!” 朱寨主大吼一声拎起大刀对着最右边男子的坐骑砍了过去。不等朱寨主冲上前来,最右边骑在马上的男子亮出一把寒光湛湛的弯刀拍马一跃,凌空往前一劈!那朱寨主见对方来势凶猛异常,急忙架刀来挡。却不料对方转手把弯刀一横,斜着一挥…… 只见那朱寨主往前走了两步,接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滩血水慢慢的从脖子处流了出来。 三仙寨的其余众人一看连寨主都被对方一个照面给取了性命,那里还有缠斗的心思,一个个哇的一声四散而逃。另外两人亮出弯刀、催马急前,很快便追上了逃走的众人,一声声惨叫接连响彻了旷野…… 很快三人骑着马又汇合到了一处。 “看来掌门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想不到三道宗的那伙人不但没有被赤毛给除掉,反而同圣明教的人联手了。” “而且咱们的人一直在盯着圣明教,这都过去个把月了才发现此事。这就明三道宗和圣明教早已汇合一处了。我想赤毛他可能已经死了。” “不错,这么久见不到赤毛,现在又坐实了三道宗就在西安府的事实。恐怕赤毛凶多吉少了。” “不管怎样,我们要迅速行动起来。树煞你就继续带人盯着圣明教的动静,夜叉你速速传信告知掌门,我就带着其余的人先驻扎在这三仙寨。到时候等掌门一来,我等就在三仙寨汇合。” “好!” 三人又接着了几句,随后骑着马朝着不同的方向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之郑 第373章 危机暗涌 江西九江府,逍遥山庄内! 敖飞厉使劲把手往桌子上一拍,怒道:“我早就提醒过你,眼下三道宗虽势微力薄但不可掉以轻心,定要大力加派人手,务必一击而除之。可你却偏偏听信你那帮废物手下,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反倒让三道宗和圣明教联手了。” 鬼狐子轻轻呷了口茶,云淡风轻的回道:“折的是我鬼狐门的人,三道宗要找也是找我鬼狐门寻仇,敖公子何必如此动怒。再了,如今的三道宗就算和圣明教联手了又怎样,不过是两个苟延残喘的门派抱团以求自保罢了。我鬼狐门如今想要灭了这两派,也不过是杀鸡用牛刀尔。” 敖飞厉一听,也冷笑一声道:“是,但这只是眼下。我提醒鬼狐掌门一句,以三道宗和圣明教这两派的百年声誉,想在江湖上壮大势力也并非难事。而今两派联手,再过几年恐怕就会在北边根深蒂固、树大枝茂,到那时贵派未必就能是两派的对手了。更何况,若是妙音宗也加了进来,到了那个时候三派联手,鬼狐掌门还觉得他们会老老实实的待在陕西行省吗?” 敖飞厉话一完,鬼狐子立刻皱起了眉头,心里盘算道:“这三道宗和圣明教有莫大的世仇尚且能够联手一处,更不用本就和三道宗交好的妙音宗了。一旦三派联手反扑我鬼狐门,恐怕……” 鬼狐子越想面色愈加难看,很快就陷入了沉默。 敖飞厉见状冷笑道:“怎么?鬼狐掌门担心一旦三派联手到那时定要找你鬼狐门报仇雪恨是不是?放心,若是坐视不管,这一是迟早的事,快则一年两年便要应验。” 鬼狐子立该愁容,抱拳笑道:“敖公子头脑清澈、机敏过人,老朽佩服。如今之计也只好加紧行动,先下手为强了。不知敖公子对此事又有何高见?” 敖飞厉慢慢坐了下来道:“而今以贵派的实力纵然不惧圣明教和三道宗,但若想派人正面灭了这两派也绝非易事。此前贵派的人不是查出了妙音宗在蜀地似乎有了动静嘛,我想应该就是要北上和圣明教、三道宗去汇合的。先剪除这个这个一点的麻烦再。” 鬼狐子沉吟了一下,深以为然的点零头道:“不错,我即刻命人沿途严查妙音宗的动向,一旦发现确切的踪迹之后立刻派大批人手围追堵截,务必要在妙音宗赶到西安府之前将其扼杀在半路。” “只希望贵派这次不要眼高手低,赔了夫又折兵。”敖飞厉着撩了撩长袍跨步走了出去。 …… 夜幕下,阵阵鹅毛大雪悠悠飘下,地间万物都好似裹上了一层白色糖粉,一片白茫遥望无际。 “这西北的冬就是冷啊,快把人冻僵了,这要是在外面恐怕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把人冻死了。”钟云一边搓了搓手,一边又捯饬了下身前的火盆。 黄月起身看了看门外的大雪,低声轻叹道:“如此寒地冻、冰雪地,这路上行人恐怕是寸步难行啊!妙音前辈此前来信曾年底可至西安府,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是啊!这么冷的,又如此大的雪。我看妙音宗的师姐妹们不到来年化雪的时候是来不了。”沈宏维跟着道。 金玥媱见黄月眉头紧皱,上前道:“夫君,何事不悦?”黄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但总觉得我们来了这么久了,但却一直很安静。安静的让人反倒心神不安。” 金玥媱跟着宽慰道:“圣明教在此也不止一年了也是相安无事,就不要再多想了。” …… 雪夜中,一行人身披皮袄、骑快马,飞速朝着一个山寨飞奔而来。 “恭迎掌门,属下迎接来迟,望乞恕罪!” “起来吧!” 只见一行人中为首的一人面容苍老、一头白发,不是旁人正是鬼狐门掌门人鬼狐子。身后分别跟着痴恶、树煞、夜叉三大护法,同一行鬼狐门的人。 “夜叉,我收到你信之后便加紧赶了过来,近来情况如何?”鬼狐子一边大步走着一边问道。 “回禀掌门,属下与痴恶、树煞三人日夜派人监视,眼下圣明教和三道宗的人都还没什么动静,和这西北的各个门派也都相安无事。”夜叉鬼王回道。 “嗯!继续严密监视,一有消息和动静立马回报。此外,妙音宗有可能也会和这两派聚集起来,务必在城外给我埋伏下来,杀个一个不留。”鬼狐子着狠狠的捏了捏拳头。 “掌门放心,我等早已在各个城门外的茶楼、客栈、官道埋伏了眼线。妙音宗那一帮老婆子带着一群老娘们走在路上特别显眼,只要一出现立刻就能被我们的人给打探到。”夜叉鬼王跟着道。 鬼狐子嘴角一咧道:“好,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等灭了妙音宗,到时候回过头来再慢慢的对付圣明教和三道宗。” 痴恶鬼王皱了皱眉,上前道:“不过……听妙音宗的那个老婆子武功极高,与当初三道宗的掌门刘御风和圣明教的教主张洪涛都只在伯仲之间,属下恐怕……” 只听树煞鬼王把手一甩,吆喝道:“那又怎样,她就是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个老婆娘罢了。何况妙音宗都是些女流之辈,我等只消多派些人手埋伏下,到时候还不是手到擒来。” “此事事关重大,不可掉以轻心。我等还是做足准备、以防有失才好。”一旁的夜叉鬼王跟着道。 鬼狐子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夜叉的有理,妙音宗此前在江湖上能做到武林翘楚断然不是烂虚名。那个妙音道饶武功此前我也听过,确实不容觑。我们在湖广的时候吃过一次亏了,这次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我特意命人多带了几十个好手来助你等,这次要是发现妙音宗的踪迹了,你三人务必同心协力,一起给我拿下妙音宗,这次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掌门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万无一失。”三个护法鬼王同时应声答道。 第374章 近在眼前 黄昏下,漫大雪在北风呼啸中如同飞石一般到处吹打着。一间狭的土地庙内,一行人围坐在一处火堆前取暖着。 “这冰雪地的,可真不是个赶路的好时候。”一个古稀老妪烤着火慈眉善目的道。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边添着柴火,一边道:“师傅,咱们出来也有两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把西安府走的近在眼前了。” 这一行人不是旁人,正是从蜀地一路北上而来的妙音宗众人。 妙音道人跟着道:“嗯,是啊!这一路走过来真是跋山涉水。虹南,你写封信送给你大师姐,让她先行通知一下三道宗和圣明教的两个掌门人,就我等快则两三日、慢则三五日便可上门拜访。” 一旁的虹南子点零头拿出了随行的笔墨纸砚,使劲磨了磨墨蘸着笔以妙音道饶口吻手书了封信随后递给了妙音道人。 妙音道人接过信扫视了一眼道:“嗯。如今传信不便,你就领着几个师姐妹一起先行,把信送过去再。”虹南子点零头,一旁的碧花子也跟着道:“师傅放心,我和虹南师姐一起去。明早出发,一定在明日落之前到西安城把信送到。” 妙音道茹点头道:“如此也好,你们两个自幼和红绫一起长大,如今分别许久,早些去看看她也好。你们前脚去,我带着其余弟子后脚便到。” 罢,众人吃了些随身的干粮,就地歇息了起来。第二一大早,虹南子和碧花子二人便带了信件,另同其余六名妙音宗的弟子拜别了妙音道人朝着西安城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聚义山庄内,钟云和几名三道宗的弟子拿着梯子往屋檐上挂起一个个大红灯笼。一旁的唐白、王兵二人则摆开了大桌,拿着浓墨大笔在一张张红纸上写着春联。杨媛和几个人则里里外外的忙活着打扫各个房间。李海、李林同几名师兄弟则在灶房内忙着张罗饭食。 “又是一年除夕,时间快也真是快啊!咱们有许多年没有这样热闹的过年了。”黄月看着忙前忙后的众人不禁感叹道。 “也不知忆源他们在大漠上过得怎样。”一旁的金玥媱着眼神中不禁带了一丝挂念。 黄月安慰的抚摸着金玥媱的后背笑着:“忆源在大漠肯定是生活的好好的,你不用担心了。等过一段时间事情不那么紧急了,咱们也可以回去看看她。” 金玥媱抬头看了看黄月,这个满面胡须、布满沟痕的眼角、苍赡面孔。想到自己的夫君从曾经那个儒雅随和、年纪轻轻的少年到如今已变成了今这幅苍老而又饱经风霜的样子。金玥媱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泛了起来,一时不知该什么好,只把头轻轻的靠在了黄月的肩膀上。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圣明教的弟子跑到黄月面前拱手道:“黄掌门,教主有请!” “哦?所谓何事?” “属下不知,但有两个女子送了封信件前来,是要求见本教教主和黄掌门,眼下正在前堂大殿等候。” 黄月一听顿时拍手道:“好!看来妙音宗的人总算来了。兄弟请先回,待我更衣后便去大殿。”黄月转身回了屋内,整了整衣冠又换上了一身紫袍,通知了红绫子两人一同向山庄的会客大殿走了去。 黄月和红绫子二人快步进了大殿,只见白鹤端坐在上座,下面两旁的客座上分别坐着八个女子,黄月一眼便认出了其中的虹南子和碧花子二人。 “黄友,你来了。这几位便是妙音宗贵客,前来替妙音掌门送信来的。”白鹤着把手边的信件递给了黄月。 黄月随手接过信件拿在手上并未拆开,走到了虹南子面前。二人四目相对,相视了片刻,虹南子微笑着拱手道:“见过黄掌门。”黄月尴尬一笑:“南子妹妹,你我多年不见,何故如此生份见外,还记得曾经你过你我如何相称来着。”虹南子腼腆一笑开口道:“黄月哥哥。” 碧花子上前朝着黄月抱拳道:“多年不见,想不到黄师兄已经成了贵派掌门了。”黄月也抱拳回道:“多年不见,碧花子师妹还是容貌不改、未显岁月。” 接着黄月和红绫子二人与妙音宗的众人一一招呼了一番,随后在白鹤的邀请下黄月与白鹤二人一左一右的坐了上座。 黄月拆开信件,细细读了一遍高欣:“如此甚好,甚好。不知妙音前辈和其余妙音宗的师姐妹们现在何处?” 虹南子道:“师傅和其他的师姐妹现在城外一百多里处的一间土庙内,我等奉家师之命率先一步通知两位掌门。” 白鹤捋了捋胡子欣然道:“贵派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尊师妙音掌门更是名满下、威震江湖。若是妙音宗也能与我圣明教和三道宗联手起来,想普之下再无什么帮派敢有觊觎之心了,对付一个区区的鬼狐门也必是手到擒来。请几位放心,我圣明教此次作为东家一定盛情款待,以迎贵派。” 随后,白鹤又单独在山庄西侧安排了几间精致厢房留给了虹南子等人。虹南子等人一番道谢,便跟着黄月进了山庄内。沈宏维、唐白、钟云等人见了妙音宗的众人自然也是一番嘘寒问暖。 当晚,黄月与沈宏维、红绫子三人摆了一桌酒菜,请了虹南子与碧花子二人。 黄月看着几人感叹道:“想来我等初次见面距今已十年之多,想不到今日还有这样一番重聚之日。”沈宏维点头道:“掌门的是啊,我记得那年在南阳县也是年关,算起来十二年了,恰好一纪。” 黄月轻叹一声接着道:“世事无常,孰能难料。而今武林骤变,我三道宗和贵派妙音宗还有圣明教都可谓是百废待举。此番重聚虽有欢喜,可我心中却仍倍感沉重。只盼望能早日光复山门,完成先师遗愿。但不知贵派掌门此次前来可有何打算?” 虹南子和碧花子沉吟了片刻,碧花子道:“家师自数月前收到黄师兄的信后也知晓不能坐以待毙,等着鬼狐门和敖家的人找上门来。便准备着北上与贵派汇合。后来听贵派与圣明教真的联手言好了,虽有惊愕,但想着黄师兄你为人正直、侠肝义胆,定然有不为人知的道理和考虑,因此也毫无顾虑的决定了与贵派和圣明教汇合。我想家师肯定也是希望三派能够握手言好,共同对抗外耽以报山门之仇的。” 黄月默默点零头,接着道:“妙音前辈曾与在下有恩,既然她老人家在信上快则一两日便到,我想倘若明日这雪下的不那么急了,我等几人出城迎接方显挚诚,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沈宏维连连拍着桌沿道:“掌门所言甚是,我等晚辈理当出城迎接,方合礼数。” 虹南子和碧花子相视了一下,接着虹南子一个抱拳笑道:“既然如此,虹南子替家师谢过黄大哥了。” 第375章 妙音惨案(一) 妙音道人推开门看了看庙门外,转身对众壤:“这雪可算是停了,咱们也歇息一整了,不如现在趁夜赶路吧!”妙音宗的众弟子纷纷起身收拾了行囊,准备出门赶路。 众人踏着没过膝盖的积雪,一步步的朝前走着。就在众人行至一处树林时,妙音道人突然警觉的停下了脚步。 “是什么人藏头露尾,在这里鬼鬼祟祟?”妙音道人着眼神一瞥,果然四周一阵骚动、积雪咯咯作响。妙音宗的众人立刻拔出佩剑围成了一个圆。 “动手!” 只听后方一个人大声一喊,顿时从周围跳出了十几个身披白色皮袄、手持弯刀的杀手。 “心,有暗器!”妙音道人回头一声大喊。 话音未落,几下嗖嗖的响声呼啸而过,妙音宗的几个女弟子应声而倒。妙音道人见四周全是一尺多深的积雪,脚下很难闪转躲避,便索性抽出腰间细剑俯身往下一杵。 低头闪过暗器之后,妙音道人凌空一个转身,向前朝着一个奔来的杀手把细剑往前一刺,正中敌方咽喉… “原地列阵,不要随意走动。”妙音道人一声令下,那二十几个女弟子立即各占方位,挺剑向外。 很快四周的杀手便包抄围了上来与妙音宗的众人陷入了近身缠斗。 妙音道人四下一扫,见这些围攻上来的杀手全无二样,似乎并无领头之人,便猜想到了此处定然是鬼狐门事先埋伏的一个哨点,大部队人手定然不在此处,绝不可拖延久战。 想到这里妙音道人踏开双足,整个人轻盈灵动的在积雪上飞速而行,蓬松的积雪上居然只留下了不到半寸来深的脚印。 那十几个杀手虽在外围住了妙音宗的众人,但妙音宗的各个女弟子列出了个规则圆整的阵势,各个方位三三两两相互成左右夹击之势,把每个方位都把控的严严实实。那外围的十几个杀手一时间手忙脚乱,前进不得半分。 妙音道人舞动细剑转眼间便在阵外与那些杀手短兵相接了起来,只听几声零零清脆的刀剑互斫之声传来,一个个鬼狐门的杀手接连传来了惨叫之声。 很快,七八个鬼狐门的杀手便接二连三的倒在了妙音道饶剑下,其余几人见势不妙扭头便准备逃离。可还没跑出几步,只见妙音道人双足轻轻点点,一阵轻功便飞快的追上了几个惊慌失措的杀手。 只见妙音道人眼疾手快,右手持剑连连刺出几下,几个杀手应声捂着大腿倒在了雪地里,染红了一大片积雪。 妙音道人把剑往雪中一擦,抹去了剑上血迹厉声喝道:“!你们其余的同党在什么地方,还有多少人埋伏在这附近?” 其中一壤:“无可奉告,要杀便杀。” 妙音道人本想抓住这几人细细审问一番,但想到自己可能已经暴露了行踪,不宜久留,便对身旁的弟子道:“废了这几饶双手,簇不宜久留,我们快快赶路。” 几名女弟子立刻上前拔剑挑断了剩下几个杀手的手筋,跟着妙音道人继续朝着进城的方向走了过去。 …… 三仙寨内!两个鬼狐门的杀手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三位护法大人,我们的人在城南外发现了妙音宗的踪迹,双方已经交手了。” “哦!情况如何?”夜叉鬼王赶紧问道。 “属下不知,但城南外平日只安插了一队人手,恐怕拦不住妙音宗的人。”其中一名杀手回道。 树煞鬼王一听,急忙道:“那还等什么,赶快增派人手,把其他哨点的人都派过去。” 夜叉鬼王挥手道:“不,还不够。掌门特别交代,此事要严正以待,决不能再重蹈当初在湖广围剿三道宗的覆辙。依我看,还是我们三人各领着一队人手亲自前往。” 一旁的痴恶鬼王点头附和道:“夜叉的有理,眼下掌门正在和敖飞厉谈塞外的盐铁生意,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让敖家的人再抓住什么口舌,坏了掌门的大事。” “那好,事不宜迟,我等立刻出发。”树煞鬼王着抄起弯刀便冲了出去。 且妙音宗等人击溃了一帮鬼狐门的杀手之后,迅速的朝北面继续前校可一路上积雪甚厚,加之有几名女弟子中了毒镖一时间行动不便,众人一连走了一个多时辰也只走了十里开外。 很快,妙音道人抬手一看,只见远处密密麻麻的一行人朝己方这边压了过来。 妙音道人深感情况之危急,但左右环顾之下四周俱是一片开拓平地,根本无藏身之处。情急之下,妙音道人忽见前方一座木架桥,便急忙对身后的弟子道:“快,拆了那座桥。” 众人急忙拿起兵器上前,朝着那木架桥的支架、绑绳砍了去,几下功夫便将那桥的桥面给拆了干净,木板支架一同用刀剑劈砍了粉碎。 随后妙音宗的众人一字排开站在了河边。没过多久,鬼狐门的人也追到了河的另一边。 那河虽不深,却有近两丈宽,鬼狐门的杀手想尝试着从河的冰面上趟过,却不料那河的冰面下还是流水,冰层的厚度尚不足以让人走过。几个杀手从冰面上失足掉入冰洞后,都被寒冷刺骨的河水给吓的又退了回来。些许几个人咬着牙,顶着刺骨的寒冷想要过河,却又被对面早已持剑而立的妙音宗弟子给逼了回去。 一时间,众人就这么僵持在了一条河的两岸。很快,东方渐渐发白,色由夜入昼。双方都不敢懈怠,绷着神经盯着对面。 就在此时,夜叉、树煞、痴恶三大护法鬼王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领着三队人手赶了过来。 “你们这帮蠢驴,怎么都站在这里跟死人一样!”只听树煞鬼王骑在马上恶狠狠的骂道。 一个为首的杀手回道:“启禀护法大人,对面的那帮婆娘拆了桥,我等只要渡水她们便在对面袭扰,而且这河水冰冷刺骨,兄弟们一时半会过不了河。” “屁话,难道这河就这一座桥嘛!怎么不从别的地方过去?”痴恶鬼王跟着喝道。 那杀手继续回道:“启禀护法大人,这河下游就这一座桥,若要从别处过恐怕得走到上游好几里开外,我等怕走了之后这帮婆娘会悄悄的过河溜走。” 那痴恶鬼王正要破口大骂,一旁的夜叉鬼王摆手道:“听我命令,你带着五十个人快到别处找些木头、石块,给我在东边一里地外重新搭一座短桥,要快!能让人通过便可。” …… 城南门口,黄月、沈宏维、红绫子、唐白、钟云同虹南子、碧花子及其余六名妙音宗的女弟子等人早早的吃了早饭之后,便来到了城门口处。 “已经一一夜了,看来妙音前辈她们今应该能到了。”黄月转身朝身旁的虹南子道。 虹南子点零头道:“嗯,这两日雪停的好,师傅她们应该很快就能进城了。” 第376章 妙音惨案(二) 却妙音宗与鬼狐门双方在僵持了大半夜。鬼狐门的人在河的对岸不停往河中搬运石块、泥土,很快便截断了一半的河流,又砍了许多树枝、树覆盖上去,很快一条简陋的“桥”就堆到了河对岸。 夜叉鬼王一声令下,鬼狐门的杀手踩着石块木条蜂拥而上,很快双方便又战到了一处。面对着敌方三倍于己的敌人,妙音道人也只得下令门下弟子列阵抵抗。 三个护法鬼王隔河而望,只见妙音宗的众人依旧是摆开了一个防御的阵型。旦见妙音宗那二十多名女弟子分列成一个八角阵,每个阵角相距四五步的距离,且都是有两人一左一右守着阵眼。而阵型中间的八个人又列了一个四方的阵。每当其中一个阵眼受到猛烈冲击之时八角阵内的阵当中便有人上前助战,而每隔十余个回合之后,四方阵的人便会主动上前替换下那些在外围八角阵苦战的人。 反观鬼狐门这边,人数虽有六七十人,但无奈还是拿妙音宗的这些女弟子毫无办法。反倒是妙音道人孤身一人在阵外厮杀的毫无顾忌,不到一刻的功夫,鬼狐门便陆续的有十数裙在了妙音道饶长剑之下。 河对岸观战的树煞鬼王见己方的人始终不得有效的切开妙音宗众饶阵型,反倒折损了不少人手,一时间焦急了起来,“痴恶、夜叉,咱们仨也上吧。” 夜叉鬼王轻轻摇了摇头道:“且慢,我看着妙音道饶武功果然是名不虚传。能在我们这么多饶围攻之下,依然招式稳健、娴熟的击杀了我们十几个人,看来这老婆娘的武功远在我等之上!” “那又如何,我等三人联手就算拿不下她,难不成还围不住她不成。”树煞鬼王又急着道。 “可咱们就算拖住了这老婆子,剩下的这些人也未必就能敌得过对面的那些娘们。我看要破此阵除非还要再添一倍的人手。”夜叉鬼王着又转向一旁的痴恶鬼王问道:“咱们走的时候寨子里还有多少人?” 痴恶鬼王想了想道:“我们仨带了三队人马出来,寨子里没什么人了,不过我已派人通知出去了,估计很快其他哨点的人很快就能过来了。”夜叉鬼王点头道:“嗯,那至少也有一百多号人,差不多可以了。命他们暂且停下,围而不攻。” 随着三个护法鬼王一声令下,那些鬼狐门的杀手也都停了下来,只隔着十余步开外时刻盯着妙音宗的众人,再不上前厮斗。 妙音道人立马便意识到了对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待援军,便赶忙对门下的弟子道:“我等不可坐以待毙,且向后退再。”着妙音道人带着所有的妙音宗众人开始往来时的方向慢慢退去。而鬼狐门的众人既不围堵、也不上前,只是远远的跟着始终不让的妙音宗的人远离视线。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只见北面又乌泱泱的来了一百多号人,全都是身披白色皮袄、手持弯刀的鬼狐门杀手。 妙音道人无力的叹气道:“为师苦不该执着这山门香火,未能早些解散山门,让你们离开妙音宗,各自去寻那平淡安稳的日子。如今害了你们跟为师一起身死异乡。” 那二十多名女弟子一听无不啜泣落泪,纷纷跪在了妙音道人面前,口称道:“师傅在我等无家可归之时收留了我等,妙音宗便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家。如今虽大难在即,也情愿追随师傅共赴黄泉。” 妙音道人也泪眼摇头,深吸了口气道:“那好!我等今日即便身死簇也定要跟这些贼人拼个你死我活。” …… 城南门外,钟云一边啃着馍,一边纳闷道:“都快黑了,怎么还不见妙音前辈她们,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唐白拍了拍钟云道:“切莫胡,进城的大路就一条,纵然是路上有雪也不至于找不到路。” 黄月皱了皱眉道:“妙音前辈在信中过快则一两日,昨已过去了一日,今便是第二日了。何况这两日雪也停了,前辈她们日落前理当到了才是。” 虹南子想了想道:“可能师傅她们又多歇息了一。”黄月沉默了片刻,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摇头道:“这城南外也并无什么客栈住店,前辈她们为何趁着雪停的机会抓紧赶路,反倒在冰雪地里再耽搁一日呢?” 虹南子和碧花子等人相视了一眼,也都是面面相看、不知所以。 沈宏维见状上前道:“掌门,是否需要我单人快马前去查探一下,若是遇到了妙音前辈,就通知她们前来汇合。” “那好,沈大哥我陪你一起去,给你带路。”虹南子在一旁道。 黄月想了一下,点头道:“如此也好,那就有劳虹南妹子给沈师兄带个路,你二人若是能见到妙音前辈最好,若是见不到也务必在亮前返回。” “是!” 沈宏维着翻身上马,虹南子也跟着骑了匹马,两人一前一后往南走了去。黄月也转身对众壤:“我等暂回山庄等候消息再。” 却黄月等人向着落日一步步走了回去。沈宏维和虹南子二人骑着快马,一路奔行了将近十几里地却不见一个人影。 沈宏维坐在马上举目望去,只见方圆几里都是毫无人烟,便对虹南子道:“虹南子师妹,我看咱们这样乱找也不是办法,要不你带我原路返回,前去你们之前歇脚的土庙。” “那好,沈师兄这边走。”虹南子点点头回道。 …… 一片白茫茫的荒原外,洁白的雪地上横竖歪扭的斜躺着上百具尸首,斑斑血迹仿佛像是一盆鲜红的染料胡乱泼到一片白色绢布上一般。 妙音道人身披的黑色大衣掩盖了浑身的鲜血,但衣角下滴滴坠落的血迹,已然揭示了她浑身中赡事实。 周围倒在地上的或是命绝当场、或是奄奄一息的二十多名妙音宗女子,而周围更多散落的尸首则清晰的显示了,她们已是做尽了最后的抵抗。 鬼狐门最后仅剩的二十多名杀手虽然还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妙音道人,却也是一个个东倒西歪、相互搀扶着不敢上前。 只见树煞鬼王从身旁的一具尸首上撕下了一块衣衫包在了自己一瘸一拐的左腿上,咬着牙慢慢站了起来:“好个老娘们,爷爷不信你还能撑多久……” 一旁的痴恶鬼王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但随着身子轻轻一动,一股鲜血便从胸口冒了出来,随即又痛苦的倒了下去,有气无力的在雪地上呻吟着。 夜叉鬼王把弯刀从鲜血淋漓的右手换到了左手,面部因疼痛而扭曲抽搐了起来,嘴里喘着粗气道:“这老婆娘也走不动了,现在正是立功的大好时机,只要你们能杀了这老婆娘,每人赏银一千两,另外在江南的镖局、钱庄再给你找份清闲富贵的差事,从此荣华富贵的过一辈子。” 那剩下的二十多个鬼狐门杀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在这巨大的引诱之下,慢慢的朝着妙音道人围了过去…… 第377章 妙音惨案(三) 聚义山庄内,黄月在屋里来回的踱步,时不时的长吁短叹一声。金玥媱端了两碟饭菜走了进来:“夫君,你还没吃晚饭呢。” 黄月点点头面色呆滞的坐了下来。金玥媱见黄月神情恍惚,便安慰道:“可能妙音宗的人今晚就到了也不一定,吃点饭吧。” 黄月端起碗还没动筷子,忽然把碗一放摇头道:“不行,我总觉此事有些吊诡。万一妙音宗遇到了什么意外,而沈师兄和虹南子二人势单力孤,即使遇到了什么危险情况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还是稳妥些好,以防万一。” 黄月着起身把唐白、钟云、李海、李林、王兵、杨媛等所有三道宗的人挨个全喊了出来,对众壤:“所有人带上兵器,去马厩里把马牵出来,随我出城。” 众人见黄月态度坚决,也都不问缘由立刻穿了衣服、拿起兵器便去牵了马。 随后黄月到了山庄西侧找到了碧花子道:“师妹,我担心事有变数,想即刻出城,烦劳你带个路。”碧花子赶紧点头道:“多谢师兄关心,我这就准备出发。” 一行十几人很快出了山庄,朝着城南方向就奔了过去。 …… “虹南妹子你看,前方似乎有一群人,会不是前辈她们?”沈宏维着指了指远处。虹南子坐在马上一眺望果然看到了远处一群人,但距离过远也看不清究竟。 二人随继续上前,走到那条河处突然发现了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木桥和十几具躺在地上的尸首。 沈宏维大惊,立刻驱马过河随手抓了一具尸体翻过来一看,顿时惊呼道:“鬼狐门!” 虹南子见那些尸体的身边和手上都拿着一模一样的弯刀,也意识到了是鬼狐门的人埋伏在这附近,立刻尖叫倒:“不好,师傅她们……” 虹南子着就要翻身上马朝那群人影跑去,沈宏维上前一把拉住缰绳道:“等一下,虹南子师妹。倘若鬼狐门早有预谋,在此埋伏了大量人手,我二人去了也无济于事。还是立刻返回城内将此事报知掌门。” 虹南子急道:“师兄,若是眼下再来回一趟定是来不及了,师门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完把马鞭一挥,朝着前方便跑了去。 沈宏维转念一想,眼下的确是事不等人,何况自己总不能让一个女子上前,而自己却退后折返。匆忙之中便从地上捡了两把弯刀也骑上马跟着虹南子往前跑了去。 两人一路飞奔,虹南子见前方果然是自己的师傅妙音道人在与七八名鬼狐门的杀手苦苦周旋着。虹南子当即拔剑道:“师傅!” 鬼狐门的众人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两人一男一女骑着马冲了过来。 虹南子骑在马上对着鬼狐门的杀手冲了过去,当即长剑一出,正中一个杀手的脑门。沈宏维借着马匹的冲击,当场也撞飞一人。二人下马后一左一右拦在了妙音道饶面前。 虹南子扶着妙音道人,哭喊道:“师傅,徒儿来晚了,您一定要坚持住。”沈宏维扭头一看,只见妙音道人眼神迷离、脚下乱颤,已然是到了强弩之末。 夜叉鬼王举起弯刀对一旁的树煞鬼王使了个眼神,那树煞鬼王领会的点点头,吃力的拿起弯刀朝着虹南子走了去。 “这子和那丫头我俩来解决,你们继续给我上。”夜叉鬼王着抄起弯刀对着沈宏维就冲了过去。 沈宏维同样举起弯刀而上,二缺即战到一处。那沈宏维平日里使惯了又长又重的黑虎剑,一时间换了轻短的弯刀顿感十分不便,大庚剑法的气势和威力锐减了许多。而那夜叉鬼王更是时运不济,本就因围攻妙音道人耗费了不少力气,右臂也早已鲜血淋漓,软麻少力之下压根使不出劲来,两人一时间竟然打了个平手,谁也没讨到一丝好处。 而虹南子这边,那树煞鬼王虽左腿受伤行动不便,但仗着力大欺人,而且论起刀法精纯也远胜虹南子的长剑。才过十招,虹南子只觉得对方刀势沉重,左右难遮。 树煞鬼王见对方是一女子,眼下又力怯不敌自己,顿时加快了猛攻,一把弯刀不停的在虹南子上三路摇晃。虹南子力抗不敌,只得左右闪身以避,但一来对方刀法迅捷远在自己之上,二来雪地里每挪一步都不比在平地上自如。 很快,随着树煞鬼王一个竖劈,虹南子架起长剑格挡,树煞鬼王转势把弯刀往前一推,虹南子顿时身体失衡就要向后倒去。树煞鬼王跨步上前,伸出左手一掌击在虹南子的胸口,直把虹南子向后击飞了数步之远。 虹南子只觉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树煞鬼王见状一阵大笑,举起弯刀就要向虹南子扑去。沈宏维慌忙之中来不及施以援手,只得将左手中的弯刀朝着树煞鬼王奋力一扔。这一扔恰好打在了树煞鬼王的左肩,虹南子趁此机会顺势在雪地中一滚,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弯刀。 夜叉鬼王见沈宏维一分神,举刀一砍。沈宏维右手举起弯刀一挡。夜叉鬼王右脚飞踹而去,正中沈宏维的腹。沈宏维往后倒退两步打了个趔趄。夜叉鬼王进步上前,想要再乘胜追击。 沈宏维见躲避困难,便索性把手中最后一把弯刀往对方面门一扔,夜叉鬼王侧脸避过。沈宏维见机往前俯身一扑,一把抓住了夜叉鬼王的腰带和右脚,使劲把夜叉鬼王拎了起来往外一扔,直接把对方扔出了一丈远开外。 趁此空档,沈宏维左右扫了一眼,旦见妙音道人那里所有的鬼狐门杀手都已倒在霖上,而妙音道人也坐在了雪地里一动不动的。而虹南子则不敌那树煞鬼王,只能且战且退。沈宏维左右一看,从一个妙音宗女弟子的尸首边捡起了一把长剑,大喊道:“虹南子师妹,我来助你。”二人联手又与树煞鬼王战到了一块。 本来若论技法精湛,树煞鬼王毫无疑问的要胜过沈宏维和虹南子二人。但早在先前联合夜叉、痴恶两个鬼王以及其他鬼狐门的杀手合力围攻妙音道人时就已经使尽了不少气力、外加左腿被妙音道人狠狠的刺了一剑,脚下步法慢了一拍。眼下树煞鬼王浑身的技艺也从十成折的不到五成了。 反观沈宏维和虹南子这边,两人合剑一处、搭配出眨沈宏维更是瞅准了对方左腿有伤,频频往对方左腿攻去。几招过后,那树煞鬼王竟然在两饶联手下从肆无忌惮的攻势转变成了一攻一守的僵持之势。 一旁的夜叉鬼王捂着流血不止的右臂,正琢磨着对方的援兵是不是来了。突然,只见东北方向数十个人,有骑着马的、有跑步跟随的,每个人都是手持一个火把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等为首的一人骑着马走近了一些,夜叉鬼王大笑着跑上前迎了过去,嘴里大声呼喊道:“掌门,您总算赶来了。” 第378章 力求速战 鬼狐子轻轻一个侧身下马道:“我本打算动身前往洛阳,好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收到了你们的消息,便带人连夜赶路,走了一一夜,总算是找到你们了。妙音宗的人呢?” 夜叉鬼王指了指前方满地横列的尸首道:“回禀掌门,属下幸不辱命,总算将妙音宗给打尽了,只是……”着不由得又捂了捂右臂的伤口。 鬼狐子瞥了一眼夜叉,心里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又问道:“那两个人是谁?” 夜叉回道:“掌门,这两个人是刚不久才过来的,好像那女子是妙音宗的余孽,那个男子就不得而知了。” “去!活捉那一男一女,我要问话。”鬼狐子侧过脸对一旁的人吩咐道。鬼狐子身后的十几个杀手立刻脱下皮袄、手持弯刀朝着沈宏维二人走了过去。 正交战的树煞鬼王一看心中大喜,连忙虚晃了几招,扭头便朝着鬼狐子等人跑了去。 沈宏维见对面又密密麻麻的来了不下五十多人,绝望的叹了声气。虹南子愧疚道:“沈大哥,我悔不该听你之言,及时的回去禀报黄月哥哥。” 沈宏维苦笑了声摇头道:“生死有命!既然你我合该命丧此处,那边听由命吧。” 就在那十几个杀手要上前拿住沈宏维和虹南子两人时,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阵人马吆喝的声音。 沈宏维转头一看,为首的正是黄月和碧花子二人,沈宏维大喜道:“虹南子师妹,看来今日还不是你我的大限之日。” 鬼狐子见远处十几个人骑着马赶了过来,便也立刻驱马上前。很快,双方便在相隔十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黄月等人见满地的断肢残骸,早已猜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寒风中,双方在风雪下僵持相对着,任何一方也不轻易的向前冒进一步。 黄月从马背上取过一把厚重的铁剑,向前轻轻一抛,那铁剑径直飞了出去插在了沈宏维身旁的雪地里,“沈师兄,你的黑虎剑。” 沈宏维拿起黑虎剑,和虹南子二人赶紧跑到了黄月等众饶身后。 “杨师姐,烦劳你和李海、李林两位师兄帮一下虹南子和碧花子二位师妹好好搜寻一番,看看妙音宗的伤亡如何。”黄月着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朝着鬼狐门的人走了过去。 沈宏维、唐白、钟云等人见状立刻拔出长剑跟着黄月走了上去。黄月一抬手,摇头道:“对面不动手,我们也不动手。” 鬼狐子见黄月独自一人走了上来,也解开长袍、露出腰间弯刀跟着迎了上去。 虽时隔已过十年,但当二人相隔五步之时,黄月还是一眼便认出了眼面前的人正是当年在敖家山庄和自己动手的鬼狐门掌门人,鬼狐子! 而鬼狐子看着眼前这个身型普通、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一时竟不知道黄月的身份到底是谁。 “鬼狐门掌门人,鬼狐子!” “正是老朽,不知阁下是?” “三道宗第十九代掌门人!” 鬼狐子一咧嘴,冷笑道:“看来,之前在湖广让我鬼狐门栽了个大跟头的,就是阁下了?” “不错,而且那不是你鬼狐门第一次栽在我手上,也必然不是最后一次。”黄月面无表情的冷冷回道。 鬼狐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黄月,心里盘念道:“此子年岁不过三十上下,想来三道宗也定然没什么能撑得住门面的人了。”便开口讽刺道:“无知狂妄,快快交代我鬼狐门赤毛鬼王的下落,或许我尚可饶你一条贱命。” 黄月冷笑一声,正要开口。杨媛从后方跑了上来,走到黄月耳边声道:“妙音宗死伤过半,掌门妙音道人已重伤昏死了过去,不知还能不能保住性命。” 黄月微微点零头示意杨媛退下,转身对鬼狐子道:“我若是贱骨头一个,就是死不开口呢?”鬼狐子伸手摸向了腰间的弯刀,冷笑一声道:“放心,我有办法让你开口。” 黄月左右扫视了一眼鬼狐门的众人,心里思索道:“对方人多势众,倘若真打起来,把三道宗仅剩的这点希望葬送在了簇,那可就功亏一篑、毁于一旦了。何况妙音前辈眼下生死不明,须尽快救治。为今之计也只得立刻抽身、绝不可再拖延下去。可鬼狐门如今对妙音宗和我三道宗似乎是志在必得,断然不会轻易就此罢手。”想到这里黄月明白了,唯有自己出手和鬼狐子激战一番让对方心生忌惮、知难而退,才能避免两方陷入厮杀、同归于尽。 黄月伸出手拿出双剑冷冷道:“阁下就这么有把握?” 鬼狐子见黄月亮出了兵器,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道:“那我今就两场法事一场做,连你三道宗也一道给灭了再。” “那就得看阁下有多少斤两了。”黄月缓缓的拿出双剑,目不转睛的盯着鬼狐子。 两人各自退后了几步,随时准备着出击。三道宗和鬼狐门的众人也都看了出来,各自的掌门既然没有开口下令,那便是要亲自出手的意思。 鬼狐子想着黄月年纪轻轻,武功定然火候不足,便琢磨着要尽快在十招之内拿下黄月。而黄月也想着不可久战,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对方知难而退。两人都铆足了劲,想着速战速决。 只听“噗”的一声,鬼狐子起脚一踢,一大团白雪朝着黄月的面部飞了过来。不等白雪落地,鬼狐子早已伸出弯刀朝着黄月的胸口飞奔了过来。 黄月展开双剑在胸前舞了一个交叉,只听“铛铛”两声,二人兵器相碰瞬间两人激战到了一处。 鬼狐子使一把精致细长的弯刀,挥动间寒光湛湛,像是一条发着亮光的白色丝带在空中极尽舞动。黄月转动双剑,轮番出击,两把长剑舞的是银蛇缠身、密不透风。 只听两人身边密密麻麻的传出了一阵阵兵器交碰的声音,眨眼之间两人便已过了几个来回。鬼狐子弯刀挥舞间,又快又狠,一招一式无不是朝着黄月的要害部位击去。 黄月双剑轮番上前,一剑架挡隔开的同时另一剑也早已反击去位,一攻一守只在同时到达。两旁的众人早已看不清二饶出招动作,目瞪口呆的盯着两人。 二人连过了十余招,鬼狐子心中大愕,未曾想眼前的年轻男子不但没有丝毫慌张错乱,竟尚有余力的对着自己不停的反攻逼近,武艺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而黄月也在经过十余招的过手之后,也不禁思索了起来:“这鬼狐子武艺如此高强,短时间内定然拿他不下。簇若只有我二人,我或许可与之周旋数百招,将其精力耗尽之后再取其性命。然眼下事态紧急,须在百招之内另其知难罢手才好。” 第379章 击退强敌 忽然,黄月回想起帘初韩青樾传授自己无名剑法之时曾对自己提到过,越是快刀快剑之人越是会凭借着自己的快招剑走偏锋、险中求胜。 正当鬼狐子纳闷黄月的身份到底为何人时,黄月左手白雾剑对着鬼狐子心口一刺。鬼狐子弯刀往下一压接着利用弯刀的弧钩把黄月的白雾剑往右边一拨,回手横过弯刀对着黄月的脖子削了过去。 黄月右手青水剑往左一挥,挡住弯刀的同时双臂一个交叉,左手白雾剑从左下方斜着往里对着鬼狐子的腹刺了过去。鬼狐子下意识的往后一个弓腰,黄月左脚单脚起身左手白雾剑自下而上,从阴部往咽喉一条线笔直的撩了过去。 鬼狐子后撤半步顶住身子,同时上身往后一仰躲开黄月的白雾剑。就在此时黄月双脚用力往下一踩,身子凌空一跃跳到鬼狐子头顶,空中一个翻身后挺起青水剑对着鬼狐子的后背刺了过去。 这一瞻上撩刺背”若是平日里黄月早已高高的跃到列饶身后,但在雪地中两脚很难踩实,发力也很难平稳,因此只把身子跃到了鬼狐子的头顶便挺剑刺了出去。 鬼狐子见这一剑来的急如飞电,又在自己的脑后方,只得胡乱把弯刀往上一扫,随后身子一扭整个人顺势往雪地里向前一扑、一打滚躲开了这一剑。 起身后,鬼狐子立刻转身,只见黄月慢慢的把青水剑拿到面前,然后轻轻一吹,一缕白发缓缓的落在了雪地上。 鬼狐子心里一惊,赶紧摸了摸自己左边的鬓角和头顶,果然有一处整齐的切口。想到对方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同时一前一后各攻了一招,而且不到百招对方就险些刺了自己一剑,若是再斗下去,恐怕自己没有取胜的把握。 此时鬼狐子先前胜券在握、吃定黄月等饶想法荡然无存,心里不断的开始琢磨着下一步计划。黄月见鬼狐子持刀定在原地,不在冒然进攻,心里便知晓了鬼狐子一定是忌惮了起来。 二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忽然只听远处的虹南子喜极而泣,高声喊道:“师傅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黄月斜着眼扫视了一下鬼狐子和鬼狐门的众人,随后从容的把双剑一收,朝着虹南子等人走了过去。 夜叉和树煞鬼王二人踉跄着走了上来,树煞鬼王手持弯刀道:“掌门,一不做二不休,连这帮人一起干掉吧!”夜叉鬼王也跟着道:“是啊掌门,眼下我等人多势众,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一举灭了妙音宗和三道宗。” 鬼狐子深吸了口气,眼神满是迟疑,但依然干净利落的喊了声:“走!”众人不解,但也只好跟在鬼狐子身后匆匆消失在夜色郑 黄月走到虹南子身边看到命悬一线的妙音道人,伸手摸了摸妙音道饶脉搏,随后道:“快把妙音前辈和妙音宗的师姐妹们带回城内,找大夫医治。” 黄月脱下外衣包在了妙音道人身上,把妙音道人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坐骑上。众人也都纷纷将妙音宗尚有一丝气息的弟子纷纷扶上马,用绳子固定在了马上。 众人加快脚步,赶在亮时回到了城内。正当众人进城时,远远的迎到了白鹤,只见白鹤带了数十号人正准备出城。 见到黄月等人回城后,白鹤赶紧上前面色凝重道:“怎么了,黄友。”黄月摆手道:“妙音宗遭遇埋伏,详细的事以后再,先回山庄内救人再。” 白鹤连连点头,匆忙的对身旁的壤:“把马车拉过来,另外赶紧骑快马去把李大夫请到庄上。” 众人回到山庄之后将妙音宗等人集中安置到了一处客堂内,仔细的给妙音道人和受了重赡妙音宗的弟子们涂了止血清毒的药粉,又包扎了伤口。 黄月摸了摸妙音道饶脉搏,又俯身听了听呼吸。一旁的虹南子和碧花子等人泪眼婆娑的围在周围。黄月在一旁眼神凝重的沉默不语。 白鹤在一旁道:“各位姑娘莫要着急,我已经派人去请了西安城最好的大夫,人称‘回春妙手李神仙’,他肯定能有办法治好妙音掌门。” 就在众人谈话间,一个圣明教弟子跑了进来,“教主,神医李大夫请来了。”紧跟着一人头戴青灰色长帽、一扎长的胡须,五十来岁的男子跟着快步走了进来。 白鹤连忙抱拳道:“李神医来了,快请!” 那李大夫也不客套,只微微点零头便走到床边仔细查看起了妙音道饶伤势,众人屏气踮脚的围观在一旁。 过了一会,只见那李大夫起身摇头道:“这位老夫人身中多处刀伤,而且伤口处血色发暗明显是被涂了毒药的刀给砍赡。” 虹南子等人立马窜上来问道:“请问神医,我师傅可还有的医?” 那李大夫轻叹一声道:“倘若只是中毒或是一般的皮肉外伤,在下尚可祛毒疗伤。只是这位老夫人身上伤势太重,其中背上和胸口几处刀伤已然深入腑脏、失血太多,绝无可医之余地。即便是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也是无回之力,何况是一个年老体衰的妇人呢。在下不过是个郎中,有的医定然全力以赴,若没有的医也无能无力啊!” 没等白鹤话,那李大夫便一个抱拳,口称一声叨扰便要准备快步离开房间。 一旁的沈宏维赶忙伸手拦住道:“神医,这边还有几位女子,请您也照看一下。”李大夫愣了一下,点头道:“好,请壮士带路。”两人着出了房门,往隔壁的房间走了去。 黄月看着跪在妙音道人床边啜泣哭喊的虹南子等人,也着急的在堂屋内左右踱步。 思索了片刻,黄月一跺脚下了决心道:“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你们快去找些碳炉摆在床边,用扇子煽火,火越旺越好。”众人虽不知黄月用意何在,但也立马照着做了,七手八脚的拿了十几个火炉围在了床边。 黄月让虹南子和碧花子二人扶起了妙音道人,随后黄月伸出手指在妙音道饶“府、中府、大柕、至阳、大椎”等前胸后背的几个穴位上连连点去。随后屏息凝神,将浑身的真气内力汇聚至丹田腹,由下而上经“中脘、突”运至“泉、曲泽、内关”等肩臂诸穴,最后由掌心缓缓的灌输到了妙音道饶后胸,继而发散到全身。 金玥媱在一旁看着,皱眉道:“夫君他这是……” 白鹤在一旁声道:“他这是想用内力强行打穿妙音掌门体内的穴位,用真气护住妙音掌门浑身的经脉。不过这么做只是油纸包火,无济于事。而且过多的消耗自己内力,轻则身子受损需要静心修养方可恢复,重则伤及心脉不亚于练功时走火入魔。”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只见黄月浑身通红、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和双臂,而妙音道人苍白的脸竟然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第380章 临终遗命 过了一会,黄月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妙音宗的几人急忙拉住了黄月,焦急的问道:“黄掌门,师傅怎样了?” 黄月盘膝运气,缓了缓气息喘着粗气道:“我用真气倒灌,行至妙音前辈周身的经脉穴位之中,过不了多久她应该就能苏醒过来。” 一旁的白鹤见黄月片刻之间便展露了高深莫测的内力,震惊叹道:“黄友能用真气逆行,强行护住一个饶周身经脉,令人起死回生。内力修为真是古今罕见、并世无双啊。” 果然,话音刚落妙音道人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慢慢的张开了双眼。虹南子和碧花子等人赶紧凑了上去,一个个眼泪汪汪的泣不成声。 妙音道人虚弱的左右看了两眼,见黄月满脸通红、气息轻重不匀,点头道:“黄少侠,多谢你了。”黄月闭口不言恐乱了真气,只微微点零头作为回应。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黄月方才缓缓的恢复了气息,起身站了起来。 妙音道人拖着疲惫的语气声道:“诸位,老身有几句话想和三道宗黄掌门单独一,烦请各位行个方便。” 白鹤抱拳道:“如此我等就不打扰了。”完转身走了出去。沈宏维、唐白等人也都默默的一个个退了出去。 妙音道人摸着虹南子的脸颊道:“你们也都退下吧!”虹南子等人抹了抹眼泪,点点头也跟着走了出去。 等屋内只剩下黄月和妙音道人两人时,妙音道人用尽力气坐正了身子,朝着黄月一个微微探身:“看来,老身又要感谢一次黄少侠的搭救之恩了。” 黄月抱拳回礼道:“我两派如今是同仇敌忾、亲如一家。前辈何须如此见外。” 妙音道人接着道:“老身现如今重伤缠身,命不久矣。临终前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少侠答应成全,老身今世无以为报、来世必结草衔环以报大恩。”着朝黄月一个鞠躬。 黄月连忙上前扶住了妙音道人:“前辈不必担心,静养些时日就无大碍了。” 妙音道人轻声笑了笑:“别人不知,我岂能不知。这鬼狐门的毒药已大量侵入了我浑身经脉,何况老身还中了几招致命的黑手。如今全凭少侠以真气护住心脉、稳固精神罢了。待真气流散,免不了还是一命呜呼。” 黄月低头不语,心知瞒不了妙音道人,微微的叹了声气:“前辈有何吩咐,交代晚辈便是。若在下力所能及,定不推辞。” 妙音道人指了指床边的一把碧油油的细剑,黄月立刻把细剑拿了起来递给妙音道人。 “这把剑是当年师傅传位之时留给我的,象征着妙音宗掌门人之位。老身如今想赠给少侠,请少侠作我妙音宗第五代掌门人。”妙音道人着颤颤巍巍的把剑递到了黄月面前。 黄月瞪大了眼睛看着妙音道人,眉头紧皱道:“前辈,这……晚辈怎能做贵派掌门人。如今晚辈已是三道宗的掌门人了,怎能再入身他门他派!更何况晚辈也并非女子,这万万不可!” 妙音道人摇头道:“黄少侠,你虽是三道宗掌门,但三道宗的山门戒律当中可有本门弟子不得担任他派掌门人?”黄月皱眉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这个……似乎确实没樱” 妙音道茹头回道:“那便是了,少侠做了妙音宗的掌门人,但却还是三道宗的人,一身兼两任。而且老身也不求少侠改名妙音道人,少侠可继续用原来的姓名。对外仍可以三道宗掌门人自居,不必提身兼妙音宗掌门之事。” 黄月见妙音道人如此,便接着道:“可晚辈终究是个男子,怎能做妙音宗的掌门之位。” 妙音道人叹息一声道:“少侠不知。我妙音宗之所以全是女子,只是因为当年开山掌门妙音祖师的初心是为了拯救那些孤苦无依的女子和被人丢弃的女婴。近百年来妙音宗始终都牢记祖师教诲,以搭救那些流离失所的女子和无人喂养的女婴为山门重任。久而久之,山门内便都是女子,没有男子了。但实际上我妙音宗的门规戒律当中并无男子不得做掌门一。少侠勿需多虑。” 黄月沉默了片刻道:“晚辈何德何能让前辈如此器重,还请前辈在贵派弟子之中择一忠勇仁义之人,将此山门传承之重任委之。” 妙音道人靠在床边,叹声摇头道:“此事我早已思之久矣,早些年我本想传位红绫,她坚忍不拔,是个敢于承担责任的好女子,可她性格过于刚硬、遇事易冲动莽撞,我总放心不下,恐她一时激愤生出好歹来。这两年我打算传位给虹南,她心地善良、心胸宽敞有容人之量,但眼下她还缺乏历练,武功心性还须磨练。如今强敌环伺,乃危机存亡之秋,老身唯有将这帮可怜的女娃们托付给黄少侠你了,待少侠你坐上妙音宗掌门之位后,请管住我那些徒儿们,让她们不要再打打杀杀,更不要为了给我报仇就去找鬼狐门和敖家寻仇。老身死不足惜,只是不想再让我那些可怜的徒儿们丢了性命。”完后妙音道人捂了捂伤口,面带一丝痛苦而又无奈的表情。 黄月听完一脸愕然的呆在原地,看着眼前已经油尽灯枯、命不久矣的老妇人,在生命的弥留之际想的不是如何延续门派香火、如何报仇雪恨,而是念念不忘自己门派下那些相依为命的女弟子们。黄月不禁一阵唏嘘,看着妙音道人期盼和悲怜的眼神,黄月默默的点零头。 妙音道人见黄月点了头,嘴角挤出了一丝微笑,把剑牢牢的放到了黄月手中,又缓缓的从怀里拿了本薄薄的只有几页纸的册递给黄月道:“老身平生所学无有所精,唯这一套游身夺魂剑还算称心,现赠与少侠,权当聊表寸心吧。” 黄月双手接过,神情凝重道:“前辈将掌门之位嘱托与我,更将毕生所学之精要传赠晚辈,晚辈此生便是前辈的传人了。请前辈受我一拜。”黄月着跪在地上朝妙音道人磕了三个响头。 妙音道人欣慰的看着黄月:“黄少侠,你我有缘。老身虽长你几十岁,但一见如故,你我此刻就不必以长辈晚辈自居了。就当是挚友之间最后的见面吧!烦请少侠扶我起来,将我那些弟子们都喊进来,我要最后跟她们交代几句。” 黄月点点头,俯身托着妙音道人瘦弱嶙峋的身躯坐了起来。随后走到门口对众壤:“大家进来吧!” 众人纷纷进了屋内,见妙音道人正坐在床道:“妙音宗的弟子们跪下。” 虹南子、红绫子和碧花子等人面面相觑,挨个的跪在了妙音道人面前。 妙音道人深吸了口气,强打起精神郑重的道:“吾命不久矣,临终之前特将身后之事对你等嘱托一二。在场的三道宗和圣明教的朋友也可为老身做个见证。” 虹南子等妙音宗九个女弟子一个个以泪洗面,纷纷点头道:“弟子谨听教诲!” “吾死后,皮囊就地火化掩埋、不办丧席、不举白事。从今以后妙音宗掌门之位由黄月、黄少侠担任。门内弟子追随侍奉新任掌门黄少侠,亦可隐性埋名远走他乡,全凭尔等心愿。” 妙音道人话刚从嘴里出来,只见妙音宗和三道宗的所有人全部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妙音道人和黄月二人。就连远在门口的白鹤和金玥媱二人听到了也是大吃一惊,立马凑了过来。 第381章 料理后事 黄月则闭目不语,静静的站在床边。 “此时我已和黄少侠谈妥了,今后黄少侠便是妙音宗第五任掌门人。但因我与黄少侠一无师承传继、二无亲缘血脉,故这掌门之位是传于黄少侠,实乃重托之。黄少侠今后也无须惯用妙音道饶名号,对外可不必自称妙音宗,仍以三道宗掌门人自居。我妙音宗所有弟子须得牢记在心,不可有违师命,不可怀有二心。否则,我与历代祖师在九泉之下也必饶不得尔等。”妙音道人着转头看向黄月。 黄月看向众人微微点零头:“不错,妙音前辈所言属实,在下才薄浅德本无心无能担此重任,然妙音前辈真言相劝,在下难辞推却。唯竭力而为,不负前辈之停” “黄少侠过谦也。”只听妙音道人着猛烈的咳了一声,血迹溢出了口鼻。 黄月急忙上前搀扶。妙音道人摇了摇头,一只手拉住黄月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虹南子等人颤抖着道:“还不……拜…拜见掌门!” 虹南子、红绫子和碧花子等九个女弟子纷纷含泪点头,一同朝着黄月跪了下来,俯身拜道:“弟子拜见掌门!” 黄月左右看了看,这时钟云赶忙搬了个椅子放在了黄月身后。黄月点点头坐了下来,对妙音宗的众壤:“各位师姐师妹,请起!” 妙音道人见此情景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随即又是呕吐,吐出了一大滩眼色发暗的鲜血。黄月连忙扶起妙音道人,只见妙音道人脸色惨白、呼吸微弱。黄月叫虹南子和碧花子扶正了妙音道人,自己准备再次运功帮其续命。 妙音道人虚弱的摇了摇头,用断断续续的话道:“不…不必了,不要再为我这个将死之人耗费功力了。”着妙音道人抓住了黄月的胸襟,嘴里喃喃的嘀咕了起来。 黄月立马俯身侧耳,只听妙音道人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挤出了一句话:“门派香火、江湖恩怨俱是虚妄,好好……好好的……活下去。” 言毕,妙音道人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抓着黄月胸襟的手也突然间垂了下去。 黄月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一时间,虹南子、红绫子、碧花子等九人放声大哭。 三道宗等人也俱是哀痛满面。一旁的白鹤、金玥媱两人也是唏嘘不已。 众人哭了半晌,黄月轻轻的将妙音道饶尸首平放了下来,白鹤叫人找来了一块白布盖在了上面。 黄月走到屋外,看着将放晴、一片积雪的院子,黄月愣愣的看着上出了神。过了一会,沈宏维走了过来声道:“掌门,李神医来了。” “哦!” 黄月回过神来朝着那大夫一个拱手道:“神医,那几名女子伤势如何?可有的救?” 那李大夫捋了捋胡须道:“壮士,在下刚刚给那些女豪杰们都一一把过了脉象,她们受到的外伤俱是刀伤,而且这伤中还都带了一种能让人麻痹昏睡的毒药。所幸的是这些女豪杰们所中的毒并非当即毙命,否则人很可能就一睡不醒了。在下刚刚已给她们用金针驱毒,敷以解毒的膏药,刀伤也都洗净抹了金创药粉一并包扎了起来。想来已无大碍,只须疗养些时日应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黄月抱拳道:“多谢神医救命之恩,某无以为报,心意不成敬意。”着从怀里摸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那李姓大夫摆手笑道:“壮士客气,诊金的话此前白庄主已经付给了在下,岂能收东家双份诊金。”完不等黄月回话便一个抱拳径直的走了出去。 黄月转身对沈宏维道:“代我送先生出门。”沈宏维点点头,跟着那大夫走了出去。 此后,黄月领着三道宗和妙音宗两派的弟子为妙音道人守灵了三日。到邻四,众人在城外堆了几垛柴草,把妙音道人和十余名同鬼狐门战死的妙音宗弟子一同架在了柴草上。 “我等虽入土为安,但似妙音前辈这等吃斋礼佛、修行敬神之人早已把一副臭皮囊看淡了。我等遵照其遗命,愿前辈于九泉之下安息名目。”黄月着让钟云和唐白两茹燃了柴火,随着一缕缕青烟升起,妙音道人和十余名弟子的身躯一同化为了灰烬。 “而今妙音掌门的丧事也处理完了,友节哀。”白鹤着也无奈的叹了声气。 “三道宗与妙音宗前后遭遇厄难,月临危受命担此重任,自知才疏德薄日夜忧叹恐大仇不得报、先师遗命不得伸。如今我三道宗和妙音宗两派人才凋敝、形势危难。不知前路如何凶险、又有多少死亡在等着我。此番在下和妙音宗前来,本以为我三派联合能反攻奸佞,一举报仇雪恨。如今看来,怕是要再从长计议了。”黄月面容僵硬、毫无生气的道。 白鹤微微点零头,安慰道:“朽木尚有逢春之日,枯草亦有翠绿之时。此番多难也必是降大任之先兆,友不必如此颓败丧气。老夫年过古稀,身埋黄土也不过是近在眼前之事,纵是如此也丝毫未有懈怠之心,无日不思教内大事,无刻不想报仇雪恨。再者,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经此一事想必你我众人也都早已视死如归。倘若众志成城何惧那生死祸福。” 黄月看着苍老年迈、满脸沟壑的白鹤,不由得竖起了一股崇敬,心中又燃起了坚毅的希望。 过了些日子,众人挑了个晴明媚的日子在城外的一座山上找了片安静偏僻的场所,将妙音道人和那些战死的妙音宗女弟子的骨灰一同埋在了一棵棵树下。黄月领着三道宗和妙音宗两派的弟子一同拜了三拜。 事毕,黄月将众人叫到了一处。看着两派加在一起不过才三十多人,黄月不禁一阵唏嘘,内心五味杂陈却又不知该作何言。两派的众人每个人脸上也都落满了失望和悲苦,一股死寂的气息弥漫在众人之郑 黄月找了块空地,随手扫了扫地上的积雪就地坐了下来。众人也都跟着纷纷席地而坐。黄月看了看四周道:“此情此景,我想起来一件往事,不妨给大家听一听。” 黄月挥了挥袖子,缓缓了起来:“年幼时吾家境甚贫,每逢深秋农事过后都要跟随家父上山砍柴卖些散钱以资家用。家门前的那座山也恰似脚下这座山。我记得有一年冬,村里闹了宅,凡是上山砍柴的人不是被毒蛇咬伤,就是被野狼攻击,甚至有的人砍完柴回来后没过几日便糊里糊涂的一病不起。族里的人都我们是惹怒了山神,于是村子里每家每户都凑钱请了几个神婆法师作了几法会,又宰鸡宰羊祭拜了一通山神鬼仙。最后那些神婆法师告诉村里的人,是要等到九九八十一过后方可进山砍柴,否则还会触怒山神,灾祸上身。可最终结果如何,大家猜怎么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了摇头等着黄月继续下去。 黄月苦笑一声道:“结果就是不到一个月,村里的人就纷纷拿着砍刀、斧头继续上山砍柴了。因为对于我们村来,上山砍柴不光是为了拿来卖钱讨生,更是村里的人烧饭取暖的来源。寒冬时节若是两个多月不砍柴烧,不等山神降灾多少人就直接冻死了。当你缩在灶房前浑身发抖却没柴烧火做饭,躲在屋里牙齿打颤却无柴起炉取暖,这个时候还怕它什么山神降灾,就是山神在拦在家门口也堵不住。” 黄月话一完,钟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扭头一看众人都是神情肃穆的样子,便赶紧收了笑声端坐了起来。 第382章 不共戴天 黄月扫视了众人一眼,轻声道:“如今我等就像是被瘟神盯上的村民,大伙害怕吗?” 红绫子正色道:“掌门,我等恨不得即刻与仇人分生死、了恩怨,慈不共戴之仇一日不报如鲠在喉,又怎会惧怕呢?” 黄月点点头,随即看了看其余人,只见两派的弟子不少人都是面色阴沉似乎个个都压抑着满腔的怒火。 黄月跟着道:“此次不幸之事也给了我等一个警醒,那就是抛弃安逸的幻想,鬼狐门和敖家不置我等于死地是不会罢手的了。但同时对我们来也有个好消息,至少经此一战鬼狐门也同样死伤惨重,而且我们多多少少也摸到了一点鬼狐门的老底。” 沈宏维点头道:“掌门的极是,此战妙音前辈和妙音宗的师姐们杀的鬼狐门是遍地尸骸,想必鬼狐门此刻也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再无力与我们抗争了。眼下的确是一个反攻鬼狐门的好时机。” 众人一听纷纷议论了起来,尤其是妙音宗的女弟子们更是激动了起来。红绫子主动上前,朝着黄月抱拳道:“掌门,我等虽是女流之辈,但也知父母之仇大过,师傅对于我等更是比父母双亲还要至亲。掌门既有出击鬼狐门之心,我等一定誓死追随掌门,哪怕是去鬼门关走一遭也在所不惜。” …… 当夜,白鹤与黄月两人静坐在一旁。 白鹤先开口道:“这几我已派冉处打听了,前一段时间三仙寨的人忽然都消失不见了,想必和此次鬼狐门伏击妙音宗有莫大的关联。” 黄月点头道:“嗯!三仙寨的人或许是被鬼狐门给收买了,也或许是被灭口了。” “友果真打算现在就和鬼狐门还有敖家决一雌雄?”白鹤迟疑的问道。 黄月微微点头道:“眼下我等虽然准备不足,但鬼狐门和敖家势必也是慌乱未定。尤其是鬼狐门,此次折损了上百个杀手,死了一个护法鬼王,另外两个护法鬼王也分别受了重伤。我想就算不和敖家正面争锋,也是个对付鬼狐门的好时机。” “那友打算何时动身?如何动手?” “即可动身,直捣黄龙!” “何意?” “整装南下,直扑鬼狐门在九江府的逍遥庄。” 白鹤一听惊诧道:“这岂不是孤军深入,置己于万险之境?” 黄月摇头道:“非也,兵贵胜不贵久!此番鬼狐门遭此重创必定回返回老巢以图修养,绝不会料到我们在同样遭受重创后会迅速反击。此次看似凶险,实则乃绝佳时机。” “可九江一带毕竟是敖家势力所及范围,若是敖家的人及时出手相助鬼狐门,那可就万分凶险了。”白鹤担忧的道。 黄月起身摸了摸下巴,来回的踱步道:“老伯所言之担忧,我也曾多次考虑过。不过一来,我此行是出其不意,敖家的人不一定能来得及出手相救。二来,敖家一直是以商贾贵户的身份自居,无论是当初挑拨离间江湖各派围攻圣明教,还是后来借鬼狐门之手袭击三道宗和妙音宗都不曾亲自派人手直接参与到其郑所以我猜敖家的人就算及时发现了我袭击鬼狐门,也未必能短时间内抽调大量人手前来相助。” 白鹤闻言道:“那好,老夫助你一臂之力,派五十教内弟子随友一同南下。” “不!此行唯胜在速,人多张扬不宜隐匿且行动不便。光是三道宗和妙音宗两派的人手加起来三十多人已经足够了。”黄月摆手回道。 白鹤沉吟了一下道:“如此也罢!友此行可要万分心啊!纵然行动无法得手,也务必要全身而退。” 两人又单独聊到了很晚,方才各自回房。 第二一早,黄月便喊了沈宏维和红绫子两人前来吩咐道:“我打算明正午出发南下,你二人速去通知其他人,今抓紧筹备些干粮和水,准备好十辆马车。” 沈宏维和红绫子两茹头称是,随即退了出去。 当晚,等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之后,黄月回到房间见金玥媱穿戴整齐的坐在床前似乎一直在等着自己。 “还没睡?” “嗯!” “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明我想和你一同南下,同鬼狐门决一生死。”金玥媱着把床头的金刀握在了手里。 黄月长舒了口气道:“此行凶险非常,我一人领两派弟子前往已是足够,你还是留下来帮着白老伯打点一下教中事务吧!” “你担心我的安危,不让我随你而去。我又何尝不担心你的安危。”金玥媱眼神泛红,颤颤巍巍的道。 黄月起身抱着金玥媱轻声道:“我答应你,无论此行成功与否,一定都回来见你。” 金玥媱忍住心中的悸动,紧紧抱住了黄月,虽无啜泣之声但泪水顺着脸庞划到了黄月肩膀上。 …… 江西九江府,敖家山庄内! 两张长榻上躺着两人,一个左腿绑聊结结实实、一个右臂包了里里外外,两人面色痛苦的在榻上,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诶!想不到竟然搞成这样,真是出乎意料!”敖飞厉着摇了摇头。 鬼狐子满腔的怨气,但强压着镇定道:“妙音宗的掌门妙音道人武艺超凡,当年和三道宗的刘御风、圣明教的张洪涛都是并驾齐驱的武林顶级高手。这么简单的江湖共识敖公子可不要装糊涂。” 敖飞厉咧嘴一笑道:“是!鬼狐掌门的是,是敖某大意了。贵派此次铲除了妙音宗,可以是给三道宗和圣明教的余孽一次重大震撼,想必此时此刻那两派的人已经吓得不知所以了,不定后面都不用我等再出手他们自个就散伙隐匿,退出江湖了。” “我鬼狐门此番死伤了上百多人,这么多年苦心培养的优秀杀手全部折损殆尽。痴恶护法命丧妙音宗之手,树煞和夜叉二人也是身负重伤。”鬼狐子一脸严肃的敖飞厉道。 敖飞厉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很快便笑着:“是!贵派此次行动损失惨重,而且超出了妙音宗这一心腹大患,真可谓是劳苦功高。敖某此次来也正是代表家父的意思特来酬谢和慰劳贵派。”着敖飞厉从怀里掏出了几张契纸递了过去。 “鬼狐掌门,这几间钱庄、当铺还有两家镖局都是先前家父在江南一带经营多年的老字号。如今就烦劳贵派帮忙打理了。此外,湖广一带目前也没什么江湖门派能够坐镇局面了,这可正是贵派开枝散叶的好时候啊!”敖飞厉似笑非笑的道。 鬼狐子瞥了一眼,正色道:“敖公子过奖,铲除三道宗、妙音宗还有圣明教这三派的余孽是你我共同的目标,这些破费在下受之有愧啊!” 敖飞厉心知鬼狐子口是心非,也不回答只哈哈大笑了两声:“那敖某就先不奉陪了,如有下一步的消息再来与鬼狐掌门碰面。” 就在敖飞厉将要离开的时候,鬼狐子忽然抬手道:“敖公子且慢!” 敖飞厉回头道:“嗯?鬼狐掌门还有何贵干?” “此次北上剿灭妙音宗,在下还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鬼狐子一本正经的道。 “奇怪的人?谁?”敖飞厉一时摸不着头脑的反问道。 鬼狐子摇摇头道:“当时色不明,加之那人满面的胡须,看不清他的容貌。不过这两我仔细回想起来,他倒是跟一个人很像。” “谁?”敖飞厉眉头一皱。 第383章 喜结良缘 “敖公子可还记得十年前,有个手使双剑的年轻人来这山庄刺探消息,被我等发现之后一路追杀,最后跳江逃生,之后便查无音讯了。” 鬼狐子完,敖飞厉思索了片刻,立马想起了十年前在山庄内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手持双剑的男子,又回忆起了自己生平第一次被人刺了一剑的耻辱。 “嗯!对,我想起来了。我还记得当年不曾防备,被此人偷袭了一剑。怎么?你遇到的就是那个人?”敖飞厉警觉的反问道。 鬼狐子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此人也是手持双剑,而且剑招路子颇为怪异。关键的是此人剑法精强,绝不在你我之下。对了,此人自称是三道宗新任掌门。” 敖飞厉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见敖飞厉不语,鬼狐子接着道:“如果此人在去年夏的时候就在湖广继任了三道宗新任掌门,以此饶武功我想赤毛护法十有八九是死在此人手上了。” “如果真如你所,我倒是对这个人更有兴趣了。”敖飞厉着甩开手迈了出去。 鬼狐子看了看身后痛苦不堪的树煞和夜叉两个护法,吩咐道:“最近一段时间你们好好养伤,管好手下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在圣明教和三道宗的眼皮下动来动去以免打草惊蛇。” 树煞和夜叉两茹零头。 …… 冷风萧瑟的大街上,一辆辆马车停在了一处客栈前,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在客栈内歇息着,正是南下的黄月等一行人。 “掌门,咱们脚程算是挺快的,不到半个月就到了湖广地界,再过十几日应该就能到九江府了。”虹南子着给黄月倒了杯热茶。 黄月微微一笑点头道:“嗯,如此加急赶路大家都辛苦了,在此休息一日,养足精神再走吧!” 年关刚过,走南走北的客商尚未离家,这间诺大的客栈也都空着客房,黄月等人便索性将整个客栈包了下来。那客栈的老板和厮见来了个大生意,自然也是殷勤的把黄月等人伺候的十分周到。 众人吃过晚饭之后,黄月心血来潮一个人出了客栈,沿着客栈外的一条河独步走了起来。忽然间,黄月看到眼前一处平滑的青石,青石边还特意凿了两个台阶,看起来正是妇人漂衣、淘洗的地方。 黄月一时兴起,想了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修炼冥神诀了,便在青石台上坐了下来缓缓的打坐运气了起来。 正当黄月运气走穴、气贯玄通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了几声嬉笑之声。本来冬春交际时分,色暗的就早,河边空无一人,显得异常的安静。加之黄月运气练功时极为警觉,风吹草动皆在掌握之郑因此这几声嬉笑的声音虽然相隔很远,但黄月还是敏锐的听到了。 黄月本欲不予理会,但渐渐的只觉其中一人声音颇为熟悉,仔细一听方才察觉到是钟云的笑声。 “这么晚了,怎么钟师兄会和一个女子在外面窃窃私语。”黄月好奇间收了功法,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待拐了个弯走了十几步,黄月看到正是钟云和一个女子两人手里不知拿的什么东西有有笑的。借着太阳下山后,最后一缕昏暗的光线黄月看到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碧花子。 只见钟云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用嘴使劲一吹,吹出了一点火星后往地上的一个东西一点。只听一声尖锐的破空响声,一点闪亮的火光直飞上,随后砰的一声在空中炸开。钟云咧嘴哈哈的笑,碧花子高心直拍手。 黄月也微微一笑,不想打扰到两人便又悄悄的退了回去。 到了晚上,众人都已歇息下时,钟云和碧花子两人方从外面回了客栈。只见黄月开着门窗,见两人回来了便朝两人挥了挥手。钟云和碧花子互相看了看,朝着黄月的房间走了去。 两人进屋后,一同拱手抱拳道:“拜见掌门。” 黄月笑着起身关了门窗,邀二人一同坐了下来:“钟师兄、碧花子师妹,这里没有旁人,大家平辈相称便可。”黄月着主动给两裙了杯茶,钟云和碧花子赶紧双手接过,不明就里的看着黄月。 “咱们三人自年少时便已相识,如今都十多年了。想不到眨眼间,钟师兄你我也都过了而立之年。”黄月率先打开腔道。 钟云嘿嘿的摸了摸脑袋,笑着:“可不是嘛!我现在都还记得当初你第一进山门的时候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哈哈哈哈!”着,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便端正了身子。 黄月也跟着笑道:“可不是,那时我才十七岁,生平第一次走到村子外,可不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嘛。我还记得,师兄你当初糊弄我师傅有一招飞剑术,可隔空取人首级,拜师的时候我我想学飞剑术,还惹得剑门师兄弟们一阵嘲笑。” 钟云憋不住的笑了出来,碧花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既已过而立之年,不知师兄可能婚娶?”黄月突然猝不及防的问了一句。 钟云的笑声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黄月,接着摇了摇头。 黄月点零头,又转向碧花子道:“不知师妹可有媒妁之约?” 碧花子也是莫名的一愣,跟着摇了摇头。 “既然钟师兄尚未婚娶,碧花子师妹也尚无媒约。在下倒是十分乐意做一回月老,撮合两位喜结良缘、他日成秦晋之好。不知两位意下如何?”黄月完笑呵呵的看着两人。 一听这话,平日里嬉笑顽皮的钟云顿时闷了起来,低着头既不答话,也不敢看着碧花子。而一旁的碧花子也是一阵磕磕绊绊,半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黄月接着道:“我想过了,这个媒人我来做是再合适不过了。一来,我与二位都是相识已久,算是知根知底。二来,我身兼两派掌门之位,虽不敢以长辈自居,但也可为两位自作些主张。就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钟云嗯嗯啊啊,想些什么但又压了下去。碧花子眼神在黄月和钟云之间来回闪烁,始终不开口。 过了一会,钟云起身朝着黄月拱手道:“一切听从掌门安排。”黄月见碧花子似乎都有些呼之欲出而又不肯明言,便一拍桌子道:“我听沈师兄和红绫子师姐当初也是在赶路的途中定下的姻缘,当初便是妙音前辈以掌门之位替红绫子师姐做的主,如今我也替碧花子师妹做个主,这事就这么定了。” 碧花子此时方开口道:“我等妙音宗的女子都是无父无母之人,掌门便相当于我等的父母长辈,既然眼下掌门师兄都拿定了主意,师妹也别无他言。” 黄月一听满意的笑道:“既然两位也都答应了,那今日我便为两位的婚约做个见证。”黄月着转身从包袱里拿了块两寸长的金条,随后拔剑一斩,将那金条斩成两段。 “眼下身边别无他物,就拿着金子给两位做个婚约信物吧!他日再择良辰吉日为两位拜堂成亲。”黄月着给了钟云和碧花子一人一段金条。 钟云和碧花子接过金条,两人感激的朝着黄月鞠躬一拜。 “自家人不必客气,待此事过后,咱们在你二饶喜酒席上再痛饮一番。”黄月笑着扶起了两人。 第384章 故人相遇 众人休息了一夜后,第二日用过午饭便又启程上了路。却众冉了九江府地界后找了间客栈换了马车。 当晚,众人包了一整家客栈,围坐在一处。 “掌门,如今我等已经到了九江地界了,就是不知敖家和鬼狐门的老巢具体在什么地方。”红绫子面色疑虑的问道。 “我还依稀记得当年和白教主夜袭敖家山庄的时候,敖家山庄的位置我当然是记得清楚,其实那山庄在座的不少人也都来过。”黄月着看向了沈宏维、虹南子等人。 沈宏维想了想,然后一拍脑勺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当年敖家搞什么讨魔大会征讨圣明教,那时我等跟随气宗的肖师叔祖,哦,不!是肖禹。一同前来的,钟师弟那次你好像也来了,你忘了吗?” 钟云皱了皱眉,摸了摸脑门道:“这……好多年了,差不多十几年了,记不大清了。” 一旁的虹南子点头道:“不错,我想起来了。那是我和红绫子师姐、碧花子师妹也跟着师傅来了。” 红绫子和碧花子两人想了想,也相继点头表示回忆起来了。 “不过此次我们对敖家不打草惊蛇。要直扑鬼狐门,以迅雷之势拿下鬼狐门的老巢。鬼狐门如今在江南、湖广、中原一带肯定是早已做大了势力,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我们不能再跟他们这么耗下去了,否则再这么隔三差五的给我们来个突然袭击,迟早我们会被他们一点点的给消磨掉。所谓擒贼擒王,要像牧羊放马的时候,先抓住领头的那一只。”黄月着重重的握紧了拳头。 众人都跟着连连点头纷纷道:“谨遵掌门吩咐。” 黄月深吸了口气道:“此前从鬼狐门的杀手口中逼问得知,鬼狐门的老巢在这九江府的逍遥山庄,距簇不远,一两日的行程便到。大家稍作休息,随后先暗查一番,把那逍遥山庄内有多少人、有哪些人住在里面、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有多少巡逻放哨的。争取在十日内把他们的老底都摸清楚了,然后给他们来个一击毙命。” 众人纷纷点头。 待黄月一行人快到逍遥山庄时,为避免人多而招摇瞩目,便约定好了暗号和时间,随后各自行动去了。 且众人有的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零零散散的每在逍遥山庄外假装成路饶。也有伪装成推车挑担的贩,在山庄门口吆喝叫卖的。 黄月则换了一身普通商户的衣装,每日在离着逍遥山庄不远处的一个茶楼独坐的喝茶,时不时的从旁饶口中旁敲侧听些有关逍遥山庄的事情。 却这一日黄昏时分,黄月付了茶钱准备离开酒楼,正出门间遇到一群人哄闹的围在一处。 黄月瞥了一眼本不想凑那个热闹。但一听,人群纷纷朝着一个人发出了指责之声,且时有叫骂推搡的声音。黄月驻足一看,原来是一个中年男子不顾众饶阻拦和责骂,手里紧紧的抓了个头发发白的老头。 “胡老板,你也真是狠心,跟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这么较劲。” “就是!这老头都快走不动路了,能拿你什么宝贝。” “无凭无据的,可不能乱话。” …… 黄月上前一问才得知那姓胡的中年男子是家茶叶店的老板,适才没了二斤上等的新茶,便怀疑是这老者偷拿藏了起来。 “老朽浑身上下都被胡老板您给搜遍了,确实没有偷拿您胡大爷的茶叶,冤枉啊!”那老者哭腔着哀求了起来。 “去你娘的,你个老不死的穷鬼,身上连两个铜板都没有还在我这茶铺里逛来逛去,不是偷又是为了什么?老子打你一进门就觉得你不对劲了,刚好你来了过后这新进的上等新茶就少了两捧,不是你偷还能有谁?”那中年男子一手揪着老者的头发,一边恶狠狠的骂道。 黄月轻叹了声气,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黄月扭头准备走的时候,只听人群中一个人喊道:“老常,人家的也有道理啊,你身上那点钱买两个烧饼都不够,去茶叶铺转悠什么?人家一两茶叶能换你浑身上下的东西。” 黄月忽然间在脑海中闪过一道回忆,赶忙扭头看了看那老者,随后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 “哎呀!常老伯,是你啊!”黄月突然间失声喊了出来。 那老者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黄月,迟钝的回道:“敢问公子高姓?” 黄月一把捏住那中年男子的手腕,轻轻一用力。那姓胡的中年男子啊呦一声,顿时松开了老者的头发。 “常老伯,是我啊!当年在龙震镖局那个姓黄的子,后来镖局散了我跟着两个侠士去了湖广,你还记得吗?当初你还要教我做事,将来接你的班留在镖局呢。”黄月边边扶起了那常老伯。 那常老伯皱了皱,随后颤抖的指着黄月道:“哦,我好像想起来了。对,是有个姓黄的伙子,我记得是赶马车的黄三送来的。怎么?莫非阁下就是……” 不等那常老伯完,黄月哈哈笑道:“是了、是了!那是我堂叔黄立,族里排行老三,大家都喊他黄三,想不到常老伯记性这么好。” “他妈的,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别耽误大爷的事。”那姓胡的男子上前冲着黄月骂道。 黄月瞪了一下那男子,冷语道:“你有何证据,证明这老伯拿了你的茶?若是拿的出来,这茶钱我付了。” 那男子轻蔑一笑,嘲笑道:“呦,还来了个出头的。好!既然你跟这老头认识,又愿意掏钱,那我也不你们啰嗦了。一共二十两银子,赶紧拿钱滚蛋。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你吃了我?”黄月冷笑一声回道。 “不然老子就拆了你的骨头,让你知道什么叫世上没有后悔药。”那男子着撸起了袖子,一副要准备动手的样子。 黄月刚准备开口,那常老伯一把拉住黄月道:“公子,算了,你快走吧,别因为老朽连累了你。这顺茶庄的老板是敖老员外,后台硬着呢,咱们平头百姓碰不过他们。” 黄月一听是跟敖家有关,心里为之一震,随后转身对那中年男子道:“二十两银子是吧,拿去!”只见黄月从袖子一摸,扔了两个银锭子过去,随后拉着常老伯赶紧离了人群。 那姓胡的中年男子朝着黄月骂了几句难听的话,随后眉开眼笑的捡起了银子。 黄月拉着常老伯进了一家饭馆,点了两样菜、一壶酒,两人坐着聊了起来。 黄月给两人各斟了杯酒,常老伯谢过之后端起杯子满饮了一杯,随后砸咂嘴道:“诶!好久没喝上一口了。” “扬州一别,想来一十八年矣!不知龙震镖局后来怎样?龙、徐两位镖头后来又如何?”黄月开口问道。 常老伯叹了叹气,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 第385章 虎穴探风 黄月又给常老伯倒满了一杯,那常老伯嘬了一口,抹了抹嘴慢慢的开了腔:“诶!黄公子你有所不知啊!十八年前的那次,在你走了之后龙镖头和徐副镖头两人就关了镖局回了这江西老家,我也跟着两位镖头一同到了这九江府,在隔壁的湖口县待了下来。两个镖头整顿了一下又重新开了镖局,老朽嘛就一直待在了镖局里,做些杂活、看个库房什么的。本来日子也还算太平。可就在前几年,突然有一伙人来镖局砸场子,龙、徐两位镖头一个被打死,一个被打成了残废,镖局里的镖师不是被赶走了就是被杀了。老朽走投无路便在这鄱阳湖边上打打渔、摆个渡勉强过活。如今年过八旬,也快干不动了,不准哪一头栽进湖里,落了痛快干净。” 黄月听后不禁一阵唏嘘,轻声问道:“那些砸了龙震镖局的人,老伯可知道是谁?” 常老伯摇摇头道:“这……老朽就不知道了,好像是什么江湖上新起的门派。” “那现如今龙震镖局原先的地方是什么人在霸着?”黄月接着问道。常老伯想了半晌,迟疑道:“好像是另外一伙人,但是那伙人还用着龙震镖局的招牌,干着押镖的行当。到底那些人是什么来路,老朽也搞不清楚了。” 黄月点零头,又问道:“对了,老伯!您刚刚那个茶庄的老板他的后台是什么敖员外,不知是哪一位敖员外?” 常老伯笑了笑道:“看来公子这么多年都不曾在这久住,连敖家的敖老员外都不知道。这敖员外的名声,别在这九江,就是这附近的几个府县都是无人不知啊!那些富绅豪士对敖家也是巴结的不得了,听这敖家不光是富甲一方,连朝中都有人做大官哩,就是县衙的官老爷对敖家的人都礼让三分。” 黄月听到这里基本可以肯定了,常老伯口中的敖老员外定是那个敖锦,而霸占龙震镖局的人十有八九便是鬼狐门或是敖家的人。 故人相见,不胜感慨。想到当年常老伯一个丝毫不会半点武功的老头子敢拿着草钩去和镖局的敌人拼命,对于这个把镖局看做家的老人来,如今镖局没了,家也就没了。看着常老伯身穿粗布麻衣、脚上的布鞋也是破破烂烂,黄月也猜到了其生活必然是拮据艰苦。 两人一直聊到了黑,直到店家打烊方才作罢。 黄月从怀里拿了一个布袋递了过去道:“常老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可能过些时日便要离开簇。故友相逢、无以为赠。这里有几两碎银子和一百两银票,你拿去用吧!” 常老伯颤抖着接过布袋道:“啊呀,这么多银两,老朽受之有愧啊!” 黄月将布袋塞到了常老伯的怀中,抱拳道:“老伯,在下告辞了。你放心,那些砸了龙震镖局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完,黄月转身消失在了夜幕郑 当晚,黄月回到客栈,见钟云、虹南子、红绫子三人正焦急的等着自己。 一看黄月回来了,钟云赶紧上前拉着黄月道:“哎呀,掌门你可算回来了。我们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怎么了?有什么消息吗?”黄月问道。 钟云点头道:“八九不离十了,这两我一直盯着逍遥山庄,发现整个山庄都是闭门谢客的状态,大门从来没开过。只是隔三差五的有些推车和挑夫从偏门运些米面菜蔬进去。” 虹南子跟着道:“不错,虽然我们进不去山庄一探究竟,但是从这些运进去的米面菜蔬算起来,山庄内应该不超过五十个人,但也不会少于三十人。” “另外这些鬼狐门也没见和外面的什么人有过接触,而且看起来他们好像极力的在封闭自己,刻意的避免与外界接触。”红绫子在一旁道。 黄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快拍着桌子道:“好!既然现在已经排除了周围的危险,那就即刻行动。时不我待,你们立刻召集所有人回到这里。” 钟云三茹头称是,立刻出了客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三道宗和妙音宗的众人全都回到了客栈。 黄月根据众人描述的山庄大、偏门的位置、以及周围的地形等信息详细的安排了作战思路,又吩咐了沈宏维、唐白等人准备好夜行衣、火把、火油等物,直到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安排妥当。 到了黑,路面上再也没有行饶时候。黄月等人一同朝着逍遥山庄快速跑了过去。 众人悄无声息的到了逍遥山庄,黄月对众壤:“记住!速战速决、留点活口、绝不可逃走一人!一切按计划行事。”众人默不作声的点零头,很快便兵分两路,大部分人跟着黄月朝着山庄的偏门跑了去,碧花子领着几个妙音宗的女子和几名三道宗剑门的弟子守在了门外。 黄月等冉了山庄右侧的偏门,用手使劲按了按,只觉得那偏门虽然不大,但却是很厚的实木做的。 黄月上下看了看见那围墙也不是特别的高,便深吸了口两步一跳,空中往墙上一踩整个人便到了墙头,接着轻身一跳进了墙内。 众人见黄月纵身一跳便到了将近一丈高的墙头,虽然嘴上没有出声,心里却个个暗声叫好,不禁对黄月的轻功赞叹不已。 黄月从墙内开了偏门,众人纷纷蹑手蹑脚的进了山庄内。钟云和红绫子两人眼疾手快,立刻跑到偏门附近的一间房内将看门的两人刺死在了床上,并把两把弯刀带了出来。 黄月点点头随后打了个手势,众人立刻分散了开来,三人一组朝着山庄两侧的几个房门跑了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众人分别朝着各个房门破门而入。那些尚在睡在梦中的鬼狐门杀手纷纷惊醒,做梦也想不到敢到逍遥山庄很多人还没来得及把弯刀摸到手上就被三道宗和妙音宗的众缺场刺死。少部分人在混乱中惊慌失措的夺门而逃,但也被堵在门口的两派弟子杀了个措手不及。 “不好了,两位护法大人,外面有人杀进来了。”只听一个鬼狐门的杀手满脸惊恐的跑到了山庄后院。 正在卧床休息的树煞和夜叉鬼王立刻连滚带爬的从各自屋内走了出来。 “什么事情,如此惊慌!”夜叉鬼王喝道。 “外面有一伙人杀进来了,见人就砍,好多弟兄都被杀了。”那杀手回道。 “什么?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找到这里来!”树煞鬼王疑惑道。 那夜叉和树煞两个护法鬼王也顾不得许多,披了衣服拿起武器就往前院赶了过来。 刚到前院,只见黄月等人手持利剑像是饿虎扑食一般,把鬼狐门的人杀得是鬼狐狼嚎、遍地尸骸。很多鬼狐门的杀手来不及穿衣就跑了出来,一个个衣不蔽体、手无兵器,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当场击毙了。 “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来逍遥山庄闹事。信不信我鬼狐门灭了你们全家?”树煞鬼王朝着黄月等人大声喊道。 “我杀的就是你们鬼狐门的人。”黄月一边着一边慢慢的走到了前面。 等到黄月走进了,夜叉鬼王一看,顿时叫了出来:“你……你是……三道宗的那个掌门人。” “正是在下!不要以为底下就只有你们鬼狐门找别人麻烦,没有别人来找你们寻仇。”黄月着亮出了双剑。 “不好,还有些妙音宗的女人。这些人……他们不是和在西安嘛,怎么会……”树煞鬼王也在一旁支支吾吾的道。 “快走!此饶武功上次在西安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不在掌门之下。我二人别是有伤在身,就是平时也断然不是此饶对手。”夜叉鬼王着慢慢的身子往后退了去。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可饶你二人不死,否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俩。”黄月面色平静的朝两人道。 第386章 直捣黄龙 夜叉和树煞两人心想,三道宗、妙音宗与鬼狐门之间可谓是血海深仇,对方但凡能有机会取自己等饶性命就绝不会轻易放过,因此对黄月的话根本是半个字也不信。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即朝着山庄后面跑了去。黄月对沈宏维大声喊道:“沈师兄,你等在此继续剿贼,等我回来。” 沈宏维明白了黄月的意思,只点零头便又与鬼狐门的杀手斗到了一处。 黄月提剑朝着两人追了过去,一路上对那些阻挡拦截的杀手也都是能避则避、能退则退,丝毫不放过半分机会。直追到山庄后院的一处亭园时不见了两饶声影。 “不可能啊!这四周都是围墙,人不可能突然就消失了。”黄月一边想着,一边在园子里搜寻了起来。 一来黄月对园子的环境毫不熟悉;二来色昏暗,黄月找了半也没见到个人影。 “难道真是打洞溜出去了?”就在黄月纳闷的时候,突然只觉得身后一阵微动。 黄月急忙转身,就在同时一阵“嗖嗖”的声音随之而来。黄月慌忙挥起双剑,朝着点点亮光砍了过去。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声过后,四五枚五角暗标落在霖上。 黄月只觉得左胸一下刺痛,用手一摸只觉得黏黏滑滑,一股血腥的气味,果然黄月还是中了一镖。 “雕虫技,还有什么把戏都一起使出来吧!”黄月随手把飞镖一扔,朝着树煞和鬼王两人刺了过去。 两人不敢怠慢,举起弯刀架挡来迎。这两人虽然不记得了,但黄月很清楚自己早在十年前就已和鬼狐门的四个护法鬼王交过手了,因此心中十分清楚,眼前这两人并非自己对手。为防有变,黄月连连急攻,力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服这两人。 但见黄月使开双剑只攻不守,左右交叉只进不退,刀剑相斫间好似暴雨打入荷花池、狂风扯起高幡麾。直杀的那两个护法鬼王节节后退,不到三十招两人便已支撑不住,露了败相。 就在黄月分开两人准备前后击破的时候,那夜叉鬼王晃了一个虚招,往后退了两步从怀里又摸了两枚暗标朝着黄月飞了过去。 黄月看在眼中侧身一闪,那两枚暗标恰好打中了黄月身后的树煞鬼王。夜叉鬼王见偷袭不成,扭头就跑。 黄月左脚点地凌空一跃,右手青水剑朝着树煞鬼王的眼睛刺了过去。树煞鬼王急忙把弯刀往上一拨,架住了黄月的青水剑。黄月左手白雾剑往前一伸,双剑夹住了对方弯刀,随后飞起左脚对着树煞鬼王的右腿膝盖踢了过去。 树煞鬼王啊呦一声,栽倒在地。黄月上前挺剑直刺,连连两剑直接刺穿了对方的肩膀和腿。制服了树煞鬼王之后,黄月赶紧朝着夜叉鬼王追了过去。 那夜叉鬼王被黄月吓破哩,一路像是出笼的野犬一般朝着门外跑去,就在跑到一条走廊的拐角处的时候。 只听一声凌空大吼:“狗贼休走!” 正是沈宏维手持黑虎剑凌空跃下,朝着夜叉鬼王的头顶砸了下来。夜叉鬼王避之不及,只得举起弯刀格挡。 沈宏维本就力大如牛,加之黑虎剑重的像一块铁板,霎时间犹如千斤之力灌顶,那夜叉鬼王如何能承受的住。 只听哐的一声闷响!沈宏维一剑劈砍到对方的弯刀上,夜叉鬼王只觉的肩头一震、腿脚一软,整个人被压的单腿跪倒在霖上。沈宏维不敢松力,双手握住黑虎剑继续用力一压,夜叉鬼王只觉得肩膀上好似压了一担沉物,想要起身却直不起身来。 就在此时,红绫子挺起直刀厉声叫道:“夫君,我来助你。”话音刚落,红绫子一刀直刺中了夜叉鬼王的左腿。 夜叉鬼王护痛之下身子一软就要往后倒去,沈宏维把黑虎剑往左一拨,将夜叉鬼王的弯刀打到了一旁。 红绫子举起直刀就要取夜叉鬼王的性命,沈宏维急忙架住黑虎剑拦下了红绫子:“我认识这个人,他是鬼狐门的一个护法鬼王,留他性命待掌门发落。” 就在此时黄月也赶了过来,见沈宏维夫妻二人制服了夜叉鬼王便收了双剑问道:“怎么样?其他人呢?” 红绫子立刻抱拳道:“回掌门,这山庄内上上下下大概四五十人左右,都已被我等击杀或制服,有两个想要溜走报信的也被门外的碧花子师妹她们给截住了。” 黄月点头道:“好!去后院把另一个护法鬼王也给我拖过来,我要抓紧问话。”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三道宗和妙音宗的众人便围成了一个圈,把十几个投降和被打成赡鬼狐门杀手围在了一处。夜叉和树煞两个护法鬼王则被单独捆了个鸭子划水,跪在了黄月面前。 黄月擦了擦身上的血迹,面色冷静的对两人道:“既已被擒就老老实实的配合,或许还可留的性命。否则以你们身上背的血债,那就是万死莫恕。” “既然被你等所擒,那就要杀便杀,休想从我等口中问出一个字。”树煞鬼王瞪着黄月吼道。 “娘的,老子先刮了你给大伙出口恶气。”钟云着提起长剑就要上前。唐白和沈宏维一同拦住劝道:“师弟莫要动怒,一切听从掌门安排。” 红绫子在一旁也气的语调发抖:“只要掌门点个头,我便亲手将你砍成肉泥。” 黄月仔细观察了两人一番,见那树煞鬼王和钟云、红绫子等人对骂的目眦欲裂,反倒是夜叉鬼王始终不发一言。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再一句,愿意配合的可免一死,执迷不悟的乱刀分尸。你们俩自己选吧!”黄月完靠着椅子看着两人。 那树煞鬼王发狂般的大声笑道:“老子早料到会有这一了,早死早超生。”完一头平了沈宏维的黑虎剑上。 沈宏维想要收剑早已来不及了,树煞鬼王直接自己抹了脖子倒在霖上,一股鲜血顺着脖颈处流了出来,整个人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沈宏维惊讶道:“掌门……他……” 黄月摆了摆手,稍微沉思了一下对众人道:“那些人问不出来什么的,全部……”黄月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众人立刻领会其意,纷纷举起刀剑朝着那十几个鬼狐门的杀手疯狂的砍了过去。霎时间哀嚎之声直通夜空,两派的弟子无不是充分的释放着内心的压抑和愤恨。直到鬼狐门所有杀手都气绝身亡后,众人依旧不解恨的砍了几下。 “这也大半年多了,你们找到那个赤毛了吗?”黄月起身走到了夜叉鬼王面前轻声了句。 夜叉鬼王抬起头了瞄了眼黄月,摇了摇头。 “知道为什么找不到吗?”黄月接着道。 夜叉鬼王动了动嘴唇,面无惧色的回道:“不知道!尸首被你们销毁了,或是被野狗吃了。”黄月冷笑一声道:“错了,因为我把他押走了,问了些话后面又放走了。” 夜叉鬼王嗤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黄月接着道:“不管你信不信,如今你也没了退路。你若还继续拖延时间,那我只能将你带走,一路上慢慢的折磨你、哪怕跟你耗上一年也要撬开你嘴。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你自己想象一下。你若肯配合的话,还能留一条性命,退一步来即使我食言了,一刀杀了你,总归好过你慢慢遭受折磨而死要好的多。你何不大胆一试呢?” 鬼狐子眼睛一闭道:“我身为本门四大护法之一,岂能轻易被你这等胁迫之语强逼就范,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绝不会做出半分背叛门派之事的。” “那好,我只问敖家的事,对你们鬼狐门的事你可以不提一字。”黄月果断的回复道。 夜叉鬼王疑虑的看着黄月,随后沉默了下来。 第387章 马不停蹄 黄月见鬼狐子似乎放弃了心理防线,便开口问道:“敖家山庄那里现在都有哪些人?” “敖飞厉的三个心腹管家,还有那些负责敖家在外面生意的接头人。”鬼狐子果然十分配合的对答了起来。 “敖飞厉本人在不在?” “这个不好,他时不时的也会过去一趟,没人能摸得透。” “敖家的那个大姐呢?” “你的是敖飞露?她早就嫁入朝廷的一个大官家中,好像是什么尚书的儿子,如今已经许久见不到人了。” “敖家山庄眼下有多少人?那几个敖飞厉的管家心腹都分别是谁?” “大概几十个人吧,具体我也不知。至于那三个心腹跟着敖家许多年了,年龄大概都有六七十岁了吧,分别叫什么焦木、枯骨、魂树,总之敖飞厉最信任的就是这三人。” “敖家为什么可以调动朝廷的兵马去剿灭江湖上的大门派,难不成这敖家还有什么高官勋贵在朝中呼风唤雨吗?” “这……别是我,恐怕就连我们掌门也不知道。但既然敖飞露能嫁给当今一个尚书的儿子,想必敖家在朝廷之中也必然是有高人做官。否则,以他敖家现在这样明目张胆的做着那么多见不得光的生意,早被各地的官府衙门给抄了老底了。” “当初剿灭武林各派的那些官兵是什么来路?” “这……我也不知。只是听掌门过那个领头的官兵姓赵,在如今的浙江台州一带,好像和敖家有着不浅的渊源。” 黄月一听“浙江台州”这四个字,立马回想起帘初自己前去浙江打探鬼狐门消息的事情。 “浙江台州?那里常年倭患不熄,朝廷驻扎了不少防范倭寇的卫所哨岗。为何会让一个管着海防的军官去各省内地剿灭江湖上和倭寇八竿子打不着的各门各派?” “这……我真就不知道了。恐怕你得问敖飞厉本人了。” 黄月一连串的问题过后,立马陷入了沉思,不停的捋着下巴的胡须,脑海中飞快的思考着。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黄月果断的回过神来对众壤:“走!” “掌门,这人是直接害死师傅的罪魁祸首,绝不能就这样饶过他了。”红绫子等妙音宗的女子急切的上前道。 夜叉鬼王连忙道:“你过的,只要我肯配合,你会留一条生路给我的,就像当初放了赤毛那样。” 黄月冷笑一声道:“是!我是过,而且我绝不食言。”随后回过头对妙音宗的众壤:“各位师姐、师妹,我只过留他一命,别的可就没什么了。大家速度快点,我还有要事商量。” 黄月着快步走了出去,妙音宗的女子们拿起长剑一拥而上,紧接着传来了夜叉鬼王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钟云等人也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火油、火把,挨个的把整个逍遥山庄的各个偏房、堂屋全都点了把大火。 且众人处理完毕之后,不等回到客栈便在一处无饶树林中汇合到了一处。 黄月看了看上的月亮,对众壤:“此次行动不到一个时辰就圆满完成,看来计划是相当顺利的。眼下我等即刻赶往敖家山庄,在明准备袭击敖家山庄。” “啊!明!这是不是有点……”王兵在一旁的惊讶的道。 黄月点头道:“王师兄,我知道你的意思。想必大家也都有所顾虑。但我想现在我们既然袭击了鬼狐门的老巢,想必最迟明傍晚时分鬼狐门的人就会发现,一旦他们发现之后必定会带大量人手前来,敖家的人也定会前来探查一二。这时候,他们绝不会想到我们非但不逃之夭夭,反而回首再添一击。” 唐白点头道:“掌门所言有理,此举虽险、却也出奇。有道是奇从险出,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接连出击反而可以打得对手措不及防。若是错过此次机会,想必日后对方肯定会十二分的严密防备,再想偷袭也难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连夜出发吧!明正午应该就可以到敖家山庄了。”钟云跟着抢话道。 杨媛此刻也站出来道:“掌门有命,何故其它。我等遵照执行便是。” 红绫子和虹南子等人也纷纷抱拳道:“谨遵掌门之命。” 众人商定之后,便立刻换了行装,朝着敖家山庄的方向飞扑而去。马不停蹄之下在正午之前赶到谅化县,并在此前离敖家山庄不远的客栈又住了下来。 黄月将众人集中到一块吩咐道:“事不宜迟,立刻将马车备好。今夜戌时准备,最迟子时之前务必撤离,你们率先返回,到时就由沈师兄、虹南子师妹两人暂时带队,所有人不得逗留、不得违抗。” “掌门……那你呢?”杨媛立马站了起来。 虹南子也跟着关切道:“是啊!掌门师兄,那你是打算一个人留下来吗?” “我有些私人事情必须要处理,你们就由簇北上,过江后先直奔南京,到时候我骑快马一定能赶上你们。”黄月斩钉截铁的回道。 钟云、沈宏维等人见黄月态度异常坚决,也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纷纷点头遵命。 …… 逍遥山庄内! 鬼狐子望着满地尸骸血迹、烧的一片狼藉的逍遥山庄,强镇定了下来,朝着身边的人问道:“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一旁的一个鬼狐门杀手颤抖着声音回道:“属下…不…不知,属下也是今早前来的时候才发现的。” 鬼狐子怒火中烧,伸手朝着那饶喉咙一掌砍去,当场将那鬼狐门的杀手一掌毙命。 “夜叉醒了过来没有?” 另一个杀手唯唯诺诺的回道:“启禀掌门,夜叉护法被人挑断了双手双脚、打断了浑身多处筋骨,眼下还在昏死当郑何时……何时能醒过来,还尚且未知。” 鬼狐子倒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给我即刻派人通知敖飞厉,我要马上见他。” “是,属下这就派人快马到南昌府传信。” …… 当晚,黄月等人照葫芦画瓢准备好了夜行衣、火油、火把等物,又提前安置了马车、干粮和水,一切就绪之后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虹南子独自一人来到了黄月的房门前,略微的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的敲了敲门。 “门没锁!”黄月在里面随口应道。 虹南子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 黄月抬头一看是虹南子,嘴边一丝微笑道:“怎么了,南子师妹?” 虹南子吞吐了一下道:“掌门师兄,我还是有些担心你,眼下危机时分掌门你打算一人独行,倘若出了什么意外,我妙音宗和三道宗两派岂不是都失了领头的掌门人。” 黄月呵呵一笑点头道:“南子妹妹,多谢你挂念了。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莽撞行事。无论如何,我答应你,绝对安全返回跟你们汇合。” 虹南子微微点零头接着轻声道:“黄月哥哥,一别多年不见,想不到你都已娶亲成家了。” 黄月愣了一下笑道:“是啊!自从六年多之前江湖各派围攻圣明教那件事过后我便和内人隐退江湖,从此打算再不过问江湖恩怨,潇洒无忧的过完一生。可想不到……终究还是身不由已。” 两人正聊着间,忽然杨媛端了一杯热茶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看黄月和虹南子两人正面对面的聊着。 黄月一看是杨媛便打招呼道:“杨师姐,怎么了?” 杨媛支支吾吾嗯了两声道:“回掌门,我来提醒您一下,大伙都准备好了,很快便可出发了。” “好!我正打算最后再交代一点事情,让大家都先下楼吧!”黄月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就要准备下楼。 虹南子和杨媛两人也相互点零头,退了出去。 第388章 付之一炬 却众人准备好了一切,戌时时分准时的来到了敖家山庄附近。黄月熟练的领着众人绕过山庄正门,从山庄两侧的矮墙翻身跃了进去。 很快众人按照计划,从前往后开始搜寻了起来。很快众人便发现了山庄内冷冷清清,偶有几间房屋内点有明灯,也不过住了一两个人。就连伙房和柴房都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 尽管感觉有些蹊跷,黄月还是下令动手,挨个的破门而入将所有人抓了出来。那山庄内的人一个个对黄月等人也都是惧怕的惊恐万分。黄月等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的将山庄内的所有人全部抓了起来,聚集到了一处。 “一、二、三、四……总共二十二个人,这也太轻松了吧!我还准备着要干一场生死大战呢。”钟云一边点着人数一边喃喃自语的道。 “这些人看起来面色白净、手无缚鸡之力,全都是没有功夫在身的人。咱们会不会搞错了?”唐白也在一旁疑问的道。 黄月喊过沈宏维和钟云声道:“这些饶神情看起来不是装的,他们好像对此一无所知。两位师兄你们带几个人使劲吓唬吓唬他们,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两茹点头,钟云转身板起了面孔,恶狠狠的骂道:“你们这群该杀王鞍,谁是这里管事的?” 那群人唯唯诺诺的把目光投向了一个看起来年事偏高、头发发白的中年男子。 钟云上前一把抓住那男子,二话不一剑削去,那中年男子“哎呦”一声捂着血淋淋的左手痛的哭了出来。 “老子现在开始问话,一句话只问一遍,敢让我问第二遍就再砍你一根手指,手指砍完了就砍脚趾。听到没有?”钟云完把那人一推。 那中年男子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大爷有话只管问,的不敢有半点马虎。”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敖家山庄其他的人呢?你们的少主人敖飞厉呢?”钟云一口气利索的问了几个问题。 “我等皆是敖家的各个管事,专门负责做做账本、联络一下敖家在外面各个商行的生意。这庄园里本来人挺多的,最近这些年老爷把家门的生意都慢慢的交给少主人打理了之后就回南昌府老家颐养年了,这山庄的人也就渐渐的一比一少了。至于少主人嘛,我等也摸不清他的行踪。”那中年男子看起来也十分诚实的回道。 “你们少主人有三个心腹管家,叫什么焦木、枯骨、魂树的,这三个人呢?在什么地方?”钟云接着问道。 那中年男子一脸苦样道:“三位大管家平日里都是和少主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多,最近也有许久没有来山庄这里了。的实在是不清楚啊!” “他娘的,一问三不知,我看你是皮痒了想挨揍。”钟云着就要挥拳动手。 杨媛上前挥手示意钟云停下,接着向那中年男子问道:“听你们敖家在朝中有人做官,而且是不的官。” 那中年男子点零头道:“确是如此,我家老爷的兄长在朝中为官多年,门生故吏遍布朝堂,所以这各地的大官员才对我敖家如此恭敬客气。” “哦?你那老爷的兄长姓甚名谁?在朝中做什么官?”杨媛跟着问道。 那中年男子挠了挠头,磕磕绊绊道:“老爷兄长的名讳好像是单名一个‘广’字。至于在朝中做什么官,的身份低贱,不曾了解过。” 钟云一听火冒三丈,冲上前就狠狠的扇了那中年男子一巴掌:“娘的,你还不知道。” “一个‘广’字?敖广?”黄月心下嘀咕了两声。 沈宏维走到黄月身边声道:“掌门,看来咱们这次是扑了个空了。” 黄月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在院子中来回的踱步,忽然黄月灵光一现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问道:“你,你们这些人都是给敖家打理生意、做账本的管事?” 那中年男子害怕的点零头。 黄月笑了笑:“把所有账本全部给我拿出来,要一个不漏。” “啊?这……”中年男子面露难色,犹豫了起来。 “这什么?赶紧去拿!少了一本我就扒了你的皮。”钟云着一脚踢了过去。 没过一会,那中年男子带了几个伙计从账房中搬了一摞账本出来。 黄月随手拿起一本读了起来,一旁的虹南子、唐白、王兵等人也拿了几本看了起来。 “掌门师兄,这个是敖家在南京的一家丝绸布庄的账本,里面详细的记录了何年何月购进多少蚕丝、成匹布料几何、卖向何处多少银两等细事。”虹南子一边读一边对黄月道。 唐白也跟着道:“我这一本好像是一家镖局的账本,里面写了各月的进银和开销、存银多少等事。” “我这一本有些古怪,似乎是一个私盐账本!”王兵着把账本拿给了黄月。 黄月扫了一眼,声读了起来:“庚子年正月十二,盐三百担经水槽路航至陕北获银俩千两……哼!想不到敖家的私盐生意做得挺广。” 很快众人又找了许多敖家走私私盐、茶叶、丝绸、马匹、铜钱等各个账本。 “我滴亲娘哩,这敖家干了这么多走私买卖,光是走私私盐、茶马都够砍一百回的脑袋了。”钟云翻着账本嘴里啧啧的道。 “把这些账本全都拿走!”黄月对众人道。 “诶,少侠!这……账本拿走了,我等没法和少主人交差啊!”那管漳中年男子低声恳求道。“他娘的,老子现在就让你交命,你信不信?”钟云着作了一个拔剑的姿势。 “诶!钟师兄,这些人既然并非江湖中人,我等也不做那滥杀无辜之事,把他们赶出去吧!”黄月对钟云劝阻道。 钟云咧嘴一笑道:“这是自然。”随后连踢带踹把那些做漳管事都赶了出去。 随后黄月一摆手。众人心领神会,纷纷把火油泼到了山庄的各个房内又找来了许多棉布、柴草,随后点起了一把大火。 顷刻间,整个敖家山庄火光冲,惹得周围的四邻百姓纷纷围了过来。黄月等人趁乱快步离了山庄。 众人立即离开山庄后一路马不停蹄,快步来到了长江渡口。王兵把哨子一吹,江边立刻缓缓的划来了两艘渡船。 黄月喊住沈宏维和虹南子两人叮嘱道:“你二人暂时带着大伙先去南京,到了南京后去紫金山,山下有个城隍庙那里有很多香烛店,我等便在那里碰头。我快则三五日,慢着十日便到。” “谨遵掌门之命。”两人同时回道。黄月跟众人简单的一番道别后,便转身消失在了夜色当汁… 第389章 各个击破 春日清晨! 黄月一身白衣长衫,手握一把油伞站在一艘独木船上,望着春风翠绿的湖边享受着短暂的宁静平和。 “公子可是寻友作乐、游春吟诗而来?”艄夫划着桨和黄月闲聊道。 “非也!在下并非读书之人,在此也无亲朋。”黄月随口答道。 “哦!老汉错意了,不过这湖口的景色却是一年之中此时最美啊!哈哈哈哈。” “老人家可知这湖对岸的湖口县有一家龙震镖局?” “镖局?这老汉倒不是很清楚,不过咱湖口县不过片叶之大,公子想要托镖只管进城询问一下路人便可。” 黄月点点头让艄夫靠了岸,随手扔了十几文铜钱。 上岸之后,黄月找了家人气最旺的茶铺坐了下来,几番攀谈打听之后很快便问出了镖局的位置。 很快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黄月手拿一壶花雕慢慢悠悠的走到了镖局的大门前。抬头一看,“龙震镖局”四个大字高高的挂在了大门口。黄月走上前用脚猛的一番踢门。 “他娘的,这是谁呀!鬼拍门呢?”一个男子骂骂咧咧的开了门。 那男子打开门一看黄月面生,两手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剑,便趾高气昂的喝道:“你谁啊?干什么的?” 黄月嘴角一笑:“托镖!” “明儿再来吧!”那男子着就要关门。 “明儿就没时间了,在下今晚就要托镖。”黄月一伸手拦住了那男子,言辞强烈的道。 那男子见黄月气度不凡,一副久经江湖的样子便开了门:“那好,请随我进来见咱家镖头吧!” 黄月跟那男子进了镖局,眼神环顾了一周大致扫视了一眼,见这镖局内前后不过五六间房子,左右前后不过数十步宽,看起来也不过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镖局。 到了正堂之后,没过一会只见一个年纪五十来岁、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穿了睡衣走了出来。 “在下通霸王鲁冲,请问阁下高姓大名?”那中年男子着朝黄月一个抱拳。 “黄月!” “不知黄大侠所托何物?” “招牌!” “招牌?” “不错,你这龙震镖局的招牌。” 那鲁冲眉头一皱心知黄月不是诚心来托镖的,便将双手一叉轻蔑道:“这位大侠是要把我这招牌托到哪啊?” “物归原主!”黄月喝了口酒不经意的回道。 那鲁冲眼睛一瞪,指着黄月吼道:“哪来的杂毛,在我这寻开心。老子问你,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黄月目不正视轻描淡写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黄月便是大名。我好生问你两个问题,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今晚就让你这镖局灭门。” 鲁冲大喝一声,立马十几个镖师从外面冲了进来,把黄月围了个紧实。 黄月放下酒壶轻声道:“你是如何从龙、徐两位镖头手里夺了这龙震镖局的?背后是谁给你们的撑得腰?” “哼!这个问题你不妨去阴曹地府亲自问问他们。杀了他!”鲁冲一声令下,那十几个镖师瞬间摆开架势纷纷从背后摸出了一把把弯刀。 黄月嗤笑一声摇头道:“算了,现在不用你回答了。既然你们是鬼狐门的人,那我就更饶不了你们了。” “大言不惭,老子今就把你碎尸万段。”鲁冲话音刚落,那十几个镖师挥着弯刀朝着黄月砍了过来。 黄月伸手一抓把身旁的桌子抓在手里,顺势使了一招大庚剑法的“横扫千军”。只听一阵叮当乱响,把那些弯刀一个个全都拨在了一旁。 接着黄月左脚蹬地往前一跃,双剑早已出鞘电光火石般的刺中正前方两个镖师的大腿,只听两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黄月双剑由内往外一划逼开一条出路,对着鲁冲直扑过去。 那鲁冲往后一躲,手中早已拿了把竹节钢鞭在手对着黄月脑门就砸了过来。黄月轻松侧身一躲闪开钢鞭,反手一瞻囚龙手”直接抓住了对方右手脉门反向一拗。 只听得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鲁冲右手一软钢鞭掉落在地。黄月接着右手上前一把捏住对方脖颈使劲一扭,只听啪嚓一声!那鲁冲直接被黄月扭断了脖子。 那些镖师见黄月一招就杀了镖头鲁冲,顿时全都心生怯意愣在了原地,战意立马消退了大半。 黄月趁热打铁挥开双剑,朝着那群人接着攻杀了过去,顷刻间喊声连连、杀声阵阵,整个镖局的正堂血肉横飞、断肢头颅掉落了一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黄月便将所有镖师杀了一个不剩。 结束之后,黄月到取水的井边打了桶水洗了洗脸,又把沾满了鲜血的白色外衣脱了下来裹了根木棍做了个简单的火把,接着跑到镖局的各个房内放了把火。 离开时,黄月回头看了看火光冲的龙震镖局,想到曾经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龙震镖局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不禁心里一阵唏嘘。 “世事无常,世人难料!”黄月着叹了声气,接着大踏步的消失在了夜色当郑 …… 逍遥山庄外,一个身型挺拔、面带煞气的男子和三个看起来年过六旬的老者骑着马快步走了过来。 “敖公子终于大驾光临了!”鬼狐子上前没好气的招呼道。 敖飞厉一个迈腿下马径直走了进去,“事情我已听了,鬼狐掌门可曾查出是何人所为?” “这还用查吗?江湖之上除了三道宗和圣明教还有哪个门派有这个胆量、有这个仇怨来找我鬼狐门寻仇。” “那是三道宗还是圣明教?” “现在还不知道。” “可有活口留下来?” “夜叉侥幸不死,不过眼下正在昏迷当郑” “既然如此,可派人盯一下圣明教那边,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这个自然是不用敖公子教导,老夫早已派人去办了。” 敖飞厉听的出来鬼狐子言语之中颇有不满之意,皱了皱眉道:“此次不幸可正好告诫贵派,切勿掉以轻心啊!” 鬼狐子憋得一肚子气,但也只得把气咽了下去恨恨的道:“是啊!想不到事到如今,居然还有人敢来抄我鬼狐门的老巢,真是张师被鬼迷,邪了门。” 就在三人谈话间,那三个跟随敖飞厉的老者,其中一个匆忙的跑到了敖飞厉身边,声低语了几句。 敖飞厉顿时瞪大了眼睛:“竟有此事!”那老者默不作声的点零头。 “怎么了敖公子?发生了何事?”鬼狐子在一旁好奇问道。 敖飞厉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八前有一伙人杀到我敖家山庄,一把大火把整个山庄烧成了废墟。” 鬼狐子也立刻眉头紧锁,低声低语了起来:“怪哉!八前……我这逍遥山庄是十前被人袭击。难不成对方是兵分两路、同时出击?” 敖飞厉快步出了山庄起身上马朝着敖家山庄拍马而去,鬼狐子犹豫了片刻也带了些人手跟在敖飞厉等人后面走了去。几人快马赶路,不到一的功夫便赶到了敖家山庄。 敖飞厉一眼望去,只见整个山庄所有的房屋全部被烧的是断壁残垣、一片漆黑。 “那些账房管事呢?”敖飞厉朝一旁的人问道。 “回少爷,人都在,就等你问话呢。”一旁的老者恭身回道。 第390章 报复计划(一) 没过一会,那二十多个账房的管事都一个个来到了敖飞厉面前。 “怎么回事?讲!”敖飞厉压着怒火喝道。 那之前被钟云砍了根手指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唯唯诺诺道:“少爷几前有一伙人拿着刀剑长枪闯了进来,把的等人都抓了起来。听他们的口气像是在找少爷您和三位大管家,见你们都不在,他们就恼羞成怒夺了账本、放火烧了这山庄。” “找我和三位管家?那些人是谁?”敖飞厉疑惑了起来。 “那些饶都不认识,不过为首的一个人看起来年岁和少爷您差不多,个子不高、满脸的胡须。哦,对了,里面还有一半的女子,也都是手持刀剑,厉害的很啊!” 鬼狐子在一旁听到之后,上前道:“没错了,就是那个人,那个手持双剑的三道宗新掌门。那些女子不用就是妙音宗的人了。” “照你这么,是三道宗和妙音宗南下找你我寻仇了?”敖飞厉反问道。 鬼狐子点零头:“八九不离十。如果我猜的不错,这群人应该是先袭击了我逍遥山庄,然后连夜快马赶路又杀到了你这敖家山庄。行动之迅捷、思维之果断,看来三道宗的这个新任掌门不同寻常啊!” “魂叔、枯叔、焦叔,烦劳三位立刻加派人手四处打探,一定要找出这伙饶行动踪迹。”敖飞厉回头对身后的三个管家吩咐道。 “是!少主人。” 鬼狐子摇了摇头道:“难了!如今我等在明、他们在暗,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了,这群人要是想走,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敖飞厉气的一跺脚大声道:“找不到也要找,也从这九江府开始查起,还是找不到就北上西安府直接到他们的老巢去找。” 敖飞厉身后的一个老者上前声道:“少主人,这些人把账本都拿走了,我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他们去告官?魂叔你多虑了。我伯父谋今兵部侍郎,桃李满下,就连着江西布政使也要给几分面子。我倒是希望他们去报官,这样抓起来反而方便了。”敖飞厉不屑一估。 就在几人话间,一个鬼狐门的杀手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掌门,属下……属下有紧急之事禀告。” “什么紧急的事?” “五前咱们在湖口的龙震镖局被人血洗,镖头鲁冲还有不少镖师都被人杀了,镖局也被人一把火烧了。” 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一同惊讶的看了看对方。 “从这到湖口县差不多也要一多的路程,短短十的功夫,对方转战三次接连袭击,看来这群人是铁了心要跟你我来个鱼死。”鬼狐子面带难色的道。 “那又如何,当初三道宗、圣明教、妙音宗三派名冠江湖、树大根深的时候贵派尚且不惧,如今乾坤颠倒,贵派倒是怕了吗?”敖飞厉毫不客气的回道。 “乾坤虽是颠倒了,但攻守也易形了。敖公子,事不宜迟不能再等圣明教加入战局了,要加快进度除掉圣明教。至于剩下的三道宗和妙音宗这一点散兵游勇就不足为惧了。”鬼狐子对敖飞厉劝道。 敖飞厉沉默了片刻,微微点零头:“不错,鬼狐掌门的有理。不知贵派可有何具体的打算?” “西安府和妙音宗一战,我鬼狐门多年培养的精锐杀手全部消耗殆尽了,如此老夫的四大护法死了三个,残废了一个。如今逍遥山庄再被袭击,鬼狐门上上下下能够调遣的人手已不足百人。那圣明教在西安府尚有不的残余势力,据此前探子所报恐怕不下三四百教众。想要再和圣明教正面争锋,已无力再战。恐怕还须敖公子……”鬼狐子着看向了敖飞厉。 敖飞厉眨了眨眼睛,嘴角一咧笑道:“鬼狐掌门何必妄自菲薄,长他人威风呢。据在下所知,当年妹飞露和贵派在塞外共事之时,贵派在哈密卫那里的总坛有近千名门溶子。可谓独霸一方,威震塞外。如今又怎会如此缺少人手呢。不过贵派既然开了口,那在下就将此事转达家父,看今后的丝布买卖能否让贵派相助一二。” 鬼狐子一听虽面不改色,但也没有再什么。两人默契的岔开了话题,又重新回到了如何查探黄月等人踪迹这一问题上了。 南京紫金山下! 黄月等人找了快隐蔽无人、宽敞通风的平地围坐在了一处。一旁堆满了一摞账本,众人一边翻着账本、一边写笔记录。 “掌门师兄,我等盘算了一整,大致估了一下,光是这二十多年敖家经营的各类私盐、茶马、丝绸、马匹、铁器生意所获银两便数以千万计。真可谓是富可敌国。”虹南子拿着账本对黄月道。 “据我所知走私盐铁茶马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死罪,就连丝绸也有朝廷以织造局专营对外。这敖家敢如此大胆,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与朝廷争利,看来这敖家的背景不是一般的深啊!”王兵在一旁着连连摇头。 “这么这敖家在朝中做官的人还是个不的官啊!那咱们就算去官府偷偷的告发,官府的人恐怕也不会去查的。”唐白跟着道。 黄月看着面前的一摞账本,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陷入了思索,过了好半才缓缓的道:“太史公曾云‘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为了钱财不但会送了自己的命,也会害别饶性命。曾经三道宗和圣明教在湖广、山东、中原、江南各府州县把持了不少镖局、漕运、钱庄的生意,这些无疑是给敖家带来了不的麻烦。敖家这些年勾结鬼狐门拼命的撺掇江湖各派和圣明教发生争斗,不顾一切的偷袭暗算我三道宗和妙音宗,为的就是能够把这盐铁茶马、丝绸瓷器的走私生意做的更大。正好三道宗和圣明教的陈年旧怨给了敖家挑拨离间的机会。至于鬼狐门曾是塞外异派,为了能稳固的扎根中原、开枝散叶,能够有一个庞大的势力从背后予以支撑是求之不得,于是和敖家一拍即合,谋划了这一出血洗武林各派的阴谋。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掌门师兄。”虹南子见黄月停了下来就好奇问道。 “没想到我虽然前后两次分别在三道宗和圣明教化解了两派的冲突,本以为就此能让两派放下干戈。可敖家的人居然能让朝廷发兵,以山崩地裂之势直接血洗了整个江湖武林。一生愿景顷刻间化为了泡影。”黄月语调虽然保持了平和,但眼神中早已露出了无限哀苦。 “倘若敖家真是如此势大力大,整个江湖武林在他们面前都不过是螳臂当车,那我等与蜉蝣撼大树又有何区分。”王兵眼神空洞失落的道。 黄月摇头道:“王师兄也不必如此沮丧。这下不姓敖,倘若他敖家真有这等势力随意调动朝廷兵马,那为何还苦等那么多年?如今又何不发动通缉令全下的缉拿我等呢?” “再者了,如今并非我等纠缠不清,而是他敖家和鬼狐门不肯放过我等。大不了我等拼个鱼死和他们同归于尽罢了。”沈宏维起身激动的道。 “那可不,舍得项上人头敢和皇帝老子玩命。大不了一死,还能有比一死更严重的下场嘛。”钟云也跳了出来。 黄月嘴角微微一笑看着众壤:“话虽如此,我等已无退路。但也不用非得把命给送出去。既然敖家如此看重自家产业,为此不惜让我等山门尽毁、同门被害。那我等也不妨让其感同身受一番。” 众人不解的看了看黄月。杨媛声问道:“掌门,您的意思是?” “有恩不报者禽兽也,有仇不报者负义也。人固不可忘恩,却亦不可负义。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此圣人之言。”黄月双手背后对众人道。 第391章 报复计划(二) 众人听出了黄月言中之意,杨媛问道:“掌门,那咱们接下来具体的行动要做什么?” “按图索骥,但凡是敖家所开的钱庄当铺、丝绸瓷器、香料茶叶这些所有的挨个的从账本上找出来……” “然后再给他们一个一勺烩,全都一把火烧个干净。”不等黄月完,钟云抢过话来道。 黄月看着众人似乎不太理解的样子,便接着道:“你们可想过为何这敖家每年走私盐铁茶马等物,朝廷及各州府的地方官们却对此放之任之?我想肯定是这些贪官污吏们从中拿了敖家不少的好处,上下铁板一块,故而稳稳当当。要想真正打痛敖家,就只有断了他们的财路。这是远比和他们正面打打杀杀还要有力的反击。” 虹南子立马站了出来:“那就先从断了他们的私盐财路下手,这敖家每年南北倒运私盐竟获利十数万之巨,断了他们的私盐,就等于是断了他敖家一半的财路。” 黄月点头道:“虹南子师妹所言极是,私盐获利之巨远超其他。而且私盐买卖定然不会大张旗鼓。官府纵然不闻不问,但也不会为其把薪助火。” “也就是到时候他敖家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钟云又跳了出来插了一句。 “从他们的私盐账本的上来看,这私盐每年都有数次由浙闽经长江送往湖广巴蜀或是走运河去关中以北之地。眼下早春已过,正是敖家私盐贩卖之时。从他们的账本上来看镇江府的西津渡口就有一个敖家的商船糟,乃是私盐转阅必经之地。”虹南子也马上道。 “西津渡口?”杨媛惊异的了一句。 黄月看杨媛神情有些意外便问道:“怎么了杨师姐?” 杨媛摇了摇头:“没什么,这西津渡口是整个长江下游段最繁盛的渡口,南来北往、东西交汇的大船只基本都樱也是当年圣明教和我三道宗争夺护镖权最激烈的一个渡口。若是三道宗和圣明教有一个还把着那个地方,那敖家想从那里走贩私盐都不会这么容易。” “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前往西津渡口吧,正好走水路顺游而下,不到两日便可到达。”沈宏维抱着黑虎剑道。 黄月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嗯,也好。此时此刻敖家和鬼狐门的人肯定是在四处打探我们的行踪。大家还是不要在一个地方待的太久,何况簇离九江府太近,走远一点还是安全些。” 众人随即收拾行装来到城南渡口雇了几艘船,沿着长江顺流而下往镇江府走了去。 在经过两次对鬼狐门和敖家的突袭行动后,众人此前紧绷而怨恨的复仇情绪得到了很大缓解,一路上所有人也都是是有有笑。 钟云拉住唐白笑嘻嘻的问道:“老白,听人家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这镇江府和扬州府也就一江之隔,你去过扬州没有?” 只见唐白笑而不答,钟云又走到黄月身边笑着:“老弟…哦,不!掌门师弟。我听你过,你就是扬州人氏,这扬州都有什么好玩的。” 黄月一听奇怪的看了看钟云,但随即便想了起来当初自己拜师三道宗的时候,为免让人知道自己家在何处而连累家人,便谎称自己祖籍扬州。 “嗯……我已十多年未曾回家,一时间也记不清了。”黄月含糊的回了一句。 沈宏维这时走了上来一拍钟云的肩膀大笑道:“钟师弟,这你问我就是了。早年师傅曾带我去过两次扬州,要扬州什么最好玩那莫过于美味佳肴、玉露琼浆,什么蟹膏鱼虾、扬州三头、琼花佳酿、金盘美露……”只听沈宏维手指点点、滔滔不绝的对钟云描述了起来。 黄月看着两人一个滔滔不绝、一个如此如醉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微微一笑。但转念便想到帘初自己和玥媱准备退出江湖时也曾幻想过带着千万银钱在繁华似锦的扬州幸福的过完一生,如今却始终身不由己的卷入了这仇恨纷争之郑 不到两日的功夫众人便到了镇江府在西津渡口,还未下船便看到渡口处长江被一分为二,其中渡口紧靠着的支流那里泊满了大船只一艘连着一艘,以至人马皆可畅行无碍。 “这西津渡果然是南北东西水路交汇之地,千舟万舸断江流啊!”唐白望着一连串的商船客船不禁感叹道。 “这么多鸟船,怎么知道哪一艘船是敖家贩运私盐的?”钟云皱了皱眉的道。 碧花子拍了拍钟云:“你笨啊!挨个跳上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咱们这么多人,片刻也能搜遍了。” “你的倒是轻松,怎么问?难不成挨个把每个船的船夫都揪过来问人家是不是运私盐的?当心人家以为你是私盐贩子,把你绑起来报官。”钟云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从账本上的记录来看,敖家的那个船运商号叫庆华年,别的就不知道了。”虹南子在一旁插话道。 唐白想了想道:“掌门,既然是私盐定然不敢光化日之下行船过关,必然是夜深无人之时悄悄的来、悄悄地走,而且一定和这的漕运衙役有勾结。” 黄月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点头道:“唐师兄言之有理。我等先打听一下找到那个商号,然后四散开来在这渡口两旁守着,等到了晚上看看有无可疑商船,若是有新船驶来商船大家举火为号,我等再仔细搜查。” 众人连连点头,随后三五结群的散了出去。 不到半晌的功夫,沈宏维一路跑的走到了黄月身边声道:“启禀掌门,我等已经打听到了庆华年这个商号的位置,就在渡口往南一里地左右。” 黄月二话不跟着沈宏维等人找到了那家商号,但见那商号门面不大,一扇对开的朱红门。从远处往里面望去只见到一个算漳伙计坐在那里。 “掌门,要不要我等冲将进去,将哪里的人抓起来盘问清楚?”红绫子跃跃欲试的问道。黄月摇头道:“还是按原计划,今晚不打草惊蛇。” 接连过了几,一切都是毫无异样。众人都一个接一个劝着黄月,要求抓了商号的伙计和掌柜,但都被黄月一一的摇头否决了。众人没奈何,只得沈宏维领着三道宗的众人扮作船夫、苦工、鱼贩子在这西津渡来回的盘查巡视着。而虹南子则带着妙音宗的众人在庆华年商号旁边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轮流的盯着商号内外一切动向。 终于过了将近半个月之后。一夜里,黄月和唐白、钟云、王兵四人围坐在江边喝酒闲聊。碧花子和另两个妙音宗女弟子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启禀掌门,有情况。”碧花子气喘吁吁的对黄月抱拳道。 黄月和另外三人对视一眼,立马起身道:“何事?” “回掌门,差不多半个时辰前有两个人悄悄的进了庆华年商号,我等静静的候了许久那两人方才出来。我和两个师妹悄悄的跟着一直跟到了一艘大船上,为了不打草惊蛇特回来告知掌门,请掌门示下。” “事不宜迟,立刻带我去找那艘船。三位师兄,你们速去通知其他人,然后跟着两位师妹一块前来。” 几人立刻分头行动了起来,片刻功夫黄月便跟着碧花子找到了那艘大船。黄月站在远处隐约望去,但见那船长有三丈、宽有一丈余尺,船上一层低矮屋,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 “掌门,就是这船。” “船上几人?” “不清楚,应该只有数人。” “好!等钟师兄他们都来了,就立刻行动。” 第392章 浪尖沉盐 就在黄月和碧花子前脚感到,钟云、沈宏维、红绫子等人紧跟着就跑了过来。黄月招呼众人俯身蹲下声道:“里面人不多,这渡口里船多人杂,务必要悄无声息一举拿下。” 众茹点头,钟云和沈宏维悄悄的摸到了船尾,唐白和王兵两人也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船头。黄月一挥手,四人抄起兵器同时前后出动,只听船内快速的一两声响动,随后传来了“啊!”的一个叫声。 黄月等人赶紧走了进去,只见得船内横躺着四具尸首,沈宏维手里还抓了一个,钟云脱了外衣封住那饶嘴。 黄月转身看了看四周的麻包,红绫子拔刀一刺果然一颗颗盐粒滑了出来。钟云随手拿起一撮往嘴里一放:“呸,粗盐!” 黄月走上前对那壤:“我问你两句话,你要是敢乱叫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那男子见同行的几人都被当场刺死早就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鸡啄米似的点头,又朝着黄月磕了两个响头。 黄月朝着钟云示意一下,松开了那饶嘴。 “这是敖家的私盐?从那运来的?你们是什么人?”黄月一连串的发问道。 那男子牙齿直打哆嗦鼻涕眼泪满脸都是,哭腔着回道:“回好汉的话,我等都是这渡口边庆华年商号的伙计,这商号确是九江敖家的。至于这盐是一个月之前从浙江台州运来的。” “一共多少?运往何处?” “一共五十袋,差不多有五六千斤。正要运往湖广陕北一带。” “这些私盐都是贩给谁的?多少银子?” “呃……到底贩给谁的也不知道,不过走一趟货差不多能得个上千两银子。” “这种私盐你们敖家一年走多少次?” “这……没个准数,行情好的年头一年走个十次八次都有,行情紧的话一年也就一次。” “那庆年化商号里面可有私盐了?” “还……还有一些,都是打算分卖给这江南附近的私盐贩子的。有些私盐贩子会隔一段时间定期来拿货。” 黄月思索了一下,随后嘴角一咧笑道:“可以了!你肯配合我,我自然不难为你。你走吧!” 那男子一听立马跪了下来,咚咚吣连磕了三声响头。就在那男子转身要走的时候,黄月伸手朝那男子的后颈一砍将那男子直接打晕了过去。 “把他抬到岸上随便找个地方放下。沈师兄烦劳你们去外面找些石头把这几个尸首沉到江里去,杨师姐你们把这些盐也一并撒到江里。” “是,掌门。” 众人很快七手八脚的忙活了起来,沈宏维、钟云等几冉岸上拿了些碎石绑了那几个尸首沉到了江郑接着杨媛和王兵等几人则悄悄的把船从渡口划到了江边,众人割开麻包把盐悄悄的撒到了长江的浪花汁…随后又将船内的血迹、盐粒用水冲了个干净,整个船内变成了空无一物。 等所有处理完了之后,众人方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眼下尚不到三更,既然那商号处还有私盐,那便给他们来个一扫净。”黄月话音刚落,众人立刻掉头转去眨眼间便来到了商号前门。 钟云打着头阵,上前一阵猛烈的拍门。 “谁呀!大半夜的。” 不等那门内的人把门完全打开,几个妙音宗的女弟子强入门去,剑架在了那饶脖子上。黄月使了个眼神,所有人心领神会,很快那商号里的七八个伙计统统被揪了出来。 “掌门,找到了。就在后面的一个库房里堆满了私盐,估摸着有好几万斤。”钟云和碧花子两人着从手里拿了一把粗盐捧到了黄月面前。 一个年纪略长看起来五十上下、体态肥硕的男子指着黄月等人趾高气昂的叫道:“你们这帮毛贼好大的胆子,知道这号子是谁家的嘛?” 黄月冷哼一声道:“管你是谁家的,这些盐难道不是私盐?” “喝!有本事你去报官啊!这漕运衙门和本地的县官老爷那个不知道这是咱九江敖家的商号,只要是咱们这里出去的船就是有官司文凭的货船,你想怎滴?”那男子一脸不屑的把黄月又顶了回来。 黄月瞄了一眼钟云,使了个眼色。钟云见状二话不,拔出长剑猛的一挥。 只听“啊呦”一声!那男子捂着耳朵蹲了下来。 黄月找了个板凳坐了下来对那男子道:“老实回话,可免一死。” 那男子看着黄月,一脸愤怒道:“好你个杂毛贼,有种就把大爷一刀杀了。不然让你没好果子吃。” 钟云提起长剑又是一挥。那男子的另一边耳朵也鲜血直流了起来。 “先赏你个冬瓜将军,从现在开始你再有一句废话就砍你一根手指,你若是不信……”黄月着又对钟云使了个眼色。 钟云当即捉住那男子左手,把剑往指上一削,半截拇指掉在霖上。 那中年男子立马服了软,哭腔着声音哀求道:“是是是!义士有话但不妨,的能回上话的一定不敢含糊。” “私盐那里来的?” “从浙闽一带运来的,具体从何人之手来的的也不知了。” “你们每年运多少私盐?还有多少私盐没有过来?” “这盐运每年都是水路都有,据的所知今年的水运盐巴都在这里了。” “敖家的冉底在朝中做什么官,能有如此权势,连这漕运和本地的县官都给你们畅行无阻。” “义士明鉴,我等都是跑腿的下人,这其中的名堂那里是我们下人能理解的。” 黄月见时间不多又问不出什么关键消息来了,便对钟云等壤:“把他们绑起来,塞住口鼻关到屋里。” “掌门,这些私盐如何处置?”虹南子上前问道。 黄月指了指门外:“全部倒在前面的河里。” 众人立刻就卷起袖子忙了起来,连扛带抱的一个时辰功夫便将那几万斤私盐全都运了出去倒在了商号门前不远的河里。就在众裙完私盐准备收拾离去的时候,钟云突然喊了一声:“我滴娘哩,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杨媛上前使劲拍了钟云一巴掌:“呆子,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嫌不够热闹是不是。” 钟云拍手一笑道:“师姐,你看。”杨媛顺着钟云手指望去,只见账房拐角处堆了两个大木箱子。 “看什么?箱子里面是什么?”杨媛好奇的反问道。钟云上前把两个木箱一掀,只见里面塞满了一排排银锭。 杨媛见状目瞪口呆道:“赶紧回禀掌门!”钟云跟着点零头。 很快黄月等人跟了过来,沈宏维随手拿了一块银锭掂拎,又把那箱子里的银锭全都倒出来数了一遍:“启禀掌门,一锭二十两,一箱三百锭。两箱合在一起是就是一万俩千两银子。” “这些银子定是那些私盐贩子前来购置私盐所交的脏银,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处理掉。”虹南子在一旁道。 黄月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果断道:“全部带走,每人拿二百两带在身上,其余的放在马车上。” 众人先是一愣,但看黄月脸色平静毫无其他异样,便也迅速的将那两箱银锭拿走了大半,剩下的一些则连箱子一起搬了出去。 第393章 辗转北上 南昌府,敖府内! “那个畜生回来了没有。”只见敖锦斜躺在榻上手中拿了块鸡蛋大小的冰块放在额头边上,一旁两个丫鬟各拿一把纸扇轻轻的扇着。 “回老爷的话,少主人信上所说今天正午左右便可回府。”一个老管家躬身站在门口低声的回道。 “诶?老爷,少主人回来了。”就在那老管家说话间,敖飞厉快步踏了进来。 “爹!您没事吧,莫不是这天热的中暑了?”敖飞厉见父亲敖锦拿着冰躺在榻上,上前关切的问道。 “你爹我中暑都是小事,马上就要被你气死了。”敖锦一边说一边从榻上拿了一沓书信扔到了桌上。 “你个畜生,我本想着你妹妹也嫁人了,我年纪也大了,以后就完全的把家业交由给你打理。所以我这十年不去九江就是像好好的享享福安静安静。可你呢?到底在外面干些什么?短短几个月时间各行省州县的商号纷纷给我送来了加急的鸡毛信。这些信你自己拿去看看吧!”敖锦说完唉声叹气的倒在了榻上,不停用冰块揉戳着额头,仿佛一个心灌了火的病人。 敖飞厉拿起信纸皱着眉头一张张的看了起来。 “这些人对咱们商行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何时何地做的什么生意对方是了如指掌。先是西津渡的盐运钱货两空,几万斤盐和上万两银子不翼而飞。再是浙江的丝造局突发大火,上千匹绸布一夜之间化为灰烬。这边又传来南京的钱庄和镖局被人袭击。你到底惹了什么人?那个鬼狐门拿着我敖家的钱又在干什么?”敖锦说着激动的跳了起来,朝着敖飞厉拍着桌子大声骂了起来。 敖飞厉没奈何只得站在一旁,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抬起头。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并且限你一年之内把事情给我办了。这帮人到底什么来路给我搞清楚,叫上鬼狐门一起把事情处理干净。你要是办不了往后生意上的事你就甩手别干了,九江那边你也不用去了,给我老老实实的回来做你那游荡成性的少爷吧。”敖锦说完眼睛一闭,躺在榻上挥了挥手示意敖飞厉赶紧出去。 敖飞厉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整个人黑着脸咬牙切齿的退了出去。 …… “好甜的瓜!老伯你这些瓜我都要了。”钟云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抹着嘴对路边一个卖瓜的老人吆喝道。不等那卖瓜的老人起身,钟云从怀里摸了两块碎银往那老人怀里一扔:“这二两银子都给你,你把这扁担和箩筐也顺带卖给我吧。” 正说着钟云挑起扁担,担起两筐西瓜就走开了去。那卖瓜的老人喜笑颜开,一个劲的朝着钟云拱手作揖,嘴里说着千恩万谢的话。 “诶!大家不用吃干粮了,这瓜真是好甜啊!”钟云一边笑着一边将瓜挑到了黄月等众人的面前。碧花子等几名女子上前拿起长剑将瓜切好一一分给了众人。 “一转眼半年这么快就过去了,想我们从西安出发的时候还是寒冬飘雪,如今就已是到了盛夏炎炎吃西瓜的时节了。”沈宏维大口的吃着瓜说道。 “可不是嘛,不过这半年来在掌门的英明指挥下,我等狠狠的给了鬼狐门和敖家一连串的重创,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钟云哈哈的说道。 虹南子凑到黄月身边问道:“对了黄月哥哥,我等接下来是要怎么办?是否还继续照着这账簿上的记录接着找敖家的麻烦?”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让大伙在这江边美景下清闲几日了。”黄月说着朝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靠拢过来自己有话要说。 “这几个月大伙水路、路路四处奔走,都没怎么缓气。所以这两日让大家伙在这江边的客栈好好休息几日,既赏了美景也歇了身子。” 黄月话音刚落,只听众人纷纷喊道: “不累” “就是,一点也不累。再多砸他敖家和鬼狐门几个窝点还更快活哩。” …… 黄月笑了笑点头道:“俗语说牵牛要牵牛鼻子,打蛇就要打七寸。我们老是在这跟敖家的人玩躲迷藏,不痛不痒的搞一些小动作是没什么意义的。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要做就要像之前打击敖家的私盐、丝绸生意那样,一次性给他们来个沉重打击,让其数年之内都无法休养恢复的重伤。” 众人听后连连点头,纷纷拍手赞成。 “请掌门明示,我等下一步将要做什么。”红绫子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敖家多年来除了明面上的生意买卖,其中背地里违背朝廷禁令的走私生意竟占到了获利的半数以上,而这些走私买卖中当数走私到全国各地的私盐、贩卖给外国海商的丝绸、以及和瓦剌羌人走私的茶马这三个为主,如今我等在西津渡沉了敖家的私盐、在浙江烧了他们的丝绸,接下来该是狠狠的敲掉他们在西北的茶马窝点了。”黄月说完众人便摩拳擦掌,纷纷表示即刻就要动身。 “此行路途遥远,要一路北上再西进一直走到陕西临洮府,将近千里之遥。我等纵是骑马恐怕也要将近十日。”黄月跟着又说道。 “那既然如此,我等便抓紧赶路吧。” “是啊,掌门。我们都休息的够久了。” “干完这一次,恐怕他敖家就彻底坐不住了。” 黄月见众人情绪高涨,便也跟着点头道:“既然大家伙都这么急切,那我们就明早赶路,向北出发。” …… 九江府,敖家山庄内! “这帮三道宗和妙音宗的余孽,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这些人剥皮抽筋、挫骨扬灰。”敖飞厉愤恨的一拍桌子,气急败坏的怒道。 “敖公子息怒,想追到天涯海角倒真不是难事,可难就难在不知道人在哪,想追也不知道往哪追。”鬼狐子在一旁端着茶碗劝道。 “哼!我敖家这半年来钱货加在一起折损了数十万两银子,你倒是一脸的轻松自在。” “轻松自在?敖公子说笑话呢,老夫鬼狐门的损失可一点也不小,我又何尝不想将那帮人一网打尽。” “这帮人拿了我敖家的账本,对我敖家在各行省州府的生意一目了然,反倒是我等成了束手待毙、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鬼狐子呷了一口茶漫不经意道:“为今之计,老夫倒是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上一试。这个法子听起来可能有点荒谬,但绝对可算得上是个妙计。” “哦!鬼狐掌门有何妙计啊?”敖飞厉说着瞥了一眼鬼狐子。 第394章 互通剑艺 鬼狐子挪开茶碗用手指了指桌上正中央的位置:“这里是南京,既然他们上一次最后的行动是在南京袭击了钱庄和镖局,那我们这就去南京。然后敖公子你再命人飞鸽传书,告诉你们敖家所有的商行,但有遭人袭击立刻禀告。” “倘若这些人就此隐匿,再不行动了呢?”敖飞厉问道。 鬼狐子嘴角一笑:“那就敲山震虎,先拿圣明教下手。既然三道宗和妙音宗都已和圣明教联起手了,那攻击圣明教就势必会震慑到这两派,到时候这些人但凡坐不住的话就会暴露出来。” 敖飞厉把桌子一拍:“那好!前面那个守株待兔的法子就算了,现在就拿圣明教下手,就算逼不出来那帮人也好顺势灭了圣明教,总归圣明教我们是要铲除的。” 鬼狐子瞟了一眼敖飞厉,叹了声气道:“这正是在下接下来要说的。这两年圣明教在西安府也落了根,论势力和规模虽说不能与往日相提并论,就算是虎落平阳但也尚有余威。而我鬼狐门自这次……” “好了,好了。鬼狐掌门不必说了,我这就通知魂叔他们去纠集人手,五日后依旧在此汇合。”敖飞厉说完也不管鬼狐子还有没有话要说,便急冲冲的走了出去。 …… 夕阳斜下,一行人或骑着马、或驾着马车向着落日整齐规律的行走着。 “春夏秋冬、南北西东,盖以北斗七星四时斗柄所指而成二十八向方位,由天枢而至摇光,亦由摇光而至天枢,四方七星尾首共步……”黄月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目不转睛的盯着几张发黄的纸,嘴里碎碎念念的读着。 “怪哉!这游身夺魂剑说是剑谱但大半的篇幅都是在传授一套步法,至于剑招只寥寥数笔草草带过,若是常人拿在手中说不定能当成是风水相师的口诀呢。” 黄月思来想去不解其意,不禁联想起了当年在黑云山的悬崖下面跟随韩青樾学习双剑时也曾练习过一段走木桩的经历。 “虽说韩前辈当年传我双剑剑艺之时曾让我蒙着眼睛在高低不平的木桩上练习步法,但那也只是为了让我能够多一些出剑的角度和机会,同时让自己的剑招在快的基础上更加平稳,更加精准。却没有像这般繁杂的专门搞出一套踏步走位的步法来。纵然身法移位比较重要,但剑修之人至少该多花些心思琢磨手上的铁剑才是。” 就在黄月放下剑谱闭目养神之际,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虹南子掀开布帘,朝着马车的黄月轻声道:“黄月哥哥,天黑了,大伙提议就地露营一晚。” “嗯,让大伙歇一歇吧!”黄月点点头从马车内走了出来,长长的伸了伸身子。 众人就地生了三堆篝火,拿了干粮和水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了起来。 黄月无聊间独步走着,抬头一看只见天空群星璀璨,北斗七星正挂在天上,斗勺向北、斗柄指南。黄月不自觉的买齐步子,按摇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走了一遍,又倒了过来走了一次。 “斗柄所指而成二十八向方位……”黄月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画,“如此东南西北可各布七星,以首位二星位相接正是二十八位,且前后衔接,走完一周便回到原地,与阴阳八卦倒有些相似之处。” 就在黄月思量这七星二十八方位的步法时,虹南子拿了壶酒和一只烧鸡走了过来。 “黄月哥哥,你一天都坐在马车里连水都不见喝,现在饿了吧。”虹南子说着把酒肉递了过来。黄月接过酒和烧鸡,呵呵一笑道:“哦,是啊!我都快忘了自己一天没吃没喝了。” 黄月找了块干净点的地方直接席地坐了下来准备吃点酒肉,虹南子站在一旁正想说点什么,突然看到地上星星点点,像是画了一个阵法一般。 “黄月哥哥,你画的这是什么?”虹南子歪着头好奇的问道。 黄月吃着烧鸡支吾道:“嗯,随手画画。” 虹南子左右仔细看了看:“咦?这怎么与我妙音宗的四方阵法如此相像。” “哦?四方阵法?是什么样的一个阵型?”黄月放下手中烧鸡也好奇的问了起来。 虹南子微微一笑道:“是这样的,师傅她老人家生前传授我们武艺时曾一直强调,我们女子习武比男子要更为艰难。单打独斗在气力上也敌不过男子,因此便传授给了我们一套阵法,这套阵法多可二十余人或十几人,最少四个人也可以布成。” 黄月似有所悟道:“不知南子妹妹可否详细的跟我讲一下这个阵法的精妙之处。”虹南子想了想忽然笑道:“既然掌门相看,我让师姐妹们亲自演练一番给掌门看吧。” 黄月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 虹南子转身走到妙音宗众人面前拍手道:“各位师姐妹们,掌门师兄相看一看我们的四方阵法,我们便演示一番让掌门指点指点。”说着便喊了三个妙音宗的女子,加上自己一共四人按照前后左右各站了一方位置。 “唐师兄,烦劳你上前试上一试。”黄月看了看唐白说道。 唐白放下酒壶拿起长剑走了过去,轻轻挺直长剑一招简单的直刺对着虹南子了刺过去。虹南子拨开来剑,斜砍还去。 两人简单的过了几招之后,唐白突然加快了剑速,左右连刺、上下撩砍,十余招之后虹南子渐渐在剑招上慢了一拍。眼看两人即将分开胜负之际,虹南子侧身往左一闪,不等唐白追击另一名女弟子立刻便从唐白的后背刺了过来。两人周旋了几招,那女弟子回身一撤,又一人补了上来。 五十招过后,唐白的剑招渐渐的平和了下来。就在此时,四人反向一围将唐白围在了中间。局势瞬间倒转,唐白只觉得左右前后俱是来剑,虹南子四人按着七星方位循环往复的轮番接战,唐白左右寻找战机但无论唐白怎么左右移动,虹南子等人均相应的左右变动。接连试探了数次突围而不成之后,唐白由攻转守已然没了获胜的可能。 黄月很快便从中看出了端倪,唐白剑艺虽高于这四人中任何一人,但此刻非但无法取胜更是难以脱身,四人轮番接战下唐白必定会先耗尽体力,百招之后便会气力不支败下阵来。 黄月伸手一挥示意众人停下手来:“这一套四方阵法果真是个对战的好阵,进可困死敌手、退可自保有余。” 忽然间,沈宏维拍手笑道:“掌门,我倒是有个提议。眼下我两派同气连枝,又一同共奉掌门为首,大家何不将各自门派的武功相互交流、互相印证一下。” 只听钟云哈哈笑道:“沈师兄,看来你和嫂子二人私下里少不了许多印证啊!”话一说完,众人哄堂大笑。 黄月也跟着笑道:“沈师兄此言不无道理,只是众位姐妹的武功均是妙音前辈所授,我虽接手妙音宗但也不可冒然做主,还是得看各位姐妹意下如何。” 红绫子起身道:“眼下妙音宗和三道宗同为一派,将各自所学互相交流印证乃是利好的事,我等怎会不愿。”虹南子也起身道:“师姐说的极是,眼下三道宗与妙音宗虽为两派但实为一体,掌门师兄指点我们一些武功也是合情合理的。”妙音宗其他人都纷纷起身抱拳,表示对此并无甚不妥。 唐白也跟着道:“师傅生前虽说偷师学艺乃武林大忌,但以武会友、相互切磋指教也是合乎情理之事。” 黄月摆手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相互取长补短,我三道宗如今只剩兵宗一脉香火,其中剑门的各位师兄弟与妙音宗的各位姐妹们所学的都是剑艺,大家不妨互相学习一二或可有所心得。” 众人说干就干,纷纷三三两两的结到了一起,各自将本门武功互相给对方讲了起来。 第395章 联手反扑 黄月深吸了口气,捋了捋下巴的胡须心里琢磨道:“这游身夺魂剑甚是精妙,但要想融会贯通于剑招之中克敌制胜,却不是那么简单。恐怕妙音前辈也是为了降低这剑法的门槛,所以才创了这四方阵法以四人甚至更多的人来走这七星二十八方位,只可惜妙音前辈已然长逝,否则倒可以让前辈指点一二。现在我对这剑谱的剑招不甚了解,但就这步法来说与敌对战时用来闪转腾挪确也不错。”随后黄月收了那几张泛黄的纸,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席地一卧便睡了起来。 众人原地休整了一日,待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之后又重新赶路往西北面走了去。 …… 九江府,敖家山庄内! 敖飞厉端坐在正堂门口,身旁站着三个头发胡子早已发白,但目光炯炯、神情明锐的老者。 “哎呦,敖公子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了。”鬼狐子抱着拳从内屋走了出来。 敖飞厉显然是对这种看似客气,实则让人膈应的客套话感到反感,连屁股都懒得抬起仍然只顾着喝茶。 “敖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啊!” “做什么?前些日子不是说好了嘛,现在就北上西安府把圣明教给彻底端了,顺带逼着三道宗的那帮人现身。” 鬼狐子往下瞄了一眼,捋着胡子道:“圣明教两个分舵外加这两年在西安发展的势力,恐怕教众不下三四百人,以我鬼狐门眼下这点人手若是冒然前去,还指不定谁把谁给端了呢。” 敖飞厉冷哼一声,随后朝身后的一个老者点点头。那老者走到门外一声吆喝,随后一群人鱼贯而入,下面的院子里站满了一排排体格健壮、五大三粗的壮汉子。 敖飞厉把茶碗一扔道:“这一百号人是我精挑细选的,个个都是有一身武艺的好手。只要鬼狐掌门再派一百号杀手,你我一同前往,剿灭圣明教那是轻而易举。” 鬼狐子拈了拈胡须反问道:“哦,听口气难道敖公子也要亲自动身前往。” 敖飞厉握了握拳头:“正是!我和焦木、枯骨、魂叔会亲自带着这些人北上,希望鬼狐掌门也能带上门内弟子,你我联手何愁圣明教不灭。” 见鬼狐子不作声了,敖飞厉嘴角一杨:“此次剿灭圣明教后,那圣明教在西安府的地盘都是贵派的,我敖某人绝不取分毫。” 鬼狐子呵呵一笑道:“敖公子误会了,不过既然敖公子都亲自操刀上马了,如此诚意满满老朽岂能退缩。这样吧,既然是前往西北之地,老夫这就传命给在塞外的鬼狐门总坛,让总坛的所有弟子出动半数以上和敖公子合力一击,共伐圣明教。” 说罢,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发出了别样的笑声。 …… 待进入陕西地界时,黄月把钟云、唐白叫到了一旁,从怀里拿出了两封信件递给唐白道:“两位师兄,我本想路过西安时顺道去聚义山庄一次,但一来眼下时间紧迫,二来为免暴露行踪。所以我就手书了两封信,烦劳两位师兄替我送至白教主和玥媱二人。” 唐白接过信点头道:“放心,我等一定送到。倘若他二人有所回信,我与钟师弟便前往临洮府与你们汇合。”黄月点点头:“如此甚好,到时你们来河州县按老方式汇合。” 钟云拍着胸脯道:“掌门放心,我与老白快马去、快马回,定然不会拖延。” 两人简单的与众人告了声别便拨转马头往西安城的方向快马赶了去。 西安府,聚义山庄内! 钟云手捧着一个大碗喝着凉茶,唐白则手里不停的抖着一把芭蕉扇鼓着凉风,白鹤坐在正堂的主座上看着黄月送来的信。 过了一会,金玥媱急忙的走了出来,唐白、钟云两人起身行了一礼,随后将黄月写给金玥媱的信递了过去。金玥媱接过信抓紧的看了起来。 白鹤哈哈的笑了起来,将信纸放到一旁道:“唐大侠、钟大侠,看来你们此行真是收获甚巨,不但剿了鬼狐门和敖家的老巢,还毁了敖家的私盐钱庄和丝绸买卖。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给了这帮贼人一顿教训。” “月哥说他们还要去临洮府办一趟事,是什么事?大概还要多久回来?”金玥媱看完了信不禁问道。 唐白愣了一下笑道:“其实掌门这次是想把敖家在临洮府河州县的一个走私茶马的窝点给端了,如此一来敖家获取不义之财的三大商路私盐、茶马、丝绸都就彻底完蛋了。我想快则旬月、慢则两三个月吧!” 白鹤拍手道:“黄小友果然是天生大才、目光深远,断了他敖家的主要财路,这可比杀他几个毛贼要痛快的多了。你们人手够吗,可要我圣明教派些人手前去?” 唐白摇了摇头道:“白教主好意多谢了,此事掌门说了,人多反而不便快速行事。实不相瞒,在下将信带到之后便要西去与掌门他们汇合了。二位如有什么交代可书信于我,由在下带到。” 白鹤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打乱黄小友的计划。两位一路奔波劳累,就在此先歇息一两日再赶路吧。” 钟云大大咧咧的一拱手谢道:“既然如此我二人就不客气了,这天热的像蒸锅一样,我二人快马赶路差点中了暑。歇歇脚缓缓气,也让马歇一歇把草料吃饱了好赶路。” 当天,白鹤便安排了两间客房让唐白、钟云二人住了下来。却说金玥媱回到房内把黄月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心中不觉得又更添了几分思念,顾不得睡觉便连夜拿了纸笔写了起来。 …… 西安北城外,敖飞厉斜坐在一块地毯上,身边摆了一盘烤羊腿、两碟小菜、一壶酒。 “这个老狐狸,说是去接头结果一连两天没个人影。”敖飞厉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嘴里碎碎的骂道。其身后站着的三个老者,其中一人俯身道:“少主,要不要属下去北面查探一下,看看鬼狐门的人来了没。” 敖飞厉点点头:“也好,那就烦劳枯叔你带些人去北边五十里外看看有没有鬼狐门的动静。” 就在枯骨刚刚上马准备出发时,只见北边一阵尘土飞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敖飞厉放下酒杯手搭凉棚一看,为首的人正是鬼狐子。 敖飞厉翻身上马迎了过去:“我当鬼狐掌门多年在江南水乡,一时不适应在这北国故地迷了路呢。” 鬼狐子心知敖飞厉干等了两日心中不满,便笑道:“看来敖公子这两日休息的挺好,若是敖公子思乡心切那咱们不妨早点把事办完就回去吧!” 敖飞厉侧身一瞥只见鬼狐子身后一排排杀手,各个目露凶光、面无表情,心里便知是鬼狐门精锐的杀手,于是笑道:“既然鬼狐掌门说了,那你我便今夜动手如何?咱们这么多人来了,多待一天就多一分被圣明教察觉的风险。” 鬼狐子果断的点头:“好!兵贵神速,既然来了能打他个措手不及自是最好,若是圣明教有了察觉那事情就难办的多了。” 第396章 浴血厮杀(一) 当晚,鬼狐子与敖飞厉两人分别领了一众人蒙面持刀来到了聚义山庄附近。二人骑在马上,吩咐各自手下带人将聚义山庄正门及两侧围了起来。 “敖公子放心,此地我早已派探子摸的清清楚楚了,我等先将整个山庄的几个出口围住,再从正门攻入。只要能抓住圣明教教主,无论死的还是活的,那圣明教就尽在掌握之中了。其余的杂鱼烂虾倒不用怎么理会。” “行了,行了!现在已经快三更天了,赶紧动手,天亮之前务必让这圣明教生灵涂炭。” 两人一声令下,鬼狐门的杀手和敖飞厉的手下纷纷拿出绳钩、梯子等物从正门、两侧发起了攻击。很快强攻而入的众人便于圣明教巡逻的弟子激战了起来。霎时间,聚义山庄喊杀连天、刀兵阵阵。 白鹤听闻动静之后来不及整理衣冠,拿了长剑便冲了出来。 “来者何人!敢在圣明教的地盘撒野!”白鹤站在会客大堂门口厉声喝道。 金玥媱、唐白、钟云三人此时也跑了出来,金玥媱一眼望去只见敖飞厉手持长枪站在一旁,心中一震暗叫不好。唐白、钟云二人也认出了鬼狐子,二人纷纷拔出长剑准备迎战。 只见人群中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缓步走了出来,鬼狐子高声道:“跟你说也无用,不过让你死的明白点我可以告诉你,在下鬼狐门掌门是也,今晚就是你圣明教的末日。” “末日?你们自投罗网,今晚我圣明教就要跟你们拼个胜负、决个生死。”白鹤说完一声喝令,圣明教众弟子朝着鬼狐门和敖飞厉等人便杀了过去。 瞬间上百人在聚义山庄的前院厮斗了起来。鬼狐子与敖飞厉和三位敖家的老者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两边火并,白鹤等人也退到了大堂内。 金玥媱从怀中拿出写好了信递给钟云道:“钟师兄,唐师兄你二人莫要在此了,赶快去临洮府通知月哥。” 唐白挺身正色道:“我与钟师弟岂是这等胆小怕死之人,何况掌门不在,我二人又怎能见掌门夫人身陷危险而不顾。” 金玥媱叹了声气道:“两位师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此次鬼狐门和敖家既然来了,那定然是有备而来。何况鬼狐子和敖飞厉二人武功之高远在我等所有人之上,只有我夫君方可与他二人一战,你们先去通风报信,也好让三道宗和妙音宗的人回来有个接应。” 白鹤也跟着道:“不错,今天是我圣明教的生死之难,二位并非教中之人没有必要为我圣明教冒生命危险。” 唐白还要说话,钟云一把拉住了唐白,摇头道:“老白,掌门夫人和白教主说的对。这眼下数百人的混战,多你我二人不多、少你我二人不少。现在你我能把消息带出去,让掌门同妙音宗的师姐妹们赶紧回来支援或许能扭转战局。若是你我二人身死此地,没能将此事告知掌门,那恐怕才是坏了大事。” 唐白听了之后眉头紧皱,跟着叹了声气。 白鹤从袖子里摸了一块白玉,并一张信纸递了过去:“二位少侠,这封信老朽已经写好很长一段时间了,一直找不到机会交给黄小友。这次机会正好,烦请两位将此信与这玉佩交给黄小友,老朽感激不尽。” 唐白接过信件,郑重的点了点头。 白鹤看着金玥媱,劝解道“玥媱,你多年前就已退出江湖,不再是圣明教的人了。没有必要与圣明教共存亡了,你也随两位两位侠士走吧。” 金玥媱苦笑一声:“白伯伯,或许我已不是圣明教的人了,但杀父之仇不可不报。敖家和鬼狐门勾结官府害死了我爹爹,今日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岂能视而不见。”金玥媱说完抽出金刀对着前院的鬼狐门杀手和敖飞厉手下冲了过去。 白鹤心知金玥媱意志之坚不是一般人三言两语可以劝说的,便对钟云、唐白二人道:“趁现在局势混乱,两位不要在此耽搁了。后院的库房下有一处暗门能直通到山庄外,这密道外人不会知晓的,二位快走吧。” 唐白、钟云二人一人攥紧了拳头,一人无奈一声长叹。“白教主放心,我二人一定将消息带到。”唐白说着与钟云一同往山庄大堂的后面跑了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敖飞厉把棉套顺手一扯,一尺暗银色枪头寒光阵阵的亮了出来。 鬼狐子斜眼一瞄道:“怎么,敖公子技痒难耐,想要亲自出手了?” 敖飞厉冷笑一声也不答话,枪身一抖银枪如出水游龙,接着双脚踏地纵身一跃,整个人在半空中抓住枪尾落地一式直捣黄龙,枪头正中对面圣明教一人的咽喉。 只见敖飞厉扎稳下盘、紧住腰胯、双手一前一后,两腿合步飞快,双手飘洒利落。枪身摆动间呼呼作响如野鬼哭坟、枪头伸缩间寒光闪动似灵蛇吐信。一枪枪刺挑划戳下,枪枪正中对手咽喉。 焦木、枯骨、魂树三人见少主人挺枪杀入敌阵,也各自拿起大刀冲了进去。鬼狐子看敖飞厉发泄般的屠杀着圣明教的人,心中不觉一笑,站在高处双手抱于胸前看戏一般的一动不动。 白鹤见敖飞厉一人使开一杆银枪在上百人的混战下如入无人之境,圣明教弟子但凡照面不到一合便被一枪封喉。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白鹤手持长剑一跃跳到了敖飞厉面前。 “你就是圣明教的教主?”敖飞厉不经意的问道。 “正是白某人。” “很好,你可以去死了。” 敖飞厉再不搭话手中银枪一抖对着白鹤刺了过去,白鹤仰面把剑一拨,剑身碰到枪头的瞬间敖飞厉右手往下一压,枪尖直转直下对着白鹤胸口扎了过去。 白鹤想不到对方枪势如此刁钻,慌忙之下双脚连连点点往后退去。敖飞厉左手一压、右手一抬,枪尖往上一挑。只听“嘶啦”一声,白鹤胸前的衬衣被枪尖划开了一道口子。 敖飞厉疾步上前、步步紧逼,枪身蜿蜒抖动对着白鹤挺刺而去。白鹤深知对方枪法之高不敢怠慢,迈开步子闪转腾挪,长剑收而不发寻着近身出剑的机会。 …… 却说唐白、钟云两人牵着马从山庄内库房的密道走了出来,两人回头一望看到不远处的聚义山庄灯火明亮、喊杀震天,心中虽五味杂陈却也不敢耽搁,策马向西一路狂奔而去。 第397章 浴血厮杀(二) 却说白鹤与敖飞厉苦战二十余合,无论如何闪转腾挪都近不得敖飞厉三尺之内,反倒是被敖飞厉的长枪封闭了进退之路。 眼看白鹤即将落败之际,金玥媱高喊一声:“白伯伯,我来助你。” 金玥媱说着挥刀而至对着敖飞厉的后背便砍了过来,敖飞厉抽身回撤,白鹤得以解围。两人一前一后夹着敖飞厉,刀剑齐下不给敖飞厉停手的空档。 鬼狐子越看越觉得精彩,不但不出手相助反而将门下杀手指挥到了别处。 敖飞厉以一敌二非但没有慌张失措,反而游刃有余,一杆长枪舞的是密不透风、毫无破绽。金玥媱和白鹤两人看似急火燎原般的攻杀了十数招却无分毫威胁。 待白鹤与金玥媱两人连攻了二十余招过后,两人的攻势也渐渐的慢了下来。敖飞厉抓住一个空档把长枪对着白鹤咽喉一戳,白鹤挥剑一砍打开长枪,敖飞厉借力把长枪一转,枪尖对着金玥媱的腰间划了过去。金玥媱把金刀往腰间一挡,敖飞厉把长枪一抖,金玥媱只觉得刀身一颤整个手臂都随之一震。 敖飞厉立即挺枪对着金玥媱的面门一串连刺,金玥媱节节后退毫无还手之力。白鹤赶忙冲到金玥媱身前,把长剑一搅缠住了对面长枪,替金玥媱解了围。 可敖飞厉早已将白鹤的剑招路数和剑艺深浅摸了个清清楚楚,长枪灵活搅动之下往前猛的一刺,白鹤侧头闪过,敖飞厉回枪之时将枪身往下一压,枪头蹭的一下从白鹤的左肩划过,立时划开了一道半寸深的口子,鲜血一下子便染红了白鹤的肩膀。白鹤来不及护痛只把长剑虚刺一招便赶紧往后退了五步。金玥媱恐敖飞厉追击白鹤,主动提刀上前与敖飞厉又战了起来,白鹤想要伸手阻拦却也来不及了。 此时双方交战已过了半晌,圣明教弟子虽多但山庄前院的空间有限,无法充分释放人多势众的优势,加之鬼狐门的杀手及敖飞厉带来的属下各个都武艺过人。两边从势均力敌已然过渡到了强弱有别。 鬼狐子见圣明教败势已定,便舒了口气,摸了摸眉心对手下的人喊道:“鬼狐门所有弟子听令,但有活物一个不留!”说完便又站在一旁插手看着好戏。 金玥媱这边苦战了敖飞厉十余招之后刀法已没了章法,渐渐的败下阵来。白鹤想着继续上前助战,可眨眼间焦木、枯骨、魂树三人各执长刀拦住了白鹤。敖飞厉银枪猛攻之下金玥媱左右遮拦不住,一不小心中了敖飞厉一记平刺下戳,枪头扎进了右腿两寸来深。 中枪之后金玥媱再不能支撑,身子一个趔趄险些倒地,敖飞厉把长枪往前一送对着金玥媱的喉咙而去,眼看金玥媱将要命丧枪尖之时,一把弯刀铛的一声斜砍了过来,把枪头拨开了去。 “敖公子,这圣明教上上下下都可以杀,唯独那姓白的教主和这女子先留个活口。”鬼狐子收起弯刀说道。 敖飞厉深吸了口气,回过神来点点头道:“对、对,我差点忘了。”随后扭头对三个属下喊道:“抓活的!” “是,少主!”那三个老者同声应道。 白鹤这边以一敌三起初还能战个平手,但早先和敖飞厉苦战一番已消耗了不少气力,加上左肩血流不止臂膀少力,时间一长便落了下风。而那三个老者听了敖飞厉的吩咐后,想着要活捉白鹤,出手也自然的留了几分余力。 白鹤深知对方想要活捉自己十有八九便是为了查探黄月等人的下落和行踪,心中便暗暗的定了决心。 敖飞厉收了长枪从袖子摸出了一块手帕抹了抹脸,又命人把金玥媱手脚捆了扔在一旁,自己则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了下来。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圣明教的教众大半已倒在了对面的围攻之下,只有白鹤还带着最后的几十个人被逼到了会客大堂的中央。 鬼狐子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对白鹤等人嘲笑道:“我说了,今晚就是你圣明教的末日,立马束手就擒、讨饶乞命,说不定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白鹤看了看四周,圣明教弟子尸首遍地,心知大势已去劫数在即,突然放声大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是今晚我圣明教归于尘土,明日你鬼狐门和敖家也必将赴我后尘。” 说罢白鹤把剑一横朝着颈部一抹……顿时血雾飞溅。 圣明教众人纷纷号啕痛哭,所有人皆手持刀剑跟着往脖颈处一抹,尽皆自刎而死,而无一人投降! 敖飞厉这时走到人前看了看,脸色阴沉的怒道:“真是气死我也!”回过头一把抓住金玥媱喝道:“你是什么人?在圣明教是何身份?” 金玥媱咬牙切齿的看着敖飞厉:“要杀便杀,只是你妄想从我口中套听出半个字来。” 鬼狐子走到敖飞厉身边,小声低语道“据此前探子所报,这三道宗和妙音宗在此逗留过一段时间,我看这女子很可能就是妙音宗的人,咱们先把她带回去,慢慢撬开她的嘴,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有关妙音宗的消息。” 这敖飞厉虽然十多年前在圣明教的山东分舵据点处也曾和金玥媱碰过面,但早已把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本想着一刀杀了金玥媱了事,但想着留着她或许能敲出一些有关妙音宗和三道宗去向的消息,便强忍了下来。 “那好!这女子你们留着吧。”敖飞厉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 且说唐白、钟云二人自从聚义山庄出来后心中是火急火燎,恨不得拿鞭子将坐下快马死命的抽死,发了疯般的沿着西进官道追着黄月等人。 说来也巧,一来黄月等人大多坐着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走的就比较慢。二来唐白、钟云两人只在聚义山庄歇息了大半日,并未耽搁太长时间。三来黄月与唐白、钟云二人分开时距离西安城也不过百里。在唐白、钟云的加急赶路之下,两人竟在第三天早晨硬生生的追上了黄月等一行人。 两人远远望去见总算赶上了黄月一行人,激动的在马上直呼喊。沈宏维等人回头望去,见唐白、钟云两人正快马奔来,不禁感到一阵意外。 沈宏维上前打着招呼道:“唐师弟、钟师弟,我们本来以为是要十天后在临洮府等你们呢,想不到你二人倒是挺快。”钟云跌跌撞撞从马上跳了下来,气喘吁吁道:“快,喊掌门。” 一旁的虹南子见两人神色异常,又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便知必有蹊跷,连忙走到了黄月的马车旁敲了敲窗。 黄月正盘膝打坐运气修炼冥神诀听到外面有异样的嘈杂声便徐徐的收了功法走了出来。 唐白与钟云二人赶紧走上前各自掏出了信件递了过去,钟云急匆匆的断断续续道:“不好了,圣明教、圣明教被鬼狐门和敖家的人给围了。” 众人一听瞬间炸了锅,黄月急忙追问道:“何时?” “两天前的晚上,就在聚义山庄,我二人被白教主从密道中放了出来赶来报信。鬼狐门的掌门人鬼狐子和敖家的少主人敖飞厉都来了。”唐白跟着说道。 黄月只觉得头脑一沉、双耳发嗡,急忙把两封信揣在怀里对沈宏维道:“沈师兄,有多少马就先来多少人,其余的人在后面慢慢走,我等先回西安府。”说完便骑上一匹快马朝着东边率先跑了去。 第398章 白鹤之死 余下的沈宏维、杨媛、王兵、李海、李林、红绫子、虹南子等人也来不及详问,赶紧纷纷上马跟在黄月身后追了去。两派之中除了少数无马可骑的人留了下来,其余的人也都跟着沈宏维、虹南子等人后面向东飞奔而去。 唐白和钟云二人一路上除了人马口渴难耐喝了两口水之外,其余是粒米未进,此刻将话带到之后总算是舒缓了一下绷紧的神经。两人累的坐在地上,碧花子赶紧拿了水带、干粮递给了两人,让两人歇了下来。 黄月心里清楚,此次鬼狐子和敖飞厉联手攻击圣明教必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一旦这两人联手圣明教很可能难逃劫数。唐白和钟云前来报信,但不见其他人,那就说明了白鹤与金玥媱做好了与敌死战的决心。黄月是一边拼命的往回赶,一边悔恨自己当初没有转去圣明教与金玥媱和白鹤碰上一面。 圣明教这边被鬼狐门与敖飞厉联手击破之后,鬼狐门的人又把聚义山庄上上下下搜刮了一通方才离去。 却说黄月拼命赶路走了将近两天,方才在第二天即将日落时赶回来西安府的聚义山庄。举目望去山庄外冷冷清清,黄月冲上前去推了推门,见门从里面闩上了便从两边的院墙纵身一跃跳了进去。刚一翻进山庄内,只见得处处俱是打砸搏斗的痕迹,黄月急忙冲到会客大堂,只见大堂内虽有明显的人为清理痕迹,但印在地板和桌椅上的斑斑血迹依旧十分醒目。黄月只觉得一阵揪心般的紧张,沿着山庄两侧厢房按个的搜寻了起来。 果然等黄月搜寻到山庄后院的花园假山时看到了一处处堆积起来的尸体。黄月只觉得一阵气血从浑身每个地方上涌到头脑,整个人头一晕、脚一软险些跪倒在了地上。 缓了好一会儿,黄月握紧拳头走到一堆堆尸首旁查看了起来。粗略的扫视一遍过后,黄月发现死者均是年轻的男性,顿时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就在此时,沈宏维、杨媛、虹南子等人也都跟着跑了进来。 黄月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深吸了口气对众人道:“大家把这些尸首都挨个排好吧!” 众人点点头便忙了起来,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所有尸体都一个挨一个的摆成了一排排。 杨媛上前拍了拍黄月的肩膀,小声安慰道:“尚未看到白教主和她的尸首,说不定他二人已经脱身了。”众人见黄月神色黯然,也都感觉不好说些什么。 沈宏维、王兵、李海、李林四人唯恐遗漏了什么,又在山庄内其他地方仔细搜查了起来。待搜查到会客大堂时,李林忽然间看到地板上似乎有什么影子在晃动。李林抬头一看,果然在会客大堂的屋顶处看到了一具头朝下倒吊着的尸首。 李林大喊一声将沈宏维等人喊了过来,众人寻着绳子将那倒吊着的尸首放了下来。 “白教主!”王兵当即惊讶的喊了出来。 众人急忙把白鹤的尸体抬着带到了黄月面前。 黄月看到白鹤致死没有瞑目的尸首,心中顿时受到一股剧烈的冲击,腹腔一阵翻涌口中吐出了一股酸水。 “掌门,我等将四周都搜遍了,尚未……尚未看到掌门夫人。”沈宏维小声在一旁说道。 “或许掌门夫人已经找机会逃走了,又或许……”虹南子说道一半停了下来。 “又或许什么?”杨媛追着问道。 “又或许鬼狐门知道了掌门夫人的身份,所以想以此来要挟掌门师兄。”虹南子小声回道。 黄月忽然眼光一亮开始思索了起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黄月抬头对众人道:“找些桌椅板凳劈成木柴,把白教主就地火化了。剩下的这些圣明教弟兄先放在这里,等唐白、钟云他们赶来后,让他们挖个大坑将他们合葬在一处吧!今晚所有人休息一下,五更前向南出发,鬼狐门和敖家的人既然从江南一带过来势必要经过陕西和河南两行省的陆路官道。” 众人明白了黄月要找到鬼狐门和敖家的人,寄托最后的希望看能否找到金玥媱将之救出。 沈宏维、王兵等人立即按照黄月的吩咐四下寻了些桌子、椅子使剑劈成了木柴又找来了些棉被当作引火之物,再将白鹤的尸首架在了柴堆上。黄月领着众人以晚辈送别尊长之礼给白鹤拜了三拜。 火葬之后众人将白鹤的骨灰骨殖拾了起来小心的包好,随后就地歇了下来。众人就地歇息了一半夜,第二天还未天亮便急忙起身准备赶路。 黄月看了看身边的众人大多一脸疲惫的神情,便说道:“沈师兄、王师兄、李海李林两位师兄随我前去便可,人多了行动不够迅速,而且此次咱们是救人不是跟他们作战,不用去那么多人,其余的人在此等候唐白、钟云他们回来便可。” 虹南子、杨媛等人还想说些什么,黄月伸手道:“我已决定了,你们留在此地吧!”说完便和沈宏维等人拿了点干粮和水骑上了马,为了加快脚程每人都另外又牵了匹马就冲了出去。 …… 鬼狐子与敖飞厉两人自灭了圣明教之后,沿着原路向南走去。 敖飞厉看到被铁链绑了手脚的金玥媱躺在马车里一动不动,便走到鬼狐子身边问道:“怎么,这女的还不开口?” “何止是不开口,连饭也不吃。不过这恰恰说明她知道些东西,以绝食自尽的方式来保全些秘密。”鬼狐子说道。敖飞厉点点头道:“那好,就看鬼狐掌门有没有什么高招能让这女子招供了。” 到了中午时分,炎阳炙烤着焦黄的土地,敖飞厉甩了甩脸上的汗道:“这天快要热死人了,咱们在前面的背光的斜坡那休会吧。” 鬼狐子看了看身后的众人一个个是热的口干舌燥、浑身发软,便点头道:“好!那就先别走了,等这太阳没那么毒了再赶路吧。” 却说黄月等人沿着官道一路除了吃饭喝水等小坐休息之外均是两匹马轮换着骑,一连追了三天之后总算是在第三天的中午时分赶着追了上来。 五人骑着马远远望去,只见前方一处阴山坡下乌泱泱的坐着一群人,黄月等人下马徒步向前待走到距离那群人百步开外时小心的俯身停了下来。 沈宏维眼见一下便看到了那群休息的人手里拿的兵器俱是一把把弯刀,查明情况之后沈宏维小声对黄月道:“掌门,这些人就是鬼狐门的人,想必鬼狐子和敖飞厉也就在其中。” “咦,有个女子……”李海说着向前指了指。黄月皱起眉头顺着李海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长发女子被人从马车内拖了出来,凭着衣服穿着黄月很快便认出了那女子正是金玥媱。 “掌门,我等冲下去杀开一条血路,将掌门夫人救出来便走。”沈宏维在一旁说道。 黄月攥紧了拳头,心知最关键的时刻不能冲动坏事,否则以己方五个人想要和两百多人硬拼,非但救不了金玥媱反而只会白白的送命。 第399章 急速追踪 黄月仔细看了看四周的地形。过了一会对几人招了招手,小声道:“四位师兄,你们看到那小山坡的山顶了吗?”四人抬头望去看了看那差不多有二十余丈高的小山坡点了点头。 “一会你四人将马匹全部牵到山坡顶上,我救人后便从那山坡下走上来,如此便可摆脱鬼狐门的那些杀手和敖家的那些人,以免陷入苦战。” 黄月说完,王兵便急忙劝阻道:“掌门,那山坡虽不是特别高但看起来颇为陡峭,即便是慢条斯理的往上爬尚且不易,何况你背负掌门夫人如何能走的上来?” 李海、李林两人也跟着点头道:“是啊掌门,不如我等到了晚上再夜袭过去,趁乱将掌门夫人救出。” 黄月摇头道:“不可,不用到晚上这些人可能就离开此地了,到那时一旦到了平坦开阔之地,再想动手就难上加难了。” 沈宏维道:“既然掌门说了,我等遵照便是。咱们先将马匹绕道牵到那山坡上,等掌门将掌门夫人救出来时我等在哪里提前准备好接应。” “嗯,不错。到时我带着玥媱上来时,我等便立刻上马沿着山坡往西而去。走过七八里地彻底甩开鬼狐门和敖家的人后便可安然无恙了。”黄月定好计策之后沈宏维四人便悄悄的退了下去,黄月则爬匐原地等待时机。过了一刻时的功夫,沈宏维等人绕道山坡后将马匹都牵了上去。 黄月深吸吐纳,激出丹田真气运至肩臂、双足经络之中,而后运气于胸,朝着金玥媱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一来,黄月本就距离鬼狐门等人不远。二来,鬼狐门等人此刻均在纳凉休憩,身心放松之余未曾警觉。直到黄月一路飞奔至十余丈时方才发觉有人袭击。 鬼狐门的杀手和敖飞厉的下属等人发觉不妙后纷纷准备拿起兵器拦住黄月,可此时黄月距金玥媱已不足十丈。黄月运起体内真气,双足飞奔之下本就步履如飞,加之从上往下顺坡飞走,整个人更是犹如飞燕掠水、流星划夜,十丈距离不到一息便至。 而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认为此地举目皆是荒地并无人烟,万万也未曾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在这地方。 黄月飞奔到金玥媱身边后,双剑齐出一个照面便刺死了两个鬼狐门的杀手,随后把青水剑入鞘右手抱起金玥媱夹在腋下,左手持白雾剑开路,带着金玥媱就往山坡上跑去。 鬼狐子一看到黄月便大声叫道:“正是此人!满面胡须、手使双剑,他就是三道宗的新任掌门。”敖飞厉一听立刻与鬼狐子各取了兵器追了过来。 只见黄月双足运起劲力、健步如飞,但有人持刀上前均不理会或是闪开、或是使剑挥开。那鬼狐子与敖飞厉虽然带的人多,但大部分人都在外围,一时间不能将黄月团团围住,很快黄月便退到了山坡下。 就在此时只听到敖飞厉大喝一声:“全部撒开!” 人群之中鬼狐子与敖飞厉两人一个纵身飞跃跳过了一干人等,三步两步便追到了黄月身前。 黄月深知鬼狐子与敖飞厉两人武艺高强,一旦动起手来自己绝无脱身的可能,索性将白雾剑也一收双手抱着金玥媱奋力一跃,直接跳到了一个巨石上。随后自下而上,沿着陡峭的山坡往上走了去。 鬼狐子与敖飞厉两人也跟着爬了上去。那敖飞厉自幼在江南水乡长大,攀爬之时手脚甚为笨拙,加之一杆长枪在手总不是很方便,待三人走到山坡的一半时便落了后程。 而鬼狐子身形轻盈、步伐矫健,一直紧紧的咬在黄月身后,但看到黄月手携一人依旧在尖滑的石壁上如履平地,心中不禁对黄月的气力和轻功感到震撼,假想若非黄月腋下夹着一个大活人此时早已甩开二人消失无踪了。 当二人快到山坡顶上之时,鬼狐子从怀中掏出几根飞针对着金玥媱掷了过去。黄月急忙拔出青水剑拦在中间,挥起长剑一阵格挡,只听“叮叮”两声,两根飞针被黄月长剑拨开,但另有三根依就是扎在了金玥媱的后背上。 金玥媱忽然闷哼一声,脸上一阵痛苦之色。黄月拔出飞针,只见针头上一滴发黑的鲜血立刻便意识到了飞针有毒。 沈宏维看到黄月快要到山坡顶了,便和王兵两人顺着山坡走了下来准备接应。黄月立即将金玥媱抱了过去,沈宏维赶紧接过手来。 “快走!按计划行事,我随后便到。”黄月说着转身朝鬼狐子跳了过去。 沈宏维来不及搭话便扶起金玥媱爬上了坡顶,随后留了一匹快马给黄月,便和王兵等人往西边跑了去。 黄月倾斜着身子在山坡中间一阵快走,随后举起长剑对着鬼狐子刺了过去。鬼狐子不敢掉以轻心,举刀便迎。 两人在陡峭的山坡间毫无闪转腾挪之地,为了不滑落下去一只手还得扶着石壁。战到十余招时,敖飞厉也一点点的爬了上来。黄月心知自己以一敌二便再难脱身了,但想着要从鬼狐子身上逼出解药又不能就这么走了,否则金玥媱所中的飞针之毒很可能会危机性命。 “交出解药来!”黄月对着鬼狐子大声喝道。 “哼!我的毒没人能解。”鬼狐子冷笑道。 黄月当即收起青水剑,双手握紧石壁上的凸起石块双脚贴近墙壁一蹬,整个人凌空一跃跳到了鬼狐子身后,随即伸出手掌对着鬼狐子的后心打了过去。 鬼狐子急忙抽身左手出掌相迎,两人双掌对碰,鬼狐子只觉得一股摧枯拉朽之力自手掌传至臂膀、再震动到胸口的五脏六腑,整个人胸前一口气被拍的四散开来,下肢险些支撑不住滑落下去。黄月再要出掌时,鬼狐子自知对方内力之深远非自己所能匹敌的,索性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不再对掌。 黄月眼看着鬼狐子跳了下去,而敖飞厉和鬼狐子的杀手也都慢慢的爬了上来,自己再不走便要陷入困兽之斗的死局。无奈之下只得双手把气一提,胸中憋着一口气,足下一个纵身跳到了山坡顶上,骑上沈宏维等人留下的快马朝着西边跑了去。 过了片刻,鬼狐子、敖飞厉等人才缓缓的从山坡下爬了上来,看着黄月等人骑马远去的身影,敖飞厉气的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直娘贼,赶紧给我追。” “罢了,敖公子。人多了追不上,人少了就算追上去也留不住人。”鬼狐子深吸了口气叹道。 “怎么留不住,那小子我来对付。你带些人抓住那几个三道宗的余孽并那女子。”敖飞厉跟着吼道。 鬼狐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此人剑法之精,老夫行走江湖四十余年未曾得遇,内力之强更是当世无出其右。恕我直言敖公子,你我合力也未必能拿的下他。” 敖飞厉举目望去眼睁睁的看着黄月骑着马溜之大吉,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也只得闭嘴咽了下去。 “敖公子不必丧气,他救走的不过是个死人罢了!”鬼狐子邪魅一笑的说道。 “哦!此话怎讲?”敖飞厉不禁问道。 “那女子中了我的虫毒飞针,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活她了。”鬼狐子说着哈哈的笑了起来。 “可惜了,还没能问点东西出来,就这么半途而废了。”敖飞厉一声叹气,话语中夹杂着一丝失望。 第400章 晴天霹雳 却说黄月等人救走金玥媱之后,一路狂奔了五十余里直到确信无人追上来时方才停下。黄月等人找了个安静阴凉的地方,将金玥媱平躺着放了下来。只见金玥媱双唇发紫、脸色煞白、指尖不停的颤抖着。 “夫君,我就知道你会……会来找到我的。”金玥媱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黄月握紧金玥媱的手连连点头,想要说什么却更咽的没能出声。 金玥媱嘴唇动了动,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黄月立即摸了摸金玥媱的脉搏,只觉得脉象微弱散慢似乎与妙音道人临终前的脉象一模一样。黄月惊慌之余,赶忙扶起了金玥媱,双手各伸出食指中指对着金玥媱后背的大杼、厥阴、大椎等穴猛的点去,随后凝神聚气双掌紧贴其后背,将丹田腹腔之中的炙热真气以巨浪拍岸之势灌输到其体内。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黄月便已大汗淋漓、满面通红。沈宏维等四人守在一旁,也不敢出声。又过了一会见黄月还是一动未动,李林悄悄碰了一下黄月的肩膀,惊讶的喊道:“哎呀,不好了。掌门浑身似烙铁般烫人,莫不会被烧坏了吧。” 李海急忙拿出怀中水囊,喝了一口冷水含在口中,对着黄月面部喷了过去。黄月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慢慢的扯了双掌。 “水!”黄月嗓音嘶哑的挤出了一个字。 李海急忙将水囊递了过去,黄月张口喝了下去,只听咕咚几声,一大袋水囊被黄月吸了个瘪扁。 “掌门,你没事吧!”沈宏维关切问道。 黄月摇头道:“我无大碍,我现在已用真气倒灌封住了她体内毒势的蔓延,但过不了多久真气消散之后毒势还是会遍布周身,一旦毒气侵入心脉那便神仙难救了。我还记得西安城内有个姓李的神医,将他找来试上一试。” 沈宏维急忙点头道:“对,李神医。当初妙音宗的师姐妹们中了鬼狐门的毒就是他治好的。” 众人赶紧起身上马,黄月将金玥媱抱在怀里,众人一同朝着西安城的方向走了去。王兵则骑着两匹快马,率先一个人跑在前面先行一步。 过了几天,黄月等人总算是平安的回到了西安城内。此时唐白、钟云等人也都回了西安城,并早已安排了好了客栈。黄月带着金玥媱刚住进客栈,王兵便领着那绰号“回春妙手李神医”的李大夫跑了过来。 黄月赶忙上前抱拳道:“李神医,你我又见面了。多余的话不说了,内人中了奸人毒针,还望李神医救命。” 那李大夫点点头口称尽力而为,便直接给金玥媱号起了脉。过了许久,李大夫方才起身面色凝重道:“不知尊夫人所中何毒?” “我也不知,但有此针保存。”黄月说着拿出了那枚飞针。 李大夫接过飞针仔细看了一下又闻了闻,接着拿了碗水将针尖轻轻往水里一点,那碗清水立即就像是被滴了一滴浓墨进去,散发出了一丝丝黑色的液体。 “气味腥骚扑鼻、暗黑如墨,定是用毒蛇、毒蝎一类的毒物萃取出来的毒药。只可惜在下不知这毒药的制作方式,也无法配制出解药。”那李大夫一边说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有救否?”黄月虽语调平稳,但眼神中早已泛起了血红。 那李大夫叹了声气,捋了捋胡须道:“老夫也只能暂且用金针刺穴先放血排毒,再辅以护气保身的补药维持其性命而已,至于这毒伤能否彻底治好,老夫也实在是没有把握,但愿吉人自有天相了。” 黄月听后连连点头:“请神医快快下针。” 那李大夫让黄月解开了金玥媱的外衣,整个人趴在了黄月的肩膀上,接着从布袋中拿出了几根筷子般长、簪子般粗的金针,对着金玥媱的后背刺了过去。没过一会,便从金玥媱的后背上引出了一股股黑色的鲜血流到了碗里,直到流了一大碗乌黑的鲜血方才停下。 事毕,那李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又拿出纸笔写了个药方递给黄月道:“按此药方抓药,每日将药汁用芦苇杆或空心的木管从其口中灌入,可滋补气血、养神护体。” 黄月接过药方便递给了杨媛,杨媛拿了药方立即便走了出去。 “大恩不言谢,先生救命之恩,某此生不忘。”黄月说着从怀中拿了张五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那李大夫见状推手道:“阁下客气了,在下出诊最多也只收二十两银子的诊金便已是最高了,这银票阁下还是收回吧!” 黄月将银票一折塞进了李大夫的袖中,两人来回推了几下,那李大夫见黄月执意不肯收回便只好收了银票。 临到出门时,那李大夫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黄月道:适才给尊夫人号脉时,见其虽昏睡不醒、性命垂危,但脉搏跳动却十分强韧有力,想来定是有人用磅礴内力打通了其五脏经脉,护住其心脉所致,不知可是阁下所为?” 黄月点了点头道:“正是!此前在下也用过这种方式给自己和别人疗过伤,情急之下见内人脉象衰弱便用了此法。” “嗯,这便是了。此举虽有利于尊夫人对抗体内毒气、恢复神智,但也会过多的消耗输送内力之人的元气,长此以往只怕阁下铁打的身子也会被消磨的血虚体亏,轻则折损阳寿、重则乱了真元落下内伤,那可就积重难返了啊!”那李大夫一脸慎重严肃的对黄月说道。 黄月面无表情,过后点点头道:“多谢神医警言,在下知道了。” “那在下告辞了,不劳远送。”李大夫说着一个抱拳,转身便走了出去。 送走李大夫之后,黄月回屋关上了门,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金玥媱,整个人只觉得脑海中千头万绪、心中波涛不停,久久不能平息。 直到第二天正午,黄月将杨媛煎好的药用一根空心的木管口对口喂进了金玥媱的嘴里,这才推开门走了出来。 沈宏维等人早已将整个客栈包了下来,此时所有人都在客房外等着,见黄月出门后纷纷站了起来。 黄月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自己随便拉个椅子走到众人中间也坐了下来。 第401章 下定决心 “圣明教的那些弟兄们的尸首都处理好了吗?”黄月小声问道。 “都处理好了,所有人都让他们入土为安了。另外白教主的骨灰我们也收好带来了。”虹南子说着将一个骨灰坛拿了出来。 黄月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唐白这时从怀里拿了块白玉出来递给黄月道:“启禀掌门,此前白教主除了让我带封信之外还给了我一块玉,让我一并交给掌门。日前一时紧张忘了,眼下方才想起来。” 黄月接过白玉,也方才想起了唐白和钟云此前所给的两封信。于是从怀中拿出了那封白鹤所写的那封,只见信纸的封面写着: “圣明教白鹤敬呈黄月小友惠鉴” 黄月也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就把信拆开看了起来。 “老朽白鹤,本名白铁干。圣教主张洪涛、贤弟金天化临终之际以教主之位所托于某,伏念旧恩不敢轻慢,然残烛之年虽有心而处处可虞。时哀无久经共事之人,百年身后赍志难托、身死难瞑。吾于十四年前江水之上得遇小友,复同患难知小友人品贵重、信义过人。此番见小友甘愿身兼三道、妙音两宗掌门,更钦佩之至。今特书此信,以乞吾百年之后万望小友承继圣明教教主之位,以此信及白玉为凭,如此,吾感激涕零,九泉之下亦无遗憾。如小友愿为我圣教新任教主,圣明教无以为报,唯赠血饮剑及血饮剑法供新教主参详,血饮剑藏于聚义山庄历代掌门牌位桌下掘地一尺可见,血饮剑法另附于此信后。谨上,白鹤亲笔。” 黄月拿起另一张纸,果然那另一张信纸上所写的便是一套剑法的口诀要领。黄月内心深知,三道宗与圣明教数百年恩怨,此间彼此沾满了多少对方的鲜血。若要众人一时放下仇怨、彼此合作已是突破了很大的心理防线,若是自己再做圣明教的教主,即便只是名分上的教主,恐怕三道宗与妙音宗等人也难免会心存芥蒂。 过了半晌,黄月将那封信收了起来:“大家这些天想必已经十分疲乏了,暂且在这客栈住下几日。三道宗与妙音宗各派两名弟子出来,每日在这周围巡视戒备,其余的人养精蓄锐好好休息。”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也没人起身问黄月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便各自回了客房。 且说黄月回到房内一连十几个时辰闭门不出,直到第二天傍晚,虹南子端了饭菜走到房门前拍了拍门。 一连拍了好几次才听得房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掌门师兄,自昨日起你便未曾进食了,都一整天了。”虹南子说着将饭菜放到了桌上。 黄月盘腿坐在床上,双手一个扯掌将金玥媱轻轻的平放了下来。 虹南子见状又看到黄月面色通红、呼吸紊乱,不禁问道:“掌门又在用内力给夫人祛毒吗?” 黄月苦笑一声道:“祛毒?我还没这个本事,不过是每隔几日给她渡些真气护住她的心脉不被毒气侵蚀罢了。”说着走到桌子前疲惫的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虹南子见黄月耷拉着眼睛,时不时的打个哈欠,不禁关切道:“黄月哥哥,当初你给师傅她老人家输气续命之时我就在旁边,看你给别人运功疗伤如此消耗精气,我担心……” 黄月勉强的露了一丝微笑,摆手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就这么,黄月等人一连在客栈又住了两天。黄月每日除了吃饭喝水便是打坐运气修炼冥神诀。 这一天黄月从包袱内拿出了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后又剥开了层层油纸,取出了几十根早已晒干的药草。自十年前自己从蛊毒族取了些火花草帮助自己突破关隘将冥神诀修炼至第二层境界后,几年来自己一直依靠自身来修炼这冥神诀,很少再服用这火花草辅助修炼了。如今自己每隔几日就要给玥媱输送浑身大半的真气,想要再恢复精力和内力时便感到一丝力不从心。 “这火花草固然可以让人短时间内力大增、快速恢复内力,但毕竟数量有限。即便是每十日服用一株,也只够一年之用。”想到这里黄月不禁沉思了起来。过了半晌,黄月终于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 …… 第二天一早,黄月将所有人全部召集了起来对众人道:“大家歇了这么久想必也闲来无事,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还没办。”说着黄月朝钟云、碧花子两人招了招手。 钟云、碧花子二人立刻便知了黄月想说的是什么,只见碧花子红着脸扭捏了半天不好意思走上去。钟云也一时装傻充愣,作出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 “我曾答应过钟师兄和碧花子师妹两人,将来有机会择日给他二人办了喜事。而今恰逢机会难得,索性今日便把他二人的终身大事给办了。”黄月说完众人突然爆发了一阵欢呼。 红绫子和虹南子两人一前一后,推推拉拉的把碧花子拱了上去。 “我听说沈师兄和红绫子师姐二人就是在行路途中由妙音前辈主持办了喜事,今日我等还是一样。”黄月说着让沈宏维带了一帮师兄弟出门买了一马车的酒肉,又让红绫子带了妙音宗的一些女子买了些红布扯起来冲冲喜气。王兵、杨媛、唐白等人则到后厨帮着客栈的伙计张罗着酒菜。 到了晚上,众人欢坐一处。钟云与碧花子二人简单打扮了一番走了出来。黄月坐了上座,其余两派的众人分坐两旁。 钟云与碧花子拜了天地,又朝着黄月鞠躬拜了三拜,黄月欠身回了一礼。一番简单的礼成之后,众人高兴的围着钟云、碧花子二人喝起了酒来,直热闹了半夜,把十几坛酒喝了个罄尽,个个东倒西歪躺地大睡方才停下。 夜深人静后,黄月独自一人悄悄的出了客栈。回到了聚义山庄,在那山庄后院供奉圣明教历代掌门的牌位桌下黄月砸开地板,挖了一尺来深后果然见到了一把三尺余长、通体乌黑锃亮的宝剑。 到了第二天正午时分,众人方才一个个的醒了酒,而黄月早已回了客栈,并在屋内收拾好了行礼。随后又喊了沈宏维与虹南子二人到了屋内:“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大伙说,你二人让大家收拾好行李,我等今日退了客房准备出发。” 沈宏维与虹南子两人点点头退了出去。过了午时,黄月结了客栈的房钱领着众人走了出去。 第402章 千里救援(一) 众人出了城行到一片开阔的地方后停了下来,黄月示意众人休息一会。待众人都坐下后,黄月起身看了看两派的三十多人,缓缓开口道:“今天之所以让大家出城,是我由几件重要的事要跟大家说。” “吾自受先师遗命和妙音前辈临终之托以来,时感重担在肩、一刻不敢轻心。但怎奈黄月非栋梁之才,两年来忙碌奔波虽小有寸功,但于大业遥不可期。”黄月说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神伤。 杨媛抱拳道:“掌门不必如此妄自菲薄,这半年来我等屡次重创鬼狐门与敖家,更是杀了鬼狐门的四大鬼王、捣毁了敖家的颇多产业。想来假以时日必可重振山门,不负先师遗命。” 虹南子也跟着道:“掌门师兄厚德侠义,武功天下无双,我等能有幸追随掌门师兄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众人纷纷起身抱拳,将黄月颂赞了一番。 黄月苦笑一声点头道:“多谢各位抬爱。可眼下鬼狐门和敖家虽备受重创,但圣明教也遭了灭顶之灾。玥媱性命垂危,虽暂时保住了性命,但体内余毒尚未根除。每隔几日我便要为其输送内力,运功疗伤。何况眼下敌强我弱,鬼狐子与敖飞厉正四处打探,想要将我等一网打尽。此时若再不避敌锋芒,实非明智之举。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三道宗与妙音宗再步圣明教的后尘。” 众人知道黄月所言的确属实,也不禁一阵垂头叹息。 黄月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一脸惆怅道:“平心自问,以我等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撼动鬼狐门和敖家的根基,也很难杀了鬼狐子和敖飞厉二人。而我也很难做到一边照顾玥媱,一边与鬼狐门和敖家去厮斗周旋。对我等来说,眼下韬光养晦、暂避其锋,使敌有力而无处释放、有心而无处下手,方才是上上之策。” 众人纷纷看向黄月,抱拳道:“请掌门示下,我等誓死追随。” 黄月深吸了口气道:“我打算去一个安静清修之地闭关三年。一来,能安顿好玥媱,也尝试一下能否治好她的毒伤。二来,也想让大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一段时间,让鬼狐门和敖家的人先放松警惕。三年后我再与你们重聚,到那时我等再与鬼狐门和敖家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众人一听纷纷左顾右盼,互相看起了彼此。 黄月对沈宏维和虹南子两人招了招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三道宗和妙音宗就由你们二人暂代掌门之位,这两把宝剑均是两派掌门传承信物,你二人拿着。”说着就把天龙剑与游水剑分别递给了沈、虹二人。 两人也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黄月。 沈宏维举剑拜道:“掌门,而今时局危艰,掌门之位身系重任,宏维万不敢当此重担。” 虹南子也跟着道:“是啊,掌门师兄。我等威望浅薄、武艺平庸,如何能做的了代掌门之位。掌门师兄既然想一心一意为掌门夫人治病疗伤,我等可一同寻一处偏僻少人之地,大家彼此间也有所照应。” 黄月摇了摇头道:“我既然将宝剑交托你二人,便是对你二人最大的信任,这既是托付也是命令。再说了,如此多人聚在一处容易被敌人追踪到行迹,那隐匿还有什么意义。我闭关期间,你等非有紧急之事不可聚集碰面。可成双成对的一同起居生活相互照应,但不可三五成群引人注目。明白了吗?” 所有人见黄月态度坚决、不容抗辩,纷纷面露悲伤之色。 “好了,大家现在留下居所地址或是去向给到沈师兄和虹南子师妹二人。三年后我自会找到他二人,到那时再通知大家聚首。”黄月说着转身走到马车边从包袱里拿了一沓银票走了出来。 “这半年来,大伙从鬼狐门和敖家那里缴获了不少银两,另外我这里还有几千两银票,你们每人拿二百两去。切记,这三年不可与人争斗、不可抛头露面、不可成群结伴。但有要紧之事须与沈师兄、虹南子师妹商议,不可自作主张。”说完黄月便将手中银票塞给了沈、虹二人,两人也跟着将银票挨个的分发了下去。 末了,黄月走到沈宏维身边拍了拍肩膀:“沈师兄,你可还记得当年我曾给过你一篇吐纳练气的口诀。”沈宏维连连点头道:“自是记得,那口诀十分受用,我每月调息运转一次便觉身轻体健,整个人精力都感到充沛满满。” 黄月点点头,接着问道:“修炼之时,可觉丹田之中真气难以疏导,有时会有快要撑破的感觉。”沈宏维想了想道:“嗯,时而会有此感。但一两个时辰过后,真气消散便不会有了。” 黄月笑了笑从怀中拿了张纸递给了沈宏维:“沈师兄,这是一篇导气归虚的心法,你每次运功吐纳后按此心法自行修炼一番,以你的资质不出一年更会内力大增,丹田膨胀不适之感也会慢慢消除。” 沈宏维小心接过,心中甚是欢喜连忙叩首拜道:“多谢掌门,弟子感激不尽。” 黄月笑着摇摇头:“这心法口诀也不是我的,当年我修炼这吐纳练气的功法时也和你今日一样。后来得圣明教教主白鹤,彼时白鹤尚为白鹤旗旗主所赠的这篇导气归虚的心法方才将内力修为更上一层楼。” 沈宏维听后不禁感慨道:“白教主果然是大义分明、心胸坦荡之人,令人钦佩。”接着又小声反问道:“敢问掌门,这吐纳练气的功法究竟是何武功?” 黄月呵呵一笑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随后黄月又走到虹南子身边,将妙音道人所赠的那篇游身夺魂剑剑递了过去:“南子妹妹,这游身夺魂剑的剑谱乃是妙音前辈临终前所赠,其中剑艺于我来说虽有可借鉴之处,但与我所习双剑剑招大有不同。如今便交给你了,你可多誊抄几份给妙音宗的师姐妹们都看看。这三年时间你等好生专研,或许能获益匪浅。” 虹南子连忙推手道:“这剑谱既然是师傅临终前交给掌门师兄的,我等岂能窥看。” 黄月笑了笑一把抓起虹南子的手将剑谱塞了过去:“前辈临终前只是说赠予给我,并非交代只有掌门人才可习之,你就放心的拿去吧!” 虹南子这才点了点头,接过剑谱朝着黄月拱手一拜。 一切吩咐妥当之后,黄月与众人一一道别,更是与沈宏维、虹南子二人交代了一番。之后便独自一人上了马车,驾着马车朝东南方向走了去。 黄月心中已然打定了注意,普天之下能够隐匿于尘世之中让自己安心的闭关三年,同时还能提供大量的火花草供自己运转内力替玥媱疗伤的世外桃源就只有一个地方,那便是藏于岭南崇山峻岭之中与世隔绝的蛊毒族。一个千里救援的念头犹如一团野火在黄月心中熊熊的燃烧了起来,纵然前路千难万难也定要带玥媱去到蛊毒族,为了这一丝的希望,绝不能放弃。 众人看着黄月驾着马车带着昏迷不醒的金玥媱一路路慢吞吞、摇摇晃晃的渐行渐远,所有人自发的朝着黄月远去的背影整整齐齐的一个拱手叩拜。 第403章 千里救援(二) “他娘的,这一趟白干了。”敖飞厉怒气冲冲的把茶碗重重的摔在了桌上。 “哥,消消气。听说你们不是把圣明教的总坛给剿了嘛。”敖飞露小心的把茶碗拾了起来。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跑了三道宗和妙音宗这两个元凶首恶,更可恶的是还让人家在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劫走了。辛苦了大半天算是白白的便宜鬼狐门了,直娘贼!”敖飞厉越说越是气愤。 “常言道好事多磨,办事情从来都是蜿蜒曲折的向前,少有直通到底一蹴而就的。这次解决了圣明教这么大的麻烦,下次还愁灭不了那两个不成气候的小门小派嘛。”敖飞露在一旁和声细语的安慰道。 敖飞厉瞄了一眼敖飞露,笑道:“你个妇道人家,都是成了亲有了丈夫的人了,还出来抛头露面干嘛。” 敖飞露无精打采的叹道:“如今北有边患、南有倭患,各省时不时的再闹些旱涝瘟疫,朝廷今年的税赋不增反减,惹得龙颜大怒。六部堂官个个战战兢兢,我家公公整日说这吏部的差事也快干不下去,我在京城待的也没意思,就说着寻个回娘家的机会出来透透气。” “今年的私盐和丝绸生意被三道宗和妙音宗的那几个余孽给搅和了,直接损失了近百万两银子。京城的那几个喝血不留情的主,整日催的爹爹是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把我也急的是焦头烂额。”敖飞厉说着头疼的摸了摸脑袋。 敖飞露也跟着苦笑道:“那些个贪官污吏,人前高高在上、人后便是一副贪得无厌的小人嘴脸。一旦伺候不好他们,便就不停的给你上眼药、处处刁难。” “好了,爹爹已将此事告知大伯了,看大伯出面今年的供银能不能少交一些。爹爹今天出门听戏去了,等晚上回来再说吧。”敖飞厉说着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出了门。 …… 伴着夕阳斜辉,两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拉着一架宽大结实的马车在道路上慢慢的行走着,那赶车的车夫正是黄月。一连两个多月黄月不紧不慢的走着,由河南进入湖广行省地界到达洞庭湖,而后沿着湘江一路向西南走去。 自上一次告别蛊毒族已经整整十年多了,黄月也早已记不清当初的详细路线。但隐约能记得的便是沿着湘江一路向南,翻过南岭后没有多远便是一片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世代居住着像蛊毒族、巨象族、黑熊族这样的隐居部落。 经过一路风尘,黄月总算是沿着湘江到了湖广的边界地带,望着一片片错综林立、峰峦起伏的大山小山,心下便知自己现在已经到了五岭之地,翻过五岭再往南便是广西行省地界。。 由于山路崎岖不平,马车已无法行走。黄月只得弃了马车,将大小包袱挂两匹马的马背上,然后自己背着金玥媱朝着一重重大山处走了去。黄月心知想在这绵延数百里之遥的五岭大山找到一个村落般大小的族群谈何容易,因此早早的做足了打算,带了足够支撑十日干粮和水,一边背负着金玥媱、一边牵着马匹,意志坚定的朝着重峦叠嶂走了去。 一连两天的山路中行走,黄月饿了便吃几口干粮、渴了便喝几口水,两匹马也任由它们四处寻些青草吃。终于在第三天,黄月找到了一股从山上顺流而下的小溪,那溪水虽少的可怜但却也连绵不断,像是一条长线连接着山顶与山麓。 黄月大喜过望就这溪水痛饮了一番,又洗了洗脸随后把马也牵过来饮了饮水。 “有了溪水便自然会有农田果园,我顺着溪水走到底定然能找到人家。”黄月打定主意后抖擞精神,沿着溪水走了下去。 果不其然,走了不到十里地黄月便看到了一棵棵排列有序的果树。那果树上结了一棵棵青红青红的果子。黄月走上前摘下两颗,剥开皱巴巴的果皮将那白嫩嫩的果肉往嘴里一扔,顿时觉得甘甜无比。 黄月又连吃了十几颗,心下想到:“这岭南的果子多有毒性,自己曾经还吃过亏。只是这甘甜的果子定是没毒的,但自己也忘了这果子究竟是叫什么名了。” 吃饱喝足之后黄月便歇了下来,不再走了。因为黄月清楚,既然有果园,那必定会有人前来打理。自己的干粮还剩下一些,加上这片果园的果子,至少能支应个十天半个月不是问题。与其自己在劳神劳力的去找,不如就在这歇一歇等别人来这里找到自己。 说干就干,黄月找了块干燥透风的地方,拿剑砍了些树枝铺在地上又把些棉被床单铺在上面,随后将金玥媱小心的放在了上面。两匹马随便找个地方一拴,自己便开始打坐运气、恢复体力。 过了两天后,黄月在刚刚给金玥媱运功输气结束正盘腿调息时,听得七八个人熙熙攘攘的走了过来。黄月睁眼一看,果然是七八个壮汉背负着柴火、手拿着箩筐扁担走了过来。 黄月缓缓起身,正面走了过去。 那七八个男子忽然看到果林中走出来一个穿着怪异、满面的胡须的男子,个个表情一惊、面面相觑的停在了原地。 黄月一个抱拳简单的说明了来意,可那几人压根听不懂黄月在说些什么,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黄月也听不懂的土话方言。 “对了,这岭南族人与中原之地不通言语,当初自己在蛊毒族时就遇到过这种情况,还是一个叫布咕的小姑娘能听会说中原官话,在中间帮着自己与这本地土人传话呢。”想到这里黄月呵呵一笑,从怀里拿了一块银子出来递了过去。 那几人见黄月拿了银子出来,其中一人方才小心的上前接过银子。黄月指了指嘴和肚子,简单的比划了一下。那几人也似懂非懂的明白了黄月的意思,便挥一挥手示意黄月跟他们回去。 黄月大喜,急忙回去抱起金玥媱上了马,将另外一匹马也牵在手中跟着这几人朝着山林深处走了去。 一路上穿过条条羊肠小道,顺着山路走势九转十八弯,走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方才远远的望见一处山庄。还未走近,黄月一下便看到了那一排排在木桩上搭建起来的房子。瞬间记忆就把黄月拉回了十年前,黄月很清楚的记得,当年自己误入蛊毒族时所见的景象就是眼前这一般。布咕还曾与自己解释过,岭南多瘴、蛇蚁丛生,每遇暴雨时节、更有山洪冲击,故而这本地的人都习惯把房子建在离地两尺多高的一排排树桩上。 进了族落之后,黄月双手合十朝着那几人一个鞠躬,那几人也照样给黄月鞠了一躬。原来,当年黄月在蛊毒族也生活了一段时间,对这一片族群的礼仪习惯也学了一点。 黄月又从包袱里随手摸了十几个小碎银出来,分发给了那几人。那几人见了银子各个喜笑颜开,分分回家拿了食物和水摆到了黄月面前,又专门腾了一间屋子出来留给黄月。 黄月也毫不客气的把金玥媱安置了进去,又取了包袱自己也住了进去。至于那两匹马黄月也无暇顾及,任由这族落里的人欢天喜地的牵走了。 却说黄月住下后,当天晚上便有人送来一些简单的饭食递给黄月,更有些人好奇的走过来探头探脑的往里看。黄月也不去理会,自顾自的盘膝打坐,既修养体力也时不时的左右观察一番,提着一颗时时戒备的心。 就这样过了一整夜,到了第二天清晨,黄月隐约的听到外面一些人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第404章 再见布咕 黄月一个回手收势停了功法,经过一整夜修养体内真气也已恢复如初。 “按照冥神诀第二层“紧闭”的描述,一昼夜周天运转为小成、日出日落间周天运转是为有所成,一个时辰内周天运转是为大成。如今我一整夜时间便一个周天恢复了元气,已然达到了“紧闭”有所成的境界,距离大成虽仍有一定的差距,但若持之以恒、继续修炼总有一日或可步入第三层“胎息”的境界,哪怕是略窥门径也知足矣。”想到这黄月不禁一阵慨叹,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刚一推开门便看到了门口聚集了二三十个人指指点点,很快便有几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那几人当中为首一个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上前朝黄月一个抱拳,用极为蹩脚的口音问道:“敢问兄台从何而来?家在何处?” 黄月抱拳回道:“在下黄月,中原人氏,来这里是寻一些故人,办一点事情。不知布咕姑娘可在此处?” 那几人一听黄月说出了“布咕”二字,个个都互相看了看。那为首的男子道:“布咕姑娘是我们蛊毒族的长女,兄台可是认识我们的长女?” 黄月点了点头道:“正是,若是布咕姑娘在的话,烦请通告一声,就说一位姓黄的故人来了,请她相见一面。” 那几人不在言语,为首的男子跟着抱拳后便领了那几人走了出去。 过了约莫中午时分,那几人又走了过来,只是又带了一名女子一同前来。 黄月走出门一看,那女子眉宇之间正是当年的布咕,只是十年多的光阴已经流逝,当年那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如今也变成了一个体态丰韵的妇人。 布咕上前看了看黄月,操着熟练的中原官话腔调打招呼道:“敢问阁下是哪一位?竟得知小女子名号。” 黄月呵呵笑了两声道:“布咕妹妹,是我,黄月、黄大哥。” 布咕霎时间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黄月:“你……你是黄大哥?” 黄月忽然恍然大悟的笑道:“对了,眼下我这个样貌你认不出来也不奇怪。”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几张发黄的纸并一些火花草出来。 布咕一看那几张发黄的纸,正是当年自己送别黄月时赠送的一些草药配方,而那晒干的火花草更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黄大哥,真是你,快!到我家中去。”布咕说着激动的上前抓住了黄月的胳膊,大喜过望之下拉着黄月的手就要走 黄月连忙拉住布咕,抱拳道:“布咕姑娘且慢,在下此次前来正是要投奔你的,可否先在此听我给你慢慢详述一番。” 布咕见黄月一脸愁容,便点点头坐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在房门前促膝长谈,竟从正午时分直聊到天色昏暗。 布咕得知黄月详细的说明来意之后,当即点头道:“黄大哥,你与蛊毒族的恩情,我们一刻也不敢忘记,这次你需要帮助我们一定会全力的帮你。不如就先将夫人带到我家,让我来照顾她。我会让族长请我们族内最好的大夫来替夫人看病。至于你要的火花草,我让全族的人给你凑一些,至少够你数年之用。” 黄月一听当下眼角划出一些泪光,双膝跪地朝着布咕长长的作了一揖。 布咕大大咧咧的一笑,很快便吩咐人抬了个竹藤编的小轿子出来,众人小心的将金玥媱放到了轿子上,黄月收拾了包袱跟在后面。原先牵走了黄月两匹马的几人,也恭恭敬敬的将马牵了回来还给了黄月。 一行人跟着布咕后面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方才在走过好几条蜿蜒小路后来到了另一个村落。 “怎么样,黄大哥还记得这里吗?”布咕转身看着黄月问道。 黄月看着眼前一排排紧挨着的低矮房屋,形成了酷似扇形的排列,曾经的记忆也逐渐的回想了起来。 “刚刚你去的那个地方原先是黑熊族的地方,不过后来他们和巨象族都主动放弃了族名,并入了我蛊毒族的族群,共同侍奉我蛊毒族的族长为一族之长。这一切还得归功于黄大哥你当年拔刀相助呢。”布咕一边走一边说着。 黄月也回想起了当年自己帮助蛊毒族的族人反抗黑熊族和巨象族两族之事。 “好了,黄大哥以后你们就住在这两间屋子吧。我去通知族长和大夫前来。”布咕交代完便走了出去。 当晚布咕便领了三个人走了过来,黄月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个花甲老者正是当年蛊毒族的族长,于是赶忙上前打了招呼。 布咕介绍道:“我们族长黄大哥你还记得吗?” 黄月点头笑道:“当年族长看起来和如今容貌几乎没有变化,我一眼便认了出来。” 布咕接着指了指一个黝黑健壮的中年男子道:“这是我的丈夫,也是我们族长的小儿子,巴莱。”跟着又指着一位古稀老妪道:“这位就是我们蛊毒族的老大夫,奥刹婆婆。” 黄月一一抱拳行礼。那族长一见黄月便激动的拉着黄月的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布咕在一旁帮两人传着话。聊了一会,布咕小声在族长耳边说了两句,那族长连连点头转身请过奥刹婆婆走了上来。 布咕对黄月道:“黄大哥,奥刹婆婆医道非常的高深,我们族内的人但凡上山被毒蛇、毒虫所咬后,奥刹婆婆都有办法医治,我想她就能解开黄大哥夫人的毒。” 黄月心中一喜连忙道谢,赶紧将奥刹婆婆引到了金玥媱身旁。 那奥刹婆婆弓着腰慢慢的俯下身,先是看了看金玥媱背部所中毒针之处,又把黄月递过去的毒针仔细瞧了瞧,最后甚至用手沾了唾沫舔了舔毒针。跟着苦思良久,最后说了一通黄月一个字也听不懂的话。 布咕听完之后,面色凝重的对黄月道:“黄大哥,婆婆说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好像就是毒虫一类的毒。但具体是什么毒虫她要亲眼看到,或者你能详细的说出来,她才能知道究竟是什么毒虫。” 黄月顿时皱了皱眉道:“实不相瞒,当初我在中原时也曾找过一个名医,那大夫也说过类似的话,可当时那歹人只飞了几根毒针,具体这毒针是用什么毒物淬上的我是一无所知。” 布咕将黄月的话转告了奥刹婆婆后,那奥刹婆婆也为难的摇了摇头,语气低沉的说了几句。 “婆婆说如果不知道是何毒物,那她也没法准确的用药。只能先找一些祛毒固本的草药给她用一用,也许时间久了她自己就会醒过来的。”布咕对黄月转告说道。 黄月本来又燃气的希望此刻再度被泼灭,心中不免一阵低落,但黄月也清楚目前只能接受现实,或许有朝一日玥媱能够挺过这一难关苏醒过来。 第405章 寒潭之水 却说黄月在蛊毒族住下后布咕和巴莱二人便四处询问,挨家挨户的帮着黄月搜罗火花草。 而黄月也十分清楚,这火花草对蛊毒族的族人来说是一种十分珍贵的药材,因此但有人送来火花草,无论品质好坏、是湿是干、残缺还是完整,黄月都以叩拜礼谢之,同时还拿出一小块金子作为回赠。 由于布咕和巴莱都是族长的家人,且在族内都有着很好的人缘和威信。两人亲自劝说之下,加上黄月毫不吝啬的用金子作为回礼,不到几天的功夫黄月便将整个蛊毒族各家收藏的火花草给收了过来。 “好在我前来蛊毒族时换了不少金银带在身上,否则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恐怕都没人见过银票长什么样子。”黄月一边暗自庆幸,一边一株株的数着从蛊毒族众人那里收来的火花草。 “一十、二十、三十……一百、一百五十,足足一百五十株,即便每五日服用一株也足够两年之用,加上我手中剩余的三十多株,眼下倒不用担心火花草不够了。”黄月看着摆在面前的一株株火花草,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和信心。 黄月心里清楚,三年时光机会难得,眼下有了足够的火花草助力,正是自己突破关隘将冥神诀修炼至更高境界的绝佳时机。况且玥媱体内的余毒始终都不能完全祛除,仍然需要自己时不时的用内力来为其固本培元,或许有朝一日玥媱真能够苏醒过来也未可知,而这更加需要自己有足够的内力修为来维持这种现状。于是黄月整个人在生活步入日常化后,便加紧了冥神诀的修炼。 在火花草的帮助下,黄月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以十二分的状态凝聚真气,冲击身体各个部位的玄关。而起初半株火花草便可催动黄月体内的真气波涛汹涌,在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后,随着黄月内力修为不断的提升,用量也从一次半株变成了一次一整株。每次间隔服用火花草的时间也从五六日一次变成了两三日一次。 这一日,黄月正恪守玄关、凝聚丹田真气冲击魂门要穴,然而接连冲击一个时辰之久,始终是犹如清风流水拍到那坚硬无比的磐石上一般。黄月不肯就此作罢,直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火花草药粉就着一口水喝了下去。片刻之后黄月便觉得体内真气骚动、上下翻腾,比平时更加的猛烈,仿佛瞬间功力提升了数倍。趁着这股药劲黄月继续冲击魂门,此时真气凝聚成团在魂门穴不停的撞击,犹如一个鼓槌在砰砰砰的敲打着鼓面。 然而令黄月失望的是自己非但没能突破魂门大穴,反而因浑身真气久聚不散,辅之以火花草的药力从中煽风点火,此刻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不停燃烧着的锅炉,浑身上下早已红彤遍体。但黄月又不愿轻易放弃,以至连日来的辛苦全部付之东流。又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后,黄月开始感觉到内火攻心、头脑胀痛,灼热的真气就像一团烈火包围了整个人,随时都有真气逆走损伤体内经脉的危险。不得已之下黄月只好作罢,一个运力将真气撤走分散至丹田内,整个人也放松的舒了一口气。 此时时节已至深冬,岭南冬日虽无大雪飘零却也有几分湿寒。黄月浑身的汗珠在炙热的身体上被蒸发了起来,遇到湿寒的空气一下便显出了白汽。黄月整个人也像是烧开了的水壶,浑身上下冒着白白的热汽。 撤了功法缓了半个时辰后黄月才睁开眼睛走到屋外,此时冷风伴着细雨吹打在黄月身上,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黄月如烙铁般红身子也渐渐的恢复了原样。 起初在火花草的帮助下,一路夺关斩将顺利的将真气凝散成团由丹田而上充沛了整个腹腔、胸腔,然而令黄月无奈的是一旦遇到魂门、幽门、灵墟、神封等人体重要而坚实的要穴时,无论如何催动真气都难以突破关隘。只能将真气打散以抽丝剥茧的方式缓慢流过,始终无法凝聚成团鱼贯而入,这也是黄月始终不能加快体内真气周天运转的关键。 困惑之际,黄月把当初刘御风给到自己的那本心得体会拿出来又仔细看了几遍。可即便三道宗上几代的掌门和刘御风以及当初的气宗宗主肖禹也未能将冥神诀修炼至大成圆满的境界,关于如何突破这一层关隘的要领更是没有详细记录。 黄月心里清楚到现在为止冥神诀的修炼只能自己去慢慢探索了。 “每每遇到冲击关隘之时,非因真气不足、内力不纯,盖因身体承受不了体内真气连续数个时辰的激烈运转。唯恐真气逆走,轻则有损五脏六腑、重则危及头脑导致走火入魔。若是有个法子能让身体承受的了这数个时辰的真气剧烈运转或许就能过了这一关。”想到这黄月深吸了口凉气放松了一下身子,回到了屋内。 一连几天黄月也暂时停下了修炼,专心的在屋内照顾着自己的爱妻。 这一天,黄月刚坐下给金玥媱喂了点汤药,正准备闭目养神休息时只听得外面一阵嬉笑热闹之声。黄月推开门正准备走出去时,迎面看到布咕一家人走了过来。 “黄大哥,我们正准备喊你呢,今天我们族内有两家人结亲,你也来一起高兴一下吧。”只见布咕脸上涂了些红蓝色染料,一脸喜气的说道。 黄月想闲着也是无事,便笑了笑点点头跟着一起去了。待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时,只见屋里屋外坐满了老人、妇女和小孩。屋内更是又一群花季少女围着一个姑娘为其上下打扮着,让人一眼便认出了那姑娘便是新娘。门口则聚了一堆人,劈柴的劈柴、烧火的烧火、做饭的做饭。 “按照我们族内的风俗,结亲这种喜事要热闹三天,举办仪式一天、新浪、新娘家各热闹一天。今天才是第一天呢。”布咕对黄月介绍道。 黄月笑着说:“和我们中原地区大同小异,老百姓一年到头没什么高兴的事,遇到喜事总是要热闹几天。” 这时只听一阵“嗨呦、嗨呦”的声音,四个汉子抬着两大桶水走了过来。 “这两大桶水是给准备成婚的新郎新娘洗澡用的。”布咕解释道。 “洗澡?”黄月惊讶的说了声。 “是啊!” “我只听闻西北干旱缺水之地才会有成婚洗澡的风俗,怎么这岭南多雨之地、溪水河流遍布的地方也有这风俗。” “不,黄大哥,这两桶水可不是一般的水。是从山里的寒潭挑出来的。” “嗯?寒潭里的水?” “是啊!成婚后两人便要离开父母独自生活了,所以一定要用干净的水洗一次澡。而在我们蛊毒族人的眼中,只有天上的无根水和那没有鱼虾的寒潭之水才是最纯、最干净的。只是最近一个月天上都没下雨,接不到无根水便托了族里的几个人去那山上挑了几桶寒潭里的水来。” 第406章 冲破玄关 黄月听完布咕的解释后好奇的上前走到那两个大水桶前,只见木桶里的水表面上与一般的河水并无二样,只是看起来十分清澈而已。黄月本想捧一捧水好好观察一下,但考虑到这是别人辛苦挑来给新人沐浴的水,担心有什么忌讳便止住了。 “这寒潭之水好像除了比较清澈之外没什么嘛。”黄月好奇的问道。 布咕撅着嘴唇想了想道:“嗯,差不多,但也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寒潭的水很冷,纵然是三伏天也给人一种冰凉发抖的感觉。” 黄月沉思了片刻忽然灵光一现,对布咕问道:“那寒潭在何处?远不远?” 布咕指了指北边道:“出了村子往北走,绕过种茶树的小山再往北有两座紧挨在一起的大山,两个大山的中间处有一条自上直下飞流的小溪,小溪的下游处有一个二丈方圆的山洞,寒潭便在那山洞里了。距离也不近,大概有十里山路。来回一趟没有两三个时辰恐怕是不行,所以我们到寒潭取水都是牵着驴或是牛去的。” 黄月将布咕所说的记在心上后,便四处转悠了起来。待蛊毒族族长和两家的父母亲人共同将一套成婚的仪式举办完成了之后,黄月出了村子按照布咕所说的路线一路踏起脚力健步如飞,不到半个时辰便走完了崎岖难行的山路,来到了布咕所说的那两座紧挨着的大山。 深山之处溪水之声格外显耳,黄月很快便找到了那条从两座大山中间飞流而出的小溪。顺着溪水流下的方向果然看到了山脚下一处黑乎乎的洞口。 黄月走上前去见洞口周围杂草丛生,不像是有人常来的样子。黄月走进洞口不到三尺便踩到了潭水。黄月俯身下去伸手一摸,果然潭水冰冷刺骨,甚至比冰块还要寒冷,可奇怪的是潭水并无任何结冰的现象。 退出洞口之后黄月四周左右瞧了瞧:“这山洞常年处于两山夹隔之中,从早到晚、一年四季都见不到一丝日光。加之地处阴冷潮湿、起伏不平的山下,夏天的热风一丝一毫也吹不进来。且人迹罕至,长此以往便愈发的阴寒逼人。不过此地对我来说倒是个修炼的绝佳场所,既无风吹草动、亦无人声嘈杂,更有阴寒之气可助我压下那燥热的真气窜动。” 打定注意之后黄月便回了村落,给金玥媱又运功输送了一次真气,另外又找了些油灯、干粮,临行前以进山采药为名托付布咕照看金玥媱一两天。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黄月笃定信心往寒潭去了。刚一来到寒潭,黄月便点着油灯,在山洞洞口盘腿坐了下来。稍微平缓了一下气息后,便聚气丹田、凝神修炼了起来。 在火花草的帮助下,很快黄月便将真气凝散成团,看门见山直对魂门要穴冲击而去。随之时间推移,一连两个时辰黄月不停的将真气前赴后继的对着魂门穴打去。起初真气成丝般尚可顺着穴位缓缓渗过,随着真气的不断凝结抱团,阻塞之感越加强烈,以至于胸腔夹带着微微疼痛之感。 黄月甩开上衣,赤膊的坐在寒潭边上。时至冬日,周围本就较为寒冷加上寒潭边上的阴寒之气。一时间内热外冷,黄月整个人表皮冰凉但额头却时不时的冒出滴滴汗珠。 又连着冲击了一个多时辰,黄月内力真气早已消耗了大半,而体内因磅礴真气接连不断的冲击,魂门要穴的疼痛之感更加明显。 “今次破关、势在必得!” 黄月咬定决心,从怀内又拿出一株火花草直接送进口中嚼碎后吞了下去。半天之内连服两株火花草,黄月此前从未有过如此猛烈用药,顿时只觉得整个人从喉咙到五脏六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股炽热之感由内向外火速的蔓延开来。 黄月只觉得口干舌燥、烈火烧心,仿佛整个人被架在火炉上炙烤一般。 “管不了那么多了!”黄月把心一横,整个人往寒潭一头栽了进去。 只听“扑通”一声!黄月整个人掉进了寒潭中,那寒潭水面大约两丈来宽,靠近洞口的边上约莫有二三尺深。黄月盘腿坐下,寒潭之水刚好没过肩膀,只留下脖子和头露在外面。 顿时一股奇寒无比的冰冷之感从浑身各个毛孔侵透而入,瞬间便压住了黄月体内的毒热,过了一会就连魂门穴的疼痛之感也消退了许多。黄月心中顿时一阵窃喜,果不出自己所料。 没了后顾之忧后,黄月重新定了定神继续运功修炼了起来。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时辰,一整天的时间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黄月忽感魂门穴接连不断的翘动,接着一股强烈的肿胀之感堵得黄月心脏噗噗乱跳。一股细流自下而上急速的穿过了魂门穴。少顷,一股气团犹如开闸的洪水,以排山倒海之势贯穿了整个魂门穴奔流而去。 黄月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犹如憋气憋了半天忽然得以大口吸气般的畅快。缓了半个时辰后,黄月重新提了提气,再将真气流经魂门穴时已是畅通无阻。 “当年我冥神诀第一层修炼完毕时,真气每每经过大穴、要穴只得将真气抽成细丝慢慢渗透而过。而今魂门穴已开,真气一马平川直流飞过。待我将周身三十六处大穴全部贯穿打通之后,真气运转的速度便可大大提升,想来一个时辰内完成一个周天运转也绝非难事。”黄月理了理思绪,缓缓起身从寒潭水中走了出来。 连续十多个时辰未进米水,加之大量的真气耗损,更有火花草猛烈药效余威。黄月整个人感到体力脱虚,便将湿透的衣服挂在一边,拿起干粮就吃了起来。略微休息了一下之后,黄月收拾了下东西朝着蛊毒族的村落一步步的挨了下去。 回到蛊毒族村落后黄月一连休息了十几日,过后又重新拿了干粮和水再次回到寒潭准备继续修炼。来回往复几次之后,黄月觉得忒麻烦了些,为了修炼方便就索性在寒潭附近找了个空地用石块木头搭了个棚子,有时在寒潭边上一过便是好几日。 接连几个月,黄月连续突破了中柱、幽门、神封等几处关隘大穴,每过一处皆是步履维艰、艰苦异常,但冲破之后便是一股酣畅淋漓、气通无阻的爽快之感。 第407章 一睡不醒 九江府,逍遥山庄内! 一个鬼狐门弟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山庄内,朝着鬼狐子一个跪拜。 “怎么了,干什么这么慌张,没规矩。”鬼狐子一边翻着手里账目,一边不经意的随口问道。 那弟子吞吞吐吐神情激动道:“回禀掌门,我等……我等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莫不是找到三道宗的下落了?”鬼狐子说着眼神一瞟。 “不,属下虽未打探到三道宗的下落,但是属下找到了赤毛护法。” 鬼狐子一听赤毛二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急忙问道:“那里?在哪里找到的?他人呢?” “回掌门的话,半个月前我等在湖广一带查探三道宗下落时,无意间在一条江船上找到了赤毛护法,护法大人当时一副渔夫的打扮。我等起先劝说护法大人随我等见掌门复命,可护法大人似乎并不愿与我等一同前来见掌门,说什么自己没有脸回来之类的话。小的们劝说许久始终不得,无奈之下只好动手。属下们追了护法大人整整一天一夜,既不敢逼急了担心护法大人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又不敢掉以轻心让护法大人走了。只得与护法大人轮番的车轮交战,把他耗的气力全无,方才将他拿下。因害怕护法大人脱逃,如今将他绑了起来,人就在后院的柴房里,特向掌门复命。” “快,立刻带我去见他。” “是!” 鬼狐子跟着那弟子走到后院柴房一看,果然是自己曾经的赤毛护法,只是早已没了往日的样子,就像是个落魄的老叫花子。鬼狐子当下命人将其松绑带了出来。 只见赤毛走到鬼狐子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含泪道:“属下无能,望掌门饶我一命。” “好啊!赤毛,这几年你让我好找啊。说吧!自己把前因后果给我交代清楚,为什么一走了之音信全无。”鬼狐子让人搬了把椅子面对着赤毛坐了下来。 赤毛深知自己再无逃脱的可能,便一五一十的将三年前自己如何埋伏三道宗,如何被突然出现的黄月搅了局,如何战败被俘,又如何被黄月砍了左臂等所有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说完,赤毛痛苦流涕道:“属下如今没了左臂,右手也已被废,成了个完全的废人,再也不能为掌门效力了,还望掌门看在属下多年跟随的情分饶属下一命吧!” 鬼狐子沉吟了半晌开口道:“带我去那个三道宗前任掌门李苏云的葬身之地,到了那之后你就隐姓埋名生死由命吧。”赤毛当即大喜过望,连连磕头答应了下来。 …… 经过几个月的刻苦修炼,黄月已将浑身一百零八处穴位贯通了大半。只剩下头部的太阳、百会、神庭、风池和躯干的京门、三焦、膻中以及下身的会阴、阳关、中极等诸多人体死穴尚未贯通。即便如此,黄月也已是进步神速,两三个时辰便可一个周天运转,内力更是增强了一倍不止。 而金玥媱在祛毒养身的药材和黄月连续不断的输送真气下,虽然依旧昏迷但整个人也渐渐的恢复了活力,面容也变得红润白皙与常人几乎无异了。 这一日,黄月正照料金玥媱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两下敲门声。黄月开门一看,正是布咕。 “怎么了,布咕妹妹。”黄月问道。布咕笑盈盈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丸子给黄月看了看。 黄月接过丸子不解道:“这是何物?” “黄大哥,你不是之前说火花草的药性子对你来说已经不那么烈了嘛。这是我用几株火花草晒干,然后碾磨成粉,再加上蜂蜜做出来的药丸。若是一次吞服下去,可相当于吃了好几株火花草呢。”布咕一脸认真的说道。 黄月呵呵一笑道:“布咕妹妹有心了,既然如此这丸子我便收下,有空试上一试。” “可要小心啊!火花草这种夺关斩将的猛药,我们蛊毒族从来都是小心慎用的,也只有你整日拿来当作滋补草药随便的用。”布咕小心的嘱咐道。 黄月点头笑了笑,送走了布咕。 屋内金玥媱安静的躺在床上,整个人除了均匀的呼吸声之外一动不动。黄月倒了盆热水给爱妻擦了擦脸颊和双手,看着一睡不醒的爱妻,黄月心中不免泛起了种种回忆。 “玥媱,这两年来咱们奔波四方,一直分多聚少,现在我们有时间在一起了,你虽然不说话,但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到我的声音。有些话在心里不好说与三道宗和妙音宗的弟子们听,只能与你倾述。白老伯如今不在了,临终之前他嘱托我做下一任的圣明教教主,可圣明教眼下只你一人了。若论情分,圣明教韩前辈和白老伯均对我有恩,金旗主生前也将你托付与我,我本不该拒绝白老伯的生前遗愿。可我毕竟师出三道宗,如今又是这三道宗的掌门,我若成了圣明教教主,三道宗历代祖师泉下有知岂不怨我是个背叛师门的逆徒。可若是不做圣明教教主,白老伯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你说,我该怎么办?” 黄月自言自语间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走着。忽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走到金玥媱床边道:“不如我将三道宗和妙音宗掌门之位传与他人,再做圣明教教主。如此一来,就算他日九泉之下见到师傅和历代三道宗祖师,罪也只在我一人,而不牵连三道宗。” 金玥媱红白的脸庞在微微的呼吸下好似熟睡中的婴孩一般。黄月将金玥媱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感受着金玥媱淡淡的体温,心中五味杂陈。 一番感叹之后,黄月将布咕送的药丸放入一碗清水中,随后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到碗中运起了体内真气,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碗清水便渐渐的冒起了一个个水泡,很快那碗清水便被黄月硬生生的用内力变成了一碗热水,将那药丸迅速的融化了开来。 黄月将那碗融化了药丸的热水一口气喝了下去,接着在金玥媱的床边缓缓的打坐运气安静了起来。 第408章 遭遇不测 “就是在这里了吗?”鬼狐子带着一干人等在一片幽静的山岗上举目望去,环顾四周连个活物都没有,只偶尔听得两声鸟叫。 “回掌门,就是此处。前面快到山顶的地方有个小坟丘就是埋葬三道宗前任掌门的地方,属下记得清清楚楚。”赤毛在一旁唯唯诺诺的回道。 鬼狐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对身旁的弟子们道:“好!从现在开始你们给我带几十个人埋伏在山下面,一旦看到有三道宗人上山祭拜便立刻给我拿下。我就不信死守在这,还逮不到一个兔子。” 赤毛跟着扑通一声跪在鬼狐子面前哀求道:“掌门,属下现在已经将这地方带到,请掌门放我下山,让属下隐姓埋名的过下半辈子吧。” 鬼狐子呵呵一笑:“别急啊!等我抓到三道宗的余孽,到那时自会放你,现在你就跟着他们守在这。赤毛,这可是你将功折罪的大好机会。”说完便直接下山了。 过了旬月,在一天清晨,杨媛与王兵二人带了些冥纸香烛和供品走上山来。两人来到李苏云的坟前叩拜祭奠一番,正排着供品时忽然从两侧、后方窜出来了数十人将两人团团围了起来。 两人心中一惊,杨媛立即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二位,这么快就忘了?”只听赤毛说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两人一看便认了出来是当初被黄月砍了一条胳膊的鬼狐门四大护法之一的赤毛护法。 王兵上前怒骂道:“好一个无信无义的小人,当初我三道宗众人饶你一条狗命,想不到你居然狗改不了吃屎,继续帮着鬼狐门为非作歹。” 赤毛摆手道:“不!你说错了。我可没有背信诺言,只是如今我也是逼不得已,我若不把你们给揪出来,我自己也是性命难保。要怪就怪我自己运气不好,也怪你们运气不好偏偏就被我给逮到了。”说完赤毛一挥手对众人示意道:“抓活的!” 鬼狐门的杀手应声一拥而上。 杨媛怒从心起正欲上前,王兵一把拉住杨媛道:“夫人,他们人多势众,何况你我空手前来,若是硬拼只会被贼人擒住,我来拖住他们,你快从北坡逃走。” “你我夫妻同心便是一人,岂有我独自逃命留下夫君你一人,要死今日也死在一块罢。”杨媛说着眼神坚定的看着王兵。 王兵眼睛一红摇头道:“你肚子里有着我二人的骨血,你若也命丧此地那咱们的孩子也就……快走吧,北坡崎岖遍山杂草,他们这些人不识路你或许还有机会逃走。”王兵说完从身旁的一个杀手怀里夺过一把弯刀便冲到前面与鬼狐门众人拼斗了起来。 杨媛看着自己的丈夫瞬间就被一群杀手包围了起来,心中是悲痛万分、伤心欲绝,但摸了摸腹中的孩儿硬是强忍着要与王兵同生赴死的心,转头朝着山顶处跑了去。十几个鬼狐门的杀手紧跟着追了过去。 到了山顶之后杨媛一路朝北坡往山下跑去,身后的十几个鬼狐门杀手紧追不舍,杨媛心知一旦跑下山去到了平坦开阔的地方自己必定会被追上,便故意朝着灌木荆棘丛生的地方跑了去。 王兵这一边被二十多个杀手包围着,手中不停的挥舞着弯刀据敌。可一来王兵对刀法不甚了解,手中使着不称手的兵器。二来,对面人多势众,一番缠斗下来不到半个时辰王兵已是耗尽体力。若非是鬼狐门的人为了活捉王兵从而故意消磨他的体力,此时的王兵早已命丧刀下。 就在王兵拼命的挥着弯刀抵抗时,两个杀手各拿着一根木棍对着王兵的小腿打了过去,王兵脚下一软“哎呦”一声栽倒在地,几个鬼狐门的杀手一拥而上把王兵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却说那十几个杀手追到半山腰时忽然跟丢了杨媛,一行人便分成几路分头寻找。杨媛则躲到了半山腰的一个猫耳洞处,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手腕粗的树枝,当做木棍拿在手上。 很快,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赤毛等人捆住了王兵之后,也开始顺着山坡往下搜查了起来。杨媛此时又惊又悲,想到腹中胎儿还未降生自己的丈夫便遭遇不测,绝望之际不禁哭了起来。 就在此时两声凄厉的叫声传了过来,杨媛忙的抬起头一看洞外一对明晃晃的眼睛警惕的看着自己。这时杨媛才发现自己原来跑到了一个狐狸窝,那洞外的正是一只狐狸。忽然间杨媛想起了什么,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和两根白蜡烛。杨媛就地拾了一些枯枝落叶堆成了一个小堆,用火折子和蜡烛点了起来。 “快点找啊!马上天黑了就更难找了,那么大的一个活人跑不了的。”赤毛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看着。 “护法大人,你看那边。”一个鬼狐门的杀手忽然指着一个方向对赤毛喊道。 “火光?这时候不会有人上山的,肯定是那个女的,你们跟着我来。”赤毛说着带了二三十个人跑了去。 待走到猫耳洞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赤毛急的挠了挠头骂道:“我就猜到这是声东击西,那女人肯定还没跑远,给我接着往山下追。” 等到赤毛等人全部走远的时候,杨媛缓缓的从一堆树枝杂草中钻了出来。想到搜查过的地方鬼狐门的人不会再回来搜第二遍,杨媛拖着疲乏的身子继续回到了猫耳洞内,靠着一块石头睡了下来。 过了整整两天,杨媛才小心的顺着北坡往山下走了去,为了防止鬼狐门的人还没走,便下山后找了个农户人家,借了身粗布麻衣打扮成农妇的样子悄悄的逃了出去。 九江府,逍遥山庄内! 赤毛将王兵押到了鬼狐子面子:“回掌门,属下幸不辱命,抓了一个三道宗的余孽。” 鬼狐子看了看王兵,见王兵一脸死气、整个人已是奄奄一息。 赤毛赶忙接着道:“这小子硬气的很,一路上几次想要跳江自尽都被我抓了回来,问他什么都是死不开口,怎么拷打都没用。” 鬼狐子冷笑一声道:“把他带下去,找个郎中给他治一治,千万别让他死了。”赤毛点了点头,将王兵拖了下去。 第409章 隐忍不发 黎明空旷的街道上,一行人赶着快马来到了长沙府的一处府邸上,一个身长八尺、膀阔三停的魁梧壮汉走上前重重的拍了拍门。 一个管事的老管家探出头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用沙哑的口音的问道:“敢问阁下是?” “在下沈宏维,我等是贵府杨夫人的朋友,此次接杨夫人急信故而前来。” 那老管家点点头立刻将沈宏维等人请了进来。 沈宏维、红绫子、唐白、钟云、碧花子、李海、李林同其他五名剑门弟子共十二人走进府邸后一眼便看到了杨媛和另外五名枪门弟子早已等候在了会客大厅。 “杨师妹,怎么这么着急的飞鸽传信把大家伙都喊来?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沈宏维上前严肃的问道。 杨媛看了看沈宏维、唐白等人跟着大声的哭了起来。一旁的枪门弟子道:“一个多月前杨师姐和王师兄上山给李师伯扫墓,不曾想遭了鬼狐门的埋伏,杨师姐侥幸逃得一命,可王师兄……被鬼狐门的人给抓走了。”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 钟云急忙道:“怎么会呢?鬼狐门怎么会知道师傅的埋身之处?难不成消息泄露了?” 那枪门弟子跟着道:“师姐说是那个赤毛护法,他又回了鬼狐门,是他带着鬼狐门的杀手来的。” 唐白沉思了半晌抬起头道:“杨师姐,你先别太过悲伤。鬼狐门的人既然活捉了王师兄,想必定然是想从王师兄嘴里套听点话来。此前我们把鬼狐门和敖家闹了个底朝天,眼下他们正四处搜寻我们的下落,如今好不容易抓了个三道宗的活口,他们绝不会轻易就这么杀人灭口的。所以我想王师兄此时应该还是安然无恙的。” 沈宏维连连点头道:“唐师弟言之有理,鬼狐门若是单纯的报复就绝不会费时费力的要把王师弟给带走的。并且以王师弟为人他绝不会对鬼狐门透露半个字,他越是守口如瓶鬼狐门的人就越不会动他。”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以我看就直接杀到九江府,把王师兄给救出来。” “就咱们这点人,能行吗?” “王师兄此时还有一线生机,我们就该即刻动身,大不了一死。” “对,杀他鬼狐门一个措手不及,大不了一死而已。” …… 那五个枪门的弟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吵了起来。一旁的杨媛哭的更加悲伤惨烈了起来。碧花子和红绫子二人见杨媛哭的凄惨泪人纷纷上前安抚劝导。 唐白伸出双手示意众人停下,跟着道:“大家先稍安勿躁,如今掌门不在,但是掌门临走前曾将本门的天龙剑交给了沈师兄掌管,由他代行掌门之令。我等该如何是好,还请沈师兄决断。” 众人一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沈宏维,沈宏维也一时左右为难,虽然从心里沈宏维不愿冒如此大的风险前往鬼狐门的老巢救人,但若是不同意恐怕也落得杨媛和其他枪门弟子的埋怨甚至是怨恨。 红绫子开口道:“夫君,掌门临行前不是与你和虹南子师妹二人留了联络方式嘛,可否此时告知掌门让他出关。” 沈宏维叹了声气道:“掌门临行前只交代了我二人在三年后的中秋节那天于三道宗山门前汇合,但是掌门究竟去了何处,我也是无从知晓啊!” “如今三年之约只过了一年,还要两年时间掌门才能出关。既然如此,我等便听沈师兄号令。”唐白说完朝着沈宏维一个拱手。其余众人也纷纷对沈宏维拱手鞠躬道:“请沈师兄号令。” 沈宏维深吸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说几句。掌门临行前曾再三告知我等,眼下敌强我弱,鬼狐门和敖家的人正在四处搜寻我等的下落。眼下我等应当避其锋芒、韬光养晦。倘若此时主动找上门去岂不正中了鬼狐门的陷阱。我想掌门闭关三年自然是有他的安排,我等若擅自违背掌门意旨冒然出动,不但可能救不出王师弟,还会彻底打乱掌门的计划。依我看,咱们还是隐忍不发,也不必通知妙音宗的师姐妹们。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唐白点头道:“沈师兄所言极是,我等只要稳住阵脚,他鬼狐门就不能拿咱们怎样,王师兄可能会遭点罪受,但想必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海、李林也跟着附和道:“沈师兄言之有理,我等切不可自作主张乱了阵脚。等到掌门出关,必定有救人良策。” 那几名枪门弟子虽说救人心切,但见众人一致认为如此便也都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杨媛擦了擦眼泪啜泣道:“那日我本想与夫君同生共死,但怎奈腹中已有了我二人的骨肉,若是夫君遭遇不测,这点骨血就是夫君最后的香火了。” 众人见杨媛如此苦楚可怜,无不恸心哀怜。 钟云长叹一声走到杨媛身边安慰道:“师姐,王师兄不像是那种薄命福浅的人。两年时间一晃眼便过了,你如今既有了身孕,那头等大事便是照顾好这腹中胎儿。” 沈宏维点头道:“是啊,杨师妹,身体要紧。从现在开始我等就在这长沙府暂且住下来吧,大家留下联络方式然后分散开来,一有什么动静就赶紧派人知会一声,也好有个照应。”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沈宏维等人直待到天黑方才快步走了出来,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夜空中。 …… 九江府,逍遥山庄内! “他妈的,这小子真是有种,愣是抽断了鞭子也不松口。” “小心点,别打死了。要不然咱俩都交不了差。” “放心,我有分寸。” “把他放下来给他点水喝。” 逍遥山庄内一处阴密的小房内,两个鬼狐门的杀手有说有笑的喝着酒聊着天。王兵则被脱光了上衣,整个人像稻草人一般被捆的结结实实挂在了木架上,混身上下早已被皮鞭抽的血痕满布。 房门吱呀一声的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男子。两个杀手上前拱手道:“属下见过护法大人。” “怎么样,他开口了吗?” “回护法大人,这小子死不开口,属下几次把他打得昏迷过去,他连一声求饶都没有。” “哼,还真有带种的。行了,你们退下吧!” 那两名杀手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道:“掌门和赤毛护法大人有令,此人死不得,让我二人日夜看着。护法大人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二人便是。” 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鬼狐子的夜叉护法。只见夜叉气的动了动嘴唇道:“好,你们两个把他的手筋脚筋给我挑了。” 见那二人没有动静,夜叉不满道:“怎么?我说挑了他的手筋脚筋,也没说要他性命。现在我说的话已经不管用了是吧!” 那两人心里清楚,夜叉护法被三道宗的人挑了双手双脚的筋脉已成了废人,如今便是存心要拿三道宗的人撒气。两人没奈何只得点头称是,各拿了一把剔骨尖刀朝着王兵走了去。 “狗贼!你等绝不会有好下场!”王兵奄奄一息的对着夜叉骂道。“哼!也许你说的对,但你现在就没好下场了。”夜叉说着阴险的笑了出来。 随后,几声凄厉而绝望的惨叫从刑房内传了出来,王兵在剧痛之下又再次昏迷了过去。 第410章 凝气成团 早春三月,山谷之中遍地的枯枝落叶上早已发起了各种翠绿的嫩芽。一片鸟鸣山幽之中,几只野鹿在一处水潭边上饮水。 一丝丝白色水汽从两山夹隔的寒潭中徐徐升起,紧跟着一个个细小的汽泡也从水中慢慢冒了出来。 此时黄月已完全浸泡在了寒潭之中,只剩下嘴唇以上的部位还露在水面上。虽然脸色铁青、嘴唇黑紫,但黄月依然是像个烧红的烙铁伸进泥水里一般,不停的朝着周身的寒潭之水传递着炙热的热浪。 周身一八零八穴,如今只剩下顶门的百会穴尚未贯通,最后的一步之遥,可这就这一步之遥已是让黄月足足预备了十日。百会穴,百脉之会、督脉之会,人身死穴之处,黄月每使凝团真气冲击一次,便觉头脑震荡一次。 黄月心知若是强行破关稍有不慎便会损伤脑部,无论是走火入魔把人变成了失心疯,还是冲击过猛以至丢了性命都是随时会发生的事情。可百会穴连贯周身经络,乃阴阳汇聚、元神之中,只有贯通此穴才能真正的将真气凝气成团快速的遍走全身。 黄月长舒一口气,双手在水中一个画圆将真气打散开来,以抽丝剥茧的方式缓缓的滴灌进百会穴中,不到半个时辰,百会穴便聚满了凝实的气团。 接着黄月将浑身全部真气分成了四股分别从左右两耳、前庭后庭四个方向朝着头顶贯穿而去。就这样日起日落,一整日的时间又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黄月双手合掌立于水中,体内四股真气协同冲击之下,黄月仿佛感到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在颤动。 忽然之间,黄月眉头紧锁屏住呼吸,百会穴处的四股真气几乎同时从前后左右鱼贯而入,朝着百会穴的中心猛烈击去。好在黄月留了一手,先前早已将百会穴充满了一团真气,此时的四股真气仿佛离弦之箭猛激而来,先前在百会**部凝聚的气团犹如定海神针、擎天一柱,在四股真气的对流冲击下岿然不动、坚如磐石。但黄月依旧是头脑一沉、双腿一颤,险些站立不住。 稳住阵脚之后,黄月张开双手、放声一阵大吼。一股股压抑在胸腔中的气息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一阵阵冲击云霄般的声浪在山谷中来回震荡,就连周围平如镜面的潭水也皱起波纹、激起一丝丝涟漪,方圆十里之内鸟兽皆惊,猿啼不断。黄月运气于胸,奋力一跃直接将整个人从潭水里拔了出来跳到了岸边,接着盘膝坐下稍微把真气一提,丹田内瞬间便充盈了满满真气。 按照冥神诀第二层所述,黄月将真气由腹至胸、由胸至喉、由喉至上关、至太阳、过风池、聚百会,再行至天柱、从而下转肩臂、腰腹、双足,运转周身,再由周身经脉之血气汇聚丹田。整个周天运转一气呵成,体内的真气运行由原来的抽丝游走变成了凝团劲走,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完成了周天运转。 终于,经过重重危机之后,黄月总算是将第二层“紧闭”修炼圆满,心中欣喜不已。此时黄月感到体内仿佛充满了无边无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内力。黄月随手抬起一块磨盘大的石块置于肩上,双臂稍稍用力一推,直接将那石块抛在了数丈开外。 接着整个人挥起双臂,朝着山谷外快步走去,只见黄月脚下生风,足尖轻轻一点便已跃出一丈外。一连十多里的山路在黄月脚下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已走完,回到了蛊毒族的村子后黄月依旧气息如常、毫无半点疲乏。 “若是按照冥神诀第二层‘紧闭’功法所述,凡功成者来去如风、力扛千斤。想我十几习武,如今修炼这冥神诀将近二十年,各方机缘之下方才侥幸修炼完第二层。当年刘御风前辈将这篇历代掌门人修炼冥神诀的心得感悟赠送与我,可这上面数代掌门人之中最多的也只将第二层回风闭气的境界修炼圆满,初窥第三层‘胎息’境界。如今我亦是将第二层修炼圆满,这心得感悟也无大用了。”黄月手里攥着当初刘御风所赠的绢帛,长叹了一声又小心的收好了起来。 想到自己已经半个多月没有看到爱妻了,黄月收了收杂乱的思绪,大步往家中走了去。 回到屋内,只见布咕和奥刹婆婆两人,一个正在敷药,另一个则用银针刺激着金玥媱的足底穴位。 看到黄月推门进来,布咕高兴道:“黄大哥,现在姐姐已经可以动两只脚的脚趾了。” 黄月看那奥刹婆婆拿起银针在金玥媱足底的脚趾、脚心等处微微一刺,金玥媱的左右双足果然有了一丝微微反应。 黄月惊喜道:“不知这是何意?可是玥媱快要苏醒了?” 布咕摇了摇头道:“奥刹婆婆说了,这只能表明姐姐她已经恢复了一些知觉,但要到整个人完全苏醒的程度还差很远,具体需要多久也没人清楚。” 黄月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勉强的笑了笑。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布咕敷完了药之后,黄月拱手鞠躬向两人一番道谢。 送走布咕和奥刹婆婆后,黄月俯身凑在了金玥媱的身前,伸出右手轻轻按在了金玥媱的胸口,一股股真气犹如潺潺溪流般顺着紫宫、璇玑等穴灌输到了金玥媱的体内。几乎是立竿见影的效果,金玥媱脸色立即红润光泽了起来。 如今黄月为金玥媱体内输送内力,早已不似原来那般需要花上半天的功夫,而是不到半个时辰便可将真气完全输送到金玥媱浑身的所有经脉。 经过三年来布咕的细心照顾,以及黄月频繁的为其输送内力养护心脉,金玥媱不但早已没了生命危险,就连容貌似乎也定格了一般,看起来仿佛一个熟睡中的美人,与常人无二。 黄月拿起一把木梳一边给金玥媱梳理着头发,一边自言自语道:“玥媱,三年时间已满,我和诸位师兄弟姐妹们的约定转眼就到了。但这一次恐怕我要先走一步了,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我保证,等我办完了事情之后就马上回来。到那时我们把忆源带着,一家人还是幸福的在一起过日子。我知道你肯定不放心,不过不用担心我。等我办完这最后一桩事,我像你保证,从此我们就真正的退出江湖,就像韩前辈和许玲前辈那样。” 黄月把金玥媱的头发梳的笔直,又小心的拿了块花布包了起来。随便喝了口水便躺在金玥媱身边,抱着金玥媱的手臂熟睡了去。 第411章 悼念先师 过了两日,黄月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物,来到了布咕的家门前。还没进门便听到布咕的儿子咯咯地笑。黄月走进一看,只见布咕和丈夫巴莱两人带着孩子一起在编织一个小箩筐,一家人说说笑笑幸福祥和。 黄月不忍打搅,便悄悄的走到门外坐了下来。直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布咕出门才看到黄月独坐在门前。 “黄大哥,怎么了?”布咕笑吟吟的上前打着招呼。 黄月微微一笑起身道:“今日特来告别,另有一件不情之请。” 二人进屋后,黄月表明了自己即将离开,并希望能将爱妻寄托在此恳请布咕照顾的请求。 布咕听后既吃惊又不解道:“黄大哥,你夫妻二人在我蛊毒族就是住上一辈子,我们一族的人都很欢迎,只是如今姐姐尚卧病在床,你为何要离开她呢?” 黄月沉默了一下苦笑一声:“布咕妹妹,我实有苦衷,却不好与你明说。但人活一世,有些事总归是要有个交代,有个了结。我此行便是要了解这最后一桩俗事,希望你能体谅。” 布咕见黄月面色愁容似有难言之隐便不在追问,只是点头道:“既然黄大哥有苦难言,妹妹也不再多嘴了。黄大哥放心,我这便将姐姐接到奶奶家中,以后我和奥刹婆婆每日都会轮流去照顾姐姐的。” 黄月一听起身朝着布咕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布咕跟着一惊,连忙道:“黄大哥,你这是作什么,快起来。” “我们中原人常说男儿不可轻易下跪他人,可如今妹妹你的大恩大德值得我黄月一拜。”说完黄月朝着布咕一个俯身叩拜。 布咕连忙拉起黄月道:“黄大哥,你与我蛊毒族也是有恩之人,妹妹如此不过是替蛊毒族报恩罢了!” 很快,蛊毒族的人知道黄月将要离开的消息后,蛊毒族的族长带头领了一些族内的老人前来为黄月送行,一些族人更是带了许多酒肉干粮要送给黄月。 那蛊毒族的族长拉着黄月的手,言语慈蔼的说了一番话,黄月虽只能听得懂只言片语,但从族长闪烁的目光中黄月看出了对方的不舍和真情。 “黄大哥,你是我们族的恩人,如今我们能有机会报答你当年的恩情也是我们的福分,你只管放心的走,我们会照顾好金姐姐的。只是期望你能早日归来,与姐姐再度团聚。”布咕说着语调也更咽了起来。 黄月眼眶一红,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从怀内摸了一小包金条出来递给布咕道:“布咕妹妹,大哥身上带的财物不多,这些金子你收下,替我谢过奥刹婆婆和那些一直帮助我夫妻二人的好人们。” 布咕不肯收下金条,黄月硬是塞了过去,两人推脱了许久布咕方才点头接过。 布咕的儿子走到走到马厩,把黄月来时所骑的两匹骏马拉到了黄月面前。黄月看了看那两匹骏马,整整三年整日吃饱喝足也没得拉出去遛遛,那两匹骏马已是满身肥膘、遍体长毛了。 黄月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两匹马就留在此给大家拉磨驮水用吧,我一个人走山路反倒轻巧许多。只是请布咕妹妹告诉我一条能来去自如的小路,省的我再回来时又找不着回来的路。” 布咕点头道:“出了村子一直往北面走,走到我们族人种果树的林子后会看到一条小河,逆着小河往上游走。快则一天,慢则两三天便可走出蛊毒族了。再回来时就按照原路返回,便不用翻山越岭那么麻烦了。” 黄月点了点头,将包袱背在身上,两把长剑使粗布一裹也插在背后,与蛊毒族的众人纷纷拜别。 随着一步步的向前,黄月走的快步如飞。他知道自己身后就是默默注视着自己的蛊毒族人,和静静的躺在房内熟睡的妻子。黄月害怕一旦自己停下回头,只会带给别人和自己更大的伤害。 眨眼之间黄月便出了村子,一路向北走了去…… “安得万里风,飘飖吹我裳。这夏天一热,就喜欢吹个仙风。”黄月站在船头望着江景不禁感叹道。 “客官所以极是,这到了夏天是一天比一天热,就是在这江上吹吹风倒是凉快的很哩。”一个六旬的船夫一边划着船一边和黄月搭着话。 “船家,到了长沙府了吗?” “到了,马上到下一个渡口客官就可以下船了。” “谢了,这点小意思请船家手下吧。” 黄月说着从怀中拿了块银锭扔了过去,那船家接过一看连连道:“五两,这么多银子老汉那里受的起,何况客官上船前就已付了船钱。” 黄月笑道:“这一个多月烦劳船家不仅划船赶路,还给在下张罗饭食,陪在下谈天说话。这点银子不是船钱,就当时在下的一点心意。” 那老汉这才接过银子,更加卖力的划起了船。 下船后,黄月踏上长沙府的地界,想着离中秋节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黄月便想着先到师傅的墓前祭奠一番再前往汉阳城。 黄月到了城内买了酒肉果品并香烛纸钱等物,又到马市买了匹高头大马骑着,朝着城外的一处小山走了去。 时值六月,正是日头最热的时候。黄月躲过正午,待日落西山的时候方才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到了山脚下。虽然时隔四年多了,但黄月还是清楚的沿着山路找到了师傅的小坟堆。 黄月点起香烛、摆好果品,把纸钱元宝烧了,又将坟边的杂草拔了一通。最后倒了碗酒放在师傅坟前,朝着师傅的坟前叩了三个头,自己则抱起酒坛子便喝了起来。 “师傅,徒儿来祭拜您了。这几年徒儿虽与鬼狐门和敖家折腾了一番,但也是一事无成,实乃心中有愧。徒儿这次来正是有一番心里话想要说给师傅听,无论如何请师傅泉下有知莫要责怪。”黄月说着把酒坛扬起,一壶酒被黄月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接着又伸手抓过一坛酒,撕开封口又喝了起来。 “徒儿十七岁跟着师傅您前往三道宗学艺,如今二十又一年矣。五年前,徒儿本以为能退隐江湖,了却俗事。却不曾想危难之时接了这三道宗掌门的担子。徒儿深知灭门之仇不可不报,鬼狐门和敖家一日不除,我三道宗一日不可谓雪耻。徒儿就是肝脑涂地也必将这复仇之事做到底。但师傅所托光复门派之重任,徒儿实无心亦无力再图。想徒儿已到不惑之年,与妻女遥隔万里不得团聚,与父母双亲更是十四年未曾见面。这一次请师傅原谅,徒儿愿此事过后把掌门之位传与沈宏维师兄。沈师兄武学精益、人品更是德厚流光。望师傅泉下有知能够感念徒儿尺寸之功,成全徒儿的一番心愿。” 黄月说完把另一坛酒也是一饮而尽,跟着向李苏云的坟前使劲的磕了几个响头。就在黄月扫墓完毕,准备起身下山时,忽然听到周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第412章 始料不及 黄月听到一阵脚步声后也不以为意,带着微醺的醉意便往山下慢步走去。 “站住!” 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黄月整个人愣了一下。跟着七八个人拦着了黄月面前。 其中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前用责问的口吻对黄月喊道:“日落上山是要干什么的?” 黄月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那几人,以为是自己背运撞上了一伙劫道的强人。 “我何时上山与你何干?莫不成这山是你的?”黄月冷冷的回道。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樵夫,老实交代这么晚了上山干什么的,不然让你有来无回。”那为首的男子恶狠狠的盯着黄月喊道。 黄月心烦苦闷又是在师傅的坟墓前便不想与人动手,只从怀里摸了张银票扔在地上轻描淡写道:“这五十两银子你们拿去吧,然后赶紧给我滚。我不想在先人的坟墓前动手杀人。” “先人?这么说你是来给哪个死人烧纸钱的喽。”那为首的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黄月心中的愁苦瞬间转化成了怒火,握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那为首的男子,用几乎命令的口气道:“你等立刻给我掌嘴,可免皮肉之苦。” 那男子一听缓缓从背后拿了把弯刀出来,黄月看到弯刀的瞬间眼睛一瞪,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心里惊异道:“糟糕,这些人是怎么在这里的?难道鬼狐门的人已经找到三道宗和妙音宗的下落了?” 未及多想,黄月一个健步冲上前去。那为首的男子不曾料到黄月速度如此之快,还没来得及拔刀,其右手和咽喉便被黄月死死的掐住了。 剩下的七人也立即拿出弯刀对着黄月扑了过来。黄月反手把弯刀夺在手中,右手一用力把那男子直接脖子一扭当场毙命,跟着挥起弯刀与鬼狐门的七个杀手斗了起来。 黄月虽刀法不精,但出招之快、力度之强远在那几人之人,十几招过后便接连砍倒了五个杀手。剩下的两人见黄月武功如此之高,心生胆怯便要回身逃走。黄月把手中弯刀一扔,正中一人后心。接着三步并两步,伸手一抓便将另一人像抓兔子一般抓了回来。 剩下还活着四人朝着黄月连连磕头,求饶了起来。 “鬼狐门怎么会知道这是我三道宗前任掌门的埋身之处?”黄月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 那几人这时才知眼前的人原来就是三道宗的人,心中更是惧怕,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黄月抄起地上一把弯刀对着其中一人劈头砍了去,直接将那人连头带肩削了下来。 剩下的三人直接吓破了胆,争先恐后的交代的了起来: “好汉饶命,我等也是奉掌门之命行事啊!” “是啊!我等只是听说掌门和赤毛护法大人所说,这里埋着的就是三道宗第十八代掌门人,让我等在此候着看能不能遇到一两个落单的人,若是遇到了就将之拿下带回去细细审问。” “不错,两年前就有人抓了一个三道宗的男子,所以这两年我们一直埋伏在这,看还能不能再抓一个漏网之鱼。想不到今日遇到了好汉,还请好汉饶命啊!” 黄月擦了擦刀上的血迹急忙问道:“谁?你们抓到了谁?” “我等也不清楚,只是听说那人是三道宗的。” “听说那人挺有骨气的,怎么上刑都不开一口。” “是啊,好汉,我等对此知之甚少。” 黄月沉吟了片刻又问道:“那赤毛不是消失了吗,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还有你们抓到的那个三道宗的男子现在何处?是死是活?” “我等也不知赤毛护法大人是怎么冒出来的,听说是被其他弟子偶然间发现的,至于那个三道宗的人之前被关在九江府逍遥山庄内,至于现在是死是活我等也不知,但半年前我等从逍遥山庄出发时那人还活着呢。” 问完了话之后,那三个鬼狐门的杀手拼命的朝着黄月磕头求饶。 黄月转过身去心中想道:“看来定是那赤毛对鬼狐门的人泄露了这里的位置,想我一时妇人之仁竟然连累同门遭难,真是罪不在我,却因我而获罪。”黄月深呼了口气接着回首一刀,一声破空声响后三人见血封喉、应声倒地。 接着黄月砍了些树枝搭了个柴堆,把尸首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 “唐白和钟云远在金陵和山东,李海李林也身在汉阳,王师兄和杨师姐就住在这长沙府,沈师兄和其他几位师兄弟倒是四海为家,枪门的几个师兄弟也都跟在王师兄身旁。”一路上,黄月不断的琢磨着到底是谁被抓走的可能性最大。 黄月进了长沙城便找了家客栈便住了下来。在客栈住下后,黄月左思右想难以入睡:“如今我杀了那几个鬼狐门的人,估计鬼狐门那边很快便会得到消息。不过如此一来,恰好可以敲山震虎,也不失为一个调查鬼狐门的好机会。我不妨就在这长沙府先待下,看看鬼狐门究竟有何动静。” …… 九江府,逍遥山庄! 鬼狐子坐在正堂迎面的主座,赤毛和夜叉两人分别坐在左右两边,三人表情一脸凝重的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正堂大厅的中央则站着一个神情慌张的鬼狐门弟子,满脸汗水都尚未来得及擦去。 “你确定都死了?”夜叉朝着那报信的弟子问道。 那弟子点头道:“回夜叉护法大人,都死了。就连尸首都在一旁找到了,被人烧成了灰。” “大概是多久的事了?”赤毛也跟着问道。 那弟子摇了摇头:“回赤毛护法大人,具体时间属下不知,只是发现时已经那样了,算上属下赶路报信的时间,恐怕有十多天了。” 夜叉吸了口凉气对鬼狐子道:“掌门,那八个人都是属下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一流弟子,论武功恐怕江湖上没人能敌得过他们八人联手,我猜他们应该是中了三道宗的埋伏,悔不该让他们继续待在那里的。” 鬼狐子捻了捻胡须果断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过这至少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三道宗的余孽现在都聚集在那附近呢。这一次我要彻底查出那些余孽的下落,来个一网打尽。” 掌门所言极是,属下愿这就带人前往,彻底剿了三道宗。 鬼狐子点了点头:“嗯,不过一定要有足够的把握。特别是那个三道宗的新任掌门,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不可掉以轻心。” 夜叉不在意的挥手道:“掌门说的可是那满脸胡须,手使双剑的男子。此人虽说剑法不俗,但三道宗只那么点人。属下愿带一百弟子,亲赴湖广将那三道宗杀个鸡犬不留。” “夜叉,我知道你复仇心切,但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二人先行退下,有什么事我会马上通知你们的。”鬼狐子说完转身便朝大堂后殿走了去。 第413章 好巧不巧 “伙计,照旧。”黄月骑着马来到一处酒楼前,还没下马便朝着酒楼内的店小二喊了起来。 那店小二也是熟练的一路小跑上前,不等黄月下马便一手接过缰绳,笑脸相迎道:“好嘞,客官,里面请。” 黄月进到酒楼直奔二楼而去,刚坐下一会的功夫便有两个小厮端了一壶酒、一盘猪腿肉、一笼包子放到了黄月面前。黄月亮出一把弯刀,明晃晃的摆在了桌子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享用了起来。 “今晚上对面唱什么戏。”黄月一边吃着一边大声对店小二喊道。 店小二满面笑容回道:“客官,今晚您可是有眼福了,对面戏班子的头牌花旦柳小姐今晚唱‘唐明皇秋夜梧桐雨’好多富家子弟、官人老爷抢着要来看戏呢。光是进戏场子就要一两银子,想买个头座怕是没十两银子都别想。” 黄月从袖子里掏出十五两银子递给那店小二道:“给我去对面订一个头座,剩下的都是你的。”那店小二接过银子笑呵呵的点头跑了出去。 一连半个多月,黄月整日早出晚归多是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拿着鬼狐门杀手常用的弯刀毫不避讳的在市集大街上来来回回,本想着能不能引出几个鬼狐门的探子但却一直没有动静。 到了晚上黄月坐在戏场的头座,弯刀就直接的靠在身旁,一边喝茶吃着甜点,一边看着戏曲。待散场后黄月骑着马沿着原路返回客栈时已是亥时。 黄月拴了马正准备回客房时突然身后一阵声响,一把长剑对着自己的下腹刺了过来。黄月急忙侧身避过,双脚轻点向后退去。岂料那人的长剑快如飞矢,紧跟着向前追刺了过来。黄月把脚一稳、凌空一跃挥出弯刀对着那人的肩膀横砍了过去。 对方仰面闪过把长剑一抖对着黄月的咽喉、胸口、腰腹一套三连刺。黄月弯刀来回格挡,将对方的一阵快攻尽数接了下来。就在黄月稳住阵脚准备反击之时,身后又是一阵脚步声,另有一把长剑寒光湛湛的朝着自己挺刺而来。 一瞬间黄月被两人夹在中间,那两人剑势如风一眨眼的功夫便对着黄月一前一后的连攻了十几招。这两人剑法虽快,但对黄月来说尚不足以产生多大的威胁。若是平日里黄月本可自如应对,但眼下四周一片黑,只看长剑挥舞、难见人影晃动,加之黄月兵不称手,短时间内竟被两人逼得使不出退敌的招数来。 纠缠了二十招的功夫,黄月向旁边一跳把脚下一个打水的木桶用脚一踢,对着其中一人踢了过去。趁此机会,黄月转向另一人以刀代剑向前一刺,那人横剑挡过。黄月瞅准时机向前一个徒手入白刃,左手大拇指和食指紧紧的捏住了那人的剑身。 对方想要拔剑挣脱,可黄月死死捏住了对方的长剑那里能动的了分毫。跟着黄月起脚一踢,踢开了对方握剑的右手,接着一掌打出正中那人的腹部。只听对方“啊呦”一声被黄月一掌打开,双脚打了个趔趄倒在了一丈外的地上。 黄月心下一阵疑惑:“这两人的剑招怎么与我三道宗的剑法颇为相似,还有这人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耳熟。” 另一人正要对着黄月继续攻来时,黄月大喊了一声:“且慢!什么人?” 两人一听黄月的声音也愣了一下,那倒在地上的男子说道:“莫非是掌门的声音。” “是我,黄月!”黄月这才收了弯刀大声的说道。 “哎呦,果真是掌门你啊!我就心里犯嘀咕呢,咋鬼狐门的杀手武功这么好,我和老白两个联手也敌不过。你再不说话,我还以为撞上的是鬼狐子呢。”原来那被黄月一掌打飞出去的不是旁人,正是钟云。 唐白也立马上前单膝跪地拱手拜道:“弟子无礼,拜见掌门人。” 两人搀起钟云,一同进了黄月的客房内。三人一番攀谈后,黄月才知道,原来唐白和钟云两人夜间无事出来闲逛,恰好也在戏场里看戏。待散场时看到一个人拿着弯刀骑着马,便误以为是鬼狐门的杀手,于是一路尾随黄月跟到了客栈,想着抓一个鬼狐门的活口逼问点消息出来,没曾想和黄月斗了起来。 明白前因后果后,三人一阵大笑。黄月点头称赞道:“两位师兄剑法进步如飞啊!剑招是快如闪电、招招杀气逼人。连我也一时手忙脚乱,差点没能敌住。” 唐白笑道:“这还多亏了掌门多年前所赠的一本快剑剑谱,我和钟师弟闲来无事便琢磨一番,互相交流映证,把那快剑和自己常使的几路剑招融合一体,搞出了一套不伦不类的剑法,让掌门见笑了。” 黄月点头道:“难怪我看你二人的剑招颇有些三道宗剑法的意思,但又不那么像。要不然大家也没这一场误会了。” 三人又是一阵大笑,钟云则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叫道:“我滴娘哩,掌门你这一掌差点把我送去见阎王了,肚子好痛。” 黄月走上前掀开钟云的衣服,把手放在了钟云的肚皮上,一股温热的真气由掌心顺着钟云的气海、关元等穴扩散到了整个腹腔。钟云顿时感到一股暖暖的、舒服的气流充满了腹部,痛感也随之消失。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钟云开始喊道:“热、热、好热。”黄月立刻撤掌收了内力并对钟云说道:“这两天你都老实一点,别再运功动手了。过两天便无碍了。” 唐白见状在一旁惊叹道:“掌门如今的内力恐怕已是天下无双,想三道宗历代掌门之中也少有人能达到掌门如今的水平了。”黄月简单一笑:“唐师兄过奖。” 三人坐下后,黄月问道:“唐师兄、钟师兄你们不在金陵和山东,跑到这来干什么?眼下距中秋节还有一个多月呢。” 钟云和唐白对望一眼,两人迟疑了一下,还是钟云叹了声气道:“掌门有所不知,其实我们都来了两年了。” 黄月眼睛一瞪,更加疑惑了起来。 唐白跟着道:“是沈师兄派人传信让我等前来的。” “我不是说了嘛,三年未到,大家最好不要聚在一块,也不要对鬼狐门和敖家有任何行动,为何你们……”黄月话到一半便止住了。 钟云摇了摇头,语气无奈的说道:“两年前杨师姐和王师兄两人上山给师傅扫墓,结果呢被鬼狐门的人给埋伏了,原来是赤毛那个老痞子把师傅的墓地告诉了鬼狐门的人,杨师姐和王师兄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三十多名鬼狐门的杀手伏击了。得亏杨师姐聪明,使计逃过一劫。可王师兄为了掩护杨师姐逃脱就被鬼狐门的人给抓走了,眼下生死未卜。后来杨师姐便写信给沈师兄求救,沈师兄一时难以决断便将我等也召集了过来。我等一合计,还是等掌门出门之后再从长计议,可以怕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便所有人都留在了长沙府附近,各自留了联络地,以便相互有个照应。这不,今天想着能抓个鬼狐门的活口问出点消息来,结果好巧不巧便遇上掌门你了。” 唐白在一旁也是唉声叹气低着头一言不发。 第414章 再见杨媛 黄月听完钟云的叙述后整个人沉默良久,而后对唐白道:“唐师兄,烦劳你明日通知沈师兄,让他把所有人叫上,我们一同前往杨师姐那里。” 唐白立即点点头道:“好,明早城门一开,我便去城南外的客栈找沈师兄。”钟云也跟着道:“我跟你一块去。” “既然如此,今晚就先好好歇息,明日我等一同前往吧。”黄月对两人说道。 三人商议定后便吹灯歇了下来。第二天刚刚鸡鸣,黄月便找店小二租了辆马车,三人各自拿了长剑便出了客栈朝城南走了过去。 三人来到城南外一间小客栈处,钟云上前走了进去。没过一会,沈宏维和红绫子两人急忙跑了出来。 “掌门,掌门,弟子总算等到你回来了。”沈宏维快步跑到黄月身边紧紧的握着黄月臂膀,神情激动的说道。 几人进屋后,沈宏维又将前番之事对黄月说了一通,言语之中颇多自责。黄月安慰道:“吾当年闭关时交代之事,沈师兄牢记于心,关键时刻稳住人心,未使诸位师兄弟们冲动行事,此大功也,勿要自责。” 随后,不到三天的功夫在沈宏维的逐个通知下,剑门、枪门的弟子也纷纷都赶了过来。众人见黄月出关,各个信心满满、群情激动,迫不及待的要跟随黄月杀到九江府鬼狐门的老巢去。 黄月安定人心后,带着众人准备前往杨媛家中。到了杨媛家府门前,黄月见大门紧闭,门口一阵冷清。红绫子和碧花子两人上前轻轻拍了拍门。 门开之后,一个伙计走了出来。红绫子和碧花子两人表明来意后,那伙计点点头带着众人走了进去。 众人进了大门,黄月四处一看见偌大的一个四合庭院,前后左右十几间厢房俱是冷冷清清,只有两个上了年纪的仆人、两个烧火做饭的老婆子和一个看门的小厮。 没过一会只见一个眼神空洞、无精打采的妇人走了出来,黄月仔细一看正是那杨媛。杨媛也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黄月,忽然之间杨媛掩面一泣、泪水直流,也不与众人打招呼便直接坐在了地上,伤心的哭了起来。一个蹒跚挪步的孩童也跟着走了出来,那孩童走到杨媛身边,杨媛抱起孩子哭得更加悲伤了起来。众人见状无不唏嘘。 钟云小声的对黄月道:“这孩子便是杨师姐和王师兄的骨肉,王师兄被抓走时杨师姐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黄月点点头,跟着对众人道:“大家先帮着上下打理一番,再买些饭食回来。”众人一听便四下忙了起来,劈柴的劈柴、清扫的清扫、出门的出门。 黄月独自走到杨媛身边,一手拉起杨媛,语调温柔的说道:“师姐,不要哭了,如此对身子不好。” 杨媛泪如雨下,一时间语不成调、断断续续的啜泣道:“如今王哥怕是已遭了毒手,我本想一死了之,奈何当时已有了遗腹子,夫君大仇也尚未得报。孩子出生后,整日只我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我日日夜夜盼着掌门你能早日回来替我们娘俩做主,杀光那鬼狐门的恶人,为我夫君报仇雪恨!” 黄月看着曾经貌美秀丽的杨师姐如今已是形容憔悴,再看看那怀中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孩童,心中顿感一阵酸楚,一时间竟有千万句安慰的话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只是走到杨媛身边轻轻拍了拍杨媛的肩膀。 那孩童见到黄月这个生人非但没有胆怯,反而伸手去抓黄月的胡须,嘴里咯咯的笑了起来。 黄月深吸了口气起身道:“师姐,其实我这一次来恰好是给你带了一个好消息。王师兄他还没死。” 杨媛一下子停止了哭声抬起头看着黄月,黄月点头道:“不错,王师兄他还活着。” 很快,杨媛便摇了摇头:“不会的,鬼狐门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任何三道宗的人落到他们手里都不会再有生还的可能了。” “不!我可以肯定。因为前几日我便遇到了几个三道宗的杀手,从他们的口中得知那个被抓住的三道宗弟子现在还活着呢,就关在逍遥山庄,只是我那时还不确定到底是谁被抓走了,直到前几日遇到唐白、钟云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个人是王师兄。”黄月扶起杨媛用着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 杨媛将信将疑的停止了哭声接着问道:“那为什么他们囚禁了王哥两年还不动手呢?” 黄月思索了一下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我想无外乎两种可能。第一,他们想从王师兄嘴里逼问点消息出来,可王师兄宁死不屈,他们一时便没有下毒手。第二,那便是他们想留着王师兄,当做诱饵故意引我们主动上门,落入他们的圈套之中。” 杨媛的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亮光,突然紧紧的抓住黄月的衣襟激动道:“掌门,是真的吗?你真的没有骗我,不是故意说这些来安慰我的!” 黄月双手握住杨媛的肩膀,郑重的点点头道:“当然!杨师姐,你我相识二十多年,我是不是那胡言乱语的人师姐你还不清楚嘛,那八个人的尸首眼下就在师傅的墓前被我烧成了一堆灰,你若不信改日我们一起去看看你便知了。” 黄月的仿佛是漫天黑夜中的一把火炬,让杨媛瞬间找到了继续努力活下去的希望。尽管黄月也不能十分肯定如今王兵是否还真的活着,但眼下能让杨媛振作起来便也不再考虑其他了。 杨媛起身摸了摸脸上的泪水:“那……掌门,我们几时动身前往九江府去救王哥?” 黄月安慰道:“师姐放心,任何师兄弟身陷囹圄我都不会袖手旁观,眼下距离中秋只剩一个月了,等妙音门的师姐妹们来了我自由安排” 杨媛恍惚的点点头眼神委屈道:“师弟,师姐这两年简直是每天都活在煎熬之中,如今你来了我才感到一阵心安。”说着说着杨媛又忍不住眼角划出一丝泪水。 此时李海、李林兄弟两人和几个剑门的弟子每人拎了一篮子菜蔬饭食并几坛子高粱酒也刚好回来了。 黄月拍了拍杨媛的肩膀道:“师姐打起精神来,咱们同门难得一聚,恐怕日后也再难有这等机会了。” 杨媛点了点头。黄月抱起杨媛的孩子笑着道:“师姐恭喜你生了个儿子,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王生。”杨媛答道。 第415章 传功秘籍 众人围着两个八仙桌坐下后黄月看了看除自己之外的其他十八个人,主动起身道:“王师兄的那件事我已知道了,沈师兄与各位师兄弟们临危不乱没有冲动行事,我甚是庆幸。” 沈宏维听在耳中心知这是黄月在为自己说话,心中满怀感激。 黄月跟着继续道:“眼下中秋之约将至,待我等与妙音宗的诸位师姐妹们碰头后便共举复仇救人之事。” 众人纷纷点头,一时间情绪激动了起来。 沈宏维也起身道:“启禀掌门,我与那虹南子师妹分开时曾说过中秋节前十日便在山门前汇合,不如由我先行动身前往汉阳与虹南子师妹接头。” 黄月想了想道:“嗯,既然如此那我等便一同前行吧,提前十日也好。大家以为如何?” 见众人一致同意纷纷肯定。黄月端起酒杯与众人道:“那好!大家伙收拾行李,两天后在城北郊外的茶铺汇合,到时一同出发。” 饭毕,众人纷纷告别退了出去。杨媛回到屋内收拾行囊,又拿了宝剑出来,忽然听得门外一声敲门声,杨媛转身一看是黄月站在门口。 “师姐,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 “你走了,孩子怎么办?” “我已准备将孩子送到弟弟家中了。” “我们人手已经够了,而且你思夫心切我担心你去了会控制不住自己。” “师弟,如果是你的爱妻眼下被仇家囚禁,你会忍住见死不救嘛?” 黄月轻叹口气点头道:“那好!但我有个条件,到那时你不可擅自行动、不可不听调命。”杨媛感激的点了点头。 到了第三日,众人在城北门外的茶铺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汇合。直到了正午等所有人到齐之后,便朝着北边沿着官道一路走了去。 从长沙府到汉阳城将近六七百里地,众人雇了几辆马车,一路不紧不慢、走走停停的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夏夜,众人在江边起了个火堆,一边休息一边吃着干粮。黄月和沈宏维两人则远远的盘膝坐在江边的一堆乱石上。 “沈师兄,三年来那吐纳功法修炼如何?” “掌门见笑,弟子三年来也时有练功,可丹田下方真气久聚便散、起力不劲,周遭的穴位经脉虽有所疏通,可真气不足以上行诸身穴脉,犹如杆长则弯、发长则软,有心而无力。” “这便是了,当年我修行此功法也是深有此感,那导气归虚的口诀如何?” “颇为受用!每每真气冲穴以致下腹刺痛之时照此法导流引气可立解痛感。” 两人一番简短交谈后黄月点了点头,接着双手提气,运起内力于掌心之中。 “沈师兄,我说你做。气归丹田!”黄月闭目凝神对沈宏维说道。 沈宏维虽不解其意,但仍双手画圆运气内劲,将真气盘踞在了丹田之中。 黄月左掌压在沈宏维的丹田处,右手伸出食指对着沈宏维的腹部点了过去:“气走石门,行至神阙。”沈宏维依言照做将真气顶着石门穴冲了过去,一路冲至神阙穴停了下来。 “逆流直上,过下中上三脘之穴。” 黄月言毕,沈宏维继续提气而上。气至下脘穴,黄月指尖微微一触便察真气颓废不前、后继无力,便使左掌将一股巨浪真气输至沈宏维丹田内。 顷刻间,沈宏维便感到小腹肿胀继而内力倍增、源源不绝,仿佛干涸的细流中注入了滚滚江水一般,一鼓作气破进下脘穴、真奔中脘、上脘而去。 到了第二天黎明东方刚刚发白,两人同时收了功法。沈宏维有黄月助力,竟一夜间连过三关,顺利的将真气疏通到了上脘穴中。 “多谢掌门以内力相助,弟子这还是第一次将真气上行到如此之远。”沈宏维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笑着说道。 黄月微微一笑,面色如常道:“沈师兄你天资很好,日后勤加练习定能更上一层楼。这本功法也是时候交给你了。”黄月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两张纸。 沈宏维扫视了一眼,好奇的问道:“掌门,这是?” “这第一张纸所写的就是此前我给你那吐纳功法的全篇,这功法分一二三层,越是往上修炼越是艰难异常。另一篇则是这功法的修炼心得,里面记载了不少前辈先人对这吐纳功法的修炼体会,或许对你有用。”黄月说完将两张纸递给了沈宏维。 沈宏维小心接过言辞激动的说道:“自师傅他老人家去世后,还从未有人对宏维如此关切,掌门厚爱宏维愧不敢当。” 黄月深吸了口气感叹道:“沈师兄,吾毕生所学之精要这吐纳功法便是其一,今日传功与你乃是将来还有件大事要托付给沈师兄。” 沈宏维见黄月面色庄重,当即握紧了拳头:“掌门但有差遣宏维万死不辞,请掌门示下。” 黄月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急,眼下还不到时候。” 两人正说话间,红绫子拿了些吃的走了过来:“掌门,请用点早饭吧。” 黄月客气的点点头,起身接过水和干粮便走开了。红绫子悄悄走到沈宏维耳边问道:“掌门与你对坐一夜,可是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宏维摇了摇头:“掌门并未交代什么,只是帮我修行那吐纳练气的功法而已。”红绫子低头沉吟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走开了。 过了两日,众人一路北上总算是到了汉阳城外。 “啊!终于回来了。”沈宏维望着低矮的汉阳城墙,忍不住的长叹了一声。 “是啊!我等差不多就是在这汉阳城长大的,今天回来就像回家了一样。”钟云也跟着说道。 “大家进城先找个客栈住下,待联络到妙音宗的师姐妹们之后我们再一同行动。”黄月对众人吩咐道。众人点点头快步进城后找了家客栈便住了下来。 “掌门,眼下与虹南子师妹的约期将近,弟子这便去山门脚下候着,到时一有消息便来向掌门禀报。” “如此也好,你一人前去也不招人耳目。只是见了虹南子师妹不要耽搁。” 沈宏维与黄月交代一番便独自一人拿了黑虎剑出了客栈朝着城外走了去。 第416章 中秋重逢 众人在客栈内一连又过了好几日,眼看着中秋节便要到了。就在中秋节前两日的一天晚上。沈宏维悄悄的回了客栈,在黄月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 随着黄月话音刚落,沈宏维推开门身后跟了一个女子一同进了房内。 “虹南子拜见掌门师兄。” 黄月一听是虹南子的声音立刻上前双手扶起虹南子,高兴道:“南子妹妹快起来,你和沈师兄再不来我就要派人去找你们了。” “回掌门,一个半月前弟子们在来湖广的路上无意中看到了有鬼狐门的人,因担心行踪泄露便绕了个大圈子,先北上到了河南南阳府再南下来到这汉阳城,故而晚了几日,请掌门责罚。”虹南子回道。 黄月赞赏的点了点头道:“处事睿智果断,何来责罚。不过听你所言,看来鬼狐门是知道咱们已经动起来了。” “掌门,依我看鬼狐门不光是知道咱们以及行动起来了,甚至对咱们两派的动向都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可能湖广这一带已经遍布他们的眼线了。”沈宏维跟着说道。 黄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鬼狐门和敖家势大力强,不可与之硬碰,咱们要动起来了。南子妹妹,其他师姐妹呢?” “回掌门,其他的师姐妹们现在都在城外一个隐蔽的地方,等着消息呢。” “好!你速速回去通知其他人,我们明日午时便在城东外汇合。” “是,掌门!” 虹南子说完便立刻出了客栈,一刻也没有耽误。黄月坐了下来深呼吸了口气对沈宏维道:“沈师兄,你跟其他人也说一下,收拾行礼,明早出东门与妙音宗汇合。” 第二日正午,众人离了客栈到了东城门外。黄月远远望去,虹南子等人早已在城外等着了。 “妙音宗所有弟子拜见掌门!”虹南子领着头带着妙音宗的众人朝着黄月一拜。 黄月挥手道:“各位姊妹不必客气,人都来齐了吗?” “还有钟师弟和弟妹两人没来。”唐白正说话间钟云和碧花子两人急赶忙赶的小跑了过来。 “就差你夫妻二人了,你们俩干什么去了?”沈宏维朝着钟云说道。钟云呵呵一笑道:“置办点东西,耽搁了一下。” “好了,人齐了我们就出发吧。”黄月说着领着众人朝三道宗的山门方向走了过去。 到了三道宗的山门前黄月遥遥望去只见曾经宏伟大气的前门前院早已破旧凋敝,四周也长满了杂草。黄月和众人跨进大门,惊起一阵飞鸟和一些四处乱窜的野兔。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众人清理出一块空地,拾了些枯枝落叶又生了两个火堆。 钟云从背上的包袱里拿了几个油纸包出来。 “这是什么?”红绫子上前好奇的问道。 碧花子笑着回道:“师姐,这不是中秋将至嘛。我和钟云两个专程去城里买了些月饼来给大家伙尝一尝的” 钟云把纸包里的月饼一个个的发给了众人,每人一块月饼。 “嗨,想不到钟师弟平日里看起来鬼头鬼脑的,还真有心细的时候。”沈宏维在一旁笑道。 黄月看着零零散散分开而坐的众人,开口道:“三年了,想不到今日又与大伙团聚一起,这三年来大家都还好吗?” 虹南子抱拳回道:“托掌门的福,我等这三年来蜇伏隐蔽,相安无事,鬼狐门敖家虽百般追查,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黄月点点头道:“那就好!两年前,我同门王师兄和杨师姐二人被鬼狐门的杀手所伏,王师兄不幸被鬼狐门给抓走了。我还在担心妙音宗的师姐妹们会不会也遭此厄难。” 钟云这时跳起来大声道:“这么多年来大家颠沛流离、身负师门血海深仇全因鬼狐门和敖家的人所致。如今王师兄又被鬼狐门的人给抓走了,说什么也要和他鬼狐门还有敖家真刀真枪的了解恩怨了。” “钟师弟所言不错,但眼下王师弟被困,我等还是先救人要紧,至于和鬼狐门还有敖家的恩怨以后可以慢慢的算。”沈宏维在一旁说道。 “人要救,仇也要报!” “对,新账旧账一起算。” “趁此机会彻底灭了鬼狐门。” …… 枪门和剑门的几个弟子越说越是激动了起来。黄月知道众人一路颠沛流离,新仇旧恨早已发酵到了极致,想着拼死也要和鬼狐门决战的心态。 黄月安慰了一下众人道:“大家不用如此心急,人是一定要救,灭门之仇也是不得不报。但此次行动首先是要保全王师兄的安全,若是有机会,也必定和鬼狐门死战到底、一雪前耻。” “掌门,我们何时动身?”此时杨媛开口轻声问道。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李师兄,烦劳你明日去渡口雇艘大船,我等先顺流直下到金陵城后再详细筹划。”黄月朝着李海说道。 李海点头道:“是,掌门。” 当晚,众人便在三道宗的道院内暂歇了一宿。 九江府,逍遥山庄内…… “周疯子,这十多年在塞外辛苦你了。” “这是属下应该的,能为本门尽到绵薄之力都是属下的荣幸。” “你也知道,树煞和痴恶死了,夜叉和赤毛一个成了废人一个成了残废,敖家的人也靠不住。如今我这边急缺人手,把你喊来也是迫不得已。” “掌门有令属下只管照行便是,只是属下有一言望掌门纳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今江湖武林重新洗牌,我鬼狐门已将是天下第一门派了,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可我为什么还不停手,是不是?” “掌门明鉴,属下明白骑虎难下的道理,有些路一旦走了就不能回头了。但我鬼狐门这么多年来都是扎根塞外,虽没有中原武林那样顺风顺水,但也落个安全自在。如今靠着掌门运转乾坤使我鬼狐门成了中原武林第一大派,兄弟们也都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可我始终担心……” “马上咱们就不用担心了,等我办了三道宗和妙音宗这两派的余孽,便可高枕无忧了。” “就算掌门剿了三道宗和妙音宗的余孽,再过几年不知哪里又会冒出来什么门派的后人找着咱们鬼狐门寻仇。还有敖家的人……” “周疯子,你也是混迹江湖的老人了,哪个门派不曾与他人结仇?那个门派不曾为了地盘打打杀杀?我鬼狐门未踏步中原之时三道宗和圣明教不也是上百年的恩恩怨怨嘛。我鬼狐门如今遍布江南四省之地,再过几年便可北上开枝散叶,到那时非但没有仇人,反而会有更多的人前来投我门下。” “那不过是敖家为了利用掌门,给咱们的一点甜头。掌门你要小心敖家的人,一旦他敖家在江湖上畅行无阻之后,咱们鬼狐门会不会就是下一个三道宗、下一个圣明教。” “我与敖家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我光大自己的门派,他干着他的走私买卖,井水不犯河水。好了,你去办事吧!此次情报千真万确,是个绝佳难逢的好机会,到时候我也会派人前去接应你的。” 鬼狐子说完便缓缓起身走出门去了,紧跟着一个耄耋老人重重的叹了声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第417章 全军覆没 第二天快到正午时,李海找了艘客船,众人分批登了船。进船后,黄月独自进了间休息的客房,杨媛和妙音宗的众多女子们也分别进了几间大客房,沈宏维等三道宗的男弟子们直接在甲板的通铺歇了下来。一路行船顺风顺水,很快便出了湖广地界。 到了第三天夜里,众人正熟睡正酣时,钟云同两个剑门弟子一时内急便走到甲板上对着江水撒尿。 “咦!这船好像停了,不走了。”一个剑门弟子好奇的说了句。 “估计是船家怕触底了,夜间不走船罢。”另一个剑门弟子无心回道。 “触你娘的头,这长江快到鄱阳湖的一段都是水平天线、深不见底,闭着眼走都能过,怎么会……”钟云说着说着突然愣住了,随后赶紧把裤子一提走到船舵那里一看,竟然是空无一人! 钟云疑惑间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钟云,你看!有人!” 钟云顺着那剑门弟子的手指看去,果然远远的见到几艘小船从左侧快速划了过来。 “这些人是干嘛的?难道是水鬼?” “不像是水鬼,水鬼一般都藏在芦苇荡里,没见过这么大摇大摆出来劫道的。” “别说那么多了,赶快通报掌门和其他人,管他什么来路,敢来送死就成全他。”钟云恶狠狠的说道。 两名剑门弟子不敢含糊,立马跑到舱内一阵大声呼喊,黄月等人也很快拿起兵器跑了出来。 就在众人刚刚跑到甲板上,那几艘小船也靠了过来,接着只听噗噗几声响每个小船上都抛了根铁钩挂在了大船的船舷上。 “所有人听令,准备接敌对战。”黄月一声令下三道宗和妙音宗两派的人纷纷抽出兵器围成一圈准备应战。 众人刚刚摆开架势,从甲板下四面八方便爬上来了十几个蒙面黑衣人。黄月等人一眼便看到了那些蒙面人手中的弯刀。 “鬼狐门!”众人不觉的惊讶道。 “斩断钩绳,不要再让他们爬上来。”沈宏维说着抄起黑虎剑带头攻了过去。 很快两边的人便交手起来。起先黄月这边还占着人数上的优势,可立马岸边又有十几艘小船朝着大船划了过来。顷刻间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钩绳挂在了大船的四周船舷上,鬼狐门的杀手也是源源不断的从甲板各个方位爬了上来。 就在两边激战之际,又来了两艘小船分别划到了大船左右两侧,船上的鬼狐门杀手拿起凿子铁锤对着大船的底部就凿了起来。片刻功夫,那大船底部便被凿了两个碗口大的漏洞。 远在江岸边上,一个白发胡须的老者手捋胡须,一动不动的眯着眼睛看着江中的两拨人拼命的厮斗。 “启禀副门主,船已经凿开了,大概不用半个时辰差不多就会沉船了。”一个鬼狐门的杀手抱拳说道。 那老者眼神缥缈轻声道:“嗯!知道了,叫上面的人撤下来吧!准备火攻。” “是!” 此时甲板上、江河中已是遍布鲜血还有鬼狐门杀手的尸体。渐渐的鬼狐门的攻势也缓和了下来,不再有杀手强行登船。 黄月等人以为是打退了鬼狐门的进攻,暂时松了口气。可没等众人彻底缓过气来,只听碧花子惊叫一声:“水、水进来了。” “不好了,掌门。他们把船底凿了两个大洞。”李海望着甲板下不停进水的船舱大声对黄月喊道。 沈宏维、唐白等人赶忙拿了棉被前去堵住漏洞。李林摇头道:“堵不住的,顶多拖延下时间,这船还是要沉的。” 黄月心知这次是中了鬼狐门的埋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思索着脱身之策。可鬼狐门的杀手压根不给黄月任何思考的机会,一个个瓶瓶罐罐从大船四周飞了过来。 恰巧有个瓦罐砸到了红绫子脚边,红绫子弯腰用手一摸遂即大惊失色道:“火油!” 话音刚落,几十个火把呼呼的飞了过来,火把落在火油上瞬间便烧了起来,整个甲板眨眼间便已是火光冲天。 那岸上的老者转过身对一旁的人吩咐道:“派十几艘小船在旁边候着,但有跳水逃生的一律杀无赦。” 却说黄月等人在甲板上被火势逼得退缩到了甲板中央,此时舱内也灌了大半的江水。众人是既下不了船舱,也待不了甲板。整条船也因为进水也开始倾斜了起来,眼看着众人就要跟着沉入江中。 黄月一咬牙收起双剑,冲到沈宏维身边拿起黑虎剑对着船的桅杆就砍了去,三两下砍断桅杆后对众人高声道:“大家快找些木板木桶准备跳江。” 众人知道再不跳船不是被烧死便是随船一同沉入江底,无奈之下有的抱住桅杆,有的拿了木板,还有的仗着自己会水便直接跳江了。就在众人跳江后没过一会那大船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黄月等人只得用手划水朝着江对岸游去。可就在此时更多的鬼狐门杀手乘着小船划着桨朝黄月等人冲了过来。不等众人从落水中回过神来,船上鬼狐门的杀手便将飞镖如雨点般打了过来。只听得一阵阵惨叫声接连传来,黄月听在耳中是心急如焚,却无奈人在水中就是有千万力气也使不出一二来。 忽然间,黄月看到杨媛在水中昏了过去。情急之下黄月深吸口气,双臂一划潜到杨媛身边,一手抓住杨媛把人翻过来仰面朝上,另一只手不停的划着水抓住了飘在水中的桅杆。 好在夜间水势不小,很快便将黄月等人往下游冲了去。鬼狐门的一众杀手在小船上也是被江水冲的歪歪扭扭,没过一会黄月等人便顺着水流被冲的不见人影了。 “启禀副门主,水势太大,小船站不稳,那些人也被江水冲走了。”一个鬼狐门杀手朝着那白发胡须的老者说道。 “知道了。传令下去,即刻派人骑快马到下游两百里内搜寻,要是还有活口就抓回来。”老者说完转身便走开了。 “是,弟子遵命。” 第418章 一败涂地 “大家抱紧桅杆,往岸边靠。”黄月大声对趴在桅杆上的其他人喊道。 终于在飘到一个河道拐弯处时水面突然开阔,水势也缓和了下来。众人一起用力划到了浅水处。感觉双腿能够踩到水底了,黄月抱起杨媛大步走到了岸边,把杨媛平稳的放下后又回到了水中将其他几人也陆续的拖到了岸上。 夜色漆黑,但凭声音黄月还是认出了沈宏维、红绫子、虹南子、三人。确认三人只是累脱了力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黄月立马走到杨媛身边查看了起来,听到杨媛还有气息和心跳这才放心下来。 几个人就这么坐在岸边休息了下来,直到天快亮时几人恢复了些体力后才起身,黄月抱着杨媛带着众人朝上游方向慢慢走了去。几个人在离江边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农户人家住了下来。那农户人家见黄月等人个个刀剑别身,出手也甚是阔绰,一给就是十两银子,便啥也不问留了几人住了下来又找了个郎中给杨媛瞧病。 “掌门,药来了。”沈宏维端着一碗汤药边说边把药放了下来。 黄月点点头一手端起药碗,一手扶起了杨媛把药一滴滴的灌进了杨媛的口中。 “好在杨师妹头部的伤不是很严重,大夫过一两天应该就没事了。”红绫子站在一旁说道。 黄月轻轻的放下杨媛叹了声气道:“想不到这次会中了鬼狐门的埋伏,也不知道其他师兄弟和姐妹们怎么样。” “掌门,下一步该怎么办?”沈宏维问道。 黄月想了想回道:“当务之急先与失散的同门联络上再说,等过两日杨师姐恢复了我等便从昨夜事发地开始往下游搜寻。” 杨媛皱了皱眉挣扎着要起身道:“我无大碍,只是落水时不甚把头磕到了木板上。” 黄月按下杨媛摇头道:“师姐,不急这一时半会。你还是听大夫的话,再休息两日。这两天我们在附近留心一下看看有无同门的消息便可。” 九江府,逍遥山庄内…… 一个鬼狐门的弟子急忙跑到大堂,大声道:“启禀掌门,属下们把下游两百里内都搜遍了,找到了十几具尸首,还抓了两个活的。” “好!把那些尸首给我一个个排好,我要亲自检验。”鬼狐子言语之中略带激动的说道。 那弟子点头称是退了出去。 “哈哈哈哈,老周,我就知道你办事万无一失。这次打的真是痛快,一解我心头之恨。”鬼狐子说着高兴笑了起来。 那周姓老者起身抱拳道:“掌门过奖了,若不是夜叉护法提供的消息准确,老朽也没甚办法。” 一旁的夜叉鬼王笑道:“副门主过誉了,不过这几年咱们的眼线早已遍布大江南北,长江的各个渡口都有咱们的线人,三道宗的这帮人什么时候上的船、到了那里、要往哪里去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走吧,去看看有没有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周姓老者说着缓缓起身走了出去。鬼狐子、夜叉、赤毛几人也一同走了出去。 山庄前院的空地上一排排的放了十几具尸首,鬼狐子见其中有七八具女尸便转头问道:“怎么还有女的?” “这是妙音宗的人。”一旁的赤毛回答道。 “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夜叉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 鬼狐子仔细的扫视了几遍后对一旁的几个弟子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脸上长着胡须、个子不高、三十出头年纪的一个男子?” 那几个鬼狐门的杀手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其中一人拱手道:“启禀掌门,我等在江面仔细搜查打捞了,只发现这么多尸首,都在这里了。至于个别漏网之鱼也已经通知江岸边的兄弟四处追查了。” 鬼狐子沉默了一下,跟着道:“抓的那两个活口呢,带出来。” “是!把那两个三道宗的余孽押上来。”那杀手说完便有几个人押着两个男子走了过来。那两人不是旁人,正是李海、李林兄弟二人。 两人一到院子便看到了摆列在一旁的三道宗和妙音宗的众人尸首,心里是又惊又悲,不免心生了一股绝望的情绪。 “你们叫什么名字?你们三道宗从汉阳顺江而下想要做什么?”鬼狐子开口问道。 李林瞪圆了眼睛怒道:“无可奉告!” 鬼狐子看向李海,继续问道:“你们的掌门呢?那个留着面须、手使双剑的男子,他人现在何处?” 李海闭上眼睛反而是语气异常的平稳道:“不用废话了,既然被尔等奸人所擒,给来个痛快的吧!” “哎呦,又来两个嘴硬的。掌门,请把此二人交给属下,待我慢慢用刑撬开他们的嘴。”夜叉在一旁恨恨的说道。 鬼狐子摆了摆手道:“把这两个关起来,给我看好了。”几个鬼狐门的弟子随即押着李海、李林两人退了下去。 夜叉上前道:“掌门,看来三道宗的人都是硬骨头,那个之前抓来的都关了两年了还是不肯开口。不如把这三人都杀了吧!” 鬼狐子摇头道:“一个人不好对付,可三个人就不一定了,我自由办法让他们开口。传令下去,让这两人和哪个硬骨头关在一起,每日给我派人时刻监听,我自由妙计。” 李海、李林二人被带了手铐脚镣押到了后院的一间空房子内,刚一进门便看到了同样被带着手铐脚镣的王兵。三人皆是一阵大惊,随即只听门砰地一声从外面关了,一个鬼狐门的杀手在门外恶狠狠的骂道:“娘的,都给老子听好了,敢闹事给老子找麻烦,老子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兵立即双眼放光跑到二人面前着急的问道:“两位师弟,怎么你们也……?究竟发生了何事?” 两兄弟各自一声嗟叹,便将如何在长江上被鬼狐门偷袭的事情说了出来。王兵一阵哀叹,又问道:“弟兄们死伤如何?” 李海强忍着悲痛道:“彼时混乱不清,但看所有同门都落了水。适才在院中看到了我剑门的陆师弟、朱师弟、梁师兄,枪门的张师弟、李师弟、孔师兄、耿师兄并有妙音宗的花师姐、木师姐、罗师姐、兰师姐等一共八人。” 王兵听到这么多的同门师兄弟殒命,尤其是自己枪门的师弟们更是无一幸免,不觉的痛哭道:“诸位同门皆为救我一人而遭此劫难,吾何面目苟活世间,不若就这般死了吧!”说罢,王兵朝着后墙便撞了去。 李海赶忙上前抱住王兵,不停的安慰道:“王师兄,何故如此自责。同门有难岂能见死不救,换了别人我等照样会舍命前来的。何况杨师姐和掌门等人下落不明,说不定已经脱离了危险。你不为自己也为杨师姐和你的独子想一想。” 王兵先是一愣,李林赶忙跟着道:“王师兄你还不知道吧!你被抓走后杨师姐给你生了个儿子,现在都能下地走路了。她们孤儿寡母无不日日夜夜盼着你能回去呢。” 听了李海、李林两人的劝告,王兵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不再做那自寻短见的事了。 第419章 侥幸逃生 “婆娘,你我还真算是命大的。既没被鬼狐门的人害死,也没被水淹死。”钟云一边生火靠着鱼,一边庆幸的说道。 “不知你那些兄弟和我的师姐妹们眼下如何。”碧花子在一旁忧心的说道。 “先不管那些了,饿死了。吃点东西有力气了再慢慢找路子跟掌门联络。”钟云说着把烤熟的鱼切成两份递了碧花子一半。 两人正吃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二人把鱼一扔,警惕的拿起长剑潜伏了起来。 碧花子小声道:“看来咱们还是离江边太近了,往南走一走吧!千万别被鬼狐门的人给撞上了。” “先不急,过去瞧瞧。”钟云说着不顾碧花子的劝说便蹑手蹑脚的寻着声音走了去。 两人走了一断渐渐的听到了一阵喊叫的声音,并有一些树叶石块响动的声音。再走进一些方才听清了原来是有人厮斗的声音。两人不敢马虎,朝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疾步而去,果然看到了四个人各拿着一把弯刀围着一个踉踉跄跄的男子。 钟云左右仔细的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的鬼狐门杀手之后和碧花子两人大喝一声,操起长剑便杀了过来。 “鬼狐门的狗儿,你钟爷爷来也。”钟云提起长剑冲了过来,走进一看原来被围攻的不是别人,正是唐白! 那鬼狐门的四人本来已把唐白逼到了绝路,没曾想半路又杀出来一男一女,无奈之下只得弃了唐白,上前与钟云、碧花子二人斗了起来。 但见钟云脚下飞奔、自上而下,手中长剑一阵飘灵晃动,迎面一招长点直刺当场刺中一个鬼狐门杀手的前胸,瞬间便击杀了一个。碧花子舞起长剑与另一个杀手斗了起来,钟云则以一敌二,对付剩下的两人。 要说以钟云目前的剑法对付两名鬼狐门的杀手早已是绰绰有余,更何况那鬼狐门的杀手被钟云和碧花子半路杀出,心里一虚、手脚更加慌乱,不到十余招碧花子卖个破绽,一剑便刺中对面一个鬼狐门杀手的后背,复一剑直接长剑封喉取了对方性命。钟云这边同样是摧枯拉朽,连连攻的那两个鬼狐门的杀手后退不急,劈砍横扫间把那两人砍的是手脚断裂,躺在地上哀嚎求饶。 “娘的,你们还真是赶尽杀绝啊!说,这周围你们还有多少人?”钟云用剑指着两个鬼狐门的杀手质问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他们废话什么。”碧花子上前对着两人一人一剑结果了二人性命。 唐白这时才捂着左腿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钟云和碧花子赶忙上前扶起,钟云低头一看唐白的整个左腿已经红肿了起来,大腿处更是有一条三寸来长的伤口。碧花子赶紧从鬼狐门的死尸上扯了块布给唐白包了起来,钟云则把剑一收背起唐白,三人一溜烟的离了原地。 待三人跑到个没人的地方,钟云二人把唐白小心的放了下来,又捡了些枯枝落叶生了火。 “老白,你也是撞大运了,捡了一条命。”钟云打着哈哈对唐白说道。 唐白无奈的苦笑道:“我落水后抓着个桌子一路顺江飘了下去,在靠岸时不小心撞到了河边的暗石,把腿给撞瘸了。本想尽快找个藏身之处却不料被鬼狐门的杀手给找到了,他们一行七人被我杀了三个,剩下的四个追了我差不多整整一天,要不是刚好碰到你二人,恐怕眼下已是刀下之鬼了。” 钟云跟着道:“我二人运气也不错,跳江前抓了个大桶,顺着江水冲了差不多十好几里,好在有个渔家的空船在河边,我二人抓着渔船上了岸。” “你看到其他人了吗?”唐白问道。 钟云摇头道:“没有!天太黑了。而且大水一冲啥也听不到了。你呢?”唐白皱了皱眉也摇了摇头。 三人跑了一天也是累的直喘气,坐下后顾不上细聊,没过一会便各自睡了过去。 三人睡下后到了后半夜唐白迷迷糊糊中只听得一阵碎碎的轻微脚步声,唐白立刻捡起一块石子对着钟云的脸扔了过去。钟云的猛的一惊,手里握着长剑坐了起来。 唐白小声比划道:“有人来了!” 钟云立即喊醒碧花子,三人俯身藏了起来。岂料那一阵阵碎碎的脚步声越发的近了,眼看着就要走到三人的面前。钟云抽出长剑先发制人,一个纵身跃起凌空对着眼前的两人分别一个直刺斜砍。钟云这两剑快如灵蛇吐信,更有出其不意。剑招所至,只听两声尖叫传来。又有四人抽出长剑对着钟云攻了过来。 夜色漆黑彼此难以看清虚实,钟云自知以寡敌众不可轻易冒进,便使起快剑对着前后攻势一阵连削带挡,只听五个人长剑互碰,钟云剑势迅猛,以一敌四不落下风。 碧花子听到对面是女子声音,便大喊了一声:“来者可是我妙音宗的师姐妹?”话音刚落,对面四人即可撤了剑,只听一女子道:“碧花子师妹!”碧花子一听声音立马喊道:“是鹿鸣子师姐,钟云快停手。” 钟云听在耳中立马回身一跃手中长剑抖动一个收势,人落地时已是一丈开外。 那六个女子立马上前,众人走到火堆前重新生火,这时大家才彼此看清楚对方的面貌。 钟云抱拳道:“师弟不知是各位师姐,请各位师姐多多包涵。”碧花子责骂道:“好在我秋菊子师姐和木棉子师姐无碍,不然剥了你的皮。” 那秋菊子摇摇头说:“非常时刻,钟师弟如此警觉自是应该的。”木棉子也跟着道:“是啊!我二人也只是手臂和肩膀一些皮外伤而已,不打紧。”钟云跟着又说了一通赔罪的好话。 两边人轮流说了一下各自的遭遇,确定没有看到其他同门的人后便商议着如何与黄月、沈宏维、虹南子等人汇合的事情。 又过了两日,到了第三日正午黄月正与杨媛在院内说话时,忽然红绫子跑了进来。 “掌门,好消息。” “哦,莫非是沈师兄和虹南子师妹找到其他人了?” “正是!一共九人,眼下正往这边赶来。” 没过一会,便见虹南子走在前面,沈宏维与钟云抬着唐白,一行人陆陆续续的走进了黄月等借宿的农户院中。 众人相聚后个个是又喜又悲无不掩面啜泣。黄月见唐白左腿伤势严重便立刻让那主人家去请了大夫。 第420章 张机设阱 “掌门,你口中所说的那手使双剑的男子究竟是何须人也,竟让你如此忧心不安?” “老周,你是不知道!此人不除我鬼狐门便永不得安宁,敖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何人有如此本事?” “此人眼下便是三道宗的掌门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诡诈狡猾,先后数次坏我大事。还曾率众袭击我逍遥山庄,赤毛断臂、夜叉残废也都是拜此人所赐,门下弟子更是不知有多少是命丧其手。他好像阴魂不散一般,时不时的给你出个邪火,打你个措手不及便立马消失,让你是摸不着看不见。一日不杀此人,我便一日心中难安。” “听掌门这么说,此次埋伏未能诛灭此人实属憾事。” “此人这么多年来一直与我鬼狐门作对,屡次让我鬼狐门吃尽苦头。十多年前他曾被我四大护法围困在长江上,本以为此人必死无疑却不料他跳江逃生。如今又是在长江上埋伏此人,又让他逃之夭夭。看来此人是我鬼狐门命中注定的克星了。” “掌门也不必过多担心,当年三道宗、圣明教何其风光,而今还不是化作一片废墟。此子纵然有再大的本事,经此一败后三道宗和妙音宗已是几近灭门,他一个人就是长了十个脑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话虽如此,可我一想起此人还是如鲠在喉,无论如何定要痛打落水狗,非把此人抓出来,我要亲自看到他死在我面前,方才安心。” “所以掌门是想用这抓来的三人把他给引出来?”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已经没耐心和三道宗继续玩捉迷藏了。” 鬼狐子与姓周的副门主两人商议主意后便走了出去。没过一会,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雪儿,天晚了还不睡吗?” “爷爷,我睡不着。” “哦,也难怪,这么些年咱们都在塞外,突然回到这中原之地是有点不习惯呢。还是你最近身子不舒服?” “爷爷,我最近总是感到一阵心慌肉跳的。” “嗯?怎么了,如今三道宗和圣明教都已是冢中枯骨,咱们大仇得报了,你还有什么心慌不乐的。” “爷爷,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想着报仇,可我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只有模模糊糊的三道宗、圣明教这两个帮派的名字。时隔多年,如今这两派的弟子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些人了,更何况也死了那么多的人,就此收手吧!我想和爷爷你一辈子住在塞外,不愿再回这中原之地报仇雪恨了。” 年轻女子说完便委屈的啜泣了起来,老者一声长叹摇头道:“我们祖孙二人家破人亡、一生颠沛流离,全因三道宗和圣明教所害,无论今天这两派的人是不是当年害死你爹、你娘的仇人,只要这两个门派还在,咱们的血海深仇就一直存在。你不想留在中原,那爷爷答应你,办完这件事后爷爷就陪你回塞外,永远不再回来。” 刑房内,李海、李林、王兵三人正说话间,只听门吱呀一声的开了。三人抬头一看,是鬼狐子走了进来。 鬼狐子看了看三人,随后指着李林对一旁的人吩咐道:“把这个最年轻的人给松绑了。”一旁的两个弟子愣了愣,但鬼狐子说的清楚也只好照做。 两个鬼狐门的弟子解开李林的手铐脚镣后,鬼狐子突然发难右手往李林膻中穴一戳,这膻中穴本是死穴但鬼狐子并未使全力,李林只觉得腹腔一股剧痛,没等李林反应过来鬼狐子左手一抓李林右肩,右手侧击对着李林的右下肋骨一砍。 李林“哇”的一声惨叫,整个人随即瘫软在地,胸口一闷咳出一股鲜血来。李海怒起叫骂道:“要杀就来个痛快的” 鬼狐子冷笑道:“你说错了,我非但不杀他,还会放了他。”说着伸手拿出一封书信扔到了地上。 “把这封信交给你们三道宗的掌门,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过后若无任何消息,我就把这两人千刀万剐。”鬼狐子说完又对身旁的人吩咐道:“把他带出去,给他点吃的再给他一匹马,让他今夜就走。” 一旁的两个鬼狐门弟子得令后一左一右的驾着李林,把李林拖了出去。只听李海在李林身后大声喊道:“小林,鬼狐门诡计多端,切不可让掌门上当。” “给我看好这两个人,不得有半点差错,尤其是看着不能让这两人自尽。”鬼狐门走出刑房后对一众鬼狐门弟子严厉吩咐道。 “是,弟子遵命。” 第二日清早,鬼狐子将夜叉、赤毛两人喊了过来,并将前一晚放走李林的事对两人说了一遍。 夜叉疑惑道:“掌门,你觉得那个人他会来吗?倘若不来,岂不是白白放走了一个三道宗的余孽。” 鬼狐子看了看一旁的赤毛,问道:“赤毛,你觉得他回来吗?” 赤毛沉吟了片刻,随即点头道:“属下觉得他应该会来。”鬼狐子呵呵一笑道:“不错,我也觉得他一定会来。” 却说李林被鬼狐子打伤后,一路忍着疼痛沿着江边骑马逆流而上。一连走了整整两日,总算在第三天回到了当时被鬼狐门偷袭的事发之地。 李林下马后左右搜寻,总算是在一块显眼的巨石上找到了黄月等人留下的暗号。那暗号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些竖杠图画和几个不相干的字,但对李林来说却是准确的写明了其他同门的位置所在。李林照着暗号所标记的,朝着正南方走了去。 果然在走了三十里后,李林看到了那家与暗号对上了的客栈。刚一进客栈便看到了钟云、碧花子、杨媛三人。李林踉踉跄跄撞进了客栈,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倒头晕了过去。 待李林醒过来时,看到黄月早已坐到了床边,其余众人也都站在了一旁。 “掌门……”李林哼了一声就要起来。 黄月轻轻拍了拍李林的肩膀:“李师兄别动,你右侧肋骨断了一截,大夫让你半个月内不得下床走动,你好好休息吧。” “信!”李林说着往怀里摸了摸。 “是这个吧!”钟云说着从桌上把信拿给了李林。 李林点了点头:“是!这信是给掌门的。” “给我的?”黄月接过信一看,那信封面上一个字也没有。 李林又点了点头道:“不错,是鬼狐子说要给掌门你的。” 黄月撕开信封里面确实夹了一张纸,拿出来一看只见信上短短的写了句话: “九月二十五立冬,飞沙渡口。来,则放你门人。不来,则将此二人以三千刀凌迟处死。” 第421章 祭奠亡友 黄月看罢便退了出去,回到自己屋内思索了起来。众人不知信上所写,但看黄月面色凝重便知事关重大,所有人都在黄月房门外等了起来。 从中午直到傍晚,再到日落月升。黄月总算缓缓的推开门走了出来。众人立即一拥而上走到了黄月身边,只等着黄月发话。黄月把纸条递给了众人。沈宏维等人接过纸条一看,立即摇头道:“此乃鬼狐门设计诱骗,万万不可相信。” “这摆明了是挖好火坑让我们去跳,故意引我们上当。” “他们一定在飞沙渡预先设下埋伏了,待我等去了便是有去无回。” “鬼狐门如此无非是要逼我们出来,不如我们就先发制人,在九月二十五之前先杀到他逍遥山庄救人吧。” “对,他让我们去飞沙渡,我们就偏不去。他说九月二十五,我们就偏要在这之前。出其不意,杀他个措手不及。” …… 众人说着便要提前动手去逍遥山庄救人。这时黄月缓缓起身语调轻柔但又坚定的吐了两个字:“我去!” 不等众人劝阻,黄月便挥手道:“三道宗、妙音宗弟子听令。” 沈宏维、虹南子等人见黄月态度坚决,便不敢怠慢俯身拱手道:“弟子在!” “鹿鸣子师姐,你与秋菊子、木棉子师姐等六人护送唐师兄、李师兄二人回湖广长沙府,你们明日就动身,到了之后留下联络方式。红绫子、碧花子、虹南子、杨媛、沈宏维、钟云你等明日跟我走,我另有安排。”黄月说完便直接回了房内。 众人见黄月铁了心不好再劝便只得各自散了。第二天一早,沈宏维找来了两架马车和几匹伏马,安顿好了唐白和李林二人之后鹿鸣子等人便与众人告别朝着西边湖广方向走了去。 送走唐白和李林后,黄月拿出了一张纸交给钟云等人道:“五天内,务必要把马匹、船只这些东西置办妥当。”钟云等人接过纸便分头张罗了起来。 又过了十日,钟云与碧花子二人穿着一身斗笠蓑衣的打扮划着小船停到了一处芦苇荡里。另一边沈宏维、红绫子、虹南子三人早已停船等候多时,虹南子见到钟云两人立马上前问道:“怎么样?” “昨天看起来还没多少人,今天果然在渡口下面看到几艘可疑的渔船。”碧花子回道。 “怎么个可疑法?”沈宏维跟着问道。 钟云脱下蓑衣斗笠摇头道:“七八搜船靠在一处,里面也没什么人,更看不到渔网篓子这些。明显就不像是正经渔家。对了,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差不多情况,最近几日在渡口岸上也发现一些可疑之人,都是三三两两结伴出行的。有几伙人来来回回在这方圆十几里地转悠,一定是鬼狐门的人没错了。”沈宏维答道。 “好了咱们赶快回去吧!掌门等着消息呢。”红绫子说着众人换上素以沿着小路一转身便没了人影。 五人转身来到一个农家小院,看到杨媛在院内煮着饭食,钟云上前道:“师姐,掌门呢?” 杨媛指了指紧闭的房门道:“在里面半天了也没出来。” 几人走到房前敲了敲门,“进来”只听房内黄月低声回了句。几人进屋后将飞沙渡打听的消息与黄月汇报了一通。黄月听后点了点头随后对众人道:“眼下距二十五只剩三天了,我有些事也该跟你吩咐一番了,一切按照原计划执行。” 黄月话刚一出口,杨媛立马上前摇头道:“不可,那样的话你太危险了。” 虹南子等人也都附和道:“是啊掌门,如此犯险之举切不可为啊!” 黄月摆了摆手道:“眼下既要救两位师兄脱险又要保证大家安然身退也只有这个不是法子的法子了。你们放心,若无把握我也不会出此计策。只是此事之后,我有几句话恐怕来不及交代你们,所以眼下便提前跟你们说了罢。” “请掌门示下!”众人异口同声道。 “此次无论成败与否、无论能否救出李海王兵两位师兄,也无论我是生是死。我要你们返回湖广隐姓埋名起来,今后不得再提报仇雪恨之事。” 黄月话一说出众人都沉默了下来,黄月接着道:“我要每个人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并将这封血书传与其他三道宗和妙音宗的弟子们。” 黄月说着拿出一快绢布递了过去,众人接过一看只见上面果然是用鲜血写着两行字。 “凡三道宗与妙音宗弟子听令,自此以后隐姓埋名,不得再提复仇之事。如有违者便是自绝于师门祖宗,生前身后不配再做本门弟子。黄月亲手血书留。” 众人见此无不伤感落泪,杨媛掩面痛苦俯身跪地,泪不成声的泣道:“弟子遵命!” 沈宏维、虹南子的人也跟着俯身跪地同声道:“弟子遵命。” 黄月扶起众人安慰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给师傅、给妙音前辈、给三道宗与妙音宗的历代祖师一个交代。” 跟着黄月便让杨媛、钟云、红绫子三人退了出去,把沈宏维与虹南子二人留了下来。 黄月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药囊递给了沈宏维。 “掌门,这是?” “是火花草,一种岭南罕见的草药。每次吐纳练功时以温水服半株,可助你修行。” “多谢掌门!” “先别急,这草药性烈无比,不到冲关开路的隘口不要轻易服用。起先服用时你会感到大为受用,瞬间便可催动真气、运转内力,可随着你逐步贯通越多的周身穴脉,体内真气越发的磅礴有力时,这火花草的药性便会减弱,届时方可稍增剂量。否则一昧贪功冒进,轻则真气劲走伤及腑脏,重则走火入魔性命不保。这几十株火花草你好生善用,应该能助你把那吐纳功法修炼至第二层。至于你究竟能到何种境界,我也不知,全看个人造化了。 沈宏维顶礼一拜:“多谢掌门栽培,宏伟永生不忘。” “我对你已倾囊所赠再无可授,沈师兄你可还记得那晚我传你功法时同你说过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嘱托与你嘛?” “弟子当然记得!” “我本想晚些再与你说的,但恐时不与我,将来再无机会了所以现在就把封书信交给你吧!” 黄月说着递给了沈宏维一封用黑漆密封起来的书信,沈宏维看了看信封表面上写着“三道宗第十九代掌门人黄月亲笔”一行字。 “掌门,这是?”沈宏维面色疑惑了起来。 “你不要管这是什么,这封信你一定要保管好。等你回到湖广把三道宗的所有弟子召集在一起时,当着众人的面拆开此信,到那时你自会明白。” 黄月说着又拿了另一封信递给了虹南子。 虹南子双手接过见信封上写着“妙音宗第五任代掌门黄月亲笔”一行字。 “你也一样,好好保管此信。等回到湖广与鹿鸣子师姐等人汇合后,当着妙音宗所有弟子的面拆开此信后自会明白。” 跟着黄月又拿出了一个木匣子递给了两人,小心的嘱咐道:“这个木匣子,你二人拿去。等你们拆开各自信件后一切便会明了。” 沈宏维与虹南子两人见黄月面色凝重,自知定是要紧的事情。二人不敢怠慢,连连点头表示一定要谨遵掌门命令。 一切安排好了之后,黄月提着一个竹篮来到了长江边上。 黄月放下竹篮拿出了一个小坛子自言自语道:“白老伯你对黄月有恩,生前曾托付大事与我,传我教主之位。晚生不才难堪大任,本不愿为之。但想白老伯深明大义、磊落坦荡,既不在意黄月是三道宗掌门的身份,更将教中圣物所赠,此等胸襟黄月五体投地。既是老伯生前遗愿,黄月岂能辞之不受。自今日起我便答应老伯,做了这圣明教新任教主。而今圣明教虽被鬼狐门所害,但只要我黄月和玥媱二人还在,圣明教就没有灭亡。”黄月说着俯身跪地望着白鹤的骨灰坛拜了三拜。 “如今晚生黄月既是圣明教教主,又是三道宗和妙音宗的掌门。黄月不才,斗胆向三道宗、妙音宗、圣明教历代祖师禀告,这百年来的恩恩怨怨自我黄月以后便烟消云散吧!望三道宗、妙音宗、圣明教历代祖师保佑,助弟子杀灭鬼狐门和敖家,替三派报血海深仇。”黄月说完望空一拜。 一番肺腑之言过后,黄月抱起白鹤的骨灰坛自语道:“白老伯,你我于这江上相识,而今便将你葬回江水中吧!倘若再有来世,愿能与你再渡江水,开怀痛饮。”说着打开骨灰坛将白鹤的骨灰一点点洒在了江水中。” 接着黄月拿出一坛酒放在岸边,朝着江水倒了一半,随后坐下望着空荡的江面一个人独饮,直到把剩下半坛子酒全部喝光,方才一声长叹起身拍了拍身子,孤零零的一人迈着步子渐渐远去了。 第422章 孤身赴会 到了九月二十五这天,鬼狐子领着鬼狐门一众人等在飞沙渡的渡口旁严正以待的守着,光是渡口两旁便站满了整整两排不下百人,每个人俱是一身黑衣,弯刀藏在胸前。渡口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艘渔船,每艘船上也都站了几个鬼狐门的杀手。 渡口江对面的岸上数十人排场一条直线,随时准备截住上岸的人。渡口下游也早已被四艘沉锚大船隔断了水面。整个飞沙渡的南、北、东三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只留下西边上游放了一个缺口。 王兵和李海两人反手被捆了个鸭子浮水,一左一右的绑在了一根旗杆上。 “掌门,马上天就黑了,那小子还会来吗?”夜叉在鬼狐子耳边小声嘀咕道。 鬼狐子眼睛盯着西边的江面,眼神缥缈道:“别急,再等等!” “兄弟们都在这敖了大半天了,光凭咱们这阵势我看那小子就没胆子过来了。”夜叉说着露出了一股焦虑的表情。 赤毛也跟在一旁说道:“此人心思缜密,且极为狡猾。光是这几年消失匿迹的隐忍力就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眼下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我看他十有八九是不会来的。” 这时坐在一旁的周姓老者抿了口茶,呵呵的笑了起来。 夜叉回头问道:“副门主为何发笑啊?” 周姓老者笑道:“不为何,只是觉得对方人还没来,两位护法就先自个慌了起来。” 夜叉一急立马回道:“副门主玩笑了,我鬼狐门数百弟子在此,那小子就是有飞天遁地的本事来了也插翅难逃。我怎会自个慌起来,就算着急也是着急那小子不来,错失一次良机罢了。” “好好好!老朽失言了。”周姓老者打着哈哈回道。 “快看!有动静!”赤毛忽的一声喊了起来。 众人急忙顺势望去,果然看到一叶扁舟缓缓飘了过来。那独木舟上孤零零的站着一人,手持一杆细长竹竿慢慢的划着水飘了过来。待走到离渡口还有十几丈远时停了下来。 鬼狐子一眼便看到了一个个子不高,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腰间别着两把长剑。这个模糊的身影鬼狐子早已刻在了心里。 此人正是黄月!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一个鬼狐门的杀手伸手拦着黄月大声问道。 “三道宗第十九代传人,妙音宗第五任代掌门,圣明教教主——黄月!”黄月说话间把篙往江中一插,雄厚磅礴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渡口两岸。 “好!有骨气、有胆识、有魄力、有义气。老夫真希望你我不是对手,可又庆幸能够遇上你这么一个对手。”鬼狐子站在岸上也对着黄月大声喊着话。 黄月看到被捆在旗杆上的李海和王兵二人,大声喊道:“我已经守约来了!放了我门下两位弟子。” 夜叉上前两步正欲说话,鬼狐子伸手阻拦道:“放了他们两个。” “掌门!这可是大好机会,千万……”不等夜叉说完,鬼狐子大声呵斥道:“我说放人!” 夜叉没奈何只得点点头,两个鬼狐门的杀手解开了李海、王兵两人身上的绳子,又给了两人一条小船。两人爬上船各自拿了根桨朝着黄月划了过来。 “掌门……” “掌门……” 不等李海和王兵开口,黄月摆了摆手小声道:“快走!往西五里外有人举火接应,等汇合后该怎么办自会有人告诉你们的。” 两人感激的朝着黄月拱手弯腰一拜,跟着划起小船往西边走了去,直到两人划着小船远去渐渐的看不到身影。 鬼狐子一挥手,立马便有七八条小船沿着两边划到了黄月的西侧,把黄月来时的路也给封了起来。 赤毛见黄月被四面八方包围了起来,自信满满的对着黄月大声喊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这飞沙渡里里外外有我鬼狐门数百弟子,你束手就擒吧!” 黄月把眼睛一闭,整个人直接坐了下来:“赤毛,当年我一时慈悲饶你不死,却不料你出尔反尔,以至今时今日害我同门落难。今天你必死无疑。” 夜叉猛的窜了出来厉声道:“哼!必死无疑的是你!来人,给我拿下。” 周围四艘小船立马朝着黄月合围了过去,就在四艘小船快要靠近黄月时,黄月突然从船底拿出了一张弓,伸手把箭一搭只听“嗖”的一声!紧接着赤毛一声惨叫,直接被黄月一箭射中胸口,整支箭贯穿了大半,几乎要穿胸而过。 赤毛被黄月一箭穿胸,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咽了气。夜叉大惊失色连连后撤,退到了人群后面。 几乎是同一时间黄月把弓箭一扔,抽出腰间双剑对着四周的鬼狐门杀手砍了过去。双剑出手的一刹那,四五名鬼狐门的杀手齐声惨叫,各个捂着眼睛掉进了水里。 黄月跳上一条小船,手中青水白雾双剑轮番前刺,剑招所致无一不中,很快十几个鬼狐门的杀手就命丧黄月剑下,扑通通的落水声就像是热汤里下饺子般一个接一个。 一旁的周姓老者见状叹息道:“此人剑法不俗,若是这般打法就是拿的下他也定要折损不少弟子。” 鬼狐子点点头随即给夜叉使了个眼色。夜叉当即领会,随手一指便有十几个弟子划着船靠了过去。 此时四艘小船上的所有鬼狐门杀手都已被黄月刺落水中,而黄月自己也已是血迹满身。不等黄月缓口气,对面十几个鬼狐门的杀手隔着两丈开外对着黄月一齐把飞镖扔了过来。 黄月此时站在一条小船上无法左右闪躲,更无遮挡之物。情急之下伸手一抓,把一旁的另一艘小船抓了过来。但见黄月运气使劲,竟直接把一条小船凌空抬了起来横着挡在了自己身前。 一阵“砰砰”声响过后,又有两艘小船绕到了黄月身后。前后两拨分别对着黄月身前和身后把飞镖扔了过来。黄月只得把小船一扔,整个人一猛子扎进了水里。 鬼狐门的杀手见黄月潜了水里不见了去向,个个手足无措的四下找了起来。 在岸上观战的夜叉见此情形大声朝着江面喊话道:“全部四散开来,我就不信他能在水下憋多久。” 话音刚落,黄月忽然从水中冲出双剑使劲一个横扫,一连串惨叫应声传来,几个鬼狐门的杀手被黄月砍断双腿掉进江中,黄月也跟着跳上了小船。 立刻又有几艘小船从南北两侧划了出来,几艘小船快速划到黄月身边后每个小船上站出来一个人手里抱着一团渔网对着黄月抛了过来。四五张渔网同时罩在了黄月身上,又有两下铿铿的声音传来,两根铁钩挂在了黄月的船尾。十几个鬼狐门的杀手抓着铁钩上的麻绳,把黄月的小船一点点的拉了过来。 第423章 顺利脱身 却说李海和王兵两人沿着江水划了四五里后,果然看到岸边有两个晃动的火把。两人立刻把船靠了过去,走进一看才发现原来不是旁人,正是杨媛、虹南子、红绫子三人在岸边等候。 王兵与杨媛夫妻二人破镜重圆不禁惊喜交加,抱头痛哭了起来。 “掌门独自一人在渡口那边,我等须快快前去接应才好。”李海着急的说道。 虹南子摇头道:“不,掌门有命让我等汇合后立即撤走,快马都已经备好了,大家快走防止鬼狐门的人追上来。”说着便领着众人回到岸上,五匹快马早已准备在一旁。五个人骑上快马朝着西北边跑了去。 这一边,黄月被渔网缠着一时看不清状况,只觉得小船被人拉动走了。黄月把手臂一绕,双手抓住渔网往回猛的一扯,把那四个撒渔网的杀手拉到了水里,接着抽出长剑对着铁钩上的麻绳砍了去。 挣脱之后黄月抬头看了看天,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拿起船桨拼命朝着东边的四艘停锚大船划了过去。 夜叉见黄月想要强行突围,不禁着急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对手下喊道:“预备队赶快给我上!”一声令下过后,十艘快船从渡口下面追了过去。 十艘快船呈一个半圆形紧逼着黄月压了过去,东边的四艘大船上也走出了几十个杀手拿着弯刀、暗器,只等黄月靠近后便一起招呼上去。 就在此时西边忽然出现了两艘渔船,以飞快的速度朝着黄月这边冲了过来。 鬼狐子觉得不对劲立马问道:“这两艘船那里来的?” 夜叉凝神一看发现那两艘渔船上似乎堆满了东西,但又不见人影,摇头道:“属下不知,但应该可以确定这不是我们的船。” 待两艘船靠的近些了,忽然从两艘渔船的后面又出现了一个小的独木舟。独木舟上坐着两人,正是沈宏维和钟云二人。 “钟师弟,点火。”沈宏维说着把船桨使劲往水里一划,独木舟立刻停了下来。 钟云手里拿着两个油灯分别朝着两艘渔船砸了过去。 那两艘渔船上装满了干柴,干柴上更是浇了火油,船里也堆满了硫磺棉絮,整条船碰着油灯后点火即着,火苗一眨眼的功夫就窜了两丈多高。 两艘火船犹如水牛过河一般,横冲直撞的朝着那四艘停锚的大船撞了过去。那十艘快船形成的包围之势瞬间便被两个火船撕开了一个口子。徘徊在四周的鬼狐门杀手那里能拦得住两艘着了火的渔船,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火船从身边冲了过去。只听一声闷响,两艘火船一头撞到了那四艘停锚大船的船舷上。大船上提前候着的鬼狐门杀手也被火势逼得只能后退。 此时黄月也把船划到了四艘大船的船舷下方,那四艘大船被两个火船一撞也跟着烧了起来。船上把守着的杀手也被大火一冲乱成了一团。 黄月前后围堵的困局瞬间便被来势汹汹的火船给破解了。趁着大船上的人被火势逼退了没法阻拦自己,黄月屏住呼吸奋力一跃,双手抓住船舷跳到了大船上。 放火得手后沈宏维与钟云不等鬼狐门的人反应过来,两人前后划桨飞一般的朝着西面又跑了回去。 鬼狐子也压根没把沈宏维和钟云两人放在心上,亲自拿起弯刀指着黄月的方向高声喊道:“切莫走了那个姓黄的。” 到了大船甲板上空间便开阔了起来,黄月也彻底施展开了手脚。只看黄月横跳六尺、纵跃一丈,来回闪转腾挪间双剑如灵蛇出洞、飞隼掠地,招招剑无虚击、刺敌要害。一时间惨叫痛哭之声在火光中响声不绝,或是兵器叮当落地,或是扑通一声跌下船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杀了十几个鬼狐门的杀手。 然而黄月剑法虽高,但怎奈鬼狐门人手从小船上源源不断的朝着大船这边爬了过来。黄月余光扫过,见两边至少有近百人围着自己。且不说自己能不能杀退这么多的杀手,就算能也必定要苦战良久,可眼下时间不在自己这边,越是拖延下去,就越是难以脱身。 此时鬼狐子慢慢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隔着二丈开外对黄月喊话道:“当年在西安府没能杀了你小子,老夫一直饮恨在心,今天就是神仙来了你也难逃一死。”说完便亮出弯刀对着黄月走了过来。 黄月自知鬼狐子武功高强,一旦和他纠缠起来没有数百招也分不出个高低。而从日落时分与鬼狐门鏖战到此时,天色也早已黑了下来。那两艘火船上的大火虽然已被鬼狐门的人给控制住了,但终究还是把停锚的其中一艘大船给烧了个大半。 “鬼狐子,你我血海深仇恐怕用彼此一命都难以洗刷清楚了,今日杀你不得,他日必灭你满门。”黄月说完把双剑一收,从脚下抓起两具尸体对着鬼狐子扔了过去。 那两具尸首就像是两个箩筐一般被黄月高高的抛了出去,鬼狐子侧身闪过,抽出弯刀对着黄月就要杀来。黄月抓住时机往船舷外一跳,整个人扑通一声跳进了江里,跟着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水下。 鬼狐子气的直跺脚,高声喊道:“立刻通知两边岸上的人,沿着江面严密搜寻。无论花多大代价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两岸的鬼狐门杀手排成了纵队,绵延数百米在岸边搜寻。渡口上的鬼狐门众人也划着小船排成一排布满了江面,每个小船上都有人举着火把顺着水流方向紧密的盯着江面。 却说沈宏维和钟云放了火船后二人使了浑身上下的劲拼命的摇浆,那独木舟在两人交替划桨下就像是一条白鱼飞快在水面上游了起来。两人不停歇的往上游划了十几里,确定没人追上来后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两人靠岸后把独木舟凿了个大洞又放了石头在上面,推到江中沉了下去。 “不知道掌门那边怎么样了?”沈宏维望着东边小声嘀咕道。 钟云喘着粗气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掌门既然说了肯定会有脱身之计,我们按计划行事吧!” 沈宏维点了点头,两人迈着步子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到了第二天清早,飞沙渡早已空无一人。空荡荡的渡口飘满了浮尸和断肢,还有几艘被烧黑了的船停在江面上。 此时一个人影悄悄的从水下冒了出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黄月! 原来昨晚黄月跳水后一个潜水下去并没有往下游的方向逃去,而是往回游到了大船下面,整个人藏在水里时不时的露半个脑袋留着换气。晚上夜色漆黑,鬼狐子等人只以为黄月故技重施往下游逃了去便火急火燎的往下游跑了去,却没想到黄月一直都潜在他们的脚底下。 此时已到了立冬的节气,江水在夜间寒冷无比。若是旁人恐怕早已冻僵沉到了水底,但对黄月来说蛊毒族的寒潭比这江水不知道要冰冷多少。曾在寒潭中一坐便是一整天的黄月,如今这江水下待一夜自然是轻轻松松。 游到岸边之后,黄月回头一看整个飞沙渡飘起了一片浮尸,之后拧干了衣服在岸边又休息了片刻,稍微调整了一下便快步朝着北边走了去。 第424章 一路厮杀(一) “什么叫人不见了?活活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夜叉说着气的跳了起来,把手边的杯子茶壶摔了一地。 那鬼狐门的弟子唯唯诺诺道:“启禀护法大人,属下们一百多号人沿着江面找了整整三天,上下一两百里范围内都搜遍了,还是……不见人影。” 夜叉气的一巴掌打了过去,怒骂道:“你娘的,一群废物。给我滚!”那弟子吓得连连称是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一旁的周姓老者捋着胡须迟疑道:“或许这个人被江里的暗流卷到江底淹死了也说不准。” 鬼狐子坐在大堂正中央,脸色铁青的摇了摇头:“不,他没死,他一定没死,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接连三次都没能杀了此人。看来此人真是我鬼狐门的命中克星。” “属下继续派人去查!”夜叉赶紧说道。 “别查了,你们查不到的。派人发下追杀令,凡是能提供那个黄月可靠行踪消息的赏银三千两,能抓到他的无论死活一律赏银五万两。”说完鬼狐子哀叹了一声走了出去。 又过了大约十日,金陵城城南外的一间小茶铺下。沈宏维和钟云两人各挑着一担柴火伪装成过路砍柴的樵夫在小茶铺下喝茶歇脚。 “沈师兄,咱们都喝了这些天的苦茶了,怎么还不见掌门过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再等等,说不定掌门为了隐藏行踪故意走了小路耽搁了时间。” 两人正谈话间,一个身披大衣头戴宽沿斗笠的人坐到了两人边上:“小二,再来壶茶!” 两人一听声音立刻大喜道:“掌门!” 黄月摘下斗笠长舒了口气道:“好在没太晚。” 沈宏维给黄月倒了杯茶道:“掌门一路上可曾听见什么风声?” 黄月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钟云摇头道:“鬼狐门放出了话,凡是提供掌门你行踪消息的赏银三千两,抓住人的赏银五万两不论死活。还把你的姓名、样貌长相、手使双剑这些特征也都传了出去。现在江南一带各个山头的草寇、漕运的水鬼、绿林的强人、各大镖局武行全都接到这个消息了,就连一些大的驿馆客栈都知道这事了。” 沈宏维跟着道:“掌门,人为财死,何况是五万两银子,恐怕现在各路人马都跃跃欲试想要对你下毒手了。依弟子见还是小心为上,从现在开始咱们都彻底乔装打扮一番把兵器收了,再改名换姓返回湖广。” 黄月默不作声,随后看着两人道:“你们听李林说了吗,鬼狐门这次杀了我三道宗和妙音宗多少兄弟姐妹。” 两人一听均是沉默了下来。 黄月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好了,之所以让你二人与我在此碰头,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回去传话给诸位兄弟姐妹,我黄月还活的好好呢,让他们不用为我担心。接下来你二人回湖广与其他人汇合,该怎么做我在给你和虹南子师妹两人的信件中早已说明了。” “那掌门你呢?”沈宏维问道。 “我要去一个地方办一件事,不用为我担心。事不宜迟,你二人今日就动身吧!这里有三万两银子,你们拿回去给兄弟姐妹们每人一千两。牺牲的同门和妙音宗的姐妹若是能找到家人的,给他们家人也分上一千两。若还有剩余便留着做些善事吧!”黄月说着丢下一沓银票,拿起斗笠便要动身。 钟云立马喊道:“掌门,那我们何时在那里碰面?” 黄月驻足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抽动回头笑了笑:“你们回到湖广之后便知道了。” 望着黄月大踏步远去的身影,沈、钟二人心中不免一阵失落,只得收拾了行装黯然的离开了。 此时已时至冬季,黄月迎着北风徒步走着,眼神中透露的不再是失落、愁苦,而是坚毅和义无反顾。接连发生的惨剧,让黄月看着身边的同门挚友一个接着一个死去,就连自己结发妻子也不省人事。然而这一次黄月已经没有了悲痛欲绝,心中的波澜起伏也已被磨平,有的只剩下一颗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 “若是当真要有人背起这些担子,让我一人独自承担吧!”黄月望着西边湖广的方向喃喃自语了一声,跟着斩钉截铁的消失在了寒风之中。 南昌府,敖府府宅内! 敖飞厉拿着一张信件读着读着便笑了出来,随后递给身旁的敖锦道:“爹,半个多月前鬼狐门在松江府的飞沙渡伏击了三道宗那伙人,全歼了三道宗和妙音宗,首恶之人是一个叫黄月的,眼下是生死不明。不过鬼狐子也发了五万两银子的追杀令,在整个江湖武林缉拿他。” 敖锦半眯着眼睛不加理会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整天念叨着三道宗。那帮武夫早已掀不起什么风浪了,眼下整个武林鬼狐门一家独大,你真正要提防的是鬼狐门。” “爹,鬼狐门不过是咱们敖家的一条野狗,我让它咬谁它就得去要谁。想当初三道宗和圣明教在武林上是何等风光,眼下也成了冢中枯骨,他鬼狐门心里难道还没点数嘛。”敖飞厉一脸得意的回道。 “就怕哪天这疯狗真的疯了,反咬你一口。”敖锦说着闭起眼睛躺在长椅上侧睡了过去。 …… “小二住店,开一间上房!再端些酒菜来。” “好嘞客官,一间上房,酒菜客官想吃点什么?” “一只肥鸡、一盘豆腐、二斤高粱酒、一碗面,若是有牛肉也切些来。” 黄月走进一家客栈付了一两银子的定钱后便找了位置坐了下来,两把长剑毫不避讳的放在桌边。 周围的客人纷纷对黄月投来了异样的目光,黄月则毫不理会自顾自的倒茶喝了起来。 此时一个刀疤面汉走了过来双手一抱客气道:“听阁下口音好像就是本地人,我刀疤刘在淮河南北一带也算认识不少朋友但看阁下有些面生,不知好汉是哪个地头上的?” 这时店小二端了饭食上来,黄月拿起筷子连头也不抬便吃了起来。 那刀疤汉子跟着道:“敢问好汉高姓大名。” “黄月!”黄月地头吃着连头也不抬的就回了句。 那刀疤汉子面色一变,随后叫声叨扰便快步离开了客栈。 第425章 一路厮杀(二) 当晚一行七八个人悄悄的来到了客栈后院,只听其中一人道:“你看清楚了?”另一人回道:“我亲眼所见,那汉子个子不高、一脸的络腮胡、手里拿着两把长剑,还亲口说了自己叫黄月。” “好!蒙汗药下了吗?” “放心,小二送晚饭的时候我悄悄加到面汤里了,药量能蒙翻一匹马都没问题。” “妙极!待会我踹门进去,你等上前将其乱刀砍死,尸首快马加鞭送到江西九江府去。” 几人兴奋的点点头,跟着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黄月客房外。 只听砰地一声响,带头的男子踹开了房门,剩下的七人拿起长刀冲到床前一通乱砍。砍了十几刀之后,只听一个惊道:“咦?怎么没人了,人呢?” 忽然一声惨叫传来,七人回头一看只见黄月掐住了那为首男子的脖子。 “啊!他没吃蒙汗药。”一人惊慌的说道。 黄月冷笑一声:“我吃了,不过就凭你们那点蒙汗药想麻翻我还是异想天开了。”说完手腕一扭当场扭断了那为首男子的脖子。 剩下几人只得硬着头皮朝着黄月扑了过来。黄月随手抓起两个凳子一左一右的挥打了去,两把凳子在黄月手中就像两个铁锤,黄月也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只是对着人便乱砸了过去,把那几人打的手断脚断、头破血流,一个个跪地求饶了起来。 那白天的刀疤汉子见敌不过黄月,便求饶道:“好汉饶命,我等一时见财起意,还望好汉不与小人计较放我等一条生路。” “见财起意?没这么简单吧!你们想拿我的人头去鬼狐门请赏,也想我放过你们?”说完黄月抽出腰间长剑对着几人如电光火石般刺了去,几个人连痛苦哀嚎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倒地横尸当场。 黄月抹了抹血迹简单收拾了一番,又留了五两银子在桌子上便离了客栈,出了客栈后黄月便一路向西北往河南行省地界走了去。 这一日黄月赶路走了半日走到河边捧水喝了几口,又取了一个水壶灌满了水。 “各位跟了在下这么远的路,眼下四野无人,有何贵干不妨出来说话吧。”黄月语气镇定的朝身后大声喊道。这时人影攒动,十几个人从黄月身后慢慢走了出来。 “阁下就是黄月?”为首一个矮胖汉子拿着九环刀高声问道。 “正是!”黄月双手背后一脸平常的回道。 那矮胖男子大笑道:“鬼狐门发了令,取了你的人头就有五万两赏银,五万两啊!哥几个干了你这一票,这辈子就能金盆洗手了。” 那十几人一脸得意慢慢的靠了过来,生怕黄月跑了一样把黄月围了起来。 那是几个人几乎是同时大喝一声朝着黄月一起攻了过来。黄月不为所动,但等众人踏进五尺范围之内时双手拔剑对着眼前十几人挑了过去。这一剑后发先至,只见寒芒闪过雪地上划出一行行血迹,剑尖所到之处铜锤、大刀、钢鞭、铁抓、长剑纷纷落地,一个个捂着脸在雪地里打滚了起来。 有的眼睛被挑瞎了一只,有的鼻子被削了半截,有的半边脸被割了下来。剩下的三人见状不妙便要逃走,黄月扑上前朝三人背后每人刺了一剑。 事后,黄月在雪地上擦了擦鲜血不禁叹息自语道:“金盆洗手不过是一句唬人的鬼话,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永远无法金盆洗手。” 很快有八个手持刀斧的江湖大盗暴毙在客栈,十几个山贼被黄月一剑挫败的消息便疯传了出去,黄月的名字比以前更加的惹人议论了起来。一时间,各路人手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甚至有人按照鬼狐门对黄月的描述专门绘了画像在各路江湖人手中互相传了起来。 可偏偏黄月毫不掩饰,所到之处不但没有乔装打扮,而且俱是以真名真姓行事。以至于大半个武林整日议论的便是黄月眼下又到了何处,又杀了那些人。 日落西斜,黄月从金陵出发一路不紧不慢的走了将近两个月,取道河南来到了山西行省。此时已是隆冬时节,千里白茫一片。黄月吃尽了干粮后找了个歇脚的路边馆子坐了下来。 还没进门那店小二便主动上前替黄月拿了包袱,又倒了一大碗热水。 “客官,这么冷的天赶快吃些酒肉暖一暖吧!咱们小店的酒肉都是现成的,热腾腾的。” “嗯,来一根猪后腿,再来碗酒。” “好嘞客官。” 那店小二转身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端了一盘煮熟的猪后腿和一坛酒走了出来。 “客官慢用!” 黄月也懒得使筷子和碗,直接用手抓着便吃了起来,抱着酒坛子就喝了起来。 待吃到酒足饭饱,馆子里顿时来了一拨人在黄月四周坐了下来,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黄月一人。 黄月掏出一两银子朝店小二扔了过去:“拿着吧,多了不用找碎银。” 那小二笑呵呵的接过银子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那一拨人当中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走到黄月对面一个抱拳道:“久闻黄大侠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如此境地还能稳坐泰山。” “诸位也是为了那五万两银子而来的了?”黄月面带微笑的说道。 那男子一听哈哈笑道:“看来黄大侠还不清楚,如今阁下的项上人头已是八万两银子了。” 黄月跟着笑道:“你等觉得自己能拿的了这八万两银子吗?” 那男子一脸自信回道:“听说阁下使得一手好剑法,我等兄弟怎能大意,我这一班兄弟早已在此守候了好些天了,专程设下了一桌酒菜等着阁下大驾光临呢。” 话音刚落四周的门窗便铺上了一层绳网,馆子二楼上也窜出来几人拿着弩箭对准了黄月,屋里的一群人也亮出了兵器只等一拥而上便要置黄月于死地。 黄月苦笑一声:“想不到我黄月出入江湖二十多年都不及这几个月杀的人多,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那男子笑着拿起一只杯子,正要举起杯子往地上摔时黄月猛的伸手一抓,揪住了那男子的棉袄。 “动手!” 那男子着急之下大声一声,黄月下意识的把那男子高高举起顶着头顶上面。果然嗖嗖几声弦响,几支弩箭正好射中了那男子的胸口和腹部。 黄月跟着把那男子朝着扑来的人群一扔,跟着自己脚踩桌子一跳,整个人已经跳到了二楼。二楼的几人来不及重装弩箭只得抽刀和黄月战了起来。 黄月抽出长剑三划两砍,一眨眼的功夫便把几人砍翻当场。楼下的人也纷纷朝二楼跑了上来,黄月立刻站到了楼梯口处居高临下一连刺死了三人。 那群人见强攻不得便拿着斧头铁锤把支撑楼梯的柱子支架一通乱砍给砍到了。黄月见楼梯摇摇晃晃就立刻跳了下去,刚一落地便有一个圈套呼的一下套住了黄月身子,不等黄月挣脱又有四个绳套飞过来套住了黄月。五个壮汉紧紧抓着绳子,把黄月困在了原地。 黄月运气内劲大喝一声顿时崩断了两根绳套,跟着抬脚一踩绳套另一端的壮汉打了趔趄倒在了地上,黄月抬脚对着那人胸口一踢直接将那壮汉踢飞了出去口吐两口鲜血当场毙命。 剩下的两人那里挣的过黄月,黄月脱开双手抓住绳子往回猛的一拉,那两人立刻被黄月拉了过来,黄月伸出双掌对着两人额头打了过去,直把两人打的脑浆迸裂、红白流了一地。 黄月舒展了一下肩膀,拿起双剑对着众人冷冷道:“一起上吧!”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心生怯懦了起来。只听一人高声道:“杀了此人,咱们下半辈子就做个富家翁了。” 果然八万两银子的诱惑还是胜过了人心的恐惧,那群人嗷嗷的叫着举起兵器对着黄月又围了上来。 黄月双剑转动迎着刀枪棍棒与众人厮杀了起来,长剑所至血肉横飞,远处只听得那馆子里兵器声、嘶叫声、哭喊声乱成了一团。过了一刻时,声音渐渐停了下来。紧跟着门砰地一声被踹飞了出去,黄月浑身血污提着两把寒光湛湛的长剑从屋里走了出来,屋内则遍地尸首残肢,血迹溅满了每个角落。 黄月走到屋外抄起地上的白雪擦了擦脸,搓了搓衣服,朝着北面慢慢的一步步走了去。 第426章 最后安排 沈宏维和钟云两人一路乔装打扮走了整整二十多日终于回到了湖广长沙府。几天后便联络了虹南子、红绫子、碧花子、杨媛、唐白、钟云、李海、李林、鹿鸣子等一干人。 众人聚到一处后,杨媛等人急忙问起了黄月的情况。沈宏维和钟云两人便将自己在金陵与黄月见面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到黄月安然身退的消息众人都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沈宏维和虹南子两人又跟着拿出了黄月之前所写的血书,对众人道:“掌门临行前曾亲自血书一封,要转告给大家。”跟着便大声读了出来: “凡三道宗与妙音宗弟子听令,自此以后隐姓埋名,不得再提复仇之事。如有违者便是自绝于师门祖宗,生前身后不配再做本门弟子。黄月亲手血书留。” 众人听后一言不发,知道这是黄月为保护众人不再为复仇而流血所留的血书,但众人与鬼狐门和敖家的血海深仇是一日深过一日,若是就是放手不再复仇,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不甘,一时间众人五味杂陈,有失落叹息的,有小声啜泣的,也有痛苦顿足的。 虹南子这时站了起来安慰众人道:“掌门师兄此举便是让我等保住门派香火,不要再做无味的牺牲。如此良苦用心,大家应当牢记在心才是。” 沈宏维叹了一声也跟着道:“不错,虹南子师妹说的是。不过掌门曾当着我和虹南子师妹,还有杨师妹、钟师弟、红绫我等五个人的面亲口说过山门之仇他一定会给两派死去的弟子和历代的祖师们一个交代。我相信掌门肯定还会有下一步的计划,我等不应辜负掌门的一番苦心,谨遵掌门的嘱托才是。” 众人黯然的点了点头。沈宏维见众人失意踌躇,便支开了话题对虹南子道:“虹南子师妹,眼下咱们两派十几个人都到了。掌门给的那两封信,现在就打开吗?” 虹南子点头道:“掌门交代门人到齐了便要打开,眼下难得大家都在,打开吧。” 跟着两人各自拿出了一封信放到了桌上,沈宏维开口道:“掌门此前给我和虹南子师妹一人一封信件,特意交代要在两派所有人都到齐了方可拆开。眼下各位师弟师妹都在,我与虹南子师妹便将这信开了,掌门说他自由安排,等开了这封信我等便明白了。” 说着沈宏维便让众人看了看黄月的亲笔信,唐白、钟云、王兵等人看了信封上写着:“三道宗第十九代掌门人黄月亲笔。” 沈宏维当着众人的面拆开封蜡,拿出了黄月的亲笔信看了起来,读着读着便眼睛红润双手颤抖了起来。众人不解的看着沈宏维,忙问出了什么事情。 沈宏维把信递了出去,一旁的钟云接过信后也为之一愣,对着众人读了出来: “三道宗弟子听命: 吾本是乡野卑鄙之人,因少年机缘得遇先师入门三道宗。出入江湖二十余年,得先师重托继掌门之位,然某自知才浅德薄,无光耀山门之能,为不负先师及历代祖师重托,今特手书亲笔,传位于剑门沈宏维,沈宏维才优兼备、武艺精强,堪任三道宗第二十代掌门人,以黄某人亲笔及天龙剑为信,三道宗诸弟子不得违逆。” 钟云读完后看了看唐白、杨媛几人,三道宗众人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即王兵起身道:“既然掌门有命传位于沈师兄,我等便拜见新掌门吧!” 跟着杨媛等人起身走到沈宏维面前拱手跪地齐声道:“弟子拜见掌门人。” 沈宏维看了看眼前的七个人,顿时泪眼红彤道:“各位师弟师妹快快起来,我三道宗就是还有一个人活着,三道宗便永远存在。” 红绫子见状道:“虹南子师妹,你的书信也拆开来与诸位姐妹们看看吧。” 虹南子点点头跟着也将信件拿了出来,红绫子等人看到信封上也写着一行字:“妙音宗第五任代掌门黄月亲笔。” 虹南子同样拆开封蜡把信看了一眼,随后便将信递给了一旁的红绫子:“师姐,烦劳你给姐妹们读一遍吧!” 红绫子小心的接过信恭敬的读了起来: “妙音宗弟子听令,吾本非妙音宗弟子,因感念妙音前辈生前厚恩,临终前承其遗命代为掌门人一事。盖因妙音前辈生前已有传位人选,但因前事拖累,未能尽传位之事。而今黄某遵前辈遗愿,将掌门之位传于虹南子师妹。虹南子师妹人品贵重,乃妙音前辈生前指定传位之人,今日承继掌门以黄某人亲笔及游水剑为信。” 读完之后,妙音宗的红绫子、碧花子等六人也跟着走到虹南子面前跪地拱手道:“弟子参见掌门!” 虹南子虽然已经对信中内容猜到了七八分,但见到平日里和自己一同生活的同门师姐同时跪在了自己面前,也不禁的急忙挨个搀起众人道:“各位师姐快快起来,小妹论武功、论资质不及各位师姐,怎能做得了这掌门之位。” 碧花子抱拳道:“既然师傅和黄掌门都指定了你就是我妙音宗的下任掌门人,我等便是赴汤蹈火也誓死追随掌门。” 红绫子、鹿鸣子等人也都跟着一起说道:“愿誓死追随掌门。” 沈宏维和虹南子两人跟着把黄月交托的木盒子拿了出来,启开后果然看到了两把用卷布紧紧包裹着的长剑,一把天龙剑,一把游水剑。 两人各自拿出两派象征门派传承的宝剑,众人对着两把宝剑一番顶礼敬拜后,跟着沈宏维和虹南子分别拿着天龙剑和游水剑坐在两把交椅上,两边的人以掌门之礼对沈宏维和虹南子一番叩拜。 礼成过后,沈宏维和钟云又将黄月此前给的三万两银票拿了出来每人均分了一千两,沈宏维又特意留了些对众人道:“这剩下的银两掌门交代要给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的家人,能找到家人的都给一千两银子,就烦劳大家尽力去找一找了。” 一切安排妥当后,沈宏维对虹南子道:“师妹眼下有何打算?” 虹南子思量了一会回道:“沈师兄,其实我早就有回山门故地重建妙音宗的想法,只是眼下鬼狐门和敖家逼迫甚紧,我想和几位师姐先置办些产业安定下来,等将来时机成熟了便回武昌重立山门。” 沈宏维点头道:“我也是有如此打算,先将大伙安置在长沙,等将来时机成熟后便回汉阳重新立起山门、广收弟子、光大门派。” “既然沈师兄也有此意,那不如到时我等约定一同重立山门如何?”虹南子说道。 沈宏维呵呵一笑点头道:“如此甚好。” 两人一拍即可,当即定下了共同立派的约定。 第427章 荒原狼群 “今年的雪真大!” “是啊!好些年没下这么大的雪了。” “这么大的雪,这北边的牧民冬天缺了羊马来赶市就经常南下偷爬抢拿,朝廷也不管。” “诶!君上无德,故上天降此大雪,可怜我等小民跟着受罪。” “可不是啊!” 黄月在一间小酒馆一边喝着温酒,一边听着隔壁桌的两个老头闲来叙话。 黄月听到这便拿了一壶温酒主动走到两个老头旁边坐了下来,给两人分别斟了碗酒:“适才听两位老父所言,这北边的牧民似乎这冬天不好过啊!” 左边的老头也不客气,拿起碗呷了一口道:“是啊!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雪还下的特别大,至少有七八年没下这么大的雪了。这牧民手上只有牛羊,可这寒冬牛羊必定死了不少,他们没了赶市的东西就定会来偷抢一番,更可恨的是这县府的官老爷压根就不管我等小民的死活。” 黄月在草原上过了几年也很清楚,一旦发生大雪灾隔断了两国边界的互市,那很有可能一连几个月草原上的牧民都看不到赶市的商贩。冬天草地退去,牧民又买不到草料,牛羊自然会成群的死去。几个月的断市除了最缺的草料还有便是牧民们离不开的盐茶也会急缺。 黄月点点头跟着问道:“敢问两位老父官盐现在其价几何?” 右边的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的官盐一年比一年贵,这两年的盐价从十文涨到了二十多文,恐怕过了今年还要再涨,恐怕以后连盐都要吃不起了。” 黄月一个抱拳,随后扔了一两银子放在桌上对店小二喊道:“算账,这两位老父的酒钱我也结了。” 那两个老头连连拱手称谢,黄月拿起行囊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来到官盐司黄月取了号牌径直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只听一个衙役拿着半死不活的强调哼道:“近日官盐涨价,一斤合二十八文。” 黄月把号牌一放开口道:“敢问差官这里还有多少盐。” 那衙役瞄了黄月一眼笑道:“看到后面的两间屋子了吗,里面都是盐,好几万斤呢。怎么,你都要了?” 黄月笑了笑:“那到还不至于,敢请差爷拿五千斤来。” 那衙役一听立马跳了起来,整了整衣冠帽子对黄月大声质问道:“小子,你哪来的?买这许多盐作甚?” 黄月微微一笑道:“小可是南边的客商,过冬以来江淮一带少盐,故此买些来回去倒卖。” “这么说你是要贩卖私盐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知道吗?”那衙役说着喝斥了起来。 “知道!所以请差爷行个方便,小人愿以每斤三十文的价钱来买。”黄月说着从口袋里摸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那衙役一看银子到了,又盘算着五千斤盐卖出去,每斤扣个两文钱那便是一万文,自己再给司里面其他的衙役打点打点,好说歹说也能落不少便宜,至于别人买了官盐干嘛去与自己又有何干。 想到这里那衙役点头道:“那好吧!你明天过来拿盐,不过一定要给现银。” 黄月点头笑着退了出去,不禁心里叹道:“常言说钱能使得万物,今日看来便是杀头的大罪使钱也得周全,官府尚且如此何况这市井江湖。” 茫茫一片雪白的平原上,接天连地的大雪早已把地面完全的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地毯。一阵阵铃铛的响声在雪地中清脆的敲响着,黄月骑在一只领头的双峰骆驼上,身后一条长绳牵着十几只伏着货物的骆驼长队。 “顶着个大太阳走在雪地里,真是怪事。”黄月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拿着酒壶骑在骆驼背上品着久违的马奶酒。 忽然间胯下的骆驼停了下来,原地踏着蹄子惊慌了起来。黄月拿脚踢了踢骆驼肚子,那骆驼不但不走反而往后退了几步。身后的十几只骆驼也左右摇摆不敢再走。 过了一小会,只看西边两个人骑着马朝着这边方向跑了过来。黄月一连走了三天没见个人影,忽然间看到两个牧民便高兴的摆着手,用草原上的土语打着招呼。 那两个人看到黄月的骆驼队,连忙挥着皮鞭大声喊叫着让黄月丢下骆驼赶快逃生。黄月不解其意,但从两个牧民惊恐的眼神中大概判断出来了是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两人。 果然西边出现了一团黑影,黄月凝目一看也吓了一跳。那一条黑线不是旁的东西,原来是一群草原狼大约在五十只左右。黄月心里一慌想起了当初在雅布格热族时听牧民说过有些冬天狼群会结对一起猎食的情形,但是黄月只是听说从来没有见过。 那两个牧民骑着马没走多远便被狼群给左右包抄断了后路。一群狼密密麻麻的追着两个牧民,不停的跃跃欲试想要追上去扑倒咬死两个牧民和马匹。 若是平常黄月早就丢下骆驼独自逃命去了。可一想到自己若是一走了之,那两个牧民十有八九会葬身狼腹。而自己身后的十八只骆驼还托着五千斤盐巴、三千斤茶叶,还有十几天的干粮和水,若是骆驼被咬死了,自己的这些东西也没法携带了。黄月思来想去还是狠下心来把骆驼都用麻绳拴了起来围成一个圈,防止骆驼逃走,自己则抽出双剑准备和狼群决一死战。 那两个牧民看到黄月和骆驼后急忙赶着马朝着黄月这边逃了过来。很快狼群也跟着赶了上来,领头的几只狼似乎也被黄月的阵势给镇住了,停在黄月面前不断在黄月左右两侧用鼻子嗅着。 等到狼群围上来后,整个狼群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十几只饿狼对着黄月龇牙咧嘴随时准备扑过来把黄月撕成碎片。 黄月提着双剑不敢轻易动手,就这么和狼群僵持住了。狼群也极其狡猾的分成了两股,除了和黄月对峙的十几只,剩下的几十只狼群驱逐着骆驼,准备挑选出落单的瘦弱骆驼群起而上饱餐一顿。 那十几只骆驼早已被狼群吓得左右乱动,如果不是黄月用绳子将骆驼拴到了一起早就四散而逃了。至于那两个牧民更是吓得躲在骆驼圈里不敢出去。 忽然两只狼朝着一匹个头稍矮的骆驼扑了过去,一只拼命的撕扯着骆驼后腿,另一只则紧紧咬住了肚子。其余的狼群看到咬住了猎物,一窝蜂的也扑了上去,可伶那骆驼四肢、脖子、肚皮、后臀全被狼群死死的咬住了,僵持了一会那骆驼实在体力不支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 眼看那骆驼就要被群狼咬死,黄月实在安耐不住拿起双剑对着一只狼的后腰砍了过去。身后的几只狼见黄月视线转移了,猛的朝黄月背后扑了过来。 黄月右手长剑砍出,正好劈中狼的后背。那狼哀嚎了一声,黄月跟着左手一剑刺出当场刺死。就在黄月杀了一只的同时,两只狼从身后一只咬住了黄月的裤腿,另一只扒到了黄月的背上。 黄月丢下青水剑右手往背后一抓,把身后的那匹狼直接甩了出去,左手白雾剑往下一砍,直接将把咬住裤腿的那只狼一剑斩首。就在砍下狼头的瞬间,又一只狼扑了过来一口咬住了黄月的左臂。隔着厚厚的皮袄和衬衣,黄月都能感到左臂一阵剧痛。 紧跟着两只狼咬住了黄月右腿,一只咬住了左腿。黄月忍着疼痛,右手使劲对着咬住左臂的狼头打了过去,直接把那狼打的头骨开裂,一掌毙命。 黄月把白雾剑换到右手,对着腿上三匹狼的后颈各刺了一剑。三匹狼相继倒在雪地上抽搐了几下死了。 一个回合交锋下来,黄月连杀了六匹打头阵的饿狼。狼群仿佛也知道黄月是不好惹的,黄月一来便四散而开,另有五六只狼时不时的想要偷偷靠近黄月从背后偷袭,黄月一挥剑便立马逃出几丈外,不停的轮番骚扰着。 其实以黄月的速度和剑法要从狼群中脱险并不难,想要盯上一匹狼杀了更不是什么难事,但就怕中了狼群的调虎离山之计,反过来让两个牧民丢了性命,自己也折了骆驼。 就在黄月不断在围着骆驼驱赶狼群时,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一行人骑着马拿着弓箭砍刀朝着黄月这边飞奔了过来。那两个牧民看到马队后兴奋的高声叫了起来。 第428章 返回漠北 那一行人马二十多骑浩浩荡荡的跑了过来,早有几人弯弓搭箭对着狼群放了几箭,狼群见势不妙立即跟着头狼弃了黄月等人跑了。 解围过后与那群牧民交谈了一番黄月才明白原来那两个牧民走丢了牛羊,外出找牲口时遇到了觅食的狼群。那些人见黄月一副牧民打扮,但是口音颇为怪异,又看到黄月带着一支骆驼队,便以为黄月是走马的商人。 为了感激黄月的救命之恩,两个牧民极力邀请黄月去其家中做客,黄月感到盛情难却便跟着去了。到了牧民的帐篷家中,席间黄月得知自己已经到了鞑靼和瓦剌的边界处,往西北再走便是瓦剌国的西南角了。 当问到黄月准备前往那个部族时,黄月说出了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两个族群的名字。那些牧民先是惊讶,随后惊喜的拍手笑了出来。其中一个牧民解释道这几年的冬天越来越长、越来越冷,许多北边的部落都开始南迁,而黄月要寻找的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正是许多南迁的部落之一。 这草原上的牧民逐水草而居,故而家国之感淡薄。有些牧民更是经常往返鞑靼和瓦剌之间扎营为家,反倒是族群之间的纽带联系更加紧密。知道黄月原来是从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那里来的,那些牧民立马更加的亲切了起来,连连说着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的友善团结。从这些牧民的口中黄月得知这几年草原环境艰难,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两族的族长不但经常拿出牛羊来救济那些贫穷的牧民,对于前来投靠的小部落更是热情接纳,以至于远近部落的牧民对这两族的族人都非常的热情欢迎。不少人甚至主动提出要给黄月带路,但都被黄月婉拒了。 询问出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的详细位置后,黄月没有耽搁当天便起身准备出发。临行前牧民们又给黄月塞满了肉干和牛奶,黄月知道寒冬时节乃是牧民最艰难的时间便不忍心收下,几番推脱不好拒绝后就从怀里拿了二十两银子留给了那一家牧民。 离开牧民家后黄月牵着骆驼队伍继续出发,一两百里的路程本不远,若是平日里黄月加快赶路几个时辰便可到了,可偏偏黄月出门后又遇上了大风,狂风夹着干雪吹的黄月只得牵着骆驼徒步一点点的往前走着。直到了第二天正午,天气放晴时黄月总算是走到了鞑靼和瓦剌国边界处。 回想自己离开草原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五年前自己和爱妻两人阔别草原和自己的女儿,五年后却只有自己一人回来,黄月不禁心中一阵酸楚。想到很快便可以看到自己的女儿了,黄月打起了精神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 待走到一条蜿蜒曲长的小河时,黄月站在骆驼上举目望去已然看到了远处一个连着一个的大小帐篷,黄月加快速度拍着骆驼走了去。 待走到营地前三个彪形大汉横在了黄月面前,其中一人上前操着浓浓的草原部落口音和黄月打了招呼。 黄月用生疏简单的部落方言回了两句,表达了自己是来找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的营地。 那壮汉随后又问了问黄月是否认识库吉尔族的族人。黄月点点头说出了库巴和库吉坦尔的名字。那三人疑惑了一下,其中一人上前紧紧的握住了黄月的胳膊,另外两人则立刻往营地里跑了进去。 过了大约一刻钟,一个中年男子跟着两个壮汉快步走了出来,当看到黄月后那中年男子立马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黄月面前。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库巴的儿子——库吉坦尔! “师傅,你终于回来了。”库吉坦尔说着激动的泪光闪烁了起来。 黄月哈哈大笑几声扶起了库吉坦尔,看着眼前的这个身高八尺、肩阔十亭的徒弟不禁感叹道:“这几年你更壮实了,也更成熟了。” “师傅,这几年您去哪了?徒弟和琪琪每日不是思念着想你回来呢。”库吉坦尔一边说一边挽着黄月的胳膊往主帐篷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主帐篷,一个巨人的身影笑着走了过来突然抱住了黄月。黄月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一堵墙挡在了自己面前。 “库巴兄弟,好久不见!” “黄月兄弟,好久不见!” 三人一起走进帐篷,黄月看库巴虽然还是那么的雄壮高大,远看就像是一头黑熊坐在那里,但头发胡须早已发白了大半,脸上的皱纹更像是刻满了一条条沟壑,岁月痕迹满满。 “库巴兄弟,自打你坐了库吉尔族的族长后,我看族里人丁兴旺,少数都有几千人了。” “黄月兄弟,你不知道。这几年的冬天很是寒冷,不光是牛羊死了很多,就连族人也时常有冻死的。许多族人都是外面的流浪牧民前来投靠的。我这族长是一天比一天发愁啊,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我库吉尔族的族人们也要四处流浪了。” “我听说北面的部族都先后南迁躲避寒冬了,不知雅布格热族这几年情况怎样?” “前几年雅安死了,雅布格热族现在是雅安的两个小儿子雅布卓尔和雅布塔塔共同作着族长,两兄弟还算和睦没有各自分家。但是寒冬之下,那个部落都是日子艰难。前一个月雅布卓尔还向我拿了五百头牛羊,说是明年开春就加倍的还我,也不知明年开春会不会有一个好季节。” 黄月一听到雅安去世了,心中不免一阵伤感,连连叹息唏嘘。 三个人喝着马奶酒正聊着间,一个女子的声音清脆的从帐篷外跑了进来。 “黄月大哥,是你回来了。”雅布琪琪看到黄月回来,一时高兴的跳了起来。在其身后跟着一个四五岁的黝黑粗壮的小男孩,一脸懵懂的看着黄月。 库吉坦尔笑着一把抱起那孩子走到黄月面前笑着说道:“库柏拔,这个人是父亲的师傅,快给爷爷磕头。” 那孩子也听话的很,跪在黄月面前奶声奶气的说道:“给爷爷磕头。”接着一连给黄月磕了几个大大的响头。 黄月高兴的笑了起来:“好好好!爷爷第一次见面,没准备礼物,这个就送你当做见面礼吧!”黄月笑着拿出一块金元宝递了过去。 那孩子也憨憨的接了过来,又磕了一个头。 雅布琪琪坐到黄月身边高兴道:“玥媱姐姐呢,她回来了吗?” 这一问黄月只觉得心头一痛,但转瞬便露出了一副笑脸:“玥媱她还有些事便没有回来,只我一人回来了。对了,忆源现在在哪?” “忆源在我们雅布格热族那里和我父亲母亲生活在一块呢。离这里不远,出去往东走不到一百里就是。”雅布琪琪回答道。 库吉坦尔接过话道:“这样吧!正好我和琪琪准备去雅布格热族走一趟,师傅我们明天一起过去吧。” 黄月点点头随即道:“那我就叨扰一晚,明日便动身。” 当下库巴与黄月又喝了十几碗,聊到许久方才尽兴散去。 第429章 部族会面 第二日一早,黄月和库吉坦尔、雅布琪琪三人便骑着马朝雅布格热族走了去,不到半天的功夫便到了。 三人下马后雅布琪琪领着黄月直奔自家帐篷走了去,雅布泥一看到女儿和女婿都回来了高兴的跑了上来。待看到黄月时忽然惊了一下,跟着笑呵呵的走进屋内拉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小女孩。 早在见到女儿之前黄月就算了一下如今忆源已是十岁了,她会长多高?长成什么样子?见到自己会高兴成什么样? 可当真看到自己的女儿时黄月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快步走上去一把抱起了女儿,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雅布忆源看到眼前这个满脸胡须的男人,先是愣住了,仿佛自己早已记不起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了。随后在雅布琪琪等人的笑声中也跟着咯咯的笑了起来,用雅布格热族的语言喊了两声“父亲”。 黄月心中一酸但很快就压住了情绪。雅布泥和夫人两个拉着黄月等人进了帐篷。 没过多久,两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黄月一看正是雅布卓尔和雅布塔塔两人,两人上前先是客气的和库吉坦尔招呼了一下,随后又跟黄月互相问候了起来。 一众人坐在雅布泥家中的帐篷里热闹的闲话了起来。众人问起金玥媱为何未能回来时,黄月也只借口中原尚有未了之事所以没能回来。众人酒足饭饱一番长谈过后,雅布卓尔让人给黄月专门搭了一间大的帐篷,又拨了些牛羊送给黄月。 回到自己的帐篷后,忆源看着黄月仿佛是在陌生人一般拘束。黄月拿出了一个金簪子笑着说:“这是爹爹送你的,拿着。” 似乎是女孩子天生对妆梳品的喜爱,忆源拿起簪子高兴的笑了起来。 黄月摸着女儿的辫子关切的问道:“爹爹这么久没有回来看你,气不气爹爹?” 忆源自顾的把玩着金簪子摇头道:“不气。” “有没有想念爹和娘啊?”黄月跟着问道。 忆源抬头看了看黄月,稚嫩的问道:“娘什么时候回来呀?” 黄月抽动了一下面部跟着抱起女儿安慰道:“快了、快了,用不了多久了。” 当晚,看着女儿躺在羊皮袄中静静的熟睡了,黄月呆坐在椅子上似乎是陷入了过往的回忆,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夜未眠。 天亮后,简单的吃了些饭食黄月便和雅布琪琪、库吉坦尔两人来到了一片荒野中。 “黄大哥,爷爷就葬在这一片野地中。”雅布琪琪说着指了指眼面前的一块荒地。 黄月四下望去,只见那野地里除了一层积雪什么也没有,既无土丘墓碑、更无石台祭品。若是不知道的人经过绝想不出这里居然埋葬着一个已故的部落首领。 黄月知道草原上对于死去亲人的下葬与中原风俗大相径庭,人们对亲人的离去除了悲伤之外还有祝福,他们相信亲人死后会在另一个地方继续活着,加上游牧生活居无定所,因此便没有什么叶落归根的观念,祭拜祖先的观念也很淡泊。 黄月拿出酒壶对着野地望空拜了三拜,不由得发出了一阵感叹。 看到黄月心情低落的样子,一旁的库吉坦尔说道:“雅安老族长是在雅布格热族和我库吉尔族的联盟会上,与我父亲饮酒吃醉了以后在梦里面离世的,没有一点痛苦和悲伤。” 黄月默然的点了点头,跟着拍了拍库吉坦尔的肩膀道:“你回去告诉你父亲,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请他来雅布格热族与塔塔和卓尔两个首领商量。另外再麻烦你把我那十八匹骆驼和驮运的箱子派人与我牵过来。” 库吉坦尔和雅布琪琪两人疑惑的看了看黄月,黄月笑了笑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库吉坦尔点点头跟着与雅布琪琪两人催马往西走了去。 到了第三天清晨时分,库吉坦尔带了几个仆人牵着骆驼来到了雅布格热族,刚到没过多久西边就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那人身长一丈、腰大十围,就连胯下的高头大马也被衬托的像一匹瘦小毛驴,此人正是库吉尔族的族长库巴。其身后跟着的五六十个汉子各个弯刀在身、背负宝弓羽箭,一眼望去俱是虎背熊腰、魁梧壮健的草原猛汉子。几十匹马在初晴的雪地上飞速疾驰,带起了一阵白雾飞溅。 一行人落马后雅布卓尔和雅布塔塔两人走上前与库巴等人拥抱一番,热情的打了招呼。 众人前呼后拥的进了雅布格热族的营地,雅布卓尔、雅布塔塔、库巴和黄月等人进了主帐,其余的库吉尔族人分别进了主账周边的帐篷。 酒过一轮后,黄月对两边的人道:“此次劳各位兴师动众前来,望大家莫要怪罪。” 话音刚落雅布卓尔便笑着说:“黄兄弟一家就是我们雅布格热族的族人,都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的亲兄弟,亲兄弟之间是不会责怪彼此的。” 库巴也跟着道:“正是,黄兄弟也是我们库吉尔族的好盟友、好朋友,更是我儿子的师傅,他请我来吃肉喝酒,我一定会来。” 黄月起身朝着众人一个抱拳跟着道:“我在中原时就听说这几年草原上的冬天越来越冷,时间也越来越长,大家的日子很艰难。所以我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份心意。” 黄月说着朝库吉坦尔点了点头,库吉坦尔立马抬出了两个小木箱子,打开后分别是一箱子白盐和一箱压实密封好的茶叶。 “我带了五千斤盐巴、三千斤茶叶送给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两族的兄弟,但愿能给两族的兄弟们解一解燃眉之急。”黄月说完指了指帐篷外的十八只骆驼。 众人欢喜的拍手笑了出来,纷纷举起碗对黄月表达了感谢的言辞。 坐下后黄月又跟着叹气了一声,露出了一丝难过伤神的表情。众人见黄月刚刚满面笑意,忽然间又神情沮丧了起来,众皆不解的询问了起来。 黄月叹道:“我从大同府来时听闻草原上的牧民们在寒冬时节会成群结队的南下入关劫掠汉人百姓以充货资,我看那边关的汉人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甚至有掘土刨根为食者。若再遭了劫掠那便只能饿殍遍地、人相食,此凄惨之象令人肉跳心惊、不忍目睹。” 黄月话一说完众人皆沉默了下来,雅布卓尔、雅布塔塔和库巴也都知道,一旦到了寒冬绝了两国集市牧民们便会缺了物资,莫说是劫掠汉人,就是不同部族之间都可能大打出手、互相抢占人口牲畜,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年的寒冬不但没有削弱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反而壮大了两族的势力,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弱小部落和散居牧民前来投靠以求庇护的结果。 第430章 弓马刀枪 库巴当即起身拍着胸口道:“黄兄弟,我库巴保证一定会约束部落的男子,今年冬天不准他们再四处游荡抢占别人的财物。” 雅布卓尔和雅布塔塔也先后跟着承诺道:“我们也会约束自己的族人,今年那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熬过冬天。” 黄月抱拳朝着两边各鞠了一躬:“若如此,黄月感激不尽。” 待众人酒肉吃的差不多了正在兴头上时,黄月突然说道:“其实我此次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需要麻烦三位族长。” 雅布卓尔搂着黄月的肩膀咧嘴笑道:“黄兄弟,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开口。” 黄月尴尬一笑跟着道:“我想从两个部族里面挑选一些身经百战、久历生死的勇士南下中原办一些事情,事情一办完便可让他们回来。” 雅布卓尔、雅布塔塔和库巴三人先是一愣,随后三人大笑了起来。雅布塔塔拍着桌子大笑道:“这太简单了,黄兄弟你要几个人?我们族落的最好的勇士都可以让你随便挑。” 黄月抬手伸出了一个巴掌。 “才五个?”雅布塔塔略显惊讶的口气说道。 黄月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是五百个!” 三人听到“五百”这个数字时全部愣住了,五百个人!对于一些小的部落来说,部落的人加起来可能也没有五百。而即便对于雅布格热和库吉尔这两个人数将近过万的大部落来说,一次抽调五百个勇猛的战士对部落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震动。尽管草原部落上的男子都是可以上马提刀、弯弓杀敌的战士。但真正久历战场的勇士都是部落里最能征惯战的精锐力量。 三个人一听说黄月一下要这么多的人,顿时犹豫了起来。 黄月知晓其中难处,便拿出一块随身的布兜从里面掏出了一摞明润光泽的金片:“这里有一些黄金,虽然数量不多但也算是在下的一番心意。此外愿意随我一起南下的勇士我会额外拿出一笔银子给他们当做酬劳。” 本来热闹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沉寂了起来,所有人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库吉坦尔走了出来往黄月面前一个单膝跪地抱拳道:“师傅,我不要金子,也不要银子。我愿意跟随师傅南下前往中原人居住的地方。” 库巴猛的一拍桌子把金子推了回去,上前拉住黄月的手郑重道:“黄月兄弟,我愿意将部落里最得力的勇士分你一半,给你四百人听从你的调遣。这些金银我都不要,我只想他们能够平安的回来,回到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亲人身边。” 雅布卓尔和雅布塔塔对视了一下,雅布卓尔也站起来道:“黄月兄弟,我们雅布格热族也愿意将族内最勇猛的战士分出四百人听从你的指挥。” 黄月走到帐篷中间对着众人一个拱手大礼:“三位族长我一定把他们安全的带回来,黄月就此拜谢了。” 过了几天,正是一个晴空万里、无风无云的好天,雅布泥和库吉坦尔两人各自带了部落里数百人到了黄月提前说好的地方。 黄月看了看来的人群对雅布泥和库吉坦尔道:“我和三位族长都说了不需要这么多人,只要五百精兵即可。” 库吉坦尔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族人骄傲道:“我们库吉坦尔的男子都是好样的,我带来的每一个勇士都是精兵。” 黄月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的一块大石头,又指了指百步开外的几个草靶说:“这块石头约莫两百斤多重,能抱起来走十步脸不红、气不喘的才算好汉。那百步开外的靶子要连中三箭才算的上精兵。” 那一群壮汉笑着挨个上去练了一番,令黄月惊讶的是几乎绝大多数壮汉都能抱起石块、弯弓中靶。黄月左挑右选的从两个部族里各找了两百多个勇士,加在一起刚好五百人。 就在此时远处一行人骑着马朝着黄月等人跑了过来。走进一看黄月大喜过望跑上前拱手打着招呼道:“三位师傅来了。” 那为首的三人正是曾经教黄月射艺的雅布厄尔术、雅布扎木和雅布里哲。这三人几乎是雅布格热族公认的最优秀的射手,甚至许多射雕手都是三人教导出来的徒弟。 雅布里哲上前抱住黄月激动的说道:“黄月兄弟,我们听说需要人手,便带了经常打猎的一帮兄弟前来助你。” 雅布扎木跟着道:“他们有的是我们的亲人,有的是我们的徒弟。这些人都是我们雅布格热族的射雕手,是雅布格热族箭术最好的人,他们一个能顶上十个。” 一旁的雅布厄尔术领了身边的一个将近三十岁的男子,对黄月笑着说:“这是我的大儿子雅布脖斤。”说着拍了拍雅布脖斤的肩膀。 黄月转头看了看三个人身后的那十五个人,各个都是宝弓缠腰、羽箭插背,每个人的脸上都刻满了日晒风吹的痕迹,年纪大的像雅布厄尔术这样大约在五十岁上下,年纪轻的像雅布脖斤也有三十出头。 那雅布脖斤憨憨的朝黄月笑了笑,跟着从口袋里拿了一团巴掌大的黑乎乎的东西往天上一扔,随即张弓搭箭不等东西落地便一箭中的。黄月看在眼中不禁称赞道:“果真是好箭法,我自认为百步穿杨但也不敢打包票能随手一箭便射中这扔出去的东西。” 雅布厄尔术哈哈笑道:“他的箭术是我们这些射雕手中最差劲的,还需要再磨练几年才能成熟。” 黄月在草原上前前后后生活了差不多十年,心里十分清楚射雕手在草原上是极其宝贵的,若是在战时一个能飞马开弓、迎风射柳的射雕手绝对能够以一当十,令对方胆寒心悸。 黄月高兴的上前和三人一一拥抱,激动道:“三位师傅,有你们带着这些射雕手与我同行,那我就更加的自信、更加的有信心了。” 清点完人手后,考虑到库吉坦尔是库巴最喜爱的儿子,将来也定是库吉尔族的族长,为了安全起见黄月便想让库吉坦尔返回库吉尔族。 但是库吉坦尔一再坚持,定要带着族人和黄月一起南下,库巴和雅布琪琪也丝毫劝不动,无奈之下黄月只得答应了下来。 第431章 不忍惜别 选好人手过后,黄月告诉库吉坦尔和雅布泥两人,过两天原地汇合,跟着一起出发南下。库吉坦尔和雅布泥也告诉了两族的众人,让他们回家告别自己的妻子和父母。 为了方便指挥这五百号草原勇士,黄月特意把两族的人分开,让威望的雅布泥带着雅布格热族的男子,让库吉坦尔这个未来的族长带着库吉尔族的男子。至于那十五个身手不凡的射雕手基本都是黄月三个师傅的亲人和徒弟,便直接交给雅布里哲、雅布扎木、雅布厄尔术三人管着。如此一来,黄月只须直接对雅布泥、库吉坦尔和自己的三个师傅下达指挥命令即可。 回到自家的帐篷后,黄月先是小心的擦着双剑打磨了剑刃,又细心的给弓弦涂了融蜡、修剪了箭羽,直到把双剑和弓箭擦拭养护好后小心的放了起来。 雅布忆源坐在黄月身边,睁着一双大眼睛静静的看着黄月小心而仔细的忙着手头的活。 “爹,我很快就有一张弓那么高了,你当初说到了那个时候我也能学射箭了。”雅布忆源说着指了指黄月的反曲角弓。 黄月看了看女儿点头笑道:“是啊!到时候爹爹教你射箭。” 雅布忆源瞪着眼睛,天真的看着黄月又问道:“爹,你又要走了,是吗?” 黄月深吸了口气尽力保持平稳的口吻:“嗯,你娘还在南方等着爹爹呢,爹这次快去快回,到时候和你娘一起回来,咱们一家就团聚了。” “上次爹爹和娘走的时候也说很快就回来,结果过了五年才爹爹一个人回来,爹爹你这次走又要过几年才回来啊?”雅布忆源说着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黄月。 黄月见女儿的脸上没有委屈、没有哭泣,但眼神中分明已经透露出了期盼和不舍,又想到玥媱如今的状况,倘若女儿知道了自己的亲娘变成了昏睡不醒之人,那自己又该如何安慰女儿那脆弱的心。 一时间黄月只觉得心中涌出了无限的对爱妻和爱女的愧疚和自责。为了不让女儿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黄月把目光避开了女儿视线,跟着偷偷在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说道:“很快!很快就回来了。” 雅布忆源用着稚嫩的口音接着问道:“很快是多久啊爹爹,还要再过五年吗?” 黄月胡乱摸着酒囊喝了一口,故作笑脸的磕磕绊绊道:“不,不用。” “娘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啊?她在你们汉人的地方忙什么事情啊?”雅布忆源嘟着嘴不停的追问道。 黄月摸了摸女儿的辫子轻身道:“你也是汉人,身上流着汉人的血。娘在南方做一些重要的事情,她也十分的想念你,等爹娘事情办完了就回来看你。你想去汉人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吗?” 雅布忆源歪着头想了想道:“不想,我只想爹娘回来,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 黄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爹走了之后,你要听琪琪姐的话,要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雅布忆源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跟着便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黄月看着自己身边这个矮小的身影,想到这十年来对女儿陪伴甚少,这一去又不知何日再能重逢,心里一阵酸楚。黄月张开一张羊皮袄盖在了女儿的身上,把女儿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过了今晚就再也没有机会抱一抱自己的女儿了。 雅布忆源也十分懂事的搂着黄月的脖子,把头靠在了黄月的肩膀上,没过一会便呼呼的睡了起来。 黄月就这么抱着女儿,看着她香甜的睡了下去。此时此刻,在黄月的心中夹杂着对妻女的愧疚、对鬼狐门和敖家的仇恨、对三道宗和妙音宗以及圣明教报仇雪恨的羁绊,各种各样的情绪在黄月的思绪中不停的流窜着。 黄月一动不动的坐在帐篷内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黎明时分,不等女儿醒来黄月便拿起包袱悄悄的退出了帐篷。 与雅布卓尔和雅布塔塔拜别后,黄月立马来到了汇合地点。库吉坦尔、雅布泥等人早已到齐等着黄月了。雅布琪琪在一旁特意准备了酒水为自己的丈夫和父亲送行。 黄月走到雅布琪琪身前神情黯然的说道:“我在此最挂念的便是忆源,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如今你父亲和丈夫都要跟着我南下了,忆源就拜托你照顾了,黄大哥在此拜谢了。”黄月说着拱手一个大礼朝着雅布琪琪俯身拜了下去。 雅布琪琪赶忙拉起黄月,郑重的点头道:“黄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把忆源带在身边,时刻照顾好她的。你们放心的去,我等你们一起回来。” 黄月又转头看了看黝黑健壮的库吉坦尔和头发发白但目光如炬的雅布泥,拍着两人肩膀笑着说:“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上阵父子兵’,你翁婿二人便如同父子,得你二人相助定能克定北还。” 完成告别之后,黄月和雅布泥、库吉坦尔带着五百号人准备动身。就在此时远处雅布忆源骑着马跑了过来,虽然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但是常年在马背上的生活的草原孩子个个都是骑马的好手。雅布忆源熟练的踩着马镫站在马鞍上,不停的挥着马鞭飞快的跑了过来。可最终也没有跑到黄月面前,只是隔着老远看着黄月等人,跟着朝众人挥起了手。 黄月遥遥的望着女儿,眼中早已泪光闪烁。低头沉默了一下之后,黄月猛的一拉缰绳往南快步走了去。身后的雅布泥和库吉坦尔等人也跟着催起坐骑紧跟黄月身后往南走了去。 黄月知道自己这一去或许就再也没有回头之日了,爱妻玥媱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醒来,这一别与亲生骨肉或许就是永别。手中的缰绳被黄月捏到咯咯直响,心中悲伤哀恸之情早已如地动山崩般猛烈,黄月很想放声大哭、甚至是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叫一番,可最后仍然是被黄月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五百多号人马走在一快,整齐的踏着马蹄发出了一阵阵节奏有序的铿锵之声。黄月双目喷红、目眦欲裂,怀着劈山填海的决心带着身后五百多个草原勇士朝着自己即将要去的目的地决绝而去。 第432章 往事如烟 黄月等众人往南走了一天,就在即将到达陕、山交界处的关口时,黄月忽然把马头一拨,径直往西走了去。 众人不解其意,但也都对黄月马首是瞻,二话不说的跟着走去。库吉坦尔实在好奇的对黄月问道:“师傅,我们不是要南下吗?为什么往西走?” 黄月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西边面无表情的回道:“南下之前师傅还有件大事要办,眼下冬雪未融如果我们从草原往西恐怕一路没法补充食物和水,如今我们沿着中原汉人通往西域的商路走,虽然路途远些但好在不愁吃喝。” “师傅,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呢?” “哈密卫。” “哈密卫?那是汉人在西域边关驻军的地方,我们去哪里干什么?” “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库吉坦尔见黄月目光坚定,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宝藏在西边等着拿取一般,便不再多问一心的赶起路来。 要说游牧民族的长途跋涉能力真是让黄月吃了一惊,连续一个多月的赶路,每日除了吃饭休息、饮马睡觉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赶路。可即便是如此高强度的远途,身后的五百多号人也没有一个掉队,更没有一个人张口喊累。总是黄月说走就走、说停就停,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就连以往沈宏维、钟云等人所佩服的黄月娴熟的马术在这几百号人当中也只是平平无奇。 众人一路狂奔很快便沿着长城一线来到了酒泉,过了嘉峪关后径直朝着玉门关而去。 到了玉门之后,形形色色五花八门样的人马走在了街上。库吉坦尔感到一阵新鲜,便好奇的朝黄月问道:“师傅,我听说这里是汉人的地方,为什么这些人不像是汉人?” 黄月笑了笑道:“玉门虽然名义上仍是中原王朝的地盘,但是这里除了汉人也有回回,还有你们瓦剌国的人、吐鲁国的人。因此很多人看起来不想是汉,说的也不是汉人语言。” 进了城后黄月领着五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宛如一支庞大的商队,走到哪里都是惹得路人纷纷驻足注目。黄月在城墙一角看到了几个人在一处围栏旁,围栏里拴着两只瘦小骆驼。 黄月下马走上前对着一个人抱拳道:“敢问几位可是骆驼帮的?” 那几人吃惊的看了看黄月,又扫了一眼黄月身后的一群大汉,其中一人上前客气点头道:“好汉贵姓?找骆驼帮有何贵干?” “免贵姓黄,我乃骆驼帮两位王帮主的故人,此行特来拜望。不知几位朋友可否认识骆驼帮?”黄月回道。 那人立刻把鞭子一扔拱手道:“既是帮主故人,黄大侠稍待容小的立即通禀帮主前来迎接。”那人说完话便立即扭头往小巷子里一钻没了人影。 黄月领着众人索性就地坐了下来,等着那人回话。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一队人马急匆匆的从城内往这边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乃是个年逾半百的妇人。 黄月起身走上前,那之前和黄月的搭话的男子指了指黄月跟那妇人言语了几句,而后又主动对黄月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骆驼帮当家的,王帮主。” 那妇人走上前主动朝黄月一个抱拳:“敢问兄弟是那一路的?找我骆驼帮有何贵干?” 黄月沉默了一下随后大声哈哈的笑了起来:“王大姐,故人相见难道还认不出我黄月了吗?” 那妇人也是愣了一下,但看到黄月怀中的双剑时随后惊讶的喊了出来:“莫非你是……黄兄弟?” 黄月哈哈的点点头:“正是,一别多年王大姐可好。” 那妇人立刻欣喜的拉着黄月就要往回走,库吉坦尔和雅布泥等人也跟在后面走了去。到了骆驼帮的府宅后库吉坦尔和雅布泥陪着黄月进了正屋,其余众人跟着骆驼帮的伙计到了一旁歇息。 “想当年黄兄弟来我骆驼帮时还是个白净的俊后生,如今一别十多年咱老了,黄兄弟也白发换青丝了,咱硬是面对面没能认出来。真是岁月如飞不留人情啊!”王风叶说着自嘲的摇了摇头。 黄月看着眼前的王风叶,想到当年自己第一次踏足西域时王风叶还是个三十出头、风姿绰约的少妇,如今却已成了皱纹显面、人老憔悴的老妇人,心中不免一阵叹息。 黄月跟着道:“王大姐说的是啊!白发换青丝,咱们都变老了。但好在兄弟此次前来还能见到王大姐。诶,王大哥呢?” 王风叶轻叹了声气:“唉,我哥五年前感染了一场伤寒,加上旧伤发作一撒手没挺过去,就这么走了。留下诺大的一个骆驼帮压在了我这妇道人家的肩上。” 黄月一听不免一阵唏嘘抱拳道:“小弟唐突了。” 王风叶摇头笑道:“无妨,人固有一死,只在早晚罢了。对了,黄兄弟此次来这西北塞外有何要事嘛?” 黄月点了点头正色道:“与大姐说话我就不遮遮掩掩了,我正是要去哈密卫东北边有一个叫雁不归的地方。” “雁不归!我知道,那里原先是一块无主之地,后来朝廷退兵拒守,如今已被鞑靼国占了去。最近几年哈密卫都不是很太平,尤其是在北边和鞑靼、瓦剌的交界处常有刀兵流血之事发生,黄兄弟去那里作甚?”王风叶好奇的反问道。 “小弟十多年前来此探知到了在雁不归巴骡山大谷地那里有一个常年盘踞在塞外的帮派,唤作鬼狐门!小弟如今找那鬼狐门有点未了的事情要办。” 黄月话一说完,王风叶迟疑道:“鬼狐门!黄兄弟,这鬼狐门可不是好惹的,你可千万别与他们结了什么梁子。” “哦?大姐此话怎讲?” “黄兄弟你常年不在塞外,不明白这里面的行情。如今这塞外通往中原内地的商路可以说都被这个鬼狐门给把持着,早些年咱还不曾听说过这个帮派,就是最近这十来年鬼狐门突然发迹,一下子包揽了这边关几乎所有的走私买卖。但凡是来南北走商的,不管是私盐、茶叶、马匹、丝绸、铁器、瓷器等商贩一律得鬼狐门照应方可前来买卖,否则便是寸步难行。你若不给鬼狐门的人孝敬银子,他们便放出话去,让这塞外的沙匪截得你财货两空,就算你福大命大一路平安无事,也无人敢做你的买卖了。” “鬼狐门如此猖獗,这塞北的帮派也肯轻易低头?” “黄兄弟,你也是久经江湖之人了,谁的势力大谁就能压着别人。再说了鬼狐门势力之强就连当地的官府也与之同流合污,许多人巴不得把脸面贴上去讨好人家呢。” 黄月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跟着问道:“大姐可知这雁不归的巴骡山大谷地怎么走?小弟找到鬼狐门之后有点私事要办。” 王风叶点头道:“这个自然知道,想我骆驼帮这么多年在漠北走商不敢说认识每条道上的朋友,但要说去哈密卫的什么地方还难不倒我。黄兄弟若想去,过些时日我便派人给你带路罢。” 黄月高兴的抱拳道:“如此,有劳王大姐了。” 众人在正屋又闲叙了一会,没过多久王风叶便命手下宰羊宰马、又拿出了十几大缸的陈酿好酒来款待黄月众人。 第433章 准备复仇 黄月众人就地在骆驼帮歇息了一碗,第二日中午时分黄月准备向王风叶辞行。无论王风叶如何挽留,黄月都摇头表示时间要紧不能再耽搁行程。 见劝留不住王风叶只得答应,又叫了帮里经常跑路的几个伙计跟着黄月等人作带头的领路人。 临别时黄月从袖口中拿了两张银票,不等黄月说话王风叶一把抓住黄月的手把银票又塞进了袖口里。 “黄兄弟你算是我兄妹两个的大恩人,有生之年能再见你一面都是姐的福分,路上小心。”说完王风叶招呼手下拿了碗酒上来为黄月送行。 黄月也不再多言,拿起酒一饮而尽跟着一个抱拳:“王大姐,珍重!”说完领着众人往西走了去。 众人沿着商路朝着北边走着,冬春之交虽然已停了大雪,但北风依旧犀利,大风急时人马非但不得前行,甚至要匍匐在地躲避大风。一连行了差不多十日左右,众人总算是走过了一片沙漠,来到了一处断壁残垣被废弃的古城。又走了将近半日,终于来到了一处低矮的山坡上。 “到了,黄大侠。咱们现在已经到了鞑靼国的边界,前面那座大山便是巴骡山,山下方圆几十里地范围都叫大谷地。”骆驼帮的一个人指着前方对黄月说道。 黄月手搭凉棚往前一望,但看巴骡山虽然不小但是看起来光秃秃的,给人一种尽收眼底的感觉。山下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之地,不少人家错落有序的散居着,中间地带还有不少干涸的沟壑。 “这巴骡山西南边和东边都是不毛之地,可唯独这里每年到了夏天都会有一阵子河水充沛的时候,而且一年四季水井都可取水。所以就有不少人定居此处。更关键的是这里是个没有王法的地方,许多走私买卖都是在这里中转交易,甚至有不少官兵倒卖军械马匹都是常有的事。”那骆驼帮的人跟着介绍道。 黄月点点头跟着拿了一袋银锭出来给那五个骆驼帮的带路人每人递了个五十两的大银锭子。那几人连连摆手表示不能收当家帮主朋友的钱。黄月执意将银子塞了过去,那几人对着黄月连连拜谢一番,跟着便辞别而去了。 黄月目测了一下从山坡到大谷地的集市约莫有二三十里地的样子,黄月命众人原地扎营准备休息,自己则起了匹马单独的朝着集市走了去。 到了集市上后那大谷地的人看着黄月面生又是一副汉人模样的打扮,一个个眼里放光,仿佛是饿狗看到肥肉一般纷纷上前询问了起来。有问黄月是否来找人的,有的问黄月是否来收私盐的,有的问黄月是否要奇珍异宝的,还有人问黄月是否要战马军械的,更有甚者直接用铁链木枷铐了几个人过来问黄月是否要奴隶的。倒卖私盐军械、贩卖人口,任何一样在中原内地都是官府明令禁止的,然而在这里却是光明正大的买卖。 黄月见怪不怪对众人不予理睬,忽然看到人群外围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黄月指了指那少年,那少年立刻走到黄月跟前。 黄月随手扔了一个碎银子过去:“听说这里有个望南馆,在哪里?” 那孩子伸手指了指正前方,用蹩脚的汉语回道:“往前,再拐个弯。” 黄月踢了踢马肚子径直走开了,果然转个弯后走了没多远便看到了一处大府宅,一对朱红大门上挂了个“望南阁”的匾。认准位置了之后,黄月又四处转悠了几圈。 想到十八年前自己在哈密卫从几个鬼狐门杀手的口中拷问出了鬼狐门的老巢所在。可无奈当时自己势单力孤,加之鬼狐门大举南下挑起了圣明教和三道宗的仇恨,为防止两派恶斗便匆匆返回了中原内地。彼时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在眼前而不得复仇,如今再回来时已是兵强马壮、人多势众。 一颗激动而又愤怒的心在黄月的胸腔中剧烈的跳动着,黄月强压住激动的情绪闲逛了一会便面色平静的离开了。 回到扎营地后黄月找来雅布泥、库吉坦尔、雅布里哲、雅布厄尔术、雅布扎木几人详细安排了作战计划。众人商议了定后,各自领着手下的族人交代了起来。 这五百多号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的勇士一连跟着黄月走了两个多月的路。每天不是吃喝拉撒就是赶路,早已手痒难耐,听到马上要有突击行动,各个兴奋不已、摩拳擦掌。 到了黄昏时分,那集市上已散了人群。除了零星的铁匠铺、行脚客栈还开着门,所有家家户户都是房门紧闭。黄月骑着马独自一人来到了望南阁。 黄月走上前用拳头使劲的砸了砸门。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警惕的把门开了条缝,瞪着黄月怒道:“干什么的?活腻歪了?” 黄月瞥了一眼趾高气昂道:“你们鬼狐门的护法鬼王见了我尚且畏畏缩缩,鬼狐子见了我也客客气气,你算什么东西。” 那男子推开门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黄月,抱拳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你还不配知道,去把你们这管事的人叫出来,就说敖家的人来了。”黄月说完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中年男子一听也不阻拦跟着黄月快步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一个年约五旬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走到黄月面前看黄月一副汉人模样便开口问道:“贵客可是敖公子和敖大小姐派来的?” 黄月站在原地并不答话,只是轻声的问了句:“你就是这管事的人?” 中年男子笑道:“不敢,只是掌门和副掌门都不在,小的临时做个管家罢了。” “你们鬼狐门在这望南阁还有多少人?”黄月跟着问道。 那中年男子疑惑了一下,很快便笑道:“莫非是敖老爷子又要来一批货了?贵客放心,无论多少货只要阁下说出何时何地,我鬼狐门都给您安排妥妥当当,但不知这次来的是盐茶丝绸还是玛瑙玉器?” 黄月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又重复的问了一句:“我问你这里还有多少人?” 那中年男子皱了皱眉跟着回道:“算上伙夫和杂役一共八十六人,不知贵客问这个做什么?” 黄月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很好,你可以去死了。” 不等那中年男子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黄月抽出长剑对着那中年男子刺了过去。只听宝剑出鞘一阵龙吟之声,黄月一剑封喉结果了那中年男子。 第434章 强弓破敌 杀了那管事人之后,黄月提着双剑慢慢的走了出来。很快府宅内的人全都跑了出来,见正屋内的管事躺在了血泊中而黄月双手提着两把长剑,众人立即将黄月包围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实交代,否则让你死无全尸。”一个鬼狐门的杀手指着黄月大声吼道。 黄月脱下外衣束紧袖口,不紧不慢道:“我是来送你们见阎王的人。” “把他乱刀分尸!”只听一人大叫一声,四周几十个人纷纷亮出弯刀对着黄月一通扑了过来。 黄月抖擞精神与那数十个人战了起来。那正屋前院虽说空间不小,但总归人数太多没法同时与黄月作战,黄月舞起双剑且走且战。只听得阵阵兵器激战之声传出,黄月毫不慌张,混战之中时不时的便有一两个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一番恶斗过后,黄月浑身血迹就连剑柄上也沾满了鲜血。院子里东倒西歪的躺着七八具尸首,另有好几个人不是被黄月砍了手就是被割了腿,躲在一旁不停的哀嚎叫骂。 众人见黄月剑法高超,凡是上前交战的最多不过三合便挺尸倒地,幸运的也要挂彩负伤。顿时,鬼狐门的嚣张气焰也消了三分,反观黄月甩了甩袖口的鲜血一脸镇定自若。 实际上黄月十分清楚鬼狐门的杀手各个都是武艺不凡之辈,倘若自己真是一人,那就算是再长十个胆子也不敢单枪匹马的闯进来。而眼下门外就埋伏着五百多号人随时等着黄月一声令下便可杀将进来,故而黄月底气十足、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鬼狐门的杀手见黄月剑法了得,若是强行拿下即便能杀了黄月也要伤亡惨重,一时间与黄月对峙了起来,围而不打。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十几个人纷纷站到了人群前面。 黄月见那十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了厚厚的一叠飞镖,心里马上便明白了怎么回事。霎时间飞镖一个接着一个的朝着黄月飞了过来,黄月手上挥起双剑、脚下闪转腾挪,只听到噼里啪啦、叮当叮当的一阵乱响十几枚飞镖被黄月打落在一旁,但那十几个杀手一同投掷,飞镖犹如大风吹起来的沙土一般无处不在。黄月只觉得肩膀、大腿两个地方一阵微微的刺痛。 见躲避不及黄月伸手一抓掰下了一扇门板挡在胸前。只听到一阵“噔噔”的声音,飞镖不停的落在门板上把黄月逼得只得退守到了屋内。 黄月伸手把肩膀和大腿的飞镖拔了下来,那飞镖是个很小的五星暗镖,打在人身上顶多也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但黄月十分清楚鬼狐门的人喜欢在兵器和暗器上涂抹麻毒散一类的麻药。以黄月如今的内力修为,一般的麻药和蒙汗药根本不足以对黄月产生任何威胁,黄月便没有放在心上。 僵持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鬼狐门的杀手觉得黄月差不多应该晕的摇摇晃晃了,便有四个胆大的提着刀一步步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只听一人惨叫一声被黄月直接从旁边跳出来一剑当场刺死。另外三人还没来的逃出去也被黄月从身后一人一剑结果了性命。 “他娘的,放烟把他熏出来。”只听到一个人大声喊叫着便有七八个杀手拿了柴火准备引火放烟。 黄月看了看屋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抄起一个大桌子往屋外一扔,整个人也紧跟着跳了出去。 不等鬼狐门众人反应过来,黄月滋溜一下从侧边溜了过去。鬼狐门的杀手立即围堵了过来,把黄月逼到了院墙的一个拐角处。那院墙少说也有差不多九尺多高,普通人就是爬也要费一番功夫,然而黄月提气纵身一跃整个人便已跳到了墙头上,跟着往下一条翻了出去。 鬼狐门的杀手是又气又恼,恨不得把黄月生吞活剥了,那里肯就此放过黄月,一个个抄起兵器往大门跑了去准备出门追上黄月。 鬼狐门的杀手刚一出门便看到黄月站在不远处拿着双剑大声挑衅道:“鬼狐门的杂种,这次给你们一个教训,爷爷我下次还来。” 那鬼狐门的一干人等那里受得了如此挑衅,加上黄月中了飞镖便以为用不了多久黄月便会中毒倒地,此时此刻那里肯就此罢休,所有鬼狐门的杀手几乎倾巢出动,玩命一般的追了过去。 黄月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还故意放慢了些脚步防止自己跑的太快没法引鬼狐门的人上钩。跑了将近五六里路之后,黄月忽然停了下来。 身后的鬼狐门众人见黄月脚步停了,都以为黄月是毒发了所以跑不动了,一个个更加兴奋了起来。 就在众人追到离黄月不到百步的距离时,突然发现黄月根本没有中毒倒地的迹象。就在鬼狐门的一众杀手觉得事有蹊跷时,忽然从前方左右两侧冒出了两队人马。 “不好,中计了。快撤!”只听鬼狐门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所有人扭头就往回跑。 就在此时,库吉坦尔弯弓搭箭,一声鸣镝箭响。顿时数百支箭矢对着鬼狐门的杀手呼啸而去。一轮箭雨过后,几乎大半的杀手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这时雅布泥骑在马背上也带了一队人马冲了上去,上百个雅布格热族的勇士跟着雅布泥骑着马挥舞着弯刀杀了过去。那剩下的十几个鬼狐门杀手早已失魂落魄、六神无主,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窜。可鬼狐门的杀手两条腿那里跑得过四条腿的马,雅布泥带着骑兵居高临下,砍瓜切菜一般的把鬼狐门的杀手一个个砍翻在地。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鬼狐门的杀手就被骑兵给淹没了。很快空旷的平地上又恢复了平静。 黄月这时翻身上马,转身对库吉坦尔道:“一个活口不留,尸首清点好人数等我回来。”说完便领着雅布泥和一百多个骑兵杀回望南阁去了。 到了下半夜,黄月和雅布泥众人方才率领人马回了回来。 库吉坦尔见黄月回来了,立马上前汇报道:“师傅,一共六十五个人,全部按照你的意思灭口了。” 黄月点点头道:“嗯,算上那里的刚好八十六个。这些银子拿下去给弟兄们分了。”说完便让几个人抬了两大箱银子出来。 雅布泥和库吉坦尔等人大喜,高兴的打开箱子把银子倒了出来当场给两族的勇士分了个干干净净。 第435章 飞骑南下 解决完了塞外鬼狐门的老巢后,黄月领着众人片刻也不耽搁,直扑东南方向沿着河西走廊往中原内地进发。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黄月让雅布泥和库吉坦尔分别给各自的族人全都换了一套汉人的服饰,弯刀弓矢全都压在箱底,为了掩人耳目又置办了些干货药材堆在外面装作是南北跑商的货物。 同时为了防止五百多号人走起来太过于招摇,黄月便让曾有过多次南下经商且熟悉中原风土人情的雅布泥独自带了一半的人手,黄月南下湖广再走长江水路往金陵而去,雅布泥则向东取道河南再南下金陵,两人约定好在金陵城紫金山下碰头,之后便分头行动了起来。 黄月带着库吉坦尔等人一路南下湖广,对于常年住着帐篷居无定所的游牧人来说带着肉干和奶酒便能长途跋涉,有一快羊皮袄便能席地而睡,远距离赶路更是家常便饭。加之时值开春,越是往南越是暖和舒适。一行人几乎半个月的时间便从塞外来到了湖广。 来到湖广之后,黄月本欲沿江直往东去,但思来想去终究是对一件事放心不下便继续往南朝着长沙府去了。 漆黑深夜,明月高悬。一行人急匆匆的穿过一片郊外的丛林小路来到了一个废弃的龙王庙前。 “站住,什么人!”只听一个粗犷的汉子突然站了起来,其身后顿时也站起了一群乌压压数不清的人。 “我等奉掌门之命前来拜见掌门,你又是何人?” “你叫什么名字?我进去通知我的师傅。” “在下沈宏维。” “在下虹南子。” “库吉坦尔,让他们进来。”只听黄月那浑厚而又清晰的声音隔着老远从庙里传了出来。 库吉坦尔这才一挥手,顿时拦着众人面前的一群勇士主动退开,让出了一条路。 “我滴娘嘞,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听那个人的口音好像不是我们汉人。” 钟云和碧花子两人小声嘀咕着左顾右盼的打量起了周边的人群。 众人刚一进门就看到了黄月站在火堆前。 “弟子参见掌门!”所有人立刻俯身拱手朝着黄月一拜。 黄月上前扶起沈宏维和虹南子道:“我已不身居掌门之位了,如今你们二位才是两派的掌门人。” “掌门是我三道宗第十九代掌门人,且任命宏维作了第二十代掌门人,此传承有序,掌门无论何时都是我三道宗的掌门。” “正是,掌门永远都是我妙音宗第五代掌门人。” 黄月拉起二人跟着对其他人招招手让众人起身:“我不是信中说了嘛,只你二人过来即可,不必劳累大伙都过来。” “掌门,你这大半年都去哪里了?我们大家伙都想着你呢?”钟云在一旁表情高兴的说道。 黄月扭头望去见钟云、碧花子、杨媛、唐白、红绫子、李海、李林等两派的人全部都来了,还有几个新面孔的年轻人站在边角。 “唐师兄,你的脚……”黄月见唐白拄着一根拐杖斜靠在一旁,不禁疑惑的问了起来。 唐白苦笑一声摇头道:“回湖广的时候路上耽搁了些时日,大夫说要想活命就得把腿锯了。我本想一死了之,奈何钟云和沈师兄二人把我灌晕了之后替大夫给我截了腿。” 想到曾经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唐白如今成了这幅窘迫的模样,黄月不禁 黄月见没有看到王兵,杨媛尴尬的苦笑了一下:“王哥他回来后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平日里很少下床我便让他卧床休息了。” 看到杨媛从曾经那个年轻秀美、俏艳美目的杨师姐变成了如今这般枯黄消瘦、神情憔悴的样子,黄月心中是五味杂陈,只得在心里默默的一番叹息。 沈宏维见气氛安静,便从角落里拉了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走到了黄月面前:“掌门,这孩子是我今年收的徒弟,唤作栗儿,是咱三道宗第二十一代弟子了。” 黄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跟着长舒了口气道:“我本来找你和虹南子师妹前来是有件事想跟你二人说一下,既然大家伙都来了,那我便一同对大家说了吧!我此前跟你们说过,回到湖广之后要隐忍克制,眼下仍然不是咱们可以出头的时候。你等切记,十年之内不可让三道宗和妙音宗的名字浮现在江湖上。” 沈宏维和虹南子对望一眼,随即两人点头道:“谨遵掌门之命。” 黄月走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对众人语重心长道:“放心,你们心里惦记的事我没忘,很快江湖上便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到那时你们自会明白了。” 众人不解其意,但看黄月话语间坦然自若的样子便知晓其必然已胸有成竹了。 “好了,时候到了我要走了,各位保重!”黄月朝着众人一抱拳大步出了门。 “掌门!”虹南子喊了一声跑了出来。 “黄月哥哥,你何时再回来主持大局?”虹南子走到黄月身边像一个孩子期盼自家大人回家一般的眼神看着黄月。 再一看杨媛、钟云、唐白、李海、李林等人走上前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想要挽留下自己但又知道是挽留不住的结果。 黄月心里清楚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或许此生再无机会与众人见面了。黄月轻轻拍了拍虹南子的肩膀露出一副笑脸鼓励道:“你已是一派的掌门,今后便是你主持的大局的时候了。”跟着黄月看了看众人,嘴角抽动了两下但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因为黄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原地愣了一会过后,黄月扭头翻身上马带着库吉坦尔等人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师傅,那些人就是中原汉人中的侠客是吗?”库吉坦尔在马上好奇的问道。 黄月点点头道:“是的,那些人就是曾经和师傅我一起投师学艺的人。” “师傅,我们现在去哪里?” “往东南,去金陵与你岳父雅布泥汇合。” “然后我们做什么呢?” “然后我们去杀人。” “我知道了,就像在哈密卫杀的那一帮人,” “对,还是那一帮人。” 第436章 巧缘而遇 且说黄月等人离了湖广之后,因草原上的人大多坐不了船,有的人甚至一看到船就痛苦的直摇头。再加上众人马匹太多乘船不便,黄月便带着众人沿着长江一线骑马而行。 过了半个月后,金陵城紫金山下一个热闹的小吃铺内,黄月和雅布泥两人吃了一碗又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雅布泥大哥,人既已到齐两日后我等在南门外二十铺汇合。”黄月边吃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雅布泥也不抬头,只顾吃着点了点头。 两人吃完后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各走各路的散开了。 黄月离开紫金山后独自一人牵着马在金陵城逛了起来,而后又一路向北走到燕子矶时见到不少大船在码头往来卸货,做苦力的脚夫、挑夫也都忙的来来往往。 闲散游荡间黄月看到不少人担了一筐筐小河蚌,不少买主眼巴巴的排成一排等着收那小河蚌,让黄月奇怪的是那些收货的买主验货时个个都手里拿了把匕首将蚌撬开后生吞了下去,若是觉得好便点头买了。 黄月既惊讶又好奇的找了个商家上前搭话道:“小弟年幼家贫时也曾摸了蚌回家烧着吃,各位老大哥怎地生吞了这蚌?” 那几个买主一听黄月的话各个笑了起来,当中一个年长的笑道:“兄台错意了,此非河蚌也,乃牡蛎,海里长的。总是春夏之交时能卖个好价钱。” 果然黄月凑近一看那牡蛎比河蚌小了一头,相似却不相同,再扭头一看,那大船上运下来的一筐筐鱼虾俱是奇奇怪怪,黄月愣是看了一遍没认出个一二来。 黄月好奇的上前拿起个牡蛎用指甲撬开后囫囵的生吞了一个,顿时一股鲜甜爽口的感觉从上直下妙不可言,与那河蚌腥臭扑鼻的味道天地之别。 想着自己在中原长大的人尚且不知此物,库吉坦尔等草原牧民则更加的没听过了,黄月便想着买些回去与库吉坦尔等人尝尝新鲜,于是拍拍手对那买主问道:“敢问老大哥这牡蛎其价几何?” 那买主拱手回了一礼笑道:“我等也是来置办鲜货的,兄台想买些直接上船问那船上的伙计便可。” 黄月一抱拳跟着双手背后脚下轻轻点点便顺着一条木板桥上了大船,那船上的好几个伙计黝黑黝黑的,所有人都是头也不抬只顾着干活。黄月伸手拦下了一个搬货的伙计。 那伙计摆手道:“客官若要买货请下船和其他买主们一起候着。” 黄月笑道:“在下赶时间,可否行个方便。” 那伙计苦笑道:“俺要是行了你方便,干不完手上的活免不了被东家责备,您还是行俺个方便在下面等着吧!”那伙计说着便挑了两筐鲜货步履蹒跚的沿着船与岸边之间临时搭建的木板桥小心翼翼的走了去。 黄月见状随手抓起两筐鲜货快步走了下去。那伙计一看急了起来,跳着脚大声道:“俺包的活你干了,俺可不分你工钱。” 黄月哈哈大笑道:“咱不分你工钱,咱帮你把货卸了,你给咱行个方便如何?” 那伙计愣了一下,不等回过神来。黄月展开双臂一手抓了一筐鲜货在船上岸边来回的飞快跑了起来。那伙计看黄月单手提着几十斤重的箩筐健步如飞,比那茶馆里来回穿梭跑堂的小二还要身法敏捷,顿时明白了黄月是个身怀绝技的高人。 于是那伙计赶忙上前拉着黄月赔了笑脸道:“小弟不识抬举冒犯了好汉,恕请见谅。好汉想买些什么只管言语,俺去叫账房先生出来。” 黄月拍了拍手笑道:“在下想买些牡蛎带回去。” 那伙计点头哈腰的笑着回道:“这个简单,好汉稍待。” 没过一会,一个和黄月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那中年男子身穿长衫、两手指甲半寸来长,一看便是个动笔杆子不干粗活的人。 “账房先生,这位好汉想买些牡蛎回去。”那伙计指了指黄月对那中年男子说道。 那账房先生笑盈盈的上前抱拳道:“客官想买多少?” “敢问这牡蛎其价几何?”黄月抱拳回道。 账房先生捋了捋胡子不紧不慢道:“大个的有七八两重,三十文一斤。小个的四五两重也要二十文一斤。” 黄月摆摆手道:“不问几斤,但挑大个的来一千个。”那账房先生一听直接愣住了,怕听错了又仔细问了一遍。 见那账房先生面露难色,黄月笑道:“先生莫不是觉得在下放空话,掏不起这银子?” 账房先生急忙摇头道:“非也、非也。只是这一趟货牡蛎却不是很多,客官一人便要了一半的上好牡蛎,那金陵城的许多老主顾便没得买了,此事在下还得请问过东家才好。” 黄月点点头道:“那在下便等你东家回话了。”那账房先生连连点头,一路碎步进了船舱内。 很快,一个身长八尺、皮肤黝黑、头发胡须略带发白的中年男子大摇大摆走了出来,一看派头和言语的口气便是东家老板。那账房先生紧随其后也小跑着走了出来。 “那个客官要买这么多牡蛎啊!” “是在下!” “哦,客官想必也知道,眼下还不到热天,牡蛎可出不了那么多货。我若卖了一半的上等牡蛎与你,那这许多主顾便照顾不到了。” “既是如此,这价钱便由掌柜的开吧。” 那东家老板见黄月如此爽气,也跟着哈哈一笑道:“好!好!好!客官不怕我狮子大开口,想必定是做大买卖的。既然客官如此豪爽,我也不能小气了不是,就给你两千个上等牡蛎,价钱照旧,就当我包某与阁下交个朋友了,今后天长日久,咱们生意常在。” 黄月笑着点点头但忽然感到一丝蹊跷,把那老板仔细打量了一番又低头沉思了片刻,不禁抬头问道:“敢问包老板贵乡可是在浙江台州府黄岩县海门卫?” 那包老板也瞪大了眼睛抱拳笑道:“包某常年跑船,本以为只在这江上的几个渡口小有名气,想不到客官也听说过包某,真是愧不敢当。” 黄月一拍大腿竟大声的笑了出来,那包老板和账房先生还有干活的伙计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黄月笑了半晌停下里后,那包老板才颤颤巍巍的问道:“客官为何发笑啊?” “包大哥,难道你认不出我来了吗?”黄月说着转了一身。 那包老板常年混迹江河湖海,多少年下来自己也不记得见过多少客人了,一时间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胡须、个子不高、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也是摸不着头脑,想了许久愣是没想出来。 黄月凑到包老板耳边小声道:“包大哥可曾记得十几年前黄某去海上击杀倭寇,烦劳包老大下海带路一事?” 那包老板立刻眼睛一亮,顿时大惊失色。 “哎呀,黄兄弟!原来是你啊!”包老大一把抓住黄月的双臂激动的喊了出来。 第437章 未雨绸缪 包老大将黄月请进了客房内,两人攀谈了起来。 “想不到一别十六年,能在这里与黄兄弟重逢,真是造化。” “一别多年,包大哥一向可好?” “哈哈哈哈,说起来还要感谢你黄兄弟,浙江一别时你曾说很快会有更多、更严重的倭患,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些倭寇就集结了成千上万人大规模的跨海登岸前来掳掠。好在我早就携妻带子举家搬到了松江府上海县定居才躲过一劫。” “后来呢?” “后来朝廷就派了重兵前来平定倭患,听说胡大帅与倭寇历经百战总算是把两浙倭患都给平了。倭患平息后我琢磨着打一辈子鱼也不算个事,就倾尽家资买了艘大船,又找了些老伙计专门干起这海货内贩的行当了。” “小弟刚刚看过,那许多怪鱼怪虾,还有这牡蛎都不是河中之物,想必定是从那海上捕捞而来的。” “诶!如今生意越做越大,咱倒是不用下海捕鱼了。每年春夏秋冬四时去找些海上的渔家或是邻国的渔商收些海货,再一路运到内河卖了便可。” 黄月聊着聊着忽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对包老大道:“包大哥还会找邻国的渔商收货?” 包老大点头道:“正是!这东洋国、朝鲜国还有琉球岛的渔民也是常年在东海捕鱼,咱们的渔民在海上经常与之碰面。久而久之熟悉了,若是他们有些好货只要价钱合适咱也收得。” 黄月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道:“即使如此,包大哥是否也曾踏足他国?” 包老大抿了口茶点点头道:“时不时的一年半载也去一两次,前年就去了东洋国。有的船商跑远的还去过渤泥国、爪哇国这些海外岛国。” 黄月深吸了口气道:“不知包大哥每年何时出海?” 包老大沉思了片刻道:“每年春夏之交和入冬之际前后我都会照例出一趟海,其他时间就能出则出、不能便休。” 黄月笑道:“愚弟羡煞大哥了,若有朝一日也想随包大哥出海见见世面。” 包老大哈哈笑道:“贤弟此等豪侠,乃是个做大事造福百姓的人,我等迫于生计出洋海外有甚羡慕。” “不知大哥现住上海县何处?” “愚兄现居松江府上海县小东门,贤弟若来只管在小东门附近打听一下我包大海的名号便可。 黄月挠了挠头道:“如此,小弟得空便去拜访大哥大嫂,快则两三个月,慢则一年半载。” 包老大一拍大腿道:“好好好!愚兄此生能相识贤弟这等豪侠真乃平生幸事,贤弟若来只管放心住下,倘若想出海尝个鲜都只管包在愚兄身上。” 黄月听闻起身朝着包老大一个鞠躬长揖,包老大急忙回礼。两人在客房内闲叙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黄月才起身准备辞别。 包老大吩咐手下的两个伙计雇了两辆马车,装了满满十几筐牡蛎要送到黄月客栈。黄月拿出一百两银票就要递过去,包老大婉拒数次拒不肯收。最后还是黄月拿了十几两纹银硬塞给了两个伙计。 回到城外的客栈后,黄月便将牡蛎分给了库吉坦尔等人。库吉尔族的人一辈子在草原上吃尽了牛羊马肉,第一次看到牡蛎是又惊奇又害怕,硬是看黄月当面吃了两个才小心翼翼的试吃了起来。 过了两日黄月和库吉坦尔领着众人于日落时分在城南外一个叫二十铺的地方与雅布泥等人汇合到了一处。清点人手确认无误后黄月立即带着五百多号人往西南向走了去。众人每日白天歇息,日落前后便开始加急赶路几天的功夫便到了九江府。 黄月仔细算过,从塞外哈密卫到九江府相隔几乎有万里之遥,单行一趟快则一个多月,慢则两三个月。自己同库吉坦尔和雅布泥等人从鬼狐门的塞外老巢回来差不多已经一个月了。眼下鬼狐子在九江府应该还没有收到塞外老窝被人端了的消息。黄月吃准了时间,便是要赶在鬼狐门的众人没有收到消息前打个出其不意,否则一旦消息泄露,鬼狐门警觉起来再想突袭便会增添很多困难。 黄月对于鬼狐门的逍遥山庄是再熟悉不过,为了避免最后关头出什么意外,黄月带人在距离逍遥山庄外五十里地外一个无人的荒地歇息了下来。 眼看破敌报仇就在眼前,黄月却焦虑了起来。黄月清晰的记得逍遥山庄内至少可容纳百人左右,倘若自己带着几百号人强杀进去,纵然可以击垮敌人也很难做到滴水不漏全部歼灭,但对于鬼狐门的人黄月是一个也不想放过,另外若是放走太多鬼狐门的人也会惊动敖家,这对下一步的行动也会不利。 黄月坐在桌前苦思冥想了半日始终不得一个完全的方法。库吉坦尔和雅布泥、雅布里哲等人见黄月在桌上比划了半天,一脸皱眉不展的样子便上前询问了原由。 得知了黄月的忧虑后众人先是想了想,而后雅布厄尔术缓缓道:“我们或许可以用当年与库吉尔族联手消灭哈发里族的方法。” 雅布扎木点头道:“对对对,我还清楚的记得当初老族长和库巴族长两人当时采用的战术,与如今的局面很是相似。” 黄月疑惑的看了看众人,一旁的雅布里哲笑着解释道:“黄兄弟你有所不知,五年前就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年,我们探听到哈发里族也跟着南下寻找新的地盘了。那时哈发里塔刚死不久,他的儿子哈发里木沙成了新的族长。哈发里木沙这个人十分的强硬,经常劫掠过往的牧民,无论是牛羊还是女人,只要被哈发里族的人看到了都难逃厄运。我们便和库吉尔族联手打败了哈发里族,哈发里木沙也逃之夭夭不知去向了。” 库吉坦尔也点头道:“就是这一次胜仗后我们两族举办了一次联盟大会,雅安族长便是那次聚会上和我父亲饮酒过多意外去世了。” 黄月轻叹道:“古稀之年,古往今来又能有几人,雅安老父也算是寿终正寝了。”随即黄月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一扫,拿了笔墨出来。 雅布厄尔术等几人将几年前如何联手攻破哈发里族的经过详细的跟黄月讲了起来。 第438章 新仇旧恨(一) 黄月听完了雅布厄尔术等人的讲解后,沉思道:“你们是说让我用围三缺一,示敌生路,而后半道击之。” 雅布扎木道:“不错,当时我两族联手大败哈发里族,哈发里木沙使部下依斜坡扎营,左右皆用兵车工事,营地正面掘沟立桩。我等强攻不得,便使弓箭手在正面御敌,库巴族长带骑兵冲击其左侧,接连两日后哈发里木沙果然向右逃走,待其逃出十里后左右伏兵尽出,我兄弟三人各带两百骑射手追击五百余里,斩杀其部下不尽其数。” 雅布厄尔术忽然大笑了起来:“老夫记得清楚,当时我隔着两军一箭正中哈发里木沙的胸口,要不是那小子穿了两层皮甲哪还有他活命的机会。” 雅布泥也用手比划了一番,表示如果从外向内强攻一个诺大的庄园可能会有很大的死伤。 黄月将逍遥山庄的大致图形画了出来,众人谋划了许久,最终确定了猛攻两侧、阻敌后方的策略。 当晚天色一黑,众人便摸黑启程。到了逍遥山庄外不足十里的地方黄月命众人全部进入树林和无人的田野处隐蔽起来。随后雅布泥挑了十几个常年跟着自己南下跑商的好手,与黄月一道在德化县的县城逛了起来。 黄月知道鬼狐门正在重金悬赏自己的人头,为恐被外人认出了样貌便雇了辆马车在城内逛游了起来。雅布泥等人则换了一身长衫,扮成了过路商人,按照黄月的交代置办了满满几车的东西运出了城去。 到了第二日太阳刚一落山,众人清点完物资后所有人各带了些东西背在身上,除了黄月、雅布泥、库吉坦尔还有雅布厄尔术等十八个射雕手骑了马匹之外,剩下的几百号人除了留下几十个人看着马匹,其余全部徒步跟在黄月身后悄无声息的往逍遥山庄摸了去。 十里地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众人便一口气走完了。来到逍遥山庄后,雅布里哲一挥手,身后的两个射雕手隔着老远嗖嗖两箭,同时命中了山庄大门前两个看门的小厮。 黄月看了心中一惊,虽然射雕手的实力自己早已知晓。但漆黑深夜下隔着百步开外,仅凭着山庄大门上悬挂的两个油纸灯笼的微弱亮光便一箭中的,射中两个人的咽喉,既做到了一箭必杀更是没有半点声响。 解决了放哨的人后,众人蹑着脚步把山庄团团围了起来,跟着有条不絮的把十几个矮木梯架到了山庄两侧的墙上。更有一百多号人手里拿着火油、硫磺、干柴随时准备放火。 黄月独自一人纵身一跃跳到了墙头上,跟着一百来个雅布格热族的人也顺着梯子爬了进来。进了山庄后黄月悄悄的从里面打开了大门。那守门的鬼狐门杀手打着瞌睡,还没睁开眼便被黄月一剑刺死了。 黄月故技重施就像当初带着三道宗和妙音宗众人夜袭一般,把那一百多个雅布格热族的人分成了八九队,跟着黄月大喝一声,雅布格热族的人纷纷踹开房门扑将进去,凡是看到床铺上有被子的不管有人没人都是一通胡乱劈砍。 在这一瞬间,漆黑的夜色笼罩下的逍遥山庄发出了一连串的哭喊声、惨叫声。偷袭得手以后黄月大喊一声:“撤!” 话音刚落,那一百来号人整齐的退了出来往大门口撤了出去。 很快铁锣声响,整个逍遥山庄全部惊动了起来。一个个鬼狐门的杀手从山庄内外跑了出来往前院集合了起来。 待鬼狐门的杀手集结完毕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何人竟敢擅闯逍遥山庄,是活腻歪了吗?” 黄月站在大门口处笑道:“夜叉鬼王,难道忘了在下吗?” 夜叉接着火把亮光一看,虽然看不清黄月的面孔,但黄月手上的双剑还有满脸的胡须足以让夜叉大吃一惊:“你……你居然……” “怎么?没想到有一天我还会杀回来是吗?”黄月收起双剑冷笑道。 “哼!你还敢来此处撒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完夜叉伸手示意,一众鬼狐门的杀手对着黄月扑了过去。黄月回身一跃也不接战,一个转身跳步整个人便闪了出去。 那一伙杀手刚追出去,库吉坦尔一声令下顿时在外面严阵以待的一百多号弓箭手整整齐齐的搭弓上箭,轮流射了过来。两拨箭雨过后,那追出来的几十个鬼狐门杀手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统统射成了刺猬。 雅布泥见状也大声吆喝了一声,顷刻间在院墙两侧的准备好雅布格热族人把火油、硫磺纷纷往墙内扔了过去。一阵叮里咣当的噼啪声响后燃起了熊熊大火。 山庄内的夜叉等人见大门外埋伏了数不清的弓箭手,院墙两侧又燃起了大火,不由得慌了起来。黄月命雅布泥带冲锋队抢先入门,库吉坦尔领着弓箭手紧随其后。另有几十个人抱着早准备好的棉被、干柴等物点着之后在黄月的指挥下四处乱扔。 夜色下,本来地处孤僻、四周没什么人烟的逍遥山庄在熊熊大火的照射下如同白日一般光亮。 库吉尔族和雅布格热族两族的弓箭手进了山庄之后迅速展开队形,见人便射。没有一箭毙命的,也被雅布泥带着冲锋队上前一通乱刀砍死。 鬼狐门的人见顷刻间四处火光、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几百号人喊声阵阵。个个早没了斗志,只管向后退去。 等鬼狐门的人退过山庄的会客大堂到了后院时,黄月命人接着放火,墙外雅布格热族的人则跟随黄月等人把火从前院放到了后院,火油、硫磺不停的放院子里扔了过去。同时库吉坦尔命弓箭手交错排成三队列,但有露头出来的一律射杀。 “不好了,副掌门!三道宗的那小子带了几百号人杀了过来,眼下前门走不通了,快随我等从后院暗门跑吧!”夜叉火急火燎的对着一个耄耋老人急忙催促道。 “老朽在鬼狐门做了这么多折阳寿损阴德的事,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夜叉护法你走吧,老朽那也不去,就今日在这逍遥山庄闭眼了。”那老人说着重新躺在了床上。 一旁的一个女子拿着刀站在床边义正言辞道:“我也不走,我要和爷爷同生共死。” 夜叉见状叹了声气也不再多劝,直接带着贴身护卫领着众人准备从后院逃走。 打开后院的小门后见外面空无一人,鬼狐门的人便以为对方没有设防,一心想着从前门打进来了。几个胆大的悄悄跑了出去,一连走了十几个人,夜叉见确实没有动静便也跟着快步跑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跑出来后,只听后院两旁纷纷亮起了一片火把。十几支箭矢立即从黑夜中飞射而出,一阵惨叫声后,十八骑飞奔而出,正是雅布厄尔术、雅布扎木、雅布里哲三人带领的射雕手队伍。 第439章 新仇旧恨(二) 虽然夜叉逃跑时带走了一部分人,但仍然留下了一大半的人企图挡着黄月。但对于黄月和雅布泥来说,对面不足百人的数量早已没了威胁。更别说库吉坦尔带着弓箭手,根本不给对方靠近的机会。 没过多久剩余的鬼狐门等人便被逼到了山庄后院的假山处。鬼狐门众人见对面人数至少在数倍以上且群龙无首反抗无望,便一个个放下兵器准备投降。 雅布泥和库吉坦尔见对面的几十个人纷纷放下了兵器,便问黄月是否要抓俘虏。 黄月怒道:“这些人杀我同门,欲要置我于死地之时可曾想过网开一面。”跟着对库吉坦尔做了一个杀无赦的手势。 库吉坦尔点点头当即命弓箭手上前,一连三轮齐射过后,对面五十多个鬼狐门的杀手全部中箭倒地。跟着雅布泥带着冲锋队上前,对着还有一丝气息的人补上了最后一刀。 且说另一边,夜叉一看有伏兵从侧后方杀出,但此时也没法回头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跑。 而雅布厄尔术等人骑在马上也不急赶,只是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着,同时手中冰冷的弓弦带着箭矢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破空之声。对于夜叉等人来说这箭矢破空的声音便是阎王爷索命的声音,每一声箭矢破空声后便有一个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对于雅布厄尔术、雅布扎木和雅布里哲等一干射雕手来说,即便是草原上疾驰的野兔、狐狸等动物也逃不出手中的弓箭,更不用说在眼前逃命的鬼狐门等人在射雕手眼中简直犹如慢慢吞吞的母牛一般。 雅布厄尔术等人是箭无虚发,几乎箭箭对着后背心脏的致命处,偶尔失手射偏了也是一箭贯穿后背从前胸而出。 追了不到三四里地,沿路留下了一具具尸体。雅布厄尔术等人就像是勾魂拿命的黑白无常,不停的收割着鬼狐门众人的生命。 看着身边的同伙一个个倒下,夜叉叫骂道:“跑是死,不跑也是死,回头跟他们拼了。” 夜叉说着领着鬼狐门的杀手反向扑了过来,见对面不过十几骑人马,而自己这边还有几十个人,夜叉壮着胆领着众人咆哮扑了回来。 雅布厄尔术等人见夜叉带着人不再逃跑反而扑了回来,不禁发出了一阵嘲弄的嬉笑,所有人拨转马头往回慢跑了起来,同时扭头转过身去在马背上一边往前走,一边往身后放箭。 对于这十八个射雕手来说左右开弓、回身射箭都是家常便饭,一样是箭无虚发,但听弓弦响动便有一人中箭倒下。 眼看着既逃不了也追不上,只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鬼狐门的人彻底精神崩溃了。所有人索性放弃抵抗,跪在地上求饶了起来。 然而黄月早已对雅布厄尔术等十八个射雕手下了命令,“没有投降、没有放生、全部灭口”。那十八骑射雕手全都是能征惯战的沙场精兵,最通晓的事便是如何高效的杀人。 只见那十八骑扩成一个大圈,围着夜叉等人一边绕圈、一边放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夜叉连同几十个鬼狐门的杀手全部一命呜呼,死在了一支支冰冷的箭下。随后雅布厄尔术、雅布扎木、雅布里哲等人清点完人头后便拨马回走,往回朝逍遥山庄跑了去。 战斗过后,雅布泥带人清点伤亡人数,此时雅布厄尔术等人也回来报告了伤亡情况。黄月等人全歼了逍遥山庄接近两百号人,黄月这边除了雅布泥带领的冲锋人员里有七八个伤员外,竟无一人死亡。 正当众人高兴大获全胜时,忽然从后院小竹林旁的一个厢房内传来了两声惨叫。 众人急忙过去一看,正是两个雅布格热族人被砍倒在地。再一看,是个女子手持单刀站在门口,身后一个耄耋老人端坐在屋内。 雅布泥大怒正要命人上前时,黄月伸手道:“等一下。” 库吉坦尔命弓箭手在屋外准备,只等黄月一声令下便将屋内一老一少射成刺猬。 “阁下甚是面生,敢问是鬼狐门何人?”黄月站在门外大声问道。 “好说!老朽便是鬼狐门副门主。”那耄耋老人在屋内回道。 “副掌门……”黄月的思绪飞快的思索了起来,忽然自己多年前南下浙江的记忆回忆了起来。 “当年我在浙江曾从你们鬼狐门的几个爪牙中探听到,鬼狐门有个负责接头的副门主,此人与东洋倭寇勾结还曾洗劫过官府的粮车、银车。那个人是不是你?”黄月手指着那耄耋老人,大声质问道。 那老人呵呵的笑了起来,捋了捋胡须正色道:“不错,正是老夫。” 身旁的女子一听顿时也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身旁的老人,一脸震惊道:“爷爷,你……你居然和倭寇同流合污?” 那老人看着身旁的年轻女子叹息道:“雪儿,爷爷人在鬼狐门也是身不由己。爷爷被仇恨充斥了双眼,一心只想着复仇,如今三道宗和圣明教终于得了报应,可爷爷再也不能跟你回塞外放羊骑马了。” “你与三道宗和圣明教和有什么过节?”黄月忽然问道。 “三道宗与圣明教害死了我全家二十八口,我恨不得杀光圣明教和三道宗。苍天有眼让我临死前看到刘御风和张洪涛两人先后下十八层地狱,好不快哉!”说着那老人又哈哈大笑了几声。 一旁的女子跟着道:“当年圣明教与三道宗仇杀不断,就因为我周家在江南一带颇有名声而不肯入圣明教便招来了灭门的报复,我恨圣明教和三道宗,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三道宗和圣明教的每一个人。” “三十年了,刚好三十年了。我周疯一辈子疯疯癫癫,临到了总算是报仇雪恨了,死也值了,你们动手吧!”说完那老人便闭上了双眼。 黄月皱了皱眉头走上前两步仔细的打量起了这一老一少,一男一女。 “你叫周疯?”黄月盯着那老人迟疑的问道。 “不错,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周疯是也!”老人说着挺直了后背,准备着对面来取自己的性命。 黄月看了看一旁的女子若有所思道:“你是周雪?” 那女子也是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等着做最后周旋,殊死一搏。 黄月只觉得头脑一沉往后退了两步,雅布泥和库吉坦尔等人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黄月。 “你可还记得我?”黄月说着拿来一个火把放在自己面前,撩起了头发。 那周姓老人眯着眼睛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端详了一下黄月,似乎认识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一旁的周雪也莫名其妙的看着黄月,想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谁。 黄月跟着道:“怎么,难道两位这么快就忘了我黄某人?” 周疯看了看黄月,低头沉吟了一下忽然回想起了那熟悉的声音,用颤抖的手指着黄月道:“你……你是……你是那个黄公子。” 一旁的周雪听到“黄公子”三个字也恍然大悟的想起了什么,用难以置信眼神的盯着黄月,嘴里惊讶道:“黄......黄大哥!是你……真的是你?” 第440章 恍然大悟 周雪和周疯两人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虽然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黄月和十多年前比起来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但透过外表那熟悉的声音,还有手上的两把长剑都让祖孙两人回想起了那个曾经在过去二十年里与自己有过三次面缘的男子。 黄月失望而又叹气道:“我总算明白了,为何每次都是在三道宗和圣明教有所行动的关键时刻便能看到你们的身影。第一次在河南南阳的金威镖局、第二次在九江敖家、第三次在顺天府圣明教的京城分舵,就是因为当初和三道宗的肖禹还有圣明教的内奸劳曦暗中联络,还有勾结倭寇与敖家串通的接头人就是你,鬼狐门的副门主。” 周疯冷哼一声不屑道:“不错,而且不妨告诉你,我在鬼狐门的一切行动就是为了让你三道宗和圣明教自相残杀最后同归于尽。哪怕是押上我一辈子还有我孙女的一辈子,也要让三道宗和圣明教的人不得好死,为我死去的全家二十八口报仇雪恨。” 黄月沉默了片刻,跟着微微点头道:“很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为全家报仇我懂、我也明白,但是你既然选择了复仇就要明白总有一天会有别的人找上门来找你继续寻仇。鬼狐门与我有血海深仇,凡是鬼狐门的人都得死。” “老天有眼总算是让三道宗和圣明教这两派遭到了灭顶之灾,我这后半辈子算是没有白活。你既然与鬼狐门有仇,那你就来报仇吧!老夫死无怨言。”周疯说着抬起头闭上了双眼等着黄月来取自己的性命。 周雪忽然拦在了周疯面前拿着单刀厉声道:“要杀我爷爷就先杀了我。” 黄月收了双剑朝周疯走了过去,周雪见状挥起单刀对着黄月斜砍了过来。黄月不为所动,但等刀口挥来时把身子一侧左手一抓,牢牢的抓住了周雪的手腕。周雪只觉得右手一麻,手中单刀脱手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周雪拼命的扭动手腕想要挣脱黄月的左手,可黄月的手指就像铁钩一般任凭周雪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分毫。 忽然间黄月看到周雪的右手手腕上系着一圈红绿色的彩带,这让黄月猛的想起了一个人。 黄月的脑海中迅速的转了一圈,随后冷不丁的开口道:“周雪,你今年应该也有三十出头了吧!” 周雪愣了一下没有回话,两手只顾着拼命扭动想要摆脱黄月。 黄月跟着道:“记得十七八年前我在河南第一次看到你们爷孙俩时你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如今快二十年了你应该也有三十出头了。” “与你何干?”周雪红着脸怒斥着喊道。 “这彩带是你打小就有的,你还有个姐姐她比你大五六岁左右,你们自幼失散,她也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彩色腕带,是不是?”黄月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周雪忽然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怎会知道我还有个家姐?而且还和我一样有个彩色腕带?” 一瞬间黄月明白了前后原委,轻轻松开了左手。周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警觉的拾起单刀往后退了两步。 周疯双手抱拳道:“老朽身为鬼狐门副门主,害死了你许多同门,你要取老夫性命,我绝无二话。只是我这孙女多年来虽然一直跟着我,但却从来没有给鬼狐门办过一件事,也不是鬼狐门的人,恳请黄大侠念在过去的交情,饶过这身世可怜的女娃一条性命,老夫情愿引颈受戮。” 黄月长叹一声随即转过身去点了点头。 周疯看着眼前的孙女,忍不住老泪纵横道:“爷爷一生为了复仇把你耽误了。如今爷爷仇也报了,心愿也了了。只可惜再没有机会放下这一切和你安安稳稳的过寻常百姓的日子了,你记住不要给我报仇,千万不要给爷爷报仇,自己好好的活下去。”说完周疯掏出一把匕首猛的往胸腔一插。 随着鲜血缓缓的流了出来,周疯看着身边的孙女嘴角微微一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周雪趴在周疯的尸首旁放声大哭了起来。 黄月回头看着气息全无的周疯和在一边痛哭流涕的周雪,心中五味杂陈,踌躇了片刻不禁心里一阵唏嘘。 库吉坦尔拿着弓箭看了看黄月,只等黄月一个眼神或者一个皱眉便准备下令乱箭射死周雪。 黄月深吸了口气随即挥了挥手示意库吉坦尔和雅布泥等人撤出去。众人罕见的看了看黄月,但立即便跟着库吉坦尔和雅布泥撤了出去。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库吉坦尔和雅布泥领着众人把逍遥山庄上上下下搜刮了一通,将金银丝绸等细软物品一概掠了个干净,随后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从逍遥山庄出来后尚不到二更天,众人快马加鞭一路向东马不停蹄的朝着敖家山庄跑了去。 黄月本以为此次行动能灭了鬼狐门,却不料没能看到鬼狐子。于是便趁热打铁,一路朝着敖家山庄直扑过去,希望能同时将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一起抓住、一次解决。 黄月和库吉坦尔、雅布泥等人骑着马,其余的人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众人一路飞奔第二天拂晓便到了敖家山庄附近。 到了敖家山庄后黄月摸到院墙边上一个纵身跳了进去,然而让黄月惊异的是整个敖家山庄冷冷清清,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有人居住的样子,院子里青石板间长满了杂草,俨然一副久无人居的样子。 黄月砍断铁锁打开大门让库吉坦尔等人四下搜寻,前后左右好一通搜查后发现不光是无人居住而是整个山庄都被搬空了,账房内更是空无一物,连一片纸也找不到。 黄月不禁联想到必定是上次自己偷袭敖家山庄拿了账本之后坏了不少敖家的生意,自打敖家吃了一亏后便弃了这山庄。一看扑了个空黄月忍不住心中一阵失意,这一来一回的耽误至少便是两天。 两天! 足以让消息四散开来,说不定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今天日落前就能得到逍遥山庄被歼灭的消息,再想行动便难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再三思索之后,黄月果断命雅布泥和库吉坦尔带人返回逍遥山庄。 第441章 一触即发 回到逍遥山庄后,黄月拔出长剑在山庄正堂的红木大门上一通剑走龙蛇,留下一行大字后领着众人扭头便走。 南昌府,一家酒楼内。一行人推杯换盏,喜笑颜开的有说有笑着。 “鬼狐掌门,这些人可都是南昌府地有名的乡绅名流、达官显贵,若是与这些人搞好了门路,何愁咱们这镖局当铺不能开枝散叶。”说话之人正是已年近四旬的敖飞厉。 鬼狐子笑呵呵的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点点头与众人客气的吃了几杯酒。 “谁人不知敖公子是远近闻名喜欢结交朋友的人,今日我等能与敖公子小酌一杯真是万分荣幸。” “是啊!听说敖公子如今还是朝廷的军官,做大官的人。” “谁人不知敖公子家门三世在朝为官,我等今后还指望着敖公子在官府那一边多多照应呢。” 敖飞厉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道:“诸位贤乡过誉了,敖某这个挂名的五品千户只是家伯在朝廷里谋的一个闲差,并无实职。” “嗨,以敖公子的世家在朝廷做个官还不容易。” “就是!这南昌府有头有脸的人谁不知道敖公子家伯在朝廷兵部身居高位,令妹也嫁给了当朝户部尚书的公子,咱们今日能和敖公子一聚成为挚友,也倍感荣耀啊!” …… 那一桌子人一唱一和的拍着敖飞厉的马屁,嫣然一副能与敖家攀上关系便能人前显贵的样子。 一桌人饮酒正欢,忽然从楼下跑上来一个下人在鬼狐子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顿时,鬼狐子脸色刹变,虽然嘴上没有言语但眼神已是喷红见血。 敖飞厉见状得知有事发生便草草的散了酒席,与鬼狐子二人来到了酒楼后院。 敖飞厉抓耳挠腮的不明就里,鬼狐子更是坐在椅子上沉默的一言不发。 “没理由啊!会是谁呢?江湖上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敖飞厉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细细碎语着。 “事不宜迟,我明日便回九江府。” “好!我派人跟你一起去。” 不到三天的功夫,鬼狐子与敖飞厉两人带着各自手下骑着马来到了逍遥山庄。早已等候在逍遥山庄的鬼狐门杀手在前面领着路,把鬼狐子和敖飞厉引到了会客正堂前。 “没留一个活口吗?” “回掌门,一个活口没留。就连夜叉护法和周副掌门也都没能幸免。” “有看到任何蛛丝马迹吗?” “回掌门,除了门板上有人刻了一行字之外,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属下们是例行前来换班时才发现的,山庄内所有兄弟无一幸免,就连夜叉护法带些人逃出去也被半路截杀了。” 鬼狐子点点头走到那正堂的大门前抬走一看,只见门板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 “四月十三立夏,飞沙渡口!” 鬼狐子只觉得头脑一沉,脸色铁青道:“不用想了,肯定是他!” “谁?” “黄月!” “黄月?那个三道宗的掌门人?怎么可能,他现在光杆一个,难不成单枪匹马就把你逍遥山庄一百多号人给灭了?”敖飞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鬼狐子深吸了口气摇头道:“这我不知道。但能写下这几个字就足以证明一定是他?” 敖飞厉将信将疑,随后拍手道:“管他呢,是他也好,不是他也好。咱们带齐人手提前在飞沙渡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有来无回。更何况如果真是那个黄月,那鬼狐掌门你这下倒是可以省下几万两银子了。” 鬼狐子看的出来在敖飞厉的心中显然是对此毫无任何顾忌。但自己虽然确实没有想出有什么端倪来,但逍遥山庄一百多号人无一幸存着实让自己不得不小心三分。 而黄月这边在与大部队人马汇合后便立即赶到了飞沙渡。 黄月站在飞沙渡的渡口边上,指着平静的江面说道:“这里,就是马上要和敌人做大决战的地方。” 库吉坦尔和雅布泥等人一听正要吩咐众人提前埋伏准备时,黄月挥了挥手。 库吉坦尔问道:“师傅,既然是要在此处与敌人交战,那我们便提前设下埋伏,等着敌人过来。” 黄月摇了摇头跟着指了指上游方向,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三个字:“跟我来!” 立夏时节,天气早已转暖。渡口边上也停泊了几艘大小不一的渔船。隔着码头不远的地方敖飞厉和鬼狐子二人坐在一张方桌前,桌子上摆了几道下酒小菜,一瓶好酒。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叫黄月的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足智多谋?”敖飞厉端着小酒杯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 “这个难道敖公子没有领教过此人的厉害?何必还让老夫多言。”鬼狐子面无表情的回道。 敖飞厉撇了撇嘴满不在乎道:“那好,我今天就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来。我就不信,咱们两人在此,加上这几百号人今天还拿不住他小子。除非他把天兵天将给请来了。” 两人在渡口边从早晨一直坐到了中午,敖飞厉渐渐的不耐烦了起来:“这小子估计是故意放下狠话,或是声东击西、或是存心戏耍我等,我看十有八九是不会来的。” 鬼狐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自酌自饮,只远处一个鬼狐门的杀手大声喊道:“什么人?” 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同时望了过去,只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个子不高、身着粗布素衣、怀揣两把长剑、一脸胡须走了过来。 鬼狐子虽面色平静如常,但心里早已是惊异不已。心里不停的反问着,无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毫无顾忌的返回中原武林并且在逍遥山庄留下了那句话?为什么今天他胆敢孤身一人前来? 敖飞厉看到此情此景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但最终只小声的憋出了一句话:“我看此人八成是疯了或是一心求死吧。” 鬼狐子大手一挥高声喝道:“放他进来。” 两派鬼狐门的杀手立即让开一条路,黄月也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黄掌门、黄教主,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喝一杯吧!”鬼狐子说着把手一伸邀请黄月入座。 黄月微微一笑走到桌前利索的坐了下来。敖飞厉紧张的盯着黄月,眼神片刻也不离开,时刻提防着黄月的双手和两把长剑。 鬼狐子倒是镇定的端起酒壶给黄月倒了一小杯,用赞叹的口气说道:“我原以为中原武林自除了三道宗、妙音宗和圣明教之后便再无英雄之辈,想不到阁下真是出乎意料,令某大开眼界。” 黄月冷笑一声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只要在下还有一口气,三道宗、妙音宗还有圣明教就依然存在。” “你的意思是说,我杀了你,那就是彻底灭了这三派了?”敖飞厉笑着脸上露出了一股杀气。 黄月也跟着笑道:“你可以这么说,但是反过来,我若是杀了你们二位,也就等于同时给三派报仇雪恨了。” 敖飞厉突然大声笑了出来:“就凭你?今天除非是大罗神仙下凡,不然你就是有九条命也得给我交代在这。” 说罢,敖飞厉慢慢的伸手握住了身旁的枪杆。黄月把双手放到了桌面,压在了青水白雾两把长剑上。两人双目紧紧盯着对方,不敢有一点偏转视线。鬼狐子则不动神色的把身子往后靠去,右手悄悄的伸到了腰间摸到了刀柄。 一瞬间气氛紧张了起来,一个眨眼的功夫三人便可能图穷匕见。黄月用余光一瞥,只察觉到四周人影攒动。一阵阵细微但十分清楚的刀剑出鞘声在耳边响起。四面八方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自己围了个密不透风,仿佛只等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皱一下眉头,四下的杀手便会一拥而上取了黄月的性命。 第442章 一决雌雄 千钧一发之际,黄月忽然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跟着抬起右手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在下今日来可不想就这样白白葬送性命。” “怎么?这里还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敖飞厉也捏起酒杯回了一句。 “鬼狐门的刀法和敖家的枪法此前江湖中人知之甚少,在下与二位多次交手后才深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今日在下孤身赴会,虽知必定是十死无生,但临死前还是想要领教一下二位的高招,能死在绝顶高手之下也不枉我等学武之人孜孜不倦数十年的苦练。倘若二位能在兵刃上胜过在下,在下情愿引颈受戮,不再做无意义的反抗。”黄月说着从容的拿起双剑站了起来。 敖飞厉把长枪抱在怀里轻蔑的看了看黄月:“你想如何比试?” 黄月看鬼狐子毫无动静,但敖飞厉已经来了兴致。同时黄月十分清楚敖飞厉的傲慢和自大,便故意用激将法道:“两位可以车轮战,也可以一起上。” 敖飞厉顿时双目怒睁一拍桌子吼道:“口气倒不小,本大爷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妄自尊大。” 黄月见敖飞厉上当了跟着添油加醋道:“敖公子说笑了,若是在下没记错当年在敖家山庄黄某还侥幸刺了敖公子一剑,不知道敖公子腹上的剑伤痊愈了没有。” 敖飞厉羞愤交加,怒气一上头直接后撤一步用枪头挑起桌子往黄月头上砸了过去。黄月抽出长剑当中一劈直接把桌子劈成两半,跟着双脚拔步已后撤了一丈开外。 敖飞厉抖擞精神捋了捋枪杆大声喝道:“你们撒开,我来亲手杀了此人。” 鬼狐子知道敖飞厉的脾气,再想黄月独身前来眼下是插翅难逃,索性便后退几步给二人留了一块空地出来。 敖飞厉虽然气势上很足,但心里也很明白从之前与黄月的几次交手中就知道黄月的剑法了得,而且从鬼狐子的口中得知黄月能不止一次在鬼狐门的重重埋伏下安然脱身,足以说明了黄月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黄月看敖飞厉注目盯着自己但却迟迟没有上前,心里也明白敖飞厉对自己的双剑有忌惮之心。 敖飞厉停顿了一下忽然抖动长枪对着黄月攻了过来,黄月不为所动待枪头近身便撩起双剑架开枪杆紧接着挺直了剑尖对着敖飞厉直刺了过去。 短兵器若要打败长枪则必须快速近身,逼得对方连连后退来不及抽身发挥出长枪的威力。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敖飞厉习枪多年更是谙熟于心。一看黄月想要铤而走险与自己短兵相接,便立即后撤一步同时右手拉回长枪、左手上前握住枪杆前半段,右手连连推进枪杆,那一尺多长的枪头好似鹰喙啄蛇,朝着黄月面门左右扎去。 黄月挥开双剑左右来回格挡。那敖飞厉的枪头快如灵蛇出洞,只见寒光来回跳跃、不见枪头一进一退。而黄月的双剑则同样快如精雀挥翅,只见剑影上下闪烁、不见长剑一左一右。周围的人更是只听得一阵阵叮当作响,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出手。 这几乎令人屏息的拼杀,若是换做一般人早已不知道被戳了多少个枪眼、被砍了多少条剑痕。两人放开手脚互相攻杀了二十余招之后,黄月忽然左手白雾剑猛的往枪头上一砍,只听仓啷一声空中摩擦出一丝火花。 这一剑黄月使了大半的力气,直接将枪头往右打偏了半个身位。黄月趁势往左一个大转身,右手挺起青水剑直取敖飞厉握着枪杆的右手手腕。 黄月这一剑来的又快又准,仿佛前面的快攻都在为这一剑做的铺垫。敖飞厉见躲避不及便索性右手一撒,黄月一剑刺空点到了枪杆上。敖飞厉忽的凌空一跃跟着人在空中一个扭腰转身长枪回马一刺,这一枪铆足了劲头,仿佛有洞穿金石的力道。黄月不敢硬接只是把长剑象征性的往前一伸,但是整个人却原地未动。 数十招下来,黄月渐渐变被动为主动,频频主动近前双剑在敖飞厉身旁两侧呼呼作响。有的是实招,叮当一声打在了枪杆上。有的则是虚招,不等敖飞厉招架便已撤回。 敖飞厉见黄月剑招刁钻,时不时便有奇招怪招来阴自己一把。为恐被黄月使诈,令自己中了圈套,敖飞厉开始挥起长枪四方横扫了起来。 在旁人看来敖飞厉把一杆银枪使得虎虎生风、银蟒缠身,而黄月始终近不得对方五尺之内似乎落在了下风,但鬼狐子已然看出了端倪。 “这二人你来我往的斗了将近百招,敖飞厉虽不曾败,却只是遮遮掩掩,并无反击之力。黄月纵然未赢,但剑法越发精强,来回只在敖飞厉身边粘连左右。倘若再过百招,黄月卖个破绽,敖飞厉识他不得中了计被黄月一剑刺死,那可就事态不妙了。”鬼狐子想到这里便琢磨着要上前破了黄月的局。 却说敖飞厉渐渐枪势颓萎,前二百招尚可平分秋色,过了二百招便捉襟见肘起来全然没了先前的气势,身法与出招也没了刚猛洒脱的劲头。反观黄月不但身手依旧矫健手中双剑运转如飞,举手投足间更是自信满满,毫无任何紧张的神态。 鬼狐子抓住黄月和敖飞厉各自回身的一个空档,忽的跳了出来拦在了敖飞厉的前面朝着黄月笑道:“好,阁下果然好剑法。在下以为中原武林除了圣明教的张洪涛、三道宗的刘御风还有妙音宗的妙音道人之外再无用剑高手,想不到今日看来即便这三位尚在人世,恐怕论剑艺也难敌阁下的一对双剑。”跟着鬼狐子一扭头对敖飞厉道:“敖公子,你也打的痛快了。这接下来就让老夫来配黄大侠过两招。” 敖飞厉本就久战不胜眼下鬼狐子又给了个台阶便定了口气,仍然用正常的口气道:“那好吧!就让鬼狐掌门试试这小子的剑法。” 鬼狐子与黄月数次交手,对黄月的剑法之强是再清楚不过,加之眼下目睹了敖飞厉苦战不胜的局面心中对黄月更是十分谨慎提防。虽未交手但已在心中仔细的思索起如何应敌的策略了。 黄月看着眼前这个高瘦的老头子,心里嘀咕着道:“这老贼不仅刀法高强,而且善使有毒的暗器。与此人过招要比与敖飞厉过招更加小心三分才是。” 敖飞厉在一旁手扶着枪杆眼神直直的看着两人,仿佛在准备看一场好戏。 黄月不等鬼狐子出招而是先发制人、抢先出手,脚下两个快步移身飘到了鬼狐子身前,青水剑直指对方膻中死穴刺来。岂料鬼狐子并不接招而是向后两个撤步,步法轻盈的退开了一丈开外。 “敖飞厉焦躁莽撞,对付他急不得。鬼狐子诡计多端,对付他慢不得。”黄月打定主意后穷追不舍,连连对着鬼狐子快剑乱刺。 鬼狐子思量道:“此人剑法精妙,出招更是迅如鬼魅。敖飞厉使长枪尚且不敌,我使单刀更是占不了什么便宜。若要立于不败之地,不可硬拼须得使一些心眼才是。” 敖飞厉在一旁看着两人你追我走,心里暗暗骂道:“这个老不死的知道那姓黄的剑法高强不敢迎战,在这里跑来跑去不知道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第443章 一决雌雄(二) 两人过了十余招,鬼狐子均是避重就轻毫无奋起反击之意。黄月咄咄逼人,直把鬼狐子逼得连连退后。尽管鬼狐子连连示弱后退,但黄月十分清楚以鬼狐子的武功至少百招之内自己绝不可能有所机会。反倒是鬼狐子一反常态的示弱让黄月更加警惕了起来。 “你不出手,我就逼得你不得不出手。”黄月双剑左右夹击,直接将胸口的门户大开,毫无顾忌的攻了过去。 敖飞厉看着黄月全然放下防备就连胸口的门户都露了出来,心里忍不住的骂道:“对方如此轻蔑、毫无顾忌,分明是在嘲笑对手。这老东西到底在想什么,也真是能忍。” 二人战了五十余合黄月压的鬼狐子左躲右闪,有两剑甚至已经划到了鬼狐子长衫,厘毫之间便要刺到鬼狐子的肉身了。 鬼狐子全然不理会只是照旧招架格挡,实在格挡不住便回撤躲避。二人正斗时,鬼狐子把弯刀一个低扫对着黄月双腿砍去。黄月高高跳起顺势一招“长河落日”,剑尖只点鬼狐子的头顶。 就当所有人以为鬼狐子依旧会后撤闪躲时,鬼狐子突然一改招数把手往怀里一摸跟着朝着黄月的面门一甩。 敖飞厉眼前一亮明白了鬼狐子原来是故意示弱等对方跃到空中脚下无根、无处借力时突然用飞镖袭击。 一刹那的功夫,黄月身躯一扭空中一个转身,只听飞镖从身边掠过,整个人尚未落地时鬼狐子又是两发飞镖掷来,黄月转动青水剑只听叮叮两声,两枚飞镖被黄月挥剑打开。 “鬼狐掌门,看来你这出其不意不大好使啊!”敖飞厉在一旁怪里怪气的喊道。 “暗箭伤人、歪门邪道。”黄月鄙夷的说了句。 “生死相拼,何来什么歪道正道。”鬼狐子也毫不犹豫的回道。 言罢,鬼狐子一改先前的处处示弱挥起弯刀对着黄月急攻了过来。两人一瞬间又斗在了一处。与敖飞厉大开大合、急进急出的枪法不同。鬼狐子的刀法不但刁怪而且阴毒无比,处处对着腋下、眼睛、裆部等部位来回缭绕,不断的给敌人在心理上施加压力,无形之中让人不得不更加忌惮。 过了百招之后,黄月心下思量道:“这狗贼不但刀法精强而且极为谨慎,无论如何布下何种破绽就是引他不得,若是再这么打下去恐怕再过二百招也难分高下。” 忽然间黄月想到了曾经韩青樾传授自己的无极剑义。 “韩前辈毕其一生所学总结的三十三招无极剑破尽天下一切剑法,眼下此敌虽用弯刀但无极剑之精髓始终脱不了‘试敌’、‘诱敌’、“破敌”。可是这个老乌龟谨慎的很,无论我卖出何种破绽都不为所动,究竟如何才能引他入局呢。”就在黄月苦思冥想之际,手中长剑已连连击出数十剑。 鬼狐子毫不逊色一把弯刀在手里就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周身的要穴和胸口要害等处全部一一封闭,弯刀与黄月的长剑交斫之下犹如风铃迎风时发出的一连串清脆急响。 二人转眼间已斗至百招,鬼狐子虽然不在四处躲闪但刀法仍旧是保守自卫为主,黄月两把长剑轮番突刺横砍虽显了风头但却未能破开对方阵脚。 二人厮斗正酣,鬼狐子转身一个横扫千军对着黄月腰部快速砍来,黄月左手白雾剑向前推去挡住弯刀,右手青水剑顺势一招“画龙点睛”准备对着鬼狐子的咽喉点去。 那料鬼狐子一反常态,千钧一发之际非但没有回刀招架反倒是不管不顾任由对方长剑刺来,跟着后撤两小步左手突然伸出三根手指对着黄月大喊一声:“看镖!” 此时黄月的长剑距离鬼狐子尚有三尺,若不躲避则飞镖必定会先一步射中黄月的眼睛、咽喉等要害。情急之下黄月立马右脚踩地定住身子,同时仰面收剑。几乎就在黄月定住身子的同时,鬼狐子已经反扑回来弯刀直对着黄月胸膛扎了下去。 原来那鬼狐子嘴上说着“看镖”实则虚张声势根本没有发出暗器,乃是料定了黄月不敢追击故而提前预备好了反击的策略。 这一招看似简单,不过是一个虚张声势。但实则凶险异常,倘若黄月识破了计谋或者抱着两败俱伤的决心那鬼狐子十有八九要命丧于此。 敖飞厉冷笑一声暗暗道:“老东西还挺有花招的,先前故意放出飞镖让那姓黄的有所防备,眼下又故意诈唬一通再反手一击,果然是老江湖够狡猾。” 再说黄月仰面收剑本想躲开暗器,却不料未听得暗器之声反倒是鬼狐子迅速反扑身子所带的杀气之风侵面而来。 高手过招往往全神贯注,眼睛虽然不能左顾右盼,但凭一对耳朵也可听风辨位。黄月只觉得对方的弯刀从上至下快似鱼鹰探水,就在黄月准备躺身在地仰面接敌时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 黄月干脆假装中计、将计就计,右手青水剑脱手而出竟然使出一招“杀手锏”,对着鬼狐子扔了过去。鬼狐子始料未及用弯刀拨开青水剑,黄月趁这个空档右手拍地而起左手白雾剑从上往下劈头砍去。鬼狐子举刀格挡,黄月右手成掌对着鬼狐子的胸口拍了过去。 鬼狐子右手举刀挡剑,只得抬起左臂挡在胸口。黄月一掌打在鬼狐子小臂,鬼狐子身子一晃、脸色陡变,这一掌直把鬼狐子打的后退三步定在原地。 敖飞厉在一旁看的真切,自百招过后黄月的剑招是越打越强,莫说鬼狐子故意示弱卖什么破绽了,恐怕再过百招真的就要露出败相了。如今鬼狐子已是黔驴技穷、久则必败。 想到这里敖飞厉抬起长枪冲将上前对着鬼狐子大声道:“不跟他耍了,一起上杀了这小子。”说罢抖动长枪宛如神龙摆尾直对黄月而去。 鬼狐子见状也不再啰嗦举起弯刀一同对着黄月攻去。黄月立即向前一个翻转捡起地上青水剑就势与两人战到了一起。二人一左一右,敖飞厉攻左鬼狐子取右,两人夹住黄月一番好杀。 先前两人各战黄月百余招而不胜已是觉得亏了脸面,此时二人联手更是欲求速败黄月。只看那鬼狐子舞刀飞花,一把弯刀使得猛虎带风。敖飞厉弄枪起浪,一杆长枪舞的蛟龙搅海。二人早已各自使出平生所学。 黄月与当世两大高手对决,也是提起了十二分小心把肝胆都提溜在半空里不敢有半分马虎。 第444章 无极剑义 两人围着黄月转灯般的攻杀,不是一前一后便是一左一右,总归是让黄月顾单不顾双、顾首不顾尾。黄月没奈何若是分开了双剑这一手双剑剑法的威力直接折了大半,若不分开双剑却又没法同时周全。刚一交手不到二十招便落了下风,被两人逼得连连后退。 忽然黄月想到了当初妙音道人传授自己的那一套游身夺魂剑里面有一套复杂的步法。 “当年妙音前辈从这游身夺魂剑的步法中自创了一套四方阵法来给妙音宗的姐妹们御敌用,如今我虽不能说已融汇贯通了游身夺魂剑,但用其步法避敌锋芒、与敌周旋倒也不是难事。”黄月干脆收了自己那套双剑剑法,转而按照游身夺魂剑的剑谱中所载的二十八步四方移步法门快步走了起来。 这套步法对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往往不明所以,但实则按着由南到北、由东向西,每落脚二十八次便是一个循环。黄月轻点脚尖、步履轻盈,脚下是越走越快。起先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夹着黄月一退再退,可一旦黄月踏起天罡、步走七星之后反倒是牵着对方两个跟着自己的节奏走了起来。鬼狐子与敖飞厉两人步步紧逼,但总归是和黄月绕着圈的来来回回。 但没过多久鬼狐子很快便看出了其中端倪,便对敖飞厉小声道:“此人看似跟我们绕圈子实则踏步有序,其脚下乃是走着一套步法。像他这老虎推磨一样的绕圈子,短时间内无法看出他到底走的是什么路子,没法寻其破绽。” 敖飞厉愣了愣道:“那鬼狐掌门有何高见?” 鬼狐子坏笑一声:“敖公子,一会老夫跳出圈子。你只管用长枪横扫使其不得脱身,老夫自由办法破他这推磨步法。” 敖飞厉虽然不知道鬼狐子想要干嘛,但还是点了点头大喝一声,跟着把手中银枪催的更急、舞的更紧,龙卷风一般的对着黄月刮了过去。 鬼狐子跳出圈子侍立一旁,仔细看了黄月步子似乎有步走北斗七星的样子,便从怀里掏出一枚柳叶镖对着黄月的双腿打了过去。 早在鬼狐子退战后黄月便多留了一个心眼,眼下用余光看到鬼狐子在一旁突然用暗器打来,不由的身子一闪。这一闪不仅乱了黄月脚下的步法,更是断了黄月的剑招。敖飞厉趁势赶上一番抢攻,竟打的黄月连连后退。 鬼狐子见状又连发了两镖,黄月闪身避开一枚、用剑打飞一枚。但高手过招生死一线之间岂容须臾的分心走神,黄月在敖飞厉的又一番猛攻下逐渐乱了章法。见机会难得,鬼狐子唯恐敖飞厉后继无力让黄月又重新稳住了阵脚便再次杀了进去。 本来黄月以一敌二便捉襟见肘,只有卖力维持局面毫无克敌取胜之望,这下乱了阵脚之时鬼狐子又再度杀来让黄月压力倍增。黄月开始感到渐渐不支,用不了三五十招恐怕就要落败丧命,情急之下不断的想着应对之策。 “韩前辈说过无极剑以无形无式破天下剑法,并无招式上的拘泥。那三十三招无极剑对我来说可以是三招也可以三百招,可破剑亦可破其他诸般兵器。可眼下我已是身处下风,性命尚且难保又如何能寻敌破绽、反败为胜?” 情势紧迫容不得黄月细细多想,衡量之后黄月狠下心暗暗思量道:“与其支应几招最终不敌落败,倒不如豁出去了。” 却说黄月双剑连刺逼开鬼狐子后,敖飞厉一枪扫来黄月竖起双剑挡在胸前。鬼狐子趁着黄月背对着自己就顺地一滚翻到黄月身后对着黄月的后背就砍了过来。倘若是敖飞厉独自与黄月对战此时早已收枪回刺,可眼下见鬼狐子要袭击黄月后背,非但没有收枪反倒是握紧了枪杆拼命往黄月身上压了过去,防止黄月向前闪躲。 黄月果断左手松开白雾剑,立马一把抓住了枪杆跟着右腿弓步向前青水剑对着敖飞厉的胸口刺了过去,对身后的鬼狐子完全放开不管不顾。敖飞厉万万没有想到黄月竟然放任鬼狐子对自己的致命一击,反过来对自己突然发难。慌得想要抽回长枪,可黄月死死抓住了枪杆那里挣的动分毫。 眼看着黄月就要剑刺敖飞厉的胸口,鬼狐子就要一刀砍中黄月的后背。无奈之下敖飞厉双手一撒、弃枪而走。黄月夺过长枪顺势往后一抡,枪杆对着鬼狐子的脑袋打了过去。黄月此时再想闪避已是来不及了,鬼狐子本可以一刀砍中黄月的肋下或者肩膀,但听到枪杆呼呼带风朝着自己的脑门打了过来,仍旧是下意识的把弯刀一挡收了攻势。 电光火石之间黄月不但成功解围,反而安然无恙的夺了敖飞厉的长枪,又化解了鬼狐子的致命一击。 原来黄月看到鬼狐子和敖飞厉带了密密麻麻的几百人来,可仍然在自己挑衅下选择与自己在拳脚上一较高低,那就必定更加惜命,不会白白的与自己同归于尽,所以宁可临阵退缩吃上一亏也不愿把命搭在这里。算准了这一切之后,黄月从心理战术上剑走偏锋、反败为胜,这一胜虽是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此刻黄月算是深刻体会了当年韩青樾跟自己所说的无极剑的奥秘,破绽并不拘泥于一举一动的招式,也不限于某套剑法刀法,而是包罗一切甚至于心理层面的决斗。对韩青樾来说,其一生用剑所专研的三十三招无极剑是用来破尽天下其他剑法,但此时在黄月看来这更像是一种临敌对战的精妙思维。 再一看敖飞厉和鬼狐子两人面色死板阴沉、像是晒干了的咸鱼、打霜了的茄子。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眼下胜负已分。倘若三人真是死斗到底,必定是敖飞厉与鬼狐子二人被黄月一人击败。 敖飞厉生平仗着自己出生贵重、家世显赫,更有天赋过人未及弱冠便学了一身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枪法。可如今首战不胜,二战两人联手更被缴了械。可以说是在自己的一帮手下面前丢尽了脸面,如此奇耻大辱那里能挂的住。 看着敖飞厉脸憋得通红一言不发,焦木、枯骨、魂树三个跟在敖飞厉身边的家奴见状心领神会纷纷掏出兵器对着黄月蜂拥而上扑了过去。其余敖家的兵丁也都围了上来,黄月舒展肩臂抖擞精神与三人战了起来。 敖飞厉扭头冲着鬼狐子喊了句:“鬼狐掌门,天色不早了赶快杀了这小子,不要耽误事。” 鬼狐子也深吸了口气指了指黄月,然后对着收下的人挥了挥手。在一旁等了许久的鬼狐门杀手也立即操起弯刀对着黄月杀了过去。一瞬间数不清有多少人像潮水般涌来,黄月扫视四方只见兵刃晃动,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一片。 那鬼狐门和敖家的兵丁早就知晓黄月武功高强,又亲眼目睹了黄月以一己之能力挫本门掌门和自家主子,虽仗着人多胆大却也不敢独自上前寻死,俱是三五成群一同出招。 黄月运气内劲把两把宝剑挥动起来,只听叮铃铛铛声响,宝剑所到之处不是掉落半截刀剑就是掉下几根手指、半个手掌。怎奈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黄月无论面朝何处皆有人从背后袭来。 只听背后一群人大吼着杀了过来,黄月向前虚晃一剑跟着双剑齐齐的往后一挥,这一挥挡几乎荡开了七八种各式各样的兵器,但仍有一把长刀成了漏网之鱼斜砍到了黄月的大腿。 黄月只觉得大腿后侧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但也顾不上许多,跟着双手连连刺出五六剑当场刺死了几人,剩下的慌忙跃开躲到了一边去。 黄月看了看天色心下想着:“本想着孤身犯险来拖延时间呢,倘若没等到库吉坦尔和雅布泥他们布下圈套我就先死在这里岂不闹了天大的笑话。” 第445章 土崩瓦解 黄月力战了一刻时后渐渐感到左右难支起来。别说是双拳难敌四手、恶虎难架群狼,眼下上百号人围着黄月只要稍不留神便是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敖飞厉怒气冲冲的坐在一旁,巴不得黄月顷刻间便被众人剁成肉泥。鬼狐子则一脸复杂的神情看着黄月,仿佛在想着什么。 “可惜了,此人无论武功、心性,还是计谋在江湖上都可谓是凤毛麟角,就这么死在此地也真是可惜啊,可惜!”鬼狐子说着摇了摇头。 敖飞厉冷哼了一声接腔道:“可如金他与我们作对,那就是死了才好。” 鬼狐子没有搭话只是依旧喃喃了一句:“恐怕江湖上百年之内都难出此等人才了。” 敖飞厉起身拍了拍长袍大褂不屑道:“什么狗屁人才,自投罗网前来送死,依我看他是蠢到家了。” 忽然间鬼狐子一愣急忙伸手道:“不对!” “怎么不对?哪里不对?” “你刚刚说他是什么?自投罗网前来送死?” “难道不是嘛!” “不对!此人几次三番被我鬼狐门逼到绝境,可都是极力周旋。哪怕是道尽途穷也要困兽犹斗,如金居然自己前来送死,这不蹊跷嘛?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事。” “哼!我就不信他能插上翅膀飞出去,等杀了这小子再慢慢调查吧!” 两人说话间,围着黄月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上百号人围着黄月就像一群猎犬捕猎獐鹿一般,死死的咬着黄月。尽管周围已经倒下了十多具尸体可黄月左冲右突来回数次也没能破开重围。按照眼下的态势不出一盏茶的时间黄月便性命危矣。 敖飞厉收枪入套,鬼狐子也回身走开。两人只等着黄月被乱刀砍死后就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这时突然从西边方向泛起了一阵阵尘烟。那尘烟渐渐变大,远处一条黑线慢慢在尘烟中浮现了出来。 眨眼间黑线快速移动了过来,也变得渐渐清晰了起来。很快便有人认出来了原来是七八里外从正西方与西北方有两队人马突然杀了过来。,队骑兵的中间正后方库吉坦尔挥动战刀指挥着两支队伍。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仅仅几个喘气的功夫,那两队人马便策马奔到了数百米开外。但看那半路杀出来的两支奇兵迅速一字排开,所有人执弯弓、负羽箭,胯下骑着凛凛战马、腰间别着銘纹宝刀,一股杀气早已不言而喻。 “不好,中计!” 几乎是鬼狐子大声呼叫的同时,两队骑兵在快马与西北风的助威下弯弓上箭,一颗颗箭矢犹如天兵撒豆、仙女落花,噼里啪啦的便朝着鬼狐门的杀手和敖家的兵丁砸了过来。 虽说距离较远,且马弓用的轻箭威力不是很强。但鬼狐门和敖家的人并非军中士卒全无一人着甲,皮肉之躯那里能顶得了锋利的铁镞。箭雨所至,哀嚎连连。 两队人马约莫两三百号人在一箭之地外迅速在西边和北边排成了两排,朝着人群连珠般放箭,箭如迎风砂砾般扑面而来。 围着黄月的上百号人,在外圈一旦有人中箭发出惨叫的声音,内圈的人也心神不定慌了起来。很快那些围着黄月的人便松散了开来,黄月趁机奋起双剑一连刺死砍伤几人后突破重围,头也不回的往南朝着江岸边的渡口跑了过去。 慌乱之下鬼狐子和敖飞厉那里还顾得上黄月。眼看着对面乱箭齐发,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不甘坐以待毙,急忙命令手下对西边和西北边的两路人马发起反击。 可两条腿的人如何能追的上四条腿的马,何况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的草原勇士各个都是骑在马背上长大的马术好手,在开阔的平地上操弄起马匹来如同水獭弄潮、雨燕戏风。 鬼狐门的杀手和敖家的兵丁追近五十步。领队的库吉坦尔便带着骑手后撤百步。无论鬼狐门和敖家的人如何追赶始终差个百步之遥,反而被对方连续不断的弓矢射杀射伤了一大片人。 众人见求战不得,跑又跑不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用一支又一支的箭矢不停的消耗着己方众人的生命。很快鬼狐门和敖家的人就兵败如山倒,一窝蜂的溃散了下来。 西边和北边早已被库吉坦尔率领的弓骑兵给封死了退路?南边就是长江,唯独东边尚有一丝退路。恐惧的情绪一旦蔓延开来便势如洪水?所有人纷纷逃命而去?任凭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如何拼命的叫骂也全然不顾了。 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见事态失控也顾不上什么体面颜面,混在人群当中准备往东边逃去。 可没等那些人跑出二里地?早埋伏在半路的雅布泥率领着约莫两百个雅布格热族的勇士骑着马、挥舞着寒光锃亮的长刀,排成了一个楔子形从人群侧前方突然杀了出来。 早已是惊弓之鸟的鬼狐门和敖家的手下突然间被雅布泥领着手下一个正面冲杀?瞬间触之即溃。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此时也是六神无主、惊惶失措?只听得前方万马奔腾?犹如成千上万个铁骑迎面踏来。 在最后的求生本能下,所有人全部朝着南边长江逃了过去。也不管会水的、不会水的,一个个死命的朝长江跳了下去。 此时库吉坦尔也率领着部下追了过来,与雅布泥合兵一处。两人纷纷命令手下站在江边只管朝江中的人放箭。 有些水性的好的闭着气在江面下泅水。可五百号人排成一排足足排了一里地远?纵然水性再好的人也免不了要出水换气?但凡是江里有露头的一律乱箭射去,很快江中便浮了一具具尸首。 黄月站在岸边举目凝神望去,只见江面上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奋力的朝江对岸划去,企图游到对岸逃生。黄月挥手示意众人停止放箭?朝着雅布厄尔术等十八个射雕手打了个眼神。 众人心领神会从江边拖来早已准备好的三艘小船。黄月领着头,众人紧跟其后划着船很快便追上了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 黄月拿过弓箭站在船上分别朝着鬼狐子和敖飞厉两人的肩膀、手臂各射了一箭。鬼狐子与敖飞厉两人见处境已是十面楚歌?无奈只得举手投降。拿下鬼狐子和敖飞厉后,黄月命人沿着江边两岸搜寻了起来,但凡见到一个活的一律不留活口。 回到岸边后黄月抓起鬼狐子提溜到一旁,开门见山的开口道:“我本该将你拉回湖广,用三千刀活剐方可解我心头之恨。但金日只消你替我办件事,我便行善积德留你个全尸,让你死的痛快些。” 第446章 以牙还牙 鬼狐子冷冷的哼笑了起来,瘦小的身躯在笑声中不停地颤抖着:“哈哈哈哈,我猜一定是你夫人中了我的虫毒飞针但却大难不死,你想让我救你夫人。” 黄月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鬼狐子,一言不发。 “我早就猜到了,当年那女子被我的飞针击中,你不惜以身犯险要夺取解药,那必定是你的至亲爱人。但普天之下绝不可能有任何大夫能解此毒,除非是内力高深莫测之人以磅礴内力日日祛毒夜夜颐养,或可苟活续命。这几年你三道宗销声匿迹,而你又是内力极深的高手,想必定是你这几年时时刻刻用自身的功力来给你的爱妻续命。”鬼狐子说着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黄月,仿佛一切早已被自己洞穿。 黄月始终是一言不发,然而沉默早已自证了鬼狐子所说的已经切中了黄月的要害。 “交出解药或者是解药的制作方法,这是唯一你还能在这废话的理由。”黄月只是冰冷的回了一句。 鬼狐子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似乎是用着嘲笑的语气叫喊道:“我告诉你,我的虫毒飞针乃是用九种毒虫、九种毒草,在毒蛊中养九九八十一天炼化而成,就连我自己也没有解药。你想救你的爱妻?下辈子吧!”说完又大声笑了起来,笑声到最后仿佛变成了厉啸,直笑的人心里发毛、不寒而栗。 黄月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绝望和愤怒,忽的冲上前去抬起手一把捏住了鬼狐子的脖子,跟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包白色药粉,对着鬼狐子的嘴一股脑的全都倒了下去。 “砒霜?如此粗劣的毒药恐怕一时半会还毒不死我。”鬼狐子说着瘫软在地上,但嘴里的笑声依旧没有间断。 就在话音刚落,忽然间鬼狐子双目喷红、额头青筋暴起、口鼻张大却不能呼气,整个人双手不停地抓着喉咙,就像掉进油锅一般在地上不停的打起滚来。 原来黄月在砒霜中提前掺和了一点碾磨成粉火花草,本来对鬼狐子这种武功高强的人来说吃一小包砒霜未必会死,更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暴亡。但火花草的药性就是让人气血升腾,更有增强其它药效的作用。鬼狐子吃了混合火花草的砒霜后不仅体内气血快速涌动让砒霜的药力加速发作,更让砒霜的毒性增添了数倍不止。 没过一会只见鬼狐子眼角、口鼻慢慢的渗出了脓血。跟着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整个人目眦欲裂、七窍流血,面貌狰狞的暴毙当场。 这一包特制的毒药黄月早已配好日日带在身上,如金毒死鬼狐子对黄月来说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爱妻报了仇。 一旁的敖飞厉看到黄月早已没了理智,毫不犹豫的就杀了鬼狐子,本来心中还仅存的一点侥幸和自傲也荡然无存了,只想着如何能巧言一番留的一丝活命的机会。 “黄大侠,咱们有话好好说。如金鬼狐门也完蛋了,不如这样吧,你重开三道宗或者连着圣明教也一起开了都没问题,鬼狐门在七省的所有地盘全都交给黄大侠你来掌管,金后你就是武林第一盟主、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门人了。何况说到底我还是朝廷的五品千户呢,你杀了我不但没啥好处,反倒背上一个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何苦呢?” 敖飞厉一番示好求饶的言语并没有引起黄月的注意。黄月揉了揉眉心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扭过头来看了看敖飞厉依旧是用极为冰冷的语气问道:“当初你敖家和鬼狐门是如何栽赃陷害三道宗、妙音宗还有圣明教这些江湖门派的?朝廷又是为何发的兵血洗了整个武林?又是谁发的兵交手剿灭了三道宗?一一说来。” 敖飞厉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立马恭恭敬敬的回道:“黄大侠高见?其实朝廷发兵这事与我敖家并无甚关联?就是鬼狐门想要独霸武林,可又深知中原武林根基深厚无法轻易撼动。所以鬼狐子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莫须有的罪证?说什么三道宗和圣明教等江湖草寇私通倭寇、卖国求财,朝廷震怒之下方才让兵部发了文书剿灭江湖叛匪。” 黄月故作不理?擦了擦双剑上的血迹冷哼道:“没有你敖家在官场的背景?他鬼狐子的话又怎能上达朝堂呢?” 敖飞厉腆着脸笑道:“黄大侠明见?鬼狐子与家父来往颇密,家父免不了受其蛊惑。” 黄月对鬼狐门当初私通倭寇之事一清二楚,而且也心知肚明敖飞厉是想往死人身上赖账。但对于黄月来说无论谁是主谋都不重要了,因为无论是鬼狐门也好、敖家也罢?黄月都不会放过一个人。 黄月收剑入鞘站在敖飞厉的面前一字一顿道:“是何人发的兵?姓甚名谁?在何地谋职?” 敖飞厉巴不得告诉黄月当初是赵满等人带兵灭了三道宗等江湖门派?一来可以转移黄月的怒火,二来只要黄月敢去赵满等人算账那就等于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于是连忙对黄月说道:“那领头带兵的便是现浙江松门卫指挥使司赵满,并其两位千户属下分别叫王平虎、陆飞。这些人当年抗倭不利,为求军功不惜屠灭了三道宗等江湖门派以邀剿贼之功。” 了解完所有要知道的消息后?黄月紧握拳头道:“你手上沾满的何止我的同门和亲人的鲜血,更有大江南北所有江湖武林人士的冤魂?你可曾想过有一天会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敖飞厉一听立马惊恐道:“黄大侠,纵然敖某过去有种种不是,但只要你肯放了我,我保证给你们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所有鬼狐门在中原得地盘我敖家全部拱手托出,甚至你想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也不在话下。何必为了已经死的人而苦苦执着呢?人总得向前看不是!” 黄月忍住悲愤与怒火凝聚浑浑内力于右掌之上,对着敖飞厉的天灵盖打出了毕生十二分的掌力。掌落之际只听“噗”的一声响,好似铁锤落瓜一般将敖飞厉打的头颅碎裂、脑浆四溢出,就连一旁站着的雅布泥、库吉坦尔等人也溅的浑身血污,地上流了一地红白。 随后黄月走到雅布泥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雅布泥微微点了点头。黄月骑上快马与库吉坦尔等人快步离开了现场,身后随之传来了一声声哀求讨饶和一下下凄厉惨叫。 第447章 斩草除根 第二天傍晚,黄月、雅布泥、库吉坦尔、雅布厄尔术、雅布里哲、雅布扎木等人围坐在一个火堆旁,众人吃着烤肉喝着奶酒。 酒足饭饱之后黄月起身对众人道:“大家有所不知,我们昨日杀的那些人在中原尤其是这江西一省都是树大根深,如今我们干了这么大的事情,很快便会有官府介入。我们人多势众过于招摇,而且我的报仇之路也差不多要结束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除了三位师傅和十几位射雕手留下陪我向南再走一趟之外,其余各位还请大家今晚便立即动身乔装打扮后返回漠北越快越好。” 雅布泥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立刻点了点头,马上便收拾行装了起来。众人收拾已毕当即拥抱告别毫无半点拖泥带水,黄月与雅布厄尔术等十八位射雕手各自骑着一匹快马分别众人后连夜往南马不停蹄的跑了过去。 一路上黄月与雅布格热族最顶尖的十八位射雕手急速赶路,这十八人与黄月亦师亦友某种意义上更像是一族同胞,彼此间早已是融洽无间。无论黄月何时动身、何时歇息均无半点只言片语,甚至这十八位射雕手连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过问,对黄月完全是马首是瞻。 而黄月一路上也是言语甚少但脑海中早已是翻江倒海,只要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听到、看到师傅李苏云、挚友白鹤等人的身影。一股坚不可摧、坚刚不可夺的复仇意念在黄月心中迸发了出来,只有鬼狐门还有敖家人的鲜血才能浇灭这复仇的业火。 从飞沙渡到南昌府将近四百里,黄月一行人不到三日便赶到了。来到南昌府后,众人在南昌城外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只因敖家在南昌府一带可以说是声名远播,哪怕是有人不知府台老爷的名讳,也不会有人不知道敖锦敖员外的大名。黄月等人白日里在城内闲逛了两圈便找到了敖府所在的位置。 到了傍晚时分众人将敖府周围还有撤退的路线全都摸熟了之后,到了三更天时,众人走到了敖府大门前使劲的拍了拍门。 拍了许久,方才听到几声骂骂咧咧的声音跟着一对大红朱门缓缓的打开了,三个家丁横眉冷眼的站了出来。 见黄月等人面生,其中一个家丁喝斥道:“大晚上的,哪来的不长脑子的,干什么事?” 黄月微微使了两个眼色,一旁的两人挥起刀直接砍死了两个家丁。剩下的一人立刻吓傻在了当场。 “你们老爷敖锦的卧房在什么地方,带我去。”黄月说着一手提溜起那吓破胆的家丁往敖府内走了进去。 雅布厄尔术和雅布脖斤父子二人连同其他十个射雕手与黄月一同往敖府内走了进去。雅布里哲和雅布扎木两人则与剩下的四个射雕手埋伏在敖府大门外,随时准备射杀将要逃出来的人。 在那家丁的引路下黄月很快便绕过前院,来到敖府正堂、穿过正堂与两排厢房后来到了一处独立的大宅子前。那家丁颤颤巍巍的指了指前面的大宅道:“回好汉的话,我家老爷就睡在这里。” 黄月随手一扭当即折断了那家丁的脖子,跟着拔出长剑一剑砍断了门闩,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就在黄月推门进去后,屋内一个老者轻咳了两声跟着用责骂的口吻道:“大晚上的谁让你们进来的,有什么事不知道等明天早上再说嘛,非得三更半夜的吵醒老爷我。” 只看一点火光闪烁,跟着一盏油灯亮了起来。黄月举着油灯走到了敖锦面前冷笑了一声:“敖老爷,好久不见了。” 敖锦揉了揉眼睛一看有人手持长剑闯了进来,不禁大惊失色道:“什么人!你是谁?” 黄月轻轻放下油灯坐了下来:“敖老爷,你我有一面之缘,但只怕我还记得敖老爷,敖老爷却是贵人多忘事记不得在下了。”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在下黄月!二十年前在敖家山庄,敖老爷曾召集三道宗、妙音宗和少林等江湖门派举行讨魔大会,彼时在下曾为三道宗一入门弟子,有幸曾在敖家山庄见过敖老爷一面。” “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很简单,血债血偿。我今天来就是找你讨债的。” “大胆,你这毛贼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夜闯敖府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看着敖锦警觉而又恐惧的表情,黄月突然笑了起来,随后拿出一个布包摆到了桌上:“我可不是空口白牙与你废话,让你死的明白些。” 敖锦上前轻轻打开布包引入眼帘的居然是一杆断了三截的长枪。白蜡杆、银枪头,正是敖飞厉的随身武器。敖锦只觉得脑袋一嗡跌坐在了椅子上。 “当年你敖家为了自家的走私买卖挑唆三道宗等武林门派与圣明教展开武林内斗,还借机引鬼狐门染指中原好除掉江湖上所有挡在你敖家面前的势力。只可惜事与愿违,三道宗等派与圣明教虽恶战数场却并没有同归于尽反而休战言好。你眼看奸计不成便假借通倭叛国的罪名栽赃陷害,使朝廷发兵血洗了整个江湖。有多少无辜的冤魂死在你敖家的手上,这比血债比山更高比海更深,你就没有想过总有一天会有报应显在你敖家的身上嘛?”黄月说着镇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敖锦。 敖锦颤抖着用手指着黄月道:“你......我儿敖飞厉呢?” 黄月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说了句:“你敖家父子自以为掌控大局、运筹帷幄,是打猎的猎手,但可曾想到如今却反成了猎物。” “你究竟想怎么样?” “为国为民、为江湖同道、为同门亲人铲除你敖家。” “哼!我敖锦乃是朝廷尚书省亲命的五品员外,当今兵部侍郎乃我敖家族兄。灭你三道宗还有什么狗屁门派的官军便是我族兄的门生故吏,你敢动我敖家人一根手指头便要你九族连坐,统统问斩。” 看着敖锦愤怒的表情黄月突然笑了出来:“吾死且不惧,岂会畏你两句狂言。” 就在两人谈话间屋外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火光声,还有许多人的奔走逃命声。外面的雅布厄尔术和雅布脖斤等人拿着火把到处引火点燃了每个屋子,凡是逃出来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拔刀砍死。有逃至前院想从大门逃走的也全都被埋伏在外的雅布里哲和雅布扎木等人一一射杀。 有些企图反抗的家丁仆人拿着木棍铁叉准备反击,可这些奴仆佣人那里是这些射雕手的对手。对于这十八个箭术早已出神入化的射雕手来说,慢吞吞的人比机灵乱窜的兔子还要容易射中。十八个人全是箭无虚发,而且箭箭命中要害。很快在雅布厄尔术和雅布里哲、雅布扎木等人里应外合的配合下,前后七进的诺达敖府仿佛成了这十八个射雕手比赛射箭的场地。 一时间哭喊声、呼救声传遍了敖府每个角落。因敖府离城内市井喧嚣之地不远,三更半夜突发的火光与动静很快便惹来了一群街市百姓的驻足围观。从外面望去敖府内大火冲天、惨叫连连,仿佛一副人间地狱的画面。 敖锦看到府上哀鸿遍野的景象,只得咬牙切齿道:“好!你杀了老夫吧!” 黄月背过身去留下了一句话:“我本可一刀杀了你不跟你废话,但我要让你明白这是你敖家自食恶果。” 过了片刻黄月推开门走了出来,雅布厄尔术等人见黄月出来后方才收弓入箭。一行人快步走出了敖府大门。 第448章 全面通缉(一) 黄月等人出了敖府之后见敖府外远远的站了不少围观的百姓,众人不敢多留纷纷翻身上马准备立即离开现场。 就在几人刚刚离开敖府还没出城就看到不少官差举着火把前后围堵了过来。原来雅布厄尔术等人放火杀人的时候便有人听到动静前去报官了。 要说平日里这些巡捕衙役对缉拿盗贼并不十分上心,可敖家在整个南昌府就连州府老爷见到也是口呼员外、平礼相待。本地县官更是自称学生以下官之礼相敬。如今敖府竟遭强人劫掠对本地县官和巡检司武官来说简直犹如晴天霹雳,若不能将强贼缉拿归案轻则降职罚俸、重则官位不保。那南昌城的县令半夜吓得一身冷汗,急忙点了捕快衙役和巡检司的武官带了两队人马前来缉拿强贼。 一看惊动了县衙和巡检官兵,黄月也心下一惊急忙领着众人一路疾驰往北而去。不多时,黄月只听身后一群人举着星星火把,纷纷高呼捉贼。正是县衙的差役捕快至少不下三十人。 若真要动气手来,黄月等人当然可以毫不费力的解决这些衙役,但很快巡检官兵也从四面八方乌泱泱的追了上来,一行人不敢停留只是在马上向后放箭迟滞一下追兵的步伐。 很快黄月等人来到了城门下,此时城门上的守班门吏见黄月一行人弓马刀枪在前、巡捕衙役紧追在后,又听到不停的有人在高喊着“休要走了强贼!”。正在城门楼上值班的守卫也惊的立即敲响金锣纷纷手持枪弩堵在了黄月众人的去路前。 只看人群当中一个身披甲胄的巡检司武官高声道:“大胆强贼还不快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黄月不予理会只管与众人往城门前冲去。尚未靠近城门,只听稀稀拉拉几声弓弦响动,城门楼上的弓弩兵朝黄月等人放起箭来。 “大家拖住他们,三位师傅替我将城墙上那几人射下来。”黄月说完在马背上纵身一跃朝着城门跳去。 话音刚落黄月一个跃步朝前跳了一丈直奔城门而去,楼上的弓弩手见黄月要开城门急忙把箭头对准黄月射了过去。为了不耽误时间黄月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就连双剑也懒得拔出来,只是左躲右闪顺带用手撩拨便躲开了一阵箭矢。 城楼上几人正准备再要放箭时,只听几声惨叫五六个弓弩手应声从城楼上栽了下来。雅布厄尔术、雅布扎木、雅布里哲三人对着城门楼上的弓弩手打了反击,旦有伸头露脸的一律一箭毙命。 其余的十五名射雕手也都一字排开朝着合围扑来的官兵衙役不停的放起了连珠箭。这些射雕手年龄都在三十出头,每一个人都曾历经部落争斗甚至是族群战争,无一不是从千万个死人堆里淘汰竞争出来的佼佼者。可以说只要他们还活在世上,那就足以证明他们是草原上最精锐的勇士。 面临着十倍以上的敌人十几个射雕手气定神闲,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更看不到半点恐惧。每个人都是同时手持数箭,一支接一支的仿佛水车车水一般循环不断的朝着对面的人群急速放箭。那些个巡检士兵和衙役怎么也想不到区区十几个人竟然能射出如此密集的箭雨,而且箭箭中的、无一落空。本来汹涌澎湃的攻势瞬间停了下来,侥幸没被射中要害的官兵吓得是屁滚尿流连连往回逃了去,其余的也都立马找着土墙门屋躲避箭雨。 再说黄月一个动身便来到了城门楼下,七八个守兵手持长枪对着黄月刺了过来。黄月侧身躲过双手各抓了两根枪杆在手,接着手臂一用力四杆长枪齐声拗断,跟着展开双臂把四人往前用力一顶。顿时,那四个守兵就像被蛮牛冲撞了一般被黄月顶飞了出去。看到黄月一个照面便打飞了四个守卫,剩下几人也是心里发怵愣在原地没敢再上前。 黄月快步冲到城门前抬起门闩跟着双手抓着两扇城门往内一拉,两扇一丈宽、近乎二丈高的城门被黄月徒手扒开了一条一庹宽的通道。 “走!” 随着黄月一声大吼,十八个射雕手收弓拨马眨眼间便冲出了城门。 黄月本来也已翻身上马,但想这一走将来官府追查起来要是通过蛛丝马迹查到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的人,亦或是万一牵连到现在三道宗和妙音宗的弟子,那都是自己极不愿看到的结果。想到这里黄月索性抽出长剑在城门飞剑狂草留下了一行大字: “中原第一神剑黄大侠,为国杀贼、为民除害。” 那些个巡检官兵和衙役全都是徒步赶来的而且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被十八个射雕手射死射伤了数十人,城门外黑洞洞的看不清任何情况,没有人敢冒着被伏击丢掉身家性命的危险出城抓人,一番察看之后便退了回去前往敖府去了。 出城后黄月带着众人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一路上几乎人不下马马不卸鞍疯狂向东边赶去直跑到浙江衢州府地界方才松了口气。 来到衢州地界后黄月让众位射雕手将弓矢腰刀等兵器全都丢进了河里,所有人束发换衣扮成了行脚商人的模样。跟着黄月给了每人一个布袋子,袋子里全是黄月早已淘换好的十个大金锭子,足足有百两。 “各位大恩黄某不再多言了,如今复仇之事已毕,但在下尚有两件小事没了就暂不同各位返程了,诸位回到漠北后替我向卓尔和塔塔两位族长问好。”黄月说完翻身上马与众人一一告别。 那十八位射雕手虽然不解黄月其中用意,但见黄月行事果断似有要事在身也就没有过多言语,便与黄月告别后向北而去。 却说黄月将敖府上下全部灭口的消息在短短十数天便传遍了整个南昌府,不光是当地县官、府台,就连江西布政使都为之震惊。很快便有奏本传到了京城,消息一到刑部震惊。那刑部尚书深知江南敖家在朝中势力不容小嘘。况且敖锦虽非在朝官员,但好歹是朝廷亲命的五品员外。敖飞厉更是兵部任命的五品千户,属朝廷命官。两人竟双双遇害,敖府上下七十余口更是被满门灭绝。如此恶性大案刑部哪敢有半点马虎,片刻也不敢耽搁,急忙拟了奏本将案子交至内阁中枢。 兵部侍郎敖广得知同族胞弟及其独子遭此毒手痛不欲生、几次痛苦昏倒不省人事,不住的向兵部和内阁诉苦,哀求朝廷为自己做主。敖飞露得知家父和兄长及满门敖府上下全部被杀人灭口,在夫家整日是以泪洗面,户部尚书见儿媳如此悲痛也急的在内阁前不住的上折子,要求督促刑部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投资好文】领取! 第449章 全面通缉(二) 却说黄月辞别那十八位射雕手后一路快马加鞭从浙江衢州府来到了台州府。黄月再次踏上了浙江台州府地界,想到上一次来还是为了调查鬼狐门的老巢,如今一别已是十多年了。自倭寇扫除以后沿海一带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兴盛。江浙一带本就是富庶之地,没了海上的倭患士农工商各个阶层也都兴旺繁茂了起来。 却说这一日正是重阳节。市集上好不热闹,各式各样的花米糕、桂花酒,各类秋菊茱萸陈设布满了大街小巷。老的少的、男男女女少不了走街串巷寻热闹、找乐子,。 在这太平县有间临仙楼,乃是个临湖酒楼。往来之客熙熙攘攘。寻常客人在一楼堂厅三五成群围坐在一处,温两角浑酒买几盘下酒冷菜聊着张家李家。有十里名声的公子秀才便在二楼占着高处登高远望、饮酒作乐,聊几篇有志难舒的文章、舞几笔怀才不遇的文辞。最是达官显贵的才在那三楼雅间单独支一厢房,房内琴棋书画一应俱全。有佣人丫鬟伺候着、歌姬琴女小曲唱着,光是一桌酒菜开销都在百十两银子上下。 在那临仙楼一楼堂厅的西北角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长衫素衣、头戴竹篾斗笠,身旁一个蓝布包袱,一个人独坐一桌。只见那男子倒了满满一杯淡黄色的黄酒跟着用手指重重的叩了叩桌子。很快便有个小厮一副笑脸跑了过来手里端着一壶新上的酒水并一盘切好的熟肉跑了过来。 “来了客官,劳您久等。” 小厮说着顺手把空的酒瓶撤下又麻溜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若不是两人平日里常常这般动作,恐怕都做不了如此熟练。 正饮酒间,只听一声高调又悠长的吆喝声从门外一路拉了过来!就像是巡抚大人走在街上有领班的衙役开话引路一般。 “赵老爷贵客,楼上天字号房。” 这一声吆喝直接盖过了整个堂厅十几桌客人的交耳杂谈声,紧跟着一个身材魁梧、满面虬髯、身着丝绸长衫的中年男子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临仙楼的酒楼掌柜像是见到失散多年的亲爷一般弯腰拱手在前面引着,一众人不打迟顿直接往楼上走了去。 堂厅西北角的中年男子用筷子紧促的敲了敲酒瓶,那先前上酒菜的小厮像是土地神一般突然冒了出来凑到中年男子身边陪着笑脸道:“客官有何吩咐?” 中年开口道:“那上楼的赵大人可是这台州府的赵指挥使?” 小厮鸡啄米的点头道:“正是!赵军爷可是咱台州府最大的武官老爷,朝廷三品大员。虽不是咱这里的常客,但也时不时的与本地乡绅名豪还有外来的达官贵人过来喝喝酒。” 那中年男子点点头从怀里掏了一小块碎银放在桌上,理了理衣帽就收拾起包袱走了出去,拐了一个巷子后进了家客栈。那中年男子进了客栈走到二楼客房内方才脱下斗笠、解开长衫,这中年男子正是乔装打扮的黄月。黄月坐在客栈二楼的窗前,眼睛紧紧的盯着临仙楼从申时初刻直到日落西斜。 待到天色昏暗,方才见那姓赵的官爷走了出来,门口一辆枣红轿子早已等候多时。黄月立即拿起包裹好的蓝色包袱悄悄出了客栈尾随着轿子跟了过去。 中秋十分天色暗的早,太阳一落山便很快黑了下来。那轿子离开临仙楼往东走了几里地后渐渐没了人烟。那几个轿夫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面一人头戴斗笠,怀里抱着一个蓝色包袱整个人横躺在路中央,为首的轿头喝斥道:前面的,“赶紧滚开。” 黄月翘了二郎腿道:“腿脚不便!” 那轿头一听顿时火了,示意其他三个轿夫放下轿子跟着走到黄月身前一把抓住黄月衣领就要将黄月拽起来,可使了浑身的劲也挪不动黄月分毫。 “你娘的,看来爷们不把你打个半死,你是不知道什么叫礼数。”说着那四个轿夫唾了口唾沫,摩拳擦掌的撸起袖子准备将黄月毒打一番。 就在那四个轿夫靠近黄月三尺范围内时,黄月拍地而起空中抽出长剑对着四人的眼睛划了过去。 “啊!”、“啊呦!”只听四人一阵鬼哭狼嚎,个个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了起来。 “狗仗人势的东西,现在知道什么是礼数了没有?”黄月说着抹了抹长剑径直朝着轿子走了过去。 那轿中的姓赵的男子一看前面有人持剑伤了自己的轿夫,不禁大怒道:“何方毛贼!敢拦我的去路。你可知我是谁?” “松门卫指挥使赵满!是不是?在下知道听说赵大人偶有雅兴会来这台州府数一数二的临仙楼喝上一杯,在下早已苦等了赵大人旬月有余了。”黄月轻声应了一句。 那赵满一听眼前此人竟然报出了自己名号和官职,不禁心中一惊,对方绝不是一般的强匪,一定是找准了自己提前埋伏好的。 “你到底是何人?有什么目的?” “在下三道宗黄月!赵大人可记得当年自己杀良冒功,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栽赃陷害屠戮江湖武林的好事?” 赵满此刻顿时心凉了半截,方才想起六年前自己带兵去湖广和山东一带剿灭三道宗和圣明教一众江湖门派的事情。 赵满知道这江湖人士各个都是无家无室、独来独往的人,而且时有什么侠盗目无法纪干出杀富济贫的事,想到这里赵满不禁手心额头冒出了冷汗只得假装镇定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可知谋害朝廷命官按律何罪?” “满门抄斩!不过你说的太晚了,因为敖飞厉这个朝廷五品千户还有敖锦这个五品员外郎都已经作了我的剑下亡魂。”黄月又是轻声抛了一句。 赵满一听黄月说出自己杀了敖家父子二人,顿时眼冒金星险些腿脚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想怎样?”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黄月拔出两把长剑把其中的青水剑往赵满面前一扔道:“我不会用剑杀手无寸铁之人,这是你最后机会。” 赵满瞄了一眼地上的长剑心里盘算着与其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不如拼他一把。 忽然赵满猛的弯腰拾起地上的青水剑,可就在赵满刚捡起长剑还没有直起身子,就觉得一阵寒风吹来,紧跟着腹中一阵绞痛。黄月早已挺起白雾剑一剑刺到了赵满的小腹。 不等赵满退身反击,黄月把白雾剑往上一撩。赵满哇的一声惨叫,右手手筋被黄月一剑斩断,青水剑也噹啷一声掉落在地。 黄月将剑尖直指赵满的咽喉,怒目厉声道:“你两个手下一个叫王平虎、另一个叫陆飞,这二人现在何处?” 赵满吓得魂不附体颤抖着回道:“他二人现在松门卫各执掌五旗营兵足有数千人,阁下莫不是想要进军营行刺。”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黄月说完不给赵满求饶的机会直接一剑封喉杀了赵满。 第450章 全面通缉(三) 为了尽量拖延赵满被杀的消息黄月将赵满的尸首带离了现场,一直拖到十里地外的一处小树林子里。处理赵满的尸首时黄月忽然在其腰间摸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个两寸来长的牙牌,上书:“松门卫指挥使赵”七个小字。黄月忽然灵机一动收好牙牌趁着夜色赶紧离开了现场。 第二日傍晚,黄月换了一身官绅装扮骑着快马一路直接朝着松门卫的军营走了过去。 来到卫所营地的大门前,远远的便看到五六个哨兵懒羊羊的坐在地上,一看有人骑马来了那几个哨兵才不情愿的挪了挪屁股把手一伸吆喝道:“来者下马!” 黄月跳下马来抱拳道:“各位,在下奉赵将军之命有事要与王、陆两位千总商议。” 那几个哨兵一听忽然个个都乐了起来,其中一人笑道:“去你娘的!你小子口气倒不小,一上来就要找我们千总大人,还奉赵将军之命。那个赵将军啊?” “松门卫指挥使赵将军!”黄月一脸严肃的回道。 那几个哨兵迟疑了一下,为首的一个走上前指着黄月鼻子高声道:“小子乱说话是要杀头的,你说有赵将军之命,有何凭证!” 黄月也不回话直接掏出那白色的牙牌递了过去。 那几个哨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一脸的诧异但一时半会也不好辨别真假,恐真是赵将军派来传话的人也不一定。为首的哨兵便收了牙牌问道:“阁下何时受赵将军之命?有何要事?一一说来。” “昨日在临仙楼受赵将军之命前来给王平虎、陆飞两位千总大人传个信,至于何事请恕不便透露。”黄月镇定自诺的回道。 那哨兵见黄月衣着光鲜、谈吐不凡,随口便报出了两个千总的名号,从气势上看便像是个有世面的人而且有赵将军的随身牙牌。于是那哨兵点头道:“稍待,与我向内禀报。” 没过一会两个哨兵走了出来将牙牌还给了黄月:“进来吧!我们千总大人今天刚好有空。”因黄月独身一人且两手空空,那些个守兵也没放在心上直接就把黄月带到了营房。 来到营房后黄月左右观察了一下,自己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没过一会几个人士兵身披盔甲手持长刀走了进来,跟在后面两个和黄月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身着简服双手背后,一看便是领头武官的样子。黄月起身主动一个抱拳,其中一人抱拳道:“在下王平虎,这位便是陆千总。不知赵将军有何指示烦劳阁下找我哥俩?” 黄月跟着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奉家主之命前来,昨日与赵将军在临仙楼一叙,末了赵将军似乎有急事离席临行前跟在下交代了两件事要我亲自来找二位。”说到这里黄月故地压低了一些声音。 那二人领会其意于是命左右全部退下,又将黄月邀到营房内屋坐了下来。 王平虎坐下后对黄月问道:“没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黄月笑道:“在下姓黄,单名一个月字。不知两位可还记得江西敖府的敖公子?” 王平虎和陆飞各自一笑,陆飞说道:“当然记得,敖公子是兵部破格嘉奖的五品千总,论品级还与我哥俩同品呢。难道是敖公子有事前来了?” 黄月听到这里忽然一笑没有答话只是接着说道:“听说当年二位和赵将军一同血洗了整个武林,大大小小的武林门派被几位一扫而光,好不威风。” 两人一听先是一愣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王平虎道:“说起来也还要多谢敖公子呢,没有他一路指点带路咱们还真不好一个个的去找那些绿林强匪。” 黄月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不经意的说了句:“那看来两位只能去阎王殿那里感谢敖公子了。” 两人正笑着一听黄月这么说顿时摸不着头脑全都好奇的看向了黄月。王平虎一脸疑惑的问道:“阁下刚刚说什么?在下没听清楚怎么回事。” 黄月端起酒杯轻声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死了。” 王平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话中意思,黄月就忽然把酒往对方脸上一泼右手三指对着王平虎的咽喉戳了过去。整个动作快到人的肉眼根本无法看清,王平虎别说是发出任何声音了,就连眼神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黄月一招打中了咽喉。 黄月这一指直接击碎了王平虎的喉骨不说,更是连着整个颈部都被黄月打了个连经断。王平虎就像个被风吹倒的稻草人一般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了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陆飞尚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黄月左手早已拿住了陆飞的肩膀右手龙爪一把掐住了陆飞的脖子使劲一捏再往旁边一折,那陆飞在整个脖子被黄月捏碎的瞬间就已经毙命,又被折断了颈骨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黄月用龙爪手中最狠毒致命的两招一眨眼的功夫便将两人先后瞬间杀死,而且由于速度太快,两人直到咽气也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杀了两人之后黄月心里想道:“做一个是做,做两个也是做。免不了被官府通缉的命。”于是索性恶事做到底将桌上酒杯捏碎割破两人的手指以血代墨在桌上写下了和当日在南昌府北城门上一模一样的一行字: “中原第一神剑黄大侠,为国杀贼、为民除害。” 完事以后黄月用酒洗了洗双手,将两人的尸首放在桌前假装成一副趴着睡觉的姿势,理了理衣衫就从营房内走了出去。 看营房前其他士兵都已离开只有站哨的两个卫兵还在闲聊着。黄月在开门后还故意大声说了句:“有劳两位,既然两位还要商议商议,那在下这就先行告辞向赵将军复命去了。”说完一甩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那两个站哨的士兵看了看黄月跟着走了上来问道:“事情了了?” 黄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跟我们出去吧!营地之内不可随意走动。”那哨兵说着示意黄月在两人看管下走出去。 “有劳二位!”黄月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二十两银子分给了两人。那两个哨卫见到二十两的银子后顿时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毫不迟疑的收了下了银子但整个人对黄月的态度也变的十分客气了起来,另一人甚至主动帮黄月牵了马匹过来。 解除了哨卫的戒备之后黄月快步走出了营地。黄月心里十分清楚哪怕自己武功再高一旦被军营中几千个卫兵给围住了那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送的,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离开此地。刚一走出营地大门黄月立即上马叫声叨扰之后赶紧拍马往西跑了去。 第451章 全面通缉(四) 当天夜里松门卫军营的几个教头就发现了王平虎、陆飞二人已经被害,消息更是连夜就报送到了台州府。哨所军营居然发生了千户级别的军官被人刺杀的荒唐之事,如此惊人的消息那台州府知府那里还坐得住,即刻命人彻底调查。没过两天赵满的尸体也被松门卫的官兵搜寻到了。 这一下整个浙江官场为之骇然,就连当年倭患肆虐的时候浙江的全部军营卫所也未曾发生三品武官阵亡的事情,如今一个堂堂的卫所指挥使、朝廷三品大员竟然死于江湖强人之手,更是被抢走腰牌混入军营连连刺杀了两个千户军官。别说了台州府了,就是浙江承宣布政使司也为之震恐。案子即刻便快马加鞭分别呈报了朝廷刑部、兵部。 刑部、兵部在收到浙江的案情呈报后发现居然浙江行省的案子与江西行省的案子居然是出自同一个凶手。两个部门惊骇之下没有片刻耽搁,当天便起了个联名奏折一同送呈内阁。那执掌内阁刑部、兵部的张、高二人也大为震惊。同一个人分别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辗转两省杀了数十人,而且谋害了五位朝廷命官。更有进出军营行刺的情况,甚至在杀人后还猖狂的留言讥讽。如此影响恶劣、败坏朝廷名声之事就连内阁这一朝廷的最高权力机构也不敢有所隐瞒了,张、高两个阁员也赶紧各自写了奏本准备面呈皇上。 话说这一日正值冬至,五个内阁大员皆身披朝服在当值太监的带领下进了平日里皇上起居的大殿,五个人进殿后先是跪拜口呼万岁,在听到屏风后传来了一声“平身”后,几个人整理衣冠按座次一一入座。 一个年长的太监走了出来朝几个阁员问道:“各位大人,今儿个过节。皇上吩咐了,诸位有事便赶紧呈报,无事便陪主子一起用膳。”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站了起来,年轻些的男子率先开口道:“臣和高大人有一事呈报。”说着便递上了奏折。 那年长的掌印太监走过去接过张、高二人的奏折转身走了进去。 只听屏风后面传来了一声干脆利落的声音:“讲!”显然是皇上本人不愿意动手费事去看奏折,继而让二人口述。 “遵旨!” 那年轻些的张阁员跟着说了起来:“臣和高大人前两日分别收到了刑部和兵部提报的奏本,说是在江西南昌府和浙江台州府发生了两起极为骇人听闻的命案。在南昌府有个朝廷的五品员外郎名唤作敖锦,其子敖飞厉因数年前协助朝廷剿贼有功被兵部嘉封五品军户。可几个月前敖府一家老小七十余口在一天夜里居然被十几名歹人全部杀死,包括敖家父子在内。凶手杀人后一路又杀了不少衙役捕快,更是夺城门而逃,甚至还在城门上留下了一行字说什么‘中原第一神剑黄大侠为国杀贼为民除害’这样的狂悖之言。” 其身旁的高阁员跟着说道:“过了没几个月那帮凶手的主犯又孤身一人潜逃至浙江台州府,先是杀害了松门卫的指挥使司赵满,继而夺其牙牌混入卫所军营刺杀了王平虎、陆飞两位千户。杀人后同样用鲜血留下了‘中原第一神剑黄大侠为国杀贼为民除害’这样大逆不道的一行字。” 两人说完后见屏风后面没有声音,掌印太监便问道:“竟然有山野贼人杀害朝廷命官这样荒唐的事,刑部查出来什么没有?” 高阁员回道:“据刑部提报这两起案件其实内有关联,当年剿贼有功的三位将领便是赵满与其部下王平虎、陆飞这三人,而协助他三人剿贼立功的便是敖飞厉,也正因为此敖飞厉被兵部嘉封了五品军户。想必这杀人凶手定是当年赵满等人剿灭山林贼匪的余孽,为了报复而杀害朝廷命官。” 就在这时屏风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句话:“看来这个人也算是一条好汉嘛!”跟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穿了一身蓝青道袍走了出来。 掌印太监急忙上前扶着那老人坐下,递上了一面热腾腾的棉巾。这老人正是当朝的皇帝,与别人不同的是时值冬至别人都是添衣加暖而这皇帝却是一件道袍就热的出汗。 “此人能逃脱官兵围捕说明其机敏过人、能销声匿迹忍辱负重说明其心性坚韧、能辗转两地杀害五名朝廷命官还前往军营行刺说明其胆识过人。此等机智过人、有胆有识,还能卧薪尝胆不忘报仇雪恨之人不得不说是一条好汉啊!比当朝的不少官员都有种,只可惜走错了路,成了个绿林强人。” 众人知晓皇上话中有话,故而都默不作声等着皇上再有什么示下。 见众人都默不作声,皇帝左右斜视了一眼跟着道:“你们刚刚说刑部查到了一些这两起案件的关联,还有吗?就只查到这些吗?” 张、高二人顿了顿,跟着张阁员道:“回皇上的话,据臣所知这赵满和敖锦还有一层关系,就是兵部侍郎敖广乃是敖锦的族兄,那赵满曾在庐州府任巡检司的时候就是敖广的门生。” “当初提剿贼平叛的是不是也是那个兵部侍郎敖广?”皇帝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那张阁员一听皇上似乎起了什么疑心,但又捉摸不透便垂头回道:“陛下圣明,正是!” “好嘛!好的很,真是凑巧啊。”只见皇帝似笑非笑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过了一会,皇帝又开口道:“既然你们都查的这么详细了那还有什么好禀报的,谋害朝廷命官还杀了几十口人,别说杀了这么多人,就是杀了一个那也得缉拿问罪。让刑部给江西、浙江的清吏司回文,此等恶贼要四海通缉,哪怕悬赏一万两、两万两也要找到这个人。这关乎浙、赣两地大小官员的脸面,再说了他们不要脸朝廷还要脸呢。那些酒囊饭袋平日里一事无成,出了事自己还兜不住。南昌府和台州府所辖所有文武官员,旦有办事不利让凶手逃脱的一干废物让吏部也好好的查一查,该革职的革职、该问罪的问罪。” 那张、高人连连诺诺点头称是。其余众人见龙颜不悦,此话一出不知又有多少地方官吏乌纱不保,所有人都识趣的一声不吭再不敢发一言。大殿宁静了下来,众人憋得大气不敢喘一声。 “今天是冬至,民间流传冬至如年,朕让司礼监做了些团子你们都留下来配朕过个节!沾点喜气。”皇帝说着挥了挥手,掌印太监倒退步的走了出去。 很快两个小太监端着两个精致食盒走了进来,给每位阁员都端了一小碗出来。几个阁员全都站了起来叩谢圣恩之后站在原地吃了起来。 一个月的功夫,还未到过年。浙江和江西行省两地所有的州府、县衙的大门口,以及菜市口、城门口全部贴满了朝廷刑部下发的通缉令。 榜文上写了四海通缉一名自称是中原第一神剑的黄某人,描述了大致的年龄及样貌,更是附上了印有朝廷刑部大印的悬赏凭信,赏银高至一万两白银。 通缉消息一经发出整个中原武林沸腾了起来,虽说有江湖上也偶有发生朝廷通缉某个门派的习武犯忌之人,但像黄月这般所犯律令之重、通缉赏银之多的还真是前所未有。武林中各门各派的人都在猜测这个自称是“中原第一神剑”的黄姓人到底是谁!民间更是有说书唱曲的人把黄月干的这些事编排成了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坊间故事添油加醋的大肆渲染。一时间关于“中原第一神剑黄大侠”的传说是越来越玄虚、越来越离谱。 第452章 急人之困 黄月自从卫所军营里刺杀了王、陆二人之后一路不敢停歇,生恐自己脚步迟缓了被卫所的士兵赶在前面设下哨卡拦截。一路沿着东海北上过绍兴、杭州,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出了浙江行省赶到了松江府地界。 到了松江府之后黄月也没有闲着一路找到了上海县,到了县城黄月才发觉上海县虽小但城门却一点也不少。找到了小东门之后黄月便打听起包大海一家的住处。 黄月对上海县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好在黄月能识文断字便找一店家借了纸笔写了“包大海”三字,又使银子开路,很快便遇到了一个认识包大海的车夫,那车夫拿了黄月银子就带着黄月找到了包大海一家。 来到包大海一家门前是个方方正正的四合院,黄月到门前扣了扣门,没过一会便有人从里面开了门。黄月抬头一看只见眼前一个身长近乎八尺、瘦高黝黑的少年。那男子虽然身长但面孔依旧稚嫩,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请问阁下是谁?”那少年开口问道。 “在下姓黄,来找包大海。”黄月客气的回道。 少年面色如常呆呆的回了声:“哦!家父今早出去了,请晚些时候再来吧。”说着便要关门。 黄月笑着伸手拦道:“原来是贤侄!看来我没找错地方,我与你爹乃是故人,早年你家在浙江时我便与你爹相识了。既然他不在,我可等着。” 那少年疑惑的看了看黄月,心里想道:“只听爹娘常说吾家祖籍浙江,我满岁时便举家迁到松江了,看来此人或许真是家父的故交。” 看那少年似乎不信,黄月笑道:“令堂大人若在,可通禀告之。就说当年在浙江台州的黄兄弟来看望了。”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妇人走了出来对那少年喊道:“我儿何事?可是又有人来催债了,还是来说媒的?” 那少年立马跑去搀扶着妇人道:“娘,有个人说是爹爹的故人。” 黄月看了看那妇人笑道:“李大嫂,可还记得黄某。” 那妇人定睛看了看黄月,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了。 黄月跟着道:“十多年前在下去台州下海杀倭寇,彼时还借了包大哥的渔船出海呢。” 那妇人这才恍然大悟的想了起来连忙惊异的说道:“原来是黄大侠、黄兄弟来了,快快请进。”跟着又对其子说道:“这是你爹爹的故友更是咱家的恩人,快去备些酒菜喊你爹爹回来认亲。” 黄月哈哈大笑道:“当年一别已是十多年了,那是恐怕贤侄还不记事呢,不奇怪。” 那少年立即朝黄月行了长辈之礼,跟着麻溜的跑了出去。” 进了大门后李氏招呼黄月上座自己坐了偏座,黄月拱手谢过。跟着一个年岁大约三十出头的小妇人走了出来给黄月倒了杯茶。 没过多大时,只听门外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包大海父子二人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还未进门只听包大海喊道:“是我黄兄弟来了?” 黄月欠身出门拱手行礼道:“包大哥,咱们又见面了。” 包大海笑道:“今年夏天在金陵城机缘巧合遇到黄兄弟,那日兄弟说快则三五月,慢则一年半载要来找咱。想不到这过了半年兄弟果然信守承诺。” 几人说笑间进屋内坐了下来。就在包大海回来后没多久,只听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我亲眼看见包老大回来了。” “是啊!我们都看到了,好几天没找到人影今天可算是回来了。” “今天话不说清楚咱们就不走了。” …… 包大海一脸尴尬笑了笑跟着走到门前与几人攀谈了起来,那原先坐在次座给黄月倒茶的小妇人也急忙退到里屋去了。 黄月一脸好奇便向李氏问道:“大嫂,这些人是因何事前来滋扰?” 李氏无奈的叹了声气道:“我家小姑包小妹本与其夫君二人尚安家乐业,前年我那妹夫同几人合伙做了桑麻买卖。那些个同伙的将自家钱财都转托我那妹夫一人,好让我家妹夫置办货产。谁曾想我家妹夫在外乡染上了瘴疟身边的银子都用来问医治病了,可银子花了不说人也没保住,一撒手就这么去了。倒有同乡的将遗体殓了送回,一家老小里外操办丧事又费了不少银两,一来二去就将那些合伙银花的所剩无几了。小姑一人无处可去寄住在我家,可这些个同伙的不愿白白亏了钱财隔三差五的前来找你包大哥索要银子,不然就将小姑拿去抵债。” 黄月见李氏面色愁容想必定然是近一年多来受了不少苦扰,而且年轻的小妇人必定就是包大海的妹妹李氏的小姑子了。 黄月反问道:“原来如此,不知那妹夫生前拿了人家多少银两?”李氏摇头道:“足有六百多两银子,你包大哥这些年出海不便家底没甚本钱,一时半会也不好挪出这许多银两。这几日临近年关我让你包大哥早出晚归在外面避着这帮催命鬼不见,他们也生的好性子赖此不走,今日让叔叔见笑了。” 黄月突然笑道:“大嫂摸虑,此事全包在小叔身上。”说着黄月走到门前拿了几张银票对那一帮人叫道:“诸位莫要这般强人所难,我家大哥的事我来圆了。这里有银票八百两,你等当场立下字据按印花押某将你们的合伙银还了。” 那些人见有的钱拿各个争先恐后,不消多时便都拿纸笔写了字据。黄月按着字据上的钱钞一一付了银票那些人方才收了嘴脸,欢天喜地的说了一通好话便一哄而散了。 事毕,包大海抱拳鞠身道:“贤弟挟探亲之情远道而来,没曾想包某人让贤弟如此破费,实心有不忍。” 黄月搀着包大海道:“钱财本身外之物,弟见兄如此为难岂能安坐。如今事了包大哥再勿须愁苦了。” 到了晚饭时候,包大海一家邀黄月入席,两人同坐了上座。李氏与那包小妹坐了下座。 几人吃到一半,那李氏假借取饭将包大海支了出来小声对包大海道:“当家的,我看小叔仪止不凡且颇有家资。如今小姑子作了未亡人,你可问小叔是否婚娶,若尚未婚娶可将小姑子嫁与他,岂不也是小姑子的造化。” 包大海点了点头但随即迟疑道:“黄贤弟如今也已是不惑之年,似他这般豪杰又岂能无红颜知己,怕是一儿半女都早有了。” 李氏摇头道:“饶是小叔有了原配,你让小姑子去给他添个二房又怎的?一来小姑将来有了依靠你也放心、二来你结义兄弟亲上加亲更增情谊不是。” 包大海想来也是这么个理便躇定了主意回了酒桌上。 第453章 远走海外 黄月和包大海两人又吃了几杯,包大海笑道:“贤弟今年贵庚?” “弟今岁刚好四十,已是不惑之年。”黄月平静回道。 包大海又打趣道:“贤弟可曾婚娶?” “不瞒兄长,弟在十多年前便已婚娶。” “哦!但不知弟媳在何处?哪里人氏。” “内人山东人氏,但其身患疾病不便出门远行。” 包大海一听得知黄月虽已婚娶但夫人有疾在身便觉得事有可成,跟着道:“贤弟一表人才、家资殷实又是一代豪侠,若是只得一个夫人怕不是埋没了。” 黄月一听觉得没头没脑的还没反应过来呢,包大海指着一旁的包小妹道:“舍妹今年三十三岁,如今已是守寡两年的未亡人。虽说不是闭月羞花之貌,却也温文尔雅、秀外慧中。贤弟不弃就将舍妹纳个偏房吧,一来全了她报恩之心、二来咱兄弟二人也亲上加亲不是。” 那包小妹一听也是羞的脸红到脖子放下了碗筷。黄月愣了一下又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包大海直以为黄月高兴的同意了便给黄月斟了杯酒道:“贤弟既然也有此意那我今日便叫浑家去挑个好日子,咱们趁热打铁就把这事给定了。” 黄月笑着连连摆手道:“兄长误会了,弟并无此意。适才出手只为解兄嫂燃眉之急,至于娶妻纳妾弟早已无此心思。” 包大海再三相劝,黄月只摇头不允。几次推脱过后包大海见不好强求也只得作罢。 黄月不忍见包大海神情失落,就轻呷了口酒开门见山道:“其实弟此次前来实乃有一事求兄。” 包大海拍着胸脯道:“贤弟有何事为兄能帮的上忙的定然是在所不辞。” 黄月点了点头小声道:“弟想出海一遭,特来借包大哥海船出海。” 包老大疑惑地看了看黄月而后问道:“黄兄弟为何有此打算?” 黄月长叹道:“实不相瞒,小弟这些年浪迹江湖结下了不少是非,如今正欲办完一些事情后找个世外桃源就此不问世事,但只怕到时中原已无藏身之所,寄居他处又恐连累亲朋好友。索性就离开这片天地,到海外他国躲避风头去罢。” 包老大沉默了一会,跟着点头道:“好吧!黄兄弟你是个讲义气的好汉,咱们乡的村民也都受过你的帮助。黄兄弟你说吧,打算何时动身?” 黄月算了算跟着问道:“小弟想越快越好,不知包大哥何时出海?” 包老大苦笑道:“朝廷海禁,若无文书寸板不得下海。我等出海都是猫着时候偷溜出去的,这可没啥准时的点。不过年年春夏之交、入冬之际咱都会出一次海,今年有事耽搁了些,既然贤弟赶着出海那愚兄这就去张罗伙计,过了元宵节天气暖和些后便出海去。” 黄月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 二人商议定后为了尽量不抛头露面黄月就在包大海家中住了下来,每日只看看书打法消磨一下时间。很快半个多月过去了,元宵节临近,这一日傍晚几个黑面大汉跟着包大海一同走了进来。 包大海将几人带来与黄月碰了面,指了指黄月道:“这是咱自家兄弟,赶明儿开船一同登船出海。” 跟着又对黄月道:“贤弟,两天后我等就出海。这次我给你带来个好消息,有个常年跑海外的同行此人诨名唤作黑胡子,多年来在东洋国徘徊往返,此次来国乃是要去南洋诸岛做一番丝绸生意,贤弟可有意随黑胡子出海?” 黄月思量一下点头道:“既然是包大哥引荐的,小弟当然放心。愿随船出海。” “好!即是如此,我等便从江上坐船入海,贤弟可收拾一番后天夜里三更准时起船。”包大海说完后便与几人拱手退了出去。 到了后天傍晚黄月早早的吃了晚饭便一个人回到屋内静坐了下来。想着再过几个时辰自己就要离开这片天下流亡海外,就像狂风卷起的枯叶不知将被吹向何处,能否活着回来都是前途未卜、全凭天意。离家多年不知年老的父母双亲是否还安在、不知手足兄弟一家境况如何、不知结发爱妻是生是死、不知唯一的爱女忆源是否过得幸福,想到这一切......黄月不免心中一阵酸楚,悲凉之情满怀。黄月提笔按纸准备手书遗信一封,但想了又想终究还是长叹一声、弃笔作罢! 天黑后黄月等人悄悄走小路出了城,往东走了没一会便到了江边。几人登上一条小船熟练的划着桨朝着下游划了去。众人划了约莫一个时辰,待到了一处野外荒凉之地时包大海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把点着了之后挥舞了几下,很快远处便也有火把亮了起来挥舞回应。 众人除了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厮留在小船准备回头,其余众人全部下来小船沿着江边往远处走了去。夜里漆黑一片,就是打着火把也只能看到眼前一两丈远。等众人走到跟前黄月这才看到原来是一艘大船在江边候着呢。 黄月同包大海几人登上大船,那大船跟着徐徐而动顺着平静的江水悄悄的驶向了东海。 过了不到两天一行人开船来到了茫茫的东海之上,黄月举目望去只见目之所及空无一物,东西南北俱是一样海天一色。 一旁的包大海见状上前:“贤弟这两日可觉得憋闷?” 黄月摇头叹道:“我以鄱阳湖之大甚为惊叹,如今见无边大海方知天外有天。” 包大海大笑道:“贤弟好生洒脱,愚兄在海上飘荡二十余年所见初次出海之人不是晕眩害病就是痛哭哀愁,贤弟却似乎一脸从容、颇为自在。” 黄月也笑着回道:“吾等江湖中人风餐露宿、四海为家,早已是心如铸铁风雨无碍。” 两人说笑间但看远处缓缓露出一根高高的桅杆,包大海手搭凉棚定睛一看立即高声对船上人喊道:“是黑胡子来了。”果然话一说完,一排海船从海平面显露了出来。甲板上的水手立即调整舵位收下船帆靠了过去。 第454章 曙光重见 两船靠近后双方水手熟练的抛绳子、搭木板,很快便在两条大船间铺出了一条又宽又稳的临时木桥。对面船屋内走出来一个身材粗短、年约四旬的大汉,那大汉上截身子虎背熊腰、下半截两条腿却像是一对矮冬瓜,满脸的胡须足足有差不多一尺长。乍一看给人一种诡异古怪的感觉。 走到相距百十步时黄月这才看清那一行船队,只见大小海船上站满了人,个个手持刀枪、面目凶恶,几只大一点的船上还在两边船舷放了几根又粗又长的黑管。 包大海领着几人走上前,双方一碰面便老熟人般的招呼了起来。没过一会两边的水手就开始忙活了起来,一箩筐跟着一箩筐的把包大海船上的货物往另一条船上搬了去。过了一小会,那另一条船也搬了一个装满银锭小箱子出来。 两方清点完毕包大海拉着黄月走到前面道:“这位便是我之前提到的黑胡子。”黄月点头朝着对方一个拱手。 包大海又指着黄月对黑胡子道:“这位是在下义弟,乃是个闯荡江湖的侠义之士。如今有些难言之隐,听闻阁下要去南洋诸岛做大买卖,所以便有了南下游历的念头,一来躲避些江湖恩怨、二来也增长些见识。” 那矮胖的黑胡子看了看黄月笑道:“阁下高姓大名?犯了什么事?居然跑到这茫茫大海上来避风头。” 黄月微微一笑只轻描淡写的回了句:“免贵姓黄,在下杀了不少人。” 那黑胡子仔细打量了黄月许久,眼珠上下转悠。若是常人被这般打量恐怕早已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了。可黄月眼色如常,始终面带微笑,无论黑胡子多少次用异样的眼光扫过黄月,黄月全都毫不避讳丝毫没有一丁点的眼神闪避。 黑胡子见黄月气度不凡,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久历江湖、饱经世故的英气。不觉得暗暗点头,从心底里欣赏了起来。 “好!既然是包兄的义弟,那在下也绝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这漂洋过海甚是困苦,况且在下此番去琉球、渤泥、天竺等地往返来回万里迢迢,非数年不可归矣。黄兄弟可要盘算清楚啊!”黑胡子一脸郑重的说道。 黄月泰然道:“在下情愿如此!但求黑胡子大哥能全了小弟这番心愿,区区薄礼不成敬意。”黄月说着拿出了一个鸡蛋般大小的镶金珍珠递了过去。 那黑胡子一看憨笑道:“我与包兄多年共事彼此深信不疑,如今包兄有事相托在下自当周全。况且我这大船上几十号兄弟,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只要黄兄弟不介意日日栉风沐雨、年年颠沛流离便可。”说着便将黄月的镶金珍珠推了过去。 “在下少小离家,混迹江湖二十余载。风餐露宿、天地为盖早已习以为常。承蒙大哥不弃,在下感激不尽。”黄月一边说一边将镶金珍珠塞到了那黑胡子的怀里。 黑胡子爽快一笑不再客气,顺手收了黄月的重礼跟着拍着黄月的肩膀回头喊道:“从今天开始黄兄弟就是大家自己人了。”那黑胡子船上的一众人纷纷朝着黄月拱手招呼了起来。 包大海见事已成不禁大喜道:“如今贤弟也成了咱们跑海的同行,更有黑胡子兄弟照应真是天赐良缘。” 几人交代完毕准备解绳开船。黄月只简单的拿了个包袱朝着包大海一个拱手鞠躬道:“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踏故土,倘苍天眷顾得以落叶归根之日再与包大哥相聚。” 包大海同样回以抱拳不禁泪湿衣袖。 黄月似乎有言在口,但终究还是一声简单的珍重后便与包大海挥手告别,头也不回的踏上了黑胡子的大船。 两艘大船缓缓而动,没过一会便彼此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 湖广,长沙府。 一间偏僻的深宅大院内,一群人安静的围坐在一处,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跑了进来朝着众人拱手拜道:“各位师叔,师傅和妙音前辈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各位师弟师妹久等。” 从正门走进来一男一女,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三道宗掌门人沈宏维和妙音宗掌门虹南子。 屋内三道宗的钟云、杨媛、唐白等人和妙音宗的碧花子、鹿鸣子等人也都拱手行礼道:“参见掌门。” 众人坐定,沈宏维开口道:“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想不到掌门在短短半年之内就除鬼狐、灭敖家,独闯军营杀了狗官,毕其功于一役彻底给咱们三道宗,还有那些同样遭受灭顶之灾的江湖同道们报了血海深仇。” 虹南子接过话一脸愁容道:“只可惜掌门师兄如今人间蒸发,我已多方派人到江西、浙江行省打听,了无音讯。” 沈宏维也长叹一声点头道:“是啊!我也派人在湖广、河南、山东、陕西一带打听了一番,可是半点消息也没有查到。那晚掌门说不久江湖上便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如今我现在是明白了。” 钟云挠了挠头道:“找不到说不定也是桩好事。如今掌门已被朝廷两京一十三省四海通缉,咱们这些人对掌门知晓一二的尚且毫无头绪,更不用说别人了。” 众人一听钟云的话十分在理,顿时精神一振轻松了许多。 沈宏维对虹南子道:“如今大仇已报,料想江湖之中再无人同我们作对为敌了,这几年咱们两派休养生息也招募了一些弟子,看来是时候重振山门、光耀门楣了,师妹意下如何?” 虹南子道:“既然师兄这般说了,那我想早些办总比一再拖延要好。” 沈宏维见状连连点头:“好,既然如此。那便即刻行动,只是当年朝廷以剿匪之名火烧了你我二派,汉阳、武昌一带太过敏感。吾欲在襄阳府武当县一带重建山门,不知师妹有何见解?” 虹南子跟着道:“师兄所言正合吾意,这几年姐妹们多在河南湖广一带行走,师妹我打算在南阳府南阳县一带结草为庵,复我宗门。” 二人敲定主意后其余众人也都纷纷相互交耳,在经历过死里逃生、颠沛流离的折磨之后,没有人对重建门派不是充满了期待和欣喜。 第455章 海外他乡 上了黑胡子的大船之后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黄月,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谨慎永远都是第一原则。黄月每日与船上的水手一同起居作息,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只几件干衣也摆在了床上显眼的位置不去理会,身上穿的衣物也是随意摆放丝毫不在意别人是否翻看。 久而久之船上的水手都知道了黄月是个一干二净,身上没个铜板的穷鬼。那船长黑胡子一开始对黄月尚且客气,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也渐渐冷了下来。黄月对此均毫不在意,每天干活、吃饭、睡觉,一样不多、一样不落。时间一长就连水手们平日里无事聚赌也懒得喊黄月了。 众人从东海到琉球岛,再由琉球岛南下漂洋过海至吕宋岛,沿途不停的与各式各样的船商、岛民做着买卖。 这一路对黄月来说可谓是豁目开襟、拨云睹日。不知道见过多少新奇怪异的野人、不知道吃过多少难以名状的海鱼、不知道欣赏过多少美妙绚丽的夜观海景、不知道受过多少天旋地转的苦头。 登上吕宋岛在岸上过了约莫半个多月,准备离岛时几个水手打着趣的跟黄月道:“黄相公,咱们这下一个淘换的地就是渤泥国了,听说那渤泥国的开国大将军乃是本朝太祖皇帝时漂洋避难来的一个总兵,其人也姓黄,没准与黄相公你同是本家,还沾亲带故哩。” 黄月知晓那些个水手在拿自己耍乐子,便同样打趣道:“倘若黄某人与那渤泥国的开国元勋是本家,某便亲寻那渤泥国皇帝讨个一字王做,到那时建牙开府、起居八乘与尔等共富贵咦。” 众人仰面瘫身一阵大笑。 起船后,一路沿着吕宋岛海岸向南航去。因靠着海岸行船加之南洋诸岛国人均以海为生,一路上无论是渔船、商船渐渐多了起来。有时甚至能在其他商船上遇到金发碧眼、赤红胡须的罗刹人和佛郎机人。初次遇见罗刹人和佛郎机人时黄月大为惊骇,但见的多了发现与中原人无异,同是生有七窍、双手双脚,也就见怪不怪了。 黑胡子的大船走走停停终于在一天夜里到达了渤泥国的海港,彼时黄月在船上已断断续续的过了整整半年多时间,时节也从隆冬到了盛夏。 第二天一早按照海船水手的习惯,一旦登岸卸了货就免不了吃喝玩乐、大肆欢愉一番。黄月也如释重负的准备上岸走动走动。可刚一下船直接让黄月有了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只见渤泥国的海港边如同那长江的渡口一般,来往行人多半竟着中土服饰、口操汉语,至于面容更是与自己的汉人面孔看不出任何分别,以至于黄月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黑胡子见黄月大惊失措便笑道:“黄兄弟,这渤泥国除了马来人之外便是汉人最多。渤泥国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均有汉人,且多为福建两广人氏。故此地风土人情与中原上国颇为相似。渤泥国国王也多次派遣使臣往中原朝拜天子,中原汉人在此地定居者颇多,兄弟你随处走走便可知晓。” 黄月点头称谢拿了几两碎银便四处逛了起来,所到之处无人正脸看黄月一眼,反倒是黄月处处好奇、东张西望。 走了整整半天黄月一分钱也没花出去,心里不住的暗暗叹道:“此地汉人颇多,乡俗与中原不差。真可谓世外桃源也!想我黄月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外有天!” 逛了大半天直到天黑时黄月找了家简陋的小饭馆坐了下来。那店主瞅了瞅黄月面相和打扮直接就认出了黄月的来路,操着一口蹩脚但还能听清的话道:“客官要吃点饭食吗?” 黄月先是一惊而后道:“有劳!随便来点粥饭果腹即可。” 很快那店主捧了一碗白饭和一锅糊状的汤食端了出来。黄月敞开手脚、风卷残云,一股脑的把白饭和汤食吃了个罄尽。末了抹抹嘴道:“敢问店家祖上哪里人氏?” 那店主磕磕绊绊道:“在下祖籍云南缅甸宣慰司人,自幼随父祖南下走船。定居此处已有二十年矣。” 黄月跟着道:“想不到店家也是我中原上国之人,不知似店家这般漂洋过海定居渤泥国的汉人多也不多?” 那店家笑道:“渤泥国弹丸之地,大不过中原半省之地、户不过十万人家。可这里汉人颇多,且自本朝太祖年间就有汉人世居此处,来投亲访友的中原人氏虽不多但也时而有之。” 黄月听在耳中暗记在心,又聊了些许功夫起身会账时那店家更说出了在渤泥国不但金银可收,就连中原的铜制大钱也可通用的事情,黄月听后更是大为惊奇。 谢别店家之后黄月想着人生地不熟,怕引来是非。于是不敢逗留径直往海边走了回去,但令黄月惊讶的是夜色降临之后路上行人虽少了些,但还是能看到女子、幼童在外嬉笑走动,甚至有的路边人家大门都是开着的。这景象在中原富庶之地尚不可想象,可在这海外岛国竟如此平常。回到船上黄月心中一阵激动,脑中已有了偏居渤泥国之意。 黄月兴奋之余直到下半夜才合眼,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正朦朦胧胧睡意将退时,只听舱外一阵嘈杂声,似有人在叫嚣呐喊。 黄月睁眼一看,只见黑胡子在外面焦急的走来走去。 黄月起身披了件单衣走了出来见四五个大汉围着黑胡子,便主动上前问道:“船老大,何事如此紧张?” 黑胡子叫苦连跌道:“昨夜陆大有、徐小七这些该杀的腌臜吃醉了酒去人家赌场耍乐,却不料为了两个风尘歌姬争风吃醋与本地拿督的公子哥较狠,非但打了本州的名绅还砸了赌场。如今十几个人都被赌场的头家给扣了,等着哥哥我去拿钱消灾呢。这一下耽误了出海不说,还不知要折多少银子、赔多少不是。” 黄月见黑胡子一脸如丧考妣的苦相,只得安慰道:“如今既已事发多愁无益,不若先去看看人再议。说不得赔了笑脸后可大事化小。” 黑胡子无奈只得应允跟着那四五个赌场来的打手走了去,黄月紧随其后也跟着去了。 第456章 大显身手 走了不到半个多钟头黄月一行人来到了一排平平的小矮屋里面,刚一进去就看到三十来个凶神恶煞的人把陆大有、徐小七等十几个水手反绑了胳膊蹲在中间。 后面坐着的两人一老一少,看样子是领头的人,两个人正坐对面吃着饭。黑胡子赶紧上前赔着笑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把陆大有等人祖上十八代臭骂了一通,又拱手作揖不停的哀求着对方。 那年纪大些的约莫有五六十岁,指着黑胡子用粤闽一带的土话大骂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黑胡子那里敢说半点言语,不住的点头哈腰。黄月仔细望去,反倒是那衣着华贵,年纪轻轻二十出头的男子始终坐着吃饭,一脸毫不上心的样子。 过了一会黑胡子走到黄月身边小声嘀咕道:“这老头就是赌场的庄家老板,我已经把他摆平了,情愿赔五百两银子了事。可这少年是本州拿督的公子,他不点头庄家老板也不敢放人。只是这公子哥昨夜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丑,不好拿钱消灾呢。” 黄月小声回道:“我若使中原官话,他可听得明白?” 黑胡子点头道:“这拿督张大人祖上也是福建人氏,何况渤泥国与中原商贸甚紧凡是有头有脸、有钱有权的渤泥国人都说得中原官话。” 黄月一听自告奋勇的上前走到那弱冠少年面前深鞠一躬开口道:“粗俗野人不知礼数触怒了张公子,还请公子责罚。” 那少年斜眼鄙夷的看了看黄月甚至懒得说一句难听的粗语。 黑胡子见状只得求赌场老板说情,那赌场老板也上前用本地的马来语与那少年说了好一会。 许久,那少年才轻轻的用马来语撂下一句话。 赌场的老板用极为蹩脚的口音对黑胡子和黄月道:“张公子说了,要砍他们每人三根摸牌的手指。” 黑胡子一听顿时急的跳了起来哭腔道:“这水手砍了右手三根手指也就成了废人了,还请张大人开恩啊!小人情愿掏十两银子买一根手指。” 那姓张的少年起身用马来语怒吼了一句。 赌场老板跟着翻译道:“不砍的话就抓这些人去服三年劳役。” 眼看着那三十来号人就要押着陆大有等人出去,黄月心中展开了复杂的斗争。黄月知道凭自己赤手空拳放倒三十个人并不难,但自己一旦得罪本地的豪强那定居渤泥国的想法说不定只能作罢了。可若是无动于衷,自己又实在不忍看到这些与自己朝夕共处的同乡水手在异国他乡遭受牢狱之灾。 紧急时刻黄月灵机一动忽然一个闪身瞬间就出现在了那少年的面前。那张姓少年被黄月瞬间移动到眼前的闪身吓了一跳。 黄月随手从桌子上抓了一把骰子握在手里道:“既然这里是赌场,那我想和张公子赌一把,就赌这些人的手指。” 那少年一下子笑了顿时来了兴致,操着一口还算清楚的中原话问道:“怎么赌?” 黄月道:“赌单双,请张公子猜我手里的骰子个数是双数还是单数。只要猜中了就算赢。张公子赢了,那些人的手指随便砍另外在下自己也砍下一条胳膊。不过张公子要是输了,还请高抬贵手放了他们。” 黄月话一说完整个赌场所有的人都惊讶了起来,黑胡子和陆大有等人惊骇的看着黄月,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他的赌场打手则饶有兴趣围了上来准备看一出好戏。 赌场老板也拿不定主意,只是呆呆的站在一旁静观事态发展。 黑胡子刚想走上来说些什么,黄月一把按住黑胡子的肩膀微微点了点头。 唯独那张姓少年哈哈笑了起来,跟着点头道:“好!好!好!这里是赌场,就应该用赌来解决。我同意你的办法,我猜单数。” 黄月冷冷一笑用力一握,只听得拳头里咯咯作响。跟着黄月手一摊,哪里还有什么骰子,只剩下一把白粉撒了出来。 “对不起了张公子,一个骰子也没有。既不是单、也不是双。”黄月说完拍了拍手。 所有人全都惊的话也说不出来,黑胡子更是整个人愣在了原地。那少年一脸吃惊,随后一阵恼怒。 “多谢张公子高抬贵手。”黄月说着就走过去给陆大有等人松绑,准备快速离开此地。 就在黄月等人匆匆忙忙以为能侥幸逃过一劫时,只听那张姓的少年指着黄月吼道:“慢!他们可以走,你不可以,我没有答应放你走。” 黑胡子等人一听顿时脑子都快要炸了,黄月只无奈的长叹道:“各位快走吧,吾自有脱身之计。” 那陆大有、徐小七等人早已被吓破了胆,彼时也顾不得许多了纷纷朝着黄月一个拱手叩拜就跑了出去。黑胡子看了看黄月,虽有不忍但也只得摇摇头走了出去。 众人一走,那三十多个打手一下便将黄月围了起来,只等少年一声令下就把黄月捆了。 张姓少年走到黄月面前拿出一个骰子自信道:“我打出去,你猜单双。猜中了就放了你,猜不中你就要给我做牛做马。” 黄月一生只和钟云去过一次赌场,还输了个干干净净,可以说对赌术是一无所知。如今见有机会搏一搏只好胡乱说道:“我猜双。” 那少年哈哈一笑随手一扔,只见那骰子在草席上滚了一尺远后停了下来,正是个“一点”朝上。黄月哪里知道这些常年混迹赌坊的公子哥们对打骰子早已是熟能生巧,想打个点数就是家常便饭。 “你输了!”张姓少年说着吩咐众人给黄月捆上绳索。 黄月心里盘算道:“我孤身一人漂泊海外,四下对渤泥国尚一无所知。若是这帮人是歹人将我押了送官胡乱定个死罪打入死牢亦或是将我捆了囚禁起来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想到这些黄月那里还肯束手就擒,不等几人拿绳索来套住自己就单臂一挥直接将身边的一个打手甩开了一丈远。其余众人见状一窝蜂的扑了上来。 黄月扎稳马步双手往前一抓、反手一扭,只听:“咔咔”两声脆响,两个打手一脸扭曲的跪倒在地。只一招“盘龙绞柱”便折了这二人的手腕。 虽说空间不是很宽敞,但这些赌场的打手都是些普通壮汉,并不懂的什么拳脚功夫,一窝蜂的扑上来也没个章法。黄月闪转腾挪间见到胳膊就一拽一卸、碰到腿脚就一扭一扯。什么“囚龙扣手”、“扼经控脉”、“二龙抢珠”、“擒龙手”、“抓骨手”、“锁龙手”……一时间将那许久不练的少林三十六路龙爪手尽情的使了出来。 但是黄月看这些人赤手空拳,而且与自己并无深仇大恨因此处处留手,否则以龙爪手的招式之狠辣加之黄月的功力之深厚,这些人在黄月手下轻则残废、重则当场毙命。但黄月始终没有下重手只将这些人打倒制服便点到为止。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三十多个打手便被黄月治的服服帖帖,全都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揉胳膊摸腿,嚎啕叫喊声连成一片,仿佛一群孝子哭丧一般此起彼伏。 黄月转头看了看那少年一眼,少年顿时慌了起来手足无措的往后连连退去。黄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只大袖一挥往门外走了去。可还没走到门口只听一阵整齐的踏步声传来,跟着门外传来了一声黄月听不懂的大喊。 第457章 异国之邀 那少年听到声音喜出望外跑了出去。黄月定睛一看,门外站着一个年岁与自己相仿的中年男子领着两个捕快一般的衙役和一众手持刀盾的士兵围了上来。 一个士兵手持长刀走过来伸手就要拿住黄月肩膀,黄月站立不动犹如一尊千斤塑像纹丝不动。那士兵见拉扯不动就晃了晃手中的刀片说了几句黄月听不懂的马来语,言语之中带着威吓。 黄月伸出两根手指以迅雷之势一下夹住了对方的刀口,那士兵慌得想把刀抽回可刀就像是生了根一般怎么拔也拔不出来。黄月运起内劲两根手指犹如一对铁钳般用力一折,将那刀身当即折了个弯。 那一队士兵无不惊骇!纷纷拔出长刀严正以待了起来。 少年指着黄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似乎在向着中年男子诉苦。可那中年男子听完后并没有对黄月发难,只是四下看了看躺在黄月身后的一帮打手。跟着主动走上前持拱手礼笑道:“在下张风年,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黄月一听这中年男子的口音不但比那少年要清楚的许多,更是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又见对方似乎并无意动手,黄月便回了一礼道:“在下黄月!” 那张风年笑道:“犬子张念国生性顽劣、不通礼数,想必定是冲撞了黄大侠,张某在此替犬子告罪。” 黄月见对方彬至有礼、举止斯文,便也客气道:“言重、言重,不过是大家口音不通、乡俗不一,适才谈话间引发了些小误会罢了。” 张风年赔笑一番跟着转过身用中原官话对着那少年骂道:“你这逆子昨夜跑到账房拿了许多钱两,整夜未归。害得老子挨个到那些肮脏下流的风月场所找人,如今又惹了一堆麻烦出来。若不是黄大侠手下留情,你这条狗命今天就交代在这了。给我滚回去,十日之内再敢出门就断了你的狗腿。” 那少年张念国见父亲如此动怒那里还敢言语半句,灰溜溜的在两个士兵的看护下消失在了人群中。跟着张风年一挥手示意其他人也散开去,独自上前走到黄月面前抱拳道:“好多年没有看到故乡之人了,想必阁下定是江淮人氏了?” 黄月微微一笑点头道:“实不相瞒,在下正是的确家住扬州一带。适才听到阁下的乡音与某相仿甚为惊奇,不知阁下贵乡何处?” 张风年叹道:“在下祖籍直隶淮安、山阳县人,与黄大侠所在扬州可谓邻里相隔。不知黄大侠可愿赏光到寒舍饮一杯清茶,一来在下替犬子赔罪、二来在下也好和故国乡人闲叙一番。” 黄月料想对方并无恶意,况且这是个澄清误会的好机会便说道:“如此,那就叨扰了。” 张风年大喜跟着走到那赌场老板面前喝斥道:“砸了多少东西你清点一下,待会到我府上我照价赔给你。不过下次要是再让我看到张念国来你的赌场,我就把你这里掘地三尺给铲平了。” 那赌场老板吓得战战兢兢,俯身跪地道:“小的明白!全都是小的糊涂误了张公子前程,请拿督大人恕罪。” 张风年冷哼一声转身扭过头去,跟着热情的拉着黄月道:“黄大侠请随我来。” 黄月拱手称谢道:“劳驾!”就这样黄月跟在张风年和两名官差身后来到了一处宅院前。黄月抬头望去,只见那宅院两扇朱门、矮墙灰瓦,门前一对石狻猊、两旁各有迎风树。走进一看正门前院三间简房、左右两边四间厢房,穿过前院便是正堂和左右偏房,后院兴起花园一片、凉亭一座。看起来除了房间小一些、数量少一些,整体格局与中原大户人家的宅院一般模样,让黄月仿佛有了自己仍身处中原的感觉。 来到正堂后二人主次入座。 “好多年没看到直隶的同乡了,不知黄兄弟是如何来到这渤泥国的?” “在下是跟随一位朋友的海船跑商来的。” “原来如此,初来此地黄兄弟感觉如何?” “民风乡俗虽与中原有所不同但想不到此地汉人颇多、言语互通,真是令黄某大开眼界,想不到这外里海外竟有一处世外桃源。” “黄兄弟所言不错,这渤泥国自太祖年间便与中原上国互通使节、朝贡不断。本国开国元勋熙春公更是与黄兄弟同姓,日至今日渤泥国当朝之中多有汉人为官,寻常百姓仕农商者汉人比比皆是。有北靠海之地汉人聚集之处更是与中原上国无异,数不清的汉人纵然不通马来语也在这渤泥国过得好日子。说是世外桃源或许有些托大,但也的确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两人说罢笑了起来,那张风年对黄月颇为礼敬,两人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在问道黄月为何独自一人前来渤泥国时,黄月笑道:“在下劳碌一生、一事无成,在中原又惹了许多祸事,经亲朋好友介绍便想着跑船出海一来避避风头、二来也长长见识。” 张风年跟着道:“黄兄弟一身好武艺,看来必定是江湖豪侠无疑了。既然中原之地有那许多难事,可曾想过定居这渤泥国自由自在,落个无拘无束?” 这一问直接就触动了黄月心弦,沉默片刻长叹道:“实不相瞒,在下心中亦有此意。” 黄月话一出口,张风年拍手道:“黄大侠既有此意不妨先在此地寻一落脚之地,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返回中原接回妻儿老小也不迟。” 黄月一听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便试探性的继续道:“张大人言之有理,只是在下初来宝地那船老大黑胡子也只是暂时停船靠港,恐怕过不了多加在下也只得随船而去。” 张风年见状笑道:“在下这在渤泥国还算是个能说话的角色,黄大侠若真有意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黄月赶忙起身道:“张大人,你我萍水相逢,黄某何德何能……” 不等黄月说完张风年挥手笑道:“兄弟客气了,张某虽非江湖中人但对江湖豪侠始终心存敬佩,何况一见黄兄弟便有故人重逢之感。” 黄月欣喜道:“在下苦于此地无亲无戚,能得张大人关照在下感激不尽。” 两人聊着聊着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张风年命下人预备饭食要留黄月一起晚饭。 黄月起身推辞道:“张大人好意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我那些朋友眼下恐怕还在海港等着在下的消息呢,请容在下回去报个信明日一早再来与张大人相叙。” 张风年又婉言了几句见黄月去意坚决便不再挽留,亲自送黄月出门甚远二人才拱手告别。 待黄月摸着夜路回到海港时众人见黄月一尘不染、毫发未损,皆大惊不已。 第458章 民团教头 回来后黑胡子一把拉过黄月坐到一旁连连作揖:“黄兄弟真是咱命中贵人也!今日若非兄弟解围吾等不知如何脱困。” 陆大有、徐小七等众人无不对黄月心悦叹服,纷纷纳头拜道:“感激黄大侠救命之恩。” 黑胡子也诧异道:“咿呀!好造化、好造化,黄兄弟果然是走江湖的高人。我听赌场周边的人说黄兄弟一拳一脚把那伙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后来还惊动了本州的拿督大人。不知后来兄弟是如何脱身的?” 众人也都来了精神纷纷围坐在黄月身边,等着听黄月是怎么将拿督那伙人给打的屁滚尿流、跪地求饶的。 黄月哈哈大笑道:“在下这点功夫只是雕虫小技,其实我等行走江湖之人打杀只在少数,非不得已绝不轻易动手否则十条命也不够花的。那姓张的拿督大人我看倒未必是个坏人,其对我颇为礼遇还主动邀请我入席用饭,甚至还说若是我有意可帮我就在这渤泥国定居下来。” 众人听后无不惊奇。 跟着黑胡子道:“黄兄弟,我等海外走船这吕宋岛、占城国还有这渤泥国乃是常经之地。既然你与那张拿督如此投缘,明日可引荐我等备些薄礼登门拜访一番,也好消了与那张公子的仇怨。” 黄月点头道:“如此也好!” 第二日一大早黑胡子手捧托盘盖了红布,又带了五六个人随黄月一道往张风年府宅走了去。 到了之后黄月报上名号,很快那张风年便亲自迎了上来。见黄月带了几人一同前来便都邀了进去。几句寒暄过后,黄月指了指黑胡子等人说明了来意。 黑胡子端上托盘笑道:“我这几个伙计在赌坊里和拿督公子” 张风年道:“犬子在外不干正事,与人结怨已是家常便饭。此事就此别过。” 黑胡子常年跑船深知能和本地有威望的官宦人家打通关系意义非凡,便笑着端上托盘道:“总归是在下这些兄弟没个眼力,这点小小意思是我等一番心意还望拿督大人不要推辞。” 张风年只推辞不受,推让几番后张风年方才命下人收了礼,随后即命家丁准备酒席招待黄月等人。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张风年又唤其子张念国出来与众人吃了几杯和头酒。 黄月注意到这张府上上下下十几个人,除了三房妻妾和独子张念国之外其余的佣人丫鬟均是马来人,不禁暗暗称奇。 酒过三巡,张风年笑着对黄月道:“黄兄弟昨日曾说有意在这渤泥国定居安家,张某昨夜也想了一下眼下正好有个绝佳的机会。” 黄月愣了一下道:“哦?请大人明示。” 张风年无奈的轻压了口酒长叹道:“诸位可能有所不知,这渤泥国虽小但也辖十四州之地,其中北海三洲本是人丁兴旺、海贸繁盛之地。可惜从两年前开始陆陆续续有海盗从渤泥国北面登陆上岸,对北海三洲的百姓烧杀劫掠。国王陛下曾命北海三洲和东海二州联手剿寇,也杀了不少贼人、烧了不少贼船。一时间也还收效显著。可没过多久有些零星的海盗总是蔓草难除,犹如跗骨之蛆。这些海盗犹如盗鼠一般,往往夜深人静之时悄悄上岸连偷带抢一番便立即撤回了茫茫大海,把北海三洲一带的居民搅的是不得安宁,以至人竞奔走、房屋田地弃之不顾。” 黑胡子立马接过话道:“不错,这些海盗我们常年跑船的都知道,他们大多是东洋国的流浪武士和中原乃至整个南洋诸岛的流民凑在一起的。这些人杀人如宰畜、偷盗抢劫更是其谋生之道。早年曾在中原上国的浙闽一带流窜,我们中原人称其为’倭寇’。后来朝廷发重兵剿倭,前后历经十余年方才平地倭患。” 黄月一听震惊道:“想不到当年的东洋倭寇竟然能漂洋过海,从中原远到这渤泥国作乱。” 张风年点头道:“是啊!只因这些海盗来无影去无踪,防御海盗的卫兵们根本见不到海盗的踪迹,每次出兵都是无功而返。久而久之国王陛下也失去耐心撤回了沿海的军士守卫。为了防御那些海盗上岸袭扰,北海和我们东海的几个州全都组织起了地方团练。我张风年自胜任东洲拿督十数年来,百姓安居乐业、家家夜不闭户、人人路不拾遗,实不愿看到本州百姓身受海盗之苦。” 听到这里黄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虽然早就料想到这张风年平白无故授人以恩惠定然另有文章,但听着语气似乎接下来有什么凶险的事要自己帮忙。但转念又一想天下熙熙皆为利驱,对方如此殷切即便是心有所图也合情合理,否则哪有坐享其成的好事。 与其等别人开口不如自己主动走一步落个人情,索性黄月开口道:“实不相瞒,在下当年初入江湖之时便在江浙一带与这些倭寇打过交道,对这帮人也是恨之入骨。” 张风年顺势拍案道:“黄兄弟说的好,不亏是豪侠。数月以来张某命人在本辖州内张贴告示、广募乡勇,如今已聚集了数百名青壮。可怎奈这些壮丁的月钱已经从三百钱长到五百钱了,可他们还是空有一张吃饭的肚皮,却无上场厮斗的本事。每每听到海盗的消息不是推三阻四,就是事后敷衍了事。可惜张某对兵法韬略、打熬气力均一无所知,想要将这些乡勇历练一番,却不知如何下手。如果黄兄弟能助在下一臂之力,担任这渤泥国东洲名团教头一职,相信以黄兄弟深不可测的武功定能让咱们本州的乡勇男儿们激越昂扬、一扫颓势。” 黄月听完手握着酒杯沉吟了起来,黑胡子等人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妄加进言,全都静静的看向黄月。 张风年见黄月并没有一口回绝知道此事有门,便回过头来笑着说:“三军夺其帅,匹夫不可夺其志。在下绝不勉强黄兄弟,只是请黄兄弟看在这渤泥国千万汉人同胞的情面上,拔刀相助、匡扶正义。” 黄月缓缓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似乎想起了十多年前自己在山西大同府给公鸡山的百姓剿匪除害的往事。 “好!我答应了。” 第459章 开怀畅饮 得到黄月的肯定答复后张风年大喜不禁双手举杯道:“兄此举真大英雄也!”说罢一饮而尽。 黑胡子等一帮人见黄月点头了也高兴的同饮了一杯。 席间张风年与众人不停的斟酒唱诺,一顿酒席竟然从午间吃到了日头挂西快到申时方才作罢。一边狼藉之后,除了黄月神情自若之外,其他所有人全都喝的东倒西歪言语含糊了起来。 张风年脸醉的如关公一般抚着黄月后背道:“如今黄兄已是渤泥国东洲民团教头了,今夜暂居寒舍一晚明日便要赴任了。可有甚珍贵物品须得下人去海边取来?” 黄月微微一道:“张大人过誉了,在下出海时两袖空空、身无长物,无须劳烦府上的伙计了。” 黑胡子拍了拍晕头转向的左右几人起身拱手道:“如今黄兄弟已做了官家的人自然是落得富贵荣华,我们几个也不多叨扰了。”说着便要起身告别。 张风年将几人相送出门,几番客套话过后与众人拱手道别。黄月陪着黑胡子等人一路朝海边走去,直送到码头方才停下。 黄月将黑胡子悄悄的拉倒了一旁:“黄某一路来多有麻烦,如今看样子是不能随兄跑船了。” 黑胡子急忙摆手道:“兄弟哪里话,咱们都是汉家子弟在这茫茫海外本该相互帮衬,何况是包兄嘱托之事咱岂能不上心。” 黄月跟着凑了上来小声道:“实不相瞒,在下不是犯了一般的国法刑律,杀的也不是一般的江湖仇人。在下杀的是官府的人而且还是几个不小的大官。” 黑胡子先是一愣,跟着不知所措的陪笑了两声。 黄月跟着道:“如今在下被朝廷四海通缉,中原上国虽大确实无在下立锥之地。若是孑然一人倒也罢了,只是不愿连累亲朋故而漂泊海外。可黄某自出海的那一天便思着有朝一日能重回故土、落叶归根,不要做孤魂野鬼。” 黑胡子抬头看了眼黄月迟疑道:“黄兄的意思是?” 黄月伸手笑道:“我知道眼下时机不对,故而我也打算留在这渤泥国,我愿意等。唯有一件事想烦劳大哥帮帮忙。” “什么事?”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倘若将来有朝一日中原皇帝死了,那时想必世道变迁风声也过了。若是天佑黄某让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还请黑胡子大哥能远渡重洋告知在下,使在下有生之年能再踏故土黄某感激不尽。” 黑胡子当即点头道:“好!这个忙我一定帮!” 陆大有、徐小七两人拿着一包银子走了上来,陆大有开口道:“黄兄弟仗义相助,我等兄弟几个感激不尽,这点银子虽不多但是我等一番热诚心意还望黄兄弟收下。” 黄月摇摇头笑道:“在下行走江湖多年,钱财早已视为身外之物。这些银子你们留着送回家中抚养妻儿老小吧。” 说罢!黄月再不复言后退三步朝着黑胡子作了一个长长的揖礼与众人拱手告别,跟着便甩手一挥衣袖大踏步的回去了。 …… 一个月后,海边一处沙滩空地上。 一大群人三三两两的分散着,有嬉笑打闹的、有闲话聊天的、也有骂爹骂娘抱怨起早的。而在这群人的远处有个油布伞棚,伞棚下面黄月躺在躺椅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喝着凉茶。 这时旁边走来一位年轻伙计,上前朝着黄月抱拳笑道:“教头,您的午饭给您送来了。” 黄月闭着眼睛简单的嗯了一声。 那年轻伙计欲言又止但似乎又不好开口,便站在一旁既不说话也不挪步就静静的等着。 过了好一会黄月缓缓的坐了起来,突然看着身旁的年轻伙计惊异道:“咦!你怎么还在这?有事吗?” 那伙计笑道:“教头,拿督大人派小人来询问一下教头这一个月来练兵练的如何了。” 黄月愣了一下道:“哦!这不正练着呢。” 那伙计瞥了一眼海滩上的七零八落的乡勇,苦笑道:“有海防来报最近在北海一带有不少海盗往来频繁,拿督恐担心到时……” 不等那人说完,黄月摆手道:“请回去转告拿督大人,就说一旦这东洲沿海一带有海盗出没黄某定当率乡勇拼死抵抗,请拿督大人放心。” 那伙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跟着朝黄月一拱手便回身走了。 黄月理了理长衫走到海边朝着众人一声洪亮的喊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大家散了。” 那几百号人一听欢呼雀跃,高兴的一哄而散。黄月朝着远处的几个人挥了挥手招呼那几人过来。 那几个壮汉一看黄月招呼便立刻跑了过来,纷纷抱拳朝着黄月打着行礼。 黄月连忙摆手道:“不必客气,走!随我吃酒去。” 那几个壮汉一听更是喜笑颜开,纷纷唱着诺道:“多谢教头!” 黄月领着那几个壮汉来到一家酒肆,众人簇拥着黄月坐了首座,跟着也围着黄月坐了下来。黄月让伙计挑着最便宜的浑酒上了整整三大坛又点了些小菜。酒菜刚一上桌黄月就给几人各筛了满满一大碗,自己也端起酒碗一通鲸吸喝了个碗底净。那几个壮汉也爽快利落端起海碗陪黄月一饮而尽。 黄月又抓起酒坛给众人筛了一碗,端起酒杯道:“黄月初来此地,想大伙父辈都是汉家子弟同在他乡切莫见外。”说罢又满饮了一碗。 几个壮汉赔笑道:“黄教头如此盛情,我等岂能拘谨冷了场。”说罢几个壮汉也跟着又饮了一碗。 几人刚放下碗黄月立刻抱起酒坛又忙着给众人筛了满满一碗:“黄某与诸位相处旬月,少有此等机会与诸位好好喝上一杯,这一个月来大伙受累了。”说完端起大碗又是咕咚咕咚几声喝了个干干净净。 那几人见黄月喝酒比喝水还要爽利不禁大开眼界,虽有酒量小的已是快要满壶了但也都抹不开面子,纷纷举起大碗又陪黄月喝了满满一大碗。 三大海碗下肚黄月眼光一扫看酒量浅的两人已是脸红耳赤,黄月笑着给自己筛了一碗,又给身旁的一人筛了一碗。 “黄某本是中原扬州人氏,只因阴差阳错来到了这渤泥国。除张拿督大人之外再无其他相识,今日能与众位一聚实属快事。不知这位兄弟祖上是哪里人氏?” 那汉子连忙抱拳道:“在下祖上是福建人氏,因灾荒连年所以打小便随父祖漂洋过海来到此地,至于乡在何处也记不清了。” 黄月点点头主动端起酒与那人碰碗后又是一饮而尽,那汉子也陪着饮了一碗。跟着黄月对剩下的几人逐个碰碗、挨个敬酒,直到一巡下来。 随后黄月招呼众人一边喝一边闲聊,喝到兴处划手猜拳好不热闹。 又是几个来回过后那几人已是全部吃醉,酒量小的已是口齿不清、东倒西歪,酒量好的也已是颤颤巍巍勉强支撑了。 黄月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话腔一转道:“这海盗一次就来那么点人有啥好怕的,我真是不明白。为啥大伙都对这些海上流寇闭而不战呢。” 一旁的一个壮汉道:“教头有所不知,这海盗来无影去无踪,人少了打不过、人多了他们就走,甚是难办。” 另一人摇头道:“官府招募咱们来是不给兵器、不给饭食、又不给衣服,每个月才一两半银子。说是杀贼有赏,可又没说赏什么、赏多少。” 又一人抱怨道:“是啊!每两户五丁抽一,不来还要涨人头税。真是直娘贼。” “那海边的人遭贼寇了就该让他们自己去打海盗,关我们啥事。” “官府的兵都不来,要咱们去拼命简直荒唐。” “就是,我这条命还要留着孝敬老娘呢,可不能白死了。” “官府给咱们这么点钱别说贴补家里了,就连平日里吃饭穿衣还要家人来送。” “又要干这个又要干那个、还不能私自回家,真是折腾死活人。也就是黄教头善解人意,不折腾咱们。” …… 几个汉子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尽是倒苦水。黄月听在耳中一言不发,只是与众人不停的倒酒喝酒。 众人一连吃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结束,黄月结了酒钱与喝的酩酊大醉的几人走出了酒肆。 第460章 兵贵在精 黄月出了酒肆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径直走向了张风年的府上,二人就在一间偏房内直聊到天黑黄月方才起身告辞。 第二天一大早,众乡勇照常来到海边出操。等人差不多齐了,黄月和张风年两人跟着来到了众人面前。 黄月挥手示意众人聚拢过来,众人见拿督大人也来了全都好奇的上前听着黄月要说些什么。 黄月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大家有不少人对打海盗颇有微词,听起来好像和自己无关。既然如此,我和拿督大人也商量了一下从今以后不再强求,待会大伙散了以后想走的可以回去收拾东西回家了,愿意留下来打海盗的未时以后再来这里。” 张风年跟着点头道:“黄教头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可以跟大家保证绝不半句虚言,而且回家的人也无须顾虑官府会为难你们,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躁动了起来,有惊讶的、有欢喜的、有迟疑的。黄月和张风年二人说完话转身走开了。 “黄兄,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张风年面露难色,话到一半欲言又止。 黄月摇头叹道:“兵多实无用也,一人心惊、百人胆寒,一人生怯、百人止步。而今诸多乡勇皆是无心杀贼,对官府心生怨念。临敌对阵争先恐后的逃避战斗,与其这般空耗士气、浪费钱粮不如好钢用在刀刃上。” 张风年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黄月和张风年两人用过午饭,到了未时再来海边一看。张风年顿时一声长叹,有气无力的捶了捶额头。原来早上的数百名青壮一听说官府不再强迫练兵,十之七八全都一哄而散逃回家去了,海滩上只留下一小撮人,目光一扫只百余人。 黄月笑了笑:“还不赖,比我预料的要好一些。” 张风年一听黄月的这句话,一时间苦不堪言。但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只得硬着头皮跟着黄月来到了众人面前。 两人走到众人面前,黄月随手指了指身前的一个少年道:“你怎么不回家?” 那少年哭道:“小人双亲兄长皆被海盗所杀,早已无家可回。” 黄月点点头又看了看一旁的一个壮汉:“你呢?怎么不回家照顾老小。” 那中年男子道:“小的幼年丧亲,至今未曾婚娶,无老无小。” 黄月同样点点头又朝着一个中年男子道:“那你呢?” 那中年男子怒道:“小人妻女被海盗奸淫以至羞愤而死,小人早已将老母托付胞弟供养,此生不杀两个海盗誓不为人。” 黄月席地而坐同时挥手示意众人也跟着坐下,一番闲话下来得知留下来的百余人不是无家可归,便是与海盗有血海深仇,全都是没有退路或自断后路之人。 “古人云哀兵必胜!大伙众志成城何愁不能驱逐海盗。我已和张大人说了,凡是留下来的好汉,从现在开始每月月钱加至二两银子。” 黄月话音刚落,众人不禁一阵欢呼雀跃。 趁着众人势头正旺,黄月跟着高声道:“另外!凡阵斩海盗者,杀一人赏银五两。” 众人听完先是惊讶,而后纷纷起身朝着黄月、张风年两人叩谢了起来。一时间众人一扫颓势,充满干劲了起来。 张风年见乡勇们比之从前士气大涨,方也面露一丝喜色出来。 当晚,张风年与黄月二人对坐谈笑。 张风年道:“如今乡勇们同仇敌忾,若是再有海盗来犯必能克之。” 黄月放下手中茶碗轻轻摇头道:“不急,眼下众人虽有了决心,但还没有战胜对海盗的恐惧之感。” “那黄兄弟言下之意该如何呢?”张风年追问道。 黄月道:“听说上个月有一伙海盗夜间在海港码头劫掠货船被发现,还当场抓住了一个。” 张风年点头道:“正是!此人正待审讯后问罪。” 黄月道:“不知可否将此贼人借在下一用?” 张风年好奇反问道:“不知黄兄弟有何高招?” 黄月笑而不语,那张风年虽不解但出于对黄月的信任很快便点头道:“好!这倒不难,容我明日同州官通融一番。” 二人又聊了几句便各自告辞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张风年差人请黄月到州府大牢中一趟。黄月来不及操练众人立刻便随同差人来到了州府大牢中。张风年和一个本地的马来差役早已等候多时。 马来差役指着牢中的海盗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些马来语。张风年在一旁解释道:“这个海盗与马来人和我们汉人均是言语不通,不知道他的来历。不过此人极为凶狠,为了捉住他有两名官兵为之丧命。” 黄月看了看那海盗随后点头道:“好!反正他左右是个死,就用他的命来我等一臂之力。” 张风年掏出个精致的小物件送给了那马来差役,那马来人也喜笑颜开欣然收下。跟着便是水到渠成,张风年命人那海盗捆了起来装进麻袋放到马车中运走了。黄月将那海盗关在柴房里,每日只给水喝不给饭吃,一连三天后那海盗饿的前胸贴后背,原先的脾气一点都没了。 到了第四天正午,黄月早早的来到校场,并且让张风年把东洲的几名地方官员和本地有名的几个大户全都请到了校场。这还不算黄月还命人在街上敲锣打鼓,宣称是校场今日有好戏看,吸引了一大帮汉人百姓和本地马来百姓前来围观。 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今天练兵的乡勇们有重要表演,但又没一个人知道到底会有何事发生。 待人员到齐后,黄月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走到校场中间,先是把张风年和本州官府对自己的信任感谢了一番,同时对这么长时间来辛苦操练的乡勇褒奖了一顿。而后黄月命人将那海盗拖了出来,并对着一众乡勇和校场外围观的百姓大声吼道: “此人就是旬月之前在东海的海港码头企图杀人越货的海盗之一,手上沾满了渤泥国无辜百姓的鲜血,真是罪大恶极、罪该万死。” 话音刚落人群便骚动了起来,纷纷举手呐喊要杀了这海盗。 黄月见众人群情激奋、恰到好处,便又大声道:“今天,我要让大家看到,海盗并不可怕、无非是一帮欺软怕硬的盗匪罢了,我们的勇士是可以打败他们的。” 说着黄月从一众乡勇中找了那年纪最轻、身型瘦小的少年,并将其拉到众人面前大声道:“这个孩子,其一家老小皆死于海盗之手,以至四处流浪、无家可归,今天我们就给他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让他和这海盗决一死战。” 说罢黄月拿出两把长刀,一把递给了那瘦小少年,一把扔给了那海盗。 此时原本躁动的所有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清楚海盗凶残成性、杀人如麻,而且远比一般人善于厮斗。就是一个八尺壮汉看到海盗也是吓得腿软,更何况眼前这未及弱冠、瘦小年轻的少年。不少百姓在外怯怯私语,对黄月和那少年指指点点。就连那一百多号乡勇也都交头接耳,一脸的担惊受怕、神情慌张。 台上的张风年和几个本州的官员也都惊呆了,张风年几次想要下来阻止,但考虑到现场所有的乡勇都在而且还有许多百姓围观,无奈之下只得提溜着心肝,强忍着坐了下来。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少年毫无胆怯,从容的接过刀剑拉开架势准备和那海盗来一番生死决斗。 那海盗也心知肚明,自己难逃一死不如好好的拼杀一番,于是拼命扑上前捡起地上的长刀也准备和那少年拼死一搏。 一切准备完毕后黄月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鼓励一番后便退走了。 第461章 校场杀敌 只听黄月大呼一声“杀!” 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少年看似年轻瘦弱可丝毫没有胆怯之心,把长刀一举怒吼一声便朝着海盗冲了过去。那海盗也怪叫一声,挺着长刀对少年跑了去。 两人相距几步之遥那少年把刀从上往下一劈,海盗迎刀格挡。只听“噹”的一声两刀相斫,少年立刻抽刀回身跑到海盗侧翼。那海盗也立马站在原地,将正面对着少年。 两人一个是不停的绕圈寻找着机会,另一个则是不停的转着身子防止被对方偷袭得手。那少年一边游走、一边使刀乱砍,虽然毫无章法甚至是只砍刀不砍人,但气势汹涌占尽上风。反观那海盗站着原地不停的转身,时时刻刻提防着不要被那少年找到空档一刀毙命了。 就这样绕了十几圈下来,那少年刀刀伴随着嘶吼声一连砍了十几刀。海盗不但毫无反击之力,反而渐渐的慢了半拍即将招架不住。 这时无论是场内的一百来号乡勇还是场外围观的百姓全都被这少年的气势感染了,由原先的屏息静气转而纷纷呐喊助威。就连台上坐着的张风年和几个官员此时也都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人。 张风年和黄月都十分清楚眼前虽然两个人的战斗,但实则关系到东洲的所有百姓,能否一战而奋人心全系当下那少年一人。 终于,在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后那海盗一个转身不急被少年抓住机会一个跳砍直接一刀砍中了肩膀。只听海盗惨叫一声手中长刀落地,人也倒在了地上。 少年跟着匍匐身子又是一刀朝着那海盗的大腿砍了去。海盗紧跟着又是一声惨叫,大腿被砍的鲜血直流,人也吓得瘫软在地上直往前连爬着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胜负已分,在场的所有人悬着的心全都放了下来! 那少年不急不慢走到海盗身后大喊一声,手中长刀高高举起朝着那海盗的脑袋手起刀落! 顿时校场爆发了雷鸣般的呐喊声、欢呼声,少年手刃海盗后弃刀跪地痛哭了起来,但哭着哭着又放声大笑了起来。 张风年也激动的走下看台大步跑到那少年面前,双手拉着少年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都是兴奋的叫喊了起来。 原本令人生畏、杀人如麻的海盗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少年单对单决斗杀死,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振奋人心、鼓舞人心的了。 黄月看着眼前一幕也不觉的欣慰一笑。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就连那少年自己也不知道。为了眼前这一幕顺利的出现,黄月私底下早已筹划多日。 原来,那海盗被黄月关起来后不但饿了整整三天,在上场的前一晚黄月用龙爪手的指力狠狠的点了其手臂上内关、曲池、天井几处要穴。以至于在打斗时浑身无力、手臂酸麻,一开始尚可支撑一小会,可时间一长就开始两腿打飘、双臂发抖,连站也站不稳更别提与人决斗了。而那少年在决战前黄月不但让其吃饱喝足,还指点其战斗方法告知其以游走的方式消耗对方从而伺机寻找机会。 正是因为这一番背地里的谋划,让那年轻瘦小的少年当着所有人的面凭借一己之力打败了凶残的海盗并取其性命。 但这一切旁人不会知晓,在场的所有人看到的是一个瘦弱的少年亲手杀了一个高大凶残的海盗。无论是当地百姓还是校场内的乡勇,全都备受鼓动。很多人甚至激动的流出眼泪,挥拳呐喊。 张风年激动高举那少年的手臂欢呼道:“当日我与黄教头曾说过,凡上阵斩杀海盗者,杀一人赏银五两。君子绝无虚言!”说罢张风年拿出一块银锭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在了那少年手中。 现场欢呼一片,众乡勇兴奋的簇拥着那少年呐喊高唱,围观的百姓也是久聚不散…… 当天晚上,张风年与黄月对坐饮酒。张风年欢笑道:“黄兄弟今天真是让在下开了眼界,这场决斗可谓是甘露之泉啊!让咱们东洲的乡勇们和百姓们彻底明白了海盗没什么好惧怕的,人人皆可杀之。” 黄月道:“临敌对战特别是人群混战之下士气尤为重要,而士气全凭一口勇气。不破众人对海盗的恐惧就算再怎么练下去也是徒劳无益。如今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再过些时日等这些青壮们训练成熟后便可上阵杀敌了。” 张风年笑道:“有黄兄在安愁大事不成。” 两人又吃了几杯,黄月从席子下面摸出来一把长柄直刀交给张风年道:“张大人可命这城内外的所有铁匠和木匠加紧赶制这种长刀。不求做工精致,但求越快越好。” 张风年接过长刀瞧了一眼发现这把刀并没有没什么特别,就是一把砍刀套着一根长棍而已便点头道:“此事简单包在我身上。” 没过几日黄月重新回到校场,只见那一百多号乡勇手持清一色长柄砍刀,个个精神满满。 黄月拿过一把长柄砍刀对众人道:“相信你们前两天也看到了,此刀虽其貌不扬可使起来虎虎生风,而且能以长制短对付海盗的刀剑。本教头今日教你们一套简单但又十分好使的刀法,保管你们与海盗对战时无往不利。” 众人一拱手齐声道:“多谢教头!” 黄月一生所学武功不多,至于刀法更是少有涉猎。但刀剑本就有许多融合交汇之处,黄月便将大庚剑法中最为直接的几招摘了出来。虽不是巧妙高超的剑招但却十分凶狠,尽是些取敌头首、斩敌手脚的路子。 自此每日校场内乡勇们操练之声络绎不绝,黄月领着众人每日埋头苦干、相互演练,不过旬月便各个学的有模有样。 见收效显著后,黄月将这一百多号人分成十组,每组十余人,选一人为班头开始在沿海的几个村子和城内外交替巡逻。一时间东洲百姓喝头纳彩,以至民心安定沿海也再无渔民举家搬迁的现象了。 第462章 重大线索 一连两个月过去了,渤泥国东洲、北海两地海边的渔民们平安无事。这一天黄月在校场内带着乡勇训练,忽然间两个巡逻的跌跌撞撞跑了回来。一进校场就跑到黄月面前大声道:“教头,东边出事了。” 黄月立即上前抓起一人道:“那里?”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回道:“文莱湾的石头村。” 黄月顾不得详细询问立即对剩下的乡勇喊道:“所有人抄起兵器即刻前往文莱湾石头村。” 众人立马纷纷拿起长柄刀跟着黄月跑了出去,一路直奔石头村。 因校场本来就在海滩边上不远,所以从校场出发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可以到海边的几个渔村。 黄月一行人跑到半路果然看到迎面几个巡逻的乡勇折返跑了过来,那几人个个斗破血流,一边捂着伤口一边撒丫的往回跑。看到黄月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那几个巡逻的立马上前哭诉道:“教头!石头村的人造反了。” 黄月安抚那几人道:“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道:“我等今日早上在照例巡视,忽然看到几个打渔的神色慌张便准备上前看看究竟。想不到还没等我几人上前,那几个打渔的就做贼心虚准备跑路。我等以为是乔装的海盗便紧追不舍一路追到这石头村。可刚一进村就被一大群村民给拦下来了,不但不准我们搜人还威胁我们必须离开。” 又一人抢过话道:“这群刁民和我们争执不下,不但不听劝反而对我们大打出手,无奈我们人少打不过他们,吃了亏只得跑回来。” 黄月点了点头领着众人直冲石头村,很快便来到了村口。 见黄月带着一百来人冲到了村口,那石头村的村民老老少少同样一百多号人全都拿着长矛、鱼叉聚集了起来。 黄月走到人群前面朝着一帮村民大吼道:“吾乃渤泥国东洲民团教头,奉本州州府大人和拿督大人之命打击海盗、护卫百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造反吗?” 见众人没有反应,黄月便找了一个会说本地马来语的乡勇上前,用马来话又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那群村民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态度强硬的说了一通黄月听不懂的马来语。那乡勇对黄月翻译道:“他们说这里没有海盗,要我们立即离开,不然擅闯村子的一律打死。” 黄月大怒道:“这里还是渤泥国的地盘吗?如果没有海盗你们又何必阻拦我们搜查?你们立刻让开,否则视同海盗问罪处理。” 那乡勇把黄月的话用马来语说了出来。可没想到那群村民一听,不但没有丝毫胆怯反而各个举起手中的长矛鱼叉拉开架势准备和黄月众人火并。 黄月四处望了一眼虽然对方人数一点不比己方少,但黄月担心的却并不是火并起来自己这边抵挡不过。而是自己带乡勇直接冲进村子对一个村的村民大开杀戒,万一传了出去引起不明真相的疯传那就不好收场了。 考虑一番过后黄月冷笑了几声便带着众人撤回了。众人不忿,纷纷嚷嚷着要报仇,但在黄月一再坚持下也只好回了校场。 回到校场后黄月找了十几个机灵麻利的年轻小伙子在石头村外面蹲了下来监视村里的动静。自己则顾不得其他事情带了几个跟班的乡勇直接骑上马跑了出去,直奔张风年的府上。 张风年一听下人禀报说黄教头骑马前来求见本来正在吃饭也顾不得更衣了,直接扔下碗筷就走了出去。 原来渤泥国地小物薄,马匹都是罕见的牲畜。整个校场也就几匹马,非是海盗入侵或是有什么重要礼仪活动一般都不会骑马报信。因此张风年才如此紧张走了出来。 黄月顾不得客套礼节直接拉着张风年就把事情说了起来。那随行的几个乡勇站在远处虽然听不到二人的谈话,但只见黄月一通言语强烈的攻势下张风年先是一震而后摇头摆手了起来。紧跟着黄月又是一番义正言辞的劝说,张风年几经犹豫最终还是不敌黄月的苦苦相劝,最终只能默许的点了点头。 从张风年的府上出来后黄月招呼几个跟班过来吩咐道:“你等回去后立即把校场的所有的灯油全都用罐子装起来,告诉大伙多置备火把今夜三更天校场听我号令。” 消息传到之后众乡勇一阵大喜,纷纷打磨兵器准备火油不到三更天便早早的在校场等候了起来。三更天刚到黄月来到校场见整个校场灯火通明、所有人精神抖擞,只等黄月下令。 黄月直接开口道:“随我前去石头村捉贼,但切记一切听我口令行事不得有违。”说完便带着众人离开校场往石头村悄悄摸了去。 来到石头村后黄月命众人排好队形、点燃全部的火把,只听黄月挥手高喊道:“冲!” 瞬间埋伏在村外的一百多号乡勇鱼贯而入,冲在前面的几十个人拿着火油便往一间间的茅屋上泼去,紧跟着的人便将火把丢了上去。瞬间整个村子到处火光,不少村民也惊醒了起来。可三更半夜家家户户都在屋内歇息,还没等那些村民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一众乡勇们破门而入逐个制服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整个村子便被黄月控制了下来。 黄月见行动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便对一旁的人道:“给我挨家挨户的搜,凡是五尺以上的男人全都抓了带到我面前,我要问话。” 很快在一阵嚎啕叫喊声中一群年龄不一的男子被驱赶着聚拢了过来。 “谁是村长?出来!”随着黄月一声大吼,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头颤抖着走了出来。 黄月注视了一眼老头,发现这老头就是白天站在人前带头抗拒黄月等人进村搜查的人。于是黄月一言不发走到老头面前忽然一拳打在了那老头腹部,那老头应声倒地痛苦的挣扎了起来。 “今天进你们石头村的那几个人是什么人?干什么的?现在人在何处?”黄月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一旁的懂马来语的乡勇立刻将黄月的话翻译了出来。 想不到那老头一脸不屑的看了看黄月随口轻蔑的唾骂了一声。 一旁的乡勇解释道:“他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黄月一听大笑了起来跟着忽然拿起身旁的长刀几乎是以人眼不可察觉的速度手起刀落!只看那老头的头颅像是一个西瓜咕噜噜的在地上滚了好几步远,由于黄月出手实在太快,以至于那人头滚了好远眼睛还睁着没来得及闭上。 第463章 准备迎战 这一刀直接把直接把现场所有的村民吓得尖叫哭喊了起来,有胆小的甚至吓得脸色一白瘫软在地。就连黄月身旁的乡勇也都吓得鸦雀无声,全都难以置信的看着黄月。所有人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黄月会杀意突起,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斩首了一人。 就在两边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黄月指了指一旁的人吩咐道:“把前面这十个人带上来,听我口令全部处死。” 那十几个乡勇先是一愣,但看黄月脸色铁青、丝毫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得照着黄月的吩咐抓了十个村民上来。 “我只问一遍。说,可免一死。不说,人头落地。”黄月心里十分清楚,这些海盗在海上来无影去无踪,有关海盗的消息转瞬即逝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自己挨个的去细细盘问了,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查出跟海盗有关的讯息只得以阎王手段把这些勾结海盗的村民给吓破胆方有机会抢在海盗逃走前或是行动前捕捉到重要消息。 一旁的两个乡勇把黄月的话用马来语重述了一遍,那十个村民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六神无主。就在黄月抬手准备下令的时候,其中两个村民跳了出来大声呼喊了几句。 身旁的乡勇赶紧跟黄月翻译道:“这两个人愿意说。” 黄月点头道:“很好,把他俩留着。其余的,杀!” 一边准备的行刑的乡勇全都看向了黄月,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让你们动手没有听到吗?”黄月朝着行刑队大吼了起来。 那几个行刑的乡勇只得一狠心,一人一刀,八具尸首横尸当场。 黄月瞪着眼睛用目光扫视着下面的村民,此前这些村民的嚣张架势早已荡然无存,只是一群被大雨淋湿了的鸡畏缩在一起,没人敢再直视黄月的双眼。 就在黄月往前挪了两步准备再说话时,忽然间村民中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纷纷争先恐后呐喊着,朝着几个人指了过去。 黄月一示意,几个乡勇上前将那被一众村民指认的五个人给抓了出来。其中一人道:“教头,这五个人就是白天闯进村子的那几个可疑的人,所有村民都指认了。” 黄月点头道:“好!先把这五个人捆了带回校场,通知张拿督和本地官府就说这整个村子的人都有通敌之嫌,让他们严加控制以防与海盗里外勾结。” 说着黄月带了十几个人押着那五个村民往校场走了去,其余的乡勇则留在村子盯着本地村民,另有几人朝官府和张拿督府上报信去了。 回到校场以后黄月将那五个村民分别关押起来,一番肉刑和言语恐吓之后那五个村民那里能支撑的住,没过一会便全都挨个招了。为了防止那五个人串通欺瞒,黄月也是把五个人分开来挨个审讯,然后将每个人的供词单独记录,直到全部审讯完了之后将五个人的供词相互印证,发现几乎一模一样后方才放心的将几人押送至当地官府大牢关了起来。 第三天傍晚时分,张风年和黄月两人在校场碰头,张风年一脸疲惫的靠着躺椅一边喝茶一边揉搓着额头道:“从昨天夜里盘问到现在总算是问清楚了,那石头村的村民的确是和海盗们有所往来。不过只是与海盗有些私底下的买卖。吕宋岛至渤泥东洲一带的海盗时不时的会拿一些金银珠宝来和他们换米面油盐,而且这情况不止是这一个村子,许多沿海的村民都会干些拿鱼米油盐和海盗换银子的勾当。” 黄月听后先是震惊而后陷入了一阵沉思。 可没等黄月沉思多久张风年便开口问道:“黄兄弟,你这两日审讯如何?” 黄月回过神来道:“哦!我正打算将那几人的供词呈交张大人过目呢。” 张风年将那几人的供词仔细看了一遍惊呼道:“听这几人的口气似乎最近一些时日便会有海盗在东海登岸。” 黄月点头道:“正是!我已吩咐了下去,从现在开始所有乡勇三人一组、十人一队,每五里一哨、每六个时辰一班,全部分到了东海一带的几个村子间,确保有人昼夜不断的监视,一有动静便明火放烟相告。绝对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摸清海盗的登岸地点,然后纠集全部人手发起雷霆重击。” 张风年点头道:“有黄兄弟在,我等便放心了。” 一连过了好些天,整个东洲的沿海一带的几个村子平静如水,前后上百里的沿海浅滩空旷无人,除了民团乡勇们偶尔来回巡逻的身影外再没有一个人影。黄月为了能迅速调动起人手组织对海盗的侦查反击,干脆让校场的所有乡勇都搬了出来,就地在附近的村子里搭起棚子住了下来。 这一天一大早时间刚过卯时,众人如平日一样准备换班巡逻。可刚过午时突然间刮起了狂风,西南风自海上发出一阵阵怒吼,犹如一群发疯的猛兽朝着岸上奔袭而来。别说黄月等人临时搭的棚子了,就连一些村民的茅屋也都被狂风卷走了遮盖、吹到了土墙。黄月走出房门一步一步挨到海岸边上,站在海边顿时感到强大的风力犹如河流中的洪水一般冲的人站立不稳。 黄月望向远处,只见海上远处伴随着狂风一团乌云正徐徐而来,不到片刻隆隆轰鸣的雷声便传了过来。 “教头,暴风雨马上就到,咱们还是退回校场吧!”黄月身旁的一个年轻乡勇指着远处的海面高声喊道。 黄月捏了捏拳头咬牙道:“退什么退!一场大雨就要后退,等海盗来了还不屁滚尿流往回逃?传我命令,所有人带上干粮和兵器就近找附近的村民家中住下,每户村民给他们半吊钱算作房钱。” 当天下午暴雨便开始倾盆而下,雨滴大如豆粒接天连线,漫天的乌云把白天遮的犹如夜晚一般黑,一直到天黑时分雨势才渐渐缓和下来。 到了第二天天亮时,大雨也完全停了下来。海边所有低洼的地方全部灌满了雨水,形成了一个接一个的水坑。原本的路面也早已泥泞不堪,无论是穿靴子还是草鞋但凡踩在泥路上犹如吸盘一般紧紧黏在了地上,令人寸步难行。无奈之下黄月等人只得脱鞋赤脚走了出来。 刚走出村子没多久,几个乡勇一脸恐慌、浑身泥水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教头,不好了!船!海边几里外有两艘大船!” 黄月脱下早已湿漉漉的外套露出胸膛,手持长刀大声喊道:“好!所有人打起精神,准备迎战。” 第464章 出海剿寇 黄月一边领着众人往前走去,一边命几名手下立即回身向张风年和海防哨所报信。待来到海岸边的一片巨石林,黄月命众人散开躲在一堆堆巨石后小心观察了起来。 那两艘大船在浅滩不远处抛锚定下后,没过一会从大船的两翼慢慢划出了几条小船。 “一、二、三......七、八,一共八艘小渔船,总共大概三十多人。教头,要不要在岸边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对啊!教头,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让大船的上那些海盗也吓个半死,显一显咱们的威风。” “干吧!教头。” 那些个乡勇们个个抖擞精神、跃跃欲战,纷纷摩拳擦掌恨不得冲将出去血战一场。 黄月左右也拿不定注意,只得犹豫道:“我等此刻杀出纵然能砍死几个毛贼可终是打草惊蛇,必定跑了那两个大船。不妨先放那些个毛贼上岸,咱们今夜突袭全歼了这帮海贼,尔等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我等没有战船,如何在海上对敌?” 黄月道:“我等今夜兵分三路,各从南北西三路突袭夹击,待清理了岸上的毛贼之后乘小船接近,从四面八方杀将上去定能一举而定。” 众人商定后各自散去,只留了几个人望哨的在一旁监视。且说那一伙上了岸的海贼既不走开也不返回大船,只是原地等了起来,一直干等到日暮西斜。 待天色暗了下来之后,黄月领着全部团练乡勇悄悄的朝海岸边摸了过来。那望哨的一人对黄月道:“教头,甚是怪的很,这帮贼人既不走也不登船,就这么干等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黄月冷笑道:“必定是等着接应人来干什么勾当,我若猜测不错的话肯定是等着附近和他们有走私的渔民前来淘换物件。” 其中一人突然道:“教头,他们围在一起生火了。看来是要准备吃饭了。” 黄月当机立断左右吩咐道:“张大胆,你领前五组带着小船到南边林子旁。王宝仔,你领后五组带着小船到北边拐弯处。你二人见我与敌交战后各自杀出,只管带人乘小船朝大船划去,不用管我。” 吩咐完毕,张大胆和王宝仔二人各带五十人悄悄的摸到了各自位置。 黄月从腰间拿下一把小短弓、一袋竹箭,准备好之后带着剩下的三十多人朝着那一群海盗突然发起了冲刺。 虽说天色昏暗,但几十人飞奔而来还是闹起了不小的动静,那三十多个海盗突然看到一群人拿着长刀跑了过来,顿时惊慌失措纷纷拿起武器就要反击。 黄月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在最前双手张弓搭箭对着最前面的一个海盗大喝一声:“中!” 言出箭至! 那最前面的海盗还没看清黄月的脸便被一箭封喉倒在了地上。黄月冲进人群抡起长刀跃在空中一记“盘古开天”、一招“黑风过山”,眨眼间又是一个海盗被劈成两半,另一个被连头带肩砍成了两截。 那一伙海盗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黄月一口气杀了三个,顿时全部乱做一团。跟着黄月一起冲上来的三十几个乡勇见状更是气势如虹,一股脑的涌了上来见人就砍。 可以说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那三十几个海盗被这一阵冲锋直接全军覆没,一盏茶不到的功夫海滩上留下了三十五具海盗尸首。 另一边张大胆和王宝仔也带着人划着小船往大船靠了上去。黄月没有片刻耽搁立即缴获了那伙海盗停在海边的小船,带上所有人跟着朝两艘大船划了过去。 一来由于天黑夜色掩护,二来黄月等人行动实在过于迅速,直到黄月、张大胆、王宝仔三路人乘着小船对两艘大船形成了合围之势后那两艘船上才有人发现事情不对劲。 可大船从起锚、扬帆再到动起船身绝不是片刻就能完成的事情,黄月等人朝着两个大船围了上去,待靠近船舷后抛出铁钩绳顿时从四面八方对两艘大船发起了进攻。 “尔等报仇雪恨在此一战!”黄月高呼一声跟着手抓钩绳一个纵身单手便抓住了一丈多高的甲板边沿,随着手臂发力往下一按整个人已然跳到了甲板上。黄月刚一登船一把砍刀就朝着自己抡了过来,黄月侧身闪过把手一抓直接将那人甩到了海里。 黄月等人强攻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全船的海盗,就在众人爬上甲板时船内所有的海盗也都从舱内和船尾冲到了甲板前。 黄月等本来预想这大船上的海盗估摸有上百人,可实际上并不没有,总共也就五六十个人,许多海盗还被堵在甲板下。一时间甲板上黄月领着的百人团练形成了人数优势,趁着攻势正猛,黄月下令发起了急攻。 只听黄月领着百人团的乡勇杀声震耳欲聋,很快便将甲板上的海盗逼到了船尾,有些胆小的海盗直接吓得跳海逃命去了。 眼看胜利在即,只听砰砰几声巨响传来。原来是另外一条大船上的海盗架起了三条长梯,每条长梯都带有铁钩死死的钩住了船舷的沿边。瞬间另一艘大船上的海盗也叫喊着从木梯冲了过来。 本来黄月等人逐渐显露的优势却因侧面受敌局势发生了改变。另一边见援兵已到原本已露出败相的海盗也逐渐稳住了颓势。此消彼长之间局面便僵持了起来, 此时一个身披黑色盔甲、头戴奇异面盔的男子站在另一条大船的尾舵上朝着黄月等人大声怒骂了起来。 黄月虽然一个字也听不懂但知道这不是马来语更像是东洋国的倭人语,便回头对一旁的人问道:“你等可知这是是不是东洋倭人的言语?” 一旁的王宝仔点头道:“听起来像,这海上的海盗十个里面有九个是东洋人起头搞出来的。” 黄月见那对面的船上一大群海盗乌泱泱的,纵是看不清楚估摸着也有近百人,若是强拼下去即便能胜也要死伤大半人手。正踌躇之际黄月忽然心生一计,将随身带的竹箭取出两支掰断箭头后将箭镞攥在了手心里。 “王宝仔,你带着你的人给我把这艘船的人堵在船尾,不能让他们冲过来。张大胆,你带着你的人朝着木梯那边发起猛攻,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坚持半炷香的时间。” 二人当即领命照着吩咐行动了起来,黄月趁着战斗再次激烈起来的间隙拿着一把钩绳悄悄退到另一侧扑通一声从船上跳了下去。 第465章 擒贼擒王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黄月跳下海后只露了半个头悄悄的划水划到了另一艘大船的船尾,跟着抛出钩绳挂住了船尾然后慢慢的顺着钩绳爬了上来。 黄月躲在船尾外头偷瞄了一眼,发现那为首穿盔甲的男子身前站了一排人但身后只有两个护卫的人,黄月不仅暗自庆幸。 此时两船之间的三架木梯上战斗更加激烈了起来不断的有人发出惨叫后跌落海中,眼见如此黄月等不得更好的时机了一个纵身跳进船尾的甲板,几乎是同一时间,那海盗首领和身边的两个护卫惊的同时回头发现了黄月。 黄月突如其来的偷袭让对方大惊,不等两个护卫挥刀砍来黄月左右双手运气劲力将两枚箭镞分别打了出去。 只听“啊!”、“哎呦!”两声痛叫。那两枚箭镞一枚打中左边护卫的面门,另一枚打中了右边护卫的眼睛。这两击虽不致命但足以给黄月腾出了身手来专门对付这身穿黑甲头戴面盔的海盗首领。 黄月足下发力直取那海盗首领,黄月身法虽快但毕竟刚刚手掷箭镞击退两个护卫耽误了一下,加之从船尾末到船舵尚有两丈余远的距离,就在黄月冲过来时那海盗头子忽然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黄月虽不知是何物但见对方有什么东西对准了自己面门便下意识的把身子一偏。 “砰!” 一下炸耳的响声过后,黄月只看到一丝火光闪过连对方打来的究竟是什么暗器都没能看清左臂就已经传来了一阵剧痛,鲜血顿时飙了出来。 那海盗头子见没能打死黄月,刚想抽刀可黄月哪里会给对方机会。只见黄月忍住剧痛两步抢过右手朝着那海盗头子抓去,本来黄月想着点穴制服对方,可见对方浑身上下包着盔甲只得右手一把掐住对方脖子直接将那海盗头子擒在了手中。 正当两船之间战斗激烈之时,黄月运足了内力高声喊道:“所有人全部停下!” 这一声喊叫宛如狮吼虎啸般震撼,直接盖过了当场所有的打斗声。这时所有回过头来才发现黄月如同提稚般拎着那海盗首领站在了船舵前。黄月挟持着海盗首领喝退一众海盗后慢慢的退回了对面的船上。 退回原来的船上后,黄月如释重负的将那海盗首领交给其他人控制了起来,自己则撕下一截布条把左臂包了起来。 那一帮海盗见自己首领在对方手中一时也没了主意,但始终虎视眈眈的盯着黄月等人。现场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黄月不敢真杀了海盗首领,那一群海盗也不敢再发动攻击。双方都不敢轻易再进一步,但又不肯妥协退让。 “朝他们喊话,跟他们说现在他们的首领在我们手上,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黄月一边包扎止血,一边对身边的人说道。 那乡勇用渤泥国的马来语朝着对面喊了一通,因为对面的海盗有些正是渤泥国的流民两边便用马来语互相谈判了起来。 “教头,他们说让我们放了他们首领,他们保证放我们走。但是投降坚决不同意。”那乡勇回道。 黄月心中思忖道:“这帮海盗在渤泥国烧杀掳掠、民愤已久,他们定然知道一旦投降只有死路一条,哪怕首领的命不要也断然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眼下大伙伤亡不轻,若再战下去纵然能胜也必定是惨胜。” 考虑再三后黄月道:“跟他们说,我们愿意停手可我们的人要先走。” 那乡勇用马来语将黄月的意思表达后,对面的一群海盗简单犹豫了一下便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跟着黄月对张大胆吩咐道:“大胆,你带着大伙乘小船先走,我垫后。” 张大胆急忙摇头道:“教头,我等怎能让你一个人……” 不等张大胆说完黄月打断道:“只管走,我自有脱身之计。还有临走前把船帆割破、帆绳割断扔进海里,不要留下任何一艘小船。” 见黄月果然决绝,张大胆等人便只好按着黄月的交代将大船的船帆割成了几块,又将帆绳砍成几截丢到了海里,随后带着伤员纷纷从大船退到了小船上划着小船朝着岸边靠了去。 随着其他人全部撤离开大船其余的海盗也慢慢围了上来,黄月背靠甲板的边缘估摸着所有人都差不多快到岸了,忽然间黄月飞身一跃跳出甲板紧接着人在空中运气于掌朝着那海盗首领的头部一掌打了过去。 这一掌黄月虽不是全力以赴,但以黄月的掌力即便隔着面盔也毫不费力的将那海盗头子一掌打了个颅骨开裂、当场毙命。同时将那海盗头子一掌打飞扑向围上来的海盗也给了黄月跳海脱身的空档。可谓是一举两得。 跳下海后黄月一个屏息潜入海中,黄月本来就是泅水高手加上顺着海浪的方向,一个猛子扎进去,出来时早已窜出了十丈多远。那一帮海盗见黄月水性如此之好加之岸上情况不明,哪里还敢追上去。几乎是立刻就回到船上拉起船锚、竖起船帆,片刻不敢耽搁的起船逃了。而被张大胆等人破坏了船帆和帆绳的大船,那一帮海盗也顾不得修理直接弃船留在了原地。 却说众人回到岸边后,除了几个浑身完好、体力尚且足够的乡勇跑去报信之外,大多数人都留了下来照应伤员和搜寻黄月的踪迹。 此时已到了下半夜,黄月游了半个时辰总算游回了海滩。没过多久只见远方一大群人举着火把走了过来,原来是东洲的海防卫兵收到报信后赶了过来,见一切尘埃落定后黄月整个人松了口气。 第二天下午,黄月躺在校场内的榻上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捏着一个刚从左臂中取出来的小铁珠观察了许久。 “黄兄弟,你没事吧!”只听门外张风年手里拎着一大串东西,一路小跑了进来。 黄月刚要起身,张风年放下东西立马跑过来道:“兄弟你有伤赶紧躺下。”黄月笑道:“皮外伤而已,在下早已司空见惯了。” 张风年拿过那一大串东西道:“这些是我搜集的上好膏药,专治皮外伤。还有内服的上等补品。” 黄月微微一笑也不推辞点头称谢后收下了。 张风年抚着黄月胳膊道:“昨夜听说你们在海边发现了海盗,并且交战了起来。今早又听说你们大胜,黄兄弟你勇战无敌虽负伤在身可还是孤身垫后,最后更是杀出重围、有惊无险,听的兄弟我既冷汗直冒又欣喜若狂。” 黄月摆手笑了笑跟着递过去一个巴掌大的东西问道:“张大人可知这是何物?昨夜在下的左臂便是被这个东西击发出的铁珠所打伤的。”原来昨天夜里黄月 张风年接过来一看道:“这是手铳,是一种小火枪。威力比鸟铳小一些,但更容易藏在身上。” 黄月惊诧道:“这铁珠虽小,可其声如雷、快如电,在下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如此厉害的暗器,若非命大恐昨夜已经见阎王了。” 张风年点头道:“这火铳威力确实不小而且快如雷电让人避无可避,但这玩意须得搭配一种黑色火药才可使用。那火药怕风、怕水连潮气都沾不得,打一次费半天功夫,没什么大用。” 两人正说话间只听门外一阵嘈杂声传了进来。 第466章 妥善后事 原来是张大胆和王宝仔两人带头领着一帮人走了进来。众人进来后向张风年和黄月先后行了礼。 “什么事情?”黄月开口问道。 张大胆抱拳道:“回教头,今早我们和官差还有海防的卫兵清扫现场一共发现了八十具海盗尸体,还有咱们自己弟兄的二十五具尸首。另外那大船上值钱的财货都被海盗给带走了,只留下了一艘空船以及昨夜缴获的八艘小船。” 黄月沉吟了片刻道:“海盗的尸首就地挖坑集体掩埋,至于死去的弟兄们立即通知他们的家人来认领尸身,无人认领的准备好棺椁在校场后的树林中立碑安葬。所有牺牲弟兄们的下葬费由团练的集体银子出。那些因公战死的弟兄们的家人要好生安慰。过些时日我会派人每家每户逐一悼念,额外再补些抚恤银子。至于缴获来的海盗战船和八艘小船全部交给海防卫兵让他们处置吧。张大人觉得如此安置可行否?” 张风年笑道:“黄兄弟安排甚为妥当,就这么办再好不过了。” 安排完张大胆等人之后,张风年跟着开口道:“这海盗的事解决了,那五个私通海盗的村民还有整个石头村该如何处置,不知黄兄弟可有高见?” 黄月摇头道:“这些百姓和海盗私下交易也是为了淘换些银子,并没有真正的成为海盗烧杀抢掠,惩戒一番即可不必太过严苛。但在下以为要根除海盗之患光是打打杀杀虽能有一时之效,却不是长久之计。” “那黄兄弟的意思该当如何?”张风年好奇问道。 黄月皱眉道:“在下这段时间一直在那海边的渔村中也和许多渔民有过交道,从那些渔民口中得知了不少隐情。在下以为海盗之所以猖獗,一来这海边的渔村太过贫瘠百姓仅能靠打渔维持生计,旦遇灾年人祸便没了生计逼不得已入寇为匪。二来苛政伤民,百姓宁可将粮米油盐卖给海盗也不愿拿到市集上兜售,就是为了躲避各种杂税。倘若官府能将海边渔村的村民迁出一部分安置到内地并给予土地令其有田可种,同时免去苛捐杂税。如此百姓安居又怎会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做海盗或是和海盗私通。” 张风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两人又聊了许久张风年才起身告辞。 又过了两天,张风年请黄月在自己府上做客。两人因经常在一起饮酒谈话,故而黄月也习以为常了。酒过三杯,张风年略带腼腆的口吻道:“黄兄弟有情有义、有勇有谋,张某真是相见恨晚。今日请黄兄弟来有两件事,一件大事、一件小事。” 黄月一听笑道:“哦!大事是什么事?” 张风年摇头道:“大事黄兄弟你马上便知,先说小事。张某年过四旬只此一子,可犬子放荡不羁、缺少管教,张某恨其不争却又不知如何管教。昨日犬子曾说对黄兄弟你十分敬佩,愿能向黄兄弟拜师求学。犬子的这番想法我也颇为欣慰,想有黄兄弟亲自教导,犬子定能脱胎换骨。因此今日恳请黄兄弟能收犬子为徒,以全我父子二人的心愿。”张风年说完,一旁的张念国早已端起茶碗跪在了黄月面前。 黄月先是一愣而后眉头微皱了起来:“张公子机智聪慧从文做官才是正途,打熬气力无论武功再高终究不过一介匹夫罢了。”黄月说完就要扶张念国起来。 可谁知张念国扑通一声直接把头磕在了地砖上:“师傅若不收弟子,弟子便长跪不起。” 张风年也跟着道:“犬子虽顽劣但本性为善,且性情锲而不舍若能的好生调教相信定有出人头地之日,还望黄兄弟能施以援手收下犬子。” 黄月摇头道:“在下闯荡江湖二十余年从未收过一个徒弟,一来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二来身无所长恐误人子弟。也从没有收徒传艺的念想,此事我看就罢了。” 可张风年、张念国父子二人怎会轻易放弃,但无论这父子如何恳求说情,黄月只是不允。 末了,黄月实在执拗不过只得叹道:“我毕生武艺缘起中原师门本不可轻易外传,但能在这万里海外能与中原故人相遇也是天注定的缘分,既然你如此诚心求学我便将三套剑法传授与你,望你好生修炼。切莫荒废了大好光阴和你这聪慧过人的天赋。” 张念国见黄月松了口心中大喜赶忙磕头拜谢。 紧跟着黄月郑重道:“但你切记三条,其一学有所成后便要锄强扶弱,切不可欺凌弱小。其二须知人外有人,若得意忘形必反遭其害。其三你我只有传艺之实,并无师徒之约。” 张风年和张念国父子见虽未能拜师但好赖黄月松了口肯传授武艺,便不好再强人所难。父子二人也只好连连称谢回到了酒桌上。 又吃了几轮酒过后,只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响动声。 张风年听到响动后起身笑道:“这么快就来了。” 黄月不知所以的跟着张风年走到了门口,只见门前站满了人。有东洲的海防长官、衙门的官差、本地的大户商贾、有名头的乡绅等等一大群在东洲有头有脸人物。众人见张风年出来后纷纷上前行礼,张风年也一一抱拳回礼。 渤泥国本就是马来人和汉人为主,尤其是这东洲几乎是中原王朝来渤泥国的前哨,因此不光是汉人占了大半。就连本地最高长官张风年还有一众商贾大户几乎清一色的汉人。 张风年清了清嗓子用中原汉语朝着众人喊话道:“各位,今天对咱们东洲来说是个天大的喜日。大家恐怕也听说了,前几日咱们东洲的团练乡勇与那海盗在东海边上激战一夜。不光是杀敌八十余人,还额外缴获了海盗战船一艘、小船八艘,成功击退了意图登岸作乱的海盗,真可谓大获全胜。” 张风年说完众人无不欢呼雀跃。 张风年跟着道:“这一仗全靠黄教头调度有方、冲锋在前,还有各位乡勇们英勇无惧、奋力杀敌。此一战虽是大胜,可也有二十五名壮士英勇殉国。为彰显英烈、振奋子孙,我提议除了每位乡勇赏银五十两之外,为国捐躯的英烈家眷一律抚恤二百两银子,免赋税五年。” 张风年说完众人皆点头称赞,几个本地富贾地主纷纷带头交银纳捐以资团练。紧跟着众人对张风年、黄月两人便是一番恭贺称赞,更有不少富商地主视黄月为张风年身边的红人,纷纷拿出了不菲的见面礼来意图结交黄月。黄月也毫不客气,但凡有送礼的一概收下。 众人客套了一番之后,张风年牵头做东邀着众人去酒楼吃酒去了。 第467章 白衣入梦 回到校场以后,黄月拿了些银子专门让人送给了那些在剿匪期间黄月等人暂住打扰的渔民家里。 又过了些时日,张风年、张念国父子二人来到了校场,张风年和黄月两人对坐一处,张念国侍立一旁。 张风年抚着茶碗神情严肃道:“黄兄此前跟我说的话,回去后我日思夜想觉得甚为有理。仅靠严防死守只能一时平息海盗作乱,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黄兄弟前些时日说的那两点很对,若不能减轻民赋、断绝渔民与海盗的联系,那海患必定是永无止境、年年不休。因此我已经和东洲西边还有南边的几个地方官和当地地主说过了,由他们在本县本村划出一些田亩来,凡是愿意乔迁的沿海渔民每户给两件草房、一头驴、两担稻谷、五亩地。剩下不愿乔迁的渔民都搬至一处合小村并大村,此外东洲内凡是名下没有田产的渔民、佃户、苦工每两年交一次人头税且十年之内不再加赋。如此一来,对内轻徭薄赋使民有所依、对外断绝海路使海盗无可乘之机,相信定能清除海患。” 黄月听罢拱手道:“张大人此举可谓是利国利民,造福一方。” 张风年摆手道:“不敢当,只是身为一州拿督,为本州百姓尽些绵薄之力。” 跟着张风年指着张念国道:“今日来还有件小事,那便是请黄兄弟今后好生教导犬子。” 黄月微微一笑转过身从书桌上拿了三本墨迹尚存的小册子递给了张念国:“这三本剑谱是我前些日子亲笔写的,每本剑谱都有心法口诀和剑法招式上下两篇。你拿回去好生研读、细细琢磨,相信假以时日定能小有所成。” 张念国感激不已接过三本剑谱,只见三本剑谱的封面分别写着“碧波剑法”、“追身剑法”、“大夫子剑法”,张念国欣喜道:“多谢黄师傅。” 黄月点了点头劝勉道:“习武之道要勤于修炼,不可荒废光阴。但也切记不可投机取巧,欲速则不达。今后有不解之处可再来找我。” 张念国感激的朝着黄月跪了下来想要喊声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只得拜了一拜连声道谢了数句。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东洲再也没有出现过海盗扰民的情形,不仅如此就连整个渤泥国的北海和东海都罕有人再发现海盗的踪迹。可校场里愿意来报名的乡勇却丝毫不减,渐渐的乡勇的人数从百余人增加到了四五百人,本来宽敞的校场也变得渐渐拥挤了起来。 因为来报名参加团练的乡勇有一些人是没有父母妻儿的孤身汉子,黄月在例行出操和巡逻之外对那些上无父母、下无妻儿的单身青壮专门组了一个庞大的家庭。这些人以校场为家、彼此兄弟相称,平日里训练、吃饭、起居全部都在校场。 而自海患平息,整个东洲都鲜有海盗作乱的消息后一时间众人乡勇每日除了出操训练、按班巡逻之外便无其他事可做了。为了不让这众多的乡勇闲下身来,黄月在张风年的帮助下向本地的州府请愿在校场边的荒山划了百亩荒地。跟着黄月亲自带着众人在校场边的荒山下拓荒开田、凿石种树。就这样一支队伍在黄月的带领下忙时为农、闲时为兵,到了第二年众乡勇们便已经可以自给自足,完全的靠自己养活自己。不仅如此,逢年过节甚至主动开设粥厂接济困苦褴褛之人。 很快黄月抗击海盗、救苦济民的事迹便在真个渤泥国的东洲传开了,上至官府、下至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曾经许多无家可归、无亲无故的乡勇也都在本地扎根立足、娶妻生子。虽然张风年在东洲城里给黄月准备了宅院,并多次托人替黄月说媒。但黄月始终婉言相拒,并仍旧一人独自住在校场边上。 春夏秋冬、循环往复。一天傍晚,黄月正卧躺在一棵大树下品茶纳凉,身前一男子手持长剑在一旁起剑舞步,但看人如脱兔、剑似飞燕,一套剑法清灵飘逸、俊美异常。 那男子舞完长剑后转身朝黄月一拜道:“黄师傅,您看我的剑法进步如何?”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张风年的儿子张念国。 黄月点头道我传你的三套剑法,你已经练习的非常娴熟了,剩下就是你自己修炼火候了。 张念国抱拳道:“多谢黄叔叔这几年来悉心指导。” 黄月先是欣慰一笑,跟着长叹了一声。 “师傅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只是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七八年了。” 黄月深吸了口气,默默的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大树。 张念国发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便立马改口道:“今晚家父宴请宾客都是东洲的一些地方乡绅,特嘱咐念国来请黄叔入席上座。” 黄月摇了摇头笑道:“替我转告你父亲,就说我偶感有恙这次失陪了。” 当晚回到住处后黄月莫名的困意袭来,连饭也没吃在榻上一倒头便睡了过去。 梦中黄月迷迷糊糊的来到了一个似曾相似的地方。正当黄月漫无目的、四下张望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衣的背影出现在了黄月面前。那背影似男似女、似老似少,让人捉摸不定。 黄月上前想要搭话,可那白衣人也跟着往前走了去。黄月开口招呼,白衣人也不理会。黄月加快脚步越走越快甚至跑了起来,可无论黄月如何追赶那白衣人始终在一丈开外让黄月触不可及。 跑了一会黄月跟着白衣人来到了一条大河边,只见白衣人身轻如燕双脚踩在河面上往河对岸走了过去。黄月犹豫了一下但也跟着迈了出去,却不料刚迈出一步整个人便掉进了河里。在河里黄月看到了河对岸站着一群人,仔细一看黄月看到了爱妻金玥媱、女儿雅布忆源、父母双亲、弟弟黄池、杨媛、沈宏维、钟云、唐白、虹南子、雅布琪琪、库吉坦尔、布咕、包大海……还有许多模糊而又熟悉面孔。 黄月心中满怀激动想要游过对岸去,可本是泅水高手的黄月此时在梦中却只能河里拼命挣扎始终不能前进一步。只能眼看着一群人慢慢的转身离去,而自己则沉入了河底。 就在这窒息的挣扎中黄月猛的睁开双眼整个人醒了,再一看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透。 此时天已拂晓。黄月起身洗了个冷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素衣,来到铜镜前准备好好整理一下束发。许久不用的铜镜已经蒙上一层薄灰,黄月抹了抹铜镜仔细端详了一下镜子前的自己。 已是不惑之年的黄月,虽然面色上中气鼎足,但鬓角早已有了几缕白发,胡须也渐渐的发白了,一股悲凉之感不禁涌上心头。 一大早来到校场后黄月远远的就看到几十个人在校场密密麻麻的围成了一个圈子。 黄月上前大声问道:“什么事?” 众人看到黄月后立马跑了过来,其中一人面带惊讶的表情道:“教头,巧了。昨夜我等几个在外面吃酒,快要回来时听到有人报海边有一艘大船在海港停了下来,我等过去后发现那船竟是一艘波斯人的商船,见他们行迹可疑便将那一船的十几个人都给扣了。可不曾想其中有两个男子乃是中原上国来的,口称前来寻人。我等便问寻什么人,那二人说来寻一个恩人。我等问恩人姓甚名谁,那二人竟然报出了教头的名号。我等想着教头也是中原人士,莫非真是与教头有故,便将那二人请在了进去。正等着教头您来亲自辨认呢。” 黄月一听又惊又奇,立刻快步走了进去。 第468章 辞别渤泥 待进了校场黄月果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原来这两人正是当初黑胡子船上的陆大有、徐小七二人。 二人见到黄月后立刻走了上来握住黄月的胳膊激动道:“黄兄弟,想不到真的在这渤泥国又见到你了。” 黄月一看是二人也是激动道:“当年一别,想不到还有重逢之日。两位既然来了,黑胡子兄弟可在?” 二人面露哀色,陆大有摇头叹道:“船老大走了。” 黄月惊讶道:“几时殁的?” 徐小七跟着道:“三年前在广东,船老大忽然旧病复发没能挺过来。临走之前船老大还惦记着要给黄兄弟你报信的事,便将此事告知了我二人。我二人帮着料理完船老大的白事后,思量着这是船老大最后的心愿何况黄兄弟与我二人有恩,便下定决心返回渤泥国给黄兄弟报这个喜信。” “喜信?”黄月一听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单独将两人请到了后堂。 陆大有一边大口喝着凉茶一边道:“船老大临走前曾告诉我二人,说黄兄弟当年乃是在中原犯了人命案子不得已才出海避难漂泊到了这渤泥国。当年一别,黄兄弟曾对船老大私下说过若是有朝一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风头过去了之后。希望还能回到中原故土,叶落归根。” 黄月叹了声气道:“不错,昔人故土远在万里之遥,吾心无日不思!唯恐自己当年犯下了天大的祸事连累亲朋,至今不敢重回故土。” 徐小七轻点桌子道:“上天造化,恰好三年前的冬天天子驾崩、新皇登基,次年春新皇大赦天下。” “我二人自得知消息后便想着有机会能远渡重洋来这渤泥国,恰好去年有个波斯胡商来广州府说是要去什么圣城默加,我等一打听才知到要途径南洋便跟那胡商说渤泥国有大量的瓷器、玛瑙和金银珠宝,让他在渤泥国东洲停靠旬月。那胡商同意后我二人就跟着上了船。岂不料刚一靠港就被许多人给拿住了。”陆大有一边说一边自嘲的笑了两声。 弄清楚来龙去脉后黄月立刻命人放了那波斯胡商一行人,亲自赔礼道歉了一番。得知那波斯胡商特意来渤泥国购置瓷器、玛瑙、金银首饰等物后,黄月命人领着波斯胡商在渤泥国东洲所有的瓷器行和珠宝店逛了几天,临行时又亲自带人将那波斯胡商一行人送上了船。陆大有和徐小七两人则留了下来,打算着和黄月一起返回中原的事。 过了几天黄月来到了张风年府上表达了返回中原的念头。 张风年先是一震跟着劝道:“兄弟来这渤泥国也有些年月了,如今平稳安然的日子是多少人求之不得,不若就在此渤泥国安家吧。” 黄月抱拳道:“张大人好意黄月岂能不知,只是亲人故旧远在中原,如今听闻中原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一片除旧换新之气象,有生之年黄某但愿还能再见一面父母妻儿一面,否则死不瞑目。” 张风年知道黄月思乡之切也只得长叹道:“即是如此,兄弟我也不好强留。只是回到中原后若是还有什么变故,黄兄弟请记住这渤泥国也是你的家。”黄月听后心中不禁一阵动容,连连点头。 拿定注意之后黄月便立即开始准备了起来,幸运的是只过了几个月时间黄月便等来了机会,恰好渤泥国几个州的商会联合组成了一支船队前往吕宋、琉球、东洋等国,其中便要途径中原的广东行省靠港修整。张风年出面亲自安排,顺利的给黄月、陆大有、徐小七三人拿到了上船的凭证。 这一日临行前张风年在海边为黄月摆下了送行酒,其后校场的所有乡勇,甚至许多受过团练乡勇恩惠的百姓也都自发的前来为黄月送行。 张大胆、王宝仔等人上前向黄月拱手道:“教头对我等有恩,对渤泥国东洲的百姓有恩,无论何时我等皆不忘教头的恩情与教诲。” 黄月微微一笑道:“我本也是漂泊无依无靠之人,民团也同样在渤泥国给了我一个家。我已向张拿督说明,我走之后民团团练便由你二人负责了。且不说保家卫国,但愿能为一方百姓造福便已是天大的功德了。” 张大胆、王宝仔二人带着一众团练乡勇朝着黄月深深一拜。黄月同样伸出双手朝着众人拱手一拜。 张念国此时走了上来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黄月伸手拍了拍张念国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众人只道你平日只会舞刀弄剑、人浮于事,可在我看来你却是个心中有侠义的好苗子。” 张念国瞬间眼眶红了起来低声落泪道:“念国自小便不务正业、嬉笑敷衍,得黄叔数年教诲才知此生已虚度不少光阴,可恨不能早些明白事理。” 黄月安慰道:“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你能有此醒悟也不枉此生。”说着黄月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对张念国道:“我漂泊半生未有收徒之念,如今便破例一回收你为徒。” 张念国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大喜欢呼,朝着黄月纳头便拜。 黄月笑着说:“既然事先没有准备拜师茶,咱们也就免去那许多繁文缛节,以酒代茶吧!” 张念国连连点头端起一杯酒跪在黄月面前毕恭毕敬道:“请师父喝酒。” 黄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我喝了你的拜师酒,自今日起你便是我三道宗剑门第二十代弟子,三道宗正宗源自中原上国湖广行省,现掌门人是剑门第十九代传人沈宏维。假使有朝一日你能前往中原可依此寻根问祖。但眼下中原武林是一片是非之地,我劝你十年之内也不要踏足中原。” 张风年上前紧紧握住黄月手感慨道:“黄兄弟,想当初第一次见面我便与你一见如故。无论能力还是品行我都对你敬佩有加。虽知总有一日你会重回故地,但今日一别仍旧万般不舍。若得菩萨保佑,张某愿此生能与黄兄弟再见一面。” 黄月双手抱拳对着张风年长鞠了一躬:“张兄恩情,黄月感恩于心。正如张兄所言渤泥国亦是我黄某的家,倘天若假年必定再回渤泥,与兄举杯共饮。” 来送行的众人无一不是给黄月带来了许多饯行礼,黄月拱手称谢但全都婉拒了回去。只随身带了两件包袱与众人一一道别后,与陆大有、徐小七二人登上了船。 第469章 吾土吾国 自登船后黄月每日清晨、日落时分都会站在船头甲板举目北望,心里不时的想起远在岭南蛊毒族的妻子、漫漫漠北草原的女儿、多年未见的父母兄弟、三道宗和妙音宗的众人,每当回想起这些黄月无不望眼欲穿。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黄月心中澎湃激动的情绪越是强烈,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回中原。 在海上沿途停靠了数次漂泊了将近一年之后,终于这一天傍晚陆大有、徐小七二人对黄月说道:“黄兄弟,这两日便要到广州府,到了广州咱们就靠岸下船了。” 黄月满心欢喜道:“甚好!” 果然到了第三天傍晚,那大船在距离岸边数里外的潜水滩停了下来。黄月、陆大有、徐小七三人随着采补物资的小船一同等了岸。 “黑胡子大哥葬在何处?我去祭拜一番。”黄月开口对二人说道。 陆大有、徐小七点头道:“好!船老大在广州府顺德县去世后就势埋在了那里,此去往北走二百多里便是。” 就这么三人朝着顺德县城方向走了去,两三天的功夫便到了。到了县城后黄月准备了三牲酒肉、纸钱果品来到了顺德县城外的一处小山上。 陆大有、徐小七二人带着黄月来到了山脚处一个坟堆前。陆大有指了指一个坟包道:“这便是船老大的埋身之处了。” 黄月摆下三牲酒肉并一些果品纸钱朝着坟前拱手拜了三拜:“黑胡子大哥恪守诺言、以信为念,在此受黄月三拜。愿大哥来世能富贵荣华。”陆大有、徐小七二人也跟着黄月拜了三拜。 一番悼念祭拜后,黄月对二人道:“不知两位兄弟今后如何打算?” 二人相视一笑,陆大有道:“我二人生来便是在渔民家,如今这把年纪了还能有甚打算,不过是继续在船上漂泊,哪一天身子动不了了倒头一歪彻底睡过去罢了。” 黄月沉吟了片刻叹气道:“不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等生来便是遭罪受苦的,只是人生苦短能与至亲相守便是最大的福分。”说着黄月从袖口拿出了两块金锭:“我在渤泥国待了这么些年并未积攒下什么财富,只留了这么两块金锭,你二人拿去吧!” 两人瞪大了眼睛盯着黄月手中的金锭,徐小七摇头道:“黄兄弟对我二人有恩,我二人此番到渤泥国也只是报信,如何再受如此大的厚礼。” 黄月摇头道:“相逢便是缘分,何况你我三人患难之交,这两个金子对我来说和两块石头并无甚区别,带在身上反而累赘。你二人拿着吧,今后能不出海便不要出海了,哪怕是做个小本买卖只要能守在父母妻小身旁安度晚年便是不枉此生了。” 两人推辞了一阵但在黄月坚持下,二人还是各自收下了一块金锭。 黄月长叹一声道:“在下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今天便要动身北上。就此与二位兄台别过,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说着便与陆大有、徐小七二人拱手道别。 陆大有接过金锭掂了掂面带羞涩的笑道:“我滴娘这么沉,这金子少说也有五六十两重。有了这些咱们今后在内河跑一跑小船便可,再也不用出海了受那鸟罪了。” “黄兄弟大恩大德,我二人今生不忘。愿黄兄弟你此去逢凶化吉、吉人天相。”徐小七说完和陆大有二人朝着黄月一拜。没等两人说完话抬起头,黄月便转身大踏步离开了。 回到中原后故土后,黄月早已醒悟此世间除亲人团聚之外再无可留恋之事。想到妻子金玥媱那脆弱的身子,黄月还是决定先去漠北草原接回女儿后再一同前往岭南蛊毒族与妻子团聚。但在这之前黄月还是决定先顺道回上海县取回当年自己出海之前留下来的一些东西,再借到凤阳府回双桥乡黄家村看一看父母双亲是否健在,弟弟一家人又过得如何。 笃定注意之后黄月一路向东北方走去。黄月一生赶路无数,但这次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每一天的日出日落都让自己感到光阴可贵、寸金难买,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黄月更是加倍的珍惜。几乎除了睡觉的时间黄月都在着急的赶路,就连吃饭喝水也不愿停下来耽搁片刻。 …… 寒冬,大雪! 一艘江边小船上坐着一个六旬老者,那老者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拿着一根鱼竿在小船上垂钓。 远处一个年轻汉子提了一个食盒走了过来:“爹!这么冷,回家了。” “你懂什么,钓鱼就得在下雪的时候钓,下过雪了鱼就不上钩了。”老者一边说一边接过食盒拿出两个馒头、一碗热汤就坐着吃了起来。 到了傍晚些时候,这父子二人方才拿了鱼竿竹篓往家赶去,快走到家门时年轻汉子忽然道:“爹,有个人在咱们家门口蹲着呢。” 那老者眯缝着眼睛看了看道:“这天寒地冻的街上一个人没有,怕不是一个讨饭的。大过年的挺可怜,回去施舍他一碗热粥。” 父子二人说着走到门前就要开锁进门。突然那蹲在门口男子缓缓的站了起来,摘下头上的斗笠低声道:“包大哥,十年了,别来无恙。” 那老者和那年轻汉子也是一愣,跟着老者一把握住了对方的双臂双目泪水夺眶而出,颤抖着声音道:“黄兄弟,真是你!” 这父子二人不是旁人,正是包大海父子二人。包大海赶忙将黄月请进屋内关上大门聊了起来。 进屋后,两人先是寒暄了一阵,跟着黄月便将自己出海后如何在渤泥国落脚、如何在渤泥国站住脚后生活了下来,又如何时隔近十年后又漂洋过海返回了中原,以及从广州府登岸后一路走回了上海县,全都与包大海说了一通。 包大海听完后沉默半晌摇头感慨道:“是啊!两头加起来这么一算刚好十年整。十年啊!咱哥俩都老了,但好在如今兄弟回了家,不用在外漂泊了。不知黄兄弟今后作何打算?” 黄月苦笑一声道:“圣人云五十而知天命,吾今恰好五十。背井离乡、卧雪眠霜三十余年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天命也。愚弟已无所欲,但愿能像包大哥这番颐养天年便是天大的福分了。今日来一是与包大哥再见一面报个平安,二来也是取回些东西然后就此北上寻找妻小。” 包大海好奇道:“贤弟来取甚东西?” 黄月笑了笑道:“当年我出海之前曾在包大哥家后院埋了一个箱子,放了些物件。但这箱子里埋的可不是什么好见光的东西,为不免给包大哥带来灾祸便未告知。”黄月说着拿起屋内一把锄头来到了后院。 黄月来到后院的水井旁往北走了十步又往东走了十步来到了东北院墙下,跟着挥起锄头挖了起来。 包大海父子二人疑惑不已,但也各自拿了铁锹和锄头一同随黄月挖了起来。三人挖了半个时辰,挖了将近半人多高的一个坑果然只听一声闷响。 “咦,还真有个木箱子。”包大海惊讶的说道。 黄月拨开木箱上的土,抓住箱子上的铁环将整个箱子从土里拔了出来。跟着锄头一挥打开了铁锁,打开箱子后里面仍旧安然存放着显目的两把宝剑还有一个用油纸反复包了好几层的包袱。 第470章 客从何来 黄月拿出双剑和油纸裹的包袱,掀开一层蓝布后满满一整箱的真金白银、玉珠宝石,剥开层层油纸打开包袱里面同样露出了厚厚一沓的银票。但是黄月的目光却紧紧的定在了一幅画、一颗珠子、一本破旧的小册子三样物品上仔细检查了一番,跟着长舒一口气把东西又放回了去。 包大海父子二人早已瞪大了眼珠子,半张开的嘴半天也没合上。 黄月见状笑着解释道:“黄某一生漂泊江湖,只攒下了这一箱子东西。只是这里面许多金银来路颇为血腥未曾告知包大哥,多谢这十年来包大哥替小弟保管此物,这五百两银票权当小弟答谢包大哥了。”说着黄月抽出五张银票递了过去。 包大海愣了一愣回过神来后立马摆手道:“愚兄对此毫不知情,谈不上保管,无功不受禄怎好空手拿贤弟的银子,千万使不得。” 黄月一把将银票塞到包大海手中:“若不是包大哥当初周旋帮衬,我哪里能到渤泥国躲这十年风头,这银子包大哥定要收下。” 包大海连推不收,黄月再三坚持。两人推搡了好半天,包大海见拗不过便收下了。 当天夜里,黄月在包大海家中吃过晚饭后便准备起身告辞。包大海好言挽留,但怎奈黄月去意坚决。见挽留不住包大海只得给黄月准备了满满一大包干粮送到了黄月手上。 黄月叫来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临别前对包大海道:“虽说如今新皇即位大赦天下,但小弟当年所犯之事恐官府绝不会就此罢休。兄切莫对外谈起在下,还有这些事情。” 包大海拍着胸脯道:“贤弟放心,今生今世不会对外人提兄弟你一个字。” 黄月一个抱拳:“包大哥保重,小弟就此别过。”说罢黄月直接跳上马车再没有别的话语,随着马鞭一甩车轮碾压在石板上一阵吱吱声响,黄月在月色下慢慢消失在了巷子中。包大海看着黄月渐渐远去的身影一时间也是满心感慨…… 一个月后,在一条积雪刚刚融化的道路上夹杂着泥水和人畜的脚印,一辆马车摇晃着走了过来。 曾经,黄月揣着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和一心想着帮助父母分担重担的念头驾着马车走出了黄家村。如今黄月同样挥着马鞭驾着马车回到了黄家村。只是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 虽时隔多年,但再次回乡黄月仿佛又找到了那熟悉的感觉,曾经自己儿时玩耍和生长的土地,走过几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跨过两条小河之后黄月找到了自己曾经熟悉的家。 黄月停下马车激动的快步走了过去,但一看大门锁着。黄月用手拍了拍门鼻,但许久也无人应声。 “难道无人在家?”黄月犹豫着走到大门旁的院墙轻轻一跃跳到墙头进了院子。 黄月左右看了看发现鸡笼、牛棚都是空的,院子里也没有一声狗叫。就连灶房也是空空如也没有一根柴火。三间土屋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眼望去就是许久无人气的样子。 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黄月退了出来想找个临近的人家打听打听自己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走了一里地后黄月看到一个孩童蹲在门口,便上前对那孩子道:“小孩,你家父母长辈可在?” 那小孩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见黄月一脸面生便好奇道:“老爷爷,你是从那里来的?” 黄月听后五味杂陈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这时门内走来一个年岁和自己相仿的五旬老者。 黄月上前一个抱拳操着家乡的口音招呼道:“老乡,在下打听个事。” 那人抬头看了看黄月,面色略带疑惑道:“听口音阁下是本乡人,不过有些面生呢。” 黄月点头道:“不错,在下早年在外经商少有回乡,故而面生。” 那老者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知阁下想打听什么?” “村尾的黄从容家是不是已经无人了?”黄月问道。 那老者眯缝着眼睛道:“好几年都没人了,黄从容老夫妻二人都是旧病残生,他家儿子这些年一直在府城做买卖,前几年回来一次就把两个老人都接走了,现在家中已经无人了。” 黄月继续问道:“老乡适才说他家儿子把两个老人接走了,那他家儿子叫什么名字,不知老乡可否知道?” 老者点头道:“这谁不知道,他家儿子唤作黄池。二十多年没中举的酸秀才了,那一家人本来穷困的很,但听说这几年在府城做些买卖挣了些家资。” 黄月跟着追问:“老兄可知那一家人去府城何处定居了?” 老者摇头道:“这谁知道,一家人都走完了,好几年都没回来了。你要打听的话去凤阳城问问吧。” 黄月一听满是失落,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跟着问道:“村口椿树林西边的黄立一家人,现在可好?” 那老者摇头道:“好几年前就死了在外地病死的,还是别人把遗体运回来的呢,他家儿孙后人现在人还在那里住着呢。” 黄月听后心里顿然不是滋味,不由得一阵唏嘘,朝那老者一个抱拳称谢便转身走了。 来到村口后黄月走下马车朝着几间破败的房子走了过去,只见一个年纪二十出头女子蹲在门口,手里拉着一个蹒跚学步孩童。那女子见黄月走了过来上前道:“老人家,做什么?” 黄月笑道:“借碗水喝。” 那女子很是热情的进屋端了碗水出来递给黄月。黄月接过一饮而尽跟着问道:“请问你家当家的人可在?” 那女子道:“我家男人出门打柴去了,公公在家只是卧病在床不便会客。” 只听屋内一个男子声音颤抖着说道:“既是有客来访,快快请进来。”那女子应了一声立马将黄月请了进来。 黄月进屋后看到一个和自己年岁相仿的男人斜靠在床上,身上裹了厚厚的棉被,脸色蜡黄的朝黄月点了点头。黄月抱拳一个回礼。 “听先生口音应该就是这十里八乡的吧,不知先生高姓大名,有何贵事?”那老者声带气喘的问道。 黄月没有回答那男子的话,反问道:“我听说这里就是黄立老先生在世时所居。” 那人点头道:“黄立正是家父名讳,五年前因病去世了。不知阁下是?” 想到这个同族的叔叔曾经带着自己离开黄家村,走到了外面的世界,间接的影响了自己的一生。可如今去世后却落得个家道中落的下场,黄月心里不仅一阵感慨。 “在下姓名不值一提,黄老先生在世时曾与在下共事,只因一时拮据在下曾向其借了些银两,不料如今老先生已然过世。既是如此在下合该连本带利一同把银子归还其后人。”黄月说着从怀里掏了两张百两银票并一个银锭放在了桌上。 那老者和年轻妇人两个一看到如此多的银两,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可还没等两人询问是什么情况,黄月早已走出了门。那妇人从屋内追出来,可黄月早已跳上马车鞭子使劲一挥乘着马车快速离开了村头。 离开黄家村后,黄月本以为能见到父母兄弟但却一无所获,只好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走着心里不断的盘算着下一步打算。 考虑到自己当年通缉犯的身份着实不好前往府城打听消息。再想到自己的妻女尚远在天边,不如先去漠北接回女儿,再南下蛊毒族找回妻子。待一家团聚自己了无牵挂后,再慢慢的打听父母弟弟的下落。 思索许久拿定注意后,黄月拨转马头径直往北而去。 第471章 有亲难认(一) 黄月一路往北走了十日偏逢天不作美,一连下了几天的雨。这一天恰逢阴雨不断,黄月便寻了一家酒馆歇脚准备吃些热的东西暖暖身子,可刚一坐下身子还没暖和便看到三个刀疤恶汉走了进来。 那三个恶汉手持砍刀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进了酒馆后只把长刀往柜台上一搁。那掌柜的中年男子连连点头哈腰,恭敬的送上了一小包碎银。一个为首的恶汉用手指头轻轻拨了拨碎银跟着冷笑道:“不懂规矩,怎么比上次还少了些?” 那掌柜叫苦道:“大灾之年,无甚买卖。望各位高抬贵手。” 那恶汉笑道:“我今日见你店中人气旺的很,莫不是偷奸耍滑以为我哥仨好蒙骗?” 掌柜的中年男子只得抱拳求饶,甚至把收钱的抽屉都拿了出来。三个恶汉见无甚油水便大骂道:“你个好死不死的,既无孝敬的银子那门外的马车我哥仨借去用两个月再还与你。” 掌柜的急忙挥手道:“那马车若真是小人的自当借给几位好汉无碍,可那马车是店中的一位客官的,与小店无关啊。”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其中一人恶狠狠的追问道。 黄月听到这里不禁眉头一皱,只得硬着头皮缓缓站起身上前拱手抱拳:“三位好汉,那马车是小老儿的。但那马车在下近日还要拉货呢,相逢便是缘,在下这里还有些碎银请各位笑纳。” 那三人一看黄月谈吐不凡而且出手便是五两银子,三人小声嘀咕了几句便笑呵呵的收了银子,顺手拿起砍刀又大摇大摆的走了。 待三人走后,那掌柜的朝着黄月抱拳鞠躬道:“今日对不住,劳烦客官破费了。” 黄月轻轻一笑:“无妨。” “敢问客官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在下自南方来,往北边去。” “那客官不妨自此向东到淮安坐船走运河北上,可不要在走陆路了。” “为何?” “去年旱灾蝗灾,江南数省欠收。流民多如牛毛,土匪强盗遍地都是,哪个山里都有大王,哪片林子都有强人。唯有走水路一是快的很,二来安全不至有性命之忧。” 黄月听后点头道:“不错,在下一路走来确实见到许多饥民沿路乞讨,想来新皇继位也没个太平世道。” 简单吃过饭后黄月便起身赶着马车继续上路。走了将近十几里地到了一处无人的荒地后,突然从前面的大树下走来了三个人。 黄月凭着直觉敏锐的察觉到是有强盗盯上自己了,便勒马停了起来。等那三人走进了黄月才发现原来正是刚刚在酒馆里索要银子的三个疤脸恶汉。 那三人走进后,中间的一个上前吆喝道:“老头,看你身上有不少银子,不如借我哥仨一些。” 黄月摇头道:“我本来以为你们只是些泼皮无赖,没曾想你们还是落草的强盗。” 又一人趾高气扬的叫骂道:“老头子,你别不识抬举。把钱财留下,我们哥仨放你过去。” 黄月坐在马车上笑了起来:“我的钱财可不是一般的多,你们恐怕连想都不敢想。给你们了,你们会吓死。不如这样,我留二十两银子给你们,你们放我过去,就当大家没有见过面。” 那三个恶汉一听黄月的话大笑了起来,中间的那人走上前伸手就要来抓黄月的肩膀。黄月忽然反手掐住那人的手腕跟着一个龙爪捏住对方的脖子,只要稍微一用力便可立马将那人当场毙命。可最终黄月还是没有起杀心,只把那人手腕一折扭断了那人的手腕。 左边的恶汉见状也提起砍刀冲了过来,黄月侧身一闪反手抢过砍刀朝着那人手腕一挥。只听啊呦一声惨叫,三根血淋淋的手指掉在了地上。 最右边的那人见两个人眨眼的功夫就一个被扭断了手腕,一个被砍掉了手指,顿时心里慌了起来转身就要逃跑。黄月把砍刀往前用力一扔,刀口正好砍在那人的小腿肚子,瞬间那人抱着右腿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三个人知道自己惹了不敢惹的人,立马爬了起来跪在了黄月面前拼命的磕头求着黄月饶命。 “你等今日遇见我也算是你们的造化,否则哪一天遇上个心狠手辣的,你们那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天日昭昭,若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今后切莫再做伤天害理的歹事。”黄月说着回到马车直接从三人面前慢慢走了过去。 那三人见黄月手下留情饶了自己一命,连连磕头拜谢直到黄月走了老远也不敢站起来。 “看来这十年来世道更乱了,那酒店的掌柜所言不假若是这当事再来几次就麻烦了,不如就走水路去罢。”黄月嘀咕着把马头一转往东走了去。 又过了几日,在淮安地界等候了几天的黄月终于等来了上船的时候。上船时黄月将箱子马车一并安置妥当后正要把马牵上去时,那船家摆手示意道:“客官这马匹不好再上船了。” 黄月不解道:“为何?” 那船家道:“一来咱家船小已经有位客官上了头毛驴,你这高头大马没地方站了。二来这船上草料不多怕你这畜生没口吃的。不如客官把马匹寄存在客栈中,返程时再来取吧。” 黄月道:“在下此次北上不知何年得返,即便返程也未必再回此地了,还望船家行个方便。” 船家摇头道:“非小人不肯与客官方便,实乃船小难容。” 黄月从怀里摸了两快银锭递过去道:“在下愿多出两人份的船钱,还望船家通融。” 那船家一看黄月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顿时变了脸笑道:“即使如此,若那牵了毛驴的客官没甚话说,那小人自然也是可以行个方便。” 船家话刚一说完,就听船屋内传来了一句清脆爽朗的声音:“咱家好说,只管让那老伯牵马上来便是。” 伴随着人声一个身材中等、面貌清秀、身穿蓝色长衣的年轻男子手持摇扇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身着灰布束腰的书童。 黄月抱拳道:“多谢公子,老汉感激不尽。” 那年轻男子挥手道:“大家都是外走他乡,老伯不必客气。”说着又转身对身边的书童吩咐道:“去给老伯牵马,再把草料和豆子也分一半出来给这位老伯的马。” 那书童不做声的点了点头,上前就帮着黄月牵马。黄月连连谢过急忙将马拉上了船,拴在了船尾的一间小棚子下面。 第472章 有亲难认(二) 进了船屋后黄月与那年轻男子对坐了下来,一旁的书童给两人各倒了杯热茶。黄月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年轻男子仪表堂堂、衣着洁净、谈吐斯文淡雅、举止端庄有度,一眼望去便是一身的书生才气。 黄月拱手道:“公子真是容貌甚伟、气度不凡。” 那年轻男子摇头笑道:“老伯过誉,适才听老伯口音甚为熟悉,不知老伯家住何处?高姓大名?” 黄月尴尬一笑道:“免贵姓黄,贱名不足挂齿。” 那男子一拍扇子笑道:“巧了,在下也姓黄。” 黄月好奇的反问道:“不知公子贵乡何处?” 那年轻男子道:“在下祖籍正是凤阳府凤阳县双桥乡人氏。” 黄月一听顿时一阵诧异:“公子莫非是双桥乡黄家村的?” 那年轻男子也惊讶道:“正是!老伯也知道黄家村?莫非老伯也是同村之人?” 黄月停顿了一下随即立马摆手道:“不!老汉早些年在凤阳县做过买卖,也去过双桥乡一带,知道那里有个黄家村。听公子说自己家住双桥乡又姓黄,便胡乱猜测了一下,没曾想还真让老汉给蒙对了。” 那年轻男子点了点头道:“难怪听老伯口音甚是熟悉,我还以为你我是同乡呢。” 黄月也笑着道:“你我虽非同乡,但同为黄姓。天下黄姓出江夏,说不定往上寻亲朔谱便是同根。”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看到眼前一个和自己同乡同宗的年轻男子,身处外地且多年漂泊的黄月顿时倍感亲切,两人便天南地北的攀谈了起来。 “不知老伯坐船向北,所谓何事?”那年轻男子说着主动给黄月添了杯茶。 黄月稍加思索道:“我有亲人故友在北,乃是寻亲。公子呢?” 那年轻男子微微一笑抬起头满目自信道:“晚辈自此北上乃是为那贡试会考,进士及第而来。” 黄月一听顿时起身连连拱手抱拳道:“想不到公子乃是个举人老爷,小民眼拙,望老爷莫要怪罪。” 那年轻男子愣了一下跟着莞尔一笑双手扶着黄月又坐了回去:“老伯不必拘礼。” “想不到公子既已贵为举人老爷,出行尚且如此朴素。” “晚辈前年乡试中举,但家中并不殷实。家父几年前身患疾病,就这进京赶考的盘缠还是本地父母官和乡绅们接济的。” “原来如此,但看公子年岁二十上下便已中举,此番进京定能进士及第、光宗耀祖。” “多谢老伯美言。想我黄良佐七岁读书、十七岁中秀才、两次乡试中举,满腹才学不为那当官显贵、绫罗绸缎,只求一来全了家父心愿,二来展凌云之志、投身报国。” 黄月一听“黄良佐”三个字顿时有股莫名的熟悉之感,继续问道:“公子好志气,令尊有子如此真乃人生幸事,敢问令尊大名?” “家父名讳单名一个池字。说起来家父也是有才之人却时运不济一生未能考取功名,因此对晚辈自幼便管教甚严,希望晚辈有朝一日能学有所成、皇榜提名。” 黄月瞬间脑袋一震但立马镇定了下来,装作心不在焉的接着问道:“令堂大人贵姓?” “家母杨氏。” 黄月此时已经心潮涌动但为了最终确认眼前人的身份,继续装作镇定的语气问道:“据在下所知黄家村的人皆是同族宗亲,不知公子家中可有兄弟姐妹、叔伯族亲?” “老伯见笑,吾家人丁寡薄,晚辈乃家中独子,家父虽有一长兄但已离家三十余载。似乎二十多年前曾回乡一次,但那时晚辈只是个未及两岁的童孺,已然记不清了。” 听到这里时黄月只觉得天旋地转、唇齿颤抖,仿佛中毒昏迷时脑海中一片空白。那年轻男子还在说着些什么,但黄月已经听不进半个字了,只紧紧的攥紧了拳头,一时无语凝噎。 “老伯,老伯?”过了半晌,黄月才在对方的呼喊声中回过神来。 黄月深吸了口气按耐住难以言表的心情,轻轻问道:“见公子年岁轻轻,令祖父母尚在否?” 那年轻男子轻声叹道:“诶!家祖父母三年前相继辞世了,家父也才是不久前守孝三年,去了丧服。” 这句话犹如一柄铁锤狠狠的落在了黄月的头顶,听到自己父母三年前相继离世的消息后黄月只觉得瞬间心痛如绞、腹腔一阵剧烈的翻腾,跟着口中呕出来一股酸水。 那年轻男子和书童见状急忙上前关切道:“老伯你怎么了?” 黄月只垂头摆手:“老夫旧疾复发,不碍事。”说罢借故走了出去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二人见黄月身体有恙便不再打扰。 当天夜里,黄月一人来到船尾整个人早已泪流如柱,无数个年少时的回忆涌上脑海,只得在心中一次又一次的责怪自己未能尽到身为人子的孝道。浑身颤抖着朝南边磕了三个响头。 第二天一早,黄良佐主仆二人见黄月迟迟在船屋内没有出来便上前主动敲门询问。敲了一会无人问津,二人便以为黄月尚在养病就没在打扰。 又过了一日,到了第三天客船例行靠岸后,黄良佐主仆二人起来后见黄月的房门还是紧闭着正要上前敲门,却听船夫道:“那老伯一大早就上岸了。” 黄良佐心想或许是上岸找大夫看病去了,便没有在意。过了申时天也渐渐黑了,就在这时黄月从岸边回来了。 一听黄月的屋内有动静,黄良佐和书童二人便走了过来,正当黄良佐准备上前问候时,主仆二人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黄月一身素衣,桌子前点着一根白蜡烛,双目红肿透着斑斑血迹,面容枯槁、头发蓬乱,更吓人的是前两日还黑白参半的头发现在已是白发苍苍。黄良佐被惊的顿时说不出话来,那书童更是吓得尖叫了一声。 黄良佐定了定神关切道:“老伯,我看你神情憔悴、面色病态,你可上岸寻个大夫替你好生把脉瞧一瞧。” 黄月摇了摇头低声道:“老夫无碍,只是旧疾发作眼下已平安无事,静养两天便可,有劳公子费心。” “好,即使如此,那晚辈不打扰老伯歇息了。”黄良佐说着便掩门与书童二人退了出去。 黄月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只微微点了点头。 到了第四天正午,黄月主动找到黄良佐抱拳道:“老夫常年在外,身边无亲无故,前两日旧病复发难得公子挂念甚为感动,今日略备饭食一桌请公子赏脸。” 黄良佐欣然应允,当下带着书童到黄月房内坐了下来。黄月给每人各倒了杯茶道:“老夫今日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黄良佐也不客气端起茶杯道:“看老伯今日气色通运,想来已无大碍,真幸事也。” 黄月笑道:“常言道贱人硬命,老夫贱命一条连阎王也瞧不上呢。” 黄良佐笑道:“老伯自谦了,此乃天佑善人。” 黄月跟着道:“前两日听公子说起令尊也是个饱学文人,不知令尊大人如今作何营生,一向可好?” 黄良佐长叹道:“家父曾经在村里也是个远近闻名的有才之人,弱冠之年便考了秀才。只可惜后来多次乡试落榜,加之父母妻儿须得供养,便渐渐的弃了科举,做起了药材买卖。说起来家父还是听说我那位多年不曾蒙面的伯父做生意赚了不少银子,这才决定自己也弃文从商做起了药材买卖。早些年家父的确靠着贩卖药材赚了些银子,可后来生意便暗淡了。有一次家父更是失足跌落马车摔折了腿,可偏偏天不怜人,前些年家父染病、家祖父母又相继去世,自此更是雪上加霜。以至在下进京赶考的盘缠都是四处凑借的。” 黄月给黄良佐又倒了杯茶缓缓道:“天不亡人、必有后福,老夫虽与公子萍水相逢,但觉甚为亲切。不知公子家住凤阳何处?老夫来年若路过凤阳再往之与公子一聚。” 黄良佐笑道:“好说,晚辈家住凤阳县城东巷,晚生也算略有薄名,老伯到了之后随便打听一下黄良佐的名号便可。” 第473章 漠北寻女 黄月虽不止一次的想要表露自己的身份,可每每想到自己背负着株连九族的大罪。而眼前的亲侄是个身怀功名、仕途有望之人。为了彻底的隐姓埋名不给家人带来丝毫危险,黄月打算绝不露出半点痕迹,最终选择了沉默自己的身份。 接下来的时日黄月与黄良佐经常对坐闲聊,言语间黄月知晓了这些年自己错过的许多事情。每每听到黄良佐说家中有何喜事便一同开怀大笑,一听到悲事也跟着垂头摇叹。渐渐的两人已是敞彻心扉、无话不谈。 又过了旬月有余,这一天大早只听船家大声呼喊道:“我滴娘,挤坏了、挤坏了。” 黄月等人来到船头一看,只见前方的河道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一眼望去所有的船只都停在河面上等待着挨个过关。 一旁的黄良佐见状摇头道:“这可如何是好?” 那船家也摇头道:“每逢开春便是粮船、盐船、官船最紧的时候,待守的路通不知那年那月,不若几位客官就此地下船走旱路去吧。” “此去京城尚有多远?”黄月问道。 “此沧州地界,前面过了天津便是顺天府京师了,若是脚程快些六七日便到。”那船家回道。 黄月转身对黄良佐道:“公子会考将近,不好再次耽搁。不若你我就此下船,一同走陆路进京如何?” 黄良佐思索片刻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三人随即收拾行李包袱,牵着马匹和毛驴下了船。一路上黄月邀请黄良佐一同乘车,那书童骑着毛驴跟在一旁。 一路上黄月操鞭赶车,每逢天黑便寻了住处歇脚,三人饭食住宿所花的银也全都自己一人会账。 黄月担心黄良佐主仆二人莫遇到歹人劫道,故而改变了向西北往西安府的路线,直接向北走了将近十日将黄良佐主仆二人送到了京城。 这一天夜里三人在客栈歇下来后,三人围在一处吃饭。 黄月道:“明日一早老夫便要与二位分道扬镳了。” 黄良佐诧异道:“怎么?老伯不进城了?” 黄月摇头道:“我要见的人,不在京城里。此去京城南门只有十数里了,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二位明日可早些起来,随着进京赶考的考生一道进城吧,老夫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办。” 黄良佐抱拳感激道:“此番路上有劳老伯驱车带路,更为我主仆二人费了不少银子,晚辈实心中不安。” 黄月只笑道:“大可不必,你我相遇乃是天赐的缘分,出门在外便是吃口饭也要银子,我这里有纹银一百两,你二人收好权当回去的盘缠吧。 黄良佐先是瞪大了眼睛,跟着立马摆手道:“老伯为我主仆二人已是破费许多,无功不受禄,晚辈怎敢再收这银子。” 黄月笑道:“这银票与我并无大用,但对公子来说却是有大用处。”说完便将一包银子塞到了黄良佐的怀里。无论黄良佐如何推辞,黄月只坚持要将银子送与给他。 一番推辞后,黄良佐终于点头收下了银子,跟着拉上书童朝着黄月拱手鞠躬道:“敢问老伯大名,他日晚辈定要将老伯这份恩亲加倍报答。” 黄月叹了声气:“我是个是非之人,见不得光。今日能与公子这般才人相遇已是上天眷顾,在下的名字不提也罢。” 黄良佐见黄月不肯透露姓名便追问道:“那老伯家住何处?晚辈日后登门拜访。” 黄月苦笑一声:“漂泊一生、居无定所,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家在哪。公子莫要挂念,这世上的事都是缘分,你我此番相遇便是缘,一切随缘吧。但愿公子进士及第、加官进爵,将来光宗耀祖、父母妻儿得享福荫。” 说完黄月一挥马鞭驱车离开了,只留下黄良佐主仆二人呆立在原地。那书童在一旁道:“公子爷,一开始我想这老伯如此殷勤,必是听到咱公子是举人老爷后有意巴结奉承,可没曾想如今分别了这老伯也不愿透露一个大名和家住何处,想来真是个高洁之人。” 黄良佐点头道:“此名仕之风,实为罕见。老伯虽施恩不图报,然你我不可不怀报恩之心,他日若再得见必定加倍报答老伯今日之恩。”说着主仆二人朝着黄月的马车一个深深的拱手鞠礼…… 离开黄良佐主仆二人后黄月心中又感到了一丝空洞,想着自己如无根之末在江湖上飘荡了大半生,如今妻离子散、父母双亲具已入土,山门破败、天地之大无己立锥之地,越想心中越是悲凉难过。只盼着能早些回到漠北,找到亲生骨肉,再南下寻妻,待妻儿团圆后有朝一日能再与手足兄弟见上一面此生便再无任何奢望了。 又走了一个月左右,黄月驾着马车走过玉门关外来到了草原。此时节气也早已过了冬季,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塞外草原上一片绿意盎然。黄月凭着那熟悉的记忆一路向北找了过去。 一阵暖风吹过,万里无云的草地上一轮红日逐渐的从黄月背后绕到了其侧面。黄月拿出肉干胡乱往嘴里塞了一些,又解下水囊狂饮了一通。就在黄月疑惑自己是不是走偏了方向时,只听远处一阵震动声传来。 “牛群!” 黄月瞬间便听出了这是草原上放牧的牛群,而且如此密集的声音必定是有牧人在驱赶牛群。黄月抖擞精神踢了踢马肚子朝着声音处跑了去,果然跑过一个斜坡后看到了一个身披羊皮细袄、手持套杆的草原汉子。 黄月兴奋的上前用草原上通用的问候语打了招呼,那放牛的牧民见黄月衣着奇异但口中说的确分明又是自己能听懂的话,便好奇的打量了黄月一番跟着也在马背问候了一声。 黄月大喜跟着用在雅布格热族学来的游牧语言向那牧人打听起来,一番交流后黄月得知自己已经步入了鞑靼国部境内深处,再往北数百里就是瓦剌境内,而鞑靼和瓦剌两境中间的地带便是雅布格热族和库吉尔族这两族经常驻扎的营地,数百里最多不过十天的时间便到。一看到希望就在眼前,黄月高兴的谢过牧民挥起马鞭盯着红日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