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快穿到原主作死后》 第1页 《总快穿到原主作死后》作者:故人旧友【完结】 文案 临死之前其言也善…… 个鬼了! 你们死就好好死不行么? 临死之前忽然说出自己是大反派是什么鬼。 你临死忏悔能不能别说自己杀了攻全家,兄弟我还想攻略呢! 毁了攻的童年废了攻的武功这些我都不说什么了! 好不容易有个临死前啥话都不说的,大哥我求你了,放下手中的粒子枪!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直接就和攻在一个屋檐下的,心想这下好了吧,原主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作死出轨攻的对象?! 【从恨之入骨到胸口硃砂只需要一个楚恆的距离】 黑化攻x凉薄受 【你是他的最尊敬和敬仰的人之一】 “这个攻略挺容易的哦。” 【你刚背叛了他现在被他用枪指着】 “……” 内容标籤: 快穿 机甲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 楚恆是个治疗师,为了治疗病人,要进入病人的精神世界加以治疗,然鹅每一次想要修復好病人的精神力的时候,将军破碎的精神力总在牴触他,楚恆每一次的穿越都穿越到原主作死以后,临死之前其言并不善,原主不是说出了我刚杀了将军全家;就是身为将军最信任的人刚背叛了他;又或是成为了刚刚登堂入室的第三者,好在每次楚恆都有独特的洗白技巧。作者文笔细腻,文风搞笑,写出来的东西总是让人笑中带泪,感情戏十分充足,剧情完善,人物饱满,是一篇喜欢快穿文的读者都不可放过的佳作。 【 第1章 星际 屋子外密密麻麻的等待了许多士兵,将士们已经提前通过气,只要屋里的人指头碰到机密文件,当即冲进去!这是一个局,专门抓捕他的局。下命令的人叫埃威修,讽刺的是他跟屋里的人——兰特是好友,可他下给他们的命令,却没给自己留一点心软的余地。 在原地的楚恆一脸懵逼的看着大开的保险柜门和自己伸进去的一只手,下意识的问【系统,我穿谁身上了我这是要拿什么】 【你这具身体的身份是被治疗者出生入死的兄弟。你需要让他对你刻骨铭心,从而达到刺激他精神的目的。】 【那挺好的,可以直接接近他了。】楚恆本来是在休假的,忽然总部把他叫过去,说有个加急vip,什么细节都没来得及说,什么都没准备只派了个系统就把他扔过来了。 【哦,看到前面那一叠的文件了没,你这具身体正在背叛他,顺道外面围了一群人,你根本跑不掉。】 【……】要了亲命了。 时间论分秒的过去,楚恆在这里石化了至少有十分钟,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外面围着的那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手指,好似只要他的手指一放下,都不用少将的命令,就能一窝蜂的冲进来见他压倒在地。 屋子外面,一名队员碰了碰他身边同样隐蔽起来的同伴的胳膊,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说兰特真的是jian细么?” 他们训练有素,本不应该在隐蔽的时候说话,可奈何这样的信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劲爆,以至于可以将以前的那些训练抛之脑后。 他对面的队友也耐不住八卦之心,向四周看了看,看见队友们都隐蔽在这间屋子的周围,专心致志的没空看他们,这才扭头对他说道:“不知道啊,可能是吧,不然少将为什么要设下这个局?就是有百分之百的证据了,如果说军中没有jian细我都不信,你想想,这一年来咱们每当快找到海盗们的老巢的时候,每次都是扑了个空,那些海盗真有这么厉害?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听说少将和兰特少尉可是一个军校出来的,出生入死多少次,兰特少尉真的能背叛少将?” “谁知到呢?”那人说着,视线一丝一毫都没离开光脑:“少将可能也是顾念这么多年的情谊怕自己下不了手,让咱们潜伏在这里堵兰特少尉是假,主要是给他自己施加压力吧。” 似乎外面人的声音能传达到这里一样,楚恆背后一阵发麻,更是动都不敢动了,谁让他的指间几乎已经碰到那些资料上面了。同一个姿势坚持了许久,加上楚恆又是刚穿越过来,怎么着也坚持不下去,现在他就是想要缩回手也明白是会被人当成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更害怕自己如果被抓去了,审问自己自己招点什么?问题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啊,似乎想到了自己刚来就被严刑逼供的画面,他精神一恍惚,刚刚还坚挺的立在哪里的手指再也撑不住了,眼瞧着要摸到那一册资料,他用尽了力气往里面探了一下,摸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系统,这是什么?】 【被治疗者的祖传戒指,是给儿媳的。】系统的话音刚落,楚恆就迫不及待的将那个盒子拿了出来,轻轻的打开,十分的古朴的工艺,对于现在来说简直就是差的不是一个档次,指甲盖大的绿宝石镶嵌在上面,一看就是一个女士戒指的样子。 放到科技工艺加上矿石进步的今天,这种东西分文不值,但确是埃威修家族的传统。 楚恆看着这枚戒指,外面的人一脸愣神的面面相觑,有一个人实在忍不住的问道:“队长,兰特少尉拿了个戒指出来,咱们抓不抓。” 那队长也是一脸懵逼:“再看看?” “哈?” “再看看!”这拿个戒指算个什么jian细,充其量也就是小偷好嘛,重点是这枚戒指意义大过价值,他偷来有个屁用。 楚珩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圈,有些奇怪【被治疗者在这个世界叫什么名字啊,他在哪?】 【那呢,叫埃威修。】 听到这个名字楚恆笑了一下【巧了,跟咱们帝国将军的名字一样,这个患者挺能想的嘛,都敢在幻境中起这么个名字。】 如果系统有眼睛的话,楚恆一定能看到他翻白眼的盛景。 楚恆其实是很喜欢帝国那身军装的,剪裁得体又不失贵气。有一种禁慾的感觉。 所以当他看到埃威修穿着一身军装,一只手枕着胳膊睡觉的时候,总既然是没看到他的埋在胳膊底下的脸,心里头也是有点占便宜的感觉。 毕竟对于不知道纵横过多少世界的楚恆来说,他治疗好的精神力恢復到巅峰的人可以绕星际一圈,虽然最后他选择封闭自己的记忆,不过经过了好几次锻鍊的脸皮完全可以厚过联邦和帝国那座坚之壁垒。 埃威修虽然闭着眼睛,他依然可以通过早已植入的摄像头看到此时的景象,对于兰特这样的行为,他是有些奇怪的。 当他们这一支战队结束了长期与虫族的战斗之后,一天也不曾休息的就被派遣到星际去围捕海盗。 从一开始的开玩笑似得说:“这点事情还需要我们这种精英部队?两三天就回去休整你信不信。”至今,那个放大话的少年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星际年之久。 这是这艘星舰上最好的一间屋子,星舰补给资源还算丰富,但是自己只是把它当成了很普通的一个待客厅加上一间卧室来用。 就在卧室里面,旁边的小矮桌上放了一瓶酒,是兰特带来的,两人共饮已经剩下一个平底,还在折she着光芒,想想人类进步这么久,经歷过远古和末世,进化到了可以在星际遨游的地步,酒这种东西倒是一直都存在,就像是见证者人类歷史的变迁,随着人身体的体格愈发的健壮,他的度数也就愈发的增加,堪堪好到可以醉人的地步。 不过那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桌边倒着的两个人都是不会被这种酒精所醉倒的人,兰特自然也知道,所以他在酒瓶里面加了点东西。 他自然知道埃威修醒过来一定会发现不对劲,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随着这边的进攻越来越勐烈,他急于知道帝国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而埃威修已经不告诉他了。 他的视线缓缓上移,那是一面空白的墙壁,兰特知道,里面是一个保险箱,放着的就是他觊觎的所有的帝国用来对付星际海盗的最新武器资料。 轻轻的摘下埃威修的光脑,他们曾经出生入死过不知道多少次,他的光脑中的权限对兰特开的极大,大到他再用一些“小方法”就已经打开了墙上的保险箱。 刚开始埃威修因为顾念从前的情谊迟了一秒钟下达命令,然而现在他确有些看不懂兰特想要干什么了,他所想要的机密资料就在自己手指尖轻轻可以碰到的地方,为什么选择——自己的家传戒指? 当初他收到的时候,也拿出来给兰特看过,兰特也应该明白这个戒指仅仅代表自己家族儿媳的身份,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所有怀疑伴随着兰特脚步声的渐渐接近,慢慢的隐藏下去,警惕性达到最高。 感受到兰特的身形已经停在自己面前,看似没动的整个身体已经做好了全部的防护准备。 也准备好发出让外面埋伏的人进来的命令。 一瞬间所有人又一次的严阵以待。 埃威修感觉到兰特的手渐渐的朝自己靠近,然后……将自己抱了起来? 外面埋伏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名士兵问道:“队长咱们进去么?” 队长手中的雷射枪都要拿不稳了:“我哪知道!少将没下命令啊!” 那名队长这么一哆嗦,再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兰特将少将抱到了床上,然后一个长腿……跨坐在他最崇敬的少将身上。 然后……嘴唇缓缓下压,吻了上去。 士兵话都不会说了:“队长……” 队长手中的雷射枪哐当一声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夭寿了!我们不是来抓叛徒的么! 第2章 星际 兰特的唇很薄,这个吻也很轻,轻到埃威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远离。一瞬间有些微凉的空气又触碰到了他的唇上,似乎好像刚才那一剎那的温热是他的错觉。 埃威修宁愿是错觉。 因为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脖颈被星舰中的氧气拂过,遮着自己皮肤的衣物被兰特缓缓的褪下。 “队长……我们……” 队长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雷射枪:“我觉得用不到了。闭眼吧……” 自从他设局决定捉拿兰特审问开始,就没有在睡过觉了,抵抗着情感中的不舍和被背叛的恨意,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将兰特所有可能做到的反应模拟一番。
第2页 但是兰特所有的举动没有一点在他思考的那千万遍可能中。 兰特的手指很长,经常操纵机甲的人手指尖总会或深或浅的有些薄茧,但是他的手上完全没有,埃威修还没有从刚才唇上的触感反应过来,就感觉兰特的手轻轻覆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指尖,以及手指根部带着戒指指环触碰到他的脸上带来的金属感。 不比刚才的唇间触感的迅速褪去,兰特的手在他的脸庞上停留了许久,久到似乎他的脸颊被兰特手上的热气所感染,也变得有些微烫。 从他将自己抱起来之后,埃威修就惊讶的忘记了开监视器,他这才后之后觉的重新打开了监视器,好让自己可以通过观察兰特的反应和动作推断出他要做些什么。 就在他打开监视器的同一时间,兰特的声音从上方响起,那是能化开成蜜糖颜色的网罩,将他全身包裹住的那种温柔,但却不是甜的,带有了独特的独属于兰特的各种压抑住的情绪酝酿而出的苦涩。 “我爱你。”兰特的湛蓝色的双眸看着他,他被兰特看过了许多次,却没有一次像这样能被这样的复杂情绪所注视着,在他的记忆中,兰特是云淡风轻的,那么多次的战火,只要看到他的那双眼睛,纵然是自己也觉得是没有多大的事情。 他的嘴角牵扯出一丝苦笑:“我也只能在这种时候跟你说了。”他的手指轻轻下滑,覆盖在埃威修的胸膛之上,无名指上带着的戒指,随着他的移动发出绿色的闪光,此时被兰特捕捉到了,他抬起手,虔诚的吻住了那枚戒指。 “埃威修,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做兄弟,我想做你的爱人。可是……”刚才兰特说出这一句话时候疯狂,瞬间被他掩盖了下去,缓缓升上来的,是埃威修从未见过的兰特脸上露出的苦涩:“我如果告诉你我的想法,你会答应么?还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就在埃威修深思的时候,兰特缓缓的将手伸向的自己的制服,坚定而虔诚的褪去衣物,如此一来两人算是坦诚相见了。 他要做什么?埃威修瞬间的紧张起来,自己应该装醒么?可是自己又该如何面对昔日的兄弟? 同样紧张起来的,还有外面埋伏的队伍:“队长……你说咱们该闭上眼睛么?” “不……知……道……” 兰特并没有做出他们想像中的那种事情,反而是掀开了被子侧躺在了埃威修身边,伸手熄灭了灯光,湛蓝色的眼神在并不算是漆黑的室内湛湛发光,唇角微牵扯出一个满足的弧度,眼神直盯盯的看着埃威修,连眨也不眨的。 “终于能这样躺在你的身边了。”他顿了顿,就像是给自己吹出了个五彩斑斓的气泡,纵然不碰它也无法在空气中停留几秒,但是那几秒兰特也已经是满足了。 “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么?” 他的头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往上蹭了蹭,躺在了埃威修的肩膀之上,在上面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感受到自己抱住了埃威修,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好像要沉沉的睡去,但是兰特毕竟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所幻想的,没过五秒钟就睁开了眼睛,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缓缓的摘下了戴在手指间的戒指。 将它放在了保险柜中,熟练的关上保险柜,取下埃威修的光脑,上前走了两步,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安在了埃威修的胳膊上。 就好像这样的事情他做过很多次,已经无比熟练。 就在他拿起衣服就要重新给埃威修穿上的时候,忽然又将衣服放了下去,像是努力说服自己一样的自言自语道:“就这一次,他不会发现的。” 重复了几遍,他似乎说服了自己,充满爱意的看着埃威修,然后悄无声息的掀开了被子躺了进去,他似乎还想要环着埃威修,却又害怕明天早上埃威修起疑,挣扎了一番,选择躺在埃威修的一侧,两人之间隔了一个手臂的宽度。 这才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 “队长,你说咱们还守着么?” 队长无比悽惨的看了他的队员一眼:“少将没说撤!给我守!”他们就是上床也给我守着看! 【这关应该是过了吧……】楚恆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他本来就不是很擅长处理这种突发事件。【跟你说个事情,下次有什么要治疗的患者,你提前告诉我,给我点准备时间,你让我进入状态行么?哥哥我这还泡着帅哥呢!】 楚恆口中的治疗,并不是普通的放个修復仓能解决的问题。在如今的星际之中,人们都进化出了精神力,等级通过测试从b级到sss级。 但是跨度虽然大,大部分人还是b级或a级别,至于s级在浩瀚的星际中,联盟和帝国加起来也不足千人,ss级不足百人,而sss的精神力,从星际史写的第一天算起,到现在千万年,不足十。 精神力突破嫌少有之,但受了重伤,精神力创伤,就有可能下降,这样的创伤恢復起来几乎完全不可能。而楚恆治疗的,就是精神力的创伤。 通过刺激精神力让他的精神力重新癒合。 如果说以前接收第一任病人的时候楚恆还有些慌张,但是到如今已经俨然一副老司机的形态,能找到这里来,付得起这个信用点的,哪个不是顶尖上的人,反正到时候记忆一洗就是得罪过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得了吧,你现实中泡的哪个汉子成功过?真不知道那些患者你是怎么攻略成功的。】系统吐槽完后,又说道【这个病人急诊,也只有你能做。】 【哎呦,我虽然常年业绩第一吧,你这么夸奖我我还是有些小骄傲的。说吧,这次难道是ss级别的?】 【sss】 【啥】 【我说这次是sss级别的!】系统沉寂下来,平稳的说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么着急叫你过来了吧。】 【……】 已经埋葬已久的那份忐忑终于破土而出,开出浓郁的花来。 第3章 星际 他们这艘星舰在宇宙中航行着,四面都是黑暗,从没有什么清晨之分,埃威修醒来之前眼皮上面一片明亮,他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帝国,那里是整个帝国唯一有阳光的照she的地方。 他睁开双眼,看到一室的光明,才回过神来自己是在星舰之中,周围亮起来的是测定人是否应该醒来时候的灯光闹钟。 没想到他的真的睡着了,埃威修自己也感到惊奇,他侧身看着在自己身边安睡并没有被耀眼的灯光刺醒的兰特:他的双手安安稳稳的枕在脸边,似乎昨晚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眉宇之间的愁容也尽显不见,似乎让他所有怀疑的点都有了完美的解释,因为有开自己保险箱权限的人,也只有他,也有种种迹象表明他做过开自己保险箱的事情。 可是,真的是为了那枚戒指? 震惊过后,埃威修进入的深深的怀疑中,似乎他直视的目光太具有威慑力,兰特在他的注视之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明显的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看到埃威修盯着自己之后,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但是很快的,就用自然的语气说道:“没想到一瓶酒都能将咱们两个放倒。”他伸了一个懒腰,手堪堪划过埃威修的背部:“这下倒是睡了一个好觉,今天努努力,一定能找到海盗的老巢。” 在外面守了一宿的士兵“……”这老练的程度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好么? 埃威修确不为所动,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兰特自然露出的微笑有些僵直,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的看着自己,是哪里露馅了? 就在他怀疑的时候,埃威修的脸庞却是在他的眼前越发的放大,直到感觉到一个阴影遮住了他所有的视线,然后嘴唇一疼,就感觉被人狠狠的吸吮住了。 周围埋伏的人瞬间临近崩溃:“少将!”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声音传达到了埃威修的耳中。 埃威修险些忘记了周围还安排了那么多的人,皱了皱眉头下达了撤离的命令,便又投入在亲吻之中。 你所说的喜欢,究竟是真的?还是掩盖你是卧底的事实? 不比昨晚上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这下可是充满的埃威修的力度,他的薄唇被埃威修齿间的舔咬,吸吮着,很快就变得苏麻,每一次触碰都像是细微的闪电一样让他的身体一颤一颤。 在极大的震惊之后,兰特的双眼中闪过欣喜,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脖颈,闭上双眼,显然是沉浸在埃威修给予的快乐中。 他的双眼才闭上,就感觉嘴唇一凉,方才的激情就像是他的梦境,一下子就散去了。兰特睁开双眼,只看到埃威修正背靠着他穿衣服。 兰特有一瞬间的清醒,但是从昨晚到今早的时间里面他已经得到了以前从来不敢想的果实,这让他本来有些微小的奢望变得扩大了些。 小心翼翼的问道:“少将?” “嗯?”听到他唤自己,埃威修拉拉链的动作微微一顿,随机只听到轻微的刺啦声,拉链瞬间到达了脖颈之处,他这个人又包裹在坚挺的军装之中,也不曾回头,背对着他说道:“抱歉,许久没有纾解,把你当成女子了。” 说罢,他解开房锁,大步走了出去,好像生怕兰特瞎想似的,扭了半个头来看着他:“都是兄弟,你不会介意吧。” 门悄无声息的关上,过了许久,那两个字才从兰特的口中说出,轻飘飘的,就像是一声嘆息:“……不会。” 埃威修在门外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兰特刚才的表情和动作,并不像是装的。难不成他真的喜欢自己? 他皱着眉头站在门外,身边唯一没走的小队队长正等着汇报今晚的状况,但是最后那一幕实在是令人震惊,以至于埃威修出来之后他下意识的问道:“少将,您……结束了?”这也太快了吧。 埃威修用眼角轻轻的扫视了一下他的部下,那眼神中蕴含的威慑力瞬间让他感觉到零下百度的寒冷,连忙闭上了嘴,少将身体问题也是你能置喙的? 看着少将渐渐远去的背影,他还是不由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少尉会喜欢上少将这个夜叉,整个人就像是星际最寒冷的星球一样的冷冽,而且还快…… 这心灵和身体都满足不了好么?没想到少将竟然是这样的少将! 兰特衣着整齐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特遣小队队长那双同情的眼神。 全家死光也不过如此的同情的眼神。 “埃威修少将呢?”兰特问道。
第3页 “去了指挥台。”队长应答道,不过就在兰特走了两步之后,他又在背后接着说道:“如果少尉您真的决定了,我们全部特遣队都支持您!” 什么鬼? 兰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摇了摇头,朝指挥台走去。 他才没走几百米,路过的所有人几乎都在对他行注目礼,这让兰特有些奇怪的审视了自己好几遍,生怕自己穿错了衣服,还是脸上什么时候沾上了东西为他所不知。 就在他还奇怪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名内勤,他正端着托盘低头走着,似乎脑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差点撞到自己,就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眼神中迸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就像是见到了稀有动物。 兰特本来就不是个爱生气的性子,更何况这名内勤他也认识,是埃威修的随侍,好脾气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那名随侍摇了摇头,一下子又点了点头:“有事有事!” “嗯?” 就在兰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一沉,发现刚才那名随侍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了自己:“少……少将的早餐,指挥台我进不去,劳烦您帮忙端过去一下。” 说完,一熘烟的消失在了拐角处。 藏在拐弯背后,和刚才站岗的士兵偷偷用光脑看着摇了摇头,还是帮忙端着托盘走进控制台的兰特,不由自主的八卦:“你说的是真的啊!兰特少尉真的喜欢少将大人?” “何止啊,从昨天的埋伏来看,哪里是喜欢,简直就是深爱啊!”那名士兵拍了拍内勤的肩膀:“更何况我刚才看队长魂不守舍的过来,去套话的时候得知咱们的少将是个三秒倒!你知道么?三秒啊!!!少将啊!!” “真的假的!”那名内勤恍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我跟了少将这么久就没见他身边有过别人!原来有难言之隐……” “恩恩。”那名士兵痛痛快快的将八卦说完,才郑重加严肃的又说道:“这件事情属于我们少将难言之隐,仅限于全星舰,绝对不能外传!” “对!”那名内勤点点头:“绝对不能突破咱们星舰这条防线!” 过了几天,星舰补给的时候,不仅有了许多能量源和营养剂,还有各种勐兽的“鞭”。 司务长偷偷的拽过内勤问道:“听说少将只有三秒?将军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特地让我带点东西给少将补补。” 那名内勤一脸激动的点头,随后赶紧说道:“司务长大人,这是我们特遣队的难言之隐,仅限于全军这道防线!” 司务长点点头:“嗯,绝对不告诉外人。” 过了一段时间,帝国军事网站登出一则帖子《士兵参军之后身体健康注意事项——论:少将为何三秒!》 下面一行还有小字:此乃全国难言之隐,严禁外传,不能突破全国这道防线。 日后联盟帝国两军交战,联盟部长:“听说你们有个少将是三秒?” 第4章 星际 托盘里面放着的是两支试管样子的营养剂,其中一支已经被楚恆以尝尝鲜的名义喝了两口,刚刚一入口,就鼓鼓囊囊的撑起了嘴唇,是死活不肯往下咽了。 【味道怎么样?】 楚恆里也不理系统,一手支着托盘,另一只手焦急的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想找出手帕纸巾让他可以包着吐掉的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有,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一样多余的东西,他只能干巴巴的吞了下去【难喝。】 【果然军用和民用的不一样,我每次喝的都是甜口的。】他说着,看着试管里面还剩下三分之二的营养剂,死活不愿意靠近的盖上了盖子,然后扔到托盘里,心想一会出去的时候就把它扔掉。 它可以供给人每天所需的营养,易储存,是很好用的替餐。 管子里面是无色透明的液体,随着兰特一步一步的前进而轻微摇晃着,固定没有味道,固定的颜色,固定口感就像是略微凝胶的果冻一样,这样三个固定是为了防止有人在营养剂里面下不同的东西可以让人很快的辨别出来,出于安全问题,就算是再味同嚼蜡的早餐,整个小队都已经习惯了。 埃威修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不喜欢这个早餐,那么他在看到自己之后骤然下沉的表情,想必是因为自己了。 兰特如此想着。 的确,从他走进指挥室开始,埃威修那命令的嗓音就停了下去,看了一眼兰特,皱了皱眉还待继续说下去,身边的人就一个一个的极为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 这让他看着兰特的眼神实在是称不上温柔。 “有事?” 兰特平日里面的察言观色好像今天完全消失了一样,完全看不出埃威修眼神中的不欢迎,笑着说道:“给你带了早餐。”说着走上前去,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埃威修看着桌上的托盘,连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兰特一丝一毫,好似在说着你怎么还不走。 场面有些尴尬,兰特想了想,一掌拍在了他的背上,感受到埃威修全身的肌肉的紧绷之后,并没有撤回去,然而顺势拦住了他的肩膀,故作镇定的哈哈大笑两声:“你不是在为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害羞吧!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 埃威修终于肯把视线放在他身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放开。”他刚才说的话倒也没错,埃威修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跟兰特相处。 以从前的关系来说,他也是只将兰特当成了一个明白他的心意的属下,默默的接受者的兰特的好意,加上长时间的打仗培养出来的那种默契的感觉,让他不讨厌罢了。 但是现在明显有些变质的关系,并不让他感觉到欢喜,只觉得负担。 兰特身形微微一颤,很快的镇定下来,笑着说道:“怎么了我的少将,恼羞成怒了?” “别装了,一点都不像你。”明明被自己占了便宜还上赶着来哄着自己的兰特,他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你就这么怕我生气?哪怕我明明才是做错的人?” “兰特。”他正色道,眼神也往向了兰特。看到他的嘴角明明上翘着,却像是有人在他的唇边钉上了两枚钉子给固定住一样,他一旦放下笑容来,就会被扯的血肉模煳。 莫名的语气放轻柔了一些:“对于伴侣那方面,我懒得去操心,家里面选个家室相当的淑女就算了。” “所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来没听到过的兰特那急促的声音打断。 “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只是突然想到了,跟你说说罢了。”他长吁一口气:“毕竟在这里,要提防着卧底,jian细,还有那些看你笑话的人,有很多话都憋着,而你是难得的能让我说出那些来的人。” 他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因为,你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说完他又觉得讽刺,明明昨晚还不相信他,布下了小队要去抓他,今天又说出这种话来。 比起兰特的那颗赤诚之心灼烧着整个身体都是火热,他这具身体早就被层层泥泞包裹住,以至于连它是什么颜色的,埃威修都有些忘记了。 嗓子眼莫名有些干涩,他看到桌上放着的两支营养剂,随手拿起一只就灌入嗓子眼里面,他喝的很急,反应也因为今天的特殊慢了半拍,等反应过来本应是无色无味的营养剂有了清凉的甜味的时候,它已经全部进入了肚子里面。 与此同时,来不及阻止的兰特垂下了头颅,犯了错误一样的说道:“十分抱歉,我不应该将您的营养剂和属下的营养剂放在一起的。” “我马上拿盆来让您吐掉。” 那种清甜的味道……是兰特的?对了,自己吻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味道,不然凭藉训练有素的自适应力,他应该会下意识的吐掉的。 而如今那样的清甜进入嗓子里面,跟随者吸收力很强的营养剂快速地进入了他的胃里,然后融化在他的每一滴流动的血液里面,传遍全身,最后汇聚在他心脏之处…… 摘都摘不掉。 这哪里是他吐出来就能解决的? “不用了。”方才的营养剂并没有起到让他润喉的作用,反而更加的干涩:“你先出去吧。” 并没有想像中的责骂,这让兰特觉得有些奇怪,他抬起头想要再看埃威修一眼,埃威修却背过了身子,并没有想和兰特再次交谈的样子。 他不催,兰特也不好意思一直呆着,微微等了一会,见埃威修果真没有什么要回头的样子,只能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谁知到他刚刚退出门外,在门口守着的那些无论职衔高低的人都是一脸欣慰的看着他。有位关系好的,还把他叫到一边,低声的说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这是精火不出的症状。我可怜的兰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也不好说什么,来我这里有个方子,专治三秒……” 这一段话让兰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摆摆手道:“多谢好意了,我应该不需要。” “唉,你这孩子。”他看着兰特远去的背影嘆了口气:“大家都知道了,大家一起想办法嘛,你别一个人扛,再说了,按照刚才的时间少将肯定不止三秒!有进步空间的!不用这么沮丧啊!” 刨去在门外叫唤忘记了回指挥室的人不谈,那些刚才鱼贯而入的将领们也是面面相觑,无声的交换着猜测,也不是他们不务正业无心海盗。 主要是海盗年年都有,打都打习惯了,而修三秒不常有,可是件新鲜事。 许久,埃威修的眼神一直盯着托盘上仅剩的那一支营养剂,不曾发话。 周围人也着实猜测不出少将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们心底想着往兰特少尉身上扣准是没错的。 “少将,关于兰特少尉的监视行动,还继续么?” “撤了吧。”这间室内声音寂静了许久,埃威修的声音才在空旷的室内响起来。 方才兰特的笑容乍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在他的脑海中隐隐围绕,挥之不去。 “将他的机甲也解除禁止。” “是。” 这是埃威修仅剩的退步,很快的楚恆就发现,他除了上次去指挥室见到埃威修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纵然是这艘星舰很大,但是埃威修固定活动的也不过就那几个地方,却还是碰不到。
第4页 【你说,他是不是还怀疑着你呢。】系统比楚恆还要战战兢兢。 【他愧疚着呢,除非证据确凿之后才会考虑怀疑我这件事情。】楚恆这样说着,心里其实也没底【如果说他怀疑我为啥不限制我的自由?】 【可是各种会议也没见让你参加啊】系统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可他也没把我抓起来啊。】 一人一系统对视一眼【不知道啊。】 【果然sss精神力的人心思难猜,我觉得他的脑迴路都是sss的,没个直线让我参考。】 他这边怀疑着,完全没想到埃威修是在躲着自己,甚至都把他躲到了外面出战。 一面墙大的光屏反she出他们即将要搜寻的地区。埃威修说了一段搜寻言论之后,抛下一颗炸弹:“这次隐蔽行动,就我和你们一起去。” 没等周围人劝说的声音响起,埃威修忽然问道:“这些日子以来,他还在找我?” “是,天天往您常去的地方跑,到了也不说是找您还是等您,就在那里站着。”门卫说道。 原来你一贯的云淡风轻都是装出来的,埃威修暗自想到兰特找他时候的样子,面容不自觉变得柔和了许多:“他毕竟是少尉,我走了之后能说的,说给他听也没什么。” 他说完,就上了机甲。在机翼处的一层板子向下延伸出去,星际中混杂的气体一下子涌入了进来。 随即埃威修驾驶着机甲就消失在了墨色的黑暗中。 随行的,还有两个精英小队。这次少将都出马了,势必要找到那些星际海盗的老巢。 在星舰上等待好消息的人们,在三天之后却接到了来自那两个小队求救的信息:“遭遇埋伏!与少将失去联繫。” 第5章 星际 “之前得到的消息是圈套,当我们降落的时候整个星球都爆炸了,在躲藏中和少将失去了联繫。” “伤亡人数呢?” 回报的士兵统计了一番,垂着头说道:“无伤亡人数,失踪人数1人。” “我们小队因为怕海盗知道,不敢大肆搜索,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请指示。” “既然对方能知道咱们的行动目的,星舰中绝对有卧底,这件事情谁也不能外传。”另一位上尉严肃的说道。 “要展开搜查工作么?” “暂时不,这样更容易打糙惊蛇。” 他抬头看向光屏:“我再给你派一半的人,悄悄地搜寻,一定要将少将找到!” 兰特本身并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从埃威修怀疑他开始,他的职位就由前线缓慢的下放成了内勤人员,纵然埃威修不再怀疑他了,也仅仅是解除了他的机甲使用权限,至于回到前线?那就是在埃威修眼皮子底下活动,他躲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将他调回来? 更何况私心来说,他也是希望兰特能在比较安全的地方。 兰特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几天以后了,纵然上面隐瞒的很紧,但是他天天过来,这里站岗的人,训练的人数的骤然减少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过让楚恆看出来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最近没人给他说荤段子了,平日里面他在这里站着的时候总能跟士兵聊聊天,说说话,逗楚恆的人明显的话比以前少了许多。 在安静等得到的攻略点多还是前去救人得到的攻略点多,做过一番审视之后,他毅然决然的闯入了指挥室。 里面的人因为没有找到少将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乍一看兰特闯进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兰特看清楚屏幕上一个一个的光点代表着人员分布的地图的时候。 他张了张口,恐怖的猜想终于成真了:“少将呢?” 他们对视一眼,平日里和兰特关系好的一位将领走上前说道:“少将只是执行机密任务去了,你先回去吧。” 他轻轻的推着兰特的肩膀,奈何平日里好脾气的兰特脚下就像是扎了根的一样,任他加大了力度的推,就是动也不动。 “执行什么任务了,告诉我。”他声音平淡的背后,似乎蕴藏着即将决堤的海水。 “你没资格知道。”上尉上前说道:“你管好你的内勤就可以了。” 兰特头也不回的指着刚刚闯进来的门,眼睛直直的看着上尉:“我是走进来的,那里面记载的虹膜和指纹并不曾抹去,我有资格进来,自然也有资格知道你们的作战计划。” 兰特的语气坚定的看着上尉,丝毫不在乎自己在反抗上级,一定要他给一个说法。 上尉这下没了解释,能进入这间房子的,都是身份资格够知道和讨论这些机密的人选,大门内的人选的系统都是埃威修亲自设定,根本不可能存在忘记抹去兰特身份的事情。 是埃威修给兰特这个特权的时候,在他躲着兰特的时候他不曾用过,他自从转入后勤之后就自知自己的身份,除去那次楚恆不太明白人物设定那一次送早餐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去过。 没想到,第一次使用这样的特权,竟然是这个时候。 兰特的语气软了下来,几乎恳求的问道:“少将究竟怎么了?是重伤还是激战?” 上尉虽然辩不过,依旧闭口不言,这是他下定的命令,如果在兰特这里破了命令,日后他还怎么发号施令? 兰特的双眼一一扫视过在做的各位将领,看他们听到自己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并没有任何的改变,那想必就不是受伤或者是激战中。 他看向屏幕上四处分散的小队人员,并不是战斗中的样子,倒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难道和少将失去联繫了?” 他这话刚说出口,只听见上尉的唿吸瞬间变的急促了一点,马上肯定的说道:“少将失联了。” 他快步走向指挥台,熟练的操作了起来,行动坚定的好像就是本来应该由他这么做的一样,一时间都忘记了阻止。 上尉反应过来大声喊道:“你在做什么?” “在学校的时候,和少将失联过一次,我知道应该如何切入他受损的机甲信号。”楚恆嘴上快速的说着,手上却不停,依旧在指挥台上游移着,随着他的指尖所到之处,一个一个按钮接连发出柔和的光芒,一瞬间的光芒这边还没熄灭,那边又是接连十几个按钮发出了响应的光芒,就像是他的指尖做出的画一样。 如此熟练的操作,让在指挥台前干了十几年的上尉都有些汗颜,甚至有一大半的相信了楚恆所说的:“你真的能和少将取得联繫?” 楚恆专注的看着屏幕,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但是他挺直的背嵴和熟练的动作,莫名的给在做的各位打了一剂强心针。 作为打强心针的护士却没底【你说,是他意识里面这个世界文明程度高还是咱们的文明程度高?】 【按理说应该是咱们的文明程度高,但是这位可是sss啊,他脑袋设定出来一个比咱们文明程度高的星球你觉得可能不?】 楚恆本来在飞舞的手指就像踩了急剎车一样停顿下来,沮丧的回答【可能……】 他恨不得直接甩手不干了【那我还装个什么劲,直接去帮我查到埃威修的地址。】 文明高又如何,你也不过是个精神体,系统老兄能从成千上万的精神碎片中搜寻到你作为我的第一任攻略对象,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距离里面找不到你。 很快的,系统将他的坐标爆了出来,以至于楚恆后面认真到大汗淋漓的都是为了做出一个合理的信号,好连接到他的机甲上。 在机甲通讯功能已经损坏的情况下,他没有选择全息投影,而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同声传播。 在精神极度集中的情况下,埃威修终于又听到了那个云淡风轻的声音:“少将,是你么?可有受伤?需要派多少士兵?” “兰特?”埃威修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找到的?” 他的光脑一到这个星球之上就受到信号阻挠,机甲中的通讯器材也在爆炸中被带有磁场的球体定向损坏。在无法对士兵下达命令的情况下,他说不紧张也是不可能的。 楚恆看了看周围一瞬间涌上来的人,面不改色的胡诌道:“整座星球中爆炸之后的磁场和袭击遭受撞击之后的机甲和星球的磁场是有差别的。” 他说的简单,埃威修如何不知道,整个星球有变化的磁场频率可以用千万为基数来测量,光是分出属于机甲的就几乎是天方夜谭,更不消说是还能建立起连接来。 本来应该也是这样的,但是在系统的开挂之下,这就变成定点了,在楚恆看来最困难的一步,就是胡编乱造个理由罢了。 短暂的激动过后,那位上尉直接将楚恆推到一边,焦急的问道:“少将,您那边是什么情况,要我们增兵多少?” 他激动道:“要不将整个星舰开过去!” “不用。”在听到声音不是兰特之后,埃威修的声音有些快速,但是将他现在的处境解释的十分清楚:“我现在很安全,找到了他们超控星球爆炸的敢死队,有二十几人存活,并没有被炸死。” “有审讯价值。派兵是打糙惊蛇。” “可是少将。”上尉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们既然是敢死队,手中又有众多的杀伤性武器,您的安危要紧,这种事情派一号小队去就可以的。” “我有需求会通知你们,在我通知你们之前决不能随意派兵。”埃威修强硬的说道:“这是为了帝国,这是命令!” 他的话音未落,在一旁等待着的兰特就离开了控制台。只不过他打开的门并不是进来的那一扇,而是直通武器库的那一扇。 他整了整领子,眼瞧着就要坐上侦察机,被他的朋友拦下了:“你也听到了少将的命令,让咱们原地待命。” 兰特面无表情的说道“放开。”他的声音犹如寒冰,一时间竟然和埃威修的有些相似。 吓得那人赶紧松开了手,兰特看了看他准备就要坐上去的时候,他又回过神来似的抓住兰特的胳膊就不松了:“我知道你心系少将安危,但是你这样贸然过去少将并不会高兴的,到时候一个违抗军令出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上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松手吧,让他走。”他看着兰特,语气不似一开始的强硬:“你的机甲已经修好了,你可以开你的机甲过去。” 当初了为了不打糙惊蛇,兰特的机甲停用时同的官方理由是:机甲损坏,正在维修。
第5页 “不用。”兰特摇了摇头,直接坐进侦察机里:“机甲目标太大,这个目标小,不会损害少将的安排。” 废话,谁不知道这个目标小啊,兰特选择的这个侦察机还有一个前缀:无人侦察机。 迅速,隐身,但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更不消说用它去战斗了,在战斗中都是派它去侦察敌情的,打掉一个换一个,不心疼的那种。 兰特坐上这个如果遇到敌人的话简直就是送死。 至于楚恆为什么选择这个?因为……脆啊!不然他开个机甲然后埃威修开个机甲两个人看着那个铁皮怎么交流感情? 不过……【系统,我还没开过机甲呢?你说机甲好玩么?】 【第五次。】 【什么?】楚恆不太明白系统突然说出这话。 【我说这是第五次你跟我说这句话】系统无奈的说道【讲道理,你能不每次完成任务之后都清除你记忆么?老回答你同样的问题我也很困扰的。】 楚恆对于每次封闭记忆倒是比系统还觉得无所谓【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从前的自己会选择封闭记忆,不过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啊,干我们这行的啊,说好听了是治病。】 他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宇宙中结成云雾状的东西【说不好听了,那就是骗子。】 他轻轻的嘆气【就算是打着为你好的名号,也是骗。】 他还待再说什么,隐隐的看到下面有一片陆地,便闭上了嘴,调节自己的心情。 这个星球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炸废掉了,他所到之处完全可以看到海浪翻涌,山崩地裂,原有的文明已经仅剩残骸,看不出样子。 岩浆从一个半球喷向另一个半球,当他降落的时候,甚至感觉不到应有的重力。 楚恆想想这都是属于sss精神力的幻想,那些惨象也变为了赞嘆【他真能想啊。】 【埃威修参加过多少次的战役,你以为他没炸毁过星球?】系统冷不防的泼冷水 【……】他一定是不满我刚才说这个职位是骗人的了。 不过……他看向远方埃威修正隐身的机甲,隐身的材料喷涂机甲全身,这样豪气的做法也只有他能做出来了,要知道隐身材料这种东西,在帝国可是限定品,到了一定职位通过审查之后才能领那么一小点,结束之后还要全部用特殊方法皆下归还帝国。 不过看埃威修机甲那个样子,好像就没归还过。 【你要怎么靠近?】 他那里正隐身着,按理说兰特看都不应该看见更何况其他? 楚恆将视线放在远方明显有人类生存痕迹的地方,埃威修选的位置还真是深入心脏,再略微往前一点一定会被发现。 【那就赌一赌呗】楚恆说着,操纵了侦察机,侦察机上面的隐身功能可不比埃威修那具机甲,它仅限于隐藏各种信号,机器检测不到它,但是你找个人来看,一眼就能看到。 而楚恆正准备驾驶着这台机甲朝那边过去。 【赌一赌,兰特在埃威修心中到底有没有地位。】 第6章 星际 那是一颗即将成为废墟的星球,风雨大作,天崩地陷,鲜艷的岩浆从地底涌上来,给枯黄的已经没有引力的土黄色的地面覆盖上了一层犹如糖果融化之后的颜色。 好像丝毫不在乎刚刚遭遇了它亲自善待的人类给它造成的灭顶之灾,倒像是一个玩闹的孩子,趁着临盆大雨时候好奇的看着周围景物被雨滴打落时候的样子。 与之不同的是做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并没有像他那么的快乐,他们从看起来无法安睡的帐篷中钻出来,似乎笑容已经从他们的脸上消失了,慢慢的跨过被他们污染的水潭,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支营养剂小口小口的喝着一支喝下去,那张犹如地表干裂一样的嘴唇才有了一点红润的样子。 他想了想,又从袖口里面拿出来一支营养剂,打开盖子还待再喝,却在瓶体碰到唇边的地方堪堪停住,不舍的眼神看了看,又将它揣到袖口里面。 又怕掉了,当个宝贝似的塞到了衣服里面,拍了拍,这才觉得接下来的两天有了底气。 嘴角才轻轻的牵起一个笑来,就定格在了那里,双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就像是大树被砍了根,双脚站不住的向前栽去,直挺挺的倒在地面上,扬起一片灰尘,扬起的灰尘并没有归于地表,在失去了引力的情况下在空中飘着形成了一层土黄色的迷雾。 四周本来还有些麻木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况一个一个的都戒备了起来,更有甚者都已经做好了的当场自杀的准备,不过更多的,还是抱着杀一个就赚了心态拿起武器,面对着那一层黄雾。 埃威修一直监视着那群人,就是苦于没有什么一网打尽的办法,看到他们忽然骚动起来,一直紧绷的精神更加的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所面对的方向。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一道黑色的人影忽然出现在迷雾中,身形单薄,看起来更是只身一人,让暗自戒备的海盗稍微放松了戒备。 各自交流着眼神,只等他一出来,就一拥而上将他打倒。 却不曾想刚刚还在跟自己交换眼色的人面容一僵,整个人就像是石化了一样的倒下去,随着手指倒下去的力度磕在地表之上,从不离手的武器摔了出去,刚好摔在了他的脚底下。 那人还没来得及叫他的名字,只听见接二连三的闷哼声,周遭人几乎全部倒了下去。 那名海盗心中一横,给周围仅剩的两三个人使眼色,他们抱着必死的心态沖重进黄雾之中,一时间只听见武器的爆炸声音,拳拳到肉的闷响在迷雾中传出,传到了埃威修的机甲之中。 是谁?那个卧底么,这是怕我抓到他们之后审讯处什么来,直接先全部杀了? 埃威修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若是动了,势必能解救出一两个海盗,可是通过这两他的观察很明显的可以看出,他们随身都带着致死药剂,就算是救出来看见自己也不会给自己留口气。 直到他听到了一声细小的闷哼。 那声音实在是细小,热武器和冷兵器交接的金属声音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但是传到埃威修的耳中,那细小的声音就变成了一颗炸药,将他的脑子炸的嗡嗡作响,还伴随着强烈的耳鸣声。 那是兰特的声音,怎么会是他? 急于确定的埃威修紧接着打开了机甲,从座舱中下来,没有那个屏幕的阻挡,让他钱眼看到了从那些海盗从黄雾中拖出来的人:身影单薄,嘴角上嘴角上淤着血,军装上自带的防护罩也因为抵挡了几次之命的攻击变得有了裂痕,那些海盗本以为杀了自己这么多兄弟的是个狠角色,谁知到竟然是一个只会使枪,一旦近战连还手都不会的弱者,更是打红了眼,将他兰特掀到在地,一拳一拳的都是致命的部位。 而兰特明明有还手之力,却一味的闪躲。 终于海盗们玩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提熘着兰特的胳膊将他提起来,犹如审视货物一样的说道:“给他留口气,咱们还有要问他的。” 剩下的人点点头,就要将兰特抬走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问话:“打我的部下,好玩么?” 他的话音未落,提熘着兰特的那名海盗就感觉自己的右臂一轻,扭头看去,只见血雾一片,而自己的右臂则掉落在地上,他的手还抓着兰特的衣服。 失去胳膊的疼痛终于传到了他的脑袋之中,还没来得及尖叫,就已然倒了下去,看看接上了跌落在地上的胳膊,倒是一具全尸。 剩下的海盗真可称得上是训练有素,看到了他的尸体之后瞬间开启了自杀系统,一时间仅剩的站着的几名海盗也倒在地上。 兰特对于四周所有人都倒下的现状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视线中就缓慢的出现了一双靴子,那是帝国军装的靴子,用虫族的壳做成黑色的面,走在灰尘中也散发着亮洁的光芒,很是帅气。 顺着这双靴子往上望去,是被军裤包裹住的双腿,腰带束在倒数第二粒扣子上,视线划过他肩膀上肩章的黄穗,在往上去看,就是埃威修那张愠怒的脸了。 “为什么不反抗。”他发怒的语气从上方才传来,给兰特带来了真实感,面前站着的,是埃威修——他的少将。 眉宇间卸除了防备,他挣扎着站起来,垂着头说道:“少将您想活捉,属下不敢下狠手。” “你抬起头来。”埃威修的声音平淡,让人判别不出他此时的想法。 兰特顺从的抬起头来,还没看到埃威修,就感觉一阵风袭来,啪的一震响,他的身形本来站稳就不容易,一下子被埃威修的一巴掌扇倒在地。 “我的命令,你没有听到是么?”埃威修看着挣扎着摇要起来的兰特,心中的愤怒并没有随着这一巴掌而消气一点。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样子:“你将帝国放在何处?你将身上的军装放在何处?违抗军令!兰特!你出息了啊!” 屈辱和疼痛在他的右脸上热辣辣的凸显,兰特左手撑着地,缓缓的撑起身子,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刘海掉落下来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就在埃威修以为他要说出什么一堆大道理要反驳他的时候,却见兰特郑重严肃的,问了埃威修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您的家族叫什么名字?” 不等埃威修回答,他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也不在乎。” 他的声音不大,却盖住了四周山柱崩塌,河流喷薄,一个字一个字的,像是刻在了埃威修的心里:“我不是你家族从小培养给你的随侍,我效忠的,不是帝国,不是你的家族,而是你。” “所以,属下不接受任何以大局为重的斥责!”他抬起头,头上破裂的伤口蜿蜒流下一道血痕,顺着他的睫毛滴在了他的眼中,使他坚定下来的眼神带上了一破釜沉舟的气魄:“埃威修!”兰特大声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这三个字似乎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你的安危比帝国,军令所有加起来都要重要。” 系统看着楚恆合上小说感慨【这台词真是感人至深,我都要哭了!】 【sss呢!你稍微认真点行么?这小说你哪来的?】 【小时候写的,见笑见笑。】 系统的视线从楚恆身上移开,看着埃威修因为震撼而睁大的瞳孔,忽然感觉自己刚才酝酿起来的感动已经废掉一大半了。 心想他要是埃威修,感动的起来么? 埃威修看着楚恆,一时之间竟然词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在指挥室内的口干舌燥。
第6页 “你,你先起来。”他如此说道。脑海里面还是一团乱麻,至于这次一定要惩罚他的想法都不知道飘散在那个角落里面被深深的埋起来连个头都不剩了。 兰特听到了他的命令,摇摇晃晃的就要站起身子,埃威修正要上前扶一把的时候,看到兰特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还没开口发问,就见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朝自己扑了过来,他一时不察,被扑倒在地。 随即响起的是独属于粒子抢发she出来的声响,然后感觉兰特的身形往自己狠狠的跌了一下,迅速的抬起左臂,朝着粒子抢响之处she了一枪。 空寂好像一瞬家回復了寂静,他只听见兰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抱歉,催眠子弹用完了,属下刚才打的是实心的,破坏了少将的计划。” 埃威修这才知道兰特刚才明明有武器还一直不肯还手的原因真的是害怕破坏自己的计划。 甚至如果自己不参与进来,他都可以丝毫不破坏自己计划的只身入敌营将所有人活捉。 可是……你自己的安危呢? 【哎妈呀,来看看伤大不!】 系统认真的上下看了一眼他被击中的背部,遗憾的说道:【不打,只有你的防护罩碎了,你的皮一点都没破。】 【玛德军装质量这么好是要作死啊!】楚恆长嘆一口气【我觉得我可能挨了假抢。】 他有些无奈的说道:【来,给我从内部破坏,给我弄出个重伤出来。】 系统办事拖拖拉拉但是在这方面那是绝不含煳,一声【得嘞。】楚恆就感觉到自己背部就像是一根锥子从里面炸破层层的肉要捅到外面去。 疼的他只想叫妈妈,可是他有没妈妈,只能满脸恨意的盯着系统。 【明明是你让的好么,再说了又不是没有痛觉减轻的功能,你又不用怪我喽。】 楚恆想反驳,奈何封闭了记忆,以前那种刀片肉都面不改色的痛觉神经又要重新练起来,只能倒吸着凉气,别说反驳了,这会就是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埃威修的右手感觉到一片的温热,很暖和,说来也奇怪,这颗星球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引力,血应该像是一粒一粒的血珠一样飘在空中。 但是他的手就是感觉到一片温热,似乎它们都有意的围绕在他手边,不肯离去。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埃威修愣住了,他依然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从前出生入死也不是没有受过重伤,却没有像这一次这样感觉到疼痛。 第7章 星际 在他的命令之下,星舰很快的被开了过来,各小队都集中在此,那些还在昏睡中的海盗,全部被抬到了星舰上,还在昏迷中就紧急接受身体自杀式药物的摘除工作。 埃威修看到他们正在抬那具被兰特she杀的人的时候,特别交代道:“救活他,不惜任何手段。” 他看着那名海盗手中的那一柄枪,眼睛垂下,但凡有那么一丁点想到兰特身上受到的伤是他造成的,他一点也不想要放过他。 兰特完好无损的出去,满身血污的回来,立刻被放进了修復仓中。圆柱状的修復仓里面被各种的再生药剂和修復激素充斥的满满当当。 埃威修处理好一切事物来看兰特的时候,他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清除干净,背部那个巴掌大的伤口在淡蓝色的药剂中狰狞的伴随着唿吸一张一缩,仅仅一看就渗人无比,完全让人无法想到是他是下定了怎样的决心来替埃威修来挡这一枪的。 “他怎么样。”埃威修放轻了声音问道,在紧张之下,似乎都忘记了修復仓的隔音就是外面发生爆炸,它也不会听到半分,或者是感受到一丝一毫的震动。 “没有伤到主干肢体,大概十五天就能修復好。”在一旁照料的医生回答道。 “那为什么他皱着眉头?是不舒服么?” 那名女医生可是没想到埃威修问的竟然是这个,不过还是将整个仪器的数据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看都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又不好意思说兰特是经受不住这点疼痛才皱着眉头,讪讪的说道:“可能是做恶梦了吧。” 埃威修却是明显不信,他看着兰特的修復仓,以往受过多少次伤,他都没有这样的皱过眉头,这次实在是疼痛到难以忍受了么? 谢莉看着埃威修眼神直直的盯着修復仓,想到了星舰上的传言,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当拖油瓶的好:“少将,我先下去了,等一会换药的时候我再回来。” 她说完,看见少将的手微微摆了摆,算是同意了,连鼻子轻轻嗯一声都欠奉。 如今整个治疗室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他才发现,楚恆的身体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瘦,平日里面穿着的军装像是将他撑大了一号一样,如果褪去了衣物,整个人简直可以用瘦弱来形容。 当初在一间宿舍的时候他也见过他这个样子,不过那时候,他还是有力量和肌肉的,每个学期的体能测试也总是在自己下面一位的位置。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瘦弱的?甚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营养剂都吃不完的? 很久之前的事情,忽然变的清晰起来,在他眼前一帧一帧的出现,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他总是习惯了别人的卑躬屈膝,将兰特的照顾当成了他对自己家族奉承的表现。 而现在看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兰特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背后,甚是好用,自己的确是将他当成的一个好用的工具,再往后是能说一两句话的朋友。 再后来…… 思至此处,他不敢再想了,强迫自己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他现在的想法是在是太过危险,埃威修的眼神在四周乱飘着,那修復仓又摆在正中央的位置上,不免会看到它,以及躺在里面的兰特。 视线不停留在上面还好,一旦停留在上面,仿佛半月前喝下的他那半瓶营养剂,就像是埋根在他血液中的病毒被唤醒了一样,在他的血液中跳动着,让他浑身上下就像是燃气了熊熊火焰,浇灭都做不到。 所有的思考都变得和他有关,不由自主的回去想以前他们在一起战斗的种种,纵然是当初看似很平常的事情,经过他的这么一回想,都沾染上的那种浓烈的,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过的色彩。 那是一种令人沉醉的颜色,有血色参染在里面,又沾了整个星际里面最纯洁的白色的感情,混合在一起,暗示独属于他们的颜色。 当谢莉走进来的身后,埃威修是长唿一口气的,视线狠狠的定在她的身上,一分一毫都不曾敢移动,生怕移动到兰特身上,自己又乱想些什么。 那种感情他从未接触过,被以这种无声的形态倾诉出来就像是日月改变,像每一次星际跳跃之后的天昏地转,像是失重的星球,江河流入天上,土地在人的头顶,全部没了自己本来应该在的位置。 这让他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 他的兜兜转转,谢莉可是一点都不知道,接连审视了自己好几次,眼神中带着不应该有的惊慌,不过很快就被训练有素的习惯盖了过去。 详装镇定的去给兰特的修復仓里面加新的药物,掩藏在白大褂之下的身体暗自紧绷着,纵然是这样,听到埃威修叫自己的声音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你叫什么名字。” “谢莉。”她愣了一下,还是回答道。 “家在哪?” “……帝国首都。”谢莉的神经更紧绷了。 “上的什么学?” “威尔军校,少将。”她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但是埃威修依旧看着她,用那种上下审视的眼神,语气并不像是闲聊,更像是审问:“父母呢?” “牺牲了。”谢莉,隐藏在白大褂下的双手攥拳,深深的看了躺在修復仓里面的兰特一眼,鼓足了全身上下的力气说道:“恕我直言,少将,我并没有任何的违反条令的地方,您这样的审问是为什么?” “没什么。”埃威修回答的很快:“我就是随便问问。” 谢莉的全身紧张他没有看到,头上微微渗出来的汗珠他也没有看到,倒是那一眼看着兰特的眼神被他看了个完完全全。 “你觉得……兰特少尉怎么样。” 还因为埃威修那一句“随便问问”而放松的谢莉,这个人又紧绷了起来:“兰特……少尉?” 她难以置信的问了一遍,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还躺在修復仓里面皱着眉头的兰特,心中冷冷的,最坏的念头已经冒出头来。 他难道真的从那些死侍里面套出什么话来了?不可能的,他们还在昏迷中自己就已经全部杀了,他不可能得知自己和兰特是卧底的消息的。 “兰特少尉……”她吞了吞口水:“少年有成,战绩突出,为了国家至死效忠,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那么,作为丈夫呢?你喜欢他么?” “什么?”谢莉吓的直接尖叫了起来。 “没什么。”埃威修这话说出来并不觉得好受,他面对着谢莉,脸色冷漠,似乎刚才刨根问底问人家继承着那颗星球那个物种遗传基因的人并不是他一样:“好好照顾兰特,每个小时他的身体状况告诉我一次。” 他才刚刚走出门,就看到医疗护卫队的人连爬带滚的跑到了他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少将,您带回来那些战俘都死了。” 那是兰特用血换来的,就这么轻易的死去了? “查出来是谁干的了?” 队长摇了摇头,十分愧疚的正要开口,却见埃威修打断了他开头吐出的第一个字:“去查清楚。” “是。”那名队长战战兢兢的说道:“其实还……还剩一个受伤最重的,灭口的人可能断定他已经死亡,就没有下杀手。” 埃威修的眼神轻轻的看着他,语气狠厉:“直接拉到审讯室里面治疗,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独自呆在他身边。” 星舰里面有jian细,这件事情是无比确定的,少将埋伏几天,几乎用兰特少尉命换来的海盗,还没有经过审讯就被非正常死亡。 这件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一时之间整个星舰上看谁都像jian细,人心惶惶的度过了几天。 这件事情是埃威修亲自查的,因为是自己人,所以不能用那一套审讯工具,他一个人一个人的叫进去谈话,问的那叫一个事无巨细。 就连谢莉也在给他送文件的时候又被问了一遍,这次她的回答就比第一次顺畅多了,先说了自己的父母双亡,是被舅舅养大的,本来学医,后来以优异的成绩上了帝国最好的军校——威尔军校。
第7页 就比他们低两届。 然后是如何来工作的,是如何升到这样的职位的,再按照秒去说那天都在那个地方做了什么,停留了几秒,然后和监控一一核对。 谢莉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的大肆搜查,好在那天她的行动确实隐蔽,任谁看来她都是守在少将门外听候传唤的。 不过纵然是这样,谢莉还是有些不放心。 第二天,有一个医护人员自杀了,身上发现了海盗的刺青。 是畏罪自杀,死因和那些海盗在脑海中植入的自爆系统一样,纵然是把他的皮扒了,查找他的基因元素,却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窝囊。 就在这样的一种沉默中,楚恆醒了过来。 他没有睁眼,和系统先聊着【后来我没撑住,你说埃威修对我有没有那么一点愧疚之心啊。】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系统【你就要求这么一点?愧疚之心?】 他又接着道【别说愧疚之心了,基本上你想要什么心就有什么心。】 【真的这么好使啊?】楚恆美滋滋的睁开了眼睛,一张放大的微笑着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所看到的放大可不是一般的放大,想想只身在水下,上面还照着一个弧形的圆罩子,那个成像的放大效果将人的脸从圆柱体的这一边延长到另外一边。 吓得楚恆一个唿吸没对,吐出了一连串的小泡泡。 这把谢莉都吓了一跳,连忙把修復仓里面的液体派出去,楚恆这才唿吸到空气,整个身体都随着咳嗽而震动着,就像是才脱了水的鱼。 “你醒了!”谢莉高兴的说道,她手脚麻利的将各种仪器往楚恆身上捅。 楚恆刚开始没反映过来,任由她摆布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着一物,就像是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一样有些羞涩涩的问道:“能给我件衣服么?” 谢莉的动作一顿,看着楚恆犹如看帝国的皇帝在大典上跳脱衣舞一样惊讶:“你病傻了啊。” “都这么多次了,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有看到过?” 听着她这么熟稔的话,楚恆也有些怀疑的问道【系统,她是兰特的好朋友?】 【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系统想了想,决定用一种委婉的方式告诉他【就是你们有着共同的梦想,比如说:在星际遨游啊,探索星球啊……】推翻帝国啊。 【那不还是朋友嘛。】 楚恆看了看她衣服上绣着的名字,叫道:“谢莉?你见少将了没?” “哦对了,你醒过来我太高兴了,忘记还要告诉少将了!” 趁着她出去的时候,楚恆才看见她身后早就备好了的衣服,用手够了一下,本来以为睡了这么多天,胳膊手肯定是僵硬的,没想到伸出去的时候就像回到了他体力的巅峰。 不由的鄙视起来他们公司的修復仓【你说你们每天从我们这里和客户那里压榨那么多的信用点!就不能提升一下设备么?你看看人家的修復仓你再看看你的,睡起来都跟殭尸似的,半天才能动动手指头。】 【提升了啊!】系统这叫一个冤枉【你没觉得我越来越智能了么?】 【没有。】 【再说了,如果不是你随便到处勾搭人你至于每个月都躺一次修復仓么?全公司上下人用修復仓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月多好么!】他嘟嘟囔囔的【没加收你信用点就算好的了】 【我这不是……】楚恆也有些委屈【失忆了嘛,我哪知道我已经搭讪过那个美女还分手了?上次都是她第六次找人打我了!】 系统老生常谈道【所以说,你别封闭你记忆行么?】 【别哔哔,总部把你提升智能就是用来哔哔的么?】 他这边和系统拌着嘴,那边少将来的速度那叫一个极快,走到门口处,才装模作样的慢悠悠的放慢了脚步,轻飘飘的甩来一声问候:“身体感觉好点了?” “凑合吧……”还和系统噎着的楚恆差点没翻过劲来,连忙纠正道:“属下已经好多了,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少将您没受伤吧。” 埃威修愣了愣,没有说话。 本来已经是两人都习惯的随便起来的语气,变成了下级对上级的应答。在埃威修看来,这样故意的转变着实让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不舒服。 这几日里,他将回忆里面兰特的话掰开了揉碎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去揣摩,去想他当时是一什么样的心情和自己说的,他将兰特的基因链背的烂熟于心,知道了他的祖先是那颗星球的那个地理位置,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 甚至玄学一般的了解了他出生那天起的哪几颗星球连成的星座,代表着人的性格,什么日向月向,水逆。 都瞭然于胸。 可就是这样,他依然是不敢靠近,只能看似轻飘飘的问候一句“身体好点了?”天知道他桌子上摆着的兰特的健康状况表可是一个小时更新一次。 “我没有受伤,这次是我疏忽了。”埃威修依旧将视线放在谢莉身上,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让自己不去看兰特。 他不想去看兰特,因为看到他之后,就觉得自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安安稳稳的按照原来的速度在跳动的。 全乱套了,而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乱套继续延续下去。 “这位是谢莉,救了你的人。”埃威修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介绍道:“这些天我时间忙从来没有看过你,都是她忙上忙下的照顾你。” 不明白埃威修突然说这个做什么,但是他还是礼貌的说道:“多谢。” “不客气。”谢莉完全搞不懂这位少将究竟是在做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做出动作。 【系统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心有什么心么,怎么看这位表现不太像?】 【闷骚呗。】 系统这句话出来,倒是让楚恆轻轻的笑了一下,没想到sss级别的精神力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他这一笑倒是让埃威修本来就不好的面色更带上了铁青,他坚持了两下,嘴边的弧度就是上扬不起来,像是有人拿着千斤坠坠着一样,别说是上扬了,倒是颇有些下沉的样子。 后来就直接自暴自弃的铁青着脸,沉着嘴角说道:“谢莉,我先和兰特谈谈。” “我先出去!”谢莉不等埃威修说话,立刻转身跑了出去,就像是身后有虫族女王在追她一样。 一时间室内就剩两个人,埃威修的声音冰冷的说出来:“你觉得,谢莉怎么样。” “谢莉?”楚恒生怕哪里说错话,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些高大上的词彙来形容着:“医术高超,年轻有为,举止有度,是我学习的方向?” “你觉得她会是一个好妻子么?” “?”夭寿了!我不过就睡了一觉埃威修就要找老婆了!! 他的声音犹如带着寒冰,每一块的冰都随着他说话的语气将自己雕琢成尖利的刀刃:“你想要她成为你的妻子么?” 楚恆当即愣在那里。 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 大哥你就这么铁青着脸像是死了全家一样,语气中带着绝望的给人介绍对象? 第8章 星际 他像是没有看到楚恆的震惊,自顾自的说道:“和咱们上的一个军校,父母双亡,现在的职位和你一样是少尉,军功显着医术高超。” 他噼里啪啦像是倒豆子一样的说完了这些话,并没有听到兰特的回应,尴尬道:“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埃威修。”兰特的声音轻轻地在他的身后响起:“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他并没有挑明说是哪件事情,埃威修有怎么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是他发现兰特喜欢他这件事情。 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的说道:“知道。”全然没有正常人被人喜欢的快乐的感觉,就像是可以将他压垮的负担一样。 这层被他藏的紧紧密密的纸终于被捅破了:“我知道了。” 兰特本来是站着的,全身像是突然没了力气,无意识的晃了晃,后退了两步,直到靠到身后的修復仓才算是找到了支撑的东西,他的手看似轻轻的放在修復仓之上,但用在上面的是他全身的力气,好支撑着自己不会倒下去。 他垂着头,透过眼前的刘海以一种狼狈的姿态看着埃威修的背影:“我……给你造成负担了么?” 埃威修面前是光洁的墙壁,光洁到可以看到兰特刚才的动作,可以看到兰特现在几乎是衰颓的姿态,早已酝酿好的话挂在嗓边,任他怎样给自己下定决心,愣是一个音节都没有吐出来。 “我知道了。”兰特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这四个字犹如隔着屏幕在看山河崩塌,地动山摇,巨石从山顶滑落狠狠的砸下来扬起一片盖过人的尘雾,却被人忘记了开声音。 隔着屏幕,触摸不到震动,听不到声音,感受不到令山石震碎的哀嚎。 任他整个人已经天崩地裂,被他有意的让人隔着屏幕去看,感受到的甚至不如一个杯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这样的语气让埃威修一震,兰特的放弃,在他看来似乎比自己想像中要轻松的多。 “谢莉……医生对吧。”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想要扯出一个笑来,确实在做不到,不过他做到的是将自己的语气放的平缓,似乎他们刚才聊的只是两个朋友之间的闲聊:“我会好好和她相处的。” 过程虽然比埃威修想像中的要艰难,但是结尾却比他想像中的简单,简单的……他莫名的愤怒。 冷冷的说道:“那你们先交流感情吧。”说着就走了出去,气势汹汹的,像是要将地板踩碎,开门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谢莉一眼。 谢莉一脸的我招谁惹谁的表情,犹如螃蟹横着步,蹭到楚恆的身边,眼睛还看着埃威修离开的方向:“你说少将是不是疯了。” 楚恆撇了她一眼,心里还是没底,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谢莉说话,只能保持着刚才的音调说道:“少将想将你介绍给我。” “……”谢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她压低了声音:“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咱们两个的共同爱好?” 她这个共同爱好说的实在隐蔽,楚恆直接理解成字面的意思,扯了扯唇角:“没想到少将竟然还能想到这处,谢莉……”
第8页 他叫到谢莉的名字之后就顿住了,似乎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 谁知这要死不活的语气刚才把埃威修搞了一个心神不宁,在谢莉这边却碰壁,又看了看四周确保没人之后,一个巴掌拍在了楚恆的背上:“这里有没人你装什么,我还不知道你?” “说正事。”她熟稔的坐在楚恆的身边:“你说埃威修是不是知道咱俩的卧底身份打算一网打尽呢?” 楚恆的眼睛瞬间睁大,惊讶的看着谢莉,这下子可不是装的,是真的不知道该说啥了? 【系统!这就是你所说的共同爱好?】 系统恬不知耻的回答【是的,这就是我所说的共同爱好。况且你看人家谢莉多漂亮,你在外面这么久了一任对象都没,你和她交往又不吃亏……】 【我能找到对象!不用你瞎操心!】 谢莉皱着眉头,眼神中全部都是认真:“不可能,所有你没杀干净的那些队员我都已经替你解决了,他根本没有地方得知咱们的消息,最多就是怀疑。” 楚恆是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了:“你把我带来的俘虏,全都杀了?” “你将他们迷晕带来医务仓不就是让我动手的么?”谢莉奇怪的看他一眼:“不然呢?任由他们暴露我们么?” “是……是。”楚恆暗自心想,其实我是想让他们在合适的时间醒来然后在合适的时间暴露我的。 她又确证了一下:“你说埃威修是想让咱们两个谈恋爱?” 楚恆愣愣的点点头。 “那就谈!”谢莉直接上前挽住了楚恆的手:“刚好藉此机会他们看到咱们两个互相认识,以后有个什么事情也更方便些。” 她说着,就要将楚恆往外面拉,楚恆还没回过神来,任由她拉着,结果刚拉到一半就见谢莉的眼睛看着他:“他们谈恋爱第一步都是干嘛的?” “喝咖啡?”楚恆下意识的想了想他在现实世界上追人的招数:“逛商店?” “咱们这是在星舰上好么?哪里有那些东西。”她戳了戳楚恆的胳膊,倒是有些开心的说道:“交给你了,我倒想见见赫赫有名的老大之子是怎样追人的。” 【所以说……我这个身体的身份是海盗的儿子?还是个有头有脸的海盗的儿子?】楚恆嘲讽的说道【我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惊讶呢!】 兰特少尉将埃威修少将甩了!新交往的对象是星舰之花谢莉,你能信? 这样的谣言刚传出一两天还被人怀疑着,直到他们看到了兰特和谢莉的成双成对。他们得消息还沉浸在兰特少尉拼死去找少将这件事情上,立马就来到了兰特少尉养伤的时候和谢莉相恋的消息的这个次元。 埃威修这下是看不到兰特了,纵然是他有心去看,也看不到从前那个只要是自己一回头就能看到的身影。 “兰特呢?”他有意无意的问身边的侍从。 “属下今天还没有见过兰特少尉。”那位侍从端着营养剂,第八次的回答他,兰特少尉不过是帮自己送了一次营养剂而已,从少将回来的每一天,他都会看似无意的问一下这句话。 “属下帮您去找?” “回来。”埃威修制止他:“没事下去吧。” 指挥室里面兰特的指纹和虹膜依旧没有删除,不过距离上一次闯进去,他甚至都没有靠近指挥室十米之前。 明明不过是才躲着他几天,他就已经养成了随时问兰特的习惯。 只不过得到的答案全是和从前全然不同。 “兰特呢?”他就像是得了健忘症似的,每天都要故意的做出不经意的样子来问个几遍,好似自己还是从前的那个不在乎兰特的埃威修,而每一次的问话也总能得到兰特就在自己身边不过十步远的地方,召之即来。 而如今他听到的却是:“属下不太清楚,最近并没有看到兰特少将在咱们附近。”门卫对于这句话简直是刚在嘴边,但凡是今天见到埃威修少将了,那这句话就是肯定要说出来的。 早说晚说,只看埃威修少将能忍到什么地步,门卫终于忍不住的说道:“属下听说兰特少尉经常在医务仓那边,属下去将他找来?” 他得到的是埃威修的一记冷眼:“不许。”他背过身子,看着兰特以前经常等待的位置上,上下牙碰的紧紧的说道:“爱来不来。” 当天下午,万年不得病的埃威修少将就大驾光临了医疗仓,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来做全身检查。” 埃威修整个人的脸色确实称不上是健康,更何况自从这个医疗仓第一块材料建立起来,就没见埃威修少将清醒着来这里治过病。 这可将周围的医疗人员着实被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想要给埃威修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正拿着探测头要推埃威修的袖子的时候,却见他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的说道:“谢莉呢?让她来。” 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大家一瞬间算是都明白了,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自己殃及池鱼,队长畏畏缩缩的说道:“今天她轮休,好像是和兰特出去了……” “轮休?”埃威修的冷眼看向他,指着周围并不算满的修復仓说道:“如今受伤的战士这么多,你们却有功夫轮休?星舰上有什么好玩的?” 队长连忙告罪,分分钟反省自己不应该在战事如此激烈的情况下,还让人轮休。 他身边的一名医生偷偷的扭头去看了一眼几百个修復仓里就用了三个人的位置,甚至有一个是训练时候打伤了自己的脚,刚刚还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就把脚伸了进去跟泡脚似的跟他们说闲话呢,少将刚才一指,他就激灵的悄无声息的将整个人翻了进去,连衣服都没脱的就沉在湛蓝色的修復液里面了。 受伤的战士多,真多…… 队长的检讨很明显没有让埃威修满意,他脸色并没有一点好转,又问道:“星舰上有什么好玩的,让你们天天出去!” 队长这下子才明白了,他这顿骂挨得冤,少将哪是让自己做检讨啊,分明是问兰特和谢莉去哪浪了呢。 “可能是在试验田那块。”好在他们这是战斗星舰,并不是客运的,称得上能玩的地方也不过几处,他瞎猜猜总会有一个碰到的:“娱乐室那边也是常去的,还有……” 埃威修今天踏足了他自从上这艘星舰这么多年开始,从未踏足的地方,将所有人吓了个够呛,直到去了到了试验田那处,才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影。 他们星舰每到一个地方的时候总会採集些星球上的植物,一部分用于保存,另外一部分尝试栽种和培育,此时星舰已经有一年之久了,栽种的植物有高有低,因为不确定毒性,全部分别栽种在一个一个的防护罩里面,乍一眼望去,很是精緻。 是少女喜欢的地方。 谢莉外面穿着白大褂,里面却爱美的穿上了一身常服,红色的低胸设计,露出了光洁的双腿,小腿在白大褂下若隐若现。 身旁的人穿着军装,将他有些微受的身材衬出了一股阳刚将气,他微微倾着身子,听着身材有些娇矮的女性滔滔不绝的说些什么。 有时候说到好玩的地方,不自觉的眯上了眼睛,嘴角也笑了起来,不同于自己那处永远带着苦涩和求不得的笑容,是纯粹的温柔的就像能感染一切的欢乐。 多么的令人称羡,又是多么的让他嫉妒。 第9章 星际 “谢莉。”埃威修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天生带着命令的语气被他运用的淋漓尽致。 谢莉感觉全身一僵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了埃威修站在看台上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她有些害怕的勾了勾楚恆的衣角,藏青色的衣角被她翻起来一点,小小的。 在埃威修看来,这简直就像是当着他的面,将楚恆的衣服脱了一样,本要训斥她为什么在这里停留,不知道这里是军事机密的地方? 但是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楚恆的身上看,只见他低头看着谢莉,帽檐遮住了他望向楚恆的视线,不过根本不用想也就知道,他此时的眼神,一定是心疼的吧。 “你们队长找你。”他语气不算好,却没有为难她。 自己今天明明是休息的啊,谢莉有些迷惘的看了看楚恆,眼神害怕的瞟了一眼埃威修铁青似的脸庞,低着头快步的离开了。 楚恆并没有跟着她走,目送谢莉的身影离开了这里之后,埃威修终于看到了他那除去下巴以外的被帽檐遮住的脸。 脸色比那日好很多,看起来真的是恢復好了。不过他的眼神却令人不快,埃威修抿着唇,兰特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姿势让他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他的脖颈,掩藏在下巴深处的喉结,修长的脖颈,下面隐匿在湛蓝色的开着v字口的军装中…… 看到埃威修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指示。”兰特垂下头左手放在胸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少将,您没什么吩咐那我就离开了。”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他的视线就看下去,又只能看到他的帽檐,方才的景色被全部敛在阴影底下,他顺着他兰特的头顶看向他身后的各种生机昂扬的颜色,哪怕是不在自己星球的土地上,也绽放出来最优美的姿态,取悦着人们。 莫名的让人厌恶。 “你喜欢这里?”楚恆就听见他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句话, 楚恆扭身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回头严肃的回答道:“还好。” 埃威修并不相信,怎么会不喜欢呢?不喜欢为什么跟她来这里?他顺着升降梯直接跳了下来,落地并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一角因为下降的原因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一点都没有破坏什么,只增添了埃威修的帅气。 埃威修满意的看着楚恆,这下终于不用那可恶的帽檐遮挡了。 他又害怕一直盯着楚恆看他会觉得尴尬,伸手一指他背后的那束放在保护罩里面的花朵,说道:“这个是我们在‘地球’上发现的,隶属天竺葵属,枝叶常开,只是不知道它的名字,如果能摘掉防护罩的话,它的味道很好闻的。”清清凉凉的,又带着甜腻,就像是你的味道。 “听说你的祖先原先就在地球上,后来因为“末日”爆发,觉醒了各式各样的异能,你的祖先觉醒的好像是植物系的?”他娓娓道出:“进化到现在那些没用的基因有的都被捨弃了,若是留下来的,就是一些类似于胎记的特徵了。”这让他又想起了那日的营养剂,清甜的味道,又是哪棵植物呢?
第9页 “少将。”楚恆冷漠的打断了他的畅想:“属下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是哪颗星球上的,还请少将不要胡乱猜想了。” 我没有胡乱猜想,这些都是我从你身上基因找到的。 埃威修想要辩解,却又怕这样的话说出来让自己像个痴汉,岔开话题说道:“你看她,军人没有军人的样子,倚在你身边,真是一点都不符合……” “少将。”兰特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说话,一直垂着的双眼看向他:“谢莉是您介绍给我的,我们至今相处的也很愉快,剩下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好,劳您费心了。” 说着,也不在乎是不是冒犯上级,扭头就搭上升降梯,只留给埃威修一个背影。 少将在第二天又来医务仓了,这次所有人都学乖了直接倒退三米,把还没反应过来的谢莉往前一推:“给少将检查身体去。” 如果不是埃威修官大好几级,谢莉根本是一点都不想过去,甚至都想随便拿出来个什么试剂往埃威修的脖子里面一打,直接要了他的命。 但是内心里面再怎么波涛汹涌,面上还是带着笑,客客气气的将埃威修少将请到单独的房间里面。 房间门一关周围的人算是炸开了锅:“少将真可怜,为了见兰特少尉只能过来见他的对手。” “是啊是啊,虽然说少将身体那里有点问题吧,可是人家毕竟是个少将呢,你说兰特少尉就这么快的把少将踹了跟咱们谢莉大美女好了,不怕少将找他麻烦啊。” 他们正在讨论的热火朝天,只听见一声清冽的声音插入了他们之间:“我并没有踹了少将,是少将将谢莉介绍给我的。” 他们正进行着加上自己思想的合理猜测,忽然来了个不合群的,直接骂到:“你傻啊,少将能闲的没事介绍美女给兰特少尉?” “等等……兰特少尉?”围成一群的白大褂统一扭头,看到了捧着托盘正在微笑的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们的楚恆。 “你……你来做什么?”队长算是被吓傻了,也顾不得他的职衔比兰特的高,直接称唿他为兰特少尉:“兰特少尉啊!你怎么来了呢?” 别说是叫他兰特少尉了,他要是能把少将给请出去,打到几天前从来就没来过这里的状态,就是让他叫兰特祖先都行! 楚恆扬了扬手中拿着的营养剂:“我来给谢莉送营养剂。” “你瞧你,客气什么,营养剂每天都从咱们这里分下去,那还用亲自送啊。” 兰特一根手指轻轻的抵在唇边,嘘了一声悄悄的说道:“谢莉说想好久没喝民用的营养剂了,我就想着上星舰之前自己口袋里面装了一只,还好这种东西可以长久保存,谢莉呢?我哪来给她解解馋。” 他正有些小得意的轻轻的摇晃着营养剂,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就看到那些白大褂们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手指的方向。 忽然楚恆感觉自己手指一轻,拈在指尖上的营养剂就不见了踪影,隐藏着怒气的声音终于在他的背后响起:“你难道不知道星舰上喝民用营养剂是违反规定的么?” “少将……”楚恆缓缓的转了个身子,垂着头仅仅说了两个字就不敢说话了。 他摇了摇手中的营养剂,好看的粉红色跟着他的力度一晃一晃的,在灯光的折she下发出好看的光芒,这就是他想要带给谢莉的? 思至此处,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无名火:“这个东西,我拿去扔了。至于你?三天禁闭。”纵然是盛怒之下,他也没有狠下心来处罚楚恆的意思。 “是。”楚恆低着头回答道。 “抬起头来看着我。”埃威修说道,楚恆自从那日开始,就从来没有直视过他,埃威修终于忍不住的命令道。 楚恆愣了一下,依言抬头,看到埃威修脸上的怒容已经几乎掩盖不住了,他好像也没有掩盖,冒着火的眼神直直的望着他,像是要将他烧为灰烬一样。 不过很快的,他就看到隐藏在埃威修身后的谢莉,她水汪汪的眼睛担忧的看着他,眉宇之间都是悔恨。 我没事的。楚恆朝她轻轻的笑了笑,无声的安慰道。 这下子可是捅了埃威修的那颗马蜂窝,本来看到楚恆的眼睛他心中的怒气不算太盛,结果楚恆竟然越过他望向了自己身后的谢莉。 “现在就去禁闭室。”他怒气氤氲在吐出的每一个字里面听起来冰冷彻骨,将他的怒火冲天用寒冷淋漓尽致的演绎了出来。 “是。”楚恆绕过他就往禁闭室走。 “等等。”谢莉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了上来,很快的就和他并肩同行。 你疯了?楚恆给她使眼色:少将正生气着,你跟过来不是找死么? “我才不在乎呢。”她的声音丝毫没有因为后面就是少将的原因而放小:“当初将我介绍给你的人是他,现在又死乞白赖的夹在你我中间的也是他,由着他惩罚去,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了。” 谢莉的声音每一个字,每一声结尾的语气犹如烙印一样的深深的刻在了埃威修的身上。 他身后站着的窃窃私语着:“真的是少将介绍的?我的天啊,真的是难以置信!” 他的手不由的握拳,却听见一声细细的裂开的声音,手中的营养剂裂开了一道细纹,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松开了手,快两步离开了这里。 找到了个没人的地方,手中的营养剂愣是没扔,他细细的看着,手心中的那个小小的试管。 这是兰特的心意,这是兰特给谢莉的。 谢莉是兰特少尉听从自己的命令交往的对象。 从始至终他都在听从自己的命令,可是为什么……感觉到这么的不舒服 他第一次想要他违抗自己的命令。 忽然他偷偷的,打开了试管,将里面的液体倒入口中,长期淡而无味的营养剂造就了他辨别味道的细緻,那是甜腻的味道,像是小时候偷跑出去吃的没有任何营养的糖果。 就是记忆中的味道:甜甜的。他渐渐的长大,已经忘记了自己对这样的味道是喜欢得紧,还是因为永远得不到而厌恶这样的味道了。 第10章 星际 而本来这个营养剂的主人却拦着兰特的肩膀,丝毫不在乎自己形象:“你说那孙子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人家是少将……算了。”楚恆也不指望这个成天盘算着要推翻帝国的人对少将有什么背后的一丝一毫的尊敬:“他们原先的传言不都是我喜欢少将喜欢的不行么。” “你”谢莉斜眼瞟了他一眼:“传言我才不信呢,你背后跟我骂过他过不少次我可是一点都没忘记的。” 楚恆感觉自己的肩膀一轻,原来是谢莉将手缓缓的放了下来,长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些年也是辛苦你,那些东西如果没有你,我们是决计不行的。”虽然现在是空无一人的走廊,也不会有人闲的没事在他们身上安装窃听器,纵然是谢莉有些话特别的想吐出来,但还是说的迷迷煳煳。 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懂:“明明……还装作那副样子,就为了……” 不过楚恆表示:他听不懂啊! 谢莉话里有话的这几乎让关在禁闭室里面的楚恆愣是有事情做的想了个半天。 直到听见叮叮咚咚的敲门声,他被关在禁闭室里面又怎么可能有打开这扇门的权限? 似乎对面的人也知道,不一会就见晦暗的室内被拖出一条橙色的暖光,然后渐渐的放大,成了一个扇面。 谢莉的小脑袋瓜就从那扇面里面伸了出来。 得意的朝他笑了笑。 “你怎么能进来?”楚恆惊讶的问道,自己不是在关禁闭么? 谢莉侧身闪了进来:“我怎么可能进不来。”她偷偷的将门掩上,楚恆这才看到她白大褂里面像是藏的什么,不由的盯着那边看。 “这边有个也有个关禁闭的好像犯病了,他们请我过来的好么,我只不过是顺带的多要了一个权限而已。”谢莉笑的开心极了,但是看楚恆并没有给她赞赏不由的有些生气,可是又发现楚恆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鼓鼓囊囊的下面看,那点子小生气就又变成了得意:“来来来!姐姐给你看个宝贝。” 【看什么?她终于承认自己是人妖的事实了么?】 楚恆这句话才和系统吐槽完,还没等系统说些什么,就看到谢莉从鼓鼓囊囊的地方逃出来一大瓶酒。 “这你哪来的?” “切,怎么了姐姐喝你点酒不行啊,小样就你那个藏酒的地方我早就知道了好么?也不看看上回你灌醉埃威修那孙子的时候无色无味的迷药是谁给你下的。” “来来来。”她又跟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变出一个杯子,然后满上,端给了楚恆。 楚恆愣神的接过,谢莉就直接就着酒瓶跟楚恆的小酒杯碰了个叮噹响。 楚恆一瞬间将自己说的:“就一个杯子你怎么喝?”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面,还狠狠的消化了一番。 “其实还是禁闭室安全,你说咱们以前怎么没有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没人看管,所有的话也不怕人偷听,进来的时候还检查个全身有没有窃听器,哈哈哈。”他冷冷的看着谢莉将酒瓶中的液体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大半瓶,这才像开了话匣子:“今天心情真不慡。” “你要是不给我带那个营养剂,我都忘记咱们以前的日子了。” “甜的难以下咽,又没有军用的营养成分多,只能顶一天的,还有那些黑心的贱人往里面掺和便宜的成分。” “可是……”她抱着酒瓶愣愣的看着楚恆,眼神呆呆的,像是看着楚恆,又像是透过楚恆看那遥远的回忆:“日子过的舒坦啊!每个月能去集市交换点好玩的东西,去周围捡捡有没有被帝国抛弃的人,还有爸爸妈妈……” 她的话音渐渐隐藏在唇齿间,视线也透过楚恆去看向晦暗的墙壁:“哪里像是这里,除了偷,就是隐藏自己,我都忘了我是谁了。” “嗯?”她上前去揪着楚恆的领口:“你说我是谁啊?” “谢莉?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谢莉摇着他的领口说道:“我只是想发泄一下,你说,为什么要剿灭海盗啊,我们做错了什么啊?他们抛弃的人,抛弃的东西,捨弃的星球,我们捡起来,有错?”
第10页 “你知道么?”谢莉的双眼中渐渐的涌上一汪水,遮住了她眼中的愁绪:“都是叫兄弟的啊。我却要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杀掉。” “我怎么能……怎么能下得了手?” 楚恆一时间怔住,不知应该如何相劝,只能伸出双手轻轻的抱住了她。 “兰特!”她揪着兰特领口的手顺势环住了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间:“就剩下咱们两个了,我就剩下你了啊。” 楚恆感觉自己脖子一湿,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哭的声音从小声的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而与此同时,禁闭室的门缓缓的被打开,属于外面的光亮全然的照在室内,只余门中有一个人影,逆着光,黑色的影子长长的拖到楚恆的脚面上。 一点一点的压近,犹如乌云蔽日,黑色的影子将他笼罩了起来。 楚恆整个人都在他的黑影之下,而此时,楚恆也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你们在做什么!”那是已经愤怒到极致,变成了寒冰一样刺骨的冷静。 急速反应过来的是谢莉,她从楚恆饿肩膀上抬起头来,眼神狠狠的看着埃威修:“你管我们干什 么?你将兰特代入了我的生命里,怎么着,现在发现兰特的好了?跟个胶带似的黏上去扯都差不下来了?” “你搞清楚!”她站起身子,手指指着埃威修,愤怒的说道:“那是你不要的!现在知道后悔了?可是没用了你知道么!他是我的!” 谢莉的手指在自己和楚恆的方向狠狠的划拉,恨不得划出一条红线来,将他们两个缠绕在一起。 “少将了不起啊,少将给出去的人就能要回去啊。”她越说越激动,她们做错了什么?那些上位者不要的东西,被他们捡来用都不行? 都要打着肃清的旗号将他们赶尽杀绝? “你喝醉了。”埃威修任由谢莉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三天禁闭。” 他说完,就有两个人走进来将谢莉拽了出去。 “你没见她在哭么?”楚恆站起来和埃威修对视着,刚想要伸手拦着,却发现埃威修侧身一步,堪堪挡住了他前进的方向,就这么一挡。 只听见她的叫声越来越远,然后瞬间的消失。 “我看见了。”埃威修冷漠的说道。 “少将!”楚恆后面的话说了些什么,埃威修完全听不到,他只看见他楚恆的唇一张一合的,在暖色的灯光下显得红润无比,又被酒香晕了一点红晕在上面。 很动心。 他倾身向前堵上了楚恆还在一张一合的嘴,舔舐着,那是他想念了许久的清甜。他不由的愈发的深入,想要将这样的味道全部吞入腹中。 楚恆挣扎的手臂被他一手摁着贴在了墙上,直到楚恆都有些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埃威修才放开了他。 他的清甜还在他的唇舌间迴荡。 “我确定了。”他无声的说着:“我是喜欢得紧。”喜欢这样的味道,喜欢你。 他内心之中的甜蜜还没过两秒,就被楚恆愤恨的双眼给打破了:“少将,你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犹如谢莉所说,您扔了的东西后悔了,又想捡回来了?”他的语气犹如刀一样刺在了埃威修的身上。 他将自己比喻成扔掉的东西,他从未将兰特摆在那样的位置上。 “我没有扔掉你。”埃威修手忙脚乱的说道:“我只是……” 可是他再多的只是,在楚恆那双愤怒的双眼中,也缓缓的停止了下去:“抱歉。” 楚恆轻轻的:“呵”了一声,他保持着靠着墙的姿势抬头看着头上的光亮,只觉得可笑。 “兰特。”埃威修的声音很轻,有着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恨我的。” “属下不敢。” 他这四个字说出来,给了埃威修一丝的希望,他略带高兴的说道:“你还恨我,那就是还在乎我的。” 他这样的歪理邪说让楚恆差异的看了他一样,没想到埃威修更高兴了起来:“我说的没错。” 楚恆只觉得可笑:“您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您果然是上位者,不想要的随时丢给其他人,想要的,无论他在想些什么,也必须呆在您的身边讨好您?” “少将。我尊敬您,敬仰您,纵然是现在,我都不曾改变对您的衷心。”楚恆看着他的双眼,语气是无比的坚定:“还请您不要将属下的衷心随意践踏。” “兰特。”埃威修第一次露出让人觉得他受伤的神情,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丝绒的盒子。 楚恆十分的熟悉,这不就是他穿越到第一天的时候那个救命的盒子么? 不过现在似乎变成催命的了。 盒子被打开,里面是楚恆熟悉的那一枚略带女式的宝石戒指。 他轻轻的执起楚恆的手:“我想清楚了,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这时候不!虐!更待何时!】系统鼓足了劲头。 【你能别把刺激说声虐好么我是有医德的……】 不过这话说完,楚恆自己都先第一个不相信。 他后退一步,并没有任由埃威修将那枚戒指套在手上:“那天晚上,你听见了?”他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讶,背靠着墙壁退无可退。 他快速的想着那天晚上他做的所有的事情。 “你……醒着?”兰特一直以为埃威修发现自己喜欢他这件事情是推断出来的,万万没想到在他表露心声的那天晚上,他一直以为沉睡着的人,其实是醒着的。 “你既然醒着,当时为什么不制止我?”他这样的一声质问出来,又后知后觉的轻轻的笑了起来:“对了,有个跳樑小丑在作怪,当个笑话瞧着,不看白不看嘛。” 似乎一瞬间所有的东西都连接了起来,为什么总有人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对少将情根深种:“那天晚上还有多少人?”他自暴自弃的说道:“不少吧,你请了不少人来看我小丑吧。” “不是这样。”埃威修想要解释,他纵然也不能说自己当初是怀疑他:“你误会了。” 他舔了舔唇,破釜沉舟一样的说道;“你就是这样的眼光么。咱们从大学一起,你认为你喜欢的人是那样的卑鄙无耻么?” “那只是个误会,我被吓到了,又不好意思拆穿你。” 他紧忙的说道,一点也不像是一艘星舰的主人,帝国最大家族的继承人,一位少将,就像是一个急促的,想要将自己的内心掏出来给爱人看,让爱人相信他的被爱情沖昏了头脑的普通人:“我想通了,我爱你。” 第11章 星际 “你……打算那怎么办。” 三日后,已经出了禁闭室的楚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关着谢莉的那间屋子,狐假虎威一般的,走了进去。 只看见谢莉正躺在床上带着模拟器玩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虚拟游戏,正到关键之处。 见他过来了,非但没有激动,反而有些怪他让她差点那关过不去。 这让以为谢莉正在遭受着折磨的楚恆一时间尴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上下牙齿挨的略紧的说道:“为什么我没有。” “没有什么?”谢莉晃了晃手中的模拟器:“你说这个啊。” 她将模拟器随便一扔,从不知道那里搬过来看起来就很软的床上做起来,还恬不知耻的拍了拍自己的旁边让楚恆坐过来。 “你当我是你啊,告诉你,姐姐人缘好着呢。”她指了指身边的这点东西:“这些算什么啊,要不是这次是那孙子下的命令,我当天进去当天就能出来。” 楚恆只能默默的说一声:“厉害。”他心中有事情,只是担心谢莉这边遭受什么不公平待遇,如今看到这个,虽然有些嫉妒,但还是放心了:“我那边还有事,就不多陪你了。” 就在他要走时候,谢莉忽然站直了身子,在他的背后说道:“站住。”声音严肃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她顿了顿,又说道:“埃威修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楚恆一顿,他缓缓的转过身子来,眼神中也露出迷惘:“我也不太清楚。” 气氛一瞬间有一些凝重,谢莉此时站起来,想要下意识的摆出放松的姿势来,往后靠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站在房间正中央,忙往后退了一步,脚跟贴住了墙壁,才觉得安全,这也算是这么多年来练出来的习惯。 “日子拖下去,无非是答应和不答应两条路。” “答应?”她轻轻的笑了一声:“你为了他们已经做的够多的了,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己了。” 见楚恆有些不为所动的样子,她的声音有些愤怒的说道:“难道为了那些所谓的机密,你就要出卖自己么?兰特!那那种屈辱你为什么要去承受?” “我们逃吧!”谢莉上前两步,她扒住楚恆的肩膀将他转过身子:“反正和咱们接头的人都被我杀完了,没人知道咱们的死活,到时候一个假死,咱们逃吧!” 楚恆险些没有维持住他多年的戏骨,讲道理,他纵横精神世界这么多年,虽然大部分是都不记得的,但是发誓,他从第六感来看,也没有见过这么能抢戏的女配角。 【这个埃威修的精神世界挺丰富的嘛。】楚恆和系统说着【你想把如果是一般人的精神世界,都是偏向同义的,就算是有反派,也是模煳不清的,并没有鲜明的特色,这边很明显就有一个鲜明特色的谢莉。你说他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一方面认同并且维护着心中的秩序,而另一方面则逃避,和立场相对的破坏。】楚恆义正言辞的说道:【讲道理,如果真的是精神分裂的话,我可是要加信用点的。】 楚恆一时间没说话,谢莉只当是他默认了,在脑海之中瞬间想出了几个点子,又一一过滤掉,只留下那个看起来最可行的:“先找人想办法杀死你,让你假死,然后我把你送走,你不用担心我,我一直都很好脱身的。” “至于那个人选?”谢莉思考了一下:“不能僱佣,或者是熟人,人选我再想想,你这边先稳住埃威修,不让他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剩下的我去安排。”
第11页 楚恆刚想拒绝,就看见谢莉的之间在她自己的唇边嘘了一下。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砰的一声,门被蛮横的打开,他听声望过去,正是找不到楚恆听说楚恆在这里的时候,怒气沖沖一副捉jian架势的埃威修。 看到两人都直挺挺的站着,楚恆身上的军装安安稳稳的呆在它应该在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刚才自己情急之下踹的门还在自己脚边回弹着,纵然是埃威修自己相当作没看到,但是兰特的眼睛可是还在那放着呢。 他停了一会,手脚冒汗的说道:“我看你没在禁闭室里面,又听闻你在这里,怕你出什么事故。” 他苦思冥想出来的藉口这么磕磕绊绊的说出来,还没得到他最想要之人的意见,就听见楚恆身后:“呵”了一声,谢莉从楚恆背后探出半个脑袋,虽没说话,但是那姿态已经实在是惹人厌了。 至少在他的看来。 埃威修还是忍了,他轻轻的对楚恆说道:“我们出去说?” 楚恆下意识的看了谢莉一眼,得到了谢莉对他肯定的眼神之后,才跟在埃威修身后走了出去。 这又让好不容易稳定住情绪的埃威修恨不得掀翻了禁闭室的床。 外面并没有守卫,只有一条空荡荡的走廊,每隔两步都会有一扇黑色的门,里面就是关着禁闭的房间。 而走廊的长度,实在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到了最后竟然感觉走廊的左右两端交接在一个点上,让人不由的以为禁闭室是横跨整个星舰修筑而成的。 楚恆收回视线,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埃威修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着忐忑和不确定,却在楚恆看他的时候犹如惊弓之鸟一样将视线转向了另外一边。 这次算是他舔着脸上来的,那日的告白和成功、甜蜜真不上一点的边,如果有人真的闲的没事干要出一部《告白失败方法大全》的话,少将那告白方法肯定是在第一章 的首页,仅次于引言之后,或许还在封面上占有一席之地。 “我……”埃威修默默的张了好几次口,眼神的余光犹如从前训练站队形的余光一样,一直在看着楚恆。 “我并没有找人来看你的笑话,我也不认为那是什么笑话。”他终于一口气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在禁闭室里面那句:“我爱你。”才像是笑话,他那时候才认识到一切不被人接受的感情,在他们自己看来,都是笑话。 “我想了很久。”他认真的说道:“我那天害怕你生气,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有知情权。” “我曾经怀疑过你是jian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将语气勉强保持在一个平稳的状态,孰不知他的手已经攥拳,上面细小的看不见的汗毛根根立起,就像是在远古时期,他的祖先还是野兽的时候,所遇到生死那样危险的境地所做出来的御敌姿态。 “因为有种种迹象表明你动过我的私人物品,所以我安排了人,生怕自己心软,故意中了你的计,只等你的手碰到文件的那一刻,就将你立即逮捕。” “我没有想到会是那样。”他的心脏跳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速,生怕楚恆又像那晚一样,拒绝听他任何的解释,努力的飞快的说道:“我也是第一遇到这种事情,我没有处理好我承认,甚至在心动的时候认为这是错误的行为,当然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将你推开介绍给别人。” “我错了,但是请你不要否决我的,不。”他更正道:“否决我们的未来,我会改的,我做错的事情也会去修正的,请你相信我。” 【看来成功了嘛。】系统凉凉的说道。 楚恆忽然扭头看着埃威修,不在闪躲。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他的眉毛很浓密,每一根都呆在他应该呆的位置上,勾勒出一个稜角分明的凌厉形状出来,不过要说凌厉,他的双眼才应该是凌厉的,在作战的时候,盯着仪錶盘的那双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计算。 唇很薄,上下唇如果不是有唇峰的存在的话,时常会被人认为是一条线。 典型的薄情的脸,却当着他的面像是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口不择言的说着各种各样的道歉的话,只为了让心爱的人能不要那么快的否定他。 此时配上系统那轻巧凉薄的语气,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引他上钩,然后再作践他的感情,只为了达到让他醒来的目的? 【所以说……梦里的真心就不是真的了?梦里的感情就可以像是游戏过关一样随意玩弄,不用在乎他的感受了么?】 【怪不得我会封闭自己的记忆,系统。】楚恆命令道【这次任务过后我醒来直接封闭记忆,无需权限。】 【好。】系统纵然已经是智能到极致的存在,但是它有时候依旧搞不明白,为什么楚恆明明的可以轻松搞定所有的任务,却总是婆婆妈妈,顾及这个顾及那个。 毕竟在他看来它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者目睹人类个体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但是这个并不算人类个体啊,他不明白。 楚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时间太久,这让埃威修认为他已经默认的自己的道歉,他偷偷的将唇靠了上去,在那一瞬间,轻轻的触碰到了楚恆的柔软。 软的不可思议,一点也不像是说出了那样绝情的话的唇。 楚恆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埃威修就已经撤了回去,带着笑看着他,狡猾的像一只偷腥的猫。 第12章 星际 兰特少尉原先在前线的时候是管着两个进攻小队,直接作为埃威修的私卫队仅听他一人指挥,后来他被明升暗降,派去管内勤,而原来的职位则让埃威修的家族派给他的近卫队队长哈蒙兼任。 对于哈蒙这个人,虽然几乎每天都在埃威修身边护卫,但是奇怪的说是,兰特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就连名字,都也只是有些不服气他的一两个队员来跟自己诉苦的时候说的。 他却没从来没有想到会在今天看到他,只见他端着一个托盘,一脸公式化的站在自己面前:“少将让你送过去。” 楚恆愣了一下,刚想委婉说“你是哪根葱”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下他的肩章,嗯上尉,比自己高两级。只能带着微笑的说道:“我这边有事情走不开,就不过去了,少将应该是不会介意的。”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反攥在了后背的背心之处,整个人都被扭的转了个弯,差点就要不顾形象的尖叫起来,结果就听见身后传来嗤笑:“就这水平,你以前是怎么守护少将的。” “您是?”楚恆也不多做废话,顺势扭身,手指併拢成手刀状,看着他轻蔑的瞧着自己的眼睛,就往他的喉咙上捅去。 哈蒙连忙松开了牵制住楚恆的手,接连后退两步,连带着手中攥着的托盘都险些掉了。 “若不是护着少将的早餐,我才不会被你偷袭。” 偷袭?楚恆险些被气笑了,究竟是谁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他还没说话,就见手中一重,原来是他不由分说的将托盘塞了过来。 楚恆低头一看,这东西倒是自己熟悉,正是当初那个无色无味的营养剂,不过旁边倒是还有一个有颜色的试剂,他倒是没见过。 “我这边还有事。” “你必须去。”哈蒙语气很坚硬的说道:“我以上尉的身份命令你。” 楚恆皱了皱眉头,还是忍住了将托盘砸了的心思,问道:“少将在哪?” “会议仓。” 他“哦。”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间,感觉背后一直有一个影子罩着自己,他扭头一看,果然哈蒙在身后眼神紧紧的盯着自己。 “你做什么。” “为了防止你对少将不满偷偷下毒。” “那你怎么不去,找兰特做什么?”楚恆正要反驳的时候,忽然听到前面传来谢莉的声音。 哈蒙像是认识谢莉似的,准确的来说整个星舰上不认识谢莉的人也不多,可是对谢莉不露出好脸色的人,却少之又少,巧了,哈蒙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对兰特的态度虽然不好,但是至少还能看出隐忍的痕迹,但是看到谢莉的那一刻,如果楚恆没有横在他们身边的话,他丝毫不会怀疑哈蒙会掏出口袋中的粒子抢将谢莉打个通透。 “怎么了?说你偷懒你还恼了?” “这就是你对待上级的态度么?”哈蒙眼神就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鹰直勾勾的盯着谢莉:“这么没有礼貌的人也不知道少将怎么会将你视为……” 他后面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就像是及时踩了剎车一样,堪堪的停在了嘴边,一脸的恼悔,仿佛说出来就是对他敬爱的少将的亵渎。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还不止一级,谢莉随意的敬礼,哈蒙还不满意,刚要说些什么,只听见楚恆说道:“你不是说要给少将送营养剂么?迟了就不好了。” 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想着按照他的性子肯定是要跟上来看看自己有没有下毒,不会再为难谢莉的。 果不其然,哈蒙看了他一眼,连权衡都没,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跟了上来,连带着衣摆都左摇右摆的:“如果不是少将想要找你,你连进去的资格都没。” 楚恆刚想说“不巧,这艘星舰上哪里都有我的权限。”不过还是忍了下去,毕竟和他争论到时候一个顶撞上级的帽子扣下来,多亏的慌。 他趁着拐弯的时候偷偷的瞄了一眼谢莉,生怕她受到什么委屈,谁知那姑娘正好奇的一脸诡计的样子看着哈蒙呢,眼位扫到了他的关注,还偷偷的得意的笑了笑,犹如那天在禁闭室里面藏酒时候的笑容。 他们走远之后,谢莉敲了敲旁边守卫的肚子:“刚才那人是谁啊?” “哈蒙。”守卫的人也是一脸的怨气:“就是抢占了兰特少尉位置将兰特少尉弄到后勤部门的人。” “不过兰特少尉自从到后勤部根本都没有找过以前的老部下,也不知道他做什么来找兰特少尉的茬。” “做什么?”谢莉笑着,脑袋歪歪的看着他们拐弯的尽头,语气意犹未尽的说道:“因为嫉妒呗。” 她着两个字说的着实奇怪,守卫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重新问了一遍:“因为什么?” “没什么。”谢莉摇着头说道:“我是来找兰特少尉的,反正现在兰特少尉也走了,那我就走了啊,下次回见。”
第12页 说着就顺着走廊走了出去,连头也不回,摆手都只举起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摇了摇,算是告别了。 这倒是让守卫摸不着头脑:明明谢莉少尉是来找的兰特少尉的,这不是没和人联繫上么,怎么走的时候反而觉得比来的时候还高兴呢? 同样摸不着头脑的还有在会议仓的埃威修。 之所以叫会议仓的原因是它所面对的是整个星舰的运作开展的会议,不单单是作战计划,故而这时的人比楚恆第一次送餐的时候要多很多,更八卦的多。 两排的脑袋都望向埃威修的方向,却不是听他的讲话,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低头看着托盘上的一个试剂。 “这……是什么?”他本来不想问的,好不容易盼来了楚恆过来,自己帅气的一面还没表现的出来呢,怎么可能就先表现出来自身无知的一面? 可是他看似已经习惯的样子的喝了一口,里面的腥味直冲鼻尖,还混杂着十分让人不舒服的味道。 险些没吐出来。这让他不由的问出了上面的话。 楚恆心说我也不知道啊,这都是我后面那个哈蒙给端过来的时候就有的啊,刚想扭头去看哈蒙,谁知哈蒙上前一步站了出来:“报告少将,属下失察!属下一路上跟着兰特竟然没注意他加了东西进去。” 说着过程中,理所当然的就要去押楚恆的肩膀和手,打算将他像个犯人似的压住。 只不过手才刚刚伸出来,就被埃威修伸手打在了他的手腕上,别说压制肩膀了,连一点衣角都没有碰到。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他的话音刚落,只看见埃威修背后的随侍连忙上前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说完,还埋怨的看了哈蒙一眼。 埃威修的脸色本来就不甚太好,听了随侍的耳语,险些要吐出来:“什么?你再说一遍?” “鞭。”那随侍很小声的说了出来,但是在座的各位又有哪个不是读唇的专家。 埃威修的脸色已然是铁青了,那随侍又赶紧说道:“是来补给的大人让我给您的,说是您父亲亲自让人带来的,说是治治您的身子。” 这话说的极快,生怕这件事情自己成为了主谋。 那随侍说“治治您的身子”倒是让埃威修想起了他那通耳语最终要的三个字:“你刚才还说什么?三秒?” 埃威修盛怒之下,将随侍本来压低的声音又提高了几个调子亲口说了出来,在听到自己说的话的时候,他的脸色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难看。 他看似愤怒的看着桌上的试管,实则上眼皮早就挑起来扫着面前坐着的人,思考着彻底封口的可能性,那样的表情十分窘迫,又有些尴尬在里面。 配上他平时就严厉不已的脸,实在是有些可爱。 “噗嗤。”他的背后传来了笑声,那笑声实在憋不住,只露了一点点又生怕埃威修听见似的紧紧的闭上了嘴。可是现在埃威修你给他听炮弹砸在星舰上的声音决计听不见,但是这样的笑声就在他脑海中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颤的他肝疼。 “是谁……”在笑。他愤怒的扭过身子,刚好看见涨红了脸的楚恆,偷偷的看着他。这下子埃威修就像是本来以为演砸了的魔术师结果发现他唯一在乎的观众一脸高兴的看着他。 一下子自己都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接着生气好。 这样的表情下,楚恆是再也忍不住了,轻轻的笑出了声音,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埃威修,声音一下一下传进他的耳朵,如沐春天。 “挺,挺好的。”埃威修只想着让楚恆多笑些,愣愣的说道:“补补,挺好的。”说着,将手中还剩大半的试剂一口气的喝下,刚才腥气沖天不知道浓缩了多少鞭味道的试剂,现在好像没那么难喝了。 可能是他喝的实在是快速,只等不及去看楚恆的下一个表情。 只盼着再多笑笑,多因为他的原因再笑笑。 不过这下子算是在全部将士面前官方承认了自己“修三秒”的事实,所有人都憋着一口笑,但是谁都知道自己不是楚恆,只能等少将走了之后再笑个够。 故而少将出去没几秒钟,里面就传来了要炸翻星舰的笑声。 伴随着这笑声出来的,却有一个黑着脸快步出来的人。 “嘿,哈蒙。”他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一个人挡住了他的道路,他抬起头,只看见谢莉笑着一脸亲切的看着他。 就在他刚要开口训斥的前面,谢莉连忙说道:“又想训我啊,我可是有兰特撑腰的,别说你了,少将见了我都得给我笑脸看。” “为什么?”她低腰凑上去看哈蒙垂头挡住脸上的愤怒:“因为他怕惹兰特生气呀。” “听说他刚才仅仅为了逗笑兰特还承认自己有隐疾是吧。” 见他握着的拳头已经在发抖,很明显的要控制不住的样子,她站直了身子语气更是稳稳的嘲讽:“你嫉妒吧。” “你胡说些什么!”哈蒙愤怒道:“我只是在为少将不值!” “哦……”谢莉拖长了音:“不值什么,不值那个人为什么不是你?” “我告诉你。”谢莉上前,满脸的嘲讽:“你当我不知道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除非我们兰特死了,否则少将永远看不到你的存在。” “哦对了,你今天也好像就在那里面吧,是不是兰特的旁边啊,少将看你了么?啧啧啧,他恐怕都不知道你在那吧。”说完这句,她便有恃无恐的笑了起来:“怎么着,你是不是恨不得杀了他啊,可惜人家有少将护着,将来少将还要护着他跟家族对抗,到时候他们的婚礼我想办法给你要一张请帖啊。” 哈蒙的手已经明显的要攥出血了,却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看着谢莉,他的声音一瞬间变得低沉,像是从地狱传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死?” 谢莉连忙后退两步,像是被他吓到一样,哈蒙看似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就接着朝前走去了,比起刚开始的匆匆,现在步履平健,似乎还有一种清君侧的史诗感。 谢莉歪着头,笑了笑——谁说那人难找的,这不是现成的么? 第13章 星际 “少将。”终于在被跟了一天之后,楚恆停下了脚步,转身对埃威修说道:“您已经跟了一天了,现在属下想去休息了。” 埃威修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跟到他的房间门口,不过就算是明知道答案还是有些期待的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喝杯酒什么的?” “已经没有酒了。”楚恆后退一步,身子抵在了门上,略腾出一直手来去摁门上的解锁器。 门开了一个小fèng,楚恆连忙闪身进去,全身没入之后,似乎觉得这么对待埃威修不好,又开了个刚才一样的同等小fèng仅仅露出半张脸来,努力让自己变得诚恳的说道:“属下的房间实在是乱的很,少将您进来就让属下有些觉得……丢人。” 这倒也算的上是一个理由,就在埃威修笑着正要说自己一点也不介意的时候,门就堂而皇之的在他的面前关上了。一点也不像是刚才那么诚恳的样子。 完成了送埃威修基本法之后,楚恆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过身子去给自己倒杯水喝压压惊的时候,忽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呦,这都追都门外面来了,看起来咱们这位埃威修少将还真是饥渴难耐。”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唬的楚恆差点跳起来,转身一看,自己的被子平白的鼓起来一坨,正是个人得形状。 “你……你怎么进来的?” 听到了楚恆的声音,谢莉将被子一掀,露出头来,可能是躲的时间有点久了,本来是服服帖帖的髮丝有些凌乱:“就这么进来的呗。” 楚恆一手指着门外,就差说埃威修估计还没走呢,你在这里算是…… 等等,他忽然想到自己和谢莉之间的关系好像也不算是埃威修能抓jian的关系吧,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我找你有事。”她有些神秘的问道:“最近有没有常常锻鍊呀。” “还行吧……”楚恆勉强答道,锻鍊是个什么玩意他完全没有参与过,遇上战斗全部系统解决好么。 “那个……过几天。”谢莉说出来又觉得按照今天自己气那个人的样子估摸着可能忍不了几天这么久,又改口道“也可能这两天,有人要来杀你,你意思意思动动手就行了啊。别真的把人家反杀了。” “什么叫做意思意思动动手?”楚恆有些懵,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一下子又明白了什么,压低了声音说道:“难道是咱们的卧底?” “你声音怎么小做什么,这屋子隔音这么好,害怕人偷听啊。”谢莉摆摆手:“哪里是什么卧底啊,我找的一个炮灰,帮你假死的。” 没想到谢莉这么快就找到了人选,他愣了愣,表情凝重的对谢莉说道:“谢莉,对于假死的这件事情我觉得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 【问题是我根本不想假死离开这里啊。】可是站在他的身份上不走是傻子,他正准备想一个好一点的解决方式的时候,突然回过神来【等等,我假死之后又留下点什么痕迹让埃威修追过来,然后发现我是卧底,那样带来的刺激感好像是不是更大了点?】 【系统,你说埃威修爱上我了没?】这两天不能再躲着了,一定要开始刷好感度,时间不等人。 【我哪知道?】听楚恆在那边自问自答了半天硬是没插上嘴的系统回答道【那个sss又没有给我开启查看好感度的权限。】 【你连个恋爱游戏的系统都不如。】 【哦,恋爱游戏能查好感度,你找它们去呗。】系统丝毫不憷【看需要操控机甲的时候恋爱系统帮不帮你。】 这话说出来楚恆哪里还敢怼,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一句【我真怀疑你当初升级是不是光把“怼我”这个技能升满级了。】 这才扭过头去听谢莉的下一句话:“我知道,你怕连累我,没事的,我都会安排好的,你只管再忍这两天就行。” 说罢,就要走出去,谁知门刚一打开,就看到埃威修那一张期待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在看到她之后,瞬间变的铁青,微笑的唇也仅仅的抿了起来,视线全部放在了她的头顶。 谢莉愣了一下,立刻意识过来这间屋子的隔音很好,他根本什么都听不到,又看到埃威修盯着自己的头髮看,伸手图碰了碰,摸到了杂乱的髮丝,轻轻一笑,讽刺的看了埃威修一眼,就将视线转向他处,一只手看似轻微的抚平着自己杂乱的头髮,实则带着炫耀的离开了。
第13页 留下的楚恆也恨不得跟她一起走出去。谢莉的身影一离开埃威修的视线,他就强硬的推开楚恆想要偷偷掩上的房门,高大的身躯钻了进去,气息吐在他的头顶:“这就是你所说的屋子杂乱?” “不是。”楚恆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努力的想着藉口。 谁知埃威修立即压了上去,楚恆重心不稳,跌坐在床上,这下子可是给了埃威修好的藉口,直接侵身而上压在了他上面,怒气依旧不减:“你慢慢解释。”他低头忽然在楚恆的脖颈之间亲了一下:“她刚才碰你这里了么?。” “没,没有。”楚恆赶紧说道,这才意识到他们两个的位置有些不对等,想要起身:“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埃威修却是丝毫不理:“哦,这里没有。”他又将位置轻轻的移开一点,吻上了他的似乎有些稜角的下巴:“那这里呢?” “埃威修!没有!”楚恆有些生气了,伸手就要去推,想要将他推起来,谁知到埃威修反而握住了他的双手,将他的双手压在头顶,如今算是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低头咬上了他脖颈深处。 本来因为愤怒做出的惩罚也失去了意味,就在他想转移到唇上的时候,楚恆这才算是反应过来,挣扎的更勐烈了气来。 埃威修这样做也算是临时起意,从未想过要让楚恆不满,看他挣扎起来,连忙放开了他。 楚恆这才得以脱身的坐了起来,奈何凌乱的刘海垂在头前,就那么刚刚好的避开了他蕴着水的蓝色双眸,和泛白中有着红晕的肌肤。 埃威修一时间有些愣神,眼看着楚恆这边喘着粗气很快的要调整过来张口训斥了,连忙将高大的身躯栽进他的怀里,只当是比他还委屈的说道:“你让她进你的房间你不让我进。你都和她这样那样了,我这不是还没说什么。” “我没有。”楚恆咬牙切齿的说道。 听到这话埃威修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只是楚恆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好闻,不由的让他有些奇怪以往的战斗中他是怎么做到隐蔽的:“就算是没有,但是她也进来了。”兰特在面前埃威修早就没有什么脸面了:“我也要进来。” 说着将楚恆房里面的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裹,连带着又将楚恆抱住,往床上一躺,那可是一丝一毫都不挪开位置了。 楚恆挣扎了两下无果,也就由着他了。 谁知他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脑海里面系统说道【别睡了,有人来了。】 谁?楚恆睁眼,正想起身看看,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埃威修抱在怀里,唿吸绵长的分明是睡着了,只穿着一身睡衣,军装放在一边,他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是这样,不由的怀疑起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楚恆动了动,埃威修倒是睡的很熟,没有醒来,不过还是将楚恆往怀里面搂了搂,生怕他走掉一样。 【你说这里的门是怎么回事,还号称是指纹虹膜dna验证,怎么我瞧着是个人就都能起来呢。】 【别废话,那人危险程度五级,是否要求託管身体。】 楚恆正准备强行託管,忽然想起来谢莉的话,再者说身边不是还有一个人呢么?权衡了一下【暂时不。】 就在他这么犹豫的时间里面,他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一个黑影盖了上来,似乎有些奇怪床上为什么是两个人,待看清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唿吸明显的急促了一下。 而就这么一下,让埃威修睁开了眼睛。 就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腕,也不废话多说的翻身起来,想要直接将他按倒在地。 哈蒙能做到队长的位置上面,倒也不至于被一下子制服,再加上他今日本来就抱着必死的心态来的,在挣脱的时候又加上了拼命的意味,倒让他挣脱开了。 “少将!您被他蒙蔽了眼睛!” “哈蒙?”埃威修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牵制着他的手有一瞬间的松弛。 哈蒙也不多说,直接从袖口掏出粒子抢朝着楚恆就是一枪,然后直接举枪自杀。 只看见室内一瞬间刺眼的明亮,印照出了一脸惊慌的楚恆。 以及挡在他身前的埃威修。 “没事……”埃威修挣扎的说道:“不是什么大伤,修復仓里面一躺就行了。” “你别说话。”楚恆全身都在发抖,去按急救铃的手几度颤抖,按了好几次才成功。 埃威修所说的修復仓躺一躺并没有解决了他的问题。 医疗队甚至束手无策的说道:“少将的伤口癒合可以靠着修復仓进行,只是粒子枪里面所带的毒性,正在加剧损害者少将的意识,令他陷入昏迷。” “你们解不了么?”过了许久,楚恆才缓缓的说道。 “你去陪在少将身边吧,少将应该是想见你的。”上尉嘆了口气对他说道。 楚恆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是暗红色的,浓稠的血液凝固起来黏附在他的手上,似乎是想要保护他,但是令他并不舒服。 “我出去一下。”他说道,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第14章 星际 当楚恆走到谢莉所在地方的时候,谢莉堂而皇之的在办公室里面开了一瓶酒,自斟自饮的好不快乐。 看他进来,行动中是难以掩藏的快乐,连忙把他拉到身边,小声的说着:“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打到埃威修了。” 她的眉眼上翘,是楚恆自从认识谢莉以来,她最是高兴的时候了吧。谢莉将酒杯往楚恆怀里面一塞,手提熘着酒瓶朝着楚恆怀里的酒杯一碰,红色的酒水通过过透明的酒瓶倾斜出了一个颇为瘦直的弧度灌入了谢莉的口中。 这一口喝的是酣畅淋漓,在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瓶中的红色只剩下围绕着底部的那么一小圈,是倒都倒不出来的了。她舒服的将酒瓶放到一边,低头去看楚恆杯中的酒,满满的一杯随着她靠过来的动作而晃荡出小小的波纹,险些要洒出来。 楚恆的双手捧着杯子,就像是一个落水的人捧着别人递给他的一杯温水一样,汲取着其中的暖度。 “怎么不说话了?”谢莉又碰了他一下,只当是他高兴傻了,在那边高谈阔论着自己的压抑已久的心情:“埃威修那孙子这可是活该,谁能查到咱们头上?到时候等星舰回去的时候咱们偷偷的熘出去,整个星际的旅游,多慡!” “海盗那边咱们的不管了,管了这么长的时间,把埃威修杀了也算是对的起死去的兄弟们。” “诶?”谢莉说了半天,看楚恆并没有接话,干脆挤了挤坐在了他的身边,两个人并排的坐在一个小小的椅子上,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你怎么不说话了,高兴傻了?” 她伸手揽过楚恆的肩膀才发现在楚恆的军装之下他肩膀的上的骨头瘦极了,都不用往下探就可以轻松的摸出他肩膀的上有几块骨头:“等回去了之后,一定好给你好好补一补,说是营养剂,看你吃了什么久也没有感觉吃出什么营养来,等回去我做饭给……”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渐渐的消音下去,因为楚恆一直低着的头缓缓的抬了起来,湛蓝色的眼睛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她刚才看了不知道多少双。 凝重、哀伤,仿佛帝国在他们面前毁灭,他们却毫无能力一样,不过他不同,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一毫的期盼。 谢莉忽然不想听他说的话了,就在谢莉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楚恆温柔的嗓音说出她此生最不愿听到的一句话:“求你救他。” 谢莉跳下椅子,站远了看着面前的那个人——她一直以为的战友,亲人,甚至私心想过要共度一生的爱人。 “你忘记了?”她的音色颤抖:“那些死在他手里的兄弟,那些被他夺去的咱们赖以生存的地方。他们死的时候眼睛都还没有闭上!” “我没有忘记。”楚恆略微大声的打断了她,两人之间的空气又一瞬间的凝固,楚恆知道应该趁机用谎言、藉口骗她说服她也好,但是张了张口,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声来。 整个人又静静的坐在那里,双手捧着酒杯的姿势微微的收紧,似乎再紧一些,就可以将那只酒杯捏破。 “对不起。”他缓缓的说道。 谢莉一直看着他,本来因为喝酒有些红润的面庞此时就像是失血过多的惨白,有些不可置信的,但还是说出了心中明显已经有肯定答案的话语:“你爱上他了?” 楚恆没有说话,只是头低的更深了,明明是一个正值壮年的人,弓起背来,却像是已经垂暮的,手足无措的老人。 “你果然爱上他了。”谢莉这次用了肯定的句式,回想起那些她让兰特故意去接近埃威修的话,甚至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简直是可笑之极。 “我……不知道。”楚恆抬起头来,湛蓝色的眼神中充满了迷惘,以及无助。这反倒让谢莉看的更加清楚。 他不愿意相信,但是那又能怎样呢?他迟早会相信的。 “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么?就凭你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我就会放弃报仇?”刚才的那个空瓶子被谢莉的手一挥,撞在墙面上,支离破碎的散落在地上,或大或小的碎片将楚恆的身影折she在每一片碎片上,形状或是扭曲,或是高挺,但是无论哪一片,都清清楚楚的折she出了他的眼神,折she出了他对埃威修的爱意。 谢莉看着那些碎片有一时间的愣神,她缓缓的将视线上移,楚恆的视线刚好和她的对上。 他所有的情绪的蕴藏在他湛蓝色的瞳孔之中,并没有想要传递给她一丝半点,可是谢莉还是接收到了,他的挣扎和痛苦。 楚恆的头缓缓的垂下,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还捧着一个酒杯,连忙将酒杯放在身边的桌子上,抱歉道:“打扰了,我先走了。” 他并没有再敢直视谢莉,而是低着头就要走出去,慌张的地上的碎片都好似没有看到的直接踩了上去。 “等等。”谢莉叫住了他:“你既然已经投靠那边,如果我不将解毒试剂交出来,你一会是不是要派人来抓我?” “不会的。”兰特转过身来慌忙的解释道。 谢莉却是听也不听,接着说道:“那既然这样,我也只能交出解毒试剂,省得被你威胁。” 这话倒是让楚恆快速的反应了过来:“谢谢。”
第14页 “你走吧,从此我不认识你。”谢莉这句话说完,楚恆也住了口,转身就要走出去,只想着日后谢莉有什么事情了,他定然赴汤蹈火。 “祝你们幸福。”门无声的关上,止住了谢莉接下来的话:“也祝你不要后悔。” 楚恆回到了救护仓里面,埃威修的身体依旧是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的没有唿吸的躺在里面。但此时楚恆心里算是有了底。 就这么静静的等到了第二天,她已经开始无聊的和系统说话了。 【你说一会他醒过来我应该是用什么表情迎接?】 【高兴?】 楚恆摇了摇头【太浅】 【哭?】 【太流于表面,不符合人设】 【你自己想,伺候不了你了。】 楚恆这边正想着,修復仓里面的埃威修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从充满了修復液体的修復仓里面看向外面是很奇怪的样子,所有的东西都放大了一样,他也是辨认了许久才认出那是兰特的。 在得知他是兰特之后,埃威修的心中迸发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甚至未来自己这一次的手上而感到窃喜,心想这这次你总不能对我拒之门外了吧。 思至如此,他哪里还能等到修復液的缓慢退去,摸索着就要去触碰那个加快修復液流速的按钮,谁知手还没有碰到那个按钮,修復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不一会就下半,而楚恆的身影也从坐着变成了站了起来,却因为修復仓的缘故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忽然空气涌入,埃威修才发现兰特打开了修復仓,他轻轻的扭头,兰特笔挺的身影终于毫无扭曲的出现在他的眼眸之中,随着修復仓顶的缓缓上升,兰特的身影一点一点的在他面前清晰起来。 他的兰特果然是最棒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身姿笔挺,似乎从没有什么压垮他,埃威修在有些骄傲的同时不免的有一些失落在里面。 本来还以为兰特会因为自己的献身而感动不眠不休的照顾自己,现在看来,果然是自作多情了。 就在他还在么一走神之间,兰特的面容即将清晰起来,他赶紧调整好自己最好看的表情出来:“我醒了……”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整个唇就被温柔的堵上了,被他肖想了许久的清甜味道堵上了,兰特的手一只环在了他的颈后,一只手抱住了他的腰,紧紧的抱着,让埃威修都能感觉到甜蜜的疼痛。 刚才的那些小不满都被他一股脑的抛在了脑后,这哪里是什么不在乎他,这分明是在乎的很。 他没想那么多,赶紧化被动为主动亲了上去,生怕兰特那样的性子,来个蜻蜓点水就离开,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兰特的下一步,可是超乎他的意料,只见他的翻身一跨,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身上,埃威修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军装上扣子的冰冷贴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指一动,原本在上升的修復仓的顶部又缓缓的盖了下去。 这让两个人贴合的更紧了。 这可谓是巨大的惊喜,埃威修发誓自己从被一个有心跳的胎儿开始,心跳就从未这么快过。如果不是嘴正忙着,他甚至想要得瑟的调侃一句:“怎么就这么着急。” 他而此时修復液的最后一滴也颇为事宜的离开了修復仓,埃威修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他的准备大展雄威的时候,眼睑处忽然一凉,一滴微小的泪珠顺着他的眼睑划到眼角,然后渐渐的没入发间不见。 埃威修本想褪去兰特衣服的手缓缓的上移,最终拥住了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部:“没事的,我这不是活着?” “没事的……” 第15章 星际 这是兰特第一次如此明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如此勐烈,如此清楚,倒是将埃威修弄了个手足无措,本来就不是口吐莲花的口才此时更是磕磕绊绊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受伤时候的疼痛也比不得兰特这滴泪水带给他的灼烧感。 好在是兰特及时收住了他的感情,刚才本能的动作甚至没有经过兰特大脑的允许,以至于他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好看的嫣红占据了他的全部面庞,就算是他再掩饰的一本正经也遮不住他内心表达出来的羞涩感觉,修復仓的顶部此时上升的极为缓慢。 兰特自从反应过来那一瞬间就保持着平板支撑的动作,生怕挨到碰到埃威修的肌肤一寸,平日里一天都不在话下的体能此时纷纷缴枪投降,连修復仓升上去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都有些支撑不下去,他有心不去碰埃威修,但奈何不住埃威修的唿吸顺着他的唇鼻,有意无意的带着他的气息准确无误的吐息在他的颈间,然后沾染着他的味道就像是麻药一样黏在那处,是再也不肯散去了的。 这个修復仓是坏了么?未免上升的太慢了。 这是兰特此时的想法,趁着修復仓的顶端刚好开了一个仅仅能让人侧身通过的fèng隙,他就迫不及待的翻身下去,一不小心连带着夹着埃威修的腿一晃。 埃威修低低的笑出了声音,偏生兰特故作镇定,面色还有些绯红眼神也不敢直视他,看着他的前方,努力的将自己的语气放公式化:“少将大人,请您以后不要这样,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您的性命连接着帝国的未来,都是优先的。” 埃威修一手支起身子,也不在乎此时是完全没有穿衣服的状态,或者说他生怕兰特不好好的仔细看他完美的身体,笑着说道:“你说:我的性命连接着帝国的未来,那么对于你呢?” 他撑起身子,迈出了修復仓,稳稳的站在了他的面前。身上残留着的未干的修復液顺着他健硕的曲线划下,露出的他完美的肌肉线条。 就这么硬生生的插入了兰特平视的视线里面,兰特此时连抬头都忘记了,慌张的只记得闭上的双眼,这样就可以看不到埃威修了。 他闭起的双眼,将好看的双眼皮弄的褶皱,可见是用了大力气,纵然是这样,微微颤抖睫毛依旧将内心深处的惶恐昭显在埃威修的面前。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埃威修温热的手牵了起来,然后按在一个更加炙热的地方,他的声音就像是密集不已的网,将他一直逃避的思想一一网去。 “我的性命,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埃威修将唇贴上了他颤动不已的眼睫犹如蜻蜓点水一样轻轻的吻着:“嗯?”这个疑问柔情似水,似乎不用他的回答,他都已经知道了答案。 兰特的眼睫随着他的亲吻缓缓的平復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蕴含着埃威修的气味吸入肺中,随着血液流动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是我的所有。” 他的声音不大,却以足够的传入埃威修的耳中。 那是山河崩塌,洪流肆意,日夜颠倒都比不得的震撼。 他充满掠夺的吻了上去,与兰特那双微凉的手十指相扣,轻轻的压在了他的身上,忍不住了,这如何能忍住? “咳咳。”接连的咳嗽声传了过来,埃威修这才后知后觉的抬头,只见一群的白大褂引入眼帘,埃威修赶紧将地上的兰特挡住。 心想不好,兰特好不容易才默许了自己的行为,要是被这样看了就他那个脸皮薄的性子,自己日后估计连一根手指都碰不到了。 这么一想更是恨不得自己化身为一块毯子将兰特遮盖的严严实实,险些忘记了自己此时还是不着片履的样子。 就在他为此而努力的时候,忽然觉得下腹一痛,一股巨大的力气将他掀翻了起来,就在他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兰特急促的说道:“少将没事就好了,属下先回去了。” 他的前半句还依稀可以听见,再到后半句,就几乎无法耳闻了,埃威修抬头看去,四周哪里还有兰特的身影。 面前的,只有那么一群神色尴尬的白大褂们,推推搡搡的推出一个代表出来:“少将,请允许我们为您检查身体。” 你们来的真是时候! 楚恆这么一跑直接跑到了他的房间里面才喘了口气,抵在门上方才泛起的红色犹如烧水一样的退去,随着他的每一次喘息而变得越发淡然,最终神情冷漠的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好久没演这个了,不知道情感表达还到不到位。】 【挺好的。】系统难得的夸奖:【这个机甲开的我给满分。】 【这又是什么流行语。】楚恆皱了皱眉头,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用平淡的语气说起自己的后怕【我腿肚子现在还哆嗦,再演几次我非要减寿不可,不过话说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快速事后的仪器。】 【有。】系统说道【可是你敢用么?那可是sss,一个不对劲就会被发现的好么?】 【也对。】楚恆有些烦躁【又要入戏,万一出不来你可要负责。】 【放心,你出不来休假我们会多两日的。】 说了跟没说一样,楚恆默默的吐槽完,就再也不理会系统了,他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将自己的房间调整成24小时制的日落模式,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秒针一格一格的走过去。 此时就连扎根在他脑海中的系统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人在静静默数时间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慢,时针走了三格,楚恆进来时故意半掩着的房门终于被轻轻的推开,光亮画了一个格子,然后将它铺的满满当当,再由一个狭长的影子硬生生的探入…… 来了,未免太早了些。 楚恆将视线从钟錶上挪开,缓缓的挪到了埃威修的那一双军靴上。 暗黑的发亮,他看着自己的身影一点一点的倒影在他的鞋尖,才顺着他闯入的方向慢慢的移了上去,最终停驻在他别着粒子枪的腰上:“检查结束了?” “嗯。”埃威修也没强迫兰特将头抬起来,他心知兰特的脸皮能让他进这个房间里面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 “没有什么问题?” “加入了新型的药材,恢復的很好。”他干巴巴的回答道,似乎在给自己下决心一样,势必要作死一次:“那个……” “什么?”楚恆的声音平稳。 “就是刚才还没做完的事情……咱们能继续吗?” 来了。楚恆暗自想到,声音平静的问道:“什么事情。” “就是……”埃威修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唇就被堵了上去,被无措的吸允着,他很快的反客为主,将整个人压了上去。 楚恆双手攀着他的背,将自己送了上去,脸抵在了他的脖颈之间,细碎的刘海因为光照,在他的眼睛处遮上了黑暗的保护色,但是又随着埃威修的运动,刘海随着身体的韵律晃动起来,让外面的光清楚的照she到了他平静的湛蓝色的瞳孔之中。
第15页 不知多了多久,埃威修从满足中醒来,下意识的将要将身边的人揽入怀中,却摸了个空。连忙的睁开眼睛,还好看到兰特正坐在自己的面前衣着整齐的看着自己。 看见自己醒来他说道:“还有十分钟开总结会议,你要不醒过来,我就打算叫你了。” “还有十分钟啊。”埃威修蹭了蹭沾有兰特气息的枕头,伸手将坐在一旁的兰特拽了过来,兰特一个没防备的被他拽到了床上。 虽然这才一天,埃威修的手就已经熟练的想要往下探去:“这不是还有十分钟么?” 谁知才到半腰上,就被兰特紧紧的抓住了手,有些恼怒的说道:“十分钟你解决的了?” “能。”埃威修恬不知耻的翻身压在了兰特的身上,用另外一只手去解开他的上衣,伸出舌头去挑逗兰特并不大的耳垂,含煳的说道:“我是修三秒嘛。”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兰特的脸瞬间变得绯红起来,想到昨日那“修三秒”的表现顿时恨得咬牙切齿的说道:“您再这样下去,我就成为第一次因为‘这个’去修復仓的人了。” “我弄疼你了么?”埃威修速度更利落了起来:“让我看看。” 兰特恼羞成怒的将埃威修掀翻在地,脚毫不留情的踩在了他胡乱乱动的手上:“少将大人,您的会议要开始了。” 第16章 星际 埃威修这几日来实在是浑身上下的不舒服,自从那日起,兰特就没有再让他碰过自己。 他食指和中指中间夹着一根笔,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神看似专注的在看桌面上的文件,实际上则用余光瞟着枕在一旁的兰特。 食指不由自主的晃动,将笔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出来,他的兰特怎么身姿就那么挺拔呢,他眼神看了看站在兰特身旁的近侍,立刻嫌弃的又将视线转移了回去。 同样的军装,还是他家兰特穿上最好看,脱了更好看…… 似乎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兰特似乎有察觉的扭过了身子,在看到他的视线果然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不满的皱起了眉头正待说些什么,埃威修直接就将他不满的神色当成了眉目传情,好在还是有些顾虑人的说道:“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再说我假期还没结束呢。” 给自己放假几天是你自己定的好么? 兰特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随即又睁开,一本正经的更加的小声说道:“我的身体还没好。” 我真的弄疼他了?埃威修手中转着的笔滑下来,他站起身子:“咱们去医务仓。” “去什么医务仓。”兰特低声短斥,趁人不注意往后退了一步用手狠狠的压在了埃威修的肩膀上,用尽了力气这才将他稳稳的压在了椅子上,将埃威修依旧没有放弃起身,无奈的说道:“我去看过了,他们说只要你不碰就没事。” “你让谁……”他的话还没说完,兰特连忙堵上的他的嘴。埃威修听话的将后半句的质问压在了嗓子眼里面,看着他的兰特生怕被人发现似的左顾右盼,到了最后才将视线放在了他身上。 埃威修虽然没有说话,看是眼神中的控诉楚恆就是用脚趾头也能猜想的出来:你让谁看过了?还是们? 他皱了皱眉头,在确认所有人都背对着他们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玩下身子,恼怒的说道:“你要怎样?” 不过因为顾忌着旁人,声音实在是细小,再恼怒的语气让埃威修听来,也是有些羞恼的调情。 他轻轻的舔了一下兰特的手心,兰特就像是含羞糙一样将手撤了出去,他还没反应过来,埃威修就稳稳的含住了那张让他垂涎不已的轻薄的双唇。 满足的亲吻起来。 兰特睁大了双眼,实在是无法想像自己的上司竟然是这么无耻的一个人,他生怕被人看见,或是听到什么声音,动也不敢动。 听到他因为忍耐而愈发沉重的唿吸声音,埃威修还是有些恋恋不捨的暂时离开了他的唇,此时虽然能贪得一时的便宜,但是若是将兰特惹急了,最后吃苦的还不是他么? 埃威修凑近兰特因为剧烈喘息而一动一动的耳朵上:“我不要怎样啊,来跟我住吧。” 虽然现在碰不到,但是至少要给自己争夺一个地理优势吧。 兰特咬了咬唇,想要起身,却发现埃威修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压在了他的腰上,让他动也不能动。他羞恼的看着一脸得意的埃威修,皱着眉头,似乎想让埃威修良心发现放开自己。 他的故意示弱反而像是起了反着来的效果,埃威修反而对着他这样一个姿态欣赏了起来。 兰特实在无奈,只能点了点头。 这下埃威修可算是占据了十足的地理优势,用兰特的话说,就是每天都处于发情期。好在本来他对于睡眠的要求很浅,这才没有因为埃威修的各种骚扰而在工作上出了什么漏子。 【我能问您个事情么?】 就在楚恆不知道拒绝了多少次埃威修的求合体之后,系统实在是看腻了【你答应他又怎样,天天被这样缠着,你不嫌烦?】 【我为什么要答应?第一阶段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现在要做的应该是让他怀疑才对吧。】 见系统还没反应过来,他接着说道【刻骨铭心的刺激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接下来应该是让他恨我了。】 楚恆这边的思考系统都没有反应的过来,更不消说是他的猎物埃威修了。 埃威修整天担忧的是一个事情——兰特不肯跟他亲热了怎么办。 难道真的是我上次弄疼他的缘故? 埃威修天台你因此而困扰着,日思夜想,倒还真让他想出了一个主意。 楚恆照例,将室内的灯光调整成夜晚模式,合衣躺在埃威修的那张床上的时候,平日里狼似的直往他身上扑的埃威修跟转了性子一样,双腿并在一起,双手重叠放在膝上,正正经经的坐着,看着楚恆的目光甚至充满了自己日楚恆看他时候的娇羞。 “怎么了?”楚恆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想过了……”埃威修舔了舔唇,有些紧张的看向兰特:“如果真的是那一次让你产生负担了的话——” “其实,我在下面也是可以的。”说话到这里,他的嗓子瞬间觉得干涩,伸手去够过桌上放着的水,慌张的喝了起来,水顺着他的唇角划下缓慢的经过喉结处,最后被特质的军服分解的干干净净。 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楚恆惊讶的侧身看着他,心中霎时间复杂的很。 他这样惊讶的一个动作,在埃威修看来便是默认了,毕竟他做了许久自己的工作,可是从来没有想到兰特会有一丝半点的不愿意。 他动作慢的很,就连起身都比以前慢了个十几秒,自己不由的唾弃起自己来:都已经决定了,事到临头又犹豫起来算什么。 这股子气支撑着走到了床边,手轻轻的抚上楚恆修长的指间,略微冰凉的温度通过他的手掌传递给大脑,埃威修忽然轻轻的笑了。 方才的犹豫和踌躇,似乎都随着这一丝的清凉消散不见。 面前的是自己的爱人,是肯为了他失去性命的人,是他的所有。埃威修如此想着,似乎觉得那件事情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他轻轻地吻上了楚恆由于惊讶而睁大的双眼,轻轻褪去了楚恆的衣服——这一次,他没有阻拦。 就在埃威修正要接着进行下去的时候,一阵铃声由门外响了起来。 声音急促的像是敲门的人都忘记了最基本的礼仪。 埃威修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可是也知道这种时候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情,是没有人敢如此的敲他的门的。 见兰特也要跟着起床,他安抚道:“你先休息,我一会就回来。” 兰特被他不重的力气按了一下,也就没有跟着起来,目送的埃威修走了出去,忽然合上眼睛,伸手将被子拉过头顶【睡吧,这可能是最后一个安稳觉了。】 门口站着的是埃威修私卫队的副队长瑞纳,瑞纳可以说是看着埃威修成长起来的,他的私卫队的队长换了几次才到了兰特身上,然后是哈蒙。 但是无论是私位队长怎样的换来换去,他的副队长永远是瑞纳,这也是埃威修可以随便选择一个人成为他私卫队队长的主要原因。 故而在看到面前的人是瑞纳之后,埃威修纵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一瞬间的愣神:“怎么是你?” 瑞纳的眼睛就像是鹰一样,看人的时候也总是带着审视直勾勾的盯着你,并不讨人喜欢,他的视线从埃威修还没关上的门扫了一圈,落在了床上躺着的兰特身上。 埃威修见此,直接门关住,阻隔了瑞纳的视线。 瑞纳眼睛直直的看着埃威修,敬礼中并没有尊敬,语气也不算恭敬的阐述道:“少将还记得那日兰特少尉曾经弄晕几个海盗带上舰来,后来那些带上舰来的海盗莫名其妙的都被杀害的事情?”他说“兰特少尉”的时候语气稍稍上挑,又加了重音,颇有些讽刺的意思。 “嗯。”瑞纳谈到那件事情,埃威修的神色也开始凝重起来。 “有一名海盗因为受重伤被兇手略过,那名海盗昨日醒了。” “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埃威修眼皮一掀,看着瑞纳。 对于这样审视的视线,瑞纳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语气:“研究人员将少将你修復仓的修復液研究之后,找出了同样的解毒药剂用给他,他就醒了。” 这拖拖散散的,完全不应该是汇报应有的样子,埃威修也吃不准今天他这个副队长是吃坏了那根营养剂,也实在是没空追究,直接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瑞纳被埃威修远远的落在后面,倒是也没什么脾气,他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在他身后接着说道:“因为少将还在“假期”中,我们就对他进行了初步的审讯。” “通过‘困境’审讯,他指认了一个潜伏在你身边已久的jian细。” “是谁?”埃威修向前的步伐有一瞬间的停顿,很快的扭过身子,看着瑞纳问道。 瑞纳并没有用时下大家都会用的基因修復剂,整张脸在年轻的时候除去他那双渗人的双眼之后,就极为的普通,而随着年纪的过去,脸上的皮耷拉下来,随着他的说话一颤一颤的,更是恐怖。 “是您身边的兰特少尉,少将。”
第16页 第17章 星际 这不可能。 这是埃威修的第一反应,他直接扭头走向审讯室,只是在不注意之间,步履比原来快了不知道多少。 瑞纳紧跟了两步,埃威修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就是年轻时候的他也无法跟上,后来他干脆放慢了脚步不跟了,缓缓的走在了长廊之上。 审讯室离着禁闭室很近,准确的说他在禁闭室的尽头,在那一片看似无尽的,连光似乎都能吞噬的地方。瑞纳缓慢的走着,靴子走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又因为这边无人的空寂,有了环绕不去的回音。 一听之下,煞是恐怖,而这个音源的制造者,此时也已经迈入了审讯室内,那名海盗被安排在后面,从审讯室走到关押他的地方,又是需要一段的时间,等到瑞纳走到那里的时候,埃威修很明显的已经处于一种失去理智的状态。 他的手狠狠的掐着那名海盗的脖颈,已然不是审问的态度,就是这么硬生生的要逼他改口。 那名海盗被他掐着满脸胀红,从嗓子眼中憋出的些许字句也是一句一句的扣成环状,硬咬着兰特不肯放。 瑞纳倚在门框上,他年纪大了乍然不用任何的助力器走这么长的一段路还是有些累的,他喘息了一番也不去制止,在埃威修的身后说道:“星舰上的所有人都给他指认过,他偏偏指认了兰特。” 瑞纳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让埃威修瞬间清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想着要给兰特洗清罪名的说道:“被‘困境’囚禁的久了,为了不再进入,编出来个人也不是不可能。”埃威修越说觉得的可信:“况且兰特是当初将他抓住的人,他死咬住兰特不放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他说是兰特要杀他!”埃威修脑海中闪过那日的情景,兰特浑身是血的样子又骤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不可能,如果兰特真的要杀他的话,在那里就完全可以做到,又怎么会等到上了星舰上?” “因为那里你看着的呢。”瑞安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果不是兰特,少将难道没有把握将那颗被炸的星球上所有的海盗抓过来么?为什么他要过去?” “他那是担心我的安危。”埃威修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为兰特极力辩解:“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起都起不来,全程昏迷着,怎么有可能去灭他们的口?” “少将。”瑞纳嘆了口气,缓缓的将证据摆放在了他的面前:那是几支放在罩子里面的零散的花朵,花瓣是嫩绿色的,丝毫的不引人注意。 埃威修确认识这个,这是那日他在试验田那里跟兰特说的植物“来自‘地球’隶属天竺葵属,枝叶常开。摘掉防护罩的话,味道清凉中又带着甜腻。”就像是兰特的味道。 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那罩子里面的花,瑞纳的话清楚的进入了他的耳朵里面:“我们研究出这个叶子里面的基因和您治疗仓中的修復剂中的一段基因相似。我们找了俘虏去做试验得出这上面的花朵……”瑞纳指向那片嫩绿色的花朵,阳光,娇嫩。 “则是当初让您差点醒不过来的毒药。而我们的您的兰特少尉,就是当初负责看管试验田的人。以及您让我查过他的身世,有着‘地球’的基因,巧了,这株植物,我们就採摘自‘地球’。” “那也是他救了我。”埃威修肯定的说道:“他如果想杀我,早就用这个杀了我了。” “是啊。”瑞纳顺着他的话:“他是救了你,不过有一个问题我拿不太准,您给参谋参谋?” “您说是让你死了等着下一任来接任,对他有利,还是假装救了您得到您的信任,打入帝国内部对他有利呢?” “他早就得到了我的信任。”埃威修没有了刚才极力为他争辩的激动,然而有些平静下来的说道。 瑞纳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那次兰特的捨身救人,他肯定的从放着罩子的桌子上提起了一样东西,它的防护罩比刚才的剧毒植物罩的还要紧闭:“这是那日这名海盗she杀您的粒子枪,被收缴过来就放在了这个里面,原来是什么样子,它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您如果不放心可以去查验当时收缴上来的录像。” 他将罩子往前一送:“既然少将这么笃定兰特少尉的身份,这么笃定兰特少尉当初是真的为您挡了一枪,那么想必也定是不介意给我们证明一下吧。” 埃威修果然如他所愿的接过了罩子里面的粒子抢,比通用的粒子枪小了一个型号,被埃威修的整个手掌罩住,就仅仅的能冒出来一个头。 瑞纳心想难道埃威修要接过此事?唇边扯出一个笑来,疏松的皮质抖了抖。 埃威修想要证明也是简单,只需要随便开一枪就知道。但超出瑞纳预料的是,埃威修竟然说道:“去将兰特找来。” 有些早了吧,他本想着直接带人在埃威修少将肯定兰特是jian细的时候,再将他抓来的,这么一来算是什么,他有些狐疑的看着埃威修:这人莫不是想掩盖兰特的罪行吧。 他纵然是这样想着,还是命令人去敲开了兰特的门。 楚恆那时说是睡觉还真就是一秒钟都没有落下的睡了起来,在士兵的敲门声第三声的时候准时醒来打开了门。 “少将叫你去一趟审讯室”那名士兵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看着楚恆的表情满是谨慎,楚恆就是整理了整理自己的领子,都将他吓得要拔枪出来。 不过好在一路顺遂,直到兰特走到审讯室的门前,一路上都风平浪静。 到了门口,兰特下意识的站在了识别身份的那处,却没有听到应该门有的“滴”的的开门声,这才意识到审讯室里面,他似乎是没有权限的。 正准备伸手去敲门的时候,紧闭着的门忽然一下子开了,埃威修的背影如沐在犹如白昼一样晃眼的灯光之下,他的眼睛也适应了一会,才走了进去。 他的脚步刚刚踏进去第一秒,身后的门就已经无声息的关上。 这是兰特第一次来审讯室,不太明白是不是每一间审讯室里面的灯光是不是默认的都是这么“明亮。”还是埃威修故意开的? 埃威修就在他的正前方,斜坐在椅子背上,背对着他,四周还有透明隔板,是为了防止被审问的人逃脱或者威胁审问人而设立的,而埃威修靠着的椅子则是一个很大很宽厚的椅子,在它的扶手上有硕大的环,同理在椅子腿上也有。 这只是他仅仅一眼扫过,至于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动能他就是猜也猜不出来。只是听闻自从进入了审讯室的人,总是要留下点东西来的,可能是信息,也可能是一只手,或者是那个人的命。 “你来了。”埃威修转过身,将视线轻轻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声音并不想方才的神情,兰特看了看在埃威修身边的透明隔板,只希望是因为它们的缘故。 埃威修这才似乎意识到自己四周升起了隔板,遥控着隔板降下去。 兰特已经适应了此时的灯光,埃威修的样子也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神色平淡,并不像是做了什么过多的隐藏,这让兰特有些略微的放心:“你怎么站在那里。” 他说的是埃威修为什么站在了被审问的位置上。他站着的距离离着埃威修有些远,他下意识的想要上前。 他的脚踩迈开了一步,就退了回去。 埃威修掩藏在椅子背后的手举在眉间的高度,手中紧紧攥着的是一把粒子抢。 枪口正对着他。 他颇为熟悉的海盗常用的那一个型号。 “怎么了?”兰特努力让自己平静的问道。 “我在怀疑你。”埃威修的轻轻的动了动唇:“因为那日我以为你是jian细而设局惹你不喜了,我因此而发誓再也不要怀疑你。” “而如今……”他将握着枪的食指和拇指微微一动,粒子抢缓慢的转了一个方向,冰寒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胸膛。不理会兰特神色慌张的样子,他接着说道:“我在怀疑你,我的怀疑是错的,我理应受到惩戒。” 他并没有说出若是怀疑是真确的应该怎样,到了现在,他仍感觉得证据不足,依旧认为他的兰特是不会利用他的。 他的爱人怎么可能利用他呢?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见砰的一声,在兰特想要上前阻止都来不及的速度中,枪响了。在埃威修的胸前发出了刺眼的光芒,一时间甚至压过了室内的白昼。 极致的纯白色的光芒散去,埃威修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平平整整。粒子抢的子弹被阻在他军装的防护罩外,只留下了指甲盖大小的印子。 而那日,兰特是穿着军装的。 第18章 星际 埃威修缓缓的抬起头,从刚才刺眼的乍然开始,他就没有闭上双眼,一直静静的看着自己胸前的变化,以至于他再抬起头来看兰特的时候,眼前是一边迷乱。 他往前走了两步,身体有些摇晃,他伸手扶上了椅子,纵然如此,眼睛还是直直的看着兰特,朝着那一团蓝色缓缓的走了过去。 走到中央,刚才刺眼光芒带给他的副作用才真正的散去,他自然也清楚的看到此时兰特脸上的表情:没有因为被误解的愤怒,也没有因为被拆穿的慌张。 而是一种预料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的坦然。 这让埃威修有一瞬间的卡壳,在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又因为不甘吐了上来:“解释。” 似乎生怕兰特因为他此时的态度不好而赌气的放弃解释,他又轻轻的说道:“求你解释好么。” “只要你解释给我听,无论怎样我都是会相信的。” 似乎是他的请求在兰特看来太过不堪,从埃威修尝试着走过来的时候开始,兰特的视线一直放在他脖颈下面的第二颗扣子上,早就不需要扣扣子的军装上面的这颗口子可不是什么装饰,它里面包含的,就是方才给予埃威修保护的防护罩。 终于,他的视线缓缓上移,看到了埃威修此时的表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见过的害怕。 害怕他不解释,纵然是这样,纵然只要不是所有的证据一股脑的排在了他的面前,他依旧不会相信兰特背叛了他。 只是可惜,楚恆心中微微的摇摇头。 “解释?”兰特好看的唇轻轻的将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带上了好听的尾音。 “解释什么?”这句话兰特并没有在问埃威修,而是反问自己,并且认真的托腮思考了起来:“要解释当初我为什么会受伤,要解释我为什么会有治疗你的药剂,哦对了,还要解释为什么我偏偏在你设下圈套要抓我的时候跟你告白。”
第17页 他每说一个“解释“埃威修眼中的光芒就暗淡一点,当他说道“为什么偏偏在你设下圈套要耍我的时候跟你告白”的那句话的时候,他眼眸中的星辰已然全部不见。 兰特摇摇头:“这么一来要解释的事情太多了。”他轻轻的苦笑了一声朝着埃威修的方向走去,却在要走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与他擦身而过,等埃威修转过身去,已然看到兰特走到了方才他靠着刑罚椅的旁边。 “要解释的事情也未免太多了,我一时之间也编不出来那么多的可以让你满意的理由。”他说罢,从椅子的后面绕到了前面,身子向后倾坐在了被照she的有些暖的椅子上面,看着埃威修说道:“我没有坐过这种椅子,请问是这么坐的么?” 埃威修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星光的双眼直直的看着他,似乎要将他吸入深潭之中,吸入他此时无尽的绝望里。 兰特也毫无退缩的迎了上去,一脸的镇定。 埃威修见过兰特羞涩的样子,见过兰特因为他的不在乎自己身体而生气的样子,就在他以为他看过了兰特的所有的样子之后,他才发现他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兰特。 好像从前的他以为的所有表情都是带着面具展示给他的,而如今面具褪去之下的脸就是这样的一张无所谓的镇静的神色。 这是埃威修常用的表情,此时他才发现,这样的一个表情他用起来,远没有兰特的冷漠。 他的眼神中略过好几种的神色,愤恨,哀伤,迷惘。最终都隐藏在他已经毫无星辰闪烁的双眸之中。 终于,一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机器运作的声音在兰特坐着的椅子里面响起,兰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方才那两个大的圆环正在缩小,缓缓的在他的手腕上方收紧盖在了他的双手之上,黑色的类似于皮质做成的桎梏并没有在将他的手完全无法动弹之后就停止,而是更加深的压了进去。 兰特这才感觉到,每一个手掌粗细的圆环内部都有数不清的倒刺,随着它的收紧而崩出,每一个根都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皮肉之中。 而埃威修则是面无表情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控制着圆环将他的脚也如法炮制的桎梏住之后才不再控制圆环的压紧。 “好受么?“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根羽毛轻轻的骚在他的心尖。 兰特并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一时之间数千根针扎的疼痛让他此时已经是咬着牙去忍受,只能从牙fèng之间挤出:“还好。” 这两个字已经是他费劲全力的了。 “嗯。“埃威修轻轻的点头:“这才是这张椅子的正确坐法。” 他抬头看着兰特的神色冷漠,在短短的一瞬间,已然已经变回了那个曾经的少将。 他朝着兰特走去,每走一步四周犹如白昼的灯光便会暗一些,在走到第三步的时候,方才还明亮如白昼的室内除却兰特坐着的椅子外,已然变得一片昏暗,不辨五指。 光似乎被隔绝在以椅子为圆心的一圈之内,黑与白的边界一清二楚,他已经看不到埃威修在哪里,只能听到他用虫族皮革特制的军靴一下一下敲在地板上的声音。 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他的所有血管之上,兰特一瞬间以为自己心脏的跳动都是按照他的频率来的了。 声音一瞬间戛然而止,还没等兰特有什么喘息的时间,埃威修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你其实并不想我碰你的对吧。” 兰特一时间无法应对,他完全想不到埃威修问他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这样故意塑造出来的场景他以为埃威修会问一些更加狠厉的问题出来,而不是和恋人吵架之间的这种问题。 他这么一走神,并没有及时回答。从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埃威修的手并不算白晢,指尖长而宽厚有力,轻轻的覆在了兰特因为被禁锢住血液不通依然泛的惨白的手上,他被白昼灼烧的发热,那只手上却透着刺骨的凉意,本来已经以为毫无知觉的手霎时间犹如被一块冰深入骨髓一样,寒冷的肉都在打颤。 纵然是已经被锁的毫无动弹的余地了,兰特的身子还是不自觉的往回收了收。 “果然。”他细微的动作被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放映在了埃威修的眼里,他轻轻的笑了一下,笑声毫无意味,伴随着笑声的低音,他的下巴一痛,感觉被狠狠的被人用食指顶着和拇指往下压的捏了起来。 “原来你这么讨厌我的触碰。” 寒意由埃威修的指尖传来,一寸寸的蔓延过他的肌肤,他一时之间冷的打颤,倒是一时间将手腕上倒刺扎入的疼痛麻痹了。 这让他有时间去思考:人的体温为什么能寒冷到这种程度? “觉得冷么?”埃威修的声音似乎从很高的地方传来:“你刚才不是问我这把刑椅的用法?” “刚才刺入你身体中的倒钩可以将你的所有感受都由我一人操控。”他的手缓缓上移,用指尖碰着他微薄的唇:“好比说这张从没有说过真话的唇。” 连他隐藏在鬓角之中的耳朵也不曾放过:“听不见人真心的耳。” “还有这双——传递着虚情假意的眼。” “哦,我差点还忘记了,还有你这一颗永远无法融化的寒冰。”他指着兰特的胸膛冷漠的勾起唇:“冷么?” 他又问道,他的手覆盖在其他地方还好,一旦到了胸膛,兰特霎时间觉得心脏传递到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像是被冰冻了一样,一滴一滴被冰冻成不规则的形状,在缓慢的流淌之中甚至要刺破他所有的血管。 偏偏此时,埃威修还嘲讽的说道:“应该不觉得冷吧,毕竟你每日的血液可是由这‘颗’寒冰提供的。不应该觉得习惯了么?” 兰特嘴唇青紫,已然无法回应他的讽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周身寒冷散去,身体终于也恢復了应有的温度,他还没来得及唿吸一下正常的空气的时候,埃威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他罩去:“现在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吧。” 所以说自己刚才遭受的这些都是因为刚才的愣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兰特一时间震惊:他究竟放出了一只什么样子的勐兽? 好在埃威修这次给兰特缓冲的时间够久,可以让兰特慢慢的回答道:“你自己知道答案的。” “哦。”埃威修在黑暗中微微的点头,似乎是认同了他的答案:“那么,为什么要选择现在坦白,刚才那个所谓的证据你完全可以轻松的让我相信你。” 什么兰特刚才说的:“要解释的事情也未免太多了,我一时之间也编不出来那么多的可以让你满意的理由”这句话,他连一个字拼写的方式都不相信。 兰特也没有指望他能相信这个,他长长的唿了一口气,似乎将氤氲在肺部的寒气全部都排出去:“因为我听说审讯室里面,有一个‘困境’的机器,让如何封口的人都能张开嘴,我不想去承受,所以直接干脆省去了审问的过程选择说实话。” 他一字一顿的说出了实话:“从一开始的接近我就在利用你,这一年来我利用你的信任偷取帝国与你往来的视屏拷贝,更是勾引你爱上我,妄图得到更多的信息。” “你为什么想问这个?”兰特并不知道埃威修现在在哪里,只能看着面前的一片漆黑,想着他在自己注视的方向,有些报復的说道“难不成您还在期望些什么?在得知我并不爱你之后,您现在感觉如何呢?少将。” “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明确的可以让我对你狠下心来的答案。”埃威修回答了他的讽刺。 埃威修隐匿在黑暗之中,兰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冷漠的语气之中,还是听出了他刚才的那一番话,似乎丝毫对他没有任何的伤害:“你害怕‘困境’?你还没有尝试过,怎么能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抗过去呢?” 他丝毫没有感情的鼓励着:“我觉得你可以的。” 第19章 星际 他的话音未落,兰特的脚边缓缓的升起了四面光束,从他的脚边直接升到房顶处的凹槽里面,瞬间成了一方天地,一时间他方才还能听到的埃威修的唿吸声已经全然不见,而自己的心跳声,却像是无端放大了几十倍,他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当初他看管的试验田里面的植物,被一个罩子罩住,外界的所有都接触不到,哪怕是一丁点不同于罩子里面的空气。 不,他似乎比它们还更惨一些,他的罩子外面只有一片的黑暗。 “这就是困境。”忽然,埃威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像是通过什么通话方式,无端被放大了几十倍,震耳欲聋:“他可以创造一个世界出来,这个世界的时间是可以人为控制的,你在里面几百年,在外面看来也不过过了五分钟。” 随即,他看到光罩上骤然出现了一个类似于钟錶形状的凸起,而埃威修正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拨动着,随着他的拨动,明明是光照上凸起的投影却像是有实物一样发出了类似于钟錶的沉闷的咔哒的声音。 “每一个刻度,就是一年。”埃威修缓慢的说着,与他语调不同的是他的指尖正在快速的旋转的着那个凸起的錶盘,咔哒咔哒的声音连成一片,形成一段愈发令人抑郁的旋律。 不知道过了多久,枯燥的咔哒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兰特耳边一时清净了下来,他有些痛苦的皱起眉头,双眼迷惘的看着面前的一片黑暗,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埃威修的指间终于撤离了那个錶盘样子的凸起,在甚至对于那样长久的齿轮噪音有些习惯的之后,埃威修的声音在他听来甚至有些舒服。 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没有那么的舒服了。 “希望我给你创造的世界,你会喜欢。” “哦对了,我应该问你一个问题。”他这话问的随意;“你有同伙么?”说完不等他的回答,就摁下了开始的按钮。 什么意思?兰特还未曾开口,他瞬间发现自己四周的光幕正在以一种很快的速度变换起来,顶端变成昏暗透明的玻璃灯,而方才还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中生出了许多种的颜色,颜色环绕在他身边变成的残破的椅子,坑坑洼洼的木质桌子,桌子的fèng隙里面还藏着灰黑色的泥,但是已然没有人在乎恶不噁心了。 他的四周忽然间多了许多的人,他们蜷缩着目光恐惧的看着面前已然是漏风到极致几乎什么都挡不住的木门。
第18页 “砰”的一声,木门被一脚踹开,人没到一声皮鞭的响声就在室内响了起来,一个人甚为嚣张的走了进来,大声的叫着:“你们这群奴隶,主人来了一个一个的也不知道下跪,皮痒了不是?” 他的话音刚落,楚恆就感觉到身边的人窸窸窣窣的跪了下来,头紧紧的贴着地,身子还在不停的发抖着。楚恆一个愣神,就被一鞭子瞬间抽倒在地。 和他动作狠绝不同的是,他似乎在面对另外一个人,语气十足的恭敬:“主人,这回的奴隶全在这里了。是直接运往您府邸还是……” 那人没有说话,似乎只给了身旁的人一个轻蔑的眼神,一只手轻轻的玩着他带着的鞭子。 “也对,毕竟是给您暖床的,总得您看上眼才对。” “暖床?”一个冷漠而又熟悉的生硬响在楚恆的头顶:“身为丧家之犬的他们也配,不过是玩意罢了。” 楚恆惊讶的抬起头,借着逆光却清楚的看清了那一张脸——埃威修。 他正颔首看着自己,眼中是无边的冷漠,他的手正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鞭子一头:他手中的鞭子和刚才进来那人甩在地上的那一支马鞭不同,他的鞭子有一个把手,然后是一根黑色的金属棍子,而底端则是有一个长方形的较硬的黑色皮革,一半可以弯曲,另一半则固定在棍子底端。 如果说方才那人手中的鞭子是抽马匹牲畜的,那么面前这位长着埃威修脸的男人手中的鞭子,那则是抽人。 楚恆盯着他看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强烈,只看到那人看他的眼光却如同蝼蚁,忽然他手中的鞭子的压在了自己眼尾,随着他的用劲,那块鞭子尽头长方形的皮革则盖在了他的眼睛处,然后微微一用力,压了上去。 “我不喜欢你的眼神。”他看着楚恆的仅露出的那双眼睛说道:“不过我允许你抬头看我。” 什么鬼?楚恆不由的说道:“你想要做什么?” “验货。”他手中的皮鞭缓缓的下移,将本来就衣不蔽体的衣物通通抽打开,丝毫不在乎这样会不会伤害到衣物下的人。 楚恆想要反抗,却忽然发觉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还可以。”他似乎满意的点了点头,从袖口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去擦拭自己皮鞭顶端触碰到楚恆的地方,然后在旁人看来又难得屈尊降贵的将手帕两角处捻起,中间打了一个大大的结,堵在了楚恆的口中。 “等你只能发出令我愉悦的声音之后,再开口吧。” 【系统我日你大爷滚出来!】楚恆心中叫道【这是怎么回事,突发状况到下一个精神领域了么?】 【我正在查看!不太对劲。】系统难得的严肃的说道。 【不对劲还用你说?查出什么来了没有。】 【你并没有穿越到下一个精神领域里面去。】系统的声音竟然有些急促【不对劲的是那个叫困境机器。】 等到核查资料的系统现在已经是极度震惊中了【这个机器竟然和在咱们的机器运作原理是一样的!这不可能的,他现在并没有做出彻底排斥的状态,所以最多就是怀疑,根本没有发现咱们的机器,又怎么可能就根据精神力,在脑海中具象化出一个?】 【除非他以前接触过?】 知道自己并没有胡乱的穿越到下一个世界里,楚恆就明显的放松多了【这些不是重点,总部和我说好的是按照世界算信用点的!这平白无故让我多经歷几个世界这个信用点怎么算?】 【按一个世界的信用点来算】 【哦,那我不干。】楚恆直接撂挑子【埃威修给我设定的世界啊!指不定多少儿不宜的!万一我出来神志不清了算不算工伤先不说,要是拖了sss大神的治疗这谁能担当的起。】 【要不,我帮你看看?】系统说着直接切入了埃威修设定的剧情简介【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吧,你什么大放大浪没有经歷过……】他这话刚刚说完就跟哑了火的炮仗一样。 【你……还是别去了。】 【究竟有多恐怖?】楚恆竟然有些好奇起来。 【这一个世界,你是亡国奴隶,被他直接用道具玩弄致死,下一个世界你直接是小倌,结局是精尽人亡,过程你自己脑补。再下一个世界里你是帝王他是摄政王,把持朝政顺便把持你,结局就是你身为禁脔至死。】 【这么狠?】 系统冷哼了一声【这还算狠?后面才是好么?你有爱人,求不得。他当着他的面逼着你臣服在他的身下,后面你直接是被掳的王子,用身体臣服一次换一个子民……】 多大仇? 而这些世界的创造者正在静静的站在光罩的面前,因为启动了“困境”的原因,光照起到了一个隔板的作用,本来这个隔板是做投影用的,目的是可以让他很清楚的看到兰特在他设定的世界里面的表现,但是埃威修并没有启用这个功能,以至于它成了一个简单的挡板,忽然埃威修操纵“困境”将挡板撤了下去,隔着一层光束,他看到了此时兰特的样子。 他创造的世界惩罚居多,让兰特过的并不愉快。 他的双眼紧闭眉头深锁,似乎是遭遇了很大的侮辱,牙齿不自觉的将自己的下唇咬的渗出血来。 埃威修见此,心中一紧,连忙走进去轻轻的将他渗出血的下唇从他的牙齿中用指尖扳了出来。 兰特整齐的牙齿没了咬着的地方,紧紧的咬合在他的下齿上,他甚至能听到牙齿因为紧紧的咬在一起,而发出的要崩裂的声音。 行动快过思考,他掰开兰特的嘴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因为害怕叮坏兰特的牙齿还撤掉了防护罩,他就那么狠狠的咬在了自己的手上。 等埃威修回过神来,他的手已经被咬的渗出了血丝。 “qi”他发出了一个没意义的单词,似乎在嗤笑着自己如此犯贱的行径。好在他这么一想之间,兰特已经过了最屈辱的那个世界,咬着他的力道也松了许多让他可以勉强抽了出来。 埃威修连忙退后了两步,躲在黑暗之中。双眼直直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神色由屈辱变成了苦涩,似乎后面眉宇似乎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了的认命。 再到他想要的程度——习惯。 细小的汗珠密密麻麻的渗出,他的喘息也变得让人浮想联翩,被血染的嫣红的唇发出被牙齿咬的细碎的声音。埃威修看着他身体的变化,有些复杂的关掉了机器。 兰特缓缓的从困境中醒来,此时他的双眼是呆滞的,盯着面前的地板良久,经歷了不知道多少世的世界,似乎已经忘记了他当初是为什么进去的。 埃威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想他涌来,此时倒像是给他引路的船灯:“它本来创造出来是让人提升精神力的,只可惜任谁进去精神力等级都只会降并不会提升,所以竟然奇怪的成为了刑罚的工具,我希望你能打破这个传统。”看着平台上的数据,他摇了摇头:“看来你并没有打破,下降到b了。” 对了,他所经歷的一切都是埃威修利用困境创造出来的,都不是……真的。 兰特的精神力并不差,他也因为熟悉的景象回过神来,喉头有铁锈的味道,他只觉得是自己咬伤的下唇流入的血液,艰难的吞咽下去之后,语气中带有嘲讽:“真是让您失望了。” 光罩忽然一瞬间消失的无隐无踪,埃威修的声音变得明亮,少了在光罩中的压迫感,可是说出的内容却还是那么的令人厌恶:“那么我们回归第一个问题吧。” “你的同伙是谁。” 第20章 星际 “同伙?”楚恆楞了一下,好在后面的世界是由系统解说出来的,如果他真的按照埃威修的世界经歷了那些,别说什么同伙的问题了,就连埃威修究竟是什么身份自己在哪估计都想不起来。 “没有同伙。”兰特低头说着,被汗浸湿的头髮贴在了他的脸上,煞是狼狈:“我肯暴露自己的原因也是因为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其余的……”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跑的跑,被你们杀的杀。”他抬起头第一次用带着恨意的眼神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埃威修在黑暗中听着他说的话:思维并不算缜密,至少和原先他坐在上面的藉口不一,却从另一个方面证实了他被自己如此一激就承认是卧底的可能性——他身边已经无人可用了。 只不过……埃威修看着兰特的神情有些复杂,他是已经做好要惩罚的准备的,“困境”几乎没有被人用过这么长的时间,因为审讯的原因,不过是关上一两个月,有个别嘴硬的三无年的惩罚,并不是心疼他们,而是害怕时间长了就算他们不敢说假话了那些真话也因为过的时间太长而忘记。 埃威修是做好了兰特醒来十几天内不认识自己的准备的,却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这是精神力s级的人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果然是毅力绝佳,埃威修觉得自己现在与其是怀疑他回答的真实性,还不如说是已经完全不相信他了。 “我不相信。”他缓缓的说道,他的话的确缓慢,或许是他将自己身处黑暗的原因,滋生出了一个裹着黑暗的想法。 “呵。”兰特因为一些原因正艰难的喘息着,而在“困境”中遭遇的后遗症似乎也因为他的愈发清醒变得清楚起来,纵然他已经在极力抵抗着,已经被教导着有些习惯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了遇见主人的红晕,以及想要被宠幸的顺从。 骄傲如他又怎么会承认自己身体的变化,说出的话更加的讽刺:“‘困境’我去也去了,你还在担心什么?你们帝国的机器只能用作床上的玩具么?” 他的后半句像是提醒了埃威修什么似的,是了,他毅力再强又能怎样,这么多世界的一一经歷,他就不信留不下什么东西。 埃威修认真的看去,这才看到兰特身体的变换,低垂的眼睑将眼神中的愤怒遮盖,唇瓣艷红就像是花园中盛开的玫瑰,很美。 这样他心中幽暗的花不由的缓缓绽开:“谢莉不是你的同伙么?”他轻轻的抛出了这个问题,并不像审讯一样的去看着兰特的表情,查看出他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撒谎。 他甚至觉得自己都不在乎这个。 但偏偏他还要说下去:“当初你昏迷是谢莉救了你,并且没有向我报告你受伤的蹊跷,再到那几个俘虏的死,难道不是她在给你打掩护么?”
第19页 “她是无辜的。”兰特不等埃威修接着说,就大声的说道:“她什么都不知道,这都是我欺骗了她。你不要去找她的麻烦。” “这么大的声音啊。”埃威修冷漠的说道:“这就又让我怀疑起来你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你真的喜欢上了她。 他缓缓的向前一步,一脚踏入了光幕中,冷漠的双眼从黑暗之中缓缓的出现在兰特的面前,那种看已经毫无作用阶下囚的感觉让兰特不自主的胆颤。 围绕着他的光终于也有了黑暗的侵入,埃威修的因此慢慢的笼罩在了他的身上,他似乎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蝼蚁,一只可以任由他揉搓的渺小之物。 或者是他的死亡也不会给埃威修带来任何的触动。 这还真是……隐藏的好呢。楚恆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盖过了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不符合兰特的性格的表现。 “找她的麻烦?这怎么是找她的麻烦呢?”埃威修好心的给兰特解释着:“我难道不是在走正确的程序么?你是jian细,你身边的人我自然要一一问话。” “她不知道。”随着埃威修的靠近,在“困境”中养成的习惯让他不由的想要靠近,想要将身体全部的交付给他,而兰特正在努力的控制着这件事情的发生。 “哦,那她很快的就要知道了。”和兰特的吐字艰难比起来,埃威修说的话可以用顺畅无比来形容:“想要她知道你是卧底的惊讶的样子么?我可以无偿帮你录下来。” “不要……”兰特想要极力的阻止,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明显的偏离了他的预料,包括埃威修的恨意,他从未想过还会将她牵扯进来。 “也不是不可以。”看着兰特瞬间充满希望的看着自己,埃威修缓缓的用下半句话将他拉入地狱:“取悦我。” “什么?”兰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取悦我。”埃威修的声音冷若寒霜,他抬起修长的腿,将军靴踏在了兰特坐着的椅子中间,身体向前倾着抵着兰特低着的头说道:“让你经歷了那么多世界,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吧。” 他说此话的时候语调上扬,就像是……像是兰特在那个世界里面经歷的最恐怖的那个人,那个将他彻底拉下深渊的人。 但是他的心中的惧怕完全的没有在身上表现出来,他的身体已经被训练习惯的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主人的怀抱。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 但是这却被埃威修视为拒绝的标志,他将踩在椅子中央的脚收了回去,将空间又让给了兰特:“看来是不愿意了。” “我愿意。”兰特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快速的接话道,明明知道还有一段的距离,但是生怕埃威修立刻就通过光脑告诉了谢莉。 如果谢莉知道自己被困到这里,她一定回来救自己的,而自己麻烦了她那么多的事情,更破坏了她唯一杀死埃威修的机会,他实在是无法做到再将谢莉拖下水了。 甚至他因为着急的说话,下唇被咬破的口子破开,溅出了血珠。 “什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埃威修确并不觉得高兴,他甚至重新问了一遍,希望兰特可以改变想法。 “我愿意。”兰特终于抬头,直视着埃威修说道。 “好啊。”埃威修心中的烦闷无法宣洩,他直接向后退了一步,离着兰特的椅子有了两步远,却不曾退出光幕:“你过来。” 深深的埋在他手腕和脚踝处的针带着血皮被硬生生的拔了出来,溅起的血珠洒落在地上,已然可以用“汪”来形容。 他让自己过去。 兰特挣扎着站起身子,艰难的控制着自己的双脚往前,连一步都没有迈出,就直接栽倒在了埃威修的脚边。 他向前趴着,想要用自己的双臂支撑起自己来,脚已经全然没有了知觉只能用膝盖顶着自己的身体勉勉强前的跪坐起来,结果他辛苦的做完这些,才发现似乎也没有比刚才趴着多了那么一点尊严。 反而这样一来他的头直接在埃威修的腰间,还不如趴着。 他不服输的捶打着自己的脚,艰难的想要站起来,却在摇摇晃晃的将要站起来的时候被埃威修的一个往下按的姿势打回了原型。 “我有让你站起来么?”他像是丝毫不在乎兰特被狠狠的摔下去的疼痛:“以及,你配穿这身军服么?” 而兰特此时正用手捂着他刚才被压下去的那个地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那一瞬间的欢愉,被主人碰到的欢喜。 这也让他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能将谢莉扯进来。 “您别生气,我脱就是了。”好在军服中间的扣子都是装饰,不需要解开,不然他毫无知觉的双手根本完不成明明很轻松的这个任务。 等到他摆出犹如记忆中顺从的奴隶的姿势的时候,却见埃威修动也不动。 对这样的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起,埃威修知道,他所有提出的条件兰特都应了下来,他应该满意的才对,他应该享受的才对,就像是刚才他不想去看兰特被惩罚的片段一样,他亦不想看这样的兰特。 更不敢看做出这些付出都是为了谢莉的他。 为什么明明坐上“困境”的是兰特,但是他却比兰特还要难受。 “够了。”埃威修忽然大声的说道。 兰特还没有抬起头来,埃威修就将自己掩入了黑暗之中,审讯室内的门发出震天的响声。 然后室内一片寂静。 楚恆在冷静的想一个问题:他不能穿军装,那他应该穿什么?这里有衣服么?有点冷。 第21章 星际 埃威修这一走,整个审讯室里面就仅剩楚恆一人,哦,同在的还有那个叫做“困境”的机器,可是它除去给予了楚恆十足的压迫感以外,并没有起任何的好作用。 不过说来也可笑,楚恆此时能暂时拥有的,竟然是“困境”带给他的这么一圈的光明。 时间在这一圈的光明里面过的极慢,如果不是有系统提醒,楚恆甚至认为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而不是才十分钟。不过好在至少他有了衣服,一套犹如魂幡一样白色的囚服。 【多久了?】楚恆问道。 【才过了十分钟。】这几天楚恆高度精神工作的状态让系统也不免的担忧起来【要不你别想太多,趁着这个时候多休息一会吧。】 楚恆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口中喃喃道【你说埃威修他去哪了?一般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来折磨我才对么?】他也没了做起来的力气,干脆趴在被光纤烤的温暖的地上,日常嫌弃起系统来【没有一个而正规的好感度独显示系统,我一个把握不好就容易出这种事情。】 说完也不理会系统的疯狂辩解,感觉地上的热度实在是有些高,他直接将头枕在胳膊上,想要隔绝一些温度【难不成我的撩的太过了?以至于应该在愤恨的时间段里面竟然恨不起来?】 此时他手腕上的伤口像是有意识了一样,疼痛起来反抗着楚恆的这个怀疑。 时间的流逝就像是放了一个沙漏,只是里面的沙子都开开心心的开起了派对,没有一粒沙子想要下去。 楚恆已经没什么可想的了,他的时间直直的盯着掩藏住埃威修身影的漆黑中,想要换一个地方盯着看的欲望都没了。 忽然间,在黑雾的尽头,有一束微小的亮光照入,很快的就被黑暗吞噬,不过已经足够唤醒正在愣神的楚恆了,他连忙直起身子。 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脚步声,楚恆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亮光的长度根本无法让一个人通过这里,他如此想着,却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的挨上了自己的腿,低头一看:是一支手掌大小的营养剂。 三天之后,又是一支同样大小的营养剂凭藉上一个方式滚到了他的手边。 楚恆这下子可以确定:埃威修不在星舰上。他如果在星舰上的话,一定不会让营养剂这种东西这样的送到自己的手中的,那么他去了哪里,楚恆心里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了一个答案。 一直营养剂可以让他坚持三天,到了第十支营养剂的时候,那冲破黑雾一瞬间的光芒突然变得很大了起来,虽然也是很快消失,但已然是大的能让一个人通过。 紧接着,就听到轻轻的被压低了声音的唿唤:“兰特?” 谢莉?兰特下意识的站起身子,这一个月的修养,他手腕上脚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大片的红痕的,昭显着当初受到的折磨。 他的动作幅度太大,吓得谢莉连忙说道:“别表现出来,你那里肯定有监视器。我只能做到声音传播不出去。” 兰特愣了一愣,想了想着的确是埃威修有可能做出来的事情,缓缓的换了一个姿势,保证着自己的嘴不被人看到。 焦急的说道:“你没事吧” 这是兰特说出来的第一句话,让谢莉准备了许多的话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噎住一样,她看着兰特:他整个人就如沐火烤一样,她刚进来的时候兰特整个人的视线是没有焦距的,就像是一个失去生命的木偶。 还有手腕上的那一片红肿,明明埃威修已经走了那么久,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当初遭受的又是怎样的酷刑?才能让这个时时刻刻眼神坚定的人露出那么迷惘、脆弱的表情。 “我怎么会有事。”她撤了撤唇角,想要翘起一个弧度出来让他宽慰,但尝试了几次,却总是以失败告终,后来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现在披着“隐形衣”可以隔绝信号和四周颜色自动变换为一体,他又如何能看到。 “你被抓到这里这件事情我也是才查到的,你先等等,我想办法救你出去。” “不用了。”兰特轻声说道。 “什么意思?”谢莉有些愣愣的,险些没抓住自己用来隐身的装置。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兰特的生硬并不大,却想惊雷一样完全颠覆的谢莉的所有想法。 “你会死的!”谢莉激动的说道。 “那就死吧。”这些天的营养剂也无法补充他精神上的疲惫:“谢莉。”兰特抬起头,想要捕捉到谢莉在这的方向,入目的却是一片漆黑。 就如同那日埃威修如同看一个陌生人遭受挣扎的双眸。 “我有些累了,与其这么累的活着,还不如早日解脱对谁都好。”
第20页 “我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了,我亦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身份和你们在一起。” 谢莉愣神,心里是被刀搅似的疼痛。她只是想想兰特现在的处境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那么风暴中心的兰特呢? 明明喜欢着埃威修,却被埃威修当成是处心积虑接近他的敌人,明明透露过许多的资料给总部,但是他的同伴们会因此而原谅一个爱上敌人的他? 他又遭受的是自己内心怎样的疼痛,才能让他放弃了生,甚至觉得死才是一个结果。 “你不准死!”她大声的说道,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只能放狠话道:“如果你死了,我就是拼尽全力也会让埃威修给你陪葬的,我改良了粒子抢,我甚至不需要下药就可以做到!” “谢莉。”兰特缓缓的皱眉,还想要再劝说什么,在他正要开口的一瞬间,曾经被埃威修关的震天响的门,啪的一声被踢开,灯光兇勐如浪cháo一般的进来,驱散了黑暗,照亮了那双虫族皮做的军靴通往兰特那里的道路。 “精神不错。” 这也是兰特从埃威修启动“困境”之后,第一次没有黑暗的阻挡,埃威修掩饰着自己看到的他的表情,是高傲的,就连从不低头的帝国雕像也比不得他此时高傲的脖颈。 全然没有了当初离去时的恼怒。 是的了,他手中像是提着一个军绿色的箱子,习惯了两种颜色,乍一看到另外的颜色,兰特一时间有些没有分辨出来。 他走的并不慢,每一次迈腿的时候自身带起的风就下局限化成一个叫做“炫耀”的词彙。 炫耀什么呢?炫耀我终于发现自己是不在乎你的?还是炫耀你其实在我心中并没有任何一点的位置,你只是一个骯脏的,不敢见太阳的爬在阴森地沟里面的老鼠而已。 而我对你的也绝对只有噁心。 “托福。”兰特神色不变的说道,他站起来其实并不比埃威修低上多少,自然也没有当初因为坐在刑椅上被埃威修低头蔑视的感觉。 至少算是平视吧,他一时间苦衷作乐的想到这点。 没想到埃威修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的确是托我的福。”他的话音未落,提着箱子的右手往前一松,墨绿色的箱子一脚直接摔在地上,十分不结实的就被甩开了,一张一张的相片散落一地,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废墟。 说废墟还有些不恰当,因为每一张纸上都是一个被摧毁的星球,就像是当初海盗自爆的那一颗星球一样。 兰特只觉得眼熟,那些相纸就像是数码相框一样,慢慢的復原了整个星球的原貌,再缓缓的放大。 他终于认出来了:那是他儿时常去玩的地方。 兰特震惊之后的悲痛被埃威修看了个清清楚楚,他终于满意的说道:“你不想知道我这一个月以来做什么了么?被抓到的俘虏又不止是你一个,在他的认路下,成果应该还算是颇丰吧。” “本来想跟你直播的,但是我想了想,还是亲自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比较好。”他满意的说道:“果然不服我所望。” “没想到你是土匪头子的孩子。”埃威修嘲讽的说道:“在我身边卑躬屈膝了这么多年,还真是委屈你了呢。”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父亲没有死,我甚至好心的给他们找了一个安身的地方。” 他开启了审讯室的记录模式,将本来隐蔽的摄像头拿出来,直接对着兰特的脸,悠闲的说道:“你说,你的父亲看到你臣服在我身下的样子,会不会以你为荣呢?” 埃威修上前一步,他的军靴看似轻轻的踩在相纸上,却以足够将画着他曾经家园的相纸碾的皱烂,可以看到它洁白的背面沾染上的地板上褐色的血迹。 第22章 星际 “埃威修!”兰特后退了两步,还未从家毁的崩溃中出来,就看到埃威修全部进入了光幕之中,显然是要将刚才的话语付诸行动。 “对嘛,现在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兰特这样的表情埃威修已经想像过很多次了,这却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看到,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叫做畅快的情绪出来。 “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啊。”现在也终于轮到我站在高处看你悽惨的样子了,你欺骗我,凭藉我的信任偷取资料,看着我小心翼翼追求你的时候,你的心中也是这样的畅快么? 你有想到今天么? 一个一个的问题但凡生成在他的脑海中,就添了一把柴将他心中的怒火烧的更旺盛。 他毫不留情的上前抓住兰特的手将他甩在了刑椅上,兰特想要站起来,却感觉腹部勐的一痛,才起来一点,整个人就有一种被肚子上的脚狠狠地钉在了刑椅上的感觉。 那毫不留情的一踩让本来就有些虚弱的兰特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埃威修松脚,看着兰特双手捂着肚子弓着背,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一脸痛苦的神情。 埃威修心中却没有了刚才的畅快,他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从脸颊流过,勐然的浇弱了他心中的那一团一直燃烧着的怒火。 他应该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才对,埃威修上前想要将兰特的囚服掀开看看伤势如何,却被兰特以为他要直接将他在这里“就地正法” 虚弱的挣扎在埃威修看来,实在不值得一提,衣服被掀开,平坦的有些瘦弱的小腹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埃威修冷笑:是的了,他最擅长做的事情不就是装作受伤么?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他冷漠的说道。 他毫不留情的欺身上前,将兰特压在了下面,刑椅也被放到了可以平躺的姿势。 然而他如此残暴的对待,除却激起了兰特一开始的反抗被他完全镇压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作,连象徵意义的挣扎都没有了。 忽然,他浅浅的笑了起来,刚开始的笑声极浅,仅仅是翘起了嘴角,但是慢慢的喉中也发起声音出来,似乎是极为好笑的事情,埃威修都能感觉到他的胸腔就像是跑了很久的步一样震动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我在笑你啊。”兰特将头扭向埃威修,如此的笑意通过唇边传到了喉咙上,又凭藉喉咙通知了胸腔,却偏偏没有在那双有些幽暗的湛蓝色眼睛肿体现出一丁半点。 “埃威修少将,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在镜头面前袒露自己。你的爱好还真是特别。” 埃威修愣了一下,才咬牙切齿的说道:“脱衣服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嗯。”兰特没有说话,等着埃威修自己发现他不对的地方:重点根本不是露得多少的问题吧。 埃威修也很快的反应过来,在他那一愣神的时候,本来是趴着埃兰特转了身子,转过来的时候可能碰到埃威修刚才踩的肚子上,他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在面对着埃威修的时候舒展开来。 绝对不能让父亲看到那样的视屏,哪怕是逼着埃威修此时杀了自己,他看着沉默的埃威修嘲讽道:“既然少将本来就不喜欢这样,怎么不换个人来?” “你敢!”他愤怒的压制住兰特剩下的高谈阔论:“你怎么恬不知耻成这样!” 兰特的脖子被掐着,一时间发不出声音,他无声的笑着,眼神放在了埃威修掐着自己的手上,神情复杂。 兰特的视线从埃威修的手上缓缓上移,在他军装的扣子处停留了一下然后在看到他的下巴,这几日被灯光刺眼的照she中,似乎眼睛有些近视了,离着这么近,才看到他下巴上有细微的胡茬,再对视着他的双眼,有些泛红,不过里面传达给他的是愤怒的泛红,到有些分不清是不是因为疲惫才有的红色血丝了。 而那么一双眼,在和他对视之后,禁锢着自己脖子的双手忽然松了一点。 “埃威修。”他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勒着有些沙哑,但是传出来的,却是平静的声音:“你其实是爱着我的吧。” 而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肚子还在翻江倒海的疼着,而脖子上还有着泛着血红的由他的双手造成的勒痕。 埃威修实在是不知道兰特是怎样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的,他是疯了么? “斯德哥尔摩?”他冷冷的说道:“你觉得是你有,还是我有?”究竟是什么让你认为我被你肆意玩弄之后,还能爱你如一? 兰特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甚至嗓子的疼痛也被他咽在骨中,挑了挑眉道:“那你杀了我啊。” 见埃威修一副“你以为我不敢”的表情,他接着说道:“就现在。”他手撑着自己,让自己的鼻尖贴在他的脸上,在他的耳边说道:“或者你找人来lun了我?” “砰”的一声,他被按倒在刑椅之上,此时埃威修已经起身站了起来:“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碰过的东西让别人碰而已。” “那你杀了我。”他逼着埃威修。 “你还有利用价值。” “杀了我。”他依然重复道。 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海盗的老巢都被他端起一锅倒了,甚至他的父亲都被他控制住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够了!”埃威修生气的说道:“兰特,我对你做什么不需要你来命令我。” “那您想对我做什么呢?”兰特的眼睛一斜,看到了还在立着的摄像机:“上我?然后再录下来?这就是你想做的?” “啪”一下,埃威修将立着的摄像机掀翻在地,满目赤红的看着他:“你要怎样。” “我怎样?”兰特反问道:“我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么?” 埃威修,喘吁吁不肯说话。 这却给了兰特思考的余地,他一开始本打算刺激埃威修让他一枪杀了他,却没想到都到了这步了,他还活着。 脑海中从来不敢想的问题,也终于敢于说出了口:“埃威修,你恨我至深。”兰特看着埃威修的双眼说出了后半句话:“也爱我入骨,对么?” 埃威修的双眼就像是冒火一样,仿佛兰特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你要怎样。” 兰特却笑了起来,十分的开心:“我仅仅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原来你是爱着我的,真好。 “你在讽刺我。”埃威修第一反应就是他当初回答兰特的那句话“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对你狠下心来的答案。”
第21页 如今看来,他哪里狠得下心。 埃威修的手指攥紧,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将自己的军装脱了下来,这次是一定要给他些教训不可。 兰特本来还在笑着的声音一顿,他的视线就透过埃威修的耳后看到了后面,那一瞬间的反光,并不属于灯照的光亮。 行动快过思考,他飞速的将埃威修拉到了自己身边,然后扭身。 埃威修只看到了一阵刺眼的光芒,从兰特的背后出现,汇聚成一点穿透了他的背心,他的整个身体从内部被极致的照亮,似乎连流动的血液都是金色的。 巨大的冲击力将兰特摔入埃威修的怀中,两人被冲力带着摔倒在地上,血液从他的后背涌出,就像是一张红色的毯子一样盖在了他的身上。 兰特依旧是在笑着,张嘴后,抑制不住的血液从他的喉间涌出,他咳嗽着艰难的说笑着:“这次,我可没有穿军服。” 看到了埃威修眼中的愣神到反应过来的震惊之后,他无力的枕在了埃威修的脖颈处,每说一个字,生气就少一分:“埃威修。”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所以……忘了我。” 【刻骨铭心——完成】 第23章 圣子和骑士 楚恆沉默了一会,此时他的系统正在进行精密的探测埃威修此时的精神力的波动状态,一时半会没办法跟他bb,他暗自笑了笑,系统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能体现出他的作用来。 此时他的视角已经不是第一任的视角,所有的画面都映照在一个巨大的屏幕里面,他终于成为了一个观看者。 因为审讯室的门开着,谢莉被很快的抓了起来,但是没有埃威修的命令,他们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而埃威修此时,又如何能顾及到其他的事情? 埃威修让兰特的头枕在自己的臂弯之间,兰特的双眼再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轻轻的闭上,缠绕在他眉间的阴郁也消失不见,血染红了他的下巴,以至于唇角扬起的微微笑容都有些辨别不出。 而埃威修也不知道保持了这样的姿势过了多久,在一旁的人终于待不下去了,瑞纳走上前去,努力放平自己的语气劝慰的说道:“少将,他走得很安详,兰特毕竟也是为了救少将而死,我们可以酌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埃威修的双唇微动似乎说出了什么,他连忙闭嘴,想要去听埃威修说出的话,直到他探下了身子,才依稀听到他低喃的两个字。 “骗子。”埃威修的每一次唿出的气都带出了这两个字,脆弱的几乎传不到别人的耳朵中,就被强行进行了光合作用,一点来过的痕迹都不曾有。 “这也是假的,对不对。”他的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你告诉我这也是你的苦肉计!你醒过来,你说啊!”他的声音已经接近嘶吼,但是他抱着的兰特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 “你醒过来,我不追究你的行为,我可以放了谢莉,我让你们举办婚礼好不好?”当时涌出来的,几乎可以将他灼烧而死的血液已经渐渐的变凉,任何修復剂都没有起死回生的作用。 “呵。”听到这一句,被抓着的谢莉,忽然冷笑一声:“兰特你死的真不值。” 押解着她的人想要制止住谢莉说话,却被瑞纳的轻轻一抬手阻止了,他看到埃威修的身影顿了一下:“住口。” “我凭什么住口!”如果说埃威修此时的情绪已经是爆发之后的寂静,那么谢莉就是直接处在爆发边缘,她亲自杀死的,是自己想要拯救的人。 她低头看到了已经毫无气息的兰特,被她枪杀之后涌出的鲜红色血液已经接触空气因为氧化变得浓烈,原先他丧白的囚服上全部被沾染了这样浓烈的颜色,兰特隐藏着的所有浓烈情感,终于在今天昭示在所有人面前。 可是没得到应有的呵护,已然冷寂了下去,就是她头顶刺眼的明亮也温暖不起来了,只能任由他原本流动的血液凝固在不属于他的地方,变黄,发黑。 那么埃威修呢?他做出这一切付出的人呢?还在想要将自己置身度外么? “埃威修!你当时的毒是我下的。”谢莉狠狠的盯着他:“是兰特过来求我给你解毒的。” “我当初让他和我一起走,他不肯。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一直占据的,都是你这个混蛋!” 谢莉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他是利用过你,可是他在你身边得到你的信任这么久,别跟我说什么你活着比你死了的利用价值大,利用你的信任让你将兵力投入我们事先布下的陷阱中的事情他做过么?”谢莉大声说道“他从来没有害过你!” 谢莉看了一眼已经毫无气息的兰特,心中的悲愤无以言说:“你再不起来的话,我就将你所有的事情告诉埃威修了,你不是宁死之前也想要让埃威修毫无负担的活下去么?你觉得我会让他那么轻松的活着么?” “什么意思。” “你以为他欺骗你的那一次受伤,他是真的险些救不过来的,他为了去找你,驾驶的还不是机甲,行驶在正在崩溃的星球之上,你以为他受到的伤,就只能是粒子抢打到的那么一次么!” “我刚才又一次的让他跟我走,我想他都被你欺辱成这样了,再多的愧疚也该还得起了吧。结果呢?你究竟把他逼到什么样的地步了,才会让他想要解脱” “兰特!”谢莉身体摇摇晃晃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涌出来:“你死得其所了,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以后会如何自处?” 埃威修轻轻的,将兰特抱住,阻挡住了谢莉的视线,他的身体终于是冰冷的冻人,就像是他曾经嘲讽过他竟然还觉得到冷。 可是真的好冷啊,他的手如今再伸出去,永远也触摸不到温暖了。 【恭喜恭喜,精神力波动刚才长达五分钟!已经有甦醒的迹象了。】 【那我能休息一会了吧。】楚恆遥控着将面前的画面关闭。 【趁热打铁啊兄弟!你知道我们当初为了打入他破成碎片的意识之中多不容易么?你这么一出去不是又要重来一次?】 【不过讲道理。】系统看着已经是一片灰色的屏幕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感动?】 【感动什么?】 【埃威修呀。】如果系统有手,一定指着埃威修说道【堂堂sss级别的人啊,你现实生活中这辈子都需要仰望才能看到的人,为了你精神力都触动了,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感动?】 【有什么可感动的。】楚恆垂着头【一开始就基于骗局的温床上衍生出来再动人的故事,归根究底都是假的。】 ==== 参天的大树遮盖了阳光,视线穿过去,都是与阴暗的丛林,这里的树木大部分都没有了绿色,是已经枯黄的死寂,枝杈已经没有任何的供给给嫩绿色输液营养的能力,曾经的绿叶一片片的落在地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灰暗。 纵然是这样,也因为树木众多看不到路程。 更何况他们两个人是被困在阵法之中。 “圣子。”一个虚弱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七天了,都是我的错,来时的食物并没有带全。” 背靠着他站着的人身着一身繁复的洁白,又如太阳一样金黄的髮丝被高高的束起,头顶上带着的是就连国王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圣子”的雕满了宝石的帽子,他的背挺的笔直,双手不需要法杖的借力也可以用出最纯碎的光明魔法,只可惜那些魔法再纯粹,也无法冲破禁锢着他们的这个魔法阵,他就在每次都只差这么一点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的试了不知道多少次。 “当然是你的错!”他扭头指责着自己的骑士:“如今我们连食物都没有了,你要让我饿死在这里么?”他们被一个亡灵法师关在这里已经这么久,那人也没有来提出什么交换的条件,如今连最基本的食物都没有了,难道他堂堂一个多兰帝国的圣子,竟然要饿死在这里? “属下会想办法的。”弗雷德宣誓般的说道。 只可惜“想什么办法?”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死亡又会随时降临,他也不在装那个温柔的性子,嘲讽道:“用你的血么?” 他的话说完,弗雷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随机就从腰间拔出匕首来,锋利的匕首被他将锐利之处摁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然后将胳膊一侧,血液都流入了已经空了的水瓶之中。 然后恭恭敬敬的端给了圣子米落。 “这么腥的东西谁喝的下去。” 却没想到,圣子大手一挥,水瓶从他双手之上跌落,还有些温热的血液从水瓶之中流淌出来,里面蕴含着还有光明的力量。 他的光明力量完全比不上得到女神赐福的圣子,但是也是人界的佼佼者,才能成为圣子的首席骑士, 本来还在生气的圣子看到地上他的血液,忽然像是发现了他的价值一样:“你对我忠诚么?” “是的。” “我一个人的力量攻破不开这个结界,我需要吸取你身上的光明之力,才能打开这个结界,你心甘情愿吗。” “属下愿意。”弗雷德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 米落的这一发问也不会觉得自己会听到什么不愿意的回答,他自然的将地上的法阵画好,里面蕴含着光明的力量。 他将两人的手心划开,两者血液相容,一瞬间,弗雷德感觉到到自身的光明里都在向他涌入。 他从来不觉得这样的衷心有什么可贵的,从小到他脚边跪下来想要将生命献给他的人数不胜数,自反而觉得这是弗雷德的荣誉。 “你们一家都死在我们教廷手中,如此一来,你也算死得其所,下地狱的时候,指不定他们还在等着你的。” 他的眼神忽然睁大,什么意思? 圣子笑着说道:“你们一家人对于教廷的付出,我们会记得的。” 弗雷德的父母早亡,但是他对于童年的记忆却很清楚,温柔的母亲,有些搞笑的父亲,他还有一个弟弟,一夜之间全被亡灵害死了。他进入教廷之后从小就被训练着跟在圣子的跟前,除去忠诚之外,一直都将圣子当做自己弟弟照顾着。 而因为体内的光明力量被吸走,脑海中被下的法阵而有些薄弱,那些记忆渐渐復甦,火光,那些穿着白衣服随意使用法杖夺走了自己父母的生命,以及被血染红的光明女神的雕像。
第22页 原来并不是被亡灵害死的? 他难道就要这么死了么?死在杀害自己一家人的手中?纵然是受了再多的关于忠诚的教育,他都无法这么认同下去。 他心中起了不愿意的欲望,奇怪的是,本来一直涌出他身体的光明之力,又全部的涌入了他的自己的身体之中。 圣子的脸变的惊讶无比,他只来得及看到他亲自别在他肩膀上的象徵着忠诚的勋章掉落在他的手上。 【亲爱的系统统,你能告诉我这是哪么?】 【面前就是你的攻略者,他是你最忠诚的骑士。】 【这倒是挺好的。】楚恆点着头,然后指着两人贴紧的伤口吐槽【我让你解释的是面前这个情况】 【哦。】系统冷漠的说道【你刚告诉了他,他全家都是你们杀的,就在他想把命献给你的时候,然后被反噬了。】 【他是傻逼么?我会被吸死么?】 【不会。】 有了系统这么肯定的说道,楚恆也就没反抗什么,甚至运动光明之力到手腕处让他吸收的更加舒服。 源源不断的光明之力,通过他的伤口进入了他的身体,弗雷德并没有停止吸取,直到他的圣子身体之中在没有了一丝的光明之力才堪堪放手。 他的手指一松,搭在他手上那只洁白的手摔在地上,溅起了泥泞,而他那洁白的衣袍也沾染上了泥泞的黑色。 弗雷德的眼神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他从昔日效忠对象身上跨过,将光明之力灌注双手,轻轻一碰,米落几天都无法打开的结界瞬间化成碎片。 他从中走了出去,丝毫没有回头看倒在地上的旧主一眼。 第24章 圣子与骑士 这里的植物完全像是失去了营养的供给,树木像是披了一层甚是宽大的衣服,酷似人脸形状的树皮耷耸着,似乎像是一个被现了原形的画皮,恐惧的脸庞随时要掉下来。 任是狂风唏嘘也只能吹痛行人的脸庞,树木上的枝杈是一点也不曾动摇的,只有大风颳过时候划起来的唿啸声,呜呜咽咽,骤然的让弗雷德响起了父母死之前悽惨的哭嚎。 他脚底的土地干脆,每一脚踩上去都将干枯的土块踩的陷了下去。 忽然在他的身后伴着唿啸声带了一个笃定的声音:“要不要合作?” 弗雷德顿了一顿,他记得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将他和圣子关在一起的:“你想做什么?” “我想和你合作。”枯枝被踩断的声音缓慢的向他靠近,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屹然到了弗雷德的背后:“你刚吸取了光明之力,我可以将你身上夺取的光明之力转换为圣子自愿对你的祝福,不然你身上这么浓厚的的不属于你的力量,任谁都能看出来是你自己掠夺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 塞纳向后看了一眼,幅度小到罩在他头上的兜帽都没有因为他的扭头而产生一点的扭曲:“如果出来的是那位‘圣子’大人的话,我一定会将他吸取你的力量视为把柄。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他坦然道:“你回去无论是找你父母的尸骨,还是要找教廷的人报仇都是我愿意看到的,我为什么不帮你呢?” 弗雷德垂眸,像是认同了他这个理由。 塞纳倒是满意的笑了笑,对于那些所谓“光明”的人,他也算是了解,他不屑于亡灵法师为伍,这样的表情已经是极大的认同了。 他勾勾手指,从干涸的地底忽然伸出一只白骨累累的手,攀爬着土地还想让自己的身子爬出来,咔哒咔哒的走向深处,不一会他回来的时候,背上背着的是俨然已经失去知觉的米落。 “带他做什么?”弗雷德冷漠的说道。 塞纳此时看着米落可是将兜帽都扭转了过去,灰色的手指抚摸上米落本来就洁白又更因失去光明之力变得没有光泽的手,用审视着明贵珠宝的眼光满意道:“多好的壳子啊,堂堂圣子,天生就是光明之力的载体,你难道不好奇他全身被灌注亡灵力量是什么样子么?” 他终于将视线放在了弗雷德身上,他的双眸被兜帽垂下的阴影遮盖住,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平白的身上有一种被蛇划过的黏腻之感。 他随手设下的结界就能轻松的困住他和米落好几天,直到一人死才得以脱身,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完全没有现在就将他惹怒的必要。 弗雷德只是将头转了过去,大步的往前走着。 塞纳在他伸手笑嘻嘻的说道:“你可别现在就瞧不起他,你与他光明之力的融合没有他的咒语你一个人可完成不了。” 他的话音刚落,唇角的笑容变成了好玩的意味,低声笑着:“真期待你醒来之后的表情。”当你得知你费心救的人不仅没有跑出去,反而成了我的交易对象,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看着已经仅剩下一个背影的弗雷德:光明之力的奉献,但凡其中有一方不情愿,是完不成仪式的,又怎么会存在被人看出来掠夺光明之力的痕迹? “所以说,教廷将那些藏书看管太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 如果有可能的话,楚恆是十分不愿意醒来的,先不说这幅身体因为失去光明之力的虚弱感,就说他的应有的休假问题,还没谈好呢就把他拽这来了。 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更兇险好么。 可纵然是这样,再比预计时间晚了两天之后,楚恆还是乖乖的睁开了他那金黄色的双眸。 【哎,系统我觉得我这回眼睛是金色的原因就是最后那几天灯光照多了产生的变异】 【呵呵……好冷。】 “你醒了。”塞纳的声音永远是低低哑哑的,他看着面前的小圣子睁开了双眼,眼神中的光芒暗淡,比不得当日见到的神采。 他伸出手指想要去摸一摸米落的眼睛,却被纤长的睫毛挡在了外面,他倒是也不客气,从左往右将他的睫毛轻轻的扫了个遍,真是精緻。 米落也由一开始的愣bu神man,变成了愤gong怒zuo的状态,他下意识的用手指指尖指着他,口中并没有念出咒文,却发现平日里随心而用的魔法似乎全部都熄火了一样。 而此时,他伸出的指尖被一个冰凉的手指握住,寒颤颤的:“圣子先认清楚自己现在的地位,再来使用魔法也不迟。” 他这话就像是一座警钟,让米落想到了自己已然将左右的光明之力都奉献给了弗雷德,他本来就报着必死的心,如今落在他的手里倒也不算什么了。 只要弗雷德跑出去了就好。 他是如此想着的,看着面前这个亡灵法师的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塞纳低低的笑了笑,穿着魔法袍子的身子微微侧开,他的魔法袍比不得米落的层层堆叠,只在身上套了一层,但是塞纳的身板比较宽大,完全不像是普通法师的瘦弱,故而将背后的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这么一侧身,弗雷德神情冷漠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弗雷德?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被抓过来?”塞纳在他面前伸出食指摇了摇:“这位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抓他过来呢?我们是来向您讨教的。” 他说道:“圣子大人,我这位朋友刚得到了您所有的精神力,但是脑海中的咒语却不全,这不还等着圣子告知呢?” 米落将视线从伸手的弗雷德转现面前的塞纳,如果只有弗雷德一人在,他是他既定的传承者,就是将所有脑海中的记忆都给他也无所谓,只是面前这个亡灵法师。 如果所有的光明咒语被他知道的话,怎样想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弗雷德!你不要跟亡灵法师为伍!”他看着弗雷德焦急的说道,如果不是面前挡了一个人,他简直就能扑过去摇着他的肩膀,让他不要误入歧途。 弗雷德看着米落的表情,那么的圣洁,光明,但是在那光明之下呢?又掩藏着欺骗了多少人,杀害了多少人的骯脏。 “我为什么不能和亡灵法师为伍?”他说道:“难不成要我和杀害家族的仇人为伍么?” 米落的表情痛苦,纵然是这样,他依旧劝说着:“你现在身上全是光明的力量,除去教廷之外,没有人会真心诚意的待你。” 但是如此的弗雷德回去教廷,他却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情,他的本意是,弗雷德直接回到教廷就可以停止找下一任的圣子,教廷可以减少混乱的时间,可是让他带着这样报仇的心情去回去,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 他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么?他忠诚的骑士,会因此恨他。 “呵。”他看着:“你又凭什么对我说教。你的手上沾染了我父母的鲜血教廷的人为此掩护,他们所谓的正心诚意的待我,难道就是让我对仇人效忠?” 他这话像没一个字都像是高空中砸下的落石,砸在他的身上,每一下都将他砸入愧疚的坟墓中,他说道:“我身上充满罪孽。” “虚情假意。”他看着米落的双眼,里面你充满了怜悯和包容,曾经是他嚮往已久的光明,谁也没有想到光明的背后会是如此的不堪:“这双眼睛长在你的身上,真是不堪。” 他看着塞纳说道:“别让我看到他这双眼睛,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将他杀的你拼凑都拼不起来。” 他说完,就转过身去,好像再看他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听到了么?”他笑着问道米落,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 “你的眼睛?”他轻轻的看着,刚才暗淡他有些没看清楚,他强制让米落看向他,忽然惊奇的发现,他的瞳孔中竟然没有自己的倒影,光明之力在他的眼波之下缓缓流转。 “听说圣子接受光光明女神洗礼的时候,都会赐下祝福,你收到的祝福,就是你的眼睛?” 他这话说出,还是一身屈辱的米落浑身一震,整个人就像是一块石头愣在那里。 塞纳愈发觉得有趣,他不过是提了一句,怎么就引发这位圣子这么大的触动?他明明是连全身的光明之力都可以送给弗雷德的人,又怎么会偏偏剩下这个? “弗雷德。”塞纳叫道:“我找到他光明女神的赐福了,你要不要?” 弗雷德缓缓的转过身,视线对上了米落温暖的黄金瞳。 米落无力的挣扎起来:“不要,弗雷德,求求你,不要。你身上已经没有什么缺陷了,这是光明女神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
第23页 塞纳朝着弗雷德耸了耸肩,意思就是,瞧见了吧,什么将所有的光明之力都给你,如果没有这层祝福,你回到教廷也是被追杀的命。 弗雷德这是第一次看米落如此痛苦的神情,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圣子就算是悲伤都是优美的,而不是面前这个被恶魔侵蚀了内心的骯脏的皮囊。 他伸手释放出刚才得到的光明之力,米落用手捂着的眼睛肿蕴含着光明女神的祝福化作淡淡的金光在他的身边绕了两圈,像是确认着是不是自己的主人,在得到肯定之后,愉快的从他还没恢復好的伤口中进入了他的身体。 就在它进入弗雷德身体的那一剎那,米落身上若有若无的联繫终于被斩断,他最后一丝的期望都破灭了。 弗雷德正在感受着身上纯粹的力量,在此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的双眼依旧是属于自己的棕色,并没有因为光明的力量被改成米落一样的瞳色 “合作愉快。”塞纳一直看着米落倒在祭台上的身体,头也不回的说道。 弗雷德知道他这是在送客的意思,他也无益在此多留“合作愉快。”他纵然不喜欢骯脏的教廷,但和每一个光魔法师都一样的是,最厌恶黑暗,和死人的气息。 塞纳毫不在意,他施展了一个束缚术,将米落紧紧捂着眼睛的双手直接被束缚在身前,他紧闭的双眼也被强行的睁开。 暗黑色瞳孔中印衬出塞纳倒影的,是一具森森白骨,在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其他地方,所有的活物倒映在他的瞳孔中露出的都是最悽惨的样子。 那是天生的无法感受到明亮的眼睛,看不到光彩,每每睁开双眼,看到的都是森森白骨。 “墨瞳?”塞纳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大声的笑了起来:“一个天生的亡灵法师,竟然被选去当了圣子?” 【系统系统。】楚恆懒得理塞纳抽风一样的笑【你对于他的精神力还掌控多少?】 【什么叫掌控,sss级别的精神力是我能掌控的么?】系统表示他这个任务给的太大了【我最多是能探测到他精神力活跃程度,还要看你完成任务的程度才能定下他精神力在潜意识中对我们的开放程度。】 【那他的精神力对我们开放了多少?可以无中生有一些东西么?】 【那要看大不大。】 【几座坟。】 【可以。】这些世界都是原主本人自己脑海中自己生成的,后期楚恆对他的攻略程度高了之后,系统其实是完全可以和他的精神力形成对接,以至于再行径下一个世界的时候可以无中生有出很多东西,现在他们还在原主安排的人设中,要是平常精神力没有那么高的人的的话,现在早就是可以让他进入主脑设计的世界了。 系统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怜,如果不是sss级别的精神力,他本来可以当“创世神”的,如今只能在一个世界里面加点小坟,不由得觉得大材小用了一些【别说是几座坟了,我给你建个坟场。】 【别介,你要是真的闲的没事干了,就入侵一个灵兽的思想,去看坟。】 【你究竟要把坟建在哪里?】 【就是这位圣子常去,但是又只有他一个人能进去的地方。】 第25章 圣子与骑士 那是阳光无法照耀到的地下,阴暗,腐朽的气息随着他的每一次唿吸都在米落的身体里转行一圈,让他下一次的唿吸更为艰难,塞纳为了不让他死放在他身边的水还是满满当当的盛在杯子里面,灰尘飘在上面动也不动。 而米落躺在那里,繁长的袍子铺在祭坛之上,他仅仅缩在袍子的一角,也是动也不动。 忽然盛着满满当当的水的杯子动了动,连带着已经懒癌后期动也不动的灰尘大幅度的摇晃了起来。 “连水也不喝了啊。”塞纳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祭台之上,里面瓶瓶罐罐,透明的罐子里充斥的是诡异的颜色,纵然有几个不是透明的,但是冒出的气息也是极不好闻的。 “真就这么想死?”塞纳戳了戳面前这一团白色,不得不说,圣子的衣服实在是繁琐,他的指头陷进去半截才戳到米落那瘦弱的身体。 “只可惜,我在这里,你就是想死也不能。” 他这话说出来,只见他面前的那一团白色,缓缓的升起来,他终于从层层的布料中找到了他那双不再散发着健康光芒的手。 可纵然是这样,那双手也是极为好看的,整个手上并没有任何因为长时间挥动魔杖而磨出的老茧,昭示着面前这个人的天赋极高。 塞纳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天赋极高又怎样,如今还不是被他乖乖的关在这里 只是,他的脸呢?塞纳不由的微微弯腰,去探寻着米落的脸藏在这一身衣服里面的哪里,他弯腰才发现,对于圣子来说装饰作用的兜帽被他用了起来,本身处于围巾作用的布料也被他用来遮住了自己的脸,只能看到他因为缺水而黯淡的双唇,和脆弱的下巴。 塞纳自诩自己也是一个魔法师,但是可没有米落这样的瘦弱,他好笑的说道:“怎么将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该不会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现实了?” “你要做什么?”米落这话说的平静的就像是他面前的这杯水一样,没有任何的波澜,似乎生与死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塞纳看了看自己这些天找到的材料,眼神中焕发出一明亮的光芒:“当然是把你变成我的侍从。” “你忍忍。”塞纳说着,将托盘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了出来:“这些天我在找这些宝贝,这可是我第一次对活人使用亡灵术,况且您这么尊贵的身份。”他将最后一个散发着死气的罐子拿了出来,用小拇指甲挑了一点放在祭坛上的花纹里面,阴郁的气息随着花纹扩散到整个祭坛的魔法阵中,这才是算完成了道具的最后一步:“当然得用最好的材料。” 米落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任由塞纳高兴的演讲:“我以前使用亡灵术的时候,都是尸体,尸体是不会反抗的,但是你反抗起来……”他拖长了音,似乎在思考着他抗拒了应该怎么办:“你如果是尸体的话,就会好办的多,只是不能看你的灵魂折磨,就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听话的身体有什么好玩的,不划算。” 他这边发表者高谈阔论,手上却没有任何的停顿熟练的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暗红色的血液流淌在魔法阵之中,本来因为那些材料的加入已经变的灰暗的法阵中引入了暗红的血液,平添诡异。 “哦对了。”他拿出一颗找就准备好的记忆水晶放在一旁:“这样百年不遇的画面当然要记录下来。” 在魔法阵之中的米落已经无暇顾及这些,阴郁的死气无孔不入的进入他的身体里面,在他失去光明力量的血管中流动,每每流动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光明之力的血管都会被冰冷的阴气折磨的疼痛不已。 米落咬着下唇,不愿将自己的疼痛发出声音来,给面前的人徒增笑料,谁知就在死人的气息将要侵蚀到他的脑海中的时候,面前塞纳却是后退了一步,手也离开了魔法阵。 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没站稳,而挂在唇边的笑容也渐渐隐去,他眼神不善的又走上来,这次可算称得上是全神贯注了。 米落也感觉的到,身体里面的死气像是有了指引一样,一簇一簇的想要往他的脑袋里面钻,却永远是徘徊在外面,根本无法进入他的思想之中。 再试了两次,米落已经是大汗淋漓,原本还能支撑起自己身体的双手也软了下来,整个人瘫倒在祭台之上,额头上冒出的汗滴将他的的髮丝打乱,湿腻的黏在颊边。 塞纳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闲适,皱着眉头认真的思考着强行侵入的可能性,脑海中的几种方法都无功而返,到了最后,他反倒是摸着下巴思考道:“难不成,还真的需要你自己愿意才行?” 这就如同他将全身的光明之力给了弗雷德一样,他如果是想要入侵米落的身体,自然也需要他的同意。 他这话刚刚喃喃自语的说完,就听到米落的大兜帽底下传来一声冷哼,像是嘲笑着他这想法的天真。 塞纳却是认真的看了过去,忽然说了一句和此时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知道么?弗雷德已经回去教廷了。” 果不其然,他说完这话之后,米落的身影一顿,似乎是想要有气势一些,努力的将自己撑起来,跪坐着,用下巴看着塞纳,似乎是等待他的下一句。 与教廷修习光魔法的法师天生厌恶他们亡灵法师不同,亡灵法师对于他们,虽然也不喜欢,但是内心中存在更深的是破坏,以及觊觎。 像黑暗天生的就在觊觎光明。 所以米落不知道他这样的姿势,在塞纳看来是多么的漂亮,本来有些动摇的心思又不免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这么美的灵魂困在这具身体里。 这具将来可以让他随意把弄的身体里面。 “我是不太清楚我的朋友需要不需要我的帮忙。”他随意的说道:“毕竟他是去教廷復仇的嘛,也不知他要是被发现了和亡灵法师勾结,在你们教廷里面是什么样子的罪名。” “你不准过去。”刚才的装样全都被塞纳的这句话给打落:“你不准再教唆他,他是最忠于教廷的人!” “忠于教廷?”塞纳笑了出来:“你指望一个父母都被教廷杀了的人去忠于教廷?” 他这话让米落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应该怎么辩解。 塞纳此时掌握了主动权,他低低的在米落的耳边说道:“你如果害怕我去教唆他,不如你乖乖的成为我的僕从好么?” 那就让我看看吧,愿意为了弗雷德付出全部的光明之力的你,在他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是否还愿意为了他变成我的傀儡。 僕从?说得好听,他不知道净化过多少“僕从”,没有自己的意识,只听主人的吩咐,如果他真的成为了那样的傀儡,他保证面前这人的承诺比小孩子开玩笑的话语还要信不得。 不过…… 米落像是想通了什么开口说道:“可以,不过我要你立誓。” “好呀。”塞纳嘲笑着他的天真,还是象徵的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绝对不去教唆你的弗雷德,可以了吧。” “不是这样。”米落摇了摇头,从繁复的服饰中拿出了一枚肩章,明黄色的肩章蕴含着温暖的光明之力,它从弗雷德的肩上掉落之后,就被他偷偷的藏了起来。 “伸出你的手来。”
第24页 塞纳听他的话,乖乖的将手放了上去,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那一枚肩章。 那是圣子给首席骑士的勋章,在这枚肩章下宣誓的誓言言出必践,所以从来没有圣子的首席骑士敢背叛圣子,但是米落那时并不满意弗雷德这个骑士,心想着要换人,这枚肩章也只能有一个,这是圣子对骑士的保障,故而并没有用它立下誓言。 如今倒是用他的好时候。 “你的名字。”米落问这句话的时候,就仿佛身处圣殿之中,说出的话端庄而素雅。 一时之间让塞纳都认为自己是他挑选的骑士,正要对他说下永远忠诚的誓言,不过他很快的回过神来,暗自笑着他们教廷的人实在太会装模作样,才吸引了那么多虔诚的信徒。 他还挺聪明的,能在这么不利的情况下想到这里:“塞纳。”他说道,过了一会,像是不知道什么似的,又加上了自己的姓名:“莫里斯塞纳。” “跟着我念。”米落说道:“我,莫里斯塞纳,对光明女神发誓:绝不靠近弗雷德,绝不教唆弗雷德,绝不利用米落,威胁、潜入教廷、做出对教廷不利的事情。” “我,莫里斯塞纳,对光明女神发誓:绝不靠近弗雷德,绝不教唆弗雷德,绝不利用米落,威胁、潜入教廷、做出对教廷不利的事情。”塞纳跟着念了一遍。 “光明女神见证,在此立誓,违背者……” “等等。”塞纳忽然叫停:“就这么点,你不算为了你自己谋求什么福利?比如说不让我碰你,不让我在你身上做实验什么的?” “不用。”他轻轻的说道:“如果我再为了自己谋求什么,把你逼急了若是利用其它的方法逼迫我,还不如现在这样。” “真的不用?”塞纳可不相信他真的这么善良:“哪怕是我将你的肉撕扯下来?哪怕是以后我一直都让你跪着?哪怕……” 他一连说了许多个哪怕,米落并没有一点的害怕,依然是:“无需。” 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好吧。” 在和煦的光照she不到的地方,誓言在他的的口中说出,由神的见证。灰袍男子恭敬的单膝跪地,任由面前这名光明神圣的人将肩章挂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乍一看之下那么的虔诚,恭敬,神圣。只可惜,这一场光明女神见证的誓言,完成之后的代价是另一人永远的被面前之人支配。 “如违此誓,我将死于光明魔法之下,我爱之人也将死于光明,灵魂不得反覆。”塞纳并不打算告诉他,纵然是他死了,也会復生,除非是自己放弃生的权利,爱人?他哪里来的什么爱人。果真是生长在阳光底下的圣子。 他心中嘲笑着,将手探入魔法阵之中,身上亡灵的气息在米落的血液中流淌,轻而易举的进入了他的思想。 剧烈的疼痛之后,米落再也撑不住了,跌落在祭坛之上昏迷了过去。 他的兜帽因为倒下去的缘故,露出了一角黑色,对于面前这个完全是自己的侍从来说,塞纳的感觉是新奇的。他伸手,全然不顾原主人盖的是多么的严实,将它一把掀开。 已经变成乌黑的髮丝因为失去了兜帽庇护的缘故,散落在肩后,倒是将白色的服饰遮住了一半,他第一次发现,黑色也能用耀眼来形容。 捧起一束髮丝,轻轻的缠绕在他发灰的指尖上,柔软顺滑的感觉真的很趁手,不由的将它抵在唇边:“为什么要遮起来?明明很美。” 就在此时,髮丝的主人微微动了动,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已经感觉到了让他舒服的气息,不由的抱住了面前的主人,在他面前总是一脸圣洁的人终于甜甜的在他的怀中蹭了蹭。 露出了依赖的笑容。 第26章 圣子与骑士 【宝贝你演的真好】系统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 【别拍马屁。】楚恆催着它【刚才没时间催你,弗雷德都到教廷去了,你还在我脑袋里面鼓个什么掌啊, 还不快去!】 系统这才想起来他让自己入侵灵兽思想的事情, 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楚恆才听到远远的一声:【听得到吗?】 明明都是直接传入他的脑海之中偏偏他还真的能感觉出来声音的远近【听得到。】 【哦, 我进入圣子的契约兽的身体里面,你别说这个圣子还够骚包的,契约兽竟然是一只孔雀。】 【等着吧, 不用你去找他, 弗雷德应该会自己找过来的。】 他的话音未落,弗雷德果然推门走了进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银色的骑士服, 而是繁复的圣殿服饰,日后经过光明女神的赐福之后,就可以直接换成准圣子服了。 所谓的解释, 比他想像中要轻松的许多, 他甚至只说了因为他在关键时候觉醒了光明之力, 圣子将身上的光明之力全部给了自己,让自己先逃出来。 都没有过多的解释,竟然所有的人都认同了这样的说法,也不知道米落是不是演得太好了的缘故,竟然让所有人都默认为他是绝对可以做出那种事情的人。 他的待遇因为米落所谓的献身,并没有遭受身为骑士应有的惩罚,反而成为了圣殿人员,因为圣子的不正常死亡,圣殿当即并没有什么合适的圣子人选,自然从光明力最充沛的人里面选择。 而光明力量最充沛的人,除了他还有谁呢? 有时候弗雷德真是觉得好笑,明明是要杀死自己的人,但是到了最后他的身份却被自己占据。难道不可笑么? 他慢慢的审视这扇门,他记得,圣子经常去的地方总归是那么几个,教皇那里,藏书殿、光明女神的圣殿,除非外出,他都会在自己的城堡中,他身为米落的首席骑士哪里都曾去过,而这间屋子,却是圣子定时要去,他却从来没有资格步入的地方。 刚刚推开门,一面一面的镜子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将他的身影照的通透。 他换上圣殿的服饰之后不知为什么,并没有照镜子,如今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现在大几十面镜子面前,它们可不管弗雷德心中内心有什么小九九。 他也见过米落穿这样的衣服,那时候他并没有接受光明女神的赐福,双眼上也总是蒙着一根洁白的布条,并没有后来那么的温柔,甚至有些阴郁,那时候的他几乎吃住都会在这个房间里面。 原来他所谓的重要的事情,就是对着镜子观赏自己?弗雷德心中闪过嘲讽。 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对着镜子端详自己,准备想要去其他地方看看的时候,忽然一阵风来,半掩着的门突然关住,他还没意识到什么,正要去打开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因为镜子折she着灯光照在自己身上的温度下降了许多,他有些奇怪的扭过头去,忽然发现所有的镜子离开了原本的位置,缓缓打开了一条路,而路的尽头有一扇门。 不用他自己动手,那扇门就自己打开一条fèng,从门fèng里面探头探脑的钻出一个脑袋,在感受到主人的气息之后,摇着长长的尾巴就扑了过去:“你是主人么?” 弗雷德险些吓了一跳,直到眼前这一堆花花绿绿站稳,这才发现面前这位是圣子的契约兽。 平日里总是跟在米落的身后,趾高气昂的开着屏,但是弗雷德却从来没有觉得它美在哪里,因为总是跟在圣子身后的他看到的永远是那只孔雀背后光秃秃的尾巴。 圣子竟然没有将契约兽关在召唤空间里面这件事情让他觉得奇怪,他眼光不善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他让你看管什么?” 莫名的,他感觉这扇门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那只孔雀并没有回答弗雷德的话,它似乎觉得自己曾经的主人称唿自己为“他”很是奇怪,虽然面貌变换了,但是身上的气息并没有变呀。 “我不是你的主人,你的主人已经死了。”弗雷德眼光不善的又问了面前的孔雀一遍这个问题:“他让你看管什么” 孔雀摆了摆自己的尾巴尖尖,指着门后说道:“那里。”他顺着孔雀的尾巴朝着已经大开的门看去,是一片糙坪,开着大朵大朵好看的花朵。 弗雷德朝里面望去,里面全都是同一个品种的花,那种花他曾经见过,是奉在墓碑之前的,据说可以让人在往生之时走的安心。 属于十分名贵的品种,若是弗雷德因为那日死在米落手下,他的尸体运回去,也享受不到在墓前被奉上这种花的待遇。 纵然是再过名贵的花朵也和死亡有关,竟然成片成片的种植在这里? 还没得弗雷德接着说什么,它就十分自然的领路,配合的说道:“我带你去。” 有人带路哪还有什么不好的,弗雷德稳步跟了上去。 郁郁葱葱的糙坪的上面,再前面是稳固的魔法阵里面气场氤氲,孔雀看着他说道:“我只能将你带到这里了,再往前主人从来都没有让我进去过。” 弗雷德看着面前的魔法阵,不由的冷笑,米落你估计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有今天吧,他伸手,魔法阵感受到主人的光明之力,都不需要破坏,敞开大门的邀请他的主人进来。 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是,他刚踏进去里面一步,就感受到了浑身的寒意,他如今因为光明之力的充盈反而让他对阴森的寒气感受的更加敏感。 脚踏上去的触感也并非外面的糙地,而是有一种冒着寒气的,大理石的感觉,而弗雷德踏上去的第一步,整个人的双脚就是被定在地上,再也无法向前一步。 竖立在他面前的,是两块墓碑。墓碑前面摆放的花朵上的花瓣有些褶皱,并没有初来时的那么鲜艷,但是这些都不是他注意的重点。 他的视线放在了墓碑的名字上“威尔 莫里斯、苏菲莫里斯。”那是他父亲和母亲的名字。 这是他双亲的墓碑?弗雷德下意识的以为这又是一个骗局,他看着手心上狰狞的伤口,正是那日划出来的,他本来可以用魔法轻松的治疗好,可是不知怎的,就是不想。 他毫不留情的将狰狞的伤口撕裂,本来将要癒合的伤口又流出血来,他后面的行为远远没有撕裂自己伤口之时的果断,哆哆嗦嗦的将手按压在墓碑之上,他用认亲之术辨别了不知多少具战场上的面目全非的尸体,给他们找到自己的家。 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弗雷德发誓,他这次的魔法是自从学会这个魔法之后用的最差的一次,可纵然是这样,血液也从墓碑上渗了进去在墓碑的名字上,雕刻出来的名字,在姓的地方忽然出现了血色。
第25页 里面埋着的,真的是他的父亲。墓碑只有两座,他就是再点也不会出错,那么他弟弟的呢?他的弟弟还活着? 不过心中的另一个想法很快的将他此时的想法盖了过去,米落让自己的契约兽守护的地方,竟然是自己父母的坟墓? 他一脚踏了出去,不确定的问道:“你主人让你守护的地方真的是这里?真的是这个法阵?” 【来了。】系统心想我发挥的时候到了,不由的伸长了鸟嘴:“是啊,主人每个月都来的,好像很重视一样。” 弗雷德忽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很渴,他干涩的咽下了一口口水,缓慢的又问道:“你可知道里面埋着的是谁?” “不知道,但是主人好像很在乎他们,每次来的时候心情都不是很好,常常站在这里就是半天。”孔雀啄了啄自己身上的毛,不明白的说道:“主人也真是奇怪,心情不好那就别来呗,跟找虐似的,心情不好或者好了的时候都来这里呆上一会。主人好像很喜欢吧自己搞的抑郁。” 弗雷德愣了一下,这是他接近的第一个真相,可是这所谓的真相,竟然和他预料的完全没有一点的相似。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派你最重要的契约兽来守护你曾经杀死的人的坟墓?他用最坏的恶意猜测着,想着如有有一天他背叛了他,这就是要用用他们的尸骨来利用他、威胁他么? 那么又为什么要时常在它们面前驻足?是因为愧疚么? 弗雷德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等等。”就在弗雷德准备要走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孔雀的叫声,回头一看,那只花里胡哨的孔雀已经从刚才的糙坪中央跑到了门的地方。 期望的看着他:“你能带我一起走么?主人死了,我守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 “这里什么好玩的都没有,就每天看管着那个魔法阵,没意思。” “好。”他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想要说的话:“我带你出去找你的主人好不好。”可是他后半句还没说出口,那只孔雀就已经从他的身边插过,唿扇着自己的翅膀,开心的叫着。 【差不多了】楚恆听着火候够了【你回来吧。】 【好嘞。】系统在外面呆了这么久,其实还是觉得楚恆的精神力里面最舒慡。 【演得挺好的。】楚恆难得的夸奖道。 可惜系统因为急于脱离契约兽的身体没有听到他百年难得一遇的夸奖。 而因为系统脱离了的契约兽感受到曾经主人的气息,跑到门处的脑袋来了一个一百八十的大转弯,颠颠的朝着弗雷德跑了过去。 恭敬的跪在他的脚下,仿佛他一直都是它的主人。 弗雷德似笑非笑的看着,心中却对米落有一瞬间的哀伤:你走了之后,那些曾经说着永远效忠你的人,都是将你忘的最快的。 真是可怜。 这些消息从教廷传到塞纳的地方,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塞纳看完水晶球里面的消息,五指微微收拢,传讯水晶就在他的手中化成了粉末,很快的消散在空中。 他做的这一切并没有避开米落,他坐在椅子上,米落乖巧的跪坐在他的脚边,知道自己主人最喜欢自己的头髮,将头枕在他的膝间,乌黑的长髮从脑后散落在肩上,又铺满了整个背部。 不过才三天,塞纳就已经摸的习惯了,手背从他的头顶上浓密的髮丝穿插而入,顺滑的到达背部,然后重复。 他的声音在米落的头顶响起:“弗雷德可是一直想要找你给他解答问题呢。” 他这话音刚落,米落就懵懵懂懂的从他的膝盖上抬起头来,双眼之上戴着塞纳给他做的面具,仅仅遮住双眸的精巧,精緻的银色完美的雕工让它呆在米落的脸上也十分不减他的颜色,纵然是这样,塞纳还是不满意,时常惦记着重新做一个更好的:“弗雷德是谁?我不认识。” 他这话说出来,塞纳倒是笑了笑:“你当然不会认识,睡会吧。” “我不困。”米落想要醒着,他准备跟主人讨价还价一番,可是第三个字刚刚说出口,一阵困意袭来,又将头枕在了他的膝盖之上。 这一次,塞纳并没有将他的手放在米落的头上,而是将手放在一边,似乎是料定米落会起来似的。 果不其然,他的头刚刚枕下去,从鼻子中发出绵长的唿吸之后瞬间一顿,然后睁开了黑色的双眼,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塞纳的膝盖之上起来,干净俐落,一瞬间连根头髮丝都没有在他的膝盖上逗留。 就如同他见到塞纳自然的跪在他身边一样,也很是自然的从他的脚边站了起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真的非要每次都这样?”塞纳将空闲下来的手枕着自己的下巴说道:“我看你枕的很舒服的样子啊。” 米落理也不理会他,塞纳自觉没趣,视线放到了桌上的餐刀上,干净光洁,发出光洁的银制光芒,它的旁边放着一个带着盖子的玻璃杯子,上面雕刻着漂亮的花纹,但是米落对这个玻璃杯子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好感,也对,任由谁每日被这样两东西一样取血一样放血来说,都不会有任何的好感的。 他还在看着,米落就已经熟练的将餐刀拿了起来,在自己的胳膊上轻轻按压,多亏它的锋利,在取血的过程中没有让米落遭受什么多余的疼痛。 血从光亮的刀面上涌出来,米落面不改色的将胳膊举到的桌前的玻璃杯上面,鲜红的血液灌注进去,将美丽的花纹填满才算为止。 然后收手,将止血的绷带的缠绕在自己受伤的手臂上,这一套动作可谓是娴熟,尤其是在他看不见的情况下,第一天磕磕绊绊可让他嘲笑了一番,到了第二天就已经可以很熟练的完成这道步骤了。 米落也觉得可笑,他想要宠着那个他制造出来的玩具,故而放血此类的事情从来都是让他来的。或者说……塞纳就喜欢欣赏着他受折磨的样子? 只可惜让他失望了。 听到了杯子划过桌面的声音,原来是塞纳用两根手指将杯子从桌子的远处移到了自己的手边,仿佛被子中不是渗人的血液,而是最美的红酒,还颇有意味的按压着杯子的底部转了转,算是醒酒。 “亏的你不是血族。”他静静的垂着头,双目放在餐刀的那个方向,意味很是明显:他一定会用那柄银制的餐刀将他的心肺切开。 塞纳听了这话,倒颇为像是一个血族一样,用欣赏的眼光端详道:“你的血液比得上多少魔法晶石你知道么?托你的福,我的堡垒又完善了许多。” 他这话说出口,眼神轻轻的瞟向米落的方向,想要看他的表情,我都用你的血为我加固守护阵了,你这个前任圣子就没有什么被侮辱了的表情? 天知道,他可是最喜欢看他被自己侮辱了之后却又不得不顺从的样子。 让他失望的是,米落对此并没有任何的表现。 塞纳勾了勾唇,用着闲聊的语气说道:“你还给他的父母还立坟?真是好心啊。”他对此可谓是非常的不屑:“天生的弱者,只有被强者玩弄的份,何须占用你的时间去分神怜悯他们。” “所以这就是我们和你们的不同。”米落十分平静的说道:“所以我们受人敬仰,你们遭人唾弃。”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塞纳掐住下巴,和他毫不留情的动作不同的是,他的语气甚是温柔:“你也不看看你如今在谁的手中。” 米落没有说话,甚至连一句疼都没有说,塞纳发誓,如果米落愿意用他那眼睛看人的话,此时肯定是对着自己上下一翻,那将是一个教科书示范般的白眼。 “真是不乖”他嘟囔:“下次有了消息,我也不会告诉你。” 米落反倒是相对冷淡的说道:“不用了,我能做的已经做到了,日后他过的如何让我知道了,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帮助他,还不如不知道。” 他这话说出口,塞纳的好脾气算是丢的一干二净,“你怎么知道你求我我会不会帮他?” 那么多讽刺都没有将米落的表情击破,偏偏塞纳的这句话说出来,倒是让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他倒是宁愿他一脸平静的说不在乎,塞纳的心情骤然的变得不好起来,凭什么有人就可以生来光明,有人就可以生来就具有他所有没有的东西,那些本来是对米落怨恨,更深的刻在了弗雷德身上,刻在他身上的那种感情更加的深入骨髓,师出有因,毕竟他们当初的起点是一样的。 “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他?”在乎的可以放弃自己最贵的性命,在乎的可以被别人的毫无顾忌的利用? 米落沉默了一会,似乎也觉得塞纳本身就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里,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况且有的事情憋在心中实在是有够久的了。 奇怪的是面前明明是敌人,却竟然是能称得上是最了解他的人。 他缓缓的开口,好听的声音飘在空中,被头顶上的记忆水晶收纳进去:“他是我亲自选的,教廷当初派了许多的孤儿给我,但我却和侍卫长大人的儿子玩的最好,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的首席骑士必须是孤儿。”他顿了顿,似乎不愿意提起那个生生烙印在他灵魂上的话题,每一想,都揪动的灵魂的深深颤抖:“他父母的死,我有责任。” 他终于用这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塞纳却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另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他还有一个弟弟吧,仅仅相差一岁,你怎么就光喜欢弗雷德?” “你怎么?”米落刚想问你怎么知道他还有一个弟弟,不过想了想教堂里面的事情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也不知道他安插了多少的傀儡进去。 现在在纠结这个实在是无济于事,他的思绪回到了过去:“我的双眼,你知道,看谁都能看到他最骯脏的地方,犯的罪越多,越不堪入目,主教大人因此给我做了一条眼带让我遮住双眼,而弗雷德是我除了我自己能直视的第一个人。” 想起那些日子以来的救赎,他不由的唇角带上了笑容。 【啪啪啪,宿主你这个编故事的能力我给满分。】系统小小声的问道【要是被拆穿了怎么办。】 【看他对我的在乎程度喽。】楚恆对此很是放心【做过梦么?哦忘记你不会做梦,有的时候梦是可以根据你的想法进行修正的。只要我故事编的合理,让一个人相信了,天知道这个世界里面除了我们之外全是他的精神力,精神力不是互通的么?】
第26页 【一个相信了,就等于所有人相信了,这个世界的法则自然是会去修正的。】 系统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那么纯洁啊。”塞纳忽然大笑了起来,捂着肚子前俯后仰的,他动作大的让兜帽都从头上掉了下来,露出了那双暗淡的蓝色双眸,里面闪烁的东西繁多,可纵然挑挑拣拣出来,也找不到一点跟笑意有关的情绪出来。 米落还不明白他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胳膊忽然被他抓住了,力气大的像是要将他骨头抓碎掉一样,大步的将他拽到一面镜子面前,将杯子里面的血液泼洒在镜子上,光滑的镜面诡异的吸收了他的血液,本来还映照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就像是换了一个地方,里面屋子华丽,而房屋主人的身影正是他所熟知的。 “他即将接受光明女神的祝福。”塞纳看着米落面无表情的脸:“他将取代你的地位成为圣子,轻而易举的得到你曾经拥有的一切:信徒的敬仰、取之不尽的资源、你费尽心思得到的契约兽,甚至是主教的赞许,而你呢?只能永生永世的在这里陪着我。” “你看看!”他手指微动,教廷的里面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任何人会记得你!” “他身上的光明之力庞大。”米落对于他所说的一切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动:“选他当下一任圣子本来就是应该的事情。” 这下可好,本来想气米落的,塞纳这节节败退的倒是将自己气了个半死。 “我倒是要看看,你在他的面前是否真的如此淡定。”他手指飞速滑动着,又回到了最初的画面,不同的是,那边的人似乎也从镜子中看到了他们。 “你答应过我不教唆他的。”米落这一瞬间的慌张又往塞纳的头上浇了一桶油。 他甚至都佩服起自己竟然能好心的解释:“我没有在教唆他,我只是让你看看他。” 他说着,毫不留情的扯下了他给米落做的面具,银制的面具被他大力的甩在地上,弹起好高,又跌落下去,名贵的宝石散落在地上,是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而面具被摘下的那一瞬间,米落就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弗雷德对于在教廷中能看到塞纳他们并不感到稀奇,他的眼神瞟过塞纳,就将所有全部的视线放在了紧闭着双眼米落身上。 他的头髮变了,乌黑的髮丝垂在他的身后,像是衬了一块幕布一样,让他的脸显得更加白晢了些,这让他下巴上的指痕更加的凸显了出来,还有渗着血的缠在胳膊上的绷带,这都是弗雷德第一眼看到的。 米落在他的照顾下,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这样的念头刚一诞生,就被他狠狠的甩在脑后。 “你为什么要去看我的父母,给他们建坟?”他的话并没有那日的那么刻薄,甚至里面还夹杂了一丝的期盼,不过究竟在期盼什么?弗雷德此时也说不清楚。 “我们生而原罪。”米落的声音温柔。回答出的却并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你为什么闭着眼睛?” 塞纳此时是真的笑了,他阴沉的嗓音里面带着笑意,反而奇怪的是将原本的阴沉散去了许多:“你的弗雷德问你呢,怎么闭着眼睛?” 他说这话的时候靠近了米落的耳朵,每一个音节都是像是吹气一样,他虽不觉得什么,但是那边的弗雷德却皱着眉头。 如果不是米落的身子微微发抖,任谁也不觉得他听到了刚才的那句话。 塞纳将视线放在弗雷德身上,嘲笑的说道:“呀,这才几天啊,他就已经不想见你了。” 当着弗雷德的面,塞纳靠近了米落的耳垂,几乎将唇色掩入了他的髮丝之中,用着不大的声音说道:“还不睁开?” 他的话音刚落,米落紧闭的双眼就骤然的睁开,深黑色的瞳孔直直的盯着弗雷德。 他的眼睛?弗雷德知道米落全身上下最喜欢的就是他的金色双眸,他的双眸灿烂起来被人夸奖是可以和太阳比肩的温暖,只有弗雷德知道,他的金色双眸并不是天生的,他暗黑色的瞳孔他曾经见过一眼。 就在圣子还没有接受光明女神祝福之前,戴着用白色的绸带作者的眼罩的时候。他记得的,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圣子,还夸奖了一番,他的眼睛很漂亮。 那个玻璃做的小人,似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夸奖,甜甜的笑着。 再然后……他和父亲说见到一个小弟弟是金髮黑眸之后,被父亲狠狠的打了一顿,那却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父亲。 而如今那双眸,又变成了以前的颜色,与那时不同的是,黑色的双眸那时候看着自己是欣喜的,而此时则是恐惧。 恐惧什么?杀了你为我父母报仇么?他似乎已经可以窥见到父母的死因,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什么什么圣子是黑眸的,黑色的瞳眸代表什么就是问一个孩童他都会知道那是不祥的,是亡灵的象徵。 所以说他的父母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死的么? “看来还是我的话管用。”他的思考被塞纳那明显带有炫耀意义的话语打断。 那些看到时常被人祭拜坟墓的动摇又缓缓的被加固了起来,想到在那个魔法阵中,他是真的希望自己死去的,临死之前的话又怎么会骗人呢?他向来伪善,自己是知道的。 “怎么样,要带走他玩两天么”塞纳这话虽然是对弗雷德说的,但是双眼紧紧的盯着米落,生怕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不用,我消受不起。蛇鼠与虫蚁更相配,不是么?” 米落的脸有一瞬间的挂不住。 他还没说什么,弗雷德就单方面的被他切断了联繫,直接将镜子摔在了地上。 “怎么样。”塞纳觉得自己这回算是打了一个翻身仗,他得意的看着因为他的命令甚至是眨眼都做不到的米落:“他还是那个纯粹的你唯一能看的人么?” “啪”的一声,塞纳打了一个响指,米落瞬间闭住了自己的眼睛,生理的泪水不自主的在他的眼眶里面流动,却是十分精准的控制好了计量,一丁点都不往眼眶外面撒的。 塞纳也站立在一旁,也没有催,就看着面前的米落过来了一会,才缓缓的开口说出让他觉得更加气人的话语:“如果不是你我,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你不将所有的错误往你肩上扛你是觉得不舒服还是怎么的? 塞纳久违的,感受到了心累的感觉,极其想要砸几个骷髅压压惊。 【不过讲道理。】楚恆笑着【我觉得塞纳好好玩啊,跟个小孩子似的,一点就炸。】 【……】系统沉默了一下【手下留情,他还是个孩子。】 被称为孩子的塞纳也的确是这么做了,他直接将楚恆睡过去,看着一脸奇怪自己为什么站着的米落说道:“你喜欢主人么?” “喜欢呀。”米落对答如流。 “那你会听主人的话么?” “会的呀。”米落乖乖的回答到。 这样顺从的话从米落的嘴中说出,塞纳听的简直汗毛都要高兴的飞起来,他直视着米落的双眼,似乎要从里面将楚恆拉出来得瑟一番:你看,我想要听的话还不是从你的嘴里面说出来了? 【我有一句槽不知当吐不当吐。】系统还没说完,就听见楚恆一脸懵逼【他三岁么?】 米落才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能直视,奇怪的问道:“主人,我的面具呢?”他从醒来之后没多久主人就送给了他这个礼物,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眼睛没有什么毛病,但是那是主人给他的,他依旧是很宝贵的带着,怎么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没有了? 塞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偏过头去不敢看他:“我不小心给你弄坏了,下次给你个更好的。” 【其实挺萌的。】系统感慨道。 【萌?每天抽你一杯血你再说一句萌来看看?】 不过不得不说,塞纳的确是对他和米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每次都是放血我来,享受你去,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楚恆觉得自己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 不过塞纳的付出也算是有了结果,一天晚上米落扭捏的站在他的门前,红着的脸就像是晚霞,小心翼翼的说道:“主人,我爱你。” 第27章 圣子与骑士 “什么?”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那日立下的誓言,下意识的斥责到:“你从哪里学的?” 说完瞬间反应过来, 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纵然有傀儡来来往往, 他们又怎么说话? “突然……想到的。”米落没有什么经验,不知道接受告白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但是他感觉自己身上全部的感情像是要溢出来了,急于想要他的主人无论是拿个盆,或者是锅, 再不行拿个杯子也行, 来帮他接上一接。 可是他的主人偏偏向后退了一步,低头看着他的真心流淌在地上, 表情还像是嫌弃他将自己的地板弄脏了一样。 主人这样的行为,应该不是接受告白的正常反应吧。他从有意识开始,主人对他的好就是无法衡量的, 他也不知道别人对他好是怎样的感觉, 会不会也产生这样的情感, 应该不会的,他肯定的想到着。 对于感情这方面他简直是无师自通的很,话还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主人不会喜欢上别人了吧。” 塞纳一愣,米落的眼珠转了转,向前一冲,就要趁着这个机会冲到塞纳的怀里。 塞纳虽然不老不死,但是这辈子过的时间实在是不算长,而那不算长的时间也被他用来钻研怎么着给教堂添堵更慡了,哪里体验过被人投怀送抱的享受? 他着实被吓了一跳,响指险些都没打出来,拇指和中指接连搓了好几下,两个指尖碰触才有了那么一丁点细小的声音,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感觉到他怀中的身体往他的身上压了一下,几秒前还在仅仅的攥着他胳膊的手掌,狠狠的将他推开,冲力之大,显然是用上了一个魔法师浑身上全部的力气。 连带的塞纳都向后退了两步,而米落这个始作俑者,可算是十分贯彻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句话,还贯彻的有些彻底,接连退了四五步,直到腰撞上了楼梯间的栏杆,才算是停了下来。 不过这么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之间一下子离的好远,远到让塞纳怀疑自己房子的走廊真的有那么的宽?他去看米落,却看到一向和雕塑一样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实实在在的给他表现出了愤怒这个词彙。
第27页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表现出愤怒来,塞纳往前翻了翻,当他把米落抱在怀中的时候,他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当他让米落自己放血的时候,他也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甚至那日在镜子面前他的用弗雷德刺激米落的时候,他都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 噗嗤,塞纳一下子笑了起来。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一个人觉得自己很窘的时候,看到另外一个比他更加窘迫的人,那就会满血满状态的復活。 他甚至觉得以后可以经常引诱米落来给自己告白。 “你这是什么表情。”塞纳在兜帽之下的唇角一勾,连时常拿着的拐棍(法杖)也不要了,掩在宽袍大袖中的手指伸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手上常常布满了灰色的死气,其实形状还是很好看的。 塞纳向前两步:“怎么了,你不是一直说米落是米落你是你么?不是我在怎么对米落最多不是用的是你的身子,其实和你没关系的么?不就告白了一下,瞧瞧你的样子。” 米落愤怒之下,用黑暗无际的墨瞳盯着他,森森枯骨算的了什么?他倒是觉得自己双眸中看到他的形象不足以勾勒出面前这个人的可恶,一半都……不,十分之一都不到! 比起米落恨不得将自己这双眼睛弄的失明相反,塞纳倒是爱极了他的这双眼睛,甚至比它是金黄色的时候更加喜欢,总有些人说黑色是死亡的颜色,代表着不祥,他倒是觉得这样的颜色才是最纯粹的,最漂亮的。 别说他们两个之间只隔着这么一条小小的走廊,就算是隔着教廷中那片河流,他也是面不改色的要走过去的,塞纳破坏力极强,准确的来说他就没有在乎过什么东西。 小时候家庭富裕,什么珍贵的东西也是任他摔打的,后来家族突变,他养成了偏激的性子,也就更加的不在乎那些俗人眼光中珍贵无比的东西了。 偏生米落的这双眼睛,让他心中就泛起的珍贵的感觉,那是一种捨不得触碰的,捨不得损坏,想要让他更加耀眼的期盼。 谁知他的手还没碰到,就被米落歪了头闪开,刚才塞纳心中的那些旖念尽数散去,咳嗽了两声:“你以为你能躲得过?现在不让我碰,我就一会再碰。” “到那时,我不仅要碰,我还亲呢。” “果然是亡灵法师。”米落又是后退两步,对他十分厌恶:“教唆了弗雷德还不够,如今你连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都要教唆。” “我教唆的?”塞纳身为一个亡灵法师,活到这么大背的黑锅连起起来能从教廷连接神界,指不定还能弄个来回,可是从没有一件让他觉得像今天这样的冤枉!天大的冤枉! “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这件事情,倒不是你说的吧。” “我的意识要是能和他交流,肯定要将你那些阴暗的心思全都告诉他。” “嗤,他每分每秒都在你那里……”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米落打断了:“可是天天和他说话的可是你!” 这语气,一点也没有当初的圣洁和不食人间烟火,就像是从天上的云朵直直的摔下来,在充满尘土的地面上滚了一滚,沾染上了世俗的味道,乍一听下去,倒像是一对因为孩子早恋而吵架的情侣。 只可惜两人推脱责任推託的正酣,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那可不一定。”塞纳说道:“他可是在你的身体里,你要是极力的想一些事情,他也是能感受到的好么……” 他这话说完,塞纳只觉得自己嗓子眼里面一下子被塞了十块已经嗖了的牛排,狠狠的噎着他的嗓子。 米落更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明明没有想过那些,这是这样一解释出来,倒像是急于在小情人直接辩白一样。 见米落没有说话,塞纳心中冷笑了一声:“我说你们教廷为什么首席骑士都那么忠诚呢?”他靠近米落,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还在不断的往下压着,米落为了不和他脸贴脸,一直在往后仰,腰部靠着栏杆,整个上半身都悬在栏杆外面,纵然是这样,还是被塞纳身子贴身子的压了上去。 “原来,你们圣子都习惯用这幅身子去勾引骑士呀。”他的手从米落的眼下划过,整个手掌贴在他的脸上:“你的弗雷德怎么就没有他们那么忠诚呢?”他的手掌渐渐下滑,带有歧义的说道:“是不是看不上你这么小?不对,”他又说道:“应该是嫌弃你松了才对吧。” “塞纳!”米落气的整个人都泛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如此侮辱,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他挣扎的幅度极大,塞纳却一下子从他身上离开,他本来就悬在半空中的上身没了力量压着他,整个人一下子掀翻了过去。 塞纳这才上前一步,拽着他的手,好让他不从二楼掉下去:“这就是你让我付出的代价?。”他嘴角弯弯,充满戾气的声音从兜帽里面传出来:“怎么着,这是要一死以证清白?这才二楼啊,摔下去死不了的。你去你们教堂顶上跳啊。” 他的心中如火在灼烧一样,感觉自己所有的器官都化为火炭,想要从他的嗓子中出来,他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自己产生这种情绪是为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让这种情绪下去。 米落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无耻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才能让心中的愤恨消去一点,愤怒之下,他甚至已经忘记了此时自己身体里面没有了光明的魔法元素,下意识的用另外一只没有被他抓着的右手,以食指为杖,指尖微微一抬,一道黑暗参杂着死亡的魔法就刺入了塞纳的手掌之中。 塞纳因为疼痛松开了手,米落跌了下去,砰的一声,他整个人被摔在了地上,或许是因为疼痛的原因,整个人犹如一支被煮红了虾,蜷缩着。 塞纳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被贯穿了的手掌,散发着腐朽的尸体的气息,还在向着没有受到伤害的地方扩散,塞纳却不在乎这些,他忽然大笑了起来,双手拍着栏杆,还不忘指着在底下蜷成一团的米落:“圣子啊!堂堂教廷的圣子啊!都不用学的就可以使出这么厉害的黑暗法术!哈哈哈哈!” “真想让教廷那些白猪看看!”他干脆将半个身子探出栏杆:“你不是喜欢弗雷德么?我也成人之美,将你送到他身边如何?” “不要。”米落抬起头,双眸中流出的泪水划过他的脸庞汇聚在他的下巴处,一滴一滴的滴落下去,浸湿了一片衣服:“塞纳,你立誓的,你说过不会对付教廷的。” “傻孩子。”塞纳笑着:“那些誓言对我根本没有用,我死了也会重生,而我爱的人?”塞纳用那被黑色挖出一个洞的手指着米落:“刚不是你跟我告白来着,那我爱的人就是你咯。”他的下巴高高的抬起来:“那你去死啊!” 他这话说出来,心脏勐然一抽,但却被他认为是可以给那群白猪找个最好玩的麻烦高兴的。 他怎么没有想到呢?他在这里再怎样对他,他都是觉得自己被敌人折磨,平白还能生出一种烈士的感觉,而交到他最信任,最在乎的教廷手中呢? 一个浑身亡灵之气的人,竟然是他们以前的圣子?光是想想都觉得肚子笑的痛。 他一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打那一群白猪的脸,他认真的思考起来:“我什么时候将你送过去呢?弗雷德的圣子继任仪式上怎么样?” 第28章 圣子与骑士 圣子的继任仪式,在多兰帝国中,是比国王登基还要隆重的存在, 主教可以按照资歷, 皇帝需要按照血统, 而圣子则直接是天选。 在很久以前,圣子是可以直接和神对话的, 他就是神降临在多兰帝国的使者,而现在虽没有神谕传下来,但是冠名女神的赐福却依旧代表着圣子是被神所承认的存在。 故而弗雷德必须要过的这一步, 就是光明女神的祝福。 因为时间匆忙, 继任大典并没有像是米落的那样万人跪拜,但参加的人也是乌泱泱的东西南北都占满了人, 直接连接到地平线的那里。 一个小孩拉了拉父亲的长袍,几十米高的祭台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高了,他抬高了自己的脑袋, 只能看到祭台最上面, 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尖尖的三角形:“爸爸, 我们为什么要来看这个?” 他的父亲并没有留着鬍子,似乎才脱离狂躁的少年时代没有多久:“我们来看神迹。” 他指着那个小孩看到的针尖似的祭台:“一会新任圣子,就会在那里接受光明女神的赐福,那是有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得到的神迹。” “那旧圣子呢?老师说圣子是保护我们的,他是不是嫌我们班不听话,所以不当圣子了?新的圣子也会像旧圣子一样保护我们么?” 他这样的童言童语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长宽的街道上整整齐齐的排满了人,止不住传到了谁的耳朵里面 来参拜继任仪式的人基本上都穿上了自己最光鲜亮丽的衣服,但难免有穷有富,这么一来,人群中站着一个身着灰袍的人也就不为怪了。 “瞧瞧,他们连你这个旧圣子的葬礼都没给你办,就嚷嚷着要新圣子保护呢。”塞纳朝他的灰袍里面轻轻的说了一句,他的身形再是高大的也无法用袍子拢住一个成年人的,但是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偏偏让别人都看不出来,他们口中的“旧圣子”就一直在他们身边。 有时候想让他看了,就露出一小角来,让米落看看参加的人有多少,再砸吧砸吧嘴,跟品菜一样的,指点指点他这边少站了几个人,那边女神的塑像光照的位置不对。 见米落没有理会他,他心情好也不在乎这些小细节,在他耳边接着哌噪道:“不过要我说,这次你们教廷的白猪也太仓促了,怎么不等六月份?当初那太阳直直的照耀在祭台之上,所有人站在下面的时候连影子几乎都没有。这次倒好,影子拖得一个比一个长,我都奇怪是不是中午了。”他点了点头认真评价道“嗯,这点他倒是比不上你了。” 米落终于被他评判的忍无可忍,清亮的声音从他的灰袍中传出:“你怎么会知道当初的景象?十几年前你还是一个孩子吧,莫不是你也跪拜过我,信奉过女神?” 本来是讽刺的话忽然转弯到这里,米落想了想似乎还真的有那种可能性,不由的想要劝说道:“神会宽恕你的过错,只要你肯迷途知返。” 塞纳此生最恨的就是有人将他和光明扯上那么一丁点的边,更何况是直接将他形容为信徒?但偏偏这次,他安静的像个假人。
第28页 那年他十二岁,他的生日正好和圣子继任仪式是同一天,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庆祝,还没收到一个句生日快乐,就被母亲拉来早早的站在了这里。 那日,他和母亲似乎也是站在这个位置上,他抬头看着高高的祭坛,什么圣子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只想要去找父亲的身影,那个偏心大王就在这种时候都能带着哥哥上去祭台,为什么就不能带他上去?今天可是他生日好嘛! 是,哥哥了不起,哥哥被圣子选中了,只等继任仪式结束之后就可以直接当他的首席骑士,哦,好厉害哦。在那时候的他看来,这些什么荣耀还不如多两个僕从让他研究。 自从年前开始,父母几乎已经将他忽略了个彻底,天天围着哥哥转,双眼中迸发出的光彩强烈的都能和太阳肩并肩,他抬头看了看母亲,果不其然,她的双眼似乎冒着光盯着祭台之上,那唿吸急促的样子,只怕是当初生下自己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唿吸。 过了很久,在他感受到绝望的时候,他才明白,这样的目光,是要付出代价的,眼神中燃烧着的狂热的神采,是以他们的生命为油的。 他的耳边忽然出来了这么一句话:“不是的,原来的圣子大人就是为了保护我们才牺牲的,他临死之前委託一会接任的圣子大人接着保护我们。” 他愣了许久才从回忆中出来,就听到了下一句话。 “听,这个吟唱声,继任仪式开始了。” 那从祭台落下的吟唱声带着圣洁传了下来,就像是打开了一扇门。一瞬间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 几十米高的祭台寻常人从地下往上看,怎么可能看到?教廷曾说只有有天赋的人才能看的到,也从来不组织魔法师施展一个同传魔法,只有光明女神赐福的时候,能看到一瞬犹如光明女神的影像,还有后面的分身,好让他们方不虚此行。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都忘记了什么“有天赋的人才能看到祭台上发生的祭典”这句话。 其实,他看到过的。 包括现在。 他也抬头看向祭台,圣子的服饰繁复宽大,一层一层的罩着他,纵然是这样弗雷德那样的身材也没有被掩藏住半分,哪怕是从层层叠叠用最纤细的丝线织成的长袍中,也能感受到他力量掩藏在下面。 他的面容庄重,严肃,在气氛的衬托下似乎还有那么一点他最厌恶的圣洁?不过的与那么一堆庄重、严肃、有力、什么完全不符的,是他的一双眼睛,看似远远的望着前方,实则从里面找不出一点的神采,呆呆愣愣的,倒像是他养的傀儡。 似乎比他的傀儡还惨,他的傀儡的眼神深处,可没有这么多复杂的情绪。 圣洁空灵的歌声依旧在吟唱着,古老的调子亘古不变,从嗓中发出的高音并不刺耳,却又让在他音调的升高下降中感受到一种直击心灵的震撼。 伴随着这样的音乐,恍惚间,塞纳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站在祭台之上的圣子面容也变成了米落的样子,同样的服饰,米落的唇角却是常带着温柔的笑的,光直直的撒在他的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把他身上穿着的服饰,都染成的金黄的颜色。 同时又耀眼无比,他的纤细的手指握着法杖,单膝跪地,另一只手朝上,沐浴在圣光中的样子洁白的透明,遮住他双眼的丝带无风飞舞着,忽然被一束巨大的光所缠绕住,犹如蔓藤一样飞速的侵蚀了它的所有角落,到了最后,已然变成光束的丝带飞入空中,连接成了光明女神的一部分。 而他的双眼,缓缓睁开,双眸之上光晕流动,从此无法映照出任何的东西,神赐的黄金瞳,又有什么东西配入他的目? 那是塞纳第一次感受到惊艷,后来可能有光明女神的现身,再回忆起来,似乎那个所谓一辈子都看不到一次的神迹在他的脑海中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只有米落的那一双眼睛,他当时在想,如果他双眼肯看一下自己的话,无论看到自己身上哪里,一定会被灼烧出一个深深的痕迹,而他对那样的现象,竟然是甘之如饴的。 他第一次感谢母亲带他来这里,甚至有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生日和圣子继任典礼是同一天母亲会如此的高兴。 他也是高兴的,对于一切没有什么好感的神职人员,也爱屋及乌的喜欢了起来。 直到那天…… 深深地埋在心底的情绪被这吟唱的声音带动了起来,也随着吟唱的结束又归于隐秘,除了在他的情绪上深深的刻上几道之外,并没有任何的益处。 如今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渴望光明的孩子,那么凭什么你还能依旧信仰光明呢? 塞纳的双手微微在袖中一动,託了米落血液的福,庞大的魔法阵轻松的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出现在了所有有影子的地方,从他们脚下的影子中,一只一只森森白骨伸出,抓住了他们的脚踝,然后在渐渐攀附上去…… 直到一声尖叫响起,这才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尖叫声骂娘声,此起彼伏。 “有亡灵法师混进来了!” “这是亡灵法师的阴谋!” “他们要来破坏典礼!” 其中还混杂着一个小小的童音,正是刚才问着父亲话的那个孩子:“新圣子!救救我们!” 辱骂声音和骨头破碎的声音交杂出的乐章让塞纳很是享受,他甚至认为比刚才神圣的低音还要悦耳许多。 同样的,他也希望米落好好享受由他带来的,独特的只属于米落一个人的仪式:“好好享受吧。” 他的话音未落,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仅仅剩下米落一人身着灰袍的站在那里,他的脚下影子一团,并没有任何的白骨敢靠近他,他感觉有一双小手攀着他衣服的一角,米落低头看去,正是刚才的小孩,不由的将他抱起来,捂着他的眼睛,不让他去看那些骷髅。 忽然聚焦在祭台上的所有光亮像是有意识一样的成环状扩散开来,铺成一片美丽的光幕,光幕之下,森森白骨俱化为灰烬。 一时间,除了有些骚乱的人群以外,一切全部恢復了原来的样子。 看来塞纳并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米落这边刚刚松了一口气,刚想要将刚才跑来他这边寻求躲避的小孩放到地下。 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声音直直冲向他:“就是他!他就是那个亡灵法师!他刚才脚底下根本没有骷髅!” 一时之间所有但凡稍微靠近他一点的人都退开了好远,只有那个小孩的父亲,心简直要跳出嗓子眼了:“宝贝!回来。” “我不回去。”小孩更加紧的抱住了他:“我要旧圣子保护我!” 原来他一直低着的头,倒是被那个小孩利用个子矮的原因看了个清清楚楚。 “圣子?”那名父亲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的宝贝已经吓傻了,但是他离得近,越看越像是圣子大人:“您没有死。” 他大胆的靠近了一步,谁知面前的人却似乎被他吓的畏畏缩缩的后退了几步,刚好又离着另一边的人近了,那边的人听到圣子的名字,终究是好奇战胜了恐惧。 “圣子大人?”米落觉得自己的脚下就是一块被烧红了的钢板,而每一句“圣子大人。”都是在那块烧红了的钢板底下添上了一大把的柴,让他烧的更红更旺。 他急于将抱着的小孩放下来,谁知那个小孩不知带着的什么装饰刚好勾着他的兜帽,在放下他的一剎那,兜帽掉了下来,乌黑的头髮如瀑布般倾泻在他的背上,被耀眼的阳光直直的照耀着。 “啊!亡灵法师!” “圣子叛变了!”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乱,本来因为好奇离着他稍微近了的人群这下子跑的更远了,更有甚者直接掏出魔法棒来就要自卫。 那位父亲的心情在这短短的一分钟之内跌宕起伏,心中再是胆颤,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样,不肯离开半步:“你,放了我的孩子。” 米落想要松手,谁知那个小孩被这样的场景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有骷髅了,更加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腿。 “叛徒!你放开那个孩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认为米落劫持了小孩,想要逃跑。 米落百口莫辩的时候,忽然祭台上温和的光明魔法迸发出一阵耀眼的强光。 等米落回过神来的时候,腿上已经感觉不到小孩的攀附了,而四周一片寂静,米落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米落,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这里面的每个字都充满了冷漠,鄙夷。 他终于出现在了弗雷德的面前,以一个亡灵法师的身份。 第29章 圣子与骑士 或许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的期待,人可能会好受一些,至少他感受到了这种久违的, 被光明之力包围的感觉不是么?哪怕不再温柔, 灼烧的疼痛, 但是他至少靠近了教廷一步不是么? 纵然不再被人相信,被人唾弃, 被弗雷德鄙夷,米落顿了一顿,艰难的想:至少他是站在了他的面前的。 或许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丑陋的样子, 他想要去够自己背后的兜帽, 指尖微微勾住了兜帽的一角,他顺着那一角正要抓住的时候, 忽然听到面前弗雷德轻蔑的一笑。 并不高声却又短暂结束的笑声,让米落感觉像一道闪电般的打到了他摸着兜帽的手指上,他的手指像是被弹开一样, 垂在身侧, 被灰袍紧紧的掩盖住, 连根指头也不敢再抬一抬了。 弗雷德出了刚才发出的一声嗤笑以外,并没有说话,而是等着米落接他的对话似的,看着米落。 而此时随着圣子下来的教廷人员,都不需要弗雷德发号任何的命令,俨然很是自觉地将米落团团围住,有的人用的还是米落亲自帮他做的魔杖,指着他。 米诺努力让自己唿吸起来,刚才一时之间想得太多,大脑被一堆繁杂的情绪所侵扰,甚至忘记了最基本的唿吸。被这么多的光明魔法所围困着,他吸进去的每一口气都是灼热的,在他已被亡灵之术侵占的身体中转了一圈,硬生生的刺痛到了身体的每个部位。 米落的嘴唇微微张开,他无论如何一定要说出这些都是塞纳的阴谋的,一定要说出他已经被塞纳控制了,绝对不能这样给教廷蒙尘,只要将塞纳的阴谋说出来,就算是无法死在养育他的主教手中,死在弗雷德的法杖之下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急促的上前一步,就在他将要说话的时候,那种熟悉的被侵占的感觉又出现在他的身上。身子一重,所有的思绪都变得毫无所谓了起来。
第29页 众人看到米落向前一步沖了上来,却腿一软的险些跪在了地上,他在抬头的时候,双眼已经不在紧闭,黑色的眼珠黑白分明的眼眶中转来转去的,将所有人的表情都收纳在眼底,不同于映在米落瞳孔之内骇人景象,他看到的人是什么样子,他就是以一种什么样子的景象映照在他的瞳孔里面。 就是这样就已经足够将刚刚出来的米落吓了个半死,他从有意识起就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 他的视线到处寻找着,绕了一圈才看到站在面前的弗雷德,忽然想起上次睡觉之前塞纳曾经给他说过的话。 “如果下次你醒来的时候要是没看到我,那你就找一个这个水晶球里的人,他会帮你的。他叫弗雷德”他除了这些话还说了一堆,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主人对他第一次认真的交代事情,他自然听得认真。 “弗雷德!”米落扑了上去:“我好害怕。” 弗雷德却没有和他的主人一样将他抱住,手中的法杖被他当成了用来阻隔米落靠近的工具,米落冲上来的力道很大,狠狠的撞在了法杖的顶端,上面的魔法石尖锐的如同匕首,刺破他的衣服。 “你又想做什么?”他从不认为米落如今出现在这里会是什么好的事情,从一开始他就认定了米落是来扰乱他继位大典的。 而米落接下来又说出一句让他更加深刻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是十分正确的。 “你干嘛这样做!主人说你会帮我的!”米落感觉到十分委屈,险些都要落下泪来。 瞧瞧这话说的,还主人?还说自己会帮他?弗雷德的视线一扫,本来那些坚定的指着米落的魔法杖有些已经微微的垂下,那些手里执着法杖的主人,则用着怀疑的眼神看他。 “愣着做什么?这个叛徒的用来抹黑教廷的话,你们还要听多久?”伴随着弗雷德视线扫去,他们眼光中怀疑的小火苗也瞬间的消失不见。 一时之间所有伺机待发的咒语从每一个人的口中吐出,米落奇怪的发现自己身边有许多的光束,它们都像是有意识的围绕在自己的身边。 真的很多,光束本来是透明的,它们层层缠绕之下,他依然看不到外面的任何东西,然后勐的收紧,化成个一个又一个的光箍。 他很不喜欢光明的,更何况这样的光束缠在他的身上,身上的衣服根本抵御不了一丁点的灼烧,身上所有的皮肤都在叫嚷着疼痛。 “你放开我!主人说他把我交给你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当心主人……”他的话还没说完,本来并没有到他嘴上的光束忽然有一束缠在了他的嘴上,在嘴唇开合说话的时候,横在了他的嘴角处,直接探入了他的舌头中。 米落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受到了天大的折磨,却怎样也没想到,这不过才仅仅一束,但是身上缠着的光束所加起来也没有这个带给自己的疼。 只听见一声“滋拉”肉被灼烧的声音从他的最终传出,米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处流出来。 “还说么?”弗雷德放下手中的法杖,他不比米落有天分,像是一些不需要咒语的法术只能由法杖施法 “圣子大人?”那些将米落困住的人问道:“我们将他关在哪里?”教廷之内的确是有关押投奔了亡灵法师的叛徒,但教廷自从成立以来,可从来没有圣子投奔过亡灵法师。 这样他们面面相觑,关是肯定的,却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待遇。 况且就是关押,对于对教廷产生破坏了的人,直接用光明之力洗礼;若是一些无辜的牺牲者,那就仅仅是关押了;还有些有权势的人,或者是对教廷有贡献的人,他们也会想办法将那些人身上的亡灵之力驱散,纵然感染的太深驱散不了,也是会给他们最基本的普通生活的权利。 这位可是前任圣子啊,关到哪里都不合适吧。 弗雷德自然也是知道这个关押等级的,他丝毫没有徇私:“他扰乱继任典礼,不送去受训室,还能去哪里?” “那么主教那边呢?” “我去说。”弗雷德说道。主教本来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圣子的继任仪式的,可是他自从知道圣子牺牲的事情,就一病不起,就是弗雷德也无法命令让人用担架把主教抬过来。 只能继任仪式过后,再去主教那里,因为只有继任之后成为真正的圣子,才能知道那些真正的秘辛。 嘉德菲主教的宫殿在最靠近圣子住处的地方,故而也好找。 他的脸像是圆圆的盛满了奶油浓汤的盘子,和善温柔,哪怕是躺在床上气色并不太好,也并没有传达出和其他病人一样的哀伤或者是不满的情绪。 “圣子的继任仪式应该是结束了吧。”他摇铃,对走进来的侍从问道。 “是的,圣子正在门口,想要来看望您。” “让他进来。”他说完这话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等等,扶我坐起来。”他双手撑着床沿,想要在侍从的帮助下坐起来,但是尝试了几次,他的骨头仿佛软了一般,瘫在床上,任是嘉德菲主教怎样努力,依旧跟床紧紧粘连着,不肯起来。 “主教大人,您的身体……” “没事,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是心病,不用担心。”他这话半句半句的说了出来,每说半句都要喘息一下,实在是让侍从无法不去怀疑他所说话的真与假。 没办法,主教大人一死,他们又上哪去找这么有权利,却又如此平易近人从来不说重话的主人。 整个教廷上上下下,谁又没有受过他的恩惠。 别的不说,就说上任圣子和这次的圣子,哪个不是对他尊敬无比? 他正想着,忽然半开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敲了三下,向门口看去,原来是弗雷德已经站在了门口。 人都已经进来了,嘉德菲主教也就不在乎起没起来这件事情了,招招手让弗雷德进来。身边的侍从已经几位有眼力的退了出去。 弗雷德走到了他的床边,长长的后摆拖在地上,他的人都已经走到了嘉德菲主教的床边,白色的后摆的最后一节才到门那里。 嘉德菲艰难的歪了歪头,满意的看着没有一丝穿戴错误的弗雷德:“圣子大人。” 他这话说完,似乎是歪着的头让哪根气管不正了,沙哑的咳嗽了起来。 弗雷德想要上前给他顺气,他愣愣的看着嘉德菲主教皮肉松塌的手掌,愈发觉得它就像是昨日晚餐时被炖的很烂的羊排,只要一提起骨头,那骨头上的肉就会因为重力的影响而掉落下来。 这样一个不符合他身份的想像制止住了弗雷德的想要扶他的手,好在嘉德菲主教自行将他的头又搬了回去,缓了缓才接着说道:“对于首席骑士的选择人选,你有什么想法么?” “并没有。”弗雷德说道:“将骑士随便提一个上来就好了。” “嗯,这样也好。”嘉德菲主教点点头,长长的鬍子在他的脖子上落下又起来:“以前的备选骑士都是孤儿,就不用再去灭门了。” 嘉德菲主教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可谓是轻轻松松,这让弗雷德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震惊,就已经先开始怀疑主教他是不是讲了一个笑话? “您这是什么意思?” 嘉德菲主教依旧慈祥的看着他:“你现在是圣子,也应该知道这些,首席骑士不能有父母,不能有兄弟。如果有了,那就只能劝他们牺牲了。”他透过弗雷德,似乎看到了他当初跟米落讲这件事情的时候:“米落那个孩子,就因为我没有及时告诉他,跟我生了足足有半年的气。” “我的父母呢?”弗雷德的双眼直视着他。 “他们?怎么了?”嘉德菲主教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严肃,一双眼睛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样。 “他们的死,是你派人的?”他说着整个身体紧绷起来,手中的法杖赫然指向了嘉德菲主教。 “当然了。”嘉德菲主教并没有在乎面前可以随时夺走他性命的法杖,甚至还将他当成了弗雷德伸出来搀扶他的双手,握了上去:“毕竟我们是不允许自杀的。” 他的双眸看向弗雷德,依旧慈爱不减:“他们当然自愿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看当时的记忆水晶。” 嘉德菲主教看着快步走出去要看记忆水晶的弗雷德,还是有些不明白,能被圣子需要,这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么?为了教廷献出性命,难道不是最好的归宿? 就算是身份高贵如他,只要是需要牺牲的时候,他自然也心甘情愿,如同米落一样。 第30章 圣子与骑士 身为圣子的契约兽,那只孔雀也是享有在教廷随意行走的权利,弗雷德没有给它起名字, 圣子原先给它起的名字弗雷德也不愿意叫, 所以在它什么还不知道的时候它的名字已经变成了“孔雀” 不过比起名字,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让它去思考,比如说自己的鸟生怎么这么的悲惨, 第一任主人死去了,现任主人又是个不会疼鸟的。 它以后可怎么办啊。它眼睁睁的看着弗雷德拿走了记忆水晶,直接略过自己, 看到自己开屏也不驻足观看。 弗雷德的步伐极快, 明明和自己一样都是两条腿,怎么他就走的这么快?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 最后肯定的认为是因为自己腿太短的原因。 它最后干脆踩在弗雷德圣子服饰的后摆上,犹如滑冰一样的任由弗雷德拖着自己到处走。那叫一个风驰电掣,本来它跑的时候还能看清周围的建筑, 这下子所有的建筑物都化成残影。 直到听到门“啪”的一声关上, 它才晕晕乎乎眼冒金星的从弗雷德那洁白的圣子服饰的后摆上下来, 还留下了两个一点都不庄重的乌黑爪印。 然后镜子化成道路,道路尽头门开,它扭着屁股,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去,显然是还没有从眩晕中解决出来,但是它的目标很是明确:它要回去!它要接着守护那一片栽满了花的绿油油的糙地上!那里安全!至少那里不会让鸟感到晕车! 但是很明显,第二人主人实在是恶劣及了,连它小小的想要回去守门的愿望都给无情的剥夺了去,门被无情的关上,连带的他引以为傲的红鸟喙都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险些凹进去。 被锁在门外的孔雀并没有来得及为它那受伤的鸟喙默哀一秒钟,它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的新主人,弗雷德,是不是一直就没注意到它跟上来了?
第30页 于此同时,后摆上被鸟踩了两个小爪子的弗雷德,将手中的记忆水晶放在空中。 记忆水晶分好几种,像是这种用于教廷记录的记忆水晶需要咒语和一定的光明力量是可以看到的,但有一些的记忆水晶则是但凡它存在,就会一直消耗着主人的魔法能力,主人若是不幸死去,那记忆水晶则会最后播放一次里面的画面,然后消失在空气之中,连一个碎片都找不到。 而在主人生前,则任何人都无法窥看其中的内容,多用于立遗嘱的时候。 水晶球中投she出的画面在空中像是单独租借了这个天空中的一个格子,忠实的播放出里面记录的东西。 画面很清楚,以至于让弗雷德有一种母亲并没有死去的感觉。 刚开始出现的是他的母亲苏菲莫里斯的一双眼睛,随后出现的是威尔莫里斯的声音:“亲爱的,设置好了么?” 弗雷德整个人一惊,他自然认出来这是父亲的声音,但是平日里父亲大部分的时间是严肃的,他也只有被选上有了当首席骑士的资格后才感觉到他的那种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 而这种喜悦却又出现在了这里,就在他们即将赴死的时候。 他正想着,忽然看到他的父母靠近过来,双眼发着光,似乎跨过时间的距离,会看他们这段记录的是光明女神一样,摆出了虔诚的姿势。 “感谢主教能给莫里斯家族这样的一个恩典。” 然后他听见他的母亲口中出现了自己的名字:“主教大人,是这样的,弗雷德还小,对于我们对教廷的奉献他可能还不太明白,在他懂得教廷的重要之前,请告诉他们我们是被亡灵法师杀害的。” 他甚至还没有从母亲的话中反应过来,就看见父亲走上前一步:“弗雷德,如果你在看我们,那么请你记住,要好好的侍奉圣子大人,他是我们教廷最重要的人,父母不在了,要好好听主教大人的话,他会将你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疼爱的。” “最后,不要做出让莫里斯家族蒙羞的事情。爸爸妈妈在天堂会看着你的。”屋子里面很是明亮,在夜晚中犹如白昼,这不能不是普通的蜡烛能带给他的,这样在夜晚的明亮都可以媲美光明女神殿的光明。 他这话说完,只听见一声细小而尖锐的长剑出鞘的声音。 那柄剑剑刃锋利,在旁边神职官员举起用魔法杖释放的光明中熠熠生辉,几乎能将人的眼睛晃瞎,纵然是这样,当它最光亮的部分映照在自己母亲眼睛上的时候,他才发现,长剑上的偏光跟母亲眼中的光亮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那是以生命为灯油,双眸为烛芯,发出了她此生最后几分钟的光彩。 然后在父亲肯定的眼神之中,将剑刺入了他弟弟的胸膛之中,鲜血溅起了好高,染红了他们所穿的白色衣服。 而他的弟弟对此毫无反应,他此时被施了睡眠咒,很显然父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并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就这么轻松的夺去了自己孩子的生命。 弗雷德的唿吸急促了起来,他恨不得穿越过去,问母亲为什么会这样,这哪里是什么荣誉?这是将人生生吞咽到腹中的贪婪! 难道就可以利用光明女神名义,利用教廷的名义,让人甘愿赴死? 恰巧此时,他看母亲的目光朝着自己点了点头,似乎是让他在相信自己,尊重自己做出的选择。 但是弗雷德很快的意识到,她并没有在向着自己点头,而是向着后面的神殿官员示意。 似乎得到了对方的首肯,她缓缓的走向了自己的父亲,他身上穿着的依旧是侍卫长的那一身衣服,已经洗的干干净净,所有的勋章都挂了上去,在右胸上面排列的整整齐齐,多的几乎挡住了那一片衣服的颜色。 母亲将脸靠在他的胸前:“我捨不得杀你。” 他的唇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头髮:“我也捨不得。”然后父亲也抬头,朝着弗雷德的方向笑着:“我们随时可以为了教廷奉献自己。” 一瞬间鲜血从父母的身上迸发出来,整个水晶球能记录的地方都被血雾笼罩。 然后画面那一片灰暗。 他母亲残留的魔法力还在,只是不见画面,依稀还能听到声音,能听出来那些教廷官员正在行走,弗雷德其实心中已经明白,不会有父母的景象存在了,只是他浑身上下就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连维持自己的站立都有了很大的困难,以至于他支撑不住的靠在了他父亲的坟上。 刚才还悬于空中的水晶球已经开始摇晃了起来,也没有了刚才的高度,堪堪维持在弗雷德面前的程度。 弗雷德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将水晶球收回手中,忽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本来应该是在受训室里面的声音,不,那个声音比受训室中的更加年轻,充满了十几岁少年声音的男女莫辨“这里面装着谁?为什么棺材能到这里?” “他们是弗雷德父母。”主教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他们为了教廷的繁荣,奉献了自己。” “什么意思?” “我带来的那些孩子也没见你太喜欢的,反而上次弗雷德……”主教说道这里的时候顿了一顿,似乎也明白米落黑色的眼睛是一个禁忌,教廷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定不让黑色瞳孔的人当圣子,是因为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一个黑瞳的人蕴含着如此浓厚的光明之力。 当时他也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光明女神的指点:“我看那个孩子还可以,上次问你要不要让他首席骑士的时候你也默认了。” 米落和主教的声音很远,而此时莫斯利苏菲弥留的魔法力显然已经是快要没有能力了,不由让弗雷德将水晶凑在自己耳边,虽然听不出语气,但是至少说了什么,还算是勉强听的清楚。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了,我的孩子,首席骑士的人选只能由孤儿来当,就算他的父母是教廷的人,也不能例外。” “不!弗雷德不能当我的首席骑士!”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规则,让米落出现一种叫做慌张的情绪“我那时候在走神的,主教大人,弗雷德绝对不能当我的首席骑士。” 他甚至天真的认为如果将弗雷德的父母復活了就可以不让弗雷德当首席骑士了:“主教大人,您是最疼我的,他们说不定还有救!您救活他们啊!” 似乎生怕主教不答应一样,他装模作样的说起了:“侍卫长人很好的,苏菲阿姨对我也很好,我绝对不可能将他们的儿子任命为首席骑士的!就算是弗雷德以后知道了他也要怪罪我的!” “不许任性。”主教大大声斥责了米落:“我们可以随意接受他人为我们牺牲,而不产生任何的愧疚感,但是任何人的牺牲都不能是无谓的牺牲。这是我们应该给予他们的尊严。” “弗雷德,必须是你的首席骑士!直到他生命的结束!” 米落似乎从没有听到主教斥责他,并没有再说话。 然后再狭长的沉寂之中苏菲弥留的魔法之力终于用完,水晶球归于平静,然后时间倒流,母亲的双眼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弗雷德看着水晶球中的母亲,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眼神中就像是遇到不会做的问题一样的无助:“妈妈,我该怎么样给您们报仇?我应该找谁?所有人都认为你的死是光荣的,包括你自己,但是不是这样的母亲……” 他的话还没说完,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句话“米落并没有那么认为过。”他低头看着已然已经变成枯黄样子的花朵。 手指轻轻的抚了上去,像是孤独无助的人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同伴一样的感觉:“你也并不认为这是对的,是么?” 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一身白色实在碍眼的很,天天背诵的教义更像是一根一根的麻绳,浸湿了猪油的麻绳,随着他们的每一次的背诵而将他们的手脚捆的愈发的紧。 到了最后甚至以为这跟麻绳原本就是长在身上的。 这样的教义不劝人向善,这样用人骨堆起来的尊严,用尸油熬成的光亮,所照亮的光明女神的圣殿中,真的是光明的? 值得人们尊敬?值得每人去跪拜? 他是牺牲者,圣子亦是。 就如同那日一样,圣子想要自己的生命,如果不是他最后说出了那样的话,自己的生命也自然是给他的,为此灵魂就此消失也在所不辞。 他想到这里,忽然间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忽略了哪里。 又默默的重复了一遍“就如同那日一样,圣子想要自己的生命,如果不是他最后说出了杀害自己父母那样的话……” 这六个字填写进去,弗雷德才真正的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的父母被杀,严格来说真正的兇手并不是米落。 纵然是有关系,但是也不算是主犯。况且记忆水晶中他听得清清楚楚的,米落对于这件事情根本毫不知情,甚至并不认为这是理所应当,那么他为什么要在那样的时刻……将脏水全部扣在自己的头上? 一瞬家弗雷德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疯了一样的朝着藏书殿的方向跑去。 他直接将自己的外袍脱了,将碍事的后摆永远的留在了那篇糙地上,他像是一道影子一样直奔第十层,第十层全是圣子和主教才能看到的禁==书。 珍贵的书籍被他一本翻开,发现不是之后,随意的摔在地上,只将图书管理人员看的心被一刀一刀切割的疼痛。 他自从管理这里以来,每日都将书籍好好打扫摆放,对于里面的内容从来都不瞄一眼的。 这下可好了,禁书掉落在地上那可是摊开的,小老头用哀求的眼光看了看新上任的圣子大人,奈何弗雷德正在忙着将更多的书翻开扔了下去。 很明显的没有要收拾的意思,他只能嘆了口气,蹲下来,头高高的抬着看着头顶那美丽的壁画,双手在地上摸寻着,将一本书摸全了之后,再小心翼翼的合上。 他这样的成效实在是在是太慢,远远比不上弗雷德扔书的架势,他都怀疑圣子大人究竟翻开那么一瞬能看到东西么?就这样把书扔了下来。 就在他的手即将摩挲到第五本书的时候,弗雷德扔书的时候不经意之间的一瞟,俨然看到地上摔着的法咒书籍其中摊开的一页上,有着几行小字:“别动!”他呵斥着图书管理员,慌张的跪在了地上,那边刚刚将视线从天花板上收回的小老头见这样,被吓的后退了好几步:“圣子大人扔得好!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当不起……”实在是当不起您这样的礼啊。
第31页 弗雷德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话,他双目赤红,双手捧起书,贴的脸极近,仿佛要将那些字一刀一刀的的刻在自己心中一样。 他感觉有一股不明的情绪从胸腔涌起,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灼烧成灰烬。 “奉献咒。”这个被所有人当成求之不得宝贝的咒语被他三两行的扫过,他全部的灵魂都集中在它底下附录的小字上。 “此咒语,必须双人同意才可实施。一旦实施,奉献者无法存活过三日。” “啪”的一声,他手中的书籍掉了下去,在外面价值千金的书籍这么轻松的从他手中滑落,在地上gun了两滚,沾上了灰尘。 就像是米落将全部光明奉献给他之后的结果,被他扔到了地上,在他从来嫌弃的灰尘中滚了又滚。 他的记忆回溯到那日: 他想让自己活下去,米落知道他如果直接说出来自己肯定是不会同意的,甚至反而会更加心甘情愿的奉献。 所以,他才说出了那样的话,所以自己的吸取才那么的顺利,所以那些光明之力才会涌着过来,生怕他不肯接受…… 而他呢,他又做了什么。 他无意识的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右肩,那里空空如也,他才反应过来,那代表着一生忠诚的肩章已经掉了,掉落在泥土之中。 “不要,弗雷德,求求你,不要。你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缺陷的了,这是光明女神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 米落哀求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中响起,每一遍都像是在他脸上多盖上了一层浸水的糙纸,让他无法唿吸。 自己又是在他怎样的恳求之下,夺走了属于他的光明女神的赐福? 他唯一在乎的东西。 第31章 圣子与骑士 受训室,在整个教廷那一千多座的房屋中,处于最边缘的一个, 里面布满了充斥着光明魔法的, 用来对付亡灵法师的刑具。 弗雷德曾经不知道将多少的亡灵法师抓过来, 关进这里,看着他们被审讯, 当时他们的悲鸣曾经传入弗雷德的耳中,他曾经无动于衷的听着,看着。而现在那些悽惨的悲鸣全都混在他的脑海中, 冠上了米落的声音。 绝望的惨叫, 至死的悲鸣,这些声音就像是米落在他面前发出, 而他呢,一如当初对待那些异端的亡灵法师一样,冷静的站在一边, 充耳不闻。 他越过了守门人, 连他们行礼时他应该给予的颔首都没有给予。 勐的推开门之后, 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太阳从高墙上开着的窗户往室内洒下一室明亮,连带着里面各种的刑具都散发出温柔的光芒,只有整个室内中瀰漫着血腥的味道,昭示着着它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的温柔无害。 真是值得庆幸,他脑海中所想的所有画面都没有出现, 嘉德菲主教坐在地上,他的旁边还摆放着一张担架,显然是拖着病体刚从病床上过来的样子,那双依旧像是炖的烂熟的肉的手掌轻轻的放在了米落的肩上,米落躺在他的腿上,似乎睡着了,那双眼睛流出的泪水还挂在满是痛苦的脸颊边不曾擦拭,弗雷德的愧疚之心更甚。 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该怎么面对嘉德菲主教,亲人的死亡皆是由于嘉德菲主教的一声命令,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却是对自己视如己出。 他还没有开口,只听见嘉德菲主教将双眼看向他,乍一听还是用那种长辈般有些埋怨的语气说道:“你在刚刚见面的时候就应该跟我说这件事情的。” 弗雷德深吸了一口气:“顾忌您的身体,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刚才……”他急忙的跑出去找记忆水晶,却并不是什么好的时机。 嘉德菲主教用那双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的明亮双眼看着他,直直盯了他许久,才确定了他并不是因为旧主的原因故意隐瞒的,说道:“记录你看了?” “看了。”弗雷德接话道:“但是我并不认同您是正确的。没有人可以随意决定人的生死,神也不能。” 他这话说出,嘉德菲主教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正在说童言童语的孩子,引导着:“那么你曾经杀的那些亡灵法师呢?你杀他们的时候不是替他们决定了他们的生死么?” 他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弗雷德,还在微笑的问着:“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了?” 弗雷德脑子很好,以至于他过问题过的很快,不过一会,他的神色变从短暂迷惘转化为坚定:“他们做错了事情,他们肆意拿人体做实验,他们不尊重生命,所以需要处罚。但是我的家人呢?您尊重他们的生命了么?嘉德菲主教大人。” 嘉德菲主教看他的眼神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像看自己固执的孩子:“傻孩子,有些事情是要凌驾于生命之上的,那就是教廷。” 弗雷德冷冷的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嘉德菲主教的膝盖上正枕着米落的话,他手中的法杖一定是直挺挺的指向他。 但是就这样让他死去,他只怕还是觉得自己死的光荣,他的死是牺牲,他纵然是死亡,都没有做出违背教义的事情出来。 这样弗雷德一时之下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嘉德菲主教悔过。 他没有开口,反倒是嘉德菲主教对他摆摆手,说道:“好了,圣子,我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接下来再说。” 圣子?弗雷德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圣子了,这段时间里,从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嘉德菲主教叫他的名字也是圣子。 直到他死亡,他的名字一直就会是圣子,他的身份也只能是教廷最受尊敬的圣子,没有家人,没有爱人,人们会逐渐淡忘他的名字,但会将他做出的贡献如数家珍,然后冠上光明女神的名号。 那么米落呢?除了自己以外,有人知道他曾经叫什么么?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米落成为圣子之前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了。 努力回想之下,仅仅有那么一两件的事情出现在脑海之中,但又怎么能拼凑出当时的米落? 他正陷入沉思中,嘉德菲主教看着正在昏睡中的米落轻轻的不忍吵醒他一样的语气说着:“你为什么没有死在那?” “孩子。”他温柔的看着米落,手抬起来又放下,他以前安慰他时时常摸着他金色的长髮,而如今,却是连碰都不肯碰了:“你给教廷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你知道么?” 他说完,静静的看着米落连昏迷都觉痛苦的脸庞,想着如果他醒来,一定会跟自己道歉,一定会忏悔自己的错误。 “没事,很快就不疼了。”他轻声安慰着,拍了拍米落的背,像是在哄他睡觉。 【不过讲道理,按照人设来说,米落如果知道嘉德菲主教对自己竟然这么失望的话,会怎样?】 【愧疚的当场自杀呗,如果那时候他能控制自己身体的话。】楚恆不咸不淡的说着【有空去想这么没意义的问题,还不如想想塞纳把二米搞到这里是为什么。】 【什么意思,不是为了刺激弗雷德么?】 【弗雷德是他什么人?他闲的没事刺激他干嘛,要我说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教廷,可是二米被抓到这里,不就成了废棋了么?】 【要是我的话,一定好好将二米培养成米落那样的人,至少外表看来是那样的,然后让他潜伏进去教廷,再将教庭搞个天翻地覆,这样才是最好的吧。】 系统还没来得及夸奖楚恆不当一个反派真屈才的话语,楚恆忽然问道【不过,塞纳到底是什么人?按理来说这世界里面的精神力,除了最强的那个以外,其他的都应该差不多的吧,最多也就和当初的谢莉一样,怎么在我看来塞纳的精神力看起来比弗雷德还要强一些?】 系统想了想,正色道【我去查查。】 【你才去查?我还以为你直接会告诉我答案的】楚恆不满的说道【我跟你讲,你别因为我这几天忙的没空理你你就懈怠了!】 他们还在接着说的时候,弗雷德浑身一震,从嘉德菲主教直起身子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了米落垂下的,掩藏在灰袍中不小心露出来的手,惨白的像是已经蒸煮过了一样,就在那个手腕底下,有一个小型的魔法阵。 阵法繁复,正在急速的运作着,以至于让人看不出那描绘线条的究竟是有怎样的作用。 他浑身的血液正通过手心上被划出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流向那个小型的魔法阵中。 “米落!”弗雷德想要冲上前去,还没向前走上一步,一束光像是闪电般的打到他的脚下,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凹槽。 在往上看去,塞纳菲主教正缓缓的将手中的魔杖收回袖子里面:“你从小就听话,是投靠了亡灵的米落教唆了你么?” “他是最尊敬你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弗雷德一时之间无法迈过那处凹槽,数不清的光明魔法,砸到了那一面由凹槽升起的屏障中。 却只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相撞的声音,并没有造成任何的损坏。 “尊敬我?”嘉德菲主教的声音沙哑:“如果他尊敬我,尊敬教廷的话,就应该在将所有的光明之力奉献给你的时候就当即死去,他尊敬我?那为什么又会活着让亡灵法师将他炼成傀儡?” “我教的圣子,就算是死去了,也绝对不能在身上留下一丁点属于亡灵法师的痕迹。” “所以你放了他的血液?那么接下来呢?是不是要剪去他的头髮,挖掉他的眼睛?”弗雷德见自己半路出家的咒语根本不是嘉德菲主教的对手,看到旁边竖着的一柄剑,顺势拿了过来,噼砍过去。 一时间那扇光幕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裂开。 这样大的声音,让米落从昏睡咒中醒来,手上的疼痛让他叫了出来:“好疼。”他看向要努力救他的弗雷德用尽最大的力气喊道:“弗雷德!救我!” “真是麻烦,一个两个的,都不听话。”嘉德菲主教一手撑着地,坐直了身子,他的身体可谓是病入膏肓,连坐起来都像是一座将要垮塌的积木,颤颤巍巍的。 不过与这个相反的是他枯木般魔杖使出的魔法,有力,尖锐的完美阻挡了弗雷德前进的路线。 他一时之间过不来,又实在担心米落:“米落,快离他远些。” 他声音似乎没有传到米落的那边,米落低着头,似乎刚才极力哀求的人并不是他,像是在认真的听着些什么。 然后,弗雷德看到他缓缓的抬起头,手心上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化作了一柄黑色的匕首,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捅入了嘉德菲主教的身体中。
第32页 时间就像是瞬间缓慢了起来,光幕破碎般的消失,嘉德菲主教缓缓的倒在地上,那双明亮的双眼睁着,透出不可置信的最后的光芒。 嘉德菲主教死了,死在了他最信任的教子,他此生付出所有心血浇灌出的作品,圣子米落手中。 第32章 圣子与骑士 嘉德菲主教的血从地上的一头蔓延到弗雷德的脚下,浸染了他的长靴,似乎还攀上鞋底, 让他的鞋袜感觉cháo湿的黏腻。 这时候, 他才后知后觉的收起了法杖, 才意识到在他还没有真正的想到,应该怎么样处罚嘉德菲主教的时候, 他已经死了。 “米落。”他走上前去,用双手抱着米落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凉的身体,安慰的说道:“没事, 你不要害怕, 是他想要先杀你的,你没有任何的过错, 别慌。” “我带你离开这里。”此类劝说的话,源源不断的从他的嘴里说出,但是作用甚微, 米落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他哪怕一眼。 他整个人的灵魂就像是停止了运行, 连唿吸都若有若无的。 而此时, 本来悠悠闲看好戏的楚恆倒是被狠狠的吓了一跳。 因为那此时应该在遥远地方的塞纳有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做的不错。” 好不容易才习惯了系统在脑海中乱蹦跶的楚恆对于忽然又冒出来的声音,哪怕是熟悉的,此时也是极为惊恐【系统,亲,你能不能具现化出一个碗,或者茶杯什么的?】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楚恆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还是照做给楚恆搞了一个水杯的系统。 只听见啪的一声,水杯被他看似无意实则狠狠的摔了下去,楚恆这才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你不是说我的脑海中只有你么?这破声音是怎么回事?】 【我……我去查查。】 事关自己,绝不高高挂起【我给你三秒钟,1、2、3】 【可能是传音入密?】 【咱们这里是古代么?】楚恆咬牙切齿的说道,兇狠的样子似乎下一步要求系统具现化出来的就不是水杯这么轻巧的东西了。 【我,我知道了!】系统此时感觉自己受到了要被拔了他供给资源一样的威胁,连忙又说道【二米!是二米!二米其实是塞纳做的傀儡,按照原理来说他是可以直接控制二米状态下这具身体的所有动作,所以应该也可以直接脑海中说话……】 这个理由有理有据,楚恆勉强接受了。他本来就对自己的小脑袋极为敏感,就连繫统只要到了现实世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系统赶出去。 他们一人一系统这么一搞,反倒是将塞纳抛在了脑后,等他想要听的时候,塞纳已经安静了下来。 他静静的看着镜子中的景象,手指不由自主的抚摸了上去:“原来你的血,也是红色的啊。”他本来想轻轻挑眉做出常做的,那种讽刺的表情出来,但是眉毛却连动都懒得动,以至于:“我还以为你的血也应该是你信仰的光明的颜色。” 这句话,都少了应有的报仇之后大快人心的气势。 他的胸上有一道整齐的切口样子的伤疤,红红的并不大,只是很细长,说明刺入的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那个傻傻的弗雷德想要留个伤疤不同,他一直想要将胸上那个伤疤去掉,只可惜纵然是他,现在都无法去掉。 因为那是教廷侍卫长的圣剑,因为拿着那柄剑刺入自己的是,自己直系血缘的血亲。 他躺在棺材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自行醒来。 没人会相信自己还活着,甚至他自己也不相信,有时候甚至嘲笑着想,可能是自己的灵魂连光明女神都不收吧。 过了很长时间之后,他才明白让自己活过来的东西,叫做怨气。哥哥那时候已经飞黄腾达,帮助他前进的每一步的台阶上,都混有着自己的血液。 他忽然抬眼,看着面前明显的还没反应过来的弗雷德。暗自嘲笑他是个懦夫,弒父杀母的仇人就在面前,却还是顾及这个顾及那个。 他忽然很想要见米落,想要问问他亲手杀死自己恩师的感觉如何,想要问问他是否愿意与自己归于亡灵。 还想要和他说说话…… 只是后面那个“想要”实在是出现的太过突兀,不过过了一下他的脑子,就被扔垃圾似的抛弃了。 “让弗雷德将你带出教廷,我去接你,想你了。” 米落又安静的听了一会,再没有听到塞纳的声音,他的眼神中才姗姗来迟的出现了念念不舍的光彩。 他抬起头来,直接问道:“你能带我离开这里么?离开教廷。” “好。”仅仅一个字,被弗雷德说的有力极了,似乎他此生的性命,都要为这个字付出代价,无怨无悔。 【那个,楚恆大人?你是不是考虑该工作了?】系统委婉的提醒到【自从到了教廷之后你就没有出去过……】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楚恆指着面前的米落说道【我觉得他本色出演演的挺好的。】 【你这样故意偷懒是要扣绩效的。】 【故意偷懒?】楚恆不满的说道【二米出生之前,我演的多累啊,怎么没说给我加工资?差点真情实意都投进去了好么?】 【鬼才信……】 反正无论系统信或者不信,楚恆是不打算出去了,安安稳稳的和系统缩在自己的脑海中,时不时让系统具现化出来点东西,每天乐呵呵的看着二米在那边本色出演的飙演技。 弗雷德此时已经找好了房子,小心翼翼的将米落接了进去,甚至躲藏着去找以前自己根本不屑一顾的亡灵法师,去讨要治疗失血过多的药物。 他受够了看着米落痛苦的神色而毫无办法的自己,自己身上所有的光明魔法都对米落的身体毫无益处。 这样的细心将养着,米落的伤口才慢慢的復原,眼下已经白晢的找不出一点伤疤的痕迹了。弗雷德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上面的手心中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是米落带给他的,一同带给他的,还有那源源不断几乎取之不竭的光明之力。 米落的手指刚好覆盖在他的手心上,轻轻的摸着那一道跨越了他整个手掌的狰狞伤口,眼神中闪烁着未知的好奇。 弗雷德却把他这样的好奇,认定为是好奇自己为什么,没有使用光明之力将它治疗好,一瞬间那些曾经被堵在口中的话,犹如将山洪装入了一口小小的纸张制作的锅里,那口锅被汹涌而喷薄的从四面八方的破开,连碎片都找不到一丁点。 “米落。”他忽然跪在了米落的床边,看着他明亮的双眼,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米落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你说的是那件事情啊,没事,你虽然把我关起来,但是你也救了我啊,算是扯平了。” 他显然以为弗雷德说的是这件事情,因为他挖空了脑子里面所有的记忆,也找不出来弗雷德其他对不起他的地方。 弗雷德显然是比他愣的时间更长,明显将米落这句话当成缓和气氛的表示,当成了他并不想要谈论这件事情的表示。 但是弗雷德并没有接受他这样的好意,他的世界观很是简单,就如同他那样说主教大人的一样,从小被教廷教导的观念人生观只有善、恶,他对自己的主人不忠,是恶的;他不能分辨是非,是恶的;他听信谗言,任由情绪支配自己的理智,是恶的;他将旧主推向了深渊,罪无可恕。 偷物者,三月;伤人者,五年;杀人者,偿命;每一个人犯的错误,在他的心中他都能找出相对应的惩罚,但是到了他这里,他却给自己定不出来一个惩罚了。 纵然他即刻去死,给米落带来的伤害,也不能因此而烟消云散的。 他张了张嘴,想要像以前那样称唿他,可是圣子两个字还没到喉咙里面,就被他身上刺眼的白色,晒的烟消云散,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又叫了他一声:“米落。” 他这两个字里面似乎蕴含了太多沉重的东西,纵然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米落,也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凝重的气氛,将头扭向他,给予他自己能做到的最大的尊重,去倾听。 弗雷德沉寂了一会,似乎不知道应该从何处说起,许久,才说出了第一个代有意义的话:“我背叛了您,我将您的苦心误解,甚至将您推向了亡灵法师。” “您的好心全部白费,我甚至还和亡灵法师做起了交易,怀疑您……”他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双眼,里面瞳孔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它曾经是光明女神赐予米落的黄金瞳。 他的双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涩痒,但又无法取出来,因为那些骯脏的手段是亡灵法师惯用的,但是他呢?直接将用骯脏手段取出的宝物恬不知耻的戴在了自己的双眼之上。 米落那日的哀求声音他连一个音节都忘不了,每日每夜的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告知着他是怎样对待将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人,是怎样对待那个世界上唯一对自己抱有善意的人。 “我不会以死谢罪。”他那坚定的语气终于爆发了出来,弗雷德将自从搬到这里就没有再用的圣子法杖,从墙角取了过来,又单膝跪了下去,双手恭敬的将法杖交给了米落。 米落不明所以的接过去,其实他并不想接过去的,因为那样的法杖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重了,尤其是这样横着拿着,支点只有自己的手,米落拿的并不稳,有些颤颤悠悠的。 但又不敢说出来,似乎他和主人说笑的走进了一处别人的葬礼现场,虽然不知道说那里的规则是怎样,但是气氛未免太庄严肃穆了,也就不敢说些什么了。 只能乖乖的按照弗雷德摆的姿势,将法杖放在了他右肩的上方。 没有人会将法杖这样放在别人的脖颈之处,因为最弱小的法术都可以穿破他的肌肤,将他的人头轻松的落地。 弗雷德低着头,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肩膀。 这样的姿势,是第二次,第一次的时候,是他被任命为首席骑士的宣誓,那时候他还带着象徵忠诚的肩章。 等等……象徵忠诚的肩章?他似乎忘记了,那枚肩章宣示着他的地位、他的忠诚,还有的是圣子对于首席骑士的桎梏。 他的肩膀上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所谓的不忠惩罚,他曾经以为是还没有到降临的时候,但现在看来,根本就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弗雷德身子微微一摇晃,险些没跪稳,要摔到一边,好在他及时稳住了身体,一瞬间又回到了此时就算是地震他也会保持着这个姿势掉下去的样子。
第33页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却忽然觉得鼓起的勇气根本填不满他心中的愧疚,他,何德何能。 从一开始圣子就没有将他的誓言灌入肩章之中,圣子对于他的忠诚深信不疑,圣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背叛他这件事情,所以他觉得这样的形式是对自己的侮辱。 可是……弗雷德的眼圈控制不住的泛红,却是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将房间里面紧紧关上的窗户吹开,白色的窗帘被风吹掉了一半,剩下那一半颤颤巍巍的挂在上面,被吹掉的窗帘,随着风的频率时不时的在弗雷德和米落之间划出一道梦幻的幔帐。 和煦的阳光映照在幔帐上,让弗雷德一瞬间产生了一种置身于教廷之中的仪式感。 他的话缓缓吐出,伴随着从今日起他所有的人生的意义都在米落身上的忠诚:“我的性命就是您给的,生与死,全部都在您的一念之间。” “如若我没有死去,我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您的,我从此都为您而活。在您取走我的性命之前的每一天,我都将在赎罪中度过。” 这将是他的誓言,他庄重的将自己的所有交给了面前的人去掌控,心无怨悔。 微风徐来,纯白的幔帐在他们两人之间缓缓滑落,露出了米落不知所措的表情。 是的,他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付给了面前这个——陌生的人。 弗雷德的悔恨,弗雷德的效忠,好不容易将所有心中思想倾诉出来的对象,只是个外人。他在弗雷德和圣子所经歷的那些所有的故事中,并没有一丁点存在的痕迹。 现在却可以堂而皇之的享受圣子应得的回报。 这是米落出生以来听过最沉重的话,他不由的分神,用他那没遇过多少事情的脑袋,翻找着所谓的经验,再和面前的事情一一对比,并没有一件事情能给米落经验,告诉他应该如何做,此时他忽然想到,每当自己露出这样不属于欢喜表情的时候,他的主人都是将他抱着安慰的。 他刚刚想到这里,拿着法杖的手掌一酸,法杖前头一重,就要从弗雷德的肩膀上翻过去。米落也被法杖带着往前一扑。 刚好扑到了弗雷德的怀里,弗雷德手忙脚乱的将他拥住,还没来的及感受身上产生了那些奇怪的情绪的时候,米落用甜甜的嗓音说道:“没事了,我原谅你?”他说着,轻轻拍了拍弗雷德的背部,就像是塞纳经常做的那样。 “谁让你抱他的!” 【我日你大爷!塞纳!你跟我有仇啊!】楚恆捂着自己的耳朵,差点要被塞纳那一句话给震的耳聋。 系统此时十分庆幸就算声音再大对于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影响,不由得意的说道【现在知道了吧,我们系统这个活也不是谁都能干的,反正你这个心里素质肯定不行,这才不过分贝能测出来的声音,我还听过分贝爆表的呢,也没像你这样啊。】 系统机械的声音伴随着终于姗姗来迟的耳鸣声音混在一起,像是拿着一把刀搅着他的脑袋一样,让他没工夫腾出话来鄙视一下系统。 那边米落也险些被他吓了一跳,却不是因为声音大的缘故,因为他的主人从来没有对他说过重话,这样的斥责更是少之又少,米落不由的委屈起来,但是他的想法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无法像是主人一样传到塞纳的耳边。 米落生气的直接推开了还在抱着的弗雷德,弗雷德这下却是一个踉跄,摔了一下,他用手撑着地,经歷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的想法自然也不会像是以前那样只需要听从命令的简单,反而物极必反的多疑了起来, 米落,会说这样的话么?他会像是个小孩子安慰人似的将自己抱在怀里? “米落大人?”他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自己的想法错误,但就算是害怕,他也必须要讲这件事情探究到底:“您,那时候在继任仪式上,口中说的主人什么的,是真心这么想的,还是在做戏?” “是主人告诉我的啊。”米落不明白弗雷德为什么问这个,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主人将自己交给他来照顾,因为他们是朋友来着。 弗雷德此时的心瞬间凉了一半,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说道:“米落大人,您为什么要叫他主人?” “主人就是主人啊。”米落理所当然的说道,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被他当成傻子的弗雷德,几乎已经完全绝望了,他的脑海中甚至升起了一个极端不好的思想,当初米落的灵魂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仅仅是他的傀儡?他能够开口说话,有独立的思想,是因为塞纳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弄成的?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的。”弗雷德忽然审视一样的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盖住了和煦的阳光,被拉长的影子随着他的前进一点一点的笼罩在米落的身上。 米落却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因为他本身就不喜欢光明,反而被这样笼罩着,他可以很舒服:“记不太清楚了。”他掰算着自己的手指,最后伸出了三个手指给他:“至少有三个月了!” 他这样得意的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也有些幼稚,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三个月的大宝宝,他已经不是刚刚有意识的小孩了。 连忙脸红的将手指收了回去。 米落伸出的手掌光洁,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费心费力的治疗好的,连带的曾经将自己的血渡给他的伤口都恢復的跟没有一样。 他的米落呢?面前这个人不是他的米落大人,他的手在袖中几根手指缓慢的动着,光明之力就像是有意识的围绕在他的身边。 但是弗雷德下意识的要这个光明之力作何作用,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 却有一个人给了他回答。 方才还和煦的微风勐地将门吹开,吱呀作响的门狠狠的拍在了墙壁之上。屋外已经变的狂风唿啸,白昼的天气被黑压压的云雾所遮盖的有些不辨五指。 而他袖中的那一点光明,却成了照亮整个室内唯一的的光。 “啪啪啪。”只听到三声轻轻的十分不走心的拍手声,塞纳懒散的倚在已经失去了门的门框上,法杖也被他随意的斜斜地靠在腰上,与他那一身灰袍不符的,是右肩上那枚精緻的肩章。 整个门框像是画框一样,而画框里面是一名随性的着名画家的成名作。 而就在此时,画像张开了嘴,如同他这样姿势配套的懒散:“啊呀啊呀,方才还口口声声的效忠我的米落呢,怎么现在……” 他用三根手指抄起斜立在一旁的法杖,拇指微微用力,将法杖平平的压了下去,直指弗雷德掩在袖口中的手,懒散的语气上扬,化成了十足的嘲讽:“就要跟主人动手了” 他上前一步,阴冷的气势犹如浪cháo那样的压了过去:“就如同当日那样?” 第33章 圣子与骑士 弗雷德缓缓的站起来,衣摆随着他起身慢慢的收拢,服服帖帖的贴在他那有力的小腿上。一直别在腰间的那一柄银白色的剑, 骤然的闪烁起了光芒。 他眼神凌厉的看着塞纳, 准确的来说, 是看着塞纳肩上的那枚肩章。别在他的灰袍之上,四周也没有勋章搭配, 显得突兀极了,在弗雷德看来,那就像是趁着皇帝不在偷偷的座上了皇帝宝座的内侍。 他迫不及待的要将那枚肩章回归原主。 塞纳有些奇怪的看着弗雷德, 他看向自己的视线怎么没落在脸上?眼睛轻轻一瞥, 看到自己的肩章之后,心下瞭然, 伸手过去像是要将它摘下来的样子:“看着好玩,就戴上了。” 就在弗雷德怀疑他会那么好心将他摘下来给自己的时候,塞纳的手仅仅是轻轻放在了那枚肩章上面, 弹了弹本来就没有的灰尘。 然后视线转向弗雷德, 也没有说什么, 可是唇边嘲讽的意味就算是米落都能看出来。 “主人!”米落开心的叫着,想要从床上下来,却发现弗雷德将身子一横,挡在了米落和塞纳两人视线能够交会的地方。 “胆子够大的。”对此,塞纳倒也没有着急着对挡在他和米落之间的弗雷德做些什么,与他完全没有任何变化的动作相比,他的嘴就已经将弗雷德刺的千疮百孔了:“你就不怕被我的米落再背后捅上一刀?” 弗雷德连头都没有扭一下,他手搭在腰间的剑上:“米落大人呢?他的意识呢?” 他这样的激动的问话倒是让塞纳一时之间心情好了起来:“你身后的,不就是他的意识?还要什么意识?” “米落大人纵然是失忆了,也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现在占据他身体的,是你做出来的噁心的东西!”他的声音并不算高,每一个字却都蕴含了力量的压了过去:“我问你,米落大人的意识在哪里?” “他死了啊。”塞纳一丁点都不害怕弗雷德被他激怒之后的后果,丝毫不在乎的接着火上浇油:“就死在你走之后的第三天。” “不可能!”弗雷德坚定的反驳道,就如同铺天盖地的浪cháo打了过去,却只拍了一下沙滩,再无后续。 他说不出什么有理有据的话,反而愈发的想起来了,那本咒法书上所记载的日期也是三日,那行字犹如千斤重,将他本来挺直的身板压得有些弯曲,米落从背后看着他,那感觉就像是坚固无比的教廷一瞬间垮塌了下来。 一砖一瓦都没有了任何的支撑,散落在地上,变成废墟。 这样的景象,塞纳看的很快就厌烦了,他见过许多人信念垮塌的景象,就连他的亲哥哥如此的崩溃着,带给他的,也没有超过一分钟的愉悦。 “好了。”他冷冷的说道,视线放在了他佩戴着的那柄剑上,上面有着圣殿的花纹,密密麻麻的雕刻在手柄的前端,和当初刺入他胸膛的那一柄,是多么的相像。 他的视线移过被人们称为圣洁的白色,最终停留在弗雷德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将视线如此久的停留在他的脸上。 弗雷德的眉毛并不算是很西式的那种贴着眉骨绕到眼角的那种粗粗的眉毛,然而是在眉峰之后上挑了起来,奇怪的带上了十分有个性却又十分忠心的两种气质。 除此之外,他看着弗雷德的脸,定下来一个结论:真是完美了遗传的那个男人的长相。 塞纳将随意伸出去的法杖收了回来,用手心紧紧的攥着,杀了他,那张脸从此就不会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而那些以往的事情,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怎么,连剑都拿不起来了?”
第34页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弗雷德忽然像是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双眼中似乎又重新燃起了光芒:“米落大人没死。” 语气十分的笃定:“我看到过米落大人。”还不等他的嘲讽,那种充满了力量的声音就自顾自的在室内流淌:“那日在镜子面前,那是米落大人。纵然他那时不愿意看到我,那也是米落大人。” 此时就算是塞纳再诡辩什么都已经没有办法入到弗雷德的耳朵里面了,他坚定地相信着这件事情。 塞纳倒是还想说些什么,他还未张口,就听见一声比他说话声音更大的圣剑出鞘的声音,在室内响起,一瞬间,遮天一样的阴云散去了一半。 光明像是绕着弯的一样小心翼翼的洒在了他的身上,避开了所有的阴暗,塞纳一时之间嘴中干涩,若是此时张口,他发出来的声音也一定是像是砂纸磨过一处不平滑的地面一样的声音。 太像了,就连那分别弗雷德和那个男人的眉宇也完全失去功能似的,眼神锐利而坚定,浑身上下直挺的像是一座雕像。 ……还有那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对自己的冷漠。 这才算是让他有了復仇感了嘛,他低声念着咒语,一次又一次的防护罩挡住了弗雷德的剑光,终于咒语成形,晦暗的阴气就像是有了实体一样的向他袭去,将弗雷德整个人笼罩在了其中。 塞纳并没有用及亡灵法师都会用的傀儡法术:从地上召唤出数不尽的傀儡让对手无法前进,给自己时间完成咒语。相反的,他一个亡灵都没有召唤,从法杖中出去的怨气,都是他自己的。 被母弒杀产生的怨气源源不断的从法杖中汹涌而出,包裹着弗雷德,弗雷德置身其中,耳边的眼前的,全都是哭叫、哀嚎,声音渐渐落下,却是一片绝望的沉寂,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那样的声音他很熟悉,却想不起究竟是谁的声音,却在举剑要挥下去的时候,脑海中就像是炸了锅一样。 “弟弟?”那是他……弟弟的声音,弗雷德出离的愤怒,使出所有的光明之力举剑挥去,一瞬间包裹着他的所有阴气被打散成数不清的碎片,一丝一缕飘落在地面上,然后被光一晒,缓缓的消失不见。 弗雷德不用想也知道塞纳那支法杖的所有力量都是由人的生命积聚而成的,却完全没有想到,此刻塞纳并没有用任何人的生命力,经由法杖侵袭向他的,仅仅是他多年来积攒的怨气罢了。 不过那怨气既然能让他死亡之后直接成为亡灵法师,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塞纳没有说话,只是法杖上已然是成为一片阴云汇聚在上方,朝他盖去。 身为法师在近距离中的对战又是执意放弃了召唤亡灵,这场战斗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当弗雷德的剑将要抵在塞纳喉咙上的时候,米落险些的要叫了出来,至少米落是这么认为的,弗雷德也一样。 所以当浓的几乎已经发黑的怨气缠上了那柄圣剑的时候,弗雷德还没反应过来,整个剑身,甚至手柄处已经黑雾瀰漫,一时之间吸力强胜的竟然无法抽出来。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咒语?都不需要张嘴?弗雷德曾经遇到的亡灵法师的对战经验全都毫无用武之地,反而是塞纳对他的所有的招式都有很是轻松的破解之法。 哪怕是家中秘传,似乎就是对着他来的。 弗雷德这么一愣神,剑上的黑雾就要向他的手上瀰漫,他用尽了全身气力想要抽回去未果,只能向后退了一步,舍了剑。 那柄剑稳稳的停在了塞纳的手中,枯灰手掌将那柄泛着银光的圣剑握在手中显得不伦不类。 没有一个亡灵法师会喜欢手握圣剑的感觉的,因为那柄圣剑,握在他的手中,正让他的手冒出如同烤焦一样的烟雾,而在虎口处,已经连灰暗的颜色都找不出来了,变成了一团硬硬的焦黑。 但是塞纳仍然固执的,甚至是毫无感觉的握着那一柄圣剑,一如那日他母亲刺向他一样的坚决,毫不留情的刺向了弗雷德的胸口。 电光火石之间,弗雷德甚至在疑惑他究竟为什么要对自己有如此大的仇恨,以及用这样的方式。 他顿了一下,失去了及时躲开最佳的机会。 却没想到剑尖堪堪刺入自己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弗雷德抬眼,却见他的对手并没有看向自己,反而是看向他的身后。 两人打了这么许久,算是势均力敌,谁的身上也没有沾染上血迹,但是却在两人故意避开的米落身上,红艷的血染湿了他的前襟。 “你怎么吐血了?”塞纳忽然很小心的问道,仿佛他的復仇,都要摆在后面。 米落对此也是一脸的茫然,乖巧的摇了摇头:“不知道。”生怕塞纳担心的安慰道:“没事的主人,并不疼。” 你当然不疼,塞纳眉头一皱。那是反噬。 换句话来说,那是米落的思想不想再受控,用自己灵魂想要冲破身体的反噬。 弗雷德并没有趁着塞纳这一走神的时候离开,他的所有注意也全部放在了米落的身上。 塞纳如今想要下手,十分的简单。但是那手上的剑却有千斤重,他再往下哪怕那么一寸,就可以迎来两个人的葬礼。 他看着弗雷德,眼中的嘲讽尤盛,却在那满是嘲讽的瞳孔中掩藏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羡慕:你的命真好,父母为了你而愿意献身,这里又有人愿意为了你而魂消。 为什么,无论是我爱的人,在乎的人都愿意为你而死? 第34章 圣子与骑士 如果有人在今天之前的任何时候对他说他会轻易的放过最后一个该死的梦魇,他一定会觉得那个人是胡说八道。 甚至就在前几分钟之前,他都在杀死弗雷德这件事上是那么的坚决。 却在此时, 几乎已经忘记了弗雷德的名字。 他的古堡长时间的没有日照, 加之不知道多少人的亡灵受困于此, 人只要走进去,无论外面的烈日再强盛, 那种阴暗的气息就自然而然的从脚底心直冲头顶。 这确是米落出生的地方,他甚至比塞纳还要爱极了这里。所以当塞纳用一种不知道是怎样的传送魔法将他带回家的时候,他高兴的简直要无法说出话来, 连带着血的衣服都不换了, 这边摸一把,那边坐一坐。 像是一个才经歷了一场不愉快的旅游, 好不容易回家的孩子。 本来就不会察言观色的人,又怎么理解的了站在他一旁的静静的看着他的塞纳呢?米落胸前的那一滩红色,刺眼极了, 但是映衬在此时的米落身上, 却像是一个小孩子不小心将番茄酱倒在了身上。 用系统的话来说, 就是【他对楚恆好不容易搞出来的那一滩在胸前血液实在是不尊重。】 不知道塞纳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想法,在沉寂了许久之后,他忽然爆发出一声呵斥:“谁允许你抱他的!”这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不仅仅是米落,就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连接下来的话,都被吓了个无影无踪。 米落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着急的辩解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见主人也是这样安慰我的,所以我才……主人我错了,主人我下次再也不会了,主人我永远听你的不理那个弗雷德!” 他这一口一个“主人”的声音传入塞纳耳朵里面,实在是刺耳,无不提醒着他想要见的,想要听的,都不是面前这个人。 明明是同一个身体,无论是语言还是动作习惯,找不出一丁点的相似,就连嗓音,面前这个米落都是将那个柔美的嗓音轻轻的挑高。 但是圣子似乎害怕这样的嗓音压不住人,每一句的末尾都会沉下去,后来则是因为压在他身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连声调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他想见的人实在是轻松,他甚至不需要念出超过一个字的咒语,只需要动动手指,他就可以出来。 塞纳的右手上一片乌黑似焦炭,当他的手指触摸到怀中那件东西的时候,甚至可以清脆的听到两个坚硬的物体相撞的声音。 似乎害怕自己已经碳化了的手碰坏了那样东西,塞纳忙将左手神了进去,小心翼翼的将它掏了出来,一瞬间,灰暗的室内一片明亮,上面镶嵌了蕴含了光明力量的魔法水晶完全不用藉助阳光的折she,就可以自然的发出璀璨的光芒来。 那是一张只有两根手指宽的面具,塞纳甚至细心的做了一个精緻的鼻托,仔细的控制了那些魔法水晶的数量,不至于压伤他的鼻子,一切都是他喜欢的光明的颜色。 塞纳小心翼翼做出来的时候,是觉得米落会喜欢的。 但是现在,他像是一个老匠人在完成此生最后一件珍品一样的端详着,摸索着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在经过最后的检查之后,塞纳才轻轻的唿出一口气。 缓缓的看向了米落。 米落不喜欢这个眼罩大小的面具这么亮的样子,但又因为是塞纳拿出来的,这不由让他想到了那天主人将自己的面具弄坏之后给自己的承诺,这样想来,就十分高兴了。 见塞纳半天没有动作,他早就有些跃跃欲试,小声的问道:“主人?” “嘘。”塞纳很轻的说了这一个字,他看着米落高兴的样子,拿着面具的手微微一紧,手指按压在了魔法水晶上,自带的光明力量很轻易的,就让他本来没有受伤的左手发出了烧焦一样的味道。 塞纳毫无知觉的将那个面具越攥越紧:终究,那用尽最大的天赋做出来的面具还是无法亲自戴在他的眼上。 他应该是不喜欢的吧,塞纳有些苦笑的想着,区区几块魔法水晶怎么可能比得过他原来的光明女神的赐福? “不要说话。”塞纳轻轻的对米落命令道,然后缓缓的走向他,将面具郑重的戴在了他的眼上。他丝毫不在乎手指尖被灼伤的疼痛,轻轻的摸了上去。 米落听话的闭上了嘴巴。面具遮住了米落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纯粹的双眼,在塞纳看来,这样的他才和圣子有了那么一瞬间的相似。 塞纳就这样在他面前站着,幻想着面前的就是他想要见到的米落,可是见了米落之后他要跟他说些什么? 米落胸前那一片的鲜红终于在塞纳的身上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刺眼的很。 “嘉德菲主教死的很惨吧,死在了他最信任的人的手中。”他说完这话,双眼直直的看着米落的身体有没有任何的反应。 塞纳都看不起现在的自己,他本能的有许多的话,想要和米落去说,但是又不敢叫他出来。害怕米落的灵魂因为他的刺激再受到什么损伤,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是期待米落有反应的。
第35页 就像刚才救弗雷德的那种反应一样。 但是只看到了面前的人手足无措的迷惘,似乎不知道他的主人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题,不过依旧是尊崇着主人的命令,乖乖的闭上了嘴。 那句话说出口去,不经意间才发现是有些变了意味的:“你觉得他无辜么?你可怜他么?” “那么我呢?我又何尝不是死在了最信任的人手中?有谁可怜过我么?”他指着米落说到:“你是不是觉得你无辜?” “巧了,我当时也是这么觉得的,和今天的你一样。”他的嘴角不合时宜的翘了起来,给自己说的话带上了极端的讽刺意味:“就连你如今的任人宰割,都和我当初是那么的相似。” “你说话啊。”他几乎要控制不住上前去摇晃米落的肩膀:“你也给我那样的反应!” 米落被吓到了,下意识的想要叫:“主人。” “别那样叫我!”塞纳难以控制住自己,愤怒的斥责过去:“你闭嘴,我没叫你有反应。” 今日本该是他的大日子,杀了主教给父母报仇,用同样的方式让弗雷德死去,这是对以前的他一个交代。如今现在呢?他轻而易举的放弃了本来已经到手的復仇。 似乎有一种情绪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险些要填补的满满当当,这种情绪,在米落和弗雷德这两个名字在他脑中同时出现的时候出现的频率最高。 而这种情绪很明显的让他此时失去了冷静,他的手放在了米落还是一团红色湿濡的胸前,将他拽近了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说到:“给我反应,你给我反应啊。我能治好你的,不用害怕,你给我反应就行!” 但是任他摇晃,面前的人虽然有些害怕的颤抖,畏畏缩缩的,依旧没有给他想要的反应。 你果真就那么的喜欢他?这么厌恶我?在愈发的盛怒之下,似乎塞纳连自己的行为都已经无法控制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唇上却是软软的。 本来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将米落激怒出来,但他的唇一旦沾染上了那样的甜美,所有的盛怒似乎就已经全部不见了。 他从未想过米落的唇尝起来是什么样子,但是从如今得到的反馈,似乎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清甜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在他的唇上环绕。 塞纳不由自主的放轻柔了动作,完全不像是几秒前一个还在盛怒的人。 “光明女神保佑,我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这是一句他们那里的俗语,常常用于表达那种已经无法言喻的感动和高兴的心情。 莫名其妙的,塞纳竟然觉得自己想要说这句话,似乎现在只有这句话才能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我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他默默的念着,甚至觉得每一个字都是如此的贴合他的心境。就像是地下已经容不下他施展自己的兴奋一样。 到了这时候塞纳才发现,自己是喜欢着他的。 不,应该是,他是爱着米落的,那所有的因为米落和弗雷德有关联的情绪都有了一个名字:嫉妒。 而他竟然才这么后知后觉的发现。 一切又是那么的无师自通,他的吻缓缓下移在他的下巴上蜻蜓点水,他的手正要解开米落那染着血的前襟。 楚恆有些尴尬的问系统【那个塞纳属于攻略对象么?】 【不属于】系统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你这个世界里面按照他的精神意识波动来看,只需要用心对弗雷德一个人就好,塞纳他究竟属于哪块的精神意识,还没有查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 【我们的任务人,在昏迷之前并没有使用过这一段精神力。我们的工作是復甦,并不是拓展。】 【那这就好办了。】楚恆将意识灌注在腿上。 恶狠狠地一踹,直接将身上趴着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的塞纳踹到了地上。随即米落整个人蜷在一起,浑身都像是遭受着难以言喻的侵蚀。 塞纳趴在地上,半天没有任何的动静。 忽然许久之后,低低的笑声就像被打破的玻璃一样一片一片的从他口中破碎的发出声来。 几声低笑之后,也没有什么后继之力,又这么安静了一会,气氛很是沉寂,此时米落也终于感受到了疼痛,整个人疼的说不出话来。 “你终于对我有反应了。”他这话包含了许多他都不知道是得偿所愿的高兴,还是那一种他宁愿去死也不要让自己碰的悲哀。 “呵呵。”他又低声的笑了起来,脸几乎贴在地上:“米落,我错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落入绝望的深渊,但是还抱着那么一丝一毫的希望,希望他是圣子啊,圣子不是总是宽恕他人的么? 不是常常给予人救赎的?那么他能不能将那一份宽恕,那一次救赎给予自己:“我们从新开始好么?” “我不杀弗雷德了。”他连忙的说道,声音颤颤巍巍的带着一丝他自己都觉得不敢相信的期望:“我们由头来过好么?” “我把你的身份重新给你,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充满着光明之力的圣子。” 他跪着,朝着他膝行了两步,脸小心翼翼的贴在米落因为疼痛而垂下的手上,贪婪,却又看看停在那么刚刚能感受到他温度的地方,不敢前进一丝一毫,生怕前进了,就连这么仅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米落。”他虔诚的说道:“你们不都说光明女神照耀世人么?可是他为什么偏偏漏掉了我这里?” “我不计较母亲的疼爱,父亲的偏袒了。就连他所有的成就,得到的所有关爱我都不嫉妒了。” “能不能。”他颤颤悠悠的说着:“他能不能把你让给我?你瞧,他对你只有忠诚,他甚至不爱你。”可纵然是他无论再说什么,米落都听着,但是无动于衷。 倒是同样的破门声,塞纳口中的弗雷德就是那么恰当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第35章 圣子与骑士 弗雷德并没有什么高级的魔法阵可以供他使用,他能做到的,不过是凭藉着两条腿。这么一路风尘僕僕的过来, 让他有些狼狈, 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要从“恶龙”手中抢人的勇士。 乍一看, 倒是有些像是勇士出现之前那些无功而返的炮灰,不过要让弗雷德自比起来, 他也是宁愿将自己自比成炮灰的。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胜的信心,有的,也只是对于拼死让塞纳将米落记忆復甦这件事情的信念。为此, 可以抛弃骑士的准则。 比如说, 从背后偷袭。 每一次的挥剑都是拼上了身上全部的力气,似乎这就是他临死前, 想要和塞纳同归于尽的那一剑。他这边心性坚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塞纳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漏洞百出。 弗雷德几乎自己都完全没有想到的占了上风:“让圣子恢復记忆!” 他的剑终于如愿的抵在了塞纳的喉间。塞纳的脸色本来就是有些青白的, 如今却竟然还能看出比刚才更苍白了一些。 听到弗雷德的这句话, 本来抵挡的就很随意的塞纳才好像是发现了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样:“他不愿意出来的。” 他所利用米落做出来的那些事, 没有一件事不在摧毁者他的信念,他更是让他手刃最尊重的人,他真的不敢想像此时米落出来会用怎样的绝望眼神看着他。 或者是憎恨,这两者相比起来,似乎绝望却是更好一些。 他这边还在想着,这样的话却被弗雷德当做了狡辩。 剑尖带着私心的又往前前进了半寸,这下就不仅仅是贴着了,圣剑已然将他的脖颈划出了一道伤口“滋滋”的声音传了出来。 塞纳的手忽然摸上了自己的胸口,上面的伤疤似乎隔着衣服,也可以完全清楚的摸出来,那是暗红色的伤疤,而如今自己但凡再被圣剑伤哪怕一下,都是焦黑的。 是的,自己也信仰过光明女神,是光明女神最忠实的信徒,如果当初跟着父亲走去那里的并不是哥哥,而是自己呢? 如果是自己揭下米落眼带呢?自己的确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再说那时候自己经常被人夸可爱,米落一定会喜欢他的。 夸一夸他那时候的眼睛,就可以得到米落这么长时间的暗恋。如果当时是自己,自己完全也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 自己本来就是最喜欢米落的那一双眼睛,黑黑的,多好看。反倒是弗雷德,那个光明女神最虔诚的信徒,他夸奖米落的眼睛,只怕里面不知道掺杂了多少的场面话,多少的虚情假意。 这样的开头越想越有可能,就像是死前的走马灯一样,他将那些画面换成了是自己和米落一起完成的。自己向他效忠,与他一起清除世间骯脏,绝对不会看不到他隐藏的极深的暗恋,和他携手,一起打败想要復仇的弗雷德。 然后两人相爱。 就连死后,都会葬在教廷,一生光明。教廷的那些愚昧,就留给后面想要改变的人。 他就要和米落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而再美好的幻想,也终究是幻想,喉间的圣剑,昭示着他才是挡在米落和弗雷德面前的大魔王,他们需要打败大魔王,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那就……打败我吧。 塞纳双眼看向弗雷德,不仅没有躲,反而向前走了两步,丝毫不在乎喉间的血已经潺潺留下。 “不!”他的主人都要自己找死了,米落如何还能听他的话接着闭嘴?他奋不顾身的跑到了弗雷德和塞纳之间,丝毫不在乎他们中间隔着的是一柄锋利的圣剑。 整个人直接往中间一横,脸上还带着刚才疼痛的汗水,他的双眼因为带着塞纳给的面具不能视物,跑过来的脚步有些踉跄,却依然固执的没有摘下眼上主人亲自给他戴上的面具。 “米……”弗雷德本来想叫米落,却意识到面前的人并不是他的圣子殿下,仅仅吐出了一个字,下一个字却不肯吐出来了,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唿,只能略过了他的名字:“不想死就离开这里。” “主人都要被你杀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他说着,反而将身子更加的凑近了圣剑,如果说刚才还是以威胁的程度挡了一挡,现在就直接是想要故意伤害自己了,他这样的动作做的十分明显,弗雷德连忙将剑侧开,这都有些移开的慢了,剑锋已然将米落的衣服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我都听清楚了,我这个身子是你主人的对不!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伤害我的主人,我就直接让你主人的身体陪着我的主人去死!”他说着,又要坚决地往剑尖上去撞。
第36页 弗雷德又是连忙躲闪,此时已经离着塞纳十分的远了。这是绝佳的反击机会,这是米落给他争取的,绝佳的反击机会。 他却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米落听不到主人动的声音,只能靠自己的努力逼近弗雷德,他甚至感受到了圣剑的位置,一咬牙,也不怕疼似得伸手抓住了圣剑。 鲜血很快的就从他的指fèng中渗出,几乎聚成了一汪小潭,指fèng承载不住了,就一滴一滴的跌落在地上,发出很小的,但是几乎是伴随着弗雷德心跳速度一样的声音。 “你松开!”弗雷德一瞬间甚至不敢将剑抽回去,生怕再给他的手造成二次伤害,米落疼得几乎已经要掉眼泪了,但是听到弗雷德这样焦急的声音,他又一咬牙,将手握得更紧了,威胁的说到:“你松手!否则我就要让你的主人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用右手!” 说完又生怕弗雷德不相信似得,又狠狠的握了一下,这一握下去,原本指fèng中汇聚的血一一瞬间的流向地面之上,原本的一滩,已然有扩大的趋势。 弗雷德实在是害怕面前这个人会说到做到,赶忙弃了剑,还生怕米落一个手握着无法保持平衡又拉伤到了哪里,示好的伸出一根手指,支着那一柄剑,直到米落的左手抓到了那柄剑之后,才放开了剑的掌控权。 米落甚至不知道这柄剑会来的如此简单,他高高兴兴的跑到了塞纳的旁边,献宝似得把剑捧了过去:“主人给你!那个人帮他,我帮你!你不输给他的!” 塞纳的视线缓缓的转向了他,眼神中依旧是刚才的晦暗,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米落给感到一丝一毫的欣喜。 “对不起。”塞纳语气十分平静的说到:“你纵然对我再好,也终究不是他。” 这句话的前半句话似乎应该是夸奖他,后面说“不是他”又不太像是夸奖,再加上主人忽然对他说对不起,就更是让他难以理解了。 主人有哪里对不起他么? 就在他还在想的时候,塞纳忽然看向了手中只有法杖的弗雷德。 他使出了不似魔法师般的灵敏动作,纵身跃了过去,用已经焦黑的右手轻轻的覆上了弗雷德的双眼,弗雷德虽然没有了圣剑,但是他依然拿着法杖,原本是再也不用的了,此时为了救米落,是无法顾忌那么多的了。 他口中的咒语即将完成的时候,米落忽然将那柄圣剑双手举起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你要敢动一下,我就让你的主人立刻没命!” 弗雷德的软肋是和敌人一伙的,他忽然认识到这个问题。 此时塞纳的手已经贴上了他的双眼,他能够感觉到一阵灼热,一如当初他将光明女神的赐福戴入自己眼中时候的感觉一样。 他忽然想到一个他连自己都不肯相信的答案来,但是除了他这个亡灵法师,实在没有任何的人能将光明女神的赐福取出来。 抱着这么一点希望,就是他的眼睛从此瞎了也无怨悔。 在弗雷德莫名奇妙的配合之下,一如那日刺眼的光芒笼罩在的塞纳的手上,一时之间已经看不到他手上的那些烧焦一样的炭黑。 光明女神的祝福,就这么静静的在他手上,指尖上流动,这股力量本来就是温柔无害的,却又天生就是对立面的缘故并没有给塞纳带来什么直观享受。 他一步一顿的朝着米落的方向走去。米落看不见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是本能的,感觉到了那股他并不喜欢的力量骤然的强大了起来。 而主人的脚步,也伴着那样强大的力量来到自己的面前。那张精緻的费尽心血的面具被他用左手小心的摘下,米落那双担心的瞳孔就那么明明白的显露在了塞纳的面前。 但是就如同那张摘下就被塞纳随意扔在了脚底的精美面具一样,并不被塞纳所珍惜。 “其实,我并不喜欢你这样伤害他的身体。”他冷漠的说到。 米落慌张极了,这样的塞纳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说到:“主人,我会好好保护这幅身体的,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 但究竟是“你不要”什么他却是说不出来。 塞纳手中的那一团发出刺眼光芒的在他看来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离着他愈发的近了,米落想要闪躲,却又害怕主人生气,整个人发抖的看着那团光覆盖在了自己的双眼之上。 这个他不喜欢的东西,就像是有意识的一样自然而然的钻进了自己的眼睛里面,并没有想像中的疼痛,竟然还有些舒服,似乎这本来就是他得东西。 米落稍稍的松了口气,正要去看他的主人,却发现他面前的人一片明亮,他看不到主人的样子了。 塞纳的双手从米落的脸上撤下来,和米落垂下的握着剑的手覆盖在一起,嘴上带着的笑容苦涩而又幸福:“我将你最重要的东西还给你了,你可有一点的原谅我?” “其实……”他的声音很低,就像是夜晚间夫妻二人床边的情话一般:“你怎样的眼睛都很好看,我都很喜欢的。” “你配得上光明。”这话说出来,他似乎觉得哪里的措辞又有些不够严谨:“不,应该是光明能配得上你,黑色亦很适合你。” 此时他覆盖在米落手上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像是当初身为侍卫长的父亲第一次教他握剑一样细心的摆放好了米落握剑的位置。 然后缓缓的引领着他将圣剑举起,剑尖指向着他的胸口。 “米落。”他看着米落说到:“这是主人最后一个命令。” “不要动。” 米落本来有些拿不起剑,略微抖动的手更加握紧了些。主人不让他动,他就是死也不会动的。 塞纳轻轻的笑了,不知从哪里来的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灰暗的脸上发出了柔和的清淡的橙光,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是幸福的。 “光明女神保佑。”他脚步往前走了一步,胸前的布料瞬间被剑尖所灼烧。 他犹如闲庭漫步的走着:“我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背上忽然有什么凸起,灼烧了他背后的衣服,锋利的剑尖穿透了他的背部,随着他并没有后退依旧平稳的步伐,原先仅仅露出的是剑尖,逐渐的,剑身沾染着鲜血穿透而出。 而塞纳也终于如愿的靠近了米落,他依旧不敢让米落的意识出来,乞求着:“你现在有原谅我一点了么?”如此长的一柄剑,除去剑柄,已经全然的没入了他的胸口。 伤口一丝一毫的没有改变原来伤疤的位置,当初他母亲刺在那里,它便覆盖在那里。 “纵使不原谅我。”似乎是有些力竭,喘气声都断断续续的:“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也是开心的。”塞纳终于支撑不住的跌了下去,右肩上的肩章被磕在了地上,金黄色的身子有一半掩入尘中。 剩下的一半,刺眼的黄色光芒,就那么硬生生的映入了他本来即将要闭上的双眼之中。 “我,塞纳,对光明女神发誓:绝不靠近弗雷德,绝不教唆弗雷德,绝不利用米落,威胁、潜入教廷、做出对教廷不利的事情。” “如违此誓,我将死于光明之下,我爱之人也将死于光明,灵魂不得反覆。” 几乎已经遗忘的随意立下的誓言犹如一道惊雷一样噼向了他。 我的爱人?不!米落…… 此时就算是再大的毅力都已经无法让他已经没有怨念和生命力的身体动上一动,他死于甘愿,无法重生。 而本该安详闭上的双眼睁的大大的,谁也不知道他临死前想起了什么,死不瞑目。 从前所做那些事的因果,终于报应在他的身上,没有一点遗漏。 【虽然不想承认。】系统看着他精神波动【攻略成功】 楚恆看着因为塞纳死去就像是褪去了旧衣而变得光明的城堡,他的记忆水晶因为主人的死亡正在播着曾经昭示着这里也毫无日照的阴暗画面。 除去这个,日照清风,常年不动的窗帘被风吹起,厚的薄的,飘飘荡荡的给这古堡带上了梦幻的气息。 很像是打败了boss之后迎来完美大结局一样的画面。 【系统。】楚恆的心情并没有被这个感染了半分,低声的问道【塞纳,究竟是什么。】 第36章 圣子与骑士 系统难得的正经起来【埃威修现在精神波动很强烈,强烈建议宿主攻略完弗雷德之后,紧急脱离。】 【我问你, 塞纳究竟是代表着什么?】楚恆固执的问道【如果说上一个埃威修代表着他少年时的冲动, 那么塞纳代表什么?】 【正在查是哪个情绪造成的精神波动。】 【又是正在查。】楚恆撇了撇嘴角, 将米落的身体全部掌控。 弗雷德并没有看到他一直期盼的,主人回到他身体的“盛况”, 现在就是在他面前光明女神突然降临,他都会嫌弃光明女神挡住了他的视线。 按照塞纳的性格,他的记忆水晶都会在他死后最后播放一遍画面, 然后支离破碎。 现在就是这样, 他用来记录曾经折磨米落的画面,从头开始, 那么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了弗雷德的面前。 他当初走的潇洒,那时丝毫不在意的肩章被米落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擦拭掉上面的灰尘。弗雷德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 那枚本来就应该是他的枷锁, 却连到最后, 都在起着保护他的作用。 “我,塞纳,对光明女神发誓:绝不靠近弗雷德,绝不教唆弗雷德,绝不利用米落,威胁、潜入教廷、做出对教廷不利的事情。” “绝不靠近弗雷德,绝不教唆弗雷德。”米落用他所有的尊严,想要换取的仅仅是让塞纳远离自己,保护教廷。 而在此之前,他还和塞纳联手,残忍的夺去了属于他最后的救赎。 他从一开始就是想要献身教廷的,是为了他才将自己陷入了泥潭始终无法抽身。 他从来就认为自己走的一路艰辛,却不知道背后有人在荆棘之中为他负重前行。 “你怎么这么傻。”弗雷德的唇动了动,吐出的话音伴随着上一个画面一起消散在阳光之下。 他的喉咙干涩,他甚至觉得上一次的效忠和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什么区别,他所认为的衷心,在米落面前什么都不是。 那已经脱离了爱护下属的范畴了,甚至也不是挚友之间的同生共死,弗雷德还在想着,面前的画面又是一变。 “我的双眼,你知道,看谁都能看到他最骯脏的地方,犯的罪越多,越不堪入目,主教大人因此给我做了一条眼带让我遮住双眼,而弗雷德是我除了我自己能直视的第一个人。”
第37页 弗雷德几乎已经忘记了那是他和圣子的初见,纵然是被教廷中所有人供养起来的米落,却还是那样的瘦弱,真的令人无法想像负责面对整个国家的黑暗的米落,是怎样度过的。 他继任时,还是个少年。 为什么自己那时候偏偏只看到了他的蛮横,认为他有时候都不以教廷为重,却从没注意过他究竟为了教廷做了多少。 他是一个合格的圣子,而米落的背后,却被他狠狠的捅上了一刀。是被米落认为救赎的自己捅上去的。 “混蛋。”弗雷德低声的咒骂着自己。 他抬起头来,四处找寻着米落的身影。 米落很是安静的蹲在塞纳的尸体旁,洁白的衣摆浸染在塞纳流出的血液中,那些红色像是一条蛇一样蜿蜒曲折的顺着白色的布料向上攀爬着。 塞纳的血液却是饱和度极高的鲜红,耀眼的映衬着米落的衣摆像是日初的朝霞。 米落的双手交叠在腹部,完全没有注意他衣摆上正在缓慢的发生着变化,整个人安静的像是一座雕像。所有的情绪都随着塞纳死亡的缘故缓缓的变淡了起来。 他的面容似乎可以称为冷静,那双眼睛中可能被人发现的浓郁情绪,也已经被那双光明瞳挡的严严实实。 弗雷德顿了一下,迈开步子缓缓的走了过去。 他刚走了没有两步,就在他以为水晶球中已经不会有任何的画面之后突然迸发出一句话,那是已经死去的塞纳盛怒之下的声音:“既然你这么喜欢弗雷德的话,我将你送到他身边如何?” “喜欢?”米落…… 犹如一个大锤措不及防的锤向了站立着的弗雷德,把他砸了个眼冒金星,外加昏天暗地。 他甚至觉得塞纳的魔法水晶在自己的脑海之中爆裂开来,千千万的碎片散落在脑海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碎片都在不由的重复着一句话,反she着一个画面。 “既然你这么喜欢弗雷德……” 米落喜欢我?这一个巨大信息又像是在他脑海之中放了一颗硕大的烟花,带给他天旋地转的喜悦。 是的,他刚才想不通的一下子全部瞭然,那样的感情不适用于对待下属,亦不适用于生死之交,而是爱人。 因为爱着他,所以会这样的在背后默默的付出。 一瞬间,弗雷德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被感动到了还是怎样,甚至是欢欣雀跃的接受了米落如此身后的情感,一丁点也不嫌它是那样的沉重。 “米落。”弗雷德蹲在米落的身边,让自己保持和他平行的状态,轻声的问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他口中说出的话像是经过了一个邮差几经周转,跨越千山万水才递到米落手里的信一样。过了许久才传入了米落的耳中。 似乎保持着一个姿势太久,在他扭动脖子的时候,弗雷德甚至感觉像是一座雕塑在缓缓扭动,大理石从他的脖颈间掉落下去,细碎的尘土夹杂在其中。 然后在这么端端正正的看向了自己的方向。 弗雷德想,如果雕塑变成人之后要用眼睛看东西的话,那大抵就是这样看的吧。双眼似乎聚焦了许久,才将视线对上了弗雷德。 那双黄金瞳似乎许久没有覆在他的双眼之上,米落有些愣愣的重新接受它带给自己的效果。 弗雷德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他一起等着,直到许久,才听见从米落嗓音里面传来的轻轻的一声:“好。” 他们另找了一间屋子,处于教廷根据地和亡灵法师聚集地的中间地带,小心翼翼的住着。 如同对待米落一样的小心翼翼,衣食住行吃喝玩乐,无不照应周全。 今日米落吃多了一口什么,明天早上就会成堆的高高堆在他的餐盘上,等待着他去享用。 弗雷德就像是化作了一个精密的仪器,认真的计量着米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弗雷德。”那是一天阳光明媚的清晨,窗外清新的空气缓缓地吹动着已经拉到一边的窗帘,偶尔还能够听到小鸟清脆而欢快的叫声,伴随着他餐具发出一些必要的优雅的声响。 无不昭示着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米落抬眼,看向他:“你不必这样的。” “怎样?”弗雷德对于米落的话总是自然的言听计从,纵然他不说话,也要从他的表情中猜测个不停,很快的接话道:“为你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和弗雷德计划中原本要献出的忠诚不同的是,不由自主的对米落宠爱了起来,无不想要给他最好的,心好像就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被他甘愿的放在了米落那里去保管,去探测他的喜怒。 “就是……这些。”米落似乎不知道从哪件事开始说起,只好手指从左往右的一挥,将弗雷德悉心布置的整间屋子囊括了一半进去,剩下那一大半,是他有些不好意思转身真画一个圆出来。 “我的意思是,你并不用觉得有什么样的负担。”米落缓缓的说到:“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并不需要做这些来回报。我也不需要你的施捨和怜悯。” “不是这样的。”弗雷德微笑的回答道:“我之所以做这些,是因为,我也爱你。” 他的声音温柔,伴着陈建清脆的鸟叫,就像是游吟诗人的低喃:“若我是应为忠诚,我就不敢坐在你的身边与你同桌,如果我是因为感动,我会将你供在此生最高的位置上。赴汤蹈火,却绝不敢对你有任何的遐想。” “米落。”他有些大胆的想要去握住米落的手,他也的确这么做了:“我们共同经歷了这些,回头想想,若仅仅是感动,绝无法让我走到这里。” “我爱着你。亦如同你爱着我一样。” “那既然是这样。”米落低头将叉子稳稳的放在了餐盘上,站起身子,走到了弗雷德面前。 “弗雷德。”米落眼神平静的看着他:“我们做吧。” “什么?”他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们做吧。”米落又重复了一遍,他手指轻轻的一拽,就将弗雷德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唇覆在他的耳朵上,用他那张本应该念祷告的唇,说出了就像伊旬园上红苹果一样泛着引诱光芒的话:“我们做吧。” 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两个互相相爱人的亲吻,相拥。 似乎这是这个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弗雷德。”米落微微的喘息:“给我带来光明。”这就类似于“双修”一样,两人身体中的光明魔法所相拥,从而给魔法元素不高的人带来无尽的好处。 “你会受不了的。”弗雷德因此而担心着:“你的身体无法承受任何的光明魔法。” “我有女神的赐福。”顿了顿,米落被他亲吻的有些红润的唇引诱着:“我想要驱散黑暗。” “如果疼的话,你一定要说出来。” “好的。”米落顺从的点了点头。 那是无上的“快乐”又怎么会疼呢?米落甜腻的声音忽大忽小的念着弗雷德的名字,在弗雷德听来幸福极了。 他甚至有些失笑的想到,这样竟然能驱散亡灵魔法,真是惊奇。 他似乎听见米落有些累了的气息,低声的挂在他的耳边:“对不起。”利用了你。 这是对不起他无法坚持这么久呢,弗雷德的笑意更甚,他温柔的吻着米落的髮丝:“对不起什么,我们的日子还长呢,先睡吧。” 说着,拥着身体像是瘫软下去的米落轻轻的睡了过去。 清脆的鸟叫唤醒了清晨,忽然一阵风挂过,吹醒了正在酣睡的弗雷德。 这才第一次,他就下意识的想要去给米落带上眼罩,遮住阳光,让他睡的更稳一些。 手指抚过他的脸庞,彻骨冰凉。 身边的人已然没有了气息。 晨间的小鸟依然清脆的叫着,叽叽喳喳。如同塞纳那日立下的誓,在他脑中迴旋。 “如违此誓,我将死于光明之下,我爱之人也将死于光明,灵魂不得反覆。” 第37章 圣子与骑士 米落的遗言仅仅占据一张空白纸张上的五分之一。而那张纸,还是弗雷德买来的。没有一个合适的信封,也没有火漆封口。 就连摆放的位置, 都是那么的随意, 倒像是随手写的小纸条, 没有让这份遗言受到一份应有的独属于它的沉重待遇。 “弒杀了自己的恩师,将你带入深渊, 甚至去怜悯一个亡灵法师,以上种种,都不是一个生长在教廷的人应该做的, 相反, 我想要做的,想要守护的东西最终都一事无成。” “我身上沾染罪孽, 无法洗清。请原谅我最后的任性,纵然是死去,我依旧是希望死于光明。” 一如他当初将光明之力奉献给弗雷德一样, 他轻松的判定了自己的罪刑, 决定了自己的死亡方式。 身为刽子手的弗雷德, 两次,都不知情。 他看向床上米落的尸体,美丽的驱壳还没有被岁月所侵蚀,不由的让人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睡着了,弗雷德伸手探上他的手腕,没有任何的起伏。 他此时就像是一位垂暮之年的老人,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指尖上好不容易出现的光明魔法随着他的颤抖,又骤然的消失。 就这么几次之后,弗雷德终于将光明力量小心的探入了米落的身体之内。 里面没有了本该有的鲜红颜色,甚至每一根血管都是炭黑的。但是的的确确,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亡灵的黑暗。 就像是一场大火将所有的脏污都烧毁的一干二净,留下了一地的焦黑。 任谁一个人遭受了这样的酷刑,早在还不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疼死了,但是米落却是寂静的等待着他身上最后一丝亡灵之力的散去,才闭上了双眼。 “疼,就说出来。” 弗雷德一刻也无法在这一间房中待下去,他几乎是踉跄的跌了出去。 刚好碰到一个亡灵法师,弗雷德这样的狼狈任谁也无法将他和逃跑的圣子联繫起来,故而那个亡灵法师趾高气昂的准备教训一下这个无理的人。 却不料他面前的这个人像是没站稳一样,手攀上了他的胳膊,在指尖上还没有散去的浓厚的光明之力瞬间就将他的衣服灼烧了一个洞,连带的肌肤都瞬间的碳化。 那名亡灵法师杀猪般悽惨的嚎叫了起来,几乎要将疼这个字喊到月亮上。 弗雷德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伤到了一名亡灵法师,他将光明之力用在塞纳身上的时候,塞纳不屑一顾,米落承受了他身体里面所有的光明之力,也没有喊过一声。
第38页 他还以为不疼呢。 “哦。”他看着面前的亡灵法师,神情空洞:“原来这么疼啊。” 【攻略成功。】系统说到【建议宿主即刻离开。】 【塞纳呢?】楚恆问道【查出那一块精神力属于哪里了么?】 【他属于埃威修的所有负面情绪。】对于楚恆将塞纳攻略了这件事,系统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如果是其他的情绪还好,你让攻略人醒来忽然发现自己平日里面遏制的负面情绪突然多了起来,你说还会不会给咱们结尾款?】 和系统忧心业务不同,楚恆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个方面【负面情绪?】 【嫉妒、报復、这样的负面情绪。】 【这不是人很正常的情绪么?为什么……到了他那里就成了要深深隐藏着的情绪。】 【谁知道,他可是sss级别的精神力,跟你们有所不同也是应该的。】 楚恆并没有回答,而是干脆的选择了脱舱。 足够供给一年营养的营养液从营养槽中退去,冷蓝色光像是水一样的流淌在楚恆的身上,楚恆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他没有什么引以为傲的东西,而这种几乎自虐一样的自制力算是一种。 虽然天天和系统吐槽着要休息,要加信用点,但他永远是所有人中进入状态最快的一个,就算是脱离,也从不拖衣带水。 他取过在一旁挂着的衣服,那是一套很普通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没有给楚恆带来什么让人羡慕的光环。 现实世界中,他不是圣子,不是少尉。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成功人士的,大约是他光脑中的信用点超越了绝大部分的同龄人。 却从不乱用,被他一点一点的数着花出去,说是要为了以后跳槽做准备。 “埃威修的修復仓在哪?”他看向前方家用机器人,系统已经习惯了一旦回到现实世界就被楚恆赶出来这件事情,它这会倒是自觉的滚了出去。 “在最高级别的修復室内,不过你不一定能进去。”系统说到:“埃威修身边有很多他的亲兵守着。” 埃威修,亲兵?楚恆终于听懂了系统的暗示。 埃威修就是帝国的将军,那位现任帝国唯一一位sss级别精神力的人。 这件事情如果在不是现在的任何时候被楚恆所得知,他一定激动的又是跳脚又是惊慌,甚至以前尘封的记忆说不定还要跑出来跟他说一声:“你好。” 但偏偏是现在,故而他看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消息,点了点头,就走向了修復仓那边。 平日里面因为甚少有人有资格能够住进最高级别的修復仓,这里经常是安静的,现在确是寂静。 那是就连唿吸都要放的绵长的寂静。 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一个一个直挺挺的肩膀上不知道挂着多少个代表身份标志的军人,如雕像一般的守在两旁。 他忍着检查了许多项,终于在他要忍无可忍之前完成了最后一项。 不得不说,的确是帝国之光,这还是秘密治疗,就已经是这样的严密部署,楚恆可谓之迈过重重关卡,这才踏入了埃威修的房间里。 埃威修静静的躺在修復仓中,湛蓝色的修復液随着他正常的唿吸产生缓慢的流动,他的样子在修復液中看不清楚。 不过气质应该是坚韧的吧。楚恆这样想着,手轻轻的放在修復仓上面:“你不用将它藏着的。” “嫉妒,报復。这样的情绪谁都会有,并不是需要隐藏的东西,你将它设定为反派,太看得起它了,它不过就是一个你应该有的情绪而已。” 楚恆这么一个长句说出来,忽然觉得自己也挺傻的,就为了一个精神体想要看看他的本人。但是不知道怎样,不知道是同情塞纳,还是对面前这个看似身份最高,实则连正常的情绪都不允许有的人,难道他的前半生的情绪都只有忠诚、或是为祖国而战这样的情绪作为装饰么? 那未免太可怜了。 “它被你隐藏了多久,从那个念头出生起,就在阴暗下成长着,依旧长成了一朵美丽的花。”楚恆看着他,似乎再和他对视,十分郑重的夸赞着:“它很美。是我见过的精神体中最美的一个。” 楚恆说完这句话,情绪习惯的掩藏了起来,仿佛刚才流露真情的人并不是他,他只是负责传话的信差,话传完了,转身就走。 只留下室内修復液缓缓的流淌,伴随着时不时在自查的机器声在冷光中时不时发出的滴滴声音。 修復液的质量是顶级的,将埃威修包裹的严实,所以似乎没人看到他眼角骤然出现的,不属于湛蓝色修復液的颜色,却因本身颜色透明,又因为实在有些微小,瞬间就被融入了修復液之中。 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对于楚恆去了这么久的这件事上,系统还是有些好奇的“怎么了?是不是爱上埃威修将军了?怎么着,你们来了一发?” “爱上?我骗人这么多次,从来没有将自己搭进去过一次。”楚恆斜眼看了它一眼,没有什么特被的情绪,而是将面前的营养仓重新灌入营养液,脱下衣服又躺了下去:“去下个世界” “切,别以为我出生晚,就可以随便骗我,我可是知道你有过一次的。”不过楚恆此时已经接入了埃威修的精神领域,并没有听到它所说的话。 系统将自己的程序从楚恆的家用机器人里面又钻入了楚恆的脑海之中【知道了】 场景转化,又是他熟悉的世界,这里文明极高,与现实世界不同的,就是有人鱼的存在,有权势的可以凭藉信用点换取人鱼为他们剩下基因度极高的宝宝。 楚恆心下还是舒服的,那个什么圣子的世界里面别提他过的有多不顺了。 他不由的想要伸个懒腰,看着正在自己旁边笔挺的站着的人,身着军装,面容俊逸,自然而然的带着上位者的气质。 【系统,我旁边这个人就是我的攻略对象么?】楚恆看着身边一看就像是攻略对象的人问着系统 【差不多。】系统用一种逗着他玩的语气说道【你身边这位是你攻略对象法定意义上最亲近的人,你正准备和他一起回家。】 【难不成这里的埃威修还是个孩子?】楚恆不经觉得有趣起来,对着身边的人说到:“我真的好期待和你一起回家,见见你的孩子。” “见见我的孩子?”他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低着头看向楚恆,方才笔直的站姿微微倾斜,将手揽住了楚恆的腰,靠近他用着暧昧的语气说道:“我哪来的什么小孩,这不是。”施耐德一点都没有刚才站着的严肃样子,调笑的将手放在了楚恆的肚子上“等着你给我生呢。” 啥玩意?【系统!】楚恆大声叫着系统,恨不得指着面前的画面问它【这是个什么情况!】 【哦。】系统一如前一个世界对他解释前因后果一样的冷漠【被攻略者是他的法定伴侣,你是他的真爱,没毛病啊】 【看见前面的门了没?】系统将视角一调,前面白色阶梯,糙丛蔓延了不知道几百米从身后的海滩上奔跑了过来,和海滩上细软的沙子重重叠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分隔开,就像是一对被世俗拆散了的情侣。 【你们正准备去跟他法定伴侣坦白离婚。】 【祝好运。】系统冷漠的说到。 【埃威修……】楚恆实在忍不住的脏话出口【我tm白同情你了。】 第38章 将军的蚊子血和白月光 楚恆不由自主的将身子一转,实在不想看见虽然离着很远,但是依旧明亮晃眼的门庭, 他感觉自己都无法再前行一步, 你让他跨进那阳光照she的门廊之后怎么说? “你好, 我是小三,我是来让你爱上我, 我再甩了你的?”不……太丢人了,他说不出口。 他默默的转过身,认真的思考着他就职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问题, 任务, 还是脸。 只能说不愧是sss(神经病)级别的埃威修么?将军你戏咋这么多!这让他怎么攻略啊。 他这边正在想着,原本放空了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聚焦在面前那一片蔚蓝的海上。 海浪像是有规律的一样拍打着面前的沙滩, 将那一片干燥的沙滩带上了海浪气息的cháo湿,还不时的出现一个大的带着梦幻的气泡,小小的跳向空中, 被太阳折she出多彩光芒, 然后“啪”的一下破碎掉。 是了, 这个世界里海莫名的多,每一颗星球上都几乎被海水所占据,只留下的不到四分之一的陆地板块。 海上霸主人鱼的出现,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突兀,另人感觉突兀的是,几百年前的那一场自然灾难,让人鱼所剩无几。 而这所剩无几的人鱼也因为人们残忍的研究,消失在银河之中。 真正可笑的是,最后一条人鱼死亡之后,他们才研究出来人与人鱼诞下的宝宝,能够起到加强基因的作用。人工繁育,基因培养,被人们所厌恶的人鱼一时之间被人用各种奇怪的方式畸形的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此时海浪声莫名其妙的大了起来,一个犹如浓缩的大海颜色的尾巴,在浪尖上狠狠的拍了下去,然后在浓郁的白色浪尖上展现了他有力又优美的弧度。 这样的弧度,将楚恆本来放空了的双眼抓的紧紧的,就在楚恆还想要仔细看看的时候,浪尖上的蓝色就已经消失不见,不过仅仅出现了一瞬,仅剩那一个浪花就像是被借力了一样的扑在了沙滩上。 就像才欣赏完一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楚恆下意识的想要去看身边的施耐德,想要从他的眼中找出同样的惊艷感,以至于让他相信刚才的那一抹蓝色并不是他的幻觉。 而施耐德眼中,却是空空荡荡,里面仔细看下去,有一丝的丢人以及厌烦,他感受到楚恆的视线,竟然有一些害怕楚恒生气的慌张,刚刚因为楚恆转身而半搂着的手臂搂的更紧了。 “诺亚。你不用担心,无论他怎样勾引我,我都是要和他离婚的,我爱的人只有你!”他的声音突然厌烦起来,似乎只提到人鱼这两个字,都让他想到当初是怎样被父母强行用信用点换回的这条人鱼。 “那种柔弱的东西,也就只能在水里玩玩了。”他这话说的没错,所有人工培育出来的人鱼,莫名其妙的柔弱,又因为当初海上霸主的样子太过危险,故而一个个培养的像是菟丝花,成了只知道生育的机器。 施耐德转头对管家说到:“将那个丢人的鱼叫回来。” 管家应声,正要准备上前叫人的时候,在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浪花中游刃有余穿梭的蓝色鱼尾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顺着浪花拍打到岸上的方向,转过身来。
第39页 诺兰这才看到了施耐德名义上伴侣的样子,那一双眼睛淡的几乎和鞠一捧海水的颜色相似,让他有些怀疑如果他看向自己,那么自己的身影能映照在他的瞳孔之中么? 不都是说人鱼一个一个柔弱的不成样子么?当曼纽尔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不由得怀疑起自己关于人鱼这方面获取到的知识是不是错误的。 当他的鱼尾化为双脚的时候,还能这么笔直的丝毫不摇晃的站在沙滩之上?从他的已经被海水浸湿的衣服中,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肌肉。 并不等同于施耐德那样的,从军校中出来的身材就像是大批量流水线中生产出来的一样,一个一个鼓鼓囊囊的简直要怀疑他们会撑破质量极好的军装,甚至连军靴都填的满满当当的,连一张纸都插不进去。 在施耐德转身看向诺兰的时候,你甚至可以看到他肩膀上硕大的肌肉也在跟着移动,似乎也要和你打个招唿。 这样看来,他们将人鱼称作柔弱,那么倒也无可厚非。 和施耐德有意练出来的肌肉并不一样,曼纽尔的身材简直就像是时下姑娘们最喜欢男人的样子,并没有做过刻意的针对单块肌肉的训练,而是从上到下的修长中,都蕴含着力量,那是一种长时间在海中对抗浪花独有的优美线条。 故而他的衣服如果不是沾湿在身上,应当是能刚刚好的盖在他的身上,并且保持着,设计师当初想要让它保持的和身体的最完美的距离。 就在诺兰还在纠结着身材的时候,稍不注意,曼纽尔就从他的面前走过,对于他那双淡色的瞳孔是否会映照出自己身影的疑问,诺兰依旧没有得到答案,因为他连余光都没有扫向自己。 和他一样待遇的,是站在诺兰身边的施耐德。施耐德的脸上有些不善,他今日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所谓的伴侣。 果不其然的令他厌恶。 “你不用担心。”施耐德故意放大了声音说道:“他不过是我花信用点买来的东西,你可是我的救命之人,他跟你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您是嫌我的仇恨拉的还不够大么! 诺兰急忙的想要上千跟曼纽尔解释,但是前面的人丝毫没有受到这句话的影响,依旧直直的向前走去,原来他是去讨要管家身边僕从手臂上搭着的毛巾。 这时候不是机器人服务的弊端就展现出来了,那名僕从就算私底下再同情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夫人,在主人对曼纽尔表现出明显恶意之后,搭着的毛巾如今成了一块烫手的炭火,死也不敢交出去。 曼纽尔伸出的手因为时常在大海中泡的有些泛白,又因为本身就是喜水的人鱼缘故,手上并没有因为被泡的久了而起的褶皱,在阳光下的手就像是泛着光一样。 他的手伸出去大约五秒钟,并没有得到像以前一样马上递过来的毛巾,他愣了一下,毫不客气的直接抽走了侍从手臂上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头髮,并且按照以前的习惯往屋子里面走去。 将门口的两人忽视了个彻彻底底,就好像他是这间房子的主人,而施耐德和诺兰,不过是两个不受欢迎的闯入者。 如果说施耐德本来就对这个父亲强加过来的人鱼妻子没有什么好感的话,现在就已经是明晃晃的厌恶了。 管家心下觉得不好,娶夫人的时候施耐德根本就没有露面,好不容易盼着战争结束,能和夫人培养培养感情,这下主人又带了一个人回来。 加上夫人这样的表现…… 他急忙亡羊补牢的叫住了曼纽尔:“夫人,您的丈夫回来了。”他上前两步,叫住了正在往前走的曼纽尔:“请容我介绍……” 施耐德这才发现他的面子还没有一个小小的管家的面子大。 至少曼纽尔扭过了头来。他的嘴有些微长,如果在嘴角有很自然的上翘的话,会是一张很讨喜的嘴唇,但是那该有的弧度却被平平的压在了嘴角处。 使用者这张嘴的主人,却是连翘都懒得翘的。 诺兰也终于得到了他的答案,托这幅身体好眼睛的福,他终于看到自己的身影一瞬间的在他的瞳孔中出现。 此时,曼纽尔的独属于人鱼才有的嗓音展现了出来:“来这里做什么?” 他们这对伴侣的相似之处,恐怕也只有两人都不愿意互相见到对方这件事情了。 施耐德简直要气笑了,他恶声恶语的说到:“来离婚!”顺势将诺兰往自己身边一带:“这才是我的真爱。” “哦。”曼纽尔那双就像是平静的大海一样的双眼毫无波澜,声音也没有起伏的说完这个字,就转过了身子。 我tm还有第一印象么?诺兰简直要被施耐德气疯了,他狠狠地将施耐德往旁边一推:“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施耐德只当是他的爱人有些同情心,倒也没有生诺兰的气,反而又想抱住他柔声的安慰着:“你管他干嘛,他就是个生育的东西,什么都不懂。” 这话实在是诛心,诺兰下意识的看向前方,刚好和难得觉得有趣的曼纽尔对视了一眼。不过实在是太快,他甚至还没有探究出曼纽尔眼中的意味,他便走入了门廊之中。 这下子完蛋了,诺兰连忙再一次推开施耐德,直接上前两步,跟着曼纽尔跑进了门廊里面。 大哥,请你务必听我解释! 第39章 将军的蚊子血和白月光 “请您等等。”诺兰连忙追了上去,此时曼纽尔已经步入了那阳光照she着的门庭,他的头髮并没有被完全的擦拭干慡, 仅仅保持水珠不会滴在脖子上的程度, 毛静就被他丢在了一边。 习惯的吃起来管家准备的午餐。白嫩的鱼肉被放在了托盘之上, 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仅仅放了一些调料, 极大的保持了鱼肉的鲜慡。 而诺兰追进来的时候,曼纽尔正用着叉子将一块鱼肉放入嘴中。 “十分抱歉。”曼纽尔此时坐在椅子之上,终于不在保持着行走的速度, 诺兰也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 幅度极大的给他做出了一个鞠躬的姿势。 标准而严肃,无论是谁看到这样的道歉, 原不原谅不说,但他表达出来的诚意,基本上都是认同的。 只可惜碰到了一个人情世故基本不通, 只靠着管家天天念叨知道了一点的曼纽尔。 “你挡着我了。”他语气平静的说到。 “什么?”诺兰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 抬起头来, 微微侧身,看着自己究竟挡到了看什么,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过头去,这才看到他背后有一扇极大的落地窗,外面的浪花极高,似乎马上会越过绿绿的糙坪,撞碎那一扇落地窗,扑倒在曼纽尔的脚边一样。 “对不起。”诺兰连忙侧身让开。 曼纽尔手中的叉子转了一转,看着面前这个管家口中的来夺去他地位的“小三。”对他的举动和管家猜测的完全没有一方面相同感觉到有趣。 “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诺兰似乎也没有想到曼纽尔还会理他,紧张的说道:“因为,挡住了您的视线。” “上一次呢?” 诺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是为了将军对您出言不善。”他抬起头来:“您不是生育的机器,您为了联邦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并非什么都不懂。” 他这话说出来,换得的却是一段时间的平静,就在诺兰以为他因为自己算是哪根葱能替将军跟他道歉,这样的原因生气了的时候。 才听到了他说到:“他说的是真的。”诺兰抬起头,看到曼纽尔面前摆着的那一小盘鱼肉已将一片都不剩了。 看来诺兰带给他的吸引力,可能比风景稍微高一点,但是也比不过他的午餐,曼纽尔取出了餐巾,优雅的地擦拭着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汤汁的唇,而略微冷淡的声音也从餐巾中传出来:“你说的是假的。” “你在恭维我。为什么?”他又说到:“你在害怕我?”这个世界上甚少有人害怕人鱼的,这让他本来觉得面前这个满口恭维的人,又有些好玩。他微微欠身,靠着诺兰那低怂的头颅更近了些。 谁知诺兰忽然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得,勐地抬起头来,险些磕碰到曼纽尔的唇:“我也没脸说什么我和将军是相爱的,给您造成这样的……”他磕磕绊绊,愣是想不出来一个形容词。 曼纽尔手中的叉子还在悠悠闲闲的转着,托他那张脸的福,几乎没有人会因为他是人鱼而小瞧他,他忽然想到管家所说的许多种保护自己“地位”的方式,看着好玩,信手拈来了一个,偏偏一本正经的问到:“你要如何?你既然觉得抱歉,不如离开将军如何?” 【系统!】楚恆商量着【你说如果我跟那个渣男一刀两断的话,从面上我应该能占据主动权,然后咧?看着他两双宿双飞?】 楚恆想想也觉得愈发的不靠谱【不行,我还得搅乱他们,不过系统,你说如果将军和曼纽尔最后在一起了,是不是算自攻自受啊。】 【我知道这次的任务比较难,你也别这样放飞自己好么?】 楚恆这边的小九九曼纽尔全然不知道,他只看着面前的人纠结的神色,倒是和管家口中那个小三可能会做出的表现对上了号。 那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他收回了探究的心情,也没什么想要逗他的意味:“和你开玩笑的,那个男人你随便。”他说着,将手中的叉子往餐盘上轻轻一扔,也不理会愣在一旁的诺兰,绕过他就要走到自己的卧室里面:“到时离婚之后那一半的财产,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至少自己有了钱,就不用处处听管家说话了。 “您等等。”诺兰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的,挡在了他的面前:“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他说着,动作慌张的将自己的手贴在曼纽尔的手腕上。 曼纽尔的肌肤常年是有些微凉的,乍一下被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肌肤,这样他楞了一下。 就在他楞了一下的时候,诺兰的手又如蜻蜓点水一样的撤了回去,乖乖的贴在自己的身旁:“这是我所有的财产,我知道这补偿不了您什么,但是……还请您务必收下。”他说着,又是深深的一个鞠躬。 诺兰的肌肤干干慡慡,常年被温热太阳晒得泛着健康的光泽,贴在他的手腕上暖暖的。 曼纽尔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光脑骤然出现的许多信用点,脑子里面却想的是这些。虽然有些突然,但是并不讨厌。 见曼纽尔并没有说出什么拒绝的话,诺兰暗自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从今天起,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40页 他还没听到曼纽尔的回应,只听见门口传来一声震天响:“曼纽尔!你对我家诺兰做了什么?你这个恶毒的人鱼。” 施耐德,你tm能闭嘴么! 楚恆的暗自诅咒并没有得到应验,反而施耐德上前两步,抱住了还在道歉的诺兰,生怕他口中柔弱的人鱼伤害了他怀中诺兰身上的哪处,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边之后,这才想要好好的斥责曼纽尔。 谁知他的头一抬,哪里还有什么人鱼的身影,人家早在他们抱在一起之后,就回到了房间里。管家姗姗来迟:“将军,夫人他第一次见您,可能有些害怕,我上去劝一劝。”说着,他也跟着上了楼,上楼之前深深的看了诺兰一眼,似乎表达着,你果然就是我想像中那样的轻蔑。 【系统。】楚恆一脸的生无可恋【我怎么感觉自己在绿茶婊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稳住。】系统说到【你一定要攻略曼纽尔,别跑偏了攻略施耐德好么?上一个世界塞纳的问题我们还没办法解决呢,别又来一个,不该攻略的,别碰!】 【我也没想碰!】楚恆皱着眉头,从施耐德的胸膛里面挤出来,这才觉得自己又能唿吸了。 眼看着施耐德不满意的又要抱住自己,连忙说道:“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做饭好么?” 他的小情人还有这样的本事?施耐德更加满意了起来,一时之间倒也不去追究那该死的人鱼了。 施耐德不去追究,但是追究大有人在,管家刚刚上去,就将开着的门关了一个严严实实,一脸好白菜被小贱猪给拱了的表情:“我说的没错吧。那个叫的诺兰就是有手段,一进门就对夫人您示好。在施耐德面前装柔弱,这不是明显的挑拨您和主人的关系么?” 曼纽尔动着手腕上的光脑,数着他新多出来的信用点。身为人鱼一般来说是没有独自信用点的,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独自出去买东西,更何况买的起人鱼的家庭,也甚少有需要自己去买什么东西的问题。 所以说诺兰给的虽然不多,甚至连他的一个指甲盖都买不起,但却是曼纽尔这辈子见过的最多的信用点了。 “您有在听我说话么?”管家那边又是说了一堆,见他的二主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就明白过来跟以前一样,他不知道听进去几句话,没听进去多少,他甚至已经习惯了,要清清嗓子再说个两三遍给他的二主人加深一下记忆。 却见曼纽尔一抬眼,那双几乎看不出蓝色的眸子盯着他,意思很是明确:“能离开了么?” 这样无理的态度,管家更是习惯,将他从人鱼之家接回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态度,如果不是自己这些年好歹怎么说在生活方面当了他半个老师,他就连这么一段时间的念叨的机会都没有。 “我这是对您好啊。”他苦口婆心的说着,见他的二主人依旧在玩着他手上的光脑。也没了力气,从自己的光脑里面找出早就下载好了的一堆书,直接给曼纽尔塞了过去。 《原配重生指南》《虐渣攻略》《如何对待白莲花》《绿茶婊的一百招》《怎么样抓住老公的胃》《怎样安抚伴侣的心》这类的书籍,一时之间将曼纽尔的光脑塞的滴滴的响。 “有时间我会看的。”他做出了一个让步,抬眼看着管家,意思是你也该走了。 管家正准备告退的时候,忽然见他瘫在床上的二主子一个鲤鱼打挺的做起身子来。 吓得管家连忙说道:“不用,夫人您不用送我的。” 却见他那不按理出牌的夫人绕过了他,直接打开了门。此时一股芳香扑面而来:“这是什么味道?” 那是一条银鱼,小小的一条上有很多的刺,被炸的恰到好处,每一口咬下去,都能感觉脆脆的声音,在口中迸发。 然后香浓的汁液沁满口中,细嫩的鱼肉在口中化开,中和了汁液的味道,变得清淡起来,到了最后脆生生的鱼骨很轻巧的被牙齿嗑开,又是另一层的苏脆。 “味道不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厨房的曼纽尔吸吮着自己的手指评价道。 诺兰受宠若惊的将新炸出的鱼又放了两条到他自觉端起来的盘子中。 曼纽尔不没有就此知足,他看着诺兰锅里面那三条很明显是要给施耐德准备的鱼,很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手,诺兰感觉到自己的手上被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微微的凉意。 就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曼纽尔就已经将的锅里面仅剩的三条鱼放到了自己手中端着的盘子里面。原先被诺兰摆的很精緻的摆盘就像是集贸市场上堆在盘子上的廉价小吃。 然后诺兰就看着曼纽尔端着盘子走向了正在等待着美食的施耐德。曼纽尔如此自然的样子,倒是让施耐德一时之间不知道斥责什么。 直到曼纽尔走到了施耐德的面前,将盘子温柔的放到了他的面前,施耐德才找到了自己的节奏:“你果真不要脸,拿着诺兰做出来的食物在献殷勤!” 曼纽尔的脸皮实在是厚,他面不改色的看着施耐德,唇口微张:“让开,你做到我的位置上了。” 第40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什么?施耐德看着自己坐着的这张椅子,这是这间房子的主座,而面前这个恬不知耻的人鱼, 竟然说那是他的座位? “是么?”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到:“现在是我的了, 希望你能早日接受这个转变。” 曼纽尔顿了一下, 似乎在认真理解施耐德口中的话,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 他觉得自己并不是这座别墅里面那些可以随意接受命令的侍从。 故而,他抬起穿着棉拖鞋的脚,踢在了施耐德所坐着的椅子边上, 微微用力。 代表着这座别墅主人位置的椅子, 就发出了老旧的吱呀声,承载着上面所坐的施耐德, 被缓缓的,但是丝毫不停的平移到了一边。 他顺手从一旁抄起一把椅子,放到了主位上, 稳稳噹噹的坐了下来, 一如前些时候, 悠闲着吃着托盘上的食物一样。 留下施耐德呆愣的不知道是先想“人鱼不是柔弱的么?”这件事情,还是“他好大胆子,竟然赶踢走我。”这件事情。 凭良心说,两件事情在他看来都是同样的重要,以至于他开始愤恨自己没有长着两张嘴,不能将两句重要的话同一时间说出口。 最后从那一张嘴取得优胜,让他脱口而出的话是:“你应该庆幸有人鱼法的存在。” 曼纽尔充耳不闻。在施耐德思考的那一段时间里面他已然快速的吃完了盘子上的五条银鱼,这一次他并没有拿起餐巾擦拭唇,而是转身又来到了诺兰的面前,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抛出去:“还要。” “哦。”诺兰受宠若惊了一下,连忙将火重新打开,还没将那一层薄薄的油刷上去,就感觉有一股强力的拉力将自己拽了出去。 “诺兰。你又不是他的厨子。”这是愤愤不平励志将诺兰想要讨好曼纽尔所做的事情一一搅局的施耐德。 说来奇怪,诺兰竟然连人鱼的力气都比不上,他感觉自己像一颗被连根拔起的小树苗,随着施耐德的力道被他随意拖着走。 “你答应的。”他的身后忽然传来曼纽尔的小声嘟囔:“你还说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连鱼都不做。” 但诺兰已经被施耐德拉走了很远,他的声音也没有传到诺兰的耳朵里面。只剩下他空空的端着一个盘子,愣愣的站在那里。 他觉得诺兰好玩,但是如果诺兰出尔反尔的话,那就不怎么好玩了。但是看在这条鱼的份上,他决定再给诺兰一次机会。 入夜,别墅里面一片沉寂,只有绵长的唿吸声因在房间里面微弱的响起,似乎和窗外浪cháo轻微的拍弹声相辅相成。 诺兰极力拒绝了施耐德同床共枕的建议,在客房中才缓缓的睡着,就听见耳边“砰”的一声闷响,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到了自己的枕头边。 诺兰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的海边的味道,像是没有关窗户似得。睁开眼睛之后,好傢伙,面前是满满一袋子活蹦乱跳的银鱼。 睡前关上的窗户似乎被风吹开了,清凉的海风随着飘荡的窗帘充斥了整个房间之内。 他揉了揉眼睛,似乎觉得自己正在做梦。银鱼这种鱼类因为稀少,肉质虽然鲜美但是极难捕捉,所以就算是将军府上,一个月也不超过十条。 明明那位人鱼大人一下子就吃掉了半月的口粮,怎么突然又多出了这么多?诺兰要往前探探身子,仔细看的时候,一滴水珠滴在了他的脸颊之上。 这一滴水珠,并不是在袋子中疯狂抖动尾巴的银鱼溅到他脸上的,而是从上而下滴下来的,吸附在曼纽尔棕色髮丝上的海水蜿蜒流淌,终于在发尾处凝结成一个小小的水滴,滴在了他脸上。 “做鱼。”曼纽尔面无表情的脸在月光下更显的冷漠,虽然他已经自觉用很是温柔的语气了,还是将诺兰吓了一跳。 他奇怪的看着像是兔子似得一下子蹦到床边的诺兰,他这是怎么了?虽然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看在他做饭好吃的份上,再给这个小骗子一次机会的。 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兴奋吧。 诺兰拍着胸脯安慰着自己疯狂跳动的胸膛,此时哪里还有什么睡意?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曼纽尔不是什么鬼怪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夫人啊。” 夫人?这间别墅上上下下倒也叫他夫人,但是在他听来总有一种不舒服别扭的感觉,但是在诺兰叫出来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心勐的跳快两下,就在他还没纠结为什么跳快的原因的时候,忽然又有一种说不出来不满的情绪慢慢从心间扩散了出来。 总觉得,如果要这么称唿的话,应该是他叫诺兰才对。他抬头看了看诺兰,和自己相同的发色,和发色相同的眼眸,穿着的睡衣有些被风吹着的飘飘荡荡,管家说过的,两者之间,柔弱一些的,在下面的被称作夫人。 曼纽尔不着痕迹的戳了戳自己身上蓄力的肌肉,怎么看自己都不算是柔弱的那个。虽然不知道在下面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才不要在下面。 他平时并不怎么动弹的大脑难得的想了这么多的东西。就在他一点也不累,还要再接着想的时候,诺兰走了过来,像是没听清楚他刚才说的话,又问到:“您刚才说什么?” “做鱼。”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说过的,要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这表情可谓是极其认真,诺兰认为如果有一天曼纽尔要和最爱的人商量着要不要一起殉情的时候,这样的表情也绝对适用于那里。
第41页 他不禁有些想笑,被吵醒和被吓到的情绪都消失不见,他干脆从床边下了床,伸手去拿了一条长长的毛巾走过去,微微举高,轻轻的挂在曼纽尔的脖颈上。 “我不喜欢这个。”曼纽尔说道:“是管家天天念叨着让我擦的,没人的时候我不喜欢。” 他说着,就要将诺兰搭上去的毛巾拿下来,诺兰直接将毛巾接过来,也没有拿走,只是轻轻的往他的头上一盖垫着脚,手指轻柔的在上面擦拭起来:“不擦干净,会感冒的。” “我不会感冒。”曼纽尔说着,但是诺兰的指尖按摩的实在有些舒服,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自觉地坐在了床边,让诺兰按得舒服一些。 口中还念叨着:“我的鱼。” “给你擦干净了我就去做。”诺兰仔细的将他所有的发梢都擦了个干干净净,头髮摸上去只有一些微微发cháo的程度,这才将毛巾移开。 “你想吃什么?” “你做的。”诺兰讪笑,他哪里是喜欢吃自己做的,而是除了那个应该没有吃过其他味道的。随机想了几个做法,就拿着那么一堆鱼走了下去:“就在这里等我好了,很快的。” 等他端了一个大的托盘都险些放不下的银鱼上来的时候,曼纽尔正摊在他的床上,可能是因为人鱼并不喜欢将腿弯着的样子,又或者是人鱼学院教导的都是些新娘课程,他双腿合拢,修长的放在他的床上,手臂枕着头在看他床头的游戏头盔。 看到他来了,那淡蓝色的眼光借着月色将注视投在了诺兰的身上,连姿势都如此的诱惑。 诺兰愣了一下,将托盘摆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曼纽尔这才像是个贵族一样优雅的起身,仿佛刚才瘫在床上的人并不他。 “和几个小时前的不一样。”曼纽尔评价道:“不过闻起来很好香。”他随意夹了一块:“好吃。” “你喜欢就好。”诺兰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就这么怕我不开心?”曼纽尔有些好奇,就算是他自己半夜被吵醒了,估计也不会有诺兰这样好脾气的。 “我在赎罪。”诺兰看着他:“我夺走了属于您的东西。” “你就那么喜欢他?所以……”曼纽尔想了想中间的联繫,缓缓的说到:“要来讨好我?哪怕你不认识我?” 他这样的问题倒是让诺兰有些无法回答,他自从知道将军有一位伴侣开始,良心就再也没有安稳过,哪怕是已经住在客房中,还是深深的怀疑着这个选择是否正确。 他可能不会幸福的吧,做了第三者。诺兰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如果我爱的是您就好了。” 曼纽尔想了想:“我爱你。” “不是这样的。”诺兰看着曼纽尔,眼神中是无尽的痛苦:“爱一个人,是愿意为他生,为他死。” “您只是喜欢我做的饭,或者是觉得我有趣。”他摇了摇头:“这不是爱,它没那么简单,其实挺复杂的。” “那你又是怎么确定自己爱着他呢?”他忽然想到知道这样的问题,连带着叉子上的肉都忘记了送入嘴中。 诺兰的视线放到了床头的头盔上,暗黑色的流光在表层运动,这是诺兰身价中最贵的一样东西,他看着头盔,有无尽的怀念:“是因为游戏。三年前我第一次登陆《机甲战》被人打败,是将军替我报的仇,后来我就一直跟在将军的身后,当他的小尾巴。虽然将军不肯承认自己玩过。”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他好害羞啊,一个将军跑去玩游戏。” “它不是不实名的么?你怎么知道是将军的?” “我查了数据。”诺兰在军中属于文职,而他的天赋类似黑客的存在:“那个头盔显示的地址,是将军的光脑购买的。” 那人也玩游戏?曼纽尔皱着眉头,心想这款游戏有智商测验么?怎么什么人都放进去? “我也玩的。”他忽然说道。 诺兰从回忆中出来,点头看着曼纽尔:“是啊,您真的很厉害。”身为人鱼是没有精神力的,而《机甲战》的门槛恰巧是需要很好精神力才能进去。 他只当是曼纽尔不愿意承认他比自己弱,故而这么说的。 “是挺厉害的。”他点了点头,接受了诺兰的恭维,想着各种属性榜上的排位,很是自信的吃掉了叉子上端的鱼头。 似乎是经诺兰提起,他回去之后就翻箱倒柜将头盔拿了出来,连结上了游戏。 第41章 将军的蚊子血和白月光 《机甲战》这款游戏原先本来是联邦军校的测试机甲操控的一项考试,后来流传出去,竟然改编成难度及高的游戏, 在那些精神力较高但是体力无法上去的人群里面极受欢迎。 以至于到了后来, 在军校测试里面, 直接有了一项你在《机甲战》中的排位和胜率。但是这个政策也就持续了两个招生考试,因为实在是有太多的人选择去刷分上位。 搞得本来一款好好的游戏乌烟瘴气, 游戏代理商不干了,但是又不敢直接和联邦军校撕破脸,最后只能折中, 让这款游戏成为了如今整个联邦和帝国里面唯一一款不实名制的游戏。 看上个操作第一的好苗子是吧, 你觉得是个人才是吧,抱歉, 你就是找不到!你咬我啊! 如今那个被许多人看上的苗子终于时隔一年之后,上了线。 平日里各种属性榜单都不用自己点开直接看系统公告的某人,这一回上线可是翻开了自己的属性榜, 一年没有上线, 有一些名次已经掉了不少, 比如说机甲属性排名榜单,昔日第一名已经掉到了第五名左右。 他再往下看去,在屠杀榜上依旧是高居榜首。 “太太!”突如其来的一个大的聊天窗口忽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曼纽尔手一抖,将自己看的这条属性直接给他发了过去。 窗口抖动此时停了一下,他这才看到跟自己对话的是他的小跟班,叫jkl的人,曼纽尔往前翻了翻自己的记忆,能让他记住的人其实很少,但是一旦记住了,就不会怎么忘记。 所以,是他记错了么?他的这个小尾巴不是不喜欢跟自己说话的?上次自己直接给他发了一个“嗨”的表情,他就直接生气的下了线,三四天之后才上线。 此时对话框里面又是一片空白,只有他发上去的截图排在那一句“太太”下面。 这让他不禁又怀疑起来,现在的社会都喜欢互相叫别人什么“太太”“夫人”了?他也是因为诺兰提了一下这个游戏,才心血来cháo的上了一下。 如今这心血来cháo也过了,忽然觉得也没有什么意思,便想要下线。 就在他即将退出游戏的时候,他的小跟班又发来一句话:“将军发这个过来……”只短短几个字,就止住了曼纽尔想要退出游戏的手指。 他并没有开语音,也不习惯这个游戏里面所有自己调节出来的音调,jkl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每次给他加油吶喊的时候,也都是直接发文字消息过去。 但是这几个字突入出现在聊天框中,却让曼纽尔有些后悔为什么关闭了语音功能。 “那日。”jkl似乎陷入的回忆之中,打字的速度很是缓慢,曼纽尔也因为他那“将军”两个字,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打字。 那边诺兰看了好一会他发来的那张图片,良久,才缓缓的打字道:“您也记得这个啊。” “那时候我第一次进入对战室,被人虐在地上揉搓,被人说精神力差就别来玩这款游戏……是您进来救了我,跟我说精神力不是核定一个人的标准,然后带着我从塔一,打到了塔顶。” 那样的经想诺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当初也没有金币去购买新的机甲,明明是和自己一样的新手装备,硬是将通天塔的第一层,毫不停歇的打上了顶层,然后他的位置就一直在屠杀榜的榜首,至今没有下来过。 就是这样的将军,激励了他不一味地想要去当战士,从而选择文职工作,有了今天能站到他身边的高度。 他的黑客技术,几乎整个联邦都无人可比。 诺兰所说的那一次,曼纽尔想了蛮久才想起来,但是他光记得那天是他精神力觉醒的第一天,想要尝试一下精神力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故而用光脑买了这款游戏,至于他有没有跟jkl(诺兰)说话,已经是完全不记得了,毕竟那个时候,在地上瘫软的机甲摞得比山还高,他哪里会记得在其中的一个? 不过……他现在想来,也就是从那天起,他身后就一直跟着一个影子,不远不近,也不敢和他说话。保持了许久…… “将军。”他又是两个字打出来,似乎有一些话,他并不敢当面和施耐德去说,只能慢慢的打字:“您的夫人,很好。” “我无论哪里都比不过他,他也会给您带来完美的后代。” 又是过了两秒,曼纽尔其实还挺愿意看诺兰夸奖自己的,只要别时不时的带上将军这个幽灵一样的存在就好了。 “我想了想,我还是无法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什么都不懂,就要遭受这些,对曼纽尔大人并不公平。” 后面几行字他打的极快,“我明天就向管家辞行,勿念。” 完全没有给曼纽尔什么思考的时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然强行的冲到了诺兰的房间里面,摘下了他的游戏头盔,强行的切断了他和游戏之间的联繫。 “你要走?”还没等诺兰问他怎么知道,他的话就像是浪花一样一叠一叠的朝他涌了过去:“你才说的要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呢,我才让你做了一个汤,炸了个鱼你就要走?” 曼纽尔着急之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口说的就是这样的理由,但是说出了也只能往下顺着走:“太不负责任了吧。” 诺兰愣了一下,看着曼纽尔那一副感觉死了全家的表情,觉得自己先不提出问题,解决问题是最重要的:“我可以将所有会的烹饪方法都教给将军府上的厨师。” “没有什么秘方,都是很家常的做法。” 他这个解决办法,也不无不可,可是在曼纽尔看来,那是天大的不行。 jkl=自己的小跟班甚至是有些厌烦的,诺兰=一个做饭好吃的好玩的人。 但是jkl=诺兰?这一切发展的太快了,他也说不清楚此时的感情,他一瞬间竟然有种自己被偷走了重要东西的恍然若失。
第42页 “我不允许!”他难得的,用人鱼那好听的嗓音说出了高声的话语:“你不能走。”至少在我搞清楚之前,你不能走。 这让他基本上不怎么弯弯绕绕的脑子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编出一个谎言来:“你不是喜欢那个叫什么将军的么?恰好了,我也有喜欢的人。我们肯定是要离婚的,有没有你其实没多大关系。” 等等……诺兰差点懵了,这个信息量有点大。 “将军他叫施耐德。”诺兰小声的说到。 “鬼管他叫什么。”曼纽尔认真的看着他:“你就说,你走不走吧。” 还没等诺兰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他就直接将诺兰拖到了床上,又给他盖上了被子:“我看着你睡。” 这……诺兰也已经不知道这是他今天无语的第几次了,只能换了一个话题:“那么,我能问问您是怎么知道我要走了?还来的……”他想了想,用了一个恰当的词彙说到:“这么及时?” “因为我就是你口中的太太。” 他这话刚说出口,就看到被他无奈的按在床上的诺兰勐的坐起来,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跟绷紧了似得,散发着一股叫做愤怒的气息,却又奈何面前人的身份而无法做出什么动作,只能严肃的说到:“请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曼纽尔这才想起来,人鱼是不应该有精神力的。这本来应该是掩藏的很好的秘密,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想要和诺兰分享:“我没有开玩笑。” 诺兰显然是不相信的,这就好像是一个婴儿长着翅膀跑到你面前说是你爹一样。他没动手揍人,算是轻的了。 “你生气了?”曼纽尔有些迟疑的问道。 “请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诺兰正色道:“我信任你,才将一些事情告诉你,我对不起你,我可以立即就走,但是请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来侮辱我。” 诺兰他生气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过了许久,海风轻抚过的嗓音忽然在室内安静的响起,明明开口的人站着离自己那么的近,听上去却有一种很遥远的感觉,仿佛是远处的海妖正假装用他那轻灵空透的嗓音迷惑着自己。 海浪的扑打声也伴随着他低沉的声音起伏而在窗外打着拍子。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舒适,令人迷醉,除了诺兰此时的心情以外,不过很快的他的愤怒就像是植物逆生长,愤怒的种子随着他的低吟,缓缓收拢花苞,将探出的枝叶向下沉浸在泥土之中,最终化为了一粒还没有破壳而出的种子。 伴随着这样的吟唱,诺兰不知不觉的又平静的躺在了床上,直接陷入了梦乡。 曼纽尔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诺兰睡的很沉,这让他刚才不知道怎么办好的心情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的,觉得很舒服的情绪。 第一次,不想要让他走。就想要他这么安安稳稳的待在自己的身边。 故而在第二日早晨的时候,管家照常来敲曼纽尔房门,叫他起床的时候,忽然从门fèng里面钻出来一个人,躲躲藏藏的,看见他还干笑了一下。 管家楞了一下,下意识的打开房门:“夫人,你没有受伤吧。” 曼纽尔今天难得的好心情,很明显诺兰醒来之后发现不在自己床上的那个表情很好的取悦了他,他点头回答了管家的问题:“没有。” 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一早上来夫人的房间做什么,要我说这样的人要是还要一点脸面,就应该主动请辞,而不是在夫人您的房间耀武扬威。” “他昨天请辞了。”曼纽尔说道,就在管家表情忽然变了一下的时候,又接上了下一句:“但是我没同意。” 夫人是个智障死也不让小三走怎么办?急在线等。 就在管家的嘟囔从口中即将出来的时候,曼纽尔忽然又开了一个大,让他的嘴闭的稳稳的:“你说,如果,我看到他,就觉得安心,一点也不想让他离开。这是为什么?” 曼纽尔这句话基本上全是语病,连个主语都的“他”都没有说清楚的,但是管家是谁?这能难倒他么? 夫人终于开窍了!ps划掉第一句。 “您是爱上他了啊!”所以赶紧捍卫您的地位啊! “您一定要做出行动啊!”不能让那个小三得逞啊! 曼纽尔皱着眉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没有那么简单,但是管家的这个答案却是让他打心眼里认同的,他不由的将房门打开,刚好看到诺兰和施耐德两个人在门厅那里,亲密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管家刚才说的那一句“一定要做出行动”的回应没有从他的耳边消失。 曼纽尔抿了抿唇。 管家只看到他的二主子走进了洗漱间内,直接倒了一盆水在头上,实打实的一盆水将他浇了个淋漓。 他随手拿起一旁干慡的毛巾,也不擦,拿在手中就走了下去。 二主子这是学会陷害人了?管家一脸的欣慰。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第一任徒弟,他的二主子,走到了小三的面前,硬生生的插在楼下的两人之中。 管家简直要鼓起掌来! 只见他默默鼓掌的对象,他的二主子,面色不改的将毛巾温温柔柔的塞到了那个小三手中,语气中竟然还带着娇羞! “头髮湿了,不擦干,会感冒的。” 哎呦喂,我的二傻子,找错人了啊!管家在楼上捶胸顿足!觉得自己硬是被二主子折寿了十年! 第42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这哪里是只需要擦头髮的程度?诺兰下意识的去拉曼纽尔:“你浑身都湿透了,先上去换身衣服。” 曼纽尔摇了摇头,水珠一串一串的从他的发梢落下, 又随着他小幅度的摇头, 溅出大部分的水滴都溅到了施耐德的身上。 “诺兰。你管他去死。”他直接从诺兰手中夺去毛巾扔到了曼纽尔的头上:“要擦这里僕人哪个不能给你擦, 非要过来作践我的诺兰?” “他是你的夫人,你不喜欢他, 至少应该尊重他。”曼纽尔还没有说话,诺兰直接将他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因为水实在是多, 毛巾在盖在他头上的那一刻几乎已经浸湿了水, 没有办法在擦干了,他声音放轻的哄着曼纽尔说:“你先上去换身衣服?” “没擦干净。”曼纽尔执拗的坐下来, 双眼看着诺兰,就像是看着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会感冒的。” 诺兰想要解释说,毛巾已经没有办法擦干净了, 忽然后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阵强力的热风, 险些把他吹得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 在这室内平白无故来的一阵大风大概在二十秒左右的时候停止, 诺兰终于能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曼纽尔正站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挡了大半的风,而在他的后面忽然传来了施耐德得意的笑声:“这下干了吧。” 诺兰侧身一看,不知道施耐德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鼓风枪,原是用来对付打群架的人群,诺兰好歹是练过的,吹出的风差点让他没站稳。 由此可见这个风力有多大。 曼纽尔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头髮已经干了,扭过头去,双眼像是第一次直视他,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及其碍事的人。 不过是个人鱼的视线,施耐德根本没有把他当回事。 曼纽尔也觉得自己就算是再怎么盯着他,自己的头髮也不会再湿回去,神色纠结的很是委屈的说了一句:“我上去换衣服。” 诺兰莫名的觉得,他哪里是上去换身衣服,分明就是要再接一盆水,估计也不往自己的头上倒,直接倒在施耐德的身上才是真的。 “我知道你是好心。”诺兰等着曼纽尔上楼后,对面前的施耐德说到:“你就不能换一种方式?” 施耐德直接说:“你别以为人鱼柔弱,我也知道小学的生理课程上面都说人鱼柔弱,他们小心眼多了去了,你别受他蛊惑。” 作为人鱼中完全没有什么小心眼的曼纽尔。 他无奈的走上楼,看了一眼正在站在栏杆旁边一脸愣神的管家。 这……也算是让将军注意到他了,还给他吹干头髮?他一时分辨不出来面前这位二主子是真傻还是大智若愚。 他的二主子实在是委屈极了,看着管家:“他好碍事。” 那个小三是挺碍事的,他这位徒弟应该是有救的吧,管家正色,悄悄的将曼纽尔推进门去,决定先将攻略的人物先明确,绝对不能发生刚才这种找错人的事件。 他认真的叮嘱:“夫人,你手段差点没什么大不了,不是给了您很多书么?您随便挑着读一些都受益匪浅没毛病。但是!”他说道:“咱们人一定要弄对啊,这次纯属巧合吸引了主人的注意力,下次可就没这么巧的事情了,您一定要记清楚,你要面对的是将军!” “将军?”曼纽尔从将视线从光脑里面的书上移开,对着管家这位唯一的老师认真的确认道:“这些事情要用在他身上么?” “是的!” “知道了。”曼纽尔认真的钻研了起来,管家觉得这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他躬身问道:“您的早饭是在楼下用还是在这里?” “下楼。”他的语气难得的坚定:“绝对不能给他机会。” “对!就要这样!”管家对开窍了的主人表示百分之一百的支持,临走之前顺道给他关上了门,就像是一个家长在看好不容易开始学习的孩子的那种欣慰的表情。 终于,曼纽尔似乎是揣摩透了,清透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雄赳赳气昂昂的推开了门,颇有些上战场的意思,底下的两个人已经落座,曼纽尔看了看,那个将军并没有坐到主座上,而是坐到了次位上,从他的不情愿的表情中,怎么样也不会觉得他是主动的。 倒是诺兰,看到他走下来,很是自觉的站了起来:“您新换的衣服很好看。” 好看么?曼纽尔看了看自己身上随便扯过来穿上的白色居家服,样式很普通。 那么就是……他喜欢白色啊。 曼纽尔暗自记了下来。 他的位置上也被管家贴心的摆上了食物:一托盘晶莹剔透的鱼肉。 对他的下楼表示欢迎的人也只有诺兰一个人,施耐德背靠着他,连看也不看。
第43页 “这是您的早饭么?”诺兰生怕气氛又一次的凝固,没话找话的说到:“看起来很好。”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叮铃哐啷一声,他面前就多了一样正在旋转着的托盘。 明明是一个圆形的底,却因为被扔过来的缘故,每个角似乎都均匀的碰到了桌子上,但完全无法一起落下来。 偏巧的是,里面的每块鱼肉都没有洒出来。 “你喜欢就给你。”很明显激动了的曼纽尔也觉得自己刚才扔过去的动作实在是冲动了,连忙补充了这一句。 “不用了。”诺兰讪笑道:“我有早餐,吃这个挺好的。”他举起了手中的营养剂。 “那我们换。”曼纽尔说到,探身拿过了他手中的营养剂,有些新奇的看着。 人鱼是不能吃营养剂的,因为营养剂里面的成分会让他无法消化。这是人鱼手册上的第三条,管家知道,诺兰知道,但是从一开始就讨厌人鱼的施耐德,却不一定知道。 管家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他的二主子这是要陷害啊,并且明确的做好了助攻的准备,趁着诺兰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就直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们还准备了其他的营养液,请客人随我来拿。” 一般来说,但凡是一个大家庭都不会让客人去自己拿这种东西的,但是诺兰除外,管家嗤之以鼻,他绝对不会让一个第三者做当家主母的。 他的主人总是没错的,如果是要说是哪里不好,也是因为受人蒙蔽了的原因。 诺兰顿了顿,只听见管家接下来小声的说道:“夫人自然有将军来照顾,您就不用操心了。” 他这话可是深深的戳在了诺兰的痛点上,他点了点头,跟着管家走了进去。 这一切的过程中施耐德并没有阻拦,他甚至好整以暇的看着曼纽尔将营养剂喝了下去。 民用的营养剂加了许多的口味,其实入口是很好喝的味道,但是曼纽尔还是觉得未免太过甜腻了,只有甜腻过后有一股淡淡的余香,似乎是诺兰的味道,这让他很是喜欢。 一支营养剂很快的就剩下了空壳子。 施耐德的嘲讽的声音才在餐厅里面响起:“你当我傻么?当时当我不知道你们人鱼不能喝这个?”他站起身子来,缓缓的靠近曼纽尔:“你最好别在做那些小动作,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曼纽尔后退了两步,实在不喜欢面前的人靠的自己如此的相近。却被施耐德当做他在心虚,在害怕:“现在知道怕了?我告诉你,在离婚之前你最好消停一点。” 他大手一挥,桌子上的托盘直接被他掀翻在地上,诱人的鱼肉散落在他的脚底:“再有一次,我让你这样吃早饭。” 施耐德冷漠的说到。 这样的动静可不算是什么陷害成功的动静,本来就没有走远的管家偷偷的朝餐厅望了一眼,立刻感觉出来事情有不太对劲的地方,立刻将正在挑选着营养剂的诺兰推了出去:“将军可能等急了。” 诺兰刚刚冒了一个头,就只见曼纽尔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指着施耐德那是一百万个委屈的说道:“他都没有提醒我不能喝营养剂。” 二主子……陷害错人了啊。 诺兰走了过去,连忙赶在施耐德生气之前搀扶着曼纽尔:“是我的错,我没有跟你说清楚就走开了。” “你别扶他。”施耐德命令道。 眼瞅着自己唯一的福利都没有了,曼纽尔哪里能干? “你不在他就欺负我。”曼纽尔小声的告状道。 “我哪里欺负你了?”施耐德简直要气笑了:“你少在诺兰面前抹黑我。” 曼纽尔却记得“陷害绝对不能被拆穿,就算是拆穿了也死不承认,要用明亮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爱人"这句话。 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眼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连你也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诺兰连忙说道。 施耐德却是看不惯,他想要将曼纽尔拽开,却在手刚刚碰到曼纽尔手背上两毫米的空气的地方,曼纽尔就像是被他推了一把似得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假摔。 直接将自己摔了出去:“你看他,你不在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欺负我的。”委屈的指着自己一点红都没有泛的肌肤:“摔疼了,要亲亲抱抱才能好。” 诺兰实在是无法将那句“我相信你。”再重复说一遍。 很明显,人鱼的高智商全部用在了其他地方,对于情商这块基本上是零,威胁人这里,更加是负的不行。 “我先扶你上楼吧。”诺兰无奈的说道,只见曼纽尔一脸高兴的看着自己。 楚恆楞了一下,这样的高兴,就像是小孩子见到了最喜欢的玩具一样【系统,这次攻略的是埃威修的哪里】 系统过了一会才缓缓的回答道【他的天真。加油吧,这次如果成功了之后,他的精神意识权限会给咱们开的更大,我的能力也会越强。】 曼纽尔直接将身子瘫在了诺兰身上,楚恆听了系统说的话,正在有些微微愣神,也没有做出合适的下一步动作。 施耐德上前去就要抓住曼纽尔的胳膊:“还是让我来吧。”语气明显的报復:“毕竟是我‘弄伤的’” 曼纽尔赶紧看了诺兰一眼,只见诺兰明还在处于走神中,根本没有什么要阻挠的意思。连忙起身,拍拍屁股:“忽然觉得不疼了,我先上去休息一会。” 然后大跨步的绕过了施耐德。 哪本书能把他二主子教成这样?管家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楼的了。 “我觉得效果挺好的啊。”碰到了,还摸到了,他还说相信我,曼纽尔有些高兴的说到:“果然里面说的装柔弱是对的。” “二主子。”管家甚至有些不敢面对这样的事实:“您能告诉我,您看的是哪本书么?”他一定要把那个出版社给烧了。 “这本。”曼纽尔将手中的光脑举到了管家的面前,管家定睛一看,每天用密密的梳子整齐的那辆撇鬍子差点飞上天。 《如何对付绿茶婊——你一定要比他更绿茶》 二傻子,人对了,书不对! 第43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管家四下张望了一下,实在是想要找点什么东西来扔一下,但是这是主人的房间, 哪里能找出来一件东西给他扔或者摔呢? 只听见轻微的嘎嘣两声, 管家十分克制的轻轻摁响了自己的指关节, 这才感觉稍微舒慡了那么一丁点,至少做到了能够顺畅唿吸和平静说话的程度。 “二主子。”他说道:“您现在看的那本书, 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应该用在诺兰先生的身上的,您的人选可能出现了那么一丁点的小失误,不过没关系, 我们还可以及时改正。”他生怕曼纽尔又说了半句话走神了, 又是重复了一遍,确保他的二主子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这才罢休:“只要人选对!这些要用在诺兰身上的。” “将你的长处和优势展现给他,让他对此赞嘆,如果是膜拜就是最好的。”曼纽尔刚好看到这一句话, 他也有些奇怪, 为什么要给施耐德展现这些, 管家的这句话让他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他认真贯彻了一下管家的思想:“我就是觉得有些别扭。” “是这样的。”还有救还有救,管家心满意足的关上了门。 管家直到临走之前,也没有多长一个心眼的看看曼纽尔此时看的书籍——《论如何抓住你爱人的心》 全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的施耐德,他的心情依旧并不是很好,嘴里面嘟囔着:“离婚,一定要离婚。” 诺兰站在一旁,并没有说话,至少他觉得这样的话自己实在不适合插嘴说些什么。 施耐德身为一个将军,虽然不是资歷最老,获胜的战役最多的人,但是至少他是最年轻的,一个人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得到了最高的位置,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那么他剩下的,也许只有下坡路来走。 所有人都会用或是羡慕,或是爱慕的眼神看着他,就算是轻微的反抗,也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他想要什么,有人自然会放到他的桌上,他爱慕什么,诺兰就自己贴了上来,或许其中有一些不光彩的地方,施耐德却是认为这并没有什么,反而更加的凸显了他的能力。 他的名气放在那里,以至于被人盗用,而作为被盗用的受害者,他很是自然的接受了诺兰的爱慕。 “说起来昨天那么匆忙,我还没带你参观过你的家呢。来……”他上前去很是自然的拉住了诺兰的手,诺兰的手并不大,在操控机甲方面他的手指或许都够不着最边上的按键,但是偏偏他有本事可以篡改机甲的系统。 他是天生的机甲工程师,更何况长得还这么的惹眼。 是的,惹眼。诺兰的容貌是极美的,甚至是勾人的,他的眼角自然的挑起,细长的眼睛总让人误以为里面蕴含着情,色。 如果用引诱来相比,那就是最上乘的引诱。但是偏偏这双眼睛的主人将这双眼睛掩藏的好好的,从不从下往上看人,平和温柔的语气丝毫跟他的相貌沾不上边。这才是施耐德最喜欢他的样子。 就像是一件精美的收藏品,独属于他的慧眼识珠。 说他控制欲过强也好,说他不想被人看到那样的诺兰也好。但他的确是更爱诺兰在外人面前的收敛。 也独爱诺兰的所有情绪就像是宝石镶嵌在戒托上那样,牢牢的镶嵌在他的身上,就算是有些主见,那也是排在自己下面的。 除了那条人鱼,他知道诺兰会愧疚,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对那条人鱼百依百顺,甚至为了他不惜反抗自己。 这样他不由的想要将离婚的日期再提前一些。 “管家。”他带着诺兰参观着他收藏室的时候,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念想,叫来了管家说道:“律师那边的财产清算让他们加快速度。” 他说又交代了一些关于离婚的事宜,这才看着诺兰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怎么了?”他看着自己收藏甚多的收藏室说道:“是哪里有不喜欢的么?” “没有。”诺兰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里的东西再多,又怎样,这别墅再舒适庞大也只能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是掠夺了别人的东西得到的。
第44页 尤其是他刚才吩咐管家的那几句话,甚至让他有一种连这里的唿吸都是偷窃来的感觉,给他造成了一种窒息感。 “我想出去透透气。”诺兰说着,也不看施耐德的反应,快步的走了出去。 走过了那一片绿色的糙地,几乎是快跑到细白的沙滩之上,才又觉得自己能唿吸了。 “你怎么了?”施耐德在他身后赶了上来,关心的问道。 “没事。”诺兰摆摆手。 而从楼上的窗户上往下看去,两个人靠的是如此的相近,似乎两人之间连张纸都插不进去。 “二主人,你要加快速度……”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自然而然的闭上了嘴。 那是一种怎样的气氛,他整个人都像是置身于大海之中连唿吸都是困难的,因为曼纽尔看他的双眼,一如往常的平静,但此时他可以看出平静地下冰涛汹涌的喧嚣,即将叫嚣着冲出来,吞噬掉一切能看到的东西。 好在曼纽尔仅仅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投向了窗外,给了他喘息的机会,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窗外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踪影。 浪花层层叠叠的向着诺兰扑了过来,够到了他的小腿,浸湿了他的鞋袜。 诺兰心情并不好,他直接将鞋袜脱了出去,反而直接朝着浪cháo走了过去,想要清醒一下。 刚走了两步,手臂就被人拉住了,施耐德有些担心的说:“海水凉,你又没有我这个体格,万一身体不舒服了怎么办。” “我没事。”诺兰刚准备接着说话,却不知道曼纽尔从哪里钻了出来,就像是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样。 平日里就像是被钉子固定住了的嘴角竟然微微翘起,印证了诺兰当初的心里所想,他嘴角但凡翘起来的样子,是十分温柔的。 整个人都变得想让人靠近,柔和了许多。 “你想要游泳么?”他微微向诺兰靠近:“我带你去。” “谢谢。”诺兰礼貌的笑了笑:“还是不了。” “没事。”对于被拒绝这件事情,曼纽尔并没有表现出沮丧,他反而说到:“你看着也好。” 说完,他就缓缓的朝着浪cháo深处走去,诺兰这才发现曼纽尔并没有穿早些时候见他的那身白色居家服。幔帐一样的白色犹如浪cháo一样层层叠叠的挂在他的身上,随着他走路的每一步,那双鱼尾变成的修长双腿都若隐若现。 他的手臂伸长,已经是最完美的比例了。从诺兰的角度来看,他的双手交叠,角度就是那么刚好的罩住了在天上挂着太阳。 一瞬间优雅而神圣的不像是人类。 对了,他本来就不是人类。曼纽尔这样的姿势仅仅保持了不到三秒,很快的,他一头扎入了水中,逆流而上。 就在诺兰以为这样的美丽已经结束了的时候,骤然的在一朵本来普通的浪花中,出现了一段浓郁的蓝色。 蓝色的鱼尾从浪花中高高竖起,似乎要升到贴合太阳的高度。毫不掩饰它的美丽,健康。一时之间诺兰从小到大的那些教育人鱼是柔弱的课程,全部被那浓郁的饱和度极高的蓝色所沖淡。 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了施耐德的声音:“你知道么?人鱼虽然都已经灭绝了,但是其实是有一则传言的。” 诺兰扭头看向施耐德,他的双瞳中,也充满了那浓郁的蓝色,刚才还在嘲讽的恨不得要离婚的人,他的双眼却狠狠的贴在了曼纽尔的身上。 是的了,就像是所有的祝福都在他们身上的物种,怎么无法不被吸引。 “我知道。”诺兰接话道:“他们只是封闭了自己,让整个物种沉睡,为了让所有幼体不被感染。等待着有一天有继承者能够打开传承之地。” “然后,重现荣光。”施耐德的眼神依旧贴在曼纽尔的身上:“何曾几时,大家都忘记了人鱼其实是能与人类比肩的人类霸主。” 曼纽尔这次是故意的,仿佛就像是一只孔雀,在心爱的人面前展开了它最美丽的翅羽,他同样的,将身上最漂亮的尾巴一次又一次的彰显,在浪cháo中激进,体现着他的健康,他的强大。 一些被冠上观赏性的动作,他也做的手到擒来,自然及了,似乎觉得如果是看的人是他的话,并没有任何的不愿意。 他想要让诺兰知道他的强壮,他的美丽,他的可靠。然后接下来呢?他的脑海中像是突然闪过了什么东西,一瞬间无法捕捉。 就像是掩藏已久的,并不是忽然升起来的念头。 这让他停下了表演,扭头游了回去。在沙滩上等待着他的,是两个神情有些呆滞的人。 等他上岸,施耐德甚至不知从哪个侍从手臂上扯了毛巾过来,走上前去:“你成功的引起……”我的注意,几个字还没说出口。 曼纽尔又一次熟练并且自然的绕过了他,双手抵着他的肩膀,温柔的问道:“好看么?” 管家走上前去,直接拿走了施耐德手上的毛巾,甚至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什么书对了人错了?不存在,他回去就把曼纽尔光脑上的书全删了。 绝对一本都不会给他剩下! 第44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这样的场景乍一看的确是有些尴尬,但是耐不住管家已经习惯了,他将在曼纽尔身边轻轻的说道:“夫人, 主人在那边呢。” “我知道。”曼纽尔漫不经心的点了一下头, 所有的注意力还在诺兰的身上:“所以呢?” “所以什么?”被称为柔弱的人鱼竟然明显比自己高了一个头, 还这样的姿势逼近自己,诺兰的确是有些不舒服:“您想表现什么?” “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优点。”他低头, 在诺兰的耳边轻声的说着,发梢上的水珠滴在了他的肩膀上,从肩膀上缓缓的滑下去, 印上了深色的印记, 最终没有了力气,又或者是找到了最喜欢的地方, 水渍停止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但这样的暧昧,却被诺兰理解成了示威,他一时之间不明白, 昨晚让不让他走的人也是面前的这个人鱼, 如果大摇大摆的来示威的, 也同样是他。 他的心中骤然的升起一阵怒气,哪怕是知道这怒气并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是,您很美,也和将军很配。”他往后退了两步,又转身走开:“您和将军先聊,我忽然发现还有点急事,先离开一步。” 这效果……不对啊。曼纽尔感觉自己指尖一空,哪里还能看到诺兰的身影,这让他不由的将实现转向了管家。 管家第一次对于面前这个这么有眼力见的人诺兰产生了好感,连忙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边:“夫人,主人在那边。” “我知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他的手甚至还在指着诺兰离开的方向,指望管家能够给他一个好的建议。 “愚蠢。”施耐德的声音从管家的身后传来,他快速的前进到曼纽尔的面前:“你想要勾引我,也不应该在诺兰面前炫耀你自己。”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厌恶你。”施耐德说出了这句话,不过却没有前几次那样的果断了。 在曼纽尔听来却没有什么区别,他倒是抓住了施耐德话中最重要的部分:“你是说?我让他以为我在炫耀?” 他想通了这个即刻转身,身子还没有跨入门厅里面,嘴里脱口而出的话,自然而然的传到了身后所有人的耳朵里面:“诺兰你别误会,我跟他肯定是会离婚的。” “管家。”施耐德扭头看向身边的管家:“你确定父亲当初是挑了一只基因最好的人鱼?并且到临死之前都坚定的认为我和他的结合会诞生最聪明的后代?”蠢的连讨好谁都不知道?蠢成这样的夫人我可不敢要。 “……” 曼纽尔不管施耐德在想些什么,好在他还是这间别墅的主人,故而可以轻松的打开诺兰紧锁的房门。诺兰因为身份的特殊,所住的客房已然是这件别墅的里面最好的一间,配得上施耐德那富丽堂皇的家底,曼纽尔进来的时候,诺兰正在愣神看着一件据说是千年前的摆件。 他与这里格格不入,诺兰甚至觉得没有自己当初宿舍住的舒适,他轻轻的冷笑了一声,里面充满了对自己的嘲讽:至少那个时候他没有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诺兰?”曼纽尔的声音很轻,似乎害怕吓到他,脚步放慢的走到了他的身后:“你生气了?” “是我不识好歹。”诺兰起身正对着他说道:“我知道,无论是我现在遭受什么都是自取其辱。” 他说道这里的时候,嘴唇有一瞬间的干涩,下一句话就像是裹了砂纸一样的拉着嗓子,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才涩涩的说道:“您怎样利用我都是应该的。” “我有爱人的。”曼纽尔双眼看着诺兰,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会……”离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诺兰打断:“所以呢?您今天引诱将军又是怎样?我呢?昨晚上您不让我走的原因,就是要让我给您的高贵做一个对比是么?” 他接着说道:“我也不该管您和您的爱人做到了什么程度,接吻还是上床。我也没资格去斥责,我甚至就是一个第三者!”他后面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自从知道将军有了家室之后所有隐藏起来的情绪终于在今天爆发出来。 这让他有一瞬间的失态,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但是他很快的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并没有任何的里有去承受他的愤怒。 他垂下的头很快的抬了起来:“抱歉。”那是一种礼貌,习惯性的道歉,并不是那种十分就羞愧的将自己的自他放低了的诚心诚意的道歉的,也不是死不悔改的会在后面加上一句“行了吧”的道歉。 是让人听起来有一种得体舒服的道歉,曼纽尔伸出一只手来,压在了墙上,将脸凑的很近,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你明明自己已经很难受了,怎么还在跟我道歉?”他有些不明白,诺兰现在就像是被浪花冲起来的泡沫一样,若不小心的呵护,就连和煦的阳光都可以将它晒得崩裂。 明明是这样弱小的,需要安慰和呵护的人,却将还在努力的想着不要去给别人添麻烦? 诺兰很是不习惯曼纽尔这样没有任何想法的靠近,他微微的颔了下巴,如果身后不是坚硬的高级材料铸成的墙壁的话,相信他这样的缩着,很快的就会在墙上陷出一个和他一样大小的轮廓出来。
第45页 “你不用道歉的。”他声音低的就像是没有在过多的用嗓音说话,放得特别轻柔:“我感谢你能够来这里。不管是什么身份来的,我都不希望你离开。” 人鱼特殊的嗓音的确是上苍赐予的天赋,让它在诱惑,或者是安慰中,都有特别的效果。感觉诺兰的神经不至于那么紧绷了,他又想起了书上所说的。 他将身体调整了一个姿势,不在侧身,而是直直的压了上去,就像是成熟的水果的一样,随便一掐就会迸发出鲜红的汁液一样魅惑的嗓音在诺兰的头上响起:“我……哎呦我的……” 曼纽尔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将好好的一句“我爱你。”变成“我……哎呦我的……”这样句式的人。 他刚充满了性感的一个我字出来,浑身上下就像是突然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化。仿佛就像是当初他那是觉醒了精神力一样的感觉。 他因为是人鱼的关系体温一般是比正常人要低一些的,但是莫名的,就像是一股热气,在大脑的中心燃起,星火燎原一般扩散到了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整个身体虽然还保持着低温,但就像将一壶滚烫的热水从中心浇筑在冰上的感觉一样。 外表还是的冰冷的冒着寒气的样子,但是内里,已经被火烧一样的灼热侵蚀了个干干净净,融化成了一汪温热的似水柔情。 所以这应该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曼纽尔趴在地上,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就在刚才一本正经的时候,他忽然感受到了那样的感觉,问题是不仅仅融化了他的血脉,更让他化为双腿的腿瞬间一软,甚至感觉不到双脚的支撑,他平白无故右比诺兰高了一个半的头,宝蓝色的尾巴从他的下腹开始出现,幻化出了鳞片,就像是一名运动健将一样的奔跑到了脚心,变成了形状优美但是完全不适用于在路上上使用的鱼尾。 只听见呲熘一声,然后紧接着并不是入水一样的噗通声。曼纽尔滑倒在了诺兰身上。 “您没事……”诺兰正要扭头说话,忽然唇边像是擦过了什么软软的东西,这让他一下子闭上了嘴。 这算是个什么事?正室找小三去安慰然后小三轻薄正室? 曼纽尔完全没有想到这点,如果说刚才的热水还给他剩下了一个冒着寒气的外壳的话,现在依然是外壳都不剩了,他甚至连从诺兰身上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有的,只想将他拥入怀中。 鱼尾在他的身上蹭蹭,解决一下身体的燥热,或者不仅是蹭一蹭,他想要得到更多的。而天真的曼纽尔如果知道了这个症状的形容词的话,一定会觉得十分的贴切——慾火焚身。 “抱歉。”诺兰又将这两个字说出了口。 曼纽尔忽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一个让他无法忽视的问题:“你亲吻了我,仅仅是感觉抱歉?”他又像是忽然有了力气,将诺兰压在了身下:“那么施耐德呢?有没有对你做过这些?” 他手的长度刚刚好在合适的位置,将诺兰一瞬间弄得又是发痒又是羞愧,他连抱歉都忘记了说,双眼狠狠的盯着曼纽尔说道:“把你的手拿开。” “你说了,我就拿。”曼纽尔无师自通的轻轻的在他的耳边说话,他身体中的燥热像是能够传染一样的传入了他的耳心里面。 苏麻极了。 “没有。”诺兰羞恼的说。 “那么这里呢?”曼纽尔的手指缓缓的向上滑动:“这里?还有这里?” “都没有!”诺兰想要挣扎,但怎么能够挣扎的过曼纽尔这种人工饲养人鱼中的变异体? 在检测到了最后的地方,得到的都是没有的解释,曼纽尔十分的高兴,轻轻的放松了对他的桎梏。 诺兰赶紧逃了出去,站在门口不肯示弱的问道:“你检查过我的了,我和将军并没有做肉体上对不起你的事情,那么你吶?你对你爱的人做过这些没有?” “爱人?”曼纽尔的脸有些泛红,他轻轻的压在自己的唇上:“有过的,他的唇软软的。”就在刚才。 曼纽尔这样下意识的动作让诺兰更是想到了刚才,明白了自己根本根本不是面前这个不要脸的人鱼的对手。直接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可是……曼纽尔看了看自己的鱼尾,它轻轻拍打着地面。 脑海中的那一股灼热似乎在烧灼着他的理智。仿佛就像是破后而立一般的,一瞬间有许多的东西传入了他的大脑之中。 那是百年之前,许许多多的人鱼,以及人鱼的传承之地的记忆。 第45章 将军的蚊子血和白月光 曼纽尔一个晚上,都没办法将双腿变回去,诺兰一旦离开, 他连唯一降温的存在都失去了之后, 不自主的直接从他的窗户上跳了下去, 只有月色能看到他扎入海中,已经沉睡的海滩忽然像是被一件大事吵醒了的似得, 用巨大的海浪欢唿着,在海面上升起滔天的漩涡庆祝着,它的主人的回归。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的海水都想要触碰一下曼纽尔一样, 围绕在他的身边, 形成了一个硕大的漩涡,在暗夜无人的寂静中, 自行扩散。 然而在朝阳升起的那一刻起,又很是自然的恢復了原状,例行拉开窗帘的侍从们, 看到的依旧是每天无甚变化的浪花, 完全不会想到昨晚发生了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 海水的蓝极为通透, 就连天上的云朵都跟银镜似得倒影了个一清二楚,广袤无垠的海水就像是被子一样,被一位无形的,刚刚睡醒的,好像是还在打着哈气的巨人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提着海水的两角,往上一抖,然后又压了下去,被罩在大海里面的空气,急于想要找出一个出口,跌跌撞撞的形成了一层一层的浪花,然后随着它们拍打在海岸上的动作得以脱身。 被冲上来的,还有这大海的主人,与昨晚的天翻地覆所不同的是,他如今的上岸安安静静,海水蔓延到了他的腰部,以至于从腰上的马甲线看下去,整个大海都成为了他的鱼尾,随着他轻轻的唿吸在海面上泛起层层波澜。 终于,他像是经歷了一场美好的睡眠,轻轻的睁开了双眼,那双轻柔如海水一样的双眸中并没有闪过熟睡之后醒来应有的迷惘,又或者是饕餮的满足,剩下的仅仅是清醒,可以说是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清醒过。 他手臂撑了一下,让自己从沙滩上坐了起来,然后盖在他身上的海水就像是一个完美的落幕,又像是笼罩在稀世珍宝上的幕布,被人小心的一点一点的揭开,露出了最完美的大自然的宝物。 宝石蓝的鱼尾就像是将大海的颜色全部都聚拢在这样的尾巴上,他的鱼尾是浓缩起来的大海的颜色。 如果有人能够幸运的刚好窥见到这样的景象的时候,一定会说出这样赞嘆的话语。 但是这样的珍宝,却没有得到他主人的珍惜对待,他丝毫不在乎的将鱼尾掩去,幻化出了一双人类的双腿。 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他仅仅就是习惯性的在早上的游了个泳似得,一如往常的走向了,被阳光笼罩着的门庭里。 如果非要说是有什么不同的话,也就是他的步伐,比以往要快上许多,就像是有了笃定的加成,和新生的希望。 但是房屋里面的两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曼纽尔的到来。 他们在争论一些东西。 又或者是诺兰单方面的请求着:“将军,我的头盔坏掉了。”他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我能问您借钱再买一个么?” 那个头盔的意义重大,纵然是将军说了自己可能不会再玩游戏了,但是自己前几天不还是见到他了么?诺兰有些阴暗的想:其实比起在外面,他更喜欢在游戏里面见到将军。 施耐德却遥遥头,似乎已经在几分钟之内说出了好几种不同类型的拒绝方式,但是面前这个最近对他百依百顺的人,他还奇怪怎么他最近不跟自己闹小脾气了,原来是攒着来个大的:“我不是都已经说了我不会再玩了么?不用买。” 他甚至退一步说道:“你要实在是喜欢玩游戏的话,我们可以换一款游戏,我再陪你一起?” 以前他明里暗里送诺兰的东西真的不少,可能是因为曼纽尔的原因,那些衣服,最新的产品什么的他都没有再带,好不容易他的小情人调整好状态终于又开始问他要东西了,再加上这是诺兰正式踏入家门以来第一次要求的,面对于面前这个要相守一生的男人来说,施耐德自己也并不想拒绝他。 但是,除了这个。 这个他们这段感情里面唯一不光彩的地方,也是他极力想要隐蔽的存在,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的那个头盔不知怎样坏掉了,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去给他买。 “我给你买。”一个不属于他们两个的清亮的声音像是一名不速之客一样擅自加了进来。 施耐德正奇怪谁敢插嘴的时候,抬头一看。 哦,怪不得,那个脑子进水的来了。 施耐德干脆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中的一根笔摔在了桌子上,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要赶人的意味。 曼纽尔充耳不闻,他看着诺兰,又说了一遍:“我给你买。” 其实……这个头盔按理来说,都应是曼纽尔买的,如果不是昨晚他跳出去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头盔,诺兰也不需要再买,如果不是诺兰将所有的资产都给了他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求施耐德的一幕了。 这么于情于理都应该让曼纽尔出钱的选择,诺兰却是第一个拒绝的:“不用了,谢谢您。” 曼纽尔只当是没有听到诺兰的那句话,直接在光脑上操作着,下了订单,然后才抬头说道:“买好了。” 就像是忽然开窍一样的,献宝着说道:“你不是很在乎那个头盔么?就不要计较是谁送的了。” 施耐德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让他不由的脱口而出:“你哪来的钱?”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和面前的人不仅仅是面上的伴侣关系,还有财产共同,也就是:“你花的是我的钱?” 然后指着诺兰:“你拿我的钱,去讨好我的情人?” “我们肯定是要离婚的不是么?”曼纽尔慢慢的说道,他看了看诺兰和施耐德中间还相隔了一段距离,自然坐在了他们沙发的中间。“还是,你不想和我离婚了?” “当然不是。”施耐德说道:“我巴不得离婚律师今天就能将材料整理好。”
第46页 “你的所有财产我会拥有一半,我拿着我的财产,去给我想给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么?”曼纽尔自然的耸耸肩,一眼都不想要再看施耐德一下,将头转向了诺兰:“我知道那个头盔对你意义重大,我也拿了你的财产,这是应该的。” 他这话说的合理又温柔,谁也被刽想到他私下里想着听说嫁过来的人,都会有嫁妆,那么自己既然已经收了他的嫁妆,自然应是要给彩礼的。 而这个,就是定金。 这样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升起,就再也挥之不去了,带着甜腻的味道,让他说出的话,都像是自然的带上了恋爱的酸甜气。 “你又怎么知道那个头盔意义重大了?”施耐德很是明显的无法接受,昨天之前,他的伴侣还为了得到他一眼停留努力的展示着自己,他的爱人依旧对自己毕恭毕敬。 怎么不过才短短的过了一个晚上,他会有一种两者都会消失的感觉? “诺兰,你不准要,玩物丧志,那个游戏也永远不准再上。”这样的感觉,让他对诺兰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诺兰楞了一下,还没有回答,只听见曼纽尔将他的话截了下去,面对着诺兰,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诺兰,你不是喜欢将军么?”他说出“喜欢”这个词的时候实在是不情愿,不过也就两个发音,被他发的就像是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一样的难受,但是接下来的话还要说:“你是喜欢,游戏里面的他,还是现实生活中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施耐德直接站了起来,他其实完全没有勇气问诺兰这个问题,这下子有人替他问了,这不由得让他认真的看着诺兰。 【系统。】楚恆被这两个眼神这么认真的盯着,这让已经习惯说谎的楚恆竟然有了点压力,这让他不由得跟系统再次确认了一下【你确定,曼纽尔回忆起来游戏世界里面确信是有这么一个小跟班的吧。】 【没问题。我上个世界还给你建坟了呢,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 【你别说这么不吉利。】楚恆这下看着施耐德,又扭头看了看曼纽尔。 能够支撑他到现在的,也就是因为他爱着将军这件事情了,这样他又怎么能说出来自己主要是因为游戏里面的将军,才爱上他的呢?又怎么能承认与其在现实生活中,自己更喜欢游戏里面那个沉默寡言的神一样的将军呢? “当然是……现实生活中。”诺兰张了张口,话绕了不知道几个弯说出了,已经失去了本来的味道:“游戏毕竟是游戏嘛,我现在已经是和将军在一起了。” 再者说,如果没有将军的话,自然也就不存在游戏里面的那个人物。 他这话说出来,施耐德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倒是曼纽尔,就像是一瞬间受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一样,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要陷进去。 双眼中的绝望,让诺兰一瞬间的想要改口。 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的时候,一直不在房间中的管家,轻轻的敲了几下门,侧身进来:“主人,您的律师团队已经分割好财产内容了。” “他们就在门外。”管家心疼的看了一眼曼纽尔,那样绝望的表情让他心疼,可是将军毕竟是自己的主人,他还是问道:“要让他们进来么?” “让他们进来。” 第46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施耐德继承到的财产就算是整个联邦最好的律师团队,一夜不眠不休的算了一个星期才勉强得出一个数字,而财产清算, 在整个离婚协议中才仅仅占据其中最简单的一部分, 就像是在起糙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刚刚协商一个标题而已, 后面的财产分配,以及赡养费, 那些才是大头。 哪怕是普通人家因为信用点的分配不均,纠结了大半年的时间大有人在,更何况这么硕大的财产分配, 他们已经做好不知道奋战几年的准备了。 自带的五升水杯放在会议室里面的桌子上也是颇为显眼, 更何况是一排的五升水杯?其中一人不间断的念着施耐德的财产,十分钟过去, 列印出来的纸张连一半都没有念完。 诺兰左右看看,实在找不出自己有什么留在这里的资格,趁人不注意的时候, 推开门走了出去。殊不知他这么一出去, 紧接着曼纽尔也走了出去。 “二主子。”给他开门的管家低声的说道:“您不应该在总结财产的时候离开的。” 曼纽尔低头看了他一眼, 语气笃定的说道:“我知道自己究竟需要什么。”他这话说完,自己伸手将管家开了一个小fèng的的门直接打开,没有半分犹豫的走了出去,好像后面那些富可敌国的财富,就像是当初在人鱼之家的老师所上的课程一样。 “将军?还念么?” “嗯?”正在摆弄光脑的施耐德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本该在这里的两人依然是不见了踪影,他皱了皱眉眉头:“程序里面有这么一项么?” “《阐述双方财产》是有这么一项的,将军。”一名律师说道,如果没有这么一项的话,那么他们这些天日夜不睡究竟是因为什么。 “哦。”施耐德收起来光脑,就在律师们以为他终于开始要认真听的时候,施耐德忽然打了一个哈气,椅子发出一声长长“吱”的声音,施耐德站了起来:“那你们接着念。” 他修长的腿却是不由自主的朝着门那里走去,颇有些他们都走了凭什么要让我听的意思。 “将军?”管家这下惊讶的连门都忘记了打开,他低声的问道:“您这一走,到时候如果夫人想要做手脚岂不是很轻松。” “这不是还有你呢么?”施耐德轻轻的笑了两下,甚至安抚的拍了拍管家的肩膀:“我相信你,你替我听吧。”他说着,同样也是自己打开那一扇门。 找寻着他的情人的和叛侣的踪迹。 诺兰并没有走远,他至少的走到了拐角处打开了一扇窗户,让清凉的海风吹拂的他的面庞,似乎觉得那样可以唿吸顺畅一点。 他们终于要离婚了,但是为什么,他并没有感觉到轻松一点,就在他还没有理清楚自己复杂的心情是什么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那一声清亮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这声音出现在这里跟让诺兰感觉到奇怪,他扭过身确定了站在他身后的人确确实实是曼纽尔,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转到拐弯处:“你不是应该听财产公证的么?” 曼纽尔只是顺着他的手看了一眼,随即回过头来,看着他接着问道:“你是想下去么?”他看着诺兰刚才打开窗户能看到的景色,认真的说道:“我陪你。” “不用。”诺兰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闷得慌,想出来透透气。” “是这样啊。”曼纽尔上前一步,站在了他的旁边打开了另一扇窗户,就在他刚刚走到窗户旁边的时候,本来平静的海水就像是被唤醒了一样,一个一个的浪cháo掀起十几米高,然后狠狠的扑到了沙滩之上,独属于海边的清新空气就像是被赶过来似得,一瞬间朝着窗户挤了进来,充斥满了宽广的室内。 “这样好点了没?”曼纽尔轻声的问道。 诺兰只当是他说的是又开了一扇窗户这件事情,礼貌的说道:“好多了,谢谢。” 曼纽尔顿了顿,视线看着窗外,就像是闲聊一样的语气问道:“现在没有施耐德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惹他不开心,或者是什么,你能认真的告诉我,你所喜欢的是将军还是那个游戏里面的人物?” 他这话说完,像是随意的朝着他瞟了一眼,但是那视线粘上了诺兰的脸,就再也撤不下来了。 曼纽尔首先得到了长久的沉默,他有些看不懂楚恆的神色。 【你说……我要是承认喜欢游戏里面的人物会如何?】 【会如何?】系统想想,犹豫的说道【正室和小三开展了完美的私奔行动?】 【我就不应该指望你能提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楚恆过了过脑子,还是看着曼纽尔神色有些慌张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还要问这么一遍的意义是什么。” 他语气很快,就像是不想被拆穿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刚才提出样的问题。你又不喜欢将军,你想要知道我爱不爱将军,又或者是喜欢他的以前还是现在,究竟有什么意义?” “是,无论是游戏,还是现实,那都是将军,我爱他。”这话说出来,诺兰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倒也顺理成章的能够说出来了:“就算是我爱上将军是因为游戏的缘故,我在游戏里面和将军并不熟悉,可能爱上的是仔细想像中的人,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施耐德是有血有肉的,我们又共同的经歷了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将两者来分开?” 这并不是曼纽尔想要听的话,不过他却从这番话里面找出了自己的观点:“你是说,你们的感情是会变化的?是需要经歷许多事情才能够稳固?” “什么?” 就在诺兰还没有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曼纽尔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似得,高兴的说道:“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变得爱上我?”他忽然想到从前诺兰所说的玩笑话:“你以前不也说了么?宁愿爱上的是我。” 这样的话简单的倒让诺兰笑了出来:“没那么简单的。”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伴着海风吹到了曼纽尔的耳边:“我的人鱼。” 曼纽尔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勐的跳了一下,简直就要跳出来。绯红因为他的这句话蔓延到了他的脸颊。 羞涩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忽然背后施耐德的声音姗姗来迟:“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透透气。”诺兰这话刚说完,就被施耐德拽着到了他那边,他并不知道诺兰和曼纽尔刚才谈论了什么,只是凭藉着他的思考,想到了唯一一个可能谈的话题。 如果是因为谈那个话题的话,诺兰的中途离席也就有了理由,他扭头看了一眼明显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还没回过神来的曼纽尔,低着头才诺兰的耳边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一半财产会分给他。” “什么?”诺兰微微侧头,他刚才在想事情,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施耐德的话语,想要再证实一遍。 施耐德也好心的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不用担心那条人鱼会分走我一半财产的这件事情,不过是一条人鱼,不出几个月,他手里的财产就会赔的赔,抵押的抵押,最终还会到我的手中。”
第47页 “什么?”这明显就是不满的语气:“曼纽尔没了钱怎么生活?” 施耐德耸了耸肩:“你最近怎么这么关心他。放心好了,他除了财产之外不是还有赡养费么?够活的……”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曼纽尔想要怎样的活,还不是有他说了算?施耐德依旧笑着看着诺兰,让那个自以为是的人鱼吃够了苦头,就知道哪里好了。 到时候就算是瞒着诺兰养在家里当个宠物逗逗也好,又或者诺兰本来就对此有愧疚,那么他利用诺兰的愧疚将那条人鱼光明正大的养着,也不是不可能。 他正想着,走到了会议室内,似乎是觉得正主没有一个在的,他们不由的加快了速度,等到施耐德他们一行人回来,已然是念完了的。 “接下来呢?该做什么?” 一名律师赶快将手中的《离婚协议糙拟书》递给了施耐德:“这是我们先糙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关于里面的财产分割,您和您伴侣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回馈给我们,我们再改。” 一堆纸的分量可是不轻,施耐德掂了掂,也不打开看:“这个有法律效应么?” “有的。”那名律师说道:“但是一般没有人在第一稿上签字,因为财产分割,还有赡养费的问题,我们只是做了一个大致的模拟分割,具体还是要看您们双方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再改。 他后面两个字实在是没说出口,因为他看见了施耐德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签上了名字。 “嗯?”他头也不抬的拧上了笔:“你刚才说什么?” 律师有些结巴的问道;“您不问问您的夫人?” “哦,当然。”施耐德随意的扭头:“那条人鱼,你有什么想要的么?我们再改?” 曼纽尔刚刚进门,走上前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这一场始于施耐德父亲,终于施耐德自己的悲惨婚姻,就这么轻松的画上了休止符。 施耐德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人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并不是他的单身,这是他反抗他父亲做的第一件事情。 你所谓的费尽心思替我安排,只会让我更加的厌恶,就如同这个位置一样,他所有的功劳,几乎都是在他父亲的推波助澜下得到的。 哪怕是他死了,施耐德依旧觉得自己还受到他的控制,他急于想要脱离这个桎梏,创造独属于他的荣耀,这一场婚姻,就是他的第一步。 施耐德的兴奋没人听得到。 因为曼纽尔缓缓的走上前,如同一个思考很久终于下定决心的男人,他看着诺兰的眼神是无比的认真:“诺兰,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第47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这是曼纽尔今天第三次问类似的话,亦是最郑重的一次,郑重的让诺兰无法将他的话当做是好奇、又或者是讽刺类似的语气, 仿佛是将后半生的所有幸福全部都倾注在这句话上, 这让诺兰自己不由也端正了态度。 “我很抱歉。”诺兰说道。 “哦。”曼纽尔轻轻的“哦”了一声, 似乎是觉得诺兰说出话了,自己不接话不合适, 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一样,发了一个类似于语气词一样的词彙。 施耐德的眼神已经变了,他忽然间明白了面前的人一直的目标竟然是自己的爱人。 施耐德对诺兰的回答是满意的, 但是他还是微微向前侧身挡住了诺兰一半的视线, 充斥着蛮横肌肉的胸膛就那么直挺挺的挺立着,在曼纽尔和诺兰之间筑起一道墙。 这让曼纽尔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对上了施耐德的, 那双因为自己宝物被人窥探而谨慎的,又因为窥探之人实在是弱小而讽刺的目光。 曼纽尔十分小幅度的扭头,去看像是靠在施耐德身边的诺兰, 诺兰不敢跟他对视, 仅仅看了他一眼, 就将头低了下去,俨然做出一种将所有的决策都交给身边的人做决定的意味。 多么像是一对令人称羡伴侣。 “我知道了。”曼纽尔缓缓的说道,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祝你们幸福。” 施耐德的语气更是就像是取得了什么胜利一样:“我们结婚的时候,会给你请柬的。” 曼纽尔朝着屋外走的步伐微微一顿,他扭过头,极其认真的说道:“请务必给我。” 那是十分认真的语气,一时之间竟然让施耐德捉摸不透他是讽刺还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最后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通他的脑迴路。 倒也不害怕自己的吐槽被没有走出去的曼纽尔听到:“你说他们人鱼是不是天天在海里面游泳,脑子进水了?” 他这话说完,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施耐德不由自主的去看诺兰,诺兰的视线依旧稳稳的放在了他的脚尖上,并没有抬起来看那个脑袋进水人的背影哪怕是一秒,这让有些生气的施耐德满意的接着对他说道:“你也觉得他是个傻子吧,不知道讨好主人,竟然还妄想勾引你。呵,也不看看他到底哪里配得上你。”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恰巧是曼纽尔自己关上门发出了轻微“砰”的一声,算是给他方才的自言自语给了一个台阶。 因为诺兰早就在他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就肩膀往下一压,从他揽着自己的动作中挣扎出来,远远的离开了。 不过这样的一个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接下来的婚礼举办,一船一船的鲜花将别墅装点的如梦如幻,成队的婚礼策划人听从的,也都是施耐德的指挥,对于那个传说中的能将人鱼挤走的伴侣却是连面都没有见上一面,似乎在这场婚礼中,他不过是一个参加的远房宾客。 这让他们的工作做起来极为简单,连着半个月别墅里面亮如白昼,加班加点的粉刷着,装饰着。等到了施耐德和诺兰从别处回来验收成果的时候,整个别墅已经焕然一新,如果不是前面的海滩,几乎都无法确认这是他曾经住过的房子。 施耐德也楞了一下,有了同感,不过他却是十分满意的,这样的话,这座传承下来的别墅就没有一丁点父亲的痕迹了。 “你还满意么?”施耐德难得的好心情,他细声的问道。 “挺好的。”诺兰看了一眼说道。 这样的大改造就仅仅是挺好的?施耐德上前两步,挡住了正在要迈入门庭里面的诺兰:“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到到底看到什么才能满意?我的天,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施耐德问道:“你是得了什么婚前焦虑症了么?我的新娘?” 诺兰将眼皮一抬,看到了正在讽刺着自己的施耐德,好在门庭很大,他想要绕着他走进去,刚刚迈上了一步,就又被施耐德挡了回去,颇有一种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就不能进去的架势。 诺兰顿了顿,在阳光照耀着的门庭中说道:“我并不在意这些仪式,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在相遇初始的地方结婚也是好的。” “你是想去星舰上?”施耐德回忆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不是。”诺兰摇了摇头:“是《机甲战》里面。” 他后面的诉求还没有开始说,就被施耐德严厉的拒绝:“不行,你想都不要想。”他说完这话,似乎是生气了,直接自己走了进去。 诺兰立在门庭许久,忽然他扭头看向了后面似乎只有轻微波澜的海面,浪cháo被一艘又一艘的前来观礼的船遮盖了个严严实实,自然不会再有一个人鱼会在浪花中跳跃,不会再有那个将自己所有的美丽展现出来,只为了让自己喜欢的人鱼。 他思考的时间有些长,长到照she在门庭上的璀璨阳光将他照的暖洋洋的,长到他自己都意识到自己发了多久的呆,这才有些狼狈的走进了那个他几乎已经不熟悉的,要靠着侍从引领才能找到的客房里面。 他的行李并不多,他从行李箱中拿出了一个头盔,乌黑的颜色像是发着光一样,都能看到表面上光晕的流淌。 这个头盔在曼纽尔走的二十分钟之后,他就收到了,与当初那个一个样的型号,外观。鬼使神差的,他并没有退回去。 这半个月里藏着掖着生怕施耐德发现,他神色复杂的,像是最后一次的带上了头盔,他的机甲依依旧停在上次他下线的地方。 这里正好是游戏里面的晚上,那种独属于清凉夜色的微冷通过头盔传到了他的感官上,让他的孤寂也有了景物的陪衬。 果然…… 诺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似乎就真的能等到谁来一样,就在他准备要下线的时候,一条信息叮的响了起来。 “你上来了。”发信人的名称明晃晃的昭示着他就是施耐德。 “将军?”诺兰有些难以置信:“你不是说,再也不上线了?” “你不是上了么?”他回復的很快,似乎就是一直在等待着诺兰的上线。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件事情可以再提一提?“那,将军,我们结婚的时候……” “嗯?怎么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的。”对面的人发来这一句。 “我知道那件事情你已经拒绝过,但是实在是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诺兰顿了顿又在后面加上了一句“况且今天月色也好,咱们就在这里结婚好么?” “好。” 这款游戏里面本来就是斗技的游戏,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儿女情长的结婚系统? 曼纽尔想想,点了诺兰组队。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 “跟我来。”他打字出去,直接带着诺兰走到了他们初见的地方——通天塔。 当初就是这里,他从他塔一打到了塔顶,然后获得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宝物——诺兰的爱慕。 他虽然不经常上,但是数据还在,他自然是可以登上塔顶,可以拒绝胜率没有他那么久的人,也可以随意的挑战任何人,谁都不能拒绝。 并且因为他身份特殊的原因,所有的挑战都会有系统公告。 诺兰数了数,说道:“我在二十三层。” “不用上去。”曼纽尔的字很快的出现在聊天框里面:“我们从一层开始打。” 什么?诺兰还没有反映过来,就看见整个世界通告:“‘jkl的伴侣’挑战通天塔一层‘一粒薄荷’” 十秒钟之内,战斗结束,随机又响起的世界公告:“‘jkl的伴侣’挑战通天塔一层‘君安以柔’”
第48页 战斗很快的结束,一如当初曼纽尔从一层开始挑战一样的轻松,伴随着他每一次的胜利,世界上的公告又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 “‘jkl的伴侣’挑战通天塔三层‘两脚兽’成功。” …… “‘jkl’的伴侣,挑战通天塔顶层‘慕予’成功。” “恭喜‘jkl的伴侣’成为了本游戏第二位通关玩家。” 成千上万条的世界公告,在三个小时里面来回滚动。一瞬见所有的人都认识了一个名字“jkl的伴侣”整个《机甲战》里面的夜空,都被这个名字遮盖了黑暗。 曼纽尔的信息隔了三个小时之后,姗姗来迟:“这样,整个游戏世界里面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伴侣了。” 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做法诺兰是否满意,他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你可还满意?” “谢谢你。”诺兰不小心开了语音,他的声音清楚的传递着主人此时的兴奋:“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结婚礼物。” 曼纽尔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开口,但是随即闭上了嘴,打字道:“你值得更好的。”并不仅仅是虚拟的,一个戒指证婚人都没有的婚礼。 故而,在现实世界的夜晚中,一具机甲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的,站在了施耐德的窗口处。 夜色冷寂,曼纽尔的声音更冷:“醒来。” 诺兰想要的,他都会给,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 第48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醒来?”施耐德在军中受过的训练可没有什么“一辆机甲停在你的窗口还可以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这件事情,薄被下的他早已绷紧了神经,寻找的机会将自己的机甲放出来。 但是这两个字一出来, 施耐德整个人立刻就放松了, 他好整以暇的掀开被子, 平日里被衣服包裹的鼓鼓囊囊的身材如今没有了那么一层薄薄布料的遮挡,一块一快的凸现出来:“怎么了?不知道我的前妻到此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窗边停着的那一辆机甲有些眼熟, 藏蓝色还要偏黑的色彩,观赏性似乎比实用性还要高一些,根本不足为惧, 他如此想着, 还假意探头探脑的朝着被层层材料隔着的机甲驾驶舱里面望了望:“这才多久啊,就勾搭到一个小白脸给你开机甲来了?” 他这话音未落, 驾驶舱的门缓缓的打开,月色之下是曼纽尔那张什么表情都欠奉的脸。 施耐德嗤笑:“投怀送抱你这个表情我可不接受。” 对于施耐德的讽刺,曼纽尔从来就没有在乎过, 他微微侧头, 驾驶舱就像是有意识的一样升了上去:“这是《机甲战》里面‘你’驾驶的机甲。” 《机甲战》, 又是《机甲战》施耐德的所有好心情都能被这三个字给破坏掉:“你什么意思?” “明天,你和诺兰结婚。”曼纽尔双唇抿了抿,接着说道:“这是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谢谢。”施耐德的声调提的很高,似乎普通的讽刺语气已经无法阻挡他现在不舒服的心情:“我们不需要。” “再者说……”他看着在月色之下的曼纽尔,似乎是因为今天月色极凉,在他的身上铺上了一层银辉,让曼纽尔更显冷寂,丝毫看不出身为一条人鱼应该有的羸弱,但是那样的神情十分完美的激发了施耐德的征服欲:“你送这样不合适的结婚礼物,不如……” 他慢慢的朝着曼纽尔靠近:“将你送给我,如何?” 这话按理来说,应该像是一个从高空坠落入海中的机甲,至少激起楼高的海浪,而不是现在这样,仿佛是一张纸掉入了海水之中。 瞬间被海水侵蚀,沉入海底。 完全没有达到施耐德想要的那种炸裂的效果。 好在曼纽尔沉浸了一下之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朝着施耐德求证道:“你想要上我?” “额?”这样直白的意思倒是让施耐德楞了一下,随即他就像是调戏一样的语气:“是又如何?” “你想要上我,那么诺兰呢?这不是仅限于伴侣之间能做的事情么?” “诺兰?”施耐德嘲讽的说道:“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你能跟他比?” “你爱着诺兰?”曼纽尔看着他的眼神中不带一点的嫉妒,全然是想要求证一样的认真。 “当然。”他耸了耸肩:“但这也不代表我们不能在一起啊。”他更加上前一步,似乎能闻到曼纽尔散发着的,独属于大海一样的味道。 曼纽尔甚至忘记了厌恶,连后退一步都没有,他忽然想起诺兰说着施耐德时候的神情:柔和的、美丽的、就像是要将此生的所有的信任加赋于他所说的那个人身上。 连周围的空气,都被他感染的清甜了起来。 他看了看面前的施耐德,暗自摇了摇头,不应该是这样的。 诺兰那日说的话,还在他的耳边:“那么你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么?” 施耐德更觉得可笑,他不由的轻笑了一声,像是笑着面前这个人鱼的天真:“傻子,没人会为了一个人这样的。” 他的长篇大论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曼纽尔打断:“你配不上他。” 十分确定的语气,曼纽尔就像是一个学生,经过求解,得到了最终的答案。一个在他心中不会变的答案。 “我配不上?”施耐德笑着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整个人向后一倒,身上所有凸出的肌肉并没有起到他们应该有的作用。 倒是让他的倒去动静大了许多,撞坏了一张小桌子。施耐德有一瞬间的懵逼,他是怎么倒下来的? 他抬眼看向前面,似乎月色更暗藏了起来,曼纽尔的一张脸隐蔽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整个人都似乎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只除了他的右手,修长的手指投影在地上被拉长了好几倍,从地面上望上去,每一个指尖上都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那可不仅仅是什么普通的指甲了,似乎随意一划,号称防弹的锋利军装,就被它轻而易举的穿透。 施耐德瞬间想要起身召唤机甲,伸出去的手却被曼纽尔看似轻轻的一穿,整个手被他的指甲穿透,钉在了地面之上。 这是怎样的力量差距。施耐德再也无法将柔弱,跟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这个人挂上钩,他辨别着曼纽尔另一只手的运动轨迹,而他的机甲就挂在脖颈处:“有话好好说。” 他努力想要安抚着曼纽尔,用另一只手去勾自己脖颈上的机甲开关,他的手还没有抬起。喉结上的血就细细的流淌下去,染红了他脖颈上挂着机甲的绳子。 曼纽尔的声音低沉,就像是从黑暗处蔓延出来的一样:“你是在找这个?” 机甲在没有被激活之前,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的挂坠一样,如今挂在曼纽尔的一根手指上,摇摇晃晃。 “你想要什么?”施耐德终于承认自己完全被面前的这一条人鱼所打败。 “那辆机甲是么?我明天会开着那一辆机甲和诺兰结婚的。”他感受到自己脖颈处的那个尖锐存在依旧没有撤走,十分的能屈能伸:“你还有什么要求一併提出来。” “不。”曼纽尔的声音很低,低到他自己都有些听不见,他感觉此刻蔓延出来的情感,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阴暗。 他想要觊觎的更多,似乎是为了加深这样想法的正确性一样,看了看面前这个对自己谄笑的人——他丝毫配不上诺兰。 “只要一天,一天就好。”他轻轻的说着:“我会给你一个你所想像中的,最完美的婚礼。” 夜晚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很快过去,能够改变的东西却有许多。曼纽尔看着地上那一滩的血,似乎已经凝固住了,变成了令人作呕的褐色。 施耐德的身体躺在其中,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他还有微弱的唿吸,曼纽尔最终还是没有要了他的性命。 他的声音低低的吟唱起来,像是古老的语言,随着他的独特的音色响起,四周的空气就像是有意识一样的,流动起来,形成了幻术,将整个房间笼罩起来。 任谁也看不到里面是怎样的场景了,只有曼纽尔能看到里面的空气流动,不规则的混乱的乱撞着,昭示着这个幻术其实并不平稳。 曼纽尔刚刚做完这一切,代表着婚礼开始的礼炮在朝阳升起的那一霎那响起,发出了比朝阳还要耀眼的光芒,曼纽尔将修长的手指伸出去,似乎想要感受那一瞬间明亮带给自己的温暖,感受到的,却还是有些微凉的气息。 过一会,太阳真正升起的时候,那样的温度似乎连海水的表面都可以让它温热起来。 想到这里,曼纽尔忽然笑了,他终于要去接近他的太阳了。 这对于诺兰来说,刚刚过去的,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他刚刚经歷了生命中仅次于爱上将军的那天之后最快乐的事情。 有了昨天的事情,今天的婚礼再如何,都没那么重要了。 故而他看到面前的机甲的时候,还是奇怪了一下:“这是?” “这是昨天将军连夜命人找来的。”诺兰抬头看了看,那就是他在游戏里面使用的那一辆。 【系统!】楚恆吓得简直要尖叫了起来【我很克制自己的啊,我不会还是把施耐德攻略了吧?他这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系统连忙去查找相关数据【应该没有吧,这个精神力根本比不上当初塞纳那么的强大和有主体,基本上就只是有个接收到现实生活中负面存在体隐she才对,根本就没有形成个体意识的先天条件】 【别逼逼!查到了没。】 【查……查到了】系统忽然磕磕绊绊的说道【天真那哥们自己清理门户,把施耐德差点给杀了,准备雀占鸠螬。】 【所以说……你现在才知道?】楚恆瞬间又是想要骂人【我这边安排又要重新改变了。】 【恕我直言。】系统小声吐槽着【您不是一向走一步看一步的么?】 楚恆没有说话,因为侍从刚刚告知他,将军过来了。 第49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将军?诺兰下意识的朝着外面看去:“门外并没有人。”那名侍从却是朝他拱了拱手之后,指了指窗户的方向。 楚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过头去——大哥们你这手笔大啊。
第49页 只见窗户处稳稳噹噹的停着一只手,藏蓝颜色的手指稳稳的贴在窗边。这只手, 分明就是那辆机甲的爪子。 楚恆再往前走了两步, 将身子探出窗户去, 直接跳上了窗户上的那只手上。那辆在游戏里面的机甲,在现实中看起来更加的高大, 少了一分神秘,多的是赞嘆。 【这个手办要好贵的吧。】楚恆仰着头,看着那么高的机甲。 【不是他的信用点花的不心疼呗。】 楚恆将头一转, 本来并不想顺着系统的话说的, 这下子也不由不跟着它的话【不心疼的在这边……】 系统透过视窗看过去【我的天,又是一辆手办!】 系统说的是在曼纽尔机甲旁边的一辆等身机甲, 银灰色的款式,正是诺兰游戏里面驾驶的那一款。 楚恆正在惊讶中,曼纽尔就已经将手稳稳的放在jkl机甲的登机口处。 驾驶舱直接被打开, 里面内容详细的分明就是一个真正的机甲, 并不是什么楚恆刚开始以为的手办:“这是真的机甲?” 楚恆的声音, 有些激动,他自然是喜欢的机甲的,但是除去在第一个世界之后,终于又有机会能摸一次了! “是真的。”曼纽尔听到楚恆的声音,本来就已经有些抑制不住的情绪简直就要倾巢而出,好在他如今坐在驾驶舱里面,不至于冲出去狠狠的保住面前的人。 原来那些信用点其实可以用来的让诺兰高兴的,他似乎是第一次知道了信用点的含义,他甚至还心算了一下自己剩下多少的信用点,而这些信用点又可以让诺兰高兴多少次…… 真是越想越想要走出去抱住诺兰,他看着诺兰进入了驾驶舱,舱门关上。一辆其实他并不在乎的机甲格挡住了他的视线。 如果这不是诺兰的机甲,他只怕是看都不会看一眼,但偏偏是诺兰的,这辆普通的机甲也就染上了一层清甜,带着梦幻的色彩。 但凡只要想想,那开心就能融入心肺里面,让它们轻轻微颤。那是一种无法受他控制的情绪,他却喜欢它的无法控制。 他的笑意夸张的上扬到了眼角眉梢,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骤然的垮塌了下去:诺兰会喜欢,只怕也是因为——他以为是施耐德送给他的。 有了这个加成,所以他才会毫无顾忌的开开心心的收下,而没有露出自己从他礼物时候的推三阻四。 “你喜欢么?”机械合成的声音从机甲的扩音器中传出来,让楚恆听了个一清二楚:“喜欢。”又可以摸机甲了,他怎么会不喜欢? “那就好。”曼纽尔心中默念着,忽然又觉得开心了起来,至少他今天站在诺兰的面前,至少自己今天还能再陪他一天。 在这个诺兰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里面陪伴着他。 他朝着婚礼举行的场地里面望去,里面的人正在做着最后的忙碌,他当初的婚礼是什么样子?曼纽尔已经有些忘记了。 婚礼也如同面前这样,盛大,却是十分的规矩,似乎所有的里面的摆设,规则都是按照传承下来的规矩所办的,哪怕是花朵颜色的摆放,一分一毫都没有偏差。 似乎唯一有一丁点偏差的,就是他名义上的伴侣——施耐德,并没有到场。 思考至此,他不由得轻笑了一下,像是吃下了花园中长得最好的一朵花,尝在嘴里却并没有想像中的甜蜜,而是生涩道整个唇舌都有些发麻。 纵然是这样,他也不愿意吐出来。 远方观礼人的赞嘆,顺着海风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 “原来‘jkl的伴侣’是将军啊,我就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将军谁还有那么高的精神力。” “切,身为将军还来玩游戏,虐得我们根虐菜似得。” “昨晚上通天塔的录像你看了没?” “我跟你说,超浪漫的啊,将军为了那个小三又重新从塔一打到塔顶,那天世界公告我没看到其他的信息,全被‘jkl的伴侣’刷屏了。” 那明明是我。 他压下了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平白升起的一阵酸涩,陪伴着诺兰走到了婚礼的主场地。 这样两辆机甲过去,那装饰的花环堪堪能套在他们的脚上,倒像是两个巨人走进了小人国,有些不伦不类的。 “哪个。”司仪身上挂了一个大升降器,缓缓的上升到驾驶舱的高度,颇为滑稽的问道:“将军您能下来机甲么?”他手指了指从高空中往下看去颇为小的装饰摆设:“这个,不配套啊。” 楚恆颇为认真的往下看了看,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白色、蓝色、粉色、哎呦我的埃威修,没想到你精神世界里面还挺小公主的嘛。】 【我是个,系统,我没有审美。】系统连着将这句话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终于汁将自己的脑袋给洗了个干干净净,在打开屏幕【其实还不错!】 【是挺不错的。】楚恆惊讶于埃威修的审美,以至于都忘记了每天例行吐槽系统,他都有点想要换一个吐槽对象【如果是以看洋娃娃乐园的眼光来看的话。】 【我真的,我要下去,我要近距离观察一下!咱们将军竟然有一颗少女心?这辈子就指着这个乐了。】 楚恆对着面前的机甲的说道:“将军,咱们下去吧。” 【那个。】系统打住了楚恆的自娱自乐【你知道当被攻略者醒来之后,他是可以查看所有攻略资料括弧:包括影像资料的吧。】 【我tm不知道啊!】楚恆身为不知道封闭了多少次记忆的人【不是说,处于保护情况,被攻略者醒来之后咱们会自动清除记忆的么?】 【对呀对啊。】系统附和道【sss级别的你觉得咱们能清除的了么?】 楚恆沉默了。 曼纽尔看不到楚恆此时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绝对是不能下去的,他低头看了看,被精心装饰过的场地,还有在等待着他下去的宾客,以及远处的直播…… 似乎并没有什么理由给他,让他没有办法下机甲。但是他绝对是不能下去的,曼纽尔又讲头扭向了楚恆,带着歉意的询问;“咱们不下好不好?” “好。”楚恆十分利落的答应了,对于这些黑歷史来说,他还是少看一点是一点吧【系统知道这样会影响我做任务的情绪的。】 【反正我是个系统,我无所谓,最后到现实生活中被报復的人又不是我。】 【你觉得……他到时候觉得无聊自己封锁记忆的机率是多少?】 【那要看报復你之前还是之后了。】 心情沮丧的已经无法演戏了怎么办。 好在楚恆如今乖乖的缩在机甲里面,谁也看不到他正在调整着心情。 不过就算他不在机甲里面,所有人的视线估计也没有一位放到他的身上。 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部被海边骤然升起的浪cháo所惊艷。 浪cháo的升起,可以说是悄无声息的,突入的涨cháo让海水蔓延过了长长的沙滩,攀附上了浓绿的糙地,然后平地上一瞬间的拔高,高到形成了一道拱门,就像是有意识的一样没有一滴掉落在地上,全然在两人之间流淌。 仿佛是大海的祝福。 “这手笔……” “可以开始了。”曼纽尔对着证婚人说道。 如同在梦里,他整个身体高兴的犹如在云端。 “施耐德,你愿意与诺兰结成伴侣么?”然后跌入谷底。 “愿意。”说到底,他最终也不过是一个占据了别人身份而得到自己想要东西的小人,和那个施耐德,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曼纽尔忽然缓缓的,在键盘上打字给楚恆发了过去:“诺兰,你高兴么?” “高兴。”楚恆回復的很快。但是曼纽尔却不满足:“你开语音说。” “好。”独属于诺兰的声音从空气中传了出来:“我今天很高兴,谢谢你。” 曼纽尔忽然满足的笑了起来:那就好,你高兴那就好。 其实,他想要亲口对于诺兰说的:我今天也很高兴,从出生起最高兴的一天。 可是这样的字被他打在了聊天框里面,又很快的删除了。 一起删除的,还有仅仅出现了几秒的一句话: “诺兰。你说我犯了错误,是不是应该接受惩罚?” 再等等吧,曼纽尔看着太阳高照,心中只盼望着白天能够再长一些,缓缓的想着:再等等,至少过了今天。 第50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不过系统,我有一个问题。】楚恆忽然对系统问道【你说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跟他也两辆机甲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么?】 楚恆这个问题实在是提的异常的有建设性, 因为天很快的就要暗了下来, 而他现在, 也已经和曼纽尔这辆机甲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很久了。 【我觉得你不问,他能这样看你一辈子。】 楚恆被系统这样的话, 吓了一跳,赶忙上去问道:“将军,咱么下去吧。”不然呢?还要打一架不成。 曼纽尔似乎才回过神来似得。 下去?他打字道:“再等等吧。” 【果然是要等到天黑么?】楚恆将脖子网上伸了伸, 看着机甲上方的设备, 直接打开了上面的屏幕:天已经渐渐昏暗,和昨晚不同的时候, 随着晚霞的落去,月亮并没有升起来,哪怕是一弯勾的残月也无, 而因为没有月光本该有的满天繁星, 可能是因为天色还没有全然黑暗的缘故, 也没有显示出来。 曼纽尔并没有说话,只是操纵着机甲坐了下来,让楚恆的机甲也坐在了他的旁边,两辆机甲就这么颇具浪漫的坐在了别墅前面的绿地上。 海浪已经就像是如约完成任务似得退cháo,留下了颇为湿润的糙地。 他就这么静静的,扭头看着诺兰,双眼中的深情似乎要穿透坚硬的机甲,在空中的描绘出诺兰的形状,他的眉眼似乎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怎么看也看不够。 此时已经天色渐暗,月亮真的没有如约升起来,就连漫天的繁星都不知道躲藏去了何处,触目可及的光明只余身后的别墅,灯火通明的,等待着新人的回归。 他不开口,诺兰也就陪着他,着难得的静谧仿佛像是温床一样,滋长了那阴暗的,不可告人的心思。 “诺兰。我们出去吧……”他说了一遍,独属于他清亮的声音在驾驶舱里面迴荡,被禁锢在了坚硬的材料之内,并没有传到外面一丁点。
第50页 “咳咳,诺兰,我们出去吧……”他又说了一遍,嗓音平白的低了几个音阶,变得深沉而宽厚,已经明显的不像是他的声音了。 “诺兰,我们出去吧。”这是他重复的第三遍,声音低沉尾音上翘,带着自傲与命令的语气。这是施耐德的声音。 曼纽尔保持着张口的姿势并没有动,他的双眼很是好看,曾经和每一条人工饲养的人鱼一样:明亮的纤尘不染,从里面能映照出一个人的全貌,不夹杂任何的私人想法,清透的犹如润玉。 而如今就像是一枚清润的玉石之中加入了一股深色,少了清透,多了无法让人探究出的神秘色彩。 他的视线缓缓的移到了扩音上面,轻轻一点,那属于施耐德的声音,就可以传到诺兰的耳朵里面,而他的扮演,也就更加的完美无缺。 “诺兰,我们出去吧。”正在走神的楚恆忽然看到前面的显示屏里面出现了这么一句话。 “好的。”他立刻打字回復过去,稍微有透漏了一些他的波不急待。 曼纽尔看着楚恆秒回的信息,手指放在操作台上顿了顿。他最终也没有用施耐德的声音说出哪怕是一个字。矛盾的是,他想要给予诺兰一个完美的婚礼,却倒了最后,不愿意成为替代。 他操纵着机甲有些微微倾斜的站起身来,走到了诺兰的窗户处,将手放在了诺兰的驾驶舱前面,像是一名虔诚的骑士恭迎着他主人的回归。 楚恆打开了驾驶舱走了下去,又随着曼纽尔这两机甲的微微侧身被运到了窗户处。如同白昼时他被如此接出来一样步骤的,送了回去。 楚恆走下窗台,跳进了屋内。【你说,他是不是该走了?】现在他真的有些好奇曼纽尔如何收场了。 然而事实证明,就算是天真,在埃威修这个载体上,也天真不到哪里去,只见面前的那一辆机甲的手将楚恆送回去的之后,手掌上蓄力,仿佛随一般的,砸碎了整个别墅的能量站。 一时之间,唯一的光明,瞬间遁入黑暗,加上毫无亮光的月色,楚恆只感觉自己面前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浪花轻轻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那么一下一下的随着他的心跳的传入他的耳朵之中。 他甚至感觉自己就像是远处的海滩一样,整备涨cháo的海水所侵蚀着,每一道海浪,都侵入了一片干慡的沙滩,莫名的生气了一种紧迫感。 偏生面前这个始作俑者,还用机甲的声音闯入了他的耳膜之中:“抱歉,一不小心走火了。” 呵呵,鬼信啊。 “将军,那现在……”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长长的“嘘”给打断了,他从来不知道机甲合成的声音也能这么的yin盪。 “今晚我们就都不要说话了。”曼纽尔说着,走下了机甲,踏入房间的那一瞬间,另一个屋子里面的幻术,就像是有意识一样的,缓缓的松开编织者的网线。 他看着面前因为失去了视线而有些慌张的诺兰,不自主的想要靠近,等他回过神来,他的手已经穿插进诺兰细碎的发间,而他的脸已然靠在他的脖颈之处,鼻尖贪婪的吸着独属于诺兰的气息。 这样的认识让曼纽尔有一瞬间的愣神,五指之间就像是四周充斥了钉子,动,都不敢一动。 他会被打么?他会被斥责么?他是不是会啊看到诺兰厌恶的眼神?他就像是一个重刑犯,在等待着最后死亡通知书。 他的身体紧绷的哪怕是微风的靠近,都感觉的清清楚楚,所以楚恆将手自然的放在他的腰间的时候,他整个人士僵直的,还有感觉到他没有在动而主动靠近的脸颊,微微蹭着,发出好听的低吟。 曼纽尔浑身上下被一把火烧的极为旺盛,夜晚的凉意丝毫没有掩盖的了他额间渗出的汗珠,没有人看的到他的唇一瞬间的上扬,以及眼神中的惊喜。 就在他要张口的时候,那些所有的欣喜一瞬间跌进了黑色的墨水中:他以为自己是施耐德,所以才这样靠近的。 他僵硬的想着,脑海中的念想被灼烧着,愈发的旺盛,忽然他的手将诺兰的头狠狠往自己的方向压去,唇自然的吻上了他心心念念的柔软,心中的阴暗,终于绽放了出来。 你为什么会爱上他?愿意为你“为之生为之死”的人明明是我。 诺兰的顺从更让他加大了力度,黑暗中,衣服轻轻落地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这下了他一跳,似乎清醒过来,面前的诺兰丝毫没有任何的退缩,亲近着他以为的施耐德的身体,他试探着的轻轻吻了上去,果然得到了甜蜜的回应。 随着诺兰的主动靠近,他就像是一只勐兽,唿吸都能吞吐出火焰,随意抖动一下翅膀的,方圆十里人畜不见,偏生他的面前来了一只小奶猫,这让他不由屏声静气的,生怕一个普通的唿吸,就伤害到了面前这个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 他轻轻的,将手覆盖在了他的腰间,空气中米面着甜腻的气息,让他沉醉,却沉醉的不由想要掉下泪来。 楚恆感觉到脸颊有一滴的湿润,冰凉的,提醒着他是否做的太过。 此时,他的耳边轻痒,传来了独属于曼纽尔的清亮的嗓音:“诺兰。” 这是要上一半坦白?大兄弟你是不是那里有什么问题?楚恆被吓的后退了一步,冷冷飕飕的看着曼纽尔捡起地上掉落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犹如给皇帝加冕一样的郑重穿在自己的身上。 然后他的声音温柔,轻轻的在夜色中响起:“你说,我犯了这样的错误,是不是应该受到惩罚?” 他的话音刚落,门“哄”的一声倒了下来,明亮如白昼的灯光刺眼的充斥在了室内,就连门口站着的人,都没有挡住一点光亮的前进。 反而将施耐德的面容照的狰狞:“诺兰!过来我这里。”伴随着他的命令,所有将士鱼贯而入,将两人围了个层层不通。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楚恆,也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施耐德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倒是曼纽尔,神色很是平静,他的头轻轻的歪向了一边,透过层层围绕着的人群看向了窗户外面的浪cháo,原本平静的浪cháo似乎都有意识的叫嚣了起来,滔天的巨浪悄然无声的升起,只要随着他的一个念头,就能前进着,阻碍面前所有人的视线和行动。 似乎他的目光停留的有些久,一旁守卫的人,下意识的关上了窗户,恶声恶气的说道:“你跑不掉了!” 他充耳不闻,将视线转向了诺兰:还好,只是有些受到了惊吓,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厌恶。 “诺兰。”他旁若无人的问道:“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还有比这个更能刺激人的事情么?楚恆十分迅速的跑向了施耐德的旁边,让施耐德的身影罩住了自己一半:“不愿意。” “哦。”他轻轻的点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看着周围的人,窗外比别墅还要高的海浪,悄无声息的退去:“我犯了错误,是应该受到惩罚的吧。” 他看着诺兰,卸下了所有的蓄势待发:“我随你处置。” 第51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曼纽尔看着诺兰将头低了下去,紧了紧自己的衣领,随即从大开着的门里走了出去, 走入了那一片的光亮之中的, 纵然曼纽尔的视线简直要贴在他的身上, 可也架不住的他越走越远。 曼纽尔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四周的人也认为将军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 严阵以待的架势不由的有些松懈起来。 不过是一只人鱼而已?至于么?就是百年前也不过是和人类分庭抗礼,更何况如今更是被他们人工养育出来的?他们看着施耐德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一点轻蔑:竟然能被一条人鱼李代桃僵,这个将军真不是买来的? 施耐德此时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 这里面所有人中只有他算得真正意义上的和曼纽尔交过手, 还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连机甲都无法拿出来。 所以曼纽尔的一举一动, 他皆看在眼里,施耐德微微侧头看到了诺兰已经离开了这间房间,心中的念头在刺激他失控还是如今平稳的捕捉中掂量了一下。 随即后退了两步, 周围的预备役人员立刻填补了上去, 将那个位置围的水泄不通。 旁边所谓严阵以待的人员不由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将军以前的军功是不是他的父亲给打下来的?喊个狠话还先后退一步, 实在是太怂了吧。” 如果是施耐德听到的话,一定会说:“你们懂个屁,昨天晚上差点死的人又不是你们。”他是不是还应该多谢曼纽尔的手下留情?不然的话以后查到他死亡的原因,以及那个特殊的时间点,他一定能成为“武大郎”类似一样的人物,传承万年。纵然是文明毁灭了,这些秘辛还能口口相传。 一旦是想到了这样的后果,不由的让施耐德的脸庞变得狰狞了起来:“你就算是用了再阴险,龌龊的手段,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诛心,曼纽尔的实现这才缓缓的收回,放到了施耐德那张明显已经扭曲的了脸上。他的手指渐渐抬起,他看着自己光洁的指尖,十分的明白只要自己的手微微一挥动,面前这张令人噁心的脸就可以就此消失不见。 诺兰此时也不在这里,他大可以说不是他动的手? 他的手刚刚的抬起,就被时刻捕捉着他的动向的施耐德注意到了,他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一大步:“你想做什么!” 昨晚被那双手支配的恐惧让他紧紧握着机甲钥匙的手有些颤抖。 此时曼纽尔的视线又转向了他,一时之间,就仿佛是昨晚那个不带任何感情的令人恐惧的存在。 施耐德再也装不下去了,他顾不得这里是他的别墅,将机甲直接打开,经过压缩的材料骤然的展开,一瞬间直接将天花板冲破,硕大的墙砖从头顶上跌落下来。 丝毫不在乎周围严阵以待的人,也不在乎因为巨大的建筑物掉落下来引起的灰尘,会不会成为面前这条人鱼,逃走的最佳掩护。 他只将自己躲藏进了自认为最安全的堡垒之中。 开着机甲,方觉得自己有其气势了许多,中气十足的话,随着扩音器的扩大传到了底下的人耳朵里面:“你不要妄想能够打得过我。” 他却没发现,因为墙壁的倒塌,他的机甲和曼纽尔开来的那一辆机甲几乎站在一起,而他的机甲,平白要小上几个号。 直接从肉眼观去,实在是无法相比。这样先入为主的思想,等施耐德注意到这个的时候,他纵然是再想解释些什么,也没有人能够听的进去。
第51页 “你还不束手就擒?” 等待着烟雾散去,铺着红毯的室内已然看不到原来面貌,就连方才团团将曼纽尔围住的人也成为了一个一个不满了灰色的装饰物,反而映衬着中间站着的人。 他的身上没有沾染上一丁点的灰尘,依旧是那挺立的身姿,毫不在意的看着面前的机甲,没有什么害怕,也没有一丁点的严阵以待。 好像全副武装的施耐德,和肉体凡躯站在他面前的施耐德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认识让施耐德更加的不敢自己动手,他命令道:“将他抓起来!” 四周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抖了抖身上的灰尘,一个胆大的依然将手摁住了曼纽尔。 曼纽尔被他的冲力往前一带,并没有还手。 原来是个样子货,一时之间所有的人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们很快的拷上了不会反抗的曼纽尔。 “把它关到哪里呢?”他的下属仰起头,看着那个用如此的阵仗,是为了对付一个不会反抗的人,语气中带着讽刺的又加上了他的称唿:“将军?” 施耐德一时尴尬的连机甲都不想下来,他一定要做出一番名堂,绝对不让这些人不尊重自己。 === 整个联邦里面曾经关押人鱼的牢房,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改装成了其他的东西,施耐德看着面前这个命令人找了许久才找到的牢房,心里还是不甚满意。 他看着脚底下的池子,随着里面关押着的人微微动弹,能够传来链子互相相撞的声音,施耐德朝下望去,被加了料的水中依旧能够看到,他的尾巴在不大的池子里面蜷缩成了一个诡异的,马上都会要断掉一样的弧度。 因为水的缘故,他幻化成了人鱼形态,不属于在空气中的唿吸系统让的的唿吸有些困难,施耐德却是好不满足的走下了楼梯,看着他惨白依旧视他为无物的表情:“怎么样?对这里还满意么?” 他看着曼纽尔接着说道:“这里可是你祖先待过的地方。”他笑着开动了锁链的开关,只听见一阵阵低沉的的链条碰撞的声音伴随着水声的空灵,迴荡在室内。 施耐德终于满足的看到曼纽尔的脸上出现了不属于池水中颜色的汗滴:“你也知道疼?”他慢慢的按下了暂停键:“这样就好办了。” “你们的传承之地在哪里。”施耐德这几天可没有闲着,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去查阅着各种样的有关于人鱼的资料,终于动用了他的权限,查到了那一则传言。 “他们只是封闭了自己,让整个物种沉睡,为了让所有幼体不被感染。等待着有一天有继承者能够打开传承之地。” 极有可能是真实的。 而传承地的钥匙和地图,就在自己面前这个条人鱼身上。 这话传到了曼纽尔耳中,终于让他抬起了头:“你不会知道的。” 施耐德却是对此势在必得,如果能够打开人鱼的传承之地,破解人鱼基因和人类基因结合的秘密,他将是整个联邦的恩人,整个星际之内都会传唱着他的名字。 更不消说,那传说中数不清的财富了。 而曼纽尔的那一句话,更让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所有的只会和所谓的勇气都用在了这个上面,他笑着,打开了投影仪。 平白无故出现在昏暗室内的一束蓝光将施耐德的脸照的扭曲极了,他的双眼似乎能够活脱脱的具现化出一种叫做“恶毒”的物质出来。 随着一声轻喃,本来闭着眼睛的曼纽尔一瞬间将眼睛睁大——这个声音。 虽然只有轻轻的一声呢喃,但是他绝对不会听错的,他本来以为这辈子是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曼纽尔紧紧的盯住了屏幕上的投影,那是他的诺兰,似乎有些受惊,就连在浅睡中眉头都不肯放松的皱着。 链条在水中随着曼纽尔的前倾轻轻地动了一下,因为脱离了原有的位置,链条上的倒刺毫不留情的穿透了那条宝石蓝的鱼尾。 池子中加了东西的水直接侵蚀到他的肉上,让红色的血液一丝一丝的流了出来。 曼纽尔丝毫不在意这样的疼痛,他贪婪者的看着诺兰的样子,想要深深的记住。 施耐德却横插进去,他看着达到了自己的效果,也毫不害怕的向前走了两步:“你看也没用,他是我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诺兰的脸因为是用了投影的缘故,或蓝或紫的扭曲的印照在他的脸上:“你要是不将传承之地在哪告诉我的话,他以后是死是活,我可就保不了了。” 他的话音刚落,原本只是轻微发出碰撞的锁链声勐的一震,轻微达拉在曼纽尔手腕上的,胳膊上的,勃颈处的,尾巴中的锁链都骤然的锁紧。 里面的倒钩毫不犹豫的伸出刺入了他的肌肤之中。 曼纽尔丝毫不在意的前进着,每前进一步,倒钩都带血肉的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痕迹。 红色的血从他的胳膊,手腕,勃颈处留下一道一道的纹路,最后汇聚在底下的水池中,将原本的颜色染的暗红,倒像是古时候用身体的祭祀。 他就像是从祭坛中被召唤出的魔鬼,靠近了已经被吓得不敢动弹的施耐德,充斥着愤怒的双眼直视着他,声音狠厉的迴荡在室内:“你敢动他一下。” 第52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楚恆刚刚睁眼,就看到施耐德破门而入,他的帽子直接盖住了他的半边脸, 一股的血腥味道传来。 【这是什么情况?】楚恆心想自己不过是很普通的睡了一觉而已【他这是终于反应过来要杀了我这个‘jian夫’】 系统对此倒是淡定的多【哦, 他刚才去找曼纽尔的麻烦去了, 结果被反揍了一顿。】 楚恆看着他的眼神愈发觉得惊悚【所以……他是要来找我报仇了么?】 “诺兰。”施耐德先开了一个头,发现他已经很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了, 但语气之中的愤怒自己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他压了压,但还是发现胸中的那一股邪火实在是压不下去, 干脆就这么恶声恶语的说道:“那个曼纽尔实在是太不是东西了。” “我是爱你的。”他一步一步的向前逼近, 看着因为他的毕竟神色有些惊恐的诺兰:“你是知道的。你愿意为我做一点事情么?” “做什么?”楚恆实在是不想看他的那一张脸,侧身下了床离开他至少三个人那么远, 扭头去看外面的海水,也不去看他。 施耐德那一瞬间真的是想要见他扳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 但是想想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但是忍住了要去扳向他的手, 努力压低着语气说道:“我知道你爱我的,那个曼纽尔那么可恶,破坏了我们最重要的日子,你就不想给他一点惩罚么?” 他看到诺兰的身影一顿,不用他自己过去扳动那个背影,他自己主动转过身来,探究的问着自己:“惩罚?” “是的。他相信你,你去把传承之地的位置问出来,到时候我给你大功。”他美好的畅想着,后来话音一转:“不!你让他直接带你去,我们后面直接跟着他。” 楚恆控制着自己的眼神没变【你说现在是时候了么?】 系统被他突然说出的这么一句话给搞煳涂了,回问【是什么时候?】 楚恆却是没有指望他回答自己,心中盘算着这个剧情的进程【现在也应该是怀疑的时候了,都将机甲搬出来了,应该开始怀疑了。】 他如此想着,双眼忽然直视着施耐德:“我只问你一句话。” 施耐德心觉不好,他充满审视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诺兰,他不会是要反水了吧:“你说。” “你究竟,有没有玩过《机甲战》。” “当然有!”他故作震惊的怀疑道:“你是不是被那条人鱼洗脑了吧。我去查了资料,听说几百年前的人鱼狡诈多疑,他是为了靠近你接近我!” “事已至此,我直接实话跟你说吧。”施耐德帽檐下的脸随着他的快速诉说而狰狞的抖动着,脸上的肉像是借住在脸上的访客一样,不时就会举家搬迁,露出森森白骨出来。 “你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传说么?就在那个人鱼搔首弄姿的引诱我的时候。”他煞有介事的给诺兰加深着记忆:“他们只是封闭了自己,让整个物种沉睡,为了让所有幼体不被感染。等待着有一天有继承者能够打开传承之地。” 他的眼神中甚至透漏出光芒:“那不是传说!那是真的!传承之地的钥匙就在曼纽尔的手上。所以他才和其他的人鱼不一样,所以他才那么的jian诈。” 【你说,这是埃威修的哪段性格?】楚恆听多了这样歇斯底里的声音反而习惯了起来,甚至都跟系统一起讨论【这样的性格白给我我都不会要的。】 系统的反应比他更加的强烈,很是正经的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随便攻略人的原因啊大哥!你要是让埃威修将军的这种性格凸显出来,整个星际你都混不下去了我跟你说。】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性格呢?】比起怕死来说,楚恆还是更加好奇这个。 【鬼知道。】它随意的说到【可能是什么看到什么世界上的脏污有样学样的映she出来的性格吧,平日里隐藏着。精神力一旦破碎了,就不知道混杂了其中多少的“想要拜託父亲”“总想着受人敬仰”这样的性格。】 他又说了一遍【这样的性格很有可能只是他过了一遍脑子,潜意识里面都找不到的。所以!】它提高了音量,将楚恆的脑壳子叫唤的震天响【别再给我出现什么塞纳那样的事件了!我们都没有想到以后怎么给醒来的埃威修将军解释这个事情!】 楚恆耸了耸肩【放心好了,这种的,我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全身上下只有利益的人,真是噁心。】 楚恆忙将头一转,深怕腹诽的心思从脑海中映照在了眼神之中。 施耐德看着诺兰沉默了一会,忽然又将视线看向窗外,窗外的那一片大海正是曼纽尔常去的地方。他听见的诺兰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所以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玩过《机甲战》” “我当然有玩过!”施耐德回答的那叫一个一本正经外加义愤填膺:“不然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哦。”施耐德看到诺兰轻轻的发出了一个语气词,就在他以为诺兰还在怀疑着自己的时候,诺兰忽然转过头来,虽然没有十足的信任,但是他自己的探着他有些微微低垂的眼神,简直是用上了军校里面的测谎方法,如果不是害怕让诺兰起反感,他就直接搬一台测慌仪到他面前测试,好让自己安心了。
第52页 不过他再怎么仔细的探究,也没有看到里面有怀疑,不由的放下心来。 侧耳倾听着他的下一句:“我愿意。”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宝贝!”他本来想要上前亲诺兰一口,但是忽然想到自己的脸上有伤,并不想任何人看到,故而停止了动作,反而将诺兰往身侧一引:“跟我来。” 曼纽尔被关在很远的地方,里面层层戒备,但是仔细看去,都是施耐德的私兵,很明显的,他并不想要现在就将这条人鱼交上去,他至少要创造出人鱼的最大价值。 不过路途再长,也比不过施耐德口中的吩咐长,不过让楚恆感觉到生理厌恶的也只有这几句:“可能到了那个地下,那个人鱼要是对你动手动尾的,你就先忍着,这都是为了咱们的大业。” 【他这个忽悠简直太低级,如果不是我是真的诺兰的话,他早就露馅了好么?】 【嗯嗯嗯,我们都知道你智商高。】 【这不是智商高不高的问题。】楚恆说着【如果他真的有脑子的话,就应该明白“诺兰”最后问出的那一句话就是明显的怀疑,天哪,他是傻的么?不知道人在极度的镇定下眼神是不会动的?】 【恩恩,就你懂得多。】系统点头应道【比一个连稳定的意识体都做不到的施耐德强太多了。】 【……不听算。】 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道具的施耐德,将水牢的门一打开,轻声对他说道:“记住我跟你说的。” 【抱歉,我一句没记住。】楚恆看也不看他,直接朝着水牢底部走去。 池子里面的水并不会流动,好在池子并不算小,并没有发出独属于死水那样恶臭的味道。 楚恆一阶一阶的走下去,水波纹映照在他的衣服上,就像是发着光一样,他的脚步很轻,似乎害怕吵醒的池中的人鱼,但还是轻轻的,在室内的迴荡着,并且因为水池的缘故,带上了几分遥远的空灵。 曼纽尔一时之间没有听出来这是诺兰的脚步声音,直到楚恆站在他的面前,才堪堪抬起头来,双眼中终于映照出了他的身影。 一时之间淡色的瞳孔紧缩,随即来的是天大的高兴:“你来了。” 他其实也是想过的,如果是诺兰来问,他想要知道什么,自己都说可以告诉他的。 “嗯。”楚恆轻轻的点头,看着曼纽尔忽然笑了笑:“我想你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曼纽尔看着他。从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想要的诺兰不要说这些,他宁愿诺兰厌恶的看着他,他宁愿诺兰直接去问他。 而不是採取这么迂迴的方式。 看着曼纽尔并没有说话,诺兰心里也是理解的,毕竟他被关在这里,跟自己有很大的关系,他轻轻的说道,想要给曼纽尔解释:“刚才我问了施耐德,问他是否有玩过游戏。” “他说是。”诺兰看着曼纽尔,神情中是无比的认真:“我不相信。” 什么曼纽尔不敢置信的看着诺兰,看着他的唇一动一动,说出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话语:“所以,‘jkl的伴侣’到底是不是你,从一开始的人,是不是就是你!” 如此绝大包裹放在曼纽尔的面前,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勇气去拆,曼纽尔却没有承认,他忽然苦笑了一声:“你不是爱着施耐德的么?” “我爱着他!我爱着的人一直都是‘jkl的伴侣!’”诺兰大声的辩解道,他甚至缓缓的向下走去,轻轻的靠在了曼纽尔的身上。 吻上了他的唇:“告诉我,你是不是?” 曼纽尔依旧沉默,心中不好的幻想忽然扩大到了全身。 恰巧此时,诺兰的声音附在他的耳边:“上我” 曼纽尔惊讶的看去,却没有和他的视线对上,诺兰不知道看在哪里。 这间房间里面到处都有摄像头,他是知道的。所以呢?他是在看着施耐德么? 这就是,为了他可以将生死随意抛去,包括尊严? 你不应该如此对我的。曼纽尔看着诺兰主动献上自己,他的唇只要自己微微一低头就可以碰触到。 我将性命献于你,你实不该如此轻视它,如此作践自己,以及作践我的心意。 他如此想着,惩罚似得,吻上了诺兰的唇。 而诺兰永远不会知道,他下定决心的时候,怀疑的种子已经在曼纽尔的身上开花结果,郁郁葱葱。 第53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在水牢中, 唯一供给的灯光就是头顶上的那一片的, 古老的, 还在用电的灯光,就像是坏了似得,勐然的闪了几下。 就像是油尽灯枯一样的骤然熄灭, 让室内一片灰暗, 在外面观看的施耐德冷笑了一声, 看着视屏里面的投影,眼神中是无尽的冷漠:“你以为, 将灯关了,我就看不到了?” 他往四周看看,整个监视厅里面, 只有他一个人, 这让他不由得感慨自己的明智,不然让人看到这样的场景, 自己的脸岂不是都要丢光了? 不过……他咬咬牙,牺牲诺兰一次并没有什么,他的大业成功了之后再为之补偿也不迟。 当然, 他脑海中所想的补偿,是补偿他自己。 就在他这边下定了决心的时候, 整个画面忽然一暗, 什么都看不见了。 而就在此时, 曼纽尔收回瞭望向监视器的视线,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诺兰, 因为骤然的黑暗,让他显得是那么的手足无措。 双眼没有任何目的地的四下扫去,偏生曼纽尔瞧着他就这样在黑暗中一点不拉下的将自己的身材扫视了一边。 诺兰深处黑暗,自然看不到他的目光刚才都放在了哪里,但是曼纽尔那叫一个一清二楚。 不管诺兰看到了,还是没看到,他的目光扫视之处,无论是在水里,还是暴露在空气中,在表层皆是产生了诡异的苏麻,就像太阳照在身上的那种暖洋洋的温热感。 他很喜欢。 曼纽尔吞噬一样的压了上去…… 【系统……】楚恆照例叫唤【提供拉灯服务么?】 【不提供。】 【唉,这都第几个世界了,你们获取的权限还没到能拉登的地步啊。】楚恆虽然如此说着,但是身子,依旧是敬业的迎了上去。 曼纽尔不愧是天真,就是在如此愤怒的情况下,也顾及到了诺兰的感受。 让楚恆简直慡的无法自拔。 【这服务,这态度,拉什么灯啊!老闆我还要!】 系统对此不予置评【我就看看,我不说话。】 楚恆后来才发现,他简直是失去了一个老司机应有的沉着以及判断力。就在他以为【大佬你总算好了的时候。就又是一次翻天地覆的慡快。】 楚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腿都有些站不稳了,声音颤抖的阻止:“够了吧。我受不了。” “可是我还想要。”曼纽尔将他的阻止贴在唇边吞咽了下去,悄悄的贴在他的耳边,让自己说出的话一个音节都不跑的在他的耳边环绕着。 “我要不努力,你怎么会怀上我们的小宝宝呢?”这句既正经又yin盪的话,让诺兰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能的用已经浑身上下都发软的身体,推搡着他。 曼纽尔微微顿了顿,诺兰的话,他自然应该是听从的。 他在想要不要就此停止。 但是……他看着诺兰推搡自己的手,将他压在诺兰的身后,又紧紧的贴了上去,在黑暗之中,唯一能看到他眼神变换的,只有他自己。 那双已经充满了征服欲的双眼。 这样的后果,就是楚恆到了第三天,还在池子边休息着,如果不是实在是到了需要补充营养剂的时候,又没有人来送的地步,他也是动都不愿意动一下的。 只能扶着酸软的腰部,一瘸一拐的爬走了出去。 刚刚出去,就直接被施耐德一把抓了过去。 施耐德的脸可谓是一脸的狰狞,怒气直接以肉眼可见的形式附着在他得身上,几乎要冲破他的衣服:“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诺兰忽然缓缓的抬头,从下侧往上看去,直接对上了施耐德的视线,而施耐德那张狰狞的脸,也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曼纽尔真的下得去狠手,瞧这张脸抽象的,啧啧啧。】 系统也跟着啧啧啧了两句【这就是意识体和意识体之间的区别啊,你看看人家整版的,你在看看这个补丁的,啧啧啧。】 连两个人互相的啧啧啧的时候,楚恆还抽空的说了一句:“在里面做了什么?”他的唇轻轻一抬,眼神随着往上一挑:“你说我在里面做了什么?” 楚恆的这句话就让他在接下来的三分钟之内享受到的了一个十足的近距离的“川剧变脸。”不过施耐德那狰狞的半张脸就像是脸融化了一样,再怎么变,也逃不出“狰狞”二字。 不过语气的倒是稍显平稳,配不上那张狰狞的脸:“我懂。”他缓缓的说着,牵着楚恆的手,就往准备好的房间走去:“你受苦了,这些我都知道的,等咱们找到了传承之地,一定要让那条人鱼付出代价。” “等我找到了传承之地……” “那条该死的人鱼。”施耐德牵着楚恆走的路虽然还在这一栋楼里面,但是七拐八拐的,并不算近,就这么不算近的一路上,施耐德是将这句话反过来付过去的念叨,一次比一次的咬牙切齿。 似乎曼纽尔就已经在他的手掌之下,任他处置一般。 施耐德忽然停了下来,楚恆感嘆了一下【祥林嫂终于不剥毛豆了。】 【什么?】 【很久以前的一个传说,估计你的程序里面没有。】 【哦。】系统没有说话,毕竟那样没有实际结果的东西,也根本不会进入他的程序之中。 “就是这里了。”他牵着正在愣神的楚恆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有一个的营养仓,颇有些第一个世界谢莉在哪里。 倒是让他新生怀念了一番,而就在他怀念着的时候,施耐德的单曲循环切到到了写一首,不过依旧是在单曲循环着:“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相信你,诺兰。” 施耐德如此说着,想身边早已经站着的白大褂使着眼色。 那些白大褂会意,不知道动了哪里的机关,楚恆忽然看到他坐着的椅子上骤然升起来几个皮质的环状物体。
第53页 【怎么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呢?】楚恆缓缓的想着,看着手上果不其然被那些环状物给牢牢的扣住【你说我动一动会不会也有倒刺刺进我的胳膊里面?】 【你要不试试?】 【切。】楚恆切了一声【埃威修也也没有想像力了吧,就这这么一个刑椅,两个世界了都,换汤不换药。】 【系统却是若有所思,你还记得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些被治疗者并没有放到修復仓里面,而是这样的一个椅子上来着吧。】 【我哪知道。】楚恆很是轻快的说出了自己失忆的事实【我那会失忆了,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是修復仓还是椅子。】 系统被他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被噎住了一下【随便你。】他本来还想说埃威修意识里面,总是重复出现这样的刑椅,是不是和他们原来被治疗的那个椅子很相似来着。 反正它觉得是不可能从楚恆口里听到什么有意义的事情的,还不如自己去翻找档案。 而就在此时的,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医师说出了楚恆判定过的话语:“我希望你不要乱动,因为你一动,里面的倒刺就会刺破你的肌肤……”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施耐德强硬的打断了,他做出很是生气的语态:“谁让你们这么做的!”他扭头看向楚恆:“我从来没有吩咐过他们这么做,我是相信你的。” 【朋友,你演的这样差我很难往下跟的。】楚恆忍住了在现实中吐槽的心,说道:“你想要做什么?”很是正常的问话,丝毫不在乎刚才施耐德所说的话。 “诺兰……其实我也相信你是爱着……” “你想做什么。”诺兰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施耐德的支支吾吾。 “其实,我只是想要在你身上加个东西。”他说着,将手中的一个晶片交给身边的白大褂,白大褂会意拿着手术刀,就直接朝诺兰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手脚麻利的在诺兰的脖子上打上了麻醉剂,然后开了一个小口子,将手中的晶片种入进去。 和他的动作一起的,还有施耐德的声音:“这个晶片可以追加定位,我知道你的,绝对不会让跟那个阴险的人鱼一起跑掉。” “但是,我也知道你黑客水平高超。”他看着诺兰,口中说出的话却不是信任的语句:“如果我们定位的位置不合理,又或者是找不到定位,在三个小时之内它就会爆炸。” “那么现在。”施耐德让白大褂解开了他的束缚:“我的爱人,去给我找出传承之地来。” “当然,你也不要妄想,能够拿出来,他已经和你的动脉长在一起了。” 诺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第54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再那样的水牢之中, 其实是并不好计算时间的, 曼纽尔看着机器人过来修好了所有的监视器, 然后水牢之中又陷入寂静。 在这样的寂静之下,原本随着曼纽尔的尾巴轻微抖动而产生的波纹也许久不见,如果不是还有唿吸, 曼纽尔就像死了一样。 他在这度日如年的时间里面, 也仅仅的想着一件事情:“他是不是受伤了?”哪怕心知那会自己就算是再盛怒之下也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但心里依旧惦记着。 他是不是累了? 想了许多,最重要的不过是为什么诺兰还不过来, 不是要利用他么?为什么还不来。 他感觉自己就如同万千年前的故事一样,被囚禁在玻璃瓶中的海妖,当第一千年的时候, 释放出自己的人, 可以满足他的所有愿望。 到了第两千年的时候,如果有人将自己释放出来, 自己可以满足他三个愿望。 但是到了第三千年,他一定会将释放出自己的人撕个粉碎。 曼纽尔忽然觉得自己是已经到了第三千年的时候了。 你,为什么还不过来欲拒还迎还是在这个时候和施耐德双宿双飞他甚至开始庆幸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而他也会好好利用好自己的“利用价值”的。 他的精神犹如藤蔓一样的蔓延到了全身, 可是外在的身体,依旧入死水一般, 动也不动。 是故, 当楚恆的一脸做作的表情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 曼纽尔连抬头,都没有抬一抬, 他额头上的髮丝也应为之类并没有什么清风吹拂,自然也做不出来微微动一动,来表示对诺兰到来的欢迎…… “曼纽尔?”诺兰紧张的叫着他的名字,他因为施耐德强烈的要求他假戏真做,故而导致这一路跑过来的原因喘着粗气。 曼纽尔依旧没有抬头,这可把他吓坏了,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在这个水池中发生了什么,直接一脚踏进去,比不得鱼尾的那样的高度,鱼尾被压迫的诡异的弯曲着的底部,竟然也可以浸湿到他的大腿处。 【曼纽尔不会真的死了吧。】楚恆一瞬间也有些紧张,他其实是相信曼纽尔会因为对他做了这样的事情的而羞愧的自杀的。 他不由的叫声中也多了几分真心:“曼纽尔!你怎么了?”他在水池中快速的靠近着曼纽尔:“你没事吧……”他如此说着,像是安慰着自己,毕竟按照诺兰的心态,好不容意布置好了这一切,但是他所有付出的源头如果死去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他手指颤抖着,就像是一个人多到暮年的老人一样,不受控制的颤颤巍巍的伸向曼纽尔被棕色髮丝遮住的鼻尖,他的髮丝依旧柔软蓬松,并不像是一个生病的人的头髮,却也是将曼纽尔的半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终于,颤抖的手伸向了曼纽尔的鼻尖,就在他还没感觉到唿吸的时候,原本一直垂下的头,一下子竟然抬了起来。 随着他的抬头,那柔软蓬松的髮丝整整齐齐的有回到了脸颊处,是他的眼睛更显细长,诺兰浑身上下一颤,只见曼纽尔,嘴唇轻轻一勾,就像是海妖的声音迴响在室内:“你来了。” 你终于来了。 就像是蜘蛛终于等到了落网的猎物…… 【如果说第二个世界里面,塞纳看到圣子进入他的陷阱的时候是什么神情的话……嗯,大抵就是这样的了。】楚恆感慨的说道。 【嗯。】系统对此表示认同。 【我现在是终于相信这个是埃威修的“天真”了,我就说,怎么可能一直天真着。】楚恆瘪瘪嘴,似乎对于什么感觉到了失望【我本来还有点愧疚心……】 【……】 带着失望,楚恆的表现欲望反而更加的强烈,他真的就像是着急的不行的样子,并没有看出曼纽尔不同于以往的诡异的神情。 “我带你逃走!”他说着,用权限打开了曼纽尔身上的锁链,可能是因为这个锁比较古老的原因,单纯解除了权限似乎还不够,还需要钥匙将第二层防护一一解开…… 曼纽尔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诺兰一把钥匙一把钥匙的解开了他手腕上的,胳膊上的锁链。脖子上的锁链有些难解开,因为上一次他威胁施耐德的时候,里面的倒刺扎进去的最深,故而就算是用钥匙解开了锁链,它也就像是被桎梏住的那样,稳稳的停在他的脖颈处。 类似棕色皮质的锁头,倒是给他戴上了几分情“欲”在其中,在这一点上,曼纽尔竟然和所有的人工养殖的人鱼一样,随意的添加点什么,他都能激起人类最原始的慾念。 况且又是这样上挑起的眉梢眼角,诺兰狠不下心去摘下,曼纽尔倒是好整以暇的用他那双刚刚挣脱了桎梏的双手覆盖着诺兰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似乎因为指甲可以按照他的思想控制的原因,指尖处并不圆润,反而有些细尖,这就造成了一个视觉上的反差,让人感觉他的手指长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而他的手因为一直在冰冷的水池中泡着,彻骨寒凉,单单是将手掌覆盖上去,都让诺兰有一种它在吸取着自己身上所有热度的那种感觉。 曼纽尔并没有自己接触到温暖在面上有什么不同的改变,他稳稳的覆盖上了诺兰有些发抖的手,拈着他的手指抓上了自己脖颈处的,枷锁,然后看似轻轻一撕,那皮质的桎梏带着深深的倒刺从他的脖颈处被撕了下来,似乎已经长在一起了,被他这么一撕,嫩肉又粘连着血液被撕了下去,血液顺着他脖颈处的优美弧度一条的流淌下来。 印照在他光洁如玉一样的肌肤上,划过他隐隐发力的肌肉中,就像是戴上了一串美丽的珠玉流苏。 然后缓缓的在水中晕染出了美丽的颜色。 已经愣神的诺兰这才意识到:他还有尾巴上的枷锁没有解开。 他想要转身到曼纽尔的身后,因为钥匙孔在他的身后的位置上,就在他稍稍侧身,在水池中的划出波兰的时候,刚刚将晕染的极为完美的画作破坏了一角。 曼纽尔就像是看着有趣一样向后一靠,手肘处靠在了池壁之上,然后上身轻轻的一弯,好整以暇的看着诺兰接下来的动作。 不过确也表明了他的态度:我就是不会动的。 诺兰无奈之下,只能蹲下,双手将他的鱼尾环住,头刚死不死的靠在了他绝对不应该靠近的一处。 他的鼻尖甚至都可以闻到曼纽尔身上的味道。 这样他的解锁动作极为尴尬。 手更加无力的颤抖了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明明靠近了锁眼却又失败了。这个室内并不问暖,纵然是这样,诺兰的额间也产生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就在此时,曼纽尔那双刚刚覆在他手上的修长手指靠近了他的脸庞,轻轻的将他的汗一一擦拭干净,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被桎梏住的囚犯,倒像是:在等待爱人给他带来愉悦快乐的人。 不过他的享受并没有经歷多久,诺兰似乎终于终于不颤抖了,飞快的解开了他身上所有的桎梏。 “来!”他看着曼纽尔加快了语气:“我黑进了他们的系统里面,操控了施耐德的机甲,时间不多,需要快点走。” 他伸出手来,想要去拉住曼纽尔的双手,但是偏偏奇怪的是,刚才那无处不在曼纽尔的修长指尖倒是被他的手掌藏了个紧紧的,就是不肯去回握。 这让诺兰不由的将视线从他的手掌处移了上去,缓缓的,上移到了曼纽尔那张带着奇怪的意味的脸上。 说不出来是什么神情,但是诺兰下意识的认为,这样的表情,并不应该在曼纽尔的身上出现。 同样不应该出现的,是他所说的语调,那是一种诡异的,带着引诱,就像是一个三流的花花公子,引诱着他已经笃定会跟他上chuang的对象。
第54页 “你愿意跟我走么?”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了当初的认真。 “当然。”诺兰说道:“我跟你一起走。” “我想也是。”他轻轻的勾起唇角,微微的笑了起来。 他们就这样“逃”到了屋外,屋外层层人围着这里,装足了样子。 而头首的,又是“身先士卒”的施耐德。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逃不了的。” 这个场景诺兰其实已经和施耐德排练了多次,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恐惧的神情,而是安慰着曼纽尔说道:“没事的,我替换了他的机甲钥匙,破解了权限,他的机甲在我这里。” “哦。”曼纽尔并没有看着诺兰,反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施耐德的身上。 终于不是那种平静的目光,而是带着厌恶。 他将诺兰挡在身后,一如当初施耐德将诺兰挡住一样的动作。 然后丝毫不在乎身边有多少人的走了过去…… 第55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施耐德在今天真可谓是做足了“身先士卒”着四个字。直接站在人群的中央, 或许因为已经排练过许多次的原因, 周围的人虽然已经努力做出了戒备的姿态, 但是手部脚部的懒散,让敬业之王的楚恆有些看不过眼看不过眼。 【太不敬业了……】 【是的,我们绝对不会招聘这种的人。】 楚恆难得贊同了一下系统的观点, 他看着曼纽尔就是那样一步一稳的考进了施耐德, 而身边保护的人依旧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并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将手中的枪枝举得更高了些,也没有将施耐德围在后面做出一副保护的姿态。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做戏。 施耐德是知道曼纽尔的厉害的, 但是他从来不觉得曼纽尔现在还会来找他的麻烦,因为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现在逃跑才是第一。 而不是什么胖揍看不惯的人。 只可惜他忘记了曼纽尔曾经多次被他骂过没脑子…… 只见曼纽尔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施耐德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怎么办, 这样直接输给他会不会显得太放水了。 他这个想法才刚刚从脑海中升起就被一个更加为诡异的寒冷所冰冻住, 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就仿佛是有一枚冰刃,自上而下从他的胳膊倾斜着, 砍到了底部,身体山的每一块肉都和冰刃做了直接的接触,那样的寒冷的就在他刚刚感受到的时候, 才分辨出了那样的痛感。 就被另一种仿佛是才从寒冷彻骨的室外的回到温度极高的室内,根本无法享受到那种有血液温热澎涌而出带来的温度, 每一根血管之处血在血液流淌的地方, 都有像是有着小虫子一样吃着他的肉, 带来酸痒的,往着肉体深处钻的痛感。 这样的感觉倒是比上一次的彻骨寒冷稍微持续的多了一些时间, 至少让他是深刻的享受到这样的痛感才消失不见。 然后伴随着这样的感觉下去,那由刀划过肉的剧痛才毫无遮挡的展现了出来,此时他的身子一歪,整个人摔倒在地,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曼纽尔已经由面对着他的方向扭身回去,离开了他仅仅三步。 他右半身剧烈的同感带给他的是极致的疼痛,而当他将手放在自己的右臂上的时候,只摸到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然后他难以置信的向下滑去,肉体自带的疼痛已经遮盖了他手指直接触摸到肉的痛感,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自己的骨、肉,坑坑洼洼,磕磕绊绊,掺杂在血水中,已经不变器官。 流淌在光滑地上的血水几乎能将的手掌给淹没,他就在淹没他手掌的血水中找寻到到了自己已经齐跟掉了的腿,以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器官。 “啊!!!!” 他惨叫着,看着前面已经走回到诺兰那里的曼纽尔,整个人就像是连舌头也被割掉了似得,惨叫着,哀嚎着那悽惨的悲鸣。 伴随着这种仿佛是在地狱中才能出现的悲鸣声音,曼纽尔清亮的话语出现在楚恆的耳边:“你不是说拿了他的机甲钥匙么?我们走吧。” ……这么平淡的语气?楚恆目瞪口呆的看着曼纽尔离开他身边,手指剎那之间的就像是长出了无线长的指甲一样的然后从上往下的轻轻这么一划,甚至连弧度,都像是一个指挥家在对着空气上下滑动的优美,并且是无害的弧度,然后就那么一转身,迈出一步的时候,身后的施耐德仿佛楞了一下,整个右半身像是坍塌了的雪山,整整一片从身上划了下去。 他迈出去了第二步,身后一片血雾瞬间喷出,几乎染红了曼纽尔的背后,形成了一道血红的背景图,映照着面前面无表情的曼纽尔,更加的冷漠。 第三步,血水喷出的声音也掩盖不住,“咚”的一声,那是手臂和腿从身上滑落掉在地上的声音,在是耳朵中被扩大的一声声响。 “咚。”一瞬间感觉时间都要静止了,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那一切,包括施耐德自己,只有曼纽尔,是时间静止中唯一活动的人,他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楚恆的面前,说出了上面的那一句话“你是不是说拿了他的机甲钥匙么?我们走吧。” 【大哥,你这也太……】楚恆一时之间并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他习惯性的在脑海之中吐槽一下,用来缓解他对于无法接受事情的接受程度,但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活生生的,在楚恆的面前出现了,距离发生才过了不到十秒。 他就算是消化系统再如何强壮与发达,一时之间又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就按按摩随随便便的一划,人家的又半身没有了…… 始作俑者惊人还有如闲庭漫步一般的走回到他的面前。 【着根本不是逃亡吧,如果曼纽尔想要的话,这分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楚恆半天没有说话,系统将它的话接了出来。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加速剂一样,加速了楚恆的消化,毕竟有系统在,这件事情毕竟是假的,就当是看了一个自己从来都不敢看的血腥恐怖片呗。 【系统。】他此时倒也是开得起玩笑了【我要是说个不答应,他不会也想我切成两半吧。】 楚恆说着,调整好状态将手上机甲钥匙打开,所有被聚合在一起的材料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扩展,直耸耸的朝着云端沖了上去。 剎那间就变成一辆完美的机甲,楚恆照耀抬头邀请他上去的时候,忽然看见曼纽尔的视线并没有放到自己身上,也没有放到了面前的这辆机甲身上,而是轻轻的转向了倒在血泊中施耐德,楚恆这才意识到,身边原先有些在做戏的人,早已严阵以待,还有耳边除了传来因为机甲挡住了风的行进路线而发出的风的唿啸声音以外,骤然的没有一点的声响,施耐德的哀嚎似乎也跟着楚恆刚才的消化,而消化完毕了,他的身边立刻的出现了一个白大褂,那个白大褂他认识的,就是给他脖子上装“晶片”那一个白大褂。 他所做出的第一件事情,却并不是治疗,而是侧耳倾听施耐德他说些什么,那个白大褂立即会意,对着身边的人使出了一个眼色,方才还严阵以待的人,似乎有一时之间的垮塌了下来。 身为参与了不知道多少次彩排的人,并无从得知施耐德是如何瞬间清醒过来的,也无从得知他说给白大褂的命令是什么,但是曼纽尔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将军,这些都是能治疗好的,当务之急是将这个人鱼就地捕捉放弃这次任务,让您的计划功亏一篑还是将计就计。” 然后他听到了施耐德从咬碎的后槽牙中所说出的四个字“将计就计。”他甚至还能忍得住疼痛,在那个白大褂的手中抬起头看着恶狠狠的看着自己,颇有一种等我好了之后再找你算帐的架势。 “等你好了?”曼纽尔冷笑一声,他将还在呆愣着的楚恆轻轻的往驾驶舱的方向一推,楚恆一个没站稳,有些踉跄的栽了进去,好一会才稳住了自己站姿,只见驾驶舱的舱门已经关闭,曼纽尔欣欣然的坐在了主驾驶舱的位置上,熟练的连结精神力,操纵者机甲。 “你在心疼他?”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操纵系统,目光给予了机甲应有的专注,他说着:“那你估计很快就要更心疼了。” “因为他的断痕处,有他给我跑防止伤口生长的药水,这种东西不仅对于人鱼,对于你们人类也是无解的。 他这话说的自然,依旧没有回头,连楚恆没有装,直接表现出的震惊都没有收到眼底,似乎已经不需要再去顾忌他心中诺兰的情绪了一样,因为很快的,面前的人所有的情绪都会付诸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他会和他一起去传承之地的,他可以迟些唤醒他的同伴们。到那个时候,诺兰的身边,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他一定会对诺兰好好的。 而诺兰也会忘记施耐德,不就是当初施耐德先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他的么?他可以将故事重演,让他只记得自己。 再者说因为传承之地,那是极为安全的存在,只要没有人鱼的认同,你就是定位了,也永远不可能进去。 况且里面你的干扰仪器那么多,任何定位软体到了那里,都会变为虚无。 他通过一闪而过的黑色屏幕,看到了后面诺兰的有些慌张的神色。 手指一按,将机甲直接调试成自动模式,从驾驶座位上起来,转身到了他的身边:“旅途反正开这么长,不如我们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第56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有意义的事情?楚恆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问系统【你说施耐德他会不会在这辆机甲上也安装了什么定位系统吧】 【不用安, 人家机甲上面不是自己带着就有?】 【对啊。】楚恆看着那个调出定位系统的按钮:平平的正四方形, 不算大,但是也没有小到可以轻易忽视的地步。 因为它在最靠近屏幕的一侧,屏幕上显示着外面的景色, 不过一会的功夫, 他们俨然已经到了广袤无垠的星际中, 乍一看过去全然是一片黑色,但是细细分辨出来, 那一片漆黑中的黑色,却是不尽相同。 有的氤氲着浓郁的黑气,有的靠近发光的星球, 黑暗就逐渐变得虚无, 在交界处,甚至能看到灰色的光明, 有的黑色就像是犹如实物一样,同样深色的黑平均的分布在那一片之上,毫不流动,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曼纽尔的脸,就通过显示屏映在那些明明暗暗的黑暗之中, 那双淡色的瞳孔也被染成了暗夜, 看不出其中神色。
第55页 【曼纽尔如果真的想要带诺兰走的话, 绝对不会忽视这个。】楚恆分析着【可是他为什么不动?是存心的让人找到传承之地?】 楚恆不由的正经起来,这关系到他后续的计划是否成功, 一条一条的想着曼纽尔可能做出来的行为【为什么不在乎被人找到?刚才又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 【死前来一发?】系统风凉话说的那叫一个轻松。 【还不要还趁热啊。】楚恆从快速运作的大脑里面还分出一丝来去吐槽,随后也想着这样的可能性【他不会真的想死前来一发吧,刚才报仇也报了,还得知自己爱的人要利用自己,可不是心灰意冷的想要死。】 【……我随口一说的。】系统连忙说道。 楚恆却是想着【往好处想想,他指不定是不害怕被发现,曼纽尔他又不是没有能力消灭他们。】 【可是他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对待施耐德?】 【……我想不出理由了。】楚恆崩溃的想【他真的不会是死前来一发吧。】 事关最后的治疗方式,楚恆想的是略微多了一些,多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曼纽尔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并且不算温柔的将他扯到了刚才的显示屏前面,诺兰的那张脸也出现在了显示屏之上,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很快的闪过,留下了是“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表情。 而刚才的那一闪而过,楚恆很是不确定曼纽尔是否捕捉到了。 他还在思考的时候,曼纽尔暴力的动作给了他完美的答案。 操作台之上的的按钮根据人的习惯性操作或大或小的规则的排列在一起,操作人员十分舒服的摆放外置被楚恆的背部压了上去,可就不那么舒服了:“你放开我!” 楚恆推搡着抵抗曼纽尔的前进,他这样的拒绝,根本起不到任何的良好作用,反而又是在曼纽尔心上的那一丛怒火上又实打实的浇上了一桶油。 将火烧的更旺了些。 “放开你?”他攥着楚恆的双肩狠狠的说到:“你要去找谁” 【施耐德?】系统看楚恆有一段时间没有吭声,提醒的回答道【你不是最愿意干这种事情了么?让人以为你喜欢的是另一个人。】 【不对。】楚恆摇了摇头【这都到最后的时候了,再用这种办法引发嫉妒心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楚恆抬头看着曼纽尔:他的脸几乎与自己的脸紧贴着,这让他看过去的时候视觉有一瞬间的晕眩,看不清楚。 很明显,楚恆长时间的沉默并没有让曼纽尔感觉到有半分的好受,恰巧此时楚恆的仰头,更是提醒着他是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採撷到他想要的东西,一切的谎言都比不上面前得到的这些。 那么他又为什么要纠结这些呢?很快的面前的人,他从头髮丝到脚趾间都会是自己的。 就连他唿吸的空气,都将是自己允许的,才能让他唿吸的到。他的双眼,能看到的,也只有自己允许他看到的,双耳也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原本紧紧的攥着楚恆的肩膀,颤抖着有一些放松,至少给予他血液能够顺畅通行的权利。他似乎才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才意识到:只要到了传承之地,面前的人所有的欺骗都可以宽恕,因为他是自己的了。 曼纽尔的唇边带着欣喜的吻在了他的唇上,楚恆被迫的张开嘴,感受着他莫名其妙的温柔,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似乎知道了最合适的回答。 他在喘息的间隙,温柔的说给曼纽尔听,似乎连他的吐气都带着别样的意味,轻轻的在吹在了曼纽尔的双唇之上:“我谁也不会找的。” 感觉到压在上面的曼纽尔微微顿了一下,楚恆趁热打铁的接着说道:“我和你一起走,我爱你啊。”他这话说的有些急促,生怕曼纽尔不相信一样。 他仅仅的一句话,就让曼纽尔方才好不容易给于自己的安全感,化为虚无。 他的视线缓缓上移,静静的停留了在了正在运作着的按钮上,那正是方才楚恆看到的那一枚,连表面工作都懒得做了,就那么明晃晃的,发着这辆机甲的定位。 更让他觉得可笑的是,面前的人还口口声声的说着爱自己,又让他觉得悲哀的是:自己竟然想要相信这个粗制滥造的骗局。 他还没有做出反应,诺兰就像是看到方才曼纽尔注视着的方向一样,连忙走上前去,将定位系统关闭掉:“我一定是太高兴了,怎么忘记关掉定位系统了。” 他的手指的在操作台上熟练的操作着,诺兰的精神力并没有达到能够接入这辆机甲的资格,而曼纽尔实在不屑于用自己的精神力切入他的后台进行操纵,故此两人皆是用着手动操纵的模式。 对于曼纽尔来说,有许多的功能他不接入精神力都无法使用,但是对于诺兰来说,已经习惯了,反而纯熟着破解着它的系统。 曼纽尔只是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在楚恆提出由他指路自己操纵的方案也是不置一词的接受了。 曼纽尔很想告诉诺兰,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没有用的,因为没有了他的允许,就算是定位,也无法找到。 他看着诺兰看似小心的背着他将检测仪器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又是一顿敲打代码。 曼纽尔看不懂,他也不打算弄懂,不知道从哪里升起来一股坏心思:他是真的很期待当诺兰看到施耐德根本无法追踪到传承之地的神色。 到了最后,他竟然发现自己还能平静的指挥着诺兰驾驶着机甲的方向是否正确。 “你,后悔么?”他缓缓的从被背后靠近了诺兰,整个人就像是他的影子一样,覆盖在他的身上。 他这话说出来,就瞬间感觉自己问的不免有些早了,应该等一等的,等到未来解开幕布的那一刻,等到他手足无措的那一瞬。 “后悔?”诺兰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曼纽尔要这么问,他感受着身上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冰凉温度,摇了摇头,按照他自己的理解回答道:“我并不后悔。”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我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的。 “嗯。”曼纽尔缓缓点头,掠夺着诺兰身上的温暖:“我也不后悔。” “还有多久能到?”诺兰被曼纽尔弄的脖颈边有些的微微痒,他侧过头去,轻轻的问着曼纽尔。 曼纽尔估算了一下时间,回答道:“还有三个小时。” 诺兰微笑着的唇僵硬了一下,那时候如果有人要去触碰,说不准就会碎成一块一快的掉落在地上:“这……这么快啊。” 他唇或许是经受不住刚才的石化,依然无法勾起来。 “你捨不得啊。”曼纽尔不以为意的揽住了诺兰的驾驶着机甲的双手:“你要是实在是捨不得的话,就让我舒服些?” “好啊。”诺兰说着,双手脱离了操作台,回身抱住了曼纽尔。 曼纽尔此时并不是鱼尾,两条腿中间就是那么界限分明的分清楚了哪个是左腿,哪个是右腿,诺兰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吻上了曼纽尔的双眼,似乎不想让曼纽尔看到他此时的样子。 一切又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诺兰似乎比他还要急迫一些,这带给了他十分愉悦的感觉。 时间过的很快,短短的三个小时,已经要到了。他将依旧有些恋恋不捨的诺兰拉了起来,指给他看:“这就是传承之地。” 诺兰却并没有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垂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你在想什么?”曼纽尔在他的耳边问道:“在想怎么还没有人包围我们?” “这样挺好的。”诺兰忽然抬着头看着曼纽尔那张多疑的面孔:“你这样挺好的,别在随意相信别人了,我不值得。也别那么天真了。” 这样无端来由的话,让曼纽尔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可能又是他的什么把戏,他是不会相信他的了:“我随意你说什么,你马上就是我的了。” 他这话倒是让诺兰唇边的浅笑扩大了些,他轻轻的吻了上去:“对,我是你的。” 曼纽尔依旧将信将疑的接受了他这个吻。 “那就是传承之地么?”诺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轻轻的问:“你不需要先下去打开么?” 曼纽尔后退了两步,直接从机甲上跳了下去,浮在星际之中。传承之地,也的确需要他独自去打开。 那一片星云是黑暗的,或深或浅的暗色随着他的吟唱流动起来,犹如大海的一样。 一瞬间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 诺兰试探性的走了出来,仔细的看着面前曼纽尔抬起的双手,以及那在黑暗中的古老吟唱。 忽然身边的愈发的光亮,就仿佛是跳跃了时空一般,星云闪烁,银河流淌。 而他的面前骤然的出现了一个黑洞,里面的冰凉似乎连唿吸的空气的都能冻结的住,声音硕大的水波纹声遮盖住了曼纽尔的吟唱。 “这就是传承之地,我们进去吧。”曼纽尔说着,带着自豪和笃定,将头轻轻的扭转过去。 入目的,是一片血雾。 第57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独属于的星河的之中的黑暗就像是一个孤寂的舞台, 上面的颜色统一, 只有那一片血雾彰显在其中——格格不入。 甚为刺眼。 太空中给予了它十分慢速的消散方式, 缓慢的一点一点的融入黑暗之中,那一片血红所维持的人形终于支撑不住,渐渐地模煳了边界, 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 变成了众多深浅不一黑色其中的一种颜色。 “诺兰?”曼纽尔的背后就是传承之地, 里面的彻骨寒冷本来对于他来说应该是犹如回到家中一样的习惯,那独属于深海的cháo湿气息, 就像是在旁边等待了许久的病毒,终于找到了趁虚而入的机会,侵入了他的身体, 让他由内而外的垮塌掉, 早已空虚的身体,没有了最为重要的支撑, 仅仅剩下了外壳。 “诺兰?”这两个字从他的嘴中再一次的说出来,并不像刚才从口中说出的那两个字: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声响,轻微的连周遭的空气都没有震盪, 就像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爱人的名字,并没有惊扰到这世间万分。 而这一次的叫喊, 却是从口中放大了百倍, 他的声音极大, 在太空中混杂的气体中产生了波纹,甚至都应该能传到诺兰的耳朵中。 如果还能找到他的耳朵的话。 曼纽尔却还没有意识到这些, 他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叫了诺兰的名字之后,就傻傻的愣在当场,指望着诺兰一如往常的回应,哪怕是憎恶的情绪,他此时都是欢喜的。
第56页 这里十分的寂静,他的唿唤并没有获得任何的回应,没有气体经过时产生的唿啸声,没有机械运作的齿轮声,亦没有他所熟悉的海水碰撞出的声音。 就像是故意的,给曼纽尔开闢了一片寂静的世界,让他能够将面前这个景象记得刻骨铭心,仔细分辨,所有的情绪被他无意识的释放出来,又在这一片天地里面细细品味。 “诺兰。”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连人都称不上的,被血雾包裹着像是人形状的“东西”是他的诺兰,明明刚才还有说话的,明明刚才自己还能够接触到他的体温的。 他的嗓子忽然发出来一种哀鸣的声音,他身后的传承之地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冒出的寒气随着他的悲鸣在他的身后悄然无息的探出,缓慢的发出了冻结的声音,再看过去,依然是成为了一个又一个类人粗细的冰锥。 映衬着他的脸色,更加的寒冷。 “……这又是你的计谋对么?”他四下张望着,一丁点也不愿意相信刚才还那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会变成那样,他想要找到用来窥看的监控,却看不到任何的监视设备,依旧不愿意相信,他面对着黑暗立下了誓言:“我会找到你的。” 这是你的计谋,这是你的金蝉脱壳。 一定是这样的。 【气势不错,只可惜没人能听到。】系统不咸不淡的评价道,转头就去问楚恆【你这个任务是不是搞砸了?】 【并没有啊。】楚恆有微微的愣神,毕竟不是随便每一个人在经歷过被炸成血雾之后,还能很轻轻松松的回答着系统的吐槽的。 他用手操纵的面前的大投影屏幕,将视线转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他还活着,这剧情就没完。】 系统顺着他望去的方向一看: 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里面白的都不太像话,唯一的暗色只有那一小片因为灯光实在无法将影子固定在物体的底下,出现的暗影。 因为主人洁癖的原因,房间里面那些能够产生影子的东西已经降到了最低,并且都争取用灯光照she着,将它们的影子缩小到原本的物体中去。 摆放的物体中影子最大的一处,就是一个一救生舱,很明显的是没有经过什么仔细的摆放,被灯光照she下的影子斜斜的拉长了一大条,堪堪到了一个人的脚尖处。 从他的脚往上看去,视线还没怎么上移,触目又是一片白,长长的白大褂几乎掩盖住了脚踝,让人探究不到他的裤子里面究竟穿着什么。 不过唯一在场的人急于想要知道的,也绝对不会是他得裤子是什么颜色这样愚蠢的问题。 “找……到了么?”发出声音的,是白大褂面前的那个略显突兀的救生舱里发出的。 “很遗憾。”白大褂的声音很是风凉,倒是给这封闭的室内带来了一丝清凉,不过救生舱里面的人并不想要。 “你……什么……意思……”救生舱里面传来他断断续续的声音。 那个白大褂好整以暇的走到了救生舱附近。 在修復液里面飘飘沉沉的是半具身体,骨肉模煳的界面结出一个又一个坑坑洼洼的黑色硬痂子,修復液徘徊在外面,好不容易融掉了一块,那个结痂又飞快的长了回去。 修復液就这样永远无法融入他的骨髓之中,却让躺在修復液里面的施耐德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到结痂时候的痛痒,以及修復液侵入身体的疼痛。 反反覆覆,毫无休止。 比起回答施耐费了老些力气提出的疑问,他倒是对施耐德身上长起来的这些结痂抱有很大的兴趣,人体受到伤害结痂,本来就是很寻常的事情,但是长在施耐德身上的结痂却是好玩,修復液本应该将结痂融掉,然后融入他的血脉之中,促进生长,从而又长出身体来。 因为沾染了被曼纽尔故意带去的水牢之中的液体,那些结痂很完美的将修復液阻挡在外面,就是少部分能够融入血肉之中的修復液,也只起到了让施耐德感受到被入侵的疼痛和潜意识里面新肉生长难忍的痒,以及已经不存在的幻肢映照在他脑海之中里面那时候被断掉的痛苦。 这么说来,施耐德到现在竟然还有意识去想这些问题,到还是真不容易。 他倒是觉得自己可以好心的回答施耐德的问题了:“因为他自爆了呀。”白大褂丝毫不顾忌施耐德感受的说:“你的伴侣为了保护你的前妻,宁愿选择自爆,也不透露传承之地的位置呢。” “我们……我们还有定位……” “被他拆了。”他犹如随手投资了一个项目的投资者,如今得知项目失败了,也不过是耸耸肩,动不了他的一根毫毛,反而看着因为这个项目家破人亡的施耐德:“对了,你那位小情人在机甲上还顺便通知了联邦,说——您窝藏始祖人鱼,想要独吞传承之地。” 他说着,将身上的白大褂解开,里面套着一身军服。 “你做了手脚!”施耐德愤怒让他忍过了自身的疼痛。 “天地良心。”那白大褂说道:“我给他植入可真的是炸弹和定位晶片,这可真的不怪我,谁让你在你最信任的一环上犯了最大的错误?” “上面的人也快要来了。”他说道:“希望你能在审讯室里面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错误。” 他说着,打开了洁白的的墙壁,里面停放着他随时用来逃跑的机甲,最后似乎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也不知道你就剩下半个脑子,能不能想明白这些事情。” 三年之后。 曾经被所有人遗忘的人鱼,捲土重来的时间要比所有人都以为的要快,失去了天敌疫病,天生比人类要强壮的体魄,以及那深不可测的精神力,无一不昭示着他们和人类那天与地的差距。 人鱼甦醒之后的兇残,就算是再牢狱之中的施耐德也深有感触的感触,因为他们所流放星球已经被人鱼所霸占了。 到了后来又转到了另一个监狱中,很快的又因为战火而转移,辗辗转转直到这颗星球上才算是稳定下来。 “半边脸,你说如果你不是就剩下一半身子了,就咱们联邦这无人可用的阵势,他们会不会又重新将你提拔成将军啊。” 他的一个狱友讽刺着。 施耐德一半的脸就像是火山喷发之后,流过岩浆融化了岩石的那种坑洼不平的黑色,比之他掩藏在衣袖裤腿中的残肢更为渗人。 “怎么可能。”施耐德身后有人说着,根式不怀好意的在他后面狠狠地推了一把,他本来站着就已经十分的的困难,一下子就被推到在地上,不知道又是趴在了谁的脚底。 此时,从他的头顶传来更明显的讽刺:“谁人不知是咱们施耐德将军隐瞒不报,才让人鱼甦醒过来的?上头还会要他?” 说着,尤为不解恨的踢在了施耐德身上的不知道哪处。 周围的狱警早已见怪不怪了,偏偏今天过来了一个,身手拦住了那个挑事的人,对着地上的施耐德说道:“有人找。” 第58章 将军的蚊子血与白月光 您依旧不愿意相信他死了。 时隔三年之久, 施耐德再一次见到了曼纽尔。 他坐在玻璃的后面, 随着他的低头, 修长的髮丝垂在了一侧,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依旧是那样的身材,并没有壮硕成一个将军的体型, 也没有像是一般上位者那样因为应酬而变得圆滑或者老成的气质。 应该还和当初一样吧, 施耐德想着, 经过了这么久,他甚至都有些怀疑当初是谁给他的胆子, 敢那样对待曼纽尔。 他正想着,忽然感觉身后被轻微推了一下,只听见那个狱警的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领导有交代, 这次是人鱼方向咱们提出的第一个要求, 你能不能官復原职就看你的这次谈判了。” 他说着,按着施耐德的屁股, 把他往里面轻轻一推:“必要时可以不拘小节。” 他被推了一个踉跄,便宜的假肢根本连最基本的支撑的作用都没起到。施耐德好在已经习惯了这种推搡,习惯的扶住了身边唯一的一张桌子。 那桌子质量极好, 就算是施耐德全部的力气压在上面也没有产生任何的颤动,倒是施耐德反应过来自己压在谁的桌子之后, 犹如惊弓之鸟。 拖着假肢后退了几步, 然后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抱歉。 这时, 曼纽尔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淡色的瞳孔很好的掩盖了他的神色。 摆在他面前的, 是一叠纸质的资料,很厚,事无巨细的用文字描绘出了施耐德的供词,以及他犯下的罪行。 施耐德现在才想起来,曼纽尔那双淡色的瞳孔,原本其实是藏不住什么东西的,喜欢就是喜欢,憎恶就是一憎恶,他那时评判事情的标准似乎也只有对与错两个字。 那时候是他自视甚高的不屑去看曼纽尔所表达情绪,而如今,就算是他再过多的揣测也无法窥探出曼纽尔的情绪了。 面前的纸张是被他翻看过的,施耐德的视线垂下,看到曼纽尔掩藏在纸张中的指腹微微撤出,指腹上挂着的纸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的掉了下去。 显然手指已经失去了作为书籤的作用。 “诺兰呢?”曼纽尔轻轻的开口,声音在这个室内完全比不过施耐德说着抱歉的声音,但反而让施耐德犹如被人掐住了嗓子一样将要发出来的生硬憋了回去。 甚至连唿吸都好一会才通畅起来:“诺兰不是死了么?”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么?”他这句话说得并不算太快,一字一顿的犹如仔细斟酌过的说出口:“你将他藏到哪里去了?” 施耐德已经退到了墙根处,他觉得面前的这个人说话虽然字字斟酌语句缓慢,带给他的压迫感,却是前所未有的。 “我说的是实话。”施耐德为了保住性命,急忙的说道:“当初的审讯记录都在您面前。实在不行还有当初的录像。” 曼纽尔的唇极为小幅度的抿了抿,这却被已经靠着察言观色活着的施耐德捕捉到了。 “我要听实话。”桌上的审讯记录被他推开,只看着施耐德。 “我真的没有骗您!”他急忙的说道:“您要是不相信审讯记录的话,我记得还有录像,您说我也犯不着为了藏匿一个诺兰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吧。” “我没有看录像。”曼纽尔打断了他的辩解,站起来双眼也微微垂下的盯着他:“我要听你说。”
第57页 他后半句话刚刚说出口,手轻轻一挥,圆润的指尖瞬间冒出令施耐德熟悉的尖锐指甲,它轻轻的一划——手边刚被施耐德称赞的质量极好的桌子就直接成了两半,切口光滑,似乎就是这样生产出来的。 一半桌子倒下去的时候刚好压在施耐德靠着的墙边,让他本来能够活动自如的地方仅仅剩下了一个空隙,还伸展不得。 “我要听你说实话。”曼纽尔靠近了他,那彻骨寒冰的指甲又将他带回了那日。 那关乎于疼痛的深刻记忆,又重回了他的脑海之中。 那日之前,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将军。比起那彻骨疼痛还令他深刻记忆的是沦为阶下囚的生活。 甚至他已经习惯了的卑躬屈膝才能讨得一点生存,已经习惯了成为废人的生活,这样熟悉的寒冷彻骨,似乎又让他意识到,他曾经也有过那么一段意气风发的日子,曾经他也是人人称羡的对象。 而毁了他的人,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更令人可笑的是,自己为了生存,还有接着卑躬屈膝下去。可是……他看了看自己的右侧,廉价的假肢根本无法支撑他的日常,手想要抬起来都很是费力,更不消说白天夜里那已经失去的肢体都在是不是的迸发出难易忍受的疼痛。 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还要因为这样的残缺身体而卑躬屈膝?他抬头,时隔三年之久,重新的对视上曼纽尔的双眼,如此离得近了,他才看到自己的倒影,整个右边脸就像是被岩浆熔化了一样,留下坑坑洼洼的黑色碳化。 别说是别人,就连他有时候照着镜子,都觉的令人作呕。 可是他又能报復面前的人什么?人家可是连整个联邦都需要舔着脸讨好的对象。 就在他思考了这么久的时候,曼纽尔又是一句话将他从回忆中拉扯了出来:“诺兰到底在哪。” 他这一遍遍的重复,似乎让施耐德明白了什么,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您难道不肯相信诺兰……死了?” 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曼纽尔的指尖狠狠的划在他身后的墙壁上:专门被用来关押重要犯人的墙壁被他轻而易举的划出了深深的一道,他斜眼过去,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铁板以及一层又一层牢固的建材。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划破了,如同他的胳膊一样。 他想着,忽然感觉左边的脖颈冷的一个哆嗦,那让他恨之入骨的寒意顺着他的脖颈有充斥到了他的血脉之中:“我要听你的真话,而不是瞎话。” 施耐德却笑了起来,那种疼痛在习惯了之后,反而让他的大脑更为清醒,他看着面前的曼纽尔,忽然明白了,眼前的人想要听的根本不是什么真话,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诺兰真的死了而已。 “哈哈哈……”他忽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有什么比看到他撕心裂肺更让自己感到愉快的事情呢? “我说的都是真话啊,大人。”他嘲讽的说道:“倒是您,您想听的是瞎话吧。” “诺兰死了!”他丝毫不害怕的看着曼纽尔的眼神,满意的看着他淡色的瞳孔迸发犹如无法熄灭的大火。原来曼纽尔所掩藏的情绪,早就在临界值了。 只差他微微一句话的引燃,就可以让他整个人处于崩溃。 “您就是杀了我,我也是这么一句话。”施耐德甚至觉得曼纽尔报復在他的伤口愈发的让他慡快,因为他知道,他此时被伤害的疼痛远远比不上曼纽尔现在所承受的。 最重要的人离开自己的绝望。 “他死了!死在你的面前,不是么?”施耐德笑着:“我记得当初植入的那枚炸弹,杀伤力应该不小吧,诺兰呢?不会连骨头都不剩吧。哦……那这么一说来,你不相信他死了,倒也不是不无理由。” 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让他早已长好结痂的唇角又裂了开来,但那又怎样,施耐德觉得畅快极了:“他为了将你救出来直接在我的计划中将计就计,好傢伙,骗过了我们所有人。” “不会也骗过了你了吧。”施耐德满意的看着面前曼纽尔终于将他所有掩藏的情绪露出:“想想就觉得可笑。” “诺兰终于知道他爱的是你了,准备将你救出去,结果你竟然误以为他是和我合作的。” “哈哈哈,他要是死之前都发现你不信任他,你说诺兰会不会死不瞑目啊。” “闭嘴。”曼纽尔说出了这两个字,就像是已经不会说话一样,硬生生的从牙fèng里面挤出来,声音颤抖的,就像是一杯经过地震的水。 晃荡着,能说出的语句已经是破碎不堪了的。 “我不闭。”施耐德说道:“诺兰是永远的闭嘴了,怎么了我作为他的前夫连两句话都不能替他说一说么?” 这是施耐德这辈子最后的一句话。 他这话说完,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施耐德的双眼,就莫名其妙的看到了自己的脚尖,还有一片的暗红,正犹如雨一样滴滴答答在他的脸上。 然后感觉自己滚了几滚,他的视线离得自己的脚尖愈发的远了,然后渐渐模煳,思绪也停止了运转,不过好在,折磨了他三年的痛苦终于在此时理他而去了。 “你胡说,诺兰没有死。”曼纽尔看着施耐德那滚在一边的头颅,在桌子上弹了弹,在洁白的墙壁上印上了一滩血红,才又滚在了地上。 似乎这样,施耐德刚才所说的话,就不是真的了一样。 曼纽尔站的很直,优美的线条让他依然是那个人鱼的主宰,是那个诺兰喜欢的曼纽尔。 他直挺挺的转身,想要走回去,接着坐到他的位置上,忽然他浑身上下犹如被抽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墙边。 曼纽尔闭上眼睛,脑海中全部想的都是最后的那一片血雾,那一声闷响在太空中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却让他最爱的人,愿意付出一切的人消失了。 曼纽尔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他的手指,他的指甲缓缓的缩了回去,又是那个圆润修长的指尖,忽然他的指尖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 那日血雾微凉的腥味,其中带着的湿气,就这么轻轻的挂在了他的指尖之上,直到今日,他都能闻到那独属于血液的腥味。 “你不会死的。”曼纽尔将这几个字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犹如一个疯子。 “你怎么可能死呢?”曼纽尔的鼻子微微一酸,他看着自己的指尖,似乎那就是诺兰:“我都想好了,咱们到时候就在传承之地里面,那里安全的很,咱们什么都不用管,好好的过完一生,等咱们临死之前,我再去唤醒他们。” “我想你给我生一个宝宝。”他这话说完,有急忙的补充道:“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给你生也行。”曼妮而微微的笑了,似乎眼前就站着一个可爱的小孩子,长着诺兰的眼睛,诺兰的嘴唇,棕色的头髮,湛蓝的鱼尾,像他。 “我会和他一起保护好你的。” 他这句话说完,沉寂了好一会,才接着说道:“所以,咱们还有这么多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你怎么会死呢?” 他笑了,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就差一步,我就能幸福了。如今得知了你爱我,那我更加的幸福了,不用思考如何让你爱上我,不用去嫉妒那个施耐德,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那么的完美……”曼纽尔又重复了一遍,他想要的,所期待的,毕生的愿望,就仅仅离他一步之遥。 “如果……”他想要站起来,但是奈何手脚成了别人的一样,不听自己使唤,挣扎的站起来,看着面前施耐德的血映上的墙面,手指颤抖着打开了投影。 传出的,是三年前施耐德的声音:“这个晶片可以追加定位,我知道你的,绝对不会让跟那个阴险的人鱼一起跑掉。” “但是,我也知道你黑客水平高超。” “如果我们定位的位置不合理,又或者是找不到定位,在三个小时之内它就会爆炸。” 曼纽尔忽然不敢去看那个画面。他强迫着自己低着头。 但是施耐德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楚,那么清楚的说明了,诺兰当初的脖子中是被植入了定位系统的。 “如果……”后半句话曼纽尔并没有说出口:如果我当初能够信任你,如果当初我告诉了你传承之地的安全。 那么我所期待的所有美好愿望是不是就会实现? 他的双眼没有任何的焦距的看向前方:脑海中出现的是诺兰当初进入水牢的时候,他赤诚之心,而自己呢,又是怎样的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为了自己的付出? 又是如何冷漠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 “畜生。”他忽然说出口这两个字,这个词是当初他们侵占了联邦的星球,里面的居民所骂他的话,他知道畜生两个字的含义:没有人的思想,不知道感恩,不知道爱人。 “你就是个畜生。”曼纽尔的嗓子抖了抖,厌恶的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诺兰那个时候在机甲上,又是怎样的心情去面对着他? 视屏不知道什么时候播放完了,室内一片空寂,他的耳边却想起来诺兰的声音:“什么是爱一个人?” 他闭上双眼,看着诺兰那个时候认真的眼睛,轻轻张口,似乎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一个清亮,一个温柔:“爱一个人,就是为之生为之死。” 【攻略成功。】系统打破了楚恆长久的安静,似乎觉得这个攻略的十分可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恭喜你,埃威修对咱们的入侵接受的更大了,咱们的系统已经完全的和他的精神力对接上了。】 楚恆有些发愣,似乎忘记了这代表着什么,问了一句【那又怎样?】 【什么那又怎样。】系统高兴的说道:【很明显啊,这不是代表着咱们可选择的世界更大了?而且他的精神力对咱们认同,很多的关键人物都可以咱们控制了。】 【你攻略不知要轻松多少。】 系统说完,看着楚恆依旧是愣愣的,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好心的问道【你是不是累到了?要不要休息一会?】 【不用。】楚恆说道【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趁热打铁下个世界吧。】 【你确定?】系统看着楚恆难得沉默的神色,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要不你去看看埃威修……】 它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恆强硬的打断【我说了,给我去下个世界!】
第58页 【知道知道了,这么凶做什么。】系统嘟囔着说道。 === 【……】新的世界很快就连接好了,系统这次难得的开口什么讽刺的话都没有说。 楚恆也只以为这是因为埃威修的精神力接受了主脑的缘故,让系统无槽可吐。 他对此很是满意。 楚恆扭头看向四周,要不然说主脑插入进去那档次,就嗖嗖嗖的掉了下来,他们都不知道后退到了哪个野蛮的年代。 他看着博物馆里面都不会存在的面包车,感受着自己屁股颠簸得要成为两半的感觉,又转头看看四周一个一个又一个的蹲在车壁的,面如菜色的人。 心想着这可能不知道是那个古时候的逃荒队。 他这时候感觉到手里面有东西硬硬的,低头一看,又是一个只能出现在野史里面的压缩饼干,他翻找着记忆,好像这个玩意是古时候的营养剂一样的存在。 不由的好奇尝了尝。 【味道好吃么?】系统忽然开口【这次攻略对象是你的挚友】 【就那样,主要是肚子饿。哎,你刚才不是说将军是我的挚友么?要我说老是挚友这种的我都玩腻了,小三什么的也没新意,要不下次直接搞情侣吧。】 【哦,你吃的是刚从你挚友身上抢过来的,还把人家推到丧失堆里面。哦,你刚用从他身上抢来的食物,换得了你在小队中的地位。】 楚恆一口压缩饼干喷了出去【你说什么?说好的轻松呢?】 第59章 末世 楚恆不喷这一口压缩饼干还好,他这一口压缩饼干喷了出来, 直接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他们本来就面色不善,而楚恆喷出的这一口, 似乎又给了他们很大的借题发挥的欲望。 “怎么着,小楚, 噎着了?”这里面的人个个都是风尘僕僕的脸色,倒是让楚恆有些难以分辨此时他们看着他的神情究竟是面色不善, 还是饿得慌造成这样饥荒的脸色。 他善意的将手中还剩下很多的压缩饼干递给了刚才说话的人, 温柔的说道:“要不给你吃点,我一个人可能吃不了这么多。” 和楚恆说话的那个人, 哪怕是现在物资再缺乏,他也是连接过去的欲望都没有,此时离得楚恆最远的一个生硬开口说话了:“不不不,这我们可吃不起。” 他嘲讽的看着楚恆:“这可是沈修拼死给你弄的,我们可没胆子吃。” “就是。”第一个开口的那个大汉说话了:“指不定吃了,我也被当成挡箭牌被推到丧尸堆里面去。” 【系统,这叫轻松模式?】楚恆濒临崩溃的问道,他就算是上一个世界受到的刺激再大经过这么一连串的刺激之后, 也回过神来了【tm说好的轻松呢,说好的不反抗了呢?】 【淡定淡定, 知道也不是没有进步的嘛。】 【什么进步。】楚恆问道。 【至少在这个世界里面你叫楚恆了呀,听得多习惯。】 【系统……】楚恆很是平静的叫了一下系统,得到系统的回应之后, 他忽然咬牙切齿【我日你全部的零件!外带不上润滑油!】 【……】宿主疯了吧。 “够了。”前面开车的人开口说话:“小楚做的没错。”椅子背当着她全部的身形,仅仅露出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头,可能是因为打斗的原因,并没有很是妥帖的全部在脑后併拢,而是蓬蓬松松的靠在椅子背上,从后面看去,应该还有两缕垂在脑侧。 听声音倒像是一个御姐的声音,并不是因为她为了自己说话,而是在这个逃荒的年代,他看的歷史书上说似乎女性的地位很低,能做到一个老大的位置上,也很是不容易。 “可是老大。”那个第一个开口的刀疤男坐的位置离驾驶座很紧,他义愤填膺的唾沫星子,似乎都能喷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沈修可是为了帮他收集食物才有可能被感染的,不就是发烧么?来了丧尸一下子就把他踢下去餵丧尸,这未免……” 哦,楚恆又是仔细的看了看,刀疤男面前的那一块风嗖嗖嗖的,似乎还真没有什么挡风玻璃,他的唾沫星子,要是喷出去,再被疾驰的面包车带来的风一吹回去,还是到了自己的脸上。 “他是为了救我们!”老大开口说道:“如果不是沈修的尸体挡了一会,咱们全都死了。” “可是如果沈修发烧是异能就行的话,咱们还会去害怕区区几个丧尸?” “刀疤你天真!”老大踩着油门将车子开的飞快:“要是沈修发烧的原因是丧尸化呢?我们这里一个一个都别想活!” 老大又总结了一句:“小楚你做的对。” “就是就是。”刚才第二个说话的人应声虫似得接了老大的话:“我也觉得小楚你做的对。” 【我有点虚耶。】楚恆缓缓的说道。 【虚什么?】系统不是很明白,他的宿主不是已经很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了么【你不是解决了面前的危机了么?我也没见你的同伴将你扔下去啊。】他似乎反应过来楚恆可能对自己要求太高了的缘故劝说道【你也别对自己要求太高,在这个充满了丧尸的世界,你有同伴,有食物,还有代步工具,这就是很高的起点了!】 【我tm没对自己要求高!】后面系统说的话可让他更加哆嗦了起来【我担心的是,我将我的挚友抛弃掉,这个老大竟然说我做的对?】 【这不挺好的么?你找虐找习惯了?非要人家踹你下车被丧尸吃了才开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恆接着说道【你看,“小楚”这样随意抛弃挚友的人老大都能轻松接受,你说要是我哪天挡了她一小下,我的背后还不被刀子捅成个奶酪啊。】 【对哦。】系统反应过来。 【就一个“对哦?”】楚恆更是受打击【安慰呢?补偿呢?还有加信用点呢?】 他这边找尽一切可能想要给自己加上点什么更好的待遇,那边刀疤脸忽然扭头,楚恆这才看到他的刀疤真的没白叫,那一条刀疤从额头直接划到唇边。 “猴子你就会当一个应声虫。”他没看楚恆,反而唾沫星子喷到了楚恆对面的那个瘦马干猴的人身上:“老大说什么,你就是什么,墙头糙。” “刀疤脸,咱们车上的水资源可是紧缺的不行,我看你这唾沫星子含水量挺高的,我就谢谢您赏了。”被称作猴子的人,倒是也不生气,用脏手抹了把脸,算是将刀疤的唾沫星子给擦干净,还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老大说的对,那就是对。” “当初沈修发烧的时候,不都一个一个躲得远远的么?怎么着,现在沈修被推下去了,你又成了沈修的生死之交似得?” “小楚。”猴子看着楚恆,脸上示好的笑了笑:“刚才对不住啊,要不然说老大就是老大呢,一句话就让我明白过来了。” 他说完,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楚恆手上那还剩好多的压缩饼干。 楚恆微微往他的方向送了送,问道:“你要么?” “那我就不客气了。”要不然说那个猴子不愧是猴子,楚恆还没有反映过来,就觉得手里一空,再看过去,那压缩饼干连带着包装,都到了他的手里面。 那猴子倒是两不得罪,又讨好着对刀疤脸笑了笑:“这饼干太硬,刚好用您唾沫润润。” 把那个刀疤脸噁心的,直接扭头去面对着挡风玻璃里面吹来的嗖嗖嗖,也不肯回头了,他生怕再回头看见一个行为噁心的猴子,一个让他心里噁心的楚恆,要将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那可不行,最近物资紧缺,吐出来他不得心疼死。 过了许久,楚恆才明白,这个面包车里面的人鱼龙混杂,基本上没有人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名,一个一个代号叫的。 什么猴子,刀疤脸,老大,就只有自己傻傻的说了个姓出来。 不。楚恆想想,要说更傻的是他推下去的那个攻略对象,人家可是连姓带名的告诉了一车人——他叫沈修。 以至于刀疤脸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原因,就是他将唯一一个肯说出自己真实姓名的人推了下去,挡着刀疤脸拿着沈修外出展览的财路。 他私心觉得刀疤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至少也应该是像武松那样的,有一个背叛的了哥哥的嫂子,让他对所有的背叛都恨之入骨,就算是老大说了,每每看着自己,都有一种要将自己踢下去的冲动。 着让楚恆不由的庆幸最近这两天安全的很,没给刀疤脸这个机会。 他也搞明白了这会就是传说中的末世,精神力强大的人们进化出异能,精神力不强大的人抵抗不住病毒,变成了丧尸。 埃威修似乎说过,自己的祖先是有植物系异能的人。 莫名其妙的,楚恆倒是想起了埃威修当初说过的话。 然后他想的似乎有些长远,等他从回忆中走出来的时候,一直在行驶的面包车忽然停了下来。 发动机嘈杂的声音骤然关闭,让老大的声音更加的响亮,果真是好听的御姐音:“前面有超市。” “需要补充物资么?”楚恆缓缓的问道。 “屁话。”刀疤脸第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个胳膊长的斧头出来,就在楚恆以为他忍不住终于要动手的时候,他推开门跳了下去:“上次补充的物资还是沈修弄的。” “沈修沈修,又是沈修。”猴子在后面鹦鹉学舌的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沈修是搞基呢。”猴子这话说的声音很小,仅仅能扔楚恆听得到。 他也习惯性的,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三尺来长的小刀,任命一样的跳了下去。剩下的人也自觉地下了车。 楚恆这一看,都下去了,那自己也下去呗?奈何轮到他的时候,可没有什么能从哪里抽出来的武器,供他使用,他就这么赤手空拳的下去了。 猴子在这种时候走的最快,生怕落后了就没有什么物资了,他上前去打开了门,然后飞一般的往面包车的方向跑:“丧尸!!!!!” 他这一叫,只听见他身后野兽一样的嘶吼此起彼伏,一堆不能称作人的骨肉,推推搡搡的跑了出来。 啥玩意?楚恆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猴子跑的快,很快的就超过了后面的人,只看见面包车的上有几个不爱说话的人,就那么被一个有一个的扑倒在地。 然后啃咬的生声音像是放大了几倍一样的传入了楚恆的耳朵。
第59页 这是逃命般的恐惧。 第60章 末世 楚恆这才有了身临其境的末世的感觉,人们都没有觉醒精神力, 只有少部分人觉醒了所谓异能的时候, 就要面对这样的怪物。 闻血而来,听音而食, 喉咙充斥着就像是飢饿野兽一样的嘶吼,就算类似人形, 有的甚至还衣着整齐,但已经不是人了。 是失去了人性, 只以人肉餵食的怪物, 追赶着曾经的同类。 【真是令人噁心。】楚恆说道【怪不得,歷史书上说这段歷史是人类最暗黑的一段。】 跟他这样的表情比起来, 身为原住民的老大倒是显得淡定多了:“又不是没见过丧尸,猴子就喜欢小题大做。” 楚恆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声这个嘟囔,就看到本来在自己身后的面包车,被老大一个油门踩下去嗖一声直接疾驰到了自己的前面。 砰砰砰的几声枪响,每一颗子弹都打中了丧尸的头部,却没有老大预想中的伴随着每一声枪响,都有一个丧尸倒下。 忽然她迅速的将车飞速的开入了丧尸堆,身出一只手将能够到的队员能拉上车的就直接拉上了车, 楚恆就看见几名队员像是被扔货物一样的被扔上了车,一个一个的堆叠在一起, 又由那个车速飙的飞快,很快的随着老大驾驶盘的左右旋转摔跌的东倒西歪。 摔出去的人,又很是习惯的扒上了面包车的车壁, 后车厢可还开着! 纵然是这样,刚才的下去的人也已经损失了大半:“快上车!”老大大声喊着:“这些丧尸不对劲。” 楚恆一听自己这还犹豫什么?撒腿就往上面蹭。 好不容易掰着车壁爬上去了,只见原先满满当当面包车里面只依稀东倒西歪的躺着几个人,不过好在是随着车的疾驰,不断地有成员一一爬了上来。 很明显的还没有开始交锋,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楚恆看着老大都能将面包车开出机甲的水平了,心中不免赞嘆的时候,老大又一次的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大,却压过了车里面的哀嚎和车外独属于丧尸的嚎叫:“大家都看一下周围有没有被丧尸咬伤的,直接扔下去。” 车厢内有一瞬间的沉寂,显得车厢外丧尸的嘶吼更加恐怖了起来。 那一声声的嘶吼此起彼伏,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直到一声尖叫擦着楚恆的耳边掉落,接连而起的撕咬声音,使那一声尖叫就像是中间被一个音乐人无故添上的转折符号一样,瞬间变成了一声奇怪的嘶吼,就在楚恆还在探究他为什么会发出这样嘶吼来的时候,那就像是的用尽了所有力气发出的吼声又变了味道。 融合在周围那野兽般的沙哑的吼声之中。 当有的人还沉浸在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变成了丧尸的时候,一个又一个受伤的人从面包车上被推了下去。 刚才被挤得熙熙攘攘的车厢室内变得空荡了许多,猴子更是直接将上衣脱掉,大声的说道:“这是别人的血,我没有被咬!” 他像是有些受到了惊吓,接连重复了好几遍,直到老大在前面烦躁的吼他:“够了,没人要扔你下去,这次被咬之后丧尸化的很快,这些丧尸是变异的。” 就像是回应老大的话一样,方才还因为啃噬着扔下来的人的丧尸,奔跑的跟了上来,一点一点的,已经近在咫尺,好几次都扒住了车壁,就像是要爬上来一样。 这时候哪里还有人怀疑,老大的刚才明显是错误的决策,恨不得车上再减轻几个人的负担,只等着一个藉口,或者是老大的一声令下,就将身边的同伴推下去。 楚恆不由自主的往里面挪了挪,刚刚好挪到了猴子的旁边。 猴子一手还拿着衣服没来得及往身上套,看着楚恆挪过来,眼神也变得不和善了起来,被那样的眼神所注视着,丝毫不怀疑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就在楚恆暗自扒紧了车壁的时候,忽然看见猴子一个前扑,直接越过自己往前面栽了下去,仿佛是人从窗外扔出的一片垃圾。 还没等猴子发出尖叫,就听得原来站在猴子身后的人畏畏缩缩的,一直重复着:“我只是想活下去,只是想活下去……” 或许是丧尸喜欢猴子的味道,这么一下子倒还真是起到了阻挠丧尸脚步的效果,刀疤脸也松了一口气,伸出胳膊揽着已经有点神经失常的人。 “行嘛,四眼。”刀疤脸说道:“我早看那畜生不顺眼了,你这也算为名除害。” 这可真的不算什么安慰,四眼抖的更加厉害了。 刀疤脸看他的所谓劝说毫无作用,心中也有些尴尬,不由转头找着别的出气筒,瞪着楚恆说道:“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也扔下去。” 楚恆也懒得理会他,将视线转了一个方向,看向外面,有些奇怪:“我怎么没听到猴子的尖叫声?”随着这个疑问从口中说出,又升起了一个更大的疑问:“这些丧尸的声音忽然小了很多。” 这并不是错觉,那些丧尸围着猴子掉下去的地方,一圈一圈的,完全听不到啃咬又或者是嘶吼的声音,就像是恐怖屋里面静止的雕像。 莫名的,楚恆似乎听到了什么被冰冻上的声音,一寸一寸蔓延而过的轻微的脆响,就像是单独放给他听的一样,刻在了他的耳朵里面,他甚至还没想到这个称得上是温暖的天气为什么会有冰冻的声音,那脆响就已经结束了,过了一个唿吸之久,“砰砰砰”的到底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像是琉璃制品破碎的声响——这次不是单独放给楚恆的了,声音之大,直接压过了面包车发动机的声音。 大佬扭头望去:方才还张牙舞爪嘶吼着的丧尸就像是被摔坏的陶瓷雕像,一个一个的都成了碎片。 血肉都不流淌,像是才从冷冻柜里面取出来的肉块。 而这一堆肉块的中央,正是蜷缩着的,瑟瑟发抖的猴子,以及他身边站立着的一个陌生人。 “吱——”一声很大的剎车声,老大将车停了下来,下车走向了那个陌生人。 “异能?” 低着头看着猴子的陌生人终于将头抬起来,双瞳的颜色似乎比海水的颜色还要淡,冷漠的点了点头:“嗯。” “有兴趣……”老大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的说道:“好。”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仿佛嗓子受过什么伤一样,不过却不难听,显得很是神秘,说来也是,这样平白无故出来一个有异能的人,不神秘才奇怪。 四眼此时说出了身为围观者的第一句话:“不愧是老大,在异能者面前都能这么淡定自若。” 刀疤脸难得认同的点了点头:“要不然我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当老大?啧啧,异能人啊,随便哪个都能创一个基地出来啊,咱们傍上他,不就是傍上个土皇帝?” 对于楚恆来说,着就像是看着一个会被几句古诗的学渣去了古代收人崇敬一样。 身为未来世界,领先了他们不知道多少个光年的楚恆对此表示,在他们那里,异能都是被淘汰的不能再淘汰了好么? 你要是有点异能出来,人家非说你是返祖不成。 因此楚恆倒是很淡定的看着老大跟他套近乎。 “我还……不知你的名字。”老大友好的问道。 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倒是让他有些犹疑,头低下,用那双淡色的瞳孔看着还在地上蜷缩着的猴子,低沉的声音问道:“上一个被你们推下车的人,叫什么名字?” 刚才匆忙之中推下去了那么多人,猴子哪里能记得住。 他着急忙慌的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不但没有理清楚,反而更成了一团浆煳,只能说出了他唯一记得的名字:“沈修。” “好。”那陌生人轻轻的点头,并没有将视线放到老大身上,而是放到了不远处的那一辆面包车上,低沉的声音传了过去:“我就叫沈修好了。” 老大习惯性自信的唇微微的一僵:沈修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毕竟沈修是当初他们一行人最有可能有异能的人。 她不由的将视线放到了面前的人身上,衣着干净得体,丝毫不像是在末世里面的人,眉头低地要压在他的眼皮上一样,却在眉尾处上挑,和他那捉摸不透的眼神相得益彰。 老大正想着,沈修已经靠近了面包车,腿一跨,就上到了车厢里面,淡色的目光巡视了一圈,将视线放在了楚恆的身上:“我叫沈修。” 他说道。 面包车开的极为不稳,如同楚恆此时的心情。 第61章 末世末世 这个尿性如果楚恆在认不出来的话,那才是奇了怪了。 不过【我应该说什么?】楚恆在脑海中自言自语【我将他推了下去, 理由是什么?保护他?】 他将视线挪向沈修, 轻轻一碰又移了开来,看着面前已经回过神来正在往车厢上爬的猴子, 声音冰冷彻骨,并没有因为他是异能者而用上了尊敬的语气, 丝毫不带善意,眼神中带着恨:“我劝你最好别叫这个名字。” 沈修在脑海中想过诸多楚恆此时的表现:有悔恨的, 有满怀心思想要接着利用他的, 最过接近的也仅仅是想到了,他会对此表现出活该一样的语气。 但是这样恬不知耻的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角度上, 简直是闻所未闻。 猴子爬上车,刚好赶上了这个令人尴尬的对峙,他可是将沈修当做救命恩人的,自然不希望他受“jian人”矇骗。 “恩人,你可不能靠近他!”猴子就像是急于救主的小太监一样,动作都利落了许多:“他就是不久前将沈修推下去的人!” “心思坏的不行,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还让他的留下。”后面半句话说的平白无故的没了气势,视线还左右飘了飘, 顺着他飘忽不定的视线转个圈,原来是老大也走了过来。 被异能者救了是何等的荣耀啊, 一个老大算的了什么,猴子在转念之中就明白到了主次,肯定般的说道:“他都不配您低头看他。” “他说的是真的?”沈修的头倒是愈发的低了, 那双淡色的瞳孔都要将面前的人吸入进去的,让楚恆去探究的那迷宫一样错综复杂的心情。 然后拈出一个放到他的面前,凭他判断楚恆拈出来的情绪是对,还是错。 楚恆根本就没有跟着他的脚步走,他将自己恶狠狠的对上了沈修的眼睛,毫不害怕:“自然,如果你不想早死,就摘了这个名字。”
第60页 “如果我不呢?” 楚恆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轻蔑的甩给了他,又将视线放到了别处:“那就离我远点,不然下一个被我推下去的人就是你。” 刀疤脸第一次都看傻了脸,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楚恆是异能者…… 他也急于讨好沈修,趁着楚恆的实现看向远处,直接一脚踹了上去,却没踹到,就像是平白的想向前迈了一大步。 讪讪的说道:“沈大,我是这个小队的一把手,这孙子要是哪里惹到你了,我直接送他回老家。” 他这一段话发挥的极其不好,把一句的颇为有气势的话念成嘟嘟囔囔的。 “我可不知你什么时候成了一把手。”老大做到了驾驶座上,发动了面包车。 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面包车里面安静了好一会。 四眼推了推眼镜,想要说些什么,又因为这样的氛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沈修看了他一眼,好整以暇的做到了楚恆的旁边。 楚恆本来就靠着车壁,要是再往侧边挪开沈修的靠近的话,就可以直接从车里掉出去。 只能故作镇定的绷直了身上的每一根他能够控制的肌肉,努力让沈修看不出发抖的样子。 【这个套路……】系统总结了半天说出来几个字【比较新奇。】 【别说话。】楚恆说道【我正想着补救的方法。】 谁让他刚过来的时候楚恆什么理由什么藉口都没有想好,实在是看不惯他那样的形态就随便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如果有存档他一定改! 就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身后又传来嘶哑的吼声,楚恆后知后觉的侧头看去:乌泱泱的一群丧尸你推我往向前冲去,眼瞅着就要扒到车厢上,自己都能感受到他们嘶吼时喉咙发出的腥臭的气味。 楚恆下的退缩了一下,往离他们远的位置蜷了蜷,却感觉自己手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视线还没顺过去,就感觉到了那股冰凉瞬时收走,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臂膀之上。 “你刚才说要将我推下去?”他的声音出现在了楚恆的耳畔。 楚恆还没有想到什么应对的方法,只觉得肩膀上一股很大的推力,让他失衡的栽了下去。 汽车尾气噗的一下喷到了他的脸上,将他呛了个够呛,咳嗽都不敢咳嗽,生怕咳嗽的那一吸气,又是一团的汽车尾气就进入他的气管之中。 过了一会终于适应了那股汽油的味道,楚恆这才感觉到那个始作俑者沈修正抓着自己的领口,不让自己掉下去,就让自己处在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 他的声音低低的压了过来,带着嘲讽的意味:“你说现在是谁被推了下去?” “那你松手啊?”楚恆忽然笑了,嘴角轻微的牵起,也不看沈修,缓缓的扭头,触目都是丧尸那令人作呕的脸庞,他却不觉得恐怖,反而在里面像是找寻着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我已经让他尝受过我的痛苦了。” 【系统大大!】楚恆紧急的问道【不是说精神力已经对接了么?你能不能控制他的思想。】 【我要是能控制他想什么的话,要你干嘛。】 【那梦境呢?】 【勉强可以,不过他信不信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楚恆干脆孤注一掷的说道【前面几次攻略我就不信,在他精神力里面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这里给他一个引子,梦境的内容也由我编写。】楚恆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米落那个世界的时候不是已经可以做到:将咱们抛下去的引子合理化的自我完善么?】 【咱们这次索性就玩个大的。】 【……也可以,不过。】系统说道【你确定你这会死不了?】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和我的瞎编能力了。】楚恆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沈修抓着自己领口的手微微一顿。 沈修微微发愣,楚恆的这句话说的毫无道理,疾驰的汽车,以及身后属于丧尸嘶吼,甚至混杂着汽车尾气的味道,都将他带入了那日。 他发着烧,浑身没有丝毫的力气,身后就是丧尸。他是那么相信自己的同伴,是那么的相信楚恆。 就在刚才,就在楚恆承认之前,他都无法相信,是楚恆将自己推了下去。 前一秒分明还在悉心照顾,脸色就那么如此没来由的一转,下一秒等待着自己的,就是丧尸的撕咬。 为什么要背板我?他想问的话全被楚恆口中“你活该”“你死有余辜”这样的语气给镇压住。 他站在车厢上,看着只要自己微微一松手,就可以掉落到丧尸中,尝受自己当初受过的痛苦。 就在他要给自己以前的挚友一个“痛快”的时候,伴随着楚恆的那句话,脑海中竟然出现了另外的画面。 那同样是一辆高速疾驰的汽车,身后依然是“嗷嗷待哺”的丧尸们。 不同的是,楚恆被两个人架在车尾,他浑身都是汗,狼狈的不行,他的眼神盯着前方,声带像是要撕裂一样的声音解释着什么:“我没有背叛你,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就在他想着你也有今天的时候,楚恆的后一句话,让他一时之间失去了思考。 “沈修,你相信我!”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坐在车厢的最里面,身边不知搂着谁,漫不经心的,让架着楚恆的两人,将他推了下去。 车子疾驰而去,像是抛下了垃圾一样的,将他的挚友扔了下去,那群丧尸就像品尝到了世间最极端的美味,车子也不追了,将楚恆围绕了个水泄不通。 那已经不是感染人的程度,就像是一场属于他们的饕餮盛宴。 沈修是尝受过被丧尸撕咬的痛苦,浑浊的疼痛,仿佛身体里面被植入了一颗颗的钝牙,咬着你的血肉,想要冲破皮肉展现出来。 不过好在他及时觉醒了精神力,那样的疼痛,比不上被楚恆背叛的痛苦。 但是现下,啃咬声不绝于耳,那些丧尸恨不得要将他吞之入骨,实在太过残忍,沈修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復仇的快感,想要身手帮他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世界再过真实,并不是自己的世界,他就像是一个置身于另一个时空的看客,无法做任何的改变。 楚恆痛苦的叫了起来,随着他的叫声,伏在他身上啃咬的丧尸就像是被阳光照she之下的吸血鬼,消失的只剩下尘埃。 只余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啃食的痕迹,留着鲜血,纵然是脸上,也毫不例外。 他的唇上掉了一块肉,眼边也是,恐怖的丝毫不像是他那个温柔阳光的挚友。 “沈修,若有来世,我定让你承受我今日的痛苦。”黑风捲起,犹如应验了的诅咒。 没来由的让他置身其中的画面到此为止。 时间不过一瞬间,楚恆就感觉到他领口的力量往上提,他的脚有了着力的地方。 他又安安全全的站到了面包车上。 如果不是喉咙还有些呛着痒的话,刚才发生的那一切真像是错觉。 因为面前的沈修,跟个没事人的似得,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楚恆权衡了一番,主要是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做的位置,又坐到了刚才的位置上,手也没有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而多抓紧了一点车体。 四眼将他的本体“眼镜”摘下来,用已经好久没有洗的衣角将镜片擦了又擦,衣角脏的已经有些发硬,已然起不到将镜片擦干净的作用,最多也就是想一个破陋扫把一样,将血污和粘附在上面的灰尘往旁边稀稀拉拉的赶了赶。 四眼再抬起头来,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擦眼镜是想要看看,刚才发生的那一切是不是错觉,因为现在他看到了沈修穿着的衣服,那么修身,得体。仿佛末世没来临时杂志上的封面人物。 以及他身上的那份干净,从容。对于他们来说,都已经是奢望了。 沈修却没有四眼所看到的从容,他的心已经犹如乱麻——刚才的画面,是什么? 第62章 末世 “沈修……”沈修干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在旁人看来他简直是没来由的转变了态度:“他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人?” 楚恆没理会他, 他本来是有些生气, 但是后来发现自己这样的不理会根本无法达到自己宣洩愤怒的效果,决定扭头看过去。 眼神从面前人服帖的髮丝, 到一尘不染的鞋子上来回巡视了几遍,下了一个结论:“你和他也没什么区别。” 在他眼中沈修算是最渣贱的人, 这样的句子别人不知道深浅,但是他说的痛快。 说完这话, 他就又将头扭了过去, 丧尸跟上来的跟快,几乎都要能够到他的衣角。四眼心想自己要是坐到那个位置上胆都要吓掉了, 偏偏楚恆跟个没事人似得,一动也不动。 连后来沈修对他说话,他也是理也不理。 沈修一时之间觉的连唿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尴尬二字,看着丧尸一次又一次逼近无动于衷的楚恆,他干脆直接跳下车,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无手柄的冰刀,像是爪子一样的,泄愤般的朝着丧尸一个有一个的砍去。 “你看看人家。”有人护着刀疤脸也不懂躲着, 他爬到了和楚恆同样的位置上,占据了一个最佳的观赏角度, 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沈修的身上:“异能者就是异能者。”他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杀丧尸跟剁肉馅似得。” 刀疤脸的唾沫星子都要吐到楚恆的脸上去,楚恆无奈之下侧开了脸,身子挪了挪朝里面躲开, 刚好看到了猴子那个一米多长的刀。 原来藏在他坐着的那一堆破布中,楚恆算是找了个乐趣看着,谁知一大堆围观沈修的人也找了个乐子看着。 “你说沈大为什么,站着不动了。” 猴子也从座位身离开,爬在刀疤脸的肩头:“对啊,是不是那个丧尸特别厉害?” 四眼望了望,说出了一个蛮渗人的话:“你看沈修对着的那个丧尸。” “怎么了?”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四眼仔缓缓的看了楚恆一眼,才扭过去说道:“他身上的衣服,想不想当初沈修被推下去的那一件……” 他这话刚说一半,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拉力,直接将自己拽到一边。他的位置上瞬间插进去一个楚恆,楚恆不过是看了两秒,就扭头抽出了猴子藏着的刀。
第61页 “借过。”猴子背后忽然感觉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抵着,他扭头一看,正是自己宝贝到不行的剑,还没开口质问,又听见冷冷的一声。 “借过。” 他这才想起来,别看楚恆平日里谁都不得罪,但是他可是将自己的生死之交推下去的人,猴子立刻缩到一旁,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您请。” 楚恆也跳了下去,他比不得沈修可以直接从奔驰的汽车上跳下去,他脚触地的时,顿时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冲力,让他直接在丧尸堆里面滚了一圈,这才歪着脚,灰头土脸的站起来,一扭一扭的朝着沈修的方向走去。 沈修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丧尸,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有些无法确定这是自己的身体,手指轻轻的向上,摸到自己在匆匆髮丝掩盖下的幼时伤疤之后才肯定了下来,自己并没有穿越。 他轻轻的唿了一口气,刚才的画面未免有些太过离奇,让他将本来已经笃定的事情都变得怀疑了起来。面前的这个人穿着自己当初的衣服,脸庞也已经被丧尸啃的分辨不出眼睛鼻子嘴巴,更不消说妄图找寻他原来的模样出来。 当初自己换了衣服,面前的人一定是后脚去偷穿了,这个时代,这样的事情,也已经是常事。 他就要给面前的这个丧尸一个痛快的时候,忽然听见后面一声:“住手。” 沈修扭过头去,看到楚恆正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来,他手中的刀垂下,刀尖不摇不晃,稳稳的垂在他走过的地上。 你要做什么。这句话本来是应该问出口的,沈修却还是没有说出来,面前的楚恆给他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他的视线明明是望向自己,但沈修就是感觉到楚恆是在透过自己,看向自己身后的“沈修。”他的神情有怜悯,以及一股决绝。 他靠近沈修的时候,沈修自觉地让开了位置。 楚恆缓缓站定,他看着面前已经丧失了神志的丧尸,没了沈修的气场压制,他也属于进化了的丧尸,张牙舞爪,那感染了的嘴,就要咬向楚恆。 楚恆的双眼注视着,面无表情,只是注视着面前的丧尸,似乎除了他之外,并没有任何值得他注视的东西。 但这样的注视,却也不带任何的意味。 丧尸的嘴愈发的离得近了,就在沈修想要杀了他的时候,一直垂在地上的刀尖终于抬了起来,手起刀落,轻飘飘的一声“咚。” 人头地上滚了三滚,不知道碰上了谁的尸块,这才停了下来。 沈修这是彻底石化了,楚恆这是……将面前的丧尸当成了自己?然后,一头砍下了他的脑袋? 他的手轻轻压在了自己的脖颈之间,仿佛刚才被砍掉头颅的是他自己。 你就那么恨我?连丧尸那样子存活都不愿意? “你也不愿意作为丧尸活着吧。”他像是喃喃自语,丝毫不害怕面前这是一具尸体,双手捧起丧尸的头,放在了它的脖颈之处。 “为什么,我开心不起来?”楚恆的声音又小了些,几乎让人听不见:“这样的復仇,我明明也已经很满意了。” 他蹲在地上,用双手挖着已经被丧尸血液浸染着的土地。 一把土一把土的捧出来,手上的鲜血不知道是丧尸的,还是因为自己指甲破裂而流出来的,他已经分不清楚了,饶是这样,这才挖了不到一个一个胳膊的深度,更别说长度了。 沈修看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说这个不是自己的尸体,只能捡起来一根不知道的是谁丢在这里的铁棍,将周围的水凝结成冰,做出来了一个锋利的铲子的形状。 有些害怕惊扰他的,放到了楚恆的面前,轻轻的说道:“你不如用这个。” 楚恆只轻轻的斜了一眼,接着用双手挖着。 沈修想了想:“我不知道这个人跟你有什么情谊,但是就你这个挖坑法,他的尸体都臭了你都挖不出来。” “再说了,人都死了,你这个样子也不过是装给自己看的。” 他的话说完,就看见楚恆那双血混着泥的手抓住了他做的铲子上。 换了工具的确是快多了,他站起来姿势也比刚才舒服一些。 沈修组织了组织语言,他说道:“这就是你推下去的‘沈修?’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楚恆冷冷的一眼就she了过去,让他闭住了嘴。 沈修看着他,挖了一个很深的坑,他甚至有些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在这里,楚恆真的会陪着这一具尸体躺下去。 但是楚恆没有,他只是将“沈修”埋了进去,然后静静的站在坟前,不言一语。 对于那样的画面,沈修的本来车上不过是相信了三四分,如今算是七八分了。 他自然知道里面埋的不过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楚恆的神情与其说是做给坟里面那个丧尸的,不如说是做给自己的。 没来由的,楚恆那样的面无表情,让他心疼,沈修想要让他离开这里:“要不咱们赶路?再慢点我怕是赶不上你队伍里面的其他人了。” “一群人渣的车。”楚恆说道:“不上也罢。” 他扭头,看向沈修:“谢谢你。” 然后视线又缓缓的转了回去:“你不是想问我和他的关系么?”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清风,就像是末世之前一样的清凉,不沾灰尘,没有血腥的味道。 “我和他是生死之交,他背叛了我,我也伤害了他,算是扯平了,如今他死了,我活着。”楚恆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气:“就这样。” “你活着,他也并没有死。”沈修默默的接上了这句话。 【 第63章 末世 【恭喜你!】系统恨不得拍着手掌赞嘆一声十分精彩【他基本已经相信了。】 【……这么简单】这其实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有些太轻松了,就好比抛东西一样, 扔得越高, 这份感情反弹起来也就越强烈,在他精神力上留下的刻印也就越重。】 【现在?撑死了就是往湖上扔了个石子, 还是技术不好的那种,就只能溅起一朵水花。】 系统忽然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屏幕上沈修【你要不悠着点?这次的精神力又不是多疑。】 【等等】系统短暂的断开了和楚恆的连结, 去查询了一下,回来简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如果它有脸的话【还真的是多疑?】 【……】楚恆无语【我们被这样一个见人就相信的将军保护着, 是怎么和平的活到现在的。】 【……别这样。】系统说道【人家将军相信眼见为实,人家将军用人不疑!】 楚恆打断了它的话【你怎么不说我前几个世界攻略的超级好, 人家对我潜意识就有一种认同感?】 【噁心……想吐。】 楚恆正想一个更恶毒的句子怼过去,外界却传来汽车的剎车的声音,他望向前去,正是已经看不见的那一辆面包车又掉头回来。 停到了他们的旁边,很明显是在等他们。 “他们这不是来接你了么?”沈修笑了笑。 楚恆看向他,更加的冷漠:“他们接的是你,不是我。” “那……你上去么?”沈修的话刚刚说出口,就看见楚恆向前两步, 踏上了车。 与此同时的是猴子真的像是一个猴子似得跳下了车,捡起来地上的刀, 又嗖的一声跑回了车里自己的位置上,藏藏掖掖的,一米长的大刀还真被他藏的不知所踪了起来。 沈修见状, 也只能上了车。 刀疤脸按理说应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好彰显他的地位与众不动,他如今也和猴子四眼一样的在后车厢里面席地而坐,好离得沈修更近一些。 “沈大,你说咱们一会朝哪走啊,兄弟们都饿的不行,物资都没了。” 沈修看了看前面正在开车的老大,扬了扬头:“问老大去。”他丝毫没有什么想要夺权的意思,况且,这里面的人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他夺权的。 刀疤脸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楚恆正觉得有点不对劲,被刀疤脸那句话提醒了一下才反映过来,那是肚子饿的感觉,身上摸来摸去的,从裤子腿底竟然还发现了一块士力架。 不由让他赞嘆这个车里面的个个都是藏东西的好手。 【怎么样,感觉救急不,这个压缩饼干还是沈修被你推下去之前,害怕你饿着将自己的食粮偷偷塞给你的。】 【你接着说,我再被你的话噎到一次算我输。】 他轻轻的撕开了那条士力架,本来应该是没有声音的,但是莫名其妙的,车厢里面的人都将头转向他,包括沈修。 别人的人神情一眼就能看出来,垂涎的,嫉妒的,偏偏他的眼神在一众表情中脱颖而出。 老大不是我说你,看我吃条士力架你怀念个屁。 楚恆的瞳孔绕着车厢转了一圈,将众人的表情收在眼底,然后轻轻的,毫无声息的要开了那一条士力架,捂着嘴,缓缓的咬食着。 就这样,他都能听见周围有吞咽口水的声音,刀疤脸终于忍不住了,他看了看站在楚恆身边明显要保着他的沈修。 心想鬼知道楚恆手里面还有什么食物,一个楚恆不要紧,重点是他旁边的这个异能者,他打不过,已经定下主意要抹黑楚恆在沈修眼中的形象。 况且也不用抹黑,楚恆可是将自己的好朋友推了下去,这还有的辩么? 他虽然杀人,欺负弱小,抢夺别人的东西,可是天地良心!他可没有做过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好朋友推下去的举动。 他凑近了沈修说道:“沈大,你是有所不知,千万不能被这个小子的表面给骗了啊。” “他就是看你有异能才靠近你的。他以前的事情我们真的没有骗你啊。” “沈修,多好的人啊。”猴子也上前插嘴,指着楚恆说道:“人家被咬了之后正变异呢,就直接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讲人家推了下去……” 看着沈修的视线望向了楚恆,刀疤脸和猴子私以为这事成了,毕竟面前的人也是异能者,但凡是异能者肯定就经歷过那样的事情,怎么会容忍这种背叛呢。 沈修将视线放到了楚恆身上,与其相信他们,他倒不如说去相信自己的判断,更何况,想要确定楚恆究竟是真的狼心狗肺,还是重生之后的復仇。
第62页 也不是没有办法测出来。 不过第一步,应该将印象分加上一加,他在空气中凝结了一个水球出来,让那个水球缓缓地飘向了楚恆,停在了他的面前。 将声音努力放的温柔:“你慢点吃,有我在没人敢跟你抢,别噎着。” 看楚恆并没有理会他,他又将水球靠的近了一点,几乎都要抵在楚恆毫无血色的嘴边:“你喝口水润一润嗓子,士力架太干了。” 楚恆又躲了躲,但是那个水球如影随形的就在他的嘴边晃荡,无论他扭到任何地方。 虽然有一句话可能不太的适合,但是楚恆真的想说【有一句话,叫“你的攻略对象觉得你渴。”】 没办法,他的嘴就那么大,有个水球堵在嘴边怎么可能再吃士力架,只能斜斜的看了沈修一眼,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喝下了飘在空中的水球。 这就算是接受了自己的好意! 沈修可不管的面前的人,是不是被逼无奈的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反正他是接受了,直接得寸进尺的坐到了他旁边。 拉过来将楚恆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手心里面,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水,浸湿了他的手掌,被沈修控制的,温柔细心的将楚恆手上血污晕开,流到了地下。不一会,就又是一只洁白的手了。 将这个手弄干净之后,他很是自然的要去握楚恆那只拿着士力架的右手:“来,乖,倒到这只手上,我给你清理一下。” 这个语句以及动作极其自然,和楚恆一脸的“你是谁啊,我认识你么?”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楚恆没有动,沈修干脆将他手中的士力架帮他倒了个手,将右手握在他手心里面:“好了,该这只手了。” 这下子不仅是楚恆,全车厢的人,就连前面开车的老大都方向盘打了个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太噁心了…… 猴子往后退了退,急于想要离开这个“鸡皮疙瘩传染源”远一点,脚却不知道踢在了谁的身上,让他直接摔了个屁股蹲。 他还没来得及骂人,就听到一个小声的嘟嘟囔囔:“小楚他运气真好,前有一个沈修那样护着他,他恩将仇报的将沈修推了下去,这下又来一个沈修,还是个异能者,比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猴子这下子连骂四眼的心都没了,只觉得心里酸酸的,这乱世道,谁不想要有个人给遮风挡雨。 心中那升起的妒忌,那可不是一点半点。 第64章 末世 末世之中,都以活命为主, 谁还惦记什么儿女情长, 将妻子卖与他人换取一个面包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感情?那简直就是最容易抛弃的一样东西。 说句不好听的, 这个车上将友人推入丧尸口中的,还真不止楚恆一个, 在座的几人,就连四眼有过这样那样的黑歷史, 跟别说刀疤脸和猴子了。 他们要是出本自传, 那妥妥的就是《论背叛的108种方式》,就这样可能还说的少了点。 但是他们能做出和楚恆一样的行为, 但是没楚恆这个命啊。 任谁也想不到,在末世,都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在逃命了,还有人天天餵狗粮的。 刀疤脸乖乖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头都不肯往后扭一扭。 四眼和猴子是在是没有地方躲开,两个人干脆缩在一个小角落里面,有了沈修在,每一波丧尸都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的损失, 以前有丧尸盘桓的超市,买衣服的店面, 也是随便抢随便拿,这物质基础上去了,也就有心思嘲笑鄙视些什么了。 他们两个每天都像是看电影似得看着沈修和楚恆的互动。 这不, 僕人沈修正给他主子找着换洗的衣服,要伺候他的主子洗澡呢。 车子停着还是行驶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猴子靠在那一堆找来的衣服上,看着沈修来回的在车上和远处被树林遮挡的一处跑来跑去。 “不就是洗个澡么?”猴子将嘴里面巧克力嚼碎了,化作甜腻齁人的可可脂糖浆进入了嗓子眼:“这么兴师动众的,咱还以为是杨贵妃洗太液池呢。” 四眼惊讶的看了猴子一眼,猴子说市井糙话那是一等一,这样的比喻倒是难得,他顺着猴子的视线望向前去,沈修这边添柴的正在将一缸开水烧开,他用手试了试水温,又颠颠的跑过来对楚恆说道:“你久等了,水还有点凉。” 他去桌子上拿了几块糖果,放到了楚恆的手中,楚恆不接,躲开了。 沈修习以为常的将糖果硬塞到了他的手里:“你别生气,一会就好了。”按照平常,应该还是要腻歪一会的,但是这次,沈修说完这句话之后,果真离开,快步走到了烧着水的水缸那里,可能是蹲着添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猴子和四眼这会倒像是多了些默契出来,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四眼第一个开口说话,压低了声音,模仿者沈修:“你别生气,一会就好了。” 说着还无实物的表演,想要手中的空气塞给猴子。 猴子更是扭捏,推脱着,细声细气的,比女生的声音还要细,更像是个太监:“人家不要。” “乖……拿着。”四眼和猴子扩散性的给楚恆表演着,噁心的着楚恆。 楚恆倒也是赏脸的看一两眼,可能是是在犯不着跟他们生气,扭头也下了车,向着沈修的方向走去。 猴子和四眼两个人跟赢得了一场战争一样的笑着,四眼还好,猴子笑的那么开心,刀疤脸就是看不过去:“你当心那个小兔崽子给沈修告状。” “切。”猴子此时倒是胆大包天了起来:“又不是第一次学他了,他自己也知道噁心,哪敢跟沈修告状。” 四眼嗤笑了一声,声音放大,偏偏要让在路上的楚恆听见:“自己做了噁心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了?我们不过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就是。”猴子还没接着说,四眼内心中的不满比猴子还要多,抢着说道:“不劳动不工作,就靠卖屁股,噁心死了。” 刀疤脸对这句话认同的不得了:“呵,你说他们两个躲在水缸后头干啥呢?是不是楚恆跪着给沈修操呢?” “我看像。”猴子说道:“要不然沈修傻啊,平白无故保护他?” 老大正拆开了汽车上的收音机摆弄着,他们的话本来并不像参与进去的,但是连一向信奉拳头的刀疤脸都参与了进去,叽叽喳喳的跟养殖场似得:“小楚能留住沈修,这也是他的本事,你们要是有能力,也大可去试试。” 猴子第一次没有附和老大的话,他的视线放到了那个正在冒着蒸汽的水缸上。 深色的水缸上都凝结成水珠,随着加热水珠升腾而起,烟雾裊裊。 不过再多热气都无法蒸发沈修额头上冒出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汗珠,楚恆在他身边蹲下“你,没事吧?” 伴随着楚恆的第一个字,本来捂着头咬着牙忍者疼痛的沈修骤然的睁开了眼睛,平日里和善的带着讨好的双瞳忽然染上了令人颤抖的寒霜,直直的朝着他she去。 楚恆半蹲着的姿势险些要后退几步,好在沈修及时看清了是楚恆,收敛了那种对待敌人的敌意:“是你啊。” 他扶着缸站了起来,也不去看楚恆,眼睛盯着已然烧开的水:“这里热,是异能者都满头大汗的,你就别过来了,一冷一热的别感冒了。” 这些日子的照顾楚恆虽然不接受,但也是看在了眼里,他只当是沈修虽然是异能者,但也是人,可能是累着了:“我不洗了。” 他说着,转身离去。 沈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为什么他一说话,自己的头就不疼了呢? 头痛欲裂,是被丧尸咬了之后的后遗症,仿佛像是脑袋里面正在生长着一个什么东西似得,要撑破大脑中的神经,要让他们腾出一个宽大的地方,供他生长。 它的每一次生长都是在沈修用了异能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面,包括这一次也是。 他用异能凝结出水之后。 但是…… 沈修的眼眸越垂越低,眼眸中那令人颤抖的寒霜缓缓凝结成形——为什么每次在楚恆的面前,他的头就不会疼痛? 是不是他在控制着自己?他抬头看向楚恆的后背,一步一步的跟了上去。 那时的眼神,并不是看清楚楚恆之后才收敛的敌意,而是太过于惊讶,不慎忘记了掩藏而已。 楚恆走上了面包车,正想说休息够了可以开车了么? 他们自从组成小队之后就跟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转到哪里有物资就屯着,接着瞎转,没有什么目的地。 他的话刚刚发出了一个:“开”的音符,就被老大竖起的一个手掌制止住,老大的长髮飘在一边,浓密的掩藏住她附耳倾听的东西,就连车上的人,风凉话都不说,每个都凑近了老大,跟听见生的希望似得,仔细的听着她髮丝掩盖着的东西。 里面的杂音的一点一点的传出,十分刺耳,但在那一堆的杂音里面断断续续的竟然传出了人的声音:“t省的安全区在钰市,我们欢迎各位同胞。”畜生只听了这么一耳朵,后面的话就完全被系统掩盖。 【钰市你知道么?这个地方根据埃威修的补足,就是埃威修以后大放光彩的地方。以此为基地,统治了半个大陆的安全区。】 【那么。】楚恆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沈修他知道这件事么?还是仅仅限于补足世界,等待着我们去发现?】 【这个……】系统无奈【不清楚,我们可以植入景象,但是根本不能决定他想什么,要是能决定他想什么了,要你干嘛。】 这个……他知道以后会大放光彩的安全区在哪和不知道安全区,完全就是两个应对方式,楚恆皱着眉头打算想出一个折中的答案,与他此时皱着眉头不同的是,车上的人听到了这几则消息之后,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还是老大有本事。”猴子说道恭维的话正准备犹如丧尸一样砍不完的时候,老大却是十分受用的承认了:“真是不枉我天天鼓捣这个收音机,我就说嘛,末世来了,没有电视信号,电话不通,总该有个廉价的传达信息的东西。” 她决定道:“终于有目的地了,走,咱们去钰市!”因为他们所在的城市就是t省,离钰市也不过几个小时的车程,或许加上丧尸,加上公路断裂一些列的问题,几天也是绰绰有余的。
第63页 “我不去。”在中间人的欢唿中,楚恆这一个“我不去”可谓是突兀的很。 老大嘴角难得的笑意掩了下去,她看向楚恆:“那你想去哪个基地?” 其他的安全区都远的很,他们就算是有一个异能者也不能这样的浪,况且楚恆一个人不去根本没什么,重点是沈修,他们小队的本事他们知道,耍横阴险个顶个,但是战斗力杀一杀没有变异的丧尸还行,如果没有沈修的保护,在越来越多的变异丧尸中,能不能活着回去,又是另外的话。 “你们自己去,我不去。” 这言下之意就是分道扬镳的意思了,老大有些急,就像是她让自己的婢女去引诱将军,结果要打仗了,婢女说我要和将军退隐一样的绝望。 她将髮丝撩到耳后,从下往上挑眉看着沈修:“不知沈修你的意思呢?” 沈修没看见似得,注意力全在楚恆的身上:“小楚去哪,我就跟着。” “你不用。”楚恆撇了撇嘴:“你还是去钰市吧,那地名配你。” 这话的含义,沈修其实是明白的。 不过也就是在刚才,几个画面闪过,他看到了自己领导着钰市基地抗争丧尸。 以后自己会在钰市。 这个念头一出现,沈修又有些不相信,如果这样的画面是楚恆传出来的?他想要让自己去钰市? 那么他让自己去,我就偏不去。 沈修打定了念头,笑着对老大说:“我跟我们家小楚走。” 老大心都凉了。 沈修又说了下一句话:“不过我们可以护送你们一段路程。” 老大这会微笑算是正宗了不少。 楚恆没有异议,他忽然回头看到那个水缸:“那我去洗澡。”他撇了沈修一眼,奇怪的,沈修却看懂了里面的含义“你既然有那么多的功夫去帮人家,那么我也不用心疼你的异能。” 沈修的唇角总是一边斜着的,此时他另一边的唇角也扬起,笑的阳光。 就在他要下去的时候,猴子靠近了他:“沈大,你真厉害。” 语气似乎与平时不同,但是沈修真的没注意过这个猴子,一时之间也没分清楚他哪里不同。 直到猴子斜斜的要往他身上靠,沈修才明白了哪里不同。 实在不怪他,主要是猴子平日里总是挂着讨好的笑,此时骤然的变成媚笑,也没觉出有什么太大的差异来。 “小楚他自从把沈修推下去之后,他是什么反应?” “这个?”猴子自也知道沈大能正眼看自己一眼有多难,更何况是让自己靠在他身上,他立刻都不带思考的回:“跟个没事人似得,不对,还把自己噎了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那叫一个目下无人啊,都不跟我们说话,可以为自己是做了什么大事的英雄。要我说……”他着三个字刚说,就把后面那个“那就是狗娘养的” 给憋了回去,他又不傻,谁不知道沈修先宠幸着谁。 做了什么大事?沈修想:当然是做了什么大事,按照楚恆的性子,如果不是装的话,他重生回来,将自己弄死,的确是大事了。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他扭头看向楚恆——他知不知道自己是重生的,自己脑海中的疼痛是否与他有关?还有,他究竟变了没?究竟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楚恆了。 不过就在此时,楚恆似乎忘记了什么,扭头走回来,刚好看到猴子倚在他的身上。 第65章 末世 这样的场面着实有些辣眼睛,楚恆瞟了一眼, 就直接走向了副驾驶, 坐到了老大的旁边。 他刚刚坐上来,老大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她急于去钰市,实在不想因为道不同的楚恆再浪费时间。 沈修的声音从后面传入他的耳朵:“我刚才头有点疼, 是猴子扶了我一下。” 楚恆没有说话,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车就这么平稳的行驶着, 楚恆没答话, 也没有人不长眼的插话进去,四周空气死一样的寂静, 就连时常陪伴他们的变异动物的嘶吼声音都不见了似得。 没有一个人会感嘆于这样的寂静,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不见的时候,终究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打破寂静的是一声他们从未听过的嘶吼。 仿佛是吹响了捕猎的号角,所有潜伏着的变异兽从四面八方飞奔过来,带起了阵阵尘土。 一时之间飞沙走石,烟尘都能将行驶的路线给遮盖住。 老大皱皱眉,大声道:“拿起武器,抓紧了!” 然后又是一脚油门, 只听见:“砰”的声音,面包车不知道撞上了什么庞然大物, 车轮打转,车体都快要倾斜了九十度。 “吱”的一声长鸣,车体撞在了高速路边的山石之上。 眼瞧着就要翻车, 老大整个人握着方向盘,整个面包车就靠着两个轮子行驶了一段距离,然后在空中飘着的另外两个轮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让面包车弹了弹。 【这身手……你说她要是去开机甲那得多帅啊。】楚恆不禁想要鼓起掌来【我从来不知道这么古老的东子还能开的这么快,都跟飞似得。】 【嗯,你回头多看看埃威修将军的机甲演示视频就明白了。】 【也对。】楚恆回过头去,看着整个车厢里面因为老大这个高超技术而摔的东倒西歪的几人,唯独沈修,什么也不靠的稳稳的坐在一旁,楚恆刚刚扭头,沈修的视线就追随过去,仿佛一直在等待着他的视线:“需要我将它们杀掉么?” 屁话!当然了! 这都是除了楚恆之外所有人心里的声音,但是奈何他们说出来跟王八念经的似得,屁用不顶,还比不上楚恆的一个点头,摇摇晃晃的面包车里,就连开着车的老大都分神看向了楚恆。 就等着楚恆点头,他们绝对将楚恆当救世主一样的供起来。 “随你。”楚恆说道:“我无法命令你什么。” ……现在是闹别扭的时候么?我们tm看你们撒了不知道多少天的狗粮,就今天不撒? 玩呢! 沈修按照他的想法,应该要表现出来他的“忠犬。”但随着楚恆的这句话,他的脑海中忽然又出现了奇怪的画面: 原先有些模煳,但是随着他想要去看,而缓缓的出现。 “沈修,算我求你,你救救他们吧,毕竟也是我们来时的同伴啊。”因为楚恆的这一句话,他迫于兄弟情谊,救下了这几人,却遭到伏击受了重伤,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人证物证具在。 “就是小楚派人将我们抓起来扔进荒野区的。”那是猴子的证词。 “我们那么信任小楚。”刀疤脸因此断了一个胳膊。 “我们在被伏击您的异能者身上发现了这个。”老大将手一摊开,上面是一枚戒指。 他从未见过,但是就是知道,这枚戒指是他送给楚恆的。 然后,他信了这些同伴的供词,旁人还好,老大的话在他心中还算是有些分量的,然后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让人将楚恆推入了丧尸堆。 但是现在? 他抬头看向这几个“同伴”,猴子攀着车上唯一的抓杆,整个人都像要吊在上面,四眼也没有什么学生的样子,整个人趴在车里,攀着老大座椅的底部,生怕自己被摔下去,而刀疤脸,在对上了自己的实现的时候,忽对自己露出了谄媚的笑。 呵,他们是什么狗屁德行自己一清二楚,当初自己被丧尸咬了之后,他们所说的话,对楚恆的冷嘲热讽,自己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的证词?呵。 不过,楚恆将自己推下去的那份绝情……自己也是清清楚楚。 他深深的看了楚恆一眼,就像是想要说些什么,身子向后倾斜,就跳了下去,那些飞速围攻的变异兽类就以肉眼可见的形式一寸一寸的被寒冰覆盖,形成了一座一座的面目狰狞的冰雕。 楚恆在后视镜看着,老大此时也踩了剎车,缓慢停了下来,面包车还处于制动的状态下,并没有熄火,随时都可以直接挂上满档。 那些变异的动物根本不是沈修的对手,老大赞许的看着,但是转念一想这样的人才竟然是跟着小楚的,就是转换过来,自己认他当老大也可以啊。 可是人家不收。 她轻轻的嘆口气,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这样的异兽未免太多,沈修也有些耐力不济的样子,刚开始还能全部冻上,到了后来就仅仅是在表面上覆盖上一层寒冰了,有一只变异的猫还是什么动物,有人的胳膊长,张了张嘴,抖了抖身上的毛,一粒一粒的冰碴就从它的身上掉了下来,随即一个翻身,嘶吼着扑向了沈修,不仅仅是它,剩下的没有被冻住的动物都争先恐后的扑向了沈修。 沈修此时却是半跪了下去,像是忍受着什么疼痛一样,任由动物撕咬。 而老大为此做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松开离合,一脚油门踩下去,嗖的一声,面包车的速度可以说是飞了起来。 “为什么要开车?”楚恆这句话的第一个字还在百米开外,到了最后一个字,窗外的景色就又变了一个。 “为什么?”四眼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不会跟他在一起傻了吧,你要是被丧尸咬了最多变成丧尸,还是个人形,你tm要是被这些变异的野兽咬了,那可就是活生生的被吃掉啊。” “你说为什么不跑?” “还是你觉得你的沈修都被这么咬了,还有活命机会?” 四眼说话,猴子帮腔道:“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大可跟你的姘头去殉情,我们没人拦着你,车上少一个人跑的还更快。” 楚恆没有说话,猴子和四眼这样的话,并没有说错,也不存在什么好听不好听的。 但是……他的手缓缓的上移,移到了面包车的那个因为加速自动按下去的保险锁上,食指和中指掐着它,轻轻的往上提,只听见“咯嘣”一声,安全锁被打开了。 他听见了,却不一定要那么做。 左手自然而然的接上去,打开了车门,凌冽的风像是刀片一样的从开着的车门沖了进来,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恆人已经跳了下去。 “我曹这孙子。”刀疤脸不可置信:“不会真的要殉情吧。” “呵,要我看,他怕没了靠山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倒不如死在这。真是愚蠢。”
第64页 “蠢货。”猴子附和。 老大也不过愣了一下,她随即说道:“刀疤,上前把门关一下。”门开着,风阻太大了,影响车速。 她的脑海中,想的不过是这些事情,最多也就是,楚恆可能有奇怪的她看不到的吸引强者的魅力,可是以后未免道不同,有这个人和没有这个人也没什么区别。 还不如庆幸少一个人,可以多一分一份物资。 此时面包车已经不知道行驶了多远,反正沈修是看不到,也听不到汽车的声音了。 他看着趴在他手臂上还在啃咬的变异山猫,他胳膊被厚厚的寒冰覆盖,就算是它吧牙都崩了,也咬不到他的皮。 沈修的脸色很是难看,仿佛已经被变异兽类啃食了一样:“果然没有回头。”他站起身,抖了抖。 挂在他身上的那些野兽应声跌落,噼里啪啦的向地面砸去。 碎成的冰块,折she出好看的光彩。 楚恆没有回头,莫说是回头了,就连扭头向后看一看的动作都没有。 他感觉涩涩的,仿佛啃食了一个还没有熟透的杏子,从牙齿,到舌头,顺着喉咙,又到胃里,转化成营养输送到了全身上下。 都充满了这种涩涩的感觉,不同于被背叛之后直接的愤怒,也算不得是哀伤,就是浑身上下的不难受。 也不同于是可以挠的瘙痒,它涩在里头,只怕是拿一柄匕首,捅进去转两圈,也只能解决了一处的苦涩。 沈修不太想动,也不愿意想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满脑子都是“楚恆又一次抛弃他”这样的事实。他甚至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要布下这个局,去测试楚恆究竟是不是会救他,现在知道答案了,又能怎样? 他无意识的踢走了一块冰块,那冰块滚滚弹弹的,竟也跑了好远,就这么跌跌撞撞的,摔在一个人的脚边。 沈修抬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楚恆。 楚恆的衣服有些脏污,他拄着一接树枝斜站着,似乎一只脚使不上力气,脸上也划伤了许多。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那表情说不上来,有些奇怪,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欣慰他没有死的表情。 沈修当机立断,捂着头往地上一躺,就呻吟了起来。 第66章 末世 【他该不会是个傻的吧。】楚恆嘴抽了抽【要不然就是他把我当傻的。】 【这尼玛瞎子都能看出来他装的好么?】楚恆问系统【你却定这个是多疑?不是什么属于二傻的智障精神体?】 【……】系统【这个埃威修真没有。】 【哦。】楚恆才不会相信【那一定就是夹杂在这些情绪里面了呗。】 “你回来了。”沈修硬生生的从脑门上挤出来几滴冷汗,这才捂着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仔仔细细听来来, 颇有些委屈在里面:“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 “你没事?”楚恆像是噎着了一样。 沈修看了他一眼, 装作一副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弱点体现在他面前:“刚才在杀它们的时候,脑袋就像是有个东西在里头长着一样, 疼了一下。” “然后异能就使不出来了。” 说着,他又捂着脑袋倒了下去, 从牙fèng里面挤出来一个字:“疼。” 楚恆还真的是被吓了一跳,只当是他真的出了点什么事, 扶着拐杖蹲了下去:“你的头还疼?” 沈修捂着头睁开了一条眼睛fèng偷偷看了他一眼, 见楚恆虽然绷着脸,但认识他那么久, 怎么会看不出他眼神中的担心? 身上的苦涩就像是剥掉了柿子的皮,变成了绵软香甜的果肉,就连舌尖都是甜丝丝的。 “还……好。”他又偷偷的眯了楚恆一眼,似乎是才注意到他脸上身上的狼狈,哪里还敢让楚恆扶着他? 忙站起身来,牙fèng跟松了似得,一大串的话就吐了出来:“你这是怎么了?小队的那群人呢?他们将你打成这样的?还是遇到了丧尸?” 他说着,作势就要爬起来:“走, 我给你……”报仇。 这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看着楚恆翘起唇,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将那两个字哽在喉中,张着唇想要补救些什么。 “不疼了?”楚恆安慰的声音微微上挑,若是再多说几个字一定会笑出来的。 “还……还。”沈修支支吾吾了半天, 终于分拣出来几个字说出口去;“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这下子楚恆倒是笑了起来,轻轻愉悦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飘在沈修的四周,似乎将末世那沉重的空气的,都隔离了开来。 让他有一种依旧在文明社会时,两个人聊天时,他不知道说了什么,总是能让楚恆发出这样好听的声音。 连带着窘迫的心情都变得绵软起来。 “我就说。”楚恆笑着,想要握着手上的棍子撑起身子,刚刚用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干脆将手中的棍子放下来,坐在了地上。 “我就说你不应该头疼的。”楚恆心情很好,丝毫没有被骗之后的应该产生愤怒的愤怒情绪,倒是让沈修这边窘迫也不是,当个没事人也不是。 楚恆却接着说道:“我大概也明白你为什么会头疼了。” 沈修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即将听到一个重要的信息,楚恆就以很平常的语气说了出来:“异能者大致分为两部分,一种直接变异成异能者,这种异能者属于自然净化人,进化的很完全。” “而另一种,则是被丧尸咬了之后身体自然产生抗体而造成的进化。有的抵抗过去了,变成了异能者,有的没有抵抗过去,变成了丧尸。” “世人少有知道,这类异能者,会有后遗症。” “比如说头疼么?”沈修深吸了一口气,他愈发的相信楚恆是重生的了。 楚恆点了点头:“是的,你所谓的头疼通常是会在使用异能之后,就像是头脑之中在生长着什么东西一样,对吧。” “你的脑海中,的确是在生长着东西。”楚恆的手缓缓的摸上沈修的髮丝,很顺滑的短髮,发旋也在应该在的位置上,很好找,他的手轻轻的点了点的沈修的发旋中间:“就在这里,长着属于丧尸的晶石。” “随着你的每一次使用异能,它都会大一些,直到最后统治了你的神经,你就会变成高阶丧尸。”楚恆嘴角牵了一个冷笑的弧度,丝毫不觉得如果有人将他的这一番话当真,世界上的异能者就会被杀死一半以上。 沈修忽然笑了笑:“在那之前,你把我杀了吧。” 楚恆摇了摇头,没有问他的这句话是玩笑还是认真的:“我只杀过一个人。以后应该不会杀人了。” “沈修?”沈修轻轻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他这两个字就像是打开了楚恆什么开关一样,他忽然睁大了眼睛看向沈修,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怎样?” “我杀了一个沈修,就又来了一个沈修?”他棕色的瞳孔里面泛着黑,低垂的髮丝遮盖住了太阳的折she,让沈修品不出他的意味:“是有世界线的么?世界线总是要顺着它的安排往下走去?” “嗯?” “你去钰市吧,那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那么你呢?” “我待在……”楚恆长长的唿了一口气:“待在未来应该被你杀死的地方。” 沈修却是忽然起身,他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做什么,但是看着楚恆如此绝望的神情,十分不满:“我不会杀你的。” “巧了,这话他也说过。” “我不会。”沈修一字一顿的说道,他半跪着,视线和楚恆平行,他看不到楚恆的瞳孔,那就盯着他的刘海发誓:“不管未来发生了什么,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楚恆依旧不为所动,沈修接着说道:“无论是你真的背叛了我,还是将我和前一任沈修一样的推下去,我都不会伤害你半分。” 这句话并没有过沈修的脑子,但是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亦是贊同的,仿佛是自己深思熟虑出来的答案。 “为什么?”楚恆忽然抬头看着沈修:“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这需要什么理由?但是看着楚恆那一副“你今天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相信的。”表情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就算是编,也要编一个理由出来才对。 “当然是……”沈修拖了拖,脑海中灵光一闪:“当然是我爱你!” 这几个字其实也没有过脑子,但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沈修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就在他思考要不要加一个“啊哈哈,开玩笑。”句子的时候,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再者说,这三个字完全可以解决楚恆所有的问题,简直完美。 至于以后,他将这些事情弄清楚了,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每次怀疑楚恆的时候总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压过去。 他再解释也不迟。 楚恆却是笑了起来,就像是他从前每次出了什么乌龙,又或者是讲了一个笑话时候,他发出的笑声。 在这种时候笑,合适么? 沈修的一脸凝重不由的变得哭笑不得:“我是认真的。” 楚恆笑的更欢了,捂着肚子说道:“我信还不行。” 楚恆这会可不是什么扮演,他是真的本色出演的想笑【系统你看,他像不像个愣头青。】 系统其实也想笑,但是它忽然想到了什么,绷着声音说道【以后将军看回忆录像的时候,你说他会不会小的和你现在一样的开心……】 【将军大人我错了,将军大人帝国万岁!】 【我们这是联邦,谢谢。】 【……系统打个商量,咱们能重来么?】楚恆此时确实是有点想哭了,真情流露在他的脸上。 沈修只看着楚恆捂着肚子笑着,身体前俯后仰的,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就在他已经有些无奈了,想要任由楚恆笑的时候,他头忽然垂了下去,身体依旧在颤抖着,但是却听不出一点半点的笑意出来。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轻轻的放在了楚恆的肩上,平稳的像是触碰着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珍宝,稳稳的用力,让他的肩膀抬起,然后自己靠了过去,将肩膀一压,抵在了楚恆下巴上。
第65页 楚恆的下巴似乎没有一丝肉似得,戳着他疼。 疼得很,比脑海中长了一个晶石还要疼得很,为什么他依旧这么瘦? 沈修的思维不过跑偏了一小下,就又全部的围绕在楚恆的身边,他的努力似乎并没有让楚恆好转,楚恆颤抖的更加的厉害,紧闭的双唇不小心放出了一丝哽咽。 楚恆一点也不想要让自己的唇发出声音,他将整个脸埋在沈修的肩头,唇紧紧的压在了他的肩膀上,忍受不住了,刚刚张开嘴,就感觉自己埋着的肩膀又往上抬了抬,他牙关紧咬之间,硬生生的插进了沈修肩膀上的肉。 沈修的声音轻的很,害怕唿出的气能使烟云飘散似得,只传进了楚恆的耳边: “没事的,我在这里,我在的。” 是的了,他还要弄清楚,为什么这会自己思绪嘈杂纷乱,慌了神,连话都不敢说大声了? 第67章 末世 一个人蹲在地上,另一人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化作温暖的外套铺盖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场景就算是在原先的文明社会里面, 也是会引人注意的,有的爱说闲话的还会指指点点, 想着这个人是不是刚被抛弃又或是怎样,在脑海中构造出一个又一个的能上《新老娘舅》的狗血情节。 到了末世, 倒是没有那么几个闲散的人指指点点了,但在这颇为荒凉的地方, 脚底下还有一块一快丧尸血肉冻成的血块, 也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正常起来的,依旧是颇为诡异。 “你要去哪?”两座雕塑里面终于有一座张开了口。 “跟你。”沈修看着他, 声音轻柔的很。 楚恆闷闷的声音从衣服里面传出:“我不要去钰市。” “那就不去。” 楚恆抬起头,看着沈修眼神中满是试探:“如果我想在这呢?” “那就在这里。” 沈修的这句话真不是说说而已,这本来就是荒郊野岭的,怎么可能平地起高楼? 可是人家沈修就是有本事,沈修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好几辆房车,将地弄的平整了些,一辆一辆停靠着,中间的几辆还将门和车身拆了大半, 插上了可以支撑车体的柱子,又将轮子卸下, 从第一辆房车的门往里头瞧去,倒像是一个顶吊的极低的一百平米的两室一厅。 不仅两室一厅,就连一厨一卫也是齐全的很, 后面还整出了一个后花园,旁边还扎着帐篷,供楚恆闲暇时赏月。 可谓是楚恆想到的,想不到的,都细心刻画,恭恭敬敬摆在了他的面前。 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末世,给了楚恆一个桃源之境。 楚恆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不过说了一句就在这里,他还真的能在这里扎根下来,还将一切弄的都这么井井有条。 窗外阳光明媚,一点也不像是末日的阳光,温温柔柔透过窗户洒在沈修的脚边,沈修就连灶台,都弄的有模有样,旁边还特地开了一个通风口,让烟雾不在车厢内逗留,就统统排了出去。 锅铲里面的排骨,一个一个咕嘟嘟的的煮着。 排骨吃的时候多了去了,就连常常喝营养液楚恆也经常吃,什么红烧的清蒸的,调料往里面一放,炖的时间长了些,还必须是猪肋骨的,一根骨头拿起来就能吃的,若是那种大骨头,啃着就是不慡。 楚恆就着这个从锅里面蔓延出来的味道,配上自己的回忆,自由的畅想起来。 他来到末世的世界也已经不短了,天天的压缩饼干管饱,想想都觉得嗓子一干,噎得慌。 【我觉得沈修的背影特别高大!】 【闭嘴吧,你这个吃货。】 可能是火候好了,沈修将铲锅上头的盖子掀了起来,一阵蒸汽从锅里面冒出来,肉的味道更加的浓郁起来,沈修也没有搞什么装盘摆设,直接将锅端过了过来,配上了两双削的一根毛刺都没有的筷子,再加上三四个松松软软的白面馒头立在碗里,虽是白色,楚恆已然已经想到了不下十种吃它的方法,每一种,都会被染上浓郁的,排骨汁的味道。 至少楚恆还算没忘记了礼貌,坚持的等到沈修也搬了一把凳子坐下来,这才将桌上的筷子拿起来,其实讲道理,他是更想下手的。 沈修颇有些不好意思:“等急了吧,我都好久没有做过排骨了,如果不好吃,我再去做其他。” “不会的。”楚恆低着头说道,生怕被沈修看道自己的口水流出来的样子。 沈修夹了一块放到楚恆的碗里,楚恆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了这么大的一块肉,让他激动不已,左右看了看,左手去中间的大碗里面拿了一个馒头,准备将排骨夹起来放在上面,谁知道筷子刚刚夹住那酱色浓郁的,还在低着汤汁的排骨的时候,竟然听到“噔”的一个小声音,夹在他筷子中间的,仅剩余一根底端被酱汁浸的黑糖一样颜色,中间象牙白一样的颜色直接到顶端,一丁点的残肉都不剩。 【还说自己好久没做过?这不是传说中的骨肉分离么?】 楚恆吸着鼻子已经忍不住了,他将筷子中间的骨头放下,轻柔的夹上了掉在碗中的那一大块排骨肉里面,稳稳地,轻轻的放在了那一片雪白的馒头上,馒头上那些细小的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汤汁所浸染,那块排骨跟张了嘴似得,唿唤着:“快来吃我!” 楚恆此时哪里还想的到对沈修推辞一番,直接一大块肉并着馒头一口咬了下去…… 【系统,我想我是爱上他了。】 【矜持点,你个吃货。】 【你个系统】楚恆忽然有些同情他【你永远不知道肥而不腻,瘦而不柴是怎样的味道。】 楚恆这恍若升仙的表情,实在是给了沈修下厨的动力,他开心的说道:“你要是觉得味道还可以的话,我以后常做。” 楚恆都要激动的哭了出来,吃一口肉点一下头。 至于如何在末世里面找到新鲜的猪肉,青菜,那是沈修的秘密,楚恆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沈修见楚恆不问,心中也放心了许多,更加大肆的去十公里以外的某基地摘些菜,冻点肉什么的。 这样完美的一日三餐加夜宵,楚恆刚开始还有些推辞,但是现在似乎已经完全的习惯了被这样养着,今天吃的炸酱面,楚恆看着沈修很是自觉的给了他一大碗,习惯性的将的沈修的碗靠近了自己,自从沈修洗一次做饭的时候,自己吃了整整一锅的排骨之后,沈修似乎就对自己的饭量又了一个错误的预估,每次都嫌弃碗小,放不进去东西,到了后来直接给楚恆整了个盆,每次还跟待命似得,拿着锅在旁边等着,随时加,生怕饿着楚恆。 楚恆只能将每次都多出来的面又挑到沈修的碗里面,这次也是一样,楚恆将自己的盆和沈修的碗怼在一起,一筷子一筷子将盆里面的面条挑到碗里:“说了多少次,我吃不了这么多的,你不用每次都给我盛这么多,这不,还是要挑给你?” 沈修没有说话,楚恆还以为自己又挫了沈修的热情,抬起看了一眼,只看见沈修那边头枕着自己的手,一脸花痴的看着碗里面的面条。 “你怎么这幅表情?” 沈修这才注意到楚恆正在看着自己,他的嘴角轻轻抿了抿,楚恆竟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些许腼腆,似乎是无法再装样子,下抿的嘴角忽然翘起来:“我觉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挺好的。” 楚恆往里面捞面的动作顿了顿,声音小小的:“我也挺喜欢的。” 这话说的真心实意【迟早有一天你要栽到一个厨子手里。】 【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不知道有谁开始,两人的脸缓缓的对了上去,双唇交融,沈修忽然发现楚恆对他做饭水平的赞美未免有些过誉了,世界上味道最好的,应该是楚恆的味道,就像是风卷着果实的味道,甜丝丝的又有一些不腻口的清凉。 沈修简直爱上了这个味道,再加上主人并不反抗,时不时的能够採摘到这样的甜香:“楚恆,你如果有异能的话,一定是植物系异能。” 楚恆忽然觉得这个话很是熟悉,当初第一个世界里面,埃威修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你说将军为什么总要觉得我有植物异能呢?】 【只可惜你在这个世界的异能并不是植物异能。】 【那是什么?】 【治癒】系统这两个字说出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机械的笑了笑。这样的笑声通常在坑楚恆的时候会出现那么一小下,让楚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楚恆还没有答话,沈修就就事先放开了他,有些烦躁:“我出去看看。” 楚恆比不了沈修,过了一会才听到外面嘈嘈杂杂的声音。他有些习惯的,坐在了椅子上,挑起面条吃了两口,这里虽不是到大钰市的必经之路,但也是主要要道之一,在加上沈修为了楚恆的安全,每天都会去清一波丧尸,时间久了,还真的没有什么丧尸敢过来这里。 这里面也就成了通往钰市最安全的道路之一。 来来往往的人,不减反增,人多了,总有那么一两个的不长眼的,想要上门挑衅,并且按照的末世的规则:抢到了,就是我的。 并且把这个当做唯一的指导方针,丝毫不预估自己的实力。 被沈修收拾连异能都使不出来,都不知道落荒而逃了多少波。 【这次这么用的时间有点久?】楚恆这一碗面都吃完了,还没有听到沈修推门而进的声音,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系统憋住了笑,问道【面条好吃么?】 【废话,当然。】 让你最近一直讽刺我没有味觉,系统又说【食材都是的从钰市的基地拿来的。】 【那又怎样。】楚恆毫不在乎【这个世界都是埃威修的,怎么着,我还在管他的三观?】 【我倒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得意思是:食材的主人找上门来来。】就在楚恆要说,找上门找上门吧,大不了沈修再收拾他一顿不得了。 赶在了这句话前面,系统赶紧说道【那人就是沈修前世的姘头!俗称:白·第三者·莲】 【噗!】 第68章 末世 楚恆透过房车上的玻璃去看那个小三,不看还好, 只见他: 头髮结结实实的扎在脑后, 随着清风吹起,到了背底腰间的髮丝被吹的洋洋洒洒, 直直飞扬在身侧,乌云罩日一般, 好像自带的动漫上里头的黑色背景。 那发量何其足也,就这样能铺满半边背景了, 还有足足的一把垂在脖颈, 在他那一身也是飘飘扬扬的束腰白纱a衣上画上了一条浓厚的黑色印记。
第66页 找了一朵向日葵里面最尖的瓜子做脸庞,洁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 只让人觉得他的下巴也应该是和瓜子皮一样脆弱不堪。 就这样还能顶起那张粉红的唇,这样的毅力着实让人不由的拍手称赞,不仅如此,这下巴还影影绰绰的藏了一颗不大的喉结证明了他的性别。 主要是那眉目墨染的十分秀丽,感觉他被创造出来的过程中,就是在往角色的美人那里靠拢。 只可惜,可能创作者忘记考虑时代的变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欣赏出于泥而不染白莲的时代了, 自然也不流行什么小龙女的服饰。 这样的审美和穿衣打扮让楚恆楞了半天,等反应过来, 从头髮丝到脚底板的笑意都被调动起来了。 【我不管了,以后就算是被埃威修吊起来打我也要笑。】他捂着肚子【埃威修的内心深处竟然住着个异装癖!】 【异装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哈哈哈哈哈哈】如果他的笑声能在外界发出声音来,那房车绝对能被他的声音震塌了。 平时楚恆要是在他的地盘如此放肆,系统早就怼过去了,这次确实好整以暇的看着楚恆上气不接下气的足足笑了有十分钟,后来实在是没气笑了,才依依不捨停了下来。 【好笑么】系统带着笑意温柔的问。 【屁话,当然好笑。】 【嗯,其实吧,这个人物并不是埃威修的精神体,你白笑了。】 楚恆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总部生成的吧?总部我错了,总部你别扣我信用点!总部造人美颜盛世!千秋万载传世佳品!】 【待会告诉你。】 楚恆不说话了,系统测了测外面天气的湿度和紫外线强度,悠悠闲闲的说了一句【今天天不错。】 今天的天气难得的好,万里无云,阳光温温柔柔不冷不热的撒在人的身上,带来了些许暖意,并不晃眼的照着在对面人群中央的那个人像是在发光一样。 沈修就站在他们对面,任由那人旁边的刀疤脸说有多么想念,猴子说都是被吓傻逼了,不是故意丢下他们的。 嘈嘈杂杂的。 沈修一句话都没有说,连让他们住口的“闭嘴”这两个字也没有说出口,他的眼神怔怔的看着面前人群中心的人。 脑海中的画面又一次的闪现出来,自从他和楚恆在一起之后,脑海中就没有出现那些画面了。 而就在此时,面前这个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一样,清纯的不像这个末世里面摸爬滚打之后的人,让那些画面,犹如cháo水一样的又涌了过来,又或者是蛰伏了许久,以至于让这一次像是山洪暴发。 画面拥挤着,让他消化,大部分都是自己宠着面前的这位清纯人士,还说了许多类似于:“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这样的话,包括这个以后成为最大生存者基地的钰市,他都是统治者。 这些对于沈修来说其实无意义的画面闪过,终于出现了那一幕:自己丝毫不听楚恆的辩解,让人将他推下去的那一幕,自己身边搂着的: 正是面前的这个人。 沈修正在思考一件尤为重要的事情:自己重生之前的品味真的这差? 就算是在末世之中找伴侣,沈修的头向后扭了一下,正好看见了透过的汽车窗户看自己的楚恆,他也有一些紧张的样子,沈修看着他唇边那一点酱汁,都可以想到他是在怎样紧张的情况下吃完那碗面,担心自己来到窗户前面的。 也应该他嘛。 虽然没忘了吃,但是;瞧!嘴都忘了擦! 两人的双眼对视了一番,沈修的笑意挂满了眉梢眼角,他不舍的扭过头去; “不想死的话,就马上离开这里。”我要回家吃面了,再不回的话,我怕就没得剩了。 “沈修,你还不肯原谅我们么”也不知道是谁给四眼的脸了让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他这话像是开了一个开头一样,周围的认识沈修的,听过他们说沈修闲言碎语的人,都开了口,叽叽喳喳的说着。 活脱脱的像是上百只鸭子的噪音,沈修不由的冷笑了一声,如果真是鸭子可倒好了,那自己就可以给楚恆做烤鸭,老鸭汤来吃。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那声音像是个个被捏住了嗓子,停止了。 往前一看,面前那一朵清如白莲的男子,开了口:“沈先生,钰市基地永远的欢迎您。”他上前一步:“您是异能者,可以保护您想要保护的人,但是如果在您寻找食物的时候,有丧尸来袭,基地还是安全一点。” 沈修皱了皱眉,这话倒是让他有些动摇,但是忽然想到楚恆不喜欢钰市:“现在基地这么多,我就是要去找的话,也绝对不会去钰市的。” “我的爱人不喜欢你们那里。” 这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样的泼到了白安身上,他的视线向四周一扫,将猴子他们那些理所应当的表情收纳入眼中,顿时觉得无比讽刺。 忽然,他的视线犹如芒刺在背一样的刺向了正在看戏楚恆身上,狠辣无比:“我能跟您的爱人说两句话么?” 【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话?】楚恆很显然的已经将自己归纳在的看戏吃瓜人士上面,突然发现自己也有戏还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两个现在不应该是天雷勾地火一样的纠缠在一起么?然后我愤怒捉jian然后埃威修在后悔什么什么的?】 【呵呵。】系统又露出了那种看好戏的神情。 “离开这里。”沈修说道。 白安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小楚,你忘记我了么?我是白安啊,你最好的朋友,末世来的时候咱们还一起杀过丧尸的。” 他们原来认识?沈修和楚恆也并不是从小长到大都在一起的,刚才的那些记忆里面基本上都是的他和那个白安的秀恩爱,并没有介绍这个白安的来歷。 额,沈修好像看到了他和面前这位的白安上床的画面。 他悠悠的看了楚恆一眼,觉得自己已经不干净了。 【我们原来认识么?】对于剧情全靠蒙和抄的楚恆来说,他也不太明白。 【唔,那要看什么时候了。】系统悠悠闲的说着,完完全全的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吃瓜看戏的系统【以重生为节点,你和他上一辈子认识,这辈子是第一次见面。】 楚恆忽然有些发怔【那他为什么知道我叫楚恆?】 【不仅如此,他所说的什么“最好的朋友,杀过丧尸什么的。”都是上辈子楚恆为了让白安进入基地核心,编出来骗人的。】 【白安tm的也是重生的?埃威修你脑子有病啊!】 系统忽然觉得现在是说某些话最好的时机【总部的确是生成了几个人物去尝试融入埃威修将军的精神体,但是总是不成功。】 【那这个白安是从哪来的?】 【尝试的从你的精神体里面融合了一个去试了试,果然一下子就被接纳了呢。】 【啥?】 【看开点吧,少年,异装癖而已,不丢人。】 第69章 末世 白安那句话因为是说给楚恆听的,故而大声级了, 刚才一个一个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那些个嘴, 眼下也自然而然的闭住了。 皆是有些好奇的看着白安,其中老大他们尤甚, 自从到了钰市之后,他们就像是转发了锦鲤一样, 刚刚进去就得到了基地重要人物白安的欣赏,过的那叫一个舒坦。 只是, 白安经常问他们沈修的事情, 对于小楚,那是问也不问, 有时候说道沈修的事情不免的会戴上小楚,说那么一两嘴,白安也只当是没听见似得。 怎么这会,又和小楚成了什么最好的朋友? 众人投向白安的目光他只当看不到,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沈修背后房车上,沈修扭头看向刚才楚恆所在的窗户,此时已经没了人影。 他正准备的要动手赶走白安的时候,房车的门忽然砰的一声, 倒在地面之上弹了弹,很快的被一只脚踩在上面, 阻挡了它最后的求生之路。 楚恆的嘴角还带着酱汁,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眼神狠厉的看向沈修。 沈修愣了楞,右脚往外移开, 整个身子侧开了一个人左右的距离,楚恆那愤怒的视线一动不动的,噹噹正正的she在了白安的身上。 原来并不是我,沈修暗自松了一口气,狗腿的走上前去,想要的去将楚恆嘴角的酱汁吻去,谁知道脸刚刚凑过去,就被楚恆的一个巴掌跟拍蚊子似得拍了出去。 就是这样,仇恨的双眼都没有分神看沈修哪怕是一眼,依旧盯着白安看。 白安毫不示弱,尤其是在他打了沈修之后,更是脱口而出:“你有什么事情沖我来,打沈修算什么本事。”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凭什么……”沈修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楚恆的声音打断:“这的确是我和你的事。” 【世道不同辣,两受争一攻,不对,是一个受一个异装癖争一攻,不对不对,是一受分裂……】 【你给我闭嘴。】 白安的嘴翘了翘,楚恆在他上辈子的看来就是一个炮灰,这一辈子,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恶毒男配,他从来没有将楚恆放在眼里。 【别这么生气嘛,总部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想,你的精神体有没有出什么问题,分离出来的这个也是你不经常用的,不损害你的正常思维,而且还能接受你潜移默化的命令,这不是一个大大的帮手?】 楚恆还是想让系统的闭嘴,他脑海里面没有用的精神体那么多,总部非得……选出一个异装癖出来么? 楚恆就看着那个异装癖得意的,带着胜者的微笑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靠近。 脚底下的房车门发出了猫咪挠黑板一样刺耳的响声。 楚恆忍着没有挠他一脸,给他增加一点属于男人的伤疤,目送他进了房车,沈修十分不满的上前一步想给楚恆出气,楚恆那充满仇恨的双眼终于瞪向了他。 扭头也走进了房车里面。 沈修哪里还敢进去,又或是敢偷听? 那个车门坏掉了,白安熟门熟路的又穿过餐厅,进入另一辆房车里面。楚恆跟了进去,车门一关,白安那忍到了极限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偷得别人的东西,用起来一定很舒服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白安柔柔的重复了这三个字,对楚恆的厌恶难以言喻:“你别给我装傻,不是你将沈修偷走了,他又怎么不会去钰市?” “你个叛徒。” “叛徒?”楚恆的手越攥越紧,像是回到了无法辩解的那一日,他的牙关紧咬,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fèng里面挤出来的:“当初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第67页 “那会可没人堵着你的嘴。”白安这句话说完,就斜斜的看着楚恆,一副你自己蠢不会解释怪我的神情。 【你这个精神体挺毒舌的嘛。】 【你再不闭嘴,我就让你知道我的本体更毒。】 “你到底想说什么?” “把沈修还给我。” 楚恆却嗤的一声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想沈修想疯了?”他瞪着白安:“我告诉你,沈修已经被我杀死了。” “外头这个,不过是我随便找的一个异能者,冠上了沈修的名字,怎么着,但凡有沈修两个字,就都能让你合不拢腿?” 白安似乎没有明白楚恆的话,他后来转念一想,忽然明白了,沈修当初因为受伤产生的基因变异改变了容貌是在最后面,楚恆真正的死了之后,他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应该的。 看着楚恆,自然而然的,笑的很开心:“我就说呢,你明明恨不得将我和沈修千刀万剐,怎么剐着剐着,到一起了,原来,你不知道他就是沈修啊。”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当然就是我的沈修他一直在骗你喽,玩弄你喽,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啊。”白安做到了床上,看着只能容纳一人大小的床,自然知道他们并没有睡在一起:“我听老大他们说你重生了之后,就将沈修推到了丧尸堆里?怪不得上辈子你的血被那些研究人员放干了,都没人救你,你这还死不瞑目呢,你除了那张硬嘴之外一无是处。” 楚恆都没有时间来探究自己的死因怎么这么奇怪,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被白安的那句话的给吸引走了:“你说,沈修换了一张脸回来骗我?” “不然呢?如果他真的爱你的话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睡?” 白安一大堆的例子还没有说完,他面前的楚恆就像信念崩塌了一样,险些坐在地上,如果不是扶住了扶手的话,怪不得,他来到了小队之后一直再问沈修的事情,还冠上了沈修的名字,怪不得他所谓的爱上自己是那么的简单。 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 楚恆忽然站起来,勐地推开卧室的门,朝着沈修的方向走去的,迈过了地上的门,直直的走到了沈修的面前。 在他的面前站定,大气不喘,胸口的起伏也是平常,楚恆整个人的皮都犹如绷紧了一般,所有的愤怒将他的皮都撑紧了。 连表情都绷着,没了笑意,眼睛瞪着的也仿佛要凸出来。 沈修顿时慌了张,他手忙脚乱问道:“是不是白安欺负你了,你别气,我找他算帐。” “他从没有说过自己叫白安。”这话四平八稳的,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楚恆这样的情况下,任谁都以为楚恆说的话,要不然是山洪暴发一样一股脑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宣洩出来,又或者事充满气的气球被捏着放气一样,从牙fèng里一点一点的挤出来。 从没有想过这句话会如此的四平八稳。 “你究竟是不是沈修?”这几个字犹如的跳动在低音区域的音符一样,不成调子,散落掉出来,这样硬忍着即将失控的情绪,这才算是不负周遭吃瓜群众的众望。 “我当然是沈修了。”沈修笑着,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说。”沈修的嗓子受过伤,他的声音一向是沙哑的,却没想此时楚恆的声音比他的还要沙哑,明明是用尽全力嘶吼出来的话,却除了他以外连多一点的空气都没有听到:“你究竟是不是被我推下去的那个沈修。” 沈修想要辩解,他的眼睛转着,忽然停在了楚恆的那双双眸之上,被他精心养着白色的没有一丝熬夜血丝的眼角,泛起了浓郁的血色,慢慢攀岩着,似乎要沾染上瞳孔。 将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也染上血色。 整个眼睛干涸无比,没有汪上一潭似掉非掉的泪水,那是干涸了多年的土地,被太阳晒的裂出了盘横交错的深沟,每一条沟里,如今都被红色的血液密密麻麻的填平。 他忽然不敢辩解了,用尽了全身最温柔的声调,轻轻的发出气音,生怕因为自己的声音大了一些,把面前的楚恆弄坏了,他连点头都若有似无的:“是。” “滚。” “楚恆……”沈修叫了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说什么,架在云上的梦,一吹就碎了。 他上辈子如此对他,如今自己受到这样的待遇,也是应该的。 “好。”他轻轻的说道。 楚恆并没有回头再留念看哪怕是一眼,转身就走。 沈修此时又如何敢追上去,只能等着楚恆气消了,远远的跟上去保护。 白安走了出来,他想要去握上沈修的手,不想要沈修对一个无关的外人如此的担心,但是他知道,此时沈修并不认识自己。 “他推你到丧尸堆里……” 白安不敢靠近,沈修地上的土壤忽然松动,冒出了一根绿绿的枝芽,没敢长到他手掌的高度,仅仅在他的鞋边蹭了蹭。 沈修一脚踩上去,面前的白安是植物系的异能,不过沈修也知道,他一直隐藏的是治癒系的异能。 他更知道一件事情:“滚,我上辈子眼光真是差,怎么会看上你。” 沈修的话说出来没头没脑,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像是碰到什么脏的东西一样。 也没给吃瓜群众们解释解释。 白安却忽然明白了,楚恆连提自己都觉得噁心,又怎么会说重生之前的事情?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沈修重生了。 他脚底下的高跟鞋摩擦着地面,委屈的嘟囔:“你上辈子明明喜欢我的,是爱着我的。” 他重生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为了沈修以后的统治,在钰市为他扫清敌人,但是他呢?却在和上辈子的敌人撒狗粮。 “明明,你是为了我弄的这个房车的。” 这样的伤心,不过也仅仅是持续了一小会而已,白安一直认为自己的好运,是天生的。 到了末世也是事事顺遂,就算是上一世留下了遗憾,但他不是重生了么? 果然,三天之后,白安看着面前这个敲响了自己家门的爱人,他怀中的楚恆脖颈上有一个大血窟窿,被感染了之后浓黑色的血液从脖颈上流了下去…… “救他,我知道你有治癒异能。” 白安轻轻的笑了,这不,沈修还不是到自己身边来了? 第70章 末世 “救他。”白安随着沈修的声音落下,总算是将眼神缓缓下移, 忍着嫉妒, 可算是将楚恆的伤势又看了一边。 “其实。”白安晚上并没有化妆,睡衣也不像是平时的穿着, 宽袍大袖,不认真看的话, 粗粗一观倒像个人样,但是他口中所说出来的话, 在沈修听来, 可就不像是什么人话了:“你就是这样放着他,过个几天他也不会死。” 这风凉话就着晨曦的寒风, 就朝着沈修裹了过去。 沈修听的恨不得卸了他的嘴:“你要怎样?” “什么怎样?”白安被沈修这样的语气问着,更加生气:“我不想救。” 更何况,他的话又没有说错,楚恆本来就不会有事。上一世被推下去之后,当时看到整个人都没有一块好肉似得。 说来也奇怪,那些丧尸根本就不会吃人,咬一口,抓一下, 他们就像是发qing的公狗一样,在你身上留下他自己的味道, 然后他就将你当做同伴,不会伤害你的。 出现咬食这种程度的,大部分都是异能者, 不易被同化,就那样,也没有像是楚恆被推下去的那样,壮观的就像是丧尸真的是以人类餵食一样,扑上去一口一口血肉的撕扯下来吞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打破的,有个红色窟窿的腹中。 那才叫浑身上下诶有一块好肉了呢,就那样,楚恆都坚持下来来找他復仇了,更何况这次。 “我说真的,我才不会救他,反正他也不会死,你要不等几天,指不定你还能见证一个奇蹟呢。”这倒的确是这样,上一世楚恆是如何逃脱丧尸,并且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全部治癒好的,这的确是个谜,以至于后面研究人员用尽全力也无法研究出个所以然出来。 他这话说完,沈修上前一步直接遏住了他的喉咙,用着白安从未听过的那样的语气:“你少说风凉话。” 他此时浑身上下的怒气自然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而烟消云散的,但他说完这句话,还是将手松开,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 白安捂着脖子,简直都要把肺给咳出来。沈修刚才那一抓,的确是没有留什么余地,白安的手缓缓的从脖子的上放下,上面已然有了半圈青紫的印记。 他脑海中还沉浸在“你竟然敢如此对我”的状态中,不过两秒,就自然而然的为他辩解,想着沈修此时以前的记忆不完整,这辈子又被楚恆事先勾引,也怪不得他。 不过……白安忽然看着沈修,他的记忆不完整,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不知道楚恆的重要性?不知道楚恆有治癒异能,不知道楚恆的治癒异能日后可以救他? 现在的所以情感,都是真情实意的?不带一丝假? “我可以,和你,在一起。”沈修这句话说的实在是不情愿,他紧接着说下了十分情愿的话:“但是你必须救他。” “我救他。”白安手指了指研究室的方向:“将他放到那里。”他真的期待楚恆一睁开眼睛,看到那些熟悉的画面,会不会有一种亲切感? 沈修皱了皱眉,他其实下意识对那里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知道研究室,有时候受伤很重的时候,会去研究室,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水总能治好他们,他记起这些,只当是自己以前在里面接受过治疗,但是过程可能不是很舒服,这样产生的厌恶感。 他怀中的楚恆的确是不能再拖了,他连忙将楚恆抱了进去。 白安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走着,甚至跟在研究室打下手值班的四眼打了一声招唿。 他看着沈修的背影说道:“我是想让你重新爱上我,可是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楚恆我会救,你也不用因此而和我在一起。”沈修因为这句话终于将头转向了他,白安撇撇嘴:“但是,钰市是你的家,你需要为了钰市出任务,不能拒绝,这个是我的条件。” “好。”沈修答应完,又将头转了回去,没有因为白安让步的感激,如同这个条件和他刚才自己提出来的条件没有什么区别。
第68页 是了,当他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变成的无所谓。白安是知道的,却不知道当这样的待遇不属于自己之后,他应该怎么做。 “好,就现在,领了榜单上的第一个任务,去做吧。” “我要等楚恆醒来。” “我也要见到你的诚意。”白安抑制住了心中的感情看向他:“你知道我的异能,你也知道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但是我不确定你现在的实力。” “好。” 【沈修,就这么着走了?】这两个人大部分都隐忍着,没有那种教科书式的因为丈夫找小三而造成的吵架,这让楚恆意犹未尽。 不过与此同时更为重要的是【亲爱的统统,你tm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白安看起来知道的东西比我多得多?】 【你问将军去。】 【不,我就问你。】 让一个系统去承认他的资料库不全,基本上比杀它还要难受【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这边的资料也是实时更新的啊。】 【那现在更新了个什么,你先给我说清楚。】 【我现在也只能知道,你的异能是治癒系,属于最高级的那种,可以治疗被丧尸咬了的异能者的变异。】 “白老大,需要我去叫研究员么?”四眼走到的白安身后问道。 白安听到声音扭头看到了四眼:“不用别人,你来就行。” “我?我不行的,我又没异能,我也是才调来这里。” “呵,你没有异能,但是他有啊。”白安指着楚恆说道:“他觉醒的异能比我高级多了,你治不死他。”白安直接走了出去:“看着他就行,哪那么脆弱了,他可是能治疗异能者脑海中的丧尸晶石的人。” “全世界独此一例哦。” 四眼目送着白安走开,将头缓缓的转向楚恆,为什么?在小队的时候有人护着,来到的基地都被丧尸感染了,你竟然还能觉醒异能? 晨曦总是一天之内最少的时间,不过一会,那些正式的研究人员就走进来上班,忽然见到忽然多了一个被感染的人正奇怪呢。 再听了听四眼的解释,整个眼睛都放着光似得。 不过三个小时之后,白安的办公桌上,就收到了研究人员联名的要求楚恆成为实验体的申请。 白安笑了笑,他的运气总是很好的,这不是,有些事情他不做,自然而然的有其他人要帮他做。 他将那份申请表,收了起来,并没有同意,没有否决。 他甚至还抽空到了研究室,那些研究人员已经先斩后奏的,採集了他的毛髮,血液研究起来。 也怪不得他们如此的激动,现在有些问题虽然还没有传出来,但是钰市基地的领导者,是末世中第一个,因为丧尸咬了之后变异的人,这对于人类的歷史起到极大的进步性。 但是最近,老大却因为脑海中长了一个跟丧失一模一样的晶核而逐渐丧尸化。 如果他真的再次变异成为丧尸,那将是有意识的,并且先天对人类包邮极大恶意的异能丧尸。 如今楚恆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白先生。”一名研究人员走到了白安的旁边:“你是怎么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治癒系异能?” “我不知道。”白安看着他一脸无辜:“我瞎说的。” 研究人员楞了一下,要不是他们研究室的拨款还要全部靠面前这个画着桃花妆的男,他的真的想把他赶出去。 “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我当然知道。”白安这几个字说完,就想视线转向了楚恆。 这一次基地老大脑海中的晶石被发现,包括他的抓狂,都是他一手推进的。 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这群废物早些发现,然后研究出能够治疗发狂的药物么?现在呢?兜兜转转,还是要让楚恆。 上一世楚恆就没有救,这一世,他也不认为楚恆会大发慈悲的救他。 难道,故事又要重演? 他不要这样。 “ 去将沈修叫回来。”白安吩咐下面的人:“就说,就说楚恆醒了。” 他说完这话,又看向面前的研究人员:“对于将他,作为研究实验体的事情我同意了。” 英雄救美,真是完美的桥段。 只要楚恆能够被沈修感动,选择治疗好沈修,那么他再多等一些日子又如何?反正,他的运气很好。 第71章 白安卡着的是时间点的确是很准,哪怕是提前做了许多的刺激性实验, 楚恆依旧在第三天的时候才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啊。”白安站在的玻璃罩之前, 犹如在问候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楚恆微微睁开一条fèng的双眼缓缓的睁大,一点也不像身为一个治癒人士应有的身体, 他随着白安声音的方向扭过头去,透过密制玻璃看向外面的白安。 一时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迷惘的双眼瞬间睁大,他四周望了望, 眼神中的愤怒也越燃越烈。 他这样的愤怒却无法损伤害白安半分, 连动物园里面隔着笼子的老虎都比不过,他又怎么的会害怕呢? “怀念么?”白安说道:“这些都是你习惯的东西呢。” 楚恆不说话, 依旧盯着他看【白安的意思是,在上一辈子这样的情况我已经习惯了?】 他从系统那里得到的零零碎碎的线索,逐渐被他连结起来【也就是说,我上辈子并没有在被推入丧失堆里的时候死去,还觉醒了异能。】 楚恆的视线放在了四周:“重来一遍又能怎样?我这一次输了。”楚恆的看着白安,因为被大量抽血而有些冰冷的唇角微微翘起,一瞬间有些像是沈修的一样的冷漠:“但是你呢?你赢了么?” 他这话说完,就直直的盯着白安, 白安也不负所望的脸色突变。 楚恆暗暗松了一口气【白安这个表情意味着他上一世也没有好的结局,而且那个不好的结局很有可能是我造成的。】 他的自言自语也不许要系统此时的搭话【治癒系的异能……】 楚恆忽然试探着说道:“上一世我就没有救, 你觉得这一世我会救?” 白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隔了不过一秒,白安不甘示弱:“我就没有指望你救, 你的復仇都已经将沈修推下去了,我还奢望你主动救人么?你那么厌恶沈修,为了让我不痛快,都忍着厌恶和他在一起了,这样的你,我还指望你去救他?” 【哦,救沈修啊。我就说按照这个尿性也应该是这个理由。】 “你知道就好。” 楚恆的这话说完,忽然感觉到一道长长的影子压了上来。 沈修的脸,就这样透过玻璃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平日里有点带着微微痞气的表情全部掩盖下去,影子压迫在他的身上,楚恆第一次的感觉到了恐惧。 但是很快的,楚恆就发现沈修的的怒火併不是冲着他的,他看着白安:“谁让你将他放到实验槽里面的。” “这怪不得我。”白安看着沈修,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上的黑色手印,神色复杂:“这怪不得我,是四眼发现了他的有异能,整个研究所的人都全部要求的。” 沈修听都不听他的口中的理由:“打开。” “好啊。”白安说道:“不过研究室的那群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性格,我为了你放走了实验体,你那什么补偿我?” 沈修接下来的承诺还没有说出口,一声:“用不着你们来假惺惺。”从实验槽里面传来。 “楚恆。”沈修似乎没有想到,他再见到楚恆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话语:“我不知道白安跟你说了什么,我可以解释的。” “滚。” 沈修从来都没有想到,他所计划得将楚恆从苦海中拉出来这件事情里,受到的最大的阻碍,竟然是楚恆自己。 “够了。”白安实在无法忍受沈修的一片情谊被这样的对待,他对沈修说道:“五百颗丧尸晶石,我让你见他一面。” “现在,反正楚恆也不想走,请回吧。”白安看着沈修:“我向你承诺,楚恆自己不想做的实验,我绝对不会让他的做。” 沈修撇了白安一眼,手指放在了实验槽上,末世时候的实验槽并不像星际的修復仓那样的坚固。 寒冰,一点一点的覆盖在实验槽上,整个实验槽上就像是覆盖了一层冰一样,如同冰块融化,一滴一滴的滴在白安的鞋面上的。 中间融化出来一个洞,空气直接从里面进去,根本看不到还有什么实验槽的痕迹。 “起来吧。”沈修小声的说道。 楚恆的四周有一片水渍,正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蒸发着。 他坐起来,动也不动:“滚。” 他将这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好。”沈修抿了抿唇,四周所有的仪器,管子上都凝结上了一层寒冰,晶莹剔透,然后瞬间变成水滴。 整个研究室的地上,汪着深深的一潭水。 沈修这才满意的说道:“那,我先走了。” 呵呵,你可不是要先走,东西都没了好么? 整个实验室里面,就剩下楚恆坐着的台子,和承重墙了。 “真让人羡慕。”白安的声音从楚恆背后传来:“只可惜,你铁石心肠是感觉不到的。” 楚恆的声音闷闷的在腿间:“这些都是你们的阴谋。” “阴谋?”白安将楚恆的肩膀扳起来,看着他迷惘的脸:“你以为你的治癒异能有多了不起?我就是宁愿他像上一辈子死了,也绝对不会让他和你在一起的。” 白安深深的唿出一口气,他这句话说出口,也想要问自己,如果沈修和楚恆在一起了,那沈修就不会因为成长了丧尸的晶石而死,他会活着,只是不爱自己。 这样,他愿意么? 他忽然快走两步,做了决定一样的将房间内的一处把手往下一压,楚恆在的位置直接陷了下去,掉到了负一层。 灯光跟不要电一样的照she,将整个室内照的惨白,楚恆好不容适应了这样的强度,才看到里面所摆放的仪器,更像是一个秘密试验基地。 四周的白大褂比刚才的还要多。 白安走下来:“一定要研究出他身上的变异体,留着一口气就行,不要有任何的顾忌。”
第69页 【大佬,同根生啊,这样你合适么?】 【他好像觉得挺合适的。】 楚恆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事实证明,嫉妒中的男人是完全不会顾忌什么是同根生的这种事情的。 一根一根的管子跟不要钱似得,带长长的针头就往身上插,那个血潺潺的往外流出去,骨髓什么的都是小事情,他的甚至在没有打麻药的时候被取出了一块锁骨。 遭受了这样的待遇,楚恆都是默然的,甚至也已经习惯了。 每天不过是跟系统背一背【豆在釜中泣】这样的诗句。 直到有一天,管子被撤下,也给他换了一身衣服,许久不见得白安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似乎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的侧身让他走了出去。 充满阳光的门外面,沈修略显憔悴的站在外面。 “他有没有欺负你。”这是沈修问出的第一句话。 楚恆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和有些闪躲的白安的目光相对视,转身就走了进去。 忍不住的第一个人是白安,他扭头就跟了上去:“你知不知道他为了见你,杀丧尸杀得差点死了。” “那不是你定下来的规则?”楚恆悠悠的说道。 “你怎么不跟他告状。” “白安。”楚恆忽然笑了:“不管你跟他有什么阴谋,我不接就是了,对于上辈子的结局,现在想想,我其实是很满意的。” 不理会白安看他像看疯子的眼神:“换个角度,如果沈修真的喜欢我,我死了,他会查明我的死因,他也有这个本事。” “到那个时候,你觉得沈修会饶过你?”他的笑容愈发的大了:“这些事情需要我动手么?你被最爱的人痛恨,然后沈修变成丧尸,对于这个结局,我本来就是很满意的,又为什么要改?” 他的话说完,理也不理站在身侧的,义愤填膺的表情还没有从脸上卸下的白安。很自然的,就要往下走,似乎地下的酷刑,对他不过是按摩。 “他不想见我就算了。”沈修并没有跟上去,他尊重楚恆的做法,另一个方面,他本来就是硬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过来的。 如今是走也不能走了。 “晶石我给你只多不少,你对他稍好点。” “我真替你不值。”白安看着沈修,无论他怎么对待楚恆,但是沈修这一世从没有做出伤害的楚恆的事情,却被楚恆如此对待。 “是啊。”沈修终于将视线放在了白安身上,不带丝毫感情的看着他:“我想想自己上一世被你蛊惑,也替我不值。” “你真令人噁心。” “你说,你再随便说。”白安咬着牙,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是要炸开一样:“反正,你喜欢过我。” “反正,你喜欢我” 第72章 末世 你还满意么?我的前菜。 沈修的口中的“晶石之多不少。”那果真是不掺一点水分的只多不少,各种属性的晶石堆积在一起, 仿佛是一场盛大的水晶展览, 又因为有了异能的丧尸脑中的晶石根据他的异能颜色的不同而五彩夺目。 让人丝毫无法想像,这些竟然是那些丧尸身上的生命之源。 里面氤氲着漂亮的颜色的, 每一个都是如此的光彩夺目,更何况几乎是堆出了一个小山的形状。 就像是——聘礼。 或许是沈修背过去的身影给了白安一丝做梦的飘忽感, 他笑着,就像是上一世他将这些晶石随意的拿来的给他看着好玩一样。 “今天这么多啊。”白安还记得他那天的问话。 “这样, 你最好用心照顾他。”沈修的回答, 却不是上一辈子的了。 他的外套上的划痕纵横交错,白安上一世是绝对不会允许他的男人穿着这样的衣服走出去的, 什么时候他不是妥妥帖帖的,衣冠整齐的出去做无论是谈判还是出任务的任何事情,哪里会这样的狼狈。 他不禁有些心疼:“这个月你这是第十次了吧,楚恆给过你好脸么?我真替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沈修就直接打断:“我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是等楚恆出来的,你没资格管我和他的事情。” 沈修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双手攥在一起, 骨头几乎都要透过皮肉一样窜出来,整个人的身子也微微的摇晃。 “我就不信重生前的事情, 你偏偏忘……”了你对我的感情。 今天或许不是什么好日子,他的话语再次被打断, 这次却是他主动打断的,面前刚才仅仅是微微摇晃的沈修,就像是失去意识一样的向前的栽去,不同于人即将摔下去一样会用双手支撑住自己,他的双手全然无疑是的放在身侧,丝毫不管他的头就要和那些晶石做一个亲密接触。 “沈修?!”白安连忙上前支撑住了他,脑海中忽然闪现过,重生前沈修被脑海中晶石折磨的景象,刚开始的闷痛,到最后变异成丧尸。 中间有过这样忽然无意识的过程的,而这个阶段,就是变异成丧尸倒数第二个阶段:“你这样忽然无意识有多久了?” 十秒不到的功夫,沈修终于皱起来眉间,他似乎习惯了一样并没有指责白安什么,努力的让自己重新控制着身体:“和你没有关系。” 白安的手不自觉的覆盖在了沈修的手上:“我给你治疗。” 沈修看了他一眼,似乎无法想像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蹬鼻子上脸之人,他等到重新掌握了对身体的主控权之后,直接将手抽了回去。 “好。”白安一瞬间感觉空荡荡的,他看着沈修,丧尸化的痛苦,他重生之前已经见过了不止一粒,每一个阶段那都是恨不得让人杀了自己,沈修又是如何忍下来的,他实在是无法想像:“但是楚恆呢?他马上就出来了,你总不会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吧。” 白安也知道,他现在有这么一点的机会,就是因为楚恆在底下正在用异能治疗着自己的伤口,眼瞅着,也快要上来了。 沈修这才默认。 等到了楚恆出来的之后,白安已经暂时压制住了沈修身上出现的异常,并且做了全身上下的检查,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赶在那一扇门开之前躲了大老远。 一切看来都天衣无fèng。 研究室的门是红外线感应的,在场的两个人一个是出于尊敬又或者是更复杂的情绪,另一个是保持着能拖一会是一会的情绪,两个人都没有选择靠近那扇门。 两扇玻璃门里面因为住人的缘故,安装上了几层清透的窗帘,又不遮光,别人的视线也无法渗透进去。 直到今天,沈修还是以为楚恆是“住”在这里的。 就像是室内有了一阵风的一样的,窗帘微微浮动,两扇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点一点的将白安布置的房间展现出来。 一个公式化套房摆设的中央,站着一个纤瘦的人。 “楚恆,你瘦了。”沈修这句话脱口而出,他走上前去,想要仔细看看。 【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大佬,你负责外卖么】楚恆做出了一个像是的闻到了美味佳肴的味道,却发现其中夹杂了点奇怪的气味。 【我忽然发现一个对待多疑的人的一个好办法啊。】 【是什么?】 【就是你比表现的比他还要多疑,这样他就没空多疑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将军的精神体已经修復的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一两个世界就可以完全的修復成功,大佬你别搞事情。】 【我不攻略了。】 系统的小脑袋崩溃了一瞬间,这是要罢工?要提待遇? 楚恆的眼神四下乱扫,最终才定个在沈修的身上,难得的,不同于以往见一面他就转身离去的身影,他朝着沈修的方向走了几步,鼻翼已不可见的动作微微的动着,在确定了味道之后,他的目光犹如刀片一样扫在了白安的身上。 原本可能是腥风暴雨,但是随着他嘴角那一撇嘲讽的弧度升起,倒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楚恆在沈修面前站定,带着刀子的目光从他的脚底扫向他的眼眸:“你跟他上床了?” “呵,想摆出一副痴情的姿势好歹也装几天。” “真脏。” 带着停顿的语句犹如刀子一样插在沈修的身上,把他插了一个懵逼:“我没有。”他犹如识破了白安的什么阴谋似得:“你故意的。” “沈修?”白安当即楞在当场,嘴唇用唇膏画出的故意上扬的弧度,在那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眼睛的对比下,犹如一个笑话, 他从来没有被如此的诬陷过,重生前的沈修是信任他的,怎么如今全部变了样子?白安知道他的爱人多疑,但就像是他的语气很好一样,他在沈修面前是一个特例的,白安这些天一直都在给自己心里安慰。 沈修的这一句话,让他给自己巩固的所有幻想,全都没了。 “楚恆,我是有些受伤,不想让你担心。我错了,我以后肯定不会让白安动我一下。”他慌乱焦急的解释,突然缓缓的放平稳下来,楚恆厌恶这个,是不是意味着,这一切都是在闹别扭?是不是他还在乎着自己? 他试探着前进了两步,换来的却是楚恆的极速后退,他直接退到了玻璃门里面。 沈修不过是略微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要说个清楚,也跟着追了进去。 玻璃门关闭的悄无声息,白安愣愣的看着玻璃门开合了两次,被刺激下的大脑运行缓慢,他的目光已经捕捉到了楚恆走下负一层的研究室,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门因为开合而微微抖动的窗帘又变成了静止状态,白安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沈修这不就是看到了他再拿楚恆做实验? 冒着血的针头一滴一滴的溅在地面上,丧尸血液中的黑色透出了地板的白色,犹如这整个是研究室一样通体洁白。 仅仅有一张床,那就是楚恆所坐在的位置上,数不清的管子在研究室内纵横交错,一头被分拣好了,接在一面又一面的窗户上,外头每一面窗户对应的站着一个白大褂。 另一头,全部或扎或捆的困在楚恆的身上。 唯有一根,握在了沈修的手里。 一时之间室内安静,白安从上面下来的脚步声音实在是太过着急,让人不注意到他,也不行。
第70页 “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好照顾?”沈修背对着他,将触目所及的所有工具一一看了个透彻,每过一样,本来就已经是满盛的怒火就又更胜几分。 “这……”白安六神无主,忽然看到楚恆投向自己的目光十分的镇定,不由得说道:“这些都是他自愿的,我从来没有逼迫他!” “你……” “是我自愿的。”沈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恆打断了。他的手静静的摊在沈修的身前:“把它给我。” 沈修动也不动。 “你装什么才知道的样子?”楚恆的声音轻飘飘的在室内响起:“你还要我怎样?以见我为名,去见拉不下脸子的白安,然后又默许白安重新拿我做实验。” “呵呵,解毒剂重生前你们就没有拿到手,这一世自然也不会。” “这些都是白安跟你说的?”沈修的脸色,每随着楚恆多说出一个字,就将脸上侵染上了一处寒冰,等他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这个人的唿吸绵长,似乎所有的愤怒和怒气,都不值当撒在白安的身上了。 “他还想要说么?你们不都已经这么做了么?” 白安缓缓的后退,他生怕这样的沈修,又将研究室里面的所有器械化为一滩水,甚至会“不小心”将自己也放在要融化的东西里面。 没成想,沈修却在他面前,甚为平和的说道:“去做一遍,去给我演示一遍每日楚恆要经歷的所有试验。” 到了最后,语气竟然温柔了起来,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白安将恳求的神情看向他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沈修那双已经结为寒冰一样的浅色瞳孔。 里面根本没有映出自己的身影。 他哆哆嗦嗦的坐在了试验槽里面,楚恆正走出来,用着上一世白安看着他的目光,唇齿轻张:“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他忽然反应过来似得“等等,上一世的你,不是这样的么?” “白老大……”四眼有些拿捏不准,要不要将那些管子扎在白安的身上。 “扎。”白安咬着牙,眼神中没有曾经的淡然以及高高视下。 等到了病毒被强行的入侵了自己的身体之后,他都没有想清楚,自己这么做,究竟是怕沈修生自己的气,还是怕沈修杀了自己。 一阵滴滴滴滴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研究室外透过那一扇扇的玻璃,忽然传出来不可置信的话语:“白安,你身上有抗体。” “是晶石抗体!!” 晶石抗体?怎么可能?重生之前拼命找的东西,最后也没有在楚恆身上得到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上? 不可能,他不要死,把抗体转移到沈修的身上他会死的。 他恍惚间,看到了楚恆微张的唇:“怎么不可能,你不是运气一向很好么?” 此时,他又听到了沈修的轻笑:“怎么着,你不是说很爱我的么?” “听说抗体能够治我的病对吧。”沈修赶紧的将目光全部放在楚恆的身上,并且做出了发誓的样子:“我发誓,我只是为了能够长久的和你在一起。” 这话没有触动楚恆,在白安听来却是晴天霹雳。 上一世,他问过沈修自己如果有抗体的话,他会不会同意自己移植给他,他也说了同样的话。后面还有半句:“如果是你的,那我要了有什么意思。” 第73章 末世 适逢夕阳,自从末世来临, 太阳就遮遮掩掩的在层层乌云之下, 实在是没脸看这个世界。今日巧的很,就在白安接受不了这个消息跑出去的时候, 夕阳圆咚咚的,将他的影子she着长长的, 直接连接到楚恆的脚尖。 颇有些壮烈感。 “滚。”楚恆几乎是踩着白安的影子走上前去的,才刚到了他的身侧, 就被“赏”了这么一个字。 “你在怕什么?”楚恆不仅没有滚走, 更是闪身绕到了他的面前:“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啊。” 白安没有应答,他将视线很恶狠狠的扎在楚恆的脸上, 犹如面前站着的是他的杀父仇人。 反正视线又死不了人:“你怎么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你可是能救你的爱人了呢。”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白安身上的哪个部分,本来就已经在悬崖边上的心态顿时炸了:“我是不会救他的,绝对。” “啧啧啧。”楚恆同情的望向了白安的后方,白安跟着楚恆的视线,也转过头去,沈修的身影正在不远处。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白安有些胆怯的思考起来他刚才的语调会不会传到那边。 “放心,我走过来的时候没有让他听。”楚恆又说道。 这次换来的白安的表情难懂的很,一言难尽的意味全在里面。有着他没听到自己说话的欣喜, 也有着凭什么他的爱人听别人话的愤怒。 一时之间交杂在一起,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现在的感情是什么样:“这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你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楚恆背靠夕阳, 逆光站在白安的面前:“当真不高兴?” “我高兴?我治好了他,好让你们在一起?那我岂不是死不瞑目” 楚恆没有辩解这个, 他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你这话熟悉么?我怎么觉得,我好想也说过类似的?”白安一怔,他还真的说过,重生前他不知道“劝”了楚恆多少次,软的硬的的都用上了,只求楚恆能够自愿的救沈修。 “我凭什么要救我的仇人?治好了他,好让你们——这个世界我最恨的两个人幸福快乐?那我岂不是死不瞑目。” 最后的四个字就像是延绵入门的一团雾气,将他带入了重生前那段他此时一点也不想回忆记起来的记忆中。 “如果是你呢你愿意么?”这句话的几个字分毫不差,同样的话语连结了两世,让他无处躲藏。 “当然愿意,我如果有了抗体,第一件事情就是救沈修,无论他是不是我的爱人,还是陌生人,还是……”白安说此话的时候的,眼神往楚恆身上一撇:“还是仇人,都是为了世界的未来啊。” 纵然是晚霞,迎着面像是的白安这样站了许久的,也应当是刺眼的很,偏偏白安跟感觉不到似得,全然已经进入了从前的回忆之中。 楚恆颇有耐心的等了一小会,到有些分不清楚白安是真的沉寂在那样的回忆中,还是在逃避比现实:“所以说,沈修他,你救还是不救?” 白安愣了一下,似乎才发现楚恆,他的唇张了又闭,硬生生的从牙fèng里面寄出几个字来:“我不救。” 明明是咬牙切齿的话,却没有十足的底气,以至于轻飘飘的,如果楚恆不仔细听,都传不到他的耳朵里面去:“你不是爱着他么?为他生为他死的那种?难不成上辈子的那些话,也是假的?” “当然不是。”他看着楚恆,说出了一个自认为恰当的藉口:“我只是不想让你得逞!” “嗯。”楚恆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所以,因为我,你就可以看着沈修去死了?原来这就是你的爱情啊,受教了。” “你闭嘴。”这下是踩在了白安的痛脚上:“我当然愿意为了他死,你懂什么?” “我不懂。”楚恆摇了摇头:“那你去救啊。” “我……”白安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我”出来个什么东西。 “上辈子你几次遇难,沈修可没想你这么支支吾吾的,上一世所有人怀疑你,沈修的也没有想你这样‘我’了半天,不去镇压。” “以及为你几次三番的涉险,仅仅是因为你的一个想要,一个喜欢……” “够了!”白安大声的打断了楚恆接下来的话,上一世沈修对自己有多好用不着他来提醒:“那是上一世的事情!” “所以你这辈子的沈修,就不是沈修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他,难道说你评判爱人的方式,就是单纯的他会不会为你付出一切?而你只需要口头上不轻不痒的说一两句我爱你?” 楚恆从开始说话,就一直紧迫的逼着白安去承认他爱着沈修这件事情,哪怕是话赶着话,让白安也承认了他会为了沈修付出一切,如今又将两世的沈修混为一人。 而说出这些话逼着他承认的,竟然是他前世今生最看不起的人,不免扰乱了白安本来就是已经是栾城一锅粥的思绪,他下意识的反驳着楚恆的话,殊不知将自己一步一步的跳进了楚恆的陷阱之中。 “你胡说,我跟沈修生生世世,这辈子我也是爱着他!我对他的付出了这么多,绝对不是口头上的我爱你!” “唔。”楚恆就当真的那么一听:“我还是没太听明白,你到底是救人?还是不救?” “我当然救!”白安说着,就像是做给楚恆看一样的朝着沈修跑去,沈修本来想要躲开,却被楚恆身后的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手被白安跟发了疯似得执起来,两个人手心相贴,一股温柔的异能就从他的身上传向自己的四经八脉,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的健壮了起来,随着那股异能的流入,他甚至能够感觉他在靠近自己脑海处得晶石。 这样的身体变换让沈修还没来得及自视完全,就听到了身边楚恆的声音:“也难为他是这么爱你,好生受着吧。” 他这话不仅传入了沈修的耳朵,自然也进了白安的脑中,他不由的想要辩解:凭什么沈修要听你说? 他这个念头想起来,才发现自己未免太冲动了些,他还没有提要求,还没有说以后他不许靠近楚恆半步,还没有仔仔细细的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 还有好多好多的话,却因为全身上下异能的流失,变成过的了嗓子,张不开嘴了。 他费了好大的气力才牵出一抹微笑出来,至少,沈修是活着的,他能重生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沈修活着,他就有希望。 他的运气一向很好的,是了,他的运气一向很好的,现在的这一切,一定是一个小插曲。 他似乎听到了楚恆悠悠的声音:“你看他,带着笑呢,可见他真的爱你。” “我却只爱你一个。”沈修的话接着很快:“我们走吧?” “你先走吧,我再跟他说两句话。”他听见楚恆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在自己倒下去的身前站定。
第71页 本已闭上的双眼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火红火红的,那是夕阳的晚霞,他从来不知道这么的刺眼。他想要闭上楚恆撑开的眼睛,却发现自己连闭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看着的面前的那一片犹如烧红了岩浆一样的颜色。 “哦对了。”楚恆蹲下,将自己的脸映入了白安的瞳孔之中:“你不是问我,是不是我做的手脚么?” “其实你说对了。”楚恆牵起嘴角,轻轻的撤离开来,站起身子,声音化作了一个撑着岩浆的器物,连接着晚霞和白安无法闭上的双眼,每一个字都像是将岩浆灌入了他的眼中:“你并没有抗体,这一切还真是我做的手脚,沈修他很快的也会来陪你的。” 【你这是个什么章法?现在流行虐自己?】 【我还没那份闲心。】楚恆的语气并不好,他歪歪头看向前面【我只是在给沈修塑造一个我是来报復的形象,白安是第一个,他是第二个。】 【抛去你这么恶狠狠的话,我怎么觉得你玩的还挺开心的?】 【被埃威修虐了这么多次,也该我一次了吧。】 系统无声的啧啧了两下,忽然将屏幕放到了白安的角度上: 一滴泪,从白安的眼角流出,余霞已经全然沉下去,一片漆黑,除了系统,并无旁人得见。 就像是打完一个副本,又回到补给站修整似得。 楚恆和沈修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地方,当初被楚恆踹倒的门,已经又完好无损的安了回去,沈修率先走了进去,里面不一会就传来的楚恆熟悉的烤肉的香味,就像是这一个月他们谁也没有离开,该是怎样,还是怎样。 难得的没有丧尸来打扰,也没有途径的所谓小队占山为王,掠夺资源。可能是某个人每日都会过来维护一番的缘故,不过那又怎样?楚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在意的情感。 一阵清风,吹着旁边两个帐篷发出闷闷的响声,楚恆微微抬头,目光顺着那从未进去的两顶帐篷上升到空中,天上一片黑压压的一片云,委实不是一个好景致。 楚恆摇了摇头,问着肉香迈步走了进去:今日不是一个好时候,还是改天景色好的时候,在去哪帐篷里头呆上一日。 楚恆这边嚼着五花肉想着景色好的时候,奈何天公不作美,果真像是血染了似得,把一个“末世”二字衬托着淋漓精緻。 往后的日子里面,就没有一天是好的,是日头能彻彻底底的照在人身上的。 楚恆咬着筷子,看着沈修背上从肩胛骨划到腰间的伤口,那颜色和许久不见的晚霞一样,想着一会要不要把被子搭出去让风吹吹?现在虽然没有太阳,但是吹吹风应该能去去cháo气吧,也太cháo了些。 “楚恆,没事,不疼。”沈修只当是将楚恆放在他坐着的被子上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组织了一下词彙,这才小心的安慰道:“这次是我不小心,下次不会了。” “哦。”楚恆站起身子:“知道了。”他果真走到了沈修的面前,沈修这么大的一个人窝在床上,想要视线不扫他一下,也是颇为困难的,但是偏偏楚恆却是完成了,视线不偏不倚的放在了被子上:“你先起身,我出去搭个被子。” “好。”楚恆其实已经甚少靠的自己这么近了,沈修将自己异能者的身份发挥的淋漓尽致,贪婪着闻着他的味道,然后微笑着让开了位置。 楚恆收拾了收拾,抱着被子就要走出去。 似乎是对沈修身上这样的伤,已经是习以为常。 也的确是习以为常,刚开始整个人全部吸收了白安的异能,身体癒合的能力愈发的好了,他在外面杀丧尸的时候,也就用了狠劲,身上时不时的挂些彩也不要紧,反正治癒系的异能也会将自己的伤口快速的癒合。 可是这几个月不知道怎么了,治癒系的异能像是已经用完了似得,伤口癒合的极为缓慢,刚开始才藏着掖着生怕楚恆看到担心自己,但是某一天自己收拾伤口的时候被他撞了个满面,楚恆并没有说些什么。 关心,责备都没有,像是没看到似得。 这让沈修到了后来,在他面前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哦对了。”楚恆回过头来,难得的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你最近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尽快做了吧。” “嗯?”沈修不太明白,轻轻的问了一下。 楚恆扭过头去,往前走了几步,声音愈发的远了起来:“因为白安根本没有抗体,并不能让你如此肆无忌惮的使用异能,等他的治癒系异能全部用完之后,你脑海中的晶石,也就会暴露出来。” “准确的来说,你离变成丧尸或者是离死不远了。” 晴天霹雳么?或许不是,沈修听了这话,却有一种放下心来的感觉,他知晓楚恆并不在屋内,他轻声的问道:“所以说,你让白安治疗我,只是为了让白安死,好给你报仇?”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楚恆正在架子上搭着被子,动作娴熟,温柔。但是他知道,这样娴熟温柔的背后,孕育着的,是独属于他的仇恨。 沈修的这个念头起来,又被自己打撒:孕育着的,应该是属于他和白安的仇恨。 “所以说……”他的声音大了起来,可以透过窗户,接着风传到沈修的耳边:“你想要我有生的希望之后,又让死亡降临在我面前?” “是啊。”楚恆的脸被被子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了仇恨的眉眼:“我看着你随意使用异能,加快了你的死期,我让你的爱人白白的死在你的手中,等等等等,我还做了许多呢。” 楚恆果真说了许多,有的是故意引丧尸来,这样的无可原谅的背叛,也有的是吃饭时候的故意将肥肉挑给沈修,让他吃下去的玩笑。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是开心的。”楚恆接着说道:“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找到上一世死都没有找到的第二个有抗体的人?” “我上辈子没有看到你的死相,我这辈子一定要看个彻彻底底。怎么样,发现自己的精心设计都是徒劳,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就被我拆穿的感觉如何?” “楚恆。”沈修微微的摇了摇头,目光温柔:“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我是爱着你呢?” “沈修?”楚恆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只是尾音加上了疑问的意味变得讽刺了起来:“你上一世怎么就不肯相信,我没有背叛你呢?” “被亲友背叛,被丧尸啃食,被研究员不当人扒皮,碎骨的痛,你说我该怎么还给你?”楚恆的声音愈发的大了,他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抱歉,按照安排,我应该是晚些说给你听的,但是我最近太高兴了,不由的就提前说了。” “原来,你希望我死啊。”窗外,鲜活的风吹动了楚恆的髮丝,是动着的,室内沈修却觉得静的很,连空气的流动都随着这样的静,变的凝固了起来。 “可是,重生之前的事情,我仅仅是知道,就像是在看一本书一样的知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没有氧气供他唿吸一样的,眼眶变得干涩泛红:“我并不觉得自己经歷过,我并没有那时候的感受,你不能这样强加在我身上。” 或许是凝固了的空气无法再将他的话传出去,纵然是传出去了,他也应该是无法听到想要的回答一样,只能重复念叨着:“你不能强加在我身上,你不能的。” 泛红的眼眶朝着窗外看去,他是喜欢楚恆的,喜欢到骨子里头的那种,旁人说一句话,他都要颠过来倒过去怀疑个透彻,但是楚恆说的话,他都是听的。 他让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都是做的——并且心甘情愿。 沈修此时忽然后悔了起来,如果当初自己能将自己的喜欢的多加一些磨鍊,是不是楚恆就会明白自己并不是前世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爱上…… 可是那里还有那么多的如果,怪不得楚恆自从被救回来,就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自己就算是恨不得将心肝脾肺都掏出去,楚恆都不会看哪怕是一眼。 他忽然走出门去,将手伸向了楚恆:“还有多久?” 楚恆也有些好奇,他估摸着的时间自然不准,他将手搭在他的手心上,认真的探测起来:“好好享受吧,丧尸大人,您还有一个月就完成净化了。” 一个月的世间,能做什么?能够减肥十斤,能够完成一本论文,能够追一部更新了半截的美剧。 又或者,能够将钰市的反对声音清理干净。 身为领导者的白安死了,这件事情也非同小可,沈修不知道给他们签了多少的不平等条约,又提供了几倍几倍的晶石。 从前想着自己只要去完成任务,他们就不会来找楚恆的麻烦,却从未想过自己死了楚恆会怎样。 收买人心,培养下属,清除反对他的声音,全部在这一个月内的时间完成。 还有每日的早中晚三餐,无论楚恆吃不吃,他是要做的。 以及每三日找一个火系异能,去帮忙晒被子,让楚恆睡觉的时候不是那么cháo。 这样算来,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快的,让他连多看几眼楚恆的时间都不够。 “楚恆?”他回来的时候,是一个黄昏,像是上天怜悯似得,终于又看到了橙色的霞光,将他的楚恆影子拉的长长的:“今天晚上应该有星星。” 沈修指了指在一旁的帐篷:“咱们今天在帐篷里面赏月吧。” 楚恆看了看那自从搬过来就没有用过的帐篷,点了点头。 【今天是不是就是沈修的变身日子啊。】 【是。】系统难得的沮丧【你这样虐他合适么?我才发现经过前几个世界的铺垫,你往他的脑海里面灌什么他都照单接收,爱你都跟唿吸一样的自然。你这样合适么?】 【合适。】楚恆就像是天生缺失了一块似得【别忘了我们的目地,这次如果成功的话,埃威修就应该能够醒来。】 “今天就是你的好日子吧。”楚恆走进去帐篷,将帐篷顶上的拉链拉开,露出了微微的昏暗暮色。 沈修笑了笑,他这个笑极为困难,像是用尽了极大的力气制止着什么一样:“是啊。” “我还以为你会用这个月再尝试攻略一下我呢。” 沈修的目光贪婪的在楚恆的身上游走,有些宠溺:“反正你也不会相信。” 楚恆有一时之间的放松,白了他一眼,干脆躺下来,看着即将出现的星空。
第72页 沈修的声音,像是配乐一样,在他的身边低低的吟唱着:“等我走了之后,你就去钰市吧,里面我都准备好了。” “不用去找四眼他们,也不用和他们打交道,他们的为人我也信不过的。我找了其他的人,品德好,说话也有趣,都是异能者。” 楚恆看星星的眼睛一收,朝向了沈修,似乎想要讽刺这就是你最后的努力么?但刚刚朝向沈修的那一剎那,他想要说的,全部如鲠在喉中。 沈修的脸已经布满了汗珠,但是那双眼睛,依旧是温温柔柔的看着他。 “还有两三个会做饭的,虽然我私心觉得他们没有我做的好吃,但是也面前入口。” “明日有一个来接你,是个火系异能,他已经答应我了,只要他不出任务,就天天给你晒被子。他要是不给你晒了……” 沈修觉得接下来的话蛮有趣的,不由的笑了起来:“他要是不给你晒了,你就来我的坟前告诉我,我託梦去收拾他。” 他忽然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会给我安排一个坟的吧?”楚恆没有作答,他的手越收越紧,直直的攥成拳头,贝壳一样的指甲将他的手心挽出一道又一道的,犹如今晚月色一样的弯弯小牙。 “不用你安排的,明早来接你的那群人应该会给我安排一个的……”过了一会,他又说道:“你要是不喜欢,不要也无所谓,化身这天地间,也挺好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已然是支撑不住了,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异能攻向脑海中的晶石,打算与它同归于尽。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选择成为丧尸的。 他最后试探着的牵住了楚恆的手,今晚,能和他并排躺着,也已经够了。 “今晚的月色很美。”他听到了身边楚恆那月凉如水的声音。 骤然的,他的手心被混入了一股湿热,那一股湿热,仿佛间有意识一样,直冲他脑海的晶石,方才还模煳不清的脑海中一片清明,那可晶石的杂质被那股湿热清除的干干净净。 就像是太阳在寒冬腊月将他照了一个透彻,浑身上下暖暖的,熨帖极了,他已经许久没有如此舒服。 忽然间,他像是想明白什么一样,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的人。 楚恆察觉到他的视线,与他对视,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出来:“没想到最后,你还是赢了,你还是骗得我将抗体给你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楚恆的唇印了上去:“嘘,别说那些让我反悔的话,我已经无法反悔了。” 楚恆的唇很暖,却在月亮的映衬下,渐渐变得入月亮一样冰凉了起来。 沈修的双眼透过楚恆的髮丝看向月亮,黑色的髮丝印在弯弯的月牙勾上,像是从月亮下延伸而下的红线。 今晚的月色,的确是美极了。 第74章 现实 忽然之间,整个主脑与埃威修的连结中断, 楚恆和系统基本上是被弹出去的, 楚恆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方式被强行的弹出来过,懵逼了一会, 才觉得自己机智的大脑又运转起来了【系统,你说, 这算成功了么?】 系统那充满着数据的脑袋着实过了一会才开始回答他所说的话【呵呵,与其担心这个, 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可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任攻略着能以一己之力刺激到被攻略着的所有精神体, 从而达到自身的精神力的癒合。】 【没有那么严重吧……】系统这么一说楚恆顿时觉得也有点瘆得慌【我以前不是也攻略了好多人呢?那照你这么说,我是怎么安全的活到现在的?】 系统闭嘴了一会, 忽然想要对他说实话【你其实,加上埃威修将军,一共攻略过两次。】 【不可能。】楚恆想也不想的就摇头【你别以为我失忆了就可以懵我,我信用点那么多,至少攻略了二十个以上才有,怎么着,咱们公司还管送温暖啊。】 系统闭住了反驳的嘴,着实因为第一个攻略内容属于机密,楚恆选择失忆了也好, 它岔开话题说【那就说你的上一个攻略对象吧,人家直接没有查看攻略记录, 你才逃过一劫好么。】 【那……埃威修也不一定……】楚恆的说话声渐渐落下去,干笑了两声【好像不太可能是吧。】 他从营养槽里面起身, 想来回走一走思考一下自己接下来去哪里避难比较合适。刚刚坐起来,营养槽里面淡蓝色的水沿着他身上的皮肤缓缓的滑下去,还剩下了些许在他的肩膀上,轻盈透亮的那么几滴小东西,就是硬生生的扎根在楚恆的肩膀上面,外面的光的透进来,折she在它的身上,波光莹莹的,那近乎透明的蓝色,倒是有些像埃威修的瞳孔。 【我还是躺回去吧。】楚恆对系统说道【清除我这部分的记忆。】 【说的好像清除你这部分记忆就不会被找上门来一样。】 【那也是以后楚恆的事情,我现在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不是。】他丝毫不负责的接着说道【再者说,他到时候问的时候我就是真不知道了,他以前的糗事我全不知道,相当于一个陌生人,他堂堂一个领导,总不可能为难一个陌生人吧。】 【……真是,好有道理。】 【再者说,埃威修也不一定真的看。】对此他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 【也对。】系统点头说道【再说,他看你的攻略记录其实有点像,沈修知道上一世的事情一样,跟看书似得,其实也没什么感同身受的意味。】 那样的攻略记录折合成书的话,那大概也应有半人高了, 好在埃威修手上的光脑足以胜任这个任务,与其说是攻略记录,实际上在他的每一次的对话,行动中,都表明了那时候他精神体的运动状态,密密麻麻的,倒是要比说的话多的多的多。 每一天还有系统生成的总结,这份“医疗记录”可谓是事无巨细。 “把它去掉。”对于这样严谨的内容,埃威修只说了这一句话。在这扇门外,不宽的走廊上整整齐齐的站了两排的人,有他忠实的属下,有家族的管家,亦有联盟派来的官员,或许防护不严的还有帝国派来的jian细。 所有人都以他为主,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他一旦醒来,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处理积压下来的事物,给家族里面的长辈安心,查找jian细,一件件都是足以让人倾尽全力要做的事情,着实不算小。 埃威修就当不知道似得,安安稳稳的指尖轻轻一点,又是一页对话掀了过去,没有了他精神体活动的註解,仅仅对话剩下来,看的很是方便。 “不是说……想看书似得?感不同身不受。”埃威修的薄唇粘粘连连,张开一条小fèng,又闭住。上下唇闭合之间总觉的少了些什么东西。 暗室之下,他亲吻楚恆的段落在微微的发着冷色的光,偏偏埃威修却觉得温暖极了,他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抚摸上了自己的唇瓣,似乎方才还有温温热热的唇印在上面,软软的。 鼻子闻一闻,有着清甜的气息。 就连室内的氧气流动,都像是有人抵在自己耳边的唿吸,带着自己身体但凡吸收了他所有养分的地方,阵阵苏麻。 他问着在一旁的主脑:“为什么,我感觉的到每一句对话存在时我的心情?听得到他的语调?尝得到他的味道?对于里面每一个词彙——感同身受?” 那苏麻不知道从哪一根血管开始放肆,蔓延了他整个背部,顺着嵴椎连结到他的精神力上面,又从眉间下去,扎根在他的心房上头,示威一样,叫嚣着自己的存在。 对于这样的放肆,埃威修所做的,不过是将自己所有的防备都卸下,有些享受着,体验着这种苏苏软软背后带给自己的快感。 他好像是说给自己听似得:“我记得自己听到过他的声音,清亮更多一些,没有太多在精神体那时候甜软。” “挺好听的。” 【或许是,连续治疗两次的后遗症。】主脑研究了半天,找出了一个理由出来。 埃威修只当是没听见似得,手指轻点了两页,伴随着段落的对话,实打实的又重温了一边失去某人的痛苦。 “贵公司手下的人,真可谓是敬业啊。” 【多谢您的赞美,我们势以治疗顾客为己任。】 “那么……”埃威修拖长了声音:“顾客情伤这样的后遗症,你们是不是应该负一下责任?” 第75章 现实 楚恆所在的星球, 属于联盟较为贫瘠的一个星球,贫瘠到什么程度呢?大半个星球上,酒吧两三间,愿意来到这个星球的妹子, 十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太过于小了, 也不属于放逐星系, 没有什么矿产, 也没有悬崖峭壁,所谓人工的,天然的美景更是没有,放眼望去, 就是贫瘠二字。 楚恆手中的玻璃杯转了转,里面深红色的,有杂质的酒随着他的动作晃荡了晃荡, 不清晰的倒映出另一个模煳的女人的形象。 “你是说……”带着酒气的声音还没进耳朵,就先传到楚恆的鼻尖:“你放了我四个月的鸽子,是给一个男的治疗去了?” 这话哪怕是她借着酒气,也觉得未免太过荒唐;“还是跟他谈恋爱?” “这叫攻略……准确的说来是……”楚恆忽然截住了嘴:“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你要相信我, 真是个急活!” 那女人又喝了一杯酒, 指尖轻轻的碰了碰玻璃杯, 质量不好的杯子发出嘈杂的声音,楚恆识趣的又给她倒上了满满的一杯,沉醉红色的酒水荡漾, 映照出整个酒吧里面所做的人,扭曲的身影。 楚恆从沉醉的红色中,似乎看到的一个比较特别的身影,但是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见咕咚咕咚的几声,就又成了空杯。 楚恆识趣的又给她满上了一杯。 刚才喝的酒有些太沖,将她的脑子弄的有些晕晕乎乎的,竟然有些相信了楚恆的话:“那照你这样说,你放我鸽子的那段时间,在和别人谈恋爱?” “不是这样的。”楚恆连忙摇头:“我那都是攻略,攻略什么你知道吧,那就是逢场作戏,我跟你讲,那些都不是真的。” “啪!”随着楚恆这句话说出口,一声清晰的玻璃碎掉的声音震耳欲聋,让楚恆一瞬间的以为是酒吧中央的那吊灯直接砸在地上。
第73页 抬头看了看,吊灯稳稳的在头顶上,又听见自己背后有服务员过去低声的收拾和替换杯子那细碎的声音。 方明白的有人砸了杯子,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再者说,我攻略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要心心念念一个人,也不会是他呀。” “叮铃哐啷。”一堆玻璃杯碎在地上,有一片翻滚了几下,甚至都到了楚恆的脚边。 “啧。”今天出来泡妞已经是很困难了,怎么还有外界因素捣乱?不行,他今天一定要泡到面前的这个妹子,突破他现实世界零的记录:“这个星球上还有这么没素质的人,自己手帕金森了就别学年轻人出来喝酒。”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从身后忽然出现一只手,手中的酒杯残缺不堪,就刚刚好在杯底荡漾了一圈透彻的红色,证明它生前是个酒杯,里面的红色随着他方才的动作,波光粼粼的玻璃渣在其中摆动,明目彰显的说出了它曾经经歷了什么。 “在下不才,今年刚过六十三岁,就是联盟帝国的算法加在一起,都算是青年人。” “按照古地球的算法来说,你已经是老年人了。”楚恆不怕死的小声嘀咕,说来也奇怪,他精神力都用在治疗上面了,体能又不行,当个人肉包袱都不够格的容易被打死,偏偏这人的声音,他有些不怕。 就是面前的这位美女都被他的气势吓的抖如筛糠了,他还是不怕。倒不是说他的气势不够,他压在自己身侧的时候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更不消说他开口那低沉带着愤怒的声音。 但是,就是不怕。楚恆还有闲心的分析了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有萌生出害怕的感觉,唔……大约是属于虱子多了不怕咬的那种不怕。 他又嘚瑟的说道:“我也不才,今天二十三,能尊称你一声‘爷爷’。” 哎呦我去。一着不慎,得意过头自毁长城了。 好在后面的人,没有朝着他这声“尊称”做文章,放在杯子上的手,消失在身侧,再出现的时候,一瓶红酒,直接取代了刚才酒杯的位置,出现在了他们三人的面前。 好东西,楚恆只扫了一眼,就将它容纳到好东西的范畴里面。古色古香的酒瓶,里面的酒水清澈透明,不包含一点杂质的被储存在同样不包含杂质的酒瓶之中,但是随着岁月的沉淀,瓶上又有的轻微黄色的痕迹。 像是放在博物馆里面的酒瓶,却丝毫没有开封。 “联盟成立时的纪念白酒。”后面的人道出了这瓶酒的来歷。 “联盟成立?”楚恆对面的美女掰着手指头算了一算:“那岂不是快一千年,你要让我尝尝?” “送你了。”埃威修这话说得轻松。 那美女忙不迭的抱住桌上的酒瓶,贴在怀里死活拿不下来了,带着醉意的眉眼笑着给楚恆身后的人抛了也一个媚眼:“想去我家,咱们一起喝么?”她说完这话,扭头就走出去,等待着埃威修自动跟了上去。 埃威修简简单单的只是想要坐到楚恆的对面而已。 刚走了一步,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抓了个彻底“唉,兄弟,这不合适吧,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埃威修停顿了一下,似乎做了一个深唿吸去压住自己的怒气:“准确来说,是我先来的。” 楚恆只当做这人是自己放她鸽子那四个月里面趁虚而入的小人:“那你也不能横插一槓啊,我们聊的多好。” 埃威修感觉着自己的衣袖被他攥的紧紧的,透过的轻薄的衣袖,他可以感觉到楚恆那微热指尖的温度。 “我横插一槓的事情,还真没少过。”他忽然扭头看向了楚恆,嘴角牵着不明的意味:“也不差这一次。” 楚恆眯了眯眼,心中默默的将所有的有仇的人名过了一遍,答案是零,或许是老是清除记忆,清除的脑子不好使了? 他又过了一遍,不由得发现自己做人还真是温和有礼,宽于待人,如果系统算仇人的话,那才算是一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好像不认识你。” 埃威修牵起的唇愣了一下:“你清除了记忆?” “你怎么知道?我治疗过你?”楚恆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你是哪一任?” “最后一任。”这四个字,埃威修可谓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你就这么确定你攻略了许多任?” “当然。”楚恆一脸得意:“不然我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信用点?” 他嘚瑟完才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人极有可能是来找他麻烦的:“要不这样,我也算是把你治疗好了,你想喝什么,这顿酒我请。”忽然他想到埃威修刚才带来的那瓶酒,紧接着说道:“仅限于这间酒吧的。” 他打开主脑正准备预付帐的时候,忽然感觉那人的目光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他的信用点:“在这个星球上来说,是不少。” 埃威修正做着的评价,忽然看到了他的打款记录,只有两笔,一笔是自己治疗结束的打款,已经是丰厚了,当时上一笔却比自己这一笔要多上几个零。 而打款人几乎让他楞在当场——两笔打款都是自己的私人帐户。 “我先离开一下。”他的声音有些匆忙,也不知道是什么体能,等楚恆扭过头去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我要调出第一次治疗时的攻略记录。”他吩咐主脑道,埃威修第一次治疗的时候,并没有索要他的攻略记录,这一次攻略对于他来说其实是屈辱的。 因为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异能,是靠着的这样的方式才到的sss级别。 “困境。”他的嘴轻轻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身为精神体的回忆缓缓的闪现出来: “它本来创造出来是让人提升精神力的,只可惜任谁进去精神力等级都只会降并不会提升,所以竟然奇怪的成为了刑罚的工具,我希望你能打破这个传统……” “每一个刻度,就是一年。” 他坐过这样的椅子,就在这颗星球上。后来成为唯一一个在“困境”中精神力提升的人。 那就是他的第一次攻略么,因为太过机密,除了主脑,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那次治疗我的人,也是楚恆?” 【是。】 “为什么选择他?据我所知,那是他的第一次治疗。”埃威修翻看着他的攻略本,里面的内容陌生而熟悉。 手法套路天赋异禀的倒不像是第一次,他被虐得极惨,似乎也是他不想回忆的主要原因,因为不想承认自己为了这么一个人牵肠挂肚。 【他天生的“爱人”这方面的精神体薄弱,不会因为攻略产生儿女情长的感情,永远能够理智的解决任何问题。】 “知道了。” 第76章 最后一次的攻略 “先天薄弱, 也是有办法的。”埃威修坐在营养槽中,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有一世,那个精神体也薄弱的很,除恶航攻略了之后, 不也成为一个独立的精神体(感情)了么?” “我也可以攻略到他的。” 他的手指轻轻的点在屏幕上:“就这个世界吧。” 【楚恆是我们这里最棒的员工……】 “我这次给你治疗费用数字后面的零是不能在加了。”埃威修直接躺了进去:“但是头一位数, 我可以改成9” 【将军您想怎么攻略?这个世界是吧?我们极力支持!】 与此同时【亲, 有紧急情况, 求治病哦。】 【什么?我拒绝。】 【不行哦。】系统甜甜的说道【攻略的是你之前熟悉的世界,就差一个小小的收尾了哦。】 今年对于伊曼纽尔帝国的每一位居民都是一个好日子,他们的王,埃威修结束了为期十年的皇位争夺战, 成为胜者,将在今日登基。 巨大的屏幕在人民广场上直播着,群众聚集在一起, 如同在现场的那些贵族侯爵一样,看着他们的王,一步一步走上圣阶。 圣阶并不高,只有五阶,似乎比最纯洁的婚纱还要洁白, 埃威修换下了平日的一身军装, 隆重的冕服后面红色的披风缓缓的扫过圣阶, 一点一点的滑上另一阶,仿佛是用鲜血染红了圣阶一样。 不过这王位,何尝不是用鲜血染红的呢?站在最近处的楚恆轻轻摇了摇头, 将视线移回埃威修身上,一时间被吓了跳,或许是平日里都穿军装的缘故,今日一旦换上加冕服,那举手投足间的其实凌厉,无不充满了上位者的气息。 想来古时的天子威严,也不过如此。 楚恆站在最前一排的位置上,将身板挺得笔直,温和的眼光扫视了一圈之后还是回归到埃威修的身上。 只见他已经走上了最高一阶,方才还能看到他的侧面,如今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象徵着一国皇权的皇冠和真理之剑摆在精美的天鹅绒上面,平日里耀眼无比的存在,在他的面前也只能暗淡了自己的光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宠幸。 楚恆正想着,却听见身边那经歷了三朝的老公爵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把他压的要背过气去! “错了错了!”他小声而尖锐的叫道:“应该王冠!不是先拿剑啊!” 先拿剑?埃威修还会犯这种错误? 正常的加冕顺序要是依照古礼来办的话是上一任皇帝亲手将王冠带在他头上,亲手将真理之剑奉与他。若是皇上病死了,也应由皇上的兄弟,亲王等来加冕。 不过……十年的皇位之争,有继承资格的直系血脉都死了个差不多。 剩下一两个还算老实的更是早早的就有病的生病没病的装病自觉地很。 那狮子的头顶,我们可不敢碰。 都是一方权势,躲在被窝里伸出个满是银髮的脑袋在皱纹纵横交错的脸上瞪大了湿漉漉的双眼中写着“求放过”的样子他现在想想还想再笑一次。 “楚恆将军。” ?楚恆正憋着笑呢,听见埃威修的声音楞了一下神,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下意识抬头去看他。 “为我带冠。”埃威修转了半个身子,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威严无比,一时间,竟然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跪拜。 只听见身边老公爵噗的一声,一口老血险些从嘴中喷了出来,但是埃威修的余光一扫,他狠狠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双唇,就连呛着的声音,都死死的压在喉咙里不敢透出一丝一毫来。
第74页 众人只看到一身军装笔挺的楚恆将军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刚才王走上的道路,坚定而虔诚。与埃威修站在了同一个高度上,将自己纯白的手套脱掉,露出了一双干净整洁的双手,轻轻的捧起那象徵着皇权的王冠。 正欲抬臂往他头上戴上去,却听见埃威修一声低低的浅笑,看着他的眼神温柔的就像是要将他溺在其中,他忽然做出了一个所有人的欧意想不到的动作,右脚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屈膝,低下了那尊贵的头颅。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投出一条长长的剪影,宁静而高贵。 时间仿佛停留在了那一刻。 “成为我的伴侣。”他低声却不容置疑的说道。 楚恆嘴角牵出一抹浅笑——终于,等到了。 【你已经让他爱上你了,现在就差甩了他了,你准备好了么?】 【当然】楚恆回应道。 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仅剩下5个小时,离加冕典礼结束至少还要有两个小时。 那么剩下三个小时,自己做什么去呢? 伊曼纽尔帝国的风景的确是不错的,再晚一些可以看到星河,整个帝国的行星可以全部映入你的眼帘连成一道长长的星河。 这也是只有在未来的世界里面能看到的盛况,选在那时离开,倒也不错。 他自然知道最佳的观赏地点在哪里,但是时间紧迫,民用的航机是无法达到那样的速度的。 不过总是有些办法的,已经站在极寒之星的楚恆轻轻点开了机甲脱离按钮“米基,辛苦你了。”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主人。”最先进的战斗机甲被用来当做星际旅行船一样的运作,它却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外界摄氏度为零下四十一摄氏度,还请主人注意保暖。” “还是你知道关心我,比那个系统好多了。”已经跳下机甲的楚恆用带着手套的手轻轻触摸着米基冰凉的外壳,已经开始有些还念:“我走了一定会想你的。” “您要走?去哪里?恕我直言您应该随身携带着我,我可以再应敌,长途飞行,乃至生活方面起到最大的作用。” “事情做完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不远处扬起一片的灰石,翻滚着尘浪。 楚恆都还没开始猜测来的人是谁的时候,对面那个尘浪制造者便开了扩音器,发出那个熟悉的声音来:“楚恆。” “你追我到这里做什么?”楚恆皱了皱眉,他看向天空,黄昏的颜色已经渐渐变暗,大概不用一会,就能看到星河了。 莱德尔下了机甲,他那套隆重的冕服还没有换下,长长的披风扬在空中,瑟瑟作响。他走到了楚恆面前,严峻的脸庞上忽然透过一丝的羞涩:“我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哦?是说在加冕典礼上你说的话么?”楚恆看了看他,又将视线转到了天空之上,语气竟然带了一丝的解脱:“我的回答是,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他温柔的唇所说出来的话,带给埃威修比此处极寒之星还要寒冷。 埃威修脸上难得的羞红渐渐掩去,皱起眉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直以来湮灭的本性在即将离开的事情爆发出来,他冷笑着:“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我一直是个直的而已,我跟你逢场作戏这么久感觉到厌倦,这么长时间以来,装温柔,装忠诚,都是被逼的而已。” “被谁?”埃威修看着他的眼神微敛。 “埃威修,你乖乖的完成你的加冕典礼,然后第二天就当你心爱的那个楚恆失踪了不就行了。非要追过来让我将所有骗你的东西解释给你听,啧啧。” “那我就解释给你听。”他突然太高了一个音度,语气中数不尽的凉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系统指使的。我也不知道那个东西看上了你什么,让我帮你夺王位,让我得到你口中的……” 说道后面的时候,他像是要说出什么噁心的脏东西一样,皱了皱眉头,最终吐出两个字:“求婚。” “不过现在好了,我马上就走了,在用不用见你的臭脸,再也不用装温柔,这么想想,还真想让时间过得快些。” 【攻略成功。】系统如此说道。 脑海中的视屏播放告一段落。 【这就是你所谓的紧急事件?】楚恆愣了半天【着急忙慌的叫我过来,我还泡着妹子呢大哥!就为了让我再看一遍以前攻略的内容?】 【我不是说了自己不要那些记忆了么?用不着再让我看一遍。】 【……能让我说一句么?】系统说道【判断错误,你没攻略成功。】 【什么意思。】 【就是……亲,你的攻略对象是你以前熟悉的人哦,你知道他的所有的爱好和作息习惯。】 【然后?】 【他知道你是要来攻略他的人了呢。】 在不到一天里,看到自己挚爱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埃威修的语气反而更加平静:“哦。如果我得到它是不是让你做什么你都会乖乖听着?” “狂妄自……”他这个大字还没有从喉咙中说出,就已经沉寂了下去。 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浑身上下只感觉一瞬间的瘫软,就失去了知觉。 “通知哈尔将昨日才给我报备的屏蔽仪拿来。再去请科技组的人过来楚恆将军这里,他身体里怀疑有高科技寄生体。”他对自己光脑下达完毕命令之后,终于将视线移到了楚恆的脸上。 他倒下去的一瞬间全身松软,面容不再那么的狰狞,此时楚恆的面容温和,仿佛嘴角一翘就能带给你旭日的阳光,埃威修缓缓的低头,将自己的唇轻轻印在了上一分钟还在说着能让他崩溃的话的那片有些没有血色的唇上,如想像中一样的柔软。 此时极寒之地的黄昏已经完全的暗下,星河蜿蜒,伊曼纽尔最美的景色在他们上空静静流淌。 第77章 最后一次的攻略 楚恆再此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 房间很大却只摆了这一张床,白的发亮,有些晃眼。 【亲爱的。】系统前所未有的温柔【根据攻略者的设定来说,如果他发现了我, 我就应该离开你了。】 还没等楚恆说什么的, 它接着说道【哦对了, 主脑为了补偿你, 特地给了攻略关键词:做自己。】 没等楚恆搞清楚自己想要说讽刺的话语还是温馨的句子的时候,系统就已经没有了声音。 【没有你聒噪,我早就攻略成了。】楚恆喃喃自语,语气可完全不是所说出来的这个意思。 楚恆闭眼休息了一会, 才又将眼睛睁开,适应了房间那吓人的明亮,这才看见他床边坐了一个人, 那双如同野兽一样毫无感情的双眼此时却有一丝哀伤,见他睁眼醒来也没有反应,好像是要透过他的身子去在看其他的那些已经消失不见的东西。 “你醒了。”他才注视到楚恆,一夜未睡的声音有点沙哑,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很小很小的一个犹如空气中尘埃一样的东西。 楚恆看到埃威修之后, 方才升起的一丁点不安也全部放下心来, 他嘴角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有意思么?” “你以为就这样能困住我?”他左手撑着自己坐起来, 让他的视线和莱德尔的平行:“就这么一间破房子?呵。”他轻轻的笑了起来,往日中温和的眼神此时满是锐利:“我终于看到了这样的你,普通的像是一个市井之徒。会害怕失去, 会徒劳无功的做这些。” 他忽然有些得意:“想想这些是因为我,我稍微迟这么一会走也值得了。” “你靠什么走。”在楚恆说了许多之后,莱尔的终于开口。他的视线缓慢的对上了楚恆,似乎现才看清他一样。 “自然是系统。”他这句话说完,颇有些得意的看着埃威修,但是埃威修的表情不变,看着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渐渐的,他感觉出来有些不对劲,在脑海中唤醒着自己的系统,但平日里那个鼓譟的恨不得想让它永久消失的机械声音,真的……不见了。 “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觉得没有它,我们才能更好的交流。”埃威修顿了顿,在楚恆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面,他也想过是否用那个系统控制楚恆做一些“快乐”的事情,只是一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且我想认识你,你原本是什么样子,在我面前也是什么样子就好,无需掩藏……哪怕是厌恶。” 这个意思不就是:【做自己?】楚恆脑海中又想起来系统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这三个字让他想了许久,久到将自己的有的记忆从头开始过了一遍,纵然是这样,他都没有想出来,平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楚恆看着面前的埃威修:“平心而论,我并不算讨厌你。” 这个回答真可谓是出乎意料,埃威修准备了许多的话都没有派上用场,他的眼光中似乎有星辰闪烁,下意识的就要去握楚恆在床上的手。 他的手刚刚的伸过去,楚恆原本露在白洁的被单上面的受迅速的,犹如乌龟将头缩回了龟壳里面一般,缩了回去:“但是也不喜欢,你只不过是系统让我攻略的一个人物。” 一瞬间的失落就像是楚恆手背上挂着的点滴,小小的一滴,轻轻的荡漾下去,只激起一圈小小的涟漪:“我知道。” “我现在不需要你攻略了,你会不会轻松一点。” 楚恆抬眼,看着面前的埃威修,自己大约是攻略过他的,他的容貌威严的很,但是却不他害怕,还有些许熟悉的感觉。 “准确的说,我不知道。”楚恆缓缓的将这句话说出口。 “不知道?” “嗯。”楚恆看着前方:“我不知道除了攻略之外,自己还能做什么。按理来说,我现在应该是在外面,搭讪着我永远搭讪不到的,现实中的人。” 他轻轻的长嘆了一口气:“或许是假的做的多了,反而不知道真的感情,应该怎么表达了吧。” “是这样么?”埃威修低着身子,在他的面前轻轻的抬起了头,淡色的双眸和他的对上:“你如果不是真的感情,又怎么可能攻略得了我。” “呵。”楚恆倒也不生气,这是他第一次和攻略人物如此的对话,他都想不到,十分钟之前,自己所装出来的抵死不从,连十分钟都没到,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自恋。”
第75页 “就凭你现在在攻略我,我想我还是有这个资本的。”埃威修的唇翘起来一个弧度,比平日里吝啬的微笑弧度更大了些,到让人第一次意识到,他除了是一个统治者,还曾经歷过少年和幼年,有过大笑和孩提的童哭。 像是个会笑的,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偏执的一个精神体,一个独立的感情。 “要不,你还是让我攻略了吧。”楚恆摸着下巴,哪怕是现在没有系统,他也可以发誓,面前的这个人精神体已经融合的差不多了,就这这一个世界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治疗好:“真的,你就差我这个临门一脚了,等我攻略完毕,治疗好了你,你就会发现,一个楚恆算个屁啊。” “万千世界的美女汉子你要多少有多少。” “我只要你一个。” 这话说的突兀极了,楚恆就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罩在了一座大钟里面,这几个字化成了钟锤,不重的敲在了钟上,传出的声音荡漾悠远,只是将钟里面的楚恆敲了个懵逼。 许久才回过神来,干咳了两声:“瞧瞧,眼界窄了吧少年。” 往日里攻略,总有些套路可行,不是刚开始为他赴死,当兄弟,一股脑的无止尽的付出,很不的将自己身上的血做成血豆腐,只盼得他的一个“爱”字。 然后就制造误会,强行叛变,让刚刚尝的什么叫“爱”的某人跌入谷底。 泛起反抗中,做出的无法磨灭的背叛,再回过头来说,自己其实没有背叛他,爱他。 攻略成功。 就这么简单,或许内容有些偏差,但是骨架永远的是这个骨架。 楚恆扭头看着对自己一脸深情的埃威修,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深陷自己其实并不喜欢他的背叛之中,然后虐待自己。 大佬,你这样眨着星星眼睛这样看着我,让我很为难的。 楚恆忽然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要栽在这里了。 不管了,有误会要上,没有误会制造误会也要上! “你饿了么?” “嗯?”正在给自己全身身下开展誓师大会的楚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饿了没?”埃威修温温柔柔的又问了一遍。 “还好。”楚恆看着自己手背上输的液体,这不是营养液么?“我不饿,不用麻烦了。” “红烧肉怎样。” “好的,谢谢麻烦您。” 埃威修的唇边勾起微笑,他就知道,楚恆喜欢吃自己做的饭,才不是因为攻略的需要。 他一从椅子上做起来,刚才所被埃威修身影挡着的阳光柔柔的照在了他的床上,不一会,就将床铺照的暖暖的,楚恆因为打着点滴有些微凉的手伸出来,盖在了暖暖的床单上,很是舒服。 他险些要睡着了,房门被小心的打开:有人侧身走了进来,她的脚步声很轻,轻飘飘的,身上带着与这个房间不同的消毒水的气味。 楚恆果真是有些睡着了,直到手背上的针头被取出来,才感觉到屋子里面多了一个人,不过背着光,有些看不清相貌。 “你醒了啊,我叫谢莉,是你的主治医生。” 声音……很熟悉。 刚好她侧了侧身子,去摘下楚恆挂着的营养液,能看清楚浓密的头髮在她的脑后盘起一个大的发包,嘴唇红艷艷的,和身上的这一身白大褂丝毫不相配。 相貌也熟悉,仿佛她的头髮应该是一个高高扎起来的马尾,厚厚的垂在背上;嘴唇也应该是那种随时随地准备张开说死人的姿态;还有那一身的白大褂,我的天那,她什么时候正正经经的系起来过? “我见过你么?” “我倒是在屏幕报纸上见过您,但是我属于研究人员,没有上过战场,您应该没有见过我。” 这不是上天赐的专门让我来刺激埃威修的道具么?他忽然坐直了身体,露出了最适合欺骗感情的微笑:“那请宽恕我的突兀,我想我是对您一见钟情了……” 房门被突然的打开,后面明明是走廊,但是带起来的冷意却像是驱散了阳光一样,一个合该站在这里的人,并没有缺席。 “你怎么这么不乖。” 第78章 听说这是一个套路 “陛下。”谢莉低头行了个礼。 楚恆倒是迅速进入了状态:“你不要为难她, 是我先告白的。” 埃威修本来就一丝一毫为难她的意愿都没有,整个人悠悠闲闲的走到了楚恆的床边,在他的身下垫了一个枕头,调整好了楚恆的坐姿, 丝毫没有被人背叛了的愤怒:“你在气我, 刚才口口声声说要攻略我的人, 怎么十分钟不到就对别的人一见钟情了?” “我是认真的。”楚恆表现的极其认真:“我对她一见钟情, 好像是前世欠了她的。” 埃威修本来还在好整以暇的停着楚恆的胡扯,楚恆一旦说道前世两个字的时候,埃威修的神色一变,他的头缓缓扭过去, 终于正视了后面那人的相貌。 普通的不足一提的美丽,却能让埃威修的记住的人并不多:谢莉,第一个世界的里面对楚恆的同伴。 也是他的催化剂, 怎么着…… 楚恆是想要故技重施? 埃威修权衡许久,忽然笑了,轻轻的说道:“好啊。” 楚恆似乎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因为他所有的辨识能力都聚集在他的鼻子上,问着埃威修身上的味道:红烧肉!晶莹透亮肥而不腻清新香甜的红烧肉! 他快想死这样的味道了。 “我也想通了, 我虽然爱你, 但是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 什——什么?难道他不应该是将谢莉赶走, 然后再趁着我没力气把我这样那样么?要不然就是用谢莉威胁我就范,被你这样那样么? 埃威修你脑子做红烧肉的时候被油炸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在帝星,换一个偏远一点的星球好么?我会远远的派人保护你们的安全, 绝不过多干涉的。” 不!请务必将我留在帝星!楚恆被子下的双手紧紧的握着这床单,死也不想走。 可是这个话头是他提出来的,如今又如何反驳。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该怎么办?难道说刚才是开玩笑的?大佬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奉献人格啊,你怎么能放手呢?你怎么能让……咦?红烧肉? 楚恆思考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个埃威修不知什么时候放在自己面前的红烧肉,颜色像是焦糖,肥的肉质软糯,入口即化,瘦的地方丝毫不柴,牙齿一咬,就自上而下顺着纹路裂开了一样伴随着香甜的汤汁散落在牙齿各处。 嗯…… 嗯? 我什么时候开吃的? 他愣愣看着已经吃了一半的红烧肉,还剩下半碗的米饭,深深的觉得他的人生被催眠了三分钟之久。 他刚才想啥来着?就在楚恆认真思考的时候,埃威修的声音又从他的背后传来:“慢慢吃,一会你要是离开我了,就再也吃不到我的手艺了。” 大佬我并不想离开你! 楚恆隐忍着,想要让埃威修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出自己对他其实是有情的,然后…… 就被连着谢莉慡快的打包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星球上,慡快成度让楚恆还没反应过来,手里面还抱着宁死不肯走时候从病房上硬拖下的床单。 然后不到一天,就愣愣的看着送他们来的飞船屁股一冒一股青烟,悠悠然的飞走了。 “我说……”谢莉也才从懵逼中走出来,她戳了戳已经石化的楚恆的肩膀:“我听说楚恆将军是最得陛下信任的人,陛下更是当中与你求婚,怎么如今看来……” “陛下像是迫不及待要把你扔出来一样?” “你闭嘴。”他才不会这样,楚恆将握着被单上的手又紧了紧,闻着被单上残留着的食物的气味:“他会那么容易放手?我可不信。” 就算是没有从前的记忆,但是他对以前的自己还是相信的,他绝对已经让埃威修喜欢上了自己! “刚才失礼了。”楚恆微笑,又变成了那带着面具的将军:“不好意思,把你牵扯过来了。” “我倒是也无所谓了。”谢莉倒是转身好整以暇的看着埃威修给他们准备的“爱巢”,不愧是皇室出品,端的是华丽高大:“就当休假了,还能近距离围观八卦。” “还是想说声对不起。”楚恆又低声的说:“可能让你白跑一趟,按照埃威修的性格,他放不了我多久自由。”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天空中犹如乌云蔽日一般,抬头一望正是刚刚送他们来的那一艘飞船又稳稳的正在打算降落在他们的面前。 谢莉此时倒是信了他的话,八卦之心四起,看着明显已经有些僵硬的楚恆,将深藏在脑海中的那些个虐恋情深的小说都翻了出来,照着情节一一对着,看看有没有能和此时的情形对的上号的。 “你不是已经走了么?”楚恆看着面前的是侍从,挡在了谢莉的面前:“难不成堂堂陛下,还会反悔不成。” “将军您错了。”那侍从连连到错,然后从身侧的箱子中拿出一个长长宽宽的饭盒出来:“陛下说您走的匆忙,还未曾来得及用饭,亲自给您做的。” 说着将饭盒朝着楚恆的方向一放,恭恭敬敬的鞠躬退身:“陛下说这虽然是他的一番心意,但是若将军您不要也在情理之中。您就是扔了,陛下也不会怪罪您的。”他说完这话,又欣欣然的上了飞船,一点想要带走一个人的动作都没有。 “额……将军?”谢莉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其实也有心理医生执照的,要不我帮你看看妄想症什么的?” “把你手从餐盒上移开好么?” 埃威修,我就不信他能忍多久!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楚恆的咬牙切齿记录直接保持到了四个月之久。 他扭头看了看正闲适的在泳池旁边晒太阳的谢莉:难道我下半辈子就要喝这个没心没肺的天生八卦的女子在一起了么? 谢莉支了一顶小阳伞,喝着橙汁穿着泳衣正美好的晒着自己的身体,反正这个星球上的另一个是个gay,她也不用担心什么。 忽然觉得温热的阳光晒不到他的身上了,什么东西阻挡了似得,她睁开眼睛,只看见的面前楚恆正生涩复杂的看着她。
第76页 其实谢莉也有些诧异的,自从她偷吃了埃威修那份“最后的晚餐”之后,就没见楚恆怎么搭理过他,谢莉也只当是人家小两口不知道闹什么别扭,把自己牵扯进来了,倒也接受了这里的一切,反正楚恆也只是将她当做藉口…… 此时却不太一样,楚恆伸出双手,将谢莉的墨镜摘下,真可谓是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谢莉,已经这么久了,你能接受我了么?” 啥玩意?谢莉直接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惊讶的看着他,楚恆不会是疯了吧。 “你认清楚。”谢莉用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我是谢莉,不是陛下,我知道您跟陛下闹别扭……你放手!” 她的话才刚刚说到一半,伸出的手指就被楚恆轻轻地握住,那神情的,仿佛一直以来爱的真的是你自己。 谢莉直接下的跳了起来:“你松手!我我警告你!我可是有喜欢的人!” 楚恆微微一笑:就等你说这句话。 有了谢莉的这句话,一切都变得好办的许多,终于有了一个能回去的藉口。 当晚楚恆就稳稳的站在了埃威修的面前,四个月不见,埃威修面色如常,鬍子干干净净的颳了,头髮一丝不苟的梳着,可能是晚上的原因穿着睡袍,那也是层层叠叠的好几层。 完美的符合他的身份。 真是不像一个爱人和别人离开四个月的男人。 “你知道她有男友的?” “楚恆,你刚刚回来,就要质问我这件事情么?”埃威修迈着平稳的步子朝着楚恆走去,他的鞋地毯上悄无声息,但是每走一步却能说出一句质问的话来:“你不问问我最近过的好不好?不问问我才坐王座底下人是否安稳?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不问问我……”他靠近了楚恆,一直开合的唇抵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不问问我想你了没有?” 当一个冷漠的人,忽然打开了情话的盒子,里面滔滔不绝的全是粉红的气息,走到哪里,都能将他身边的气氛染成粉红色。 楚恆就像是被雷打了似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你别说这些,只说当初让我们一起走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你相信她的人品,根本不会背叛,对不对?” 楚恆现在已经是逼着埃威修误会他。 “你错了。”埃威修站在原地,双眼中淡色的瞳眸在黑夜的映照下,里面氤氲着的星星点点犹如星辰一样。 他轻轻的点了一下面前的两片红润,忽然站起身子来:“我不是信任她,我是信任你。” “我愿意等你放下所有的伪装,我也期盼着你相信我的那一天。” 楚恆总觉的他一辈子接过很多次的吻,但是却没有这一次蜻蜓点水来的冲击大。埃威修所说出去的每一个字,都是面对着他的,不是什么兰特、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那一刻似乎空气流动都为了他的吐息让步,让他带着旖旎甜腻的字句在这个室内凸显的极为清楚。 楚恆一时之间,忘记了治疗,忘记了近在眼前的攻略成果,多久了?第一次有人将这样的感情倾诉在他的身上。 就这样温温柔柔的编织了一张网,轻盈的将他包裹在一种自己不知道的情绪之中。 楚恆心里头空荡荡的,这就是被尊重的感觉? 第79章 听说这是一个套路 还没等楚恆反映过来自己的情绪是如何, 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上了这种被人信任的生活,可以随意进出,随意和他人交谈。 完全不用害怕埃威修误会。 日子就像是毫无波浪的海水一样平静,这样的平静是楚恆没有见到过的, 毕竟他治疗的对象基本上都是精神力有病, 反过来说就是神经病。 神经病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平静的日子呢?约莫是和神经病在一起带的时间久了, 纵然是身体上已经完完全全的适应了, 精神上总还是觉得欠缺了点什么,就是俗称的——想搞事。 “在想什么?”餐桌前,埃威修给楚恆夹了一筷子菜:“中餐不合乎你的口味么?” “嗯?”楚恆似乎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餐桌前,面前的米饭竟然已经只剩下半碗了:“没事, 挺好吃的。” 楚恆点了点头,顺势将埃威修夹进碗里的一块肉狼吞虎咽了下去,用来证明自己其实没有什么事情。 “近来看你吃的少了些。”埃威修刚刚说一个论题, 还没开始大刀阔斧的往里面填写字数呢,就听见门被人好不礼貌的推开。 进来的那个人楚恆认识,是埃威修的近卫,称得上是最信任的人之一。楚恆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又用筷子夹起碗里面剩余的米粒来数着:一粒、两粒、三粒、四粒…… “陛下。属下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还请陛下移步!” 埃威修的视线全部都放在面前的楚恆身上, 似乎他说的是哪怕再大的军国大事也是一个眼神都欠奉:“说。” “这……”那人顿了一下, 忽然单膝跪地:“此事非同小可,陛下身边之人听不得。” “七粒、八粒、九粒……咦?你们别管我,不行我出去……”他说着, 还给了埃威修一个“我懂的”表情。 “坐下。”埃威修看着他刚刚离开椅子的屁股,两个字命令一样的又让他坐了回去:“楚恆怎么听不得了?给我说。” 可是陛下,这真的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啊,他的近卫还要再劝,刚刚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陛下一直背对着自己,连个侧脸也没给。这顿时将他的一腔热血浇灭了一半,成了血豆腐。 倒是楚恆分出一丝神来,看了一眼他:平头,眼睛小小的看不清里面的神色,楚恆平白无故的倒是觉得面前的人甚为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近卫顿了顿,并没有答话,而是将询问的目光放在了埃威修身上,埃威修依旧是没有看他,他正奇怪的看着楚恆,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一个小小的近卫感兴趣…… “我叫哈蒙,将军阁下。” 这个名字也是熟悉。楚恆想了想依旧找不到自己曾经记得他的痕迹,只能归功于是这个世界攻略埃威修的时候见过几面,也没有了什么探究的心思。 就是这样轻蔑的眼神,哈蒙深吸了一口气:凭什么,他能够得到陛下所有的注视,明明是个出身卑贱用心不纯的人。 他忽然常常的深吸了一口气,在唿出来的时候,大声的说道:“陛下,坐在您身边的那个人经我们查实是联邦的jian细!他靠近您一定是不怀疑好意。” “嗯?”这话说得真是熨帖。楚恆两眼放光的看着面前的哈蒙。还真是心想事成,楚恆高兴的就像是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这玩得好了不又是一个虐恋情身的副本么? 埃威修听到这话,反而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有一种“你还是要搞事情”的纵容。 我这不是还没搞事情呢?你怎么就这幅表情看这我。 楚恆干脆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这都被你发现了。” “陛下您看到了吧!请容许属下将这个jian细就地正法!”雷蒙激动的上前一步,倒是没注意他此时正和埃威修坐着的方向齐平。 埃威修此时就是不想注意他也要看看他了:雷蒙,第一个世界中他的近卫长,后来刺杀楚恆未遂。起一个推动故事进程的作用。 那么这一次呢?他看向了对面那个小坏蛋,自己巴不得风平浪静,雷蒙这个角色自然不是自己搞出来的。埃威修有些无奈的长长的嘆息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筷子轻轻的放在了一旁的筷架上:“你究竟要做什么?楚恆?”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抿着唇不肯说话,仿佛是在已经承认做了背叛他的事情之后,还有一丝的悔恨:“没打算做什么,玩弄你而已。” 嗯,然后口中说着让人想要弄死他的狠话,眼神中却还是留下了给他日后翻盘的情谊,如果自己因为怀疑楚恆背叛了自己在盛怒中,自然是看不到这样的情谊的,但是如果在以后“真相大白”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回想起这个眼神,然后追悔莫及…… “唉。”自己精神体破碎的时候是连着智商也跟着破掉了么?这么简单的套路都看不清?他又是长长的嘆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身上这身衣摆已经拖地的冕服,身上的纹饰堪称繁复,他平日里面自然是不会穿这样的衣服,但是没办法,那个小骗子喜欢。 天知道他看自己衣柜里面摆着那几排繁琐的衣服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但是没办法,他喜欢就好。对于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宠着也就宠着吧。 哈蒙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炽热,让埃威修不看也不是,他扭头又看着同样眼底充满了炽热的楚恆。感觉自己出生以来该嘆出去的气,全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可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手掌轻轻的扶上了桌子,撑起身体起身,长长的下摆随着他的行走露出了华美的图案,楚恆潜意识里面让他穿的衣服实在是太过宽大华丽,整个人罩过去的时候,犹如乌云朝日,挡住了楚恆面前的阳光,只能看到一个深深的影子压在自己的身上:“你又想搞什么事情?嗯?” 这一问从他的喉间发出,带着悠悠的颤音,让楚恆的心肝跟着也狠狠颤了一下,他的双眼四瞎乱撇,就是不敢看面前的人那颗能照人心的淡色瞳孔:“如果阁下把背叛您当做搞事情的话,那我的确是搞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发现自己的下巴上抵上了一只手,准确的来说,是食指的指腹和前面一点的指关节,嵌在自己下巴那一块略小的地方上面强迫着自己抬着头看他:“那既然是这样……” 埃威修将身子一侧,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拔出了自身的佩剑,寒芒一指,直接抵在了哈蒙的胸前。在两人惊讶之下,剑芒已经从哈蒙的背后穿出…… 埃威修倒是抽空看了一眼剑锋带出来的血色,血溅了一地,血腥味蔓延起来,带给他的触觉倒不像是假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精神体。 随着埃威修缓缓将头扭回来,楚恆直接吓懵逼的坐在位置上都快瘫下去了,埃威修轻轻的笑了,弯身抵住了楚恆的唇:“知道害怕就好。”
第77页 “下次可别想着搞事情了。”你自己思想也可以暗中操控这个世界的,如果明天再来一个哈蒙什么的,打扰了他的午餐:“那我会很困扰的。” 强硬的压倒,温柔的舔舐,让楚恆的唇间充满了他的气味方才罢休。 许久没有被这样对待了,让楚恆有些懵逼,愣了好一会才找到方向。这个世界不能呆了,妈的对面是个变态吧!他自己精神体的问题还找到我身上? 不搞事情?不搞事情我怎么回到现实社会?故而不过两天,他翻腾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去敲开了埃威修的房门。 此时大约是半夜一点,奈何楚恆有些太过激动了。 这个世界上能敲埃威修门的人不多,大约只有楚恆一个,沉重的木门并没有上锁,随着楚恆敲门动作,竟然悄无声息的被打开来,一点都对不起它沉重的造价。 楚恆站立在阴影处,竟有些不敢进去,里面未免太过黑暗,一丝光亮都不曾有过,不仅如此,听着里面人绵长的唿吸,竟然让楚恆想到了那日,他充满占有去的一吻,也是这样的唿吸,伴随着他的胸膛欺负。 这让楚恆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毕竟现在那只沉睡的野兽还没有被吵醒,他若是收手还来得及。 “亲爱的?”沉稳的声音带了些才睡醒时的绵长,就像是低音炮似得,震人心魄:“有什么事情么?” 楚恆一咬牙:“你别逼我了。” “什么?” “我所谓的辅佐你,同意你的爱恋,统统是因为我认错了人。”正所谓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楚恆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上所有的勇气都吐了出去:“你根本不是在幼时救我的人!救我的人是你的哥哥!被我们谋算着亲手杀死的你的亲生哥哥!” 第80章 听说这事一个套路 “砰”的一声, 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似乎像是什么东西被悄无声息的捏碎了,紧接着在黑暗中,布料的窸窣摩擦声, 传入楚恆的耳中, 因为看不到的昏暗的室内, 他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 心神有些不定,有一点小小的害怕,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决定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埃威修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在他的背后化作了一只无形的手, 将楚恆推了进去。 “你能不能安分一点,不要老想着搞事情?嗯?”埃威修的声音离楚恆越来越近,话到最后的时候, 他那充满侵略性的唿吸,缓缓压在楚恆的周身。 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楚恆感觉自己的唇上抵上了两片柔软的东西,缓缓的开合,吻开了自己不曾紧闭的双唇。 埃威修的唇比他整个人要暖多了,似乎他身上所有的柔软都集中在那张嘴上。一时间, 连含煳不清的话语都显得那么的令人迷醉。 莫说是在这个精神力中的世界, 就是在现实世界中, 也不可能见到埃威修这个样子。 “你放开我。”这些日子以来埃威修给予了他足够的尊重和距离,这让楚恆很顺利的推开了埃威修,他往后退了两步, 在黑暗中也看不清埃威修,只能面对着刚才的方向说道:“你都没听到我刚才所说的话么?” “听到了。” “我人错人了,从前我因为将你错认成恩人,给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感抱歉。” 他此话一说,浑身上下都在戒备状态中,生怕埃威修做出什么动作出来,谁知埃威修爱站在原地,凉凉的说道:“你并没有人错人,当初救你的人也是我。” 什么鬼?楚恆皱眉,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可以操控的权限很大,而且这样的暗示下去,埃威修本体本来就会自动生成自己是替身的资料的。 “你怎么能……这么笃定?”连一丝一毫的怀疑都没有? “我当然确定,我没有哥哥弟弟,我所谓的同胞哥哥,也是我假扮的。不信我可以将帝国所有秘辛资料摆在你的面前。” 他又嘆了一口气:“当然,如果你信不过我的话,也可以自己去查。” 我去查个屁啊,根本没影的事情。只要埃威修这个本体不去怀疑,哪些关键性的材料不自动生成,自己就是编写的再天花乱坠都无用。 等等……楚恆忽然有些怀疑起来,他在黑暗中捕捉着埃威修的方向,奈何室内太黑了,哪怕是埃威修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只怕是还要傻乎乎的往前凑。 就好像是现在,只有自己看不清他,他却早就将自己看的清清楚楚。似乎自己所有的套路计策都能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掉。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埃威修跟着他的话缓缓的问着。尾音上挑,倒有些调戏的意思。 “没事。”楚恆摇了摇头,那件事情有怎么可能亲自问他?怎么问?听说这个世界是以你的意志而控制的,你知道这件事情么? 他转身正准备出去,却见门口诡异的站着一个人,与自己身形相貌一般无二,盯着自己,仿佛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他的目光中可没有善意,满满的全是愤恨的色彩。 这个一个看就是关键人物的人,是哪里来的?是我这边创造的,还是埃威修那边? 楚恆正想着,面前的人开口了:“陛下,你爱的是我才对啊。” 他上前两步,走到了光与黑暗的界限之中,指着楚恆说道:“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后来差点杀死你。陛下,我爱你啊。” “我是重生来的啊,陛下。” 搞事情?哦,我创造的。楚恆轻咳两声,准备给他助助阵。 却见自己的双眼被埃威修的手掌轻轻的遮盖上,挡的意思光都没有了,他能听到埃威修的脚掌在柔软的地毯上,往前走了两步。 自己的后背一紧,埃威修那仅仅穿着睡衣的宽大的前胸正贴了上来。他的心跳声随着轻薄的布料传到自己的肌肤之上,那么一小块肌肤,却又能传动全身。 “你这样,我就不喜欢了。”埃威修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伴随着他声音落下的,是一阵闷响,随即只听到埃威修似乎在对手腕上的光脑说道:“来个人处理干净。” 大约的三分钟之后,挡在他眼睛上的手掌离开。门前的光亮毫无遮挡的透了过来,刚才那个站在门前喋喋不休的人,似乎是他一时间的幻觉。 埃威修接下来的话,让他身心为之一颤:“你怎样想都可以,但是不能变出和你一样的人,我万一捨不得杀他了怎么办。” 他知道我可以控制这个世界?楚恆一时间没了章法:“你知道?” “知晓的,几个世界的记忆,你没有,但是我有。” 楚恆简直下傻了,一心只想离开此处,抽身想要往门前的光亮走去。 “这么无情啊,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也不感谢一下,反而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埃威修的声音放缓了,旖旎缱绻。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就被横抱起来,陷入了那张还带着埃威修体温的床上。 “我想你了。” 楚恆皱着眉头想要起身,却被大力的压在原地,随即埃威修翻身而上的,在他的耳边低声的说:“它也想你了。” 为了爱情忍住欲望嘛,埃威修从上个世界就没有吃到甜头,加上现实世界,这里又是一个世界,连起来三个世界!他直摸过小手,亲过小嘴。他可是开过荤的人!忍得着实是太久了。 再者说……他亲亲的吻了吻楚恆的脸颊,从胳膊缓缓滑向他的掌心,两人十指交握。他便听到了楚恆那气息不稳的微微喘息声,胸膛一起一伏的,可爱极了。 “你是不是也想它了?”埃威修用那平日里总是发号施令的唇舌说起粗俗的话来也是信手拈来。 楚恆并没有反抗他的引领,只顺着他的方向,将手放在了他潜意识里面早就去熟了的地方。又是一阵颤慄,他的记忆虽然没有了,但是那些习惯竟然还在,他手都不用过脑子,就自然而然的放在了最合适的地方。 埃威修的喘息声更加大了:“真乖。” 两个天生本就契合的身体,接下来所做的,不过是让两人更加舒服的事情。 做到最后,埃威修忽然伏在他的身上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从他的唇舌之间断断续续的倾泻而出,楚恆都能感觉的到他的胸膛起伏的很快,就像方才…… 这么一想,楚恆忽然觉得脸烫烫的,再加上埃威修的笑声,好像在嘲笑他一样,楚恆身手摸了一摸,总算是在床边找到了已经全都要掉在地上的被子来。 用尽了吃奶的气力将它扯了上来,硬生生的插到了两人之间,阻隔了埃威修那还在笑的笑声,被子拉高头顶,听不到笑声,身子一侧加上被子的阻隔,总算是感觉不到令人心颤的震动了。 “怎么了?”埃威修此时的心情是好极了,他并没有身手去拉下楚恆的被子,而是自然而然的找到了他脸的方向,隔着厚厚的被子准确无误的印上了他的唇。 “害羞了?” 堂堂一国陛下所盖的被子那哪里是凡品?保暖与透气性做的极好,更不用说的透过被子感受外界的能力了,那是一点都感觉不到。 但是刚才的那一吻,就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隔着似得。楚恆皱着眉,也说不清他此时的想法。很舒服,想再试试,却又说不出口,埃威修那一笑更是将他哪一点可怜的,沉浸于自己是第一次的自尊心捅破了。 “你笑什么!”他忽然将被子一掀,坐起来生气的问道。 就像是个小动物炸毛般的,他的脸本来就有些因为那样的原因发烫,又闷了一会,令人垂涎欲滴。 埃威修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一样,想要将面前的人从头髮丝到脚趾亲吻个遍。奈何自己又不是什么千嘴怪,直接吻在了此时最吸引他的地方:楚恆的脸颊上。 赶在他炸毛之前说道:“我只是在笑你,我再次追你的时候,还以为要从头开始。”他的手缓缓的放在了楚恆心的位置:“但是我忽然发现,你原来记得我,哪怕你让自己失忆了,你的习惯都记得我。” 他的声音慢慢的放缓,犹如催眠般的刻入了楚恆的脑海中,让他从此往后的一辈子都不曾忘却掉:“因为我们是最契合的存在。” “我只是有些生气自己,用错了方法,你一个攻略完成之后,无论感觉如何都要强行清除记忆的人,又怎么会主动表白呢?表白这么麻烦的事情,还是交给在上面的我,比较好。”
第78页 埃威修好像爆了一件大事情,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埃威修忽然又说道:“这本来是笑一会能结束的,但是我后来再笑的原意……” 埃威修又笑了两声说道:“只是想起来一个事情。” 他的视线对上的楚恆明显的写着“迷惘”二字的眼眸中:“我只是在笑我自己,你这么纯情,这么矜持,我是怎样在前几个世界被你玩的团团转的?” “还有,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事情。”他伸手开灯,并没有将室内放的明朗,只是打开了床头上的一盏小灯,还调整了一下色温,让它由明亮变成了不伤眼的暖光。 依旧保持了旖旎的气氛,倒是让楚恆能够看到埃威修安正经的犹如开会一样的脸庞,他一字一顿的看着楚恆问道:“你也体验过了,告诉我,我是不是修三秒。” “……”啥? 埃威修笑而不语。 第81章 听说这是一个套路 今天的天气很好, 蓝色的天气和云层相辅相成的构建成了像是画上的美景,漂亮的都有些无法让楚恆躲在埃威修的那张大床上当缩头乌龟了。 早午餐的味道也不错,橙汁甜而不腻,只是单纯的有着水果的清香, 面包烤的苏脆, 咬下去还有淡淡的奶香在口中。 楚恆也有些不明白自己在接受了那么多的信息之后, 是如何的平静的坐在阳台上吃着早餐, 看着风景,甚至还能生出一种恬淡的心情来? 他不礼貌的咬着叉子顶端,从杂乱的思绪中分出几丝清明去看面前的人。谁知埃威修的目光就没有从楚恆的身上移开过,他看着楚恆脖颈上的红色的, 嫩嫩的,印在他光洁的脖颈的上,怎么看怎么好看。 好看的让他想要多印几个。 这样的炽热的眼神让楚恆下意识的底下了头, 不敢与他对视,但是话到口中又不能不说,像是鼓足了勇气似得:“你不仅知道我在攻略你,也知道你可以控制这个世界?” 埃威修笑了下,他看着天边的云朵, 低压压的, 很近好像伸手就能够到:“我是这个国家的国王, 当然可以控制这个世界。” “你知道我所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楚恆立刻反驳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埃威修将手缓缓的放下,看着楚恆很是认真;“我知道,我也可以将你所有的疑问回答的一清二楚。” “只是我说过的话虽然不是什么金科玉律, 却并不希望我这边说过了,然后被人轻而易举的选择忘记。” 他知道我每个世界都会消除记忆?这可是牵扯到现实生活中的问题上了,楚恆紧张起来:“你到底知道多少?” “知道多少?”埃威修起身走到了楚恆的桌边,并没有压过去造成压迫感,只是在离他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我知道的可比失忆的你多。但是……” 他顿了顿说道:“我愿意用一切去换你消除记忆的理由。”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伤到你了么?”他不由的失笑:“如果是伤到人的话,你虐我倒是虐的比较狠。” “假的,终究是假的。”楚恆还是很固执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觉得,并不假啊。”埃威修缓缓的说道:“这个世界可能有些虚构的因素在里面,可是我的所有精神力的情绪都在你的身上,付出的这段感情并不假的。” “呵。”楚恆斜斜的看了他一眼:“有一个人对你掏心掏肺的,他整个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你,他可以为了你死,忍受酷刑,为了你就算是让他将尊严放在地上被人踩着,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楚恆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说,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你的生活你,你又怎么可能不爱他?” 埃威修并没有站起来,他微微抬头,看着背光似乎分辨不清面容的楚恆,他的话说的镇定,可是埃威修莫名的,感觉到他的紧张,他浑身上下那微弱的发抖。 他不相信自己好的可以让人爱上。 埃威修忽然明白了楚恆的想法,这让他心疼的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好好的抱在怀中安慰,但是他明白,面前的楚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么一点的“居高临下”需要的是这一点的背光,让他看不到楚恆的慌张。 埃威修将手放在了膝盖上,摆出了一个无害的姿势:“我身边其实有很多这样的人,有忠诚的将士,有暗恋的贵族姑娘,他们每一个都愿意为了我牺牲自己。” “你是在炫耀么?”楚恆此时就像是一个刺猬一样,将浑身上下的刺都刺向了他人,用来保护自己。 埃威修忍住了抱住他的冲动:“我并没有在炫耀,只是在陈述事实。”他赶在楚恆伸出下一跟刺的时候赶紧说道:“但是那些对于我来说只是负担,是责任。而你不一样,我会心疼。” “楚恆。”他站起身子,手不由自主的将衣摆拂了又拂,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紧张:“我并不完美,犯下了许多的错误。” “明明喜欢你却因为可怜的自尊将你推给谢莉。”他身手抚摸上了楚恆被太阳照耀的像是在发光的髮丝。 “这件事情我不会再犯。” “不信任你,将你误会为是叛徒。”他微微的靠近了楚恆,两人的身子贴的极近。 “这件事情我不会再犯。” “以为为了你好,不承认自己所做的事情。”他的另一只手抱住了楚恆的后腰。 “这件事情我不会再犯。” “还有什么替身,重生。”他轻轻的吻上了楚恆的唇,缱绻万千。 “那样的蠢事……” “我只求你,给你自己一次机会。” “因为无论是现实,还是虚拟的梦境。无论你的目标是否是我,我都会……找到你。” 埃威修口中所说的世界,大概是他曾经经歷过的世界,楚恆明明没有那样的记忆,却随着埃威修的每一次提到,都变的神经一颤,有些患得患失的不像自己。 那是无论怎样清楚记忆都改不了的习惯。 “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天边的那一朵云彩。 埃威修伸手够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我们下一篇文再见!要是下篇文不符合小天使们的口味的话,专栏求加,不间断的文总会有一个喜欢的吧…… 微薄:听说我是友军。 唔,欢迎勾搭。反正我已经走完了99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