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盗墓贼》 第1章、贵不可言 人们常说:一运二命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这运和命是天注定的,谁都无法更改,然而风水和积德、读书却是后天所得,可以让一个人的一生充满了幸运女神的眷顾。 什么是风水?什么是积德,我是不信的,可命运偏偏让我降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相师。太爷爷所学的相术都是一脉单传,传长不传幼,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每一代里要选出长子来继承这份衣钵,随着逐渐的沉淀,到了太爷爷这代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太爷爷想当年名气极大,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风水先生,据说当年还被张少帅请去,给张大帅看陵寝。 周家和张家的渊源颇深,张大帅祖先的陵墓就是太爷爷的父亲选的址,当时还特意选了一块其貌不扬的水玲珑之地,表面上看一般的很,实则蕴含着风水术数当中最大的玄妙——玲珑阁,但凡居于此地,后世子孙必会富可敌国,大有帝王之相。所以当张大帅被小本子炸死之后,选陵寝的任务便传到了我们周佳氏第四十二代传人,也就是我太爷爷的身上。 想当年,元帅陵址的选择是非常慎重的事,太爷爷勘察选中了赫图阿拉县铁臂山下的一座山包,那里曾是明军和后金军队萨尔浒一战的古战场,位于省城东南,浑河之阳。太爷爷设计的大元帅陵仿后金东陵建制,只不过规模有所减杀,但整体气势依然宏伟壮观。元帅林历时三年修建,由方城、园城、墓室三部分组成,总占地14.5公顷。陵园整体成品字形,墓前一座台,幕后一座山,布局严谨,金壁辉煌,吸取古代帝王陵园习俗,又有中西结合的新意。 太爷爷回忆说,当年的少帅心烦意乱,在面临独立和易帜的选择上,曾经还问过太爷爷,太爷爷只回复了简单的一句话:“人活一世为了啥?” 这句话似乎点醒了张少帅,所以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易帜,不做千古罪人,也成就了他百岁之龄,逍遥自在,善始善终。 对了,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叫周云瞳,据说当年我出生的时候,云遮明月,降生的一刹那,云层被拨开,露出了月亮,伴着月晕,像极了一只明亮的眼睛,所以太爷爷大笔一挥,赐名为云瞳。 ·老妈说,在我满月那天,宴席之外出现了一个老太太,谁都没见过她,可她却慈眉善目的一定要见见我,说要沾沾喜气。老妈这人从不会拒绝别人,于是将我抱到了老太太的面前,谁知她竟摸着我的头说:“这个孩子大富贵相啊,以后贵不可及。” 后来我长大后,老妈每每说道这个事,我都会嗤之以鼻,什么大富大贵,学习不是最好的,家庭不是最有钱的,除了守着还算聪明些之外,啥都没有,谁再提富贵这两个字,我都能和他急。 也不知道为什么,爷爷当年只想着实业报国,非要学采矿,而他的几个弟弟即便有想学的,也都被太爷爷无情的拒绝了,非长子不能学。太爷爷那时候只能寄希望于我的父亲,可惜的是,他再一次失望了,我的父亲,那是一心想当兵的唯物主义者,入党后更是忠诚的人民卫士,对太爷爷那套东西别说学了,听都懒得听。 多年后眼看着这门手艺即将失传,我的诞生却让老人家重拾了信心,并且将自己一生所学写出了一套完整体系的书籍来,自己命名为《玄经》。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附近的小广场上,太爷爷总喜欢拎一条板凳,摆一个棋摊,他美其名曰:算棋。凡是想和他对弈的,都需要先交两毛钱,赢了的话可以拿走一块,风风雨雨十多载,几千盘棋局过后,竟然没有任何人能赢得了他。 那时候的我总喜欢缠着他,让他教我下棋,他却呵呵笑道:“太爷爷不会下棋,这棋啊,是算出来的。” 我似懂非懂,他便一点一点的教我背诵他的风水口诀,说也奇怪,那些学过的风水诀就像是刻在骨子上一样,这么多年过去,我依然能够张口就来。 不幸的是,在我十岁那年,已经一百零一岁的太爷爷,撒手人寰,去到了西方极乐世界,空留下无人问津的风水学问与一些罗盘、磁针和法器。 与风水学而言,虽然我不是什么高手,但起码在小时候受过太爷爷系统的教授,借着那些口诀,忽悠普通人还是不在话下的,于是借着祖国大江南北普遍信风水学的这个大环境,中文专业毕业的我,竟在老街盘下了一个门市,干起了帮人看风水的生意。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除了借助游客逛老街的机会,帮人看看面相之外,大的风水生意是一单都没接过,看看旁边那些卖土特产或餐饮的店面,每天都车水马龙的,让我毅然决然的增加了新业务——卖冷饮。 “什么世道啊,卖雪糕一天还能赚个千八百的,正宗周佳氏风水传人,竟然门可罗雀。”我拿着鸡毛掸子,将柜台掸了又掸,不停的咒骂道。 正百无聊赖之际,门上的铃铛突然“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买啥?冰镇的矿泉水,饮料,雪糕,应有尽有,自己挑。”我一边翻着爷爷留下的书,一边应付的说道。 许久没见对方说话,我赶忙抬头去看,竟是个戴着墨镜,身材高大,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不停的看向店里的装潢,尤其喜欢看着我柜台里那块世袭的风水大罗盘与那对紫金铸成的寻龙尺。 为了不让他误会我是卖古董的,我赶忙问道“您有事?” 他摆了摆手:“随意看看。” “甭看,我这是风水铺子,兼职卖点冷饮雪糕,不是古董店。” 他微微一笑道:“那小先生可看相?” “那是自然,看相50,解谶100。” 他点了点头,麻利的拿出手机,在二维码上扫描了一下,痛快的付了我200块钱,这买卖好,随便动动嘴皮子,就比卖几十根雪糕来的快。 第2章、五行四柱 见他痛快的付了钱,我赶忙将他让到了茶台边上,示意他将墨镜取下。 可看到他整张脸的时候,我顿时感到后脊发凉,因为他有一只眼窝竟然塌陷了下去,赫然少了一颗眼珠子。 “抱歉,吓到你了。”他刻意的用手遮挡了一下那只眼睛,随口说道。 “没事,没事,请问这位先生要占卜什么?” 他敲起了二郎腿,呵呵一笑道:“小先生不妨先说说我是做什么的,我再想想占卜什么。” 我生平最讨厌别人问我他是做什么的,有的人无论说的对错,都说我说的不对,然后借机要回卦金,十分的讨厌。 但此时看在钱的面子上,我还是忍了下来。从他的额头看到了下巴,又从脸型望到了五官。 犹豫片刻道:“我如果说的没错的话,您是在土里刨食的。” 他微微一愣:“您说我是农民。” “当然不是,谁规定土里刨食的就一定是农民?你的工作和土夫子类似,和坟墓阴冢密不可分。” 此言一出,他顿时愣住了,许久好说道:“还能说的再具体些吗?” 我呵呵一笑道:“直说了吧,你该是考古队的负责人或哪所大学考古系的老师、教授。” 他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剩下那颗眼珠飞快的旋转着:“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认识我?”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地了了,看来还真说对了,最起码不会被他将我的店招牌拆了。 见他疑虑,我淡然的说道:“你我第一次见,我认识您贵姓?先生口音是中原方言,中原属五行中的土,而鞋底又带有大量的土迹,只有常在荒山野岭工作的人才会占有这种三合土,您的背包露出了一把洛阳铲的角,据我所知,土夫子们是不会把自己吃饭的家伙式随意的示人的,至于你腰间那块玉佩,不才,研究过一点古董知识,那云纹器型乃是先秦的楚玉,珍贵无比,乃是老坑是挖不出来的。这般露出来,不是因为喜欢,天天盘玩,就是傻子故意露财了。” 他点了点头,觉得我说的在理,续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老师的?” 我嘿嘿一笑道:“你的面相三停当中,‘上停’高,长而丰隆,方而广阔,从社会地位上看相当的高。鼻子高铤而直长,颧骨却又不起,在面相上被称之为‘孤峰独耸’的格局。就是说你比较自我,个性很强,不喜与他人合作,不愿和别人一样,喜欢处处与众不同。土夫子们都是拉帮结派的,绝不可能自己独立去完成什么。在咱们国家,不是拉帮结派的土夫子,那只有正规的考古部门的人才是,而大部分考古部门的负责人,都在大学任教,写论文、发文章也都很独立,所以我说你是大学的老师。” 他似乎彻底的服气了,赶忙问道:“先生可会寻龙定穴?” 果然是干考古的,三句话不离本行。那寻龙定穴本是我家传的手艺,又岂能说不会,但贸贸然的在人前展示,却又坏了祖先的规矩。于是试着问道:“探哪家的穴?” 他长舒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牛仔帽摘下,说道:“实不相瞒,我叫柳吉喆,是h省考古研究院的研究员,现在负责一个大墓的搜寻,此前我翻阅了大量的资料,已经初步确定了大致的方位,可找了整整三年,不是找偏了,就是找错了,小墓找出一大堆,而那个大墓却一直杳无音信。我甚至开始怀疑最初的立项想法就是错的,不该趟这趟浑水,趁着到这来开会的机会,就到这古街上闲逛闲逛,以图找找灵感。路过您的店门口时,看到招牌上写着定阳宅,觅阴冢,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了进来,没想到还真碰对了人。” “不对啊,我只写了觅阴宅,又没说我会寻龙探穴,你是怎么知道我会的?” 他指了指柜台里那对寻龙尺道:“这东西骗不了人,我干考古22年了,什么样的文物都见过,这对东西少说也有个三百年的历史了,岂是普通风水先生能够拥有的?”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我心里却无比的惭愧,因为自从继承了太爷爷的衣钵,还未曾使用过那对东西,去年,还险些当文物卖了,若不是对方出价低于我的预期,早成了别人的收藏品。 他见说中了我的心事,赶忙道:“先生可否帮我的忙,去寻一下那个大墓?” 我喝了口茶道:“说了半天,你也没说是谁的墓。” 他赶忙回复道:“这人说起来,不见于史书,但却是一个历史的关键人物,乃是曹操盗墓军团摸金校尉的第一任首领,也是祖国历史上第一个发丘中郎将,叫张英。” “那岂不是盗墓的鼻祖?” 柳吉喆点了点头:“那张英领导了摸金校尉整整十五年,单凭他一己之力养活了曹操的百万之师,自己的墓可想而知将多富有,如果能找到他的墓穴,就意味着向考古界扔出重磅炸弹。很多不世出的文物也将会现身于世,这对考古人而言,无异于彪炳史册的重要良机。” 其实让我去帮他找墓并不是难事,只不过如果是和土夫子合作的话,还能分些油水,要是给国家做事的话,顶多是面锦旗。 他见我面露难色,赶忙问道:“先生有难处吗?” 算了,我摊牌吧,这么拖下去还耽误我卖雪糕呢。 我对着他捻了捻手指道:“柳教授,我实话实说了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给你们这样的衙门打工,恐怕很难,我和你不同,你为的是情怀,为的是彪炳史册,而我却是一个小老百姓,为的只是钱。这么说,您能理解吗?” 柳吉喆点了点头,说道:“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我见他没了下文,就准备端茶送客了,谁知他喝了一大口茶道:“如果让你去找这个大墓,你需要多少劳务费?” 他的这个问题,让我很是诧异,要多了怕他接受不了,毕竟是个穷教书匠,但是要少了的话,却让我感到非常吃亏。 索性一咬牙一跺脚道:“两百万。” 他使劲睁着那只独眼,呆呆的说道:“两百万?两百万就够了吗?”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真想告诉他两百万也是可以商量的。 谁知他一把抓过我的手道:“成交!成交!我还以为多少钱呢,这点钱对于考古经费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第3章、不速之客 看店的这些时日,我学会了一个真理,那就是让客户爽快的掏钱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他相信我所说的谶语都是真的,而且最好是那种连自己都相信的才行。好在有曾祖留下的那几本破书,否则还真挺难混过去的。 有时候觉得在这景区里靠给人算命、占卜、卖雪糕赚钱,还真不是回事,但回头一想想我那些个初中同学们,天天在矿山上上班,这份活倒也不算清苦。 “小先生,请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我一愣,怎么着?还想让我现在就走吗? “柳教授,我得先准备准备啊,容我三天行吗?” 柳教授一脸的失望,无奈的叹气道:“那您尽快,今天是28号,争取三天后能到涪陵郡的峻沧县,如果明天你能跟我一起走那是最好的,但既然你要准备东西,那我只能先走了,毕竟整个科考队都在等着我。” 我心道:你要马儿跑,得先让马儿吃个饱啊,到底是个书呆子,不懂市场上的事。 他见我犹豫不决,以为我要变卦,赶忙道:“小先生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我嘿嘿一笑:“柳教授,是这样,做事得有先有后,我既然答应你了,自然是不会反悔的,不过怎么着您也得打点定金给我啊,否则我去了,再帮您找到了大墓,回头你跟我说感谢,送我一面锦旗,我找谁说理去?” 柳教授恍然大悟,说道:“是的,是的,怪我,怪我,没经历过这种事,也不会谈钱,这样,你留个账号,回头我让出纳给你打款,你看打多少定金合适?” 我算了算目前的收入,真要是走几个月或一年的,怎么也得加倍啊。于是张口道:“五十万吧,按理说我该收一半的,事成之后收另一半,但毕竟是第一次合作,也不能让您为难。” “好,不过......”这回变他迟疑了。 我是多伶俐的人啊,一伸手,从柜台里把太爷爷留下的那个金罗盘取了出来,递到他的手上说道:“放心,我做事是很讲究的,您现在就让出纳打款,钱到了,我把这个金罗盘先放在您那抵押着,等我到了再还给我。” 柳教授嘿嘿一笑,赶忙伸手接过,狠命的用剩下的那只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金罗盘,嘴里不住的夸赞。 我心里暗自佩服:这教授不愧是教授,一眼就能看出这罗盘的精密与价值。不过也是,他想用两只眼看也没有啊。 柳教授一番操作之后,我的手机银行突然收到了短信:“您有一笔资金进入,账户余额155万3428块。” “得嘞,钱到了,我就不远送您了,回头咱们峻沧县见。” 柳教授赶忙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我的金罗盘放入挎包之内,与我握了握手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唉,腰中有钱,凡是不愁。”我笑着看了会自己的账户,那些数字真的是实在太美妙了。 好在此次之行不用下墓,否则就破了曾祖的规矩,他那些书中经常反复描写盗墓有多伤阴德,让后世子孙万万不可为之,只替人家寻找上好的阴宅。我左右思考一阵,心道:“反正不去下墓倒斗就是了,至于别人挖不挖,那是别人的事,寻到了就有200万入账,这不比摆摊看相、卖雪糕来的快。” 于是匆匆的收拾了些衣服,又将太爷爷的书全都用手机拍了下来,放进加密的文件夹中。最后将原有的那几本连封面都烂没了的书,放进塑料袋里,硬塞到了门市店有一段中空的房梁里。见隐藏的万无一失,这才从上面下来。 “老板,我向你打听个事?”刚拍打完身上的土渍,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也不知道今天是撞了什么邪,清一色的外地人。 我用手指了指墙上的几个大字——咨询收费。 那人呵呵一笑,从钱包里刷刷刷抽出三张红色的毛爷爷,拍到了我那老旧的八仙桌上:“够吗?” “得嘞,你要问啥,尽管问,我帮你卜卦。”我笑嘻嘻的将充满铜臭的纸收了回来,这才仔细的看了看那人,只见他身材肥胖,头顶略秃,一綹长发由左及右,紧紧的贴在头皮上,脸倒是干净,只是在左脸颊上多了一颗伤相的麻子,十分的明显,高挺的肚子绝对让他看不到脚面,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显得十分的不合体。 胖男人有些喘,一屁股坐到我的太师椅上,环顾了一圈道:“我听说在奉天城,曾经有一位相当有名的相师,叫周海里,人送外号一眼乾坤,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我心里顿时起了疑心,他说的正是我曾祖的名字,海阔升云太平世,这是我家字辈中的一句,按理说能知道这个名字的人绝对是世间少有,就连当年帮张大帅看陵寝风水,他都使用的是化名。 我故作深沉的拿出贴身的小金算盘来,一顿扒拉盘算了一番,摇了摇头道:“这位先生,您问的这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麻脸胖子轻哼一声道:“我问的是你认不认识,又没问他生死,这人要是活着都一百二十多岁了,又怎能还在人间。” 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赶忙又扒拉一下算盘,这一次是算给自己的,那结果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想,赶忙从兜里将那三百块又拿了出来,推到他面前:“那真对不起了,我不认识。” “不认识?哈哈哈,不能啊,我打听了很多年,就连这个房子及你的姓氏都完全和他是一支的,你怎能不认识?那不是你的先祖吗?” 我将小金算盘又收回到里怀的兜子里,指了指大门道:“您要是问点别的,我或许能占出来,要是问这个可真没意义,我家是闯关东过来的,不是关外本地人,这房子也是前几年刚盘下来的,做点小买卖,说实话,我爷爷姓王,我这姓周也是当年他为了避难改的姓,所以你说的这人我真不认识。” 胖子似乎不想放弃,喝了一口自带的乌龙茶,又用小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两眼滴溜溜的乱转,随口说道:“那你学我说,周海里是狗,是畜牲,是人见人骂的王八蛋!” 第4章、天地玄黄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恶毒的人吗?这要是换做是上大学的时候,我早就一板砖拍过去了。但忍一时风平浪静,不想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我微微一笑道:“周海里是狗,是畜牲,是人见人骂的王八蛋!还有吗?我帮你一起骂了。” 麻脸胖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进而转身站起,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轻哼道:“没想到堂堂相师六门中的灵门后人,竟是这样一个怂包,真是让人大失所望啊,连自己祖宗都骂,你说你还是个人吗?” 我噗哧一笑:“你不是精神病吧?出门左转,出了步行街打车去七院,要是不买东西,不求神问卜,那就请吧,我这店小,容不下您这大客。” 胖子并没有生气,而是随意的指了指柜台里摆放的那对寻龙尺,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寻找一下灵门的后人,顺便打听一下当年被灵门偷走的六部字决下落,你呢,是周海里后人也好,不是也罢,这都无所谓的事。不过我好言相劝一句,要是手头上有你太爷爷的东西,拿出来最好,无论是字决还是这些个寻龙尺、八宝镜、金罗盘、如意算盘,哦,对了,最重要的是灵门醒玉,我都愿意出高价收购,钱,绝对不是问题,东西卖了,就算你十辈子也花不完,怎么样?小兄弟,考虑一下?” 我没有理他,指了指大门。 钱是我所爱的,那是因为前二十多年我穷怕了,可要让我卖祖宗的东西,绝对没门,我还打算把这些东西一代又一代的传下去呢。爷爷和父亲不负责,但做孙子的要是却不能没有担当。 那胖子轻哼一声,拍了拍裤子,随手放下一张名片道:“北平镇商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何思彦,渡门的掌门人,小兄弟考虑一下,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说完,唱着京戏小调,用扇子轻挑门帘走了出去,到门口还不忘斜视一眼我的招牌,嘴里嘟囔着:“六门,鸡毛六门,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 我悄悄跟了出去,见他大摇大摆的远去,这心里悬着的石头才算放下,这人十分了不得,竟对我家的事了如指掌。 记得小时候太爷爷摆棋摊的时候,曾经和我说过一些关于相师六门的事,但因为年代久远,早已忘的差不多了,后来无意中找到他的书后,里面却记载的十分详细,书中说华宇大地,风水相师界最初有四个极厉害的家族,分别是天、地、玄、黄四门,这天地二门世代为相师界翘楚,尤其是天门。 相传天门的老祖乃是轩辕黄帝的相师,姬轩辕每次出征之前都会找他求神问卜,但凡大吉之象都会身先士卒,带人冲锋,若问卜的结果是大凶,则会收敛兵峰,偃旗息鼓,终于在涿鹿之战中大败蚩尤,完成了统一华宇的壮举,自那以后天门的后人便成了炙手可热的宝贝,但凡帝王将相,就没有不去找他们家占卜问吉凶的。 这天地总是成反极,有天门,自然就会有地门,其传奇程度并不亚于他的死对头天门,自古两派就是水火不容。地门的祖先侍奉于九黎酋长魔王蚩尤,在逐鹿之战里因为一个小的失误,斗法输给了天门,从此流落民间,其后人遍布天下各地,东南西北都有地门的眼线,所以渐渐成了一个相当大的情报组织,专门为各代帝王收集想要的信息及情报,延绵至今,据说当年第一个破获小本子袭击珍珠港密报的姜一英,就是地门的人。 至于玄门和黄门,其先祖被记载的不多,但在唐朝初年却出现了两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分别是李淳风和袁天罡,关于他们两个玄士的故事,无论正史野史都有明确记载。随着天门和地门的日渐衰落,玄门与黄门也正式走进帝王家的厅堂,向来以国士自居。玄门李家凭借李淳风的一本《乙巳占正决》横行于阴阳风水界近千年,而黄门袁家也不甘落后,一本《易镜玄要》几乎让他们占据了面相学中的鼻祖之身。与天地二门不同,玄黄二门世代为友,先祖定下规矩,但凡两家有所冲突,都要主动摆酒避让,老死不相争。 至于何思彦的渡门与我太爷爷的玄门,都是后起之秀,明清之际才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上。渡门掌人生死,但凡帝王宾天,都会指派冥事给渡门何家,相传渡门掌门有一方被叫做穹方的印石,执掌此印可送死去之人迅速通过鬼门关、黄泉路、忘川河,直抵酆都城,免去路上被恶鬼缠身,怨灵索寿之苦,何家也因此成了继四门之后的第五大门派。 提到了其他五门,就不得不提一下我们家祖先所创建的灵门。 原来我的祖上在康熙初年还是一个寂寂无闻的小秀才,屡试不第导致他对科举心灰意冷,在面对选择是当教书先生还是其他职业的时候,他反复的权衡,对比了一下各个职业的收入,教书先生年奉是3两银子,外加年节的一些礼品,而代笔捉刀做刀笔吏的收入是年奉4两,这两个收入虽然稳定,却不能有自由身,一个需要住在东家一年,一个需要在衙门里随时伺候,他最终鬼使神差的竟然选择了做相师,因为这个职业很流行,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赚的要远比当教书先生及刀笔吏来的多,并且不受约束,可以在家赚钱。 想法很超前,现实很骨感,没有名气的相师在别人眼里还不如教书先生,但我的先祖却另辟蹊径,他把人性研究的很透,知道人的心里在想什么,只要对方担心的、害怕的、希望的、许愿的,他都会依此去推演,大体八九不离十,这样在生活的镇子上渐渐有了名气,但凡有人家婚丧嫁娶都会找他推演吉祥日子。 眼见日子越来越好之时,他竟舍家撇业的去了江西的龙虎山,在道清观学习了整两年的道法,回家后就自称龙虎山张天师嫡系传人,甚至还有他师父的推荐书信,这下子身份地位与日俱增,就连宪台、道台老爷们都成了他的座上宾。 好景不长,一日正在刚修建的道观闭关修仙的他,被几个陌生人找上了门,还未等交涉,就被人打了闷棍,直接抬走。 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大山深处,那几人集合了百十号兄弟要替天行道,反清复明,是平西王吴三桂在直隶的先遣军。好死不死的非要盗墓取得经费,抓我先祖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帮他们找寻大墓。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因相术而旺,又因相术遇劫,先祖被逼无奈之下只好应了他们,带着一百多号人在深山里转了小半个月,正在求生无望之际,老天爷开恩,真的让他们找到了汉代燕康王刘嘉的大墓。 盗墓贼们言而无信,找到大墓后并未放了我的先祖,他们担心大墓里有僵尸鬼魅,又逼着他下墓。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的事,那一百多盗墓贼全都死于燕康王墓中的机关暗井当中,唯独我先祖逃出生天,还得到了失传已久的《灵武天书》与阴兵鬼符,自此灵门一派也就诞生了。 先祖也因此成了北方风水界首屈一指的人物,但此时的灵门还未被其他大家所认可,更没有官方的认证。 到了乾隆朝,我家出了一位更加厉害的人物叫周天赐,在与其他各派斗法的过程中,陆续的利用各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将其他各派不外传的奇术秘籍,全都收于手中,从此后独步天下,也成功将灵门跻身于六门之列。 第5章、先祖显灵 渡门门长何胖子的到来,将这段尘封的往事让我再次忆起,一想到先祖留下的遗训,心里不由得有些犯忌,但转念一想,帮柳教授是去考古,绝非盗墓,一个是为了国家,一个是为了一己私欲,截然不同,即便先祖知道了这事,也应该不会怪我的。 但为了预防万一,我还是恭恭敬敬的准备了一车的三牲六畜,去到了葬着我们周家先祖们的虎头山。 这虎头山在距离我的店铺有十公里之远,第一代先祖周永历葬在最高的山峰,二世祖周远铸的坟墓则在他之下,往下依次是三世祖周承恩,四祖周天赐,五祖周厚聪,六祖周德水,七祖周恩铭,八祖周运生,九祖周旺奎,十祖周兴利,然后便是太爷爷周海里以及爷爷周阔平的墓。 每逢清明、十五那些大的节日时,父亲总会利用他在部队上的权利,派出一个班的兵到这里帮我们家修葺祖坟,与别家不同,这虎头山的祖坟地以包山的名义,得到了上面的特批,所以无论是规制还是样式,都十分的壮阔,由上至下一共是十五个坟头,远远的望去就像一根大糖葫芦似的,十分的壮观。每当族内祭祀的时候,作为长子长房的父亲总是走在最前列,而我则紧随其后,那些旁支的亲戚们就只能按照远近,依次上山,场景之宏达,羡煞旁人。 自打我懂事起,就有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脑海,我曾经偷偷的问过父亲:“为啥咱家的祖坟是十五个,却只葬着十二代人?” 老爷子毫无顾忌的说道:“那里还有咱爷俩的两个位置,最后一个等你有了孩子,就是他的位置。” 那时候的我已经懂得什么叫晦气,每次望见自己的空碑坟,都是心头一紧。所以一般情况下,若不是父亲逼着我来,我是绝对不参加祭祀的。 现在想想,又不是出生在帝王家,哪有给活人修冢的,我家这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但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即便是这种晦气事,对于旁支而言,也只是拥有祭祖的资格,想要落葬,简直是异想天开。太爷爷曾经说过,每一代都有旁支的人想要争个资格,但巧合的是,周家却从来不缺子嗣,每一代都有一个嫡出的儿子会继承家业,所以那些旁支的人,也不过是想想罢了。 我背着一个大筐,将祭品从爷爷的坟墓开始摆起,一直摆到了高祖的坟头,每到一个老祖的坟头,都会恭敬的点一炷香,叩三个头,当走到第一代周永历老祖的坟头时,早已头晕眼花。 我仗着胆子坐到了他墓碑的旁边,用一条洁白的毛巾擦拭了一下他的大理石墓碑,然后给他斟满了三盅酒道:“老祖啊,您修的这个山可真够累人的,我来来回回山上山下的跑了二十多次,才把这些祭品运上来,真是累死人了。” 一阵清风吹过,将他陵寝旁的大槐树摇的直响,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山里的猫头鹰开始不停的呼号。 我揉了揉酸痛的腿,还是跪了下来,先是给他上了一炷香,又将自己最爱的烟点上了三只,放到了他的香炉里。 “老祖,孙儿不孝,没能继承您的遗志,成为全天下最厉害的相师,但不得不承认,孙儿还是一直很努力的,要怪就怪我爷爷和我父亲,他们都不学这个,所以我只能看太爷爷留下来的书。如果您在天有灵,就拖个梦给孙儿,把您毕生所学都传授给我,这样咱们周家的灵门也不至于没落无人不是?” 话音未落,那大槐树再次哗啦哗啦的响了起来,本还晴空万里的天,没多一会竟然布满了云。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来到虎头山,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来,但转念一想,我是可是老周家的独苗,在我们家的祖坟地谁又能害得了我,即便有什么魑魅魍魉,也都会被这宝地震慑住的,更何况除了我爷爷之外,往上推的这十一代都是赫赫有名的灵门门长。 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缘故,刚插上没多久的香,极快的燃到了尽头,我嘿嘿一笑道:“看来您喜欢吃这香,我特意在一家做手工香的店买的,再给您多来几柱。”说着赶忙将剩下的三捆香用防风打火机点燃了,一遭插到了他的香炉里。那香上火苗蹭蹭蹭的直往上串,烧的极旺。 “老祖,别嫌孙儿絮叨,我太爷爷留下一本《玄经》还有一本咱家的家志,我虽然是学中文专业的,但里面还是有很多是看不懂的。家志里记载说,您当年从燕康王墓里出来后,得到了一本名叫《灵武天书》的卷轴,可我把太爷爷的《玄经》都翻烂了,也没见到天书的任何记载,您是不是没传给后世啊?要是方便的话,您再拖个梦给我,告诉我藏哪了,我去寻来也好学学。” 我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将目光盯向了那棵大槐树,不出意料,我的“学学”两字刚说出,那大槐树又次晃了起来。难不成它因为站在这风水地太久了,已经通了灵气?此时的太阳已经到了天边,加上乌云的遮挡,山头上早已黑了下来。我将手机掏出,打开了手电,绕着大槐树转了起来。可无论怎么看,都没发现半点端倪。 “笨小子!你这么笨会是我的后人?” 身后突然传出一个人的喊话,吓的我差点把新买的手机给扔了,赶忙下意识的喊道:“谁?” “谁?你先祖周永历!” 这周永历三个字一出,顿时吓的我头皮发麻。 再转头看去,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正坐在墓碑前啃着猪头喝着酒。看那长袍马挂的装扮,绝非是现代人,我“嗷”的一嗓子,拔腿就跑,可无论双腿怎么倒腾,身子却依然在原地不动,就好似小时候体育课里的原地踏步跑似的。 “你别费劲了,也不用害怕,我是你老祖宗,还能害你不成?”那自称是我先祖的男人又喝了一盅酒后说道。 我呼呼的喘着粗气,眼睛不停的盯着他,见他说的有理,便停住了脚步。 “过来,坐过来,咱一起吃点。”老祖再次发话,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 第6章、老祖教诲 眼看着被他调到了眼前,我赶忙“噗通”一声跪倒,不停的磕着头:“老祖吉祥,老祖好。” 他呵呵一笑:“好个屁,你还不如你那个当兵的老爹呢,最起码他还能坚持每年都来上坟送灯,还能让当兵的来给我们修坟,你呢?不用皮带抽你,你都不来。” 见我一脸的羞愧,老祖指了指他身旁的石阶道:“坐下说话吧,头磕多了对脑子不好,你本来就笨,再伤个好歹,做老祖的可是会心疼的。” 我赶忙应承着坐了下来,不敢直视他,只将身子侧在一旁,与其说这种姿势是坐,还不如说是半蹲着。 只见他吧嗒吧嗒嘴道:“这猪头不错,以后再来上坟多给我带几个,酒也很好喝,不过下次要带竹叶青,别的我喝不惯。” “是是,孙儿记住了。” “唉,周家到你这一代也不容易,灵门早就成了过去,再看看其他的五门,哪怕是口碑最差的渡门,也都人丁兴旺,大富大贵的,也不知道我们做老祖的做了什么孽,竟然连累到你为了几十块的蝇头小利,还跟人家讨价还价的,真丢人,呸,都快赶上我的前三十年了。” 听老祖的话特别风趣,我紧张的情绪算是安稳了下来,不停的给他倒着酒,说也奇怪,那酒无论怎么倒,酒瓶里都不见少。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竟开口调侃起了他:“老祖,您别老说我笨了好吗,我不笨,起码我还考上大学了不是,书上说您连科举都没中,只是个秀才,古代的秀才在如今也就是个初中生,您还不如我呢。” 他一听这话,顿时噗哧一声,把嘴里的酒都气的喷了出来,辩驳道:“我那是没全力以赴的考,你当像你们现在这日子呢,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我们那时候就算是秀才也是要种地的,否则靠贡院发的那些个糙米早饿死了。” “老祖,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 “嘿嘿,我这一懒惰就找原因的毛病绝对是遗传。” 他被我逗得直笑,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臭小子,这嘴厉害劲,不当相师真可惜了。” “老祖,我家既然是是河北的,怎么跑到东北来了呢?” 他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了,我当年得到了阴兵鬼符、《灵武天书》以及大量财宝后,便在老家起了一座道观,随着香火越来越旺,名气也就越来越大,逐渐的惊动了上层,三年后就连康熙皇帝都亲自召见了我,还让我占卜了时局,我用灵武天书上所记载的方法,起了三卦,分别是吴三桂作乱、平定雅克萨以及收复台海,最终结果都是皇帝获胜,他当时大喜,又让我起了三卦,问谁能胜任,于是我经过推演之后,推荐了马佳图海和周培公去平定三番,萨布素平定沙俄,施琅平定台海。” “哇塞,您太牛逼了,都卜中了,这些历史我都学过,确实是这几个人搞定的。” 老祖点了点头道:“这其实就给咱们周家埋下了杀身之祸了。” “怎么说?” “傻孩子,如果一个人太多的泄露天机,那意味着什么?如果连战争的胜负都能占卜出来,对皇帝而言岂不是太儿戏了?所以就招了康熙皇帝的忌讳,但当时老祖我骑虎难下,占不准是欺君之罪,全家抄斩,占的准又会被猜忌,怪只怪当初没能做个富家翁,而是痴迷于风水玄门。” “后来呢?” 老祖叹气道:“后来我故意占错了一次,这才远离了旋窝中心。皇八子胤禩权倾朝野,党派深固,在我七十岁那年寻到了我,让我占卜谁是未来的皇嗣,我便故意写了个美字给他。” “美?我知道,是八大王的合体。” “嗯,是的,这种事不能明言,他拿着这个美字去求天门门长张世芳解字,那张世芳故意卖弄学问,将美字像那样拆分了,喜得胤禩夜不能寐。后来皇四子胤禛也找过我占卜,我便将此事告知了他,又送他一个“武”字,到底是天潢贵胄,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我赶忙抢道:“这个我也能拆,武字是一止戈,意思是一定要停止进攻。” 老祖欣慰的点了点头道:“看来你太爷爷的书也并非一无是处,胤禛是有大智慧的人,懂得进退,止戈止戈,即是坐山观虎斗,学会温柔以待,等别人打的水火不容时再出手。好在他做了皇帝之后,论功行赏,问我要些什么,我早就占卜出他的为人阴鸷,若那时说走,必遭毒手,于是便做了京城第一观,三清观的观主,随时侯调。” “是是,大隐隐于朝,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老祖点了点头道:“不过,那或许又是我人生中第三次犯错的开始了。” “哦?” 老祖续道:“做了三清观的观主,又成了雍正帝的座上宾,渐渐的我开始有了贪欲,为了一己私利,利用皇帝对我的信任,大肆搜刮其他五门的典籍,尤其是他们那些家族的不传之宝,其实我本没有想杀人的,但因为个别人反抗,这才导致发生了血案,我将那些书收集在一起后,传给了自己的儿子,也是你的老祖远铸,他再往下传直到你太爷爷。你现在所看到的那本《玄经》其实就是糅合了众家之长的书,若是能读懂,在咱们国家甚至世界范围内,都会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我赶忙点了点头道:“难怪那么晦涩,如同嚼蜡一般,每一章之间都没有连续性,好像各自为政似的。对了,您还是没有讲为什么迁到东北的事呢。” “其实,那是我坐化后的事了,你九世祖旺奎见清国龙脉已断,再加上几百年来五门中人的复仇,这才举家比难到关东来的,这些事在我死之前就已经交代清楚了,他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老祖得意的指了指虎头山道:“就连这座山其实都是我选的,虽然不能让子孙大富贵,却可带来平安,也算是功绩一件吧。” 我轻哼一声道:“那我宁愿钱多一些,也不至于天天去卖雪糕赚钱度日。” 第7章、皆是梦幻 老祖说着话,已经吃掉了半个猪头,那瓶酒虽然一直在喝着,在倒着,却始终没有下降一钱。 “孙啊,你真的打算以后就走这条路了吗?”他突然问道。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老祖,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吃什么饭,不过玩风水相术,总比卖雪糕的好吧,我不虽然不想大富大贵,却也不想糟践了这门手艺,毕竟是十多代人的心血,如果我从小不知道这些事也就罢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又怎能不传承下去呢。” “说得好。”老祖满意的点点头道:“即如此,那老祖就把我的宝贝都送给你吧。” “您是说阴兵鬼符和《灵武天书》?”我异常的兴奋。 他点点头道:“是啊,能给你的既然不是高官厚禄,就把真正的宝贝给你吧。” “在哪?” 他没有说,而是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件事上:“据我所知,那五门一直在找我们灵门周家,而且势力都不容小觑,你以后行走江湖,一定要多小心。” 我有些犹豫了,若说是过日子,防着些那帮人倒无所谓,毕竟现在是朗朗乾坤法制社会,但一旦以灵门周家的名义行走江湖,势必会引起社会的轰动,届时少不了和那些人打交道。 老祖似乎猜到了我的心事,于是小声道:“别想那么多,既然刚才还豪言壮语的说要继承家传,这时候就该爷们点有所担当。想当年你老祖我面对百十个强盗都能机智的逃脱,你差哪?难道你现在比我那时候还危险?” 老祖说得对,再牛逼的祖先也要有个好后辈才行,我不需要去向别人显示自己的祖先有多牛,因为祖先的就是祖先的,他再风光也与我无关,如果我做的不好,说出祖先来是丢祖先的脸,如果我做的好,就要让祖先以我为荣。 于是我重新跪倒,给老祖再磕了三个头道:“老祖,请赐我法宝。” “好小子,有志气!是我的种!”老祖一边赞赏着,一边指向了他陵寝旁的那棵老槐树道:“其那里,在树的正东面根部下,有个大罐子,里面就装着阴兵鬼符和《灵武天书》。挖出来后,鬼符和天书可以带着,罐子要是缺钱了,也能卖个好价。” 我赶忙激动的答应了下来,心道:“就连太爷爷甚至十世祖都没见过的两件圣物,竟然就藏在这棵大树之下,如今能被我找到,真是冥冥中注定的天意。” 老祖续道:“你先别急着挖,有件事我得和你说清楚。” “您说。” “这两件宝贝威力巨大,你要小心使用,先说阴兵鬼符,它可以调动阴兵来为你所用,当年要害我的刘档头,之所以要挖自己祖先的坟就是为了这东西,它可最多调动百万阴兵为你所用,现在想想,如果当年不是我用计除掉他,一旦被他拿到鬼符,那他的主子吴三桂甚至就是他本人都能轻松的打败康熙。所以,你不要轻易的使用鬼符,我曾经贸贸然的使用一次,让鬼兵帮我拿到天地玄黄四门的独家经典,但伤亡奇大,每一个鬼兵一旦被调往阳世间,都会舍生忘死的为召唤者卖命,也就再没有了投胎做人的机会,你需要给他们烧大量的金银元宝,以安慰其灵魄,否则他们会化作冤魂日夜纠缠,很难根除。” 我赶忙点了点头:“是,孙儿谨记。” 老祖续道:“使用方法很简单,在符牌底部刻有咒语,只需念动后说出需要的鬼兵数即可。还有就是灵武天书了,这天书打开后将有一尺见方的空白绢布,你用毛笔沾水后书写想要占卜的事情,后卷就会写出结果来,但要注意的是,那些结果有不同的分支,也会出现关键的人物,比如当年我给康熙占卜吴三桂的事,一共写了四种结果,一是惨败,被吴三桂夺了皇位;二是惨胜,无将可用,皇帝御驾亲征,最后虽胜国亦破败;三是半胜,清国灭亡,皇帝带领臣子妃嫔退回关外,启用将领甲哈拉镇守江宁;四是大胜,举国太平,启用将领周培公及图海。我只将第四种可能告诉了康熙皇帝,这才有了后来的结局。这也是这部天书能让我们灵门称霸风水相术界的资本。” 老祖说的越多,我这心就越痒痒,恨不得此刻就将书启出来,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极为震惊了。 “但这天书一旦启动认主,就会产生一大弊端,你要想好了再用。” “什么?” 老祖无奈的摇摇头道:“用长子祭祀天书!” “啊?” 老祖十分痛苦的说道:“当时我看到天书扉页的注释时,表情和你一样,但只道是古人的恐吓而已,但谁成想刚刚在天书上按下指印,我的长子远钧就死于非命,这才让二儿子远铸继承了衣钵,后来我立下了规矩,后世子孙一旦想要启用天书,必须有两个子嗣的情况下才可以,以免单传受到连累,绝嗣无宗。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的四世祖、七八九十世祖以及你太爷爷没有再启用过天书的原因了,因为他们几乎都是一脉单传,即便不是独苗,又有谁会忍心为了奇术,舍弃子嗣呢。你如今也是独子,还未婚娶,自己考虑清楚吧,总之,我们周家不能断后!” 这书好毒啊!听完老祖的讲解,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老祖将最后一盅酒倒进肚子里道:“行了,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咱爷俩有缘再见吧。”说罢,趁我还没醒过神来,一把将我推了出去,从山上滚落山下,我想要挣扎着抓住石阶,却发现哪里都抓不到,眼见着就要撞到陵园下的大石碑,一把抱住了爷爷坟前的那棵大松树。 “啊!”我惊呼着挣扎起来,再睁眼时发现刚才不过是做了一场梦,此时手里还攥着那只毛巾,紧紧的抱在老祖的墓碑上。 “呼呼呼呼,太吓人了。”我念叨着看向那些牺牲祭品,惊奇的发现,那颗猪头已然只剩下半颗,而三个酒盅里的酒却不翼而飞。 看来又不是一场梦,因为刚才的场景实在是太真切了。 我急忙又给老祖的墓碑擦了擦,跪倒磕了三个头道:“老祖,孙儿谨记您的教诲,定当小心从事。” 说完,便奔着那棵大槐树走去。 第8章、高冷美女 虽然不敢贸贸然签署《灵武天书》,但起码我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这老祖可真阔绰,竟然给我留了一支元青花,还是个大的器型。这东西在市面上拍卖,最少得大五千万,现在倒是个麻烦,思考再三,反正已经是我的了,也不急于一时,于是取出了《灵武天书》和阴兵鬼符后,便又将大罐子埋了回去。 老爸说过,下虎头山要有规矩,所以我又是一顿磕头,直把脑袋磕的红肿了,这才到了山脚下。四下见无人跟踪,这才开着我那辆破车,重新回到了镇子上。 准备行李什么的,不费事,两日后,带齐了所有的装备,兴冲冲的出发了。一想到所学的东西能用到这正经的科考上,不由得大悦,所以索性了张头等舱的机票,这对我前二十多年来说,几乎是最奢侈的一回了,看着那些婀娜的空姐微笑着问我订餐事项,顿时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飞机经停北平的时候,我们都被请了下去,在候机大厅中,一个美女深深的吸引着我的目光,那副装扮即便是再吃素的男人,也都会为之倾倒。只见她拥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深邃的无法见底,弯弯的柳眉好似在对每一个人微笑,而那长长的睫毛正在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最为惹火的是那魔鬼一般的身材,高挑而又纤细,这么说吧,任何男人所看重的器官,她都恰到好处的长着,也许用前凸后翘来形容有些过分,但实际情况却确实如此。 半小时后飞机已经加完了油,地勤人员催促着旅客登机,巧合的是,她也坐在头等舱,而且就在我身旁的位置。我尽量保持平和而君子的面孔望向了她,她却在看到我的一刹那将目光迅速的转移到了别处,并且用小手将舱位上的隔板立了起来,大有回绝流氓似的举动。 “靠,真辣!”我心里暗暗的想着,不由得伸长了鼻子,嗅了嗅她身上那些残留在空气中的香水味。 从北平飞到涪陵郡,用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几乎是斜穿了整个中国,一路上除了用餐之外,那个美女大部分时间都在摆弄着电脑,偶尔还开些视频会议,真真的高冷范。我也没闲着,不停的刷着抖音。 好不容易到了涪陵郡的首府筑城,下飞机的时候觉得浑身无比的疲累,也许是这里的空气太湿润的缘故吧,总是有一种阴冷感。 柳教授早就安排人在闸口等待,见我出来,拼命的晃动牌子,上面写着欢迎周老师莅临指导,我刚想要摆手,却发现接待人员手里又出现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欢迎袁教授莅临指导。” 靠,一个是老师,一个是教授,这身份立见高下啊。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好巧不巧,正好是我身边坐着的那个美女。此刻她已经戴上大大的墨镜,冲着接待人员微微一笑,神态自若的把箱子递到了接待人员的手上,独自跨个大lv包,像极了富二代。 “欢迎,欢迎二位老师的驾临啊,柳教授都等急了,二位这边请。”接待人员十分的客气,一手一个行李箱,就要带我们去停车场。 “等等。”美女冷若冰霜的说道:“他也是去现场的人吗?哪个大学的教授?” 我还以为她在说别人,谁知手指指向的却正是我。 接待人员尴尬的一笑:“那个,我只是负责接待的司机,周老师是哪个学校的,我也不太清楚。” 美女睨视了我一眼,也许此刻心里正在数落着什么,但我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回道:“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什么大学教授,也不是老师,就是个算命卜卦的相师而而已。” 她并没有理睬我,而是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哼,老柳招人的目光简直是越来越差了,什么样的人都能往考古队里安。” 我这暴脾气,心里骂道:“臭娘们,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多读点书了不起啊?早晚把你变成我的压寨夫人!”说归说,想归想,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又怎么会在一起。我只好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 筑城在西南地区也算是最大的城市之一了,繁华程度不亚于奉天,但这些现代的建筑对我而言,毫无兴趣,我更喜欢像蜀城的杜甫草堂那样,清净而充满文化。 司机叫唐文刚,一个健谈的中年人,一路上为我们介绍着沿途的风景,他由于常年给科考队当司机,所以一旦有外聘的老师加入,大多数是由他去接的,所以练就了一个本事,就是科考队到什么地方去,他就先去了解一下那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景观乡音,这样在接待的时候,还可以给客人留下好印象。一来二去,整个科考队就离不开他了。 “周老师,一看你就是练家子。”唐文刚打趣的说道。 “哦?哪看出来的?” 唐文刚嘿嘿一笑道:“你的太阳穴是鼓出来的,按武侠小说里讲,那是一身的横练金钟罩,妥妥的拳上硬气功。” 我嘿嘿一笑道:“没有啦,太阳穴鼓那是高血压的症状,我从低海拔地区到高海拔地区自然会鼓起来。” 唐文刚似乎不想服输,又道:“那你两只手上的拳印怎么解释?” 我一愣,到底还是让他看出来了,毕竟我从十岁开始就被父亲拉进了他的部队,每天早上都要跟着特务营搞5公里越野跑,而且不停的有高手教我练习擒拿格斗,两只拳头上的指骨都带着老茧,稍微懂行的都知道,那是打拳袋时留下的老伤。 我瞄了一眼大美女,笑嘻嘻的问道:“袁教授,一路上一言不发,是不舒服吗?” 她白了我一眼,没有回我,而是测过身去看向了窗外,仿佛这商务车里只有司机和她似的。 下了高速之后的路,越来越偏僻,有的地方甚至称不上是路,各种坠落在地的岩石横在路的中间,小石头唐文刚会猛踩油门冲过去,而大石头他则准备了撬棍,所以这一路开的极慢,直到凌晨两点才来到了科考队的驻地。 第9章、到达驻地 临近驻地的时候,唐文刚终于松了口气,高声的叫道:“二位,快醒醒,我们马上到了,拐个弯就是了。” 我睡眼惺忪的起来看了看,除了车子的两个大灯之外,到处是漆黑一片。 “老唐,我们开了多久啊?” 唐文刚看了看表道:“从筑城到这其实直线距离不是太远,也就三百多公里,可一路上我们一直在躲着石头,加上盘山道太多,花费了整整十多个小时,现在是凌晨两点多了。” 车子刚小心的拐过一个回型弯,前面就出现了灯火辉煌的场面,果然见到的考古现场。 柳吉喆此刻已经带着自己的助理们等候多时,见我们下车,赶忙热烈的迎接了起来:“哎呀,二位大忙人,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 我微微一笑:“你们这太难找了,这是不是就是古代人说的烟瘴之地啊?” 柳教授嘿嘿乐道:“差不多,这山里湿气大,加上都是些药用植物,所以产生烟瘴也是常有的事。” 美女此时也跟了下来,一见到柳教授赶忙到招呼道:“老师,好久不见。” “是啊是啊,好久不见,诶?你们在车上应该都认识了吧?” 犹豫柳教授就只有一只眼,我都不知道他在看谁。美女回答道:“周老师吗,呵呵,见面不如闻名。” 我顿时有点火起:“我是学中文的,虽然我不是什么教授,但你这话我听得出来是骂人。” 她依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根本不拿正眼看我,而是借着对柳教授道:“老师,这回我带了很先进的地底扫描设备来,地下一百五十米空间扫描应该是没问题的,我在北平测试了很多回。” 柳教授点了点头,有些黯然神伤,也有些兴奋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真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将它找出来。” 他见我和美女之间似乎有些不愉快,赶忙将她拉了过来道:“周大师,这位呢是我的学生,叫袁芷珊,现如今也是教授,在民大的考古学任教。” 我点了点头,言不由衷的说了声幸会。 他又指了指我道:“姗姗,这位可了不得啊,在风水学上有着很深的造诣,周云瞳周大师。”他不过是让我算了两个字,就敢说我在风水学上有很深的造诣,这牛可吹的有点大。 袁芷珊似乎不想驳了老师的面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周大师好。”她故意将那个大字抻长了说,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具有鄙视的意味。 我心想,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竟然能遇到这么个冷面煞星,满满的敌意。 柳教授揉了揉剩下的那只眼睛对我说道:“王大师,别介意哈,小姑娘,不懂事,诶?对了,她祖上听说也是干风水的,在本科阶段,她还专门撰写了三篇关于风水学的论文呢,写的相当精彩,有机会你们可以切磋一下。” 我点了点头,心说:“切磋?鬼才和她切磋呢,热脸贴上冷屁股,我图什么?” “柳教授,你们大晚上的还要干活吗?”我见工地上热火朝天的,赶忙问道。 柳教授嗯了一声道:“周大师有所不知,这块方圆五十公里内,类似这样的明显有封土堆样式的地方就有六十多个,实不相瞒,我们已经找了二十多个了,但总是扑空,为了给国家节省经费,只能加班加点连轴转了。好在可以借着找墓的机会,和地质队合作,趁机标注些数据,为以后这里开山打洞修高铁做准备。” 我一直以为科考队工作十分的惬意,找墓,挖墓,得到宝贝后鉴定展出,没想到现在干的活竟和民工似的,尤其是柳教授身上穿的这套迷彩服,如果不知道他是教授,乍一看妥妥的一个包工头。 “好了,二位,你们一路上颠簸劳累,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再研究找墓的事,一会让老唐给你们分配帐篷。” 说完摆了摆手,老唐赶忙过来将我们的行李提起:“走走走,生活区在丛林边上,山清水秀的,美得很。” 就这黑灯瞎火的,还山清水秀,想看也看不到。我们借着工地上的探照灯一路前行着,没多大一会就到了生活区,大大小小支着二三十顶帐篷。老唐先是把袁芷珊安排妥当,又把我引向她帐篷旁边的另一顶帐篷,说道:“条件艰苦了些,但保证不漏风,咱们科考队工人是四人间,学生是二人间,您、袁教授合二柳教授都是单人间,需要什么就直接找我,我除了是司机之外还兼着出纳、采购的活,偶尔还客串厨师。对了,这一路就在停靠区吃了点东西,饿坏了吧,给你们十分钟收拾东西,十分钟后,出帐篷右转,有一个蓝色帐篷,我去给你们准备吃的。” “好嘞,麻烦你了老唐。” “没事,没事,反正我也饿了。” 老唐这人真不错,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身材虽然瘦削,却很结实。 说实话,我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刚把自己的枕头拿出来摆在行军床上,便一头扎了下去,没一会就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就再次听到了老唐的喊声:“周老师,袁教授,可以吃饭了,我给你们做了打卤面,凑合吃一口吧。” 我虽然听到了他的喊声,但身体却实在爬不起来了,赶忙回道:“不吃了,实在太困了,让我睡觉吧。” 老唐回道:“多少吃点,别饿坏了肠胃,您这是第一次来科考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真要是饿坏了肠胃,有你受的罪。” “别管他了,一个外行懂什么,我们去吃吧。”是袁芷珊,没想到这娘们还挺能撑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她说话,我顿时睡意全无,一个鹞子翻身,蹦了起来,趿拉着鞋子跟了出去。 “对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饭是万万不可少的。”老唐的喋喋不休,让我想起了老妈,我在家时如果不吃饭,她就会像这样一直唠叨下去。 第10章、贪狼星位 吃完了“晚饭”天已经即将亮起,我看着启明星高悬在那,不由得遥测了一下星位,此时启明星正在东方闪烁,青龙主星位出现在了正东,而东方七宿的角、亢、氐、房、心、尾、箕黯淡无光,此相是典型的客求无望,即便不启用《灵武天书》也知道,柳教授的这次山头又找错了。 借着东方的鱼肚白,我看了一眼这平坡后的大山,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算盘,按照太爷爷《玄经》所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同一气。故天象以太阳为尊,而地法以廉贞为主同以火星为万象之宗。象垂吉凶,形分祸福,同一域。故星光以岁星为德,而地法以贪狼为贵,同以木星为万象之华。 简单说就是精气在天空中便形成各种星象,在大地中就表现为万事万物,所以这都是各种生气变化的结果。天象以太阳作为主要星象,大地以廉贞方位作为主要位置,它们都是以火作为根本。天象可以表现出吉凶,地形可以预示福祸,它们属于同一个分野。所以星象中将岁星作为福德的象征,大地中将贪狼方位作为贵气所在,都是将木作为精化。 所谓的贪狼星其实就是北斗七星中的天枢星,也是智星、吉星。象征着强有力的统治管理。更是相师界广为流传的“九星”之一,它在地面上所产生的山形就如刚刚破土的竹笋,四面圆而带尖,其上平整。贪狼星五行属木,杨筠松在《撼龙经》中说:“贪狼顿起笋生峰,若是斜枝便不同……贪狼自有十二样,祸福轻重自不同。” 通常来说古代寻墓穴,除了龙穴之外,大臣们最偏爱的就是天狼星这样的山形,配上九曲河流或璨星湖泊,更是绝品陵冢。而我身后的这座大山,哈,是典型的九星中最丧气的右弼星,怎么说呢,也不完全是不好,一般占辞上会写着:“吉者遇之,立刻发福,凶神值之,勃然大祸”,我想没有哪个缺货会选择这样的地势做自己的陵寝吧,尤其是一辈子干着偷分掘墓的摸金校尉,无论从业务上还是对子嗣的造福上,选这里都是最大的败笔。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很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满心无忧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帐篷额外人声鼎沸,起来望了一眼,袁芷珊正在指挥工人卸载北平运过来的机器设备,那箱子漂亮的很。 “诶?你们多小心点,这设备金贵的很,还是原型机,别弄坏了。”袁芷珊紧张兮兮的盯着工人们的操作。 我批了一件老唐送过来的工人迷彩服,趿拉着拖鞋走了出去,不停的绕着设备观看,最后摇摇头道:“袁教授,你这宝贝设备还是收起来吧,在这块地上没有用,因为这地底下啥都没有。” 话音未落,就感觉到一束凶光猛的向我投来,正是来自袁芷珊的,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几个字:“江湖骗子,你懂什么是科学吗?” 我噗哧一笑:“科学不能解释一切,但风水能。不信我们打个赌,我赌这地下没有柳教授要找的那个大墓,你敢不敢?” 她又瞪了我一眼,没有接茬。 这时候柳教授也走了过来,手里还捧着我的金罗盘,悄悄的问我道:“真没有吗?” 我把早晨推演的结果告诉了他。 虽然听不懂,但柳教授似乎很信,尴尬的看了一眼袁芷珊,转头又对我说道:“其实她生气也是正常的,我们之前把打出来的样本土送回到北平,经过土壤分析,里面确实有三合土,甚至有木炭的痕迹。姗姗她们在实验室里化验了好久,得出的碳十二结果是,属于东汉末年,如果现在不让她扫描,她会疯的。” 我轻哼一声,接过他送过来的宝贝金罗盘,哈着气擦拭了一下,夹在了腋下,说道:“山管人丁水管财,这山不行,又没水,就算挖出了三合土也不过是些老财主的墓罢了,要寻你的摸金校尉,想都别想了。” “老师,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有信心这次一定能找到。”袁芷珊气哼哼的走了过来说道:“他就是个江湖骗子,和我大伯他们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他们呢。” 我无所谓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了,于是贱兮兮的故意逗起了她:“刚才的赌局你还没应呢,敢还是不敢啊?” “赌注是什么?” 我想了想道:“如果我赢了,以后见到我要微笑,别摆着一副臭脸,还有,不要再说我是江湖骗子。” “那要是我赢了呢?” “呵呵,绝没有那种可能。” “你不要太狂妄了,如果我赢了,你就从我眼前消失!” “得,成交,如果你赢了,柳教授聘用我的钱,我分毫不收的退给他,然后回老家去,机票都不用报销!” 说罢,我紧了紧衣服,转身又回到帐篷里去见我的老祖宗周公去了。 袁芷珊这回打来的设备,是清华大学最新研发出来的声呐雷达扫描仪,利用机器所发出的超声波,穿透山体,再用回音雷达收取,按照返回的速度,计算出山体内的空间,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了,就连当年世界联合窥探秦陵的设备,都远不及它。 睡到中午的时候,肚子一阵咕咕叫,爬起床来去找老唐,他正在那悠闲的和工友下着象棋,顿时勾起了我的棋欲,赶忙参入其中。 “周老师,您下棋水平好吗?”老唐问道。 我嘿嘿一笑:“你把吗字去掉,我从四岁摸棋开始,除了我太爷爷之外,还没有人能赢过我。” 老唐立刻投来崇敬的目光,手脚麻利的给我打来一份饭,说道:“来,咱们边吃边下,让我们领教领教,学习学习。” “得嘞,吃人家的最短,必须对得起你这丰盛美味的午餐。”我一边扒拉一口饭,一边将棋子迅速的摆好。 这一下午杀的是昏天黑地,十几个人车轮战,全都被我斩落马下,杀的是片甲不留。 “大师啊,我可要对您顶礼膜拜了!”老唐就差跪下来求我教他下棋了。他哪知道我下棋是靠算的,九九八十一路大棋,全都熟记于胸,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在我精算之下。 就在此时,工地方向突然传来了喊叫声:“找到了,找到了!” 第11章、空欢白喜 找到大墓,这几乎是考古队所有人的愿望,此刻一有人喊出此话,不由得欢呼了起来。就连刚才对我棋艺大赞的这些人也都跑了过去。 老唐也同样兴奋,但又不好撇下我一个人在这,于是赶忙问道:“周大师,您不去看看吗?” 我闲情逸致的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悠然自得的说道:“有什么看的,那天下第一摸金校尉,若是这样轻松能让人找到陵寝,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得,你要是想去看就去,我回帐篷玩手机去了。”说着起身便往回走。 工地那一侧迅速启动了紧急响应措施,几十台钩机开始清理表面的土层,一时间热火朝天。 没过多久柳教授就跑了来,刚一进帐篷就兴奋的说道:“周大师,真的找到了,从三维图像上看,妥妥的一个大墓。” 我轻呵一声:“我的大教授啊,你可是真幼稚,我问问你哈,你要找的是谁的墓?” 他一愣,赶忙回道:“自然是张英张清生的墓啦。” “那张英又是谁?” 他更懵逼了,此前又不是没和我讲过,再次重复道:“曹操盗墓军团摸金校尉的第一任首领啊。” “是吧?你说你一个大教授,发表论文的时候会不会写一些低级的错误,比如明明考古的是明代的墓,却在论文里写成了唐代?” “那当然不会了,我还没愚蠢到那种程度。” “对呗,那张英就凭什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就连曹操还有七十二疑冢,他张英会傻呵呵的把自己的墓放在明面上让你们挖?” 柳教授愣住了,心有不甘的解释道:“可......可古卷上记载的,就是这一代啊,我们已经把能缩小的范围都缩小了,请您来也就是为了找到它,我们要是能有寻龙探穴的本事,也就不会......。” “也就不会请我来了是吗?可我已经到了,你们有谁听过我的?记住,考古我不行,找墓你不行,既然把我聘来,就该听听我的意见,我来的第一时间就和你说过了,这里穷山恶水,不适合建墓,毫无风水可言,你们置若罔闻,实在是令我心寒。” 柳教授有些尴尬,那只剩下的独眼,不停的上下翻飞着,他似乎还想再试试。我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我还要倒倒时差,太累了,等打开了你们所谓的大墓,再来找我吧。” 他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清理表层是很容易的事,很快就把封土堆侧向切开了,随着排土工作越来越多,当年此幕的登天石也渐渐的显露出来,等幕门出现的时候,柳教授带头欢呼了起来,因为看到墓门的一刹那,一块带有文字的石板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那就是每个考古专家最心心念念的墓志铭。 但是那种欢呼声只维持了一会,没过多久,欢呼声与机器轰鸣声全都戛然而止。 “我站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一边听着于老板的空城计,一边联想着那师徒二人沮丧的心情,心里不由得发出笑声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老唐就掀开了我的门帘:“大师,大师,你算的可真准,听柳教授说,又是一座近代的墓葬,是个西南土司的墓,没有任何考古价值。”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也不算什么新鲜的,老唐依然露着他那整齐的大牙道:“有空你给我看看命相呗,我现在感觉你就是个神仙般的存在。” 我翻身坐起,将他的手掌拿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说道:“老唐啊,跟着考古队没少捞油水啊,你这是火形手相,金星丘发达,肥厚又隆起,天生无正财,却又家道富庶,多半是来自横财,我说你怎么天天跟着考古队干苦活累活呢,感情,这是没少捞冥器,私藏不少货啊。” 老唐吓了一跳,就差捂住我的嘴了,赶忙道:“大师,这事不好向外宣扬啊,都是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偶尔能拿到一两件小瓷器或瓷片而已,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有时候打开一个大墓,几十万件文物,顺上一件两件也是没人知道的,诶?对了,您这意思是,我还能发啊?” 我点了点头,或许只有像柳教授那种纯粹的学者才会视金钱如粪土吧,我等都是俗人,俗人只知道三餐一宿,富甲一方。 “放心吧,大富大贵,不顾我劝你适可而止,这些冥器都是人家生前心爱之物,摆在地下几百上千年本来挺好的,你们给挖出来,无论是土夫子还是科考队,本身就伤了阴德,你再一倒卖,不太好,不太好哈。” 我没有告诉他,他成也倒卖文物,败也倒卖文物,虽然掌相上写着大富大贵,却在中年过后摊上了官非,不知收敛的结果,就是没有了结果。 “好的好的,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老唐满口答应着,忙不迭的跑出去向众人显摆去了。 此时的我,大脑里充满了疑问,这柳教授在国内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考古学教授,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难道他们考古就真的只能靠普通民众的上报或一些古卷上的记载吗?网上或电视上的那些盗墓贼动辄轻松找到十几个甚至是数十个大墓,和他们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正在疑惑间,柳教授拉着袁芷珊在帐篷外轻咳了一声道:“王大师,方便说话吗?” “请进吧。” 二人十分沮丧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柳教授尴尬的说道:“王大师,挖到三米的时候就发现了膏土,那时候我就觉得是找错了。只不过还心存幻想,这才犯了机会主义的错误。” 我赶忙安慰道:“行了,您也不用太过自责了,有多少科学家一辈子也未必能研究出一个课题,就连屠院士不也都是晚年了才拿到的诺贝尔吗,您今年也就是四十多岁,以后有的是机会,来日方长吧。” “可我真的不甘心啊,这样,以后找墓的事,我全听您的,您说往哪找,我就往哪找。” 我微微一笑,指了指袁芷珊:“那她呢?” 袁芷珊此时恨不得钻进地缝当中去,脸憋得通红,小声的说道:“我听我老师的。” 第12章、烟瘴谷深 考古队收拾设备和生活用品的速度,超出了我的想象,不过三天时间,就准备再次开拔了,只留下几个实习的学生在清理着那个土司的墓穴。 出发前队里的几个主要领导聚集在了一起,并且将我请了去。 柳教授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一次我们又失败了,但却是为了以后能站起来做的最好的铺垫,只要张英的陵寝还在,我们就还有机会,总之大家不要灰心丧气。接下来的工作,会由我请来的周老师给予宝贵意见,希望大家能够积极配合。” 我也知道那些他的属下多半是看不起我的,无论是眼神还是心里所想,都把我当成了野路子,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但内心世界只要不是科班出身的人,势必要受到排斥。 “周老师,你给大伙讲两句?”柳教授客气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说道:“很高兴能来到科考队合二大家一起共事,或许大家都知道,我不是你们这样的科班出身,但我会用我的所学,帮大家完成那个找大墓的梦想,至于成功与否,一看老天赏不赏脸,二靠大家的配合熟不熟练,但我个人非常有信心,大家下一个找到的,一定会是张英的墓。” 我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在看到卫星地图后,已经有了些许眉头。 柳教授赶忙接茬道:“周老师,那我们下一步去哪个地方呢?这剩下的三十多个疑似地,工作量还是蛮大的。” 我耸了耸肩膀道:“哪个都不去,我从风水运势上已经查过了,您之前得到的古卷,其描述并不准确,只是说张英的古墓在涪陵郡,但实际情况却并非是它所标记的这些地方,按照正常的逻辑,一个精通于风水寻穴的人,一定会将自己的身后事做的十分精妙,不会被人轻易的找到。” 这时一边的袁芷珊却突然说道:“这不是废话吗,若是那么容易找到,老师也不会用将近20年的时间去寻找了,你能不能说一些有建设性意见的话?” 我看了她一眼,微笑着道:“咱们国家九百多万平方公里,像这样的疑似封土堆不过才几千平方米,别说找了,就是看,也得上百年的时间,周某不才,想要自己的方法推演,所以就不劳诸位废心了。” “你?”袁芷珊刚要反驳,却被柳教授生生的压了下来:“姗姗,我都说了,以后找墓的事就委托周老师了,不要多言。” 袁姗姗气鼓鼓的将自己的本子猛的一合,看向了别处。 柳教授道:“那,周老师,大约多久呢?” 我掏出金算盘来,扒拉了半天,最后说道:“多则三日,少则半日。” 众人惊呼,毕竟柳教授用了二十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除非我早就知道,否则又怎么可能用这么短的时间。 散会之后,我回到自己的帐篷,将箱子打开,取出了太爷爷留下的肴象龟甲,又从口袋里将那六枚随身携带的老祖私铸的灵武通宝摆在了行军桌上。 洗干净了手之后又坐了回来,脸面向天,将手摊开,念道:“摇卦乾坤内里藏,卜事求因费神伤,繁华落处铅尘尽,阴阳二目定物方。” 这是敕鸣大咒,专用于占卜所求之事的方向,也是李淳风玄门的绝学《乙巳占正决》中的奇法,当年我太爷爷给张大帅寻墓时用的就是这个咒。 咒语响过,赶忙将那六枚灵武通宝塞进了龟甲之内,用力的晃了三下,倒在了桌子上。 “叮铃铃铃,哗啦啦啦。”其中五枚通宝落在了桌子上,呈现出上三下二的位置,另一枚通宝则在桌子上滴溜溜的乱转,好一会才停下拍倒。 我掌眼一看,竟然是四阳二阴,即四二决,代表着东方七宿的心星,又称之为商星,它是一颗红巨星,呈红色,在夜空中很容易寻找。 记下后,又启了第二卦,此刻出现的却是五阳一阴,即五一决,即是正南偏东,这样所求之事必在东南。我赶忙展开地图,用尺子从我们所在地向东南偏南十五度处画了一条直线。 方向确定后,占卜的是距离,遂念咒道:“天气地息两相通,木色青兮火色红,五行生克藏感应,皆因天地人三从。” 再次抛出灵武通宝,此次出现的卦象却是四阴两阳,即四万两千丈,折算成公里是140公里左右,我再用手机的导航看了一下一千四百公里外的东南十五度处,竟标注着涪陵烟瘴谷。是了,一定是这,整个山谷呈椭圆状,形似一个巨大的月亮钩状,谷前有一条大河经过,名曰齐江,共有一十八个回型湾,延绵不绝,而谷的四周共有四座高山,象征着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可藏风纳水,此等起“砂”行水之势,就算是普通的皇陵也完全不如。 我赶忙收拾好龟甲,去找柳教授。 他见我来,脸上带着喜色,知道我有了眉目,赶忙兴奋的问道:“找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将那副军事地图展开,并且在烟瘴谷处画了个红色的圈圈道:“在这里!” “烟瘴谷?” “怎么?” “这个地方我知道,因为林密洞多,充满烟瘴之气而得名,它......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死亡谷。” “死亡谷?” “是的,据说只要是有人气的东西进到这个谷内,包括人和家畜都会莫名的死亡。当地老百姓都从不进去,即便是绕远也都不敢接近,曾经部队派出一个连队进到里面采集数据,却从此失去了联系,邪门的很。” 我点了点头:“这不意外,但凡大穴好穴,都会有它的奇特之处,而且作为极佳的风水墓,吸纳天地灵气的同时,也会吞噬着人类的灵气,但我很负责的告诉你,此地一定是张英墓所在地。” 柳教授激动的抓住了我的手:“周大师,我信你,绝对信,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第13章、坝海族长 在柳教授的一声令下,考古队整体开拔了出去,直奔烟瘴谷。 虽说只有一千多公里,但在涪陵郡几乎全是盘山路,甚至有的地方连路都没有,平时12个小时的路程,走了整整一周多的时间,这一周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一是水土不服,二是饮食不惯,竟瘦了一圈下去,再反观那帮考古队的人,却一个个生龙活虎的,仿佛大墓已被掘开,看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似的。 一周后,我们到达了一个叫坝海的小村落,这是距离烟瘴谷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地方。村口的路是由青石板铺就而成,七零八落的竹楼木屋,给人一种淳朴的感觉,因为是清晨抵达的,路面上悬浮着类似轻烟般的浓雾,人声稀少,只有零星的犬吠声,仿佛置身于古老的原始村落。 柳教授迅速做出了分公,补给的补给,调查的调查,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可以容纳近百人的空地,并且在那暂时的安营扎寨下来。 没过多久,负责采购的老唐带回了一个年约五十的老汉。 “领导,这位是村子上的大族长,刚好他起的早,正在巡街,就被我请来了。” 柳教授赶忙和这人握了握手,并且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以及涪陵郡给予的文件。 “大族长您好,我是燕大考古系的教授,柳吉喆。” 大族长似乎不太懂什么叫考古系,更不懂什么是教授,但见柳教授带着百十号人,又有那么多车子,同时还有上头开具的红章章,猜想应该不是普通人,赶忙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摆出他们民族的礼仪形态来,双拳握紧叉于胸前,躬身道:“欢迎,欢迎的内。” 柳教授笑了笑:“看您的服饰应该是戈戚族的少民吧?” 大族长一愣,想了半天才猜到柳教授说的是什么,赶忙道:“戈戚族,戈戚族的内,汉人你们是?” 真难得,能在这么偏远的地区,会说些汉话已经相当的了不起了。柳教授赶忙点了点头道:“汉人,是的,汉人,对了大族长,咱们村子上有多少人啊?” 大族长有些发蒙,不住的摇头,嘴里重复着:“不懂,不懂。” 恰在此时一个青年背着竹筐路过,大族长一把将正向他行礼的年轻人拉了过来,说了一大串戈戚族的语言,那年轻人不住的点头,然后对柳教授说道:“客人,不好意思的内,我们这里汉语会的人不多,太原始落后了,我们族长让我给你们当翻译的内。” “你会汉语?” 年轻人点了点头道:“还好的内,我经常出去贩卖山货特产,是镇子上说汉话最好的内。” “太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咱们村子有多少人?” 年轻人想了想道:“我叫杜马伊川,你们可以叫我小川,村子的人不多内,二十八户,一百多点人内。” 柳教授笑了笑,赶忙让老唐递了几份礼物过来,都是在城市时准备的糕点和糖果,在这种偏远地区,这东西简直就是硬通货,哪个寨子都很喜欢。 “小川,这几份礼物是给大族长的,你告诉他,我们会在这工作一阵子,可能会打扰到村民们,希望村民们能给予方便。” 小川一愣,赶忙道:“不行的内,礼物不能收,规矩的不合,帮助别人是我们戈戚族的规矩,不能破的内。” 他说完后,又把自己的话翻译给了老族长,老族长听罢拍了拍他肩膀,表示赞同。 但柳教授明白,和少民打交道,越是热情,越是受到他们的尊重,不由分说的将礼物塞给了大族长,说道:“必须得收,这也是我们的规矩。” 大族长听完小川的翻译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行上一礼,将礼物收于手中,不停的说着什么,即使小川不翻译也知道他在说感谢的话。 此时村子里的炊烟渐渐升起,各家各户似乎都开始起床做饭,大族长赶忙邀请柳教授去他家做客,柳教授那边也正好想了解了解烟瘴谷的事,便带着我和袁芷珊,随同他们一起前去。 原来大族长叫惹内晾安,是当地正儿八经的土司后裔,祖祖辈辈都是这个村落的最高首领,这一点从他家的房子便能看出,清一色的由涪陵独有的刚竹搭建而成,一共两层,家人住在楼上,楼下则养着牛养家畜。 从屋内的装扮看,手工织就的地毯铺在厅堂的最中心,旁边是个吊炉,炉子下还燃着竹炭,不停的烤炙着一把大铁壶。惹内晾安让自己的婆娘去准备些吃食,自己则带着我们在厅堂里席地而坐,虽然是盛夏,但坐在刚竹上却十分的凉爽。 小川没过一会就端上来五个竹杯,并且在每个竹杯里撒上一小撮盐,又将大铁壶里的热水倒了进去,推到我们面前:“喝水请。” 这番操作可让我们大开眼界,别人家敬的都是茶,而他们却敬的是盐水。正面面相觑之际,小川笑道:“抱歉了内,这是我们戈戚族的规矩,因为我们不产糖,吃盐也很费事,所以对待尊贵的客人,都要用盐水的内,别介意的内。” 柳教授微微一笑,赶忙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下,神情十分的清爽,问道:“这是什么盐,这么好喝?” 小川露出大男孩的表情道:“百花盐内,是从大石头上磨下来的,灌入竹筒中保存,就有了竹子的清香内。” 我和袁芷珊也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虽然有他所说的那股子清香,但整体来说又咸又涩,难以下咽。 “大族长,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我们想进山谷里找些东西,可对当地不太了解,所以想向您请教请教。” 小川有些吃惊,虽然这个村子很原始,但他因为经常去很远的另一处人多的镇子以货易货,所以知识面还是很广的,一听说考古队要进山谷,那一定是和古迹有关,赶忙将原话翻译给了大族长。 “山谷?那座山谷?”惹内晾安大族长惊慌的问道。 柳教授又喝了口盐水道:“烟瘴谷。” 这回大族长没说话,我们已经在小川的脸上看到了对死亡的恐惧,他赶忙阻止道:“不能去的内,那里面......那里面有恶鬼的内,吃人不吐骨头的内。” 大族长此刻也听到了小川的翻译,表情和他一样的惊恐,断然拒绝道:“不能!不行,不能去!会死人的内!” 第14章、知难而退 我一直坐在一旁不发一言,毕竟找墓是我的专长,对付所谓的鬼鬼神神,我还是非常忌惮的,这若是天地玄黄四门的人在,或许还能搞搞法事,我们灵门不谙此道。 柳教授此刻有些局促不安,你可以阻止他吃饭,阻止他睡觉,但要是阻止他找寻张英的墓,比杀了他还难。他见大族长和小川都一致反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淡淡的说道:“烟瘴谷是一定要进的,如果没有向导,我们还有无人机,怎么还找不到一条路来。” 那二位根本听不懂什么叫无人机,但知道他要找路,吓的差点后退了几米。 小川叽里呱啦的对着大族长说了半天,大族长不住的摇着头,最后唉声叹气的回复了他一句。 小川想了想,这才对我们说道:“烟瘴谷,进不去的内,地形复杂,全是石头悬崖,毒蛇和毒虫的内,用汉人的话说内,十死无生的内!” 见我们似乎不相信他的话,于是用他那带有方言的汉话给我们讲述了烟瘴谷的传说。 原来烟瘴谷官方依据它的特性起的新名字,当地百姓却称其为地狱谷。 从地势地貌上来看,偌大的月亮形山谷,却只有在下弦处有一个长约20米的谷口,而那谷口常年大雾缭绕,周边尽是腐败的恶臭味,有人说是动物的尸体味,也有人说那是死人的尸臭味,但大都是传说,毕竟没有人敢亲自踏进山谷,即便有,也都没有能活着出来的。但大家公认的是,每逢月圆之夜,山谷里就会传出千军万马的厮杀声,好似战场一般,之前也有地质队想进去考察、寻矿,但离奇的是,还没走到山谷的入口,所有的设备便集体失灵,就连所戴的手表也不例外,指针不停的左右异动,并且发出强烈的嚓嚓声。 没有了仪器设备,即便进去了也很难开展工作,所以地质队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放弃,这也无形当中增加了人们对地狱谷的恐惧。 作为大族长的惹内晾安谨遵祖先的告诫,在他管理之下,全族的人都不得踏入谷内半步,偶有外地的探险人员前来,他们都苦口婆心的劝阻,甚至不惜使用武力。 柳教授断断续续的听完小川的介绍后,脸色变得相当凝重,但那颗炽热的心却依然没有冷却。他问道:“小川,你帮我问问大族长,可以给我们找个向导吗,嗯,不用进谷,只要带我们到谷口就行,我们可以给钱或物资。” 小川一脸的焦急道:“都说了的内,不要去,危险的很内,真的不是吓你们内。再说,也没有人愿意去内,多少钱都不会有人去的内。” 柳教授的独眼被竹炭熏得有些发胀,暗自揉了揉,苦笑道:“罢了,如果实在没人敢去,那我们自行行动就是了。我有梦想,绝对不会放弃,哪怕真的死在那。” 说罢,他望向了我和袁芷珊。 我当然是想选择放弃了,但到手的钱要是吐回去,却不是我的风格。就在我犹豫不决之际,袁芷珊却爽快的说道:“老师,您放心,这烟瘴谷我去定了,至于那些胆小的人......”她瞄了我一眼续道:“不去也罢,认个怂,就地遣散便是了。” 我怂?擦,我就怂了怎么地?和钱比起来,生命才是最宝贵的,正所谓听人劝吃饱饭,人家戈戚族的朋友都那么劝了,还不知进退,那不成了傻子了。真搞不懂这帮书呆子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族长看到他们两个的表情,已经猜出了一二,忙站起身来去一个竹箱子里取出一个铁盒子,递给了柳教授,并且让小川翻译道:“这是驱虫膏的内,在我们这里很好用的,一般的蚊虫、毒虫都会躲着涂膏的人内,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宝贝,但还是希望您能收下的内。” 柳教授赶忙收下表示感谢,此刻也顾不得吃什么东西了,匆匆的拜别,反回了村外的营地。 老唐带着几个厨师已经收拾完了碗筷,正聚在一起吹着牛聊着天。 我们一起回到柳教授的帐篷,他试着问向我:“周大师,您真不考虑和我们一起去吗?” “都有人说我是怂包了,那我不得怂到底吗,所以,我不去,您的钱我回奉天后会原路返回的,要是方便的话,您派辆车,给我送到筑城机场去。” 柳教授无奈的摇摇头道:“钱就没必要退了,毕竟您帮我找到了烟瘴谷,也算是将我的二十年梦想,实现了一半,这点钱花的值了。” 我心道,甭来这套,我是不吃感情牌的,没利益的事坚决不能做,尤其是涉及到生命的事。 他见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只好叹气道:“那就这样吧,回头我让老唐开车送你。” “得嘞,不好意思了柳教授,没能亲眼见证您的壮举。” 他摆了摆手,不再言语,开始翻着背包,整理进谷的器具。 就在我正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瞥到他刚翻出来的一摞文件,文件第一页所显示的图腾立马让我眼前一亮,竟和老祖留下来的那卷《灵武天书》上所画的火焰一模一样。 我赶忙问道:“柳教授,您文件上的这个火焰标志是在哪看到的?” 他一愣,转而说道:“那个......那个是记载张英墓地信息的古卷上所绘,这摞纸是古卷的拓本,因为古卷实在太珍贵,这次出来并没有携带。怎么?有问题?” 我突然想到老祖说的那个天书禁忌,赶忙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他整理了一下,递到我的手中。 我赶忙饶有兴致的阅读了起来,开篇的第一句话就让我震惊住了:夫张英者,天地间枭雄也,晓天文,察地理,知天下河川,踏山峦叠岭,得天书而知天数,其长子张凌袭承父志,花甲之年,选天地之灵气所聚处,修英陵于涪陵郡......天书?得天书而知天数,说的不就是《灵武天书》的问卜功能吗?难道这世界上还有第二卷《灵武天书》,最奇的是他还有长子张凌在世没死,还在六十岁那年为他选了风水地筑陵。这......难道说《灵武天书》必须死长子的事是可以破解的?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正为无法和天书达成协议而愁,这里就出现了破解之法,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我提起兴趣的。 想到此,我赶忙说道:“柳教授,做人得有始有终,我......我决定留下来,陪你进谷。” 第15章、西北天狼 柳教授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份拓本:“怎么?你留下来是因为它?” 我摇了摇头:“也是也不是,说是呢,是因为这拓本上的火云图形我见过,十分的好奇。说不是呢,是我确实想长长见识,整天看一些盗墓题材的小说和电影电视剧,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不太想放弃。” 他眉头一皱:“这个标志你见过?据我所知这好像是一部叫做天书的画样,难道你见过那部天书?” 我心道:“岂止是见过,就在我这好吗。” “我要是见过天书,那还会可怜巴巴的去卖雪糕吗?早就发大财了。不过是在抖音上翻看时偶然间扫到的,也没在意就划过去了。” “哦,你到底还是个俗人,就知道钱,岂止这天书的地位远比河图洛书要高的多,一旦找到,国之幸事啊。” 我本就是俗人,也没想过青史留名,话说回来,就算留了名字又怎样,就像那些大艺术家,大书画家,有几个在生前能够享受到的,诚如梵高那样的大师,生前不也为三斗米所折腰吗。 柳教授在当天就下达了动员令,鼓励考古队员踊跃报名,但同时他也将这次科考的艰巨性和危险性一一言明,登时有很多人直接打了退堂鼓,加上上面并不赞同这么危险的举动,命令他们撤回,也就是说,一旦发生意外,从国家层面上是没有赔偿的。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极少数人珍惜了这样的机会,最后收到了21份请战书,并且与考古队签下了免责协议,如遇不测,皆是自行承担后果。 由于只是勘探,没必要带这么多人。当晚柳教授就在这21人当中筛选出身强体健,且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人12个,组成了敢死队,并且吩咐老唐加餐,为诸位践行。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老唐竟然也主动申请了参加,并且通过了筛选,成为安全组的组长。 “行啊,老唐,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我打趣的问道。 他嘻嘻一笑:“你又没问过我之前是做啥的,我可是西北天狼突击队退役的,比身手,一般人哪是我的对手。” 我俩正聊天时,柳教授走了过来,拍了拍老唐的肩膀道:“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唐立马变得一本正经的说道:“报告队长,已经全部准备完毕,防毒面具21个,微型无人机10台,皮筏艇两只,救生衣18个,镁铝燃烧棒100根,药剂包十个,临时加装了肾上腺素30支,止血带10捆,测距仪一台、夜视仪20部,水壶、毛巾、尿不湿都是按照实际人数配备,压缩饼干、自热包等按10天供应。” 我惊讶的问道:“你这是要去打仗啊,这种装备,在特种部队中也算是最精良的了,那你准备枪了吗?” 老唐轻蔑的一笑:“这算啥,我可以十分负责的告诉你,后面那四辆货车,就算让我们生存半年的物资都没问题,至于枪吗,嘿嘿,咱们也算正规的事业单位,安保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使用的。”说着将自己的风衣打开,露出腰间几把漂亮的手枪,两把pt95,两把m1911一零款,还有五六个弹夹。他自失的一笑道:“还有大家伙呢,出发了你就看到了。” 柳教授点了点头道:“万事小心,这次任务非比寻常,大家伙的安危可就全寄托在你们安全组三人的身上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老唐潇洒的敬了个军礼。 柳教授没有和我说什么,只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便默默的离去了,我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袁芷珊正在帐篷外晾晒着自己的衣物,涪陵郡的气候潮湿,衣服只要一天不晒,就会有一种发霉的味道。 我像蜜蜂嗅到了花香味似的靠了过去。 “袁教授,这次古墓之行,请多关照啊。” 她白了我一眼,继续着手上的操作。 见我盯着她看,她轻蔑的说道:“流氓!” “我说,我们之前不是打赌了吗,而且我赢了,你怎么不服从赌约啊?” “你!”她急了,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在那冷若冰霜的脸上,硬挤出了一丝笑容来,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无聊!这样行了吧?” 我满意的点点头:“行行行,只要笑就行,不过下回别勉强了,我看惯了你冷口冷面,冷不丁的看你笑有点不适应。” 见她又要生气,我将话题转到了别处:“明天下谷,一切可怕的事情都可能发生,你要照顾好自己,真要发生什么事,别硬抗,找我,我帮你。” 她本想发作,但却看到我一本正经的望向她,竟生生的将脾气压了回去,叹气道:“知道了,谢谢。” 第二日清晨,气象组早早的起来观测数据,随后向柳教授汇报了最近五天的天气情况,除了气压有些低旋之外,无论是温度还是湿度,都非常不错,适合科考。 柳教授将一十八人全都集合在了空地之上,命老唐将个人装备全都分发下去,然后挥手道:“出发吧!”他似乎没兴趣讲什么为国为民的大道理了,仿佛这一刻都已在不言中,只能默默的祈祷,万事大吉,一帆风顺了。 要进入烟瘴谷,就必须穿越齐江,最捷径的道路莫过于翻越滕腊科山岭,这一路上荆棘密布,以为看到了人类的进入,一群群的猴子在树上不停的跳跃,时不时的发出哦哦的警告声,老唐身先士卒,领着两个组员在前方开路,将长蔓毒藤一一砍断,还要留心脚下的尖石,整个队伍当中,移动最慢的是技侦组,因为他们除了需要背负自己的物资外,还要抬着两个装满无人机的大箱子。其他组员轮流着上去帮忙,短短三公里的路程我们竟然走了尽四个小时。 第16章、齐江怪物 随着高大树木的增多,手上的gps信号越来越弱,老唐索性拿出了指北针来,确定了方位之后,不停的调动着人马。 就在此时,走在最前列的两个安全组组员跑了回来:“组长,前面......前面发现了可疑之物。” 老唐赶忙冲了过去,只见十多颗巨型大树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列,挡在了正前方,那树就像是人为种下去的,中间所留的缝隙都很平均。 每棵树前都摆放着令人震惊的东西,一根木桩直直的插在地面,木桩中间则镶嵌着一串骷髅头,我对生物学并不是很了解,但老唐却很清楚的说道:“最底下的是牛的头骨,上面是猪、羊、狗以及狼的,最顶端是人类的” 柳教授此时也上来了,远远的观察了一番道:“是莫塔祭!” 袁芷珊补充道:“这不是戈戚族的祭祀啊,应该是百佬族的,这一代会有百佬族吗?” 柳教授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涪陵郡向来是多民族杂居,有的地方隔着一个山头,都可能住着不同的民族。” 我有些不明觉厉的问道:“咱们直接穿过去不行吗?” 柳教授摇了摇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按照百佬族的规矩,莫塔祭所在地是绝对神圣的地方,任何人不能通过,他们为了阻止外人破坏,通常会在莫塔祭的周围设上陷阱,咱们想要大摇大摆的过去,恐怕不能。” “那绕过去呢?” 柳教授呵呵一笑道:“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通常情况下,莫塔祭的周边应该是深沟或悬崖。” 我抬眼望去,犹豫早上有浓雾的原因,我刚才并没有理会那些深沟,此刻雾气已经散开了许多,深沟已经若隐若现的摆在了眼前。 “我擦,这帮百佬族还真够毒的。” “老唐!”柳教授将老唐喊了过来:“你有办法对付吗?” 老唐点了点头:“只要没有狙击手瞄着我,我是没问题的,不过需要点时间,你们先休息一下。” 众人在柳教授的指挥下原地休息,而老唐则带着队员,用自己自制的棒子去莫塔祭处探路,果然和柳教授想的一样,巨树和木桩的前方,在枯叶之下竟然设置了很多的捕兽夹,而周边的树上则挂满了尖锐的木桩,一旦有人触动了机关,那些木桩便会从两侧同时放下,击中中间的人,最为可怕的是,老唐像插满骷髅的木桩投去一块大石头,“砰砰砰”三声,地上居然出现了三个大坑,坑底则插满了倒装的木刺。 真不明白,这百佬族的人和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竟然设置出这么多可怕的陷阱来。 老唐在那边一顿忙活,时而上树,时而匍匐,用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才把障碍排除完毕。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道:“队长,已经全部清除了。” 柳教授叹了口气,努力的站起身来,扶着老腰道:“走吧,我们继续。” 过了莫塔祭的树后,是一条长长的吊桥,上面铺着的木板好似已经很多年了,边缘处早已腐朽。大家仗着胆子向前摸索着前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了过去。 剩下的路就比较通畅了,既没有原始深林,也没有陷阱环绕,我们放眼所及,尽是鸟语花香。 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齐江之前,老唐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河边,顺畅的排除了体内憋了很久的液体,然后在上游洗了洗手道:“真是壮阔,没想到这山谷外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大河。” 我此时也跟了过去,那江水浑浊,裹挟着上游冲刷下来的泥浆碎石,但从江的形状看,却是无比的完美,每一个转角都呈现出圆形或半圆形,弯弯曲曲的样子,就好似一条斡旋的巨龙一般。 这江面比想象中宽了很多,目测直线距离在二百米以上,为了安全起见,老唐让组员将皮筏艇充满气,分批将队员云送过去。我和柳教授、袁芷珊被安排在了第二批。 正当第一批队员即将登船的时候,老唐在岸边踩点回来,十分谨慎的说道:“队长,水底有暗流,我们没有带自动装置,需要队员划船过去,这样恐怕照比预制的地点要向下偏上两公里左右,河对面雾气腾腾,只能见到山谷的影子,具体什么情况还未可知。” “这么远?”两公里虽然在平路上是不起眼的,但在这种复杂的路况下,却异常艰难,这让刘教授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老唐点了点头:“是的,困难不仅如此,这水十分的浑浊,里面有什么生物还未可知,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所有人都穿上救生衣,尽量的简化工具,不行就将工具留在这,我多跑几回拉过去。” 此刻没有人比老唐更关注于安全问题,柳教授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一批全体登船!” 老唐一声令下,10人分两艘船已经坐了上去,在众人的合力之下,皮筏艇已经被推入水中,水流看上去真的和老唐所说的一样,皮筏艇刚刚飘出去,就下移了四五多米远,照这个速度下去,预估的两公里偏差都是少的了。 在众人整齐的划桨中,船很快就到了江水的中央,可就在这时,第一艘船好像碰上了什么,不停的在江中打转,即使是老唐死死的握住舵板,依然无法控制水流。 “那是什么!”我猛的指向了他们,只见一个黑色的柱状物正搭在皮筏艇的侧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手臂。艇上的老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了手枪,瞄都没瞄的便开枪射击。 “砰,砰砰”三枪过后,那黑手臂猛的松开了船帮,小艇又继续向下漂浮过去。 岸边的我们十分的惊诧,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事,难不成是传说中的水猴子? 我们的目光寸步不离的盯着两艘小艇,终于看到他们停到了对岸,但距离上早已超出了两公里的范围,如果老唐他们再返回来接我们,恐怕更加费劲了,此刻只能祈祷,不要在发生什么差子。 第17章、钓鱼怪物 这一等就是半天,直到半夜十分我们才从这一侧看到老唐微弱的灯光。 “队长!”老唐几乎是精疲力竭的从河边将皮划艇拖了回来,一见面就差点摔倒在地上。 众人七手八脚的解开他的救生衣及身上的各种锁扣。 过了好一阵他才苏醒过来,柳教授赶忙问道:“老唐,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看到一条黑色的手臂缠住了皮划艇?” 老唐勉强的坐起身来,贪婪的吸着空气,许久后说道:“队长,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小艇刚到河中央,就有人感觉不对劲,说艇根本就没再向前走,只在那不停的打转,我侧过身看时,这才发现那个怪物的手臂,有碗口那么粗,皮肤上都是蛇形的纹路,我怕对队员产生威胁,赶忙拔枪打了过去。” 柳教授沉吟了一阵道:“不管是什么,这齐江还是挺危险的,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老唐道:“我已经让我的两个组员去照顾先过去的队员了,他们会缓慢的向谷口位置移动,等我们过去后找他们。对岸的边上很难靠岸,都是尖石碎石,如果我们还按照原计划划过去的话,一是怕再遇到那个怪物,二是再偏移两公里以上,所以我建议,咱们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尽可能的节省出靠岸的距离才行。” “好,听你的!”柳教授一声令下,众人迅速背上了行囊,开始向上游走去。好在我们这一侧的河岸还算是平缓,老唐经过精密的计算后,将艇重新放回到河中。 “队长,你坐中间吧,万一有什么不测......”老唐关心的说道。 柳教授摇了摇头:“我倒想看看那个怪物,再说了,真要是出事了,坐哪都一样。” 这样,我和袁芷珊被安排在了艇中央,登船的一刹那,我去扶她,出人意料的是,她这回竟然没有反对,而是淡淡的说了声谢谢。哈,看来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即便是之前有再大的隔阂,也都会抛诸脑后。 随着大家快速的划动桨叶,小船箭似的冲向了河对岸,每个人的眼睛都在急盼的寻找对岸的岸边,可没有月亮的夜里,我们连方向都得靠指南针,更别提找到对岸了。 “灯!那边有灯!”一个队员眼尖,看到了一束手电光正在河对岸不停的晃动着,那应该是第一批过去的队员给的参照光。 “别喊!”老唐迅速打断了他,生怕引来河底的那个怪物。 “咣啷。”小艇好似撞到了暗礁一般,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我心头不由得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此刻除了江水的哗哗声,我们整条小艇上都迅速的宁静下来。 “哐哐。”那声音再次传来,就好似来自于身边。 老唐默默的抽出枪来,用手电擎住手腕,摆出设计的姿势。除非怪物自己现形,否则哪怕是贴在艇壁上都不敢贸贸然的射杀,一旦穿过它的身体,很有可能连带橡皮艇都会被打穿。 “啊!”船头突然传来一个女队员尖锐的叫声! 我们眼前一亮,老唐的手电筒已经照在了前方。 “刘淼!是刘淼!她掉下去了!” 本来还坐在前排的考古队员刘淼,此刻已经不见踪迹,大家此刻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全了,纷纷打起了手电,向周边的水下照去。但水实在是太浑浊了,除了能看到大量的砂石之外,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就在此时,袁芷珊突然杀猪一般叫了出来,我赶忙栖身过去,一张煞白的脸突然浮出了水面,正是那个刘淼,她的眼睛突出在眼皮外,一道道密集的血丝在脸上绷起,嘴张的好大,不停的有气泡从嘴里吐出来。 “拉上来,快!拉上来。”柳教授急切的喊道,几个男人赶忙小心翼翼的去拉。 “别动!都别动!”老唐刚想要阻止,先拉到刘淼手的那个队员已经被刘淼的手勾住,噗通一声掉了下去,他甚至没来得及挣扎,就一下子沉到了底部。 “快,快划船!”老唐一声令下,众人想都没想的就拨动了桨叶。 “这怪物好厉害,竟然会钓鱼!”老唐恨恨的骂道:“它先把刘淼拽下去,迅速弄死,又用她的尸体来当诱饵!”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头冷汗,哪里还顾得了那些,拼命的划起了船桨。 这一次到达对岸的速度,要比之前那两艘船快上许多,就好似一个人在跑100米,后面有一头饿虎再追一般,谁敢不拼命的跑。 我们的艇刚一靠岸,后面就传来了急切的水花声,吓的众人赶忙三下五除二的跳到了岸边,很多装备都落在了船上。过不一会“呀!”的一声,手电照过去一看,皮筏艇已被怪物拉扯了过去,正往河中央拖行。 “真悬啊,再慢上几秒,都得交代给这畜牲了!”老唐一边放回手枪,一边拉着众人远离岸边。 几个年轻的队员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条大河,几分钟前还活生生的两个队友,此刻已经尸骨无存,恐惧的心理再次飙升了起来。 “教授,我......我害怕!我能不能不去了?”一个年轻的男队员浑身打着摆子说道。 柳教授叹口气道:“可以,不过你现在还回得去吗?” “我们不是有通讯设备吗?联系一下空军,或救援队,让他们来救我们不就得了吗?”柳教授喊了一声:“老唐,给他看看设备。” 老唐走上前来,将呼叫设备在那年轻人面前晃了晃,然后塞在他的手里道:“你呢,就坐在这呼叫吧,我们得走了,要是能呼叫出一格信号来,就算你牛波一,这鬼地方,就连卫星电话都没有信号。” 原来一旦进入到烟瘴谷附近,所有的设备信号都会被屏蔽的传说竟是真的,此刻除了继续向前之外,根本没有了退路。 大家修整了一阵子,将不必要的电子设备全都留了下来,并且做好了标记,老唐回忆了一下刚才对岸手电的大体位置,率先走在了前面,剩下的七个人,紧紧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第18章、涪陵蛊毒 这对岸的路果然异常的难走,除了地面有清一色扎脚碎石之外,更是充满了浓雾,那雾气迫使我们用起了登山绳,一个挨着一个的穿过背包,就如同登山一般向前行进着。 本来我想刚才看到的那个手电光距离我们并不是很远,但无论我们怎么呼叫,都没有得到第一批队员的回复。 “老唐,你确定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吗?”柳教授站直了身子喘了一阵问道。 老唐摆弄着手里的指北针,又看了看之前标注的地图道:“队长,绝对没错,这么多年的野外生存经验告诉我,方向是没问题的,我怀疑......” “什么?” 老唐摇了摇头道:“我怀疑是他们走错了方向,或去到了谷口等我们。” 柳教授点了点头,挥手道:“既然已经到了预定集合地点,他们不在,那我们只能去谷口了。” 全体队员坐了下来,纷纷补充起能量饮料,我感到身体异常的闷热,呼吸都十分的困难。不知为什么,脖子和胸部之间还痒的厉害。赶忙用手去抓,这不抓还好,越抓越痒,是那种钻心的痒,恨不得将迷彩服脱掉,蹦到小溪里洗个够。 “周老师,你怎么了?”袁芷珊发现我不停的挠同一个地方,赶忙问道。 “不知道怎么了,胸前出奇的痒。” 话音未落,剩下的几个队员同时响应了起来:“是啊,我们也痒,不过是在腰部。” 几句话过后,就连袁芷珊、柳教授和老唐也都有了感觉,大家就像身上长了跳骚一般,不停的抖动着身体,有的人抓不到后背,还互相帮衬着。 老唐此刻强忍着,将自己的袖子撸开,手电照耀之处,竟然有一整块红色的丘疹,丘疹上面还隐约能看到半透明的水泡,密密麻麻的让人感到十分的恶心。 “这是什么?”柳教授看到老唐的胳膊后,赶忙掀起了自己的衣服,他的痒处是在肚脐附近,仔细一看,竟同时出现四块类似的红色丘疹。 “大家快别挠了,忍住,千万别挠!”老唐一声令下,让众人痛苦无比的站在了那里。 他取出刀来,轻轻的剐蹭了一下那些小水泡,里面的液体“啪”的一生崩裂了出来,粘在了刀锋上。他紧接着用这沾染菌液的刀锋,涂到了另一处干净的皮肤上,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干净的皮肤迅速红肿了起来,还渐渐冒出了丘疹。 “我擦,这东西传染性真高,大家千万别挠了,破一点就能引起一片。” 我浑身不住的抽搐着,现在不让给我挠,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豆大的冷汗哗哗的从脑门上向下淌来。 “周老师,忍住,一定要忍住!”老唐见我不停的抖动,知道我的忍耐要到达极限了。赶忙翻起了医疗包,随即抽出一个膏剂,挤压出来后便抹到了患处。 “嘶——”诚如他这种硬汉,都发出了这种蛰杀的声音来,可想这药膏的刺激性有多大。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几秒钟过后,老唐再次痒了起来。这一次甚至比上一回还要痒,他竟然在原地蹦了起来。 “队长,这个抗生素药膏不好用!”老唐也冒起了冷汗,这让大家瞬间和他感同身受起来。 柳教授强忍着奇痒说道:“对,用大族长送给我们的那个药膏,快!在谁那?” 袁芷珊赶忙翻了翻自己的包,从里面拽出了了大族长给的铁盒子,刚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为了预防万一,老唐还是拿自己做起了试验,他用棉签挑起了一点便向胳膊涂去,瞬间感觉到一股清凉,那本以肿的老高的胳膊,顷刻间散去了淤血色,变得完好如初,再仔细看时,那皮肤的表面竟然钻出了一条条细入发丝的蛆虫,只有一两毫米长,蠕动了一阵便化进了白色的药膏当中。 “这玩意不是蛊毒吧?”老唐一想起自古住在涪-陵郡的少民就会熬制蛊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柳教授见大族长的药膏管用,赶忙吩咐分发下去,每个人都分到了占满了膏剂的棉签,纷纷解衣宽带的开始涂抹。 我这边比较严重,多涂了好几处,有了会很大的缓解,再一看身边的袁芷珊,竟焦急的在那打转,不用说也知道,她的患处应该是在手不能及的地方,但此刻剩余的人里却只有她一个是女生了,就算想帮她,也是有顾忌的。我想了想,直接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睡袋,然后展开,围在了她的周身,又把脑袋别了过去道:“快点吧,别一会痒死了。” 她见状,感激的点了点头道:“谢谢。”然后便开始脱起了衣服,涂了好一会,再次穿好衣服的时候,已经明显不痒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了,谢谢。” 我长长的缓了口气,这玩意真的是太毒辣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复发。幸好大族长有先见之明,送了我们这个,否则的话还没进谷,就得痒死在这。 “坏了!”老唐突然蹦了起来:“那些第一批的队员可没有这个药膏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傻了,这么久没有找到他们,甚至连个音讯都没有,一想起刚才大家的痛楚,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柳教授有些自责,但此刻自责又能有什么用,既然大家都签了生死状,那生死也就都交给了老天,再怎么抱怨也都是无济于事的。 老唐站到一块大石头上,用手在空气中轻轻的划拨了一下,说道:“我估计要么是刚才河里的水有毒,要么是这浓雾里有毒,你们怎么看?” 袁芷珊摇了摇头道:“一定是雾,河水如果有蛊毒的话,那不停的流动着,早就冲刷干净了,除非有人一刻不停的在上游往里面下蛊。而这雾就不同了,只聚于烟瘴谷周边,如果我是下蛊之人,只需要在谷周边喷撒下蛊毒,那么起雾的时候,便可以带到空气中,没有流动就没有了损耗。这些蛊毒一旦附身于动物身上,就会以蛊养蛊,过多少年都散不掉。”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也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来烟瘴谷的周边看不到小动物的原因了,但,这也意味着,第一批的队员一定有了不测。 第19章、百佬族人 此刻已经接近天亮,见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复发的迹象,而且自从抹了大族长给的药膏后,其他没被感染的皮肤也没有出现异样,这就意味着,即便再被毒雾所毒,也不会受到伤害。真不知道这药膏是怎么做的,如果有配方,那发行到市场上,绝对可以卖个好价钱。只可惜了第一批过河的九个队员,从此杳无音信。 柳教授认真的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最终决定让大家继续休息,毕竟天亮前是雾气最重的时候,等到中午时分,雾气消散一些再向谷内开拔。 所有队员也顾不上舒不舒服了,纷纷掏出靠枕,随意找一个平整的地方便倒头就睡。我见袁芷珊没什么睡意,便靠了过去,问道:“嘛呢?” 她一愣,摇了摇头:“睡不着,我得写一会考察日记,这一路行来太过惊险了,超出了我的认知,如果......如果有幸活着回去的话,我一定要写一部纪实文学出来。” “噗,主意不错,到时候我可以帮你写,毕竟我是学中文的出身,到时候记得加一个署名哈。” 她轻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空洞,说道:“睡一会吧,能活着出去才会有未来。” 那一刻我竟然感到了一丝疼痛在心尖,像她这样既有才华又是绝色美女,真要是死在这荒山野岭,真的是太可惜了。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竟然脱口而出:“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她惊奇的看着我,竟噗哧一生笑了出来,陡然间我发现,她的笑容竟然那么美,让我的心都被融化了。我甚至在想,如果她是我的真命天女,我要不要为她跟灵武天书签订死契,来保她出入平安。 “瓦杜哈,瓦杜山提哈,雅鲁索末歧路,尚也卜杜林。” 正当我们有些困意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女人的歌声,那声音凄婉尖锐,直刺人的心底,登时让众人纷纷坐起。 老唐更是将自己的九五半自动掏了出来,横握着枪托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老唐,什么情况?”我有些发抖,这玩意实在是太慎人了,就好似在看《山村老尸》时那种背景音乐,让人头皮发麻。 “嘘,别说话。”他眼睛里冒着精光,正在更仔细的辨别着方位。 “无哈体郎素,无哈体郎素嘎,梅林伊思乌啼索,啊——啊!” 歌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更加令人恐惧了,这一回的清晰程度比刚才更甚,就像贴在耳边唱的似的。 胆小的几个人几乎都聚到了一块,我下意识的挡在了袁芷珊的身前,手里掂量起一块碎石来。 “又是蛊毒又是歌声的,这破地方还真邪了门了。”老唐咒骂着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这一回他不敢贸贸然的出击了,毕竟他一走,就没有人能护得了这帮人的安全。 “柳教授,怎么办?那玩意是人是鬼?”一个队员问道。 柳教授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大体是人,我不信这个世界会有鬼。再说了鬼不过就是种电波,那有什么可怕的。” 我并不赞同他这么说,想想来之前自己遇到的那个灵异事件,碰到了自己的先祖,还被他吃掉了一半的猪头贡品,心里就直发毛。 柳教授续道:“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从莫塔祭开始到现在,我们始终在受挫,我甚至怀疑,无论是蛊毒还是这歌声,一直都是百佬族的人在搞鬼,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就在阻止我们靠近烟瘴谷。” “当心!”柳教授话音未落,耳边就传来了一个极细的嗖嗖声,老唐手疾眼快的撇出了手边的救生衣,正好横在柳教授的胸前。 “噗!”一支黑色的短羽箭头正中救生衣上从箭头上看,泛着蓝色的光芒,上面竟然抹着剧毒。 “大家关掉光源,伏低身子,用救生衣护住头部!”老唐话音未落,已经一组长点射打了出去,然后立马趴了下来。 “队长说的对,这不是鬼,是人!鬼可不会吹毒针!”老唐一边狠狠的吸上一口烟,一边将烟头用双指按灭。 如果真的是人来攻击,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稍微有一点亮光都会引来对方的暗箭。 那边厢,老唐迅速从腿上的帆布兜里捞出一根镁铝燃烧棒,双手一扭便抛了出去,那燃烧帮刚一落地便发出强烈的光芒来,将五十米外的地方照亮。 “嗖嗖嗖!”又有几根吹箭吹向了燃烧棒附近,老唐手疾眼快,“啪啪啪”又是三枪。 “啊!”一个痛苦的声音响起,定是有人中弹了。 “不把你们这帮杂碎抓到,老子就白当特种兵了。”老唐说罢,一个标准的战术动作,噌的一生窜了出去。 几分钟过后,又有几声惨叫传来,老唐一手拎着一个人向我们这边走来。临近身前双手一用力,将手上的两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笑道:“队长,抓到了,一共是五个人,不过刚才手重了点,只抓回来两个活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在我听来却知深意,特种兵的训练科目里,对于抓舌头这件事是很考究的,如果对方超过两个人,多出来的会必死无疑,这样既恐吓住被抓的人,同时还给自己省却了麻烦。 有队员打开了手电,向那二人晃了晃,柳教授惊呼道:“真的是百佬族,他们.......他们为什么会攻击我们?” 老唐一脚踢在其中一人的迎面骨上,顿时嘎嘣一声,让他痛苦万分,嘴里不停的说着百佬族的语言,我们却一句都听不懂。 “你!会说汉语吗?”老唐比划着。 对方依然喋喋不休,还不停的指着烟瘴谷谷口的方向,使劲的摇着手,似乎是告诉我们不要进去。 老唐借势要去踢第二个人,那人赶忙要躲开,张口喊道:“我......汉话我会说的。” “擦,早吱声不久完了,费这劲的。”老唐收起了枪,却从腿上抽出一把尺余长的大砍刀来,搭在了这人的肩膀上,骂道:“你老实点,我们队长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敢说一句假话,我立马送你去见你的族人。”这番一气呵成的动作,让我很难相信这是此前那个贪财,每天露着大白牙的老唐。 “是是是,我说,问什么,我说什么,不敢说谎的。” 第20章、女人的脸 柳教授摘掉自己的眼罩,露出那只深陷的眼窝,不停的揉搓着发麻的头皮,问道:“你们是百佬族人?” 那人赶忙回道:“是,是是,百佬族人,我叫赞桑乌图。” “好,赞桑乌图,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他一愣,大脑在飞快的组织语言,片刻回道:“地狱谷,进不得,祖先在里面,打扰他们不行的!” “你是说,你们的祖先多住在地狱谷?” 他拼命的点了点头:“我们族人世代守护在这里,外人进入......”他比划一个砍头的姿势道:“杀死,必须的。” 这样的事对于柳教授来说,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在他以往的考古经验里,不仅仅是少民,哪怕是在一些现代地区,作为后世子孙阻止考古队挖掘祖先坟墓的,也大有人在。但此刻萦绕在他脑海里的却不完全是这个问题,于是张口又问道:“你们有人进去过地狱谷,活着出来的吗?” 赞桑乌图赶忙摇了摇头:“出不来,出不来,好多人没进去就死掉了,就好比白天的那九个人,还有很多进谷就再也没出来的,我们族人有规矩,进不得的,自己也不能进。例外,有一种,快要死的族长,可以进的,去见祖先。” 老唐瞬间暴怒如雷,猛的踢向了赞桑乌图的后心,险些将其踢晕了过去,他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帮野蛮人,畜牲!那是就条人命啊,怎么下得去手!” 赞桑乌图吐了一口鲜血,满脸委屈的看了看老唐,隧道:“那九个人,不是我们杀的,是......是祖先留下的圣虫杀的。无关,和我们!” “说的就是你们,你祖先就是你们!你和你的祖先们都是你们!”说着老唐又是一脚,踢得赞桑乌图哇哇直叫:“打的不要,不要打的!” “小兔崽子我告诉你!就凭你们向我们吹毒箭这事,我就可以完全弄死你扔江里去,我们这是正当防卫!说,你们还有多少人在这周边?” 赞桑乌图想了想回道:“我们族人不多的,全族也就二百人多一些,守谷的队伍20人,我们几个负责这里的驻守的。你厉害了太,我们打不过,打不过的。” 他这连招供带捧杀的,让老唐噗哧一乐,又见他早已失去了战斗力,迅速的收回了砍刀。 柳教授沉吟了半天,问道:“你的汉话在哪学的?” “几十里外,有小学的,那里学的,读了5年级,结婚了回家。” “那你知道什么叫考古吗?” “考古?知道的,挖坟吗不是?” 柳教授摇了摇头道:“不是挖坟,是保护文物,这个谷里有国家需要的文化遗物,需要我们找到,贡献给国家,我们这些人都是给国家干活的,这个你能听懂吗?” 虽然听不太懂,但为国家这几个字,他似乎是明白了,赶忙点点头道:“那就不能去了更得,很危险的!” 无论是百佬族还是戈戚族,在这里世代安家了几千年,似乎早已将不能入谷的铁律刻进了骨子里,虽然如今已经是5g时代了,可对于这种还处在原始部落的人来说,祖先的遗训却始终影响着他们。 柳教授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老唐,放他们走吧,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他们自己都没进过谷,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的帮助。” 老唐嗯的一生,一手一个将他们二人拎了起来,然后对赞桑乌图道:“小子,你听着,这谷我们进定了,死在里面也好,活着出来也好,你们别再找麻烦,否则你看到那边的大枪没?都把你们突突了!” 赞桑乌图比老唐最少矮了20厘米,此刻又见他力大无比,哪还敢做什么反抗,早把他当天神下凡来看待了,再一转头看到那把半自动枪,更是吓的连连讨饶:“是的,是的,不敢的,放了我们吧。” 柳教授又嘱咐他们好好的将那九个人的尸体安葬,等有机会会将他们的骸骨带走的,赞桑乌图也满口的答应下来,这才跌跌撞撞的扶着自己的伙伴离开。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天已大亮,此刻已经能看到山谷周边的大山,高高的耸立在云端之上,如今再看那些浓雾,竟然白中带黄,就好似霾一般,一层层的在山间不停的翻滚着。众人赶忙烧了些热水,补充了一下食物能量,见万无一失了,这才在柳教授的命令之下,继续向谷口前进。 始终有个疑惑在我心头,我赶忙小跑两步拉了一下老唐:“诶?今早上听到的那歌,明明是女人唱的,你抓回来的这都是男的啊?” 老唐噗嗤一笑道:“周森唱歌还像女声呢,怎么就不能让这几个老爷们唱女人的声音吗?” 我听着也有道理,刚想要转身去找袁芷珊,这时林间的小路上突然又传来了那慎人的歌声来,听音色绝对是和凌晨的一模一样,发自同一个人的声带。这下就连老唐都蒙了,一脸的苦瓜相。 这歌声一刻不停的唱着,就好似在单曲循环,众人都被搅的心神不宁,最可怕的是,每一段唱完后,都会有长达一分钟的女人哭声,撕心裂肺的,让人有种窒息感。 老唐一边挥舞着砍刀,砍向前方的藤蔓,一边恨恨的骂道:“别让老子再抓到你,这帮言而无信的蛮子,再抓到,非点给你点个蜂窝煤不可!” “哗啦啦啦” “哗啦啦啦!” 我的耳边不停的传来布帛抖动的声音来,刚一转头,一颗参天大树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那脸真的是太吓人了,白漆漆的没有一点血色,长长的头发,一圈圈的绕着颈部一直到腰间,眉毛短的就好似按了两个手印在额头上似的。这一吓不由得大喊了一声:“什么东西!” 众人被我吓了一跳,老唐飞速的跑了过来:“怎么了?” 我指了指那颗大树道:“有......有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在那颗树后。” 老唐顺手拉起了半自动,“咔”的一声将子弹上膛,小心翼翼的向大树走去。 第21章、老唐危险 老唐已经接近那颗大树,先是贴近,然后猛的转向了树后。我这边正捂着耳朵,等着他发出枪响,可是谁知他竟一脸失望的从树后转了回来。还不停的埋怨道:“我说周老师,周大少,你好歹也在军营里待过,心理素质怎么这么不过硬呢,树后啥都没有,自己吓唬自己。” 不对,无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那个女人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浑身穿着少民那种衣服,还是大红色的,与那张脸相配,足可以让人吓出苦水来。 “老唐,你再仔细找找,我绝对没有看错!”我向他喊道,他听后又在方圆几十米的地方转悠了一圈,还是耸了耸肩膀走了回来,边走边道:“我看你是没休息好,眼花了。” 被他这么一说,让我十分的不爽,这时袁芷珊递了一块巧克力来:“吃了吧,我感觉你是有点低血糖了,脸色煞白的。” 我轻叹一声,接了过来,那巧克力的包装上还残留着她手上的香味,没舍得吃,塞到了迷彩服的兜里。 这一路上歌声如影随形,从来没有间断过,我已经被折磨的七窍生烟,现在别说老唐了,如果让我遇到那帮装女声唱歌的少民,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的。 “停!”就快接近谷口的时候,老唐突然下达了停步的指令。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向前方望去,在几棵大树的中间的石堆上,竟然坐着一个背对着我们的女人。我更是像炸毛了似的喊道:“就是这个!刚才就是这个!你看,我说有吧!” 老唐摇了摇头:“不对,她不可能跑那么快,除非她会飞或遁地。” 说着再次抬起了枪,一步一步的向前迈动着脚步。而那刺耳的歌声竟在此时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就在老唐的枪管马上就要碰到女人的身体时,女人的头颅突然一歪,腰间的头发就像拥有生命似的猛的弹起,奔向老唐的胳膊。 老唐下意识的拔出了砍刀挥舞了上去,可那些头发竟越斩越多,与砍刀相接,还发出锵锵的金属声来。最为恐怖的是,我们本以为那女人是背对着我们的,可她的头发散开之时我才发现,脑袋竟然是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那张令人惊悚的白脸正面对着老唐发出阴鸷的笑容,同时还发出尖锐的笑声来。 我见老唐渐渐不支,赶忙撇下众人,操起一把行军铲冲了上去。一边向后拉扯着老唐,一边和那些金属丝般的头发对抗。可谁知那头发越扯越紧,竟将老唐死死地缠住。 “用火烧!用火!”眼见老唐的脸都被头发缠住,他透过一丝空隙喊了出来。 我赶忙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想都没想的就打出了火焰,顺着头发丝烧去,瞬间一股刺鼻的焦臭味传来,那女人惊叫着,发出惨烈的声音来,被黑烟所笼罩。老唐一用力,身体“砰”的一生弹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再看他脸上的那些头发时,竟还在不停的蠕动,似乎要想钻进老唐的皮肤。 老唐顺势将枪瞥了过来,吼道:“打她!” 我赶忙接住,熟练的拉开了保险,一梭子扫了过去。 “啊——!”女人发出的惨叫声更甚了,渐渐的没了动静。再回头看老唐时,他早已昏死过去没了动静。几个考古队员此刻也缓过神来,在柳教授的带领下冲了上来,不停的拉扯着老唐脸上、身上的头发,他此刻皮肤表面早已被这些头发勒出一条条细细的血丝。 我跑过来,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又摸了摸颈动脉,十分的微弱,赶忙双手重叠不停按压他的心脏部位,每按十五次就给他做一次人工呼吸,直到按下一百次时,他才嘤的一生悠悠醒转。 “老唐,你要吓死我了。”我一头栽倒在地,不停的揉着发麻的手腕。 他痛苦的呼吸了一口空气,抬手拍了拍我的腿道:“谢谢了兄弟,刚才别说你了,我都吓够呛,心想这回大墓没见到就去见阎王了,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得得得,你这老兵痞子,少说点话吧,还拽上古诗了。” 我和几个人合力将他扶坐了起来,靠在一棵大树上。 老唐指了指已经烧成灰烬的女人说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毒性?” 我走过去看了看,才发现女人的头竟然是瓷做的,身体则是青铜的,被烧的黢黑,已经看不到她原有的模样了。 再看那些被扒拉下来的头发,有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用脚碾了碾才发现,它们根本不是什么头发,而是一种虫子,细如发丝而已。搞不好又是一种蛊虫,我现在都总结出来了,但凡是蛊虫都喜欢往动物的身体里钻,以动物的血肉做寄生床,不停的繁衍。 柳教授又安慰了一阵老唐,无非是那些官话,什么你可不能倒啊,你倒了我们都得死在这之类的片汤话。或许老唐早已听惯了,只点了几下头,便站了起来。说实话,在我看来,这个考古队几乎就是老唐在支撑着,柳教授这种文人,根本当不了领导,要是他在指挥,估计早让大伙死在荒郊野岭了。 大家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烟瘴谷的谷口,祖宗保佑!让我千千万万的活着出来。 本来还在流动的风,此刻竟然静止了下来,而那些黄白色的浓雾却变得越来越浓,为了预防万一,柳教授命令每个人再次涂抹一下大族长给的药膏,尤其是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一寸不落的涂抹均匀。那一铁盒子药膏,不过一会功夫就已见底,让我心疼不已,心道:“可千万别都抹没了,留一些啊,不行,回头必须找到那个大族长,把药方买或骗过来。” 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坎坷,柳教授终于变得更加谨慎了,下令道:“所有人马上检查装备,对不能用的设备都留在谷口,另外全体戴上防毒面具。”说罢,他又深呼吸了一口道:“进谷!” 第22章、金甲虫子 走进谷口的时候,我们的行动异常的缓慢,谁都不想在没见到张英大墓之前就英勇就义,毕竟有前边十一个人做例子,所以显得格外的小心。 老唐依然走在最前列,而我因为从小接受过特务营的训练,则走在最后,七个人成一列向前走着,像极了一群太空人在宇宙中漫步。 “那都是什么?”虽然戴着防毒面具,但老唐的话还是清晰的传了过来。我们都侧着身子看去,在谷口两侧竟然整齐的跪着上百具死尸,排在最前列的死尸早已化作骷髅,而越往里面尸体的腐烂程度越低,有的挂着皮肉,有的甚至直接变成了湿尸。 从年龄上看,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是留着花白胡须的男性老人,头上盘着的全是白色的布袋,身上则穿着绚丽多彩,清一色绣衣,在胸口的位置还多嵌着一朵漂亮的竹花。他们将右臂高举在胸前,显得格外的庄严祥和。 柳教授道:“从服饰上的那些竹花来看,这些尸体都是百佬族的族长,确切的说是历代的族长。”大家马上联想到不久前赞桑乌图说的话,我本以为那些个殉葬祖先的族长会走的很远,谁知道竟然都在谷口排列着。 “嚓,嚓嚓。”众人的脚步很沉,刮着地面的腐叶,发出令人恐惧的声音。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身后那些族长们都在转头盯着我们,尤其是在最后一个的我。但是当我猛回头的时候,这些尸体仍然是跪在那里纹丝不动的。 我心里暗道:“这可真是出了奇了,刚才第一个看到那个女人的是我,这回看到这帮死人回头的还是我,难不成他们都欺负我是刚加入考古队的吗?” 迷雾越来越大,渐渐的已经降低到了腰部位置,我们向之前在河边一样,用登山绳将7人全都拴住,依然没有停止脚步,这时所看到的死尸已经近乎于完整体,有的皮肤还带着光泽,就好似一个活人一般,只是没有了血色。 “周老师!”我身前的柳教授突然转头问我:“我们已经进谷了,能算出具体的位置吗?” 开什么玩笑,这谷几十平方公里,怎能刚进来就找到。我掐指盘算了一番,想起了地门的寻穴决:阴谷无阳气满天,身处要冲方成仙,山石嶙峋锐气重,福泽深厚聚中间。 于是对柳教授道:“按理说应该是在山谷的中心位置,而且会有塔型的建筑或堆石,那地方没有这么重的雾,注意查找就是了。” “好,好。”柳教授赶忙让身前的考古队员将话传给了老唐。 “柳教授,我怎么总感觉这些死尸盯着我看啊。”我将心中的疑虑问向了柳教授。 他想了想道:“你说的这个刚才我也注意到了,不过以前有人研究过。你仔细看这些族长的尸体,并不是正对着路的,而是每个人之间会有1度左右的角,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是视觉感官上却让人觉得是在盯着自己看。” 我再看了看尸体,果然和他说的一样,但就这一眼,却让我打起了冷颤,因为我分明见到一个尸体的眼睛在动,这一回那眼珠并没有归位,而是真的瞥向了我这一边。 我猛的站住,拉了拉绳子,所有人都止住了脚步。 “怎么了?”老唐折回来问道。 我指了指那具尸体道:“那个......那个尸体的眼睛转动了,正盯着我。” 老唐吓了一跳,他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手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嘴里小声的说道:“别慌!”说着便用枪口触碰了一下那具尸体的脸。 “兹啦!”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尸体的嘴突然张了开,由于高度腐败,上嘴唇和下嘴唇之间早已经融合,这猛的张开竟然发出这可怕的声响来。 老唐吓了一跳,“咔”的一下拉动了枪栓,刚想要开枪,却见那尸体的嘴里窜出一只金光闪闪的甲虫来。足有硬币大小。 “是黄金鬼锹!”柳教授猛的叫道。 袁芷珊接口道:“这东西只有马来半岛有啊,怎么会在涪陵的山谷里?” 正说话间,那黄金鬼锹已经开始煽动翅膀,巨大的口器上还挂着尸体的碎肉。 柳教授一边让大家小心,一边说道:“不对,这个和黄金鬼锹还有不同,黄金鬼锹没有这么圆的,背甲上也没有一道道的横纹,是个未知物种。” “吱吱”这金甲虫已经飞了起来,一下子扑到了老唐的的枪管上,它摩擦了一下后足,竟在排泄口滴出几滴液体来,瞬间使枪管发出阵阵白烟。 “我靠!”老唐一把将金甲虫抖落在地,猛的伸起脚踩了下去。 “吱吱”金甲虫发出最后的惨叫,老唐却在此时突然跳了一下脚,再看脚掌时,那厚重的战术靴已经被金甲虫的体内的液体融出一个洞来。 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刚才那具尸体的嘴唇上又出现了一只金甲虫,不,还有更多,正成泉涌的方式密密麻麻的从嘴里涌出。 “快跑!”老唐一拉绳索,率先冲了出去,大家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全都拉着绳索跟着一起向浓雾里冲去。 张英,那可是第一任发丘中郎将,手下掌管着数千摸金校尉和土夫子们,他的墓甚至有可能比始皇帝的还要难找难进,这点从曹操的七十二疑冢就可见一斑。 也许是那些金甲虫的感官功能不太好,我们奔行了几百米后,已经听不到它们翅膀的摩擦音,这才不停的倒着气。宽大的防毒面具虽然能够防毒,但在这种湿热的环境下,早已让里面积满了汗水。 “死就死吧!”老唐在众人惊呼之下,一把扯下了防毒面具,可他却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空气凝固了一分钟,他笑着说道:“没事,都摘了吧,空气还挺新鲜。” 大家赶忙取下面具,使劲的甩了甩里面的汗水,脸就像被水浸泡之后的感觉,又痒又涨。 老唐取出指北针来,想要辨别一下方向,可那指北针却不停的上下晃动,没有停止的迹象。 “又是磁场干扰。”他骂骂咧咧的吼了一句:“这么大的雾还看不到太阳,再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说的对,现在即便想回去,恐怕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我想了想,说道:“卫星图上的烟瘴谷,纵向全长是5公里,我们从谷口进入,呈弯月弧度前行,现在一共走了三千八百二七步,按照步幅40厘米计算,应该是走了一点五公里,也就是说,再往前走一公里就能道道烟瘴谷的中心位置。好在这谷里没有大叔,清一色的带灌木丛,大家再坚持坚持,或许一会就能到达目标。” 话音未落,耳畔又传来真真窸窸窣窣的声音来,好似贴着地表滑行,在我们周边不停的穿梭。 “又是什么?”老唐一把甩掉防毒面具,再次端起枪来。 第24章、守陵巨蟒 正当我们眼睛紧紧的盯着周围时,袁芷珊猛的指向一处五十米外的花丛:“在那!” 我的个乖乖!竟是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蟒,此刻两只巨瞳正死死的叮嘱我们,同时不停的用蛇芯舔舐这双眼,虽然看不出它到底有多长,但它的头部却足有排球那么大。 老唐紧张的用枪口瞄准了它,纵使他这身经百战的人,此刻竟也有些发抖。 “嗤嗤,嗤嗤嗤——”大蟒微微晃动着脑袋,慢慢的固定在花丛的顶端。 “不好,它已经锁定我们了,马上要发起攻击。”老唐高喊着,从身腰间的挂环上取出一颗手榴弹来,并且用嘴扯下了安全环。 那是蛇了的特性,一旦用体内的“红外线扫描仪”锁定了猎物,便会立直了身体发动攻击。 “大家慢慢伏低,趴在地上!”老唐命令完,我们都一点一点的蹲了下来,最后紧紧的趴在了地面上。 那大蛇感应到了我们的动向,“嘶!”的一声挺直了蛇身,突的一下窜了过来。 “我去你妈的!”老唐嗖的一下将手榴弹撇了出去,迅速的趴低了身体。 “砰”的一声,前方的花丛被炸的形成了一个坑洞。爆炸声干一响过,老唐又迅速的单膝跪地,“哒哒哒哒”对着大蟒就是一阵突突。 大蟒惨叫着在地面上不停的翻滚,它还要试图冲上来,但怎奈老唐的火力太猛,几个点射后已经将蟒蛇的眼睛打烂,还有的子弹直接打穿了它的蛇吻,激起身后石堆上的碎石。 我们刚要起身,老唐却一把将我们按住道:“都别动!应该还有一条!” 像这样的蟒蛇都是一雄一雌,成双结对的居住在同一个环境里。老唐特别了解动物的习性,所以他坚信应该还有一条巨莽就在附近。可扫视了一圈,竟然没有所获。 就当大家放松一口气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脚下一紧,身体猛的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向了身后。 “老......”,我下意识的去叫老唐,可唐字还没说出,就觉得整个身体被抛向了空中,正在下坠时,突然在空中看到一双令人惊惧的蛇瞳,那大蟒将我抛起来之后,立马把我盘了起来,浑身的骨头就像要被生生的挤断般疼痛,感觉所有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瞬间胀的脸色发紫。 我的双手被压在两侧,根本动弹不得,下意识的低头就要去咬那蟒蛇。 “奶奶的,你要弄死我,我先咬死你!” 脸颊刚一触碰到蛇身,便被它的鳞甲划出一道血痕,牙齿磕在蛇皮上,就像在咬轮胎一般。这一张嘴,体内的气便泄出了去,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不到一秒种便晕阙了过去。 “哒哒哒哒哒哒!” 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了老唐的枪声。 身体轻飘飘的坠落,仿佛掉在棉花堆上。 “臭小子,快起来!”诶?我竟听到了老祖的声音,难不成已经光荣了?我忍者胸口的恶心,使出吃奶的劲站了起来,发现身边早已不是烟瘴谷,而是我的祖陵,眼前也不仅仅是老祖一人,而是坐了一排面貌极似的,穿着不同时代服装的人,尽管很多人我不认识,但还是在最后的位置上看到了太爷爷和爷爷,不用想,这些一定都是我的先祖们。 我赶忙俯首给众人磕了三个头道:“老祖,我这又是做梦吗?” 他叹了口气道:“不管你是不是做梦,但此刻却不能有半点闪失,你的这些先人都留有后,你呢?咱们周家多少代都是一脉单传,可到你这却没有后人,若轻易的死掉,那岂不是绝嗣了?!” 我这才想起刚才被大蟒缠住的事,赶忙问道:“可那条大蟒蛇实在是太凶猛了,我就算想活,得也有机会活啊。”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现在回去,死死的用舌头抵住牙膛,在丹田处留一口真气,你胸前的灵门醒玉难道是个摆设吗?” 对哦,他不说我都忘了自己还带着一块家传的宝玉,只不过从自己满月就带在身上,早已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至于它怎么使用,我却完全不知。 “祖宗,这玩意怎么用?” 老祖怒喝道:“别管怎么用了,记住,脑子里只要想着你要活下去的信念就行了。” 说着我还没等继续询问,他便一脚又将我踹下了虎头山。那股子疼痛再次袭来,好想大口大口的喘气,可耳边除了蜂鸣声,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都感觉不到。 我得活下去,必须活下去,周家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我试图想着这些所谓的老祖嘱托,胸前戴着灵门醒玉的地方竟是一片清凉,渐渐的让我恢复了些意识。 “脉搏微弱,但还有救!” 哈,是袁芷珊的声音,她好像很关心我,会不会给我做人工呼吸呢? 正当我满心呼吸的想着这念头的时候,一张温存的嘴唇贴了上来,那感觉非常美妙,想我二十多年的处-男之身,到现在还没找对象,一个大美女给我做人工呼吸,是多么幸福的事。突然一口极其雄厚的气息被硬挤进了我的口腔,让我本已压缩在一起的喉部,瞬间被撑开,伴随而来的则是强烈刺鼻的烟味,从我的鼻腔反回了出去。 只这一吹,顿时让我清醒了不少。啪的一下睁开了眼睛,下一秒,死的心都有了。 给我做人工呼吸的竟然是老唐! “哎呀呀,周老师,你总算是醒了!吓死我了。”老唐一抹嘴,又露出他那两排的齐门大牙来。 我涨红了脸望向众人,柳教授带着袁芷珊等正关切的望着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再看不远处时,那条缠绕我的大蟒早已被打成了两截,就连蛇血都已干涸。 “我昏了多久?”在大家的搀扶下,我又重新站了起来。 袁芷珊道:“没多久,也就不到十分钟,不过刚才确实挺吓人的,要不是老唐及时换弹夹打中这条大蟒,估计现在都可以给你开追悼会了。” 我点了点头,脑子里老唐给我做人工呼吸的场景挥之不去,好想给自己催眠一下,将他换成她。 “柳教授。” 柳教授赶忙走过来道:“周老师,您说。” 我指了指附近道:“找一找看,看看有没有特别高耸的尖锐顶部的东西在。” “哦?为何啊?” 我笑了笑,又指了指袁芷珊道:“她们家祖上传下来的的《易镜玄要》里,有四句诀要,双龙绕塔守真身,一入此中散其魂,万年不破灵宝地,不受战乱扰纷纷。这里所说的双龙,我想应该就是这两条巨蟒了。” 柳教授一惊道:“这......你是说,这两条巨蟒从东汉末年就有了?活了近两千年?” 我耸了耸肩膀:“谁又知道呢,人家袁天罡是这么说的,我们姑且当真就是了,所有科学解释不了的,都可以扔给神学。” 第24章、猴脸铃铛 此时已经是临近中午,谷外艳阳高照,谷内的浓雾虽然散掉了很多,但能见度却也只是在一两百米的左右。 众人分别吃了点东西,便按照我的嘱咐,去寻找尖锐之物。本来我想说找塔来着,因为自古塔都是用来镇妖或压胜的,张英的儿子修建这么大规模的陵寝,一定动用了很多的人力物力,以张英挖了一辈子陵墓的事迹而言,他是绝不会允许别人来挖他的墓的,所以那些修墓之人,很有可能在完工之日便是死亡来临之期,面对那么大规模的屠戮,修建一座巨塔是最好的选择。但之所以告诉考古队说是高耸的尖锐顶部的东西,是我也不确定这狭窄的谷内到底能不能真的盖一座高塔。 我按着还有些疼痛的胸腔,也参与到寻找当中,负责正北面的寻找,耳边只听老唐的质疑声,他负责寻找东北方:“我说周老师,你可得算的准一点哈,别在这忙活半天,啥都没找到,咱的装备,尤其是粮食,可挺不了几天,最缺的还是淡水。卧槽!” 他这一路说了n多个卧槽,每一次只要说道这两个字,必是发生了什么怪异的事,大家赶忙聚集了过去,只见他的前方地面上出现一具具朽烂的人类枯骨,还有些兵器铠甲,都已经烂得不成样子,这倒是符合大族长当时关于月圆日谷内有士兵厮杀声的描述。由于物品在这么潮湿的环境中难以保存,几乎都已经腐朽不堪,也不太容易辨认究竟是哪朝哪代的,柳教授来了精神,低头看了看那些尸骨腐烂的程度,还有兵器盔甲的造型,高兴的说:“这是晋代早期的,没错了,一定是张英的墓。” “嘘,大家仔细听,附近是不是有水流的动静?”老唐警觉的叫道。 我赶忙兴奋的说道:“那就对了,而且我猜测,会是一个形状和谷外齐江形状一样的小河。这样就形成了对应的山河重舆,是极佳的风水穴,快去找。” 我们赶忙顺着声音向正北方向一路小跑,果然在200米外找到了那条消息,其形状与齐江一模一样,都是九转十八弯。当我们再仰头看时,一座巨塔果然出现在了小溪的对岸,其高其大,是我目前为止从未见过的,哪怕是和黄鹤楼比起来,都要大上至少两倍。 在晋代之前我们国家是没有搭这种建筑的,古天竺因为要埋葬佛祖释迦牟尼火化后留下的舍利,这才设计出塔形状的建筑,汉代传入我国与我国本土建筑相结合,形成了如今塔的这种建筑形式。随着佛教在东方的传播,这种建筑形式也在东方广泛扩散,发展出了塔这种极具东方特色的传统建筑形式。 再说眼前的这座巨塔,高空的大雾以下正显露着它的雄伟,底座是清一色的汉白玉铺垫而成,四个角落布满了莲花状的图案,整体则是全砖结构,四面十二边形,每一面有三户六窗,都涂满了朱漆,扉上还钉着五行三列的金钉,因为浓雾遮住了顶部,塔刹是不是金顶的已不得而知。 柳教授就像发现宝藏似的,不停的搓着双手,说什么也要登塔看看,还说即使找不到张英墓,这个巨塔也够他们研究很多年的了。 我一把拉住了他道:“大教授,我劝你还是别去的好。” “为什么?” “您是干考古的,难道不知道塔在古代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他犹豫片刻回道:“自然是和佛家有关啊,咱们国家汉代就有佛家传入了,张英一辈子干盗墓的勾当,信佛解脱也不稀奇,说不定这塔上还有他留下的文物呢!” 我差点笑的喷出来,赶忙道:“按理说我的任务就是帮你找到张英墓,如今近在咫尺不该说这话,但出于好意还是得和您说,这塔青砖灰瓦,朱窗赤檐,里面装的绝对是你不想看到的东西。” 柳教授有些不耐烦了,急道:“你倒是说里面有啥啊,急死个人。” 我又看了一眼巨塔,喃喃地道:“是尸体,那些来修张英墓的民工的尸体,从一层到九层应该铺满了尸体。” 老唐奇道:“我都看不到顶,你咋知道是九层的?” 我还未等说话,袁芷珊在一旁说道:“公元三至四世纪,咱国家就有三层塔身出现,其后更有五层、七层、九层、十三层、十五层、十七层,乃至三十七层等重层结构。但在魏晋时期,那时候能修的最高高度也只有九层,所以周老师是按此推测的。” 我点了点头,果然和懂行的人说话,最顺畅。 柳教授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塔檐上传来了沉闷的金属声,类似敲击编钟的声音,我们抬头去看,声音竟是挂在檐角的铃铛发出,那些铃铛每一个都有篮球般大小,通体金色,好似黄金铸就一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代久远,本该是每一层的塔檐上都该挂一排的铃铛,现如今却只剩下几个参差不齐的悬在那,仔细看时,那铃铛就好似一张猴子的脸,充满了邪恶的笑意。 “看到没,这里没有风,那铃铛能仔细响起来。一定是塔内的冤魂作祟,你还是别去的好。”我吓唬着柳教授说道。 柳教授使劲的摇摇头:“哼,我们是无神论者,虽然很多东西科学解释不了,但不代表就有神神鬼鬼,再说了,哪一个考古人没见过古尸,二十年来我所见到的尸体,比一些个火葬场的尸体还多,那有什么怕的。” 话音未落,那猴子脸铃铛再一次的响起,这一次竟响了七声。 老唐有些不知所措,好意的规劝道:“队长,我看您还是听周老师的吧,来之前您不是说了吗,一切听周老师调度,他也是好意,万一有些意外,那这考古工作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柳教授双眉一紧,用剩下的一只眼睨视了我一下道:“他的任务是找墓,找到了就该是我们考古队的工作了,所以现在还是听我的吧,你们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在这等着,我一个人上去,用不了多长时间。” 袁芷珊见状也来了兴趣,执意要陪柳教授一起上去,却被我死死的拉住。 就在此时,大地突然颤抖摇晃了起来,耳边响起了刺耳的兵器相接之声! 第25章、须臾幻象 这种强烈的震动,立刻让人想起了大地震,振幅还十分的深厚,直觉的人在上下乱窜,全都摔倒在地。 “都趴好!”老唐此刻也顾不上全体人马,赶忙找了个巨石,躲到了夹角处。 几秒钟过后,震动停止了。 “好险啊!”我生怕那个巨塔也轰然倒塌,再从里面窜出些粽子来。 此时再看柳教授,人已经完全呆住了,还不住的浑身发抖。 “老师,你没事吧?”袁芷珊赶忙走过去安慰,但柳教授依然有些发痴。 “不至于吧,这么一个小地震就能吓成这样?”我问道。 袁芷珊摆了摆手,让我收声,她对我说道:“柳教授小时候就经历过大地震,而且是那次地震的幸运儿,不过他的家人却全都死在废墟之下,从那以后地震就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厚的阴影。” 我心里一寒,难怪他吓成这样,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典故。 大家重新站了起来,却发现无论是地上还是巨塔的底座、山角的石头上都没留下裂痕,这倒是很反常,按理说刚才那个振幅的地震,造成的破坏力足可以崩山裂地,可眼前的一切却十分的完好。 老唐一本正经的来到教授身边,看了看教授的瞳孔,发现有些涣散,二话不说的就左右开弓,“啪啪”两下打在柳教授的脸上,打的柳教授两眼直冒金星。 “啊!” 柳教授猛的惊醒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他的眼前,让他的双目一齐对焦在手指上,这才松了口气:“行了,彻底的醒了。柳教授,您刚才像中邪了似的,失了魂,我现在把你的魂找回来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许久后说道:“我......我刚才看到了三十年前的景象,就是......就是大地震时,我家房子倒塌的一瞬间。”说着竟从那单目里流下了眼泪:“我爸,我妈,我哥和我妹妹,都被压在了房梁下,我想去救他们,可自己却也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流血而亡......”眼看着这七尺男儿,竟在下一刻不停的呜咽起来。 “那您还要上塔吗?”老唐不识趣的问起了这个问题。 此时柳教授犹豫了,考虑了半天挣扎着站了起来:“上!一定要上,这是我的职责!” “铛,铛铛。”猴子脸铃铛再次响起,大家不约而同的向巨塔望去。 “嗤——嗤——!”巨塔莲花底座的右侧突然迸发出白色的烟尘,大家正好奇时,地面再一次抖动了起来,比刚才那次还要强烈! 这瞬间的恐怖让人呆若木鸡,地面除了不停的颤动之外,那喷涌出的白色烟尘竟在下一秒发生了爆炸,一个巨大的火球直直的向我们滚来。 “小心!”老唐一脚将我踢开,又拉着柳教授和袁芷珊躲到了大石头之后,其他几个队员也手疾眼快的想要躲开,但因为和地震同频,两脚就像踩在蹦床上似的,根本迈不动步子,只能顺势向一旁滚去,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个人被烧着了衣服,正在不停的扑打。 “火!火,着火了!大家快跑啊!”柳教授杀猪般惨叫出来,吓的我们全都毛骨悚然,因为那声音除了恐惧之外,还带着绝望。 炽热的高温让我们难以忍受,纷纷又向身后滚了几圈。可接下来的事情更加可怕了,所有人的手竟然全压到了一簇簇坚硬的甲壳上,低头望去,竟然都是黑色的甲壳虫,密密麻麻的往人身上爬来,令人感到生畏和恶心。 “啊!啊啊啊啊!”袁芷珊那边猛的狂叫了起来,不停的拍打着虫子,惊恐的神色让人吃惊。 “老唐!”我想到了什么,赶忙呼叫起来。 “怎么?”他一边帮袁芷珊扫掉身上的虫子,一边回答着我。 “开枪,打那个猴子脸的铃铛!快!” 他没有犹豫,赶忙盘腿坐了起来,用膝盖顶住胳膊,并且把半自动放在了胳膊之上,一拉枪栓就开始瞄准,可大地的颤抖根本让他无所适从。 “周老师,不行啊,根本瞄不准!” 我急道:“那你就盲射!” “哒哒,哒哒哒!”一串密集的枪声响起,大地依然还在抖动,比刚才更加强烈,这使那些猴子脸铃铛响声更甚。 袁芷珊已经惊惧的脸色惨白,感觉就要休克过去了,我也管不得什么火不火了,奋力的爬起身,一个猛子穿过了火球,扑向了她,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她的身上,顷刻间掌底虫子尸体和血液很快就占满了双手。 “哒哒哒,哒哒哒!”老唐还在努力的射击着。 “铛啷啷!”一个猴子脸铃铛被打了下来,地面的颤动减弱了一分。 “哒哒哒!”又掉下来一个,地面几乎不再颤动。 “哒哒哒哒哒哒!”最后一个铃铛也被击落,世界瞬间安宁了下来,地面不再颤动,而我们身上的虫子竟也不知所踪,就连刚才还满是鲜血的双手,也变得十分的干净光滑。 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噗哧一声坐倒在地。 “周老师,什么情况?”老唐在给枪管冷却,不停的问道。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取出一张纸巾给袁芷珊擦了擦,然后说道:“是须臾幻象。” “幻象?” “嗯,须臾幻象!那些猴子脸铃铛所发出的声波可以将我们所有人催眠。但最针对的则是一心想爬塔的人,也就是陈教授。” 众人十分的不解,我于是续道:“其实从第一次我们听到铃铛声音的时候就已经中招了,但是那时候只有柳教授坚持要上塔,所以塔就给了他警告,调动出他大脑里最恐惧的场景,也就是大地震。如果不是袁教授说出他的经历,我恐怕也想不起来有这么回事。然而大地震结束后,柳教授依然要上塔,那些铃铛便制造出了第二重幻象,这一次连带着要陪柳教授上塔的袁教授,把她最恐惧的密集症调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袁芷珊,征询她的意见,她默默的点了点头:“我从小就有密集恐惧症,尤其是小昆虫。” 我嗯了一声:“这就是了,第一次地震后,大地没有出现裂纹,这已经引起了我的怀疑,第二次地震后引发了火灾,我想,这也是柳教授最害怕的东西。可当我穿过火团的时候发现,那火焰并没有温度,仅仅是幻象。”这时那几个被烧着衣服的队员也循声望去,果然,衣服上一点烧灼的痕迹都没有。 “猴子脸铃铛,那是我们相师六门中地门的产物,奇淫巧技是他们的专长,至于原理,我并不知晓,只知道是十分的复杂。幸好老唐的枪法神准,否则的话,我估计所有人的恐惧点都会被引发出来,届时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大家全都惊奇的望向了古塔,古人的本事竟可以达到用声波催眠,这早已超出了我们的认知。 第26章、血玉棺材 我试着绕着塔转了一圈,发现塔檐上尽是用紫金搭建的框架,这种东西是超强的导体,一旦猴子脸铃铛发出响动,会迅速传导到地面,方圆几百米之内的生物都会感受到来自猴子脸铃铛的声波,从而被催眠。 就在我用望远镜望向塔身的时候,猛然间发现一只手探出了窗外,皮肤发黑发僵,竟是一具干尸。心里不由得害怕了起来,作为相师来说,我并不怕鬼,但是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却对尸体有着莫名的恐惧。 正当我放下望远镜想要转身的时候,突然一只苍白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下意识的用手肘向后拐去,“砰”的一下撞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再回头看时,袁芷珊正捂着胸部,痛苦的蹲倒在地,嘴里还不停的嗔怪着:“你干嘛!” 我赶忙去搀扶她:“抱歉抱歉,条件反射,小时候在部队的特务营天天练习这个了。” 她一把打开我的手道:“我怕你有危险才来看看你,你却......” 这一肘锤威力确实大了些,加上刚才神情极度紧张,用力过猛,她若不是有那图肉保护着,估计肋骨能被我撞折。 我还是厚着脸皮把她搀了起来,拿出望远镜递给她道:“你看看上面,第三层窗户处,有干尸。” 她赶忙伸手接过望去,脸上出现惊异的表情来:“真的和你猜想的一样啊,这......” “所以我不让你去啊,真要是遇到什么尸变,几百个你们都未必是对手,尤其这里是涪陵古郡,家家会造蛊毒,就算能对付的了僵尸,也未必能逃得过病毒,所以我建议还是别去的好。” 袁芷珊点了点头:“我会劝老师的,不过,我们得快点找到张英的地宫入口,再这样耗下去,又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古怪的事呢。” 她的话让我有些发怵,毕竟找墓容易下墓难,那些大型科考的队伍都有重型设备跟着,从地表一层一层向下掘进,没有直接就找到地宫口的。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张英墓是地上墓,若是地下的,就凭我们这么几个人几把锹,就算挖到猴年马月,也未必能挖到地宫口。 我正犹豫间,袁芷珊突然指向塔基莲花台的旁边,我抬眼望去,竟有一块暗红色的物体露出了一边,呈长方形,类似棺材的边。 其他人见我们打招呼,赶忙奔了过来,尤其是柳教授,一边跑,一边从腰包里抓出了手套,戴在了手上。 他们很快就将那块棺材围了起来,有的负责量尺寸,有的则掏出老式机械相机进行拍摄,这是考古队的规矩,无论世间的设备有多先进,他们都会戴上机械相机,这样不会受到电磁的干扰。 “是血玉棺!”柳教授的声音十分的激动:“大家快顺着周边进行清理!” 所有人都七手八脚的掏出了自己的工具,沿着那棺材的四周开始刨土,好在这棺材不是压在莲花台下的,而是葬于莲花台边上的三米处。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这棺材的周边泥土已经全被清理完毕,因为缺少水的冲洗,所以上面还混合着大量的泥土。 老唐悄悄的移动到我身边,小声的说道:“周老师,你说这棺材里会不会有宝贝,比如马蹄金什么的?” 我捻动手指,卜了一卦,竟是大凶之兆,赶忙将身子向后退了退,同样小声的对他说道:“你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顺些东西出来,我就不和你争了。” 他见我的举动十分可疑,也学着我的样子退后了几步道:“可别再遇到什么可怕的物件了,我的子弹不多了,用了差不多半个基数,再打下去手里的家伙都得变成废铁。” 说话间,那棺材已经被挖出了半截,因为没有起重设备,所以只能沿着它的周围挖出一个三米见方的土坑,所有的考古队员都精神抖擞的做着最后的清理。 “周老师,血玉是什么东西,为啥拿这么大一块玉做棺材?那多可惜啊?”老唐眼睛贪婪的望着棺材问道。 我摇了摇头:“别说你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只是听说过,血玉是指白玉中带一丝红色地脉络的玉,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我猜测应该是被三氧化二铁给沁了进去,才出现的红色,不过这东西倒也不少见,哪个玉石市场都能看到,不值钱。但像这么一大块被雕琢成棺材的,倒是头一次听说。” 老唐一拍大腿道:“这要是个集装箱车在这就好了,我就算抬,也得把它抬回去。”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那边柳教授已经喊了起来:“老唐!过来帮忙,我们要开棺了!” 就这样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开棺?我愣了,心道:“这帮人到底是文物保护者还是盗墓贼啊,电视上不是说需要建设什么遮光棚或真空环境吗?” 正犹豫间,老唐早已将枪递给了我道:“这里可能除了我,就只有你开过枪了,一会我去抬棺的时候,你负责守卫哈。” 开什么玩笑,我都好多年没摸枪了。 他一溜烟的跑了过去,边跑还边活动着筋骨,仿佛要在开棺的一刹那,顺走些财宝似的。我也靠了过去,但始终和他们保持这五米以上的距离。此时柳教授已经用水壶将棺材的表面冲洗出原本的颜色,通体血红,纹理如同人体的经脉一般流畅,远远望去就好似用朱漆涂过一般。 由于是玉棺材,与普通的那种用棺材钉关合的棺材不同,这个棺材是在玉石上凿出卡槽,然后从底部推拉上去的,所以打开并不难,只需要固定住底部,再从上边向下用力即可。可问题来了,谁会将一个这么高规格的棺材埋在塔底下?让他永世受塔的镇压?难道是白娘子?而且最关键的是,没有墓碑也没有墓志铭,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刚才我卜的卦,师卦——地势临渊之象,以寡服众之意。难不成一打开就会......我刚想要阻止,他们已经喊起了口号:一,二,三! 第27章、化骨怨毒 号子一过,所有人齐用力,只听“咔”!的一声,那棺材板被硬生生的推了下来,但是因为用力过猛,竟从中间断裂,瞬间从内向外喷发出一股股红色的液体来,味道刺鼻,酸性极大,我站在五米开外都被这味道恶心的想吐,可想而知周边的那几个人会是什么感觉。 我想的没错,下一秒,包括柳教授在内,都同时吐了出来,哀嚎一片。 老唐几乎要疯了,一边往我这跑,一边不停的甩着被沾染了红色液体的手:“这玩意比臭豆腐加榴莲加鲱鱼罐头还臭!恶心死我了!” 我赶忙一边躲开,一边冲他摆手:“你别过来!滚远点!” 他一愣,果然转身跑向了另一侧,三五下就把身上的迷彩服脱了下来,不停的挖着地上的土去蹭手上的残汁。 这时柳教授已经镇定了下来,强忍着恶臭味探头向棺内望去,其他人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都争相恐后的想看看这千年古棺里装的什么。 我心道,这到底是干考古的,和那些个摸金校尉不同,土夫子的行规是天黑动手,鸡鸣停手,他们这帮人却专挑大白天动手,一是看的清楚,二是即便有神神鬼鬼的也不会大白天抛出来。但毕竟是扰了人家的清修,挖了人家的阴冢,在我看来土夫子和考古专家在这方面都一样。 棺内的液体已经在顺着底部的裂纹淌满了整个坑,所有人都站在坑边向里面眺望着,随着棺材内的液体散尽,内里竟空无一物,这让所有人都很失望,尤其是柳教授,他睁大着独眼,不停的扫视着棺内棺壁,可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他猛的转头问向我:“周老师,你从风水学角度说说,到底这个棺材到底装了什么?怎么打开后空荡荡的?” 我摇了摇头道:“可能就是装那些液体的吧,鬼知道液体里有没有含那些令人入魔的蛊虫,你们可千万别沾到了哈。”我说的是实话,书里从来没记载过这个现象,但转念一想,到是和书中所写的另一个事对应上了。那就是渡门的家学《六壬诀》里曾经写过,拥有极度恶念之人,一旦被生擒浸泡在化骨水内,身体会溶于化骨水,其怨念不散,成为恶咒,粘附于他身,则令附身着凭添怨念,至死不休。 现在回头再看看这帮人,仿佛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丝怨气,既冷酷又凌厉,十分的吓人。 “我去,刚才那卦该不会是针对我的吧?地势临渊之象,以寡服众。那棺材在坑中,我在上面向下看着,岂不是临渊之象,他们都中了怨毒,一起来对付我,不就是以寡服众?” “带着这么一个相师可真丧气,以前考古不过是去排排土,捡些文物回去组统计编组,可这回呢,走到哪都遇到倒霉事!一定是他带来的晦气!”一个考古队员死盯着我说道。 “可不是吗?咱们都搭进去多少兄弟姐妹了!要不是他领我们进这鬼地方,会死这么多人?”另一个考古队员也不甘示弱,很快就成了批斗大会似的讨论。 你妹的,是我愿意来的吗?这他妈是张英墓,你当是平时那些小破诸侯或大臣的墓呢!我心里骂开了花,但看到他们一步步向我迫近,不由得有些心虚。刚想要转身,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老唐推搡了一下:“姓周的,你想跑吗?” “老唐!你醒醒!你们都被诅咒了!”我大声的叫着,可好像于事无补,因为我瞥见了他准备掏出手枪的那只手,再这样下去,非要被这帮人活剥了不可。 就在这紧急关头,我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背着此前准备的玉皇清心咒,赶忙顺手去腿兜里翻找,一下子攥出七八张来,这东西只存在于书上,从未实践过,出门前就是怕被恶鬼缠身,才特意画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就在老唐拔枪的一瞬间,我赶忙抽了一张出来,用舌头舔了一下,“啪”的一声粘在了他的额头,瞬间让他安静了下来。哇塞,好神奇!他此刻已经僵住了,身体还在轻微的抖动着,仿佛在和体内的怨灵抗衡。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忙冲上去将其他的符咒都贴到了众人的脑门上。 终于,他们都安静下来了,不再在那里啰嗦括躁。而且脸上本来涨红的脸,也一下子白净了许多。 我又走回老唐身边,从他的兜里翻出香烟来,点上一根,坐到了地上慢慢的吸了起来,约莫一刻钟过后,这才试着将符咒从老唐的额头上扯下,他突然虎躯一震,清醒了过来。 “诶?周老师,你啥时候把我烟偷走的?” “你们中了怨毒了,刚才你差点开枪毙了我!”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泼红色的液体啊,谁沾到皮肤上,谁就会中了它的招。”我说着指向了众人,吓了老唐一大跳:“僵尸吗?” 我摇了摇头道:“这是我们相师六门里玄门的玉皇清心咒,专门来驱除鬼魅的,什么原理我也不知道,反正挺灵的,刚才你也和他们一样被震住了。” 他一脸的不可思议状,说道:“那你多给我些符咒吧,以后再下墓什么的,遇到这种情况我也能应付一阵子。” “擦,你不是无神论者吗?” “诶?那是队长,我虽然吃过军队的饭,但有时候真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时候,还是得有求于神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解开了其他众人的符咒,他们也都清醒了过来,我将事情的始末讲了又讲了一遍,使他们一个个的都在那瞠目结舌的。柳教授甚至说:“果然,野路子的东西,有时候比科班的更有用,刚才好险,要是真的不解的话,恐怕大家早就自相残杀起来了。” 我点了点头,见时间不早了,就又开始寻找起蛛丝马迹来。 第28章、张英墓碑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中心的大雾基本都散开了,我们竟然看到了一座体方顶平的大山,孤零零的立在塔后一公里左右,这在风水位来说,绝对是极佳的,这种山形是“仓廪之象”,五行属土,八卦属坤主结富贵之穴。地门的《阴宅诀》中说:“天财者,以用言也。万物本于土而生于土,是以有土即有财。凡有形上或拗或平或双而身方者,皆以天财名之。”看来这张英真的很看重身外之物,就连给自己选墓穴都舍弃了天狼星,用了巨门星。 我找到了柳教授道:“柳教授,前面那座孤零零的山,一定是大墓所在地。” 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道:“有把握吗?”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在这谷中除了周边的东西南北四座山之外,只有这么一个可视的而且带有风水诀的山峰了。我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如果它没有,那么我们只能想尽办法呼叫救援了。” 柳教授一惊,赶忙命令队员们奔往那座山。好在这一路再也没出现什么差错,也没有蛇虫鼠蚁的前来捣乱,更没有僵尸恶鬼拦截去路。说来也是,毕竟这大白天的,想要碰到这些脏东西都难。 就在我们马上接近那座山的时候,一人多高的草丛后突然耸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柳教授招手让大家停住,慢慢的走了过去,那石碑着实有了些年头,驼碑的赑屃早已风化的看不出原始的头部纹路,而整个石碑上竟布满了新老藤蔓,一层一层爬满了将碑文全部堵死。陈教授从老唐手里接过了砍刀,砍向那些藤蔓,用了半小时的时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拉带扯的,才在没有破坏石碑的情况下将碑文上整体的藤蔓全部清除,虽然很疲累,但脸上却写满了虔诚。 再看这碑时,已经显露出了大部分的文字,整个碑竟是由三块通黑的大理石拼接而成,碑首呈三角形,是典型的圭首,如果是圆首则意味着是帝王规制,而圭首则代表着大臣,刻着三组图案,最左面是个俯首的小人,形似鬼魅。中间则刻着一扇半掩着的门,门后还有一个向外探出身体的人张望着,碑首的最右侧则是一只玄鸟。碑首之下的中心线上打着传统的碑穿,贯穿于石碑的前后。 我们聚了上去,开始不停的观看那浅浅的碑文,着实令人有一种叹为观止的感觉,竟是一手标准的阴刻汉隶。柳教授颤巍巍的读了出来:“故汉......丞相操麾下发丘中郎将郎中张英之墓!”话音未落,他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是啊,对于一个寻找了22年张英墓的人来说,看到这块碑文,无异于一个买了22年彩票的人,看到自己的号码中了一等奖一般。 大家一拥而上,见他没有大碍,赶忙将他扶起,瞬间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柳教授更是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猛烈的摇晃道:“谢谢,谢谢周大师,谢谢您!”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现在只希望顺顺利利的下了墓,找到破解《灵武天书》诅咒的方法。 大家高兴了一阵子之后,赶忙绕到了碑后,只见上面刻着一只巨大的朱雀,朱雀下方则是一篇洋洋洒洒的墓志铭,最吸引我眼球的却是墓志铭最后的题字人,赫然写着:钟元常。 我的天!钟元常?这我是知道的,钟元常就是赫赫有名的钟繇,别的不说,这钟繇那可是古代最著名的书法家之一啊,号称“楷书鼻祖”,与王羲之并称“钟王”。难怪这字看起来公整、飘逸,渗透出结构之美,浑然天成。 再回头看墓志铭时,上书:汉丞相操麾下领祁州牧发丘中郎将郎中张庾县侯英墓志铭:使持节领祁州牧发丘中郎将郎中张庾县侯英,河南人,国之肱骨也。建安十六年岁在辛卯,春秋圩二,五月十八日薨於许都。以其年七月廿九日迁窆於涪陵郡未名谷。龙游清汉,凤起丹岭,分华紫萼,底流天景。当春竞彩,陵秋擢颖,辍衮东岳,扬铉司鼎。接海恩深,寰嵩爱广,敷惠偃风,援声革响。棠阴留美,梁干攸仗,二穆层光,三献袭朗。协赞伊人,如何弗遗,烟峰碎岭,云翔坠飞。松闉沉炤,泉堂閟晖,敬勒幽铭,庶述凄而。钟元常书。 这些文言文对我这一个学中文的来说可谓是轻而易举,但有用的信息却没有多少,无非是说了说张英的官职,死于建安十六年,五十二岁。原本是葬在许都的,后来被其子迁到了涪陵古郡的未名谷,也就是现在的烟瘴谷,后面就没什么价值了,都是些誉美之词。不过即便如此,对于已经找过的那些古墓而言,这已经是最让人信服的墓了。 柳教授不停的婆娑着墓志铭,让属下给自己照了张合影,我却偷偷的和老唐说起了话:“有机会你用纸把这个碑的碑文拓下来,能卖不少钱呢。” 老唐一听可以卖钱,登时来了精神:“能卖多少钱?” “切,亏你跟了考古队这么多年,这可是钟繇的字,一字千金都不止,而且这个碑文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从未有过拓文,所以这么和你说吧,即便是拓文,一个字也最少是十万块钱。这里一共是224个字,你算算是多少?” 老唐疯也似的张嘴就道:“卧槽,四千多万?” 我点了点头,续道:“如果你把石碑上的字抠掉一个,价格会翻一倍,抠掉两个再翻一倍,三个以上的话,你的碑拓就是无价之宝了。” 其实说这些话也不过是给紧张的氛围加一些轻松而已,如果有命回来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但前途未卜,能否顺遂还未可知。 老唐还在那做着千秋大梦,我走到了柳教授身边道:“碑找到了,意味着墓也不远了,这回我更加确信背后的那座山就是张英的封土堆,能不能进去,就看造化了。” 柳教授和我握了握手道:“已经非常感谢了,说实话,看到这块碑,我的梦想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像你说的,全靠造化,但我相信既然我们已经历尽磨难的走了这么远,未来是可期的。” 我们同时回头去望那座山,心里却是不一样的滋味,尤其是我,九死一生,这对过去的二十多年来说,简直就像看电影一般,十足的过了把《鬼吹灯》或《盗墓笔记》的瘾,只不过这是现实中的寻墓,而非影视那般玄幻。 柳教授整理了一下背包,对一个属下道:“记录,2021年7月17日,涪陵郡烟瘴谷,发现张英墓,燕大考古队一行七人准备进墓。”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他寻了整整22年,这种执着换做谁都是难以想象的。这个中年男人的形象瞬时间变得高大伟岸起来,仿佛已经站在了考古界的最顶端,接受万千学子的仰慕和朝拜。 第29章、镇墓神兽 从张英墓碑再往前走大约300米,就已经来到了那座未名山的脚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山的底部竟然围了整整一圈的巨型石板,上面雕刻着各种动物图腾,柳教授说那些动物都是山海经中的神兽,被刻画的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有生命似的。这石板每块都长约三米,宽约两米,严丝合缝的将山箍了一圈,那山虽然高大,但在这些石板的围绕下,像极了一座封土堆,更符合现代人对墓葬的了解。 这时柳教授又犯了难,想要进入张英墓,势必要破快掉这些石板,但问题是哪个才是真正的墓道口。 老唐却想了个馊主意:“我看就拿那块大石碑做参照物,用激光手电拉一条直线过来,对上那块石板,咱们就炸掉哪快石板,别的不说,炸药管够,我带了整整十几捆来。”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还是省着点吧,真进去了,需要炸药的地方躲着呢。” 他似乎有些不服气,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没理他,而是径直的走向那些刻满神兽的石板,正常的墓应该是墓碑对着大墓,之间的距离在五十步之内,比如武侯祠中的刘备的昭烈皇帝墓,像这般远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而且最让人稀奇的是,墓碑在前且不是中轴线上,这明显超出了我对阴冢学的认知。 如果真的像老唐所说的那样,墓碑直线对着的应该是我面前的这块刻着异兽蛊雕,这玩意形状像普通的雕鹰却头上长角,发出的声音如同婴儿啼哭,传说中是可以能吃人的。张英真的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物,别人家的墓兽多是刻画一些鸳鸯、鸿雁、獐、鹿、象等等象征吉祥与灵性的珍禽异兽,他却倒好,刻的清一色全是虚无缥缈的山海经异兽。 我正犹豫间,柳教授走了过来道:“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这里刻的都是异兽?” 我点了点头。 柳教授吊起了书袋:“这不稀奇,你知道第一古墓吗?” “辛追墓?” “是的,那是我的老师在做学生时参与过的,辛追墓里就有大量的山海经异兽出现,最多的就是强良,传说中的虎首人身,拿两条黄蛇的神。那东西似羊非羊,似虎非虎,是打鬼吃蛇的神兽。辛追的后人把它绘在辛追的外棺上,希望老妇人的肉身不受侵扰。诸如此类的还有辛追墓t型帛画中绘制的天国景象,上面一共表现了近100个神兽和人物。 所以咱们在这看到山海经异兽就不足为奇了,不过绘制这么多却让我也有些意外。” “柳教授,我对山海经不是特别了解,但是以你的了解,这些石板上有没有主管镇墓的神兽呢?” 柳教授愣了一下,我的话似乎给了他启发,他赶忙道:“有,有有,《周礼》记载说,有一种怪物叫魍象,好吃死人肝脑;又有一种神兽叫方相氏,有驱逐魍象的本领,所以古人常令方相氏立于墓侧,以防怪物的侵扰。还说这种方相氏有黄金色的四只蹄子,蒙着熊皮,穿红衣黑裤,乘马扬戈,到墓圹内以戈击四角,驱方良、魍象,它就是镇墓兽了。” 说完也不等我开口,赶忙让人去寻找这些石板上刻着方相氏的那块,结果手下绕着山体转了一圈,回来答道:“柳教授,一共找到了四块,上面都有方相氏的雕像,分别在正东正西正南正北。” 柳教授又犯难了,无奈的看了看我,希望我能给他些建议。 我呵呵一笑道:“若是我,就去研究一下正南的那块。” “为何?” 我想了想,说:“青龙的方位是东,代表春季;白虎的方位是西,代表秋季;朱雀的方位是南,代表夏季;玄武的方位是北,代表冬季。张英死于五月二十八日,正值小暑节气,也就是夏天,同时也对应上了墓碑上所刻画的朱雀,如果二者是巧合的话,当我没说,如果是有意设计,那必然是正南的那块石板了。” “是是是,有道理,有道理。”柳教授恍然大悟一般,赶忙召集队员去找正南的那块石板。 袁芷珊看到我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又从包里取出一块巧克力来:“是不是又低血糖了?吃点吧。” 我嘻嘻一笑,将之前的那块掏了出来道:“这个还没舍得吃呢,甭管我了,你们赶紧研究吧,找墓我在行,下墓那是你们的专长,下回再考古,我建议你们找一个真正盗过墓的人,那样会更适合。” 她立马白了我一眼道:“别老胡说八道的,你那张嘴什么时候能正经点,我们考古队最恨的人就是盗墓贼,每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墓,却能发现十几个盗洞,最可气的是,墓底全都让他们给祸害了,很多有价值的文物被打的浠碎,所以我劝你以后少在老师面前提盗墓贼的事。” 我吐了一下舌头,没想到无心的一句话,竟惹来她满腹的牢骚。 这时那堆人里老唐的大嗓门再次喊了起来:“要我说,直接炸开不就得了吗?费那劲干嘛?都躲开,我下药!轰他妈的!” 柳教授却不同意:“你能不能别那么粗野?这些都是近两千年的文物了,地震不倒,自然灾害不坏,毁在你手上,那不成了和那帮盗墓贼没区别的人了?” “那你说这么办?咱们一没起重机,二没切割锯的,就连想用撬棍撬,都找不到缝隙,这没两块石板之间都是用糯米水混合着石膏弥的缝,不用我的家伙,根本就弄不开。” 我看了一眼那方镇墓兽,高大约一米五,头生四角,两颗巨大的獠牙伸出嘴外,鳞甲如火,蹄如洒金,蹲坐在石板中央,两眼炯炯有神,十分的精妙。 “柳教授,我来试试可以吗?” 众人一齐看向了我,这本就没说的,哪一次遇到困难不是我来搞定的。 于是他们闪到一旁,都盯着我下一步的举动。 我先是将自己的手指咬破,挤出鲜血来,然后口中念到:“阴冢阳世极两仪,百鬼莫侵君相惜。震巽辅佐乾坤兑,石门出鞘早分离!” 在念动法诀的同时,手也没闲着,按照一四三二的顺序在镇墓兽的四角由上向下的划动,四行鲜血迅速从角顶向下滑落,聚集在镇墓兽的眼中。紧接着我又咬破一根手指,在镇墓兽胸前的鳞甲上以水波纹的方向由左至右的划动,最后将两根手指上的血分别涂抹在镇墓兽的四只蹄子上。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镇墓兽的嘴里竟然吐出了紫色的烟尘,顷刻间发出机扩的响声来,那巨大的石板缓缓的向下降去。 第30章、甬道骸骨 随着石板的降落,一条望不见边际的长墓道出现在了眼前。墓道两侧的石壁上尽是彩色的图画,上面刻画的是一些行军、狩猎、打马球之类的画面,奢华异常,典型的汉晋奢靡风格。 柳教授等人已经戴好了头灯,小心翼翼的点燃一个纸火团扔了进去,那火团滴溜溜的滚了很远,被风吹向了左侧,燃烧了好一阵才熄灭。 “大家多小心,虽然里面有氧气,但也大意不得。”说着,柳教授就要抬腿迈进。 我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干嘛周老师?” 我心道:“这考古学的大教授,就这么没有常识吗?” “柳教授,难道......您就不怕这墓道里有机关吗?还是那句话,他张英偷分掘墓了一辈子,又怎会轻易让人掘了坟,我话糙理不糙,您也别在意,考古和掘坟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都是抢文物,只不过一个是抢救,一个是抢卖,但只一句多小心,恐怕不妥吧?” 他噗哧一笑:“周老师啊,我估计你是盗墓小说看多了,你要是说什么蛊毒、猛兽、大蛇,这些活物,我或许还相信,但所谓的机关就算了吧,毕竟这都过去将近两千年了,什么东西都腐朽的差不多了,无论是铁制的还是木制的,就算保存的再完好,也都失去了他原有的功能。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只管和我进去就是了,寻墓你是大拿,但考古,还是听我的好。” 我被他奚落了一番,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老规矩,我走在最后,若是有什么不测,还能及时往回跑。 这时老唐走了过来,悄悄的塞了一支手枪给我,是柯尔特m2000,另外又给了我三个弹夹道:“不管你算出这次下墓的吉凶与否,都把这个带着,万一有什么意外,我一个人是应付不了的。” 我点了点头,这考古队里唯一能和我有共同语言的,恐怕就只有老唐了,见他说的悲壮,我只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行七人,行动的极其缓慢,大家几乎都被墓道两旁的画所吸引,从画面上看,这张英的身材极其高大,与身边的将军卫士相比,足足高出了两头之多,目测应该在一米九左右,这在古代堪称为巨人。 “咔咔。”一个不祥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众人皆是一惊。 “柳教授,这是什么声音?”一个队员问道。 柳教授摆了摆手,侧耳倾听了一番,发现没有异常,说道:“别大惊小怪的,咱们正往地下走,有点碎石头什么的,不算大事。” 为了安全起见,这一回老唐走在了中间的位置,万一有什么意外,他首尾都能兼顾到。一个年轻的学生则被安排在了最前面。 “咔咔咔。”没走几步,再次听到了那奇异的响动,我的心马上被提到了嗓子眼,可能是因为从小就有密闭恐惧症的缘故,我对这样的黑暗环境,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尤其是在寂静的空间里突然传出声音来,让人的神经始终保持着紧绷的状态。 打头的学生站住了脚步,用头灯扫视了一下脚下,吓的差点跳了起来,原来墓道的中心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多了十几具骸骨。刚才的声音就是踩到这些骸骨的手掌后所发出的碎骨之声。 “别慌,都别慌!”柳教授见惯了尸骨什么的,此刻虽然有些惊讶,但却还能强行镇定住,他仔细的看了看那些骸骨,全都张着大嘴,朝着墓道口的方向,有的肉已腐烂光,只剩下白色的骷髅,有的皮肉则已经腊化,一层层、一块块的皮肉,连带着破烂的衣衫,紧紧的贴在骨头上。 “唉,都是可怜人,是修墓人,被困在了这大墓当中,好不容易找寻到出口的方向,却因为被封门石挡住,从此没了性命。” 我也用头灯照了照尸体,那尸体背靠着的墙上,竟然滋生出大量的生物来,像是青苔也像是细菌,总之一群群一簇簇的爬满了墙面。 柳教授安慰了一下排头的学生,见他久久不能平静,索性换了一个单子稍微大一些学生走在前头。 没走几步,那个奇怪的声音再次传来,可是此时脚下并有尸骨,只是些清凉的黑石板。 我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张英会这么轻易的放我们进来?这墓道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钓鱼用的鱼饵。赶忙搓动手指,卜了一卦,卦辞曰艮卦——重山关锁之象步步为营之意。 我赶忙喊道:“柳教授,我们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再往前走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他很不以为意,甚至有些生气:“周老师,我再强调一遍,已经进来了,就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科考有时候是需要冒险精神的。如果你实在害怕,现在就请你出去吧,我绝对不阻拦。” 我哪见过这样又臭又硬的态度,气的顿时想走,刚一转身,却被袁芷珊抓住了衣角,她对我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期望。 “罢了,为了你。”我心里暗自想着,只好忍气吞声起来。 “轰!”好似是什么坍塌的声音,大家赶忙看向了前方。 为首的学生早已不见踪影,而他的脚下赫然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宋阳!宋阳!”排在第二位的柳教授傻眼了,一下子跪倒在大洞之上,拼命的向下喊叫着,可除了他自己的回声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声音传回。 得,只剩下六个了,再像他这样刚愎自用下去,我估计都得留在这,给张英的墓当养料。 老唐叹了口气,一推众人,还是走到了排头的位置,丈量了一下那个大洞的长度,好在只有一米左右,他转头说道:“不算太宽,能跨过去!” 我害怕张英再搞什么幺蛾子,便把自己的背包卸了下来,使劲的砸向对面,那石板并没有塌陷的迹象,这才点了点头。 几人见无碍,赶忙紧了紧背包,一个接着一个的垮了过去。 我实在是不想和柳教授说话了,他早已迷失了自我,于是一路上,大家几乎都在默不作声。 第31章、算盘指路 跨过那个深洞之后,我再次有了不祥的感觉,也许是因为那个深洞的回流风太过阴冷的缘故,总让我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好似有人一直跟着我,并不停的向我衣领内吹着冷风似的。好巧不巧,墓道顶端的云石突然滴下一滴水珠来,正好落在我的衣领内。 “咔啦”走在第一个的学生突然停住了脚步,默然的回头对柳教授道:“教授,我......我好像踩到了机关。” “噗!” 还没等柳教授说话,头顶的云石就迅速的掉了下来,把那学生囫囵个的压在了底下,那云石足有十几持厚,它的顶端距离墓道的顶端只有不到30厘米,几乎堵死了墓道。 突如其来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刚进大墓的墓道就已经死了两个,这速度远超于我们在外边的所有经历。 可正当我想彻底放弃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机关发生了联动,身后突然落下了一整块巨石,几乎是贴着我的后背落下的,就连落地时的冲击波都差点将我掀翻,再一看时发现,那巨石比前面的还要大,上面连一掌的空隙都没给留。 “是......是断龙石。”柳教授讷讷的说道。 断龙石一下,人鬼皆必杀,任凭谁都无法再出去,这就算是非考古人员也是知晓的。 行了,现在就算是想出去已然不能。关键问题是,那个学生不过是踩错了一步,就被云石拍成了肉饼,这墓道少说还有一百多米,即便再小心又能防得住几块。 “教授,还走吗?”老唐问道。 柳教授此刻已经车尔地的崩溃了,人早已有些发痴,带着18个队员出来,现在却只剩下了5人,就算出去了,自己也罪责难逃,即便上边不给处分,这辈子也会在良心的谴责中度过。 “算了,问他还不如问你。”老唐指了指我道。 “问我?问我啥?” “问你怎么出去啊,考古就别想了,那张英老小子还指不定下了什么套等着我们钻呢,趁现在没走远,赶紧想办法出去吧。” 我心道,算命我在行,这机关重重,玩智慧和体力的事,让我怎么弄。 老唐见我默不作声,只能无奈的再去看前路。许久后说道:“现在回反正也回不去了,只能期待到达终点后,还有别的出路。咱们先从前面巨石的顶部爬过去,再想别的办法吧。” 他先努力的爬到石头的顶端,硕大的身体险些卡在石缝当中,几乎是蠕动着身体才钻了过去,紧接着我和袁芷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已经痴傻的柳教授推了过去,然后是那个胆小的学生和袁芷珊,最后他们用绳子把我生拉硬拽过去。 眼前依然是那条墓道,只不过比之前更加可怖了,因为不知道踩到哪块石头会引发云石的坠落,谁都不敢先迈出去第一步。 “老唐,你信得着我不?”我叹息一口道。 “都啥时候了,不信你不也得死在这吗?” “好,那我们试试,我上还是你上?” “上什么?” “上路啊,我负责计算,你来踩如何?袁教授你记性好,负责记录老唐走过的路。” 老唐有些犹豫,咽了口唾沫道:“周老师,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你要是算错一步,那我的家人你得负责给我养活喽。” 我轻轻一笑:“行,包我身上,回头你把地址给我,我按月给他们打钱过去。” 老唐一听这话,哭的心都有了,战战兢兢的坐在了巨石的边缘,准备等我的指示。 我深吸一口气,从脖子上取下了金算盘,清零后开始了计算,我这只算盘有十三个档,中间为零,左右两旁各六档,各列六个数字。算盘中间的“零”代表太极,余下的数字全部用了1到10的十个数字,但其中隐藏了四与十,原来十本来就有十个数字而暗寓,另外零也可以代表十。 算盘左边有9与7、右边有6与8,此9768四个数在易卦里叫阴阳四数,所以暗中已经把4这个数隐喻了。 根据地门龙家家传的《地殇十二经》所记载,这算盘卜卦的原理为,13579为天数、为阳、为奇数,246810为地数、为阴、为偶数;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所以1到10的数字,可穷尽一切数,尽括天地万物数之奥秘。算盘的数字从左到右读,左是阳、右是阴;古代的方位图,上为南属阳、下为北属阴,左为东属阳,右为西属阴,故阴阳立显。 算盘的中间一档为0,为“道”,依次的1、2、3,即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意思,后面的5,代表五行,因为万物皆具五行,五行可以囊括万物。 两个两位数,36为天罡,系三十六天,三十六天君之象;72为地煞,为人生关煞之象;三十六在前,七十二在后,寓意为:有天罡运地煞,关煞被打破,人生前途通达无碍。 左9为老阳,7为少阳;右6为老阴,8为少阴。在易经的算卦中,这四个数决定筮得哪一爻,六爻而成卦,所以9768暗藏着易经里占卦的全部消息。 我绞尽脑汁的来想起这些口诀,毕竟此前只把金算盘当作自己的护身符,从未正经使用过。 我们从正南而入,在算盘上0的档位上拨下一个大数,老唐是男人,属阳,即在0档位左边最小数拨了一个小数,问吉凶视为阴,于是又在0档位右侧拨了一个2档位的小数,相加后得出了1-10-10,10又为零,所以此卦为乾卦,赶忙说道:“彖卦小过,小者过而亨也,过以利贞,与时行也,柔得中,是以小事吉也,刚失位而不中,是以不可大事也,有飞鸟之象焉,飞鸟遗之音,不宜上,宜下,大吉,上逆而下顺也。” “周老师,您能说人听得懂的话吗?” 我赶忙想了想,将卦辞和眼前的石板联系了一下,和他说道:“你跳到最中间的这个地砖上,别跳歪了,柔得中,就是最中间,是以不可大事,向前走一小步,别迈的太大,在往前走一大步必死,就是上逆而下顺的意思。” 老唐深呼吸了一口气,嘴里咒骂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死就死吧!” “哐!”的一声跳了下去。 第32章、云石坠落 就算是袁芷珊那么胆大的女人,此刻也紧闭了双眼,毕竟我们身下的大石头正压着那个学生的尸体。老唐的第一步极其重要,一点差池都会让我们交待在这。 正当我们紧张兮兮的看着头顶的云石时,它竟纹丝不动的还待在那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老唐哈哈大笑道:“周老师,你的这个算盘真好用,快,继续!” 我赶忙又开始了计算,这回除了刚才的基数外,又加上了老唐所走的每一步,一小步是一,一大步是二,合在了计算结果当中,得出的卦辞是:山火贲卦,小利有攸往,贲于丘园,束帛戋戋,六五之吉,有喜也。 “老唐,这回别走整块砖头,从左往右数,踩在第五和第六块砖中间!”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猛的跳了过去,成了,又没事。 看来金算盘卜卦的事还真够准的,地门的绝学确实厉害,趁着万事大吉,我赶忙又算了五步出来,几个人也都跟着老唐踩过的砖头跟了上去,可柳教授......根本就不配合,还呆呆的坐在巨石之上。袁芷珊走在最后,恋恋不舍的看着柳教授。 我看了她一眼,叹气道:“芷珊,人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与其在这里陪着他一起死,不如想办法出去,继承他的遗志,别感情用事,他如今已经不行了。” “可他是我的老师啊,带了我7年,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离不开他的教育。” 我摇了摇头:“这是一个很好的教训,考古的人,就该干考古的事,一旦越界,必当会万劫不复,再说他一辈子的愿望不就是找到张英墓吗,如今已经达成了愿望,还留下了照片,毕竟会写在史书当中。” 她动摇了,眼角流下了几滴泪,给柳教授举了三个躬,转身跟了上来,身后只留下柳教授头上,逐渐变小的光斑。许久后我们听到一声巨响,那是云石坠落的声音。 大家默哀了一阵后,依然要向前行进。老唐聚精会神的听着我的指示,我们用了好几个小时才走出了两百多米,好在地下世界没有时间的概念,也让人变得没那么焦躁。再往前看时,路变得越来越窄,就好像是一个三角形式的收缩。 “周老师,你说再这么走下去,是不是就快了?我感觉前面最窄的地方连一米都不到。” 我点了点头,说:“再长的墓道也会有尽头,我就不信会是个莫比乌斯环,让我们永远的陷在这。” 墓道里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起来,我抓下几根头发放在空气当中,它们直直的站立,竟没有一丝摆动。 “老唐,我们......我们得加快速度了,我感觉越来越热,空气也不太干净了。” 他此时也已经喘着粗气,转头道:“其实刚才下了巨石我就有感觉了,云贵高原本就缺氧,我们现在又在地下,你先忍忍,实在不行我包里还有两个氧气瓶,可以顶一阵子。” 我又算了一步给他,可当他迈出去后,竟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我道:“周老师,你是不是算错了?” “怎么?” “我......我好像踩在了棉花上似的,脚下软趴趴的。” 不可能啊,我算了已经三百米了,一步也没算错,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出岔子。 “周老师,这是什么?”老唐指了指脚下,我定睛一看,他脚下的石板被踩下去后,竟然出现一股绿色粘稠状的液体,同时耳边还传出了机扩的声音来。 “不好,老唐!快跑!” 老唐听我这么说,犹豫都没犹豫,拔腿就要向前冲,可发力的同时发现,脚竟纹丝不动的立在那里,就好似被施了魔法似的。原来那绿色的粘液竟是极其顽固的胶水,将他的军靴牢牢地黏住。 “脱鞋!”我发现一些散落下来的灰尘,心知大事不好,那他头顶的云石眼瞅着就要掉下来了。 就在老唐俯首去拉脚上的魔术贴时,那块云石“嗖”的一声拍了下来,瞬间出现在我的眼前。 “老唐?老唐!你没事吧?” “呼,呼,呼”许久后大石的那一头传来了他沉重的呼吸声,随即听到:“好险啊,这眼瞅着就要走到头了,死了可真比窦娥还冤。我没事,只是让大石头擦破了点皮。” 我的胆子都要被吓破了,赶忙拉着袁芷珊和那个实习生再次爬上了巨石,探头一看,老唐正紧紧地贴在巨石的这一侧,额头被撕掉一层皮,正不住的向外淌着血。 袁芷珊赶忙从包里扯出医用卫生棉来,递给了他。 我赶忙解释道:“这张英老儿是开始耍赖皮,不按套路出牌了,刚才无论你走哪一步,都是错的。” 老唐嗯了一声:“可惜了我那只战术靴了,最喜欢的一双。” 说着他又从自己包里取出一双登山鞋,套在了脚上,说道:“周老师,我怎么感觉我们已经到头了呢。你看,那里是不是大门?” 他手指指向右前方五米左右的地方,我们几个赶忙将头灯聚焦了过去,果然见到一个宏伟的大石门立在那里。 门上没有门钉,只刻画着一虎一豹,从纹路上看应该是汉代的绘画风格。中心的位置则嵌着两支青铜打造的饕餮状兽面衔环,在灯光的照耀下正闪着金光。 老唐兴奋的喊道:“快,你再算算,看看下一步走哪,我们过去了好休息休息。” 我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下面的路无论怎么算都是大吉,以为你头顶已经没有了吊装的云石。” 他赶忙抬头照了一圈,除了几根钟乳石外,别无他物。 “妈的,总算走到头了!”老唐撒丫子般跑到了门前,一屁股坐了下来,还向我们不停的招手。 我赶紧扶着那两个人一点一点的顺了下去,身体几乎像散了架似的,学着老唐的样子,倒在了门前的石阶上。 “大相师,你说我们能活着出去吗?”袁芷珊问道。 我轻哼一声,这个问题我已经算了很多回了,每一次算结果都不一样,有时候看,就算是求神问卜,也未必能解决一切。疲累的喝了一口水道:“希望吧,要是能出去的话,我去北平找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她瞪了我一眼:“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什么时候多想着耍流氓。” 我笑了笑,说:“不过是给自己留点梦想罢了,有了梦想,才会为之努力,才不至于自甘堕落的放弃。” 第33章、脸上血痕 我们四个人早已筋疲力竭,全都无力的瘫倒在张英主墓的大门前,虽然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但袁芷珊还是将自己的本子掏了出来,不停的写着什么。 我强行靠了过去问道:“大教授,写日记呢?”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写了一大段张口道:“我把这次科考的全部经历都记录下来,包括你是如何找墓和破解机关的,至于以后能不能发表,就看能不能活着出去了,万一出不去,这个本子也终有面世的那天。” 我看着她那俊秀的笔体,竖起了大拇指:“行,那你好好写,把我写的高大上点,比如英雄救美,英明神武、英雄豪杰、英姿飒爽、英气逼人、英勇就义。”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亏你还是学中文的,臭词滥用。”话音未落,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暗自神伤起来。其实我最后一个词并非是臭词滥用,毕竟再走下去是九死一生的事,如果真的就义了,我希望是英勇的,而不是成为一个让人瞧不起的懦夫。 这时老唐在旁边笑了起来:“你们俩啊,少在那儿女情长的了,有时间补充下体力才是真的。”说完掏出几个罐头来,每个人发了一个:“赶紧吃吧,我估摸着现在应该已经半夜了,吃完赶紧睡一会,补充好了体力才能找活命的机会不是?” 为了省电,我们将头灯全都关掉,开始吃东西。 那个学生一路来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地,总是一言不发,就连吃罐头也都没有咀嚼,而是囫囵个的往里面硬吞。作为老师的袁芷珊出言安慰道:“小齐,你没事吧?” 他依然是默不作声,只是趁着黑暗有些更咽,许久后才稳定住情绪,说道:“袁老师,干考古都这么辛苦吗,都这么刺激吗?” 她回道:“其实考古没想象中那么轻松,很多学生都以为考古无非是清土编撰,但实际情况却是在荒山野岭里负重前行,像柳教授这样穷极一生去找自己想要找的墓。要知道,在咱们国家无论是豫州还是西京州,知名的陵墓要么已经找到,要么无法开掘,至于找到的,更是十墓九空,像这般无人寻到的,已经是少之又少了。你第一次下墓,紧张些很正常,其实我也是强自镇定呢,心里也害怕。” 那男生抽涕了一下,便不再言语,我们很快就进入到了睡眠阶段。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做个十分香甜的梦,梦里因为给一个富商算上一命,被赏赐了很多钱,一个人坐在店里,将那些刚从银行取出来,成捆的钱全都散落开,撒向空中,飘落一地,躺在钱上睡觉的感觉,那可是真的爽极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掉落的钱却变得越来越重,最后竟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不对,这不是梦,而是一种真实感觉的存在。我的大脑意识十分的清醒,命令眼皮尽量的打开,但由于身处黑暗当中却什么都看不到,那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我想张嘴,可即便用牙齿去咬舌头能感觉到痛楚,却依然无法张开。而此时的手脚虽然接收到了大脑的指令,但却除了抖动之外,做不出任何的动作来。 心里一凛,这他妈的是鬼压身啊!身处这千年古墓当中,也不知有多少冤魂埋葬于此,此刻惊扰到他们的世界,一定会成倍的报复我,不行,我一定要醒来!大脑开始传送更多的指令给身体,尽管用足了力气,却也只是稍微的挪动了一下。想要喊老唐,可嘴就是张不开。 就在此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触碰我的脸,似手却干燥无比,似木头,却又灵活的很。那东西顺着我的脸向脖子划去,就在触碰到我胸前的醒玉时,竟尖叫了一声弹了开去。我被这尖叫声一下子吓醒过来,赶忙拧开了头上的头灯,可这偌大的墓室前竟什么都没有。 那几个人也同时醒来,纷纷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望着袁芷珊惊恐的脸,她开口说道:“天啊,你的脸和脖子......” “怎么?” “有四道血痕,从上至下的!” 我赶忙用手去摸,再一看时,手指上竟满是鲜血! 我指了指墓道的方向:“刚才有东西在身边,这就是它抓的,至于是什么,我不知道,它压在我身上,我差点背过气去。” 难道这大墓里还有活物? 这让我一下子想起僵尸来,若是人并不可怕,鬼也近不了我的身,唯独僵尸那种怪物是我所最惧怕的。 老唐用手电扫了扫来时的那个墓道,突然惊道:“你们看!那里有脚印!” 我们赶忙向手电光处看去,果然有一排脚印出现在黝黑的玄武岩地砖上,湿漉漉的肉眼可见。老唐走了几步,俯身看了看道:“是人的,不过脚不大,应该在38码到40码之间。” 此时袁芷珊已经取出了碘伏,在我脸上的伤口反复的涂抹了一圈,说道:“要是能出去,赶紧打一针破伤风和狂犬疫苗。” 我点了点头,强忍着脸上传来的剧痛站了起来,说:“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就算没被吓死,也得被耗死,赶紧出发吧。” 柳教授不在,我没了那么多顾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逃出这魔窟。 重新来到主墓室的大门前,试着推了推,可即便我用上吃奶的劲,大门依旧是纹丝不动。袁芷珊用头灯顺着门缝照了照,转头对我说:“有顶门石。” 见我疑惑不解,老唐一边打开背包掏着什么,一边说道:“一般来说,顶门是陵墓当中的机关,其直接目的当然是为了防盗。放在陵墓地宫的券门后面。举个例子说:比如你开门的时候正好有你的家人站在门后,你家人的身体就会对被你移动的门产生阻力,从而使门无法打开。顶门石的作用,相当于上面例子中你家人的身体。在地宫封闭的时候,又要把顶门石摆正位置,又想把地宫券门不留缝隙的封死实在是一间很苦难的事情。所以一般陵墓的券门没有完全封死,而是在两扇券门的中间留出一条缝隙,这就给这东西留下了空间来。”他说着从包里取出几个折叠的金属杆来,看起来十分的结实,三两下组装成一根己字形的玩意。 我们都闪了开来,老唐将自己的家伙式顺着门缝伸了进去,然后转了一圈,恰好卡在顶门石的头部,双手一用力,里面那块大条石瞬间轰然倒地,碎成了几节。 第34章、死人复活 我让袁芷珊和叫小齐的学生躲在了身后,自己和老唐去推门,谁知那门竟像是被打了油似的,轻而易举的便被推开。 一股强烈的霉味混杂着阴风瞬间涌来,让人感到莫名的恶心。头灯的光亮根本扫视不完整个墓穴的空间,老唐赶忙掏出几个巨大的狼眼手电,当开关刚一打开,这墓穴瞬间让我们惊呆住了,仿佛置身于一个超大型的体育馆,墙上布满了石窟和各种不知名的雕像,均是一人多高,栩栩如生的或站或坐,而坟墓的最中央则耸立着一个花岗岩为底,大理石为身的雕像,那雕像身着重甲,双手按在一柄宝剑上,正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如果不是知道是雕像,还以为真的站个人在那里,从这个雕像的身高比例上看,应该就是张英本人。 “进吗?”老唐问道。 我看了一眼袁芷珊,她点了点头,四个人依次走了进去。 “周老师,这里该不会有鬼吧?”老唐说着,一气呵成的将背上的半自动拿了下来,端在胸前上好弹药。 “天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找到出路再说。” “这偌大的墓室里,哪都不像有出路的啊?” 我摇了摇头:“找就是了,古代修墓的工匠都会给自己留一手的,就是怕完工了被当殉葬品。” 袁芷珊和小齐拿着机械相机不停的拍着着那些石窟,有的地方实在太暗,便用了镁铝燃烧棒,瞬间让墓室内恍如白昼。 我仔细看时发现,那些被人工雕琢出的洞窟从结构上看一共是7层,大致数了一下应该是300多个,整齐而有规律。每个石窟前全都摆放着烛心,烛心下则是联通起来的沟槽。我猜想如果注入灯油后,那些沟槽会同时被点亮,场面一定十分壮观。沟槽后面的雕像几乎以同一个角度看着墓室中央的张英石雕,似守护,也似看管,十分的威严肃穆。 袁芷珊她们照了一圈照片,小齐正在换胶卷的时候,突然疑惑了起来:“袁老师,为什么没看到棺椁?” 她点了点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实际上是外围的的大殿,虽然汉代的墓葬照比后世的墓葬要简单些,但张英非同一般,他的这个墓,规制上早已超越了普通的皇帝,依山而建,化水为形,如果一进来就能找到棺椁,反倒让人称奇了。” “那葬棺椁的墓室在哪呢?” 袁芷珊环顾了一圈,默默的摇摇头道:“还不清楚,理论上是要和这个大殿连接的,需要我们仔细的寻找。” 老唐那边也没闲着,不停的找寻值钱的宝贝,但招来找去也无非在角落里寻得一些兵刃,但因为年代久远,早已锈蚀的十分严重,捡起一只看看上面没有铭文的,全都又重新丢了回去。 我一对考古没兴趣,二对文物没兴趣,只在张英雕像前看底座上所阴刻的文字,想要找寻能够出去的线索。 过了好一阵,也没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我便将身体坐在了雕像下面那百尺平台上,心里嘀咕起那个抓伤我脸的东西。恰在此时,石门边上突然出现了一张煞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在这种氛围内看到这东西,实在是让人惊恐万分,我差点叫了出来,一把掏出了手枪:“谁?!” 那脸感觉被我吓了一跳,马上缩了回去,躲在了门后。 “怎么了?”老唐扔下一把古剑,跑了过来。 我指了指石门:“那后面有张人脸,煞白的,太恐怖了。” “你该不是眼花吧?” 我摇了摇头:“不会,我看的很清楚,也很眼熟,就好似在哪见过似的。”、 老唐赶紧端起枪向石门走去,一脚刚跨过门槛,已经缩身急转,“啪”的一下将枪指向了门后:“谁?出来!诶?你是张子瑞?” 当老唐将门后的人拽出来时,我们全震惊了,原来是在墓道里踩空了石板掉进深洞的那个学生,他竟然没死,浑身瑟瑟发抖的看着我们。 袁芷珊见状,赶忙跑了过去,关切的询问道:“张子瑞,你没事吧?” 张子瑞呆呆的看着她,并不答话。 “怎么了,你不认识老师了吗?” 他依然不讲话,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老唐赶紧走上来,想要将袁芷珊与他之间隔开,可身体刚要接触到,张子瑞的瞳孔竟然收缩了一下,猛的高高跃起,奔着老唐的脖子就要咬去。 “卧槽!干嘛!”老唐猛的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张子瑞的肚子上,将他踹飞了好几米远。换做别人,这一脚足可以提出内出血来,可这张子瑞还没等落地,身体就在空中翻了个个,四肢同时爪向地面,头高高的昂着,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类似女人的哭声。 老唐看了我一眼问道:“这小子不是中邪了吧?你那什么玉皇大帝符能管用不?” 我哪见过这种场景,赶忙取出一个递给了他。可问题是现在的张子瑞身体十分的灵活,左右不停的移动,想要让他老老实实的待在那贴符,比登天还难。 他似乎没有想放弃的打算,竟在大殿里不停的乱窜,一会跃上石窟,一会跳到雕像上,活脱脱一只猴子似的。 我们的目光被他调动的头晕目眩,但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那么高掉下去,早死求了,在这装神弄鬼的!”老唐一把扯起了半自动“哒哒哒!”三发点射打了出去,但又都全打偏了,石窟上被子弹崩落的碎屑漫天飞舞,张子瑞却依然在不停的跳动,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 我赶忙喊道:“老唐,瞄准点吧,这小子我看像是中了蛊毒,脖子根和耳朵下全是蛊线,八成是救不活了。” 老唐听罢,摆好了更加稳妥的射击姿势,做了个预判“哒哒哒!”又是三发射出,这一次没有打偏,张子瑞的腹部应声中弹,从石窟上极速摔落下来,即便如此,手脚还在地上不停的划动着。 我们仗着胆子走过去看,他的嘴里、鼻子里、眼睛和耳朵里,纷纷爬出乌黑的虫子,就连肚子被打破的洞,也向外涌着虫子。 好在那些虫子不会飞,只一味的向我们这边冲来。老唐也不管这虫子有没有腐蚀性,抬脚就踩,大殿之中尽是虫子被踩扁时发出的吱吱声。 第35章、以尸养气 尽管老唐拼了命的去灭虫,但虫子却越灭越多,老唐一气之下猛的抽出了两根铝镁燃烧帮,双手一扭,擦的一生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掉在张子瑞的身上,瞬间将其引燃,很快整个大殿便充满了焦臭味。 那个叫小齐的学生早已将晚上吃的罐头全都吐了出来,而袁芷珊虽然没吐,也将惨白的脸别到了其他地方,这种精神煎熬换做谁都是无法抗拒的。 没过多久,张子瑞身上的火焰便渐渐熄灭了,裹挟着那些虫尸成了黑色的焦炭,葬在这个风水地,倒也算是他的造化。 老唐紧张的问道:“周老师,这玩意太吓人了,你说柳队长和那个被石板压成肉泥的学生会不会像这样尸变?” 我打了个寒颤:“唐老板,你能不能少说点不吉利的话,这一个小活尸都让你差点被咬了,再多一点岂不是都得交代在这。” “对对对,呸呸呸,我乌鸦嘴了,坏的不灵好的灵!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我见袁芷珊还在哆嗦,爷们了一把,走过去将她抱住,能感觉到她的体温正急速下降,抖得厉害。 “小袁,不再叫你袁教授了,太麻烦,你们刚才观察那些石窟和雕像,有什么发现吗?” 她呆呆的摇了摇头,木讷的说道:“除了有几尊雕像位置出现了偏差外,没有什么不同。” 我见她有些挣扎,便放开了她:“指给我看。” 她快步走到张英像的身后,指向正北第四层的两组将军像道:“就是那两个,别的雕像几乎脸都是成5度角对着张英像,唯独那两个是10度以上。还有正西,那里有三个和这两个雕像类似的角度,正北和正南各只有一个。” 我估算了一下,如果把大殿以张英像为中心点的话,大致可以分为八个方位,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洞壁上的石窟应该正好是365个,象征着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想要在这里面找到生路,就必须结合奇门遁甲的解法。相师六门里最精通此道的是天门,当年他们的先祖就是凭借着奇门遁甲,帮助黄帝打败了蚩尤。 “老唐,有激光笔吗?” 他赶忙打开背包,抓了一把激光笔出来,递给了我。 “你是机器猫吗?这包里装了这么多东西。” 他嘿嘿一笑:“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装不下的。” 我没心情和他扯皮,赶忙运算了起来。正门对着的是墓道,墓道的尽头是正南,也就是说张英像是坐北朝南的,“啪”,放了一只激光笔在张英像下,指向了大门的方向。又在其背部对一个的位置放置了一只指向了正北。接下来是正东和正西,又从每两个方位的中间位置各放了一支,这样激光所投射出的光柱,就自然的将大殿做好了八等分,奇门遁甲术,就是由“奇”、“门”、“遁甲”三部分组成。“奇”即是乙、丙、丁;“门”就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遁”是隐藏的意思,六甲遁甲六仪即“戊、己、庚、辛、壬、癸,“遁甲”就是九遁,九遁包括:天遁,地遁。人遁,风遁,云遁,龙遁,虎遁,神遁,鬼遁。想要做破解十分的困难,因为即便有罗盘在手,也很难分清天盘八神、地盘九星、人盘八门,况且我手头上没有天盘图,只能靠这些雕像给予我辅助,寻找生门的所在地。 现在身处古墓之中,想要求生,必须使用的是鬼遁,万一走错一步,就有可能掉入万劫不复之地,甚至比此前的墓道中更加令人惊惧。 我很快就通过金算盘找到了生门,位于正南的坎位,现在看,只要转动那个脸偏十度的雕像,就有可能找到出路。我叹了口气喊道:“老唐,辛苦你一趟,爬到正南那条线上脸最歪的雕像处,想办法将他转动一下,要顺时针的转。” 他二话不说,一个鹞子翻身便攀了上去,几大步就窜到了那个神像之前,就在他刚要动手之际,我赶忙制止了他:“等一下!”为什么我此刻心神不宁呢?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张英会不会让我如此轻松的就破解了生门?不对,绝对不会,那不是他的风格。 我马上指向了正北的那尊雕像,喊道:“错了,是那个!一定是那个!死门上的雕像!” 老唐愣了:“周大师,周祖宗,你溜傻小子玩呢?我这汗流浃背的,你确定吗?死门?听上去就吓人。” 我点了点头,马上掐动了手指核验了一下:贲卦九三,永贞之吉,终莫之陵也。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奔跑向前,汗流浃背。卜问长时期的凶吉而得吉兆。 老唐哼哧哼哧的又跑到了正北,攀岩上去后指了指那尊雕像:“我这回可就动了哈,错了可怪你!” 我下意识的挡住了袁芷珊二人的身体,万一真的喷发出什么暗箭,挡上一挡,也算是英勇就义一回。 “咔,咔喇喇喇。”随着他的转动,让人震惊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张英像下面的那个大平台,竟然在缓慢的抬升,顷刻间,上面所有的石板竟然一分为四,全都撤向了后方,露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来。 “我去!发达了!”老唐两眼冒光的从石窟上跳了下来,恨不得一下子跳进那深坑里,因为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竟是数不清的大漆黑色棺木,在那些狼眼手电的照耀下,迸发着耀眼的光芒。 “周老师,这......这么多棺材,里面得放多少宝贝啊?” 他想要迈进去,却被袁芷珊喝止住:“老唐,别进去!” “为啥?” “这些都是......这些都是殉葬者的棺木!” 除了袁芷珊之外的我们三个,都傻了眼,听说过殉葬,但像这个规模的殉葬倒是第一次听说和看到。 那些棺木摆放的十分有规律,呈八卦形排列,已经竟有六十四口之多,正好代表着六十四卦。和八卦图案唯一不同的是中心位置,传统八卦的中心是阴阳两仪,也就是黑白鱼,而这个图案因为中心位置是张英的立像,所以并没有设置两仪。 “周老师,他这么摆放有什么意义吗?”老唐问道。 我点了点头:“以先天八卦形状摆放六十四具尸体,想必这些尸体就是当年跟随他南征北战的摸金校尉了,这个图形有一个很著名的专有名词,叫做‘以尸养气’,为的就是让这六十四个人的体内灵气,来给他保驾护航,直升极乐!” 第36章、粽子复活 按理说打开了真正的生门,就该看到一条出路,可眼前看到的除了这六十四口棺材之外,别无它物。这就不禁让我疑惑起来,难不成自己猜想错了,南方雕像转动后才会是真正的生门? “哗——哗——”一阵让人后脊发凉的声音从地坑中传出。 老唐唰的一声拉动了枪栓!我和袁芷珊、小齐立刻也警觉了起来。 “哗——哗——” “哗——哗——” 那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就好似人的指甲在剐蹭着棺材板,听的让人神经紧绷。 我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手下意识的就往兜里掏去,拽出了几根铝镁燃烧棒来,同时望向了老唐。 “老唐!”我努了努嘴,示意他向后靠靠。 他一脸的懵逼状,五官紧张的几乎要挤到了一起。 “轰!”顷刻间一个棺材的棺材板突然被掀翻,吓的我们四个人心脏陡然一紧。 一个身着黑色鱼鳞甲、拱形头盔的武士猛的坐了起来,那脸和身上尽是红褐色的液体,皮肉被泡的发白浮肿,眼睛被挤压的无法张开,一排上牙则探出了嘴唇之外,样子十分的骇人。 “粽子!”我大脑里下意识的闪现出这个词来,此刻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现在除了只能祈求不要有更多的“粽子”出现之外,没有任何的对策,见袁芷珊和小齐二人也一样的恐惧,我赶忙比划出一个收声的手势。可为时已晚,小齐已经彻底的精神崩溃,尖叫一声便向石门处冲去。 再看那“粽子”嘎巴一下转动了脖子,大嘴一张、两手一拄棺材的两侧,竟猛的站立起来。 “哗啦”一声,就好似人们坐在浴缸里洗澡突然站起来一样,“粽子”将棺内红色的液体一并带了出来,涌了一地。 老唐生怕他伤害小齐,马上勾动了扳机,“哒哒哒哒哒哒哒!”一串火舌猛的向“粽子”喷去。 可粽子除了抖动几下身体之外,并没有任何的损伤,它咔的一声跳了出来,两腿虽然不能像正常人那般走路,但却可以慢慢的行进,正直勾勾的奔着老唐的方向走着。我心里暗暗叫苦,再次比划出收声的动作。 老唐点了的点头,马上掩住了口鼻,千钧一发之际,那倒霉的小齐还在不停的叫唤,就好似告诉“粽子”:“你来咬我啊!我就在这呢!”,这个举动瞬间吸引住了粽子的耳朵,它一个转身,加快了脚步,可能是已经适应了双腿的节奏,竟奔跑着向大门而去。 这玩意根本不像电视里说的那样是蹦着走的,跑起来和常人并无二样。 “完了,这小子死定了!”我心里感叹着,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我们为小齐感到担心的同时,地坑当中接连爆发出“轰轰轰”的声响来,一只只“粽子”竟全都踢开了棺材板坐了起来,那场面相当的震撼,换做任何人见到都会吓的七魂出窍。 纵使是老唐这种身经百战的人,此刻也收起了半自动,他晃了晃手,指了指墙上的那些石窟,意思是让我和袁芷珊一起爬上去躲避“粽子”的攻击。我心道:“爬上去容易,不过那些粽子既然能走能跑,他们会不会也能爬墙呢?” 但此时想再多也没用,就算“粽子”们眼睛看不到,但是他们的听觉和嗅觉却未必退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眼见越来越多的粽子被小齐的声音吸引过去,老唐开始比划起手势。 “三!二!一!”我一把抓起袁芷珊的手,没命的向身后的石窟爬去。我发誓这辈子都没使过这么大的力气跑路爬墙,那速度就堪比攀岩大赛中的选手。先是推着袁芷珊的屁股,将她举上去,自己再翻身上第一个石窟,再托举,再爬升,没一会功夫已经上到了第五层。再往下看去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排浮肿的脸正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齐刷刷的向上对着我们。 他们试图向上攀爬,可身上红色的液体十分滑腻,手搭在石壁上根本没有着力点,几次尝试之后便又恢复最初的仰望状态。 门外的小齐早就没了声音,我猜测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小袁,你那还有几根燃烧棒?” 袁芷珊赶忙翻开背包,数了数道:“预先配置的十根!一根还没用过。” “老子要做一顿巴比q!”说着就去拧燃烧棒。 “等等!这些可都是古尸,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啊!” 我被她这句话差点气炸:“狗屁!你要是觉得有价值,就去和他们商量商量,让他们别咬你,给你留个全尸吧,我!想!活着!”刷的一声,燃烧棒被投掷了出去,那些“粽子”听到空中掉落了东西,纷纷去感受声音,可下一秒——燃烧棒“嗤!”的一声崩裂开来,一股强烈的火焰唰的一下引燃了四周,登时间让“粽子”们发出“吱吱吱”的哀嚎。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他们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僵尸,因为我看到了他们七窍涌出了和张子瑞一样的黑色虫子。换句话说他们不过是这些虫子的宿主,被那些虫子控制了中枢神经而已。 曾经看过一部纪录片,说昆虫占地球生物的百分之八十份额,浑身是谜,也是地球的原住民,它们强大到超出人们的认知,今天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 一些还没有被点着的“粽子”想要逃离火焰的围绕,但刚跨出火圈,就被老唐的枪弹打的浑身乱颤,张子瑞燃烧后的焦臭味还没有散尽,这下子大殿里充斥了更加浓烈的焦臭,同时还有这些“粽子”本身的尸臭,迫使我们几个纷纷掏出了防毒面具带上。 为了让他们“死”的更快一些,我将剩余的燃烧棒全都旋开扔了下去,这东西的威力太巨大了,没多一会脚下便联成了火海,即便是逃出尸体外的虫子,也都被燃成了灰烬。 “老唐!”我呼喊着:“把那几个还没打开的棺材轰开!” 老唐点了点头,顺手扯下几颗手榴弹来喊道:“趴底!” 嗖!嗖!嗖!三颗手榴弹精准的落到了地坑内,顷刻间引发了连锁爆炸,将剩下的十多个棺材全都炸的稀烂,那些红色的液体瞬间喷发了出来,溅满了张英像。 第37章、往生极乐 即便是带着防毒面具,那些难闻的气味也能渗透进来,加上大火燃烧后,空间内的氧气不足,我们的呼吸逐渐沉重了起来。 袁芷珊在包里很快翻出一个小的氧气瓶,递给了我,我们二人轮流着吸氧,总算挺过了最难的一段时光。 眼见着氧气瓶中的养气已经所剩不多,地上的火焰也几乎燃尽。为了尽早脱离窘境,我又扶着袁芷珊爬下了石窟。 她刚一落地,便从背包里取出一只玻璃瓶来,捕捉了几只还活着的虫子,装了进去。 我冷冷的看着,说道:“你还想再研究它们吗?” 她点了点头:“这些虫子是未知物种,如果能有幸出去的话,我想找生物学家研究一下,这样以后即便再遇到它们和它们所控制的僵尸,起码也有个对策。” 我无奈的看向了远处,这些书呆子的世界是我无法理解的。 此刻老唐也爬了下来,嘿嘿笑着:“真是大难不死,不过我们的弹药真的不多了,现在半自动的子弹还有十几发,手榴弹都扔光了,再就是你我各一把的手枪,省着点用哈,万一再碰到粽子,呸呸呸,万一,我是说万一哈,唉,真不希望有万一。” “老唐,你说我刚才是不是算错了,把生门看成了死门,把死门当成了生门。” 老唐摇了摇头道:“我哪知道你那些理论,什么生死的,只要能走出去就是生,谁也不想碰到这些脏东西不是?” 我嗯了一声,再次走向地坑。此刻地坑里摆成八卦形状的棺木早已不成样子,一地的红色液体,我不是搞研究的,对这东西没有任何的兴趣,但只看到那些被炸碎烧焦的“粽子”脖子上全都挂着一个帅气的项链,前端尖锐,锥围形下端,镶嵌金线,色泽漆黑透明,火光下有润泽的光芒。那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摸金符? 老唐此刻也看到了摸金符,一惊一乍的喊道:“卧槽,那个......那个不就是鬼吹灯里说的摸金校尉的标志摸金符吗?这么多!” 我刚想要阻止他,他已经蹦到了坑里,很快就收集到了十多条摸金符来。 “发了发了,这玩意可比某宝上买的真的多,你看,上面还有字呢。” 他递了几条给我,我仔细的看了看其中一条,在那动物脚趾似的锥形物上,刻着一行小字,虽然字体很小很丑陋,但依然能辨别出来:汉,汝州西,卢龙塞,第六队长张千龙,汝南吴房人。另一条则写着:汉,汝州西,卢龙塞,第六队卒霍劭,太原界休人。其他几条也都是类似的信息,他们几乎都是来自同一个队伍。这摸金符倒是更像现在漂亮国士兵所带的军牌。 都是可怜人,生为人卒,死为人鬼,被尸液和僵虫控制了身体,死而不僵。 老唐又把那些项链要了回去,匆匆的装到了口袋里问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要不要我再爬上去转动一下那个雕像?” 我生怕再一次打开一层地穴,引出更多的僵尸来,便阻止了他。自己独自绕着地坑转了一圈,猛然间却发现了端倪。 一个没有被波及的棺材下,竟有一个洞,露出了半边。 “老唐,小袁,你们过来看看!” 他二人应声跑了过来,我们三人合力将那沉重的棺材推开,赫然看到一整个洞穴出来,最奇怪的是,那洞穴竟然有一排阶梯,直通地下。 难怪找不到出路,原来出路竟然被遮住了,看来我此前的推演是正确的,生既是死,死既是生,只不过被障眼法遮蔽了双眼。 “下吧?”老唐问道。 我点了点头,他顺势扔了一只荧光棒进去,“咚咚咚咚咚咚”那荧光棒滚的很远却都没有停下,足见洞底之深。为了预防万一,老唐扯出一捆登山绳来,一头绕住了张英像,一头甩进了地洞,双手拽了拽,眼见万无一失了,又将那些激光笔和狼烟手电收了起来,我们这才匆匆的下洞。 这石阶每九级一组便会遇到一个宽一步左右的小台子,再往下走九级,又是一个小台子,过了九组之后,石阶明显转了方向,我们走了整整八十一组后才进入到另一个空洞的世界。 如果说上面的大殿已经非常巨大了,那么眼前的世界几乎然我们看不到头,最起码穿透力极强的狼眼手电,是无法照射到边际的。 无数根冲天石柱在这空间里耸立着,每一根都足以五六个人合围才能抱的过来,石柱上缠绕的动物不是龙,从其爪子和犄角看去,应该是龙的第九子螭吻,古人说螭吻口润嗓粗而好吞,遂成殿脊两端的吞脊兽,取其灭火消灾。这地下世界没有任何的火源,又怎会刻画这种神兽在其中,当真的让人不可思议。 老唐一边操作着手电,一边说道:“周老师,这里太黑了,就算把狼眼手电都用上也看不到多远。” 我摆了摆手道:“没必要了,有头灯就够用,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吧。” 地面又冷又湿滑,好像清一色用大理石磨制而成,拼接的严丝合缝。我们几乎是手拉着手向前行进的,走了大约几百米,一个巨大的牌坊出现在了眼前,牌坊的正中央是阳刻的四个汉隶大字:“往生极乐。”不知哪来的风声,在耳边萦绕时,就像传说中的鬼哭,更形似烟瘴谷外的女人哭声。老唐恨恨的骂道:“娘的,该不又是那帮作死的百佬族吧?”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牌坊后向上耸立的阶梯,这一回绝对不会是百佬族的人在作祟,因为那宽大的阶梯两旁竟赫然出现两个穿着汉装,婢女打扮的女人拱手站立在那,鬼哭的声音正是从她们那里发出的。 想一想刚才那些千年僵尸,此刻我们的头皮都在发麻,谁都不敢上前迈步。 “是人是鬼?”老唐壮着胆子走了过去,用枪口戳了戳那汉装婢女,瞬间浑身一抖,呆呆的站住。 “怎么了老唐?”我拉着袁芷珊走了过去。 “周老师,我怎么觉得这是两个活人呢?”老唐答道。 “不可能,听说过活八百岁的彭祖,还没听说过有活两千岁的女婢。”我赶忙用头灯照了照。 下一秒就连我都惊呆了,因为那婢女的脸色蜡黄,耳眼口鼻都像极了生人,就好似睡着了一般,难怪老唐会说她们是活人。但,再仔细看时才发现,她们的脸上透着一层蜡质,油腻而做作。 “是腊人!”袁芷珊突然说道。 “腊人?腊做的?”老唐道。 袁芷珊摇了摇头道:“你难道没吃过腊肉吗?肉腌制后再经过烘烤,在表面形成一层腊质,这是人!和腊肉一样的腊人!” 此言一出吓的老唐连连后退,大骂道:“这张英老王八蛋,也太残忍了,让手下陪葬做僵尸也就罢了,竟然把两个大姑娘家做成腊人,给他守陵,这也太他妈吓人了。” 我满心想的是,只要她们不动,不是僵尸就行,至于腊人不腊人的都是无所谓的事。 老唐想了想,一把掏出了打火机走了过去:“死了不能入土为安,我成全你们吧!”说着也不顾袁芷珊反不反对,一把将其中一个腊人点了起来,点完后马上转身,将另一侧的也点燃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两个腊人就好似捻子似的,刚一燃起,身后向上的石槽里便窜出了两条火舌如同游龙一般,笔直的向上,每五米左右就立着两个腊人婢女,再燃烧再向上,瞬间引着了整条阶梯上所有的腊人婢女,就像声控灯一样将空间内照的恍如白昼。 我们再抬眼看时,那火龙越窜越快,已经在几百米开外,到达顶端后又向两侧窜去,烧的极旺,一层一层的,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球体。阶梯的尽头,赫然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壮观极了。 第38章、循环空间 老唐惊恐的问道:“什么情况?” 袁芷珊回答道:“你无意间点燃了长明灯,这些腊人其实就是灯芯,而这张英的长生殿则更像是一座灯台。” “长明灯?这过了两千年了,灯油还没用干净?” 袁芷珊点了点头:“当然了,老外也有长明灯,但是他们是用鲸鱼油做灯油,长久点燃而不灭,而我们国家......没有鲸鱼的情况下,只能用另一种物质代替。”她缓了一下叹气道:“那就是人的尸油!” “尸油?这么大一座宫殿,得用多少人的尸油啊?” 袁芷珊回道:“我们曾经推算过,一个体重在一百五十斤左右的成年人,顶多可以提炼五斤尸油,按照这个地宫的规模看,最少需要二十吨以上,也就是说,至少需要8000人的尸体提炼尸油,加上损耗掉的,我估计在10000人吧。” “10000人?!”老唐惊讶的合不拢嘴。 但我却淡淡的说道:“在古代10000人不过就是一场战争最低的编制规模,随便拿场战役找到10000具尸体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只不过张英所处的时代人都很瘦弱,150斤的人几乎没有,想提炼尸油,估计连五斤都未必能到。” 既然已经来到这了,不去张英的长生殿看看恐怕对不起自己的九死一生,我们开始顺着台阶往上攀爬。本来还很阴冷的空间,此刻因为尸油的点燃,温度迅速提升了好多度。 “我就纳闷了,为啥尸油不臭呢?”老唐的问题极多。 袁芷珊边走边轻哼道:“谁说尸油就一定是臭的,实际上尸油的味道非但不臭,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因为道士们在提炼尸油的时候,为了让它迅速凝固,添加了一种叫雏香草的植物,这种植物和尸油混合后,便会发出这种香味来。” 一路上,想着这尸油的可怕,三人再也无语。 我曾经登过泰山,对泰山的那些台阶恨之入骨,但如今走在张英墓的台阶上才觉得,泰山的台阶简直就是小儿科,因为我发现无论我们怎么爬,看到的永远是宫殿的屋檐。脚下变得越来越沉重,而尽头却依然遥远。 “不行了,我不行了!”老唐一屁股坐了下来,此刻已经看不到最底下的那座牌坊,感觉身处在半山腰之中。 我们补充了些水分,又吃了一些压缩饼干,没有时间的概念就连排便都成了一种奢侈。 “一会走z字型,这样上去会轻松一些。”我看到老唐几乎累的脱水的模样,轻轻的说道。 “没用!”他摆了摆手道:“我怀疑我们是被鬼打墙了,始终在这一个地方反复的绕着走。”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按理说目测也就几百米的长度,我们走了最少一个小时,可依然走不到尽头,这不是鬼打墙是什么。 正当我疑惑的看着袁芷珊时,她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说道:“生物运动的本质是圆周运动。如果没有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都是圆周。比如左腿迈的步子距离长,右腿迈的距离短,积累走下来,肯定是一个大大的圆圈,其他生物也是这个道理。” 老唐道:“那不对啊,我们人是可以走直线的啊。” 袁芷珊摇了摇头:“因为我们用眼睛在不断地修正方向,也就是我们大脑在做定位和修正。不断地修正我们的差距,所以就走成了直线。但现在我们向上爬坡,周围根本就没有参照物,所以眼睛和大脑的修正功能不存在了,或者这阶梯给我们的修正信号是假的、混乱的,我们感觉自己在按照直线走,其实是在按照本能走,走出的必然是圆圈。” 我和老唐都是大吃一惊,确实,因为这些汉白玉的台阶以及台阶两旁的火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我们只顾着拼了命的往上走,根本没考虑过自己是不是在原地踏步着。 “不行,我得做个标记,没有标记就算是累死,也不一定能上去。”老唐说着拿出一条绳索,将两边的栏杆各系了一头,从中拦住了去路。 我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但既然找到了鬼打墙的原理,试试也无妨。 就这样,我们再次撑起了身体,向上爬去,每走十个台阶就看看身后的那条绳索,发现它没有异动,这才继续向前,就这样走了大约200级时,身后的绳索已经小到无法用肉眼看到。 “唿,这回应该没问题了。”老唐如释重负般喘了口粗气。 可正当我们一转头的功夫,吓的差点滚落下去,因为刚刚明明在身后200级之下的那个绳索赫然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台阶之上。 坏了,彻底的坏了,这已经超出视觉和科学能解释的范畴了。难道,真的要被困死在这吗?这绝对不是莫乌比斯环那么简单,因为莫乌比斯环是呈现弧形循环往复的,而我们却始终走着的是直线。 “周老师,周祖宗,你那有什么法宝能克制这障眼法吗?”老唐急了,口不择言的问道。 我气不打一处来的回道:“废话,要是有我能不用吗?我也不想这么累死啊!” 我紧跑了两步,冲到绳索前,随手掏出了望远镜,向下看去,手刚刚越过绳索,底下那根绳索背后则出现了我手的影像。我赶忙跨国绳索再去看时,非但看不到了底下绳索,就连老唐和袁芷珊也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老唐!小袁?你们在哪?” 耳边突然传来了老唐的声音:“怎么?瞎了吗?我们不就在你眼前吗,装什么神啊鬼啊的?” 我正惊骇之间,老唐的脚和身体迈过了绳索,出现在我的正面。 “我擦,你看!能看到小袁吗?” 老唐顺着我指着的方向向后望去,身后果然见不到了袁芷珊。 “什么情况?” “怎么了你俩?不就是一道绳索吗?大惊小怪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袁芷珊也垮了过来,三个人同时的愣在了那里。 我们仿佛被压制在了某种结界之中,而这个结界的范围,正好是这200多级的台阶。 第39章、泾浊渭清 此时此刻我们的心情几乎降到了冰点,甚至比在外边遇到粽子还要让人心焦胆颤。 这个结界绝对不是什么空间穿越,因为就算再牛逼的人也是无法在地球上找到虫洞的,没有虫洞又何谈穿越。 我逐渐的冷静了下来,开始从头分析起这件事,起初的几百个台阶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毕竟我是每走一些步就会回头看看的,直到看不清了最初的两个婢女腊人。可问题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得循环往复了呢?又或者说刚才望远镜里看到全是幻觉? 一想到幻觉,我猛的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最初婢女的哭声,那个声音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即便是到现在,依然能够在耳边听到。 “老唐,小袁,我确认一下,你们现在还能听到那两个婢女腊人的哭声吗?” 他俩点了点头,老唐道:“一直就没停过,我都被她们吵死了。” “现在有个关键的问题,我们现在听到的声音是最初的声音还是我们所路过这些婢女腊人的声音?” 袁芷珊想了想道:“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但是从频率上看,应该是最初的声音。” 她的话和我想的不谋而合,这一路我们着急往上赶,并没有在意那微弱的哭声,所以我猜想,有可能是被这种声波催眠了大脑,我们始终是在迷幻的状态下。 袁芷珊此刻也警醒了,她赶忙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除了声音,还有雏香草,那东西也有致幻的功效,让人的知觉变缓,行动上变慢!” 是了,如果真的这样,那就意味着我们三个被同时催眠了,就好像最初他们听到猴子脸铃铛时的状态,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不是让我们自相残杀,而是让我们感受到一个并不存在的虚幻空间。 我赶忙喊道:“老唐,把氧气取出来,我们带好防毒面具,另外耳朵塞上耳塞,千万不要听那些哭声!” 老唐不明就里,但见我二人都这么坚定,只好照做,他从自己的百宝囊里拿出了三罐氧气,每个人分了一罐,想了想后,又掏出三片口香糖来。 “这是干嘛?现在哪还有心情嚼这东西!” 老唐摇了摇头道:“没带消音耳塞,你把口香糖嚼了,然后塞到耳朵里,功效是一样的!” 我和袁芷珊赶忙将口香糖嚼软,扯下两块塞到了耳朵里,下一刻就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的非常清晰。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老唐怕女人哭声通过骨传播到耳朵里,赶忙开展起对抗模式,唱起了《打靶归来》,这一嗓子虽然跑调,但确实是很有作用,我们已经听不到了女人的哭声。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出发!” 这一次我们走了很远,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登山绳拉成的绳索,眼瞅着山上的宫殿即将出现在眼前。 老唐第一个爬上去的,望着身后的我们,高声的喊着什么,可我们根本听不清楚。 好不容易登顶之后,赶忙摘下了防毒面具,同时掏出了口香糖。只见老唐一边嘿嘿嘿的笑着,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二位老师!牛波一啊!原来根本没有什么鬼打墙,还是得相信科学才是!” 我摆了摆手,科学不科学的也都是猜测,万一不是,我们还得陷在那个空间里。 再回头看那宫殿时,从下面引上来的尸油火早已将殿前的两个大铜炉引燃,蹭蹭蹭的冒着蓝绿色的火焰。 我对看了一眼满身疲累的袁芷珊道:“小袁,进去之后就应该是终点了,柳教授未完成的梦想就在里面,先恭喜一下你们达成所愿。” 袁芷珊的情绪有些低落,只淡淡的点了点头,许久后说道:“可惜,可惜老师不在这,否则他应该会非常的高兴。” 老唐叹气道:“一切都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柳队长没完成的事业,就让我们三个去完成吧。” 我心里清楚的很,他此刻最向往的还是这宫殿里面的金银珠宝,但转念一想,这一路行来,要不是有他的保护,恐怕我们早就死了几个来回了,就算让他多拿一些又如何呢。 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才又缓过来,此刻倒不是很饿,只是极其的困乏,平日里白天工作,夜间睡觉,可到了这里,大部分时间是在黑暗当中,而且还没有显示时间的工具,所以就连什么时候睡觉都成了问题,对死亡来袭时的恐惧和兴奋,早已取代了对睡眠的渴求。 我们出重新站了起来,互相检查了一下,见没有中毒和被催眠的迹象,这才放心大胆的像宫殿走去。 这地宫的建筑,像极了咸阳影视城中关于汉代的皇城建筑,两个偏殿供奉着两尊神,但具体是谁,我没有过研究,张英所处的时代是汉末晋初,那时候佛教刚刚传入境内,只有少部分的人信佛,大部分人所崇信的神都是道家的神,可这偏殿里的二神,却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我问向袁芷珊:“这两尊神是什么神?怎么和我们见过的神都不一样?” 她嗯了一声道:“因为我们现代看到的神,大部分都是宋代之后的雕塑和造型,清代才全部完善,这里是汉末晋初,所以就算告诉你他们是谁,你都辨认不出。” 再往里走了走,就来到了大殿的门口,两个巨大的石狮子耸立在殿门的两侧,一个匾额高高的悬在殿檐之下,依然是汉隶字体。本来是红色的底漆,金色的字,可能是因为时间年代太久,红漆早已风化脱落,现在只有四个金漆大字还清晰可见。 “泾浊渭清”我将字念了出来。 “啥意思?”老唐问道。 我笑了笑:“简单说就是人品的高下和事物的好坏,显而易见。后世很多人用这四个字来自证自己的清白,不屑别人的评论,爱谁是谁,不在乎的意思。” “靠,他还不在乎,能修这样一个大墓,不知累死多少人,还不在乎?清个屁,全都是浊!” 我摇了摇头,心道:“历史上多少仁人志士,都有他的正负两面性,张英其实活的很洒脱,他能用这泾浊渭清来做自己寝殿的楣字,可见他有多自负,缺德的偷坟掘墓一辈子,还能称赞自己的人,我这还是头一遭遇到。” 袁芷珊不想放过每一个瞬间,手中的机械相机不停的拍摄着,从建筑到布局,从装饰到门楣,全都收录到了相机当中。 正当我们缓慢的向前推进时,大殿内突然爆闪了一下,不由得让人刚放松的情绪,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第40章、复眼之瞳 “周老师,袁老师,你们刚才看到大殿里闪光了吧?”老唐紧张兮兮的问道。 我和袁芷珊同时点了下头。 “卧槽,该不会又有什么幺蛾子吧?”老唐看了看自己的枪,咽了口一口唾沫道:“进不进?” 嘴里征询我们的意见,可身体已经去推殿门。 “吱呀!”一声,殿门被他轻轻一推便打开了,那门棱是镂空的,贴着类似绢布的东西,在阴风中一吹,掉下点点残渣来。 理论上来说,到了这个地步应该不会有机关粽子之类的东西了,毕竟就连张英自己也不会想到我们能走这么远,只前的防御就算是人再多也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当我们走进大殿时才发现,刚才的突然一闪,竟是一团巨大的火焰,此时正在殿中央的半空中一上一下的悬浮着,一会呈绿色,一会呈蓝色,一会又变成红色,十分的慎人。 “这是......鬼火吧?”老唐小心的问道。 我赶忙惊惧的点了点头道:“是,绝对是,幽冥鬼火,冤魂附着!” 鬼火我是真没见过,但小时候听太爷爷说过,这种火焰多出现在有死人的地方,而且忽隐忽现,因此称这种神秘的火焰作“鬼火”,有它出现绝对是鬼魂作祟。 袁芷珊白了一眼我们二人道:“别那么没见识,就算是鬼火也是自然现象,因为人的骨头里含有磷元素,尸体腐烂后经过变化,会生成磷化氢,磷化氢的燃点很低,可以自燃。走路的时候会带动它在后面移动是因为流速大压强小,这里能看到它动,是因为我们处在山顶的位置,从下至上涌动的尸油火焰,热气点燃了它,又搅动了空气,才将它吹起来的。” 这是标准的科学解释,但我和老唐根本不信,说是死人骨头里的磷元素,可这大殿中央空空荡荡的,哪有什么死人骨头。 “周......周老板,你......你看那鬼火后边站的是啥?该不会又是‘粽子’吧?”老唐眼神尖锐,指着鬼火后隐隐绰绰的人影问道。 人家死个人都用纸人纸马,可张英偏偏用腊人,绝对的霸道人性,不过想想也是,他所处的年代,纸还是奢侈品,成本远远高于用个活人当陪葬。不过此时我已经处变不惊了,毕竟此前遇到的那些摸金校尉的僵尸都能解决掉,几个腊人又算得了什么。 犹豫间,我让老唐将他身上的燃烧棒取了出来道:“见机行事,不行就烧,管他是腊人还是粽子的,就没有不怕火的!” 我们小心翼翼的向后靠了靠,等待那些腊人的下一步动作。可站了半天,它们让仍然纹丝不动。 “该不会又是根蜡芯吧?”老唐仗着胆子小跑了过去,可刚一到腊人的面前,却突然静止住了。 什么情况?我赶忙和袁子珊赶了过去,看到腊人真面目的时候,我们和他一样的呆住了。原来眼前看到的这十数个腊人,竟然都是考古队消失的人,包括第一批过河的九个,以及柳教授和小齐,唯独缺被烧死的张子瑞、被石板压成肉饼的那个男孩,以及掉到齐江被怪物钓鱼吃掉的两个。 此时这十一个人身上缠着层层的蛛丝,蛛丝里裹着不知名的液体,黏糊糊的涂满了一脸。 “周老师,我看到的是真的吗?”老唐讷讷的问道。 我和袁子珊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觉得这种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们就好像猎物一般被转移到了这里。 “老唐,这是好事。” “好事?” “嗯,你看看,那九个第一批过河的人,他们是在烟瘴谷外消失的,可此时却出现在这,说明什么?” “什么?” “傻了不是?说明有路通向这里啊!” “对,是是是,你说的对,那这些人还活着吗?” 由于这些尸体全都闭着眼,我很难从瞳孔扩散与否来得知他么死活,但仅仅从外观上看,没有任何的伤口。 此时很想伸手去摸摸脉搏,但我对蛛网状的东西相当的畏惧,更加忌惮那些粘液。 此时袁子珊却勇敢的伸出手去,第一个摸的就是柳教授的身体,她用手扒开蛛网,又轻轻的刮掉些粘液,便摸到了柳教授的脖子,可当手接触到他脖子的一刹那,又猛的缩了回来。 “怎么了?”我赶紧关心的问道。 她摇了摇头道:“我被扎了一下,他脖子上还想有刺!” “刺?”我赶忙拿过狼眼手电打了过去,还没看到她所说的刺,却突然看到柳教授等人睁开了双眼,下一秒,我连胆子恐怕都要下破了,因为他原本该是黑色的眼仁,此刻竟然变成了青绿色,最可怕的是单一的瞳孔分裂出若干个小瞳孔来,密密麻麻的居于中间,就好似昆虫的复眼。 我们三人不由得向后猛退了几步,这是什么怪物! 我差点没把刚吃进去不久的压缩饼干连渣一起吐出来。 “老唐,估计他们是活不了了,准备架火烧吧!”我伸手从老唐的背包扯面顺势抽出一根镁铝燃烧棒来,刚要去旋钮,却被袁芷珊阻止住:“万一他们还有救呢?那你们不成了杀人犯!” “去他妈的杀人犯吧,我宁愿把他们烧死,也不想成为他们这样的怪物。” 说话间,那些考古队员竟然动了起来,身体极其僵硬,全都侧着脑袋伸出了双臂。 我一边和二人向后退着,一边指示道:“老唐,他们包里还有给养,要是能抢下来几包最好,实在不行就一起烧了。” 老唐点了点头,竟摆出一副要格斗的架势。 我估计他一个人对付十一个几乎不太可能,赶忙又走了过去和他并排站立。他从腿上猛的抽出一把匕首来,递给我道:“这个时候估计手枪已经没用了,另外,也别管什么感情不感情了,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我点了点头,那匕首是典型的军刺,血槽能有一公分长,看它的薄度应该是十分锋利的。 第一波的两个“虫人”已经抢身上来,想要抓住我们的脖子撕咬,老唐哪给他们机会,双手一接触,立马用空手道的反关节技术扭去,“咔啦”一声,第一个“虫人”的小臂已被他折断,面对扑上来的嘴,他猛的打出一拳,力度之大能听见肉与肉的碰撞声。登时将“虫人”击飞,但同时他也愣住了,喊道:“周老师!小心他们的皮肤,真的有刺!” 听到他的警告,我哪里还敢触碰,赶忙晃起匕首,“突突突”三下,绕着袭击我的“虫人”手部旋了一圈,几乎削掉了他小臂上所有的皮肉。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们早已没有了疼痛的感觉,依然向前猛扑着。我赶忙一个侧踢飞踹他的腹部,将他踢飞的同时,撞倒了身后的两个“虫人”。可下一秒,涌上来了更多的“虫人”,他们像疯了似的猛扑了上来,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我们的脖子! 第41章、阴兵傀符 眼瞅着我和老唐渐渐不支,只能狠命的用手脚撑住他们的身体,但根本无济于事,每个人身体上都有四五个“虫人”,那重量足有半吨重,即便老唐是身经百战的斗士,在此刻也只能剩下最后的一口气,不让他们咬到脖子。 我的小腿一阵刺痛,应该是被他们抓出了血,正又急又怕之时,突然听到袁芷珊的尖叫声,我转过头去看,柳教授正带着另外一个女队员在捉她,把她逼得绕着大铜炉直转。此刻多想去英雄救美,但自己却自身难保。 “老唐......我不行了!”挺不住了,这帮玩意刀枪不入啊! 老唐那边气喘吁吁的回道:“我也是,现在就连掏枪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赶紧想想辙啊!” 此时此刻还能有什么辙,辙,辙?辙! 我猛的想起了腰间还有一个圣物从未使用过,那就是老太祖遗留下来的阴兵鬼符! “老唐,我把他们引向你,你先对付几秒钟!我做个法!” “操,你直接玩死我得了!我这几个还对付不过来呢!” “我喊一二三,咱们一起往中间的鬼火滚!” 我暗自蓄了一口气:“一!二!三!”我们二人同时发力,猛的将那些“虫人”推开,只留出一点点空间,便向鬼火处滚去! 我麻利的扥下阴兵鬼符,一咬手指在鬼符上画了一个符,同时念动了法咒:“威镇五岳,万灵咸遵,鸣钟击鼓。游行乾坤,收捕逆鬼,破碎魔军。除邪辅正,道无常存,余灵门门长周云瞳,借鬼兵一百!急急如律令!” 这是我第一次念动这个法咒,神神鬼鬼之事本就玄幻,从未渴求过能有什么帮助,但此时有病乱投医,不信也得信了。 “周老板,你这法术也不好用啊!”老唐正被“虫人”们追的满店跑,时不时的还去帮袁芷珊踹开柳教授等人,此刻几乎吸引了所有的追逐。 其实我也非常纳闷,按理说老祖是不会骗我的,难道是我的法咒念错了?不能啊,我又核对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的问题。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大殿所有的大门被一股狂风猛的掀开!强烈的阴气由外至内的涌了进来,化成一道道鬼影,那些鬼影面目狰狞,身着重甲,手里清一色的大朴刀或长矛,微微转动之后,全都俯倒在我的面前。 老唐吓坏了,连踢两脚“虫人”后吼道:“这又是什么玩意!?” 我赶忙将阴兵鬼符冲向了这些鬼兵们,又指了指那些“虫人”道:“魑魅魍魉!收!” “哗!”的一声,那些鬼兵瞬间奔袭过去,砍瓜切菜般拉扯撕拽着“虫人”们,不过几秒钟,就已经将他们的肉身全都扯断,顿时哀嚎一片。 “牛逼!”老唐高喊着,此刻他已经和袁芷珊脱离了被追逐的窘境,正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些鬼兵扯碎完“虫人”之后,纷纷举起了右拳胡喝了起来,仿佛实在庆祝胜利,但我们三个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他们庆祝了一阵之后,再次集合起来,跪倒在我的身前。此时已经解除了危险,我赶忙将鬼符上的血迹擦掉,然后说道:“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阴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顷刻间他们又化作阴风席卷着离开了大殿,走时还不忘将殿门重新关合。 我们三个或多或少都受了点轻伤,袁芷珊强忍着恶心,从地上碎尸周围捡起了几个背包,匆匆的取出里面的医疗包,为我们消毒包扎了起来,好在那些“虫人”们没有携带什么病菌及虫卵,否则的话,恐怕我们此时也成为了寄主。 “真险啊,也不知道他们是中了什么邪?”老唐舒了舒筋骨道。 我点了点头道:“应该还是蛊毒之类的东西,和云南的人蛹差不多。” 袁芷珊一边收拾一边问向我:“刚才你招来的那些是什么?”、“鬼兵,从阴间借来的。” “鬼兵?这世界真的有鬼?” 我嗯了一声:“我以前也是不信的,今天第一次使用这个法咒,没想到是真的。” 她不再做声,对于一个崇尚自然科学的人来说,神神鬼鬼的确实难以置信,但这要是让我去解释,恐怕我也解释不清,毕竟老祖留下来的东西都是超自然的。 许久后她又向我说道:“等出去了,你能带着这个符到北平去吗,我想研究一下。” 我赶忙摇了摇头道:“这恐怕不行,祖上留下的规矩,除了灵门门长之外,谁拿到这块令牌都会被施以诅咒,别到时候让你发生什么倒霉事就不好了。” 她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既然为难就算了。” 老祖说过,能不轻易麻烦鬼兵,就不要去麻烦,回头少不得要给他们多烧些元宝和祭品去。 这大殿比我想象中寒酸了很多,既没有张英的贡像,也没有他的棺椁,至于这些已死的考古队员是如何被带到地宫当中,又为何会摆在这里,始终是一个谜团,萦绕在我的心头。 我们将补给重新装好后,赶忙打开大殿的后门向山后走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座硕大的石桥通向彼岸,石桥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桥底下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老唐扔了一只荧光棒下去,许久也没见它落底,就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桥面,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和异常,这才和二人走了上去。当走到桥中央时,那些诡异的蛛网再次出现在眼前。不由得让我捏了一把冷汗,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虫人”吗? 老唐用枪管将蛛网纷纷挑断道:“没啥大惊小怪的,这都两千年了,落点蜘蛛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正常?”我拉着袁芷珊退后了两步说道:“老唐,你现在可千千万万别回头啊!” 第42章、巨蛛来袭 老唐被我的警告声下出了冷汗,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道:“周老师,这玩笑可开不得哈。” 下一秒他看到了袁芷珊惊恐的表情,心知大事不好,自己的背后一定有什么东西,才能把我和袁芷珊吓退。 刚才他去挑蜘蛛网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威胁,虽然古墓有将近两千年的历史,但要知道,那些蜘蛛丝是青色的而不是白色的,说明是刚拉的丝。所以当我抬头仔细看时,他的背后黑暗处竟突然闪现出一丝光亮,赫然出现八只巨大的眼睛,每个都有篮球般大小,而那眼睛底下是两只足有手臂粗细,长满螯毛的触角。 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蜘蛛!那是我最不想见到的动物! 我赶紧摸向了腰间的柯尔特m2000,拔出的一刹那在腿上蹭开了保险。随着我竖起三根手指,老唐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三,二,一!手指落下的一瞬间,他没命似的往我们这边拔足狂奔,我随之勾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光,已经打的那只巨蛛发出吱吱吱的惨叫声,翻滚着身体躲到了桥下。 老唐回来的时候,那大蜘蛛早已没了影踪,他赶忙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蜘蛛!”袁芷珊回道:“一个跟小卡车一般大小的蜘蛛!” 老唐吓的魂飞魄散,我记得他说过,自己最忌惮的就是蜘蛛,那东西有与生俱来的威慑感,无论多小都让人恐惧,更何况今天遇到了蜘蛛的老祖宗。 我想了半天对他们道:“我怀疑刚才那些考古队员们就是这蜘蛛搬来的,而我们所处的大殿有可能被它当作自己的窝了,每个考古队员的眼睛之所有有变异,大概率是被注入了蜘蛛卵,成为了寄主,需要人身体作为养料。这个墓应该许久没有进来人了,就连烟瘴谷都人迹罕至,这也就让这巨型蜘蛛没法进行产卵,所以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来到了墓穴周边,它便迫不及待的在那些尸体里产起卵来。” “那刚才?也就是说......我......我差点被当成了产房?”老唐有些炸毛,连头发都要竖了起来。 “窸窸窣窣”我们正说话间,桥底传来微小的剐蹭声,我赶忙将他们二人拉到了身后。 “周老师,你赶紧召唤出鬼兵来,把它砍了呗!”老唐紧张兮兮的说道。 “哪那么容易,刚才召唤来了100人,回去我得给他们烧多少元宝。” “元宝?那还不容易,一箱子才几个钱?火葬场旁边很多卖的。” 我白了他一眼,他根本不知道,给这些鬼兵烧的不是普通的元宝,而是来自渡门何家的冥界真金,普通人别说买了,就连看都没看过。 “老唐,准备燃烧棒吧,那东西八条腿,还具有吸附力,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我们三个每人手持两根燃烧棒,随时准备旋扭扔出,就在此时,一道黑影闪过,那个巨型蜘蛛突然在桥头翻身逼向我们。 “去你妈的!”老唐率先扔出了燃烧棒。可却被巨蛛躲过,而且那火焰似乎对它的皮甲没有任何的伤害。 我赶忙扭开自己的燃烧棒扔在了十几米前,形成了一道火海,可谁曾想巨蛛似乎一点都不惧怕,张开八只脚竟大踏步的跃了过来。 “我去!”老唐赶忙将最后的机枪子弹发射了出去,但也仅仅是让巨蛛趔趄了一下。 “小袁,蜘蛛最怕什么?” 她一边紧张兮兮的看着即将扑上来的巨蛛,一边说道:“怕什么?是虫子都怕杀虫剂呗,可我哪弄杀虫剂去?” “有!”老唐一脸的兴奋道:“杀虫剂虽然没有,但是有蚊香啊!进谷之前我怕有毒蚊子,还特意带了几盘!”说着就开始掏包取出。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对待这么巨大的怪物用蚊香能搞定的,结果和我猜想的一样,虽然老唐点燃了蚊香,在那巨蛛面前不停的晃动,可巨蛛似乎对它毫无反应,依然步步紧逼着。腹部底下时不时的还喷射出一汩汩的蛛丝。 我们手忙脚乱的躲避着,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对付。 这时袁芷珊道:“老唐,你别费劲了,我感觉你那蚊香除了能激怒它外,没有任何作用,它的皮甲极厚,从外面攻击一定是没用的。” “那怎么办?难道在这等死吗?” 袁芷珊的话提醒了我,如果外部攻击没有,那不就和螃蟹一样了吗?想着,我迅速扭开了一颗燃烧棒,向巨蛛的嘴瞄了一下,掷了出去。可那巨蛛智商极高,竟轻而易举的躲避开来。 眼瞅着我们都要被逼入前殿当中,再退除了死路一条已别无他路。 “去他地吧!”我想了想,从他们两个手中将燃烧棒收集了过来,大胆的朝巨蛛走去。 临到它身边时才看清了它的全貌,那八只复眼紧紧的盯着我,巨大的口器在两个螯肢中间蠕动,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恶臭来。 “孙子!来,来吃我啊!”我拼了命的吼着,吸引住了它的注意力。 它猛的一挺腹部,喷出蛛丝来,紧紧的缠住了我的身体,巨大的头部向下咬来的一刹那,我赶忙扭开了燃烧棒,准确的塞入了它的口器当中。 虽然这一举动成功了,但我的肩膀还是被它的螯肢重重的压伤,一股剧痛迅速传遍全身,咣的一下栽倒在地。 我忍着剧痛再看那巨蛛时,很显然它比我要痛苦多了,不停的在翻滚,试图吐出燃烧棒,但那东西瞬间产生的高温甚至可以融化钢铁,又怎能让它安让无恙。 它扭了几下身体,就在想报复我,用身体压过来的一刹那,老唐抢身过来,拉着我的双手便提了回去,而那巨蛛的肚腹却“咚”的一下炸开了花,满腹的蛛卵和丝浆流淌一地,场面一度十分的肮脏凌乱。 还有什么比蜘蛛更让人厌烦的吗?有,那就是蛛丝!又粘又稠,而且拉力极大,无法轻易的清楚。我恨不得将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下来,但连拉锁都被蛛丝紧紧的黏住,无奈之下只能恨恨作罢。 第43章、磁悬浮棺 庆幸的是这是一只雌性蜘蛛,它只要肚子里有卵,就说明已经完成了交-配,昆虫界最神奇之处就在于此,无论是蜘蛛、螳螂等都在交-配完毕后将雄性昆虫吃掉,否则今天要是遇到两只同类型的巨蛛,我们则必死无疑了。 过了桥时,我身上的衣服依然是湿漉漉的,还散发出难闻的味道,袁芷珊和老唐都刻意的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让我走在后方。 此时再次进入到了黑暗世界,那道桥就好似一个分界线一般,尸油只能将桥南照亮,桥北却漆黑一片。当然,我也只是做个比喻,因为身处在这里,根本分不清南北。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再次开启头灯,灯光虽然微弱,却能看清脚下的路。 七拐八拐的走着,路却越走越窄,我猜想刚才的石桥所跨越的一定是一个峡谷,我们已经从一座山穿行到了另一座山里。 “周老师,又该你出场了。”老唐转过身来,指了指眼前的路。 原来小道的尽头竟然分了叉,通向四个不同的山洞。 我愣了一下,看向山洞,每个洞的顶端都刻着汉隶,分别是甲铭、乙谷、丙穴、丁仓。这玩意卦书上从来没出现过,选哪个都是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我有些迷茫了,向袁芷珊看去:“小袁,这个你懂吗?” 她摇了摇头道:“我在学校主攻的是宋明之后的考古研究,这汉晋时期的事,确实不是我的强项,更何况涉及到风水玄学什么的,大学里也不教啊。” 想想也是,如果大学里面教这些课的话,柳教授又何必千里迢迢的将我调过来。 罢了,还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吧,但按照老祖的规矩每天只能摆卦三次,没有了时间的范围,我哪知道过没过24小时,无奈之下则试起了黄门的测字法。 甲铭,甲为一,为首,田字多一梗,节外生枝之意。銘是左金右夕口,金为财也为干戈,夕则是末尾,一首一尾中间放着干戈,就好比一个上了断头台的人,被锋利的金属大刀从中间给咔嚓了,那是多不吉利的事。得,第一个洞万万不能进。 乙谷,乙为二,为次。在方向上指东方,五行里属木,阴阳学说里为阴。谷字上部像水流出的样子,下部像两山间的夹道或流水道。“谷”的本义指山谷,即两山间狭长而有出口的地带或水道。山谷内不便于行走,故又比喻为困境,所以此不成路,自然也不能进去了。 丙穴,丙为三,为再次,在方向上指南方,五行里属火,阴气初起,阳气将亏。丙字像人的肩膀被一所挡。穴是宝盖头加八字,八似人字却不交集,不成人样,上面虽然有宝藏,却压着一个不成人的八,这条路自然也是不能去的。 丁仓,丁为四,其本义是钉子,是“钉”的初文,因其象形为人的心脏,所以在测字的时候也可以比作人心。仓的字形,上象盖儿,中间象一扇门,下面是进出的口,合起来表示仓库这个概念,在字当中是极为吉利的,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就是放心的进,人进门有出口,看来走这个洞是最为妥善的。 我从自己的幻想世界走出,指了指第四个洞,说:“走这个!” 他们二人早就见识了我的本事,此刻虽然有些犹豫,但依然义无反顾的跟着我迈了进去。 这一路行来,虽然有些潮湿阴冷,但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渐渐的我们发现了山洞的尽头尽然出现了光,这不由得让我们加快了脚步,当我们完全走出山洞时,看到的景象足以让我们永生难忘,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圆球状的墓室,墓室的顶棚刻画着天空中的三十六星宿以及紫薇、太白等重要星体,天穹下则是一颗由珍珠拼凑而成的大圆球,在四周火光的映衬下,散发着幽幽的白光。 顺着珍珠球向下看去,墓壁上竟然全都是张英的画像,这一次所看到的,远比墓道里那些精美绝伦,就连身上所涂的颜色都像是刚刚漆上去似的。 我仔细的留意了一下,那几乎是张英的一生,从其孩提时代一直画到魂归故里。最为雄伟壮丽的则是在其中年时期,站在一座小山岗上,俯瞰着脚下的大墓,那墓碑上则写着四个大字:周庄王陵。几千人规模的军队正在飞镐轮钎,无数的金银珠宝,重器礼器被从墓内搬出。 还有一幅画单从其旁文上看就让人十分惊讶,上面写着:“魏武王封爵。” 张英对着一个形似君王的人拱手垂膝,不消说,那人一定是闻名遐迩的三国曹操,或许是受电视剧的影响,我一直以为曹操是个虬髯大汉,体态敦厚,可墓壁上所画的曹操,竟是个眉清目秀之人,胡子也饿没有那么浓厚,其眼里饱含着喜爱之情,正将一颗铜印赐给张英。 壁画之下是个大圆重叠的平台,内圆实心,宽约五十多米,外圆紧卡墓壁,是个环形,长约200米左右,两条由白石板铺就而成的甬道横平竖直的交错与内圆和外圆之间,白石板之外的地方则铺着厚厚一层黑色的鹅卵石。让两条白石板路显得更加明显。 如果说之前看到的已经让人惊奇不已,那么下面看到的则超出了我们的认知。 在白石板路所交汇的中心圆里,一个比重型卡车还要巨大的棺椁竟然悬浮在半空当中,四周没有任何的支撑,顶部也没有任何的拉拽。 “卧槽,这......是怎么做到的。”老唐惊讶的都结巴了起来。 袁芷珊皱了皱眉头道:“可能是磁悬浮!那些黑色的鹅卵石有可能是磁石,而棺椁一定是金属的。” “你是说像磁悬浮列车那样?” 袁芷珊点了点头:“理论上是的,都是利用两极相斥的原理。可任何墓葬都讲究入土为安,他为什么选择悬浮呢?” 我赶忙反驳道:“我们身处地下,不早就入土为安了吗,张英搞这种悬浮的棺椁,绝对不是虚张声势,他是想得道升天,这一点从最后一幅壁画就能看得出来。” 他二人赶忙望去,果然如同我所说的,最后一幅壁画没有画多余之物,只有张英瘦竹竿一样的背影,他正张开双臂,飘向远处五彩斑斓的祥云,而壁画的左下角则是这棺椁的一角,如果不仔细留意,根本不会理会。 第44章、天人永别 我拍了拍老唐的肩膀,说道:“老唐,放心吧,到了这了,绝对不会再有埋伏,换句话说,张英此刻已经放弃了抵抗,他绝不会让自己的陵墓里有肮脏的东西出现的。” 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我信你个大头鬼!上回你还说没事呢,不也经历了大蜘蛛!” 袁芷珊疑惑的看了看我们俩道:“你们要干嘛?” 我轻哼一声:“干嘛?考古啊。” 老唐也随声附和道:“对,开馆考古。” “不行!这么大的棺椁,我们根本就打不开,尤其是它的外表还有厚重金属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损坏了,对国家的文化传承就是一种罪责!” 我心道:“书呆子就是书呆子,都像你这么想,这世界哪还有文物了,不都放到了博物馆去了。” 老唐在一旁心里直痒痒,毕竟他是想顺手牵羊的带一些出去,这样下半辈子也就有了着落。为此他不停的看着我,挤眉弄眼的,希望我能劝服袁芷珊。 我赶忙道:“小袁,你说,我们九死一生不就是为了见一眼这大棺材里的东西吗?难道你对里面不感兴趣?” 袁芷珊冷着脸轻哼一声道:“我感兴趣,但更懂得量力而行,如果里面有张英的古尸,等机会成熟了,还可以做技术处理,让他永远的为人瞻仰,文物,尤其是丝帛类的文物,只要不接触空气,就不会风化,那才是对这次考古的最大的负责。如果贸贸然打开,我上述的事情都会出现,这个墓的考古也就失去了意义,老师他们......他们就白白牺牲了!” 她越说与激动,竟然哭了起来,眼泪不断线的往下流。 我一时束手无策,只好回望向老唐,心道:“你自求多福吧,我能帮的都已经帮你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在一瞬间看到了老唐眼里的杀气,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却让我感到莫名的心慌,毕竟他的手正在慢慢的向腿边移动,那里是把m1911手枪。 我赶忙走过去,侧着身子挡住了袁芷珊的视线,一把按住了老唐的手,他就像失了神后的猛然惊醒似的,眼神中充满了歉意。我十分理解他的心情,但真的没必要为了钱枉生杀念。 过了许久,袁芷珊独自去用相机拍棺椁,几乎将外椁的每一条纹路都拍的十分仔细。 我和老唐则坐在外圆的石壁边上,无奈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的古董财宝,我的《灵武天书》解密,此刻就在不远处缓缓的向我们招手,而我们却在这长吁短叹。 也许是太过无聊,老唐终于将背了几天几夜的百宝囊军包卸了下来,在里面掏摸了一阵,顺出几样东西来,油炸花生米,烤鱼片、切好的午餐肉和一瓶红二白酒,最后是两个已经压成板板的纸杯。 他将纸杯重新折好后递给了我一只道:“来兄弟,咱们喝点,能在一起出生如此也算是一种缘分,出去之后就各奔东西了,哥哥祝你有个大好前程。” 我微微一笑,知道当兵的出身都是好酒量,虽然我在老爷子面前发过誓,终生滴酒不沾,但此时不想扫他的兴致,索性拧开酒瓶各倒了一杯。 “来,唐大哥,走一个。” 老唐嘿嘿一笑,将纸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啊,真好喝啊,这酒啊,本来是想留在庆功宴上喝的,谁知道会遇到这样的结局,唉,白忙活了。” 我见他十分的抑郁,同样一笑:“别愁啊,你信不信,我一定能让她同意把那棺材打开?” “哦?” “嗯,不过一会你得配合我一下。” “怎么配合?” “一会你就知道了,咱先喝酒。” 说完又和他喝了一大杯,这酒精一入体内,瞬间将几日来的疲乏驱赶的干干净净,就连意识都有些发飘。 没过多久袁芷珊终于拍完了照片,见我们喝起了酒,不由得嗔怒起来:“你们怎么可以在这里喝酒!” 我摇了摇头:“愁的呗。” “愁什么?” “我刚才让老唐找了一圈出路,可这里除了这球形的大墓室之外,连个洞都没有,眼见自己这么年轻,将要困死在这里,谁能不愁?” 老唐会意,赶忙附和道:“是啊,我原以为这穹顶之内怎么也有个缝隙或盗洞之类的可以钻出去,可找寻了一圈,屁都没有一个。” 袁芷珊又摆起了她那冷若冰霜的面孔来:“你们什么意思?” 我摆了摆手:“字面的意思,就是说,我们三个都得死在这里,不能同生,却能同死,倒也是机缘。” 她终于急了:“你不是说能找到出路吗?你的五行八卦、奇门遁甲难道都不好用吗?” 我哼了一声道:“那些找墓还行,但墓找到了,想出去却不灵了,你也不看看,这里除了一口大棺之外,还有什么参照物,就算我想去卜卦,也没得卜了。” “你!”袁芷珊气的直跺脚,她不是不清楚此时的处境,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罢了。 “行了,我的袁大教授,您该干嘛干嘛吧,比如写写考古日记什么的,你不是说,如果出不去了,就让日记留下来,等后人看吗?唉,赶紧写吧,趁我们还有点空气和干粮。”我一边讥讽着,一边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 她果然中招了,恨恨的拎起自己的包,走向了一旁。 “周老师,这一路辛苦你了,没有你,我们早就都嗝屁了,来,我敬你一杯!”眼见着那瓶酒已经见底,老唐也有些醉眼惺忪。 喝了一口,他又故意的大声说道:“我们真的没法出去了吗?” 我点了点头。 他有些伤感,从包里的皮夹子中取出一张照片来,递到我的手中:“我闺女,才6岁,唉,没想到上一次告别,竟然是最后一次父女相见。”话没说完,两行清泪竟然流淌了出来。我心道:“行啊老唐,你这演技,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那边的袁芷珊听到后,竟也动容了起来,天人永别,这永远是让人悲伤的话题。 第45章、黄肠题凑 我从最初的安慰老唐,到最后和他一起抱头痛哭,时不时的还得背对着袁芷珊,沾点口水到眼角,这种演戏着实太过辛苦用力。 袁芷珊心情沉重的走过来,拍了拍我们的肩膀道:“别伤心了,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周老师,您......您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假意颤着手,从塑料袋里挑出六粒各是半颗的花生米来,放在两掌的手心,合十晃动了一阵道:“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摄万灵,无幽不察,无愿不成。求前路可寻否!急急如律令!” “哗啦”一下,将那花生米倒在了地上。 登时出现五阴一阳的卦象来,我张嘴说道:“鸣谦,贞吉。谦谦君子,用涉大川!是吉卦,说明我们是可以出去的。老唐,甭担心了。” 他一抖精神,马上问道:“怎么出?快快找出路吧,再在这里待一阵子,我得闷死。” “别急,我再占一卦。”说着,我又收回了六粒花生米,再次放到了掌心摇晃了一阵。同时念道:“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摄万灵,无幽不察,无愿不成。求前路在方位!急急如律令!” “哗啦”,这次看到的则是不同的卦象,竟是三阳三阴,我赶忙说道:“三阳代表乾,天。三阴代表坤,地。二者组合则是否卦!天地否,不交不通。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说明我们从大路来,却要从小道归。这小道既不在上天,也不在下地,就意味着在中间。尤其是最后一象,上九,倾否;先否后喜。闭塞到了极点必然要发生倾覆,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一种局面不会长久持续不发生变化的!” 说着我神叨叨的看了看四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张英大椁,说道:“在那里!” 下一秒我看到了两种面孔,一种是袁芷珊的不可思议,另一种是老唐的牛逼! “真的要打开它我们才能逃出去吗?”袁芷珊迟疑的问道。 我耸了耸肩膀,顺势趴回到背包上,眯着眼说道:“信就一试,不信就一死,反正这一路上我都没算错过,你看着办吧,我累了,先睡一会。” “可......可那么大的棺椁,我们三个人根本没有办法打开,得需要大型吊装设备和液压机什么的。” 老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用不着那些,我这有宝贝。”说着赶忙将军包抖落了起来,掉下四个拳头大小,缠着一圈又一圈捻线的药包来,兴奋的说道:“这回包真的空了,就只剩下这四个药包了,这东西威力巨大,别说棺椁了,就是花岗岩也都能崩飞!当初是柳队长让我特意向上面申请的,怕遇到难啃的骨头,无奈之下才能使用。” 我心里一急:“这老唐,口不择言的,你不好说这东西能轻松破坏掉外椁伤不到内棺吗?你要这么说,这女书呆子不和你玩命才怪。” “那就试试吧,总比困死在这里的好。”袁芷珊的回答没惊掉我的下巴,这绝对不是她的风格啊。看来并非是不怕死,只不过之前有我在,全将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老唐见袁芷珊没有异议,赶忙跑到棺椁周围观察了一圈,又将药包上的捻线小心翼翼的拆下,撕掉药包上的胶布,猛的贴到了棺椁的底部。然后小跑着回来,将我们撤回到山洞里,说道:“捂好耳朵哈,这玩意声大。” 我和袁芷珊赶忙张大了嘴巴,将耳朵捂住。 “呲呲——” 老唐一拉导火索,一串白烟迅速向中心位置靠去。 “咣!”巨大的爆破声瞬间掀起了一阵气流,纵使我们躲在了山洞里,依然能感受到这巨大的冲击波。 还没等那音浪过去,老唐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回去。 我和袁芷珊探头望去,那棺椁竟然只是被崩掉了一角,主题依然完好无损。 “老唐,你行不行啊?我们三个的命可都在你手上了!” 老唐笑嘻嘻的说道:“瞧好吧,刚才计算有误,贴在了底下,这回我加大药量,放两边。” 没多大功夫,他又跑了回来,紧张兮兮的道:“这回我把三个都贴上了,我就不信还炸不开它,你来再躲远点。” 我赶忙拉着袁芷珊又退后了几十米,只能看到洞口的一边。 “呲——” 刚引燃导火索,老唐就像百米赛跑似的冲了过来,一把将我们二人要倒在身下。 “轰,轰轰。” 三声巨响过后,我直觉的天摇地动,仿佛整个山洞都要塌陷了似的。幸好重量够大,否则强烈的冲击波能把已经趴在地上的我们仨都推搡出去。 三人相互搀扶着重新爬了起来,重新走回到墓室,下一幕惊呆了,整个穹顶都被炸开了一道粗粗的裂缝,那颗沉重的珍珠球还在不停的晃动着,摇摇欲坠。 再看那大棺材时,外面的椁室竟完全被炸开,碎成几瓣,散落一地。而内椁和内棺,此刻也整体的掉落一旁,栽在白石板路与黑卵石的中间。 袁芷珊惊叫一声:“黄肠题凑!” 黄肠题凑是西汉帝王陵寝椁室,四周用柏木堆垒成的框形结构,所谓“黄肠”,官方的记载是黄心的柏木,就是去皮后的柏木,即堆垒椁室所用的柏木枋木心色黄。因题凑用的木材都是剥去树皮的柏木枋,以木色淡黄而得名。而“题凑”则是将黄肠层层平铺、叠垒,一般不用榫卯,最后覆盖整个内棺;其要求也非常的高,比如:“木头皆内向”,即题凑四壁所垒筑的枋木全与同侧椁室壁板呈垂直方向,若从内侧看,四壁都只见枋木的端头,题凑的名称便是由这种特定的方式衍生出来的。 我不解的问道:“袁老师,我听说古代只有帝王的陵寝才可以使用黄肠题凑啊?这张英......” 她赶忙点了点头道:“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违制、僭越’。其实不只是这些,包括这陵寝的大小规格,使用的石柱粗细,还有前殿那些铜炉金鼎,都已经是僭越了。看来他不仅仅是想升仙,更想着万一成不了仙,来世要做帝王啊。” 我和她赶紧去帮老唐清理内椁外边的黄肠,好在都是堆叠的,还有很多是不碍事的,只倒腾了半晌,便将正面的木头多搬到了一旁,初步数了一下,不算炸碎的,就足足三千多根。 袁芷珊擦了一下汗,说道:“看来张英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只用了三千多根,若是真正的帝王陵寝,少说也得万根以上。” 我惊奇的问道:“那么多?” “嗯,大葆台的汉墓用去了15880根黄柏木,如果算上整个墓室的其余用料,体积达到了200多方。所以,咱们看到的还算是小的,我估计当时是实在凑不出那么多黄柏木了。” 此时的外层棺已经浮现在眼前,和我们所认知的穹顶棺不同,张英的棺材更接近于马王堆辛追的棺材,是那种四角的,黑漆漆的,既平且直,没有任何的弧度。 袁芷珊来回的观察了一番说道:“这是外层的素棺,没有任何的装饰,也没有任何的研究价值,意在将墓主与生者分离开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还有几重棺,分别是黑色,红色,甚至还有可能有一个锦帛包裹的内棺。” 我和老唐听的如堕云里雾里,这下子终于轮到她的专业出场了,此刻的她显得极为兴奋,一边抚摸着棺盖,一边像给学生讲课一般对着我们快速的讲解着。 我赶忙举手问道:“那它怎么打开呢?没有撬棍,是很难将棺材钉启出来的。” 袁芷珊得意的一笑:“你忘了在那个塔下面碰到的棺材了吗?棺材钉是明清之后才用的,再往前几乎所有的棺材都是推拉式的,只有个别民族用树棺或皮棺。” 老唐赶忙点了点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找出路吧?” 第46章、棺椁重重 老唐话是那么说,但眼睛却一刻不停的在找着宝贝,可惜的是没有出现他想要的结果,所以此时他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2014年的时候,海昏侯刘贺墓被挖掘出来,当时单单从耳室、陪葬穴与车马坑当中就出土了一万多件文物,就连棺椁的夹层里,都有相当数量的重器出现,所以相比之下,张英的墓简直就像被人盗过了一般,一贫如洗。其实这也不奇怪,刘贺的墓是典型的土葬,而不是像张英这种山葬,况且一个喜欢钱,一个追求升仙,聚集再多的财宝,升仙了也是毫无用处的,反倒让盗墓贼所惦记,所以对张英来说,追求的更多是排场。 我见老唐失去了耐心,只好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灰心哈,一定能找到‘出路’的。” 老唐会意的嗯了一声,去补给包中搜寻了一圈,找到一个铁锨,又在地上捡起一块鹅卵石,将铁锨对准第一重棺盖与棺身中间的缝隙,猛的敲击过去。 “咔。” 那棺盖竟然轻松的被翘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缝隙来。我赶忙上去帮忙,两人一边敲击,一边向下硬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第一重棺盖推了下去。 这棺材真的如袁芷珊所说,就像一个俄罗斯的套娃,大棺套着小棺,一层一层的。 老唐正在琢磨第二重该如何打开,我却将第一重棺盖翻了过来,那棺盖除了背面绘制了一个完整的北斗七星图案之外,并无他物。 我笑了笑,轻声的说道:“呵,在这聚着气呢?” 刚拍完照片的袁芷珊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指了指棺材板道:“七星棺典型的聚气藏风。从古代风水学的角度来看,这种北斗七星式的s形葬式最能够聚气,而且北斗七星具有避邪功效。这种玩意在六千多年前就有人用了,豫州西水坡的仰韶文化遗址就发现墓主人东西两侧和脚下分别塑龙、虎和北斗天象的图案。古人还把它刻在避邪剑上。其奥秘在于北斗七星的形状恰为一个巨大的聚气的s形。我们风水学上追求的就是这种圆曲的形状。” 她点了点头:“是的,我们考察过很多墓葬,经常能看到北斗的图案。” 正说话间,老唐突然叮叮当当的乱砸一气,将外棺所有的榫卯全都敲断了,那四张板咔嚓一声碎裂,倒向一旁。 “老唐!”袁芷珊惊讶的大吼一声:“你在干什么!这可都是宝贵的文物啊!” 老唐一耸肩道:“不把它掰碎了,第二层棺就无从下手,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人活着,至于文物不文物的,哪有人命重要。” 看的出来,袁芷珊非常的痛心疾首,但即使是再痛苦,也得忍耐,就像老唐说的,活着才有未来,才能有效的保护更多的文物与墓。 我和袁芷珊都走了过去,仔细的观赏了一下二重棺。 这第二重棺,相对与第一重棺来说,就花俏了许多。棺体内涂朱漆,外涂黑漆为底,在棺盖和四壁上的朱漆底上,彩绘出流动奔放的云气和各种山海经中的神怪禽兽的图像,构成一个仙境般的世界。就像柳教授所说的,之所以绘制这些珍禽异兽,主要是想震慑住小鬼们,因为里面的强梁也好,穷奇也罢,都是吃鬼的异兽。 我对汉代的漆工艺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二重棺的用漆十分的考究,以凸线勾边,具有很强的立体感。而且每个面的纹饰图案都不相同,内容非常丰富,绘画技巧也极其高超,大有莫奈的手笔,朦胧而不失写意。 这时,老唐突然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赶忙对袁芷珊道:“小袁,你那还有巧克力吗,我有点眩晕。” 她赶忙去远处的补给包翻找,我趁机挡住了她与老唐之间的视线。 不一会的功夫,老唐轻轻咳嗽了两声,而且一脸的笑意,这自然是得手了,我也不去问他是什么,既然能被他收集起来,自然是很小的物件。 袁芷珊回来的时候,老唐已经开始敲击二重棺的棺的棺体,和第一重一样,并没有费太大的劲便被凿散。看来当初制作棺木的时候,是选用了密度极高的木头,而且打磨的十分光滑,追求的是美,却没有考虑到结实程度。 这次看到的三重棺又和袁芷珊所预测的一样,出现了一只大红色的漆棺。较比二重棺又小了一圈,通体都是朱漆所涂。在外壁上还用青绿、粉褐、赤褐、黄白等明亮的颜色绘制出各种精美的图案。侧板上尽是彩云瑞兽,头档上绘有双鹿踏雪,足档上绘有双龙穿璧,还有左右侧板上的仙人、鹿雀、龙虎、云气等精美图案,整幅画面充满了海外仙山与神仙洞府神迷迷离的气氛,这正好和张英想修仙相呼应。 老唐一个人便轻松的推开了棺盖,露出里面的第四重棺,一只锦帛缠绕的内棺。 袁芷珊不停的拍着照片,却急坏了内侧一边的老唐,他再次挤眉弄眼起来。 “你真贪。”我心里暗骂着,嘴里却惊道:“呀!这个棺材板和第二重的又不同了。” “怎么?”袁芷珊顿时来了精神,再次靠了过来。 我并不是故意诈她,因为棺材板内部真的写着一行十分苍劲有力的汉隶:北斗七元君,天罡大圣神,离邪大法王,天真护我身,通明三界路,照彻北幽宫,吾奉天地敕,踏破九幽门,吾奉天尊令,碎开酆都门。 袁芷珊赶忙去拍照,我抬头瞥向老唐,只见他正小心翼翼的从三重棺的夹缝里取出了许多类似马蹄金的金银器,塞到自己的军包里。这东西我之前看过相关的报道,海昏侯墓出土的文物仅仅48块西汉马蹄金,就能卖上5个亿,比名气虽然张英不如刘贺,但其历史地位却不比刘贺差上分毫。不用说,就老唐掏出的那些个马蹄金,足够他花上十几辈子的了,关键问题是,他得先能卖的出去。 “周老师,这棺材板里的字我怎么感觉和你请阴兵时候说的话很像啊?”袁芷珊抬头问道。 我点了点头:“那都是道家的法咒,棺材板里的是九幽罡大咒,通常是在人死的时候,由道士们诵读出来,让死者可以登往仙界,不受恶鬼的阻挠。我从来没用过,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 耳边又传来了老唐的咳嗽声,得嘞,他准是又扫荡完了一层。袁芷珊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阻止老唐道:“你先别开最后一重,我还有些照片没有照!” 老唐赶忙点了点头,将我拉向一边道:“我和周老师去休息一下,顺带着抽根烟。” 说完,一把将我拉回到洞口处,身上还背着沉甸甸的军包。 我们俩各自点上一支香烟,看着忙碌的袁芷珊,吞云吐雾着。 “刚才弄了多少?” 老唐露出“阴险”的笑容道:“你看到啦?嘿嘿,十七个,都在包里呢,回头出去了,分你一半。” “靠,你真没少倒腾啊,第一重棺捡到了什么?” “几块玉璧,那玩意不值钱,卖不上价,汉玉存世量实在太多,你要是喜欢就拿去。” 我赶忙摇了摇头道:“都给你,我用不上那玩意。马蹄金你也都留着吧,我祖上留下的规矩,不花斗里取出来的财物。” “得嘞。”老唐狠狠的踩灭了烟头道:“你小子真仗义,就凭这份情,以后来北平,吃喝玩乐哥哥都包了,不让你花一分钱。” “老唐,有件事我得提前和你说。” “擦,咱哥俩客气什么,直说就是了。” “好,一会打开最内里的那重棺,我要寻找一件东西,那涉及到我们周家的一个大秘密,对我及我的后代都很重要,到时候我担心她会阻碍,你想辙把他引开。” 老唐立刻敬了一个美式军礼道:“得嘞,小事一桩!” 第47章、古卷重现 终于到了最后一重棺椁面世的时候了,我们仔细的看了看这宝贵的内棺,棺外涂满了黑漆,在黑漆层外面,横缠了两道宽约十厘米的帛束,每道六七层。然后在棺的盖板和四壁板上,分别粘贴一层带菱形勾连纹的贴毛锦。壁板外所贴菱花贴毛锦的周边,又加饰一条宽约十厘米的铺绒绣锦,中间又横贴一道,即贴成“日”字形。 袁芷珊一边拍照一边道:“古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四层棺分别代表不同的含义,最外层的黑漆素棺,意在将墓主与生者分离开来;第二重黑地彩绘棺,代表了她正在进入受到神灵保护的地府;第三重朱地彩绘棺,则已经完全变为了不死之仙境,而最后一重内棺则代表着羽化重生。为了当神仙,他们甚至不惜冒着违制的风险,使用天子级别的四重棺。当神仙就真的那么重要吗?”说着瞥了我一眼。 我嘿嘿一笑:“这个别问我,我虽然给人看相算命,但从来没打算做什么神仙,在我看来,神仙说还不如外星生命说更能说服人,我宁愿相信那些神仙就是地外文明的产物。” 袁芷珊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的的意见:“这回你说的我不否认,因为我经历过的这些考古现场,大部分挖出来的倒不像是仙境,更像是异文明,就比如古越国的三星堆,那哪是地球文明啊,每一个文物都和地球已知的古国不同。得了,拍完了,老唐,你可以开棺了,不过要小心,这可是最后一重,再打开可就看到张英了。” 老唐会意的看了看棺盖,从腿上抽出匕首来,沿着棺缝迅速的将最外层的锦绣划开,只这么一会一股刺鼻的味道便从棺内涌了出来,说不出是酸还是臭,总之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袁芷珊见状,赶忙取来了防毒面具,让我们都戴好。 当老唐重重的将最后一层棺盖踹下去的时候,我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盗墓鼻祖张英的真身。 虽然他被一层层的衣物、锦被所覆盖,但整体的轮廓却是依稀可见的,其身材真的如画像中所绘制的一样,足有一米九之多。只见覆盖他尸身的锦被外侧,压着两根极其耀眼的金杖,一长一短,上面尽是各种祥云图案,脚下则插着四面方形铜镜,袁芷珊正一一清理着,嘴中说道:“能带出去的就都带出去,带不出去的都罗列好拍照留存,等以后有机会带大型设备过来挖掘。” 老唐那边随声附和着,时不时的将一些小物件往自己的包里放,对他来说,这回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拿了,至于出去后能吐出来多少,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我估计概率他会说在路上丢了,这个理由绝对可以解释一切。 我捡起青铜方镜看了看,镜面早已锈的照不出人了,而背部有五个环形弦纹钮,两短边又各铸二钮。每一环钮四周饰柿蒂形纹,背又饰有夔龙纠结图案,龙身卷曲,张嘴吐舌,栩栩如生,线条自然流畅,极为生动活泼。 这时候袁芷珊在棺侧发现了几只最为珍贵的东西——水晶杯,如果放在现在估计扔到垃圾堆,那些收废品的都不会看上一眼,但在古代,没有玻璃,像这般透明的杯子,其价格却远超于翡翠黄金。这杯子敞口平唇,杯壁斜直呈喇叭状,底圆,圈足外撇。杯身通体平素简洁,透明无纹饰,整器略带淡琥珀色,器表经抛光处理,器中部和底部有海绵体状自然结晶。酷似今天我们使用的玻璃杯,老唐见到后甚至打趣的说道:“这老小子该不会是穿越回去的吧,这杯子哪像古代货,活脱脱的现代杯子吗。”他这么一说,就连我都开始怀疑了。 袁芷珊一脸的不屑道:“亏你跟了考古队都快十年了,这东西自古就有,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禹杭省的杭城市,半山镇石塘村战国墓就出土过,所以反过来说现代的玻璃杯去仿制它的形状才更贴切。” 这张英的后人真有趣,几乎把所有的宝贝都藏在了内棺当中,单单这锦被两侧,就被袁芷珊搜出来七八十种文物来,小到铜钮印,大到青铜礼器,几乎将一个人日常所有的生活用具都涵盖了。 眼见袁芷珊都要乐开了花,可我却依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难免就有些着急,只希望她能加快些速度。 等了许久,她终于开始收拾起锦被来,和老唐一起轻轻的掀开了最上层的锦被,一副纯金的面具覆盖住了张英的面孔,那面具圆润饱满,严丝合缝,就好似订做的一般。袁芷珊看了看我俩,说道:“揭开了哈,你们可别吓着,不过,最有可能的还是骷髅,皮肉什么的都应该腐烂光了。” 我看不得这个,还是退后了一步,老唐却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黄金面具,就像在产房门前等待老婆临盆似的。 袁芷珊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轻轻的搭在了面具的两侧,稍一用力,那面具两旁的绳子随即吧嗒一声断裂,她轻而易举的已将面具整体的揭了下来。原来这黄金面具竟是薄薄的一层,我猜想是张英的后人怕用厚重的黄金面具会将张英的脸部压坏的缘故吧。 “卧槽!”老唐和袁芷珊几乎同一时刻惊呼起来。 好奇心驱使我迈前了一步,眼里出现的张英尸身竟完整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脸上的皮肤似乎还带有光泽,纹路和胡须都活灵活现的,就仿佛是刚刚下葬一般。 老唐惊叹道:“这到底是用了什么防腐剂,过了小两千年了还这样鲜活。” 我摇了摇头道:“未必是什么防腐剂,你看他的嘴。” 几人留意看时才发现,张英的上颌骨与下颌骨并不能整齐的合在一起,倒像是个天包地似的。所以我猜想他的嘴里一定是类似于寒冰玉琀之类的定颜之物。 老唐看了一眼袁芷珊道:“我扒开看看?” 袁芷珊赶紧拍了几张完整的照片,然后示意老唐可以去继续。 老唐伸出右手的拇指、食指,掐住了张英的下巴,咔的一扭,尸体的下颌骨已被他扭了下来,耷落的一刹那,一只洁白的蝉状玉琀掉落了下来。如果此刻袁芷珊不在身边,老唐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将这东西装起来。但此刻却有些顾忌的说道:“这东西小,可以装起来吧?” 袁芷珊没有理会,只是点了点头,继续的搜索张英身体上的衣服,当她将张英的玉带解下来的时候,我突然扫到张英的手,那长长的指甲里死死的攥着一个丝做的卷轴,而卷轴的顶端用彩丝绣着一个篆体字的“靈”!这一眼几乎让我窒息,自己九死一生想要追求的不就是这东西吗? 我赶忙对老唐喊道:“老唐!” “诶!周老师,您有事说话。” 我皱了一下眉头道:“我这肚子突然不舒服,你那有纸巾什么的吗?” 老唐何等聪明的人,立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矢口道:“没有啊,我这些天都没吃什么干的东西,也就没去厕所,谁准备那玩意啊。对了,小袁老师那应该有吧。” 我尴尬的望了一眼袁芷珊,脸庞还不忘稍稍的抽动,那表情就好像马上要拉出来似的。 袁芷珊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一到最关键的时候,你们总有事,早不拉,晚不拉偏偏在节骨眼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走回到洞口处,去未我找寻卫生纸。 我趁此机会,一拉张英的手腕,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忍着恶心掰断了他外侧的拇指,老唐见状,赶忙假意的咳嗽了起来,声音刚好覆盖住了指骨断裂的动静。我立刻用中指和食指一夹,嗖的一声,将那卷帛书抽了出来,塞到了袖子当中。 第48章、梦却成空 我的心噗通噗通的急速跳动着,这竟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偷东西,而且是在一个死去将近两千年的人手里偷东西,此刻我终于能感受到老唐那种“盗墓”般的刺激了。 袁芷珊走了回来,见我呆呆的站在那,一脸的疑惑道:“你是不是已经拉了?愣在那干嘛?” 我赶忙摇了摇头,接了她递过来的卫生纸,慌忙的跑到山洞里,为了让她信以为真,我还故意掀开防毒面具,猛的憋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吹向胳膊,模仿出放屁的声音来,直气的她在里面大叫:“要拉远点拉,别在这加特殊气体!” 我探头看了一下,她还在那忙碌着,而老唐则有条不紊的将能带走的文物全都打包进补给袋。这才双手颤抖着偷偷的从袖子里抽出了那个帛卷,有了它我既可以和《灵武天书》签下死契,又可以不伤及后代,这种事简直比中五百万的彩票还要让人意想不到。 但当我解开帛卷的系绳时,顿时傻了眼,因为那帛卷除了几处被张英的尸液浸染的纹路之外,竟然一个字都没有,空空如也。我惊呆了,赶忙前后左右的反复翻看了几遍,但依然毫无收获,不对,这不可能,谁会握着一个空卷在手中当成至宝?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上面的墨迹因为年代久远消失了?这更不可能啊,连马王堆出土的帛书都能保存到现在,更何况比马王堆还晚了几百年的晋代呢。 “周老师,你还没拉完吗?需要你过来帮忙!”袁芷珊大声的喊了起来。 我匆匆忙忙的将帛卷重新卷了起来,塞到了作训裤的侧兜内,走了出去。 老唐见我神色失落,赶忙迎过来小声问道:“怎么了?是......没找到‘出路’?” 我点了点头道:“什么都没有,空欢喜一场。” 他赶忙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道:“没事,正所谓好事多磨,等哥哥我出去了,再帮你打听。”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赶紧帮我抬一下他的上半身,他腿底下还压着不少东西呢。” 我眼前一亮,赶忙跑了过去,希望能再找到些线索。 三人合力,将张英从棺木里抬了出来,放到地上的一刹那,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张英的脸,顿时心里咯噔一声,因为他已经开始发生发生尸变了。 “老唐,他嘴里的东西你是不是收走了?” 老唐点了点头,又拍了拍背包道:“在里面,怎么了?” 我赶忙指了指张英的脸。 “怎么胀了起来,脸上还长了白毛?” “废话,定颜的玉塞子被你收走了,他能不腐败吗?” 袁芷珊摇摇头道:“不懂就别瞎说,和那块玉一点关系没有。晋代葛洪的《抱朴子》上说: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为之不朽,古人都会用九块玉堵住死尸的九窍,可这张英除了嘴里含着一块玉之外,其他八窍根本什么都没有,而且考古学当中从来就没有过因为塞上玉就永不腐朽的。” “九窍玉?那是什么?”老唐来了精神。 袁芷珊答道:“九窍玉就是塞到死者耳眼口鼻和生殖器里的九件玉器,眼塞2件,鼻塞2件,耳塞2件,口塞1件,肛、生殖器各塞1件。其中眼塞又称眼帘,圆角长方形,并不是真的插到眼睛里,而是覆盖住眼睛,就像西方人在死者眼睛上放硬币一样;鼻塞略作圆柱形;耳塞略作八角棱形;口塞如新月形,内侧中端有三角形凸起,就像刚才我们收起的那块,口塞有时候并不能全部含在口中,会有一部分伸出外边;肛的塞为椎台形,两端粗细不同;生殖器塞男性为一短琮形,一端封闭,女性为一短尖首圭形,九窍玉塞和我们熟悉的金缕玉衣一样,被盲目的崇信,古人以为有了这些东西,就能使尸体永远不朽,其实都是无稽之谈。” “那他为啥涨了起来,脸上还长了白毛,一会该不会变成白毛僵尸吧?” 袁芷珊轻哼一声:“废话,突然从无氧的密闭环境当中,暴露在空气流动的空间里,什么东西能不长毛,就好似一个罐头似的,你埋在地里上万年挖出来也是可以吃的,但一旦打开,没一会就能变质氧化。” 我和老唐几乎同时放松了口气,心道,只要不是僵尸,变质就变质吧,化成灰都和我们无关。 袁芷珊开始清理棺底,我和老唐则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在留意文物,我却在关注着破解《灵武天书》禁忌的线索。 但是她翻找了一顿之后,却让我大失所望,因为最底部的那些绸布之下,除了一些玉器和不知名的青铜器之外,别无他物。难道线索就此断了吗?还是另有隐情? “唉,可惜了。”袁芷珊一脸的悲伤。 “怎么了?” “这么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墓,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的文字,这有些让人不可思议。还有就是,棺材里的丝绸,包括张英的尸身就这样暴露在外,等我们再次回来的时候,估计连渣都不剩了,我有愧于自己所学的专业啊。” 老唐一脸的不屑:“槽,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没有养分的话,我们能出去的话再去自艾自怜吧。如果还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来了。” 袁芷珊瞪了他一眼,转而问向我道:“怎么样,你找到出路了吗?” 我摇了摇头,用手摸向了内侧棺壁,摸着摸着,突然感受到一阵异样,赶忙用手电照了过去,在棺壁靠近棺角的位置竟然有一串文字,由于棺内是用黑漆刷涂刷的,所以此前并没有留意到,如今自己想观察才发现上面书写了的十二个字,分别是:遮云闭月、无风无雨、去影化形。这十二个字着实让人摸不到头脑,我用心的默记了下来,等待出去后再寻找其内里的含义。 一切就如这穹顶之下的寂静,终于有了尘埃落定,心里顿时有一种空牢牢的失落,仿佛从满期待的去看一部好莱坞的鸿篇巨制,正看到精彩之处,却戛然而止,反正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的感觉。 出去吧,回到最初的样子,或许那样才能找到原来的我。我转头问向老唐:“此前柳教授答应我的劳务费的事,你知道吗?” 老唐点了点头:“我也管着出纳的工作,此前柳队长说了,给您两百万做酬劳,已经支给您了50万,还剩150万等出去了付。” “得,你知道就行,我怕他死了,没人认这个账。” 老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放心吧,有哥哥在,没人欠的了你的,那个钱早就批下来了,只不过是个转账的事。即便上面不批,我也会想辙给你的,毕竟也是队长的遗愿。”他最后这句话是说给袁芷珊听的,我自然心领神会。 我随即站起身来,捡起老唐遗落在地上的铁锨,走到了那些壁画的最后一幅,猛的戳向了那画面上的黑棺。 第49章、战场之音 那俩人瞠目结舌的望着我,我却没有理会,一下又一下的继续戳着墙面,那里竟然不是石头的,而是一层厚厚的膏土。 待她们跑过来的死后,我已经将墙壁的一角凿出了脸盆大小的洞来。 袁芷珊赶忙问道:“这是?”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洞说道:“出路,唯一的出路。” “你早就知道这里有路?” “不,我也是才确定的,之前卜的卦是否卦,卜出的结果,出路是小道。既不在上天,也不在下地,我一直以为只要打开那个棺椁就能找到出路,可没有发现任何的结果,所以我就想到了此棺非彼棺,纵观所有的画像,只有这里有三尺长的棺材出现,所以我猜测这里就是出路。” 两人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还是加入到挖掘中来,没一会功夫,那面墙已经被挖掉了一米见方。 “噗哧!”一块巴掌大的土块被捅掉,对面竟出现一个未知名的空间,这让我们越发的兴奋起来,尤其是老唐,没命似的挥舞起铁锨,每凿一次,嘴里还模仿着电视小品抡大锤那般喊着:“八十,八十,八十!”直到将那个洞挖大到可以让人钻过去才停了下来。 那个空间虽然很黑,却让我们感受到了生的希望。 三人很快收拾好行囊,将能带的东西全都带走,足足背了六个补给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通过了那个口子,刚踏入新的空间,就感觉到后脊发凉,那种凉就仿佛置身于冷库之中,是来自四面八方的。 “老唐,还有照明设备吗?”我问道。 他在我身后回道:“就只剩下一个打火机了,狼眼手电和头灯都已经没有电了,荧光棒和燃烧棒也都耗尽。” 对于这么大的密闭空间,一个打火机的火苗根本毫无作用,除了眼前几寸地方外,根本看不到更远的地方。我停了下来,将眼睛闭上,又使劲的揉了揉,一分钟再张开的时候,已经不像最初那般黑暗。 此时老唐已经掏出了打火机递了过来,我轻轻的划着,照向了前路,虽然依然是什么都看不清,但心里上起码没有那么恐惧了。 如今之际只能尝试着摸索前进,于是我大致的看了一下方向,熄灭了火机,让他们俩将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三人同步,一点一点的往前探寻着出路。 不知走了多久,我的手突然碰到了什么,一激灵之下,赶忙再次划着了火机,抬眼看时,鸡皮疙瘩都被吓出一片来。眼前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全都身着重甲,笔直的站在我们面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由于是突然出现的,我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抬肘便撞向了第一个人的胸口。 “咚”的一声,我的手肘瞬间传来了剧痛,而那个人却依然纹丝不动的站在那。 我强忍着疼痛再次看去时,发现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活人,而是陶俑!那大小模样,简直和秦陵地坑中的兵马俑无二,不同的是他们的样貌和穿着是汉代的甲胄,而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涂满了颜色,十分的鲜艳。 老唐凑过来看了看,问道:“这回不是什么粽子、虫人、腊人了吧?” 我点了点头:“是陶俑,没有危险。” “卧槽,吓死老子了!”老唐一脚踢向了陶俑。 这一脚许是用力太猛,那陶俑笔直的向后摔去,恰好碰到了身后的陶俑,哗啦啦的倒了一片。然而我们耳边迅速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巨响当中还参杂着人马的嘶吼以及兵刃的碰撞声,金属的锵锵声,许久不能停下。 “什么情况?”老唐问道:“我又惹祸啦?” “嘘!”我赶忙比划出一个收声的动作,脑海里回想起戈戚族小伙子杜马伊川讲述的那些传说,每逢月圆之夜,山谷里就会传出千军万马的厮杀声,好似战场一般。难不成我们耳边的响声就是这个源于这个传说?可视线所及皆是这些陶俑,根本没有任何的打斗,声音又是从哪来的呢?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只好绕开这群陶俑,顺着石壁向上摸索前行,在微弱的打火机光芒下,我竟在石壁上找到一个插着的火把,赶忙摘了下来点燃,瞬间看清了很远的距离。 “我的天啊,你们看!”老唐指向刚才占满陶俑的地坑,足有足球场那么大,里面除了站满了陶俑之外,最中心的位置还有一个巨大的铜马车。 袁芷珊道:“那些个铜马车最初放进来的时候,一定是有活马牵引的,就位之后再把马杀掉,成为这里唯一殉葬的活物。此刻要是下去寻找的话,应该能找到马骨。原来这张英并不是没有殉葬坑,而是将殉葬坑与墓室分离开来,这个规模妥妥的帝王级别。” 老唐还想下去找一些古董出来,但却被我阻止住了,毕竟现在不是找古董的时候,最该想到的还是找寻出路才是,更何况谁还有力气去拿更多的玩意。 “你们说,那些战争的响声是怎么传出来的,那么真切,简直和电视里的一样。” 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唯一合理的解释,还得用科学的方法。于是我指了指来时的路说道:“你忘了,张英棺椁漂浮的事了?” 老唐心领神会:“你是说那些磁石?” “嗯,很有可能。虽然具体的是怎么回事我无法解答,但我想应该和录制唱片类似,有强烈的磁场所构成,也就是说,那些战争的场面一定是出现过,恰巧在某一时刻让山洞将其录制下来,等到月球引力最大的时候,再将这声音放出来。” 袁芷珊接口道:“如果地质里含有丰富的镭元素就很有可能录音了,有的地方还可以录像呢,因为“像”的磁场粒子,相对物质世界而言,磁场粒子没有质量、没有惯性,致使有的“像”不会牺牲。这种像很多人称之为鬼影,玄妙的很,到现在也没有确切的解释。” 引申到这些题外话,还能让我们轻松一些,否则面对这死寂般的环境,人会高度抑郁的。 本来我想再卜上一卦,可是全无思路,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这条向上蜿蜒的极窄小路了。 袁芷珊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陪葬坑说道:“这只是一个陪葬坑,理论上应该有三个连在一起呈品字形的陪葬坑。也就是说还有两个在这个坑的尽头。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带队再来一次,把它变成轰动世界的考古现场。” 我轻哼一声道:“不愧是柳教授的高徒,但是你似乎忘了来时的艰辛,先不说这大墓中的那些僵尸、虫人、腊人、大蛇、蜘蛛,单单齐江里的河怪到现在都是个未解之谜。小袁老师,有件事无论你爱不爱听,我都得说,考古诚然很重要,也可能让人青史留名,但前提得是活着,否则一切的考古都是徒劳的。” 她虽然不太接受我的观念,但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向上攀爬的小道越来越窄,到最后也仅仅能容纳半只脚,甚至得靠踩崖壁上的坑洞才能前行。到此时,人的精神紧张会影响到身体的敏捷,我们一边要小心翼翼的对付崖壁,一边还得付出极大的体力去背着挖掘出来的文物,这种工作根本不是人干的活,稍有不慎,都有可能成为张英的陪葬品。 第50章、逃出生天 这是一种如履薄冰般的攀岩,走到最后的时候,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平台,不过一平米左右,看来是人工开凿的痕迹,但再看时,就连可以攀岩的缝隙也都不见,彻底的变成了一条死路。 “怎么办?”那二人绝望的看着我,几乎同时张了嘴。 不对,我很相信我的占卜术,从未失误过,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此时,山脚下的地坑当中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越往高处这声音就越响亮,让我们的耳膜都要被撕裂一般。 老唐想要找出口香糖来,但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再这样下去,我们早晚会变成聋子。 响声?对啊,只有十五月圆夜才会发出这种声音,上面的音量是底下的若干倍,那就说明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个漏斗状,是个天然的大喇叭。那山体的顶端就该是斜坡的,而不是直壁的。 我赶忙又重新找寻了一圈,果然见到上方四壁是四个整齐的横切面,就像是人为切割出来似的,只不过刚才因为是太太黑,火把也恰巧熄灭,这才失去了方向感,如今之际只能退回去,找另一条路再往上爬,直到爬到大喇叭的顶端。问题是,爬到哪才是能找到上去的路。 我渐渐的静了下来,脑子却依然混乱,如果说之前还胸有成竹,此刻我是真的害怕了,好想让祖先再给我一些提示。 “老唐,你脑子里马上问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该如何出去,然后随便说个字给我。不要刻意的想字,随口说就行。” 老唐愣了一下道:“唐!” 唐,从庚从口。本意是大言、大话。《诗·陈风》记载为中庭的意思,也就是说向上攀爬的过程中,在中间的路程里有向上的痕迹,但我们却没有理会。唐字最外是广,大有作为,广阔天地,代表着外面的世界。中间是一半的书字,有梯子的意形,下面压着口,代表着人。我们人都在下面,爬着梯子就可以走到外面的广阔天地。 “我知道了,路走错了,需要一点一点的走回去。这一回我走在前面,你们跟紧了我!” 二人不知所措,只好照我说的做。 于是我们又重新的向原路方向缓慢的爬进,此时我的四肢早已酸软无力,甚至有些发抖,就好似举着重物行进后的感觉。但为了活命,还是要坚持下去的。 不知道是降温了还是怎样,这山壁越来越湿滑,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踩空,但总算有惊无险的来到了中段,每走一步我都试图摸索一下上方,直到快精疲力竭的时候,手指突然碰到了一个石洼,再挺身摸了摸,石洼的上面还有一个更深的石洼。是了,一定是这里,没有光,我只能凭借着感觉去判断。于是对他二人喊道:“你们要注意,我现在停下来了,准备向上爬,可千万别错过了,伸手摸一下就能找到一个石洼,沿着它向上爬!” 身后的二人给予了我回应。 我深呼吸一口气,腰腹一用力,已经死死的抓住了石洼的边沿,再一挺身,脚已经登了上去,这样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手掌所触及的地方,皆是各种利于攀爬的人工石洼。 “你们跟上来了吗?”我探出一只脚去,想要他们摸到,袁芷珊摸索了半天,拍了拍我的脚后跟道:“行了,找准位置了。” “唿——唿——”我调匀了呼吸,开始向上攀爬,嘴里还不停的吹着口哨,让他们有参照的方向。 当我向上攀爬了30米左右时,本来是竖着山壁,此刻已经有了些坡度,而且坡度大有增大的趋势,可以让我们补充一些体力。 “周老师,你还好吧?”见我许久没有发声,老唐喊了起来。 “周老师,你还好吧?” “周老师,你还好吧?” “卧槽,老唐,你关心我也不用连喊三声吧?”,“卧槽,老唐,你关心我也不用连喊三声吧?”,“卧槽,老唐,你关心我也不用连喊三声吧?” 我们三个几乎都同时惊讶了起来,因为耳朵里听的全都是三遍一模一样的的回声,没有任何的衰减,就好似一个人连说三遍同样的话一般。 “诶?这个好玩,好玩。”老唐十分的兴奋,随即耳边就又传来了两遍“诶?这个好玩,好玩。” 我猜想也许这地底下每到月圆之夜都会播放一遍人马的厮杀声,通过这个莫名的山口传递出去,而且是传递三次,让外边的人能够清晰的听到。 可问题是,如果三遍声音既然一样的话,为什么最后一遍声音响过之后,便会不再有第四第五第六次出现呢?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也不想再多说话,因为每次讲话都会消耗些体力,索性休息一会便再一次向上爬去。 渐渐的,我感受到了一阵涌动的风从身后吹到我的脖子上,心里不由得一阵窃喜,赶忙冲着下面二人说道:“再加把劲,出口不远了!”这一次已经没有了回声,说明我们距离大喇叭口尽在咫尺了。 大约二十米之后,我触碰到了很多藤蔓一样的植物,使劲拽了拽,竟然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正好可以借助它们继续向上,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藤蔓越摸越多,最后甚至都挡住了去路。 “老唐!递把砍刀给我,前面没有路了,需要砍断些植物找路!” 老唐将自己的开山刀递给了袁芷珊,又送到了我的手上,我几乎将剩余的全部力量都用于疯砍那些藤蔓,“哗啦啦啦”一片片的植物正急速的坠落,大约十分钟之后,我竟然透过那些剩余藤蔓看到了一轮明月正挂在天边! 一片浩长的竹海被夏日的风涌动着,竹叶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翠绿,耳边时不时的还能听到竹笋破土的清脆声,就连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有三个人正置身于竹海当中,感受着大自然的一切美好事物,这三个人正是逃出生天的我们。 不想再去回忆,因为回忆里满是痛苦和恐惧,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宁愿当初不选择进考古队帮忙,如果我不来,他们就一定找不到张英墓,如果找不到张英墓,又怎会白白的牺牲掉十五条生命。 我和老唐以及袁芷珊是幸运的,然而那些年轻的队员和柳教授,则将长眠于我们脚下。 躺在山坡上,望着远处月光下的烟瘴谷,依然是大雾弥漫,而我们此时已经早已远离了他,身处在几公里之外的大山之上,那丝恐惧再也不远提及。 第51章、贫道玄清 再好的宴席也终是有分离的时候,有了日月星辰即便是没有手机、导航和地图,也是可以找到想出去的路。 搞笑的是我们刚刚进入到一个村落,就被热心的村民们人举报了,经过警署的层层确认,最终证明我们不是盗墓贼,而是燕大的考古队,虽然过程波折了些,但总比此前的冒险经历好得多。 说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我原以为在山洞里不过才过了几天时间,但是和那些村民确认后才发现,竟然过了整整十天,现在想想真的十分的后怕,如果没有那些尸化成卵队员的补给包,我们三个就算再能挺,也都会因为饥饿而困在洞中,直到死亡。 不过对我们三个而言,或多或少都有些遗憾,老唐遗憾的是文物背出来的太少,除了自己的那个军包之外,其他五个包都要上缴给国家,但我想他之所以有遗憾不外乎一个贪字。袁芷珊的遗憾是眼看着那大墓近在咫尺,却不能马上进行抢救性的挖掘,再来进山却不知何年何月了,这种遗憾其实是源自于她对自己事业的痴迷。而我的遗憾自然是《灵武天书》解禁的方法,如果当时进山前就知道了这个结果,自然不会进山,也就不会因为没有找到解禁方法而懊恼,这恰恰是一种嗔毒。 临行前和二人分别拥抱了一下,袁芷珊对我的态度和最初认识的时候已经天差地别,毕竟是共同经历了九死一生的人,双方留下了微信及电话。至于老唐,他的拥抱差点没把我憋的背过气去,一边拍着我的背部一边热情的说道:“好兄弟,来北平一定要找我,哥哥带你吃遍北平城,玩遍北平城,但凡哥哥能想到的,都让你享受一遍,不!享受多少遍都行!一定要来哈!” 我哈哈一笑:“那是自然,放心吧,如果来奉天盛京的话记得去满族民宿风情街找我,我的店很好找,金字招牌,独此一份。”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很短,却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不争气的眼泪竟然在上车的那一刻落了下来,或许这就叫患难之交吧。 老唐到底是极其仗义的人,我前脚飞机落地桃仙机场,后脚就收到了银行短信的提示,账户里果然多出了一百五十万,突然让我觉得这一次倒没算赔本。 烈日炎炎,游客稀稀拉拉的在街上徘徊,眼看着对过那些卖民族头饰和剪纸的摊铺还有些买卖,倒让我有些空牢牢的,这种无聊的日子还不如去探险来的刺激。回到盛京已经半个多月了,几乎都在调整生物钟的状态,每日浑浑噩噩的除了到店里卖卖雪糕,就是将那块张英手里的帛卷拿出来端详,可无论用尽什么方法,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昨儿个去给老祖们上坟,本以为能得到些他们的提示,结果这帮祖宗们竟没一个能出来给我托梦的,我甚至怀疑此前的那次祭祀是种幻觉,或许他们从来就没出现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无量天尊!”好家伙,这一嗓子没把我吓到,抬眼望去,喊号子的竟是个道人打扮的年轻人,身长七尺左右,一头长发上别着一根玉簪子,面如冠玉,双耳带财,眼仁漆黑深邃不见底,元宝似的嘴唇就像涂了女人唇彩似的,既红且亮。看样子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却刻意摆出老气横秋的样子。 我白了他一眼,从老钱匣子里翻出十块钱现金,走了过去:“天尊天尊,这几天买卖不好,就捐十块钱给你了哈,别嫌少,小店利薄,市场管理费、税费、水电煤气费多如牛毛,就这么多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贫嘴,像极了老唐。 那小道人将手里的拂尘插到了宽大的袖子里,嘿嘿一笑道:“施主客气了,贫道不是来化缘的。” “槽,不是化缘的难道是来玩cosy?那在这条街可没什么市场,要是探讨业务,对不起,我没兴趣,你可以去街口萨满祠堂去找大萨满孙铁锋大师,他最喜欢神叨叨的和人唠嗑了,去之前记得拎两瓶老龙口哈,别的酒他喝不惯。” 他摇了摇头道:“施主,我路过此地,看到房上黑气缭绕,必有妖气,这才进来和你攀谈,眼见你印堂发黑......” “滚!”我顿时暴怒起来:“娘的,在庙里骂和尚秃,在饭馆骂厨师臭,你几个意思?”说着就要拿扫帚赶人。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太情愿的向外走去,到门口时又回望了我一眼,说道:“贫道道号玄清,乃是棋盘山龙虎观修行之人,施主若是有事可自行前往找贫道,定能为您逢凶化吉的。” “滚!我再说一遍!” 他见我态度坚决,只好摇摇头离开了我的老店。 这年头冒充和尚的我见的多了,冒充道士的还是第一次。昨天就有一个自称是锦西望海寺的和尚到我这里化缘,说是分文不取只为了结个善缘,结果还不是掏出了一个开了光的护身符,硬是塞给了我,还让我捐200块钱的寺门砖钱。吃了我三根中街大果后,我让他背诵一段金刚经,结果那老小子没命似的跑了出去。这小道士倒好,一进来就说我黑气缭绕,位一个相师能不知道这些吗?比玄境上的事,我可以让他十条街。 透过窗子,我见他又待了一会,这才知趣的离开。于是又小心翼翼的研究起我那古卷帛书来。 但是这一回再打开的时候,让我有些吃惊,那帛卷的一角竟然出现了些许墨迹,倒不像是文字,勾勾巴巴的更像是图案,难道又是地图?可再卷开的时候,那图案却戛然而止,仅仅是一个角落而已。我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片刻后联想到了那张英内棺中的十二字诀来:遮云闭月、无风无雨、去影化形。无风无雨难道说的是天气吗?今天38度的高温,别说风雨了,就连一朵云彩都见不得。 慌忙之间我赶紧找出一张宣纸来,覆住帛卷,一笔一划的将显露的地图临拓了下来。可惜的是,这临拓下来的部分比拼图还让人难以捉摸,要是能再大一点就好了。现在只能寄托于老天赶紧来一次遮云闭月,这样就可以验证一下我的猜想了。 第52章、前往国都 倒霉天,越想让它出云彩,偏偏连续好几天都是大太阳天,最可气的是好不容易白天出了云,到了晚上却散的一干二净,过了一周多都未能达成所愿。 这一日突然接到老爸的电话,老军阀对我向来不是很友好,所以我们父子自从我上大学之后便是聚少离多,一是他工作的地方理我家实在太远,二是见到他没说两句话一定会吵起来,照他话讲,我就是他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来报仇的。 “尊敬的父亲大人,有事您请吩咐。” “哎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吧?怎么这么客气了?” “不不不,百善孝为先,凡事的礼让着您。” “少他妈贫嘴了,我跟你说个事,明天安排你去一趟北平,你收拾收拾,穿的像样点,别丢老子的脸。” “啊?什么事这么急,我这店也走不开啊?” “滚蛋,你再废话,我让人把老宅拆了,一天天没正形的玩意,读书读的一溜三遭不如当初来当兵了!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到北平后,机场有人接你,然后我再跟你说去干嘛。” “不,您能先征求征求我意见吗?别老这么军阀作风行吗?” 我本想抗争一下,但电话却被他硬生生的挂断,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在他面前我就没有询问和质疑的权利,每次要么是被打断说话,要么是被打断双腿,没有第三种选择,当然,打断腿说的有些夸张,但无论在哪个年纪,他抽皮带的速度都远超于我逃跑的速度。 我之所以不愿意去北平,最大的原因就是曾经太爷爷给我批过八字,说我的命相不适合在帝都生活,去了就会有劫数发生。但老军阀却是个忠诚的无神论者,他向来视太爷爷的理论为糟粕,所以根本不会让我有任何的拒绝余地。 无奈之下,我只好选择服从。 回到家的时候,老妈已经为我添置了不少新衣服,并且都塞进了行李箱中,但她的审美观念我实在不敢苟同,除了认准是牌子的货以外,其他根本不认,就连配色啊,大小啊,统统是求其次的。 第二天一早,一辆猛士吉普便停到了我家楼下,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人——老爸的贴身属下胡长庚对我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大少爷,咱出发吧?我奉命把你送到机场去。” “别介,别叫我大少爷,我受不了这称呼,弄的我感觉更像是身处在军阀家似的,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小周吧。” 他嘿嘿一笑:“没事,称呼而已,叫什么无所谓。”说罢接过了老妈准备好的行李箱,我只带着老祖留下来的阴兵鬼符、灵武天书以及那个帛卷,便匆匆上路了。毕竟这是去北平,不是去寻墓,所以家传的那些宝贝金罗盘、寻龙尺什么的都留在了店里的保险柜中。 因为还是时疫期间,所以飞机没什么人坐,我正庆幸身边没人的时候,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我肩膀道:“无量天尊,施主又见面了。”一抬头,竟是那天碰到的假道士,靠,这是阴魂不散啊。今天的他没有穿道袍,而是一副现代年轻人的打扮,牛仔裤、红卫衣,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圆镜片的小墨镜,那头道士的长发已经用绳子扎了起来,若不仔细看的话,就凭他这副尊容,一定会被人当作小姑娘来看待。 我正发愣没有说话,他却自来熟的又说了起来:“好巧啊施主,您也去北平吗?我是37f座位,你傍边。” 我闪身让他进去,自己则拿起了杂志翻阅了起来。 “施主,上回和您说的事,好像没有多大改观啊,您头上......” “我头上一团黑气,我知道,别他妈废话了,我和你又不是很熟,没必要一次又一次的提醒。”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变得默不作声起来。人家出门都能遇到个贵人什么的,我这一出门碰到的竟然是咒呗我的老道,哪说理去啊。 这一路上心情都低落到了冰点,道士好像是第一次坐飞机,紧张的直在那闭目念经,我摇了摇头,还是发出了散心来,从腰包里拿出一片口香糖递了过去道:“害怕的话就嚼个口香糖吧。” 他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无量天尊,谢谢施主了。我确实是第一次坐飞机,难免有些紧张。” 我点了点头:“去北平干嘛啊?” 他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说道:“代表我们道观参加一次道教协会的会议,也借此机会向各宗派的教友们学习学习。”说着怕我不信,还掏出了他的证件让我看。 我见他时不时的往我头顶上看,就知道他对那团所谓的黑气执拗的很,于是说道:“别老盯着我头上看了,你说的黑气我知道,不过对我的影响不大,所以没必要针对它。对了,你们道家也分派系吗?” 他点了点头:“那当然了,而且派系还很多,按道门分有混元派、南无派、清静派、金辉派、正乙派、清微派、天仙派、玄武派、净明派、云阳派、虚无派、云鹤派、金丹派、玉线派、灵宝派、太一教、全真教、正一教、真空派、铁冠派、日新派、自然派、先天派、广慧派等。咱们东北是张三丰祖师爷的家乡,所以我们道观属于他创立的自然派。”他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一个符咒来送给我道:“既然您不在乎那团黑气,我就把这个符咒送给您吧,可以逢凶化吉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婉拒了他的好意,符咒这东西不要轻易的接,并不是怕他募捐,只是各家有各家的规矩,理论上讲相师也归属于道家之中,很多咒语甚至和道家相重复,所以没必要领这份情。更何况我头上所谓的黑气其实是来自身上携带的那个张英帛卷,如果真的被驱邪了的话,我怕帛卷从此便不会再显影。 “唉,好吧,既然您不用,我就不再多言了。”他有些失望的收起了符咒。 “你从小就入了道家吗?”我问道。 他摇了摇头道:“我俗家名字叫李霆飞,因为喜欢道家的自由、无为思想,所以大学毕业后就在龙虎观修行了两年,道法一般,慧根也一般,所以师父也不管我,只让我做个散仙,负责观里对外的事务。” 霆飞,这名字有意思,暴雷,霹雳,属于五行当中的金,能起这个名字的人,家里都是不差钱的主,不消说,他一定是个富二代。不过后边接一个飞字可就不好了,人们只见过云飞,哪见过雷飞的,追着往人头上炸吗? 很快飞机就到达了首都国际机场,我和李霆飞互留了联系方法,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好在他这人挺有礼貌的,和我也投缘,等回盛京后,一定去他的道观里玩玩。 过了闸口,一个硕大的牌子耸立在人群当中,上面写着:“欢迎周云瞳公子,驾临北平。” 嚯,用得着这么热情吗,我赶忙挥了挥手,来人见我和照片对的上,赶忙热情的将我接了去。 第53章、四合老院 负责接机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身上穿着传统的褂子,一排盘口坠于胸间,十分的利落。灰白的头发加上深刻的法令纹,让人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好在他十分的客气,和我握了握手后说道:“周公子您好,欢迎来北平,您叫我老吴就行,这次您在北平期间所有的衣食住行,都由我来负责,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说,我会尽量满足的。” 他这番话说的我顿时有一种高大上的感觉,好像真的成为了一个阔家公子似的。 “吴伯您客气了,叫我小周就行。” 他笑了笑赶忙道:“可别叫吴伯,这个我可真的受不起,还是叫老吴吧,咱们这边请。” 说着,他将我引向了停车场,早有司机在那等候,见我们出来,赶忙打开一辆埃尔法商务车的车门。 这车坐着是真舒服,尤其是在这高温天气里吹着空调,倍感舒坦。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老吴客气的说道:“周公子,我们先到休息的地方,回头家主会亲自接见您的。” 呦呵,家主,这称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像是看电视剧似的。派头十足,总该不是什么王公贝勒的后裔吧,这都21世纪了,还玩这老一套,666,牛的很。 “敢问您家的家主是?” 老吴呵呵一笑:“家主不让我说,等到了地方您就知道了,放心我们绝无害人之心。” 那还用说,刚才我已经悄悄的给老军阀发了微信,他直回了一句让人垂头丧气的话:“大小伙子一个,你怕个屁。把你卖了值几个钱?” 车子很快就上到了机场高速,由于今天起的太早,没多大功夫我就呼呼大睡起来,那梦做的叫一个香甜,梦里的袁芷珊身着比基尼,和我追逐于沙滩之上,火辣辣的身材靠着我,让人有一种享不完的齐人之福。 正当我们要进行最关键的行为时,身边却突然蹦出来了老唐及玄清那个小道士,虽然袁芷珊依然妩媚的跨坐在我的腿上,但我早已被那二人吓的兴趣全无,就在袁芷珊要撤掉比基尼的上装时,我紧张的突然坐了起来。 “唿——” 长长的喘了口粗气,到底还是一场梦,那两个倒霉催的,要是不在身边看该多好,最起码得让我先看完了再出现啊。 车子已经下了高速,老吴回头看了看我道:“周公子,我们大约还有半小时才能到,您若是饿了,先想想吃什么,回头您告诉我,我为您订餐。” 毕竟是第一次来北平,对于美食知之甚少,平日里吃惯了老街上的快餐,突然一下子接受贵宾级的待遇,还真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回道:“老吴,你定就行了,我除了不吃狗肉之外,什么都行。” “得嘞,那我就让人请厨子回府,给您坐一桌满汉全席吧,当然,不是全部的满汉全席,而是部分的,毕竟失传了太多道菜了,如今能做六十道以上满汉全席菜点的酒楼,在北平城也不过才三家。” 满汉全席?卧槽,我不是还在做梦吧?赶紧偷偷的掐了一下大腿,嗯,疼!不是在做梦。 车子很快就开到就开到了二环边上著名的老宅区,当年的王爷贝勒的府邸几乎都在这一代。没多大功夫便停到了一个大宅院的门前,两座带着包浆的门墩在朱漆的大门两侧,门楣上嵌着四根粗大的椽子,每扇门上还各钉有铮明瓦亮的铜钉七根,这若是放在清代,妥妥的广亮大门,没个一品级别,都不敢这么装饰。 老吴客气的打开了车门,对我说道:“周公子,到了,请下车吧,这是我们家主的别宅,一般情况下他不住在这,但您绝对放心,这里的环境绝不比五星级酒店差。” 我点了的点头,随他向里面走去,那硕大的影壁修的真的是太壮观了,九只浮雕蝙蝠围绕在福禄寿三神的周围,青灰色的水磨石材质,突显出主家的高贵地位。 “老吴,这套四合院现在得卖多少钱啊?” 老吴想了想道:“这套院子是三进三出的,一共有24间房,本来是和后面的十多套四合院为一个整体,曾经是前清礼亲王的王爷府,我家家主在30多年前,花了小一千万买下的,现在这么说吧,按照市场价,没有30个亿,我估计是不能出手的。不过家主也说了,他不缺钱,给多少也是不卖的。” 三十个亿,我的个乖乖,要是我早就卖了,谁喜欢住这种老宅子,弄个别墅不香吗? 但饶过影壁之后,我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这哪里是我想象中的四合院啊,简直就是豪华养老院一般,每间房除了飞梁画栋形似古房之外,根本看不出历史的沧桑感。古代那种纸糊的窗框,如今已经换成落地的玻璃窗,透过窗子不难看到里面的结构,每一间都布置的相当高贵典雅。 老吴带我穿过第一个院子,来到了中院,葡萄架下是个小花园,里面什么摇椅、茶台、铜水缸一应俱全。在阳光的照射下,叶子显得翠绿翠绿的,让人有一种想要在下面喝茶纳凉的感觉。现在再想想,住在这里真的是比什么大酒店都好,起码在精神上能够很治愈。此刻我更加期待见到这位家主大佬了。 来到了中院的正房,让人眼前一亮,红色烫金的壁纸和地毯、明黄色的床帘、轻柔曼妙的白色纱幔,让人既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又带有一丝温柔复古的美感。房间里的设施一应俱全,窗户的设计刚好可以看到房间外面的景色,灯光则是暖洋洋的暗黄色调,而一旁的书房更是渗透出古典之美,上好的黄花梨博古架上,罗列着各种老瓷、宣德炉,五尺长的书案,摆放着高端的文房四宝,清一色的红木家具既显得古朴,又透露出房主的大气。这完全是高级别墅似的装潢,若关了门,根本想象不到此刻是在一个古老的四合院内。 我正惊诧之间,老吴微笑着说道:“您就住在这,我住前院,有事可以直接按铃,我随时侍奉。您先休息着,半小时后之后外聘的厨师团队会来给您做餐,我家家主会在晚上8点左右来见您。” 第54章、满汉全席 坐在葡萄园里的藤蔓之下,老吴给我泡起了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我心里猜测,会不会是他的家主想让我来给他看看风水,算算命,但转念一想,偌大的京城,风水相师多如牛毛,奇士大师更是数不胜数,怎么会从大东北的把我给请过来,着实有些不可思议。况且这次前来是老军阀命令的,能和他扯上关系的,绝不会和风水有关。 大约一小时后,老吴收到了保姆的通知,说餐厅那边已经将膳食都准备完毕。老吴赶忙恭敬的对我说道:“周公子,可以用餐了,您随我来。” 我们二人穿过了第二道院子,来到了后院西厢房,上面挂着一块乌木刻的牌子,一看笔体就知道是已故大师启老爷子的字,潇洒而不失笔力,牌子上写了五个字:“吃饭很重要。” 哈,果然是启老爷子的脾性,他晚年的时候就像个老小孩,写东西再也不文绉绉的,充满了童趣。 我看了看正屋和东厢房,均是大门紧锁,而且似乎没有像前院那般精细的装修过,于是问道:“老吴,这两间大屋怎么这么朴素?” 老吴一愣,随即说道:“这......这本是我家小姐的闺房,她已经......”他这般支支吾吾,让我有些意外,试探性的问道:“不在了?” 他赶忙摇摇头道:“不不不,在在在,大活人一个,好着呢,只不过她有十年没住这里了,和我家家主闹的很不愉快,所以自己搬出去住了,家主为了留下她的气息,就始终没有嘱咐装修。因为这是家中的内闻,所以刚才我有些犹豫该不该讲。” “唿!你这大喘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阴宅呢,正好借机帮你们抓抓鬼什么的,现在看倒是没那个必要了。” 说着和他走进了餐厅,瞬间仿佛进入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一般,这餐厅拥有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古朴桌椅,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姐姐,穿着一身绣花的汉服,正坐在一个古筝的后面,轻轻的拨弄琴弦,那丝竹之音在侧,再闻到一丝清郁的沉香味,顿时让人大有食欲。 “周公子,请上座。” 老吴抽开一张镂空的黄花梨椅子,将我让了进去,又轻轻的推合。双手拍了拍,立刻有一群穿着旗袍的美女端着菜从外边走入,一边上菜还一边报着菜名。 头道菜上的是海参烩猪筋、海鲍烩珍珠菜、淡菜虾子汤、鱼翅螃蟹羹。二道菜则是米糟猩唇、假豹胎、蒸驼峰。三道菜上的是假江瑶、鸭舌羹、鸡笋粥和芙蓉蛋。主食是白面饽饽卷子、什锦火烧和梅花包子。还有若干个开胃的小菜,琳琅满目的摆了慢慢一大桌子。 我惊奇的问道:“这些都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 老吴点了点头道:“时间仓促,怕您饿着,所以就先做这么多,如果不合胃口的话,我再让他们准备。” 我生生的咽了一口口水:“用不着这么夸张吧?这能撑死我啊。” 老吴微笑着垂手站到了我的身后,我一愣,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坐下来一起吃啊,我自己哪吃的完这些,咱现在也算是熟人了吧,别这么客气行吗?” 老吴不语,只微微的摇了摇头,便又不动了,像个假人蜡像似的。 我知道,这叫食不言寝不语,这家的规矩可真大,比我们家老军阀还要规矩多。于是我便不再劝他,开始自己独自享用,一想起我在我爸他们龙军小食堂吃的小灶还有我大学食堂的快餐,甚至吃过的那些廉价酒楼,这简直就像天堂一般。难怪古代人都想做皇帝,就这菜色,又有谁不想吃呢,一个材料准备估计就得好几天,要真的把108道满汉全席全做了,那不得累死十几个厨子啊。 老吴站了一会,便又来到我身边,给我倒上了一杯温温的黄酒、一杯橙子,还有一杯科纳盐卤水,瞥到这水的瓶子时,顿时让我有一种肝颤的感觉,听说这一瓶水要将近3000块钱,那简直就像是在喝黄金似的。 可能是习惯了在龙军部队里成长时和小战士们抢食物吃的感觉,突然让我一个人享用美食,食欲大减了许多,没吃几口就有了饱腹感,有的菜甚至连动都没动过,感觉非常的可惜。 我赶紧用餐巾擦了擦嘴说道:“老吴,我吃好了。”他赶忙过来又给我倒了一杯漱口水,并且端起了一个金灿灿的痰盂。我漱口吐掉后问道:“这一桌子菜得多少钱?” 老吴笑了笑:“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他见我追问,赶忙答道:“回周公子,这顿饭是分类计费的,材料费、烹饪费、上门服务费以及厨师的打赏,服务员的打赏,一共大约6万左右。” “6万?卧槽,真牛逼,我一顿饭吃掉6万?这够我出去吹一辈子的了。” 他点了点头道:“这只是这十几道菜,如果真的要做108道菜的话,单单什么鱼翅、熊掌、猴脑、猩唇等四八珍的材料费就得36万,我家家主曾经宴请过咱们夏国的某个上层官员,一顿饭不算酒钱的话,花费了40多万。” 想想和老唐、袁芷珊在山洞里吃压缩饼干的苦逼日子,此时我激动的差点掉下了眼泪,所谓的朱门酒肉臭也不过如此吧。 老吴见我完全的落筷,赶忙将我又请到了旁边的茶台就坐,让茶艺师泡上了一壶新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周公子,请,这个茶是我们家家主朋友送的,今年的明前茶,是西湖十八颗御茶的叶子,他特意嘱咐我给您尝尝。” 茶水我没什么研究,只要是香味大的我都喜欢,比如青茶里的铁观音、绿茶里面的龙井,这都是我的最爱,但是品尝过这位家主的茶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此前喝的茶一定是树根子上的叶子,不消说,这个茶的价格一定也是天价。 “老吴,我问您个问题行吗?” “您说。” “你们家主到底是做什么买卖的,怎么这么有钱?” “这个......”他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这又是不能说的秘密。 “得,我不为难你了,等我见到他再问吧。” 说话间,一个保姆敲门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吴管家,家主来了,已经过了前院。” 第55章、大宅归我 没一会的功夫,刚刚出去迎接他家家主的老吴,引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回来。我打眼一看,这男人长得身材魁梧,器宇轩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枣红色的国字脸上留着环唇的斑白胡须,身上穿着一套大师装,胸口还别着一枚硬币大小的徽章,上面是个篆书的“天”字。 刚一见到我,他就哈哈笑了起来:“大侄子,终于来北平了。” 就这份威严与祥和并济的态度,让人不得不恭敬的俯首称是。 他指了指茶台道:“坐吧,坐下聊。” 我一脸的懵逼,忐忑的坐下,眼见着他脱下外套,将袖子挽起,端着茶淡淡的喝了一口,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这才开口说话:“你一定好奇我是谁吧?” 我点了点头。 “嗯,看来你老子是真没介绍我。我呢,叫杜万生,是咱们相师六门天门的门长。” 我一惊,天门早在唐朝后期就已经寂寂无闻了,后来的上百代人更是不知所踪,即便偶有人才,也都是昙花一现,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至于我们杜家和你们周家,唉,渊源颇深啊,曾经是死对头,因为你祖上有位叫周天赐的,那人实在过于歹毒,穷极一切方法打压五门,也通过各种斗法及官府的勾结,巧取豪夺了其他五门的绝技,尽管五门齐心合力的想要整垮灵门,但无奈每次都能让周天赐巧妙的避开,这梁子结了几百年,始终也没个了断。” 我愣住了,随即问道:“既然是世仇,您怎么又和我家重归于好的?” 他呵呵一笑,让茶艺师重新换上一泡茶道:“这世界上哪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五门虽然有着共同的敌人,但是在你先祖避世辽东后,我们五门之间又开始了自相残杀,互相攻讦,尤其是我们天门上万年的死对头地门齐家,勾结了渡门何家排挤我们天门及玄黄二门。直到民国初年,我们天门早已破败不堪,险些绝嗣。 这时候你高祖挺身而出,非但将我们天门的《河图八十一诀》还给了我的先祖,还破例教我先祖技艺。当然,你们灵门的规矩是不教授外人本事的,他们当时只是以兄弟相称,只有师徒的实际,却没有师徒的名分。 从那以后,天门才又重新走回到舞台之上。凭借我们祖先的名气,和后来逐渐精纯的本事,在夏国建国后受到了很多达官贵人的追捧,也就有了我们现在的境遇。所以我的先祖留下一句遗训,永世不再与你们周家为敌,相互扶持共同进退。不过,可惜的是,你爷爷和你父亲都不信风水相师这一说,断了整整两代人,到了你这一代......” 他的话戛然而止,我心里却明镜似的,后半句应该是:“到了你这一代,早已凋敝不堪。”他哪知道我从小就跟着太爷爷学习相法,又有太爷爷的《玄经》打辅助,早就集其他五门之长,比本事根本不输他们任何人。更何况我手上还有一张《灵武天书》的王牌,如果真的想发财出名,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但一想起要祭祀自己的长子,我的心头不禁又多颤动了一下。 “好了,这是咱们两家的故事,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吧?想问就问。” 我本来有无数的问题待解,但他突然讲述了两家的渊源,又让那些问题无端的不知所踪。最后问出了最俗气的问题:“杜叔,你做什么买卖,能赚这么多钱?” 他噗哧一笑,险些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老吴见状赶忙递过来一条毛巾,让他擦了擦嘴,最后他笑的前仰后合的说道:“你这臭小子,果然和你爸说的一样,他这辈子最不爱钱,而你却喜欢钱喜欢的不要不要的。这么说吧,有两部分,一部分呢是祖上留下来的积蓄,另一部分是给咱们夏国的总统及高参部门占卜国运所得到的的赏赐。” “国运?那岂不是很空?” 他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比如最近准备打南湾岛,完成统一大业,如果没有我们相师的占卜,单单靠武力征服,是很难看到未来的发展宏图的。” “卧槽,那国库岂不是随便你拿吗?” 他点了点头,半晌后说道:“其实对于真正有钱的人来说,钱不过就是种数字而已,有人种地赚大钱,有人卖货赚大钱,有人干网上带货赚大钱,你说一旦你有了上亿的资产,每天花又能花出去多少?一百万?那得买多少东西啊。” 我赶忙摇了摇头,对他的观念表示不认可,这就是所谓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那是您有钱才说这话,要是没钱的话,吃的是盒饭,和一桌子动辄几十万的满汉全席能一样吗?” “行啊,你既然这么说,那我让他们天天给你做满汉全席,看你什么时候能吃腻。” 一想到刚才的那些菜,我顿时摇了摇头,好东西之所以好,是求而不得,什么东西不求而得了,反倒让人失去了胃口。 杜叔望了一眼屋子,缓缓地说道:“喜欢这里吗?” 我马上点了点头:“像住皇宫似的,谁会不喜欢。” 他嗯了一声:“我在这住了整整20年了,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自己亲自用相学命人置办的,直到两年前才搬到京郊去。” “啊?为啥啊?这么好的宅子不住,跑到京郊?” “呵呵,你看到的不过是我表面的风光罢了,谁家都有说不出的苦,就像你们家有禁忌的相术,其实我们家也是有的,越接触帝王,越会变得孤单,到如今我已经妻离子散了,唯一的女儿十年不见我,有钱又能怎样?搬到京郊去,自己一个人写写书,练练字,偶尔去紫元阁开开会,倒也安逸的很。” 说着他让老吴取来一份文件递给我道:“你在上面签个字。” 这似命令般的口吻,不容我拒绝,所以我连内容都没看,就直接把名字签了上去,随后才问道:“什么?” 他微微一笑:“这个宅子的产权,从你签字开始,它已经属于你了,这里面的十二个帮佣以及老吴,从此后就都跟着你了,记得要善待他们,都是上好的忠仆。” 我脑子嗡的一声,就好似有几十亿现金突然砸到了肩上,吓的脸色都苍白了许多。 “杜叔......这......”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头道:“算是杜叔我给你的见面礼,也算是我替我的先祖报个恩吧,反正也没多少钱,是个意思,别嫌弃。” “不是,我怎么能嫌弃,只是这份见面礼也太大了,我可不敢收。” “老吴,你去办理过户吧。”杜叔根本不听我的解释,直接支走了老吴。随即那些茶艺师、琴师也都纷纷告退。 这时候杜叔又从怀内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我,说道:“密码是970410,你的生日,这里面的钱足够你再买一个这宅子的,以后呢愿意回老家奉天就回去,不愿意回去就在这里住下,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卧槽,难道这张黑色的卡片里放着几十个亿?我的手颤抖了起来,相比之下,我那用命换回来的200万,简直就是零花钱一般。 “杜叔,您一定有事需要我帮忙吧,无功不受禄,如果您不说的话,钱和房子,我一个都不收。” 他笑了笑,说道:“你是个极聪明的孩子,想到了这点。行吧,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杜叔我没几天活头了,所以临死前想替祖先做些还债的事,你们周家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第56章、幕尘宝珠 以前在电影电视剧当中经常能看到灰小子的故事,那些人都是一夜暴富,或遇到宝藏或成为什么龙婿,就连小说网站上只要搜索婿字,都会出现几百本各种赘婿、酷婿、能婿之类的,因不劳而获而成为人生的大赢家,现如今我没做别人的女婿,却突然之间变成亿万富翁,着实有些不可思议,也不知道高祖他老人家当年做了多大的善事,能积下这么大的德报。 但是杜叔的说自己时日无多的话,却让我有些意外,赶忙问道:“杜叔您是生病了吗?” 他摇了摇头道:“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诅咒,一个自黄帝时代开始我们家就无法解除的诅咒,男人最高只能活50岁,女人则在三十而亡。” 天啊,我以为《灵武天书》的禁忌已经够毒辣的了,然而他们天门杜家的诅咒竟比我们家族的诅咒更加狠毒。 见我发愣,杜叔续道:“相师六门每家都在向天索取,当然,这种索取也必须要付出,相对来说你们周家算是幸运的了,可以自己选择死或不死。而我们天门,从上古时期就成为各个君王的座上宾,给予荣华富贵的同时,也要付出无数的生命代价。” “那就没有解决的方法吗?” 他摇了摇头:“很久之前,祖先就在找这种解决方法,可到头来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比如说幕尘珠,有人说它可以破除这种诅咒,也有很多的资料记载过,但那毕竟是个传说,从来没有杜家的人找到过它。” 我赶忙惊叹道:“杜叔,你该不是逗我吧?幕尘珠不是小说《鬼熄灯》里的圣物吗?怎会是真实的?” 他轻哼一声道:“那你怎知《鬼熄灯》里幕尘珠的故事不是真的?又怎知那个作者不知道这个诅咒的故事?” “此话怎讲?” “2006年的时候,那时候的我,为了找寻破除我们家族诅咒的方法,便找来了《鬼熄灯》的作者,将我们家的故事讲给他听,当然,这里面包含了很多盗墓的事情,都是先祖做过的。目的就是让他能写出一本关于盗墓题材的小说,为此我不惜重金请枪手捧红他,让更多的人对盗墓感兴趣。” “那您的目的是什么?” “凭你那么聪明的脑袋,难道想不到吗?” 我看向他,迟疑片刻后,终于想到了其中的原因,于是答道:“您是想让更多人参与到盗墓中去,找到破除你们身上诅咒的‘幕尘珠’!” 杜叔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没错,不仅如此,我同时还资助了另一本书《掘墓笔记》,同样的手段,同样的操作,从此咱们国家喜欢盗墓的人就越来越多,私自倒斗的更是数不胜数,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找到那东西,出高价卖给我,这要远比我派人大江南北一个又一个的去找,方便了很多。我有信心,只要幕尘珠能够出现在人间,就有能力花钱将它买回来。” 我惊诧于他的这种手段,然而他却说道:“我们度家每个男人在50岁之前、女人30岁之前,会突然得溶血症这种疾病,红细胞破坏速率增加,超过骨髓造血的代偿能力。从而导致急性肾衰竭,即便是换肾、换骨髓......也无济于事。而我今年已经47了,身体情况也每况愈下,既然得不到幕尘珠的庇佑,那只能在死之前安排好后事了。可惜我没有儿子,否则杜家还有存活下去的可能。” 他说到这,十分的激动,不停的喝着茶水。 “家主,该吃药了。”老吴递过来一个药盒,将里面的药倒在了杜叔的手上,共有四五种之多。 杜叔轻叹一口气道:“现在全靠这些维持着,也说不好哪天就撒手人寰了,我女儿无意于继承我的遗产和家学,这让我更加的难受。我想找到幕尘珠也不单单的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她,我不想在她人生大好年华却死于非命。” 说的动容,他竟然掉下了眼泪,这倒让我不知所措。 “杜叔,如果找到那颗幕尘珠,是不是就一定能救活天门杜家?” 他摇了摇头:“找到是一回事,使用又是另一回事,不过此前我已经派出几支考古队去往陕州,找寻记载幕尘珠使用方法的古卷了,现在想双管齐下,想让你帮忙占卜一下幕尘珠的下落。你放心,只要能找到具体的地点就行,无论是考古队还是土夫子,我都有团队。” “这个事我爸知道吗?” 杜叔点了点头:“我问过他,他说他对风水之事完全不懂,倒是你从小和你曾祖有过交集,他也不知道你到底会多少,现在看,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这才将你送了过来。” 我说好不应的会联系我,让我来北平,感情他是在送顺水人情,无论成与不成都算是尽到一份心意。 “杜叔,这占卜的事和送我房子、钞票有关联吗?” 他一愣,随即说道:“别把你杜叔想那么差劲,我之所以送你那些东西,根本没想过你能帮到我,仅仅是为了报恩而已?”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答复他,而是走出餐厅去给老军阀打电话。 “喂?老爸,杜叔让我帮他占卜的事您知道吗?” “唔,知道。” “您同意吗?” “非但同意,还要你竭尽所能的去帮。” “为什么?” “两家的渊源自不必说了,他们家早就不欠我们家的了,当年你爷爷过世的时候,你奶奶独自拉扯我、你姑姑和你小叔,特别的不容易。如果没有你杜爷爷的帮助,恐怕娘四个都得上吊抹脖子。从我初中开始,到考上军校,你杜爷爷始终给予关照,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他们杜家,咱们周家早就没了。这份情就算舍生忘死也得还,当然对你来说尽力就好了,并不是真的让你去死。” 我一惊,原来奶奶生前所说的大恩人,竟然是杜家,她那时候只告诉我有人帮了周家,长大后要感恩戴德,但却没提起过是谁,或者提起过而我忘记了。 “行了老爸,我会尽力的,您放心。还有,他送给我了一套房产,价值好几十亿的四合院以及几十亿的存款,我是很想收,但必须征求您的意见。” 以我对老军阀的了解,他一定会断然拒绝的。 “好,知道了,你收着吧。” “什么?我没听错吧?” “那有什么听错的,你杜叔和你杜爷爷的脾性是一样的,给出去的东西,如果对方不要,他会觉得十分没面子,再说了,周家和杜家谁又能分得清利益呢。既然他要送,你就收着吧,我不反对。” 靠,真的是太让我意外了。 转身回到餐厅,见杜叔还在自艾自怜,于是走上前去说道:“杜叔,放心吧,我给我爸打过电话了,他说即使舍生忘死也得帮你们杜家,找寻幕尘珠的事我包了,如果它还在这个世间,我就一定会找到它。” 第57章、隔壁梨园 这大话是吹出去了,可如何寻找那个未必存在的珠子却成了一道难解的题。 送走杜叔之后,我又回到了葡萄藤下,一边喝着茶,一边晃着摇椅,老吴则在我身旁不停的扇着扇子,时不时的还让保姆换上新的冰镇西瓜来。 “老吴,杜叔为啥把你留给我了啊?” 杜家的规矩,让此刻的老吴不会对我再有任何隐瞒,随即说道:“回少爷......”房子一过户,他连称呼都从周公子变成了少爷。 “老奴伺候家主一辈子了,出生在杜家,生长在杜家,他在考虑这件事上,也是为了老奴好,京郊那边湿气重,对我的关节炎十分不利,家主那边有了新的管家,就把我赏赐给了少爷您,许是比较信任老奴吧,让老奴细心照料您。” 我皱了皱眉头,赶忙道:“那我可以命令你吗?” “当然可以,您下的一切命令,我都是要照做的。” “好,从今天起,你不许再称呼自己为老奴,都什么年代了,什么奴才不奴才的,我听不惯,以后你愿意呢就称呼自己为我,不愿意呢,叫自己的本名也行,总之不要再叫奴才或老奴了,哪怕是叫管家也行啊。还有,别少爷少爷的了,我呢,没那少爷命,叫小周或云瞳都行,我不在乎。” 老吴一惊,赶忙站起身来鞠了一躬道:“谢少爷抬爱,既然少爷这么说了,那老奴......那老吴以后就不称呼老奴了,但少爷这个词是必须得用的,这是杜家的规矩,我们祖孙三代都是杜家的管家,已经叫习惯了,改不了口,您还是别难为老吴了。” 我见他对这个事有些发怵,只道是杜家的规矩不可逾越,于是点了点头道:“随你吧,对了,养你们一个月得花销多少?” 这是我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宅子需要人打理,不问好价格是不行的,尤其是我这么一个爱财的人。 老吴微微一笑道:“宅子里日常的保姆是三个,孙妈、王妈和江妈,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打扫卫生,一个负责清洗和整理内务。她们的月薪都是6000左右,一周放假一天,每年过年视情况而定,都是外地人,在北平没家,所以都住在前院,过年的时候家主一般会封一个一万块的红包给她们。除了她们三个之外,还有两个保镖也是家主刚过继到这边来的,月薪是15000,负责您在北平的安全,红包是多少,我就不太了解了,都是安保公司派过来的。另外呢,就剩下两个杂役了,月薪也是6000左右,维修一下院落和水电,年底红包同样是一万。至于琴师、茶艺师、花匠、按摩师都是外聘的,一次一结,2000左右。” “行,你算个总数吧,另外还有你的薪水,一并报上来。” 老吴赶忙摆了摆手道:“少爷,我的薪水您就别操心了,家主给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老伴去世的早,儿子如今长大成人出了国,自己混的不错,不用我接济,所以就不用为我考虑了,老吴我这辈子也没什么追求,能每天起床不生病的活着就很满意了。” “哈,你倒是想得开的主,这样吧,因为是宅子的新主人,咱得表示表示,每个工人封一个红包吧,给两万。” “用不了那么多吧?” “按我说的意思办吧,我这人虽然喜欢钱,但该花的一分也不能少。” “好的少爷,我替他们谢谢您了,明天我就去办。” 话音未落,隔壁的院子突然传来了几句咿咿呀呀之声,大半夜的猛然出现这两嗓子,着实吓我一跳。老吴见我十分的惊慌,赶忙道:“少爷,这是楚家班在吊嗓子。” “楚家班?” “是的,前清就有的戏班子,一直住在隔壁的院子,一代传一代的,主学的就是青衣,夏国建国后,戏班子变成了剧团,后来改制后又解体了,楚家后人便搬回到这来,搞了一个京戏培训学校,有那么十多个年轻的女孩子在学戏,天天早晚要吊嗓子。您要是觉得听不惯的话,我现在就过去和她们交涉交涉。” “别别,我就喜欢这口,很多人都说我不像是年轻人,可能是小时候跟太爷爷待在一起时间太长了吧,他就喜欢京戏,我也能跟着唱上两口。” 正说话间,院子那头唱起了《武家坡》的唱词,听得出来唱薛平贵这角色的人是个反串,声音虽然雄厚,却掩盖不住女生声带的特质,而那个唱王宝钏的女生则好了许多,声音婉转动听,有板有眼,字正腔圆,韵味十足。 我看了一眼围墙,对老吴道:“有梯子吗?我想上去看看。” 老吴微微一笑,赶忙去取梯子,少顷回来,将梯子架在了墙边,我赶忙爬了上去,这一看登时惊呆了,竟真的有十几个美女围坐在院子中央,个个一顶一的好身材,长相甜美俊俏,面带笑靥,粉如桃花。而正在演唱的那两个更是当中的佼佼者,真真的是面也出众,音也清脆。 当她们唱到为军的起下不良意,一马双跨到西凉时,我不由得叫起好来,顿时吓的她们花容失色,一个年龄偏大却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从中站起身来,大喝一声道:“谁?” 想来她是这群女孩的老师,我赶忙抱歉的点点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您隔壁院子的邻居,您这些徒弟唱的实在是太好了,没忍住就叫了声好。打扰了,打扰了。” 那老师白了我一眼,转头对学生们说:“别理他,你们继续唱吧。” 我见她也不哄我,于是就静静的趴在墙头上欣赏,老吴时不时的给我递上一把小茶壶,在那微笑不语。 大约半小时后,听了足足十多段好戏,她们这才散场,各自回屋睡觉,我这才慢慢的走了下来,两条腿站的久了,竟然有些发麻。 “少爷,您大可不必这样,如果实在想听戏,可以花钱请她们过来唱,之前家主就经常请她们来的。” “哦?唉!你不懂,偷戏听才有感觉,花钱请反倒没了兴致。” 我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正房,许是这一天实在是累了,玩了一会手机后便困顿的睡了过去。 第58章、六壬天诀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阳光十分明媚,我竟比此前开店时起的更早了些。门口传来阵阵不知名的鸟鸣声,十分的清脆响亮。匆匆起床推门去看,门廊的画栋上竟然整整齐齐的挂着一排的鸟笼子。里面各养着一只艳丽的鸟,有黄雀也有画眉、百灵,不停的互相攀比着高叫。 这时老吴走了过来,躬身道:“少爷,您起了。” “这是?” “昨晚听您说从小跟着老太爷听戏,估计您也能喜欢这个,我就擅自做主,把家主此前养的雀儿们一大早就挂在您的房前了,怎样?这些雀儿养的不错吧?” 我噗哧一笑,说道:“老吴啊,你这是真打算把我当八旗子弟来养啊,回头是不是还得给我准备个扳指和蝈蝈笼子什么的啊?” 他嘿嘿一笑,回道:“这您看,您这院西厢房里,什么文玩都应有尽有,之前家主就喜欢那些东西,什么核桃,葫芦,手串,扳指,多的是,就连虎骨扳指都有,后来突然有一天他就不玩了,都放在了西厢房。昨个也没来得及跟您介绍,回头您自己去看,反正都属于您的了,想怎么戴就怎么戴。”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做纨绔子弟这般有趣。 “对了,老吴,今儿个我得宅在屋子里工作,告诉家里人,没有我的吩咐,千万别进来。” “那您的午饭?” “我要是饿了会出来找你的,到时候再说,这回可别再做什么满汉全席了,对了,那个孙妈会做东北菜吗?” 老吴一愣,赶忙回道:“放心吧少爷,孙妈是祖传的手艺,天南海北鲁粤川淮四大菜系都很精通,无论是做菜还是面点,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否则也进不了咱们这宅子。” “那太好了,就做酸菜血肠白肉吧,两天没吃,有些馋了。” “好嘞,你稍等。” 老吴匆匆的跑了出去,一会功夫将保姆、杂役和保镖都叫了进来,他领头喊了一声:“谢少爷打赏!”那些人跟着整齐的叫了一声:“谢少爷打赏!” 噗哧,我笑的前仰后合,摇了摇头道:“不用谢,大家辛苦了。”这帮人喊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了网络上那些主播们,谢大哥送小心心,谢大哥送嘉年华,实在是太好玩了。 遣散众人之后,我独自去到了西厢房,偌大的房间竟然摆放了十多个博古架,每个博古架上所放的东西都同属于一类,就如老吴所说,尽是文玩之类的老物件,个顶个包浆透亮,开片挂瓷,这要是放到我们那个景区,估计每一种都能换辆车开开。 其实我进来绝不是为了找文玩的,自己的占卜工具全都留在了东北老家,手头上没有它们就根本算不出想要的结果,如果是测字的话又不能十分的精准。一想到杜家是相师六门之一,而杜叔又是相师中的大咖位,家里应该能有相应的占卜工具,这才来找寻的。 我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最里面的柜子下找到了一排龟甲,看那包浆应该有许多年头了,全都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光。轻轻摇了摇,里面还放有铜钱,没错了,这一定是杜叔的家传之宝,赶忙取了一个最古老的龟甲回到了正屋书房。 将龟甲安置在书案上之后,匆匆回房间沐浴更衣,这才重新回来。 深呼吸了一口气,点燃了一根檀木香,在烟雾盘旋着升起的一刹那,我口念灵门《玄经》中的六壬天诀,晃动起了龟甲,三遍之后,将那龟甲中的六枚铜钱倒落在书案之上。三阳在上,一阳一阴一阳在下。 竟是个‘同人’卦,乾上.离下,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于野,那珠子竟然不再人的手中,而是在山川野外之地。 我倒吸一口凉气,本以为如果能算出在谁手上,这样直接去购买就是了。但此时卦象所显示的竟是在野外,那就意味着有极大的可能是在墓中。 我赶忙拾起铜钱塞到了龟甲当中,再次起诀摇卦。 铛啷啷。 这一回竟然摇出两个艮卦出来,艮的方位是东北,难道珠子在东北老家? 越来越接近真相了,而我的心也通通直跳,这次和柳教授那回不同,他是握着具体的典卷找寻古墓的具体位置,而我却要在整个夏国九百多万平方公里搜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犹豫了一会,我开始进行第三次摇卦。 这一次更加惊呆了,出现的是六枚纯阳之卦,乾者,天也、龙也,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遯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 好难啊,乾卦是六十四卦中最难解释的一卦,也是最虚无缥缈的一卦,变数极多。我一下子便被塞进了瓶颈当中,如鲠在喉,难道真的无法找寻到吗?又或者说,老天已经给了我答案,没有更多深层次的意思,全在字面当中? 我突然想起了太爷爷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大道至简,相术,学的不仅仅是技艺,更多的是悟性,如果人人通过看书就能学会占卜之术,那不就都成了透露天机之人了。什么是修天眼?修天眼就是修人的慧根,灵根,也是我们灵门的立派初衷。我们灵门之所以比其他五门要强,是因为我们不拘于某一种形式的占卜,而是随心所欲,只要你坚持自己的直觉,哪怕是一片树叶,一根小草也能洞悉宇宙的奥秘。” 位置方向为东北,在山林野地当中,代表最高规格的陵寝,那只有天子墓才有资格称之为乾。 一瞬间我似乎找到了答案,但又不能完全的确定。 于是赶忙拿起了电话,打给专业知识最多的那个熟人。 “你好,周大师,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是温柔的袁芷珊,听到她的声音,迅速融化了我纠结的心情。 “你好袁教授,现在说话方便吗?” “嗯,你说,我正在整理上回我们带回来的文物,有时间。” “有个涉及到专业知识的问题想要向您请教,在咱们国家的历史上,东北有多少皇陵?” “呦,这个问题可大了,先不说远古一些的肃慎、东胡系统,单单后来的鲜卑、高句丽、渤海、契丹、东真、东丹、东蒙、女真、满族都建立过王权或皇权,那王陵、皇陵更是数不胜数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这似乎又把问题推回到了原点,但又缩小了很大的范围。 “有没有超级大的帝国呢?” “有啊,这里面的鲜卑建立了北魏,幅员万里,算是大帝国,但后来他们迁都到了平城,就与东北无关了,大部分的皇陵都在晋州一代。高句丽、渤海、东真、东丹、东蒙都只能算是王权,算不上超级大的皇权帝国。称帝的只有契丹、女真和满族,这里面女真是满族的前身,满族是女真的延续。不过就皇陵而言,女真建立的金帝国后来被第四代皇帝完颜亮迁都到了北平,而皇陵也随之迁到了北平房山一代,满族前两代帝王的陵寝在你老家奉天盛京,后面的皇帝陵寝都在北平。符合你的要求的,就只有契丹建立的辽帝国了。” “辽?那他们的皇帝年号、帝号、谥号、庙号里有没有和乾、天有关的呢?尤其是陵寝?” 袁芷珊想了一下说道:“当然有了,比如辽第五代皇帝耶律贤,他的年号就是乾亨,而他的妻子,也就是赫赫有名的萧燕燕萧太后,封号是承天-皇太后,他们俩的合葬墓就叫乾陵,咱们国家自古以来只有两个陵墓称之为乾陵,一个就是耶律贤与萧燕燕的,另一个则是武则天与李治的合葬陵。” 乾亨,一听到这两个字,我顿时兴奋到了极点,那不正是最后一卦所卜出来的内容吗?乾上乾下,元亨利贞。 承天、乾陵,原来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第59章、真的乾陵 袁芷珊的解释太精彩了,本来还想问问她关于满族建立的清帝国前两代皇帝在奉天盛京的陵寝,但转念一想,那两位建国之初还只是后金王国,算不上是清帝国,于是作罢,只把目标停留在契丹帝国中的乾陵上。 “谢谢小袁教授,我清楚了。” 她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我嘿嘿一笑:“发现了个秘密而已,想去探究一下乾陵。” “哼,别想了,那里早就成了一座空墓,除了石头你什么都找不到,就连棺椁也都被砸碎了。” 我顿时一惊,赶忙问道:“什么情况?” 她好像有什么急事,正和身边的人交流,半天没有回我,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现在开始忙了,回头再和你说。”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我打发了。 今天的三卦之问都已经用完,再多算一次都会犯了忌讳,于是索性将龟甲重新送回到西厢房去。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中午时分,肚内一阵咕咕乱叫,摇了摇石桌上的小金铃铛,没多大功夫老吴便跑了进来:“少爷,您忙完了?现在用饭吗?” 我赶忙点了点头,指了指院子当中的石桌道:“就在这吃吧,去餐厅太麻烦,还得让人收拾。” “好的,马上给您上菜。” 一会功夫,几个保姆便将菜送了上来,那酸菜香味直直的钻入到我的鼻腔当中,顿时让我有一种饥肠辘辘的感觉。再看那白白的酸菜汤、五花肉和血肠,更是让我急不可耐的拿起了筷子,挑起一口便送到了嘴里,瞬间让我忘掉了满汉全席的味道,我家老军阀的名言是:唯有酸菜血肠不可辜负。这一点我是从来不否认的,一口气吃掉了半盆,又啃了两根大骨棒,这才感觉到饱腹。 孙妈笑嘻嘻的问道:“少爷,吃的可香。” 我赶忙竖起了拇指道:“真的是太地道了,好吃极了。” “那就好,那就好,这骨汤熬了一上午,满满的胶原蛋白,您再喝点,美容的很。” 我哈哈一笑,指着自己的嗓子道:“不能再吃了,已经到这了,再吃就冒出来了。” 恰在此时,电话铃音响起,是袁子珊。 “刚才突然忙了起来,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突然问起契丹乾陵的事呢。” 我把杜叔的嘱托只挑重要的,掐头去尾的说了一遍。她有些不可思议,但因为是关于我的事,这种不可思议又似乎是情理之中。 “你在北平?” “嗯,就在什煞海附近的老宅子里。” “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找你。” 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的兴趣,竟然决定来看我。 老吴说燕大到我们这也就十多公里,用不上半小时就能到,问我要不要给客人准备些糕点什么的。 我一想来的是袁芷珊,自己还欠她几块巧克力呢,于是笑了笑,让孙妈去做一些宫廷点心来。 半小时后,老吴将人带到了茶庭。 “周老师!想死我了!”我还没转身,就听到了老唐的大嗓门,再一回头的时候,他已经冲了上来将我死死的抱住:“太不够哥们意思了,来北平也不找我!要不是小袁老师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会来。” 我赶忙拍了拍他的虎背熊腰:“这不是刚来吗,搞不好过两天还会回去。” “干嘛啊,这么急,在这多玩些日子,哥哥我带你玩遍北平城。” 我见袁芷珊也来到了身前,赶忙推开老唐,和她握了握手,恭维的说道:“这些日子没见,你比之前更漂亮了。” 她脸色一红,微微一笑道:“不用下土,天天在工作室,风吹不着,日晒不着,能显得皮肤好一点。” 我赶忙将他二人让到茶台坐下,吩咐茶艺师泡上好茶,又让孙妈将糕点送上来。 这老唐,依然是那么的不客气,一口气连吃了四五块,一边叫着好吃,一边说自己中午去采购补给,没吃上饭,一会的功夫将一盘子的糕点全都吃光了。 “唉?周老师,您住的这宅子是?”老唐终于吃饱了,注意到了这富丽堂皇的房子。 “我的啊。” “你的?卧槽!真的假的,就这地角,这宅子,这装修,没个几十亿下不来吧?” “嗯,差不多将近50亿吧,确切的说,昨天还不是我的,是我叔叔送给我的。” “牛逼!能有这本事的,一定是上层的人。” 看来他还是很有眼力的。 袁芷珊喝了一口茶水后,终于将话题切向正轨:“周老师,上午没有说完,辽乾陵对我们考古人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价值,它从建立到现在被洗劫了好多次,空的连一个钱币都找不到了。” 我一愣:“你能具体说说吗?” 袁芷珊点了点头道:“因为人为的破坏和盗墓,大多数辽代皇家墓葬仍处于无人管理、失于保护、任人破坏的状态。据我说知辽天庆九年,金兵为报仇,第一次毁坏乾陵,地面建筑焚烧殆尽,两陵均被挖开,内中的金银珠宝被盗掠一空,这是乾陵的首次被盗。金迁都汴京后,辽地荒芜,南方盗墓贼大规模趁虚而入,将辽陵又洗劫一遍,这是乾陵的二次被盗。再就是民国初年,乾显二陵被当地饥民挖掘,这是乾陵的三次被盗。后来伪满时期r本人打着调研之名把辽陵挖掘一遍,搜罗一遍,这是乾陵的四次被盗。上个世纪末,乾陵所在地的一个盗墓集团,又再一次拉网似盗掘一遍,这是乾陵的五次被盗。2003年乾陵再次被盗,也就是我说的,一枚钱币都没放过,这也是乾陵的最后一次被盗。更可怕的是2003年入秋,盗墓者打入地下8米多深,挖掘了这座千年墓葬,但当时及时抓住了这伙人,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我的心啊,顿时拔凉拔凉的,难道老天给的指示不准确吗? 老唐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话:“那墓里的宝贝呢?都哪去了?” 袁芷珊道:“这个世纪初,文物大热,于是当年乾陵丢失的东西,竟渐渐的到了市面之上,但现身的基本上是金代第一次被盗挖的黄金宝藏。比如辽景宗、萧太后生前皇冠饰件、萧太后凤袍、萧太后黄金寿衣、景宗皇帝手令背‘宜速’金牌”,景宗皇帝令铜牌,大辽承天-皇太都统金铜牌先后面世。值得一提的是2006年一组与萧太后有关的玉牌玉器现身北平,那是人们第一次看到契丹人亲自雕刻的承天-皇太后像。2005到2015年,若干与萧太后有关的锻制金钱横空出世。2010到2015年,至少不少于四颗的与乾陵有关的金印面世。” 我点了点头,虽然此刻充满了悲观情绪,但一股强烈的信心又重新占据了我的心头,老天既然指示给我明路,就一定会给我好的结果。于是我对那二人道:“我想去找真正的乾陵。” “真正的乾陵?” 第60章、地门王家 “你说真的乾陵是什么意思?”袁芷珊惊奇的问道。 我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简单的字面上的意思。” “难道现在的那个是假的?” 我嗯了一声:“就像你说的,我们整个夏国就只有两个乾陵,从相术上来说,乾为天为大,盗者必受诅咒。所以武则天和李治的乾陵从古至今也没有人盗取过,那么与其香相并列的北方乾陵呢?若是那么轻易的被找到,她又怎会称之为承天太后?那可是箫绰萧燕燕啊,历史位列十大太后之一,其手腕和计谋有几个女人能堪比得上?曹操还有72疑冢呢,更何况是她。” “那你凭什么说现在已经空空如也的大墓不是真正的乾陵?” “凭什么?凭逻辑啊。”我看了看老唐道:老唐,你总在文物市场上逛,对行情应该门清,除了小袁刚才所说的那些文物之外,可曾见到过或听到过萧太后其他的陪葬品?” 他赶忙摇了摇头道:“就她说的那些,也是刚才才知道的,辽代文物在世间留存了不少,比如白音泰赉博物馆中的陈国公主、驸马墓的陪葬品,就多达数万件,件件都是精品,若是有萧太后的陪葬品,那市场上早就传开了,怎么会就这几件。” “是了,这是我判断那是个疑冢的第一原因。另外就是,我在上午占卜了一下,卦象上说的也是相同的答案。第三呢,我还是相信萧太后,她绝不会让人轻易的打扰到自己的葬身之所。” “可是......” 袁芷珊还想说些什么,但我却伸手阻止了她:“上次张英墓之后,我无聊了好一阵子,我就纳闷了,在墓里的时候各种后悔进墓,想尽一切办法出墓,可真出了墓又有点想念那些冒险的日子。所以这次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冒冒险,再找找刺激。” 老唐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别介啊兄弟,有这好事怎么能没哥哥我啊,我陪你去,对于你的占卜,我是五体投地的,绝对相信你的推断,就算是扑了个空,我也心甘情愿,重点是刺激、过瘾!” 我笑道:“我这次去可不是为了考古,更不是为了盗墓,只是找寻对我叔叔家族有益的那颗珠子,所以可没什么利益可图。” 他白了我一眼道:“瞧你说的,就像我是为了利益才陪你去似的,告诉你,陪你去主要是现在的生活太枯燥,天天的待在北平无聊死了,我又没资格当老师。再说了,你那些神奇的占卜术太牛逼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而且......” 他犹豫的看了一眼袁芷珊,没有将后半句说完,但我早就猜到了是什么,上一次偷偷留下来的东西让他赚个盆满钵满,换做谁会不惦记更多的财物。 “行吧,老唐,那咱么就说定了,装备什么的你去准备,需要钱的话我给你拿。那个地方在奉西,山高水多,所以必要的登山绳多准备些,还有潜水设备,其余的你是行家,看着准备就是了。” 说实话,我本来没打算惊动老唐的,一是刚回来,不知道他心理状态调整的怎样,二是他手头上那么多货,一时半会出不去手,万一再找到些什么宝贝,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如今这个情形,如果不带他去,恐怕会责怪我一辈子,只好无奈的答应,但该说不说,他是把好手,对付野外作业,比他强的还真没几个。 这时袁芷珊突然开口道:“你怎么确定真墓在奉西?” 我耸了耸肩膀:“猜的,直当是去野外旅游了,反正找不到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不行,私自找墓是违法的!你这么做会让自己以盗墓贼的身份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我轻哼一声:“袁大教授,别讲大道理了,找墓和盗墓是两回事好吗?我找墓又不是为了盗,那就不是盗墓了,走到天边去也是这个理,甭瞎担心哈。” 她的大脑在飞快的运转着,不停的转动眼珠,好似在深思熟虑着什么。 许久后猛然看向我道:“我也要去!” 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一旁的老唐却突然抢道:“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袁芷珊似乎有些生气。 “不方便,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跟着我们实在不方便,睡觉、洗澡、上厕所,哪件事都不方便!” 袁芷珊拧起了眉头道:“真的是因为这个吗?老唐,很多事咱们心照不宣罢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是说让我去警署抖落些事情?我若不是看在你一路上护着我们周全的份上,就凭你做的那些事,判你个十年二十年都富富有余。” 老唐和我都大吃一惊,谁能想到这袁芷珊竟然还留有这一手,原来此前老唐盗取文物的事早就被她看在眼里,现在关键时候一并说了出来,着实吓了老唐一跳,他涨红着脸,变得沉默不语。 我是无所谓的,反正也没打算拿什么文物,现在的这个家底够吃几辈子的了,多一人少一人也不花我的钱,还能有个照应,何乐而不为。 “周老师,你也要反对吗?”袁芷珊冷冷的问道。 “我?不不不,我不反对,举双手欢迎,有美女伴着,倒也是很养眼的事,绝对不反对。” “那好,这次我姑且信你的推断,我现在就回去打报告,这回不会带那么多学生去,争取轻装简行。” 她这么说倒让我有些心安,如果燕大的立项能成功,最起码我盗墓贼的名头是不用背负的了,现在不过是早一天出发还是晚一天出发的事。 与此同时,在东四环小悦城附近的一栋写字楼里,一个年轻人正在一个高级的办公室里用算筹推演着什么,而一个老者则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静气凝神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许久后年轻人将算筹全部推散,双手抱着后脑轻轻的叹气道:“没辙,还是找不到那东西,看来应该是不在人间了。” 老者摇摇头道:“不会的,灵门的绝学独步天下,又怎会轻易的将那东西毁灭,一定是你推演出了问题。” 年轻人非常生气的说道:“推演了一千多次了,每一次的卦象都不一样,再这样算下去,我会疯掉的!” “乖孙,别放弃,要不是爷爷的双手废掉了,一定会替你推演的。”老者说着,看了看自己被大火烧的满是伤痕的双手,不由得一阵感叹。 这老人家不是别人,正是地门的现任门长,地幽相师王克俭,而那个年轻人则是他的长孙王灵祤,未来地门的接班人。 他们所寻找的正是我们灵门的传家之宝《灵武天书》,据说他们祖祖辈辈几百代人,都梦寐以求的想得到这部天书,但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让我先祖拿到了。他们的先祖知道后,便想着法的想拿到。苦心孤诣的联合其他门派置我们家于死地,好在我的父祖都不是相师界的人,所以周家就像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任凭他们如何的找寻,都毫无结果,只能寄希望于仅剩的那点家传绝学去占卜,但结果却像刚才所说的,每一次都不同,大海捞针一般。 第61章、绑架老吴 “爷爷,您不是说他们灵门和咱们的死对头天门交好吗?这些年也没见天门有所行动啊,若灵门还在的话,又怎会不主动联系天门?”王灵祤问向了王克俭。 王克俭摇了摇头:“这也是我所奇怪的地方,但天门杜家这几十年来一直都是上边高层的座上宾,夏国见建国后的任何一场张正,其背后都有杜家在其中运筹,想要找他们杜家的茬,比登天都难。可惜我们这四门,如今一盘散沙,很难有一个领袖出来号召联合,否则又怎会让天门那么嚣张显赫。” 王灵祤轻哼一声道:“他们天门也不见得好哪去,哪一代不都是短命鬼,尤其是这一代的杜万生,连个儿子都没有。他这一代一旦没了,那天门妥妥的绝嗣,从此后也就不再有天门了,我们地门也就有了出头之日。” 王克俭叹气道:“就凭我们现在的这些个本事,那是远远不够的,除非能拿到老祖传下来的《地阙三十二卷》,又或者是我们苦苦找寻的《灵武天书》,否则的话,即便给你机会进入中北海,也会被人瞧不起的。” 就在此时,王克俭的助理走了进来,轻声的说道:“门长,少门长,我们查到了一件事情,杜家在什煞海的老宅住进去一个年轻人,连续两天没有出门。” 王灵祤一愣:“查到身份了吗?” 助理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他们保密工作做的特别好,老宅附近安保森严,昨天杜万生晚上八点多去到过老宅,待了两个小时候就回京郊去了,那个年轻人始终没有动静。” “爷爷......” 王克俭摆了摆干枯的手道:“沉住气,能让杜万生亲自接见的人,绝非是等闲之辈,去航空公司查查,看看有没有姓名资料。” 助理答道:“已经查过了,资料......全都涂黑了,保密级别在四级以上,从哪来,坐哪趟航班都没有,就连名字也没查到。” 王克俭突然皱起了眉头:“年轻人?还有这么高的等级,难道是周家的后生仔?事出反常必有妖。” “爷爷,要不......要不把杜万生的管家抓起来问问?” “哼,你小瞧那个管家了,他有可能比杜万生还要难缠,不过倒是可以试试。”转头对助理道:“你们知道怎么办了吧?” 助理赶忙点了点头:“知道了门长,我们现在就去办。” 老吴见我送走了袁芷珊和老唐,想去睡个下午觉,便躬身退了出来,拎了两支鸟笼子,沿着后海遛起了弯,这是他几十年铁打不动的规矩。可就在出胡同的一刹那,一辆面包车猛的刹车停在了身前,他还没来的及看清对方,便被车上蹦下来的几个彪形大汉用头套套住了头,生拉硬拽的塞进了车里。 两支鸟笼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小黄雀不停的在笼子里蹦来蹦去的鸣叫,似乎知道其主人出了事。 老吴在车上挣扎了一番之后,被对方用刀子直接横在了脖子上:“别再做无畏的抵抗,想死成全你!” 他心里一凛,这并不是自己第一次被绑,抵抗似乎没多大用,于是便冷静了下来,默默感受着车子行驶的距离及转弯。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停下了,壮汉们将他拉下了车,绑在了一把椅子上,这才将头罩撕掉。 老吴被突然显露的光线刺激的睁不开眼,缓了好一阵才看到前方坐着一个年轻人。 “呦呵,竟然是地门的少东家啊,你们地门就这么对待天门的人?”老吴认出了王灵祤,鄙视的说道。 王灵祤站起身来,笑嘻嘻的走近了老吴,俯下身子道:“吴大总管,真难为你,见我一次就记住了我的名字。诶?一转眼都五六年了吧?” “哼,地门的人长得都是那么招人烦,看一眼会记住一辈子的,一代不如一代,你的祖先们起码都是来明的,你却玩这种下三滥的绑票手段,这要是传出去,相师六门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王灵祤一怔,猛的扇出一个耳光,直打的老吴眼冒金星。 随之恶狠狠的对老吴吼道:“你不过是天门的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提我们相师六门,还教训我,你也配?” 老吴噗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冷冷的看向王灵祤道:“我虽然是天门的奴才,但却是我们门长的贴身之人,你打我就是打我家门长,这个梁子咱们算是结上了,小悦城飞腾大厦17楼,呵呵,我会礼尚往来的。” 王灵祤眉头一紧,天门的情报网络竟然如此厉害,不显山不露水的就能查到自己平日隐藏很好的行踪,但此时若是怂了,岂不是向一个奴才低头,那以后又如何通灵地门。于是捏住老吴的下巴道:“就算你们门长来了,小爷我也不怕,被以为他认识几个高官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我们地门结识的人脉也不是盖的,哪个北平城资产过亿的富商巨贾不求着我们王家。” 老吴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年轻人,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把事做的太绝了。说吧,抓我来干什么?” 王灵祤面带阴邪的笑意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住在杜万生老宅子里的那个男的是谁,干什么的,老家是哪的?你要是乖乖回答了,我立马送你回去。并且附送你一个大红包,以示歉意。” 老吴睨视他一眼道:“那我要是不说呢?” “不说?那对你可没什么好处,这荒旧的厂房扔个把尸体,过上几年恐怕也没人知道。” “哈哈哈哈”老吴狂笑不止。 “老不死的,你笑什么!”王灵祤一把掐住了老吴的脖子,吼道。 “笑什么?笑你没带那个种啊,难道你忘了?你们地门亘古不变的规矩,双手不能沾染人命,否则就会废掉双手,你爷爷王克俭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你!”王灵祤疯了似的甩动了胳膊,拳拳到肉打在了老吴的脸上,登时让他那干瘪的脸庞肿了起来,但老吴连哼都没哼一声,双目依然死死的盯着王灵祤。 打了好久,许是累了,王灵祤喘了几口粗气。 老吴活动了一下脖子,吐了一口鲜血道:“就这点浓水?我还真高看你们地门了,难怪自古就是天门的手下败将,对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下手逼问情报,这种事传出去,都能让人笑掉大牙了,你还不如现在把我弄死,免得我出去后到处帮你们宣传。” “老不死的,你还嘴硬事吗?” 老吴点了点头道:“自古只听说过有地门为了利益,背叛其他四门的传说,你可听说过天门忠仆背叛主子的说法?动手吧娘炮,在磨蹭一会我伤口都快好了。” “来啊!”几个壮汉走了上来。 王灵祤指着老吴道:“把他的牙给我拔了!舌头给我剪了!不是喜欢出去乱说吗?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本!” 老吴呵呵一笑道:“小子,你已经大祸临头了,还不知悔改,你是不是真以为天门灭不了你们地门?” “动手!”王灵祤暴跳如雷的喊着,早有打手冲了上来,要将刀子伸进老吴的嘴里。 可就在刀子接触老吴嘴唇的一刹那,那壮汉的手被飞来的一物击中,登时鲜血四溅,几根手指不翼而飞,随后又听到一个清脆的响声。 第62章、天门有后 老吴微笑着舔了舔上嘴唇的血道:“还要再试试吗?” 王灵祤吓傻了,一下子躲到了老吴的身后,将刀子放在了老吴的脖子上。 “谁?” 老吴道:“天门私兵。现在有十多个狙击手在瞄准你,你大可试试弄死我,看看你能不能走的出去。” 剩下的几个大汉几乎在同一时刻都扑倒在地,身上满是血窟窿,一秒钟过后才传来几声枪响,这意味着狙击手是在很远的距离进行瞄准。 几分钟后,一辆辆黑色的吉普出现在了厂房之外,十多个穿着黑色特战服的人,荷枪实弹的闯了进来,纷纷用枪指着王灵祤喊道:“不许动!放下武器!” 王灵祤傻眼了,赶忙丢掉刀子,瑟瑟发抖的跪在了那里,在他心中,天门实在是太可怕了,神一般的存在,哪是他们这几门可以对付得了的,但想说后悔也晚了。因为此时的手脚都已经被扎带束缚住,动弹不得。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正是天门门长杜叔。他来到老吴身边后,接过手下的刀,三两下就划开了老吴身上的绳子道:“受苦了老哥哥。” 老吴强忍着腹痛站起来微笑道:“家主客气了,这种事要是换做年轻的时候,还算事吗,到底是老喽,不中用了。” “别这么说,我先送你去医院。”杜叔将他慢慢的搀起。老吴却指了指王灵祤道:“他一共打了我42拳,11脚,还有四个耳光。” 杜叔微微一笑:“老了记性还这么好,我记住了,一会让他加倍的偿还。” 这主仆二人的一席对话让王灵祤险些吓出尿来,想要说些软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当杜叔将老吴送上车后,又转身走了回来,冷冷的看着王灵祤道:“你是地门的小孩吧?我们好像见过。” 王灵祤赶忙点了点头道:“见过,见过,杜叔叔您好,我是王灵祤,我爷爷是王克俭,地门的门长。” “哦,对,想起来了,有一回相师六门聚会,你爷爷带你去过,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说说吧,为什么要打我的管家?” 王灵祤哪敢说出实情,但此时即便不说,回头那老吴头也会讲的,正在他犹豫之际,杜叔却张嘴说道:“你们一直派人监视着我们杜家是吗?想要借此找到周家的下落,还想找到那卷《灵武天书》?” 见自己所有的底子都被人家调查清楚,王灵祤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 “哼,真悲哀,地门曾几何时也算是相师界的翘楚,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地步。” 王灵祤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硬气的说道:“你们杜家那是要回了周家抢走的经卷,凭什么我们王家就不能要回自己的绝学?如果我们的《地阙三十二卷》当年不被周家抢走的话,会沦落到你所说的这样?” 杜叔耻笑道:“我说的悲哀,不是你们的想法,而是你们的手段,龌龊至极,但凡你们能像你们祖先一样,用占卜之术算到我府上的孩子是谁,也不会来绑架逼问我的管家。别枉费心机了,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府上那个与灵门周家毫无关系,仅仅是我的私生子,从国外刚接回来的。” “私生子?你还有私生子?”王灵祤不可思议的看着杜叔,嘴里喃喃的问道。 “怎么?你以为我们杜家会绝嗣?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王灵祤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但见杜叔一脸的镇定,又不得不信他说的话。 “行了,我也懒得和你废话,咱们算笔账好了,你打了我的管家,就相当于打了我杜万生,敢打天门门长,那意味着什么?” 王灵祤一惊,赶忙向后挪动了两下道:“你,你不能动我,我可是地门未来的门长!” “哦?地门要是有你这样的门长,那可是要走到头了啊。” 杜叔低下头去,轻轻的拍了拍王灵祤的脸庞,接着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但老吴所受到的痛苦,我会让你加倍偿还的。另外,别他妈拿什么地门来吓老子,一万多年前老子的老子就击败过你老子的老子,在我们天门的眼里,你们连屁都不如,甚至玄黄二门都比你们地门的人有骨气。别以为你们给一些商人看看风水算算命,就成了人家的八拜之交,那是我看在六门的面子上,不想让你们家饿死,真要是逼急了,我可以分分钟让你们家破产,让你沦落街头当乞丐,你信不信?” 就这份威严,早已把王灵祤吓的不由自主的点头。 杜叔也没说多余的话,直接对自己的私兵说了句:“打他,打到他爷爷都认不出来他!” 话音未落,那些私兵就想饿虎扑食般冲了上来,将王灵祤围在了中间,好一顿胖揍,连叫惨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昏死了过去。 我睡了整整一下午,刚刚睡眼惺忪的醒来,就感觉到床头坐着一个人,吓的我浑身一激灵,仔细看时,竟是面带微笑的杜叔。 我赶忙抱怨道:“哎呦我的叔叔诶,您这是想吓死小侄啊。” 他微微一笑道:“胆量这么小?那以后怎么做大事啊。” “不是,卧榻之侧突然坐个人,换谁能不害怕。” “得了,我也刚到,见你没醒就坐在这等你睡醒。和你说个事,老吴住院了,这段时间不能来照顾你了,我回头再派个管家过来。” “什么?他怎么了?” 杜叔将下午发生的事原封不动的讲给我听,让我惊讶的合不拢嘴。 回头问道:“您是怎么知道老吴出事的?” 杜叔脱下一只鞋子,搬动鞋跟,里面竟藏着一个信号发射器,他说道:“杜家重要的人物,每个人的鞋底下都有一个这东西,一旦发生危险,只要跺下脚,它们便会发出信号,200公里范围内,可以轻松找到信号源。” “那,那个王八蛋在哪?” 杜叔摆了摆手道:“这事你就别管了,都是我们天门和地门之间的恩怨,教训完了之后扔到他们家门口了。我想,他们短时间内是不敢造次了。不过,你也得小心一些,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的。” “他们想要我家的《灵武天书》?” 杜叔噗哧一笑:“你家那宝贝谁不想得到,我的先祖也想要啊,可惜后来都没了音讯,就连你曾祖你高祖都未曾见过,他们就更别想拿到了,只当是一个传说罢了。对了,臭小子,下午为了你,我扯了个谎,说你是我的私生子,不介意吧?” 我一愣,随即嘿嘿一笑道:“介意!” 说着我跳下床去,恭恭敬敬的跪在了杜叔膝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道:“干爹在上,请受儿子一拜。” 杜叔惊讶的看着我,竟生生的受了这三个叩首,嘴里还不停的说道:“乖,乖!快起来,起来吧。” 这是我临时决定的,没有请示老军阀,我知道对于一个成功人士而言,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没有子嗣,虽然杜叔有女儿,可不在身边,孤苦了十年,这对于他来说,比有多少收入和地位都让人难以接受。此刻又到了濒死的大限之期,又怎能不心里难受。 他有些手足无措,好像在翻找什么,片刻后从手腕上蜕下一个金刚镯来递给我道:“这个是送给你的改口礼物,收了之后你就是我儿子了。” 我赶忙听命收下,看得出来,他十分的高兴。 随即对我说道:“我还得有个小条件,就是给你改个名字,以后在我这,你就是杜家的人,你这一辈的辈分是世字辈,以后就叫杜世杰。你放心,出了杜家门,你还叫周云瞳,可以不?” 这有什么啊,又不是去改身份证,估计老军阀都不会介意的。我赶忙答道:“不介意,杜世杰,挺好的。” 下一刻他竟然激动的流下了眼泪,好一阵才说道:“天门有后了!” 第63章、备品完毕 后来我才知道,干爹不是没想过收养子,但他的要求非常的严格,天资聪颖是选义子的第一标准,其次要血统纯正,也就是说必须从相师六门里寻找,否则没有相根的话,很难继承一门之长,即使继承了,也会相应的折寿。而相师六门里除去他的天门和我家的灵门之外,地门是死对头,玄黄二门又牢不可破,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 直到遇到我。 我这时候才想起,为什么他见我第一面时,总是在上下不停的打量着我,原来在那一刻他正在给我相面。照他的话讲,这么多年来也没见到一个像我这样有相根的孩子,中行五庭,无不透露出相师所必须的元素。我很庆幸老军阀和老娘,将我生的如此标准,悄悄的自喜了一下。 随即我便将拜干爹的事,打电话告诉了老军阀,和我预想的一样,他没有做任何的反对,他说即使干爹不提,他也会让我给干爹养老送终的,毕竟周杜两家的渊源实在是太深了,老爸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性情汉子,别人给他一滴水,他都能还人家一片海,别说改个家名了,就算真的过继给干爹,他也都不会犹豫的。 干爹对我说:“以后你就是杜家的少门长了,一人兼两门,任重道远。不过我的遗产除掉你妹妹的那部分,将都会给你,如果你想结识高层也都没问题,但,我不太建议你去,那里水太深,一旦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还有就是......”他从腰上解下一颗小金玺来递给我道:“这个你收好,是天门少门长的信物,地位仅次于我,可以调动我在全世界的私兵,相当于古代的兵符。” “私兵?那不是违法的吗?” 干爹笑了笑:“别人的私兵是违法的,我的私兵却是上层赏赐的,毕竟我是算国运的人,怕外部势力对我加害,放心吧,那些私兵名义上都是安保公司的保安,但集合起来就是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部队,在国外的部分大多数是雇佣军,谁给钱就帮谁打仗。” 我把玩着那颗金玺,上面用篆体写着:“天门少尊。” “对了老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上午占卜结束后,我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幕尘珠的大体位置,准备最近就去出发寻找了。” 他先是惊奇,随后是兴奋,赶忙问到:“真的?在哪?” “应该在我老家奉天的医乌闾山,在契丹辽国太后萧燕燕的墓里。” 他皱起了眉头道:“不对啊,我曾经也占卜过是那里,后来派人去寻时才知道,她的墓早就空空如也了。” 我叹气说:“都是这么说的,但我想再试试,医乌闾山绵延200多公里,万一是别人找错了呢?”于是我把下午接待袁芷珊和老唐时分析的事又跟他重述了一遍。 他点了点头:“听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万事小心,我会让当地的私兵跟着你的,好有个照应。” 我赶忙摇了摇头道:“不用的,人多反倒显眼,我朋友这边已经申请考古立项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到时候借着考古队的名义去找,应该会简单很多。” “那有危险怎么办?” 我嘿嘿一笑:“我福大命大,连盗墓贼祖宗的墓都去过,没啥危险敢靠近我。” “行吧,你自己多小心。调不调动私兵自己决定,万事以安全为第一。” “好的。” 当天晚上我便买了一大堆东西去看望老吴,谁知他正悠闲的在医院住院部的天井里听着京剧,来回的踱步。 一见到我,赶忙俯首问安:“少爷吉祥,这地方多不吉利,您来干嘛?” 我嘻嘻一笑:“这不是担心你这大管家吗,特意买点东西来看你。” “嗨,没事没事的,这点小伤是家主多虑了,换做年轻的时候,我连医院都不会来。对了,我已经听家主说了,您正式成为少爷了,这得恭喜恭喜您。”说着就要磕头,我赶忙一把将他拉住:“别介,您这样可是折我寿啊。” 老吴郑重其事的推开了我的手,还是跪了下来,“砰砰砰”重重的三叩首后,说道:“祝少爷顺遂康宁,健康永寿。您别见怪,这是杜家上万年传下的规矩,不能不遵守。” “得嘞老爷子,赶紧起来吧。”我赶紧将他扶了起来,被一个比我爸年龄还大的人磕头,这滋味还挺让人忐忑的。 “少爷,明天我就出院了,您赶快回吧,别再让地门那帮王八蛋背后捅了刀子喽。” “干嘛那么急出院,好好修养修养不行吗。” 他嘿嘿一笑道:“明天有好事发生,我怎么能不参加。你恕罪则个,啥好事我不能和您讲,明天就知道了。” 他脸上贴着“补丁”,一幅神秘兮兮的样子,十分的搞笑,既然不想说,我也没必要追问,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没有直接回宅子,而是静静的在马路上发呆前行,看着北平城繁华的街头,到处闪烁着霓虹,心里总有一种空牢牢的感觉。毕竟这一次来,碰见了太多难以想象的事,人生的轨迹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和老街、老宅完全不同,那里虽然清苦,却很安逸,而这里虽然热闹,却倍感孤独,总觉得随时随地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这时,突然收到了老唐的电话。 “周老师,我透露给您一个好消息,学校这边批准了小袁老师的立项申请,咱们后天就可以出发了。我忙了整整一天收集了好多装备,没把我累死,这回吸取教训,什么氧气瓶、燃烧弹、荧光棒的,采购了一大批,最关键的是升级了照明设备,十个加大号的狼眼手电,照射范围一千米,可以保证200米无死角光源。嘿嘿,牛逼吧?” “牛逼,武器准备了吗?” “您不是说不让带吗?就没准备,怎么?需要准备吗?” 我唔了一声:“还是备着吧,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预防万一还是备着的好。” “身份?” “嗯,别问了,总之一言难尽。” “行,那就先这么定了,后天早上一大早我开车去接你,咱们装备多,坐不了飞机,所以只能开车去了。” “好。” 挂断他的电话之后,我边走边留意着身后,每次转头,总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但又看不到具体的人,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地门。 第64章、认祖归宗 石景山远扬山水别墅区,王家豪宅里正传出杀猪般惨叫,一个中医跌打师傅正在给地门少门长王灵祤做关节复位推拿,干爹的手下下手极重,除了皮肉伤之外,还将王灵祤的下颌骨、肩关节、肘关节、腿关节、踝关节全都拧错了位,人就像没了骨架一般被扔到了小区门前。好在保安平时认识王灵祤,匆匆通知了王家,将他抬了回去。 地门门长王克俭此刻正脸色铁青,心里一阵钻心的痛,他宁愿天门的打手打的是自己,也不想让自己未来的接班人,宝贝大孙子受一丁点的苦痛。 “爷爷!疼死我了!我不行了!”王灵祤依然叫着。但跌打师傅似乎没有打算手软,一下又一下的拧着反关节,用寸劲帮他扶正。 “再忍忍,乖孙儿,再忍忍。快好了,快好了!”王克俭的怒火中烧,有一半是在气自己,当初就不该同意让王灵祤去绑老吴,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没有用的了。 “爷爷,我要杀了那个王八蛋杜万生,把他大卸八块!哎呦,你他妈轻点!” 王克俭无奈的摇摇头道:“算了吧,以我们今时今日的实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恐怕连近身都难,反正他也活不了几年了,再忍忍,再忍忍。” 这跌打师傅被骂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掰了好久才将全部骨关节重新复位,忙的满头大汗。 而此刻的王灵祤早已虚脱,被佣人们勉强的架起身体,颤巍巍的来到了王克俭的身旁:“爷爷,难道真的就没办法报仇了吗?” 王克俭看了他一眼道:“人家压根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你知道他嚣张到什么程度吗?下午打的你,晚上就给咱送来了请帖。” “请帖?什么请帖?” “说是在外漂泊多年的孩子找到了,如今要认祖归宗,明天举行仪式,封那孩子为天门少门长!” “我去!这事竟然是真的,那个私生子!他下午和我说了,是外边的野种,刚从国外接回来的。我们可不能去,这脸都丢尽了,再去不是让他人笑话吗?” 王克俭瞪了一眼王灵祤道:“不去?你能不能用点脑子啊,敢不去吗?他是天门门长,相师六门里真正有绝学的人,而且明天宴请的非富即贵,不去的话反倒让人小瞧了咱们地门。必须得去,而且要风风光光的去。” “风风光光?” “嗯,我已经让人备下大礼了,让众人看看咱们王家的实力。还有,带着你妹妹一起去,要是能和他们杜家结成亲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王灵祤急了:“您老是不是岁数大了,脑子锈掉了?我妹妹才18岁,整个王家就这么一个女孩,你要把她嫁给死对头?不行,坚决不行!” “哼,这家还没轮到你做当家人!妇人之仁,女人的意义不就是在于嫁人后给自己的家族挣得更多的利益吗?莫说她已经成人了,就算是未成人我都能把她嫁了!要是有她做卧底,天门的绝学岂不是唾手可得!” 王灵祤呆住了,他终于领教到什么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 第二天早上,没有听到黄雀的声音,但还是被屋外的热闹声吵了起来。推开门的一刹那,我傻眼了。到处都挂着红,老吴正带着人紧张忙碌的布置着。 “少爷,您醒了。”老吴见我出门,赶忙迎了上来:“是不是吵到您了,我让他们小点声,您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我揉了揉眼睛道:“没事,你这是忙什么呢?是谁要借咱们宅子办喜事吗?” 老吴嘿嘿一笑:“喜事是喜事,但不是别人,而是您啊。” “我?”他这一说,顿时让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干爹要给我娶媳妇呢。 “是是,确切说是家主的喜事,他吩咐说今天要办一个认子大会,趁机向各路大神宣告一下,天门有后了,册封你为少门长。昨天下午您同意认他为干爹的后,他便推演过了,说今早9点26分是吉时,还有三个多小时,宾客都还没到,您再休息休息吧。” 我差点惊掉了下巴,还带这么玩的,作为当事人的我竟浑然不知。这一吓倒是清醒了不少,全无睡意,于是说道:“不睡了,醒了就睡不着了,你让他们给我弄点早餐吧,突然很饿。” “得嘞,您进屋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吃过了早饭,梳洗了下,过了半小时后,干爹就来到了老宅,见我醒了,于是笑呵呵的说道:“给你一个惊喜,不介意吧?” “干爹啊,你这不是惊喜,是惊吓啊。怎么着,我听说一会还要见客?” 他点了点头:“那当然了,我杜万生的儿子认祖归宗,必须大操大办,让天下所有的相师都知道知道。对了,以后能不能不叫干爹啊,把干字去掉,加个干字我听的生分,区别一可以,以后叫你爸为爸,叫我就叫爹。还有,今天是我认儿子,不是认干儿子,别人都以为你是我的私生子从国外回来,哪个国家你自己编一个吧,要是能讲英语就更好了。事发突然,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我心道:“你这都安排好了,我能不接受吗?只要我那军阀老爸能接受就行了,我是无所谓的。不就是个代号吗,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见我犹豫,只道我不想接受,转而说道:“放心吧,你爸那我都打好招呼了,这也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他们知道你是灵门的人,不吃了你才怪,但是作为我天门的少门长,则不同了,这个国家里,每人敢动你分毫。所以你爸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另外,只有在我面前你姓杜,其余的时候该姓周还姓周。” 我低头看了一下微信,老军阀果然是这么说的,这才放下心来:“成,爹,听您的。” 他嘿嘿一乐,美的脸上都开了花。 没多一会,老吴手里提着一套帅气的淡紫色唐装走了进来道:“少爷,这是您今天的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聚元号刚送来的,手工缝纫,您试试?” 这衣服拿在手里十分的轻巧,表面渗透出微微的蚕丝光芒,竟是一件真丝的,无论是袖口还是领口都绣有天门标志,做工相当的精细,穿到身上既能显出我的身高,有能突出我的肌肉线条,十分的完美。 老爹那边看了看,不住的夸赞帅气,转头对老吴道:“回头给聚元号封个红包,这手艺值得褒奖。” “好勒,听您的,回头就送。家主,时辰差不多了,外院已经有宾客到了,您看,是不是该和少爷出去迎迎了?” 老爹点了点头道:“成,你让那些私兵们注意警戒,别让人搞了偷袭。” “好的,谁敢在这日子搞事情,那纯属是屎壳郎打灯——找屎(找死)。” 第65章、四门同贺 和老爹来到了前院,此刻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宾客,一见到老爹,都迅速的围了过来,各种道喜道贺的声音不绝于耳。老爹也显得十分兴奋,不停的给我介绍着,几乎都是夏国厅司级以上的干部,最小的都是个副厅长。还有一些则是身价过百亿的富商巨贾,但在这些官员面前,却显得低调了很多。 作为摩羯座的我,挺不擅长交际的,只是不停的陪着笑脸,握着手,偶尔还要说一些恭维话。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有人唱和:“玄门门长李正恩先生到。” 老爹对我低声道:“这是那四门今天第一个到的,李正恩是李淳风的第62代孙,本事没多少,大话都很多,现在主要是研究道学,于风水相术上没什么太深的功力。” 话虽然这么说,但老爹还是拉着我迎了上去:“哎呀,李兄大驾光临,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那李正恩赶忙俯首道:“杜兄客气了,相师六门同气连枝,这种大事,我怎能不到呢,这位就是令郎吧?” 他看向了我,不停的打量着。 老爹赶忙介绍道:“是,正是犬子世杰。世杰啊,来参拜一下你李叔,这可是正宗玄门之后啊,不可多见的高人。” 我一听这话,对比刚才他和我耳语说的那些,险些没笑出声来,怎么都觉得正宗玄门之后与高人几个字是在骂街似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笑,给李正恩行了个礼道:“李叔叔好。” “好,好,哎呀,这大小伙子,太帅了,天门有福啊,你看看,天庭饱满地正方圆的,大福之相啊。” “哈哈,承蒙李兄抬爱了。”老爹嘴上这么说,心里估计不知道怎么骂呢,敢在他面前说相师的话,简直是自取其辱。 这时李正恩从其助理手里接过一只檀木盒子来递给了我道:“这是一点见面礼,愿大侄子万事顺遂啊。” 我赶忙谢过,打开一看,竟是一只黄金打造的蒲牢,龙生九子蒲牢其四,洪钟之音,鸣声远扬。这寓意再好不过了,是希望我能闯出一番名声来。 老爹看了一眼后,赶忙道:“哎呦,李兄这么客气干嘛?破费了,破费了哈。” 李正恩哈哈大笑道:“客气什么,应该的,对了,还得给你们介绍个人呢。”说着他从身后拉过一个五官精致的小美女来:“这是小女卿璇,一直在上大学,刚刚毕业,这不,带来长长见识吗。” 我再仔细看去,这女孩肤色白腻,身着一套鹅黄色的连衣短裙,一副天生丽质的俊俏模样,身材虽然不高,却很匀称,尤其是露在外面的那双小腿,就像白藕一般苗条。 她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世杰哥哥好。” 我对美女向来是没有抵抗力的,赶忙回道:“你好,你好。” 李正恩嘿嘿一笑道:“都是年轻人,别那么拘束,回头加个微信,常联系。” 老爹赶忙附和道:“对,对,年轻人吗,多联系联系。李兄,里面请,我就不陪你了,还得招呼其他客人。” “好,好,你忙吧,我正好也看到了个熟人。”说着带着他的女儿走了进去,那女孩走上几步又回头看了我一眼,顿时让我有一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 老爹轻轻一咳,小声道:“别理他,这是嫁闺女来了,他们玄门也配。” “渡门门长何思彦先生到!”门口再次传来呼号声,我一惊,何思彦?这死胖子我认识啊,当初还要买我的玄经来着。 “爹,这何思彦见过我,他曾经去盛京找过我。” 老爹眉头一皱,随即说道:“没事,我能应付。” 说话间,何思彦已经来到了身边,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我吸引住了目光:“这......” “诶呦,老何,这么早就过来了啊,太给我杜万生面子了。” 何思彦赶忙道:“应该的,应该的,天门门长认子,必须得早点来。这孩子,怎么这么眼熟啊?”他没有直接揭穿我的身份,而是用眼熟来试探口风。 老爹嘿嘿一笑道:“不能吧,我儿子一直养在英国,本来是想让他避世的,但这些年我的身体每况愈下,这才接了回来。” 何思彦抚了抚剃的祛青的头皮道:“哈哈,可能是我认错了,我去盛京旅游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姓周的小子,和他长得还真像,当时我还以为他是灵门的后人呢,结果让他骂了一句自己的祖宗,他连想都没想就骂了出来。唉,看来那时候就认错了人,老喽,老喽。”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册页来递给了我:“来,大侄子,收着,何叔的一点小意思。” 我看了一眼老爹,他赶忙道:“收着吧,这是咱国家的礼节,礼尚往来吗。” 我赶忙接过,那册子封面是洒金宣纸,老织机经纬布封装,书写着五个大字:刘春霖书法。 见我一脸的懵懂,何思彦干笑一声道:“果然是国外长大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孩子,这是清代状元刘春霖的书法集,是古董,文物,给你图个彩头,希望你日后能成为相师界的状元。” 我赶忙说了声谢谢。 老爹那边则将何思彦引到别处,两人小声嘀咕了一阵什么,他脸上皆是威严之色,而何思彦则越听越紧张,最后连连点头,悻悻的去到了宾客当中。 等老爹走回来后,我问道:“您和他说什么了,吓的他脸都绿了。” 老爹呵呵一笑道:“没说啥,让他管住自己的嘴,如果以后还想用它吃东西的话,就不要乱说。而且把他孩子在国外的地址说了一下,顿时老实了。” 靠,姜还是老的辣,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那个大嘴巴。 此时我们父子最不想见的人还是出现了。 “地门门长王克俭先生携少门长王灵祤到!” 长相干瘦猥琐的王克俭,带着油头粉面的王灵祤以及一个姑娘走了进来,刚一见面便寒暄了起来。 “哎呀,杜世侄好福气啊,竟然能找回多年不见的儿子,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老爹赶忙客气的说道:“王叔您客气了,让您屈尊到此,小宅简直是蓬荜生辉啊。” 王克俭眼睛一转说道:“昨天发生了点小误会,我这孙子太不懂事了,被你叫人教训了一顿,打的好,打的好,我举双手赞成,年轻人就该教育教育。此事我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让他去做的,还望杜世侄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啊。灵祤,还不快给你杜叔叔磕头道歉!” 王灵祤刚要下跪,却被老爹拦住了,他摆了摆手道:“没事,既然是小误会就让它过去就是了,年轻人吗,谁还没冲动过,不过我那些属下,手挺重的,大侄子没事吧?” 尽管王灵祤一脸的不乐意,但还是假意陪出了笑脸道:“杜叔,对不住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老爹拍了拍他肩膀道:“行,知错能改就好。”转头看向我道:“世杰,来见见你王爷爷,这可是和咱们天门相并列的地门门长,是老前辈,德高望重,一定要好好孝敬。” 我赶忙行了个礼道:“王爷爷好,您老吉祥。” “诶诶诶,好,好。初次见面咱爷孙也算是有缘分,送你个小礼物。”说着指了指王灵祤手中的盒子道:“快收着,我双手废掉了,你自己拿。”我顺着他的话看向了他的双手,大吃一惊,那双手已经称不上是手了,皮肤又黑又皱,紧紧的裹在指骨上,像极了我看到的张英尸体上的手。 “杜哥,您好。”王灵祤恭敬的将礼物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打开一看,竟是一副象-牙打造的算筹。这玩意虽然我也精通,但算起来比较麻烦,所以从来都不轻易的使用。 只见王克俭道:“这是我们地门家传的宝贝之一,做相师的都用的上,收着吧。”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老爹赶紧一把夺过,想要还回去。 但还是被王克俭挡住了:“值什么,不过是身外物,只要用在对的人身上,就是好的。杜世侄如果推脱,那就是还在生我孙儿的气,这就不给面子了。” 老爹点了点头道:“得,您老都这么说了,我就替犬子谢过了。” 我赶忙又鞠了个躬再次说了声谢谢。 “灵禐,过来,见见你杜哥哥。”王克俭闪身叫出了他身后的那个女孩,又转头对老爹说道:“这是我孙女灵禐,年方十八,不知道有没有幸,与令郎结识一下啊?若是能结成亲家就更加完美了,天门地门珠联璧合,那简直是千古大事。” 我和老爹都是同时一愣,那女孩长得虽然出众,但年龄实在太小,而且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一看就是被逼着过来的。 老爹想了想后说道:“老爷子,这都什么年代了,可不兴包办婚姻啊,再说,这只是初次见面,儿女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定吧。” 这话透着威严,也透着拒绝,若换作别人恐怕早就作罢,但王克俭却装作听不懂其中的内含似的,笑道:“我觉得门当户对就是最好的姻缘,不过没关系,世侄既然这么说了,就看他们自己的意思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先交往交往。” 就在此时,院门处刚合时宜的又报起了名号:“黄门门长袁江林先生到!” 我们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但我却惊讶住了,因为那个叫袁江林的男人身旁,竟然站着袁芷珊! 第66章、灵龟龟甲 我赶忙迎了过去,热情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袁芷珊无奈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袁江林,说道:“你忘了我是袁家的人了吗?” 我猛然想了起来,柳教授以前曾经说过,袁芷珊是黄门后代,因为她从来没使用过相术,我早就忽略了这一点。 这时身边的袁江林说道:“怎么?你们认识?” 袁芷珊只点了点头,没有说出此前的经历。 这时老爹走了过来:“袁兄,许久不见,许久不见,还好吗?” 袁江林一副儒雅的神情,赶忙俯首抱拳道:“好久不见,托您福,挺好的。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必须得来捧捧场啊,否则我们黄门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老爹把我拉了过来道:“叫袁叔叔,这可是黄门袁祖天罡的后人啊,观相之术,全天下没有能出其右者,以后一定要向你袁叔叔好好学习学习。” 我赶忙俯首躬身的想袁江林行了一礼:“袁叔叔吉祥。”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老爹昨晚才下的帖子,也没来得及精挑细选礼物,做叔叔的就只能送你个普通的玩意了。”说着从兜里当啷一声,掏出六枚钱币来放到我的手上说道:“礼轻情意重,希望你能继承天门绝学,成为一代大相师。” 我和老爹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那六枚铜钱,和我们算命卜卦常见的外圆内方的五帝钱不同,这钱竟是内外皆圆,中间竖书二十七字咒语:“雷霆雷霆、杀鬼降精、斩妖辟邪、永保神清。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背面则是:“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老爹看到之后惊呼:“山鬼花钱?诶呦,这使不得,你能来参加捧场已经是给足了我面子了,这山鬼花钱可是你们袁家的宝贝,务必不能收。” 我心道:“老爹这天门面子也真够大的,来送礼的各门几乎都拿出了家传的宝贝,只是不知道这叫山鬼花钱的到底是什么。” 只见袁江林笑了笑:“还是你眼力好,实不相瞒,这六枚山鬼花钱是第一代风水钱,铸于元代初年,而且是母币,能传到今天也是机缘巧合了。送予令郎,也是为了让你我二门能永世交好,若推辞的话,可让我尴尬在这了。” 我靠,元代初年?那距今岂不是小八百年了。 老爹笑嘻嘻的说道:“即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世杰,还不快谢谢袁叔叔。” “小侄谢过周叔叔。” “好,好。杜老兄,本来还想将我侄女介绍给令郎的,但刚才一进门,他们竟然互相都认识,你说巧不巧?” “哦?巧得很,巧得很。” “这样也好,以后多亲近亲近,也是两门的缘分。”袁江林说着看了一眼袁芷珊,她赶忙给老爹行了个礼,说道:“杜叔叔好。” 说实话,和刚才那几个女孩比起来,袁芷珊无论是样貌上还是气质上,都妥妥的稳居头筹,但就一点不太好,就是不苟言笑,整日介板着脸,冰霜一般。 我赶忙跟老爹说道:“爹,我带芷珊去那边坐坐。” “嗯,去吧去吧,不过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一会赶紧过来。” “是。” 说着我带着袁芷珊去到了中庭我的房间。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一进屋,袁芷珊就嗔问了起来:“我一听说是什么国外留学回来的,还以为又是一个纨绔子弟,一到宅子门前才意识到可能是你。你不是姓周吗,怎么又变成了杜?” 我苦笑着回道:“一言难尽啊,其实我从来没有在国外待过,一直养在奉天灵门门下。老头子身体不好了,这才将我接了回来,你可别说出去哈,地渡玄黄四门都想找灵门的麻烦,一旦我的身份曝光了,后续麻烦可就大了。” 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你有没有搞错,理论上我也是黄门的好吗?” 我噗嗤一笑:“你和他们不同,你根本就不信这个,也不从事相师的职业,没有利益往来,再说了,你也很讨厌这种门派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 “你看你伯父的眼神就出卖了你,那里充斥着厌恶。” 袁芷珊点了点头:“是,相当的厌恶,我一个大学副教授,竟然要充当这家族婚姻的牺牲品,伯父三个儿子,没有女儿,今天说什么也要逼我前来,我中学的时候父母发生了意外,死于车祸,是伯父供养我读完的大学和研究生的,他如今让我来这,我怎能说不。好在是你,若换做别人......” “若换做别人,你理都不会理的,是不?” “哼,你也太过于自恋了吧。” 聊了没一会,老吴便敲门走了进来,传话道:“少爷,典礼马上开始了,家主请您出去呢。” 我和袁芷珊赶忙跟了出去,今天这哪是认祖归宗啊,给我的感觉简直就是选秀大会,很多人都带着女儿或妹妹、侄女之类的到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来想攀上天门这条线的人还真多。 这典礼的仪式十分的复杂,我几乎是在司仪的调度之下完成一项又一项的礼节,什么拜祖、纳名、贡父、入宗、上香、落位等等,单单这些仪式就搞了将近一个小时,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行了多少个礼。 最后老吴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上不知放了什么,用红布盖着。老爹对宾朋们说道:“今天众位好朋友们前来我天门杜家观礼,带来祝福的同时也送给了犬子不少的礼物,作为父亲,今天也甄选了一件礼物给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共同见证一下,我天门从此后便有了新的继承人,还望诸位多多帮衬下犬子,将相术发扬光大。” 说着便掀开了那层红布,随着懂行之人的惊呼,大家看到的竟是一只巴掌大小,极其古老的龟甲,龟甲的边缘已经如漆般透明,远比我昨天占卜时使用的还要周正,通身每一块甲片都呈现出边数大小一致的八卦形状来,这对相师来说,绝对是难得的宝器。 老爹将托盘放到我的手中道:“世杰,这是我们杜家的家传之宝,这世界上第一只用于占卜的灵龟龟甲,据说上古时代便已存在,当年皇帝大战蚩尤,卜筮用的就是它,现在我将它传给你,希望你能成为真正的大国师。” 我一惊,天啊,这是天地间的奇宝啊,我是听太爷爷曾经说过的,相师至宝有七件,《灵武天书》、星云铜镜、阴兵鬼符、文王伞、灵龟甲、老君罗盘、伯温算盘,七件宝贝中我们周家独得其四,《灵武天书》和阴兵鬼符藏于大槐之中,多年未现身,而老君罗盘就是我老家的金罗盘,伯温算盘此时正挂在我的胸口。如今再得了这灵龟龟甲,就算不当大相师都难了。 第67章、金木合月 虽然那些宾客都带着目的而来,但这个典礼还是很顺畅的结束了,老爹在附近的道宁斋仿膳安排了酒席,期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我和袁芷珊以及李卿璇、王灵禐还有四五个非六门的子女安排在了同一桌,那场面就好像是在选妃一般,让人一度十分的尴尬。 “世杰哥哥,你会相术吗?”我正吃着东西,身边的李卿璇突然小声的问起了我。 我赶忙点了点头道:“会一点。” “哦哦,好厉害啊,他们都不教我,其实我很想学的,据我所知天门的祯国之术、地门的诡谲之术、我们家的风水之术、黄门的相面之术、渡门的阴阳之术都很厉害,可惜不知道灵门的绝学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一愣,好么应的提我们家灵门干什么,难道是来打探口风? 于是回道:“我也不太清楚,听说那灵门非常龌龊,巧取豪夺了其他五门的绝学,将五门之术糅合在一处,独创了一门玄灵之术,但是他们家已经断了香火好多年了,不提也罢。” “嗯嗯,你真博学,有机会教教我好不好?” 我突然感觉额头发凉,好像有一道寒光直指我的印堂,赶忙抬眼望去,那寒光正是来自对面的袁芷珊,她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小姑娘,冷口冷面的瞪着我们,我赶忙道:“好,有机会的,有机会的。” “真的呀,太好了!”她这一激动,抓住了我的上臂,不停的摇晃了起来,随即脸上一红,喃喃的说道:“呀,你的肌肉可真结实,要是能枕着睡觉,一定很舒服。” 我去,这也太明显了吧,我心里说道:“小姑娘,你这样很危险啊,我要是一个把持不住,很有可能就被你拿下了,不要再刺激我了好不好!”。 这时袁芷珊站了起来说道:“你们慢吃,我吃饱了。”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膳厅,我正想追出去的时候,手机突然来了微信,低头一看正是袁芷珊发来的:“明早出发,别耽误事!不用追出来了,好好的陪你的小美女吧!” 哈哈,太让我意外了,她竟然吃醋了。不过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心情吃下去,只好收敛一些,不再多嘴。 这场宴席一直到了晚上才结束,老爹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滴酒不沾,时刻保持着清醒状态。 回到老宅后,我们爷俩坐在葡萄藤下,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另一个院子传来的京剧声,相当的惬意。许久后我对他说道:“爹,那个龟甲您还是收回去吧,太贵重了,我怕撑不起来。” 他轻哼了一下,凝视着我道:“他们四门送的东西都能收,为啥我的不能收,别说灵龟龟甲了,我死后,所有的一切将都会是你的。” 我一愣,赶忙道:“明早我就出发了,说什么也要把幕尘珠找回来,您会没事的。” 他摇了摇头:“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人早晚都有死那天,我早就看开了,即便你拿到了幕尘珠,我也是多活一天少活一天的事,别太在意,现在我有了接班人,就算明天让我去死,我都不会有所畏惧,还有,我的遗嘱已经立好了,等你回来律师会来让你签字。” 见我沉默下来,他又问道:“明天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我让老吴跟着你,照顾你的起居?” “算了吧,我是去找墓的,不是去度假疗养,他比您岁数还大呢,又刚受过伤,到了野外谁照顾谁还说不定呢。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上一次去探险找张英的墓,遇到了很多魑魅魍魉,不知道这一回会怎样。说实话,越接触那一行,心里就越担惊害怕。” “不,不对,你那不是害怕,是敬畏,当一个人对某一件事过于执着的时候,就会发现其中的门道,从而产生了敬畏心理。咱们天门是不信鬼神的,但鬼到底存不存在,谁又能说得清呢,就像这一片的老宅子,多少家曾经传出过闹鬼的事。但你仔细想想,这么多年过去,哪一寸土地又没埋过死人,那些鬼没害过咱们,但大活人却能害,上午来的那四门,看上去一个个都道貌岸然的,却一肚子鬼蜮伎俩,甚至为了金钱地位,连自己的女儿、孙女、侄女都毫不留情的推出来。所以和那些伪君子比起来,渡门的何思彦这种真小人,反倒让我感到安心。” 看来老爹是受过不少的伤害,否则也不会有如此的感叹之词。 此时月亮正圆,一左一右各有一颗明星相伴,甚是明亮。 老爹指了指它们问道:“儿啊,我考考你,你说这种星象叫什么?” 我看了一眼道:“是木星和金星。天门《河图八十一诀》里称这种星象是金木合月,每二十年才有一次。” 他点了点头:“看来书你是没少看啊,那么这种星象昭示着什么呢?” “木易、人圭二星合出,民有大疫,昭示的现在的疫病吧?” “是了,不过你只说出了一半,金星合月是为不祥,金星又叫昏星,太白属金,金主兵革,金星合月的发生,多代表兵灾,或人主亡。而木星合月却正好与其有着相反的意思,相当的吉利,于我而言,自然道法阴阳守恒,福祸相互依存。我面临着死亡,是悲哀的,但在死之前收你为子,又是如意的,这就是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星象说的再准不过了。不过,于国的话......” 老爹没有说,故意的看了看我,我知道这又是在考我,于是回道:“太白出月右,阴国有谋;太白出月左阳国有谋。月挟太白,诸侯将相谋不轨,这就是说有战争即将出现了,而阴为北,阳为南,此时为夏季,金星是出于左,难道南方将要有兵祸?” 老爹点点头,叹息一声道:“到底是灵门苗裔,我在你这个年龄,悟性完全不如你,看来天门也算是有所寄托了。前些日子去参加紫元阁的内参会议,南方的那个岛势必是要收回来了,此次大总统态度坚决,非打不可。” “为什么?都这个时代了,还要有战争吗?” “哼,笑话,夏国从古至今就没有超过50年不打仗的,而且要成为千古名君史书留名,就一定要完成大一统,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所以打一定是必然的。” 无意间又学到了不少东西,他又嘱咐了我一阵,便借着月色回去了京郊。 第68章、整装出发 一大早,老吴便把鸟笼上的盖布撤掉,雀儿们猛的见到阳光,都在不停的跳跃鸣叫,这简直成了我的闹钟似的。 今天是出发的日子,老吴特意让孙妈给我准备了三鲜馅的饺子,正所谓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图个好彩头。没过多久便有杂役来报,老唐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外。 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我在吃东西,也不客气,将半指手套一摘,向老吴要了一副碗筷,坐下便吃。老吴生怕饺子都被老唐吃光,马上让孙妈又多煮了几盘来,好家伙,老唐照单全收。我本就没什么胃口,看着他在那狼吞虎咽的,倒也乐得有趣。 “我说,你这是怕以后没得吃了吗?吃这么多韭菜,也不怕放屁把自己熏着。” 他白了我一眼道:“荒山野地的,一走又不知道多少天,我不得多吃点吗,去到那少不得又是面包、方便面、压缩饼干的,对了,这次我带了几箱子的自热锅,怎么也比压缩饼干好吃。” “小袁呢?” 他指了指门外:“在车上坐着呢,说不想进来。” 靠,难道还在生我的气,这女人真奇怪,我追她时,她说我是流氓,我追别人时,她又生气吃醋,真是女王范十足的主。 老唐又吃了一会,便放下了碗筷,打了一个饱嗝道:“周老师,这次你圈定具体地点了吗?我们也不能像柳教授之前那样,漫无目的的瞎逛啊。” 我摇了摇头道:“这次找的墓和汉墓不一样,契丹贵族虽然汉化的很严重,但基本上保持着北方民族的墓葬形式,第一要素不是风水,而是安全,萧太后所处的时代,是大辽的中前期,正在向汉化过渡,所以她的乾陵到底会是什么结构,在不在风水眼位,我都全然不知。你将位置定在已经发现的那些空墓就行,到了再说。” “得嘞,听您的。” 这次出行我将灵龟甲和《灵武天书》全都带在了身上,加上金算盘和六枚山鬼花钱,可谓是装备最精良的一次。 老吴带着工人们将我们送出门外,不停的嘱咐着小心之类的话语,有这么一群家人,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老吴,等我回来让孙妈给我做好吃的哈,再准备一桌满汉全席也行。”我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他赶忙点了点头:“好的少爷,期盼您早日回来,一路平安。” 我翻身上了老唐那辆国产大猛士的副驾驶位置,这车以前我经常坐,除了减震差了一些之外,还是很结实的。用倒后镜看了一眼后座,袁芷珊故意将脸别到车窗外不理睬我。 “怎么,袁大教授还生气那?那小丫头的醋你也吃,她哪比的上你啊。” 她皱起了眉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小嘴微张道:“别臭美了,我会吃你的醋?就算天底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的。” 我噗哧一笑:“可别这么说,首先呢天底下所有的男人不会都死光的,其次呢,如果你伯父逼着你嫁给六门里另一门的人,你从是不从?比如地门那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王灵祤,你昨天不是没见过吧,举手投足中都带着他们地门的奸诈,所以啊,话别说的太绝了,和他们比起来,你会发现我好上的岂止百倍。” “哼!” 唉,喜欢一个人,你会觉得她连生气嘟嘴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我转身将上车前孙妈给我准备的糕点盒子放到了她的手上道:“尝尝,上回都被老唐吃了,我们家孙妈的点心绝对比稻味居的糕点香上十倍。” 她直接将点心盒子扔到了一旁,依然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被我刚才的话刺激到了,在想万一嫁的是那个王灵祤怎么办。 到底还是老唐长眼力,瞥到点心盒子后说道:“小袁老师,你不吃的话给我吧,我正好没吃饱。” 袁芷珊一把将盒子又抱了回去,指了指前方,恶狠狠的说道:“吃什么吃!好好开你的车!”说着,慢慢的掀开盒子,取出一块慢慢的吃了。 她突然的一嗓子,吓的老唐一愣,看看我,脸上写满了惊讶,似乎是在对我说:“这姑奶奶的脾气,谁受得了啊。” 车铃响起,我对家人们挥了挥手,便一溜烟的驶出了大街。 从北平到奉西最好走的路,莫过于过津门走环渤海公路,车辆没多久就驶临京津高速。 到达津门后,没多久就转到了海滨,我生长在内陆城市,对大海从小就有着莫名的向往,虽然老爸老妈也曾带我去过同省的滨城,但犹豫年龄太小,没有什么回忆。所以这回来到海滨公路,竟多多少少有些兴奋,目不转睛的盯着右侧的大海。此时的太阳早已爬升到半空中,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海水呈现出宝石般的蓝色,既壮观又惬意,让人忘却了很多的烦恼。 于此同时,一辆suv从我宅子的胡同口开始,一直紧紧的跟随着我们,而我们却全然不知。 昨天宴会之时,我收到了袁芷珊提醒我明早出发的微信,却被身旁一直留意我的王灵禐瞥到,她将此事告诉了王氏祖孙二人,顿时让他们疑心大起,王克俭忧心忡忡的对王灵祤道:“没想到天门和黄门竟然早就有了勾结,还要商量一起行动,不知道他们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行,咱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要搞清楚!”于是他以门长的身份,迅速召集了地门的门人,连夜召开了门派会议。 会议上王灵祤道:“爷爷,他们会不会是联合起来去找那卷《灵武天书》了?” 这是王克俭最不想听到的猜测,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 于是他幽幽的说道:“我就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好么应的突然蹦出来个大儿子,这回还和袁江林合作,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王灵祤急了:“怎么办?咱们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让他天门一家做大?” 由于今天的宴会办的实在太过风光,那么多名门望族都来参加,尤其是看到我那桌全是清一色的千金美女,这不得不使王灵祤产生十足的嫉妒心理,加上前一天老爹对他的报复,更是让其心头火起。 “哼!没那么容易,明天看情况,如果他们出发,我们就派人跟着,找机会除掉那个小子,这样天门就彻底绝嗣,他杜万生再一死,从此六门就变成了四门,我们地门再不济,也总比那三门强。” 王灵祤一拍胸脯道:“爷爷,我亲自去,我一定要让杜万生体会一把绝嗣之痛,以报我被羞辱之仇。” “你?不行,我就你这么一颗掌上明珠,要是有个闪失,你让我地门该如何是好?” 王灵祤轻哼一声道:“我早就看那个什么杜世杰不顺眼了,他们父子都该死,这样的机会多难得,我们争取造成他杀的假象,趁此机会挑拨黄门和天门之间的关系,便可慢慢做大。” 王克俭默默的点了点头道:“你且先跟着,到达目的地后,立刻通知我,我派些雇佣兵去帮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的漂亮些,不留蛛丝马迹!” “是!” 第69章、僵尸等级 车子在下午的时候,终于开到了秦王岛,不远处就是天下第一关了,远远的望去十分的壮观。 老唐将车子开到了服务区里,我们都下车去方便一下。趁回来的空挡,他将我拽到了一边道:“上次张英墓出来的东西,我卖了不少了,都是低价卖的,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收了几千万,嘿嘿,你回头注册一个新银行卡,最好别是自己的名字的卡,我转给你一半。” 我赶忙摆了摆手道:“免了,你自己留着就行了,我家世代的规矩,不吃死人的饭,再说比资产的话,我现在的钱花几十辈子也花不完,不在乎你那点小钱。” 他咂吧咂吧嘴,略显尴尬,隧道:“不要拉倒,切,钱就是钱,有什么死人活人的,还有嫌钱多的人。不过这回......” 我耸了耸肩膀:“你随意,只要别再让小袁发现了就好,我呢不贪心,只要那颗救人的珠子,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成,和你办事就是靠谱。” 再次上路时,天色渐渐的有些暗了下来,一片晚霞通红的挂在天边,老唐边开车边说道:“早烧不出门,晚烧行千里,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啊。” 我笑着打趣道:“你和我这晴天大萨满在一起,保准让你看不到雨,我就奇了怪了,自从打张英墓出来之后,我走到哪,哪就不下雨,都快他妈成旱魃了。” “旱魃?那是什么?” 袁芷珊接口道:“僵尸中最厉害的一种,诗经当中有云:旱魃为虐,如惔如焚。旱魃是传说中能引起旱灾的怪物,乡村中认为是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所变。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坟头渗水,都说旱魃会在夜间往坟里挑水。只有烧了旱魃,天才会下雨。” “卧槽,无情,这玩意该不会是真的吧?比张英墓里的那些怪物还厉害?” 我噗哧一笑:“刚才小袁不是说了吗,旱魃是僵尸里最厉害的一种,我们在张英墓里遇到的那些,理论上只是被蛊虫控制了身体的人,算不上是僵尸。僵尸从等级上分,分别是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旱魃已经超出了这些等级,所以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老唐浑身一抖,嘴里念起了阿弥陀佛:“我这辈子也不希望遇到那东西,听着都害怕。” 袁芷珊嗤之以鼻的说道:“别整天搞什么迷信,干咱们考古这行的,谁还没碰到过僵尸啊,这么说吧,理论上讲,马王堆里的辛追就属于僵尸,死而不化。你就是香港的恐怖片看多了,才会感到害怕,一具尸体而已,哪有那么多神奇之处,相对而言,我倒是觉得张英墓里的那些蛊虫尸体才是最可怕的。” 老唐点了点头:“好在这回去的是奉西,在北方,没有养蛊这一说。” 我呵呵一笑:“你只说对了一半,东北虽然不养蛊,但东北是最原始宗教萨满教的发源地,信奉的妖鬼什么的不比蛊毒差哪去。” “妖鬼?” “嗯,萨满教认为万物皆有灵,所以要心生敬畏,这就有了诸如五仙的妖鬼。” “什么是五仙?” “红黄白柳灰,狐狸是红色的,所以也叫红仙或狐仙;黄鼠狼是黄仙,至于白仙,那是一个传说,当年有一只刺猬化身为人,精通巫术,为人治病,因其自称为白老太太,所以大家就把刺猬称之为白仙了;柳是蛇仙,像柳树那种翠绿色;灰则是耗子精。这五仙的威力相当巨大,可以说在东北,没有多少人不信这个的,尤其是黄仙和柳仙,那报复心极强,一旦惹到了,一定会闹的你家鸡犬不宁。我小时候,一个同学在河边打死了一条蛇,好家伙,没过多久他家的房梁上,灶台底就全都是蛇了,直到去河边把那条打死的蛇葬了,又找萨满作了半天法,那群蛇才散去。说来也怪,这些东西根本没法用科学去解释,邪门的很。” 老唐咽了口唾沫,问道:“除了这五仙还有其他什么吗?”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万物皆灵,只不过只是这五个报复心比较大罢了。” 袁芷珊在后座嗔怪道:“别说了,说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这才投入天门门下,就说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太过分了。” 我嘿嘿一笑,不再言语,眼望着车窗外渐渐黑起来的天,竟有了一丝睡意。 过了绥中、兴城、葫芦岛,终于在晚上7点多来到了奉天的徒河市,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们要去的医乌闾山,大部分的山体就是在徒河市境内。相传虞舜当政时期把全国分为十二州,每州各封一座山作为一州之镇山,即祭祀之地,这医乌闾山则被封为北方幽州的镇山,周朝时期,周王则封闾山为五岳五镇之一。 因为徒河市地处东北与关内咽喉之地,所以城市发展的情况并不是很差,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酒店住了下来。天底下就有这般巧合之事,就在我们测体温准备登记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无量天尊,是周施主吗?” 乍一听这声音,我顿时想起小道人来,回头一看,正是风尘仆仆的他,还是之前去北平时的那套打扮,只不过后背上多出一个用金色包袱皮包裹的细长型物体。 “呀,真是周施主啊,怎么会在这碰到你?” 我赶忙抱了抱拳道:“玄清师傅,有礼了。” 他微微一笑,挠了挠头道:“可不敢这么称呼,我就是一个初入门的小道人而已,您还是直接叫我道号吧。” “嗯,好的,我是做风水的,你是知道的吧。这次主要是陪北平燕大的袁教授到徒河来找寻一个古墓。你呢?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 他向老唐和袁芷珊分别行了礼道:“这不北平的会议才结束吗,我们道观的住持就让我顺道来一趟徒河,想要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再建一个道观,以弘扬道法。反正我也无聊,就答应了下来。诶?对了,你们寻墓也是要去野外的吧?方便一起行进吗?这样还能有个照料。” 我征询了一下老唐与袁芷珊的意见,他们见玄清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就没有反对,我也正好可以在路上向他讨教些道家的事,便索性同意了下来。 第70章、野鸡脖子 当晚大家决定先放松一下。 无论是在盛京,还是在北平,到处都能看到徒河烧烤的字样,如今到了真正的徒河市,又岂能失之交臂。于是我们找了一家被当地人称之为最正宗的徒河烧烤,大吃了一顿。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玄清还挺能喝的,竟然能和老唐对标起来,两个人正在以东北人喜闻乐见的喝酒形式——脚踩啤酒箱子对饮,没过多久就喝空了大半箱的啤酒。 我和袁芷珊则在品尝着美味的烧烤,看着这两人喝多了时的窘态十分有趣。他们之间就像是认识了好久似的,一个称呼对方为唐大哥,一个则称呼对方为李老弟。说道动情处,竟然还都掉下了眼泪,大有要对月磕头拜把子的架势。 我问向玄清:“你们道士可以喝酒吗?” 他醉眼朦胧的说道:“当然了,我们又不是和尚,酒肉都不忌讳,人要是把酒肉都戒掉,那还有什么趣味,是不是唐大哥?” “对!太对了。” 我笑了笑,刚想起来去找厕所,却无意间瞥到距离我们很远的一张小桌子旁,好像坐着王灵祤,这吓我一跳,再仔细看时,竟是个长得和他很像的人,只道是自己眼花了,便没在意。 睡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醒来时,已是八点。 此时袁芷珊他们都已经整理完装备,打算出发了,下楼的时候,还感觉到那“兄弟”俩身上弥漫着酒味。但看他们状态,却是很好,神采奕奕的。 老唐问我道:“周老师,我们今天第一站去哪?要不要到已经发现古墓的那个地方看看?” 我摇了摇头:“医乌闾山绵延200多公里,已知的那个假乾陵不过是其中的二十分之一的距离。况且自从发现它之后又被盗墓了很多次,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了,即便是有,也被考古人员调查了很多回,既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不如先登上最高峰,看看地势地貌,再做决定。” 他家觉得很有道理,便驱车前往医乌闾山的景区。 来到景区门口时,惊呆了,这里哪还是什么清净之地,漫山遍野都是人为修造的景观,从山上到山下,寺院遍布,这些景观早就改变了山体原本的风水地貌。现在即便上去,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这时,玄清指了指远方大约5公里外的一个山头道:“周大哥,那里看的会不会更清楚些?” 我定睛看去,他所指的那个山头,被绿树环绕,最高峰下竟在左右各有四个略矮的小山峰,看上去就像是人打开的手掌一般。 我一愣,问向玄清:“你懂风水吗?” 他笑了笑:“一点点,毕竟道家讲究的也是养气运气,我们道观的住持偶尔也赚些外快,去给有钱人寻找些风水墓穴,我总跟着,也就学了那么一点。” “好,我们就去那里!” 刚才所看到的五指山形是典型的廉贞星位对应的山体,廉贞星是堪舆九星之一,在山形上是指尖顶而高耸的山峰,太爷爷的《玄经》上曾描写过说:“廉贞如何号独火,此星得形最高大;高山顶上石嵯峨,伞折犁头裂丝被;只缘尖焰耸天庭,其性炎炎号火星;起作龙楼并宝殿,贪、臣、武曲因此生;古人深识廉贞体,唤作‘红旗’并曜气。”若我是选墓之人,定会以此为依托,找寻手指山形背后的那个大穴。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五个山头相对应的几十公里外,一定会有一个相似的手指山形相连,与这个五指山行相对应,形成怀抱,而两山之间将是依山傍水的绝佳风水地。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萧太后的时代被汉化的很严重,选墓也按照风水学来选,这样便会有迹可循了。 我们赶紧加足了马力,奔着那个山头而去。 医乌闾山大部分的山体都裸露着巨大的山石,看上去就好似悬在半空中一般,也正是这种壮丽而奇怪的地貌,让其成为一州的镇山,历史上无数的契丹贵族都曾经到过这里祭拜、游览,成为辽国君主的墓址也就不足为奇了。 车子开了一段时间后,已经没有了路,只好将它停到了山体一侧,此处荒无人烟,只能远远的看到景区方向的一些建筑。这里上山就连条小路都没有,无奈之下,老唐只好再次请出了开山刀,一点一点的砍着树杈,为我们辟出一条上山的路来。 山石嶙峋,极其难走,脚下尽是腐殖质和碎石,但让我惊奇的是玄清的步伐极其的轻盈,就像一个常年接受过野外训练的人似的,呼吸声也十分匀称,比老唐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此时,老唐突然阻止了我们前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距离他两米左右的树杈上,竟然缠着一条宽约五厘米的布满花纹的青蛇,这蛇颈背有一明显颈槽,蛇枕两侧有一对粗大的黑色斑块。背部翠绿,有方形黑斑,颈部之下很长一段距离的蛇皮上,就像涂满了红色的火焰一般,腹面呈淡黄绿色。三角形的头骨预示着身体内充满了剧毒。此刻正探出蛇芯感受着空气中陌生的气味。 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野鸡脖子!” 就在此时,那蛇缓缓的抬起头来,身子渐渐的曲在了一起,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想要撤离一般。 老唐聚精会神的盯着它,生怕它有攻击的意图。 就在青蛇准备向后转身上树的一刹那,老唐猛的甩出了开山刀,刀子像银月般飞了出去,正中蛇头下七寸的位置。 瞬间让它身首异处,掉落在地上的一刹那,发出一声吱吱声,蛇头和蛇身在地上转了几圈便不再动了。 “吓死老子了。周老师,你刚才说什么?” “这蛇叫野鸡脖子!学名是虎斑颈槽蛇,是东北最毒的蛇。幸好它刚才没有展开攻击,否则你死定了,这玩意属于后槽牙毒蛇,排毒困难,其毒液中的血循环毒素会造成严重的弥散性血管内凝血,东北很多人都被这玩意咬死过。”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废话,我以前参加过我爸他们部队拉练,还特意学过紧急救护,其中就有这一课。” “都说南方有毒蛇,我还以为东北没有毒蛇呢。” “那是你无知,东北的毒蛇种类多了去了,野鸡脖子是一种,短尾蝮,乌苏里蝮,黑眉蝮,西伯利亚蝮,蛇岛蝮哪个都是致命的,甚至在乌拉省还有竹叶青呢!” 老唐吐了吐舌头,继续的向前走了过去。 突然的小插曲,让我们的神情高度紧张起来,走了好久才爬上那座山峰。 再放眼望去时,整个医乌闾山山脉全部呈现在了眼前。竟像一条盘龙一般,在方圆两百公里之内,刚才所看到的那个景区,不过是它龙角上的一块而已。 我赶忙拿出手机将全貌拍了下来,然后又仔细的盘算了一番。 第71章、误入凶村 我看了许久后对他们三个说道:“从山形地貌上看,与我猜测的不错,我们所在的山头正是一个向上翻起的龙爪,类似这样的山形一共是三个。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龙脉。” 老唐奇怪的问道:“三个龙爪?龙不是四只爪子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袁芷珊接话道:“元代之前的龙都是三只爪的,前面左右各一只,后面龙尾下有一只更粗的,明清之后才改成的四爪龙和五爪龙。医乌闾山既然是辽代的圣山,自然比元代要早了很多年。” “哦哦,周老师,你继续。” “按照玄门的《乙巳占正决》中所说:找龙脉需要觅龙、察砂、观水、点穴、立向。龙就是地理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寻龙首先应该先寻祖宗父母山脉,审气脉别生气,分阴阳。必须了解来龙去脉,才能判断因果吉凶。所谓祖宗山,就是山脉的出处,群山起源之处,父母山就是山脉的入首处,审气脉即指审诸山脉是否曲伏有致,山脉分脊合脊是否有轮晕,有轮有晕为吉,否则为凶。根据《乙巳占正决》的定义,又将山脉的起伏和形态,依据不同的状态,分为“九势”:回龙、出洋龙、降龙、生龙、飞龙、卧龙、隐龙、腾龙、和领群龙。来龙就要山势曲折婉转,奔驰远赴。你们再看这医乌闾山,高空俯瞰之下,正好是一只探头的盘龙,是典型的卧龙穴。盘曲盘曲穴偏奇,顾尾龙穴转头龟。盘龙交龙穴在腹,盘龙卧龙亦如之。回凤膺头行蛇曲,跃鱼尾上犀牛腹。形如卷象耳耽耽,宛转之中多作福。如果我没推断错的话,那个真正的好穴就应该在龙腹,也就是那个位置!” 我将手指指向了一个山石嶙峋的坡脊之上。 老唐迅速的拿出了望远镜,远远的望去,嘴里还念叨着:“不好,那个地方有村落啊,想进去找东西一定很麻烦。” “村落?”我赶忙将望远镜抢了过来看去,仔细看时才发现,在层层树林之下,果然有一个村子,因为那村子里的房子和山墙都是用当地的石头垒起来的,所以远远望去,根本分辨不出来是山体还是村庄。 “不该有啊!”我拧着眉头犹疑了许久:“龙穴之上最忌讳的就是有村落,那是积阴之地,谁住谁倒霉,搞不好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袁芷珊轻哼道:“管那么许多干什么?你们是不是把自己的身份都忘了,我们是来考古的又不是来盗墓的,有正规的手续和介绍信怕什么?就算去到那个村,也是光明正大的考察啊。” 我和老唐对视了一眼,均是嘿嘿一笑,险些把自己当成了不合法的盗墓贼了。 众人坐在山顶的大石头上休息了好一阵子,这才又向山下走去,好不容易有了目标,可那个村落的路却太窄,老唐的大猛士根本开不进去,无奈之下只好留下个gps定位仪,等出来后再来寻找。 我转头对玄清道:“玄清老弟,你还要跟着我们吗?探墓是件很危险的事,如果你要是去寻找庙址的话,可以不用跟来。” 玄清摇了摇头道:“不不不,刚才在山上,我都听傻了,你说的太精彩了,这玩意是在书上所学不到的,必须得跟着,好好向你学习学习。找庙址的事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 老唐嘿嘿一笑道:“让他跟着吧,多个人手多份力量,咱们装备太多,车子又开不进去,都得靠人来背,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买几头驴来,多他一个正好能分担一些。” “好吧,不过......出了事可是你自己自愿跟来的,万一出了事,我们可不负责。” “那是自然,我个人承担。”说着还掏出手机,录了一段视频:“我李霆飞,道号玄清,自愿跟着燕大考古队,出事后与考古队无关,特立此视频为证。” 录完后又用微信发给了我,说道:“这样可以了吧?放心,绝对不赖账。”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只好答应下来。 老唐将必要的工具全部一分为四,这一回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多带了好多燃烧棒和照明用的荧光棒,另外还补充了十多根上次炸张英棺椁时所用的那种管状炸药,见万无一失之后,这才分发给了各人。有时候我真怀疑老唐是个军火贩子,枪支弹药说拿就能拿出来,这回他特意给我准备了两把枪,都是我用习惯了的柯尔特m2000。 “诶?我出门前不是吩咐你不要带家伙吗?怎么又带了这么多?” 老唐嘿嘿一笑:“习惯了,一看到它们,不带着就难受。” “你都在哪买的啊?这东西私藏可是犯法的。” 他得意的看了我一眼:“考古队就这点好,负责保卫工作的人,都配发了枪证,所以对我来说这个是合法的,而且不用买,只要队里申请就行了,可以到最近的部队领取。” 在山顶看那个山村并不遥远,可真的要走起来却感觉要翻过十多座山岗似的,怎么走都走不到头,加上身上背的装备实在是太过沉重,很快我们便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东倒西歪的躺在了树林两侧。 休息了好一阵,老唐支撑起身体来说道:“再坚持坚持吧,这眼瞅着就要到那个村子了,太阳都快下山了,再不快点走,估计就得夜宿山林了。” 我也硬撑着站了起来,伸手去扶袁芷珊,她那小臂柔弱无骨似的,十分的娇嫩,手感真不错。就在这一刹那,她猛的转头看向了我,又看了看我们密接的地方,我估计是我的表情出卖了自己,她狠狠的甩开了我,嘴里还骂了一句:“流氓!”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孽了,为啥她总是把我当成阶级敌人来看待呢。 玄清那边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的站起,让我羡慕不已,这下我更确定他是有功夫了得,四个人中只有他出汗最少,高高束起的头发尾端散落在肩头,那飘逸劲就像古代的大侠似的。 “玄清。”我叫住了他,问道:“你背上黄布裹着的是什么?从来没看你放下过。” 他嘿嘿一笑:“秘密,用得着它的时候,您就会知道了。” 我们又走了两个小时,终于在满月升起的时候赶到了那个村庄。 不过让人赶到意外的是,才晚上八点多钟,整个村庄却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点动静。此刻因为身处大山当中,就连手机信号也都消失不见,老唐警觉的用手电扫视了一圈,却没看到半点人影,就连村庄常见的猫狗也都找寻不到一只。 第72章、村中迷雾 就在我们充满了惊恐的试着向前探路时,村口开始渐渐升起了白雾,不过,因为周围是环山群包,这种低凹地带有温差,产生雾气也实属正常。 “哒,哒哒。”好像有人在我们身后行走,似鞋非鞋的磕碰青石板的声音若隐若现。 我猛的回头望去,可就在回头那一刹,一团白影唰的一下飘了过去,速度奇快,快到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以为看到的只是白雾。 “周老师,那是什么?”袁芷珊微微的靠近了我,肩膀已经能触及我的胸膛。我确信刚才那一下子,她也转头看到了。 大雾似乎想要包围这里的一切,像极了在烟瘴谷的时候,但是不同的是它是白色的,伴有凉爽的低温,越来越浓,我甚至已经看不到走在最前面的老唐了。 没有人吱声,只有脚下“哒哒”的脚步声,我感觉得那玩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如果此刻停下脚步,那东西甚至有可能直接撞上我。 “没事,我没看清,好像有个白影子,但又好像是风吹动的雾气。” 大雾所带来的突然降温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疙瘩噌的一下全都竖了起来,甚至能感觉到那东西此刻正在对着我的后脖颈子吹冷气,凉飕飕的。 卧槽,到底是什么玩意?我拉了拉袁芷珊的小手,她没有拒绝,相反,还挎住了我的胳膊,死死的攥住。此时此刻即使我胆子再大,也没有勇气回头去看,万一回头看到的是像烟瘴谷里的“僵尸”,在狠狠的咬向我的脖子,岂不是小命交代了,所以只好拉着袁芷珊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着。 没走多远,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好像被什么阻隔住了似的,我悬着的心这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老唐,玄清,你们慢点!” 那二人马上停住了脚步,倒退着走了回来。老唐问道:“怎么了周老师?” “怎么了?你们看到这么大的雾吗?这村子诡异的很,好像荒废了很久似的。” 为了确认一下我的观点,我赶忙走到一个农户的的家门口,手电晃动之时,发现大门上早已挂着厚厚的蛛网,就连铁管做的门框都已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铁锈。 “荒村?!”老唐马上警觉了起来,唰的一声掏出了半自动,并且将子弹上膛。 我突然想起昨天卜卦的下半阙:五官廉贞,位镇中央,威扬八方。宜静不宜动,动则终凶。宜补不宜克,克之则祸叠,戊已大煞,灾害并至。 马上命令道:“大家都不要动,静下心来等一会!”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心情忐忑的看着四周。 这时玄清从怀内取出一张符咒来,嘴里念着什么,并且不停的在空气中挥舞。 那符咒哗啦哗啦直响,扰的人心情烦躁。“玄清,你这是做什么?”我问道。 他没有理我,而是继续的晃动符咒,并且加快了嘴上念咒的速度。说也奇怪,没多大一会,周围的大雾便在符咒挥舞的过程中,天空慢慢发出一点淡淡的白光,之后越来越亮,现出了月亮来,最后在手电的照耀下竟然能看清周围的院落。 又过了一会,就连周围的雾气也渐渐的散了开来,我们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周围的建筑和天上的月亮,心中顿时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看来玄清的这道符咒还真的很管用,早知道让他早点拿出来就好了,也就不会如今紧张的耽搁半天。 玄清将咒文念毕,慢慢的增开眼睛,嘿嘿一笑道:“看来我师父给我的这个驱云咒还真好用。” 袁芷珊冷冷的回道:“只不过是因为气温骤降,导致雾气散开罢了,就算你不用什么驱云咒,它们一旦铺满炙热的石板,也会逐渐的散开,装神弄鬼的,俗不可耐。” 我撇了撇嘴,走到玄清身旁,低声的说道:“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凡事都喜欢用科学去解释,对于玄学的东西,向来不感冒。” 玄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老唐此时胡乱的转了一圈后,回来说道:“这里看来真的是荒村,干燥极了,就连刚刚下来点雾水,也都顷刻间渗透到地底去了,这地面上依然干燥的很。” 我们应声看了看,果然,一些细小的水珠汇合后,竟全都钻进了石板的裂缝当中,没一会便消失不见。 我扫了一眼旁边一户人家大门上的门神画,早已残破不全,但从其印刷的工艺上来看,应该是上个世纪的产物,褪色的相当严重。于是说道:“可能此地特别干旱吧,才导致村民都集体搬了出去,估计荒废的不止十年二十年,应该是很久了。” 老唐又看了看那些残破的房子,转头道:“咱们得找个地方扎营了,总不能站在外边待一晚上啊。但是那些房子我感觉特别的危险,很多墙壁都露着洞,万一住进去,睡到半夜再墙倒屋塌的,咱们都得交代在这。” 袁芷珊赶忙道:“不行,还是找一个空一点的地方睡帐篷和睡袋吧,住在老房子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众人表示同意。 我想了想道:“这个村子应该有个中心场院,大家可以到那去扎营,而且我算到,只有在中心不动,才是最安全的。” 我们赶紧加快了脚步,没过多久就找到了那个场院,一棵巨大的古槐斜着身子立在场院的中央,曾经的村民还在古槐的周围用青石板砌起一圈高一米左右的平台,手电照上去反射着青幽幽的光芒,一看以前人就没少在上面坐着休息乘凉,有的地方甚至有着明显有着臀印。 盛夏之时本来极其炎热,可经过刚才的大雾之后,我们早已感觉到一阵凉意,这参天的古槐枝叶繁盛,更是让人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冷酷感。 玄清走到树下观察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玄清?发现什么了吗?” 他用手电照向古槐中央处,一口硕大的铁钟悬挂在半空当中,那敲钟的绳子正被风吹着一摆一摆的撞着钟壁,发出阵阵的哒哒声。我心头一紧,难道刚才听到的声音是来自于这?不能啊,这么远的距离怎么会听的那么清晰,顿时心头疑雾迭起。 玄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转而说道:“周大哥,我感觉住在这里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 他点了点头道:“都是玄门之人,我就不隐晦了。此处古槐最少有几百年的寿命了,槐你是知道的,木旁有鬼,但凡村庄种此树,一是其成长快,易活易成材。二是......” 我大吸一口凉气,接口道:“镇鬼避灾!” 第73章、八卦场院 玄清的突然提醒,让我猛的浑身一震,这槐树尤其是老槐,虽有镇宅之用,但亦可招鬼,凡是被它招来的鬼都会被锁在树洞之中。眼瞅着这棵巨槐足有两米左右的直径,确实让人心里发瘆得慌。 我赶忙叫来老唐和袁芷珊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一家农户荒废的院子住一晚。 老唐对付虫人或僵尸什么的还是挺胆大的,但一听说鬼怪之类的,就马上表现出惊恐的模样,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还要自告奋勇的去寻庄院。但袁芷珊却一脸的不在乎道:“就是一棵树而已,何必大惊小怪的,这天底下的槐树多了,每一棵都能招鬼的话,那还有鬼去阴间投胎吗?你们就是杞人忧天。” 玄清立刻反驳道:“袁施主万不可说这等话,有些事情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有鬼魂附身,到时候想甩都甩不掉。” 袁芷珊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嘴里发硬说道:“要去你们去吧,我就在这扎帐篷了,几个大老爷们还怕什么虚无缥缈的鬼魂,真让人笑掉大牙。”说罢,也不理我们,自顾自的装起了帐篷。 我无奈的摇摇头,对玄清道:“罢了,要不你和老唐去庄院里住吧,我在这保护她。这样即使出事了,还能有人来救,鸡蛋别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玄清点了点头,去寻老唐。 我转身要去帮袁芷珊,她却冷冷的说道:“怎么?你不去和他们一起吗?” 我轻哼一声:“我担心你出事,留下来保护你。” 她一愣,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重了,于是轻轻的回了一句:“谢谢。” 我掏出一张玉皇伏魔咒来递给她道:“这个你放在身上或枕头底下。” 她看了一眼道:“没那个必要,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我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拿着!这是你们袁家的家传符咒,压在枕头底下就行了!” 她似乎从来没见过我发脾气,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放在了上衣口袋里。 趁她支帐篷的时候,我用手电围着场院了一圈,这场院竟不是圆形,而是出现了八个边,每一边的顶端都住了一户人家,是典型的八卦户,一南一北两条村路将这八户正好分为两两一组,这说明最初在此建村的人十分讲究道法,因为这八户人家虽然房子的整体外观类似,但细节处却略有不同,首先是处在正东震卦位置,它的主房梁之上还分别有四根短梁,虽然不知道这么设计房梁有什么用处,但很明显与主房梁合在一起是个类似震卦卦象的?图形;而与他同一组的艮卦位置上的房子,主房梁被高高支起,底下是四根镂空的短梁,正好是八卦中的?卦形。这样,两间房组成的卦象就是震艮卦,卦辞为:山上有雷,小过。君子以行过乎恭,丧过乎衰,用过乎俭。翻译成白话文就是山上有雷,是小过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惧畏天雷,不敢有过失。因而行事不敢过于恭谦,居丧不敢过度哀伤,用度不敢过于节俭,唯适中而已。简单说,做人不要矫枉过正,中规中矩即可。 以此类推下去,每组两个房子分别组成卦象是坎乾卦、兑坤卦与离巽卦。似乎建房之人想要对后世懂风水的后辈们述说着什么似的。 就在此时,袁芷珊的帐篷已经支好了,走过来问我道:“发什么呆呢,你怎么不支帐篷?” 我笑了笑说道:“想和你睡一个帐篷啊,这样还能暖和点。” 她愣住了,我已经做好被喷的准备。结果她竟然说:“那你不许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赶忙点了点头,不过转念一想,这本来也没什么,在张英墓里又不是没挨着睡过,都穿着衣服,有什么好妄想的。 “啊!救命啊!有人吗!?” 一个近乎于绝望的声音突然从村口处传来,瞬间让我和袁芷珊都是一愣,听那声音绝对不是老唐或玄清的。没多大会,老唐和玄清也都跑了过来,急匆匆的问道:“你们听到动静没有?” 我们点了点头,指向村口的方向。这大晚上的突然一嗓子,谁听到了都会炸毛的。 老唐想了想,端起了枪问道:“要不要去看看?”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村口又突然传来“砰砰砰”三声枪响,紧接着就是人的哀嚎声,打斗声交织在一起。 我一把抽出了枪,站起身来,领着老唐和玄清便冲了过去。 但是即将到达村口时,诡异的事又发生了,早已散去多时的大雾,在这一刻又一次弥漫起来,在我们的前方像烟雾弹似的,一层又一层的卷动,隐隐约约间看到有两个人影在那不停的晃动。 “玄清!还有驱云咒吗?” 他点了点头,从内怀兜里又取出一张符咒来,同时念起了法诀。一会功夫,那些雾再次逐渐散去,我拿手电照时,雾里的人影早已昏死过去。 我刚要上前,老唐却抓住我的手臂道:“周老师,这雾会不会有毒?像烟瘴谷那样?” 我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如果有毒的话,我们刚才早就被毒死了,先去看看吧。 三个人仗着胆子走了过去,竟发现了一地的残肢断臂,七八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地面之上,唯一一个完整的尸体还脸朝下的一动不动。 老唐和我都惊呆了,而玄清却一脸的淡定,仿佛见惯了这种场面似的。 这时,老唐举着枪走上前去,边走边说:“真残忍,这些尸块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扯断的啊!”他用枪口轻轻的挑动唯一一具完整的尸体,在翻过来的一刹那,我惊呆了,脱口而出:“王灵祤?” “你认识?” “嗯,京城地门的少门长,纨绔子弟王灵祤,他怎么会在这里。”我一下子想到昨晚吃烧烤时那个长得极像他的人,现在回想,绝对不是认错人了,而是他一直在跟踪着我们。 老唐试着去摸他脖子上的动脉,猛的抬头道:“还活着!” 第74章、旱魃嗜杀 毕竟同属六门,即便再怎样不对付,也不能让人家断后才是,于是我善心一闪,决定救治于他。 将老唐和玄清拉到一旁耳语道:“我们家和地门有怨,但又不能见死不救,从现在开始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你们要叫我杜世杰。” 二人立刻会意,再次转身来到了王灵祤身旁,老唐低头重新检视了一下他的伤势,说道:“没事,他虽然全身是血,但没有致命伤,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开了身体,来,搭把手,给他抬到大槐树那里。” 玄清赶忙过去帮忙,我又在那些尸块当中走了走,看看有没有还活着的人,但那种肠穿肚烂的场景实在是太让人触目惊心了,简单的看了两眼,便转身跟上了他俩。 回到场院的时候,袁芷珊正在焦急的等待,见我们抬回来一个人,赶忙上来看了看:“诶?这......这不是地门家的......” 我点了点头:“对,地门少门长王灵祤。” “他怎么会在这?” “哼,能有什么理由,从北平一直跟到这荒野山村里,我猜有两个目的,最重要的是想弄死我,让天门绝嗣,其次再顺带手的弄死你,挑拨黄门和天门的关系,这些龌龊事也就他们家的人能干得出来。” 正说话间,老唐已经取出了急救包,猛的一针肾上腺素打进了王灵祤的体内。几秒钟过后,他悠悠的醒来,看到我们的一刹那,瞳孔急速的收缩,身体不停的抖动着,嘴里还含糊的喊着:“鬼,有鬼!” 我歪着头问道:“王大少,你又搞什么鬼?大老远从北平跟到这,真是见了鬼了。” 他依然惊悚的看着四周,使劲的晃着我的胳膊道:“真的有鬼,你相信我!我的手下都被他撕烂了!” 那份表情认真到让人无法怀疑,再一结合刚才那一地的死尸碎块,在这寂静的夜里变得异常的惊悚。 我取来了一瓶水递给他:“你先喝点水,镇定一下,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把将水夺过,几秒钟便喝干净,喘了几口粗气说道:“杜少,我求求你,一定别抛弃我,我知道我错了,不该跟着你们,但刚才真的实在是太可怕了。” 原来他一行八人,从酒店一直跟踪到景区,又从景区跟到了五指山下,最后一直尾随到无人村来,为了不让我们发现,始终保持着几百米的距离。可我们进村之后,便遭遇到了浓雾,他们也就失去了目标,久等之后不见动静,等雾刚一散尽,便同样的闯了进来,谁曾想已经散去的雾,又再次在村口集结了起来。 他们走了好一阵,却感觉始终在原地打转,进也不是,退又不能。就在都慌了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人的脚步声,所有人还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手电就被打落在地。一个全身穿着破烂衣服的怪物冲到众人眼前,见人就咬,举人便撕,长长的指甲犹如利刃一般,在人的身体上轻轻一划,便是一道伤口,霎时血腥味不绝于鼻间。 几个保镖殊死保护着王灵祤,但饶是他们都是特种兵出身,却也不是那怪物的对手,两个人刚控制住怪物的手臂,被他三两下就轮飞了出去,撞到石墙上后,脑浆迸裂,登时暴毙。王灵祤被吓的大声呼救,就是我们最早听到的那个声音。 他眼见不敌,手下的保镖都已死光,赶忙掏出枪来,胡乱的对着怪物就是砰砰砰三枪,那怪物像没事人似的,只倒退了几步,趁王灵祤愣神之际,一跃而上,一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一手在他胸膛腹间反复的划动,没一会就让他失血过多,晕阙了过去。 也许是我们突然的赶到,加上玄清的法咒干扰了到了那个怪物,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王大少绘声绘色的讲着,脸上的表情极其狰狞,让人听的如临现场,毛骨悚然。 讲完之后,他的神情也没之前那么紧张了,呆呆的看着我:“杜少,你要相信我啊,这个村子太他妈恐怖了!咱们赶紧走吧!” 我看了看那三位,全都似信非信的样子。 半晌后玄清淡淡的说道:“周大......周围可能有脏东西啊,杜大哥。” 我点了点头:“你觉得会是什么?” 他走到场院的周边,抓了一把青石板外的泥土,使劲的搓了搓,转头对我们说道:“依我看,是旱魃!” 大家全都愣在了当场,其实我早就有了这个预感,只是怕吓到他们,没有提起,但此刻玄清说了出来,倒和我的观点得到了印证。 老唐抢着说道:“真的有那东西吗?” 玄清微微一笑的走回来说道:“岂止一本书上记载过那东西,既然有记载,就说明是有人见到过的,刚才杜大哥说这个村子因为没有水源而荒废,依我看那水源不是没有,而是被旱魃所占据,这方圆百里都是绿树青山,又怎会缺水,但这个村子从进村到现在,除了这棵巨槐之外,大家可曾看到过其他绿植?而且最为可疑的,是这个王大少那些手下的血液,刚才不知道你们留意没有,地上的血液全都是干涸状态,凝结成痂,这在常理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一个50公斤的人,有4000毫升的血液,他们都是壮汉,七八个人的血加起来有40多升血,相当于十桶矿泉水,能在几分钟内就凝结成痂?” 我点了点头,玄清说的完全没错。但是随之我的疑惑也产生了出来,他所知道的东西早已超出我对他的认知,而且他也绝对不会是个简简单单的道观接客道人。 玄清接着说道:“不过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这个旱魃僵尸,并不敢跨进村子,尤其是这里。另外有趣的是,整个村子,只有这场院周边的八个房子保存的最完整,近乎于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所以我猜想,这场院拥有极强的磁场结界,让那旱魃不敢逾越。杜大哥,你认为呢?” 我嗯了一声:“你说的没错,村口是在东头,而这个场院的正东是震位,再加上东北的艮位,就形成了震艮之卦,山上有雷,雷声虽大但被山阻隔,雷声减弱。也就是说,那旱魃只要从村口过来,就会感觉到山崩地裂,让其不敢贸贸然的闯入。” 老唐在一旁听的兴奋起来:“帅气,这玄学真牛逼,出去了你一定得教教我。” 玄清呵呵一声:“唐大哥啊,你先想想我们能不能出去吧,那旱魃虽然不敢进来,但我们也未必敢出去啊,就咱们这点血量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 袁芷珊不耐烦的看了我们一眼:“你们别老在那妖言惑众了好不好,这不就是一个简单的地理现象吗?水没了可以有一百种解释,这个村子之所以没人,就像豫州的封门村似的,是因为这里三面环山,人流少环境复杂,想在这里修路成本居高不下,利用率极低,险峻的山路使得交通工具在这里完全不适用,村民出行靠走路需要3至4小时才能下山,这就严重影响村民的出行,如果村里人有急病,往往都熬不到去医院人就已经没了,交通闭塞,地理位置偏僻使得这里越来越无法居住,因此整村迁移也势在必行了,这和什么旱魃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老唐故意挑衅道:“那你怎么解释刚才那场杀戮?” 袁芷珊一愣,她并没有看到那个极其惨烈的场面,只好随意的说道:“也许是某种动物呢?比如狼或黑熊?袭击人的事还少吗?” 好巧不巧,话音刚落,那团诡异的雾已经从村口蔓延到了八卦场院的边际。 第75章、玄清是谁 一见到那团白雾,大家全都紧张了起来,尤其是王灵祤,更像疯也似的,狂叫着将整个身体都在向后倒退,死死的靠在槐树下的小平台上,不住地瑟瑟发抖。 老唐见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玄清,问道:“干他?” 我点了点头,抽出了枪,想要走上前去,却被袁芷珊一把拉住:“别......别去。” 我拍了拍她的手道:“没事,那东西不敢越界,我们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 于是我们三个人仗着胆子走了过去。 老唐将手电插在老槐树的平台上,散光将整个东面全都照射了出来,恍如白昼。这时我们隐约看到了白雾中藏着“旱魃”的身影,全都不约而同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的靠近。 耳边响起阵阵嘶吼声,就好像一个得了肺病的人在拼命的喘着。 老唐在距离大雾三米的距离停了下来,单膝跪地,已经架好了他的半自动,只待我一声令下,便火力全开。而我则靠的更近了一些,玄清此时的脸色已变得煞白,没有一点血色,但却和我一样没有停止脚步。他想使用驱云咒,却被我阻止道:“先别用,万一雾散了它也跑了,就白费力了。” 我俩距离白雾不到一米的范围,已经能感受到白雾所带来的寒气。 突然间那旱魃好像感受到了我们的阳气,猛的伸出一只大手来,在白雾外抓挠着,我发誓,这是我见过最恐怖的手,每根手指都发胀发黑,上面带着恶心的蛆虫,足有小擀面杖粗细,指尖还带有极其锋利的黑色指甲,在空中不停的抓舞着,似乎想把我们都拉近去一般。 我一紧张,下意识的掏出玉皇镇魔符来,瞅准时机,啪的一声粘在了他的手上,顿时大雾里便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十分的凄厉。 这玉皇镇魔符乃是袁天罡所创,是道家最具杀伤力的符咒,只要对方是鬼魅,是邪祟,必然受到它的压制,让其痛不欲生。 那旱魃立刻将手缩了回去,不停的在雾里上下跳跃,想要将符咒扯下,但这符咒一旦粘上邪祟,便会直接印在其骨子里,即便那张黄表纸被拉下,也是无济于事的。 我一咬牙,冲进了大雾当中,并且让玄清赶紧驱雾。老唐此刻也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进来,和我一起向旱魃打去。 虽然戴着战术手套,但一拳发出,对面传来的触感竟是很软的东西,而且黏糊糊的。 旱魃一个转身,已经用另一只没有被镇住的手向我抓来,幸亏我第六感十分灵敏,猛地向后一跃,这才躲开他的手刀。但是再想进攻时,却不见了他的影子,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我赶紧向后一步,挨着老唐的肩膀站住:“老唐,11点钟方向,打他!” 老唐犹豫都没犹豫,立马一个点射“哒哒哒哒!”,怪物被击中了,发出更大的惨叫声来。 这时玄清的驱云咒已经发生了作用,雾气正在逐渐的散开,我和老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就在马上看到旱魃的时候,他却摇摇晃晃的猛的窜了过来。老唐一紧张,下意识的拉着我便向后跑去,手里还从身上解下一颗手雷,高喊着:“来啊!老子弄死你!”眼见过了安全范围,他“叮”的一声拉开了手雷的保险,猛的一按我的身体,两人同时倒地,一瞬间扔出了手雷去。 “轰!”巨大的爆炸声,让大地都为之颤抖,我的两只耳朵同时被爆炸所产生的声波,震得嗡嗡作响。 “老唐,你能不能别突然扔那东西啊!”我虽然喊出了这句话,但就连自己都听不清。 老唐呆呆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你说什么?”看来他也震得不轻。 我赶忙指了指身后,抓住他的背包袋,向后没命似的跑回。 等我们俩撤到八卦场院的时候,那团雾也散的差不多了,玄清赶忙上前来问道:“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耳朵道:“就是炸的有些耳鸣,那旱魃追上来了吗?” 他摆了摆手,大声的喊道:“没有!” 突然间我感到肩膀一阵剧痛,低头看时,作训服上竟然渗透出了血迹。 “你受伤了?”老唐问道。 我将衣服打开,庆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仅仅是皮外伤:“没事,擦破点皮,应该是弹片刮到了。” “sorry,sorry,我一着急就把手雷扔出去了。下回注意,下回注意。” 就在此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突然从我们前方传来,旱魃高大的身影正直直的向我们飞奔而来,脚已经跨进了场院的结界。它这是想不要命的报复了,狰狞的脸上挂着十足的恐怖,直到此时我才看清楚它的脸,一层层堆积而浮肿的皮肉已经无法看到眼睛的位置,鼻子处露出两个白花花的孔洞,嘴唇则整个浪的烂掉,两排慎人的牙齿正齐齐的展现在我们的眼前。这个怪物身高两米,腐烂的身上还留著粘液,仿佛刚刚从充满胶水的池子里爬出来一样,让人阵阵作呕。 此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我和老唐赶忙抬起枪就是一阵急射,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子弹仅仅让它趔趄了一下,并没有阻止住它的脚步,眼看着距离我们不到两米的,我想要用玉皇镇魔符对付他,但已然来不及了。此刻除了等死之外,已经没有了其他办法。 玄清本是蹲在我们身旁的,见此场景,两腿一弹,窜了起来,一扯后背上的那个黄绸子,露出一把极其帅气的青铜宝剑来。 “当啷啷啷!”宝剑出鞘,借着月色和手电发出蓝汪汪的光芒来,寒气逼人。他迎着旱魃便砍,正扫在旱魃的脖颈之上。 “嗡嗡嗡”剑体传来幽幽的龙吟声,那旱魃的脖子竟被砍下一半来,它似乎吃痛,抬手向宝剑格去。但玄清速度极快的收回了宝剑,一个回手向旱魃的右侧脖颈砍去,这一次却砍歪了,打中了旱魃的右肩,它似乎还有意识,想要向后逃跑,但玄清根本不给它跑的机会,两指成诀,大喊一声:“着!”,长剑挥去,插在旱魃的腋下,向上猛的一挑,它整条胳膊被完整的卸了下来。 “嗡嗡嗡”龙吟声再次响起,这一回再也没有打偏,剑锋准确的扫向了旱魃头部的另一侧,龙吟声未消,它整个脑袋已经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一汩汩黑色的液体就像喷泉一般从其脖子的断口处向外狂喷。即将淋到玄清的一刹那,玄清再次蹦起,一剑刺出,正中旱魃的心脏,随后他轻飘飘的倒退了几步站定,动作极其的潇洒自如,仿佛会轻功似的。 我和老唐就像是在看武打片似的,全都呆住了。 那旱魃的身体咣当一声栽倒在地,还在不停的向外喷洒着黑色的液体,这一回地面再也没有吸取液体的迹象,石板路上尽染黑色。 “唿唿唿。”我们三人都在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好像刚刚逃出死神的追击一般。 “二位哥哥,你们没事吧?”玄清率先镇定了下来,转头问向我们。 老唐摇了摇头说道:“刺激,真刺激,你真牛逼,早知道这么厉害,根本不用我们出手了。” 我却陷入到了沉思当中,许久后侧着头问道:“玄清,你到底是谁?” 第76章、真实身份 玄清微微一笑,躬身行礼道:“杜大哥,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逃过了一劫,不是吗?” 他如此高深莫测的行为,让我心里渐生疑云,一个出家不到两年的道士,无论是体力、见识、临场伏魔的表现都让人啧啧称奇,现如今的道观里,还有这样厉害的道士吗? 我见他并不打算表露真实的身份,于是问道:“那能不能把你的宝剑给我看看。” 他一愣,但还是将剑身倒转,使剑把对准了我。 我轻轻的接过,顿感无比的沉重,这青铜剑足有八九斤重,剑首外翻卷成圆锥形,内铸有间隔只有几毫米的十多道联首小圆,剑身上布满了规则的黑色菱形暗格花纹,看上去古朴有质感,最奇特的是它立起的时候,通体发出金色的光芒。在剑格之上,用鎏金错银的方式嵌着四个字:天师降魔。 “天师降魔剑?”我脱口而出。 老唐奇道:“那是什么?” 玄清无奈的摇摇头道:“是第一代天师道,道陵老祖捉鬼御魔的宝剑。” 老唐赶忙从我手上抢过宝剑看了又看,嘴里还不停的说道:“牛逼,太牛逼了,周老师,快讲讲来历。”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玄清,郎朗说道:“据说在汉朝的时候,太上老君取陕州铁九斤,取赤土作炉,黄土作韬范。猛火镕铁作汁,面南方上佐天关。念二十四将真言,书符二十四道,朱砂酒团作一丸开炉投铁汁内,又以一大缸盛涌泉,以剑投缸中水响作雷声,制雌雄宝剑两口,并赐予天师张道陵作降妖利器。但其一中雄剑丢失,下落不明,另一把雌剑为玉靶,重八十一两,常用诛制鬼神,降剪凶丑。靶上写了两行篆书文字,剑长四尺左右,剑身布满了符箓图像。其中一面有法书,画有兔子、春夏秋冬示意图、三台北斗等。《道教灵验记》记载,每一代张天师升天之前,都会将剑和都功印传给子孙,但这把剑一定不是雌剑。” 老唐问道:“为啥?” 我回道:“当代道教大师洪伯坚道长曾于1976年在重金拍得雌剑,2007年飞鹤山天师殿重建时,洪大师代天师戒鬼,将雌剑镇于井内。所以我判断,这把应该就是丢失的那把雄剑。说说你的真实身份吧,我很好奇,如果不说的话,那咱们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玄清微微一笑:“既然你已经猜出了这把剑的来历,我再隐藏自己的身份也没什么意义,好,我说,名字和道号都是没有骗你们的,我真的是李霆飞,道号玄清,只不过身份却不是什么棋盘山龙虎观的道士,而是大唐灵显王李靖的71代玄孙,这些道法和本事是家传的,未受过任何人的教授。” 我一愣,说道:“灵显王李靖,那可是大唐第一战神,他的后裔流传至今已经有一千四百多年了,可从来未听过他懂得道法玄术啊。” 玄清轻哼一声:“那你以为他为什么能成为战神,一生未尝败绩?是大唐的兵勇猛吗?可其他的将军领着同样的兵却打不了胜仗?其实都是他的道法所致。什么撒豆成兵,翻云覆雨的手段,比比皆是,就连书上也都记载过。” 我相信了他的说法,于是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跟着我?而且是从盛京老店里就开始有心的接近我。” 他耸了耸肩膀道:“你说的对,不过我也是受人之托而已。” “谁?” “您父亲。” “我爸?” “对,周国平师长。” 他见我一脸的疑惑续道:“说实话,我这也是为了报恩,本来我家世代清修,从不管外人如何,但在我很小的时候,家中洪水泛滥,我父母都被冲走,下落不明,当时我抱在一棵大树上,坚持了3天,就在体力不支的时候,是周叔叔他们开着救生艇将我救下的,后来又将我送到我伯父家,每年都给我钱,资助我上学,直到我成人的那天。这份恩德不得不报。别看我年轻,我的另一个身份说了你们却未必能信,是七四九局的特工,别问我七四九局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它是研究超自然现象的机构,隶属于最高层领导人。这个周叔叔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派我来保护你。” “保护我?” “不然呢?难道你老爸会让我来害你?你在杜万生的大宅子里过的是快活了,可怜我只能在内院的荒屋子里面待了那么多天,想吃点东西还得大半夜的去厨房偷。” “你一直住在大宅里?” 他点了点头,单凭这一点就说明他有多厉害了,毕竟大宅那边有保镖24小时的巡视,他能躲开保镖,躲开监控,其水平之高,恐怕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晚去医院看老吴,总是能感觉到有人在不远处跟踪着我。 玄清取回老唐手里的天师剑,合进了剑鞘当中,说道:“这把雄天师剑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至于是不是太上老君所铸,又流传给了谁,我也不知道,若不是这次的任务比较急,我也不会轻易的拿出来。” 像他这般有灵性又年轻帅气的人,着实让我有一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老军阀也真会选人,这不明显的在打击我吗?要不是和玄清也算是世交的话,就凭他这份傲骄劲,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踢出团队的,谁让他哪方面都比我优秀了。 走回到大槐树下,看着惊魂未定的王灵祤与一脸焦灼的袁芷珊,挥了挥手道:“没事了,那个东西已经干掉了。” 袁芷珊问道:“到底是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是一头大黑熊,被老唐和玄清打死了。” 那二人面面相觑,猜到我一定是不想告诉袁芷珊真相,赶忙圆起了谎:“对对,一头大熊,可能是周边养殖场抛出来的吧。” 袁芷珊一脸的得意:“你看,我说吧,这世界哪有什么旱魃僵尸的,都是你们自己吓唬自己。” 我点了点头,转身对那二位道:“这个王大少晚上就和你俩睡吧,我在这照顾小袁。” 老唐似乎不太喜欢王灵祤,但又无奈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提了起来道:“走吧王大少爷,咱仨找地方去吧,别在这给人家当灯泡。” 他三个人都重新背起了背包,去寻一处宅子居住。 第77章、柳仙来袭 当一切都变得极其安静的时候,帐篷里就只剩下我和袁芷珊的呼吸声,以及帐外的虫叫声。 “你睡了吗?”她轻轻的问道。 我用胳膊拄着脑袋看向她:“睡不着。” “那聊会天吧,你说这次我们能找到真正的乾陵吗?” “不用找,就在咱们的身下。” “可是入口在哪?” 我叹息了一声:“等待天亮吧,大晚上的想也没有用。” 她点了点头道:“你要是正经的时候还不错,为啥总要装作一副好色的样子?” 我嘿嘿一笑:“那可不是装的,我是真的好色,因为长这么大还没有谈过恋爱,对女人的渴望,这是正常雄性生物的生理现象。” 她睨视了我一眼道:“你的世界只有钱和女人吗?” “当然不是了,还有孩子和家族。” “切,真庸俗,我发现你们六门的人都是这么庸俗。” “理论上你也是六门里的人,对了,你考虑过嫁给哪家的公子吗?现在适龄的有地门王家王灵祤,渡门何家的何之信,玄门李家的李尚荣,再就是灵门与天门的我了。” 她白了我一眼:“我谁都不嫁,如果我伯父逼得紧了,我宁愿孤老一生。” 我俩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突然八卦场院西头老房子里,突然传出了王灵祤的尖叫声。 “这王大少又闹什么幺蛾子。”我恨恨的拉开了睡袋,披了外衣走出了帐篷。打开手电的一刹那,却见到他们三个正急三火四的往外跑。 “你们搞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又闹鬼了吗?” 玄清第一个跑出来,紧接着是衣衫不整的老唐,最后连跑带爬出来的是王灵祤。 “杜大哥!”玄清蹦过来后指了指老房子道:“蛇,好多的蛇!都是野鸡脖子!” “啥玩意?”我正迟疑之间,手电所照之处,竟然涌现出几十条野鸡脖子,顺着老房子的大门向外涌出。纵使是我,此刻也不由得头皮发麻起来。 老唐一边挥舞着开山刀,一边向后急速撤退,可那些野鸡脖子就像不要命了似的,直往他身上窜。 “姓王的,你快点行不行?老子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早跑了。”老唐高声的骂向王灵祤。 王灵祤却一脸的苦瓜相,喊着:“我,我腿软跑不动啊!” 就在一条野鸡脖子马上要咬到王灵祤小腿的一刹那,老唐提着他的衣领猛的向后一拽,躲过了攻击后,接着就是一刀,没一会已经砍死了十多条。可那些蛇似乎根本不打算退让,一副不弄死他们几个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掐指一算,顿觉不好,他们所处的房子是正西,与旁边的房子正好组成的是兑坤位,晦气极重,最易沾惹是非,所以卦辞是乃乱乃萃。这么多蛇聚集在一起,不乱都怪了。 “玄清,你有办法对付吗?” 他一脸的苦笑:“对付个妖魔鬼怪我还凑合,可蛇这东西是我从小就特别恐惧的,你还是饶了我吧。” 我哪还能有犹豫的时间,喊了句:“你去保护袁教授!”便冲了过去,一拉王灵祤,和老唐同时加快了后退的脚步,直疼的王灵祤大喊:“屁股,屁股着火了!” 老唐突然问向我:“杜老师,这什么情况,怎么越来越多了,好像捅了蛇窝似的。” “你问我?我哪知道啊,你们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嗨,啥也没发生啊,就正常的找了个破屋子,在一个破土炕上铺的睡袋,我睡的快,刚迷糊着还没到半个小时,这小兔崽子就突然杀猪般叫了起来,等我打开手电的时候,裤子没吓尿了。房梁上,灶台上,窗子上甚至土炕上都是这毒蛇,我们连背包都没顾得上收拾,就赶紧跑了出来。” “坏了,八成是你惹的祸!” “我?天地良心啊,我还没偷东西呢。” “废话,你忘了你白天砍死了那条蛇吗?一定是得罪了柳仙,当时不让你砍,你非要擅自做主砍了,这回可事大了。这帮蛇能缠到你死为止!我们估计也躲不开。” 老唐的脸都吓绿了,登时哀求道:“那咋办啊,我以前在野外砍蛇都砍习惯了,那一下子都是下意识的自然反应。对了,你不是说你同学小时候也砍死过蛇吗,什么大师给超度完了不就没事了吗?” “你真以为我是万能的啊?超度那玩意属于渡门的绝学,我小时候最讨厌和死人打交道了,所以学的最差的也是这门学问。” 我一用力,将手上的王灵祤甩向一边,打眼看时,他屁股上的裤子都已经磨破,血肉模糊的。 “老唐,上燃烧棒!不行就和它硬碰硬!烧死它们!” 这下可正中老唐的心意,二话不说就跑到老槐树下,翻起了我的包,从里面拽出五只燃烧棒来,一边往回跑一边拧开了引信。镁铝混合在一起的一瞬间,撇了出去,嗤的一声,在蛇群中燃烧了起来,顷刻间冲起火海一片。那些冲在最前面的蛇翻滚着还想上前,却无奈火的温度太高,没多一会便烧成了灰烬。 后面的蛇被突如其来的景象吓的左右乱窜,没有敢穿越火海的。老唐也不客气,一根接着一根的扔,直到将蛇群包围在火圈之内。 这时玄清走到了我身边道:“这玩意我以前也听说过,不过最关键的是蛇王,弄不死蛇王,它会无休止的派蛇攻击我们的。” “蛇王?” “嗯,这蛇群后面一定有条大蛇,是这些蛇的祖宗,必须弄死它才行。” 我赶忙从老唐的手里抢过最后一根燃烧弹,饶过了火海向后望去,果然看到一只碗口粗细的野鸡脖子正在焦急的左右横移。 “这玩意快赶上烟瘴谷里的那一条了。” 老唐走了上来问道:“它怎么不攻击咱们?” “有点常识吧,这玩意眼睛和瞎子似的,它们只能靠热眼看东西,就是我们所熟悉的红外线定位器,现在它看到的都是高温的红色,根本感受不到我们的存在。” “嘿嘿,那好办啊!”他立马将燃烧棒夺了回去,猛的一拧,投掷在蛇祖宗跟前,趁大蛇慌张之际,一个纵跃飞奔到它的眼前,手起刀落,将蛇头准确的砍了下来。 “想弄死老子?你就算是再大的仙,也斗不过我这大恶魔!今晚老子要开荤,吃顿烤全蛇!” 第78章、旋风拦路 折腾到凌晨一点多,终于在最困顿的时刻来临之前消停了下来,满场院都是野鸡脖子被烧焦的味道。老唐本来要把那条蛇王吃了的,但一见烧成了炭,便不再言语。 这回他和玄清以及王大少再也不敢进屋子里睡了,玄清仗着胆子回到西房,将几个人的物资都收拾了出来,大家最终决定还是在场院里过夜,并且轮流值守。 我被安排在最后,凌晨五点的时候被老唐拎了起来,此时无比的羡慕袁芷珊和王大少,好像这种烂事和她们无关似的。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相安无事,倒也让人放松了一些。 天大亮的时候,作为“炊事班班长”的老唐再次爬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给每个人都准备了自热饭盒,唯独没给王大少。 眼见王大少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了他,并且央求老唐再做一个。 他恨恨的说道:“就你喜欢做烂好人,咱们的饭盒是有数的,根本没余付出多一个人的量,这样下去估计考古没结束,就能先饿死。”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勤快的给我做了饭。 等待的功夫,我问向王大少:“现在是大白天,你呢一会原路返回就行了,别再跟着我们了,想杀我或袁芷珊的话,最好回北平再找机会。在这你根本动不了手,就我这俩左右护法,你即便再多带几十号人来,也得被他们打趴下了。” 王大少侧着身子,十分尴尬的点了点头,昨晚两人的本事,他是看在眼里的,隧道:“我错了,杜少,对不起,再也没有下次了。我改,洗心革面,不过您别让我走行吗?我自己出这座山怕迷路,万一再碰到个那怪物或花蛇什么的,岂不是死翘翘了。” 老唐一翻白眼道:“少废话,让你走你就走,你留在这只能连累我们,也不看你那屁股,磨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这话说的王大少脸上一红,赶忙遮掩了一下,一脸哀求的看着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让老唐说我是烂好人呢,眼见别人家是独苗,就没狠心让他再发生点什么意外,于是对他说道:“我们要去地下进行考古,前路未知,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可不负责。” 他赶忙放下饭盒道:“没事,没事,我自愿的,只要别赶我走就行,绝不拖你们后腿!” 我见老唐还想反驳,摆了摆手道:“看到没,这位唐师傅是我们的领队,我留不留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他要是不同意,那说什么都白费。我给你支个招,他呢,最喜欢的就是钱了,你看......” 王大少立马眼前一亮,对老唐说道:“唐师傅,这样好吗?如果我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北平,我愿意付您两百万做酬劳。” 老唐一惊,没想到他们家会这么阔绰。 我见状赶忙道:“你的命就值200万?” 王大少立马改口道:“不不不,是500万,500万。” 老唐惊悚的看了我一眼,我呵呵一笑,假意道:“行了老唐,人家虽然出的钱没有到你的心理价位,但看在人家态度好的份上,就收五百万得了。” 老唐嘿嘿一笑,心情立刻好了起来,从包里翻出纸和笔来,递到了王灵祤跟前道:“来,写下字据,万一带你出去了不认账怎么办,还有哈,最后要签字按手印的。” 财迷就是财迷,对于钱的执着是每时每刻的。 吃完饭后,眼见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收拾了下东西,准备出发,去寻找乾陵的入口。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找到入口的线索,可惜的是我们这里没有一个是盗墓出身,否则凭借洛京铲,便能探出那乾陵的具体位置,从而下个盗洞,便可直接去往地下。现如今却只能靠我的风水玄术来找寻了。 遇事不明问神仙啊,我立刻请出了灵龟甲,又将那六枚山鬼花钱投掷了进去。摇出了一个乾上巽下卦,本卦上卦为乾,乾为天;下卦为巽,巽为风,可见天下有风,是姤卦的卦象,姤卦一阴五阳,为乾宫初世卦,又以阴遇阳,以柔乘刚,含有不期而遇之意。 虽然没有找到具体的方位,但既然是不期而遇,就随意走便是了,于是我们就顺着来时的反方向,对着西面的村路走去。 这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残破不堪的房子,几乎都是石头砌成,有的院子里甚至还有些动物的尸骨,十分的恶心。 就在此时,玄清拉住了我们,指了指正前方的石板路。我们望去,竟有一个小旋风在石板路的中央既不向前也不后退,只在那原地不停的打转。 只见玄清说道:“怨灵执念,挟风而动,这是个小鬼在挡路啊。” 袁芷珊哼的一声道:“能不能拜托你别老搞那些封建迷信?这不就是个普通的龙卷风现象吗?”说着也不顾玄清的阻拦,大步的走上前去,站到了那个小旋风的中心,随意的挥舞了几下手,没多大功夫,那小旋风便轻轻散去。 我心道:“这女人心真大,要不是兜里装着玉皇镇魔符,就凭她刚才那两下,早被鬼上身了,真真的无知者无畏。” 转头问向玄清:“这小鬼挡在路中间,很明显是想警告我们不要过去,看来前面一定有什么狠角色了。” 玄清点了点头,噌的一声将自己的天师降魔剑从身上解下,拿再了手中,小声说道:“都小心吧。” 我突然想起了王灵祤,于是问道:“王大少,你们地门的本事,你学到了多少?” 他立刻现出一副羞赧的表情,说:“只会用算筹,还算熟练些。祖先留下的东西都被那可恶的灵门夺去了,什么御风、御水、御火、御雷和御鬼,统统失传了。” 他说的这些其实我都学过,只不过从来没使用过,因为太爷爷曾经跟我讲过,地门的东西是最邪气的,上古时代,他们帮蚩尤打败炎帝,所用的就是五御之术,尤其是御鬼兵之法,几乎将炎帝部落整个连根拔除。 我之所以不敢用这五御之术,最主要的原因是,一旦想使用这五御之术中的任何一项,都要和恶魔签订死契,奉献出对应的东西,御风对应的是膝盖、御水对应的是体脂、御火对应的是双手、御雷对应的则是心智,而御鬼则付出灵魂。这些东西听上去很扯,但又有谁敢轻易尝试呢?老爹说王大少的爷爷王克俭就是例子,他想修炼御火之术,可就在签订死契的时候反悔了,刚刚升起的火团立刻对其反噬,活活的把他的双手烧焦。 这也就是为什么王灵祤说自己没学到的原因了,不是不学,是压根不敢用。 第79章、耶律休哥 我们继续前行,玄清警觉的看着周围,老唐则负责在前面探路。 没过一会,一座宏伟的石头祠堂赫然出现在村路的尽头,整个横着将路挡死,两条白色的小路直通祠堂的左右,其后就是怪石嶙峋的山坡了,这更像是一个人工开凿的石洼,而祠堂就好像嵌在里面似的。 我们慢慢走到祠堂之前,那祠堂的匾额早就松动,悬在房梁之上,摇摇欲坠。 “小袁,上面写的是什么文字?”我问道,眼前的文字似汉文又不是汉文,就好像用偏旁部首拼凑起来的似的。 袁芷珊看了一眼道:“是契丹文,诶?这可就奇怪了。” “怎么?” 她回道:“契丹人是大辽国的主体民族,辽国还涵盖了库莫奚族、后来建立金国的女真族、东胡室韦族以及部分的夏族,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建祠堂的习惯啊,像这般宏伟的祠堂,多数是在江南地区的夏族才会有的。” “那这文字写的是什么意思呢?” 她摇了摇头道:“辽亡国之后,文化和民族却永远消失了,残留的文字,也成为无法破译的“死亡文字”。就和当年的西夏党项回鹘文一样,被掩埋在了历史的长河中。这上面写的什么,我也不清楚。” 这时,祠堂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扇,惊得我们纷纷望去,可许久也没见什么东西出来。 老唐慢慢的走了过去,猛的将枪口对准了门内,可除了空气之外,什么都没有。 “是风,真慎人。”他恨恨的骂道。 我想了想说道:“既然是契丹文,就说明和辽国有莫大的关系,也许就是当年契丹人的后裔,避世来到这里建设的村子。大家仔细的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祠堂从梁柱到房檐清一色是由花岗岩雕琢而成,十分的坚固,即便有山崩地震,也未必能损害其分毫,加之在山洼之下,没有雨水的腐蚀,保存的相当完好。 我和袁芷珊走了进去,大殿内极其的昏暗,若不是此刻是中午,恐怕还得使用照明设备。 殿中各种黄色红色的幡布随意的摆动着,发出阵阵的腐朽味,左中右三面墙上都雕刻出一尺长宽的石窟,里面摆放着各种牌位,最上面的使用的依然是契丹文,到了底下的时候则出现了汉文,什么二十八代子、二十九代子之类的。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一定是这个村子的祭祖之所。 我感叹道:“这村子的历史还真悠久,二十多代的人还只排在了中间的位置,往下的已经到了六十多代人。” 袁芷珊点了点头道:“你看,最上方供奉着一尊金佛,应该是地藏王菩萨,他们辽国很信奉佛塔,东北最古老的佛塔几乎都是辽代时期建成的。” 正说话间,老唐似乎有所发现,将我们都招呼到了大殿的侧方。 我们过来时他指着一块石碑说道:“这个,上面有汉文。” 袁芷珊赶忙低头去仔细观察,这是一块高一米左右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正楷小字。 “吾族本是大辽宋国王耶律讳休哥之苗裔,先祖承蒙承天太后之恩德,陪葬于乾陵。后世子孙,恭俭仁让、克己复礼,守先祖之陵寝,护祖陵之安危......” 洋洋洒洒的一大篇文章,简单说就是守墓人的后代,守护的却是他们的老祖宗——辽国第一名将耶律休哥的陵墓。 袁芷珊道:“耶律休哥是萧太后的左膀右臂,文有韩德让,武有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就连当年大宋全盛时期的三路伐辽都被这三个人轻易的打败,我们熟悉的杨家将里的杨业就是在这场战争中被俘的,评书里说他是撞死在李陵碑上,其实不是,是他绝食了三天,殉国而死。那场战争中耶律休哥就是辽国军队的统帅,他亲自带领一支游骑兵,从南打到北,又从东打到西,活活的用不足两万人的军队将宋朝派出的三路大军几十万人逐一击破。而当时的萧太后领着小皇帝在最关键时候带着主力在双方都很疲敝之时,一举杀出,将宋军彻底打服,此后宋军就再也没有敢攻取过辽国的一寸土地。” “这老娘们这么能打!”老唐赞叹道。 袁芷珊点了点头:“这碑文上记载的就是萧太后薨逝之后,命人将耶律休哥的陵寝迁移到了乾陵周围,活着的时候她们二人便是生死搭档,死了之后也要让他光宗耀祖,成为乾陵的镇陵将军。而这个村子就是耶律休哥后人,为了守陵而建成的。有一点我们应该值得高兴,那就是这里确实就是真正的乾陵了,只不过是陪葬陵,而主陵应该在这不远处。” 这番话终于让我放下了心,看来当初的占卜是完全正确的,没有走了弯路。 老唐不合时宜的又问了出来:“那休哥的陵墓到底在哪,又怎么进去呢?” 我转念一想,既然休哥的后人懂得使用八卦来建村,那就说明他们当时已经完全被汉化了,若是这样,那陵寝应该会涉及到风水的。 于是在老唐的帮助下,登上了祠堂后身的山上。 此时再往村子里看则发现了端倪,这整个村子就形似一头公牛一般卧在了脚下,大槐树所处的八卦场院正是牛的腹部,而祠堂这里则是牛的头部,两条犄角正是祠堂两边转首的小路。 我不由得想起太爷爷曾经教我的风水歌:风水大运短不妨,狮子鼻根名印堂,马鼻寿星虎鼻孔,卧牛目里产侯王。 卧牛目,产侯王,这耶律休哥不正是宋国王吗?难道他的墓就在这牛头之后? 我赶忙连滚带爬的跑下了山坡,见到众人之后指了指祠堂道:“就在这祠堂后面,一定有入口!” 大伙先是一愣,随即纷纷走进祠堂,可找寻了半天也都一无所获。 “老唐,玄清、王大少,来,搭把手!”我瞥到了那张老旧的石头香台,总感觉它后面应该藏着什么。 大伙七手八脚的开始挪动,终于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才将香台挪开,竟是一整面石壁,但奇怪的是,石壁上明显有两扇没有把手的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哈哈,找到了,这个石门一定是入口了。”老唐极其兴奋的喊道。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这门是向里开的,连个缝隙都没有,也就没法使用己字钩去推档门石,或许压根门后就没有档门石。我们又试着去硬推,可任凭我们如何的使劲它都纹丝不动。 老唐急了,开始翻起了背包:“奶奶的,老子用炸药把它炸开!” “你可算了!”我赶忙劝阻道:“这个祠堂是在山洼当中,一旦震动的大了,很有可能引发整个山体的坍塌,到时候别说找墓了,我们都可能被活埋在底下。” “那怎么办!”他啪的一声拍到了墙上的灵牌。 “咔啦”! 那灵牌似乎还连接着某种机关,石墙背后传来了阵阵机扩声。 我赶忙去试着再次转动,但除了里面的机扩声外,大门依旧紧闭。 电光火石之间,玄清突然喊道:“小心!”话音未落,猛的将我们推开,自己也顺势向大门方向滚去。 第80章、算筹术数 “唰唰唰唰唰!”一排又粗又长的黑色羽箭竟从头顶笔直的射落下来,要是再晚上一点,我们都得毙命于此。 见没了声音,老唐赶忙向上看了看,又捡起几只箭簇来,惊叹道:“真悬啊。好在李老弟有预感,要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咱们的周年祭了。” 我也被吓的不清,甚至有些后怕。看来那些牌位虽是打开大门的关键,但一旦扭错了顺序,也有可能是启动机关的开关。 我试着去卜卦,想找到它的破解之法,但是如何破题却难住了我,也就是说根本不知道该问神点什么?哪些牌位是要扭动的,扭动的牌位扭几圈,扭到什么位置,这几百上千的牌位,要是一个一个的问,估计没个三五年算不出来。 这时玄清见我面露难色,于是说道:“依我看,这个机关是一道极其复杂的数学题,恐怕用我们的相术未必能算的出来。” 大家都惊讶的看向他去,许久后他说道:“别指望我,我连相术都学的不精,更何况术数。”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王灵祤悄悄的站了出来说道:“要不?我试试?” 这下大家更惊讶了,在我们眼里,他就是个世家子弟,纨绔浮夸,不学无术,谁知这时候他竟主动的站了出来,并且说道:“别以为我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的,其实我家的算筹卜卦也是很准的,我在这方面也很擅长,尤其是对付这种逻辑复杂的东西。不过,得需要有个人踩着石窟上墙,去转动牌位。” 玄清站了出来道:“我去吧,这里只有我最身轻如燕了,只要那些冷箭不直接向牌位射过来,我就没有危险。” 王灵祤点了点头道:“并不是让你胡乱的去扭牌位,你只需要按照我的指示去扭就行了。” 虽然他的方法和我的大同小异,但速度上却快了很多。 只见王灵祤从内怀掏出一个玄铁色的小盒子来,将盖板抽出,“哗啦”一声倒出手指长短的一堆算筹,分作两半,搁置在左右手下,准备推演。而玄清也攀上了石窟,准备随时听从王大少的调遣。 我自小数学就不好,所以懒得用算筹的方法去占卜,但太爷爷曾经说过,地门这种占卜术有时候要远比用龟甲来的准确。 这时老唐凑到我身边道:“诶?你懂这个吗?给我解释解释呗,挺有趣的,那么多小筹子,怎么算啊?” 我回忆了一下方法,简单的跟他说道:“算筹卜卦总共需卜六爻,每一爻需要三变,每一变中的随机性来源于算筹分半的过程。每一变中,首先取一个算筹分半的随机数,自由度设为每一变中的算筹总数。将全部算筹一分为二,放在左右手两边。左边一半先取一个算筹,拿剩余的左边算筹除4取余加1,如果4可整除,则返回5,拿出这一部分。再者,右边一半直接除4取余加1,就是右边的总量,同理如果4可整除,则返回4。混合左右边取出的数筹,放在一边,再用剩余的算筹做第二变,同理进行第三变。三变做完,取剩余的算筹,除4,便是第一爻的数,值的范围在6:9之间。一共六爻之后便可得出卜卦结果,逢6逢9的都要考虑爻变即可。当然这爻变里面的门道更大,一时半会和你也说不明白。” “打住吧,就你说的这些已经将我弄的头晕眼花了,真要讲明白不得十天半个月的,咱就等结果吧。” 话音未落,王大少已经算出第一卦来,张口说道:“第二十三代人,右数第五个,转!” 我赶紧拉着袁芷珊和老唐退后了几步,时刻观察着周边的动静,以防暗器的突如其来。 玄清深呼了一口气,几步便爬了过去,瞅准牌位的位置,一咬牙将它扭转了180度。 耳边瞬间传来咔咔的响声,等了半晌,却没见机关发出暗器来,看来王灵祤推演的是正确的。 他自己也吐了口气,将悬着的心放下,更加大胆的去推算开来。 “第三十七代人,右数第3个,转!” “咔喇喇。”又是一阵机扩声,还是没有迸发出暗器。 “第六十一代人,左数第7个,转!” 结果依然如此,他一口气说了九个,玄清也麻利的转了九个。 待算到第十个时,王灵祤突然停住了手中的操作,呆呆的看向我道:“杜少,第十个需要同时启动三个牌位!还要在左侧石壁、右侧石壁再加一个人,同时扭动才行,不能差了分毫。” 我一惊,同时扭动并不难,难得是分毫不差。谁知道这些牌位都多少年了,有没有故障或锈死。 但此刻已经接近谜团的尾端了,又怎能轻易的放弃。于是我看了看老唐,又指了指左侧的石壁道:“你去这边吧,我到右侧去。” 老唐撇了撇嘴道:“王大少,你可得算准点哈,我们几个的小命可都掌握在你手里的算筹上了。”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额头上头发早已被汗水湿透,汗珠正不停的沿着脸颊向下滴落。这绝对是九死一生般的挑战,换做谁都会如此的紧张。 等我们三个收到他的推演结果后,分别找到了对应的牌位,然后我对那二人说道:“一会我喊一二三,你们就按照我的速率扭,我快你们就减缓力度,我慢你们就加快力度。” 他二人点了点头,我们同时将手搭在了牌位上。 “预备,1——2——。”好在我扭的这个牌位不是特别的紧,所以口中的1也是匀速扭动。眼见着他们二人也都如此,我赶忙加快了语速。 3字刚落,三块牌位已经全部旋扭完毕。 “卡啦啦啦。”三个机扩的声音准确的同时响起。 再看那石门的时候,依然是纹丝不动。 老唐砰的一声跳了下来骂道:“这玩意是不是年久失修坏掉了?我看还是用炸药吧!” “别急!”我也跟了下来,再次向石墙方向走去。 可正当最后一步跨到石墙前时,脚下的石板竟然同时裂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身体竟直直的坠落了下去。 “杜老师!”耳边传来老唐的声音,但却离他越来越远,光滑的石壁上连抓手都没有,整个身体只能贴着石壁向下滑去。 许久后才接触到地面,但强大的俯冲力加上高度的紧张,让我瞬间昏了过去。 第81章、金甲战马 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就像被撕裂般疼痛。抬眼望去,早已看不到那个大洞,就连声音都没有传播下来。但我知道老唐他们一定焦急的准备下洞,于是干脆放平了身子,在洞底躺了起来。 现在是盛夏,但在洞底却能感受极其刺骨的寒意,我忍着剧痛将身体蜷缩在一起,紧紧的闭上了双眼,生怕在这黑暗当中潜藏着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 过了许久之后,上头终于传来了声响,老唐一边向下顺着绳索,一边大声的喊着:“杜老师,杜老师!你在吗?吱个声!” 我抬头看了看,一道手电的光束直射下来,赶忙张口道:“老唐,我在下面,可能受伤了,身子疼的很。” “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摔嗝屁了呢。”他立刻加快了下降的速度,几分钟之后滑落到了我的身边。 刚一落地便抖落开身上的绳索:“怎么样,伤到哪了?” “不知道,可能是内伤,好在这底下全是稻草,上面还是个斜坡,否则的话估计早就粉身碎骨了。” 他拿手电照了一下我说的那些稻草,顿时让我们二人差点恶心的吐了出来,我本以为自己跌落在草垛之上,但现在看竟然是一颗颗阴森森的骷髅,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垛了几十层之高,而我所认为的草垛竟然是最上一层骷髅浓密的头发。 纵使是老唐这种身经百战的特种兵出身的人,也登时被吓呆在当场。 “这......这什么情况?” 我拿过他的手电扫去,发现这洞底几十平方米内,摆放罗列的人头数足有几万个,实在是令人后脊发凉。 没过多久,袁芷珊和玄清以及王大少也都依次滑了下来,但是在面对这种场景时也都震惊的呆在了当场。 半晌后袁芷珊淡淡的说道:“这些头颅不是契丹人的。” 老唐一惊:“啊?那难道是......夏族的?” 她点了点头:“契丹人都是剪去颅顶部分,剪短四周部分,在颅侧部位,蓄两绺长发,垂于耳侧。前额两侧各保留一小绺长发,或编成发辫,或自然下垂,而将其余部分剪光或剃尽。而这些头颅却都留着厚重的头发,所以他们绝不是契丹族人的殉葬者。很有可能是耶律休哥当年征战四方时,每一次战争,其士卒砍下的夏族人的头颅,也就是战利品。当时契丹军规中有着明确的规定,凡是砍三颗以上头颅的,都可以晋升,砍的人头越多,所获得军功和赏赐也就越多。他们将这些头颅进献给自己的首领,充当首领的陪葬,以显示首领的丰功伟绩。按照耶律休哥的地位,这个陪葬坑里的人头应在二十万到三十万之间。” 老唐呸的一声道:“太残忍了,这都是什么破习俗啊。” 玄清的眼力极好,此刻透过手电的照射已经看到了墙边的一处涵洞。 “诸位,那里有路!” 我想要挣扎着起来,可尾椎骨却钻心的疼痛,赶忙对老唐道:“老唐,你带封闭了吗?给我尾椎骨处打上一针,实在是太疼了,我估计应该是粉碎性骨折了。” 他赶忙从腰间取出医疗包,翻了半天又找出了封闭麻醉针,对着我的腰部就扎了下去。没过一会,我已经感觉不到了自己的疼痛,整个腰眼到大腿都失去了知觉。 玄清和老唐一用力,将我架了起来,走了几步后,已经能够适应,没有什么大碍了。 我们忍着奇臭,跳下了颅骨堆,那些双眼空洞的白骷髅,让人久久不能忘怀,战争真的是太残忍了,残忍到让人失去了人性,完全变成了嗜杀的怪物。 好在玄清找到的那个涵洞是和内侧山洞是连通着的,我们放低了身子,轻易的爬了过去。 有了上次找寻张英墓的经验,这一次便没有了那么多的局促。 大约爬了几十米后,最前面的老唐站立了起来,说道:“行了,已经通过了,又是一个大洞。” 几只强光手电照去,眼前出现的竟是一个巨大的兵器库,从洞顶到洞底,墙体的每一尺寸之地都挂满了兵器,以刀、矛、铁箭簇及辽国最出名的铁骨朵最为多见。正中央的位置还有三具披着重甲的马匹尸骸。 这时袁芷珊说道:“辽以骑兵为主力部队,机动无比,而耶律休哥最擅长的就是闪电作战,整个辽国的士兵都爱马如命,如果猜想的没错的话,那三具马尸,一定是耶律休哥生前的战马、驮马和走马。” “有区别吗?”我问道。 她点了点头:“战马是冲锋陷阵时使用的,冲击力极强,速度极快;走马是平时行军时使用的,耐力极好,而驮马则是背负着军粮、战甲、武器的运输工具,最能负重。咱们夏族古代的每次作战都讲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往往被游牧民族或渔猎民族切断后勤补给后,就马上撤军,宣告战争失败。而这些游牧民族则不需要,驮马上放着肉干、炒面和饮用水,几乎都是干货,打仗的时候随便吃一些就能填饱肚子,不用考虑补给问题。耶律休哥最喜欢闪电战,所以对这种事情也是相当的讲究。” 老唐趁袁芷珊说话的空档,跑到了那三匹马尸前,贪婪的看了一眼,回头说道:“这个......这个太牛逼了,这些马的盔甲绝对是金子做的,不是黄铜,金光闪闪的没有一点铜锈。” 袁芷珊无奈的摇摇头,走了过去,围着马尸转了一圈,在其中一匹马的重甲上取下一块令牌状的东西,兴奋的看了半天。 “什么?”我走过去问道。 她摇了摇头道:“上面是契丹文,我不认识,但我想应该是某种令牌或类似虎符之类的东西。” 我拿过来看了看,那牌子长约三寸,宽约两寸,令牌正面外郭两侧铸有祥云纹饰,中间铸两条立姿龙,两龙之间铸有四个契丹小字,翻过来再看时,赫然刻画着一个面目狰狞的狼头,头成菱形,耳、眼、舌,比例适当,雕凿精准,栩栩若生,尤其是那两颗狼牙,被持令牌者盘出了包浆,纵使过了这么多年,依然如新。看来契丹人真的是对狼图腾有着崇拜的习惯,而金老爷子的《天龙八部》中萧峰的胸前狼头纹身,诚不欺我。 袁芷珊将令牌放到了背包里,心满意足的说道:“这是这次考古的第一个收获,堂堂宋国王耶律休哥的调兵令牌,一定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一旁的老唐,眼巴巴的看着袁芷珊将令牌收了起来,一脸的后悔,心里一定在说:“早知道刚才下来的时候,先翻一翻就好了,这么重要的宝贝,就这样眼瞅着没了,锥心之痛啊。” 果然,他不停的绕着马尸转了起来,还不停的翻着金甲之下,可到底还是一无所获。 袁芷珊将刚才的骷髅洞命名为一号坑,又将这个兵器库命名为二号坑,在那折腾着拍照,庆幸的是,这一回下到耶律休哥的墓,没有干扰电子设备的情况,所以也就用不着机械相机,她的电单已经足够用了。 我和玄清坐到了洞壁下的小台阶上,他小声的说道:“杜大哥,我怎么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怎么?” “还是那个旱魃僵尸的事,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村子里,太多的谜团了。” 我的心一凛,其实他说的这些,我也在不停的询问着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土地上出现过旱魃,偏偏在我们找墓的时候遇见,难道是一种风险的预警吗?还有那个被袁芷珊驱散的小旋风,又预示着什么呢? 第82章、老黄大仙 我和玄清正交流着,王大少讪讪的凑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二位聊什么呢?” 我看了看他说道:“没什么,正在探讨袭击你们的那个旱魃僵尸。” 他愣住了,半天才说道:“不是说是熊吗?怎么又说是僵尸了?” 我指了指袁芷珊:“她总不相信有僵尸,我呢,也不想听她再啰嗦,这才说成是熊的。再说了,是什么难道你不清楚?” 他呆呆的摇了摇头,大脑里的额叶似乎在阻挡着他回忆那可怕的场景。 “行了,别害怕了,既然是六门中人,遇到个鬼鬼怪怪的再平常不过了,你要是总生长在你爷爷的羽翼之下,那地门早晚要完蛋。” 他机械的点了点头,但身子还在打着摆子。 “袁大教授,你那边拍完了吗?几匹马和一些破兵器用得着拍那么久吗?”我不耐烦的问道。 “行了,行了,完事了。”她匆忙的将相机收到了背包里,看了看还在翻找东西的老唐,怒道:“老唐,你有完没完了,刚才我都仔细看过了,除了那块令牌之外,什么都没有,马的金甲你就别惦记了,那东西一体的才值钱,单片的拿出去也卖不上价,你要是敢破坏,我出去就举报你!” 老唐一听这话,赶忙放下了手里的金甲,悻悻的走了回来,边走还边说道:“我不就是看看吗,谁说要拿了。” 大伙都聚齐之后,开始看向通往更深处的那个洞穴。 依山建墓的最大好处是,少了人为的堆砌,不用大兴土木,只要按照山体本来的轮廓或凿出中空状态就可以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一块辽砖和开凿的痕迹,说明这些山洞本来就是自然一体的。 “沙沙......”一个不起眼的声音从洞穴的连接处传了过来。 老唐马上警觉的抽出开山刀来,嘴里说道:“你们都靠后。” 他自己快步的走了过去,随着手电光的扫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只小貂,通体赤褐色,背部则是一道寸许宽的白毛,从头顶一直延伸到尾前,整只尾巴如同黑漆涂过似的,既黑且亮,十分的炫酷,此刻正立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老唐。 “草,还以为碰到粽子了呢,竟然是只傻貂。”老唐这次学乖了,没有动手去砍,而是猛的蹦了起来,想要将那貂儿吓退。谁知无论他如何的蹦跳高叫,那貂儿依然是站在那里,轻轻的张着嘴,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老唐,千万别动手!”我赶忙嘱咐道:“这个......这个是黄仙,黄鼠狼!” 老唐转头说道:“开什么玩笑,黄鼠狼不是黄色的吗?它都快成黑色的了。” 我咽了口口水,慢慢的解释道:“黄大仙每长一岁背上会长一根白毛!像这样背上长有一条白道的黄鼠狼,足有上千岁了,也就是黄大仙级别了!最重要的是看尾巴,相传黄鼠狼一但上了岁数,尾巴才会开始变黑,这是它生长的必然过程,就和人上了岁数要掉头发差不多,我跟你说,你眼前的这只绝对是成仙级别的了。” 老唐呆住了,愁眉苦脸的问道:“那怎么办啊?” 话音未落,我们就发现他的脸在急速抽搐,还伸起了手,不停的挠着自己的面颊。 过了一会后,歪着头看向我们,那动作表情就和它身后的那只黄鼠狼一模一样。 他开口说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到我的洞府?” 这话一出,顿时让我们汗毛都吓立了起来。 “老唐,你别闹行吗?”袁芷珊皱起眉头,试探性的问道。 谁知老唐又将头歪到另一侧,将两只手都端到了胸前,发出吱吱吱的声音来,然后说道:“回答我?” 我用手碰了一下玄清,悄悄的说道:“这东西你们道门能治得了吗?” 他摇了摇头道:“捉鬼打怪玩吃鸡王者我都在行,但是黄皮子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之前只是听说过,从来没这么近、这么清晰的碰到过。” 无奈之下我只好走了过去,抱拳道:“打扰黄大仙清修了,我们是人类的考古队,来寻找古墓的。” 老唐点了点头:“这里确实是古墓,不过一千多年没人进来过了,我劝你们还是原路返回的好,再往前,恐怕是你们谁都不想见到的。” 我一愣:“还望黄大仙指点。” 老唐又挠了挠脸,随即说道:“没什么可指点的,我可以放你们过去,但是进入到下一个洞之后,你们不能动我所有的子嗣。如果不听的话,你们一共是......嗯,加上这个傻大个,一共是五个人,恐怕会当场被我的子嗣们所迷,到时候撞死在石头上,可就不能怪我了。” “这是自然,我们只为了找寻古墓,绝不会伤害到任何的生灵。” 老唐点了点头,瞬间像石雕一般固定在那,而那只黑尾黄鼠狼则消失在黑暗当中。 我赶忙去摇老唐,顷刻功夫,他猛的惊醒,看到我后又问道:“快说啊,怎么办?” 我指了指他身后道:“走掉了,你命真大,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被黄大仙缠住,就这么轻易放了的。” “啥玩意?我被迷住了?” 玄清赶忙跳了过来,将自己的手机拿出,原来他刚才悄悄的录了像。 当老唐看到手机视频中自己的举动时,吓的差点没瘫倒在地。这回就连袁芷珊也不得不信这些所谓的封建迷信了,嘴里不停的喃喃说道:“太不可思议了。” “杜老师,咱们还是回去吧,原路返回,或许还能保住命,真要是被这些黄大仙迷住了,估计想出去可就难了。”老唐此刻已经没了英勇劲,毕竟这种魔法攻击要远比物理攻击可怕的多。 我指了指来时的路,说道:“你回去吧,反正当初也没打算让你们来,我自己去,哪怕是死在里面,我也认了。玄清,你也是,还年轻,别冒这个险。” 玄清走上前来,紧了紧衣服,露出极其鄙视的微笑,看了一眼老唐,转而对我说道:“你有任务在身,我也同样有任务,不报了恩公的那个情,我会难受一辈子的。” “老唐。”袁芷珊走到我的身后道:“你带王大少顺着原路返回吧,我的使命是考古,你的使命是偷文物换钱,反正你只要保护王大少出去,回到北平就能拿到五百万,这个买卖不赔。” 老唐毕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被我们如此的嘲讽一番后,顿时来了脾气,“啪”的一声,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就像要打醒自己似的,恨恨地说到:“你们都当我老唐是什么人了,老子也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老兵,竟然能被你们几个生瓜蛋子给笑话着了?” 说着,整理了下背包,大步流星的向前面的山洞走去。 第83章、吃古尸呗 太爷爷曾经说过,万物皆有灵,凡是有生命的东西,哪怕是只浮游生物都有自己存活的秩序和意识。黄皮子可以说是超自然般存在的生灵,它们可以用自己迷惑其他动物的本事来控制那些动物的大脑。一只普通的黄皮子,甚至可以将比它大很多的动物所擒获,而且从来都没有畏惧过,至于被黄皮子附身的案例,更是比比皆是。 我在读大学的时候,曾经问过一个生物学教授这样的问题:黄鼠狼真的可以控制人脑吗? 她说:“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黄鼬能够控制人类的脑电波,但是从古至今类似的案例却不绝于文书当中,我曾经也做过类似的试验,但得出的结果并不是很理想,黄鼬更多的是让人类中毒。所谓的黄鼬控制人类,只是黄鼬的屁、屎尿当中含有一些可以致人迷幻的东西,让人失去对自己的控制,致使意识模糊,并非是他控制了人,而是他让人呢中毒了。但是,也有一些教授在野外做过实验,确实有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在和黄鼬对视后,产生了语无伦次的荒诞现象,至于到底是为什么,还没有一个标准的定论。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就像你刚才说的,是它控制了人类的脑电波。其实,不止是黄鼬,貉狸、狐狸,但凡这种可以释放臭气的生物,都有迷惑人类的传说。” 王大少见没有人愿意送他离开,只好默默的跟在了我们的身后。 我对大家说道:“一会进到下个山洞之后,无论看到什么景象,都不要做出任何让黄大仙误会的举动。” 大家都点了点头。 就在我们迈进下一个山洞时,用手电去照射之下,耳边瞬间响起了类似麻雀群一般吵闹的声音,而迎面所看到的竟然是几百只发着白色光芒的眼睛。 老唐咽了一下口水,悄悄的转头对我道:“杜老师,我们闯进了黄鼠狼窝了吧?” 我点了点头道:“其实黄皮子的胆子很小的,只要我们不惹它们,它们是决计不会来攻击我们的。” 话音未落,那只老黄大仙一蹦一跳的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吓的老唐赶紧躲到了我的身后,生怕再次被迷住。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没有老唐做灵媒,我竟然能够清晰的听到老黄大仙的声音,就好像之前和我祖先对话时那么清晰。 “你们到底还是没听劝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任务所在,还请原谅。” 身后的人都惊了,老唐拉了拉我:“你在和谁说话,怎么自言自语?” 我一愣,难道他们听不到黄大仙的声音? 这时黄大仙继续说道:“记得刚才对我的承诺吗?” “记得,绝对不打扰你们的清修。”我没有理会身后那帮人的惊悚表情,自顾自的回答着黄大仙的问话。 它用自己的两只小爪子拨弄了一下脸庞的白色胡须道:“如果看到了你们不想看到的东西,不要惊讶,快速的通过就是了,顺着我脚下的石阶一直向前,大约走个几十丈后就能到下一个洞去。那里没有我的子嗣,不过......会很危险。” 这是它第二次说危险这两个字了,我有些犹豫。 就在我发愣之时,它向一旁躲开,并且发出了吱吱声,很快,整个山洞的吵杂声瞬间消失,静的出奇,而且全都闭上了眼睛,那几百只白色“小灯泡”瞬间熄灭。 我刚往前走了几步,就被袁芷珊拉住,她小声说道:“我想拍拍这洞壁上的石刻。” 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这个山洞里竟然刻满了将军像,每个将军的长相、发型、穿着打扮以及身旁的契丹文字都有不同,理论上应该像唐代的凌烟阁和清代的紫霞阁那样供奉着开国的功臣像或历次战争中的英勇作战的将军像。对于袁芷珊这样的学究,如果不拍下来回去做研究,简直就像错过了宝藏一般。 于是我试着和老黄大仙沟通道:“黄大仙,我的朋友想记录一下这些洞壁上的石像,可以吗?” 它歪着脑袋左顾右盼一番,说道:“破石头?” “嗯,就是石头上的这些画。” 看得出来,它似乎十分的不情愿。于是我转向老唐道:“背着的火腿肠还有多少根?” 他一愣,赶忙翻起了包,从里面拿出十多根来,递给了我。 我轻轻的放在了黄大仙的脚下,它似乎嗅到了这火腿肠的香味,于是点了点头。 靠,原来贿赂这招放在动物身上也是完全可以行得通的。 我赶忙让袁芷珊抓紧时间拍摄。 “你们人类啊,总是干一些奇怪的事。一千年前有人进来刻,一千年后又有人进来记录,真是麻烦。”耳边传来黄大仙的叹息声来。 早就听说黄皮子这种动物是话痨,喜欢和人类说话,没想到还真是真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黄大仙,你们是如何能活到一千年的?” 它愣了一下:“不知道,反正就这样活下来呗。” “那你们又是如何进食的?” 它不屑的回道:“这里虽然是大山洞,但却有出去的孔道,你们人类钻不过去,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小菜一碟。外边有很多的蛤蟆、老鼠、人类的鸡鸭鹅,不过最近这一百年我们可没吃到什么好东西,人类都搬走了,又不知什么时候外边还多了个怪物,总去袭击外来者,它要血,而我们......要肉。实在没有新鲜的,这洞里还有很多的死人,比如你们刚下来时看到的那些人类脑袋,上面的皮肉就是我们吃干净的。” 这话让它说的很平淡,但让我听的却毛骨悚然。 我不知道此时大脑里听到的这些,到底是它说的,还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总之十分的荒诞神奇。都说边牧有5岁小孩的智商,这样说来,这千年黄鼠狼足有成年人的智商了,既能听懂我的话,还能和我沟通,此刻就算说我中邪了,我都会相信,事实上,他们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转头看向玄清他们时,都是一脸的懵逼,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或许我本就是一个易通灵的体质,这也倒对得起我们灵门的灵字。 不由得再次想起太爷爷的话:万物皆有灵。 袁芷珊每拍到一处,都有无数的黄皮子纷纷躲闪开来,直到将整个洞里几十副画像都拍完了,这才心满意足。 等到她回来的时候,我向老黄大仙鞠了个躬道:“打扰您了,我们这就离开。” 它这回没有说话,而是蹦跳着咬起一根火腿肠跑向了黑暗当中。 “老唐。”我转身道:“准备好家伙,燃烧棒,随时准备开火。” 他惊讶的问道:“打这些黄大仙吗?” “不,过了这个洞,我们将陷入到意想不到的绝境当中,枪和燃烧棒是给下一个洞准备的。” 第84章、恶灵娃娃 我们小心翼翼的跨过了山洞的台阶,眼睛不停的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就在大伙全都精神极度紧张之时,王大少突然在队尾说了一句:“什么玩意?” 登时吓的我们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他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道:“刚才......刚才有东西突然摸了一下我的脸。” 老唐立马道:“难不成遇到女流氓了不成?” 我眉头一皱道:“被胡说八道,这里是陵墓,你嘴别那么损。” 他吐了吐舌头,识趣的走开。 我对王大少问道:“你确定是被摸脸了吗?”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一个凉飕飕的手摸得,就感觉像个小孩的手,很小,很嫩,但如同寒冰一般凉。” 这不由得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玩意的速度将有多快,这个洞到底装的什么? 我们继续前行,没走几步王大少的手电突然晃动一下,又喊了出来:“我擦,又摸我一下。” 我们几个赶忙用手电扫视了一圈他的方向,可除了几块一人多高的巨石堆在洞口处之外,根本别无他物。 老唐不耐烦的说道:“王大少,你能不能别老这么一惊一乍的,下回要是再有人摸你,你不好把他的手抓住?” 王大少一脸委屈的回道:“我不敢。” 我在抬头间,猛的发现其中一块巨石的后面,竟出现一截红色的布,赶忙示意了一下玄清,他看到后先是一愣,随即马上心领神会,我俩一个从左,一个从右,顺着巨石绕了过去。 就在即将碰头的一刹那,发现那红布竟然是一件衣服的一角,这衣服极小,更像是孩子的贴身小衣。 我看了看玄清,将悬着的心放下:“唿,虚惊一场。” 可就在此时,大石头下的其他三人,却愣在了当场,眼睛全都盯着巨石的顶部。老唐甚至还举起了半自动,眼瞅着就要勾动扳机的模样。 “怎么了?”我顺着他们的手电照射的方向看去,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只见那大石头上赫然坐着一个小女孩,脸色灰白,两蹙眉毛十分的清淡,如同在眼眶之上按了两个指印似的,鼻梁很低,没有任何的隆起,不仔细看甚至像没有鼻子似的,嘴唇上涂着似血般的红色。最为可怕的是那双眼睛,竟然没有任何的眼白,眼睑之下全是黑色。她身子不高,大约一米左右,头发却长及至腰,穿着的是绀诸色直领对襟的袍子,左衽团衫,双垂红黄带,四肢全部同时垂下,好似坐在那休息一般。 因为那黑瞳实在太过可怕,无论我走到哪个方向,都感觉她的眼睛在随着我转动似的。 过了许久,我见那小女孩始终动都不动,悄悄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块,猛的砸向她的身体。就在石块击中她的一刹那,小女孩的脑袋突然转向了我,并且发出“哇哇”的哭声来,那声音尖锐,几乎要把我的耳膜撕裂一般,在这山洞密闭的空间内回旋,更加让人心烦意乱。 正当我们全去下意识的捂住耳朵时,小女孩瞬间没了踪影,吓的老唐赶紧向四周望了望,嘴里问道:“什么鬼,这也太渗人了?” 话音未落,耳边的哭声已经陡然停止,转而出现“咯咯咯咯”笑声来,同时还伴有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袁芷珊赶忙道:“这有可能是契丹语,像极了达斡尔话。” 我立马再次警觉了起来,并且嘱咐道:“大家小心,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老唐拉动枪栓,玄清抽出了天师伏魔剑,就连王大少和袁芷珊都拿出了镁铝燃烧棒来。 那笑声越来越大,不知道是回音还是其他什么,由最初的一个笑声变成了一群笑声,让人听的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我一手拿着手枪,另一只手将手电放在了枪上,照射的同时也瞄准了前方。 就在我照向1点钟方向的时候,赫然看到了那个小女孩灰白色的脸,刚才还脱下的红衣,此刻已经套回到她的身上。此刻的她低着眉头,眼睛却望着我的方向。 “在那!”我下意识的勾动了扳机,可就在开枪的瞬间,她又消失不见了。 我的心突突突的直跳,心道:难不成这回真的遇到了鬼?想着,赶忙从怀里取出几张玉皇镇魔符来,分发给众人。 “在这边!”老唐惊吼着,对他面前巨石的顶端一阵急促的射击,可硝烟散尽,依然没有小女孩的影子。 “这东西速度极快,根本不是人!”玄清紧张的说道。 “那是啥?”老唐问道。 玄清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闭上了双眼。一会之后,已经镇定的他将双眼睁开,一个加速跑跃到了一块大石头之上,手起剑落,劈向空气当中。 “锃的一声”空气中回传来琴弦断开的响声来。 他一个转身,又跃到了另一块大石头上,再次劈砍下去,又传来了刚才的琴弦声。许久后轻飘飘的跳到地上,从巨石后拉出一物,正是刚才的那个小女孩。 他走了过来,噗通一声,将那小女孩重重的摔在地上,转身又向其他巨石后走去。 那小女孩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刚才那些笑声、哭声、说话声一阵又一阵的再次响起。 老唐用枪口挑了挑小女孩,半晌后一脸惊奇的说道:“还以为是鬼呢,这玩意竟然是个木头做的玩具娃娃!只不过雕刻的太像真的了。” 大家一听这话,这才松了口气。一会的功夫玄清再次从黑暗中走了回来,这一次手里竟然拎了四五具娃娃的身体,和地上那个一模一样。 他将娃娃放下后说道:“这是古代著名的戏法,傀儡戏!” “傀儡戏?” 玄清点了点头道:“是的,就是我们所说的提线木偶,因为我的视力极好,所以在一瞬间我发现这些巨石的顶端竟横七竖八的交错着一道道金刚丝,这丝原产于奉东,是一种奉东独有的金刚蚕所吐,极细也韧性极强,很多北方的傀儡戏都用这种丝做吊丝,我也是突然想到的,没想到还真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这些提线木偶一共是三组六个,被金刚丝吊着,从一头以极快的速度滑向另一头,但是,是什么驱动了它们,还有他们是如何发出声音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正说话间老唐却突然抽搐了起来,而且下意识的拔枪指向了玄清,我见状心知不妙,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拉过玄清,向前扑倒了下去。 第85章、致幻之药 老唐的举动十分的可怕,似乎激怒了玄清,他一跃而起,竟用手中的天师伏魔剑劈向了老唐。 可老唐毕竟是特种兵出身,对于格斗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下意识的举起了枪托“铛”的一声,硬生生的抗住了玄清的劈砍,一个侧身便用枪托去撞击玄清的下巴。玄清则歪头躲开,又高高的蹦了起来。 还没等玄清落地,老唐已经飞起一脚,直踢玄清的裆部,玄清的身手更加轻盈一些,脚尖一点旁边的巨石,已经轻飘飘的闪过了老唐的飞脚,左手成锥状啄向老唐的太阳穴,迫使他低头,而下一秒玄清在空中折起的膝盖则直直的顶向了老唐的额头。俩人使出的全都是一招毙敌的杀招,谁也不相让分毫,就好似对方与自己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 “你们俩住手!”任凭我如何的劝住,他们都没有收手的意思,好像不置对方于死地,决不罢休。无奈之下,我只好忍着身上的疼痛,硬闯到他们中间去。 “杜老师,你走开!我要打死这个怪物!”老唐嘶吼着。 “杜大哥,让开!你挡我除魔卫道了!”玄清同样的呵斥着我。 “卧槽,你们俩到底中什么邪了!”我依然阻隔在他们两个之间,不停的挡着他们你来我往的拳脚相加。 中邪?对哦,他们是中邪了! 我赶忙一边躲着他俩的各种进攻,一边喊王大少过来帮忙,拉住攻击力更凌厉的玄清。然后在怀里一顿翻找,终于找到了玉皇清心咒! 随便抽出一张,用舌头一舔,刚一沾湿了便回首贴在了老唐的额头上,而转身的一刹那,又将另一道符咒沾到了玄清的面颊之上,二人瞬间静止了下来,枪和宝剑几乎同时坠落在地。 “杜少,他们怎么打起来了?”王大少惊讶的看着我刚才的举动问道。 我轻哼一声道:“都是怨气太深了,被鬼祟附了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的大脑被控制住了,看到的对方一定是变了样的,否则决计不会使出如此狠辣的招数。” 我累的靠在的巨石上坐了一会,袁芷珊将水壶递了过来道:“喝点水吧,你还带着伤呢,那支封闭挺不了多长时间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感觉尾椎骨又开始发痛了。赶忙接过水壶,咕咚咚的喝了一大口下去。 袁芷珊望着眼前静止的二人问道:“他们是不是中了邪了,像上次在烟瘴谷时一样?” 我嗯了一声:“让他们在那站着吧,一对塑料兄弟,咱们趁机休息一会。” 过了一会后,袁芷珊一拉我的衣角道:“咱们去看看那些金刚丝是怎么动起来的吧?” 我点了点头,和她在洞壁处找起了控制金刚丝的机关。 没多大功夫就找到了一根断了的金刚丝,沿着它的痕迹在洞壁上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木盒子,因为被刷上了黑漆,所以在黑黢黢的环境下,根本不会被人看出来。这盒子里传来阵阵齿轮的声音,盒子的侧面则是一个长长的黑色扶手高高的举起,我一拉剩余的金刚丝,发现那些金刚丝就缠在扶手的顶端。 袁芷珊敲了敲木盒子,转头对我道:“这里面有水!我知道了,对面的墙上一定也有这么一个黑箱子,当这边的水位拉高的时候,就会将扶手顶起,对面的扶手便会低下去,这样小女孩木偶就会滑向对面。它到达对面之后,对面的重量就增加了起来,这样一牵动金刚丝又会将对面箱子上的扶手拉低,这些娃娃就又会滑到对面去,如此循环往复,形成了一个自然的永动机!” 其实她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听明白,但却觉得十分的高大上,随嘴说道:“牛逼,古代人的智慧都这么高了吗?” 袁芷珊点了点头:“那是你对古人不了解,古人中的能工巧匠多了去了,很多东西失传后,现代人根本模仿不出来。” 我挠了挠头道:“你说这个坟墓的设计者,难道就想用一些破木偶来震慑盗墓贼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能把我们怎么着?吓退?不至于啊。” 还未等袁芷珊开口,那边突然传来了王大少的狂叫声:“救命,救命啊!杜少!救命啊!啊!滚开,滚开!”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简直就是上辈子欠了王大少的。 虽然抱怨着,但还是飞快的跑了过去,只见他正站在原地不停的摆动着身体,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东西的攻击。可他眼前除了矗立在那的老唐和玄清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王大少,你又怎么了?”我一边问着,一边快步的走了过去。 谁知他一看到我,就像看到了鬼似的,“嗷”的一嗓子嚎了出来,还不停的想向巨石后躲去。 得,又一个中邪的,我赶忙又掏出了一张玉皇清心咒,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上去,一拉他的手腕,将他生拉硬拽了过来,“啪”的一声,狠狠的将符咒贴在了他的脑门上,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本来身体就摔的很重,加上这三个人的折腾,此刻已经让我摇摇欲坠,眼前一阵眩晕之后,靠在了大石头上。 此时袁芷珊也跑了过来,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我指了指站在那的王大少,说道:“和老唐他们一个症状。” “咦?他们三个都中邪了,我们俩怎么没事?” 我想了想,隧道:“未必是中邪,我感觉更像是中毒了,五个人里只有咱俩没有动过那些木偶娃娃,而他们三个里,王大少最早碰到了娃娃,玄清又将它们拎了回来,老唐则检查了半天。这些娃娃表层那些灰色物质一定有某种令人致幻的东西。所以我说,他们最大的可能是中毒,而不是中邪。” 袁芷珊点了点头,带有些许恐惧的又看了看那些木偶,说道:“回头要大面积开掘的时候,一定要让考古队的人小心这些东西,太渗人了。” 我看了一下腕表,已经过了15分钟,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来到老唐和玄清之间,左右一伸手将符咒扯了下来,二人顿时恢复到了清醒状态,面面相觑的看着我。 老唐赶忙晃了晃脑袋说道:“卧槽,我刚才是睡着了吗?刚才做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梦,梦里面玄清变成了僵尸,要咬我,可我却无力抵抗,反复的挣扎才得到点喘息的机会,谁知被杜老师你给阻止了,还和玄清一起打我。” 玄清那边轻哼一声道:“你少冤枉好人,刚才明明是你被黄鼠狼附身了,举着枪就要向我射击,要不是杜大哥手疾眼快,我脑袋早就开瓢了。” 我一愣,问道:“那你为啥那么卖力的用剑砍他呢还把他打够呛?” 玄清一脸懵逼状:“我砍他了吗?” 第86章、武侯八卦 我们等了好一会,才将王大少的符咒揭了下来,三个人知道是什么导致他们致幻的原因后,都恨不得扔出燃烧棒将那些木偶焚毁。老唐更是恨恨的跑了过去,用枪直接打了一梭子,将木偶打的稀烂。 等木偶一破碎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东西是中空的,里面竟然排满了各种竹片做的小哨子,想来那些诡异的声音,都是在其快速滑行之时,鼓动了哨子,这才发出类似哭笑和说话的声音来,这东西设计的十分巧妙,如果要是现代有人能做出来,那一定会成为极其畅销的玩具的。 这时玄清已经再次蹦上了巨石,用手电扫视了一圈,半晌后奇怪的说道:“杜大哥,这......这些石头竟然是一个超大型的武侯八卦图!” 我一惊,赶忙在老唐的帮助下,也爬上了那块巨石,仔细看时,果然如同玄清所说,是一张巨型的八卦图,这八卦图相传是三国时期诸葛亮按照九宫八卦方位和五行生克原理布成的作战阵图,当年差点困死了征蜀大将邓艾。 现在看这大山洞里已经没了出路,如果不穿过这个武侯八卦图是很难找到下一个墓洞的。于是我问向玄清:“能爬过去吗?” 他摇了摇头说道:“很难,我们现在站的位置其实是最外侧的石墙,之所以还能爬上来,是以为它所处的位置较高,如果想要到达中心地带就必须翻过所有的石墙,但是你看,这地面越往中心靠近,就越低洼。石墙表面上看虽然上面是持平的,但实际上底下却越来越深,每一层之间都下降了不止两米,确切的说它更像是个漏斗状,最中心位置的石墙起码也得十多米高,即便有飞虎抓之类的东西,我能上去,可你们四个能行吗?” 他的话意味着宣判无期徒刑,是遥遥无期的无期。当年邓艾十几万人都没找到出口,就凭我们几个又怎么能行。 我想了想道:“那如果留你在这上面找到正确的缺口呢?然后我们沿途用登山绳连接起来,等我们到了中心地带,你再沿着登山绳跟过来。” 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哥,你在开玩笑吗?先不说这直径将近两公里的大圆盘,我能不能看到那么远。单单这些纵横交错的路,最少需要十多公里长的登山绳,你有吗?” 我本想说用东西在墙面上刻画下箭头,这样不用登山绳也能找到方向。但转头看去,彻底的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就像玄清所说的,这八卦图实在是太大了,一眼望不到头,即便是用老唐准备的最强光的手电去照射,也只能照到一半的位置,更何况从第二层石墙开始就都是通体乌黑的玄武岩了,既吸光又能让人的视力疲劳。 现如今唯一的方法,就只能是通过摇卦来完成通关了。 走下石头后,我将大体的情况说了一遍。几个人此刻也没了更好的方法,唯一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我的身上。 说是八卦图,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古代迷宫,如果把全图拿到手,分分钟就能找到出路,小一些的话,多试几次也能出去,但问题是,这占地将近两平方公里的迷宫,就算试到猴年马月,也未必能找到出路。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个八卦阵会不会和上头那个八卦场院有些联系呢? 于是问向了老唐:“老唐,你知道哪是西南方向吗?” 他赶忙掏出指南针来,平放在手上,指了指右侧道::“零七分方向!” 行了,找到了西南方就意味着找到了坤位,坤为母,为生,而村子里祠堂的位置正好是坤位,这样看来,八卦图的生门入口就是西南方的坤位。而东方属于震位,我们在那碰到了旱魃,属大凶之兆,如此就排掉了将近八分之一的冤枉路,在除掉艮坎这一山一水的东及东北,又减掉了四分之一。 我们匆匆的来到了西南方向的巨石前,这里果然出现了一个入口。于是所有人都走了进去,可没走几步,就又出现了一个口子,这未必是真的,因为在迷宫里同一个区域也许会有若干的出口,一旦走错一个,接下来的也都会是错的。 “王大少,你和我一起推演!”我看了看一直跟在身后的王大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回我一点都自信不起来,如果我们两个人一起推演的话,结果会更加准确一些。 他哎的一声答应了下来,赶忙掏出自己的小盒子,而我则坐到了他的对面,用灵龟甲摇卦。 五分钟后,我们俩几乎同时抬起了头,异口同声的说道:“东二!” 是了,这样的话问题就不大了,我赶忙让袁芷珊将这卜算出来的结果用手机做了个记录。 “哗啦,哗啦,哗啦。” “嚓嚓嚓,嚓嚓嚓。” 我和王大少像斗法似的,各自摆弄着自己的占卜工具,一口气卜出了六十多个结果来,令人称奇的是,我和他竟然高度的一致,没有任何的差池。 这地门的算筹卜卦果然名不虚传,他家能在六门当中占据最初的两个位置之一,还是有真学问的。 第六十九个结果即将出来,我抬头道:“西三。” 然而王大少却说:“南六。” 大家都愣住了,出路只有一条,又怎么会出现两种结果呢。 我让他别慌,分别又再次卜算了一回。但当结果出来的时候,我竟惊讶的合不拢嘴,因为卦象上显示的却是北一,而王大少的结果却变成了东四。 玄清淡淡的阻止了我们继续算下去,说道:“甭算了,我估计再算的结果也都是不同的。” 我迟疑的问道:“为什么?” 他想了想,说:“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出口卦,而且是个变卦。也就是说,我们到了那,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即便是卜卦也未必能通得过。所以,我看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前三个洞是战俘、兵器、将军,那这第四个陪葬洞,很有可能是和耶律休哥休戚与共之人,也就是他的家人。 第87章、因为真实 按照之前的推演,我们轻松的走进了八卦图内,越往深处走去,内心就越觉得恐惧,因为眼看着那黑色的玄武岩巨墙越来越高,眼前的路就像是没有尽头的圆圈,而洞内因为空气的流动所发出的呜呜声,更是让人心里发毛。 “现在是多少层了?”我问向玄清。 他想了想道:“已经走到第六十五个缺口,17层左右。”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危险的气息正在逐渐的向我们袭来,就连大家的呼吸声都变得越来越局促,好像周围的氧气正逐渐的消失似一般。 走在最前的老唐,一边找寻着缺口,一边小心翼翼的迈动着步子。突然,脚下不知道踩中了什么,发出“咔嚓”的声音来。 “擦,我......我好像踩中地雷了!”手电之下的老唐一脸的紧张。 “别胡说,这墓上千年之前的,哪有什么地雷?”我骂道。 “可是,这感觉和这声音简直和我当年当兵时踩雷后一模一样。” 我用手电扫去,原来是虚惊一场,他的军靴踩到的不过是一个薄薄的石板而已。 正当我让他继续前进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途勒,桑亚爱奴壁可沃坦奇利亚。” 那声音就像贴在我们耳边说出的似的,既哀怨,又带着些许颤音。吓的老唐差点喊出声来,身体在不住的抖动着。 “亚库伦,佛多木谭,比努克卢阔喜!” 声音再次传来,老唐此刻竟突然口吐白沫抽搐起身体,我赶忙回头看向其他三人,也同样的如此,顷刻间他们四个全都摔倒在地,身体蜷缩在一起痛苦万分。 “阿旭,阿旭,阿旭!” 是幻觉吗?我竟然看到左右两侧的玄武岩石壁上有着数不尽的黑色怪物正从石壁里向外涌出,他们像人,但却没有双腿,身体全靠两条手臂在地上支撑着爬行,全身散发着恶臭,头部则是一层层堆积在一起的腐烂碎肉,五官更是模糊不堪,只有锋利的牙齿在手电光下发出银色的光芒,正一边发出“阿旭阿旭”的声音,一边向我们的方向爬过来。 四个人都同时解除了战斗力,唯独我安然无恙。 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顺手抽出了一根燃烧棒,想都没想的拧了一下便向前抛了出去! “腾!”巨大的火焰瞬间燃起。但下一幕让我终身难忘,因为火光映射之处,竟然全是这种半人高的怪物,上百具之多,有的被火焰点燃,痛苦的挣扎着,有的则紧贴着墙壁,仿佛可以吸附在上面似的。 我接连扔出两三根燃烧棒,却只能阻止他们一时半刻,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群怪物为了躲避火焰,竟然紧紧地吸住墙壁,想要从空中向我们爬过来,这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怪物还要可怕。 就在我焦急万分之际,我发现这些怪物好像听力不是很好,又没有眼睛,全都是靠按压在地面上的双掌来感知猎物的震动。一些被烧着的怪物,还在痛苦的挣扎,却引来其他怪物疯狂的撕咬,那场面极其的恶心,如同丧尸片一般。 趁此机会,我赶忙拉扯住老唐背后的背包带,将他向后拖行了十多米,又跑回去拉袁芷珊和玄清。就在去拉扯王大少的时候,一个怪物已经爬到了他的脚边,说时迟那时快,我下意识的将枪拔了出来,蹭开保险的一刹那,“啪啪啪”连开三枪,正中怪物的脑袋,它“嗷”的一嗓子被子弹巨大的冲击力削去了半个头颅,淡绿色的浆液喷洒了一地。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对!一转身用后手拉着王大少,疾驰了几步,来到老唐身边,从他的背包里检出了几颗手榴弹来,又将他们的背包全都摘下,堆在身前,形成一个一尺高的矮墙。 “去死吧!”我大声的喊了起来,一边吸引到了怪物们,一边将手榴弹抛了出去。 “轰!轰!轰!” 巨大的炸弹波从远方冲来,险些将我们的背包都冲散,若不是有这些背包阻挡,估计弹片能把我们身体都给撕开。 我再次看向前方时,竟满地的尸骸。一些还能动的怪物,也仅仅是在地上翻滚,没有了进攻的能力。 我翻了个身,正想舒口气,却猛的看见一只怪物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脸与脸的距离不超过5厘米,我甚至能轻松的听见它的呼吸声以及嘴里传来的腐臭味。 “完了!我死定了!”面对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我知道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机会,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怪物的咬合。 “砰!砰砰!” “嗷!” 再次睁眼的时候,怪物已经倒在了我的身边,不停的关合着嘴。顺着灯光望去,竟是老唐半卧着勾动了扳机。 他一边擦着嘴边的白沫,一边强作欢笑的说道:“老子又救了你一命!”说完便咕咚一声向后仰了过去。 我紧张的似乎忘了呼吸,不停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才算稳定下来,赶紧站起身跑过去,在老唐的医疗包里翻找了一气,可对于这种突发情况,却是我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一时情急也找不到相对应的药剂。正当我十分焦灼的时候,他们已经停止了抽搐,渐渐的醒来。 眼见他们没事了,我这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我......我们这是怎么了?”袁芷珊疑惑的问道。 我叹了口气:“刚才你们被怪物的声音催眠了,他们所发出的声波十分可怕,加上你们的高度紧张,麻醉了你们的大脑,也诱发了你们的癫痫。我用手榴弹将他们都炸碎了之后,声音便消失了,你们也就没事了。” 老唐摸着自己摔的生疼的后脑道:“诶?那你怎么没事?” 我想了想,没有告诉他们真正的原因,只说自己的脑回路可能和他们不同吧。此刻若是贸贸然的亮出了灵门醒玉,估计王大少会立刻猜出我的身份来。 第88章、早知变卦 “你妹的,竟敢迷惑老子!”老唐站起身来用脚狠狠的踢了踢那个怪物,转头问向我问道:“杜老师,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像极了我们在烟瘴谷遇到的那些虫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沾惹它,万一身上还有什么不干净的虫子,再附着到你身上,那后果难以想象。” 老唐一听这话,吓的赶紧后退了几步。嘴里讷讷的说道:“虫人不是只有西南才有吗?怎么你们东北也会有?会不会像刚才黄大仙那样?被控制了?” 袁芷珊立刻怒视着他,说道:“你少提这个话题吧,有人又会说封建迷信那一套。” 我哼了一声:“封建迷信?这世界上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多如牛毛,就像黄大仙之事,科学能解释的了吗?有些人只会给人乱扣大帽子。” 玄清一直默不作声,此刻却走到了我的身边,低声的安慰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别太纠结了。我们已经距离中心的位置越来越近,六十六个推演,如今只剩下最后一面墙了,过去再说。”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去理袁芷珊,因为我突然觉得真正的愚昧不是一个人有没有学历和见识,而是自以为是的去执迷于某一学说。真正的科学是融会贯通诸家之长,而不是一味地去否定和打击某人的观点,就这两点上,她真的太极端了。 小心翼翼的趟过了满地的碎尸,我们来到了最后一个推演出的缺口,当大家都通过之后,我下意识的回首又看了一眼,却猛然间发现,刚才还十分凌乱的那些碎尸竟然凭空消失了,可当我快步的走回去时,脚刚跨越某一个区域,碎尸又出现在了眼前。 “杜老师,你干嘛呢?还不快跟上!”老唐从缺口处探出头来喊道。 我向他招了招手问道:“你站在那里还能看到那些虫人碎尸吗?” 他一愣,慌忙的摇了摇头:“什么情况?” 我指了指地面道:“站在这里就能看到。” 他使劲的揉了头眼睛,小跑着过来,当处在和我同一水平线的时候,眼前果然再次出现了那些碎尸。 “这......” 我嗯了一声:“也许这些怪物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切都不过是种幻觉,全都源于你踩下的那块薄薄的石板,从而触发了某种机关。” 我拉着他撤回了那条并不存在的线,当眼前的一切惊悚景象都消失后,说道:“古人的这些机关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真的是很难想象,就算我们现在最先进的vr技术,恐怕都难以达到,也许从一开始我们的眼睛和大脑就欺骗了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粽子、黄大仙和这些怪物吧。” 老唐呆呆的点了点头,随着我走进了最后的那个缺口,可就当我们的身体全部进来之后,身后的石壁竟在缓慢的关合起来,直至缺口完全的消失。里面的三人惊呆了,因为新的区域竟然是个死胡同,没有任何的缺口,也就是说,我们进入到了一个死局,一个没有盖子的巨大石棺之内。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却将背包解了下来,放到地上后,坐下来靠了上去小憩。 “杜老师,怎么会这样?”袁芷珊急了,一脸的疑惑。 玄清也学着我的样子,放下了包,将天师伏魔剑放在了脑后,枕了上去。 “诶?你们俩怎么还睡上了?”老唐也开始着急了。 我没有搭理他们的询问,而是看向了王大少,打趣的问道:“王大少,你说这个风水位如何?给你当阴冢应该不错吧?” 他一听这话,吓的差点没哭出来:“杜少,杜少!我求你了,别再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我才23,还没想过死的事,您赶紧想想办法让大家伙顺利的出去吧?” 我又转头对老唐道:“你啊,别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学我们俩,休息一阵子吧,从早上到现在一直还没休息过,要是实在有空,给我们做顿饭也行啊?” 老唐见我一脸的轻松,似乎早就知道了结果似的,于是叹了口气,开始分发起干粮来。 袁芷珊一直满脸怨气的瞪着我,我故意没接茬,吃完了干粮赶忙闭上了眼开始养神假寐。倒不是我困,而是对于下一步,确实没有什么计划和把握。但是我隐隐约约中,仿佛看到了这其中的玄妙。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老唐再也忍不住了,推了推我道:“杜老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等死吧?” 我睨视了他一眼道:“你觉得修一个这样的大陵需要多少钱?” 老唐一愣,随口答道:“怎么也得上万亿吧?” 我嗯了一声:“你不是一直追求大富贵吗,现在让你死在这样上万亿的陵寝之内,你说你赚了多少?” 他气的破口大骂:“滚蛋,我宁愿死在外边几平米的公墓里,也不要死在这。” 玄清此时睁开了眼,说道:“唐大哥,你呢,稍安勿躁,相信杜大哥就行了,他心里比谁都有数,再说了,人又不是机器,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否则哪有力气走到最后。” 我看了一眼玄清,嘿嘿一笑:“你咋这道我有数?” “切。”他不屑的说道:“从你的眼神里就看到了,最初推演出了66卦,而第67卦你和王大少不停的出错,就算没学过玄学的人也知道,这是卦象中的变卦,刚才石墙关闭的时候,你一点都不慌张,一定是想到了这一重。” 没想到最了解我的竟然是玄清,确实,如果进来之后石墙不关闭,我还能紧张紧张,巧的是它就像和那卦象约好了一般关合了起来,正印证了我和王大少的占卦是没有错的,变卦出现,死生皆需要等待,等待它再一次的变化。 我向老唐他们几个解释了一下自己刚才所想的这些,这才让他们紧张的情绪放缓了下来。随即老唐问道:“那......那什么时候能再次变卦呢?” 我摇了摇头:“这就要看天意了,希望在我们粮食吃干净之前就有变化,否则的话,我们真的需要在这里给耶律休哥做陪葬了。” 过了好一会,我见大家都已经休息好了,这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行了,我们出发吧!” 第89章、外星文明 众人一脸疑惑的看了看我,我却将老唐拉了过来,让他背对着我。然后趁其不备,猛的登向他的屁股,他瞬间冲着石壁便撞了上去。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老唐竟然消失不见。 “咦?”袁芷珊惊讶的发出声来。 我却没理会,而是伸出大手将她也扯了过来,顺势也同样的撞向了石壁,她也瞬间消失了。 此时我看了看玄清,他微微一笑,一手拿好天师伏魔剑,一手拽过王大少,也笔直的撞向了石壁。 等我也穿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再次集合在了一起。 “杜老师,这......这也太玄幻了吧?我们竟然学会了穿墙术?”老唐一边摸索着自己的身体,一边问向我,好像怕身体的某个零件留在了墙壁里似的。 我摇了摇头道:“这世界哪有什么穿墙术,最后一道石墙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障眼法?” “嗯,其实刚才我们进缺口的时候,我和老唐都看到身后消失的那些怪物尸体,从那死后起我就猜测咱们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虚幻的影子,就像是全息投影一样,只不过我没敢向这方面深究,毕竟就连现在最先进的技术也达不到那种效果。但是再一结合玄清所说的变卦之象,我又不得不往这方面靠,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我们被障眼法控制了大脑,大脑传递给我们的则是带有触感的虚幻场景。” 袁芷珊疑惑的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 我点了点头:“几个方面吧,刚才说的消失的尸体是其一,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这里所有的墙壁都是黑色的玄武岩,玄武岩是火山熔岩沉积之石,而奉天所管辖的地方并没有火山,整个东北地区能够出产这么大面积的玄武岩,只有乌拉省的长白山附近,从那里将这几万立方米的玄武岩运到这,绝对不是小工程,即便用10万民夫做上百年,也未必能完成,更何况还要放到这天然的石洞里,简直比修长城的工程还要浩大,历史上任何一本史书都没有记载过,这也正证明了事情本身的悬疑。第三则是变卦最大的原理,也是佛家、道家的至理名言——物极必反,看上去进入到了绝境,其实也是生的开始。我一直在等待内层石壁的打开,但是过了一个时辰,都没有任何变化,这才想起和王大少最后卜出的那些错误结果来,原来,我们并没有卜错,即便是再卜上一百次,应该依然是不同的结果,因为路就在眼前,不在卦中,我那时候才确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虚幻的,也就拿老唐做了试验。” 老唐一愣,恨恨的骂道:“娘的,要是你的试验不成功,那老子是不是就得撞的鼻青脸肿的?” 我噗哧一笑:“为科学吗,有点牺牲也是必要的,再说了,你那玉树临风的脸,撞一下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帅气外表的。” 他嘿嘿一乐,大家也都看向了中心地带。 超出我预想的是,这中心地带里并不是黑白鱼,而是一座八角亭,亭子的中央则放着一个巨大的椁木。 我们用手电照了照四周,眼前的一切再一次的让人震惊起来,那些我本以为是虚幻的石壁内侧,竟然嵌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晶、珠玉、玛瑙、宝石,在手电光的照射之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我擦,这回可发财了!”老唐乐的手舞足蹈,恨不得马上上去用匕首扣几块下来。 玄清却一把将他拉住:“唐大哥,别轻举妄动,这一路走来,奇怪的事还少吗?别在犯了同样的错误。” 老唐被他唬的收起了贪婪的笑容,眼巴巴的看着宝石,却真的没有再乱动。 我嘿嘿一笑:“玄清,你管他作甚,让他拿又能拿多少。老唐,你可以试试,试一下应该问题不大的。” 老唐见我不反对,便再一次动心了。讪讪的看了一眼袁芷珊,见她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顺手从大腿外侧抽出了匕首来,快步的来到墙前。 他刚用匕首尖去触碰一颗红宝石,却发现那匕首尖竟直直的穿过了墙壁,而红宝石依然嵌在了那,没有任何的改变。 “诶?” 他以为自己是错觉,赶忙又去抠旁边的另一块绿翡翠,结果依然是如此。 “杜老师,这......” 我噗哧一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那都是障眼法,唬人的东西。” 这时袁芷珊突然问了过来:“如果说是全息投影,那应该有一个投影的装置才行,古人真的做的出来吗?” 我点了点头道:“如果是地球的自然发展技术,古代人是不可能做出来的,但如果是外星文明,就未必做不出来了。” “外星文明?你在天方夜谭吗?” 我轻哼一声:“大博士,你好歹也是历史学博士,难道就不看历史书吗?东晋王嘉撰写的志怪小说《拾遗记》,有两处记载过外星人光临大夏之地:一处是尧帝时代,在西海上空漂浮着一个巨大的船形飞行物,船上是全身长满白色羽毛、无翅而能飞、头上戴冠的人形物种; 一处是秦始皇曾见到宛渠之民,宛渠人身长十丈,穿着鸟兽毛做的衣服,乘坐海螺状螺旋舟,能沉入水底快速航行,且水浸不入。更为奇特的是,宛渠之民能够用粟米大小的光源照明,而且非常亮堂,被秦始皇称为“神人”。 东晋干宝《搜神记》也有关于荧惑星也就是是火星人的传说。话说三国时期,一群小屁孩在户外玩耍,突然出现身高四尺、穿蓝衣、两眼放光的怪孩子出现在他们中间。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熊孩子没有被吓到,反倒是纷纷围上来纷纷提问,只听那“怪小孩”留下一句“三公归于司马”,便纵身离地而去,化作一条白练。后来,果然应验,司马炎统一了三国。对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暂且不考虑,单就老祖宗关于外星人的想象力就足以令人佩服,比起现在的狗血编剧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史·五行志》中曾详细记载了明朝万历年间的一次大范围ufo事件:“万历二十三年九月癸巳夜(公元1595年10月26日),永宁有火光,形如屋,陨于西北。” 《梦溪笔谈》的作者沈括在书中曾记述:“嘉佑元年(1056年)扬州有一蚌甚大,天晦多见……壳内有白光如银,珠大如拳,灿然不可正视。 还有,如果你说这些还是神怪小说的话,那么大词人苏东坡的诗词你该如何解释,他在《游金山寺》里这般写的“是时江月初生魄,二更月落天深黑;江中似有炬火明,飞焰照山栖鸟惊;怅然归卧心莫识,非鬼非人竟何物?江山如此不归山,江神见怪警我顽。” 第90章、分道扬镳 袁芷珊对我的反驳相当的不屑,回嘴道:“谁规定历史学博士就一定什么历史都要学了,那不过是个学位,是有方向的好吗?我是教考古的又不是教历史的,再说了,即便是教历史的,就一定能读到所有的历史吗?你那些个野史怪谈,谁知道真假。” 我懒得和她去辩解,开始留意起那个八角亭来,这亭子朴素无奇,却带着些许诡异,因为普通的八角亭屋脊都是向上翘起的,而它却全部向下呈现出钩爪状,更像是某一个怪物的脚抓一般,八根柱子也全都漆成了反传统的黑色,底座则是由若干块厚厚的花岗岩堆砌而成,隐约当中还能遥望到上面刻画的图案。 亭子当中没有放置石桌石凳,而是静静的放置一口硕大的棺木,按理说人们的棺木都讲究入土为安,再不济也该像是张英的那种设置一个悬置的大椁,这个倒好,就好像是暂时存放在此处似的。 玄清观察了一番对我说道:“杜大哥,你发现没,这内层的虚幻石墙上,镶嵌的那些宝石,似乎都不是没规律的,更像是漫天的星斗。” 在他的提示之下,我也抬眼望去,果然如他所说,这大环形的虚幻石墙上嵌入的宝石竟然巧合的绘制成一幅幅星图是典型的二十八星宿。最明显不过的就是北方位置上由蓝宝石点缀而成的南斗六星,同时用其他的宝石表示出了北方七宿,不用数也知道,这里面应该一共有六十五个星官,八百余颗星,它们组成了蛇与龟的形象,故称为玄武。 再看南面,刻画的则是南方七宿共有四十二个星官,五百多颗星,它的形象是一只展翅飞翔的朱雀。西面的是西方七宿,共有五十四个星官,七百余颗星,它们组成了白虎图案。东面七宿共46个星官,总计一百八十六颗星,组成大青龙的模样。 虽然这些宝石不尽相同,但在细微处还是有很大变化的,尤其是在正南方的墙中央,有一颗巨大的粉色碧玺,与其他所有星星相比,都大出了两倍不止。 “玄清,你说我刚才的推断可不可靠?” “你是说那个外星人理论?” “嗯。” “我觉得挺靠谱的,就算古代技术再怎么发达,也不能做出这么玄妙的东西,八成是借助了外星人的力量,尤其是这个耶律休哥,他一生中的战役几乎都是以少胜多,所以我就在猜想,两万人打十五万会是个什么概念,即便再强悍也不至于每次都灵吧。难道他真的有外星人的加持?” 我点了点头,指向那可粉色的大碧玺道:“很有可能帮助他的外星人就是来自这个星球,否则又怎会将它放置的这么大,星图你熟吗?” 他看了看,说道:“从二十八星宿的位置上看,它应该是轸宿四星中的右辖星,轸宿又名天车,四星居中,旁有左辖、右辖两星,车之象,处在朱雀之尾。” 我开始担心起八角亭中的那口大棺材了,按理说就那个长度,绝非是地球人的身高,巧合的是,棺头正好冲向刚才玄清所说的轸宿右辖星,难不成棺材里放的就是那个外星人吗? 我赶忙问向袁芷珊:“你了解的耶律休哥,他结婚了吗?有子嗣吗?” 袁芷珊在这次考古之前,特意的翻阅了好多辽国的史籍资料,于是她说道:“没有任何的记录,只是在之前的考古过程当中,找到一个假的耶律休哥墓,说是他与后代的墓园,但也仅仅是块石碑,并无尸骨和其他可证的东西。至于他的正妻是谁,是完全没有记录的。不过这倒是很值得推敲,按理说像这样的战神级别的人,在辽史上应该大书特书的,尤其他还是宋国王兼北院大王,但是辽史上对其妻和子嗣是只字未提。而和他并列的南院大王,次一等级的耶律斜轸传当中起码还提过一句子嗣:庶子狗儿,官至小将军。” 我有点慌了,这和我所推演的结果越来越靠近,假设这个洞穴是耶律休哥妻子的陪葬洞,又假设他娶的不是地球人,而是一个外星人,还假设他的妻子用外星文明的智慧和武器帮他打赢一次又一次的以少胜多的战役,那么,眼前的大棺材会不会真的是她的棺呢?打开后会是什么景象?又会引发什么?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想到此,我赶忙取出了灵龟甲,卜上一卦,结果摇出了上兑下震之卦,这是六十四卦中最凶的四卦之一。 恰在此时袁芷珊提议去开棺,但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我身上。 “杜老师,你的意见呢?”老唐更直接的问了出来。 我摇了摇头道:“这个棺开不得!” “为什么?”袁芷珊疑惑的问道。 “不要问为什么,开不得就是开不得,如果要开你自己开,我就不奉陪了引发出的后果绝对是你背不起的!玄清、王大少、老唐,你们跟着我去寻路。我宁愿去找耶律休哥的墓,也不想碰这个东西。” 大家见我如此决绝,立刻明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藏的巨大危险,玄清更是主动的站在了我的身后,王大少也随之跟了过来。老唐却十分的犹豫,他先看了看袁芷珊,又看了看那个大棺材,最终活命的念头还是占据了大脑,他来到我的身后,对袁芷珊道:“袁教授,你就别执着了,咱么与杜老师认识这么久了,他没错过,我看,你还是听他的吧。” 袁芷珊执拗的看了我一眼,硬生生的说道:“好!你走你们的,我自己开!我信不着你们所谓的占卦问吉凶,只知道严谨的科学考古态度!” 我叹息了一声,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如今见到棺材了看你怎么办。对于这种不可理喻又不珍惜生命的人,哪怕我再喜欢她,也只能选择放弃。 “玄清,王大少,我们走!老唐,你如果担心她的安危,就陪着她吧,对于认死理的人,是无可救药的了。” “你!”袁芷珊刚要反击,我已经大步向前,直接奔向了八角亭,去寻找出路的蛛丝马迹。 当我来到亭前时,才发现自己所推断的完全没有错,一条条细小的金刚蚕丝竟将八角亭所有的柱子一根根的连接起来,如果不仔细留意,根本是看不到的,而亭子底下的花岗岩石也刻着各种暗画,可以说,每一副画上所记载的内容,都能颠覆人类对已知历史的认知,哪怕是不懂契丹文字,也一定能看懂上面的内容。 第91章、岩石壁画 我们仔细看那壁画时发现,第一幅画是一个小将军跟随着长辈征战沙场的场面;第二幅画是他在草原上惊讶的仰望天空一颗巨大的火团;第三幅画是火团中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第四幅画是女人拿出书一本书来送给小将军;第五幅画则是小将军手持天书征战四方;第六幅画是小将军受封的场面,里面正襟危坐的女性,一定就是赫赫有名的承天太后萧燕燕了;第七幅画是美女躺在棺材之内,已经为大将军的他十分悲痛;最后一幅画则是大将军孤独的坐在八角亭内,眼望星空,而那画上的八角亭和我们眼前的这个几乎是一模一样。 “杜大哥,这画上的火团一定是外星飞船了!”玄清惊讶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画已经完全解释了我之前的疑问。那里面高出耶律休哥整整几个头的女人,绝非地球人类,这也就证明了他们二人为何没有子嗣的原因了。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耶律休哥从未娶她,抱憾终生。还有一种可能是娶了之后因为物种的不同而没有子嗣,但无论如何有一个结果是肯定的,那就是这外星女子死于非命,早逝于耶律休哥很多年,才导致他孤独终老的。 这时玄清突然问道:“这也不对啊,如果耶律休哥没有后代,那我们头上的那个村子又该如何解释呢?” 我回答道:“那也未必真的是他的子嗣,古代很多人没有继承者时会从旁支过继孩子到自己的这支继嗣,又或者是家奴赐姓,比如当年大金国最后一个皇帝完颜承麟,刚刚登基没到两个小时就死在了蒙宋合围之中,他的皇后便带着家奴和完颜承麟的灵柩去到了肥东、泾川,所以那边留下的完颜氏多数都是家奴赐姓,而非真正的完颜承麟后代。” “这么看来,我反倒对这个大棺材更感兴趣了。”玄清嘻嘻的笑着,开始不停的绕着大棺转了起来。 这个棺的形状是个典型的树棺,就是一整棵粗细均匀的大树,被截去了两头,中间一劈为二,将多余的木材掏空,然后装进尸体后,重新合上,用两条金箍箍住两头。 很多北方的少数民族都会采用这种墓葬形式来制作棺木,最为典型的就是蒙族的无陵式墓葬,他们从不建造皇陵,而是用这种树棺直接埋葬,埋葬完毕后用千军万马踏平,再找来一头母骆驼,当着它的面将它的小骆驼杀掉,这样一来母骆驼就会哀嚎不止,等到第二年要祭祀祖先的时候,就牵着母骆驼来到大概的位置,只要母骆驼跪下来哀嚎,就意味着那是埋葬先祖的地方。虽然方法十分的残忍,但却十分的环保,而且不用劳民伤财的去修墓,盗墓贼也会望而却步,这也就是为什么元代的皇陵从来没有被发现的原因了。 辽和元,理论上是近亲,都是草原人的后裔,所以采用这种形式的棺木倒也不足为奇。 这时候袁芷珊和老唐也走了过来,我善意的提醒了一下她们,注意柱子上的金刚蚕丝,老唐问道:“这东西连接着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怀疑棺材里的是外星来客,这金刚蚕丝是不是连接着某种供养系统,就不知道了,毕竟它的另一头都是连接着地面的,而墙外那些怪物也许就是提供养分给她的人。” 老唐一惊,没有贸贸然的去砍断金刚蚕丝。 袁芷珊转了一圈,没法发现任何的危险,看了看老唐道:“咱们开棺吧!” 我愕然,在我和玄清、王大少还在场的情况下,她竟然能下命令开棺,这得多狠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啊,就像是自己找死也要拉别人垫背似的。 “老唐!你先别动手!”我赶忙阻止了正在抽刀的老唐:“等我们离开了你在动。” 老唐愣住了,又将刀子重新放回了刀鞘里。 我和玄清开始找起了线索,就连王大少也参与到了其中。 没过一会,王大少似乎发现了什么,将我召唤了过去道:“杜少,我发现个有趣的东西。” “什么?” “你看那个亭子的顶端,最中心的位置好像有什么东西,但是用灯照射时又消失不见了。” 我赶忙望去,果然如同他所说,在没有手电照射的时候,那里赫然出现一个不明显的黑色柱子,但是用强光去照时,柱子竟突然消失不见。 “难道......出路在天上?” 王大少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我一直没表态,我在想,如果我们已经深入地下很远了,那还会有空间提供给耶律休哥吗?于是我就推算了一下,得出了上乾下坤的否卦,天地不交,为否。按照卦象,女为坤,男为乾,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这是耶律休哥夫人的墓洞的话,那么作为她的天,耶律休哥该在上面才是。于是我就仔细的瞄了一下八角亭的上方,发现其实这个山洞并不是很高,只不过这洞顶不知道涂抹了什么涂料,显得无比的黑,就连强光手电也无法让它显形,这才发现了那个柱子,你觉得我推断的有没有道理?” 王大少的长篇大论确实让我耳目一新,人家别人找墓都是越来越往下,而他却考虑的是上层。不过还是非常有道理的,夫人无论再怎么厉害,也是不能压着丈夫的,尤其是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耶律休哥,同样如此。 “玄清,你最灵便,上去看看?”我指了指八角亭上。 他点了点头,目测了一下高度,在我和王大少靠近亭子之后,他猛的一跃,一脚踩在我的手心,一脚踩上王大少的肩头,一个鹞子翻身已经抓到了八角亭的亭檐,两臂一用力,身子一百八十度的翻转了上去。 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他已经靠向了亭子顶部的最中心。 我们几乎屏住了呼吸,等待他即将触碰到柱子的那一刻来临。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猛的伸出手去,奇迹到底还是发生了,整个手竟然像搭在某个物体上似的,但是那物体却是透明的,无形的。我们甚至可以看到物体后玄清扭曲的手。 “杜大哥,这里果然有棵柱子,上面还有凸起物,适合攀爬。”玄清一边喊着,一边已经向上攀爬。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爬了不过几米,人却猛然间消失不见。 第92章、女尸复苏 老唐不合时宜的凑了过来道:“唉?杜老师,那个就是出路吗?” 我点了点头:“路在天上,上面应该就是耶律休哥的墓了。” 老唐赶忙看了看袁芷珊道:“袁教授,要不我们先放弃这个棺,去看看上面的路?” 袁芷珊心知肚明,此时要是没有我们的帮助,凭借她和老唐根本无法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只能恨恨的作罢。 可就在我们准备爬上亭顶的时候,玄清竟然再次出现在头上。 他皱着眉头说道:“不行啊杜大哥,上面有一个巨大的青铜门,貌似某种机关控制了它,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老唐嘿嘿一笑道:“我这有宝贝啊,没钥匙怕什么?轰开它就是了。” 玄清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那个厚度别说炸了,你能弄出个印子来,我都和你姓!” 钥匙? 我赶忙问道:“玄清,钥匙孔什么形状?”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道:“类似个葫芦形状,大小能有巴掌大。” 这时王大少看了一眼亭子里的棺材道:“杜少,不会那么巧吧,难道在那里面?” 我不敢断言,赶忙用灵龟甲卜卦,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用卦最多的一天了。 火地晋卦! 就连王大少都是一惊,赶忙说道:“晋卦的上卦是离火、下卦是坤地,火在地上,意味着光明普照着大地,也预示着持卦之人会在地上得到贵人相助。难道那钥匙真的在这个棺材里?” 我咽了口口水,直直的望向那个棺,现如今即便想不打开恐怕也是不能了。 “老唐,有气割枪吗?”我问道。 他赶忙翻起了背包,拿出两个燃烧罐来,又将一个微型气割枪接在了燃烧罐上,说道:“搞定!” “娘的,既然不让我们走,那咱们就和她拼了。” 为了预防万一,我拿出几张玉皇清心咒出来,贴到了那些金刚蚕丝上。见大家都没什么反应,这才拿出了刀,将那些蚕丝全都劈断。之所以亲自动手,是因为这里只有我戴着灵门醒玉,即便有幻觉攻击,也不会攻击到我的头上。 划开金刚蚕丝后,过了好一阵,也没见有什么特殊现象发生,这才招呼大伙走进亭子内。 这大棺材足有三米多长,是我见过最大的棺木了,看材质应该是金刚木雕刻而成,通体即便不刷漆也都泛着金黄色。这种木头是奉北及乌南独有的木材,每年才长筷子粗细,像这般粗壮的,乃是世间罕见。 此时老唐已经带好了墨镜,“波”的一声,引燃了气割枪,微微调整了一下火苗,将所有火焰集中在一条线上,对准树棺一侧的金箍便割了起来。 好在古时候的黄金成色没有那么足,杂质含量也特别高,没多大功夫,指头粗细的金箍已经被从中切开。 他又转向另一侧,用同样的手法去切割,而我们却全都保持着警戒。 就当老唐将金箍最后一点相连处切割完毕之后,那树棺“啪”的一声,发出了一个微小的响动,是棺木解脱束缚的声音。 一股异香,轻飘飘的从棺内传了出来,让人闻之一震。 我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都转向了棺材的方向,老唐却问道:“要打开吗?玄清,你过来帮我一下,我自己够呛能抬动。” 玄清赶忙走上前去,将自己的长发束到了脑后,又取出一只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方巾来,系到了脸上。 “靠,你这是干什么?”老唐不解的问道。 玄清比划了一个收声的手势道:“这是我们家的规矩,不想让死者看到我们的脸。” 二人一左一右,见我们全都准备好了家伙,四只手一抬上层的棺板,猛的一掀,“咣当”一声,树棺立马一分为二,上面那一整块棺盖直直的砸向了地面。 “这......” 所有人都惊呆了,里面真的放着一个“巨人”美女。但是和陈国公主驸马墓不同的是,她的身上没有覆盖任何的经被,更没有什么金银珠宝与金面具、金凤冠。穿着的竟然是用天鹅羽毛织就的白色羽衣。 最奇特的是,从头到脚裸露在外的地方,没有发生一丝尸变的黑色,白的如同透明一般,尤其是那双玉手,嫩的和小孩子一样,十指交错握着一个玉质的大漆葫芦,整个人看上去更像是刚刚睡着似的。 老唐咽了口唾沫道:“这也太他妈美了,真的不是地球人啊!” 我顺着她的肩膀向下看去,在其胳膊底下一直延伸到脚下,放着种种陪葬品,有铜镜、犀角梳、玉簪子等等,最为奇葩的则是两脚之间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方形盒子,看上去科技感十足,绝非是现代的产物,因为上面印着的东西更类似于条码。 老唐看到那些陪葬品后,手又开始痒了起来,但迫于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能轻易的动手。 我伸手拿过女尸脚下的盒子,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盒子共有十二个面,每个面大小均等,层现出螺旋状,底部还有个不明显的小按钮。 好奇心促使我按了下去。 “噗!”盒子猛然间在上方打开了一个面,一束极其刺眼的光芒瞬间喷射出来,在亭子内散发出点点星光,没一会的功夫,那些星光就类似于全息投影似的,竟在慢慢的移动,再次看去,它们已经组成一副完整的星图,而所有的星星正有规律的在盘旋。最为玄妙的是,那星图里还有一条长长的星云,就如同银河一般。 “这回你该相信我的推断了吧?”我问向了目瞪口呆的袁芷珊。 强大的证据面前,即便再唯物的人也都会低下头来。 那股异香再次从女尸身体里散发出来,闻到之后,竟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玄清惊恐的看着我们道:“你们......你们的脸怎么都那么疲态?” 我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想睡却又不敢睡。老唐和袁芷珊、王大少此时已经缓慢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草,这女尸的香味含麻醉剂!”玄清赶忙跳到我的身边,一把将我拖出了亭外。 就在我即将合上眼睛的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了女尸的双手正扶在树棺的两侧,整个身体也都缓慢的坐了起来。 “玄......玄清!那......”我终于没忍住阵阵的倦意,指向女尸后便昏了过去。 第93章、北院王府 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眼前尽是挥之不去的迷雾。过了一会之后,迷雾又陡然间散去,我的身体竟然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场景之内。 这场景说真实吧,却全都没见过,整个一条古代的街道。说不真实吧,车水马龙的,那些做买卖的人清晰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靠,难道......我穿越了?” 正思考间,一个人的身体猛的穿过了我的身体,就好像我并不存在似的。 “什么情况?”我赶忙喊了一声:“喂,你撞到我了!” 前面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一急,赶忙紧跑两步追上了他,刚一伸手去拉他,却发现扑了个空,整条胳膊都从他的身体上划过,没有一点触感。 “诶?” 正惊讶间,却见到路边的一个大宅子的正门正缓缓的打开。我赶忙抬头向匾额上看去,竟是一排契丹文字,一个字都不认得,正着急的空挡,眼睛一抖,那些文字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没多大功夫这契丹文竟然变成了夏文,赫然写着:北院大王府。 “我擦,这......这难道是耶律休哥的府邸?” “腾!叮咣!”几个家奴突然跑到门口放起炮仗来,三声过后,又有人甩着两条大鞭子抽向了地面,高喊着:“北院大王出府,百姓跪拜回避!” 顷刻间整条街的老百姓都转过身去跪倒在地,有些腿脚不利索的,甚至将整个身体都匍匐在地面上,脑袋更是扎在了胳膊之间,不敢抬头。 我在想自己要不要也跪下,突然想起自己不过是个幻影,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索性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门前去。 这时一匹高头大马突然从中门窜了出来,即便我知道自己不会被撞到,但望见这突如其来的马匹也着实吓了一跳,赶忙向后腿了两步。马上坐着的人身材瘦削、高挑,头戴狐皮尖帽,两道八撇胡在薄薄的嘴唇之上,白皙的脸上衬着几颗淡黄色的麻子,一双虎眼向上吊着眼梢,看上去充满了威严。不用猜也知道,这一定是赫赫有名的大辽第一战神——耶律休哥了。 也许是有什么急事,他策马扬鞭一路疾驰而去,待马蹄声渐远,门口街道上的百姓这才纷纷站起。 我趁着这档功夫,走进了北院大王府。 这里实在太大了,影壁之后竟是个百尺见方的大院子,院子的周围是各种的青松黄柏,角落里还放着各种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更有一排上等的弓矢被挂在架子上,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在指挥着几十个家丁一丝不苟的清扫着院落中的枯叶。 这时一个奴婢模样的女子慌张的跑到了管家面前,暗暗的说道:“王妃恐怕不行了,已经连续好几天滴米未进了。” 管家眉头一蹙道:“知道了,王爷已经亲自去求灵丹妙药,但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回来,你们该送饭送饭,吃不吃就且听天由命吧。” 那婢女道:“可是......已经四五个进去后出不来的了,没人再敢进去。” 管家瞪了她一眼:“回去告诉那帮贱婢,轮到谁送饭,谁不去送,那就得死,全家都得跟着死!” 我一听“王妃”二字,顿时来了精神,难道是那个巨大的外星人?赶忙跟紧了那个奴婢,向后奔跑而去。 在走过了三个大院子后,终于来到了最后的一个园子里,这里装潢的风格与前几个院子明显不同,整个院子尽是各种纵横交错的小渠道,里面的水从一处老井里涌出,形成了活水,循环往复的在沟渠里徘徊着。最中心的位置竟是那个八角亭,只不过与洞里的八角亭不同的是,这里亭子的柱子是大红色的,顶端也没有那个若隐若现的梯子。 几个奴婢凑到了一起,窃窃私语。我靠近了听去,原来她们正在商量由谁进去送饭,好像这夫人的脾气十分的乖戾,每次送饭进去的奴婢都是九死一生,稍有不甚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时,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撕心裂肺一般。婢女们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之下,有人说道:“夫人又心痛了,这可怎么办,王爷刚刚出去,即便得到了仙丹,也得几日后才能回来。” 一个品级稍高一些的婢女突然指着另一个婢女道:“嫣红,今天轮到你进去了。” 那叫嫣红的婢女浑身一震,仿佛看到了死神的召唤似的,忙不迭的向后靠去,嘴里喃喃的说道:“不,我不去,不去!”说着转身就要向院外面跑。 几个婢女手疾眼快,一把扯住了她的衣服和发髻,猛的拽了回来,嘴里还骂道:“你不去?你不去我们都得死!” 嫣红早已吓的魂飞魄散,拼命的挣扎着。 品级稍高的那个婢女上去就甩了她几个耳光道:“今天你若是不去,一会我就禀明了管家,处死了你,还得让你全家都得跟着你去死!” “玲姐姐,求你了,求你了,别让我去死,我才十六啊!”嫣红苦苦的哀求着。 那玲姐姐根本不理会她的哀求,瞥向了另一个婢女道:“把膳食给她!她若不去,就打到她去为止!” 几人一愣,赶紧照做,顷刻间嫣红被打的七荤八素,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下来。 她一边嘤嘤的哭泣着,一边缓慢的站起身来,从一个婢女手中接过了餐盘,转头对玲姐姐道:“麻烦玲姐姐照顾好我的家人,嫣红这就去了。” 那些婢女都不敢去直视她的目光,大家心里都明白,既是苦命人,这份差事是躲不掉的了,今天是嫣红,明天又会是谁呢? 房内再次传来夫人的嘶鸣声,较之刚才更加凄厉了。 嫣红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将眼角的泪水擦干,敲了敲房门,便推门走了进去。我也紧随其后,始终跟在她的身后。 进房的一刹那,房内的装修简直让我瞠目结舌:“我去!这......这房子里哪有一点古代的痕迹,整个一个太空船的结构,相当的科幻。” 再仔细看时,圆座的沙发、长条的桌子,就连头顶都是一排整齐的射灯,只是不知道电是如何解决的,一道巨大的玻璃门后,是那夫人的床榻,竟是个圆形的皮质床,类似于现代人的水床一般,一个巨大的身影侧躺在床上,不停的翻滚着。 嫣红抖抖索索的将餐盘放到了长条桌子上,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王妃,用膳吧。” “呀!咿呀!”玻璃门后传出王妃刺耳的尖叫声,好在我只是个幻影,没有受到这声波的攻击,但转头再一看嫣红的时候,她竟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第94章、如梦如幻 我正不知所措之时,耳边竟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再一转头看时,那玻璃门后的圆床上已经没了王妃的身影。 “窸窸窣窣” 我战战兢兢的转头看向了嫣红的那个方向,一个高大的身影将房门处的光全都遮住,那王妃正将嫣红的尸身随意的拎起,又将长条桌上的餐食全都扒拉到地上,最后将嫣红的尸体放了上去。 我靠,她要干什么? 我正踌躇之间,猛的看到那王妃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 难道她能看到我? 我赶忙向后退了几步,但她冷峻的目光却始终一刻不停的跟着我。 过了许久她终于不再盯着我看,而是将目光放到了嫣红的身体上,端详了一阵子后猛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一口咬在了嫣红的脖颈之上。我当时差点要恶心的吐出来,但是作为影子也只能是一种感觉,而不可能吐出实物。 只见王妃蠕动着脖子,正在一口又一口的吸食嫣红体内的血液,顷刻功夫嫣红本还红润的皮肤竟变得透明起来,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是,她整个身体竟在逐渐的萎缩,最后变成了一个肉干的模样。 这是吸血鬼吗? 纵使遇到过那么多的粽子、腊人、虫人,也难掩我此时的震惊之情。如果这是梦幻,我情愿马上醒来,可无论自己怎样掐皮肤,咬舌头,依然感受不到什么痛楚,也恢复不到最初的意识。 王妃吸食完嫣红之后,终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她慢慢的坐了下来,就这身高,哪怕是坐着也会高出我一个头来。 只见她侧着头突然张口说道:“坐吧,我有话对你说。” 我一愣,难到这房间还有其他人? 正犹豫间,她看向了我,说道:“我能看得见你,也不用装透明了,让你坐下就坐下。” 我战战兢兢的来到她的对面,保持着警惕坐到了圆盘椅子上。 她叹气说道:“刚才吓坏你了吧?” 我点了点头。 她轻哼一声道:“我也不想的,可这个身体如果不吸食你们人类的血液的话,便会疼痛难忍,我需要你们血液当中大量的铁元素,抗体和激素,否则的话在这个星球根本无法抵御病毒的侵袭。” 我赶忙问道:“你真的是外星人?” 她点头道:“是的,我来自第九星系的沃迪伦星球。” 我去!还真的是。 我接着问道:“那你嫁给了耶律休哥吗?” 她叹气道:“没有,只不过他一直把我当妻子来看待罢了。当初我们的飞船坠毁在草原上,恰巧我遇到了他,重伤之余,他将自己的奴仆进献给了我,让我吸食血液,这才保住了一命,作为交换,我潜藏于他的府邸,帮他解决所有的问题,包括朝堂上的和战场上的。” “嗯嗯,我看到了墓里八角亭下的石画了。那我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穿越到此?” 她看了我一眼道:“你并非是穿越了,只不过是在我陵墓里打开了我的幽铭盒子,被所散发出的致幻剂迷住了而已,这些场景都是我故意留下来让你们看到的。” “啊?为什么?” “是因为有话要对你们说。” 我一愣,没想到这高等级的文明还有这么牛逼的技术,可以在自己死后千年释放出记忆因子给挖墓者。 她续道:“我知道你们来自未来,也知道你们到了我的陵墓,其实对于我们沃迪伦星球的人来说,生死都是小事,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式存活在世间罢了。不过我有一件事想拜托给你。” “什么事?” 她想了想道:“就是不要把我的事透露给任何人,尤其是我的尸身,因为一旦公开将会是震惊世界的消息,打破了物质的平衡,会给你们人类带来无尽的灾祸。” 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不想将她的事公布与众,现在看,只能回去后劝说袁芷珊了,因为只有她的脑袋是最顽固的。 “另外,也不希望你们盗采耶律休哥的墓。他这辈子不容易,从一个落魄的王爷到权利如日中天的肱骨之臣,经历了很多,既然你们夏国人讲究入土为安,那何必不放过他一马呢?”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想瞒你,我并非是来找他的墓的,而是想找萧太后的墓,但是要找到那个墓,就必须穿过作为护陵大将军的他的墓,这点希望你能谅解。” 王妃点了点头,直到此时我才看清楚她的脸,是那么的柔美,若是人类的身高,一定是倾城倾国之人。 “她的事我管不到,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仅仅是穿过他的墓而已。” “我保证!不过王妃,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你问吧。” “我看到石画上,你送给了耶律休哥一本书,那个是什么书?” 其实我是想直到,那本书是不是我家的灵武天书,但转念一想,灵武天书从上古时代就有传说了,又怎么会只出现在一千年前。 只见王妃淡淡的点了点头道:“那个根本不是什么书,而是一个预言的手册,在我们这个文明里,是不存在时间的概念的,我们超脱了四维空间,可以看到任何的时间点,所以我将关于他的一切记录的东西编辑起来送给了他,也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预言而已。这样他借助这本语言手册,再加上我赠送的武器,便可以横行于天下了。” 我去,那岂不是发财了?难怪他能百战百胜,攻无不克,这就好比拿着今年的报纸去一年前买彩票,又哪有不中的道理。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王妃的瞳孔变得异常闪亮。 我想了想道:“还有就是你棺材里的尸身,为什么千年不腐呢?” 她微微一笑:“那没什么奇怪的,我们本来就不是你们星球的人类,组成的成分也不同,其实我们的身体也是要腐烂的,只不过时间没有那么快,也许用你们星球上的万年才会达到腐烂的程度吧。” “那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地球人,除了身高不一样以外。”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全宇宙相似的生物太多了,也许都源于一个祖先吧,我们第九星系虽然距离地球遥远,但也是在银河星系内。据我所知我们的dna和你们人类相差不到2%。” “2%?那岂不是一模一样了吗?” 她噗哧一笑道:“你们和黑猩猩的基因,相差也不过是1.2%而已。” 我正惊诧间,她突然对我说道:“该是醒来的时候了,你的同伴们也经历和你相同的场景,希望你们都能言出必行。” 说罢,她猛的推向了我,我的整个身体腾的一下被弹飞到了空中,与地面渐行渐远。猛的惊醒时,已然回到了那个山洞。 第95章、再遇旱魃 当我再次睁眼时,看到满地的同伴们都是一脸惊恐的表情互相观望着,立刻让我想到了他们也遭受了和我一样的梦幻场面。 这时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袁芷珊,目的再为明确了,只看她该如何的表现。 她揉了揉脑袋,叹气道:“老唐,麻烦你和杜老师将那棺盖合上吧,这些东西早已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虽然我很难一时接受,但为了大局也只能选择放弃。” 老唐点了点头,此刻若是告诉他可以随便拿棺材里的陪葬品,估计他也会望而却步的。他赶紧走到我的身边,将我扶起来。我们几个七手八脚的都来到了棺前,玄清更是俯首向“王妃”鞠了三个躬道:“得罪莫怪,莫怪。”说着将王妃手中的大漆葫芦抽了出来,在灯光的照射下,那葫芦散发出迷人的光彩来,既耀眼又神秘。 我也最后的看了一眼这冰清玉洁的王妃,虽然有些遗憾,不知道她和耶律休哥的那段情话是怎样,但却想祝福此二人天堂聚首。看过之后赶忙搞招呼王大少和老唐,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树棺的棺材盖抬了起来,轻轻的扣在了棺木之上。 说也奇怪,刚刚合上,那奇异的香味便消失不见了。而本已经暗淡无光的星墙,再一次闪亮了起来。 玄清走了过来道:“庆幸的是只做了个梦,若是这王妃真的使用一些厉害的生物武器,估计我们早就死在这了。” 我点了点头道:“你怎知她不会使用?我们这是安分守己的将棺盖合上了而已,但凡动一下她的尸身,估计都得死在这。她可以看透时间,又怎能看不透我们会对她做什么。” 玄清一愣,立刻明白了我说的话,轻轻叹息了一声道:“走吧。” 五个人分别打点了一下行囊,在保证没有问题了之后,在亭子前搭起了人墙,老唐最先上去,然后将我和袁芷珊王大少接连的拉了上去,最后身体向后翻将玄清也拽了上去。 说也惊险,当我们全都爬上天梯,到达耶律休哥墓前的时候,脚下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再去试探着踩天梯尽头的土地时,早已变成了实地,哪里还有天梯的影子。 “好险,好险。”老唐一脸惊慌的收回了脚,说道:“这要是晚上那么一会,这脚岂不是卡在了里面。” 我点了点头,道:“看来耶律休哥的墓会更加诡异,这个女人对待自己的敌人都如此,那对待自己最爱的男人一定会更加毒辣的。” 言毕我们一起看向了那个巨大的青铜门,果然如同玄清此前所说,相当的宏伟,高三丈不止,我用手探了探底部,感觉足有一尺多厚,在古代铜的使用被严格的控制,甚至比金还难搞到,老百姓如果私自藏铜或铜器,无异于有造伪币的嫌疑,一旦抓到,必死无疑。像这般铜门的用铜量,估计没半个国库的铜储量是很难冶炼出来的。 铜门前后左右衬托了很多螺旋状的花纹,正中心则是一条红山样式的三腿螭龙,圆眼、大鼻、眼尾稍有细长没有龙角。关于螭龙有两种说法,一说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龙的来源之一,也称蚩尾,是一种海兽,汉武帝时有人进言,说螭龙是水精,可以防火,建议置于房顶上以避火灾;螭龙自古就被民间认为寓意美好,吉祥,也寓意男女的感情。如今耶律休哥将这螭龙放置于联通王妃墓的大门处,可想二人的情谊有多深。 玄清将大漆葫芦递到了我的眼前道:“怎么样?打开吗?”我这才留意在铜门中心靠下的位置,果然出现一个葫芦形状的凹槽,大小和手上这个极其相近。于是点了点头,示意他动手。 说话间,玄清已经来到了门前,对大家喊道:“大家小心,门要开了。”说着,一把将大漆葫芦塞到了那个卡槽当中,不大不小的正好放了进去,严丝合缝的。 我们纷纷向两侧躲避,生怕再有什么异样,尤其是老唐,他早就习惯了突然涌出怪物的场景,此刻更是荷枪实弹的瞄准了大门。 就在青铜门打开的一刹那,强烈刺骨的冷风随着狭窄的墓道涌了出来,瞬间让穿着单薄的我们浑身打起了寒颤。 我知道袁芷珊在我的身后,身体竟然不自主的向旁边挪了挪,挡住了大部分的寒流,让她不至于被冷风吹的厉害。 等了许久之后,那风还不见停止,我赶忙向众人喊道:“快点穿过这个墓道,否则在这能冻死!” 说着一把拉住了袁芷珊,用出吃奶的劲弯着腰探出了身子,所有人立刻躲到了我的身后,并做了一排,一个推着一个的向前行进着。 好不容易走过了一条深而奇寒的墓道,风瞬间减缓了不少,也没有刚才那般寒冷了。 抬头看时,眼前竟出现了四座高大的石像,看装扮和手中的武器应该是佛家的四大金钢,魔家四兄弟: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和北方多闻天王,这在佛教伽蓝中,是最为重要的护法神。通常四大金刚都是立在庙堂的进门处,像这般立在坟墓里的,我还是第一次开眼。 穿过第一个金刚殿,我们又来到了第二个殿堂,这里摆放的更加奇特,偌大的房间里,什么物品都没有,只在两旁的假窗下立着一排用白布蒙着的东西,身形高大,悄无声息。左边立着8个,而右边则立着7个,第8个位置上,只有一块白布散落在地上。 我们刚要抬脚进入,却发现脚下竟然积满了黑色的液体。 “靠,这是什么?”老唐眼见自己的作战靴占满了黑液,不免有些恼火的骂道。 “嘘!”玄清让他收声,猛的抽搐了一下鼻子,目瞪口呆的看向了我,说道:“杜大哥,我们遇到麻烦了。” “怎么?” 他指了指那站立着的十五个东西,许久后说道:“是......旱魃!” “啊?”老唐吓呆了,赶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旱魃?” 玄清指了指鼻子道:“靠这个,我们家族的人对粽子的嗅觉相当的敏锐,你没看到最边上掉落的那块白布吗?那最初也是一个旱魃,只不过被我们在上面已经遇到了!” 此言一出,顿时让我们全都高度的紧张起来。 第96章、尸油满地 周围静得可怕,一颗针掉落在地上也能清晰的听见,大家警惕的靠在一起,纷纷看着那些覆盖着白布的旱魃。 人们常说一个地方如果大旱,就一定是有旱魃存在,一只旱魃就能造成一方的大旱,这里不算被玄清干掉的那个,还有十五个,难怪上面的村子旱的死死的,连生活着的百姓都被逼得离开了家园故地。 怪异的气息瞬间摸上众人的心头,我们似乎出现了幻觉,感觉那些旱魃在微微动了一下,不由得全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现在退路已经被王妃堵死了,要么向前穿过僵尸殿,要么就这样站着等死,左右是没有了活路。 玄清轻轻的抽出了天师降魔剑,给我递了个眼神道:“我先上了,能弄倒几个算几个,实在不行你们再上。” 话音未落,他的天师降魔剑再次出现嗡嗡嗡的龙吟声来,似乎就连它也都感受到了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玄清要走上前去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了他说道:“别动!” 他一愣,呆呆的看向了我。 我续道:“我觉得这世界根本就没什么僵尸,所谓的僵尸也大多数是某种虫子分泌出一些特殊体液,控制了尸体而已。之前我们遇到的那只,很有可能是在某种特定环境下就像机器一般被触发了启动装置,所以才横行上面的村子很多年。但你看这些......他们都完整无损的站在那,也许那些白布就是控制他们与世隔绝的东西,只要我们小心的通过,应该问题不大。” 玄清似乎不太任可我的观念,反驳道:“我觉得此刻趁他们都不能动,才是一举消灭的关键,免得断了我们的后路,再想动就来不及了。” 正当我们俩争论不休的时候,老唐突然抽出了砍刀道:“我觉得玄清说的对,这玩意现在不动,不代表以后不动,鬼知道他们是不是王妃存在着这的定时炸弹,万一一会我们走的更深时,他们被启动了,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说实话,我本来是极度害怕的,只想着息事宁人,但此刻见他二人如此坚定,也只能妥协。 于是我点了点头,同样的抽出砍刀来,和他们并肩向那些旱魃走去。 脚下的黑色液体极其黏着,又一阵阵的泛出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我甚至怀疑是不是那些王大少手下被吸食进来的血液所化成的。 正当我们处于第一排两个旱魃中间,想要选择一只去对付时,这覆盖在两只旱魃的白布竟然同时掉落。 老唐惊道:“什么情况?” 我赶忙用手电照了一下地表的黑色液体,老唐的脚下竟有一根细小的金刚蚕丝断裂在两边,在黑水之上泛着丝织品的荧光。 “你刮断了金刚蚕丝,这蚕丝诡雷的弦似的立在中间,一旦刮断就会扯掉白布。” 说话间我们已经看到左右两侧的粽子露出了真面目来,不过与上面遇到的旱魃不同,他们只是在脸上长满了绿毛,并没有白僵化,也就意味着还不是旱魃。这一幕活生生的吓得老唐双腿一软,我和玄清也顿时觉得背脊发凉,额头直冒冷汗,那些冷汗快速的汇集起来,顺着脸颊流下去。 “啪嗒”,随着冷汗的滴落,我们仿佛看到那两个粽子在缓慢的抬头。 太丑了,那两张脸堪比我们在八卦图里见到的壁尸,五官几乎都腐化到聚在一起的程度。长长的黑色指甲如刀一般正在一点一点的随着手臂的抬起而指向我们。 “玄......玄清。”老唐看了一眼身边的玄清问道:“你有没有什么符咒类的东西,可以贴在他们脑袋上,让他们动弹不得。” 玄清白了他一眼道:“没有!” 老唐似乎不死心,又道:“我看港片电影里不都有吗,像九叔那样,拿出来念个咒,然后贴到僵尸的额头上,他们就会不动的。” 玄清没好气的回道:“滚蛋,要是有那玩意我早就用了。” 老唐又看向了我:“杜老师,你不是有什么玉皇大帝符吗,那玩意好不好用?” 他这一提示我才想起来,此前对付那只旱魃的时候,玉皇镇魔符确实让那家伙吃了不少苦头,可即便有那东西,也只是攻击时有用,总不能主动的走上去贴到他们脸上啊。 我轻轻的拉着二人,向后指了指。 他们会意的跟着我倒退着又回到了王大少和袁芷珊的身边。 见那两个粽子只是将身体转到我们这个方向,并没有跟上来,大家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 玄清问道:“怎么?刚才为什么不动手?多好的机会啊!” 我摇了摇头道:“能一劳永逸的事,为啥还要冒险。”说着让老唐拿出十多根镁铝燃烧棒来,又指了指地面道:“这些黑色的液体你们猜是什么?” 他们全都摇头不知。 我道:“是尸油!” “啊?”几人都是一惊。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是千百年来被那个跑出去的旱魃所得到的尸体积攒下来的尸油,有人的,也有动物的。液体被旱魃得到后,以水养尸,而这些消化不掉的尸油则顺着某些特殊的管道聚集在此处。 袁芷珊似乎明白我要做什么了,赶忙问道:“你确定吗?” 我嗯了一声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玩意和我们在张英墓里看到的那些长明灯燃料一模一样,同样的粘稠度,同样的尸臭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本身就是一个祭台,祭祀里面那位的!也一定连通着上的面村子,他们每年都会杀掉大量的牲口,用血来祭奠先祖,这才保一方的平安。而那些血液逐渐的被这十六个粽子所吸食,吸食不掉的也就成了尸油,又或者这些尸油原本就在这。” 老唐嘿嘿一笑:“我明白了,你要火烧连营!” 我点了点头。 正当我们觉得找到好主意的时候,王大少突然指了指那两只粽子,战战兢兢的说道:“他们......他们......过来了!” 此言一出,吓的我们想都没想的迅速的拧开了燃烧棒,向后退了几步,猛的投掷了出去! 第97章、九宫格迷 大火借助洞风迅速的引燃了满地的尸油,我让玄清带着王大少及袁芷珊去到墓道风口,自己则和老唐将枪拔了出来强忍着热浪的冲击,守在墓道口处,以免那些粽子没有烧尽冲向我们。 耳边迅速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倒不像人的叫声,更像是某些甲虫被踩碎之后发出的吱吱声,只不过数量众多,合在了一起,就显得十分的刺耳。 火墙后是粽子们舞动的身体,我见有影子靠近我们,想都没想的就让老唐赶紧开枪。 “哒哒哒哒哒”,一梭子过去,那影子被打飞老远,晃动了几下“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大火燃烧了好久好久,就连氧气都在迅速的减少。好在我们背包里都背着浓缩的氧气瓶,刚一发现有窒息的感觉,便吸食了起来。 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这地下炼狱的火墙才慢慢的变小变矮,隔着防毒面具,已经看不到那十五只粽子了,相信它们一定随着尸油的燃烧化为了灰烬。只可惜那些白布了,要是能留下一两张,拿回去研究研究,倒也算是不错的战利品,万一以后再遇到粽子,也可以拿它镇住。 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大火终于全部熄灭,山洞里到处徘徊着炽热的空气,即便带着防毒面具,也能闻到那些令人作呕的气味。 老唐用手电扫试了一圈之后,终于放下心来,那些原本立着粽子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撮撮黑色的灰烬,这尸油的威力果然非同凡响,一刹那产生的高温就好似炼人炉一般,能让粽子们瞬间气化。 一丝丝漂浮的黑絮,在整个山洞里盘旋,说实话,我一想到都是尸体留下来的残渣,着实不敢靠近。 直到它们全都渐渐的沉淀下去,我才招呼玄清他们过来。 一行五人畅通无阻的穿过了这个山洞,来到了一堵巨墙面前,这墙与此前见到的完全不同,全都是用砖头砌成,最中心的位置则是一副巨大的石雕九宫格。每个格子内还嵌入了一个铁板,看上去这铁板是能移动的。 我猜想这铁板下应该是机簧连动的机关,如果不能准确的按顺序压动铁板,将会引发机关,按照王妃那股子很辣劲,后果是什么,没人能够想像的出。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玄清走上前去,顺着浮雕边缘摸了摸,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一排文字,他赶忙用手电去照射了一下,发现上面竟然刻有四行夏文。 “杜大哥,这有夏文!” 我一愣,赶忙去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王道长久理苍生,圣人五老尽不同。忽闻士卒煮豆萁,持刀在手击长空。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难道这面阻龙墙是夏人帮忙修建的?” 袁芷珊道:“那不奇怪,辽代时期幽云十六州属于辽国的领土,很多夏人其实都是辽籍,能工巧匠更是数不胜数。从我们在地上看到的八卦场院,再到祠堂的选址,哪个不是风水学里面的东西,那玩意根本不是契丹人所能掌握的。所以这里出现夏文再平常不过了。只不过这四句诗是什么意思呢?” 王大少突然来了精神,张口说道:“这是个字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个数字的字谜,古代能设计出如此复杂的的密码锁之人,着实令人佩服,但这首解迷的诗却低级的让人鄙夷,简直就是打油诗。” 说着他用手电的底部在地面上画出了一个九宫格来,又将一至九写于其内。然后说道:“从字谜上的理解,王道长久理苍生是王字旁加久字,也就是繁体数字玖;圣人五老尽不同,人字加五字是繁体的数字伍;忽闻士卒煮豆萁,士兵用釜煮豆子,也就是士加秃宝盖加豆,意味着繁体的1字;而最后一个持刀在手击长空,我实在解释不了,应该是繁体的肆字。所以四句诗代表着‘玖伍1肆’,这些都是古时数字的写法。按照九宫格的位置看是从右下方的九开始向中间的五再到左上角的一,然后再到一下面的四。” 我此时狐疑了半天,说道:“如果这么简单,那就显示不出制造这面墙的人的智商了,所以这其中一定有诈。” 众人皆是一愣。 我站起身来,不停的踱步,心里一个大大的问号:“真的会这么简单吗?但凡是学过文字的孩子也能破译出这字谜的结果。如果真的让盗墓贼来看,又怎会迷惑的了他们。” 于是万事不决问神卜,再次请出了灵龟甲,六枚山鬼花钱投入其中后,连晃了三下。轻轻的倒出,竟是个地雷复卦。 王大少见到之后,惊讶的说道:“是反卦?” 我点了点头:“遇此卦者反之而视。” 反过来?我赶忙走到王大少画的那个九宫图前看了看,九个格子九放在第一位,那么和它相反的必然是一,五处在九格中间的位置,反与不反都还是五,而一的反面则是九,四左右颠倒的位置是六。 于是指了指那个九宫格兴奋的喊道:“一五九六!” 这种冒险的工作,任凭谁也都是抢不过老唐的,他仗着胆子道:“我来,我来!” 说着跑到了石墙之前,将刻着一的铁板使劲的牵动,挪到了一的空格处。 “咔”巨大的轰鸣声在这浮雕下发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动五那块铁板,转而将数字九的铁板从中心位置牵引到右下角的格子当中。 “咔咔”又是两声机扩的声音。 他望了我们一眼,嘿嘿笑道:“请好吧诸位,你们上眼,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说着猛的牵动了六那块铁板,向右侧拉去。 “轰轰轰。” 我们能感觉到大地在颤抖,顷刻间正面墙从中间劈成了两半,两面墙被强大的牵引力拉向了两旁,没想到在这样的空间里,还能制造出拉门式的大门来,这在古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我猜想,这厚重的砖门之下一定藏着巨大圆球状的东西,否则的话,这个力度个根本无法打开。 仅仅只是几分钟,砖门后整个空间都被黑洞洞的一片覆盖,有烟尘、有黑雾、还有其他不清楚的东西,纷纷交融在一起,混杂在空气中。 这一切,导致整个墓室能见度下降,更是不知道这黑暗背后,到底会出现什么状况。 老唐抬起手,在眼前扇了几下,似乎这样能赶走眼前的尘埃,他眼眸微微眯起,一直注意着眼前。 随着混杂的尘埃黑雾逐渐散去,周围出现了一副令人不敢想象的画面。 偌大的墓室之内竟然耸立了几十根圆柱,我大概的扫视了一眼,这圆柱应该是用石头雕琢而成,直径足有两米,同时刻满了象征着契丹的狼图腾。 再仔细看之下,发现这几十根圆柱之上,竟然还有被悬吊在半空的镂空平台,而这个平台,在手电的照射之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来,不知道是真金还是刷的金漆。最让人震惊的是,在这些平台上,竟然放置了一个类似外星飞船样式的梭形物体。 第98章、发下毒誓 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王妃,那个石柱子之上的物体一定就是她曾经来到地球时所乘坐的太空飞船。这个震惊绝对不亚于挖了秦始皇的陵墓,毕竟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见证了太空飞船的真实存在。 袁芷珊忙不迭的要爬上去将飞船拍下来,我赶忙阻止道:“你忘了王妃在此之前的嘱托吗?” 她十分的激动,甚至有些颤抖的说道:“可是,这个东西的价值实在是太大了,对我们国家乃至世界都具有无法比拟的价值。” 我摇了摇头道:“袁芷珊,我警告你,这个事情儿戏不得,但凡王妃要是觉得你会做出泄漏这个秘密的事,我们都不可能平安的走出这个墓,你想死我不拦着,但是麻烦你替剩下这四个人考虑考虑!做人不要太自私!” 她立即皱起了眉头反击道:“我自私?你胡说什么?我如果自私的话就不会想去拍了,正因为我的无私才要急于拍下来给国家,你为了自己活命才是真正的自私!” 我见她根本就是不可理喻,也懒得和她废话,一把拉住她就要穿过石柱去往后殿。 可她却拼命的挣扎着:“放手!你放手!我不用你管,死了我愿意!” 玄清眼见着局势难以控制,马上跑过来,对准袁芷珊的脸就猛的飞起了一耳光,直打的她眼冒金星。 “姓袁的,你少在这装大义凛然,告诉你,国家需要建设,但不是需要死人去建设,我们有义务来陪你寻墓,却没有义务给你陪葬,他杜大少可以惯着你,但我玄清却没这份闲心。从现在开始,但凡你要说出一个不字,敢反对杜大少的决议,我都抽你!打到你服从为止!” 几个人从来没见过玄清如此的愤怒,袁芷珊更是被吓傻在当场,看来恶人还得恶人磨。 就在我们准备穿过石柱区域,找寻萧太后乾陵入口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了巨幅幻象来。这一次我们不再惊慌,毕竟已经知道这些所谓的幻象都是超出我们认知的高科技产物而已。 一个骑着骏马的男人,手里提着一根硕大的狼牙棒,从最后一对石柱中间向我们走来。那马儿十分的面熟,竟是我在王妃须臾幻境中所看到的耶律休哥的战马,不消说,这马上之人必是大辽第一战神了。 耶律休哥跨着战马,逐渐的靠近我们,当看到他那张阴沉着脸时,他突然张口说道:“图门,桑哈雅里胡图尼桑噶?” 懵了,我们哪会契丹语。 见我们不答话,幻象画风一转,他竟换上了夏人的装扮,又张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赶忙抬头向上方望去,那飞船的底部正投射出各种光线来,原来这些光竟组成了一副全息投影的图像来,像极了真人。 问我们是谁,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告诉他我们是考古队的,来挖萧太后的坟?作为护陵大将军,他绝对立马发作,但此时也确实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来了。 这时老唐突然张嘴道:“我们......是后世的人,出来游玩的时候误闯到此处,回又回不去,走又走不出,正在寻路。” 这家伙撒谎比说评书还溜,眼不红心不跳的。 耶律休哥狐疑的看了看他,说道:“那你为何还背着枪?” “咦?他竟然知道枪?”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老唐微微一笑:“出门防身用,您认识这个家伙?” 耶律休哥不屑的轻哼一声道:“岂止是认识,还曾经用过,我夫人带给我的武器要远比你这东西先进的多。” 开玩笑吗?难怪他百战百胜,但凡一个现代人带着机枪去古代,只要子弹充足的情况下,用不了多久就能统一寰宇。 老唐崇拜似的点了点头道:“您是辽国第一大英雄,带领辽国健儿平定四方叛乱,绝对是不世出的奇才。” 耶律休哥被他夸奖的十分开心,说道:“你认识老夫?” 老唐赶忙道:“岂是认识,简直是如雷贯耳,您的事迹不绝于史书,就连大辽史上,都为您单独列了传。” 也不知道老唐是怎么说出这些话来的,对着已经植入好的人工智能都可以聊这么半天。 耶律休哥此时又看了看我们,说道:“你们是他的同伴?” 我们赶紧点了点头。 “确定不是来盗墓的?” 老唐赶忙否认,将自己的包掀开,把物品都倒在了地上,说道:“您看,我们一件陪葬品都没拿,自然不是盗墓的了。” 说着又指了指我们,现在谁还敢怠慢,纷纷解下包来,将包内物品全都倒了出来,除了一些燃烧棒、登山绳之外,大部分是给养物品。 现在的我们感到无比的庆幸,幸亏刚才没拿任何的陪葬品,否则的话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耶律休哥骑着马走上来巡视了一圈,我估计是那些光线在扫描判断,见果然没有陪葬品,于是拨转马头又走了回去道:“好吧,老夫也不想难为你们这帮后生,既然是迷路了,就赶紧寻路出去吧,不要打扰我的尸身。” 我们赶紧急三火四的将东西再次收了起来,恭敬的站到了一边。这时我才想起来,耶律休哥之所以只字不提萧太后,是因为他死的比萧太后早了11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后守卫着的是萧太后和辽景宗的乾陵,只道我们是误入他陵墓之人。 看来一切都是造化,很有可能他一早就在此处定陵了,而萧太后和辽景宗的乾陵是后修造而成,以至于他的后人连最初的这段历史都记错了。 无惊无险,无惊无险。我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许久后耶律休哥用手指了指身后道:“你们之所以能来到我这,想必是我夫人已经同意的了,否则你们绝对不会有机会走到这。此处向后便是一个陡峭的石壁,如果你们有能力攀爬上去的话,便能找到唯一的出口,但我需要你们发个毒誓。” “什么?”老唐关切的问道。 “你们出去后,不要透露我坟墓的位置给任何人,否则你们将会受到诅咒!至于我夫人有多厉害,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是知道的了吧?” 我们赶紧点头,除了袁芷珊之外,所有人都痛快的发了毒誓,这里面只有老唐的最毒,什么脑顶长包脚底流脓的都说了一遍。 袁芷珊见我们都发完了毒誓,即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忸怩的说出了一个无关痛痒的“毒誓”。 第99章、出口入口 过了那些石柱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到耶律休哥的残像。说实话,我对那艘宇宙飞船真的是太感兴趣了,这要是能驾驶着遨游太空会是什么感觉?不过,想归想,前提得是有命开才行,更何况那本就是个坏了的东西,如果好用,那王妃早就离开了。 大约走了半公里左右,两块巨大的石碑出现在了眼前,碑的两侧有升龙图,各有一条腾空飞舞的三爪巨龙,线刻而成,龙腾若翔,栩栩如生。碑座阳面还有线刻的狮马相逗图,其中的马屈蹄俯首,温顺可爱,雄狮则昂首怒目,十分威严。碑上还有许多花草纹饰,线条精细流畅。 袁芷珊突然说道:“这是......无字碑?” 无字碑我是听说过的,那是武则天和李治的乾陵前刻印的石碑,通体无字,武则天立“无字碑”是用以夸耀自己,表示功高德大非文字所能表达。她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立“无字碑”是聪明之举,功过是非让后人去评论,这是最好的办法。因为武则天有可以肯定的地方,也有应该否定的地方。为维护道家统治,防止儒家登台,她执政期间把儒生杀的血流成河,武则天知道历史多数是儒家编写,如果不立此碑,那一代女皇的名声将彻底成黑。 袁芷珊讷讷的说道:“为什么这里也会有无字碑?” 我想了想道:“这里还有乾陵呢,也是合葬墓,夏人有则天太后,辽人有承天太后,况且一个在先一个在后,这样模仿也不意外,看来萧燕燕还是很崇拜武则天的。” 老唐奇道:“那她为啥不自己称帝呢?像武则天那样?” 我摇了摇头道:“一看你历史学的就不好,辽有皇族、后族,皇族永远只能姓耶律,而皇后只能出于述律氏,也就是后来的萧氏,这两个姓氏是都有私兵的。所以契丹族并非只有耶律一个大姓,萧氏更是出皇后和大臣的大姓,甚至可以说比耶律家的人才更多,从第一代耶律阿保机开始,到最后一代的耶律延禧,乃至西辽的创始人耶律大石,萧氏始终是权利的中心,所以当不当皇帝对他们来说本就是无所谓的事。天龙八部看过没?为啥萧峰那么牛逼,回国就是南院大王?他姓别的姓试试?门也没有啊。” 袁芷珊见我说的有理,于是点了点头道:“没错,其实萧太后在历史中有好几个,只不过箫绰萧燕燕的名头最为响亮罢了,其文治虽不如武则天,但其武功却是武则天不能比拟的,毕竟两个人所处的时代不同。” 转过了石碑,前面出现三座黑乎乎的金字塔型建筑,每个高10米左右,耸立在正中央的位置。 老唐赶忙用手电照去,立马高呼:“卧槽,这是什么东西。” 我们仔细看去,那三座金字塔都是有夯土构建而成,然而边缘则裸露出大量的人的头骨及四肢,白骨森森令人不寒而栗。 袁芷珊看我爱你之后,叹气的说道:“这是京观!又叫“武军””见大家不解,赶忙又道:“就是将敌军的尸体堆在道路两旁,盖土夯实,形成金字塔形的土堆。古代战场上,这种残杀敌军战更多的是来显示军威、威慑敌人的,而不一定是挖大坑活埋战俘。像秦军那种要想活埋四十万之众的赵军其实并不容易,如果先将其杀死再筑成土堆则容易得多,还能显示军威、震慑后人。” 正当我们聚精会神的听她讲述京观的时候,玄清却无意间瞥向了别处,还没等袁芷珊讲完,他就一把将我们几个向后拉退了几步。 我顺着他惊悚的眼神看去,原来是那京观的表面竟然出现密密麻麻的乌金色的甲虫。 “是尸蟞!我的天啊!这不是电影里面才有的虫子吗?”老唐大喊道,接着端起枪骂道:“妈的,也不知道它们怕不怕机枪!” 听到尸蹩,其他人都吓坏了。 玄清一脸惊讶,双眸爆出精光,看着不停窜涌而出的尸蹩,心中多了几分担忧。“这些不是尸蹩,而是阴虫,一种比尸蹩还要厉害的阴虫,不会食肉,而是一种吸血的阴虫!”他看出了这些阴虫的特征。 袁芷珊的全身开始颤抖起来,她急哭了,更是害怕极了。 “你们两个,快点带着小袁和王大少后退,离开京观之地,不然都得死在这里!”我赶忙喊道。 老唐和选前景这时候很配合,于是就带着她们快速的撤退。 老唐一边撤退一边说道:“杜老师,我们要是离开了,你怎么办,我们不能丢下你啊!” “这些阴虫,根本就打不死,怎么办!”玄清大惊失色,已经将天师降魔剑拔了出来。 其实我非常清楚这类阴虫,外壳坚硬,能和尸蹩一样进入人体。 “别磨叽,赶紧走!”我紧紧地盯着那些即将袭来的虫子,喊了起来:“我自有办法对方它们!” 玄清和老唐见我如此的坚定,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快速转身带着那二人离开了这里。 当他们离开后,我的双眼变得凌厉起来,看着成千上万只阴虫,密密麻麻的往自己这边疯狂而至,我开始变得冷静下来。双眸快速的扫视了一眼这些阴虫,想在寻找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据我所知,这帮虫子根本不惧怕火焰,而且硬度超高,即便是用天师降魔剑也未必能砍伤,但阴虫们却有一个指挥它们的虫后,只要找到这个虫后,或许就能驱散它们。 可是阴虫的数量庞大,一时间很难找到虫后的身影,让我不自然的又担心了起来。 正恍惚间,那些虫子已经将我团团围住,并且顺着我的裤脚向上攀爬,眼看着就要咬到我裸露在外的皮肤,可下一刻它们竟然纷纷掉落,我知道,这全是我胸前带着的灵门醒玉起到了作用,对于这种疯狂的行为,其实就是一种赌博,赌醒玉可以避虫,多少存在着自暴自弃的心理,毕竟即便醒玉不能阻挡它们,我们左右也是个死。 第100章、捕捉虫后 虽然那些虫子暂时对我没有伤害,但一旦过了我这关,后面的那四个人必然会有危险,此刻最关键的事情还是要找到那个控制虫子们的虫后。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突然看到三个京观里最中间的那座顶部竟然停着一只纯金色的甲虫,足有鸡蛋大小,此刻正不停的摆动着两条泛着荧光的触角,翅膀也偶尔一扇,只要它触角转向右侧,虫子们就都转向我的右侧,它的触角转到左侧,虫子们也随之奔往我的左侧,就好似在遥控指挥似的,无疑!它一定就是虫后了!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甩动了起来,瞬间那些爬上我身体的虫子纷纷掉落,此时感觉每走一步都会踩死好多虫子似的。 在来到那个京观底部时,上面累累的白骨正在空洞的望向我,让我心底泛起一阵寒意,但机会只有一次,所以想都没想的就扒住京观的边沿的骨头,向上没命的攀爬了起来。越来越多的虫子从京观里涌了出来,若不是我强忍着恶心,恐怕早就恶心的昏迷过去,毕竟我从小就有密集恐惧症,现在头皮发麻的程度,就算被砍上一刀,恐怕也不会知道痛楚了。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有这么强的爆发力,十米高的京观,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已经来到了顶端的边缘。想都没想的操起刀就砍了下去。但令人意外的事发生了,那虫后虽然被我一击即中,但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观我的砍刀,却被它的翅膀硬生生的抗出了一个豁口来。 我去,这可是黑刀啊,砍石头都没问题的。 正惊诧间,虫后已经扇动起了翅膀,想要飞离此地,如果现在让它跑了,我们将再也没有了逃生的机会。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扑了过去,用两只手死死的将它握住。一股钻心的痛立刻从手掌处传来,我能感受到它正在用自己的口器拼命的撕咬着我的手心。 一个横滚,从京观上重重的摔落下来,本就碎裂了尾骨,现如今恐怕连肋骨和脊椎也都受了伤。 我强忍着剧痛向老唐喊去:“快!赶紧拿个水杯给我!” 老唐一愕,随手一扯,就从背包旁取下自己不锈钢的水杯,冲了过来,好在那些血虫因为没了虫后的控制后,正在四处散开,他才没受到攻击。 水杯被老唐拧开的一刹那,我将手递了过去,刚一打开手掌,那虫后便裹挟着我的鲜血掉落了下去,老唐赶忙又将杯盖拧死。 此时我的手掌已经血肉模糊,这一次寻找幕尘珠真的付出了太多了,身体就像散架了一般。 说也奇怪,虫后被关进水杯之后,那些血虫竟然又重新向京观爬了回去,就好像战士归营似的,争先恐后的隐藏到了京观内部。 老唐看了看我满是鲜血的手掌,赶忙取出了一包消毒粉,用嘴噌的一下撕开,噗的一声就撒了上来,这瞬间的蛰杀,差点没把我疼晕过去。 “忍着点,忍着点哈,一会就好,一会就好。”他又取出了一瓶双氧水倒了上来。 “你妹的!”我还没等骂出声来,手掌已经冒起了层层的白色泡沫,那一瞬间的感觉,相当的酸爽,若不是动弹不得,我现在恨不得扯住他的衣服,狠狠的打上他几个耳光。 “好了,好了。”老唐就像一个大哥哥似的安慰着我,小心翼翼的用纱布将我的手缠好。嘴里还说道:“奇怪,那些血虫都不咬你,这个大家伙怎么上口呢?” 我摇了摇头道:“鬼知道,可能是催死挣扎吧。好在它没能钻进我的皮肤下,否则我现在早就死翘翘了。” 其实我也并不确信是不是灵门醒玉的作用,因为此前在烟瘴谷遇到的那些虫子也攻击过我,然而它病无卵用。 此时老唐脚下的钢化杯正在剧烈的抖动,那虫后似乎想要跑出来似的。我赶忙问向老唐:“这杯子结实吗?” 他嘿嘿一笑道:“放心吧,这个是我从学校化物所要来的,军工级的,哪怕是核弹轰上去也不会让它有损伤,那虫子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在老唐的搀扶之下再次缓缓的站了起来。 王大少他们此时也缓过神来了,在玄清的带领下和我们汇合在一处。 我指了指京观后面深不见路的巨大山洞道:“前面就是此次的终点——乾陵了,现在已知唯一的出路也只剩下这一条。” 老唐反驳道:“不对啊,不是还有一条那个旱魃跑出去的路吗?” 我冷笑道:“那你知道路在哪吗?如果你能找到的话你就去找,反正我经历了九死一生,是绝不会放弃的,一定要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他尴尬的摇了摇头道:“你要是不给掐算的话,我们几个就算打破了脑袋也未必能找得到出路。” 大家已经没有了反对意见,全都顺着京观之间的小路,开始奔着我所指的地方走去,但就在接近巨洞之时,看到了一幕让人震撼的画面。 只见得,在山洞的顶端,竟然有无数的尸体被悬挂了下来,这些尸体有横着吊的,也有斜着吊的,看不出男还是女,只见得它们的头发比身体还长,几乎全都穿着着血红色的衣服。 看到这一幕的我们,脑海“轰”的一声,瞬间全都惊呆了起来。 “这些尸体,好像是活的!”玄清语出惊人,吓得大家浑身一颤,即便是我和老唐,也都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此时,玄清又仔细的盘桓了一阵,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这些悬挂起来的尸体,背后的绳子又长又短,似乎是形成了一个有规则的图案,玄清惊道:“是......死!” “玄清!什么死,你在说什么!”老唐疑问道。 玄清缓慢的扭头,一脸惊悚的说道:“那些被挂起来的尸体,好像摆出了死这个字,你难道看不到吗?” 大家全都站到了玄清的那个方向,再次向上看去,果然是个夏文的死字。 袁芷珊有些颤栗的说道:“看来这个乾陵也是由夏人修建的无疑了。” 我心中虽然也非常的忐忑,但是现在再他们面前又不得不表现出坚强来。 大家面面相觑,都感觉到头皮发麻,这哪里是什么皇陵,简直就是阿鼻地狱似的。 谁也没有考察过皇陵,尤其是这个规模的皇陵,不免心里都同时打起了鼓来。 第101章、彼岸花开 洞口处吊着的尸体,让气氛更加紧张怪异了,而且周围的温度,也开始极速下降,像极了我们刚进耶律休哥墓时的那个感觉。 “杜大哥,你闻到一股香味了吗,不知道是不是我鼻子太灵敏的缘故,总能闻到一股奇香。”玄清一边抽动着鼻子,一边问向了我。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似乎闻到了那股味道,立刻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怎么的,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又要有事要发生。毕竟上一回嗅到异香是打开王妃棺椁的时候,大家都中了她的道。 站在我身边的老唐,却是好奇的深吸了几口气,说道:“这哪里是什么香味,多上头啊,臭的很!” “玄清,你确定是越闻越香?”老唐也皱起了眉头,表情十分的怪异,因为此时玄清所说的香味,已经变成另一种气味,和之前的味道完全不同了。 玄清点了点头:“是啊,我闻着更浓烈了。” 其实这不奇怪,每个人的嗅觉都有些许的差异,就像闻到天那水似的,有人觉得上头难忍,有人却觉得有香蕉的香味。 玄清满脸的不解,脸色难堪的盯着老唐,然后又看了大家一眼,问道:“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气味很香吗?” 场面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大家纷纷摇头,同样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玄清。 弥漫在空气中的气味,已经没有了我最初所闻到的香味,对我们来说,并不像是玄清说的越来越香,反而是越来越怪异,和香味没有一点关系。 这时许久不说话的王大少突然说道:“不好!快离开这里,这是彼岸花曼殊沙华的味道,它在不同的时间段,会有四种味道散发出来,每一种单独的气味并没有毒,但是四种气味在体内相互融合,就是一种致命的毒素!” 我们都是一惊,曼殊沙华只在书上见过,具体长什么样并不知晓,传说它只盛开在冥界的三岔河两岸,人间又怎么会有,况且是在这幽深的、常年见不到阳光的地底。 王大少见我们不信,又说了一遍:“这类植物代表着冥界,非常的恐怖,每一种气味会缓慢的散发两分钟,它们不断的吸收着尸气,又不停的生产,不停的释放,出现曼珠沙华的地方,说明有大量的尸体。刚才已经散发两次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听完他的解释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样的植物,确实太恐怖了,恐怖的不是它本身,而是它吸食尸气这个事。 我问向他:“王大少,你是说这附近有那种花?” 他扫了一眼洞口的角落处,猛的发现了成片的曼珠沙华,在手电光的照射之下,它们那血红一般的花瓣正联动在一起,被洞风吹过之后就像涌动的血泊。 袁芷珊道:“这个花我也见过,野生品种一般生长于阴森潮湿地,其着生地为红壤,因此耐寒性强,喜阴,不过千万别动它们,因为它们含有生物碱利克林毒,可引致呕吐、痉挛等症状,对中枢神经系统有明显影响,一般生物界都拿它做镇静、抑制药物代谢及抗癌作用。” 就在此时老唐惊呼了一下。 大家再转头看时,整个洞壁已经渐渐的变成了血红色的一片,那些悬挂着的吊尸,越发的鲜红起来,随着颜色越来越深,所有人的心,就好像要停跳一般,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这也太玄幻了吧!红衣服尸体、红颜色的彼岸花,红色的洞壁,为什么突然都变红了?”老唐惊呆了,他惊愣的揉了揉眼睛,完全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怎么可能啊,不科学啊!这里都没有光源,根本不能有光的折射!”袁芷珊也紧张的喃喃说道。 王大少却一反常态,表现的要比我们镇定的许多,他冷静的说道:“这种现象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都是曼殊沙华的作用,它们有一种特殊的花粉,和萤火虫一样,携带着荧光质,不过,没有光源的时候,这些荧光质就不会吸光散光,可能刚才一直受到我们手电的照射,吸足了光吧。便会营造出血红的一幕,这也是这大墓中的组成部分。当时营造这墓的匠人,或许就是发现了这类植物,才大量的搜寻,将这类物质集中在这里,并用上面悬挂着的人鲜血浇灌!” 看着越来越红的洞口,王大少不想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看了大家一眼道:“先不说了,我们得马上离开,第三种气味已经散发,我们必须赶紧找到地宫的入口,不然就死定了。” 说着他家纷纷掏出了自己的防毒面具,好在老唐做事向来缜密,怕所备用的防毒面具出现差子,便多带了一个,转手送给了王大少。 我们不敢去看那些悬挂的死尸,更不敢在曼珠沙华面前驻留,加快了行军步伐,没多一会便来到了山洞的深处。 在经过山洞的时候,我不停的用手电扫视着洞壁,除了一片片红色的曼珠沙华之外,整个山洞光滑的石壁上,几乎刻满了萧太后和辽景宗的生平,但因为辽景宗英年早逝,所以石刻里几乎都是萧燕燕自己的事迹。多以战争为题材,从画中不难看出,她当政期间,每一次的战争都会亲自挂帅,指挥着全局,我们甚至在画上轻松的找到耶律休哥的身影,和那个全息投影里的他几乎是一模一样。 走着走着,已经看不到成片的曼珠沙华了,而且路也明显逐渐的向下有了坡度,大约一根烟的时间后,出现了一个开阔的地下岩洞,而在前方,猛的现出了耀眼的光亮来,整个洞内很到处都是各种颜色的水晶石。 “全都是水晶石啊!”老唐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直接蒙住了,这样的场面,简直实在过于奇幻。 我赶忙意识到什么,说道:“大家都小心了,已经到了......” “萧太后的乾陵吗?”袁芷珊问道。 我点了点头,指向了那成片的水晶道:“是,这些是食人晶,是专门放在墓前阻碍想入门的盗贼的。” 第102章、变炭烧肉 老唐用手怼了怼我道:“杜老师,食人晶是什么东西?” 我皱了皱眉头:“你看过市场上有人卖红色的水晶吗?” 他点了点头道:“是红兔毛水晶吗?” “当然不是,红兔毛水晶是因为里面含铁元素,是典型的一丝一丝的发晶,有一种纯红色的水晶则是在阴冢当中生长的。古代的时候,修墓的工匠会先将一些犯人或战俘杀害在巨大的水晶矿上,用他们的鲜血沁到矿场之上,时间久了,那些水晶就会逐渐的变红。等大墓修完之后,会有人将变红的水晶移植到墓门口处。说也奇怪,那些被移植后的水晶竟然能在墓门口的土质下继续结晶生长,就像是在生根繁衍似的,而所滋生出来的水晶也都是红色,这种红十分的诡异,只要是光线打上去,无论是手电、火光还是太阳光,都会让水晶变得五颜六色的,但实际上它本质的红却从未改变过,就像我们眼前的这片食人晶一样。” 我说的这些其实都属于擅长盗墓的渡门书籍中所记载的奇闻趣事,因为从小就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所以在翻阅太爷爷留下的书籍时,往往都挑这些记载着奇闻异事的书先看起。 老唐的疑惑更加重了:“那,说了半天你也没说它的危害啊,为什么家食人晶,难道还真的吃人不成?” 我点了点头道:“你算说对了,书上记载说,这东西的磁场相当重,古时候因为有人喜欢它的颜色,都会将它当作宝石来购买,但贩卖此种水晶的人,都只是小块小块的开采,从来没人遇到过像这个规模的水晶矿。他们拿到之后,无论是加工成哪种装饰品,镯子也好,吊坠也罢,甚至是戒指、耳环,都能在距离人一米以内吸食人的精血,所以它还有个外号叫魔晶,凡是带着它的人无疑都会很快的死于非命。” “真的假的?这也太玄乎了,贴身带被吸血我还能想的到,隔着一米远还能吸到,那可真的是魔鬼了。” 我嗯了一声:“总之还是小心为妙。” 袁芷珊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走上前来说道:“杜老师,你不要总这么危言耸听好不好,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水晶,你以为它有核辐射啊,隔一米取人精血,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轻哼一声道:“不然呢,你试试?” 袁芷珊也明白这里的道理,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身体却很诚实,远远的躲在后面,并不敢上前一步。 玄清道:“杜大哥,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我刚才看了一下远处,除了这些水晶之外,并没有墓门。” 我回道:“其实我当初读到食人晶那一章的时候,也觉得是不可思议的,但直到今天亲眼目睹了,又怎能不忌讳。萧太后是谁?那是位列我国古代十大太后之一的人物,她敢不设置墓门,就说明当初找工匠设计陵墓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有今天的事,那是相当的自负。” “那就真的没有能克制这些水晶的东西吗?”玄清的问题也正是我想自问的问题,但脑子里想到的又被我一一的推翻,似乎每一种方法都有危险,突然间我回忆起刚才袁芷珊说过的话:“你以为它有辐射啊?” 是啊,如果这些水晶真的是因为辐射而产生的危害呢? “老唐,我们的装备当中有没有防辐射的东西?比如防辐射服?” 他哭丧着脸想了想道:“你当我真是机器猫啊,防辐射服的没有,但是每个包的底部都有一块铝箔保温毯,是我出发之前向学校化物所的教授求来的,学名叫聚酰亚胺,功效是啥,我没细问,反正教授们说了,这东西极贵极轻便,五平米的保温毯,折起来也只有巴掌大小,我怕咱们会有进入到失温状态的时候,所以就给每人配备了一张。” 我赶紧让大家全都取了出来,展开之后果然如同他所说,这保温毯薄如蝉翼,极其的轻便,放在手上竟丝毫感觉不到它的重量。 “唿,我打算试试,看看这东西能不能阻挡这些水晶的远距离吸血。” 众人见我这么说,都吓了一跳,看来这又是一场赌博。 老唐这时候说道:“不行啊,四张毯子根本盖不到五个人的身上,总要有一个人过不去的。” 玄清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傻,先过去的人,用这毯子随便裹住一块石头撇回来不就行了吗?” 不只是老唐,其实刚才我也是像他那么想的,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大量的分泌肾上腺素,早已让大脑变得迟钝,相比之下玄清的冷静更像是个怪物,真不知道他小时候被他大伯是怎样训练出来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临危不惧,处变不惊的。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老唐负责裁剪,玄清负责缠绕,最先将王大少和袁芷珊包裹了起来,又将剪下来的部分在他们的鞋子里垫上一层,包括脚腕处同样的缠了一些。然后是老唐和玄清,在我的坚持之下,决定让他们先过去,而我第二批过去。因为毕竟他们都被裹住了之后,根本看不到外界,必须由我打着手电指挥才行。 一条登山绳拴在了他们的腰间,四个人远远的看去,就好似南方捆绑好的长条肉粽似的,学着企鹅的步伐,在我的统一调度下,一步一步的向前小步的挪动着。 这看上去很近的路,走起来却异常的费时,毕竟两侧的食人晶之间只有不到30厘米的小道,稍微偏离一点都有可能踩上去,就以那些水晶的锋利程度,我们所穿的鞋子对它们来说就像纸片一样,会被轻松的划破。 终于,在挪动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它们顺利的到达了食人晶几丈开外的地方,在确保了没有危险之后,老唐赶紧将他和玄清的铝箔毯裹在了一起,拴在了登山绳的一侧,让我没费吹灰之力的便轻松的拉了过来。 “杜老师,你仔细点缠着,千万别露出身体哈!”老唐虽然啰嗦,但却十分的细心。 我应了一声,赶忙照着先前的计划开始装扮自己,十分钟后一切就绪,这铝箔毯真的是密不透风,若不是上面留了一点点气孔,躲在里面很容易窒息而死。耳边传来了老唐和玄清的指挥声:“对,转一点点,好,向前挪吧,对,直走,向右十公分,再走......” 没有光,没有视线,全凭他们的喊叫,我在走了三十多分钟后,也终于与他们胜利的汇合。 等我解除装备之后,老唐嘿嘿一笑,从包里掏出个火腿肠来,“嗖”的一声扔到了那些水晶之上,下一秒就连袁芷珊都惊呆了,火腿肠只用了不到3秒钟,便萎缩到筷子粗细,甚至变得发黑,如碳化了一般。 老唐惊讶的说道:“好在有这东西,不然咱们一定和这火腿肠一样,变成炭烧肉了。” 第103章、仙女铜镜 见此时还算安全,我让大家都坐下来休息休息,看时间已经过了30多个小时,始终保持着全神贯注,对于体力和精力都会流失的很严重。 刚一坐下,众人顿时全都涣散了起来,玄清和老唐靠在墙壁将作战靴脱下,揉着浮肿的脚,袁芷珊则孜孜不倦的记载着自己的探墓笔记,而王大少在一旁显得目光呆滞,似乎在后悔着,当初不该跟我过来。 这些人里,最惨的莫过于我,身上断掉的骨头,我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根了,每走一步都疼的厉害,手掌上的肉依然烂着,时不时的火烧一般发胀。幸好老唐的封闭针带了不少,每过上一段时间就给我打上一针,能减少不少的痛楚。 休息了很大一阵子,又吃了些干粮后,大家的精神总算是缓和了许多,我对他们说道:“一会就要再次出发了,这次和去张英墓不同,毕竟是帝陵,大家一定要小心些机关暗器,比如前一个殿中的金刚蚕丝之类的,每一步都要小心。” 玄清点了点头道:“一会我走在前头,老唐,你在我身后,遇到危险就开枪。” 老唐嗯了一声,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弹药剩余情况,随即说道:“够用了。” 我看了一眼袁芷珊,尽管对她的一些做法不认可,但她毕竟是个小女人,这一路走来风尘仆仆,早让一个标志的美人变得黯淡无光。 我将声音变得温柔了一些,说道:“小袁,你走在第三个的位置上,让王大少跟着你,我负责殿后。” 她点了点头,还以温柔的眼神,这让我心情顿时舒服了许多。 我见王大少还是有些紧张,便安慰道:“王大少,别再忧心忡忡了,想杀我那得等出去之后才行,这洞里要是动手,绝对会让你给我陪葬的。” 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尴尬的点了点头道:“没有你,我早死在旱魃手里了,还说什么杀不杀的,我就算再混蛋也不至于做出那种恩将仇报的事来,就不要再拿我寻开心了。” “哈哈,不说不闹不热闹吗,这里就你一个是外人,我不拿你开玩笑拿谁开玩笑,出去了记得回北平请我吃饭哈。” 他赶忙点了点头道:“请,一定请,顿顿请都没问题。” 大家说也说了,闹也闹了,有休息了一会,便纷纷起身,向前走去。 山洞依然是向下延伸的,只不过坡度比我们预计的少了许多,几乎每五十步才有一点点的向下感觉,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分叉口,左右两个洞,几乎一样的大小。 玄清停住了脚步,转身问向我道:“杜大哥,走哪边?” 我走上前去,用手电分别照了照两边的洞口,转头问向袁芷珊:“小袁,契丹人也讲究升仙吗?” 她一愣,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想了想道:“只能说比你想象的还要更甚,他们不仅仅有升天,还有入地,因为契丹人相信“人死魂不灭”的永生理论,死者的灵魂在阴间需要像生前一样生存,等待来世。所以到了辽代中期,特别是夏人聚居的地区,习以成俗,并且一直影响到金、元两代。” 我点了点头,看来无论哪个民族都会有升仙的渴望。 这时,我留意到右边的洞顶内部竟然镶嵌着一枚铜锈斑斑的铜镜,正面被嵌在了石头当中,而背面整体呈现出四方形,四角回缩成两个圆弧相接的圆凹角,使镜形方而圆润,更加舒展大方。仔细看这镜背时,发现边框之内,镜刻看一圈梅花,边框内的四个角,每个角对应着一位阳镌的飞天仙女,四个仙女,两个直立,两个横飞。仙女都头挽双鬓,脸型椭圆丰满,鼻丰嘴小,五官匀称;身材修长,比例适度,腰姿柔软,绰约备姿,衣裙飘,身披彩带,横空飞翔,囊迈大方,势如飞鹤,鲜花飘香,姿势优美,动感特强。 四个飞天仙女虽然身姿不同,都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动作,即都各自飞向镜边中央,群峰的主峰。高耸在群山中央的主峰,顶上生长着一棵山一样高的大树。四座山峰一模一样,四裸大树也是一样的高耸。四座山峰上方是缭绕的祥云,祥云托项着四方相同的两层山峰,第一层是并排的三座山峰。第二层是码成三角形的三座山峰。再往里中心即为镜钮。此镜硕大厚重,纹饰精美细腻,非官造不可能为。 我赶忙叫来了“考古专家”袁芷珊,指了指上面问道:“这里嵌一个镜子,有什么讲究吗?” 她凝视了一下,惊讶的说道:“这是......四飞天仙女镜!” “那是什么?” 她平复一下心情道:“这......这可是国宝级的文物啊,此前在陈国公主驸马墓里出土过一枚一模一样的镜子,但较比这个要小了几圈。当时专家们就给它定名为四飞天仙女镜。这里面被解读出好多信息来,比如四位正在飞行中的仙女,着飞行形态虽与佛教的天相似,细看不仅服装迥异,飞天一般暴露着上身,而此四仙服装紧肃。我们见过的佛教飞天画像,一般手中即使不拿器物,也都手执鲜花,很少见到过空手的。而此四仙竟然手中无物,只作牵引或指引状。 另外普通飞天的仙子多是面带笑容,喜气盈身,而此四仙面容悲凄严肃,浑身包裹一袭阴冷之气。所以此四仙绝不是佛款的飞天,而应是道教的飞仙。此四仙的形象与豫州新野张楼村地下基室汉初画像石的飞仙非常相象,让人在空中飞行,手足伸展,羽置顺着身体向后飘拂。由此知道,此四仙应是票界接引逝者灵魂的飞仙。 还有就是这里的景物是镜子四边的山脉及其主峰,而每个主峰顶上都有一株参天大树,专家们推断,此山即是契丹人的“木叶山”,也就是咱们夏人眼中的昆仑,都广,玉山,灵山等仙山。 山上的大树,应该就是契丹人答天的“君树”,也即是夏人的“建木”“若水”、“扶槡”,统称“通天树”。第三组景物是镜背中央的云层所托着的两层山峰。显然那指的是仙宫,天堂,而两层三山,可能就隐喻着天的三十三重天。 三组事物组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四个飞仙仙女引领着逝者的灵魂,顺着通天树道往天国的流程。 至于这四个仙女是谁,有老师考证过,应该是神话传说中,主管人间万物生与死,及阴间一切事物的,王母娘娘的四名贴身侍女,董双成,王子登、郭蜜香、纪维容。她们的任务就是接引死者灵魂进入天堂。 从镜上都是道数人物与景象的情况看,此铜镜应是道教死后升天思想实物见证。如此阔大厚重的镜体说明它绝非一般百姓所能使用之物,其主人非皇室即朝中高官、巨富。所以我说,其珍稀军见程度绝对是国宝级的。” 老唐听的入迷,随即接口道:“那还等什么,就这个洞了,咱们赶紧进吧。” 袁芷珊却突然阻止道:“别着急,刚才我说了,契丹人死后有上天入地两种选择,其地位是相等的,上天成仙其实是夏人的道士传给的契丹人,按照他们的祖制却是下地才对。” “啊?还有想入地狱的?” 袁芷珊轻哼道:“谁说是下地狱了,去地下一样也是种托生,甚至比成仙更自由,更容易富贵。” 第104章、荼毗礼葬 正当我们觉得袁芷珊说的有道理之时,玄清却突然瞥向了另一个洞穴,双眼突然变的直勾勾起来。 “怎么了?”我问向他。 他却指了指洞穴深处道:“那里好像有两个人,活人!” 老唐一拍他的肩头道:“别闹了行吗?刚才在山洞口你就说那些吊着的死尸是活的,这回又说是活的,别再是眼花吧?” 玄清不为所动,依然死死的盯着洞穴,嘴里低声道:“不对,这回是真的,他们的胳膊在动。” 我们见他信誓旦旦的这样说,都同时惊呆了,赶忙打起手电照了过去,可连个人影都没有。 “玄清,你是不是眼花了?”我也开始有点怀疑他了,或许一直情绪高度紧张,让他产生了幻觉。 谁知他却说道:“不,我绝对没有看错,你们刚才拿起手电的一刹那,他们躲开了。” 此话一出顿时让我们毛骨悚然,老唐也警觉的端起了半自动来。 既然天洞在右,那左面的一定是地洞,既然已经来了,干脆闯一闯,免得一会有后顾之忧。于是我命令道:“老唐,你和我过去!” “好!” 玄清却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说着抽出了天师降魔剑,横在了手中,并且走在了我和老唐的前列。 我们先是用手电扫视了一圈洞口,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这地洞和天洞比起来,虽然大小相同,但环境和氛围则完全相反,刚才我粗略的看了一眼天洞,里面极其的干爽,就连洞壁上的壁画都没出现任何的霉斑。而地洞里却潮湿异常,到处充斥着腐败的霉菌味。 玄清走路的姿势非常的小心,几乎是左右脚呈丁字状,一前一后的交替着,而我和老唐则是并排端着枪,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咔咔咔咔咔咔。”一阵慎人的木头碰撞声猛的从山洞深处窜了过来,吓得我们三个都同时停住了脚步。 “什么玩意?”老唐低声的问道。 玄清赶忙伸出左手,握住拳头后,停留在了耳边,道:“别说话,我看到那两个人的脚了。” 我们俩赶忙顺着他眼睛盯着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一块突出的石壁下露出了四只巨大的脚掌,所穿着的是那种少民常穿的皮质圆头鞋。 “开枪吗?”老唐问道。 我赶忙回复:“等等,听玄清的口令。” 就在此时,玄清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噌的一下,像一只野猫似的窜了出去。 身子刚一接近那四只脚的水平方向,天师降魔剑已然横着砍了过去。 “噗!”那是天师降魔剑砍刀什么东西所发出的声音,十分的沉闷,倒像是砍在木头或皮革上的声音。我和老唐怕他吃亏,赶忙也奔了过去,抬起枪就瞄准了石壁之后。 靠,这是怎样的两个人啊,巨大的圆形脑袋,因为没有眼睑显得双眼极其的突兀空洞,嘴角诡异的向上翘着,发出似笑非笑的面容,让人看上去十分的惊骇,而整个身体上所覆盖的衣服业已早就溃烂不堪。两个人几乎都是歪着脑袋,死死的盯着我们,而双臂则微微举起,直抵玄清的肋下。 老唐刚想要开枪,却被玄清一把按住了枪头道:“别动,他们的手插在了我的肋骨上,你一开枪,他们会顺势倒下,到时候我会血流不止。” “这是什么怪物?”老唐赶忙问道。 玄清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他们不是真人,而是木质雕刻的。” 原来刚才玄清挥剑砍下去的一刹那,正好砍在了两个木人的肩头,一击之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两个木人同时弹起了双臂,竖起的拇指不偏不倚的正好插到了玄清的肋骨处。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从玄清的流血情况看,伤口似乎不是太深。于是我轻轻的拿下了玄清的天师降魔剑,又嘱咐老唐取出两袋纱布来,等他去到玄清的另一侧,瞅准时机猛的将两个木头人的双手拔了出来,再用纱布迅速的按住了玄清的伤口。 “噗。”玄清险些疼晕过去,好在我和老唐同时发力,这才架住了他。 好不容易将他抬到了分叉口处,赶紧让老唐取出医用针线来,用我极为熟练的缝合技术为玄清的两侧伤口进行了缝合。 消毒过后,我嘿嘿一笑道:“行了,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不知道那两个家伙身上有没有毒,一会再给你打一针破伤风和抗病毒血清。不过伤口你不用担心,我别的抢救技术都一般,唯独伤口缝合实属一流,保证不会让你留下疤来。” 玄清白了我一眼道:“我又不靠肋骨找对象,疤痕就疤痕呗。” 说话间老唐已经大着胆子将那两个木雕架了出来,木雕的拇指上还残留着玄清的血。 袁芷珊见到木雕后惊呼一声:“真容偶像木雕!” 老唐一愣,随即说道:“你又知道?这又是什么来头?” 袁芷珊赶忙上去检视了一圈道:“这可是好东西,其价值不比刚才发现的四飞天仙女镜低多少。不过.......不过......” 她连说两个“不过”,顿时勾起了我们的兴趣。 老唐嗔怪道:“赶紧说啊,大喘气干嘛,想急死人啊。” 袁芷珊叹气道:“我怕我说了,你们会害怕。” “槽,什么事我们没经历过,以前那些个虫人、腊人、旱魃、僵尸哪个不比这两块破木头更吓人。” 袁芷珊点了点头道:“我说的害怕不是这种,而是它本身的用途。” “什么用途?” 她一拧眉头道:“它是辽国人使用的‘骨灰盒’。” “啊?”老唐似乎很忌讳骨灰盒这三个字,“噗通”一声将两个木偶摔在了地上。 “轻点!”袁芷珊马上呵斥道:“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全夏国也找不到第七具来。” 这倒是挺有趣,于是我问道:“为什么是第七具?” 袁芷珊回道:“其实真容木偶像在全世界范围内出土过不少,但是在咱们夏国仅仅出土过四具,加上这两具不正好是六个吗?至于以后能不能发现,还未可知。真容木偶像”是用木头按照死者的身高制成了木偶人像,在面部雕刻死者的容貌,腹部或头部掏空后用于存放死者火化后的骨灰。 这种火葬形式是辽代信仰佛教的夏人的一种葬式,被称作“荼毗礼”葬式。辽金时期是一个多民族聚集的时代,北方也佛教盛行,信仰佛教的信众多采用这种“荼毗礼”葬式。逐渐的竟然成为了契丹贵族陪葬人的首选陪葬方式。 不过,你们可别小瞧这木偶,它们是全木质结构的,每一件木偶像全身由17个部件组成,其关节用插榫、转轴连接都相当的完美,甚至可以摆动、弯曲、转向。尤其是这面部、手、脚部位雕刻的技法极为精致,脸、手部施彩绘,似肤色,看起来形态逼真,栩栩如生。 这两具可能因为常年处在阴冷潮湿的环境当中,所以面部的肤色也都被腐蚀殆尽,可惜了,可惜了。之前从涿州省的宣化出土过两具,辽上京遗址的林东北山也发现了两具,咱们找到的这两具虽然品相上不如涿州的,但完整度却不亚于它们。” 袁芷珊话音未落,我突然发现这两个木偶的眼睛在转动,一惊之下还没等发出警告,“突”的一声,已经从那四只眼睛里喷射出阵阵紫烟来,直逼袁芷珊而去。 第105章、芷珊变异 我一脚将那两个木偶踢飞,然而它们眼中的紫烟依然向外喷涌着,老唐见状,赶忙套上防毒面具,拎着木偶便奔向了地洞当中。 再看袁芷珊的时候,整个人早已昏死过去。 “小袁!小袁!”我拼命的晃动她的身体,然而她却连个痛苦的表情都没表现出来。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老唐已经跑了回来,问道:“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道:“可能是被毒烟熏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毒。”说着我已经偷偷解下了灵门醒玉,给袁芷珊戴上,期待能对她有些用处。 但是我们等了很久,老唐甚至给她推了一针维生素,但都无济于事。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玄清却猛的盯着我的方向看来,就好似看到鬼似的。 “你盯着我干嘛?”我一边问,一边意识到自己身后好像有着什么。 还未等他说话,腾地一下向他的方向滚去,再回首时发现,袁芷珊已经直直的坐了起来,只不过她是闭着眼睛的,而且将自己本来束着的头发,解开了发带,正顺着耳畔轻轻的抚着长发,那动作像极了电视剧中古代女人的样子。 正当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全都惊呆着看着她时,她竟娓娓的站起身来,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转而对我们叹气道:“乌图里长音,哈利咕柯乐木摈弃。” 是契丹语?她不是不懂吗?我只感觉这声音既温柔又好听,就好像是故意捏着嗓子说出来似的,和那个盛气凌人的袁芷珊根本不是一个人。 “杜老师,这什么情况?太慎人了!”老唐就差举枪了,将身体横在了我的身前,时刻准备对袁芷珊进行着防御。 “我哪知道,难道是中了烟毒之后,被什么鬼祟上了身?” 我们正嘀咕着,袁芷珊却始终闭着眼睛,还未等我掏出玉皇清心咒,她已经开始移动起小碎步,奔向了地洞的方向,那感觉就好似一个宫女似的。 “不好,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我刚一喊,老唐和玄清已经冲了出去,死死的拽住了她。此刻我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想都没想的也冲了上去。 “呸!”一口老痰吐在了玉皇清心咒上,瞅准时机便要贴在袁芷珊的额头上。但就在这时,我们三个同时受到了一股怪力的冲击,袁芷珊就像一个金刚似的,重重的将他二人甩飞,还把我也撞到在地。 我只惊诧了不到半秒钟,她已经睁开了眼睛,天啊,这......!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死死的瞪着我们,那种红渗透人心,让人绝对有一种震慑的感觉。而且隐隐约约中,我发现她的眼睛里竟然突然多处了一副瞳孔,每只眼睛都是双瞳,一左一右,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的两颗犬齿好像长长了许多,不规则的探出在嘴唇之外。 我忍着身体的剧痛,赶忙站起身来,虚张声势的怒喝一声道:“邪祟!还不滚出来!” 她似乎没有听到似的,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竟瞬间蹿进了地洞中去,要知道,她的身体是平移着的,就好像双脚压根没有动过似的。 我再想追的时候,却被玄清一把拉住:“别去!” 我一愣的功夫,已经再也看不到袁芷珊的身影了。 “为什么不让我追?” 玄清摇了摇头道:“就那速度,你能追上吗?就算追上了,你的力量能敌得过她吗?我们一定还会再见到她的,别急。” “她到底怎么了?” 玄清道:“你不是说了吗?她中了毒,我怀疑那烟毒里面含有蛊粉或其他什么东西,可以让人致幻或被强制替换记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被鬼附身。咱们四个都是男人,又都是年轻人,身体阳气太重,那女鬼一定不会附在我们身上,这里只有袁老师是女人,加上这几天长时间的探险,早已疲惫不堪,所以中招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 “这什么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玄清的怒斥让我瞬间有些清醒过来,正所谓关心则乱,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将整个团队都毁灭了。 老唐这时候走过来问道:“我看小袁老师是凶多吉少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道:“地洞太阴,该走天洞。” 玄清却道:“那倒未必,这是个合葬陵,萧燕燕是女人,女人在八卦里是坤卦的代表,既然她替夫主政了那么多年,这墓也就会大部分的迁就她,所以我觉得该走地洞。” 此时连王大少也走了过来说道:“我同意玄清的思路,从一开始进洞就是反卦,这回应该也不例外。” 我可能是因为袁芷珊突然的中邪,有些担心的缘故,判断力接近为零,此刻也懒得去占卜了,于是便同意了他们的方案。 我们都戴上了防毒面具,踏进了地洞,并且小心翼翼的看着路,生怕在遇到什么不祥的东西来。 “玄清。”走着走着,老唐突然对身旁的玄清说道:“你有没有害怕的东西?我怎么感觉什么恐怖的事在你眼里都不值一提呢?即便是你露出惊讶的表情,给我的感觉也是装出来的。” 玄清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说起了别的:“如果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事,恐怕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缓了一缓微微笑道:“其实我也有害怕的东西,比如身后突然出现的东西,长头发啊,白脸女人啊,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最害怕的其实是床底。” “床底?那有什么可害怕的。” “呵,我总觉得床底有动静,而且会有意识的觉得那底下能爬出东西来。” “真是个怪小孩。” 他摇了摇头道:“世间最恐怖的并不是什么鬼鬼怪怪,而是一个人睡觉时的身后,你会莫名的不敢回头看,尤其是关了灯之后,总觉得有人在对着你的脖子吹冷气,那才是最恐怖的事。” “得了!”我赶忙打断了他的话:“说些别的吧,你这心理暗示再这么讲下去,估计老唐回北平后都不敢睡觉了。” 正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出了上百米的路。 但是此时我却犯起了嘀咕,赶忙问道:“老唐,你把那两个木偶扔哪了?” 他愣住了,转身对我说道:“你不提我都忘了,我记得只扔在了洞口处十几米的地方,可一路走了上百米了,怎么却都没见着?” 第106章、地下城出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本来那对真人般大小的木偶就已经十分诡异了,身体每一个零件都能活动,再加上突然喷射出紫烟,足以让人称奇,可此时竟然不翼而飞,换做谁都能吓在当场。 “玄清,王大少,你们也没看到吗?” 玄清赶忙摇了摇头道:“我一进到山洞,其实就开始寻找那两个东西了,可到现在也没看到。老唐会不会你记错了?” 老唐坚决的否认道:“不可能,我怕前面有埋伏,所以就扔在了洞口不远处,绝对不会记错的。” 王大少惊恐的接道:“难不成他们自己长腿跑了?” 我想了想,虽然感觉事有蹊跷,但最大的可能一定不是他们自己跑了,而是被袁芷珊带走了。 “你们不用找了,八成是被小袁顺手带走了,她中邪本来就是毒烟所致,如果那两个木偶真的有控制人心神的办法,那为了防止我们报复,也一定会让袁芷珊将他们带走的。” 正说话间,我身后的王大少突然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吓的我一激灵,都怪玄清刚才讲的那些个令人害怕的瞬间。于是转头问向王大少:“干嘛?” 他脸色煞白的说道:“杜少,我......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吗?” 我一愣,赶忙用手电向他身后照去。 下一瞬间就感觉整个头皮都发麻了起来,是袁芷珊!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王大少身后的,我们一路行来根本没有看到她啊。 此刻的她已经将头发全都披散了下来,正用两只没有血色的手,搭在玄清的肩头。 我小声的说道:“王大少,你可千万别动哈。”我话音未落已经掏出了玉皇清心咒来。 “是......是......是什么?”他的身体不住的打起了摆子,如同筛糠一般。 正是这种抖动,让被附身的袁芷珊感到了些许不安,手电光下,她头发的缝隙里,正传来让人恐惧的目光来,嘴里还发出:“沙沙”的粗重呼吸声。 我猛的伸出手去,就在即将接触到她额头的一刹那,她的身体竟然再次向后蹿去,双手还死死的抓住了王大少的肩头,好在她没有留长指甲的习惯,否则王大少此时的肩头一定会被她用手指贯穿。 我也顾不得给她贴符咒了,身体顺势前扑,抓到王大少脚踝的一刹那喊起了老唐和玄清。他俩几乎用同样的姿势抓住了我即将倒地的大腿,狠命的向后拉扯着。 “诶呀!”王大少痛苦的喊着,然而两边都拥有巨大的拉力,一时间势均力敌,谁都没把他抢夺过去。 我一边用右手和胸口夹住王大少的双脚,另一边将左手的玉皇清心咒递给了王大少道:“手掌向后,拍在她的脸上或脑袋上!” 王大少没有半点的犹豫,一把接过符咒,啐了一口唾液,便回手向袁芷珊的额头沾去。 “啊!”袁芷珊发出痛苦的惨叫声,猛的松开了双手,相持的力量被打破,我们四人同时撞倒了一起。 我挣扎的爬了起来,再看时,袁芷珊竟然跳跃到了石洞的顶部,身体就像长了吸盘似的,牢牢的抓在洞壁之上,不时的对我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声来。 “小袁!你醒醒!”我近乎于哀求,但她依然披散着头发在洞壁上死死的瞪着我。 玄清噌的一声拔出天师降魔剑,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上来,对准她非要害部位便刺。 “噹噹噹”清脆的碰撞声猛的响彻整个山洞内,再一看玄清,持剑的手正在不住的颤抖,而虎口却被刚才的碰撞所震裂,一道血痕赫然出现在了上面。 “玄清,不能动手,她是袁老师啊!”老唐赶忙上来死死的抱住玄清。 “你放手!”玄清异常的愤怒,嘴里大喊着:“你没看到她现在已经是个怪物了吗?我们要是不除掉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她弄死!” “那也不行,万一她只是中毒了呢?只要找到解药不就得了!” 我赶忙将玄清的宝剑夺了过来道:“老唐说的有道理,她现在还对我们有所忌惮,我们不能因为同伴中毒了就要杀了她。” 前方突然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大地在瞬间竟然发生了震动,感觉就像有人在放爆竹一般,只让我们惊心动魄。 “这......这是什么情况!地震了么!”老唐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安。 这震感越来越强,甚至让我们无法站立,全都东倒西歪的撞向了身边的石壁,而此时的袁芷珊也同样在惊惧着,一个空中转体,竟像蜘蛛似的在洞壁的顶端游跑而去,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当中。 我们看向了地震传来的方向,却只看到前方的地面正在快速的裂开,一道道裂痕接二连三的出现,就感觉像整个山洞要塌陷了似的。 奇怪的是当这些裂痕出现之后,从地下竟然冒出了一个类似城堡似的大型宫殿建筑,它不断的上升着,当大家看去的时候,已经冒出了五米之高,将我们的去路拦腰截断。 随着这座古城的出现,地震渐渐的停了下来,偌大的山洞尽头,更是出现了一座古老的城池,规模看似不大,却是令人非常的震撼。 大家纷纷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古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是酆都城!”玄清小声的嘀咕道。 听罢,我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你是说这个类似城堡的定西,是阴魂鬼怪要去往的丰都鬼城?” 玄清点了点头道:“嗯,没错,这个规制和样式,就是书中所画的丰都鬼城,我估计这里面一定藏着古墓的真正入口!” 老唐架起了望远镜,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眼古城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么大的东西是怎么安装在墓低的?” 玄清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人类认为不可能的一切,就像那些古老的匠人技艺,有很多都消声灭迹在历史当中,总是人类不知道的,没有记录下来的!过去的很多真实情况,已经无法查证,千百年来,在地球上,发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由于自身拥有极其隐晦的力量,最终被封锁,而历史上的很多著名事件所留下来的,也不过只是一本本书籍!记录的都只是帝王家的事罢了!” “那里有光!”王大少突然指了指这城堡的右上角,此刻正在闪烁着类似灯笼版的光芒。 第107章、守城蜡尸 我们紧张兮兮的来到了这座缩小版的古城门前,只见城门左右还有一副朱批对联,上一联写道: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下一联是: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和传统的对联不同,这上面没有横批,只有一块黑漆大匾,上面用金漆书写了三个小篆字体的——酆都城,悬挂在城门的正中间。 “这玩意看上去真慎人,我都搞不清楚是不是已经真的死了,来到了阴间地狱。”老唐搓了搓手,此时的气温估计只有零上一两度左右,十分的刺骨。 我仔细留意这城门,竟是精钢所打造的,通体黝黑,上面还印刻着一道巨大的符咒。玄清道:“看样式这个额额应该是五雷斩鬼印,相传乃是张天师所画。可雷劈任何鬼魅,应该是道教中最厉害的符咒之一了,一般地方不会用它,除非是至阴的鬼冢,藏着无法克制的脏东西。” 我们几个听他这么一说,也都吓了一跳,毕竟即便我学贯众家,但会画的符也不过是玉皇清心咒、玉皇镇魔符、昆仑地罡印等十几道,都是应急所用,和正统的道家符咒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此刻没有袁芷珊在侧,倒也显得轻松一些,毕竟这几个糙老爷们没有一个是对这些搬不走的文物感兴趣的。 老唐道:“怎么样?要进去吗?进去的话,我去炸门。” 玄清赶忙阻止道:“你疯了吗,这里之所以有五雷斩鬼印,是因为城里面有极其阴邪的东西,一旦大门洞开,它们再跑出来,别说我们了,方圆百里之内的人都得倒霉。” “真的假的?有那么邪乎吗?” 玄清懒得和他解释,只白了一眼便看向了我。 我看了看低矮的城墙,犹豫了一下道:“老唐,这回带攀岩的东西了吗?” 他点点头道:“岩钉、锁扣,飞虎抓都管够,在玄清那个包里。” 玄清一愣,问道:“怎么?你要翻墙进去?” 我嗯了一声,五米高的墙体,对我来说不在话下,这里面除了王大少之外老唐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应该是没问题的,玄清更不用提了,身轻如燕,即便不用绳索,也可以通过助跑踩着斜面上去的。 “既然来了,怎能不进去?我不可能放过任何线索的。” 听我这么说,玄清赶忙解下背包,从里面倒出了一众攀岩设备。 我在他们组装设备的时候,指了指城角上的小耳房道:“那里的亮光应该是盏长明灯,四个城角只亮在正东方,应该是结合了契丹人的习惯,他们和我们夏人不同,讲究的是东向拜日,所以这座城也是坐西向东。我们上去之后,先到那个耳房里看看。” 老唐点了点头,运足了气,猛的将飞虎爪甩上了城墙边,使劲的扥了扥,发现很结实,便示意了我一下,自己猛的一加速,便窜了上去。稍一警戒的看了看四周,便用手电晃了两下,玄清见状也飞速的窜了上去,那轻盈劲,就好似蜻蜓点水似的,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家是不是有祖传的轻功什么的。 我看了一眼王大少道:“能上去吗?不行的话,就在城外等我们吧。” 他摇了摇头,双手抓住了绳索,微微用力已经向上走起,虽然没有老唐和玄清那般轻盈,倒也速度不错,看来我印象中那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也并非是一无是处。 等我上去之后,几个人马上呈现出扇形站姿,向城内探视了一圈后,没有发现任何动静,这才直直的奔向东城角而去。 没走几步,大头的老唐突然停住了脚步,又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前方道:“1点钟方向,有东西。” 我侧目看去,果然见到有一排类似古装士兵的物体,全都跪在城墙的睥睨之后。 玄清道:“该不会又是真人木偶吧?这回可小心点,别再着了道。” 老唐仗着胆子走了过去,他从心底是不害怕那些木偶的,上回木偶也是他提回来的。 在临近之时,他用枪挑了一下第一个人的头盔,刚刚触动,那东西的头竟咔嚓一声掉了下来,滚到了我们脚边,那哪里是什么木偶啊,竟是一个真人的蜡尸! 几只巨大的蚰蜒从他空洞洞的眼窝中爬出,我们东北人管这昆虫叫“钻脚心”,是我小时候最恐惧的虫子之一,每每遇到都因为害怕,下意识的找东西拍死,但那些不过都是些两厘米左右的,而眼前这几只足有十多厘米长,正麻麻嘤嘤的绕着蜡尸的眼窝鼻孔来回的盘旋,顿时让我浑身发麻。 王大少可能是刚才被袁芷珊吓的还没缓过来神,看到这东西之后更是吓的躲到了我身后。 老唐见状,飞出了一脚,连头盔带头颅球一般咕噜噜的滚下了城楼。他又见一只蚰蜒在脚下,二话不说的猛踩了上去,“啪叽”一声,那蚰蜒瞬间碎尸万段。 玄清走过去又看了看那七八个士兵,然后转身道:“我怀疑这座城原来就是在地下的,而这些士兵也都是守城的士兵,死之前被服下了剧毒,跪倒的瞬间没了呼吸,那毒药中一定含汞,让他们能保持肉身这么多年。” 老唐道:“啊?谁会在地底下修一个这么大点的城,还命名为酆都城,再说了,这么大的城还用守吗?随便个几百人就能轻松的攻陷。” 玄清摆摆手道:“唐大哥,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座城不是用来守人的。” “那守什么?” “鬼!” 我明年都是一愣。 玄清随手在一个蜡尸兵的腰间取下一块令牌来,在我们眼前晃动了一下,说道:“瞧见没,这上面有杀鬼咒,还有咒文呢: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这令牌我祖先也传下来过,我打小就把上面的符文背的滚瓜烂熟。所以说,他们是防鬼来袭的,绝不是防人的。” 第108章、耳房黑棺 也不知道当年契丹人为什么要见一座这样出城堡用来防鬼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让人觉得怪异的很,只可惜了那些士兵们,活着的时候要守在城上,死了变成阴兵也要永镇这里。 我们几个向他们躬身拜了拜之后,便去往了东城角的耳房。 为防止有什么机关暗器,老唐在开门之前先让我们躲在耳房的两旁,自己猛的踢开了房门,也窜到了一边。可让人意外的是,里面却静的出奇。 我们纷纷侧目向其中看去时,却发现这不大的耳房里摆放着一只硕大的棺材,当然,说它大也是相对普通人的棺材来说的,和王妃的大树棺比起来,却不是能比拟的。 全都走了进去后,发现眼前的棺材,此时正不断的散发出淡淡的黑气,一股诡异的气息瞬间弥漫在整个耳房之中,让人奇怪的是,大家感觉到了城下更加寒冷的凉意。 老唐看向了我,说道:“杜老师,这里不会有粽子吧?” “对啊,这棺材里面,不会是僵尸吧!”王大少也说道。 玄清则拔出天师降魔剑来,急促警惕的说道:“不对劲,越来越不对劲,这棺材里面的东西,阴气太重,或许真的是粽子!” 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赶忙说道:“撤吧,去城里转转,看看契丹人到底在守护着什么。”说罢看向了他们三个。 在全无主意的时候,一旦有人提议,那便是最好的方案。 “那还等什么,要是棺材里面的粽子出来,不死也难!”老唐也感受到了危险,就连他最初想要的那些陪葬品,此时也全然不顾了,说道:“咱们撤!” “慢着,你们看这棺材上,上面贴的符咒非常奇怪,好像不是夏人的,更不是道教的。”玄清突然来了兴趣,说道:“刚才城墙上的都是蜡尸,说不定这里面的也会是蜡尸,不如看看有什么玄妙之处?” 老唐一脸的焦躁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玄妙,打开了万一真是粽子,你能对付的了吗?” 玄清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那你还真小瞧我了,连僵尸中的最高级别旱魃不也都死在了我的剑下?” 我转头一看王大少,他的脸上竟然也写着些许期盼,于是问道:“王大少,你也感兴趣?” 他毫不隐晦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的,我家是地门的,地门向来对带符咒的东西感兴趣,向这样的机会确实难得,要是真的有什么玄妙,回去记录下来,倒也对得起我的祖先。” 玄清见有人赞同他的想法,转身看了看我道:“杜大哥,你觉得呢?” 其实有他在,我对粽子什么的倒没那么害怕,刚才之所以愣神,一是因为惦念起了袁芷珊,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二是总觉得棺材上的符咒似曾相似,好像在哪见过。于是叹了口气道:“愿意开就开吧,反正学学也不见得不好。” 老唐见我们三个都想开棺,赶忙架起了机枪,对准了棺材。 玄清将宝剑暂时的收归剑鞘,从体侧抽出一只精钢匕首来,慢慢的靠近了棺材,嘴里讷讷的说道:“这符印看起来很古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刺激着内心,就是想将它打开。” 看了一会后,他招手道:“唐大哥,您过来帮帮我!” 老唐见玄清招呼自己,立马摇了摇头,疑惑的说道:“老弟,你叫我?没有搞错吧,是你自己要打开这棺材看看是什么东西,可不是我想要看啊!你自己打开吧,我不敢!王大少,你上!你不是也想看吗?” 我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看老唐,说道:“要是里面有宝贝,你可以随意带走,这时候袁芷珊也不在,我们犯不着再演戏了。” 听到这话,老唐顿时来了精神,噌的一下来到玄清跟前,说道:“玄清老弟,你说吧,怎么打开!” 玄清十分的慎重,想了想道:“一般能出现奇怪的符咒,如果让人看不懂的话,就说明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符咒,镇压的东西,也非比寻常,但是也有可能是一种迷惑的手段,让盗墓贼见此有忌惮之心!只是,我这个时候看着这棺材,确实内心有些矛盾了。” 老唐一愣,说道:“费什么话,还开不开了?好不容易把我的兴趣勾起来了,赶紧的吧!” “开,当然要开,既然来了,就要看一个究竟,我倒是想要看看,这棺材里面,到底躺了什么东西!” 说着,玄清再一次靠近棺材,缓慢的抬起双手,对老唐说道:“唐大哥,你去棺底,我推你拉。” 老唐嗯了一声,大咧咧的走过去将双手扶在棺材的底端部分。 我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说道:“老唐,你还在害怕吗?” 他白了我一眼,说道:“别说这些没有用的,我老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啊,张英的五层棺都被我炸开过,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开的,说不定里面真有什么宝贝呢!老哥我下半辈子就指着这些东西过活呢。玄清,你快点。” 于是,玄清戴上了自己的方巾,老唐和我们则戴上了防毒面具。 二人分别站定在棺材的两头,双手扣住棺盖,猛的一用力,那棺盖竟缓慢的向老唐的方向移动起来。 “吱——吱吱!”晦涩的声音游荡在整个耳房之内,宁静的环境下,显得无比诡异惊悚。 当打开三分之二后,两人就赶忙停了下来,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棺材里面装载着什么。 我和王大少也饿快速的凑了过去,当看到棺材内幕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玄清离的最近,首先惊呼了起来:“竟是个将军!” 老唐一听,立马从棺底跑到了棺头位置,可是当他看向棺内的时候,棺材里的将军已经瞬间发生了氧化,只见得他的脸颊正快速的起皱塌陷,没多大一会,整个身体便彻底的缩成了肉干,那嘴大张着,显得表情极度的狰狞,就连鬓角的两团髡发都瞬间变成了银白色。 第109章、命悬一线 正当我们感觉到没什么危险了而长舒一口气时,屋内的长明灯竟然开始幽幽的闪烁了起来,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能有这种现象,不由得让我们再一次的紧张了起来。 “一、二、三、四......五!”老唐的声音竟然发颤了起来。 “你数什么呢?”我问道。 老唐指了指地上,由于我们四个几乎都站在了一侧,而长明灯又在我们的身后,此时连带着棺木竟然映出了五个倒影来。前四个不用说,一定是我们四个人的,第五个人则披着长发,我们几乎是用相同的表情,相同的速度,相同的转头方向朝王大少那边看过去的。 老唐猛的一嗓子,不,不仅是他,我和玄清也瞪大了眼睛,此刻只有王大少还十分的镇定,身体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那长发之人竟是袁芷珊,此刻她也伸长了脖子,双手扶住棺材,向棺内张望着,她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出现的,我们竟全然不知,形同鬼魅一般。 就在我刚要动手之际,袁芷珊的肉身似乎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危险,竟瞬间向后弹射了出去,手还狠狠的拉着王大少的胳膊。这一次我已经有了经验,赶紧用出吃奶的劲,一把将王大少拦腰抱住,抢先一步发力,身体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借助惯性将王大少夺了回来,又几乎是一气呵成的横踢了一脚,正好踢中了袁芷珊的跨部。 “啊!”的一声怪叫,她飞出了门外,顺势将房门也关合了起来。 “这袁教授到底是中了什么鬼,这么粘人!”老唐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咒骂道,转身看向王大少,嘴里带着一丝调侃的说道:“王大少这回表现的不错,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 我听他这么说,赶紧推了推毫无声息的王大少,轻哼一声道:“槽,早就吓晕过去了,能害怕都怪。” 老唐赶紧摘下了王大少的防毒面具,向他的人中穴猛掐了一阵。 “呃......”,总算是把魂抢过来了。 刚一醒来的王大少,在地上使劲的挥舞着四肢,脸上尽是惊惧的表情,喊道:“鬼,有鬼,有鬼啊!” 我赶忙安抚了一阵:“没事了,没事了,鬼跑了。” 他适应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神来,带着哭腔的摇着我的胳膊,哀求道:“杜少,杜少,我们快点出去吧,这里太吓人了!” 玄清看了看,问向我:“这袁芷珊怎么不抓我们三个,偏偏要带走他?” 我想了想回道:“这里四个人,谁的阳气最轻,就抓谁呗。” 正说话间,王大少的身体开始不住的抖动起来,老唐见状惊呼道:“靠,又什么情况?” 原来刚才因为着急,把他的面罩摘了下来,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棺材里散发出的黑烟早已钻入他的体内。 下一秒钟,他的脖子一僵,整个身体“啪”的一声,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环顾了我们三个之后,他嘴里喃喃的说道:“七哈马扎里,图土桑亚,葛丽卜哈七!” 完了,我下意识的感觉到他也中了招,那表情的冷酷程度,绝对可以和刚才棺材里看到的契丹将军本尊有一拼。即使听不懂也会知道他在说什么,一定是在责问我们为什么要闯入这禁城来。 老唐见状立马将机枪甩到身后,骂道:“又一个鬼东西,竟然敢上我金主的身,我今天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话音未落就要蹦起来与王大少拼命。 可是,就在这瞬间,王大少鬼魅的一笑,就好像着魔了似的,眼角发黑,嘴唇变紫,当老唐冲击过去的时候,他敏捷的一个转身,快速的躲开,然后侧身就是一个飞踢,力度极大的一脚踹在老唐的肚子上,使得他就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斯德尔,一下子从空中就被弹飞,重重的摔在半开的棺材板上。 “牛波一啊!”老唐一脸的兴奋,好似遇到强敌后必要反扑回去的感觉。他迅速的摸了摸被踢的肚子,借势扭头看了一眼棺材内,此时棺材里的将军已经完全化作了一个皮包骨的干尸,白色的头发紧紧的箍住头皮,整个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模样。 离开棺材,老唐站稳身子,好勇斗狠的表情油然而生,由于那防毒面具实在遮挡视力范围,索性一把扯下,抛给了我。 另一边,玄清也打算出手了,却被我一把拦了下来,说道:“让老唐先玩玩,王大少现在和袁芷珊一样,已经没有了意识,就让老唐过过瘾吧,我想他退役这么多年,估计是第一次吃亏,要是不报复回来,那不是他的性格。” “你说,袁芷珊和王大少会不会永远的回不来了,换句话说,是不是已经死了?”玄清拧着眉头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也是道门中人,应该知道灵魂附体之事,刚刚那一股子黑气钻进王大少的身体,已经让王大少瞬间神智不清,意识被完全的封锁,此时他的大脑多半是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又或许控制他身体的就是棺内那个将军,虽然他很危险,但还没有彻底的死去!就看老唐能不能逼迫他的本来意识夺回身体了。” “怎么逼迫?” 我摇了摇头,随即说了一个字:“打!” 话音未落,那边的老唐已经双眸闪烁着精光,摆好了架势,直接对王大少展开了进攻。 可是,就在老唐冲过去的一刹那,他竟猛的立在了原地,丝毫不能动弹。 我们侧身看时,发现原来在老唐扑上去的一瞬间,王大少用更快的速度,一把掐住了老唐的咽喉,此刻老唐已经双目血红,长喘粗气。 “松开!你松开我!赶紧醒醒!我要被你掐死了!”老唐虽然人高马大,但此时完全的被控制住了咽喉,几拳几脚打过去,如同泥牛入海,王大少没有感知到任何的痛楚。他全身开始发软起来,而王大少此刻却露出诡异的笑容,两眼恶狠狠的盯着老唐,没有说话。 一股煞气四射,弥漫在二人的周围。 老唐这次算是怕了王大少了,原本他是一个兵王,自恃实力不凡,但此时却身处命悬一线之间。 第110章、阴兵三千 我见老唐根本不是王大少的对手,生怕他有个好歹,赶忙一拍玄清让他上去帮忙。 玄清愣道:“我出手可狠辣啊,别给他打坏了。” 我叹气道:“你只需要把老唐救下,至于驱鬼,我来做。” 玄清听罢,也将宝剑递给了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猛的踢向了王大少,因为太快,王大少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蹬中了胸口,身体一个趔趄,那恶毒的眼睛马上从老唐身上移到了玄清那里,但右手依然死死的掐住老唐。 玄清此刻只感觉到脚部有些发麻,毕竟他刚才的这一踢几乎用尽了全力,换做普通人,肋骨都能折了三根。 他想了想,再次冲了上去,这回直接用拳头,对准王大少的腮部就是一拳,这一次王大少早有准备,瞬间举起左手,将玄清的手牢牢握住,稍一向下用力,顿时让玄清痛苦不已,这种反关节的擒拿,换做谁都会忍受不了,任凭玄清如何的转动身体,都始终没逃离他的控制。 “杜老师!你还磨叽个屁!他现在两只手都被控制住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看来该是小爷出马的时候了,悄悄的在包里摸了一阵,既然此时玄清已经毫无自己本来的意识,那就算露出灵门的物件也是无所谓的事,于是从包里抽出了阴兵鬼符,又将缠在左手上的纱布打开,挤出点鲜血来,用右手食指沾了,赶忙在鬼符上画下了符画来,口中念叨:“威镇五岳,万灵咸遵,鸣钟击鼓。游行乾坤,收捕逆鬼,破碎魔军。除邪辅正,道无常存,余灵门门长周云瞳,借鬼兵五十!急急如律令!” 十几秒过后,就在老唐即将翻了白眼之时,“轰”的一声巨响,耳房的大门被一阵外力掀开。我本以为是阴兵们前来救场,谁知撞开门的竟然是城墙头上的那几个蜡尸,他们整整齐齐的跪在耳房门前,上下颌不停的动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但王大少见状,却猛的放开了抓着二人的手,身子一跃便冲出了房去。 俩人瞬间痛苦的倒地,玄清一边揉着手腕,一边问道:“你用了什么方法,竟让他突然放手。” 我晃了晃阴兵鬼符道:“我们灵门的传家宝,阴兵鬼符。” 玄清一惊:“我靠,还真有这东西啊!我一直以为是传说。” 我摇了摇头道:“不对啊。” “怎么?” “按理说我接了阴兵,应该马上出现在我眼前才对,可刚才毛也没看到,但王大少的表情却十分的惊愕,急急忙忙的放开了你们,冲了出去。” 玄清一拍大腿道:“坏了,你忘了这里是微缩酆都城吗?那些城墙上的蜡尸不就是为了防守阴兵的吗?你现在叫他们来,别说到这了,连城都未必能上的来!” 我恍然大悟,急道:“坏了,那刚才王大少冲出去,岂不是去对付我的阴兵了?” 赶紧让玄清照顾老唐,自己跑了出去。 刚一来到城墙,就看见王大少站在那里,似在指挥一般,一个个蜡尸此刻也都活了过来,不停的向下投掷着什么。 他们被我的手电光照射之下,全都展现出大骇的表情,这一个空档之间,我已经看到几个自己的鬼兵们爬上了墙头,直直的奔我而来。 此刻不能停手,两指成诀指向了王大少和那些蜡尸们,大喊一声:“敕灭邪祟!” 这几个阴兵听到我的命令后,立刻折返而去,想都没想的就向王大少冲去,让我感到震惊的是,他们虽然没有实体,却可以接触到占据王大少体内的将军灵魂,几个阴兵正合力想要将它拉扯出来。 就在此时,越来越多的阴兵涌上了城头,用同样的方法附着在了蜡尸之上,没多大功夫,蜡尸全部被这些恶灵所控制,开始对王大少攻击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将军灵魂还能控制住王大少的肉身,但在这些蜡尸玩命的打击之下,逐渐的身体不支起来,被一拥而上,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阴兵们发出鬼哭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酆都城上,顷刻间我发现西南北三处的城楼耳房纷纷亮起了长明灯。 不好!如果都像这东城楼耳房一样,各有一个守城的将军和若干蜡尸的话,今天我们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再次沾了鲜血在阴兵鬼符上画了起来,念完咒语之后,猛的点了3000阴兵上来,我就不信,以阴克阴还止不住一个小小的守城营! “轰轰轰,嗡——嗡——嗡!” 远处突然传来了类似战场上的鼓声和牛角声,就好似要集合部队似的。也不知道是这鬼城守城的兵将们,还是我的阴兵们,地面似乎都在随着这声音颤抖了起来。 先攻上来的这几十个阴兵实在是太猛了,除了控制蜡尸之外的,几乎全去拉扯附身王大少的那个将军灵魂。 在老唐和玄清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一团黑气已经从王大少的天灵盖处被生生的拉扯了出来,场面相当的玄幻,纵使老唐曾经见过类似的场面,此刻亦是和玄清一样目瞪口呆。 玄清喃喃的道:“之前我都是和尸体打交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鬼!” 我点了点头:“这回可真要破产了,老唐,实在不行的话,这次你开墓多存点私货吧,我怕我的资产未必能偿还得了这么多的军费。” 他点了点头,问道:“这次你调了多少?我刚才听,你不就只调了50个吗?比上回还少。” 我摇了摇头,将手电扫向了城墙边,瞬间再次吓到了他们两个。如潮水一般的鬼兵们正在搭着人梯,见到灯光扫来,全都直直的望向了我们。 以前看电视总觉得战争当中三千人不过是个小数目,可如今看竟密密麻麻的,尤其是他们的脸,实在是太恐怖了,要不是知道是自己的兵,估计此刻只能带着他俩跑路了。 那几个附身在蜡尸身上的鬼兵们,此刻已经完成了任务,纷纷控制着蜡尸,站到了城墙上,飞身跃下,在落地的一刹那全都脱离了蜡尸的肉身,安然无恙,而蜡尸则摔的七零八落的,再也没有了战斗力,它们之所以能被鬼兵们控制身体,是因为这些蜡尸的肉身内,仅存了七魄中的恶魄,而鬼兵们则拥有三魄以上,所以差的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王大少那边的黑气已经被全部逐出,我赶忙和老唐、玄清抢了上去,将他拖回到耳房。 片刻之后,在老唐死掐人中的努力之下,他悠悠的醒来,我这才缓了一口气,说道:“行了,王大少,你现在没有事了!” 他摇了摇头,看清我之后说道:“杜少,刚刚怎么回事,我好像感觉被一个人控制了,这个人,好像就是棺材中的将军!” 我将他扶起,说道:“那应该是这将军残存的尸魂,是经过千年孕育的特殊魂体,能让人产生幻觉,释放出邪念,和他融为一体!” 我们正说话间,城墙上突然传来“咔咔咔咔咔咔”整齐的脚步声,在那手电扫视时发现,城头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蜡尸。 一个女人刺耳的叫声在那群蜡尸中间响起,太熟悉不过了,正是袁芷珊! 第111章、中心大殿 因为不懂契丹语,根本听不懂袁芷珊在喊什么,不过在她声音停止的一刹那,城头上集合的那些蜡尸,竟然像打了鸡血似的,没命的向我们这边冲来。 场面顿时一阵混乱起来,我的阴兵只要一上城楼,第一时间就去附着在蜡尸的身上,反过来就和那些要弄死我们的阴兵们开始搏斗,这样渐渐的两方开始势均力敌,凡是尸身被打散、打碎的,阴兵们便会从那些尸身里爬出来,重新去附着在新的蜡尸身上。 我们四个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这种平时只在影视剧里能看到的场景,活生生的在眼前上演着。 正在杀的热火朝天之际,身后竟然也传来了哗哗声,老唐回头一看,大喊一声:“不好!” 原来那些蜡尸并非只进攻一面,而是从四面八方的向我们涌来,此刻我们的身后最少聚集这上百个蜡尸,挥舞着锈迹斑斑的大刀、铁骨朵,向我们袭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心念一动,已经调集来了几百个阴兵,迅速护在我们的身周。 老唐和玄清却兴奋异常,一个拔剑,一个抽刀,呼号着冲了过去,大有万夫不敌之勇,好在那些蜡尸战斗力极弱,刚一接触上,便纷纷被砍成了碎尸。 大约三十分钟之后,城上的打斗声渐渐平静了下来,无论是城墙上还是城墙下,堆满了各种蜡尸的尸体,偶尔剩下的几具健全一些的蜡尸,也都被阴兵控制住后,跳下了城墙。 我看向袁芷珊的时候,她早已呆呆的愣在了当场,上千个鬼兵似乎十分忌惮的围着她。 我正纳闷为什么鬼兵们不对她动手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她还带着我的灵门醒玉,那东西一旦戴上,除非是被摘下来,否则的话所有的魑魅魍魉是无法靠近的。 于是,我赶忙安抚住王大少,自己匆匆的跑了过去。 “孽障!还不自己出来!” 袁芷珊被我的恐吓声镇住了,那双极其吓人的双眼,死死的瞪着我,嘴里还发出野兽的声音来。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个纵身,来到了她的身边,刚想要去抓她胸口上的醒玉,却被她轻轻松松的躲过,身子一歪已经来到了我的侧面,对着我的肋骨就是一拳,直疼的我两眼充泪。 但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还是强忍了下来,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感觉我的攻击对她来说就像是在放慢动作似的,而且我每一个动作或想法她也似乎能预先判断出来。 无奈之下,我暗自取出一张玉皇镇魔符来塞到了手上的纱布里,又将脑子清空,根本不去想攻击她的事,奇迹发生了,她的脑子突然歪到了一边,长发遮住了双眼,似乎还在窃听我脑子里的想法。 她的身子开始抖动,似乎因为看到了我脑子里的图像而惴惴不安起来。我越靠近她,她抖动的就越厉害,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依奴,依奴。”就连我抬手的动作似乎都没有看到。 机会来了,我的手掌已经距离她的脖颈不到三厘米。 说时迟那时快,我刚刚接触到她的皮肤,她的双手便飞快的抬了起来,就差零点几秒的功夫,我已经将灵门醒玉扯了下来,想都没想的就向后急跃。手指挥舞之间,那早已等候多时的阴兵已经一拥而上。 “啊!啊!”随着她痛苦的叫声,一阵阵紫色的烟尘在她身上被丝丝抽出,直至整个人都晕死在地,这场危机才算正式的解除了。 我连抽了五张玉皇镇魔符和玉皇清心咒,塞到了她的衣服、裤子里,无论管不管用,最起码弄个心安再说。 待全部处理完毕之后,那三千阴兵整整齐齐的站到了城楼之下,仰望着我们。 我抱着昏厥不醒的袁芷珊,领着那三个人向所有的阴兵举了三个躬,擦掉阴兵鬼符上血迹之后,他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大少似乎想到了什么,悄悄的问我道:“杜少,这......这是阴兵鬼符?那您和灵门什么关系?” 我微微一笑,说道:“没任何的关系,这个阴兵鬼符是我老爹很多年前从灵门那里买回来的,这次出来比较危险,所以才传给了我。” 他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但我却没有理会。 老唐见状,过来给我解围道:“杜老师,城墙算是没危险了,城中我们还去不去?我看那城中心的位置有一座大庙,你说里面会不会有宝贝?” 我顺着他照射的地方望去,果然见到一个类似金陵城隍庙那般的建筑,十多米高,黑乎乎的立在城中央,这整座城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建筑,既然派了重兵把守,说明里面一定有十分重要的东西。 于是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走吧,相信能干掉的都已经干掉了,剩下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们顺着城墙的阶梯向下走去,大约200米左右,就来到了大殿之前,这殿奇怪的很,原来是用精钢构筑的,窗子全都是假的,或者说这些窗子和斗拱什么的,都是配饰而已,整个建筑就是一个精钢盒子,而它的殿门也和此前的城门一样,竟然钉着一个高五米的大符,看材质应该是某种动物的皮拼接而成,一排十八颗铜钉将它死死的箍在大门之上。 “玄清,这个也是五雷斩鬼印吗?”我将袁芷珊递给了老唐,问道。 他点了点头:“这个比五雷斩鬼印还要更厉害,是由三道符拼接而成,除了五雷斩鬼印之外还有威天大明咒和太帝寝神灭鬼咒。都是相当厉害的符咒,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同时使用的,想来这里面一定关押着极厉害的东西。” 我听的有些震惊,咽了一口唾沫,或许那些城门楼上的蜡尸们,并非是要防守外界,而是在看守这大殿里的东西,换句话说,这就是个监狱,而那些蜡尸和将军都是狱卒!我们错误的会意,将它们全部消灭,如果此刻再贸贸然的打开这个大殿,无异于放出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噹!噹噹!” 殿内传来了极重的砸门声,吓的我们全都一惊! 第112章、怪物出笼 玄清拍了拍我肩膀道:“杜大哥,你看这大殿的底座花岗岩,好像有画。” 我一边小心翼翼的盯着铁门,一边顺着他指引的地方看去,在底座的花岗岩上,刻画了很多的石刻,第一幅图像所展示的是一场残酷的战争,无数的士兵,围困着一个人,那人身穿铠甲,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甚是威风。但是紧接着第二幅图像里,这人就被士兵们砍断了双手。第三幅图像则是他被关进了一个巨大牢笼当中。 “这里关着的不会是这个人吧?” 我点了点头道:“人也好,尸也罢,只要不是打不死的东西就行。对了老唐,小袁还没醒吗?” 他摇了摇头道:“我啥招都用过了,抗生素,掐人中,急救的药,她就是昏睡不醒,也不知道是不是中的邪气始终没排干净。” “再等等吧,你要是累了咱们再换换。” “没事,她也就百十来斤,还没我的装备沉呢。” “哐哐哐!”就在此时,那殿里再次传来声响,这一次好像是拿身体撞击的声音,十分的有规律。而铁门上皮质的符咒正扬起些许的灰尘。 “不好,那东西要往外跑!”玄清两眼放光的直盯着摇摇欲坠的符咒。 “跟它干吧!”老唐轻轻的将袁芷珊放到一旁,回手拿起了机枪。 “嘘!”玄清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让老唐收声。 只见他将整个身体都贴向了地面,用手电顺着大殿台阶的方向照去。 “牛波一,杜大哥你们来看。” 原来顺着台阶向下的一米之内,插着几百根筷子粗细的钢针,根根针尖向上耸立,表面蓝汪汪的,就好像用剧毒淬过的似的。 “幸好刚才没往前走,否则现在脚都能扎烂了。”玄清叹气道。 此时退无可退,进又没法进,我只能无奈的说道:“等着吧,反正想走到下一步去,这里是绕不过的,就看那里面的怪物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这个时候,一股微凉的风不断的吹来,随着声音的不断增强,风也越来越大,就好像电影里面的一样,出现鬼的时候,总是会伴随一阵阴风。 在众人的前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那撞门声结束没有多大一会儿,又传来了一声巨响,这次彻底的震撼着大家的心灵。 “砰”的一声,一个东西从我们头顶坠落而来,直接落在老唐的跟前,当老唐见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吓得没大叫起来,我们赶紧用手电照向他的脚下,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全都惊骇不已。 只见得,在老唐的脚下,出现了一只断臂,胳膊粗长,但肌肉早已成肉干一般。。 一旁的王大少吓的七魂出窍,大叫了一声,然后就直勾勾的盯着这只断臂,虽然脸色惨白,但是这个时候还算清醒。 我们之前经历的那些,比起这手臂要恐怖得多,只是这东西突然的出现,才吓得不行。 大家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手臂,不由的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玄清问道。 话音未落,我已经抬眼向上望去,高处,原本以为是假窗的楼阁,此刻正有一张脸望着我们,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一对眼睛只剩下了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嘴唇整个烂掉了,雪白的牙齿整齐的露在外面,干枯而黑乎乎的长发贴在塌秧雪上,稀稀拉拉的掩盖着深深凹陷下去的青灰色的面颊。 就在此时,一直昏迷的袁芷珊,突然惊叫着蹦了起来,眼望着楼上的那个粽子,挥舞着双手。我刚想要拦住她,谁知她已经冲向了殿门,全然不顾脚下的那排排钢针。 一排血脚印留在了地上,而她已经蹿到了殿门之前,双手拼命的撕扯着皮质符咒,那种疯狂的样子,着实让人恐怖的心寒。 不能让她就这样流血而亡,我赶忙向前,用脚尖点在钢针之间,一步一步的挪出了钢针阵,踏上台阶,一把将她拦腰抱住。 “袁芷珊!你醒醒!别被冤魂控制了自己的意志!”尽管我使劲的摇晃着她,她依然没有什么好转,但力量去较比之前被附身之时,已经小了很多,能被我拉扯到一旁去。 那几个人见状,也学着我的样子,跑了过来,玄清用剑把不停的砸着符咒上的铜钉,生怕不结实,被那怪物跑了出来。老唐和王大少则和我一起,一个拉扯胳膊,一个按住脚踝,想要控制住袁芷珊。 “真你妈添乱!”老唐不停的抱怨着,瞅准机会狠狠的扇了袁芷珊几个耳光,还别说,这招真奏效,没多大会,袁芷珊便安静了下来,两眼中的双瞳也渐渐的聚在了一起。 “杜......杜老师......我......我这是怎么了?”她终于醒来了。 我见她已经能认出我来,赶忙将她轻轻的放到地上道:“没事了,没事了,之前你被木偶中的致幻剂毒住了,一直是发癫状态,这才刚好。” 她痛苦的摇了摇头道:“好辛苦啊,浑身......像火烧的一样。” 我赶忙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那边厢的玄清恨恨的骂道:“你们待会再打情骂俏好不好,我快顶不住了!” “轰轰轰!”又是一阵猛烈的撞击声,那怪物似乎是闻到了袁芷珊留下的新鲜血味,早已安耐不住,正在不停的撞着大门。 老唐和王大少刚想要上去帮忙,结果大门却在此时轰的一声被直接撞出了一个凸起。下一秒,皮质的符咒咚的一声从上至下的卷落了下来。 “不行了,我顶不住了,老唐!准备枪!”玄清说着,一抱廊柱,身体一百八十度的回旋,已经悠到了我们身旁,而就在这一刹那,大铁门砰的一声,被彻底的撞开。 “哈,哈啊......”怪物喘着粗气,一步一步的从门中走出,那如骷髅般的脑袋,正瞄向我们。 他使劲的嗅了嗅空气,已经感受到了袁芷珊的伤口,整个身体也转了过来。 “卧槽!”老唐咔的一声拉动了枪栓,没等怪物有所反应,已经刷出了一道火舌来,怪物被打的连连后退,但对于一个千年老尸来说,没有疼痛感的身体,又怎么会惧怕子弹。他重新的拧过了身体,嘴里依然发着哈......哈的粗气,再一次向我们走来。 第113章、炼制丹药 玄清手疾眼快,飞身上前,嚓嚓嚓,三剑直插怪物的心脏、小腹、和脖颈,但这三剑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被怪物用下颌与肩膀夹住了最后一剑,险些让剑脱手。他见怪物即将飞脚,赶忙身子一跃,退了回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唐已经悄悄的拿出了燃烧棒。 “鬼知道,这玩意刀枪不入的!”玄清正在揉着双手说道:“刚才用剑刺他,反倒被他身上的生物电电到了。” “有电?” “嗯,不是普通的静电,很强烈,我差点脱手。” 袁芷珊此时已经死死的抱紧了而我,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别,别让他过来,我好害怕!”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的恐惧着什么,赶忙对老唐喊道:“老唐,赶紧扔,看看这东西怕火吗!” “得嘞!”他想都没想的就将燃烧棒一拧,随手甩了儿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扔在怪物的脚下,随着怪物一脚踩上,几个火星蹦出,瞬间爆裂开来。 霎时间,火光冲天,那怪物被火烧的,不停的挣扎着,但我隐约间似乎感到了一丝不妙。 “老唐,你看到没有,他好像在长出新的胳膊!” 刚见到怪物的时候,我很明显的记得,他是没有双臂的,就和石刻上显示的一样,可如今透过火光,却发现他两个肩窝处,正在长起两只小手臂来,火烧的越旺,那胳膊生长的就越快,眼瞅着就要有一尺左右的长度了。 见火焰渐渐变小,玄清高呼着驱魔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他再次冲了上去,这次直接砍向怪物的小臂,没想到一击即中,直接斩下了那只刚生出的臂膀。身子一晃已经劈出第二剑,另一只小臂也被斩了下来。 老唐此时也发出了狠心,伸手从胸前解下一颗手雷来,噌的一声拉开了引信,高喊着:“玄清躲开!” 他大步流星的跑了过去,高高跃起,食指一松,手雷的手柄已经崩落,一把将手雷直接砸进了怪物的嘴中,转身顺势向外侧跳了出去。 “轰!”一股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将怪物的头颅炸的四分五裂。 硝烟的味道迅速弥漫在空气当中,我们都在紧张的盯着怪物的尸身。 老唐先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怪物仅存的下半身,嘿嘿一笑道:“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原来一颗手榴弹就能将它解决了,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多子弹了。” 玄清从躲避的殿门里探出头来道:“早知道,要是早知道就不该来,让你捡了个便宜罢了。若是这东西连手榴弹都不怕,看你怎么收场。” “老唐,赶紧拿抗生素、消炎药和纱布来!”我发现袁芷珊的脚底依然血流不止,赶忙高声的喊道。 他跌跌撞撞的奔了过来,将药品递给了我,我扒掉袁芷珊的鞋袜时,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些钢针上果然涂有剧毒,此刻她的脚心已经完全的发黑,不及时救治,必死无疑。 “疼!”当我把药粉撒到她脚底时,袁芷珊痛苦的流出了眼泪。 “忍忍,希望这剧毒过了千年已经没那么多毒性了。” 不知道为什么,揉着她的小脚,却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 “杜老师,我......我不会死吧?”袁芷珊可怜巴巴的望向我道。 “不会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真的不托底,赶紧给她注射了一针抗生素,又向老唐要了一剂万能血清,几针下去之后,她的神情已经稳定了许多,但意识也开始逐渐的模糊起来。 “芷珊,睡一会吧,等你醒来,我们就已经在外面了。”我安慰着她道。 她虚弱的点了点头道:“相信你,没问题的。”话音未落,便栽倒在我的肩膀之上。 酆都城内再次寂静了下来,我们也开始研究起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玄清说是僵尸,老唐说是妖怪,但无论是什么,这种能再生的身体结构实在是太恐怖了。 王大少呆呆的说道:“我或许知道他是什么?” 我们全都看了过去,他续道:“是试丹人!” “试丹人?” “嗯,这事说起来很复杂,我爷爷曾经给我讲过,在东北的山林当中有一种可活几千年的山怪,靠人参、首乌为食,常伴有吸食动物血液,有人拿它们来炼制丹药,据说可以让人长生不老。但有没有人服用后成功的,就不得而知了。传说在唐代末年,我的先祖就曾经抓过这种山怪炼制成出一颗人丹,进献给了当时的一个节度使,后来那颗丹药到底被谁吃了,始终没有记载。我猜想,应该是那个节度使用此丹药换得了辽国皇帝的保护,而辽国皇帝则用人试吃了那颗人丹,造成了不死之身,也彻底的发狂,被永远的关押在此地。我本来还不能确定,直到看见这僵尸浴火重生,这才想起来。此前的千年如果他仅仅是被关在这里,是根本没机会再生的,但是只要一碰到火焰,便会重新长出丧失的器官。好在唐大哥炸碎的是他的脑袋,换做身体任何一个部分坏掉,他都有可能再次长出来。” 老唐听罢怒道:“你们地门还真挺能害人的,这生化武器都能研究出来?” 王大少摇了摇头道:“菜刀还是武器呢,也没看谁用它去砍人,丹药也是如此,能害人也能救人,如果人们不贪生怕死,也就自然不会逼着我们家炼丹了。” 我对历史还是很清楚的,他所说的那个节度使一定是割让幽云十六州的石敬瑭。当初辽国皇帝幸亏没上当,否则历史将会发生颠覆性的改变。 “老唐,收拾收拾,我们直接进殿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下一步的线索。” 老唐点了点头,赶忙和玄清整理起背包来,我则将袁芷珊死死的背在身后,又让王大少用登山绳将我和袁芷珊绑在了一起。 第114章、八卦铁盘 大殿之内,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平平无奇,满地皆是精钢打制的钢板,四面的墙也密不透风,只有在高处的栏杆处有着不到一尺高的通风口,想来刚才那个试丹人就是通过这个通风口向外张望,并且扔下他那只断臂的。 老唐突然感叹道:“唉,这试丹人也真的是可怜,为皇帝试丹,好不容易长生不老了,又被关在这漫无天日的铁房子里,刚有一丝出去重生的机会,却又被我用手雷炸死,真真的倒霉蛋一个。” 我将袁芷珊解下,喘息了一会后,点了点头道:“一命二运三风水,他无论是命还是运都已经糟透了,再被扔进这风水极差的房间里,更是悲催。也不知道这人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如此的倒霉。” 玄清接道:“没事,刚才我已经将一道往生大咒烧给了他,希望到了阴间后能够有所改观,来世做个好人吧。” 老唐一愣:“真的有阴间吗?” 玄清嗯了一声:“有没有咱也没去过,只不过图个心安理得罢了,如果人世有轮回,那是最好的,没有轮回对于他来说,也是种解脱。其实当他服下那颗人丹之后,就已经意味着是死了,多一天,少一天又如何呢?所以我就说,人活着开心一天是一天,被总惦记着什么富贵、长生,有些事真的背不起来的。” 他习惯性的用手电贴低地面环视了一圈,说道:“杜大哥,这里好像有一个机关。” 我们赶紧看去,果然以大殿为中心,向东有一个梯形的痕迹,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一块向地下延伸的滑梯。 我想了想道:“我觉得,这个试丹人其实也是大墓的一个守陵环节,或者说是大墓诸多机关中的一个。” 众人点头称是,可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打开这个滑梯。 老唐走上梯形的位置,使劲的蹦跃了几下,但这铁板少说也得有数万斤,加上常年在地下阴冷潮湿,多有锈迹,即便一百个他,也未必能将铁板压出痕迹来。 我和玄清都没有理会他的傻事,开始在大殿的四周寻找痕迹,只有王大少呆呆的看着他,对于王大少来说,这次探险经历足够刺激,也足以让他终身难忘,如果能让他借此机会长大一些,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铁房子实在是太黑了,即使用将手电的光调至到最大档位,也仅仅能看到个大概,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墙角的柱子上的一个八卦盘,突然吸引到了我的目光,这盘通体也呈黑色,所以远看并不能现身,只有贴近到一米左右才能看到它的凸起。 “玄清,王大少,你们过来看看。”我赶忙叫道。 他二人迅速聚拢了过来,眼睛都盯向了那个八卦盘。 “这盘有问题。”王大少率先说话。 “嗯,是的,所有卦位都不对。” “你俩再去看看其他角落,看看是不是也有相对应的八卦盘。” 没多大一会,王大少喊道:“找到了,这里有一块,在东南方向。” “我这也有一块,在西北方向。” “还有吗?” 他俩又仔细的找了一圈,道:“没了,就这三块。” 我又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卦盘,按常理来说,天乾在上,地坤在下,水坎在左,火离在右,雷震在水上,山艮在水下,风巽在火上,泽兑在火下,为典型的是先天八卦。又或者后天八卦,坎一,坤二,震三,巽四,乾五,兑六,艮七,离八。但我面前的这个卦盘只有六卦象,根本毫无规律可循,分别是:坎一,巽二,坤三,离四,乾五,艮六。 玄清和王大少反馈的信息却又是:坤一,离二,乾三,艮四,坎五,巽六和巽一,坤二,离三,乾四,艮五,坎六。 “诶呦!”那边还在蹦跳的老唐突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 他咒骂道:“崴到脚了,这地下还有个铁疙瘩。” 我走过去一看,竟然也是个八卦盘,和那三块比起来,这个盘更加精密,竟然有六层拼接而成,而每一层也只有一个卦位,是可以转动的那种。 玄清道:“这四个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留下了坎、坤、巽、离、乾、艮六个卦位,应该是一组密码,只是这六个位置如何排列却不得而知了。” 我又想了想,说道:“这难道是循环往复?每一组的一个卦位到下一组就升一个卦位?如果以第二组为基本位的话,就是坎五坎六坎一,巽六巽一巽二,坤一坤二坤三,离二离三离四,艮四艮五艮六,乾三乾四乾五。由此推断下一组应该是坎二,巽三,坤四,离五,艮一,乾六!” 老唐借着我的思路道:“那为什么不会是巽五,坎四,艮三,乾二,离一,坤六呢?” 这么说也没毛病,不过都是二分之一之间的事。 王大少此时摇了摇头道:“我想起来了,这其实是世界上最神秘的数字组:142857,也叫做元数字,宇宙万物中的数字永远都离不开最神秘的七,上帝创世用了七天,第七天造出了亚当,亚当的第七根肋骨造出了夏娃;女娲创世也用了七天,正月初七造出了人;佛祖出生时向东南西北各走了七步,七月七“七夕节”,人死后七天要做祭奠,称为“做七”......” “靠,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老唐被他说的一大堆七搞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却明白了其中的一个奥秘,如果七为最大,那么天则最大,如果把乾位当作最大时,就是我说的那种排列:坎二,巽三,坤四,离五,艮一,乾六! 说着,也不知会他们,赶紧来到铁板上的那个八卦盘前,按照刚才想好的顺序,将六层卦位一一归到了起该有的位置上。 “咔,咔咔!”那小八卦盘真的触动了机扩,整块铁板正在迅速的向下倾斜着,没多大功夫,一个四十五度左右的滑梯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真的成了!太神奇了!”老唐欢声雀跃的跑了过来,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那滑梯下竟然是一个巨型的走廊,形似墓道,挂满了长明灯。 第115章、耶律斜轸 这地宫里的墓道除了一排长明灯之外,竟然还摆放着若干个坛坛罐罐,最关键的是,有几个罐子已经残破不堪,里面掉落出几个饺子大小的金元宝,这下可把老唐看的眼睛都看直了。 “杜老师,还犹豫什么,咱们下吧!”我一猜他就动了这些财物的念头,而且还是趁袁芷珊昏睡的时候。 无奈之下只好轻哼一声道:“我劝你啊,还是别懂这些黄白之物,要带就带些值钱的文物,这黄金杂质太多,成色不足,背在身上除了累赘之外,换不了多少钱。”说完看了看玄清和王大少,玄清的眼神十分的坚定,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只要我下,他就一定会下。于是我紧了紧背上的袁芷珊,走在了最前头。 这一次在墓道里所看到的景象则和此前完全不同了,墙壁上尽是彩绘的壁画,而壁画所描绘的几乎涵盖了生活中所有方面的事,什么天文图、茶道图、散乐图、出行图等等应有尽有。自打进入这墓道之中,就仿佛置身于一个绝美的艺术长廊,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即便是我这对艺术没什么追求的人,也都被眼前的一幅幅生动画面所震撼,要知道,这里面可是一千年前的辽国人的真实生活场景。 此时就连玄清都站住了脚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头顶的壁画道:“太牛波一了,这......这天文图,这幅壁画是一副星宿图啊,是二十八星宿图,还和西方古巴比伦黄道十二官的记星法,融合在了一起,简直就是一副中西合璧的天文图。” “可惜了。”我叹气道。 “可惜什么?”玄清不解。 我摇了摇头道:“这墓道一旦打开,壁画和空气合体,如此鲜艳的颜色,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氧化褪色,能多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他点了点头道:“实在不行等我们退出去的时候,再把墓道关合上吧,等国家有能力进行保护的时候,再打开。” 我又想起了背后背着的袁芷珊,此刻如果她能睁开眼睛,一定会不停的拍来拍去,甚至恨不得将这些壁画整体的切割下来带回到学校去。可如今除了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之外,就好似背着一个尸体一般。 此刻走在最前面的老唐突然喊道:“你们快来看。” 他手指着一副将军的模样的画像说道:“真威风,我感觉这可能是一比一大小画出来的,就连这眼睛画的都像是在动一般。” 我们赶紧走过去看了看,就如他所说的,确实活灵活现的,画中的将军上高下短身材,这也许和辽国人常年骑马有直接的关系,漆黑色鳞甲十分的得体,腰中缚着一条镶着翠玉的笏头带,而两只手则拄着一把三尺多长的大刀,再加上身边一排手持弓箭的士兵全都单腿跪姿的仰视着他,那感觉就好似领兵的大将一般,脸上充满了自信和骄傲。 玄清依然是老规矩,从包里抽出三个香来,点好后,摆放在画像之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随口说道:“可惜袁教授没醒,否则她估计能猜出这位是谁来。” 我笑了笑:“我知道他是谁。” “哦?” “咱们眼前的这位就是大辽国赫赫有名的另一位战神。” 老唐脱口而出道:“耶律斜轸!就是抓住杨家将里杨继业的那个?” 我点了点头:“我们在去往耶律休哥墓时看到的那些个壁画中,曾经出现过他的身影,应该是出自于同一个画师,就连这高傲的表情都一模一样。老唐,恭喜你啊。” “咦?恭喜我什么?” “搞不好这地洞里埋葬的就是耶律斜轸的棺椁,绝对是一个难得的大墓!” “大墓?”我身后突然传来袁芷珊的声音来,吓的我差点喊出来。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见在我身上,急道:“放我下来。” “你的脚受伤了,现在还不能下地。”我一把掐住了她的大腿,让她动弹不得。 原来就在我说出大墓两个字的时候,竟然刺激到了她的大脑,让她一下子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这或许是一个考古队员的条件反射吧。 她见我坚持,而且脚上确实十分疼痛,索性不再挣扎,问道:“我们这是到哪了?” “距离你上一次昏迷的地方200米左右,不过是在地下两百米。你看看这个壁画,我判断是耶律斜轸的大墓。” 她赶忙看了过去,点了点头,在我耳边道:“是,是他的,他身上佩戴的那块圆形令牌,整个大辽全祚二百多年也就发出过三块,如果他不是耶律休哥,那就一定是耶律斜轸了。” 我呵呵一笑:“看,专家就是专家,都不用判断的,只要看看文物就知道是谁。” 老唐眉毛一挑道:“你还没说为啥耶律斜轸的墓是大墓呢?” 我叹气道:“辽史当中记载过,耶律斜轸功劳太大,击败宋的收复之战回朝后,因功升任为守太保,封魏王。在统和十七年,他随从萧太后南伐北宋时,死于军中。太后感念他一生的宫濑,亲自前往哀悼,又赐给下葬棺具。你想想皇太后亲自赠送棺具能会是差的吗?陪葬品远超于你的想象。” 老唐拼命的点了点头道:“那还等什么,麻溜的,快走吧?” 袁芷珊赶忙喝止住他:“老唐!这一次不准你再拿文物了!” 他嘿嘿一笑:“我是一个编外人员,顶多算是你们考古队的临时工,即便拿了也不算是违反纪律。” “不行!这都是国家的财产!” 我拍了拍袁芷珊的腿,对她小声的说道:“你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饱,也不想想这一路来老唐出了多大力,几次三番的冲锋陷阵,没有他咱们早就死透成殉葬品了。法理法理,法固然重要,理也不该少的。” 袁芷珊低头想了想,根本无法反驳我的话,况且老唐要是真拿了的话,她也无力阻止。于是点了点头道:“你可以拿,但不能拿的太多,尤其是孤品!” “得嘞,小姑奶奶,你这么说我心里还好受一点,放心,但凡是孤品我都给你留在这,与其让那些盗墓贼偷了去,还不如便宜我了呢。” 说话间,一直默默无闻的王大少突然惊现出恐惧的表情来。 我赶忙问道:“怎么了王大少?你又发现了什么?” “杜少,我怎么感觉画像里的耶律斜轸的眼睛在转动呢?” 话音未落,耶律斜轸身边的那群士兵像,手里的弓箭处突然露出了一排小洞,一只只锋利的箭头也随之探了出来。 第116章、乱箭穿身 “小心!”老唐一把将我们全都搂住,拉成了一列,用自己的身体将团团护住,他高大的身影没有留下任何的死角。 “嗖嗖嗖嗖!”箭簇划破空气所产生的刺耳声,迅速的响彻在整个空间内,紧接着就是“噗噗噗”的中箭声。 完了!我心里一凛,站在最后的老唐凶多吉少了。我刚想要转身去看他,却被他的打手死死的攥住,动弹不得。 “别动!我没事!”他呵斥呵斥的直喘粗气,那感觉哪像是没事的样。 “听我口令,大家一起向左侧移动,千万别转身。”老唐好像在忍着剧痛,命令道:“一,二,三,走!” 我们几乎是同步的向左侧移动了好几米。 “咔咔咔咔。”墙壁里再次传来机扩拉箭的声音来。 “嗖嗖嗖嗖!”又是一排齐射,老唐险些一个趔趄摔倒,我赶忙手掌向后,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将他硬拉住。 “一二三,再走!” 终于,我们走出了这一块的壁画区,那机扩声也随之消失。 我第一时间转身扶助了老唐,此刻已经惊呆了,只见他的后背密密麻麻的插着尺长的箭矢,如同刺猬一般。 “老唐!你没事吧!”我刚想要上去帮他将箭拔下来,却被他一下子阻止了。 “没事,没事!”他摆了摆手,努力的站起身来,后背的重负差点让他向后栽倒。 他一把解下了身上的背包,瞬间掉落了十多只箭矢,还有一些直接穿透了背包的箭矢,则断裂成了好几段,箭头扎进了身体之内。 见我们十分的焦急,他却露出了那一排大白牙来,将拉锁一拉,猛然间露出一件避弹衣,说道:“嘿嘿,幸亏我有先见之明,这玩意子弹都能挡下来,箭头算个屁啊。”说着将避弹衣也脱了下来,数了数,后边除了背包挡住的之外,还有整整13只箭,全都扎在了避弹衣上。 “唿!你吓死我们了!”我上去打了他一拳。 王大少和玄清也如释重负,此刻缺了谁,都不能缺了老唐,他就想我们的护身符一般。 老唐将避弹衣一扔,说道:“商量商量怎么办吧,靠我这一件避弹衣是过不去了,咱们也没长翅膀。” 玄清说道:“我观察了一下,那些箭头没有乱飞,几乎全扎在你的后背上,你看,我们爬过去如何?” 老唐摇了摇头:“好是好,但是你却没注意到下一组壁画,那里有站着的士兵,也有跪着和趴着的,我怕这只是个开始,一旦到了那个区域,我只能挡住后背的,腿上和脑袋上的就未必能防得住了。” 我也见到了那组壁画,按照这个结果看,机关是少不了的了。 王大少赶忙道:“是不是那个耶律斜轸的眼睛问题?他看过的地方就会启动装置,如果我们把他的眼睛堵上呢?” 老唐赶紧反驳道:“别闹了王大少,你还真以为古代有扫描装置啊,那眼睛不过是一对玻璃珠而已,只能起到装饰和恐吓作用。并不是触发开关,我怀疑是我们踩到了什么。” “那怎么办?还能这样等着吗?” 玄清好像想到了什么,拔腿便朝着滑梯处跑去,许久之后又跑了回来,肩膀上还扛着一大卷东西。 “用这个!” 我们定睛看去,竟是那块巨大的皮质符咒,这可是好东西,十多尺长,一指多厚,折成四叠,合成一块,足可以和避弹衣媲美,甚至要远比避弹衣还结实。 我们赶紧动起手来,先将老唐的背包让玄清背上,然后将折好的符咒呈半圆状盖住老唐的全身,多余的部分则搭在我背部的袁芷珊身上,这样即便有箭矢射过来,也万无一失。 众人就像二人三足似的,喊着整齐的口号,学起了螃蟹走路,顷刻间一只只箭矢如飞蝗一般齐射而来。有的直接命中老唐,有的则从我们身边飞过,打中了我们对面的墙壁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来。 直到我们走出去几十米远,那些弓矢的机关才算停下。将符咒扔到地上之时,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插了上百只箭矢。 老唐惊呆的说道:“诶呀我去!做这个机关的人可真牛波一,这都过了一千年了,竟然还能启动,还能自己上弦,咱们夏国的技术够可以的了,这要是放在清末,指不定那些联军怎么死呢。” “别贫了,先看看情况吧!”我背着袁芷珊,十分的疲累,此刻已经满头大汗。她见状赶忙对我说道:“先放我下来吧,你也休息一会。” 众人这才发现我们又已经好久没有休息了,我赶忙小心翼翼的将绳索解开,然后快速的转身,使原本跨坐在我背部的袁芷珊,面对向了我,再一点一点的放下,四目相对之时,竟都觉得有些尴尬。 老唐一边扇着风一边说道:“都吃点东西吧,我这没存货了,你们每个人的包里都有干粮和水袋,趁这会没事,先吃些东西,补充点能量。” 说完接过玄清递给他的满是窟窿的背包,自顾自的翻找了起来,又取出了五袋白色的粉面,每个人发了一袋道:“葡萄糖粉,干嚼吧,特好吃。”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向远处,此时我们已经接近墓道的末端,眼睛已经能够看到十多米外的墓门,这段墓道似乎在当初修建的时候,就没有真正的完工,照比刚才的那百十来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墙体上抹有白灰面,壁画也不再是彩绘,均是采用白描的手法,用黑线勾勒出猛兽、将军的形象,没有具体的涂色。而靠近墓门处,有八层垒砌的青砖。整个墓门呈现出长方形的形状来。 “好点了吗?”我撕开了一个水袋,递给了袁芷珊道。 她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道:“好多了,谢谢你。” “你这脚啊,得亏没伤到骨头,仅仅是穿透伤,要是太疼,就让老唐给你打上几针封闭。” 她点了点头,我隐约间看到她的眼神变得不再那么伶俐,转而温柔了许多。 玄清吃饱之后,原地打坐起来,老唐和王大少也都依靠在墙壁上迷糊了一阵。 “困吗?”袁芷珊问向了我。 “嗯,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她腼腆的拍了拍肩膀道:“那......那借给你这里,让你躺一会吧。” 我想都没想的就靠了上去。 第117章、陪葬侍女 修整了好一段时间,我才从困顿中醒来,他们几个好像早已等候多时了。 老唐讪讪的笑道:“睡的香吗?”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袁芷珊道:“超级香。” 其实这里面有两层含义,作为男人,他们都懂得其中的意思。 “行了,睡也睡够了,咱们该进墓了吧?”袁芷珊扭捏的瞪了我一眼道。 我强撑着身体蹲了下来,一把拉过她的手,让她趴在了我的背上。 “你能行吗?不行让我自己走吧。”她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轻哼一声道:“男人,怎么能有不行这两个字。再说了,你那脚现在根本落不了地,再感染了,回头成了跛子怎么办?”说完扶住她的双腿,脚一用力,站起身来,只觉的这老腰无比的酸爽。 也许是修建此墓的匠人太过于自负,觉得上面有那么多的僵尸、机关守护,应该没有人会走到墓门处。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这十多米竟然异常的安全。 墓门是由两块宽厚的铁力木雕刻而成的,大约有三米多高,上面仅有些简单的纹饰,相对于墓道上的大型壁画来说,这墓门简直可以用低调二字来形容。 老唐将八层青砖迅速的移到了两边,侧着身子看了看墓里面,说道:“这么简单的吗?” 袁芷珊不知何意,赶忙问道:“怎么了?” 他嘿嘿一笑,说道:“就只有一块自来石,分分钟能搞定。” “那你小心点。” 老唐赶忙从包里再次取出自己的老朋友,己字钩,顺着门缝伸了进去,轻轻的一扣一推,里面瞬间传来封门石倒地的声音。 随着老唐用力的推动,那两扇木门“吱呀”一声向内迅速打开。一股霉味冲击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嗅觉神经。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短小的甬道,甬道内有几十厘米的淤泥。 中间立着一道木门,两扇对开。 每扇木门上各有上、中、下8排整齐的鎏金铜泡钉,每排也正好是八个,这个规制意味着墓主人已经是超品之人,古代门上钉7个铜钉的已经是位极人臣的人物,就连普通的王爷,生前死后的阳宅阴冢也只能钉六到七颗铜钉,说明耶律斜轸在萧太后心目中的地位相当之高。中间一排泡钉上侧中部有一对铁铺首,上有铁锁一把。木门前地上散落有大量铜铃、铜泡等构件。 老唐没有理会那些破铜铃,伸手拉了一下铁锁,没费多大力气便将锁簧拉断,取下铁锁之后,径直的将木门推开,惊奇的说道:“我勒个去!这是什么?” 一盏盏长明灯随着木门的开启,氧气迅速的触动了灯内的磷粉,“噗噗噗”的全部应声点燃了起来。而我们看到的竟然是一个长百米宽五十米的大坑,说是大坑,还不如说是个高一米多的大池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整整四十七个黑色棺材。 “陪葬坑!”袁芷珊在我身后惊奇的喊着。 这墓室近于正方形,四边是那种叠涩起顶的结构。墓室四壁抹有白灰,并有红、黑两色壁画。藻井上面绘有太阳及月亮两种图案。太阳为红色,中间用黑色绘了一只飞鸟;月亮轮廓用墨线勾勒,中间绘一桂树及玉兔。藻井中心镶嵌着一块巨大的铜镜,隐隐约约中能看到铜镜中刻画着山峦和一颗巨大的神树。 袁芷珊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们下去看看吧,我对那些黑色棺木非常感兴趣。” 我点了点头,身子一跃跳入到坑中,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壮观了,也许是长期处在密闭的状态,这些棺木竟然没有一丝腐朽的痕迹,就像刚刚制作完成的似的,只是在表面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袁芷珊兴奋的说道:“这是典型的辽葬,所有的棺头都对着东方,这里我没猜错的话,这里葬着的应该都是些婢女或小妾。” “这么确信?” “嗯,你看坑边缘的墓具,都是些女人用的东西,棺材的规格也很小,一般男人是躺不进去的。”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墓坑的周边摆放了一排墓具,清一色的类似女人梳妆台、铜镜、漆盒、瓷器等物品。 我招手让老唐和玄清过来帮忙,推开了一个黑棺。 里面真的躺着一个娇小女性的尸体,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早已化作了枯骨,只留有因惊恐而张开的下颌,紧紧贴着面颊的黑发,以及高高伸起的双臂。 老唐有些惊讶的说道:“她怎么举着双手?” 袁芷珊指了指那块棺材板道:“你们看看内侧,应该还有指甲印。” 他们几个照做,果然发现手臂对应的位置,留有一道道指甲的刮痕。 这时她叹气道:“都是可怜人,是被活葬的。辽人总以为到了阴间,人会马上活过来,所有陪葬的人几乎都是活着被下葬,棺木里会放有水和食物,并且在棺木两侧打上气孔,其实这些女人都是被关进棺材里很久之后才死的,死前不停的挣扎,可都无济于事,一旦棺盖被推紧,在里面是根本打不开的。” “真残忍!”老唐恨恨地说到:“这么年轻就死在这,简直就是活死人墓。” “这些棺盖都要打开吗?”我问向袁芷珊。 她摇了摇头道:“没必要,我这次来主要是探墓,等回去后再组织人马开墓,现在一旦打开,将会让尸体氧化,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们又绕着整个大坑走了一整圈,让袁芷珊心满意足的拍了些照片,这才再次爬了上去。 袁子珊见老唐有些沮丧,已经猜出他在想什么,无奈的叹气道:“那些小的漆盒你可以收拾收拾吧,我们可以拿回去研究研究。” 老唐多伶俐的人啊,一听她如此说,立马重新跳到了坑中,匆匆忙忙的收起了几块铜镜,又将一些小的首饰盒以及一些耳坠、项链、珍贵宝石等等都划拉进了背包之内。 我和玄清王大少此时已经来到了墓室的耳房前,左右耳室均有木门,同样是两扇对开。每扇木门上各有上、中、下三排整齐的鎏金铜泡钉,每排3个。这规制已经比之前的八钉小了很多,看来里面应该是葬着耶律斜轸的两个夫人,自古都是以左伟尊,左面耳室一定是大房,右面的耳室则是侧房。 “要进去吗?” 袁芷珊将头搭在我的肩膀上,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她突然对我如此的温柔,让我有些意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在机场的那种尴尬,谁能想到会有今天。 于是我轻轻的推开了左耳室的小门。 第118章、极尽奢华 因为耶律斜轸官封北院大王,而这北院大王历来都是统领五院部军政、民政的,相当于丞相之责,所以对于耶律斜轸来说,这份殊荣是所有大臣中最难以企及的。其妻子也自然蒙荫成了王妃。当我打开这王妃的耳室时,眼前所看到的都是极尽奢华的场面。 我刚想背着袁芷珊走进去,突然前面传来阵阵女人的哭声,这让我连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小袁,你听到女人的哭声了吗?” 她好像也十分的惊惧,点了点头:“好像就是耳室里传来的。” 身后的王大少及玄清也警惕了起来,纷纷亮出了家伙。 玄清道:“这个辽墓从接触上面的村子开始,一直到现在就没消停过,到底是什么东西?” “嘤嘤嘤嘤嘤。”又是一声,直入耳膜。 我赶忙用手电照向声音的出处,却发现有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穿着辽人的服侍,斜躺在墓室的一角。 “玄清,咱俩过去看看!王大少,你看着小袁。”我将袁芷珊放了下来,命令道。 “好!” 我拔出手枪,玄清则将宝剑递到齐耳的高度,剑尖指着那个女人,二人一步一步的向前趟着步子,就在要来到女人身前时,那女人猛的抬起了头,头发散落在两旁后,脸上赫然是一副骷髅的样子,两个空洞的眼窝正直直的盯着我们。 我想都没想的就连开了数枪,枪声甚至引来了刚刚爬上坑来的老唐。 玄清也在此时刺出了剑锋,剑剑都击中女人的要害部位。 可那女人除了刚才抬一下头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原来是虚惊一场,那不过是个陪葬的侍女而已。但她的脑袋为什么会抬起来呢?就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噌”的一声,竟然从她的眼窝里钻出来两只大老鼠,见到我们之后非但不躲,还想上前攻击。 “唰唰!”玄清想都没想的就挥出了宝剑,瞬间让这两只老鼠身首异处。 “原来是它们在作祟!我还以为又遇到粽子了呢。”玄清将剑锋在那个尸体的衣服上蹭了两下,擦掉上面的老鼠血。 我见状摇了摇头道:“得,灰仙也让咱们得罪了。等你回去之后,你家一定闹鼠患。” 他嘿嘿一笑道:“这可是天师降魔剑,什么妖魔鬼怪敢靠近。” 见没有什么异常了,我们这才又重新开始打量起整个墓室,这墓室虽然不大,但里面的墓具却摆放的相当整齐,除了那些奢华的陪葬品只玩,还有一具精美的彩绘木棺、内棺及棺床、这彩绘以红、黑两色为主色,外表雕刻有仙鹤、凤、缠枝牡丹、祥云等图案,其中仙鹤、凤以及部分牡丹花叶子为贴金。棺床前置有漆案,上面摆放着金银器、玻璃器、漆器等。漆盒有贴银、贴金或包银装饰。高脚玻璃杯质地精良,晶莹剔透。 在墓室的右半部还摆放着包银的木马鞍、马镫、带饰、牌饰等;左半部则是大量的金银器。鎏金铜牌饰上錾刻着十分精美的乐舞图案,有击鼓、吹笛、吹笙、吹银排箫、弹琵琶等。 银器有银盒、银筷、银壶等;金器有人物纹八曲金杯、针等。 其中龙纹金花银盒和双狮纹金花银盒上錾刻有栩栩如生的金龙和双狮以及鸾鸟等图案,金杯上錾刻有形态各异的人物和动物图案,都是十分的精美。 棺体上有大量鎏金铜泡钉,两侧各有三个大的鎏金铜衔环兽首,四周悬挂大量鎏金铜铃。在棺盖顶部还有三个葫芦形鎏金铜饰件,下面有鎏金铜花瓣纹圆座。棺首有一个小门,门上有铜锁,锁上悬挂钥匙。门两侧为窗户,在门、窗之间各站立一位男性侍者。 侍者面部丰满,身穿传统契丹赭色长袍,长袍上有贴金团花或禽鸟图案,手持骨朵,面向小门而立。外棺内有内棺,棺盖正面有三个贴金团龙纹图案,棺两侧各有一对贴金飞凤图案,神态生动。内外棺之间夹有丝织品。 棺床为须弥座式,外表彩绘,竟然有八层之多,上部有栏杆,首部开门。栏杆上装饰有六只蹲坐的鎏金铜狮子,棺首四只,棺尾二只。栏杆下装饰有上下两排铜铃。 棺床外面中间有六组贴金对凤纹,凤对首展翅飞翔,周边饰有云纹图案,有的对凤中间饰火珠纹。棺床前部有通往地面的彩绘木桥,与彩绘木棺前端小门相对。 老唐此时已经背着袁芷珊走了进来,见到棺木后惊讶的表示:“这也太奢华了吧。” 袁芷珊道:“那你以为,这可是北院大王的王妃,搞不好有可能是萧太后的直系亲属,辽国贵族的陪葬品向来以奢华为主,这个规模虽比不上陈国公主驸马墓,但也相差不多了。” 说实话,想这种八层的棺木别说是看了,听也是第一次听说过。 袁芷珊指挥着老唐,在墓室里不停的转悠着,对每一件陪葬品都爱不释手,单单拍照就用了两个多小时。 我和玄清、王大少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就去到了左耳室一探究竟,谁知打开之后却大失所望,在我的印象当中一般侧室都应该相当得宠才是,可打开的一瞬间发现,里面只有一具普通的棺木,陪葬品也少的可怜,除了一些普通的瓷器、银器和漆器之外,也就只剩下墙角堆放着一堆已经发黑的银铛了。 我和玄清本就对这些文物没什么兴趣,更何况是死人的陪葬品,而王大少自小衣食无忧,同样的看不上这些文物,于是三个人干脆在两个耳室前坐了下来,侃起了大山。 “王大少啊,我一直很纳闷,你们地门主要是做什么营生的,能说说吗?” 他看了看我,腼腆的一笑,答道:“其实我也是听说,上古时期有个神仙,可以预知未来,他有两个徒弟,大徒弟就是你们天门杜氏的始祖,二徒弟则是我们王家的始祖。一个醉心于阳谋,一个专研于阴谋,以前阴谋二字可不是贬义词哈,是暗地里操作,不让外人所知而已。只不过后来,他们两个分别帮助于姬轩辕和蚩尤,一场战争过后分出了胜负,从此走的路也就不同了。可惜我们家的绝学经典,在很多年前被灵门的人巧取豪夺弄走了,否则现在呼风唤雨的就未必是你们杜家。至于我们现在做什么,哎,一言难尽,此前你也可能听说过了,就是给一些大老板看看风水罢了。倒不是一代不如一代,只是就算再聪明的人,也未必能有祖先的那番悟性而已。” 据我所知,他们地门还是有很多绝活的,这种家传的世家,一旦有一代悟性不够,即便有那些经典在,也未必能传承下去,更何况我先祖抢他们家绝学时,那一代人就已经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了,后来再想传,发现没有了典籍在,一切都成了空。如果是我,一定会复刻很多套,免得丢了、毁了的就成绝技了。 第119章、再窥内棺 “杜老师,过来帮忙,袁教授要开棺!”老唐的声音打破了我们的聊天。几个人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复又走回到左耳室去。 此时的老唐已经爬上了棺床,不消说,那棺材上的铜铃铛已经少了许多,估计八成是他摘下来的,他倒也是有趣,毫不嫌弃,只要是小的,易收存的,全都会拿下。 袁芷珊此时正坐在墓室的边上,看到我们进来,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尤其是看着我的时候,那笑更甚了,或许她知道我喜欢看她的笑,真的很美。 “麻烦你们几个了,将棺木打开。” 我耸了耸肩膀:“愿意为你效劳。” 说着和玄清开始研究起如何开棺。 这八重棺虽然制作上相当复杂,但关合上却简单的很,和普通棺没有什么区别。于是在大家用力之下,很快就已经将它撬动,再稍一用力已经打开了二十多公分。 一股腐臭味,顺着棺盖处传出,为了预防万一我们赶紧都换上了防毒面具。 棺木被彻底的推开了,我见老唐急不可耐的要翻找什么,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出来一下。” 说着命玄清和王大少去扶袁芷珊进行拍照和检视,自己则拉着老唐走出了耳室。 “你就不能待会再找我,刚要忙活。” 我向他要了一根烟,点了起来道:“老唐,有件事我需要先和你说明一下。” 他也点了一根,随口说道:“怎么了,这么郑重其事的。” “我来之前曾经翻找过一下资料,曾经有传言说挖到过小萧太后的金缕寿衣,你知道为什么专家给评估了34个亿,却没有人敢买卖吗?” 他疑惑的问道:“为啥?” “很简单,因为那个是国宝,全天下只有一件。即使放在故博里也是独一无二的,一旦买卖就是死罪,必死无疑,曾经有人在避暑山庄监守自盗了很多件文物,拿到境外的拍卖会上拍卖被人认了出来,死罪。我之所以找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不是所有的文物都可以拿,一旦拿了不该拿的,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即便你舍得卖,也未必有人敢去收。按照故博的评级标准分为国家一级甲类文物,国一文物,国二文物,国三文物和一般文物。这年头,想把东西转到国外去出手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国内买卖更别想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有所谓的家传文物要主动上交的原因了,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他赶忙点了点头,我续道:“哥们一场,我不想你越陷越深,钱多少算多?回去后能收手就收手吧,我还有些积蓄,反正也用不完,你要是用钱的话尽管开口。” 他愣在了原地,随即叹了口气道:“谢谢老弟了,哎,我也是不知道怎么了,一看到那些东西,手就痒的不行,可能是上半辈子穷怕了吧,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和袁教授添乱的,这点我能保证。” “行了,你有这觉悟,我就放心了。” 说完又和他走回了左耳室,此时那二人正将四只手卡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形,而袁芷珊则跨坐在中间,翻看着棺内。我和老唐也爬上了棺床,向内张望开来。 王妃安详的平躺在内棺当中,全身盖有丝织品,头上戴着一顶棉帽,内衬中有金箍状冠,梳两根辫子,盘于头顶。头的外侧还包有贴金纹饰的丝织品,外罩一金箍,上面饰花鸟纹。 再看头顶的部分放着一块鎏金银牌,牌饰上錾刻着鱼子地牡丹图案,下面五串流苏,每串又有七个小饰件,相当的精巧。 由于尸体早已僵化,萎缩的耳垂上带这摩羯形嵌宝石金耳坠,颈部挂三条由玛瑙、黑水晶、镂空金球串成的带香囊的项链。 袁芷珊一丝不苟的翻检着,时不时的还对着胸前的录音笔说道:“身穿11层丝质衣服,外面六件带袖,左衽,系如意扣,里面五件为无袖罗裙,上面绣有精美图案。第七层有一件保存完好的罗裙,上面带有晚唐风格的对凤图案。双手戴有手套,外面戴金戒指,左手三个,右手两个,有的戒指为玛瑙面,上伏金蟾状瑞兽,瑞兽背部镶嵌有绿松石。手臂上有龙首金镯、玛瑙手链。腰部有两件荷包,腿部有两个针线包,两肩上各有一块圆形金银饰牌。圆形金牌饰上錾刻三足乌、祥云图案,象征太阳。圆形银牌饰上錾刻嫦娥、桂树、玉兔图案,象征月亮,这与墓室顶部发现的绘有日月图案的壁画如同一辙。脚和膝盖部位有铜铃,左脚边有缠绕非常整齐的鞭子。另外......在棺内还发现有大量水银。” 我和老唐都是一愣,也许是水银这种东西太过可怕,所以当袁芷珊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不免浑身一颤。 袁芷珊见状,微微调整了一下脸上的面罩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古代人都不懂水银,还当作是防腐的宝物,所以这座棺里的王妃才能千年不腐。” 说完,示意那二人将她放下,我赶忙一把接住,将她拦腰抱起。 “姑奶奶,可别再伤到脚了。” 她微微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吗,今天的发现可以让我们考古队绝对可以名垂千古。” 我摇了摇头道:“垂不垂千古我不在乎,只希望能平安的走出去,等出去之后一定找渡门的人,帮你把体内的邪气驱一驱。” 她嗔道:“你真没趣,此刻应该替我高兴才对,这份成就连柳老师都未曾达到过。” 一想起独眼柳教授,我和老唐心里也都一阵难过,如果不是柳教授,恐怕我也很难有后面的这段奇遇了。 写作不易,希望大家给我投点推荐票,喜欢的话就投票吧,画道家传的灵门灵符给你,此前想把weixin放上来了,但又怕审核组不通过,如果有要咨询我什么的,嘿嘿,免费的! 第120章、水晶墓室 经过初步的清点,单单耶律斜轸王妃的这个小小的耳室便有文物整整6000多件,加上右耳室的几百件,确实是收获颇丰。 我悄悄的问向老唐:“你藏了多少?” 他摇了摇头:“你都那样说了,我再拿可就不局气了,实话和你说,就只拿了一个骨扳指,拿东西实在是太喜欢了,透亮挂瓷的。” “呵呵,行,你不愧是经过部队那么多年教育的人,这觉悟说上来就上来哈。” 他学着东北口音和我逗道:“那必须的——”。 看到袁芷珊在那心满意足的记着考古笔记,我凑了上去,坐到她的身旁,胳膊挨着胳膊,她竟然没有一丝的反感。我说:“诶?大教授,回去商量商量点人生大事啊?” 她脸上一红:“什么?” “嘿嘿,就是你大伯希望的那件事呗。” 她顿了一下,故作不知的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大伯能有什么事。” “行,揣着明白装糊涂,回头我跟你大伯说去,让他把你许给王大少!” 她慌张的看了一眼王大少,淬道:“不许你胡来!” 王大少无辜的躺枪,看了一眼我们后,摇了摇头道:“我对比我大的女性没兴趣。” 这话腾地一下引着了袁芷珊的火气,若不是此时双脚走不了路,她恨不得跑过去个一个窝心脚踢死王大少。 我缓了一会,对众人说道:“差不多该是进耶律斜轸的主墓时候了。” 他们都是精神一震,老唐自打卸下了思想包袱之后,变得比之前更加振奋起来,说什么也要第一个进去看看古时候丞相的真身。 很明显耶律斜轸接受夏文化的熏陶要比耶律休哥更甚,他的整体墓葬采用的几乎都是夏人的形式,而耶律休哥的墓则是典型的游牧民族风格,有兵器、有马、而陪葬也大多数是写壁画或石偶。 穿过左右耳室中间的甬道,我们很快就来到了主墓室的门前,一块巨大的石碑出现在了眼前。上面全是用契丹文字书写,想来应该是什么墓志铭之类的话语,这东西对袁芷珊来说是无价之宝,但对我们这几个门外汉而言,那就是废石头一块。 这甬道相当的狭窄,放下这一块石碑后,更加无法顺利通过,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接下包裹,然后再一点一带你的蹭过去,这里最难的还是袁芷珊,毕竟目前的她还只能算是一个残疾人。于是我让老唐先过去,然后将袁芷珊放倒,由他那边擎住头部,我则抱着双脚,几乎是用硬塞的形式才把她递了过去。 主墓室的门比想象中还要轻易的被打开,连一个封门石都没见到。但是当我们全都走进去时,才发现这主墓室的诡异。整个墓室更像是几面巨大的镜子,因为四周尽是可以折射身影的水晶。我们身处其中,一下子看到了几十上百的身影,那感觉就好像进入到某个游乐场的迷宫一般。 正当大家犹疑的时候,身后的墓门“轰”的一声关了起来,吓的所有人都虎躯一震,老唐赶忙想要去打开,但惊悚的事还是发生了,那门关合后就好像和周围的水晶墙壁融为了一体似的,连个缝隙都找不到。 此时都不用开所有的手电了,随便一个手电打开,就会折射出无数的光线来,如同上百个射灯一般从四面八方打出冷光光线来,让人一阵心惊胆寒。 见大家全都面面相觑,我知道没有人见过这种场景,冷静,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慌乱,而是彻底的冷静下来,也许找到了耶律斜轸的棺椁,就能解掉眼前的危机。 “杜老师,要不要上手雷,把这些水晶全都炸掉?”老唐问道。 我赶忙摆摆手道:“别闹了,水晶的硬度是6.5到7,这房间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你一颗手雷扔出去,很有可能让碎片四处弹射,不撞击个几十次都不会停下来,大概率的情况是我们集体中弹。”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在这等死吧?” 我将袁芷珊卸下来,交给了老唐,这水晶太凉,放到地上回让她寒气入体。 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希望能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但我发现这些水晶石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以前见到的水晶石全都是一簇一簇的,最起码会有些方尖,可这里的水晶石却全都被人工的打磨过,竟平平整整,连石头中的棉絮状结构都很少见。 当我来到西南角的时候,一张嵌在水晶当中的人脸吓的我差点将手电扔掉。 “你们看,这......这有张人脸!” 众人纷纷聚拢上来,玄清看过之后说道:“这是刻上去的,不是真人的脸,是内刻,也就是说刻完之后拼接在一起,让脸居于内部,从而更加立体真实。”说罢他快速的跑到对过的东北角,拿手电一照喊道:“这里也有一张!”我们都跟随过去,再看这脸时,又与刚才的那张不同,刚才那张脸是诡异的微笑,这张脸则是狰狞着的,发怒着的,甚至可以看到脸上的法令纹。雕工之精湛让人叹为观止。 老唐和王大少赶紧又去看看西北角以及东南角,果然和猜测的一样,出现了第三和第四张脸,一个是低眉沮丧表情,另一个则是开怀大笑的表情。我赶忙让老唐拿出激光测距仪出来,将笔从一张脸的视线处射到对面的那张脸上,惊奇的是,这四张脸并非是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而是从东北到西南再到西北东南,每张脸的高度都差了正好的十公分。 “老唐,你的葡萄糖粉还有吗?” 他立刻会意,赶忙从包里拿出了几包来,顺势打开挥洒了出去,房间内瞬间被这些粉状物充斥起来。奇迹发生了,那些激光射线通过各种反射之后,竟然全都汇聚到了东北方向的一块水晶石地砖上。 大家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几个手电聚焦一处,猛然间发现,那块水晶石地砖之下竟然是个超级大的竖立着的石棺! 第121章、巨型蚰蜒 终于见到真身了,那石棺静谧的立在地下,底下尽是黑乎乎的木炭状的东西,仔细看还有数不清的陪葬品,全都在石棺的底部,最明显的竟然是十多个金册和金印,那些东西别说袁芷珊这种专业人士了,就连我这种编外人士也懂得其文物价值的高度,妥妥的国之重器,拿不到国家甲一,也得是国一。 袁芷珊焦急的看向了我:“能打开吗?求求你一定要打开它!拜托了!” 这可是她第一次央求我,我又怎能拒绝。但问题是如何能破坏着水晶石的表面结构,我目测了一下,从地砖到石棺的距离应该不是很厚,二十公分左右。于是问向了老唐:“带地质锤或改锥之类的东西了吗?” 他马上从自己的百宝囊中取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看时,里面竟然有几十种不同的锥形物,他又从盒子的边缘处拿下一个把手,然后说道:“这里面的钻头可以随意的组装,全都是金刚石的头,无坚不摧。” “得嘞,有这个就方便多了。” 老唐有些不解:“你说手榴弹都破坏不了的东西,这玩意能打碎?” 我摇了摇头道:“手榴弹并不是不能破坏,而是它瞬间的爆破会形成反弹,水晶的硬度虽然为7,但是很脆的,属于易碎品。越硬的材料在力的作用下,就越不容易变形,施加能量的瞬间也就越容易造成断裂。而硬度不大的材料,容易变形,施加的能量转换为弹性势能,剩余的能量不足以使材料断裂。哎,反正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举个简单例子吧,公交车上的玻璃锤,砸四角破坏全部,这你就明白了吧?” 他的表情虽然还是不懂,但却拼命的点了点头道:“你说啥是啥吧,我干就完了。” 说完,我们马上组装好一支改锥,摸着那块地砖,找到了拼合出,我用双手将改锥立在了一角,老唐则举起了枪托,将保险关闭之后,便要举枪来砸。我惊恐的看着他道:“你可砸准点哈,否则水晶没碎,我的胳膊先碎了。” 他点了点头道:“放心,有准头,在部队修步兵车履带的时候,经常砸,心里有数。” “那是多少年前?” “十二年前吧。” 他又露出那副大白牙来,猛的落下了枪把,“砰”的一声,真的准确的砸在了改锥之上。 “吱!”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再看那水晶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一道极深的大裂纹来。 第二下,第三下,直到那裂纹呈现出扇形,这才换到第二个点,同样的方法再砸三下。当第四个点也砸完之后,那水晶石已经碎的不成样子。 我将身子向后闪避了一下,老唐飞脚便踹向了地面,“卡啦啦啦”一声,那整块水晶石瞬间化作银屑,飞舞着坠落到地坑当中。 “这方法果然有效!”老唐就像个孩子似的高声叫着。 为了方便能够下坑,我们又接二连三的砸了三块,这才打出一个完美的下顺空间来。 我看了看袁芷珊道:“答应你的事办成了哦。” 她微微一笑道:“嗯,从不食言。” 这一举动迅速引来几人的鄙视,修整了一番后,老唐借助石棺的顶部,一点一点的顺了下去,紧接着是玄清和王大少,我将袁芷珊放下去之后,自己也跟了下来。 原来这水晶石地砖之下才是真正的主墓室,脚下布满了各种珍宝,让人眼花缭乱,如果我们是盗墓贼的话,这里任何的一件东西都有可能让我们吃穿不愁。 再看这石棺,与其说它是棺材,还不如说是一间房屋,棺盖设计的有斗拱也有屋檐,整体结构是那种盖体分离模式的,用两块淡绿色砂岩雕刻而成,呈现出殿堂式轮廓。棺盖为庑殿顶,四面坡,在檐下雕有半圆弧形滴水,极为形象。并且在四垂脊尽头各雕一吻兽,圆目有须,阔口露齿。 棺体中空,与底座连为一体,底座则为方形素面。细看前门门正中竟然形象的雕出了门环及铁锁,门楣正上方浮雕朱雀图案,双翅横展呈预飞翔状,头条羽毛,如火焰升腾,翎羽雕刻得十分精细;门左右两侧雕长方形棂窗。后面正中浮雕玄武图案,形象生动逼真,两侧则为三足走龙浮雕,亦十分精彩绝伦。 石棺的屋檐四角各挂了一串锥形的鎏银铃铛,也许是时间太久的缘故,早已氧化发黑,自从涪陵烟瘴谷里被猴脸铃铛闹出幻觉之后,再见什么样的铃铛,都让我神经紧绷着,生怕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袁芷珊并不急于让我们开棺,而是第一时间让我将她放到那些金册金印的旁边,小心翼翼的戴起手套翻检着,脸上的表情就好似朝圣一般。 玄清和老唐负责警戒,王大少则被袁芷珊拉了壮丁,帮她将已知的文物分别记录造册。只有我这半个病号闲暇无事,负责找寻出路。此时我特希望在这能够找到一条通往萧太后墓室的路,但想了一想才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多可笑,哪有奴才的房间可以通向自己女主子房间的说法,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正当我自失的一笑之时,王大少突然“啊”的一声大叫,我们赶紧看了过去,竟然是一条手臂粗细的巨型蚰蜒从石棺的小窗里爬了出来,那赤褐色的表皮纹路及数百条虫足的蠕动,瞬间让我头皮发麻。 玄清手疾眼快的拔出剑来,“噹”的一声将这条蚰蜒一劈为二。谁知这东西没有神经中枢,所有神经都是独立的,虽然被劈断,然而还是表现出神经的本能反应,两段虫身还在不停的蠕动。 老唐想要抬脚去踩,却被玄清一把拦住,晃了晃剑锋道:“这虫的组织液有腐蚀性!” 此时他的天师降魔剑的剑尖上正嗤嗤作响,同时泛其了白色的泡沫。我赶忙跑上前去,将袁芷珊向后拉了回来,然而下一秒我们竟然看到,那石棺里正有更多的蚰蜒涌现而出。 第122章、邪气竖棺 “怎么回有这么大的蚰蜒!”老唐惊叫着。 玄清一边和他一起将王大少扯回远处,一边说道:“一般情况下,蚰蜒长得都不会这么大,普遍也就是大约2.5厘米左右,毕竟这种昆虫类的生物正常都不会长得太大。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例外,我记得1937年的时候,人们在西非一个叫屈兰斯瓦尔的地方捉到一条长达6.71米,直径几乎有25厘米的巨型蚰蜒,和这比起来简直就是蚰蜒祖宗。” 越来越多的蚰蜒从石棺里爬出,我甚至都不敢用手电去照,此时若是有一个梯子出现在眼前,我回毫不犹豫的爬上去。反正我本来也就是个市井小民,算不上什么英雄,我可以不怕僵尸,不怕怪物,但这东西真的却能让我无比的畏惧。 老唐见自己身后已经退无可退,噌的一声抽出了几根镁铝燃烧棒来,说道:“老子烧死你们!” 袁芷珊吓了一跳,大声喊道:“不要啊!那里全是文物!” 玄清却轻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文物,保命要紧,唐大哥,赶紧扔!” “好嘞!” “噗”的一声,他已经将燃烧棒的底部旋拧开,镁铝两种金属迅速的混合了在一起,想都没想的就扔向了石棺的底部。 “腾”的一下,数尺高的火焰,迅速灼烧了起来,那些蚰蜒似乎对热火十分的惊惧,舞动着额前的触须,不停的在火中扭曲着身体。它们的皮肤表面似乎有一层油性物质,粘火之后,燃烧的更旺,没多大功夫便成了一滩灰烬。本来刚刚露头的几十条蚰蜒,见此状况,马上将头缩了回去。 好在那些燃烧的地方底下都是写瓷器或玉器,即便再高的温度也不会伤到本质,袁芷珊惊恐的表情这才稍稍的安定了下来。 老唐紧张的问道:“杜老师,我怎么觉得这地方不该待太久呢,尤其是这个诡异的石棺,哪有人将棺材修成房子形状的,里面还藏着那么多蚰蜒精。” 我叹气回道:“我哪知道啊,你别把我想的太神通广大,我就一个算命看风水的,一不是生物学家,二不是考古学家,这玩意和我八竿子打不着一撇,但凡早知道这有那么大的蚰蜒,我都不会下墓的。” 几人全都无声,过了很久后,老唐问向了袁芷珊:“袁教授,这耶律斜轸的大棺还开吗?” 她一时也手足无措,看向了身旁的我。 我见她眼巴巴的祈求眼神,心里不由得骂道:“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于是一咬牙一跺脚的道:“算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难不成还要被一些个破虫子吓出尿来,开!我倒要看看这老小子的棺材里有些什么!” 玄清见状赶忙劝道:“你考虑清楚了吗?这可是竖棺,打开后虽然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根据书上的很多记载来看,祸多于福,所以不是迫不得已,最好不要开棺!一一打开,里面全都是蚰蜒,我们倒无所谓,大不了一把火都给它们烧了,你未必能受得了。”看来他早就看出了我有密集恐惧症加昆虫恐惧症。 他这话还真说到我心里去了,但是此前在袁芷珊面前那副大义凛然,口口声声说男人没有不行的举动,再次回想在我的脑海里,此刻要是怂了,那之前的英雄好汉人设,会瞬间垮掉的。 豁出去了!什么能倒,形象不能倒,我本孑然一身,放眼世间又有何惧。一甩手道:“开!打开!” 玄清没想到我回如此的决绝,轻呵一声道:“得,你想开就开,听你的。” 开棺本不是什么难事,但此刻我们面对的却是一个竖立着的棺,而且老唐他们刚将手搭在棺盖上,里面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那群蚰蜒还没有死干净似的。我的心瞬间被这声音所惊惧,那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再度袭来。 “人死必倒地!不倒出妖异!”这是古人的老话,所以人死之后,一定是要令其倒地,棺椁必须正正好好的和地面水平,这才符合事物的规律,其中又以平躺最好,有钱人家或王侯将相会在九窍上覆盖玉石,而平民百姓则会用黄表纸搓成条状塞进鼻子里,以杜绝阳气或邪气的进入,让死者入土为安。只有极少数的下葬采用竖葬的方法,不过这种葬法大多数是居心叵测的,就像港片当中英叔说的那样,想要死者断子绝孙,香火绝嗣,就偷偷的刨开人家的祖坟,将那人的棺材竖立掩埋。又比如想咒某人死后成为孤魂野鬼,永远不能轮回等等,也都采用这方法。 当然,也有一种风水上用来逆天改命的,我记得太爷爷曾经说过,渡门当中就有这么一个方法,雇主的家族和子孙,倒霉得喝凉水都塞牙,逢赌必输,逢考必落地,逢买卖必赔,那么通过倒栽先人的棺材,会有大部分的几率逆天改命,但前提必须是:“要非常厉害的风水师动手,而且涉及到方方面面很多考虑,不然稍有不慎,就能整出个养尸棺来,不但先人会成为僵尸,其后人也灾劫不断。”所以凡是懂行的,碰到这种竖棺,都特别的谨慎和小心,这种棺材十个有九个,一出现就伴随着妖异的事情发生,刚才碰到的巨型蚰蜒就是例子。 既然耶律斜轸的墓室几乎都用的夏人的规矩督造而成,我猜想八九不离十是当年的匠人为了报国仇家恨才出此方法,让死者不得安宁,让耶律斜轸的后人郁郁不得志,按理说像他这样的国之柱石,其子嗣应该也差不到哪去,说不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在史书上连寸许笔墨都没有。 也不知道玄清这回来,带了多少柱香,这时又抽出了三柱来,让老唐给点上后,直接塞到了石棺的小窗当中,没多一会,那石棺的四角便冒出了烟来。几只蚰蜒似乎受不了这种味道,纷纷爬出,被他嚓嚓几剑斩成了好多段。 “见怪不怪,多有打扰了......”玄清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玄话,这才回头看了看老唐道:“来吧,动手了。” 第123章、考古现场 只见老唐绕着石棺整整走了三圈,基本上已经搞清楚了这石棺的构造,又见没有蚰蜒再次涌出,这才找定一处地方,将事先准备好的开棺钎噗的一声,插入了盖子下的缝隙当中去。随即几个猛撬,沿着石棺盖撬出了八个点,随即对身旁的玄清道:“来!一起掀!” 两人齐齐动手,嘿嘿两声后,“哐当”一声,厚重的屋檐形棺盖被重重的掀起,顿时,里面的情形,令所有棺材边的人,都忍不住发出哇的一声惊叹…… 手电冷白色的光芒照射下,棺内金光闪现,里面站着的尸身,正直直的面对着我们,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他一身的黄金官袍。 再仔细看,头枕银枕,脖子以下尽是银丝网络,脸上硕大的黄金面具刻画的眉目分明,不怒自威。脚底穿着一对银靴,胸佩琥珀璎珞,腰束金銙银蹀躞带,带上则挂着银餐刀、银锥等物。随葬品多为金银、玉石、玛瑙、琥珀、珍珠、水晶等,随着棺盖的打开,散落了一地。 我对这些东西没甚兴趣,只全神贯注着那些蚰蜒,生怕从这尸身底下窜出几只来。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刚才那几只被老唐砍断的蚰蜒可能是最后几只,棺材打开了很久,也没见那东西再次跑出。 “快,快架我过去!”袁芷珊急不可耐的拉了拉我。我只好强作镇定的将她拦腰抱了过去,并且劝慰道:“你小心点哈。” 她哪里还听的进去,眼睛早已被耶律斜轸身上的银丝殓衣所吸引。那银丝殓衣,有点类似夏墓中的金缕玉衣,只有契丹贵族才能享受,按照规制,皇帝皇后可享受金丝殓衣,而其下则可以使用银丝殓衣。这殓衣的细银丝直径不过零点几毫米,网孔为六边形,是根据身体各部位的大小分别编织了7个部分,编完后穿于死者内衣之外,再用银丝将各部位衔接起来。在银丝殓衣之外,还要穿外衣,束腰带,套银靴,配首饰。 能吸引我目光的是耶律斜轸头上的那顶王冠,由16片鎏金银片重叠组合而成,冠的正面缀有圆形饰片22个,上面錾刻了虎、熊、豹、鸿雁、火焰和花卉等,冠正面最下边的银片錾刻一长髯道人,身着长袍,头戴花冠,人物上方为仙鹤和流云,下方有龟。 在老唐的帮助下,耶律斜轸的黄金面具被取下,顿时露出一张发黑的脸庞来,看来这尸体内也被人灌注了大量的水银,这才会千年不腐。 而就在此时,正盯着那耶律斜轸尸身看的袁芷珊,却突然浑身一抖,惊恐的一指道:“杜......杜老师!他……他在动!” 我吓了一跳,双眼死死的盯在那已经萎缩在一起的脸颊,果然,他的腮帮处……真一起一伏的呼吸着,尽管很轻微,相隔时间也有些长,但的确是在起伏,因为很明显,所以让人更加的震惊。 玄清见状问道:“该不会里面又有大老鼠吧?”他似乎想起了王妃耳室当中的那个女婢尸身来。 “靠!往后退!”我低喝一声,赶紧抱起袁芷珊向后退了十多步,直到进入安全范围。其他那几个也一个个吓得再没有了兴致,都疾步的退回到了我们的身边,老唐更是举着枪战战兢兢的对准了那棺里的尸身。 “唿——”这水晶石下的墓室中,竟然吹来一阵莫名的阴风,令人感到浑身发凉。 紧接着,就听轰隆一声,棺材里全身黄金衣袍的耶律斜轸,竟然突然从棺材内摔了出来,直直的扑倒在地,吓得众人齐齐的又后退了一米多。特别是我身旁的老唐,惊吓之下,本能的就举起枪支准备射击,我赶忙喝止住了他道:“不要开枪!” 手电照过去,那石棺顶部竟然还有十几只硕大的蚰蜒在不停的翻动着身体,原来是他们突然接触到光源,十分的不适,搅动之下推动了耶律斜轸的尸身,并且借着惯性,将他推出到棺外。 “卧槽,又是这该死的虫子,吓死老子了!” 老唐说着跑了过去,用宽厚的砍刀一顿乱砍,直到那些虫子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而此刻他的刀尖上已经充满了剧毒,正嗤嗤嗤的冒着白烟。 本来还算完整的耶律斜轸尸身,此刻因为突然的摔落,竟然发生了九十度的向后折叠,若不是有银丝殓衣保护着,估计此时已经将身上的零件散落一地了。袁芷珊表现出无比的堪忧,但此时此刻即便有保护也未必能全部护住。 “这下该真没事了吧?”老唐收回了枪支问道。 鬼知道有没有事,在这里发生什么现在都不会感到意外。 袁芷珊怕夜长梦多,赶忙让老唐和玄清重新将耶律斜轸的尸身放回进石棺当中,自己匆匆的拍了些照片,又让我将石棺底下的文物宝贝清理了一下。几个人合力八棺盖重新的复位,虽然不像此前那么严丝合缝,但起码可以保护他的尸身不会迅速的被氧化,也许不久的将来,将会迎来第二次正规考古队的光临。 过了一会后,袁芷珊又命我们帮忙记录造册,每拍摄一件文物便记录一件,但这些文物之多,绝对让人咋舌。 经过初步筛选之后,袁芷珊将物品分为了几类:单单金器就有杯、戒指、耳坠、牌饰、手镯、针等;银器有盒、壶、牌饰、带饰、盖碗、盘、盆、筷子、匙、号角、铛等;铜器有铎、铃、铜泡、铜镜等,木器有彩棺、枕、垫肩等;漆器有案、盒等,马具有笼头、璎珞、鞍、马镫、盘胸、后鞧、配饰等,瓷器有罐、碗等。 另外,还有玳瑁勺,玛瑙骨朵、手链,水晶饰件,玻璃杯,铁刀等。 金银器多采用锤鍱、錾刻、镶嵌等工艺,银器、铜器多鎏金。这些遗物制作精美,工艺十分考究。看得出来,大部分都是宫内的御用之物,若不是萧太后宠信,一般的大臣又怎会有这么多的陪葬品。 整整四个多小时就只做着同一件事情,把我们累的是头昏眼花的,真没想到考古会如此的辛苦,很难想象当年那些专家们是怎么将马王堆辛追的几十万件陪葬品全都挖出来入库的。 全都结束之后,大家早已经是筋疲力尽,每个人都默不作声的坐到四周休息了一阵。 第124章、漫长天路 在详细记录了全部东西之后,我们也完成了对地洞的全部勘察,我和王大少同时又占卜了一下,发现卦象上是绝卦,意味着死路一条,没有通向外界的人路。 经过大家商议之后,决定原路返回,再折返到天洞去碰碰运气。 返回的路比来时要顺畅的多,尤其是离开地宫之前,还将全部的墓门还原成原样,虽然没有了墓门石,但也无伤大雅,毕竟就算有了那块石头,想要来盗墓贼的话,也回轻易的破坏掉。 再走到壁画墓道的时候,大家轻车熟路的再次举起了皮质符咒,这东西挡不挡得了鬼是不知道的,但绝逼可以挡下那万箭齐发的场面。 退出铁壁大殿的时候,大家都一阵感慨,一个丞相的地洞都让我们经历了几次生死,这若是去到了萧太后的天洞,岂不是九死一生了吗。但话又说回来,来此之前就已经有了觉悟,死生如何全靠造化,如果老天真的让我们这时候死,哪怕是在北平的宅子里坐着喝茶,都有可能因为葡萄架的倒塌而被压死。如果不想让我们这时候死,即便走进了乾陵,也未必有所损耗。 这几个人的状态都挺有趣的,老唐因为“改邪归正”将思想包袱放掉,此刻更像是一个探险家的姿态去做事情,无拘无束,凭着的都是乐趣;玄清则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依然潇洒自如,他虽然是为了保护我而来,但能看得出来,从其内心世界出发,更多的是想对自己有个锻炼;王大少早已度过了生死的业障大关,此刻再也不着急出去了,仿佛已经融入到了这个团队。 至于袁芷珊,虽然脚部有伤,但没伤到根本,又找到了心仪的大墓,此刻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马上就撬开乾陵的大门。 我在这里是目标最坚定的人,初心未改,为了让干爹能够多活几年,也为了让杜氏的后人不再受到诅咒,说什么也要找到幕尘珠。 从墓道里走到天洞地洞岔路口的时候,老唐问向了袁芷珊道:“袁教授,你中邪之后,把那两个真人偶带哪去了?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真人偶?”她一脸的懵逼样。 我赶忙打断的说道:“得了老唐,你都说她是中邪了,上哪记得那些事去,要说这里的谜团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木偶算是一件吧,令我最难理解的是小袁中邪后所扮演的那个人物是谁,为什么可以呼风唤雨调动那些蜡尸。” “我?调动蜡尸?”袁芷珊更懵了。 我们几个几乎同时点了点头道,玄清接口道:“是啊,岂止是调动蜡尸,简直就是女王一般的存在,还想把王大少也抓走呢。” “啊?我抓他?” 王大少赶忙道:“是啊,两次呢,第一次已经拖走了,第二次是被杜少一把拦住了,否则估计我现在也能成蜡尸了。” 袁芷珊苦笑着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当时就好像睡着了似的,一切都在梦中,好像自己穿越回了古代,成了一个女王,统帅着三军进行战斗,那场面真实的很,就好像在电视剧当中似的。” 玄清听罢,随意的调侃道:“哈哈,你该不会是萧太后的转世吧,现在带着人来挖自己的坟墓,中邪之后又带着蜡尸反对我们挖墓。”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在我们几个听来却十分的恐怖,为啥那鬼魂不上别人的身,偏偏能上她的身,又为啥上身之后指挥蜡尸军团的时候如鱼得水,所有的蜡尸全都臣服在她的脚下?这种威严除了萧太后以外,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得到的。 或许那些紫烟不过是种器具,一种掩去袁芷珊本来灵魂的器具,说不定从我们一进到石头村开始,那个鬼魂就已经跟上了她也未可知。 “得了,得了,看你们那害怕的样,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还当真了不成?”玄清尴尬的解释了一句,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只不过是以玩笑的形式,说了一个我们一直困惑的问题而已。 我重新将袁芷珊背了起来,而老唐则拔掉了皮质符咒上的所有箭簇,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道:“这东西扔不得,关键时候是真好用。” 因为要闯天洞,自然是向上而行,所以天洞铜镜下的坡度和地洞正好相反,没走十几米就会向上长个一度两度,走起来也异常的辛苦。 走了大约20多分钟的时候,我向后望去,发现身后的路早已看不到洞口,不知不觉当中,我们似乎已经爬上了一个大坡,而身旁的洞壁却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整个山洞变得异常的狭窄。 “我......我怎么......怎么感觉越走......越累呢?”老唐此时可能是因为负重太多,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虽然袁芷珊体重不大,但好歹也是一百多斤,我此时也已累的满头大汗,见状赶忙将她放下,让大家全都坐下来休息。 玄清嗔道:“这真是上天的路吗?我感觉怎么比刚才下地狱还要辛苦呢?” 我开玩笑似的说道:“你以为呢,修仙要是都那么容易,大家不都成了仙人了,古人死后升天也是一个道理。” “可我们都走了将近一公里了,还是在不停的向上走着,我怀疑此时我们都已经上到了某个山的山尖了。” 这话我倒是很认可,按照我对东北山洞的了解,十座山最少有7座是空的,常年被水冲刷,早就形成了巨大的溶洞,比如我老家附近有一个著名的景点,那里是世界上最长的地下河,就处在巨大的溶洞之内,里面鬼斧神工的,全是天然的钟乳石和石笋。所以像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在中空的大山里,就毫不为奇了。 袁芷珊此时可能是伤口在疼痛,一脸的难受表情,我赶忙向老唐要了一针封闭,给她注射到了脚面皮肤里,那脚肿的就像一对发了面的馒头似的,薄而透明,现在只能祈求老天千万别让她发炎了,否则一场高烧就有可能引发败血症,要了她的卿卿性命。 第125章、世外桃源 “我都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脚了。”袁芷珊那副病西施的模样,我见犹怜。 我赶忙解释道:“小傻瓜,打了封闭减少了疼痛,但也会让你失去知觉的。” 说着我将她的脚拿了过来,为她轻轻的按摩了一阵,生怕因为皮肉肿胀,导致血液不畅。手指刻意的避开伤口,一些组织液顺着伤口被挤压了出来,这样可以减少些肿胀感,好在是淡红色的,如果是黄白色的可就麻烦了。 “冷吗?”我感觉到这双脚冰凉,关切的问道。 她点了点头:“嗯。” 毕竟是在墓里,各种寒气、阴气盛极了的地方。脚又是人的根,感觉到凉是再所难免的,我赶忙将自己的衣服撩开,将她的双脚伸到了衣服内,紧贴着我的右腹部,为她取暖。 袁芷珊一惊,挣扎着说道:“你干嘛啊?” 我牢牢的抱住她的腿,喝止道:“别动!” 她又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后,便安静了下来,轻声的说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我噗哧一笑:“因为喜欢你呗。” “喜欢我什么?” “说不出具体的喜欢什么,漂亮,有才华,任性,高傲?” “难道你不讨厌任性和高傲吗?” 我摇了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和讨厌的东西,我可能比较怪异吧,不喜欢那些所谓温柔的女生。” 她的脸上飞起一朵红云,随即说道:“自从我懂事以来,还是第一次有男孩子说喜欢我的任性。” 老唐此时不知趣的凑了过来道:“杜老师,我的脚也好凉啊,你把你另一边的肚子也捐出来吧,给我也暖和暖和。” 我瞪了他一眼,狠狠的说出了两个字:“滚蛋!” 他这一搅局,让袁芷珊无比的尴尬,赶忙趁机将脚收了回去,我也不再阻拦,用纱布帮她重新缠好伤口,套上了鞋子。 该走的路还是要走的,哪怕这条路荆棘密布。于是,一行五人再次踏上了征程。 这一回我们为了节省体力,行进的速度变得比较缓慢,走了大约15分钟之后,终于看到眼前的墓道发生了转弯,不过并不是向下转,而是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向上。 “杜老师,你说我们会不会像上次在张英墓里那个大台阶似的遇到了鬼打墙?”老唐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如果是鬼打墙应该能看到重复的迹象,可我每走二十步就会留下一个记号,迄今为止还没有看到重复的。” 他嗯了一声续道:“可这个墓也真的是太玄乎了,就像进金字塔了似的,感觉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到头,而且墓道过于寒酸,连张壁画都没有。” 袁芷珊说道:“这你就外行了,不是所有的墓道都要画上壁画的,而且我们现在走的也算不上是墓道,顶多算是个神道。” 我有些不解的问向了她:“这个术语太专业了,墓道和神道有区别吗?” 她将脑袋伏低在我的肩膀上说道:“当然有区别了,神道又称天道,来自于《易经》,原文是:‘大观在上,顺而巽,中正以观天下。观,盥而不荐,有孚顒若,下观而化也。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从汉代开始,神道专指墓前的道路,通常会建一些石柱在两旁标示。简单说就是走向陵墓的路,大多是建在外部露天的,而墓道则是进到墓穴之后的路。” 隔行如隔山,我估计再和她们混一阵子,自己都能带队考古了。 就在此时,走在最前面的老唐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们赶忙驻足等待他的信号。 许久后,他转头对我们说道:“前面好像有声音,像是鸟叫。” “开什么玩笑,这是大山内部,怎么会有鸟叫?” 他又听了一阵,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没错,一定是鸟叫,还有......猴子叫。” “你是不是幻听了,东北的土地上哪来的猴子?” 他一愣,说道:“你们东北不是有一种猴子叫大马猴吗?经常听人这么说,怎么会没有猴子?” 我被他说的差点翻了白眼,赶忙解释道:“大马猴不是猴子,那是以讹传讹,东北以前的满族人是说满语的,其中有个单词叫mahu,原意是鬼脸,怪物,或带鬼怪的面具,所以满语摇篮曲中经常出现mahu这个词来吓唬小孩子,传来传去就成了玛虎,马猴、大马猴了。” “可我真的听到了啊!你们过来听听!” 我们赶紧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他的位置,全都竖起了耳朵,没过一会果然传来一群鸟鸣声和猴子的叫声。 袁芷珊道:“不对,这不像是猴子的叫声,倒像是猿。” 玄清问道:“有区别吗?” “嗯,当然有区别,猴子的声音更尖锐,而猿的叫声更厚重,一个是吱吱吱,一个是喔喔喔。” 我赶忙疑惑的说道:“但问题来了,现在是在山洞之中,乌漆嘛黑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鸟叫和猿啼呢?” 众人也是不解,赶忙再次加快了脚步,因为我们发现越往上走,听到的声音也就越清晰,而且传来的叫声种类也越来月繁杂,仿佛进到一个动物园似的。 终于,在行进了几百米后,看到了前方陡然出现的一个矮小的洞口,刺眼的阳光正照射着我们每个人的脸庞,仿佛看到了曙光一般。 原来我们已经走到了洞的尽头,眼前出现的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大裂谷,谷的两侧尽是植被茂密的山林,各种颜色的花草遍布其中,这和东北典型的遮天蔽日般大森林有所不同,树木竟然高低有别,间距较大,参差错落感十足,种类更是繁多,有长白美人松、金刚琥珀木、核桃楸、枫杨以及银杏等东北典型的树木,如果现在是秋初,那这里最少会出现十多种颜色来。 “这......”王大少看呆了,问道:“这是世外桃源吗?” 我再仔细的留意了一下,原来除了大裂谷里有树木之外,其他的山脊全都被浓雾遮蔽着,而且从其裸露的山梁来看,多是岩石峭壁,即便有人到过对面的山顶,也决计看不到谷内,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或许是这大裂谷唯一的入口。 老唐用望远镜环视了一圈,突然说道:“看!下面有个吊桥!” 第126章、古代选陵 我看了看王大少,问道:“王大少,你们地门看阴宅也是一绝,现如今还剩几成功力?” 他摇了摇头道:“哪还剩下什么功力,全都还给先祖们了,我对死人这块比较忌讳,所以,现如今我一遇到看阴宅的活,都直接外包给其他的小风水相师,躲还唯恐不及呢。” 我本想咨询一下他的建议,看看能不能马上识别出萧太后的陵寝所在,但见他如此说,也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只好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去觅穴了。 对于古代建立的少民政权而言,我们夏人总喜欢说一句话:“胡虏无百年之运。” 这里面一方面是治理人数众多的夏人很困难,另一方面提到的却是运,很多少民所建立的政权只知道武力夺得天下,却不注重运的应用,导致没有成气候,比如北魏、蒙元等。 但像大清那样注重龙脉和运势的领导人,却可以将自己的国祚延绵到将近300年,直到作为龙脉的赫图阿拉龙岭被挖破了山脉,而赫图阿拉永陵前的千年古槐树也因此被惊雷劈断,大清的江山这才拱手让位,那个时代比较乱,慈禧当政时期恐怕也无暇顾及此事。 辽之后的金,虽然也大面积的夏化,金大帝完颜亮更加注重陵寝造运的应用,将祖陵移到了南京城(现在的北平房山),但可惜的是,他众叛亲离,死于麾下叛军之手,连个庙号都没捞到,如果按照他当年规划北平城所应用的风水学,大金的国祚还会更加长远一些,不至于在他死后国家乱作一团,为争帝位打的不可开交,八世而亡。 其实最主要的是,他死后的那些皇帝已经对风水玄术什么的根本不信任了,即便如此,大金还是第一个打破了胡虏无百年之运的魔咒,挺了一百一十九年。 然而提到了大金就不得不提到他们取而代之的大辽,从第一代皇帝耶律亿开始,到倒数第二个皇帝辽道宗耶律洪基,都从未放弃过对夏学的迷恋,这一点从其身边的夏臣便可看出些许端倪,比如耶律忆最宠信的韩延辉,那本身就是一个道学极其厉害的人物,定国三策中最紧要的一条就是保住医乌闾山这条龙脉,这使大辽国祚延绵了二百零九年。 可惜的是辽国最后一个皇帝耶律延禧,每日沉迷于狩猎嬉戏,没有放重兵把守此处,让金兵第一时间攻陷了龙脉的所在地,并且派兵大肆的破坏掉了众多皇陵,大辽从此一蹶不振,耶律延禧身陷囹圄,国破祚灭。 历代帝陵的选择,或居高临下,或依山面河。 夏国历史上只有宋陵与大原则相反,它面嵩山而背洛水,各陵地形南高北低置陵台于地势最低处。 原来,在宋代盛行与汉代图宅术有关的“五音姓利”风水术,该风水术把姓氏按五行分归五音,再按音选定吉利方位。宋代皇帝姓赵,属于“角”音,利于壬丙方位,必须“东南地穹,西北地垂”,因此宋代各陵地形皆东南高而西北低。即便如此,那陵修的也是符合风水学原理的。 明代以后,风水学特别重视关于山川形胜的形法,因而明清两代的帝陵风水格外讲究,加之建筑的配合,皇陵的选择与规划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准。 明十三陵,位于北平西郊昌平县北十里处,自公元1409年开始修建长陵,至1644年明朝灭亡,十三陵的营造工程历经二百余年,未曾间断。 燕王朱棣在南京登上帝位以后,即打算迁都北平。永乐五年,皇后许氏薨,朱棣没有在南京建陵,而是派礼部尚书赵江和江西风水名师廖均卿等人去北京寻找吉壤。 朱棣派出的人马足足跑了两年时间,才找到几处可供选择的地方。 据说,最初选在口外的屠家营,但因皇帝姓朱,“朱”与“猪”同音,猪要进了屠家定要被宰杀,犯地讳不能用。 另一处选在昌平西南的羊山脚下,因后面有村叫“狼口峪”,猪旁狼则更危险,也不能用。 也曾选过京西的“燕家台”,可“燕家”与“晏驾”谐音,不吉利。 京西的潭柘寺景色虽好,但山间深处,地方狭窄,没有子孙发展的余地,也未能当选。 到永乐七年,最终选定了由江西风水师廖均卿等人选定的现在这片陵区。 此陵选的极为精彩,导致朱棣的后世子孙,即使像嘉靖皇帝那般二十多年不上朝,国家也依然稳固。 此刻我看着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大裂谷,脑海里竟一时困顿起来。古代大风水相师选陵的八大要素是山、河、星、运、气、曲、元、帐,少一不可,还有极个别的像明朝那样,对地名有所忌讳的,所以想找到一处完美的墓穴并不容易。萧太后如果葬在此处的话,山是险山,不顺畅不延绵,河却未见;星更不用说了,此处成漏斗状,应该是常年大雾缭绕,任何星盘都看不到;运、气、曲、元、帐更是没有体现,这种地方会适合做帝陵吗? 老唐见我一脸的凝重,悄悄问道:“怎么了?遇到愁事了?” 我点了点头道:“看着眼前的地势地形,我竟然算不出她的陵在哪,这偌大的裂谷里什么地方会是入口呢?” “嗨,我还道你瞎琢磨什么呢,在烟瘴谷的时候,我们不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吗,要我说,咱们先下去,就值当是旅游了,这谷里风景这么好,放松放松哈。” 我叹了口气:“你倒是想的开,我们此次来的目的不就是找乾陵吗?如今它就在眼底,却不知具体位置,也就是你还能笑的出来。” 他一拍胸脯道:“放心,信我的就是了,以你杜老师的才华,想找到老太太的墓轻而易举,用不了多长时间。” 我点了点头:“行吧,就按你说的做。” 从这入口山洞到吊桥还有一段高度,十几米高的悬崖必须格外的小心,稍有不慎可能就直接坠入到万丈深渊当中。 老唐迅速的组装好攀岩用的绳索、卡扣,又将一头固定在洞口处斜着生长的大松树上,反复的测试了几下,见万无一失后,便教给大伙相关的攀岩姿势和装备的使用方法。讲完之后,让玄清第一个顺了下去,紧接着是王大少,我以及袁芷珊。 见众人都无恙的站稳,他这才一个纵跃,飞身下来。 第127章、铁索桥寒 吊桥不是很长,大约60多米左右,竟然是用铁索做的两侧护栏,中间铺着桐油浸泡过的木板,这大裂谷中的浓雾虽然没有毒,但却湿气极重。 老唐试着踩上木板,脚下却十分的滑腻,不由得大骂一声:“娘的,既然铺了木板,干嘛还用油泡过,这走上去不摔死都怪!” 玄清耸了耸肩膀道:“你要知道这里可是帝陵,本来就没打算让人进的,用桐油泡过之后,既可以放火也可以防蛀,一般的蛇虫鼠蚁都不敢靠近,异常的结实。” 老唐白了他一眼道:“那你说怎么过去?” 玄清想了想,向老唐要了一个登山用的卡扣道:“把这个拴好绳结,一头系在身上,卡扣那头挂在铁索上,一步一步的挪过去就是了,即使踩空或打滑,也不至于掉下去,就像过华山的长空栈道似的。” 老唐见此举可行,赶忙给大家分发了卡扣,为了预防万一,他还给每个人多发了两个,让大家遇到阻碍的地方时,换着使用。 我们颤颤悠悠的走上吊桥,此时桥下的谷底瞬间出现一股莫名的旋风,笔直的吹了上来,整个吊桥没了命似的摇晃着,那种恐惧感就好似玩蹦极似的。我因为需要背着袁芷珊,所以走在了最后,本想着抓住铁索一侧,可以轻松的通过,可是直到抓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制造吊桥的人怕铁索容易生锈,竟在上面抹了一层不知名的油脂,黏糊糊的让人抓狂。 所有人的行进都异常的艰难,踩到木板上会滑脚,抓到铁索上会滑手,再加上那股子怪风的袭扰,我们走了半小时也仅仅行进了十几米而已。即便是老唐这种野外生存的高手,也都手忙脚乱的挂卡扣、拆卡扣,那些本来还仅存的一丝耐心,此刻也早已烟消云散,几乎每走几步就要对着老天大骂几句。 “嘎嘣!” 一个不祥的声音突然传来,是铁索断裂的声音。 众人大惊,老唐回首看了看我道:“重量太大,加上这铁索桥年代久远,可能有的地方早已锈死断裂。” 我虽然没有恐高症,但此刻脚下是万丈深渊,听到这消息不由得直冒冷汗。袁芷珊见到后赶忙安慰道:“别想那么多,现在是骑虎难下,走回去也是很困难的了,听天由命吧。” 我点了点头,示意老唐继续。 这莫名的恐惧让人脚下生风,老唐和玄清几乎同时加快了速度。王大少虽然脸色惨白,手脚发抖,但速度上却没落下,唯独我此刻走起来异常的困难,每走一步都好像有要掉下去的感觉。 袁芷珊看在眼里马上说道:“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我冷冷的回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恐怕走上一步都难,就别让我再分心了。” 她顿时无语,谁都知道,别说她此时脚受了伤,哪怕没有伤也都是命悬一线之间。 我见她不回答,续道:“同生共死吧,去阴间的路上还有个伴挺好的。我身为天门和灵门未来的接班人,配你还是可以的哈?” 她用拳头轻轻的砸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就不能有点正形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姗姗......” 她愣住了,这个称呼似乎太过亲密,但却没有直接反驳我,而是应了一声:“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有机会回去的话,你能接受我,做我女朋友吗?” 人只有面对生死的时候,才会敢于释放自己的感情,而此刻的我,早已把生死看淡。 她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会接受我吗?我常年出差在外,像这样的生死时刻几乎是家常便饭,我的同事大部分是男性,没有时间和你谈情说爱。” 我呵呵一笑:“柏拉图式的爱情呗?我能接受,反正我也不想受到约束,你未嫁我未娶,何不给对方一个机会试试呢?” 她再次沉默了下来,许久后说道:“如果你能接受我上面说的那些,那我们可以开始。” 我心里一阵激动,这个答复如果换做在一个多月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那时候就是想找她逗闷子、“耍流氓”,而此时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危险,竟真的实心实意的想要去追她“。 面对她的点头同意,我背着她的手臂更加紧实了,脚底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虽然有好几次都差点踩空,但好在都手疾眼快的抓住了铁索的索孔,稳定下来。 路程还有一半,也不知道能不能彻底的走过去,忐忑的心跳的厉害,我相信她在我的背上也能感觉到这种紧张。于是她用小手捏了捏我的肩膀道:“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会,都怪我不好,伤了脚。” 这细声细语的样子,与第一次见到时的凌厉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就在我想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顺利的通过,正在桥头传来期盼的目光,可好巧不巧,刚才发出响动的那个铁索环竟再次发出声响来,轰隆一个巨响,桥头右侧部分彻底的断裂,粗大的铁索连带着很多木板,迅速的坠落了下去,许久才传回回音,我手疾眼快的解开了卡扣,转身一跃抓住了另一侧的铁索,想都没想的就将卡扣连接到了铁索之上。 我相信在那一刻我的心脏是停了的,脑子里充的血,足可以引发脑淤血。 这种紧张连带着呼吸都十分的困难,整个气管似乎都闭合了,我干呕着,想要使劲的呼吸,但脸却被憋的成了绛紫色。 袁芷珊见状,赶忙拍打着我的后背,但对我来说似乎无济于事,我死死的抱住铁索,缓了好一阵子才顺畅过来,现在只能祈求这一侧的锁链不会发生意外了。 老唐想要过来帮我,被玄清拉扯住:“你别上去了,本来铁索链就没那么大的承重能力,你一上去只能加快它断裂的速度。” 不知道为什么,风变得越来越大,而且雾的湿气明显带着降温,如果再不加快脚步,我和袁芷珊都有可能因为失温而死在桥上,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几乎是双手同时并行,一个负责卡扣,一个负责解扣。 终于在十分钟之后,被老唐和玄清拉了过去,脚艰难的踏上了岸边,立时软了下来,将袁芷珊卸载下来的一刹那,笔直的摔倒在地。 第128章、混沌世界 过度的紧张加上长时间的脱水,让我已经无法动弹,老唐先是给我喂了些水,又给我打了一剂葡萄糖,缓了好久才渐渐的恢复了体力。 我看着这些人,开起玩笑道:“看来盗墓贼还真不是谁都能干的,我现在严重怀疑盗墓日记和鬼灭灯的坐着们是胡扯,里面的那些主角们一个个都是飞檐走壁,机关算尽的,这得多牛逼的特种兵才能干的出来这事啊。” 老唐嘿嘿一笑道:“那不过是被作者神话了罢了,我跟考古队这几年,找到那些已经被打出盗洞的墓,都没什么技术含量,无非是找墓、打洞、下斗、摸金,最难的也不过是遇到个封门石而已,也许是考古队还真没找过什么大墓的原因吧,像我们目前所找的几个大墓这般全是机关、暗器的,以前只存在于想象当中。” 袁芷珊同意的点了点头:“其实皇陵也不都是像这样,比如清孝陵、景陵、裕陵、定陵、惠陵、昭西陵、泰陵、昌陵、慕陵、崇陵和明十三陵,都没什么机关,嘉靖皇帝的永陵几乎是没遇到什么阻碍的就打开了,而像慈禧太后的定东陵也被孙殿英用炸药轻松的炸开,真正有机关的大部分都不是在陵墓内,而是陵墓外。我们所找的这几个已经算是陵墓界的奇葩了。” 就当我们想要继续前行的时候,那个铁索桥轰隆一声全部跌进了谷底。 也许冥冥中自有老天注定,命不该绝,必有后福。 “坏了!”老唐怔怔地说到:“这下可出不去了,唯一的一条路也没了,早知道牵引一条登山绳过来好了。” 我轻哼一声:“没事,这么大的裂谷里,怎么还找不到一条逃出去的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玄清已经带着王大少去前面探路,老唐摇了摇头道:“希望吉人自有天相吧,你这阵子背着袁教授也挺辛苦的,下面的路我来背吧,若你累倒了,我们都得玩完。” 我见袁芷珊也同意他的意见,便没有反对,毕竟自己的身体就像散了架似的。 穿过桥边的小树林,雾气已经没有那么浓重了,眼前出现一个平坦的小山坡,上面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那花香沁人心脾,就连走路都变得懒洋洋的。 玄清兴奋的跑过来道:“要不我们在这休息休息?这地方实在是太美了。” 我一愣,刚刚休息完不到五分钟,怎么突然还要休息,可是这个念头出现不到一秒钟,我竟也感觉到无比的困顿,身子不由自主的放下了身前身后的背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卧槽,我怎么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老唐说着,整个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向一侧渐渐栽倒,最终单腿跪地的将袁芷珊放了下来,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已经关合,鼻腔里甚至还传来了鼾声。 我强支撑起眼皮,向众人看去,此刻袁芷珊、王大少以及玄清都已呼吸黯淡,每个人都现出了深度睡眠的迹象来。 我想要使劲的摇一摇脑袋,但脖子根本不听使唤,脑子里传来一阵令人催眠的声音,好像是小时候奶奶曾经给我哼唱过的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蛐蛐儿叫铮铮,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这歌声还没完,我已经瞬间不省人事。 置身于混沌之中,眼前漆黑一片,就在我惶恐之际,眼前的黑幕竟然瞬间裂开,露出刺眼的光芒来。 咦?是个婚礼的现场,左右看时,突然发现身边左侧坐着我爸妈,右侧则坐着我干爹。再仔细看时,出席婚礼现场的人里有一多半全都认识,几乎相师六门的人都到齐了,甚至还看到了老唐高大的身影,在那待客迎宾。 我想要挣扎的站起来问个究竟,却被我爸的大手一把按住,呵斥道:“有没有点规矩,别人结婚现场你捣什么乱?” “我捣乱?我什么都没做啊?” 他瞪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就在此时婚礼的司仪走上台来,朗声说道:“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各位出席王灵祤先生与袁芷珊小姐的婚礼现场,现在让我们有请二位新人!” 庄严的婚礼进行曲响起,袁芷珊穿着一件洁白的束腰婚纱,正挽着她大伯的手臂向台上缓缓走来,虽然隔着面纱,但仍然能看出她那笑靥如花的表情。 “卧槽!什么情况!她要嫁给王大少?”我呆呆的问向身旁的干爹。 他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奈道:“你小子没那个福气,人家本来是要嫁给你的,谁让你死的那么早。” “啊?我死的那么早?老爹,你在说什么?” 一着急,我猛的蹦了起来,恰在此时袁芷珊和她大伯路过我的身边,我想要抓住她问个究竟,但双手抓到的竟是虚无,甚至我整个身体都穿了过去。 “我是真的死了吗?现在看到的难道是自己的鬼魂?不,不会的,一定是梦。”我开始大声的喊起来,但却无济于事,所有人的微笑和目光都集中在新娘子的身上。 此刻王大少也从台下走了上去,一身笔挺的韩式西服,手捧着花球,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迎接着自己的新娘。 “老唐,对,找老唐!” 我自言自语着,赶忙转身奔向了大门边,但无论自己如何的喊叫抓扯,他都是那副露着大白牙的表情。正当我绝望之时,身后的他突然叹息了一声道:“唉,要是杜老师还活着就好了,那台上的新郎就该是他,而不是王大少了。” “你娘的,我不就站在你眼前吗?睁眼瞎!”但我的骂声和空气的流动别无二致。 就当我要转身再次奔往台上之时,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突然架到了我的脖子之上。这剑我太熟悉了,是玄清的天师降魔剑,那不用说,身后的一定是玄清无疑。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剑在我眼中,此刻正放着耀眼的红光,让我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别闹玄清!你别伤到了我!” 他呵呵一笑道:“周云瞳,你生前就不是很聪明,死后怎么还这么笨?此刻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免得道爷我发怒,将你斩落,永世不得投胎!” 疯了,疯了,这些人都疯了。我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生不生,死不死的了,猛的转身看向了他。 “你瞧好了!我是活的,活的!我爸和我干爹都能看到我!” 他冷冷的一笑:“不要紧,我让你再死一回就是了!” “噌啷啷啷!”天师降魔剑的龙吟声已在我的耳畔响起,我只感觉脖子一热,视线竟然发生了1080度的翻转,所有的景象都开始变得模糊,直到玄清的一只脚踩在了我的头上。 “周云瞳,死后早些投胎,至于你的灵门和天门,我玄清可以替你承接下来,放心的去吧!” 第129章、促眠花粉 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分离,没有洒出任何的鲜血,也没有任何的疼痛,这突然让我想起了古龙的那句话:“好快的剑。” 玄清鬼魅一般的笑容挂在脸上,轻轻的收起了剑,坐到了嘉宾席里。而我虽然已经转动不了身体,可目光所及正好是婚礼的礼台上,那种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戴上别人的婚戒,抛出象征着幸福的花球的感觉,比死本身更加令人痛苦。 我在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有这样的结局,难道这是神示吗?对我未来的一种预言? 不知道为什么,双眼止不住的开始流起了眼泪。 一双大手将我的头颅拾起,因为是背对着这人,所以不知道手是谁的,只觉得那双手无比的温暖。再次睁眼的时候,竟然出现在了我家的祖坟山上。 眼瞅着自己的那个墓穴已经被人打开,就连崭新的棺木一清二楚的摆在那。当我仰面朝天的被放进棺材的一刹那,这才看清手捧我头颅的,竟然是我的先祖周永历。 他不住的叹息着,自艾自怜的说着自己断子绝孙的话,而他身后站着的我的那些祖先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或悲伤或哀愁的表情。 我赶紧张嘴喊着:“老祖,我......我真的死了吗?” 他竟然能听到,回复我道:“死了,被人一剑捅在了后心。” 后心?我记得老军阀曾经说过:“在战场上,如果你的伤口在身后,那绝不是敌人打的,而是你的战友。” “老祖,是谁杀的我?怎么杀的?” 他摇了摇头道:“早知道你会有今天,当初就不该把《灵武天书》和阴兵鬼符传给你,本想着让它给你带来便利,没想到却给你引来了杀身之祸。事到如今,悔之晚矣,你就安心的去吧!” 说完,几个民夫竟然抬起一张厚厚的棺盖,将我的棺材完全的关合,并且传来砸棺材钉的乒乒乓乓声来。 黑暗再度袭来,我好想说自己还没有死,但根本无济于事,眼泪又一次的流淌了出来,这一次竟然是哭给了自己。 一片浑沌之中,感觉有人正在为我擦去眼泪,那双手的肌肤极其的细腻,柔弱无骨,还带着熟悉的香水味。 “这是怎么了?睡睡觉竟然还哭了出来。”耳边再次传来了老唐的声音。 激动之下我猛然的惊醒,果然又是一场梦,但那梦竟然如此的清晰和令人生痛。 好庆幸,自己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袁芷珊,她正用自己的手擦拭着我眼角的泪,并且十分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点了点头,努力的爬起来贴到她的身边低声说道:“梦到你嫁给了王大少了!” 她瞪了我一眼,嗔道:“你又没正形了,至于因为一场不存在的梦就哭吗?” 我无奈的摇摇头续道:“不仅仅是因为你嫁给了王大少,更是因为我......因为在梦里我死了。你不知道,那场景太真实了,死的好惨好惨,连脑袋都被割下来了,我怀疑这个梦就是个预兆。” 她疑惑的摇了摇头道:“你还信梦兆?” “那又有什么不信的,我本就是相师,平时也帮人家解梦,我很相信梦的启示作用的。不过,这都不是关键,你没听明白吗?我是被自己人杀的。”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啊,真是服了你了,有的没的都敢乱猜测,还自己人杀你呢,你看看这里除了你之外的四个人,谁能杀你?” 好巧不巧,我最怀疑的玄清,此刻正偷瞄向我们,那种眼神是我从来都没感受过的,转瞬即逝。 奇怪,为什么我就从来没有对他的身份怀疑过呢? 我的信息,老军阀的信息,甚至我祖上的信息都可能被查到,而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到最后一起成行,难道真的就如他所说的,只是为了报恩吗?我甚至没有向老军阀求证的机会。此刻内心无比的充满了怀疑:“玄清,到底是不是你?” 我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背包,看到背包扣的一刹那,心里不由得一凛,有人翻过了我的背包。 我轻声的问道:“你们几个谁最先醒过来的?” 老唐举了举手道:“应该是我吧,我醒来的时候你们都还没醒,然后是王大少和小袁教授,接着是玄清和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想看看谁的抵抗力最高,我们好像中了这些花儿的花粉之毒,它们有很强的促眠作用。”说着我看了看自己身下的那些小花,但都是再为平凡不过的花朵了,根本不会排除令人促眠的花粉,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想看看他们的表情。 而就在一瞬间的功夫,我在玄清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焦躁和不安,对他的怀疑也就更加深刻了。 之所以说有人打开了我的包,是因为我从小就有个习惯,凡是自己贴身携带的背包、盒子,都会在每次关合之后,在不显眼的地方放一根头发,这一次则是放在背包的按扣里,可刚才打开背包的时候,那根头发早已经不翼而飞。 我用想也知道,除了包之外,我身上的各处明兜、暗兜也都被人翻过了。九成以上是玄清所为,我猜想他一定是奔着我的《灵武天书》而来的,空气中的促眠药粉,也有极大的可能是他散播的,否则又怎么会在我和老唐、袁芷珊聊天的过程中,他未和我们打招呼,便主动去寻路。他之所以主动带上王大少,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当他放置好催眠花粉之后,再次转身回来的时候,此前也一定服用过相关的解药,然后和大家做出相同的样子,假意中毒昏睡了过去。等我们全都倒下后,他便开始了动手搜身。 “呵呵,小子,做的挺绝的,如果是我来做的话,应该趁此机会把我直接干掉,而不是给我留下一条活路。” 我猜想他未必没有杀我的心,只不过搜索完之后大失所望罢了,杀了我只能让《灵武天书》就此失传,而他也未必有机会能活着走出这个山谷。至于为什么会在其他人之后醒来,那再好解释不过了,就是在老唐和王大少醒来之前再次装睡过去,这样既可以制造自己没搜我身的证据,也可以让自己继续隐藏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天色已经不早了,这个大裂谷里珍禽异兽不少,别到了夜间成了他们的夜宵。玄清你走在前头,让老唐跟在你的身后,然后是王大少,我背着小袁行动比较慢,走在最后。”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表情甚为平和,点了点头,迈步向前而去。 第130章、溪边雪猿 我之所以走在最后,就是不想发生梦里的那个谶事,否则玄清凭借他的剑法,想像梦里那样杀我绝对是轻而易举的,这样他走在最前头,即便想杀我,我也有时间掏枪吧他击毙。 在没有人烟的大裂谷中行走,想要寻到一个极小的入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即便我绞尽脑汁的去想,也找不出能够对应的风水参照物来,与其说这四周是山,还不如说是一个环形的等高石壁,如果刨除云雾的遮绕来看的话,山的上沿一定是座平顶山,而山下的这个峡谷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天坑。这在东北的地貌上来说,绝对是罕见的。 王大少放慢了脚步,凑了过来问道:“杜少,不行的话我们再推演一卦吧,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恐怕走到猴年马月去也未必能找到。” 我点了点头:“是,风水学在这里已经毫无作用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问卦。” 于是我叫住了前面的两个人,找了一个地势平缓的地方,取出了灵龟龟甲及山鬼花钱来,而王大少则摆出了自己的算筹。 礼敬天地后,我们分别卜起卦来。 我这边卜了三卦,三卦当中全都有艮卦,卦辞是艮覆碗东北齐山。艮卦是三横上一横是实的,下两横是虚的,象打翻的碗那样,八卦方位在东北,代表山的符号,东北方总是山比较多,这也意味着我们所求之地在东北方向。 而王大少的算筹得出的数也正好是整七之象,他抬头看向我道:“整七之数,意味东北艮卦。”这和我的灵龟摇卦不谋而合。 于是我让老唐拿出指南针来,将方位定在了正东北的方向,找到和七有关的景象。 老唐赶忙照做,顺着指南针的刻度,用望远镜扫视了一圈,忙道:“在那里了,大约......五公里左右,有一个山坡......一、二、三、四、五、六、七,对,正好有七个大小相同的石堆,目测应该有5米左右,看上去更像是什么祭祀的场所,隐约中还能看到它们底座是修的很齐整的平台。” “是了,一定是那里!”我有些兴奋的问道:“老唐,那里有路吗?” 他摇了摇头道:“都是些灌木丛,没有看到明显的路。” 我虽然有些失望,但该走的路还是要走,只是辛苦了老唐,这一路估计又要开山、打草惊蛇了,一想起惊蛇,我不由得想起在山坡上和八卦村里遇到的那些野鸡脖子,浑身条件反射的紧张了起来。好在此前走的地方除了鸟语花香,还没遇到什么凶猛的动物,没有造成心里的阴影。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犹豫大裂谷的上方全是云雾,本来就遮天蔽日的,加上太阳即将落山,使本来就不好走的路,变得更加黯淡。 “噗啦啦啦”一群动物煽动翅膀的声音突然从附近的大槐树上传来,袁芷珊下意识的捏了捏我的肩膀。 “害怕了吗?别怕,那是东北管鼻蝠,无毒无害,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暗夜精灵,一到晚上就出来抓昆虫吃。” 她点了点头道:“没事,有你在我不怕。只是它们突然飞起来,挺吓人的。” 众人的手电已经全都没了电量,现在只能靠led的头灯照明,这东西虽然很亮,但发出的是散光,照射范围十分的有限,我们只能在灌木丛里摸索着前进。 “杜老师,你们东北没有什么毒虫吧?”老唐边走边问向我。 “这点你放心,那些带毒的昆虫基本上都在南方,东北苦寒之地,很少能见到带毒的,蝎子、蜈蚣、毒蜘蛛都没有,如果说一定要举例的话,那只有蚰蜒和马陆虫了。” “蚰蜒?”老唐一愣,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耶律斜轸石棺里的那些巨型蚰蜒来,瞬间感到头皮发麻。但那东西喜欢在潮湿阴暗的地方生存,像这种野外,并不多见。 走着走着,一阵巨大的蛙鸣声在附近的草丛中传来,那声音远比普通的青蛙、蛤蟆大出几倍来。 “这又是什么声?”老唐警觉的抬起了枪。 我噗嗤一笑:“你啊,少见多怪,这东西咱们还吃过呢。” “啊?什么时候?” “刚到徒河的那个晚上啊,你吃的比谁都欢实,单吃这东西就花了我五百块,是林蛙,东北山林里的特产,之所以声音大,是因为这是它们的求偶季节。不使劲叫唤,怎么能吸引住异性。” 我们在指南针的指引下,一路奔着那七个石碓方向慢慢地移动着,本是盛夏,然而却因为在峡谷之内,感受到的竟是寒意,路边的小草野花挂着晶莹的露珠,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沁人的泥土芳香。 一个多小时之后,山势渐渐高了,树林也照比最初的时候更加的茂密。身侧突然传来了涓涓细流的声音来,为了避免脱水,老唐赶忙停住了脚步,让大家尽可能的多补些山泉,这小溪实在是太清澈了,我甚至偶尔还能看见里面游动着的小鱼。 王大少看着头灯映照下,波光粼粼的小溪叹气道:“唉,这地方真美,要是开发成景区就好了,盖个饿民宿或酒店,一定能赚不少的钱。” 老唐嘿嘿一笑:“行啊,你要是在这投资,回头我年年来捧场。” “喔喔喔。”几只猿猴由远及近的发出了响动,过不一会距我们二十米开外的几棵树晃动了起来,再看时,那些猿猴已经从树上跃了下来,来到小溪边自顾自的饮起了水,偶尔抬头看看我们,全都发出惊奇的目光。 袁芷珊看了又看道:“这......这是雪猿?” 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她什么会惊呼出来。 她赶忙解释道:“我也只是在考古资料上看过它的介绍,但那个一直是未解之谜,到现在为止世界上都没有找到现实中的这个物种。” 我仔细留意了一下这几只猿猴,通体雪白,只有手心和猿脸是黑褐色的,眼珠在头灯的反射下发出绿莹莹的光。 这几只雪猿警惕极高,可能是受我头灯的惊扰,纷纷上下蹦跃了起来,一边从小溪里捡起石头向我们抛射,一边嘴里不时的发出哦哦哦的警告声,似乎是在向我示威一般。犹豫我们和他们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所以那些石头根本伤害不到我们,这玩意就像是个毛绒玩具似的,十分的可爱。 袁芷珊赶忙拍了拍我的手臂道:“快走,赶快走,书上说遇到它们绝非是好事!” 第131章、想杀了他 我见袁芷珊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知道她很忌讳这群雪猿,赶忙让老唐匆匆灌上几瓶水后,便熄灭了头灯离开了此地。 当走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后,我问向袁芷珊道:“姗姗,到底怎么回事?那些雪猿有什么问题吗?” 她点了点头道:“你知不知道昆仑山事件?” 我摇了摇头。 她续道:“据说在79年的时候我们国家曾经有一个神秘的科研所建在昆仑山上,在科研人员外出科考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神秘的生物,但是发现它的时候它的皮毛已经烧焦死掉了,于是科研人员就打算把这个怪物带回了研究所进行科学研究。但是就在科研人员准备搬运尸体的时候,突然从巨石后面跳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怪兽,它长的一半像人一半像猿,奔跑的速度像风一样,在看到我们科研人员搬运尸体时,异常的愤怒,发了疯一样的冲向我们科研人员。 为了安全起见,研究人员立刻拿起手中的枪打过去。然而当枪支打中动物之后,这些生物非但没有倒下,反而更加狂暴了起来。 于是工作人员赶紧逃走。过了一天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原来的那只不明生物的尸体已经消失了。因为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因此最后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 我疑惑的问道:“你是说,昆仑山上的怪物就是这些雪猿?” 她目光闪烁的回道:“我也不敢确定,但已知的猿类,绝没有这般通体雪白的,只有昆仑山上记载的和它相像。” 此时耳边再次传来那些雪猿的叫声,在整个山谷激荡着,回旋着,也充斥在我们的脑海当中。 为了预防万一,我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动的好,于是众人便原地安营扎寨,各自搭建自己的帐篷。 那一夜为了方便照顾袁芷珊,我将帐篷里放了两个睡袋,既然已经建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发生的,不过倒没有众位看官想象的那样,仅仅是肩挨着肩睡觉而已。 老唐打好水,给每个人都搞了些干粮吃,也许是连续几天太过劳累的缘故,大家共同显示出食欲不振来,没吃多少便纷纷回到帐篷中休憩,而此时也不过才晚上七点多,虫鸣声渐渐响起,这种氛围更像是在野营似的。 袁芷珊转过身来面相着我,夜色中也能感受到她那双诱人的大眼睛。 “云瞳,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让你做我女朋友?” 她轻哼道:“当然不是,我是说你后悔进到这个千难万阻的乾陵吗?” 我不想骗她,实话实说道:“真的很后悔,如果相安无事的在北平或老家了此一生,钱也足够用的了。可自从踏上这次征程,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殚精竭虑。你知道我此时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什么?” “你!” “我?” “嗯,怕你身体扛不住,怕你脚上的伤发炎感染,怕你进到乾陵后有意外,那样我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的。” 她听罢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笑道:“你是对自己没信心吗?是谁说要拼死保护我来着?是谁说同生赴死来着?不过,我倒是对你挺有信心的,到目前为止,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食言过。” 我鼓起勇气伸出手去,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抚摸了一阵。这种谈恋爱的感觉好奇妙,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特别钟意的女生。 她对我的举动并没有反感,反而将头枕在了我的手臂上,靠近了我的胸膛,低声说道:“晚上可别犯错误哦!”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久久不能入眠,毕竟怀里是个绝色大美女,换做哪个男人能够安然入睡。 直到下半夜,在我实在熬不住,最困顿的时候,我似乎隐隐约约当中听到其他的帐篷传来一阵微小的拉锁声,好像有人在起夜。 我下意识的将手边的枪拔了出来,顺势在腿上将保险蹭开。见袁芷珊已经熟睡,轻轻的搬开她的脑袋,又将她的睡袋紧了紧,便蹑手蹑脚的从预先留好帐篷缝隙中钻了出去。 此时山谷里的雾气已经没有白天那般浓烈了,月光可以轻松的透过,我匍匐着向那人看去,果然不出我所料,正是玄清。 他先是走到附近的小树林方便了一下,又警觉的环伺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动静,便走向了小溪处。我自小就在老军阀的侦察营里摸爬滚打,那时候总是被他当成侦察兵来培养,无论是走路还是跟踪,都可以做到悄无声息。所以匍匐前进不过是在正常不过的小科目了,爬行到距离他五米的时候,我趁他不留神,一个闪身轻轻的钻进灌木丛中,在他的角度是理会不到我这里的,而我却可以通过月光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他警觉的再一次观察了周围环境后之后,从怀里慢慢的掏出了一个东西,竟是个卫星电话,那东西我在预备役野战训练的时候,经常能见到,最明显的标志莫过于那又粗又长的折叠天线了。我们普通的手机在这种没有基站的地区是根本无法通话的,而卫星电话可以直接通过国际商用卫星进行信号传输。这小子看来早就有所准备,只不过不知道他的电话是打给谁的,会是老军阀吗? 只见他快速的拨了个号码,等待了一阵后,电话接通。 “喂?是我,李霆飞,长话短说,我感觉周云瞳开始怀疑我了,另外你要我找的《灵武天书》并不在他手上,可能还在他的老宅,我白天用迷迭香迷晕了他们,把他从里到外都翻了个遍,一无所获。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要我陪他们去死吗?” 电话另一头似乎在部署着什么,因为距离太远,加上听筒声音太小,我根本无法听到。 “废话,难道我不想拿到那卷天书吗?现在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那几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随便放些毒在他们水里,都会让他们马上去见阎王的,关键问题是,现在找不到《灵武天书》,杀了他等于断了线索,另外就连回去的路我都没法找到,他一死,我也得给他陪葬。” 沉默了一会之后,玄清续道:“知道了,我会看准时机的,他这人狡猾的很,总是拿怀疑的目光打量我,让我十分的不爽,早就想弄死他了。等回到北平后,我会下手的!” 他着急忙慌的挂断了电话,就在此时,一柄长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惊慌之下他脱口而出:“唐大哥?” 第132章、悉听尊便 老唐的出现让我一点也不意外,此时的他早已收去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唬着脸一本正经的问道:“玄清,你要杀谁啊?” 玄清的长发已经有一绺被老唐的锐利的刀锋划断,顺着他的衣服滑落到手上,看到老唐如狼似虎一般的凶恶眼神,他有些慌张了起来:“没,没想杀谁啊?” 老唐轻哼一声道:“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察出你的异样了,只不过我想看看好戏,看看你能演到多久,没想到才坚持了这么几天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玄清的手不安分的想要抬起。 老唐瞬间暴怒,一脚踢在他的迎面骨上。玄清吃痛,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但那把大黑刀却始终没离开他脖子分毫。 “小子,我在战场上是负责捕获敌方舌头的,你的一举一动在我眼里比猪都慢,别想着反抗,否则这里就是你的墓地。” 玄清更慌了,赶忙道:“唐大哥,我,我是有苦衷的,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保证离开队伍,消失不见,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老唐狠辣的眼神袭来,手腕一翻,那黑刀的刀刃已经笔直的向上,“唰”的一声过后,已经传来玄清的惨叫声。借着月色,我看到他的耳朵处已经血肉模糊。 “你真以为我是个贪财忘义的中年大叔吗?”老唐用刀柄拍打着玄清的肩头,冷冷的说道:“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说废话,否则下一刀下去,流血的将会是你的颈动脉。” 玄清赶忙道:“我要杀周云瞳!” “为什么?” 玄清想要用手按住被砍断一半的耳朵,但老唐根本不给他动的机会,只能任凭血液不停的向外喷涌。 “受......受人之托。” “受谁的托?你要是想止血的话,就乖乖的把话都主动的讲出来,别让我一句一句的问,我这刀上有蛇毒,可以让人的血液无法凝结,晚一些的话,一定会让你流血不止。” 玄清惊道:“我......我其实是个杀手,受相师六门中渡门何思彦之托,他要给我两千万,来盗取周云瞳的《灵武天书》,并且趁机杀了他,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钱,两千万都给你。” 老唐嘿嘿一笑:“两千万?好多哦。” “是,是是,很多的,我可以再单独追加给你1000万,只要你放过我,我出去后立马打钱给你。” 老唐摇了摇头道:“你知道周老师之前让我洗手不干时,打算给我多少钱吗?两个亿,其实他一分不给我,我这辈子也够花够用的了,和他在一起我就觉得舒坦,干什么都痛快,让我感到这辈子没白活。你区区两千万就想夺走我哥们的性命,让我难受,失去乐趣,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你说是吗?周老师。” 我笑了笑,从草丛中钻了出去,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道:“你早知道我在那边吗?” 老唐那两排大白牙露了出来,嘿嘿笑道:“我可是西北天狼的人,睡觉都能睁着眼,你掏枪擦开保险的一刹那,我已经听的清清楚楚。” 玄清见我突然的出现,脸上更是惊讶万分,嘴里讷讷的说道:“原来你们早就怀疑我了?” 我摇了摇头道:“是老唐一直怀疑你,我打一开始还是把你当朋友来看的,他劝了我几回,我却一直在给你机会,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小山坡上给我们下迷香,更不该听何思彦的要杀我。另外,你不是要找《灵武天书》吗?其实根本不在我身上,在老唐那。” 老唐嘿嘿一笑,一只手拉开自己的衣服,从腰间抽出了《灵武天书》的卷轴来,递给了我。 我收回来后,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会等着你偷?老唐说的对,这东西一旦丢了,我离死也许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原来,在很久之前老唐刚见到玄清的时候,对他就不是很喜欢,三番五次的试探之后,断定这人不简单,每次在无人的时候,他总是劝我小心,于是我便将《灵武天书》转交给他保管。 上午我们在吊桥的时候,老唐见玄清带着王大少去探路,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并且就留了个心眼,他平日里经常练习龟息法,呼吸本就比我们缓了许多,憋气五分钟玩似的,所以当看到众人昏昏欲睡的时候,他也假作跌倒,在放下袁芷珊的一刹那,掏出了一个令人兴奋的茶多酚浓缩药丸塞进了嘴里。 玄清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老唐眯着眼睛看的清楚,如果此时他强行搜老唐身的话,可能会比现在还要惨烈。 “玄清,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问向了他。 他惨然一笑道:“原来我一直在做小丑,你们够毒的了,为了试探我,宁愿都吸进我的迷药。” 我摇了摇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错就错在演技太拙劣了,尽管你留着道人的头饰,还自称是李靖的后人,可对道家的玄学知识,知之甚少,敢和僵尸斗,也都凭借的是一腔勇气而已。所背诵的降魔咒之类的东西,也都是网上能查到的最浅显的咒语,毫无用处,然而你最大的败笔就是在铁大殿时,我故意问你那张皮质符咒是不是五雷斩鬼印,你却将道学中最高神咒度厄三清符认成了三符合一咒,这一下子就露出了马脚。甚至于,但凡你能说出些风水或卜卦的知识来,我都没有怀疑的这么快。” 他失落的点了点头道:“到底还是和你们正宗的相师门中之人有着差距,为了接触你,我恶补了一个月的玄学知识,没想到终究还是被你识破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装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老唐藐视的笑了笑:“刚才还在拿两千万求饶,现在又在耍横,弄死你不是分分钟的事吗?装鸡毛啊?你这种人死不悔改,真不值得可怜,我老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两面三刀之人,在战友背后捅刀子,那你还算是人吗?” 玄清一愣,反驳的说道:“我是受人之托,况且我并没有杀人啊?” 正在此时,周边的树林风声大作,我们抬头看时,发现一些较高的树上,几十双正闪烁着绿色的瞳光的雪猿,正整整齐齐的盯向我们。 第133章、玄清之死 眼见着老唐愣神之际,玄清一个翻滚,逃开了老唐的刀锋,顺势抽出了天师降魔剑来,嘴里恨恨的说道:“本想着多留你们活一阵,可既然已经识破了,那就别怪我狠辣了。” 老唐被他的话成功的挑起了战斗的兴趣,将黑色的开山刀收到体侧的刀鞘当中,随手又抽出了一柄冒着寒光的匕首来,嘿嘿一笑对我说道:“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一脑袋的反骨,看上去就不会是好人,怎么样,你还说饶了他,你看他这样会饶了我们吗?” 说完他又转向玄清道:“来吧小子,让爷爷看看你的本事。” 这二人全然不顾树上那群虎视眈眈的雪猿,已经拉开了架势。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已经交上了手,一个长剑抖动,一个短刃纷飞,在月光下都是无比快速的舞动,玄清仗着天师降魔剑的锋利,剑剑刺向老唐的要害,但都被老唐轻易的躲开。而老唐的短刃,就好似一个款速转动的银色花球,招招带着狠辣。打了几十个回合,就在玄清刺出一剑还未收回手臂之时,老唐瞅准时机,猛的将匕首尖向上竖起,在玄清的的右臂上轻轻一划,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外翻,鲜红的血液从肉里喷了出来,很快染红了胳膊上的灰色道袍,玄清惨叫的声音响彻周边树林,就连雪猿们都纷纷在树梢蹦跃着,嘴里发出喔喔喔的呐喊声,仿佛在给二人助威似的。 玄清此刻也顾不得给自己止血,他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银光四射而来的短刃芒光,化解了杀身之噩。而后长剑挥洒,龙吟声悠悠作响,带着寒光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洒落而下的月光连接到一起似的。 眼见着老唐就要被这剑芒劈中,他赶忙一个僵尸后倒,向后顺势摔去,刚好躲过这一剑,还没等玄清落地,他已点起右脚,猛的踢向了玄清的裆部。 “咔”好像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在一旁观战的我,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裆部一紧,心道:“这一脚要是蹬在我那,非断子绝孙了不可。” 玄清几乎是忍着剧痛,夹着双腿闪在一旁。 老唐呵呵一笑,跳起身来,骂道:“鸡毛杀手,就这水平谁请你不是倒了霉吗?来啊,再过几招,爷爷还没玩够。” 此刻我在老唐脸上看到的是不屑和战斗的欲望,但玄清却已然怯战,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前特种兵的对手,别说杀他了,能不被他杀已经是万幸。 此刻保命最为要紧,他二话不说,噌的一声,向一个小土坡后蹿去,这一举动倒是让老唐很意外,他没犹豫,也跟了上去。 我害怕老唐会吃亏,赶忙跟了过去,但因为脚下黑暗,没注意路况,被一块石头生生的绊了一跤,疼的我龇牙咧嘴的。再起身时,二人已经跑远,我赶紧跑了一段向前追去,在土坡后面见到了老唐,此时他已经愣在了当地,没有继续进攻。我刚想要问他怎么了,却见他像失了魂似的,没命的向我奔来。边跑还边喊道:“快跑!” 我没敢问下去,下意识的转身,毫不犹豫的和他飞奔了起来,却没见到玄清的身影。 跑了许久之后,我们都累的喘不过气来,停住了脚步,我赶忙问向老唐:“玄......玄清呢?” 老唐调整着呼吸,勉强压抑住胸中的恐惧,说道:“凶......多......吉少了,可能是他......他的血腥味,吸引来了那些雪猿,我槽,那场面太可怕了,那帮雪猿竟然从树上直接把他吊了起来,有几只却从树下咬住了他的双腿和......和小雀,登时鲜血淋漓。他本来反抗来着,却越打越让那帮猴子兴奋,天师降魔剑根本对付不了那帮猴子,他们的皮肉没有一点伤痕。” 我慌了,马上想起了距离那里不远的帐篷区,袁芷珊和王大少还在那里熟睡。赶忙拉起了老唐,向营地跑去。 当我们着急忙慌的跑回来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地,可能是因为那帮雪猿害怕火光的缘故吧,一直燃着的篝火让他们没有靠近这里。 我回到帐篷里当中,袁芷珊正安稳的熟睡着,这才匆匆的躺了下来,将手搭在她的腰间,轻轻的拍了几下,希望一切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第二天,天大亮的时候,我们几个才爬了起来。 袁芷珊刚刚睡醒,见到脸对着脸的我正睁大了眼睛盯着她,一朵红云唰的一下飞到了面颊之上,嘴里轻轻的说了一声:“早。” 我其实一直没睡,听她这么说,微微一笑道:“睡的好吗?” 她点了点头道:“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睡的这么安稳,能感受到自然的空气,而不是墓葬里的腐败味。” “就这些?” 她转过身去,将帐篷帘子掀开一角道:“还有就是你在身边,让我感到踏实、安全。” 我噗嗤一笑,看来她的心里真的装下了我。 “杜老师!醒了吗?快出来看一看!”老唐真是生龙活虎的,才睡了这么一会,便又精神的像小火一样喊道。 我赶忙想翻过袁芷珊的身体,走出去一探究竟,可身体和她保持平行的时候,四目相对之下,突然升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猛的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好香啊。 她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假装生气的说道:“讨厌!” 我嘻嘻一笑,赶忙钻出了帐篷。 来到老唐身边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竟是一副带着残破衣服的骨架,那灰色的道袍再明显不过了,正是玄清的。 “是他的?” 老唐点了点头:“应该是,不过身上的肉都被撕扯掉了,看上去实在太可怕,连脑袋都不见了,只剩下这么一副腔骨。你说,这帮猴子为啥把他吃完了又送回到我们这?” 我摇了摇头道:“也许......也许是为了示威吧,亦或者是种警告,这帮雪猿实在是太神秘了,如果真的像小袁说的那样刀枪不入,我们接下来的路恐怕就很难走了。” “可它们并没有攻击帐篷里面的我们啊,如果担心我们给它们带来威胁,为何不直接杀进来?” “鬼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我们这有它们所忌惮的东西呢。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一会给他葬了吧,能埋在这样的风水宝地,也算是他没白活一回,希望他来世做个善良的人吧。” 老唐点了点头,回头说道:“可惜那把宝剑和卫星电话了,要是能寻到,对我们绝对有帮助。” 我摆了摆手说道:“别有贪念,贪只能让自己有损福报。如果玄清不是有这贪念,又怎么会有如今的下场。” 第134章、案山朝山 老唐匆匆葬了玄清,我则在那边给袁芷珊、王大少解释了一通,二人虽然有些震惊,但却也感到庆幸,如果真的让玄清达成所愿,那么死的将是我们四个,或许还会曝尸荒野,无人问津。 眼看着距离那个平台并不遥远了,我们赶忙收拾好行装继续出发。 我回头看看玄清那个微微隆起的小坟包,叹息了一声,跟了上去。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呢,好好的朋友不做,明媚的生活不去享受,偏偏选择了自寻死路。 这一路还算平安,偶尔出现的几只雪猿,也只是远远的观察着我们,并没有进攻的意思。老唐自打处理掉玄清之后,少了后顾之忧,就连走路都轻松了许多,只专心的看眼前的路,不用留意来自身后的刀子。 快要接近平台的时候,王大少问向了我:“杜少,玄清真的是渡门派来的吗?渡门为什么要杀你呢?他何思彦不是参加了你的认亲典礼吗?” 我看了看他,说道:“你还是个少爷心态,这世界上并非全都是非黑即白,有的人想要的更多,何思彦就是其中之一,再者说,你们地门不也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天门吗?你难道忘了此次之行的目的吗?” 他尴尬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你也知道,天门和地门之间的事都是几千年的恩怨了,每一代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冲突。我从小就被灌输和地门竞争,弄跨灵门的理念,有些仇恨是与生俱来的,有些仇恨则是人为的植入。” 我呵呵一笑,问道:“要是你的手下没在八卦村都死光,你会不会继续追杀我?” 他摇了摇头道:“此前我一直以为杀人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很简单,但是真正面临那个现场的时候,别说杀人了,见到血我都会吓的不行,我眼睁睁看着我的那些手下被旱魃肢解,要不是你们来救我,恐怕早就成了它的牙祭,看来我真不是那块料。” 我嗯了一声道:“看来你并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现在知道自己的份量了,被想着称王称霸,真正有本事的人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阴谋诡计。如果你们地门自身很强大,那还会在乎名头吗?我爹他之所有有今天的身份地位,我相信一定是自己靠真才实学打拼出来的,换句话说,你以为上面的位置很舒服吗?要是让你们地门上去坐坐,一旦算错一件赌上国运的事,恐怕你们就不是赔钱的事了,整个家族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做哥哥的奉劝你一句,出人头地是小,安分守己最好,良田万亩又如何,不如健健康康的活着,做自己喜欢和想做的事。”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如果能安全的回到北平,我一定会和我爷爷说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接近了那个平台处。 原来此前看到很小的一座平台,如今在眼前却高达百米。那时候觉得它孤零零的立在这,走近了才知,它的背后竟然是一座超级雄伟的回形山谷。因为此前山的颜色与背后的裂谷峭壁同色,所以并未觉察清楚,到此处才知,这绝逼是一个风水大师勘察过的上好龙脉。 青龙高耸、白虎低圆是风水阴宅的大好之相,眼前的这个就是最典型的案例。风水诀云:近而小者称案,高大而远者称朝。朝案与穴场关系,有如宾主相对;穴场本身靠山,为主砂,其余朝与案砂体均为客砂,客砂距离穴场愈远,产生应发年份需时愈迟。看着眼前平台似的案山,再看看它身后的朝山,不由得让我暗自称奇,像这样的绝佳风水地,估计是有些相师一辈子都无法找到的。 我招来王大少,对他说道:“今天哥哥我就教你一招,记住眼前的山势和地形,对你绝对有益。你看前面这个平台似的案山,我们站在它的面前,而它的高度没高于我们的眼眉,这是案山风水的高度上限,案山和朝山之间的距离宜近不宜远。朝山不怕冲天高,距离愈远朝山愈高大就更好。洪蒙居士曾经说过:朝远在云表而不可望者结大,罗拜横列者次之。前案以形状分类为三台、华盖、天马、玉屏、仰几、展诰等,至于其它砂体如仓柜、鼓钟、印库、衙杖、笔架、牙棋等等,俱为案前两旁辅助。再看眼前的这个案山,是典型的华盖形状,旁边还有两个天然的土包,那是仓柜,这在风水穴中已经属于那种难得一见的了。” 其实朝案山里面的学问实在太广太深,又岂是一时半会能说的明白的,只不过我此时太过兴奋,才滔滔不绝的给王大少卖弄了一番,直听的他连连称奇,还不停的用手机将这些景象都拍了进去。 老唐走了过来问道:“照你的意思,这里就该是萧太后的乾陵了吧?” 我点了点头道:“我们在山上的时候,看到了整条盘龙脉,当时我还在纳闷,为什么在其胸口的龙砂、虎砂的位置之间有这么一团云雾,原来这大裂谷竟然是龙脉的穴星位。所以,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乾陵的所在位置。” 老唐虽然听不懂,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道:“那怎么进去?” 我想了想道:“在案山和朝山之间应该就会有入口,仔细点找不难找见,咱们先上案山上面看看那七个石堆。” 我们在上山的路上才发现,原来这山是经过人工修整的,并非是天然形成,草皮覆盖下的山石,甚至还有过雕琢的痕迹,难怪它看上去会这般工整。一百米的高度并不是很高,但以为没有路可走,又耽搁了一阵子,直到下午的时候才顺利的爬上案山。我边走着,边和袁芷珊聊着天,倒也没显得有多累,可怜老唐却多背了一份玄清遗留下来的背包和补给,早累的满头大汗。 刚一登顶,还没来得及去看石头堆,便都瘫坐了下来。 “卧槽,这也太壮观了吧?”老唐看着那些又高又尖锐,形似佛塔一般的石堆,不由得发出感叹来。 第135章、旱地惊雷 我们心无旁骛的休息了一会,便又开始探索起这七个莫名的石堆来。 走近之后,我突然发现那些石头的皮子之下竟然通体泛着翠绿的颜色,这让我大感意外,赶忙对众人道:“这......这是玉石啊,是岫玉!” 很难想象,古代开采玉石是很困难的事,即便是开采量极大的岫玉,像如此多的堆砌,也是十分壮观的。 “岫玉?那不值钱啊?”老唐似乎懂一些玉石市场。 我不屑的回道:“别胡说,岫玉现在是一位开采量大了,在古时候,也算是名玉之一,尤其是辽金时代,这七个石堆我估算一下,最少近百吨的量,而且这些玉石的质量相当高,里面的棉絮和结构极少,算是上乘的好玉。” 但一个问题却萦绕在了我的脑海,这些玉堆在一起是干什么用的呢? 带着疑惑我看向了袁芷珊。 她也在思考犹豫,没过一会,她突然说道:“是图腾崇拜,古人总是认为玉可通天,而契丹人相信自己的祖先骑白马的可汗与骑青牛的可敦相会于木叶山,这才有了契丹人的子子孙孙,而骑白马的可汗从天上来到人间,正是沿着老哈河奔驰着的,老哈河发源地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医乌闾山山脉。我猜想,这些石堆应该就是他们崇尚的通天神树,和我们在铜镜上所看到的那些神树是同一个。” 这样说就解释的通了,此时浓雾再次慢慢的凝结了起来,奇怪的是,那些接近地表的雾就好似龙吸水的形状一般,旋转着慢慢的靠近了石堆的顶部。 “吸灵气!”王大少突然喊道:“这是吸灵气!” 老唐问道:“你在说什么?” 王大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石堆道:“我爷爷曾经给我讲过,天和地各有各的灵气,老天通过冰雪雨雾将水释放给大地,这些水吸满了大地的灵气之后,会再次蒸发回到老天那里变成云,利用这个过程将灵气带走。而大地想要获得老天的灵气,则是需要用特殊的矩阵来勾引老天,让老天释放出灵气。这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二者相依相存。我猜想,这七个石堆就是那种特殊的矩阵,在吸老天的灵气。”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上好的龙脉是要取天地之灵气来供养的,这七个石堆不仅仅是一种图腾崇拜,更是天地之间沟通的桥梁。这也就是为什么契丹人要把最高山峰上的神树当作自己重要图腾来供奉的原因了。 为了找到进皇陵的机关,我开始仔细的绕着这七个石堆徘徊,这一转不要紧,却在石堆周围发现了一个有规律的现象。那七个石堆最顶端的一块石头,全都笔直的指向同一个方向——正东。巧合的是那个方向的落脚点竟是很远处一颗腐朽烂掉的大树,我赶忙飞奔了过去。 这树平平无奇,看来已经腐朽了很多年,剩余的树干最少要四五个人才能合抱起来,我绕到了它的背面,赫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树洞,足够容纳两三个人。 我试着用头带灯向里面照射一下,竟挂满了蜘蛛网,还隐隐的发出霉菌的味道。如果猜的没错,这里应该是隐藏着什么秘密,于是赶忙将老唐他们叫了过来。 老唐背着袁芷珊过来后,见我指了指树洞,问道:“在这里?” 我点了点头说道:“不敢确定,八九不离十,但里面有蜘蛛网,我......” 老唐赶忙放下袁芷珊道:“就知道你怕昆虫,我来吧!” 说罢抽出了大黑刀来,利用王大少给他照明,一点一点的刮着里面的蜘蛛网,但犹豫蛛网实在太多,老唐逐渐失去了耐性,索性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一根铝镁燃烧棒来,旋开后扔了进去。 “腾”,大家刚刚闪开,那剧烈的火焰便将树洞迅速的点燃,这下倒好,非但解决了蜘蛛网,就连蜘蛛也一起解决了。 待火燃烧的差不多了,那整棵剩余的树干也变成了一堆灰烬,老唐急不可耐的找出了工兵铲,“唰唰”几下,便将草木灰全部扒拉到别处。 “叮!”工兵铲好像撞击到了什么金属。他赶忙跪倒,轻轻的用工兵铲探寻发出声音的地方。 “诶?卧槽,这是什么?” 我们全都望了过去,竟是一只乌黑乌黑的玉兔子,因为和草木灰的颜色接近,所以刚才并没有仔细留意。 “我去,这个兔子雕的跟真的似的,太帅气了!”老唐极度的兴奋,赶忙上手要拾起来。 但他努力的几次,竟毫无效果,那玉兔子始终纹丝不动的蹲坐在那。他的力气在我们这里应该是最大的了,连他都拿不起来,我们就更别提了。袁芷珊见状,赶忙从自己身上抽出一个刷子来递过去道:“你用这个清理一下。” 老唐伸手接过,匆忙的向玉兔的周边扫去,这一扫才惊奇的发现,原来玉兔底部竟然连接着一个一米见方的玉石板,它本身不过是玉石板的顶部旋钮罢了。 清理过后的玉石板发出乌蒙蒙的磨砂光泽来,老唐嘿嘿一笑:“我说吗,这玩意是一体的。”他赶忙用工兵铲又将玉石板的周围清理了一番,并且将铲子直接插到缝隙处,说道:“杜老师,你拉一下玉兔,我在这边撬一下。” 我点了点头,赶忙用两脚登住了地面,全身呈n形弯了下来。在他的发号司令之下,二人同时发力。整块玉石板已经微微颤动,并且露出了拳头大小的缝隙。王大少见状,也赶忙加入了进来。 没一会功夫,在我们三个人的共同努力之下,玉石板被整个的掀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向下的阶梯来。 就在此时,天上的云雾突然变了颜色,本来还发白的雾气,瞬间发乌了起来,仔细看里面还带着些许血红色,而七个石堆上的旋风雾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似有人用大刀将其砍断了似的。 “唰!”一道让人心惊胆战的巨大闪电猛的从云雾中落下,不偏不倚的劈中距离我们百米开外的草地之上,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闪电,头发差点没吓的立起来。 “咔!轰隆隆隆!”晴天巨雷猛的响起,在山谷当中不停的回荡着,声折射回来的感觉就好似千军万马驰骋于战场之上似的。 老唐也吓蒙了,嘴里讷讷的说道:“卧槽,这......这什么情况!” 话音未落,又一个闪电从我们头顶瞬间袭来! 第136章、黑玉之下 面对突如其来的超自然现象,我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一把抱起袁芷珊,踢飞王大少的同时,闪到了几米之外,而老唐那边则没有犹豫的向后滚落,这连番的动作不到零点几秒的时间,简直就像之前演练过似的,一气呵成。 闪电精准的劈闪到我们眼前,将周围照耀的惨白,令人无法睁眼。 我大脑里立刻展现出一个词来:“天诛!”即便是用科学也能够解释的清,那七个石堆哪是什么图腾或吸收老天灵气的东西,简直就是七根天线一般的存在,不过为什么打开乌玉盖子的一刹那会引发天雷滚滚,这就不是我一个文科生能够解释的清楚的了。 眼看着红色云雾当中的电荷还在涌动,我赶忙对老唐喊道:“赶紧下去,否则在这案山上能被活活劈死!”说罢,我一把将袁芷珊横着转了一圈,放到了背后,想都没想的就顺着地道向想紧蹬着双脚,王大少紧随其后,也跟了下来。可当老唐想要下来的时候,第三道闪电已经从天而降。 “唰!”强大的电荷摩擦声回荡在整个的空气当中,在我们三个紧张到极点之时,老唐身体像炮弹一般从洞口处斜着滑了进来。 头部刚刚全部进入地下,闪电的先导电簇已经随之而来。 “轰”的一声,整道闪电全都击打在洞口的边缘,瞬间轰塌了洞口,我们竟然被“活埋”了! 随着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我赶忙点起了头带灯来,焦急的喊道:“老唐!你没事吧?被烧死了吗?” 一会后洞口方向传来他沉重的呼吸声:“这话让你问的,我要是真被劈死了,还能回答你的问题吗?” 我背着袁芷珊,向上移动了一下,发现老唐正斜靠在洞壁边上,头上赫然出现一个血窟窿,鲜血正不停的向外涌着。 我赶忙从他包里翻出一卷纱布,死死的按住了他的额角。 “没事!没事。”他接过纱布后说道:“刚才差点被雷劈了,下来的时候有点黑,没看到石头,撞了上去。诶?怎么这么大的糊味啊?王大少?是你被劈中了吗?” 黑暗当中,王大少的头带灯也亮了起来,回道:“没有啊,我好好的。” 我们将目光又集中在了洞口的位置,这一看差点没把胃酸都给吐出来,那里竟然堆着四五具干尸,而那些干尸的手臂竟都笔直的指向洞口,刚才落地的惊雷袭击到洞口的一刹那,不偏不倚的正好滚在了这些干尸身上,这才发出阵阵的焦臭味来。 袁芷珊此时平静的说道:“这些应该是被困死在这的修陵匠人。” “啊?”老唐有些惊讶的问道:“那他们怎么不出去呢?就那么一层薄薄的玉石板,难道就不能推开吗?” 袁芷珊看了看说道:“你仔细看看他们的脚部,全都锁着铁链呢,他们是被活生生的困死在这里,想要出去不是不能,需要自断双脚,那样和死去有什么区别?” 我点了点头,附议道:“是啊,就算是砍断了双脚,也未必能走出这条山谷,而且如果我是主事的人,就用万斤重物压在这些玉石板上,哪怕是站着几个人,他们也未必能推的开。只是那颗大柏树是如何种在上面的,倒是个迷了。” 袁芷珊摇了摇头道:“那可不是种上去的,而是移植过来的,你没看它都已经完全的烂掉了吗?根没了,也就完全存活不下来了。” 老唐又看了一眼那些死尸,叹息道:“到底都还是一群可怜人,有机会开掘这个墓的话,还是好好的埋了吧,也算是入土为安。” 虽然说人殉这种事情在咱们国家古代从秦朝商鞅变法以后就被废止了,各王朝为了修养生息发展人口提高国力也都是沿用了这一条,甚至将之纳入国家的法度,但是大辽虽然已经夏化很成熟了,但始终没有逃离活人陪葬的规矩,尤其是修陵的匠人,那些陵墓的主人怕自己的墓地位置和机关被透露出去,吸引到后世的盗墓贼,索性把懂得墓内结构的匠人一并的活埋了,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从此陵墓的信息杳无音信。毕竟,没有哪个王朝回永远的存活下去,与其派兵守陵,还不如一了百了。 老唐想要试图去挖洞口,以免出去的时候受到阻碍,但一来是工兵铲被留在了外面,二来洞口被轰击的实在是惨不忍睹,他挖了几下之后便失去了耐心。我赶忙劝慰道:“得了,别费那劲了,等找到该找到的东西,我们在想辙,否则气力都用在这上面,岂不是因噎废食。” 无奈之下他只好随着我们向下走去。 这个墓穴不用说,作为帝陵,绝对是最高规格之一,和前面那两个耶律大将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从一入洞口,所有的洞壁都被打磨的相当平整,就好似用石砖堆砌而成似的,洞壁的两边则都绘制着精美的彩绘,最初的一段距离,是木叶山青牛白马仙人的故事,接下来的五十米则是契丹传说中关于骷髅可汗、奇首可汗以及魔牧可汗的故事,在来之前我恶补了一下契丹民族的知识,所以对这些壁画并不陌生。 这一路走下来,我们竟然没有碰到一点机关,这让我很是百思不得其解。毕竟在耶律斜轸的墓里都能触发出那么多的弓箭来,而甬道是我们唯一能进入主墓室的路径了,不设置防盗机关才真的是见了鬼了,难道是萧太后发了善心?不忍我们这后是小辈命丧于此?这绝对是不合乎情理的。 我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老唐,他倒是个饿爽快的人,用手指敲了敲洞壁,发现了一块中空的地方,猛的抽出大黑刀来,对着墙壁便硬凿了起来,这一砸开不要紧,里面的情景可着实吓了我们一跳! 原来这甬道左右两边的石壁里竟然全都埋藏着设计精密的强弓硬弩!只不过这些弓弩的弦早已都腐蚀断开了。 看到这些我们才终于明白了,这座墓根本不是没有机关,而是因为机关主要采用弩箭为主,时间久了早就失效了,毕竟古代的弓箭弓弦多数是用动物的筋腱做成的,禁不住岁月的打磨也是正常的。但我隐约间感受到,应该是那些匠人故意为之,毕竟有些弓弦的断裂处很明显,是认为用刀切断的。 发现了这一点以后,老唐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的小心翼翼了,不光他如此,我和王大少也全都打起了精神,因为这里有机关,虽然绝大部分都失效了,可万一有一个好使的出现呢?就像那些战场上的炮弹似的,绝大多数都发射起来是没问题的,可一旦出现一个质量不合格的炸膛了,那绝对会让开炮者玉石俱焚! 第137章、人皮草人 这可是玩命的勾当,我们怎么能不小心着点?更何况命只有一条,我还不想在没娶妻生子之前就挂掉,这辈子的大好生活才刚刚开始,我可不想就此了却人生。 也正是因为这些败坏的机关,我们在甬道中走的更加的小心了,一千多米的甬道竟走了好久好久。 看着墙上的壁画风格越来越诡异,甚至出现了恶鬼的形象,我们的神经也因此变得更加紧绷起来。好在这一路除了洞口的那几具干尸之外,并没有什么妖邪出现。 老唐在前面摸索着前进,突然停下了脚步问道:“杜老师,这里该不会又是此前的那种反复上山下山的路吧,走了这么久都是直线,可怎么还不见墓门呢?” 我想了想道:“不会的,只能说修这个墓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这条道并没有向下走,而是一直往高处走,只是坡度太缓,我们没有觉察出来罢了,我怀疑我们已经过了案山,现在深处在朝山或朝山后面的峡谷石壁之内。你们还记得在天洞口发现的那枚仙女铜镜吗?第一层是并排的三座山峰,第二层是码成三角形的三座山峰,再往里中心即为镜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需要连续走过六座山,才能到达真正的墓室,所以现在这一公里多点,也不过是个零头罢了。” “这么远?” 我点了点头:“这次考古绝对是你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的一回。” 袁芷珊在我的身后微微笑道:“你可别吓唬他了,真要是有那么远,你才不会说出来呢。” 我噗哧一笑:“就你了解我。”转头又对老唐道:“其实没那么远,因为从风水学上来说,伸手摸手案,积钱千万贯。一旦主穴离案山太远,就破了这个风水局了。所以说,墓室应该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 老唐这才如释重负,伸手拍了拍王大少道:“你刚才也害怕了吧?” 王大少点了点头,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孩子似的说道:“我怕我死在这里。” 老唐嘿嘿一笑:“不会的,我还想赚你的护送费呢,你要是死在这里,我找谁要钱去。” 话音未落,老唐的脸色突然一变,紧张的问道:“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吗?” 我刚才只顾着和耳边的袁芷珊聊天,并没有理会,而王大少当时正低着头说话,也没注意,所以我们三个人几乎同时的摇了摇头。 老唐眉头一皱道:“我明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我身后飞了过去,甚至能感觉到那东西飞过时所产生的气流。” 我疑惑的问道:“你是面对着我们说话,背后飘过东西你怎么会知道?” 他仔细的打量着周围道:“我有三只眼,一只在脑后。第三只眼是直觉,是多年在特种部队所练就的,绝对不会有错。” 正说话间,一道白色的影子从他身前飘过,速度极快,这一次我们三个也看的非常清楚,袁芷珊更是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槽!故弄玄虚!”老唐说着一把扯掉了身前身后的背包,将半制动横在了手里,一拉枪栓冲了上去。 枪火闪过,一串枪响回传了过来。 我赶紧放下袁芷珊,让王大少帮忙照看,自己也提着枪冲了上去。 再一看时,老唐已经将那白色的影子大落在地,我们二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那白色的影子其实是一袭白色的纱裙,纱裙里罩着的东西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狰狞的脸上完全看不清五官,好似一个大肉疙瘩一般,迎面朝天的对着我们。 老唐问道:“这个该不会又是提线木偶吧?” 我不确定的回道:“难说,有了耶律休哥墓的前车之鉴,现在任何能飘动的东西我都怀疑是提线木偶。” 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随手抽出了大黑刀来,正想碰触之时,那东西突的一下坐了起来,嘴里嘎巴嘎巴的发出机械的齿轮声来。 我们看着这个左右有频率转动的脑袋,内心都充满了疑惑。 老唐最讨厌故弄玄虚的玩意,想都没想,上去就是一刀。 “咕隆隆隆!”那颗头没费吹灰之力便被斩了下来,顺着石道向前滚去。 老唐借势猛的一脚踢在了那玩意剩下的身体上,“库次”一声,竟发出皮肉碎裂的声响来。 我赶忙用匕首挑开了白色的纱裙,这让我惊呆了,竟是一具新鲜的尸体,皮肤和器官都赫然出现在纱裙之下,是少女的身形。 “卧槽,老唐,你快来看看!” 老唐赶忙迈过来,俯下身子一看,惊讶道:“诶?难道是人?” 我不确定,但从这皮肤的柔韧度上看,绝对不是其他动物或硅胶类的东西,应该就是人的皮肤。想着,我又将整个纱裙全部划开,在其腰部的侧面,正是老唐刚才踢碎的地方。那里皮肤破裂,露出了一束束干草来。 “我去,这是......剥皮揎草!”我惊叫了出来,这东西是古代最可怕的刑罚之一,把犯人的皮生生的扒下,而且扒完之后,犯人还不能马上死,在那皮里揎满干草,直到让被剥皮人眼睁睁的看到草人后才能让他死去,对于行刑官来说,绝对是种技术活,如果犯人没见到人皮草人之前就死了,那么行刑官便会因此获刑,和凌迟的3600刀极为相像。 老唐有些震惊的问向了我:“你是说这是个人皮草人?那皮肤怎么会保持的这么好呢?” 我点了点头道:“你不知道古代有一种技术叫鞣制吗,鞣制之后的皮,新鲜度和刚剥下来一样,中国古代用水银,国外则用福尔马林,反正具体技术我是不懂的,但想让皮肤保持原型的方法有无数种,墨丝哥北部的一家婚纱店里,橱窗里还摆放着一尊干尸新娘呢,那玩意就和这个差不多,只有皮是真皮,内里全都改造了,就像标本似的。” 我俩正说话间,地上的人皮草人突然动了一下,吓的我们同时的后退了几步。 第138章、红色液体 “动了,动了,她又动了!”老唐惊奇的叫着。 我忽然觉得这个东西有些不对劲,她的动并不像人那般自由灵活,更不像僵尸那般笔直跳动,更像是被某种东西吸过去一般。赶忙仗着胆子跑了过去,一脚踏在她的肚子上,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她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 我赶忙提起匕首“噌”的一声,在她胸前猛的一豁,一大块黑色的吸铁石从中掉落了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黑色的吸铁石“嗖”的一下,死死的吸附到了左面的墙壁之上。 惊魂未定的老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人皮草人的移动,全靠胸腔内的吸铁石与墙壁上的另一块同极磁石相吸,才做出的反应。 就再此时,已经吸着在墙壁上的吸铁石“咣当”一声,又掉了下来,向相反的反向冲了过去,如此几次反复,已经完全证实了我们的猜想。 老唐疾步跑了过去,猛的用黑刀砸向了墙面,里面赫然出现一个可旋转的木轴,中心的部位有着一块黑铁,当黑铁转向墙壁内侧的时候,那块吸铁石便会被吸过来,转到外侧的时候,吸铁石便会掉落,人皮草人也就会被另一侧的墙壁吸引过去,所以不用想也知道,另一侧的墙壁内应该也会有同样的装置。至于这两个木轴为什么会动,很有可能是因为其下连通着某种类似水车的东西,利用地下河的冲击,形成了机械转动的原理。 这么复杂的工学原理,对于我这种典型的文科男来说,简直比看天书还难。 老唐踢了踢那个人皮草人,无奈的说道:“这女人可真惨,死了一千年,却成了这大墓中的一道机关,生生世世的在次徘徊,不过是吓唬人的罢了。”说着走到更远处,将她的头颅捡了回来,重新的对齐了身体,又将那个已经破烂不堪的白纱裙盖在了她的身体上。 我和老唐又重新接回了王大少及袁芷珊,加快了脚步,路过那具人皮草人的时候,这二人充满了惊恐,人们对死亡总是充满了畏惧,虽然那只是一张普通的人皮而已,但是在背后却带着一个凄惨的故事。 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眼前终于看到了想看到的东西,一座宏伟的花岗岩墓门,上面工整的刻画着我们所不认识的契丹文,以及一龙一凤,和我们常见的那种龙在上凤在下的格局不同,此门上的龙凤分列左右,甚至说左面的凤要远比右边的龙大上一圈。我初步数了一下,从洞口到这正好是七千七百七十七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反正里面的玄机是我无法解释的,毕竟我们灵门不擅长此道,若是老一辈的渡门人在,或许还能好一些。 王大少此时靠近了我,说道:“杜少,你看那石门底下,好像有个先天八卦。” 我赶忙放下袁芷珊,走了过去,仔细的端倪了一阵,没错,确实是先天八卦。乾在上,坤在下,离在左,坎在右。 这石门非比寻常,中间没有缝隙,就算想打开它后面的封门石,也是没有机会的。更何况在石门的右侧,赫然立着一块巨型石碑,上面竟用契丹文、西夏文、汉文分别书写着一段文字。我猜想它们所展示出的文意应该是相同的,所以将目光集中到了汉字上,竟然是:“天门所倚,开者大害,善者入成仙,恶者进必死。苦海虽苦有时尽,宝山虽高无福享。珍重,珍重。” 老唐嘿嘿一笑的问向我:“我们算是善人还是恶人?” 我瞥了他一眼道:“我反正是善人,你却未必了。再说了,无论是成仙还是必死,那不都是死吗?甭看这东西,都是吓唬人的,有时间还是找找能进去的钥匙才是。” 我怕袁芷珊一个人坐在那害怕,赶忙走过去陪她,而王大少和老唐则负责起找寻开启大门的方法。 许久后王大少喊道:“这看上去是北国的墓,实际上却到处充满了夏墓的风格,难怪大辽会坚持二百多年。” 我赶忙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他点头道:“我刚才用算筹补了一卦,三爻之数都在九,即是老阳位,逢老阳则爻变,所以推测这开启大门的方法,应该是在这大先天八卦盘上站定方位,同时蹦起就会开启大门。” “靠,这么神奇吗?”老唐一头的雾水问道。 我摇头道:“神不神奇的,这一路上咱们走来,神奇的事还少吗?王大少推出了几个方位?” 他想了想,说:“是六组密码位,分别是朔、眉、盈、望、亏、残。” 我一愣:“六个方位?那把我们四个都算上也不够啊。” 这时老唐抢道:“不是还有四个背包吗?我们三个同时各扔上一个装满石头的背包,份量上应该是够的。” 这倒是很符合逻辑,于是二人将背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分别在洞内寻起了石头,每个包里估计装了七八十斤左右这才走了回来。 平时背着百十来斤的袁芷珊,没觉得有多累,可如今胸前抱着七八十斤的石头包,却显得格外的沉重。看来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一切困难都算不上是困难。 这样,我站在了望位的位置上,老唐站在了残位上,王大少则站在了朔位上,同时喊起一二三来,三字刚一脱口,便整齐的将手中包裹抛抛到此前商量好的位置去,并且同时蹦了起来。 可怕的场面出现了,这脚下的八卦盘竟然沿着卦位发生了分裂,从各个墙角迅速流淌出红色的液体来,没一会便遍布八卦盘中的每一个纹路之上。 那些红色的液体异常的刺鼻,似乎夹杂着浓厚的硫磺味道。我心里隐隐生出不安来,想了想赶忙喊道:“快跑!” 说完赶忙跳出了圈外,老唐和王大少都是一惊,没有片刻犹豫,转身也跟着跳了出来。就在三人前脚刚落地之际,那些八卦盘里的红色液体不知道被什么物质所引燃,瞬间变成连天的大火来。好悬,就差一步我们便葬身火海了。 第139章、堆天宝藏 “差点被烧死!”老唐的裤脚被迅速升起的火苗烧出了几个孔洞,他所穿的作训服可是防火的,足可以看出那一瞬间的火焰有多强烈。 他恨恨的看向王大少道:“你算的到底对不对啊?是不是算反了或算错了?这那里是生路?明明是死路一条!” 这话痨的本质一旦在生命受到威胁之时,就会更加突显出来,转头又望了我一眼,说道:“还有你,杜老师,你怎么那么信他的卦,也不复测一遍,这玩意真的太吓人了。” 袁芷珊有些不耐烦的反驳道:“行了,行了,不是没受伤吗,婆婆妈妈的像个什么样子,王大少自己不也站在那吗,他还能害大伙、害自己不成?” 老唐自知理亏,赶忙闭上了嘴,脸上露出意思惭愧的表情。 我想了想道:“我绝对相信王大少的算筹本事,即便是我测,也会是这个结果。你也不看看那块石碑上刻的什么,那上面明明写的清楚:开者大害,善者成仙,恶者必死。如果是恶者,一定会站在那等待大门的开启,从而必死。如果是善者呢,知道知难而退,必不能死。就这一点而言,王大少算的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王大少此时眼睛中流露出无比敬佩的目光来,好似在对我表示感谢。 那些装载着石头的包裹此刻早已成为灰烬,而地上的一大堆物质现在却只剩下了两个包包。老唐识趣的过去分拣了一下,把能吃的能喝的,给每个人都分了一些,装进各自的口袋。而必要的武器弹药则插满了他的全身,剩下的就是防毒面具和紧急药品,以及一些器具,全都原封不动的放进剩下的背包内。 此刻或许是因为在密闭空间内燃烧的缘故,空气已经逐渐的稀薄了起来,我们全都呼吸困难,老唐建议撤回到甬道之内,这样可以增加些空气。 就在我们想要离开之际,那些火焰突然小了许多,没多大功夫竟完全的熄灭下来。只听得一阵机扩旋转的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回旋,我们一齐望向了那千吨重的大石门。龙凤石刻中间的灵珠,以为刚才的大火灼烧,突然崩裂开来,它刚一落地,整个石门应声大开。 “靠,真的好用,打开了!”老唐兴奋的手舞足蹈。 袁芷珊在我身后说道:“这可能就是古人所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吧,如果没有那场大火烤化了门中央的灵珠,这大门也不可能顺利的开启,而大火又需要你们三个同时站准了方位,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 我点了点头,背着她更加靠近了石门。 也许是因为这大墓的地势较低的缘故,此时那些没有燃尽的红色液体,正快速的向石门方向回流,不知是流过了哪种机关,它们被再次引燃,随着液体越流越远,火光也越来越强烈,导致整个墓室被照的恍如白昼一般。 当火光延伸到尽头的时候,我们才调整好眼睛的光感度,看清了整个墓室,不仅仅是老唐这爱财之人,就连我这已经是亿万富翁的人,眼见到这般场景,也都不由得流露出贪婪的眼神来。 一排排的金器、琉璃器、玉器、玛瑙、瓷器、银器、铜器等堆积如山,从下往上看,根本看不到头。 老唐讷讷的说道:“小时候这种场景只出现在电影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藏宝洞当中,我一直以为是艺术的加工,现在看所言非虚啊!” 王大少也在一旁颤颤巍巍的说道:“这......这是把全世界的宝贝都......都收藏来了吗?” 袁芷珊虽然没有他们那么激动,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对眼前景象的震撼:“不,不不,辽当时实在是太强大了,西夏、大理、北宋,年年进贡,就连大食那些西亚国家也都有进献过琉璃器,有这么多的珍奇宝贝,并不算什么难事。” 她赶忙让我将她放下,两只脚忍着剧痛站了起来,全然不顾刚刚长合的伤口。刚想要去摸一下那些瓷器文物,却被我当即制止了。 “慢!要摸就戴手套摸,这些东西上面说不定放了什么病毒,万一有蛊毒的话,以你虚弱的身体,根本扛不住。” 她点了点头,接过我递过去的橡胶手套,匆匆的戴了起来。 “这是汝瓷,那是官窑,那边的是哥窑,我的天啊,云瞳,你知不知道,这些完整的钧瓷瓷器就连北平故宫博物院都未必有收藏,这......这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看她一脸的兴奋,我也没好意思打断她,毕竟这些再好也都是冥器,虽然她的身份和职务在那了,但凡是从墓中取冥器的,必会伤到阴德。我也仅仅是看看,一是对古董不感兴趣,二是没有销赃的路,即便再喜欢,在我眼里那些东西也不过是实用器,和什么微波炉专用,没什么区别。 老唐此刻又忍不住了,悄悄的问向袁芷珊道:“小袁教授,哪些个国宝重器不能动?哪些个可以让我......” 她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不是说自己改邪归正了吗?怎么又犯起了老毛病?” 他见我用轻蔑的眼神盯着他,便讪讪的笑了笑,将本已拿起的几只瓷器又重新的放了回去。嘴里尴尬的说着:“对,对对,不拿了,改邪归正了。” 他倒未必能在一时半会之内改过来,只不过我答应过他,只要他一件不拿,出去后必送他两个亿,这数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所以即便心瘾再大,也能因此放下旧的营生。 我赶忙一把拉起了满脸痴迷状的袁芷珊道:“姗姗,我们还是暂时不要登记这些文物吧,这里面堆积成山的物件,哪怕是让你数出来,估计也得用个几年时间,等出去了,再组织人马来挖,好吗?” 老唐附和道:“是啊小袁教授,我们的补给不多了,就连头带灯的电量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还是办正事要紧,如果等一切资源都耗尽还没找到出路,那么只能死在这了,这些文物也就再也没了出头之日。” 一股小旋风竟从远处渐渐的转来,我和老唐同时看到,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这东西也太眼熟了,好似在八卦村的时候遇到过。 第140章、青铜神树 那股旋风在距离我们五米处,突然停下,片刻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老唐道:“这怎么和在上面的时候一样呢,突然的来,突然的走。” 我嗯了一声道:“也许就只是个警告呢。” 此时,袁芷珊正以极其不舍的姿态,放下了手中的瓷器,将它工工整整的摆放在脚下,生怕磕掉一点点的碎片。 我再次背起她,她则边向前进,边用相机拍摄着宝藏的全貌及宝贝的特写,走马观花一般。 穿过这陪葬洞后,是一个比陪葬洞小许多的洞窟,这里出现的场景与其说是山洞,不如说是个沙盘,因为地面之上是一个巨制的地图,虽然不如现代地图的精细,但隐约间还是能看到各地的大致轮廓,我特别钦佩古代的这些制作地图之人,没有任何的测量工具,更没有绘制地图的卫星,竟然能画出大致的方位来。3眼前的这个地图,是由不同颜色的岩石拼接而成,上面更是有当地特色的山脉,在这里我们不仅能找出东北的长白山、与医乌闾山等,还能看到泰山、梁父山。不过这些详细描述的部分全都是辽国的疆域,在宋的那片版图上,只是个大致的轮廓而已。 “这老娘们可真厉害,随时掌握着自己领土的动向。”军人出身的老唐,对地图和沙盘更加感兴趣,他用手指了指那些标注清晰的关隘道:“看到没,那几个关口特意放置了红色的石头,基本上都是辽国控制的地盘,一旦突破关隘,就是豫州一马平川的地盘了。宋代哪都好,就是打仗太弱了。有句成语怎么形容来着,什么贫弱?” 我随口接道:“积贫积弱。” “对,就是这个,那么有钱,在打仗上却总是吃败仗,真不知道这国家是怎么治理的。” 袁芷珊叹气道:“怪只能怪这萧太后太厉害了,区区几万人就敢和宋的几十万大军掰手腕,而且从来不落下风。游牧民族的弯刀铁骑真不是农耕民族所能匹敌的,历史上由北向南的席卷,总是顺风顺水,咱们夏人能够不被灭种,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老唐点了点头道:“那是,亡国可以,亡种,门也没有。” 我们又看了一会,见没什么新意,便匆匆离开,继续向前赶路,就在接触到下一个墓洞之时,我留意到那墓洞的顶端又挂着一个巨大的仙女铜镜,其样式几乎和此前天洞门前的一模一样,不过直径却足有一米多宽。再仔细看时发现,这巨大铜镜的左右两边还各镶嵌着四枚小的铜镜,有圆形的、菱形的、方形的和椭圆形的,纹路也更是千奇百怪,左面的几乎都刻着不同时期的龙纹,而右边则清一色的是凤凰纹路只是在装饰上有的用荷花,有的用海波纹,神采各异。但这八面铜镜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全都清一色的背面朝上,镜面死死的贴合在洞壁的一侧。 在通过洞口的时候,一股强大的磁力突然从洞内传来,将我们身上的刀及匕首硬生生的向内拉扯着。 “什么东西?”老唐几乎用尽了全力在拉扯着自己的黑刀,然而那股子吸力却始终不停的与他争夺着黑刀。 “嗖嗖嗖!”我因为要背着袁芷珊,无暇估计自己的匕首,身侧的利刃被迅速的抽离出刀鞘,“铛”的一声,好像磕在了什么金属上,再一看时,我们几乎都傻眼了,一颗巨大的青铜树立在了眼前,那树的造型奇特,站在树下根本无法看清树梢所在的高度。 “这......”老唐犹豫之际,自己的黑刀同样的被缴了械,被吸在了青铜树的树干上。 袁芷珊似乎见过,赶忙张口道:“这是青铜神树!不对啊,这玩意应该是出自于三星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样式还大不相同,这个高度可比三星堆出土的青铜树大上百倍不止。” 这青铜树周边全是一些坑坑洼洼的塌陷,里面积满了洞壁所流下的滴水,仔细看还有一具具尸骸,全都将头伸到那些塌陷处,仿佛在喝水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恶心的的腐臭味。说来也奇怪,这种腐臭味跟我们之前闻到的素偶有腐尸的味都不太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我一时半刻还说不上来。老唐赶忙在口袋里取出几只厚厚的医用口罩,每个人都发了一个,戴上之后那些腐臭味也就减淡了许多。 我们在这巨大的青铜树周围转悠了一圈又一圈,首先从服饰上能确定的是,这些尸体应该和洞口那些匠人是同一批人,他们之所以死在这里,应该是在取用坑洼处的积水解渴,但铜本身是有毒的,加上青铜的冶炼往往需要在铜水当中放上特殊的粉剂,所以那些滴水一旦接触到青铜神树,便会形成剧毒。这些可怜的匠人,恐怕是在喝完水后便毒发身亡,全都惨死在这。 老唐戴上手套,摸了摸这青铜树的表面,猛然发现有一层黑乎乎的东西黏在上面,看上去就如同火烧过之后留下的灰烬似的。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慌,如果此处真的是契丹人所崇拜的神树之所,那就意味着萧太后的陵墓就近在眼前了。可为什么神树会是青铜的,而不是真正的树呢?我将疑惑问向了大家。 王大少想了想道:“会不会还是和风水有关?” “怎么说?” “这个让我想起了抚顺赫图阿拉清永陵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说很久以前,努尔哈刺给自己父祖修永陵时,恰好在永陵门前长起了一棵小榆树,这榆树吸收着当地的龙脉气息,茁壮的成长着,直到两百多年后,变成一颗参天古树,却被一股神秘的大风席卷后吹断,连带着根部也发生了腐烂,至此清代的命数完结。如果当年的契丹人也是害怕自己的神树被别有用心之人砍断呢?那还不如在这龙脉旺盛之地,建造一颗永不会腐烂的青铜神树。” 他说的很有道理,这种青铜器在古代更多的还是用来祭祀,这些无意间死在此处的匠人们,干脆成了象征性的青铜树肥料。 正想着,我感觉青铜树好像震动了一下,一阵金属的共鸣声由上至下的传来。紧接着一阵抓挠的声音从青铜树上方跟了下来,那种声音极其的刺耳,就好似小时候有人恶作剧,拿钉子划玻璃黑板一般。我赶忙调亮了头带灯,向上照了过去,只见一个白色身影从青铜树上方爬了下来,那速度很快,根本就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玩意。 第141章、神树之上 我心中顿起凉意,那玩意分明就是雪猿,而且个头要远比我们在外面看到的还要高大。 要眼见它就快要蹦下来了,与其说和它搏斗,胜算几乎为零,还不如干净找一条出路抛掉。想着想着我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了那一堆乱石堆旁,现在还不确定那里有没有出路,但是四周已经没了其他洞口,那里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这些碎石不是很大,但是堆积的数量太多,要搬走的话还需要些时间。与此同时,我背后便传来了一阵枪声,紧接着只听到一声尖叫,那个高大的雪猿竟从数十米高的青铜树上掉了下来。雪猿落在地上的时候声响很大,并将那些塌陷处里的烂泥掀了起来,要不是我躲得及时,飞起来的那些腐败尸体的碎肉一定能钻进我的嘴巴里去。这里能开枪的只有老唐,他此刻也感觉到很意外,不是说这雪猿刀枪不入吗,自己只不过是一梭子点射,就让它乖乖的坠落下来,哪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我没有多想什么,继续搬着那些碎石,然而当我的腰还没有弯下去,便听到老唐的惊呼声。我猛的一转头,只见老唐一脸惊悚的的呆在原地,我只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飞快的跑了过去。老唐的眼神一直没有从那雪猿身上挪开过,这离近一看才发现,雪猿的通体呈银白色,而老唐之所以惊呆在那,是因为看到了雪猿的脸,这脸上的特征跟人类几乎是一模一样,不像猩猩那种灵长类的猿猴,鼻子是外翻向上的,雪猿有着高挺的鼻骨,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玩意是动物,我还真以为会是个人穿着白色的貂皮大衣。 我赶忙拉过老唐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那雪猿,鲜血是从其肋部一个很小的弹洞淌内出来的,而这弹洞的两边尽是子弹击中的痕迹,却只有那一颗射入了雪猿的体内。老唐惊奇的说道:“难道这就是它的死门?我打了那么多子弹,就这一颗是最关键的地方。” 这也太过巧合了吧,我赶忙抽出自己的枪来,对着雪猿的胳膊和肚子各开了一枪,可子弹的弹着点上,除了有一点灼烧的痕迹之外,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伤口。 “卧槽,老唐,你是走狗屎运了,还真就是那么一厘米的地方可以打进去,让你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雪猿的危机算是暂时度过了,谁管它如何的珍惜,我们又不是动物学家,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该如何找到主墓室。 老唐领着王大少在周围又转了几圈,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哪怕是一个图腾都没有刻画。我挖着神树下的碎石,但同样的一无所获。 此时我的大脑里仍绕着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大的洞穴内,只孤零零的立着一颗青铜神树呢? 袁芷珊在我耳旁说道:“云瞳,会不会......” 她说着,用手指指了指上面。 我秒懂,回道:“你是说神树上面?” 她嗯了一声道:“这可是天洞,皇帝皇后是想要升天的,而不是死于地下。” 这个说法绝对可行,我赶忙招呼那二人,把袁芷珊的猜测以及我的计划描述了一遍,准备爬上去一探究竟。 老唐一愣道:“上去倒不是什么难事,关键问题是你如果背着小袁教授的话......将会超级麻烦,会很累的。”想了想又道:“还是我来背吧,体力上我比你好。” 见他坚持,我和袁芷珊只好同意。我和老唐最担心的是上面刚刚下来一只雪猿,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现在看唯一能让它们致命的也只有其肋下的那个命门,但是想要再走一次狗屎运,那得多小的几率。 这青铜神树足有一米粗细,两旁虽有枝叶,但最初的一段却是光秃秃的,我用电业工人上杆的方法,先将登山绳绕住树干,然后自己钻到绳子内部,这样利用腰部用力,两脚踩在神树之上,一点一点的向上攀爬,直到十米后摸到第一组枝叶,这才稳定住。随之将登山绳死死的缠在枝叶上,顺下去给他们。 王大少对于爬树并不笨拙,一会功夫业已来到我的身旁,我们一起用力向上拉,老唐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也跟了上来。 我向上看了看,根本看不到头,只能采用刚才的方法,递进式攀爬,此时我们四个的身上几乎都占满了青铜神树上的黑色物质。但是这东西随着高度的增加,正在逐渐的减少,本来乌漆嘛黑的树表也正在露出它本来的黄金颜色。 在爬到八十米左右的时候,已经耗时4个多少小时,我们早已累的身心俱疲,老唐喘着粗气紧紧的抱着树干道:“这他妈今晚是不是要睡在这里了?” 我看了一下表道:“今晚?你知不知道已经凌晨4点半了,即便是想睡觉也得等爬上去再说。如果上面真的是乾陵主墓室还好,如果仅仅是树梢的话,我们都得活活的累死。” 这时王大少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睛呆呆的盯着眼前神树的一只树杈道:“杜少,这......这是什么?” 我赶忙看去,只见他所盯着的树杈上,长满一簇一簇的絮状晶体,在头带灯的照射之下,发出五彩斑斓的光来。 袁芷珊本来是死死抱住老唐的,但这种环抱也相当的耗费体力,若不是老唐用绳索将她捆在自己身上,她早就掉了下去。此刻她听到王大少如此问,赶忙将目光投去,脸上立马现出惊恐的表情道:“千万别动它,绕开,绕开!” 我一愣:“这是什么?” 她紧张的说道:“是尸晶!” “尸晶?” 她使劲的点了点头道:“没错,是人死后身体流出的体液滴在一处,形成的晶簇,这玩意是怎么成长的没人知道,但它却可以吸收空气中的氧气,越长越大。凡是被人沾到皮肤,轻则腐烂,重则顿时毒发身亡。总之千万不要碰它就是了!” 她的话说的我们毛骨悚然,但我警惕的抬头看时,眼前几乎所有的树杈上都堆满了这些闪闪发光的尸晶。 第142章、万人坑葬 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给他们探路,由于匕首和开山刀都被青铜神树所吸走,现在身上唯一能用的只有老唐这几把特殊材料制成的枪械,于是拿出几副橡胶手套来全都套在了手上。关掉机枪的保险后,用枪托没命的向必经之路上的尸晶砸去,动作十分的小心,生怕拿东西溅起蹦到自己的皮肤表面。 好在这东西相当的脆,几乎稍一用力整个晶簇就会发生爆裂,像雪片似的向下洒落。王大少他们几个事先已经戴好了口罩、护目镜并且将作训服的帽子死死的拧紧,不至于被这些粉末直接击中,饶是这般,还是被粉末洒满了全身。 我本以为那些尸晶都差不多大小,但是随着越来越靠近树梢时,这些晶簇也变得越来越大起来,有的甚至长出了两指多长的触角来,随着风的吹动,不停的摇曳着,看上去极其的诡异。 我转头问向袁芷珊:“姗姗,这东西真的那么毒性吗?” 她没有抬头,却焦急的说道:“是的,我亲眼所见,在江城的一座大墓里,有好多个同事就是死在这东西下,让我终身难忘,你一定要多小心。” 见她如此的紧张,我已深知这玩意的恐怖。只能放缓前进的步伐,将它们一点一点的敲掉。 我心想,还是那雪猿厉害,全身上下除了命门之外没有任何的弱点,即便踩上这些晶簇,也没啥危害,否则又怎会在这青铜神树上健步如飞。 诶?不对,既然雪猿从上面下来,那就说明上面一定有出路,否则总不能让雪猿坐在树杈子上生存吧。有了这个念头,让我极其的兴奋,让他们做好防护后,拼命的敲击起晶簇来。 又是几小时过去,我已经累的精疲力尽,靠在一支树杈上休息起来。 老唐见上面没了动静,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大吼一声:“不能睡!” 我被吓的一激灵,赶忙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庆幸一些。确实,刚才已经闭上了眼睛,睡了三秒钟左右。 老唐续道:“在这顶上睡觉,你是疯了吗?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摔成肉饼的!”说完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找出了三个小包装袋,自己用嘴撕开一个,将里面的东西拼命的咀嚼起来,又顺手递给王大少两个说道:“你俩一人一块,赶紧放在嘴里嚼了。” 王大少照做,一伸手递到我的脚下,他也学着老唐的样子使劲的嚼了起来,那瞬间的表情和扭曲的五官,让我怀疑他吃的是不是屎。 “这是什么?”我问向老唐。 他只是摆了摆手,不再说话。 无奈之下,我只好撕开了包装袋,将里面褐色的块状物挤进了嘴里。那东西刚放进嘴里的时候,微微带些甜味,好似口香糖一般,让人有一种想要去嚼的冲动。可是随着它渐渐的在口腔里融化,瞬间窜出让人怀疑人生的辣味来,犹如千万只非常细小的蚂蚁再啃食着嘴唇的每一个细胞,仿佛嘴唇在不断的变大变肿。我想要将它吐出,可舌头及口腔里的肉都已经麻木的不停使唤,随着唾液的向下蠕动,我立马感到有一股陌生的逼人的味道像一堆熊熊烈火,直逼喉咙,刺激着我的舌根,没一会的功夫已经蔓延到耳根,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一行行热泪不停的向外流淌着,我发誓,吃过这东西后,这辈子都不想再沾一丁点的辣椒。 这下别说困了,估计让我躺在一张席梦思上都睡不着了,我看着老唐那一脸的坏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次充满精神的向上爬去。 黄天不负有心人,可能是因为太过黑暗的缘故吧,没有看到顶部的结构,这又爬了一会才发现,刚才我们吃辣椒丸的地方距离顶部的树梢也不过才十几米的高度,一个硕大的洞口赫然出现在树梢的右侧,只需要跨上一步便能进入洞中。我兴奋的将这发现告诉了众人,他们也加快了攀爬的脚步。 可又一个问题出现在了眼前,那个洞穴的底部充满了一条尸晶带,青铜神树上的尸晶正是这里的尸晶带流淌下去的。我赶忙操起拿出几根荧光棒,扭开后扔了进去,发现这个洞虽然不深,但却是一个正圆形,就好似用现代旋机打出的隧道一般。 “老唐!这里面有一条尸晶带,我先跨过去,你们小心点。”说罢,我瞅准时机,一脚登离了青铜神树,刚一进入洞穴,两脚就岔开踩住了洞壁,那些尸晶刚好位于双脚之间。虽然不舒服,但起码是站住了脚。 紧接着我甩出身上的登山绳,绕住了青铜神树后,打了个死结,王大少借机也跨了过来,我们合力将袁芷珊拽了过来,老唐也顺利的进入。 老唐气喘吁吁的说道:“真他妈险啊,这么多尸晶,得多少具尸体的体液才能形成,一会我们该不会看到的是人间炼狱吧?” 我点了点头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的通过才是。” 这次轮到我来背袁芷珊了,就这样左踩一步,右蹬一脚的交替前进着,行了大约四五十米,眼前登时一亮,一个燃着长明灯的巨大溶洞,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这岩洞里全是积水,一条暗河横穿过去,这河水的两边的浅滩上,全是绿幽幽的腐尸,是男是女,是什么年代的,根本没办法分辨,可以看到最靠近里面的,是摆放的非常整齐的骷髅,一排一排,好似人工故意摆放的。外面的尸体,则摆放的相当凌乱,特别是河道边上的,什么动作的都有,还有很多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像是被野兽撕扯进来的,我猜想八九不离十是那只巨大雪猿干的事。 “这是天河!”袁芷珊指了指道:“我只在书上看过,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得见,古时的巧匠会将河水引到高处,谓之天河,你们看这形状,几乎和银河的曲度一模一样。” 老唐呆道:“那这些尸体呢?别告诉我就是天上的神仙。” 我摇了摇头道:“估计还是陪葬者。” 洞里的气压非常低,空气已经浑浊到难以呼吸的程度,我们几个人绕开那些尸体,小心翼翼向前走去,路过那些尸体时,袁芷珊说道:“这些......这些尸体不仅仅是辽国人,看服饰还有夏人和西夏人、女真人。”其实,这些尸体的衣服大都腐败,但一些饰品还在闪闪发光的。大家虽然都带着口罩,但还是能感觉到一股巨臭的味道渗透进来。这些尸体的身下都有大大小小的尸晶,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就是尸晶的源头,死了近千年,早已成为墓穴的一份子。 我们艰难的向洞穴深处走去,终于绕开了尸体堆,并没发现什么粽子和雪猿,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时,老唐说道:“这个规模我感觉最少有上千人吧?”他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手里却始终将枪口对着身前,生怕那些尸体有突然蹦起来的。 袁芷珊摇了摇头道:“我感觉不止,从人头看,目测一组十人,一块百人的话,这里足有上百块,应该在万人左右。” “真你妈残忍!这萧太后到底是明君还是魔鬼啊!”老唐皱着眉头骂道。 袁芷珊回道:“这些也未必是她强令的,古代很多忠实的奴仆会选择自愿殉葬,况且这是天河,是升仙最快的捷径,对于那些一心想成仙的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快的路吗?所以这些尸体有的是摆放整齐的,有的是散乱的,我估计散乱的这些大部分都是活葬的。” “嘘!别说话,你们看那里!”老唐突然停住了脚步,指着前方说道。 第144章、老唐消失 大家立刻停止了脚步,向前看去,前方的黑暗里,露出了一个人的影子,浑身绿幽幽的,静坐在一个岩石雕刻成的台子上。这人的身前是个石堆,只有脑袋露在上面,头发散落于前额,在黑暗中慢慢的向他们招着手。 “什么鬼?”老唐吓了一跳,说道:“杜老师,你看这是粽子吗?” 我张着大嘴愣了半天,摇了摇头说道,“这种带水的地下洞穴,算不上养尸地,按理说是不该有粽子的。就是真算是粽子,那他早就扑过来了,还能在那边斯斯文文的跟我们招手么。”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难道是洞里的冤魂?”老唐有些着急。 我叹了口气回道:“这距离实在太远了,看不清。但它能招手,应该是活物,搞不好会像在涪陵时看到的虫尸!” 老唐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都警醒着点,跟着我走,前面那个玩意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如果扑上来,什么都别问先放枪,保准让它脑袋开花儿。也当心点后面的那个万人尸堆,别真窜出个粽子来。”老唐一边说着,一边警惕的看着前方。、 听了老唐的话,我赶忙将手枪的保险打开,并且将档位调成了连发,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沿着这天河的河边,向那人影走去,王大少因为没有武器,只能垫后。前方的那个人影子越来越来清晰了,当离它只有50米左右的时候,队伍停住了。 我定睛一看,那东西正对着我们,黑色的长发像乱草一样,而那只手时而微微摇动,好像是在跟我们打招呼。可当洞里的风吹起它的长发,露出那张脸时......我们全都呆住了,这脸再为熟悉不过了,是玄清! 选岂敢死时的那张脸,对于老唐来说是很难忘怀的,他被雪猿拉扯时发出的惨叫声,现在仍在耳边缭绕。可眼前,他眼睁睁的看着玄清的脑袋就出现在前方的不远处,脸上仍然是死前的样子,扭曲痛苦的表情,手臂一摇一摇的,在向老唐挥着手。 王大少惊在了那里,低声的说道:“这......这是什么?是玄清的鬼魂吗?还是说他诈尸了?” 我的后脑勺带着整条脊梁骨都在冒着冷气,真的特么是遇见鬼了,玄清明明是我和老唐亲手安葬的,但转念一想,当时安葬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他的头骨和两条手臂,仅仅是个胸腔和下身而已。 我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对老唐轻声说道:“现在怎么办?这是粽子还是什么玩意?你有办法对付吗?” 老唐一愣,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道:“哼,当然了,活人都奈何我不得,更何况就是个脑袋。”原来他也看出了此中的端倪。只见他低吼了一声,用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重新换上了一个满弹的弹夹,对着玄清的脑袋就是“哒哒哒”一梭子。 子弹巨大的惯性让玄清的脑袋没有任何的阻碍被掀翻,滴溜溜的连带着剩下的那只臂膀被打翻在地。 “哼,鸡毛粽子,就是个摆设而已!”老唐一边关掉枪支的保险,一边冷冷的说道。 “可他为什么会招手?”王大少问道。 老唐轻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跑了过去,双腿一弯便挑上了小台子,懂地上捡起了个树杈子晃了晃,喊道:“就是这玩意支撑的,他的脑袋和臂膀连接在一块肩胛骨上,用这树杈子一支,再加上风的吹动,才一摇一摆的。” 我这才想起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尺子游戏,原理和老唐说的差不多,只要着力点算对了,尺子自己在书桌沿上会轻松的摆动。 然而,正当我们舒口气的功夫,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老唐高喊一声:“卧槽”瞬间消失在黑暗当中,那前方的黑暗就像漆墨的浓雾一般把老唐吸了进去,他就这样消失了,连半点回音都没再出现。 “老唐!卧槽!你他妈是死是活呀?”我扯着脖子喊道。 等了半天,对面仍然是寂静一片,灯光扫去,玄清被打烂的脸正在石堆之后死死的盯着我们,感觉他的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这是怎么回事?老唐哪去了?”王大少有些惊恐的问向我。 我他妈哪知道老唐哪去了,心里不停的打着鼓,静静的站了一会,将袁芷珊放下,并且把手枪的子弹退出了十几发,只留下两发,顺势将保险打开,递给了她,说道:“我去看看,如果5分钟后我没回来,那你们就可以自尽了,自己打死自己,总比被困在这好。” 我将另一把枪子弹压满了子弹,一个纵跃跳了出去,自己都能感觉到此时神经的紧绷,我发现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紧张的一次,因为失去了老唐,意味着我们有一半的可能是要死在这里了。 越接近那片黑暗,越是紧张的不行,尤其是看到玄清那张烂脸,血压蹭蹭的往上飙升。整个洞里虽然有着长明灯照耀,但那东西发出来的光极为不和谐,似黄不黄,似绿不绿,我听着自己“嘭嘭”的心跳声,努力的找寻着老唐的踪影。 四周的岩壁透着令人心慌的发黄,感觉那石堆后面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转头望时,王大少正扶着袁芷珊盯着我,而他们身后的尸堆似乎有些耸动,绿幽幽的发着瘆人的光,幽冥的风,在洞内时而传出奇怪的声响来,恐怖到了极点。 我发觉自己的冷汗越来越多了,逞什么英雄,好不应的在景区当个算命先生不好吗?非要学什么鬼灭灯、盗墓日记的出来当探险者。 虽然这么想着,但嘴里还是不自觉的说了一句:“老唐到底哪去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难道被雪猿拖走了吗?” 当我想到这个的时候,浑身都发凉了起来,我意思到,那个石堆后面一定还有什么猫腻,会不会还藏着一只雪猿?所有的猴子都是群居的,绝不会孤零零的一只生存。那石堆后的另一只会不会冲过来?瞬间,只感觉背后阴森森的透出一股寒气来,大脑中的神经紧张的直跳,本能的对着石堆探出了头去。 第145章、九死一生 我紧张兮兮的先是将玄清的头颅踢飞,再回首去看那石堆后面,竟然有个小坡连接这石台,而这坡上有着一道划痕,想来是老唐留下来的,但人哪去了却未见踪影。正犹豫间,突然见到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已经伸到了我的脚下,我下意识的捡起石堆上的碎石便向那东西砸去。 “砰”的一声,果然是只雪猿,不过它的个头要远比青铜神树下的那只小上许多。 石头砸在它的身上,就好似乒乓球打到我们身上一般,除了有声响动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痕。 那雪猿直勾勾的盯着我,表情十分的狰狞。我顺着它来时的方向望去,老唐的身体正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老唐!你没事吧?”我大声的喊着,却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估计是昏死了过去。 雪猿猛的昂起头来,整个脖子都爆粗了一倍,两只脚不停的蹬踩着地面,而上肢则猛的捶打起胸膛来,这举动像极了金刚猩猩在发动进攻前的表现。 去你妹的,先下手为强,管你什么金刚不金刚的,我一甩手已经勾动了扳机,有意识的向它的腋下打去。但终究运气没有老唐那般好,十几发子弹喷涌而出后,它竟没有半分损伤。就在我惊讶之间,雪猿已经哦哦的暴躁起来,双腿一曲,猛的弹飞了起来,这一扑一推之间,我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一辆轿车顶飞了一般,身体急速的向后倒去。脑袋未着地,这雪猿已经生生的跨坐在我的身上,两只巨手合在一起砸向了我的脑袋。我在它拳头落地的一刹那,将脑袋一歪,刚好躲过它的攻击。可就再次此时,雪猿伸出了一只大手,死死的攥住我的脑袋,让我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握拳便砸。 完了,我大脑里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次死定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脑浆迸裂。 “啊唔!”迟迟不见这一拳落下,却等来了雪猿的一声惊天惨叫。直觉得身体一轻,腿上的雪猿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我赶忙睁开了眼睛,定睛一看,那雪猿整个身体都倒在了我的身旁,两眼充血直勾勾的盯着我,早已没了气息。 我赶忙坐起身来看去,是老唐,他手里紧握着一个石锥,那石锥上还留着一寸左右的血迹。 “没......没事吧?”他气喘吁吁的问道。 我赶忙回应道:“没事,没事......”,这次是真的吓尿了。 老唐站起身来,一把将我拉起道:“好悬啊,刚才我正站在那观望,谁曾想这玩意竟然藏在小坡之下,一伸手就把我拉了下去,幸好我第一时间护住头部装死,否则一定会被它砸成肉饼。”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他嘿嘿一笑道:“谢个屁,你不也是为了过来救我吗,哥们之间不说这个了。这两个雪猿祖宗总算是弄死了,否则真得交待在这。” “不好!”我下意识的想起了袁芷珊她们,赶紧高喊道:“姗姗,别自杀!” 远处没传来回应声,等我和老唐焦急的再次爬上土坡时,她二人已经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 袁芷珊见我无恙,赶忙说道:“自杀个屁,我可没那种觉悟,有你在,我死不了。” 我的印象里她从来不说粗口,可能是跟着老唐太久的缘故,竟然在语言中夹杂了老唐的名言。 就在此时老唐突然拉了我一下,指了指土坡侧面道:“那里好像有个小门。” 我赶忙随他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一个一米高的隐藏暗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它的轮廓。这时袁芷珊她们也跟了过来,看到这门后突然说道:“这是地宫门!” 老唐接道:“这么小?那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都有巨大的青铜门,怎么作为承天太后的萧燕燕就这么小家子气吗?” 袁芷珊点了点头道:“这不意外,如果你仔细留意过考古资料,你不难发现,大部分的地宫门都不大,拿阳宅故宫做例子吧,是世界上最大规模的宫殿,占地面积达到72万平方米,拥有房间9000余间。而皇帝的卧室却只有十平米左右,不比普通老百姓的卧室大多少,甚至比一些大户人家的还小得多,并且卧房中的那张龙床也不比我们平常睡的双人床大,如果床前的那两道帘子再放下来的话,睡觉的空间就更小了,甚至还不到10平米。” 我附和道:“是的,按照风水学讲,“屋大人少切莫住。”古人认为当一个人居住在一个宽敞的房子里,人的气就会被宽敞的房屋所损耗,一旦人的气被损耗,各种疾病就会随之而来。因此,人睡觉的时候需要“聚气”而不是向白天那样要“豁然开朗”,晚上睡觉要是把“气散了”,第二天会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唐懵懂的点了点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进去吧。”说完一马当先就去拉那石门,我本想劝慰他小心机关,谁知话还没张嘴,他已经将一侧的石门拉了开来,我们赶紧又戴好了口罩和护目镜一猫腰,从这小门里钻了进去。 进门之后,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迅速传来,气压变得更低了。黑暗中视觉不清,这小墓道里一场的压抑,能清晰的听到四个人的喘息声。头上的头带灯发出的光芒越来越淡,似乎就要没有电了,老唐赶忙翻出几节电池来分给大家道:“快换上!” 穿行了大约几十米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厅堂。四周的装饰精细考究,雕梁画栋,完全能看的出来它曾经的五彩斑斓。没走几步,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玉石屏风,从玉质上看,应该还是岫玉。 这座石屏风由一整块青白玉雕刻而成,如天山白雪,又如翠柏密布,通体晶莹剔透。上面雕刻了一副长长的壁画。画的中间是一个女子,姿态万千,神态高贵,坐在一个巨大的东北虎身上。那只东北虎张牙舞爪,口吐洪水,淹没了脚下众多的村庄,很多人在洪水中挣扎。那女子和东北虎被雕刻成像后,比例巨大,村庄和百姓在他们面前犹如蝼蚁一般大小。 第146章、终点在即 “这老娘们一定是萧太后了,你看她那眼神,比座下的老虎还凶恶。”老唐打趣的说道。 我一愣,赶忙道:“你的嘴啊,可积点德吧,这可是在人家的墓室里,这么大不敬,也不怕她化作厉鬼来找你。” 此言一出,吓的老唐赶忙吐了吐舌头,对着四周各拜上一拜道:“见怪不怪,见怪不怪。” 这厅堂实在是太黑了,即便我们换上了新的电池,但头带灯的亮度也不足以让我们看清全貌。 我有些纳闷的说道:“这应该有长明灯的啊,如果长明灯灭了,那大辽的国运自然就灭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建造匠人是不可能犯下的。” 袁芷珊以为刚才勉强的走了那么长时间,此时脚伤似乎又发作了,在我的帮助下,坐到了地面之上。她说道:“也许就像你说的,那些建造师故意为之呢?他们或许不希望这大辽能够中兴,故意让长明灯灭下去也未可知,毕竟古墓一封,就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这时老唐已经跑向了墙边,嘿嘿一笑道:“这里有灯,卧槽,里面还有灯油!”在他的照射下,我们已经看到了无数盏琉璃灯镶嵌在墙壁之上,老唐立刻掏出了打火机,瞬间点燃了一盏,没想到的是,这些灯的底座灯油都是串联的,没一会功夫,四周几百盏琉璃灯全都照亮了起来。 古老的琉璃灯闪烁着昏暗的亮光,显得整个大厅阴森恐怖。 这个厅堂是典型的葫芦结构,从一楼能看见房顶,共有三层,举架非常的高。往大厅中间看去,原来从一楼一直到顶楼,耸立着一座高大的骑牛女神像。这座神像足有10多米高,从表面来看,其材质应该是个一体的瓷器,因为年代久远,早已发生了开片,一道道金丝铁线四分五裂的延展到远处。女神面带微笑,眼望东方,就算是放在现代,也是个十足的美女,她穿着的衣服很古老,双脚赤足,就连脚指甲和皮肤的纹路都清晰可见,真可谓是鬼斧神工。神像的周围供着各种各样的小神像,有露出慈善笑容的仙子,也有面目狰狞的罗刹。 “这应该就是契丹的始祖娘娘可敦了吧?”老唐用捡来的火把不停的扫视着雕像问道,似乎也被神像的宏伟气势所震撼:“可比萧太后美的多了,慈眉善目的,真好看。” “嘘!”我抬眼看到了二楼,发现一个房间里竟然亮起了灯,赶紧示意他收声,指了指上面,大家同时望去,刚才在入口处没有注意到,神像背后有一趟石梯直通二楼。 “二楼有人,是神是鬼?还是像城门楼上的那些蜡尸?”我估计此时我的想法应该和大家的一样,老唐更是紧张的用手向后腰的半自动摸去。 大家就这样在大厅中一动不动,呆呆的上望,许久后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这时老唐突然说道:“槽,要想知道是什么玩意?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反正现在粽子、蜡尸、雪猿的都他么经历过了,怕他个鸟?”说罢,带头从旁边的石梯上向二楼走去。 我示意王大少垫后,自己背起袁芷珊,也随着老唐向上疾走。 石阶不高,二十多级,皆是汉白玉结构的。 这二楼是一个悬空的大厅,正好处于大厅的中部。中间摆着巨大华丽的祭台,祭台上则放着一个一米多高的牌位,牌位上的字全是契丹文,一个也不认识,索性不去费那脑细胞。牌位下供满了祭品,看得出来什么三牲六畜、瓜果梨桃应有尽有,只是因为时间太久,这些东西早已风化成碳。 老唐小心翼翼的在二楼看了一圈,没看到任何人影。到处都是考究的木头柜子和书阁,还有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的经幡。 “没人”老唐向我们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失望,随即说道:“二楼没有人,我们上三楼看看吧!”转头就要向三楼走去。 “别急”,我一把拉住了他,说道:“别冒冒失失的,再像刚才那样被雪猿抓走,想救你都来不及。” 在一切都没确定之前,我们四个是不能分开的,尤其是在这种诡异的氛围内。 老唐此时极度的兴奋,就好像打了药似的,两眼通红的说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到阴冢的棺木啊。”我说着将眼睛瞟向了三楼,这个建筑给我的感觉倒像是祭祀祖先的场所,毕竟骑牛的可敦在一楼的大厅内,猜的不错的话,三楼应该还有一尊类似的雕像,是骑马的可汗。也就是说这里根本不会有棺椁,仅仅是用来配祀只用,当年可汗和可敦结合,生下了八子,这八子的后裔便是契丹八部,最终由耶律阿保机统一成契丹族。 但是就契丹皇族而言,不会轻易在自己的陵寝内置放已经有陵寝的祖先雕像,放置可敦和可汗是因为这二位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没有任何的忌讳。 我们转了两圈后发现,这里的房间几乎相同,除了偶尔能看到些陪葬品外,大部分是已经残破不堪的书籍和羊皮卷,无奈之下只好向三楼走去。 刚一步上石阶,就已经看到了骑马的可汗,这马竟然是由一整块白玉雕成,相当的雄伟,当年的能工巧匠也是厉害,能把马的每一根汗毛都惟妙惟肖的刻画出来。可汗相对可敦来说则雕刻的有些糊弄,表情生硬,眼无精气。这一层楼的房间还不如二楼,存放的也大多数是些生了锈的马鞍、箭簇和刀枪棍棒之类的东西。 正在我有些一筹莫展之际,老唐突然顺着可汗手指的方向望去,两个房间的中间部位似乎有一个隐藏的悬梯。 “杜老师,你快看,有个梯子!” 我们应声望去,真如他所说,那梯子乍一看更像是一根烟囱,仔细的留意才发现这个烟囱的背后,竟然是一个宽约五十厘米的小涵洞。 “卧槽,这么窄能过去吗?”老唐惊奇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无论能不能过去,都要努力过去,也许下一站就是我们的终点呢?” 第147章、石头船棺 我们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从那个缝隙钻了过去,当见到缝隙尽头的时候,当初所设想的一切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两条巨大的石头船棺赫然停靠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洞中湖泊当中,左边的船首是条凤凰,右边的船首则是一个龙头,相信就算不识得契丹文,此刻也该知道这是萧太后和他丈夫辽景宗耶律贤的大墓。 连续七八天的探索终于让我们走到尽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眼泪竟然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甚至将袁芷珊抱了过来,在她脸上狠命的亲了一口。她虽然愣在了原地,但却没有任何的反感,甚至还为我感到高兴。 老唐依然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而王大少的表现就好像即将逃出生天似的,和我们一起手舞足蹈。 我们一点一点的从陡峭的石壁上顺了下来,离近一看那两座石头船棺,每艘竟然有五十多米长,这要是真实的船,在古代也算是巨舰了,更何况还是由石头雕刻而成。单不说工艺如何,就是从外界运进来,就已经相当的耗费精力了,我估计这里曾经应该有一个巨大的洞口或天坑,将石船放进来后再注入湖水,最后将洞口封掉这结构像极了埃及的金字塔,让人无法捉摸。 老唐此时皱起了眉头道:“杜老师,这水漆黑无比,你说里面会不会有毒物?” 我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东北本来就没什么毒物,在水中能存活的更是没听说过。只不过这个水有多深还未可知,我可是个旱鸭子,根本不会游泳。” 老唐想了想,随手在岸边捡起了一块大石头,“噗通”一声扔到了水里,许久后说道:“水深大约5米左右,想要趟过去恐怕是不可能了。” 这时王大少突然道:“我去吧,游泳是我擅长的,从小水性就奇好,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就行。” 老唐点了点头,把背包里的飞虎抓掏了出来,匆匆的连接上登山绳,递给王大少道:“你到了船底后,将这个甩上船去,能缠住龙头或凤头最好,实在不行搭在船檐上亦可。” 王大少点了点头,迅速将衣服脱了下来,用脚趾试了一下水温,登时缩了回来道:“这水也太凉了。” 我见状,赶紧摸了摸,这水就像用冰箱冰过了一样,虽然没有结冰,但其温度顶多在零上一两度左右。 老唐想了想,从包里又掏出一块辣椒丸来,我和玄清见状,顿时喉头一紧,就连胃部都有些痉挛起来。 他一脸的苦瓜相道:“唐大哥,咱能不吃这东西吗?吃了它之后,我感觉自己都能死。” 老唐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左手一捏他下巴,右手和嘴配合着将辣椒丸的包装撕开,猛的塞进了他的嘴里。王大少想吐,可哪里动弹得了,被老唐死死的捏住嘴巴。 过了一会,老唐觉得辣椒丸挥发完的差不多了,这才将手松开道:“我要不是腿上被雪猿咬了一口,根本就轮不到你去。咱这里一个脚受伤,一个腿受伤,一个不会游泳,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出其他招来。”说完也不管王大少做没做好热身,一脚便将他踢下水去。 王大少在水下不停的叫喊着,这玩意要是此前没学过冬泳,会当即休克过去。 老唐威风凛凛的站在岸边喊道:“你吃了辣椒丸,噗通一会就好了,别想着爬上岸,我在这盯着,你上来我就踢你下去!” 这话吓的王大少赶忙向石船游去。 当他差不多接近石船的时候,突然指了指石船的侧面道:“这里,这里有阶梯!”说完也顾不得身体寒冷了,双手一用力已经顺着石梯爬了上去。 我们等了许久才看到他出现在上层的甲板上,抖索着身体,将登山绳死死的缠在了凤头之上。嘴里不利索的喊着:“快......快上来,把我的衣服带过来,这里真的冷了。” 老唐见状,赶忙将登山绳死死的扯紧,另一头饶过一个石墩缠了十多圈,这样一条完美的绳索便构建完成,随即对我说道:“你先上去吧,毕竟这回来的主要目的是帮你找到那颗珠子,我留在这里保护小袁教授,你自己多小心。” 我一愣,赶忙问道:“你不陪我去吗?” 他摇了摇头道:“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会死在那船里,所以这回就不去了,另外留小袁教授自己在这里,我也放心不下。” 袁芷珊赶忙道:“不用照顾我,你去保护云瞳吧,我自己能行。” 我叹了口气道:“还是听老唐的吧,你中过邪,要是没他在身边,我真怕你被船上的冤魂掠了去,到时候得不偿失。” 见我坚持,她只好妥协,随即说道:“那你自己多小心。”随后将相机递给了我道:“我虽然上不去,但希望能看到里面的场景,拜托你了。” 我嗯了一声,将相机跨到肩头,双手捧住她的脸道:“等我回来。” 她眼眶一湿,拼命的点了点头:“平安回来,我等你。” 她这么一哭,反倒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似生离死别一般。 我只好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沿着那条绳索向上攀爬过去。快要到达船头之时,王大少抓住了我的手,双方一用力,正好掉落在船头之上。我递给他一条毛巾道:“你顺着绳索滑下去吧,接下来的路我自己独自承担。” 他一愕,赶忙道:“你自己能行吗?要不,我换老唐上来?” 我摇了摇头道:“既然一切都是命数,该我死在哪都是死,不该我死,就算萧燕燕复活了我也死不了,你赶紧去吧。”说着我从兜里掏出最后几张玉皇镇魔符来递给他道:“为了预防万一,你一定要盯紧了小袁,如果她有任何异常的举动,赶紧将符咒贴在她的额头,不要有任何的犹豫。” 王大少紧张的点了点头道:“好,那你自己多小心。”说完顺着绳索滑了下去。 我眼看着这偌大的船头,心里难免有些打怵,但既然九九八十一难都闯过来了,又怎么会前功尽弃,索性一咬牙一跺脚,冲着船下挥了挥手,转身将船仓的石门打了开来。 第148章、蜡尸围困 我本打算从船舱的顶部跳到耶律贤的龙舟上,但转念一想,想找的幕尘珠最大的可能性是在萧太后的凤舟里,于是打消了去龙舟的念头。 进入石船之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十多盏幽幽的长明灯排成一列,矗立在船舱的最中央处,这些灯的底座几乎全都是用黄金打造而成,上面所覆盖的灯罩则是一个个天然水晶石所掏空的灯罩,不知道古人用的什么方法,可以将这水晶石的内部完全的磨薄磨透。我母亲就是搞地质勘探的,从小我几乎是摸着各类石头长大,太了解这些天然宝石的特性了,在我的印象当中,水晶石一旦被破坏掉一角,就会将整个晶体结构打破,所以看着眼前的这些宝贝,不由得打心底敬佩那些匠人的手艺。 我仔细看了看水晶灯的后面,是一个小型的祭台,中央则挂着一幅超大型的萧太后画像,老太太五十多岁的年纪,两眼放着精光,浑身穿着着戎装,那种威严是我见过所有女性当中最让人感到肃然起敬的。但我突然发现,她的眼耳口鼻长得十分秀气,其年轻时应该是个绝代芳华的女子,咋一看好多地方竟和袁芷珊极其的相似。 我晃了晃脑袋,心道:“该不会是中邪了吧,心理暗示?这画奇的很,该不会我觉得她像谁,就会变得相似吧。”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的大脑开始想起王大少的妹妹王灵禐来。 片刻之后再看那画像的时候,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的面部器官几乎要和王灵禐的脸庞重合,太有趣了,这玩意还能改变人的感官。我赶忙转向别处,生怕被她再迷惑了。 石船的右侧是一个汉白玉的石阶,通往船的腹部,以前和老唐、袁芷珊他们在一起行走,还没觉得有什么害怕的,如今自己一个人下到墓底,反倒紧张异常,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紧跟着我似的,就连下台阶都将身体靠在船壁上,左右扫视着一步一步的向下挪去。 这船实在是太大了,二层里所放着的全是一些卷轴及腐烂的书籍,大部分是由契丹文书写的,要是将这些书都捐给科研部门,我估计契丹语会很快就被破译。 磨蹭了一会,刚想要转身向最底层走去,突然觉得身边好像多出了一物,我战战兢兢的转过头去,头带灯扫到那东西的一刹那,我想都没想的便飞起了一脚,结果蹬到那东西腹部的瞬间,就好似踹到了一块弹簧似的,他没倒下,我却被弹飞两米远。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几乎是在那些书卷上倒退着爬了几步,见那东西没有追上来的意思,这才得空拔出枪来。灯光再次扫到他时,才看清楚,竟是一个扎着很多小辫子的湿尸,皮肤早已蜡化,发出黑黢黢的光芒来,像极了挂在房梁上很多年的并且发黑的腊鸭。 我大声的骂了出来,其实是想给自己壮壮胆。 我仗着胆子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来到他的面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蜡尸的指甲足有一寸多长,两眼已经缩回到了眼窝当中,嘴唇因为常年脱水状态,也全都合在口腔之内,这要不是我曾经看过小河干尸的话,非得再次被他吓尿不可。 看他的服饰,虽然高级,但却不是很合体,而且他的下巴上竟然一根胡须都没有,我猜测这应该是萧太后的近侍太监。 “槽,死太监,死了一千年了,还他妈吓唬人。” 我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他,转身就想奔着底舱而去,可身体刚刚转过来的一刹那,眼睛平行对视的竟是一双深陷的眼窝。 这太吓人了!刚刚明明只有一具蜡尸靠着墙边,我一个转身的功夫,竟然又出现了一具,而且他的脸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了,那漆黑皮肤上的汗毛孔都能被我看的一清二楚。 这玩意是本来就站在这的,还是说自己移动过来的?如果他能移动,那岂不是......粽子?我吓的都不敢呼吸了,浑身都流出了冷汗,甚至在这一时刻让我感觉到了绝望,真不该让老唐留在岸边,现在真要是对付粽子的话,以我自己的这点本事,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二具蜡尸几乎和第一具蜡尸一模一样,他们只是站着不动,却让我充满了恐惧,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怎么出现的。最让人担心的是会不会还有第三,第四具。 此时除了撒腿赶紧跑之外,我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了,要么冲上楼去划回岸边,要么冲到楼下去完成任务,总之不能待在二楼继续感受蜡尸的威胁。 一个转身侧步,我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到了什么东西,抬眼看时,竟是第三具蜡尸......而且在它的身后,似乎还隐隐约约站着第四具和第五具。 娘啊,这里到底隐藏着多少具?它们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我整个身体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想都没想就对着面前的蜡尸开起了枪。 “噹噹噹”三枪打完,硝烟还未散尽,面前蜡尸的脑袋已经被子弹的惯性折断了脊椎,直直的折向了身后,可当我刚想跑时,才发现自己的身周已经整整齐齐的站满了蜡尸。 足有四五具之多,瞬间头皮发麻起来。 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掏出了最后几张玉皇镇魔符来,啪啪啪的贴向了它们的额头。可随即发现,这帮怪物仅仅是出现在我的眼前而已,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举动,这样的话即便是用了玉皇镇魔符也是毫无作用,简直是暴殄天物。于是我赶忙蹲下身来,冷静的思考着,是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想起了楼上的那副萧太后画像,难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画像所引申出的幻觉吗? 此刻也只能用上渡门的那招了,于是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嘴中念出了渡门最厉害的咒语:“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常存,急急如律令!” 瞬间将手指上的血液涂抹到了眼睑之上,片刻之后再一睁眼,那些蜡尸竟然全都不见。 是了,原来我心底最害怕的东西,竟然是这些蜡尸,早就听说过有一门邪术,是可以调动人大脑里最恐惧的画面的,就好像我们在烟瘴谷里所遇到的猴子脸铃铛,好险,若是没有用渡门的法术,估计此时我的身边已经挤满了蜡尸。 第149章、来啊快来 蜡尸的消失,让我本已崩殂的心脏,再次恢复到了平静,想来脚下的这些书籍应该和楼上的画卷是相辅相成的,一个负责发号司令,一个负责衍生具象,真是出了奇的恐怖。 再也不能在此处耽搁了,我赶忙向楼下的底舱走去。 石阶上的长明灯此刻正发出幽幽的绿色光芒,不知道有多少冤魂葬身在这大墓当中,一会见到了正主,是否会横生事端,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呼吁,洼里许,特海因茨马力苏库。” 随着我向下的深入,耳边传来极其微弱的人声来,反反复复的说着,让人心神不宁。我只道又是幻听,干脆和那个声音同步的念起了北斗大神咒:“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一股浓烈的檀香味从底舱处传来,我借着那些暗绿色的长明灯望去,竟是一个硕大的棺椁正正好好的停在底舱的中央,一个硕大的灵牌立在了棺头,上面用契丹和夏文分别书写着一排大字:圣神宣献睿知皇后之灵位。 看完这排文字之后,我的双腿顿时软了下来,从前期卜卦到如今找到棺椁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谓是历尽了千辛万苦,总算是看到了想找的东西。 这大棺椁敦厚崭新,因为置于石船的底部,千年来没有受到任何的冲击,所以上面连灰尘也仅仅是薄薄的一层。与此前休哥王后树棺、斜轸王后的须弥八重棺以及耶律斜轸的屋形棺完全不同,是典型的夏人皇帝所使用的上梯下方形棺木。上面的棺盖是由一宽两窄的三块木拼凑而成,呈现出梯形。 我走近一看,这所有的板材都是由上好的万年不蠹的紫檀木所制,四周金银包角,精美珍贵之极。上面的棺盖三块木组合的非常考究,两侧的边缘分别绘制了一圈金色凤凰的图案,而宽板上则些满了来自西域的梵文,应该是古老的佛经或符咒,可惜我不是研究这个的,对此一窍不通。 梯形棺盖下的棺身,左右下的三块板材长宽一致,是个典型的正方形,前后左右各绘制了掌管四方天地的朱雀、玄武、青龙及白虎。隐隐约约当中还能看到每个神兽的身边还有隐藏着的星宿。看来萧太后对死亡之后去处十分的认准,就是想得道成仙。 为了预防万一,我还是学着渡门的方法,在萧太后灵柩前默诵了几遍《渡阴枉生咒》来。 说也奇怪,刚刚念完那些大咒,底舱里的长明灯火焰便不再闪烁,而是笔直的向上。 靠,这是逼我真的动手了。 于是我学着老唐开棺的样子,先从身上扯下防毒面具戴好,又将几根短木楔子用枪托砸入棺缝当中,那棺盖刚露出一条手臂粗细的距离,里面登时传出一阵紫色的烟尘。 “见怪莫怪,见怪莫怪,您已经死了千年了,如果真的有幕尘珠,就当是济世后人了。”我向棺木拜了三拜后,猛的向下推开了它的棺盖。 这棺木虽然巨大,但却比我想象的要容易打开,也许当年制作棺材的匠人也希望有人能够将它轻易打开,所以在棺盖和棺身结合处,打磨的异常平滑。 “咔啷!”一声,棺盖整体的掉落在地面之上,吓的我浑身一激灵,浑身的毛孔都被打开了似的。 见没什么动静,也没见任何东西坐起来,悬着的心才算稍稍跳动了几下。我仗着胆子来到了棺材边,向里面探去,瞬间没把早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尸体,竟是一整坨的太岁肉灵芝! 搞毛线啊!那玩意还颤巍巍的动着,像极了一团团的猪脂肪,只不过猪脂肪是白色的,而这肉太岁的颜色却发乌发灰同时夹杂着菌斑和丝絮,表面还布满了类似于血管的突起。,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胃部抽筋。 东北的土地上长太岁,这并不让人稀奇,在小时候经常听到有人在河边或山林的小溪旁挖到过这东西,还有人用他来泡水喝或切片食用,甚至在某宝上还有人专门出售,这让我十分的接受不了,吃它或喝它的洗澡水,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来的。 人呢?总不会化成了这肉灵芝吧? 眼看着那团蠕动的东西,我有些焦急不堪。如果换做老唐在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伸手进去搅动,但我透过防毒面具都能嗅到肉灵芝发出的那种强烈的菌味,生怕里面会有什么寄生虫,又或者伸手进去抓到了裹在里面的萧太后尸体,那种感觉绝对是我不想也不敢面对的。 去他妹的吧,还有什么是比此前遇到那些怪物更恶心的吗? 我的心态有些崩啊!一边给自己鼓着气,一边看到那些肉灵芝停步不前,焦虑之际,耳边再次传来那可怕的女人声音,不过这一次不是那奇怪的语言,而是再清晰不过的夏语:“来,过来,走进一些,我在里面啊,你要的珠子就在我的手里,快来吧。”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我赶忙念起了清心咒,但耳边的声音依然是徘徊不绝:“呵呵,小伙子,你怕什么呢?你的所谓怜悯之心呢?不是为了救你义父才来的吗?还等什么?来吧,伸手进来,那珠子就在我的胸口。” 我惊呆了,尽管大脑正在强烈的排斥着声音,但身体却正在不由自主的再次靠向棺材边,就连想要合上的双眼,竟也被强烈意志所撑开,害怕见到的那些肉灵芝在此时竟然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戴着纯金面具的女尸,正静静的躺在棺椁之中,而她的双手交叉在胸前,那底下所压着的正是几只眼睛图案所组成的多边形球体,是幕尘珠!一定是幕尘珠! 第150章、幻化成形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取幕尘珠,而是伸向了那张精巧的黄金面具,此时特别想看看那下面的脸,意识清晰的告诉我,很多辽墓棺中的尸体都戴着黄金面具,只不过黄金面具下面的尸体却全都变成了骷髅,十分的恐怖,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促使我去看她的脸。 “嗤——”黄金面具被我轻轻的掀了起来,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一旦是张骷髅,就马上再盖上。 但黄金面具打开的一刹那,我惊呆了,这......这哪里是一个五十七岁高龄的奶奶,分明是个婉婉大方的少女,一双美眸闭合着就仿佛是在轻睡一般,两排长长的睫毛,看上去相得益彰,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庞竟然还带着三分血色,柔柔细细的肌肤好似吹弹可破。双眉修长如画,好似远山上的青黛。精致高挺的鼻梁下有张乖巧的小嘴,薄薄的嘴唇,微微的向上翘着,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我怎么心动了,对着一个死了千年的古尸心动了,毫不隐晦的说,这是我最心动的那个类型的女生。 正当我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时,整个身体竟不由自主的向她靠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亲一下她那可爱的脸,因为她身体所散发出的那股子兰香味儿实在是太诱人了。 可当我刚刚跨上棺木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只大手,唰的一下将我重重的拉了下来。我吓的赶紧回看,竟是老唐。 “你干什么呢?怎么要入棺?肉浴?对着一大坨的太岁都能下的去嘴?” 老唐的突然出现,让我的精神又重新恢复了些理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差点没吐出苦胆来,棺材里哪还有什么旷世美女,早已再一次的变回了肉灵芝。 我此时浑身打着摆子,就好似无数的阴邪之气入体一般,无比的发冷。 “老......老唐,你怎么进来了?” “我要是不进来,你估计就得进去。在外边担心你,又听到了几声枪响,这才赶紧爬上船来。” 我怔怔的看着他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三楼的画像?” “画像?什么画像?我哪有理会那些,见到三楼二楼没有你的影子,就赶忙跑了下来。” 我心头这才放松了下来,刚才所见到的一切幻觉,一定是来自那张画像,老唐心粗,并没有理会,否则的话估计在二楼就会被一些脏东西所缠住。 此刻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死死的盯住棺材中的肉太岁。 我下意识的掏出枪来,一下子顶在他的头上。 老唐吓了一跳,嘴里吼道:“你干嘛?疯了吗?别走火了!” “你不是老唐!他绝对不会不听我的话,贸贸然的上船。” 他唬住了,赶忙道:“你是不是中邪了?咱们这么长时间的交往,难道还看不出我的真假吗?”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紧张的有些手抖,毕竟从上船开始就怪事连连的,如果那个邪祟此刻影响到了我的大脑,幻化出一个具象化的老唐来,我会不会死的更惨?毕竟我是了解老唐的,一旦他说不做的事,就一定不会打破自己的原则。 于是我用力的将枪顶了顶他的脑壳道:“想要幻化成我的哥们,你真的是妄想了。” 老唐此刻一脸的焦急,身体也在不停的抖动。我微微一笑道:“老唐绝不会在被人顶着枪时,这么慌张,畜牲,现形吧!” “周云瞳!老子好心跑上来救你,你却这么说我!早知道让你去亲那垃圾堆就好了!”他愤怒了,表情和老唐丝毫不差,但我依然没有放下枪。 “你说你是老唐,那你讲一件你我都共同知道的事?” “我懒得搭理你,你就是中邪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自己中邪了,否则又怎么能看到这个虚幻的他。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我故意在大脑里伪造了些并不存在的生活片段,如果他真的是假的,能够窥探到我的大脑,那么此刻应该会讲出这些东西来。于是我狠辣的搬动了撞针,吓的老唐赶忙服软道:“我说,我说,你别开枪,咱俩在张英墓里合伙骗了袁芷珊,你给我打掩护,我趁机倒斗。” 这个回答倒是让我很意外,下一秒我放下了手中的枪,差点瘫倒在地。 老唐手疾眼快的扑上来,一把下了我的枪,将撞针放了下来道:“这玩意还是我保管吧,放你手里总感觉会出事?你怎么回事?怎么像袁芷珊似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摇了摇头道:“可能真的中邪了,玉皇清心咒早就用光了,现在我所看到的东西已然分不清真假。再这样下去,你......你随时可以击毙我。免得车成了大家的祸害。” 他露出标志性的齐门大牙来,嘿嘿一笑,一把拎起我的脖子,左右开弓,“噼噼啪啪”打的我眼冒金星。 “你干嘛?”我只觉得嘴角一甜,好像被他扇出了鲜血。 “让你清醒清醒,什么玉皇大帝清心咒不清心咒的,绝对没有这玩意好用,清醒没?没清醒再给你来几下?” 我赶忙躲开,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你出手可真重,打的我脑袋现在还嗡嗡响呢。” 他一脸的不在乎道:“辣椒丸用完了,否则我还想给你灌进去一个呢,保准让你神智清醒,能上九天揽月,能下九洋捉鳖。” 哼,嘴这么贫,不是他又是谁。我赶忙问道:“袁芷珊呢?你放她在下面,一旦中邪了,王大少能克制住她吗?别再像之前似的,再被她反捉了去。” 老唐摆摆手道:“这个你放心,我上来之前已经把你留下的什么镇魔咒都贴她身上了,保准百毒不侵。” 这时,我又望向了那口大棺,对老唐道:“我现在不敢接触它,太邪门了,你看看,能不能在里面找点什么东西出来。” 第151章、逃出升天 老唐似乎没什么顾忌,想都没想,就将手顺着棺壁向里面摸去,过了一会,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 “杜老师,我好像摸到了一只手臂!”他说着又向斜上方摸去,然后又道:“这手臂是折在胸前的,两手交叉着。”他的表情又变了,由最初的恐惧变成了一脸的厌恶,恨恨的骂道:“妈的,这玩意可真粘手。” “老唐,你摸一下,看看她的两手之间是否有东西?球状物。” 老唐呲着牙,歪着脑袋,奋力的一拉,“哗啦”一声,手已经从肉太岁中抽离了出来,掌心放着的,正是我梦寐以求的那颗珠子,只是此时还不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 我正兴奋着想要接过的时候,棺材壁突然多出两只手来,死死的搭在边缘。此刻我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牙床撞击声:“老......老唐!”我指了指那双黑色的已经枯萎腐烂的手。 他一把将球扔给了我,紧接着猛地向后一倒,我在接住幕尘珠的一刹那,伸出了手臂,将他扶住。 二人呆呆的看着棺壁,许久也没见到有东西坐起来。 “杜......杜老师,啥情况啊?”老唐将我往后拉了拉,紧靠着船壁问道。 “诈尸?不能啊,这半天也没见她坐起来啊。” 正当我们俩想要靠近一些查看时,那檀木棺材竟开始变得摇晃起来。里面一丛丛的肉太岁开始向上疯狂的生长,没一会功夫竟已超出了棺壁的高度,向外溢出,大有要撑破棺材的意思。 此时我们才看清楚,刚才萧太后的手臂并非是自己主动举起来的,而是被肉太岁生生的顶在了棺壁之上。这玩意的生长速度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不到一根烟的功夫,已经完全覆盖了整个棺木。 萧太后的尸骨此刻也“坐”了起来,一个硕大的黄金面具在长明灯的照耀下,直直的看着我们。她身上穿着着一件著名的金丝寿衣,整个身体除了骨架明显之外,肌肉几乎全都萎缩着紧贴着骨骼。 “妈诶!”老唐眼瞅着肉太岁膨胀的厉害,生怕它突然爆炸起来,赶忙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噌的一下奔出了底舱。 我们二人刚刚登上最顶层,就听下面发出了隆隆响声,这不动舫开始摇晃了起来,似乎在急速的向下沉着。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们一起跳进了黑水池中,挣扎了一会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衣领,让我的头部顺出水面,饶是如此我还是多喝了好几口黑水。 当我们走上岸的一刹那,身后的石头船早已被黑水池没顶,只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沉了下去。 王大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问道:“二位哥哥没事吧?” 我用手指抠着嗓子眼,不停的向外反着黑水,直到连胃酸都抠了出来,这才作罢。 我红着眼睛看向了袁芷珊,她此刻满脸的关心表情。王大少见状说道:“放心吧,没事,她没发作。” 我点了点头,小跑着来到她的身边,刚一蹲下,她便死死的抱住了我:“你没事就好,枪响的时候,吓死我了,我生怕你被里面的脏东西缠住。” 我微微一笑道:“可不是吗,差一点,要不是老唐出现的及时,我估计现在都凉透了。”于是,我把刚才发生的事,都和她们讲了一遍,听的几人时而紧张,时而惊讶的。 待我说完之后,袁芷珊关心的问道:“那东西拿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那颗疑似幕尘珠来,这仔细的观察后才发现,原来珠子竟是一整颗不知名的晶石雕琢而成,灯光之下折射出不同颜色的光来。上面各种奇怪的图案,更像是来自埃及的楔形文字。 袁芷珊一脸惊讶的问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凤凰胆?” 我点了点头道:“那是在鬼灭灯小说里的传说,至于它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 “好想带它回去研究研究。” 我耸了耸肩膀道:“恐怕会让你失望了,耶律斜轸的墓,这个乾陵,你可以随意带人挖掘研究,唯独这颗幕尘珠你要选择忘记,现在不能说,以后也不能说。否则所引起的连锁反应,是你和你们考古研究所都无法承担的。” 她一脸的错愕,想了半天后也终于明白我所说的绝非是危言耸听,于是再次看了看幕尘珠,恋恋不舍的将它还给了我。 老唐此时眼睛盯着剩下的那艘石船道:“我好想去看看皇帝的灵柩,里面一定装满了宝贝。” 我赶忙阻止道:“要来,你就等以后陪小袁带队伍一起来,现在冒这个险不值得。” 王大少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是不是该......该往回走了?” 我微微一笑道:“往回走倒是不用,我或许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出路。” 三个人都不由得惊奇了起来,老唐追问着:“在哪?” 我指了指山洞的顶端道:“天上。” “你能不能别老这样故弄玄虚的,天上!咋去?飞去?” 其实刚才在袁芷珊研究幕尘珠的时候,我就悄悄的用金算盘卜了一卦,得出的结论是大乾之卦,九五,卦辞是: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既然以前所愿是找到幕尘珠,如今已经达成,那么再卜出去路的卦,自然也不会有差池。 于是我对老唐说道:“这两艘巨型石舫绝不是再次雕琢拼装的,如果是外面吊进来的,那就说明这个洞一定会有出路,咱们都仔细的找找。” 老唐不愧是特种兵出身,没多会就喊了起来:“快来,快来,你们看那,是不是一个栈道?”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好在望远镜是具备夜视功能的,果然在十多米之上的洞壁中段看到了一排简易的木栈道。 老唐道:“这玩意一直通向顶端,但顶端一点光都没有,我怕是条死路。” 我叹气道:“别那么丧气,我卜的卦既然是飞龙在天,利见大人,那就说明高空处一定有有利于我们的路,现在问题是该如何上到洞壁的第一截木板。” 老唐一挺身板道:“这有何难,看我的吧。”说完取来一大捆登山绳,在绳头挂满了卡扣,全都挂在自己的腰带之上。他站定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猛的向洞壁冲刺了起来,接触到洞壁的一刹那,双脚急蹬,已经迈上去了好几大步,接着双手狠命的抠住了壁石缝隙,全凭指力将身体拉了上去,几次转换之后,已经上跃了四五米的高度。眼瞅着就要接触到木板,他灵活的就像个猴子似的,立马来了个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双手牢牢地抠住了木板下沿,一个鹞子翻身做了个引体向上,最终站立在木板之上。 “叮叮当当”一顿操作之后,那些绳索和卡扣被深深的砸在壁缝之内,他用尽全身力气拉了又拉,见十分坚固,便将绳索全部甩了下来。 我看向王大少道:“王大少,你先上吧,我背着姗姗走的慢,最后上。” 此时他也不再推脱,随手抓住了绳索,没想到他的攀爬技术相当的纯属,一会功夫已经登上了木板。 我背起了袁子珊,用绳索缠了几扣之后,结成了死结,她有些紧张的抱紧了我的脖子。 随着上面二人的拉拽以及我的努力,大约半小时之后,我们也爬了上去。 这木栈道年代太过久远,有的地方的木板早已腐朽,为了安全起见,老唐几乎是走一步砸下一根卡扣,试探着木板的强度,见没有威胁时,再由我负责将卡扣起出,如此循环往复,几个小时候,前方终于没路了。 “杜老师,怎么办?前面一点路都没有了。” “嘘!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王大少耳朵灵敏,随即说道:“好像是念佛的声音,来自左侧洞壁的方向。” 我伸手摸了摸那块洞壁,和其他的山石不同,这块洞壁异常的圆润,微热,完全不像其他山石那么潮湿冰冷。 “老唐,王大少,来,我们推一下!” 二人先是一愣,随后赶忙过来帮忙,三人同时发力之后,那块与众不同的石头竟然动了起来,一道亮光瞬间扎了山洞,格外的刺眼,这好像是几日来我们第一次见到阳光。 兴奋的老唐赶忙喊起了号子,三人再次同时用力,那巨石已经被斜着推开,露出了一个狭窄的洞窟,一阵阵佛号录音响彻在四周。 “这是哪里?还有香火味。”老唐第一个钻了出去。 我们三个跟出来时,发现刚才推动的巨石,竟然是一座歪脖老母的佛像,而眼前,一大堆举着供香的人正呆呆的盯着我们。 老唐一身肮脏的抓过来一个小和尚问道:“这是哪?” 那小和尚可能是寺庙里的知客僧,慌忙的说道:“这是医乌闾山的歪脖老母庙,这个洞是老母洞!” 第152章、老爹驾到 原来我们兜兜转转竟然从医乌闾山的景区出发,最终又回到了医乌闾山景区,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送袁芷珊去最好的医院治疗。 那些盯着我们看的游客还以为我们是盗墓贼呢,纷纷拿出手机来拍视频,顷刻功夫将我们围的水泄不通。好在袁芷珊机敏,第一时间看到手机有了信号后,拨通了当地警方的电话,将这唯一的出口严加看管起来。其实我一点也不担心另一端八卦村的入口,即便有人能够找到,也未必有本事进得去。 老唐和王大少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后,发现没什么大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便匆匆的返回了北平。我却像个病人家属似的,天天照顾着袁芷珊,陪她吃饭、上厕所、换药,一有空就推着轮椅,带着她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散步,相对来说感情也升温了不少。 干爹在得知我拿到幕尘珠之后,第一时间飞来了徒河。 我安顿好袁芷珊后,便换衣去酒店见了他。 酒店里,一排排保镖站在门口,从他们高鼓的侧面来看,应该都带着枪。 干爹显得十分的激动,自己找寻了一生的东西,此刻正颤巍巍的静躺在他的掌心里。 “世杰,我......我怎么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呢?”干爹眼望着幕尘珠,嘴角里讷讷的对我说道。 “哈,老爹啊,你这是喜极而泣,” “是,是是,真的是喜极而泣,孩子,你辛苦了。” 我赶忙摇摇头道:“没事,有惊无险,不过过程还是很刺激的。还有,您可能没想到,渡门的何思彦竟然派了个杀手,打我从桃园机场出发就一直跟着我,还假意在这与我相会,冒充我爸的人,为的就是抢夺我的《灵武天书》,然后杀了我。” “唔?”干爹的眼神里突然闪现出一丝杀意,问道:“确定是何思彦吗?” 我点了点头道:“那个杀手在和他的主使人通话的时候,我和哥们都听到了,他自己亲口承认的是何思彦主使。老爹你怀疑另有其人?” 干爹嗯了一声道:“何思彦虽然奸诈,但他绝对没有胆子派人杀害我儿子,这对他们渡门来说,没有一点好处,只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那还会是谁?” “哼,人多了去了,相师六门里除了天门和灵门以外,有这歪心思的估计不占少数。” 我赶忙道:“地门和黄门是不太可能的,毕竟地门的王大少一直跟着我们,王克俭再笨也不能拿自己唯一的家中独苗做赌注,另外黄门门长袁江林一心想和我们联姻,他侄女如今是我的女朋友,应该也不会。” 干爹一愣,随即说道:“玄门李家?” 是啊,如果排除了渡门,那只剩下玄门李家了,而那个玄清不正是叫李霆飞吗! 干爹想了想又道:“这件事你就甭操心了,为父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李正封,呵呵,跳梁小丑一般,如果真的是他,那玄门也就没必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我赶忙称是。 干爹道:“这颗珠子如何使用?在墓里可曾见到相关的记载?” 我叹气回道:“没有,因为墓里大部分的文字都是契丹文,找到它也算是机缘巧合,萧太后将它双手交叉按在胸口处,至于如何使用?是泡水喝,外敷亦或是含在嘴里,这我就完全不知了。” 干爹微微一笑:“行吧,既然得到了,自然有它使用的方法,这个不急,等我回到北平后再做打算。对了,你和小袁什么时候回去?毕竟这里的医疗条件太一般,哪有北平的好。要是走的话,我现在就让人调直升机,将你们送到机场去。” 我噗哧一笑道:“得了老爹,知道你实力强,也不用这样凡尔赛啊,我们俩还打算伤好了后,好好玩一圈东北呢,再说了,她那边刚找到迄今为止夏国最大的辽墓墓葬群,主持挖掘还得花费很长的时间。您就甭操心了,早点回去研究出幕尘珠的适用方法才是关键。” 干爹点了点头道:“好吧,由你,我给你留十个保镖,都是咱天门的雇佣军,这样即使有人想害你,也没有机会。” “不用,不用,您都带走,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的,谁能明目张胆的杀我,我们国家可是法制社会。” 干爹立刻现出威严来,说道:“听我的吧,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天门的尊严,我岂能任凭那帮宵小胡作非为!” 我见没法说动他,只好勉强的答应下来,这下倒好,走哪都像是个名人似的,有人开道,有人护卫,还都口口声声的称呼我为少爷。 拜别了干爹,一切都轻松了下来,否则整天惦记着那颗珠子,倒成了一块心病。 十个保镖,一个个穿着黑西服,带着黑墨镜,开着三辆大路虎,气势汹汹的陪我回到了医院。 “少爷,我让他们在楼下候着,我和刘冠辰上去保护您吧?”保镖队长屠修恭敬的说道。 我赶忙下命令阻止道:“不用,不用,你们都在楼下等着吧,该吃东西吃东西,该玩手机玩手机,别那么拘束。我在医院很安全,那些保安比你们凶。” 屠修一愣:“可是老爷吩咐过......” “阿卡四七,我爹没告诉你一切都听我指挥吗?”屠修因为性子火爆,干爹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阿卡四七,我觉得这名字比屠修更有气势,于是和干爹一样,索性用外号称呼他。 他赶忙侧身一旁,将路让了出来道:“是,谨遵少爷吩咐。”说着从内怀掏出一个优盘大小的东西交给了我道:“少爷,这个是警报器和定位器,您要是有事,只需要按动开关即可。” “好。”我收了起来,转身进了医院。他们见我没了踪影,纷纷散落在医院的角落当中。 “你回来了?”袁芷珊此刻在病房里正写着什么,见我进来十分的开心,问道:“见到你父亲了?” “嗯,他说现在还是时疫期间,就不进来见你了,等回头回北平了,单独请咱们吃饭。” “唿,还好还好,他要是真的来看我,我反倒会很拘束。” “在写什么?” “考古笔记啊,在里面都抽不出时间来写,你回来的正好,帮我回忆回忆一些细节。” 说着她又从床头的柜子里抽出一个本子来,递给了我道:“这个送给你,要是有空就写一些,很有趣的,把你的所见所听,还有觉得不可思议的事,都写出来。” 提到不可思议的事,这次探险还真不少,很多事情都让我充满了疑惑,于是伸手接过,去到沙发处回想了起来。 第153章、考古笔记 其实拿到本子之后,我的脑子里就已经打起了草稿,很多现实当中无法解释的场景我都以问题的形式,记录了下来。 我率先写到的是旱魃,在八卦村中所遇到的那只旱魃到底是什么时候,如何从地宫跑到地表的,这将是一个永远未知的的谜团,毕竟在地宫当中我们并没有发现可通往地表的路,又或者说有路,没有被我们发现。 第二个问题是旱魃为祸的八卦村,那么村里的人哪去了?是真的搬迁了,还是被旱魃所屠戮,什么时候搬走的,有没有后人还活在这个世上?旱魃为什么不离开这个村子? 第三个问题是关于那五仙的,尽管在小时候,老一辈人总是给我讲他们身边的被五仙祸害的人的事,但我始终认为这是一种以讹传讹的荒诞传说,并没有在意,但此次探险,所遇到了柳仙,成群结队的攻击我们,那么传说就不再是传说,成为了现实,它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呢? 第四个问题,两次突然袭来的小旋风,到底会不会是鬼祟作怪?它们想传达的仅仅是阻止、恐吓我们的意图吗? 第五个问题,我们所遇到的那一大窝的黄仙,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被那老黄大仙所迷惑,它们真的能够通灵,与人类沟通吗?又或者仅仅是我具有这种特质? 第六个问题,在傀儡洞中,老唐与玄清之间的互搏,是因为什么?那些傀儡表面涂抹着的药剂,经过了千年还可以让人致幻吗? 第七个问题,武侯八卦阵里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是人为所养的尸蛹还是什么其他怪物,他们靠什么生存了千年? 第八个问题,也是我最感兴趣的问题,耶律休哥的王妃,到底是不是地外生命,如果是,她们来地球的目的又是什么?又为什么会机缘巧合之下嫁给了耶律休哥?二人有着什么样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我们每个人都做了相同的梦,这种技术绝非是我们这个文明所能达到的,地球的未来会不会有危险? 第九个问题,耶律休哥的灵柩,是我们没敢去打开的,他里面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又有什么高端先进的武器? 第十个问题,京观中的那些尸虫,如果不清理干净的话,当考古队下去一定要提醒他们带好火焰喷射器。另外与之对应的食人晶,万万不可带出来为祸人间。 第十一个问题,天地洞之前的两个真人木偶,这东西的玄妙在于它的机扩运转,是如何实现的,又是如何充满智能的?难道真的如玄清所说,有灵魂覆盖在木偶身上?为什么袁芷珊碰到之后,便会被恶灵附体?我们最终也没有找到它们的去向,而袁芷珊的记忆当中也完全没有它们的印象。 第十二个问题,耶律斜轸墓的入口处,为什么要设计成一个酆都城的样子?又为什么放置了那么多的蜡尸士兵、将军?它们又是被什么东西所激活?作为尸体又是怎么活跃起来的?袁芷珊的号令为何让它们俯首称臣? 第十三个问题,在铁房子里的那个怪物,服用的丹药是什么?拿东西真的可以让人化作尸体,永远存活在世间吗? 第十四个问题,我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是先祖托梦给我的吗? 第十五个问题,雪猿,世界上没有记载过的动物,本该出现在昆仑的雪山上,又是如何被转运到大东北的土地繁衍?它们的职责是什么?会不会是镇墓兽的一种? 第十六个问题,案山上的七个玉石堆,它们真的是用来吸取天地精华气息的吗?是谁研发出来的,又是如何实现的? 第十七个问题,那些天诛的神雷、迷雾是如何形成的,又为何能准确的追着我们击打? 第十八个问题,青铜神树,这也是我最为头痛的问题,它的作用是什么?如果它简简单单的只是个装饰品,那简直是暴殄天物,毕竟在古代铜等同于黄金的价值,放置这么一颗青铜树在地宫里,几乎是一个国家十多年的铜产出。所以,我心中的答案是:它应该连接了地表的七个玉石堆,将天地之间的灵气布满整个地宫当中,达到以气养气的作用。 第十九个问题,青铜神树之上的地宫入口,很明显,那些尸体就是用来排放精气,锻造尸晶的,这么大规模的人群,当初为何没有人反抗?他们真的是自愿成仙? 第二十个问题,洞内雪猿,它们一定是吧洞中当作了自己的家,也一定有出去的方法,否则玄清的头颅、手臂又是如何带进洞中的?不过现在想想,它们的智商太高了,竟然能做出一个简单的机关,利用玄清的头颅来诱惑我们过去。 第二十一个问题,石船内的幻象,这种利用图像迅速催眠人类的技术现在的心理学家能够做到吗?我本人也是修过心理学的,那些所谓的催眠技术并没有像传说的那般厉害,而这画像的催眠能力,更是让人啧啧称奇,无论是在船舱二楼遇到的蜡尸,还是船舱底部的箫氏美女,其威力足以让人失去心智。 第二十二个问题,我的血和咒语能击退那些蜡尸的幻象,为什么无法驱走肉灵芝所带来的幻象? 第二十三个问题,萧燕燕棺木当中的肉灵芝到底是不是太岁?太岁的增长速度应该是在活水当中一年长十公分,而这个大肉灵芝却在短短几分钟内,像化学物质似的爆裂开来。 第二十四个问题,也是这次探险的最后一个问题,这个堪称奇迹的大墓,当初到底是谁设计的?又是哪些能工巧匠将它雕琢而成? 我写完之后,将本子递给了袁芷珊。她惊奇的看了看说道:“你很有考古队员的潜质吗!”说完嘿嘿一笑,将本子收回到床头柜里,转头对我道:“你的这二十四个问题,大部分也是我的疑惑,看来咱们祖先所沉迷的哪些玄术,有的真的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此时外边突然刮起了风来,一轮皎洁的明月从东边升了起来,我看了看道:“姗姗,今天可是满月啊,你看多好看。” 她点了点头道:“在北平能看到这么清净的天空可实在是太难得了。” 正当我们二人还在欣赏之际,一排排的乌云突然聚集到了山巅,严严实实的将整个大月亮完全的遮住。 “遮云闭月!”我突然顺嘴喊了出来。 袁芷珊一愣:“怎么了?” “没事,没事没事,我出去一下,一会回来!” 第154章、回到老街 我期待了好几个月才看到的云遮月终于出现了,此前要么不是满月,要么就是无云,十分的不巧,今天刚好是阴历十五,阴气最足的时候,与此前的大阳之象正好相反,正是开卷的好时候。所以刚一出袁芷珊的病房,便掐指找了一个极阴之地——标本室,这里面存放着大量的人体器官及骨骼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连续的下墓,让我的胆子大了许多,此刻全然不顾那些瓶瓶罐罐,闪身去到了一个角落。 眼见着四下无人,借助走廊传进来的灯光,赶忙从贴身的背心底下抽出了《灵武天书》来,匆匆打开望去,果见到天书的另一角出现了新的图案,依然是张地图。我赶紧跑到标本室的书桌前,匆匆撕下一张便签纸覆盖了上去,再用铅笔一点一点的拓了下来。 现在《灵武天书》空白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两次图案了,但都是在角落当中,想要拿到全貌估计还要等待时机。 袁芷珊修养了半个月后,脚上的伤基本上结痂痊愈,她特意向学校申请了一段假期,而社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那边已经联合当地的考古部门派驻了大量的考古工作人员到达了徒河,一个旷世大墓即将出土,按照最初的约定,我们只提供给他们耶律斜轸的大墓以及萧太后、辽景宗的乾陵,刻意的隐瞒了耶律休哥夫妇俩的墓。即便袁芷珊将全部的注意事项提前告诉了第二波考古队,但估计全部开发完毕最少需要5年的光景。 当我再次回到家乡的时候,已经是秋季,这个季节的奉天十分秀美,所有的山林都变成了黄红相间的颜色,像极了一幅幅瑰丽的山水画。 “姗姗,你是第一次来奉天吗?” 伤口的完完全全康复,让她显得格外的轻松活泼,看了我一眼道:“算是吧,曾经去北春城开会路过这里,但是没有下车。” 说话间保镖们已经将车停在了满族民俗步行街的街口。 “少爷,我们到了。”阿卡四七回首说道。 “行,你们不用陪我进去了,可以逛逛街,所以消费都算再我头上,回头整理个数报给我就是了。” 阿卡四七一呆,赶忙道:“不用,不用,老爷那边都吩咐过,我们所有的花销都由吴管家那边支付,不能花您一分钱的。” 我点了点头:“随你们吧,总之有事就会叫你们的。” 我匆匆走下车子,帮袁芷珊打开另一侧的车门,二人走在金秋的步行街上,与那些游客们擦肩接憧,没一会功夫已经到了我的百年老店门前。 她饶有兴趣的问道:“这就是老师找到你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金字招牌,独此一家,当时柳教授就是看到招牌上的字才走进来的,现在想想也是挺有缘分的。” 说罢我将大门打开,因为几个月没回来,屋子里的灰尘早已落满了一层。但是当我看清屋内的时候,不免心里一惊,虽然那些寻龙尺、金罗盘等老物件还在,但直觉告诉我,有人进过屋子,而且翻找过什么。 “怎么了?”见我发愣,袁芷珊赶忙问道。 “我走的这些日子,有人光临过。” “丢东西了吗?” “应该是没有,这人应该是奔着我家祖先传下来的经书而来的,呵呵,我会那么傻,将东西放到店里让他偷?” 此时我已经瞄了一眼房梁,那块挖空了的梁木,上面塞着的木块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所以放松了下来。 “姗姗,我带你去吃八大碗吧,这当地很有名的满族名菜。” “好吃吗?” “那当然了,传统名菜,有一家很不错的酒楼叫苏子比拉满族人酒楼,离这也就半条街的距离,以前我在这看摊的时候,常带哥们去吃。” 她点了点头,于是我匆忙的将袁芷珊带出了老宅,转身又对不远处的阿卡四七指了指房门,他立马会意,带着几个人将老宅看护了起来。 我总有一种感觉,自己的的行动早就被人盯上了,而且那些人应该离我不算太远,自打我步入老街到现在,他们的眼睛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半步,到底是谁呢?难道真的是老爹推断的玄门子弟? “呦呵,这不是周老弟吗?好久不见,你这几个月跑哪去了?”一个微胖的男人坐在苏子比拉酒楼的吧台后,热情的向我打着招呼,此人姓黄,名治本,是这家酒楼的老板。 “黄老板好,许久不见,生意兴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兴隆个屁啊,这时疫闹的,三天两头的封门,这不刚开张一个礼拜吗,要是再闹下去,我估计就得撤店了,毕竟房租一分没减,一年几十万交着,今年不赔钱就算赚了。这位是......你女朋友?”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北平人,算是第一次来奉天,带到你这尝尝鲜,你看着给掂量几个菜,一定要有特色的。” “得嘞,小事情,这刚从老家赫图阿拉进了一批山野菜,还有松原鹿肉、鹿血,哈什蚂,你先坐哈,这顿饭算我的。” 黄治本熟练的写了个菜牌,四五道菜,让我过目之后赶忙吩咐后厨置备,转头又给我们俩倒上了一壶好茶。 “尝尝这个,我从老家带回来的刺五加茶,一年才产一斤,都是当年上好的刺五加二茬叶,嫩的很。” 袁芷珊不停的打量着酒楼的装修,随后说道:“挺有特色的啊,这装修一定花了不少钱。” 我点了点头道:“这里面可有你男朋友大量的功劳呢,他这个店的风水都是我看的,摆设、物件也都是我和黄老板去选购的,就连那套八旗棉甲也是我哥们叶思泰帮忙做的。” 她噗哧一笑,说道:“那你的风水学也不怎么样啊,没听他说吗,今天不赔钱就算赚了。” 我尝了一口那个回甘浓烈的刺五加茶道:“这个可怪不得我,这个店刚开业的时候,门口都排着长队,今年是天灾,就算我有再大的本事,也架不住老天的旨意啊。” 说话间,门口走进来几个人,看服色应该是外地来的游客,都统一穿着红马甲,戴着红帽子。 第154章、一群假客 “老板,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那群人中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突然叫喊了起来。 黄治本见状,赶忙从吧台后走了出来道:“那可多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林中走的,只要不是国家禁止买卖的野生动物,我这都能吃的到,本店最大的特色是全鹿宴,要不要品尝一下?”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番,我在一旁心道:“全鹿宴,听上去都是死贵死贵的,尤其是在景区里面,一般人未必能吃得起。” 但是那满脸横肉的男人却突然道:“行啊,那就来个全鹿宴吧,只要东西够真,钱不是问题。” “呦呵,还真有这样阔绰的哈,连价格都不问,就敢张嘴点菜。” 黄治本嘿嘿一笑,赶紧应承下来,走到我们身边的时候,低声道:“你小子还真是招财猫体质,每次到我这来都给我带财,说好了哈,这顿饭我请。” 我点了点头:“本来也没打算吃饭付钱。” 见黄治本走远,袁芷珊低声道:“你是那种吃饭不付钱的人吗?” 我赶忙解释道:“当然不是了,只不过他装修时的风水卦金一分钱都没给我,我就算天天到他这来吃饭,也是没所谓的事,况且每次我一来都会跟着进来好多客人,所以他才给我起个外号叫招财猫。” 全鹿宴,顾名思义有鹿肉、鹿腩、鹿眼、鹿脑、鹿肝、鹿血等。黄治本的鹿采购与长白山下一个养殖鹿场,每年从那里能进上百头鹿,而全鹿宴也几乎成了他们店了招牌,总有些达官贵人喜欢光顾。 这一次黄治本留了个心眼,将菜牌列好之后直接到那桌客人面前道:“各位客人好,我们店的规矩吃全鹿宴的话,需要先付款,您看哪位先结下账?” 横肉脸男人眼睛一瞪:“怎么?怕我们不付钱?你知不知道,我可是知名美食博主,有30万粉丝,能到你们店来吃东西是你们的荣幸,这叫探店你懂吗?” 黄治本也不生气,淡定的嘿嘿一笑:“探不探店是你们的事,但在酒店吃饭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要是不付钱,那对不起了,这个单我不能下,毕竟这一顿下来可是上万的成本,小店利薄,承担不起。” 横肉脸男人轻哼了一声,说道:“这位老板,我可真不是威胁你,就你这个态度要是曝光出去的话,保准让你的店关门大吉。” 黄治本哪是被人揶揄不还嘴的人,赶忙道:“要饭的现在都改名叫探店了吗?你他么要是吃不起饭,我可以施舍点给你吃,要是拿这个来威胁我,那你可是自己找倒霉了,瞅见没?我这酒楼大堂里安装了8个摄像头,都录着声呢,你不是三十万粉丝吗?告诉你,我也有短视频账号,保准让你三天内封号你信不信?就你这样的算个屁,三百万粉丝量的在我这也都被撸个干净。要吃就吃,不吃门口在那边,赶紧麻溜的给我滚。” “槽,给脸不要脸是吧!”横肉脸旁边的一个小伙子突然暴跳如雷的蹦了起来,端起茶杯就像黄治本的脸上泼去,好巧不巧黄治本轻盈的躲开,那杯茶水刚好落到了我的身上。 “呀!”袁芷珊惊叫了一声。 我赶忙压住她,不让她站起来。 黄治本吓了一跳,赶忙走过来问我道:“没事吧?烫着没?” 我摇了摇头,此刻那些人中有两个已经站起来奔厕所而去,而他们剩下的人则都盯着我,好像盼着我去厕所换衣服似的。 我呵呵一笑,顺手从兜里掏出了阿卡四七送我的报警器,双手轻轻一捏,不过十几秒的功夫,门口就冲进来了五个黑衣保镖来。躬身来到我身旁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我指了指这帮“游客”道:“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别让他们走了。”转头又对黄治本道:“黄大哥,现在小弟有钱了,今天你店里的损失我乘个2赔给你。” 说完将手机打开,给黄治本转了5万块钱过去。 黄治本那可是极其聪明伶俐之人,收到钱后,嘿嘿一笑,赶忙吩咐几个服务员,把最贵重的骨瓷盘碟全都收了起来,自己则带着人躲到了后厨去,将后厨门死死的顶住。 “你们要干什么?朗朗乾坤的想要打人不成?”横肉脸男人突然暴吼了出来,迅速让店门口聚集了大量的游客。 一个保镖二话没说,将我和袁芷珊带了出去,然后将店门合好,又将窗帘全部拉上。 袁芷珊惊奇的问向我:“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的?” 我耸了耸肩道:“直觉啊,毕竟我在这老街上长大的,每天来的游客什么样比谁都清楚,这帮人虽然穿着红马甲,但一个个长得绝不是那种普通游客的样子,为首的那个横肉脸男人,更是面相学中所说的大刑之人。可惜你们袁家的本事你一点都没学到,这要是你祖先袁天罡或袁守城在这,都不用等这么久,一眼就能识破他们的目的。” “你是说《易镜玄要》?” “哈,你还知道《易镜玄要》?” “还不是被你们灵门的老祖先抢了去,否则我那些祖先也不至于那么恨你的先人。” “我是灵门后人的事,你可千万别漏了,否则地玄黄渡四门一定会想法弄死我的,死我倒是不怕,关键是死的冤,你们先祖的那些绝学早在我爷爷那辈就都被除四旧了,到我这代毛都没留下来,弄死我也没用啊,就像里面这群人似的,纯纯的给自己找麻烦。” 正说话间,里面已经发出了剧烈的打斗声,摔桌子,砸椅子,盘子碗乱飞的动静不绝于耳。大约五分钟之后,打斗声戛然而止,一个保镖探出头来对我微笑道:“少爷,完事了,您要不要进来审一审?” 我赶紧带着袁芷珊走了进去,满屋子是一片狼藉的,赶紧让他们帮忙打扫一下,见黄治本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问道:“还打吗?” 我摇了摇头道:“借你的包间用一下,你再算算给你的钱够不够用,如果不够的话千万别跟我客气。” 他摆了摆手道:“你小子......你大少爷现在可算是抖起来了,出门上街还带着这么多保镖,我粗略算了一下,基本没问题,够用了,当然,你要是宽裕的话,再给一些就当是饭钱了更好。” “槽,你这奸商。”我招手叫来一个保镖道:“给他转10万,当我饭钱了。” “是,少爷。” 黄治本一听,嘿嘿的将我们引到了一个大包间去,嘴里还说道:“今天是酒楼开张两年来最盈利的一天了,以后周大少要是再打架,尽管往我们这领哈。” 第156章、身份暴露 保镖们将满脸青肿的几个人陆续的赶进了包间,每个人的手指上都被束缚着扎带,还有几个被打的重度昏迷者被抬着扔到了地面之上。 这两帮人的战斗力实在是天壤之别,我的保镖们身上连个褶皱都没有,而那些人的脸上无一不带着重彩。 “说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被打的像猪头一般的横肉男,一脸的委屈样,说道:“这位先生,我们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我们就是普通的游客,来这旅游的,本想着蹭顿饭吃,也不至于把我们打成这样吧?” 我嘿嘿一笑:“游客?哪个团的?旅行社叫什么名,导游是谁?” 他一时语塞,转念又道:“我们是自驾游,没报团走。” “哦?那你们怎么穿着红马甲,带着红帽子?” 他赶忙道:“这个......这个是为了方便寻找我们的人才穿的,绝对不是旅行团的标志。” 我摇了摇头:“嘴还真硬,对了,你说你是吃播博主,有三十万的粉丝,你的短视频用户名是什么,我查查。” 他愣住了,随后说道:“那都是骗这个店老板的,我根本不是什么吃播博主,纯属混个名头,吓唬人的。” 正在此时,在老宅驻守的阿卡四七已经接到通知,来到了酒楼。 “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这几个人不简单,你要想尽办法让他们说出是谁指示来找我麻烦的。” 话音未落,那横肉男辩解道:“我们真不是坏人啊,您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你说什么?!”阿卡四七暴脾气突然涌了上来,砰的一脚,踢向了横肉男,他猛的吐了口鲜血,嘴里竟然吐出三颗后槽牙来,那疼的是吱哇乱叫的。 袁芷珊赶忙劝说道:“咱们这样私设公堂好吗?” 我摇了摇头道:“我的傻姑娘啊,你真当这帮人是普通的游客,仅仅是为了蹭顿饭吃?刚才他们泼茶水都是有预谋的,知道黄治本能躲开,才故意泼到我身上的,而且有两个人眼看着我中招,直接奔洗手间去了,我如果也跟了去,百分之八九十会着了他们的道。” 这时阿卡四七已经从手下那里拿过来了一支皮箱,匆匆打开,里面竟然摆放着十多个装满各式液体的小瓶子,并且抽出了一支一次性针管来,说道:“我劝你们几个赶紧招了吧,一会要是被打了药才招,等待你们的很可能就是死于非命。我是不在乎你们的死活的,但是你们主子可一定会在乎,到时候他一旦以为你们如实招供了,那你们的家人恐怕就会受到牵连了。” 说着,熟练的检出一瓶天蓝色的药剂,将针头插进了小瓶当中,液剂正缓缓的被抽离到针管当中。他随即露出鬼魅的一笑,指了指泼我茶水的那个年轻人道:“就从你开始好了,这个蓝色液体呢,是莽山烙铁头的蛇毒,打到身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全身像被火点着了一样,你运气真不差,刚刚被我们买来就用在了你的身上。” 眼见着阿卡四七轻轻的弹着针管里的空气,针头顶部喷出了一丝丝蛇毒。那年轻人早已吓的魂不附体,眼睁睁的看着横肉男道:“大哥,大哥,你快说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说了不就完了吗,咱们逞什么英雄啊。” 横肉男闭上了眼睛,死死的咬住了牙膛,装出一脸的不屈样子。 “哈哈,够爷们,那这个小兄弟,就对不起你啦。” 阿卡四七说着点了点头,早有两个属下将那年轻人架到了他的身前,年轻人吓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嘴里杀猪般喊道:“都是我们聂老大负责联系的,和我们无关啊,别杀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尽管他极力的挣扎,阿卡四七还是将那细细的针管扎进了他的脖子上。 顷刻之间他的身体迅速的抽搐了起来,口吐白沫,四肢乱蹬,每一根青筋都鼓了起来,没过一会便休克了过去。 袁芷珊吓的不敢睁眼,我却能看出其中的门道,那哪里是什么蛇毒啊,不过是一种用于对付特工的吐真剂罢了。如果真的是莽山烙铁头的蛇毒,他早就去见阎王了。 阿卡四七转头对横肉男道:“你姓聂?聂什么?” 横肉男睁开眼睛看到那小伙已经不动了的身体,吓的脸色有些发白,嘴角动了动说道:“聂邵,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敢杀人?” 阿卡四七一乐:“聂邵,呵呵,杀人算个屁,以我们的身份,就算杀你全家也不会受到追究的。”说罢,又指向聂邵的另一个小弟道:“你是下一个。”他又从箱子里取出一只装有橙黄色液体的瓶子道:“这个厉害了,比刚才那个毒十倍,但绝不会像他那样就地死去,会被折磨好久才能死透。” 那个属下吓的,登时尿了。 骚臭味弥漫在包间之内,让每个人都捂住了口鼻。 “槽,就这点尿性,还敢出来混?” 眼睛着手下就要被扎,聂邵终于大喊了一声:“别折磨我兄弟,有本事冲我来!” 阿卡四七嘿嘿一乐道:“冲你?那多没意思啊,猫捉老鼠未必是为了吃,戏耍一阵才有趣。你若是能痛痛快快招了,他们何苦受这番罪,你们记住了,今天所受到的折磨,都是拜你们这位聂老大所赐,可怪不得我们。” 说完又要给这人注射,聂邵多少脸青一阵红一阵,终于沉不住气了,朗声说道:“是......是一个叫常炎彬的人,北平的,他雇佣的我们,让我们来这看着,一旦那个看风水的店铺有人进去就让我们死死的盯着,还给我们一张照片,就是这个先生的样貌,还让我们趁机偷或抢他随身携带的一根卷轴,我只知道这么多。” 阿卡四七问道:“这人怎么联系你们?” 聂邵摇了摇头道:“他每次都是微信联系我们的,我们在这等了3个月才盼到这位先生的回来,每个月的月底这个叫常炎彬的就会准时给我们打钱,我们一共10个人,每个月5万的收入,早知道......早知道会是这个下场,我们干点啥都好,怎么也不会为了区区5000块钱就送命啊!” 阿卡四七看向了我:“少爷,您还有些什么要问的吗?” 我摇了摇头,这帮人的目标和我猜想的一样,就是《灵武天书》,但是知道我是灵门传人之人并不多,难道我的身份早已就已经暴露了?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157章、做好准备 保镖们将审问的结果直接回传给了北平老爹那,他会有办法查出幕后主使是谁,用不着我去操心。我这边却带着袁芷珊和老妈及老军阀吃了几顿饭,便送她去到了徒河的考古现场。 她这人做事实在太较真,因为我并不是考古队的人员,所以无情的逼我我回去北平修整,自己则留了下来与同事们展开抢救性的挖掘。 我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插手考古队的事,只好将几个注意事项提供给她后,便不舍的离开。 刚一落地,老吴便带着人将我迎回了府邸,之前说好的满汉全席,这次又换了花样的给我摆了上来,说实话,看上去秀色可餐,但和墓中那些管饱的压缩饼干比起来,实在是提不起什么食欲。于是匆匆扒拉两口之后,便坐回到葡萄园去听隔壁的戏。 今晚的青衣班唱的是霸王别姬选段,一想起和袁芷珊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心里顿时空牢牢的。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一个细腻的嗓子唱出了这么一段动人的词来,着实让人不爽。真想趴在墙头上让她们来一段别的,但既然是听白戏,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少爷,洗澡水放好了,您随时可以沐浴。”老吴恭敬的来到我身边说道。 “嗯,知道了,老吴,坐下陪我说会话吧。” “好的少爷,您要聊点什么?” “我爹那边知道我回京的事吗?” “那是自然,只不过最近他那边比较忙,一是国家对东南地区要有所举动,二是追查屠害您之人,三是......”他欲言又止。 “怎么?” “三是大小姐的事。” “大小姐怎么了?” 老吴摇了摇头道:“也不知道大小姐才从哪得到的消息,前不久给家主来了个电话,对他收......收儿子的事非常不满,家主让她回来,可她说什么都不愿意,现在在哪个国家都不知道。” 正说话间,中门突然被推开,干爹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我赶忙和老吴站起身来:“老爹,你怎么来了。” 他听隔壁在唱戏,赶忙一招手,将我带到了后院的茶室去。 刚一坐定便唉声叹气起来。 我赶忙问道:“怎么了?这般愁眉不展?” “别提了,那可幕尘珠经过好多专家考证,确实是真的,那东西的物质结构竟然不属于地球上任何的物质。可幕尘珠到底如何使用,却成了谜团,我是泡水喝、含在嘴里,用它滚在皮肤上,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就是不好用。眼看着背上的眼珠子图案,就是没有消失的迹象。” “那您没占卜一下吗?” 干爹摇了摇头道:“你是知道行规的,自己不能给自己占,别人我又信不着。” “我来?” “你也不行,你如今是我的儿子,也是自己人,即使卜卦了,也是不准的,所以这个问题还是没法解决。”他叹了口气道:“罢了,反正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先放一放再说吧,对了,谋害你的人我基本上查出来了。” “是谁?” “说了你可能不太相信,你的身世是渡门何思彦透露出去的,他把自己掌握的事都告诉了地玄黄三门,而那个叫玄清的道士确实是玄门李家的人,至于去奉天找你麻烦的人,则是黄门所派,玄黄本一体,这么做无可厚非,但让我意外的是,这里面唯一没动手的竟是地门。” 我噗哧一笑道:“看来王大少劝服了他爷爷,这个情我得还啊。” 干爹轻哼一声道:“还?怎么还?凭什么还?他王克俭派自己孙子去追杀你,你以德报怨的救了他孙子的命,本就是欠你的,何必去热脸贴冷屁股。”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王大少的本质没那么坏,一心想结交这个小老弟。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对干爹说道:“老爹,冤家宜解不宜结,此前确实是我的祖先做的不对,但那时候毕竟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但现如今我们衣食无忧,又权倾朝野,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呢,不如我将他们地门的经文还了回去,这样也让他们感恩咱们的好。” 干爹一脸的不屑道:“我的傻儿子啊,你就不想想,地门的绝学现在就算还给他们,他们能学的明白吗?就他们家现在剩下的几个血脉,一个比一个笨的,再让外人惦记上,那岂不是害了他们么?所以听爹的,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你愿意教那小孩子就教他两招,但万万记着,不能将地门的经典还给他们。” “是,孩儿知道了,对了,爹,雪姐姐那边......” 雪姐姐原名叫杜耘雪,是干爹唯一的女儿。 干爹眉头一皱道:“别提这个孽女,除了气我之外她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毫无意义,和她死去的妈一样,是个丧门星。” 他嘴上这么说,但后院的东厢房始终给雪姐姐留着,足见心里是有她的。但我不知道这父女二人到底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怨气,此时也只能一味的劝慰:“也许雪姐有自己的苦衷呢,您老别生气了。” “以后不要提她,她只要活着,没吃苦就行了,其余的......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反正她眼里也没有我这个爹。” 我哪来还敢再提,不过心里却盘算着,如果有一天能见到她本人,一定要让这父女俩和好如初。 干爹逐渐的冷静了下来,随即说道:“明天我派人来接你,我要带你出山,见一见一些商政两界的大佬们,为以后你接我的班做好铺垫。” “啊?我就一个小相师,怎么好见那些人呢?” “废话,现在全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杜万生的儿子,这班早晚是要接的,早见晚见都得见,趁我还有几年的活头,得赶紧把你推上去才是,别有什么顾忌,这工作我们天门不做,他们地门,玄门和黄门也都会抢着做,到时候让这么一帮子棒槌掌握了国运,反倒对国家不利,所以,你该义不容辞才是。” 第158章、白七爷到 等干爹走了之后,我悄悄的将手机翻了出来,打开隐藏的保密文件夹,几乎将六门的所有经典都翻了个遍,只为找寻关于幕尘珠的记载。 疲倦的双眼在逐渐的合拢,就在马上睡着之际,突然在渡门的《幽冥枉生策》中看到了幕尘二字,顿时又精神了起来。 其中这段尤其吸引我的目光:天欲予之,必会取之。知天命而警人间,此先知也,天门杜家享天之预示,取而换之为其寿限,这万事万物的阳间之命,皆有幽幽冥界掌管,需续命,则应求之。 这么说天门的始祖当年是跟老天做了一场交易,用自己及子孙的寿命做偿还代价,换取了先知的本事,想要得到寿命就得向阴曹地府去要才可以。 我接着往下看到:幕尘珠又称鬼灵珠,乃是天外之物,也是修仙圣物,世间万物之灵气不及鬼灵珠万分之一,投之与幽冥之君,可诺成一愿,为财、为命、为运皆可。 还真有成仙这一说?这可写的有些玄了,估计是渡门杜撰而来的,要说这世间有外星人我信,成仙纯属无稽之谈。这幽冥地府如果真实存在,还能帮人实现任何愿望,那它还用人找寻什么鬼灵珠,自己随便不就轻松取来了,真真的玩笑之言,害我白高兴一场。 天色渐晚,我赶紧去到浴室好好的泡了个澡,这水温刚刚好,让人沉浸其中无比的舒畅,我躺在浴室里不自觉的又翻开了那些经典来,尤其是《幽冥枉生策》中关于幕尘珠的另一段记载:“幽冥涧中幽冥桥,幽冥桥后幽冥府,冥君阿茶府中坐,解愁还需鬼灵珠。” 后面皆是些奇怪的咒语,读起来十分的绕嘴:“呼玛义西里迪斯,阿茶呼安,及吾读桑压力吗哒,凯希里亚阿昌数额萨哈,阿克顿吉斯莉玛乌呼。”我懒得费脑子,便将手机放下,舒舒服服的洗起澡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洗澡水竟快速的失温起来,由温热突然转成了冰冷,吓的我赶忙跳出了浴池,匆匆的围了一件浴衣,跑回了卧室。 恍惚之间,突然发现屋子里的灯在一闪一闪的,光线变得极暗,刚想要喊老吴,嗓子就像被捏住了似的干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一道白影突然从窗前闪过,下我我差点失了魂,毕竟这样的老宅子里闹鬼的话,并不稀奇,虽然我不太相信鬼神之事,但天地间并非所有非科学的现象都是迷信。 正忐忑之间,房门突然被由外向内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嗖的一声出现在了房厅之内,手里还拖着一条又长又粗的黑色铁链。 铁链子在地面的摩擦声,十分的刺耳,我强行咽了口唾沫,不敢抬头去看,因为这个身影让我突然想起了奶奶在我小时候所讲的鬼故事里的黑白无常。 随着金属声越来越近,感觉它已经从门边走到了我的身边,阴冷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我甚至有些惊恐的打起了摆子。 终于,它来到了我的身边,驻足了下来,我虽然不敢发声,但还是在好奇心的促使之下望向了他。 只见他一袭的白衣,几缕黝黑的头发挂在胸前,手指和脚趾都留有长长的指甲。而他的脸上,竟然堆满了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及胸,头上还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上面写着“一见生财”四字,那表情任凭谁看了,都会感到恐怖,就在我感到惊惧的时候,他正直直的看着我。 谁知他竟向我行了一礼道:“小相师,是你召唤了本差吗?” 我头皮发麻,脸上的五官几乎都扭曲在了一起,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我不知道,只是看,看了一本古书,上面写着一段咒语,就随口读了下来,敢......敢问贵使君尊姓大名?” 他嘿嘿一笑,将铁锁链收回到袖中,抱拳道:“好说,敝人姓谢,小字必安,人们都称我为白爷或七爷。” 我的心里忽悠一下,整个身体差点随之倒地,心道:“啊?谢必安?那不是人们常说的白无常吗?我说他穿的这套行头这么眼熟呢,电视里不都是这个的打扮吗。” 他见我怕的厉害,赶忙道:“小相师,别紧张啊,你看我头上这几个字了吗?一见生财,可不是谁都有本事能看到我的,今天正好我和老八出来抓怨鬼,听到了你读唤灵咒,这才赶过来相见的,不知你可有什么吩咐?亦或者在阳间发现了什么冤魂,需要我们锁拿?” 我赶忙喘着粗气摆了摆手道:“没,没没,绝对没有,纯属巧合。” 他哈哈一笑:“没有最好,反正我也累了,可否在你这休憩一下?” 我心说:“我敢拒绝吗?这可是白无常啊,冥界里最著名的几个人物之一,要是得罪了,岂不是锁着我的魂就拉走了?” 所以我赶忙引着他来到了沙发处,恭敬的说道:“您喝茶吗?我给您泡茶。” 他摆了摆手道:“你这里可有好酒?” 我一愣,赶忙道:“有,有的,你稍等,我去取。” 他点了点头道:“其实出勤期间是不让喝酒的,以前因此还犯过大错,但......但真的是太馋了。” 得,我连我祖先的灵魂都见过了,见到白无常又算得了什么,赶忙推开门光着脚跑到了后院餐厅,摸着黑在酒柜里拽出了好几瓶好酒来,再次返回。 “白七爷,这是我府上收藏的老酒,您尝尝。” 白无常嘿嘿一乐,那条长舌头猛的回卷,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太好了,叨扰了,叨扰了。” 我也懒得找酒杯了,借着幽暗的灯光,顺手在茶台上拿了两支茶盏放在他的面前,也不管拿的是什么酒,便匆匆的斟满了一杯道:“白七爷,您请。” “诶?客气了,相师请。” 他用那长着长长指甲的手,给我也倒上了一杯,然后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第159章、冥神阿茶 这酒竟然素的很,感觉不到一丝辣味,如同白水一般,但白七爷却喝的异常美味,时不时的还咂咂嘴说一句:“好酒,上等的竹叶青呢。” 我突然想起《幽冥枉生策》中所记载的那件关于幕尘珠的事,小心翼翼的问道:“白七爷,可以向您打听一件事吗?” 他可能是喝高兴了,于是笑道:“老弟请讲。”说着又喝了一大杯去。 “一直听说有幽冥界,但不知道是真是假,幽冥界最高的领导是阎罗王吗?” 他噗哧一笑:“没有幽冥界,那我算什么?当然是有的,不过最高领导并不是阎罗王,整个幽冥界有十殿阎罗,也就是有十个大王,分别是处在第一殿的秦广王,他专司人间生死,统管吉凶。第二殿楚江王,专司活大地狱、剥衣亭寒冰地狱。第三殿宋帝王,专司黑纯大地狱,现世中作乱犯上者或制造纠纷者去此殿。第四殿五官王,专司合大地狱、血河地狱,逃税、经济舞弊的鬼魂会被押往此殿。第五殿阎罗王,也就是曾经的包公,原本在第一殿,因过分同情罪人,遂转到叫唤地狱。第六殿卞城王,专司叫唤地狱和枉死城,那些恶埋怨上苍、对着北方小便的人会去此殿。第七殿泰山王,专司热脑地狱,以尸骨造药、挑拨离间亲族者去此殿。第八殿都市王,专司大热脑地狱。第九殿平等王,专司阿鼻地狱。第十殿转轮王,其职责是根据上列各地狱的报告区别转世。” “那幽冥涧是什么?”我不知深浅的问了一嘴,却让白无常吓了一跳道:“你从何处得知幽冥涧的?” “就是刚刚看的那么古书上,不仅有幽冥涧,还有幽冥桥呢。” 他赶忙摆摆手道:“莫乱说,其实刚才我没有讲完,在我们冥界最厉害的不是这十个大王,而是他们背后的人,冥界真正的神——吾主阿茶。” “阿茶?难道是《灵魂摆渡》里面的那个?” 白七爷点了点头道:“其实叫阿茶并不太准确,她的真名是茶吉尼天。只是那个小说家用了简写而已,不过这新名字她老人家倒是很喜欢,便用了起来。” 小说家能给神起名,这也太玄幻了吧? 这时白七爷收起了笑脸说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了幽冥涧?那里可是吾主阿茶的寝宫啊。” 我赶忙站起身来对他拜了又拜道:“白七爷,实不相瞒,我义父家族祖祖辈辈窥伺天机,每一代人都极其短寿,没有活过50岁的,作为义子,既然已经查到了源头,理应管上一管,以尽孝道。” 他默不作声的又喝了一杯道:“我看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义父应该姓杜对吗?” 我一惊:“您知道?” “哈,冥界有谁不知,杜家连生死簿都能算得出来,这份本事全天下恐怕只有他们一家有这权利,想当年是和老天签下了死契,想反悔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没有了子嗣香火,否则这事还得传下去。” “那就没有了救治的方法吗?” 白七爷摇了摇头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若是能说服了冥神阿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要怎么说服?” 他又摇了摇头道:“这个就不是我能想到的了,吾主阿茶的脾气很古怪,她不喜欢的事,谁说都没用,她若喜欢的做的事,谁也拦阻不了,关键是那份喜怒无常,真的是没人能猜得到。” 我立刻想到了幕尘珠来,既然渡门的《幽冥枉生策》有所记载,那就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于是对白无常道:“白七爷,能否安排我见一下冥神阿茶?” 他一脸的惊讶瞪着我,许久后才说道:“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冥界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们阳世间的人只有一条命,一旦去了冥界,就再也走不回黄泉路了,除非冥神冥旨特批。” 他突然的拒绝,让我不知所措,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 在我犹豫之间,白无常突然擦了擦嘴角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去工作了,你啊,今天见到我也算是有缘,老哥哥我劝你一句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说一个义父了,就是亲父亲也不要去做愚孝之事,否则到了冥界,真的有你好果子吃,轻则堕入黑纯大地狱,重则发往无间地狱,冥神最看不上的就是愚孝之人。” 说完站起身来,便向门口走去,我见状赶忙要送,却被他隔空推到在沙发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老吴的百鸟朝凤再次将我惊醒,此时已经不是在沙发上,而是躺在了床上,身上依然是那件浴衣。我突然有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挣扎着坐起身来想了想昨晚的奇遇,本觉着不过是场梦,但转眼看到茶台上打开的酒瓶时,却吓了一跳。酒瓶里的酒水一滴不曾消失,像极了太祖爷爷的那次喝酒场景。 难道说我的大脑又一次出现了精神分裂?自从几次三番的进墓遇到各种致幻的东西后,这脑子变得比以往更加活跃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无形当中开了天眼当中的鬼神眼,能看到人间的阴物。 正在浑沌迟疑的想着事情之际,老吴轻轻的推门走了进来,见我还在发呆,便和风细雨的问道:“少爷,您起了?”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他赶忙道:“用些早餐吧,今早孙妈做了好多小点心,您进一些吧?” “老吴,我想喝豆汁,吃焦圈,还有馓子。” 他一愣:“少爷,您说的可是老北平豆汁?” “嗯,那种原味的,酸臭酸臭的。” “这......”他估计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喜欢喝拿东西,于是说道:“少爷您一定要喝吗?那个东西味道太大了,回头您跟家主出去,万一......万一打个嗝儿,喷出味儿来,那可相当的不雅啊,毕竟您今天要见的可是咱们国家政商界的大佬们。”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听到早餐就想起这几件陌生的食品,想了半天才琢磨过劲,原来在墓里的时候,老唐总是不停的向我灌输着的老北平早点是如何的好吃,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这三样。一想到他此刻也正在徒河陪着考古队,顿时有一种落寞感。 不过,另一个人还在北平啊,王大少! 第160章、豆汁难喝 好在我们所在的这个胡同有一家百年老店,盛产的就是老北平豆汁以及相应的小吃。没过一会功夫老吴便差人买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摆在了我的面前。 “少爷,您确定您能喝的惯这个?” 我看着那大瓷碗里装着的有点微青色的豆汁,再闻着它反上来的一股类似泔水的酸爽味,顿时提神醒脑,心道:“这他么就是老唐说的北平人必备早点?这......” 老吴看我发出诧异的表情,赶紧道:“少爷,要是不习惯咱还是吃孙妈做的早点吧,您是想吃小笼包还是油条馅饼,都行,应有尽有。” 我摇了摇头,心说这玩意再臭再酸,能比墓里那帮粽子酸臭? 想着拿起了一个焦圈,嘎吱咬上一口,还别说,这东西倒还符合我的口味,脆脆的带着点咸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吃了一口焦圈再去看那豆汁,好像没那么可怕了,于是凝神聚气,秉着呼吸将瓷碗端了起来,“咕咚”一口喝下了半碗,我去,这酸爽真不是盖的,直冲脑仁啊。 我估计老吴此刻是真担心我喝完之后吐出来,他手里正端着一个痰盂,随时准备对准我的嘴。 奇怪的是,这玩意看上去不太雅致,但喝到肚子里倒是有一种回味感,我咂吧咂吧嘴,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还挺好喝的,于是又吃了一口水疙瘩的咸菜丝,猛的将剩下的半碗倒进了喉咙,顿时觉得无比的美味,这老唐诚不欺我啊。 “老吴,还有吗?再来一碗。” 老吴吓的赶紧道:“少爷,这东西是绿豆做的,不能喝太多,容易......容易放屁。” 我一愣:“没事,就喝一碗,以后每顿早餐都给我来这个。” 他嘿嘿一笑:“那情好了,这玩意又省时又省事,特便宜,一顿饭下来不过几块钱。” 说话间,干爹的保镖们已经进了园子,他跟随在身后,身上穿着着一套玄色的中山装,显得格外的有气质。 一进门老吴赶忙恭敬的给他行了个礼,他微微点头,看我正在喝豆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言道:“怎么?入乡随俗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每次出去探险,我那个老搭档就总说这东西如何的美味,这不,今早上让老吴给我买来尝尝么。” “行,这东西我也爱喝,今个穿正式点,先带你见几个商界的翘楚,见面后他们要是考你,你就放心大胆的说,若是不会或弄不明白的就不说话,为父我会替你解围的。” “好的老爹,都见谁啊?” “你先吃吧,我去茶厅等你,这个味太大,吃完后洗个澡簌簌口,回头再说。” 说完他潇洒的走了出去,我赶忙将剩下的焦圈咸菜豆汁收拾干净。 匆匆洗了个澡后,老吴已经将今天要穿的衣服拿到了房间,恭敬的说道:“少爷,给您准备了三套衣服,您选一套吧,这些都是造型师按照您的身材和气质准备好的。” 我打眼一看,竟是三套类似的唐装,素雅而不失气质,每套衣服的领口、腕口及衣襟都绣着两朵祥云。 老吴见我不解,赶忙道:“这祥云是咱们天门的标志,云者高高在上,遨游于天空,无拘无束,家主的衣服上也有这个标志。” 我点了点头道:“那有没有老爹那种中山装?我想穿的和他一样。” “有,有,您稍等。” 过不一会,他又带着三套中山装走了进来,样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上有所区别,分别是玄色、灰色及藏青色。说是中山装,其实已经改良过了,加上了束腰和小领,更像是南韩的潮衣风格。 我正犹豫穿哪套时,老吴细心的说道:“少爷,我多说一嘴,家主年龄大了,适合穿这样的衣服,少爷您年轻应该穿唐装才更能突显出气质。” 这话倒是说进我心里去了,三套中山装确实让人显老,于是便随意选择了一套藏蓝色的新式唐装穿在了身上,内里是一件棉麻的白色褂子。 穿戴停当后,老吴又端出来一个大表盒,里面清一色的名表,这玩意是我以前可遇不可求的,他从中取出一块银色的镶满各种星座的江氏丹顿来嘿嘿一笑道:“今个戴这款吧,这二十块表都是家主上个月送过来的,给您撑撑排面。” 我惊讶的问道:“这个多少钱?” 他将表戴在我的左腕上说道:“卡里斯泰,不贵,家主说了,只要配您的身份,钱是无所谓的。” 我见他不说,便自己拿手机搜索哦了一下,看到价格后有点蒙,这手上戴着的哪是表啊,简直就是一个小型银行。 “我若是劫匪,别的啥都不管不顾,就抢这块手表,估计能花一辈子。” “噗,少爷您说笑了,这块表就算抢去了也卖不出去,毕竟在咱们夏国,拢共不到三块,谁敢卖,谁敢买?就是一块定时炸弹。啊,对了,您要不要戴条手串、核桃或葫芦?” 我赶忙摇了摇头道:“免了,那玩意太油腻了。和我这个年纪完全不符,还是给老爹留着吧。” 穿戴完毕之后,我赶忙跑到了后院的茶厅,干爹正在品茶听古筝,见我进来,突然眼前一亮,充满慈爱的摇了摇头道:“不错,不错,这造型师该赏啊,唉,我要是早点有你这样的儿子,定把你打造成旷古烁今的大相师。妈的,你亲爸怎么就这么有福气,羡慕死我了。” 喝了一会茶后,他便站起身来道:“走吧,今天会很忙。” 我本打算将昨晚的事告诉他,但又怕他担心我独闯冥界,于是话到嘴边,生生的咽了下去。其实我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带着幕尘珠去冥界找冥神阿茶,为干爹找回宿命。 车子很快就驶入到北海的一处神秘的园林当中,我和干爹坐在后排,心情难免有些忐忑,毕竟一个小相师突然之间成了国卿一级的人,换做谁能不紧张。干爹拍了拍我的手道:“没事,相信你自己,你可是天门灵门的后人,论天赋还是学识在相师六门里无人能比你强,一会见的人定会主动的巴结你。只要记住了,别轻易的给他们看事,那样才能突显出你的尊贵。” 我赶忙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车子刚一停稳,前车的保镖已经跑下车来,为我们父子打开车门。一大帮人从一个古建筑里迎面而来,卧槽,好多都是电视和杂志中才能看到的大佬,真不敢相信他们竟然是干爹的拥趸? 第161章、少国师啊 “哎呀呀,终于盼来了,杜国师大驾光临,真的让我这小红楼蓬荜生辉啊。” 率先迎过来的竟是九州集团的老板任建柏,总能在一些财经类节目上看到他指点市场走向,他本人要比电视上略瘦略矮一些,属于那种五短身材却极其精明强干的类型。 干爹微微点头,笑了笑:“任老板几次相约,不见岂不是不给面子。”说着一拉我的胳膊道:“这是九州集团的董事长,叫任伯伯。” “任伯伯,您好,我是杜世杰。” “哎呀呀,好,好,好的很,这就是前不久刚刚回国的世杰啊,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看来咱们国家未来又要多一个国师了。” 干爹一摆手道:“以后可少说国师这两个字,我可担不起,不过是个算命看相的人相师罢了。” “诶?怎么能这么说呢,您杜老师看过的相就没有不准的,算过的事更是神乎其神,能得到您的指点,想不发财都难。”他话锋一转,问向我道:“不知道世侄这块学到了你父亲几成功力啊?” 我一愣,此时能说什么?说比干爹牛逼?那自然是不能的。谁知干爹那头却率先表态道:“我这儿子此次时刻的本事,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除了我天门的本事之外,还有灵门的绝学。” 我发现不仅仅是在场的人,就连我都惊呆了,老爷子怎么突然把我是灵门后人的事也讲了出来。 我望向他时,他的表情却极其的淡定,没有一丝波澜,随即拉着我又介绍了几个人:“这位是旻晟集团董事长燕骅,这位是陆星房地产老板季遥,扶源能源的老板何宏逸......”他一口气介绍了十多个名流,我也只能随声附和的和这帮人打着招呼。 待全部介绍完毕后,一起走进了那个古建筑当中。 这外表上其貌不扬的小楼,内部装修的就和皇宫内院似的,到处充斥着奢华,就连摆放的瓷器文物都全是真迹,清一色的宝贝。 任建柏热情的介绍着:“杜老师和世侄第一次来到我的匡京会所,有些简陋寒酸,还望见谅啊。” 干爹含笑着说道:“您任老板可真能开玩笑,九州集团那可是咱们国家最大的房地产集团,能在这北海公园里拿下一整栋皇家建做会所筑,岂能用寒酸来形容,真真的开玩笑了。” 任建柏见干爹夸赞,赶忙就坡下驴自豪的说道:“杜老师客气了,也没多少钱,就是图个地杰人灵的仙气,您看这里还行?” 干爹将话题岔开道:“今天来呢,主要是想向大家介绍介绍我的小儿子世杰,我会逐渐的隐退,他将是我未来的接班人,所以以后还得请诸位商界的朋友多多照顾啊。” 众人皆是“咦?”的一声,全都将目光投向了我。 这里反应最强烈的还属任建柏,他刚忙道:“杜老师今天才48吧?这么年轻就提隐退的事?这......这未免是天大的损失啊。” 干爹摆了摆手道:“我父亲也是在48岁的时候隐退的,我已经将自己的辞呈递交给相关部门,相信不久的将来就会有决议,大家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会越来越少了,互道珍惜吧。” “这话怎么说的,我还想聘您为本集团的顾问呢,这这这,这也太突然了。”看得出来任建柏十分的失落。 干爹却一脸的不在乎,指了指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儿子将会接替我担任天门的门长,以后你们有事情尽管找他就是了。” 任建柏眼露鄙视的看了我一眼道:“毕竟世侄还是太年轻了,功力那及得了您万分之一。” 此话一出顿时惹来干爹的不悦:“怎么?这是信不着我杜万生?” 任建柏吓了一跳,赶忙道:“不不不,绝对信得着,信得着。”他嘴上不说,但表情早就出卖了自己。 “既然如此,世杰啊。” “爹,孩儿在。” “记住了,以后九州集团的事你不要做任何的参与,我向来不强人所难,既然人家信不着你,又何必热脸贴上冷屁股呢。” “是,孩儿记住了。” 全场哗然,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听出这话里的火药味极浓,干爹这很明显,是下了封杀令,意味着九州集团从此会被天门所排斥,也意味着公司以后的路会很难走了。 “诸位,还有谁是和任老板一个想法的,尽管提出来,我听听。”干爹这是为了我摊牌了,要知道在座的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财阀们。 大部分人当即摇起了头,只有几个人对我的本事表示怀疑。 老爹随即站起身来,一抱拳道:“公务繁忙,就不多叨扰了,有需要问我们天门问题的,去德合庄天字一号房,我在那里设了宴,今天破例让我儿子给你们看看事,过期不候。” 说着冷冷的看了一眼任建柏,随口说道:“保重。”接着带着我便匆匆离去。 车上,我问向干爹:“您老这么狠辣的对待这几个老板合适吗?” 他轻哼一声道:“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他任建柏其实早就和地门勾搭上了,平时想找我都不给他机会,记住,咱们这行要有骨气,不是向他们这些有钱人摇尾乞怜赚点卦金,而是真心实意的帮他们想办法渡过难关。他任建柏还没资格做我的金主,把自己打扮成人模人样的就是人了?对了,你看他面相如何?” 我赶忙答道:“他应该是承袭了祖宗的蒙荫,命是不错的,气场很大,只可惜时运不济,印堂发青红,眉与眼间距窄,山根凹陷,此相貌者,相书有云:个性孤僻,不合群,尤其是这种眉低压眼的人,往往性格暴躁,做事情缺乏耐心,尤其不善于投资理财。山根颜色发青,发暗,身体不够健康,有着疾病潜伏。依我看,寿命顶多三年。” “行,你小子不愧是集众家所长,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倒霉样。哼,就这副德行还不巴结巴结你,真不知道是傻还是疯了。” 第162章、相刑相克 干爹的雷厉风行可真不是装出来的,我们即将去到的德合庄其实离任建柏的匡京会所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我早就听说过那里也是天门的产业,用于平时干爹会客。下车后看到它的结构后,不免吃惊起来,无论是布局还是玲珑形状都是上佳的风水位,十个匡京会所也未必及得上这德合庄的万分之一。 干爹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边走边对我说道:“这里离咱家不远,以后你要是想写点什么,或约人喝茶可以到这里来。” “那些人会跟来吗?”我有些担心。 干爹却一脸的不屑道:“你太小瞧你爹我了,等着吧,不到十分钟,我会让这里水泄不通的。” “对了,您刚才为什么将我灵门的身份给暴露出来了?” 干爹摇了摇头:“与其说天天等着黑枪的来临,不如堂而皇之的利用,说出来了大家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这样既可以提高你的身价,也让世人知道灵门并未绝迹,两全其美的事。” 到底是老人家,想的东西实在是太周全了,我的身份即使不说,那几门也早就知道了,正如干爹所说的,何必不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免得他们背地里使坏。 正说话间,只见一群人正浩浩荡荡的向这边跑来,那感觉就像每年春节到庙里抢头柱香似的,在队伍中我甚至看到了任建柏,真不知道这人怎么会如此的厚颜无耻,刚刚挖苦完我,却要没脸没皮的追来。早知道如此,当初何必说那些废话呢。 我们父子二人坐在敞亮的二楼平台上,悠闲的喝着茶,干爹还给我讲着政要方面的事,全然不顾楼下排起的长队。 “老爹,差不多了,秋老虎毒着呢,别让这帮人都晒倒了。” 他向楼下看了一眼,随即吩咐助理道:“叫前十个上来吧,任建柏和刚才那几个质疑我儿的,一概不见。” “是,家主。” 小助理噔噔噔的跑到楼下,推开门对众人道:“我们家主说了,接见前十个人,九州集团的人以及恒安地产、白云自动化、风驰传媒、龙心商务的人请回吧。” 此言一出,任建柏暗自叫苦不迭,自己盼星星盼月亮才有的机会,就因为一张臭嘴得罪了杜大师,这简直是倒霉催的。其实最悲催的是那几个跟风的,他们虽然早就听说过我干爹,但对风水什么的只是将信将疑,此刻见那么多人都在排队等候,这才知道其中的厉害,但被小助理点名之后,一次翻身的机会彻底的被断送了。 队伍的前十个正兴高采烈着,后面的人生怕干爹今天只接见十个,于是有人纷纷凑上前来,对前十个人公开叫卖起来:“我出一个亿,谁把位置让个我,我立马打钱。” 后面的人哪里甘心示弱,赶忙喊道:“我出五个亿!” “我出十个亿!” “二十亿!” 眼瞅着这叫价越来越高,我都有些心慌了,不过是见个面,就肯出这么多钱,干爹都快赶上股神芭菲特了。即便如此,那些排在前面的十个人依旧没有出售位置的意思。 他此时甚为得意的看了看我,说道:“怎么样?还小看相师行业吗?他们不过是想见你一眼,问你个问题,单单这么一个资格,就值几十个亿。” 我惊讶的点了点头道:“我能应付的来吗?” 他假装嗔怒道:“废话,我说你行你就行,一会对每个人问的问题如实卜卦就是了,他们一定会开开心心的应承你的好。” “那要收钱吗?” 他耸了耸肩膀道:“小家子气了不是?这些人你要是算好了,算对了,算准了,那他们会主动将钱交给你的,毕竟给你的哪怕是几十个亿,对他们来说也都是小数,而他们问你的问题却值上千亿、万亿。” “那么多?” 干爹点了点头道:“别小瞧他们,这些人既然号称财阀,那自然是手眼通天的,往往一个大项目所带来的收益,比一个城市甚至一个省份的全年gdp还要高,利益更是可想而知。” “唿唿唿。”我开始不停的喘起粗气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的紧张。 以前坐在祖宅里给人测个字、看个相或解个谶,都无比的轻松,每日介盼望着豪客的到来,现如今面对的全都是上百亿千亿资产的大老板,竟然紧张的就像是毕业答辩似的。 干爹递过来一杯茶道:“喝了它就去吧,你只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就是了,相师六门里你自己独担两门,这在过去的几万年里,是决不可能的事,所以要学会自信,毕竟人不自信何以被信。” 干爹的话给了我莫大的鼓励,顿时放平了心态,是啊,我是最好的相师,没有人比我强。 带着这种心态,我冷静的去到了天字一号房,那里是干爹的办公室,里面的摆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小书案以及它对面的两个蒲团。 早有服务人员将清茶及笔墨纸砚备好,我刚刚坐下,就见干爹的小助理微笑的进来说道:“少爷,第一个人已经上来了,您要见吗?” 我点了点头,将金算盘放到了案台上,说道:“叫进吧。” “好的少爷,第一个是旻晟集团董事长燕骅。” 过不一会,这叫燕骅的中年人,挺着肥胖的肚子走了进来,见到我后,赶忙躬身行了个礼道:“少国师,幸会幸会。” 我学着干爹那样,微微一笑,说道:“您这么胖,还能抢到第一个位置,真挺不容易的。” 他哈哈一笑道:“实不相瞒,我让我的助理抢先排的队,您和国师刚一出门,我的人就跟上来了,捡了个便宜,您别见怪。” 这人相貌十分敦厚,是那种藏财于中之人,这相貌绝对是大富贵且长寿的,顿时让我产生了些许好感。 我拿起小金算盘晃了晃道:“不知道燕先生想补什么卦?” 他赶忙掏出手绢来擦了擦额角的汗道:“少国师,我最近三年一直犯太岁似的,做什么赔什么,每个投资的项目都付诸东流了,可有解决的办法。” 我点了点头道:“燕先生,可借你的左手一看?” 他赶忙伸了过来。 我缓缓说道:“你的田字纹现于事业线、生命线附近,得继祖业,不动产丰厚,是也不是?” 他猛的点了点头道:“我家世代行商,到我这代已经是第七代人了,确实有些家底。” 我指了指他食指下的几道又粗又深的小人纹,接着说道:“可惜你在中年犯了小人,身边有三个至恶之人,不仅败了你很多钱,而且在你所有项目上都使了绊子,目前你的旻晟集团可是瑟瑟可危啊。” “啊?确实,上个月险些被清盘了。少国师能否帮我算出是哪三个小人吗?我愿意奉上卦金一亿。” 我摆了摆手道:“刚才我父亲说,今天一分钱不收,仅仅是为了让我显露一下身手。” 他赶忙又擦了擦汗,一脸虔诚的看着我道:“这......这可让我赚到了,太谢谢您了。” 我点了点头,扒拉一下金算盘,心里已经有了数,随即抽出一张宣纸来,蘸饱了墨写了三个字:龚、岑、侯。 他眼望着这三个字竟呆住了,颤巍巍的问道:“少国师,可是这三个姓的人?” 我微微一笑,他已经明白,恨恨的骂道:“竟然是我的三个事业部老总!我弄死他们!” 我阻止道:“弄死就不必了,这三个人的命格和你不和,自从他们进到你的公司,好像你们就走下坡路了吧,绝不会是最近三年的事。” “是是是,他们最少的都来五年了,刚开始就是个普通的职员,因为出色才被提拔起来的。” “去吧,你还是好好的将他们请走吧,哪怕是花点钱赔偿,千万别和他们翻脸,对你不利。” “好的,好的!那我开除了他们,公司的业务就会好起来吗?” 我又在纸上写了三个字:“魏、刘、黄。”然后对他说道:“如果你身边有这三个姓的人,大肆的提拔,保你五年无虞。” “那五年后呢?” 我噗哧一笑:“五年后再来找我呗。” 第163章、风水入囚 燕骅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这种事怎么可能推演的这么准,通过卜卦能知道公司有三个坏人、三个好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其实内里却完全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在他进来之前干爹的小助理已经递给了我一个ipad,里面都是旻晟集团的高管照片,底下还标注着这些人的姓名,我只需要看看相就行了。这一点上我并没有欺骗,他的掌纹确实是犯了小人,而且那龚、岑、侯三人也着实是小人之相,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燕骅笑意盈盈的冲出了房门,外边等候的其他九个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逢人就像疯了似的说:“准,太他妈准了,不愧是国师级的人物。” 德合庄外那些没有拿到号的人一见到他如此兴奋,都暗自后悔没早点来排队,甚至还有人东张西望的想要靠近门边,偷偷地进入,结果被保镖们死死地拦住。 小助理推门进来道:“少爷,下一个是訾平贸易的庄浩旷董事长,他们公司的相关资料已经传到您的ipad里了。” “叫进来吧。” “是。” 资料里显示这个訾平贸易相当的厉害,与夏粮集团、香池集团两大国企合作,几乎垄断了厄罗斯国80%的大豆蛋白生意,而且毛巾、鞋子的份额也因为厄罗斯与土其国之间的争斗而大大的增加,可谓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贸易集团。 庄浩旷梳着大背头,满面红光的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恭敬的打着招呼:“杜少,您好,很荣幸见到您。” 他那副模样虽然油腻,却是个极好的相貌,圆脸垂耳,额头上还有一颗与生俱来的瘊子,妥妥的一个佛相。 “请坐,庄先生,有何所求啊?” “您客气,刚才大国师的助理说此次占卜不收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珍惜这机会了。” “哦?那您就是无所求?” “不不不,有,有所求,杜少您是知道了,时疫太过严重,整个欧罗巴和我主打的厄罗斯国现在几乎全都沦陷,所以贸易不太好做,想让您给指条明路,看看做什么买卖合适。” “这个不难,你是搞贸易的,只要贸易些咱们国家急需的东西回来,国家自然会买单的。” 他有些为难的苦笑道:“就是不知道哪些是国家急需的啊,我之前在厄罗斯租了三十万亩地,本来是种鹰嘴豆的,而且没有时疫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可以从海参嵬发六航次的船回沪上,可如今因为封了口岸,全都停运了。” 我随意的扒拉几下金算盘,竟推出了一个正九之数,乃是上乾下乾。于是指了指天棚道:“庄老板的新买卖在天上。” “啊?您该不会让我学马斯克造火箭吧?我哪有那本事啊。” “哈哈,当然不是,刚才不是说了吗,贸易国家急需的物资啊,即解了国家的燃眉之急,又能让名声提高,国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哎呦呦我的少国师啊,您这也太烧脑了,干脆直说了不好吗?” “我还以为你能聪明的想到呢,现在天上飞的是神州几号啊?” “十三号啊。” “那你既然熟悉厄罗斯,知不知道他们最盛产什么矿?” “有色金属矿!” “是喽,咱们国家重点发展空间技术,而上天的航天器最需要的就是隔热的有色金属钼,据我所知厄罗斯那边根本没有禁止钼矿石的出口,价格也合适,你为何不想想这方面的事呢?” 庄浩旷恍然大悟般说道:“是,是是,我怎么没想到呢,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安排。” 说罢又是一顿感谢,行色匆匆的跑了出去。 唉,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喝了一口茶后,第三个人又走了进来。 “敝人伍弘业,是西单十二座商场的拥有者,少国师,幸会,幸会啊。” 嚯,这才是真正的商业大亨,别的不说,就西单两个字就足见其实力。十二个商场意味着什么?上万亿应该问题不大。 他恭敬的坐下后,也不待我问,便直接说道:“实不相瞒,少国师,我有三个要改造的老商场,最近遇到了麻烦,那些建筑都是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产物,实在是太老旧了,而且连续十年都是赔钱经营,放着这样的聚宝盆而不盈利,对于任何老板而言都是极为头痛的。此前找了几个风水大师给看,可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这就让我犯了难。” “这个需要到现场去看,不过今天是没空了,你如果有照片的话,可以给我看看结构。” “有,有有。他立刻调出手机里的照片,放给我看。 首先看到的是虞单商场的室外照片及视频,这个建筑规模十分的庞大,从整体结构上看,是以旧翻新,样式几乎还保留着民国的风格,只是内部早已变成现代化的结构,主打的都是奢侈品,以国外的大牌子为主。 我翻了翻之后说道:“想来这座商场在当初建设的时候,一定是经过高人指点的,整个外观呈现出“山”字样,端端正正,左右均匀。只不过唯一的缺陷却是门的朝向,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刚刚建好的时候,门前应该是条主路,这样流动的财气就都会被这山字商场所吸纳,可如今也许是以为城区改造的缘故,主路已经移向了侧面,门前的这条道显得又窄又堵,所以成了积阴之地。最为可怕的是,商场的对面就是法-院,两头恶狠狠的雄狮正怒目而视着面前经过的人流,这东西虽然正气,却也将冤魂镇于脚下,哪个客人路过此处都会感到不舒服,更别提进商场消费了。” 我见他听的入神,继续说道:“一般商场都会坐落城市之中,所以外峦不外乎:马路上之三叉水口,四水归田,天桥路冲,人路车路之配置,加上商场入口之设计,玄空风水中之门路气路,城门诀,便可有所计较。有了玄空风水之助力,便可以快速地得到预期中的成果。再看你这座商场商场风水布局,竟然是玄空风水学理上的“入囚”之局,在商场局面来说,无论是丁星或财星入囚,都定然不妙,在其建筑之时就没有计算好将有此情况发生,从而没有设计好,作化囚之准备,实在是太过可惜了。另外,我观察这楼角的照片发现,当初设计者竟然采用了一些元运流转的体系,原本主路对着大门,生意还算过得去,但改道之后,会凭添无缘无故的冷冷清清,生意难以维持,这现象无论当家人怎样努力,都未能力挽狂澜,要一洗颓风实属不易。” 第164章、破解之法 看商场的风水,着重于人流布局,整幢商场坐向之取舍,当以能增加游客数字为先,有了满意之入场人数,内里店铺才可生财,丁旺后,财方可旺。这个道理搞不明白,就不要想赚钱的事了。 我再看了看商场内部的照片,摇了摇头道:“这内部要比想象中的还差很多,自动扶梯竟然正对着商场的大门,形成这样的格局,应该尽量用货架遮挡,使得顾客不要一进门就看见扶梯。风水学里一贯有喜回旋、忌直冲的说法,直来直往,很难留住顾客的心,也就带不来财气。再有,用回旋的方式放置,在顾客饶路的同时,还能顺便观看两旁放置的商品,同样也能增加商品的销售量。按照现在的设计规划,财源已断,难怪年年亏损年年又装修,其实早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伍弘业巴巴的看着我,希望我能给出一些建议,但我还是把整个楼的照片都看了一遍,就连地下室都没放过。总体来说,我给的结论就两个字:“阻旺。” 随后问道:“目前装修的预算是多少?” 他想了想回道:“那可大了,包括电梯、装修等等,一共已经花了将近一个亿了,这还不包括赔给店家的损失,如果一个月内再不装修好,恐怕老店都会去到别家商场的,我这三个商场也就得关门大吉了。” 我心道:用不了一个月,这样下去能挺两周就已经不错了。 喝了口茶说道:“恐怕我下面要说的东西会让你很肉疼的。” 伍弘业微微一笑道:“看来您还是不了解我,为了能给后世子孙留下一份基业,那个商场哪怕是扒掉重盖,我都在所不惜。” 果然是超级巨富,对他来说没什么是可以伤筋动骨的。 我想了想道:“刚才对伍董说要让你肉疼,此言非虚,以目前投资一个亿的装修来说,实在是差的很远,最主要的是先改大门。正所谓屋前开阔,才能接纳八方生气,这与经商讲究广纳四方来客相契合。按照这原则,商场的正前方应是开阔之地,要求不能有任何遮挡物比如围墙,电线杆,广告牌和过大遮掩的树木等。目前这个商场的正门对过,冲着的是法院,那本事集罪恶邪祟于一身的地方,相当的不吉利,所以我建议先把大门移向商场的侧面,也就是对着主干路的一侧。商场门前的开阔,可以使商场面向四方,不仅使商场的视野开阔,也可以让处在较远处的顾客和行人都能看到整体建筑,这样就有利于商场知名度的传播,风水把这种信息的传递,叫作气的流动,有了气的流动,就有了活力!从经商的角度说,顾客和行人接受了店铺的商品信息,就可能前来选购。” 不知他什么时候拿出了一个本子,竟然在飞快的记录着。 我续道:“再说电梯,现在商场的自动扶梯对着商场的大门,最好不要让顾客一进门就看见扶梯,这是符台风水中“喜回旋,忌直冲”的原则的,否则,对商店的发展不利。所以建议能改掉电梯的位置最好,实在改不了就要用货架或展柜在前面设置一道遮挡物,这样才会让生气盘旋,蒸蒸日上。还有就是商场的内外颜色,提及颜色,那有很大的讲究,有许多商场非常注重店面内部的颜色,有些商家认为红色、黄色等比较明快的颜色会让人处于一种相对兴奋的状态,激起人们的购买欲望。但我从风水的角度而言,商场内部的颜色,要和老板的命局五行、商场的座向以及所售商品的五行属性相结台来考虑,将商品的属性纳入木、火、土、金、水五大类,然后根据伍董您的命局五行和商场的座向五行具体确定店内部的装饰色调。这个不难,待我回头给您推算一番。” “是是是,一听就有道理。”伍弘业满脸的欣慰。 我又道:“最后再说说商场的咽喉,那就是店门,顾客的到店率,决定着商场的利润。如果你的商场大门太小,客户进出不方便,将不会去光顾你。商场大门太小也不纳气,商场里空气不新鲜。按风水的说法就是缩小了屋宅的气口,不利于纳气,使气的流入减少减慢,从而减少屋内的生气。所以,在重新设计时一定要注意哦!”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伍弘业将这些重点都记录了下来。 见我不再评论这个商场,他赶忙调出了第二栋来给我看。这回显示的照片上,是一个凹字形的建筑,两边高中间低,从图片标注的南北上看,是一个坐南朝北的商场,开了一个北门,北边有一个小广场,广场的北边还是一条东西宽阔的马路。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样的建筑和地理位置就算不去现场看,也知道它的布局,太爷爷的《问采决》中说的非常明确。 于是我微微一笑道:“伍董,我就实话实说了,不中听你也别介意。” 他赶忙点点头道:“不介意,不介意,您请说。” 我点了点头道:“从风格局分析,这种建筑用风水术语,一句话就能说明问题,那个术语呢,叫“鬼抬轿子”格局,这种格局的建筑生意肯定不行;另外,北边一条东西马路,商场同时开北门,风水中讲叫流财蠹水局,是个极孤的地盘,所有这些因素,都注定了这个商场难有作为,必定关门。” 此言一出,让伍弘业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赶忙擦了擦汗,随口说道:“少国师说的太准了,这个商场已经是第三次开业了,它的地角确实不错,在三环边上,但就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我怎么装修都是赔钱。” 我笑了笑说道:“按照我说的回去改改,保你继续做商场行业的龙头。” “托您宏福,托您宏福,等我装修完了,邀请您参加开业典礼可以吗,求您给剪个彩,图个彩头。” “成,答应你了。” “太好了,太好了!咱们说定了哈。” 第165章、六门会议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这个伍弘业十分的投缘,于是笑着问道:“伍老板最近鸿运当头啊,家中一定是有双喜临门吧?” 他那边很是惊讶:“哎呀,国师果然就是国师,这都能算出来。不瞒您说,我最近刚刚老来得子,小媳妇又给我生了个儿子,这才满月。那您再猜猜,还有一喜是什么?” 我舞动手指,轻轻的掐算一番后说道:“莫不是挖到矿了?” 他猛的发出嘿嘿嘿的狂笑来:“我给您跪了,这你都能算出来,我真的挖到矿了,在边境通峰那找到了一处煤矿,已经拿到了开发权,现在正往那边运送设备呢。怎么样?想不想参上一股?” 我撇嘴道:“得,您最好是像我老爹说的那样,别称呼我为国师,我真的担不起。还有啊,参股的事别找我,我对经营的事完全不感冒,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相师而已。” 他见我拒绝的干脆,便不再啰嗦,思考再三后说道:“那我叫您杜少吧,我......我还有一事相求,您会不会觉得我太贪心了?” “说吧,今天就当是认识一场,送你的见面礼吧。” “好的,好的,太谢谢了,我还得再向您求上一卦。” “这倒不难,求什么?” 他想了想说道:“就是我那个老三的名字啊,我想给他起一个顺风顺水的名字,正在举棋不定。” “得,您把他的生辰八字写出来给我看看吧。” “好嘞。” 一会功夫,他便将三儿子的生辰八字写了出来。 我轻轻推算了一番,随即说道:“这八字四柱,1个金,2个木,1个水,1个火,3个土,五行不缺,乃是个性巧聪明,才智卓绝,好为善事的旺财之命。难怪会降生在大富之家,就凭这个命,绝对是未来家族的掌舵者。” 伍弘业听闻此言,立刻眼冒金光:“真的?那,那简直是我伍家之幸啊!”说着说着,他竟然掉下了几滴眼泪道:“此前的老大,现在已经成人,留在美国根本不回来,三两天的就进一次警局,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老二更是家门不幸,可能是早产儿的缘故,有些痴傻,到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却还只是几岁的智商。想我伍弘业叱咤商场这么多年,竟在这知天命的年纪得有一子,延续我伍家的香火,也算是老天待我不薄啊。” 我拍了拍他肩膀,一阵子的安慰,这种事总归是事随人愿,不至于遗憾终身。 “伍老板,还有个事需要和你说一下。” “杜少您请说。” “这孩子虽然命相极贵,然而你知道的,物极必反,在其7岁那年会有个小的磨难,挺过去则诸事顺遂,如果挺不过去......” “怎样?” “我实话实说了,恐怕会夭折。” 伍弘业吓的险些摔倒,好在被我一把扶助,他急忙问我:“杜少,那该如何化解呢?” 我摇了摇头道:“万事万物都是命中注定的,只希望你家三少爷能够逢凶化吉吧,到时候我会帮他摆个天罡北斗镇化解怨气,希望能助他度过难关。” “谢谢,谢谢大师,一定要帮我啊。” 对于这种富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传宗接代更重要的事了。 说罢,我又匆匆展开了一张宣纸,将考虑好的就‘锦臻’二字写了上去,推到伍弘业的眼前。 “锦臻,绚丽多彩的美好境界,嗯嗯,好名字,好名字啊,谢谢,太谢谢您了。” 这一天的时间,我接待了整整二十个人,几乎包含了人生的各个方面,但总结起来,也不过是健康、爱情、子嗣、金钱,时运等几个方面。 筋疲力尽的走回到干爹的茶室,他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怎么样?今天你一战成名,以后京城乃至全国的地界上,你都将会是一颗璀璨的新星,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取代我了。” “老爹,你说我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真的是好事吗?” 他点了点头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我虽然不喜欢门派之争,但溯本清源也是为了国家好,这个担子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总比你坐在老街上的破宅子里算命的好。今天你所接见的人,他们的资产占整个夏国的60%,而明天要见的人更加关键,最小的都会是个司长,被他们所承认了才会是真正的国师。” 话音未落,小助理突然敲门走了进来,在干爹耳旁低声说着什么。干爹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凝重起来,皱着眉头问道:“真的吗?” 小助理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 这二人的表情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忙问道:“怎么了老爹?” 他叹了口气道:“是关于你的事。” “我?” “嗯,怪我了,提早透露了你的身份,这不过一天时间,那四门竟然联合在一起准备召集相师六门会!” “相师六门会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 干爹叹气道:“提起这相师六门会,追溯其源头,还是你们灵门先祖定下的。当年在乾隆朝,你们家最厉害的人物周天赐定下了相师六门会的规矩,名义上是召集大家开会选出相师六门的总门长,但实际上却利用开会之际巧取豪夺,将其他五门的经典据为己有,从此相师的天下。自从你太爷爷周海里归隐东北之后,相师六门便再也没有开过这种会议,没了总门长,也就全都各自为政了。” 干爹突然嘿嘿一笑道:“看来他们也不完全是为了你来的,恐怕是和明天见政要们有关,也就是说和我的退休有关。”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说道:“难道他们想推举出一个相师六门的总门长,从而取代您的位置吗?” 干爹点了点头道:“八九不离十,召集的这么快,这么急,一定是这件事了。” “老爹,相师六门里除了您之外,谁最有本事?” “哼,本事?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主,他们懂个屁本事,只不过是眼红我的位置罢了。” “那我要参加这个回忆吗?” 他点了点头道:“你如今是灵门的门长,自然是要参加的,甭担心,当初你老祖定的规矩,想要成为总门长,必须凭本事去争,只要你参加了,那就没他们什么事,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我见他胸有成竹,只好默认的点了点头。 第166章、横生枝节 第二天干爹又是一大早带着我去到一个神秘的庄园,这一次所见之人尽是一些高层人物,见面之后没有过多的寒暄,他一上来就切入了正题。 “诸位老伙计,今天呢我杜某人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已经将自己的辞呈递上去了,相信不日上面就会允许,在此之前我得安排好后事,那就是由我儿子来接这个班,诸位与我交好多年,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见?如果有的话,此刻便可以提出来了。”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领导突然开口问道:“老杜,什么事辞的这么突然?这让我们很措手不及啊,好多事都没安排呢。” 老爹摆摆手道:“实不相瞒,我......我时日无多了,天门的门长都被老天所诅咒,就没有活到50整寿的。趁着自己身体还行,赶紧安排一下,当年龙公还活着的时候,给他推演寿限,就是我父亲的最后一卦。他走的很突然,所以为了不重蹈覆辙,我只能如此行事。” 这领导愣了一下道:“说句冒昧的话,令郎刚刚回嗣,水平可以吗?” 干爹轻喝一声道:“那是自然,昨天已经见了二十位商界翘楚,无一不信服于他,你们也大可以一试。咱们是多年的老朋友,我就直言不讳了,这儿子从小并非在国外,而是被我委托拜在了相师六门的灵门之下,也就是说他现在背负天灵二门的绝学,寰宇之内的占卜相师,恐怕没有人能比的过他,就连我......都自愧不如。前不久刚刚发现的两个大墓,一个是曹操发丘中郎将张英墓,一个是辽国萧太后的真实乾陵,你道是谁找到的?正是我儿!” 干爹说这话时,两眼放光,充满了自豪感。 这十多个大吏当场惊呼起来,要知道建国以来最大的墓葬挖掘,莫过于曾侯乙墓和马王堆墓,但据考古研究所报上来的资料看,张英墓与萧太后墓的规模千倍于那两个墓还不止,能寻到这样大墓的人,确实是寰宇第一。 正当大家称赞我的时,一个年龄偏大的老人家抚着拐杖道:“想做参议,是不是太年轻了些。” 众人回首看去,都不由得低下了头,最初说话的那个领导赶忙道:“车老,您又建议?” 原来此人是干爹所在机构的元老级人物,名叫车季同,很过重大事件的背后都有他的影子,其地位相当的高,所以这里面很多人都以他马首是瞻。 “哼,意见谈不上,只是就事论事,我们的机构是什么地方,那是主导未来每一件大事的参议之所。历来都是有老成持重之人担任参议,相师?难道相师就只有你们天门一个吗?灵门消失快100年了,是否还有,都存着疑呢。再说了,除了天门之外,不是还有四门呢吗?怎么?你们天门想要一直霸占着这个位置?凭的是什么?” 其实那些大佬们都能听出这话里有话,且是鸡蛋里挑骨头,相师六门虽然都还在,却只有天门与灵门最为出色,其他四门多是些招摇撞骗之辈,干爹在来时的车上曾经重点跟我说过这个车季同,相当年因为一件大事的推演,他的推演结果直接得罪了车季同,致使他的家族受到了巨大的损失。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他便视我干爹为肉中刺眼中钉,恨不得将他永远赶出机构去。为了报复,他甚至还授意手下人组织水军来攻击我干爹,说他的所作所为是老一套的封建迷信。 干爹当时心灰意冷,想借此退出那个机构,但无奈于当时的最高位置之人以国师待他,一片赤诚之下,这才勉强答应留了下来。 干爹眼看着车季同说道:“车老,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样指桑骂槐的和您身份挺不符的。” 车季同瞪了干爹一眼道:“怎么?我说的还不够直接吗?既然机构里只设了一个玄学门派的位置,你既然想退休,那就该由你们相师六门重新推举一个出来,技高者得,咱们这又不是世袭的,要讲究公平公正公开嘛!” 这时一位和干爹关系极好的叔叔张口说道:“不是世袭?哈哈,车老,我没记错的话,前不久您刚推举您的长子进机构吧,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你!”车季同表情极为震怒,但他毕竟是有城府的人,转而说道:“我说的很明白,技高者得,我儿车振明那靠的是自己的才学,并非是以我的资历,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毁我家族清誉。” “哼,我可不是说您倚老卖老,只是公理自在人心,杜大师没说提出辞呈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巴结的很,这刚一说换自己的儿子上位,就有人蹦出来反对,可真是世态炎凉啊。” 干爹赶忙打断了他的话道:“和昶,不必多言了。” 干爹对众人道:“正好我们相师六门最近会召集开会,介时我会提议选举总门长,到时候无论谁当选,我都会推举他进机构的,绝不会假公济私。” 这“假公济私”四个字说的极重,让车季同气的脸色发紫,但此时若是暴跳如雷,那就是承认自己真的假公济私了,于是只好坐在那生闷气。 好在在座的诸位大多数都曾受过干爹的恩惠,毕竟当年他们被提拔的时候,都是靠干爹看的面相,有福有德之人就连升迁都比别人快上许多,最搞笑的是,那些长相尖酸刻薄之人,正是此刻反对我继承干爹位置的人。 现如今看,只有赢得相师六门总门长的位置,才可能完成干爹让我继位的宏愿,此时此刻的我早已经骑虎难下了。 第167章、老友重逢 离开那个秘密场所之后,我问向干爹:“老爹,国情院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把这个十分看的那么重?” 干爹没有说话,但通过此前他们的谈话,我已经猜出了一二,那个部门应该掌控着夏国的全部资源,是最高的内部权力机构之一。 上到车子后,干爹这才说话道:“国情院组建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是世界上最神秘的组织,一共有13个参议,每一个参议几乎都代表着一个门阀,掌控着军事、金融、证券、能源、矿产、电信、贸易等涉及到百姓民生的重要环节,我们夏国每一次的对外战争,必须由这些参议集体赞同才行,但凡有一个投了反对票,那这仗就打不起来。国情院原本只有十二个参议,直到龙总统上任后才增加了一个参议,也就是我们天门的位置,是独立于这些门阀之外的人氏。当时我的祖父拿到你太爷爷返送回来的天门经典后,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当时还是犯人的龙总统,几经交谈,他推演出龙总统的未来,每一步如何走,除掉哪些人,拉拢哪些人全都说中。因此当龙总统重新上台后,第一件事就是在国情院增加了一个参议名额,我祖父、父亲到我,连续三代人几乎以世袭的形式接着这个位置。当然,这其中有一年换过人,就是地门王克俭的父亲王睿诚,那人虽然有些本事,但涉及到国运的时候则完全不灵了,尤其是在对安南那次自卫反击战中,几乎差点导致我方战败。战争还没结束,王睿诚就被赶出了国情院,含恨而终。” “那进这国情院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干爹呵呵一笑道:“好处就是有花不完的钱,享受不完的待遇,又或者说但凡是国情院里的参议,做任何想做的事都不需要花钱,任何地方长官必须视参议为上宾,一旦有人不尊重,或让参议不满意,那结果会很严重,轻则罢官,重则......就不好说了。虽然国情院名义上是给总统提供建议和情报的组织,但总统大部分事情上都要以国情院的决议为行动纲领,毕竟这里涉及的事情太多,以后等你进到了国情院,自然就会明白的。我给你的建议是,永远跟着现如今的总统走,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支持,想尽一切办法支持。” 车子离开了大内禁区,干爹的保镖车马上跟了上来,一前一后的将我们的车夹在中间。 “老爹,一会我在前面下车。” “干嘛去?” “见个老朋友,地门的王大少。” “唔?有事?” “哈哈,正如您所说的,不打无准备之仗,我可以少一个朋友,但决不能多一个敌人,见见他也是应该的。” 干爹点了点头道:“那你把后边的保镖车带上,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想你出任何的意外。” 干爹的目光让人无法拒绝,虽然我出门非常的不喜欢带保镖,因为总觉得那些人的围绕,让人有一种不自由的感觉,况且去见的还是王大少,万一让他误会,反倒生分了。 电话拨通的时候,王大少好像还在睡觉。 “呀呀呀,是杜大哥啊,您回北平了吗?” “呵,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回没回北平,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们地门号称拥有全夏国最大最完善的情报系统,难道会没有我的消息。” 他尴尬的笑了笑道:“不瞒你说,其实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给我爷爷汇报着,但是我夹杂在其中,有些话不能说,与其两面为难,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谁都对的起。” “你在哪,咱们出来见面吃个饭吧?” “好啊,自从从墓里出来,我一直宅在家,这样,之前说好的我请你吃饭的,咱们在香山下面的八仙楼见吧,那里我熟,菜色也相当精致,应该能符合您的口味。” “成,发个位置给我,我应该很快就能到。”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感觉精神状态已经完全的恢复,虽然少了以前的那种纨绔之地的夸张,但申请举止依然有些世家子弟的脾性。 “哎呀呀,想死我了哥哥诶。”他倒是很热情的抢过来拥抱了我一下。 “行啊,恢复的不错,精神养过来了?” “那当然了,对了,老唐的钱我给他打过去了,说话算话,咱可是有道义的。” “哈,那他可真是一夜暴富了,估计现在正在发觉现场揩油呢,挺久不见他也怪想的。” 王大少很快就安排好了包厢,将我带进来后屏退左右,低声的问道:“听说了吗?相师六门要开会了,是专门针对你们父子的。” 我点了点头,回道:“你们地门是怎么打算的?” 他摇了摇头道:“那自然是帮您了,若换做以前,最想弄死你的就该是我们地门,但说实话,做六门的总门长,我们地门不行,王爷爷双手残疾,我和你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再加上此前我太爷爷的悲惨经历,哎,不争才是最好的选择。您放心,我已经说动老头子了,表态的时候,我们地门王家绝对支持你。” 我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愿意去争,一旦成了国师反倒少了乐趣和自由,只是在我爹的安排之下,不得不去抢而已。还有一件事,你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吧?” 王大少一愣:“您是说您从小寄养在灵门的事?听说是听说了,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太信。一呢,哪个父亲会把自己亲儿子扔到外边让别人养,二呢,灵门都快消失一百年了,中间也没出现任何厉害的人物,教你?怎么教?谁来教?我爷爷说,那是您父亲的炒作,增加你的光环亮度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杜伯伯都那么说了,权当是真事吧。” 这小子还是那么率真。 一会功夫菜已上齐,两个人吃饭他却铺张的点了几十个菜,还开了一瓶好酒。就当我二人刚要动筷之际,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双如白藕一般的手臂出现在眼前,上面还挂着一条金丝编织的手链。 第168章、先天噬魂 进来之人身穿粉蓝色裙子,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的披在肩上,令人百般想象指尖轻抚那些发丝的触感。再看脸蛋时,微微透着淡红,脸颊线条柔顺,竟是王大少的妹妹王灵禐。 我和王大少同时一惊,他惊的是妹妹突然出现在这里,而我惊的是几个月不见,这少女俨然成了一个美女的模样,较之此前更加成熟稳重了。 “褑禐,你怎么来了?”王大少一把将她拉了进来问道。 “嘻嘻,跟着你来的啊,我听到你要见杜哥哥,这才偷偷的跟来的。” 我有些尴尬的看着兄妹二人,难道这女孩是为我而来? “杜哥哥,好久不见呀!”她热情的和我打着招呼,而我盯着她那火辣的身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毕竟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小姑娘的样子,被其爷爷硬拉着带到我的面前,十分的不情愿,这才几个月不见,竟然出落成大姑娘了,而且对我的态度也由最初的躲闪到如今的火热,换做谁都会叹为观止的。 王大少嘿嘿一笑道:“杜少,有件事忘和你说了,自从上次的认亲宴结束之后,我这妹妹对你可就念念不忘了,总是变着法的向我打听你的事,还主动的向我要你的微信,也不知道加上没有。” 什么情况?这里该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 这时王灵禐突然对我说道:“早就加上了,只是从来都不爱理睬我,我主动和你说话,你却要么不回复,要么冷冷的回几个字,真不够意思。”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她噘着嘴道:“就是那个叫灵家小圆子的啊,那个就是我啦,加了你半个多月了。” 我这才想起来,此前确实有一个小姑娘加了我的微信,总是问我一些奇怪的风水知识,我见她年纪太小,也就没有理会,被逼着问的多了,就应付几句,却从来没想过会是王大少的妹妹。 “抱歉抱歉,之前也没有告诉我你是谁,也就没有理会,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她一把推开王大少道:“你坐那边去。” 随后将座位向我这边靠了靠,说道:“杜哥哥,你不要生气哈,我呢,是天蝎座的人,有时候不太喜欢被人逼着做什么,但是有时候呢也会任凭自己的性子去做什么,当初在认亲宴上,那么多女生在,我就没有主动和你说话,后来听说了你一些事迹后,就渐渐的喜欢上你了,你别介意我这么直接,我向来都是这样。” 这北平大妞的直接确实让我有点毛骨悚然,哪有这么主动的女生,甚至比李正封的女儿李卿璇还要外向,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我赶忙摇摇头道:“没事,没事,既然今天碰到了,就一起吃饭吧。” 三个人吃了一会东西,王灵禐突然猝不及防的问道:“对了杜哥哥,听我哥说,你和袁家的袁芷珊谈恋爱了?” 为了杜绝她的念想,我赶忙道:“嗯,是啊,确立了关系,只不过她现在在考古现场,没时间理我。” 王灵禐噗嗤一笑道:“那你介意我追你吗?” “褑禐!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大家闺秀就不能矜持点?”王大少赶忙制止了她。 “怎么了?他未娶,我未嫁,大家都有机会,再说了,你和爷爷不都希望我能和他结婚吗?这时候倒说上我了。”、妈诶,这是什么姑娘啊,听到人家有女朋友了,还这么主动,这可是我平生以来第一次啊。 她见我没反应,露出迷人的笑颜续道:“怎么样?考虑一下?” 王大少在一旁赶紧给我解围道:“你现在还在上大学,着什么急,等毕业了再说不好吗?” 王灵禐立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谁说上大学就不能谈恋爱了?我身边甚至我宿舍的女生都有男朋友了,我不管,反正我决定的事,谁说也没用。” 王大少一脸苦笑的看了看我说道:“妹夫,这事还是你自己决定哈,做兄弟的可帮不上你的忙了。” 我被他这新称谓吓了一跳:“妹夫?王灵祤,你说说,今天的饭局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赶忙摇摇头道:“我以地门先祖的名义发誓,真不是故意的,全是她自作主张!” 我对霸气的女生从来都不免疫,天生的被虐狂,眼前这个泼辣的小姑娘确实让我有些心动。但我绝不是渣男,那种脚踩两只船的事从来都不会去做。于是义正言辞的对王灵禐道:“小妹妹,我们真的不合适,我很爱我的女朋友,毕竟同生共死过,除非她甩我,否则我绝不会做出背叛她的事。” 王灵禐听罢,非但没生气,还笑了出来,说道:“嘿嘿,像你这么痴情的男人这个世界可不多了,就这点上来说,一百个我哥也比不上你。我喜欢!没事,我说过,我可以等,什么事都会有万一,再说了......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你和那个袁芷珊的关系远没有你说的那么牢固,喜欢是有的,但爱?真谈不上。” 她太可怕了,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似的。 她喝了一口茶又说道:“我可是地门之后,虽然没有地门门长的继承权,但我们地门的先天噬魂眼却传给了我,所以你想什么,我很清楚,还是那句话,来日方长,不急。我会用我的热心融化你的绝情的。” 我愣住了,地门经典中确实记载过这个先天噬魂眼,那是一种类似读心术的东西,相传是地门王家最宝贵的财富,可书中说已经有近千年没有出现过有类似天赋之人了。 我看了看王大少,他点了点头道:“她没骗你,就连我都羡慕她的这个本事。其实刚才没跟你说,我和你通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她用耳朵听的,而是在我出门的时候被她用眼睛听到了心音而已。我家上一次拥有先天噬魂眼的人还是第348代传人,距今已经有近1000年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基因就像是被封印了似的。直到......直到她的诞生。” 这种天赋太可怕了,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就算是想学,也是学不来的。我不由得看向她那双眼睛,那个黝黑的瞳孔,让人心底发毛。 第169章、地门的票 就当我诧异的看着王灵禐的时候,她也在诧异的看着我。许久后说道:“为什么你不听我的命令?” 我一愣:“命令?” 她微微一笑:“我的噬魂眼不仅仅可以读心,还可以催眠控制一个人,我刚才给你下了一个指令,可你却无动于衷,这可就奇了。” 我心说:“老子有灵门醒玉,你想控制我?门也没有啊,真以为灵门的狠辣是吹出来的?当年老祖就是为了防着你们地门,才求得圣物代代相传的。” 我摇了摇头道:“看来你的噬魂眼也不是每一次都灵啊,比如你想听我想什么,这恐怕是做不到的。” 她拧着眉头,想要探究我的内心世界,但灵门醒玉却将这一切阻隔,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别费劲了,再把自己累着,赶紧再吃点吧。” 她惊讶的看了她哥一眼,嘴角却挂出了一丝诡异的笑,说道:“太有趣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不到别人的心音,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倒是更勾起了我对你的兴趣,等着我哈,我一定会把你追到手的。” 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竟敢如此的大言不惭,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样的女人是太太可怕了,做女朋友、做老婆,一旦有一天没戴醒玉,很有可能就被她蛊惑控制了不可。 此时她又突然露出小女生那种痴迷的微笑来,让人不由得心头一颤,罪过罪过,我已经有袁芷珊了,不要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吃了一会后,我问向王大少道:“关于相师六门会议的事,你们地门是怎么考虑的?” 王大少放下手中的红酒杯道:“爷爷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我们地门是不会参与竞争的,但要是支持你的话,又怕得罪那其他三门,所以......所以保持中立。不过,如果你要是成为我妹夫的话,那就大不同了,爷爷说一定会鼎力支持自己的孙女婿的。” 我本以为他二人已经将这事淡化了,谁知此时又再提及,这让王灵禐竟然当中伸起了大拇指,并且得意的向我笑着,大有沾沾自喜之色。 “卧槽,王大少,你这也太不讲究了,这么快就忘了救命之恩了?” 他耸了耸肩膀道:“杜少,可别这么说,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这站队是站队,二者不能混淆,地门如今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不得不为自己考虑考虑。您还是见谅哈。” “那我要是用你们地门的绝学和你换呢?” 此言一出,惊得王大少差点掉落手中的筷子,随即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咱呢,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们四门之所以恨灵门,就是因为灵门的先祖巧取豪夺了你们各家的经典,我爹不是说了吗,我从小在灵门长大,如果我告诉你可以将你们地门的经典还给你们一部分呢?” “真的?” “真的假的,就看你们的诚意了。” 说完我将事先准备好的几张打印件从怀内掏出,放在转盘上转到他的面前,然后说道:“这些东西我估计连你爷爷也未必看过,是真是假回去一眼便知。不过我事先声明,东西可以还你们,但不是一次性全还,需要你王大少学习,你会的越多越快,那地门的经典也就回去的越快,这样做也是怕你贪多嚼不烂,更怕东西流落出去危害人间。” 他激动的拿着那页纸看了又看,很明显,上面的部分句子他是学过的,但绝对没有这么全。 “你......你真的是灵门长大的?” 我微微点头道:“地门绝学一共十二册,这是其中一册的几页,先拿回去学学吧,什么时候背明白了,理解投了,再来找我要其他的。”我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王灵禐后,又道:“还有,我附加一个条件,让令妹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了,她若是再纠缠我,那我就只能选择放弃归还的这个念头了。” 王灵禐一愣,赶忙说道:“我又没拿这交易做婚姻的筹码,干嘛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大小姐啊,感情是强求不来的,若我们真有缘分,那等相师六门会结束后再说好吗?” 王大少赶忙凑过来拉住王灵禐的胳膊道:“我的大妹啊,你就听杜少的吧,好吗?算哥求你了。” 王灵禐怒目相视,一气之下站起身来,狠狠的摔门而去。 我这才算松了一口气,谁知几秒钟之后她又探进头来道:“说好了!等相师六门会结束的,我约你,到时候不许拒绝!”说完再次离开。 真是个疯婆娘。 “王大少,令妹这般脾气,你和你爷爷就不管管吗?” 王大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以为我不想管吗?可父母走的早,我俩和爷爷相依为命,我这做长兄的更是宠着她,溺爱着她,加上她天生的霸气,到如今想管束已然来不及了。你若是真能娶了她,倒让我这做哥哥的安了心,毕竟到目前为止,我认识的青年才俊当中,只有你最让我放心。” 我心说:“你还好意思说你宠着、溺爱着,这要不是下了回墓,你比你妹妹还要霸道呢。” “相师六门会什么时候举办?” 王大少见我不想回答结婚的话题,便接话道:“定在一周后的京郊玄清观,那里是玄门资助修建的,算是玄门的大本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次提议开会的就是玄门的李正封。” “知道了,我虽然不想做什么总门长,但也绝不能让别人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 告别了王大少,心里基本上落了地,毕竟现在天灵二门加上地门,已经等于了半数,这样无论是现场斗法还是票决,我都不会落了下风。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感到了孤单,此时突然非常想念袁芷珊,前几天她和老唐带领一大堆人重新走了八卦村,虽然离奇的事还有,但较之我们此前却不算什么。老唐通过卫星电话一直给我报平安,可袁芷珊却一头扎在工作当中,没有理会过我。直到最近我才终于明白了她当时答应做我女朋友时,所说的那些话的含义,一个嫁给工作的女人,又怎么会嫁给喜欢她的男人呢?难道真的要等到人老珠黄了,来一个柏拉图式的爱情吗?我有些心酸,更有些心寒。 第170章、欲闯冥间 回到府里的时候,干爹竟然也在,他悠闲坐在葡萄园下一边喝着茶,一边伸手摘着已经成熟的葡萄吃着。 “见到地门的王灵祤了?” 我点了点头:“不但见到他了,还见到他妹妹王灵禐了。” “唔?那个小丫头片子?” “嗯,老爹,你知道吗,那个王灵禐竟然继承了地门的先天噬魂眼?” “啊?” “千真万确,我一直以为拿东西是传说,今天才知道竟然是真的。要不是我有灵门醒玉在,估计今天就能被控制了。” 干爹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按理说那个基因是不能遗传到女性身上的,这可是天生异象了。” 随后他又看了看我道:“哈,你小子最近面相不错啊?自己没给自己看看?” “怎么说?” “面带桃花,双眼露情,不过依我看,全是烂桃花。”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道:“真被你看出来了,今天那王灵禐说什么也要做我的女朋友,王灵祤那边还溜着缝,说要成全我和王灵禐的好事,只要我答应,那么就是地门的孙女婿,他们地门会全力以赴的支持我。” 干爹一笑:“那你还不答应,王灵禐这小姑娘挺漂亮的,我看不比那个袁芷珊差。” “别逗了老爹,你敢放一颗定时炸弹在自己的枕边?再说了,这种政体联姻,我可不喜欢。天门和地门势同水火,又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干爹摇了摇头:“所谓的水火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谁还在乎这个。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发展的机会的话,还是要争取一下的。毕竟那个袁芷珊不是一个长久的爱人,就算是成了,也总是两地分居,那可对不住你的祖先了。” 他说的也正是我担心的,虽然现在年纪不大,但毕竟有责任传宗接代,祖祖辈辈都希望在相师圈里找儿媳妇,这样下一代的基因会很强大,比如像地门的这种噬魂眼,那玩意给人算命的话,几乎能把人心里担忧的东西都说出来,资料都不用准备。 “老爹,我问您个事。” “说吧。” “真的有阴间吗?或者说真的有冥界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好像知道幕尘珠的使用方法了,但还不确定,这里就涉及到了阴间。”说着用手机将渡门的经典调了出来,找到了幕尘珠的那一段,拿给了干爹看。 “咦?”几眼过后,他也变得异常紧张起来,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前几天的事,我本以为是玄说,但当晚读出了书中记载的咒语后,真的将白无常谢必安招来了,还在我那房间喝酒来着。但我第二天醒来后不确定是梦还是真实的场景。” 干爹思索了一阵道:“要说没有冥界,那我们做的很多事就没了背景依靠,无论是找风水位还是入葬其实都是和冥界有关的,至于阳寿增减也都是经过冥界同意才行。若说有冥界,我们又没有亲自到过那里,只有渡门的人曾经送人到过三岔河,也没敢过河去,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没有人能够认证,因为一旦去了冥界,就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了。” “老爹,我想......” 他伸手止住我接下来要讲的话,厉声的训斥道:“别想,不许想,我不能因为自己快要死了,就让你白白失去性命,再说了,和冥神做交易,成与不成都会是个未知数,万一因为擅闯冥界,被打入无间地狱,连转生的机会也都没了。” 他既然这么说,我只好表面上应承下来,但心里却充满了对冥界的好奇之心。 夜间在窗前反复的踱步,那种好奇心越来越重,甚至匆匆跑到酒房去取了几瓶上好的竹叶青来,还在冰箱里翻出了些糕点、菜肴,统统摆在了茶台之上。 眼见窗外月光皎洁,我一咬牙一跺脚,竟然再次念出了唤灵咒来。顷刻间云遮明月,冷风渐起,我在恍惚之间感觉窗口多出了两个影子来,那瘦高者无疑就是七爷谢必安了,而他身边多出了一人,装扮几乎与白七爷一模一样,只是身材上既宽又胖,满面凶相,头上帽子的字是:天下太平。不消说,一定是黑无常范无咎了,外号是八爷。 此时白七爷也看到了我,嘿嘿一笑道:“哎呀,小相师何故再次相邀啊?” 我看了一眼皮肤黝黑的黑八爷,赶紧对二人躬身道:“二位使君,多有叨扰” 他们二鬼差也向我抱拳道:“好说好说。” 我看了一下手表,那一刻秒针竟然是停止的状态,难道我又是在虚幻的状态当中? 白七爷对黑八爷说道:“这位小相师是人间灵门的后人呢,现如今也成了天门的承嗣,真真的了不起呢。” 黑八爷似乎不太爱说话,只对我微微的点了点头,他不怒自威的感觉着实有些吓人。 我笑着对二鬼道:“没有所求,只是准备了些好酒,想要巴结一下二位鬼差。” 白七爷哈哈一笑,指了指我道:“诶?不对啊,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一定是有所求,否则谁会巴巴的去结识毫无用处的鬼差?” 饶是这么说,他还是拉着黑八爷坐了下来,两眼死死的盯着茶台上的美酒。 我赶忙拆开给他们斟满道:“二位请。” 黑八爷拧着眉头道:“还是先说你什么目的吧,我这鬼无功不受禄。” 我叹气道:“实不相瞒,还是我义父的事,想和冥界冥神做个交易。” “交易?”白七爷愣住了,随即问道:“你有筹码吗?拿什么交易?” 我两眼充血的说道:“幕尘珠!” 这二鬼顿时吓的站了起来:“幕尘珠?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二位尊使知道这颗珠子?” 他二鬼点了点头,白七爷说道:“那东西本是灵娲娘娘当年补天的灵石,剩下一块被打磨成珠,冥神作为灵娲娘娘的女儿,自然是百般想得到此物了。不过,冥界的灵魂是不能碰那东西的,否则会被打的元神俱灭,所以没有那个鬼魂敢去寻找,这几万年来倒也成了个迷。” “那,白七爷,我若是拿此物去和冥神做交易可行?” 他俩面面相觑了一会,黑八爷说道:“小相师,阳世间的人一旦去到了冥界,需要走完全部的阴间路,而且还要通过万古结界幽冥涧才能见到冥神。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留在那里,再也回不到阳间,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 “不,不瞒二位尊使,其实我也挺像见识一下冥界的,毕竟死后就算去到了冥界,来世也记不得了,不如趁此机会体验一把,万一冥神一高兴,许我还阳呢?” 第171章、到达冥界 白七爷收起了笑脸,将长舌也收回到口中,叹了口气道:“真是个傻孩子。”说罢将面前茶台上的酒一饮而尽道:“行吧,既然你自己想死,那我们也可以成全你,就希望像是你想的那样,你能平安的回到阳间最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们替你安排。” “今晚!马上就是子时了,那是一天当中至阴的时刻,也是你们鬼门关打开的时候吧?” 白七爷点了点头道:“你倒是打听的挺清楚,是渡门的书上写的吧?不过别以为看了他们的书就能在冥界随意的行走,他们每次送人来冥界,也仅仅到三岔河就止步了,根本没进过酆都城。” “七爷,我要注意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道:“念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们兄弟二人会给你开具黄泉路的路引,但是如果被人嗅到了阳气从而被其他鬼所抓,希望别把我们供出来,就说你是阳间灵门之后,想要参见冥神就是了,毕竟你的先祖名声在外,我们二人会在关键时候帮你的。” 黑八爷接口道:“刚才我和你说了,你到了冥界后需要自行通过所有关卡,否则是很难找到幽冥涧的。这一路千难万阻,我们会派个小鬼差跟着你,遇到难处的时候只需要将手指搭在胸口喊我二人的名字就是了。” 我赶忙躬身称谢。 说话间白七爷已经掏出了一张黄表纸来,上面印着的全是篆文,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引了。 他递给我后说道:“小相师,再提醒你一下。在你从冥界返回之前,你的肉身千万不能被动,否则.......后果你自己想吧。” 我点了点头,特意将门插好,随后又取来了幕尘珠放在怀内。 正回身的功夫,他二人竟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两人将一黑一白两根哭丧棒高高举起,猛的敲在了我的头顶。 “嗡”的一声,我晕倒在地。 再次站起的时候,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白七爷指了指道:“进去吧,洞里就是冥界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快速的跳了进去。 再次睁眼时,竟发现自己在一条宽阔的路上,周边更是黄沙滚滚,我的身前身后全是行色匆匆在赶路的人。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了。 我不敢吱声,生怕被人认出是阳间的人,所以索性随着那些幽魂一起,前往第一站——鬼门关。 人的灵魄到冥界的酆都城报到要走很长一段路,经过很多的关隘,鬼门关只是最初的一个,而黄泉路则是每个灵魄必须要走完的路程,穿过了滚滚黄沙,眼前却变得格外靓丽,那青石板组成的黄泉路,周边尽是我们在乾陵看到的那些如火一般的彼岸花。 眼见着三生石方向的灵魄越聚约多,这里已经是忘川河的地界,河前便是孟婆大神所驻守的三生石奈何桥。 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而忘川河旁边有个三生石,石身上的字鲜红如血,上面刻着四个字“早登彼岸”,所有灵魄都可以在石头上刻下今生最爱的人和来世最想等待的人的名字。 相传,女娲在补天之后,开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计,最终形成一颗巨大的石头,并立在了西天灵河畔。此石因其始于天地初开,受日月精华,灵性渐通。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天边传来巨响,一条石头直插云宵,顶于天洞,似有破天而出之意。女娲放眼望去,大惊失色,只见此石吸收日月精华以后,头重脚轻,直立不倒,大可通天,长相奇幻,竟生出两条神纹,将石隔成三段,纵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 女娲赶忙释放魄灵符,将石封住,心想自造人之后,独缺姻缘轮回神位,便封它为三生石,赐它法力三生决,将其三段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并在其身添上一笔姻缘线,从今生一直延续到来世。为了更好的约束其魔性,女娲思虑再三,最终决定派其女茶吉尼天去做冥神的时候,将此石头送给了冥界,将其放于鬼门关忘川河边,掌管三世姻缘轮回。 三生石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和来世,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里面。千百年来,它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也将全部一笔勾销。 一个二十多岁少妇打扮的女子,正在忘川河畔的奈何桥旁,不停的向过往的灵魄施舍美味的汤料。我知道,这位就是著名的孟婆,孟婆实际上就是秦始皇当政时期的一个普通女子,闺名叫姜生,因为嫁给了孟杞梁,从而改名为孟姜女。昔日孟姜女哭倒长城之后,眼见长城之下尸骸无数,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为了能忘记这些痛苦万分的记忆,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记记忆的孟婆汤。后来冥神阿茶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动地,就免了她的轮回之苦。让她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让参与轮回的阴魂们忘记前世的一切。 我想向她打个招呼,却见她拿起汤勺指了指望乡台上的一些灵魄,喊道:“你们几个,看够了就赶紧下来吧,站在那里耽误时间,早些投胎才好。” 她所指的方向就是传说中的望乡台,它是孟婆和三生石所在的土高台,是在奈何桥以前方的,而不是在桥之后。望乡台又称“思乡岭”,在这里,可登台眺望阳世家中情况,于是这里成了灵魄遥望阳间的窗口和活人与死人联络感情的圣地。 传说人死后,“一天不吃人间饭,两天就过阴阳界,三天到达望乡台,望见亲人哭哀哀。”灵魄去地府报到前,对阳世亲人十分挂念,尽管鬼差严催怒斥,还是强登望乡台,最后遥望家乡,大哭一声,才死心塌地的去领了孟婆汤,一饮而尽后前往“阴曹地府”。正是“望乡台上鬼仓皇,望眼睁睁泪两行。妻儿老小偎柩侧,亲朋济济聚灵堂。” 望乡台建造甚奇,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条石级小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树,十分险峻。站在上面,五大洲、四大洋都可以望见。 见她不忙了,我才走了过去,行礼道:“孟婆大神吉祥。” 她惊讶的看了看我,遂道:“你是生人?头上的生灵光还未散尽,不能喝汤。” 我笑了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她大吃一惊:“要见冥神?我看你还是别费那心思了,她最忌讳见生人了,这么多年来,我听说她只见过一个生人,还将那人圈禁在身边,你去无异于送死。我看你还是原路返回吧,或者和秦广王殿下说一说,让他派人将你送回阳间去。” 我摇了摇头:“这是此次下来的目的,不能改变,即便发生不测,也是不悔。” “得了,既然有这般志气,那你就直接过桥吧,反正也不需要投胎转世,汤是不用喝的。” 我赶忙谢了她,匆匆的走向奈何桥。 奈何桥下有几千丈深,云雾缠绕,等待来生是什么道,谁也不知。来生的约定,只是此生的一种后续,喝过了孟婆汤,已经把所有忘却,来生的相见,只是一种重新的开始。 其实人活着才是最简单的,也是最幸福的,为什么总有老人家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其实指的就是灵魂们到达阴间之后的事。 过了奈何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最凶险的路也都在此段上。冥神和十殿阎罗将冥界打理的井井有条,规矩也相当的繁多,她最是嫉恶如仇,所以在她的治下,审判成了最重要的环节。 过了奈何桥一路前行,我忽然听见一阵阵的狗吠声,那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听的人毛骨悚然,抬头看时,原来已经到达了恶狗岭。其实,狗和鸡是阳间和阴间沟通的两个很重要的媒介,狗可以看到阴间的灵魂发出叫声,金鸡报晓灵魂就必须避让阳光,以免魂飞魄散。如果细心的人会观察到,农村家里养的狗是永远不会睡在热炕头上的,金鸡也永远不会趴着睡觉。 万物生灵都是有自己的规律和法则的。 这时只见一群群的恶狗,目光凶横,满嘴钢牙,皮毛钢丝一般坚硬,向各路灵魂疯咬过去,不撕扯掉腿脚是不肯松口的。各路聚集的灵魂使出浑身解数也难逃这恶狗的铁嘴钢牙,有的被咬断了腿,有的被扯断了脚,有的成了独臂,有的成了断手。我并不可怜这些人,因为他们生前或打过狗,或吃过狗,所有动物之中最具灵性的就是狗,而睚眦必报的也正是狗。 可能是我怀揣幕尘珠的缘故吧,阳气太盛,恶狗岭的这些狗儿们甚至连嗅都没嗅,便放我过了去。 第172章、冥神交易 让我意外的是,这一路除了被孟婆大神问了问之外,几乎是畅通无阻。 从黄泉路到奈何桥,再过迷魂殿、酆都城、供养阁、阎罗十大殿、鬼界堡、白玉殿,就像走马观花似的,感觉整个人都似在飞一般。 就在我庆幸自己没耽搁多少时间只是,眼前竟突然一黑,过了半晌后,一盏悬浮的宫灯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灯的光芒逐渐放大,照亮眼前的一切,竟出现一个大约一公里长的吊桥,不过说它是桥却不见桥板,只有两条铁索笔直的向前延伸着。 白空中缓缓出现由光线堆叠组成的文字:“幽冥涧,无生桥。” 我看了一眼那没有桥板的无声桥,即使有那盏明亮的宫灯照射,桥底依然是深不见底,是勇敢的走下去掉如万丈深渊,还是转身回头,让我着实犯了难。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试着去碰碰运气。 看着那黑黑的幽冥涧,我咽了口口水,将双眼闭上,猛的向两条铁索之间虚无处踩了下去,谁知脚下竟硬如坚铁,稳如磐石,没有坠落到幽冥涧里,我猜想,那铁索之间一定有什么暗物质,透明无形,于是喘着粗气又迈了一步,依然是刚才那种情况,这下就安心了许多,继续向前走去。 当行过一半无生桥的时候,桥底下的万丈深渊里突然传来阵阵嘶吼声,就如同鬼魅哭泣一般,听得人有些毛骨悚然。我顿时慌了起来,早就听说幽冥涧里养着一只大怪物叫噬元兽,一直以为是传说,可如今听到了它的嘶吼声,让心头猛地一颤。 书上说噬元兽是神兽之祖,乃是山海经里都无法描述的巨型恶兽,以恶灵为食,如今竟藏在桥下,我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有可能将它吸引上来将我吃掉。 但转念一想,自己行的正坐得直,根本不属于恶灵,或许不对他的口味,便仗着胆子继续走了下去。 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来到了桥的尽头,眼前是遮天蔽日的黑云,黑云中裹挟着闪电。刚一站到桥头后,那黑云便裹挟了过来,将我团团围住,一阵霹雳闪过,我竟安然无恙。 我知道,这是净身云,一旦有法力高强的恶灵躲过了噬元兽的追击,这黑云便是最后一道防线,可以让恶灵被九九八十一道闪电劈的魂飞魄散。 没过多久我眼前的净身云便变得稀薄起来,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宏伟的花园,看上去就像一处世外桃源一般静谧,在花园的尽头还有一个很高的瀑布,流水冲击而下,竟形成了一个女人的画像,看上去十分俊俏甜美,脸上充满了英气。 瀑布滴落的水珠就好似颗颗水晶珠帘似的,逶迤倾泻,帘后隐约似有一人在那抚琴,因为水流实在湍急,并看不到那人的长相,他弹奏的琴音实在是曼妙婉转,指尖起落间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我痴迷的听了一会,实在是有些恋恋不舍,本想问问那人是谁,但又怕自己多生事端,惹来什么麻烦,索性离开。 花园的尽头便是传说中至阴之地的幽冥殿了,正殿下有长长的玉阶,上合星数,共计九十九阶,由于地形的关系,这道玉阶虽然够宽,却极为陡峭,最下面刚好从道道虹光中延伸向上,直通殿门,我没有犹豫的便走了上去,。 大殿由一百六十根上好的金丝楠木作为主体而构成,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两侧竟雕琢着朵朵漂亮的曼珠沙华和曼陀罗花,看来这花是冥神的至爱,古代君王的宫殿要么雕龙要么画着珍禽异兽,冥神却偏偏以这花为主题。大柱底下是雕镂细腻的汉白玉栏杆台基,先不说台基上镶嵌的那些闪闪发光的宝石,单一层层的秦砖汉瓦,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整座大殿竟然虚空在一座断崖之上,单靠那些台阶支撑着身体,就好似一把勺子插在桌面之上,勺柄在下,勺身在上,盘岩重叠,层层宫阙都嵌进绝壁之中,逐渐升高,凭虚凌烟之中,有一种欲附不附之险。 我走上那连接地面和悬空宫殿的玉阶,放眼一望,但见得金顶上耸岩含阁,悬崖古道处飞瀑垂帘,大殿之下是点点寒光的深渊,四下里是穿过瀑布的光所缔造的彩虹,异彩浮动,一派与世隔绝的脱俗景象,大殿四周装饰着吐着白丝的曼陀罗花,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若不是知道这是冥神的宫殿,真以为自己进入了画境一般。 这时,幽冥殿的朱门突然打开,几个身着汉装的侍女纷纷走出,恭敬的列在两旁。 一个身着时髦现代女装的女孩出现在眼前,浅紫色百褶裙,一件复古的不知名的校服,精致的花边线条映射出白色的腿,修长而挺拔,玲珑的曲线完整的勾勒出来。这副长相若放在凡人身上,我一定会多看两眼,但此时却不敢孟浪,因为我猜测,这个女人有可能就是冥界之主。 我没有直视那女孩的脸,而是低着头直接跪倒:“阳间相师周云瞳,参见冥神陛下。” “呵呵呵呵,你还挺有礼貌的。”女孩的声音银铃般传了过来。 “小的有一事相求。” 他绕过了我,坐到了花园的石桌旁边,又指了指一个空位置道:“过来坐吧,喝点我们幽冥涧泉水泡的茶。” “小的不敢。” “别那么罗里吧嗦了,让你来就来。” “是。” 我赶忙走过去坐了下来,瀑布里再次传来令人昏昏欲睡的琴声来。 女孩为我倒了一杯茶水,说道:“尝尝吧。” 我没敢喝,她却说道:“怎么?怕是迷魂汤?放心吧,我这里没有拿东西。” 我怕惹她生气,赶忙将茶一饮而尽,瞬间感觉体内无比的舒坦,奇经八脉里有一股热力涌动在全身。 “谢,冥神陛下。” “说吧,你历尽千辛万苦,穿越了我整个冥界,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 我赶忙再次跪倒道:“求冥神用神通解除对人间天门杜家的死契。” 冥神没有说话,只在那品茶听曲。 一曲奏毕,她轻轻的放下茶杯道:“小相师,你有什么资格来求我这件事?他们天门既然和老天签了死契,那是随便能改的吗?你一个生人,贸贸然的闯我幽冥界,真当我这是菜市场吗?” 我一惊,赶忙道:“小的不敢!” “不敢?做都做了,还说不敢?你不是不敢,是敢的很啊!” “......” 她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情况属实,又有什么辩驳的。 这时,冥神继续说道:“他们家不背,难道要你们灵门来背吗?你若是答应的话,我也可以答应转了死契给你们家。” 和生命比起来,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身外之物,我赶忙道:“小的不能答应。” “那你还充什么大尾巴狼。” “小的有一物,想拿来与冥神陛下交还。” 她嗤的一声笑道:“怎么?和我讲条件?你配吗?” “不配,小的只是一介草民,怎敢和冥神陛下讲条件。” 说着我将幕尘珠掏了出来,说也奇怪,这珠子在冥界竟然能发出奇异的红光来,就仿佛着起了火似的。 “幕尘珠!你怎么会得到它的?我在人间已经找了几千年了。” 奇怪,堂堂冥神想要找的东西会找不到? 她似乎能听到我的心音似的,答道:“人间有人间的规矩,冥界有冥界的规矩,如果持有这颗珠子的人,不打算给我,我又怎能在人间杀害无辜人的性命。这东西于普通人来说不过就是块石头,而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个人的心。” 说着她幽幽的望向了瀑布里的那个人。 我能感受到冥神的悲伤情绪,许久后她指了指瀑布中那个琴师,说道:“很久之前我就想放他走,但是他没有了智魄,想要将那些智魄重新拼凑起来,即便是我也不能。唯独你手里的幕尘珠可以。” 我一惊,赶忙将幕尘珠毕恭毕敬的放到了她的面前。 她玉手纤纤的抓起了珠子,看了许久,然后转向瀑布的方向叹气道:“该来的总是会来,哪怕是过了几千年。看来,该是放你回去的时候了。” “小相师!” 我赶忙应声道:“小的在。” “你是这创世以来,第一个敢和我讲条件的人。不过你拿来了这颗幕尘珠,对我来说极其重要,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赶忙重重的给她磕了三个头,说道:“谢冥神垂怜,我替我义父及其子孙拜谢冥神之大恩。” “罢了,本来就是个小事,你胆子确实是够大的,是凡间第一个跨进我幽冥涧的人,今天我心情好,恕你无罪。回去吧,好好活着。” 说着玉手一挥,我被一股强大的推力推出了花园,又穿过了幽冥涧,按照原路急速的返回着,直到到了阴阳界,一个没站稳,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耳边再次听到声音的时候,太阳早已日上三竿,老吴正在敲着门:“少爷,该起了。家主已经到了,在茶厅等您呢。” 第173章、致电高层 我浑浑噩噩的坐起身来,眼瞅着茶台上那瓶打开的竹叶青未动分毫,心道也不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是真是假,说是真的吧,一切还那么虚幻,就连冥神阿茶和孟婆大神的样子都记不得了。说是假的吧,那冥界所看到的景象还全都历历在目。 匆忙的换上了一套休闲装便跑去了茶厅,老吴则在身后追着问道:“少爷,要吃些什么吗?还是等着中午和家主一起用膳。” 我摆了摆手:“随便安排几个菜就是了,别浪费。” 刚一进到茶厅,干爹的面色凝重让我心头一紧,赶忙问道:“老爹,怎么来这么早?” 他叹气道:“这不都是为了你吗?还有几天就开相师六门会了,我得在这几天多培训培训你,谁知道那三门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嘿嘿一笑:“没事,他们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稍微难一点的题就能让他们蒙圈,无所谓的。” 我连喝了好几杯茶后,让茶艺师先出去,待她走远后问向干爹:“老爹,今天早上醒来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他一愣,随后摇摇头道:“那有什么不舒服的,每天不都一样。” 奇了,按理说解除了诅咒他该有感觉才是,难道我昨晚又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大梦? 我赶紧走到他身后,想要揭开他的衬衫看看肩头。 “干嘛?”他吓了一跳。 “老爹,您看看肩上的眼睛还在不在?” 他叹气道:“不想看,每次看到了心里都会紧张兮兮的,一想到死期将至,难免会难过。”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个。当我们爷俩同时看向肩头的时候,一个呆住了,一个吓住了。 “这......这怎么......”干爹双唇抖索,我甚至能听到他牙齿碰撞的声音。 “唿,冥神诚不欺我,看来这关算是过去了。”我泄下一口气,瘫倒在茶椅之上,随口说道:“老爹,对不起,没有遵守您的命令,我昨夜私闯了冥界,并且和冥神阿茶达成了交易。” “什么?你真的到了冥界?这怎么可能?”干爹不可思议的端详着自己的肩头,反复的摸了又摸,那本来已经渗入肌理的“眼睛”如今早已消失不见。 其实在见到他肩膀之前,我也是不信的,但那“眼睛”和幕尘珠真的同时消失了。 在他的反复追问之下,我只好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直让他震惊的目瞪口呆的。 当我绘声绘影的讲了一遍之后,干爹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赶忙想将他扶起道:“老爹,你这是想让我折寿吗?” 但我无论如何发力,他都依然纹丝不动的跪着,无奈之下我只好闪到他的侧方,他老泪纵横的说道:“孩子,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才好,杜家上万年的诅咒就这样解除了,你救的不仅仅是我的命,而是我们整个家族的命,这一跪不仅仅代表着我,还代表着杜家祖祖辈辈们的为之追求的东西,值得我一拜。” 说着竟生生的给我磕了三个头,我吓的赶忙陪他一起跪倒,将那三个头还了回去。 “老爹,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赶紧打电话问问其他杜家的亲属,看看他们肩头的眼睛消失没有。” “对对对,你说的对,快,把我手机拿来。”他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赶忙拨通了亲戚的电话。 这一番询问下来,给来的反馈竟都如出一辙,天门杜家的后人全都逃出了诅咒,这也意味着曾经那个只能活到50岁的家族,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早亡了。 干爹的眼泪直到吃中饭的时候都没停过,用他的话讲,我这一举动让他再世为人,中午还破例的与我喝上了酒。 “孩子啊,那......那冥神真的没有为难你吗?” 我摇了摇头道:“老爹,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到了冥界,因为昨晚所经历的一切场景我正在渐渐的忘记,说也奇怪,有些细节甚至完全想不起来了,比如我见到的鬼差、孟婆、冥神阿茶,她们的长相正在逐渐的消失,好多关口也记不起名字了。所以我怀疑昨晚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经历,又或者说我是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 干爹吱的一声喝干了一盅酒,叹气道:“我就说阳世间的人没那么容易去到冥界,你已经相当好运了,毕竟是全身而退,相信用不了多久,冥界就会将你的这段记忆全部的磨灭掉,那个地方的神秘,绝非是我等能够懂得的。” “对了,老爹,您既然已经没有了诅咒,那是不是该从那边收回辞呈了?” 他一愣,随即问道:“怎么?你真的不想进吗” 我微微一笑道:“当初说要接班,也是因为您的寿限之事,如今您已经和常人无异,我又何必去冒那个险呢,我觉得我还是做个富家子弟就行了,从政的事真的没兴趣。” 他点了点头道:“行吧,既然你这样决定,我也不勉强你。你我之间虽是义父义子,但更深一层次的意义呢,你是我的恩人,我是不能强迫你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的。” 说罢,他将电话打了出去,许久之后那边电话被接起。 “老杜啊,你能回对我来说无异于找回了一双眼睛,又可以重新看清世间的一切。但是此前我既然答应了给你儿子一个位置,这自然也是不能无故撤销的,所以你如果认为小杜可以胜任参议一职,我还是希望你带他进来为好,多一份保险,做事也就会更加稳妥,你说呢?” 干爹赶忙擦了擦冷汗道:“是是是,您说的是,我会在恰当的时机带他进去的。” “老爹,你真牛波一。” 他长吁了一口气道:“你以为这电话是随时都能打的啊?一年也只有一次机会而已。” “既然当初答应给我位置,那何必要搞什么相师六门会,又何必被那些持反对意见的参议找茬呢?” 干爹睨视了我一眼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就像是你小时候进考场考试,老师是你家亲戚,给了你一张标准答案,那你要不要考呢?” 第174章、恶魔之褑 午饭过后,和干爹正在葡萄园里喝茶聊天。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竟然有些刺痛,我赶忙用手去揉了揉,结果却传来干爹的惊呼:“世杰,你的眼睛怎么红的这么厉害?” 我赶忙又揉了揉,可这一回更加严重了,本来就模糊不清,此时竟然只剩下一丝的光感。 “老爹,我......我好像突然看不到东西了。”下意识里让我立刻联想到了冥界的惩罚,绝对不会让我无缘无故的平安回来。 “别,别再用手去揉了,我赶紧带你去医院。” 耳边突然传来保镖们七手八脚的声音来,顷刻功夫便被他们抬上了车,呼啸着去往最近的医院。 这医院的院长好像和干爹是世交,二话不说立刻组织了专家团队进行会诊。他们不停的用各种仪器对我扫描、诊断,但无论是用西医的超声波还是夏医的针灸,我的眼前依然是模糊一片,更为可怕的是,本来还能感受一点点的光,现如今却变成了全黑。 “孩子,别紧张哈,我让和谐医院最好的眼科大夫往这边敢了,他们一会就能到。”干爹比我还要紧张,死死的攥着我的手。 我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早就听说泄露天机太多会遭到天谴,前几天给那些商业大佬们算命卜卦的次数,早已超出了祖先日规定的次数,本来还存在着侥幸心理,谁知会来的这么快。 “老爹,没事,若是真瞎了,您就找人养我照顾我就是了。” “别瞎说,就是他么换眼睛,我也不惜代价!” 医生们前前后后的忙碌了一整天,最终给干爹的答复却是:“外侧膝状体后通路受到损害,产生一侧鼻侧与另一侧颞侧视野缺损,即使换了眼角膜也无济于事,这辈子恐怕是真要瞎了。” “妈的!庸医!”干爹在病房外打骂了起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治好我儿子的眼睛!” “杜老,您先消消气,我们再想想办法,但是......但是您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突然失明了!你们要是治不好他,医院也就别干了!” 干爹怒不可遏的又冲了回来,再次对我说道:“孩啊,别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不行我送你去美丽加国。” 我赶忙安慰道:“老爹,别费劲了,您也是大国师,该知道的,这是泄露天机太多导致,又或者是我在墓里被什么慢毒损伤也未可知。” 就在此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飘了过来。 我赶忙转过头去,但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杜伯伯你好。” 一听声音,我的大脑突然紧绷了起来,竟是王灵禐那个小丫头,地门的情报网真不是盖的,我这才出事几个小时,她就能连夜过来见我。 “你是......地门的小丫头?”干爹的语气似乎带着愠怒。 “哈哈,真难得,人家都说贵人多忘事,您这记忆力还真是不错。” “你来干什么?我儿病着呢,恕不见客。” 王灵禐似乎走到了我身边,身上除了香水味之外还有一股浓烈的花香。 她好似端详了我一阵,在我耳边说道:“我就是听说杜哥哥生病了,这才特意跑来照顾他的。” 干爹没好气的回道:“开什么玩笑,照顾他有佣人有保姆还有护工,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能照顾什么。” 王灵禐虽然被干爹揶揄了一下,但似乎不生气,而是一把拉住我的手道:“我就是想照顾他,不行吗?” 我赶忙想抽出手来,却被她死死的拉住,而干爹那边竟然没有了声音。 “王灵禐!你做什么?”我下意识的猜出了干爹应该是被她用噬魂眼控制了大脑。 她呵呵一笑道:“杜伯伯似乎不太喜欢我,为了让你的病房安静一下,我只好让他闭嘴了。” “你胡闹!赶紧放开他的大脑!” “那你答应让我留下来照顾你,我就立马放了他。” “你......无理取闹!” “那是,我控制不了你,还控制不了他?怎么样?成交吗?” “你先放开他再说!” “得嘞,杜伯伯,您还反对我照顾杜哥哥吗?” 干爹的口吻竟然变得平静了下来:“嗯,年轻人吗,多多交往互相照顾还是要的,这样吧,我那边还有事,你们年轻人聊吧。”说罢转身离开了。 “老爹,老爹?”无论我如何喊他,他都没有给我回应。我赶忙问向王灵禐:“你吧他怎么样了?” 王灵禐冷不丁的靠近了我,在我耳边说道:“放心,他一切都很正常,只不过以后见到我和你在一起就一定不会插手管的,我言而有信放了他,这下可以留下来了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王大小姐,你抽什么风?那么多玉树临风的小男生你不喜欢,偏偏要缠着我?我不是说了吗,我有女朋友。” “略略略,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想缠着你,你比较有趣,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可以和袁大小姐分手,说不定你们前脚分手,我后脚就离开了呢?” “卧槽,你变态的吗?” “随你怎么说,饿了吗?我去给你买饭啊?” “我不吃!” 她轻哼一声,突然撒开了我的手,急匆匆的离去。整个病房也突然安静了下来,让我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我正孤独的享受着窗外的阳光,“噹”的一声,病房门突然又被踢开,我的天啊,直觉告诉我,这小姑奶奶又跑回来了。 一股饭菜的香味突然钻进了我的鼻孔,顺着食道涌进了胃部。 “你不吃的话,那我可吃了哈?”这小恶魔竟然肆无忌惮的将买的饭菜全都摆在了我的推桌上。从下午到这大晚上,我是滴米未进,被这饭菜香味吸引的肚子直叫。 “呀,真香啊,这苏杭饭庄做的东坡肉就是好吃,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嗯嗯,全聚德的烤鸭还是那么美味,皮脆脆的。” 我听着她故意咀嚼出的声音,再加上不断传来的香味,更饿了:“王大小姐,你这样有意思吗?” 她呵呵一笑:“你眼睛都看不见了,我都没嫌弃你,陪着你说话,还给你买饭吃,请问那个袁大小姐能做到吗?” 此话一出,就好似一把利剑般直插心底。她说的没错,在我最需要关怀的时候,身边竟不是女朋友,而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这份感觉真的是痛彻心扉。 第175章、我保护你 没有了视力,就连世界都变得异常的安静。当然此处的前提是王灵禐不在身边的时候,也许她是真的喜欢上了我,也许只是为了争强好胜,总之连续的好几天她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困了就躺在加护病床上睡,醒了就会主动的找我聊天,不是请教风水上的事,就是问古墓中的趣闻,这倒让我烦闷的心有所松懈下来。 “王大小姐,今天有什么安排啊?”几天的交往已经让我对她没有了最初的那丝反感。 她嘻嘻一笑道:“今天外边天气不错,树叶都红了,要不要推轮椅带你出去遛遛?” 我叹气道:“你一说颜色,让我感到很难受。” “哎呀,男子汉大丈夫,心灵别老那么玻璃好不好,要往好处想,万一是老天对你暂时的惩罚呢,说不定这两天就会好呢?” 她说这话倒进了我的心里,因为昨天晚上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个不知名的鬼差来到我身边对我说:“周相师,冥神让我来转告您,让您消失视力并非是对您的惩罚,而是给您增加一项技能,这几日便有鬼医前来给您换眼,届时您将拥有天眼中的鬼神眼,任何滞留阳间的鬼魅您都可以看的到,至于到时候您帮不帮他们,由您自己考虑,如果能因此造福人间,冥神将赐福给您,最有可能的是多一两条命。”他说完便不见了,却将我从梦中惊醒,听着不远处王灵禐些许的鼾声,这才知道自己又是做了一场梦,是啊,得到光明的时候从不珍惜,面对黑暗时才知世界的精彩。 王灵禐二话不说,从床上跳了起来,好像在那磨蹭着换了衣服,我问道:“你换衣服能不能去卫生间?” 她噗嗤一笑道:“反正你也看不到,再说了,我又没光着身体怕什么。” 她的大大咧咧与其身份真的完全不符,没过一会功夫将我搀了起来,放到了轮椅上,一溜烟的推出了病房,奔往了花园。 “怎么样,我说今天阳光不错吧,北平能有这么阳光明媚的时候真的是很少见。” 也许是在病房里待得久了,偶尔照射一下阳光,竟让我的心情也有些舒畅起来。 “杜大哥,后天就是相师六门会了,你要参加吗?”她突然神色黯淡的问道。 “那你希望我参加吗?” “说实话,我爷爷和老哥是希望你参加的,但我不希望,毕竟你现在眼睛还没好,去了万一再伤到其他器官就不好了。” “他们为什么希望我参加?” “我听说那三门想要趁此机会,打探自己家的经典所在,如果在你手上会逼你交出来。我爷爷和老哥则希望你能站出来成为相师六门的总门长,这样以后地门也有个靠山,即使吃不到肉,总是能喝到一些汤的。” “呵呵,他们这算盘倒是打的合适,无论哪边赢了,他们都不会吃亏。” “唉,你也别怪他们,现在满大街的相师,都在张口闭口的讲风水,就连小说网站上都是各种相师,弄的就像人人都会算卦似的,想要在这行永久的吃香喝辣,就必须有名头。杜伯伯是国师,能抱着他的大腿,对爷爷和老哥来说也算是条出路,更何况你手里还有地门的经典呢,他们更是想得到。老哥这些日子听说都没出门,天天和爷爷在一起研究你给的那两张纸。” 这丫头倒是对我毫无保留,在她身边我竟感受不到一丝紧张和防备,这是最近几个月来最轻松的日子了。 “灵禐,后天你陪我去吧?” “咦?你竟然不叫我王大小姐了。哈哈,叫褑禐也行,听的更习惯。你......你真的要去吗?” 我点了点头道:“凭我老爹那脾气,如果有人煽风点火,他一定会爆发吃亏的,我去帮个忙打打下手总是好的,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欺压别人,但也不希望被别人踩着。” 她轻轻的捏了捏我的肩头道:“好,我陪着你去,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这话说的好让人感动,但他一个小姑娘又怎能保护好我一个残疾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自从失明后,我的耳朵比以往更加敏锐了。直觉告诉我,这帮人似乎是奔着我来的,而且是来者不善。我赶忙对王灵禐道:“褑禐,快回去,回病房,或者叫保镖。” 她一愣说道:“你之前说不喜欢保镖天天看着你,我已经打发他们离开了。怎么?这十多个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我一急,一把扯过她的手道:“你赶紧跑,回楼去叫人,最起码别受伤。” 她没有动,这使我由着急变成担心了:“你怎么不听话?这些人不好惹!” 话音未落,那帮人似乎已经来到了我们眼前,其中一人凶恶的问道:“你是杜世杰?” 我还没等回话,王灵禐已经高声的质问道:“你们是谁,光天化日的想干什么?” 那人似乎不想理睬她,直接再次问道:“回答我,你是不是杜世杰?!” 我点了点头道:“你们要找我的话,直说目的就是了,我这个小妹妹和这件事无关,不要伤及无辜。” “哼,死到临头还要逞什么英雄!实话告诉你,我们是受人之托,今天来除掉你,最起码不能让你参加后天的会议。” 真是个自负的杀手,我什么都没问,他竟然将全部都和盘托出。 “我也懒得问了,如果问你们是谁派来的,你们一定会说是渡门何思彦派来的是吗?” 对方呵呵一笑道:“你倒是聪明,没错,我们是何大师派来的。” 我知道,这一定是假话,有谁会故意暴露自己的指使者,估计又是玄门的李正封所授意,这真是一石二鸟,既除掉了我,又诬陷了何思彦,用心真够歹毒的了。 “褑禐,你能不能听我话赶紧走?” 王灵禐想都没想的在后面死死的抱住我的肩膀道:“不听,我说了,要保护你,就一定不会离开的!” “哼,地门的小丫头还挺有骨气的,不好意思,今天谁都别想走,正好让你们天地二门反目,免得我们再去行刺一会。兄弟们!上!” 第176章、与我无关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疾风,好似棒球棍划破空气的声音。 我刚想用力推开王灵禐,却听到那声音在空中戛然而止,再次听到声音的时候则是一群人互殴的打斗声。 “怎么了?”我刚问出话来,立刻意识到了身后的这位是个极其凶悍的异能者,顿时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自己打起了自己。 “呵呵,没怎么,看一群跳梁小丑在那表演自由搏击而已,他们打的可凶着呢,每一棒子都对准对方的要害,要么是太阳穴要么是肋骨,反正都下着死手。” 我咽了一口口水问道:“你控制了他们的意识?” 她嗯了一声道:“本来没想弄这帮丫,谁知道丫不识抬举还敢连我都动,那么不知死活,还会给丫机会吗?” 这句话说的极其冷酷,里面带着的杀气几乎弥漫在们的周围。 “差不多就行了,别弄出人命来。” 她不以为然的嘻嘻一笑道:“杜哥哥,你可真善良,人家想弄死你,你却要让人活命,他们但凡又一点这善心,也不会如此的咎由自取。但,我不是你,对我尊重的人我会以礼相待,对我不尊重的人,就从来没有活下去的,所以这些人必须死。” 她说死字的时候,就好像要踩扁一只蚂蚁似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渐渐的,那些打斗声消失了,空气中到处都是血腥味,如果我能看得见的话,此刻的场景应该是满地红色。 保安们很快跑了过来,这帮人开始互殴到现在不过才2分钟的时间,短短的两分钟十几条人命悄无声息的离去,我很难将身后的王灵祤与此前那个不太爱说话的内向女孩联系在一起,她分明是个冷酷的杀手。 “褑禐,以你这般本事,就算去当女皇又有什么难处?” 她“噗哧”一笑道:“我为什么要当女皇?没兴趣,也没那本事,这先天噬魂眼虽然厉害,终也有控制不住的人,比如你。其实我遇到过很多无法控制的人,有的人是先天意志坚强,有的人则是带了什么灵物,你是属于哪种?” 我想了想,没打算告诉她我有灵门醒玉,而是谎称道:“我有冥界加持,是冥界在人间的使者。” “切,胡扯,哪有冥界,若是有的话这帮被我催眠致死的人岂不是都去告我的状?” 我心里一愕,她说的并没有错,但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作恶人间的人只有死后去往冥界才能被审判,阳寿未尽之人,冥界是不会追究的,除非罪大恶极,不得不锁拿。这些都是白七爷曾经和我说过的。 “你啊,还是少杀点生吧,给自己积点德。万一真有冥界呢,你去到那难道不怕掉进阿鼻地狱?” 她不在乎的说道:“死后的事我现在看不到,再说了这些人都是互殴的,又不是我亲自动手,所以他们的死和我无关,即便告到冥界,也是他们之间互咬的事。” 我叹息一声,这姑娘是真的没治了,希望有一天能够幡然醒悟吧。 接下来的一天相安无事,估计李正封此刻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尽管他安排的杀手全都将指使的罪名推到了渡门何思彦的身上,但凭老爸的关系网以及地门的情报网,又能瞒得了多久,无非是早一天玩一天的事罢了。 重要的一天终于来了,天空中充满了雾霾。干爹一大早就奔来了医院,见到我后直接了当的问道:“你真的要坚持去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上阵父子兵,这天底下只有您适合做这个总门长,当儿子的一是不敢和您争,二是不想和您争,我于权力毫无兴趣,所以必须帮您搞定这件事。” “可是你的眼睛?” “没事,算命又不只是看相,大不了以后我靠摸骨、摇卦为生,也不至于饿死。” 干爹有些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开会的地点是李正封的地盘,我虽然有些势力,但他若是坚持不让我的保镖进门的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去了会凶多吉少。” 我指了指刚刚睡醒还伸着懒腰的王灵禐道:“这是咱爷俩的守护神,有她在没问题的。” 干爹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王灵禐,心道:“一个小丫头能厉害到哪去,对方一旦出动百人以上的埋伏,我们天灵二门比亡无疑。地门是根本指不上的,他们就是一颗墙头草。” 王灵禐歪着脑袋看了看干爹道:“杜伯伯,我厉不厉害去了就知道了,至于我爷爷和我老哥,您放心,他们绝不会是墙头草,这一点他们给过我承诺,虽然地门以前做事不够光明磊落,但承诺的事是绝不会食言的。” 我按了按干爹的手臂道:“您啊,大脑里可千万别想和她有关的事,她要是想听,随时都能听走,贼的很。” 王灵禐白了我一眼道:“有你这么求人办事的吗?让我保护你还说我坏话,信不信我现在转身就走?” “信,信,绝对信,今天就拜托给你了,好吗?” 她红着脸微微一笑道:“这还差不多。” 干爹冷静的看了一眼王灵禐,随后将病房外的保镖叫了进来,他们手里还拿着防弹衣。 “孩子,既然你要去,我不阻拦你,但是必须把防弹衣穿上。” “这么严重?”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今天想好了,就算是鱼死网破,我也要将你救出来,如果我不幸死在里面,你千万不要给我报仇,马上进入国情院,等羽翼丰满了再想办法。” 我叹了口气道:“干爹,别那么紧张,你都说了,在这个国家能动你的人还没出生呢。他李正封再狠辣,还敢在这朗朗乾坤的动刀动枪?” 几遍我费劲口舌的劝说,但还是被强行的套上了防弹衣。 这样,王灵禐推着装有我的轮椅,在保镖的前呼后拥之下,办理了出院手续,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将车开往到京郊的玄清观。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即将开始,就连干爹这种老成持重的人,竟也不安的看向了窗外。 第178章、会议之所 秋风扫在脸上,在感受太阳灼烧的同时,又有一丝凉意,王灵祤与我坐在车子的后排,时不时的看我一眼,她可没有任何的压力和紧张,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北平的郊区此刻早已被红叶布满了山林,一些错落有致的老式村庄分列在长城脚下,远远的看去就像是欣赏一幅幅山水画。 “家主,马上就要到玄清观了,我们在外围布置了很多人,如果有什么事,您只需要按下警报器就行,届时我们会持枪冲进去。”阿卡四七的表情凝重,一边开着车,一边找寻着自己的设置的埋伏点,那里早已有狙击手在静静的等待。 干爹摇了摇头道:“真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冲进来也晚了,李正封隐忍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暗自的积蓄力量,今天开会不过是个由头,真正的目的是想一次性的除掉我们父子。” 王灵祤不解的问道:“杜伯伯,既然您知道他有这一手,那为何还来啊?避而不见岂不是更安全?” 干爹道:“避而不见?说的轻巧,这就是个鸿门宴,来了有危险,不来落下口实,他李正封的背后还有人撑腰呢,一旦我们不来,那背后之人一定会大做文章,到时候我们天门一定会被排除在上层之外,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得来的位置,岂能说丢就丢。况且当今总统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放弃了国情院的位置就意味着让他失去了臂膀,这种不忠不义的事我是做不出来的。” 说话间,车子已经拐过了几个山洼,在一处山清水秀处正耸立着一座相当大规模的道观,远远的就能看到牌匾上的蓝底金字——玄清观。我心底一凛,玄清?这不是李霆飞的号吗?还说和李正封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一群道童正一丝不苟的清扫着观前的汉白玉石阶,从他们的步伐和身体的匀称程度上看,都是练家子,每个人的手背上都有厚厚的拳印,估计他们的身手绝不亚于玄清,我甚至怀疑他们那宽大的道袍之下藏着先进的枪支。 车子刚刚停稳,就见道观内匆匆走出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李正封,身后则是袁江林与何思彦,王大少搀扶着王克俭紧随其后,全都笑意满满的迎了上来。 “哎呀呀,大小国师亲自前往,让我这玄清观蓬荜生辉啊。”李正封的口吻就好似鱼儿已经钻进了口袋,马上就要丰收的感觉。 干爹一抱拳道:“相师六门会,多少年都不开了,难得李兄主持,怎能不到,不过国师这称呼以后还是别叫的好,太大,太大,我父子可受不起。” 一帮人寒暄一番后,李正封看到了正挽着我胳膊的王灵祤,诧异的说道:“哎呀,这不是地门的小公主吗?什么时候和小国师在一起了?”随即转头望向了王克俭。 王克俭干咳了一声道:“哈哈,都是年龄相仿,再加上杜少的眼睛受了点伤,我这宝贝孙女就自告奋勇的去照顾,在没在一起我就不知道了。” 我心说:“这老狐狸,明明希望他孙女嫁给我,此时竟还装作不知,果真是个墙头草。” 李正封笑了笑道:“唉,小国师眼睛的事我们也听说了,真是太可惜了,大好年华,不过有需要我们玄门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一定会在所不惜的。对了,老袁啊,我记得你侄女不是杜少的女朋友吗?此刻该陪伴他才是啊?” 袁江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十分的尴尬,随即说道:“我闺女?那丫头就知道考古,这么多年一心的放在自己的事业上,儿女情长的事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似的,杜少虽然和她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名义上的罢了,真要是在一起,那就相当于独守空房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又是一只虚伪的老狐狸,我想他此刻巴不得我和王灵禐在一起,好将自己的侄女摘出来,这样还可以有再利用的价值,今天他们势必要搞出些事情了。 王大少此刻已经悄悄的移动到了我身后,悄声说道:“里面埋伏了不少人,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没有理会他,只转头对身边的王灵禐道:“褑禐,你还是回去吧,李正封的这么多年训练的人,估计意志都很坚强,你很难控制他们大脑的。” 王灵禐掐了一下我的胳膊道:“我才不担心的,他们还能动我不成?大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 我一惊:“同归于尽?” 王大少接道:“嗯,同归于尽,我爷爷在这道观刚落成的时候,就让人在玄武大帝像底下埋下了炸药,一旦以后有什么事情发生,就拿炸药威胁他们。” “卧槽,你们家真牛波一,这道观怎么也有十多年了吧?” “嘿嘿,防患于未然吗,像今天这场景,想要带武器进去是不可能的事了,要是不提前预谋,不成了人家的俎上鱼肉?这种吃亏的买卖我们地门是不做的。” 说着从手里递过来一个小物件,塞到了我的手中,说道:“这是引爆器,前三个按钮都是小剂量的,在大殿里爆炸,伤及不到我们,只起到震慑的作用,最后的那个大按钮威力巨大,可谨慎着使用,一旦按下就会玉石俱焚,我们这么多人都会给你陪葬的。”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还不想死。再说了,来之前我都给你们几个卜过卦了,全都相安无事。” 所有人都鱼贯而入,和预想当中的一样,干爹的保镖全都被留在了山门接待处,谁能想到这道观的大门还设置了防爆检测门,好在干爹从来不摸枪,所以光明磊落的走了进去。至于我这个盲人,他们压根就没把我当成任何的威胁。 这道观内,殿堂金碧辉煌,两边厢房屋舍俨然。左边是一片菜地,连接一道旧沟渠通南达北,右边是一泽浅水潭,常年碧波盈盈,为道观增添了不少灵气,潭的四周杨树与松柏相映,又为道观增添了许多秀丽。远远眺望似一尊金神慧光流彩,又宛若金钵光彩四溢。真是:“一道高岗一条渠,一潭灵秀一宝寺。福禄祯祥天地赐,尽享万方香火去。 几个道童推开朱红的大门,一道廊宇直通院内,两边各有一间厢房,是供修道之人生活的用处,院内一个庞大的八卦老君炉,高大雄伟,足足占据了半间房子,因居院子的正中,挡住了看向大殿的视线。老君炉呈八角形,以示八方,炉基部每面都画有八卦图,外画八卦天书,刻有乾、坤、震、离、坎、艮、兑、異八方指尽。上面都开有门洞,可以入内上香,正对大门的那个门洞两旁还贴有道家的神符,炉内香灰满炉,云烟缭绕,弥漫长久,显尽神秘古韵。 辗转了几个大殿之后,李正封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处大殿,随即道:“诸位,请吧,这就是咱们今天的会议之所。” 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去,这大殿两侧刷着道家的符语,进入里面更是别有一番洞天,名曰:“祖师殿”。 第179章、灵门信物 王灵祤、王灵禐兄妹二人一起搀着我跨过了高高的门槛。 这殿内有神像七尊,正中端坐的便是玄武大帝了,塑像比真人要大出一倍,尽显高大伟岸。这位道教赫赫有名的玉京尊神,头顶珠冠半掩脸面,古铜色的面色显得有些暗淡,二目微睁似显慈祥,颌下一副黑胡浮在胸前。他全身披着黄袍,端坐安详,腰间蓝色袋子飘洒裆前,正前方一香炉灰满而溢,两旁边颈瓶内花开正艳。左右两旁有侍者相陪,加上帘布半遮半掩,真的让人感到神秘和畏怯,十分痿人。在他的右边还有三位天尊,天尊们面色饱满,身披八卦仙衣,端坐修道。左边便是有红脸的关公坐陪,他英姿勃发,头戴金盔,美髯飘洒,二目如电,神态豪迈,身披英雄氅,手握青龙偃月刀,那架势威风凛凛,尽显英雄形象。这些尊神前面也都有香炉和朝拜的蒲团,整个大殿色彩斑斓,大有令人眼花缭乱之势,这些神像各具神情,千姿百态,栩栩如生。 在大殿的东侧,早就布置好了一个巨大的会议桌,两侧各摆放着一排太师椅,几个老者早就坐在了上首位,这些人里有一个我是认识的,竟是在国情院参议见面时的那个车季同,干爹虽然早就猜想到他会来,但乍一见面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诸位相师门的手足。”李正封道:“今天虽然是相师六门的会议,但我还是有幸请到了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前来见证。”说着他向我们介绍道:“这位是车季同车老,乃是咱们国家军工界的元老。”车季同并不起身,而只是点头微笑一下,尤其是看到我干爹时,眼睛里竟然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李正封将手伸向车季同隔壁的一位老者道:“这位是冀阳夏冀老,乃是宗教协会的副会长,按理说和我们相师门一脉相承,属道教的执首之人。”这冀阳夏倒是对我们很尊重,站起身来抱拳道:“幸会,幸会,今天能与相师门的诸位同仁们相会,实属幸事。” 李正封这时又指向对面的一位老者道:“这位是匡泰然匡老,乃是岐黄门的泰山北斗,对玄学更是精通了然。” 匡泰然一看就是老中医的模样,花白的胡子,身上百挂着一块老式的金色怀表,鼻梁上是一副金丝眼镜,一身太极服的装扮,显得仙风道骨的。 “最后这位呢,是闻康时闻老,燕大国学院的院长,在学术界绝对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干爹与他们纷纷见礼后,便带着众人坐了下来。 李正封又清了清嗓子道:“那各位同仁,李某不才,就主持这次会议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接下来的葫芦里会卖什么药。 李正封打开了一个文件夹道:“相师六门同气连枝,虽有些许意见不合,但终归是玄学门下,很多年前因为灵门的种种不耻手段把我们搞的四分五裂,这其中的不愉快咱们都心知肚明,这里就不复提及了。今天之所以要召开这个回忆,也是因为如今社会上相师界滥竽充数、欺世盗名之辈太多,导致毫无公信力而言,也间接的让我们相师六门得到了很大的损失。所以在我们玄门的提议之下,黄门、地门、渡门都同意恢复旧制,选举出相师六门的总门长,规范行业,以达到溯本清源的目的。今天呢,相师六门来了五门,灵门已经淡出江湖近百年,如今后人也找寻不到了,所以我首先提议,将相师六门改为相师五门,这样大家能够共进退,也是为了长久之计,不知道诸位同仁意下如何?” 这黄门和渡门自然是此前就知道的,表现的极其淡定,地门虽然也知道,但在此事上竟有些犹豫不决。当他们都将目光集中在干爹身上时,干爹眉头紧锁道:“这么多年都是相师六门,灵门的人虽然是不在市面上走动,但也不代表其真正绝门,这么做太过唐突,所以我不同意。” 李正封看了一眼袁江林,袁江林微微一笑道:“既然天门门长有反对,那这事就得投票解决了。”那几个人同时点头称是,很明显这是想拿我们灵门做垫场,想要拿票数的优势来以多取胜。此时若是投票,那他们已经有了三票,干爹和王克俭就算持反对意见也毫无作用。 我想了想,猛地站起身来喊道::“我反对!” 众人皆是一愣,李正封道:“你们父子二人可真是此起彼伏,杜世侄何出此言啊?再说了即便你不同意,你也没有投票的资格,于事无补的。” 我轻哼一声道:“我不同意的不是你们是否投票,而是不同意灵门消失了,难道我的存在不能代表灵门吗?” “哈哈哈哈哈,杜世侄太会开玩笑了,我早就听说你是寄养在灵门之下,那也不代表你就是灵门的门长不是?再说了,你学艺灵门是真是假都未可知,所以我劝你还是好好辅佐你父亲才是,至于投票的事,我看还是算了。” “不知道灵门门长的信物阴兵鬼符,可不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在众人皆是一惊之时,我微微一笑的从怀里取出了阴兵鬼符来。 这东西不仅仅是可以调动阴兵的令牌,同时也是历任灵门门长的掌门信物,有了它意味着代表着灵门。 何思彦大汗淋漓,诡辩的说道:“谁知道你那东西是真是假?” “那很容易,要不要我现在就调出阴兵来,带你下去?” “不必了!”李正封赶忙阻止道:“这东西我在我们家的老一辈口中知道过,阴兵鬼符可调阴间千军万马,能说得出它名字就已经十分难得了,更何况还手持此物。” 其实李正封是个聪明人,他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阴兵鬼符的厉害,但他的祖辈们应该和他讲述过这东西的威力。一旦此时我真的调阴兵上来,他根本无力还手,很容易被阴兵上身吃了魂魄。但他不知道的是,阴兵鬼符调动阴兵需要特殊的环境,必须是夜里或至阴之地,像这样的大道观即便我用了,也调不出任何阴兵来。 我笑着说道:“我真的是自幼长在周家,甚至得到过灵门最后一任门长周海里太爷爷的十年教诲,这东西就是他临死前交给我的,让我承袭灵门门长之位,还赐给我一个周家的名字,叫周云瞳。” 这番合情合理的解释,终于让众人哑口无言,由此,相师六门的六个门长全部聚集,重头戏才刚刚上演。 第180章、切磋一下 李正封神色阴鸷的看了看我后,说道:“天门好手段,一下子拥有了两个席位。那本次会议的第一项提议也就就此作罢了。下面进入下一个议题,众所周知,我们相师六门这么些年群龙无首,导致社会上很多不学无术之人冒充六门门下到处招摇撞骗,为了让相学发扬光大,所以我们玄门提议,大家推举出一位总门长如何?” 王大少在一旁噗哧一笑道:“还用推举吗?凭实力的话,天门杜伯伯最高,德才兼备,自然是他喽。” 袁江林在一旁立刻否决道:“德才兼备?不见得吧,他在外边养小老婆,还生了个私生子,怎么就德才兼备了呢?有才无德之人比有德无才之人更加可怕,所以我们黄门推举玄门的李正封师傅做六门的总门长。” 何思彦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李师傅在道家协会这么多年,无论是德还是才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们渡门也推举他成为总门长。” 现场俨然分成了两派,干爹因为是候选人不便讲话,只看了一眼王克俭,毕竟在相师六门里他的年纪最大,而且地位也不低。 王克俭立马明白,现在的天平看上去是持平的,但他们地门的一票绝对可以颠覆结果,但问题是如果投降玄门,那自己的地门未必有好果子吃,现在如果机灵的投向天门,那未来或许还有转机,于是,他将自己已经枯萎的双手放到了桌上,然后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李师傅说为了溯本清源,那就和道德无关,大家拼的该是技艺上的本事。再说了,男欢女爱的事跟我们相学有他妈什么关系。咱们在座的各位,除了两个后生之外,谁身上还没点屎?难道非要我地门拿出些证据出来给大家看看吗?” 他将目光冷冷的看向了袁江林,这目光就像是闪电一般直击袁江林的内心,顿时让他哑口无言。地门虽然因为祖传的经典被夺走,但其情报系统却从未遭受到打击,王克俭既然敢这么说,那自然是抓住了袁江林的把柄。 李正封见状,赶忙封口似的说道:“好,王老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该从技艺上比拼才是,今天请到的这四位都是国学中的泰斗人物,我们不妨让他们出题,大家比拼一下相学方面的知识,这样本事好坏就高低立现了,可否?” 王克俭轻蔑的一笑道:“行啊,我们地门是无所谓的,反正我们也不准备争什么总门长的位置,我想黄门和渡门也没资格。至于代表灵门的这位杜世侄,他应该是全力以赴支持其父亲的。里外里就只剩下你李师傅和杜国师之间的竞争了,你有信心赢了他?呵呵,痴人说梦。” 王克俭是聪明人,现如今已经撕破脸进行站队了,该拿出些诚意来给干爹打辅助,哪怕是口舌之争也要涨自己志气灭李正封的威风。 一直默默无语的何思彦再次说起话来:“成与不成,比试一下就是了,何必逞口舌之利?” 干爹本不打算开口,但见他说话,立马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何思彦,你好样的啊,此前我和你说的话都忘了吗?我当时就和你说过,谁要是透露了我儿的事情,我要他全家的命,你却不知好歹的将这件事告诉了其他门儿,怎么?你是在质疑我的权威是吗?” 何思彦吓了一跳,赶忙向后躲了躲,闪烁着目光道:“我......我没有,我没说,是他们猜到的。” “那你几次三番派人追杀我儿的事怎么算?在奉天老街一次,在医院里一次,每次都下狠手,这笔账我们不得不算吧?” 何思彦一脸的惊讶和无辜,赶忙解释道:“我没有,我从没有派人去暗杀过杜少,这是犯法,我可不做这种事。” 干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谅你也没那胆子,一个干白事的小杂碎,给你脸叫你声渡门门长,不给你脸你算个屁?告诉你,有人以你的名义做了上面那两件事,好在我儿平安无事,但凡他有一点损伤,我要所有参与此事的人给我下地狱!” 何思彦此时已经明白,自己傻傻的帮人家站台,人家却拿他当枪使,心里不由得翻动着苦水,可如今骑虎难下,就算临时倒戈,也未必能得到我干爹的信任,所以急的抓耳挠腮,不停的看着李正封。 这个世界还真有像李正封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此刻的他气定神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不去做演员简直是演艺界的损失。 好死不死,车季同此时说话了:“几位少安毋躁,既然今天请我们几个老人家来做公正人,能否直接切入正题啊?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没必要在这吵来吵去的是吧?” 众人全都默不作声了,他见状续道:“接到这次邀请后,我们几个就议会了一下,决定出七道考题,先答对四道的便算获胜,当然,你们既然都是相门的人,题也都围绕在相学、风水、堪舆、星象、奇门遁甲、卜卦等方面,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啊?” 我是真觉得太无聊了,比这些东西,他们哪是我们父子的对手,简直是自取其辱。于是不耐烦的说道:“老头,赶紧开始吧,罗里吧嗦的,真烦躁。” 我估计这是车季同有记忆开始,头一次有人敢这般对他说话,就连他自己都愣在了当场。 袁江林讨好似的骂道:“你们天门就这么教育的孩子吗?怎么能这么无礼的跟老前辈讲话!太放肆了!” 王大少一听此言猛的发出笑声来:“噗,妈诶,乐死我了。杜少,你听见没,他跟你说讲礼。要我说这天底下最没有礼的就是你们黄门袁家,刚才我爷爷没警告过你袁江林吗?要你不要接茬说话,你偏偏不听,简直是在搞事情。” “你!你们地门欺人太甚!” “杜少,我给你讲个好玩的事要不要听?”王大少转头看向我道。 “好啊,洗耳恭听。” 第181章、谁说我瞎 看来王大少是铁了心要帮我们父子俩了,在袁江林的惊惧之下,王大少张嘴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啊,咱们六门里有个败类,那是相当的无耻啊。本来呢,他就是小妈生的私生子,但是因为比嫡出的弟弟早出生,被列为了他们家的长子。你是知道的,非嫡出,在六门门长继承制度里连继承的资格都没有。结果呢他竟然和自己的弟妹暗生情愫,珠胎暗结,生了个女儿。为了继承门长之位,又或者是为了不让丑事暴露,他竟设计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弟妹,将本不属于他的门长之位夺在了手中。好在还算有点良知,将自己的亲生闺女以侄女的名义接回家里养大,那是百般的呵护,相当的宠爱。你猜这般畜牲一样的人是谁呢?” 王大少的这个秘事一讲出来,连我都吓了一跳,原来袁芷珊竟然是袁江林的亲生女儿,难怪他当初为什么要极力撮合我们俩呢,原来也是为了选婿。 “王克俭你们地门想干什么?”袁江林疯也似的蹦了起来,愤怒的咆哮着! 王克俭那头却笑了起来,就连脸上的皱纹都在不停的抖动着,随即说道:“想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呢,我孙子有说这故事的主人翁是谁吗?你急着蹦出来干嘛?怎么?你要说这人是你不成?” 此地无银三百两,袁江林这份算是丢尽了,一屁股坐了下来,嘴里讷讷的说道:“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地门全家。” 李正封好担心此时王克俭他们再说出什么关于玄门的秘密,赶忙张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大家休要再提,我看还是赶紧进入比拼环节吧。” 我低头对干爹道:“老爹,比拼的事有诈,那车季同一定是和他们串通好了,即便出题也会让李正封提前知道答案,这样咱们就算费劲的搞出了答案,也都会晚于他的。” 干爹却淡定的点了点头道:“一切都是命数,急不得,相信老天自有公理。” 话音未落,那几个老头子已经开始出题了。只见那个叫冀阳夏的老人家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个信封,匆匆撕开后说道:“既然大家只推举了李正封大师和杜万生大师作为比拼的候选人,那么咱们就正式开始了,第一道题:请两位大师比拼一下相学,我们会给两位大师各发一组人物面相照片,请用最快的时间写下这些人的曾经的大劫及现在的工作岗位,越详细越好,以半小时为限,双方可各找一名帮手。为公平起见,答好后,我们几个人会将照片背面的蒙纸撕去,露出正确答案,以做评判。” 相学本就是玄门和黄门的两位祖师爷李淳风、袁天罡的强项,这简直是给玄黄二门送分一般。 干爹那头似乎不太慌张,而是冷静的看着即将到手的照片。随后小声的说道:“你的相学虽然已经炉火纯青,但为了公平起见,一会你只需负责给我记录就行了。” “是。”虽然我知道比真才实学,干爹未必会输给他们玄黄二门,但真的很怕他们事先已经知道了答案。 王大少悄悄在旁边问道:“你眼睛还没好,能写字吗?” 我微微一笑,将鼻梁上的墨镜摘下道:“哪个告诉你我眼睛没好。” 此话一出,身旁除了已经知道我眼睛痊愈的干爹之外,全都惊呆了。我赶忙解释道:“其实昨晚就已经好了,只不过为了预防万一,我并没有说出实情,让诸位担心了。” 原来,昨夜子时刚过,一阵阴风袭来,我已经感受到那个来自冥界的鬼医站在了我的病床前。 他轻轻的对我说道:“冥界鬼医卢英彦,奉冥神之命,前来给小相师医眼,并奉上阴阳眼一双,望小相师日后积善行德,多为冥界效力。” 听完这句话,我竟瞬间沉沉的睡去,直到天亮时,才看到初升的太阳以及隔壁床的王灵禐。这里面有个小插曲,那就是她在准备出发前的再次换装,一幕幕人间养眼的风光尽收我的眼底,但那时候也只能装作不知。所以当得知我眼睛在昨夜就痊愈时,她竟狠狠的掐了一下我的胳膊,想必是为了这个小插曲生我的气呢。 我只好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对不起了,实属无奈,本不想瞒你的,但此前的环节不说也是为了大家好。” 她白了我一眼,便嘟起小嘴看向别处。 干爹一脸淡定的将照片拿到手中,他并不像那二人一般急于翻看,而是静静的等待冀阳夏的开始命令。 半晌过后,冀阳夏看了看手表道:“二位相师,请开始吧。” 干爹微微一笑的看了一眼第一张照片后,说道:“记!第一张照片,此男天仓不满、地谷不丰,双耳薄短,人中低陷,乃是天生的贫相。二十有四经历大劫,车祸,脊椎断裂三节,现工作为冷库保安。” 我懵了,就算是我来看相,也只能看出这人的贫富,及未来的命格命相,根本达不到他这种精细程度,但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匆匆忙忙的将干爹所述一一记述。 他又翻看了第二张照片,说道:“此女双眼带桃,鼻理偏轻,眉发硬挺且根根直立,乃是天生水性杨花之人,三十二岁时被夫捉奸在床,一纸诉状起诉离婚,净身出户后被夫家报复,只能破财免灾,现嫁给第三任丈夫,为家庭主妇。” “第三张照片,此女女生男相,鼻挺唇丰,眼露四白,虽命带富贵,却极为克夫,势必命犯天煞孤星,无伴终老孤独一生,十五岁时急性阑尾炎,险些丧命,现为公司高管,掌管财务工作。” “第四张照片,此男天庭低而窄,颧骨瘪脸型宽,目光短浅,注重眼前利,为人贪心,心思狭窄,善妒善恨,三十岁时因寻衅滋事被关三年,眼前刚刚被释放,待业在家。” 干爹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将手上的20张照片全都看完,再看玄黄二门的两位,还在仔细的推敲着,手旁也只有区区的一张照片而已,显然他们此前并没有得到答案,看来这冀阳夏还是很公平的,这一局他们已经输了。 我将文字匆匆的整理了一下后,便连同着那些照片一起恭敬的交到了冀阳夏老先生的手中道:“夏老,这是我父亲的结果,请您过目。” 谁说我没礼貌来着,我只是对车季同不忿而已。 第182章、风水堪舆 我们这一方的几个人悠闲的喝着自备的茶水,只等待那二人的结束。 半小时后冀阳夏老先生终止了比赛,李正封和袁江林连照片都没看完,仅仅作答了5张,愤愤的提交了答案,结果不言而喻,干爹准确率百分百,时间也仅用了5分钟,先拔头筹的拿下了第一局。 第二局的出题人是匡泰然老先生,只见他慢条斯理的对大家点点头道:“风水学是做相师的大学问,从古至今都为帝王、富豪所看重,所以这一局我出的题和风水有关。”说着拿出了两个文件袋道:“这里面呢是十张照片及一张军用地图,二位不妨辨认一下照片里的地势是什么风水位,再找一找地图中的龙穴,答案在我手上的另一个信封里,时间吗......就以一小时为限吧。” 我估计他原来的计划还是半小时,只是李正封他们刚才太耗时了,这才改口为一小时。如果公平竞赛的话,就凭他们两个的低级学问,哪里会是我们的对手。 那二人猛的抬头,正看到我鄙视的盯着他们,顿时脸色大变,估计他们是想到了我此前两次的找穴经历,一脸的紧张之色。 这一次干爹没有拒绝我的帮忙,并且以我为主力,他来负责记录。 当匡老说道开始时,我第一时间打开了信封。 “嚯,这些照片可真牛气啊,清一色的风水佳位。”我正说着,王克俭领着王灵祤凑了过来,王克俭更是急不可耐的问道:“快讲讲,让我们也学习学习。” 我点了点头对干爹道:“老爹,麻烦您记录。第一张照片地处于山环水绕之中,如金城汤池,坚不可摧,一切恶风都难以掠穴而过。天然山包左右拱卫,其后人必出贵人贵物,乃是出了名的麒麟穴。” 我又拿起第二张照片看了看,随即说道:“第二张照片,此穴多主财也主科甲,土星来龙,父母山为金星开帐,龙砂座案回龙穴又顾主,水口关拦紧密。伸手摸到案,富贵永不断,大吉之地!名曰:金蟾穴。” 第三张照片上了难度,整体虽然有轮廓,但部分山尖被云雾所遮,我大致的判断了一下说道:“此地来龙有力有情,也是层层开帐,龙虎砂相得宜章,明堂开阔,利官贵利人丁大发之地,称之为风聚天心之穴,若后辈有从商之人,定可富甲千里。” 我抬头看了看那二位,发现他们正在奋笔疾书,心道不好,这二人一定是此前得到题了。刚要着急却被干爹按住了手腕道:“别去管别人,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赶忙去看第四张照片,随即说道:“纱帽案前座,子孙达官多。这块风水位格局主仕途亨通,会让后代子孙多出达官贵人,是朱鹮飞天穴。” 当我推断出第十张照片的时候,刚巧李正封他们也完成了照片上的内容,作弊?真混蛋! 我赶忙再抽出剩下那张军事地图来,这睁眼一看简直是如获至宝一般。王大少在一旁惊讶的说道:“这什么玩意啊?全是弯弯曲曲的线。” 我嘿嘿一笑道:“这是等高线地图,标注了地形、地貌和高度等等。” “你懂这个?” “那是必须的。”我摸着这大地图顿时充满了熟悉的感觉,因为母亲大人年轻的时候就是地质勘探大队的绘图员,她主要的工作就是绘制等高线地形图,可以说小时候她大部分的时间是抱着我在那工作的,这一条条等高线简直是我的启蒙书一般。 这个图超大,若是换做平面图或实景图反倒很难找到好穴,但如今一旦使用了等高线,那对我来说就方便了许多。很快我便利用所学的知识判断出这其中的奥妙,转头对干爹道:“您记一下,此处多丘陵,山低水深,谷宽林密,共有佳穴十二处,其中文官穴四处,武官穴六处,王穴一处,皇穴一处。”说罢拿过一支笔来在地图上开始标注,全部完成后那边竟然比我还要快一步的交了卷,相差不过几十秒。 “你们!”我刚要说他们作弊的话,却被干爹一把拉住:“愿赌服输,何必去争这一时之气。” 果然结果出来了,两方的答案全都正确,但李正封以18秒的优势胜了我们。干爹安慰我道:“这世界哪有什么公平可言,你当是在学校里那,社会就是社会,有社会就有人气,人气时左时右,非人力所能及,准备下一场吧。” 这时,李正封突然说道:“我们较量了一上午,双方各有胜负,几位评委估计也累了,不如休息一下,下午再比吧。” 干爹想了想道:“客随主便。” 李正封赶忙吩咐道观的住持给大家备饭,但干爹却一口回绝了,在他看来宴无好宴,这偌大的道观里充满着杀机,宁肯饿着也不能吃对方准备的饭菜。 李正封轻蔑的一笑道:“看来杜兄的心胸也实在太过狭隘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道还害怕我在饭菜里给你们下毒不成?” 干爹转头笑道:“若你没那心思,我们出了山门去外边吃就是了。” 李正封一怔,马上说道:“不让诸位出山门,那是为了公平起见,并非有其他歹意,杜兄是想多了吧。” 干爹没有理他,转身带我们出去游览道观,边走边对我说道:“看来他李正封早就安排了这一出戏,我们想要出去比登天还难。” 干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我却没见到他脸上有一丝的担忧和紧张。于是我对他说道:“要不?我们冲出去?” 他摇了摇头道:“戒备森严,你没见每一处我们经过的地方都有十多个道童吗,这帮人绝非是吃素的,眼神中都带着恶气。除非他们先动手,我们正当防卫,否则他们的嘴会把我们说成什么样,应该能想象得到。” “他们先动手?老爹,如果他们伤害评委们呢?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唔?怎么说?” 我嘿嘿一笑道:“咱们就准备好录像便是了。” 第183章、意外反转 干爹根本不知道我的计划,于是只好点了点头道:“别做太过火了。” 我呵呵一笑:“过火也是他李正封搞的,与我们无关。” 好不容易忍饥挨饿的熬到了下午,那几个人全都饥肠辘辘的,唯独我因为在墓里经常挨饿,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刚一来到会场,评委老头们加李正封等人正酒足饭饱、红光满面的等候在此。 “老杜啊,这山珍海味你们没吃上,可真可惜了。”车季同一边啜着牙龈,一边讽刺味十足的说道。 干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自求多福吧,吃了人家的嘴短。” 我们刚刚坐下便都掏出了手机来,将镜头全都对准了会议桌的另一头。恰在此时车季同发话了:“今天的比试我看就完全没这个必要了吧,不如直接宣布结果的好。” 所有人都愣住了,李正封不解的问道:“车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嘿嘿,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让你获胜,既然结果都是这样了,又何必再比呢,不如直接宣布得了。他们要是认了,皆大欢喜,让杜万生将国情院的位置让出来,如果不认,直接弄死了事。” 李正封惊了,此时恨不得去捂住车季同的嘴,谁知一旁的匡泰然和闻康时也附和道:“是啊,这么拖着可真没意思,直接办了吧,反正他们今天也是走不出去的。” 这边厢李正封有多尴尬,我们那边就有多开心,王大少更是笑的浑身颤抖。干爹碰了碰我胳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失心疯了似的。” 我微微一笑道:“那是因为身后有一个大神级别的女人啊,这王灵禐没有控制他们的大脑,仅仅是让他们将心底最初的想法说了出来而已。” 干爹赶忙回头望去,王灵禐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几个人,脸上时不时的露出些怪异的表情,每一次发力,那边的几个老人家都会说出一些让人震惊的话来。 李正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在录像,顿时觉得不对劲,立马手掌一挥,几十个道童荷枪实弹的冲了进来。 “老爹,你看,这李正封沉不住气了吧?” 李正封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手指着我们狠狠的说道:“哼,今日之事已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干爹冷笑一声道:“怎么?还敢杀了我吗?” 李正封一脸得意道:“弄死你们就如同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只不过今天你必须先让出国情院的位置,否则的话,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干爹冷眼看了看他道:“那个位置你坐不起,即便让你上去了,也是害你,实在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李正封毫不在乎干爹对他的揶揄,手指一扬道:“好,你既然如此的冥顽不灵,那就先让你感受一下绝嗣的痛苦!” 一个个红外线的红点点密集的来到了我的要害处,只待李正封的一声令下。 干爹看了我一眼,并不慌张,只是无奈的摇摇头道:“李正封啊李正封,以前我们关系还算不错,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的穷凶极恶呢?” 李正封睨视干爹一眼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们杜家尸位素餐这么多年占据高位,享尽了人间富贵,哪里知道我们的疾苦,为名、为利,为后代,凭什么我们李淳风的后人就不能做国师?” “哼,你忘了地门王家吗?”干爹毫不留情面的说道:“当年王家也是有你这种贪念,才有的今日,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少废话!瞄准!”道童们的枪已经再次集中到了我身上。 干爹最后无奈的摇头道:“好吧,既然你这般冥顽不灵,就开枪吧,我看看谁能伤的了我们父子!”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都给我开枪!” “砰砰砰......”一串串的枪声响过,我歪着脑袋看向了一脸惊讶的李正封他们。那些子弹准确的从我身边划过,没有一枪打在我身。 “怎么回事?你们瞎了吗?为什么都打歪了?”李正封看向那些道童,谁知下一秒那十几个道童们纷纷放下了枪,单膝向我干爹跪倒道:“天门门下,拜见家主。” “卧槽,老爹,你还留了这一手?”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干爹。 他轻轻一笑:“呵呵,李正封,这回你该服了吧?你的这些道童一半是我的人,另一半......已经被我的特种兵都控制了。早在十多年前你建这个道观的时候,我的人就已经渗透到了你的身边,尤其是当我得知你在秘密的招募道兵之时,更是选了一批有为青年加入到你的门下,为的就是这一天。你说的没错,在高层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调动钱和势力,这些死士的家人都有很好的待遇,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而且他们每个人的亲人当年都得过大病,是我出钱让他们从鬼门关上回来的,这份情他们是要拿命来报的。” 我瞄了一眼身边的王克俭与王灵祤爷孙俩,俩人正面面相觑,我估计他们心里在想,如果今天站到了另一方去,那死的是谁可就不一定了。 何思彦与袁江林此刻已经躲到了李正封的身后,但那些枪口却始终瞄着他们的身体。 “我不信!我不信!人都死哪去了,都出来啊!”说话间山门处闯进来一群黑衣人,为首的正是干爹的首席保镖阿卡四七,刚一进来就护在了我们父子身前,高声说道:“家主、少主,玄清观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一干反抗的道人已经全部击晕,等待您的发落。” 我摇了摇头对干爹道:“老爹,早知道你有这准备,咱们还费什么劲啊,直接弄他们不就得了?” 干爹轻哼一声道:“那多没意思,我要看到狐狸露出尾巴来,将它擒住才有趣。只不过我千算万算没算到你这小女朋友的威力,早知道她能控制这帮老家伙,我都不用费这么大的劲了。” 小恶魔一听干爹说她是我小女朋友,顿时来了精神,羞羞的说道:“杜伯伯,你同意我和杜哥哥在一起啦?” 干爹耸了耸肩道:“我不同意好用吗?你连我的脑子都敢控制,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正当李正封瘫倒之时,干爹说道:“冀老先生,您过来吧,一会别误伤到您。” 老爷子呵呵一笑,颤颤巍巍的站起,被阿卡四七领着人接了过来,躬身说道:“哎呀,太精彩了,老夫这么多年都没看过这么精彩的桥段了,杜国师果然厉害。” “老爹,冀老是您的人?” “废话,你以为第一轮比试,咱们怎么能用五分钟就答完了全部的相术题?那都是冀老的功劳。” 我懵了,一直以为干爹不过是个天资聪颖,对相术精通的人而已,没想到他的筹划竟然如此的周密。 第184章、三门同绝 干爹轻蔑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那六个人,随后对我说道:“儿啊,今天为父要教你个人生道理。” “您讲。” “对待你的敌人你该怎么做?” “老爹您的意思是?” “呵呵,屠修,你让人先带地门的三个贵客以及冀老前辈出去逛逛。” “是,家主。”阿卡四七赶忙吩咐手下照办。 王灵禐深情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能应付得来吗?” 我点了点头道:“嗯,你先和你爷爷、哥哥出去吧,估计一会这里会很血腥,不宜你们女孩子观看。” 她有些恋恋不舍的随同王克俭一起走了出去。 大门紧闭后,干爹说道:“咱们天门有句老话,如果不能一次性终结你的对手,就不要轻易的出手,一旦出手就要致对方于死地,不能给他们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今天为父将这句话告诉你,也是希望你以后在办事不决的时候有个参考。” “老爹,您要将他们全都弄死?” 干爹的点头差点没把那六个人吓出尿来,车季同率先跪倒在地,不停的求饶道:“老杜,不不不,杜国师,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老吧,小老回去就辞去国情院参议的职务,再也不和您争任何事了,饶了我吧,求您了。” “饶了你?你在同意来此的时候,在和李正封商量对策的时候,可曾想过饶我们父子俩啊?你当年在国情院参我父亲一本,将我父亲排挤出国情院的时候,可曾想过饶他一次啊?错就错在你没有向我这样斩草除根,当然,我绝不会亲自动手弄死你的,就算让你死,也是李正封亲自开枪,我来全程监视执行。” 李正封可真的要疯了,怔怔的看着干爹道:“你......你什么意思?” 干爹微微一笑道:“我给你出一道选择题吧,a选项是杀了车季同和这两个老人家以及那两门的门长,然后自裁。b选项是你们一起被这些道童乱枪打死,然后我再派人将你国外的儿子以及还在上学的女儿都弄死。二选一,你自己决定吧。” 干爹没有表情的将这话说出,却让人无比的胆寒。李正封也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讷讷的回道:“如果我选a,你真的会放过我的儿子女儿吗?” 干爹点了点头道:“君子一诺,终须不悔,但你机会只有一次,是留后还是都死,全凭你自己考虑。” 李正封的脸开始变得无比的狰狞,他恶狠狠的看向车季同后,骂道:“王八蛋,都是你害的我,若不是你挑唆,我会沦落至此种境遇?” 车季同抖动着身体道:“李师傅,你可考虑好啊,今天你打死了我,他杜万生也不会放过你家人的,你一旦杀了我,这录像流传出去,我的家人自然会替我报仇,到时候你难道能保护的了你的子女吗?” 李正封转头看向了干爹,干爹说道:“你死后,你的女儿就是我未来的儿媳,你儿子会相安无事的继承玄门,他车季同势力再大又岂是我天门的对手。” 我听他说让我取李家的女儿,吓了一跳,赶忙道:“老爹?这......” 干爹看了我一眼道:“听着就是了。” 李正封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杜万生,你堂堂国师希望能言出必行,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阿卡四七命手下递了一把手枪给李正封,并且让保镖们护住我们父子,生怕李正封拿到枪后向我们这边打来。 手里摸着冰冷的枪,李正封犹犹豫豫的举了起来,将枪口瞄准到车季同的头上道:“车老,对不住了,为了我的孩子,我不得不这么做了。” 车季同嗷的一嗓子,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道:“李大师,李师傅,不能啊,你不能打我啊,我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能让我度个安稳的晚年吗?” 李正封将头别了过去,一狠心勾动了扳机。 “砰”! 车季同应声倒地,脑袋后边被子弹掀掉了整整一块头皮。 再看闻康时和匡泰然二人,早就吓的魂飞魄散的晕死过去,但在干爹炯炯目光的灼烧之下,李正封还是向二人开了枪,他们只在地上哆嗦了一会便咽了气。 “啪啪啪啪啪。”干爹鼓了鼓掌道:“行,够狠,还有袁江林和何思彦呢?别忘了哈。” 何思彦杀猪般狂叫了起来,没命的向门口跑去,却被手疾眼快的阿卡四七“嗵”的一声绊倒,如同拎着鸡仔一般拉着他的衣领,将他拽到了李正封的身边。这何思彦怎么说也有二百多斤的重量,但阿卡四七毫不费力,足见他的臂力有多大。 这时,袁江林也走上前来劝道:“老李,老李不要啊!不要!咱们一死相师六门就只剩下三门了,祖宗几千年的基业不能就这样毁在我们手上啊!” 他转身用膝盖快步的移动到我们面前,不停的磕着头道:“杜世侄,你劝劝你父亲吧!看在......看在姗姗的面子上,饶了我吧,我是她亲生父亲,如果让她知道是你们父子杀了我的话,你将如何面对她?” 看着他眉宇之间和袁芷珊的相近,我确实在这一刹那心软了,呆呆的看向干爹,可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刚毅,不给我开口求饶的机会。手指一指袁江林,对阿卡四七道:“拖过去,让李门长执行吧。” 阿卡四七点了点头,走过来一脚踢在了袁江林的肋骨上,这一脚之力足有千钧,登时“咔咔”迸发出两个极闷的声音来,想必被踢中的肋骨已然粉碎。瞬间刺骨的痛让袁江林昏死过去,又被阿卡四七提回到李正封的眼前。 阿卡四七厉声说道:“李门长,动手吧!别逼我们这些死士执行,否则的话死之前会极其痛苦的。” “老爹,算了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阻止道。 干爹瞪了我一眼道:“十几分钟前,他李正封还叫嚣着让我感受绝嗣之痛,这一刻你却为他求情?袁江林杀弟夺嫡难道不该死?何思彦三番五次的将你的事告诉这帮人,难道他不该死?这要是你亲爹在这,他会比我狠上十倍,你还记得归宗宴上这些人的嘴脸吗?一个个和我称兄道弟,对你又送礼物又介绍女儿给你认识的,可是这才过去多久,他们就翻脸的如此绝情。儿啊,你要知道,今天如果不是老爹我十几年前就筹划好的,此时此刻躺在地上流血的就是你我父子二人!” 说罢,他转过身去,再次看向了阿卡四七道:“屠修,既然李门长犹豫不决,就让国外那边的人动手吧。” “是。”阿卡四七掏出了手机来,调成了视频模式,又将手机放到了李正封的面前道:“李门长,这个地方您应该熟悉吧?” 李正封一愣,我估计阿卡四七给他看的应该是他儿子李俊喆在国外的公寓前。 “不,不行,不要动我儿子!我杀,我了他们!” 他猛的转身,将枪口对准了何思彦。 “砰砰砰砰!” 第185章、且行且惜 现场充满了血腥味,李正封麻木的抬起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怔怔的看着干爹道:“姓杜的,希望你不要食言,相师六门如今只剩下了三门,你的目的达到了?” 干爹抬眼看了看他,说道:“事到如今你觉得自己还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另外相师六门绝对不会只剩三门,我会在你们后人当中选出三个正直有德的后辈来继承,并且让我儿子教他们自己本门的绝学,我相信他们未来的修为一定会比你们三个大。” 李正封一愣,说道:“难道你儿子精通六门之学?” 干爹点了点头道:“既然下一个死亡的是你,我也不妨将这秘密说出来,让你死而瞑目,我杜万生并无男嗣,这个儿子是灵门周家的后人,是我的义子,灵门拥有六门之学,这是公开的秘密,而他又是灵门几百年来最具慧根的孩子,日后将是六门的翘楚,所以我敢打保票,让你们各门的继承者继往开来的活下去。” 李正封惨然一笑,最后说道:“到底是你们天门攻于算计,我们自愧不如。我们几门找寻灵门后人上百年了,没想到就在眼皮底下。”说罢恨恨的勾动了扳机。 这场大阴谋就此落下了帷幕,干爹揉了揉肿胀的鼻梁,抬手道:“动手吧。” 阿卡四七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拨通了电话。 “老爹。”我有些惊惧的问向干爹道:“你不是答应保留他们的后人吗?” 干爹嗯了一声道:“是啊,我是答应保留他们的后人,但没说要保留他们的子女啊,自古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了不让这种仇怨相交的事继续下去,最好的办法是趁其羽翼未丰之际,加以剪除,何思彦、李正封、袁江林的儿子必须死,至于女儿......就留着吧。你不要担心这些事,恶人由我一个人做就是了,今天现场的视频会很快发布到网上,就像车老头说的那样,即使我不动手,他的家人也会报仇,所以我扮演的绝不是冷酷无情的人,而是救她们于危难之际的救世主。” 我越来越觉得干爹太可怕了,这一连番的操作简直是无懈可击,换句话说,只要现场的这些这些保镖不将事情的原委透露出去,那三门的后人就一定想不到这一切全是干爹的连环计。 干爹看了看惊悚的我,说道:“别怪老爹我狠毒,你死我活的年代,不杀人就会被人杀。” “是,孩儿知道了。” “那个袁芷珊,我看你还是断了吧,这个王家丫头不错,如果合适的话可以处一处。” 我一愣,让我这么快放弃袁芷珊其实很难,接纳王灵禐更是有些困难,但又不好当众拂了他的面子,只好暂时的答应下来,等有机会再做打算。 “老爹,你能不能不杀袁芷珊?” 干爹犹豫了一下道:“看情况吧,如果她报仇,那势必留不得,如果她相安无事的只做个大学老师,那自然会一生平安。”说罢向外走去。 出了山门,阳光惨白的罩在大地上,就连早上的那些霾都消失不见了。 王克俭领着两个小辈对我和干爹一抱拳道:“天门如今已经统领相师界了,先恭喜一下杜老弟,以后可要多照顾提携我们地门啊。” 干爹摆了摆手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看来王老哥是猜到里面发生的事了。现如今你我绑在一条船上,定当相互扶持才是。我和我儿已经商量了,你们地门的经典,我杜万生绝对一眼都不会看,将由我儿逐渐的返还给贵门,至于能不能发扬光大,全靠王世侄的造化了。” 王大少赶忙恭敬的说道:“这是自然,多谢杜伯伯垂青,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将本门的相术发展下去的。” 王灵禐那边满眼都是我,搞的现场十分尴尬,王克俭趁机道:“此前杜老弟同意了我家灵禐与杜少的关系,希望以后能够亲上加亲啊。” 王灵禐立刻现出扭捏的样子来,我更是无奈的看了看干爹,他却打哈哈的说道:“就看这两个孩子有没有缘分了,有缘的话是我们杜家的福分,没缘的话做个兄妹也未尝不可。” 此时阿卡四七突然走过来对干爹耳语了几句,干爹点了点头道:“发布吧,让全天下都知道是玄门做出的好事。” “是。” 干爹转头对王克俭道:“王老哥,很不幸,刚才在道观里面李正封发狂,射杀了何思彦、袁江林以及三位大师,我们侥幸躲过一劫,若有人调查此事,地门可要配合调查啊。” 王克俭是老谋深算之人,此时已经猜到了八九,马上道:“自然,自然,那是自然的,此等恶毒之人行凶,若不是杜老弟的人舍命相救,我们祖孙三人恐怕也会惨遭毒手,现在想想简直是万幸中的万幸。” 看着这二人“真实”的表演,我突然觉得墓底的世界要远比墓上的世界更纯真一些,最起码那些明枪暗箭都不参杂着人心,而这现实世界却充满了尔虞我诈,饶是干爹这种享尽富贵的人,也无法放弃对生命和权贵的渴望。作为再底几个层次的地门王家,也同样的逃不出这种人情世故。 回到府邸的时候,已是傍晚十分,干爹没有跟过来,直接去面见最上层的那位,我独自坐在葡萄园里喝着茶,大脑里竟是一片的空白。 “少爷,您看短视频了吗?” 老吴的问话让我一愣,赶忙问道:“怎么?” 老吴点头道:“家主让您有空的时候看看热搜榜头条。” 我赶忙打开了手机,这一看吓了一跳,竟全是下午时李正封杀人的片段,犹如警匪大片似的在各个短视频网站上置顶着,标题虽然不同,却都在表达着一件事,那就是知名相师——大国师李淳风第68代传人李正封杀人事件。镜头虽然很摇晃,给人一种偷拍的效果,但杀人的一瞬间却清晰可见,从打死车季同开始,一直到他自戕,短短的五分钟时间将整件事都交代的很清楚。 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但阿卡四七是一个反侦察能力超强的人,根本没给他们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全部证据都指向了李正封。唉,昨天还好好的人,一日之间便成了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一切都来自于贪念。 第186章、曾经善良 好想无忧无虑的这样睡着,不想尘世间的任何烦恼,可一连串的噩梦还是将我从睡梦中驱逐回现实。 临近天亮的时候,默默的坐起身来,感觉身子无比的乏累。 披了一件衣服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回味着梦中的一切,仿佛看到了李正封去到了冥界对十殿阎罗的各种倾诉,其他被杀的几个人也为他作证,证实了干爹是幕后凶手,我刚想要为干爹辩解几句,却被秦广王发现,一把将我推回到阳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这双阴阳眼后,大脑的敏感度增加了,自己幻想出那一幕幕的场景,还是说真的进入到了冥界,能看到一切。 但不管是真是假,还是希望冥界能够秉公办理,别被这帮坏人所左右。 清晨的曙光准时的从东边升起,老吴领着其他的帮佣都相继的起床,收拾院子的,打扫房间的,生火做饭的,全都异常的忙碌。 “哟,少爷,您怎么起这么早,这是昨晚没睡吗?”老吴见到我后吓了一跳。 我摇了摇头道:“早上的时候被梦惊醒了,吓的不敢再睡。” 老吴惊讶道:“哎呦呦,这天杀的梦魇,惊着您了,没事哈,梦都是反着的,千万别信。这眼瞅着天要大亮了,您再回去睡个回笼觉?还是说我让孙妈给您做点爱吃的?豆汁?” 我哪里还有食欲,无奈的叹息道:“随便吧,没什么胃口。老吴,我问你件事,你如实回答我好吗?” “少爷您问,我尽量的答。” “好,我老爹以前也那么心狠手辣吗?” 老吴一愣,想了想道:“少爷,这话您还真说错了,我是打小跟着家主长大的,他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善良的,没有之一。” “那他如今怎么会变得这么狠毒,几乎对那三门都斩尽杀绝了。” 老吴叹息道:“您有所不知,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期,老家主被那次浩劫整的死去活来的,好不容易被平反,从大西北被放了回来,当时家主还年幼,整个家都破败不堪的,好在当时的龙公刚刚复位,第一时间传召了老家主,让他重新加入到国情院当中推演国运。可是好景不长,也就三五年的功夫,老家主又被人陷害,当时陷害他的就是如今地门门长王克俭的父亲王理群,而其他几门的门长也都参与其中。那一次真的很惨,老家主身陷囹圄,要不是龙公发了善心将他赦免,估计天门早就断了根了。家主年少的时候宅心仁厚,没有遵照老家主的意思去参悟诡道之学,一心走光明正道。谁知那几门却变本加厉的欺负天门,家主还曾被冠以宣传封建迷信的余孽,禁止参加高考。这换做谁能咽下这口气啊,但是家主却都隐忍了,好几年后,大约你这个年纪,老家主一命呜呼。奉龙公之命,家主承袭了国情院的席位,直到今天。这么说吧,老家主有很多次机会可以铲除那几门,但都被家主给阻止了,他甚至要比现在的你还要宽厚。你是很难想象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各种的明枪暗箭,家主不是狠辣,而是为了自保,以前自保是为了自己,现在的自保则大部分是为了你。” “为我?” “嗯,老奴说句您未必爱听的话,家主早在三年前就打算归隐山林的了,但是自打遇到您之后,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他私下跟我说,希望能将你培养成统领六门、旷古烁今的大相师,那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杰作。所以,您想想,他杀那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为了个席位的话,那他大可直接放弃,归隐山林,之所以不让,还不是为了给你占个坑吗。” 老吴说的情深意切,竟不自觉的掉下眼泪来。 “少爷,以后莫要再这样说家主了,小的听的都有些心寒。” 他这话说的让我无地自容,想想自打在这个院子与干爹相识到如今,他几乎每一件事都在为我考虑着,看来是真的把我当亲儿子来对待了,我还这般中伤他,确实不应该。 “老吴,我错了,这件事确实是我没有看透,让你难过了。” 老吴擦了擦眼泪,摆手道:“没事,没事,少爷明白家主的心意就好,这一点就比大小姐强。” “还没有雪姐姐的消息吗?” 老吴点了点头道:“家主不让我在你面前提起她,他说只道没生过这个女儿。” 唉,真不知道这对父女为何会走成今天这种地步,既然干爹不让提,我也不好多问。 上午时分,天空中成群的鸽子在空中划过,响彻天际的鸽哨突显出北平城的一大特色来。 我正在葡萄园里的摇椅上呆呆的看着悬在架子上的几串紫水晶葡萄,突然间一个时分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的头顶,吓的我差点没叫出妈来。 “爸......爸?您怎么来了?” 映入眼帘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军阀。他一身的戎装礼服,别着一排的军功章探出头来正死死的盯着我,一脸严肃的说道:“怎么?有了干爹就不认亲爹了?” 我条件反射般的蹦了起来,从记事起他的脸对我来说就是极其恐怖的起立指令,只要稍微慢上一点,势必会换来一顿毒打。 “爸,您坐,您坐。”我赶紧接过他的军帽,将他让在了摇椅上,又赶忙跑进屋里去给他拿出了一双拖鞋,亲自给他换上。 这时才瞥见墙角处老吴领着一干帮佣,正在紧张的候着。 “老吴!” “诶,少爷,您吩咐。” “这是我亲爹,赶紧让茶艺师泡一大缸大茉莉来。” 老吴紧张的说道:“少爷,我们知道,此前您没来的时候,家主就把周师长的照片发过来了,他说只要周师长进院子,不要做任何的阻拦,所以刚才就没通知您。” “费什么话,赶紧上茶,上晚了少爷我就要挨揍了!”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然而,老军阀却一脸的倦意,此时已经微闭着两眼,打起了盹。 第187章、老爸来了 等老军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我估计他是被隔壁唱戏的那帮演员给吵醒的。这几个小时我是半步不敢离开,就连收到消息的干爹也都赶了过来。 “老伙计,终于醒了?”干爹一脸的热情,笑着问道。 老爸嘿嘿一笑,和干爹拥抱了一下道:“不好意思啊,我坐了一天一夜的车,实在是太困了,就睡着了,你等挺长时间了吧,怎么不让云瞳叫醒我。” 干爹摆了摆手道:“嗨,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是我让他保持静默的,难得你能在我这睡上一会。怎么样?饿了吧?咱们多年不见,喝点?” 对于酒,老军阀是向来不惧的,甚至说是上瘾,他一天只要没有作战任务,就一定会把自己喝醉的。所以干爹这么一说,他怎能拒绝,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将军装脱掉后,随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又松了松领带,跟着干爹去到了餐厅。 老军阀的规矩极大,我从小到大只要家里有客人在,是不能和他同桌吃饭的,所以今天也不例外,乖乖的做起了服务员,他和干爹的酒盅一空,我就得赶紧倒满,还不时的负责传菜,递餐巾。 酒过三巡后,干爹问道:“怎么突然到北平来了?是想儿子了吗?现在要回去,我可是不答应的。” 老军阀看了我一眼道:“想他?他不气我就不错了,我可没功夫想他。这不上头组织开会吗,我作为特种师的军事长官,进京述职、学习来了。因为坐不惯飞机,这才和司机换着班的开,一天一夜3000公里,准时赶到。” “呵,你可真行,也好到五十岁的人了,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老军阀吱的一声又喝了一盅酒道:“酒照喝,烟照抽,安安稳稳等着退休就是了。”说着看了我一眼道:“换个大点的缸子来,这玩意哪叫喝酒。” 我赶忙将事先准备好的两个大茶缸放到了他的面前,“咚咚咚咚”将半瓶子白酒倒了进去。 “诶,这才叫喝酒呢。走一个?” 其实老军阀的酒量并不好,几乎两瓶啤酒就能喝醉。他之所以看上去很能喝,是因为他敢喝,但凡醉了,那酒量就无敌了。 干爹哈哈一笑道:“成啊,我这多少年滴酒不沾的人,今天和你喝到底。用你们当兵的话讲,和别人喝酒量二两,和你喝我舍命。” 说罢,两人“砰”的一下撞了茶缸,咕咚咕咚的将一茶缸的白酒一饮而尽。 吃了两口菜后,老军阀斜视了我一眼道:“这臭小子在北平没给你惹祸吧?” 干爹有些醉意,摆了摆手道:“这儿子多好啊,怎么你就看不上呢,你要是不要了,就彻底的过继给我,户口本、身份证都换上我杜家的名字。” 老军阀轻哼一声道:“那可不行,我儿子再混蛋,那也是我周家的人,给你一半就知足吧,做人不能太贪心了。” 我站在那累的两脚灌铅,还得陪着笑脸,老吴想要接替我去服务,却被老军阀瞪了一眼,忙不迭的躲到了一旁。 “这臭小子就喜欢他么的算命看风水,当年我让他当兵,跟我急,还离家出走,看来他天生就是算命的种。” 老军阀到底还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的,在我初中毕业的时候,他就给我填了入伍申请,被我以死相逼这才作罢,高中临毕业那会,又让我去选飞行员,体检第四关都过了,我却给自己的胳膊划了一刀,留下了莫大的一条疤,那一次他差点没把我打死。好在答应他大三的时候,入伍参军,这才躲过一劫,在家修养了一个月才颤巍巍的参加了高考。可到大三的时候,我正在热恋当中,舍不得这花花世界,于是选择了逃离,从那一刻开始,和他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上了,每次见到我非打即骂。 没想到都过去将近三年了,他如今又旧事重提,想来在他心里伤害是极大的。 “老周啊,你肩膀上的豆子还能再加吗?”干爹趁机转移了话题。 老军阀摆了摆手道:“加个屁,不想再加了,四个豆足够,再干几年顺顺利利的退休或转业到地方做几年官得了,这辈子没那么多憧憬。” “可惜了,以你的资历做个将官还是没问题的,要是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老军阀哪是那种喜欢走关系的人,一辈子的正人君子,于是又喝了一口酒道:“唉,不提了,不提了,能有今天的这身军装,已经让我这辈子无憾了,当年要不是杜叔叔帮忙,估计我现在也就是个工人,这一点上欠了你们杜家的。” “切,别说没用的,什么欠不欠的,杜家和周家永远是亲兄弟,要是提当年......”干爹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那哭声瞬间崩出,响彻了整个餐厅。 “要是提当年,要不是周爷爷帮忙,妈的,还有我们杜家吗?我爸爸死的时候,就留下一句话,世世代代的和周家交好,切不可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两个年近半百的老爷们竟然当场抱头痛哭起来。 我对当年的事完全不清楚,只知道两家相互扶持了七八十年,像他们这种异姓兄弟之间的感情,有时候真的让人很是羡慕,可惜的是我扒拉扒拉手指头数了数,竟然一个都找不到。 那一夜两个人闹的很晚,几乎是醒了喝,喝了睡,把好端端的餐厅都差点都给砸了,我也不敢劝啊,因为每次想劝的时候,都能看到老军阀腰间的武装带,那玩意对我来说就好似镇妖的宝贝,每次看到都腿肚子抽筋,从小到大被它抽的次数都数不清了,记忆里老军阀除了喝酒就是用那根武装带抽我,关怀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有一点我是十分佩服老军阀的,那就是他的生物钟,无论前一夜喝多少酒,只要第二天早上听到手机里响起的起床号闹铃声,一定会腾的一下坐起身来。机械的叠好被子,然后快速的洗漱。为了让他能一切按部就班,我提前了半小时起床客串警卫员,将洗脸水、牙膏牙刷毛巾全都备齐了,一脸呆滞的等在那里。他叠好被子后几乎都没有看我,便开始洗脸刷牙,并且快速的穿好了军装。 穿戴完毕之后,他冷冷的对我说道:“好好的和你干爹学习,我周元波的孩子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做好。”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称是。 “还有一件事。”老军阀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随即说道:“过几天我可能会去执行一件秘密任务,或许会用的到你,随时等候我的电话。” “任务?用的着我?老爸,你这个级别还用出任务?再说了,你不是不信风水这一套吗?” 他摇了摇头道:“这次任务特殊,必须由我亲自带队,这也是我此次来京的目的。至于内容,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总之,你做好准备就是了。” 第188章、白裙少女 老爸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参加完会议后,只给我发了两个字:“走了。”便真的消失不见。 他所在的龙军特种师就像谜一般存在于世间,据他自己说,他们是为了不时之需的那一天,作为奇兵出现的部队,至于番号和驻守地点就连我这亲儿子也不知道。 心情不是很美丽,可能是因为连续几天的压力太大,又或许是换了眼睛之后有些焦躁,我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开着干爹送我的阿斯顿马丁,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开着。 不知不觉中竟然来到了西郊水库,一群人正在那里钓着鱼,我便将车停下来,坐到了他们中间,享受一下难得的安静时光。 “小伙子,你不钓鱼吗?” 一个老人家穿着老北平的大背心、大短裤和鞋塔拉,笑呵呵的问着我。 我摆了摆手道:“我看着就行了,只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他点了点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压力都很大,难得出来享受享受大自然,你若是想钓鱼的话,我这里有竿子,也有鱼饵,可以自己拿去玩哈。” “谢谢大爷了,您钓好就成。” 话音未落,不远处突然有人喊道:“诶?那边有人跳湖了!” 我们二人同时望向那边,果然见到一个白裙少女正在向深水区走去。一大帮人叫喊着,扎着猛子跳进去捞人。 这时老人家说道:“看到没有,又是一个想不开的,唉,好好活着不好吗?偏偏寻死路,年纪轻轻的,我羡慕还来不及呢。” 看那女子的身影,十分的曼妙,确实是非常可惜,好事之心一起,身体不由自主的便往那边靠去。 一会功夫那女孩子已经被强拉硬拽的扯回到岸边,好在没有昏阙呛水,只做了几下心肺复苏便醒了过来。无论谁问她什么,她都一直的哭哭啼啼。但那哭声却让我极为的耳熟,仿佛在哪听过似的。 我赶忙扒拉开人群探进了脑袋去看,呀!竟然是李正封的小女儿李卿璇!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我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头。 “卿璇,你怎么会在这?怎么还自寻短见?” 她怔怔的看了我好一会,清醒之后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哭哭啼啼的喊道:“世杰哥哥!呜呜呜呜!”她这一哭天喊地的叫了起来,顿时引来周边人奇异的目光,全都纷纷看向了我,好似我是个负心汉,逼着自己的女人跳湖似的。 我赶忙一把将她拦腰抱起,送上了车。又在后备箱里找到一条浴巾披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回事?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跳湖自杀?” 她一直在更咽着,那真是梨花带雨的让人垂怜,许久后说道:“世杰哥哥,我爸和我哥都......都没了,家也没了,好多亲戚来抢我们家的家产,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正封的死对玄门来说确实是次严重的打击,树倒猢狲散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会欺负一个小女孩,连最起码的亲情都不顾。 “没事,没事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李卿璇使劲的摇了摇头道:“不,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上午有人拿着一个抵押合同收走了我家的房子,说是我爸生前欠下的债,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是公家的人将我和佣人们都强行驱逐了,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寻的短见。” 唉,谁能想到堂堂白衣国师李淳风的后人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她这支人算是彻底的破败了。 无奈之下我对她说道:“要不......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我家,先住下来,等日后有了栖身之所再说。”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怯生生的问道:“方便吗?杜伯伯会同意吗?” 我哪敢告诉她害她家的正是干爹啊。于是摇了摇头道:“大宅现在是我的,我老爹住京郊,一般情况下不会回来。你先住下再说吧。” 她无助的点了点头,将浴巾裹的更严实了,秋天的湖水虽然不冷,但秋风却带着些许凉意。 向市内走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着,真的是巧合吗?我为何偏偏今天心情抑郁,又为什么开车来到西郊水库,关键问题是在这还见到了跳湖的李卿璇。仔仔细细的回忆着开往水库路上的片段,并没有人在后面跟踪,难道真的是天意吗? 没过多久就已经回到了什刹海的老宅,刚一进门,老吴领着几个老妈子早已在那等候。 “少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二院的南厢房收拾出来了,李小姐.......可以住进去了。” 我点了点头,转身对李卿璇道:“你先去洗个热水澡,一会看看屋子里还缺什么,让老吴给你置办一下。” 李卿璇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勾魂了,和明星汤晶梅的眼睛极其相似,总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此刻她正激动的看着我,想了又想后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言道:“世杰哥哥,谢谢你。” 我赶忙将她搀扶了起来道:“别这样,谁都有有难处的时候,相师六门本就该互相扶助,更何况你现在......”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生怕勾起她的伤痛。 在几个老妈子的前呼后拥下,李卿璇走了进去。 老吴这时在我耳边幽幽的说道:“少爷,这样做合适吗?” “你和我老爹说了?” 老吴点了点头道:“我是管家,忠于家主是我的职责,还请您宽恕。” “我老爹怎么说?” “家主说全凭少爷您自行处置,只是希望您别玩火。” 我想了想,弄死李正封的事,这院子里除了我和老吴知道实情外,别人是不知的,只要我们不去透露,李卿璇是绝对没有机会了解到内幕的。 于是点了点头对老吴道:“那就让她先住下来吧,本来家都破败了,再露宿街头,那不是逼她去死吗?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对了,回头给她那屋好好装饰一下,该买的买,别显得咱们小气了。” 老吴称是,转头问道:“少爷,我能劝一句吗?” “什么?” “老吴建议您别买太豪华太奢侈的东西给李小姐,否则她会起疑心的,无关联的门阀子弟收留,点到即止,太过奢侈会让其以为李门长是我们所害,此时是在给她做补偿。” 老吴不愧是跟了干爹一辈子的人,考虑事情无比的周到。 第189章、也喜欢你 洗过澡后的李卿璇很快便睡了过去,看来两天来的惊吓让她十分的疲累。这期间干爹不放心的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一旦这丫头查出了什么,让我务必将责任都推在他身上。在我看来,干爹太过于谨慎了,像这种在温床上长大的女孩,连自己的财产都守护不住,又怎能轻易的推测出自己父兄的死因。 为了不让干爹担心,我只好答应他会尽量的小心,并且又多收纳了几个保镖在府邸。 接近傍晚的时候,我正茶厅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茶艺师小雯聊着天。李卿璇肿着眼睛推门走了进来,低声的问道:“世杰哥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醒了?快坐下,舒服点了吗?” 小雯赶紧给她准备了一只茶缸,并且泡上了一壶桐木关的茶叶梗道:“李小姐,这是桐木关的茶梗茶,您尝尝,有安神醒脑的作用。” 李卿璇微微点头致谢,喝了一口道:“好甜。” 我嗯了一声回道:“可不是我杜府小气啊,这茶梗比茶叶还要难得,你多喝点,暖暖身子。” 她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世杰哥哥,我可以问你件事吗?” 我心里一凛,这么快就要探查根由了吗? “我爸爸他......他真的是杀人凶手吗?”她到底还是问了出来:“我只知道那天他组织开了相师六门会,但为何会突然发狂杀人呢?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来都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啊。” 我点了点头道:“现场要比你看到的视频更加惨烈,当时李叔叔他......他太想赢了,结果和那几个事先被他买通的裁判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可能是冲动吧,就举枪杀了人,我们几个因为坐在门边,这才侥幸逃了出来” 为了不让她起疑心,我这前二十年几乎不说谎的人也都破了戒。 她黯然神伤的说道:“争名夺利有什么好,天下第一又如何。我早就劝过他的,可他就是不听。”说着又掉起了眼泪。 我赶忙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道:“别太难过了,人死为大,就算是有天大的不是,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才好。” 她摇了摇头道:“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甚至看不到未来,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在我最需要关怀的时候,收留了我。” 我心道:“那也不能看着你去跳湖自杀置之不理啊。” 她续道:“世杰哥哥,我会尽快的找份工作,然后搬出去的,不会让你为难。” “不用着急,我又不着急租房子,你愿意住多久都行,住一辈子也没问题。” 说完这话我有点后悔了,这辈子就看不得女生流泪,但凡是哪个女人在我面前哭泣,都会把我的心弄软了。如果她李卿璇真的是为了报仇而来,那意味着我无形当中将给自己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老吴推门进来道:“少爷,晚饭准备好了,您和李小姐用膳吧。” 我刚想要起身的功夫,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竟是小恶魔王灵禐,我赶忙走出房门去接听。 刚一接通,她在那边便抱怨了起来:“干嘛呢?两天都不联系我?” “呃,正打算吃饭来着。这几天太累,每天都睡着。” “切,休要骗我,我家的内探可不是这么说的,听说你上午救了个女人,还是李家的大小姐是吗?” 我眉头一皱道:“你让人监视我?” “哼,你可别给我扣大帽子,我那不是监视你,而是派人保护你。你出门也不带个保镖,万一有人报复你呢?真是个傻瓜。” 这地门真的是太他么可怕了,我清晰的记得开车的时候没见有人跟踪,地门的人竟然能知道我的一切行踪。 “王灵禐,我没那么娇气,再说了,就算有是,也犯不着你来操心。” “你叫我什么?怎么?用完我帮忙了,就要再次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叹气道:“我绝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但我更不希望自己活在别人的监视当中,你若是喜欢我,希望我们之间有发展,就不要再费劲的派人看着我,那样会让我很不舒服。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下次让我发现有人跟踪我,我一定会让跟踪的人付出代价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后说道:“对不起嘛,人家也是关心你嘛,你不喜欢我让他们撤回来就是了。对了,那个李家大小姐住在哪?” “我府上。” “诶?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见你一次都费劲,你竟然将她放到你眼皮底下?这置我于何地?” “你放心,没必要吃这些没影子的醋,我杜世杰是个坐怀不乱的人,没那么轻易的被人所诱惑。褑禐,我能和你说件事吗?” 她见我改口称呼她为褑禐,心情好像没那么焦躁了,温柔的说道:“什么事?” “如果我们有缘,任何人都会是插曲。如果我们没有缘,就算天天腻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这点你明白吗?” 她沉默不语。 我续道:“此前我失明的时候,你日日夜夜的照顾我,就算我的心是冰做的,也被捂化了,别让我刚刚对你兴起的好感这么快就消失,可以吗?” 这疯丫头嘿嘿一笑道:“好的,那我们什么时候见面约会?” 我叹气道:“明天我准备带你哥去燕山十三陵,教他学习一下地门风水学。你若是有空的话,就一起来吧。” “切,为什么要他这个大灯泡在,难道我们就不能过过二人世界?” 我赶忙道:“这话你去和你爷爷说吧,是他着急让自己的大孙子抓紧时间学习的,我不过是个老师而已。” 一提到王克俭,王灵禐果然收敛了许多,虽然不悦,但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我刚要转身回屋,却猛的发现李卿璇竟站在我的身后。 “卿璇,你怎么出来了?” 她那表情就像大病初愈的林黛玉似的,问道:“电话那头是地门的王灵禐吗?” “你听到了?” 她点了点头:“你们......在谈恋爱?” 我不知为何,在她面前总有一种负罪感,赶忙摇了摇头道:“互有好感而已,还没上升到谈恋爱那个层次。” 她叹气道:“终究是门当户对,世杰哥哥,其实......我也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靠!干爹所说的烂桃花真的开始了! 第190章、求你别走 对于又一次的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我陷入了发蒙的状态当中,想了想后说道:“卿璇,抱歉哈,你我算上今天,也不过才见了两次,我暂时还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她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这个回答早有了心理准备:“对不起,我太唐突了。世杰哥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 “我想接回我父亲的尸身,给他办个隆重的葬礼,您能借我些钱,另外帮我找个风水地吗?” 我一愣,旋即回道:“找风水地不难,北平现在几十个大的公墓里,我可以替你找一个位置最好的,钱也不是问题,唯独李叔叔的尸身,这个需要和警方商量才行。” 我见她又要跪倒,赶忙抢先一步将她搀住,她却借势倒向我的怀里。 恍惚之间,我下意识的将她推离身边道:“别再跪了,你我是朋友,这样的大礼我可接不住。” 她惨然的点点头道:“是,到底是我不配了。” 这话真扎心,饶是我铁石心肠,此刻见她这般的凄婉动人,也会被摧枯拉朽似的将心底防线击碎。 “别瞎说,什么配不配的,李叔叔刚刚过世,尸骨未寒,现在想儿女情长的事,着实不该。” 她点了点头道:“我哥哥在国外的尸体已经由当地的朋友帮忙安葬了,现如今只剩下父亲的尸骨还在冰冷的解剖室里冰柜里,世杰哥哥,拜托了。” 说罢她竟转身回去自己的房间,连饭都没吃上。 唉,造孽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竟然会接二连三的向我心里涌来。 我甩了甩发热的脑袋,赶忙给干爹打了个电话,将刚才她所求之事一一言明。干爹那头本来是拒绝的,架不住我一次又一次的央求,最终还是同意了,让我带她第二天去认领。 我这才走向她的房间将消息传达给了她,谁知她却说道:“世杰哥哥,我再求你件事可以吗?” “什么?” “今晚你可以陪我睡吗?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和你发生什么,只是突然换了个睡觉的地方,我有些害怕。这几晚一睡着就会梦到我爸,他......他满脸是血的来找我,让我替他报仇,我真的很害怕,已经失眠了两个晚上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个说出去别说小恶魔了,就连我自己都不信。 她见我犹豫,无奈的叹气道:“你别为难了,如果不方便就算了。”说罢将自己陷在沙发当中,披着头发沉默了起来。 我心里一阵翻腾,最后咬牙道:“我答应你,晚上来陪你睡,现在去吃饭好吗?你若是没胃口,我让孙妈给你做了些清淡的菜。” 她惊讶的看了看我,嘴角蠕动着说了一句谢谢。 晚饭过后,我又让小雯给她泡了一壶红茶,坐在葡萄园里听了一会京戏,她好奇的问我道:“世杰哥哥,你每天都过这样的生活吗?” 细想一下,自打住进这个院子,除了去探墓的时候之外,只要回来就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睡觉、吃饭、听戏三点一线。 她捧着茶杯,身上散发出让人十分舒服的味道,樱桃般的小嘴酌了一口茶,续道:“真羡慕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还能有这样悠闲的生活。这就算是总统也未必能享受的到吧?” “可不敢胡说啊,小老百姓而已,能吃饱穿暖,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在我看来足矣。” 又待了一会,她打起了哈欠,回眸向我说道:“世杰哥哥,我......我困了。” 我的心砰砰砰的乱跳起来,不知如何应对。但还是强作镇定的站起身来,和她一同回到了她的房间。 老吴给准备的床是那种与老宅风格相符,十分考究的红木仿古床,床樑上有着繁复的雕花和精致的绘画,不过乍一看就如同电视剧中那种洞房花烛夜里的床帷似的,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李卿璇静静的坐到了床边,将帷幔放了下来,使床变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我却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 半晌后帷幔里面传来她的声音:“世杰哥哥,你不进来吗?” “我......”我咽了口口水,虽然双脚很想移动,但还是硬生生的坐在那里说道:“我睡沙发就行了,你若是做了噩梦我会听到的。” 她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脱衣声,许是她真的困了,没过一会便传来了轻轻的鼾声。 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抱起一个靠枕,蜷缩起身子倒在了沙发上。想想曾几何时做光棍王老五的时候,无数次梦想过有这样的场景,那时候想哪怕是女生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都会偷偷的将门打开,毫不留情的扑上去。可如今不过几年的光景,我竟变成了一个谦谦君子,柳下惠也不过如此吧。 正当我昏昏沉沉的想要睡去之时,眼前似乎有个人影蹿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的我赶紧睁开了眼睛,可看来看去,房间里依然是空空荡荡,并无他物。幻觉,一定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 “啊!爸!爸爸!你又来找我了!”李卿璇突然的一嗓子,吓的我七魂出窍一般。赶忙急匆匆的冲进了她的帷幔。 “卿璇,怎么了?” 借着床幔透进来的微弱灯光,我看到李卿璇正瞪大了眼睛盯着床顶,面部表情极为狰狞,这与白天的她简直判若两人。我赶忙顺着她的目光向上望去,但床顶却是空空如也。 我赶忙下意识的从裤兜里抽出了一张玉皇清心咒,猛的贴到了她的额头,又用右手拇指、食指、中指结下天师指引,从她的百会穴一直划到四白穴,并且念动了净心神咒。 几秒钟过后,她渐渐的缓和了下来,猛的坐起身来死死的抱住我道:“世杰哥哥,我......我爸又来找我,让我给他报仇了,我好怕,他......” 我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没事的,没事的,刚才我已经对你施了法咒,不会再做噩梦了。” 这种亲密接触让人太过紧张了,我试着起身,但她却根本没有松手的打算,相反还加大了环抱我的力度。嘴里讷讷的说道:“不要走,不要,不要走好吗,求求你了,不要留我一个人睡。” 我叹了口气,如今这场景想要置身事外,恐怕是不能了。于是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不走,陪你躺在这。” 她点了点头,将身体向床的内侧靠了靠,给我留出了一部分空间。 我将鞋子脱掉,又拉开了被子,和她躺在了一处,脑袋刚刚沾到枕头上,她便一下子靠了过来,将头死死的倚在了我的肩窝处,像个孩子似的瑟瑟发抖起来。 第191章、好自为之 什么是温柔乡,大抵上不外乎美人在侧,其呼气如兰,其颜值似玉,其娇态藏羞,其绵软若脂吧。 而我醒来的时候,梦里想要的那一切竟真真实实的发生在我的身边,是的,真的是身边,距离为负一,她整个身体都藏在了我的腋下,似一只温柔的小猫一般。 我没有立即起身,更没有推开她,而是近距离的观察起她那张俊俏的脸庞,虽然眼睛还有些微肿,但完全不影响她的美颜。 就在我沉迷于这种幸福时光的时候,她的眼睛略微动了动,睫毛轻颤之时,我赶紧闭上了眼装睡了起来。 本以为她会主动向床的内侧让一让,谁知她竟将白藕一般的手臂搭在了我的胸前。天啊,这种滋味实在是太让人热血贲张。 “世杰哥哥,你醒了吗?”她娇滴滴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赶忙睁开眼睛道:“早就醒了,见你睡的熟,便没有打扰你。” 她红着脸道:“对不起啊,昨晚麻烦你陪我睡在这,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开玩笑吗?这种事传出去对我反正是没有什么影响,反倒让她的名声受污,又怎能会轻易的说出去。 “没事的,既然起来了,就梳洗一下吧,回头我让孙妈给你做些早饭,你喜欢吃什么?”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环顾了一下这古香古色的床幔,随即说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我点了点头,刚要起身,却又被她的手臂压了一下,她娇羞的在我的脸颊上猛的亲了一下,顿时让我十分的惊讶。 “你别误会哈,只不过对我来说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从无家可归到有这样的栖身之所,感觉自己遇到了贵人,所以我情不自禁的特别想感谢你而已。” “哈,还有这种感谢的,你抓紧时间起床吧,一会我带你去警局,将你父亲的尸身迎回来,然后......然后火葬了送往七顶山公墓。” 一提到她父亲李正封,她的脸色马上黯淡了下来,并且将手臂收回去后坐了起来。 我借此机会赶忙走了出去,屋外的空气很新鲜,却少了几分少女的香气。唉,我这是怎么了,竟对她有些念念不忘的,难道真的是动了情,变心了吗? 早饭孙妈特意给我做了北方特色的豆腐脑及油条,我和李卿璇随意的吃了几口后,便将车子开往到存放李正封尸体的警局。 交接什么的还算顺利,李卿璇哭哭啼啼的签了字,只粗略的看了一眼李正封的遗容,便让殡仪馆赶来的丧葬车拉走。 老吴早就让人提前在那边准备了,半小时后一个用上好紫檀木做成的骨灰盒从火葬间送了出来。看得出来李炫清十分的伤心,这世间就是这样,当亲人生死离别的时候,都是中钻心的痛。 此时的她头上带着一朵白色的小花,腰上系着一长一短的孝带,全凭白事先生的调度,进行着一项又一项的丧葬礼仪。理论上我和她们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怕她过度伤心,便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 好不容易完成了那套复杂的程序,却突然收到小恶魔的电话。 “你言而无信!明明说好的今天和我约会,人呢?”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道:“上午陪着李家小姐将李正封门长的尸体领了回来,刚刚火葬完毕,一会去七顶山选个公墓,今天恐怕不能约你和王大少了。” “什么?你疯了吧?李正封的尸体你也敢收?你就不怕......” 我阻止了她的话语道:“人死为大,无论过去他做了什么,现在已经去到了冥界,他女儿尽孝,我们做为六门中人该帮是一定要帮的。” “切,你是大善人行了吧?那今天你爽约了,怎么补偿我?” “你想怎么补偿?”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明天能有空吗?我哥急的火烧屁股似的,现在对风水术都着了魔了。” 我望了一眼远处孤苦无依的李卿璇,无奈的说道:“行吧,就明天,上午十点在十三陵见。” 关断电话后又回到了李卿璇的身边,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肩膀道:“节哀顺变。”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靠在了我的腿上,梨花带雨般不停的哭泣着。 李家也算是门生故吏遍天下的大门派,可如今树倒猢狲散,很多至亲好友在接到李卿璇的电话后,要么直接挂断,要么推脱有事,最让人气愤的是,有人答应了却不来。偌大的灵堂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正当我准备要带走她时,干爹带着保镖竟然出现在了灵堂的门前。他庄重的整理了一下黑西装,大大方方的迈步进来,对着李正封的骨灰盒和灵位行了三个礼道:“老伙计,安心的去吧,我会让世杰照顾好你女儿的。你我二门此前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笔勾销,我会请和尚道士给你进行超度的。” 李卿璇挣扎着跪了下来,给我干爹磕了三个头还礼道:“杜伯伯,谢谢您来送我父亲一程。” 干爹叹了口气道:“人是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要坚强的活下去,以后你就......你就住在世杰的老宅吧,别着急搬出去,一切随缘就好。” 我不知道干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昨天还不同意的事,今天竟然爽快的答应了。他只对我微微的点了点头,我却感觉到这里面充满了神秘和不安的气息。 在他走出灵堂的时候,我跟了过去。 “你要小心这个女孩子,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心软。” “老爹,这是什么意思?” 老爹摇了摇头道:“事有蹊跷必生妖,当一切都巧合的同时出现时,就要小心了。你不觉得她有一种故意靠近你的意思吗?像昨晚你俩的事,我希望适可而止,不要错上加错。” 我一呆,他好像知道我在李卿璇房间过夜的事了,我刚想要解释,却被他阻止道:“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为父的也绝不会干涉你的婚姻,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现在我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来证明她是不是故意接近你,有什么目的。但我要给你提个醒,一旦让我查出来什么端倪,她会马上在这个世界消失的。” 我一凛,干爹从来没有如此的认真过,即便是在相师六门会上,也都淡定自若,看来这李卿璇还真的有些让他担忧了。 第192章、想入非非 本来我想给李正封找一个上佳的风水位用来做阴冢的,但干爹的警告却在大脑里不断的回闪着。最终只为他选了一个普通的公墓位置葬了下来。 干爹的承诺很快兑现,一大群僧道来到选好的墓地,为李正封各种诵经超度,对于这些东西我是不信的,毕竟是去过冥界的人,知道那里的流程规矩,一旦一个人生前作孽,有了杀生之罪,那么到了冥界即使再多的所谓超度诵经,也都是无济于事的。但是为了让李卿璇安心,我还是默许了干爹的安排。 晚上她依然是昨夜的理由,把我邀请了过去,这一回不像昨夜那般拘束,而是直接躺在了床上,保持着昨晚的睡觉姿势,但我却久久不能入眠,一直在想入非非。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她的头枕在我的胳膊上,而我整个左壁和左腿则将她环抱,像极了老夫老妻般的睡姿。想要抽离却无法动弹,直到她渐渐的醒来。 一大早便收到了小恶魔的微信,催促着我早点开车上路。 李卿璇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道:“世杰哥哥,你今天约了王家大小姐吗?” 我一愣,估计是她昨天听到了我和王灵禐的对话,于是点了点头道:“算不上是约会,只是教她哥哥王灵祤一些识墓的技巧,她非要跟着去。” 李卿璇突然低下头去,修长的身体突显出青春的本色,随后小声的问道:“那......我可以跟着去吗?自己在家我怕会胡思乱想。” 她这么说了,我又怎么能拒绝,索性答应了下来。 她微笑的点了点头:“世杰哥哥,你真好,谢谢你。” 我心里却打起了鼓,现在不假思索的答应,到了小恶魔面前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了,以前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希望找个漂亮的女朋友,现在一下子多出三个性格迥异的美女在生活中,反倒觉得很不自在。仔细想了想,并不是她们不好,而是自己哪个都不想放弃,大有熊瞎子掰苞米的感觉。 十三陵是明代的十三位君王的陵寝,坐落在燕山山脉的天寿山麓内,这里本就山清水秀,加上这十三陵近代的开发,俨然成了知名的景点。但因为不是在假期内,所有游客并不是很多。 车子刚刚进入到停车场,便远远的见到了王家兄妹,再仔细看时,就连王克俭那老头子也都跟了来,看来这祖孙二人是找到了明灯了,非要榨干我所有的风水支持才肯罢休。 随着车子的停稳,他们三个迅速的靠了过来,小恶魔今天穿着着一套天蓝色的巴宝莉裙子,白色的长筒袜衬托出她那修长的大腿,头顶是一只时尚的草帽,边缘还挂着一个小熊配饰,看上去十分的青春靓丽。 但是当她看到我车子副驾驶上的李卿璇时,那脸色迅速的冷却下来,感觉嘴上都可以挂一只酱油瓶了。 “王爷爷好,您老怎么也跟过来了。”我有礼貌的对王克俭打了声招呼。 他嘿嘿一笑道:“这不是像杜少你学习来了吗,机会难得,活到老学到老嘛。” 王大少看了一眼李卿璇,立刻想到了什么,一把将我拉到一边问道:“你这是玩火呐,就不怕我老妹发功,让这女人跳崖?” 我看了一眼小恶魔,果然见她还在发着怒,低声对王大少说道:“没办法啊,我怕她自己在家自寻短见,带出来透透气也好啊。” 王大少睨视我一眼说道:“真是的,这些门阀的千金怎么就都看上你了呢?我王灵祤差哪?你说我差哪?长得比你帅,身高比你高,还比你年轻,她们咋就看不上我呢?” 我噗哧一笑,回道:“可能我比你有魅力,且有钞能力吧?” 他撇了撇嘴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比你更有钞能力的!今天怎么学?” 我想了想道:“学习的事先放一放,我怎么嗅到了一股火药味。” 他赶忙回首去看那两个女人,一个怒目相视,一个淡定自若,空气中果然弥漫着强烈的火药味。 正愣着神,王灵禐突然气哼哼的说道:“你带她来干嘛?今天是我们的约会!” 我还没等说话,李卿璇突然说道:“呀!抱歉抱歉,王小姐,真的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想打扰你们的,如果您认为我在这不合适,那我......我在车里等你们好了。” “灵禐,不得无礼!”王克俭老谋深算的瞪着王灵禐吼道:“都是六门的后代,人不亲义亲义不亲祖师爷亲,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的对师姐!” 旋即他又转身对李卿璇道:“李家姑娘,被介意哈,我这孙女从小娇生惯养,礼貌不足,可别见怪。” 李卿璇赶忙道:“王爷爷,可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我不该来当灯泡的。” “诶,什么话,你要是这么说,我和我孙子不也成了灯泡了。既然来了,就一起上山吧。对了,你父亲的事......节哀顺变哈。” 李卿璇点了点头道:“我会慢慢适应的,多谢王爷爷关心。” 我发现她越知书达理,就越显得小恶魔蛮横无理,相较之下天壤之别。 小恶魔见我两不相帮,气哼哼的走过来,一把缠住了我的胳膊,二话不说的就往山门那边拽了过去,那三人赶忙紧随其后的跟了过来。 我回首看了一眼李卿璇,她却微微的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温柔,简直太让人心动了。 这十三陵葬着从明成祖朱棣到明思宗朱由检十三个帝王,分别是长陵、献陵、景陵、裕陵、茂陵、泰陵、康陵、永陵、昭陵、定陵、庆陵、德陵、思陵。 据说是当年的大风水师廖均卿所勘定,原本天寿山被称之为黄土山,经朱棣亲自勘察确认后将其改名为天寿山,朱棣死后便葬于此地。以后的十二代明朝皇帝也相继把陵墓建造在这里,在具体确定他们的墓址时,都有风水师参与点穴的。 十三陵所处的地形是北、东、西三面环山,南面开放宽敞,山间众溪汇于陵前河道后,向东南奔泻而去。尤其是长陵位于来龙的正脉,陵前6公里神道两侧有两座小山,东有蟒山形成龙山、西有虎峪山作为虎山,位于天寿山南面相对而峙,温榆河与其它小河蜿蜒往东南方汇聚成一湖泊,解放后已建成十三陵水库。 这龙盘虎踞把守着十三陵水口,重峦迭章,如拱似屏,将其气势衬托的相当完美,堪称帝王陵墓的最佳典范。这也是为什么明代的君王有很多人都是荒政无道的,而他们的江山却能稳固的原因了。 我一边走着,一边给那祖孙二人讲解着,有了实物做参考,讲解起来也就非常顺畅。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李卿璇听的比他们二人更加仔细,眼睛里充满了崇拜的目光,看的我更加不知疲倦的在那滔滔不绝。 第193章、明十三陵 我将十三陵的整体地势情况给他们做了介绍:“几位,你们先看看这十三陵的地势,符合背靠玄武,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的四灵方位风水格局。陵墓南侧大开,遥见北京平原,北侧高山屹立,东西两侧各有‘护砂’。山势蜿蜒,‘龙脉’盛行。陵墓内部旷阔平坦,草木茂盛,富有生机与气息。因此,这块地是上好的帝陵。如将皇陵定于此处,则‘玉烛清明,并三辰而永耀;金符浩荡,亘万古以长存:国祚无疆,邦家有庆’。这天寿山主峰海拔700米,山势延绵,龙脉旺盛,陵墓坐北朝南而立,靠山雄伟壮观,左右护砂环抱,朝向南面远处一直伸展至北平的小平原,前景开阔。陵墓的明堂平坦宽广,山上草木丰茂,地脉富有生气,无疑是一处天造地设的帝陵吉壤。让人觉得作为一代风水宗师杨筠松的传人,明朝初期的廖均卿风水师,把风水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也是咱们相师风水文化极致的表现。” 王大少听了入迷,突然问了个问题:“杜少,那这十三陵风水这么好,为啥明朝还灭国呢?” 我微微一笑:“这就是大道之理啊,阴阳守和,亘古不变,太阳则转阴,太阴则趋阳,从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这十三陵的风水位是很好,但也不是完美无瑕的,明成祖朱棣年号“永乐”,他1402年即位,在位23年。朱棣是朱元璋的第四子,1420年推翻明惠帝自立,1421年迁都北京,下令编纂了《永乐大典》。死于1424年,终年65岁,成祖是葬在明十三陵的第一位皇帝为长陵。成祖皇帝葬入十三陵以后,相继有十二位皇帝葬入了十三陵,据统计葬入的这十二位皇帝,其中只有世宗皇帝寿命达到60岁,神宗皇帝寿命是58岁,宪宗皇帝是41岁,其它九位皇帝寿命均不足40岁,人的寿命不足60岁为短寿之人,因为60年为一个轮回,所以古代有60还甲子之说。这说明了明十三陵的风水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他似乎来了兴趣,赶忙追问道:“什么问题?” 我想了想道:“这就要从最基础的东西说起,古代风水指的龙、穴、砂、水、向,地理五诀是传统风水文化的核心理论。 一龙指的是蜿蜒的山脉就像一条巨龙,风水师要沿着这条龙脉为福者选择墓地。山本静妙在动中,千里来龙,但看入首八尺,入首处水曲则龙生,水直则龙死,水聚则龙住,水去则龙行。有起有落,有粗有细,有曲有直,有开有合,起伏弯曲活动为真龙。来龙气势犹如万马奔腾,从天而降,这是王侯葬地;来龙气势如巨浪,重山迭障,护卫重重,这是高官葬地。 二穴指的是以龙脉来选定坟墓的位置,山地龙脉隐伏在地中,在龙脉止聚的地方象手掌那样平坦,因此,山地龙脉点穴要选低处葬,也就是说山地龙脉要选脚葬大吉;葬在龙鼻或龙额上吉,葬在龙耳或龙腹上吉;葬在龙角或龙眼上凶,葬在龙口或龙的胸肋上大凶。 三砂指的是墓穴前面中明堂两边的护砂即左右辅山,左面龙砂要动,右面虎砂要静。龙虎二砂护穴不可忘,富贵有保障。缺一砂不美,缺二砂不葬。龙抱虎出知府,虎抱龙代代穷。 四水指的是墓穴前面的水有讲究,屈曲环抱为吉水,直冲斜射为凶水,水本动,妙在静中;吉水必是朝怀聚面,凶水必是瀑面冲心,反身割脚,漏腮淋头;财富多少看水神。 五向指的是坟墓的立向,也是墓碑的朝向。过去坟墓立向,开始把圆周分成24等分即是24个朝向,搞得太繁琐,后来精明的风水师又把圆周分成12等分即是12个朝向,就是长生,沐浴,官带,临官,帝王,衰,病,死,墓,绝,胎,养。 这一点上你们地门做的其实是最佳,将沐浴,墓,胎,养这四个方位的朝向均为平向;衰,病,死,绝这四个方位的朝向均为大凶向;冠带,临官,帝旺这三个方位的朝向均为次吉向;长生方位的朝向才是最吉的向。我给你们的那两张纸里写的在为明确不过了,点穴立向眼要明,阴水阳水要分清;阳龙顺行阴龙逆,八龙具宜向长生。立向的关键是如何收水和拨砂,风水师不会拨砂,祸事如麻;不会收水,百事见鬼。 十三陵的风水格局,龙、穴、砂、水四项均符合风水标准。长陵、献陵、茂陵、庆陵皆为坐癸山朝丁向;景陵和永陵坐寅山朝申向;泰陵和思陵为坐子山朝午向;康陵和定陵坐戌山朝辰向;德陵坐卯山朝酉向;裕陵坐丑山朝未向;昭陵坐亥山朝巳向。 刚才我讲了风水的核心理论是龙,穴,砂,水,向地理五诀。用风水的核心理论去衡量明十三陵的风水策划,发现明十三陵的龙,穴,砂,水这四项的风水策划基本符合风水的核心理论,只有在立向上违背了风水的核心理论,确切的讲一是没有立长生向;二是没有统一朝向,在同一家族,在同一墓地,立向不统一这是大忌。由于以上两个原因导致了明十三陵的皇帝多为短寿之人,王大少,你得切记!十三陵皇帝多为短寿之人都是立向惹的祸,这也成为了十三陵风水的最大弊端,将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变成了戾气十足的煞地,就算有再好、再英明的皇帝,也阻止不了明朝走向衰亡的脚步。” 随后我们边走边参考实地的讲解,我把十三陵的主山、龙虎抱、朝案、水流、明堂、金顶、乳穴,一一讲给了他们。这种详细程度就连我自己都叹为观止,更是让这几个人听的如痴如醉。 小恶魔似乎对风水知识毫无兴趣,只顾着看着秋天的景色,没走多一会便喊起了累,无奈之下我只好将她背了起来。这工作在墓里经常做,只不过当时在背上的是袁芷珊。 这一举动似乎让李卿璇瞬间吃起了醋,她的眼神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寒意。 第194章、以身相许 小恶魔在我的身后,贴近我的耳朵说道:“你不用那么卖力的给他们讲,他们俩笨的很,没那个消化能力,讲的越多,就会越糊涂。至于你的那位李大小姐吗,她压根就没听进去。满脑袋都是酸醋,尤其是看着我的时候,看,你看,就是现在,嘿嘿,乐死我了。” 王灵禐的噬魂之眼太过霸道,将李卿璇的内心看个底掉。我不由得顺着她的话看向了李卿璇,果见她眼神中充满了妒意,但也只是刹那间的表情,见我看她,又恢复到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问你,你喜欢她不?”小恶魔又喋喋不休的问了起来:“她有什么好的,现在要家世没家世,一副丧气脸,这样的女人就算我没学过相术,也能看得出来她的不祥样。” “够了哈,你不要这么说人家!”我实在忍受不了了,赶忙阻止了她。 “你吼我?”小恶魔一把勒住了我的脖子,叫道:“道歉!你给我道歉,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吼我。” 我冷冷的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这山上摔下去?” 她愣住了,可能是联想到了我干爹的狠毒,见我眼神中带着杀气,赶忙闭上了嘴。 “你若是想我们之间能继续下去,就不要这么善妒,我若是喜欢你,一百个李卿璇在这也没用。如果我不喜欢你......你说这么多又有何用?” 她立刻将脑袋死死的贴在我的后背上,嘿嘿一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这种霸气劲,那是别人给予不了的。” 靠,这零零后的思维和我这九零后的真的是不一样,简直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杜哥哥,我善意的提醒你一下,这个女人不简单。” 我疑惑的停住了脚步,她续道:“我只能偶尔听到一两句她的心音,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寂静的,这样的女人难道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此时我已经完全没有分辨能力了,如果这话是在别人嘴里说出来,我或许还会信,但小恶魔毕竟和李卿璇是“情敌”的关系,另外李卿璇这几天早就给我留下了超美好的印象,我甚至想主动靠近她,想和她亲热,甚至期望夜间的到来。 一整天的观摩学习很快就结束了,小恶魔恋恋不舍的和我道了别,临行前还不忘继续嘱咐我小心李卿璇。而李卿璇那边则坐在我的车里,得意的看着小恶魔。二人的眼神当中都带着相当大的挑衅意味,好像两只即将上场的斗鸡似的。 “你喜欢她?”回去的路上,李卿璇看着窗外,突然的问道。 见我没答复,她又续道:“我知道你喜欢她,她说累的时候,你犹豫都没犹豫的就将她背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似的。” 我瞥了一眼她道:“难道我不能喜欢她吗?” 李卿璇舒了口气道:“当然可以了,一个是天门的少门主,一个是地门的大千金,绝配。不过......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呢?” 这个问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了她一眼后说道:“有,不知道为什么,从你住进我府上之后,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如果要定义的话,我想应该是心动。” 她害羞的一笑,随即说道:“那你是喜欢她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一副得意的表情道:“其实有你刚才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今晚你还能陪我睡吗?” 我竟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即便她不说,我也非常想去那样做。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上瘾了吗?她的毒我竟然无法拒绝。 这一夜我们聊的很晚,我是嗅着她身上的香气睡着的,睡的很甜,也很踏实,这是几年来重来没有过的感觉。 第二天清晨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又习惯性的探头去看她,可目光所及之处竟不见她的踪影,难道是去卫生间了?我赶忙将外套披上去寻找,可找遍了整个老宅也没见她的踪影。 “老吴!老吴!”我有些慌神,毕竟干爹曾经说过,一旦查处她有什么危害,会让她自动在这个世界消失的。 老吴急匆匆的从前院跑了进来:“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李小姐呢?” “咦?她不是和您在一起吗?” “一大早上就消失了,我找遍了整个院子也没见到她,你们在前院难道没看到吗?” 老吴慌张的摇了摇头道:“没听见有人报告。”说着他赶忙将在外边巡逻的保镖叫了进来,可那些人都说没有见到李卿璇。 “这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还能蒸发了吗?”我更加着急了,就好似自己丢了最心爱的珍宝一样。 “你们在找什么?”就在众人想要去调取监控录像的时候,李卿璇竟从前院走了过来。 我赶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问道:“你去哪了?这大早上的,吓死我了。” 她嘻嘻一笑道:“我去胡同里给你买早点了啊,你昨晚临睡前不是说想吃老北平的小吃吗?恰好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就起早买了回来,已经交给孙妈了,一会你就能吃上。” 我一愣:“那保镖说没看到你出去啊?” 李卿璇挽住我的手臂道:“巧合吧,也许他们去厕所了,反正我出去的时候,门口是没有人的。” 我斜眼看向老吴,老吴赶忙紧张的说道:“少爷,对不住,对不住,今天值守的保镖是刚刚入门的,可能业务上还不熟,我这就去训斥他们。” “不必了,直接开除吧,这么点责任心都没有,我怎么放心将自己的安全交给他们来打理。” 老吴吓了一跳,不敢有半点忤逆,赶忙道:“是,是,马上开除。” 我赶紧牵着李卿璇的手向屋内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也是的,下回出去的时候,带着人,万一被你父亲的仇家报复怎么办,手都冻凉了。” 她嘻嘻一笑道:“没事的,那胡同挺近,只是秋天的早上有点凉而已。” 进门后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坐下,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这里有两千万,给你当作零花钱吧,今天去商场买些喜欢的东西,我有事就不能陪你了。” “咦?这么多钱?那我不是欠你更多了?那拿什么才能回报啊?” 我噗哧一笑:“唯有以身相许呗。” 第195章、原是小丑 “少爷,她已经带着保镖走了十分钟了。”老吴恭敬的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低身说道。 我懒洋洋的坐起身来,无奈的问向他:“老吴,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执着的人吗?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的身子都能贡献出来?” 老吴点了点头:“有些时候报仇不过是种借口罢了,它背后隐藏的真实的一面也许只是贪婪。少爷年龄还小,说句不恭敬的话,假若今天死的是家主,难道您会不报这个仇?不想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至于皮肉,她跟了您,也不吃亏,退一万步讲,能报仇最好,报不了仇成了我们天门的少奶奶,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古人不是说过吗,最好的报复莫过于给对方生个败家子。” 我瞪了他一眼,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老东西,还是你看的通透。一会给我爹回话,让他该收网就尽快收网吧。” “是,少爷。您能及时醒悟,家主一定非常高兴。” “说不上是醒悟,只不过这女人用的迷魂药实在太霸道了,我差点着了道而已。” 两个小时之后,我约上了小恶魔,一起来到了周庄一个天门的秘密会馆,和玄清观一样,这里是干爹的基地之一。 “杜哥哥,你带我来这干什么?”小恶魔一边逛着这秀美的山庄,一边问道。 “带你见些人。” 进到大厅的时候,早有服务人员迎了过来,并且奉上了清茶。 过不一会,阿卡四七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道:“少爷,李卿璇已经被带到后院了,一共抓了她及李氏余党20多人。您要见她吗?” 小恶魔惊讶的看向了我,问道:“你把李卿璇抓了?” 我点了点头:“我爹抓的,不过我也同意了。” “为什么?” “你不是警告过我吗,其实从一开始救下她我就开始怀疑了,只不过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转头看向阿卡四七道:“带我们过去吧,我想亲自见见她。” 当我和小恶魔被引到后院的一座小楼时,李卿璇早已坐在那里等候多时,刚一见到我便委屈的喊了起来:“世杰哥哥,他们为什么抓我,是你的人吗?” 我的点了点头:“确实是我们天门的人,你也不用再演戏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祈求我爹放你一马,给你一条生路。” 李卿璇使劲的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演戏?我没有啊。” 我叹了口气,和小恶魔坐到了她的对面,她想要站起身来扑向我,却被阿卡四七的手下死死的按住。 我冷冷的看着她道:“李卿璇,如果你没有那么多奢求的话,或许下辈子会过的很好,只可惜你想要的太多了。” 本以为她会狡辩什么,可她却一反常态,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姓杜的,还是被你识破了,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给我个痛快,让我去见我爸。” “行,只要你承认就好,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骗我的人,尤其是骗我感情的人。” 李卿璇冷笑了一声道:“那是因为你蠢,我本以为会马上被你识破的,谁成想还是等了几天,你知道吗?让我陪自己的杀父仇人的儿子共处一室,同塌而眠,是多么恶心的事,这两天简直就是种折磨。” 我心头一痛,说道:“你本可以不这么做,如果过上几个月再报仇,或许会更加自然。也正是你这所谓的同塌而眠出卖了你,天底下最蠢的事并不是识破不了诡计,而是出卖自己去换取敌人的相信。” 小恶魔突然问道:“你和她睡了?” 我点了点头:“你别在这个时候打岔行吗?此睡非彼睡,别想多了,只不过是躺在一起而已,没越雷池半步。” 谁知李卿璇却说道:“不,我们发生关系了,我还怀了他的孩子。” 小恶魔惊呆了,而我却一脸的淡定,随后让阿卡四七拿出一个pad来,递给了小恶魔道:“这是全部的监控录像,它能证明我没动过她。” 小恶魔看都没看的就将pad推开道:“没事,就算睡了又怎样,再说了,我相信你。” 谁会在这种事情上选择相信,小恶魔果然是小恶魔,根本不在乎这所谓的发生关系。 李卿璇见自己的反间计毫无用处,于是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要报仇的?” 我指了指眼前的pad道:“在你睡的古床上有两个摄像头,每当我睡着的时候,你都会起身去到沙发上睡,第二天早上再回到床上,如果真心对我的话,又怎么会如此。我之所以不去揭穿你,是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两天来你一直24小时的被我陪伴着,根本没机会和外界联系。直到今早,你终于忍耐不住了,躲开了我家的保镖去和你们李氏的人联系,不过可惜的是,你并不知道杜府大院的周围其实早就都被我爹买了下来,几十处暗哨同时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在你上午出去购物的时候,你的人就已经被抓了,他们将你的计划和盘托出,几乎没费任何力气。” 李卿璇的眼神中透露出极其凶悍的目光,像极了李正封临死前的表情,她轻叹一声说道:“行,算你们天门狠,是我大意了。不过我落水的那一幕还是没被你们发现破绽,这点上起码是说明你们的安保并不是无懈可击。” “哦?你真的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 我呵呵一笑道:“你永远猜不透我老爹心里在想什么,更琢磨不出他的每一步计划,所以你看到的仅仅是他想给你看到的而已。那天我开车出门并不是即兴的,而是他的计划之一,其实就是想引诱你们出手。他既然能在你们经营了十多年的玄清观扁插眼线,难道就不能在你们李家安插卧底吗?那天你还没出门奔往水库,我们这边就已经收到消息了,救你不过是在演戏罢了,就连捞你上岸的人也都是天门的保镖。唉,你们父女俩要是有你二叔一半识时务,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我二叔?”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你父亲死之前,我爹就有个计划,那就是建立新的相师六门,将各门品行好的,愿意团结起来振兴相学的人选为新的门长,你二叔的长子就是玄门门长的候选人之一。” 李卿璇彻底的失望了,嘴里讷讷的说道:“原来,我才是那个小丑。” 第196章、不配喜欢 此刻再说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干爹的处世哲学里是不会允许报复他的人活下去的。 “卿璇,在我离开之前,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她冷冷的看向我道:“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你父亲是被我爹弄死的?” 她一听这话,瞬间愤怒了起来,若不是保镖强行按住,恐怕会真的冲上来,冷静了一下后说道:“那天你们开会,其实我也在场,只不过我躲在了真武大帝像的后面,你们并没有看到我而已。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父亲被你们活活的逼死,你们这亲手父子,不得好死!” 我摇了摇头道:“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是你父亲有错在先吗?” 她破口大骂道:“就是你们逼死了他,还弄死的我哥,这个仇就算今生报不了,来世我也会报复你的!我父亲没有错,他为了玄门能成众门翘楚,呕心沥血了一辈子,你父亲杜万生就是个小人!” 其实我心里想说的是:“如果你此刻低头,那么就一定不会死。”但是她的执迷不悟,却让我无法将话说的太明白,人就是这样,一旦认准了敌人,无论自己有没有错,都不会承认错误,将一切后果和罪责都推向对立面。 “少爷。”阿卡四七来到我的身后道:“家主说差不多了,您该回大宅了,这里的事由小的来接手处理。” 我一愣:“你打算怎么处理?” 阿卡四七冷峻的目光中现着杀气,随即说道:“一切对家主有威胁的人,都不该留在这个世上。” 我知道自己根本无力改变这个局面,但还是试着问道:“给她留条活路可以吗?哪怕送到国外去,让她永远不能回国。” 阿卡四七本能的摇了摇头道:“这是门规,希望少爷不要为难小的,家主说了,让您会为思考的想一想,如果当时在玄清观没有反转,你们父子的处境会是什么?会不会也只是被流放到国外那么简单?” 这个问题我无法反驳,李正封的狠辣并不亚于我干爹,他当时想到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杀了干爹,而是让人将枪口都对准在我身上。如今想想,自己确实似乎太心慈面软了,就这份担当,以后继承天门恐怕也未必合格。 小恶魔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杜哥哥,有些事情当断则断,她处心积虑的想要弄死你,你还不舍得吗?” 我又看了一眼李卿璇,想起了几天来她对我的温存,最后问向她道:“为什么不在我睡着了的时候直接杀了我?” 她轻蔑的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说道:“杀你?我很想杀,但是我更想杀的是你父亲杜万生,如果先将你杀了,那这辈子我都没希望杀他了。” “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喜欢我的意思?” 她轻哼一声道:“我对你只有无尽的厌恶,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厌恶,若不是我父亲当时让我演戏,我连和你说话都嫌烦,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哼,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如果你不是生在杜家这种豪门,你将什么都不是,就是个穷屌丝而已,你以为穿上龙袍你就是太子了?哪里配得上我的喜欢,这天下能对你有好感的,也就只有地门的这个傻丫头罢了。” “你!”小恶魔彻底的被她激怒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卿璇。 谁知李卿璇却反瞪着她道:“甭想用你的什么嗜魔之眼来控制我,我不怕你,玄门几千年来自有克制你这眼睛的东西。” 够了,我彻底的死心了,一拉小恶魔的手,将她牵了出去。 李卿璇最后的几句话将我的自尊心彻底的击碎,就好似在大学毕业时,我当时的女朋友高月对我的打击一样。是啊,如果没有这份奇遇,我不过就是个摆摊算命的小相师罢了。 干爹突然从旁边的屋子走了出来,上前拍了拍我的脑袋,将我揽入怀中安慰道:“傻孩子,这回看清人性的本质了?不是你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有些东西就算你掏心掏肺,也未必能换来一个好,这就是江湖。” 我又一次看向了关押李卿璇的房间,转身道:“老爹,我心里难受。” “乖,出去逛逛吧,让王丫头陪着你,这里的事老爹我会处理的。” 说完,将我推向了楼外。 离开的时候是小恶魔开的车,我将身体蜷缩在副驾驶的一侧,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尽管我知道自己对李卿璇有好感,是因为她使用了某种药香来迷惑我,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这个世界消失,确实有些让人难以割舍。 “杜哥哥,别难过了,对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伤心,值得吗?” 我没有看小恶魔,此刻谁劝我什么都没有意义,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沉淀一下。 “我带你去德庆园听戏吧?那里是我们地门的产业,我哥偶尔还会去客串一下呢。” 我点了点头道:“随你吧,我并不是因为失去了李卿璇而难受,只是对这江湖上的恩怨感到不可思议而已。褑禐,你是真心待我的吗?还是像李卿璇一样,有些什么目的?” 小恶魔一愣,一脚踩住了刹车,将车子停到了路中央,抓起我的手掌放到了她的胸口,我吓了一跳,想赶忙缩回手来,这个动作实在是不雅。但她却死死的按住,说道:“杜世杰,你听好了,感受一下我的心。首先呢,我单纯的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人能逼我做什么,包括我哥和我爷爷。再者,我对你们相师六门的事毫无兴趣,仅仅是喜欢你而已。其次,呵,不要拿我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比,她不配。” 我点了点头,拉开她的手,将手臂缩回后说道:“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小恶魔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劝我,只好再次轰了一脚油门,将车子飞快的开了出去。 车子开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到达前门附近的德庆园,这是个前清的建筑,以前是专门用来听戏的,不知道王家花了多少钱将它盘了下来,现如今依然用于戏曲的演出。 王灵禐熟悉的将我拉进了园子里,门口的保安十分的恭敬,那气势就像见到了公主似的。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而听的城外,乱纷纷......”一个扮演老生的演员正摇着羽毛扇唱着空城计,嗓子一开,台下顿时传出了阵阵的叫好声,听这唱腔,典型的马派,独具韵味。 王灵禐将我领进一个二楼的包厢坐了下来,让服务员上了一壶好茶,几样干果,津津有味的边喝茶边听起戏来。 这茶楼看上去十分的考究,竟在前方设了一个高五尺的小剧场,还特意装修成古建筑的模样,台上上下场门分别写着出将和二入相,中间悬挂一块横匾,上写着“盛世元音”四个大字。 一出空城计在司马懿的落荒而逃中散去,过了一会,又有一个身着高开叉旗袍的长腿女生走了上来,早有舞台人员将一个鼓端了上来摆好,上面还放着竹板,看样子这是要表演京韵大鼓了。 趁这个空挡,我问向她道:“你也喜欢听戏?” 王灵禐嘿嘿一笑,拿起了桌角常备的老式暖炉道:“岂止是听戏了,我和我哥从小就被爷爷天天带到这来,这园子根本不盈利,纯属是他和票友们聚会的地方,有人进来听就听,没人进来听就当自己家开堂会了。刚才那个诸葛亮你听他唱的如何?” “还不错,正宗的马派传人吧?” 王灵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那是王大少、王灵祤!” “他?” “当然了,我都说了,我们一家子都是票友,你要是喜欢听,我一会去扮上,给你来一段锁麟囊。” 第197章、我自愿去 正说话间,王大少竟摘了髯口,穿着诸葛亮的八卦衣跑上楼来,嘿嘿一笑道:“呦呵,这是吹的哪门子风,妹妹妹夫亲自道我这德庆园来了。” 王灵禐白了他一眼道:“也不卸个妆就跑上来,成什么样子。” 王大少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便喝了起来,三杯下肚后说道:“你们一进来,我就在台上看到了,者不着急见面吗,也顾不得卸妆。对了,还没说为啥来呢。” 我不想提及下午的事,王灵禐却将它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直惊得王灵祤流下汗来,将脸上的脂粉都冲出了痕迹,连连说道:“哎哎,真真的凶险,这若是杜伯伯一时疏忽没有去查她,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嘿嘿一笑道:“还是我大妹好,没有所图的一心向你,你啊,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我没心思和他说笑,于是自顾自的喝着茶水,听着楼下传来的京东大鼓书。 许久之后,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口问向王大少:“之前教你的那些你都熟悉了吗?” 他一排胸口道:“那绝对是没问题,凭我的记忆力,手拿把攥的,不费吹灰之力。” 王灵禐似乎专心用于拆自己哥哥的后台,白了他一眼道:“他?哈,用了十天能背下来一张纸就不错了,每天除了到园子里来玩,就是找一些狐朋狗友的去吃喝玩乐,早把学习的事忘光了。” 王大少假意嗔怒道:“有你这么说你哥的吗?”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道:“王大少,我还是那句话,贪多嚼不烂,你想要学习更高级的东西,就必须把基础扎牢,你们地门的算筹和占卜好在留下来不少东西,但遇到大事的时候未必管用,如果想晋级的话,从我这来讲恐怕没那么容易。什么时候你真正的学会了,通过了我的考核,咱们再继续吧。过些日子我将出趟门,什么时候还没定,你趁这个机会好好复习复习。” 王大少一愣,赶忙问道:“怎么?你要远行?” 我点了点头,想起了急匆匆离京的老军阀,他向来神秘,只是这一次比往常更加的令人不可思议,连干爹都没打招呼便回去准备着什么,我猜想应该在未来几天便有了消息,这个人向来自负,宁愿把自己累死也不会张嘴让我去帮他忙,既然此前打招呼了,那就说明事态的严重性。 我正在思索着接下来教王大少点什么,王灵禐却突然说道:“杜哥哥,你带我去好不好?” 我眉头一皱:“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的,是执行秘密的军事任务,别添乱。” 她一脸的不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军事行动,我不信,你一定是想去找那个袁芷珊是不是?” 我无语了,她的脑子可真会联想。赶忙将老军阀离京前所说的事和他们俩简单的说了一下,但却没提老爸和我的关系。结果,这下更勾起了两兄妹的好奇心。 王大少嘿嘿一笑道:“又要去下墓?”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扇了扇一把玉竹小扇道:“你也不想想,龙军特种部队行事,一定非同小可,能用得上你这顶级风水师,除了找墓还能干啥。不过话说回来,用特种部队找墓倒是头一次听说。” 我摇了摇头道:“你就别瞎猜了,连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找墓,更何况你们了。” 王大少挑起眉头道:“算我一个成不?我突然觉得这样天天醉生梦死的实在没趣,上一次找辽国萧太后的墓实在是刺激,那种感觉才是真正的人生。” “打住,你们兄妹别想了!”我一口回绝了下来:“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累赘,上回袁芷珊的事难道你忘了?” 他赶忙摇摇头:“没忘,没忘,不过你还是考虑考虑吧,多人是多个累赘,但那要看多谁,多她那样的是累赘,我可是能帮上忙的,在你犹豫不决的时候,我绝对是个打辅助的。” 回想一下,他说的确实对,几次推演的时候,没有他的算筹,还真难开展下去。于是对他说道:“我考虑一下吧,你趁没出发这几天,在家好好熟悉一下你们地门的算筹推演。” “得嘞,瞧好吧。”王大少一脸的兴奋,这可惹得王灵禐的不快了,她嘟起嘴道:“凭什么不带我?我比他这个废物要有用的多,我不管,我一定要去!你们要是不带我去,我就把你们的事搅和黄了,再说了,我的噬魂眼绝对不是累赘,关键时候还能帮上忙呢!” 我无奈的看了看她,抓住她的小手道:“褑禐,听话哈,你们王家可不能都去,必须给家里留个后,要么是你哥,要么是你,别让你爷爷自己孤独的走完晚年,这是孝道。” 她轻哼一声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这废物哥哥放弃去探险的念头。” 我见她正死死的凝视着王大少,知道她是想用自己的噬魂眼来控制王大少的大脑,赶忙阻止道:“得得得,你消停些吧,这脑子不能随便控,多了会让他变傻的。” 王大少也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不由得骂道:“你个杀千刀的,为了这点破事就要控制你哥的脑子?从小到大我是怎么对你的,没良心!我都怀疑我现在这么笨,是不是就是你总控制我脑子所害得。” 他这话似乎对王灵禐毫无用处,只见王灵禐鄙视的看了看他道:“是你自己放弃,在家陪爷爷,还是我逼你,你自己选择!” 王大少满脸痛苦的看向了我,嘴里说道:“好妹夫,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你就成全我们俩好吗?我们在北平待得实在是太无聊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王大少,你可想好了,这种探险是九死一生的事,别以为是去玩,我第一次下墓18个人,只活下来三个,真不是开玩笑的。” 这二人竟然心意相通的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我自愿去!” 第198章、梨园邀请 和当初预想的不太一样,干爹实在没办法将那三门里选出候选继承人来,要么是对风水完全不感兴趣,要么是根本没有慧根,要么便是后继无人。于是组建新相师六门的事便被无限期的搁置了下来。有些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或许有一天等我真正的成熟了,可以接掌天门和灵门的时候,才是收徒立宗的时候吧。 在无尽的等待当中,我又熬过了几天,李卿璇所住的那个房间,被彻底的清扫了一遍,里面的家具,包括那张古床都在我不再家的时候被搬了出去。老吴懂我,不希望我睹物思人,命人对那个房间彻底的重新装修了一遍,里面被布置成了接待客人的客房。 这天我在葡萄园传唤了阿卡四七,一见面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李卿璇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他一愣,随即说道:“少爷,家主不让我告诉您。” 我实在是太好奇了,于是说道:“最坏的结果大不了是个死,难道这都不能讲吗?如果我爹责问起来,你就往我身上推便是了。” 阿卡四七犹豫了一下道:“没死,甚至连伤都没伤,只不过......只不过以后都不能出现在国内了。” “出国了?” “嗯,去了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那里是个海岛之国,亚热带的海洋气候,家主在那给她买了一栋酒店,希望借着时间化去她的戾气吧。将人送到之后,我留了话,让她永生永世不能踏入到国内的领土,哪怕是别的城市也不行,一旦发现她在国内出现,便会有人将她带回去严加看管,连现在的自由也都没了。” “她怎么说?” “她......她什么都没说,很平静的离开了,临行前让我带个话给您,但是我问她什么话时,她想了好久,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到底是没有什么情义,不过是露水恩欢一场吧。” “其他人你们是如何处理的?” 阿卡四七道:“家主说少一些杀戮,多积一些德行,给您留下些阴德,所以大部分人都和李卿璇一样,送了出去,极个别冥顽不灵的,也都在公墓买了位置,注射走的,没什么痛苦。” 他说的极其淡定,就好像那不是杀人,而是简单的送行似的。 看来相师六门从上古时代到如今的恩怨就这样了结了,未来的日子里还会陆续出现新的相师和新的门派,但像这样系统的、有传承的却未必再有了。相比干爹的手段,我祖先还算是仁慈的,最起码只是夺了经典,没有对人赶尽杀绝。 两种观念其实我都不是很认可,祖先的做法太过仁慈,也促使那几门的联盟,针对我们灵门一家。干爹的做法则太过冷酷,虽然解决了所有敌人,却充满了血腥。 正无聊的思考着,老吴走了进来,低身说道:“少爷,隔壁戏曲班邀请您过去听戏呢,您意下?” “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班主竟然开了窍,邀请起了我。去,马上去。” 老吴嘿嘿一笑道:“得嘞,我给您安排。” 等我换了衣服过去的时候,隔壁院子里已经摆上了桌子,上面摆满了瓜果梨桃和各式点心,不用吃也知道,这些点心都是出自孙妈之手。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妪领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女生迎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欢迎杜少啊,这做邻居的还是第一次登门,此前有些小误会,您可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她在说我爬墙头偷戏的事,于是摆了摆手道:“不介意,不介意,能挨着梨园听戏也是我们杜家的福分,此前的事怪我,您也别介意。” 老妪点了点头道:“杜少真有礼貌,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快里面请上座。” 她身后的那几个女生实在是太靓丽了,无论是脸蛋还是身形,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我心里就像长了草似的,但表面却要矜持,不能表露出来。 刚坐好后,老妪看了看我道:“我姓齐,年龄比你父亲大上许多,你叫我齐阿姨就行了,是这里的班主。” 我点了点头道:“小侄叫杜世杰,一点小见面礼不成敬意。”说着指了指身后的老吴,他赶紧将此前买的几匹蜀锦递了过去,这玩意珍贵的很,比买什么驴包要贵上许多。我知道梨园的人虽然也喜欢金玉,但这蜀锦确实她们买不到的。 这齐阿姨接过了蜀锦后,果然两眼放光,就好像得了无价之宝似的,不停的婆娑着,惊讶道:“这......这是蜀锦?” 我嗯了一声:“您收着,这玩意我们普通家庭用不上,但是给您几十套戏服是绰绰有余的,我知道你们梨园的人眼睛高,一般的礼物瞧不上,特意嘱咐我们吴管家去巴蜀收购的。据说出此货的那家手工作坊,传承了一千多年了,一年才出两三匹蜀锦,珍贵的很。” “这.......这可使不得啊。”齐老太赶紧站起来,想要递还回来,却被我制止住,说道:“您要是不要,我只能让老吴把它烧了。人家都说宝剑赠英雄,珠玉配美人,我们家可没什么美人,用不着这东西,买来了就是想有机会送过来的,天天蹭白戏听,该有个回礼的。” 齐老太赶忙带领一众女徒谢了起来,那一招一式还带着古代的韵味,行的是万福之礼,优雅的很。 过了一会齐老太递过来一个折扇道:“杜少,点一出戏吧。” 我赶忙接过来,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突然办这个堂会。” 齐老太嘿嘿一笑道:“冒昧了,今天是我们梨园建立200年的纪念日,我们这个梨园虽然曾经有断档过,但师承却没有断过,如今这个院子被买回来很多年了,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办一场堂会,请一些比较重要的客人过来,一呢是品鉴一下我们的戏,二呢是给我这些孩子们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当,不敢当。” 第199章、突发意外 这梨园的唱腔水平绝非是王大少的德庆园所能比拟的,每一个花旦及反串的小生,都可轻易的见到基本功,腔音忽高忽低,时断时续,时而像撕丝裂锦,时而又像藕断丝连,时而像高山流水,时而又像春雨潇潇,唱腔凄美幽怨,委婉动听,扣人心弦,用引人入胜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转场的空挡,我问向齐老太道:“齐阿姨,这些学员都是您教出来的?” 她自负的一笑:“是啊,这里面的学员我最长的跟了我十二年,最短的也有三年了。” 我赶忙竖起大拇指道:“太厉害了,您这可是大功一件,将国粹传承了下来,看您这气质以前一定是国内有名的角吧。” 她见我这么说,顿时十分开心,摆了摆手道:“名角谈不上,但以前是国家大戏剧院的青衣,经常会给一些国外元首表演京戏,让他们感受一下咱们国家的传统文化。” 正听的入神之际,老吴突然在我耳边说道:“少爷,家主来了,大约5分钟后能到,您看......” 我一愣,赶忙站起身来对齐老太道:“齐阿姨,我父亲突然来了,可能找我有事商量,今天实在是太可惜了,希望有机会还能来亲眼目睹您的风采。” 齐老太赶忙叫停了台上的锣鼓家伙式,惋惜的说道:“呦,这么不巧啊,行,那你忙去吧,忙完了再过来也行,反正也近便。” 我有礼貌的对所有戏班子里的美女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回到了府邸。 还没坐稳,干爹已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见到我后一把拉向了茶厅。 “怎么了,老爹,这么急什么事?” 他叹息的问道:“你收到消息了吗?” “什么?” “关于袁芷珊的。” “她?怎么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闪现在大脑当中。 “你先别急,消息还没确定,不过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忽的一下坐到了茶凳上,即便干爹不说,我也明白是出了什么事了,遂赶忙问道:“严重吗?” 干爹点了点头道:“很严重,估计......估计命都保不住了。你跟爹说句实话,你们俩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思考了许久才回道:“很普通的那种恋人关系,没有越轨。” “唿,那还好,起码不用太心痛。”他看了我一眼道:“我此前说你最近犯桃花的事还记得吗?” 我点了点头。 他续道:“现在脸上的桃花已经消失了,看来那个袁家大小姐并不是你的真命天女。” 其实有一件事一直藏在我的心底,没有和任何人说。那就是在送袁芷珊回到徒河的乾陵考古现场时,她送给了我一封信,并且让我回到北平后再拆开,可当我打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傻的,因为那竟是一封分手的信。 我原本以为她是顾虑工作的关系,怕我孤单。但现在想想,或许她早就知道了袁江林的真实身份,在我们离开奉天返回乾陵的那天,她的神情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冷冷的,就好似我第一次见她的那个表情。或许她也知悉了袁江林和李正封的计划,分手也是袁江林所逼,而非出自她本来的意愿。 后来我反复的给她打电话,都是在关机状态,而打给老唐,他却支支吾吾的闭嘴不谈。我想念她,甚至想要飞过去寻她,但却都被老唐的传话制止了,老唐劝我道:“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别再单恋一枝花了,你们本就不属于同一类人,勉强是勉强不来的,我见她这次很决绝,一直没和你说,就是想暗自的帮你促和,但她就像疯了似的一心铺在工作上,昨晚还让我告诉你,让你别再纠缠她了,即便来找她,她也会避而不见的。” 老唐的话让我绝望了,接下来的日子对她的这份决绝也学会了适应,而那时候开始小恶魔正是的进入到我的生活当中来。我没敢给小恶魔名分的大部分原因就是袁芷珊的存在,希望她能有一天回心转意。直到老爹下手杀了她亲生父亲袁江林,我知道,这份感情被彻底的画上了句号,如果再强行在一起,很有可能引来老爹对她的严密监视,与其让她活在那种环境下,不如彻底的放手。 所以等老爹让我和袁芷珊分手的时候,我请求他不要杀掉袁芷珊,本以为她会躲过这一劫,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爹此刻见我表情痛苦,安慰的说道:“有些缘分是善缘,有些缘分是孽缘,既然你和她之间的缘分已经断了,就不要再多想了,好好的珍惜未来,你会找到真正适合你的那个女人。” 不经意间,我的眼角竟然流下了眼泪,抬头问向干爹道:“爹,我是不是很渣,那种电视里、小说里的渣男?” 老爹摇了摇头道:“什么是渣?始乱终弃才是渣,你有放弃过她吗?在和她相处阶段接受过其他女人吗?你俩一没婚约,二没发展到那层关系,有什么渣不渣的,不要一天天的给自己扣帽子。” 一想起曾经在墓中相互扶持鼓励的日子,这颗心变得支离破碎。 “老爹,她......她是怎么没的?” 老爹想了想道:“听说是某个地方塌方了,被石头埋在了地下,很深的洞,尸骨都没找回来。” 他话还没说完,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热泪止不住的向外喷涌,一股自责的感觉油然而生,如果我在的话,她一定不会出事,当初就不该让她再次回去。 干爹见我伤心至极,于是说道:“尸骨没了,还可以建个衣冠冢,如果你愿意的话,亲自去给她选个上佳的风水位吧,也许来世会不这么歹命。”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那一夜根本无法入眠,脑子里尽是她的身影,从飞机场的相遇,到张英墓、乾陵,一幕幕像电影似的在眼前不停的划过。如果有一种咒语可以让人能够忘记,我宁愿选择不再这么痛。 想到此,我猛的解下了灵门醒玉,开着车子飞驰在京郊高速上,直奔地门王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