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世间唯一仙》 1.强撸灰飞烟灭 苏木是个程序员,主职:开发游戏。 这天晚上。 噼哩啪啦! 苏木放开键盘,揉了揉酸痛的手指:“大体框架完成了……希望这款沙盒游戏,能够成功吧!” “先休息一会儿。” 苏木拿起一块奇石,在手里盘起来。 这石头呈鹅卵形,半透明的玉质色泽,透过表皮,甚至能看清其中的纹理。 它是苏木曾经游览‘茅山福地’,从那捡来的。 还起了个名,叫作‘福地之种’,寓意是:希望有一天,能得到奇遇,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福地空间,躲入其中成一统,不管春夏与秋冬。 苏木一只手盘着‘福地之种’,一只手拿着书,书名是《三体》。 “地球历史上,真有高维空间降临过?不得不说,这个脑洞很大。” 苏木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何时。 房间内,突然开始有雾气出现,逐渐变浓。 直到影响视线。 “怎么回事?” 苏木终于察觉到异常,惊醒抬头:“我这可是屋内,怎么会有雾气?” 他下意识双腿一蹬,想让电脑椅后退,站起身察看。 但。 惊悚的是:苏木并没有后退,整个人反而在向前,攥着‘福地之种’的手狠狠砸在电脑上。 “想要后退,却在前进;明明是向左,却到了右……五感错乱,时空颠倒……我这是遭遇了高维空间?” 苏木想到《三体》中的情节,震惊地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 滋啦啦! 电脑屏幕上,那个沙盒游戏的图标一阵闪烁,泄露的电流传导入‘福地之种’,让这块奇石产生异变,大肆吞吸着周围的雾气。 嗖! 苏木整个人,被雾气漩涡笼罩,一闪消失不见。 …… 苏木懵了。 他只感觉眼前一黑,旋即,雾气就散了。 只是,他也不在自己的房间了。 眼前是一棵参天巨木,足有两人环抱粗细,枝叶发达,太阳光透过树缝照落下来,照在下方不知名的小花上,花香扑鼻。 “幻觉吗?” 苏木眼睛眯起,上前两步,在树身上一撸:“这感觉……很真实!” 随着他的动作。 咔嚓嚓! 树身炸开一道裂缝,白光从其中迸现。 苏木呆了,看着自己的手:“这是我做的?” 随着他的手松开,树身上的裂痕,在快速愈合,仅仅数个呼吸,就恢复如初。 彷佛之前的裂缝,只是幻觉。 苏木不信邪,再次在树身上一撸。 咔嚓嚓! 树裂了。 这次,苏木没停,一直撸了下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 树身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并不断向外蔓延,笼罩向整个树身。 大约五分钟后。 哗啦啦! 金光闪烁,整棵树炸碎,一个个正方体木块掉落下来,然后是稀稀落落的树枝。 是的,没有大树倒塌的巨大动静,只有掉落的一个个木块,还有……树枝。 “果然,强撸灰飞烟灭。” 苏木悲天悯人地一叹,注视着地上的木块,突然伸手一招。 金光缭绕。 一个个木块飞来,落入他手心,消失不见。 对这一幕,苏木没再惊奇。 他闭上眼。 感知之中,脑海里,有一块虚幻的奇石。 那形状,那色泽,正是……福地之种! 并且。 ‘福地之种’上,有一道光幕投落: 【家园福地】 【宿主:苏木·lv0】 【可圈定家园面积:10亩】 【能量:1】 【储物格:100】 【家园日志:折叠(可查看)】 “所以,我未完成的沙盒游戏+福地之种,再加上高维空间的影响,造就了我脑海中的‘家园福地’?” “其它都好说,只是,能量一栏,在我沙盒的游戏设定中,这是合成物体必需的……只有一点么?” “不对,这1点能量,是哪来的?” 苏木打开了‘家园日志’。 家园日志: …… 【因为未知原因,‘家园福地’诞生……】 …… 【你来到了异世界……】 …… 【你开始撸树……】 …… 【树炸了……】 …… 【你晒太阳5分钟,吸收光能,获得能量点1……】 …… 好家伙! 苏木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来到了异世界且不说,吸收光能是怎么回事? 我是绿色植物吗?我还光合作用呢! 满满的槽点。 “算了,‘吸收光能’就‘吸收光能’吧,能充能就行。” 苏木暂时放下了‘家园福地’,小心在周围游荡了一圈。 他发现:原来,这是一座山腰,周围都是树,暂时没发现人类。 当然,也有可能是没走太远的原因。 “探索异世界什么的,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太危险了,必须先增强自保能力。” “嗯,我可以合成工具之类的,不过,暂时能量不足。” “算了,一边晒太阳充能,一边撸树吧,收集木块,为家园建设收集材料。” 于是。 苏木开始了自己的撸树大业。 一个时辰过去。 哗啦啦! 第n棵大树炸碎。 苏木心疼地揉揉手掌:“手都撸破皮了。” “歇会吧!” “正好,木甲需要20能量点,够了……合成!” 苏木手心喷薄金光,地面上,五个木块聚拢在一起,形态变化,化作一副铠甲。 【木甲·lv0(随宿主等级提升)】 【耐久度:100】 【功能:装备后,在木甲耐久度归零前,不受到任何伤害。】 “好样的!‘家园福地’出品,必属精品……这下,总算是有一点安全感了!” 苏木喜滋滋地,当即将木甲放入装备栏。 当然,外表是不显的,他还是一副t恤、长裤打扮,这算是‘家园福地’的幻化功能。 “家园建设不但需要木块,还需要土块。” 苏木又用剩余的5能量点,制造了一把木锹。 【木锹·lv0(随宿主等级提升)】 【耐久:20】 【功能1:收集土块。】 【功能2:作为武器时,伤害+2。】 “试一试。” 苏木用木锹在地面一铲,没用太大力气,一个正方体土块就挖掘出来。 “家园出品,永远滴神!” 没说的,挖土大业开启。 哼哧哼哧! 苏木化身挖土小能手,一边挖土,一边将土块收入储物格子,忙得好不快活。 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 这原本青翠如茵的山坡上,出现了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大洞,就像是美人脸上,长了一大块牛皮藓。 实在是……有违观感。 “呼,累死我了。这些土块,用来建造家园地基的话,应该差不多了。” 苏木从一个大坑爬出来。 这时。 旁边的草丛中。 一道潜伏多时的黑影,缓缓接近,然后,陡然蹿出,闪电般扑击过来。 “哎呀!” 苏木后背被撞,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倒。 他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扑在了身上,一阵撕咬,只是被木甲挡下,并没有受到伤害。 “什么玩意?” 苏木下意识向后一踹,似乎踢中了什么实物。 扑通! 那东西被踢开。 苏木趁机回身一看。 好家伙! 一双绿得发亮的眼睛,尖锐的牙齿,还有口水从上面滴落,正是一头黑狼。 此时。 它正歪着脑袋,龇着牙:似乎在疑惑,为什么之前这人类,咬不动呢? 当然,这小小的挫折,并没有让黑狼放弃,此时,它正围着苏木绕圈,寻找破绽。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做了一件木甲。否则就完了!” 苏木看了下木甲的耐久度,只下降了一点。 真不错。 也就是说,刚才那样的攻击,还可以挡100次。 这就不怕了嘛! 我苏木,今天就要做一次打狼英雄。 “来!” 苏木勾勾手指,发出挑衅。 “嗷!” 黑狼似乎被激怒,也可能是发现了破绽,一掠扑来。 “我打!” 苏木有木甲防护,毫不畏惧,一拳砸出。 然后。 他这一拳,就砸进了狼嘴里。 真·送货上门。 可以说,如果没有木甲,苏木这一招,直接就送了一条手臂。 嘎吱吱! 黑狼咬在苏木手臂上,发出牙酸的声音,但因为木甲的防护,依旧没对苏木造成伤害。 只是,黑狼扑击的巨大力道,将苏木一下子撞倒。 这时。 苏木发现:自己脱不开身了,一只手被黑狼咬中,整个人还被对方压在身下。 最关键的是:随着黑狼的撕咬,木甲的耐久度在不断掉落! “这就是……眼高手低吗?” 他心中一叹,瞬间人间清醒。 还好有后手。 苏木另一只手,抓着木锹,在狼背狠狠一砸。 木锹+2的伤害,虽然不能干掉对方,但足以造成痛苦。 “嗷!” 黑狼发出尖厉的悲鸣,放下咬不动手臂,一下子晃着尾巴跳开。 “狗崽子,再来!” 苏木这次谨慎了许多,双手握着木锹,严阵以待。 “呜呜!” 黑狼发出低沉的咆哮,似乎是在威慑,绿油油的眼睛中,闪过一抹人性化的忌惮。 它在犹豫着,是否放弃这个猎物。 毕竟,这头两脚兽咬不动就算了,还有能给自己造成巨大痛苦的武器。 一人一狼对峙着,宛若两个高手剑客在决斗。 一阵风吹过。 哗! 苏木手中的木锹,突然白光闪烁,炸碎成粉末消散。 ——之前的挖土大业,再加上方才的一击,木锹仅剩的一点耐久度也没了! “我擦!” 苏木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整个人都麻了。 …… 2.不科学的火把 重新制作一把木锹? 可制作工具,需要5秒的读秒。 而这时—— 黑狼看着眼前讨厌的两脚兽,手中已没有了令它畏惧的武器,悍然扑了过来。 “不好!” 苏木心中凛然的同时,突然急中生智:“土墙,起。” 他伸出手掌,掌心金光喷薄而出,一块块土块落下,在身前飞快形成一面土墙。 黑狼看着突然冒出的土墙,一阵懵逼。 但。 半空中,它因为扑杀的惯性,已经无法变向。 砰! 黑狼一头撞在土墙上,撞得晕晕乎乎。 “嗯?” 苏木眼睛一亮,趁这个时机,再次放出土块,在黑狼四方,立起四面土墙,将它围在中间,并不断加高土墙,一直到足有七八米才停下。 “嗷?” 等黑狼醒转过来,整只狼都傻了。 这四面土墙,从哪来的? “搞定了。” 苏木放出木块,堆叠成阶梯,攀登上去,俯瞰下方的阶下囚,整个人神清气爽。 “嗷!” 黑狼望着上方的两脚兽,不断龇牙咧嘴,发出威胁,似乎是想让苏木将它放出去。 “孽畜,还敢逞凶?” 苏木可不惯着它,取出一个土块,砸落下去。 黑狼想躲,可这里的空间,只有一米见方,根本躲不开。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它憋屈地被砸中,发出一声悲鸣。 “再来!” 苏木望着下方,冷冷一笑,再次放出一个土块。 一分钟后。 黑狼憋屈地死翘翘了。 苏木收回土块、木块,又制造了一根木锹,在黑狼尸体上一敲。 金光闪烁,狼尸消失。 【家园日志:你采集狼尸,获得了狼皮、狼骨、狼肉、狼血!】 “啧,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 苏木抬头,望着西斜的落日,想了下,还是决定先建设家园,以免烹饪狼肉时,吸引来其它危险动物。 他转悠了一圈,找了一块向阳的平整土地,伸出右手。 金光闪烁。 一块块土块飞出,化作地基;然后是木块,堆叠成墙壁,再上面,是屋顶。 只不过,屋顶上的瓦片、屋角飞檐,都是用木块错位垒出来的。 “嗯,房间清幽雅致,干净整洁,只是没有家具。” “还有地基,本来最好是石头的,但这座山上石头不太多,只能先用土块凑合。不过,家园出品的土块,压缩凝实,完全不逊色于地球的混凝土,也还可以了。” “哦,对了,要插上篱笆,才能发挥出‘家园福地’的效果。” 还好,制作篱笆并不太耗费能量,10能量点就有100根,不然,苏木都制作不起了。 他取出木块,制作了一些篱笆。 然后。 在绕着木屋、院子,围上一圈篱笆后,奇异的变化发生了。 以篱笆为界,家园内部,浊气被排泄出去,空气变得更加清新。 原本,黄昏日落,气温微凉,此刻,家园内部的气温,也开始回暖,最终维持到一个令人舒适的温度。 不仅如此。 一只蚊子飞来,从篱笆上空越过,却撞上了看不见的障碍,进入不得。 苏木作为家园主人,可以看到:一道透明的半圆形罩子,笼罩在家园上空。 这也是家园福地的特效。 有这层防护罩,在打破篱笆耐久度前,不得苏木允许,任何生物都进不来。 想要打破耐久度? 这些篱笆的耐久度,每根都有100点,还是相加计算的,仅仅目前的数百根篱笆,耐久度之和都有数万点,让一群人拿着刀来砍,估计都奈何不得。 并且。 这些篱笆可以吸收天地间的能量,自行缓慢恢复耐久度。 没办法,家园福地,就是这么牛! 当然,这些奇特效果,仅限于目前10亩面积的家园福地,超出范围,就没有这种特效加持了。 咕噜噜! 苏木忙活了一下午,滴米未进,肚子发出了抗议。 “没有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问题……当然,要先生火。” 他用5能量点,将木块、一个下午挖土找到的火石,合成出了一根火把。 【火把·lv0】 【耐久度:10】 【功能:照明。】 熊熊! 火焰燃烧,照得一大片地方亮堂堂,甚至比一百瓦的大灯泡都亮得多。 家园外,许多趋光的蛾子、昆虫飞来,被透明的家园屏障阻挡在外。 “这火把真亮!家园出品,果然精品,就是不知道,那10耐久度,是10个时辰,还是10小时?总不会是10分钟吧?” 苏木吐槽着,赶忙找树枝,用火把引燃,生起一堆篝火,开始烧烤狼肉。 真·异世界第一顿烧烤。 至于,烧狼肉的具体味道,就那个样吧! 没盐、没佐料,还想怎样? 当然,这种条件下,还要什么自行车,有的吃就不错了。 “要尽快开始种田。” 苏木下定决心:“在我设定的沙盒游戏中,家园作物,在饱腹之外,还有增加精力、回血的特效,不知道这异变的‘家园福地’,有没有保留下来?” “当然,种田,先要有田地,农田的合成材料是:土块、草木灰、鸟兽粪便。” “这些材料,明天可以去找找,对了,还有水源。” 他规划着明天的探索计划。 睡觉之前。 苏木查漏补缺,又看了一下‘家园日志’。 最新一条消息: 【你沐浴月光5分钟,吸收光能,获得能量点1……】 “我去!吸收太阳能就不说了,月光也行?” 本来准备回屋睡觉的苏木,直接放弃原计划,用木块在院子中搭了一个床铺,准备就睡在这里了。 没办法,缺能量啊! 至于着凉什么的,倒是不怕,家园福地有温控,睡在屋内、屋外都一样。 “只是吸收光能,制作一些基础工具,都要扣扣索索,那些稍微高级一点的配方,动辄就是数百上千能量,可怎么办啊?” “就是不知道,家园福地,还有没有其它的充能方式?” 苏木头枕着双臂,思考着。 这异世界的夜空,澄澈无比,漫天繁星璀璨,空气中,还有昆虫嘶鸣的声音,一片和谐。 就在这种环境中,苏木慢慢陷入沉睡。 异世界的第一夜,开始了。 …… 夜里,似乎有野猪来过,被家园屏障阻挡,哼哧哼哧走了。 为什么是似乎呢? 因为,苏木一觉睡到天蒙蒙亮,夜里的事情,只是模模糊糊有个印象。 苏木是被渴醒的。 醒来时,火把还在燃烧,不过没过多久,就熄灭了。 按估算,它大概燃烧了10个小时。 这已经很离谱了。 燃烧一晚上的火把,大概也只有家园产物,才能如此的不科学。 苏木烤了一块狼肉,垫垫肚子。 饭后。 他搜集了一些石头,用50能量点,制作了一件石甲;又用20能量点,制作了一把木弓——昨天晚上沐浴星光,已经攒了八十多点能量,制作石甲、木弓后,还能有十几点备用。 【石甲】 【耐久度:500】 【功能:装备后,在石甲耐久度归零前,不受到任何伤害。】 …… 【木弓】 【耐久度:100】 【功能:射出箭矢,附加+10伤害。】 【特效:索敌,100米范围内,箭矢锁定目标必中!】 “竟然出现了稀有特效?” 苏木颇为惊喜。 制作物品时,有极小概率,出现特效。 或许是第一次制造真正的‘武器’,类似于首充,竟然出现了一个稀有特效。 苏木喜滋滋地将‘石甲’放入装备栏,替换掉木甲,拿上木弓,又用1能量点,制作了10根木箭,放入储物格子,这才准备开始探索。 此时。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空气中,充斥着微湿的草木清新气息,正是一天最好的时候。 …… 3.会拐弯的箭 滴答! 夜晚凝聚的清露,从树叶上滴落,溅落在草丛中。 虽然是清早,各种昆虫已经开始嘶鸣,它们会蜇人,给过路人带来瘙痒、肿痛。 不过,苏木全然不怕,他有外表的‘时装’,还有石甲防护,甚至,连草丛中的露水,都半点沾染不到身上,出尘若谪仙人。 “咦,这里有条小路?” 苏木穿梭草丛,突然看到一条蜿蜒的狭窄小道,明显是进山的樵夫、猎人踩踏出来的。 重点是:这代表着……有人迹。 “到时候若是遇到,可以换取一点东西,比如:粮油酱醋,锅碗瓢盆什么的……唔,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友好不友好?”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先增强自身的力量,总是没错的。” 苏木沿着这小路深入。 一路上,大树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灌木,还有杂草。 这或许是动物活动的关系。 证据是:鸟鸣声越来越多了,还有狼嚎,野猪的咆哮声,这代表着危险。 荀沐意念笼罩十米,警惕着周围。 这是家园‘储物格子’的附属产物,他能以自身为中心,收取半径内十米的无生命物体,这种感知,自然也可以充当探查功能。 有蘑菇! 苏木眼睛一亮,看到一处潮湿阴凉的地方,长满了花花绿绿的蘑菇,顿时欢快的跑过去,一一鉴定。 “这个有毒,不能吃;这个可以,这个也可以……可惜了,品质都是中、良,没有优品的。” 家园物品鉴定,分为仙、灵、优、良、中、劣六等,只有优品以上的东西,才能转化为家园作物。 不过,一般的普通物品,基本都是优、良、中、劣四等,仙、灵两等,在苏木认知中,都涉及仙侠了,他怀疑这个世界都不一定有。 呼啦! 旁边一处草丛,突然传来动静。 苏木停下采蘑菇,意念笼罩过去,发现一只野兔。 来送菜的! 没说的,弯弓搭箭。 草丛中,野兔似乎察觉到自己被盯上,‘出溜’一下就跑了,快若闪电。 俗话说的‘动若脱兔’,可不是开玩笑的。 嗖! 一支箭矢紧跟过去。 野兔长耳朵一动,捕捉风声,屁股一扭,紧急转向,就将箭矢躲开了去。 它正高兴着。 然而,只见那箭矢拐了个弯,回转过来,一箭穿心。 砰! 野兔瞪大着一双红眼睛,死不瞑目地嗝屁了。 “傻了吧,我的箭会拐弯?” 苏木喜滋滋地过去,捡起野兔,将它采集分解了,收入物品栏。 然后,回身将蘑菇搜刮一空,连有毒的都收走了,另分一栏——有些配方,是需要毒蘑菇作为材料的。 继续上路。 没走多远,就听到路旁草丛传来声音。 “咕咕!” 苏木循声靠近,意念笼罩过去,发现是一只野鸡,在它身下,还有七八枚野鸡蛋。 最令人惊喜的是:其中,还有一枚优品的野鸡蛋。 “那枚野鸡蛋,孵化后,可以转化为家园作物!” 苏木脸上一喜,旋即,又陷入了犹豫。 野鸡蛋总是要孵化的,自己若是用弓箭,将那只野鸡射死了,谁来孵蛋? 总不能自己来吧? 他略作思考,有了主意。 只见: 踏踏! 苏木前冲两步,拉近和那只野鸡的直线距离。 野鸡听到动静,顿时受惊,呼啦啦起飞。 就在这时。 它头顶半米的高处,一块木块凭空出现,砸落下来。 砰! 野鸡华丽丽地晕倒了。 苏木连忙上前,将晕过去的野鸡,用草绳给绑了,然后,又将那一窝野鸡蛋,收入家园空间。 这点就很神奇,野鸡蛋在孵化前,在家园福地的判定中,竟然是不算有生命的。 就这样走走停停。 没过多久,苏木就收获了五六只野兔、野鸡,以及两只狍子。 哦,对了,还有一株桃树,可惜它不是优品的。 苏木连吃了两个桃子解渴,又摘了几十斤,放入储物格子。 再次出发。 又走了约么有大半个小时。 一处灌木丛,传来了如打雷一般的咆哮。 这次不用意念观察了——直线距离远超十米。 苏木距离将近一百米,远远地就看到,一只吊睛白额大虎,追逐着一只梅花鹿。 “好一只大白虎!” 苏木赞叹着,小心地准备撤退,他可不想赌一把,看那只白虎能否冲破土墙。 所以,还是以后有机会,再来狩猎吧! 可惜,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 那只‘吊睛白额大虎’追丢了梅花鹿,似乎是觉得这个两脚兽也不错,朝苏木追了过来。 苏木这个现代人,四肢不勤,哪能跑得过对方? 一人一虎的距离,在飞快拉近! “该死,这是你逼我的。” 苏木故技重施,然后,就困住了大白虎。 值得一提的是:他起土墙的速度,并不快,如果不是大白虎智慧不高,傻乎乎观察身前的土墙,就真让它跑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苏木足足磨了大半个小时,才用土块,将大白虎砸死。 木锹采集虎尸。 【你获得了:虎皮、虎肉、虎鞭、虎骨、虎血……】 “好东西,虎鞭啊!没得说,必须得留着,以后可以用来泡酒!” 苏木心情大好,脚步轻快地继续探索。 似乎是杀虎证道,转了运,这次没走多久,就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循着声音,向前走了一百来米,就见到了一个水潭。 那水潭中的水,是上方的小瀑布流下的,水流撞击在下面的石头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水潭周围,被青翠的绿竹掩映;潭水底部,全是褐色的岩石,想必泥沙都被水流冲走了;而潭水清澈至极,能看清其中的游鱼。 此时。 潭边,许多动物正在喝水,有:两只大野猪,带着五六只小野猪、几只狍子、还有一只梅花鹿,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大白虎追杀的那只。 “水源有了,猎物也有了。” 苏木果断弯弓搭箭,开始了狩猎。 不一会儿,一只大野猪,两只小野猪,一只梅花鹿,成功授首,其它的动物,则是逃跑了。 收了猎物,开始取水。 “可惜,这潭水看着极好,却也只是良品。” 苏木嘴上说着嫌弃,下手可不客气,直接意念笼罩水潭,用储物格子收水。 哗! 水潭中,大片的潭水消失一空,出现了一个数米见方的凹陷,上方瀑布的水补充了十数息,才让水潭恢复如初。 取水过后。 苏木用草绳,制造了渔网,捕捉了几条优品鲫鱼,然后,又合成了玻璃罐,用来装鱼。 做完这些,他心满意足,正准备返回。 “咦?” 苏木耳朵一动,突然听到了细微的悲鸣,找了好一会儿,才锁定声音来源。 ——竟然是在那瀑布中! “难道,和水帘洞一般,那瀑布中别有洞天?” 苏木暗忖道。 那瀑布高度远超十米,意念倒是无法探查。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瀑布的一旁,垂有许多青藤,可以顺着攀登上去。 只有一点:那里的崖壁上,因为潮湿的缘故,长了许多青苔,十分湿滑,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下来。 “别人怕,我有石甲防护,倒是不用担心。” 没说的,苏木开始了攀爬。 爬到一定高度,意念笼罩,果然在瀑布下,发现了一处山洞。 并且。 其中……还有惊喜。 …… 4.来人了 苏木攀援青藤,爬到山洞差不多高度,开始横移。 哗啦啦! 瀑布水流溅射,却不能沾湿他的衣服分毫。 踏! 苏木感知到山洞位置,穿过瀑布水流,一步踏入。 就在这时。 嗖! 山洞内,一道‘红线’射来,直冲苏木脖子。 苏木身形未动,那‘红线’激射过来,却仿佛撞上一块大石头,巨大的惯性让它身躯弯折,脑袋都微微变形,在半空凝滞了一个呼吸后,啪地一下掉落在地上。 此时细看,才发现:这‘红线’,原来是一条赤蛇。 这赤蛇身长不过两尺,身形袖珍,但奇异的是,它额头位置却高高鼓起,好像长了一个肿瘤,又好似是角一般。 “果然来了。” 苏木看着这赤蛇,仿佛早有所料。 没错! 他之前意念探查洞穴,早就发现了这赤蛇,只是自忖有石甲守护,才敢踏入。 不过,饶是如此,也让苏木心惊。 因为,就刚刚那一下攻击,石甲的耐久度,一下子掉落了10! 要知道:昨日和黑狼搏斗,整场战斗下来,那件木甲,也不过损耗了七八点耐久度而已。 这时。 滴答! 一滴墨色的毒液,如凝脂般从苏木身上滑落,落入地面,发出‘滋啦啦’的声音,很快就将岩石地面腐蚀出一个小洞。 “嘶!” 苏木倒吸口凉气,心中暗忖:“这畜生好毒,万不能让它逃了。” 他伸出手,掌心金光闪烁,一把木锹出现,狠狠向着赤蛇砸去。 “嘶嘶!” 赤蛇嘶鸣一声,身躯弓起,如弹簧一般弹起,躲开了去。 唰! 荀沐手上金光一闪,木锹换成了弓箭。 会挽雕弓如满月,一箭射出! 嗖! 赤蛇再躲,灵巧的身躯一动,就将之躲过,但奈何箭矢突然拐弯,将它命中。 “嘶嘶!” 它发出痛鸣。 “再来。” 苏木得势不饶人,弯弓搭箭,数箭连发。 唰唰唰! 赤蛇连中了几箭,终于不动了。 “呵!这畜生,还想装死骗我?” 苏木有‘家园福地’鉴别,见赤蛇收入不了储物格子,便知道它是撞死,故以,再次弯弓搭箭。 “嘶!” 赤蛇见装死不管用,又知道躲不开箭矢,凶性被激发,竟是不管不顾电射而来,想要和苏木搏命。 可惜,身中数箭,已经严重拖累了它的速度。 唰! 苏木手中金光一闪,弓箭变作木锹,狠狠一铲将它砸在地上。 砰砰砰! 又是数铲,赤蛇才死翘翘,被采集化作白光。 【你采集蛇尸,获得:蛇胆、蛇毒、蛇肉、蛇皮……】 “终于干掉了。” 苏木长出口气,这才有精力,来观察这山洞。 山洞靠里的地方,有一只白鹤,它右腿处流着黑血,显然是中了那赤蛇的毒,此时已经气息奄奄。 想来,之前听到的悲鸣声,就是它了。 “咦,竟然是只优品白鹤?或许,可以抢救一下,收作宠物。” 苏木上前几步,准备查看一下它的伤势。 却不想: 看着快要咽气的白鹤,突然身形凌厉地蹿起,一嘴啄来。 当! 【石甲耐久度-6!】 “好家伙,这白鹤也是个狠岔子。怪不得,之前那赤蛇没有对它乘胜追击,要等它自己毒发身亡呢!” 苏木暗忖着,后退两步,和白鹤拉开距离:“放心,我对你没恶意,这个送你了。” 说完。 他手中金光,一个蛇胆飞出。 ——这玩意虽然吃了好处多多,但苏木下不去嘴,还是送给对方,结个善缘吧,说不定就将对方拐走了呢? “唳!” 白鹤嗅嗅蛇胆,又抬头看了苏木一言,似乎是感谢地叫了一声,一仰脖,就将那赤蛇的蛇胆吃了。 苏木没去管它,向山洞更深处走去,去看自己的宝贝。 山洞最里处。 这里有一口泉眼,水流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很细微,在它旁边,形成了一个一两米见方的浅潭。 浅潭旁边,还有一根青翠至极,几乎嫩得滴水的青藤。 可就是这普通的两物,苏木看了,却跟见到了鬼似的。 因为‘家园福地’的鉴定中: 【泉眼(可收取)】 【品阶:灵】 【简介:一口可产出蕴含微弱灵气泉水的泉眼。】 …… 【青藤(可收取)】 【品阶:灵·伪】 【简介:品阶介于灵、优之间,一株有着不俗潜力的青藤。】 …… “这个世界,竟然有灵阶品质的物品?真是好宝贝啊!” “泉眼的价值,就不必多说了。青藤的话,我记得就有一种高级配方的主材料,是灵阶青藤……虽然它现在还不行,但以后多半是可以的。” 苏木心中火热,迫不及待地上前去,手心金光绽放,将泉眼、青藤,浅潭水,全部收入了储物格子,生怕别人抢了似的。 回过身。 白鹤吃了蛇胆,毒性似乎缓解了些,已经能动作了。 “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 苏木邀请道。 “唳?” 白鹤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 ——这是真在思考,优品的生物,已经有了一定灵性。 “你也看到了,这里的泉眼被我收走了,跟着我,以后这泉水管够。” 苏木加码道。 他估计:白鹤与那赤蛇争斗,多半是为了这蕴含灵气的泉水,此时拿这个诱惑白鹤,多半能拐走它。 “唳!唳!” 白鹤竟然听懂了,人性化地点了点头。 “哈哈。” 苏木心情大好,过去抱起了白鹤,对方果然没有再反抗。 回返的过程自不必提。 总之,苏木这次进山满载而归。 …… 返回家园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空气中都有了一丝热意。 苏木进入家园,将泉眼放置,连同浅水潭的水在一起,作为一个饮用水池。 而那株青藤,就种在旁边。 安排好之后。 唰! 光华一闪。 泉水以及青藤,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在苏木这个家园宿主眼中,这两者已经变成了家园产物。 【泉水·lv0】 【品质:灵】 【功能1:产出蕴含灵气的泉水。】 【功能2:产出的泉水,饮用后,可恢复少量生命值。】 …… 【青藤·lv0】 【品质:灵·伪(优良进化中)】 …… “很好,过一段时间,青藤大概就可升到灵阶,炼制宝物了。” “还有泉水……” 苏木舀了一木杯,饮用一口,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状态奇好。 ——他此刻生命值满格,补充的生命值溢出,状态自然好了。 “家园产物果真神奇。” 苏木赞叹着,畅想道:“以后再找几个泉眼,合成温泉,那才美滋滋呢!” “唳!唳!” 白鹤喝了口泉水,之前的伤势直接肉眼可见地恢复,让它欢快不已。 值得一提的是:此刻,它已经转化成了家园生物。 带来的变化就是:正在优良变异,并且,吃了它可以恢复生命值。 当然,苏木自不会做那种大煞风景的事。 之后,他放了一些大水潭的水,弄了一个清水池,作为鱼塘,畜养优品鱼苗;还搭了一个小窝,给野鸡孵蛋。 再之后,就是用:鸟兽粪便、草木灰、土块,合成了几亩田地。 “下次进山,要找一些果树、药材,将田地给利用上。哦,对了,最好再弄一个蜂巢,产出蜂蜜。” 苏沐看着欣欣向荣的家园,心理上一阵满足。 …… 也就在这个时候。 家园之外,来人了。 …… 5.就喜欢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张阿大是个樵夫,偶尔也客串猎人,活动范围就在卧牛山脉外围,大木山一待。 没别的原因,就因为:这里危险少。 毕竟,不是谁都像苏木那样,有直面豺狼虎豹的能力。 对于张阿大来说,主职业是砍柴,偶尔能捉到一只野鸡,改善伙食;运气爆棚时,能抓到只野兔。 只不过,野兔就是极限了,真要是碰到狼、野猪一类,那就不是机缘,而是祸患。 当然,这大木山上,树木茂盛,也没有溪流水源,遇到大型动物的概率并不大。 这一日。 张阿大进山砍柴,远远地在半山腰,发现了一团金光。 “难道,是什么宝物?” 他心下火热,追逐那团金光而去。 望山跑死马。 张阿大足足跑了小半个时辰,才将距离拉近,这时细一看:那团金光,竟然是一小片建筑群。 那是怎样的景象啊? 正午的阳光下,三两座木屋绽放着淡金色的光芒,熠熠生辉。 旁边的院子中,有泉水潺潺,清澈灵动;清潭荡漾微波,一尾尾游鱼徜徉其中;潭水边,仙鹤展翅,唳声悠扬。 当真是……好一派仙家景象! 张阿大望着这一幕,呆了一呆,才震惊地喃喃自语:“怪事!怪事!我打猎了几十年,什么时候这大木山,有这样的地方了?” “这木屋、泉水、清潭……我明明前两日进山,还没有的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蜃楼’?” “可,那也不对啊!我听闻,蜃楼不都是漂在天上的吗?但这木屋却扎根地面,还这么真切!” 张阿大迷惘了。 他情不自禁地继续靠近。 距离再近些。 张阿大才发现:这座木屋,竟然是用一个个木块,堆叠起来的。 甚至,不仅是墙壁,就连台阶、门户、屋角飞檐,都是用木块垒出。 这般的房子,不会倒吗? 就算现在没有倒,遇到刮风下雨,就不怕坍塌了? 说实话,张阿大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事。 他想看得更真切些,一步步靠近。 直到—— 砰! 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 “啊!” 张阿大捂着自己的鼻子,伸手向前摸去,身前明明空空如也,却摸到了一层屏障。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正好看到:一只蝴蝶飞来,从篱笆上空越过,却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被弹开了去。 实锤了:前方,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是仙人法界?还是鬼怪幻化的鬼蜮,专门骗人加害?” 张阿大想起进城时,那些听到过的话本情节,身体不由打了个寒颤。 若是仙人,自然令人向往;可若是鬼怪,那就危险了! 要不要赌一把? 张阿大踌躇不定,犹豫着是否离开。 …… 木屋内。 ‘家园日志’突然更新了提示。 【张阿大对你产生敬畏情绪,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你开启了‘吸收游离精神力充能’功能,基于当前lv0等级,吸收范围:半径十米……】 “来人了?这个世界的人类?还有……新的充能方式?” 苏木眼睛一亮,赶忙开门出去。 …… 吱呀! 房门打开,一个非常好看的男子走出,仿佛是画中人,又仿佛是天上下来的似的。 ——请原谅,以张阿大贫瘠的词库,只能说出‘好看’。 如果真要让他形容的话,只能说:见过的所有人中,哪怕是城中最俊逸的公子哥,也比不上眼前这位少年之万一。 不!拿这两者作比较,本身就是一种侮辱,就好像:将凤凰和土鸡摆在一起,做比较一般。 “就是这人的衣服,有点奇怪。” 张阿大想道。 不过,道士一流,大多非常有性格,这也算不得得什么。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最让张阿大放心的是:眼前这人,有影子。 ——在他听过的话本中,鉴别是否是人,只要看有没有影子就知道了。 显然,眼前这人……是人!多半还不是普通人! “道长,” 张阿大眼珠子转动,脑海中闪过种种念头,有些拘谨地搓着手道:“小老儿张阿大,是个樵夫,上山砍柴,有些口喝了,能否讨一碗水喝?” 苏木听着眼前这人一阵‘叽里呱啦’,不由皱眉。 好在‘家园福地’贴心。 【你听闻陌生语言,‘语言通晓’功能启动……】 【你消耗了50能量,获得了一门新语言……】 苏木察觉到:一股无形力量的力量蔓延,在张阿大身上一扫,反馈回来,当即,脑海多了一门语言,并且,纯属无比,就好像本能一般。 “相逢既是有缘,自是可以。请进来吧!” 苏木淡笑着,用异界语开口回答,并授予了对方进入家园的‘临时权限’。 “可……这……” 张阿大搓搓手,有些迟疑地看了看眼前,显然是畏惧那无形屏障。 “无妨,你再试一次。” 苏木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温和地说道。 张阿大闻言,试探着向前,果然没了之前的阻碍。 并且。 他一进入小院,就感知到了变化。 外界,此时已是正午,阳光炽烈,颇为燥热;可一进入院子,炎热顿消,清凉袭来。 这清凉,还不是那种阴气森森的冷气,而是很温和的,哪怕沐浴着天空的烈阳,也只是感觉到微暖,极为惬意宜人。 张阿大忍不住回头,院内、院外,仅仅一步之遥,却是两个世界。 简直不可思议! 还有。 此刻,院中那淙淙流淌的泉眼;身姿曼妙、迤逦自然,丝毫不畏惧生人的仙鹤,无一不让人感到震惊。 “这怕不是仙人当面?” 张阿大下意识浮现出这般想法,心中更是敬畏。 苏木看了一下又增加一点的能量,嘴角微勾,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手心金光一闪,一个木杯凭空出现,旋即,便转身去了泉眼处,舀了杯水。 而张阿大看到这一幕,更是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再次浮现出了震撼之色。 以往他见过的道士中,最多也就是:白纸变字、履火不伤之类,可手放金光、虚空造物,却是一个也没有。 实乃耸人听闻! “喏,给你。”苏木递过木杯。 “多、多谢仙长。” 张阿大受宠若惊,用手使劲儿在衣服上擦了擦,确认没有脏污,这才上前,双手小心地接过木杯。 “我现在还称不得仙,叫我道长吧!”苏木却是如此道。 “哎!哎!” 张阿大嘴上答应着,心却中想道:“现在还称不得仙,那就是……以后会成仙了?” 他这般想着,将木杯捧到嘴边,小心地喝了一口,清甜的泉水入腹,不由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因为:仅仅一口水下去,他就感觉,全身的疲惫顿时消失,整个人轻松快活无比。 “就喜欢你这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苏木看着张阿大的反应,心下莞尔一笑。 他是故意用的灵泉水,包括之前的凭空造物,目的都是为了打造一个高人的人设。 不要小瞧了这个,这个可以让苏木接下来的交谈中,占据绝对有利地位。 至于消耗? 不过一点灵泉水而已,对他来说,灵泉水虽然每天产出有限,但已经是可再生资源,不用太吝啬。 咕咚!咕咚! 张阿大情不自禁一口气将水喝完。 瞬间,他感受到全身充满了力气,心中豪气顿生:“我现在的状态,一口气犁一亩地,都不带喘气的……” “好了,” 苏木开口,打断了张阿大的畅想:“贫道闭关良久,这两日方才出山,选了这处山脉开辟洞府……只是不知道,如今是哪个朝代?这里又是何方地界?” “这道长看着年轻,怕不是个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不,老仙人!” 张阿大心中暗忖着,开口言道:“好让道长知道……” 他是个心性淳朴的,感念刚才的‘一水之恩’,当即非常热心地,将自己知道的,包括一些道听途说的,都给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苏木从张阿大话中,得知: 当今是虞朝,皇帝姓李,这里是边关——西宁城。 西宁城的位置么? 只隔了前面一座大山,就可以看到县城。 而这张阿大,就来自前面大山的山脚下,一个村子——大柳树村。 真正准确有用的信息,就这么多。 毕竟,你能指望一个樵夫,有多少见识呢? 至于其它的‘据说’‘听闻’,以及各种八卦,暂且按下不表。 “这般。” 苏木想了下,开口道:“我有一事托付于你,你可愿意?” “还请道长吩咐。” 张阿大心中一凛,硬着头皮回答。 “道长都做不到的事,我能做成吗?若是太为难,我只好暂且应付过去,逃之溜溜了。” 他狡猾地想道。 “放心,不是什么难事。” “我目前不便下山,你为我采购一些:锅碗瓢盆,米醋油盐。哦,对了,再要一些铁器:斧头、锄头、铲子之类的。” 一些敏感物品,比如说生铁,苏木直接就没说,生怕把对方吓着了,宁愿麻烦一点,让对方买来,自己二次采集。 “只是买一些东西啊!” 张阿大松了口气,拍着胸脯保证:“道长,您放心,我一定将事情办得妥帖。” “说不定,我做得好,道长还能赏赐我一些宝物呢!” 他暗忖道。 “不然,你以为我让你做什么呢?” 苏木直视张阿大的眼睛,表情似笑非笑,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似的,让对方心虚地移开视线。 “好了,我也不让你白帮忙。” 他没有抓住这点不放,手心金光一闪,一张狼皮出现:“这个给你,你拿去卖了,所得的钱用来采购……并且,其中两成利润,你可截留自用。” “这……不敢占道长便宜。”张阿大连道。 “拿着吧!皇上还不差饿兵,我也不差你这点。” “那……多谢道长。” 张阿大喜滋滋地离开了。 苏木目送对方离开,微微摇头。 “这张阿大有着山民独有的狡黠,深知趋利避害,此人可用,但不可重用……好在,我只是需要他采买一些普通物品而已。” “对了,家园的第二个充能途径,竟然是人的逸散精神力?” “如此来说,我势必是要下山的,不过不是现在……嗯,先苟一波:攒一身铁甲、铁剑,有了安全保障,到时再出山。” 他这般计划着。 …… 灵泉水的效果非凡。 张阿大下山的时候,走路都在飘,往常大半时辰的路程,这次小半个时辰就走完了。 下午。 他去了趟西宁城,将狼皮卖了,买了苏木所需要的东西,又给自家采购了点货物。 等返回村里时,天色已经蒙蒙黑了。 于是,张阿大放弃了进山的打算,准备明天一早,再上山给苏木送货。 …… 大柳树村,张家。 今晚,张家的伙食十分丰盛,有炖肉、有细面馒头,香飘数百米,让隔壁家的小孩都馋哭了。 此时,张家全家五口人,围着桌子。 桌子上,一盆粉丝炖猪肉,一盆白馒头,还有浓稠的米粥。 张阿大一边吃着,一边诉说着中午的见闻。 什么木块搭建的木屋、看不见的空气屏障、寒暑不侵的院子、凭空变物的仙人、美丽优雅的仙鹤,还有那神奇的仙泉水。 他一阵添油加醋,说得比话本都精彩。 两个女儿,一个小儿子,还有妻子,全都听得目不转睛,就连这般媲美过年的饭菜,一时都顾不得吃了。 张阿大看着家人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极为满意,深切满足了作为一家之主的表现欲。 “当家的。” 张妻突然开口:“你说的道长那么厉害,能不能请他帮咱们治疗一下小儿子?” 她生小儿子时,感染了风寒,因此造成小儿子早产,先天不足,瘦弱多病,整个就一‘药罐子’。 说实话,张阿大的小儿子,拖累了这个家许多。 可,又总不能不治吧? 就这一个带把的,要他传宗接代呢! “这……” 张阿大声音一顿,哑了,好一会儿,才道:“这种事……恐怕……恐怕……” 他没说下去。 毕竟,就连种田都要五成租呢,那位道长和他们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耗费大法力,去帮你治疗? 万一触怒了对方,那就是大祸临头! “要是,白天那杯仙泉水没喝,留着就好了。” 张阿大内心,浮现出强烈的后悔。 “唉!” “唉!” 一声接一声的叹气声响起,张阿大突然感觉,手中的白面馒头,都没那么香了。 …… 6.张叔,你糊涂! 大木山,家园。 苏木挎着篮子,来到院子中。 左边,是一棵梨树,枝丫上的果子青翠欲滴;右边,是一棵杏树,满树果子黄澄澄一片,随风摇曳。 这两棵果树的果子,都有着恢复生命力的特效,足以媲美灵泉水。 并且。 作为家园作物,它们一天开花,一天结果,一天成熟,只要不采摘,就会一直挂在树上,不会毁坏。 只有当果实全部采摘后,它们才会再次开花、结果、成熟,周而复始。 没错,这是近些日子,苏木进山找回来的优品果树。 他的收获不止如此,还有几株人参、何首乌、灵芝、黄精。 当然,最大的惊喜,却是屋檐下那窝蜜蜂。 为了得到这个优品蜂巢,苏木可是抱着它,被一群蜜蜂追了一路,直到进入家园,将它们转化成家园生物,这才摆脱。 在他的努力下,如今,家园已经欣欣向荣。 有果树:桃树、杏树; 有灵泉眼,小水潭,以及其中的游鱼儿; 有优品草药:人参、灵芝、何首乌、黄精; 还有一窝蜜蜂。 以及…… “唳!唳!” 两只白鹤飞来,落在苏木跟前,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 “哈哈,卖萌也没用。白君子、白娘娘,你们今天的灵鱼份额吃完了,明天再说吧!” 苏木摸了摸它们脑袋,从篮子里,拿了两个杏子出来。 名叫‘白君子’的白鹤,是之前救回来的那只,而‘白娘娘’,则是白君子出去一圈,给拐回来的,也是一只优品白鹤。 如今,这两只白鹤都成了家园宠物,每天都有一条‘家园灵鱼’的份额。 这足以让它们乐不思蜀。 当然,水果也还凑合,只要家园出品的,这俩家伙都不挑。 打发了两只白鹤。 苏木提着水果进屋,用家园出产的蜂蜜、灵泉水、水果,再加上100能量,合成了一罐【琼浆玉露】。 【琼浆玉露】 【品质:灵】 【功能:可大幅度恢复生命值。】 “真不错。” 苏木满意地点了点头,珍而重之地将它收入了储物格子。 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用‘生死人’形容它,或许有些夸张,但‘肉白骨’,却是绝对可以做到的。 此时。 若是细心观察屋内,便可以发现:屋内,多出了一些锅碗瓢盆、被褥之类的东西。 这是托张阿大之手采购的。 距离第一次见张阿大,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对方过来了三次。 “快了。” 苏木看着储物格子中的铁块,脸上带着笑意:“等张阿大这次过来,铁块就收集的差不多了,铁甲、铁剑,可以一步到位。” 其实,托张阿大之手采购,终究还是有许多不方便。 比如说:优品种子、各种稀有材料,这些都必须自己去西宁城才行。 只不过,苏木比较怂,或者说比较苟,非要等合成了铁甲,大大增强了防护能力,才肯亲自下山。 …… 大柳树村。 张家的日子,最近过得很好。 苏木让出的两成利润,让张家生活质量大幅度提升,在存下一些钱的同时,还能每天都能吃上白面馒头,偶尔还有肉。 还有,张阿大每次去送货,苏木给他的灵泉水,他在征得苏木同意后,都用水囊装了起来,带回来给自家小儿子,让小儿子的症状缓解上不少。 村里人见张家红火,询问起来原因,张家人只推说运气好,捕获了一些猎物,有关于苏木的消息,却是藏得严严实实。 可不?那种交好仙人,还能获得大量利益的事情,可不得捂着? 张阿大甚至下了封口令,严禁家人乱说,张家人也知道,这是家里生活改善的保证,自然口风甚严。 村里大多数人,见他们不说,也就罢了,唯有一个名叫‘韩石’小伙,并不甘心,盯上了张阿大。 这一日,天还没亮。 张阿大就早早地起床,背上带给苏木的货物:一些柴刀、斧头、铁撬等铁制器具,准备出门。 “当家的,这就走啦?” “嗯,趁这时候都没起来,没人注意……你看着家,等我回来,给咱们小儿子带仙泉水。” “哎!唉!路上小心!”张妻叮嘱道。 “知道了。” 张阿大摆摆手,没入朦胧的天色中。 “有动静了!” 张家外的一处垛草后,连续两三天‘寅时’就过来盯梢的韩石,瞬间打起了精神。(注:寅时,相当于现在凌晨3-5点) 其实,张阿大还是恨小心的,观察了下身后有没有人跟踪,又特意绕了一大圈子,才朝着进山的方向行去。 可惜,韩石是个机灵的,并没有让他发现。 于是。 张阿大在前面走,韩石远远地坠在后面。 说实话,这种跟踪的事,很不好做,特别是:张阿大不时会回头检查一番,每当这个时候,韩石都要趴在草丛中躲避。 要知道:正值夏天,草木茂盛,各种杂草刺激皮肤,能臊得人浑身发痒,让人恨不得挠下一块皮。 赶路过程略过不提。 等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张阿大赶到了大木山半腰,苏木的家园之外。 这时。 后方,跟踪的韩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因为:微亮的晨光下,远处那三两座木屋,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院子中,明镜般的清潭水波潋滟,有仙鹤清唳。 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且不说那仙意盎然的气息,只说那会发光的木屋,韩石从小到大,就从未见到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其实,苏木的家园木屋,也只有在烈日之下,才会真正的金光璀璨。平时,也就是散发淡金色的毫光,距离远一些就看不到了 这也是一周以来,并没有其它的大柳树村村民,发现这里的原因。 “仙人?难不成,那木屋里,居住着仙人?这些日子,张家的张阿大,就是为仙人跑腿?” “是了,这就说得通了!要不然,为何张阿大近来频繁去县城采购?张家小儿子的病情,为何明显好转?” 韩石是个脑瓜子聪明的,上下一联想,就差不多得出了真相。 只是,旋即,他又陷入了苦恼。 “可,我到底该怎样,才能和仙人拉上关系呢?” 韩石苦恼地挠着头。 …… 苏木可不知道,此时,正有一个小机灵鬼,正在‘如何和自己搭上关系’而苦恼,他正在招待张阿大。 “辛苦了。” 苏木倒上一杯灵泉水,递给张阿大。 “应该的!应该的!” 张阿大连连摆着手,笑得牙槽都露出来了,双手蹭了蹭衣服,连忙捧着接过,生怕洒落了一滴 “道长,我这还是……” 他赔着笑,笑得卑微又开心,示意了下自己的水囊。 ——除了第一次,张阿大这后两次到来,苏木赠予的灵泉水,都被他装入水囊,带回去给自家小儿子了。 “我说过了,赠你之物,便是你的了,随你如何。” 苏木笑笑,并不在意,手心金光一闪,取出一把石剑,对着这些铁器挨个敲击。 只见: 啪啪啪! 每个铁器,被石剑敲击两三下后,通体便会炸开一道道裂缝,化作白光消散湮灭。 另一边。 张阿大已不是第一次见,不像那时‘眼珠子都快差点瞪掉出来’,如今,对这一幕的接受能力,已经拔高了许多。 毕竟,半个仙人嘛,什么事情出现在这位道长手中,都不奇怪。 此时。 张阿大正在小心翼翼地将灵泉水,给倒入自己的水囊中,他动作小心,生怕糟蹋了一滴,倒完之后,还非常没有出息的,将木杯内壁给添了一圈。 “啊,这种浑身被充满的感觉。” 他微眯着眼睛,心底发出满足的叹息。 旁边。 “果然如我所料,收集的铁块够了。” 苏木将所有铁器采集完,看着储物格子中的铁块数量,心中一喜。 “张阿大,以后就不用来了。” “啊?” 张阿大刚倒完灵泉水,正抱着自己的水囊,喜滋滋地等待着苏木给狼皮,然后离开,此时,骤然听闻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一脸不安,赔着小心道:“道长,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你做得很好。” 苏木微微摇头:“只是,我需要的物品,这些日子已经采集完毕。所以,就不需要再麻烦你了。” “这、这般么?” 张阿大失魂落魄。 虽然一开始,他心里的确有点不情愿,但这些日子的代购,已经让他尝到甜头,不舍得放弃了。 不说那两成利润,只说仙泉……如果今后,苏木不需要他了,他的小儿子,那可怎么办啊? 张阿大有心求情,可这种事……没得说。 毕竟,苏木又不欠他的,真要说起来,还让他占了大便宜,对他张家有恩。 “去吧,我已经给你开放了临时权限,你自去便可。” 苏木摆摆袖子,打发了张阿大,迫不及待地准备合成铁甲、铁剑。 “哎!哎!” 张阿大答应着,失落出门,还小心地带上了房门。 来到小院。 他正欲离开,眼角却瞥到了一缕翠色,那是院中的小药圃。 在那里,种植着几株家园灵药:人参、灵芝、何首乌、黄精。 张阿大是认识一些常见宝药的,特别是那一株人参,看到它,他的呼吸都不自觉变得火热。 “这是人参!还是仙人种植的人参——仙参!若是有了它,我儿子的先天不足,一定能得到弥补!” “拿走它!偷走它!” 张阿大脑海中,响起这道邪恶的声音。 “可偷了仙参,道长一定会发觉,到时,我就完了!” 理智在阻止他。 “不,道长不一定会发现。毕竟,这里十几株灵药,少一株,没什么的。” “可这是偷窃,要被打死的!” “偷了它,就能救你小儿子的命!” “偷!” “不偷!” “偷!” “不偷!” …… 张阿大内心剧烈挣扎着,最终,小儿子的命还是在他心头占据了上风。 “偷了,只要治好我小儿子,大不了,我一命抵一命,拿命偿给道长。” 他一咬牙,鬼鬼祟祟地走过去,向那株人参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偷人参的过程很顺利。 张阿大拔出了人参,将它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心脏怦怦砰乱跳。 随后。 他回望了一眼木屋,像被狼撵着似的,飞奔着跑掉了。 这一切,都被韩石看在眼里。 “张阿大那个样子,不像是被仙人允许的,反倒像是偷的。” “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偷仙人的仙药?” 韩石喃喃着,脸上浮现出一抹震惊之色,跟着张阿大飞快离开了。 …… 木屋内。 光芒一闪,一具铁甲、一把铁剑出现。 【铁甲·lv0】 【耐久度:1000】 【功能:装备后,在铁甲耐久度归零前,不受到任何伤害。】 …… 【铁剑·lv0】 【耐久度:1000】 【功能:攻击时,附加伤害+10。】 …… “1000耐久度,还有+10的攻击力,很好!” 苏木喜滋滋地替换了石甲,将铁甲放入装备栏,又收起铁剑,这时,突然看到‘家园日志’有了新的消息。 【张阿大对你产生愧疚情绪,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愧疚?” 苏木眼睛一眯,出门检查了一遍家园,发现药圃中少了一颗人参。 “呵,好一个张阿大!” 他眉头深深皱起,望向下山的方向。 这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张阿大早就不见人影了。 好一会儿。 苏木脸上的怒色收敛,重新变得平静,最终只是幽幽一叹:“罢了。” 他是知道,张阿大小儿子的状况的。 再加上…… “总归是我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类,又对我有一定帮助……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苏木不准备追究了。 当然,作为代价,他与张阿大的些许香火情分,就此断绝。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若有再犯,决不轻饶! …… 大柳树村。 张家。 “当家的,你回来了?”张妻正在院子中洗衣服,见张阿大回来,扭头招呼道。 “嗯,快,跟我进屋!” 张阿大捂着胸口,招了招手,率先跑进屋子。 “来了。” 张妻知道有事,连忙将手上的水在裤子上抹了抹,跟着进屋。 夫妻俩进屋后。 张阿大探出头,在门外看了看,见外面没人,这才吱呀一声关上门,又去拉上帘子。 他不知道是:韩石悄悄跟了过来,在他拉上帘子后,就小跑过来,将耳朵贴在门上。 屋内。 “咱们小儿子呢?” “和他俩姐姐一起,去割猪笼草了。” 张妻问道:“当家的,怎么了?” “我得了一株仙药……你看,就是它,这一定能治好咱们儿子的先天不足。” 张阿大宝贝似的,从怀里拿出人参。 只见: 昏暗的屋子里,一株人参将近两尺,呈模糊的人形,通体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哟?真是仙药啊,它还在发光哪!” 张妻颤抖着手,摸了一下,喜形于色:“当家的,你是怎么得来的?” “这……这……” 张阿大嗫嚅着,有些吞吞吐吐。 张妻和张阿大生活几十年,哪能不知道自家男人性子? 见到这一幕。 她当即心下一个咯噔:“当家的,这仙药,你该不会是偷回来的吧?” “我……嘘,你小声点,想让别人都知道嘛?” 张阿大连忙去捂妻子的嘴,脸上有些灰败,但还是硬挺着解释了一句:“我这不都是为了咱们小儿子嘛!” 这相当于默认了。 …… 门外。 “好呀,这张阿大,果真偷了仙人的仙药!” 韩石听到这儿,内心一叹。 他等不下去了,现在还有得挽回,若是等会儿,被张家夫妻将那株仙药给熬了,那才是滔天大祸。 砰! 韩石一脚踹开房门。 “张叔,你糊涂啊!” “你……韩家小子……你……” 张家夫妻转身,看到突然出现的韩石,都是惊骇欲绝。 “没错,张叔,我跟着你,去了大木山……还有,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韩石指着张阿大,恨其糊涂,掷地有声道:“张叔,你是想让你家满门死绝,甚至,牵连咱们整个大柳树村吗?” 他语出惊人,一言石破天惊。 张妻是个没见识的,直接被这话吓愣在原地。 而张阿大,起先也是被吓了一跳,然而,很快就红着脸,强自争辩道:“韩家小子,你休要吓我!”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道长就算要惩罚,也只是惩罚我一人,怎么会牵连我全家,还有村里人?” “呵,这话你信吗?” 韩石冷笑:“我听说,城中的悬壶药馆,曾经有一个学徒,偷了药铺中五两银子。结果,那学徒被活活打死,还连累全家人断了一条腿。” “城中的一个药铺,尚且如此,更何况,你这个偷了仙人仙药,胆大包天的呢?” “我……这……” 张阿大听闻这话,宛若被雷劈,如一个癞蛤蟆般微微张大着嘴,愣在原地。 是啊! 那么珍贵的仙药被偷走,道长怎么可能只迁怒一人? 若是被发现,张家危矣,大柳树村危矣。 滔天大祸,就在眼前! “走!” 韩石过来,拉着张阿大胳膊:“张叔,走,咱们去将这仙药,还给仙人,求得他原谅。” “我……我不去!” 张阿大一听说去见苏木,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是心虚。 犹豫了下。 他一把将人参塞给韩石,嗫嚅道:“韩家小子,你……你替我去吧!告诉道长,就说……说:我张阿大知道错了,认杀认剐,不要牵连我家人……我就在这等着……” 说完这话。 张阿大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这一刻,他整个人,似乎都变得苍老了不少。 “唉,行吧,我去。” 韩石看着这样的张阿大,无奈地叹了口气,拿着人参出门了。 …… 离开张家。 韩石看着手中散发着淡淡荧光的人参,鼻尖荡漾着它诱人的香气,他不由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感觉整个身体都在饥渴,呼唤着自己将它吃掉。 “若是我将这仙参吃了,逃之夭夭,说不定,若干年后,我就能成为一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韩石心中想道。 至于,如此做的代价吗? 张家,以及村里人多半会代他偿还。 想到这个后果。 韩石瞬间将之前的想法驱散,还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村里人与我有恩,我若是做出那种事,岂不是猪狗不如?” 他娘亲生他时,难产死了;爹去服劳役,也遭遇不幸。 所以,韩石是吃村里百家饭长大的。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去跟踪张阿大,想找一条发财的路子。 按捺下诱惑。 韩石理智回归,一把将人参塞进怀里,向着大木山方向而去。 …… 7.果然是有道真仙! 大木山,家园之外。 韩石看着眼前仙意盎然的小院,心中忐忑,手心都捏了把汗,但还是强自镇定,朗声开口道:“山民韩石,特来归还仙药,还请仙长一见。” “哦?” 木屋内,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顿了一下,旋即又听:“进来吧!” 话音落下。 吱呀! 篱笆门无风自动,自行开启。 “这……” 韩石眼睛眯了下,心中暗道:“果然是有道真仙。” 他抱了抱拳,道了一声‘打扰了’,抬步迈入。 且说。 韩石是个心细的,一进入小院,就感受到了不同。 他鼻子动了动,心中想道:“这院子中的空气,似乎比外界更加清新。还有,温度也有变化,更让人舒适……传说中,仙人洞府,灵气自生,寒暑不侵,此言诚不欺我。” 小院中,潭水淙淙,仙鹤清唳,药圃新翠,一株梨树挂果,一株杏树满树花朵含苞欲放,蜜蜂嗡嗡地采着蜜。 如此奇特的景象,莫名地和谐而统一,带给人一股生机勃勃的感觉。 这时。 “啾啾!” 一只麻雀啼鸣,似乎是见院中梨子青翠欲滴,想来啄食,如离弦的箭,飞扑下来。 砰! 它在半空中,却似乎撞上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被弹开了去。 “嗯?” 韩石看到这一幕,脸上更是浮现出一抹惊骇,心中忖道:“传说中的仙家结界吗?” 他突然想起:之前跟踪张阿大,对方到了这里,似乎是先喊一声,得到允准,方才进入院子。 呼! 韩石深吸口气,平复下见到这诸多‘玄奇’带来的震撼,没有再多看,径自来到中间的一座木屋前。 吱呀! 木门自开。 现出其后一个俊逸绝伦,神态温和的男子。 “这就是仙人。” 韩石心中一紧,心脏下意识砰砰砰直跳,只觉口干舌燥,却还能表面维持镇定,板板正正躬身一礼:“见过仙长。” 借着行礼的功夫。 他草草一看,木屋内,竟是颇为清简,除了必要的家具外,并没有多余的摆设。 “坐。” 苏木温和一笑,抬手之间,金光闪烁,一个四四方方的方块凳子,在桌对面凭空出现。 他又倒了一杯灵泉水,放在对面。 “多谢仙长。” 韩石道了声谢,按捺着激动的心绪,学着记忆中的城里人礼仪,小心坐下,却又唯恐失了礼,连身前的木杯都不敢动。 这副摸样,让苏木不由想到了:在地球时,自己第一次去女朋友家里的场景。 可惜,那段缘分,最终还是无疾而终。 微微摇头。 苏木拉回思绪,看着这紧张的小子,笑了一笑,温言问道:“你是来归还那株人参的?” “仙长果然知道。” 韩石心中暗叹了句,不敢怠慢,连忙开口解释道:“仙长,事情是这样……” 他从头到尾,将自己发现张家生活变好,跟踪张阿大,然后发现对方偷仙药,追踪而去,最终劝说对方的一系列事,没有隐瞒,尽数和盘托出。 说完。 韩石将怀中的人参,小心取出,放在桌上。 “哦。” 苏木微微点头,喝了口灵泉水,沉吟起来。 一时,木屋中陷入寂静。 空气都似乎凝聚在了一起。 “不知道仙长,会如何惩处张阿大,又是否会迁怒我和村子?” 韩石暗忖着,默默等待宣判,紧张得浑身绷紧,后背冷汗涔涔直流。 不经意间。 他眼角掠过,瞥了眼苏木的表情,发现:苏木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反倒是桌上的人参,却是看都没看一眼。 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它? 韩石猜的没错。 其实,苏木并不太在意这株人参,虽然它是优品药材,还转化成了家园产物,能恢复生命力,但他并不缺少,只要想要,进山去逛一圈,就能有所收获。 他真正介意的,是张阿大偷窃这种行为本身。 苏木的逻辑是:我可以给;你可以要,也可以证明自己的价值交换,但,你不能偷。 毕竟,不告而取,是为贼也! “之前念及情分,不打算追究;但现在看来,这件事,却是必须处理得妥帖了。” 苏木心中暗道。 这个道理很简单。 打个比方: 苏木开了一家全资公司,张阿大作为员工,偷了公司东西。不巧,正好被苏木发现了,但他念及张阿大的贡献,不打算追究了。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是私事。 然而,这时,另一个仰慕苏木的路人——韩石,抓住了偷窃的张阿大,将贼赃送到了他面前。 如此一来,这就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而是公事。 既然是公事,那就要处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事关原则。 “走,下山。” 苏木下定决心,衣袖一挥,将桌上的人参收走,又心念一动,切换了物品栏中的时装。 顿时。 周身金光缭绕。 只见:他原本一身t恤、长裤,这种奇装异服,瞬间变化成了白色锦袍,更显俊美,也更符合这个世界的审美观。 ——这锦袍是张阿大采购来的,足足花费了一两银子。 韩石呆呆地看着‘苏木眨眼之间,变了一身衣服’,震撼之余,连忙跟着起身。 “还有一件事……”苏木动作一顿。 “嗯?” 韩石挠头。 苏木一指桌上的泉水,笑道:“这泉水也算是难得之物,若是不嫌弃,大可饮用了,以免浪费。” “哎,不嫌弃!不嫌弃!多谢仙长。” 韩石连忙捧起木杯,牛饮一般,咕咚咕咚将泉水喝下。 一杯水下肚。 他顿时感觉精力勃发,浑身充满了力量,犹如脱胎换骨一般。 “还好之前忍住了诱惑,没有带着仙药离开,否则,哪有现在的造化?” 韩石心中暗喜。 …… 两人出了家园,下山而去。 苏木走在前,脚步不紧不慢,韩石跟在身后。 一路上。 韩石细心地发现:苏木身上,无论是泥渍,还是灰尘,竟然半点都不能沾染。 这让他,不由再一次在心中感叹:“果然是有道真仙!” 殊不知。 苏木这个仙人,正在心里嘀咕:“这古代的路,也太难走了些,还是要早些将交通工具合成出来啊!” 他查看了一下交通工具栏目。 【五彩祥云】 【主材料:先天灵气三缕、五彩云霞一团……】 “听着就仙侠,告辞!” …… 【磁悬浮飞行器】 【主材料:阴阳神磁……】 “什么鬼?科技工具,你给我要阴阳神磁?是不是玩不起啊?跳过!跳过!” …… 【脑控飞船】 【主材料:智能精灵……】 “mmp,你告诉我,飞船是怎么和精灵联系到一起的?pass!” …… 苏木心里吐槽着,意念在交通工具的配方一栏,一直往下拉。 直到最末。 “咦?木牛流马好像可以,材料倒是普通,只是500能量……” “要不起!” “唉,看来,要尽早下山,多收集一些能量了。不然,稍微高级一点的配方,都合成不出来,这像话吗?” 苏木心中一阵唏嘘。 …… 8.老·割韭菜手! 半个时辰后。 大柳树村,村口。 苏木、韩石两人到来。 这个年代,乡下人交际,基本只限于同村,很少有外人来到村子。 所以,一有陌生来到,基本都会引起围观。 更何况,还是苏木这样气质出众,好如鹤立鸡群的。 哗啦啦! 当下,大柳树村里,除去做农活的,留在村里的男女,以及老幼,纷纷凑过来观看。 这些村人,大多都很瘦弱,脸上带着营养不良的菜色,穿得也是破破烂烂,衣服上基本都有补丁。 “看来,虞国的社会生产力不高,普通人生活颇为艰难。” 苏木心中暗道。 他看了下这些村民,又看了眼韩石。 ——这小子身上,虽然也是葛衣,还是半旧的,但至少没有补丁。 韩石似乎看出来了苏木的意思,苦笑着解释道:“仙长,这是我唯一的一件好衣服。” 苏木微微点头,开口道:“带我去张家吧!” “哎,仙长,您跟我来。” 韩石在前方带路。 苏木稍后。 而两人后方、两旁,围着大柳树村的许多村民,似乎是想一同去看热闹。 “仙长,您若是不喜欢,要不我去劝说一番,让他们离开?” 韩石贴心问道。 “不用。” 苏木微微摇头:“直接去张家就是。” ‘家园日志’上: 【李不二对你产生了惊讶……】 【牛老三对你产生了好奇……】 【李翠儿对你产生了爱慕……】 …… 就这短短一会儿,因为村民们的情绪波动,产生逸散的游离精身力,家园能量已经多出了几十点。 这么多能量包,为什么要驱赶? 当然,这些村民见苏木穿得好,气质不凡,基本上也只敢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不敢大声开口议论。 不过,也有例外。 这时,有个胆大的,见苏木似乎脾气不错,于是问韩石:“喂,韩家小子,这位贵人是谁啊?你家亲戚么?” “去去去!胡说什么?这可是大木山上的仙人。” 韩石横了这人一眼,开口道。 仙人? 除了一些小孩子,稍微大一点的村民们,脸上都是表情各异,虽然没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但看那样子,基本是没人信的。 甚至,若非忌惮苏木的‘贵人身份’,这时恐怕都要嘘声一片了。 “哎,你们……” 韩石急了,想要和他们争辩。 “好了。” 苏木摆摆手,打断了他:“尽快去张家吧!” 他倒不在意这些,现在越是不相信,等会儿见到奇迹,这种反转带来的震惊,就越大。 这些人情绪波动的越大,自然,家园收获的能量,也就越多。 老·割韭菜手了。 “是。” 韩石只能不甘心地道。 …… 这时,已经有跑得快的小孩子,提前去张家通知了。 “张叔!张叔!韩哥领着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仙人,来你家了哩!” 门外,一群小孩扯着脖子喊道。 屋里。 张阿大听到这话,身体下意识一颤。 张妻、三个儿女,闻言,也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哭什么哭?” 张阿大吸了吸鼻子,拿出一家之主的担当,强自振作起来,骂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就是一死嘛?再说,我这不还没死呢!” “走,道长来了,跟我一起,都去外面迎接!” 一家五口,抬着脚步来到院子,面对着即将来临、前途未卜的未来。 …… 很快。 苏木、韩石两人,就来到了张家。 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人,乌泱泱人头一片,都是跟过来看热闹的。 “道长,” 张阿大一见到苏木,就是扑通一声跪下:“我做了错事,任杀任剐,只求别牵连我家人。” “不,您罚我吧!” 旁边,张妻拉着三个儿女,跟着扑通跪下:“您可怜可怜我们吧,我家三个儿女,当家的不能死啊……我死!我替他……” “你……闭嘴!” 张阿大红着眼眶,回头怒骂。 …… 围观的村民们一阵哗然。 “张阿大这是怎么了?” “似乎是做什么错事了,对不住那位贵人。” “杀啊剐啊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还牵连家人,该是多大的错哟?” …… 苏木没说话,看向张家。 和村里大多房屋一样,张家也是土房子,用秸秆糊的,甚至还要更破旧一些,明显生活条件很不好。 然后,是张家一家人。 张妻是个农妇,骨盆粗大,看外表有些胖,只不过是虚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那种。 张家三个儿女,两个女儿都是相当瘦弱,手跟鸡爪子似的,一看就是严重的营养不良,头发也是微微发黄。 至于张家小儿子,看着更是恐怖,整个人矮瘦矮瘦的,就一皮包骨头,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药味。 此刻,这一家人,整整齐齐,全都畏缩地跪在地上。 苏木闭上眼,心中泛起一丝不忍,搞得好像他专门过来欺负人似的。 但只是一瞬。 他就坚定了想法,重新睁开眼。 没办法! 有些事,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苏木深吸口气,清声开口:“张阿大,我问你……” “七日前,我交付你狼皮,拿去售卖,为我采买物资,其中,予你两成利润。” “这三次交易,我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我……” 张阿大张了张嘴,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最终哑然开口:“没有。” …… 围观的村民们,纷纷恍然大悟。 “我怎么说,张家这些日子好过了,原来是因为这位贵人啊!” “一张上好的狼皮,值十两银子呢,两成利润,就是二两银子……还是三次,那就是六两银子,能换多少粮食啊?” “三文钱一斤粗粮,六两银子,能换……” 有人心中一算,倒吸了一口凉气:“嘶,这可是两千斤粗粮啊!都相当于我一家全年的口粮了!” “怪不得,张家这几日这么阔绰呢!” …… “很好。” 苏木微微点头:“那你今日,去我家园做客,可曾偷了我一株人参?” “我……有。” 张阿大嗫嚅着,说完了这句话,仿佛整个人都被抽走了力气。 …… 围了一圈的村民们,嘘声顿起。 “这张阿大……狼心狗肺啊!” “就是,贵人对他那么好,他竟然还偷东西。”有人义愤填膺。 “若是我,我一定不干那种事。” “别这样说,张阿大这样做,多半也是为了他的小儿子……”有老太婆不忍,为张阿大辩解了一句。 “为了自家儿子,就偷恩人东西?” 一个性情正直的汉子哼道。 只此一句话,顿时让其它为张阿大说话的人,哑口无言。 …… 这年头,人心还是很淳朴的。 说实话,这些村民们过来围观,看热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想为张家壮胆。 若是苏木欺负人,他们这么多人闹起来,也能造起声势。 可结果,整件事是张家理亏,他们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甚至。 这种恩将仇报的情况,说句不好听的,按照民间约定俗成的规矩,直接打死张阿大,都是没人管的。 就是报官,官府都不管。 …… “承认就好。” 苏木微微点头:“那我剥夺你三年寿命,你可服?” “我……啊?夺寿三年?” 张阿大愣了一下,旋即就是猛地点头:“我、我服!” 他内下被巨大的惊喜充满,本来以为,是要拿命相抵的,现在没想到,只需剥夺寿命三年。 张阿大是高兴,而周围的村民们,就是疑惑了。 “我没听错吧?贵人说,剥夺寿命三年?” “是这样,我也听到了。” “可是,怎么剥夺寿命?开坛做法吗?” …… 所有人皆是不解。 …… 9.仙药相偿断缘法 没理会村民们的哗然。 苏木上前两步,来到张阿大的身前,探出手去,指尖闪烁着点点金芒,一指点在张阿大眉心。 旋即,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一道金光螺旋而下,从张阿大脑袋笼罩到脚底,然后,向外蔓延鼓胀,带出丝丝缕缕的白气往回盘旋,复又聚拢在苏木指尖。 张阿大的身体,如筛糠般抖动着,随着那白气被抽出,他脸上皱纹加深,头上一些黑丝,竟在缓缓向着白发转变。 他整个人在衰老! 玩弄时光!剥夺寿命! 世间哪听闻过这种事? 全场死寂一片,窒息了数秒,落针可闻。 然后便是…… “神仙哪!” 围观的村民们,从震惊中回过神,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特别是一些大人、老人,不但自己跪,还拉着自家小孩,跟着一起跪下,磕头。 ‘家园日志’疯狂地刷新出提示: 【王四海对你产生了敬畏……】 【牛小二对你产生了敬畏……】 【李壮壮对你产生了敬畏……】 …… 唯有一处。 不同于吓傻了的三个儿女,张妻红着眼眶,疯了一般跪着挪了过来,因为太用力,双腿都被磨破了皮,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 她来到苏木腿前,一边‘砰砰砰’磕着头,一边哭喊:“仙人哪,停手吧!我来!我来代替我们当家的,你夺我的寿!” 张妻痛哭流涕,哀求着,只为以身相替。 ——看来,无论张阿大在外面如何,但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个一家之主,做得还是不错的。 此时。 纵使之前硬着心肠,认为张阿大罪有应得的韩石,看到这一幕,也是不忍地别过了头,嘴唇嗫嚅着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他不是没有胆气。 而是……没立场、没脸面! 对张妻的乞求。 苏木充耳不闻,并没有停止,一直到,将近十个呼吸过去,才抽走了右手。 “啊!” 张阿大身体一颤,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明显松弛了一些的皮肤,却是满足地笑了笑,拉住了旁边失态的张妻,将她抱住:“不哭!我这……不还是还好着吗?” 说完。 他看向苏木,又是磕了三个响头:“感谢道长宽宏大量!” ——似乎之前这一番经历,让张阿大整个人,成熟、通透了许多。 微微摇头。 苏木看着透明的雾状白球其中好似容纳着山川大河,翻滚流动不息。 这是采集张阿大的精气神。 ——家园的采集,对有灵之物来说,有两种:一种是杀死之后,像采集野兽那样,扒皮抽筋分肉;另一种就是,采集精气神。 而具备智慧的生灵,才能集齐精气神三花,满足第二种采集的先决条件。 当然,这种针对精气神的采集,也不是无限制的,必须要求目标不能反抗,或者没有反抗能力。 至于,采取的精气神作用? 可以作为合成一些配方的材料。 苏木手心金光一闪,这团精气神,就被收入了储物格子。 随后。 他目光看向跪着的一片村民,言道:“我非仙,称呼我道长即可,诸位都起来吧!” “谢过道长!”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开口着,声音参差不齐,有的还似模似样地抱了个拳,总之,是都起来了。 “而你,” 苏木看向张阿大:“我这次出关以来,你是见到的第一个人,对我也算是有所帮助,此情不可不察……所以……” 说着。 他手中金光一闪,一个手指般粗细的玻璃小瓶凭空出现,其中有着点点琥珀色的晶莹液体,在阳光下,闪烁着瑰丽的光泽。 …… “琉璃?” 村民之中,有识货的,发出低低的惊呼。 “什么是琉璃?” “就是宝石……不,比宝石还珍贵!” “这么稀罕?” “那……能用琉璃装着的,该是何等东西啊?”有人惊叹道。 …… “仙药!那琉璃小瓶中,一定是仙药!” 许多村民的脑海中,都是浮现出这个想法,在这一刻,对张阿大羡慕嫉妒到了极点。 他们心中感叹:“你说你这个张阿大,怎么就这么好运呢?遇到仙人,帮忙采购一些物资,就给钱财……偷了仙参,也只是剥夺了三年寿命……现在,还有一小瓶琉璃装着的仙药相赠!” 别的不说,就那个装着仙药的琉璃瓶,恐怕都价值万金,哪怕拿这个换取三年寿命,他们都愿意啊! ——这个问题很好理解,哪怕在地球,拿三年寿命换取一亿钱财,愿意的人都大有人在。更何况,是这个贫穷落后的世界呢? …… 苏木继续开口:“此中,有三滴【琼浆玉露】,可恢复你的寿命,也可治疗你小儿子的先天不足……如何使用,你可自决。” “此物予你之后,从此,你我恩怨不存,缘法两清。” 说罢。 他将玻璃小瓶交给张阿大。 “啊?多谢,多谢道长!” 张阿大又是跪地,连带着张妻,也是磕头不止。 苏木只是摆摆手:“提醒你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琼浆玉露】,在这人间红尘,哪怕是虞国皇帝,也要心动之物……故以,切莫久留。” “当然,一切决定,只看你自己。” “只是,此物虽然出于我手,但入得你手,便是你之物,与我再无关系。与之产生的一切后果,也皆由你自身承担。” …… 嘶! 村民们闻言,纷纷倒吸着凉气。 他们想到那仙药珍贵,却没想到这么珍贵,连皇帝老儿都想要? 不少人眼中,浮现出一抹火热。 他们可是听到了:仙人说过,那仙药给了张阿大,就不管了。 所以…… 是不是能谋划一番呢? 退一步讲,就算张阿大将仙药用了,那装着仙药的琉璃瓶,也是一个宝贝啊! 得之,说不定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不少人目光闪烁,心中都浮现出阴暗想法。 ——这不是人心不淳朴,实乃……诱惑太大! 当然,无论这些人有什么想法,现在都是死死藏在心底。 至少,在这个苏木疑似仙人的面前,不敢有丝毫造次。 …… 张阿大听了苏木的话,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特别是,在看到同村的村民们眼中,都浮现出贪婪之色时,更是下定了决心。 “用!必须得用!最好当着大家的面,在这里就给使用了!” 张阿大拿着装着【琼浆玉露】的玻璃瓶,拉着张妻的手,来到自家小儿子身前。 ——显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要给小儿子服用。 见到这一幕。 不少人脸上,浮现出惋惜之色。 但与此同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甚至,秉着呼吸,想要目睹仙药的神奇效果。 苏木环视左右,微微点头。 他之所以提醒张阿大,一部分是好心;另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让这些人见证【琼浆玉露】的效果,再次收割一波精神力。 真·割韭菜大师。 …… 张阿大夫妻俩,来到了小儿子身前。 哒! 玻璃瓶的木塞子打开,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散发出来。 咕哝! 在场大多数人,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因为:实在太香了。 而且,那种香,不是纯粹作用在物理上,似乎能直达神魂,洗涤人心! 张阿大小儿子,闻着这股香味,眼睛都直了,喉咙松动了下,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爹!” “哎,乖,快喝了吧!喝了这仙药,以后都不用再吃药了。” 张阿大说着,咬了下舌尖,强忍着一口将仙药吞下的冲动,将玻璃瓶口送到了小儿子嘴边。 …… 10.闻一闻,龙精虎猛;喝一口,治病延年 琥珀色的【琼浆玉露】滴落,表面闪烁着荧光,入口即化。 至于效果么? 堪称立竿见影。 只不过两三个呼吸。 “爹,我身上好暖和。” 张家小儿子喃喃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血色,发黄的头发渐渐变得黝黑,皮肤也开始有光泽。 “儿子,还有其它感觉吗?”张妻急忙问道,欣喜中又带着一丝紧张。 “还有……我不难受了,感觉好舒服,就是有点困。”小家伙答道。 “这是正常的。” 苏木微微颔首,解释道:“药力蓄积在他身体内,还没有彻底消化,等睡一觉就好了。” “多谢仙长大恩。” 张家夫妻俩,看了一眼明显好转的小儿子,脸上露出笑容,回转过身来,再次给苏木磕头。 磕了三个响头。 张阿大起身,将玻璃小瓶拿出,递给苏木:“这个奉还给道长!” “送你之物,便是你的了。” 苏木摆了摆手,不再理会这人。 他之前说过,‘恩怨不存,缘法两清’,可不是虚言。 张阿大察觉到苏木的淡漠疏远,心中一阵失落,可也没有办法:自作孽,能怪谁呢? 他看着周遭的村民,突然说道:“这琉璃瓶,仙长不要,我也不敢私藏……待明日赶集,我准备将变它卖了,所得钱财,平分给各位乡里乡亲。” “这一点,我张阿大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张阿大有自知之明,知道守不住这个宝贝,甚至,连自己拿去变卖,都可能引来祸患。 正好,今日自己家,得利也够多了,已经引人嫉妒,再想将利益尽揽,就是取祸之源。 所以,这个时候,让出利益,与众人分享,是必要的。 至少,集一个村子的力量,去卖这个琉璃小瓶,出意外的可能,就小得多。 毕竟,一个村子的人闹起来,一般人可兜不住;而能兜住这个麻烦的,又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琉璃瓶,大动干戈。 这是做人之道。 大多数村民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舍不得拒绝。 只有少数正直的,推辞着‘使不得’、‘使不得’。 “我已经决定了。” 张阿大一口将此时敲定:“到时,还要请大家一起,去帮我卖了这宝物。” “应该的!应该的!” 其它村民们,这才答应下来,并且,一个个脸上浮现出喜色。 哪怕是之前有些阴暗想法的,这时也打消了念头。 毕竟,光明正大分的钱,虽然可能少了点,但风险性低,也拿着安心呀! …… 苏木看着张阿大‘分润利益,保全自身’,微微点头。 旋即。 他转过身,看向韩石:“你探知张阿大偷取人参,并为我追回,有功,不可不赏。” 说着。 苏木手心金光一闪,一个小竹篮出现,其中装满了梨子、杏子,个个圆润光泽,馨香馥郁。 并且,还有那一株张阿大之前盗走的人参。 “我这水果,也不是常物,可补益元气,强身健体;至于人参,更可增强气血,延寿延命。” 苏木脸上微蕴笑意,看向韩石:“我以此赏你,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 韩石大喜,在一种村民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接过了竹篮。 他此刻,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之前,没有那么短见,直接带着人参逃走。 否则,哪会有现在的好事? “甚好。” 苏木微微一笑。 有过罚,有情偿,有功赏。 自此,张阿大盗人参一事,处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去休!去休!” 苏木看了一眼场上的众人,旋即,毫不留恋,转身而去。 一袭白袍,若谪仙人,从容而来,潇洒而去,不羁至极。 “恭送仙长!” 身后,众多村民跪地相送。 “道长……” 韩石看着苏木离去的背影,握紧了下拳头,心下做出了某个决定。 …… 不多时后。 “道长!道长!” 身后,传来声音。 苏木回头一看,原来是韩石。 哈嗤!哈嗤! 韩石跑过来,喘着粗气,却仍注意着礼仪,行了一礼,问道:“道长,您可还缺个跑腿的吗?” “跑腿的?” 苏木看了眼韩石,这小子身上背着包袱,像是外出远行似的。 若他没猜错,对方怕是已经收拾了家里东西,打定主意跟着自己了。 只不过,那一个小小的包袱,可装不下之前送给对方的水果、人参,这让苏木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于是。 苏木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我送你的那些东西呢?” “在这。” 韩石打开包袱,里面是几件打着补丁的破衣服,还有一个梨子。 他解释道:“其它的水果,我都分给村里人了……我父母亡故,吃百家饭长大的,那些果子送出去,就当回报恩情了。” “哦,还有,那株人参我给张叔了。” 韩石说到这里,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真要说来,是我有些对不住张叔,私自跟踪他……也是因为这个,才有了这一番机缘。” 苏木微微点头,这小子知分寸、懂感恩,确实是一个好材料。 他想了下,问道:“你可曾加冠?” “还差几个月。”韩石有些迷惑,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那我给你取一个字,你可愿意?” 话说到这里,韩石哪还能不明白,顿时,激动地都有些口吃:“我我我,我愿意!” 苏木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开口道:“少年人,自有一股蓬勃的朝气,昂扬向上。不过,人生在世,有‘进’,有些时候,也须得有‘退’,正所谓:亢龙有悔,过犹不及……所以,我便为你取一个‘退之’,如何?” “好!好得很!谢谢道长赐字,从今以后,我就叫韩石,韩退之!” 韩石抚掌大喜。 “既已跟随我,便无须再叫我道长,叫我一声‘公子’便可。” “是,公子。” “你可熟悉西宁城?” “熟悉!熟悉!” 韩石连连点头:“农闲的时候,我经常去城里找活,对城中大多数地方,都熟悉的很。” 两人说着,向西宁城的方向而去。 …… 大柳树村。 每天中午吃饭,村民们,往往都要聚在墙根下,唠嗑一番。 今天也不例外,谈论的都是有关苏木这个仙人。 这些村民们,说得唾沫星子飞溅,什么‘剥夺阳寿’、‘手放金光,凭空变物’、‘神奇的仙药,闻一闻,龙精虎猛;喝一口,治病延年’。 那些在外干活,没亲眼看到的,听得那叫一个羡慕。 哦,还有韩石送给各家的水果,也闹出了一番风波。 “我家将‘仙果’给供起来了……” “你家那是糟蹋东西,‘仙果’放得越久,效果越弱,立马吃了补身体,才是最好!” “对,我当家的吃了,吃过之后,说身体热热的,有劲的很,直接把我按在灶台上……” “咳咳,注意影响。” “哎,你们说……” 突然有人提出:“咱们把‘仙果’拿进城,卖了怎么样?” “瞎说,卖‘仙果’,那是要折损福分的。” “就是,还会遭人觊觎,给咱们村惹来大祸!” …… 一群村民争吵不休,闹得鸡飞狗跳。 …… 11.得意的韩石 “公子,那就是西宁城!” 韩石指着远方的一座巨城,高兴道。 苏木举目望去,那西宁城,城墙高大巍峨,好似平原上卧伏的一只巨兽。 只是,那巨兽之前,连绵的绿茵中,却好似长了一大块牛皮藓。 走近些。 苏木才发现:这‘牛皮藓’,原来是西宁城外,一座座搭建的矮小窝棚。 “公子,” 韩石解释道:“这些窝棚里,住着的都是没有户籍的流民,他们白天进城找些活儿干,晚上出来,再挖些野菜,饥一顿、饱一顿……” 这些流民中,有男有女,基本上都是骨瘦如柴,如皮包骨头一般,穿的衣服,不说补丁了,连身体都遮不全。 他们过的,比大柳树村的百姓,还要不如。 “世道多艰啊!” 苏木微微一叹,别过脸:“退之,进城吧!” “哎,公子,走这边。” 韩石答应着,引着苏木,向城门口走去。 入城的通道,有两条。 一条,是为普通百姓开放的,队伍排得极长,行进速度很慢,还要收一个铜钱的‘入城费’。 另一条,则要短得多,与前者泾渭分明。 这是专门为贵人们开放的,甚至,连‘入城费’都不用交。 面对的受众是:权贵、富家大户、书生、道士、挎刀佩剑的江湖中人,以及……胡人! 这时。 一个胡子拉碴、浓眉大眼、裹着羊皮的胡人大汉,赶着几只羊过来,遇到挡路的女人,啪地就是一鞭子甩过去。 “啊!” 那女人被打得直跳脚,如癞蛤蟆一般蹦远了。 “呸,死一边去!” 胡人大汉吐了口唾沫,赶着羊过来,到这边的入城通道。 旁边。 准备入城的几个书生、大户人家,嫌弃地看了‘胡人大汉’一眼,纷纷捂着鼻子避开了。 面对这种羞辱。 那胡人大汉,却不敢有丝毫‘不敬’的样子,唯唯诺诺,低头哈腰,就跟个鹌鹑似的。 特别是面对苏木,甚至,还学着虞国的礼仪,一脸认真地行了个礼,主动拉开距离。 这态度……堪称跪舔。 就很奇怪,这胡人面对虞国百姓暴虐,面对虞国贵人卑微,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自然地体现在一个人身上。 “怎么有胡人?”苏木问韩石。 “是这样。” 韩石解释道:“前几年,咱们虞国和北燕蛮子干了一仗,打输了,签了什么约定,要对北燕纳贡,还开放了三座城池,说是……哎,那个词怎么说得……” “互市?”苏木眉头一动。 “对,公子,就是互市!” 韩石猛地点头:“西宁城就是互市的三座城池之一。” “北燕胡人么?他的态度……”苏木微微皱眉。 “这个啊,公子,您不知道,” 韩石想起‘苏木闭关多年,近些日子才出山’,连忙开口解释:“那群北燕蛮子,自恃武力,对普通百姓自然看不上,但仰慕咱们虞国的文化,所以,对咱们这边的贵人,特别是读书人,还是很仰慕的。” “更别说,公子您这般神似的人物了。” 他得意说着,一副与有容焉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 苏木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 地球历史上,辽国、西夏,对北宋不就是这样么? 这边的‘贵人专属通道’,进城很快,不一会儿,就轮到了两人。 入口处检查的,是一个年长、一个年轻两个兵卒,他们见苏木两人过来,赔着笑脸让开了身子。 苏木微微点头示意,走了过去。 而韩石,落后一个身位,腰板挺得笔直。 这虽然是他第一次走‘贵人通道’,但丝毫没有怯场,因为他知道,他代表着自家公子的脸面。 两人离开后。 那个年轻的兵卒猛地一拍脑袋,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李叔,刚才那俩人,咱们嗨没有检查户籍、或者是路引呢!” “嘿,你知道什么?” 被称作‘李叔’的年长兵卒笑了笑,牙槽子都露出来了,眯着眼传授经验:“刚才那公子的气质,咱老李守大门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第二个……那种贵人,是你一个看门守卒能得罪的吗?” 听闻这话。 年轻守卒一阵后怕,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是啊,那位公子,确实不太一样,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李叔,多亏有你啊,不然,我今天怕是就要惹了大祸!” “嗨,没啥,学着点就好。做咱们这活的,一双招子就得放亮点!” 年长守卒指了指自己双眼,满脸自得道:“不是吹的,不管贩夫走卒,还是贵人大富,咱老李这一双招子,就从没看走眼过……那啥,吃过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可不是说笑的。” …… 已经进城的苏木两人,自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过了城门。 大道两边,是一片低矮的小巷,众多衣衫褴褛的穷人,穿梭其中。 看样子,似乎外面的流民好上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一些。 “公子,这是外城的污水巷,什么茶楼、饭馆的垃圾,都倒在这里的……至于集市、勾栏、茶楼,都在里面呢!” 韩石问道:“公子,咱们去哪里?” “时间还早,都去逛逛吧!” 苏木答道。 他来西宁城,主要是为了收集能量,自然须得各处走一走、看一看,比较一番。 当然,家园的种子,还有一些配方的材料,若是遇到了,也要拿下。 “哎,公子,咱们这边走。” 韩石引着苏木,走在大路中间。 这个也是有讲究的。 贵人么,自然走在路中间;百姓,走在路边;而乞丐、城内外的那些穷苦人,则只能贴着墙走。 若有逾越,轻则呵骂,重则一顿拳打脚踢。 至于苏木两人,自然是走在路中间的。 甚至,一些书生、商人,心折于苏木气质,见到了‘主仆’两人,都会自觉避让开。 “嘿,跟着公子可真风光。” 韩石心想着,挺起胸脯,昂首阔步。 要知道:他以往进城,都是要躲着人,走在路边的。 哪像现在这么神气? 活到这么大,第一次啊! 当然,韩石心里清楚,这都是苏木的功劳。 ‘家园日志’提示: 【韩石对你产生感激情绪,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苏木瞥了一眼,心下微微一笑。 …… 一路前行。 来到的第一处地方,是集市。 这里相当热闹。 有卖蔬菜、鸡蛋、粮食的;有卖活鸡、活鸭、牲畜的;甚至还有人伢子,卖丫鬟仆人。 往里一些,有各种店铺,售卖柴、米、油、盐、布匹、丝麻等等。 价格亲民,算是比较低端。 “太贵了,便宜一些吧!” “这个我要了!” “来看看哟,上好的山货!” …… 叫卖声,讲价声,争吵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闹闹嚷嚷。 苏木带着韩石,一路走过。 ‘家园日志’的消息,不时刷新一次。 【王翠花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孙兰儿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金大牙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 12.江湖中人与售卖虎皮 仅仅穿过集市,不过一刻钟时间,就收获了将近二十点能量。 这已经不少了。 ——毕竟,情绪起伏,不到一定限度,是不会有游离精神力逸散的,这个判定标准可不低。 穿过集市,两人继续往城内走。 地面逐渐变得干净,店铺装潢也好上不少,还看到了勾栏。 这里的勾栏,不是听曲的地方,大概等同青楼,上面有胆大的姑娘招着手,挥舞着红手绢,热情呼喊:“公子,来玩啊!” 当然,苏木并没有去。 一方面是顾及身份,要保持人设;另一方面,是那几个女子,长得真不怎么好看,至少,以他在地球‘遍阅某音’的眼光来看,真不怎么好看。 铮!铮!铮! 一处大湖,湖水清澈,湖中央的画舫随水波微微晃动,上面传来悦耳的丝竹管乐。 苏木带着韩石,立在岸边,听得出神。 这时。 砰砰砰! 远处的巷子里,两个江湖中人,一边打斗游走,一边咻咻咻地朝对方放着暗器。 突然。 嗖! 一个人脚尖一点,掠上墙壁,踏瓦而走。 另一个人毫不示弱,飞快跟上。 在两人离开后不久。 一队身穿黑色吏服的捕快,踏踏踏而来,追了过去。 苏木两人看了场好戏。 因为距离过远,他们倒是没有被波及。 “公子,刚才那就是江湖中人。” 韩石激动地说着,语气里带着点点向往。 “退之,你见过最厉害的江湖中人,能到什么程度?”苏木问道。 “什么程度?” 韩石想了一下,迟疑开口:“砍断桌子?跳到一棵树那么高?还有……” “行了。” 苏木失笑着摇摇头。 这小子虽然机灵,但之前也不过是一个小百姓罢了,能有多少见识呢? 问了也白问。 不过,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江湖众人’,应该是对自己造不了什么威胁的。 如今的苏木,可不是刚来这个世界那时候了。 【铁甲】、【铁剑】、【造墙为障】、【追踪弓箭】、【琼浆玉露】,底牌多多,面对那些‘武林高手’,进取不知道可不可以,自保想来是没问题的。 路过一家名为‘多宝斋’的店铺。 韩石面上带着回忆,解说道:“我曾跟着村里的老人,来过这里一次,那次是卖狼皮……哦,公子,这里收购皮货、玉石等各种宝物,也卖东西,不过都是精品。” “哦?那正好,咱们进去看看。” 苏木说着,迈步踏入其中。 多宝斋里,一个店小二正昏昏欲睡,见到苏木,当即眼睛一眯,知道来活了。 “客官,您想买点、或者卖点什么?”店小二热情地站起身,赔着笑脸问道。 “这个作价几何?” 苏木手心金光一闪,一张‘吊睛白额大虎’的虎皮凭空出现,落在桌上。 “这?” 店小二揉了揉眼睛,摸了下桌上的虎皮,触感真实不虚,再抬头看了苏木一眼,脸上的笑容敛去,变作了敬畏。 “客人您稍待,此物价值太高,不好鉴定,我去请掌柜的过来,来给您掌眼。” 店小二说着,行了一礼,飞快跑到了后间。 ——无论是‘凭空变物’,还是这张上好的虎皮,的确都超过了他的处理范围,值得跑一趟,去请掌柜的过来。 苏木神色淡淡,等在原地。 身后,韩石看着店小二震惊跑掉的背影,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心中忖道:“哼哼,吓傻了吧?我家公子,可是半仙呢!” 不一会儿。 一个身穿黑褂、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掌柜,带着店小二出现。 “敢问道长名姓?”掌柜看着苏木,眼中带着一抹奇异之色。 实在是店小二说得玄奇,让他忍不住生出了好奇心。 苏木摇头:“入了这门,便是交易,掌柜的何必执着于我的身份?“ “哎,道长说得有理,是我唐突了。” 掌柜说完,抱了抱拳,这才低头看向桌上的虎皮,细细摸索,察看它的剥口、触感、色泽。 苏木也不催促,耐心等待。 好一会儿。 掌柜才抬起头来,看向苏木:“让道长久等了……道长这虎皮,乃是极好的‘吊睛白额大虎’的虎皮,剥口老练,保存上佳,若是卖给我们多宝斋,我们能出八十两银子。” 他这价格,出得实诚。 哪怕不提‘凭空变物’,只说这虎皮,能拿出之人,要么武力过人,身怀异术;要么出身权贵人家。 无论哪一种,都不好惹。 恰巧,做生意的人,是最识时务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要宰人,也要把一双招子放亮。 而显然,苏木不属于能宰的那类人。 故以,掌柜是带着诚意,想做成这一单交易的。 “可。” 苏木微微点头,认可了这个价格。 “那这单生意,就算成了。” 掌柜面带喜色,挥了挥手,让店小二去拿银子,自己则小心地将虎皮包起来。 旋即。 他又看向苏木:“道长,不知那‘吊睛白额大虎’的虎骨、虎鞭,您可还留着?是否售卖?” 苏木古怪地看了这掌柜一眼,摇了摇头:“不卖……你这里可有各种作物、瓜果蔬菜的种子?” 掌柜听到不卖‘虎鞭’、‘虎骨’,表情有些失落,不过听到又有一单生意,这才重新振奋起精神。 “有有有,各种种子,包括五谷果蔬,甚至,黑胡椒、西域瓜果的种子,我们多宝斋都有。只是,” 他提醒道:“有些种子,以本地的气候,可是种不出来的。” “无妨,我自有计较。” 苏木才不怕,家园的神奇不是一般人能理解:“你都拿出来看看吧,我要一粒一粒挑选。” “一粒一粒挑选?” 掌柜挑了挑眉,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未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若非之前做成了一单生意,他都要怀疑,苏木是不是来消遣自己的了。 不过。 掌柜突然想道,之前店小二说过的‘苏木的神奇’,便以为是什么特殊的法门,也不再细究,答应了下来。 这时。 店小二端着托盘,将银子拿了过来,正好是一锭一锭的银元宝,一共八块。 “不急,等下一同结算吧!” 苏木看着掌柜回身拿来的各种种子,眼睛一亮。 因为:他意念感知中,已经‘看’到了许多优品的的种子。 …… 一刻钟后。 苏木带着韩石,满脸喜色地走出了多宝斋。 …… 13.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这趟‘多宝阁’之行,收获颇丰。 五谷:稻、黍、稷、麦、菽;蔬菜:萝卜、白菜、莴笋、黄瓜、豆角;水果:哈密瓜、葡萄、草莓、苹果、荔枝。 以上种种作物的优品种子,皆得到了收获,还数量不少。 苏木一想到,自己家园中:‘五谷丰登,果蔬满园’的场景,嘴角就不由微微勾起。 “公子,咱们接下来去哪里?”韩石问道。 继续逛逛吧。 苏木随意道。 他心态放得很开:采集种子的目标完成,已经不虚此行,再有其它收获,都可算作添头,作为意外之喜了。 再度启程。 直到…… 苏木在一处装潢华丽的门口停下。 这里,出来的人,脸上带笑的少,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人多,一望那门上的牌匾,原来是‘四海赌坊’。 “正好,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赌场。” 苏木眉头一动,察觉到这可能是个宝地,抬步抬入其中:“走,退之,进去看看。” “哎,公子……” 韩石脸上一急。 他可是听闻:这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多少家财都不够败的。 不过,旋即一想到苏木身份,就平静下来了:公子这等人物,怎会如凡人一般,沉溺于其中呢? 这时,韩石回过神,才发现苏木远远地只剩下背影了,焦急地一跺脚,连忙跟了上去。 …… “大大大!” “小小小!” “哇,我中了!” “唉,就差一点,再来!再来!” …… 无数人脸上,或大喜,或大悲,吆喝咆哮着,声音震动耳膜。 这种癫狂,这种狂热,仿佛瘟疫一般,能感染所有来到这里的人。 唯有一个、哦不,两个例外。 苏木白衣若仙,淡漠地望着这一切,宛若身处另一个结界。 而韩石,也能算一个。 “公子!公子!” 他喘着粗气追来。 ——这小子本心之中,对赌博十分抵触,视之若洪水猛兽,现在看到这些人越是狂热,心中就越是害怕。 “肥羊、哦不,是大客户来了!” 一个小厮看到苏木的穿着、气质,不由眼睛一亮,赶忙过来招呼:“这位公子,您想玩点什么?骰子、骨牌、或者转盘?” “不用,我先随便看看。” 苏木随口答道。 “好嘞,您慢慢看,有事随时吩咐。”这小厮也不纠缠,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赌坊长久营业,自然摸索出来一套行事规则,想玩的,自然会来玩;不感兴趣的,也无须去诱导、哄骗。 如此,哪怕出事,对赌场的影响也会降到最小。 苏木游逛在赌场中。 韩石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慢慢地。 苏木皱起眉头。 因为:家园提示中…… 【王富贵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0.3能量……】 【白有财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0.1能量……】 【钱多多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0.2能量……】 …… “赌场中的赌客,提供的游离精神力,转化为能量,竟然都是小数?” “原因,是他们长期大喜大悲,导致精神衰弱,精气神不足吗?” 苏木猜想道。 约么一刻钟后。 苏木带着韩石逛了一圈后,走出赌场。 家园能量,多出了二十来点。 总得来说,在这赌场中,虽然收获频次颇高,但因为单个不多,所以总体上,和集市的收获不相上下。 “只是,这赌坊,来一次两次还好,每次来,却都不赌,总会引起注意。” “还有,此处的环境,我也不太喜欢……所以,只能作为第二备选了。” 苏木暗忖着。 至于第一备选么? 自然是集市了。 …… 一个半时辰过去。 苏木、韩石两人,在城内跑了一大圈,基本上韩石知道的地方,都去逛了一圈。 综合下来,论收集能量,集市第一,赌场第二,这个排名,始终没有被撼动。 “退之,这城中,哪里有‘说书’的地方?” 苏木想了一下,问道。 “说书?公子,‘说书’是什么意思?”韩石挠头。 “就是……” 苏木简单解释了一遍。 “这个,我没听说过,城中有这样的地方啊!” 韩石苦着脸,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公子,我想起来一个地方,和公子您说的‘说书’,有点像。” “那就是——曲楼!” “书生写成话本,卖给戏曲班,戏曲班的女子们来唱。只是,进入曲楼看曲是要交钱的,要七文钱呢!不过,我以前和村里人进城,若是时间早,就会在曲楼外面听一听……” 他兴奋地安利着自己的‘白嫖心得’。 “退之啊,以后就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啊,为什么?”韩石一愣。 苏木叹了口气,轻吟道:“白嫖一时爽,作者哭断肠。从此太监生,书断泪沾裳。” “啊?” “好了,只是开个玩笑。” 苏木摇摇头,心中将‘说书’这个选择,列为备选。 毕竟,说书发展起来,在收集能量上,很可能有着不逊色于集市、赌坊的潜力。 并且,这还是一项赚钱大计。 【说书】——【卖话本给曲楼】——【销售书籍】,一整条文化产业链啊! 很有前景的,好不好? 这种既能收获能量,又能赚钱的行为,堪称一举两得。 什么,为什么要赚钱? 苏木的配方中,需要大量的铜、白银、黄金、宝石,还有其它珍贵材料,这些购买起来,一座金山银山都不够啊! 当然,他既缺钱,又不缺钱。 毕竟,一时间,若真缺钱,可以合成玻璃,当作琉璃来卖,绝对能赚得盆满钵满。 只是,不能出货太多。 这也不是一条可以细水长流的营生。 所以,还是说书这条产业链,来得好。 “去吃午饭吧!” 苏木看了下天色,此时大约已到下午的一两点钟,让韩石跟着自己跑这么久,也算是难为他了。 所以,请他吃顿好的吧! “退之,在这城中,可有什么吃饭的好去处?” “来福客栈!” 韩石一口答道:“来福客栈羊肉汤,还有大饼夹葱,我以前吃过一次……那味道,吸溜……人间美味!” 他说着,还抹了把口水。 “那就去你说的来福客栈吧!” 苏木微微点头。 …… 来福客栈。 苏木看着碗中泛着油花的羊肉汤,尝了一口。 咸!油! 显然是下了重料。 再看这‘大饼夹葱’。 一根拳头粗细的大葱,和油酥大饼放在一起。 这就叫‘大饼夹葱’? 苏木停住筷子,微微皱眉:“这就是韩石说的‘人间美味’?” 再看这小子。 好家伙! “好吃!” 韩石嘴里咕哝着,呼噜呼噜,一口大饼,一口羊肉汤,吃的那叫一个香,脸都差点埋在碗里了。 “果然,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苏木心中微微一叹,推过去自己的碗,笑得温和:“退之,来,这个给你,帮我的也吃了吧!” “啊,公积,咦不吃嘛?” 韩石嘴里包着大饼,说话含糊不清。 “我不饿,你吃吧!” 苏木在袖子里一摸,掏出一个梨子,咬了一口,汁水四溢,清甜可口。 嗯,美味! 果然:家园出品,必属精品。 “公子不饿,为什么要吃梨子?” 韩石心里嘀咕着,但不敢问,说了一句‘多谢公子’,欢快地将两大碗摆在一起,痛快地呼呼噜噜。 嗯,人间美味! …… 14.我在异界讲爽文 不过五分钟。 韩石就将两大碗羊肉汤、两个‘大饼夹葱’吃的干干净净,连碗底没有一丝残余,跟洗过一般。 真·节约粮食小王子。 等这小子吃完饭、抹干净嘴。 苏木才开口:“退之,你去给我找个能识字、会写字,并且,最好是写字快的,带上笔、墨、纸、砚过来。” 说着。 他从袖子里一探,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不用节省钱,找一个本分、机灵的,知道了么?” “哎,公子您放心。” 韩石接过银子,手里攥得紧紧的,满是激动。 说实话,他从小到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公子真是信任我,这可是十两银子啊,轻易就交给了我。” 韩石激动之余,心中又满是感动,有着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态。 家园提示: 【韩石对你产生感激情绪,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苏木看了一眼,已经习惯了。 ——这小子,时不时就陷入自我感动中,让他也非常无奈。不过,倒是鉴定忠诚的一种好方法。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哎!” 韩石答应一声,飞快跑走了。 …… 不多时后。 韩石回来,还带着个人——这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着个长衬,袖子挽到手腕,干脆利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着就是个机灵的。 “公子,您看还行吧?他叫李四,我从伢行租赁的,一天三十文。” 韩石说着,将剩余的银钱,递了回来。 ——伢行,不仅卖丫鬟、仆人一类,还有中介业务。 “人还可以,就他了。至于剩下的银钱,” 苏木摆摆手:“你留着吧,作为零碎使用。” “哎!” 韩石小心将银钱收起,再度感动了一次,这才拉着李四上前。 “公子,我家中排行第四,故以名叫李四,您唤我四郎、小四都成。”李四麻利地行了个礼,开口说道。 “小四就算了,有点膈应,我还是叫你本名——李四吧!” 苏木微微点头,吩咐道:“等会儿,我所讲的话本,你用笔记录下来。” “是。” 李四答应着,不知道‘小四怎么膈应’了,也不敢问,只是在旁边桌上,摆开砚台、纸张,开始研磨。 看他做好准备。 苏木环顾一圈,见这里吃饭的人,多为农汉、普通百姓,大概都是不识字的那种,心下一动,便有了想法。 “准备记录。” 他朝李四微微颔首,清了下嗓子,便开口讲道:“愚哉世人!不识妖,而以为美。迷哉愚人!不辨忠,而以为奸。然,爱人美色,人之天性也,只忌愚而迷者也!” 这一出声。 客栈中吃饭的人,都是望过来,只不过,脸色大多迷迷糊糊,显然听不懂。 当然,听不懂归听不懂,很高级、很有文化,就对了。 ——毕竟,哪个书生、道士、活佛,不说个‘之乎者也’让人听不懂的话,都显示不出自己的格调。 这个世道,还是仰慕有学问的人的,故以,也没人打断。 然而,接下来的话,他们突然能听懂了。 “我这里有一个故事,请诸位品鉴。” 苏木微微坐直了身子,清声开口:“金华府有个姓王的书生,大清早出门,在路上遇见一个女子,怀里抱着包袱,正独自奔走……那女子生的如何呢?十五六岁,花容月貌……” 开局捡到一个大美女! 这种爽文情节,这个世界的人,哪里听过? 故以,一开始,就入迷了,期待值提得极高,一个个瞪大眼睛,畅想着,恨不得以身替那‘王生’而代之。 【孙老三对你讲的故事产生‘期待’,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闫闯对你讲的故事产生‘好奇’,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代小兵对你讲的故事产生‘激动’,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向山对你讲的故事产生‘意淫’,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 苏木看了眼家园提示,满屏刷新。 咦,似乎其中,掺杂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管它。 苏木微微一笑,继续讲道:“王生将女子接到家里,藏入书房,每日和她云雨欢好……” 且说。 苏木语速不快,吐字清晰,再加上气氛烘托。 故以,李四勉强能赶得上,一边写,一边听,都入了迷。 而韩石,更是听得有趣,眼眨都不眨。 至于其它人,自然是津津有味。 还有不少食客,连饭都忘了吃;吃完了的,也舍不得离开,就坐在那里听。 甚至,不时有过路人,听了一断后,就移不开脚步了。 偶尔有出声,打算苏木讲述的,都会引来周围一圈人怒视。 看到这一幕。 客栈掌柜,原本想驱赶苏木离开,让那些‘听故事不走的食客’让出位置,给新来的食客使用,这时,也暂且按捺了打算。 “还是不要犯众怒了……等一会儿,就再等一会儿,等听完这个故事,再去驱赶那道人吧!” 客栈老板这么想道。 且听: “……王生听了那道士的话,回到家里,准备去书房看那女子,一推门,却发现门倒插着。于是,王生起了疑心,走到窗前偷看,却看到……” 苏木声音一顿,变得幽寒了些许,继续讲道:“王生看到:一个恶鬼,脸色青绿,牙嶙犹如锯齿一般。那鬼把一张人皮铺在床上,正拿着一支彩笔在上面描画……” “啊!” 一群人吓得尖叫,脸色苍白。 还有太过代入的人,直接听吐了。 韩石也没好到哪里去,喉结动了动,勉强压下恶心,使劲拍着胸脯舒缓,一脸幽怨地看着苏木。 还有李四,听到这里,笔尖一抖,差点没把纸给弄花了。 总之,现场一片乱糟糟。 苏木看着‘家园日志’,清一色的恐惧、恶心提示,满意地点了点头。 真是一群好·工具人啊! 好一会儿。 现场才恢复,不少人叫嚷着,让苏木继续讲。 苏木从善如流,继续讲述:“那恶鬼很快就画好了,把笔扔在一旁,然后双手将人皮提起来,披在身上,顷刻间化成一位美貌女子……” 《聊斋·画皮》故事跌宕起伏,牵引着一众听众的情绪,让他们不时发出‘哇’、‘哦’、‘哎呀’的语气祝词。 也就在这个过程中,大量的游离精神力逸散,被家园收取。 不知不觉,故事到了尾声。 …… 15.没眼光的掌柜 “……王妻含着和尚的浓痰,回到家里,渡给王生。第二天天亮时,王生终于活了过来,再看那肚皮被撕破的地方,已经结了像铜钱大小的痂,不久后就完全好了。” 苏木给故事做了收尾,旋即,再次点题:“愚哉世人!不识妖,而以为美。迷哉愚人!不辨忠,而以为奸。然,爱人美色,人之天性也,只忌愚而迷者也!” 这一次,场上所有人,都觉自己似乎听懂了,若有所思。 一片安静。 直到十数个呼吸之后。 “多谢道长教诲!” 突然有一人喊道,紧接着,其它人反应过来,跟着开始喊道。 一时间,声音乱七八槽,嘈杂无比。 苏木却心情不错。 因为: 【蔡升对你产生感激,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何才若有所悟,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寇淮对你产生敬佩,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 又一波能量收割。 苏木正想再接再厉,再讲一个故事。 这时。 客栈掌柜走了过来,来到这个桌前:“道长,是这样,您能不能换个地儿?您讲的故事实在有趣,您不走,这些吃完的客人不走……我这,新来的客人没地方吃饭啊!” “呃?” 苏木奇异地看了这掌柜一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竟然……赶自己走? 在地球历史上,酒楼、客栈从来都是花钱请说书人,还要拿出小吃、茶水的售卖分成,分给说书人,还从未听说有往外赶的。 如此见闻,也算新奇了。 当然,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客栈掌柜没眼光啊! “道长,” 客栈掌柜还以为苏木不愿意,连忙道:“这样,为表歉意,这顿饭就免了道长的单,如何?” “不用。” 苏木失笑着摇了摇头:“吃饭付钱,天经地义,我不会占你的便宜。这样,我自己走,只是,掌柜的莫要后悔,再要请我回来就好。” “请你回来?除非我脑子被驴踢了!” 客栈掌柜心里咕哝着,脸上却赔着笑:“道长说笑了。” 苏木没再多说,只是摆了摆手:“退之,结账。” “哎!” 韩石早就准备好钱,这时闻言,当即去了店小二处买单。 旋即。 苏木看向李四:“方才的故事,你可记下了?” “记下了,道长请看。” 李四连忙递过稿纸。 “甚好。” 苏木扫了一眼,微微点头,将稿纸揣进袖中,收入储物格子。 且说: 李四递纸张时,正躬着身子等候,恰巧看到苏木袖中金光一闪,递过去的稿纸就凭空消失了,顿时知道:眼前这道长,非是常人! 再一联想,想到方才的故事,心下不由一阵悚然。 “刚才那故事中的道士,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吧?不然,这位道长,如何知道的这般清楚?” 李四震惊地想道。 家园提示: 【李四对你产生‘期待’情绪,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苏木看了眼‘家园日志’,不明所以,不由奇怪地看了李四一眼,心中无奈一笑:“这小子看着机灵,却和韩石一样,也是个会自我攻略的。” 这时,韩石已经付好了饭钱。 苏木招招手,唤他和李四过来,离开了‘来福客栈’。 其它人见没故事听,纷纷散去,但一路上,还在不断谈论着《画皮》。 “那王生,当真不知好歹。” “不错,如此好色之人,就不该救。” “咦,那和尚也是恶心,救人就救人嘛,非要吐一口吐痰,让王生的妻子含着。” “你知道什么?” 一人不屑反驳:“那是得道高僧,人家的目的,就是让王生长个教训。” “我看故事中的道士,才是高人呢!” …… 却说‘来福客栈’。 苏木走后,被故事吸引来的人,呼呼啦啦走了一大片,连店里的位置,都空出了一大半。 客栈掌柜傻眼了。 不过。 好在:听故事的人中,有一些人听饿了,正好留下来吃饭。 故以,在总体上,比之往常,生意还是要好上不少。 当然,眼光有限的客栈掌柜,并没有察觉到:这是苏木讲故事的效果,还在为‘自己之前赶走苏木’的决定,而自鸣得意呢! 特别是…… 客栈掌柜看到:苏木带着韩石、李四,向着斜对门的店铺走去。 他心中,更是幸灾乐祸:“正好,去祸害那家吧,反正他们的生意更好……最好是,坑得那家客栈倒闭,客人全来我这边。” 脑海中意淫着‘对门客栈倒闭’的美好愿景。 客栈掌柜没注意到的是:一些之前听故事的食客,并没走远,在看到苏木的动作后,就跟了过去。 这些人嘴中,还在议论着。 “那位道长讲的故事,真是好听啊!” “是啊,比去曲楼的话本,都有意思!” “最重要的是……不花钱。” 一人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 “咦,快看,那位道长去另一个客栈了。” “走,跟上去,看看还有没有新的故事!” “同去,同去。” …… 这家客栈,比之前‘来福客栈’,装潢要精致一些。 外面大棚,坐着的是一些农汉、普通百姓;而大堂之中,皆是一些衣服没有补丁的殷实人家,或者江湖中人,桌上放着刀剑之类的兵器。 如果说,之前的‘来福客栈’,做得是低端餐饮;那这个客栈,做得就是中低端生意。 ——外面坐普通人,里面大堂坐贵人,这倒不是故意限制,而更类似于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在这种封建的古代背景下,也没人会逾越。 令苏木眼睛一亮的是:大堂门口,立着一块木板,上面用木炭写着‘菜品’,无论大堂内外皆可看到。 以小见大,可见:这家客栈掌柜的,确实是有心了。 抬头一看,牌匾上书‘通天客栈’四个镀金大字。 “通天客栈……通天,好霸气!” 苏木喟然一叹,带着韩石、李四两人,在外面众人敬畏的目光中,迈入大堂。 他选了一张靠近门口的桌子,点了一壶茶水,两盘糕点,示意韩石、李四两人随意取用、暂作歇息。 这时。 门外进来几个客人,面孔有些熟悉,是之前在‘来福客栈’听故事的,见到李四休息之余,正在研磨,脸色纷纷一喜。 他们知道,肯定是有新故事了,便在附近的桌子坐下,点了一些瓜子之类,耐心等待着。 休息了约么一刻钟。 苏木看向李四:“可休息好了?” “哎,道长,可以了。”李四连忙答道。 “那就开始吧!” …… 16.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苏木环顾一圈,见到那些江湖中人,心下一动,这次准备讲个武侠故事。 清了清嗓子。 他开口道:“天龙八部,语出佛经,皆是非人。天为天神,龙为龙神。八部者,一天,二龙,三夜叉,四亁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迦……” 堂内、堂外,众多食客听到声音,纷纷望过来。 不过,不像之前在‘来福客栈’,吃饭的多为普通百姓,慑于苏木的道士身份,不敢出声,这里的江湖中人,就没那么客气了。 外面坐着的,自不敢有脾气。 堂内,除了之前在‘来福客栈’听过故事的两三人,其余大多都皱起了眉头。 不过,一时也没说什么。 只有: 一个矮丑的大汉,看着苏木俊逸的面孔,心头蓦地浮现出一股无名火:“小道士,你讲什么佛呢?依我看,你这副模样,不去勾栏卖屁股,实在可惜了……哈哈哈!” 他说着,哈哈大笑。 空气骤然一静。 无论大堂内外,一众食客都饶有兴致地望了过来,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苏木还没如何呢。 啪! 韩石突然拍案而起,针锋相对回骂道:“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就没人教你说话嘛?白长了一张嘴,只会满堂喷粪?来来来,我替公子给你个耳刮子,让你清醒清醒!” 说着。 他就撸起袖子。 这个时代,主辱臣死,可不是说笑的。 至于之前的辱骂脏话,那就更不算什么了,韩石出自下面的村子,从小到大都不知见识过多少骂仗,可不是清纯的白莲花。 “你……找死!” 矮丑大汉竟然气得满脸通红,‘咔’地一下抽剑出鞘,明晃晃的光芒一闪,耀得人眼花。 宝剑! 绝对的大宝剑! 大堂中,为数不少的江湖中人,瞳孔猛地一缩。 店小二是个胆小的,直接被吓得愣在原地。 这时,客栈掌柜刚好从内堂出来,见到这一幕,正要上来劝解,却已经迟了一步。 而另一边。 韩石看着抽剑而起的矮丑大汉,眉头一挑。 李四握紧了手中的毛笔。 就在这时—— 苏木感应了下距离,直线十米之内,一挥衣袖。 金光一闪。 砰砰! 两大块一米见方的石头砸落。 一块砸中板凳,将矮丑大汉绊倒;另一块砸中桌子,顿时杯盘狼藉,汤汤水水破落,溅了矮丑大汉满头满脸。 唯有一处意外。 嗖! 矮丑大汉的宝剑脱手飞出,径自向着苏木扎来。 苏木衣袖一挥,白皙的手与那宝剑相撞。 他手背表面,浮现出一道水波般的纹路,直接迎着宝剑的剑尖,将它拍飞出去。 咔! 宝剑斜斜扎入地面,颤动不止。 霎时。 整个客栈内外,只余此音,除此之外,就连呼吸都不可闻。 天啊,他们看到了什么? ‘手放金光,凭空变出巨石’、‘手拍宝剑锋刃,毫发无伤’? 确定这不是障眼法? 是他们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外面大棚中。 一个老汉正夹着饭,往嘴里送,看到这一幕,嘴还张着,饭直接掉了。 如一只被雷劈的癞蛤蟆。 不止他一人,外面大棚中,目睹这一幕的,皆是如此。 大堂内。 掌柜站在原地,眼睛发直; 家境殷实的普通客人,哪怕不信鬼神的,这时也咕咚咽了口唾沫,只感觉口渴得厉害; 众多江湖中人,看着那道白衣如雪的身影,不知为何,一阵腿软; 之前在‘来福客栈’听过书的,想起《画皮》,脑海之中,不由泛起了和李四一样的想法:“那故事中的道士,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吧?” 李四握紧了毛笔,心下激动:“道长果然是高人!” 只有韩石,并不太吃惊。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家公子,可是半仙! 如果说其它人,是震惊居多;那矮丑大汉,就是骇然了。 金光之中,两颗巨石凭空出现;还有:苏木手绽波纹,徒手拍飞宝剑的那一幕,深深印刻在了他脑海。 哪怕满头、满脸滚烫的饭菜,也熄灭不了矮丑大汉内心,深深的寒意。 他整个身子,在忍不住的颤栗。 特别是…… “若非在城内,你已经是个死人。” 苏木瞥了他一眼,淡漠开口。 没人怀疑这点。 若是之前那巨石,换个位置落下,比如矮丑大汉的头顶,现在,必然是另一种结果。 全场,安静的过分,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种无形的压力下。 “仙长,” 矮丑大汉的背心,冷汗涔涔渗出,最终‘扑通’一声跪下,像条狗一样求饶:“我错了,是小人眼拙,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砰!砰!砰! 他说着,磕头如捣蒜。 ——不是矮丑大汉胆小,实在是:在这江湖中混的,凡是不识时务的,都早死了! “此处是用餐之地,不宜见血,就如我随从所说:你……掌嘴吧!” 苏木轻描淡写说着。 此言一出。 大堂内外,其它食客皆是望来,看着韩石的目光,满是羡慕。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鸡犬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高人身边的随从呢? 韩石察觉到众人目光,昂首挺胸,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得意:“公子对我真好啊!” 【韩石对你产生‘感恩’情绪,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这小子,又开始自我攻略了。” 苏木瞅了韩石一眼,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且说矮丑大汉。 “哎!掌嘴,我这就掌嘴!” 他听闻苏木的话,心下却是松了口气。 本以为:今日要短腿、断臂,再不济,也要断一根手指,没想到,惩罚要比预想中要轻得多。 啪!啪!啪!啪! 矮丑大汉给自己掌嘴,一下接着一下,抽得极狠,只是几巴掌下去,嘴角就开始流血,两边脸也跟着肿了起来。 足足过了半盏茶时间。 苏木才开口:“可以了,你走吧,离开西宁城,今后,莫要让我再见着你。” “是!” 矮丑大汉跪着,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飞快离开,竟是连宝剑都顾不得收。 大堂内外,一众食客看着‘矮丑大汉’狼狈离去的身影,心下都是有些寒意。 ——说‘兔死狐悲’,有些过,但忌惮,却是真的。 于是。 外面,已经有一些食客,放下饭钱在桌上,陆陆续续离开了。 毕竟,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 17.魔改背景的‘天龙八部\’ “掌柜的,” 苏木再次开口:“这桌子椅子、打翻的饭菜、地面损伤,都算我的……退之,还不去结账?” “哎!” 韩石连忙掏钱,站起身。 如此言行,倒让在场剩下的不少人,心中一松:看,人家这个道长,还是讲道理的嘛? “打住!小兄弟打住!” 掌柜满脸堆笑地过来,按住韩石的手:“是我们服务不周,没有保障好客人的用餐环境,让道长受惊了……如此,哪还敢再要赔偿?” 韩石看向苏木,苏木微微点头,这才作罢。 客栈掌柜又招呼小二,将两块巨石搬走,打翻的桌椅碗筷打扫干净。 不多时,大堂内,恢复正常。 苏木旁若无人,继续开口,讲述自己魔改过背景的《天龙八部》:“这世间,有四大洲,曰:北俱芦洲、南赡部洲、西牛贺洲、东胜神洲。” “贫道今日要讲的,乃是‘北俱芦洲’,所发生过的一段故事。” “且说:北俱芦洲之南,有一小国,名曰大理国;国内有一山,名曰无量山;山上有一宗,名曰无量剑派。这日……” 他之所以要魔改背景,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为后续的《西游》等故事做准备;另一方面,就是立人设。 何谓立人设? 即:将自己的身份,潜移默化地融入到各个故事中,营造出一个仙人的形象。 如此,不但有利于以后行事,还可作为威慑。 说来,其实也悲催,如今的苏木,按游戏的术语来说,就是:攻低防高。 【铁甲】耐久足有1000,堪称牢不可破,但论攻击手段,就乏善可陈了。 就连意念放出物体砸人,直线距离也只有十米,十米之外就只能干瞪眼。 再者,砸人这招,也不太好使。 毕竟,放出物体到敌人头顶,高度低了,伤害不够;高度太高,对方又有可能躲过去。 所以,也不好作为常规手段。 就像之前,若是矮丑大汉一心想跑,苏木还真不一定留得下。 若是武功再高一些的江湖人士,对方固然奈何不得自己,但自己也拿不下对方啊! 这就很让人难受了。 所以,营造‘仙人’人设,扯出一个虎皮,减少出现类似‘幺蛾子’的概率,以免频繁出手,被人识破弱点。 这乃是极好的。 言归正传。 听闻苏木所言,客栈内众多食客,都是惊讶了下。 他们本以为:苏木之前说的‘天龙八部’,是为传道,叙说佛理,却没想到,竟是一个大白话的故事。 窃窃私语声响起。 “世间竟有四大洲?还有,大理国是哪里?怎么没听说过?” “话本故事而已,勿要较真。” “这可是道长所述,怎会有假?” “那‘无量剑派’中的打斗,好生激烈,其中似乎还蕴藏着三分武学至理。”一个江湖人士若有所思。 “段誉落崖,竟然未死,真是福大命大。” …… 大堂中,有不少江湖中人,听闻这武侠故事,代入感极强。 故以,一开始,就被这紧张刺激的比武,给吸引住了。 其它普通人也不例外。 毕竟,青春年少时,谁还没有过一个‘仗剑江湖’的梦呢? 剑、酒与美人。 这完美满足了,在座众人对江湖的全部想象。 而故事中的‘恩怨情仇’、‘侠骨柔情’、‘家国大义’,更是牵动着他们的心绪,深深沉湎其中。 就拿韩石这小子来说,他听得,甚至比之前的《画皮》,还要认真。 李四更是竖起耳朵,一边听,一边飞快记录。 且说。 客栈掌柜,是胖胖的中年人,眼睛有些小,名叫朱富贵。 此时,他看着店中的食客,被故事吸引,吃完饭也没有离开,就招呼店小二过来,去一一询问,要不要一些糕点、小吃。 这大堂中,都是些不太差钱的,基本上都要了一份。 甚至,就连外面的普通百姓,觉得免费坐着,有些不好意思,不少人都要了一点瓜子什么的。 朱富贵招呼着后厨、店小二,忙前忙后,笑得开怀。 他为表诚意,还亲自给苏木这桌,送了一壶好茶,上了一桌子精致糕点。 半个小时后。 通天客栈,大堂内外,基本上都坐得七七八八。 一部分,是之前吃完饭,没走的;更多的,是看这里人多被吸引来,然后,听了故事,就再也挪不动脚步的。 “……原来,木婉清有个规矩:谁掀开面纱见到了她的真容,要么娶了她,要么她杀了对方。” 苏木讲到这里,突然停住:“一刻钟后,再继续开讲。” 正到精彩处,突然断章,是什么感受? 【吴木产生郁闷情绪,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张掖产生愤怒情绪,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肖叶产生好奇情绪,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 你倒是说清楚,到底是段誉娶了木婉清,还是木婉清杀了段誉啊? 客栈内外,所有人望着苏木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不过,没人敢说什么。 之前矮丑大汉的前车之鉴,就在不远,其它人怎敢炸刺? 那就讨论吧! 一群人开始讨论起故事情节: …… “那段誉真是走运,跳崖都不死,还能捡到神功;一路上,也是桃花运不断。” “好羡慕段誉啊!” “那北冥神功,有点意思啊,全身穴道,皆可吸人内力……” …… 一群人,讨论得兴致勃勃。 直到…… 一刻钟后,苏木继续开讲。 就这样。 讲述半个小时,休息一刻钟,如此循环往复。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 这时,整个‘通天客栈’,不但座位全部做完,还加塞了数次座位。 就这,位置仍然不够。 甚至,已经不止有一个人,出高价买位置了。 到最后,就连过道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唯有一处例外,苏木的桌子周围,三尺之内,无人敢靠近。 这不但源于他说书人的身份,还有之前‘对矮丑大汉的教训’,如此一恩一威,才有了此时的独特地位。 且说苏木。 他此刻心情不错。 ——家园的能量收入,从一开始的‘60能量/每个小时’,随着人口密度上升,到了后来的‘80能量/每个小时’,再到如今的破百。 可谓是:财源滚滚。 而这时,夕阳西斜,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 …… 18.佟掌柜:肠子都悔青了! ‘来福客栈’的掌柜傻眼了。 以往这个时候,到了饭点,店内能有两三成的上座率。 而今日…… 他看着店中的大猫小猫两三只,欲哭无泪。 反观斜对面的‘通天客栈’,却是客人爆满,都蔓延到了外面的路上。 最神奇的是:除了上厕所的,就只见进去的,从没见出来的。 甚至。 有好多人,宁愿在那边等着、站着,也不过来自家这边吃饭。 哦不,有过来的。 客栈掌柜只见一个穿着不错的大汉过来,连忙赔着笑脸上前:“客人,您想吃点什么?” “不用。” 那人却焦急道:“掌柜的,你们客栈反正也没人,不如借我个凳子用用?” 客栈掌柜:…… 扎心了啊,老铁! “行,客官你自己拿。” 客栈掌柜无力地摆摆手。 然后。 他就看到:那大汉搬了凳子,飞快跑回到对门的‘通天客栈’,在外面一处坐下。 不多时。 一群借凳子的人,过来了。 结果就是:店中空了一大片桌子,没了配套的板凳。 客栈掌柜捂着胸口,那叫一个气得啊! 他蓦然想道:下午时苏木说的话,顿时后悔了。 非常后悔! “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将那个说书的道士给赶走了呢?” 客栈掌柜捶胸顿足,欲哭无泪。 这时。 “小二,结账!” “哎!”小二连忙应声。 两个客人吃完饭,去结过账,从客栈掌柜身前经过,一边走,一边还在谈论着。 “那边发生什么了,怎么围着那么多人?” “不知道,我记得也是个客栈。” “早知道,就在那边吃了,顺便还能看热闹。” “是啊!” “走,过去看看!” …… 客栈掌柜:…… 再次扎心! 他一扭头,见店里实在没什么生意,就让小二招呼着,自己去探查敌情。 “哎,佟掌柜……” 店小二望着自家掌柜离去的背影,一脸幽怨。 他想说,这种探查敌情的艰苦工作,让他去啊,他也很想听故事呢! 却说: ‘来福客栈’的佟掌柜,来到这边的‘通天客栈’,挤不进去,没办法,只能花了点小钱,才得了个听书的位置。 嗯,还是站座。 佟掌柜踮直了脚尖,伸着脖子往里看。 这一看,眼睛都红了。 只见: 通天客栈内,不但位置坐满了,还加塞了不少凳子。 并且,基本每一张桌面上,都摆着些糕点、小吃,而一些明显是侠客、富户的桌子,周围地面,果壳更是铺了厚厚一层。 “这得多少利润啊?” 佟掌柜心里咕哝着,都快羡慕死了。 他也是做这行的,以他估算,就这一下午,‘通天客栈’的利润,怕是至少都有三五两银子。 三五两银子,那就相当于‘来福客栈’小半个月的利润了啊! 佟掌柜能做到掌柜,脑子也不笨,一转个弯,就明白了。 一般来说,客栈这种地方,只有到了饭点,才会有客人。 因此,基本上一天下来,能空出来好几个时辰,店里都没人。而有了说书人,就能将这个空白时间,给利用上。 吃完饭不走? 正好,煎饼果子,要不要来一套? 听着说书,嘴里要不要嚼点什么? 花生、瓜子、板栗、坚果,您随便选。 听了一下午,到饭点了,要不要在这吃一顿? 什么,回家吃? 可以,但……抱歉,你位置没了。还有,故事,也没得听了。 新来的客人,没位置? 没关系,那就加塞板凳。 仍然不够? 没关系,那就先站着听一会儿故事,等一等就好了嘛! 等得太久,饿的实在受不了? 给我来些点心,我站着吃行不? 可别小瞧这些小吃、点心。 要知道:这些小吃、点心,利润可是比正菜都高哪! 这一套循环下来,岂有不赚钱的道理? 总之,佟掌柜看着‘通天客栈’火爆的场景,嫉妒得面目全非! 同时,肠子都悔青了。 他不止一次的想,若是自己没有赶走苏木,结果会如何? 那现在这种火爆的场面,会不会出现在自家店里? “唉!一切都晚了!” 佟掌柜沉沉地叹了口气。 其实,真要说起来,‘通天客栈’红火一天两天,也不算什么,但就怕它这么一直火下去。 那…到时,自家店里的客人都被抢完了。 “不好!” 佟掌柜一想到这点,又开始后悔了。 ——肠子隐隐作痛。 不过,他没后悔多久。 因为:很快,佟掌柜就沉浸在了故事中。 ——哪怕从半截开始听,也不影响体验,反而,只会对前面、后面,更加好奇。 最后,佟掌柜放弃治疗了,直接自暴自弃,在这里买了点心,边听边吃。 什么,走两步路,回自家店里拿? 抱歉,这一走,位置没了。 实在舍不得故事啊! …… “……阿朱得知自己身世,担心萧峰会杀死父亲,于是便扮作段正淳,来到青石桥。” 苏木讲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抬头望了下外面的天色,开口言道:“天色已晚,今日便到这里吧!” 闻言,所有人脸上,皆是露出遗憾之色。 与此同时。 家园提示刷屏,一大波游离精神力,滚滚而来。 有些新来的,没见识过‘苏木之前教训矮丑大汉’,这时不满地嚷嚷起来:“道长,再讲一段……呜呜!”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捂住嘴,耳语一番,顿时满脸惊恐。 ——倒不是旁边的人多好心,只是怕这愣头青触怒了苏木,导致以后都没故事听了。 “多谢抬爱。” 苏木看了那人一眼,也没生气,只是道:“今日,确实没有了。若想再听,可明日辰时再来!” 说着。 他手心金光一闪,一个竹篮凭空出现。 出现了! 这位道长‘凭空变物’的绝活儿,再现江湖。 之前见过的人,一脸激动,向旁人讲解吹嘘;新来的没见过的人,满脸懵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啪啪! 苏木拍拍手,打断了场上的嘈杂:“各位听了一下午书,若觉得贫道说得好,可打赏一二,一文不嫌少,十文不嫌多。不愿意破费的,那也无妨,全凭自愿。” 说完。 他示意韩石:“去,退之,拿着篮子绕一圈即可。” “哎!” 韩石闻言站起身,提着篮子在众人中逛了一圈。 哒! 哒哒哒! 哒哒! …… 铜钱落入篮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有人给一文,有人给两文三文,还有人的更多些。 其中,也有不给的;还有抱着‘讨好苏木的心思’,直接投上一块碎银的。 很快,韩石逛了一圈回来,一尺见长的竹篮子中,就多了半篮铜钱,其中还有少许零碎的银子。 而苏木,也果然如之前所说,没有对不给钱的有什么偏见,也没对打赏碎银的有什么优待。 “道长,这是《天龙八部》的稿子。” 李四将稿纸递来。 “很好。” 苏木扫了一眼,收入储物格子,又从打赏的铜钱中抓出一把,作为打赏给李四,约他明日再来。 旋即。 他收起竹篮,带着韩石,准备离开。 …… 19.矮丑大汉:我佩服你的勇气! 这时。 “哎,等等!” 朱富贵抓着个小布袋,突然喊住苏木:“道长,您来这里说书,为我客栈中吸引了人气,这些是些利润分成,还请收下。” 他给予分成,一方面是见苏木说书的效果奇好,确实能给客栈带来大量利润,想要拉拢;另一方面,就是见苏木神通广大,想要结个善缘。 苏木推辞了下,见对方坚持要给,便道:“这样吧!这次的就算了,我收下。以后我再来说书,卖出主食的利润不要,茶点利润,你分我两成即可。” “哎,就如道长所言。” 朱富贵一口答应,并将苏木韩石两人,一直送出店外,这才作罢。 …… 且说。 苏木、韩石两人走后,通天客栈的生意,并没有下降多少,一如之前的兴隆。 那些方才听苏木说书的人,留下了许多,一方面,是确实听书听饿了;另一方面,是在这里,有一群‘听过书’的书友,可以畅所欲言地讨论情节。 ——之前还有苏木在,大家都有些拘束,此时苏木走了,气氛那叫一个火爆。 “好男儿,当如萧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快意恩仇!” 一个人高马大的江湖中人,大碗的喝着酒,醉醺醺道。 “是啊!可惜,那等好男人,竟被康敏一个蛇蝎毒妇给害了,逼出中原。” “依我看,明天的情节中,阿朱多半就要死了。” “胡扯!” 一人拍案而起:“阿朱那等好女子,怎会死?” “合理猜测一波,怎么了?” “呸,你这叫合理?再敢胡乱咧咧,老子撕烂你的嘴!” “我还是最羡慕段誉……” …… 许多人谈论《天龙八部》,也有不少人,在谈论苏木。 “那位道长,是个有道真修啊!” “谁说不是呢?那凭空变出的两块大石头,现在还在外面摆着呢!” “我却觉得:手接宝剑那一幕,才是最炫酷。” “咦,你们知道吗?” 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神神秘秘道:“我怀疑,那位道长,就是《画皮》故事中的那个道士。” “什么《画皮》?” “对,没听说过啊!” “就是道长,之前在‘来福客栈’讲过的啊,你们不知道嘛?” “休要说了,快将《画皮》的故事讲与我们听!” “这……” “你今晚的酒菜,我包了!”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书生闻言一喜,当即凭借着自己印象,开始添油加醋、胡吹海吹起来:“这《画皮》的故事啊,乃是这般……” …… 通天客栈,热闹着它的热闹;而斜对门的‘来福客栈’,冷清着它的冷清。 那,佟掌柜会就这么算了,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 时间稍稍往前移。 话说。 之前,‘来福客栈’的佟掌柜,见苏木停止了今日份的说书,开始讨要‘赏钱’,便挤了出去。 他回到自家店里喊人,准备围堵苏木,与他好好‘商量’一番。 若是之前的‘矮丑大汉’在这里,怕是要佩服一番佟掌柜的勇气。 可惜,这佟掌柜是个无畏无知的,对苏木的厉害并不了解。在他眼中,苏木就是个说些故事、凭此赚钱的道士,也没什么背景。 ——毕竟,若有背景,岂会做什么‘讨赏钱’的下贱活? 于是。 佟掌柜就带着人,堵住了苏木。 “你是……‘来福客栈’的掌柜?不知找我家公子,有何事?” 韩石这傻小子,还没看出佟掌柜一行来者不善,直接憨厚地问道。 “来找你家公子……哦,也就是道长,商量些事情。” 佟掌柜和善地笑道。 两军交战,还要先礼后兵,更何况是做生意的? 客栈迎来过往,讲究和气生财,故以,不到彻底谈崩了,佟掌柜也不愿意采用极端手段。 “韩石这小子的机灵,时灵时不灵的吗?” 苏木心中吐槽着,摆摆手:“退之,你退下吧!” “哎!” 韩石虽然有些迷惑,但还是听从吩咐,乖乖退后两步,站在了苏木身后。 “掌柜的,” 苏木似笑非笑地看向佟掌柜:“之前,我告诉你:‘莫要后悔,再请我回去说书’,现在,掌柜的可是后悔了?” “啊这……” 佟掌柜闻言,老脸一臊,红到了脖子根。 但他终归是个做生意的,很快就将尴尬压了下去,还能坦诚承认。 “是我眼光浅薄了。” 佟掌柜道了个歉:“我此来,的确是请道长回去说书的。钱这方面好说,我愿意……” “不是钱的问题。” 苏木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覆水难收,回不去了。” “覆水难收?” 佟掌柜愣了一下,旋即,就是赞叹:“好一个覆水难收,道长说话,真有哲理。” “那这样,我换一个请求。” 他思索了下,斟酌言道:“道长换个地方说书,不在那‘通天客栈’就行,最好是距离这条街道远远的,如何?” “若是道长答应,我亦是有谢礼奉上。” 对佟掌柜来说,只要苏木不在‘通天客栈’,乃至这条街道说书,就不会对自家生意造成影响。 如此,虽然得不到好处,但也可以接受。 “亦是不行。” 苏木再次摇头:“我答应了朱掌柜,还有那满堂听客,约了明日再去说书,岂能食言?毕竟,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身后,韩石听得眉梢一动,看着苏木更加敬佩了。 家园提示,加一。 韩石的自我攻略,加一。 “那就是没得谈了?” 佟掌柜神色失望,最后一次争取道:“道长,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苏木只是摇头:“底线问题,无可考虑。” 啪啪! 佟掌柜突然一拍手。 身后,两个人高马壮的大汉上前。 ——这是客栈中养的打手,专门负责清理闹事的、撒酒疯、吃白食的,也做一些见不得光的,比如现在。 “那我就只能来粗的了。” 佟掌柜脸色一变,恶狠狠道:“从今日起,但凡见到你在这条街说书,见一次、打一次!” 牵扯到了生存,他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可就在这紧张的时刻—— “哈!” 韩石望着佟掌柜,神色怪异,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实在是佩服这佟掌柜的勇气,难道不知道他家公子的大名吗?竟然想动粗? ——这也是之前,以韩石的机灵,没有看出佟掌柜‘来者不善’的原因,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这种头铁的啊! “噤声。” 苏木面无表情地瞪了韩石一眼,回头看向佟掌柜:“这条街,非是你家所开;我在哪里说书,也与你无关。至于,想玩横的……” 他说道这里,手心金光一闪,【铁剑】被取出。 咔! 在地上一扎。 咔嚓嚓! 地面青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纹路,以铁剑为中心,向周围蔓延,笼罩一米方圆才停止。 这一幕,让正准备上前的两个‘来福客栈’打手,瞬间愣在了原地,脸色难看至极。 旋即。 他们僵硬着脖子回头,望了一眼佟掌柜:你叫我们来,就是对付……如此的武林高手,或者有道真修? 确定不是坑人呢? 而反观佟掌柜,这时候也愣住了,呆若木鸡。 明明就是一个没有背景的道士,怎么变成了这样? 自己完了。 自家客栈完了。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当然,若有不服,大可以找更多人再来,只是,下一次,你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苏木说完,扫了佟掌柜一行人一眼,在他们震撼的眼光中,带着韩石飘然离去。 …… 苏木两人离开后。 好一阵子。 佟掌柜才率先回过神,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看向请来的两个打手:“今晚是我连累你们了,没有调查好对方情况……这点银前你们拿去喝酒,压压惊吧!” 说着。 他取出了一个钱袋,给了两人。 两个打手也没有客气什么,拿了钱,就走了。 打发了两人。 佟掌柜才颓然地叹了口气,脚下忽地一个踉跄,扶着墙壁才站稳身形。 “掌柜的?”店小二担心地喊道。 “没事,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佟掌柜摆摆手道。 “哎!” 店小二转身,慢慢往回走,来到小巷末尾,回头望去,蓦然发现:暮光中,佟掌柜的背影,好似一刹那苍老了许多。 …… 20.【琉璃伞】与初遇 “公子!” “嗯?” “其实,” 韩石犹豫了下,说道:“佟掌柜也不容易的,只是想保住自己的生意……” “呵,这个世道,谁容易了呢?” 苏木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到韩石失落的表情,话锋一转:“放心吧,我不会赶尽杀绝的,只是给他个教训罢了。若是对方识时务,说不定在明天,就能商量一番后续合作。” “真的?”韩石惊喜。 “自然是真的。” 苏木肯定点头:“毕竟,人生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啊!” “公子,您说的真有道理。”韩石敬佩道。 家园提示、自我攻略,加一。 苏木笑了笑,抬头望天。 这时,天色接近黄昏,一片阴沉沉的,光线开始黯淡,但又没全黑。 呜呼呼! 风吹过,带来了小雨。 雨不大,是那种的细雨绵绵的雨,如丝、如缕。 “公子,下雨了呢!” 韩石伸出手,接着雨丝,突然一拍脑袋,懊恼道:“卖伞的地方已经过去,距离很远了。公子,咱们要拐回去吗?” “不用。” 苏木微微摇头,手心金光一闪,用沙子,再加上20能量,合成了两把【琉璃伞】。 ——只此今天一天,就收获了五六百能量,再加上之前的存余,家园能量的余额,已经来到了将近八百。故以,只是合成普通工具的话,已经不需要那么扣扣索索了。 【琉璃伞·lv0】 【耐久度:100】 【功能:遮风挡雨。】 …… “公子,这伞真漂亮啊,似乎是琉璃做的呢!”韩石接过伞,当即发出一声惊呼。 可不是? 这【琉璃伞】的主干,乃是一个半透明的玻璃细柱,硬而不脆,有点像是钢化玻璃;上面的伞轴、扣合部位,也全部是用玻璃状的透明物质合成的;更上的伞面,亦是一片通透,柔软光滑,却又丝毫不沾水。 韩石小心把玩着,爱不释手,舍不得打开。 “织衣为穿,造殿为住。一把琉璃伞而已,哪怕真是琉璃做的,又如何呢?仍然是用来遮风挡雨的。” “退之,心胸放开,格局放大,相信你自己,值得拥有的,绝不只眼前这一点。” 苏木说着,打开【琉璃伞】。 呼啦! 透明的伞幕撑开。 顿时,风雨都被挡在了外面。 苏木脸上,浮现出一丝奇异的表情。 伞下,风雨不侵,好似隔开了另一片天地,目光却可以从透明的伞面上穿过,看清楚外界的一切。 ——家园介绍,说是‘遮风挡雨’,还就真的是遮风挡雨,不打一丝折扣,哪怕是迎面而来的风、倾斜的雨丝,半点都落不进来。 韩石听闻苏木的话,身体一震,感觉眼界似乎被打开了些许,虽然还是很宝贝,但没再舍不得用,撑开了伞。 当即,他也发现了【琉璃伞】的奇异,但却没太多震惊。 毕竟,自家公子,是半仙嘛! 这两把【琉璃伞】一出,苏木二人,当即成了人群中最亮的崽。 呼呼啦啦! 所过之处,人群皆是避让开,指指点点。 “那两人举着什么?” “呀,是伞,透明的伞!” “世上,竟然还有这般的伞么?” “莫非,那伞是琉璃所铸?”有识货的人惊叫道。 “琉璃?价值万金的琉璃?” “可不是嘛?用琉璃作伞,真是豪奢啊!” “我更好奇的,是那琉璃做伞的工艺……” …… 苏木两人行了一路,震惊了一路的路人。 这个世道,谁人见过透明的伞?还是用价值万金的琉璃做的? 而那白衣人……似乎是个道士,偏偏就这么做了! 甚至,那道士不但自己拿,就连旁边的仆从,都是打着一样的琉璃伞。 这该是何等豪奢? 如此人物,即使城中的首富、官面上的知县、以及那位宁王爷,怕是都比不上吧! 没人会想到,这两把【琉璃伞】的由来,仅仅只是因为:突然下雨,苏木主仆,又不好返回去买伞罢了。 仅此而已。 苏木面对这些异样的眼光、议论,视若不闻,悠然前行。 前世,在一群老板大亨面前,做演讲、做企划,都毫不怯场,泰然自若。 如今,不过是面对一群异世界的‘土著’,小场面罢了,不足以让他动容。 甚至,说句不客气的话,哪怕是虞国当今的皇帝当面,都不能让苏木产生一丝敬畏,面对他,也和面对这普通百姓,并无什么区别。 一句话:论格局,来自地球的苏木,于这世间,无人可比! 倒是韩石,下意识地昂首挺胸,面对着路人的瞩目、羡慕,心中一阵得意,同时,又涌起了对苏木的感恩。 攻略+1! 这时。 哒哒哒! 一架华丽的四架马车当头行来,其后,跟着一整个车队。 往来行人,远远地,就纷纷避让。 为何? 此世,规制甚严:天子六架,而只有王公贵族、大臣,才能乘坐四驾马车。 这足以证明,眼前车队的不凡。 苏木随着行人,亦是退往一边,微微抬头望去。 恰好,车队行驶到一半,其中一辆马车,靠这边的车窗上,珠帘掀开。 一张姣好无比的面容出现,那是一个双眼睛清澈明丽的少女,恰好与苏木伞下平静的目光对视。 “这世界,竟也有如此美丽的少女!”苏木心中想道。 “这世上,竟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少女俏脸一红。 两人心中,竟是同时泛起这个念头。 一眼对视,好似万年。 哒哒! 马车前行,渐渐掠过,苏木与少女的目光错。 突然。 那马车上,少女微微回头,露出半边脸,调皮地对后面眨了下眼睛,旋即,珠帘合拢。 苏木笑了笑,他很确定,那少女是对他做的动作。 哒哒哒! 马车行远了,没入人流,消失不见。 官道上,仍然细雨蒙蒙,往来行人如梭,好似方才的见面,如南柯一梦。 “公子,你看什么呢?” 韩石快行两步,追上来问道。 ——他方才让路在另一边,并没有看到那少女。 “没什么,走了。”苏木摇摇头。 就这样,两人撑着伞,向城外走去。 …… 宁王府。 “爹爹,方才,我在马车上,看见一个很好看的男子。”少女一蹦一跳,进屋雀跃地说道。 “哦?” 太师椅上,一个面目威严、穿着蟒袍的中年人,闻言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抬头问道:“有多好看?” “多好看……” 少女蹙着好看的眉头,思索了下,伸出两根仿若去了皮的嫩葱般、纤细白嫩的手指:“爹爹,比你好看两个哦!” “咳、咳咳!” 中年人剧烈咳嗽起来,差点将自家胡子,给一把拽下去。 好家伙! 我堂堂丰神俊朗、年轻时风靡京都的‘宁亲王’,什么时候成了形容美丑的基本单位? 这小棉袄,有些破得漏风了啊! “哦,对了……那人的伞也很特别,好如琉璃一般透明呢!” 少女嘻嘻一笑,继续说道。 宁王虽然对那【琉璃伞】也颇感兴趣,但这个调侃女儿的机会更加重要,故以笑道:“明月,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啊?要不,要爹去打听一番,看看此人品行如何,若是不错,就为你提亲?” 孰料,结果似乎有些不太对。 “真的?” 李明月神色惊喜,踱了两步,一抚掌道:“那爹爹,你可要好好考察一番,看看那人如何……不要求他富甲一方,咱家有钱嘛,陪嫁多带一些就是了……也不要求他门当户对,这个不重要……才气这一点,唔,还是要有一点吧……性情也要纯良,这就可以了……” 宁王听得胡子乱抖,一阵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准备将自己给嫁出去了? “明月啊!” 宁王眉头挑了挑,决定放绝招:“门当户对这个,还是要的。前两日,胡县尉见我,说他儿子胡匡,对你仰慕得紧呢!” “啊呜,不要!” 李明月如小猫般,呜咽了声:“那胡匡品行如何,您还不知道吗?再说,长得也不好看啊!爹爹,您可不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那杨知县的儿子杨昭,品行尚可,容貌也还俊美……”宁王故意道。 “也不要,品行……这个,还凑合吧!但俊美,还不如爹爹您半个呢,不,小半个!” 李明月掐了小半截指尖,比划道。 “谦虚!明月,要谦虚!” 宁王摆着手,嘴上说着谦虚,脸上却笑开花了:“咳,怎么能说小半个呢?人家杨昭,相貌堂堂,长得也还是很不错的,嗯……有我两三成风范了。” 不过。 他虽然这般说着,但还是为女儿在容貌方面的挑剔,暗暗心惊了下:自家这女儿,要求真高啊! 若是在后世,宁王一定会夸一句:颜值狗! 与此同时。 他心里更不服气了:什么嘛?怎么可能有人,在容貌上,超过我两个? 简直是不可理喻! …… 21.世间污浊,才有我荡涤乾坤! 宁王父女念叨的苏木,这时,已经到了城门口。 雨下的渐渐大了。 淅淅沥沥! 城门往里的小巷,一处破陋土房的屋檐下,躲着一群避雨的小不点。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半大的小子,小的有七八岁,大的有十几岁,无一例外,穿着破破烂烂,身形骨瘦如柴。 大雨之下,气温微凉,他们抱着肩膀缩在哪里,有的还在瑟瑟发抖。 靠右漏雨的角落里,被挤着一个小男孩,脸上有一道寸长的疤,衣衫褴褛,穿着破烂的草鞋,鞋底有些脱层,鞋面连脚趾头、脚后跟都包不住,可见其中的一个个疮疤,流着脓水。 苏木路过这里,驻足了,连带着身后韩石,也停下脚步。 “公子?” “这些人,从那里来的?”苏木指着那些半大孩子,这般问道。 “哦,他们啊!” 韩石想了下,扳着手指说道:“家里养不活的、勾栏里扔出来的,或者家里田地没了的……虽然说着有一份户籍,但其实,他们和外面的流民并没多大区别。” “每年冬天一来,这些人,都不知道要冻死多少。可来年春来一到,又会发现这些巷道里,再次充满了那么多人。” “这一茬茬的,从没个尽头……” “呵,这世道。” 苏木嘲讽地笑了笑,摇头叹息道:“生不知所从来,死不知何处去,逝若蜉蝣,命若草芥。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罢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说书后,所收到的那些赏钱。 原本的初衷,不过是为了收集能量,至于‘赏钱’,不过是这个过程中、偶然得到的副产物。 “取之于百姓,散之于百姓。” 苏木是这么想的,于是,就这么做了。 他手心金光一闪,那个装着赏钱的竹篮,凭空出现。 “哎,公子……” 韩石猜到了苏木的想法,欲言又止。 可这时,苏木已经走了过去。 随着他靠近,一群半大小子的目光,聚焦了过来。 戒备、惊疑、恐惧……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苏木神色淡然,走到最角落处,那个‘疤脸男孩’身前,掏出了一把铜钱:“拿去,买些吃的、穿的吧!” 疤脸男孩抬头,看了苏木一眼,又看了一眼,确定不是戏弄他,这才赶忙伸手,一把抢了过来。 旋即。 他小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没有谢谢,因为没人教过他。 “我也要!” 这时,旁边另一个小孩大着胆子开口。 苏木看了他一眼,从篮子中抓过一把铜钱,给他。 然后。 便是一大群孩子,闹哄哄挤过来。 “我要!” “我也要!” “先给我!” …… 他们争先恐后地伸出手。 三个。 五个。 …… 苏木犹如散财童子,分送着篮子中的钱财。 直到…… 一张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 是一开始那个‘疤脸男孩’,他一只手攥着钱,另一只手伸出来,似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你领过了。” 苏木摇摇头,并没再给他一次。 疤脸男孩没说话,看了苏木一眼,突然转身冲入雨中。 “或许,是去买食物了?” 苏木这般想着,没去管他,继续发钱。 没过一会儿。 雨中传来声音。 “快来,那个发钱的傻子,就在这里!” “我看见了,在那儿!” “走,快过去。” “是我告诉你们的,等会儿你们拿到钱,要分我一半。” ——这是那个疤脸男孩的声音。 “滚去吧!” …… 又一群孩子跑了过来。 苏木听到了雨中的对话,眉头皱了皱,但没说话,依旧在继续分钱。 无论新来的,还是之前的,一视同仁。 不多时。 竹篮中的钱分完了。 ——包括那几块碎银,一点没剩,都分了出去。 然后。 一些孩子,开始为了那些碎银,争吵、打斗了起来。 “我的,不许抢!” “滚吧,给我拿来!” “都让开,我的!” …… 还有: 疤脸男孩向后来的那些孩子,讨要一半的钱,但没人给他,反而引来一阵拳打脚踢。 “死开,还想要我们的钱!” “就是,打他!” “把他的钱抢了!” …… 最后。 疤脸男孩不但没拿到钱,还被毒打了一顿,甚至,就连自己之前被分到的钱,都没有保住,被抢走瓜分了。 苏木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也没有去调解,只是微微摇头,沉默着离开了。 “公子?那些钱……”韩石的样子,有些心疼。 “小钱而已,千金散尽还复来。” 苏木摆摆手。 “不是这个。” 韩石摇头:“喂了一头猪,还能等过年,杀了吃肉;养了一条狗,狗还能看家护院。可,将钱给了这些人,那就打水漂了,什么都没有,连一声感谢都无。” “没有人教过他们感恩。” “甚至,你给了这个人多,给了那个人少,他们都会因此心生怨恨。” “等下次,你再路过,他们就会纠缠着你,不给钱不让走……因为,他们认为:你好欺负。” 苏木听了这些,罕见地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如此的人,不知善恶,不明事理,每日只为了一口吃食活着,与那山林间的野兽何异?” “好像……没什么区别?”韩石下意识回答道,旋即,反应过来,有些迷惘地眨了眨眼。 接下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似乎思考着什么,一路沉默着出了城。 出城约么有一盏茶的功夫。 踏踏踏! 身后,突然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 “看到了,那个穿着好衣服的傻子,就在前面。” “快,跟上去。” “不要让他们跑了!” …… “公子!”韩石下意识脸色一急。 “没事,就在这等他们。” 苏木驻足,撑着伞,淡然说道。 “哎!” 韩石这才想起‘自家公子的手段’,答应一声,站在了苏木身旁。 很快。 雨幕中,那群人过来了。 是那个疤脸男孩,领着一群孩子,还有不少大人,手上拿着棍棒之类。 ——其中,有不少孩子,是之前领过苏木钱的。 呼哧!呼哧! 他们喘着粗气,看着苏木的眼睛放光,乱糟糟叫嚷着。 “快,给我们钱!” “你之前给他们钱了,那就应该也给我们!” “刚才给我的没柱子多……” “对,你该再给我们一些!” …… “没了。” 苏木面无表情地开口。 此言一出,顿时,让这群人炸了。 “怎么会没了?你骗我们!” “就是,你那把伞,看着就值钱,快给我们!” “衣服也值钱,脱了留下!” “对,不给我们,就不让你走!” …… “呵!” 苏木看着这群人,险些被气笑了:“我欠你们吗?” 他冷冷扫视一圈,一挥手。 金光闪烁。 土块凭空出现,在三五个呼吸内,构建出一堵高不过一尺,长七八米的土墙。 “越此墙者,生死无怨!” 苏木说完,飘然转身,唤了韩石一声:“退之,走!” “哎!” 韩石连忙跟上。 凭空变出土墙,这一招,确实震住了这些人,让他们一下子安静下来。 可这时—— 那个疤脸男孩突然开口:“不要怕,他是好人,不会杀我们的!” 全场静了一下,突然有人响应:“是啊,全杀了咱们这么多人,官府饶不了他!” “没错,上!” “走,冲过去拿钱啊!” “抢了他们!” …… 这乱糟糟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给他们所有人打了气。 旋即。 一群人红着眼睛,疯魔般冲了过来。 土墙不高,有人直接跳过去,有人绕开,追向苏木两人。 “真是一个污浊的世界啊!” 苏木听着身后的声音,叹了口气,突然指尖一点,一具【木甲】在韩石身上,凭空穿戴好。 “你保护好自己,我去……荡涤乾坤!” 他说完,手中金光一闪,【铁剑】出现,转身大步跨去。 最前方,冲的最猛的,是那个疤脸男孩,握着一根木棍,满脸凶狠。 呼! 木棍重重砸下。 苏木额头,水波般的波纹一闪,挡下攻击,旋即,他反手一剑劈去。 “啊!” 疤脸男孩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飞快握着木棍回挡。 但,普通木棍岂是家园【铁剑】的对手? 咔! 木棍应声断裂,【铁剑】斜斜劈过。 疤脸男孩的表情僵硬在脸上,点点白光从切口处逸散出,突然,他的身躯四分五裂炸碎。 他生命力清零了,而苏木又没有采集。 故以。 疤脸男孩的骨头、鲜血、血肉、人皮,漫天飞溅开,淋了后面的人一头一脸。 有人愣住了,吓呆在原地;还有人随着惯性,趁着热血,依然对苏木发动了攻击。 当当当当! 所有攻击,皆被【铁甲】当下,只降低了一点耐久度。 而苏木的反击,也开始了。 【铁剑】所过之处,以这些人脆弱的身体素质,弱小的生命力,根本没有能挡过一回合的。 故以,凡命中者,皆生命值清零,身躯炸碎。 一时间,如人间地狱。 哗啦啦! 雨仍旧在下。 混合着雨水的血,很快,染红了地面。 …… 22.今日始知人性之恶! 哗啦啦! 大雨如注,冲刷着地面上刺目的血迹。 苏木单手持剑,白衣胜雪,身上纤尘不染。 ——那些围攻来的人,跑掉一半,而剩下一半,则是化作肥料,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公、公子?”韩石看着矗立血泊,犹如杀神的苏木,干咽了口唾沫,小心上前。 “嗯?” 苏木扭头,看过来。 韩石身体下意识一颤,躲避开了目光。 这就是俗称的‘杀气’。 当然,韩石不知道,在他心目中‘杀人不眨眼’的自家公子,几度忍住了作呕欲,没有表露出来。 “走吧!” 苏木淡漠转身。 “哎!”韩石连忙跟上。 …… 路上。 “公子,” 韩石知道心情不好,劝慰道:“您别生气,那就是一群臭虫,不值得您生气……” “我没生气,那群人……唉!” 苏木叹了口气,言道:“我不哀其不幸,只怒其不争。那些人,对他们残暴的不敢招惹,就敢欺负对他们心怀善意,看起来好欺负的人,呵呵……我今日始知人性之恶!” “我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每日给人一个馒头,某日不给,会收获怨恨;每日给人一个巴掌,某日不给,会收获感恩。” “如今,亲身经历,方才理解得更加深刻。” “我下次不会这么送钱了,至少,不会以这种方式了。” 韩石还是第一次见,除了说书之外,苏木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显然是被气着了。 但自家公子嘴硬,死不承认,他也不敢反驳。 一路上。 雨渐渐停了,光线却越来越黯淡,几近全黑。 所幸,苏木合成了一把【火把】照明。 半路上,还遭遇了一群出来觅食的野狼,被火光吸引来,不过,在苏木斩杀了头狼后,群狼便一哄而散,逃掉了。 大半个时辰过去。 苏木带着韩石,回到了自己的家园。 “退之,你可会做饭?” “啊?” 韩石一怔,下意识道:“公子,瞧您这话说的?我自己生活十几年,要不会做饭,那不得饿死了。” “哦?”苏木脸上,露出一抹期待之色。 这时,却听: 韩石嘴里咕哝着:“不就是烧火,然后把各种东西放锅里,煮一煮,就好了嘛?村里五六岁小孩都会啊!” 苏木脸上的表情,渐渐僵硬,脑门上浮现出一头黑线:你那做出来的东西,确定能吃? “唉!”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退之,跟我进厨房学一学吧,以后总不能,每日做饭,都要我来吧?” 说着。 苏木讲韩石领进了厨房。 旋即,就只听: “公子,放这么多油嘛?太浪费了!” “够了够了,这一大块野猪肉,都有三五斤了。公子,咱们留着点,下一顿吃吧?” “还有蘑菇,城中要三文钱一斤,这也放太多……” …… “退之啊!” 苏木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韩石道:“节约是好事,但……咱们山上不穷,再者,就咱们俩人。所以,只要不浪费,大可不必省吃俭用。” “哎,公子,我明白了。” 韩石努力适应着苏木的思维,点了点头。 但他看着苏木做饭,一副‘大手大脚’、不吝惜材料的样子,脸上还是不时抽搐,露出心疼之色。 且说: 苏木在地球是单身,故以,论厨艺,不敢说是大厨,但好歹也拿得出手。 此刻,就只见他熟练地切菜、翻炒、放入各种调料。 在一旁,韩石看得表情很是微妙:“也太繁琐了,公子做饭,向来都是这么讲究么?” 很快,浓郁的香味逸散出。 咕咚! 韩石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旋即反应过来,表情有些迷惘。 他以前的想法,是有的吃,最好能吃饱,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为了好吃,非常麻烦地去精心烹饪’,那是什么鬼? 但现在。 韩石闻着这股香味,有些动摇了。 “公子毕竟是半仙嘛,这讲究得好,讲究得妙啊!” 他这般想着,深吸了口气,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哎嘛,真香! …… 晚饭是一大盘野猪肉炒蘑菇,一大盘酸杏作醋的糖醋排骨,一小碗凉拌野菜,一盆蛋花汤,一笼白面馒头。 只见: 桌上,蘑菇鲜嫩,野猪肉金黄,糖醋排骨滋啦啦闪烁着油花,凉拌野菜青翠,蛋花汤热气腾腾,白面馒头酥软可弹。 ——苏木的厨艺,再加上,这个时代质量上佳的食材,做出的饭菜,自然非同凡响。 仅仅是放在那里,香气缭绕,就让人食指大动。 韩石将饭菜端过来,又为苏木备好碗筷,这才退后两步,站在一边:“公子,您请用餐!” “一起坐啊!”苏木皱了皱眉,摊手邀请。 韩石却坚决不肯,按他自己的话说:公子对我好,我知道,但我自己不能忘了身份! “那中午在客栈?”苏木提醒。 “那是在外面,我要为公子试毒啊!” 韩石理所当然道。 苏木心中,小小感动了下。 不过,他有家园鉴定,倒不怕下毒那招,再则,还有【琼浆玉露】,只要不立即毒发身亡,都能救回来。 当然,这些就不用说了,作为底牌,关键时刻用出来,才能发挥出最大效果。 又是一阵劝说,可无论怎样,韩石都不肯落座。 没法子。 苏木拿来一个盘子,将所有饭菜分出一份,让韩石在旁边桌子上吃,他这才答应。 “公子,这太好吃了……唔唔……比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还要好吃……” 韩石吃得头也不抬,包了满嘴,呼呼噜噜,还不住直打嗝。 他以前吃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粗面疙瘩、玉米饼,就这,还时常半饥半饱。 哦,还有黄豆。 ——那玩意儿梆硬,好吃不好吃且不提,最关键的是,吃了还有后遗症:一直放臭屁! 和现在的这种生活相比……不对,那能比吗? 韩石做梦,也没想过这么好的日子啊。 “传说中的皇帝吃饭,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心中满足地想道。 与此同时,感恩的情绪再现。 自我攻略+1! “好吃就多吃些吧,吃完,不要浪费。” 苏木举止儒雅,下筷的速度却丝毫不慢。 不多时。 两人吃完饭,苏木又拿出了一些水果出来消食,然后,韩石才去洗碗。 “退之,你就住这间木屋吧!里面被褥都有,你自己打理一下……” 苏木分配了一件木屋给韩石。 “哎,多谢公子。” 韩石喜滋滋地,心中暗忖:“自己在这仙家洞府,也有了一处居住的地方了啊!” 然后,便是各回各屋,睡觉。 其实说来,这时代的人,睡得是极早的。 毕竟,此时也不过地球晚上八点多种,不到九点,对地球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而在这个时代,哪有什么娱乐,自然是早早地睡觉了。 今晚没有月光,再加上,有了城内的能量收入,苏木也看不上那点零零碎碎的了,故以,也是早早睡觉。 …… 一夜无事。 …… 23.搬家与种田 正值夏日,天亮的很早。 微冷的晨光中,各种鸟儿的叫声,叽叽喳喳,此起彼伏,极为清脆悦耳。 吱呀! 韩石推开门,走出木屋。 却发现: 苏木早已经起来,在院子中,演练着一些奇怪的招式。 ——不要惊讶,保健操而已。 说来,也很奇妙。 苏木在地球时,每晚十一二点睡觉,早上起不来;到了这个世界,晚上睡得早,早上五六点钟就醒了,一整天都精神旺盛。 韩石看了一会儿,小心绕开,不敢打扰苏木,去打了盆水,洗了把脸。 等回身时。 苏木已经打完了一套保健操。 “退之,来吃饭吧!” 苏木喂过白君子、白娘娘两只仙鹤,给了它们几条家园的鱼儿,喊韩石吃饭。 早饭是荷包蛋,每人三个,和昨晚一样,分座吃了。 两人吃过饭,苏木招呼韩石出门。 韩石奇怪:“公子,咱们这就走吗?时间还早呢!” “不是,是搬家。” 苏木摇摇头,右手前伸,金光喷薄而出。 只见: 整个家园拔地而起,并逐渐缩小,飞入苏木袖中。 哪怕韩石早知苏木神奇,见到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 要知道:这可是三座木屋,一整个院子,包括其中的篱笆、泉眼、水潭、果树、药圃、游鱼、仙鹤。 足足占地好几亩地的! 可。 眨眼之间,就被收入了袖子中? 若非亲眼所见,实在是难以体会那种震撼。 其实,也就是家园特殊,苏木才能收起,若是换成非家园建筑,他就抓瞎了。 简单来说。 这算是家园的‘放置功能’,方便转移之用。 此刻,家园也不是在储物格子中——那里是放置不了活物的,而是映照在脑海中那块奇石上,闭上眼内视即可看到。 并且,动用‘放置功能’,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一个时辰需要一百能量。 “我准备将洞府,搬到前面的那座山头上,距离县城也近一些。” 苏木解释道。 距离西宁城近,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那山上有一片碎石场,可以作为原材料采集基地。 这是昨天路过那里时,他心中萌生的想法。 “哦哦!” 韩石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环顾左右,挠挠头:“那啥……公子,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我拿的么?” “没,包括你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苏木摇头:“走吧!” “哎!” 韩石连忙跟上。 说实话,他到此时,还是有些迷迷瞪瞪的。 收起房屋,两手空空地,从这座山头走到那座山头……跟郊游似的。 确定这是搬家? 如果这就是搬家,那这种搬家风格,还真是……够仙人。 …… 之前那座山是大木山,这苏木知道。 而前方的这座山头,按照韩石的说法,叫作‘卧牛山’。 两人来到卧牛山。 苏木并没有立即将家园放置,而是来到了碎石场,手心金光一闪,取出了两把【铁锹】:“退之,来,和我一起挖石头。” “哎,公子,这种体力活儿就交给我来吧……您歇着。” 韩石去拦苏木。 “不用,这倒不算是体力活,你且试试。” 苏木神秘一笑,递过去了一把【铁锹】。 “哦?” 韩石接过【铁锹】,试探着在一块石头上一敲。 明明没用多少力气。 却见: ‘叮’地一下,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块,被采集出来。 “这?” 韩石惊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上的【铁锹】,心中暗忖:“难不成,这是一把仙器?” 他下意识想道,这要是用来挖矿,速度该有多快啊! 不对。 韩石想道这里,悚然而惊:既然这铁锹,可以用来挖石头、挖矿,那人呢? “公子?” 他惊恐地抬头,看向苏木。 “没错。” 苏木似乎看穿了想法,肯定点头:“这【铁锹】,和我昨晚用的【铁剑】一样,对人攻击,最终都会造成:皮、肉、骨、血分离!” 他用淡然的语气,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当然,苏木没说的是:这【铁锹】的附加攻击力,远比【铁剑】要低得多,哪怕三五下,也都不一定能清空一个普通人的血条,展开采集。 “公子,你放心,这种宝物,我一定小心使用,不让它损坏了。” 韩石一脸认真,赌咒发誓地保证道。 “这倒不用。” 苏木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此物有耐久度……算了,用你能理解的话说,就是:它颇为神奇,但有得必有失,在用上一段时间之后,会自动崩毁……” “明白!明白!” 韩石煞有其事地点头:“公子所造之物,过于逆天,不为天地所容……” 苏木:??? 你明白什么了? 算了,苏木也懒得再多做解释。 他只是道:“若这把【铁锹】损坏了,你就来找我换新的,只是记得,不要遗失了就好。” “公子放心,我绝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韩石一脸严肃地保证。 两人开始挖石头。 半个小时后。 碎石场被挖空了大半,地面上,一块块四四方方的石头,随意摆放着。 这种场景,苏木乍一看,还以为来到了地球的《我的世界》游戏中。 “唉,地球,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苏木摇摇头,摆脱这种思绪:“好了,差不多了。退之,过来吧!” “来了。” 韩石从另一边跑过来。 在他过来后。 苏木伸手,掌心金光绽放,以他为中心,十米之内,一块块石头唰唰唰飞来。 他在这碎石场走了一个来回,所有开采出来的石头,顿时全部被收入了储物格子。 旋即。 苏木在不远处,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放出石头打下地基,然后,再放出家园。 顷刻之间。 木屋、院子、泉水、药圃、清潭、仙鹤,一一出现。 “太神奇了!” 哪怕再次见到,韩石依然为这种‘袖里乾坤’的手段,感到深深的震惊。 “好了。” 苏木拍拍手:“还有些时间……退之,随我一起,将这些五谷果蔬的种子,给播种了吧!” “播种?” 韩石下意识重复了遍,差点没怀疑自己的耳朵:“公子,这……播种的时节不对啊!” 他虽然知道,自家公子的‘洞府’中,有着寒暑不侵的效果,但,那也不成啊! ——这个时代的人,只知道按照时节种田,还不明白气温、光照等因素,对于作物的生长作用。 “无妨。” 苏木笑笑:“别处不行,我家园……不,洞府中的【田地】却是可以。而且,种在我洞府【田地】里的五谷果蔬,一日开花,一日结果,一日成熟,你若不嫌累,大可按期收货。” “最重要的是,但凡我洞府出产,皆有食之补益身体的特效。” 韩石听着,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惊,旋即化作惊喜,搓着手,跃跃欲试:“那……公子,咱们快开始吧!” 他骨子里,还是个农民,对种田有着深深的热爱。 而且,论种田,韩石可是个好手,没什么原因,基本技能。 “好,咱们分工合作,这般……” 苏木颔首答应。 然后。 便只见: 韩石拉着个小犁,将家园【田地】的土层翻开; 苏木在后,意念放出种子,撒入被犁出的小沟里,正好等韩石掉头犁下一行时,将这一行的种子掩埋。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播种了六亩【田地】。 这就结束了。 倒不是不想再种,也不是没了种子,而是没有更多的家园【田地】了。 毕竟,lv0等级,家园面积一共才十亩,加上木屋、泉眼、清潭、药圃,就只剩下两亩的活动场所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退之,准备一下,可以出发进城了。” 苏木估算着时间,现在差不多在上午七点钟,若是脚程放快,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能感到西宁城。 两人很快出发。 路上,路过昨天晚上苏木杀人之处,发现那里,此时围着不少人,其中似乎还有官差。 …… 24.卷起来了 “公子?”韩石担忧地看向苏木。 “无妨。” 苏木摇头:“那时形势紧急,我不过自卫而已,又何错之有?哪怕查到我身上,我亦是这句话。” “胸怀坦荡,自不怕魑魅魍魉。” “可是……” 韩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身底层,见识过人心险恶,非常明白:许多时候,不是你有理就行。 毕竟,死了那么多人,总要一个交代的。 而官府,很可能为了草草结案…… 韩石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忧愁,下意识脱口问道:“公子,您在官府中可有关系?” “我不久前才出山,怎么可能,会在官府有关系?” 苏木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理解的也不错:在这个世界,许多时候,有力量支撑的道理,才是道理。” “就像这件事,若是发生在普通人身上,必定畏缩担忧,担心追查到自己身上,害怕查案的官员,为了破案效率、尽快息事宁人等因素,往自家身上泼脏水,从而惶恐不安。” “但我,不是普通人,我自有力量。” 苏木说到这里,语气一顿:“退之,你记住:这世上,权力,是一种力量。而武功、道法,亦是一种力量。” “并且,这种力量,归于自身,轻易不可被外界剥夺。” “扯远了。” “说回这件事,” 他目光一闪:“因为我有了力量,所以,就不会任人揉捏。” “此种情况下,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查案的官员,是个小人、庸才,那他查到我身上,必然畏惧我力量,不敢招惹我,会选择默默息事宁人,甚至,来讨好于我。” “我的力量,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作用。” “第二种,查案的官员,是个正直之人。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对方查到我身上,我自然可以和他讲道理。” “这种情况下,九成九是能讲通的。” “所以,无论第一种、第二种情况,我都俯仰无惧,这才不会担心。” 韩石听闻这些话,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顿时,不再为苏木担心。 而与此同时,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隐隐可见一鳞半爪,但想去抓住、用语言记录下来,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苏木看着这种状态下韩石,笑了笑,再次言道:“退之,我们要有力量,不是为了去欺负谁,而是为了保证我们自身不受伤害,在占据道义的前提下,不被别人用力量打压。” “而正常时候,我们应该是克制而隐忍的,这才是面对力量的正确心态。” 此言一出。 韩石脑海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顿时,石破天惊。 无数感悟在心头涌动,一时间,让他入神了。 苏木微微点头,笑了笑,没去打扰他。 于是。 就这样,两人并没有去围观,径直离开了。 一路无话。 …… 入了城,快到‘通天客栈’的时候。 韩石才回过神,眼睛有了焦点,当即,对着苏木郑重行了个礼:“方才,多谢公子教诲。” “嗯。” 苏木看着韩石,好似明亮了些眼睛,并没去追问,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我见青山多妩媚,他见青山,可能就是多巍峨 只要是在一个大框架之下,一切即可,无须深究细节。 苏木心中,暗自点头,夸了一句‘韩石悟性不错’。 他准备在今后,得到武功、心法之类,就教一教韩石,培养出一个得力人才。 却说。 两人进入了巷道,正准备向‘通天客栈’赶去。 这时候,熟人来了。 是‘来福客栈’的佟掌柜! 只他一个人,双手挽着放在小腹,在巷道口等候着。 佟掌柜见到苏木,就是一礼:“道长,昨天的事情,是我做的错了。这是客栈的三成干股,只为赔罪,还请接受。” 说着。 他递过一张契书。 “姓佟的,你不要面皮!”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是那‘通天客栈’的朱富贵,隔着老远就开口骂道。 他是来迎接苏木的,还特意提前了一刻钟,没想到还是晚了佟掌柜了一步。 至于,那佟掌柜,来这么早做什么? 朱富贵用脚后跟想,都能知道:无非是……挖墙脚呗! “道长,莫要答应这贼子啊!他出什么条件,我出双倍……” 朱富贵情真意切地喊道。 谁曾想? 佟掌柜在旁边,幽幽地来了一句:“我出三成干股。” “三成干股是吧?好,我出六……等等,你说什么来着?” 朱富贵惊呆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佟掌柜,心中暗骂:“这姓佟的疯了不成?” 当然,吐槽归吐槽。 但你要问朱富贵,拿三成干股,绑定苏木值不值? 没得说,就一个字:值! 这就像融资一样,虽然股份稀释了,但蛋糕做大了,本身不但不亏,还能赚得盆满钵满。 只是,有个问题。 来福客栈,完全就是佟掌柜一个人的;而在‘通天客栈’,朱富贵还就真是一个分店掌柜,对这等问题,做不了主啊! “道长啊,这个啥,干股的事情,我今天就联系上面。您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尽说服……” 朱富贵保证道。 佟掌柜在一旁,幽幽补刀:“说服上面,让出六成干股?”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朱富贵嘴角一抽:“呸,姓佟的,你是不是想挑事?” “没。” “我看你就是有!” “咱们说回六成干股……” “我……” …… “卷起来了。” 苏木饶有兴致得看着两人,也不说话,就差拿一个小板凳,抓一把瓜子看戏了。 身后,韩石见到这俩掌柜针锋相对,为了自家公子,差点没打起来,也是与有容焉,感到一阵得意,心里美滋滋的。 见两人吵得差不多了。 苏木才开口:“行了,停下吧!你们两家客栈的干股,我都不要……” 话说,客栈的干股,他要来有什么用? 什么,分钱? 他苏某人,缺钱吗? 稀罕那仨瓜俩枣的,还不如去卖琉璃呢! 再者,成为了客栈股东,说不定还要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牵连分心,那不是自找麻烦嘛? 实在没意思。 苏木可是做一行、爱一行的,坚持深耕‘大文娱板块’不动摇,才懒得去掺和餐饮业。 “至于去哪里说书,佟掌柜的诚意,我看到了……昨晚的事,歉意我也收到了,就让它这么过去吧……” 听闻这话,佟掌柜脸上一喜,而朱富贵就急了。 俩人正要说话。 苏木手往下一压,继续道:“但,人无信不立。我答应过朱掌柜的,所以,说书,就还在‘通天客栈’。” 朱富贵闻言,高兴地冲佟掌柜一阵挤眉弄眼。 而佟掌柜,则神色黯淡:“道长真乃信人也。” “虽然,说书的事情仍旧没办成,不过,至少拔除了苏道长心中的那根刺,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他暗忖着,行了个礼,就准备离开。 “佟掌柜留步。”苏木却突然开口。 “道长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一个建议,合作共赢的建议。” 苏木言道:“比如:我出故事,佟掌柜另请人来,在客栈说书……就像我昨天说过的《画皮》,虽然有一些人听过,但肯定有更多的人没听过。” “佟掌柜以为,在客栈内讲述《画皮》,是否可以吸引人气?” “自然是可以。” 佟掌柜眼睛一亮,苏木的建议,好像给他打开了一扇窗。 “并且,不仅仅是《画皮》,” 苏木继续道:“后续故事也可以,比如:我正在‘通天客栈’讲的《天龙八部》。” “道长这个主意好。” 朱富贵商业嗅觉敏锐,闻言一抚掌,笑道:“有许多人,昨天在我的‘通天客栈’,因为慢了一步,没有将故事听全。若是‘来福客栈’再讲一遍,那一定有许多人,会被吸引去。” 他没说的是:虽然有一大部分人,会被‘来福客栈’吸引去,但对方毕竟是第二遍,相当于吃剩饭了,还是要比自家差一点的。 再者,说书人和说书人,能一样吗? 在朱富贵眼里,苏木这个道长,在说书这一方面,可谓鼻祖,永远滴神! “不过这样也好。” 他小眼睛闪烁,心中暗忖:“有了这个大福利,就不用担心这姓佟的,老想着来挖我的墙角了!” “是啊!” 佟掌柜也不笨,稍一思索,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巨大商机。 “佟掌柜别忙着高兴,” 苏木适时提出了条件:“用了我的故事,佟掌柜的客栈中,两成的茶点售卖利润,就要分与我,和‘通天客栈’的规矩一样。” 对于这点,佟掌柜没什么好吝惜的,当即拍板:“可以,就依道长所言!” “善。” 苏木点点头,手心金光一闪,一卷李四昨天抄录的《画皮》故事出现:“今日,佟掌柜可在自家客栈中,试验一次。” “哦,对了,佟掌柜最好找人抄录一份,随后将原本还我,还有,内容注意保密。” “道长放心!” 佟掌柜当即保证道。 …… 结尾么? 自然是皆大欢喜:佟掌柜去找说书人了;而朱富贵,引着苏木两人,前往‘通天客栈’。 …… 25.‘道家真人\’和‘杀人狂魔\’ 通天客栈。 这时,已经坐满了人,并且,人声鼎沸,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其中大部分人,是昨天听故事的;还有许多,是昨天听书的人回去传扬,被吸引来的新人。 只听: “昨天那故事,想得我半夜,睡不着觉。” “我也是,然后,今早还要这么早起,来抢位置……哈欠!” “唉,一想到那故事,就心里痒痒的,干啥都不是滋味。” “没错啊!” 一个书生模样装扮的人,文绉绉地来了一句:“何以解忧?唯有听书。” “那听书,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不是那么好,是……更好!” …… 这时,突然有人喊道:“那位道长来了!” “来了?在哪儿呢?” 闻言的,许多人呼啦一下坐起来。 “在这边。” “快请,都让开,让道长进去啊!” …… 苏木的面容、气质,非同凡响,在人群中,可谓鹤立鸡群,非常容易辨认。 在距离‘通天客栈’,还有一段距离,就被发现了。 只见: 此时,原本数百人拥堵、水泄不通的街道,突然硬生生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无数的目光投来:期待、好奇、仰慕…… 就这一波,游离精神力滚滚而来,家园提示不断刷新。 “这有几分地球上,大明星开演唱会的范儿了。” 苏木摇摇头,心中暗道。 “公子真受欢迎啊!” 韩石跟在稍后,昂首挺胸,心中一阵欢喜。 …… ‘通天客栈’大堂门口,仍旧是昨天那张桌子,被特意空出。 上面摆满了各色精致糕点,茶水也是上好的,每一刻钟就换一次,此时,正温热爽口。 朱富贵在前,引着苏木两人进来。 而此时,李四早已经等在了这里,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见苏木到来,当即起身行了一礼。 “勿用多礼,准备开始吧!” 苏木微微点头,落座,想了一下,从袖中一抹,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长方体木块,当作醒堂木。 他抬手,在桌子上一敲。 梆! 清越的声音中,满堂霎时鸦雀无声,众人期待地望过来。 苏木笑了笑,开口讲述:“昨天说到……” 这一开口,就是一段故事,故事中的众多人生,如画卷般缓缓展开,不急不徐的语调,却调动着满堂人的情绪。 在这一刻。 苏木心中,充斥着一种别样的感动。 那种体悟,非亲身经历,不可感同身受。 此时。 无人能看到,以苏木为中心,十米方圆内,众人逸散出的游离精神力,凝成一个漩涡滚滚席卷而来。 苏木突然思维发散:“若是家园升级,吸纳范围扩大,到了百米、千米、一城,甚至,一国,一正个世界,那时,又该如何呢?” 下方听书的众人,都入了神,没注意到他竟然走神了。 神游了片刻。 苏木微微摇头:“想那么多做什么?那该是多久后的事情了。再说,现在如何升级,都还没搞清楚呢……注重当下啊! 一念至此。 他全身心投入到说书中,为众人展开了那一个名为《天龙八部》的世界。 …… 和昨天一样,说书半个小时,休息一刻钟。 从八点,到约么十二点,上午‘工作’了大概四个小时。 到了饭点。 苏木停下说书,谢绝了朱富贵的午饭邀请,约定未时三刻(大概下午一点四十五)再重新开始,便带着韩石,起身出门了。 无它,在这里瞩目度太高,搁谁被像只猴子一样围观,也受不了啊! ——苏木是内心强大,但也不愿膈应自己。 至于李四,就让他留在这里,吃饭歇息,顺便整理上午的故事草稿。 …… 苏木、韩石两人,越过了两条街,来到了一处酒楼。 午饭:一只烧鸡、一份炒豆角、一碟腐乳、一小壶清酒、一小盆米饭。 韩石依旧呼呼噜噜,吃得满嘴流油。 苏木则要优雅矜持得多,但落筷速度丝毫不满,甚至还有闲心,一边吃饭,一边分出心神,听着酒楼中众人的谈论。 且听: “昨日,城中出现了一个道家真人,你们听说了么?” 一个‘好事者’神神秘秘,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再夸大‘少许’,讲了出来:“据说,那位真人,挥手之间,金光相随,一块房子大小的石头就凭空变出。” “我也听说了,那位真人,只是手一招,满堂刀剑齐飞啊!” 另一个食客接口。 ——显然,三人成虎,吹嘘夸大,并非地球人的专利,而是人之本性。 “江湖把戏吧?” 有人不屑冷哼:“我还见过履火不伤的道人呢!可让他去火炉里走一遭,却吓得屁股尿流……” “那能一样么?” “就是,昨日那位真人,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教训了一个江湖中人,一掌将其拍飞出十几丈!” “我怎么听说是几十丈?” “嘁,一群没脑子的。” 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人嗤笑:“无论十几丈,还是几十丈,都不可能。动一动你们的脑子想想,客栈中那般狭小的地方,会有十几丈让你飞?” “也是喔!” …… 食客中,有信的,也有不信的,但大多数人,还是只当作乐子一笑。 …… 苏木听着这些对话,嘴角抽搐了下。 ——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那么厉害? 由此可见:传言误人! …… “那位真人,有没有什么异力,这姑且不说。我只知道,他在状元街的‘通天客栈’,讲了些故事。” “我也听说了。” 有人接话:“听说那故事有趣得紧……可惜,我今天去晚了,没能挤得进去。” “我有一个朋友,昨天就去听了故事。据说,是一个江湖故事,不在咱们虞国,而是发生在另一个大洲!” “巧了,我也有一个朋友,听得那位真人讲述的,却是鬼故事。” “你胡说,明明是江湖故事!” “你才胡说!” ……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差点大打出手。 最后,是一个‘真正去了、在外面听过一段的人’解了围,说两个故事都讲过,这才作罢。 …… 酒楼中,最多的是谈论那位‘道家真人’的,占了五六成;也有两三成的人,谈的是‘昨晚城外的命案’。 …… “你们知道吗?昨晚在城外,发生了一桩大案,死了几十号人!” “自然听说了。据说:那些死人,都是城门口,巷子中的那群乞儿。” “我还去现场看过,那叫一个……呕~”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干呕起来,让不知道的人一阵迷惑。 “快说啊,那叫一个什么?” “你确定想知道?” 一人冷笑着开口:“那杀人狂魔,将所有尸体,全部剥皮、抽筋、割肉、分骨,现场那叫一个血淋淋啊,就像屠宰场……” “呕~” “呕~” …… 酒楼中,此起彼伏的干呕声响起。 ——实在是画面感太强了。 …… 26.这锅背得……冤枉 “杀人不过点头地,何必做出那种恶心事啊?” “就是,凶手太变态了!” “你们不知道,当时去现场的,基本上全吐了。” “对了,那个杀人狂魔,可曾伏法?” “听说是没有。” …… 一听闻这话,不少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浮现出忐忑之色。 他们生怕那凶手进城,祸害到自家身上。 …… 窗边的桌子。 苏木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那个杀人狂魔,似乎、大概、可能说的是自己?” 只是,他怎么就变态了? 那是家园的采集功能,关他何事? 这个锅背得……冤枉。 韩石听着这些谈话,也是神色诡异,不时抬头,看苏木一眼,憋着笑。 他目光中,竟有些……同情。 …… “不过,大家放心,这次可是一次性死了几十人,算是大案、要案了,接手的多半是邢捕头。” “是那位邢不阿邢捕头?” “自然了。咱们西宁城,还有第二位邢捕头吗?” “那就好,那就好啊!” …… 不少人闻言,神情竟舒缓了许多,甚至都开始讨论起来,邢捕头多久能将凶手抓捕归案。 “邢不阿?这邢捕头很有名吗?” 苏木问道。 “是挺有名。” 韩石点头:“听说办过不少大案,抓过好多犯事的江湖中人。” 他在西宁城的下面的村子,都听过‘邢捕头’的大名,但具体事迹,所知并不多。 “道长外地来的吧?” 这时,旁边桌上,一个小圆脸的矮胖男人,听闻了苏木两人对话,开口问道。 “不错。” 苏木颔首,坦然承认:“这位兄弟,可是对那位邢捕头有所了解?不妨详细说一说罢。” “若是说得我满意,你这桌的饭菜酒水,今日我请了。” “哎,那敢情好!” 矮胖男人闻言,脸色一喜,连忙开口道:“不是咱吹嘘,整个西宁城,就没几个比我侯三消息灵通的。” “至于这位邢捕头,早些年我还崇拜过,特地打听过他的事迹……” 他说到这儿,抿了口茶,似是唏嘘感叹。 “哦?” 苏木眯眼。 他敏锐地捕捉到‘早些年’、‘还’这些字眼,这说明,其后有转折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侯三‘吊胃口’的一种手段。 想到这儿。 苏木笑了一笑,从袖中取出块碎银,放在桌上:“小二,给这位兄弟加一壶酒,算我账上!” 潜台词是:这壶酒水,算请你的。 若是你后续说得满意,那你这桌子的饭菜,我就包了;不满意嘛,呵呵! 他虽然不在乎这点钱,但也不想被人当冤大头,给耍了。 所以,用一根胡萝卜在前吊着,是必须的。 “道长客气!客气!” 侯三接过小二拿来的酒,笑得眉不见眼,起身冲苏木拱了拱手,这才重新坐下。 这次,他拿出了十二分功力,事无巨细地说道:“邢捕头,本名邢忠,后改名邢不阿……早年时,邢捕头的父母,在一次江湖中人争斗中,遭到波及,不幸遇难。” “其后,邢捕头被大哥、嫂嫂养育……” “八岁时,邢捕头被路过的一位奇人看重,收为徒弟,教授武功……邢捕头本身资质上佳,又得遇名师教导,苦练一十六年,等二十四岁之时,武功之高,已不逊色于江湖名家。” “二十四岁,邢捕头初闯江湖,一举击杀作恶多端的‘破膛手’叶厉,从此名动一方。” …… “再后来,邢捕头投靠了官府,成了捕快,办下了不少大案,抓过不少有名的江湖中人。比如:‘江洋大盗’风无影、‘采花淫贼’董武……” “多少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啊,就因为邢捕头,栽在了就咱们这西宁城。” 侯三满脸感叹的说道。 “如此,确是一个人物。” 苏木颔首:“小二,侯三这桌的酒菜,我……” 这时。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道长不知啊,这邢捕头最出名的事,侯三还没说呢!” 是另一桌的一个大汉! 他见苏木真要给侯三买单,顿时眼馋了,想要抢生意。 “道长,要不……我给您说说?” 这大汉说着,还似若无意地看了一眼桌上,自然是也想混一顿酒菜。 苏木还没说话。 “道长勿急,那事我侯三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不是正准备说嘛!” 侯三连忙开口。 他生怕苏木一个不满意,不给自己付账了。 而这时。 侯三还没说话,那大汉就抢先一步开口了,苏木也望了过去。 没办法! 他只能不甘心地闭嘴。 不过。 侯三也没放弃,认真听着那大汉的讲述,准备找出错漏,或者补充,来打脸。 但那大汉,也不是吃素的,怎会给机会? 他很是卖力,爆发出了不小潜力,一阵添油加醋,堪比说书。 只听: “且说啊,邢捕头最有名,也是最有争议的一件事,是大梁山一案。” “那是七年前,邢捕头追查一件‘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查到了大梁山的悍匪……经过一番苦斗,邢捕头擒获了大梁山悍匪头目——柴莽!” “可不想,那群悍匪不讲武德,竟然抓了邢捕头大哥家的儿子,也就是邢捕头的侄子。提出:让邢捕头释放‘悍匪头子’柴莽,不然就撕票!” “邢捕头的大哥一家,对邢捕头如何?” “要知道,当年邢捕头父母双亡,可是大哥、嫂嫂将他抚养长大。” “可以说:邢捕头的大哥、嫂嫂,于邢捕头,若亲生父母;那个小侄子,于邢捕头,若亲生骨肉。” “大梁山的那群悍匪,以那个小侄子的性命作威胁,如何不让邢捕头为难?您说是不?” 这大汉讲述着,都一阵感同身受,脸上泛出愁苦之色。 “确实。” 苏木颔首,充当了一个很好的‘捧哏’,追问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 大汉一阵摇头:“邢捕头的大哥、嫂嫂,上门哀求,言辞之间,那叫一个恳切啊!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可最终,邢捕头还是硬着铁石心肠,斩了那柴莽!” “而邢捕头的侄子,大哥、嫂嫂家的亲儿子,在那群悍匪的恼羞成怒下,被残忍杀害,只将人头送了回来……” “人间惨剧啊!” 大汉叹息着:“虽然后来,邢捕头全灭了那群大梁山悍匪,为自家小侄儿报了仇……但,也因为这件事,大哥、嫂嫂和邢捕头翻了脸,断绝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这位兄弟,说的是真的。” 侯三苦笑:“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对邢捕头……不再崇拜。” “虽然,邢捕头的做法,连咱们官家都称颂,御笔亲书了‘刚正不阿’四字,但,我就是接受不了。” “公与私,情与法,许多时候,确实令人为难。” 苏木摇摇头,看向这二人:“多谢两位,让我今日,听闻了如此一桩往事。你两人今日的酒菜,我请了。” “多谢道长。” 侯三和那大汉闻言,连之前的伤感都忘了,神色皆是大喜。 苏木摆摆手,将壶中的酒倒尽,给自己、韩石各斟了一杯。 ——不能浪费么! 他心中,暗暗勾勒着邢捕头的人物画像: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武功高强、铁面无私。 “这般的人物查案,万不会被我的‘装神弄鬼’吓退,只能讲道理了……希望能讲通吧!” “不然,这般人若是认起了死理,怕是有些麻烦。” 苏木心中想着。 这时。 “公子,时辰差不多了。”韩石开口提醒道。 “嗯,那就准备走吧……小二,结账。” 苏木丢了块碎银,付了饭钱。 旋即。 他领着韩石出门,往回向‘通天客栈’赶去。 …… 27.与肩挑贸易,勿占便宜。 下午继续说书。 从未时三刻(下午一点四十五),到卯时三刻(下午五点四十五),差不多四个小时。 然后。 苏木就准备溜了。 上午四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这一天,就八个小时了。 比起昨日,今天的能量收集效率更高,稳定在了120/小时,故以,这一天下来,就是小一千点的能量。 话说,虽然能量很香,但,还是要坚持‘八小时工作制’不动摇。 至于,给自己送‘福报’? 那是人做的事嘛?! 再说,薅羊毛,也要让羊休息啊!调动听众情绪波动,让他们逸散出游离精神力,也是有限度的。 过度了,就会影响身体健康。而八小时,就是一个很好的标准线。 ——就像是:地球上的学生,长期熬夜加点学习,会造成精神衰弱一样。 打发了韩石提着小竹篮,去讨要赏钱。 苏木接过李四誊写故事的稿纸,大略扫了一下,便收起来,给了他一角碎银打赏,约定了明日再来。 这时。 朱富贵送来了今日份的‘茶水售卖分成’,足有二两多银子。 “这么多?”苏木惊讶。 “多赖道长的故事,才吸引来如此多的客人。” 朱富贵笑得老脸都快成了一朵菊花,顺势邀请道:“要不,道长赏光,在这里用过晚饭再走?” “不用了。” 苏木摆手:“天色还早,哪是吃晚饭的时候?告辞,掌柜的不必送了。” 在一众听客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他领着韩石,走出了‘通天客栈’。 出门。 一眼就看到:斜对门的‘来福客栈’,像这边一样,被围得水泄不通。 ——佟掌柜做事麻利,上午就找来了一个识字的,讲述了《画皮》。下午时,苏木又拿了《天龙八部》前面的稿子过去,让客栈生意更上一层楼。 甚至。 此时,苏木结束说书,有不少‘通天客栈’的客人,直接掉头去了‘来福客栈’补听《天龙八部》前半部分。 却说:‘来福客栈’门口,佟掌柜专门安排了一个小二守着,这时见到苏木,连忙进去通传。 不过十几息功夫。 佟掌柜笑容满面地出来了:“道长,承蒙大恩啊,今日客栈的生意,比往日好上百倍!” 说着,他递过说好的茶点分成。 ——竟也有将近二两银子。 “合作共赢罢了。” 苏木接过银子,笑着客气了两句,再次拒绝了佟掌柜的晚饭邀请,带着韩石告辞离开。 …… 集市。 “这只母鸡多少钱?” “二……” 老农抬头,看了眼苏木的穿着:“不,三十文!” “买了。” 苏木大手一挥。 一只优品的母鸡,三十文而已,物有所值。 “哎,这就给您绑上。”老农脸上笑开了花。 苏木身后,韩石张了张嘴,却没说没说什么——这是在外,不能让自家公子丢了面子。 故以,他只是上前付钱,提过绑好的母鸡。 离开那个摊位,走出一小段距离。 韩石才小声道:“公子,您买贵了,这只母鸡,真要讲价的话,二十文……不,十八文钱就能拿下。” “那人是看您穿的好,刻意往高了喊呢!”他为苏木抱屈。 “我知道的。” 苏木却是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回忆之色:“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那天,我在院子里踢毽子,来了一个卖红薯的老人,就非常想吃。于是,剥了鸡毛毯子中的铜钱,去与那老人买,却被送了一个。” “后来,母亲知道了,却责骂了我。你知道,当时,我母亲说了什么?” “什么?”韩石好奇。 苏木笑笑,说道:“与肩挑贸易,勿占便宜。” “与肩挑贸易,勿占便宜。” 韩石重复了一遍,只觉心中有一股暖意升起,不由拜服:“公子大仁,公子母亲,也是极善良的。只是,公子您乃半仙,母亲……” “瞧你这话说的?” 苏木脑门,冒出一头黑线,瞥了这小子一眼:“修道人,就不能有母亲么?难不成,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只是,我的母亲啊,不在这个世界……” 他眸子中,露出一丝怀念,没继续说。 那个刀子嘴、豆腐心,心地善良、勤劳俭朴的母亲啊,这辈子啊,不知是否还能再见。 韩石闻言,却以为:苏木母亲,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已经去了——毕竟,‘半仙’、‘闭关’、‘出山’,这种种字眼,无不给人以沧海桑田、时代变迁的感觉。 “公子这般的半仙,也是有遗憾的啊!” 他心中,下意识浮现出一抹同情。 家园提示: 【韩石对你产生同情,目标情绪标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苏木看了一眼‘家园日志’,知道韩石误会了,却也没解释。 “哎!公子,” 苏木知道心情不好,故意岔开话题:“您刚讲的,那什么东西,似乎叫‘红薯’?” “哦,红薯啊,一种产量很高的作物……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具体说不清楚……” 苏木摆摆手:“以后见到,你就知道了。” 说着。 他突然眼睛一亮,走到一个摊位前:“大婶,这只公鸡怎么卖?” …… 不一会儿后。 苏木又当了一回‘冤大头’,高价买了一只优品公鸡,给之前那只配了对,当然,还是韩石拎着的。 一路向前,没多时,韩石手中,又多了一对优品鸭子。 像第一次买母鸡一样,苏木买这些家禽时,都没还价,一口答应下来。 走着逛着,一边买买买‘捡漏’,采购一些优品家畜或者种子,一边收集游离精神力,化作能量。 好不快哉! 某一刻。 “咦?” 苏木发现了一个奇特组合。 那是一辆牛车。 车上,坐着一老三少。 老者,面容清奇,脑门长了一个瘤子,耳朵大,胡子斑白,手也大,像蒲扇一般。 属于那种,小说中送宝老爷爷的形象,一眼看去,就知是高人。 年轻的三个: 一为:青衫儒雅男子,风度翩翩,竟有苏木三分风采——这可不是贬低,而是实实在在的夸赞; 一为:皮肤有些黑的汉子,穿着葛衣,看似憨厚,但那一双眼睛明亮,显然是个机灵精明的; 一位:非常高、非常壮的大个子,身高将近两米二吗,臂膀比常人大腿都粗——看着就很有力气。 要说,这四人组合,也就够奇特了。 但。 最让苏木瞩目的,还是那牛车上,插着的一杆旗子,正书‘寻缘问命找我’,反书‘悬壶济世在此’。 简直就……堪称神奇! 苏木就想问:来来来,你们告诉我,算命、看病,这么一玄学、一科学的两个职业,你们怎么扯在一起的? 是:来一个看病的,先给算算,能不能治好,能治好的一个价,不能治好的一个价; 还是:来一个算命的,先给你瞧瞧有没有病,有病的忽悠治病,没病的赚你个算命钱? “嘶,这么一想,有前途啊!” 苏木心中调侃了一番,视线落到了牛车角落,眼睛一亮:“咦?那是……” 只见: 牛车上,有一块黑色石头,足有脸盆那么大,闪烁着半金属光泽,深沉而内敛。 家园鉴定中,那是一块‘磁石’,也就是‘吸铁石’。 珍贵与否? 苏木也不知道,反正,这是他来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 对他的作用么? 是一种配方的主材料,可以制作工具:【矿产探测器】。 ——顾名思义,【矿产探测器】,就是探测矿产的,各种矿都可以,当然,有一定范围限制。至于其原理?家园合成,讲什么科学? 好不容易遇到个材料,自然要尽量拿下来。 故以。 苏木上前两步,走到牛车边,指着那块磁石,问道:“这石头多少钱?” 老者:“你看着给。” 儒雅青衫男子:“老师说得对。” 非常高的大个子:“给的钱,能让我吃饱就行。” “我……” 那个皮肤有些黑的汉子,回望了师父、师兄弟三人,只感觉俩字:心累。 但,心累归心累,生意还是要做的 他转过身,看了苏木一眼,伸出一只手掌,细细看了眼苏木的衣服,又伸出一只手掌:“十两银子!” 苏木眨了眨眼:“好家伙,你这是逮住一只羊,往死里宰啊!” 大手一挥,买了? 不可能的。 有钱也不是这么败的。 还价? 苏木自然是会的,不过,这开口十两银子,一时之间,搞得他还真有些不会了。 不过,没关系。 ——有绝招! 苏木斜了一眼:韩石,上! 不得不说,韩石这小子灵性。 当即。 他会意点头,雄赳赳、气昂昂,上前两步,伸出一只手掌…… 开口砍一半? 黑汉子见此,面上难看,心中却是一喜:“五两银子?那也可以啊!” 远超他的心理预期了。 “不过,我还可以再磨它一磨,多多益善。” 黑汉子心中忖着,正准备说话。 这时,只见:韩石又伸出一只手掌。 这下,就给黑汉子搞懵了:“十个手指,十两银子,不和我讲价了?” “不对,该不会是一千文吧?” 他心中一凛。 这时。 却只听,韩石开口:“十文!” 一口将价格打了骨折。 “我……” 黑汉子表情没绷住,差点没一口唾沫吐韩石脸上。 不是,有你这么还价的么? “不行!” 黑汉子一口否决:“就是这么大一块石头搬进城,都不只十文钱……这样,我给你报个底价,至少九两银子九百文!” “可这不就是块磁石嘛?虽然比普通的大了些,但说到底,也就一块石头而已。” 韩石争锋相对:“我也给你个底价,二十文。” “不可能!” 黑汉子翻白眼:“这等分量的磁石,拿来治病,用作安神之用,分给二十个人,每人两文钱,那都有四十文……” “好,那就四十文。”韩石一口答应。 黑汉子:…… “要不,” 黑汉子开口了:“我给你四十文,你给我弄一块这么大的磁石来?” …… 黑汉子和韩石,两人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围绕着一块磁石,展开了激烈的讨价还价。 旁边,牛车上。 面容清奇的老者,微阖着双眼,默默听着,似乎不关自己的事一样,任那黑汉子做主。 儒雅青衫男子,端坐着,保持着一个美男子的形态,同样不插嘴; 而那个非常高的大个子,翻着白眼望天,似乎是在想……什么时候吃饭。 苏木打量着四人,说实话,他对这一老三少四个,都非常感兴趣。 就觉得他们不是一般人,非常特殊。 一句话来讲,就是:此四子,绝非池中之物! 这种感觉很奇特。 苏木来到此世,面对所有人,一直有种高高在上、飘在云端的感觉。 ——这种高高在上,不是来自家园,而是出身后世知识大爆炸,所带来的见识、思维、格局的碾压,心理上的优越。 但,面对这四人,尤其是那老者,不知为何,下意识将他们平等对待了。 那种心态,一下子从飘在天上,变成了落在地面,等而视之。 ——就好像,你穿越春秋战国时期,面对老子庄子、孔孟圣贤的那种感觉,大差不离。 好了,言归正传。 苏木对这四人,感兴趣归感兴趣,但也不能随便找个‘年少的’搭话,有失逼格那不是? ——在普通人面前,有失逼格,他是不在乎的,或者说不认为自己掉了逼格。只是,在这疑似大贤一类的角色面前,还是想保持一下的。这是一个二十出头年轻人该有的心态。 所以。 苏木要找,就找那个‘年长的老者’,明显是‘师父’、或者‘父亲’的。 不过。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等对方找话题? 但对方微阖着眼,似乎对交谈没兴趣。 突然,苏木灵机一动,昂首挺胸,在老者面前,从左到右走了一圈。 果然。 老者睁开眼,看了一眼苏木,手在袖子中掐指。 但。 越是掐算,他眉头越是皱起,脸色惊奇不已,却没说话。 苏木看着非常奇怪,又不好询问,于是,从右到左,再走了一圈。 这次。 老者又看了苏木一眼,袖中再次掐指,旋即,他脸上的表情,更惊奇了。 但,仍旧没说话。 甚至。 在惊奇了一阵后,老者突然不惊奇了,重新微阖了眼。 苏木:??? 你不是有病? 惊奇,你就问啊,为什么又恢复淡然了? 不要这样一副‘老子无为而又禁欲’的表情啊! 非常讨厌啊,你知不知道? 好家伙,难道,你是想和我玩木头人,比比谁先开口说话? 苏木心中一阵吐槽。 “道长,” 突然,儒雅青衫男子,就是那个有苏木三分风采的年轻人——这个必须要着重强调。 他,这个男人,开口了。 “道长,敢问名讳?” 儒雅青衫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奇异之色,开口问道。 苏木闻言,眼珠一转,标标正正作了一揖,开口言道:“苏木,道号浮云子,见过四位。” 浮云子,以前在地球时的笔名,这时拿来当作道号,正好。 这点不算什么。 鸡贼的是:他说的是,见过四位,那这四人肯定都是要还礼的。 果然。 那相貌清奇的老者,闻言从牛车上下来,板板正正作揖:“庄耳,见过道友。” 儒雅青衫男子回礼:“仲子期,忝为家师座下大弟子。” “仲子牙,二弟子。” 黑脸汉子回了一揖,旋即,若无其事地回过身,与韩石继续讲价。 那个非常高的大个子,抱了抱拳,瓮声道:“仲子然,我是三师弟。” 有个性。 这师徒四人,都是奇人啊! 苏木深深看了这四人一眼,目光落回在庄耳身上,言道:“既然这里可以‘寻缘问命’,那么,是否可以为我算上一算?” …… 28.我是孙猴子嘛? “算过了。” 庄耳摇头:“一片空白。” “为什么?” “不知。” “道友就不奇怪?” “方才奇怪,现在不了。” “为何?” “不为何。” 苏木:??? 你搁这儿给我打哑谜呢? 这时。 仲子期看出了苏木的无语,笑着解释道:“道友勿怪,家师的‘道’,是:顺其自然,无为而治。即:存在即合理。” “故以,哪怕仍旧不知道原因,也不再奇怪了。” “那……卜算我是一片空白,他总可以吧?” 苏木指了下韩石。 他倒不是故意为难,而是想试探一下这师徒四人的成色。 “可以。” 仲子期看了韩石一眼,双目微阖,开始掐指卜算,不过三五个呼吸,就重新睁开眼:“我看到了很多捕快,这位小兄弟……很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你不要血口喷人!” 韩石正在和仲子牙讲价,听闻这边的对话,顿时急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本分守己,怎么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这种凭空污蔑,损失些名声,也就罢了。 关键是:很可能会影响公子对他的印象,若是以为他是那种作奸犯科之辈,给驱逐了……那种后果,想想都恐怖! “这位小兄弟勿怪。” 仲子期显然是个脾气好的,直接开口道歉:“我的卜算,只是代表着一种可能,虽然十有八九会发生,但,并不绝对。” “而且,就算遇到捕快,这种可能发生了,也不一定代表着牢狱之灾。” 韩石听闻这些,脸色才好看些许。 而旁边。 “捕头,牢狱之灾?在我接触之前,韩石有犯过事?不应该啊,以我对他性格了解,以及家园日志的情绪鉴定,应该没问题的。” “不对!” 苏木眉头一动,突然想起昨天的杀人:“若是昨天那桩案子,官府顺藤摸瓜找来,的确很可能牵扯到捕快……所以,这事情的根源,多半还在我身上?” 虽然这只是个猜测,但,他心中已有了三分笃定。 至于验证,也很简单。 ——后续等着就行了。 “退之勿慌,我自是信你的。” 苏木安慰着韩石:“而且,若是所猜不错,还是我牵累了你……” 韩石听闻这话,瞬间想到了昨天的事,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公子……” “忘了吗?我之前和你分析的。” 苏木给了个眼神,让他继续去讲价,自己则将注意力转移了回来。 “如此看来,这师徒四人,或许真有些门道?” 他心中暗忖着,问道:“可否能问一句,道友卜算的原理,是什么?” “原理?”仲子期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所谓‘原理’,” 苏木想了一下,解释道:“船能漂浮于江河大海,乃是因为水有浮力;马车的车轮,之所以是圆形,是因为圆形的摩擦力小;天空中的彩虹,之所以是七彩,是因为水汽折射阳光……” “这些现象出现,背后的道理,即为‘原理’。” “原理,原来的道理,原来如此。” 仲子期了然点头,惊叹着看向苏木:“船浮于水,这个很好理解;车轮是圆形,道友所谓的‘摩擦力’,我虽然不懂,但也能理解这个原理;但,天上彩虹的颜色,道友为何说,是因为水汽折射阳光所致?” “这个,解释不太好理解。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咱们来做个实验吧!” 苏木说着,看了一眼牛车上的水囊,目光又落向仲子然这个大个子:“子然道友,你来喝一口水,对着太阳喷出去,要喷出水雾的那种。” 仲子然没有动,挠了挠头,看了向自家大师兄仲子期,在后者颔首同意后,才拿起水囊照做。 咕咚! 噗~ 水汽弥漫出三五米。 ——不得不说,仲子然这大个子,看着人高马大、臂壮腰圆,肺活量果然也不同凡响。 只见: 大片迷蒙的水汽中,在阳光照耀下,浮现出一道小小的彩虹。 “嗯?” 仲子然瞪大眼睛。 这是我弄出来的? ——他这一副大高个子,却憨憨又惊讶的表情,形成了一种萌反差,极为有趣。 这一幕,也让其它人惊讶了下。 包括庄耳师徒四人,以及一边讨价还价,一边留心着这边的韩石。 少顷,水汽散落,彩虹消失。 仲子期才惊叹开口:“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道友大才啊!竟然能从生活中的现场,寻找本质,并小有成就……” 这下。 庄耳竟然也开口了。 他透过表象,直接看透了本质:“道友,你可是……找到了自身的‘道’?” “道?”苏木眉头一动。 “所谓‘道’,乃是:思想的概括,践行的理念,对天地自然的认知。”庄耳这般言道。 “如果说这算是道的话,那么,我的‘道’,应当是:格物致知。即:透过表象,以实践为手段,穷究一切事物的本质。” 苏木在地球时,九年义务教育培养出来的科学思维,可是贯穿他的一言一行,以及为人处世。 “善。” 庄耳笑得开怀,又一次郑重作揖:“见过道友。” 这一声道友,不同于之前,似乎有了一种特殊的寓意。 此时,仲子期看向苏木,也不再是一种看平辈的眼光了,更像是面对长辈。 毕竟,在他看来:学无先后,达者为先。 “见过道友。” 苏木还了一礼,趁机问道:“说回之前的话题,不知你们的卜算,原理为何?” 之前是问仲子期,现在好感度似乎到了,那就问庄耳。 在他想来,问师父,总比问徒弟,能得到的更确切一些吧? 谁曾想。 庄耳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拍了下仲子期的头顶,示意他回答。 “道友勿怪,家师不善言辞。说实话,除了与我师兄弟讲道,普通时候,家师都很少说话。” “方才家师与道友所讲的话,在我相处这么多年来,都算是多的了。” 仲子期解释了下,替自家师父道了个歉,旋即回答道:“卜算的原理,在我看来,乃是: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停。” 苏木打断,有些头痛地拍了下脑门:“能不能说人话?” 仲子期:??? 我对你讲鸟语了,还是怎地? “用普通人能听懂的话说。”苏木及时翻译了遍。 “这……” 仲子期有些苦恼。 卜算之道,本来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许多精妙细微之处,根本就不能用普通语言来阐述清楚。 你确定不是在为难我? 好在仲子期脾气很好,斟酌了下,才开口言道:“世间万物,但凡真实不虚的,山川江流,花草虫鱼,每时每刻,皆在散发着一种东西,嗯,怎么形容呢?暂且称它……微粒。” “这些微粒,时刻都在相互交互。” “我等卜算之时,心神沉浸自然,便可以灵觉,感知到一个个事物散发出的微粒,再通过卜算之法感悟它们,就有可能‘看’到一些画面。” “此即为卜算的原理。” “嘶!” 苏木听闻这些话,当即倒吸了口凉气,心中一惊。 他在地球时,曾听闻过一个理论:一切东西,时刻都在散发着信息素,捕捉它们,以超级计算机衍算,就可以从一定程度上,预测未来。 这么看,卜算之道,似乎还挺科学? 不对! 以灵觉捕捉信息素,以大脑充当超级计算机,衍算未来。 这科学……个屁啊! 若是学个卜算之道的人,都能这么搞,将一切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世界还如何发展?普通人还怎么生存? 放在游戏中,那就是严重破坏平衡的存在,要削很多刀那种。 “这种卜算之法,总不会没有限制吧?”苏木追问道。 “自然是有的。” 仲子期解释:“算自己不准。因为自身的灵觉,对自己身上散发出的微粒,感应非常迟钝。” “因果牵扯极多的,算不出来。用道友能理解的话说,就是:因果纠缠之人,身上散发的微粒,与其它人、物散发的微粒,搅成一团,犹如乱麻。故以,代表的未来可能性极多,算之不尽。” “这一类人,比如:王公贵族、名流豪商……” “而普通百姓,身上散发的微粒,就比较少,或者说……相对更纯净,就容易卜算一些。” “当然,就算是普通人,我也只能卜算出少许画面,不久的将来……家师神魂强大,倒可以卜算出更多,但也非常有限。” “明白了。” 苏木一边听,一边点头。 他就说嘛,若是卜算之法,真那么厉害,这个世界,绝不会是现在这样子。 现在就科学了。 而且,从仲子期的理论中,还可以解释,为什么修道人,都讲究清净自然,少沾因果了。 ——勾心斗角、接触的人多了,自身散发的信息素,与其它人、物纠缠,这代表着:未来的可能性指数倍增,而相对应的,发生‘灾祸’的未来也大大增多。 “我呢?就属于那种,因果牵涉极多的?故以算不出来?” 苏木问着,突然察觉不对:自己才来这个世界半个多月,接触的人并不多。 若论因果,在这个世界,应当是最少的才对。而相对应的,自己的命数,应当最好算才是。 “不是。” 仲子期异样地看了苏木一眼,幽幽开口:“道友可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世间万事万物,都在散发着微粒?” “当然。” 苏木颔首。 他又不是老年痴呆,就这一会儿,怎么会忘了? “但,道友是一个例外。” 仲子期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苏木道:“道友你的身上,不散发任何微粒,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面对道友……若是我闭上眼睛,只以神魂、灵觉探查,面前就是一片空白,就好像,没有道友这个人般。” 苏木:??? 苏木听懵了。 我身上,不散发任何信息素?不与外界天地产生任何交互? 这种……这种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我是孙猴子嘛? 苏木心下一动,分析原因,锁定了两个要素:‘穿越’、‘家园’。 “我如此特殊的原因,可能是‘穿越’、‘家园’两个要素之一,也可能是,两者的共同作用?” 他心中暗道。 “奇怪,当真是非常奇怪。” 仲子期打量着苏木,还在说着:“我与家师,游历各地,还从未见过道友这般特殊的人物。” “按理说:天地生养万物,万物存纳于天地间,彼此时刻都在以微粒,相互交互。哪怕是一块石头、一棵树木,都不例外。” “可,道友,不知为何,身上竟然干干净净,一颗微粒都不产生;同样,也不会被其它人身上产生的微粒,所沾染半分。” “我这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体质。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就像道友所说的,存在即合理嘛!” 苏木笑笑,岔开这茬,换了个话题:“能否请问一下,道友的神魂、灵觉,是如何修练出来的?” “当然,如果涉及隐秘,就不用回答了。” “道友客气,不过,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将一门炼气法,修练到精深处,即可:唤醒神魂、觉醒灵觉。” 仲子期说到这里,神色正了正:“用道友能理解的话说,就是:炼气法是根本,是主干;而卜算之道,是旁支,是主干上长出的枝杈。” “我们师兄弟三人,跟着师父,都修练了根本的炼气法,可称一句炼气士,但因为天赋,辅修各有侧重。” “我向师父,学习的是卜算之法;二师弟学辨察人心;三师弟则是防身之术。” 可以看出,仲子期是个坦诚的,苏木只问了一句神魂、灵觉,对方就知无不言,将一切相关的都给说出来了。 当然,人家不是傻子,对两位师弟的情况,也只说了一个模糊大概。 “炼气法、炼气士……” 苏木喃喃着,感觉自己,似乎接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至少,这也代表着,这个世界本土的一种修炼体系啊! 于是。 他兴致勃勃地问道:“炼气法修练到大成,可否:移山倒海、捉星拿月?” 仲子期:??? 你确定,我们说得是同一种玩意儿? “道友说笑了。” 仲子期嘴角抽搐了下,才回答道:“不可,至少我从未听闻过,连书籍上都没看到过。” “那……御剑乘风去,逍遥天地间,朝游北海而暮苍梧?”苏木追问。 “不可。” “意念御剑,百步之内,人尽敌国?” “不可。” “罡气外放,刀剑不伤;一苇渡江,如鸟雀翱翔?” “亦不可。” “身轻如燕,踏雪无痕。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这个……” 仲子期这次迟疑了下,看了一眼自家师父,才道:“理论上说,正统炼气法修炼到极精深处;或者,偏重杀伐的炼气法,修炼到大成,应该都是可以的。如江湖中那般武道宗师……” “等等,炼气法,武道宗师?” 苏木惊疑:“炼气士和武者,竟是同一类人?” “可以这么说,但又有不同。” 仲子期斟酌了下,才开口:“正统的炼气法,中正平和,修练到精深处,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而武道,算是炼气法衍生出的一个分支,过于偏重杀伐。” “回到道友方才的那个问题……至于,我师父,能否做到‘身轻如燕,踏雪无痕;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这个,我也不清楚。” 他说着,还瞄了自家师父一眼。 ——显然是希望苏木去问的。 有些问题,仲子期这个弟子,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去问。不过,苏木这个外人,就不必那么讲究了。 “道友?” 苏木期待地望向庄耳。 …… 29.直接人道毁灭了吧! 庄耳闻言,脸上露出少许无奈之色,微微颔首:“可以。” “多谢道友解惑。” 苏木作了一揖,心中却松了口气:“原来是个低武世界啊!” 这时。 庄耳又开口了:“世间有三长生。” “其一,肉身不堕,神魂不灭。” “这也是众多炼气士的追求,只是,至今从未听闻,有谁做到过。” “这种长生,如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得。” “其二,血脉长生。” “普通人血脉相传,一代代繁衍,却可能因为一个意外,导致传承断绝。” “这种长生,极为脆弱。” “其三,思想长生。” “著书传道,广播天下,如此,人道不灭,我亦不灭。” “这种长生,方为大道。” 说到这里。 庄耳顿了一下,看着苏木双眼,告诫道:“炼气法可延寿,却不可长生,乃小道耳。我辈根本,还须得以自身之道,教万民,传百世,方可达思想之‘长生’。” 这种说法,苏木以前在地球时,也曾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竟然都能看得如此透彻。 他突然想起:之前仲子期说过,庄耳的‘道’,乃是‘顺其自然,无为而治’。 “果然,这庄耳……是类似于先秦诸子一类的人物,大贤哪!” 苏木这般想着,拱了拱手:“多谢教诲。” 庄耳微微摆手。 苏木是他所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寻到自身‘道’的人,之前说那些,也是出于好意。 不希望苏木过多沉浸于炼气术、武道杀伐,从而忽视了本身之道,舍本逐末。 只不过。 庄耳也能看出:此刻,苏木嘴上答应,却并没放在心中。 但他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这些事情,各人有个人的缘法,再者,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顺其自然即可。 其实,庄耳的话,苏木是听进去了的,不过,他自忖有家园,未必不可做到第一种长生。 当然,这就不必说了。 这时。 韩石与仲子牙一番唇枪舌剑,讨价还价也到了尾声,最后确定【磁石】的价格:一两银子。 付钱,结账。 韩石抱过【磁石】。 而仲子牙接过一两银子,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旁边。 仲子然那个大个子,下意识摸了下肚子,一阵‘咕噜噜’作响。 仲子然脸上,露出欢喜之色。 甚至。 就连庄耳,都眯起眼睛抚了抚须,脸上隐约可以看到笑意。 看得出来: 这师徒四人非常缺钱,不然,堂堂炼气士,也不会选择在闹市张旗治病,甚至,连算命都摆出来了。 当然,联想一下他们的武力,也可以从侧面反映出:四人都是有节操、有底线的人。 苏木看出了师徒四人的告辞之意,连忙提出了请求:“能否予我一本炼气之法?我可以用金银,或者其它一些珍贵的物事,作为交换。” 他知道:这种做法,有些冒昧。 但,没办法啊! 好不容易遇到四个炼气士,看着非常不俗,还是秩序阵营的,简直堪称难得。 下次再想遇到炼气士,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而且,谁知道都是些什么货色? 所以,此时不出手,就晚了! 苏木本以为会很困难,谁曾想,结果出人意料地简单。 且说: 仲子期三人,自然做不了主,看向庄耳。 而庄耳,却是摆摆手:“交换就不必了……子期,取我《上清宝录》来。” “哎。” 仲子期答应一声,去牛车后面,拿过一本册子来。 庄耳接过册子,递给苏木:“这《上清宝录》,乃是一门正统炼气法,中正平和,上面还有我的注解,以及阅读心得,就送于道友了。” 这册子不厚,只有薄薄十几页,色泽微微发黄,其上涂了一层类似松脂的东西,起到防水的作用。 苏木惊喜非常,郑重接过。 此刻。 他拿到手里,还感觉一阵不真实——这么轻易就得手了? 哪个小说中的主角,得到机缘,不是:要么跳崖,大难不死;要么各方混战,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要么遗迹探险…… 更有甚至,为了水后续情节,得到了功法,还给你来个上、中、下册,要一步一步去找。 再看自己,这也太顺了吧? 一点都不符合爽文的节奏嘛! 而且…… 苏木抬头,看向庄耳,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道友,就这么送我了?不怕我是什么恶徒,得了这《上清宝录》,遗祸人间?” 庄耳抚须笑笑:“道友不是那般人。” “哈哈!” 仲子期在一旁提醒:“我之前说过,二师弟可是学的,可是:辨察人心。” 是了,徒弟都学的是‘辨察人心’,师父怎么可能不会? 说不定,就在方才,对方已经用灵觉,探查了一遍自己——毕竟,就算自身不散发信息素,那也不意味着:炼气士的其它手段,就没用了。 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现在还不是苏木所能理解。 其实,苏木不知道,仲子期也猜错了。 炼气士的感应手段,根本所在是神魂和灵觉,可这两者都无法感知到苏木的存在,那依托于此开发出的手段,怎么会有效? ——哪怕是庄耳亲自出手,也感应不了。 不过,庄耳凭借的,是他自己的经验、眼光,观察一些微动作,来做出判断的。 “谢过了。” 苏木郑重行了一礼,又接过韩石手中的磁石,与《上清宝录》一起,收起了储物格子。 当然,这在其它人眼中,苏木手中的东西,只是一个闪烁,就凭空消失不见。 韩石不是第一次见,早就见怪不怪。 但,庄耳师徒四人,就惊呆了。 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 苏木继续开口:“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说着,手心金光一闪,两样东西凭空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玻璃瓶,里面盛装着琥珀一般的金色液滴;还有一物,则是一锭十两银子。 “这瓶子中,名为【琼浆玉露】,乃是一种宝药,无论受了何种伤势,服用一二滴,即可痊愈如初;至于这十两银子,不多,乃是我的心意,赠予四位作为盘缠。” 苏木笑着解释道。 直至此刻。 庄耳师徒四人,仍旧还处于震惊之中——就像是之前,苏木听闻‘炼气士’的表情。 无它。 实在是:凭空让物体消失,再凭空取出东西,太令人难以置信。 尤其是仲子期。 之前,苏木问了那么多的‘炼气士常识问题’,让他误以为是没有修炼过的小白。 却没想到:竟然是一头隐藏的大鳄! 其真实实力,怕是比起自家师父,都不遑多让,甚至,还可能犹有超出。 毕竟,仲子期和庄耳朝夕相处,知道自家师父展现的手段,也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而苏木,这就……完全不讲逻辑了! 此时。 仲子期突然想起,之前苏木问过的那些问题:“移山倒海、捉星拿月;御剑乘风去,逍遥天地间,朝游北海而暮苍梧;意念御剑,百步之内,人尽敌国……” “难道,那些事情,他现在、或者未来,都能做到?” 仲子期心中惊疑不定。 再往深处一思索,恐怕苏木的真实年龄,也不像外表这般年轻。 如此想法,不止仲子期一人,庄耳师徒四人……不,除开仲子然这个憨厚的大个子,其它三人都是这般想的。 可见:越聪明;越脑补;越误人。 “道友,你这?”仲子期叹息着,一副幽怨的小眼神。 “啊哈,我这是另一个体系……除我之外,暂无发现能够修炼的。” 苏木解释道。 “原来如此。” 仲子期颔首,他相信苏木多半没有欺骗自己——毕竟,这种不沾染任何因果的特殊体质,也是第一次见到不是? 这时。 庄耳突然开口了:“我曾听说:仙人之体,无染无垢,不沾因果,或是就如道友这般了。” 他说到这里,笑了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或许道友的特殊,会让你真正成为第一个‘肉身不堕,神魂不灭’的长生者,也未尝可知。” “我为之前的劝说,向道友道歉,我很期待道友的未来。” 听闻这一席话。 仲子期师兄弟三人,脸上一副见鬼的表情。 除了讲道理之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庄耳说这么多话,这是一点;另一点,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庄耳收回自己的话。 ——这倒不是庄耳性格高傲,说了错话死不承认,而是:庄耳本来就话少,非必要不开口,并且,每说出一句话之前,都要反复思考,以应万全。 当然,这都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庄耳竟然亲口承认,苏木有着‘肉身不堕,神魂不灭’长生的资质。 简直令人羡慕欲狂! “过誉了。未来一切犹未可知,谁能说得准呢?” 苏木谦虚地笑笑,示意了下手上的东西:“总不能让我一直拿着吧?这些许心意,还请收下。” 且看那宝药,用‘琉璃瓶’盛装着,一看就不是凡物;而十两银子,也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仲子期、仲子牙两个聪明机灵的,自是心动不已 而仲子然这个大个子,看到一锭十两银子,仿佛看到了一只只红鸡,摸了摸肚子,只感觉更饿了。 只是,三人都不敢做主,看向庄耳。 ——自家师父性格,他们都知道,以往不知道多少人送礼,却极少有收下的。 而这次…… “多谢道友。” 庄耳道了声谢,双手接过,转身交给了弟子。 他是如此的自然,就好像去好友家串门,带了点东西,返程时,好友相赠回礼,坦然带走一般。 苏木看到这一幕,莫名想起了一句话:从心所欲,不逾矩。 仲子牙从庄耳手中,接过了【琼浆玉露】,好奇地细细打量。 而仲子期则接过那一定银子,脸上欢喜,和苏木开玩笑道:“我知道:道友这【琼浆玉露】的珍贵……可在当下,这十两银子,却对我们的用处更大。” “哦,此话怎讲?”苏木笑着追问。 “我等师徒敌人,是从草原逃难回来的。” 仲子期苦笑了下,细细解释:“我师兄弟三人,跟随家师去草原上的‘北燕’传道,宣扬‘顺其自然、无为而治’的理念。” “原本,一切都是好的。” “北燕王对我师父恭敬有加,亲之重之,听从了意见,调解各个部落的矛盾,止戈不争,逐水而居,休养生息……” “可就在前些日子,老北燕王病逝,二王子‘蒙托’杀兄弑弟,夺得王位,草原由此大乱……” “师父看出那蒙托,是个野心勃勃的枭雄,不愿为其出谋划策,于是,带着我师兄弟三人连夜走了。” “不怕道友笑话……” 仲子期自我调侃道:“当时,我师徒四人走的匆忙,连身上盘缠都没有,只在半路上,捡了这么一块磁石。” 好家伙! 苏木听的啼笑皆非,感觉颇为有趣。 这就像是:穿越春秋战国,见证老子、孔子等圣贤,连夜跑路的狼狈景象,那是一种什么体会? 此时,就有三分异曲同工之妙。 “道友,可否告知,那个捡了【磁石】的位置?” 苏木问道。 他非常怀疑,在那里,可能有一个露天的‘磁石矿脉’。 “那是在……” 仲子期自不不可,详细说出了地点。 苏木暗暗记下。 临别时。 仲子期又提醒道:“草原上,蒙托铲除异己之后,很可能会发动东侵……西宁城,将来恐成是非之地……” “虽然,师父在草原留有后手,但,恐怕也拖延不了太久,冬日就是极限……我等要进京,提醒朝中百官做好防范,道友也切记小心。” “多谢。” …… 辞别了庄耳师徒四人。 苏木带着韩石,向城外走出。 “方才做得不错。”苏木夸奖道。 “都是借着公子的面子。” 韩石笑得眯起了眼,为自己能帮助苏木,非常高兴。 两人路过城门口。 一群训练有素的捕快,突然飞快围了上来。 为首的是捕快头子,是一个国字脸、面目威严、身上隐含煞气的高手。 普通人见到这一幕,立刻远远地躲避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看热闹? 这代价有点重。 ——抓捕嫌犯时,特别是武林高手,经常会大面积误伤,非死即残。 “好家伙,应到这儿了啊!” 苏木眯了眯眼。 “公子?” 韩石焦急道。 虽然苏木有过分析,但事到临头,还是让人忐忑无比。 “勿怕。” 苏木摆摆手,上前两步,径自迎上去:“这位可是邢不阿邢捕头?我要报案!” 邢不阿:??? 他杀气腾腾的身影,顿时一滞,嘴角还隐隐抽搐了下。 这人认识他,不奇怪,城中不少人,都认识。 但,我来此,是来查你的,你还报案? 哗啦啦! 这时,一众普通捕快,已经将苏木、韩石两人围住。 邢不阿面无表情,高冷开口:“苏木,第一次出现,半月前,在大木山……曾去过大柳树村,收韩石为仆役……昨日,在来福客栈、通天客栈说书,傍晚……” “此人名不虚传,果然是有些本事。如此短的时间,竟然能追查到我身上,还查的如此清楚。” 苏木心中赞叹着,开口打断:“邢捕头,我要报的案,正和这个有关……” 旋即。 他就将昨天晚上,自己好意施舍钱财,却被恩将仇报,一群人手持棍棒追来,告诫无用后,自卫反击杀人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其中,站在客观角度,没有半点偏颇。 “邢捕头,” 苏木说到这里,一阵叫屈:“我难啊!那几十个人围攻,我们只有俩人,反击过程中,收不住手,失手杀了二十多个,这……很正常吧?” “说来,这也非我所愿。谁能想到,这西宁城中,人心如此不古……邢捕头,你们官府,正该好好治理才是。” 邢不阿:…… 是我来抓你的,还是我找来、让你教训的? 不过,有一点,邢不阿不得不承认:苏木所说的话,和他调查的经过,没有丝毫出入,甚至,还更显客观一些。 这感觉,就很淦!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以往,那些嫌疑犯,哪个不是狂妄自大,非要经过一番毒打,才能老老实实。 可像苏木这么配合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邢不阿,就很不习惯:你这个年轻人,怎么就不能支楞起来啊? 当然。 他还是提出了疑点:“那你为什么,要将那些人,剥皮分尸?” “是修练邪功?还是,你心理变态,有着杀人狂魔的潜质?” 邢不阿铜铃大的眼睛一瞪,威严逼问道。 这也是他最奇怪的一点。 苏木似乎不会武功,那……就很可能是‘心理变态’了。 “你才心里变态!你全家都心理变态!” 苏木心里吐槽着,无奈地一摊手:“我也不愿。可这是我护身手段的一个特点,诛杀生灵,皆是会如此……” “哦?演示一遍。” 邢不阿一挥手。 踏踏踏! 隐藏在暗处,许多拿着公鸡、童子尿、黑狗血的捕快,跳了出来。 苏木看得一头黑线:这是针对我的? 他无语归无语,还是手心金光一闪,取出【铁剑】,对一只公鸡,斩了一剑。 唰! 公鸡四分五裂,皮、肉、骨、血分离。 “世间,竟真有道法?” 邢不阿瞳孔一缩。 其它捕快,见到这一幕,也是心中大呼侥幸:“还好今日没动起手,否则,那就危险了啊!” ——死不死的另说,关键是,连全尸都没有。 “可以了。” 邢不阿看着苏木不爽,认为他是个潜在威胁,可还是按律宣判道:“《大虞律》,自卫反击杀人者,服劳役……或以千钱相替。你杀了二十六人,须交两万六千钱。” 苏木二话不说,痛快给了二十六两银子。 然后,邢不阿就带人走了。 正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往来如风。 身后。 韩石还处于懵逼中:“公子,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不然呢?” 苏木翻了个白眼,顿了一下,又道:“邢不阿这种刚正不阿的人,其实是很好相处的,只要不犯底线,什么都好说。最怕的,其实是那种没有底线的人……” “假如……” 韩石比划了下:“公子,我是说假如,假如遇到了那种没有底线的人,该怎么办呢?” “直接人道毁灭了吧!” …… 30.苏道友,奇人也! 却说: 庄耳师徒四人,得了卖【磁石】,以及苏木赠送的十两银子,去酒楼大吃了一顿,光是烧鸡就叫了六只。 ——嗯,仲子然那个大个子,一人报销了四只,还只是小半饱。 用完餐,出门,经过一条偏僻的小道。 这时,突然遭到了袭击。 呜呼呼! 一大团红、黑、紫三色的气体,如云朵般骤然降临。 “退开。” 庄耳沉喝着,袖袍一卷。 噼啪! 如拉风箱般的声音中。 只见: 那三色气体被卷起压缩,如炮弹般盘旋着,冲上天空。 几乎与此同时。 仲子期反手一甩,射出暗器,击中了一人,将其从房顶打落。 而原本,正在用鸡骨头剔牙的大个子仲子然,浑身骨骼噼啪一声作响,如猛虎般蹿出,所过之处,脚下青石地板寸寸龟裂。 咔! 仲子然抓住了那人,单手掐住了这人的脖子,硬生生将其提了起来。 这是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也正是之前三色毒雾的罪魁祸首! 可就在这时—— 男子诡异一笑,一行小蛇般的血迹从嘴角流出,没声息了。 至于仲子牙,他反应过来的速度,只比师兄、师弟慢了一瞬,正准备出手,却突然感觉浑身酥软,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原来,他的位置,距离三色毒雾最近,又学的是辨察人心,武功稍低,反应慢了半拍。 但就是这半拍,让仲子然中招了。 “师弟!” 仲子期眼见不对,一把将他扶住,惊呼出声:“师父,不好,子牙似乎中毒了。” 只见: 仲子牙昏迷不醒,脸上呈黑、红、紫三色变幻。 庄耳为把了把脉,神色凝重地开口:“这是‘影刺’的奇门绝毒:三色瘴,当真好生歹毒。” 影刺,乃是一个江湖中非常出名的一个杀手组织。 而三色瘴,是‘影刺’的王牌奇毒,经由:南蛮毒窟的毒瘴,再加上百种蛇毒熬煮的蒸气,混合为一。 它毒性爆发极猛,但凡中毒者,脸色呈黑、红、紫三色变幻,大多在一时三刻之间,就会气绝身亡。 “定是那北燕新王——蒙托,此人好狠啊,竟然花费大价钱,雇佣‘影刺’杀手,甚至连三色瘴,都用出来了!” 仲子期咬牙切齿。 饶是他这个好脾气,也被激怒了。 ——得不到,宁可毁掉。由此也可从侧面看出,蒙托对于庄耳师徒,是何等重视。 “师父,这些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您看看有没有解药?” 仲子然抱过一团东西,瓮声开口。 “对,师父您快看看。” 仲子期闻言,亦是期待地看过来。 虽然知道,刺客携带‘三色瘴’解药的可能性极小,但,万一呢? 只是,并没有奇迹发生。 庄耳将这些小瓶子,挨个嗅了一遍,分辨药性,最终却失望摇头:“这其中,并没有解药。” “那可如何是好?” 仲子期、仲子然两师兄弟闻言,都是脸色一变。 ——他们师兄弟三人,跟随庄耳游历四方,感情自然是极好的,此时,见到仲子牙危在旦夕,自然心急如焚。 “莫急。” 庄耳闭目想了一下,开口道:“苏道友相送的【琼浆玉露】,或可一试。” “对对对,还有【琼浆玉露】!” “我这就去拿。” 仲子期、仲子然两师兄弟闻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欣喜若狂,飞快去将琉璃小瓶拿来。 吧嗒! 瓶塞打开,一股异香逸散而出,让人下意识口舌生津。 纵使是庄耳师徒这般的炼气士,都有一种控制不住身体本能,想要将那宝药一口吞了。 这种异象,也让师徒三人的信心,莫名增强了许多。 一滴、两滴。 琥珀色的液体,径自落入仲子牙口中。 这就停止了。 ——倒不是舍不得更多,而是苏木说过,一二滴即可,多了也不知道有没副作用。再者,他们懂得药理,知道过犹不及,甚至可能虚不受补,好心办坏事。 仅仅三五个呼吸。 只见:仲子牙脸上的黑、红、紫三色,竟然开始渐渐黯淡,直至消失不见;他的呼吸,也一点点变得平稳。 “快看!” “师父,起效了。” 仲子期、仲子然两师兄弟,时刻观察着,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欣喜若狂。 庄耳再次为仲子牙把脉,脸上也露出笑意:“无事了。” 听闻这话。 两师兄弟都是长出口气。 “宝药啊!” 仲子期反应过来,迅速将【琼浆玉露】的瓶塞盖好,以免流失药效,随后,小心收了起来。 庄耳颔首赞同,抚须笑道:“苏道友,奇人也!” …… 庄耳师徒念叨的奇人,此刻获得了一样新玩具。 苏木用:磁石、铁块、铜块……等材料,再加上100能量,合成了【矿产探测器】。 【矿产探测器·lv0】 【耐久度:500】 【功能:探测矿脉。当前探测范围一千米,显示屏上,铁矿为黑点;铜矿为红点;银矿为白点;金矿为黄点……】 …… “能探测多种矿产,还不错。唯一的缺陷,就是:这探测范围,也忒小了点。” “算了,凑合着用吧!” 苏木心里吐槽着,打开【矿产探测器】,指示灯滴了一下,显示屏上绿色波纹扫了一圈,出现了一连串黑点。 这代表着:附近有不少铁矿! 运气这么好? 苏木问韩石:“这西宁城外,可有铁矿?” “有啊,不过都是开采过的,剩下的含矿量极低。” 韩石给苏木科普:“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过,一开始西宁城的建立,就是因为附近有一个大型铁矿。” “那时候,咱们虞国,还在和北燕的蛮子打仗,就用这里的铁矿,铸造兵器。” “后来,开采了很多年,好的铁矿石,都被开采完了,剩下的一些品相较好的,也被铁匠收去,锻造农具了。” “而这剩下的,虽然还有一些,但含矿量都极低,没有开采价值。” “原来是这样啊!” 苏木了然点头。 贫铁矿有问题吗? 完全没问题。 对别人来说,贫铁矿或许完全没有开采价值,但自己不同啊! 家园又不挑,只要矿石拿来,全部给你分解成铁块。 而铁块,对于苏木,多多益善。 须知:家园的许多高级配方,都需要大量的铁、铜、银、金…… “这般。” 苏木一抚掌,吩咐道:“退之,你去那些窝棚,找三十个难民来挖矿,工钱同比城内的苦力活,多出三成。” “三成?” 韩石眨了眨眼,为难道:“可,公子,挖矿不比一般的苦力活,一般要多出五成,才能招到人的。” “五成?” 苏木皱了下眉,摇头:“那是用普通的铲子,苦累不说,还效率太低。但若是用我提供的【铁锹】,不用费多大力气呢?” “那就非常轻松了,肯定有许多人抢着来。” 韩石毫不迟疑道。 “那就去吧!” “哎!” …… 不一会儿。 韩石领着一群人过来了。 只不过,这些人大多比较瘦弱,面色还将信将疑,基本都在怀疑,有没有那种不费力气挖矿的工具。 ——至于稍微有点力气的,都看不上这‘才多出三成工钱’的挖矿活计,还以为是骗子呢! 还有个小插曲。 这三十人中,竟然有两三个,是昨天晚上的当事人。 ——他们生怕苏木后续追杀,从城内的污水巷,躲到了城外的窝棚中,准备一有风吹草动,就离开西宁城,逃之夭夭。 却说:这两三人,对韩石这个‘小厮’的长相,并不太留意,但自然不会忘了苏木这个‘大魔王’。 这时,他们远远地看到苏木,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吓得脸色发白,溜掉了。 “呵呵!” 苏木根本懒得理会。 对他来说,昨晚的那些人,只要不再招惹到他的头上,和普通的路人甲,并没什么区别。 “大家安静!” 苏木拍拍手,拿起了一根【铁锹】,准备演示一遍,以安这些人的心。 咔! 他拿着【铁锹】,对着矿石一挖,一块正方块的矿块被轻松挖出。 这一幕,让这剩下的二十七个工人,眼睛都直了。 “真神奇!” “听说城中来了个道家真人,会法术,应该就是这位。”有消息灵通的说道。 “对,真人给这【铁锹】,加持了法术。” “那这活计就轻松多了,这次来对了!” …… 窃窃私语声中。 苏木招呼韩石,将【铁锹】发了下去,让他们在一处探查好的贫铁矿脉,开始动工。 “停!” 他眼见,韩石拿着一根【铁锹】,也要去挖矿,立刻制止了他:“退之,你看着这些人就行,别让他们把【铁锹】给私藏了。” “哎,明白。” 韩石一想起那些【铁锹】的神奇,立刻意识到了知道事情严重性,当即保证道。 …… 却说: 这些雇来的挖矿人,尝试着用【铁锹】作业,一挖一大块,体验非常新奇,一个个非常卖力。 然而。 过了一段时间,没了那股新鲜劲儿,大多数人,老毛病就犯了,开始磨洋工。 ——这可是城内雇工的顽疾,在码头、车行等行业,屡见不鲜。 当然,也有极少数人,为了讨好苏木这个道法真人,确实是下了力气,不遗余力。 苏木见到这些,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吩咐韩石,每个人挖出的铁矿,各自分作一堆,分开统计。 大约一个时辰后。 天色渐黑。 苏木招呼这些工人停下,让韩石收缴【铁锹】,然后开始发放工钱。 按照一开始说好的,每人十五文钱。 这些人排队领过工钱,一个个脸上喜滋滋的,正准备离开。 “等下!” 苏木突然开口:“你、你、你……过来一下。” 他指的这三个人,正是今日份,挖矿数量最多的。 这三个人,两男一女,闻言皆是忐忑地望着苏木。 其它人见到这一幕,也不急着走了,留在原地看热闹。 “不用害怕,你们三人今日挖矿最多,除了工钱之外,还有奖励。” 苏木说着,吩咐韩石:“退之,给我各数出一百、五十、三十钱来。” “哎!” 韩石答应一声,在说书打赏的篮子里,分别数出铜钱放好。 没走的工人,似乎预料到什么了,开始小声议论。 “难道,挖的最多的三人,要奖钱么?这可是一百钱、五十、三十钱哪!” “唉,早知道,之前就多干一点了。” “哼!” 一个嫉妒的人,语气泛酸:“钱还没发到手里,谁知道呢?” 当即就有另一个人反驳:“呸,人家堂堂真人,会在乎那点小钱?” …… 没理这些人。 苏木拿过一百钱,看向这三人中,唯一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李妞妞。”小柴火妞怯怯地开口。 “你今天挖的矿最多,奖励是:一百钱!” “啊?” 李妞妞激动地叫出了声,一只手捂住嘴,都说不出话来,眼睛中更是泛出了泪花。 “快拿着吧!” 苏木笑了笑,将一百铜钱递给了李妞妞,又看向第二名:“你呢?” “王、王二石!” “很好,五十钱。” “真人,我叫白大牛!” “嗯,三十钱。” 苏木将奖金,一一发给了三人。 …… 榜样的效果是巨大的。 一群工人,看得李妞妞三人,那叫一个羡慕啊! “真发钱了!” “第一名,竟然有一百钱,是我的好几倍。” “第三名,都有三十钱呢!” “要是我之前,没有偷懒就好了……” …… 发完钱,这还没完。 苏木手中金光一闪,六个家园出品的梨子出现。 “这也是奖励。” 他说着,将水果分成三、二、一个,依次分发给:李妞妞、王二石、白大牛。 “尝尝吧!” 苏木含笑看向他们。 身后,韩石脸上,也是露出期待之色,心中暗忖:“对这些人,果子是奖励,而我却能天天吃到呢!” 他此时,也迫不及待想让这些人知道,公子的灵果是多么神奇! 却说: 三人闻着果子的馨香,口舌生津,试着咬一口,咽入腹中,只感觉整个身体都涌起一股暖流。 “啊,我饱了。” “我感觉一点都不累了。” “我也是!快看,我手上这个小伤口,它自己愈合了……” 三人惊喜叫道。 家园出品的果子,都可以小幅度恢复生命力,增加一点饱腹度、驱除些许疲劳、治疗一些小伤口,还不是手到擒来? …… “灵果啊!” 其它人,见到三人吃下果子后的效果,都是羡慕嫉妒得眼睛发红。 那等宝物,谁不想要? 恐怕城内的大人物们都稀罕。 可就是这么一个机会,触手可得灵果的机会,让他们给错过了。 悔不当初啊! 甚至,第二名、第三名的王二石、白大牛,都开始后悔。 “我只比李妞妞少一点,要是我再卖力一点,就能拿三个果子,还有一百钱了!” 王二石心想。 “吃大亏了。” 白大牛也是心中暗忖:“我最壮,力气最大,要是好好干,应该比李妞妞、王二石都多才对……明天,我一定要拿第一。” 很快,三人都吃完了一个果子。 白大牛没了,而李妞妞、王二石,还各自剩下两个、一个。 见两人舍不得吃,似乎是想要带走。 苏木微微摇头,劝道:“这果子对我不算什么,但对普通人,却是难得一见的珍宝,你们最好在这里吃了,以免引起其它人的觊觎。” “若是想带给家人,明天可以将家人带来,并争取再次拿到前三名。” 听到这话。 李妞妞、王二石两人,才非常珍惜的,将各自的果子都吃了。 见到这一幕,许多动了小心思的人,这才打消了想法。 一切做完,让这些人离开。 旋即。 苏木在这处矿脉走了一圈,将所有挖出的矿石,全部收走。 “公子,天色不早了,咱们快走吧?”韩石跟过来。 “不急,给你看个好玩意儿!” 苏木笑笑,袖袍一挥,金光闪烁,一个个木块从中飞出,堆叠成了一马、一牛。 【木牛流马·lv0】 【耐久度:1000】 【功能:驼人载物,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 没错! 这就是苏木制作出的交通工具。 消耗了:木块、铁块、铜块……等材料,以及500能量。 ——苏木凭借说书,现在也是日赚一千能量的大佬了,这点支出,洒洒水罢了。 韩石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跑上钱去,细细打量着,惊叹道:“公子,这牛、马好逼真啊!” “坐上去试试?”苏木笑道。 “哎!” 韩石答应一声,一个翻身上马,旋即问道:“公子,这木马,该怎么操控啊?” “意念沟通它脑袋中的核心……呃,你似乎没有意念……” 苏木语气一顿。 他的意念,是家园自带的十米范围,其它人可没有啊? “啊?” 韩石傻眼了,失落道:“我用不了吗?” “也不是,我帮你操控吧!” 苏木侧坐上‘木牛’,沟通核心,让它开始行走,同时链接‘流马’核心,下达了‘跟随’的指令。 这下,‘木牛’在前,流马跟在稍后,都动起来了。 “走了!公子,它走了!”韩石激动地大叫。 “好了,回家了。” 苏木笑了一笑,一拍牛背,当即,木牛迈开蹄子,开始奔腾。 却说: 这‘木牛流马’,速度极快,不比摩托车稍满,甚至,坐在上面,还极其平稳。 仅仅一刻钟。 苏木、韩石两人,就回到了卧牛山的家园。 …… 西宁城外。 牛皮藓一般的窝棚中,今日,似乎有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 一间破陋的窝棚中。 李妞妞烧煮着一只老母鸡,这是她花了十八文铜钱,从其它难民手中,换过来的。 旁边,一个七八岁大,身体瘦弱的小丫头,使劲儿耸动着鼻子,望着铁锅中翻滚的鸡肉,不断流口水。 “看你馋的,等会儿就能吃了……还有更好的呢……姐姐明天还去挖矿,一定给你挣来‘灵果’……” 李妞妞絮絮叨叨说着,眼中泛着光芒。 那光,名叫希望。 …… 王二石、白大牛家,今晚也有加餐。 就连那些去做工的其它难民,得了工钱,虽然天色已晚,进不了城,但也从其它人那里,换了点东西:一点点盐,或者是一点点粮食。 ……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西宁城中,家家户户到了饭点。 不少人家,或是家中的男主人,或是家中的孩子,眉飞色舞地说着‘来福客栈’、‘通天客栈’的故事。 …… 不知不觉中,苏木这只小小的蝴蝶,扇动的翅膀,已开始影响到了许多人。 …… 31.火爆的‘通天客栈\’,名声远扬! 卧牛山,家园。 一顿丰盛的晚饭过后。 韩石去洗碗,打扫卫生。 苏木在院子中,一边沐浴月光,增加能量;一边翻阅《上清宝录》。 光线昏暗? 这倒不怕,家园【火把】的明亮程度,堪比地球上的大灯泡。 且说:《上清宝录》,因为有庄耳的注解,以及修练心得,理解起来并不太困难。 苏木通篇翻阅了一遍,按照上面的法门,配合着呼吸法,开始了第一次修练。 也不知道这门炼气法,本来就简单;还是他体质特殊。 不多时。 苏木感觉到了微弱的气感。 家园的子栏目,也多出了一栏:【真气:0.001.】。 并且。 苏木每运转一遍,真气就多出0.001。 这种一努力,就能看到收获的感觉,让他乐此不疲,很快,就沉浸了其中。 等韩石打理好厨房,出来。 旋即。 他就看到了奇异的一幕:院子中,火把明亮,月光如霜,苏木身周,迷蒙的月色浮动,好似水波在微微荡漾,被吸纳入了身体。 “公子,果乃真仙人也!” 韩石心中感叹着,放缓了脚步,尽量不发出丝毫动静,悄悄返回了自己的木屋。 …… 大约一刻钟时间,能将《上清宝录》这门炼气法,运转一周,获得0.001的真气。 时间流逝。 很快,一夜过去,黎明拂晓。 苏木睁开了眼睛。 【真气:0.037.】 虽然看着很少,目前也并无什么神异之处,但他并不气馁,毕竟,自己‘入道’的晚么,还需要积累。 一夜未睡。 苏木不但没有感觉到疲惫,反而精神奕奕,只是,肚子非常饿,以及长时间未动,血液流转不畅,带来浑身酥麻。 他一连吃了四五个家园的果子,才好上一些。 这时,韩石已经起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公子,早啊!” “早。” 苏木颔首:“今天的早饭,就交给你了。” “哎!” 韩石答应着,去煮了粥,然后,闲不住的他,又去砍了些柴火,将果树上的果子收了。 而苏木,也没有再修练,做了一遍养生操,去喂喂两只白鹤,又打理了下园圃。 田地里,昨天种下的种子,今日已经泛出新绿,有的树苗都长到了一尺来高,还有不少开了花。 红色、黄的、紫色、粉的……各色花朵争奇斗艳,芳香满园。 在这种环境下,两人用过早餐,又去那片碎石地挖了些石头。 等到约么七点半钟的时候。 苏木、韩石二人,乘着【木牛流马】下山,向西宁城而去。 …… 距离城门不远。 苏木、韩石二人,遇到了熟人:庄耳师徒。 此时,四人乘坐牛车,似乎是要离开西宁城。 “苏道友。” 庄耳这次率先打招呼:“谢过对小徒的活命之恩。” 话音未落。 仲子牙这个黑脸汉子,从牛车上跳下,跪伏下身,对苏木行了一个大礼。 仲子期在一旁,笑着解释道:“昨晚,‘影刺’的杀手前来,对我等刺杀……子牙师弟不慎中了奇毒,多亏了道友相赠的【琼浆玉露】,才得以度过死劫。” “小事罢了,当不得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苏木跳下牛背,将仲子牙扶了起来。 旋即。 他又问道:“四位可是要离开?” “不错。” 仲子期知道师父不善言辞,便代为回答:“我们本计划在西宁成盘桓数日,稍作休整,不想出了昨晚那事,便不准备再多呆了,以免让蒙托那家伙继续惦记。” “这还多亏了道友相赠的盘缠,不然,我们想这么快走,也无法做到。” “些许赠礼罢了,汝师相赠的《上清宝录》,对我也有大用。” 苏木摆摆手,言道:“四位遭遇刺杀,敌方未曾得手,大概率不会善罢甘休……若我所猜不错,四位接下来的路程,多半不会平静。” “不过,” 他说到这里,笑了一笑,指着自己的‘木牛’道:“若有此物,或许可为四位省却一番麻烦。” 却说:庄耳师徒四人,早就注意到了这奇怪的‘木牛’、‘木马’,颇为好奇,但一直没找到机会询问。 这时,听闻苏木主动介绍,都来了兴致。 “好巧妙的雕工,乍一看,几乎以假乱真。” “是啊,还能自行走动。” “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 就连庄耳,都是细细看了两眼,惊奇问道:“苏道友,这可是机关之术?” “算是吧!” 苏木自得道:“此物名为‘木牛流马’,无须草料,驼人载物,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若道友能操控,我便送上一只,助力四位一程。” “此物珍贵,不可轻受。”庄耳却是摇头。 “若是平常时候,我也舍不得,可四位道友正是需要之时,救急不救穷嘛!而且……” 苏木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笑道:“此物精妙,一般人还操控不得,若四位无法驾驭,那我亦是无法,想送也送不出去……四位道友可试一试,就当替我做实验了。” 韩石在后面听着,也是饶有兴致地看向庄耳四人:自己做不到,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驾驭这‘木牛’? “我先来!” 仲子然瓮声开口。 这大个子,来到‘木牛’面前,敲敲打打,围着它绕了一圈,急得抓耳挠腮,却是始终奈何不得。 甚至,他最后急得,都差点扛着‘木牛’走了。 随后,仲子然、仲子牙也一一尝试,却都无法让‘木牛’动起来——即使苏木告诉了他们,需要用意念操控‘木牛’头部的核心,他们也无法做到。 最后。 庄耳上前,探手在‘木牛’脑袋上一拍,它便开始动了。 “道友竟然能操控!这是如何做到的?” 苏木惊讶了下。 他感知之中:庄耳亦是链接了‘木牛’的核心。 ——当然,家园造物的最高权限,在苏木身上,他只要愿意,一念就可强行剥夺控制权。 “神魂御念。”庄耳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精简。 苏木一脑门疑惑,看向自家的翻译——仲子期。 “道友,是这样。” 仲子期当即会意,笑着解释道:“家师的意思是:神魂操控念头。这是炼气士中的一个高深境界,可以神魂御物,操控纸张悬浮、飞针穿梭。” “当然,也就如此了,‘神魂御念’的距离、承载力,都极其有限,稍远、或者稍重一些,就失效了,距离道友昨日所说的‘意念御剑,百步之外,人尽敌国’,差距甚远。” “不过,纵使是这般境界,我等师兄弟三人,也还差得远呢!” “神魂御念?念动力?” 苏木心中暗忖着,笑道:“就依我之前所言,道友既然能操控,这‘木牛’便赠予道友了。” “多谢。” 庄耳这次没有推辞,对苏木抱了抱拳,脸上罕见地露出一抹欢喜之色。 旋即。 他想了下,又开口道:“子期,取陨铁来。” “师父,这……” 仲子期欲言又止,露出一抹迟疑之色。 “去吧!”庄耳只是摇头。 “哎!” 仲子期无法,只能答应一声,去牛车后面,取了一块黑乎乎的石头过来。 这石头呈水盆大小,有着金属质地的光泽,在阴影中还尚且不觉,路过一缕朝阳时,竟然如黑洞一般隐隐吞吸光线,看去极为不凡。 庄耳将石头接过,递给苏木:“此物作为还礼,还请道友收下。” 家园鉴定,这竟然是一块优品的【天外陨铁】! ——这可是极其稀有的材料,许多高级配方都要用到。当然,那些高级配方的材料,目前还远远凑不齐。 但,就算拿来打造【陨铁甲胄】……不,这块【天外陨铁】不大,打造【陨铁甲胄】有点不太够。 不过,配合秘银,锻造一柄【陨铁剑】,也是极好的啊! 这可是能大大增强苏木的攻击力! 毕竟,【铁剑】对付普通人尚可,但若是拿来对付江湖中人,想来就有些勉强了。 “不瞒道友,我确实需要此物,就厚颜收下了。” 苏木郑重接过。 他本来,是看庄耳师徒有麻烦,想帮上一把的,谁料到,竟然得了意外之喜。 好人有好报啊! 这波不亏。 随后。 庄耳师徒,将拉车的老黄牛换成了【木牛】,告辞离开。 苏木拱了拱手,目送四人离去,叹息道:“下相再见,就不知是何时了。” “公子,” 韩石这时,才忍不住开口:“您为什么要将‘木牛’,送给他们啊?” 在他看来,用那神奇的‘木牛’,换取一块黑乎乎的石头,简直亏大发了! “救急而已,他们正需要。而且……” 苏木失笑:“就算抛开这点,得了这块【天外陨铁】,也完全赚大了,好不好?” “赚大了?”韩石眨了眨眼睛。 “是啊,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用可以制造的工具,换取一件非常稀有的材料,非常值得。” 苏木看了眼还有些不信的韩石,笑道:“晚上回家,我再做一对‘木牛流马’就是了……对了,这里距离西宁城不远,为免引起围观,咱们步行过去吧!” 说着。 他收了‘流马’,与韩石一道,徒步向西宁城而去。 …… 苏木与庄耳四人,离开此处,约么一刻钟功夫后。 七八个面目平平无奇、江湖人士打扮的人,循着车辙,骑马哒哒而来。 到了这里。 一人翻身跳下马,用手摸了摸地上的车辙、牛粪,分辨了下,开口道:“是目标的马车,在这里停留过……根据牛粪的温度、凝结程度,可以确认:目标刚离开不久,大约在半炷香时间。” “很好。” 领头的人微微颔首,一挥手:“追!” 这一队人踏踏而去。 追上去大约一两里地,他们突然发现了一头老黄牛,正漫步在路边,悠闲地吃着青草。 “是目标的牛!” 此言一出,这些人面面相觑,奇怪不已:那庄耳四人,将牛都给扔了,用什么玩意儿拉车? 一人突然开口:“看,前面还有牛蹄印、车辙……所以,目标应该是换了一头牛!” “换了一头牛?” 另一人提出质疑:“那为什么,不两头牛一起拉车呢?” “可能是……这头牛老了,速度不快,反而拖累?” “应该这是这样。” 领头的人微微颔首:“继续追!” 这一队人追下去。 一刻钟。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 两个时辰后,这一队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按理说:牛车速度不快,以他们的速度,早应该追上才对,但直到现在,愣是没看见人影。 甚至,这一路上,连牛粪都没有了。 若非路上还有清晰的车辙、牛蹄印,他们都要以为,自己追丢了呢! “目标,是怎么做到,如此之快的?” “得到了一头神牛?”一人提出猜想。 其它人,都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这人:“就算恰好遇到一头神牛,还恰好一下子就收服了,可怎么解释,为什么一路上,都不见牛粪?” “这……” 这人嘴硬地强行辩解:“可能是目标,将牛粪收了起来?” “不可能!” 另一人断然否决:“且不说,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平白浪费时间。只说:目标四人,怎么可能知道牛什么时候拉屎?” “要知道:这一路上,可是没有发现半点符合的牛粪。甚至,根据车辙来看,都没有对方停留的痕迹。” 这下子,他们全都迷茫了。 “头,怎么办?” “这……” 领头的人迟疑了一下,咬牙道:“我就不信了,继续追!” …… 如此。 直到一天一夜后,这一队人,仍然没有追上庄耳师徒,没有办法,只能放弃。 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 话分两头。 在那队人追杀庄耳师徒的时候。 苏木、韩石两人,来到了‘通天客栈’,开始了说书生活。 昨天《天龙八部》,已经讲完,故以,今天,换了一个新的故事:《西游记》。 啪! 醒堂木一拍,全场瞬间安静。 苏木清了清嗓子,清声开口:“却说: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 全新的故事,再加上前两日的人气蓄积,一传十、十传百,今日,通天客栈彻底爆了。 有多火爆呢? 摩肩接踵,乌泱泱全是人头,人流挤到了数百米。 不少赶来的公子、阔少,为了争抢一个听书的位置,大打出手……为了维持秩序,就连捕快,都来了不少。 由此带来的辐射效应,更是繁华了一条街,让整条街道的众多商户,生意都跟着火爆。 今天开店一天,顶的上往日,营业十天半月。 各色店铺中,一个个店小二,忙得脚不沾地;掌柜、老板们,则是纷纷脸上笑开了花。 甚至。 俩仨小时过去,《西游记》的开篇诗词,都流传了出来。 大街小巷上,一个个小孩子们,蹦着跳着,在嘴里唱着:“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此种景象,不时会引来的路人的好奇,少不得问上一句:“小童啊,这诗词,你从哪里听来的?” “通天客栈!” “对,是通天客栈!” …… 不少大方的书生、公子,得到了答案,还会给上一二三四个铜钱,让去买糖吃。 然后。 这些孩子们,就唱的更欢乐了。 其中还有一些聪明的,专门跑街串巷,去那些穿得好的人面前唱,特别是书生一类,最受欢迎——无它,这类人爱面子,出手又大方。 于是,更多的人慕名而来,繁荣了‘通天客栈’,带热闹了整条街道。 而相对应的。 苏木这个道家真人的名声,也愈发的大了。 …… 32.小老弟,你路走宽了啊! 午时三刻。 苏木准时停下了说书,打算和昨日一样,带着韩石出去吃饭。 却不曾想: 朱富贵来邀请了:“我就猜着,道长不想被人打扰,于是私做主张,特意在里面准备了一间房间,只为您专用。” “哦?” 苏木眼睛一亮,心中暗自感叹:“这朱富贵不愧是做生意的,确实会来事。” 小老弟,你路走宽了啊! “那……我就去看看?” “道长请!”朱富贵赔着笑,亲自在前方带路。 “退之,李四,一起去吧!” “哎,多谢公子(道长)!” 俩人都是大喜。 至少,这代表着苏木的一份认同,不是? 除了他们,这满堂中人,哪个还有如此荣幸啊? …… 朱富贵为苏木准备的专属房间,说是一间房间,其实足有五六十个平方,相当于平常的三个屋子了。 地面是木板,墙壁上挂着字画,装潢雅致,还有鱼缸、盆景,一面墙壁上垂下不少青藤。 环境颇为清幽自然。 桌子上,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其中鸡鸭鱼肉、鲍鱼燕窝,各色鲜汤,一应俱全。 甚至,就连酒水,备的都是最好的。 而且,还有一个熟人:佟掌柜。 一番客套。 五人各自落座。 饭桌中心,自然是苏木;朱富贵、掌柜为从;而韩石、李四俩人,都是聪明机灵的,也不开口插嘴多事,只管埋头吃喝。 却说: 朱富贵、佟掌柜两人,拉着苏木,先是一番推杯换盏,三杯两盏淡酒下肚,才开始说事。 “苏道长啊,承蒙您的照顾,客栈中近两日生意火爆……可我这,也有一桩烦心事。” 朱富贵灌了杯酒,率先开口:“我这客栈生意是火爆了,可那些同行们,也开始眼馋了。” “哦,不瞒您说,这‘通天客栈’,其实是一家连锁的客栈招牌,我这个状元街的,只是其中一个……其它那些‘通天客栈’的掌柜,都求到我这儿来了。” “是啊!” 佟掌柜接口:“这条街的其它客栈掌柜,也找到我来了,都是熟人,不好直接拒绝,情面上过不去。” “哦?” 苏木眼睛一眯:“他们想怎么样?” “都想要参与进来呗!” 朱富贵竖了跟大拇指:“您的故事,是这个……” “不错,他们都想在自家店里,讲您的故事。” 佟掌柜跟着开口:“当然,您放心,规矩他们都懂得,两成的茶点利润分成,绝不敢少了您的。” “这当然可以啊!” 苏木颔首。 赚钱的事,他怎么会不答应? “只是有一点。” 苏木强调道:“参与进来的客栈,必须仔细遴选……这一开始,就要将门槛放高,有劣迹的不要、名声差的不要、背后涉及混混帮派的不要……总之,四个字,宁缺毋滥。” “这……恐怕会筛选掉很大一部分。” 佟掌柜想了下,开口道:“那些被淘汰的客栈,多半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学着咱们,自己去找说书的、买话本。” “是这样。” 朱富贵脸色凝重了些:“这还是好的,我若没猜错,那些人还能更突破底线,比如:来偷咱们的故事,然后搬回去,在自家店里讲……” “无妨。” 苏木摆摆手:“找其它说书的、买话本,这个咱们管不着,不过,论故事质量,他们绝对比不过咱们,造不成什么威胁。” “至于那些偷故事的,凭借着自己的记忆,能记下多少?难免错漏,说起来,也不是捡一些咱们吃剩下的,同样不足为惧。” “只要全篇书稿不外泄,其它事情,都是小问题。” 苏木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强调道:“之前,我要求严格遴选参与的上佳,也是为了这点。” 当然,他没说的是:书稿安全,还关系着自己后续卖书的计划,怎容得轻忽大意? “道长说得有理。” 朱富贵保证道:“别的我不敢说,但只要是我们‘通天客栈’,那书稿安全,就绝不会出问题。” “话说得这么死,这不是把我架起来烤吗?” 佟掌柜幽怨地看了朱富贵一眼,也连忙跟着保证:“我介绍的客栈,也一定不会出问题。” 他暗暗下定决心:对那些求到自己这儿、想要参与进来的客栈,一定要严格筛选,严格再严格! “善。” 苏木颔首,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将活儿摊派给两人:“我手下并无什么多余的人手,就麻烦二位,帮我遴选那些参与的客栈。” “一事不烦二主,至于每日收取利润、监督一类的工作,也就交给两位了。” “当然,我也不让两位白忙活,那分于我的两成茶点利润,二位可截取四分之一,作为管理佣金。” “怎敢?” 朱富贵连连摆手:“不瞒道长,我接了遴选的工作,就足以从那些客栈掌柜的手中,拿好处、人情。” “如此,怎敢再收道长的钱?那不是吃了上家吃下家嘛!” “是啊!” 佟掌柜亦是不答应。 “这是一码归一码:二位得人情,那是二位的事;我雇佣二位,那是我的事。佣金一事,不必再多言,就这么定了。” 苏木一口敲定,同时,给这两人打了个预防针:“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佣金我既然给了,那两位就须得尽力,若是做不好,我可要追究责任的。” “道长放心,若是我负责的部分出了事,道长只管找我。” 朱富贵拍着胸口,再次做出保证。 “我也一样。”佟掌柜神色郑重地担保。 “那就好。” 苏木笑笑,举起杯子:“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三人达成了共识,一时间宾主尽欢。 …… 未时三刻。 苏木继续说书,通天客栈,以及状元街整条街道,延续了上午的火爆。 …… 话分两头。 在西宁城,距离‘通天客栈’两条街开外,有一个瑶光阁。 却说:瑶光阁是何物? 青楼! 并且,在西宁城中一众青楼中,档次还比较高。 这种高档,高在两方面: 一是:瑶光阁有路子,能得到一些犯案官宦的妻女; 享用原本大人物的妻女,不少人就好这口……咳咳,懂的都懂,不便细提。 二是:收购穷苦人家的女儿,挑选模样周正的,从小培养。 这种培养,还分为三类: 上等者,教琴棋书画、吟诗弄箫,目标受众是最顶级的富商、官员; 中等者,教识字算数,目标受众是一般的富商,可作为管家、记账之用; 下等者,就不教识字了,教授女工、厨艺,目标受众的是普通的殷实家庭,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可补贴家用。 每一类,针对受众都相当明确,堪称‘科学合理’。 可以说:瑶光阁在青楼这一行,精耕细作,也算是玩出花了。 却说: 这一日,却有一个还未出阁的最上等的姑娘,被瑶光阁给赶出来了。 “好一个赔钱货,滚出去,自生自灭吧!” 老鸨唾骂一声,嫌弃的摇着扇子,扭着腰肢回身进去了。 原来,这被赶出的姑娘,名叫顾盼。 且看她:双腿修长,腰肢纤纤一握,身姿窈窕,脸蛋……嗯,脸型略微鹅蛋圆,下巴稍尖,典型的美人胚子。 特别是那一双妙目,好如水晶琉璃,澄澈无暇;又似一泓秋水,潋滟生波。 ——让人忍不住感叹:美目妙妙,顾盼生姿。 当真是:名也好,人也好,一切都好。 只是: 她那脸蛋上、犹如天鹅一般修长脖颈上、裸露在外的手腕、手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痘,有不少还腐烂了,流出褐黄色的脓液。 这也是此女被赶出来的原因。 治疗? 顾盼作为‘瑶光阁’中最上等的‘台柱子’,自然是遍请名医来看过了,只是,一切药方土法,皆无作用。 甚至,还连带传染了两三个看病的医生,数个服侍、送餐的侍女。 最终,老鸨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将她赶了出来。 “哼,我总算是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只是没想到,竟会以这种方式……不过还好啦,那个貔貅婆子,好歹没将我衣服也扒了。” 顾盼苦中作乐地想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要知道:她是按照最上等培养的,所吃所穿,都是最好的,身上衣服,拿去当铺当了,也值个三五百钱。 而顾盼能保留着衣服出来,也绝不是因为老鸨心善——天下人都知道,老鸨这种人,最是一毛不拔,是能从你裤腰带中掏出钱的人。 真正原因只有一个:是怕顾盼衣服上,也沾染了病菌。 却说: 顾盼被从瑶光阁扔出来,这种太阳底下的新鲜事,自然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 ——毕竟,喜欢看热闹,人之天性嘛! 此时,就只听议论纷纷: “啧啧,女娃子身段真好,怎么被赶出来了?” “没看到嘛,她脸上、脖子上、手上,估计衣服下的全身,都是那种痘痘。多半治不好了吧?” “或许能捡个漏。” 有人提出猜想:“若是将这姑娘捡回去,万一治好了,岂不是能白得个漂亮媳妇?” “既然被瑶光阁赶出来,肯定各个名医都试过了,人家名医都治不好,你能行?” “就算治好了,又能干嘛?” 一个大娘连连摇头:“这种看着细皮嫩肉的,多半吃不了苦,请回家当个摆设么?” “漂亮就够了啊!” 有人叹息:“若是只有这些,我还真愿意试一试,只是,你们不知道:曾经有个书生,也是捡了一个青楼重病的女子,给治好了……可是,后来青楼听说了,拿着卖身契去官府,又硬生生给那女子绑走了!” “啧,那不是替人白做嫁衣?” “这还算是好的呢!” 有头脑清醒的人冷笑:“最大的可能是:你不但没治好,还将自己给感染了,那才是冤枉呢!” …… 听了这些对话,其中就算是一些有想法的,也默默打消了。 甚至,在知道那痘痘会传染后,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还不乏有人,当即扭头就走。 顾盼自然听到了这些议论,沉默着爬起身,无视众人的指指点点,绕过人群,就准备离开。 这时。 一道人影突然挡在她身前。 顾盼向左,那人也向左;顾盼向右,那人跟着向右。 明显是在为难人! 顾盼气了,抬起头,讥讽道:“王钰王公子,好狗不挡道!” 却看:对面,是一个面色白皙、略显阴柔的男子,手上拿着一个折扇,腰悬美玉,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 “啧啧!” 王钰咂了两下嘴,开口道:“盼美人啊,你的小嘴,还是这么犀利!怎么样,一个月前,没想过有今天吧?” “那时,我点名找你陪,竟然还敢给我脸色……” “给就给了,你想怎样?现在我照样给你脸色!” 顾盼哼了声,准备从一旁绕开。 可却再一次,被王钰烂了路:“一个漂亮可人儿,哦不,曾经的漂亮可人儿,不要总这么大脾气,你这性子得改改啊!” “盼美人,现在,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嬉皮笑脸,露出‘一副让人看着就想打’的笑容:“求我,我就帮你讨了卖身契,并帮你治病。说不定,你还有痊愈的希望呢!” “怎么样?” 王钰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他想得很美:顾盼重病成这个样子,她的卖身契,也花不了几个钱,还能去赌一份可能,一份治好顾盼的可能。 若真治好了,那就赚大了。 就算没治好,那也无妨,让这以前的盼美人,对自己奴颜婢膝,讨好求饶,也能满足一下自己的‘报复欲’。 王钰正畅想着。 然而。 “呸!” 顾盼一口唾沫吐了上去。 “哎呀!” 王钰连忙躲避。 ——他可是知道,顾盼这痘痘,最忌接触传播的! 却说: 王钰精于房事,疏于锻炼,这一躲避,竟然一下子崴到了脚,顿时气急败坏:“你……你这个婊子,我好心好意,你还想害我!” “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盼美人嘛?福叔,给我狠狠地教训她!” 他脸色狰狞道。 踏! 王钰身后,那个被称为‘福叔’的魁梧男人,当即上前。 可谁知。 顾盼眼珠一转,混不吝尖叫道:“来啊,你打我啊!让我的病感染你,你也全身溃烂,一起死吧!” “这……” 福叔闻言,脚步一顿。 对方破罐子破摔,可他还不想,被传染上那种病,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 也就是这一个犹豫。 顾盼飞快转身,一溜烟跑了。 福叔装模做样追了两步,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连忙回身,搀扶住王钰,关切地问道:“少爷,您没事吧?要不,咱先去看看您的脚?” “好,咱们快走。至于那顾盼……哼,以后有机会,再炮制那个婊子!” 王钰恶狠狠道。 …… 却说: 顾盼摆脱王钰主仆,游荡在大街上。 官道中间行路的贵人,目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就差让仆从驱逐;路边,哪怕是普通百姓,也没有好脸色。 不得已,她只能贴着墙角行走,和那些流民、乞丐一样。 可就算如此。 顾盼依旧倔强地昂起头、挺直胸脯,偶有出言恶毒的,她还会和对方呛上两句。 直到—— 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中,只有她自己一人。 委屈、失落、无措、迷茫…… 这种种被压抑的情欲,一下子涌上心头。 身体上伤病带来的痛苦,以及心灵上的巨大孤独,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她。 顾盼蹲下身子,双手抱着膝盖,像一只被遗弃的可怜小兽。 她低低地啜泣着。 哭完。 顾盼咬着牙,又重新振作起来,准备去找一个工作。 ——毕竟,无论如何啊,处境再艰难,还是要顽强、像野草一样努力地活着的,不是吗? …… 33.生活让人成长! 两个时辰后。 “走走走,你去别处看看吧!” 一家洗衣店,大婶嫌弃地摆着手,如同赶苍蝇般。 顾盼颓丧地出门。 且说: 一开始,顾盼还是有点心气的,努力去打听着,想接一些抄书、记账的轻松活计,可还没开口,人家一看她这面容,就给赶出来了。 一次次地被拒绝。 顾盼心气遭到打击,降低了要求,去找一些洗衣服、缝补之类的苦力活。 可这,照样被嫌弃。 拒绝的理由,很简单:怕传染,给衣服上沾染了病菌。 这个时候。 太阳落山,金红的晚霞照落,给整座城池镀上了一层金光。 街道上,人来人往,远处集市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很热闹。 可这份热闹,不属于她。 咕噜噜! 顾盼捂着肚子。 ——身体上的病痛,她已经忍受得麻木了,而肚子的饥饿,也开始了。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一群小孩子们,在嘴里唱着,蹦着跳着走过。 “一首很好的诗呢!” 顾盼这般想道。 她在瑶光阁中,是按照最上等培养的,琴棋书画都会,自然能够分辨出诗词的好坏。 “听说,这是那个道家真人所做的,近两日,对方在城中很有名……” 顾盼想到这里,摇摇头,将这些想法甩出脑海。 毕竟,现在想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又不能填饱肚子。 …… 顾盼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门口,污水巷。 这时。 她听到了两个过路人的谈话。 “我听说,城外有个挖矿的活,一个时辰15钱……” “那不高啊,一般挖矿的活,怎么也得二十文起步吧?” “嘁,你知道什么?” 另一人反驳:“这活计,可是那位道家真人的,人家给‘铁锹’加持了法术,挖矿毫不费力……而且啊,每日挖矿最多的前三个人,还有奖励,为:一百、五十、三十钱呢!” “这么好?” “岂止?还有灵果呢!” “什么灵果?” “咳,说到这个,我可就得跟你说道说道了。” 这人眉飞色舞:“听说啊,那灵果,吃了之后,一天肚子不饿,不用吃饭;身体充满了劲儿,干活也不累;就连身上的伤痛,都能治愈……” …… “钱,还有那神奇的果子……或许,我可以去试一试?” 顾盼闻言,再次振作起来,眼中闪烁着一抹希望的光芒。 …… 黄昏。 西宁城外,窝棚区。 已经有不少人,在韩石昨日招工的地方,早早地等待着。 这里围了这么多人,有进城的马车,来喊人做工卸货,奇怪的是:往日要争着抢着的工作,今日,多数人却理都不带理的。 “娘的,怪事!” 管事嘴中骂骂咧咧,勉强招够了人,这才走了。 “呸!” 一人对着管事的背影,啐了口唾沫:“这个黑心的,卸货这种苦力活,一个时辰才十钱,还经常找理由克扣。” “就是,那位真人找人挖矿,耗力气小得多,都有十五钱呢!” “是啊!而且,还有奖金……” “瞧你那点出息?” 有人自信满满:“我今天,可是奔着灵果来的。” “怎么还没来啊?” “急什么?我记得昨天,太阳都快落下山腰了,那位真人才来,现在还早着呢!” …… 这些人中,李妞妞也在,旁边跟着一个小丫头,是她妹妹;而王二石、白大牛,昨天的第二、第三名,自然也不会缺席。 之前卸货的活计,三人甚至都没去竞争。 顾盼也到了这儿,她本着‘试试也好、多一条活路’的想法,倒是去了。 可那卸货的活计,哪怕今天竞争的人少,她也没被看上,用那位管事的话说,就是:‘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做什么’。 …… 却说: 今日,苏木结束了说书,带着韩石,依例去集市逛了一圈,因为没什么要买的,也没再遇到什么感兴趣的人,就只是大略逛了一圈。 故以,来得比昨日早一些。 一如昨天,苏木打发韩石,来这边招人。 韩石刚过来。 昨天去挖矿的老员工,这时一看见,就立马认出来了,眼睛布灵一下就亮了,如同见了耗子的猫一般。 “管事的,来了啊?” “现在就招人了么?” “要多少人?” …… 老员工亲切地打着招呼,那些听传闻过来的人,也哗啦一下子站了起来。 说实话,这些人的热情,着实吓了韩石一跳,可他跟随苏木,也有两三日了,心脏锻炼出来了。 故以。 他倒没失态,镇定地扯着嗓子喊道:“和昨天一样,挖矿的活计,只招三十个人,想去的过来!” 这些人一听只要三十个,顿时,一窝蜂般围了过来。 “我我我!” “我力气大。” “我长得壮,还不偷懒……” “说得好像有人会偷懒似的?” …… 顾盼在后排,看到这一幕,直接傻眼了。 这年头,挖矿的活,都这么抢了么? 太卷了啊! “让让,给我让出一条道,我好选人哪!” 韩石四下打量着,选着那些看着老实、长得壮的人挑:“你、你、还有你……过来……对,你也来吧……” 当然,昨天去做工的,只要没偷懒的,哪怕身子骨稍弱一些,他都要了,比如:李妞妞、王二石。 至于昨天的第三名——白大牛,那家伙看着就挺壮实,面目还憨厚,就算没昨天那茬儿,也不会漏过他。 转眼间,就挑了二十多个人。 剩下的人顿时急了,拼命挤过来,怼到韩石眼前,还不住冲他招手:“管事的,看我!看我!加我一个啊!” 韩石看得眼花缭乱,退后两步,揉了揉太阳穴。 这时。 他偶然看到:最后面,有一道被挤在角落的身影,小小的、瘦瘦的,茫然无助。 再一看,那女子脸蛋上长满了痘痘,皮肤溃烂。 “这样的人,多半没人请她做工吧?我若是不帮上一把,或许,过不了多久就死了。” 韩石想到自己的出身,心下可怜,决定帮她一把:“你,后面那个,别看旁边了,说的就是你,过来吧!” “我?” 顾盼惊讶张着嘴,指了指自己,在得到确认后,连忙答应一声,欢喜地跑过来了。 其它人一看,立马就不干了。 “凭什么?我比她壮!” “我干活厉害!” “我还是昨天做过的呢!” …… “没有凭什么,我想选谁就选谁。而且,他们就不说了,至于你,为什么不选你,心里没点数吗?昨天偷懒没有?” 韩石哼了一声,又挑选了两个,凑够三十人,这才带着这些人离开。 …… “公子,人带来了。” 韩石说着,小声跟苏木解释了下,自己自作主张,挑选昨天的老员工、以及顾盼这个少女之事。 “无妨。” 苏木摆摆手:“这件事,你做得并无错处。” 下方,今天新来的工人,看着眼前这传说中‘道家真人’,目光好奇;而老员工,一个个则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工了。 “这人长得真好看!” 顾盼心中感叹着,暗忖道:“也不知道这位真人,是否有真本事,他的灵果,又能否治愈我?” “呸,做什么美梦呢?” 她想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暗自摇头,前三名才有灵果,自己希望渺茫,当务之急,还是:挣钱,填饱肚子! “我宣布一件事。” 苏木清声开口:“从今日开始,更改统计方式,由之前的计时制,更改为计件制。” “什么意思呢?” “以你挖出矿石的数量,计算你今日的工钱,每十块矿石一文钱。” 他给这些人算了一笔账:“也就是说,你挖一百五十块矿石,就有十五文;你挖两百块,就给你二十文!” 说实话,苏木定下10块矿石/1钱,这个价格很实在了。 毕竟,昨天那三十人中,挖矿数量的中位数,大概就是一百五十块。 这代表着:一个时辰内,只要你不刻意偷懒,悠哉游哉地就可以做到。 不过,这些工人,对这个数字,并没有太清醒的认知,一阵窃窃私语。 “什么‘计件制’,没听说过啊!” “就是,按以前的多好,一个时辰多少钱,清楚明白。” “按照新的计算方法,咱们拿到的钱,不会变少吧?” “挖够150块矿石,才能拿到15钱啊,一个时辰,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 啪啪! 苏木拍拍手,让众人保持安静:“我知道大家,对这个数字,没有切实感受。那我举个例子说一下。” “比如:昨天挖矿数量第一的李妞妞,就挖了三百一十二块,搁在今天,就是三十一钱!” “王二石,两百九十七块,放今天,三十文!” “白大牛,两百九十一块,放今天,二十九文!” 被苏木点名的这三人,闻言都是挺直胸脯,一副‘戴小红花’的光荣表情。 李妞妞作为昨天的第一,受到的瞩目最多,那目光中,惊讶、羡慕、不服气……种种情绪都有。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发狠:“今天我早早吃了饭,现在浑身有劲儿,一定能再拿个第一,为妹妹挣得灵果。” 王二石看着最风光的李妞妞,暗自忖道:“昨天,我在中途,还歇了一会儿。今天一定不能歇了,要更卖力气,挖更多的矿石!” 白大牛更是志在必得:“昨天,我都没下死力气,今天的第一,一定是我的。” 没理会斗志昂扬的这三人。 苏木语气顿了顿,又列举了一些昨天做工的其它人:“你,昨天一百九十六块,二十钱;你,昨天一百七十三块,十七钱……” 也不知是穿越的原因,还是家园等级的加持,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记忆力增强了许多,堪称过目不忘。 因此,昨天这些人挖矿数字,此时说来,一清二楚,了若指掌。 …… 使用身边的人做例子,这些人一下子就听明白了,知道现在的规矩,比以前的对自己更有利。 别的不说,只说:昨天,人家李妞妞一个女娃子,都能挖三百一十二块,自己就不行啦? 还有恍然大悟的:“呀,原来我昨天,竟然挖了一百七十多块呢!搁在今天,就是十七钱,足足多出了两钱哪!” “哎,这个‘计件制’好,我同意。” “就是,多干活多拿钱,少干活少拿钱,天经地义嘛!” “我今天一定好好干!” …… 苏木看着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等这些人讨论完了,逐渐安静下来,才重新开口:“另外,和昨天一样,挖矿数量最多的前三人,有奖励……当然,也都别想着弄虚作假。” “好了,就这样吧,我也不多说了。大家准备一下,开始动工。” 他示意韩石:“退之,分发【铁锹】吧!” “哎!” 韩石答应一声,走到一边。 此时,三十把【铁锹】,已经早早地被取出,堆叠在一起。 这些工人,为了早一步拿到工具,抢占先机,哗地一下就围上来了。 “我先来。” “给我一把。” “我也要!” …… 不要挤,排队,一个个来。 韩石挨个分发 拿到【铁锹】的工人,生怕耽搁,狂奔着跑掉了,找到一处就开始动手,唯恐耽误一分一秒。 …… 却说: 顾盼动作慢了一步,被挤在最后,才拿到【铁锹】。 准备选地儿去挖矿时。 好地方都被挑完了,没法子,只能来到一个稍显偏僻的地方。 咔! 顾盼握着【铁锹】,在地上一敲,明明没用多大力气,一个铁矿石块,就被分离出来了。 “呀,这【铁锹】,真神奇啊!难道,真是那位真人,给加持了法术?” 她心中惊讶。 与此同时,对那所谓的灵果,信心也增强了许多。 “要是这么轻松的话,我或许可以试一试,争夺前三。” 顾盼脑海中,冒出这种想法。 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天真了。 这片矿脉,被开采过好几遍,剩余的矿石,要么分布零散,要么掩埋地下。 用这种【铁锹】,挖铁矿石块,确实是轻松,这不假。 可是,要想继续挖,就必须换地方,将挖出来矿石聚拢;或者将之前开采的矿石搬上来,继续深挖。 这才是费力气的。 “唔,看来,今天是不成了,但也要努力,提高熟练度……或许明天照样拿不了前三,但还有后天、大后天呢,总有一日,能够做到……加油!” 顾盼暗暗给自己打气,努力挖矿。 她也是有股子毅力的。 明明是第一次干这种苦力活,还要忍受着病痛、饥饿,手上磨出了水泡,连带着痘痘被挤破,却硬是一声不吭。 顾盼知道:自己能找到这个活,已经是幸运了,要懂得知足。 却说: 她虽然足够努力,但限于身体原因,在三十个人中,速度仍旧排在中下。 大半个小时后。 顾盼感觉一阵头晕眼花,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暂时停下来,稍作歇息,大口地喘着气。 趁这个机会,看看别人。 她发现:昨天那个拿第一的小姑娘,名叫李妞妞那个,虽然看起来瘦瘦的,但速度比她可快多了。 而且,人家还选了个好地处,那是一处矮坡,挖一块矿石、将它一推,矿石块就骨碌碌滚下去。 然后,再继续挖,熟练至极。 远处,还有其它更多的人,手脚麻利,飞快地挖着矿石,热火朝天。 “所有人都好卖力啊!” 顾盼感叹着,正想继续开始。 这时。 她却眼睛一闪,突然发现:不远处的一个偏僻角落,三个人聚拢到一起,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不一会儿。 顾盼就看到:另外两个人,将自己挖出的一些矿石,都搬给最后一个人。 “他们这是想……骗奖励?!呸,不要脸!” 她义愤填膺,本打算去举报,可略作思索,又是脚下一顿。 “我在瑶光阁中,曾听闻:一些姑娘出阁时,老鸨会派出‘托儿’抬价,若是价格不到一个底线,是宁可砸在手里的。” “所以,那两三个人,会不会也是‘托儿’?那位真人的‘托儿’?” 顾盼想到这里,决定还是后续观察一下,再做打算。 若是搁在以前,她必然是眼中搀不下沙子,要立刻揭露的;可如今,生活的毒打,终究是让她成长了不少。 …… 那两三个工人,还有顾盼,都不知道的是:韩石作为监工,忠实地将这一切记录了下来。 …… 34.不玩了,掀桌子! 一个时辰后。 天色渐渐昏暗,今日份的挖矿结束。 韩石清点各人的挖矿数量,统计出来,开始发工钱。 “你……两百九十二块,本来是二十九钱,给你凑个整,三十钱!” 苏木递过一沓铜钱。 “哎,谢谢,谢谢真人!”这人连忙双手接过,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 “李妞妞,三百八十八块,凑个整,三十九钱!” “谢谢真人!”李妞妞接过钱,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 “你,四百一十块,四十一钱。” …… “你,四百块,四十钱。” …… “白大牛,三百六十一块,凑个整,三十七钱。” “多谢真人。” 白大牛接过钱,脸上挤出笑容,心中却是一阵不甘心。 因为:他看到了,今天有好几个,挖矿数量都比他多的,前三是不用想了。 …… 一个个工人,工钱相继发放。 基本上,个个面带笑容。 “我是二百五十五块,有二十六钱呢!” “嘁,那算什么?我二十九钱!” “我竟然有三十一钱,哈哈!这都抵得上,在城里干一天的活儿了。” “我只有二十三钱,不过,晚上也能加一个烙饼……” …… 顾盼也领到了自己的工钱,小财迷般连数了两三遍,核实数量无误,这才紧紧攥在手心,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今天挖了两百零三块,得了二十一钱。 “有了这些钱,晚上就不用饿肚子了。” 顾盼激动地快要跳起来。 …… “最后一个,” 苏木看了这人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秦辉。”这人赔着笑脸答道。 “秦辉啊,这名字,怪不得……” 苏木摇摇头,取出五枚铜钱,开口道:“五十一块,五钱,拿去吧!” “真人,这……” 秦辉没有接,微微皱眉。 凭什么别人都是凑个整,到我这儿,就给舍了? 不公平嘛!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真人,不对,应该是六钱。” “十块矿石1钱,五十一块,五钱,如何不对?” “可,别人都是凑了个整,我……这不公平!” “公平啊!” 苏木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一凝:“我看你不顺眼,故以舍了。怎么,你有意见?” 他是这么想秦辉的,也是这么说的,从心所欲,言行无忌。 真人形象? 一群土著面前,要什么形象? 对这一点,苏木从来没在乎过,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尔等毁誉,于我何加焉? “没。” 秦辉赔着小心,暗暗咬牙,躬身接过铜钱,低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怨毒。 …… 家园提示: 【目标秦辉,对你产生怨恨情绪,目标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呵,有意思。” 苏木眼睛一眯。 …… 其它工人围观着这一幕,纷纷对秦辉发出鄙夷。 “他怎么会这么少?” “肯定偷懒了呗!就这,还有脸要真人给他凑个整?无耻!” “就是。看着吧,他这种偷懒的人,明天就不要他了。” “活该!” …… 秦辉拿到工钱,听着这些话,却毫不在意,心中冷哼:“你们这群人,都知道些什么?” “等我合作的那两人,拿到奖金、灵果,都要分我一份……你们却屁都没有!” “可惜,以后大概率来不了了……不行,我这也是付出代价了,他们要补偿我多那一份。” “嗯,必须多要一份灵果。拿着灵果、分得的钱财,去置办一身好衣服,凭借这些本钱,我一定能和城中权贵搭上关系。” “到时候,真人?哼哼,我让你变成死人!” 秦辉畅想着未来。 …… 且说:这些工人,分得了工钱,并没有走,还在等着看前三名,发放奖励。 然而。 苏木却并没有这个意思,反而开口道:“今日,有人弄虚作假,将自己挖到的矿石,分给了其他人。” “之前的工钱,你们三人,无论如何分配,所得总数不变,也就罢了。” “而此时的奖励,却不能稀里糊涂,务必要保障公平。” “现在,弄虚作假的人,自己站出来吧!” 话音落下。 其它工人,纷纷望向:挖矿数量最多、超过四百块的两人,以及挖矿数量最少,只有五十一块的秦辉。 ——苏木说了,是三人,所以,自然只有眼前这三人最符合。 这时,一群人指指点点,伴随着怀疑、指责声,包围了三人。 “他们两人挖矿数量那么高,我就知道不正常!” “就是。现在看来,他们三人一共才挖了八百多块,不算多嘛!” “太无耻了!” “要是大家都这么弄,岂不是乱套了?” …… 特别是:自以为能竞争一下奖励的两三人,其中就有白大牛,看着秦辉三人的目光,几乎要喷火,就差直接撸膀子上了。 …… 苏木听过一句话:能‘横眉冷对千夫指’者,非是大德,就是大奸。 此时且看这三人: 表面上排名第一、第二的,这两人面色发白,额头冷汗涔涔,甚至双腿都在微微颤抖。 一看就是小人物,心理素质不行,搁在小说中,就是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龙套。 而秦辉此人,面上却不露声色,眼珠滴溜溜转动。 “此时,最坏的结果,也不过被赶走。所以,死不承认,一定不能承认……反正对方又没有证据,说不定,我还可以……”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 五个呼吸。 十个呼吸。 十五个呼吸。 …… “看来,某些人,是不准备承认了。” 苏木摆摆手:“既然如此,退之,你来点名吧!” “是!” 韩石答应了声,转过身,连指三人:“你、你,还有你,弄虚作假的,就是你们三人!” 毫无意外,这三人,自然是表面上的第一、第二,以及秦辉了。 ‘第一’、‘第二’,这两人闻言,面色大变,脚下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给跪了。 而秦辉,看到这种情况,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两个‘猪队友’就该招供了! 于是。 “污蔑啊!” 他心中一狠,大声喊冤,矛头直指苏木:“苏真人,您看我不顺眼,那就罢了。何必以我为靶子,借题发挥,来攻击这两位无辜的贫苦人呢?” 此言,犹如石破天惊,让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无它,实在是想不到,有人胆大包天,竟敢指着苏木这位真人鼻子骂? 全场足足安静了四五个呼吸。 旋即。 这些人才反应过来,其中有一小部分,目光怀疑地看向苏木。 原因很简单:之前苏木可是亲口承认,说‘看秦辉不顺眼’的。 苏木眼神奇异,看了秦辉一眼,还没说话。 而韩石…… ‘看你不顺眼’、‘借题发挥’、‘无辜贫苦人’。 他听着这些字眼,直接被气着了,说实话,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无耻’之人,简直被刷新了三观。 “住口!” 韩石怒喝出声:“你弄虚作假,是我亲眼所见,与公子何干?” 听闻这话。 不少工人,纷纷认同点头。 “管事的亲眼所见,这人还在抵赖。” “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真人肯定是不耻他这副嘴脸,才看他不顺眼。” “我也看他不顺眼呢!” …… 面对众人的嘲讽,秦辉却是不怒反喜。 “就等着你反驳呢!来得好,看我绝地反击。” 秦辉心中冷笑着,再度开口:“苏真人,您和您的仆从,是为一体,故以,这位管事的证词不足信。” “也就是说:现在,尚且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们三人弄虚作假。” “好,您说:我三人弄虚作假;那我也敢在这里打个包票,我等并无鬼祟之事,所行也都堂堂正正。” “甚至,我还敢对天发誓:若是我所言有虚,欺哄大家,那就让我:折寿早夭、不得好死!” 如此恶毒的誓言一出,全场再次安静。 要知道:这个世道,都是相信鬼神、相信报应的,深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故以,一般人若心有鬼祟,决计不敢拿自己随便发毒誓。 反之,若敢发这种毒誓,一般而言,所说都不会有假。 因此: 全场,此时至少有一半人,改变了立场,开始心向秦辉。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有人提出质疑。 “就是。” 另一人附和:“如此恶毒的誓言都发出来了,总不会是说谎吧?” “唉,我看这三人,也怪可怜的!” …… 舆论开始反转。 听闻众人的窃窃私语。 秦辉心中冷笑:“呵,tui!一群愚昧之人,果然好骗。一个誓言而已,于我算个屁,违背了又怎样?我就不信,还真有谁能来惩罚我?!” 至此。 他仍未善罢甘休,再接再厉,又加了一把火:“苏真人,官府衙门判案,尚且讲究证据确凿。你要想给我定罪,也要拿出证据来吧?” “若你有证据,我秦辉绝无二话,任凭处置!” 秦辉也是有底气,才敢说出这句话的。 毕竟,之前他和那二人商量,完全是口述,哪有什么物证? 至于人证,那就更扯了。 ——为了这次的谋划,他可是特意选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展开挖矿等一系列合作的。 与此同时。 秦辉这句话,也是在提醒‘第一’、‘第二’两人。 果然,此两人还不算太蠢,立马乘胜追击,大声喊冤。 “真人,我们冤枉啊!” “没错,我们是清白的,从未弄虚作假哪!” …… 三人成虎。 这次,众多工人看向苏木的目光,都多了一抹怀疑。 只不过畏惧苏木身份,不敢窃窃私语而已。 “逆风翻盘了!” 秦辉环顾全场,看到这些人的反应,心中大喜过望。 “接下来,只要这位苏真人,还要脸,还想维持自己的形象,那就必然会被众意胁迫,给我等发奖金、发灵果!” “至此,此事成矣。” 他畅想道:“等有了资金、灵果,我就有了扶摇直上的资本,前途必不可限量!” “哼!” 韩石看着秦辉得意的面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疑惑地看向苏木,面露询问之色:“公子?” ——之前,他三番两次,想要与秦辉争辩,却都被苏木用眼神制止了。 “无妨。” 苏木面露玩味之色,旁若无人道:“我只是想看看,这跳梁小丑,能如何蹦跶……现在看来,果然是一场好戏。” 说着。 他扫了一眼这群看戏的工人,摇了摇头。 愚昧且可笑! 明明那两人的矿石,多到不正常;而秦辉的矿石,少到不正常。 如此不合理的现象,摆在眼前。 但这群人,偏偏视若不见,反而被秦辉的三言两语,给忽悠得晕头转向,甚至,连自身做了刀,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在‘同情弱小’呢! 秦辉之所以能做到这一步,除了他本身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之外,还在于,他利用了人性之恶。 何谓人性之恶? 在普罗大众的思维中: 你位高权重,那你肯定会徇私枉法,为自己谋利; 你家财万贯,那你一定手脚不干净,来钱不正经; 你过得比我们好,那有人将你拉下来,我们就高兴,就幸灾乐祸,还会上去踩你两脚; 你一件事做错了,那你所的的一切,都是错的,都该被打倒。 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 哪怕在地球时,文明发展到那种程度,某些人利用这一点搞事,都能掀起舆论风暴,将一个人毁灭! 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愚昧落后的时代呢? 秦辉,就是抓住了这一点,绝地翻盘。 而要想再次翻案? 要么,拿出切实证据; 苏木自然是没有的。 要么,让这秦辉的同伙二人改口,还必须是立刻改口,若是放在事情过后,那带来的公信力,就要大大降低。 这……难度也不小。 当然。 苏木若是铁了心,要和秦辉‘斗智斗勇’,以他的见识心计,也未必会输。 但。 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呢? 你只管落子,我掀了棋盘就是。 一句话:老子不和你玩了! “秦辉,你很聪明,非常聪明,可,你预料错了一件事。” 苏木面露嘲讽:“你说‘若有证据,任凭处置’;可,没证据,我就处置不了你了吗?” “苏真人,你……” 秦辉听闻这话,面色瞬间大变,蹬蹬退后两步。 他是极聪明的,自然明白,自己确实预料错了一件事,自己在棋盘中拼命落子,占尽优势,这不假。 可,苏木特么的要掀翻棋盘?! 当然,苏木真这么做了,影响恶劣,他的名声必然毁于一旦。 看此时场上众人就知道:那些工人,望着苏木的目光,都是惊疑、震惊、畏惧,多半都在心中暗骂‘苏木恼羞成怒,气急败坏,杀人灭口,草菅人命’。 但—— 苏木在乎吗? 还是那句话:尔等毁誉,于我何加焉?! “完蛋!完蛋!这姓苏的真要突破底线,我就真的完蛋了!” 秦辉强自镇定,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尝试安抚苏木:“苏真人,你……不,您不能这样……您要讲证据……” “与你这等烂人,讲什么道理、证据?” “我自由心证。” 苏木说着,一步踏出,手上金光绽放。 可就在这时—— “等等!” 顾盼开口了。 此时,她脸色微红——当然,她脸上长满痘痘,红不红,也看不出来。 为何呢? 却说: 本来,顾盼是想看看,秦辉三人,是否是苏木安排的‘托儿’,来决定自己是否举报的。 可后来,看着这场大戏,不是看着看着,就入迷了吗? 现在才反应过来。 “我举报!” 顾盼开口道:“我可以作证,这三人确实是弄虚作假。” “我挖矿的地方,比较偏僻,和他们三人相距不远。” “之前,在休息时,我看到这两人和秦辉,他们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后来,秦辉就将他挖的矿石,搬给另外两个人了。” 说到这里。 顾盼语气顿了一下,补充道:“我和苏真人,以及这位管事,还有这三人,全都不认识,不存在污蔑的嫌疑。” “而且,我也没有利益关系——我今天挖矿的数量,只有两百多块,不是前三,甚至前十都排不进去,就算没了这两人,奖励也轮不到我。” “我之所以出来作证,纯粹就是看不过去。” “像是李妞妞,她挖矿快,我是看到了的,也是佩服的,她拿到奖励,我认。” “可这三个堂堂大男人,不敢凭真本事,净想着耍小手段,弄虚作假,我就看不过去!” 顾盼的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顿时,让那些被蛊惑的工人冷静下来,智商重新占据高低。 而就在这时—— 早就被吓尿了‘第一’、‘第二’,见到人证,连最后一丝顽抗的想法都消失了,纷纷招供认罪。 “我认罪,是我们串联起来的,饶了我们吧!” “没错!是他,就是这个秦辉!他和我们说:把矿石放在一起,等得了前两名的奖励,就把灵果、奖金平分……” 这两人的话一出,整件事情,彻底水落石出。 而围观的工人们,自然是幡然醒悟,一个个怒视秦辉三人。 “王八羔子啊,竞敢骗我们?” “就是!” “不当人子!” …… 却说: 在两个同伙认罪的同时,秦辉脚底抹油,就想溜掉。 可惜。 这群被他当作傻子哄骗的工人,怎会愿意? 他们争着抢着冲上去,按住秦辉,将他押到了苏木面前。 …… 35.一个小目标 “你可有话说?” 苏木看着被按到自己面前的秦辉,神色淡淡。 “有。” 秦辉自知这次,必然要付出代价,但还想止损:“苏真人,我这事……说到底,本质上,也只是小错啊……您不能重惩……” “你错了。” 苏木打断他的话:“我在洋洋大众中,招工于你,给了你相对高薪、轻松的活计,你却欺瞒于我,并狡辩辱骂,此是为不忠;” “你勾结他人,弄虚作假,颠倒黑白,是为不信;” “你以一己之私,损害其它工人利益,是为不仁;” “你方才,抛下两个同伙,独自逃跑,是为不义。” “如此,你不忠不信、不仁不义,怎为……小错?” 苏木这最后一句喝问,犹如晨钟暮鼓,震彻人心。 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这自不必提。 就连秦辉,都被震住了数秒,开始忍不住怀疑,自己真是那般人? 不过。 他是极聪慧狡诈的,脑子转了个弯,就反应过来:“诡辩!苏真人,你这是诡辩!我不认……” “哈!” 韩石看到这一幕,只觉神清气爽,酣畅淋漓。 “看你还如何巧合如簧?现在,被‘以施彼道,还施彼身’了吧?” 他得意洋洋地想道。 ——说来,韩石也是个极聪明的,之前听过《天龙八部》,现在都可以举一反三,文邹邹地学以致用了。 苏木没有理会秦辉,只是再度开口:“你之前曾有誓言:‘若欺瞒于我,折寿早夭,不得好死’;也有证词:‘若我有证据,绝无二话,任凭处置’。” “好,那我就如你所愿。” “‘不得好死’一誓,就如你所说,当前,你罪不至死,就让将来天道报你;不过,‘折寿早夭’一誓,我现在就可帮你应验了!” 秦辉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即将发生,顿时拼命挣扎起来,但却被身后的两个工人死死按住。 无奈之下。 他只能求饶:“苏真人,您……您不能私设公堂啊……饶、饶我……” 苏木却不理他,右手闪烁着金光,已经径直落下,按在了秦辉额头,开始采集精气神。 “啊~” 秦辉只叫了一声,旋即,就住口了。 只见: 他整个人,神情恍惚,身体如筛糠般抖动着,如水波一般的金色纹路笼罩而下,抽走丝丝白气,循环而回。 这个过程中,秦辉皮肤渐渐松弛,脸上泛起一道道‘刀工斧凿’般的皱纹,黑色的头发,也在渐渐变得灰白。 直到二十息后。 苏木方才抽手。 这时。 秦辉此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二十岁,头发灰白了大半,脸庞苍老,眼眶微微凹陷,犹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可要知道,仅仅片刻之前,他还是一个年轻人,活力满满的年轻人啊! 正可谓是:当时誓来此时报,朝如青丝暮成雪。 而见证了这一切的围观者,那些工人,心中惊骇自不必提。 “仙人啊!” 有一人喊出口,率先跪了下去。 旋即。 其它人跟着跪倒了一大片。 ——当初大柳树村的一幕,重新上演! 顾盼同样震撼于‘苏木这种剥夺时光的手段’,从众地跪了下去,心中暗想:“此人真是仙人乎?就算不是,他有如此手段,想必治好我的病症,也是不难吧?可是,我又能付出什么代价,作为交换呢?” 就连韩石,也跟着跪下。 他心中的敬畏、崇拜,不必其它任何人少,每一次见到苏木的神奇之处,震撼之余,信仰都愈发狂热。 正可谓是:知道的越多,越懂得敬畏。 与此同时。 家园提示刷屏: 【李妞妞对你产生敬畏情绪,目标……】 【白大牛对你……】 【顾盼……】 …… 可在这种环境下,秦辉站了起来——方才按住他的两个工人,也松开手跪下了,解放了他。 他脚下一个踉跄,几乎险些站不稳,身体好似一台生锈老化的机器。 苏木抽走了他十年的精气神,但这些精气神,可不是抽取多少,就老多少的。 简单来说:苏木虽然只抽了十年,但表现在秦辉身上,后果就要严重得多,远不止让他折寿十年那么简单。 可以说:秦辉此人,若没有天材地宝滋补,也就只有十年八年好活了,这还是没有什么大病大痛的前提下。 且说: 秦辉此刻,心中的凄凉,无人能懂。 他从小就笃定:自己有朝一日,必将飞黄腾达,站在人世间权力的顶点,至尊至贵,让世人仰视,主宰万千之人的命运,尽享世间奢靡,拥有一切美好。 可现在,一切成空。 毕竟,他拖着这一副苍老的躯体,就算达成梦想,也差不多快咽气了吧?那还有什么用呢? 年轻就是本钱,此言不假啊! 而秦辉,对苏木这个摧毁他梦想、志向之人,此恨若何? 恰似:一江怒水向东流,惊涛拍岸,滚滚不休。 又是:此恨绵绵无绝期,天长地久有时尽。 可,这种恨,这种恶毒,此时,却偏偏不能付诸于口,反而要深深掩藏起来,不让其它人看出。 “苏真人,您惩罚,也惩罚过了……告辞!” 秦辉深吸一口气,步履蹒跚地转身。 “公子?” 韩石探询地看向苏木。 “让他走吧!” 苏木摆摆手。 罪不至死,是一条; 而另一条,在场这么多人,若是真诛了秦辉,事情传出去,邢不阿那个头铁的,必然要杀上门不可。 邢不阿此人,苏木倒也不怕,关键是:没理不说,还要惹得一身骚,甚至,要和他背后的官府对上。 若是那般,以后,去西宁城,都要藏头露尾了。而且,苏木在西宁城所做的布置,都要崩毁大半。 这些其实也不算什么。 但问题是:付出这般代价,就为了区区一个秦辉? 他算什么东西? 总之,一句话:为那个烂人,牵扯出这一连串麻烦,不值当。 至于对方后续可能的报复? 苏木不在乎,若是当真再惹到自己头上,一巴掌拍死就是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如同泡沫幻影,一碾即碎。 秦辉离开后。 他的另外两个同伙,苏木也没放过,各自采集了一年的精气神,并宣布以后永不录用,就放过了。 “谢谢真人!” “对,多谢真人哪!” 两人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地走了。 ——毕竟,相比秦辉,他们明显要好上太多不是? 那话不假:幸福都是需要对比的哪! 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 两人离开时,彼此对视了一眼,各自点头,旋即,直奔秦辉离开的方向追去。 …… 说回现场。 今天,因为是挖矿的第二天,这些人还比较老实,并没有像秦辉一伙儿那般,整出些幺蛾子。 当然,也或许是想到了,但不敢做,想看看其它人,让他们试探一下,但有了秦辉一伙儿做教训,今后想必也是不敢了。 随后,正常统计,选出前三名,分发奖励。 值得一提的是: 今天的第一名,仍然是李妞妞。 她选了一个好位置,地形是矮坡,可以将挖出的矿石滚到下边,再加上,提前吃得饱饱的,还有妹妹作为动力。 最终,战胜了其它人,再夺第一名。 第二名是另一个壮汉。 第三名竟然还是白大牛。 倒是王二石,今天挖矿数量,虽然比昨天更多,但并未入选前三。 分配奖金、果子,一如昨日。 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吃果子环节’。 家园出品的果子,效果自然非同寻常,又引起了一群围观工人的羡慕嫉妒。 话说,李妞妞是个实在人,给了自己妹妹两个果子,为了感谢顾盼作证,又要将最后一个果子,送给她来着。 苏木看到这一幕,自然是制止了,让李妞妞自己留着,以奖励举报为名,赠送了顾盼一个果子。 这自然引起其它工人一阵羡慕,感叹为什么不是自己‘出来作证’,并纷纷表示:以后要眼睛放亮,抓着弄虚作假的举报。 “好香啊!” 顾盼捧着手中的梨子,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说实话,她从小被瑶光阁培养,好东西也见过不少,可手上这颗青翠欲滴、馨香馥郁、隐约有光华闪烁的果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咔嚓! 顾盼咬上一小口,果肉酥嫩,果汁清甜,入口即化,落入腹中,化作一股暖流。 她眼睛一亮,连忙小口小口吃完,顿时感觉,身体上的疼痛,似乎减弱了许多,甚至,许多新长出的痘痘,颜色都开始变浅。 “好神奇的果子啊!我若是能吃上十颗、八颗,或许,病痛就能痊愈……” 顾盼心中暗道。 可随即,又是一阵气馁,十颗八颗灵果,想什么呢? 哪有那么多哦! 而这时—— 这群工人们,看完了热闹,开始陆陆续续离去,脸上还各带笑容,讨论着用今天的工钱买些什么东西。 而顾盼,被苏木叫住,特意留下。 “我可以治疗你的病症。” 苏木开门见山,直抒胸臆。 “真的?” 顾盼惊喜地反问上一句,不过到底是‘瑶光阁’从小培养出来的,很快旋就冷静下来,收敛了喜色,忐忑问道:“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住进我的家园……” 苏木话还没说完。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顾盼粗暴打断了苏木的话,脸色气地涨红,连痘痘都遮掩不住:“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病死,也不可能答应你!” 说完。 她转身而跑,好像生怕苏木阻拦似的。 “公子,您这?” 韩石脸色古怪。 在他印象中,自家公子不像是好色的人啊! “唉!” 苏木摸摸鼻子:“你瞎想什么呢?她体质特殊……” 这都是家园的锅。 苏木这两天检索家园功能时,发现了一个插件:【绿肥红瘦】。 【绿肥红瘦:当钟天地灵秀的女子,居住在家园时,家园可获得特效加成!】 而顾盼,就是一张稀有人物卡。 …… 【人物卡:顾盼】 【评级:ssr】 【特效:家园生物健康+5%,肉质+3%;作物生长周期-5%,产量+2%,优良性状变异+1%。】 …… 而前天在路上,遇到的那轿中女子,苏木通过翻阅‘家园日志’,也找出来了。 【人物卡:李明月】 【评级:ur】 【特效:聚拢天地灵气。】 …… 两张稀有人物卡啊! 特别是后者——李明月的ur卡,苏木看得心动不已,聚拢天地灵气,一听就非常霸道,有没有? 当然。 顾盼也不错,虽然比不上那个ur的李明月,但好歹也是一张ssr,苏木见到了,自然是想要拐跑的。 这里需要说一下人物卡的品质。 苏木来到这个世界,所见到的女子中,这两人是最好的——他见过女子,刷出的卡,都会被‘家园日志’记录,可以随时查看。 至于其它人,别说ssr了,连sr都没有,基本都是r、n。 说到这点,苏木就生气,‘家园’坑人哪——r卡、n卡,带来的加成,居然是负面效果加成? 什么‘出门必踩屎’、‘戴帽子机率+10%’、‘一年一场桃花劫’…… 种种奇葩特效,听着就让人无语。 言归正传。 当前,苏木等级为lv0,【绿肥红瘦】插件,对应的是:一妻一妾,有两个人物卡槽。 而使用人物卡,有两种模式: 1、不与对方发生关系。 这种模式,卡槽位置不锁定。 优点是:‘一妻一妾’对应的两个卡槽,可以随时替换别的人物卡; 缺点是:对方必须呆在家园中,才有加持,出了家园,加持就消失。 2、发生关系。 这种模式,卡槽位置锁定。 优点是:对方在不在家园中,家园都可以获得加持; 缺点是:发生关系后,必须锁定‘一妻一妾’中的一个卡槽,不可再替换。 …… 这两种模式,各有优劣。 前者,相当于恋爱,可以随时‘换女朋友’;后者发生了关系,相当于结婚,就不可以再后悔了。 ——由此可见,‘家园’还是很正经的,发生了关系,就必须负责任。 苏木邀请顾盼,就是想用第一种模式,蹭一蹭对方的加成。 可没想到,被误会了。 其实,苏木仔细想想,也不怪人家。 这个保守的时代,良家女子被看一下脚,都闹着要自杀;而他邀请顾盼住进家里,大致相当于,在地球时,对人家提出‘包养’。 人家不翻脸才怪呢! “公子,要不要去追?”韩石问道。 苏木犹豫了一下,摆摆手:“算了。” ——若真是无缘,那就无缘呗!天生我材必有用,他还就不相信了,以后找不到更好的人物卡。 一个小目标:卡槽位置,全给它填上ur! …… 36.人类的本质 苏木去逛了一圈,将矿石收入储物格子。 韩石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 “退之,你我之间,不必拘谨,有什么话,直说即可。” “哎!” 韩石答应一声,想了下,开口道:“公子,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为免再度出现,您要不要立个规矩?” “规矩?我想过……” 苏木笑着摇了摇头:“可你要知道:规矩与漏洞,犹如孪生兄弟,从来都是相伴相随的。” “规矩的出现,则必然伴随着漏洞。” “当然,我不是说规矩不好。对一个国家、一个城池,乃至一个家族企业而言,规矩都是必须的。” “但,我们这只是一个挖矿的小团体。” “对于小团体而言,在它的管理者没有出问题之前,相对法治,人治效率更高,且有人情味得多。” “比如:我若是制定一个规矩,举报他人犯错,奖励一个果子。” “你信不信:明天,立刻就有人故意犯错,让人举报?这种情况,你给不给?” “当然不给。”韩石脱口而出。 “可这是符合规矩的。” “那就再立一条规矩:故意犯错的,不给奖励。” “你怎么区分,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苏木笑笑:“如果是像今天一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呢?怎么办?” 韩石无言以对。 “如果是法治,面对这个问题,就要摆事实,讲证据,繁琐无比……但如果是人治,该怎么做呢?” 苏木自问自答:“只要看出来他们是故意的,直接驱逐了就是……你可以这么做,因为,你并没有立规矩,也就意味着,你并没有对他们承诺什么。” “所以……退之,你记住:不要轻易立规矩,因为,你立规矩的同时,不仅是在束缚别人,同样是在束缚自己。” “公子,我明白了。”韩石颔首。 “不,你不明白。” 苏木笑了笑,继续道:“法治的精髓,在于法,你从中得到奖励,你会认为,这是你应得的;人治的精髓,在于人,你从中得到奖励,你会感激,那个奖励你的人。” “看,人治和法治,各有优劣。” “但你因为我刚才的一番话,对规矩、对法治,产生了抵触心理,这是不对的。” “事实上,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因时而动,因地制宜,什么时候合适,就采用什么手段。” 这次。 韩石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 苏木也没打扰。 他收了所有矿石后,合成了一对新的【木牛流马】,便带着韩石,返回家园了。 …… 在苏木两人返回家园的时候。 秦辉被人围堵了,是他之前的两个同伙。 “两位,” 秦辉看到两人,眼珠一转,就将这两人的来意,猜得七七八八,无非是:要钱、出气。 “打是打不过的……所以,必须认怂,装孙子,才能减小伤害。” 他想到这里,立刻卑微地躬下身,赔出笑脸:“两位大哥,咱们都是苦命人哇,是那姓苏的……” 秦辉正想引导仇恨,可话还没说完。 啪! 一个脾气火爆的,直接将他打倒在地:“狗崽子,你害死我们了!” “没错!” 另一人同样气急败坏:“你说好的,咱们一起发财,拿奖励、拿灵果……可现在,连个屁都没有,还害得老子白白损失了一年阳寿。” ——面对苏木,他们不敢炸刺,可面对秦辉,欺负就欺负你了,怎么滴了? 典型的就是:窝里横! “是是,都是我的错,两位大哥消消气。” 秦樟明明被打翻在地,嘴角流血,可还是在赔着笑:“事已至此,两位大哥,已经回不去了不是?” “这样,我尽力弥补。之前,我分给两位大哥的矿石,每人也有十钱,这我就不要了,当作一点心意……” “呸!” 那个脾气火爆的,一口唾沫吐他脸上:“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老子可是损失了一年寿命,一年寿命啊,你知道吗?” “就是,不拿出来别的补偿,老子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另一人恶狠狠威胁道。 “有有!” 秦辉连忙将身上的五钱,之前发的工钱,全都给拿出来了。 那脾气粗暴的,直接一把夺过,哼道:“就这点?” “就这些,实在没别的钱了。” 秦辉赔着小心,回答道:“两位大哥,你们也知道,咱们外面这些窝棚的人,都是饥一顿、饱一顿,今朝有饭今朝吃,哪管明天饿肚子?从来不存钱的。” “你没别的钱了?!” 另一人一听,眼睛直接红了,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那脾气粗暴的,也没闲着,跟着一同动手。 “疼……哎哟……好痛……两位大哥饶命……” 秦辉一边凄惨求饶,满足他们的施暴欲望,一边抱着头,蜷缩着身子,尽量减少挨打面积,减轻伤害。 好一阵子。 秦辉见两人气消得差不多,连忙开口,再次求饶道:“两位大哥,我贱命一条,还被夺了十年阳寿,没多久好活了……您两位要顾惜自己,莫把我打死了,惹上官司才是。” “你在威胁我们?” 两人听闻这话,虽然嘴上叫得凶,但对视一眼,却是不再动手了。 “这一劫过去了。” 秦辉目光一闪,卑微开口道:“岂敢?我贱命一条不值钱,我就是一烂人,让两位大哥脏了手,不值得。” “算你识相!” 两人哼哼了声,又吐了秦辉两口唾沫,这才扬长而去。 秦辉看着他们的背影,佝偻着身子,卑微得像一条狗般。 但。 这条狗的眼眶里,却是闪烁着狼一般的光芒。 “两个小人罢了,以后有机会……咳咳!” 秦辉喃喃自语着,突然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沫。 接下来。 他没有回去自己的窝棚,而是游荡起来,在确定没人跟踪后,去了五六处私密地方,取出自己藏起来的钱。 这些钱加起来,竟然有三百多钱。 ——之前,秦辉说得是事实,外面这些窝棚中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存钱的习惯,但他是个例外,他可是有远大理想的人! “我以前的规划,虞国权贵这边……” 秦辉沉吟着:“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没了灵果,少了这最关键的敲门砖,门房那关,怕是都过不去。” “那姓苏的,又是个有本事的,将来必然出名。” “而我费尽心机,即使搭上了城内权贵的关系,将来,恐怕也会因为价值不对等,被当作弃子。” “甚至,那权贵若是狠一些,多半会来个先斩后奏,拿我的人头,去向那姓苏的邀功。” “所以……虞国,是不能待了,那就……只有草原了。” 秦辉眼睛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姓苏的,你别高兴的太早……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当然,在我离开之前,也不能让那姓苏的太好过,先给他找个麻烦,收点利息再说……” 他喃喃着,趁着城门未关,摸黑进了城。 …… 半个时辰后。 西宁城内,一座高门大户,门口摆着两座石狮子,上面牌匾上,赫然书写着龙飞凤舞的‘张府’二字。 秦辉来到这里,看到一个路过小孩子,招了招手:“来,过来!” “叔叔,你有什么事吗?” “我教给你一句话,等会儿,你去唱给那个门房老爷爷听,这两枚铜钱,就是你的了……” 秦辉露出个和蔼的笑容。 …… 不多时后。 “……想治自家儿子病,去找城外苏真人。” 张金眼睛一眯:“老庞,这话是谁带来的?” “一个老头,让一个小孩子过来,唱给门房听的……” 庞管事半躬着身子,恭谨补充道:“老爷,这人我刚才已经去找了,可没找到,想来是对方早有准备,提前溜了。” “呵呵,藏头露尾,必然是宵小之辈。不过,” 张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金牙:“无论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都绕不过这个苏真人……毕竟,哪怕是钓鱼,也得下重饵才行!” “老庞,明天,你去城外问问。” “是!” 庞管事躬身应道。 …… “姓苏的是条过江龙,虽然有本事,但脾性高傲,必然是不会给张家小子治病的……而张家,又是一头恶狼,在看到希望后,又岂会善罢甘休?” “一狼、一龙,你们斗吧……桀桀!” 秦辉眼中,闪烁着凶光。 当然,他也知道,以苏木表现出的那般神通,这只是个小麻烦。 “还得去草原,借助北燕蛮子的力量,才能复仇啊!” 秦辉感叹着:“个人之力不行,那就集众之力。我就不信,万千大军围攻,还弄不死那姓苏的?” “呵呵,他若是真有那般神通,这世上,也不会有诸国林立了。” 这幽幽如同鬼魅般的恶毒声音,消散在寒风中。 …… 第二天一早,秦辉出城,直奔草原的方向而去。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明月如盘,月明星稀。 苏木、韩石两人,乘着【木牛流马】,回归了家园。 吃完饭。 韩石去刷碗,打扫卫生。 苏木坐在院子中,清点今日份的收获。 “今日增加了1182点能量,不过,合成了新的【木牛流马】,消耗了500点……就算如此,目前家园能量,也有2132点了。” “铁块,增加了958块,加上昨天的612块,一共1560块。看着不少,但其实不经用,有的高级配方,一种辅料都不止这些。” “当然,最珍贵的,还是那块极品的【天外陨铁】,合成【陨铁甲胄】材料不足,【陨铁剑】倒是够了,只是缺少【秘银】……” “家园定义的【秘银】,竟然是从银子中提炼的?目前手头银子不足,也合成不了。” “不过,有说书的进项,也就是十天半月的事。” 苏木清点过收获,在家园中逛了一圈。 田地里,各种作物开花结果,不少已将近成熟;药圃中,栽种的几株优品草药,生机勃勃;那三五棵果树,早上被韩石摘了果子,现在也重新开花了。 小潭中,潭水清澈,辉映月光皎洁,时而,有鱼儿跃出水面,惊起层层涟漪。 白君子、白娘娘,这两只仙鹤立在潭水边,彼此梳理着羽毛,不时歪着脑袋,看一眼水中的鱼儿,有没有蹦出来的。 ——苏木可是对它们承诺,有跳出潭水外的鱼儿,就任它们吃了。 这俩家伙,有时还非常恶劣地,去吓那些鱼儿,让它们惊慌失措地自己蹦出来。 不过,有一次被苏木发现后,教训了一顿,就不敢了。 苏木看着这两只活宝,笑了笑,转身去了‘灵泉眼’。 灵泉水汩汩,清澈动人。 泉水旁,青藤愈发青翠欲滴了,只不过,品阶还是灵·伪。 “若是能将顾盼拐回来,得到她的特效加成,说不定,就能帮助它早些蜕变成灵品……可惜了!” 苏木微微叹息。 ‘灵藤’可是一件高级配方的主材料,也是目前,他唯一有希望合成的高级配方。 那样高级配方合成的东西,苏木可是眼馋的紧,在他看来,都可归入仙侠物品一类了。 而且,它的辅料也不难找,就是一些铁块、金子而已。 嗯,而已。 ——相对其它高级配方,这真的是‘而已’。 “无论【陨铁剑】的银子,还是这高级配方的金子,都需要钱啊……要加紧时间赚钱了!” 苏木感叹道。 随后。 他修炼了一个时辰的《上清宝录》,就回屋睡觉了。 虽然修炼起来,精神并不困,有家园的果子,也不会累,但从小到大,睡觉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一两晚上通宵还行,但长年累月,就让人感觉‘自己不像是个人了’。 所以,苏木还是要睡觉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躺在床上,舒服啊! 由此可见:躺平和真香一样,是人类的本质。 …… 苏木入眠的时候,西宁城内,顾盼却在遭罪。 晚上。 顾盼摆脱了苏木,从城外离开后,就进了城。 因为吃了一个家园果子,故以,她并不是太饿,就只花一文钱,买了一个烙饼。 随后。 顾盼在城门内的污水巷,找了一个荒废无人的破屋,准备在这里将就一夜 吃了烙饼,喝了一点河边舀来的水。 顾盼勉强填饱了肚子,缩在破屋的角落,抱着双腿,不由又想起了晚上的事。 “我如今这副尊容,那位苏真人怎么会看得上?或许,对方自有神异,能辨认出我本来面貌?” “那也不对啊,后来我跑了,对方似乎并没有追……不然,以我的情况,不会有逃掉的机会。”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顾盼有些后悔了:“当时太冲动了,走得有点急,应该等那苏真人说完,询问清楚的。” “明天再去看看吧!” “嗯,和其它工人一起,想必,就算那苏真人有什么心思,顾及其它人,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如何。” 顾盼这样想着。 其实,她吃这张嘴的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为说话尖锐,在瑶光阁中,就没少受到排挤。 否则,若真有几个要好的姐妹,肯帮着说说话,接济一下,也不会这么早,就被赶出来。 至少,还能在瑶光阁中,多挣扎些时候。 回忆过往。 顾盼脑海中,思绪万千,想着想着,不知何时,就抱着茅草,沉沉入睡了。 半夜。 她又冷又痛,从寒风中醒来。 ——冷,自不必说;痛,倒不是身上的痘痘,在那个家园果子作用下,皮肤病已经稍稍缓和了,真正原因是:之前喝的水,并不干净。 那种痛,仿佛肠子纠缠在一起,让人恨不得死了。 顾盼实在痛得受不了,出门去找医馆。 可没走出多远,在一个路口,昏倒过去了。 也算是顾盼幸运。 没多时,一个起夜的大娘发现了她:“哎,这怎么有个女娃子……” …… 次日,顾盼在温煦的阳光照耀中,醒来了。 这是从破烂的窗子中,照进来的阳光。 此时,肚子已经不那么痛了。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一张打了许多补丁的被子,周围,是一间残破的屋子。 一看就知道:这家的情况,也不怎么好。 “昨晚,我似乎晕倒了……后来,应该是被好心人给救了……” 顾盼回忆起昨晚,略作思索,就猜出了事情经过。 她也不愿意再麻烦人家,小心地从衣服里,取出自己一半的铜钱,放在桌上,起身出门。 外面。 这家的厨房中,隐约有人影走动,正咣当咣当作响,应该是在做饭。 顾盼望了一眼,就离开了。 她要去找工作,为了挣钱,为了填饱的肚子,为了活着——和这座城池内的大多数人一样。 …… 37.哭晕在茅房(两更9k求收藏、推荐) 次日。 西宁城。 “……胡扯!开什么玩笑,我家信誉不好?那姓佟的真是胡说八道。” ‘迎客楼’的掌柜姜朝,骂骂咧咧从‘来福客栈’出门。 方才这一条街的客栈掌柜,在‘来福客栈’举行会议,商讨‘说书加盟’的事情,他的‘迎客楼’,因为信誉太差,被嫌弃剔除了下来。 “不就是:压了点菜农的货款吗?不就是:客栈内饭菜的份量,少了一些么?我怎么就信誉不好了?” 姜朝嘴里嘟囔着,还在愤愤不平。 “不行,其它客栈有说书人,我‘迎客楼’没有,这就是劣势!说不定,以后就没有客人,来我家‘迎客楼’吃饭了……” “我得想个办法。” 他思索着,突然眼睛一亮:“通天客栈、来福客栈,他们的那一套,说穿了就是:说书人+故事。” “这还不简单么?” “说书人,我可以去请,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识字的读书人还不好找?” “至于故事,我可以去找‘曲楼’购买,再不行,还可以去请读书人写,这有什么难的?” “我还省了茶点分成的钱呢!” 姜朝想到这里,激动地一抚掌:“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办。” …… 说来。 这姜朝,是个雷厉风行的,早上打定主意,中午就弄好了。 ——说书人,是从伢行雇来的识字的;故事,是从曲楼中,花了一点小钱买来的。 然后,这就开始了。 姜朝激动之下,更是亲自上场吆喝:“《烈女传》,曲楼最火的《烈女传》!来迎客楼,免费听故事,吃饭听书两不误哟!” 还别说,他这一套,效果还真不错,不多时,店中就坐了一小半人。 就连过路人、小孩子,也纷纷围过来。 可见到这些想‘白嫖’的。 姜朝脸色一变,立刻驱赶道:“去去去,不来吃饭,凑什么热闹?真想听书的,最少要点一壶茶水!” 而就在这时—— 当! 斜对门的‘美味斋’,猛地一声敲锣。 旋即。 小二的吆喝声,紧跟着响起:“苏真人同款故事——《天龙八部》,得到苏真人授权,今日隆重开讲。且听它:男儿豪气兄弟情,拥美在怀江湖行……走过路过,都不要错过啊!” …… 迎客楼里,顿时响起了议论声。 “这《烈女传》,在‘曲楼’都不知听过多少遍了。要不,咱们移步,去听听那《天龙八部》吧?” “好!早就耳闻那《天龙八部》,非常有意思,可惜‘通天客栈’一直没位置……没想到,‘美味斋’也开始讲了,咱们就去听听。” “男儿豪气兄弟情,拥美在怀江湖行……这一听,就非常有意思啊,我也去听听。” “不错,这《烈女传》哭哭唧唧的,有什么意思?好男儿,就该去听那《天龙八部》!” “同去!同去!” …… 转眼间,‘迎客楼’的客人,就走了七七八八,并且,还在持续流失。 姜朝傻眼了。 …… 不仅是‘迎客楼’的客人,过路人、小孩子,之前遭到姜朝驱赶,这时也转移阵地,来到了‘美味斋’。 看到这一幕。 ‘美味斋’的店小二赶忙去禀报:“……事情就是这样。宋掌柜,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学着‘迎客楼’,将这些人给驱赶了?” “驱赶?不用!” 宋掌柜摆手:“早上在‘来福客栈’培训时,那位苏真人说过:小孩子、过路人,这些都是自发宣传的好‘吃瓜群众’,嗯,吃瓜群众,应该是这么个词……还有烘托什么气氛的作用……” “总之,留下他们有好处就对了,不用去管。” “哎!” 店小二答应一声,忙着招呼客人去了。 就这样。 ‘美味斋’中,吃饭的、叫小吃的客人,都坐下来听;而过路人、小孩子,则是站着,在路边上听。 眨眼之间,那股热闹劲儿,就出来了。 …… 姜朝望着斜对门的‘美味斋’,看着气愤,看着眼红,不由进屋,也拿出来了一个锣鼓,一顿梆梆梆直敲,卖力吆喝起来。 可旋即。 只见: 人被引来不少,这不假,却基本上全去‘美味斋’那边了。 “我%¥#@&……” 姜朝气得差点吐血。 …… 事物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姜朝的诅咒,并不能影响‘美味斋’的客人,越来越多。 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一见这里围了这么多人,都下意识想来看看,这一看,就迈不动脚步了。 而且,不少过路人、小孩子,在这儿听了一阵儿,离开去别处,也会帮着宣传几句……由此,来的人就更多了。 人多了,总要吃吃喝喝,而‘美味斋’的生意,也就火爆起来了。 …… 姜朝望着自家‘迎客楼’,门前冷落鞍马稀;再望望斜对门的‘美味斋’,车水马龙客爆满,一直挤到了店外。 如此差距,对比之下,那叫一个心酸啊! “要想个办法才是。” 姜朝眼珠一转,对那个请来的说书人招招手:“小刘,来来来!” “姜掌柜,您找我有事?” “有事。那个啥……我这店里,生意不是不好嘛?这么一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是不是?” 姜朝拐弯抹角绕了一阵,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要不,我给你放个短假,你去‘美味斋’听听,看他们讲的什么故事?” “掌柜的,只是听听?”刘书生神色古怪。 “那啥,听了,顺便记一段,来我这客栈里说一说……” “姜掌柜,这是不道德的。”刘书生义正言辞。 “我给你打赏……” “姜掌柜,这不是钱的事……” “三十文!” “啊这,姜掌柜,三十文买不了我的道德,买不了我的良心……” “五十文!” “那成,我冒着风险,也得给您试试。” …… 一个小时后。 刘书生取经回来,在‘迎客楼’说起了《天龙八部》。 哎,你还别说,还真吸引来了不少人。 ‘迎客楼’里,也终于开始有了人气,客人不断增多。 姜朝望着这一幕,脸上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美味斋。 “掌柜的,不好啦!” 店小二前来报信,将斜对门‘迎客楼’偷故事的事情,给说了。 “偷故事?” 宋掌柜仿佛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问了一句:“他们没拿纸、笔,现场记录吧?” “哪能?” 店小二拍着胸脯保证:“要真有人那么做,就是砸场子,咱们早就直接轰出去了。” “那就不用管。” 宋掌柜摆摆手:“苏真人培训中说,这种小打小闹的偷故事,都是捡咱们的剩饭吃,造不成什么威胁,反而只会给咱们店,增加热度。” “你只要看着点,别让人打故事草稿的主意,就行。” “哎!” …… 说回‘迎客楼’。 刘书生去‘偷故事’,故事进度自然大大落后,这也不算什么。 ——反正,总有人没听全的,正好再来听一遍。 可是,它偏偏还有错漏。 遇到较真的,那就麻烦了。 这不? 一个脾气火爆的江湖大汉,之前恰好听过苏木的原本,这时再听到刘书生的‘说书’,忍不住连连打断、纠正。 而刘书生这人,平常处事倒是圆滑,但涉及到自己的看家本事——学问,也是个牛脾气,不肯退让,还引经据典,将那大汉驳斥得一文不值。 那大汉岂能忍? 说不过就动手,最后,差点将‘迎客楼’给砸了。 姜掌柜欲哭无泪,哭晕在茅房。 …… 却说: 苏木一大早,来到‘来福客栈’,给所有加入‘说书联盟’的客栈,来了一个小班培训。 随后。 他才带着韩石,去‘通天客栈’,开始今天的说书生涯。 午时三刻,饭点。 苏木准时停下说书,开口言道:“今日说书,就到这里,下午没有了。明天亦是如此,后天,恢复每日四个时辰。” 满堂,幽怨的目光聚焦,并有遗憾的嘘声响起。 苏木不为所动。 今天周六、明天周日,他都上了半天班,还想怎样?这已经算是劳模了好不好? ——家园日志,自带日期提示。 而这群刁民,竟然还想让自己九九六,零零七? 简直不当人子! …… 一如昨日。 朱富贵将苏木、韩石、李四三人,请入了苏木的‘专属豪华包厢’,享用午餐。 席间。 苏木说了,以后,每隔五日,都会这样连续两天,休息半日。 “苏真人,” 朱富贵趁势提出了一个请求:“您在店内说书,每日四个时辰,其余时间,我可否再请一位说书人,用您的故事说书,招揽客人?” “当然,您放心,两成茶点利润,不会少了您的那一份。” “自然可以,这是你店中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即可。” 苏木颔首。 他又不是霸道的人,这种合理请求,怎么会不答应? 况且,还对自己有利。 “苏真人,其实,我已经占便宜了。别的客栈,用您的故事,出两成茶点利润;我这客栈,您亲自说书,也才占两成,倒是让您吃亏了。” 朱富贵提议:“这般,给您的分成,加到五成如何?” “嗯?” 苏木抬头,惊讶地看了朱富贵一眼。 这是给自己送钱吗? 他略作思索,明白了:这个朱富贵,还真是拐弯抹角地给自己送钱,想结上一份香火情呢! 并且,还是用‘通天客栈’的钱,来结他自己的香火情。 此人……聪明! 正好,苏木近来缺银子;而这钱,也算是堂堂正正、干干净净,自然不需要拒绝。 “那就依你所言。”苏木答应下来。 “哎!” 朱富贵一口将此事敲定,面露喜色。 他知道:这份香火情,算是结下了! “对了,‘通天客栈’内部,要加盟‘说书联盟’的客栈,弄得怎么样了?” 苏木问道。 “已经弄好了,本来准备等您吃过饭,再说这事的。” 朱富贵闻言,立刻起身,取出一份名册来:“这是‘通天客栈’内部,所有加盟‘说书联盟’的名录,您过目一下。” “看就不用了。” 苏木摆摆手,并没有去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自是信你的。到时,你将今天我在‘来福客栈’的培训记录,给他们一份即可。” “哎,我记住了。” 朱富贵答应着,收回名册,为苏木的这份信任,心中感动不已,颇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 “苏真人,您放心,所有加盟的客栈,我必定帮您盯好,不让他们搞幺蛾子……若有问题,您只管拿我是问。”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善。” 苏木颔首一笑:“那些茶点分成,也不用每日送给我,十日一结即可。” “明白。” …… 用过午餐。 苏木给李四,放了半天假——在伢行租人,是整天租的。 然后。 他带着韩石,离开‘通天客栈’,去了集市。 在集市逛了一圈。 “公子,后面有人。”韩石突然提醒道。 “嗯?” 苏木回身,看到一个惊慌躲避、熟悉的影子。 是顾盼! 却说: 顾盼早上,离开那个大婶家,去寻找工作。 然而。 和昨天一样,每次还没开口,就被驱逐了出来,唯恐避之不及,更别说找工作了。 于是啊。 顾盼就在大街上游荡,到了午时,就准备找个小摊,去随便买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就遇到苏木了。 她就想:苏木会不会和昨天一样,这时候去城外招人挖矿,于是跟在后面。 再然后,就被发现了。 “躲什么呢?过来!”苏木招手。 顾盼听到声音,知道被发现了,探出脑袋,先是看了看,这才微红着脸,小步小步走过来。 不过。 看她那神情,警惕非常,似乎苏木动作稍大,就会将她吓跑了似的,犹如一只胆小的兔子。 ——应该是昨天那事的后遗症。 “你怕什么?” 苏木看得好笑:“这光天化日之下,我还会吃了你不成?昨天那事,是个误会,我这就给你解释……” 就在这时—— 咕噜噜! 一阵肚子抗议声响起。 苏木、韩石二人,纷纷看向顾盼。 顾盼脸唰地一下红了——这次,就连脸上的痘痘,都遮掩不住。 “走吧,去这家客栈,咱们慢慢说。” 苏木善解人意地开口,打破了尴尬。 于是。 三人进入了一家旁边的客栈。 …… 巧了,也就在苏木三人,前脚进入客栈,后面就跟来了一个人,远远地看到苏木,跟了进去。 是张府的庞管事! 却说: 这庞管事,受张金吩咐,一大早就去城外打听,从那群流民口中,得知了苏木的样貌,又进城确认,最终锁定到了‘通天客栈’。 可他去得不巧,等到了‘通天客栈’时,苏木已经离开了。 于是。 庞管事一路打听,追到了这里。 “那女子脸上长满了痘痘,似乎是一种疑难杂症……借此,我正好看看,这位苏真人的成色如何。” 庞管事这般想着,在苏木三人不远处,找了一桌坐下来。 …… 38.我才不上这恶当! 客栈。 “……事情就是这样。你体质特殊,对我的家园……嗯,洞府有加成,只要住进去即可。我对你,并没什么别的意思。” 苏木解释道。 “喔?” 顾盼眨眨眼睛。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听闻,如此稀奇之事。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昨日苏木‘剥夺寿命’的那一手,似乎更加挑战人的认知,不是? 这时。 点的菜上来了——不多,但很精致:一盘片鸭,一小碟糕点,一碗白米饭,一壶清茶。 “吃。”苏木摊手。 “我、我不饿!” 顾盼梗着脖子道。 她才不上这恶当,吃了饭,就要掏钱;没钱,就要被逼着……被逼着,然后就要…… 眨眼之间,这丫头脑海中,已经上演了一部十八禁。 ——说实话,不是顾盼敏感,而是:瑶光阁那地儿出来的,对这方面,基本上都有‘过敏反应’。 听顾盼说她不饿。 韩石直接翻了个白眼,心中暗忖:“之前,是谁肚子咕咕叫的?” 苏木正准备喝茶,听了这话,嘴角抽搐,直接又将茶盏放下了——怕喷出来。 “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顾盼凶巴巴道。 ——她毒舌属性又发作了。 要知道:这丫头可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乖乖淑女,是那种能骂人‘好狗不挡道’的飒飒角色。 “你……对我家公子,放尊重点。” 韩石微微皱眉,有些不喜。 他看得出来,这顾盼对自己公子,并没有敬畏,就像对待平常人一般,不,或许要稍微高上一些,但也很有限。 这就让韩石很不舒服了,作为苏木忠诚的狂信徒,他最讨厌的就是异端了。 什么,不信仰我家公子?心中还无敬畏? 简直不要太恶劣。 不过,韩石知道:顾盼对苏木有用,而且,自己的身份是仆从,这才没有表现出来。 “我……” 顾盼气势一怂。 她这才想起苏木的‘真人身份’,有一点点后怕,再加上,韩石对她,是有恩情的。 毕竟,昨天要不是韩石选了她做工,那就没有后面的事……说不定,她现在就饿死了。 故以,这时被韩石训斥,顾盼也不敢还嘴,顿时焉巴了——当然,这是没理的情况下,若是占理,她谁都不怂。 “好了,退之,说笑而已。” 苏木摇头笑笑,知道顾盼没钱,囊中羞涩,便开口:“这是为昨天的误会,向你道歉,这顿就当请你吃的。” “那……” 顾盼闻着香味,小心开口:“你说的哦!” “我说的。” 苏木看着这个嘴硬的家伙,心中暗笑:“小丫头,自尊心还挺强。” 顾盼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大口地吃起来。 “呜呜,好吃……你们也吃啊!” 她确实饿得不行了,连‘瑶光阁’从小培养出的礼仪都忘了,一边吃着,还豪气地一挥手,让苏木两人吃,好似她请客似的。 “吃过了。” 韩石简明扼要。 之前的信仰问题,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这女子,和自家公子有关,无论她和苏木有无关系,他都不会走得太近。 ——这是仆从的自我修养。 “你自己吃吧!” 苏木摆手:“咱们还是说说,你入住我洞府的事情……若你同意,作为代价,我可以治疗你的病症,有什么其它条件,也可以提,我斟酌考虑。” “当然,这个不勉强,看你自己的意愿。” 虽然他昨天说着,一张ssr人物卡,没了就没了,但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ssr人物卡,还是很稀有的,能争取,必须尽量争取。 “这……” 顾盼想了下,问道:“如果我拒绝,你就不会为我治疗了?” “是。” 苏木冷漠肯定:“世上万事万物,皆有代价,总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场交易。” 他又不是烂好人。 顾盼若不答应,他凭什么动用珍贵的【琼浆玉露】,去帮她治疗? 这倒不是说,苏木没有善心,而是之前的‘乞丐追杀一事’,已经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让他知道:无故施恩,并不是一件好事。 “让我想想……” 顾盼眼珠子转动,飞快思索了下,发现:这个选择,貌似还不错? 毕竟,自己的病症若是治好,恢复样貌,那必然会引起觊觎,瑶光阁那个貔貅婆子,以及其它权贵。 她并不是小孩子,清楚明白:这个世界上,美貌是一种资本;但没有守护美貌的力量,就是一种过错。 而苏木,恰恰就有这种力量,答应他的条件,不但可以治病,而且可以得到庇护,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选择。 一念至此。 顾盼果断开口:“我可以答应,但有两个条件。” “你说。” “第一,我有独立自主的地位,你不能命令我做什么。特别是强迫我那啥,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的……” 苏木:…… 我在你心中,就这形象? “你想多了。” 苏木眉毛挑了挑,深吸口气,压抑下那一口不平气:“这一条我答应,第二条呢?一口气说完吧!” 似乎意识到:之前那话,有点瞧不起人。 顾盼连忙找补:“当然,只要你不强迫我,给我自主权,我也不要你养,不会花你的钱,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也不会给你找麻烦……” “然后,第二条,就是:帮我赎回卖身契。” 顾盼说完,好像生怕苏木不答应,又急忙补充道:“我就这两条,没了!” 这已经是她想象中的最好条件。 “可以。这一条,我也答应了。那一切,就如你所说,并且,” 苏木附赠了一个承诺:“我也不是要你,永远住在我洞府,只要我找到其它合适的人,能够代替你,你就可以离开了。” 他当前等级lv0,‘绿肥红瘦’插件对应‘一妻一妾’,也就是两个人物卡槽。 而家园升级,也不知道该怎么升,这就意味着,或许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人物卡槽都只有两个。 所以,只要找到两张比顾盼好的人物卡,就可以将她换了。 这个目标,也不远。 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对象:李明月……难的,是如何将她拐走——对李明月的特效,苏木还是很心动的。 这意味着:再找到一张ur卡,或者其它ssr卡,就可以了。 倒不是苏木急迫,非要急着要将顾盼换掉,而是顾盼三番两次,给他甩脸色,真当他是个没脾气的? 他苏某人,也是有点小小记仇的,好不好? 再说,这顾盼,脾气也不太好,特别是那张嘴……嗯,以后要找,就找那种:漂亮、温柔,说话又好听的小姐姐! “一言为定。” 顾盼闻言,眼睛一亮,一口将苏木的承诺敲定,还不放心地重复了一遍:“你说的啊,以后找到替代者,就放我自由?” 苏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多不信任我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可以,就怕……到时你不愿走。” 他说过的话,自然不可能反悔。 “呸!怎么可能?哼哼,你竟然还不相信我,我顾盼,是那种人吗?” 顾盼气鼓鼓地,像个小仓鼠。 “不到那一刻,谁知道呢?”苏木只是摇头。 而一旁。 韩石看顾盼的目光,已经是怜悯了,心中暗忖道:“等她在公子的洞府里住惯了,我就不信,别的地方,她还能住的下去……” “那就拭目以待。” 顾盼此时,倒是信誓旦旦:“这交易,就算是达成了。你怎么给我治病?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这般问着。 她已经放下了碗筷,心中有了计较:“若是让我吃昨天那种果子,来治病,我就是撑死,也一定要吃完。” “嗯,能吃多少吃多少,尽量多吃多占,这可是我的治病药物,应该拿的。”顾盼心中哼哼着。 “现在就可以。” 苏木从袖中一抹,借着掩护,已从储物格子取出了一个玻璃瓶,其中装着的,自然是【琼浆玉露】。 他虽然有一点点记仇,但还不至于,拿出一堆果子,抱着让顾盼吃吐的想法,给她治病。 那也太小心眼了一点。 ——当然,后一种方法,也是有效的。 吧嗒! 玻璃瓶木塞拔开。 顿时,一股馥郁至极的馨香,飘散而出。 与之伴随着。 整个客栈,说话声戛然而止。 旋即。 咕咚! 咕咚! 咕咚! …… 此起彼伏的咽口水声响起。 一群人翕动着鼻子,左顾右盼,寻找着香气来源,最终,锁定到了苏木手中的玻璃瓶。 苏木无视这群人的目光,取了一个茶盏,小心地倒出了……一滴【琼浆玉露】。 ——这里必须要说明,这绝不是因为他小心眼,不舍得更多,而是怕对方承受不了……咳咳,编不下去了。 “喏,和着茶水喝了吧,看能不能治愈?若是不够,我再给你。” 苏木递过茶盏。 “好香!” 顾盼惊叹一声,迫不及待地接过,加入了一些茶水。 那滴琥珀色的【琼浆玉露】瞬间融化,混入茶水,将整杯茶都渲染成淡金色,隐约可见光华流转,并有更加浓郁的馨香逸散而出。 咕咚!咕咚! 顾盼再也忍不住,对着茶盏一饮而尽。 旋即。 她感觉到:茶水入腹,化作丝丝缕缕滚烫的气息,涌向全身——那种烫,不是烫人的烫,而是令人舒服妥帖的烫,让人犹如在蒸桑拿,全身细胞都在燃烧。 突然,有人瞪大眼睛,腾地一下站起,惊呼道:“快看她的脸!” 其它人循声望去。 只见: 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顾盼脸上,一个个痘痘,干涩凹陷,化作老皮脱落,露出里面如七分熟鸡蛋一般的娇嫩皮肤,吹弹可破,白皙动人。 再配合那张瓜子脸,精致的容颜,已达到了世间绝色。 一个字:美! 一个词:美若天仙! 让人一见,就下意识屏住呼吸,仿佛不忍心破坏那种美好似的。 ‘家园提示’刷屏: 【江枫对你产生震惊情绪,目标……】 【尚云对顾盼产生爱慕……】 【丘柏……】 …… 倒是韩石,关注点很奇特:“这等宝药,给她用浪费了啊,明明一些‘灵果’,就可以解决的……” 他心中叹息着,再一想到之前,苏木送给‘庄耳师徒’的那一瓶【琼浆玉露】,莫名就有种‘我家公子真败家’的感觉。 而苏木,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在地球时,开个美颜,了不起再修个图,谁还不是个美女了? 他见得多了,免疫力自然大大增强,更关键的是:一想起顾盼那张‘犀利’的小嘴,就爱不起来。 “我好了?我竟然好了?!嘻嘻!” 顾盼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双手、手腕,又摸了摸脸上,顿时,一阵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可,这笑声只响了两下,就戛然而止。 “咳咳!” 顾盼咳嗽两声,咂吧了下嘴:“嗯,那个,我似乎没有好彻底,还差一点点……” 说着。 她掐着白嫩的手指,露出一点点指尖。 潜台词是:还想吃药。 “嗯?还没好吗?” 苏木诧异:“哪里?让我看看……” “你……龌龊!” 顾盼下意识摸了下屁股,旋即,反应过来,连忙打断苏木的话,脸涨得通红——这次,可没有痘痘帮她遮掩了。 “哦?不用说了,明白。” 苏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拿起玻璃瓶,然后……收入了袖子,又拿出三个梨子来:“只差一点的话,吃这个就行了。” ——他真的不是因为记仇,才舍不得【琼浆玉露】的。 顾盼:…… 之前,是谁说的‘不够再给的’? 大骗子! “我卖身换来的药,你也要克扣?!” 顾盼心中,诅咒了苏木无数遍,不过,手上却很诚实,一下将果子拿了去。 她可知道,这也是好东西,自然不挑。 并且,这也算是治病药物,拿得心安理得嘛! “就是,以后大概就没有白嫖那宝药、果子的机会了……” 顾盼心中有些可惜。 这时。 客栈中的众人,才纷纷反应过来,一个个望着苏木三人的目光,皆是火热无比。 ——有的眼馋【琼浆玉露】;有的么,呵呵,则是看上顾盼了。 “三位,不如我加入进来,凑上一桌,咱们亲热亲热……这顿饭,我就请了。” 这是委婉的。 还有更直接粗暴的。 “那位道士,你之前那药,卖不卖?说个价,我连瓶带药……包了!” “十两银子,如何?我要了!” …… “十两?呵呵!” 韩石冷笑着嘲讽道:“十两银子,连那个装药的瓶子,都买不下来。” “哈哈,这位小兄弟,话说得不错,那是琉璃瓶,十两银子,你买屎去吧?” 一个大汉笑道:“连瓶子带药,我出一百两。” “一百二十两。” “一百五十两。” …… 苏木无语地看着这些人:都这么自来熟吗?他说了要卖了吗? “不必争了,那药不卖。要卖,你们也付不起代价……” 他眉毛一竖,摆了摆手,打断了这群人的竞价。 ——话说,这些人看着苏木点的饭菜少,以为是个穷人。孰不知,他吃过饭了,点的少,只是不想浪费罢了。 此时。 苏木的话一出,客栈中陷入了诡异的宁静,只有一双双眼神在无声交流。 暗流汹涌。 家园提示: 【康赛对你产生觊觎情绪,目标……】 【穆松对你产生贪婪情绪……】 【邵杰对你产生仇恨……】 …… “这是把我当肥羊了?” 苏木皱眉,下意识想起‘那天乞丐追杀’之事,不由叹了口气,懒得‘扮猪吃虎’,平白惹麻烦。 他直接袖袍一挥。 唰! 金光闪烁。 一柄【铁剑】凭空出现,没入地面——以【铁剑】为中心,那一大块土地,炸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纹路。 顿时,全场微妙的气氛,仿佛被这一剑扎破,所有人的表情僵硬在脸上,落针可闻。 …… 39.你掌权势,我主生死! “小二,店内这损毁,算我的。” 苏木手心金光一闪,一锭十两的银子凭空出现,砰地一声落在桌上。 “哎,来了。” 店小二愣了一下,连忙答应一声,低头哈腰地来了。 “【铁剑】是武力,银子是财力,这下,应该没人会烦我了吧?” 苏木心中暗忖着,给了韩石一个眼神。 却说: 韩石跟着苏木这些日子,也培养出来了默契,当即起身,朗声开口:“奉劝各位,在做出什么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然后再擦亮眼,打听清楚对方的身份,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此言一出,再配合苏木之前的两次‘显圣’,顿时,让全场噤若寒蝉。 那些之前动了小心思的,这时,一个个纷纷打消念头,心中还都在庆幸:幸好没有动手,幸好稳了一手啊! “这位,莫非是……苏真人?”突然有人开口。 “那位‘通天客栈’的苏真人?画皮故事中的道士?游历其它部洲,写出了《天龙八部》、《西游记》的苏真人?” ——这是以讹传讹,将苏木神话了。 “这么俊逸风流,卓然不羁的,也只有眼前这位了!其它人如何能冒充得了?” “不错,画人画皮难画骨,这是人间真仙人哪!” “我早就听闻苏真人的大名,没想到,今日能有缘一见。” “悔不该早去‘通天客栈’,竟没能将苏真人认出……唉,我的错,我的错啊!” …… 转眼之间,这群人都变成了好人,全场气氛啊,那叫一个和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到了‘拍马屁大会’现场呢! ——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都只是错觉。 “呸,这群人真不要脸。”韩石心中不屑。 他哪里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不将苏木给夸舒服了,以后城外见面,苏木秋后算账怎么办?就算那种概率非常小,也赌不起啊! 他们可是听说:这位苏真人杀性很大,前天城外那桩惨案,就是他做的。 故以,若是不将那根刺给拔了,岂不是遗祸无穷? 相比起来,说些好听话,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苏木突然想起一句话:‘我成名以后,周围全是好人’。 他现在,是‘我显露本事之后,周围全是好人’,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说起来,这群人说话,是真的好听啊!” 苏木想着,看了顾盼一眼:这丫头,就比不了,真该好好学一学。 “你看我做什么?” 顾盼瞪着苏木,脸唰地一下红了。 家园提示: 【顾盼对你产生羞涩、慌乱、仰慕等情绪,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2能量!】 苏木:???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单次情绪变化,产生的游离精神力,能超出1能量的。 合着,这丫头的小心思,该转了多少个弯儿啊? “应该是刚服用过【琼浆玉露】,精气神在最巅峰,所以,逸散出的游离精神力有超出……” 苏木猜想着,回过了神。 再一细看,顾盼的情绪,竟然有……仰慕?! 哎呀,要不起,告辞。 却说: 顾盼看着苏木出手潇洒,威慑四方,再搭配上苏木那俊逸不似凡人的容颜,顿时小心脏怦怦乱跳,有种半醉微醺的感觉。 ——没人知道,她除了毒舌之外,还是个颜控。 这一点,倒没什么……九成九的女人,和男人一样,都‘好色’。 毕竟,能像董小姐那种,帅的不要,偏要去找歪瓜裂枣的,那是极少数。 当然,顾盼现在,虽然很吃苏木的‘颜’,但也只是欣赏——就好像街头看到美女,心动了一下那种,远远还未到喜欢。 这茬儿略过不提。 客栈内,虽然一个个都是好人,说话又好听,但听一句两句还行,总听,还是很腻歪的。 苏木见顾盼吃完了饭,便不准备多待,吩咐韩石:“退之,去结账吧!” “哎!” 韩石答应一声,去了柜台。 “咱们接下来去哪?”顾盼问道。 “给你讨要‘卖身契’……” 苏木话还没说完。 “苏真人!” 一道声音将他打断。 是张府的庞管事:“苏真人啊,果然好本事,我家老爷有请,走吧!” 什么玩意? 苏木本来就为这人的打断,皱起眉头,心中不喜,这吩咐的态度,更是将他弄懵了。 “你家老爷?!好大的官威啊!”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哦?失敬失敬,未曾请教,你是哪家派来的老狗?” 庞管事听到前面的话,脸上还露出笑容,等听到最后的‘老狗’俩字,表情一下子僵硬在脸上。 却说: 他从前,也见过什么真人道长、江湖中人,基本上都是一个帖子,就乖乖上门了。 于是,庞管事的心态,就没有调整过来,将苏木当成了一样的游方道士。 可,这能一样吗? 这不,一上来就吃了大亏,可怒上心头的他,此时,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转变好心态。 而这时—— 客栈中的其它人,已经望了过来,也有认出庞管事身份的,一个个互相耳语,交换信息。 然后,他们一个个,纷纷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苏真人,” 庞管事的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我是张府张老爷的管事……” “没听过!” 苏木扭头问一个人:“你知道吗?” 说来也巧,这人正好是个外地来的行商,闻言,很是实诚地摇头:“回苏真人,不知道,没听说过。” ——苏木的神异,之前亲眼所见;而那什么张老爷,他又确实没听过,此时偏帮那边,不问可知。 苏木回头,看向庞管事,眼神轻蔑,化作俩字:“就这?” 庞管事:…… 他尴尬得扣脚。 这波装x不成反被操了。 有人看出了庞管事的尴尬,出来解围,似乎是想卖张家个人情:“张府张老爷,姓张讳金,经营着城内三成以上的皮货铺子、一半以上的赌坊、七成以上的兵器铺……大女儿更是嫁给了杨知县,是为咱西宁城内,屈指可数的大豪强!” “哦。” 苏木点点头,目光却是一凝:“我问你了吗?” 凌厉的眼神,让这人身体一颤,鹌鹑般缩了缩脑袋,旋即,他意识到了自己不雅,可想到‘苏木的神奇’,又不敢炸刺,只好老实回答道:“没,苏真人,我错了……” 说完。 他自感丢脸,扭身就走。 苏木也没去管他,回身看向庞管事:“哦,知道了,张老爷啊,是请我嘛?” “是。”庞管事皱眉,为苏木这轻忽的态度不喜,但还是答道。 “可,他请我,我就要去嘛?回去告诉你家老爷:他、面、子、不、够!” 苏木一字一顿。 “你……” 庞管事气急之下,不怒反笑,竟然发出威胁:“苏真人,你可想清楚了,我家老爷唯一的儿子,等着治病,若是万一耽误了……” 他仍旧没摆正心态,这时还在放狠话。 恰巧,韩石结过账,回来了。 “退之,给他掌掌嘴,让他清醒清醒!”苏木摆了摆手。 “哎!”韩石答应一声,唰地就是一步上前,一巴掌抡过去。 啪! 庞管事被打翻在地,一下子就懵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人打过他了,甚至,没人敢给他脸色……对了,上一次有人给他脸色,是什么时候来着? 他都快都忘记了。 如今,重温了这个滋味。 庞管事哪能忍啊? 他眼眶通红:“姓苏的,你……” 这次,不用苏木吩咐,韩石啪啪就是两巴掌,抽得庞管事脸上血痕都出来了。 抽完。 他还在感叹:“啧啧,公子,这老家伙脸皮真厚,打得我手疼……” “老而弥厚嘛!” 苏木眯起眼笑着,蹲下了身子:“老狗,清醒了没?” “我……清醒了。” 庞管事心中虽然愤怒,但知道形势比人强,还是忍气吞声了。 此刻。 他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在锁定‘通天客栈’后,就让跟随的护卫回府禀报,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本以为城中安全,本以为在这西宁城中,没有人敢不给张府面子,却没想到,竟然有意外发生了。 “不,你没清醒。” 苏木站立起身,淡淡开口:“你张府高高在上惯了,让你忘了,俯下身子看人……我不是那些游方郎中、道士,也不是那种江湖武者……我和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 “他们不能以一敌百……我能!” “他们不能聚福移祸……我能!” “他们不能视朝廷王法如无物,随心所欲……我能!” “你张府,有权有势又如何?” “你掌权势,我主生死。” “要不要,让你家老爷来试试,看他滔天权势,可能否挡得住我一剑?” 这声音飘忽不定,犹如从九天之外传来,却恍若平地惊雷,炸得所有人脑海中嗡嗡作响。 整个客栈静了。 韩石望着苏木,目中满是自豪、骄傲,与有荣焉。 “这就是我的公子啊,人间半仙!” 他心中感叹。 顾盼望着苏木的背影,不知为何,感觉浑身燥热、心脏跳地特别快,有一种喝醉了酒的感觉。 千言万语,化作了仨字:“好帅啊!” 她一双大眼睛,都差点成了星星眼。 客栈中的其它食客,更是听得热血沸腾,痛快不已,望着苏木的目光,满是崇拜,简直恨不得以身而替之。 “你你你……异类!” 庞管事嘴唇颤抖,脸色乌青,这次是真的清醒了。 他并不笨,之前只是思维惯性,将苏木与那些‘只会两手障眼法的游方道士’,当作了一类人。 而此刻,苏木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庞管事哪里还能不懂? 若真如苏木所说,他有那般滔天伟力加身,凡间的权势富贵,就当真如泡沫幻象一般,不堪一击。 “异类?” 苏木语气淡淡:“或许吧,用你们这些人的话说,应该是……仙!” 一个轻描淡写的‘仙’字,却仿佛蕴含着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让全场再次为之一静。 没人怀疑这个称号。 之前的凭空变物,从坊间听闻的杀人分尸法术,还有遨游四大部洲记录的故事…… 这一切铺垫、造势,都让苏木配得上这个字眼:仙! “仙!仙!” 庞管事被震住了,喃喃两句,却突然响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大声开口道:“那你,就更应该救我家公子了!” “哦,为何?” “因为,您是仙人啊!” 庞管事脸上,怨毒之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狂热:“仙人,治病救人,救苦救难,普渡众生……这,不是仙人应该做的吗?” 这话一出。 客栈中,不少人脸上,竟然浮现出认同之色。 就连顾盼,对这个逻辑,莫名都有点认可。 唯有韩石,有些迷茫,似乎在思考。 “哈哈哈哈!” 苏木看到这一切,疯癫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给你加上一个称号,将你捧到高处,然后以大义名分,逼你去做‘损害自身’,却有益于他们的事。 这些人表面冠冕堂皇,实则内心险恶,其心……可诛! “仙长为何发笑?”庞管事大声问道。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苏木神情一凛,慨然言道:“何为仙?” “仙者,有两面,一面逍遥脱俗,不羁凡尘;一面霹雳雷霆,斩尽世间一切污浊。” “但,却从无什么,被逼着、被驾着,去做什么‘所谓好事’的义务!!!” “我……这……” 庞管事额头泛起涔涔冷汗,莫名地,他竟有一种被看穿、羞愧、无地自容的感觉。 其它食客听闻这话,也感觉三观被颠覆,却莫名觉得有理。 顾盼,对庞管事之前那话,也不认可了,一双眼睛,有再次变成星星眼的趋势。 而韩石,好似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突然想明白了什么道理,整个人的精气神,焕然一新。 “仙长,你当真不救我家公子?” 庞管事仿佛精气神遭到打击,例行差事般,最后问了一句。 “不救。” “好,我自会禀告我家老爷。” 庞管事爬起来,抱了抱拳,转身离开:“苏……真人,告辞!” 他到最后,似乎还是觉得,苏木不配‘仙’这个字眼,只以‘真人’相称。 …… 庞管事走后。 “公子?”韩石过来。 “精气神不错,可是又有感悟?” “是的。” 韩石挠头,嘿嘿一笑:“多亏了您之前那番话……” “那就好,我从《上清宝录》中看到,心境通透之人,对修练炼气法,也大有裨益……今天回去,我就传你……不,《上清宝录》,这个是庄道友所授,不得允许,我也不好乱传。” “这样吧,下次再见庄耳道友,我向他讨个许可,或者,给你另寻一本炼气法。” 苏木允诺道。 韩石闻言,神色大喜,郑重拜下:“多谢公子。” “小事罢了。” 苏木摆摆手,这时却发现:顾盼这丫头,正一脸花痴地看着自己,一边看,还一边嘿嘿傻笑。 “看什么呢,回神了!” 他伸手,在顾盼眼前晃晃。 “啊啊,干嘛?”顾盼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俏脸一红。 “不干。” “啊?” “没什么。走了,去瑶光阁,给你讨要‘卖身契’……” “哎,来了。” …… 苏木三人离开后,这客栈发生的事,也随这些见证的食客,传扬了出去。 ‘你掌权势,我主生死!’ ‘任你家老爷滔天权势,可能否挡得住我一剑?’ ‘仙者,有两面,一面逍遥脱俗,不羁凡尘;一面霹雳雷霆,斩尽世间一切污浊。’ …… 这种种霸气之言,让一众普通人,听着大呼过瘾的同时,对苏木更加崇拜。 不知不觉中,苏木在西宁城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 40.人不如鸟! 张府。 “……老爷,事情就是这样。老奴办错了!老奴心态摆得不正!老奴差点给张家祸患啊!” 庞管事将客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最后,更是声泪俱下,险些哭出来。 张金淡淡听着,不置可否,神情之中,让人看不出喜怒,只有手中两颗圆润玉石,转动着骨碌碌作响。 就在这股压抑的气氛中。 庞管事垂手弯腰,深躬着身子等待着,后背冷汗涔涔直流,将衣服都给打湿了。 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正心慌不已的时候,耳边突然了听到了声音。 “老庞,你也是我张家的老人了吧?”张金唏嘘地问着。 “是。” 庞管事答应着,身子骨放松了些许,神情也稍稍缓和,如数家珍地回忆道:“老奴五岁进府,十二岁跟随老爷……至今,已经有三十七年矣。” “三十七年,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啊!” 张金感叹了一声,虎目微眯,渐渐变得冰冷无情:“那就好,老庞,想必你也是能理解我的……去吧,下去自领个二等刑罚吧!” “老爷,我……” 庞管事听着这话,双腿一个打颤,差点没站稳,脸色更是唰地一下,苍白如金纸。 但他知道自家老爷性格,也不敢有辩解、求饶,只好颤抖着双手抱了抱拳:“是,谢过老爷。” …… 少卿。 屋外,刑罚堂。 庞管事颤抖着双手,放在木案上,咬着牙扭过头去。 旁边。 有行刑的仆役嘿嘿一笑:“庞管事,放心……我下手很快,不会让您感觉到疼的。” 说话之间。 只见刀光一闪。 咔! 手指脱落,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 “规矩都懂吧?这‘脆骨’,拿去喂狗……还有,来个人,给咱们庞管事包扎一下,等会儿,还有老虎凳、水牢呢!” …… 庞管事走后,没多久。 “爹!” 一个戴金佩玉、面目清秀的公子哥,兴冲冲进来。 这是张家的公子,也即张金唯一的亲儿子:张焱。 却说: 这张焱,十六岁时骑马,被马踢中了下身,不能人道,遍请名医,遍寻良方,却从无见效。 今天。 张焱得到消息,听说了‘灵果’、‘真人’,治病有望,这不就喜滋滋来了。 ——要说啊,这人,没得到过,也就罢了,没那个念想;可得到了,又失去,那如何能忍? ‘行房事’也是这个理儿,张焱十二岁就破了身子,然后,十六岁成了‘假太监’,这一连禁欲五六年,让人捉急啊! 那就好比:将一盘美味珍馐,放在乞丐面前,却不让他吃;将一汪清泉,放在快渴死的人面前,却不让他喝;将一群清秀的小母马,放在发情的公马面前,却不让它……咳咳,打住、打住。 总之,那就是在难为人! “知道你想问什么。” 张金鼻子一哼:“老庞将事办砸了,人家不给面子。” “老庞那个龟孙,我弄死他!” 张焱砰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还有那个什么苏、苏真人,我嫩他娘……” 说着。 他火急火燎,腾腾腾出门。 “你干什么去?” “自然是带人,堵那姓苏的去!什么狗屁真人,竟敢不给咱家面子?!” “回来,坐下!” 张金声音不大,平静而沉稳。 但张焱听到,却是一个机灵,乖乖回身坐下,老实的不像话。 ——无它,以往被收拾惯了。 啪!啪! 张金拍拍手:“老于,你给他讲讲……那位苏真人的情报。” 像他这种老狐狸,做起事来,自然不会只依靠一个人。 说句不客气的话,张金一个吩咐下去,底下数百上千人,就会犹如一个庞大而严密的机器,迅速开动起来,笼罩整个西宁城。 “哎,老爷!” ‘老于’进来,脸上笑眯眯的,太阳穴微凸,脚步轻盈,身姿一板一眼,一看便知是个高手。 这‘老于’,名叫于中。名字虽然普通,但身手可不普通,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武功高手。 ——据说:当年,张金花了很大一番力气,才将这人招揽到身边。 于中进来,先是对张金行了个礼,又对张焱行了一礼:“见过老爷,公子。” “老于,不用多礼了。” 张金摆摆手。 而张焱这桀骜不驯、炸药桶一般的性子,竟是也站起身,拱了拱手:“于叔好!” 他可知道:这于中,非常得自家老爹的信任。 就连出了‘马蹄踏蛋’一事后,张焱被老爹逼着开始学功夫,也是这于中教的。 当时,他可没少被于中‘折磨’,还不止一次来老爹这里告状,却每次,都被老爹抡起扫帚,暴打一顿——那是他逝去青春啊! 见过了礼。 于中这才开口,说起了苏木:“有据可查的,这位苏真人,第一次出现,乃是在大木山……” 若是其他人在这里,听到这些情报,必然会震惊非常。 因为:太详尽了——不比当初邢不阿调查的情报,逊色分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仔细品味,这背后代表着的东西,令人细思极恐。 说回这于中的讲述。 ‘夺人寿命’、‘凭空变出大石’、‘手接宝剑’、‘虐杀三十人,剥皮分尸’、‘神奇的【铁锹】’…… 其中种种,令人听得瞠目结舌。 尤其是张焱,越听,额头冷汗越多。 他是莽,但又不是傻子。 可想而知:方才,若是自己直冲冲去了,那今天,怕是……连全尸都回不来! 就连张金,眼睛也是渐渐眯起,脸色凝重——哪怕是第二遍再听,仍旧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即使这些多为传闻,但基本上都有见证者,就算有所夸大,将于中所说的,去了九分,留下一分,所剩下的,照样足以令人惊骇。 “并且,” 于中深吸口气,缓缓开口:“那位苏真人,将自己的洞府,搬到了卧牛山,我还去探了一探,我见到……” ‘木块堆叠的木屋’、‘长满了不同时令瓜果的田园’、‘这个时节在开花的果树’、‘好似活水的一汪清潭’…… 这些仙家气象,更是令张金父子俩,大开眼界。 “甚至,就连这些景象,我都只是在外面看到的……那苏真人的洞府,我根本进不去。” 于中凝重道。 “于叔,什么意思?”张焱迫不及待地追问。 “是这样。” 于中解释:“在那洞府之外,以篱笆为界,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想来便是传说中的‘仙家结界’。” “我以‘无影剑’,砍了那无形屏障十数剑,全无动静;向下挖了一尺,竟然亦是有屏障。” “这么神?”张焱瞪大了眼睛。 “还不止呢!” 张金摇摇头:“你闭嘴,不要打岔,听你于叔继续说。” “哎!” 张焱答应一声,连忙乖乖坐好,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这‘故事’听着,比去‘曲楼’看戏都精彩啊,还是身边人的真人真事,他怎能不感兴趣? “对那无形屏障,我正想做更多试探,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于中缓缓吐出一口气:“那是两只‘神骏不凡的仙鹤’,想来便是苏真人的灵禽,它们与我打斗起来。” “且说:那仙鹤,也是厉害得紧。一只仙鹤,我尚且不惧,但两只仙鹤围攻,竟能和我打得半斤八两……无奈之下,我爆发秘技,击伤了它们。” “受伤后,两只仙鹤飞起,进入了那洞府之中,而无形屏障,竟然对它们没用——这更让我肯定了,它们是那位苏真人灵禽的猜测。” “真是神了!” 张焱抚掌赞叹:“这世间,竟有那么厉害的仙鹤?!” “是啊!那般灵禽……那般灵禽……唉!” 张金听着,也是叹了口气,羡慕不已,恨不得自身也拥有一只。 他可是知道:自家这位老伙计的本事的——切金断玉,都只是寻常,就连三五十个好手的围攻,都来去自如。真实实力,与那位大名鼎鼎的邢不阿相比,也不逊色太多。至少,百八十招内,是分不出胜负的。 而两只与于中战力相当的仙鹤,那是何等宝贝?! “这还没完。” 于中摇了摇头,继续讲述:“我见那两只仙鹤返回,洞府中有了守护,再加上也实在进不去,还有刚刚薄发了秘技……于是,便生出了退意。” “可,还没走出多远,那两只仙鹤竟然追过来了——它们不但伤势恢复,就连精神状态,也到了最巅峰,更胜之前。” “要知道:从我击伤它们,到它们再次追来,这才不过几十个呼吸啊!” 他此刻说起来,脸上都是一副惊骇欲绝的表情。 “必然是那苏真人的洞府中,放置了仙药。可是……” 张焱提出疑惑:“不是说,那位苏真人在城中吗?那两只仙鹤,是如何寻到仙药,给自己治疗的?” “今日,那位苏真人,是在城中不假。” 张金确认了这个消息。 说着。 他还看了自家儿子一眼,颇为欣慰,暗忖:“这小子观察细致,竟然还会动脑了,孺子可教啊!” “公子,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 于中给出了答案:“在那苏真人的洞府中,仙药并不罕见。甚至,那位苏真人,给两只仙禽都留出了份额,还为数不少!”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都在抽搐。 “老于说的不错。” 张金颔首认同,脸上同样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那般神奇的仙药,竟然不做遮护,任由两只禽兽祸害……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他之前的话中,还是‘灵禽’;到了此刻,就成了‘禽兽’。 由此可见:张金对苏木那种‘铺张浪费’的行为,是多么惋惜。 “人不如鸟啊!” 张焱更是眼睛发红,那等能治疗自己病症的仙药,就……喂鸟了?! 浪费!实在是浪费! 长嘘短叹了好一阵儿。 张焱才想起‘于中似乎还没讲完’,不由追问道:“于叔,后来呢?你是怎么摆脱那两只仙鹤的?” “说来惭愧。” 于中摇头:“我被那两只仙鹤一路追杀,半路上,见到一个小山洞,躲入其中。” “因为那个山洞,地势狭窄,限制了那两只仙鹤发挥,我将它们再次击伤,趁它们返回疗伤之际,这才溜了。” “原来是这样。” 张焱喃喃着,突然饶有兴致地问道:“于叔,若是让你去对付那位苏真人,你有几成把握?” “几成?” 于中闻言苦笑:“不瞒公子,一分都没有。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那位苏真人的两只仙禽,都能追得落荒而逃,更何况是他本尊呢?” “当然,老爷若一定要我去做,我自当奉命!” “那哪能呢?” 张金笑呵呵摇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不是蠢货吗?” 说着。 他转头,看向自家儿子:“是也不是?” “是。” 张焱面对自家老爹,哪里敢说‘不’,再想到之前,自己的莽撞举动,不由脸上一囧:“哪啥,对那位苏真人,还须从长计议。” “是啊,从长计议。” 张金不愧是个老狐狸,老而弥辣,一眼就看出了秦辉的目的:“昨日,那个传递消息者,多半是想借刀杀人,想让咱们去和那位苏真人斗呢!” “就是不知道,是咱们这边的敌人,还是那位苏真人那边的。” “被盯上了?” 张焱脸色一变:“爹,那咱们怎么办?” “一只小耗子罢了,若真有本事,也不会出此下策。 张金摆摆手,不以为意:“咱家发展到今天,仇人没少结,不过,真正结下死仇的,都被你爹我给连根铲除了。” “所以,大可能是那位苏真人那边的。” “当然,也不排除,是城中其它大家族,给咱们使绊子,不过,这种概率也比较小。” “一来,我盯着他们呢!” “二来,他们真要重视起来,意识到那位苏真人的价值,早就巴结上去了,甚至,还会封锁消息,不会给咱们机会。” “确实啊!” 张焱深以为然:“我之前在家里,也听过那位苏真人的名声,不过,还以为是什么‘会两手戏法的游方道士’——以往这种人,多了去了,我根本没重视。” “城中那几家,多半也和我一样。” 他说到这里,就生气:“可恶啊!那个老庞,将事情搞给砸了,恶了那位苏真人的印象……爹,难道就这么算了?” “这可是我治愈的希望啊!” 张焱一脸不甘心:“咱们就这么放弃了?”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还指望着你传宗接代呢,怎么可能放弃?” 张金横了自家儿子一眼,眯着眼睛开口:“儿子啊,做事,是要讲究方法的;而动用武力,恰恰是最下乘的手段。” “哦?” 张焱眼睛一亮,知道自家这位老爹一肚子坏……不,一肚子计谋,连忙追问道:“爹,咱们怎么办?” “呵呵,不急。你爹我,今天就跟你好好上一课……” 张金呵呵笑道。 这时。 于中不用吩咐,就自动退出去了。 他做了张金这么多年的护卫,还能深得信任,精髓就是:懂得进退。 ——这是很简单的一点,却往往有许多人做不到,而那些人,就因为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的,就……死了。 …… 41.你懂的 “儿子啊,对付一个人,要讲究对象,讲究方法。” 张金缓缓开口:“先说讲究对象,这有两个判断标准,一是强弱,二是价值。” “弱的么,不用说,直接抢了;而强的,就比如这位苏真人,曾连杀数十人,这就明显是个强人,一条过江龙。” “再来判断这位苏真人的价值。” “灵果、仙药,以及其它未知手段……明显有大价值——毕竟,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无病无灾,没有个头疼脑热的?” “这就是:那位苏真人的价值。” “并且,他的这种价值,还非常特殊。” “特殊在:这位苏真人的主观因素,非常重要——他对你态度亲善,给你治病,是一种结果;对你态度厌恶,给你治病,就可能是另一种结果。” “这种情况下,你要么交好他,要么抓住他的把柄!” “不错。” 张焱听着,深觉有理,连连颔首:“爹,您继续!” “嗯。” 张金微微点头,继续传授经验:“方才,咱们判断过了,这个苏真人,是个强人,有极大的拉拢价值。” “然后,怎么办呢?” “这就要讲究方法。”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人,都是有弱点的。比如:财、名、官、色、义……推广开来,还可以扩展到亲人、兄弟、朋友。” “这些都是弱点。” “而针对不同的人,就要采用不同的方法。” 张金说到这里,眯起眼睛,慎重开口道:“这个苏真人,咱们调查过了,就彷佛突然冒出来的,没有亲人、朋友。” “他这方面的弱点……没有。” “注意了!” “对这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是遇到,要特别要小心,轻易不要结仇;而一旦结仇,一定要一击绝杀、打死。” “话说回来,这个苏真人,是个强人,没有亲朋,手段了得,还价值巨大。这确实是一个相当不好对付的角色。” “咱们要抓他的弱点,只有锁定在:名、财、官、色,这些可以一个个试探。” “我明白了。” 张焱兴致勃勃追问:“爹,那抓住了弱点之后呢?” “抓住了弱点,自然就要采取手段。” 张金眼睛眯了眯:“手段有不同,分为:软的、硬的、软中带硬的……” 说到这里。 他停下了,考校道:“儿子啊,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 张焱想了一下,开口道:“先来软的:送钱财、送美女。若是不行,就来硬的:那位苏真人不是在挖矿吗?咱们就以采矿权,作为威胁……” “思路可以,但手段还很稚嫩。”张金点评道。 “怎么就稚嫩了?” 张焱不服气:“爹!那您说说,您的办法,咱们比一比。” “听好了!” 张金当仁不让地开口:“我有数策,循序渐进。” “首先,我准备钱财珍宝、美人,敲锣打鼓送上去,试探那位苏真人,是否喜欢财、色。” “若那位苏真人,不吃这套。” “我就暗中鼓动,城中的穷苦病人,去围堵那位苏真人,求他治病,他若不治,名声自毁。” “同时,我还会派人,加入那挖矿的队伍,软硬兼施也好,一定要获得前三,争取灵果。” “若是这些都不行,” 张金脸色一狠,做了个‘斜切’的动作:“那就递个帖子,鼓动官府冲上去,来个……借刀杀人!” “高!真的是高!” 张焱听得大开眼界,不由抚掌赞叹:“爹,您这真是坏的流……呸,是足智多谋!” “呵呵,好?坏?” 张金摇头:“儿子啊,你太天真了。你记住:人不狠,站不稳;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 “在这个世界上,好人是没有出路的,要想过得舒服、痛快,只有当个坏人;而想要站到最高处,至尊至贵,那就要比其它人都坏才行!” “当然,你有一点说的没错,” 他揉揉脸,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无论暗地里怎么坏,表面上,还是要装裱起来的——毕竟,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嘛!” “爹,你是这个……” 张焱竖起大拇指。 他感觉:自己今天,三观都被重塑了。 “这才哪到哪?还有更高深的,你爹我还没传授给你呢!” 张金撇了撇嘴:“话说回来,我方才告诉你的手段,软的、软中带硬的,你都尽可以使。” “但,不到万不得已,切记不可玩硬的。而且,就算玩硬的,也不能亲自动手,最好,是去撺掇别人,借刀杀人。” “爹,就像您之前说的,最后一招,明显就是‘借刀杀人’嘛……妙啊!” 张焱兴奋地一抚掌,细细品味着这些话,若有所思。 “还不错。” 张金看到这一幕,脸上满是欣慰。 他这是将经验掰碎了,往自家儿子嘴里喂呢——若是到了这一步,张焱还不开窍,那就是真没救了。 好一会儿。 张焱才回过神,问道:“爹,这就按你说的,去做吗?不过,庞管事之前去,给了那位苏真人脸色,这时,咱们这时再去,不太好办啊!” “当然不是。” 张金摇头:“现在,那位苏真人,恐怕还在气头上。咱们这时去礼物,就算排场再大,那位苏真人,就是迫于面子,也不好立即转变态度,多半不会给咱们好脸色。” “所以,等明天吧!” “世间是冲淡一切的最好良药,等到明天,那位苏真人气消了大半,咱们再去。” “都怪那庞管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焱恨得牙痒痒。 虽然换了他去,态度可能更嚣张,愈发让事态激化,但这并不妨碍,他鄙视这个庞管事。 典型的:我上我不行,bb第一名。 “不错。庞老狗……的确是个废物!” 张金眼睛眯起:“那个蠢货态度嚣张,给那位苏真人,先入为主留下了一个坏印象,这就让我的谋划,困难了无数倍!” “其实,事情本来很简单的,诚意摆足,将那位苏真人高高捧起,顺着毛捋,顶多三五个回合,我就有把握拿下……甚至,与那苏真人交好。” “唉,可惜了!” 他叹了口气:“也怪我,竟然让那庞老狗去了。那条老狗,这些年在咱们张家享福惯了,有些认不清自己了。” “认不清自己,也就罢了,还敢出去惹祸……” “就凭此点,那庞老狗该杀、可杀、当杀!” 张金纵然平时喜怒不形于色,这次也被气着了:“若非留着那庞老狗,还有一点点用,或可给那位苏真人赔罪……我早就做了他!” “这是个反面教训。” 他没放过这个机会,给自家儿子传授经验:“养在身边养的狗啊,就该不时敲打一下,不要让他们忘了自己狗的身份。” “在自家是狗,出去是狗,到了客人面前也是狗!” “虽然,这些家中的狗,比起那些泥腿子更高贵,但只要和主家牵扯上关系,哪怕一丝一毫关系,他们都应该摆出狗的姿态,万不能自作主张。” “这才是训狗之道啊!” “精辟!精辟!” 张焱忍不住鼓掌:“爹,您说的有道理,想我以前驯马……” “呸,你还敢提马?!” 张金一口啐他脸上:“若非你这家伙,骑马都不让人省心,我老张家,怎么会有断子绝孙的风险?” “哦!” 张焱脖子一缩,怂地像个鹌鹑。 “哼,还得老子给你擦屁股。” 张金摆摆手:“提前准备吧!送给那位苏真人的礼物,今日就要备好。对了,不要小家子气,库房中,有什么珍贵的,尽管往外拿。” “还有:敲锣打鼓,舞狮的,也都给安排好了……明天,咱们张家,务必要一鸣惊人。” “放心吧,爹,我明白。” 张焱拍着胸脯保证:“这关系到我以后的身家幸福,我会亲自盯着,不让出一点差错。” “还有一件事。” 张金眼珠子转了转:“找一些瘦弱的家丁,让他们穿得破破烂烂的,扮作流民,去城外。” “告诉他们:混入挖矿队伍,获得前三,拿到灵果,重重有赏。不然,就自去领刑罚吧!” “爹,你这是将第二套计划的部分,提前了啊?不过,我喜欢!” 张焱眼睛一亮:“您放心,我这就去办!” “不,我不放心。” 张金眼睛眯起:“我还不了解你?热闹喜庆、玩乐嬉耍沾边的事情,交给你准没错。但这种缜密精细之事,呵呵?交给你,就等着坏菜吧!” “去让你于叔来,我和他亲自商量,要抓住每一个细节,务必要让那群仆役,扮得比真的流民,还要像流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张焱这般想着,竖起了大拇指:“爹,还是你了解我啊……那我这就去了。” …… 就在张家父子密谋的时候。 瑶光阁,后院。 一间珠帘碧翠的房间,脂粉袅袅,许多身姿美好的女子,在一起谈论说笑。 “你们知道吗?城中来了个真人,说的故事,可有意思了。” “我知道《画皮》……” “我听客人说了一段《天龙八部》,确实有意思的很呢!哦,还有,据那个客人所说,现在那位真人,在讲《西游记》呢,是一个关于神仙的故事……” “白鹭姐姐,你在床上听说的吧?嘻嘻!” “小翠,就你牙尖嘴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出阁呢,就算见客,也只是谈论一些风月……” “开玩笑啦!” 名叫小翠的女子,眨眨眼睛,收敛了笑容,叹息道:“咱们这一批被培养的姐妹,也快到出阁的年纪了吧?以后,免不了要落得个以色娱人的结局呢!” “是哦!城中的公子哥们,可都等着呢!” 一个娇憨的美貌女子皱眉:“不过,他们的目光……太赤裸裸了,我很不喜欢。” “谁说不是呢?可进了这个肮脏龌龊的去处,咱们姐妹又能如何?我就盼着啊,出阁那天,有个风流倜傥的大家公子,直接给我赎了去,那才好呢!” “想什么呢?” 有女子笑道:“咱们这些人的姿色,虽然不俗,但那帮贵人,什么没有见过,怕是希望小得很。” “是啊,咱们这一批,恐怕只有最好的那俩人,才有希望。” “宓姐姐,还有那个……顾盼。不过,听说那顾盼,生病全身长满了痘痘,已经被赶出去了……现在,说不定都死了呢!” “晴儿,积点口德吧,这样说人家?” “哼,我才不呢?那个顾盼,可是牙尖嘴利得紧,以往没少讽刺我……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姿色吗?” 名叫‘晴儿’的女子,愤愤不平开口:“听说她现在生病了,浑身长满痘痘,容貌尽毁,看她还神气?” “晴儿这么说,确实有点不好。不过她也没说错,那个顾盼,令人讨厌得紧呢!” 不只一个女子,对顾盼不满,这时群起响应。 “就是,哪像宓姐姐,最最最漂亮的不说,性格还好……” “是呀,宓姐姐最好了。” “依我看,宓姐姐比那顾盼漂亮多了。” …… “我听人说我呢!” 这时,一道婉转悦耳、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响起。 未见人,先闻声——仅仅听到这声音,就让人忍不下遐想,那该是一个何等美丽的可人儿? 数息之后,一个女子袅袅婷婷进来,随着她出现,仿佛整个房间,都一下子明亮起来。 却见她: 云髻蛾眉,肤若凝脂。丹唇皓齿,明眸善睐。柔情绰约,风姿万千。 渺渺兮若轻云蔽月,飘摇兮如流风回雪。远而望之,若初升之朝霞;近而察之,如沐水之清莲。 当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何事无故落凡尘。 这女子名叫洛宓。 却说:洛宓和顾盼,曾经是这一批中最美丽的两个女子,性格却是两个极端。 洛宓落落大方,人缘超好;而顾盼牙尖嘴利,说话有些刻薄,一众同批的姐妹,基本上给得罪了个遍,鲜少有朋友。 这时。 只见洛宓一进来,其它美貌女子就围了上去,一同说笑起来。 …… 楼下。 还是那个将顾盼赶出去的老鸨,这人姓黄,‘恩客’之流,多称她为‘黄妈妈’。 这时,龟公急冲冲进来:“黄妈妈,那顾盼回来了!而且,她她她……” “她什么?” “她病还治好了,就快进楼了。还带着俩个男人……” “哦?” 黄妈妈肥肥的脸上,眼睛一亮:“那多半是来讨要卖身契的了。快快快,让仆役们都准备起来,埋伏好。” “啊?这是做什么?”龟公迷惑不解。 “笨!” 黄妈妈瞥了龟公一眼,一丝绢甩他脸上:“若来的那俩男人,是个没势力、没本事的,到时,我一声令下,你们就像戏本中那样,刀斧手齐出,砍死那俩奸夫……” 说着。 她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拍嘴:“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是轰出去那俩男人,抢回小盼儿!” “若人家……有钱有势呢?”龟公弱弱问道。 “那还用问?自然是狠狠宰上一刀了!” 黄妈妈霸气地一掐腰:“老娘也不是没背景的,只要占住理,在这西宁城,怕谁?怵谁?” “不是说笑的,” 她哼哼道:“今儿,就算是天上的大罗神仙下凡,老娘也要在他的金身上,狠狠剐下一层!” …… 也是巧得很。 今天,王钰正好又来瑶光阁玩耍,玩了大约盏茶功夫,就心满意足地,准备带着‘福叔’打道回府了。 “少爷,今天够久的啊!” 周福挤眉弄眼地,在一旁拍马屁:“比上次、上上次,可强多了。” “低调!低调!” 王钰矜持地摆着手,扭头,咳嗽了两声,又递过去一锭银子,悄咪咪道:“福叔,那啥,就这次的药,再给我整点……你懂的。” “懂!我懂!” 周福立刻心领神会:“少爷,您放心。下次,一定让您再加半盏茶时间……” “非常好!” 王钰给了‘我很欣赏你’的眼神。 一主一仆,就这样说着,准备下楼了。 而外面,苏木正带着顾盼、韩石俩人,逐渐靠近。 …… 瑶光阁,后院。 这时,有丫鬟来通风报信:“顾盼回来了,有人要给她赎身呢!” “真的?” “她病好了?” “去看看,一定有热闹,快走啦!” …… 这群美貌的女子,顿时如同一群麻雀,叽叽喳喳起来。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洛宓摆手。 “不行,宓姐姐,一起!” 两个小姐妹,一左一右,嘻嘻哈哈地驾住她,一副不去不罢休的模样。 “好了,我自己去,还不成?” 洛宓无奈一笑,刹那间,犹如春色满园,百花盛开。 …… 所有人员就绪,一场大戏……即将上演!!! …… 42.太秀了(两更万字求收藏、推荐) “来了!黄妈妈,那俩男人和顾盼,到楼外了。” “不错。” 黄妈妈如同大将军般,霸气地一挥手:“再探!” “是!” …… “来了、来了!他们进门了!” “再探……不,探个鬼?老娘我看到了!” 黄妈妈扒拉个脸,有些丧气。 她敢打包票:以她这么多的阅人眼光,就那当前之人——白衣公子,那模样、那气质、那风采,绝不是普通人! 1号计划:抢回小盼儿,夭折。 “算了,要不回来,就要不回来吧!反正,当初老娘将那赔钱货赶出去,就做好亏一笔的准备了。” “现在,能回本,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黄妈妈这般想着,腾地一下站起身,露出花儿一般的笑脸:“准备一下,肥羊……哦不,是贵客来了,都给我去迎接!” …… 不过,看到苏木三人的,可不止黄妈妈,还有刚刚下楼的王钰。 “妈的,是那个婊子!” 王钰一看到顾盼,就想起那天的狼狈,就不由怒从心起。 再一瞧:哟,旁边还有个小白脸?! 更气了。 “妈的,我看上的货色,自己还没啃呢,就被别的猪先拱了?” 王钰发情的狗一般,眼睛红得吓人,怒喝道:“福叔,上,给我将那个婊子抓过来!” “少爷,冷静啊!” 周福有点怂:“你看当前那人的容貌、气质,似乎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个球?我认识城中各大公子,就没这号人。” 王钰阴沉着脸:“福叔,上,出了事我给你担着!” “我,哎,少爷……”周福还是有一点点犹豫。 “你怂个锤子?你那一身功夫,是吃素的?” 王钰气得快要喘不过气,转过身来,认真盯着周福眼睛:“福叔,你我主仆一体,我特么……总不会连我自己都坑吧?” “也是这个理儿。” 周福眼睛一转,下定了决心:“那……少爷,我可就真去了。” “去!麻溜的!立刻!马上!” 王钰低沉咆哮着,神情激动,脖子上青筋都凸出来了。 于是。 踏! 周福脚尖一点,整个人反重力般飘了起来,一掠就是三五米,只是在地上点了两下,就接近了苏木三人。 “嗯?” 苏木一进门,就看到这人直冲冲飞来,似乎来者不善。 踏踏踏! 他前行数步,与韩石、顾盼拉开距离,同时,右手后背,金光一闪,【铁剑】取出。 “什么鬼?!” 周福见苏木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铁剑】,瞳孔猛地一缩,自身直觉,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 老练的战斗经验,让他毫不犹豫决定,先下手为强。 唰! 周福右手急收,在腰间一拍,宝刀出鞘,被凌空接住,朝苏木肩膀砍来。 ——上次,他面对全身痘痘的顾盼,手中没有工具;回去之后,王钰就让他带上了带上了刀,一是为了避免之前的情况;二来,也是为了防备城中的江湖中人。 “果然是冲我来的,死!” 苏木神情古井无波,面对那凶猛一刀,不作丝毫抵挡,只是右手持剑,向着对方心窝刺去。 “想以伤换伤?可你的速度……太慢了!” 周福嘲讽地想着,手中的刀,已经砍到了苏木肩膀。 旋即。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呲啦啦! 那一刀,仿佛砍在钢铁上,发出一连串火花,对苏木丝毫未能造成伤害。 而与此同时。 苏木手中之剑,距离周福胸口,已不足一尺。 但—— 该说不愧是武功高手。 周福在强烈的危机感刺激下,反应迅敏至极,左手包裹真气,在【铁剑】剑背上一拍。 砰! 【铁剑】偏转。 苏木瞬间感觉到,一股巨大力道灌注【铁剑】剑身,让它脱手飞去。 ——毕竟,【铁甲】保护他免疫一切伤害,但并不意味着,就能帮助卸力了。 “嗯?” 周福也是懵的。 他看苏木刀枪不入,还以为是个强者,方才一掌,只为偏转剑向,却没想到,直接将剑拍飞了?! “古怪!难道是……穿着什么宝甲?!” “是了,若真是和我同层次的高手,方才那一剑,我根本反应不及。” “呵呵,既然是个绣花枕头,那就死吧!” 周福心念电转间,脑海中,已经闪过了这么多念头,顿时,脸色一狠,反手抽刀砍向苏木脖子。 呲啦啦! 森寒的刀锋,砍在苏木白皙的脖子上,仍旧是一连串火花。 周福彻底懵了。 之前那一幕,还能解释为:对方穿着宝甲。可现在,总不能说,对方将宝甲穿到了脖子上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震惊地想道。 而就在此时—— 苏木脸上,突然泛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唰! 他手心金光闪烁,一把新的【铁剑】出现,刺向周福右胸。 与此同时。 苏木意念笼罩,召回之前那把的【铁剑】。 唰! 【铁剑】从周福背后飞来,直指他背心。 ——只要是家园产物,在苏木意念10米范围内,都可自主召回。但也就是召回,让它飞来这一下子,想要如指臂使地凭空御剑,却是不可能的。 却说: 前有【铁剑】,后有【铁剑】,致命的危机感笼罩在周福心头。 关键时刻。 周福身形一闪,躲过了身前的【铁剑】,同时,耳朵微动,捕捉【铁剑】破空的声音,反手猛地一抽。 当! 他的宝刀,与【铁剑】相击。 清越的交击声中。 【铁剑】方向一偏,继续飞回,落入了苏木左手;而那宝刀,却是炸开了一道裂缝。 不过。 周福此时,连自家宝刀受损都顾不得,脚尖一点,提着宝刀迅速后退,远离苏木这个怪胎。 “我的反应还是太慢了。” 苏木心中叹息一声,双手金光闪烁,两把【铁剑】消失不见,变作一把【木弓】,箭矢自动落入其上。 他锁定周福,张弓拉满,一箭射出。 …… 却说: 苏木与周福,这一连串的交手,说来很多,但其实,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一众旁观者眼中,两者各出手段,但整个过程:苏木从容淡定,尽在掌握;而对面的周福,明显不敌,落入下风。 特别是苏木那一连串神奇的手段,让他们都看呆了。 …… 这时正值白天,不是瑶光阁生意的高峰期,里面只有少数客人,在这外面大厅的就更少,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几个。 当然,迎来送往的丫鬟,还是不少的。 在苏木与周福,两人打斗一开始,这些人就纷纷后退,分散寻找掩体躲避,各自躲在了柱子、拐角、桌椅之后,暗中观察。 结果? 自然是:越看,越瞠目结舌。 周福的手段还好,虽然武功高强,但还在人类的理解范围之内;而苏木,就确实把他们吓坏了。 谁来解释一下:刀枪不入?手放金光?凭空变物?意念御剑? 这些都是什么鬼?! …… 黄妈妈与龟公,也躲在一张桌子之下。 “仙人!仙人啊!”龟公满脸激动,牙齿都咬得咯吱吱作响。 黄妈妈也是呆懵了,口中喃喃:“我滴个乖乖啊,真有神仙?!” 她全然忘了,之前自己的‘霸气发言’——哪怕大罗金仙下凡,也要在他金身上,给剐下一层来。 由此可见:叶公好龙,诚不欺人。 当然,话说回来,黄妈妈能做到瑶光阁的老鸨,自然是个极聪明的。 她眼珠一转,联想到近些日子城中的风声,就大致确定了:那位穿白衣的公子,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苏真人了。 “完蛋!” 黄妈妈想到这点,脸色顿时一垮。 无它。 计划二:狠宰一刀,也夭折了。 …… 韩石倒是不像其它人,那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毕竟,苏木的神奇之处,他见得多了,心脏承受能力大大增强。 不过,信仰坚定程度+1。 “太厉害了!” 顾盼攥紧双手,小脸激动地通红,感觉心脏又开始怦怦乱跳了。 …… 王钰更是一副‘日了狗’的表情,他就是想抓一个弱女子而已,怎么就成这样了? 用脚底板想都知道,对面那白衣公子,肯定不是普通人。 毕竟,普通人会刀枪不入?会手放金光?会凭空变物?会意念御剑? 就俩字:完蛋。 这波,自己似乎担不起啊! 真·把自己坑了。 …… 却说: 周福是个有忠义的,至少没有没有自己逃跑。 “少爷,走!” 他施展轻功,飞快返回,看着还处于呆愣的王钰,一把夹住他就跑。 并且。 周福逃跑的经验,明显熟练至极,他一边跑,还一边顺路掀翻桌子、椅子,作为阻挡。 可惜。 这些桌椅,能挡人,却挡不住箭。 嗖! 箭矢在半空,带出一连串残影,左拐右转,穿梭而至。 听着身后的破空声。 周福反手一刀。 咔! 箭矢与宝刀相撞。 前者被弹开;而宝刀上的裂纹,则愈发扩大。 苏木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阵mmp:“锁定必中,命中对方手上的武器,这也算么?” 吐槽归吐槽。 他手上动作丝毫不慢,一根箭矢射出,金光闪烁,另一根箭矢自动出现,搭在【木弓】之上。 唰唰唰! 五箭接连飞出。 当当当当! 周福武功相当不错,在奔跑之中,竟然还能听声辩位,挥舞手中宝刀,一连将四根磕飞。 不过。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宝刀,也应声而断。 最后一根箭矢,却是奔着王钰而去。 周福挥舞断刀,就要将这箭矢磕飞,却冷不丁,见那箭头微微偏转,一下扎入王钰屁股。 “嗷~” 王钰惨嚎一声,双目暴凸。 “少爷!” 周福悲呼一声,却不敢停下,加快速度逃窜。 这次,苏木没再继续射箭。 倒不是不忍,只是因为,对方跑出【木弓】的100米有效范围了。 手心金光一闪。 苏木将【木弓】、箭矢收起。 …… 见到大战结束。 大厅中的十几个客人,想上来和苏木搭话,又自忖身份不够,也没有交情,顿时为难不已。 还有一点不太好提的:这里,也不是攀谈的正规地方啊! ——难不成,要上来打个招呼:苏真人,我请你玩个姑娘,咱们做个同道中人? 呸呸呸,太污了。 最终。 这些人踌躇了下,纷纷散去,出门走了,并没上来攀谈。 当然,他们看到这场大战,那种激动非常、想和别人面前炫耀一番的心情,是压抑不住了。 一个个纷纷直奔茶馆酒楼,给这西宁城,带来了新的下酒话题。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苏真人今日第二弹了。 于是。 城中各大酒楼中,出现了一幕奇观:苏真人前脚还在教训恶奴:‘你这老狗,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后脚,苏真人就在瑶光阁,为争夺一个美人,与江湖中人打斗起来:‘看我飞剑……’ 简直群魔乱舞。 苏真人的事迹,有了更多版本的流传,以讹传讹之下,苏木的名声,也愈发地大了。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却说: 那些客人能走,瑶光阁中的丫鬟,却走不了。 “一个个的,都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去整理桌椅?!” 黄妈妈双手掐腰,挥舞着手绢,霸气喊道。 于是。 那一些丫鬟,还有龟公,就唯唯诺诺地去整理现场了。 而黄妈妈自己,则是笑容满面地走了上来:“哎呀,苏真人好!您驾临我们瑶光阁,真是让我们这地儿,蓬荜生辉啊!” “过誉。” 苏木对此人认出自己的身份,并不奇怪,若对方没这份本事,那才叫奇怪。 “敢问贵姓?” “哎哟,您客气了不是,免贵姓黄。” “那好,黄妈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开门见山了。” 苏木坦诚来意:“我这次来,是为赎买顾盼的‘卖身契’,还请行个方便。” “啊这……” 黄妈妈故作犹豫。 她虽然认出了苏木身份,心里敬畏之下,不敢宰人了,但,还是尽可能多地挽回些银子的。 “不瞒苏真人……” 黄妈妈踌躇了下,开口说道:“这个,小盼儿卖身契的价格,不太好讲。以前,她生病毁容,要搁那时候,您给我三五两银子,我就应了您了。” “可现在,她这不是好了吗?” “在我们瑶光阁,上等培养的美人,千儿八百两银子,都只是寻常……这个行情,我可没胡说。” “况且,小盼儿,还是上等培养的美人中,数一数二,最拔尖的那种。” “是,这个不假。” 苏木认同了这种说法。 他知道:黄妈妈没骗自己,来的路上,他问过顾盼,早就了解过行情。 “但,顾盼的病,是我治好的。搁在其它人面前,除非遇到绝世神医,否则,就只有等死。” “换句话说,我能治好顾盼,也能让她恢复之前的样子。” 苏木说到这里,眼睛眯了眯:“要不,咱们麻烦一点,我先给她变回去,然后,予你三五两银子,赎回她的卖身契,事后,我再给她治回来?” “啊这?” 黄妈妈傻了,满脸懵逼。 还能这样玩么? 您这操作,真是……太秀了! …… 43.瑶光有佳人 听到苏木这话,不仅是黄妈妈懵了。 身后,顾盼听着‘什么变回去、变回来’,也是囧得脸色一红 “你当我是什么啊?” 她老毛病又犯了,下意识想怼两句,可想到:苏木这是在给索要‘卖身契’,默默又咽下去了。 只有韩石,暗自翻了个白眼。 他心忖道:“治好一次,就要一滴【琼浆玉露】,而一滴【琼浆玉露】,若真拿去卖,必然价值万金……与其那么麻烦,还不如直接买了‘卖身契’呢!” 当然,苏木也不舍得,这只是讲价的手段罢了。 别看他说得轻巧,真要让他将顾盼变回去,他还真做不到。 “这样,我也不让你太吃亏……” 苏木看着傻眼的黄妈妈,开口道:“五十两。五十两银子,赎了那卖身契,你看如何?” 其实,他也想过:拿出一个玻璃瓶,直接换了顾盼的‘卖身契’。 可太亏了。 毕竟,苏木去别处卖,再加上他自身的光环,一个玻璃瓶,卖出三五千两,轻而易举。 不过,缺陷就是:拿出去一个两个还好,多了,就不值钱了。 苏木最后想想,还是决定:以后真有什么急需之处,再祭出‘玻璃大法’,目前暂时先不用。 “五十两?!” 黄妈妈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这个价格,勉强能保本,弥补盼丫头的培养费用。算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如……” 想到这里。 她眼珠子转了一转,拒绝道:“苏真人,瞧你这话说的,人家怎么能要您的钱?要不……这样,您留下一件墨宝,就当小盼儿‘卖身契’的费用了?” 不要钱?要墨宝! 苏木愣了一下,微微瞪大眼睛,竖了个大拇指:“黄妈妈,你这生意经,当真做得。” 以他现在的名声,一幅墨宝,还当真无法衡量具体价值。 但以后,随着苏木的名声,越来越大,那他的墨宝,必然也会跟着升值。 只说这墨宝本身的价值,将来就远远不只五十两。更不用说,若是将墨宝悬挂在瑶光阁中,伴随着的聚客效应,所带来的收益了。 “苏真人谬赞了。” 黄妈妈笑着,回身骂道:“一个个都没眼色的,还不快去准备笔、墨、纸、砚……记住,紧着最好的拿。” “哎,妈妈,知道了。一个丫鬟答应着,连忙去了。” 黄妈妈这才扭头,露出一个热情洋溢的笑脸:“盼丫头,走,给你拿‘卖身契’去。” “话说啊,你也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 她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当初那么小一个人儿,现在……盼丫头呀,你记住,瑶光阁永远就是你的娘家,以后想了,就回来看看……妈妈永远欢迎你……” 黄妈妈拉着顾盼的手,絮絮叨叨说着,表示亲近,就这般走了——去后间拿‘卖身契’。 而顾盼,听着这些话,只想翻白眼:当初,是谁将我赶出去的? 她自然知道,这都是苏木的功劳,黄妈妈这是想借助她,从而攀附苏木的关系,不由对苏木生出些感恩来。 “以后对那家伙好点,不能总是老讽刺他了……而且,那人其实也还可以的,还那么好看……” 顾盼心中这般想道,想着想着,脸不知不觉就红了。 特别是:黄妈妈在一边,三句不离两句,打听着她和苏木的关系,还一句句的撺掇:‘要珍惜眼前人啊’、‘苏真人那么俊,要是妈妈年轻二十岁,早就贴上去了’、‘美人如花朵,也是需要人守护的,也只有苏真人那般,才有实力和资格’…… …… 却说: 苏木看着黄妈妈揽着顾盼离开的背影,也是有些无奈。 他没想到,这黄妈妈顺着杆子往上爬,直接就将自己留下墨宝的事情,给敲定了。 “不过,这倒并非一件坏事。” 苏木想道。 他最近,因为要提炼秘银,对银子,还真颇为缺乏……所以,能省一点,还是省一点的好。 代价,无非就是留一幅字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 一阵叽叽喳喳,清脆悦耳突然传来。 是瑶光阁中,和顾盼同批培养的那群女子到了。 ——却说:她们这时才来,也是有原因的。一来,要见外人,不得稍稍梳妆打扮一下?女人这种事,懂的都懂;二来,后院距离这里也不近,而之前发生的事情,又干脆利落,迅速结束。 这些女子挽着手,从二楼向下望。 “呀,顾盼呢?” “是啊,怎么不见?” “咦,姐妹们快看,那位公子好俊啊!” “哇,真的呢!” …… “嘘,各位小姐们,小声点啊!那位是苏真人……”一个丫鬟过来提醒。 “什么苏真人?” “城中传闻,那个说《画皮》故事的?” “小红,你快详细说说。” …… 嘘!嘘!嘘! 又是几个小丫鬟过来,先是阻止了这些少女们的议论,然后,七嘴八舌,开始讲述起之前的事情。 ——却说:她们刚看了一场大戏,激动难耐,这时被人问询,自然都想要炫耀一番。 故以,苏木和那周福的打斗,什么‘刀枪不入’、‘手放金光’、‘凭空变物’、‘意念御剑’……讲的绘声绘色。 而这群女子,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发出惊呼。 “哇!” “哎呀!” “真的吗?” …… 不过,有了之前小丫鬟的铺垫,此时知道了苏木身份,这些少女们就矜持得多了,声音也随之压低了不少。 …… 楼上的人看风景,楼下的‘风景’也在看人。 那群少女发现了苏木,苏木自然也发现了她们,没得说,下意识看了一下‘家园日志’,查看人物卡品质。 竟然清一色的sr,只有少数几张r卡。 特效也五花八门:‘财运+1%’、‘绘画品质+1’、‘读书时专注+1’、‘晒太阳吸能效率+1%’…… 说实话,苏木在发现‘吸收游离精神力,可以增加家园能量’之前,若是见到那个‘晒太阳吸能效率+1%’的,必然要争取一下的。 但现在,他的胃口,已经被养叼了,看不上这些sr卡了——当然,目前卡槽位置就俩,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没过多久。 一个小丫鬟,就拿着笔墨纸砚来了。 而几乎前后脚,黄妈妈带着笑容满面的顾盼,也从里间出来——显然,后者是拿到‘卖身契’了。 黄妈妈一出来,自然看到了楼上那群看热闹的‘女儿’,皱了皱眉,不过碍于苏木在这里,也不好发作。 毕竟,还有正事呢! “苏真人,您看这……” 黄妈妈亲自研好了墨,赔着笑脸,将笔、纸放在苏木面前。 “我自不会反悔。” 苏木微微一笑,提着笔,略微有些犹豫。 不是怕字不好看,丢了面子——他小时候学过毛笔字,是瘦金体,相当美观好看,放在这个时代,更是自成一家,蔚然一派。 苏木犹豫的是,不知该写什么内容。 也就在这时—— 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那些少女纷纷让开,如同众星拱月般,似乎在欢迎着什么人。 下一刻,答案就揭晓了。 是洛宓。 她在一众少女簇拥中,浅笑着出现。 苏木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了对方,刹那间愣住了。 为其姿色。 讲真的,这是苏木来到这个世界,第二个为对方的容貌、气质,而感到震撼的女子——第一个,是李明月。 不过,真要说起来,苏木这次的震撼,比上次见到李明月,还要强烈。 洛宓之貌,若何? 容颜,如地球之时,天仙颜值最巅峰时的静态美——嗯,必须要强调,是静态美。 气质,如地球之时,那个名气最大的白娘子·加强版,落落大方,清雅致远。 这般容貌、气质,糅和在一起,却并丝毫不显得突兀,仿佛天然就应该是这般一样。 在苏木眼中,顾盼的容貌,能达到95,李明月就是99,而这女子,能达到满分——100! 真论容颜、气质,李明月与洛宓,都达到了人间极致,在各人眼中,各有更胜一分。 但只能说,眼前这洛宓,更戳中苏木的审美点——当然,也或许是,洛宓拥有地球那两位美人的精粹,带来的一丝印象加分。 苏木盯着洛宓看了数息,旋即,微阖了下眼,回头,只感觉一刹那间,灵思勃发,在笔尖汇聚。 让他一展袖袍,挥毫泼墨写道:《美人歌》。 曰: ‘瑶光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唰唰唰! 短短三十余字,顷刻而就,一气呵成。 那种灵光一闪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苏木写完这阙诗,就从那种‘灵光一闪’状态中退出。 但。 事情并未结束。 就在他最后一字落下的刹那,一道白光从宣纸上哗然而起,直冲七尺有余。 白光之中,隐约可见一个朦胧的女子身影。 家园日志,突然刷新出一连串提示。 【你解锁了稀有配方:通灵墨宝!】 【通灵墨宝配方:宿主的情感注入、书道文气、精气神十缕。(合成所需:1000能量)】 【‘通灵墨宝·美人歌’当前状态:宿主的情感注入(√)、书道文气(√)、精气神十缕(x).】 【提示:你的‘通灵墨宝·美人歌’尚未完成,如有合成意愿,请立即完成制作!】 …… “稀有配方:通灵墨宝?而且,我还无意中,注入了情感、文气?” 苏木目光一闪,毫不犹豫,取出一团精气神——采集张阿大等人所得,投入桌上宣纸,并心中默念合成。 唰! 家园能量,化作一团金光,从他手心飞出,亦是落入宣纸。 嗡!嗡!嗡! 那张书写着《美人歌》的宣纸,凭空悬浮起来,颤动着,散发出一圈圈或金色、或白色的光圈。 宣纸上空,光芒氤氲,化作云雾袅袅,霞光万千,一位面纱半掩、身着广袖流仙裙的女子,就在其中,翩翩而舞,绝世独立。 而那女子的容貌,赫然和楼上的洛宓,有七分相似。 …… 黄妈妈惊呆了。 她真的只是想要一幅墨宝而已,怎么就弄出了一件‘仙宝’来? …… 就连韩石这个‘经常被震惊的’,这次都没能免疫,一脸呆愣地看向苏木。 “公子,这真是……做什么事都与众不同。” 他心中,有些感慨地想道。 …… 顾盼看着那云烟、霞光中的女子,实名羡慕。 诗好,景雅,人……更美。 哪怕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现实:自己的容貌、气质,确实比不上那洛宓。 “当然,也就差一点点……” 顾盼这般想着,看向楼上的洛宓:“好羡慕啊!” …… 楼上,其它少女,还有丫鬟们,一个个的,虽然不知道苏木具体写了什么,但看着那从宣纸上升腾起来的光晕、雾气、霞光、美人,就已经足够震惊了。 她们看看那神奇的景象,又扭头看看顾盼,有高兴、有羡慕、有嫉妒、有不忿。 ——洛宓温柔和气,似乎和哪个都关系不错,但终究,有谁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呢?人心莫测、善妒啊! …… 而洛宓本人,好奇地看着楼下,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好感。 真·一丝好感。 别看洛宓这人,温和娴雅,平易近人,真正了解她的,才会知道,她本性是清冷而孤傲的。 天然的灵慧,让洛宓在许多事情上,看得比常人更加透彻,这意味着:她比其它人,要难打动得多。 只有长久相处、点点滴滴、本性如一,才有可能打动她。 而相对应的,真正走入洛宓内心,被她认同的人、事,她也会报以:常人难以企及的坚定、纯粹与清澈。 游戏术语来说,就是:【浪漫攻略、感动攻略:效果-99%】;【真心,细水长流:效果+1%】;【背叛机率-100%】 【攻略难度:六星·突破天际(注:总难度五星)】。 …… 在这些人震惊、惊讶的时候。 家园日志,再次刷新。 【你合成了‘通灵墨宝·美人歌’!】 …… 【通灵墨宝·美人歌】 【简介:一副奇迹之墨宝,当吸收到足量‘红尘之气’,可孕育出‘家园精灵·仙子’。】 …… “嗯?” 苏木看向自己的作品,微微皱眉:“费这么大功夫,就得到了个半成品?” “‘家园精灵·仙子’,虽然一听,就知不凡,是个好东西,但还需要‘红尘之气’孕育啊……话说,‘红尘之气’,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算了,以后总会知道的。” 苏木摇摇头,看向家园日志中,之前被暂时忽略的一条提示——显示的是洛宓的人物卡。 【人物卡:洛宓】 【评级:ur】 【特效:每日诞生一个盲盒。】 【注:盲盒,可开出随机未知物品,包括但不限于:天材地宝,珍惜材料,特殊装备……】 …… 44.曾经沧海难为水 “洛宓?好名字。而且,又是一张ur卡啊!最关键的是,这人物卡的特效……” 苏木被狠狠震惊了下:“效果简直霸道!” 可以说:这洛宓的人物卡特效,比起李明月人物卡的‘聚拢天地灵气’,都毫不逊色。 灵气固然很香,可,盲盒也相当给力啊! 要知道:受限于材料,苏木的很多高级配方,都只能看看,当作摆设,而盲盒,却有将它们变废为宝的可能。 甚至,不少‘仙侠类材料’,从盲盒中获得,极有可能是唯一途径。 这如何让苏木不心动? “果然,浓缩的才是精华——像顾盼那张ssr卡,简介里一堆花里胡哨的,哪有这种ur卡香?” “不过,这‘瑶光阁’说起来,还真是人杰地灵,竟然出产了一张ur人物卡、一张ssr人物卡……等会儿,或许可以再看看。” 苏木摇摇头,收回思绪:“说回这洛宓,想给她赎身,怕是难度不小……钱只是小事;关键是:那洛宓,明显是台柱子一般的角色,黄妈妈绝不会轻易放人。” “况且,先要了个顾盼,再要一个洛宓,凭我这真人的名头,怕是都镇不住。” 他心中忧愁。 什么,硬抢? 人家又没招你惹你,凭什么硬抢?就因为见到好东西,心动了? 若真这样胡作非为,今天能抢一个洛宓,明天就能去抢皇宫……以后,是不是还要见什么抢什么啊? 且不说那般,会不会人人喊打;只说,堕入贪婪,被欲望支配,迷失本性,那还真的是自己吗? 人,终究还是要有底线的。 “等下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用什么玻璃瓶交换,甚至,家园果子、【琼浆玉露】……都在所不惜。不过,若黄妈妈坚持不答应,那就算了吧!”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 苏木想着,面不改色地将‘通灵墨宝·美人歌’卷了起来,上空的光华、雾气、烟霞、美人,顿时消失不见。 然后。 他将这幅墨宝放在一边,重新抽出张宣纸,提笔而就,再次写了一副《美人歌》。 当然,这次进入不了那种灵光一闪的状态,没有注入情感、文气,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象,更别提合成‘通灵墨宝’了。 ——之前那种状态,玄之又玄,苏木本身也无法控制。就像是普通人,在某一刻突然心有灵犀,那一刹那过后,却又再也无法重现了一样。 “黄妈妈,给。” 苏木将写好的第二幅《美人歌》,拿了起来,吹了吹墨迹,递出去。 他承诺给一幅墨宝,可又没承诺给哪一幅,这可不算骗人。 “苏真人,哎……您这……” 黄妈妈看了看桌边那幅墨宝,又看了一眼这幅,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 若是没有之前的,这幅墨宝,确实已经相当出色。 可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人啊,见过更好了,还能忍受差的吗? 就像是:吃惯了大鱼大肉,让你回到过去,每天吃糠咽菜,你能忍受? ——回答能的,你扪心自问,确定是认真的? 当然,这两幅墨宝,哪怕是后面这一副,同样不亏,可就是……不是那个劲儿。 “黄妈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这第一幅墨宝,是我心有灵犀之下所书,我也很喜欢。” 苏木摇头笑笑:“不怕你笑话,之前那种状态,我也控制不了,不然,未尝不可复制给你一幅。” “真人的话,我自是信的。” 黄妈妈听到这点,反而对那第一幅墨宝,更加珍视了。 ——无它。仙人都不能重复,天下仅此一幅,就问你:够不够稀罕?! 她明知希望很小,还是问道:“苏真人,真的不能商量么?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一千两……不,一万两银子,您开口就成……您不想要银子的话,美人也行,我这瑶光阁中,您看中哪个,随便挑……” “恕不能……嗯?” 苏木正想拒绝,突然,眉头一动。 因为: 他注意到:放在一边的‘通灵墨宝·美人歌’,其上的红尘之气进度条,前进了微不可察的一丝丝。 “这里有红尘之气?!” 苏木心中惊讶。 旋即。 他略作思索,就明白了:“是啊,红尘、红尘,这人间俗世,何处不是红尘?相比别处,这瑶光阁热闹喧嚣,纷纷攘攘,更加是红尘中的红尘。”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讲,将‘通灵墨宝·美人歌’,留在瑶光阁,比留在自己身边,更容易孕育出‘精灵·仙子’。” 一念至此。 苏木顿时将拒绝的话,重新咽回了肚子:“黄妈妈,此墨宝给你,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作为交换,我要带走那个女子。” 他所指之人,自然是洛宓。 “要宓丫头?” 黄妈妈本来听闻苏木答应,神色惊喜非常,可一见要的人是洛宓,又是满脸肉疼、不舍。 ——这可是她瑶光阁,新一期的台柱子啊! “苏真人,能否换一个?” “不可。” 苏木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只要她,非她不可。” “这……” 黄妈妈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心中思索道:“宓丫头虽然稀罕,但毕竟是不是不可替代的的,我将来,未尝不能培养出第二个。” “可这墨宝……不,仙宝,可是天下绝世无双,只此一件。” 想到这里。 黄妈妈一咬牙,答应下来:“苏真人,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哦?” 苏木听闻对方答应,心下喜悦,知道这张ur人物卡到手了,但表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只是道,正好,我也有一个条件。” “那……苏真人,您先说。” “这幅墨宝可以给你,但里面的仙子,却是我的。” “什么意思?”黄妈妈迷惑不解。 “我也不瞒你,这幅墨宝中,孕育着一个仙子。有朝一日,她吸收了足够‘红尘之气’,就会羽化登仙,成为真正的仙子……那时,她自会回归我身边。” “啊这……” 黄妈妈眼珠一转,想道之前看到的‘云雾霞光之中,飘渺舞动的女子’,顿时明白了:“想必,苏真人所说的仙子,就是那个了?” “若这仙宝之中,真的孕育着一个仙子,就更有价值、噱头了,只有一点……” 她慎重问道:“苏真人,敢问:那仙子孕育而出,需要多久?” “不知。” 苏木坦诚回答:“可能一两年,也可能三五年、七八年,甚至十多年,也未尝可知……” “当然,我知道你的担心,怕到时仙子走了,墨宝破碎,落得个人财两空……” “这般,我给你一个补偿。” 他说着,手心金光一闪,一个玲珑剔透的高脚杯出现。 这是用沙子合成的玻……不,琉璃,薄如蝉翼,玲珑剔透,比之地球的玻璃工艺,都毫不逊色。 而放在这个时代,就更是世间难寻的奇珍。 “仙物啊!” 黄妈妈一看到这高脚杯,眼睛布灵一下就亮了。 “苏真人,您都这般说了,我自然不会不识趣……这补偿,我非常满意。” 她喜滋滋地接过来,小心打量,脸上堆满了笑容。 “说说吧,你之前的条件。” “哎。” 黄妈妈答应一声,目光不舍地从高脚杯上移开:“苏真人,我这不是想着嘛,宓丫头和那光影中的仙子,有七八分相似,倒可以将她们绑在一起宣传,吸引人气。” “所以,我就想请苏真人,让宓丫头在我这瑶光阁,多留三个月……当然,我向您保证:只要我黄娥娘在,就不会让其它人,碰宓丫头一根手指头。” “三月太长了,一月吧!” 苏木本来一日都不想让洛宓留下,但考虑到,黄妈妈说得确实在理,而且,瑶光阁生意好了,也能让‘精灵·仙子’尽快诞生。 故以,他这才还口了一月。 “苏真人,这……”黄妈妈下意识地,还想讨价还价。 “够了。” 苏木有些恼了,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要么,你将琉璃杯还我,洛宓留下三月;要么,答应一月之期……” “或者,你也可不谈——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好说话,肯退让,但不意味着,就是个没脾气的——若是对方再得寸进尺,他或许,就要考虑一下非常手段了。 “坏了!” 黄妈妈见到苏木阴沉的脸色,心下一跳。 她是开青楼的,哪能不懂察言观色,这时就知道:苏木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没得说。 黄妈妈连忙赔出笑容,乖乖认错:“哎,苏真人,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则个吧!” “这般,那就依您所说:一月之期。” “一月之后,我必定将宓丫头,囫囵个儿的给您送过去。” ——以她的眼光,这琉璃杯价值万金,怎么肯为了就让洛宓多呆两个月,而还了回去? “善。” 苏木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 苏木与黄妈妈谈话期间。 韩石自是在一旁,当好一个仆从的角色,默默倾听,不插话。 不过。 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捉急的,暗忖道:“公子这生意,做得太亏了!一件仙宝,一个极品琉璃杯,就只换了一个女人……唉!” 当然,韩石知道自己的身份,苏木没让他去谈,他就不会乱开口……就算开口,也会是在事后,私下里去说。 …… 而顾盼,听到苏木赎买洛宓,也是替对方开心。 虽然,她曾经在瑶光阁,与顾盼的关系不好——她一直觉得,洛宓八面玲珑,有点‘装’,总之,就是看不起。 但。 顾盼深知:瑶光阁,就是一个火坑,洛宓能跳出来,还是为对方感到高兴。 她嘴上刻薄,归嘴上刻薄,心地却是不坏的。 “别人不知道,但这个苏真人,我反复试探过,目前来看,人品还是相当可以的——就是我那般嘲讽,都没气急败坏。” “而且,人长得俊秀啊!” 顾盼微微低下头,嘴角勾起,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 却说: 苏木与黄妈妈谈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再加上,这时正值午后,瑶光阁并没多少生意,大厅内还比较安静。 故以,二楼之上,也能听得清楚。 这些少女,自然是叽叽喳喳,议论开了。 “宓姐姐,苏真人说,要为你赎身呢!” “哇,一件仙宝、一个极品琉璃杯……苏真人出手真大方啊!” “若是我也能被苏真人赎身,该有多好。” 那个相貌娇憨的少女感叹道:“苏真人相貌俊逸,还有本事,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呢!” “是啊!总比纨绔公子,或者大腹便便的富商,以及什么老头子强……” …… 有些人是祝福,有些人是羡慕,有些人则是嫉妒。 当然,她们都是按照最顶级标准培养的,无论心里如何想,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和气,仍旧一派言笑晏晏。 …… 这件事的另一个主角:洛宓,从谈话一开始,就攥紧纤手,微咬着嘴唇,没说话。 她知道自己身份,身如浮萍,无力决定自己命运,只能悲哀地,像一个货物般被讨价还价。 直到尘埃落定—— 洛宓才松开了攥紧的双手,只感觉整个身体,都微微有些虚脱。 她曾经,不只一次地,设想过未来的境遇。 或是:一生卖笑,等到姿色全无时,被赶出去; 或是:富商权贵赎走,进入大宅院,与其它人,整日勾心斗角; 或是:风尘数十年,最终攒够钱财,给自己赎身,在孤独病痛中死去; …… 在年轻时,就想退出? 几乎是不可能的。 越漂亮,名气越大,越是不可能——妈妈不会放人的。 而且。 越出色的人儿,给自己赎身的价格也就越高,只有等到徐娘半老时,才有可能攒够赎身钱。 如今,在还未出阁时,就早早地被赎走,已经是洛宓料想中,最好的一种结果了。 要知道:仅仅只差几个月,就到了她们这批女子出阁的时间,再往后,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这个时代,女子清白的身子一丢,可以说:再想有一个幸福的人生,希望就很渺茫。 所幸,那种可能并没有发生。 “这位苏真人,长相俊逸,有财力、有本事,看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希望,性格也能好一些……这般,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 洛宓心中暗忖着。 …… 45.你还记得那年大明湖畔……(元旦快乐) 黄妈妈收了苏木的通灵墨宝、玻璃杯,自然要投桃报李,这不? 她当即扭身,去取了洛宓的卖身契来。 “善。” 苏木看了一眼,将之接过。 有了这张卖身契,法定意义上,洛宓就是自己的人了。 以后,若围绕她,产生什么争端,就不必顾惜手段,尽可放手施为。 同时。 他心底也泛起一丝后悔:“早知道,就将顾盼那小丫头的卖身契买来,再谈其它了。” “若是那般,看她还敢怎么对我‘出言不逊’……呃,那丫头大概率还真敢的——毕竟,她的性格若是能改,早就改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顾盼的情况有些特殊:她被赶出去,某种程度上讲,算是:瑶光阁单方面解除了约定……趁这种机会,去赎买她的‘卖身契’,难免有种趁人之危的嫌疑。” “即使那般做了,以那丫头的性格,多半也不会乖乖听话,甚至,刚烈一点,还可能……” “罢了,交易就交易吧,我苏木……也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苏木摇摇头,不再想这些。 “黄妈妈,将楼上的其它姑娘,都叫下来,让我看一看吧!若有中意的,我便一并赎买了。” 他这是抱着捡漏的心思,想看看看这瑶光阁中,还有无什么好的人物卡,也不奢求ur,来一张ssr就行。 “若是再找到一张ssr人物卡,当即就把顾盼换了……呃,还是要等一等的……” 苏木暗忖道:“顾盼的加成比较特殊,起码要白嫖一波效果,让青藤先进阶灵品了再说。” 他可是付出了一滴【琼浆玉露】,那么大代价,总得收回成本,对不? “哎!苏真人,您放心,我这就给你找人。” 黄妈妈听闻苏木的话,立刻喜上眉梢。 店中最好的、最拔尖的洛宓,都被挑走了,其它人,就更没什么了。 甚至,她还巴不得苏木多挑一些,反正,这位苏真人宝贝多,出手大方,还不会讲价——最后一条,划重点。 简直堪称完美客户,有没有?! “姑娘们,都下来啦!若是被苏真人挑中,那可是你们天大的福分……” 黄妈妈冲二楼的少女们招手:“苏真人,这些都是未出阁的……至于已经出阁的,您稍等,我再去给您叫去……” 说着。 她扭着腰肢,招呼丫鬟们一起,进去喊人了。 二楼上的这些少女,闻言,都是眼睛一亮,挺胸收气,保持最美好的仪态,袅袅婷婷下来了。 ——其中,还有不少女子,暗暗后悔:为什么来之前,没有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将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出来。 而洛宓,被推到了最前,最先下来,对着苏木盈盈一礼:“真人。” 那如兰似麝的香气,让苏木心跳有些加快,身体也略微绷紧,不由想起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暗恋的女同学。 当然,他内心小慌,外表还是颇为镇定的。 “嗯。” 苏木保持高冷,淡淡答应了一声。 不过,细心的洛宓,还是观察到了一些小细节,看出了苏木的不自然,内心微微讶异:“这位苏真人,似乎年龄不是很大呢!” 这个发现,让她莫名觉得:苏木亲和了许多,不由浅浅一笑。 这一笑,如同三月春风里,一树花瓣随风晕染开,顿时,让整个大厅都明媚了起来。 韩石低下头,非礼勿视。 顾盼翕动了下鼻子,扭过头去,微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她还是这么会撩人……” …… 且说: 黄妈妈很快喊了其它女子过来:未出阁的一列;出阁的一列,莺莺燕燕数十人。 当真是:红肥绿瘦,各有千秋。 苏木乍一看,还以为:来到了地球的选美大会呢! 只是。 他翻阅这些女子的人物卡时,就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之前二楼上的,大多数未出阁的女子,都看过了,这个且不提。 那些已经出阁的女子,却是清一色的r卡,只有少数sr卡——甚至,有三五个姑娘,以苏木的眼光,都可达到95分左右,堪称绝色,比之顾盼也不弱分毫。 但,她们的人物卡品质,却偏偏只有sr,效果也远远称不上好。 简单来说:形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嗯,卡槽位置限制,如果较真的话,甚至连鸡肋都算不上,弃之也不可惜。 略作思索。 苏木心中有了猜测:“应该破身了的缘故……” 【绿肥红瘦】插件,是如何介绍的? 当钟天地灵秀的女子,居住在家园时,家园可获得特效加成。 抓住重点了没? 钟天地灵秀! “所以,在家园的判定中,非是处子,受到其它人玷污,人物卡品质就会降低?” 苏木眉头一动:“美貌之外,清纯无暇,也是一个重要标准么?” 他暗忖着,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若是自己破身,不会也降低人物卡品质吧? 虽然有【绿肥红瘦】插件的第二种模式——锁定功能,但,谁知道,是锁定发生前,还是:锁定发生关系后、降级的人物卡特效呢? “应该不会。” 苏木心道:“这家园,目前还没有发现,有针对宿主的倾向……毕竟,再如何‘钟天地灵秀’,连宿主也不让动,那就太过分了。” “真要有那时候,两情相悦,拼着卡牌品质下降,也不能做太监啊!” 他对家园的定位,是服务自己的,可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 最终。 苏木还是挑选了两个未出阁的女子,容貌90分上下,人物卡品质都是sr,还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花’。 代价么? 又付出了一个玻璃高脚杯。 这双胞胎姐妹,人物卡特效分别为:‘蔷薇科家园作物,灵品进化概率+1%’、‘蔷薇科家园作物,仙品进化概率+0.1%’。 可别小瞧了蔷薇科。 蔷薇科植物,包括:苹果、梨、杏、桃、李、山楂、草莓、樱桃……等大多数水果。 当然,具体效果,还是……非常玄学的——毕竟,谁知道那1%,0.1%,到底有多大用? 苏木买下来,是想留着她们双胞胎姐妹,作为备选,等到以后人物卡槽位置多了,再选着装备。 这就跟玩卡牌游戏一样,虽然暂时用不到那么多,但并不妨碍,手中积攒一些优质卡。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 苏木本以为,这双胞胎,应该叫什么蔷、什么薇的,却没想到:人家俩人,分别叫夏雨、夏荷。 当时。 他面色古怪,差点没忍住问上一句:你还记得那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咳咳,言归正传。 苏木收了夏雨、夏荷,黄妈妈再次转身,去拿两姐妹的卖身契。 其它女子,见自己没有被选中,纷纷失望不已。 夏雨、夏荷这两姐妹,自然喜悦,过来盈盈一礼:“见过真人。” “嗯。” 苏木颔首:“这一月时间,你们就暂且留在这里,给洛宓做个伴儿吧!” “听真人吩咐。” 夏雨、夏荷欣喜应道。 她们和洛宓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谢过真人。” 洛宓闻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也是露出浅浅的笑容。 她被赎走,脱了这‘苦海’,其它姐妹心中,再如何,岂能没有一点隔阂? 将来一月,多半会被隐隐排挤。 现在就不同了,有两个‘伴儿’,多少有个说话的知心人。 “你们三人,这一月在瑶光阁,也须得小心。” 苏木说着,手心金光闪烁,三个小挂坠出现:“这些小礼物,就送给你们了。” 这是三个心形的挂坠,一青、一红、一蓝,色泽澄澈透亮,并有浅浅的光晕流转其上,一看,就知是个宝物。 【幸运挂坠·lv0】 【功能:幸运+1,防御+5.】 …… “琉璃?” 夏雨、夏荷姐妹,捂着小嘴,发出低低的惊呼,煞是可爱。 就连洛宓,眼中都流露出一抹异彩。 可见:无论那个时代,女人对亮晶晶的东西,总是没有抵抗力的。 “拿去,一人一个。”苏木笑道。 “谢过真人。” 三人欢喜地分了。 洛宓要了淡雅的青色‘幸运挂坠’;双胞胎姐妹,姐姐夏雨选了炽烈的红色;妹妹夏荷则是宁静的蓝色。 韩石面无表情,一点都不眼馋。 ——那一看,明显就是女子的装饰,他早有了苏木给的【大力木牌】,表面朴实无华,却有着‘力量+2,防御+5’的效果。 顾盼就非常羡慕了,对那亮晶晶的‘琉璃挂坠’,自然是非常喜欢的。 可是。 她知道:自己和洛宓三人不一样,她们是苏木的‘自己人’;而自己,看似被苏木赎身,却只是一桩交易而已,仍旧是外人。 至于瑶光阁的其他女子,就更是羡慕嫉妒了。 她们迎来送往,说实话,也见过不少权贵纨绔,但那些人,大多‘不见兔子不撒鹰’,非常小气的。 ——哪像苏木这个‘冤大头’,出手如此阔绰? “洛宓,你的房间在哪里?” 苏木突然问道。 “哦?真人这边来。”洛宓眨了下眼睛,袅袅婷婷转身,在前领路。 夏雨、夏荷两姐妹,对视一眼,不知想到什么,俏脸一红,跟着去了。 韩石没动。 无论自家公子要干什么,这个时候,他都不适合跟过去——这是一个仆从的自我修养。 顾盼也没去。 她哼哼一声,心里想道:“我才没兴趣,去看那俩……不,四个人,卿卿我我呢!” 而大厅中的这些女子,就更是不会跟着了。 她们一个个,交头接耳,八卦地小声议论起来。 “那苏真人,真是急不可耐呢!” “宓姐姐那般的可人儿,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也不一定,或许,是有什么其它事……” “真的么?我不信。” …… 苏木还不知道:后面一堆人想歪了,自己风评莫名被毁。 这时。 他来到了洛宓的房间。 这房间面积不小,足有五六十个平方,分为里外两层,中间有一道门户,作为阻隔。 布局么? 自然是清幽雅致,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与洛宓身上的香气如出一辙。 “一起动手,将这些篱笆,绕着屋子围上一圈。” 苏木袖袍一甩,金光闪烁中,许多三两尺长的篱笆哗啦啦落地。 没错! 他是来布置家园的——如外面那些女子一般,想歪的,都该打屁股。 当前,苏木等级lv0,家园面积十亩,不过,这十亩面积,是可拆分的。 正好,卧牛山的家园,除了木屋、药圃、天地、潭水……等之外,还空出了两亩,这时就可取用一亩。 一亩地,用来布置洛宓的房间,足够了。 只要将篱笆围上一圈,这里就可化作家园的一部分,具备‘冬暖夏凉’、‘空气净化’、‘屏障守护’等特效。 这么做,原因有二。 一来,是为了守护洛宓的安全,夏雨、夏荷算是顺带——好不容易攒了三张优质人物卡,可不能让别人给祸祸了。 若是被有心人觊觎,将她们仨破了身子,造成人物卡品质下降,那苏木杀人的心都有了。 二来,为了获得盲盒。 将洛宓人物卡放入卡槽后,只要洛宓住在家园,每天超过八小时,就可默认她的特效加成。 如此,苏木就能白嫖洛宓的特效,获得盲盒。 “真人,这篱笆怎么扎?” ——要知道:这房间内,可是木屋地板,全无缝隙的那种。 “用手扎。”苏木自然回答。 洛宓&夏家姐妹:…… 苏真人啊,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没理会三人的无语。 苏木拿起一组篱笆,作为示范,来到墙角,往下一按。 咔! 篱笆径直没入木板中。 “就这样,很简单吧?” 苏木笑了笑。 ——这自然是家园出产篱笆的特效了。 三女有样学样,各自拿起篱笆,开始动手,发现:果真不需要多少力气,就能将这篱笆,轻易扎下。 房间不大,很快,就被篱笆围上了一圈。 旋即。 苏木意念确认,将这个房间归入家园,并将权限下放给洛宓,除了最高权限的自己之外,可控制其它人进出。 “感觉到什么变化了吗?”他问洛宓。 “温度,似乎有变化;空气也更加清新了……还有:我似乎可以,控制其它人的出入。” 洛宓细细观察、感受之后,这般说道。 “善。” 苏木含笑点头:“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我为你设置的结界……毕竟,瑶光阁鱼龙混杂,有了‘通灵墨宝·美人歌,今后一段时间,可能尤甚。” “如非必要,你尽量在这里,减少外出,这层结界,可以保护你的安全……夏雨、夏荷,你们也是如此。” “谢过公子。” 洛宓为苏木的细心,感到微微触动,从之前‘真人’,改口叫了‘公子’,情感上亲近了不少。 夏家姐妹,亦是跟着行礼。 “勿用,注意安全即是。” 苏木笑着摇摇头,给了洛宓三十两银子,用作花费,夏家姐妹,也各自给了十两银子。 随后。 他出门,从黄妈妈那里拿了夏家姐妹的卖身契,留下说书的‘通天客栈’作为联系地址,便带着韩石、顾盼告辞了。 …… 46.说收拾你,不就收拾你了 苏木三人走后。 黄妈妈把玩着‘通灵墨宝’、两个玻璃杯,爱不释手,老脸上都快笑出了花。 “来人啊!” 她双手掐腰,霸气侧漏开口:“今日开始全城宣传,给我造出声势。就说:我瑶光阁得了仙宝,将在半月之后,醉月湖畔,举行七夕诗会,欢迎各位名流雅士前来品鉴……” “对了,各位权贵名流、豪商大贾,现在就可以下帖子了,一个都不许放过。” “还有一件事:为了七夕诗会上的轰动效果,宓丫头被苏真人赎身的事情,都给我保密,哪个敢多嘴的泄密,直接打死!” …… 这黄妈妈,真可谓是:天生做生意的料,略作思索,就将一条条计划,井井有条安排了下去。 瑶光阁的关系发动之下,整个西宁城都被搅动起来,开始暗流涌动,将在不久的未来,掀起滔天波澜。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离开瑶光阁。 “公子,那墨宝之中,真有仙子?”韩石问道。 “准确的说,是精灵·仙子。” 苏木解释道:“仙子是精灵的一种,但精灵有许多类,却并不都是仙子。” “之前那洛宓,和我一样,也是具备特殊体质?”顾盼也提出问题。 “是。” 苏木颔首承认:“洛宓算一个,夏雨、夏荷,她们姐妹,也勉强算是吧!等一个月后,她们三人从瑶光阁离开,你就可以走了。” “喔。”顾盼答应一声。 “怎么,看你不高兴?” “不,我高兴得紧呢!” 顾盼哼哼了一声,心中不忿:“小气扒拉的,我不就讽刺了两句吗?至于这么记仇……” 但,让她为这个道歉,还是拉不下脸的。 “走就走,我就不信:到时,离开你,我还活不下去了。” 顾盼不服气地想道。 “不过,在这一个月,我可要多攒钱,等之后,才能租一个比较好的地方。” “至于庇护自己,这个可以慢慢考虑。大不了,到时候扮丑、深入浅出,如今这世道,也没乱到那种程度。” 顾盼暗忖道。 “喂,今天不去挖矿么?”她这般问道,想着尽快去挣钱呢! “去。” 苏木颔首:“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先去城中的各大青楼逛一圈……” 没得说,自然是为了寻找人物卡了。 …… 一个时辰后。 苏木带着韩石、顾盼,在城中各大青楼逛了一圈。 令他郁闷的是:还真的,就连一张ssr的人物卡,都没能找到。 长得漂亮的,倒是见到了不少,但基本都破了身——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是青楼么! 至于,在瑶光阁找到两张‘神卡’,只能说:瑶光阁,不愧是西宁城中最好的青楼。 “呵,没想到:这顾盼,还真是个稀罕人物。” 苏木面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他相信:这西宁城中,定然不只顾盼这一张ssr人物卡,但那些女子,想必大多都养在权贵家中,如千金小姐一般的角色。 对那种女子,找上门去,张口闭口买人家,那就是挑衅了——苏木还真做不到。 不过,这一趟青楼之行,也不是没有收获。 在一家青楼中,苏木发现了一棵优品的樱桃树,大手一挥,就将它买了。 也算是不虚此行。 “嗯,以后,若是没事,可以多在城中逛一逛,人物卡、优品果蔬、家禽、家畜……都可以带回家园,增砖添瓦。” 苏木暗忖着,带韩石、顾盼两人,出了城去。 …… 就在苏木带韩石两人,在城中青楼游逛的时候。 王家。 王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王家老爷子——王庆南,重金请来的方医师,关上门,抱着药箱走了出去。 “我儿如何了?”王庆南上前两步,关切地问道。 “经我诊治,伤势已经稳定下来。” 方医师轻抚长须,微微皱眉:“不过,一年半载之内,王公子怕是下不了床了。” “哦,我儿明明只是屁股中箭,为何情况如此严重?” “这也正是我所奇怪的。” 方医师打开药箱,取出一根木箭来:“王老爷请看,这乃是我从王公子伤口处,所取下的木箭……看这里,这箭矢前面的箭头,竟然是个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块,如此箭矢,也不知:是如何射入王公子体内的?” “而且,还有更古怪的,王公子只是屁股中箭而已,箭矢上,也没有沾染秽物、毒药,一般来说,伤势应该不重才对。” “但,不知为何,王公子的伤势,偏偏就如此严重。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而王公子这……简直就是丢了半条命啊!” “此事,处处透露着蹊跷。” ——他岂能知道:苏木的【木弓】搭配木箭,足有+10伤害,对王钰这种体虚身弱的,一箭就能要了小半条命。 “这般么?!” 王庆南颔首:“此事,我自会调查……不过说来,这次,倒是麻烦方医师了,区区诊金,还请笑纳……慢走……” …… 王庆南送走了方医师,回到后堂,这才有功夫,询问周福:“老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 周福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当然,什么‘盏茶功夫’、‘吃药助兴’、‘口出狂言’……等等王钰的‘黑历史’,都用春秋笔法给模糊过去了。 王家老爷听闻这些,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你说那人,是最近城中声名鹊起的苏真人,可有证据?” “老爷,无须证据。” 周福开口道:“那位苏真人,长得非常俊逸,气质更是脱俗,令人一见难忘,堪称天下无二,绝对没有人能冒充得了。” “这一点,等少爷醒来,您一问便知。” “再者,城中最近不是也有流传吗?说那位苏真人,能手放金光,凭空变物……正和我今日所见吻合。” “最重要的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当时事发时,目击者不在少数,若是我所料不错,怕是这件事,很快就会在酒楼茶馆传扬开,一打听便知。” “那必然就是此僚无疑了。” 王庆南脸色阴沉:“一个会两手旁门左道的道士,也敢重伤我儿,如此欺我王家?当真是岂有此理!” “老爷,依我之见:那位苏真人,不像是只会两手旁门左道的游方道士,还需慎重啊!” 周福提醒道。 “慎重?” 王庆南冷哼一声:“武力再高,也只是一个下九流的角色而已,能敌得过官府围剿?说收拾你,不就收拾你了!” “当然,” 他摆摆手:“我也没打算,要用武力之类——赤着膀子莽上去,动辄打生打死,那是莽夫所为。” “我是商人,自然要用商人的办法……让我想想……” 王庆南喃喃着,突然眼睛一亮:“那位苏真人,不是在说书嘛?这般,你去联系个书坊掌柜的,去和那苏真人签订契约:咱们印刷坊,出版印刷他的故事,他以故事入两成干股……” “老爷?” 周福忍不住打断:“给那苏真人两成干股,这不是给对方送钱么?” ——这是报复呢?还是交好呢? “送钱?” 王庆南冷笑:“那位苏真人,入了两成干股,就算是合伙人,是合伙人,自然承担责任,同赔同赚……赚钱了,自然没什么;可要是,这生意赔了呢?” “赔钱?不太可能啊!” 周福提醒道:“听说,那位苏真人的故事,在城中很火呢!客栈中一说书,都是人满为患……” “老周,这你就不懂了。” 王庆南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我想让这生意赚钱,它就能赚钱;我想让这生意赔钱,它就会赔钱——哪怕它明明是赚钱的!” “此中操作,门道可多着呢!” “哼哼!” 他说到这里,冷笑道:“我这就是要:夺了那姓苏的故事,还要让他倒赔给我钱!” “这……这……” 周福傻眼了。 他真想竖起个大拇指:论起心黑,还得看你们这群商人啊! “可,” 周福想了一下,又提醒道:“老爷,若是那位苏真人,被逼急了,狗急跳墙,动用异术,可如何是好?” “那又如何?” 王庆南满脸不屑:“我在规矩之内和他玩,那姓苏的愿赌服输也就罢了,若敢采取极端手段,那自有官府治他!” …… 王庆南密谋之时。 苏木已带着韩石、顾盼,来到了城外。 “唔,这铁矿石矿脉,开采得很快啊!” 苏木看着【矿产探测器】上的显示。 他预计:若以这般的速度,剩下的铁矿石,预计在两三个月之内,就会被开采干净。 ——毕竟,城外的铁矿石脉,经过数百年开采,剩下的并不太多;而他们的开采速度,又因为家园【铁锹】,如同开挂了般。 “我记得:庄耳师徒,还告诉我了一条磁石矿脉,不过那似乎在草原深处。” 苏木想到这里,开口对韩石道:“退之,今天不开采铁矿了,而是开采磁石矿,这个需要深入草原……你招工的时候,告知一下。” “深入草原?” 韩石脸色一变:“公子,这般的话,恐怕没人敢做了……因为,深入草原非常危险,容易碰到野兽,还有那群北燕蛮子,他们喜欢抢劫,掳掠人口为奴隶。” “而且,我还听说,草原上,最近发生了动乱……” “放心。” 苏木对这些,并不在意:“你告诉他们:我保障安全,并且,也不用走着去,可以坐车。” “那就没问题了。” 韩石对自家公子,当然是信任的——苏木既然说,能保证安全,那就一定能,这勿须质疑。 他麻利地去招人了。 …… “你要磁石做什么?”顾盼问道。 “那用处就多了,可以合成各种电器……呃,‘电器’,想必你也不懂,就当是我炼制法器吧!” 苏木没说谎。 磁石,是合成诸多电子原件的基础材料,论需要的总量,或许比不上铜、铁、银这些,但重要性也毋庸置疑。 “以后,周六、周日,下午之时,去挖那个磁石矿脉;平常,周一到周五,在城内说完书,正好天色不早,就在城外挖铁矿……” 苏木定下这个计划。 不一会儿。 韩石回来了,带回来了一群工人。 这次,他招人时,说的很清楚,要深入草原,不少人就犹豫了。 故以,只有二十个左右的老员工跟来了,剩下的八九个,都是招的新人,其中,就有两个面相老实的男子,正是张家派来的‘探子’。 ——其实,张金一共派来了八九个,只有两个混了进来,他们来做工,看中的也不是那点工钱,而是灵果! 目标既然是灵果,他们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和其他难民相比,别看他们一样的精瘦,但其实,内里可结实着呢! 却说: 这两个张府派来的探子,此时,当真是激动又忐忑。 激动的是:只要完成任务,得到灵果,就有大量赏赐,足以令人眼红。可以说:干成这一票,十年八年都不愁吃喝。 而忐忑,则是:张金老爷子,可是有命令,混不进来,也就罢了;若是混进来,却因为没能拿到前三,而错失灵果,那就要受重罚。 想起那残酷的刑罚,两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且不提。 二十多个工人来到,看到苏木身边的顾盼,都是被惊艳了下。 嗯,不得不说:顾盼若是不开口,就凭她那容貌、身姿,完全可以吊打地球娱乐圈99%的女明星,哪怕最顶尖的那几个,也不弱分毫。 至于洛宓、李明月,那就完全是人间极致,多少年不世出的美女——可不是某些人自封的。 ——地球上数十亿人,多半也有可以媲美的,但只是没进入娱乐圈,没曝光在大众面前而已。 而这些城外窝棚中的流民,哪里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一望之下,顿时为之心折。 当然,他们也只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再多看——这是有教训的,曾经,可是有不少人,因为直视贵人,被下面的仆役活活打死的。 况且,这还是苏真人身边的,无论什么关系,都不是他们可以冒犯的。 昨天做工的那些人,也有细心的,发现顾盼的衣服似乎有些眼熟,但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美丽万端的女子,会和昨日那个满脸痘痘的丑陋女子,是同一个人。 却说: 这些工人看了顾盼一眼,就纷纷移开了目光,低声地议论起来。 “那女子真美啊!” “嘘,别乱开口,那是你可以议论的吗?!” “听说要深入草原啊,我这还真有点害怕……” “怕什么?” 有人讥讽他的胆小:“苏真人都说了,会保障咱们的安全,还怕个啥?” “就是,都是挖矿的熟人了,真人的手段,你们还没见识过么?别的不说,就说那加持了法术的【铁锹】,拿着它,我都敢和草原蛮子放对……” “嘿,我还巴不得:遇到一些草原蛮子呢,让苏真人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不是说坐车嘛,车在哪?” “是啊,没见到呀!不会是唬咱们吧?” “那要是走着深入草原,我可不去!” …… 没理会这些人的窃窃私语。 苏木来到一处空地,右手前伸,指尖张开。 一片金光喷薄而出。 …… 47.被背刺了 金光闪烁中。 只见: 哗啦啦! 数不尽的木块飞出,先是合成圆木,作为前后车轮,再以车轴连接,然后,木块鳞次堆叠,从前向后,依次组成车体。 前、左、右三面,则是立起一道道栅栏,空隙间隔约有一尺;车尾之后,则是留了一个小门。 而上方,为了节省材料,并没有封顶。 眨眼之间,一个长十米、宽五米,比大巴车都大的‘简易小车’,就成形了。 方才还在质疑着,没见到车的工人们,此刻,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犹如被雷劈了的癞蛤蟆。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大太阳静静照耀,以及微微的风声。 特别是新来的工人,包括张府的两个探子,都呆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拼命揉着眼睛,一副见到了鬼的表情。 不是他们想象力匮乏,实在是,凭空变出这么大一个‘木车’,太过挑战人的认知! 足足安静了十几个呼吸。 然后。 欢呼骤然爆发。 “奇迹啊!” “仙人,是真的仙人,活神仙当面!” “都说了,苏真人一定有办法,之前你们还怀疑,还不信……哼!” “就是,这一下谁还敢怀疑,苏真人不能保证咱们的安全?那些不来的,就让他们后悔去吧!” “哎,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仙迹’……今晚回家,一定要和婆娘、孩子们,好好吹嘘一番。” …… 嘁! 韩石看着这群人,一副‘没见识过世面’的表情,心中暗爽的同时,微微撇了撇嘴:“这算什么?我家公子,还有更厉害的呢!” 他可是见过:苏木将木屋、院子、潭水……整个家园,包括地皮,一同收入袖子中的场景。 与那相比。 这‘仅仅’变出一辆木车,简直小巫见大巫了,好不好? “真是……神奇!” 顾盼看了看那木车,又看了看苏木,眼中泛起异彩。 每一次,苏木都能给她带来新的震惊:以前,只是表现出会几手法术,那还好说——毕竟,话本中的修道人,法术不是必备么?! 而现在,来这么大的木车都凭空变出来了,让她逐渐开始怀疑,苏木是不是真的仙人了。 环顾这些人的表情。 苏木暗暗点头:“车子造出来了。而且,展露这一手,看来给这些人增加了不少信心,知道我之前‘保证安全’的话,不是一句空话了。” “算是一举两得吧!” 他没有停顿,手心金光再闪,放出一只【木牛】、两头【流马】——本来是两对的,但,那一头【木牛】,不是送庄耳了么? 不过,正好,一只【流马】拉车,苏木自己、韩石,一人各骑一头。 咦,似乎漏个人……哦,是顾盼。 “那丫头,就让她坐木车吧!这木牛流马太霸气,她把握不住……” 苏木心忖着,对这些工人开口道:“都上车吧,准备出发了。” “哎,谢过真人。” 这些工人参差不齐地喊着,一个个地,开始陆陆续续上车——之前苏木建造小车,他们已经震惊过一次了,这次变出【木牛流马】,接受能力,倒是都增强不少。 上了木车。 他们还在新奇地打量着,看木块堆叠成的地面、透过栅栏看外面……总之,是兴奋不已。 对这些人来说,有绝大部分,都还是生平第一次坐车呢! 不过,第一次坐车,都坐的是‘仙家木车’,足以让他们振奋自豪,作为以后大半辈子吹嘘的谈资。 “咦,你不上车吗?” 苏木将家园合成的【坚韧缰绳】给木马套上,返身回来之后,发现顾盼还站在原地,不由故作调侃道:“难道,你是想等着我邀请你,同乘一骑?” “好呀!” 顾盼心里这般想着,表面上,却是啐了一口:“呸!” 说完。 她飒飒地转身,就准备进入木车。 可有人先了顾盼一步,是韩石。 “公子,我去吧!” 韩石扭头就进去了,还冲苏木眨了下眼。 苏木:…… 你这……虽然很忠诚,但这不该是你展现眼色的时候啊! 这是你主母么? 不是啊! 那你那么有礼貌干嘛?! 顾盼自然是:也看到了韩石对苏木的眼色。 她不由脸一红,跺了下脚,微抬起下巴,傲娇地冲苏木哼了一声,自顾自爬上了【木牛】。 苏木:…… 不是,你这么自觉的么? 自觉也就罢了,还敢专门抢我的【木牛】? 苏木被自己忠诚的仆役‘背刺’,再加上顾盼这小娘皮的‘不自觉’,搞得心态一时有些凌乱。 呼! 他深吸了口气,倒没没小气到:非要把韩石从‘木车’中喊出来,再让顾盼让出自己的【木牛】。 ——那太较真了,有损他苏真人的格局。 于是,也就随他们了。 苏木去骑上了剩下的一头【流马】,意念操控,顿时一牛二马,开始迈开脚步,动了起来。 “动了!动了!快看,那匹木头做的马,动了!” “那另一头木牛、另一头木马,也动了呢!” “你们知道什么?这木牛木马,可是苏真人施加了仙术的……” “真是太神奇了啊!” “呜呼呼,走喽!” …… 于是。 苏木一行,就在这些工人们欢呼中,出发了。 ——话说,看那些工人们的兴奋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郊游呢! …… 家园出品,必属精品。 即使是拉木的那头【流马】,带着三十多个人的‘累赘’,速度也并没慢下多少。 ——唯一付出的代价,就是耐久度掉得有那么一点点快。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木牛流马】这种交通工具,以苏木现在的能量收入,还是用得起的。 再说,耐久度掉得快,也是相对的,在高达1000的耐久度下,一个小时掉一两点,也就不算什么了。 路途上。 ‘木车’上的工人们,看着栅栏外的风景,一阵叽叽喳喳,讨论着苏木的手段;讨论着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讨论着这车速为何如此之快。 木马上。 苏木拿着【矿产探测器】,目不转睛,监察着经过路线周围的矿产。 还别说,真让他找到了两处小型的贫铜矿,一处煤矿。 ——当然,只是记录而已,并没有停下来,准备留待以后开采,此行的目标,还是那处磁石矿脉。 “喂,你在做什么?” “找矿。” “找矿,就凭你手里那个东西?”顾盼露出怀疑的目光。 “这可是法器。而且,没人教你,在不懂的领域,不要轻易发表意见吗?” “哦!” 顾盼撇了撇嘴,这次倒没反驳。 她心里哼哼道:“我不是看你孤单单的,就想找个话题而已嘛,凶什么?!” “有狼!” 这时,木车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紧跟着,其它人的惊叫声响起。 “真的是狼!” “快看,在那儿!” “啊,据我目测,竟然有四五十只,好吓人哪!” “真倒霉……” 有人叹息:“遇到这般数量的狼,一般小的小型商队,都要全军覆没……” “怕啥?不是有苏真人么?” “哦对,咱们可是跟苏真人一起的,怕个什子?!” “不知道这次,苏真人会用什么法术?” …… 木车上的工人,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津津有味地讨论起来,甚至,还有人猜测打赌,苏木会用什么方法除狼。 如此景象,也算是一种奇观了。 原因? 无它,只是苏木之前,给这些人带来的震撼太大罢了,让他们对苏木,充斥着盲目的信任。 听到这群人的议论。 苏木嘴角微微抽搐,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了一群黑色小点,为首的,却是一个银点。 显然,对方的头狼,是一条银狼! 他神色郑重了些许。 要知道:异色的狼,一般都长不大——它们会因为皮肤的异色,不利于掩藏觅食,导致生存能力大大减弱。 反之,这种异色银狼,能活下来,并成为一个狼群的头目,显然并不简单! “可惜,那银狼与我的距离,远远不只10米,超出了意念笼罩范围,不能判断它具体的品质。” 苏木心中暗叹一声。 这时。 “嗷~~嗷嗷~~嗷……” 突然,一道接着一道,悠长而高昂的狼嚎声响起。 ——这是那头银狼在发出指令。 顿时。 只见那狼群分散开来,竟然开始了分工合作:一部分狼围追而来;另有一群狼,绕行而去,似乎打算在前方堵截。 而银狼领着剩下的狼,则在一处稍高的缓坡,总揽全局,策应支援。 分工明确,计划开始。 这群狼行动起来,当真是:势若风林山火。 只见: 嗖嗖嗖! ‘木车’后方,十几条狼迅疾如风,沉默地追来,一点点拉近着距离,那些黑点,在逐渐变大。 斜前方,也有狼群影影绰绰。 威胁最大的,却还是银狼率领的,那批最雄壮的狼! “走?还是留?” 苏木目光闪烁。 此时,若是加快速度,将【木牛流马】功率开大,倒是未必不可以,摆脱这群狼,冲出去。 但,骑在【木牛流马】上的他,以及顾盼,两人还好,这上面非常稳当;只是,牛车中的其它人,恐怕就颠婆得要吐了,影响等会儿的做工。 一念至此。 苏木下定决心:“那就斗上一场吧!” 他意念操控两头【流马】、一头【木牛】,放慢了一些速度,等着后方的狼群追上,并与斜前方的围堵狼群错开。 这刻意控制之下,后方追来的狼群,果然迅速迫近。 三百米! 两百米! 一百五十米! …… 这个距离,足以看清那些狼的大貌,甚至,眼尖一些的,更是能看到狼口中锋锐反光的狼牙! 然而。 在这个过程中,自始至终,苏木都面无表情,没有动,没有出手,仿佛被吓呆了一般。 旁边,顾盼神情渐渐紧张,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而‘木车’之中,那群工人,再不复之前的轻松,开始躁动了起来——实在是:狼群逼近,那种肃杀的压迫感,以及自身危险直觉带来的示警,让人心脏都在狠狠揪紧。 “苏真人,怎么还不动手?” “可能……是在酝酿法术?!” “快快快,快啊!若是再慢,就来不及了……” …… 韩石在‘木车’内,因为管事的身份,这些工人自觉让开了一处角落,和他拉开了距离。 这时。 “闭嘴!” 他瞪大双目,逼视众人,低低地冷喝一声,让这群人安静下来。 “公子自有手段,都给我噤声,勿要搅扰。” 韩石压低声音喝道。 …… 后方尾随追来的狼群,依旧在迅速迫近。 一百三十米! 一百一十米! 一百米! 就在这时—— 苏木骤然动了。 他手心金光一闪,【木弓】、箭矢凭空出现,张弓搭箭,射出。 嗖嗖嗖! 一箭三发。 三只箭矢以无匹之势,裹挟风声,疾射而去。 随即。 苏木的动作,并没有丝毫停顿,金光闪烁中,立刻有三根新的箭矢,重新搭落在【木弓】上。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他无须取箭搭箭,也须瞄准,只需要张弓拉弦,以带出残影般的速度,将箭矢射出。 短短五六个呼吸。 苏木操控【木弓】,来了一轮六连射。 一共十八只箭矢飞出,划过一道道弧线,带出金光,如同长了眼睛般,各自锁定一个目标。 于是。 这些尾追而来的狼,就在疾驰之中,纷纷中箭。 砰砰砰砰! 它们一个个,重重地、狠狠地栽倒在地——即使没有被箭矢射死,也在疾冲的惯性撞击下,一命呜呼。 看上去,就是:这些追上来的一大群狼,顷刻之间全军覆没。 顾盼愣了; 木车之内,所有的工人愣了; 最愣的,却是银狼王! 它不明白:为何眨眼之间,自己三分之一的族人,就全灭了?! 不过。 狼性狡诈,银狼王很快就反应过来,发出一声长嚎。 “嗷~~~” 它带着身边最精锐的大狼,开始后退;那些从斜前方,准备包围过来的一群狼,也扭头就跑。 “快看,狼群撤退了!” 木车之中,传来一道惊喜的叫声。 紧跟着,其它议论声响起。 “是被苏真人吓退了。” “咱们安全了……” “苏真人真是厉害啊!” …… 没理会这群人的吹嘘。 苏木翻身跃下【流马】,采集了这十多条狼尸,一行人才继续上路。 剩下的路程,再无事端。 约莫半个小时过后。 苏木找到了庄耳师徒所说的地点,果然在这里,发现了一处露天的磁石矿脉,含矿量还相当不错。 没得说。 给这些工人分发【铁锹】,然后,他们就各自分散开,热火朝天开始挖矿。 顾盼为了挣钱,自然也加入了进去。 …… 直到天色黄昏,夕阳西下。 韩石突然过来禀告:“公子,那边挖矿的人,发现了一群草原蛮子……” …… 48.汝欲找死,其奈若何?! 黄昏落日。 草原,天苍苍,野茫茫。 一队草原人,大概有十多人,骑着马经过。 呼哧!呼哧! 这些上好的宝马,此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不时打一下响鼻,显然很是疲惫了——若是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它们屁股之后,有着密密麻麻的鞭痕。 马上的人,是穿着羊皮的草原人,他们一个个嘴唇干裂,身上的兵器还残留着血迹。 狼狈至极。 路过一处缓坡。 “小王子,那边有人!”一个草原大汉,看似是个小头目,来到这队人守护的中心喊道。 “巴图,可是我二兄的堵截?” 被称作小王子的草原人,皮肤稍微白一些,内衬是丝绸材质的,身份显然最高,闻言叹息一声:“这是天要亡我啊!” 却说: 老北燕王病逝,二王子‘蒙托’杀兄弑弟,夺得王位,草原由此大乱。 小王子阿木尔,相比哥哥姐姐,不太受重视,躲过一劫,逃到了一个小部落…… 而如今,蒙托整合势力,腾出手来,连最后一个兄弟——阿木尔也不准备放过,命人攻破那个小部落,追杀他至此。 这也是阿木尔,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不是,看那些人的穿着,似乎是虞国人。”巴图这般道。 “啊?” 阿木尔‘穷途末路’的情绪,还没酝酿完毕,骤然听闻此言,顿时尴尬地咳嗽一声,收敛表情。 “小王子,怎么办?”巴图追问道。 “如今,咱们在逃亡,为了避免冲突、少生事端,还是绕开吧!” “小王子,您睿智啊!” 巴图闻言,愣了一下,当即竖起了大拇指:“您这一定是想:让那些虞国人阻拦追兵,咱们趁机逃脱吧!” 其它护卫听了,也是一阵点头,深觉阿木尔有谋略。 “嗯?” 阿木尔眨眨眼睛:“我是这么想的吗?” 犹豫了下。 他开口道:“还是通知一下那群虞国人吧,远远喊话,也费不了什么事……毕竟,真要说起来,他们也是遭咱们牵连……” “这……” 巴图闻言,沉思一下,再次发出赞叹:“小王子,您睿智啊!” 阿木尔:??? 我怎么又睿智了? 阿木尔欲言又止。 “您不用说,让我猜猜!” 巴图一脸崇拜地看向阿尔木,自顾自解释道:“您一定是想:通知了那群虞国人,可以让他们做好准备,这样就可以多拖延二王子的追兵一阵。” “就算那群虞国人,选择逃跑,那也不怕,二公子他们的海东青看到,同样会分散兵力去追。” “无论怎样,都能大大减小咱们的压力。” 他说道这里,不由抚掌赞叹:“高!小王子,您这是真的高明啊!” 其它护卫听了,脸上都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阿尔木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我……” 阿尔木张张嘴,脸色奇异:我真的是这个意思吗?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 他看着身边护卫们,一个个士气大振,以及望向自己崇拜的目光,默默又将话憋了回去。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巴图,你理解得很好……” 阿木尔给了个鼓励的眼神。 “哎,还是小王子您教得好……” 巴图‘谦虚’地摆着手,脸上却是笑成了一朵花,喜滋滋地命人去喊话了。 “那边虞国人听好了:我们后面有追兵,是凶残的北燕二王子蒙托的人,你们一定要小心!” 阿木尔这队人,喊过话之后,就绕路了,迅速离开。 …… 苏木、韩石两人,站在一处缓坡上,望着阿木尔一行离开。 “公子,要不要去追?” “不用。” 苏木摆摆手:“那群草原人,明显没有招惹,咱们的打算,去追他们做什么?” “可,他们刚才不是说,后面有追兵吗?也不知道真假,咱们可以抓两个舌头,询问情报。” “没那个必要。” 苏木哂然:“无论他们说的真假,咱们做好准备就是。只要自身策应万全,到时,任它水火来袭,只管土掩即可。” “公子您说得有理,是我钻牛角尖了。”韩石挠头一笑。 他这点很好,有错就认;有不足,就想办法弥补。 “走吧,随我去做些准备。” 苏木带着韩石返身回去,取出一些篱笆,在一处空地上,圈下了大约一亩地的面积。 “正好,家园面积,还剩下最后一亩……到时,若有危险,我一念就可将它变成家园领土,然后,让那些工人躲进去就是。” “这些篱笆的数量,虽然比不得卧牛山家园,但相加之和,耐久度也有数千点,守护这群人足够了。” 苏木暗忖着,对韩石吩咐道:“你去通知那些工人一下,若稍后真有草原人追兵,让他们立刻停止挖矿,尽快过来。” “是!” 韩石答应一声,去通知人了。 …… 约么一刻钟过后。 还真又来了一批草原人。 这一批草原人,人数竟有过百,个个身着皮甲,并且,一人两骑,身上杀气腾腾。 ——明显是精锐。 “为防有变,先做好准备吧!” 苏木抬了抬手:“退之,吹哨,让那些工人集合。” “哎!” 韩石答应一声,拿起挂在脖子上苏木给的哨子,用力吹了起来。 嘘!嘘!嘘! 急促的哨子响起,伴随着韩石的大喊:“停止挖矿,立刻集合!若有拖延,生死自负!” 这群工人,之前就听过嘱咐,此时听闻哨声,顿时,一个个飞奔了过来,按照之前的要求,躲进了篱笆之中。 ——就连韩石、顾盼,都在其中。 当然。 这群人躲进来归躲进来,但心里,还是有一点轻忽的。 “唉,我挖得正起劲儿呢,就把我叫过来了。” “谁说不是呢?有这个功夫,我都能再挖十几块矿石,那可就是一两文钱哪……” “呸,你们要钱,还是要命?” 有人嗤笑:“没看那边,草原人来了吗?” “真是那群北燕蛮子?!看他们杀气腾腾的,似乎来者不善。” “心里有点发毛……话说,这一圈篱笆,真能挡得住那些蛮子?” “把心放肚子里吧!据说:这些篱笆,可是被苏真人施加过法术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 …… 听着这些工人的议论。 苏木微微摇头,特意又上前两步,与篱笆保持了十多米距离——防止若有万一,放大招时,波及到篱笆。 他背负右手,白衣翩翩站在原地,等待着这批草原人的到来。 不多时后。 踏踏踏! 马蹄声急促,伴随着马嘶。 这群人风驰电掣而来,在距离苏木三五米处,勒住了马。 为首之人,是个人高马壮、脸上带疤的草原汉子,他环顾了一圈,目光最后锁定在苏木身上,冷声开口:“你们是虞国人?” “他们是,我不是。”苏木声音平静。 嗯? 疤脸汉子皱了皱眉,对苏木这平淡的态度不喜——你应该恐惧、畏缩、讨好我们才是,怎么可以这么平静?! 不过。 他知道自己有任务,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径直问道:“你们可看到,另一批骑马的草原人经过?” “自然是看到了。” 苏木指了指了一个方向:“东北,他们向着西宁城的方向去了。” 他没说谎——没这个必要。 这些都是草原人,厮杀也好,狗咬狗也罢,关他何事? 虽然之前那批人,提醒了他们一次,但这祸患,从本质上讲,就是那些人带来的;现在奉还回去,理所当然。 更何况,那些人就算提醒,也未尝安了好心。 “是么?” 疤脸汉子眼神凌厉,逼视地看向苏木,似乎是想鉴别他是否说谎。 “对你们这些草原人,我没有掩护的必要。”苏木依旧风轻云淡。 “哼,走!” 疤脸汉子虽然不喜苏木,但知道任务要紧,一勒缰绳,就准备转向,去继续追踪阿木尔一行。 “等等!” 这时,旁边的副手突然开口了:“头儿,要不对这些人检查一番?” 说着。 他还使了个眼色。 疤脸汉子当即明白:这位副手,是想要捞好处。 所为的好处,自然就是这些虞国人了——在草原,他们可是上好的奴隶,一个虞国奴隶足以换一头羊,若是稍微有一点姿色的虞国女子,还会更高。 要不要阻止?! 疤脸汉子陷入了犹豫。 虽然他也看不惯苏木,但内心之中,还是任务的份量,更重一些。 “头儿,不会耽误多久的。而且,咱们大王,可是很喜欢虞国美貌的女子……” 副手说着,冲顾盼的方向努了努嘴。 这个距离,只有一二十米,顾盼自然看到对方恶心的目光,不由瞪了回去,还呸了一口。 可她这薄怒的模样,似乎更显风情。 “这女子果然漂亮,大王想必会喜欢……” 疤脸汉子心中暗忖着,便没再出言阻止。 副手当即知道,这是默认了,不由神色大喜,扭头,就冲那群工人道:“你们需要检查,都给我放下武器,乖乖配合!” 虽然在他看来,这群虞国人,就是一群待宰的绵羊,自己这些人一个冲锋就可以解决掉,但,谁会拒绝猎物更虚弱呢? 在他身后,其它的草原骑兵,自然明白副手的打算,也纷纷露出了狼一般的目光,看着这些工人,蠢蠢欲动。 不过,这群工人,可没有被欺骗。 “呸,草原蛮子睁眼说瞎话呢!咱们这些人,一眼就能看到底儿,还检查个屁?怕不是想抓咱们做奴隶吧?” “就是,欺人太甚。” “还好,之前听苏真人的话,集合过来了啊!” “这群该天杀的的草原蛮子……” “呸,你们过来啊!” …… 这些工人可不怕,自忖有苏木的法术守护,再加上手中的【铁锹】,一点都不怂,还敢出言挑衅。 “找死!” 副手脸色阴沉,手按在了腰间的弯刀上,准备翻脸了。 苏木看到这一幕,知道一场战斗,已经无法避免。 但。 他还是做了最后一次努力。 “你们确定要动手吗?” 苏木叹息一声:“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虞人,你很嚣张!” 疤脸汉子眉头挑了挑,呵斥道:“现在,跪地求饶,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哦?” 苏木脸上的玩味,一点点收敛去,变得认真:“那还真是可惜呢!我后悔了……现在,哪怕你们这些人,立刻跪地求饶,今日,都必死无疑。”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就仿佛是,在讲述着‘太阳从东边升起’、‘水往低处流’一般的真理。 疤脸汉子还没说话。 副手就猖狂大笑起来:“哈哈,笑死我了!就凭……你们这一群农夫吗?” “不要废话了,上!” 疤脸汉子更是被激怒,蓦地一挥手。 呼啦啦! 身后的精锐骑兵,一分为二,一半冲那些工人包围过去,一半围拢了苏木,鳞次向外排开。 ——这是战场杀阵,可以说:如此狭小的地形,即使是武功高手,也休想从五十精骑包围中逃脱。 “蝼蚁一般。” 苏木环顾四周,轻蔑地笑了下:“我不欲杀人,但,汝等偏要找死,其奈若何?!” “也罢,我这就成全你们!” 他意念一动,从家园的储物格子中放出石块。 瞬间,以苏木为中心,直径八米,天黑了。 ——原来,那是头顶六米之高,一块块巨石,密密麻麻,堵塞了整个天空。(意念十米,半径八米,高度六米。勾三股四弦五) “快看,那是……啊!” 突然,一个骑兵抬头,他话还没说完,就死了——被砸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 疤脸汉子、副手,看着落下的巨石,脸上皆是惊骇欲绝。 然后? 他们就死了。 轰!轰!轰! 以苏木为中心,半径八米范围内,地面都在颤动,一个个北燕人、马,在巨石冲击下,被碾成了肉酱。 除了最外围的少数,其余四十多骑,刹那之间,尽数死绝!!! 生命,在这一刻,脆弱地无法想象。 “就这么死了,真是没有爽感啊!” 苏木看了一眼疤脸汉子、副手,两人被压瘪的尸体,叹息一声,迈步而出。 却说: 之前巨石铺天盖地落下的刹那。 另一波冲向工人的草原精骑,背对着,并没有发觉;但篱笆之中的工人,可是正对着的,自然一眼望到。 瞬间。 他们瞪大眼睛,嘴巴张大,脸上的表情凝滞了。 这一半草原精骑,还以为:这些工人是畏惧他们,不由狰笑着冲上去,挥动了弯刀。 然而。 咔! 刀锋所过,却撞到了一层无形屏障,被反弹开。 旋即,是他们的身子、马匹,都撞了上去,又狠狠弹回,一个个连人带马栽倒。 不等这些北燕精骑震惊。 身后。 轰隆隆! 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 他们回头望去,脸上被巨大的骇然充满。 只见: 巨石满地,砸在一地的人马之上,血液染红了地面,而其中,一个纤尘不染、白衣胜雪男子,抬步走出。 …… 49.给我支棱起来啊! “死!” 苏木神色淡漠,并没有放过剩下北燕人的打算,指尖所向,金光闪烁中,大片石头落下。 “啊,陨石!” “妖怪!这是妖怪!” “逃逃逃!” …… 这些北燕人脸上,被巨大的恐惧所扭曲。 但。 恐惧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们的命运,就是被巨石淹没。 杀戮! 无情地杀戮! 苏木面无表情,看向何处,意念所动,就是一大片石头砸落。 这般的大招aoe,效果堪称洗地,对敌人完全是虐杀! 他如同一个移动天灾,所过之处,北燕人马……被大片地抹除。 顷刻之间,一百精骑,死了九成多,只有少数几个,慌不择路,骑着马想要逃跑。 苏木依旧没放过,取出【木弓】、箭矢,三五箭之间,将他们一一点杀。 于是。 在这短短不到一分钟内,一百人北燕精锐骑兵……全军覆没! …… 血! 到处都是血! 这血淋淋的场面,让所有工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噤若寒蝉。 哪怕死的这些人,都是胡人、北燕人,但,工人们对苏木的畏惧,也到了顶峰,连话都不敢说,仿佛生怕惊扰了苏木,带来杀身之祸。 其中隐藏着的两个张家探子,更是恐惧地瑟瑟发抖,只感觉冷寒彻骨。 他们心中在悲呼:“老爷啊,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招惹的,到底是何等人物啊?!不,他不是人,是仙!是魔!” 就连一向傲娇嘴利的顾盼,这时看到苏木,也是下意识身体一缩。 那般杀神的形象,深深印刻在了她脑海,覆盖了之前那个白衣翩翩、举世无双的公子,将她从前所有的旖旎、暧昧,浇灭一空。 ——当然,若是苏木知道,或许会庆幸,终于摆脱了一个麻烦。 唯有韩石,一如既往。 对他来说,苏木是信仰、是精神支柱,怎么会害怕?! …… “这些北燕人该死,但杀戮他们,造成的后遗症,似乎也有一点点麻烦……” 苏木看着这些工人,对他畏如蛇蝎,知道他们也没心思再继续做工了。 于是。 苏木宣布今天的挖矿结束,发放工钱、奖励。 值得一提的是:张家的一个探子,得了第二;第三,是老熟人李妞妞;而第一,另一个魁梧大汉。 或许是被血恶心住了,他们都没当场吃灵果,苏木察觉到他们的心态,提醒了一下之后,也就懒得去管了。 随后。 苏木收拢了所有磁矿石,就放出‘木车’,载着这些人离开。 半路上。 还远远地,再次遇到了阿木尔那批人,不过,苏木没有搭理他们的打算,疾驰而过。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杀了疤脸汉子那队北燕精骑,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 …… “小王子,是之前的那些虞国人。” “我看到了。” 阿木尔惊奇开口:“他们拉车的马,真是雄壮有力,拉着那么大的车,都能跑得如此之快!” 距离隔得远,再加上【木牛流马】非常逼真,他还真没辨认出来,那二马一牛,竟然是木头做的。 “是啊!我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见到这种怪事……” 巴图附和着,瞪大眼睛:“小王子,要不要喊住他们,留下来一叙?” “也好。” 阿木尔想了一下,颔首赞同:“毕竟,是咱们牵连了那些人,将他们喊过来,也可以联合抵抗二兄的追兵。” “小王子,您睿智啊!” 巴图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您一定是想:若他们答应,就联手共扛二王子的追兵;若他们不答应,咱们就夺了他们的马,也好逃跑……” 阿木尔神色奇异:你又懂了?! 不过,看着一群护卫敬服的眼神,他又将自己的话,给默默咽了下去。 “小王子,我亲自去喊!” 巴图勒马上前,施展大嗓门开口:“那边的虞国人,等一等,我们小王子,有请你们停下一叙!” 可惜,苏木对这喊话,嗤之以鼻,理都懒得理,就绝尘而去。 “小王子,那些人没有停下。可能是:那些虞国人之中,有着高人,识破了您的计谋。” 巴图唉声叹气回来。 他却不知道:或许,正因为苏木没停下来,才让他们躲过了一次覆灭之劫。 “胡说,明明是你的计谋。” 阿木尔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表面却道:“好了,出门在外,那些虞人有防备,是应该的。” “再说了,他们是虞国人,咱们是北燕人,天生就没有信任嘛!” 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后面还有我二兄的追兵呢,咱们加快速度,等到了虞国的城池,我给大家发钱,再好好休整一番。” “小王子,您睿智啊!” 巴图连忙拍马屁。 其它护卫闻言,一个个也是亢奋起来,发出欢呼。 于是。 他们这一行人,继续向着西宁城而去。 …… 西宁城外。 木车停下,放这些工人下车。 随即。 苏木带着韩石、顾盼,各自骑着一头【木牛流马】,返回卧牛山家园。 却说: 直到这时,顾盼对之前看到‘十八禁’血腥场面的恶心情绪,才稍稍好转,但对苏木的畏惧,不但没有消除,反而更加深刻了。 表现就是:也不敢和苏木说笑搭话了,调侃嘴碎,更是半点都无。 ——苏木还以为这丫头转了性子,不过,也乐得轻松。 “不知道,我接下来一月的住处,会是怎样?” 顾盼遐想着,带着一丝忐忑,随着苏木、韩石,去往了卧牛山。 …… 张家。 “……老爷,就是这样。” 两个被派去的探子,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将今日发生的经过,一一讲述出来。 包括:变出木车、神奇的‘木头牛马’、会拐弯的箭射杀群狼,以及最后……召唤‘陨石’,在顷刻之间,覆灭一百北燕精骑。 他们至今,回忆起那种血流成河的场面,身体都不由如筛糠一般抖动。 “这般无敌么?” 张家父子,听着两个探子的讲述,都被惊呆了,震撼莫名,久久不能言语。 特别是张金,此时,轻揉着太阳穴,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计划,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这些年。 张府在西宁城,就是土霸王一般的存在,要整治谁,从来都是无往不利。 ——某书记刑人,还要一百种合法手段呢!但张家不用,无需理由,也不用理会合不合法,说弄你,不就弄你了?这种封建时代下,你找谁曝光,都没用! 这般的背景下,张金没有盲目自大,还保持着动脑子、用计谋的习惯,已经相当难得了。 哪怕上一次于中探查之后,张金对苏木的印象,也只限于:一个会法术、有些真本事的修道人。 可以说:重视是足够重视了,但还没到那种‘小心翼翼、生怕一步行差踏错、就身死族灭’的最高程度。 ——他没有上帝视角,而且,长久以来,一次次的成功,也给严重麻木了张金的‘危险嗅觉’。 可这次。 张金听了两个探子的禀报,立刻敏锐认识到:苏木是那种超出常理、足以碾碎规则的存在。 中午,庞管事回来转述苏木的狂言,他还以为,是夸张之语,现在看来,却是‘据实描述’了。 “必须改变计划。” 张金心中凛然,感觉自己,一刹那间,回到了当年‘初出茅庐’那种谨小慎微的心态。 “放弃一切强硬、不入流的手段,以交好为主。” “但,就怕那位苏真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是那种刚正不阿、软硬不吃,或者喜欢多管闲事的性格,那才麻烦大了。” “即使到了那般‘万不得已’之时,宁可疏远,也决计不能得罪。” “再大不了,跑路总可以吧?” 张金暗暗下定决心。 “爹?”张焱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知道了。” 张金拍拍脑袋,回过神来,看向还跪着的两个探子:“你,取回灵果有功,按照我之前说的,下去领赏吧!” “至于你,本应惩罚,但念你带回消息,也算有小功,功过相抵。” “哎,谢过老爷。” 两人闻言,都是大喜拜下。 打发走这两个下人。 张金起身关上门,回转过身,对自家儿子开口:“焱儿啊,你也听到了,那位苏真人……是个超出常规的存在。” “我这么和你说:官府、咱们张家,以及城中其它大家族,制定了一套规则体系,城中所有人,上到知县,下到平民百姓,都在这个体系中运行。” “咱们作为规则的制定者,可以利用规则,甚至,小幅度拨动规则,去主宰其它人的命运。” “而一般人,想要反抗,面对的,就是整个规则体系的压力。” “但,那位苏真人,他不同!他就是个怪胎!” 张金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抹浓重的忌惮:“那位苏真人,力量太破格了,破格到……能硬顶着反噬,将咱们这整个规则体系碾碎。” “嘶!” 张焱闻言,倒吸了口凉气:“这么说,就没人能治得了他了?” “也不是。” 张金摇摇头:“你可以把‘规则体系’看成一张网,咱们西宁城这个网,自然是缚不住那位苏真人的。” “但,整个大虞国,这张大网,却未必缚不住他。” “要知道:王朝之力,真要调动起来,足可移山填海……面对十万、百万大军的围剿,那位苏真人能如何?” “怕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当然,越大的网,调动起来,越麻烦……看那位苏真人自己了,他若是真的肆意猖狂,到了一定限度,上面的大人物,不会视若不见的。” “话说回来。” 张金神色郑重:“无论如何,咱们西宁城这张小网,是缚不住那位苏真人的……所以,你记住:不要去招惹他,之前定下的一切不入流、下三滥的手段,都暂且取消。” “哎,我明白了。” 张焱闻言,自然是慎重答应。 “爹,那这两颗灵果怎么办?要还回去吗?” “这倒不用。” 张金拿起小刀,小心翼翼地,从两个灵果上削下一点果皮来,喂给早就准备好的兔子。 等了片刻。 他见兔子没有事,似乎还更加活泼了,这才削下薄薄一片果肉,放进口中尝了尝。 “味道甘甜,入腹之后,似有一股暖流……嗯?” 张金微阖上眼睛,细细体味着:“这灵果……可以补充体力,蕴养精神,使人神思清明。” “好宝贝啊!” 他赞叹着,睁开眼睛:“焱儿啊,这两颗灵果,应当都是没问题的,你吃了罢,看有无效果。” “哎!” 张焱嗅着果子的馨香,早就忍不住了,这时闻言,顿时拿起来,咔嚓咔嚓吃了。 很快,两个灵果入腹。 “神了!爹,真的有暖流……” 张焱惊喜地叫着,感觉那暖流游走全身,包括下身那个部位,让某个不可言说之处,微微支棱了一下。 “哦?” 张金腾地一下站起,激动地靠近过来,关切地盯着自家儿子。 “有效!真的有效!给我支棱起来啊……” 张焱秉着气,脑海中拼命想着不可描述之画面,脸色憋得通红。 但—— 没用。 那玩意儿,也就仅仅支棱了一下,就偃旗息鼓了。 呼! 张焱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沮丧:“爹,有用,但用处不大……完了,咱老张家完了啊!我就是个废人……” ——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希望,希望又瞬间泯灭,让他情绪都快崩溃了。 “吾儿勿慌。” 张金安抚道:“想必是灵果太少的原因,并且,那位苏真人那里,未尝没有更好的仙药。” “你忘了吗?” 他提醒道:“你于叔可是说过的,那两只被他重伤的仙鹤,须臾之间,就恢复了伤势。” “也对。” 张焱闻言,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许:“不过,爹,那仙药,可是在苏真人手中,咱们也拿不到啊!” “慢慢来吧,总比以前,没一丝希望的强。” 张金目光闪烁:“这样,咱们先把能做的做了……明日,那个送礼计划照旧,不,要更加盛大才行。” “先看看这招管不管用……就算不行,也有以后呢——虽然强硬手段不能用了,但,还有怀柔之策嘛!” 他语气坚定:“铁杵还能磨成针呢,我就不信,那个苏真人的心,是个冰疙瘩做的……就算是冰疙瘩做的,老子也要给它融化喽!” “哎,爹,我听您的。” 张焱连连点头,想了一下,他又问道:“那……爹,以后城外挖矿,咱们还派不派人了?” “这……” 张金犹豫了一下:“还是派吧!不过,不必再扮成难民了,就正常去,正常应聘。” “若是那苏真人问起原因,就让底下人坦诚回答,说是为了灵果;问起是哪家的,也不必遮掩……当然,若是不问,那就不必主动说了。” “与此同时,还可以从城外那些流民手中,高价收购灵果。” 他说到这里,叮嘱道:“这个注意保密,不要让其它家族发觉!” “爹,我明白!” 张焱认真点头。 这可关系到他的一生‘性福’,怎么可能不用心? …… 而就在张家父子谈论之时。 苏木、韩石、顾盼三人,骑着【木牛流马】,来到了卧牛山家园。 …… 50.好人卡+1 此时。 黄昏尚未过去,夜色还没到来,正处于一日之中,白天与黑夜的交际。 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投落,落在这山腰的家园。 木块堆叠的木屋,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辉; 梨树、杏树,满树沉甸甸的果实,在暮风中摇曳; 潭水淙淙,游鱼儿不时跃出水面,惊起一圈圈涟漪; 田地中,五谷果蔬,它们的枝枝蔓蔓随风舒展起伏,摇曳不定; 三五只鸡、鸭,在田地、篱笆边悠闲地漫步,偶尔低下头,啄出一只虫吃。 …… 这般和谐自然,如人间仙境一般的景象,让顾盼看呆了。 她本以为:来到这山上,接下来的一月,会过得非常清苦,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一个美丽的地方。 这时。 “唳!唳!” 两只洁白如雪的仙鹤,清鸣着落下,自然是白君子、白娘娘。 白娘子冲苏木叫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就进去喝水了;而白君子,则是飞落到苏木身前,张开翅膀给他看。 “咦,你这去哪儿打架输了,怎么还把翅膀弄伤了?” 苏木惊讶开口。 他知道:这白君子,喜欢去找其他动物打架,但基本从没输过——它本身就是优品,成了家园宠物后,又有了一定的家园加成,普通动物根本不是它对手。 真要能击伤它,不,白君子和白娘娘是一对,能击伤它们,必然要是灵品的异兽了。 “唳!” 白君子叫了一声,晃晃脑袋。 “你是说:你不是和其他动物打架,受的伤?” “唳!” 白君子点点脑袋,表示肯定,然后,它用嘴叼了下苏木的裤腿,示意他跟过来。 跟去之后。 苏木就发现了:篱笆之外,一处明显被挖掘过的痕迹。 “有陌生人来了,被屏障阻挡,进不去,所以,就想挖地道?” 他沉吟着,问白君子:“是有外人来了吗?” “唳!” 白君子叫了一声,表示肯定,旋即,又展示了一下它受伤的翅膀。 “我明白了。” 苏木颔首,领会了它的意思:“你是说:有外人来了,你和白娘娘把对方打跑了,结果,自己受了伤。” “唳!唳!” 白君子点着小脑袋,表示是这样。 “行了,做得不错,奖你两条灵鱼,自己去喝泉水,治疗伤势吧!” 苏木拍了下它脑袋。 然后。 他就看到: “唳!” 白君子欢快地飞进了家园,一个俯冲,抓了两条灵鱼,扭头就去送给白娘娘了,自己则是扭着屁股,去喝家园出产的灵泉水,恢复伤势。 好家伙! 苏木非常怀疑:这白君子就是故意留着伤势,来他这里骗赏的。 而且,转头就将灵鱼送给白娘娘……这种骚操作,也实在是秀,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话说。 在地球时,苏木但凡有白君子‘讨异性欢心’的一半本事,也不会从娘胎出生到现在,还是单身了。 “公子,不知这次的来人,是张家、还是那王钰的王家?”韩石问道。 “我也不知。” 苏木摇摇头,家园有没有监控回放功能,他如何得知? 不过,说起这个,他就想起,今天采足了磁石矿,再加上之前攒下的一些铜块、铁块,就可以合成一些电器了。 ——铜块是采集铜钱,积累下来的,一两银子能兑一千铜钱,少量的话,还是可以满足的。 能合成的电器包括:摄像头、电灯、冰箱……等。 “只要在家园,安装上一些摄像头,下次就不怕这样的事了……至于这次的事情,以后找到真凶,再算账吧!” 苏木暗忖道。 “哎哟!”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痛呼。 是顾盼。 原来,她跟随苏木、韩石,进入家园,却被屏障挡住了,撞到了额头。 “哦,抱歉,忘了给你开放权限,现在再试试。” 苏木方才在想事情,将这茬儿给忘了。 “哦。” 顾盼闻言,弱弱地答应一声。 她虽然怀疑:这是苏木故意的,但也不敢抗议,微咬着嘴唇,缩着脖子,怂怂的。 ——这都是草原一事的余威。 三人进去。 苏木、韩石,两人都在这里居住过几日,对家园逐渐习以为常。 但顾盼,却是第一次来,看什么都感觉新奇。 温度非常舒适,这是第一感受; 田地中,有各种不同时令的作物,有的还在抽芽、有的已经开花、更有的结了果…… 简直神奇! 还有,这一块块木块搭建成的房子,真的不会塌吗? 顾盼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东张西望,满肚子疑惑,但也不敢问,憋得脸颊鼓鼓的,跟个小受气包似的。 苏木这个主人翁,可没有作为导游的自觉,也没管她,在顾盼一进入家园,就将她的人物卡放入了卡槽,开始体验特效加成。 天降金花,地涌金莲……当然,这都是臆想出来的。 真实情况是:什么都没发生,暂时没有任何变化。 顾盼的人物卡特效:【家园生物健康+5%,肉质+3%;作物生长周期-5%,产量+2%,优良性状变异+1%。】 这些都和概率有关,需要时间来校验的。 却说: 韩石倒是想到了,是否给顾盼介绍一下,不过,略一思考,就打消了想法。 ——男的还好,无所谓;但顾盼是女的,自家公子身边的异性,无论有没有关系,他都不好走得太近,要保持距离。 这是一个仆役的自我修养。 当然。 苏木没介绍家园,但基本操守还是有的,分给了顾盼一间木屋,被褥都是崭新的,给她备好了。 顺便,他还贴心的,将顾盼居住木屋的权限,放给了她。 “感受到了吧?” 苏木介绍道:“你居住的木屋,我布置了法界,没有你同意,其它人无法进入……” 他掌握着最高权限,倒是可以强行进入,但自然不会做那种没品的事。 “哦,谢谢。”顾盼低眉顺眼道。 “没事。” 苏木摆摆手,对方这突然一客气,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过,不得不说,顾盼这丫头,安静起来,其实还是挺可人的。 但他知道:目前,顾盼因为草原一事,对自己还有畏惧,可若是熟悉了,或者有了什么关系,对方必然会恢复之前的性格。 当然,不是说顾盼之前的性格不好。 她心地善良,长得极漂亮,还洁身自好,虽然嘴毒了一点、嘴硬了一些,但放在地球,绝对还是大把人心目中的女神。 只是,对苏木来说,顾盼这种性格的女子,当作一般朋友还可以,情侣就算了。 他喜欢的是:温柔、大方、有事说事,不用猜来猜去的那种;或者天真烂漫、没有心机的,也可以;成熟御姐,在外霸道,在内体贴,会照顾人,当然也不错。 苏木看洛宓,似乎就挺符合要求;而之前见过一面的李明月,也可以考察,作为备选。 不过,这个顾盼,实在是性相不合,要不起——最多作为朋友,更进一步,就不可能了。 …… 顾盼在整理房间;韩石做饭。 苏木则取出那棵买来的樱桃树,将它种下,转化为家园作物。 光芒闪烁。 一抹玉质的色泽,从树梢乱转到树根,收敛不见,这棵樱桃树,此时再看,似乎就连叶子都更加青翠了。 苏木知道:这不是错觉。 家园果树+1! …… 约么半个小时。 韩石做好了饭菜。 他做饭,技巧一般般,只能说中规中矩,但因为家园出产的食材好,味道倒也不错。 今日,考虑到顾盼,还特意做了三人份的。 “顾盼,来吃饭。”苏木喊道。 “不去。” 顾盼接触到苏木的目光,连忙脑袋一缩,怂怂的,但还是倔强地坚持道:“我说过的:我不要你养,也不会花你的钱……所以,我要自己做饭。” 说到这里。 她又气势一弱:“能帮我把东西拿出来吗?还有,能不能借用一下厨房?” ——之前在西宁城,逛城内的青楼时,顾盼半途中,买了一点蔬菜,还有玉米面,苏木嫌她拿着走得慢,就给寄存在家园储物格子了。 “喏,给你……还有:厨房,也随便你用了。” 苏木无奈地叹了口气,手心金光一闪,取出了顾盼寄存的食物。 然后。 顾盼就抱着它们,喜滋滋地站起身,嘴里欢快地哼着什么小调,出门去做饭了。 “这丫头……” 苏木望着她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对方性格要强,说到做到,这一点,他还是颇为欣赏的。可就是……没一点自知之明。 试问:瑶光阁中,都教了她什么? 这种最顶级培养的,自然是:琴棋书画,弹琴弄箫,以及不可说方面的技巧,却唯独没有教‘烧火做饭’。 对顾盼成功成功做出第一餐,苏木不抱任何希望。 他起身看了一眼,见到顾盼蹲在厨房门口,笨手笨脚地择着菜,一副憨憨的样子,不由笑了笑,也没去管她。 不多时。 厨房那边,骤然明亮了一下,旋即,就传来一股焦糊的味道。 “公子?”韩石抬起头。 “无事。退之,你且吃饭,我去看看吧!” 苏木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碗筷,去厨房了。 去了一看: 好家伙! 满厨房的烟,锅底是黑乎乎的一层,似乎有什么东西糊了。 就连顾盼,脸蛋都是灰扑扑、黑乎乎的。 此时,她拢着手,低着头,缩着脑袋,就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苏木正想说两句。 咕咕! 这时,顾盼肚子,突然传来了抗议声。 “罢了。” 苏木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憋了回去:“去吃饭吧!你住在我这里,我提供伙食伙食,本来就是应该的。” “这……不、不行,之前说好的……” 顾盼梗着脖子,可一接触到苏木的目光,又给吓得缩了回去,可还是坚持:“我……我给钱……” “那好,一天五文吧!” “太便宜了,你不用照顾我的……” “那……十文?” 苏木再退了一步,这语气,就跟哄女儿、妹妹似的。 对方要强是好事,但过于要强,就不是了——和对方相处,还要小心翼翼,找借口、考虑对方的面子,这般很累的。 不过,真要较真起来,他家园中的蔬菜、粮食,还真无法用金钱衡量,在没钱的人眼里,顶多比正常贵一点点。 但若是豪商一流,就价值千金——至少,张家父子,是绝对愿意为这个价格买单的。 “那、那好吧!” 顾盼小声答应下来,沉默了一下,她又开口:“谢谢,你是个好人。” “哈哈。” 苏木闻言,莞尔一笑:“这是给我发好人卡吗?不过,是你的话,倒是无所谓了,我乐于接受。” 顾盼迷惑的歪着脑袋,不知道苏木是什么意思,也不敢问,只是低着头,轻轻‘哦’了一声。 …… 顾盼洗过脸,苏木令她进入正厅。 “坐吧?” “哦!哦哦?” 顾盼茫然地答应一声,旋即,突然反应过来,惊讶、震惊地看向苏木,似乎在怀疑,对方是否在和自己开玩笑。 等她确认:苏木没有调侃,并不是在捉弄她时,不由愣住了。 此世规矩: 在外面还好说,比如客栈、酒楼,就不太讲究。 回到家里,却是有着严格的规矩。 就如:女子入席者,少之又少……基本都是,家中男人吃过饭后,女人、孩子才能坐下,开始吃的。 这还是普通百姓。 若是放在豪门大户、权贵官员,规矩还要更加繁琐,什么‘男人吃过了,妻妾还要分先后’、‘男人没动过的菜,妾一类是没资格吃的’…… 唯有一些读过书的,思想极为开明,且感情甚笃的夫妻,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同坐而食。 这也是青楼女子,为何都喜欢选‘破落书生’的原因,不少甚至还自掏腰包——没别的原因,在书生那里,更可能得到尊重。 不要以为这夸张。 这个时代的标准:不打骂妻妾,都算是一个标准的好丈夫! ——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目前这个时代,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说回顾盼。 她为人要强、性格独立,不过,因为时代背景,在心中,也是默认:男尊女卑,女人地位偏低的。 如今,苏木却邀请她同桌而食,可想而知,给她带来的震撼,何等之大? “这人真奇怪!一面,能杀百人而不眨眼;另一面,对所有人,又似乎是同一种平等的态度,无论富贵贫贱,男女老幼……” 顾盼心中暗忖着,回过神来,却硬是不接受入席。 ——和韩石一样,无论苏木怎么劝,都坚持拒绝。 苏木没办法,也只好效仿对待韩石,另分出一个桌子,给她拨了些菜。 不过,这举动对顾盼来说,已经是受宠若惊了。 “好美味啊!” 顾盼拨弄了一口饭菜,脸颊鼓起,眉眼弯弯的。 …… 51.【福禄梨树】与【超级稻】 吃完饭。 顾盼去抢了洗碗的活,这个不需要没经验,只要细心一点,总是不会出问题的。 被抢了工作的韩石,只能郁闷地去打扫卫生。 苏木盘坐在院子中,一边沐浴月光,一边修练《上清宝录》。 半个时辰过后。 他将《上清宝录》运转了四个周天,才突然想起,之前打算的电器,还没合成呢! 于是。 苏木取出铜块、铁块、磁石、沙子,再加上家园能量,合成了五个摄像头,以及三盏灯。 …… 【监察之眼·iv0】 【耐久:1000】 【功能:摄像,具有红外功能,有效距离100米。】 【提示:监控视频可在‘家园日志’查看。】 …… 【宝莲灯·iv0】 【耐久度:1000】 【功能:照明。】 …… 苏木:…… 花里胡哨的! 摄像头就叫摄像头嘛,给我整什么【监察之眼】,还有,你家台灯,是叫【宝莲灯】? 这不是虚假宣传嘛?! 苏木无力吐槽。 不过,你还别说,那台灯,还真是‘宝莲灯’的形状,灯身的地方有按钮,莲花芯蕊处发亮。 “算了,这卖相,至少有‘仙家气息’不是?” “只有一点:【红外摄像头】的耐久度,不知道是1000天,还是1000小时?【能源等】的耐久度,根据火把来看,倒应该是1000小时。” “还算不错了。至少,没给我限制,要我再合成个电池什么的,才能使用。” 苏木腹诽着,将【监察之眼】,布置在家园周围,特别是一些重要节点。 然后。 他去送了一盏【宝莲灯】给韩石,接着是顾盼。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谁?” “我,苏木,给你送来一盏灯。” “哦。” 顾盼吱呀一声开门,看到了苏木手中的【宝莲灯】,不由瞪大了眼睛:“这是灯?!” 她还以为是提灯呢! “它……算是灯吧!” 苏木恶趣味发作,张口就来:“我取‘千年冰玉莲’为灯身,再加一点‘普罗米修斯之火’,经由八卦炉九九八十一日炼化,合成了这盏【宝莲灯】。” 顾盼:??? 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她是真信了。 “算了。” 苏木无趣地摆摆手,给这些土著开玩笑,真没意思,都听不懂。 “你拿去吧,晚上起夜,照明可用。” “这……” 顾盼犹豫了下,感觉拿着不太好。 “也不是给你,算作借用的,我的每间屋子都有一盏。”苏木看出了她的心思,这般解释道。 “哦,好吧!” 顾盼听苏木这般说,这才收下了,关上门。 她回身,看着这盏莲花形的琉璃灯,一阵失神:“这就是仙人用的灯吗?无烟无火,却如此明亮……还每间屋子都有,真是奢侈啊!” 对了,该怎么关? 顾盼摸索着,很快找到了灯身上的按钮,尝试着按了一下,原本明亮的白光,瞬间变作了柔和的黄光,再一按,这才熄灭。 “真是方便。” 她开关了两下,又开了一小会儿,就珍惜地,将灯给关上了。 躺在床上。 顾盼回想着一天神奇的经历:被农户救了,留钱告辞;遇到苏木,解释清楚了误会;达成交易,治好了病;去瑶光阁,拿回了自己的卖身契…… 还有:去逛城中青楼;出城,坐【木牛】去草原,路上遇到狼群;北燕人到来…… 以及最后的,来到这处洞府,一切神奇的所见所闻。 太多、太多的事了。 “这种奇幻的经历,怕是常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吧!” 顾盼感叹了一句,心中盘算:“那户大嫂家,以后有机会,要去报恩……还有,这位不知是人、还是仙的苏真人,也是个好人,若有机会,也要报答……” 她知道谁对自己好,并将这些人,都暗暗记在心里,等着以后还人情。 这么想着。 顾盼在家园舒适的气温中,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 一夜无话。 …… 次日,一大早。 “公子!” 院子中,发出一声惊叫。 吱呀! 苏木推门出来:“退之,怎么了?” “公子,您看!” 韩石神情动容,指了指院子中央,又指了下田地。 苏木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 梨树上,挂满了一个个葫芦形的果子,它们的个头,足有西瓜大小。 田地里,不少水稻,一夜之间,竟变成了一丈三尺多高,沉甸甸的稻粒压弯了稻穗——真如某位伟人梦想的那般,可以在稻下乘凉。 苏木看到这一幕,沉默了,默默翻阅‘家园日志’。 家园日志: 前半夜,凌晨十一点钟左右。 【你的梨树,发生了优良形状变异,果实增大,饱食度增加,恢复生命力效果小幅度增强,食之,可在一个时辰内,隐藏属性:福禄+1。(注:效果不可叠加)】 【你获得了新的家园果树——福禄梨树。】 …… 后半夜,大概凌晨三点多钟。 【你的部分水稻,发生了优良形状变异,茎秆增高,产量大幅度增加,营养价值小幅度提升……】 【你获得了新的家园作物——超级稻。】 …… 这不科学! 苏木严重怀疑:自己的家园,是不是对概率有什么误解? 毕竟,顾盼的人物卡特效,对家园作物的优良性状变异加成,只有区区1%啊! 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1%的概率,就出现了两种家园作物的优良变异? 好吧! 苏木收回之前的话——ssr人物卡,还是很香的,一点都不花里胡哨。 具体原因。 他想不明白,就只能归咎于:第一次使用人物卡特效,带来的隐藏加成——就像自己的【木弓】,但凡各种‘第一次’,会出现惊喜。 细一想,也确实。 家园的前身,是苏木制作的一款‘沙盒游戏’,他当初编码时,貌似确实添加了类似‘首充惊喜’的逻辑算法。 那就不奇怪了。 这时。 顾盼也听到惊呼声,出来了。 她看到【福禄梨树】、【超级稻】,自然也陷入了震惊:“苏……苏真人,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原因。” “我?” “是的。” 苏木提醒道:“你还记得:我说过,你体质特殊,会对我的洞府带来加成吗?这就是了。” “啊,这样么?” 顾盼惊呆了,她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 三人都起了床。 顾盼去洗漱。 韩石准备做饭,但被苏木阻止了,说是‘今天早上,尝一尝这新品种的梨子’,于是,闲不住的他,救去砍柴了。 而苏木,打完了一套保健操,忽然想起,去看了看‘青藤’,可惜,它目前的品质并无变化,品阶还是‘灵·伪’ 他有些失望,暗忖道:“可能还需要等一些时候吧!” 早餐是‘福禄梨’。 一人面前摆了一个,足有一尺多高,坐下,将它放在桌上,都快到了下巴的位置。 咔嚓! 苏木咬了一口,惊喜地发现:这‘福禄梨’,比起之前的梨子,味道竟然都大有提升,非常爽脆不说,还有一种极为自然的清甜,余韵绵长,让人口舌生甘。 见苏木开动。 韩石、顾盼,才各自吃起来。 韩石倒还好,这两天时常吃,对家园果子已经不像一开始的‘震惊失态’。 而顾盼,本来以为,这是普通果子的。 没想到,一口咬下去,她就眯起了眼,立刻分辨出:这是灵果!是那种能治病的灵果! “这么奢侈的吗?” 顾盼暗忖着,非常心疼地,将一颗‘福禄梨’给吃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自己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后悔,一月离开’,韩石会是那副表情。 此刻。 顾盼再想到一个月后,自己就要离开这里,竟下意识地,泛起了一丝丝不舍。 嗯,真的只有一丝丝……才怪。 …… 吃过早饭。 苏木带着韩石、顾盼,去往西宁城。 半路上,三人在路中,捡到了一个小钱包,打开,里面有三五文钱。 嗯,那‘福禄梨’的福禄+1,效果当真是令人感动。 …… 却说: 就在苏木三人前往西宁城的时候。 草原上。 被派去追杀小王子‘阿木尔’的精锐小队,竟然一夜未归,甚至,连个回来通报消息的人,都没有。 于是。 蒙托放出大量斥候,进行追索。 …… 磁石矿脉处。 一个斥候被分配到了这个方向,探查至此。 “咦,这里的磁石矿脉,竟然有开采过的迹象?痕迹还比较新,应该是最近开采的,只是……” 斥候看着这一处处矿洞,每一个矿石开采处,都四四方方、整整齐齐,脸上不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是如何做到的?” 这时。 微风吹过。 斥候鼻子翕动,闻到了一股腥甜的气息,立刻循着风向追了过去。 不多时。 他就来看了昨日的现场。 “呕~” 斥候如泥塑般呆怔了数秒后,旋即,突然弯下腰去,剧烈呕吐起来,将早上吃的干粮吐得一干二净。 那是一副怎样的景象啊?! 只见: 阴暗的天空下,一块块巨石覆压在尸体上,将尸体碾成肉酱,压入地面,与泥土混合为一体,赤红的血浆凝固,铺满了地面,鲜艳得刺眼。 那一具具尸体上,没被砸到头部的,可以看清面容的,一个个皆是瞳孔放大,面色狰狞、恐惧、难以置信,仿佛在死前,见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 就在它们之中,一只只秃鹫聚集,哄抢着食尸。 这场景……宛若地狱! 斥候吐了个天昏地暗,胆汁都吐出来了,良久,才脸色苍白地站起身,屁滚尿流地狼狈逃走了。 …… 北燕王庭。 “什么?你说,我的一百人亲卫小队,被陨石砸死了?还全军覆没?!” 蒙托腾地一下站起,一脸‘你在逗我玩’的表情。 却说: 这蒙托人高马大,臂粗腿长,有着狮子一般的雄壮,也有着狮子一般的智慧——否则,也做不到,杀兄弑弟,夺得王位。 如今,他发怒起来,气势极为慑人。 扑通! 斥候连忙跪下,知道若是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天自己就死定了。 “大王,是这样……” 他将自己所见所闻,详尽描述了一遍——如今重新回忆起那副景象,仍旧是忍不住的恶心、胆寒,声音都在颤抖。 “竟是这样么?” 蒙托闻言,脸色阴晴不定,追问道:“你如何判断,是陨石?” “大王,是因为……” 斥候谨慎地回答道:“在那处现场周围数里,都没有石场,只有一处磁石矿,而砸死您护卫的石头,都是青石。” “而且,那处地形,也不是斜坡,不存在从上往下滚落巨石的条件……而我看那些尸体,巨石砸下来的角度,也都是直直向下……” “就算如你所说,也不可能是陨石。” 蒙托提出疑点:“据你所说,那些石块全都是方块,非常整齐,若是陨石,绝不可能是这般。” “而且,就算是陨石,也不可能那些小陨石,全部挑着我的护卫砸,将他们全灭吧?” “大王睿智啊!” 斥候伏身拜下:“可小的愚笨,除了陨石之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解释啊!” “哼!” 蒙托一脚踹过去:“你这个废物,出去领路,带我亲自去看看!” “喏。” 斥候答应一声,知道自己小命保住了,急忙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 …… 半个小时后。 蒙托带着一千精骑,来到了昨日的现场。 等看到那血淋淋的惨象时。 他自身,包括随行的一千骑兵,全都沉默了。 …… “大王,这边有发现!” 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蒙托大步过去,发现:是三五具被箭矢射杀的护卫。 唰! 他拔出尸体上木箭,看到:这箭矢前端,竟然不是尖锐的铁质箭头,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块。 “这是被人射杀的……”蒙托眯起眼,语气森寒。 “大王,” 这时,突然有人提出:“既然这几个护卫,是被人射杀,那……另一边的巨石,是否也可能是人为?” 此言一出。 全场再次安静了,噤若寒蝉,呼吸可闻。 …… 就在草原上的北燕新王——蒙托,为苏木留下的手尾而震惊之时。 瑶光阁流传出的一首诗词,火遍了西宁城。 ‘瑶光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不知道多少人,因诗思人,想见一见那位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 而就在这时,瑶光阁放出消息:半月之后,醉月湖畔,七夕诗会之上,将有诗中的美人出场,并且,会有仙宝现世。 顿时,四方哄动。 …… 52.越来越卷了 近来,西宁城的乐子特别多。 先是出来了个说书的真人; 紧接着,城外又出了起‘杀人分尸案’,邢捕头接手后,迅速告破,具体案情,却因为知县老爷一句‘读书人不言鬼神’,给封锁了; 然而,这越是封锁,普罗大众对这案情的真相,就越是好奇; 可还没好奇多久,就从一家客栈中,传出了‘真人仙药医美人’的雅事,后来,据说还教训了一个大家族老奴,一番铮铮之语,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这茬儿还没过去,就又传出,瑶光阁中‘真人斗法’之事; 如今,又出来了《美人歌》、‘倾国倾城之美人’、‘仙宝’等事。 当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一群好事者们,有足了吃瓜话题,连带着最近城中茶馆的生意,都比往常好上了数成。 且捡一个最普通的茶馆,来听听。 只听: “瑶光阁要在醉月湖畔,举办诗会,你听说了吗?” “怎么没有?据说:还有《美人歌》中的美人、‘仙宝’出场……可惜,我没有请帖,无缘得去一见。” “怎么?乔兄,你这个风流才子,都没有收到请帖?” “咦,我算什么风流才子?” 这被称作‘乔兄’的书生摇摇头:“我听说:这次瑶光阁发放请帖,都是城中豪商、大家族、官员,以及最著名的才子,而且送去请帖还少,把关相当严格。” “至于其它人,想要请帖,就只能去买了。目前,一张请帖的价格,都炒到一百两银子喽!就这,要想买,还得要一定身份……” “一百两?!瑶光阁这是疯了吧?” “人家有本钱呗!要我有那‘绝世美人’、‘仙宝’在手,我也这么做……” …… 另一桌,亦是在谈论此事。 “林兄啊,你可相信,那‘绝世美人’、‘仙宝’?” “前者多半是真的,至于后者……我是读书人。” “哦,明白,读书人不言鬼神嘛!不过,我倒是有三五分信……” 这人神秘一笑:“那瑶光阁敢把请帖卖得那么贵,必然是有几分底气的,否则还不闹翻天喽?故以,‘仙宝’应当确有其事……” “不过,宣传而已,夸大在所难免,将那所谓的‘仙宝’,给打个折扣,就对了!” “也是,就算没有‘仙宝’,想来也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奇珍。” “哟,说书开始了?咱们到此为止吧!上部《天龙八部》,我都没听全,憾甚……这次的新故事《西游记》,一定要好好听一听。”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这两人,原来还都是苏木的‘书迷’。 …… 瑶光阁。 吱呀! 夏雨、夏荷姐妹,推门进来。 “宓姐姐,你出名了呢!城中大街小巷,传唱《美人歌》,无数人都慕名而来,想要见你一面……” “是啊,有个豪商来咱们瑶光阁,出一千两银子,就为见你一面,先睹为快……可,黄妈妈硬是给拒绝了。” 夏荷说着都好笑:“宓姐姐,你是没见到:黄妈妈拒绝的时候,那一脸肉疼的表情……嘻嘻!” “错了。” 洛宓微微摇头,倒是看得很清醒:“是《美人歌》中的瑶光佳人,出名了,非是我……这个名头,无论安在哪个貌美的女子身上,对方都会出名。” “也幸好,公子为我提前赎了身,否则,黄妈妈,恐怕就不会放人了。” “对哦!黄妈妈那见钱眼开……算了,不说她,说说公子吧!一个月后,咱们就能离开这里啦,我好想公子……” 夏雨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眨了眨眼,连忙捂住嘴,脸唰地一下红了。 “姐姐,你想男人了!”夏荷毫不留情地揭穿。 “我、我没有!” “你就有。姐姐,你忘啦,咱们是双胞胎,近距离的时候,你的想法、感受,我都能……呜呜!” 夏荷话还没说完,夏雨就不依了,一下过去,捂住妹妹的嘴。 洛宓看着她们姐妹的笑闹,莞尔一笑,起身,来到窗边,望向远方。 那是‘通天客栈’的方向。 …… 且说: 当今,论西宁城最热闹的地儿,‘通天客栈’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经过这几天的发酵,前来听书的客人,那是越来越多了——特别是:‘说书联盟’成立之后。 你想啊,在茶馆、酒楼,听上那么一段说书,被吸引了,正津津有味时,没了,断更了。 这如何让人不恼? 细细一问:这故事的‘首发站点’是哪里,最新章节在何处更新,要给作者寄刀片应该去哪儿。 一打听,好家伙,是‘通天客栈’。 这不,就蜂拥而至了? 却说: ‘通天客栈’的位置,原本就是一座难求,如今,更是有了愈演愈烈的态势。 每日大清早,‘通天客栈’还没开门,就有等不及的‘书迷’,守在门外,等着抢位置。 一开始,是辰时两刻(早上七点半);然后,是辰时(早上七点);现在,都到了卵时。 那是:越来越卷了。 由此,还催生出了古代版的‘黄牛’,不少人一大早就来抢位置,然后卖位置。 如此这般,其它人哪能愿意? 就衍生出了不少斗殴事件。 最近,衙门捕头来这边巡查的次数,都多了不少,甚至,还有了三五个‘常驻捕头’——就连这名额,在衙门内部,都引起了哄抢。 毕竟,能在‘上班办公’的同时,还能‘追更听故事’,何乐而不为? 若是这个时代有报纸,一定会出现:‘震惊:客栈门口凌晨六点被拥堵,是为哪般’、‘他们大打出手,竟为了……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西宁城警局,为何会因为一个名额,而哄抢不休?隔壁老王为你揭秘’…… 当然,有这些‘小麻烦’,自然会有正面影响。 比如:通天客栈所在的这一条‘状元街’,客流爆满;各家加入‘说书联盟’的客栈、茶馆,生意兴隆;各种小摊小贩,卖栗子、瓜子、糖葫芦……等小吃的,越来越多…… 可以说:苏木一人,带动了经济发展,为西宁城的gdp创收,做出了巨大贡献。 ——放在地球上,那是要被评为‘市优秀青年’,哦,还有‘白金作家’认证。 …… 言归正传。 ‘通天客栈’今日听书的人,突然发现:苏真人身旁的‘打野辅助二人组’……啊呸,是‘说书辅助二人组’,多了一人。 是个美貌女子。 不少消息灵通的,立刻就联想起:昨日城中流传的‘真人仙药医美人’的雅事,心中泛起明悟,不由摆出了‘若有所思、故作高深’的样子,眼神给周围人交流‘你认出来了吗’、‘你懂了嘛’。 周围人,自然是有懂的,也有不懂的,懂的自然会心一笑;不懂的,却也不能心虚,要摆出‘虽然我不懂但我必须装作懂了’的样子。 一时之间。 苏木给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你们,都一副看穿了我的表情? ——《我的穿越者身份,被我的心声暴露了》? 啊呸,一看名,就知是扑街书,绕道。 想不明白,也不多想。 苏木开始今日份的说书。 他这两日也发现:李四一个人记录故事,有些勉强,在高速书写一刻钟之后,字迹就开始有些潦草。 故以,特意将顾盼利用起来,和李四轮换记录。 至于工钱么? 顾盼说着还人情,不想要;苏木却不想和她纠缠不清,强行给了,工钱标准对标李四。 于是。 苏木得到了更好的书稿;李四清闲了;顾盼找到工作,得了工钱。 一举三得,皆大欢喜。 …… 和昨日一样,今天周日,上午说书两个时辰,就停了。 午饭? 朱富贵那个猴精猴精的,自然是早已妥帖备好,就在这里吃。 苏木正吃着。 朱富贵突然来通传:“苏真人,外面来了一个戴面纱的美貌女子,说是找您。” “哦?” 苏木眉头一皱,暗忖道:“与我有交集的女子,我又留下地址的,只有瑶光阁……难道,是那里出什么事了?” “让她进来吧!” “哎,您稍等,我这就去请。” 朱富贵答应着,扭身去了,亲自给对方领来,然后,这才带上门离去。 来人一进门,取下面纱,果然是瑶光阁的来人,自己的昨天赎身的夏荷。 “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公子,这是黄妈妈托我来,给您送的‘七夕诗会’请帖……她说,若是不够,我还可为您去取。” 夏荷递过厚厚一沓请帖,足有十张。 若是被城中其他人看到,必然眼红无比,要知道:这一张请帖,就是百两银子,还必须有一定身份,才能卖给你。 这里的请帖,却是一送就是十张,而且,若有不够,还能再取…… 简直,令人羡慕嫉妒恨! “宓姐姐本想来送的,可黄妈妈说,为了诗会保密,以及她的安全,不好让她出来……于是,这任务,才落到我和姐姐身上,我和姐姐下棋赢了,才胜过她来的……” 夏荷絮絮叨叨说着。 和昨日相比,她倒是不怕生了,对苏木莫名地亲切了许多。 原因? 却是:昨天,苏木离开后,夏荷夜里激动不已,辗转反侧,对苏木的形象自行脑补,虚构出来一个丰满完美的形象,由此导致的。 若家园有好感度显示,昨夜就会记录:夏荷的好感度,不时+1。 当然,不仅她是这般,她姐姐夏雨亦是;就连最为理智的洛宓,都有轻微趋势。 这就像是诗经中《关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原理类似,大概就是:一见钟情,见而不得;自行脑补,完美形象;以为喜欢,死心塌地。 ——这也是人性本质的一种。 抓住重点没? 首先,要有一见钟情的条件,而一见钟情的条件是:颜值。 显然,苏木是符合这一点的。 再加上,他为三女赎了卖身契,今后或许终生都要牵扯在一起,与旁人的感觉自是不同。 这两者结合,就造成了如今的现象。 苏木注意到了,倒也没在意。 他接过请帖,收入袖中,借着袖袍的掩护,放入了储物格子——在没必要的情况下,苏木也不愿意太招摇,人前显圣。 “吃过午饭没?” “没。” “既然没有,就坐下,一起吃些吧!” 苏木下意识想到了‘昨日顾盼的情况’,又补充道:“这是在外,无须多礼,不用拘束。” “哦哦!” 夏荷红着脸坐下,心中想着‘公子好温柔啊’,吃着饭,还不时偷瞧苏木一眼,俏脸红扑扑的。 韩石埋着头,不说不看,当一个合格的干饭人。 顾盼倒是注意到了,不过,也没什么心思,昨天苏木那杀神的形象,她还没忘呢! 家园提示: 【夏荷对你产生爱慕情绪,情绪波动过大,产生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 这不是只有一条,而是每过一会儿,就刷新一条。 “古代女子,真是容易被感动啊!” 苏木摸摸鼻子,都有些无奈了,暗忖道:“不知道地球上那些打拳的斗士,来到这个世界,该是如何?会不会被气死?!” 这时。 朱富贵突然再次进来:“苏真人,又打扰了。外面‘状元书坊’的王老爷来了,说是有一桩大生意找您,我也不敢擅做决定,您看?” “哦?” 苏木目光一闪:“这么快,就有人看上了我的故事,眼光不错嘛!若是条件可以,倒也不妨效仿‘说书联盟’的模式,合作一把……” “毕竟,和气生财嘛!这种模式省时省力,钱也不少赚。” 他这般想着,点了点头:“你有心了,去让他进来吧!” “哎!” 朱富贵答应一声,去了。 很快。 王庆南王老爷子,进来了。 却说: 他本来准备,让下面一个书坊的掌柜,来谈这事的,但后来一想,这种‘设套’的活,让下面人去也不放心,就亲自来了。 “我倒要看看,这位敢伤我儿的苏真人,到底成色如何。” 王庆南这般想着,看向了苏木。 …… 53.格局小了 “这厮果然长得俊逸!” 王庆南看到苏木,下意识怔了一下,心中莫名地泛起一丝嫉妒。 当然。 他是个老狐狸,迅速就将这情绪按捺下,暗自冷哼:“可那又如何?长得俊俏,又不能当饭吃,在金钱权势面前,一文不值。区区一个小白脸,我略施计谋,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不是王庆南傲慢,而是:见到苏木如此年轻,再加上,仇恨、嫉妒上了头,这才产生了心态上的轻视。 就好像:一个再老练的猎人,见到一只小白兔,也不会如同面对一只狮子般,如临大敌——这是大量经验带来的‘错觉’。 咔! 王庆南拉出一把椅子,自顾自坐下,靠在了椅背上。 “嗯?这茶不错,竟然……是上好的玉南春?!” 他鼻子嗅了嗅,顾自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就好像,这里是自己的主场一样。 ——实际上,王庆南也是这么认为的,自己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前辈,亲自来上门找合作,面对这群‘小年轻’,态度端着一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要知道:不是所有的老狐狸,在哪里都是老狐狸——苏木在地球时,就曾见过,自己的一个前老板,能从大公司手里抢下上千万订单的,被一个小年轻坑了一把。 见到这一幕。 韩石握紧了筷子。 李四抬头,看了王庆南一眼,欲言又止,不过想到自己是被雇佣的身份,不太好说话。 “好不知规矩!” 顾盼蹙着眉头,嫌恶地瞪了王庆南一眼,下意识就想讥讽一句。 她怕苏木,可不怕这大腹便便的王庆南。 “这人好粗鲁啊!” 夏荷心想着,鼓着脸颊,如沙丁鱼般瞪了王庆南一眼。 莫名地。 王庆南突然感觉脖子冷飕飕的,好像进了狼窝一般,抬起头,却什么都没发现,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没看到: 苏木给三人使了个眼色,压制住了他们。 他倒不是没脾气,而是懂得一个道理:在谈判时,让敌人越愚蠢、越轻视,就越容易探查到对方的底线,从而掌握主动权。 毕竟,一个训下有方的道士,总没有一个年轻无知的傻白甜小白脸,好对付糊弄不是? 当然。 就凭方才那一连串行为,苏木就对这个‘合作伙伴预备役’,平白降低了三分印象分。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我听朱掌柜说,王老爷子找我,是有一笔大生意?” “没错。” 王庆南矜持地点了点头:“我听说,你说书不错,听的人很多,所讲的故事,也都是你自编的吧?” “是。”苏木颔首。 “是就好啊!” 王庆南一副长辈指点晚辈的态度:“我看你的那些故事,虽然有不少瑕疵,但还是有一定潜力的……” 他不知道: 听闻这话。 韩石、李四、顾盼、夏荷,低下头去,齐齐翻了个白眼。 “哦!” 苏木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王老爷子教训的是。我的故事,的确有不少瑕疵,还请老爷子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指点?咳、咳咳!” 王庆南闻言,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 “这个小年轻,真是个愣头青,客套话都听不懂,还敢顺着杆子往上爬?真是岂有此理。” 他心中冷哼着,从怀里,取出丝巾擦了擦嘴,这才道:“指点的事以后再说,今天,咱们先来谈一谈合作的事……” “我王家,有着城中规模最大的书坊,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出版你的故事。” “出版你知道吧?” “将故事印刷成书,卖给人看,这可是巨大的名誉,多少读书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今天,来找你合作,不但可以出版你的书,还能让你以故事入股,占据两成干股!” “怎么样?” 王庆南说完,双手环抱,身子一瘫,靠在椅背上,一副‘大佬审视小弟’般的表情。 他是有经验的。 早些年在家里铺子当掌柜,历练学习时,每当和那些读书人谈判,说到‘书籍出版’,对方无不大喜、感激涕零,就跟见到爹妈一样。 而王庆南,对此,也是心安理得,坦然受之。 毕竟,我给你饭吃、给你名誉了嘛? 作为交换,你把我当爹供着,咋了?委屈你了? 至于这次,给苏木设套,更是开出了前所未有的‘两成优待’…… 王庆南此时,心中忍不住得意,恨不得立刻看到:自家儿子的仇人大受感动,对自己感激涕零的模样。 他都快等不及了! 只是,这一次,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两成?” 苏木笑了笑。 某点形式最严峻的时候,还是五五分成呢!这还是普通作者,更别说大神…… 现在,这王庆南嘴一张一合,竟然就给了两成,还一副‘我为你好,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苏木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好,若不是定力好,差点就被逗笑了。 当然,古今不能一概相提并论,但从这其中,也可看到对方的‘诚意’。 至此。 苏木在心中,彻底剔除了这个‘合作伙伴预备役’,给他打了一个狠狠的叉。 “小了,王老爷子,你格局小了。” 苏木摊手:“你还不如,直接出五十两银子,将我的故事全部买断,那岂不是快哉?” “买断?没想到,这黄口小儿,竟然如此短视。” 王庆南原本没见到‘苏木感泣涕零的表情’,还有些奇怪,此时听闻这话,顿时自感明白了:这姓苏的太过短视,没看到自己故事的价值。 “也行!” 他内心,狠狠鄙视了苏木一番,表面上,却矜持地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请求了,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拒绝……” 却说: 王庆南从外面进来,可是看到了:听说书之人是何等火爆,以点见面,管中窥豹,就可预见将这些故事一旦出版,所带来的巨大‘钱景’。 至于一开始打算的‘设套报复’,那可以以后再说嘛! 他是生意人,自然要先赚钱,等以后有了钱,还怕没机会报复? 苏木:…… “这糟老头子,还真敢开口,谁给你的脸?不得不说,这脸皮……是真的越老越厚啊!” 苏木心中感叹着,就很好奇:这老爷子,是怎么活这么大,还没被人坑死的? 就连反话,都听不出来? 哪里来的活宝啊! 苏木不知道:当一个人脑子发热,膨胀到一定程度时,就会认不清自己,什么坑都敢踩,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否则,某马那么精明一人,怎会喊出996福报来了? 反而。 韩石、李四、顾盼、夏荷,他们四人旁观者清,看着王庆南老爷子,都是一脸古怪的表情。 王庆南上头的热血,还没消退,正疑惑着。 这时。 突然听闻苏木问道:“老爷子姓王,是吧?” “是。”王庆南虽然疑惑,但还是答道。 “家父可还健在?” “家父?” 王庆南还在兴头上,听闻此言,以为苏木不放心自己,便答道:“家父当然建在,如今已有七八十岁高龄,不过,已将‘状元书坊’所有事情卸下,全都交给了我。” “你这是不放心我?” “呵呵,大可不必,老爷子我如今也有四五十岁,儿子都快二十了,还不值得你信任?” “再说,区区五十两的小生意,不说我,就连下面的掌柜,就能一口定下……年轻人,你格局小了……” 他滔滔不绝地说道。 “够了。” 苏木摆了摆手,打断道:“王老爷子啊,你听我一句劝,这事关重大,你把握不住,还是让你爹来吧!” “什么意思?”王庆南上头的情绪退却,终于听出一点点不对,皱起眉头。 “唉,我本来不想让老爷子太难看,但既然你如此没有自知之明,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将我刚才的话,给你翻译一遍……” 苏木脸色一正,语气没有半分起伏地道:“就算是你爹来,都不敢把我当傻子糊弄,你……算个什么东西?!” “没有自知之明,也就罢了,脑子也不好使。” “我想请你爹来,询问一下他的心得:四五十年前的那一哆嗦,生下了你,可曾后悔?” 扑哧! 韩石、李四、顾盼、夏荷,四人闻言,都是笑出声。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木骂人呢! 不过,骂得精彩!骂得痛快! “你、你你……” 王庆南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手指着苏木,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哼哧哼哧,气得差点连气都没有喘过来。 羞辱! 这是极致的羞辱! 虽然不带一个脏死,但,却仿佛:将他的面皮拉下来,踩在脚下,踩了又踩,然后,又丢到了茅坑里。 家园提示: 【王庆南对你产生仇恨情绪,情绪波动过大,产生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6能量……】 …… 好家伙! 1.6游离精神力的憎恨,严重超出了正常数据,可见这王老爷子的恨意,到了何等程度。 苏木非常怀疑:若是趁这个机会,再暴力输出一段‘祖安话’,能将这老爷子活活气死。 但。 王庆南纵然如此愤恨,气到了极点,却硬是不敢还嘴。 因为,他知道苏木本事不俗,一旦还嘴,或者动手,那就是自讨苦吃,免不了一顿毒打。 所以,何必呢? “无趣!” 苏木看这王老爷子,明明怒火上涌,却还跟一个缩头乌龟一般,不由撇了撇嘴。 若是这王庆南敢还嘴,甚至撸起膀子动手,他还会高看对方一眼。 当然,也就是高看一眼。 而如今,对方不还口、不动手…… 这样欺负人,就没爽感了,是不是? 苏木并不知道,王庆南是王钰的爹,还是昨天‘刺杀’自己的周福的主子,只以为,是一个倚老卖老、没有自知之明的糟老头子。 故以,也懒得理会。 他就更不会,无聊地去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将人家给活活气死——那得多大仇,多大很啊,是不是? 至于王庆南的恨意,苏木也不怎么在乎,你都那么羞辱人家了,还不让人家恨你? 想想而已,只要没动手,没做出具体行动,都不算什么,法律还讲究‘论迹不论心’呢! “走。” 苏木招呼一声,带着韩石四人,扬长而去。 …… 在苏木一行人走后。 王庆南捂着胸口,连喝了一大盏茶,面色才好看了些许。 正想起身离开。 这时。 当!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敲锣声,让王庆南身子一颤,差点没心脏骤停。 “哪个没教养的,这不年不节的,敲什么锣鼓?” 王庆南怒骂着,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出门。 当即,就看到一面旗帜,迎风招展,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张’字。 “张、张家?!” 王庆南看到这一幕,吓得一哆嗦,连忙捂住了嘴。 …… 只见: 一列长长的车队,缓缓行来。 最前方是舞狮子的;稍后是吹拉弹唱的;在两旁,还有放烟花的。 紧接着,就是三五辆大车,车上,放着一口口箱子,有大有小。 再之后,是九顶华丽的轿子,每一顶,都是由八人抬着。 最后面,则是三匹通体赤红、没有一丝杂色的宝马。 看目标,赫然是向着这边而来。 …… ‘通天客栈’中,人群议论纷纷。 “那可是张家,咱们西宁城的坐地虎啊,怎么这么大声势来了?”有人嘴里嘟囔着。 “看方向,似乎是要来咱们这边……” “我知道了!” 王庆南突然一拍大腿,脸色喜色地开口:“你们听说没?昨天,在一家客栈,那位姓苏……咳,苏真人,教训了一位老奴,正是张家的。” “所以,张家这次来,肯定是要报仇!” 他说着,神情激动,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不像。” 有人反驳道:“你看轿子中,坐的多半是贵人,还有那箱子、宝马,这么多财货,倒像是来赔礼的。” “赔什么礼?为一个老奴赔礼?” 王庆南不愿意相信,用鼻子哼道:“依我看,应该是:那轿子中,埋伏着众多高手;箱子中,藏着兵器;而那宝马,则是战马,用作冲锋之用。” “只要张家老爷一声令下,那些高手立马打开箱子,抄兵器,骑着马冲锋,围杀那位苏真人!” “那敲锣打鼓,放烟花,该如何解释?” “自然是吸引人来看,围剿这苏真人了。” 王庆南理所当然答道:“要不然,堂堂一个张家,怎么在全城人面前立威?” “这……” 那质疑之人,被驳斥得哑口无言。 …… 却说: 此时,王庆南被苏木羞辱刺激,已经快要疯魔了,一心就想盼着苏木死,一切因素,都能被他分析成:张家要围杀苏木。 但,其它人不知道啊! 听王庆南这么一说,不少人纷纷赞同,当即呼啦啦散开,退出了‘通天客栈’,甚至,连斜对门的‘来福客栈’,人都走光了。 当然,他们也没离开,而是在几百米外,等着看热闹。 ‘通天客栈’附近,值守在这里的捕头,同样被忽悠得‘如临大敌’,遣人回去调动增援了。 “姓苏的,这下,我看你怎么死?!” 王庆南同样没走,留在不远处,看着到来的张家车队,激动地攥紧双手,面红耳赤。 …… 54.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求追读) 就连韩石、李四、顾盼、夏荷四人,都被王庆南的话,给带歪了。 韩石、顾盼,经历过昨天草原一事的,已经开始为王家默哀。 而李四、夏荷,则是目露担忧。 这时。 韩石、顾盼,就分别附耳过来,悄悄给他们解惑。 “苏真人,” 朱富贵这个猴精的,此时竟然没跑路,还靠了过来:“我召集了七八个看场子的武功好手,还有十多个店小二,您若是……” 就在说话间,佟掌柜也带着人,过来了。 “无妨,用不到的,你们看着就是。” 苏木摆摆手。 无论张家此来,是善意,还是恶意,他都俯仰无惧。 家园的储物格子中,可是有大量的铁块、石块、土块、木块,只要不是上万大军来袭,对苏木都没有威胁。 …… 一百米! 五十米! 张家的车队到了。 最前方,舞狮子的散开;吹拉弹唱的分开;拉箱子的大车停下。 张金从后方走出。 …… “怎么走出来了?打啊!给我打起来啊!” 王庆南心中咆哮着。 但现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下一刻。 他就眼睁睁看到: 张家家主——张金,步行来到了苏木面前,率先行礼:“昨日,我家老奴言行不当,触犯了真人。今日,我特来向真人赔礼。” 说完。 他扭过身,拍拍手。 啪啪! 那大车上,一个个大小箱子打开,有:金银、玛瑙玉石、丝帛、布匹、字画……甚至,还有一株三尺高的珊瑚树。 啪啪! 张金手掌再拍。 那九顶华丽的八抬大轿中,帘子掀开,走出一个个美貌的女子:或温婉、或魅惑、或娇小可爱……各有风情。 啪啪! 当最后一次掌声响起。 车队后方,三名仆役,各自牵着一匹上好的宝马,走上前来。 …… 全场安静了。 不是说好来报仇的吗? 我们小板凳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给我们看这?! 所有人都被这反转,给惊呆了,包括韩石四人,包括朱富贵一行,包括其它围观的所有人。 韩石等人本以为:这将是一场一边倒的虐杀;朱富贵一行本以为:这将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其他围观者本以为:这将是一场好戏…… 现在,所有人猜错了,庄家通吃——这,是一场盛大的赔礼道歉! …… “这?” 王庆南瞪大了眼睛,更是难以置信地看向张金,喃喃道:“张家老爷子,这是失心疯了吧?” 昨天,被人打了家中老奴,抽了一巴掌左脸;今天,不但不生气,反而备上重礼道歉,这不是……又将右脸给送上来了吗? 就不考虑一下,张家在西宁城的颜面? 当然。 张金若是知道王庆南的心声,必然会丢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小王啊,面子重要,但性命更重要啊! …… 被欺骗的‘吃瓜群众’怒了,群情激愤。 “妈的,谁说的,张家是来报仇的?!” “我真是信了他的邪!” “丢人哪!我堂堂一读书人,竟然被忽悠瘸了……” “意料之外!意料之外啊!” 有人唏嘘感叹:“谁能想到,张家被打了一个老奴,不计较也就罢了,竟然还备上重礼,上门道歉?” “我就好奇:苏真人为何有这么大面子?张家老爷子,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如此‘卑微’?” “卑微?这个词,唔……倒也不算错。” …… 留守在这里的捕头,更是怒了,一副智商受到侮辱的表情。 ——有人‘报假警’,他们还真信了,被成功忽悠了?! …… 却说: 此时,王庆南身边,其它人齐刷刷看过来,目光不善,面蕴怒意。 “咳,这是个误会……” 王庆南感觉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般,在这里蹦跶来、蹦跶去,最后却只是表演了一场闹剧,平白惹人笑。 如此尴尬,让纵使脸厚如他,也不好意思了,顿时,狼狈转身,灰溜溜走了。 …… 说回现场。 苏木看了一眼执礼的张金,又看了一眼那财宝、美人、宝马,心中微微惊叹:“这张家,也是下血本了。” 财宝之流且不说;那九个美人,竟是清一色的sr人物卡;三匹宝马的品质,赫然是全是良品。 ——不要以为这就差了。sr人物卡,容貌都在90分以上,即使素颜,也不逊色于地球上‘浓妆艳抹、ps美颜’的大明星;而良品的宝马,已经是天下难寻,至于优品,那代表着凡尘绝巅! 不过。 “鸡肋!鸡肋!” 苏木微微摇头,在心中叹息:“卡槽位置受限,sr人物卡,收集两三张极品即可,更多完全没必要;良品宝马,的确天下难寻,可既然不能转化成家园生物,于我又有何用?” “反倒是那黄白之物,还算有些用处。” 一念之间,苏木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 对这些礼物。 他并没说,收还是不收,反而问道:“昨天,去闯我洞府的,可是你的人?或者,昨日草原挖矿的工人中,有你的探子?” 张家这种坐地虎,竟然唾面自干,违反常理地前来赔礼,那必然是见识过他的厉害。 而‘探查洞府’、‘矿工探子’,就是苏木所能想出来的,唯二的解释。 “这……” 张金没想到,苏木竟然一眼看出,还给揭破了,当即尴尬地答道:“不敢欺瞒,回苏真人,是。” “探查洞府的,是我一个护卫;而挖矿的工人中,则有我两个探子,见识到了您的大法力。” 他说完,紧张地浑身绷紧,心脏扑通、扑通,剧烈地跳个不停,生怕苏木一言不合,就扬了他。 ——这也是,张金没有带着儿子张焱,一同前来的原因。总要留个种不是? “难怪了。” 苏木微微颔首。 对方见识了他‘家园的神奇’、‘杀伐手段’,不来道歉才是怪事。 ——毕竟,一个道法玄奇,还杀伐果断的人,谁敢招惹?! 倒是此时。 韩石闻言,颇为懊恼地看向张金,‘探查家园之事’且不提,只说‘矿工探子’一事,这可是他负责的。 “这是我的责任啊!” 他心中泛起自责。 …… 李四站在一边,看着低眉顺眼的张家家主张金,内心震撼至极,第一次清晰感知到了力量之威,内心燃烧起了一丝小火苗。 …… 旧事重提,顾盼被勾起昨日草原的回忆,脸色一白,至今,仍是感觉胃中翻涌。 当然,对苏木的畏惧,也如影随形而来。 对苏木,她心中那仅剩下的一丝丝旖念,彻底斩断。 …… “公子好厉害!” 夏荷握紧小拳头,眼睛泛光,知道以后,自己不会被人欺负了。 她心中盘算着,等回去,一定要和姐姐、还有宓姐姐,好好吹嘘一番苏木的威风事迹。 …… 旁边,朱富贵、佟掌柜,因为信息不全,倒是:听得云里雾里,迷迷糊糊。 …… 至于,远处看热闹的人,距离一两百米呢! 具体对话,根本听不清。 但。 在张金面前,苏木完全占据主动权,这个还是能看出来的,一个个大受震撼,交头接耳,抒发心绪。 …… 而就在这段时间。 张金微秉着呼吸,等待着宣判,心情极度紧张之下,竟一时有些微微眩晕的感觉。 终于。 苏木开口了:“一件事,一件事分析吧!” “先说你家老奴之事……为你家老奴道歉,大可不必,昨日我已惩罚过,算是两清。” “再说派遣‘矿工探子’,虽有不告之嫌,但,我也未问,两相抵过。” “至于他们各自的报酬,是自身劳动所得,又无偷奸耍滑,取之无咎,也算公平合理。” “唯有最后一事,探查我洞府……” 他语气凝肃了些:“不告自去,试图潜入,击伤我灵禽,却是不容置疑。你可认罪?” “认。自是认罪的。” 张金低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有情有理,事实清楚,如何能不认?! “此事,我本打算,来日亲自收取代价的……不过,你今日,既然亲自前来赔礼,又无狡辩,我却也不好处理得太过。” “这般……” 苏木想了下,开口道:“我取你金银,作为我灵禽受伤之偿还,你可服气?” “啊?” 张金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立马道:“服!苏真人,我服!” 他本以为:严重者,自身甚至要偿命;再轻,也要被剥夺寿命,作为惩罚。 没想到,仅仅付出一些金银,就能了却因果? 完全是惊喜啊! “善。” 苏木走上前去,意念笼罩,袖袍一展。 哗啦啦! 金光闪烁中,一块块金、银飞出,落入袖中,消失不见。 旁边,张金亲眼见到这‘袖里乾坤’的手段,被惊呆了。 朱富贵、佟掌柜,也是第一次见,顿时,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更加坚定了‘抱大腿’的想法。 远处围观之人,自然更是惊叹,感觉大开眼界。 反倒是苏木身边,韩石等四人,或多或少见识过苏木的见神奇,对这没太多感觉了。 “竟有五百两黄金,三万两白银……张家,好大的手笔。” 苏木心中感叹了下,开口道:“你我因果,就此揭过,两不相欠……其它之物,你带回去吧!” “哎,苏真人……” 张金连忙道:“美人、宝马,也就罢了,我知您不喜,也不敢劝。但这玛瑙玉石、珊瑚宝树,既然带出来了,就断无收回之理。” “您就收下吧,把玩一二也可,即使不愿意,也可说个归处,我自当奉行。” “因果已了,我不会收你东西。” 苏木摇头:“不过,倒可以给你一个建议:若你想积些阴德,不妨将它们买了,去为城外的窝棚修缮一二,以免那些流民冬日冻死。” ——他提出此意,善心倒是其次,更重要的,还是看中那些劳动力,不想看到他们死伤太重。 “哎,苏真人,谨遵您吩咐。” 张金连忙抱拳应道。 苏木再无回话,只是摆摆手,对韩石四人道了一句‘走吧’,从容离开了。 一行五人,所过之处,人群纷纷避让……当真是,好生威风! …… 离开了‘通天客栈’。 李四依然被放了半天假,离开了;夏荷告辞,回了瑶光阁。 故以,再次剩下了苏木、韩石、顾盼三人。 “公子……”韩石有些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无需顾忌。” “是。” 韩石答应一声,犹豫着开口:“您方才对张家的处理,是不是……太轻了?” “轻?” 苏木笑笑:“那还能怎么样?一则,他们并未对我造成多少损失;二来,对方都亲自来登门了,赔礼道歉,伸手不打笑脸人哪!” “我不是说这个……” 韩石想了一下,才道:“张家名声不好,据说,做过很多坏事……”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苏木会意:“你是想说:让我借着方才的由头,借题发挥,惩奸除恶,教训他们一顿?” “是。”韩石点头,承认了自己想法。 “你错了。我与张家的因果,就那么多,为何要延伸?” “你方才说,‘据说,张家做过很多坏事’,但,那也只是据说,有证据嘛?” “再退一步讲,” 苏木看过去:“即使有证据,那也是官府的事情,关我何事?” “这……” 韩石哑口无言。 他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但苏木是自己的信仰,也不会去怀疑。 顾盼就不同了,认为苏木方才的话,有些无情。 “苏……真人,你有那么大本事,去惩奸除恶,惩恶扬善,不是应该的吗?” “你这逻辑,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是。” “你也错了。” 苏木笑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呵呵,这话的全句,应该是:能力越大,地位越高,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但许多人说这话时,偏偏喜欢去掉其中两句,以偏概全,也是那些‘仁义君子’,进行道德绑架的常用手段。” “试问:那些身处高位之人,都还在想方设法地减少自己的责任;凭什么,我一个山野闲人,就要肩负起‘惩奸除恶,惩恶扬善’的义务?” “这……” 顾盼沉默了。 她细一想,发现:确实如此。 在其位者,都不谋其政,凭什么,去要求一个不在其位者,去‘兼济天下’呢? …… 55.苦海争渡,唯有自救!(两更九千求追读) “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苏木笑笑:“在你们的理想标准中,我应该:不接受张家的道歉,拂袖而去,追查他们的罪证,交给官府,监督官府将张家抄家,最终恶有恶报。” “这是最理想的情况了,是么?” “是。” 韩石、顾盼答应一声,不过想到,方才苏木关于‘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论述,都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可然后呢,你们想过了吗?” 苏木没有等他们的答案,自问自答:“然后,张家积累的钱财,会在向上传递中,一层层地被盘剥;而西宁城,在不久的将来,又会出现一个新的大家族,可能比张家稍好一些,也可能更加恶劣。” “平民百姓,过着和以往差不多的生活。” “这……” 韩石怔住了。 而顾盼,还在强自分辩:“你说的,只是一种可能。” “不,这是必然。” 苏木摇摇头:“像张家这样的家族,能一步步发展壮大,你以为,在这个过程中,官府起到了什么作用?” “无视,默认,还是相互勾结?” “其实,一个正常的国家体系,是有自净能力的,但当它失去了这种能力,就会慢慢腐朽。” “而虞国王朝,就是这样的现状。” “那就……祛除腐朽,割掉烂肉。”韩石想了一下,如是道。 “确实是这样。” 苏木颔首:“但,不应该依靠我。” “我或许,可以肃清一座城、两座城,十座八座,也未尝不可。不过,若是更多,就会引起反噬,被天下人围剿。” 说到这里。 他摇摇头:“纵然在那种情况下,我也未必不能活得很好,但,关键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凭什么去做?” “是如你之前所说,没有相匹配的地位、权力,故以,不愿承担义务吗?” 顾盼问道。 “不。” 苏木否认了:“我对你们世俗的地位、权力,并没有丝毫兴趣。说句无情的话:我不是你们凡尘中人,我对你们的喜怒哀乐,无法感同身受。” “故以,我也不会去做:除我意愿之外、在我视线之外的,任何扬善惩恶之事。” “你们想要获得更好的生活,那是你们的事,你们应当求诸于己……而不是,把希望放在一个外人身上。” “红尘如苦海,苦海争渡,唯有自救。” 听到这话。 韩石、顾盼,两人都是若有所思。 …… 张家。 “爹,咱们当真要将这些宝贝买了,去给那些流民修窝棚?”张焱看着这些玛瑙宝石,满脸不甘。 “当然。” 张金瞥了自己儿子一眼:“咱们可是答应了苏真人,现在反悔,岂不是戏耍对方?找刺激嘛!” “唉,亏了!亏大了!” 张焱长吁短叹:“如此多金银财宝,当作赔礼,却什么都没捞着,就换来一句‘因果两消’……” “不,是咱们赚大了。” 张金却哼道:“区区一些金银财宝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散了又如何?能用它们,将之前的隐患,给一扫而空,这难道还不是好事?” “除此之外,咱们还获得了两条重要信息。” “第一,那位苏真人,的确神通广大。” “无论是洞府结界的神奇,还是召唤陨石,都证明了一件事:对方不可力敌,只可交好!” “第二,这次的赔礼,也试探出了,那位苏真人,并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说到这里。 他眼睛眯起:“如此信息,又何尝不是一种大价值?” “这……” 张焱闻言,细细想了想,竖起大拇指:“爹,还是您看得清楚。” “这次赔礼,咱们能去了那位苏真人的心结;下次,再有机会,就未尝做不到同其交好。” “是啊!” 张金颔首,深以为然:“我原本就怕,那位苏真人,是个刚正不阿、软硬不吃的,现在看来,情况好上太多了。” “爹,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 “啊?”张焱疑惑。 “无论是人,还是仙,在这世上,总有需求、困难。” 张金笑道:“等着吧,等到那位苏真人,遇到什么难处,以武力不好解决、难以解决之时,咱们就出手,给帮忙解决了。” “或许一次,两次,没什么用,但三次、五次,水滴石穿,总会出现转机的。” “潜移默化么?这种方式……高!真的是高!” 张焱细想了下,深觉有理,不由抚掌赞叹。 “哎!” 张金摆摆手:“我这次,学到一个道理:因果循环。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 “与那苏真人善因结多了,让他欠下咱们人情,等欠到足够多,你治病的仙药,也就来了。” “对了,玛瑙玉石,玉珊瑚等,尽快变现了,不要耽误,售卖的钱,就全部拿去修窝棚吧!” “我明白。” 张焱答应一声,旋即,似乎想到什么,又是叹息:“爹,这次什么都好,就是:咱家的奴才被打,咱们反倒大张旗鼓地去道歉……等事情传扬开,咱家肯定会被笑话。” “被笑话怕什么?” 张金丝毫不以为意:“让他们笑就是,只要实惠到手即可……那些虚名,都是浮云!” …… 张焱猜得没错。 等‘通天客栈’的事情传扬开后,张家确实受到了不少人的嘲笑,笑其胆小如鼠。 当然,也有持不同意见,认为张金老爷子明智的,但这股声音非常小,连水花都没有溅起。 与之相反。 苏木的名声,却是愈发地大了——具体的表现是:许多原来对说书不感兴趣的人,都因为苏木的名头,开始尝试去了解。 于是,‘说书联盟’的生意,愈发火爆了。 甚至,苏木这个人,也开始进入西宁城高层的视线。 但,或因为反应迟钝,或因为拉不下脸,或因为没有门路;或因为不够重视……他们目前还在保持观望。 …… 王家。 “……最终,那位苏真人,收了金银,却拒了其它,说是恩怨两消。” 周福将打听来的消息,如是汇报道。 “恩怨两消好,恩怨两消好啊!” 王庆南喃喃着,脸色狰狞:“既然那位苏真人,不识好歹,没有和张家结下关系,那就不影响我接下来的报复了。” “啊,老爷?” 周福被吓了一跳:“那位苏真人,就连张家都得罪不起,咱们还要去触霉头?” “哼,你以为我没调查过?” 王庆南眯着眼,手瞧着桌子开口:“我研究过那位苏真人:他虽然有些本事,但面对张家老奴挑衅时,并没动手;就是在瑶光阁,即使你们率先动手,那位苏真人也没杀人。”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那位苏真人,行事是有底线、有顾忌的。” “可……老爷,人家行事有底线,也不意味着,真被逼急了,也不会出此下策啊!” 周福劝道,想要打消自家老爷报复的念头。 “你听我说。” 王庆南摆摆手:“如果说这还不够,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个佐证:前些日子,城外那桩‘杀人分尸大案’,也是那位苏真人做的。” “可衙门找上门去,你猜:那位苏真人怎么着?” 他自问自答:“那位苏真人,竟然乖乖交了罚金!” “这还不能说明:那个姓苏的,遵守秩序、顾忌法律?” 王庆南哼道:“我太了解这些‘君子’了,就和那些读书人一样,他们……完全可以可欺之以方。” “只要不动用武力,用做生意的方式决斗,就不会有事!” “老爷说得在理。” 周福表面附和,心中却想道:“老爷已经疯魔了,满脑子、满心都想着复仇……即使,那位苏真人不太可能动用武力,可万一呢?” “若有万一,这王家,岂不是要玩完哪?!” “不行,这王家不能待了,要早做打算才是。” 他心中暗忖着。 “老周,你帮我捋一捋。” 王庆南没注意到周福的微表情,还在满脸兴奋地开口:“我准备,先花些小钱,去将书稿给买来,然后,加紧印刷,铺开销售,抢占利润。” “这般,就能断了那姓苏的财路……” “不行!” 他喃喃着,突然反应过来:“以对方的名声,完全可以和别的小书坊合作,也不少赚。” “计划需要改改:这般,我窃取书稿之后,先积蓄大量的存书,等准备万全,再突然铺开,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王庆南说得兴奋不已,满脸通红。 俗话说:50%的利润,就能让人铤而走险;100%的利润,就能让人践踏世间一切法律;300%以上的利润,就能让人敢于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死亡的危险。 如今,这何止300%的利润? 巨大的利益,再加上仇恨的刺激,已经让他彻底丧心病狂了。 “哎,老爷英明哪!” 周福嘴上恭维着,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准备跑路了。 …… 王庆南计划得很好,可第一步,就遇到了意外。 ——没人卖他书稿! 找李四? 且不说,李四没有书稿,只说,他见识过苏木的神奇,怎么会做出背叛之事? 他一听来人要买书稿,还故意虚与委蛇,想套出背后之人,可王庆南也是个精明的,派去的人根本不知道背后东家。 最后,这派来买书稿的人,自然是被赶走了。 找‘说书联盟’的说书人? 可这些说书人,卖身契都在背后的客栈掌柜身上,怎么敢擅自行事? 找‘说书联盟’的客栈掌柜? 可这些客栈掌柜,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信誉良好。 人家也知道:这关系到自家生意,是长远利益,都没那么短视。 而且,真要如此做了,一旦暴露,‘说书联盟’肯定混不下去了,还有那位苏真人报复…… 想到这些。 即使有动心的,也不敢做出头鸟,只是默默观望。 …… 当王庆南,正在为‘书稿之事’烦恼的时候。 苏木带着韩石、顾盼出城,准备开始今日份的挖矿。 “公子,今天张家又派人来了,我没选他们。”韩石带着三十个工人过来,给苏木汇报。 “不错。不过,下次就不必这么麻烦、一一遴选了。” 苏木摆摆手,当着这些工人的面宣布:“从今日开始,每天挖矿数量最多的前三人,不再奖励灵果,而是改为:三百钱、两百钱、一百钱。” “对此,若有不满意的,可以离开。” 此言一出。 三十个工人安静了下,旋即,立刻议论纷纷。 “我滴个乖乖啊,第一名竟然有三百钱!在别处做卸货的活儿,干一个月,也就这么多钱吧?” “是啊,就连第二名、第三名,都有两百钱、一百钱呢!” “以前的灵果虽好,但咬两口就没了,还是钱实在。” “就是,这么多钱,可比灵果强多了。” …… 出乎意料,这些人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很是支持。 苏木望着这一幕,微微点头。 当初,他拿出家园果子作为奖励,不过是制作一个噱头,吸引他们继续来做工而已。 现在,这边挖矿‘轻松钱多’的名声已经散播开,就不再需要了。 还有一点:如今,苏木的名声越来越大,再给这些人家园果子,就不是奖励人,而是害人了。 无它,怀璧其罪。 最终,没有一个人离开,都留了下来。 随后。 苏木取出木车,带着这些人进入草原,没去昨日的磁石矿,而在半道上一个‘贫铜矿’停下下来,开始挖矿。 一切顺利,今天,并无意外发生。 …… 傍晚。 苏木将那些挖矿工人,送到了西宁城门,然后,就带着韩石、顾盼,回到了家园。 今日,他心情不错,亲自掌厨、顾盼择菜、韩石烧火,做出了美味一餐。 蘑菇炒野猪肉、红烧灵鱼、干锅鸡、凉拌黄瓜、‘超级稻’米饭…… 苏木的手艺,再加上家园的顶级食材,做出的食物,足以媲美‘五星米其林大厨’。 那味道……啧啧! 只看:顾盼、韩石两人,一阵狼吞虎咽,差点咬掉舌头,就知道了。 一顿饭过去。 不说苏木、韩石两人,就连顾盼,这个‘从小被培养、饭吃七分饱、注意仪态’的女子,都吃撑了。 饭后。 韩石、顾盼两人,一者打扫卫生,一者整理厨房,之后,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而苏木,则在院子中,准备合成【陨铁剑】。 从‘张金老铁’赞助的三万两白银中,取出一千两,以100家园能量,将它提炼成【秘银】。 接下来。 苏木正准备合成【陨铁剑】,才发现,自己的家园能量竟然不够。 ——【陨铁剑】合成,需要5000能量,而他目前的余额,却只有两千八百多点。 “不愧是‘攻击+100’的高等装备,就是……贵!” 苏木感叹了声。 攻击+100,什么概念呢? 【木弓】搭配‘家园木箭’,攻击+10,一箭就能要掉常人半条命,若是命中要害,伤害叠加,更是一击毙命。 【铁剑】攻击+20,不是最顶尖的武林高手,擦着重伤,命中即死。 由此可见,攻击+100的【陨铁剑】,该是何等霸道?! “算了,【铁剑】暂时也够用,【陨铁剑】不急。” “咦,我记得,昨天我将洛宓的人物卡,放入了卡槽,今天,应该有【盲盒】了吧?” 苏木检索家园‘储物格子’,果然发现了两个【盲盒】。 ——昨日一个,今天一个,‘洛宓人物卡’装备8小时,即可诞生【盲盒】,故以,是两个【盲盒】。 …… 56.凤出卧牛山(求追读) 苏木意念一动,【盲盒】从储物格子取出。 这是棱长一尺的正方体盒子,表面有着霓虹一般的光彩,还在不断动态流转,让人一见,便知不是凡物。 “拼人品……啊呸,拼手气的时刻到了!” “按理说:首次开盲盒,应该有运气加成……就是不知道,我同时开俩【盲盒】,会不会都有加成。” “保险起见,吃个‘福禄梨’,再来个‘幸运玉坠’。” 苏木做好了准备,深吸口气,眼一闭、一睁,双手落下,同时将两个【盲盒】打开。 ‘你中大奖啦!’ 开盒特效——二次元小姐姐温柔、萌萌哒的声音中,左边【盲盒】五彩闪烁,右边【盲盒】五彩闪烁。 爆了! 大爆了! 苏木定睛看去,左边【盲盒】中,是一张‘时装卡牌’;右边【盲盒】中,是一团‘流转着:红、橙、青、蓝、紫五色的云气’。 他探手取出,顺势鉴定。 唰! 【盲盒】湮灭,化作星星点点的金色粒子,没入两个宝物,让它们一时之间,流光溢彩。 而与此同时,两个宝物,信息也被家园鉴定完毕。 …… 【时装·凤凰】 【功能:家园鸟类宠物装备时,可化身凤凰形态。】 【特效1:百鸟朝凤。装备此时装,对一切神兽等级以下的鸟类,威慑+100。】 【特效2:浴火重生。装备此时装,陨落之后一个时辰内,尸体放入火焰,可获得重生。(次数:10/10)】 【特效3:凤舞九天。装备此时装,飞行速度+300%,另:飞行之时,可聚拢云气,生成五彩霞光相随。】 【注:因为时装特性,装备此时装,无攻击力、防御力加成。】 …… 【五彩云霞】 【简介:天地精粹衍生的稀有材料。】 …… “唔,‘五彩云霞’么?” “我记得,这似乎是好几种高级配方的主材料之一,其中,就有之前看过的交通工具【五彩祥云】……不过,现在还用不了。” “也不错了。” “‘五彩云霞’只能算是小爆,首开惊喜,应该还是落在了另一个……” 苏木的目光,落向左手中的卡牌——【时装·凤凰】:“凤凰时装么?好霸道的效果,竟然有三个特效!” “百鸟朝凤,威慑神兽等级以下的鸟类……话说,这个世界,有神兽嘛?足够用了。” “浴火重生,复活卡啊,虽然只有10次,但……真香!若非我装备不了,我都想留给自己用了。” “凤舞九天,飞行速度+300%,那还不一骑绝尘?不知道能不能当坐骑。” “要不,试试?” 苏木将罪恶的目光,投向了白君子、白娘娘。 “过来!过来!” 他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冲两只白鹤招招手,如同一个哄骗小女孩儿的怪蜀黎。 “唳?” 白君子敏锐的直觉,察觉了到了一丝丝‘恶意’——它可是知道,自家这个主人,有事没事就喜欢折腾鸟。 故以,犹豫了那么一瞬。 但就是这个时间,白娘子清鸣一声,欢快地飞来了。 ——苏木喜欢玩鸟不假,但从不玩母的鸟,那不成人妖……咳咳,是从不折腾人家老婆。 总之,白娘娘对苏木这个主人的观感,还是挺不错的。 “算了,白娘娘就白娘娘吧,骑着个公鸟,听起来也不太对劲儿……骑着优雅漂亮、变成凤凰的白娘娘,才是真男人嘛!” 苏木感叹着,不再犹豫,屈指将【时装·凤凰】卡牌一掷。 唰! 【时装·凤凰】卡牌破碎,化作一道光柱洪流,撞上了白娘娘,将她包裹成了一个蛋形光球。 蛋形光球之外,是一缕缕缭绕流动的光丝,光晕万千。 “啾!” 骤然听闻一声清啼。 只见: 那光球在飞快拉长! 最前端,现出一个尖尖的鸟喙,然后是华丽修长的脖颈,旋即,是五彩流转的双翼,最后,还有三道长长的尾翼流苏。 ——就好像,真的有一只凤凰,从这光茧中孵化出来! 仅仅瞬息。 一只华贵无端、优雅地不能用语言形容的凤凰,冲霄而起,随着它起飞,云气聚拢而来,化作五彩云霞相随。 刹那间,家园上方的一大片天空,被绚烂的光气所笼罩。 这就是:凤凰时装·白娘娘! 并且。 随着它出现,一股莫名的气息缭绕开。 “咯咯咯!” “嘎嘎嘎!” 家园中,原本已经进窝,开始熟睡的鸡、鸭,突然醒来,躁动不已,乱叫个不停。 这大山之中,树上、草丛间、山崖上……一处处,各种鸟儿:斑鸠、麻雀、黄鹂、鹦鹉……皆是扑簌簌飞起。 在这明亮的月光辉映下。 它们密密麻麻,聚合成一大片、一大片暗色的阴云,向这边飞快移来……而更远处,还有更多。 赫然是,凤凰时装第一特效:百鸟朝凤! 砰砰砰! 家园之外,最近的地方,已经有许多鸟儿飞来,撞上了家园屏障。 ——它们纵然一次次被弹开,撞得头破血流,却依旧狂热地前仆后继 “嗯?” 苏木皱起眉头,开口喊道:“白娘娘,能不能命令这些鸟儿,让它们不要再过来?” “啾!” 白娘娘点了下脑袋,骤然升空,在家园上方盘旋一圈,发出一声嘹亮的清啼。 顿时。 只见那些鸟儿,仿佛受到了命令般,停止向这边飞来,不过,仍旧没有离去,在远处盘旋不休。 却说: 白君子看着:自家这个主人,打出了一道流光,自家媳妇儿,就突然变了,变得好漂亮,好……威严。 它抑制身体本能的屈服,想飞上去,问一问,看一看。 却不曾想: 方才白娘子骤然的一声‘凤鸣’,吓得它浑身一软,差点没一头从半空栽下来。 等白娘娘发现,亲切地飞过来时,白君子受到‘血脉压制’,更是不堪,腿软地都站不起来。 它都快要哭了,抬起脑袋,幽怨地看了苏木一眼——你这干的是人事嘛? “哈哈!” 苏木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这白君子……从此夫纲不振了啊!” 而这时—— 吱呀! 韩石的木屋,房门推开,他出来了。 ——外面这么大动静,纵使他已经睡下,照样醒来了,这不,才穿衣服出门? “公子,这、这……” 韩石一出门,看到那威严华贵、身批五彩的‘白娘子·凤凰版’,就不由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整个人怔住了。 这不奇怪。 哪怕他跟随苏木,见过了不少玄奇,但第一次,亲身面对神兽,从而带来的震撼,绝对不会小。 这是人血脉、基因、继承自远古的潜意识,所带来的本能。 另一边。 顾盼相差了七八秒,也是出门,自然同样愣住了。 “无需惊慌,这是我的新坐骑。” 苏木招招手。 嗖! 白娘娘见到,立刻抛弃了白君子,带起一片云霞,优雅地飞过来,屈下身子。 “希望能载着我飞起来,不要掉链子啊!” 苏木暗忖着,上了白娘娘的背部,拍了下它脑袋:“试一下,看能不能飞起来。” “啾!” 伴随着一道清越的叫声。 下一刻。 嗖! 白娘娘驼着苏木腾空而起,冲霄直上。 它双翼分开气流,云气自动聚拢而来,形成大片的五彩云霞,辉映左右,绚丽至极。 “非常好!” 苏木夸奖了一句。 他发现:这周围缭绕的云气霞光,削弱了前冲而来的猛烈气流,等到了面前时,已如清风拂面。 至于夜间的寒意,更是被阻隔在外,甚至,连半点颠簸都感觉不到,平稳无比。 而且。 凤凰时装,虽然不能增加白娘娘的攻击、防御,但似乎,让它的力气增大了不少,拖着苏木并不太费力。 “你们回去吧,我去兜一圈风,就回来。” 苏木站在白娘娘背上,回身这般说道。 旋即。 他就在韩石、顾盼、白君子,两人一鸟,或震惊、或幽怨的目光中,潇洒离去。 “公子,竟然能驯服这般神兽……” 韩石心中震惊,对苏木更加信服。 而顾盼,看着白衣翩翩、身周五彩霞光缭绕、乘凤而去的苏木,俏脸不自觉红了。 无它,那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人心,太帅,太有魅力了。 “不行,想想昨天……” 顾盼连忙闭眼,回忆着昨日‘苏木杀神般的形象’,将这一丝悸动飞快斩断。 “唳!” 唯有白君子,感受着至今,仍然有些酥软无力的身子,悲伤地叫了一声——那小眼神中,满是人性化的幽怨。 …… 呜呼呼! 风声呼啸。 苏木踏在装备‘凤凰时装’的白娘子背上,衣袂飘飘,白衣胜雪。 ——这一幕,若是被别人看到,必然会以为是谪仙人。只可惜,高处不胜寒,如此高度,怎会有人? “这个时代,夜空下的大地,真是黑暗啊!” 苏木感叹道。 从高空俯瞰,一眼望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黑暗,只有西宁城方向,有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在这里,没有地球时夜晚的霓虹闪烁,当然,也没有光污染。 “走吧,去那边看看。” 苏木所指,自然是西宁城的方向。 “啾!” 白娘娘答应一声,振翅飞去。 远处,那大片乌云一般的鸟儿,却也远远地跟了过去。 不得不说,在天上飞,就是比在地上走得快。 乘坐【木牛流马】,也要一刻钟的路程,白娘娘装备‘凤凰时装’,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当然。 苏木也没下去,就让白娘子稍稍降低了高度,在西宁城上空,游览了一圈。 可即使如此,也闹出了大动静。 …… 城中农户,有养有鸡、鸭、鹅等家禽的,它们皆是开始躁动,叫个不停。 “快看天上,那是什么鸟?好漂亮啊!” 有人指着天上,被五彩霞光笼罩的白娘子,大喊出声。 很快。 西宁城中,大街小巷,都开始响起这种声音,不少人循声出门,或者开窗,向外望去。 “那是一只……会发光的鸟?” “这是祥瑞啊!若是能将它捕捉,献给皇上,必定重重有赏!” “是啊!可惜了,那个高度,连箭都射不到……” “夭寿哦,你还想拿箭,去射神鸟?”有老人敲着拐杖,气愤不已。 “快看,那边的乌云……不,那是鸟群组成的鸟云,是那神鸟引来的!” “那神鸟,是鸟中之王,号令群鸟,不是自然的么?” 一个眼尖的人说着,突然不确定开口:“我怎么看,那神鸟的鸟背上,似乎有人?” “哪呢,你眼花了吧?” “不是,我好像也看到了……” “能以神鸟神鸟为坐骑的,一定是仙人吧?” …… 瑶光阁。 “宓姐姐,快看,天上有神鸟呢!” “是啊,好漂亮!” 夏雨、夏荷姐妹,一人一句,欢呼着说道。 “哦?” 洛宓透过窗子,举目望去,竟好似,在那神鸟背上,望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我怎么会想到公子?!不,或许也不是不可能……” 她望着天空中,那五彩斑斓的神鸟,眨了眨眼睛。 …… 宁王府。 “爹爹,快出来看,好漂亮的鸟儿啊!” 李明月欢呼一声,跑出闺房。 …… 一家客栈。 “王、王子,那是神鸟!”巴图磕磕绊绊地开口。 “我看到了。” 阿尔木站在窗前,望着那神鸟,喃喃自语:“祥瑞出现在虞国,这预示着:我那二兄,企图挑起战争的做法,注定要失败……” “小王子,您睿智啊!” …… 苏木乘着白娘娘,在五六百米的高空,兜了一圈风,就返回了卧牛山家园。 而这时—— 韩石、顾盼,早就回去睡了。 只有白君子,竟然还在院子中,耐心等着。 “在等白娘娘么?” 苏木也不忍心太欺负它,意念一动,解除了白娘娘的‘凤凰时装’。 光芒闪烁中。 白娘娘变回原形,而【时装·凤凰】卡牌,嗖地一下,返回苏木手中。 “唳!” 白君子叫了一声,却没有扑向白娘娘,反而朝苏木飞了过来,对着他手上的时装卡牌,用翅膀指了指。 “你想要它?” 苏木愣了一下,旋即,就反应过来,失笑道:“时装卡牌给你,让你拿去撩妹?还是让你们这一对白鹤情侣,来一场cospaly……呸呸,太污了。” “装备这‘凤凰时装’,太招摇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他残忍地拒绝了——自己都还是单身狗呢,让这对白鹤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做梦去吧?! …… 今晚没再修练《上清宝录》。 苏木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起洛宓的人物卡特效,犹自振奋不已:“不愧是ur人物卡,真是厉害。” “嗯,明天,可以去探望一下洛宓这个‘功臣’,给她送些家园的果子之类……哦,对了,还有夏雨、夏荷那对双胞胎。” 他这般想着,思维渐渐发散开来。 …… 57.杀人的心都有了!(两更九千求追读) “洛宓这张ur人物卡,效果如此霸道,想必,李明月那张ur人物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苏木想到这里,一阵心动。 有时候,苏木都想过,直接抢了李明月回来,反正区区一个西宁城,也没人奈何不了自己。 但也只是想想。 甚至。 苏木在发现,这个世界,有不小的可能,没人能威胁到自己时。 他都有过一种疯狂、更急功近利的想法:凭借家园果子的神奇,与虞国朝廷高官建立合作,搜刮资源。 至今,苏木没有那般‘肆意妄为’,是有原因的。 一来,大批量搜刮的基础材料,没什么大用。 是,它们能作为‘高等配方’的辅材,但主材料呢? 那种极度珍惜的天材地宝,完全看运气的,即使背靠一个庞大的势力,殚精竭虑,也未必能找到多少。 有那功夫,还不如沉下心,弄一个高幸运加成的装备,来得简单有效呢! 二来,受家园能量限制。 可以说:苏木通过说书,调动听众情绪,已经接近当前‘能量吸收效率’的极限了。 但,纵使如此,稍微高级一点的配方,都合成不了。 这种背景下,与高官合作,有什么用呢? 看着一堆基础材料,干瞪眼? 三来,就是个人选择了。 在地球时,每天忙成了狗,虽然钱也不少赚,但就是活得浑浑噩噩,一年过去,回忆起来,感觉尽是空虚。 如今,到了异世界,苏木想改变,换一个生活方式。 当然,传统小说主角,什么‘头角峥嵘、争霸天下’;什么‘纵横官场,忧国忧民’;什么‘科技发明,改变世界’;什么‘成为种马,遍地留情’…… 苏木统统都不想要。 他想要的,是一种慢节奏的生活。 ——逍遥自在,不受拘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帝力于我何加焉? 嗯,最好,再有两三个红颜知己——也不要太多,女人太多了,情感分散不过来。 这样,就很好。 放着这样的小日子不过,去和那些高官合作,勾心斗角,脑子被驴踢了吗? 最后一点,就是‘底线’和‘苟’了。 与那些高官合作,搜刮资源,必然导致生民涂炭。 这……苏木不太能接受。 无冤无仇的,人家又没招你惹你,为什么要坑得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呢? 就为了一点点可有可无的利益? 心理变态吧?! 况且,真要那么做了,这个世界上,隐藏的底蕴,不会爆发出来拼命? 就凭目前lv0等级的家园,能挡得住? 还是说,要苏木学习龙傲天,来一个主角光环,遇难呈祥,怎么都作不死? 综上。 那些‘肆意妄为,烧杀抢掠’、‘与高官合作,盘剥世界’,或者,‘离开西宁城,去搅动天下风云’的想法,他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苟一点,稳健一点,才能活得好,活得长远啊!” 苏木这般想着,进入了梦乡。 …… 次日。 西宁城的好事者,又多了一个话题:五彩神鸟。 茶楼酒铺中,讨论不休,还有不少人放出豪言,要去狩猎‘五彩神鸟’,献给皇上。 对此,嗤笑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愤怒者亦有之。 整个西宁城的氛围,都因此快活了不少。 …… 好事者们热闹着他们的热闹;苏木这个始作俑者,继续着自己悠闲的生活。 规律地起床锻炼,吃饭赶路,去‘通天客栈’说书。 午时三刻。 “且说:那孙行者用‘金击子’敲了一下,人参果应声而落。他随之跳下来,在四下草丛中寻找,可那人参果,就是不见了……啪!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苏木敲了下醒堂木,准时停止了说书。 在一中听客依依不舍的目光中。 他带着韩石、顾盼、李四三人,进入里面,享用午餐。 饭间。 李四说起了昨日,有人向他买书稿之事:“……苏真人,依我之见:那背后之人,必然不会把突破口,只放在我一人这里,‘说书联盟’的其它客栈,应该都有所尝试过……” “真是无耻。” 顾盼蹙起眉头,言道:“我怀疑,那背后之人,多半就是昨天那什么‘王老爷’……” “的确有很大可能。” 韩石看向苏木:“公子,您当早做准备才是。” “无需惊慌。” 苏木摆摆手,正准备说话。 这时。 朱富贵火急火燎进来了:“苏真人,我有一个消息想告知您:昨日,王家……” 他将自己调查到的情报,给详实说了出来。 ——王庆南做得隐秘不假,但朱富贵的消息渠道,也不是吃干饭的,虽然没能拿到具体证据,但追根溯源锁定过去,却是不难。 “哦,王家,王庆南,这么快就有动作了?这是在我碗里抢食吃啊!” 苏木微微皱眉。 卖书这一条产业,在他规划中,算是一个不小的财源,如今,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关键是:对方合作不成,被骂走了,反而不思悔改,还想着搞一些小动作。 “公子,咱们去王家吗?” 韩石杀气腾腾,说着就要站起身。 “啊,要走么?” 顾盼也是放下筷子,在心中暗暗感叹:“王家,这是要有血光之灾了。” 在她印象中,苏木这个杀神,怎么会不杀人呢? 更何况,还是在占理的情况下。 倒是李四、朱富贵,对此有些疑惑。 “退之,顾盼,你俩……这副样子干嘛?” 苏木看穿了这俩人的心思,无奈地摸摸鼻子,露出苦笑:“在你们心中,我做什么,都要动用武力?我真是文明人啊!” “况且,‘窃取书稿’罪不至死,但轻拿轻放,又太便宜他们了。” “这般,” 他想了一想,附耳过去,对李四开口:“我料王家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他们再找你,你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 下午,说书结束。 苏木放李四回去,临行前,又嘱咐了他一番,让他依计行事。 “顾盼,你去城外,通知那些工人:今天不去挖矿了。而退之,” 他手心金光一闪,取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你拿着这钱,在城内买一幢宅子,位置可以偏僻一点,但一定要尽可能大……之后,再去采买一些纸张……” “等完成后,去瑶光阁找我。” 苏木打发走了这两人,孤身去往瑶光阁。 …… 且说: 李四辞别了苏木,买了一包点心、半斤鸭肠,往家中走去,想到家里的老父老母、长兄小妹,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虽然和伢行有关,但那是雇佣的关系,算是挂靠,伢行介绍工作,抽取工钱分成,本人是自由的。 距离家中,还有一条巷道的路程。 这时,突然有一道人影蹿了出来,堵住了李四的去路。 “哟,李四,咱们又见面了!”这人嬉皮笑脸。 “又是你?” 李四看着这个獐头鼠脑、身材矮壮的人,皱起眉头。 这人名叫赖大,是附近几条巷子中有名的泼皮无赖,也是昨天,被王家雇佣来,向他买书稿的人。 ——当然,赖大本身并不知情,只是从线人那儿接的活儿。 “你又来做什么?” 李四佯装面色难看,心中却在暗暗盘算,如何施行苏木的谋划。 “呵呵,李四,你看这是什么?” 赖大狡笑着,取出一张盖印的黄纸。 “我的……雇工契约?” 李四面色大变。 “不错。” 赖大得意洋洋点头:“这可是老子花了好一番功夫,才从伢行弄来的。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不同意的话,你就不能再接活儿,正在接的活儿,也要停止……” “你……卑鄙!” 李四唾骂道。 他和伢行的关系,不太像地球人的自由人与中介,更像艺人和公司,伢行占据主动权,是能将人给‘封杀’的。 当然,一般情况下,伢行不会这么做,但很显然,眼前这不是一般情况啊! “卑鄙?呵呵!” 赖大被指着鼻子骂,也不以为忤,反而得意洋洋:“李四啊,你想一想,若一两年不能接活儿,挣不到钱,那你的老父老母、兄弟姐妹,可怎么办?” “况且,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语气暗含威胁:“我还是那句话,书稿拿来,一切好说,不然……哼哼!” “你……让我想想。” 李四脸色变幻一阵,最终,顺势借坡下驴,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道:“好,我答应你!那《画皮》、《天龙八部》、以及《西游记》的部分书稿,我都可以想办法,给你弄来。” “不过……” 他说道这里,脸色一狠:“我要一千二百两银子!” “一千二百两?你疯了吧?” 赖大惊得大叫。 他没想到,这个李四,竟然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一千二百两,什么概念呢? 一两银子一千文,10两银子一万钱,在这个时代,比地球一万块钱的购买力,还要强上不少。 而一千二百两银子,就是一百二十万钱! ——若是都换成一文一文的铜钱,是要用麻袋装、用车拉的! “就是一千二百两,不然,就鱼死网破吧!” 李四脸色狰狞:“我偷书稿,可是冒着得罪那位苏真人的风险,是要命的……卖命钱,还不值这么多?” “我知道你做不了主,可以去找你后面的人,问上一问……对了,” 他补充道:“此事若成,我可以给你10两银子的好处费?” “10两?”赖大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知足吧!” 李四哼道:“我不要上下打点的吗?一个人就能搞成?要担多大风险?相比起来,你可是轻松得很。” “好了。” 他装作不耐烦的样子:“你赶快去问问吧!” “行。” 赖大深深看了李四一眼,离开了。 …… 不多时后。 赖大回来:“一口价,一千两银子。还有,不要耍花招……不然,小心有钱拿,没命花!” “可以,那我退一步,就一千两。至于耍花招,放心,我李四……做不出来那种事。” 李四招招手:“跟我走吧!” “去哪?” “给你搞书稿啊!” …… 半个小时后。 ‘通天客栈’外面。 李四、赖大,两人钱货两讫。 “非常好!” 李四将银票检查一遍,揣进怀里,满意地点了点头:“合作愉快!” “作为添头,我还可以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告诉你后面的人,那位苏真人,想要等说书的影响进一步扩散,再开始印书,你们务必小心,不要惊动了那位。” ——这可是苏木特意交代他,一定要说的话。 “哦?” 赖大愣了一下,旋即,就反应过来:“你这是想……争取跑路争取时间?明白,我明白,一定会如实转告的!” …… 不只是韩石这一路。 王庆南派去,其它搞书稿的三路人,今天的进展,竟然都出奇的顺利。 …… 而就在王庆南筹划书稿的时候。 瑶光阁。 “宓美人不见客了,什么意思?耍你大爷哪?” 胡匡在大厅,愤怒地拍着桌子。 他作为县尉之子,在洛宓身上,已经花了足有上千两银子,却连一根手指都没碰到,简直憋屈! 好,以前说是没出阁,在黄妈妈‘不放心’的监视下,隔着老远说说话,还能过过眼瘾。 如今,就连花银子,都见不到人了?! 这不欺负人吗? “消消气,胡公子消消气!” 黄妈妈做着和事佬:“宓丫头啊,现在确实是不能见客了……胡公子,我知道您的背景,但我也不怕告诉你:那丫头现在攀上高枝啦,连我都使唤不动!” 说着。 她还眨了眨眼。 “嗯?在这西宁城,攀上高枝……” 胡匡说到这里,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想到了宁王府。 好吧,这他还真得罪不起! 他是二代,是胡闹、是荒唐了一点,但,还不傻啊! “我……” 胡匡还不知道自己想歪了,强忍着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那宓美人,人间极致的绝色啊,错过了! 此刻。 他心中是极度卧槽的:“我都想着,等过几个月,宓美人出阁,就给她赎身的,可现在……” 这就像是:发现了一个别人没发现的珍宝,就等着人没注意,给收入囊中,可就在即将得手时,被一个得罪不起的人抢了。 “胡公子,要不,您再换一个?” 黄妈妈看出了胡匡的心酸,主动提议道。 “好吧!” 胡匡无奈叹了口气,借坡下驴:“那就盼美人吧!虽然她比不上宓美人,还有些牙尖嘴利,但也是天下少有的美人……” “也不巧。” 黄妈妈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那盼丫头,被人赎走了,也是之前那人。” “我……” 胡匡差点骂爹了。 “你个宁亲王,占了宓美人还不够,连盼美人也要,吃饭连锅端的是吧?就算你身份不凡,就算你有权有势,就算你……长得比我帅了那么一点,也不能这么过分吧?!” 他心里一阵卧槽。 “您再换一个?”黄妈妈赔着笑脸。 “那就……雨荷双璧,那一对双胞胎?” 胡匡哼道:“这次总不会,又被人赎走了吧?” “啊这……” 黄妈妈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不愧是胡公子,您又猜对了!还是那人……” 胡匡:#@%¥&*…… 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 58.剪不断、理还乱 “宁亲王,你欺人太甚!” 胡匡的脸色,就如同吃了一坨狗屎般难看,在心中愤怒地咆哮道。 “哎,胡公子,要不您再换一个……”黄妈妈赔着笑脸。 “不玩了,这还玩个鸟?!” 胡匡骂骂咧咧,直接起身,大步往外走。 出门。 他又见到一个身穿白色锦袍、长的非常帅的人,顿时,心情更不好了。 胡匡现在,对长得帅的,都没有好感! 故以。 他不闪不避,火气腾腾,笔直地撞了上去。 …… 却说: 苏木来到瑶光阁,在门口处,见到一个‘人长得不怎么样、眼睛却仿佛长在头顶上、一脸别人都欠我钱’的贵公子,横冲直撞而来。 唰! 他身形一闪,避让了开去。 踏踏踏! 胡匡与苏木擦肩而过,走过去后,也懒得再回头找事,迈着六亲不认的王八步,大摇大摆走了。 “嗯?” 苏木转身,看着对方的背影,皱了皱眉。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冲动:将对方拉回来,用脚将那张讨人厌的脸,给踏在地上踩一踩、磨一磨,让对方清醒清醒。 “算了,就这点小事,不至于……我终归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苏木喃喃自语着,摇了摇头,进入瑶光阁。 一进门。 黄妈妈热情地迎上来:“苏真人啊,是去见宓丫头是吧?我这就给您领路!” 这真心热情的态度,与方才对胡匡的表面客气,简直判若两人。 ——话说,胡匡若是还在这里,必然要气个半死,为黄妈妈的态度,为苏木的待遇,为自己长得丑。 “嗯,你有心了。不过,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苏木说着,摆了摆手,迈步去了后院。 …… 苏木来到洛宓的房间之外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果篮,其中有‘福禄梨’、‘杏子’、‘草莓’等家园水果。 咚咚! “谁啊?” “我……” “公子?” 里面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吱呀! 门开了。 是抢先过来的夏荷,不过,房间之内,夏雨、洛宓都在,正在下着围棋。 “我来看看你们,给你们带了些水果。” 苏木说着,迈步进入。 ——其它人进入这里,需要洛宓开通权限,他自然是不用的。 “公子!” 洛宓,以及夏雨、夏荷姐妹,都是盈盈一礼。 “不必多礼。” 苏木摆摆手,将果篮放在桌上,在一边坐下。 “哇,公子,这梨子好大呢!”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梨子……” “这叫‘福禄梨’,吃了真能增加福禄的。” 苏木笑着说道,拿过一个‘福禄梨’,手心金光一闪,取出一把小刀,一边削皮,一边问道:“这两天,你们在瑶光阁,可有受委屈?” “没呢!” “嗯嗯,没有。” “确实没有,承蒙公子关照,我们在这里过得很好呢!” 洛宓也是开口:“不过,有一件事,要告知公子:从前,我们未出阁时,也会见一些客人——当然,那都是远远隔开,仅仅聊天,宓从未被男人触碰过一丝一毫。” “我也是!” “还有我!” 夏雨、夏荷姐妹,也是连忙开口。 “嗯,我自是信你们的……宓丫头,你继续说。” 被苏木亲昵地称作‘宓丫头’。 洛宓微微羞涩,用手撩了一下眉梢的秀发,继续开口:“而这两天,也有客人来,黄妈妈来问我的意见……我不愿见他们,就用您的名号,给拒绝了。” “黄妈妈也没有勉强,只是说:半月之后的诗会,要好好排练舞蹈,争取一鸣惊人。” “我说起此事,是为贸然借用您的名号,告罪一声。” “何错之有?” 苏木摇头:“你做得很好!黄妈妈……也很有自知之明。” 说话间。 他已经将一个‘福禄梨’削好,刀光一闪,梨子被分成几瓣,那晶莹雪白的果肉,以及清新淡雅的果香,让人食指大动。 “喏。” 苏木没吃,很自然地,先将梨子分给了洛宓,以及夏雨、夏荷姐妹。 “啊?” 夏雨、夏荷姐妹,都是有些受宠若惊。 而洛宓心细,更是注意到了一些细节:苏木分梨子动作的自然,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尊重——不是讨好,仅仅只是尊重。 换一句话说:是把她们当人看了,与平常女子、大家闺秀,甚至他自己,放在了一个同等的位置。 这种平等视人的态度,让洛宓心中,隐隐有些触动,有暖意、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情愫在流转。 ——这种触动,甚至比前日,观看【墨宝·美人歌】的诞生,还要大得多。 苏木只是正常地待人接物,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处世观,给洛宓带来的复杂心绪。 “与我之间,不必讲究那么多繁文缛节,舒心即可。” 他笑着摆摆手,拒绝了三女送回来的梨子。 “那好吧,谢谢公子。”夏雨眼睛弯弯的,像新月的月牙。 “公子,好甜呢!” 夏荷咔嚓一小口,脸颊微微鼓起,露出两个小酒窝。 “真好,能遇到公子。” 洛宓心想着,掩着小嘴,很是优雅地咬了一小口果肉。 清甜的汁水在味蕾上逸散,与心中的微甜一起流淌。 让她很自然地,清清浅浅的笑了起来,好像三月春风里,湛蓝的天空飘着棉花糖一般的白云,温煦的阳光照落在青草地上,微醺、浅醉,又恰如其分。 天可怜见。 苏木望着洛宓的笑容,长这么大,竟然第一次有了一种心动、恋爱的感觉,心跳都不自觉加快了数分。 “宓丫头,我给你画一幅画吧!”他突然这般说道。 “好呀,我很期待呢!” 洛宓为了表示重视,身子稍稍后移,坐正了下,顿时,一瀑青丝散落,在照进窗子的暮色中闪着光,发丝间清雅的香气也随之逸散开。 “公子,我去拿宣纸。” “我去拿笔墨砚台……” “哎,拿纸可以,笔墨砚台,就不用了。” 苏木笑道:“我这画,却是不用毛笔,而是炭笔。” “啊,炭笔?”夏荷停住脚步,微歪着脑袋,小脸一副迷惑的样子。 “就是木炭……” 苏木说着,手心一闪,出现了一段黑乎乎的木炭。 ——这是合成配方的基础材料之一,他自然也储存了些许。 很快。 夏雨将宣纸拿来,苏木用炭笔,开始作画。 在地球上,读大学时,他被想去撩学妹的舍友,拉去听过美术系的‘素描选修课’,点亮了这个技能。 可惜,那时空有屠龙技,却没女朋友。 咳咳,言归正传。 苏木来到这个世界,这炭笔素描的手艺,却没落下,反而因为家园的意念加成,更上一层楼。 唰唰唰! 他落笔很快,不多时,洛宓的形象就跃然纸上。 “哇,公子,你画得好像啊!” “真的嗳!” 夏雨、夏荷姐妹,站在苏木身后,满脸惊叹的样子。 “好了。” 苏木落下最后一笔,将宣纸拿起,递给洛宓:“瞧,看看。” “公子,我很喜欢。” 洛宓说着,眉眼之间,都带着笑意,能让你清清楚楚看到她的惊喜。 这就让苏木很有成就感——毕竟,若是做什么,另一半都面无表情,觉得理所应当,那就成舔狗了。 夏雨、夏荷,这对双胞胎姐妹,看着洛宓手中的画作,都是颇为羡慕。 “你俩要么?我给你们也画一幅?”苏木笑着问道。 “啊,可以吗?”姐姐夏雨还比较矜持一点。 妹妹夏荷,就已经拍着小手:“好呀好呀,谢谢公子。” “自然可以,一个一个来吧!” 苏木重新抽出一张宣纸。 大约一盏茶功夫后。 又是两张素描画新鲜出炉——不过,是说实话,夏雨、夏荷这俩姐妹,容貌有九成五相似,画出来的,就跟一个人似的。 当然,俩小丫头自己,还是能认出来的,各自拿着自己的素描,雀跃不已。 “哈欠!” 苏木站起身,伸了个拦腰,微微打了个哈欠。 ——昨晚,胡思乱想到很晚,又忘了吃家园果子,再加上,方才精神专注,连画了三张素描,确实有一点点困了。 “公子,我给你揉揉眉心吧?”洛宓见状不忍,关切地开口。 “呃……好啊!” 苏木本来想拒绝的,可这话到了嘴边,又鬼使神差吞了回去,变成了答应。 洛宓袅袅婷婷起身,来到了他身后。 旋即。 苏木就感觉到:一双清凉、柔软而又细腻的纤手,落在了自己眉心,身后,更是清雅恬淡的香气,让他一时有些迷醉。 “公子,我也来帮你!” “还有我!” 夏雨、夏荷这俩姐妹,也来凑热闹,给他捏捏肩,捶捶腿。 让苏木好不快活。 斜阳晚照,橘红色的阳光落入窗内,勾勒出美好的剪影,极细微的灰尘在光柱中飞舞,缭绕着新翠的盆栽起伏。 岁月静好。 …… 不知过去了多久。 门外来人通禀,说是一男一女来找。 “想必,是韩石、顾盼,两人的任务完成了。” 苏木暗忖着,这才告辞了洛宓三人,起身离开。 …… 苏木走后。 洛宓且不说,是安静的性子;夏雨是姐姐,也还好,两人都是将苏木所赠的素描,给悉心收了起来。 而夏荷,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就忍不住了。 她拿着自己的素描,去让一群好姐妹们‘鉴定’了一番,不出意外,果然引起了一阵惊叹,以及羡慕嫉妒。 …… 出了瑶光阁。 苏木见到来人,果然是顾盼、韩石。 “我去通知过那些工人了,告知他们今天不去挖矿。” 顾盼开口说道。 “公子,大宅子也买好了,作价一百一十八两,通过伢行完成的,这是房契,剩下的钱也在这里……” 韩石说着,将房契、剩余的银票递了过来,旋即又道:“您要的纸张,我也招呼卖家,直接送去那处宅院了。” “嗯,很好。” 苏木收了房契,剩下的银票却没拿:“这些钱,你留着零碎用吧……咱们现在过去,看看那座宅子。” …… 约么半个小时后。 苏木三人,来到了城南的一处大宅子。 这座大宅子,位置靠近外城,稍微有些偏僻,不过,地方比较大,环境也很是清幽。 韩石领苏木、顾盼进门,简单参观了一番。 “公子,您要的纸张,在这间屋里。” “哦?” 苏木一看,这是一间比较大的空房,角落里摆着十多个麻袋,袋口敞开,里面装着微黄的纸张。 ——这个世界,造纸术倒是发展得不错,批发价的话,一文钱足有七八张,张,倒是不用为此发愁。 “就在这里吧!” 苏木说着,意念翻阅家园栏目,在配方列表中,找到【打印机】。 “还好,虽然【打印机】是中级配方,但也只需要1000能量……合成!” 他暗忖着,袖袍一挥,金光闪烁中,铁块、铜块、木块、磁石块、碎银、沙子……相继飞出。 这些材料落下,光芒并没有收敛,它们在家园力量的作用下,开始衍化变形,最终生成了一台方形的机器。 【打印机·lv0】 【功能:可激光扫描录入文字,进行书籍打印。】 【耐久度:5000(万页)】 …… “咦,这【打印机】的耐久度,居然还有解释了?明明之前的【监察之眼】、【宝莲灯】、【火把】,都还没有啊!” “难道,是因为【打印机】,属于中级配方;而前三者,都是低级配方?” “家园……你真特么现实!” “不过,家园合成的【打印机】,竟有5000万页的耐久度吗?只是打印一些小说,倒是足够用了。” 苏木心中,暗忖着这些。 “公子,这个铁盒子,有什么用吗?”韩石问道。 “是啊!” 顾盼上前两步,也是好奇地打量着。 俩人都见过:苏木前天在城外凭空造出木车,故以,对方才的一幕,倒也不太震撼,此刻,只是好奇这台铁盒子的作用。 “这是打印书籍的机器。” 苏木简略说着,打开了【打印机】的玻璃盖子,将《天龙八部》的草稿,放入其中,在操作屏幕上,点击扫描。 等扫描过后,保存过内容。 他拿了一些草纸,从【打印机】顶上的开口处放入,点击打印。 咔嚓嚓! 一阵作响,不过七八个呼吸,只听哐当一声,一本书已经掉入了下方取口。 “喏!” 苏木将它取出,随意翻阅了一下,然后递给顾盼、韩石两人传阅。 “这就印刷了一本书吗?真是神奇啊!还有,这字迹,竟然一个个都板板正正……” 顾盼惊叹不已。 “太厉害了!” 韩石亦是惊叹开口:“公子,我以前去书坊打过短工,知道他们印刷一本书,可要比这麻烦多了,需要雕版、刷墨、装订等等工序……成本也要高得多……如果,用这台机器接生意,那就是抢钱啊!” “退之,你说得不错。” 苏木含笑点头:“我就是要以此做文章,打价格战,让王家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对了,这【打印机】虽然方便,但印刷书籍时,还是需要一个人,在旁边照看的……你们谁留守?” “我来吧!” 韩石自告奋勇。 “我……” 顾盼想到苏木的恩情,本想答应,可想到自己体质的作用,又犹豫了下,没立即开口。 “退之,你就算了。顾盼,相对更需要这份工作,让给她吧!” 苏木看向顾盼:“你留守在这里,印刷书籍,我每日给你200工钱,你看如何?” 他如此说,想帮助顾盼,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在接触洛宓后,不太愿意招惹其它女子了,特别是,顾盼这种性格相对不讨喜的女子——即使很漂亮。 “呃,我有两个问题。” 顾盼想了一下,开口道:“一,每天200文,这工钱太高了;二,我和你之前的约定……” “工资就不必说了。我给你日薪200文,绝对不亏……你也不必为此太劳累,每日工作八个小时即可。” 苏木一言将工钱的事敲定:“至于,你我和的约定,这个也简单。我将这里改造成洞府,也可借用你的体质……” “不,干脆这样吧!明日,我直接将你住的木屋,给搬移过来。” “这般,你看如何?” “那……好吧!” 顾盼答应下来。 如此优厚的条件,可以说:苏木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哪还能不识好歹? 再者,草原之事的阴影还没过去,顾盼心中,还对苏木抱有畏惧。 只是。 不知为何,在答应过后,她心中,又莫名地泛起一股失落。 ——顾盼莫名有种直觉:这一答应,从此以后,她和苏木最后一丝情缘的可能,就斩断了。 最终。 苏木将这里改造成家园领土,权限下放给了顾盼,旋即,又给她预支了十两银子工钱,留了一篮子家园水果。 随即,他才带着韩石,离开这里。 …… 院门外。 顾盼望着苏木离去的背影,良久才回过神。 可一转身。 无端地,她心中又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剪不断、理还乱。 …… 59.王庆南:天命在我! 张家。 “爹,有动静了。” 张焱兴冲冲进来:“下面的人发现:苏真人身边的李四,背叛了,将说书的书稿,卖给了王家;哦,还有一家‘通天客栈’分店;两家‘说书联盟’的其它客栈,都私自卖出了书稿。” “爹,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替苏真人清扫门户?” “等等。” 张金面色古怪:“那个李四,就是:我昨日去赔礼道歉,苏真人身边的那个年轻人?” “不太对劲儿啊!” “要说:‘说书联盟’的其它客栈,有个一家两家,被利益诱惑,私卖书稿,这我信。” “但‘通天客栈’的分店,以及那李四,怎么会在这方面出问题?” “真要强行解释,‘通天客栈’的分店,出一两个渣滓,也不是说不过去;可那个李四,是苏真人的身边人,这么轻易就背叛了?” 他说到这里,眉头紧皱:“以我这么多年的眼光,苏真人识人……不至于此啊!” “爹,您的意思是……这是个圈套?!”张焱瞪大眼睛。 “六七成可能吧!” 张金眯起眼睛:“王家这次,恐怕是入套了。” “这……” 张焱额头渗出冷汗:“幸好,幸好我没有仓促出手!不然,贸然行动,破坏了苏真人的布置,就是无功有过了。” “继续等着看吧!” 张金来回踱了两步:“这般,你吩咐下面人,让他们盯着李四,还有那私卖书稿的几人。” “若他们老老实实,也就罢了,但若有跑路的意向,就给我拦下来……对了,王家那边,也不能放松。” “哎,爹,您放心。” 张焱保证道:“王家、李四,还有那有问题几个,我都会派人给盯得死死的!” …… 王家。 王庆南老爷子,现在可谓是:又喜又愁。 喜的是:终于得到《画皮》、《天龙八部》、《西游记》等故事书稿; 可愁的也是为此,这次,派出的三四路人马,竟然一下子全都成功了,得来了三四份。 后者,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知道:一份书稿的‘活动经费’八九百、或者一千银子,三四份,也就是三四千两啊! 这就是三四百万钱的支出。 也怪他当时心切,分作四路出击,还给每一路,都批了封顶一千两的‘活动经费’,想着哪一路,有所斩获都成。 却不曾想,现在都得手了! “不过,虽然付出的代价大了一点,但终归是达成了目的……呵呵,那姓苏的,被人争相出卖,也可以从侧面证明:他不得人心,天命在我。” 王庆南看着手中书稿,意气风发:“等书稿印出,在城内大卖,今天这些付出,都会十倍、百倍地拿回来……” “假以时日,我王家发展起来,成为张家那般的一地豪强,也未可知……哈哈哈哈!” 他笑得畅快不已。 “老爷,” 周福却忍不住开口提醒:“咱们这次……是不是太顺了一点?” 他之前,的确是想跑路。 但这跑路,也是有技巧的:要趁着大厦将倾、狂澜既倒,在那个混乱的时候,顺手牵羊,逃之夭夭。 可目前,王家表面上,还是烈火烹油,并未显露出颓势,这时若是跑了,岂不是引人注意,吸引火力? 再者,虽然王家有出事的趋势,但也只是趋势,他若真跑了,闹出了乌龙,那不是亏大了? “哼,老周,你以为我没想过?” 王庆南见到周福,在这个高兴的时候,说起这般丧气话,有些不悦:“不,你错了,我想过这个问题!” “可我思来想去,却想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可以设套的地方。” “书稿是真品,这个我检查过,与外面茶楼客栈中,所讲的一模一样,并无错漏。” “然后,就是印刷了……这方面,那就更没问题了,我状元坊,论印刷质量,全城没一家书坊比得上。” “最后的销售渠道,更是不用担心。” “既然如此,” 他看向周福,诘问道:“你告诉我:那还有什么地方,可值得疑神疑鬼?” “这……” 周福被问住了。 他确实也想不出来:这其中,哪里有挖坑的可能,可以让王家栽进去。 “行了。” 王庆南摆摆手:“通知下面的工人,停了其它的单子,连夜开始印刷这些书稿吧!让他们分出班次,轮班转,不要让机器停下来……” “嗯,定个小目标,先存它个十万本!” “啊这,老爷,如此积压货源,是不是不太好?” 周福小声嘀咕:“万一,这要是赔了……” “怎么会赔?” 王庆南之前被周福扫兴,就有些不喜,现在,更不耐烦地瞪了对方一眼:“我已调查清楚了,这些故事,行情可是紧俏得很,就算西宁城消化不了,还有其它地方。” “再说,” 他眼睛一眯:“我可是收到确切消息,那姓苏的,就在等行情火热,故事进一步发酵,再开始印书……我这若是只印出来一点点,就直接拿出去卖,岂不是在提醒对方吗?” “我就是要多存书,打那姓苏的一个措手不及,让他徒为我作嫁衣!” “那……好吧!” 周福见到王庆南,对自己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哪还敢多说? 他只好答应一声,下去安排了。 …… 接下来的一旬十日。 西宁城中,并无什么大事发生。 没人‘抢头条’,醉月湖七夕诗会,自然而然地就成了‘热搜榜第一’,并且,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动静还在越闹越大。 茶楼酒馆中,好事者们,讨论的大多都是此事。 当然,苏木说书的光芒,也并未被掩盖。 随着‘说书联盟’的发展,《画皮》、《天龙八部》、《西游记》等故事,也越传越广。 走在城中,大街小巷,不时可以看到:有小孩子,将蒙在身前的麻袋一掀,扮着鬼脸跳出来,大喊‘我是画皮鬼哟’。 还有:三三五五,嘴里嘟囔着‘六脉神剑’、‘降龙十八掌’、‘北冥神功’的小孩子,打闹在一起; 更多的却是: 拿着根竹棍,撵鸡追狗,大喊‘吃俺老孙一棒’; 或者,抄着个葫芦对人,喊道‘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又或者,手握一个草箍、木箍,旋转着扔出去,得意洋洋‘看我乾坤圈’; …… 就是大人们,也会不知不觉受到影响。 做某些不可言述之事时,开句玩笑:‘吃我一棒’; 揍孩子们时,来上一句:‘看你这皮猴儿,可能翻出我的五指山’; 买卖东西,遇到以次充好的时候,拽上一句:‘就你这,还能逃过我的火眼金睛’; …… 城中,各大书铺。 更是时常有人进来问:可有《画皮》、《天龙八部》、《西游记》的书册? 在得到否定答案时,一个个都是失望而去。 最有意思的是:这来问的人中,带着小孩子的大人,反而是最少;多的却是:富家公子,大家丫鬟。 富家公子,这个很好理解——他们在茶楼酒馆中,听了一段半篇,觉得有趣,就来书铺看看,看有没有全本。 而大家丫鬟,则是因为:许多名门闺秀们,从各种渠道,听了一段故事,非常感兴趣,却又不好像男人那般,去抛头露面,抢座位,挤茶馆酒铺…… 于是,就只能吩咐丫鬟,去书铺买书。 这期间。 也有消息传出,说最近,这些故事就会出版成书,信者有,不信者亦有。 但,许多人心中,还是怀着一份期待。 …… 就在这种背景下。 王家日夜不停,连班倒地,大批量印刷《画皮》、《天龙八部》、《西游记》的书稿。(《西游记》苏木没讲完,只有前面两三册) 城南的宅子。 【打印机】一天到晚,也在印刷不停。 苏木看顾盼一个人忙不过来,次日,还特意买了三五个丫鬟,和她轮换值班。 于是。 一场特殊的‘军备竞赛’开始了。 一方是‘猎物’,一方是隐藏在暗中的‘猎人’,双方都以为自己是赢家,在暗暗积蓄力量,等待着最后时刻的较量。 …… 不过,在这段时间,忙的是王家,以及城南宅子的顾盼。 苏木还是一如既往地清闲,带着韩石,说书、挖矿、逛逛城内……小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甚至。 针对王家的反击筹划,苏木都用人不疑,直接下放给了朱富贵,哦,顺便还塞给了他一本‘营销手册’,作为报酬。 然后,就撒手不管了。 区区一个小小的王家而已,还不值得苏木亲自费心,他给个大略就可以了,具体细节,自然有朱富贵带着下面人把控。 至于朱富贵本人,自然是甘之如饴。 ——不说可以得到锻炼,只说,那本‘营销手册’,就让他惊为天人,深觉不亏,也更加坚定了他抱大腿的念头。 …… 这一日。 王家。 “老爷,按您说的,咱们状元坊,将其它订单推迟,二十多个印书坊,赶工十日,生产出来了十一二万本书。” 周福禀告道:“若是加上别的存货,库房都快堆不下了。” “已经到极限了吗?” 王庆南闻言,仍旧有些不甘心,感觉存量还稍显不足,但,也没什么办法了。 “这些书的成本如何?” “因为大规模印刷,摊薄了成本,纵使加上工人工资、材料、机器磨损……也才将近七十文;批发价的话,拟定一百文;市场售价,暂定一百二十文。” 周福说着,补充道:“老爷,这个成本,已经很低了……城中其它书坊,受限于规模、技术,就算跟风印刷,也不可能比咱们更低,平均下来,每本的成本都要多上5到20文。” “不错。” 王庆南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准备得差不多了,那就开卖吧!” “不过,这一批的书,就不要弄什么批发价了,不用给外面的渠道,就在咱们自家书铺中,直接自产自销。” “凭借着这些故事的火爆,可以带着咱们的书铺更上一层楼,也可以借机打压其它书铺的生意。” “老爷,这……不是不太好?恐怕会得罪许多人哪!”周福为难道。 “挣钱的活儿,哪有不得罪人的?你好我好,那是和稀泥,不是做生意。” 王庆南摆摆手:“这一点不用争了,就按照我说的做。” “哎,是,老爷!” 周福答应一声,无奈的退下了。 …… 等周福离开。 王庆南喜滋滋地盘算道: “七十文成本,一百二十文卖出,这一进一出,净赚就是五十文……10万本,那就是五百万钱,五千两银子的净利润啊!” “只这一下,买书的成本,就全部回来了,而且还有盈余。” “况且,这只是第一笔,以那些小说的火爆行情,放在其它地方,照样能大卖。” “而虞国如此多城池,那得多少钱哪?!” 他畅想着未来:“这笔生意,只要能安稳地做上一年半载,到时,哪怕张家,都不够看的。” “只是可惜,吾儿……” 王庆南一想到重伤的自家儿子,心情顿时又不好了。 “罢罢罢,等我儿伤势痊愈,想必我王家,也成了一方豪强……到时,再同那姓苏的算总账!” 他脸色阴沉,冷冷一哼。 …… 通天客栈。 苏木刚说了半个小时的书,正值休息。 这时。 一个小厮匆匆进来,见到苏木,脚步一顿,来到这边,附耳轻声言道:“苏真人,王家开始卖书了!” “嗯。” 苏木微微点头:“我知道了,去找你们掌柜的吧!” 他将这件事的筹划,都交给了朱富贵,自然懒得插手具体细节。 “哎!” 小厮答应一声,心中感叹着‘不愧是苏真人,就是有定力’,飞快进去了。 …… 里间。 “什么,王家开始卖书了?并且,还准备吃独食?” 朱富贵脸色讶然,旋即,就是惊喜:“王庆南,这是在自寻死路啊!” “按照计划行事:宣传启动……那些培训过,卖书的‘书童’,也可以放出去了……还有,以我的名义,迅速去请那些书铺掌柜……” 他有条不紊,迅速发号施令。 …… 60.这是要对王家赶尽杀绝啊!(超大章1w字) 曹寅是个书铺的掌柜。 书铺名叫‘文墨轩’,是个小书铺,也就挣口饭吃,能顾得住一家人衣食,偶尔一旬半月,能加一顿肉吃。 可不要小瞧这点,这已经超越了西宁城中八成以上的人。 要知道:西宁城中,足足有五六成的人,每日庸庸碌碌,却挣不到什么钱,饭都不敢敞开了肚子吃。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一两成的人,掌握着八九成的社会财富,西宁城自然也不例外。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不事劳动,却手握大量财富,锦衣玉食;底层之人,整日忙碌,却食不果腹。 每当苦了累了,曹寅想一想那些底层人,就知足了。 这日。 曹寅吃过午饭,在书铺内打扫卫生。 他的书铺规模不大,只能请得起一个帮工,让对方去做那些搬书的体力活儿,而打扫卫生、给书分类……这些细致活儿,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虽然是些琐碎活儿,曹寅却做得一丝不苟,不光是门面、桌子、书架,这些擦得锃光瓦亮,就连一些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他深知:那些识字儿的,以及其它读书人,大多都有脾气,好面子,喜欢干净、上档次的地方。 你这店面,打扫得雅致清幽、窗明几净,人家才会觉得有份儿,才会喜欢来买书。 这是曹寅长久做生意,总结出来的一点点小技巧。 等忙活完了。 曹寅退后两步,站在店外,看着自己纤尘不染、充斥着书香墨气的书铺,心情不自觉地变好。 “这就是我的产业啊!” 他在心中感叹。 却说: 曹寅这人,生平有两个志向。 一是:自家的小崽子,能够读书有成,将来,谋个官当当。 二是:经营了半辈子的‘文墨轩’,能够做大做强,太多也不敢想,只要能向上游发展,有一家自己的‘小型印刷坊’,那他就满足了。 说到这个。 曹寅下意识地,扭头向东边望去,在一两百米开外,有着另一家书铺,挂着‘状元坊’的牌子。 他看着那家书铺,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羡慕、敬畏。 ——那是王家‘状元坊’的书铺,而且,只是‘状元坊’下辖的其中一家书铺,像那般的书铺,王家在西宁城中,还有十几处之多。 “王家啊,可是有着城中最大的‘印刷坊’,城中不知道多少书铺,都靠着人家给饭吃……真是神气哪!” 曹寅叹息道。 别看王家,在西宁城中,名头似乎也不是多大,但已经足够,让曹寅这样的人仰望了。 更何况,他干的活儿,还是书坊这一类的行业。 可以说:在选书、印书、买书这一条产业链上,王家就是当之无愧的龙头——甚至,哪些书卖得好,印得多,简直就是城内风向标一般的存在。 王家拥有西宁城中,规模最大的印刷坊,自然也是城中最大的书籍供货商,许多书铺,都依靠王家而活。 曹寅的‘文墨轩’也不例外。 他每次提书,基本上,都是去王家的‘状元坊’——没别的原因,就俩字:便宜。 但,提书那活儿,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每一次,曹寅去‘状元坊’那边进货,为了多拿一些畅销书,都得赔着笑脸,低头哈腰,说尽好话,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 即使曹寅是一个书铺的掌柜,也只能如此。 没办法,谁让他的‘文墨轩’,被人家卡着脖子呢? 这就是生活的辛酸。 不过,在这偌大西宁城中,为了一口饭吃,佝偻下腰,拉下脸,将自己的尊严踩在泥地的人,也不知有多少。 与那些人一比,这又算不得什么了。 …… 话说回来。 曹寅朝着‘状元坊’的方向一看,这一看之下,就发现了不对。 此时。 那家‘状元坊’书铺外面,挂着一个大大的纸牌,上面书写着:‘今日到货新书:《天龙八部》、《画皮》、《西游记》前两册,欲购从速,先到先得!’ “什么?!” 曹寅瞪大了眼睛。 他干书铺这行的,自然对话本、故事一类的消息,极为关注,自然知道:近来,城中出了个苏真人,说的几个故事,非常火热。 甚至。 这几天,都有不少穿着体面的人进来问,问没有那些故事的书册,他的‘文墨轩’自然是没有,每一次,都非常肉疼地将那些客人送走。 以小见大:可见那些故事有多火热,若是将它们印刷成书,该有多火爆、多赚钱! “王家的‘状元坊’,这么快就得到了那位苏真人的授权,印刷成书,开始卖了?” “动作真够快,也够保密的!” 曹寅嘴里嘟囔着,眼睛一亮,立刻把握到了商机:“不行,我得立刻去提货,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而且,这批书,一定要想尽办法,多拿一些……” 他稍一动脑子,就能想出:这些书若是开卖,该有多大的销量,能挣多少钱,有多大的‘钱景’。 …… 呼哧!呼哧! 曹寅让请来的帮工看店,自己小跑着,去往了斜对门的‘状元坊’,可这一问之下,结果却是让人颓丧。 “不批发!这批书,一本都不向外批发!” 康掌柜不耐烦地摆着手。 曹寅闻言,心下一个咯噔,但还是赔出笑脸,非常肉疼地,从袖中拿出一个钱袋递了过去:“康老兄,您行行好,赏口饭吃呗?” “哟?这诚意,还蛮足的嘛!” 康掌柜掂了两下,将钱袋收进了袖子中,脸色这才稍稍和缓:“小曹啊,我实话告诉你:这次,我王家上面有交代,一本都不能往外批发!” “不过,看在以往的交情上,给你行个方便,也不是不行……这般,你看咋样?” “《天龙八部》是一本;《画皮》、《西游记》前两册,合并是一本,这两本书的价格,定价都是一百二十文,我以每本便宜五钱的价格,给你出个十本八本……” “这……这……” 曹寅听了,脸色一阵青红交加。 这不是在羞辱人吗? 售价一百二十文,给我十本八本,只便宜五钱,那和直接去店中买,有什么区别? 甚至,加上刚才送的那些钱,那比直接来买……还要贵上一些! “康老兄,这……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曹寅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忿,还是挤出笑容。 “开玩笑?” 康掌柜不屑地嗤笑了声,勃然变脸:“你个腌臜货色,值得我跟你开玩笑?今个儿,我就这一句话放这儿:爱要要,不要……滚!” 王家上面,不允许批发这批书,要是私自便宜批发送,那亏空的账,岂不是要他自己填上? 在他看来:在限购三本的前提下,收了曹寅这点钱,给对方十本八本,已经是给面子了,对方还敢不识趣? 真是岂有此理! “哎,康掌柜……”曹寅还想再说些什么。 “送客!” 康掌柜已经不耐烦了,冷冷一喝。 当即,旁边就有两个小二走了过来,驾着曹寅,就给赶出去了——至于之前他收下的钱,当然是不会还了。 …… “唉!” 曹寅被赶出门,沉沉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还是去别处书坊看看,希望能提到货吧!” 身后。 康掌柜还没进门,听到这话,冷冷一哼,心中笑道:“想得倒是挺美,可这次的货,我王家,还真就是蝎子耙耙——独一份儿!” 不过,他也没去提醒曹寅,就是想让对方白忙活一趟,最后,再希望湮灭。 这也算是恶趣味了。 …… 不只是曹寅的‘文墨轩’如此,此刻,西宁城中,别家的书铺,发生这种情况的,也不在少数。 就算是那些规模稍大一些的书铺,上游还有小印刷作坊的,这时,也被卡住了脖子。 不过,他们的情况好上一些,可以立马去‘状元坊’买书,自己回去盗印一下。 但,就算如此,这影响也不小。 首先,这需要时间;再者,就算盗印,成本也要比‘状元坊’高上不少,这一来一去,利润不知要少上多少。 这些都还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这中间有一段真空期,若是自家书铺,一直没有《天龙八部》这类畅销书卖,就会被状元坊的书铺挤压市场份额。 要知道:这市场份额,如果被抢走了,可就再难拿回来了。 ——这才是最致命的! 可以说:王家以一己之力,掀开了西宁城中‘书铺行业’的洗牌大幕。 …… 却说: 离开‘状元坊’。 曹寅为了节省时间,狠了狠心,一咬牙,直接雇佣了一辆马车,去城中各大印刷坊问了一问,看有没有货。 半个小时后。 他心凉了。 除了王家的状元坊,其它书坊,还真就没有《天龙八部》、《画皮》、《西游记》的书册。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曹寅见到了不少同行,都是为此而来,脸上尽是愁容。 “完了。” 曹寅垂头丧气,走在大街上,午后炽烈的阳光照耀,却驱散不了他心中的寒意。 他知道:王家一手操控,城中书铺的洗牌开始了,而在这个洗牌过程中,自家这种小门小户,绝对最先被淘汰。 就在曹寅绝望之时—— 他突然收到了一份邀请。 “您是‘文墨轩’的曹掌柜吧?” 一个小厮追上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开口道:“我家掌柜,‘通天客栈’的朱掌柜,请您过去一叙,是有关《天龙八部》、《画皮》、《西游记》三部小说书册的事情……” “这些书册的事情?” 曹寅闻言,立刻想到:据闻,那位苏真人,说书地点,就在‘通天客栈’。 “难道,” 他似乎想到什么,一把抓住这小厮的手,激动问道:“你们‘通天客栈’,有这些书册的现货?” “有的……”小厮确认点头。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曹寅骤然看到希望,眼睛都红了,迫不及待追问道:“书有多少?批发价如何?什么时间可以提货?” “曹掌柜,这些问题,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您的是:我们店中,有这些书的现货,而且,还有很多。” “我们朱掌柜,这次请您去,也就是商量这些事情的。” “至于我,就是一个跑腿的……” 小厮说着,亮了下自家手中的名单,笑了笑道。 “哦,看我,急糊涂了。” 曹寅拍了下脑门,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们朱掌柜,那个……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是说,我什么时候可以过去拜访?” “越快越好,最好是现在。” “好好好,好哇!那我这就去……” 曹寅忐忑而又期待的心情,去往了‘通天客栈’——甚至,他为了怕朱富贵久等,显得怠慢,还特意又雇了马车。 “曹掌柜,邀请完成!” 小厮低下头,在自己的名单上,‘文墨轩’的曹掌柜之后,打了个勾:“下一个,‘君子阁’的薛掌柜……” …… 通天客栈。 曹寅来到门外,说明了来意,立刻被一个丫鬟,引入了里间,一处静室。 在这里。 他还见到了不少熟人,都是同行,顿时,心中安定了下来。 “曹掌柜好啊!” “林掌柜也好!” “哟,这不是‘文雅楼’的周掌柜吗?近来在哪里发财?” …… 一群人寒暄着。 说来也巧。 曹寅来到后,没过多久,朱富贵就出面了。 “哟,朱掌柜来了!” “朱掌柜好啊!” “正主来了!” …… “大家都好!” 朱富贵双手下压,让众人安静下来:“我知道大家的来意,闲话也不多说,直接看货……” 说着。 他右手一挥,立刻有两个小厮,搬着一摞子书进来,挨个分发给这些掌柜。 顿时。 哗啦啦! 只听这些书铺掌柜,一阵翻书之声。 最终。 还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书坊老前辈开口:“这‘样板书’,印刷精良,以我这本书来看,没有一处污渍、错字,字迹也板板正正,看着相当舒服,是精品无疑。” 这话一出,瞬间引来一片附和声。 “是啊,我这本,也是如此。” “这印刷质量,比起王家的‘状元坊’,也不遑多让啊!” “那岂止是不遑多让?明明是更胜一筹……唉,不说王家了,那个遭瘟吃独食的。” 这个掌柜问道:“也不知,这些书……批发价多少一本?存货有多少?” “如果批发价,不超过一百钱的话,我就要五百本!” “这个价格,我可以要一千本。” …… 曹寅看着这‘样板书’,心中也是满意,只是,担心这些书存货太少,自己抢不到多少;又或者,价格太高。 此时。 听着同行们的询问,他也把目光,放在了朱富贵身上,一颗心紧紧揪起,等待着答案揭晓。 …… “这些书的印刷质量,想必大家也看到了,都是一等一的精品。” “存货吗?大家也不用担心!我朱富贵,放一句豪言在这里:大家要多少,我这里就有多少。” “至于各位掌柜的,最关心的价格嘛,” 朱富贵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慷慨激昂开口道:“只要……四十文!” 话音落下。 全场安静了一瞬,旋即,就纷纷叫嚷起来。 “什么,我没听错吧?四十文?!” “四十文的话,这够成本吗?” “朱掌柜确定没说错?应该是九十文吧?” 一个掌柜的怀疑道:“即使是‘状元坊’的印刷坊,印刷这样的一本书,成本也要七八十文呢,肯定是说错了!” “不过,就算是九十文,也不多啊!” “确实,九十文的话,成本也才和我的印刷小作坊差不多。如果真是九十文的话,那我就要两千本……” …… “四十文?应该是说错了,这个价格,连印刷的本钱都不够。” 曹寅经营书店多年,对印刷的成本,还是懂一点的。 “不过,就算是九十文,也够便宜了啊!我的‘文墨轩’虽小,但也可以拿个500本的……” 他心中暗忖道。 …… 全场乱糟糟一片。 啪啪! 朱富贵不得不拍拍手,才让这些掌柜的,再度安静下来:“大家没听错,就是四十文。” “至于能不能保住本,那是我们的事情,大家不用担心,只管闭着眼睛搂钱就是。” “不过,批发价是四十文,这不假。” “但,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签订契约,这些书的售卖价格,不得高于六十文,否则,就终止下次合作,并且,追讨五千两银子罚款!” 听了朱富贵的话,这些掌柜们,一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 “什么,真是四十文哪?!” “这么便宜,就不怕赔本吗?” “我有一个问题:售价不高于六十文,是不是太便宜了?” “薄利多销嘛!再说,四十文批发价,就算五十九文卖出去,利润也有十九文哪!” “是啊,如此便宜的售价,再加上这故事的热度,肯定畅销无比,简直就跟捡钱一般……我‘墨云阁’同意了。” “我‘书香斋’也同意这条件,我要两千本!” “我也要两千本!” “这特么的,比我自己印刷都便宜,我要三千本!” …… 顿时,下方一阵踊跃报名。 …… 曹寅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心中生出好奇,大手一挥:“我也要一千本!” …… “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有意向的掌柜,现在就可以去登记,签订契约,提书领货了。” “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个小小的销售建议,感兴趣的掌柜,可以听一听。” 朱富贵开口道:“我们‘通天客栈’,会发出去一些‘宣传券’——‘宣传券’嘛,顾名思义,就是为书做宣传的。” “只要买书的客人,拿着‘宣传券’来买书,就可以抵账五文钱。当然,每一本书,最多可以使用一张‘宣传券’。” “有兴趣加入这个计划的,可以过来报名,我们发出的‘宣传券’,会注明你的店铺位置,为你的店铺做宣传。” “当然,这个全凭自愿……而且,目前这种宣传服务,也是完全免费的。” 朱富贵最后,补充了这一句。 他这也算是,为将来做铺垫,‘目前免费’,以后就不一定免费了嘛?先让你们体验一下,然后,再收费割韭菜。 ——这可是苏木传授的‘鹅厂精髓’。 下面这些掌柜的,闻言,再次议论起来。 “这么一做宣传,每本书的利润,就会减少五文钱,有点亏啊!” “就是,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 “嘿,我反而觉得:这种推广模式,非常有意思……” “薄利多销嘛,我倒是想试试。” “没错,优惠五文,就优惠五文呗,这还是赚钱的——那些买书的客人,可能赚了,但咱们绝对不亏!” …… “我看这朱掌柜,是个实诚人。最坏的后果,就是少赚一些钱,可以赌一把!” 曹寅这般想着,咬了咬牙,选择了参与计划。 …… 最终,一些掌柜参与了‘宣传券’计划,另一些掌柜,则是没有参与。 朱富贵将参与的书铺名单,统计完毕,填入早就准备好的‘宣传草稿’,迅速送去城南,印刷传单。 不过。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到来的掌柜们,无一例外,每个人都批发了一千本以上的书,满脸兴奋地离开了。 …… 却说: 曹寅雇了一辆牛车,拉着自己提的一千本书,回到了‘文墨轩’。 让帮工出来卸货。 他兴冲冲地,去取了一张木牌,写下‘新书到货:《天龙八部》、《画皮》、《西游记》前三册,全城最低价五十九文!’ ——没错,就是前三册,苏木将《西游记》放在最后印刷,比王家‘状元坊’的书,早更新了一册。 写完。 曹寅想到‘宣传券’的计划,又补充写道:‘持‘宣传券’买书,还在再减五钱,五十四文新书抱回家’。 写完这些。 他拍了拍手,退后两步看了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 曹寅扭头,回望‘状元坊’那边,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一群十多岁的半大小子,穿着干净整齐的衣服,抱着七八本书,在附近大声叫卖。 他们叫卖的喊话,还非常大胆。 “卖书!卖书!苏真人正版授权的最新故事,便宜卖了!” “《天龙八部》五十九文,《画皮》,以及《西游记》前三册,合为一本,统统都是五十九文!”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五十九文,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 原本去往‘状元坊’的一些客人,都被吸引过去,开始询问价钱。 见到这一幕。 康掌柜带着小二,怒气腾腾出来,大声喝骂。 那些小孩子们,顿时拔腿就跑,可等康掌柜转过身,不一会儿,他们又过来了。 …… “哈哈!” 曹寅看到这一幕,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毕竟,他和那康掌柜的关系,可远远算不得好——之前,还被羞辱呢! 此时。 曹寅突然回想起:之前自己运书回来的途中,路过两处‘状元坊’下辖的书铺,似乎也看到了这样的小孩子。 “难道,是有人要对付王家?或许,就是那位朱掌柜,还有苏真人……” 他心中,隐隐泛起明悟:“怪不得,我和那些掌柜的,能以这么低的价格拿书呢,这也算是变相打击‘状元坊’了。” 就在这时。 一个丫鬟路过,看到门口的木牌,顿时问道:“掌柜的,你们店中,真有最新的《西游记》?还是五十九钱?” “有有有,刚到的新货,您进来瞧瞧?” 曹寅收回思绪,连忙赔出笑脸,招待客人。 …… 仅仅一刻钟时间。 曹寅九卖出去了七八本书,都是这批新进的书——不过,这些人都是正常买的,也没用什么‘宣传券’。 他当然也无所谓,没‘宣传券’,正好五十九文卖,多赚一点。 …… 半个时辰后。 突然有一个客人过来,拿着一张纸券问道:“掌柜的,用了这个,真能减免5文钱?” 曹寅接过一看,确实是在‘通天客栈’看过的‘宣传券’样式。 只不过,原先的下方空白处,现在,填上了不少地址,是加入这个计划的书铺——而自己的‘文墨轩’,正是其中一家。 “朱掌柜的效率,真是高啊!” 曹寅心中感叹着,面带笑着回答:“确实可以。您用了这个,这两本原本五十九钱的书,现在五十四钱就能拿走。” “哎,那感情好!” 这客人痛快地付了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不一会儿。 再来的客人,十个里面,有七八个,都是拿着‘宣传券’的了。 不过,曹寅不怒反喜——毕竟,无论怎么卖,自己都是赚的。 而且,客人明显多了不少,这是薄利多销啊! …… 等到天快黑时。 曹寅进回来一千本书,竟然卖掉了一小半。 即使如此,仍然不断有人拿着‘宣传券’进来,前来买书。 曹寅赚疯了! 这并不奇怪。 当前时代的人,哪见过‘宣传券’这种手段,或贪图便宜,或处于新奇,或是单纯的为了凑热闹……被疯狂引流。 接下来的事,自不用提。 正可谓是:站在流量的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 傍晚。 ‘才思阁’的严掌柜路过,看到‘文墨轩’的红火,眼睛都红了:“那‘宣传券’计划,真的有用?明天,明天我一定也要加入!” 他和曹寅一样,也是去‘通天客栈’进书了,这不假,但目光短浅,并没有加入‘宣传券’计划。 不过。 严掌柜向前走,路过‘状元坊’时,又开心了。 无它。 ‘状元坊’门前,门可罗雀,还有不少臭鸡蛋、烂菜叶。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自从城中的其它书铺,开始低价倾销,王家旗下的‘状元坊’,一下子就没客人了。 哦不,也不是没客人,准确的说:是没了买书的客人,但有的是退书的客人。 这处的‘状元坊’书铺,也不例外。 下午时,一群人来堵了门,要求退货。 他们还振振有词: “你们这卖一百二十钱,人家那边才五十九钱,质量还比你们的书好!” “就是,你门‘状元坊’,良心就不会痛吗?” “退货,给我们退货!” …… 这些暴怒的客人,差点没给‘状元坊’给打砸了喽! 要知道:这些能识字、买得起书的,基本都处于西宁城的中高层,如此多人,就是王庆南亲自来了,也兜不住啊! 没办法,康掌柜只能退货退钱,他都快哭了。 “快,快去通知咱们王老爷!” 康掌柜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一层层向上禀报。 …… 晚上。 曹寅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家。 他今个儿心情可不错,嘴里哼着个小曲,左手提着个油纸包,右手提着一竹管浊酒,满面红光。 “官人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生意好嘛!我给你说……” 曹寅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外衬,递给妻子。 曹妻耐心听着,帮着接过外衬,拍落灰尘,拿进里屋。 “爹!” 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耸动了两下鼻子,跑过来,双眼闪亮亮地盯着那油纸包,问道:“爹,这是什么啊?” “半只烧鸡,拿去放桌上吧!” 曹寅笑着,颇为自豪——事实上,能让家人,不时吃上一顿肉,这确实值得自豪。 “哎!” 小曹答应一声,脸色惊喜,连忙接过纸包,放在桌上,飞快跑去帮着端饭了。 饭菜摆好。 曹寅作为一家之主,在主位上坐下。 他打开纸包,露出里面半只烧鸡,热气腾腾,油光粉润,浓郁的油脂香气,让人情不自禁吞咽口水。 就比如小曹,盯着这肥鸡,眼睛都不眨一下。 “鸡腿给你。” 曹寅撕下鸡腿,夹给了儿子。 “谢谢爹。” 小曹低下头,吃得哼哧哼哧,头都不带抬的。 “鸡翅膀给你。” 曹寅看着自家儿子,笑着摇了摇头,又撕了鸡翅膀,去旁边,夹给妻子。 “谢谢官人。” 曹妻道了声谢,不过扭头,就夹给了儿子。 他们夫妻,虽然感情不错,但也没有同桌而食……不过,能在旁边小桌坐下,不用等到父子俩吃过饭,她再吃,就已经很满足了。 “儿子有,这块你自己吃吧!” 曹寅又夹了一大块鸡肉,给张妻,旋即,自己嗦着鸡脖子,就着一竹管浊酒,详细说起今天的经历。 他说到兴奋处,也是眉飞色舞。 最终。 一顿饭下去。 曹寅喝得醉醺醺,嘴里嘟囔着:“好日子就要来了,以后,我……也有一个自己的小印刷坊,咱们……天天吃肉……” 曹妻嘴里附和着丈夫,贴心给他洗脚、擦脸,脱下衣服,搬去床上。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 次日。 曹寅的‘文墨轩’,生意延续昨日,红火兴隆。 中午时。 斜对门的‘状元坊’,却突然降价了,降到了一样的五十九文。 这已经算是赔本卖了,不过,照样买的人很少。 毕竟,同等价格下,为什么要去买质量更差的书呢? …… 康掌柜不得已,求上了门。 “曹老弟,我有一事相求。是这样,我想将一些《天龙八部》、《画皮》、《西游记》的书,放在你的店中托卖,你看?” “托卖?” “咱们两家的书,不都是五十九钱嘛?我就想:将一部分书放在你这儿,你五十九钱卖了,再将钱还给我……” “康掌柜,你这算盘打得真响啊!” 曹寅都快被气笑了:“这般的托卖,对我‘文墨轩’全无好处,反而要因为你们‘状元坊’的书质量不佳,平白背上恶名……你这不是坑我嘛?” “你……” 康掌柜脸上怒色一闪。 他没想到:曹寅这么不给面子,不过,想到王家上面压下来的任务,还是忍了。 “曹老兄,哎这,咱们这么些年的交情……”康掌柜开始打感情牌。 “呵呵!” 曹寅闻言,只是冷笑。 这么快,‘曹老弟’就变成了‘曹老兄’,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不过。 他也是有脾气的:“此事不用再谈,不送。” “哎,这是我一点心意……”康掌柜一咬牙,递过一个钱袋。 “康掌柜,还记得昨天吗?” 曹寅叹息着,只觉这一幕,是何等相似。 他一把拿过钱袋,数出昨天‘损失的钱’,余下扔在地上:“康掌柜,我还是那句话:没得谈!” “曹……” “送客!” “请吧!”那个请来的帮工,立刻上前。 “你你你……” 康掌柜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特么的,姓曹的,以后你休想在我这儿提一本书……” “滚!”曹寅板起脸,抄起了扫帚。 “你等着……以后你别过来求我……” 康掌柜连忙后退,放了两句狠话,灰溜溜走了。 “呵呵。” 曹寅望着康掌柜的背影,冷笑不已。 他想起,早上去‘通天客栈’提货时,朱掌柜所说的话:‘我们的印刷坊,也开始承接印刷生意了,以后要提货,尽管来这儿,绝对比别处的便宜……’ 有了这保证,还怕王家的‘状元坊’? …… 康掌柜刚走没多久,两三个小厮,拉着一车子书,在门口停下。 曹寅认出,这是‘通天客栈’的人。 “哎,你们这是?”他立刻迎上去。 “曹掌柜,我们东家有通知:从现在开始,这批书的批发价降为二十钱,售价不得高于三十九钱……没卖出的书,可以按照批发价回收……” “嘶!” 曹寅闻言,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暗忖:“这是要对王家赶尽杀绝啊!” 以后? 王家,以及‘状元坊’,恐怕是没以后了。 …… 两日过去。 曹寅‘文墨轩’的生意,持续兴隆火爆。 …… 这日大清早。 那个请来的帮工,突然一脸八卦地开口:“掌柜的,您听说了嘛?王家,就是那个‘状元坊’的王家,完蛋啦!” “哦?” “听说是,被抢了生意,大量订单违约,拖欠工人的工钱,以及各种货款到期……还有小道消息,说是张家出手了呢!” “这般么?” 曹寅喃喃着,心中唏嘘的同时,又涌出一股野望:“王家倒下,或许,我的‘文墨轩’,也能在这场盛宴中,分一杯羹?” 此时。 朝阳初升,光芒万丈,笼罩了整个大地。 …… 新的一天,充满希望的一天,开始了。 …… 61.我中了那小儿的奸计了! 王家,近来遭到了重大打击。 原本寄予厚望的,售价一百二十文的畅销书,还没卖多少,满城就出来了五十九文的竞品。 价格低也就罢了,关键是,印刷质量,完全被人家吊打! 后果嘛? 不言而喻,一时之间,退货如潮。 个别店铺的掌柜,态度强硬,一开始不愿意退货,还遭到了‘臭鸡蛋’、‘烂菜叶’攻击,差点连店铺都给打砸喽! 那叫一个惨字了得。 ……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周福焦急问道。 “呵,想以本伤人?这是哪个蠢货,想出的主意?” 王庆南冷哼:“我就是做印刷这行的,还能不清楚嘛?这般的一本书,成本七十钱,已经是触了底……而对方五十九钱售卖,批发价还会更低,那是在赔本和咱们闹别扭。” “老周,你放心,他们一定没多少存货,蹦跶不了两天。” 王庆南思索了下,定计道:“这般,我再给他们添上一把火。咱们旗下的‘状元坊’书铺,暂时关门停业,出动小二,去那些书铺中抢购。” “不就是五十九钱嘛?吃!给我往死里吃!” “我就不信了,他们能有多少存货,等到他们存货消耗干净的时候,就是咱们‘状元坊’重新开门,大赚特赚的时候。” “哎,老爷这……”周福想要劝阻。 “老周,你不需要质疑我的决定,直接照做就是!” “哎!” 周福只能无奈离去。 …… 王庆南的计划很好,不过,却是失算了。 任凭‘状元坊’旗下的小二,如何抢购,那些书铺,都是喜滋滋地敞开供应,来者不拒。 察觉到不对。 周福派人,去调查了一下,发现有大量的新书,一大车、一大车地拉往城中各大书铺,泄洪般批发。 而且,‘状元坊’旗下的各个书铺掌柜,也开始急了。 连续一天多都没有生意,门可罗雀,这可如何是好? 店面的租金,这只是小问题,关键是:看着别的一家家书铺,生意火爆,从自家碗里,抢走市场的大块份额,这才是最要命的。 完全不能忍啊! …… “……老爷,对方的存货,完全没有底儿似的;咱们下面的书铺,又被抢走了大量份额。” “如果说,这些还是未来的麻烦,那当前最要命的就是:购买书稿、积压存书,以及之前去其它书铺抢书,这种种操作,已经严重挤压了咱们‘状元坊’的现金流。” 周福面色忧虑:“再不想想办法,这个月的工人工资,以及欠造纸坊、各家材料商的货款,都包不住了。” “什么?!” 王庆南老爷子闻言,这下,终于坐不住了。 他来回踱了两步,最终,艰难开口:“让下面的书铺开门吧!将那些存书,以五十九文的价格,先卖一部分,收回一部分现金……” “哎,我这就去。” 周福叹息一声,匆匆离开了。 …… 于是。 ‘状元坊’下辖的各大书铺,开始赔本甩卖,降价到五十九文,和其它书铺价格齐平。 可即使如此,依然买者寥寥。 ——质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人家那些书铺,营销玩的花啊,什么‘买三送一’、‘满一百钱减十、满一百三减十五’、‘达到二百钱,即可抽最高一百两银子的大奖’……简直是五花八门。 没办法。 ‘状元坊’只能将昨日抢购的存货,以五十九文的价格,再给原价销售出去,同时又拾人牙慧,效仿其它书铺的销售套路。 如此,才让店中的生意,稍微有了一点起色。 但。 就在这时,那些其它书铺,又降价了! …… “……那些书铺简直不当人子,直接从原来的五十九钱,降到了三十九钱,听说批发成本,更是只有二十钱。” 周福六神无主:“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这是恶性竞争,哄抬物价……” 王庆南气得胡子直抖。 好一会儿。 他才勉强平静下来:“算了,这个价格,已经跌破成本价太多,咱们跟着降下去,非得亏死不可。” “不跟了,咱们另辟出路。” “这般,” 王庆南紧皱眉头,思索了下一下,道:“城中不是有外地行商嘛?咱们看看,能不能把货出给他们……如果不行,那就自己组织商队,卖到其它城池。” “还有,这些话本,就不要再印刷了,立刻停下,然后,尽快去接一些别的订单,拿到押金。” “先堵住咱们当下的现金流缺口,这个最重要,其它的可以慢慢来。” “哎!” 周福答应一声,飞快去了。 …… 中午时。 周福慌慌张张,回来禀告:“大事不好,老爷,大事不好了!” “到底怎么回事?” 王庆南心下一个咯噔,急切地上前两步,抓住周福的手腕问道。 “是这样。” 周福定了定神,开口回答道:“您不是说,去将咱们的书,处理给那些外地行商吗?” “但,那‘仙人坊’的人,恶意竞价,咱们出五十九文,他们就出三十九文;咱们出三十九文,他们就出二十文……” “这个不成,我就打算,咱们自己组织商队,去其它城池卖书,可照样被盯上了。咱们去哪,那‘仙人坊’的商队,就跟在后面……” “不只这个,您说的接外面的印刷订单,这生意,也被‘仙人坊’以极低的价格,给抢走了。” “等等,什么‘仙人坊’?你给我说清楚!” 王庆南心头一跳,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哦,‘仙人坊’,就是那位苏真人开的一个大型印刷坊,现在,就交给朱富贵打理。” 周福犹豫了下,又补充道:“我听外面的传闻:那‘仙人坊’的印刷机器,被苏真人的法术加持过,无需雕版,无需油墨,将纸放进去即可印刷。” “而且,还印刷得又快又好……据说,那些超低价的《天龙八部》、《画皮》、《西游记》之类的话本,就是这般印刷出来的。” “‘仙人坊’也就是凭这个,才抢走了咱们的大量老客户。” “仙人坊?!仙人坊?!仙人……我就知道,果然是他,那个姓苏的!” 到了这时,王庆南哪里还能不明白? “计策!这都是计策!我中那小儿的奸计了!” 他咬牙切齿,脖子上一阵青筋突兀,只见:气得只见吐气,不见吸气。 “苏……姓苏的……他……这是……要逼死我啊!” 王庆南捂着胸口,脚下一个踉跄,突然眼睛一翻,径直栽倒了下去。 “老、老爷!” 周福悲戚喊着,连忙上前,一把将王庆南扶住。 下人们闻声,顿时蜂拥而来。 “老爷怎么了?” “啊,不好,老爷晕倒了!” “大夫!快,快去请大夫哪!” …… 王庆南昏倒,王家上下,一片兵荒马乱之时。 周福却悄无声息地溜了,等回到自己房间,他脸上的悲戚之色,宛如变脸一般,竟然瞬间消失不见。 “树倒猢狲散,树倒猢狲散哪!我老周,也是时候跑路了,不过,” 他眸光一闪:“在跑路之前,还是要顺手牵羊,多带走一些资本……只是,一些真正的好东西,王庆南那个老东西,却是藏得紧……或许,要演一场戏才行……” …… 通天客栈。 “王老爷子气晕了?” 苏木摇头笑笑:“想必,这次的教训,足以令王家记忆深刻了。” “那是。” 朱富贵在一旁,赔着笑道:“这次,王家入了套,连番亏损,流动资金恐怕都所剩无几,多半要周转不灵,即使不完蛋,也会伤筋动骨……” “不过,咱们可是大赚了一笔。” 他说着,取出一沓银票:“苏真人,这是六千两银子,近两日的净利润,您请收下。” “嗯,做得不错。” 苏木微微颔首,收起银票,旋即,手心金光一闪,取出一竹篮家园果子。 “此物予你,便作为犒赏吧!” “这是……灵果?!” 朱富贵一见,瞬间瞪大眼睛,脸色狂喜。 ——作为一个想抱大腿的,他对苏木的消息极为关注,自然是知道灵果的。 “多谢苏真人,多谢苏真人!” 他连声道着谢,心中大呼值得,没有白费这一番心思。 “行了,你退下吧!” 苏木摆摆手。 他看出来了:朱富贵讨好自己,很大一部分原因,出于功利,但也不在意。 毕竟,这世上,有谁……能真正的无欲无求呢? …… 张家。 “高!真是高啊!偌大一个王家,竟然这么快,就被逼到了绝地……” 张金复盘‘书铺厮杀’的始末,发出一声赞叹。 “是啊,爹,多亏您明智,没有和那位苏真人真正对上……不然,这王家的今日,就是咱们张家的明日哪!” 张焱说着,也是深感庆幸。 “王家落到这个境地,虽然有一大半原因,是那王老爷子的愚蠢、自负……但,你说得也不错。” “咱们张家,即使比王家强上不少,也经不起那位苏真人的惦记……” 张金唏嘘感叹道:“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那位苏真人的手段,往往超出常理,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就如:那神奇的印刷坊,事先,谁能想得到呢?” “是这个理儿,爹,你说到我心头去了。” 张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旋即,开口问道:“那……爹,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 张金不假思索:“自然是:对王家落井下石,补上最后一刀,向苏真人示好了!” “焱儿啊,我这么和你说:王家现在,就像是一头载满货物、到达了极限的骆驼,只要加上一根稻草,就能将它压垮了去。” “而那根稻草,就是:订单违约的赔偿、书铺的店面房租、纸墨等原材料的货款,以及:那些工人的工钱……” 他哼了声:“如果是平常,这些对王家,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放在今天,王家现金流耗竭的今天,就这一手,就足以一击致命!” “我明白了。” 张焱明悟点头:“我这就鼓动那些人,去王家讨账……” “哦,对了,” 他说完,本来正准备走,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爹,我还收到一个消息:王家一个名叫周福的老奴,曾在瑶光阁袭击苏真人那位,准备跑路了……” “哦?” 张金皱起眉头:“此人袭击过苏真人,还能活到今天?” “是这样,” 张焱解释道:“我听说:当初,那个周福,和苏真人只过了两三招,就落荒而逃了……而苏真人,或许是顾忌其它人,也或许是不大瞧得上对方,就没有去追……” “不过,” 他补充道:“这个周福,很受王庆南的信任,武功似乎也非常高……” “原来是这般。” 张金了然地点点头:“武功非常高的话,这种人……” 他喃喃着,脸色一狠:“此人,你就不用管了,我让你于叔带着人去吧,务必要一击必杀!” “哎,爹,您心里有数就行。” 张焱闻言,答应一声,飞快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 本来,王家都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 张家再一出手,补了一刀,顿时,直接将王家打入地狱。 各种供货商、违约的客户、做工的工人……被鼓动起来,一齐讨债,包围了‘状元坊’的印刷厂、书铺。 由此,造成‘状元坊’旗下的印刷坊停业,书铺关门。 可,问题的根源在于:王家的现金流中断,即使如此,也解决不了问题。 相反。 这些讨债的这么一闹,只会让张家的形势,更加恶化。 却说: 这些讨债的,在‘状元坊’旗下的印刷坊、书铺,要不到债,怎么办呢? 有心人引导下,他们冲击到了王家。 本来。 这种情况下,王庆南应该出来主事,安抚各路债主,许下承诺,逐个击破。 可他此时,恰恰被气昏了。 而王钰,也是受了重伤,整天半睡半醒。 至于周福? 这人表面忠心,心中却另有想法,自然不会卖力,反而,因为一些小心思,有意无意地拖后腿。 由此就造成,王家没有一个能作主的,错过了解决事情的最佳时机。 甚至。 这个时候,还有人落井下石,放出流言,说:‘王家父子自知回天乏术,已经卷铺盖跑路了’。 如此种种因素下,事情持续恶化。 那些债主们,要不到账,岂肯善罢甘休? 扔臭鸡蛋、烂菜叶,这些只是寻常,甚至,还有在王家大门上泼粪的。 …… 一时之间。 王家从一个颇有名声的家族,成为了西宁城中的笑柄,为茶馆酒楼的好事者,所嘲讽嬉笑。 …… 62.少爷,该喝药了! 王家。 王庆南悠悠醒来,却听到外面乱哄哄一片,似乎有什么人在吵闹。 “老、老周……” 他艰难开口。 话音刚落。 “哎,老爷,您醒了?” 周福快步走进来,一脸‘关切’与‘惊喜’。 “外面,这是怎么了?”王庆南虚弱地问道。 “老爷,这……” 周福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旋即,幽幽叹息一声,这才抹着眼角开口:“老爷,您昏过去之后,城中张家,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对咱们出手了……” “订单违约,供货商要货款,房东要收书铺房租,工人们讨要工钱……群情激愤,根本拦不住。” “现在,印刷坊停业了,下面的书铺,也都关门了。即便如此,那些工人也没有罢休,都追到咱们王家了,扔臭鸡蛋、烂菜叶,甚至,泼粪……” 他说到这里,神情悲戚:“老爷,咱们王家,完了啊!” “张家出手?姓苏的!一定是那姓苏的……咳、咳咳!” 王庆南刚醒来,就听闻噩耗,不由怒极攻心,气得剧烈咳嗽起来,都咳出了血痰。 眼看他一口气喘不过来,即将嗝屁。 “老爷!” 周福悲切喊着,连忙上前,输过去一缕真气,帮王庆南抚平气息,吊住性命。 ——他可不想,让王庆南就这么死了,否则,那些隐藏的好东西,上哪找去? 但纵然如此。 王庆南被抢救过来,依然是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显然是:命不久矣。 “老、老周,我悔不听你之言啊!” 他脸上老泪纵横。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许是‘还用得着周福’,总之,这嘴硬了一辈子的王老爷子,竟然主动开口认错了。 “老爷,您别说了……好好休养……我去给您叫大夫……” 周福声音哽咽,悲切不已,站起身来,似乎就想去叫大夫。 “不……不用了……” 王庆南喊住周福:“老周,你……你过来……” “哎!” 周福扭头一看,这老爷子已经气息奄奄,连忙上前。 “老周,” 王庆南伸出手,抓住周福的手腕,殷切开口道:“我……我儿王钰,是……无辜的……老周,你、你带他走,离开西宁城……我藏的财宝在……” 他交代完后事,脖子一歪,没气了。 “老爷?老爷?” 周福神色哀伤,伸出手,在王庆南鼻子下一探,果然没气了。 下一刻。 “哼,死老头子,不枉我陪你演上一场戏……” 他脸色一变,方才的‘哀伤’,竟是一下子消失不见。 “老爷子死了,藏财宝的地方,也诓出来了,接下来,就该走了……不对,这些藏钱的地方,那王钰,或许也知道一两处,若是他报官……” 周福想到这里,脸色剧变。 他知道:官府对待绝户的案件,和有主的案件,处理力度,那是完全不同的。 “既然做了,或许,我就该把事情做绝了……毕竟,斩草除根嘛!” 周福喃喃自语着,脸色蓦然一狠。 …… 王家,后院。 一处奢华精致,而又静谧清幽的房间。 风吹帘动,发出清脆的悦耳之音,脚步声跟着响起。 “少爷,醒醒,该喝药了!” 周福端着个瓷碗进来,面容笑得慈祥、温和。 “嗯?” 王钰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醒来:“福叔,是你?我的丫鬟,小桃、柳儿呢?怎么不见她们?” 他受了重伤,几乎丢了半条命,这些日子,一天中,有半天时间,都在昏睡。 至于王家的情况,也没人特意告知他,只有前两日,王老爷子过来探望的时候,告诉他:‘你老子我,狠狠算计了那姓苏的一手,也算是给你报仇了’。 然后,王家就入套了,遭遇一连串打击,王老爷子忙着救火,又担心影响自家儿子静养,还特意封锁了消息。 再之后,王庆南就被气晕了,今天才再次醒来,却又是被气得吐血,最终身死。 故以,王钰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王家……就快完蛋了。 “小桃、柳儿啊?她们被我打发走了,老爷说,您需要静养。” 周福笑笑,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真实情况却是:王家即将完蛋,丫鬟仆役人心离散,哪还有心思,来伺候这个过气少爷? “做个糊涂鬼,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周福心中冷笑着,面上却是笑得和蔼:“来,少爷,快坐起来,吃药了。” 他将药碗放在床头,扶着王钰,坐起身来。 “哦!” 王钰点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周福,似乎哪里怪怪的,和往常不太一样。 且说: 他正坐起间,一个动作太大,被子的一角扫起,打翻了放在床头的药碗。 啪啦! 药碗翻飞在地,药汤洒落,泛起一阵白沫,并发出滋啦啦的腐蚀声音。 “有毒?!” 王钰瞪大眼睛,看向周福,训斥道:“这……福叔,你干什么吃的?拿来给我吃的药,就不经过检查吗?” 直到此刻—— 他还以为:是有旁人想要害他,并没有怀疑到周福身上——毕竟,周福在王家十多年,忠心耿耿,这是经过时间考验的。 王钰发怒,也只是因为,周福做事出了如此大的疏漏而已。 却说: 周福听闻训斥,脖子下意识一缩,腰背佝偻下来,但旋即,他就反应过来,如今早已不似往昔。 莫名地,他心头,浮现出一抹羞恼。 这种情绪的促使下。 让周福不打算再继续装了。 他身子一点点直起,目中收敛的凶光,一点点爆发出来,如同一只释放了凶性的猛兽,直欲择人而噬。 王钰仍旧没察觉,还在训斥道:“福叔,这次是我命大,逃过一劫,但以后呢?” “不是我说你,福叔,你这实在是太怠慢了……越老越不中用了啊,哪像以前……” 他喋喋不休说着。 “是啊,少爷,我周福,是越老越不中用了……但你,还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王家少爷吗?” 周福语气阴森。 “福叔,你……” 王钰也不是傻的,听了这话,终于察觉到不对,脑子一转,旋即,难以置信地看向周福:“你……你,这毒是你下的?” “是啊,少爷!” 周福这一声‘少爷’,阴阳怪气,更像是嘲讽:“王钰啊,既然你不肯安心地做个糊涂鬼,那我就只能……亲自动手,送你下去了!” 他说着,眼眶中,爆发出了前所未见的凶光。 “你……你……周福,你大胆,竟然以下犯上!就不怕我爹嘛?来人啊!来人啊!” 王钰大叫起来。 “桀桀!” 周福看到王钰这副样子,突然恶趣味发作,想要击碎对方所有的希望,将这个曾经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少爷,狠狠羞辱一番。 于是。 他冷笑道:“没用的,这里僻静,不会有人来的……再说,就算有人,也不会救你!” “呵呵,还记得,我之前说的,你还是曾经那个王家少爷嘛?” “醒醒吧!” “我也不怕告诉你:现在,王家欠下大量外债,就快要完蛋啦!至于你那老爹,也刚刚咽气……不用着急,我等会儿就送你下去,让你和你爹团聚!” “这……” 纵使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王钰骤然听到这些消息,也被震住了,下意识就是不信:“你骗人!我偌大一个王家,怎么会完蛋?还有我爹……” “怎么不可能?” 周福暴躁打断他的话,冷笑道:“要怪,就怪你们王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哦,要说,这事的源头,还在你身上呢!” “还记得吗?瑶光阁中,那位苏真人……” 他提醒道:“就是因为你,你让我去袭击那位苏真人,反被重伤,你爹哪肯罢休,自然要报复……可最终,手段不及人,就这么一步步,将王家带入了深渊!” “这……我……我……我是王家崩溃的凶手?” 王钰都快疯了,情感上不愿意相信,但理智告诉他,这周福所说,极大可能是真的。 毕竟,若非王家即将完蛋,老爹身死,眼前这个奴才,怎会反叛?怎敢反叛? “少爷,好了,知道这些事,也算是个明白鬼,该上路了!”周福狰狞笑着,一步步逼近。 “不!不!” 王钰求生欲强烈,求饶道:“周福,不,福叔,就算我……我王家完蛋,您也没必要置我于死地啊?您就把我当一个屁,给放了吧!” “呵呵!” 周福冷笑着,不为所动,仍旧一步步逼近。 王钰又开始打感情牌:“周福,不,福叔,我是您看着长大的啊!念及这么多年的情分,福叔,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情分?!” 周福听闻此言,终于忍不住,讥讽着开口了。 “王钰小儿,你说的情分,就是:你看中了良家妇女,就让我去帮你敲闷棍?你玩女人,就让我帮你守门?你做坏事,就让我替你背黑锅,去官府挨板子?” “这些是情分?啊,你告诉我啊!” “老子告诉你:这种窝囊的日子,老子受够了……今天,王钰小儿,你非死不可!” 这些憋在心里的话,此刻说出来,越说,就越觉得心中畅快,似乎整个人都升华了。 “这?” 王钰被诘问得哑口无言,细细一想,发现竟然确实如此。 “福叔,我错了!” 他怔了一下,旋即,就是痛哭流涕地道歉求饶:“我对不起您!我不是人!我往后再也不会了!您看在以前我不懂事儿的份上,饶过我一次吧!” “饶过你?当然……没门!” 周福猖獗地笑了起来:“不怕告诉你,你爹死前,将你家秘密财宝的位置,都告诉了我……而我,只要杀了你,就能让你们王家这一脉绝户,就不会有人追查。” “所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该不该斩草除根啊?” “这、这样吗?” 王钰心头,泛起一股明悟。 ——原来是如此,这周福,才誓要杀他啊! “哦,我还可以附赠你一个小秘密!” 周福本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但,这时嗨起来了,一时就有些收不住,继续开口道:“我的少爷啊,你知道:你行房事,为什么时间那么短吗?” “因为我啊!” 他得意洋洋道:“每次听你墙角时,我就想啊,与其站在门外,听你的墙角受折磨,不如,就让你快一些,快些那么一哆嗦。” 啪! 周福一拍手:“你完事了,这不就可以走了嘛?咱们都轻松省事,对不对?我聪明吧?哈哈哈哈!” “至于,你后来的那些小药丸,我更是在骗你的银子。怎么样,现在知道真相了,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哈哈哈哈哈!” “你、周福,你,好恶毒啊!” 王钰脸色青红交加——那是硬生生被气的! “恶毒?哼哼,我还有更恶毒的呢!” 周福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绳子,一甩吊在横梁上:“王家少爷王钰,因家境大变,父亲身死,从而心灰意冷,上吊自杀……很合情合理吧?” “怎么样,我这特意为你编造的剧本,还满意吗?” 他说着,满脸狰笑,凑上前来。 “你……你……” 王钰眼眶通红,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但死亡的恐惧,又让他瑟瑟发抖,坐在床上,一点点退后,就连身下都湿了一大片。 ——那是被吓尿了。 这副不堪的样子,让周福见了,一时都有些迷茫,忍不住扪心自问:“我这么些年,就是在服侍这么一个货色?” 他想到这里,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没兴趣多说了。 “少爷,真的该上路了!” 周福说着,脸色一狠,骤然伸手,一把向王钰脖子抓去。 可就在这时—— 唰! 原本唯唯诺诺的王钰,突然暴起出手,一把寒光凌冽的匕首,从袖中探出,径直刺来。 这一刺,猝不及防,迅疾无比。 但,哪能是周福这个武功高手的对手? 咔! 周福并指一点,后发先至,落在王钰的手腕,让他‘啊’地一声惨呼,匕首应声而落。 “哈哈,我就说嘛,虎父无犬子,咱们王少爷,果然是个有点心计的……不过,比起你老爹,还嫩得很哪!” 他大笑着,制住了王钰,将对方往吊绳上挂去。 “啊……周老狗、老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啊……呜呜呜……” 王钰也是知道,自己今天绝无幸理,不由破口大骂着,就这般,被送上了吊绳,双目渐渐暴凸。 “嘿,小崽子!” 周福制住王钰,让对方挣脱不下来,直到最终咽气嗝屁,又确认过一遍,这才罢休。 旋即。 他布置过现场,就悄悄溜走,准备取财宝跑路了。 …… 63.阅读理解满分! 不多时后。 周福背着个鼓囊囊的包裹,出现在王家后门,踉跄走出两步,突然哇地吐出一口淤血,脸色青紫。 显然是身受重伤,又中了毒。 “王老儿,你好狠!还有那王钰小儿,竟然也在演我……啊啊啊,气煞我也!” 周福脸色狰狞。 他此刻,简直恨不得回去,对王庆南、王钰这对父子俩,鞭尸泄恨。 却说: 王庆南临死前,告诉周福的那些财宝位置,的确不假。 前两处地点,周福进去,都轻轻松松取到了财宝,过程一帆风顺,这让他放松了警惕。 但。 等到了第三处地点,却遭了恐怖的机关袭击。 原来,第三处藏宝地点,需要一些秘密暗手开启,这个只有王家父子才知道,但,王庆南并没有告诉周福。 这也是一个试探。 若周福当真忠心,王钰知晓那些暗手,自然会帮助周福避开。 但,若是周福有二心,想自己去取那些财宝跑路,就会中了陷阱,遭到机关埋伏。 王庆南计划得很好,却没料到,周福是有二心不假,但没先去取财宝,反而狗胆包天的噬主了。 王钰也是硬气,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假装吓尿,伺机偷袭;这个不成,又破口大骂,转移周福的注意,始终没提及一点关于秘密暗手的事情。 不过。 还有一点,出乎了王家父子的预料,那就是:周福平时,隐藏了大半的实力。 纵然那机关险恶无比,周福凭借一身武功,硬生生冲了出来。 当然,代价也相当惨重:身受重伤不说,还中了一种奇毒。 …… “罢了,王家已是冢中枯骨犯不着和两个死人较劲儿……当务之急,还是解毒、疗伤!” 周福喃喃着,背着大量财宝,从王家后门离开。 可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群人包围了。 是张家的人:于中,以及一群武功好手。 “嗯?” 周福瞳孔微缩,目光在这一群人上扫过,最终落在于中身上。 他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悠长而深湛,灵觉更是感到了一阵针刺般的危机感,显然,这是个和自己同层次的高手。 “这到底是哪方的势力,还真是看得起我……如此高手,即使我状态全满,都不一定打得过,更何况是重伤又中毒的如今?” 周福心中暗忖着,赔出笑脸:“各位,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于中却没回答,只是一挥手:“上!” ——他深知江湖险恶,自不会磨磨唧唧,给对方以可趁之机。 踏踏踏! 这些武功好手也不废话,直接杀上前去。 果然。 周福不是吃醋的,抬手之间,洒出一圈毒粉,引来一片‘啊啊啊’的惨叫。 而他自己,脚尖一点,就高高跃起,欲要跳出包围圈。 “回去!” 于中身形一闪,施展轻功,一掌拍了下来。 噼啪! 空气都在嗡鸣作响,如粘稠的水银般覆压而下。 砰! 周福如遭重击,被打飞了回来,连退数步,哇地突出一口黑血,脸上青紫愈发浓郁了数分。 ——显然,他贸然动用真气,让毒性扩散,再加上身受重伤,已到了强弩之末。 “再上!” 于中整个身子,犹若鸿羽般,轻飘飘落回,言道:“此战,若有死伤,抚恤按府中制度,擒杀此僚者,另:赏银百两!” 闻言。 这些武功好手,一个个如打了鸡血般,红着眼睛,舍生忘死着冲了上去,再次与周福展开厮杀。 “好生狡猾的家伙!” 周福一边压制伤势、毒性,一边应付着这些人,心中无奈叹息。 若是于中自凭武力,敢于和他硬碰硬,以他隐藏手段,未必不能阴对方一手,翻盘逃走。 但对方这么怂,他就难受了啊! …… 半盏茶功夫后。 张府中人,以死三人、轻伤六人、重伤四人,作为代价,擒拿下了周福。 两个武功好手上前,熟练地搜索暗器,全身上下,从头到脚,从头发、牙齿,到不可言说之处,再到鞋底,搜刮得干干净净。 然后。 咔嚓!咔嚓! 于中上前,击毁周福丹田,废去武功,断其四肢,又穿了琵琶骨,用精钢绳索捆绑起来。 “走,回去复命!” …… 通天客栈。 傍晚。 苏木说书结束,带着韩石正准备离开,遇到了熟人。 是张金,还有他儿子张焱,以及于中,被捆缚押来的‘周福’。 “苏真人,我听闻这老奴当街刺杀过您,实乃罪大恶极,我特意抓了送来,您看如何处置?” 张金佝偻着腰身,赔出笑脸道。 “哦?” 苏木细细一看,果然辨认出:这是曾在瑶光阁中,袭击过自己的王家老奴——周福。 “嗯,你有心了。不过,” 他摆摆手:“我不会私设刑堂,草菅人命,你带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 “哎!” 张金答应一声,拉着迷迷瞪瞪的儿子张焱,扭头告辞了。 …… 辞别苏木。 张焱问道:“爹,咱们这就走了?还有这人,该怎么办,苏真人也不要啊,那放了他吗?” “放了?” 张金笑笑:“儿子,你还太嫩啊!方才,苏真人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张焱想了想,下意识道:“我不会私设刑堂,草菅人命……” “再后面。” “再往后面,是:我不想再看到他……” “懂了吗?” 张金一点点引导道:“试问:要怎么样,才能不再见到一个人?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了,埋起来!” “啊?” 张焱一点点瞪大眼睛,心中卧槽不已:“苏真人是这个意思吗?” 后面。 被捆缚、堵住了嘴的周福,更是目瞪口呆,心里一阵mmp:“你特么的,是这么理解的吗?” 他听了苏木的话,本来还在欣喜,能保住一条小命,却不曾想,张家这个张家主,竟然如此曲解人意? “呜呜!” 周福嘴中咬着布条,拼命摇头。 可没人搭理他。 “那,” 张焱问道:“爹,咱们这就回去,将他给杀了?” “不!” 张金再次摇头:“他的具体下场,苏真人早就说了,你想想……” “啊,苏真人说过了吗?哪里说了?”张焱迷惑不解,挠头问道。 “方才,苏真人最后一句,是什么?连起来讲。”张金不得不再次提点。 “苏真人说:‘我不会私设刑堂,草菅人命,你带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 “老于,你跟他翻译一下。” “是!” 于中答应一声,开口道:“少爷,苏真人的意思是:将这人送去官府,审判他罪行,若是罪大恶极,就将他敲定罪名,尽快处斩。”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张焱听闻这‘翻译’,被惊呆了。 周福这个当事人,更是感觉:一万头草泥马从心头呼啸而过,差点没被活活气死。 他都快疯了:这一对张家主仆,真特么是做阅读理解的好手啊! “老于,下面的事,就交给你了。将这周福送去官府,仅‘噬主’一条罪名,就够杀这老奴的了。” 张金说着,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对了,事后,别忘了再用上关系,给他彻底敲死,尽快处斩。” “是!” …… “公子,您方才的话,似乎别有深意?”韩石问道。 “深意,有吗?” 苏木笑笑,没解释。 前些日子,瑶光阁中,周福暴起出手,对他下杀手的那一刻,他心中,就已经给对方判了死刑。 当时,是追不上,只能任凭对方逃走;但今天,呵呵! 张家父子将周福抓来,想要示好,苏木自然是清楚的,他虽然不想脏了自己手,但也不会放过对方。 他相信:之前那一句提点,张焱可能不懂,但他老爹——张金,那个老狐狸,是绝对不可能不懂的。 而周福到了县衙,就不可能离开。 当初,周福能因为王钰一句吩咐,暴起对自己下杀手,可想而知,平时作恶绝不会少。 让张家去查,绝对能将这人扒得底掉儿,再加上张家在西宁城的关系,周福此僚……死定了! 至于,张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好,那周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用狗咬狗,有什么问题吗? 再者。 张家遇到他以来,至少苏木自身,没让他们作恶,还干过一件大好事——给城外的流民修缮窝棚。 俗话说:就连一块垃圾,都有它的用处,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哪怕是坏人,也是有价值的,苏木有没有道德洁癖,也不影响他使用,最多,自己不会利用其为恶就是了。 更多,那就是官府的事了,自己管不着,也懒得管! “退之,和这些日子一样,你带着【储物匣子】,去城外,主持挖矿吧!” 苏木说着,将一个金色的匣子递出。 【名称:储物匣子·lv0】 【功能:储物。(当前等级下,内含体积10立方)】 【耐久度:100.】 …… “哎!” 韩石答应一声,接过【储物匣子】,轻车熟路地转身去了。 “好工具人啊!” 苏木望着对方的背影,满意点头。 那【储物匣子】中,装着三十把【铁锹】,还有一把【铁剑】,给韩石用来防身。 至于使用权限,也下放给对方了。 不过,因为韩石没有意念,只能傻瓜方式操作,触发苏木设置的程序,将物品取出,却装不回去。 这倒也没关系,等苏木出城时,自己去收就是了。 最近四五天,都是这般,苏木让韩石拿着【储物匣子】,去城外主持挖矿,等天黑时,自己再出城,去收取矿石。 而城南‘仙人坊’那边,也交给了顾盼,她负责印刷;李四经过‘王家买书稿’一事,得到了苏木部分信任,参与货运;朱富贵则是纵览大局,统筹策划。 苏木自己,反倒清闲了下来。 至于,他做什么? 当然是享受生活了。 逛一逛城内,搜寻一些优品的家禽、家畜、作物种子; 去瑶光阁,见一见洛宓,夏雨、夏荷姐妹,放松一下,不要误会,很正经的那种放松; 到茶楼酒馆坐一坐,唠嗑两句城中的新鲜事儿,听一听别人在线夸自己——自己就坐在别人中间,人家却不认识,反而隔空仰慕,变着法儿地夸自己,那种体验,着实新奇有趣得紧; …… 这种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简直不要太快活! 且说: 一个好汉三个帮,包青天身边,还有王朝马汉呢;而韩石在苏木身边,就相当于那般的角色。 也是因为有了这个手下,苏木才能这般悠闲。 虽然,韩石有时候有些耿,有些较真,但使唤起来,那时真的非常顺手啊! 让他主持挖矿,让他采买东西,让他去‘说书联盟’收账监督…… 那些繁琐的事,吩咐下去,韩石总能不打折扣,给你办的妥妥贴贴。 这就是本事。 而且,那家伙还经常会自我攻略:生活在家园,吃家园作物,或者一些莫名巧妙的时候,家园总会有提示:【韩石对你产生感恩情绪,情绪波动过大,吸收获得1能量……】 这就是忠心。 就说: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知道进退,懂得感恩,还能力不俗的好手下,就算耿直、较真了那么一点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完全在忍受范围之内,好不好?! 毕竟,人无完人,若真是完美无缺,那苏木,还不敢用了呢! …… 却说: 苏木心情愉快地,来到了瑶光阁。 然后,在其他人愤愤不平、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进入了后院。 近些日子,常来瑶光阁逛的人都知道,有一个长的非常俊逸的男人,可是‘猖狂’得紧,能够随意进出后院,去见那些未出阁的女子。 这些人中,有认出苏木身份的,有没认出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苏木羡慕嫉妒恨。 …… 瑶光阁,后院。 苏木刚刚走入连廊,洛宓、以及夏雨、夏荷姐妹,就迎出来了。 原来,近些日子,他到来的时间比较固定,每到了这时,三女就会从窗子前张望,看苏木有无到来。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等到了时刻,透过窗子见到了苏木,就开门出来了。 “公子!” 三女盈盈一礼。 …… 64.老夫的少女心啊! 洛宓优雅、夏雨清丽。 而夏荷这小丫头,则是灵动活泼,只看她那一双大眼睛,明亮清澈,布灵布灵地闪烁,在苏木双手、袖子间扫来扫去。 “是看我带礼物了吗?” 苏木摇头笑笑,在袖子中一抹,取出三根‘棒棒糖’。 它们的形状,一呈月兔、一呈锦鲤、一呈灵猫,色彩明丽,栩栩如生。下面的小棍,材质是玻璃,外面的包装,也是玻璃纸。 这些棒棒糖,自然是家园合成的,原材料是各种家园果子……而且,只要三五能量,就能合成一大把,非常物美价廉。 “喏,礼物。” 苏木将‘月兔’、‘锦鲤’、‘灵猫’棒棒糖,依次分发给洛宓、夏雨、夏荷。 “谢谢公子。”洛宓眉眼弯弯的。 “啊,谢谢。”夏雨惊喜。 “我最喜欢公子的礼物呢!” 夏荷则是活泼得多,还大着胆子问道:“公子,这次的礼物,也是饰品吗?戴在发髻上的?” 这些天,苏木不时过来探望三人,经常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或者是饰品,或者是什么好吃的,又或者是什么玩具。 洛宓、夏雨,自然欢喜高兴,更多的,还在于苏木的态度;而夏荷这丫头,注意力反倒放在了礼物本身,每次都充满了期待。 苏木倒也不在意,更不会去压抑夏荷的性格。 在他看来,灵动活泼,总比死气沉沉来得好,毕竟,一个再精致的人偶,也不如一个活生生的人哪! “是啊!” 苏木恶趣味发作,笑了一笑,故意应道。 旋即。 就看夏荷欢呼一声,将‘棒棒糖’别在了发髻上,去照镜子了。 “这丫头……” 苏木笑笑,取过洛宓手中的‘月兔’棒棒糖,揭了玻璃纸,看向她:“张嘴!” “唔?” 洛宓微歪着脑袋,一瀑长发随之晃动了下,显得有些萌萌呆,不过,下意识微张开小口。 “尝尝?” 苏木将棒棒糖,喂了过去。 “啊?” 旁边,在一旁看着的夏雨,如何还能不明白:“公子,这是糖饴呀?” “唔……唔?” 洛宓取出口中的‘棒棒糖’,莞尔笑了起来:“公子,你又哄夏荷了呢!” 这一笑,夏日里的热意,仿佛都被驱散了去,就如那:烈日当空,炎炎沙漠中,一汪清泉水流过,潺潺灵动,沁人心脾。 且说: 洛宓本来就是那种天下顶尖的美人,一笑起来,更给人以倾国倾城的感觉。 这些日子,随着日渐熟悉,相处起来颇为融洽,也培养出了一些感情,她笑得比往常多了不少。 即便如此,苏木还是喜欢逗她笑。 那种笑,特别好看,清清浅浅,恰到好处,如濯水之清莲,似月初之新月。 苏木甚至有些理解,地球历史上,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的感受了。 如果说,对夏雨、夏荷,这对双胞胎姐妹,他是一种宠着家里小妹妹的心态;那对洛宓,就是一种初恋的感觉。 清清淡淡,却回味甘甜;不甚浓烈,却悠长隽永。 如梅雨季节的梅子,微酸带甜,念念不忘,恋恋不去——特别是:当对方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有一种心灵的触动与满足。 …… 进屋。 这对双胞胎姐妹,姐姐夏雨,掩着嘴将夏荷拉到一边,耳语了一番,才让夏荷反应过来。 “公子,您又逗我!” 夏荷取下插在发髻上的‘棒棒糖’,两边脸颊如河豚般鼓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幽怨地望向苏木。 不过。 当苏木拿过‘棒棒糖’,为她剥了糖纸,将糖塞进她嘴里,夏荷又眯起眼睛,咯咯笑了起来。 ——这丫头好哄得很,哪怕一点点事,就能让她开心起来。 “公子,尝尝这‘凤梨酥’,是我和宓姐姐一起做的哦!” 夏雨笑盈盈过来,端过一盘精致的糕点。 “还有我,我也帮忙啦!” 夏荷连忙举起小手,只不过,她嘴里噙着个棒棒糖,说话呜呜噜噜的,含糊不清。 这一幕,倒是把苏木逗笑了。 …… 将一张小木桌搬到窗前,‘凤梨酥’放在上面,金红色晚霞透过窗子,柔柔地照落近来,有风习习。 苏木和三女,围着木桌坐下 桌上,还摆着棋盘,有:围棋,以及跳棋的棋盘——后者,自然是苏木弄出来的。 而跳棋的棋子,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这让洛宓三女,每次玩时,都小心翼翼的。 ——哪怕苏木说过几次,这东西不值钱,她们也改不过来。毕竟,在她们理解中,苏木口中的‘不值钱’,和她们心中的‘不值钱’,完全是两个概念。 其实,三女已经算是好的了。 这些‘琉璃珠’,若是拿出去放在外面,被其他人得到,别说用来嬉戏取乐了,怕是会藏得严严实实,见都不会让别人见到。 “公子,还下棋么?” 洛宓笑盈盈问道。 显然,以往的棋局,她没少赢。 “围棋,还是公子发明的‘五子棋’,或者跳棋?” 夏雨也来了兴致。 “五子棋吧!” 夏荷有一些懒懒的,不愿意动脑子:“唔,公子,赌注么?和以前一样:您若是赢了,我们就给你捶肩捏背;您若是输了,就给我们一件小礼物,好不好?” “还是这样吗?” 苏木笑笑,故意调侃道:“要不换个规则?我赢了,你们亲我一下;我输了,我亲你们一下?” 这些日子,他和三女有了些感情铺垫,开着玩笑,倒也不算太冒昧。 “唔,这不都一样吗?” 夏雨下意识说了句,旋即才反映过来,脸都红了。 她倒不是怕‘亲苏木’,或者‘被苏木亲’,只是有妹妹和洛宓在这里,有些害羞。 而洛宓,冰雪聪明,更是早就反应了过来。 只见: 她长长如蒲扇般的睫毛,一眨一眨,假装没听见,不过,她那微红的耳垂,却暴露了内心的羞赧。 如此娇憨呆萌的模样,与她平素的端庄优雅一比,莫名有种反差萌的可爱。 苏木看了,内心只觉怜爱:老夫的少女心啊! 倒是夏荷,闻言,还敢不满地嘟嘴:“公子,你好坏呀,净糊弄我们……这赌注,一点都不公平啦!” 不过。 她说着,却冲苏木眨了眨眼——显然是个小叛徒,身在姐妹,心在苏木。 却说: 相处这些日子,三女都知道:苏木是个很随和的人,脾气极好,反正没见他生过气。 ——当然,也可能都是小事,没触及到底线。 她们也都发现了:在比较熟了以后,看似高冷不近人的苏木,偶尔,也会不正经那么一下,让人大跌眼镜,只觉闪了腰。 这也是之前,夏荷敢在苏木面前,小小的‘调皮’的原因。 不过。 也正是:苏木不拘礼数,性格温和,才会让三女在他面前,表现出最自然、最真实的一面,让她们看上去,除了美丽的外表之外,更加有血有肉。 ——那感觉,就像是:猫儿将肚皮展露给你,让你挠痒痒一样。 “唔,这般吧?” 苏木收到了夏荷这个小叛徒的暗示,‘装模做样’改口道:“那我输了,就答应你们一个小要求;我赢了,我亲你们一下,可好?” 这次,三女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就只是嘻嘻闹闹,转移话题。 于是。 就在这一片说说笑笑中,下棋开始了。 首先是夏雨、夏荷,这一对双胞胎姐妹。 苏木也没太较真,对弈之时,不假思索,拿棋便落,更多的,是在享受其中的乐趣。 自然,顺理成章输了两局。 夏雨许下了一幅素描,暂且欠下;夏荷又要了一根‘棒棒糖’,这个苏木有的是,当场就给了。 等轮到洛宓,苏木突然认真了。 他占了先手,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极强的攻击性,洛宓也是极聪明的,见招拆招,沉着应对。 很快,两人的棋子,就落满了大半个棋盘。 最终,还是苏木凭了先手优势,再加上一点点套路,菜赢了洛宓。 “呀?” 夏荷心直口快,脱口道:“宓姐姐,怎么会输呢?” 她说这话,是有缘由的。 要知道:洛宓冰雪聪明,以前那么多姐妹,学习琴棋书画之时,从没弱于他人。 就连前两日,苏木教授五子棋、跳棋,之后,试探着对弈之时,洛宓都没输过——当然,那也是因为,苏木没认真,都是不经思索,随意落子。 “不要胡说啊!” 夏雨训斥妹妹:“公子很厉害的,只不过,之前和咱们对弈,都没认真,是故意让着咱们呢!” “嗯,还是有一点点认真的。” 苏木打了个哈哈,旋即,看向洛宓,笑着调侃道:“我赢了哟!” 说着。 他作势起身,凑过身子,假装要亲洛宓。 谁知? 洛宓虽然握紧了纤手,浑身绷紧,紧张地长长的睫毛都在颤抖,但,却是闭上眼。 “这是……默许了?” 苏木心下一惊,嗅着鼻尖清雅的香气,下意识低头,大着胆子,直接亲了上去。 当然,他怕吓着对方,也没亲唇,只是,亲吻在了洛宓额头。 触感细腻,带着清凉温润,还能隐隐察觉到洛宓身体绷紧、颤抖,不过,只是一瞬间,对方似乎就放松了下去。 却说: 洛宓感受到的,是额头上的温热,以及鼻尖缭绕着的,苏木身上那股清清淡淡、如同阳光下青草般的味道。 自然、舒适,令人放松。 第一次与男子亲热,并没有她预想之中,对男人的反感与厌恶。 反而。 因为是苏木的关系,心中有认同、感情的关系,让洛宓心田间,莫名地流淌着一股暖意,不自觉地让她沉浸、着迷。 这种亲密接触,足足持续了四五秒。 然后。 “啊啊啊!” 夏荷回过神来,兴奋地大叫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反正就是想叫两声,抒发一下内心激动的心绪。 甚至,内心之中,夏荷还有一种疯狂的想法:“改天,我也要和公子亲一下,试试是什么滋味?” “别人的话,一想,就厌恶得紧,如果是公子,那就可以了呢!” 她心中暗忖着。 夏雨也反映过来,及时捂住了妹妹夏荷的嘴,不想打扰苏木、洛宓的好事。 不过。 夏荷这一叫,终归是,让苏木、洛宓,不好再贴在一起了。 两人分开。 洛宓俏脸红扑扑的,羞得都不开口了。 这比起她平时的端庄优雅,倒是非常难得,别有一番滋味。 “宓丫头,要不……” 苏木摸了下洛宓的脑袋,突然开口:“我带走你走吧?咱们不在这里住了。哦,还有夏雨、夏荷,你们姐妹也是……” 之前,他留三女在这里,那时,并没有交情,还是把她们当作工具人。 目的是:一边白嫖洛宓的人物卡特效,一边利用【通灵墨宝·美人歌】与洛宓结合的名气,为瑶光阁增添人气,汇聚红尘之气,孕育【精灵·仙子】。 当然,苏木还是一个好老板的,也担心她们安危,特意留下了家园篱笆守护,还隔三岔五地探望。 不过。 如今,洛宓的身份,发生了转变,从以前的‘工具人’,变成了‘准女朋友’。 苏木自然改变了主意。 什么【精灵·仙子】? 就算放弃了,都无所谓,一定要带着洛宓离开。 毕竟,自己的女人,住在瑶光阁这种地方,算什么事?就算是不见外人,而且有自己的家园守护,那也不行。 至于夏雨、夏荷,这对双胞胎姐妹,如今也有了交情,以后多半会收入房中的,自然也不能在这里了。 闻言。 “好呀!”夏荷立刻拍着小手答应。 “这……” 夏雨俏脸上,也是露出了意动之色。 “公子,我也想尽快离开,只是,我答应了黄妈妈,要在七夕诗会上舞一曲。平时,还要排练……” 洛宓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她是重信之人,平白无故,自然不愿意食言。 “唔……无论怎样,瑶光阁是不能留了。” 苏木霸道地一挥手,将这一条敲定,旋即,思索了下,还是退了一步:“跟我回家园的话,来来往往,确实不太方便。” “这样,我在城中也有一套宅子,那里有一个印刷坊,顾盼也住在那里……这剩下的大半个月,你们就搬过去,住在那里,如何?” “至于排练,我可以和黄妈妈说,就在那边。” “而七夕诗会上的舞蹈,既然答应了,那我也不拦你……说实话,对宓丫头你的舞蹈,我也很期待呢!” 听了这个安排。 三女自然是答应,而且,颇为高兴。 尤其是洛宓,为苏木的体贴、理解,心中触动不已,下意识开口道:“公子,要不,我就在这里,为你舞一曲?” “别,给我留一份悬念吧!” 苏木却制止了她,笑了一笑,认真道:“我期待七夕那日,你在舞台之上,光芒万丈、风华绝代的样子。” “公子……” 洛宓双目盈盈,如一泓秋水,其中蕴含着万千情意。 她本是极为聪慧理智的,对情话几乎免疫,但此刻,听了苏木这句,心中却感觉有暖流在涌动。 不知不觉间,苏木与三女的关系,更加亲密了许多。 “公子,那……我这就去找黄妈妈了?”夏荷迫不及待开口。 “就今天吗?” 夏雨也是期待地看向苏木。 “自然是今天。不过,” 苏木摆摆手:“使唤丫鬟,去找黄妈妈来就是,瑶光阁外面鱼龙混杂,你们就不要出去了。” 三女闻言,都是为苏木的心细,感到心中一暖。 当即。 她们答应了声,唤丫鬟来,吩咐了两句,让去找黄妈妈了。 等丫鬟走后。 这搬出瑶光阁之事揭过,方才苏木亲洛宓的事,又浮现出现,让屋内气氛陷入了尴尬,莫名安静下来。 “咳咳!” 苏木怕洛宓不好意思,贴心地转移了话题:“哦,对了,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 65.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哦,对了,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苏木说着,袖袍一挥,金光闪烁间,十个闪烁着五彩的正方体盒子落在了桌上。 这自然是【盲盒】了。 却说: 这十来日,苏木也陆陆续续获得了十一二个【盲盒】。 他有时想起来了,就会开一个,但,若是手气不好,就立刻停止,留作下次再开。 嗯,距离第一次开【盲盒】之后,苏木又开过两个。 第一个【盲盒】,运气不好,空空如也。 他也是从那次才知道,这垃圾【盲盒】,居然不带保底的! 第二个【盲盒】,那就更淦了。 开出的东西,居然是……一坨粪便。 没错,就是一坨粪便,你敢信?! ——它的全称是:【林中仙子的粪便】。 但,‘林中仙子’的粪便,就不是粪便了吗? 当时。 苏木整个人,都懵了。 林中仙子,还有粪便?! 咳咳,扯远了。 虽然,【林中仙子的粪便】,也算是一种稀有材料,不过,他照样被恶心得不轻。 试想:高高兴兴洗了把手,准备检验一下:今天‘欧皇’还是‘非酋’,然后,就开出来一坨屎。 那滋味,啧啧! 从那以后,苏木就再也没开过【盲盒】,于是,这才积攒了10个下来。 这时。 苏木想着调节气氛,缓解一下屋内尴尬的氛围,就一下子将【盲盒】全拿了出来。 “哇,公子,这是什么?好漂亮,居然还会发光!” “嗯,细看去,上面的光晕,还在不断流转。” 夏雨、夏荷,这对姐妹俩,一人一句,盯着【盲盒】啧啧称奇。 哪怕是安静如水的洛宓,此时,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期待地看向苏木,等着他的解释。 “唔,这个叫【盲盒】。” 苏木解释道:“【盲盒】嘛,顾名思义,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的盒子……嗯,连我都不知道。” “打开之后,能得到什么东西,到底是天材地宝、仙法神器,还是泥瓦沙砾、狗……咳咳,全看运气。” 他说到最后,脸色又开始泛黑了——显然,是回想起了,某次不太愉快的开盒经历。 还好,夏雨、夏荷姐妹俩的注意力,都被【盲盒】吸引,没有察觉。 倒是洛宓,敏锐地察觉到了,不过看苏木脸色不太好,也很悉心地没有去问,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公子,这【盲盒】,我能开一个吗?”夏荷眼睛都在泛光。 “嗯嗯!” 夏雨也是期待地看向苏木,跃跃欲试。 “它……很珍贵吧?” 洛宓心中,虽然也有些意动,但怕浪费东西,耽误事,并没提出请求。 毕竟。 在她想来,在场四人中,唯有苏木,是仙人一般的人物,气运自然最强,最合适开这【盲盒】。 相反,交给她们来开,岂不是大大的浪费? “说珍贵也珍贵,说不珍贵,也不珍贵……唔,还是不算太珍贵吧!” 苏木可没说假话。 这玩意儿,好者,能让人一步登天;坏者,能给你来一坨狗屎,纯粹就是恶心人。 至于数量么! 只要洛宓的人物卡特效还在,就是每日一个,也并不算太稀罕。 “唔,我知道宓丫头的心思:与常人相比,我的确有些不同,不过,论起气运来,我未必是最强。” “所以,” 苏木笑着道:“这些【盲盒】,给你们开,也不算是浪费。再说,我拿它们出来,本来就是一起开着玩乐的,你们不必顾忌。” 他这般说着,将10个【盲盒】分了,一人两个,足够开两轮。 至于还剩下的两个,则约定好,留给两轮开【盲盒】的‘手气王’。 却见: 分到了【盲盒】。 三女的眼睛,布灵一下就亮了。 苏木看到这一幕,心下一乐。 在地球时有个段子,说女人热衷网购,是因为两样乐趣:一是买买买;二是拆快递。 他大学时,就有个女同学,每年双十一,都要网购一大堆快递,买回来拆拆拆,可里面的东西,拆出来大半都送给了别人——纯粹是为了享受‘拆拆拆’的乐趣。 由此可见:这种‘拆拆拆’的诱惑,的确很吸引女人。 “公子,咱们一起开啊!” 夏荷抱着手中的【盲盒】,大眼睛闪亮亮的,看向苏木。 “那好,就一起,三二一……开!” 苏木说着,打开了自己手中的【盲盒】。 与此同时。 三女也动作一致,将【盲盒】打开了来。 顿时。 屋内,一片彩光闪烁。 却说: 洛宓、苏木、夏雨、夏荷四人,开四个盲盒,竟然开出了四种‘开盒特效’。 ‘你中大奖啦!’ ‘运气不错呢!’ ‘继续努力哦!’ ‘下次再试试吧!’ …… 二次元小姐姐配音的萌萌哒‘开盒特效’中。 只见: 洛宓、苏木、夏雨、夏荷,四人的【盲盒】,依次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一套青衫、一方翡翠观音玉佩、一个玻璃珠。 当四人好奇地将东西取出,【盲盒】瞬间破碎,化作星星点点的金色粒子,没入各自的宝物。 随后,各人的宝物,意象各有不同: 洛宓的石头,闪烁着流光溢彩,经久不息; 苏木的青衫,金、红、蓝三色,闪烁了一阵后,缓缓收敛; 夏雨的翡翠观音玉佩,紫、青两色交替闪烁片刻,就敛去光华,返璞归真; 而夏荷手中的玻璃珠,则是应付式地布灵闪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什么动静了。 …… “唔?” 夏荷如河豚般鼓起腮帮,挥舞小拳头打了一下空气,问道:“公子,明明我开出来的是【琉璃珠子】,为什么,反而感觉最差啊?” “哦?我看看。” 苏木鉴定了一下。 【李雷的玻璃弹珠】 【简介:或许,你可以拿着它,和一个五岁小儿,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 苏木:…… 家园,你真皮啊! 来来来,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男人之间的对决’?和五岁小儿,比赛玻璃球技术? 不过。 确定了,它就是一个普通的玻璃弹珠,小时候玩的那种,没有任何神异。 “只是,这前缀……李雷啊!” 苏木喃喃着,唤起了回忆:“地球小学课本上,那个神奇的少年:浓眉大眼、小平头、t恤衫……那个好学生,只是没想到,也会玩玻璃弹珠……” “唔,算是‘琉璃珠子’,送你了,拿去玩吧!” 他收回思绪,摇摇头,没忍心拆穿,它只是个玻璃球,还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公子,看看我的!” 夏荷献宝似的,将自己开出来的‘翡翠观音玉佩’,递了过来。 苏木鉴定。 【真·开过光的翡翠观音玉佩】 【耐久:500】 【功能:佩戴者,幸运+3,防御+12。】 …… “唔,不错的宝物!” 苏木惊讶了下。 这【真·开过光的翡翠观音玉佩】,虽然名字贼长,但还真是个精品。 至少,他迄今为止,没有自己做出来过‘防御+12’的饰品。 且说:防御+12,什么概念呢? 苏木的【木弓】,搭配家园箭矢,也才‘攻击+10’。 也就是说:只要佩戴着这玉佩,平常的刀剑,基本无法造成伤害。 当然,江湖中人,运用真气,那还是没办法,不过,也能减免七八成。 总之,算是一件相当不错的装备了。 ——毕竟,苏木有‘时装幻化功能’,可以在装备栏,放入【铁甲】,外表不显。但其他人不行,总不能穿着甲胄出门,还是佩戴这种小巧的饰品方便。 “这翡翠玉佩,能让人刀剑不伤,当然,只限于凡铁、普通人,于我无用,对你却是不错……送你了。” “记得随身佩戴,还有,不要让外人看到。” 苏木大方的一挥手,就将这样一件‘江湖中人眼中的神器’,送给了夏雨。 “啊,谢谢公子!” 夏雨小心地收了起来,眉开眼笑。 这倒不是,她不客气。 而是: 一来,苏木说了,于他无用; 二来,在她心中,自己整个人,都是苏木的……而主人家有赏,需要客套吗? …… “公子,” 洛宓倾国倾城的俏脸上,难得地带着惊奇:“您看:这圆石之上,雕刻有一头牛,栩栩如生,并且,不时之间,有光华闪过。” “只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咦?” 苏木看着这圆石的样式,心中已有了三分猜测,但还是鉴定了下。 【十二生肖符咒之牛符咒】 【简介: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邪恶存在被封印,分解其超能力所得到的十二符咒之一。】 【功能:令持有者力大无穷,力量+50!】 …… “好东西。它的作用,可以让人力气变大……” 苏木说着,突然眼睛一转,恶趣味发作,指挥道:“这般,听我的:宓丫头,你拿着‘牛符咒’,握紧它,试一下去搬动那个衣柜。” “我……试一试。” 洛宓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木的‘恶意’,但,抿了抿嘴唇,还是站起身来,一只手握紧‘牛符咒’,一只手尝试搬动衣柜。 她手心中,‘牛符咒’光华一闪。 瞬间。 洛宓感觉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仿佛能裂山碎石。 咔!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衣柜而已,轻而易举地,她就将其单手举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 “唔?” 夏雨、夏荷姐妹,齐齐瞪大了眼睛。 “咳、咳咳!” 苏木这个始作俑者,嘴角都微微有些抽搐。 就问你:看到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你有什么感受? “呀!” 洛宓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连忙将衣柜放下,回身过来,将‘牛符咒’给了苏木。 “公子,这个给您。” 看她样子,就如同丢一个‘烫手山芋’。 “给我做什么?你拿着啊,送你了。” 苏木这般道。 却见: 洛宓仿佛没听到一般,若无其事,左顾右盼,一双秋水般的眼眸,来回闪烁。 看到她这么可爱的样子。 苏木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就连夏雨、夏荷姐妹,都是如此,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笑过之后。 苏木还是将‘牛符咒’给了洛宓:“你拿着这个,可以保护自己,毕竟,即使住在城南‘仙人坊’,也是在城内……” “等半月之后,你住进我家园,想再还给我,那也可以。” “哦,好的,谢谢公子。” 洛宓性格贤雅,还是非常识大体的,纵然不太情愿,还是道了声谢,将‘牛符咒’用手帕包着,收了起来。 这下,三女开出的【盲盒】,都看了一遍。 就只剩下苏木了。 “公子,你开出来的衣服,有什么作用吗?”夏荷问道。 “嗯嗯!” 夏雨犹如小鸡啄米般,期待地点头。 “可以的话,给我们说一说呗!” 洛宓灵动清澈的大眼睛,也是看了过来。 这次,她竟然也难得的开口了——因为,这件青衫,看着就和苏木很搭啊! “我的这个青衫啊,它是一套‘书生时装’。” 苏木这般道。 他也不明白,为何之前的【时装·凤凰】,是一张‘时装卡牌’,而到了这个,就成了一件青衫了。 但这做不了假,确实是一套时装。 【时装·书生】 【功能:装备之后,文思如泉涌,卓然而不群。才气+10,书生气质+20,浩然之气+30.】 …… “书生?” 三女一下子把握到了重点。 “公子,您换上,让我们看看呗!”夏荷撺掇道。 “是呀!是呀!”夏雨如小鸡啄米般点着脑袋。 “我也很期待,公子穿着一袭青衫,温文尔雅、俊逸风流的样子呢!”洛宓如是道。 “好了,我换就是。” 苏木摇头笑笑,心念一动,切换了物品栏中的时装。 顿时。 周身金光缭绕。 只见:他原本一袭白色的锦袍,瞬间变作了青衫。 如果说,之前,苏木的气质:清冷、出尘,宛若谪仙人,让人不敢亲近; 那么此刻,他就充满了书卷气,飘逸、卓然,让人一见,便会心中暗赞,好一个风流的书生! 三女望着苏木,目不转睛,眼中都闪着小星星。 夏荷目光炽烈; 夏雨比较含蓄,脸色羞红,抬头看上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然后再抬起: 就连性子清淡的洛宓,眨了眨眼睛,目中都闪烁着异彩。 她们如此表现,与苏木彼此熟悉,有了感情,是一大部分原因。 还有一点,在于情结。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上到公主郡主,王侯贵女,下到平民百姓,青楼女子,九成九以上女子,择偶的理想对象,都是书生。 而苏木换了个时装,原本天下顶尖的容貌,再加上书生气质+20,简直比所有读书人,还像读书人。 完美契合了,三女脑海中,曾经设想过的意中人! 说回苏木自身。 换了‘书生时装’之后,他清晰感知到了‘才气+10’的恐怖,回想起地球上的名篇,刹那间,就有了无数新的感悟。 至于浩然之气? 这一点,不像是‘才气’、‘书生气质’,似乎是什么隐藏属性,还真就没什么感觉。 不过,他也不急,慢慢来呗,以后总会知道的。 且说: 之前的锦袍,只是普通衣服,并没什么属性加成,故以,有了这‘书生时装’,苏木也就换回去了。 当然,他敏锐察觉到了,这身装扮更加符合三女的xp,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相反,也是成立的——毕竟,能让自己更加有魅力,相信没几个正常男人,会选择拒绝。 “唔,这轮的‘运气王’,是宓丫头。开始第二轮吧!” 苏木说着,拿过了自己剩下的一个【盲盒】。 “三二一,开!” 光芒闪烁。 这次。 苏木的是一块‘红宝石’。 洛宓的是一根猛犸象的象牙——说来也神奇,明明【盲盒】只有一尺见方,将象牙拿出来后,它却迎风暴涨,到了五尺来长。 夏雨开出来的,是一顶【恶作剧之帽】——戴上之后,猥琐气质+20。 这次最好的,却是夏荷,竟然开出了一缕‘先天灵气’。 听名字就知道,非常高端,是一种极珍贵的材料,多种高级配方都需要,哦,其中就有【五彩祥云】。 说起【五彩祥云】,现在有了‘五彩云霞’,一缕‘先天灵气’,后者还差两缕,就可以合成了。 ——当然,所需能量必然昂贵,苏木现在是不想的。 两轮开【盲盒】的‘运气王’,是洛宓、夏荷,两人得到了剩下的两个【盲盒】。 各自打开。 洛宓的这次,竟然空空如也;倒是夏荷,有收获了一块‘蓝宝石’。 至此,开盒结束。 “运气不错,这十个【盲盒】,竟然有一小半都是精品。” 苏木笑着道。 这精品率,算是很高的了,也不知道是蹭了三女的气运,还是上次‘开出屎来’的运气补偿。 …… 等开完【盲盒】,将东西收了。 黄妈妈也被喊来,听闻苏木打算带三女离开,并且态度坚决,她也只能答应。 既然无法阻拦,她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将洛宓三女的随身物品,全都赠送了,并安排车马人手,帮助搬运。 半个小时后。 苏木带着洛宓三女一行,一共三辆马车,去往了城南的‘仙人坊’。 …… 66.睁眼说瞎话 城南。 仙人坊,也就是之前苏木托韩石买的那桩大宅子,如今已成了‘印刷坊’。 当然,说是‘印刷坊’,其实里面,也就只有一台【打印机】。 不过,仅仅凭借它,‘仙人坊’的印刷效率,已经远远超出了城中其它大大小小的‘印刷作坊’。 此时。 哪怕已到了黄昏,院门口,还是挤了不少马车、牛车——这些,有的是下订单的书塾;有的是提书,要送往城中各个书铺。 “小心些,轻拿轻放,千万别压着了,这些可都是精贵的书籍。” 李四指挥着,不时搭把手:“大家伙儿加班劲了,干完这班,今天就散了啊!” “对了,领工钱的时候,别忘了那什么……绩效,对,就是‘绩效’,还有一碗酥油茶喝……” 书稿一事后。 他被苏木看中,雇佣了来,负责书坊到各个书铺的物流。 不过。 哪怕地位提高了些许,李四出身穷苦,也没忘了低下头看人。 至少,就不会像其它大家族的管事一样,动辄对工人打骂。 要说: 李四最敬佩的,还是苏木提出的‘绩效’——只要好好干活,每人每天,就能多拿上三五钱不等。 这是什么概念呢? 工人们拿着它,足以多买一两个烙饼,给家里加加餐。 ——不是不能更多,只是,苏木在这个世界越久,越能理解‘斗米恩,升米仇’,不愿意无故施恩罢了。 “哎,李管事,您就放心吧!虽然我们是大老粗,但书这种精贵东西,还是知道的,一定不会伤了的……” 一个汉子提着两摞子书,健步如飞,还有余力开口。 这并不奇怪。 这个时代,人们经常做苦活、累活,力气都比较很大。再者,和其它地方的搬货、卸货相比,这里的搬书,可是轻松多了。 “是啊。” 另一人回应:“不说别的,就冲那绩什么来着,反正有另外的钱拿,还有一碗酥油茶喝……我们这些人,也会仔细、再仔细,不然,那岂不是没良心嘛?” “可不是?李管事,城中像您这般,不骂人、不打人,还出手大气,将我们当个人看的管事,不好找哩!” “不错。在您这儿干活儿,只要卖力气,每天能多拿五六钱哪!这些钱,能让我家那三五个小崽子,都多吃上一二分……” 这汉子说起来,朴实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 一时间。 这些工人的恭维声,不绝于耳。 他们大半出于真心,当然,还有小半,是抱着巴结、讨好的心思。 至于更高层的人员? 那距离这些工人太远了——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嘛! “哎!” 李四听了这些话,却连忙摆手,不敢居功:“这些待遇,都是我家公子……哦,苏真人定下的。” “你们不应该谢我,应该谢苏真人……我只是个下面跑腿的,哪敢做这些决定?大家可不要乱说。” “是是,感谢苏真人。” “苏真人……我听别人说,那是真正的仙人哩!” “那可不是?咱们这里,不是就叫‘仙人坊’嘛!” “我听闻:王家完蛋,似乎就是因为……” “嘘,噤声!” …… 对这些工人的议论。 李四正想制止,一扭头间,却看到了苏木。 原来,是:苏木带着洛宓三女搬家的马车,来到了这里,却见门口拥堵,故以,下来看看。 于是。 李四顾不上这些工人,连忙小跑过去:“公子,您来了?” “咦?” 他近距离接触,感受到苏木的气质变化,不由呆滞了一下。 实乃:‘书生时装’气质加成,太过恐怖,让苏木一下子气质大变——即使容貌一致,也非常让人怀疑,是来了个孪生兄弟呢! “是我。怎么,认不出了?” 苏木笑笑,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询问道:“门口这些马车,可是来下订单、提货的?” “是这样,公子。” 李四连忙道:“要不,我去和这些人协商,让他们暂且离开,明日再来?给您让出道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去侧门吧!” 苏木摆摆手。 平白无故,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他也不愿意折腾人。 “哎,那我去找些工人,帮您卸货?”李四悉心问道。 “也不用了。马车上面,大多是些女儿家的物事,让那些工人来搬,不太好……你去忙吧!” 苏木这般道。 ——这也是他,没有直接收入储物格子,反而要‘多此一举’雇马车的原因。 “哎!” 李四答应一声,却依旧将苏木一行,给领到了侧门,这才离开,去继续忙碌。 …… 院中。 顾盼在核实订单,不时,还去查看一下‘打印机’。 与前些日子相比,她的精气神,好了不少。 虽然这些日子,书铺提货、私塾各种订单,纷至沓来,让顾盼忙得脚不沾地,但她并不觉得累,反而感觉非常充实。 特别是:每日一结,领到手的工钱,更是让她感觉心中安稳。 这是曾经,她在瑶光阁中,所梦寐以求的生活——能自食其力,不用以色侍人,也不用依靠他人。 总之,顾盼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 甚至。 近来,她和不少生意人打交道,谈判、讲价,经历了不少,性格也是平和了许多,没以前那么嘴毒了。 就比如:此时,苏木一行从侧门进来,告知顾盼,接下来半月时间,洛宓三女要在这里居住,她还特意放下手中的事,前来表示欢迎。 说来。 顾盼和夏雨、夏荷姐妹,以及洛宓,自然是认识的,甚至,以前在瑶光阁中,关系还不太好。 不过,如今都跳出那个火坑,在这里相见,气氛也还算融洽。 就像是:一对同学在小学时打架,二十年后见了面,还各自有了一番成就,自然不会再去计较当年那些鸡毛蒜皮。 当然,也就是如此了,真要说她们亲如姐妹,关系多好,那也不至于。 这个宅子非常大,房间也很多,倒是不怕没地方住,再有苏木之前买来的丫鬟帮忙,洛宓、以及夏雨、夏荷姐妹,很快就安顿了下来。 之后。 顾盼还陪着三女,在宅子内逛了一逛。 毕竟,苏木没在这里居住过,论起对这里的了解,还真不如她。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宅子也算不上多好,至少,比起奢华精致的瑶光阁,那就差远了。 但,洛宓三女,却是颇为兴奋。 因为,在这里,无拘无束,仿佛摆脱了什么束缚一般,这是自由的气息。 同时,她们心中,对苏木更加感激了。 一路参观。 庭院,花圃,再到‘印刷坊’,看了那台【打印机】,三女都是惊讶了一番。 这些自不必提。 …… 随后。 顾盼邀请苏木过去,去核实账目,苏木也只是草草看了下,又勉励了顾盼两句,就了事告辞。 ——朱富贵那边,有特意派过来的人,共同监督,在这方面,苏木还是不虞有差错。 望着苏木离去的背影。 顾盼眸光复杂:“这位是个良人,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啊!” 她心中感叹着。 “顾管事,这笔订单,您请过目一下……” “哎,来了!” 顾盼答应一声,收回了思绪,不再多想。 …… 离开仙人坊。 苏木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心情颇为不错。 与洛宓三女的关系,更进一步,是一个原因;十个【盲盒】,开出的东西,精品率不错,也算是一个原因。 “嗯,以后,还是要让韩石能者多劳……” 苏木心中暗下决定:“毕竟,抽出时间,和洛宓、夏雨夏荷姐妹下下棋,聊聊天,谈情说爱,享受生活……不比面对着那群工人挖矿,强到哪里去了?” 再次表扬一句:韩石是个好同志啊! …… 出了城。 苏木找到矿场,收了矿石、【铁锹】,给那些工人发了工钱,就带着韩石,返回卧牛山了。 一天就这么结束。 …… 这夜。 卧牛山上,家园中,苏木、韩石两人,吃过饭,或进入梦乡,或入定修行的时候。 西宁城外,一处铁矿区域。 这处矿区,经过多次开采,表面无恙,内里的结构,其实已经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到了这时,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缝蔓延。 轰隆隆! 这片矿区坍塌了。 …… 一阵巨响过后,灰尘扑落。 原处,可见一个丈许见高的洞口显露出来,其中幽暗深沉。 …… 这矿区坍塌的巨大响声,传遍了小半个西宁城。 不少处于城南客栈的武者,此时,听闻这响声被惊奇,按捺不住好奇心,循声赶了过来。 什么,城们关闭? 在轻功面前,完全不是问题,最多再加一道‘绳钩’,就可轻松攀过。 当然,二十米高的城墙,即使一般的武功好手,也休想轻易越过,这也算是一道筛选。 …… 南城门。 值守的兵卒,听闻这巨大动静,一个个穿着裤衩,光着膀子,就从屋内跑了出来。 “咋了?咋了?北燕人打过来了?” ‘什长’,也就是十夫长,也披着个单薄的外衣,从一个单间走出。 “报告什长,没有,城外并无发现北燕人踪迹,似乎……是一片矿区坍塌了!” 一个守夜的小兵过来禀告。 “那就好。” 什长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而其它士卒,自然亦是如此。 可就在这时—— 嗖嗖嗖! 远处,五六道黑影,从城墙上越过。 “什长,快看!” 立刻有一个新兵蛋子开口:“那是武林人士,是偷溜出城的,咱们要不要去追?” “追去找死嘛?” 什长冷哼了声:“都给我消停点,按捺不住好奇心,可是会死人的……” “可咱们《大虞律》:宵禁以后,私自出城者……” “闭嘴!” 什长打断这人,扭头问一个老兵:“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嘛?” “没有。” “你呢?”什长又问一人。 “报告什长,我也什么都没看到。”这老兵同样目不斜视。 这新兵傻眼了。 怎么这一个个的,都睁着眼睛说瞎话? “看吧,大家什么都没看到,那就是无事发生。” 什长根本不理那新兵,骂骂咧咧道:“一个个的,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滚回去睡觉,今夜,没有上面的命令,那就一切无需理会……” “当然,真要有想找死的,也可以,直接找截城墙跳下去,还省得老子去给你收尸!” …… 而这个时候,能发号施令的人,在哪里呢? 胡府。 县尉胡云,一个胳膊比常人大腿都粗的糙汉子,正脱了衣服,抱着一个只穿着肚兜、如花似玉的小妾。 “老爷,南城门那边,似乎有动静……”小妾开口道。 “不管它,哪怕天塌下来,也要等明天再说。” 胡云说着,一把扑了上去。 “哎呀!老爷,轻……” 小妾发出一声尖叫。 …… 矿洞。 此时,有六个江湖武者,竟然差不多同时赶到现场。 其中两人,见到其它四人的面容,脸上都是露出一抹苦涩。 因为:其它四人,赫然都是成名的一流高手! 何谓一流高手? 江湖之中,对能够觉醒灵觉、开宗立派的江湖名宿,称之谓‘宗师’。 宗师之下,境界就比较模糊,不好划分。 故以,有好事者,将那些做出事迹、传出名号的人物,称作一流高手。 而余下的,就是不入流的了,只要练出真气的都算;至于连真气都没练出来的,那叫菜鸟。 一般的江湖中人,每到一片地域,都会打听清楚,当地有哪些一流高手,暗自记下画像,以免‘不识泰山’误了卿卿性命。 这也是行走江湖的经验。 当然,除了这些闻名的‘一流高手’,也有喜欢低调的,声名不显,但实力未必就弱了。 不过,这类人比较少就是——毕竟,九成九的人习武,为的不就是仗剑天下,名动江湖?选择藏着掖着的,那是奇行种。 说回现场。 这两个无名之辈,自然不是那种隐藏实力的高手。 而另外四位一流高手,乃是: ‘妙刀客’秦开,一个魁梧大汉,背负长刀; ‘红娘娘’屈如意,一个风骚入骨的妙龄女子,举手投足动人心魄; ‘白眉老人’风无际,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手持一根长长的单拐,笑容可掬; ‘紫纹剑客’丘何求,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人,身姿儒雅,腰悬宝剑,太阳穴凸起,双目明亮慑人。 这四位一流高手,相互对视之间,眼中都是闪过一抹忌惮。 …… 上架感言 确定了,明天周五上架。 感谢编辑拂尘,给了我这么多推荐,一路到三江,还都带app的。也感谢新编辑迦南,分享写作经验。 当然,最应该感谢的,是各位书友,没有大家的一路支持,这本书也到不了现在。 之前说过的,上架两万字,那就两万字。 开通vip章节的时间,大概率在周五中午十二点,所以,凌晨0点,大家就不要等了。 接下来,做个检讨。 各位书友说的问题:打脸套路老、探讨人性、女性角色性格不讨喜……我都收到了,也在努力改正。 不怕大家笑话,我很多时候,晚上睡觉时,躺在床上,都在思考书的情节。 有时候,想起个好点子,怕忘了,穿着秋衣秋裤,冻得飕飕的,打开电脑记下来。 也有很多时候,一个情节卡住了,想不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梦里感觉似乎有好多思路,第二天醒来,却啥都记不起来。 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卖惨,而是想说:书有不足,我认;出来混,挨打就立正。自始至终,我对这本书的态度,是诚恳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最后,给明天求个首订,拜谢。 …… 67.你不死,谁死?(4k求首订) “咯咯!” 这时,一道妩媚至极的笑声响起。 却是‘红娘娘’屈如意开口了,目光落向那两位无名之辈:“另三位,我皆是识得。只是不知……这两位郎君,可否报上名来?奴家眼生得紧呢!” “无名之辈,不值得‘红娘娘’惦记,在下走了。”这人说完,脚尖一点,就疾驰而去。 “在下亦是如此。” 另一人微微颔首,紧跟着离去。 却见: 这两人轻功皆是不错,脚下一点,就能飘起一丈之高,也难怪,能突破城墙来到这里。 在场余下的四位一流高手,皆是没有阻拦。 这两人离去后。 ‘红娘娘’屈如意再度开口,提议道:“如此一个未知的洞口,我等为其打斗起来,伤了和气,也为免笑话,不如……一起进去看看,如何?” 其他三人闻言,思索了下,皆是微微点头。 这算是默认了。 不过。 ‘紫纹剑客’丘何求,看不惯屈如意这种风骚做派,还是讥讽道:“没想到啊,大名鼎鼎、吃人不吐骨头的‘红娘娘’,居然还会心慈手软,放过方才那两人……就不怕他们传出消息,走露风声?” “说得轻巧。” 屈如意妩媚一笑,针锋相对道:“你为何不杀?别说,你不怕邢不阿那个杀才?” “我……” 丘何求闻言,气势一滞。 “杀了也没用。” ‘妙刀客’秦开,却是摇头,算是为丘何求解了围:“这里如此大动静,很快就会有人来的……我等,不过是占了距离近的便宜罢了。” “是这个理。” ‘白眉老人’风无际,笑眯眯地,也跟着出来打圆场:“各位,就不要耽误时间了,还是快些进去吧!若真有什么宝物,也省得再来其它人瓜分……” 另三人,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 四人不约而同地,将争议搁置,彼此微微颔首,算是暂时达成合作,相继进入这洞口。 不过,他们之间,还是保持着‘安全距离’,显然,相互戒备甚深。 …… 进入洞口。 却发现:这洞口左、右,各有一条通道。 左边通道很浅,只有二三十米,尽头是一块巨石;而右边,幽暗昏沉,一眼望不到底,暂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 显然,这次的矿区坍塌,将这条暗道的中间部分,给暴露了出来……而左边,明显是入口,右边则是终端。 “这暗道,设置得还挺精巧。” ‘紫纹剑客’丘何求,懂得一些机关之术,打量通道上下,开口道:“这通道顶上方,暗藏不少出气孔,因此,哪怕我等身处其中,也不会觉得憋闷……就连我等手中的火把,都是无碍。” “不错。” ‘妙刀客’秦开,亦是赞叹:“可想而知,方才那堵石门之外,必定是土层掩盖,藏得隐秘……若非这片矿区坍塌,这暗道也不会暴露出来。” “我的关注点不同。” ‘白眉老人’风无际,笑道:“依我观察:这暗道有些年份……故以,我等此行,多半会有所收获。” “那就借风老吉言了。” ‘红娘娘’屈如意,咯咯笑道。 …… 四人手持火把,放慢了速度,前行的同时,还不时打出石子试探,看有无机关暗器。 不过,他们的谨慎,显然是多余的,一路畅通无阻。 很快。 五六百米之后,就到了这暗道的尽头。 然后。 四人就看到了:一具白骨化的尸体。 那白骨尸体,只是寻常,早已腐朽风化,怕是只要一动,就会破碎开了。 值得注意的,却是有三物: 一是:白骨身上的甲胄。 明明此人的尸体,都早已腐朽风化,然而他身上那宝甲,虽有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划迹’,但却依然留存至极。 甚至。 可以看到:它表面上,有火红的光芒,闪烁不定,神异无比。 二为:白骨尸体右前方,一把宝刀。 那宝刀之上,雕刻着龙形纹路,若是盯着细看去,就会发现,有血红的光华,顺着纹路隐约流转。 三乃:白骨尸体左前方,一张明黄丝帛。 那丝帛,却不知是何材质,竟亦是抵挡住了岁月风化,最上方,赫然是四个大字:《纯阳神功》。 “纯阳神功?!” ‘紫纹剑客’丘何求,震惊出声:“这么说,此人,乃是二十年前的君望天?” “那个刺杀了‘虞明皇’,还斩过一条火蛟的君望天?” ‘妙刀客’秦开,惊咦问着,倒吸了口凉气。 “没错了。” ‘白眉老人’风无际,目光落向另外两物:“那宝甲、宝刀,应当就是:‘火蛟甲’、‘龙吟刀’了!” “此言有理。这一功、一甲、一刀,正好与那位君望天的身份相对应!” ‘红娘娘’屈如意,亦是赞同颔首。 四人认出了这尸骨的身份,看着三样宝物,目光中皆是露出难以掩饰的炽热之色。 却说: 这君望天,何许人也? 据传,乃是前朝皇族余孽,武功天赋卓绝,三十岁,破入了宗师之境。 四十二岁,于盛京之外‘帝踏峰’,‘虞明皇’封禅之时,携数十武功好手,乘巨大木鸢从天而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成功刺皇。 其后,随行的武功好手,伤亡殆尽,君望天自身,也被暴怒的与虞国朝廷通缉追杀。 三百名通晓军阵、足可媲美一流高手御林军,追杀其数月,最终,却反被君望天屠灭,一一诛绝。 虽然,君望天采用了游击战术,分次击杀;虽然,君望天做下这些事后,他自身,也身受重伤。 但这,无损于他的威名。 此一战后,江湖盛传,君望天为‘天下第一高手’,他修练的《纯阳神功》,也被封‘天下第一神功’。 身边的另两样重宝:‘火蛟甲’、‘龙吟刀’,由此,也获得了巨大名声,轰传天下。 而这‘火蛟甲’、‘龙吟刀’,还有一番来历。 据说,君望天成就宗师之后,游历天下,曾斩杀过一头火蛟,以其逆鳞、蛟筋,佐以天蚕丝等奇物,铸就‘火蛟甲’;以火蛟精血、骨头,佐以天外陨铁等宝材,铸就‘龙吟刀’。 ‘火蛟甲’刀剑不伤,神兵难破;‘龙吟刀’刀出龙吟,慑人心魄,并极尽锋锐,与其它神兵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 “相传,当年君望天被追杀,一路逃到大虞边境,在这西宁城附近,最终再无消息。却没想到,是死在了这里……” “是啊!这么多年,也不只一个人,来西宁城周边找过,却无一人有所收获……今天,竟然被我等偶然发现了。” “当初,君望天虽反杀三百御林军,但自身也身受重伤,怕了进了这暗道不久,就坐化了。也难怪没有余力,来布置机关暗器……” “可怜、可叹,一代宗师,竟落得个如此结局!” 这四人唏嘘感叹着,表面上,气氛一片融洽。 但,突然,异变骤生! ‘紫纹剑客’丘何求,‘白眉老人’风无际,‘红娘娘’屈如意,此三人,不约而同地暴起出手,围杀向‘妙刀客’秦开。 原因? 此三宝,只有‘龙吟刀’,可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人的实力——而‘妙刀客’秦开,恰恰就是使刀的。 故以,你不死,谁死?! …… 但见: ‘白眉老人’风无际,一敲拐杖,拐杖尖端,兽口张开,吐出一梭子黑色的‘牛毛针’,显然是淬了重毒。 ‘红娘娘’屈如意,袖袍一展,一道红菱发出破空声,袭向秦开。 ‘紫纹剑客’丘何求,一拍腰间佩剑,宝剑出鞘,紫光幽寒。 不过。 这‘妙刀客’秦开,似乎也有所预料,招架的同时,飞快后退。 可,无用。 四人实力,只在伯仲之间,若是两人的暴起攻击,他或许还可以应对一二,但同时面对三人,无法防御周身,瞬间,就受了不轻的伤势。 江湖厮杀,就是如此险恶。 ——毕竟,哪怕真气、经验相当的两人,状态有一丝丝差别,顷刻间,就能分出生死。更何况,是实力相近的四人,三打一呢? 至于,那种动辄数百上千招,一打就是一半个时辰的,纯属扯淡,你当演戏哪?! “误会!” ‘妙刀客’秦开,大声喝道:“我不要‘龙吟刀’……不,放我离开即可!” 然而。 另三人理都不理,只管动手。 不过二三十个呼吸。 ‘妙刀客’秦开,就被‘紫纹剑客’丘何求,从身后一剑穿心。 “抱歉,秦兄,三样宝物,四个人,不好分啊!” ‘紫纹剑客’丘何求,抽剑归鞘,喃喃低语道。 至于,让他离开? 那……消息如何保密?而且,就不怕放虎归山,以后遭到报复? 这江湖之中,只要结下了仇怨,可从来都是:要狠下辣手,斩草除根的! “咯咯咯!” ‘红娘娘’屈如意调笑道:“奴家若没记错:之前,那位秦郎君,可为丘大哥解过围的……丘大哥如今说杀就杀,狠辣果决,可真是让人佩服啊!” “那话怎么说的,负心多是读书人。我知读书人,大多口蜜腹剑,阴险得很,却不知:丘大哥一副儒雅君子的打扮,内里亦是如此……” “哎呀,奴家以后一定要离得远远的,以免被丘大哥卖了,都不知道呢!” 她话虽这么说,但其实,早已经远远避开。 ——当然,不仅是屈如意,另外两人,在击杀秦开后,都是各自退开。 “过奖!过奖!”‘紫纹剑客’丘何求,也是脸皮不薄,竟然直接认了下来。 “好了。” ‘白眉老人’风无际,笑眯眯地,出来做和事佬:“现在,三人三宝,是收取战利品的时候了。” “我要‘龙吟刀’……”丘何求开口。 “不可。” 风无际打断他的话:“俗话说,刀剑不分家。依我看,丘老弟,还是莫要让我和屈娘娘为难。” “这般,‘火蛟甲’予你;屈娘娘收了‘龙吟刀’;小老儿就吃个亏,拿下这《纯阳神功》……” 说着。 风无际拐杖一扫,劲风涌起,君望天的尸骨轰然破碎,炸成粉末,而‘火蛟甲’向丘何求飞去,‘龙吟刀’落向屈如意。 至于他自己,则是收了《纯阳神功》。 说来也巧。 就在三人分宝之时,一群十多个江湖中人,正好举着火把进来。 “等等!” 有眼尖的,立刻认出了那明黄丝帛上的大字:“那是……《纯阳神功》?!” “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一神功’?这里是君望天墓穴!”立刻有人,跟着反应过来。 “还有那宝甲、宝刀,莫非是‘火蛟甲’、‘龙吟刀’?” “大机缘,天大的机缘哪!” …… 这些江湖中人,一个个的,呼吸都是变得粗重。 毕竟,人在江湖,为了啥啊? 无非是:神功、神兵、神甲,天下闻名,美人倾心。 此时,这一切,距离他们无比之近——只要,拿到了那三样宝物,哪怕其中之一! …… 相反。 ‘红娘娘’屈如意、‘紫纹剑客’丘何求、‘白眉老人’风无际,三人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杀!” 丘何求一念之间,就判断出了形势:“两位,若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被天下人追杀,那今日,就只有杀绝这些人。” “丘老弟说的不错。”风无际说着,脚下一点,已是蹿出。 “做了!”屈如意虽为女子,却也是果决之辈,当即一同出手。 三位一流高手爆发。 顷刻之间。 这些江湖众人,‘啊啊啊’惨叫着,如割麦子般倒下。 一边是:鲜血、死亡,一边是:重宝的诱惑。 让他们一个个的,情绪癫狂,频临崩溃。 被杀死之前。 不少人含怒在心,疯狂大喊。 “灭口!这里有……” “君望天墓穴……” …… 后方,有跟着进入洞口的江湖人听到了,自忖武力,还是冷静了下来,飞快撤退。 而另一边。 ‘红娘娘’屈如意、‘紫纹剑客’丘何求、‘白眉老人’风无际,三人一路见人杀人,已经杀红了眼。 此刻。 他们心中,暗下决心:只要离开了这洞口,就再不回西宁城了,离开此地,从此,天高任鸟飞。 …… 68.帅是一辈子的事(两更8k求订阅) 此时。 洞口之外。 一个江湖人逃出,就见到:洞口之外,多了一个一身黑衣,面容冷漠,怀中抱刀的男子。 “‘血煞刀’仇冷?!” 这人一见,都无须对方开口,立刻就怂了,说出自己知道的消息:“我进入其中,听到有人喊‘君望天墓穴’,还有‘灭口’,应该是出了什么重宝……其它,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仇大侠,我走了?” 他说完,小心翼翼,转身就跑。 可没跑出几步。 咔! 这人脚步还在跑,脑袋已经飞了出去。 ‘我死了?!’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而反观仇冷,仍旧是抱着刀,站在不远处,宛若一尊雕塑,似乎动也未动。 接下来。 还有人闻声到来,以及从洞口逃出的江湖中人,都无一幸免,全……死了。 一具具尸体倒下,鲜血汩汩涌出,浸染了地面,鲜红得刺目。 …… 却说: ‘红娘娘’屈如意、‘紫纹剑客’丘何求、‘白眉老人’风无际,三人一路冲杀,见者皆死。 很快。 他们就冲出了洞口。 然后,就见到了守在洞口不远处,一袭黑衣、宛如给人送终的仇冷,以及,他身前、身后的大片尸体。 “交出东西。”他淡淡开口。 “‘血煞刀’仇冷?” 丘何求瞳孔一缩,叫出了此人的名号。 “仇哥哥啊,你看:我们这三人,好歹都是一流高手,你却只有一个,未必有胜算……不如,我们各走各路,互不打扰,可好?” 屈如意妩媚地笑着,提议道。 “此言有理,仇小弟,卖小老儿个面子如何?” 风无际抚须开口,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似乎吃定了对方。 其实。 若站在这里的,换一个人,哪怕是其它的一流高手,以他们的本性,也不会多废话,直接就杀过去了。 三人以所以言语威胁,而没有动手,完全是出于忌惮。 要知道:一流高手的门槛,不过是:做出大事、传出名号罢了。故以,哪怕同为‘一流高手’,这其中的区别也大了去了。 就比如:凭借‘剿匪’、‘捉采花大盗’、‘与江湖名宿争斗而不败’,从而传出名声,成为‘一流高手’的屈如意三人,就颇有些水分。 当然。 水分归水分,他们的实力,还是在一个基准线以上的。不然,之前也不会屠戮普通江湖武者,如杀羊宰鸡。 至于仇冷,完全就是靠杀人,踏着不知多少人的尸骨,从而铸就的威名——杀的那些人中,‘一流高手’都不知几许。 …… 言归正传。 在风无际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仇冷出手了。 他拔刀之间,赤红色的血煞之气生出,几乎凝成实质。 面对那血煞之气。 丘何求、风无际、屈如意三人,仿佛直面尸山血海,精神被震慑,下意识生出:畏惧、眩晕、呕吐等感觉,不由失神了一瞬。 也就是这一瞬。 仇冷的动作快出残影,与风无际交错而过,出现在他身后。 下一刻。 一道红痕,自风无际脖颈显现而出。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抬起手,似乎要摸自己的脖子,但,终究是没能做到。 啪! 手中拐杖掉落,紧跟着,身躯轰然倒下,那张明黄色的丝帛,也跟着从风无际胸口飞出。 是的,就是如此轻易,仅仅一招。 风无际……死了。 他尸体身后,仇冷表情丝毫未变,依旧是冷漠如冰山。 ——仿佛在回应之前的话:你算什么东西,一招都接不下的废物,也配我给你面子? 这时。 ‘红娘娘’屈如意、‘紫纹剑客’丘何求两人,才回过神来,望着风无际的尸体,心中皆是一寒:“好烈的杀气!好快的刀!好狠的人!” 他们对视一眼,知道今天,已决计无法善了。 “动手!” “上!” 两人毫不迟疑,同时动手。 一道红菱破空,‘紫纹剑’剑光冷彻,夹击向仇冷。 但只见: 仇冷身形一闪,就是躲开攻击,让红菱与‘紫纹剑’相撞,而他自身,却是一掠而出,靠近丘何求。 趁着对方被‘血煞之气’再次震慑的刹那。 他反手一刀,斩在丘何求的胸口,却只毁了外袍,留下一连串火花。 ——原来,丘何求此人,早就穿上了‘火蛟甲’。 “死!” 此时,丘何求已从‘血煞之气’的震慑中,回过神来,返身就是凌厉一剑。 仇冷提刀相迎,在‘当’的一声清响中,‘血煞刀’荡开‘紫纹剑’,以精妙至极的刀术,掠过了丘何求的脖子。 咔! 一颗大好人头飞起。 丘何求的无头尸体,重重倒下。 他死了。 而就在这时—— 吟! 一声如龙吟般的刀鸣声响起。 是‘龙吟刀’! 原来,屈如意舍了自己武器红菱,改用‘龙吟刀’,破开仇冷周身缭绕的血煞之气,从背后袭来,直刺其心脏。 这清越威严的龙吟,震慑心神,竟让仇冷都僵直了一瞬,但身体长久厮杀的本能,让他反手横刀,在身后一挡。 当! 清脆的交击声中,仇冷一连退后数步。 “有用!” 屈如意见此,神色大喜,手持‘龙吟刀’再次劈来。 吟! 龙吟又起。 仇冷的身体,再一次僵直,但,他前冲的招式,却未曾有丝毫改变。 ——像‘龙吟刀’这种震慑,第一次效果最佳,若是故技重施,就会减弱不少。但也只是减弱,心灵未修行到一定程度,诞生灵觉之前,或者修练有防御心灵的精神秘法,是无法豁免的。 瞬间。 两人碰撞在一起。 结果却是…… 屈如意低头,看着自己被刺穿的胸口,满脸难以置信。 ——方才那一瞬间,她势在必得的一刀扑空了;而仇冷,哪怕身体僵直了一瞬,仍旧刺穿了她的胸膛。 “你……不懂刀!” 仇冷似乎是看穿了屈如意的疑惑,淡淡开口道。 说完。 他反手抽刀,将滴血不沾的‘血煞刀’拔出,归刀入鞘。 砰! 屈如意的尸体倒下,‘龙吟刀’跟着掉落。 于是。 就在这短短几十个呼吸内。 ‘红娘娘’屈如意、‘紫纹剑客’丘何求、‘白眉老人’风无际,三大一流高手……全军覆没! 对此。 仇冷并无什么得意的,仿佛理应如此。 因为: 哪怕同为‘一流高手’,但,他与那三人的差距,却不可以道理计。 就如‘皇帝’与‘奴隶’,又如‘天才’与‘痴愚’,同是‘人’这一种称呼人,但其中本质,却犹若天壤之别。 …… 解决了三个麻烦。 仇冷开始收取战利品,先是‘龙吟刀’,然后,剥了丘何求尸体上的‘火蛟甲’,轮到最后的《纯阳神功》时。 意外出现了。 嗖! 一道白影行云流水般掠过,先他一步,抢走了那张‘记录了《纯阳神功》的明黄丝帛’。 定睛一看: 原来,这道白影,竟是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白衣胜雪的男子。 且看他: 五官柔和,双眼略狭,相貌俊逸,下巴处,有着一撮小胡子,看去却丝毫不觉违和,反而自有一股风流的气度。 “啧啧!” 此时,这人落在三十步开外的一块石头上,瞟了一眼手中的明黄丝帛,开口道:“原来是《纯阳神功》,想必你手上的,那就是‘火蛟甲’、‘龙吟刀’了?” “喂,‘死鱼脸’,你就为了这些宝物,杀了这么多人?这似乎……不太像你的行事风格啊!” “还有,我很好奇啊,你就不怕,邢不阿那个‘豆腐块’,来找你麻烦?” ‘死鱼脸’,自然是说仇冷的,喻指他一贯‘面无表情’。 而‘豆腐块’,则是邢不阿的外号,也挺符合那家伙行事:方方正正,一板一眼。 果然,这世上,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 “杜放歌,《纯阳神功》还我,我以《万劫刀典》交换。” 仇冷依旧是一副死鱼……呸,依旧是面无表情,只不过,比起之前面对屈如意三人,态度慎重了许多。 他信奉的,唯有实力。 故以。 一开始的那些普通江湖中人,因为没有实力,仇冷根本懒得废话,直接杀了,视若草芥; 等到屈如意、丘何求、风无际三人,有了有一定实力,仇冷才会开口,说上一句; 至于如今的杜放歌,有和他对等的实力,仇冷才会重视对方,不是直接强抢,而是讲条件、交换。 这就是他的行事逻辑。 “以《万劫刀典》交换?稀奇了,让我猜猜,你一定要这《纯阳神功》做什么?” 杜放歌捻着下巴的小胡子,开口道:“首先,我不认为,到了你这个地步,会改换功法……所以,这一项排除。” “为了后辈?也不可能,你一直是孤家寡人,哪来的后辈?所以,这一项,同样排除。” “那就是……为了你身后的那个组织,对不对?” 杜放歌也不等仇冷回答,就再度开口,自言自语道:“你不用说话,让我再猜猜。” “《万劫刀典》,是不逊色于《纯阳神功》的功法,两相换取,所以,不大可能是功法本身,那就是:它背后代表的意义?” “所以,与二十年前的君望天有关?” 他说到这里,眼睛一亮,抚掌道:“君望天,据传是前朝余孽……你身后那个组织,来历神秘,不会是同样是……” “你知道的太多了。” 仇冷眉毛挑了挑,打断他:“杜放歌,你……换,还是不换?” “江湖人都知道,我杜放歌最喜欢多管闲事,故以,若不多管闲事,那还是我杜放歌吗?所以,我……” 杜放歌还没说完。 唰! 仇冷已抽刀出鞘,血煞之气弥漫,一刀劈来。 “说打就打,死鱼脸,你过分了啊!” 杜放歌叫嚷着,竟没受到‘血煞之气’的影响,反手抽出背上‘无定剑’,一挥之下,剑光分化,竟好像生出了七八道剑影。 这正是他‘无定剑’神异之处,出剑之时,会形成光影效果,分出诸多‘虚剑’,让人真假难分,虚实莫辨。 当然,这只是一个效果,最重要的、也是杜放歌此人最满意的一点,却是……帅啊! ——用他的话说,强不强是一时的事,帅不帅,可是一辈子的事。 言归正传。 叮叮当当! 杜放歌与仇冷交手了数招后,一剑斩出,将仇冷逼退的同时,自身借力,飘逸向后而退。 算了吧!死鱼脸,你奈何不得我的,咱们以前又不是没打过…… 他调笑道。 仇冷却是不答,右手一翻,将‘血煞刀’没入地面,换了‘龙吟刀’,飞掠追击过来。 吟! 一声龙吟响起的同时。 在仇冷真气加持下,一道丈许的血红色刀气,竖斩而下。 “死鱼脸作弊啊,还好,我修炼过一门‘防御心灵的精神秘法’……” 杜放歌心中叹息的同时,并未被‘龙吟刀’的刀鸣震慑心神,而是手持‘无定剑’,挥舞一周。 唰! 一圈光影汇聚,组成一道白色圆盘。 下一刻。 血红色刀气,劈斩在白色圆盘上。 轰! 一声巨响的同时,尘土四溅。 嗖! 杜放歌整个人,飘渺如鸿毛,一连荡开十数米,才堪堪止住身形,嘴角溢出意思血迹。 “死鱼脸,仗着兵器之利,我不和你打了……走也!” 说着。 他身形一动,施展轻功,如行云流水般飘飞而去。 “嗯?” 仇冷眉头一皱,迅速回身,取了‘血煞刀’,脚尖一点,纵身追去。 却奈何:杜放歌有一门轻功身法,名曰‘行云流水’,端得是迅疾。 最终。 仇冷追出数里后,就失去了目标,只得无功而返。 …… 却说: 在杜放歌、仇冷相继离开后,这处矿区附近,不少江湖中人现身。 “吓死人了!还好,那位‘血煞刀’仇冷,并未发现……” 有人惊悸地拍着胸口。 “未必,怕是人家早已发现了,只是懒得同咱们这群小角色计较。” “不错,那位杀才的心神,都在君望天的三宝上面呢!” “唉,君望天墓穴出世,一功、一甲、一刀,重出江湖……西宁城,怕是从此多事矣!” “怕啥,不是还有邢捕头吗?” “说到邢捕头,” 突然有人笑道:“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明天,想必那位有的忙了。” “可不是?只是不知,那位‘血煞刀’仇冷,和邢捕头,到底谁强谁弱?” “这个……打了才知道吧!不过,有好戏看了,这是肯定的。” “也不一定。” 有人却道:“那位‘血煞刀’仇冷得了重宝,此去,多半就不会再返回西宁城。若是如此,如何能看到,他和邢捕头对上?” “是极。这么说,没有乐子可看喽?” “唉,散了!散了!” …… 69.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儿(三更1.2w求订阅) 次日。 一大早,西宁城中,关于昨夜那道巨响,各种传闻,就扩散开了。 其中有真有假。 有胡乱猜测的,说是地龙翻身;更多的,还是江湖中人,为了搅混水,故意泄露出的真消息。 “听说了吗?昨晚地龙……” “呸,还地龙呢?明明是矿区坍塌了,冒出了个洞口,里面是一个墓穴。” “‘前朝余孽’君望天的墓穴嘛?我也听说了。” 这是个年龄大的长者,唏嘘感叹:“啧啧,我还记得:二十年前,那个君望天刺杀了当朝皇帝,闹得天下通缉……” “刺杀皇帝老儿,还成功了?!”有年轻人惊讶。 “可不是嘛?当初,那闹得一个大啊!我给你说……” “据说:那君望天能成功刺杀皇帝老儿,全靠三样宝贝:一是神功《纯阳神功》;二是宝甲‘火蛟甲’;三是神兵‘龙吟刀’……昨夜,它们全都出世了。” “那被谁得去了?”有人追问。 “听说,宝甲、神兵被是‘血煞刀’仇冷所得,而‘逍遥客’杜放歌,则是拿了《纯阳神功》。” “唉,可惜了,《纯阳神功》啊,一听就霸气!我若能得了,说不定,将来也能混个大侠当当?” “哈哈,得了吧!就你那个大老粗,神功秘籍摆在面前,你认识吗?” “是哪,咱们一群不识字的‘睁眼瞎’,就算那《纯阳神功》摆在面前,也看不懂啊!” “其实,就算识字,也是无用。” 一个书生听闻,大为摇头:“想要练武,除了识字之外,还要通晓经脉,以及诸多‘术语’,真正修练之时,更要大量药材辅助……” “没错,穷文富武啊!” …… 君望天墓穴出世的消息。 对于平民百姓,只是多了些茶余饭后吃瓜的话题。 大家族们,暗中派出人打探,想要捡漏的同时,也加强了府邸的防御,以免遭到江湖中人侵害。 而江湖武林之中,则是:风起云涌,暗流涌动。 然而。 最头疼的,却是官府。 …… 西宁城,县衙。 一个衙役在禀告:“寇主薄,昨夜的那声巨响,已经打听清楚,非为地龙翻身,而是因为矿石开采,造成的矿区坍塌……” “等等,矿石开采?” 寇主薄问道:“咱们《大虞律》,不是不允许私自挖矿吗?挖矿的是城中哪家,怎么没有报备?” 在这个时代,私自采矿铸甲,算是重罪,但因为有江湖中人的存在,哪个大家族,没有一些存货? 这也不算什么,自保嘛,可以理解,只要数量不超过一定限度,问题都不大。 而‘报备’,就是官府开的后门,一方将不合法的行为,变得合法;一方可以获得外快,算是合则两利。 此时。 寇主薄生气的,也不是开采矿石这种行为本身,而是没‘报备’——换句话说:没交‘好处费’。 “这……” 衙役犹豫了下,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开口道:“挖矿之人,是最近,城中那位很出名的苏真人,每天傍晚,他就去城外,雇佣那群流民,挖一些矿石。” “不过,那些开采的矿石,都是城外的废矿,就算百姓,都有捡上十块八块。” “这个……民不举、官不究,真要说起来,也不算违律。” “还有,就是……” 这衙役环顾了下周围,压低声音,含糊解释道:“那位苏真人,自身是极有本事的,而且,似乎还和张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近些日子,苏木雇佣人挖矿,没有被阻止,也是为此。 城外的贫铁矿,没什么价值,不被重视,就算平民百姓,有时候都会捡上一些。而苏木,只不过是开采的数量大了一些而已。 等引起官府关注,苏木的名声,已是愈发大了,更似和张家牵扯上了关系。 于是。 官方的干涉,还没开始,就无疾而终了。 后来,苏木和王家发生冲突,搬倒了王家,展露肌肉,更是让官府不想管了。 ——无非一些废矿,开采就开采了,真要较真起来,连报备都不用。 对官府这些人来说,不过一点小事情,对方还有背景,最关键的是:没什么好处油水,这种麻烦,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之前,下面的人就上报过一次,主管这方面的衙役,看了一眼,就扔到一边去了,根本没往上边通传。 一直到了昨晚,矿区崩塌。 “是那位搬倒了王家的苏真人?还有张家的关系啊,咳咳,那就没事了。你继续说……” 寇主薄闻言,摆了摆手,果然不再计较此事。 “哎!” 这衙役答应一声,继续讲道:“那片矿区坍塌,露出了一个洞口,其中竟是君望天的墓穴,连同此人的三样重宝:《纯阳神功》、‘火蛟甲’、‘龙吟刀’,都在其中……由此,引起了江湖中人的争夺厮杀,死伤惨重。” “最终,‘血煞刀’仇冷,夺得了‘火蛟甲’、‘龙吟刀’;而‘逍遥客’杜放歌,拿到了《纯阳神功》。” “这般么?唉,麻烦,麻烦啊!” 寇主簿叹息一声,苦恼地揉着眉心:“那些死人,倒也罢了,反正都是江湖中人,又没有本地户籍,就算不去管,也说得过去。” “只是,牵扯到了君望天这个‘前朝余孽’……” 其实,打心眼里讲:若非牵扯到‘君望天’这个刺皇的前朝余孽,这一摊子‘烂事’,他还真不想去管。 这可不是‘懒政’,而是……出于对仇冷、杜放歌的忌惮。 没错,就是忌惮! 一个朝廷命官,忌惮区区两个江湖中人,听来就像是一个笑话,但,这就是事实。 ——真当那些顶尖的武林高手,是好脾气的?若是惹急了,人家给你玩横的,堵着你刺杀,就问你怕不怕? 哪怕有护卫,都不可靠。 这可是有前例的,就比如……算了,太多了,说不过来。 一句话: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故以。 对这群官员来说,江湖中人,特别是顶尖的武功高手,可比那群小屁民,难对付多了。 不过,西宁城这边,有邢不阿镇压,相对来说,还比其它城池好上不少。 “这般……” 寇主薄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做出决定,开口道:“首先,将此事上报州里,看上面如何反应;然后,派邢不阿邢捕头,追查此案。” “哦,还有,宁王府那边……这个有些敏感。” 他犹豫了一下:“算了,宁王府那边,也派人通知一下吧!毕竟,此事也算是和皇室有关,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寇主薄一条条吩咐下去。 “明白!” 衙役记录下来,答应一声,飞快去办了。 …… 清早。 苏木一如既往,带着韩石下山,去往西宁城说书。 在距离城门不远处。 一片矿区被封锁,不少人围在四周看热闹。 “公子,是咱们昨天采矿的位置,联系到昨晚这边传来的响声,应该是矿区坍塌了……” 韩石这般说道。 昨夜那声巨响,就算在卧牛山,都能隐约听到,不过传播到那里时,声音已经不大。 故以,昨夜事发之时,两人都没在意。 “咦?似乎有不少死人,不过,这次可与咱们无关。” 苏木从人缝之中,看到了不少尸体,微微皱眉。 “公子,要不要我去打听一下?”韩石问道。 “算了。” 苏木摇头:“也不用去凑热闹,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儿,若真有什么大动静,等到了中午,城中大概就会传遍了。” “到时,咱们在‘通天客栈’,也能得知。时辰不早了,还是先进城吧!” 他说着,与韩石向城门而去。 …… 进城。 这个时候,大概是地球上早上七点多钟,城中已经热闹起来了。 卖早餐的小摊,在吆喝着迎客,‘烙饼’、‘鸡蛋饼’、‘鸡蛋茶’……各种吃食,热气腾腾。 早早起床,赶着进城的农人,肩膀挑着绑在一起的活鸡、活鸭,脸上带着憧憬与希望。 过路的车夫,不时甩动一下鞭子,驱赶着牛车,老牛缓缓迈步,发出‘哞哞’之声,后面的车身跟着‘吱呀呀’前行。 发宣传单的小孩子,大声叫喊着‘卖书宣传券’、‘林记当铺高价回收’、‘周氏布店清仓’……一边喊,一边卖力地奔波着,见人穿着不错,就凑上前去,彬彬有礼地一鞠躬,递上一张传单。 ——之前的卖书事件后,城中其它的一些大店铺,跟着效仿,这样发传单的小孩子,就渐渐多了。 还有穿着锦袍的商人、背着‘布书包’去上学堂的小孩子、拉着小孩儿的妇人…… 共同构成了一幅画卷。 …… “真好啊!” 苏木看着这一切,发自内心地感叹。 这不同于他记忆中,地球上城市早间的模样,但,同样充斥着一股鲜活的气息,让人内心不自觉地充满感动。 此即是修行。 苏木居住在卧牛山上,白日里,却在西宁城这红尘中厮混。 为了获取家园能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心灵的修行。 在卧牛山中,观日月星辰,体悟自然,自有一种内心的清幽宁静; 而在西宁城这红尘中,看世间百态,体味常人生活的热闹喧嚣,也有另一种感动。 苏木心中的‘仙’,不是:人在山上,远离尘世,不惹凡尘; 而是如今这种:居于青山上,身处人世中,一面山,一面人,既知幽静,又明世故,不偏不倚,阴阳合抱。 换句话说:前者,那是隐士、避世者;后者,方才为‘仙’。 …… 然而。 就在此时,不合时宜的一幕出现了。 前方街道,骤然爆发出混乱,并迅速传导过来,人们惊叫着,似乎发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快逃啊,有江湖人打斗过来了!” “快,躲起来,寻找掩体!” “啊,不要踩我!” …… 这时。 可以看到远处:一黑一白,两个江湖中人一追一逃,不时施展轻功,飞檐走壁。 ——看起来:就是忽高忽低,一上一下。 那两个江湖中人所过之处,以及行往之处,人们尖叫着,四下躲避,一片混乱。 但。 纵然是人群主动避让,也免不了遭受池鱼之殃。 只见: 后方追击的黑衣人,不时抬手,似乎是在释放暗器。 前方那个逃跑的白衣人,每到这时,就挥剑格挡,可以看出,他偏转暗器,已经刻意朝向无人的地方,还是不免误伤。 砰! 发传单的瘦弱少年,眉心出现一个红点,重重倒下。 “我的腿!我的腿哪!” 有赶车的老丈,抱着自己的腿哀嚎。 “女儿,你怎么了?我的女儿!” 一个妇人跪坐,搂着小腹中了飞刀、鲜血染红衣服的女儿,满脸惊惶,叫得声嘶力竭,犹如杜鹃泣血。 …… 每一道哭声、哀嚎,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他们身后,有着父母妻儿,一个或大或小的家庭。 当然,无声息的,不意味着安全,还有……已经死了。 …… 前一刻还是岁月静好,下一瞬,就是人间惨剧。 看着这一切。 苏木之前的笑容,僵硬在嘴角,表情凝固了。 呼! 他深吸了口气,表情骤然变得冷漠。 “公子,躲!” 韩石遇到这种事,下意识就是叫出声,拉着苏木想要往一边躲避。 “勿用!” 苏木挥袖,金光一闪,【木甲】装备在韩石身上,旋即,又扔过去一瓶【琼浆玉露】:“去一边救治伤员,重伤频死的,以及妇孺老弱优先。” “这……” “去!” “是,公子。” 韩石感受到了苏木心中压抑着的怒火,连忙答应一声,捧着【琼浆玉露】,跑去一边,救治伤员了。 他前脚刚走。 下一刻。 最前方的白衣江湖中人,已飞到了苏木头顶,后面破空之声响起,跟随着的,是黑衣人的暗器。 叮铃铃! 白衣人宝剑一挥,剑光闪动间,暗器尽数挡下,分散落向苏木左手边的围墙,溅起一阵尘土。 偶有两只飞刀,竟落向苏木,然而,还不等飞来,就被一颗石子打落。 “和我一样俊逸的男子,就这么死了,那多可惜?!” 白衣人的笑声传来。 说罢。 他继续施展轻功,一掠就是三五丈,如行云流水般飞快离去。 但。 白衣人为了发射这一颗石子,挡下飞刀,身形还是慢了一瞬,此时,已被后方的黑衣人拉近了不小距离。 那黑衣人,距此已不过三十米。 至此。 这两个江湖中人的样貌,皆是暴露在苏木眼中,他自然是不认识。 不过,若是昨晚的那群江湖中人在此,必然会认出:那白衣人,正是‘逍遥客’杜放歌。 而后方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则是‘血煞刀’仇冷! …… 70.汝知罪否?(四更1.6w求订阅) ‘逍遥客’杜放歌、‘血煞刀’仇冷,两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呢? 却说: 昨夜,杜放歌摆脱仇冷,那个时候,还是前半夜,总不能露宿野外吧? 再者。 他听闻动静,是出来看热闹的,随身的一些东西还留在客栈。 故以,杜放歌绕了个圈,就回城睡觉去了。 而仇冷,追丢了杜放歌,亦是返回了西宁城。 他去了身后组织的一处联络地点,说明了一下今夜的情况,申请增援的同时,将‘火蛟甲’、‘龙吟刀’交了,自己回了客栈。 最巧的是:两人居住的客栈,相距并不远。 这早,杜放歌嫌弃客栈的食物难吃,出来买早餐,然后,就好死不死地撞上了仇冷。 说来,这也并不奇怪。 毕竟,昨夜的时候,仇冷、杜放歌出城,先后到达那洞口,相差也不过两三分钟。 至于,为什么居住地点相近,而杜放歌的轻功更好,却偏偏是仇冷先到? 咳咳,自然是:杜放歌这个臭美的家伙,出门之前,还捯饬了一下,让自己看上去:白衣飘飘,风流无双。 言归正传,说回两人巧合相遇。 唰! 仇冷也不看场合,直接提刀,就莽上来了。 本来。 对方手中没有‘龙吟刀’,杜放歌也不惧的,但他胸中,自有一股任侠之气,不愿意波及无辜之人。 故以,他施展轻功,故意将仇冷向城外引导。 然后,就出现了之前的一幕:两人一追一逃,招摇过市,闹得一片兵荒马乱。 …… 说回现场。 此时。 杜放歌刚刚飞过;仇冷尾随而来,浑身充满煞气。 苏木位于下方,抬起头,目光冰冷。 这时。 纵身飞掠的仇冷,骤然感受到一股杀意,动念之间,锁定在了苏木身上,再加上,之前杜放歌帮了苏木一手,对苏木出手,可能让杜放歌回返。 至于,这手段卑鄙? 他仇冷行事,只看实力,不看身份;但求结果,不问手段。 故以。 仇冷手腕一翻,一连串加持真气的飞刀发出,向苏木嗖嗖嗖射去。 “死鱼脸,你……”杜放歌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身形在半空一旋回身,却阻拦不及,不由大忿。 他倒不是,对苏木有多在意,或者纯良圣母,只不过觉得,自己连累了苏木,心有愧疚而已。 然而。 在仇冷、杜放歌心中,苏木被射成筛子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叮叮当当! 苏木身体表面,出现一道水波般的光芒,将飞刀尽数挡下。 旋即。 他手心金光一闪,【木弓】出现,三只箭矢自生,化作三道流光,‘嗖嗖嗖’飞射而出。 咔! 仇冷一刀横扫,直接将两只箭矢磕飞。 而最后一只箭矢,却明显歪了,从身旁两三米处掠过,但骤然回旋,从后方射向他背心。 “嗯?” 仇冷耳朵一动,捕捉箭矢破空之声,‘血煞刀’斜后斩,一刀将此箭矢从中一分为二。 下一刻。 唰! 他身形一动,不退反进,提刀掠向苏木,那面无表情、浑身煞气的模样,犹若死神。 ——苏木手放金光,凭空变出弓箭的手段,还不足以吓住经历无数厮杀的仇冷,只会让他出刀更快、更狠! 却说: 疾冲而下、杀向苏木的仇冷,骤然感觉到一股致命的危机感,让他想也不想,下意识向旁一躲。 旋即。 轰! 他方才的位置,一颗巨石砸入地面。 但。 这只是让仇冷身形一顿,转瞬,他就面容冷漠地,提刀蓄势,再度掠向苏木。 “反应如此之快么?” 苏木皱了皱眉,意念所动。 唰! 仇冷前方,骤然凭空出现一颗巨石。 眼看就要狠狠撞上。 却见: 他脚尖一点,竟是违反力学地偏转开去,呈‘之’字形再次掠来。 “释放出的石头,砸不到,挡不住,只能限制此人的方向?足够了!” 苏木眸光闪烁,意念再动。 唰唰唰! 这一次,巨石连续闪现,凭空出现在仇冷的行进路线上,大大限制了他的前进方向。 故以。 等仇冷来到苏木身前之时,只剩下了侧前方的一个狭口,可容他通过。 而此时—— 苏木手中【木弓】,早已消失,换作了【铁剑】,加持这些日子修练的真气,迅疾向此处劈下。 被限制身位的仇冷,避无可避,不过,他也不需要避,悍然横刀斩击。 当! 金铁交替之音响起。 仇冷的‘血煞刀’,竟然弹开了苏木的【铁剑】,并以妙到绝巅的刀法,一闪划过苏木的脖子。 然而。 滋啦啦! 却仿佛砍在钢铁上,发出一连串火花。 “若是‘牛符咒’在我手中,方才那一击,绝不至于如此……可惜了。不过,也无妨。” 苏木心中闪过这般念头,嘲讽一笑。 下一刻。 哗! 以他为中心,八米之内,六米高的天空上上,密密麻麻,漫天巨石显现。 没错! 苏木的计划:是能限制住对方,之前那一剑,建功最好;可若是不行,那就计划二:以身为饵料,将对方吸引到跟前,开大招aoe! 危险!会死! 仇冷都不须抬头看,剧烈的危机感,已经如阴霾般笼罩了心头,让他下意识催动秘法,面色殷弘如血,身形暴退。 此刻。 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带起一连串气爆声,肉眼都无法捕捉,只能看到一排残影。 但。 苏木岂会这么容易让他退走? 唰唰唰! 纵使仓促之间,意念所动,也出现了一圈巨石阻路。 轰! 仇冷暴退的同时,‘血煞刀’殷红发亮,几乎没有停顿地,将一颗拦路的巨石斩断,破了包围而出。 八米的范围太小,终究还是没能留住他,让他离开了这个范围。 如此死境,竟让仇冷绝地逢生! “唉!” 苏木无悲无喜地叹息一声,在眼见无果后,这些即将触底的巨石,瞬间消失,再次被收回了家园格子。 仿佛,之前那漫天巨石的景象,只是幻觉。 …… 踏! 仇冷站定,在距离苏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面色剧烈殷红了一下,又恢复正常,赫然是他压下了之前秘法的反噬。 他似也看出了,苏木释放巨石,需要在一个距离范围内,故以,并没有再冲上前去。 但。 这不意味着,仇冷就放弃了。 咔! 他一抬手,将‘血煞刀’插入地面,调动‘血煞之气’,施展了一门‘攻击型精神秘法’增幅,再次发动进攻。 只见: 汹汹滔滔,张牙舞爪的‘血煞之气’,在精神秘法催动下,竟然凝聚成一匹丈许之高的血色巨狼,纵身一跃,向苏木扑来。 “魑魅魍魉,能奈我何?” 苏木冷声喝道。 他自是不怕,【铁甲】耐久度归零前,免疫一切攻击,这可不是说笑的! 谁曾想? 此时。 家园突然传来提示:【检测到污秽血煞之气,隐藏条件满足,你触发了‘时装·书生’的浩然之气效果……】 与此同时。 就在苏木话音落下的刹那。 ‘魑魅魍魉,能奈我何’,这八个白色大字虚空凝形,璀璨横空,字字绽放光明,澎湃出沛然炽烈如大日的阳刚正气,似能焚尽一切污浊。 下一刻。 轰! 天变白了。 那浩浩汤汤的浩然之气,如排山倒海般倒卷回去,覆压在血色巨狼之上。 咔! 那丈许之高的血色巨狼,犹如泡沫沙子般,连挣扎一下都没做到,就被冲垮湮灭,横推至虚无。 并且。 ‘浩然之气’凝聚的浪潮,余势不减,冲击在其后的仇冷身上。 瞬间。 仇冷只感觉:一股沛然莫大的正气降临,冲入脑海,对他进行审判。 …… 仇冷意识之中。 苍天开眼,大地轰鸣,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在仇冷内心响起,回荡不绝。 “汝知罪否?” 此乃天地叩心。 “我……无罪!” 仇冷淡漠言道。 修行本就逆天而行,又何惧天地? …… “汝知罪否?” 一具具白骨,化作人形,双目流血,面目狰狞,朝仇冷伸出双手,正是所有被他杀死之人,齐声喝问。 此乃千夫所指。 “我……无罪!” 仇冷依旧面不改色。 一群死人罢了,生不能奈他何,死又何惧? …… “汝知罪否?” 这时,一个小孩儿,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一男一女,呆怔在原地,神色茫然。 仇冷在意识中,看到这一幕,却是怔了。 因为:那男孩正是他自己。 当初,他父母亦是如此,被江湖人争斗波及所殒命,从那一天开始,仇冷就发誓,他要拥有实力,不再被人主宰命运。 突然。 那小孩仿佛感知到了什么,慢慢转身,看向仇冷。 他的目光陌生无比,仿佛在说:“你,终于变成了你曾经……最讨厌的样子了吗?” “汝知罪否?”小孩儿一字一顿。 此乃本心之问。 “我……不知罪!” 仇冷嘴唇嗫嚅了下,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强硬如一。 但。 一个人,可以欺骗天地,欺骗众生,然则,还能欺骗自己? …… 外界。 “啊!” 仇冷骤然醒来,双目暴凸,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这是遭到了浩然正气倒卷,对他‘精神秘法’的反噬。 …… 却说: 苏木与仇冷的交手,虽然至此,才过了不到二十个呼吸,但,已让所有见到之人目瞪口呆。 …… 普通路人,一个个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神情恍惚,仿佛呆傻了一般。 他们震惊于仇冷的武功高强,但更加震撼于苏木的法术由心。 特别是:方才那血狼虚影、那天空横字,那仿佛能祛除内心一切秽念的浩然之气,都让他们无不瞠目结舌。 …… 最受震撼的,却是杜放歌。 他本以为,苏木是一个不会武功的萌新,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隐藏的江湖大佬?! 不! “此人手段玄奇,可以凭空变巨石、变出武器,还有会拐弯的箭,以及能破‘精神秘法’的一喝……简直,不似凡尘中人!” 杜放歌下意识轻捋着小胡子,心中暗忖道。 …… 倒是这时,韩石拿着【琼浆玉露】,跑过去,想要医治受伤的人,没能看到这一幕。 当然,他见到苏木的神奇之处多了,也不差这一次。 …… 而这时—— 苏木手中【铁剑】,换回了【木弓】,趁着仇冷失神的功夫,嗖嗖嗖三箭连发。 ——不此时出手,趁他病、要他病,还留着过年吗? 咔! 仇冷纵然状态不佳,仍本能抬手,拔出‘血煞刀’,挥动之间,将这些箭矢尽数磕飞。 旋即。 他深深忘了苏木一眼,掉转头去,杀向杜放歌。 “不是吧?这都受了重伤,还来?” 杜放歌撇了撇嘴,脚下一点,纵身掠去,只留下一句话:“喂,那个‘白豆腐’,帮我善下后,下次见面,我请你喝酒!” 说罢。 他施展轻功,已经鸿飞冥冥。 …… “白豆腐?!” 苏木眉毛挑了挑。 他决定了,下次见面,就将这个敢给他乱起外号的家伙,好好收拾一顿。 这时。 一个妇人,拉着个小女孩,到了苏木跟前,扑通一声跪下:“来,丫丫,跟我跪下,磕头,谢过恩人的活命之恩。” 一大一小跪伏在地上,砰砰砰磕头。 特别是那妇人,磕得格外用力,只是三两下,额头都开始发青,渗出血迹。 原来。 之前,这小女孩儿,小腹中了飞刀,已经气息奄奄。 而这时,韩石拿【琼浆玉露】到来,妇人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让女儿服药。 却不想: 女儿服下【琼浆玉露】后,竟然奇迹般地好了,伤口都已消失不见。 于是,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不用。” 苏木制止了她们:“我想救便救了,这是我的事,你们无须为此谢我……我也不需要。” 说完。 他转身而去,看向韩石。 此时。 受伤的人,绕着韩石围了一圈,等着治疗,但似乎起了什么争端,有些哄吵。 “退之,怎么了?”苏木过来问道。 “公子,是这样……”韩石刚想说话。 “苏真人,是该我治疗了,他不给我治!” 这是个锦袍青年男子,一副读书人打扮,抢先插嘴道。 “不是!我……” “你就是!”这读书人再度打断韩石的话。 …… 71.阿sir,努力啊!(五更2.1w求订阅) “闭嘴!” 苏木看向这人:“我问你了吗?” “这……” 这个读书人,被苏木的气势,吓得心头一滞,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嘴。 “退之,你说。” “是。” 韩石开口:“公子,是这样。此人插队挤了过来,想要用药,我见他只是胳膊受了伤,不算太重,便没给他……” 他客观叙述道。 周围其它人,也是纷纷开口,附和此话。 闻言。 苏木皱眉看向这人:“你可以走了,滚!” “苏真人,” 这读书人梗着脖子,不忿问道:“凭什么?他们受伤了,就能用药,我也受伤了,我就不能喝?” “我想救他们,就救了;不想救你,所以,便不救……你奈我何?”苏木淡漠开口。 “我不服,你不公平……” “呵!” 苏木冷笑一声,却懒得和他废话了:“我再说一句,滚!” 这一声,已然是有些不耐。 “我……” 这读书人也不是个傻子,想起苏木方才和仇冷的打斗,心下一寒,还是没敢再出言挑衅,转身灰溜溜走了。 接下来。 韩石继续给老弱妇孺,以及重伤的,用【琼浆玉露】治疗,等这些治完,剩下的不致命的,就不管了。 苏木收起装着【琼浆玉露】的瓶子,就准备离开。 对那些活命之恩的感谢,以及没有获得治疗之人的幽怨、不忿,以及仇恨。 他全然不作理会。 苏木行事风格,就是如此。 他心有触动,看到想救的人,想救就了,也不图报答;见到不顺眼的人,也不会所谓‘顾全大局’,不甩你脸色,就不甩你了,你奈我何? 为人言所裹挟? 做梦去吧! …… 却说: 苏木与韩石,正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 踏踏踏! 一队黑衣捕快姗姗来迟,领头之人正是邢不阿。 “又是你?” 邢不阿看到苏木,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他身后,那些有经验的老捕快,不需要吩咐,已经自觉行动,将苏木、韩石两人围住。 “不关我事,这次,我也是受害者……算了,你自己去问吧!” 苏木摆摆手:“只是,你们这群捕快,可真像是港片中的警察啊……” “什么?” 邢不阿下意识问了一句。 他说着,挥了下手,当即,手下的捕快,分出一部分,熟练地去封锁现场,询问状况了。 “我是说:你们赶来的效率,可真慢。算了,也不怪你们……” 苏木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在这个时代,要求不能太高,某种意义上,邢不阿的出警效率,已经算是很快的了。 这时。 那手下,已经去问清楚了情况,过来与邢不阿耳语了一番。 “嗯?” 邢不阿听到,苏木这次不但没惹事,而且还出手,救了不少人时,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我误会你了,还请见谅……都散了吧!” 他抱了抱拳,旋即,挥了下手,包围苏木两人的捕快,顿时散开。 “无妨,这个世道,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我自不会计较。” 苏木摇了摇头,突然道:“阿sir,努力啊,让西宁城的治安更好一些,也少一些这样的事。走了,不送!” 说完。 他带着韩石,扬长而去。 “阿sir?什么东西。一个有意思的人……” 邢不阿喃喃着,看了一眼苏木的背影,收回视线。 “留下一部分人,救治伤员,剩下的人,跟我走,追!” 他一挥手,带着十几个捕快,向着打听来的杜放歌、仇冷两人离开的方向,飞快追去。 …… 且说: 杜放歌一路疾行,打算趁着仇冷受伤,战力下降,在出城后,就尝试将他擒下。 可谁曾想? 半道中,仇冷突然不追了,一个疾转,没入一条巷子,左突右闪,消失不见。 没错! 这是战术欺诈。 他之所以继续追杀杜放歌,只是为了摆脱苏木,从而做出的战术欺诈。 旨在:让苏木以为,让他和杜放歌鹬蚌相争,不用亲自出手。 这个选择,不难看出:仇冷宁愿面对杜放歌,也不想面对苏木,这是一连串交手之后,对后者下意识的胆寒。 当然。 仇冷并不知道:苏木不会轻功,【木牛流马】又限于城中各种障碍,故以,根本就没有追踪他的能力。 而杜放歌、仇冷,这两人散了。 跟在后面,追踪而来的邢不阿等捕快,自然是只能无功而返。 …… 却说: 杜放歌跑了一阵,发现后面没人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身去找,自然是什么都没找到。 他不由懊恼地一抚掌:“这个‘死鱼脸’,竟然也会玩心眼儿了!” 随后。 杜放歌想了一下,也没返回之前居住客栈——那处地方,很可能已被仇冷背后的组织,给盯上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大可不必冒险回去。 他去干什么了呢? 去酒铺,沽了一大壶酒。 “好酒啊!” 杜放歌美美地喝了一口,喃喃道:“下次那个‘死鱼脸’再来,多半会叫上帮手,要不要离开西宁城呢?” 想到离开这里。 他发出一声叹息:“可惜了,这么好一个地方,有美酒、有说书、有热闹、有闲事,真是舍不得……要不,过段日子,等风波消了,我再回来?” “呃,似乎也不需要。” 杜放歌摩挲着小胡子,突然笑了一下:“那个‘死鱼脸’养伤,多半还在城内没走,他恐怕不会想到,我依然呆在这西宁城,就在他身边?”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正好,那个‘死鱼脸’身后的组织,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苏真人,还有传闻的神鸟,都可以在这里作乐之余,暗中调查。” 一念定下。 他去购买了些工具,施展出‘奇门绝技’,对自己易容化妆,不多时,就从一个‘俊逸青年’,变成了一个三四十岁的‘风流大叔’。 “唔,不错!” 杜放歌找了一盆水,照了照,满意点头:“我这手艺,没落下啊!嗯,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方歌……” 做了这些准备。 他不再担心,找了个茶楼,喜滋滋地去听书了——这可是个好地方,作乐之余,也可以打探消息。 “小二,来碟茴香豆,一壶好酒。” “来啦,客官,您慢用。” “舒服!” 杜放歌捡了颗茴香豆,嚼了嚼,突然觉得盘子有些低,随手从怀中抽出一张明黄丝帛,折了折,垫在下面。 ——没错,这正是记载了《纯阳神功》的丝帛。 若是被其它人看到,必然要痛心疾首,大骂暴殄天物。 可杜放歌这厮,就是浑不在意。 他以‘茴香豆’下酒,喝喝酒,听听书,闲暇之余,再从这些南来北往的人嘴中,打听一些消息线索。 当真,惬意至极,好不快活。 …… 通天客栈。 中午,饭后。 苏木静坐沉思,复盘早上和仇冷的交手,突然想起了【陨铁剑】。 却说: 十多日前,那时想要合成【陨铁剑】,因为能量不够,就放弃了。 后来,因为一时用不到,就没想起来。 等想起来时。 家园能量,已经积攒了八千出头,苏木想看看,家园能量破一万,是否有什么变化,再加上【铁剑】暂时也够用,就没合成。 “唉,今日若有【陨铁剑】在手,或者【牛符咒】,与仇冷对碰那一击时,对方绝无幸理……可惜了。” “如今城内动荡,宓丫头手中‘牛符咒’,暂不能动……或许,是时候合成【陨铁剑】了。” 苏木查看了下家园能量,余额九千三百多点,让他一时,又陷入了犹豫。 “若是不合成【陨铁剑】,明天,最多后天,就可以攒够一万能量了,要不要再等等呢?” 思索了下。 他还是做出决定:“家园能量,要到明天,才能达成一万,而【陨铁剑】合成,现在就可以用。” “况且,即使到了一万能量,家园有没有变化,有什么变化,尚且未知……不值得去赌那一份可能。” “毕竟,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啊!” “再说,一万能量,又不是没机会了,最多不过再等六七天……故以,还是合成吧!” 苏木下定决心,当即取出各种材料:庄耳赠送的【天外陨铁】、从银子中提炼出的【秘银】、铜块、铁块等其它辅材。 “5000能量而已,家园……合成!” 他意念一动。 唰! 璀璨的光芒中,这些材料飞快变形,凝聚在一起,渐渐拉长,勾勒出一道剑形。 三五个呼吸后。 光芒收敛,一道黑色长剑凝成。 与此同时。 家园提示:【你合成了【陨铁剑】……】 “嗯?” 苏木看去。 但见: 这【陨铁剑】,长约三尺,略显狭长,通体呈神秘的漆黑色,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给吸引进去。 一看就知不凡。 家园鉴定: 【陨铁剑·lv0】 【耐久度:10000】 【简介:至锋至锐的杀伐之兵,攻击+50!】 【特效1:附魔。以蕴含冰、火、雷、云等属性的天材地宝,为此剑附魔时,可使其增添特效。(附魔次数:3/3)】 【特效2:破甲。与甲胄、兵器相撞击时,每一击,可削去对方100耐久度。】 【特效3:不磨。此剑‘极限承受力’之下的攻击,不掉落耐久度。】 …… “厉害,不愧是高等装备,除了攻击+50之外,竟然有3个特效!” 苏木惊喜地一握拳:“‘附魔’自不用说,只要找到合适天材地宝,为其附魔,简直就能当作法宝来用。” “可惜,只有三次附魔次数……不过,这代表着3个附魔特效,已经相当不错了。” “‘破甲’,这个可以克制对方的宝甲、兵器。每一击,减去100耐久度……嘶,好霸道!” “要知道,我的铁甲,也才只有1000耐久度而已啊,岂不是只能顶10下?” “普通兵器碰到【陨铁剑】,必定一触即碎,哪怕江湖人口中的‘所谓神兵’,也经不起十下八下吧?” “至于最后一项特效‘不磨’,也很厉害。” “毕竟,家园出产的物品,只要有耐久度的,每使用一次,就会掉落一点点耐久度,可以说是消耗品。” “但【陨铁剑】这个就厉害了,只要不超出‘极限承受力’,就能万劫不磨,一直保持着满格耐久。” 苏木喃喃着,看着自己的【陨铁剑】,非常满意。 这时。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带属性的天材地宝,我似乎就有啊!” 将开【盲盒】,得到的‘五彩云霞’、‘先天灵气’,都给取了出来。 一试,发现:前者竟然符合‘附魔’的要求。 “不过,附魔一次,需要500能量吗?来吧,5000能量都出了,还差这一点?” 苏木心念一动,将【陨铁剑】与‘五彩云霞’放在一起。 “确认附魔!” 唰! 光芒涌动,‘五彩云霞’没入了【陨铁剑】,让后者被五彩光芒环绕,流转了一阵后,缓缓收敛。 表面看去,【陨铁剑】依旧漆黑如一,并无什么变化。 但在家园鉴定中。 苏木可以看到: 简介一栏,变成了:至锋至锐的杀伐之兵,攻击+50,轻灵+10,炫彩+20! 而附魔次数,从3/3,变成了2/3。 “我还以为,增加的是‘附魔’、‘破甲’、‘不磨’一类的大特效,原来,所谓的‘增添特效’,只是增加属性啊!” “不过,细想想,也是,只是‘附魔’特效之下,一个子栏目罢了,岂能生成相媲美的大特效?” “能加成这么多属性,已经不错。” “是我贪心了。” 苏木摇摇头,挥动了下【陨铁剑】。 唰! 剑身轻灵,仿佛不用费力似的,快得带出了一片残影,并且,所过之处,还有五彩光芒相随。 当真……拉风至极。 “我还好,这‘炫彩’特效,似乎对我无用……只是,与我对手的敌方,确定不会被晃花眼?” 苏木笑了笑,满意地将【陨铁剑】收起。 随后。 他又费了些心思,制作了一些具有属性加成的小坠饰,准备下午之时,给洛宓三女送去,添加一道保险。 …… 不多时后。 “公子?”门外响起韩石的声音。 “退之啊,进来吧!” “是。” 韩石进门,将在外面打听到的一些消息,比如昨晚矿区坍塌、君望天墓穴,以及杜放歌、仇冷的一些情报,给一一详尽讲述。 “唔,君望天三宝吗?” 苏木微微颔首:“那‘火蛟甲’、‘龙吟刀’,倒也罢了,倒是《纯阳神功》,下次我见到杜放歌,或许可以弄来。” “毕竟,我早先就答应过你,给你选一部功法的。” “啊?” 韩石一惊,连忙拜下:“多谢公子。” “不用,我答应过你的嘛!而且,这事还要看缘份,不一定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苏木摆摆手:“这事先放下,收拾一下,准备开始下午的说书吧!” “哎!” 韩石答应一声,去做准备了。 …… 下午,说书结束。 苏木担心出事,没让韩石带着【储物匣子】,自己去城外主持挖矿,而是带着他,去了‘仙人坊’。 见到洛宓,夏雨、夏荷姐妹,以及顾盼。 苏木诉说了一下‘仇冷’的威胁,叮嘱她们尽量呆在家园结界,不要外出,并交代洛宓,将‘牛符咒’贴身收好。 随后。 他又留下了一些家园果子、一小瓶【琼浆玉露】,还有一种新的小饰品——【警幻玉佩】。 【警幻玉佩·lv0】 【耐久度:100】 【功能:当有敌意之人,出现在100米范围内后,会闪烁提醒。】 …… 这【警幻玉佩】,分了几女每人一个,就连顾盼都有。 至于【铁剑】? 苏木并没有给她们——除他之外,别人并没有回收家园物品的能力,给了她们,若是被敌人夺去,反而不妙。 之后。 因为‘仙人坊’人多眼杂,再加上,今日事多,苏木也没心思,故以,就没在这温柔乡久留。 很快。 他就告辞离去,带着韩石,出城挖矿了。 …… 72.下面是狩猎时间(求订阅) 西宁城,百家粮铺。 地下室。 仇冷摆脱杜放歌后,就来到了这里,一处他背后组织的联络点。 他进入这里,安定下来,不再用真气压制伤势,顿时,气血翻涌,脸色唰地一下子变得苍白,吐出一大口淤血。 “之前,‘精身秘法’的反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仇冷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喃喃自语着,打开了身前的一个盒子。 白色雾气氤氲而出。 盒子中,是一朵奇异的花。 它的花瓣,是如雪一般的颜色,晶莹剔透;而纹理脉络,却泛着淡淡的紫意,瑰丽神秘;通体更是散发着朦胧的白气,缭绕不绝,经久不散。 这是‘紫纹雪昙花’,是仇冷从组织中兑换,治疗自己精神反噬的天材地宝。 “咔嚓!咔嚓!” 仇冷将此花,直接嚼巴嚼巴,给生吃了。 旋即。 他默默打坐运功,恢复伤势。 …… 直到天色黄昏。 仇冷才悠悠醒转,感觉到,自己精神上的损伤,已然恢复了七八成,剩下的不过水磨工夫罢了。 咔! 他拉动了身旁的一根引线。 …… 叮铃铃! 外面粮铺,风铃声响起。 “小才,你招呼着,我进去一下。” 一个面容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站起身,进入了里间。 他是这处联络点的负责人,其貌不扬,平平无奇,放在人群里,属于一眼就认不出的那种。 对于暗探一类,这倒是平常——至于帅绝人寰的,那不是潜伏,而是送人头。 言归正传。 这中年人来到里间,转动了一个花瓶,暗室门随之打开。 “你伤好了?” “没。”仇冷摇头。 “恢复了多少战力?” “六成。” 仇冷言简意赅,但却下意识保留了三分。 ——这不是生性多疑,而是他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六成吗?” 这中年人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道:“上面的增援到了,你可以去寻杜放歌,拿回《纯阳神功》。” “这么快?” 仇冷眉头一皱。 按理说,即使组织派人,也绝不至于如此之快。 事出蹊跷,若非有别的隐情,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所谓的增援,不过是应付式的草包之流。 他担心的,正是后者。 “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中年男人,仿佛知道仇冷在担心什么,笑了一笑,解释道:“告诉你也没什么。前些日子,这里有神鸟现身,那时,消息传回,组织安排的人就动身了。” “至于,昨晚君望天的墓穴,只是一个意外……不过,先让那人,帮你处理了这事也好。” “来人是谁?”仇冷追问。 “司马虓。” “谁?” 仇冷一向波澜不惊的脸色,此时,竟然隐隐动容:“那个‘大力魔手’司马虓?” 他脑海中,回忆起这人的信息:‘大力魔手’司马虓,天生蛮力,力大无穷,可以肉身之力,生撕豺狼虎豹,搏斗野猪狗熊。 不过,这人最耀眼的战绩,却是:一年前,独斗宗师独孤傲,战而胜之,并将其活活生撕! ——纵使那独孤傲,已有七十多岁,将近耄耋,气血衰败,但这依旧恐怖。 “不错,你的增援,正是他。” 这中年人颔首确认。 他没说的是:不仅是司马虓,就连最上面的首领,因为君望天墓穴一事,这次,都有极大可能到来。 “好。” 仇冷确认了,增援不是滥竽充数之辈,这才放下心:“杜放歌的位置呢?” “不知。” 这中年人摇头:“那家伙滑不溜秋,藏得严密,城中的暗线也找不到。” “不过,你可以去问司马虓。他生长于丛林,具有敏锐的野兽直觉,再加上修练的特殊功法,可在十里之内,锁定人的气息。” 说着。 他递过一个纸片:“你可以去这个地址,找寻司马虓,之前杜放歌居住的客栈,位置也在上面,可取其气息。” “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曾多次坏事,给组织造成了不小麻烦,这次,就让他永远闭嘴吧!” 闻言。 仇冷沉默了一下,才道:“好。” …… 不多时。 仇冷在一个‘地下搏杀场’,找到了司马虓。 擂台。 那个身高二米五的大汉,正是司马虓。 他纵然戴着面具,也遮掩不住一双犹如铜铃大小的眼睛,让人望之生寒;赤裸着上身,胸膛肌肉虬劲,仿佛老树盘根错节;一双大腿,更是宛若一对柱子,粗壮非常。 此刻,在他对面,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剑客,虽然也不矮,但对比司马虓,就仿佛侏儒一般。 唰唰唰! 黑衣剑客,施展轻功一掠上前,劈出数道尺长剑气。 ——只凭这一手,他就比那晚的‘红娘娘’屈如意等人,强出一截。 但。 只见: 司马虓手中,包裹着赤金色的真气,一拍之下,就将这些剑气,尽数粉碎。 旋即。 踏!踏!踏! 他狰笑着,一步步逼近。 …… 下方看台上,一众看客、赌客,呼声如潮。 “撕了他!” “蛮牛,给我撕了他!” “黑剑客,给我反击他啊!” “用力,使劲儿,没吃饭嘛?” …… 这昏暗的光线下,气氛炽烈至极。 此刻。 那些看客,哪怕是权贵、书生,也完全没了大庭广众之下的形象,一个个面红耳赤地,如同疯魔了一般,拼命呼喊,嗓子哑了都不顾。 若是苏木在这里,必然会惊讶地发现:此地的情绪波动,极其剧烈,比之他说书时都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胜之。 只不过,他不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地方就是。 …… 仇冷抱着手中的刀,只是沉默看着。 他有些理解,为什么,这搏杀场,要修建在地下了。 一是,此处不太能见光,方便隔音等; 二是,场馆封闭,光线昏暗,便于营造氛围,激发看众的情绪。 ——就连这里的照明,使用的都不是普通灯笼、火把,而是荧石,一种注入真气,就能储存发亮的特殊石头。为此,还有修炼速成功法,供能真气的‘灯奴’。 这时。 “结束了。” 仇冷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蓦然转身。 下一刻。 擂台上,司马虓抓住了黑衣剑客,提着他双腿吊起,一分为二。 嘶啦! 鲜血飙射,肠子心肝撒了一地,血腥至极。 而伴随着的,还有下方看台上,一众看客疯狂的叫声。 …… 擂台结束。 仇冷在后台,见到了司马虓,此刻,他身上,还有大片刺目的猩红。 “你找我?” 司马虓瓮声开口,打量了过来。 那目光,充满了侵略性,仿佛在看一头猎物,该将他从何处撕碎。 “是。” 仇冷厌恶地皱了皱眉,身上的‘血煞之气’,针锋相对散发而出。 他虽然也杀人不眨眼,但自认为,杀人是一种艺术,对这种依靠蛮力的,颇为不屑。 “你很不错,可以作为我的对手。” 司马虓狰笑着,身上的气势煊赫而出,他揉着手腕,似乎下一刻,就会在这里暴起出手。 呼! 仇冷深吸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完好状态下,都未必是此人的对手,此时受了伤,实力十存七八,更奈何不了对方。 “组织,任务。” 仇冷又不是铁憨憨,认识到‘形势不及人’,还是退了一步,主动说出了来意。 说着。 他取出块令牌,注入真气,上面血红色的‘仇’字一闪而逝。 ——这令牌材质特殊,且为各人量身打造,只有对应之人注入真气,才能激发效果,作为鉴别身份之用。 “哦,原来组织的人啊?可惜了。” 司马虓舔了舔嘴唇,收敛气势,不再是那种狩猎般的表情。 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可惜’,是‘可惜仇冷进了组织、入了这条不归路’,还是‘可惜仇冷入了组织,算是自己人,不能猎杀。’ “什么任务?” “狩猎杜放歌,这是任务信息。” 仇冷说着,挥手之间,将记载信息的纸片扔出。 “哦?” 司马虓抬手接住,细细浏览了一遍,粗狂而略显狰狞的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什么时候动手?” “我随意,看你。” “那就现在。” 司马虓去换了衣服,取了自己的武器‘开山鎏金锤’,与仇冷一道出了这‘地下搏杀场‘。 …… 一刻钟后。 杜放歌昨日居住的客栈。 “怎么样,能锁定气息吗?” 仇冷抱着刀,面无表情问道。 “嘘!” 司马虓竖了根手指,放在嘴边。 旋即。 他环顾了下房间,猛地探手一拍,劲风呼啸,裹挟金黄色的真气,在屋内盘旋了一周。 呼啦啦! 等那裹挟金黄真气的劲风返回,竟然带上了一缕浓郁不化的白色。 呼! 司马虓猛地吸气,好似拉风箱的声音中,那宛如小蛇一般的气息被吸入腹中,让他眉宇间青筋暴跳,眼眶唰地一下变得通红。 “找到你了,真是大胆啊,竟然还在西宁城……下面,是狩猎时间!” “吸溜!” 司马虓舔了下嘴唇,眼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 轰! 他右脚骤然一踏,脚下木板寸寸龟裂,而整个人,则是如炮弹般蹿出,一掠就是二三丈。 “司马虓这种状态,更加狂暴与嗜血,但理智,似乎有所下降,功法与精神秘法的结合吗?” 仇冷心中暗忖着,施展轻功,如影子般跟随而去。 …… 73.污蔑!纯属污蔑!(求订阅) 城南,悦来茶楼。 上方的平台上,一个说书人说了一段《天龙八部》,下面之人纷纷叫好。 “说得好!” “再来一段!” “对,再来一段!” …… 下方的人,叫嚷着,朝台上扔铜钱,还有穿着华丽的,直接扔碎银。 杜放歌也在其中。 却说: 他倒也是个性情中人,会随着故事高潮,和其他人一起拍手称快;当到了紧张处,也会暗自握拳;如今一段结束,也和其它人一样,向台上扔赏钱。 叮叮当当! 大量的铜钱、间或着少许碎银,在平台上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等到扔钱的人减少,掌柜才笑得眉不见眼地,招呼小二去捡钱,而说书人也高兴,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呢! “且让小老儿缓缓,先喝口水,歇息一刻钟,等会儿再开讲。” 这说书人暂且退下了。 说书告一段落。 这些来喝茶的人,就开始天南地北闲扯起来。 “话说,还有三四天,就到七夕了吧?瑶光阁的‘七夕诗会’,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嗨,我今天在街上,还碰到个发传单的,就是宣传‘七夕诗会’。” “发传单?跟‘仙人坊’学的吧!自从前两日卖书开始,城中各大店铺,就都学会这一招了……” 这人说到此处,大为摇头:“其它店铺,发传单能吸引客流,可这‘七夕诗会’,发传单有什么用?白白浪费罢了。” “嘁!” 另一人就笑出声:“怎么没有用?你怕是不知道,那‘七夕诗会’的请帖,现在都炒到一百八十两银子一张了!” “太贵了!不过,若真能在诗会上,看到那《美人歌》中的美人,以及‘仙宝’,倒也物有所值。” …… “七夕诗会,请帖,美人,仙宝……一听就有大热闹啊!” 杜放歌暗忖着,心痒不已,不过,旋即,却苦恼地皱起了眉头:“若以我本来的身份,去要一张请帖,想来不难,可现在……难道要我花钱去买吗?” “些许银钱,倒是小事,关键是:丢份儿啊!我堂堂逍遥客,玉树临风的江湖第一美男子,去个‘七夕诗会’,还要花钱买,说出去都没面子。” “算了,到时再看,见机行事吧!” 他这般想着,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 这时,又听人议论。 “‘七夕诗会’先放一边,要说,现在城中最火热的,还是昨晚出世的‘君望天墓穴’,以及他的三样宝贝。” “不是听说,君望天三宝,被仇冷、杜放歌得去了吗?现在,满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江湖客,都在找那两人……” “嗨,要我说,那‘火蛟甲’、‘龙吟刀’,对那些普通江湖中人,乃至咱们来说,都是鸡肋,取之无用,反而是取祸之源。” 有人看得明白:“唯有《纯阳神功》,才是根本,得到了,才有咸鱼翻身,成为一代武林宗师的野望!” “不错,此言大善。” “就是不知,那杜放歌藏在哪里?《纯阳神功》又在何处?” …… “我不就在你们眼前么?可惜,你们认不出来。至于《纯阳神功》……” 杜放歌嘴角抽了抽,看向垫盘子的‘明黄丝帛’。 …… “哈,你们说杜放歌?” 这时,突然有人开口道:“嗨,我今天早上,还见过他呐!” “哦?这位兄台,还请详细说道说道!”当即有人捧哏。 其它人不知道的,也纷纷望了过来。 “是这样,这事情啊,还就发生在咱们城南。” 这人感受到众人的瞩目,才志得意满地,慢悠悠开口:“却说,今早啊,杜放歌被仇冷追逐……” 他唾沫飞溅,将早上之事,添油加醋,再加工一二,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 为了故事的可读性,此人还无师自通地,刻意描画了‘杜放歌被仇冷追逐,是多么狼狈,如何抱头鼠窜’,‘苏真人对战仇冷,又是多么轻松写意,不带丝毫烟火气’,‘最终,仇冷又是如何被打得吐血,给吓跑了’。 这一讲述起来,还真是生动至极,不逊色于之前的说书。 其它人听得兴致勃勃,津津有味。 杜放歌这个被丑化的‘当事人’,就……无语了。 “污蔑!纯属污蔑!这讲的什么乱七八糟、东拉西扯的玩意儿?一点都不真实,简直是败坏我的名声……” 他心中一阵不忿。 “有了。” 杜放歌突然灵机一动,冒充‘杜放歌的迷弟’,开口道:“这位兄台,你说的,我就不赞同了。” “当时,我也在现场。那仇冷、苏真人倒也罢了,也算真实……只是,那杜放歌没这么不堪吧?” “人家的‘行云流水’身法,看上去自然优雅,风度不凡,再搭配上那一身白衣,当真是潇洒帅气。” “在那现场,不知道多少少女看花了眼,心驰神往……若非我是个男人,怕是都要春心萌动,以身相许啊!” 他面不红、气不喘地,发表了这一番感言。 听了这话。 其它人原本一片交口称赞的,这时也住了嘴,有些怀疑‘杜放歌’是不是被抹黑了。 “哎!” 那人正享受众人瞩目,此时被质疑,哪里愿意? 却说: 他也是个心思灵巧的,眼珠子转了转,当即反问:“既然你也在现场,那我就问你:杜放歌,是不是被仇冷追逐?” “是。但……”杜放歌话还没说完。 “好了。” 那人连忙打断,再问:“自始至终,杜放歌是不是,从来没和仇冷交手?” “是,不过……” “不用说了,这就是事实。” 那人一锤定音:“看吧,这杜放歌,还不是不敢和仇冷交手,被吓破胆啦?而那般凶残嗜血的仇冷,却被苏真人三下两下,给打得吐血……如此,还不能说明差距吗?” 其它人听了,纷纷颔首,顿觉有理。 “讲事实,摆证据,反正我是信了!” “我也信了!” “是啊,这么一说,我看那杜放歌,虽然身法好看了些,但多半,也就是个绣花枕头……” “不错。若是放在话本中,那怎么说的……对,配角,就是衬托主角的配角!” …… 杜放歌:…… “我怎么就成了绣花枕头了?还配角,我呸你一脸!” 杜放歌的表情,如同吃了屎般,心中一阵卧槽。 …… 其他人还在议论此事。 “却说,那位苏真人,还有神药哪!” “没错!我亲眼所见:许多人被波及,受了重伤,眼看就没气了。但是啊,一服用了苏真人的神药,你们猜怎么着?” 这人说得唾沫飞溅,猛地一拍大腿:“哎哟,又活了!” “是啊,就是这么神奇。我邻居的堂弟的表妹的女儿,亲身验证……” “嘿,你们以为就这?我家隔壁嫂嫂,有幸也服用了苏真人的神药,不仅伤势痊愈,就连以前小腹处的疤痕,都不见了!” “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你家隔壁嫂嫂的小腹有疤痕?莫非阁下姓王?” “听说,后来邢捕头也去了,不知道亲擒拿下仇冷、杜放歌两人没有?” “没,我大伯在衙门当差,中午吃饭时,正好听他说过这事。” …… 杜放歌听着这些闲话,很快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不时也加入进去,插上两嘴,很是融入其中。 再搭配着一壶小酒,喝得微醺,当真是快活至极。 直到—— 茶楼侧前方的街道,人群突然呼啦啦分开,一个手提双锤,身高八尺的魁梧壮汉现出身形,直奔这边而来。 他那充满压迫力的身躯,杀气腾腾的气势,让一众路人纷纷让道。 …… “是向这边来的,找我吗?可我易容了啊,按理说,不应该被认出才对。” 杜放歌暗忖着,心灵之中,骤然感觉到一股撕裂般的危机感。 这种直觉,曾无数次救过他的命。 故以。 杜放歌脸色一正,下意识就相信了这股直觉,毫不犹豫,拿起桌上的无定剑,一掠起身。 可这时—— “哪里跑?!” 司马虓怒吼一声,赤红着眼眶,如疯魔一般,双臂一挥,甩出一对‘开山鎏金锤’。 嗖嗖! 这对‘开山鎏金锤’,一前一后,如炮弹般攒射了过来。 ——那尖厉的破空声,让人听着,都只觉头皮发麻。 茶楼中。 这些茶客,见到那如陨石般飞来的双锤,下意识找掩体躲避,但神色中,无不充满骇然。 …… “倒霉!倒霉!倒霉!” 杜放歌知道,若自己不拦这一下,身后的这群‘茶友’,这一下,必然要死伤惨重。 他不是圣母,但,毕竟自己牵连的这群人,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能帮一下,还是会帮一下的。 唰! 杜放歌真气贯剑,环绕一挥,十六道剑影分化,组成一道月白圆盘,挡下撞来的‘开山鎏金锤’。 当! 第一锤,月白圆盘凹陷变形。 当! 第二锤,月白圆盘崩碎消散。 “好大的力!” 杜放歌只感觉手腕发麻,身体被一股大力冲撞,不由自主倒飞出去。 当然。 他也趁此时机,脱离了‘悦来茶楼’,来到街道上。 …… 悦来茶楼中。 一众茶客惊魂未定。 “那壮汉是谁?好厉害!” “还有,那个之前和咱们一起喝茶听书的中年人,竟也是个武林高手?!” “那剑……这招数……” 有人疑惑地皱起眉头:“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话说,方才多亏了此人挡下那双锤,不然,咱们这些人,此次多半凶多吉少!” “呵!” 有人却持不同意见:“那壮汉,明显是被这中年人吸引来的,真要说起来,咱们还是受此人波及,才有这一劫。” …… 说回现场。 “啊,再吃我一锤!” 司马虓趁这个时机,已是悍然冲来,接住弹飞的双锤,身形一跃,由上而下悍然砸下。 轰! 坚硬的青石板,在这一刻,如豆腐般应声破碎,向着四面八方溅射。 而就在双锤落下的一瞬间—— 杜放歌施展‘行云流水’身法,一掠绕开,竟是来到司马虓侧面,剑光幽寒,疾刺而出。 唰! 列属‘名剑’的无定剑,轻松破开司马虓身体防御,刺入他腰部。 但。 司马虓狰笑着,竟反手握住剑身,另一手挥锤,裹挟千钧大力,悍然横扫。 “去!” 杜放歌临机应变,果决至极,真气贯剑,猛地向前一拍,让司马虓握剑之手,破肉断筋,并将剑身没入其腰腹,造成更大创伤。 与此同时。 他脚下一踏,竟然舍剑而起,躲过横扫的‘开山鎏金锤’,在半空之中,双手结印。 呜呼呼! 云气刹那间聚集。 杜放歌左手为风,右手为云,风云合璧,是为‘无相劫指’。 他有自信,这一指击出,重则击毙此人,轻则,也可要去此人半条命。 ——这并非是,杜放歌实力强于司马虓,真要说起来,还弱上一些,而是智慧、临战反应带来的优势。 但—— 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剧烈危机感。 正是仇冷,他手提‘血煞刀’,发动了偷袭,这个时机,可谓是妙到绝巅。 “散!” 杜放歌只能错过这个机会,瞬间放弃结印,一招‘斗转星移’使出。 当! 清越之音响起。 仇冷的‘血煞刀’,被一股力道牵引,与司马虓的‘开山鎏金锤’轰然相撞。 两者各自被弹开。 杜放歌凌空一闪,飘若鸿羽,正要撤退。 却谁曾想? 这时,司马虓身上,金黄色真气升腾,一股沛然吸力传来,让杜放歌身形蓦然一滞。 “死!” 司马虓手中的‘开山鎏金锤’,划过一道半弧,呼啸砸来。 “不好!” 杜放歌心下一惊,未免两相夹击,只来得及偏转一个角度。 这个角度,选得极妙! 本来。 此时,同样被吸力影响,没有远去的仇冷,也是有机会出手,给予杜放歌绝杀一击。 不过,在杜放歌偏移角度后,他出手之时,就会把后背,暴露给司马虓。 这对谁也无法真正信任的仇冷,如何能忍? 果然。 如杜放歌所料,仇冷身形一掠而退,放弃了这次机会。 纵然如此,杜放歌也不好过。 司马虓这势大力沉的一锤,在他弃剑的情况下,如何能挡? “拼了!” 杜放歌一咬牙,心中无悲无喜,施展出‘大慈大悲千叶掌’。 下一刻。 一掌、一锤相交。 砰! 只此一声巨响中。 杜放歌此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硬生生打飞了。 嗖! 他一连飞出十几米,只感觉右臂好似粉碎,已经全无直觉,并且,更有一股破坏性的力道,如洪水过境般倒灌入身体,损伤经脉、肺腑。 真气运转已然不畅,俨然是受了内伤! 即使如此。 杜放歌还不能运功疗伤,甚至,半刻都停留不得。 唰! 他趁着这拉开的距离,运转‘行云流水’身法。 却说: 这生死危机的刺激下,杜放歌原本半生不熟,不明真意的‘行云流水’最后一式——逍遥御风,竟然也莫名突破了一个桎梏,达到了新的境界。 嗖! 杜放歌御风而行,身化一道残影,速度迅疾至极,比之早上爆发秘法的仇冷,竟然都不差分毫。 “休走!” 司马虓拔出插在腰间的‘无定剑’,对着杜放歌一掷,旋即,提着一对‘开山鎏金锤’,就如炮弹般掠出。 而仇冷,依旧是面无表情,手持‘血煞刀’,脚尖一点,跟随而去。 …… 74.白豆腐,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三更1.1w求订阅) 这时,悦来茶楼中。 “那剑……那招数……我想来了!” 有人突然一拍脑袋:“方才那个和咱们一同听书喝酒的中年人,就是杜放歌!” “是哪!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回忆起来,那人所用之剑,果然像是‘无定剑’。” “嘿!” 那个说起早间之事的大汉,恍然大悟般挠了挠头:“我咋说,他之前非要和我争辩哪,原来,他就是杜放歌本人啊!这就不奇怪了……” “方才那个黑衣人,就是‘血煞刀’仇冷;而那壮汉,我也有些印象,似乎是‘大力魔手’司马虓。” “司马虓,那个生撕了一个宗师的‘司马虓’?!” “嘶!” 有人倒吸了口凉气:“‘血煞刀’仇冷与‘大力魔手’司马虓联手,那杜放歌……怕是危险了。” “去报官吧?之前,杜放歌挡下司马虓的双锤,也算是间接救了咱们一命,是时候回报恩情了。” “我不去。” 有人哂笑:“那‘血煞刀’仇冷、‘大力魔手’,本来就是杜放歌引来的,咱们也是受他波及,故以,谈何恩情?再者,若是去报官,万一得罪了那两位杀才,可如何是好?” 闻言。 不少人纷纷点头。 “呵,就算是杜放歌引来的,那又怎样?诸位扪心自问,若是之前,杜放歌不挡下司马虓的双锤,自身躲了去,在场各位,能有几人幸免?” 一个儒雅书生驳斥着,站了出来:“去报官的话,也算我一个。” “我也去吧!不过,报官没用,这种事儿,还是要找邢捕头……” “这样,咱们分作两头,一路去报官,一路去找邢捕头,如何?” “大善。尽快动身吧,咱们没时间耽误了。” …… 最终,有人去报官,有人去找邢不阿,还有人直接回家,躲了个清净。 人心如此,盖莫如是。 …… 说回杜放歌。 身后,‘无定剑’被司马虓如标枪般,投射而出。 嗖! 杜放歌施展‘行云流水’身法,凭借最后一式‘逍遥御风’,身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瞬移般闪烁在一边,轻松躲开了去。 此身法,到了这个境界,当真可谓是:飘若惊鸿,翩若游龙。 但。 杜放歌自身的情况,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之前硬接下那一锤,已让他受了内伤,真气运转不畅,并有隐隐的眩晕感。 故以。 虽然凭借身法的优势,能和后面的司马虓、仇冷两人,暂时拉开距离,但,却硬是摆脱不掉。 三人一逃两追,速度飞快。 不多时。 南城门到了。 …… 远远的。 就有兵卒发现了状况,前来禀告:“……情况就是这样,什长,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我特么知道怎么办?!” 这什长,正是昨日值守那个,此时一脸晦气,他思索了下,飞快道:“沙漠中,有一种不会飞的大鸟,你知道:它面对应付不了的灾难,会怎么做吗?” “不知道。” “它会将头埋在沙子里,屁股高高撅起,假装看不到。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了吗?”什长扭身问道。 “怎么做?”这士卒傻傻挠头。 “笨蛋!” 什长打了这士卒一下,呵斥道:“那我告诉你:让兄弟们撤开,假装没看见,百姓也疏散掉,让那三位爷,痛痛快快地过去!” “哦,‘据马桩’就不要管了,还有:再派个人,去通知邢捕头……咱们兄弟,怂归怂,躲归躲,但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 “是!” 这士卒答应一声,飞快去了。 …… 然后。 等杜放歌到来,就发现了:这城门大开,除了拦路的据马桩,官道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都在远处躲着呢! 他也来不及细看,施展轻功,脚尖一点,就从一排‘据马桩’上飞掠而过,出城去了。 “哪里跑?!” 仅仅七八个呼吸,司马虓就是紧随而来,左右一踢,就是两个‘拒马桩’,如炮弹般射去。 唰! 杜放歌耳朵一动,捕捉风声,纵身一掠,竟是正好落在了砸来的‘据马桩’上,踩着它前行。 搭载了这个乘客,‘据马桩’飞行速度一慢。 等后面的‘拒马桩’飞来。 他又脚尖一点,搭乘而上,换了一辆新的顺风车。 后方。 司马虓看到这一幕,不由大怒:“啊啊啊!” 他眼眶通红,如同疯魔,抡起一个‘开山鎏金锤’,身体转了三圈将它加速,猛地掷出。 嘶啦! ‘开山鎏金锤’摩擦空气,发出尖厉的啸声,疾掠砸去。 轰! 飞驰中的‘拒马桩’,被径直命中,如同挨了一发炮弹,整个支离破碎。 其上的杜放歌,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将他猛地向前一掀,差点一头栽倒。 这还只是小事。 最重要的是:‘拒马桩’破碎的断木、碎屑,向四面八方攒射。 而他……首当其中! 不得已之下。 杜放歌只能强行调动真气,来进行护体。 平常自然好说,可此时,他已经受了内伤、伤了肺腑,再大幅度催发真气,只感觉五脏如焚。 那种剧烈的疼痛,让杜放歌脸色一白,踉跄了下,差点没能维持住身法。 而后方。 司马虓捡起了自己的‘开山鎏金锤’,整个人狂暴了一般,穷追不舍;而更后面一些,还有虎视眈眈的仇冷。 杜放歌,危矣! …… 这时。 南城门外的一处矿区。 苏木坐镇这里,正在一处青石上盘坐修练;而韩石,则在另一边,监督工人们挖矿。 ——也正是早上,遭遇仇冷,让他不放心韩石一个人出城主持挖矿,故以,才跟了过来。 “公子,有情况!”韩石突然过来禀报。 “哦?” 苏木停下《上清宝录》的修练,睁开眼睛。 “在这边,您过来看一下。”韩石招手。 却说: 苏木处于的位置,是一个缓坡,在这里可以沐浴夕阳,同时纵览下方,但相对城门的方向,却是一个盲区。 他闻言,起身爬上缓坡,顿时看到:远处,大约六七百米开外,一个白衣人在逃亡,正是杜放歌。 而杜放歌身后,追踪的两人,一个是魁梧壮汉,另一个则是老熟人——仇冷。 此时。 苏木、韩石两人,看到杜放歌的同时;杜放歌也看到了苏木,顿时神色一喜,转向朝这边掠来。 “咦,这个乱起外号的厚脸皮,还敢祸水东引?” “算了,我这么宽宏大量的人,还是原谅他吧!不过,作为代价,收了他的《纯阳神功》,不过分吧?” “嗯,那杜放歌的身法也不错,颇为飘逸,与我有缘,也可以要来。” 苏木心中打着小算盘,吩咐韩石道:“以他们的速度,扎篱笆、布置结界,已经来不及了,让那些工人远远避开,暂且躲一躲吧!” 说着。 他手指一点,为韩石装备上【木甲】。 “哎!” 韩石知道事情紧急,答应一声,飞快去了。 等他走后。 “咦?” 苏木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谁说现在扎篱笆,来不及的?或许,还可以仗此开发出一个新战术。” 这般想着。 他意念一动,将家园【篱笆】,在距离地面五六米的高处,给释放出来,依靠重力,落地即扎入地面。 “可行!” 苏木见此,神色一喜,回身踱步之间,不过数个呼吸,就扎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圈子,正好组成一个葫芦形。 而他扎篱笆的位置,位于缓坡,处于杜放歌三人的视线盲区,再加上黄昏落日,金黄色的余晖掩映,淡化了取出物品的金光。 故以,这一切颇为隐秘,并没有引起杜放歌、司马虓、仇冷三人的注意。 …… 苏木刚扎好篱笆,杜放歌就来了。 他见到苏木,似乎安心了,长出口气,不再压抑伤势,哇地吐出一口淤血:“白豆腐,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欠你一条命……” 说完。 这丫的就华丽丽昏过去了,一头向苏木栽来。 苏木:…… 我方才看你那么潇洒写意,原来,只是个外强中干的样子货?! 苏木将伸出手,嫌弃地将杜放歌扶住,放在一边。 又是五六个呼吸。 司马虓已是悍然追来。 “死!” 他红着眼眶,状若疯魔,提着一对‘开山鎏金锤’,一跃而起,向苏木扑来。 却说: 苏木站在葫芦上方的圈子,司马虓想要过来,需要先经过葫芦下部的圈子。 而圈子四周的篱笆,高不过三尺,对身高将近八尺的司马虓来说,一步就能跨过,连踩都不屑于去踩。 “呵,猎物入套了。” 苏木意念一动,在司马虓跨篱笆的刹那,将它设置为家园领地,并且,屏蔽了此人的进出权限。 下一刻。 砰! 司马虓在半空之中,撞上了一道无形屏障,被直接弹了回去。 ——家园进出权限,既然能防外,自然也是能对内困人的! “什么玩意儿?” 司马虓懵了:自己被什么玩意儿,给撞回来了?明明身前,空无一物啊! 他更懵逼的,还在后面:只见前方那青衫男子伸手一指,金光闪烁间,大片巨石哗啦啦砸了下来。 ——他出不去,苏木却能让巨石砸进来。 当! 司马虓下意识双锤交击,擎在头顶,做出格挡的姿势。 旋即。 轰!轰!轰! 大块巨石被弹飞,那成吨的力道,让他双脚都有些隐隐凹陷入地面。 ——毕竟,苏木放出巨石的高度,也只在五六米;而司马虓身高八尺,再加上双锤的高度,足有三米多。这一赠一减,巨石落下的高度,就只有两三米,势能大减。 再加上,司马虓自身神力无穷,没有硬挺,而是用了巧力,偏转巨石落下的方向。 种种原因综合,这才能从巨石砸击下,成功幸存。 不过,这依旧堪称恐怖! …… 当然。 苏木毫不在意:“再来就是!” 进入家园领地,屏蔽了对方的进出权限,在篱笆的数千耐久度耗尽之前,此人就是拔了牙的老虎,任凭揉捏。 有这段时间,就是磨,也足以磨死对方了。 什么,一轮巨石不行? 那就十轮八轮。 我苏木说的,今日,此人必死! …… 又一轮巨石砸下。 轰!轰!轰! 司马虓举锤格挡,双臂都被震得发麻。 他从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只能被动挨打,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啊啊啊!” 司马虓怒极之下,眼眶更红,好似得了疯牛病一般,硬顶着巨石,来到了圈子边缘。 他也看出了,这篱笆似乎有古怪。 趁着新一轮巨石未落的刹那。 “开!” 司马虓双锤轰出,悍然砸在篱笆之上。 轰! 一声巨响中。 那一圈数十根篱笆,仿佛凝为一体,在闪烁了一抹金光后,竟然纹丝不动。 ——就连将它们砸歪些许,都没能做到。 “怎么可能?!” 司马虓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而这时—— 新一轮巨石,再度砸下。 …… “已经挺过五轮了,这么顽强的么?” 苏木皱了皱眉,手心金光一闪,【陨铁剑】取出。 “去!” 他反手之间,就将【陨铁剑】掷出。 嗖! 那漆黑色的剑身,轻灵迅疾,所过之处,却带起一片五彩光芒,绚丽耀眼至极。 “啊,给我回去!” 见识过苏木神奇的司马虓,哪敢轻忽? 纵然已被闪花了眼,但,他还是凭借直觉,全力挥动双锤,砸向飞掷而来的【陨铁剑】。 当! 一道清越金铁交击之音中。 【陨铁剑】的破甲特效发动。 咔嚓! 司马虓悚然发现:自己的‘开山鎏金锤’,竟然炸开了一道裂痕。 要知道:这一双‘开山鎏金锤’,可是天外陨铁打造,虽属名器,但论坚固程度,完全不逊色于当世神兵。 可就是这样的武器,仅仅一击,就被损伤了! 唰! 方才,在交击之中,【陨铁剑】亦是被弹飞。 “回来!” 苏木意念一动,凭借自身与家园物品的联系,召回了【陨铁剑】。 而就在这时—— 一道黑影掠来,正是仇冷……到了。 看到仇冷。 司马虓大喜过望,高傲如他,竟然被苏木吓出了心理阴影,直接开口求援:“快,与我一道里外合击,破了这篱笆!” …… 75.就这? 却说: 仇冷混迹江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自然是极有决断的,听闻司马虓的话,虽然心中奇怪,但不作迟疑,当即出手。 咔! 他抽刀出鞘,真气加持,血红色的刀芒喷吐,血煞之气缭绕刀身,一斩之下,一道七尺长的血色刀气飞出。 而与此同时。 司马虓在圈子之内,竭尽全力挥动‘开山鎏金锤’,金黄色的真气喷薄,轰击之间,竟打出一道夺目的双锤金影。 两人一内一外,不约而同地,攻击向篱笆一点。 轰! 石破天惊的巨响中。 那一圈篱笆,犹如整体,齐齐闪过一抹光芒,依旧是纹丝不动——就仿佛巨浪拍击在山崖上,不能动摇分毫。 …… “不错,家园的守护屏障,果然给力!” 方才,苏木没有出手阻拦,也是想让仇冷、司马虓二人,替自己试探一下这篱笆的极限,心中有个底,以便日后对敌。 如今得出了结果,自然就到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时候了。 “落!” 苏木意念一动。 哗哗哗! 又是一轮巨石砸下,让司马虓连忙举锤,仓惶格挡。 …… “那篱笆处,有一道无形屏障,挡住了我和司马虓的攻击吗?也是为此,他才不能出来?” 仇冷心想着,视线落到篱笆上,眼中闪过一抹浓郁不化的忌惮:“好一个‘画地为牢’之术!” 他想到了这些,哪还敢进入篱笆圈子? 甚至,有了早上的教训,连苏木身边都不敢靠近,就怕那突然砸下的巨石,以及浩然正气反噬。 不过。 仇冷也是老江湖了,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而是:抬手之间,释放出一些暗器。 嗖嗖嗖! 暗器射来。 苏木自身有【铁甲】,倒是不怕,但身边还有昏迷的杜放歌。 故以。 他一念之间,将自己身处的圈子,亦是设置为家园领地,家园屏障当即生成。 叮叮当当! 所有暗器,尽数被家园屏障挡下。 但苏木控制,砸向司马虓的巨石,也为之暂停。 …… “咦?” 司马虓感受到暂停的巨石,喘了口粗气,神色大喜,叫嚷道:“快快快,继续发射暗器,不要让他回过神!” “有效。” 仇冷见可以干扰到苏木,自不用司马虓提醒,当即,手腕一甩,又是一连串暗器射出。 “嗯?” 苏木微微皱眉。 这两人猜得没错,他释放巨石,的确需要急中精神。 在有干扰的情况下,就算明知那些暗器,会被家园屏障挡下,也难免会分散一些注意力。 ——好比是:拳头挥舞到眼前,却硬是要你不眨眼一样。虽然不是不能做到,但也难受得很。 “臭虫!暂不想理你,竟还敢到我眼前聒噪?” 苏木清喝一声,反手之间,【陨铁剑】对着仇冷投射而出。 哗! 【陨铁剑】所过,绚丽至极的五彩光芒闪烁,遮掩形迹。 …… “小心,不……” 司马虓见此,连忙提醒,想要警示仇冷不要硬接。 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 【陨铁剑】已至。 仇冷本就对苏木忌惮,如今见到这华丽的一招,再加上司马虓的‘半句提醒’,自然如临大敌,不敢轻忽。 纵使被【陨铁剑】带出五彩光芒,给闪花了眼,甚至,此剑破空无声,就连听声辨位都做不到。 但。 他还是凭借长久厮杀的直觉,下意识一刀劈出。 当! 一声金铁交击之音过后。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赫然是:在【陨铁剑】破甲特效发动,削去了仇冷‘血煞刀’100耐久度后,它……断了! 交击声中,【陨铁剑】被弹飞,五彩光芒随之敛去,视线恢复如常。 而这时—— 仇冷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截断刀,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 …… 被困住的司马虓,嘴角抽搐了下。 得,又一个倒霉蛋儿! 不过。 他看到仇冷的‘血煞刀’断裂;而自己的‘开山鎏金锤’,挨了一击,只是炸开裂缝,这一对比,心中竟莫名泛起了自豪。 “呸!” 司马虓连忙摇头,将这种思绪摆脱——自豪个鬼啊,现在,还有生死危机当前哪! …… 唰! 苏木意念一动,收回【陨铁剑】,也是小小惊讶了下。 这仇冷的‘血煞刀’,这么垃圾吗?连一百耐久度都无了? 却不知: 江湖上的名器之流,不比神兵,为了锋锐,大多牺牲了韧性——简单来说,就是:耐久度不高。 再加上,仇冷所用的‘血煞刀’,也有了许多年头。 当然,即使如此,那‘血煞刀’与一般神兵对拼,百十回合下,也不会显露颓势。 可奈何,苏木的【陨铁剑】,直接减的是耐久度啊! …… 如果说,苏木是惊讶;那仇冷,就是惊骇了。 他那平素面无表情的‘死鱼脸’,此刻,悚然动容。 天可怜见。 这一把‘血煞刀’,与仇冷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不知经历过多少波折,都一一过来了。 甚至。 随着仇冷杀人愈多,此刀的杀气,也愈盛,其上的‘血煞之气’更增,威力也愈大! 可现在,这把当世名刀,它……就这么断了?! 一贯心性淡漠的仇冷,此时,都有些心旌神摇,难以自持。 …… 话分两头。 另一边,韩石装备着【木甲】,去通知那些挖矿工人,让他们远远避开。 等做完这些。 他看向苏木那边。 只见:五彩光芒闪烁,隆隆巨响连绵不绝,持续了好一阵子,都没有结束。 “公子,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韩石神色忧虑。 以他的经验:但凡苏木动手,战斗都极快,要么将敌人击杀,要么将对方吓走,而一直僵持的,这还是首例。 不放心之下。 韩石捡了一块石头在手,悄悄摸了过去。 当然。 他还是非常谨慎小心的,放轻脚步,屏住呼吸,生怕暴露了自身,没能帮上忙不说,反成了累赘。 很快。 韩石接近战场,看到了当前形势:那个浑身煞气的魁梧大汉,被结界困住;而‘血煞刀’仇冷,也被自家公子的飞剑,给斩断了武器。 见此。 他微微松了口气,正准备退走。 可谁曾想? 就在这时,那‘血煞刀’仇冷,似乎发现了什么,提着断刀,一掠而来。 …… 却说: 仇冷这等高手的感知,敏锐至极。 即使韩石已经尽量小心,也没能瞒过他,被反侦察瞬间锁定了位置。 “这是……那人身边的仆役?” 仇冷回想起早上的一幕,瞬间辨认出了韩石身份,眸光一闪,飞掠而去,欲要抓了韩石作为人质。 “不好!” 韩石见到仇冷扑来,拔腿就跑。 可他的速度,哪能与仇冷相提并论? 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仇冷追上,将刀架在了脖子上。 …… 另一边。 司马虓看到这一幕,神色惊喜,目光中带着期盼:“这下有了人质,不知我能否出去?” 他知道仇冷自会威胁,也没开口,去教对方做事。 与此同时。 司马虓也没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仇冷身上,而是趁着苏木被吸引了注意力,悄悄来到篱笆跟前,看能不能将其连根拔出。 ——虽然砸不开、推不倒,但,万一能拔出来呢?何况,他天生神力,在这方面有优势,不试一试,如何甘心? …… “放了司马虓,交出杜放歌,不然,我就杀了他!” 仇冷横刀在韩石脖颈,神色冰冷,逼视向苏木。 什么,这种技俩,上不得台面? 还是那句话,他行事只看结果,不问手段。 仇冷不在乎所谓‘高手的脸面’,真正在意的是:苏木不受威胁,宁可坐视这个仆役身死,也不愿意退步。 毕竟,换位而处,他也绝对会选择这种做法——区区一个仆役而已,死了再招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公子,不用管我!” 韩石喊道。 他这般说,一半出于真心,一半是来源于身上的【木甲】——这也是之前,他莽撞到来的底气。 “呵!” 苏木冷笑了下,没说话,走出栅栏,一步步逼近,神情泰然。 “站住……停下……” 反观仇冷,用断刀架着韩石,不断后退,神色忌惮无比,如临大敌。 而他那威胁的话,在此时听起来,倒更像是虚张声势。 若是一个不知情的人在这里,恐怕还会以为:被威胁的人,不是苏木,反而是仇冷哪! “‘血煞刀’仇冷,就这?” 苏木哂笑着,嘴角露出一抹嘲讽:“江湖之中,莫非都是你这般,欺世盗名之辈?” “呵呵,就你这般货色,也敢来威胁我?” 他语气满是不屑,言辞……更是辛辣至极。 “你……” 仇冷咬着牙,心中满是屈辱,双目几欲喷火。 本来,厮杀无数、游走于生死边缘如他,不该这么不堪的。 但。 早上的重创,以及之前的交手,这两场惨败,将他狠狠挫了心气。 ——不仅是战斗方面,还有布局、心计,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被碾压,给仇冷心头,留下了惨重阴影。 这让他面对苏木,心理上矮了一头,甚至,下意识地心虚! 其实,这种情况,以仇冷的多番厮杀、磨砺出的强大心境,在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后,就能自我调整过来。 但这就在现场,没那个时间不是? 故以。 此刻,仇冷心中屈辱无比,真想一刀杀了韩石了事,但又怕脑子一热,真冲动了,就会失去了这唯一的底牌,再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当真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陷入了两难。 从某种意义上讲,进退皆可,都无错处。 关键是:要果决。 可,仇冷面对苏木,畏惧、心虚之下,开始犹豫,让他不复正常状态。 这才是最致命的! …… 却说: 仇冷状态失常,苏木可没失常。 趁着对方犹豫的刹那。 苏木疾冲两步,将自己与韩石的距离,一下拉近到了10米之内,旋即,意念一动。 哗哗哗! 大片的巨石,在仇冷、韩石两人头顶砸下;还有篱笆,绕成一圈,在重力加速下迅疾落地。 “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竟想将我和他的仆役,一同埋了?!还有,篱笆……想对我施展‘画地为牢’之术?” 仇冷脑海中闪过这般念头,心悸之下,哪敢磨蹭? 嗖! 他瞬间放弃韩石,扭身疾退,手持断刀,一刀劈飞了一段落下的篱笆,冲破包围而出。 而就在这时—— 仇冷又感到:自己身后,传来一股极致的危机感。 他哪敢犹豫,凭借直觉,反手就是一刀? 当! 【陨铁剑】被弹飞。 而原本断成一半的‘血煞刀’,遭此重击,更是只剩下了刀柄。 如此情况下,仇冷哪敢再留? 他如惊弓之鸟般,爆发秘法,催动轻功,身形带出了一连串残影,疾掠逃了。 …… “要死!要死!” 韩石看到落下的巨石,闭上眼睛,以为死定了——实在是,面对此种恐怖的景象,哪怕明知道自己有【木甲】,也不敢抱有太大信心啊! 但事实上,疼痛,甚至撞击感,都没有感觉到。 布灵! 他睁开眼,抬头看去,却发现哪有巨石?仿佛之前的景象,只是幻觉。 至于巨石么? 苏木发现仇冷逃了,自然是一念将之收回了。 “公子!” 韩石劫后余生般,跑到苏木身前,激动地喊道。 “好了,瞧你那样?有【木甲】护体,即使挨上一两发巨石,也没事的。” 苏木摇摇头,召回弹飞的【陨铁剑】,望着仇冷飞掠离去的背影,目光微冷:“这臭虫,跑得真快,算他运气好!” …… 而另一边。 司马虓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想要拔出篱笆,可是,以他平素自傲的神力,在此刻竟然完全没用! 那篱笆,就如扎了根一般,在地上纹丝不动! 正是失落之时。 这时,又看到仇冷被吓走,独自脱逃,那心态……当真是雪上加霜,险些溃了! “仇冷,你敢临阵脱逃?!给我回来啊!” 司马虓红着眼眶,暴怒大喊。 “呵!” 苏木讥讽地笑着,和韩石言道:“退之,看到了吧?无论何等人物,在直面死亡时,才会暴露最真实的一面!” “唔。” 韩石挠挠头,若有所思。 “阁下,想必在江湖中,大小也是个人物。我也不愿折辱于你,这便……送君一程吧!” 苏木回身,看向司马虓。 …… 76.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来啊,想杀老子,就拿出本事!” 司马虓双锤一击,哈哈大笑。 “善。” 苏木颔首。 他自不会客气,指尖一点,一大片巨石落下。 至于,像什么烂俗狗血剧中,对敌人的胆魄惺惺相惜,大度放过,或者抱着什么收服的想法,那是扯淡呢! ——对这种嗜血如命、杀人如麻的人,你的仁慈、善良,只会让对方以为是懦弱、可欺,什么时候,就反噬咬你一口。 哗!哗!哗! 巨石如雨点般砸落。 司马虓连忙举锤,在头顶上方格挡,将巨石偏移。 可就在这时—— 嗖! 苏木反手一挥,将【陨铁剑】掷出。 不得已,司马虓只能半蹲下身子,以双锤格挡巨石的同时,以锤柄阻拦【陨铁剑】。 当! 一道清越之音中。 【陨铁剑】弹飞;而司马虓的一对‘开山鎏金锤’,锤柄应声而断。 旋即。 轰! 没了双锤格挡,一块巨石斜落,狠狠砸下。 “啊!” 司马虓的右肩,瞬间血肉模糊,发出一声惨叫。 趁他病,要他命! 苏木神色冰冷,抬手收回【陨铁剑】,也不多言,意念再动,又是一轮巨石落下。 啊啊啊! 狼狈的司马虓,血红着眼眶,竭力挥动着一双锤柄。 顷刻之间。 巨石落幕,只见:司马虓前胸后背,大面积擦伤,双腿、双脚,一片血肉模糊。 那种血淋淋的场景,看着就痛彻心扉。 “嘶……啊……唔……” 司马虓抱着双膝,撕心裂肺惨嚎着,身体上透彻骨髓的剧痛,以及死亡的恐怖,让这个之前还‘铁骨铮铮’的汉子,竟开始求饶。 “饶、饶过我……我告诉你,我身后的组织,还有首领……” 他倒吸着冷气,艰难开口。 “何必呢?” 苏木只是摇头:“你若保持之前那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我还会高看你一眼……” 至于那所谓组织、首领,他并不感兴趣——既不想查案,也不喜欢多管闲事,要之何用? 司马虓以此作为筹码,想和他讨价还价? 简直笑话! “时辰不早了,请君上路。” 苏木说着,再一挥手,金光闪烁间,落石如雨。 “啊,你不得好……” 司马虓绝望而又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巨石轰鸣中,戛然而止。 他死了。 ——在巨石成吨的伤害下,大半个身子,都被砸成了肉糜,只有头部及下方一点幸免遇难,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却说: 司马虓这个杀人狂魔,生前最爱虐杀敌人,尤喜将人一撕为二,如今却被巨石碾压,肉身成泥。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 “退之,去通知那些工人,让他们过来吧!今天就到这里,发工钱结束了。” 苏木看了眼‘大半身子碾压成泥的司马虓’,意念拂过,确认死亡后,才收回注意力,挥了挥手道。 “哎!” 韩石答应一声,从那血淋淋的场景中回神,连忙去了。 不多时。 一群挖矿的工人,被召集过来,看到现场,无不神色呆滞。 少数新来的,是震惊于凭空变出的巨石; 而大多数工人,都是‘草原一行’的老人,见过苏木释放巨石的画面,如今,却是吃惊于:地面堆积的石头,竟如此之多。 要知道:这些石头的数量,少说都有六七轮,再联想到之前的隆隆巨响,岂不是说:那被砸死的大汉,硬生生顶住了这么多轮砸击? 他们想到这些,不仅撼于司马虓的强大,更震撼于苏木的‘仙术’之威。 寂静过后,很快,窃窃私语声响起。 “怎么这么多巨石,哪来的?” “苏真人变出来的呗!我给你说啊,前些日子,那次去草原……有人唾沫飞溅地,给其它人科普‘草原之事’。” “啧啧!” 还有人感叹:“这么多石头堆积,是砸了几轮哟?那大汉也是厉害!” “是啊!不过,苏真人更厉害,这么厉害的大汉,不还是死在了苏真人手里?” …… 听到这些人的议论。 苏木也没阻止,给他们发了工钱,就打发这群工人离开。 等这一群工人,领了工钱,三三两两,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之前的事,前脚刚走。 后脚,一群捕快就来了,为首的正是邢不阿。 “公子,这群捕快,早不来、玩不来,真是赶巧。”韩石有些不忿。 “是啊!” 苏木摸了摸鼻子:“若是他们早点到,多半就能留下那仇冷;而若是再晚点,咱们也走了,落得个清静。” “这群家伙,把握时机的功夫,真是像极了港片中的警察,每当事情结束,才姗姗来迟。” 他心中腹诽着。 “邢捕头,又见面了。” “是啊!” 邢不阿应了一声,目光就落到一旁,那具司马虓的尸体上。 仔细看了看那脑袋,又辨认了下那一对折断的‘开山鎏金锤’。 “嘶!” 他倒吸口凉气:“这是司马虓?!竟被你杀了?” 如此实力的人物,即使让邢不阿亲自出手,也不一定能成功格杀,最多,也就是六七成把握。 但,却被苏木杀了。 “看来,要重新评估此人的实力了。” 邢不阿心中暗道。 “哦,原来此人,叫作司马虓啊?嗯,不错,是我杀的。” 苏木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起伏,就好像在说,今早吃了什么饭一样,稀松平常。 “对了,” 他追问道:“这般嗜杀之人,应该在朝廷通缉榜上吧?我杀了,可有问题?” “当然,我是自卫反击的,你可以去调查确认,如果有必要,我再交一笔罚银。” “还好,此人虽有实力,但还是守规矩的。” 邢不阿心中暗松了口气,摆了摆手:“不用了。此人在通缉榜上,悬赏三千两银子,你若有空,可以去县衙领一下。” “这么高?” 苏木挑了挑眉。 三千两银子,就是三百万钱——在这个时代,三百万钱,可比地球的三百万价值高多了。 而地球的通缉犯,一般也就十万八万。 这么一比,这个司马虓的身价,简直高出天际。 “此人的实力,很……” 邢不阿本来想说很强的,但看到苏木漫不经心的态度,又将这话咽了下去,改口道:“这笔钱,不都是朝廷出……司马虓做过许多大案,不少苦主恨之入骨,自行追加了悬赏。” 他没说的是,这个悬赏,还不太能匹配司马虓的实力。 ——司马虓虽然出手必大案,但频次却是不高;再者,此人潜力极大,若任由其成长,以其心性,怕是不出一两年,悬赏破万两,都只是寻常。 “唔,这般么?” 苏木摩挲着下巴,一时都有些心动,考虑是否找几个通缉犯,去干他们一票。 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 ——太麻烦,再者,他也不缺那仨瓜俩枣。 “仇冷呢?”邢不阿又问道。 “被他逃了。” 苏木指了下昏迷的杜放歌:“此人是通缉犯吗?你们要不要带走?不过,记得啊,他欠我一门顶级内功,还有身法……” 他指的‘欠’,自然是之前救命之恩的回报。 至于,杜放歌没同意? 需要他同意吗? 苏木表示:自己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即使杜放歌不同意,也不会为难人家,最多,将欠的那条命收回就是。 “不是。杜放歌此人,还是颇为正派的,他曾和官府合作,破了不少大案,算是我们官方的半个朋友。” 邢不阿说着,走了过去,给杜放歌把脉——医、武不分家,对武学大家的他来说,自然是精通医术的。 至于家园屏障? 之前,战斗结束,苏木就解除了圈定的‘家园领地’,邢不阿此时过去,自然畅通无阻。 “也是,我之前就听闻,这家伙喜欢多管闲事,确实可能和虞国朝廷,关系不错。” 苏木暗忖着,了然地点了点头。 这时。 邢不阿把脉之后,发现杜放歌的伤势,极为严重,不由皱着眉头,站起身。 他也没说把杜放歌带走,而是说起了悬赏的事:“司马虓授首,领取悬赏,需要证明,你看这么办如何?我将此人的武器,这一对‘开山鎏金锤’带走,作为击杀凭证,至于悬赏,我明日亲自给你送来。” “可……等等!” 苏木刚想答应,可话说到一半,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要证明,将他人头带走就行,拿武器做什么?我没看错,那一对‘开山鎏金锤’,是天外陨铁所铸吧?” “那么大一对‘开山鎏金锤’,该蕴含多少天外陨铁?这浓眉大眼的,也是心黑,竟想占我便宜?” 他心中腹诽道。 “咳,人头也行,那就带人头。” 邢不阿面不改色,毫无被揭破的尴尬,只是一挥手,就招呼手下,将司马虓的人头取了。 “你自己小心。仇冷、司马虓身后,似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当心报复。” 他提醒完这个,带着一众捕快,匆匆就撤了。 等邢不阿一行离开。 苏木回身,眨了眨眼:“咦,杜放歌还没带,这就走了?莫不是忘了吧?” “哦,还有杜放歌身上的《纯阳神功》,连问都没问……这邢不阿,当真大气啊!” 他喃喃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那丫的,该不会是看杜放歌的伤势难缠,自己治不好,故意甩锅给我吧?” “多半是的!” 苏木越想,越觉得有理:“杜放歌的伤势难缠,可又和官府的关系亲善,若是带走,就算为了竖起一面旗帜,也不好见死不救。” “否则,以后江湖中人,谁还敢和官府走得近?” “可关键是:就算救了,耗费一堆天材地宝,也不一定能救活。若是下了大力气,反而治死了,那才叫‘吃力不讨好’。” “所以,就将麻烦甩给我?合情合理!” “再者,那邢不阿消息灵通,必然是知晓,我早上用的【琼浆玉露】的。” 苏木琢磨着这些,又想起一事:“之前,邢不阿向我讨要司马虓的双锤,多半也是一个幌子,想转移话题,分散我注意力。” “唔,也不一定,我若真答应了,那邢不阿,恐怕还真敢将那一对‘开山鎏金锤’昧了。” “啧啧,这邢不阿,没想到啊,刚正不阿的同时,还有腹黑的一面。” 他咂舌不已。 “公子,您怎么了?”韩石看苏木出神,神色忽悲忽喜,不由开口问道。 “没什么。” 苏木摇摇头,将邢不阿的事,暂放一边。 旋即。 他去采集了司马虓的一对‘开山鎏金锤’、仇冷的断刀,又将那些工人挖出的矿石收了,这才取出【木牛流马】,带着韩石、杜放歌返回卧牛山。 却说: 苏木也没立刻给杜放歌治疗,准备带回山上,到了家园再说。 一是,稳妥起见;二来,正好给这个乱起外号的家伙,一点苦头尝尝。 ——反正,这家伙伤势虽重,但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 西宁城。 百家粮铺,地下暗室。 仇冷一路逃窜,狼狈返回了这处联络点,找到了接头之人。 “什么,任务失败了?!你的‘血煞刀’断了,就连司马虓,都死了任务中?” 这中年人失态问道。 “是。” 仇冷苦涩开口:“事情是这样……” 他将此行经过,事无巨细,详尽讲述了出来。 什么‘凭空变出巨石’;‘画地为牢之术’;‘诡异长剑,一剑破碎血煞刀’;‘通体金刚不坏,破不开防御。 这中年人仅仅听着,就震撼难言。 若仇冷没说谎,此言为真,他代入对方的角色,都只觉一阵无力,面对那一般的对手,该如何打? 非战之罪啊! 甚至,仇冷能活着回来,都是侥天之幸。 “……就是这般。” 仇冷讲述完事情的经过,垂下眼睑,神情颓废,完全不复昔日的高冷。 “此人……心气折了!” 这中年人心中,暗自叹息。 说实话。 他此刻,都有些同情仇冷,若他所言不虚,那这次任务失败,还真是人力不及天数。 不过,任务失败,就是失败,而且,还是在折了同伴的情况下。 此大过,不可不惩。 “具体情况,组织会核实调查的。不过,无论怎样,任务失败,还折了同伴,这却是事实。” 这中年人看过来:“咱们‘歃血盟’的规矩,你懂吧?” “懂!” 仇冷神色微动:“扣除一千贡献点,并且,这个月的解药份额,减去两成。” 他说起前者,倒还没什么——毕竟,昨晚意外之喜,取回了‘龙吟刀’、‘火蛟甲’,贡献点没少得。 但后者,就让人难受了。 那毒发作的时候,若没解药,可是让人难熬,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了,你下去吧!安心养伤,调整状态,最近一段时间,组织不会主动给你分配任务……” 中年人这般道。 这既是安抚,又是谨慎。 安抚自不必说,谨慎么? 毕竟,仇冷是和司马虓一起出任务,他没事,却折了同伴。 这个需要调查清楚。 在仇冷洗脱嫌疑之前,不会主动给他分配任务,也即意味着:他不再有组织的增援,这能以防万一,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好。” 仇冷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微微点头,告辞离去。 …… 仇冷走后。 这联络点的中年人,却并未离开,而是微躬着身子,垂手等在原地。 咔嚓! 暗室之中,另一扇石门突然开了,一人从中走出。 …… 77.有心理阴影了 只见: 这来人,天庭饱满,目光湛然,国字脸,肩膀宽厚,身材健硕,明明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却自有一股中年人的沉稳。 仅仅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堂皇的贵气,以及不怒自威的气势。 “主上!” 这中年人见到此青年,却是深深一揖拜下。 “方伯,你是我长辈,不必多礼,喊我一声‘定坤’即可。” “岂敢?无有规矩,不成方圆。” 被称作‘方伯’的中年人,却是坚持言道。 “那便依你吧!你叫你的‘主上’,我叫我的‘方伯’,咱们各论各的。” 这名为‘定坤’的青年,目中闪过一缕精光,面上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虚托,真气涌动间,将方姓中年人抬起。 “多谢主上。近些年,主上的功力,却是愈发精深了。” 这中年人赞叹道,语气中,明显可见一缕欣慰。 却说: 那名为‘定坤’的青年,明显是仇冷背后组织——‘歃血盟’的首领,为何却会对这个联络点的‘方姓中年人’,如此客气? 这‘方姓中年人’,又何德何能,敢应下‘方伯’之称,并且,对那青年流露出欣慰之色? 这却要从‘歃血盟’来历说起。 ‘歃血盟’还有一个名字,或者说,它的前身,叫作‘复武会’。 没错! 杜放歌曾经所猜不假,仇冷身后的组织,正是前朝余孽——武朝,残余复国势力。 而‘君’之一姓,则是前朝的皇姓。 纵然武朝覆灭,它的残余,也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也是二十年前,君望天刺杀‘虞明皇’时,能纠集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死士’协同之原因。 言归正传。 这青年,正是‘君望天’的儿子,名曰:君定坤——顾名思义,取得是‘平定乾坤’之意,其志可见一斑。 而这方姓中年人,名叫方行,当年就曾跟随君望天。 至于,他二十年前,为何没有参与‘刺皇之事’。 乃是因为:当年,‘复武会’中,出现了内奸,但凡有一丝怀疑的,全部都被排除在了计划之外。 而方行,因为年轻,没有经过‘时间考验’,再者当年武功不高,就没能参与进去。 之后。 君望天成功刺皇,但带去的骨干,也死伤殆尽,‘复武会’中,人才凋零,内奸上位。 这才造成,君望天刺皇之后,被追杀三万里,从虞国都城盛京,一路逃窜到了这边陲西宁城,最终重伤身陨。 那风雨飘摇之时,也多亏了君自在的母亲,重整‘复武会’,更名‘歃血盟’,为排除内奸,将但凡有一丝嫌疑之人,尽数外派。 方行也在其中,自请到了西宁城,只为寻找君望天尸骨。 再之后,内奸暴露,其它人洗脱嫌疑,被重新启用,唯独方行,一直留守在西宁城,并言‘不寻得主公尸骨,誓不离西宁城’。 其昭昭忠心,日月可鉴。 这才有了,如今的君定坤,对方行如此客气的一幕。 …… “方伯,你看那之前的仇冷如何?” 君定坤问道。 “主上这是考我哪!” 方行说着,将仇冷进来的言行举止,细细回想起过一遍,这才斟酌开口:“我观其行止,可以判定,此人大体没有说谎。” “不过,涉及司马虓之处,有些许含糊……” 他咂了咂嘴,又道:“我知仇冷此人的性子,冷漠无情,唯我唯私。故以,依我所测,那司马虓之死,即使和此人无关,但他一个‘见死不救’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不过,若真如仇冷所说,那位苏真人如此厉害,不可力敌,他惜身而逃,倒也无甚大错。” “只是可惜,损失了司马虓这一员虎将。并且,经此一战后,那仇冷的心气也折了,若不能调整过来,怕是宗师之路断矣!” 听闻此言。 君定坤却是微微摇头:“我却看,仇冷此人不老实。” “哦?” 方行面色一变,失声道:“难道,此人背叛了?不好,此地已不安全,主上速从暗道离开,我来殿后!” 他还以为,君定坤有特殊渠道,或者是发现了什么,顿时,杀气腾腾转身。 “方伯勿急!” 君定坤眸光闪烁了下,唤住方行:“仇冷此人,不老实归不老实,背叛倒不至于,否则,他方才也走不出这里。” “此处,目前还是安全的。我说仇冷不老实,乃是指:他表面的颓丧,恐怕,一大半是装出来的。” “嗯?” 方行闻言,这才止步,回过身来,微眯起眼睛,细细琢磨了下。 旋即。 他懊恼地一抚掌:“果真如此……我老眼昏花了,识人不明,还是主上慧眼!” “哎!” 君定坤摆摆手,缓声言道:“方伯不必妄自菲薄,我这只是旁观者清罢了。就算我不提醒,你事后回想,也能分辨出来。” 他指出方行的错误,也只是在对方面前立威,此刻,目的达到,自然不会再穷追不舍。 “主上不必顾及我面子……唉,我这终日打雁,这次,却被大雁啄了眼,实乃过错。” 方行长吁短叹着,自我检讨过后,再想起仇冷,神色蓦然一寒:“那仇冷耍小心思,怕是想降低我的预期,不愿再掺和此事。” “这种小聪明,虽无大错,却不能忽视,非得好好治一治他不可!” “此事,方伯作主就好。” 君定坤也不过问。 在他心中,仇冷的定位,不过一把刀而已,任凭方行打磨即是——哪怕断了,也无甚妨事。 “仇冷只是小事,” 他话锋一转,神色凝重起来:“不过,他所说的那位苏真人,却倒是个棋盘之外的变数。” “是啊!” 方行听闻这话,也将仇冷的事暂放一边,深以为然地颔首:“那位苏真人的手段,倒不似武者、一般炼气士,更像是……‘术法’!” “术法、术法……” 君定坤喃喃着,眸光闪烁,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言说,只是道:“兵法曰:知己知彼。故以,方伯,当全力搜集这位苏真人的信息。” “我信奉一句话:这世上,不存在没有弱点的人。或许将来,此人也未必不可为我们所用……” “搜集信息,这自不必说。只是,主上,切莫大意啊!” 方行似有不放心,谏言道:“根据已有情报,那位苏真人,乃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主上万金之躯,当格外谨慎,不可以身犯险哪!” 他就怕,这位少主自恃武力,不将那位苏真人放在眼里,只身犯险,吃得大亏。 “方伯好意,我自当心领。” 君定坤笑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个道理,我哪能不懂?没有万全准备,我是不会贸然接触那位苏真人的。” …… 客栈。 仇冷回到房间,身上那股颓然之气,瞬间敛去。 君定坤猜不不错:他受了苏木打击,是真的;但,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可以说,以仇冷多年厮杀的强大心境,脱离战场,不多时后,就调整了心绪。 之所以要表演一场,无非是:夸大苏木,扮演受害者,推卸责任而已。 还有一点。 仇冷内心中,不愿意承认的一点:苏木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让他不愿再和苏木对上,至少,不愿正面对上。 …… 78. 当杜放歌进了‘大观园\’ 杜放歌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暖洋洋,如浸泡在温泉水一般舒适。 “我……伤势好了?” 他看着自己双手,感知着体内流转的充盈真气,惊诧不已。 杜放歌拍拍脑袋,回忆起昏迷前的一幕:“我似乎遇到了‘白豆腐’,是他救了我?” “这是哪里?” 他翻身下床,走到窗前。 窗外,视线开阔,可见远山。 山色青翠,晚霞绚丽,一轮火红的圆日,落于西山之下;成群结队的飞鸟,相与结伴还巢。 给人以心旷神怡之感。 “好山!好景!当浮一大白……” 杜放歌感叹着,右手下意识伸到了腰间,却摸了个空。 “有景,无酒,憾甚!” 他脸色一垮,摇头晃脑地踱到了门边。 吱呀! 木门推开。 杜放歌走出门,旋即,便看到一棵树,然后,就呆住了。 “这树上的果子,竟有西瓜那么大,像葫芦,却又不是葫芦……这啥嘎啦玩意儿?” 他一手撑着腰,一手抚着下巴的小胡子,暗忖着,一时想得出神,猛一用力,差点没把自己的小胡子,给拽下来喽! 什么,梨子? 杜放歌压根……就没往梨子上联想。 他也见过大个儿的梨,但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大的、这么奇形怪状的——毕竟,龙生龙,风生凤,却没见过,天鹅生下个癞蛤蟆的。 那不是变异,而是……异变! “或许,是棵新品种的树吧?” 杜放歌想了一会儿,想不出答案,便不再纠结这个,扭头看向一边。 旁边,还有一棵杏树,如守门神一般,与之前那棵树遥相对立,在悠然闲适地开着花。 “嗯?不对,开花?!” 杜放歌猛地瞪大了眼睛,一个恐怖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这特么的,我莫不是昏迷了大半年,都到春天啦?” 下意识地。 他抬头看了远处,分辨了下时节:没错,是夏天啊! 俗话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可这特么都七八九月了,你开个锤子的花啊?! “真是……神奇!” 杜放歌嘴角抽了抽,真想问上一句:树兄,你是不是发育不良啊? “嗯,可能……这不是杏树,也是新品种?!” 他给自己找了答案,也不再多想,摇头晃脑地上前,继续看。 稍前方,是一片果园。 “终于正常了。” 杜放歌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果园中,有:葡萄、樱桃、草莓、梅子、油桃、香蕉、大枣…… 杜放歌认识其中的部分,但他越看,越懵逼:这正常个鬼啊! 他收回之前的话。 樱桃、草莓、葡萄,也就算了,大约也算是同一果期,可特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梅子、油桃、大枣,和它们一起成熟了? “总不能,这都是新品种吧?” 杜放歌苦恼地揉着太阳穴,有种认知崩溃的错乱感。 “算了,不想了。” 他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看向另一边的田圃。 嗯,这次,接受能力就强多了。 不就是麦子和玉米一起成熟嘛?不就是油菜还没有抽穗嘛?不就是……嗯?卧槽,哪来这么大的水稻? 杜放歌看着是自己两个之高的‘超级稻’,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这时。 扑簌簌! 一只仙鹤叼着条银鱼,从半空落下。 但见:那仙鹤通体洁白如雪,没有一丝杂色,身形优雅而优雅,仿佛充斥着一股仙气。 正常人看了,多半都会忍不住,想将其抱在怀里,细细把玩一番。 可。 杜放歌不是正常人……呸,不是一般的正常人。 作为一个好美酒、爱美食的‘老饕’,他敢拍着胸脯保证,那只仙鹤……嘴里叼着的银鱼,绝对美味! “浪费啊浪费,最顶级的食材,让这只鹤糟蹋了。” 杜放歌暗忖着,眼珠子转了两转,踱步到这仙鹤面前,低声道:“喂,鹤兄,你将那鱼给我,我帮你烤了,咱们对半分,如何?” “唳!” 白娘娘放下银鱼,一爪子按着,不忿地摇晃着脑袋。 “什么意思?你不同意?” 杜放歌还在劝说:“我给你说,这鱼啊,就该烤了吃,生吃能吃出什么味……” 可他话还没说完。 “唳!唳!” 白君子落下,一翅膀将给杜放歌拍开,小眼神睥睨:“这个‘两脚兽’,真是笨蛋,听不懂‘鹤语’,也就算了,竟然连公母都分不清……还有,你谁啊?敢来撩拨我媳妇儿?” “哟,还挺疼?这仙鹤还挺有劲儿。” 杜放歌揉了揉屁股。 旋即。 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这俩仙鹤,似乎能听得懂我的话?都成精了嘛?” ——虽然依旧听不懂‘鹤语’,但可以明显看出,白君子眼中的鄙视。 甚至,这两只仙鹤在通过叫声沟通。 只见: 白君子殷勤地上前去,对着白娘娘‘唳’地叫了一声,似是讨好,白娘娘就将按着银鱼的爪子抬起,让它拿走。 旋即。 白君子叼着银鱼,飞到一处泉水边,将鱼放在泉水中,蘸酱似的蘸了下,又叼着银鱼回来,喂给了白娘娘。 杜放歌:…… 夭寿了,被一对仙鹤撒狗粮了! 还有,他非常确认:之前白君子将银鱼蘸水,完全就是跟人类,将馒头蘸酱一般的行为。 这特么……太特么人性化了。 杜放歌无语至极。 …… 滋啦啦! 韩石在厨房炒菜,遇到糖醋鱼,需要取一些蜂蜜,就从厨房出来。 而院子中,杜放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吱声,唰地一下躲在了一边,观察情况。 “这人是‘白豆腐’身边的仆役,我早上见过……果然,我是被‘白豆腐’救了,对了,‘白豆腐’呢?怎么没见到?” 杜放歌左右打量了下:应该是在屋里。 这次,他还真没猜错。 经历过今天的战斗,苏木有感于自身实力不足,一回来,吩咐韩石给杜放歌喂了两滴【琼浆玉露】后,就回屋,开始修练《上清宝录》。 “唔,‘白豆腐’先放一边,那蜂蜜……好香啊!‘白豆腐’还会牧蜂之术?这个就厉害了!” 杜放歌暗忖道。 这个时代,蓄养蜜蜂还没有出现,‘牧蜂之术’在他看来,的确充满着神秘色彩。 不过,在早间,他已经见过:苏木凭空变物,以及喝出‘浩然正气’,对这一点倒也没太在意。 这时。 韩石去蜂巢处,取过了蜂蜜,返回了厨房。 唰! 杜放歌一跃现身:“香!这蜂蜜真香!要不,我偷吃一些?咳咳,不告而取,似乎不太好啊!” “嗯,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一些吃食而已,偷吃的,怎么能叫偷呢?” 他这么一想,顿时安下心来。 “对了,‘白豆腐’的仆役,方才怎么做的来着?” “上前……将手伸进去……取蜂蜜……” 杜放歌嘴里嘀咕着,学着韩石的样子照做。 上前,无事。 将手伸进去,无事。 取蜂蜜,这就有事了! 这群家园蜜蜂,突然嗡嗡躁动起来,一股脑涌出。 “卧……卧槽!” 杜放歌傻眼了:明明之前,韩石也是这么做的啊! 可他哪能知道,苏木给韩石‘引荐’过,叫家园蜜蜂认了人,才不会被咬! 只见: 一大群寸长的‘家园蜜蜂’,组成一大片黑云,向杜放歌疾速笼罩去。 “妈呀!” 杜放歌大叫一声,抱头鼠乱。 本来,他是能真气护体,不惧叮咬的。 但。 杜放歌有密集恐惧症,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时暴露出来,哪还能想起用真气? “啊~啊~啊~” 一阵有节奏的惨叫声响起。 …… 79.实诚人啊! 不多时后。 杜放歌满脸包,肿着眼皮子,坐在了饭桌上,落筷不止,似乎是想化悲愤为食量。 “这小模样,每一帧,都是表情包啊!” 苏木暗忖着,面无表情。 虽然看着就想笑,但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绝不会笑出声。 除非……忍不住。 这不? 只见:杜放歌一边吃了两口,一边捂着脸,嘶嘶倒抽着冷气。 “哈哈哈哈!” 苏木终于忍不住了。 韩石扭过头,也跟着笑出声来。 “你们笑笑笑,我吃吃吃。” 杜放歌抽了抽鼻子,满不在乎,趁着两人大笑,落筷速度更快了,都带出了残影。 显然是用上了武技——不过,将武技用在这方面,他也是没谁了。 “这蘑菇好吃!” “嘶,这鱼也好吃!” “嘶嘶,还有这鸡,更美味!” …… 杜放歌半边脸肿起来,只能用一边的牙咬东西,还在大口吞咽,直呼好吃——剧烈的动作,牵动脸上被叮的包,让他直吸冷气,但,落筷速度却依然不减。 当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饕’。 不过,话说回来,杜放歌也确实赶了个巧,正好,家园作物新一轮成熟,还有鱼、鸡、鸭、鹅,都是家园出品。 这最顶级的食材,味道怎么会不好? 吞咽食物入肚。 杜放歌感到,身体一阵暖洋洋的,好像在冬日里晒太阳,真气如丝滑般流畅,就连脸上被‘家园蜜蜂’蛰出的包,也痒痒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唔,神奇!白豆腐,你这食物……厉害了!” 杜放歌竖起大拇指,连呼神奇,嘴上吃得更欢了。 直到撑得打嗝—— 他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拆了一根鸡骨头,在那剔牙。 这时。 杜放歌解放了嘴,才有闲情逸致和苏木闲聊:“不是夸耀,白豆腐,你这里的食材,绝对是最顶级,就连皇宫……咳咳,权贵人家,都比不上。” “就是,这烹饪手段,可着实不怎么样……浪费,太浪费了啊!” 他一阵摇头晃脑。 “哦?” 苏木也吃过了饭,放下碗筷:“你会厨艺?” “会。怎么不会?” 杜放歌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拍着胸口,夸耀道:“想当初,为了行走江湖,能时常吃上一口正宗的‘玲珑白玉鸡’,我可是去找了一个宫里出来的老御厨,跟他学了十天半月……” “那就好!那就好啊!” 苏木看着杜放歌,笑道:“接下来的伙食,就交给你了。” “可……嗯?什么叫接下来的伙食,交给我了?” 杜放歌瞪大眼睛,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欠债啊!你该不会是想欠债不还吧?” 苏木老神在在,扳着手指给杜放歌算账:“我从司马虓、仇冷手中,救了你一条命,这你认不认?” “认。” 这是杜放歌亲口承诺的,怎能不认? “那好,《纯阳神功》、还有你那门身法,抵了这欠账,不过分吧?” “不过分。” 杜放歌颔首。 要说:一门功法,一门身法,抵了那救命的恩情,简直赚大了,好不好? “那……拿来?”苏木伸手。 “喏。” 杜放歌从怀里一掏,取出张明黄丝帛。 他有自己的功法,也不比这弱,还真不太能看上这玩意儿。 之前,宁可与仇冷、司马虓厮杀,也不交出,不过是为了调查线索,以及,交了对方也不会放过他。 “白豆腐坦荡,连这都没取走,还让我自由活动,也不怕跑了。人家君子,我也不能小人。” 杜放歌痛快交出了《纯阳神功》。 ——孰不知,那是苏木吃定了他,在这家园之中,你想跑?往哪跑?跑一个试试? “嗯?” 苏木看了一眼,皱眉道:“这上面,怎么有一团油渍?” “咳!咳咳!” 杜放歌老脸一红:“可能……当年君望天,喝酒不小心洒在上免了?” “君望天?” 杜牧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也不追问,将这《纯阳神功》给了韩石:“以后,你就练这个吧!” “哎,多谢公子。” 韩石连忙放下碗筷,双手接过,珍而重之地收起。 “自家人,无须客气,而且,早先就答应过你的。” 苏木摆摆手,再度看向杜放歌,继续道:“还有呢,你的身法,一并拿来吧?” “呃,这个……” 杜放歌迟疑了下。 倒不是舍不得,而是,家门所传,不太好传给外人。 “救命之恩……” “得得得,给你。” 杜放歌举手投降,心中暗自嘀咕着:“老爹啊老爹,这可不是我不孝,而是人家救了你儿子的命。” “给我笔墨纸砚。” “这个简单。” 苏木一指,金光闪烁,笔墨纸砚凭空出现——这种基础东西,他自然在储物格子中,储存有备份。 “啧啧,真神奇。” 杜放歌感叹了句,知道这是苏木的隐秘,也不去问,自己研了磨,提着笔,唰唰唰就写了起来。 顷刻之间。 写完。 呼! 杜放歌一吹,看着龙飞凤舞的字,颇为自得点了点头,递过去。 “这身法,名为‘行云流水’?好名字。” 苏木拿起,看了一眼,将之收入储物格子:“那救命之恩的事,就算两清了。接下来,咱们再算其它的。” “接下来?” “你受了内伤,眼见不治,我为了救你,用了非常珍贵的天材地宝……不然,你以为,你能这么快苏醒,恢复如初?” 苏木挑了挑眉:“就问你:这个,你认不认吧?” “认。” 杜放歌耸拉着脸点头。 “那好,救你的灵药,天材地宝,作价一万两银子,不过分吧?” “不过分。” 杜放歌也知道情况,那种能让自己如此快恢复的灵药,无不是天下奇珍,只要一万两,简直是太便宜了。 “这‘白豆腐’,是个实诚人啊!” 他心中暗忖道。 旁边。 韩石听到这些,脸皮不自觉抽了抽。 他可是清楚,所谓的‘灵药’,‘天材地宝’,不过是两滴【琼浆玉露】罢了。 若搁在以前,韩石也会以为,这个价格值得。 但后来亲眼所见:苏木制作【琼浆玉露】,材料不过是:蜂蜜、果子、一点泉水。 从效果来说,不贵;但从利润比来说,那就……太黑了。 当然,韩石心向苏木,自不会说出这些煞风景的话。 “还有,你也说了,这顿饭,用了最顶级的食材……” 苏木扳着指头,继续给杜放歌算:“类比城中‘朝紫阁’,一顿满汉全席,一百单八两银子。我这对照人家,收你一百零八两银子,不过分吧?” “不过分。”杜放歌再度颔首。 “那好,认了这些账,咱们就是兄弟了。” 苏木满意点头:“杜兄,我也不是计较的人,给你抹个零头,八两银子咱就不说了,一万零一百两,拿来吧?” …… 80.双赢 “嗯?” 杜放歌傻眼了。 一万零一百两银子,卖了他也拿不出来啊! 他虽然有点小钱,但又不干打家劫舍的活儿,哪有那么多? “还有,就算抹去零头,你给我抹去一百零八两啊,抹了一个八两,算个什么鬼?” 杜放歌腹诽着,面上却是心虚,连‘白豆腐’都不叫了,直呼‘苏兄’:“苏兄啊,你宽限我些日子……我以我的名声作保,绝不会赖账,一年之内必定还上。” 打家劫舍,抑或者,梁上君子? 那个他干不了,违背底线,也会恶了官府的关系。 不过,抓一些通缉犯,还是可以的……不然,他凭什么走南闯北,小日子过得这么潇洒? 也不用多,像仇冷、司马虓那种‘通缉犯’,只要来上三个五个就够了。当然,若是更差一筹的‘通缉犯’,那就得十多个。 这也是个费力活,搜集情报,来回奔波,还有不小的风险,一般人还真干不来。 “我自是信得过杜兄的,” 苏木摆手:“一时半会儿还不上,也没关系。不过,亲兄弟明算账,日息五厘,这个没问题吧?” 分期付款,都还有利息的,欠账要点利息,很合理吧?对不对? “没问题。” 杜放歌有气无力答道。 实在是:突然背上这么大一笔债,搁谁都高兴不起来啊! “不过,还真不能怪人家‘白豆腐’。” 他心中暗忖:“民间借贷,九出十三归,都不在少数,这个利息,已经很良心了。” “若是我没猜错,杜兄可是想去抓捕‘通缉犯’,获取赏银?”苏木问道。 “是。” 杜放歌坦诚答道,这方面,自然无须隐瞒。 “若是平常时节,这对杜兄自然不是问题。只是,” 苏木皱起眉头,一副为杜放歌考虑的模样:“之前那场战斗,杜兄的武器,是否遗失了?” “是啊!” 杜放歌突然想起,自己的‘无定剑’,似乎丢了。 得,那种名剑,价值相当于等重的黄金……根本无须去找,铁定不在原处了。 “这样,我可以考虑,赊欠给杜兄一把宝剑。吹毛断发、切金断玉,都只若等闲的那种……” 苏木开口道。 “就是今日晨间,我见你用过的那种神剑?”杜放歌眼睛一亮。 “是。” 苏木应了声:“不过,杜兄你也知道,铸造神兵名器,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材料,需要‘天外陨铁’、‘铁精’、‘寒阴石’……稍后,我列一个名录,这些我先垫上,杜兄日后搜集到了,再还我就是。” “手工费,就比照当世锻器名家,一万两即可,杜兄亦可赊欠。” “至于状态,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屈尊杜兄,先给我做一段时间的厨子,等我哪天心情好了,福至心灵,就开工锻剑,可好?” 他说的自然是【铁剑】,两人之间的交情,还远没到送【陨铁剑】的程度,至于索要的那些材料,自然是手工费的一部分了。 杜放歌:…… 拐弯抹角,竟是想让我给你当厨子? “不过,苏兄这么仁义、这么大方、这么实诚,又是我的债权人,要不,就先给他当一段时间的厨子?” 杜放歌想了下,一口答应下来:“好,那就谢过苏兄了。” 至于增加的一万两欠债,以及各种材料? 虱子多了不痒……大不了,接下来一两年,拼命肝呗! “小事。” 苏木摆摆手,心中颇为满意。 可不? 得到了一门神功,一门身法,拿到了一大笔银钱,还做成了一单大生意,钱、宝材两得,顺便还找了一个厨子。 简直完美! 杜放歌也不亏,伤好了,人情也不用惦记了,还获得了一个画饼中的‘神剑’,以及蹭吃蹭喝一段时间的权力。 双赢,有没有? 这时。 吃完饭,一直坐在一边,翻阅着《纯阳神功》的韩石,看到苏木两人交谈结束,这才开口道:“公子,我识字不多,这……我看不懂啊!” “哦,差点忘了。” 苏木一拍脑袋,看向杜放歌:“杜兄,正好你这段时间留下,也无其他事,不如,就教一教他修练,如何?”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杜放歌一口应下。 他就盼着,让苏木心情愉快,尽快给他打造‘神剑’,故以,怎么会拒绝? …… 饭后。 杜放歌回到房间,看到窗前柜子上的【宝莲灯】,摸索了两下,就学会了开关。 他看着那不冒烟、温煦柔和的光芒,不由赞叹出声:“真是神奇!” “唔,这院子中的气温,似乎也一直都这么舒适。‘白豆腐’这人,还真是神秘……” 杜放歌暗忖道。 不过,他却对苏木很放心。 “之前的交谈中,‘白豆腐’看似市侩,却实则正直,是个可深交的人。” “不以救命之恩而挟持,主动折算成功法武技、金银,以免我心中惦念……还允诺欠账,答应赊欠材料、工钱铸剑。” “真是一个实在人啊!” 杜放歌表面嘻嘻哈哈,内心却有一杆秤,知晓好坏。 “唔,纵然我交出去了一门神功、一门顶级身法,还欠了‘白豆腐’两万两银子,一大笔利息,诸多铸剑的珍惜材料,更要当厨子,教人练功……” “但,我很快乐!” “毕竟,捡回了一条命,不用担心欠人情,将来会获得一柄神剑,还可以名正言顺在这里蹭吃蹭喝。” 特别是最后一条,杜放歌一想到,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能在这里吃好喝好,就开心起来了。 “只是可惜,在这山上没有说书……咦,不对!那些话本,似乎就是‘白豆腐’写出来的,这里一定有最新的原本。” 杜放歌想到这里,腾地一下坐起来,差点没忍住,立即去找苏木索要最新章节。 “算了,这时,人家已经睡了……明天,等明天……” 他嘴里嘀咕着,强自入睡。 …… 苏木还真没有入睡。 他傍晚时,采集了司马虓的武器‘开山鎏金锤’,终于凑够了天外陨铁,可以合成【陨铁甲】了。 和合成【陨铁剑】的材料大差不离。 苏木准备好秘银、铁块等材料,心念一动:“合成!” 瞬间。 光芒闪烁中,一件通体漆黑色的甲胄生成。 家园鉴定: 【陨铁甲·lv0】 【耐久度:10000】 【简介:一件精良的甲胄,装备后,在石甲耐久度归零前,不受到任何伤害。】 【特效1:卸力。承受攻击附加的力道,可传导入大地,使自身巍然不动。】 【特效2:反震。承受+10以上的攻击时,将发出震慑之音,扰敌心神。】 【特效3:不磨。承受+50以下的攻击时,不掉落耐久度。】 …… “有了‘卸力’的特效,不用再担心被打飞的囧境。” “而‘反震’的震慑之音,大概类似于精神秘法?不知道可不可以抗衡。嗯,明天可以让杜放歌帮忙测试一下。” “至于‘不磨’,也还算可以吧!” “这三个特效,虽然没有【陨铁剑】的好,但也在水准之上。” 苏木当即将装备栏的【铁甲】,替换为【陨铁甲】:“嗯,更有安全感了。” 旋即。 他也没睡觉,有感于当前的实力不足,开始了辛勤练功。 ——反正,有家园果子恢复精神,睡觉这种行为,对苏木来说,已经不算是必需品了。 …… 81.帅不过三秒 次日。 卧牛山,家园。 一大早,杜放歌本来去准备做饭的,却被苏木,给拉到了院子中,去进行陪练。 “来,刺我!” 苏木一身青衫,向对面杜放歌勾了勾手。 “白豆腐,你确定?” 杜放歌挥舞了下手中的【铁剑】,剑气一闪,一丈开外的一块青石,瞬间四分五裂,炸成一个个小方块。 “你这剑,当真好得很!” 他挽了个剑花,爱不释手:“品相好,手感佳,而且,真气传导性极好!” “让你刺就刺,哪那么多废话?” 苏木丢了个挑衅的眼神。 “好,你说的啊,来了!” 杜放歌脚下一踏,疾闪而来,对着苏木的屁股刺下。 ——可见,他还是手下留情的了。 当! 苏木体表,墨色的光芒一闪,他感觉到,这一剑附带的力道,被尽数传导入了地下。 与此同时。 【陨铁甲】‘反震’特效发动,一圈肉眼可见的墨色光环,以光速命中杜放歌。 这让后者的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滞。 呼! 当苏木一掌拍来,但反应迅疾的杜放歌,早已疾掠而退。 “‘反震’特效的震慑之音,没用吗?” 苏木微微皱眉。 哪知这时。 退到远处的杜放歌,神色极其夸张地开口:“哇!白豆腐,刚才的那墨色光圈,是什么东西?我修炼了守护型的精神秘法,竟然都没能防住?” “啧啧,这可比那‘龙吟刀’附带的震慑,厉害多了。” 他感叹着。 “哦?” 苏木惊讶了下:“对你起作用了,影响大么?” “当然起作用了。至于影响,” 杜放歌说起正事,脸色蓦然变得严肃:“方才,我被墨色光圈命中的那一刹,脑海中一片空白,即使我有精神秘法守护,身形也凝滞了一瞬。” “若是一个和我同层次的高手,现在,我已经死了。” “这般么?” 苏木暗暗点头,对【陨铁甲】的震慑之音,心中有了一个判断:“哪怕修炼了精神秘法的高手,也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对普通人,效果必然更显著。” “不过,白豆腐,你说起来也奇怪,明明有那么神奇的手段,反应却似乎和实力不相匹配。” 杜放歌嘀咕道。 “我和你不是一个体系。” 苏木笑着摇摇头,也不多说。 杜放歌哈哈一笑,自不多问。 不得不说,和这种情商极高的人相处起来,非常舒服。 “公子、杜大侠,吃饭了!”韩石叫道。 “吃饭?来了!” 杜放歌身形一闪,直接施展‘行云流水’身法,一掠进了屋子。 苏木:…… 好吧,他收回之前的话,这哪是情商高?纯粹就是没心没肺,整个一大吃货。 …… 吃完早饭。 杜放歌留在家园,教授韩石学武。 而苏木,一个人出发去西宁城说书。 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韩石,毕竟近来不太平,还有一个仇冷在外未落网,遇到危险难免要顾及他。 正好,让他留在家园学武,一石二鸟。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杜放歌那个没心没肺的大吃货,死缠烂打,从苏木这里讨了一整套小说,说是教授韩石练武之余,打发时间。 …… 骑着【木牛】。 苏木离开了家园,没走多远,突然察觉到一股窥视感。 ——近来,他修练《上清宝录》,心灵澄澈,神而明之,第六感愈发敏锐。 这让他相信,这种莫名的窥视感,并非是错觉。 但。 苏木皱着眉,四下寻找时,却又找不到那股‘窥视感’的来源。 想了下。 他意念一动,操控【木牛】,加速奔跑。 果然,心灵感应之中,那股窥视感消失。 只不过。 没多时,等【木牛】放缓脚步,那股感觉又来了! “是谁?” 苏木心中暗忖着:“张家?不太可能,他们现在还在讨好我,没理由做这种事。” “王家?那条百足之虫,既死且僵,已被连根拔起,也不太可能。” “那就是……仇冷,或者他背后的组织吗?” 他想到这里,眸光一冷:“仇冷,此人大害啊!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思索之下。 苏木脑海中,迅速完备了一个计划雏形。 这些盘算好,他神情稍稍缓和,拍了下脑袋:“咦,我似乎忘记了什么?” “嗯,想不起来,那就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苏木喃喃着,抛开这茬,向着西宁城而去。 …… 卧牛山,家园。 “五心朝天,观想真气;福至心灵,借假修真……” 杜放歌正讲述着,突然一顿,眉毛皱起。 “杜师,怎么了?” 韩石正听得津津有味,见杜放歌停下来,不由奇怪问道。 嘘! 杜放歌手指放在嘴边,顺手捋了下下巴的小胡子,眼珠子飞快转动,锁定一处:“有只小耗子……” 话音未落。 他整个人,已如御风般飘起,踏雪惊鸿,归去来兮,当真一个潇洒风流、风姿倜傥。 只是。 下一刻。 砰! 杜放歌一头撞在家园屏障上,呈一个大字形落下。 当真……帅不过三秒。 “啊这……” 韩石捂住了脸。 …… 直到进城,来到了‘通天客栈’,那股窥视感,依然没有消散。 苏木若无其事,仿若不觉,走进了客栈中。 这时。 客栈中,除了为苏木特意预留的雅座,其它位置,已经全部坐满,还加塞了不少座位。 苏木未曾到来之前,客栈中,到处都是讨论昨天傍晚之事。 司马虓之死,早就随着昨晚那群工人、捕快,散播开来,再加上,这件事中的另一个主角,是本就声威远扬、身具传奇色彩的苏木,更加推高了此事的热度。 而这‘通天客栈’,算是苏木的一个大本营,十之八九都是他的‘粉丝’,自然讨论得更热烈。 “听说了么?大力魔手司马虓,被苏真人诛杀了!” “就那个生撕宗师的司马虓?嘶,厉害啊!” “这有什么?” 有人不屑:“苏真人那种神仙人物,莫说诛除一个司马虓,就是斩了三五个宗师,我也一点都不稀奇!” “就是。你们怕是没见过,苏真人那凭空变物,袖里乾坤之术?” 另一人接口:“我这般和你们说吧,那些江湖中人,什么一流高手,什么宗师,照样还在人的范畴;可苏真人,乃是仙神一般的人物……这能比吗?” “不错,此言大善。” “羡慕啊,司马虓的赏银,可是有三千两哪!苏真人随手捞起的蚊子腿,都比咱老李的身家还多……” “这就叫:把一根毫毛,都比你大腿粗!” …… 直到苏木到来。 众人才一下子安静,致以敬畏的目光中,自发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那抄书之人,换了一个新的,名叫王五——李四被提拔,做了管事,负责‘仙人坊’的书籍运输。 这王五,老远看到苏木,就腾地一下站起,垂手躬身站在一边。 等苏木到来,更是殷勤倒茶;而苏木落座后,才小心翼翼坐下。 如此态度。 敬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前面一个榜样——李四,能从一个伢行卖力气的,到现在出任管事,月薪上万钱,怎能让他不羡慕? 不奋斗一把,谁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下一个李四呢? …… 82.舆论杀人 这王五客气。 苏木自不会摆架子,冲他微微点头,目光落向一众听客:“前面说完了《西游记》,今天就来讲一个《笑傲江湖》。” 说到这里。 他声音顿了下:“这故事,取材于真实事件,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且说:在这江湖之中,有一门神功秘法,名叫《辟邪刀法》。这功法如何呢?修炼迅疾,一年之功,比得上其它绝顶神功三四十年。” “它的来历?还要从一个太监说起……由此,那《葵花宝莲》的残缺——《辟邪刀法》,就落到了仇远图的手中……” 没错,就是《辟邪刀法》——毕竟,人家仇冷,是用刀的嘛! 而‘仇远图’,更是满满的恶趣味。 苏木魔改了背景,以仇冷为原型,融合其身份背景,替代了‘林平之’,镶嵌入了《笑傲江湖》的故事之中。 甚至,不拘一格地,从《辟邪刀法》的来历说起,其中穿插华山剑气之争,听起来,也不逊色于原本的精彩。 这些听客中,不乏江湖中人,听到《辟邪刀法》可以速成,一个个皆是目光闪烁,心动至极; 听到‘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一个个脸上抽搐,表情精彩万分; 听到‘葵花真义,天人化生’,则纷纷若有所思; …… 不只是这些江湖人,其它普通听客,也听得入神,津津有味,连桌上的糕点、茶水都忘了。 …… “看来,这改编效果良好。” 苏木心想着,说完了一段,停下暂作歇息。 一众听客,意犹未尽的同时,开始窃窃私语。 “嗨,你们说,苏真人这故事,取材于谁?” “还用说,自然是那仇冷呗!” “就是。不过,这故事,似有抹黑嫁祸之嫌……” “抹黑嫁祸?呵呵!” 有人不屑冷笑:“司马虓那种高手,苏真人都斩了,还在乎一个仇冷?定然是昨晚交手,苏真人以大神通,探得了仇冷的底细。” “不错。” 一个江湖中人开口道:“苏真人故事中,那‘辟邪刀法’迅疾至极,阴冷刁钻,而那仇冷的刀法,亦是如此!” “岂止?” 又有人寻出一个例证:“仇冷的父母,能生出仇冷,必然是没有练过《辟邪刀法》,这才会被江湖人厮杀波及,双双身亡。” “而之后,家人惨死,仇冷遭遇打击,挥刀自宫,练了《辟邪刀法》。这就能解释:他为何年纪轻轻,武功却那么厉害?” “有道理!我怎么说,从未听闻,那仇冷有女人,还从不去青楼……原来,竟是个去势的男人,哈哈!” …… 三人成虎。 苏木讲了个开头,其它人就将‘真相’脑补全了,并一个个深信不疑。 许多江湖中人,都开始目光闪烁。 在这武林之中,武功速成之法,多如牛毛,但效果不佳不说,还往往缺陷极大,容易暴毙; 神功秘诀,虽然稀罕,却也不在少数。 唯有:能速成、隐患小的神功秘诀,那才珍惜。 显然,《辟邪刀法》,是符合这个标准的——即使有那么一点点后患,但也在不少人的容忍范围内。 他们心动了。 …… 稍后。 苏木继续讲述。 整个上午,删减修改,一直讲到了‘仇平之父母惨死’,这才停下。 往常。 这个时候,苏木就该去里间吃饭了,今日,却没有动身,而是衣袖一挥。 哗! 金光闪烁。 桌上,一个巴掌大小的玻璃瓶出现,其中装的是【琼浆玉露】。 这里位置最佳,位于窗前。 正午的阳光照落,透过玻璃瓶,没入琥珀色的【琼浆玉露】液滴,折射出晶莹迷幻的光彩。 “这是一瓶【琼浆玉露】。” 苏木说着,吧嗒一声,将瓶塞打开。 顿时。 一股异香传出。 那香味,沁人心脾,仿佛直接作用于基因层面,让人身体,本能地生出‘吞了它’的冲动。 咕咚!咕咚! 一时之间,全场吞咽口水的声音,响彻不息。 此时,已经有人认出来了。 “昨日清晨,苏真人救人,用的似乎就是这个。那种快要咽气的伤患,只要两三滴下去,就伤势全消、活蹦乱跳,连个伤口都无!” “琼浆玉露、琼浆玉露……” 有人喃喃着:“难道,就是那《西游记》故事中,王母开蟠桃会,宴请群仙,所用的‘琼浆玉露’?” “必是那个了。不然,凡俗之物,哪怕是‘天才地宝’,又如何有这等功效?!” “这是仙家之物啊!” “真的假的?我不是说不相信苏真人,只是,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这个……我持保守态度。” …… 对这些人的猜测、惊呼、怀疑。 苏木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道:“哪个带武器的江湖中人,愿意上来,配合苏某一二?” 现场,安静了一瞬,旋即,十多个反应快的江湖中人,唰唰唰站起身。 “我!” “我来!” “我也愿意!” …… “你吧!” 苏木指了下,选了一个最早站起、腰悬佩剑的青年。 “唉!” 其它人后悔慢了一步,只能叹息着坐下。 而这青年,小跑过来,激动得磕磕巴巴:“苏、苏真人……” “不用紧张。” 苏木笑了下,缓声道:“只是让你,配合我做个实验。你用剑,在手上划一个小口……” “我……” 这青年迟疑了下,旋即,以为这是苏木的考验,一咬牙,抽剑出鞘,对自己的左手,用力一划。 唰! 剑光一闪,鲜血直流,隐约可见其中的血肉、筋骨。 苏木:…… 你这丫的,这么实诚么? …… 场中,其它人看着都不忍,更有不少人别过了眼睛。 大部分人,还不明白,苏木为何让人自残,但有一部分机灵的,已经反应过来了。 果然。 苏木开口道:“张嘴。” 这青年下意识照做。 砰! 苏木在装着【琼浆玉露】的玻璃瓶上,屈指一弹,一滴琥珀色的液滴飞出,落入这青年的口中。 ——他修练《上清宝录》,也小有成就,多的做不到,但控制一滴【琼浆玉露】飞出,还是不难的。 咕咚! 这青年下意识吞咽入肚。 然后。 便只见:这青年左手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只是眨眼之间,就恢复如初。 “竟然……是真的?!” “生死人,肉白骨,这是仙药啊!” “你们之前,还有人不信。看吧,我就说,苏真人怎么会骗人?” …… 全场轰动,嘈杂起来,好如菜市场。 家园提示: 【闫峰产生震撼情绪,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王恒产生敬畏情绪,情绪波动过大……】 【赵嘉产生贪婪情绪……】 …… 一大波游离精神力入账。 这其中。 不少人都目光火热,眼馋无比。 若非【琼浆玉露】的拥有者,是苏木,一个疑似仙人的存在,恐怕此时,他们早就一哄而上抢劫了。 啪!啪! 苏木拍了两下手,让全场安静下来:“我拿出【琼浆玉露】,以及做这个实验,不是为了炫耀。” “而是……发布一条悬赏!” 他说到这里,嘴角微勾:“斩杀仇冷,携此人人头找我,可换取此瓶【琼浆玉露】。” “注意:我只要人头鉴定即可,其余,仇冷身上的悬赏、功法、武技、甲胄、兵器、金银,一概不取。” …… 此言落下。 全场安静了一下,转瞬,就是大哗。 “仇冷人头,换仙药?这也太值了!” “苏真人大气!什么都不要,还拿出一瓶仙药……” “没错,好处太多了!仙药、悬赏、神功、宝甲、名刀,杀了此人,简直一波暴富。” “可惜,我不会武功,不然,我都想去试试了!” …… 普通人还好,纵然心动,也还有理智;但那些江湖中人,一个个地,眼睛都红了。 众所周知,‘龙吟刀’、‘火蛟甲’都在仇冷手里,现在,他手中,还有速成神功《辟邪刀法》,以及苏木追加的‘仙药’,官府二千八百两的悬赏。 这是什么? 超大号经验包啊! 杀了他,就能一步登天。 或许有人,对其中一项不感兴趣,但,总有一项,是觊觎的。 这不? 纵然之前不动心的,现在,都蠢蠢欲动了。 自忖有些实力的江湖中人,一波接着一波离开,掀起了追杀仇冷的风潮。 其中。 夹杂了两拨特殊的人,他们一前一后,相继离开。 看着这些离去的人,纵然有一些,让苏木察觉到了异常,但,他也没在意。 “敲山震虎,看你们怎么应对了?” 苏木嘴角勾起:“想盯着我是吧?这盘游戏,咱们……慢慢玩!” …… 用过午饭。 朱富贵求见,送来了一沓银票:“苏真人,这是邢捕头送来的赏银。” “嗯,我知道了。” 苏木将之收下,取出今天说书的草稿,递给朱富贵:“将这个送去‘仙人坊’复印,分发到‘说书联盟’各家客栈,今天改讲这个故事。” “苏真人,这是想置那仇冷于死地啊!” 朱富贵略一转念,就明白了苏木意思,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真人放心,今晚之前,我一定让这《笑傲江湖》在西宁城,人尽皆知。” “善。” 苏木含笑点头:“此事若成,我取了仇冷人头,好处少不了你的。” “哎,多谢真人!” 朱富贵大喜,意气风发、干劲满满地去了。 要知道:上次的一篮子‘灵果’,已经让他老母身体康健,鹤发童颜。 这次,如果事情办得好,让苏真人一高兴,那岂不是,【琼浆玉露】都有机会? 那可是救命的‘仙药’啊! …… 于是。 魔改版的《笑傲江湖》,通过‘说书联盟’,以极快的速度,在西宁城流传开来。 从‘说书’到‘听众’,再从‘听从’辐射扩散到‘周围人群’,这一整套链条,如添加了催化剂,病毒般扩散。 不到半天时间。 ‘仇冷’、‘辟邪刀法’、‘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琼浆玉露’……等词汇,就登上了西宁城的‘热搜’。 由此。 西宁城,这个本就暗流汹涌的大池塘,被苏木突然砸下了一块大石头,惊起轩然大波。 …… 张家。 探子从‘通天客栈’返回,汇报了苏木悬赏的消息。 ——这探子在明面上,也没有掩藏,只为苏木遇到什么麻烦,能解决的解决,不能解决的汇报,交好之用的;苏木知道这人,听之任之,也没有去管。 “爹,咱们的机会来了!” 张焱挥了挥手,让探子下去领赏,兴冲冲开口道。 天知道,他有多久没做过男人,如今,终于有曙光,重振雄风了。 之前的灵果,效果微弱;这【琼浆玉露】,则大不相同,乃是真真正正的仙家灵药,必然能治好他的隐疾。 性福就在眼前! “吾儿莫慌。” 张金压了下手,让张焱住嘴,在脑海中,飞快将这件事过了一遍:“此事,好处显而易见,功法、神兵、悬赏等,皆在其次。对咱们来说,最有用的,莫过于那【琼浆玉露】!” “而后果嘛,除了得罪死那仇冷,还有可能触怒他身后的组织……据查,那很可能是一些前朝余孽。” “啊这……” 张焱听到‘前朝余孽’,宛如一桶冷水当头浇下,瞬间冷静下来:“爹,那咱们,还要不要做这一票?” 不是他怂,实在是‘前朝余孽’这种东西,听起来,就像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种。 “为什么不做?” 张金冷笑:“那群前朝余孽,怕还不是还没睡醒,大武一朝已经亡了五十年了,当今,乃是大虞的天下!” “再者,就算那群余孽,有些许残余,但分散到西宁城这边陲之地,还能剩下多少力量?”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哪!咱张家,在西宁城,黑白两道通吃,也不是任人揉捏的。” “除了苏真人那种破格的存在,其它人,何惧?何怵?” 他说到这里,眼神睥睨,衣襟一展,犹如一头露出爪牙的猛虎,当真是霸气侧漏。 “爹,您威武啊!” 张焱看的眼睛一直,连忙拍了句马屁,问道:“那……咱们具体怎么办?我去召集人手?” “不。” 张金却是一摆手:“话虽如此。但,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更何况,还是仇冷那么一个武林高手?” “此等人,就该找准机会,一棒打死……这般,我去找你于叔,好好谋划一番。” 他当即去寻于中。 …… 不多时后。 张府之中,消息传出,分布在城中所有探子、眼线,尽数启动。 于中带着人,更是去了‘仙人坊’,将此处重点布控——目的么?能在此处有收获更好,即使没收获,也可刷一波好感,获得感情分。 当然,张金是聪明人,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持距离,无事万不要打扰,小心谨慎为先。 …… 不只是张家。 众多江湖中人,都闻风而动。 哪怕是之前,对‘火蛟甲’、‘龙吟刀’不感兴趣的高手,此时,听到传说中的仙家之物【琼浆玉露】,也纷纷动心了。 就连城中的各大家族,也不甘寂寞,开始蠢蠢欲动。 …… 县衙。 听完手下的汇报。 邢不阿笑了笑:“都动起来了吗?咱们官府,也不能落于人后,将人手都给撒出去,带上‘烟花弹’。” “注意:发现了仇冷,不要硬拼,保护好平民,及时发信号弹……我收到信号,会尽快赶过去增援!” “是!” …… 83.与世皆敌的仇冷 傍晚。 一家客栈。 轰! 碎木飞溅。 一个黑衣人破窗,从二楼一跃而下。 后面。 追逐着一群江湖中人,手持棍、棒、刀、剑、枪不等,有道有僧,一个个皆是杀气腾腾。 “没卵子的货色,往哪里逃?” “施主,尔头与贫僧有缘。” “道友,还请留步!” …… 那狼狈逃窜的黑衣人,正是仇冷;后方追逐的,则是一群为了悬赏的江湖中人。 …… 仇冷也是懵逼,自己出来吃个饭,就被认出来了。 ——毕竟,江湖之中,能人多不胜数,精通相面、追踪的也不在少数,他的易容之术虽然精妙,但照样被识破了。 然后。 就是一大群人,眼睛冒光,宛若看一件稀世珍宝,嗷嗷叫着冲了过来,争先恐后。 仇冷只杀了两人,就开始无奈逃窜。 因为,这群人不讲武德,以多打少不说,还淬毒暗器、飞镖,嗖嗖嗖地招呼。 最恐怖的是:来人源源不断,如同捅了马蜂窝般,甚至还有少数几个,气息不下于他者,正在飞快掠近。 面对这种情况,只要被纠缠住,那就必死无疑。 仇冷又能如何? 唯逃而已! …… 仇冷这一逃,才发现:自己逃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群人,嗷嗷叫着冲上,对自己出手。 喊话还粗俗不堪:什么‘死太监’、‘阴阳人’、‘没卵的货色’…… 这些人。 不只是官府,还有:江湖中人、城中各大家族……似乎但凡会两手武功的,都蠢蠢欲动,非要杀他不可。 仿佛一夜之间,自己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种与世皆敌的感觉,就如:被天地厌弃! 而直到现在—— 仇冷还是满心懵逼,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是,自己以前杀人不少,但,也不至于,如此犯众怒吧? 两个字形容他现在的心情:憋屈! …… 形势越来越严峻。 不得已之下,仇冷爆发秘法,才甩开了一众追杀者,躲进了‘歃血盟’的一处联络点。 …… 百家粮铺,地下室。 “呵呵,你问自己,为什么会被追杀?这就要从那位苏真人说起了……” 方行将原委讲过一边,冷笑道:“你现在,可是值钱的很哪!身怀速成神功《辟邪刀法》,取你首级,还有官府赏银、一瓶【琼浆玉露】。” “若非同处‘歃血盟’,我都想做了你!” 闻言。 仇冷神色一滞,暗暗握紧了刀柄。 ——‘血煞刀’被毁,他以贡献,兑换了一把新刀,虽不如之前,但也份属名器之流。 “不用紧张,玩笑而已。咱们组织的规矩,你知道的,禁止内部厮杀……” 不过,话虽如此,但,方行看着仇冷的目光,还是有些古怪。 他知道,仇冷修练的功法,不是《辟邪刀法》,但还是难免怀疑,此人那方面不行。 仇冷皱起眉头,依旧没说话。 方行的眼神,和外面那些人一模一样,让他下意识觉得厌恶。 若非在被追杀,他都想去青楼逛一逛,掏出来让那些人看看,自己是不是没卵? 当然,即使仇冷去青楼,那些人,该不信,还是不信,只会说他心虚、故作掩饰。 ——人就是这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此地危险,我要离开西宁城。” 仇冷如是道。 “可以。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完成一件任务,” 方行说着,递过去几张画像:“那位苏真人,有一处产业,名为‘仙人坊’,你去探查一番,最好能擒获这些女眷。” ——那画像之上,赫然正是:洛宓、夏雨夏荷姐妹、顾盼。 “嗯?” 仇冷皱眉,并没有去接:“不是说,近期,组织不会给我强制任务么?” “可我也没说,让你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方行冷笑了下:“之前那副颓丧的样子,装给谁看的哪?我也不怕告诉你,此举,就是敲打。” “你,接是不接?” 场中气氛,霎时变得凝肃。 仇冷暗暗握紧了刀柄,最终,又缓缓放开。 ——直觉告诉他:出手,会死! 他沉默了下,最终,还是接过画像,此举代表着低头,接了这任务。 “这就对了么?” 方行笑了下,安抚道:“你也不用怕,这个任务,并非是让你送死。组织会派人盯梢,不会让你遭遇那位苏真人……” 没错! 今天那些盯梢苏木之人,正是‘歃血盟’的。 “好。” 仇冷微微颔首,算是知道了,径自离去。 …… 仇冷离开后,君定坤从密室中走出。 “啧,这苏真人的手段,真是厉害!” 君定坤赞叹道:“以一个故事为爆点,污人名声,舆论杀人。” “并将神功、仙药、宝甲、神兵、悬赏集于一人之身,成功竖起一个靶子,调动整个西宁城的力量,绞杀仇冷。” “是啊,此举可谓‘四两拨千斤’。” 方行神色忌惮无比:“那位苏真人的行事手段,亦正亦邪,如天马行空,不拘一格。” “说实话,若那【琼浆玉露】为真,若我并非咱们‘歃血盟’之人,怕是连我,都会心动。” 他说到这里,自知失言,连忙找补道:“主上,我这只是想想,并非真要去出卖仇冷。否则,下面人就该心思浮动了……” “无妨,论迹不论心么。况且,也不是,当真不能舍弃此人。” 君定坤缓缓道:“只要做得保密,却也无妨。” “主上,您是说?”方行惊讶问道。 “不,我什么都没说。” 君定坤眸光一闪,缓缓开口道:“仇冷此人,还有利用的价值,再者,出卖了他,即使做得隐秘,也不免留下蛛丝马迹,有损害组织凝聚力的可能。” “仇冷本身的价值,再加上暴露的可能,将后者量化,作为一个考量,放在天平一端。” “天平的另一端,则是那得到【琼浆玉露】的可能。” 他冷然道:“而那天平的倾向,就是我的选择!” “主上的意思是:什么时候,仇冷的价值削减,天平倒向另一端,就可以做了?” 方行问道。 “如果方伯非要这么理解的话,那……我就是这个意思。” 君定坤淡漠一笑。 “今日能放弃仇冷,来日遇到更大价值,未必不能放弃我?” 方行脑海中,下意识浮现这个念头,不过略一转念,就不放在心上了——这么多年过去,忠诚早已成为了习惯。 “为了组织,死我一个,倒也没什么,唯有妻儿……不对,我瞎想什么,事情哪到了那种地步?” 方行回过神,主动请缨道:“这么说,仇冷还是一颗重要棋子,不如,让我跟去看看,以便策应万全?” “方伯愿意出动,那就最好了。” 君定坤眸光闪烁了下,抬手一抱拳:“不过,若是遇到那位苏真人,还请避开,不宜硬拼,当以保重自身为要。” 正如他之前所言——方行本身的实力,再加上情感,这份价值,要远比仇冷大得多,故以,值得他这份尊重。 “谢过主上关心。” 方行躬了下身。 话音未落,再看去时,原地只剩下了一道残影,倏忽消散。 …… 城南,仙人坊。 一阵风拂过。 值守点,两个探子只觉头顶一晃,似乎有什么东西过去。 “老裘,刚才,是不是有动静?” “好像是。我也不确定。” “要不通知头儿?” “这……” 被称作‘老裘’的人犹豫了下,道:“再看看吧,万一是假消息,咱们未免吃挂落。” …… 这正是张家派来蹲守之人。 …… 另一边。 仇冷避开了这处暗哨,一掠潜入了‘仙人坊’,嘴角勾起:“一群普通货色,能顶什么用?” 他看到方才的布置,反而放心了。 这说明:那位苏真人有防备,但重视性不足,这是最好的情况。 ——孰不知,那只是张家的自作主张。 “在这边!” 仇冷敛息进入院子,目光一闪,很快锁定了一处。 …… 与此同时。 在仇冷的进入院子的刹那,顾盼、洛宓、夏雨、夏荷四女的【警幻玉佩】,开始闪烁。 …… “这是?!” 顾盼看着闪烁的【警幻玉佩】,心下一讶:“快,你们三个,立刻停下,跟我来。” 她知道事情紧急,当即,带着这三四个女工出门,去往自己房间。 正好。 顾盼的房间就在隔壁,她带着这三个女工,很快躲了进去。 “洛宓三人,还在院子中……” 她皱起眉头:“她们身上,也有【警幻玉佩】,还有苏木赠送的珍宝,应该会没事吧?” 这倒不是顾盼,不想出去帮忙,只是,她知道自己本事,怕帮不上忙,反而成了添乱的。 …… 院子中,洛宓、夏雨、夏荷姐妹。三女佩戴的【警幻玉佩】,一同开始闪烁。 “公子说……” “这代表着……” 夏雨、夏荷姐妹,脸带惊色,齐齐捂住了嘴。 “咳。” 洛宓咳嗽了声,打断了她们的话,若无其事道:“雨妹妹、荷妹妹,我累了,陪我一道回房间,可好?” 夏雨、夏荷姐妹,也是心思灵慧的,瞬间就反应过来。 “哎,宓姐姐,咱们走吧!” “对,回屋下棋去。” …… 不得不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危机之下,三女的表演,挑不出一丝破绽。 “好。” 洛宓笑着点头,暗暗握住了‘牛符咒’,与两女一同去往房间。 …… 仇冷潜入进来,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盯着洛宓三女,暗忖道:“也罢,让你们进入房间,更方便我下手。” 他悄悄跟过去。 然而。 等远远看到房间外的篱笆,仇冷瞳孔猛地一缩:“那是……‘画地为牢’之术?” 这术法,可是造成司马虓惨死,带给了他刻骨铭心的记忆。 他知道:等三女进入房间,自己多半再无机会,以及:直觉隐隐意识到不对。 两相结合之下,让仇冷不得不匆促出手。 嗖! 他不再遮掩,疾掠蹿出,向三女扑去。 “啊,不好!” “宓姐姐,他来了!” 夏雨、夏荷姐妹,不复之前的平静,顿时慌乱起来。 “安心。” 洛宓危机之下,竟还保持着镇定,激发‘牛符咒’,将近前的一个石墩子,抛射而去。 “嗯?” 飞掠过来的仇冷,瞪大了眼睛:一个纤弱女子,将那么大一个石墩,抛过来了?! 这不是在开玩笑? 无论他觉得如何不真实,但那破空之声,以及致命的危机感,做不了假。 唰! 仇冷身形一动,向旁边躲开,那如炮弹般射过来的石墩子,几乎擦着他衣角而过。 那带起的劲风,让他皮肤都隐隐作痛。 但。 仇冷面无表情,脚尖一点,不退反进,呈‘之’字形,再次朝三女掠去。 ——他不相信,洛宓那个纤弱的女子,会是一个武林高手。 “必是那位苏真人,留下的什么术法,只要到了近前……” 仇冷眸光一狠。 然而。 就在这时—— 他看到了,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 洛宓一袭白裙,纤细白嫩的右手,托起了那一座假山,砸击而来。 ——她方才,并没有抄近道,而是选择了这一条稍远的,只为:这里有石墩、石亭,假山巨石。 在那种时刻,还谋划着全盘,不得不说,这洛宓,除了冰雪聪明之外,心理素质极佳。 哗! 尖啸的破空声响起。 这砸来的假山,如此之大,如此之疾,让仇冷都无法躲避。 “杀!” 他只能尽可能侧移,并调动真气,一刀对砍去, 下一刻。 轰! 假山侧翼一角断裂,分作两半,依旧疾飞。 而仇冷,好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吐血倒飞。 “哇,宓姐姐,那人被打飞了?!” “好厉害!” 夏雨、夏荷姐妹,捂着嘴惊叹道。 洛宓没有说话,已用行动‘乘胜追击’,她纤手一握,将另一座假山举起,向着仇冷投掷出去。 ——那么巨大沉重的假山,那么纤弱美丽的女子,如此极致反差的对比,简直让人无从吐槽,只想捧腹大笑。 但。 此刻的仇冷,却是笑不出来。 方才那一砸击,已让他受了内伤,眼见对方穷追不舍,将另一座假山托起,顿时吓得如惊弓之鸟。 “那姓苏的好**诈,外松内紧,莫非……就是为了暗算于我?” 仇冷一念至此,哪还敢再留? 顿时。 他纵起身法,转身狼狈而逃。 轰! 假山砸下,这次却落了个空。 “跑了!那人跑了!” “宓姐姐,咱们追吗?” 夏雨、夏荷,这一对双胞胎姐妹,一人一句。 “不了。” 洛宓微摇螓首,拉着这对姐妹,飞快躲入房间。 …… ‘仙人坊’外。 又是石墩子,又是假山,一阵隆隆巨响,自然惊动了守卫在外的张家人 “什么声音?” “有情况!” “于头儿,怎么办?” …… “跟上,围过去!” 于中仅仅说出这一句,身形就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掠而去。 …… 84.这局……还没完! 仇冷狼狈翻墙而出。 就在这时—— 唰唰唰! 一梭子暗器攒射而来。 仇冷提刀一挥,叮叮当当的声音,将这些暗器尽数弹开。 然而。 紧跟着,一股致命的危机感生出。 嗖! 一道青紫色的光芒掠来,那是灌注真气的一剑,角度刁钻,时机精准,犹若天外飞仙。 仓促之下。 仇冷真气贯刀,只来得及以刀背相扛。 可,之前的内伤,已让他真气运转不畅。 于是。 叮! 清越之音中。 那迅疾一剑,裹挟着仇冷的刀背,狠狠拍在他小腹。 “噗!” 仇冷吐血,连连后退。 那青紫之剑被弹开。 于中抬手接住。 而有了他先手刺杀,争取到的这个时间,张家之人已纷纷围拢过来。 “杀,擒杀此僚者,赏银千两;此战死伤者,除府中待遇,另加抚恤百两!” 于中淡漠言道。 这是迄今为止,张家最高的赏格。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众张家好手闻言,红着眼眶,齐刷刷冲上。 正常情况下,这些人对仇冷造不成威胁,不消片刻,他就能将这些人,尽数斩尽杀绝。 但。 这不是正常情况。 仇冷受了内伤不说;一旁,还有于中,不时发出暗器,抑或暗偷袭出手,让仇冷不得不分心。 而他每每想逃,都会被于中狠狠打回去。 简直……憋屈至极! 上一个,这么栽了的人是谁来着? 哦,县衙大狱中,等待问斩的周福,大概会和此刻的仇冷,有共同语言。 不过须臾。 仇冷颓势已显,即将败亡。 …… 附近的一处屋顶。 “张家之人?好一个张家,当真找死!” 方行脸蕴怒气。 即使仇冷失去价值,要杀,也该是‘歃血盟’自己杀;何时,轮到外人插手? 他正待出手。 却见到:远处,苏木只身一人,向这边而来。 “算你们运气好!” 方行按捺下出手的冲动,身形一闪,离开了。 …… ‘仙人坊’外。 于中找准机会,释放暗器。 叮叮当当! 仇冷挥刀挡下。 趁此时机,张家两个武功好手,从背后偷袭补刀。 唰唰! 两刀砍过,在仇冷背后,留下两道可见血肉的伤口。 “死!” 他忍着疼痛,反手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一刀挥出,没过身后两人的脖颈。 咔!咔! 两颗人头飞起,鲜血飙溅,震慑其它武功好手,热血一冷,身形凝滞。 但。 别人不敢出手,于中敢。 剑芒再出。 于中调动真气,施展出了巅峰一剑。 啊! 仇冷全力格挡,但真气耗竭之下,哪里又能挡得住? 嗖! 一剑贯胸。 “我……” 仇冷难以置信地瞳孔放大,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下一刻。 砰! 他身躯重重倒下。 “还愣着做什么?速速取了人头,随我去换赏!” 于中喝道。 “哎!” 手下之人连忙上去。 …… 苏木来到‘仙人坊’前,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那仇冷狗胆包天,还真敢来此?! 纵然现在死了。 “那几女,皆有【警幻玉佩】,洛宓身上,还有‘牛符咒’,也不知如何?” 苏木眉头一动,飞快抬步进去。 …… 不多时后。 苏木见到了洛宓、夏雨、夏荷姐妹,以及顾盼,还有几个买来的女工,莺莺燕燕环聚一堂。 双胞胎姐妹叽叽喳喳。 “我们都没事呢!” “是啊!公子您不知道,宓姐姐可厉害了,将那人打跑了……一抬手,那就是那么大一座假山……” “荷妹妹。” 洛宓嗔怪地看了一眼夏荷,打断了她。 ——美人薄怒,也是妩媚无端,风情万千。 倒是顾盼,有些生分,不知该说些什么;而那几个买来的女工,只敢不时偷眼看苏木,却不敢说话。 “嗯,这就好。” 苏木微微颔首,神色稍稍缓和。 …… 倒是外面,那一群张家之人,坐蜡了。 话说:苏真人看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进去了——这是嘛意思? “于头儿,怎么办?” 一个手下摸不准态度,这般问道。 于中沉默了。 手下摸不准态度,他这也摸不准啊! 虽然大半可能,是苏真人关心‘仙人坊’中的家眷;但也有小可能,是不待见张家。 即使后者概率比较小,可他也不敢乱猜,万一上去拍到马蹄上了呢? 现在的选择,有二:一,冒下险,进去问问;二,回去找张金,保守行事,无过无错。 于中看了下仇冷的尸体,未免夜长梦多,再加上对张家的忠诚,一咬牙,还是选择冒下险。 “你们在外等着,我进去,拜见苏真人。” “是!” …… 等于中见到苏木时,苏木心情,已好了许多。 “苏真人,您不是发布了悬赏吗?我这……送仇冷的人头来。” 于中忐忑地开口。 之前面对仇冷,那个冷酷的大高手,此刻,却是唯唯诺诺,低眉顺眼。 这种反差,违和至极。 但,于中心中,却没有丝毫不满。 因为:他去探索过卧牛山的洞府,深知眼前这位的厉害,心中有敬畏,态度自然低到了尘埃里。 “人头就不用看了,我在外面见过,直接带走即可。” 苏木摆了下手,扔出一小瓶【琼浆玉露】:“钱货两讫,你自去吧!” 他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东西,食言而肥。 “哎,多谢苏真人,那就不打扰您了。” 于中连忙接住,神色大喜,躬身后退。 出门。 他没有追求效率,独自回府,为了保险起见,而是带着一票手下,装作仍在寻找仇冷的样子,悄摸摸返回。 …… 等于中离开后。 苏木告诫了几女一番,无事不要离开房间,便亦是告辞离去。 出城。 那股如影随形的窥视感,再次出现。 “好家伙,这是贼心不死啊!” 苏木眸光一闪:“看来,不将你们斩草除根,是落不得清净了。” “再者,若是熟视无睹,以后一个个的,还不都跟着效仿?” 他下定决心,要将仇冷背后的组织,彻底连根拔起:“我回去做些准备……明日,等明日……咱们这局,还没完哪!” …… 百家粮铺。 “仇冷从‘仙人坊’出来时,已遭重创?这么说来,那其中,早有布置吗?也罢,这方面的行动暂停。” “不过,” 君定坤握紧手掌,指节咯啪啪作响:“张家,好一个张家啊!” 这时。 他腰间悬挂的令牌,一阵嗡嗡嗡,有规律地震动。 以密码解读出来,赫然是:目标已离城。 “方伯,那位苏真人,已出城了。” 君定坤一抱拳:“还请您出手,给那张家,一个深刻的教训。” “主上放心,张家今夜……当灭!” 方行冷峻开口。 …… 张家。 灯光下,光芒透过玻璃瓶,照射在【琼浆玉露】上,散发出迷幻的光彩。 张金目不转睛捧着它,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这就是【琼浆玉露】?传说中王母娘娘宴请群仙的‘仙家之物’?哈哈哈,好,好哇!” 吧嗒! 他打开瓶塞,那股异香,让在场的三人,自己、张焱、于中,齐齐吞咽了口口水。 “老于,这是融于水喝?还是直接喝?” “苏真人没说。” 于中摇头:“不过,根据传闻:苏真人使用时,有溶于茶水,也有让人直接喝……应该都可以。” “保险起见,还是直接喝吧!” 张金说着,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滴、两滴、三滴,便就停下,递给张焱:“吾儿啊,你快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哎!” 张焱双手捧过茶盏,目蕴期待,一口喝下。 效果立竿见影。 “爹,有……有效!” 张焱颤声开口,感觉浑身暖洋洋的,热流急中向小腹,在身下,撑起了一顶小帐篷。 “我做回男人了……我……我……环儿、珮儿……” 他激动得磕磕巴巴,一时都有些失语,旋即,连招呼都没打,风风火火冲出去了。 “这臭小子!” 张金欣慰地笑骂一声,转过身,一把握住于中的手:“老于,多亏了你啊,你是我张家的恩人哪!” 说着。 他情到深处,竟想下跪。 “使不得。” 于中连忙扶住张金,不敢居功,摇头道:“这多亏老爷的谋划,还有下面人舍生忘死……再者,就是运气好,捡了个便宜。” “老于,你这人……哎,就是谦虚……下面人的功劳,我记着,你的,我同样心里有数。” 张金笑着摆摆手:“这剩下的【琼浆玉露】,分你一半。你许诺下面人的赏格,一并发了;还有,府中的丫鬟仆役,也都让他们沾沾喜气,发三个月的例钱。” “我替下面人,谢过老爷。” 于中躬了下身:“不过,【琼浆玉露】这种宝贝,老爷当自己留下,保命才是。” “老于,我知道你心意。不过,好钢用在刀刃上,将【琼浆玉露】交给你,你无事,我才能安心哪!” 张金情真意切说道。 他能将张家带到如今的位置,手腕、魄力、决断,都是不少的,该大方时,自不会小气。 这不仅是拉拢,也是在增强府中的力量。 话已至此。 于中只能答应,再次拜下:“谢过老爷!” 想了一下。 他又提醒道:“府上得了【琼浆玉露】的消息,怕是瞒不住,宝物动人心,咱们也不比苏真人,有那般神通……所以,老爷当早作防备。” “嗯。” 张金颔首:“老于你说的对,江湖中人,狗胆包天、利欲熏心之辈,不在少数。” “这般,让下面人取出甲胄、弓弩,轮班值守……还有,老于你也辛苦一下。若有真敢来的,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老爷放心。” 于中拿过一半的【琼浆玉露】,抱拳下去了。 …… 稍后。 奖赏发下,人人皆有。 张府上下,一片欢欣雀跃,沉浸在喜乐的海洋。 而与此同时—— 府中的值守之人,也拿到了甲胄、弓弩,潜伏在暗中。 整个张府,成了一派外松内紧的景象。 …… “月黑风高杀人夜啊!嘿,这张府的防御,还真是松弛……咦,不对?” 方行望向一处:“竟然在暗中有埋伏?” 他以灵觉探查人迹,绕过巡逻,避开暗哨,一路直奔张金住处。 等到了张金房前不远。 方行身形一顿,左右打量了下,微微皱眉:“此处,竟然有四五处暗哨?” 这些暗哨设置得巧妙,互相之间可以看到,一处出了问题,其它几处,都可以立即发现。 “躲不过去了……不过,也不需要再躲!” 方行现出身形,直接杀过去,破门而入。 因为他的速度太过迅疾。 那些暗哨,即使看到,也来不及阻止,只得吹响哨子,发出信号。 …… 砰! 房门破碎。 张金听到动静,惊醒坐起,看向来人:“你是谁?” “要你命之人!” 方行冷笑着,不作废话,直接一掌拍去。 砰! 张金的脑袋,如西瓜般炸裂。 …… 于中就在附近,收到信号,施展轻功疾掠而来,不比门口的暗哨稍慢。 然后。 他就眼睁睁看到了:张金脑袋炸碎的一幕。 “老爷……死了?!啊——” 于中红着眼眶,直接杀了上去。 一时间。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若是有懂行的在这里,必然可以看出,于中只是爆发真气,勉强抗衡;而对面的方行,一招一式,却是返璞归真。 仅仅不到十个呼吸,三五十个回合。 砰! 于中倒飞出去,跌在地上,吐血捂着胸口:“你是……宗师?!” “呵,没想到,张府之中,竟然也有如此高手?” 方行单手背后,一派宗师气度:“投降,加入我们,我可给你一条活路。” “休想!” 于中从胸口取出【琼浆玉露】,一拍之下,尽数灌入口中,吞入一二滴,伤势顿时全消,真气亦是恢复。 旋即。 他爆发真气,悍然冲上,一时竟压着方行打。 这并不奇怪。 宗师,代表着:灵觉、无漏、圆满,对战之时,如计算机般,几乎不出错。 宗师之下的高手,与宗师交手,精神根本支撑不住。 就像是之前,于中仅仅三五十个回合,就出现破绽,被一击打飞,遭遇重创。 但如今—— 于中含着【琼浆玉露】在口,根本不用顾及破绽,完全是:以伤换伤,拼命的打法。 伤了?真气耗竭了? 吞一滴【琼浆玉露】即可。 …… 踏踏踏! 张家的精弩小队,还有披甲执锐的精兵,收到信号,亦是围堵过来,以军阵集结。 于中这个打不死的伪宗师,再加上这些精兵,已经有了留下宗师的本钱。 毕竟,宗师不是无敌,碰到这种情况,等真气耗尽,就如案板上的鱼。 “好好好,好一个张家,竟然早有准备!不过,就你们这百十号人,留得下我么?” 方行哂笑一声,骤然爆发真气,气势全开。 砰! 拦路的于中,直接被打飞。 然后。 方行出掌一扫,真气裹挟劲风,卷起大片长矛。 紧随其后。 他身形一闪,好似分成了十数人,撞击在盾牌上,那传导而过的力道,让一片精兵割麦子般倒下。 冲出包围。 方行施展轻功,一跃上了墙头,鸿飞冥冥。 …… 是夜,张焱被从女人肚皮上喊起,得知自家老爹死了。 …… 知县府中。 嫁过来张家大女儿,哭诉自家爹爹惨死,杨知县震怒,连夜召邢不阿,限三日内抓获凶手。 …… 85.【金箍绳】和【诅咒娃娃】 卧牛山,家园。 傍晚。 杜放歌躺在摇椅上,捧着一本小说,正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 一把剑,横在了他脖子上。 杜放歌抬头,看到一脸杀气腾腾的苏木:“我让你教韩石识字练武,你就是这么教的?嗯?” “白豆腐,你听我解释……” 杜放歌小心将剑推到一边,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韩石在里面,已经建立了真气循环,正在修练……” “怎么会这么快?”苏木皱了下眉,惊讶地收回剑。 “也不快。识字练武嘛,重点是练武,对不对?咱们要透过表象,看到本质……” “说人话!” “其实,那个……不用识字,也能练武。” 杜放歌捋了下小胡子,掩饰尴尬道:“我学会了《纯阳神功》,注入真气,在韩石身体内渡过几圈,让他记住真气循环路线,这就可以了。” 苏木:…… 你可真行啊? 这做法,不愧是你,杜放歌! “咳!” 这偷工减料,杜放歌也是有些心虚,咳嗽了声,连忙转移话题:“还别说,你那仆役,练武天赋真不错,以后,有一丝达到我这个境界的可能。” “你这个境界?”苏木藐视地瞥了他一眼。 “白豆腐,你这什么眼神,别瞧不起人啊!” 杜放歌自夸自擂道:“想我杜放歌,也是宗师之下,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万中无一的好不好?” “你那仆役,其实论天赋,也就差我一点点。唉,只可惜,习武得太晚了,经脉滞涩,一口先天气已失……” “是么?” 苏木惊咦了下:“习武天赋,该如何判断?你看我如何?” “用真气一探就行,我给你瞧瞧。” 杜放歌搭出一根手指,按在苏木手腕上,这一瞧,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顿时一肃。 他腾地一下站起,又细细探查了两次,仍旧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无垢之体,百脉俱通?!这怎么可能?天下间,怎么会有你这般人?” “不对啊!这不合理!” “人从出生开始,一口与生俱来的‘先天气’,就在不断受秽气侵染,在成年前夕消散……可你这,体内怎么会没有一丝秽气?” 杜放歌轻捋着小胡子,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认为,存在即合理。 旋即。 他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问道:“白豆腐,你修炼真气,是不是特别快?” “没特别快吧!” 苏木想了下,如实回答道:“真气的话,修练到如今这个地步,大概用了……快半个月了。” 杜放歌:…… 求求你做个人吧! 如果你这都不叫快,那我叫什么?蜗牛爬么?! 杜放歌坐下躺平,将书啪地一下拍在脸上,不想说话了 苏木看到这家伙的表情,意识到:自己这波,确实有点‘凡尔赛’了,话锋一转,换了茬问道:“你今天在家园,可曾感知到窥视?” “有。” 杜放歌说起这个,立刻想起了早上,那不愉快的经历,哗地一下掀开书,一脸幽怨地看向苏木:“白豆腐,你告诉我,我早上抓人,为什么会撞在屏障上?” “啊这……” 苏木摸了下鼻子,这才想起,早上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给这家伙开通权限啊! “那啥,杜兄,你看天色不早,该做饭了。” 他说完这句,转身就溜了。 “做饭?做饭……嘿,白豆腐,这是你对不起我,今晚,我可要好好犒劳下自己……” 杜放歌看了眼潭水中的鱼,又看了眼养殖的鸡、鸭、鹅,吸溜一下,抹了把口水,一跃站起身,去做饭了。 …… 苏木去泉眼边,探查了下,发现:那一株青藤,不知何时,品质已从‘灵·伪’,变成了真正的‘灵品’。 “好!” 苏木忍不住一抚掌:“有了灵品青藤,就能制作法宝【金箍绳】,明天的计划,更添三分把握。” 他手心金光一闪,取出【陨铁剑】,对着青藤根部一砍。 咔! 一砍之下,竟是没砍断。 一下、两下、三下…… 以【陨铁剑】之锋锐,竟然足足砍了二十多下,才将青藤斩断。 斩断之后。 苏木又在青藤切口处,浇了一些灵泉水,叹息道:“不知以后,能否长出一根新的来?” “罢了,有无看缘份吧,倒是我贪心了。” 他摇摇头,转身回屋。 …… 屋内。 苏木取出百两黄金,以家园能量,将之转化为‘精金’。 ——这些金子,还是当初,张金赔礼道歉时,他收取来的。 但见:那‘精金’,呈现出火一般的颜色,表面绽放璀璨的光芒。 是的! 不是反射,是它自身在发光! 仅仅拳头大小那么一块,却格外沉重——苏木随手抓了一下,竟没拿一下子拿起,可见重量。 “嗯,主材:灵品青藤、一缕先天灵气;辅材:精金、铁块、铜块……以及1000能量。” 苏木惊讶了下:“这【金箍绳】的配方,竟然只要一千能量?或许,是本身材质特殊?还好,不然,家园能量都不够了。” 将材料一一取出。 “合成!” 他心中默念。 下一刻。 唰! 光芒投落,那一种辅材:精金、铁块、铜块……相继融化,化作岩浆一般的物质,与那青紫色的‘先天灵气’,一同没入灵藤之中。 赤金色的光华一闪。 灵藤原本青色的外表,变为华贵的金色,熠熠闪光,并且,好似有了生命般,一闪落入苏木手中。 家园鉴定: 【金箍绳·lv0】 【耐久度:1000】 【简介:一条神奇的绳索,追踪索敌,捆人缚物,只若等闲。】 【特效1:捆缚。束缚敌人。】 【特效2:索敌。100米范围内,可自行追踪索敌。】 【特效3:禁锢。被束缚之生灵,当自身能量刻度低于1000时,一切超凡能量将被禁锢。】 【特效4:坚韧。难以被斩断摧毁。】 【特效5:不毁。可消耗家园能量,恢复掉落之耐久度;当此绳索被斩断时,消耗大量家园能量,可使之愈合。】 【注:因取材上乘之缘故,它拥有极大的潜力,有一丝晋升为‘捆仙绳’的可能。】 “五条特效?!” 苏木难得地惊讶了下。 “‘捆缚’、‘索敌’,这两个特效,自不用说,类似于我的【木弓】,非常实用。” “‘禁锢’特效,这个就厉害了,能禁锢类似于真气的一切超凡能量。只是不知,1000能量刻度,是个什么标准?所谓的‘宗师’,是否在内?” “‘坚韧’特效,也还可以,至少不会,一斩就断。” “‘不毁’特效,似乎是【陨铁剑】、【陨铁甲】‘不磨’特效的豪华升级版。” “好家伙,恢复耐久度,修复绳索,都需要家园能量!原来,费能量的还在以后,这就是合成【金箍绳】,所需能量不高的原因吗?” “还有最后,【金箍绳】具有极大潜力,一丝晋升‘捆仙绳’的可能么?那可是真正的‘仙器’啊!” 苏木对‘捆仙绳’眼馋不已,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罢,【金箍绳】目前足够我用,以后再看有无机会,让它晋升吧!” 收了【金箍绳】。 他突然想起,这两日来,自己似乎又积攒下了两个【盲盒】。 “一并开了吧!” 基操:悬挂‘幸运玉佩’,吃一个‘福禄梨’,洗手,开盒。 运气不好不坏。 一个空盒子,一件一次性装备。 【诅咒娃娃(一次性)】 【简介:以血液为引,滴入娃娃口中,诅咒身含此血脉的所有近亲之人。(被诅咒者,能量刻度低于1000,直接暴毙;能量刻度高于1000,获得不同程度负面状态。】 …… “这岂不是说,我打不过一个人,就去抓这人的后辈,取得一滴鲜血,多半就能置那人于死地?!” “还有,若是抓了一个皇族之人,甚至,有极大可能,让一国皇族直接团灭?!” “嘶!” 苏木倒吸了口凉气:“这【诅咒娃娃】,若用在恰当的地方,能造成的破坏力,简直恐怖!” “太赖皮了,不对,是太恶毒了。蕴含血脉的所有近亲之人啊!这个,若非有深仇大恨,还是轻易用不得……” “当然,装备本身并无正邪,而在于使用它的人。” 苏木摩挲着下巴,喃喃道。 将【诅咒娃娃】亦是收起。 接下来。 苏木开始做‘警幻玉佩’,一直做了二十多个,才收手,其中,还出现了一个精品。 【精品警幻玉佩·lv0】 【耐久度:100】 【功能:当有敌意之人,出现在1000米范围内后,会闪烁提醒。】 …… “精品警幻玉佩,示警范围,竟然扩大到了1000米?再加上这些普通的,足够用了,明天,就是彻底清算之时。” 苏木喃喃着,挥手之间,将这些‘警幻玉佩’收起。 …… 杜放歌还真没客气,只要家园中有的,充分利用,全都给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红烧肉、粉蒸肉、大葱焖肉、酱香鸡、糖醋鱼、红烧大鹅……鲜香肥嫩,滋啦啦闪烁着油花。 琳琅满目,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嗯!” 杜放歌深吸了口香气,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大声喊道:“白豆腐、韩石,吃饭了!” 话音刚落。 他突然察觉到不对,身形一闪,一步跨出。 下一刻。 唰! 一道金色的绳索,破空而来。 但见:杜放歌施展‘行云流水’身法,都快出了残影。 然而。 那金色绳索的速度,不比他速度稍慢,仅仅两三个呼吸,就将杜放歌追上,捆缚住了。 当即,他真气被禁锢。 没有了真气配合,‘行云流水’身法中断,一头栽了下去。 “杜兄!” 苏木笑吟吟进来,探手将他扶住:“怎么样,我这新法宝,感受如何?” “就知道你弄的。” 杜放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挣脱不开,最重要的是:似乎有一股力量,将我的真气封禁了……好似是,突然之间,武功全失。” “能封禁住你的真气?唔,那还不错。” 苏木微微点头,意念一动,【金箍绳】自动松开,飞回他的手心。 “神奇!” 杜放歌眼睛泛光:“白豆腐,这宝贝,难弄不难弄?有没有可能,给我也弄一个?” “没可能。” 苏木一口回绝了他:“杜兄,这东西,你把握不住。” 别说没材料,就是有材料,给杜放歌弄一个,他不是宗师,没觉醒灵觉,也使用不了。 “嘿!” 杜放歌笑指了苏木一下,识趣地,也不再追问。 这时。 韩石闻声,也结束修练,脸上喜气洋洋地进屋:“公子,我也修练出真气了!” “嗯,不错。我听杜兄说,你天赋尚可,只是习武较晚,当勤学苦练,补足上去……” 苏木摆了摆手:“不过,现在,还是先吃饭吧!” “是。” 三人坐下吃饭。 不得不说,杜放歌还真没夸大,他做菜的这一手本事,比之苏木都厉害,更不用说和韩石相比。 一顿饭。 三人都是胃口大开,满桌子菜,最后竟没剩下多少。 …… 饭后。 韩石去收拾碗筷,整理厨房。 苏木留下杜放歌,说是有事商谈。 “对仇冷身后的组织,你知道多少?” 苏木问道。 “只大概推断出,是前朝残留。” 杜放歌多聪明一人,闻言,立即就反应过来:“白豆腐,你怀疑,白天跟踪你、以及蹲守这里的人,是那个组织的?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斩草除根。” 苏木声音一冷,旋即,又补充了句:“至少,要将他们在西宁城的舵点,连根拔起……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掺上一手?” “当然。” 杜放歌本就是喜欢多管闲事的性子,遇到这种凑热闹,哪会放过? 再者。 他可不是个大度的人,之前,被仇冷、司马虓追杀,险些丧命,那份仇还没报哪! “白豆腐,” 杜放歌轻捋着下巴的小胡子,皱着眉头道:“我追查那个组织,也有一段时间了。曾经,也擒获过几个探子,但无一例外,他们宁愿自尽,也不肯吐露半分消息……” “我怀疑,那个组织,有强力控制下面人的手段。或是什么重要把柄,或是什么奇毒。” “所以,” 他看向苏木:“从这方面来说,想要寻到那组织在西宁城的据点,难度不小。” “放心,我自有办法。” 苏木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我找你,主要是为了,联络官面上的关系。” “那就没问题了,白豆腐,这方面你尽管放心。” 杜放歌拍着胸脯,痛快答应下来。 …… 一夜无话。 次日。 苏木带着杜放歌,来到‘通天客栈’,一进门,就通过朱富贵,得知了张家被袭的消息。 …… 86.苍蝇老虎一把拍! “岂有此理!” 苏木罕见地动了真怒。 张家他不在乎。但,张家被袭,张金身死,这背后代表的意义,他不能不在乎。 这是在打他的脸哪! 若是置之不管,以后,谁还敢给他办事? 人家只会说:曾经有个张家,前脚给苏真人办了事,后脚就被人给灭了。有好处有什么用?有命拿,没命花啊! 甚至,还有更阴谋论的,会猜测,苏木是不是舍不得那点东西,监守自盗,杀人灭口? 不用去问,坊间这种传闻,必不会少。 “昨晚张家的袭击,多半是仇冷身后那个组织,为仇冷复仇,为【琼浆玉露】,也为给‘白豆腐’你找些麻烦。” 杜放歌轻捋着小胡子,脑子转得飞快:“他们的计划完成了一半。袭杀了张金,算是复仇;【琼浆玉露】,因为张家早有准备,倒是没能拿到;至于找麻烦……” “白豆腐,现在外面的舆论,恐怕对你不太友好。” “呵!” 苏木冷笑:“盯梢于我、大闹‘仙人坊’、袭击张家……这三番两次打脸,真当我没脾气么?” “不找回场子,我苏木……在西宁城,也不用混了!” 没错! 此时,他最正确的做法,就是:雷霆回击,将那组织碾碎捣灭。 “理儿是这个理儿。不过,” 杜放歌提醒道:“方才,朱掌柜也说了,昨夜袭击张家的,可是一个宗师。” “要知道:西宁城,这只是一个边陲之地,那组织在此的分据点,竟然都有宗师坐镇……这极不正常!” “白豆腐,你最好料敌从宽,重视这个麻烦。” “没什么麻烦的。别说一个宗师,就是三个、五个,又如何?” 苏木缓缓握紧手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无非是,苍蝇老虎,一把拍罢了!” 他这掷地有声的话语。 让一旁,杜放歌、朱富贵听了,心旌神摇的同时,都是一阵热血沸腾。 “那……” 杜放歌舔了舔嘴唇,难得的,找回了当初‘初入江湖’的那份热血澎湃:“白豆腐,就按昨天商量的,我先去联络官府?” “嗯。” 苏木微微颔首:“正好,都是那个组织,在上蹿下跳……索性两事并作一事,一并办了。” “好,交给我吧!等我联络好官方,就带他们来这里,与你汇合。” 杜放歌匆匆去了。 “苏真人,今天要不要通知外面,暂不说书,请假一天,您好做准备?”朱富贵很是有眼色地问道。 “不用。” 苏木却是摆手:“准备该做的,都做了;计划已在我心,如若反掌观纹,还有何可虑?正常说书即可。” 准备万全,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近来,他合成【陨铁剑】、【陨铁甲】、【金箍绳】,家园能量耗竭,不足三位数了。 大概,只有出来辛勤工作,才能勉强攒一点储备能量的样子。 一旁。 不知情的朱富贵,却是佩服不已,暗忖道:“如此时刻,苏真人不但不慌乱,还处之若素,与平常无二。” “这种境界,比那什么‘每临大事,必有静气’、‘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不知要高出几许了!” 他将这一幕暗暗记下,以此自勉,并作为家训,传承下去,让朱家后世多有警醒。 最终,这一则小故事,也随之流传开来,成为一段佳话。 后世人,将之收录入《苏仙人传》中,代代相传,不知激励了多少人。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苏木去外面,说了一段书。 约么半个时辰。 杜放歌,邢不阿,以及一大队全副武装的兵卒,来到‘通天客栈’之外。 苏木告罪一声,结束说书,随他们去了。 随后,另一个说书人,替换上场。 只不过。 这时,客栈中,已没人有心思去听了,一片议论纷纷。 “可惜,没有新章节听了。断更卡在这里好难受……” “是啊!也不知道,苏真人这是去做什么了?” “我猜测,与张家有关。” 这人言道:“我听说:昨晚,张家遭到袭击,张家老爷子都没了。” “我也知道些情况。” 另一人接口:“听说,张家围杀了仇冷,换得了【琼浆玉露】,从而引来江湖中人,落得个杀身之祸。” “这么说,还与苏真人有些关系?” “嘿,你这话说的!” 有人冷笑:“苏真人悬赏,张家杀人,以人头换取悬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讫。结果,张家没本事,守不住宝物,还能怪人家苏真人?” “就是。难道,还让苏真人给张家,当爹当妈看护着不成?” “话虽如此。可张家,毕竟,白天还在为苏真人做事,当晚就出事了。苏真人若没有表示,怕是要坏名声……” “这话倒也有理。且看,苏真人如何处理吧!” “依我看,苏真人这此去,就是擒拿那行凶的宗师……也不知,能不能成?” “悬乎。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宗师,即使苏真人碰上,估计也有得打!” “我倒认为:区区一个宗师,对苏真人而言,不过反掌之事。唯一可虑的是,对方不正面交战,躲起来藏猫猫。” “不错,此言有理。” 有人赞同道:“若是一个宗师,铁了心地想躲,这天下间,还真没人可以找出来!” “不一定吧?苏真人手段玄奇,未必没有办法追踪?” “呵,苏真人若有办法追踪,还会悬赏仇冷?自己杀过去,不就完了?” “那是懒得动手,好不好?” …… 一时间。 看好苏木能擒获凶手的,与不看好的,两方争论得不可开交。 到了兴头上,差点打起来。 这时。 突然有一人开口:“与其在这争辩,还不如去亲眼看看?各位仁兄,哪个愿与我一道,去凑个热闹?” “我!” “也加我一个!” “同去!同去!” …… 不少人起身离开,跟随苏木一行,去看热闹。 “嘁!” 也有人不屑:“一群看热闹不要命的,若遇着什么打斗,擦着碰着,岂不是误了卿卿性命?” “苏真人出手,不比江湖中人,也说不定,不会受牵连?” “切,那你可想多了。” 有人哂笑道:“我就见过苏真人出手,拂袖之间,金光闪烁,陨石铺天盖地砸下来,那叫一个吓人哪!” “就算受伤了,苏真人也不会见死不救吧?不是有【琼浆玉露】吗?” “那种宝贝东西,苏真人会给你用?” …… ‘通天客栈’中,又一轮争辩开始,就连上面的说书人,都被晾在了一边。 ——倒也是一桩奇事。 …… 杜放歌去找官方,想要联合,铲除仇冷身后的组织。 孰不知。 官方也在为这事发愁。 一是,有了君望天墓穴之事,仇冷背后的组织,被打上了‘前朝余孽’的标签,这就不能容忍了。 ——毕竟,打击‘前朝余孽’,这可是政治正确。 上面给的压力很大。 二来,杨知县,也被自家妻子哭哭啼啼,给闹得不行。 可这又没法说! 自家老丈人,妻子娘家,被人大闹一场,死伤惨重,还不允许媳妇发泄发泄了? 只好,施展‘乾坤大挪移’,将压力转移到下面。 妻子催自己‘找出真凶’,自己就催下面人,这叫压力传导。 于是。 西宁城官方,压力就更大了。 而杜放歌这一来…… 简直是:郎有情、妾有意,勾勾搭搭,一拍即合。 总之,官方抽调了能抽调的所有好手,一共三百余人,披坚执锐,让邢不阿领队,配合杜放歌,彻查此案。 …… “你准备如何找出‘歃血盟’的据点?”邢不阿问道。 “原来,那个组织,名叫‘歃血盟’么?” 苏木微微颔首,从衣袖中一掏,取出一把‘警幻玉佩’:“就凭它们。” “这是?” 杜放歌、邢不阿,以及那三百来号好手,齐齐望了过来。 …… 不多时后。 一队二十人,在前方敲锣打鼓,齐声高喊着。 只听: 当! “歃血盟,前朝余孽,凡加入之成员,速速出来投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喽!” “歃血盟的兄弟们,修练《辟邪刀法》,不是你们的错!自即刻起,前十名投诚者,可获得断肢重生的‘仙药’啦!” “前十名,只要前十名!出来投诚,就可以重获男人的幸福,歃血盟的兄弟们,你们还在等什么?” …… 街道两边,看热闹的人,一阵议论纷纷。 “歃血盟,就是仇冷所属的组织?是‘前朝余孽’?” “听这意思,那劳什子‘歃血盟’,全员修练的都是《辟邪刀法》,也就是……一群太监么?” “还‘歃血盟’,不如就叫‘太监盟’,哈哈哈!” “啧啧,给那群太监用仙药,太浪费了。有这个,还不如给我呢!” “谁说不是哪!” …… 苏木、杜放歌、邢不阿一行,跟在后面。 ——除了苏木这个始作俑者,其它人,一个个神色古怪。 “白豆腐,这有用吗?” 杜放歌脸皮抽搐了下,怀疑问道。 “把‘吗’字去掉,对我有点信心。” 苏木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说实话。 他表面淡定,其实心里也有点虚,不过,这方法,理论上是可行的。 这般‘污蔑’歃血盟的人,他们纵然面上不显,但心中难免产生敌意吧?一个两个可能是误差,二十多个,总不会都是误差吧? 再者,家园日志,也可以临时充当‘测谎仪’,最大程度上避免出错。 …… 一路上。 偶尔,那二十人中,身上的‘警幻玉佩’,个别有亮起的——大概是私怨。 直到—— 在一处街道前,这二十人身上的‘警幻玉佩’,齐齐开始闪烁。 这种异象。 无须吩咐,其它人就主动停下脚步,皆是看向苏木。 “怎么办?”邢不阿问道。 “先将附近百米范围,给封锁了。” 苏木毫不迟疑地答道。 “行动!” 邢不阿挥了下手,顿时,两百多余衙门好手,训练有素地散开,将这一片地域布控。 那些看热闹的人,知晓情况不对,也没有再靠近。 “白豆腐,然后?”杜放歌挑眉。 “自然是:一家家排查喽!” 苏木耸了下肩膀,与杜放歌、邢不阿,以及一队衙门好手,进入当前的一家店铺。 “差爷,您们这是?” “例行检查。” 邢不阿说了句,看向苏木——这既是尊重,也是在询问,是否有其他办法,若无,就正常检查了。 “不用那么麻烦。” 苏木微微摇头,看了下‘家园日志’,并无异常提示,但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一句:“你可是‘歃血盟’的人?” “不是。” “喊一句‘前朝余孽,不得好死’。” “哎!” 这掌柜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重复了一下。 “没有异常,去下一家吧!” …… 依法炮制。 直到第五家—— 苏木刚进门,就注意到,‘家园日志’提示:【江清源产生忐忑心绪,情绪波动过大,吸收获得1能量……】 “嗯?” 他眯起了眼,问道:“你可是‘歃血盟’的人?” “不是。” ‘家园日志’提示: 【江清源产生心虚情绪,情绪波动过大……】 “喊一句‘前朝余孽,不得好死’。” “前朝余孽,不得好死!” ‘家园日志’提示: 【江清源产生仇视情绪……】 “抓住他!” 苏木当机立断。 当即。 两个衙门好手,就上前去,封住这人真气,用精钢锁链,将对方捆了起来。 江清源还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暴露了,还以为是在诈唬自己,甚至都没反抗,还一脸无辜地问道:“差爷,这可是有什么误会?” “呵!” 苏木冷笑了下,根本没搭理他,看向邢不阿:“邢捕头,可以去里面搜搜,想必会有所收获。” “好!” 邢不阿言简意赅,雷厉风行,立刻带着身后的衙门好手,进去了。 而那江清源,看到这一幕,自知暴露。 在两个衙门好手,还未搜检到口中的时候,他突然一咬牙,嘴角流出小蛇般的黑血,没气息了。 与此同时。 里面传来打斗声,但很快,就没了声息。 也就在这时候—— 那敲锣打鼓的二十人,身上佩戴的‘警幻玉佩’,皆是恢复了正常。 少卿。 邢不阿提着几块令牌,走了出来:“确实是‘歃血盟’的人。” …… 依照此法。 仅仅半个时辰。 苏木一行,就在这西宁城中,捣毁了三处‘歃血盟’据点。 而且。 因为苏木的这种手段,猝不及防,这些联络点,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就被捣毁了。 甚至,连消息都没能传递出。 至于跟踪苏木的探子? 今日,当远远看到:苏木带着杜放歌出家园时,就放弃了。 …… 一个多时辰后。 终于。 苏木一行,排查到了‘歃血盟’在西宁城的总据点:百家粮铺。 …… 87.【金箍绳】建功 苏木一行,来到‘百家粮铺’所在街道的时候,那一队敲锣打鼓的二十人中,身上悬挂的‘警幻玉佩’,齐刷刷亮了起来。 这并不奇怪。 当着人家的面,一口一个‘前朝余孽’,还什么‘太监’之类,岂不是指着人家鼻子骂? 君定坤、方行等人,纵然面上不显,但心中的敌意,却无法掩饰。 …… “不好!” 方行透过窗户,看着衙门中人,熟练地封锁街道,心下一跳,莫名地感到一阵不安。 匆匆来到暗室。 他见到君定坤,将外面的事说了一遍,慎重道:“主上,此地多半已经暴露,还请速速离开!” “要走,但,不可这么稀里糊涂地走。” 君定坤皱着眉头,危急时刻,愈显镇定:“那位苏真人,不知以何种方式,锁定了我等。若是不搞清楚这点,岂能走掉?” “主上此言有理。” 方行思索了下,飞快道:“那就由我,在明面上作饵,主上潜伏暗中,一明一暗,查明他们的手段,看有无办法避免,或者捣毁。” “对了,仇冷曾言,‘那位苏真人,召唤陨石、画地为牢之术,范围大约三丈,而那奇异的箭术,则是三十丈’,主上还请保持距离。” “好。” 君定坤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当即答应下来。 …… 于是。 在苏木一行,逐户排查的时候。 君定坤已经从暗门出去,融入到了附近看热闹的人中,经过易容,他此刻的面容,倒也不显眼。 而距离苏木等人的距离,也始终保持在七八十米。 ——那奇异的箭术,他并不畏惧,惟独忌惮‘召唤陨石’、‘画地为牢’之术,但谨慎起见,还是相隔了如此之远。 至于方行,长久来的阅历,更是让他保持镇定,完全融入角色,就好像一个真正的粮铺掌柜。 …… 很快。 苏木与邢不阿、杜放歌,还有一队衙门好手,排查到了‘百家粮铺’。 “你可是‘歃血盟’的人?” “不是。” 方行坦然答道。 宗师的灵觉,那种空明心境,再加上长久的伪装,让他说这话时,情绪竟没有多大起伏。 由此造成:家园日志,并无提示。 “嗯?” 苏木微微皱眉。 之前排查时,对官府畏惧、怕被诬陷忐忑,还有遇到正主,下意识心虚,各种情绪都有。 但。 没有情绪,这还是第一次见。 旁边。 邢不阿、杜放歌两人,看到苏木皱眉,下意识握住了刀把、剑柄。 “坏了!” 方行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心下一个咯噔:“难道,我方才的回答,有什么问题?” “喊一句‘前朝余孽,不得好死’!” 苏木再度开口了。 “前朝……” 方行刚说出了两个字,突然暴起出手,直冲苏木。 本来,虚与委蛇,喊一句‘前朝余孽,不得好死’没什么。 但。 他宗师灵觉,感知到了危险,预感到:似乎只要喊出这句话,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故以,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唰! 方行这个宗师,暴起出手,在邢不阿、杜放歌两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就到了苏木跟前,一掌拍下。 嗤啦! 空气尖啸声中。 苏木蓦然感觉:身前空间,仿佛一下子凝如铁板,自己好若琥珀中的一只虫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掌拍落。 当! 方行足以碎金断玉的一掌,拍在苏木胸口,被一道墨色毫光挡下,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然后? 却只见: 苏木一步未退,传导而来的力道,被【陨铁甲】‘卸力’特效转入地下,而与此同时,【陨铁甲】‘反震’特效发动。 哗! 一圈墨色光环荡出,直接命中方行,让他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滞。 这时机转瞬即逝。 苏木修行尚浅,反应稍慢,未能把握住,但杜放歌、邢不阿,则不同。 “此人是宗师,歃血盟之人!” “昨夜的凶手?!” 两人心中闪过这般念头,不约而同抽刀拔剑,各自出手。 咔! 唰! 寒光冷彻。 然而。 就在这时—— 不知从何处,射出两道暗器,直奔杜放歌、邢不阿要害,其迅疾精准,阴狠毒辣,纵然两人都不敢小觑。 当!当! 杜放歌、邢不阿两人,各自以刀剑,与暗器相抗。 但。 他们的刀剑,与那暗器一接触,就将之斩开,顿时,大片浓烟冒出。 两人江湖经验老练,立即屏息,不退反进,向方行追去。 而方行,早就趁着他们被偷袭的时机,从‘震慑’光环中恢复,一沾即走,飞快后退。 “想走?” 苏木眸光一闪,心念微动间,巨石连连闪现,阻挡方行退路,并有一圈篱笆落下。 唰唰唰! 方行正面苏木,身后,却好似长了眼睛般,一一精准地,闪避过那些巨石。 至于篱笆? 他早听闻过,仇冷讲述苏木的‘画地为牢’之术,心中忌惮无比,哪敢听之任之? 故以。 方行撤退之中,连连出掌,打出一道道气劲,将落下的大半篱笆拍飞。 很快,他就掠出两三丈远。 但—— 这时,方才被偷袭的杜放歌、邢不阿两人,也已调整过来,追上方行,和他纠缠在一起。 方行虽是宗师,但杜放歌、邢不阿两人,也是宗师之下最顶尖一小撮,特别是邢不阿,说是‘半步宗师’都不为过。 二打一,照样打不过,不过,纠缠一阵,还是可以做到的。 唰! 苏木手心一闪,金光闪烁,【金箍绳】出现,却没有对方行出手。 他可没忘记,之前,暗中偷袭那人。 “将一个宗师放在明面上,作为饵料,那暗中隐藏之人,想必,才是一条真正的大鱼!” 苏木目光玩味,扫视人群,想要找出目标。 只是。 君定坤敢跳出来,自然是做好了易容,哪那么容易被发现? “咦,我或许……” 苏木突然心中一动,看向‘家园日志’,翻阅历史记录。 有一条,吸引了他的注意:【君定坤对你产生忌惮情绪,情绪波动过大,吸收获得1.2能量!】 “姓君,而且,精神力异常强大……” 苏木心中喃喃着,突然喊了一声:“君定坤!” 远处。 人群之中,君定坤表情一滞,下意识扭头,正好对上苏木的目光——这完全是条件反射! “不好!” 他当即就反应过来,脸色骤变。 “找到你了。” 苏木却是嘴角勾起,抬手之间,【金箍绳】飞出:“去!” 嗖! 【金箍绳】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如一条灵动的小蛇般,在人群中,飞快蜿蜒穿梭,直奔君定坤而去。 “啊,这是什么?” “苏真人法宝么?快,散开!” “咦,从我身边过去了,我没事?!” …… 这些在远处,围观看热闹的人,不过虚惊一场。 但。 君定坤这个目标,却是骤然感觉到,自己被锁定,心头仿佛笼罩了一层阴霾,有致命危机。 这让他想也不想,一跃而起,转身逃命。 唰唰唰! 那些早有准备的衙门好手,顿时,弓弩攒射,暗器齐发。 “开!” 君定坤暴喝一声,两臂张开,真气涌动间,一道半透明的球形真气罩,轰然撑起。 密密麻麻的暗器,撞上那‘球形真气罩,竟是哗啦啦掉落。 他不做停顿,加速遁逃。 【金箍绳】的速度,固然远超君定坤,但他生性谨慎,距离苏木足有七八十米,再加上那一波暗器也未能阻挡他。 故以。 他竟是在【金箍绳】到来前,就逃出了一百米的有效范围。 随后。 君定坤未做停留,仓惶离去。 而【金箍绳】,失去了目标,自主回转飞来。 “可惜。” 苏木叹了口气,接过飞回的【金箍绳】,再度一掷,让它化作流光,掠向方行这个武道宗师。 这时。 方行与邢不阿、杜放歌,三人正在激烈交战。 别看方行只身一人,但稳稳占据上风,压着邢不阿、杜放歌两人打,不过,却也摆脱不掉他们,脱身离开。 只见: 邢不阿真气贯刀,让手中宝刀吞吐刀芒,一股正大阳刚,如煌煌大日的气息散发,刺目至极。 杜放歌挥剑之间,剑光闪烁,清冽如皎皎明月,游动如水中灵鱼,让人不自觉沉醉进去。 两人一左一右,夹击过来。 而方行周身,则是墨色光点穿梭游走,宛若魔王。 唰! 他突然伸出双手,并指夹住邢不阿、杜放歌的刀剑,让刀芒崩碎、剑光泯灭,旋即,骤然向内一合。 当! 一道清越之音中。 邢不阿的刀,与杜放歌的剑,相撞在一起,后者买来凑合用的剑,片片断裂,悬浮在空中。 旋即。 方行肩膀一震,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断剑碎片,骤然由极静转为极动,刷唰唰唰如雨点般,朝着邢不阿、杜放歌两人攒射。 面对宗师的爆发一击,他们哪敢大意? 邢不阿挥刀一转,一个半虚幻的赤色伞状成型,挡下射来的断剑。 然而。 断剑裹挟的冲击力道,带着他后移。 嗤啦啦! 邢不阿一路后退,鞋底都被摩擦出火花。 而另一边。 杜放歌施展出‘行云流水’的最后一式——消遥御风,飘然转身,一闪腾空飞起,带起一连串破碎的残影,掠至墙头。 那些攒射而来的断剑,被街道墙壁挡下,瞬间炸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痕,轰然倒塌。 “咳咳!” 杜放歌右手扇动着灰尘,狼狈落下。 可—— 就是这压着歌两人打的方行,此刻,神情却凝重无比。 因为:苏木的【金箍绳】到了。 方行灵觉感知,以自己的速度,断然无法躲开,当即站定,准备硬抗这一招。 “天罡元气罩!” 他双手蓦然一翻,向外推出,顿时,无数墨色的真气光点涌出,在身周一米外,凝聚为一个半球形真气罩。 其上,一圈圈光晕流转,几乎恍为实质。 咔! 【金箍绳】一头到来,撞在方行的‘墨色真气罩’上,蓦然一顿。 “挡住了!” 方行心下一松。 然而。 就在下一刻—— 砰! 方行的‘墨色真气罩’,如玻璃般片片破碎。 【金箍绳】蜿蜒进入其中,交错穿梭间,将方行死死捆住。 当捆缚完成的那一刻。 方行赫然感觉到:自己的真气……被封禁了! “白豆腐,真有你的,厉害!” 杜放歌理了理鬓角的头发,走过来,对苏木竖了个大拇指。 “多谢了!” 邢不阿亦是一抱拳。 身后,两个衙门好手,无须吩咐,已是手持着铁链走上前去。 “不要过来!” 方行挣扎着坐起,此刻,虽显狼狈,但却仍有一股宗师的气度:“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就自尽!” 两个衙门好手闻言,脚步为之一顿,看向邢不阿。 “退下吧!” 邢不阿摆了下手,制止了两个手下上前,径直问道:“说一说‘歃血盟’的情况,可以将功折罪……” “呵!” 方行撇了下嘴,根本没理邢不阿,只是看向苏木:“苏真人,可否告知在下:你与我‘歃血盟’无冤无仇,却为何……非要将我们置之死地,欲除之而后快?” “因果错了。” 苏木淡淡道:“我从来没针对你们‘歃血盟’,相反,是你们一次次在挑衅我。仇冷袭杀、大闹‘仙人坊’、派人跟踪……” “一群蚂蚱,非要在我眼前蹦跶,我能如何?自然是,一巴掌拍死了!” “蚂蚱么?” 方行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原来,我们在苏真人心中,就是这形象?可悲!可怜!” “我不怪苏真人,我只怪,仇冷小儿莽撞行事,为我们‘歃血盟’招致如此大敌。” “不。” 苏木摇头:“你们‘歃血盟’,皆是一帮‘视人命若草芥’之辈,即使不遇到我,将来终有一日,也会惹到其它不该惹之人。” “这是注定。” 他摇了摇头,不想再说这些,径自问道:“说说你们‘歃血盟’的信息吧!” “要我做叛徒?” 方行冷笑了下:“苏真人可以问问杜放歌、邢捕头,我‘歃血盟’,可曾出过哪个孬种?” “你确定?” 苏木从袖中一掏,取出【诅咒娃娃】:“取你鲜血,祭以此物,凡蕴含你血脉之亲族,会尽数死绝。” 他神色淡漠,如高高在上的仙神,说着诛心之语。 但见: 那【诅咒娃娃】,是一个面色诡笑的布娃娃,仅仅望去,就给人以不详的感觉,直让人头皮发麻。 没缘由地。 方行、邢不阿、杜放歌三人,一下就信了苏木的话。 杜放歌是不忍,欲言又止,最终却没开口。 邢不阿,则是眉毛挑了挑,也未说些什么。 他刚正不阿不假,但并不墨守成规,若换成一个罪不至死之人,自然会阻止,但方行是谁? 歃血盟,前朝余孽,可以诛九族的罪名。 “这……” 方行罕见失态,脸上浮现出一抹恐惧之色,艰难道:“苏真人,你、你不能这么做……” “不,我能。” 苏木淡漠道:“对于一个想要我命的组织,我留着它过年吗?对付敌人,自然是,不拘一切手段!” “唉!” 方行叹息着闭上眼睛,旋即,复又睁开,苦笑着开口:“‘歃血盟’在西宁城的据点,总共有四处,分别在:文华街、平康坊……” “而君定坤,苏真人放心,我了解他性子,他不会回来的……我能说的就这些。” “我听说,人死债消,君子不会迁怒死人的家眷,还请苏真人手下留情……” 他说着,气息渐弱,嘴角溢出黑血。 砰! 方行倒下了。 当即,有衙门仵作上前,用各种手段检验一番:“大人,他……死了!” “苏真人,你看?” 邢不阿看向苏木。 “就这样吧!” 苏木叹了口气,收回【诅咒娃娃】。 一来,他与方行的仇恨,不到那个地步; 二来,对一个死人,用一次性的【诅咒娃娃】,确实太浪费,他还舍不得。 …… 距离西宁城,二十里外的一处小溪。 君定坤趴在溪边,用手蘸着溪水,拍了拍脸,望着溪水中的倒影,苦笑道:“真是狼狈!“ “这一局,是我输了!那位苏真人……” 他脸色一阵阴晴变幻,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叹息:“罢了,复国为先,不宜招惹太多敌人……希望,与那位再无相见之日!” …… 88.人参果树?(除夕快乐) 通天客栈。 苏木结束说书,正准备离开。 “苏真人,” 朱富贵过来,说了个消息:“那个周福,今日已被处斩了。而王家,产业去了大半,又没了主事儿的,一群婆娘争夺家产,闹得鸡飞狗跳……” 他说起此事,就唏嘘不已——谁能想到,一个月前,还风光无限的王家,如今就树倒猢狲散了? 同时,心中对苏木更添敬畏。 “哦,张家效率不错。” 苏木点了下头。 从上次,张家押送周福过来,到如今对方处斩,也不过两三天罢了——可见,张家对此事,下了大力气。 见苏木说起了张家。 朱富贵顺道开口:“张家目前的情况,也不太好。张老爷子身死,张家少爷经验不足,各房也开始蠢蠢欲动……” “不过,好的是,张老爷子留下了不少老人,似乎还有一个顶尖高手,故以,勉强能维持局势。” “嗯。” 苏木淡淡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对张家并不关心,利用有之,交易有之,却从无什么情分,桩桩件件,向来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对方的定位,也无非是:一把刀而已。 只要自身的价值在这,就算张家这把刀折了,也照样有李家、苏家、林家。 而眼前的朱富贵,则稍有不同。 用着顺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多多少少也有些情分,算是半个自己人。 “仇冷之事,你宣传方面,做得不错。” 苏木说着,手心金光一闪,七八篮子家园果子出现:“这些……算是奖赏,你拿去,和下面有功之人分了吧!” 他家园中的果树,只要采摘干净,便是三天一茬地成熟,韩石又是个勤快的,勤摘勤采。 故以,现在家园果子,多的都有些放不下,占据了不少储物格子。 正好分出去一些,腾腾空间,也给这些自己人,送一些福利,提升忠诚度。 “谢真人赏!” 朱富贵搓着手,自是大喜过望。 城中盛传,‘苏真人出品,必属精品’。 更不要说:上次苏木给的果子,他就拿回去,让家中老父老母吃过,亲眼见证过神效,自然知道这都是好东西。 虽然,没能得到【琼浆玉露】,心中有一点点失望,但朱富贵自知,这次做的活儿并不多,能拿到这些灵果,已是惊喜。 至于其它,以后日子还长着,只要卖力办事,自有机会。 “好了,你回去吧!” 苏木摆摆手。 话虽如此。 但朱富贵还是,一路将苏木送出门,才转身回去。 ‘通天客栈’中。 一众客人,望着苏木离去的背影,议论纷纷。 “苏真人真大方,送出那么多‘灵果’!” “‘灵果’啊,啧啧!” 有人感叹:“我这辈子,要是有幸能尝到一个,就知足了!” “谁说不是呢?” 一个江湖中人,按住了腰间宝剑,蠢蠢欲动。 “不要做傻事!” 同伴制止了他,压低声音道:“真要动手,先想想王家、‘歃血盟’的下场!”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即让那个江湖中人,冷静下来。 此时。 正好有人,在说‘歃血盟’之事:“苏真人真是干脆利落。昨晚,张家被袭击,今天就拔除了‘歃血盟’在城内的全部据点,还诛杀了一个宗师!” “确实。苏真人,这当真是……报仇不隔夜啊!” “那些说苏真人,找不到‘歃血盟’宗师的人哪?出来打脸!” “话说,苏真人诛杀宗师,你们谁在现场?出来讲一讲呗!” “我就在现场。” 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看到其它人纷纷望过来,自得地讲述道:“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 他讲得绘声绘色,什么‘硬接宗师一掌而无伤’、‘一丈之宽的真气罩’、‘会自动索敌的金色绳索’、‘能咒杀人所有亲族的布娃娃’…… 个中情节,比话本都精彩,让其它人听得眼睛都不眨。 末了。 等这人讲完,其它人还一脸意犹未尽。 “苏真人好本事!” “是啊,简直不似我等凡尘中人,乃仙神也!” “听说,” 有人突然开口:“那个得罪苏真人的王家,如今已是树倒猢狲散,就连那个在‘瑶光阁’,袭击过苏真人的周福,今日也问斩了。” “呵,这有什么奇怪的?” 另一人接口道:“苏真人神仙一般的人物,气运岂是寻常?我等凡夫俗子,但凡得罪者,都不用苏真人亲自动手,就必然福运大折,处境凄惨。” “是极!是极!总之,就一句话:得罪苏真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 苏木自是不知道,‘通天客栈’中,那些人传说议论着,给他身上,披上了一层神话色彩。 此时,他一个人在逛街。 至于杜放歌? 下午,‘歃血盟’之事结束,他就以‘教导韩石练功’为名,返回卧牛山家园了——当真,真正目的,大概是想回去看小说。 今日,已是七夕前一天。 街道上,都比往日热闹了不少,卖瓜子、卖栗子的、卖糖人的……哦,就连那糖人的式样,都是成双成对的。 更多的,还是小郎君、小娘子,充斥着荷尔蒙的躁动。 偶有看对眼的,女子给个手帕,男子交换个信物,这就算是成了一半。 苏木这种俊逸的‘青衫书生’,自然是无数女子的首选,一路过来,不知道被多少女子丢过手绢。 当然,他自不会接受,颇为狼狈溜了。 本来是准备去‘仙人坊’的。 可等苏木,摆脱那一大群热情的女子,蓦然发现,自己不知跑偏到了哪里。 这里人烟稀少。 不过。 路面倒是平整,铺着青石板,干净整洁;道路两边,是红色的墙壁,不是那种艳俗的大红,而是厚重的朱红,给人以肃穆之感。 相隔墙壁,可见其中是一座府邸。 苏木分辨了下位置,虽不知具体,但可以确定,是内城的方位。 “奇怪!” 他惊咦了下:“在这寸土寸金的内城,是哪家,能拥有如此大面积、足以媲美庄园的府邸?” 固然为此感到好奇。 但很快,苏木就被另一物,给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府邸之中的一棵树。 但见: 它足有四五十米之高,两米多粗,树冠巨大,枝繁叶茂,如一朵大伞。 树身躯干,呈古朴的褐色,表面上,有一道道如藤曼般的纠缠,纵横勾连,绞在一起,却又莫名给以自然、赏心悦目的感觉。 最神奇的,是它的叶子:呈现出天青的色泽,清澈透亮,而形状,更是标准的圆形,好似用模子裁减过一般。 苏木自认见多识广,但思来想去,愣是没认出,这到底是一株什么树? 还好。 那树足够大,让他得以靠近,以家园鉴定。 【名称:???】 【品质:灵】 【状态:休眠濒死】 【简介:天地气运所钟的一株灵株,但因灵气供应不足,陷入深度休眠状态,枯竭濒死。】 【注:悉心培养,此树有一定几率,晋升为‘小人参果树’。】 …… “此树之品质,竟然是真正的灵阶?!” 苏木瞳孔一缩:“而状态,竟然因为灵气供应不足,而休眠濒死?当真可惜了!” “只是,灵气啊!” 他皱起眉头:“就算我得了,移栽家园,以【灵泉眼】的灵气供应,恐怕也杯水车薪,养不活它吧?” “除非……得到李明月,以她的ur卡特效加成!” 苏木摇摇头,视线落在最后一行:“有一定几率,晋升为‘小人参果树’么?” “小人参果树?《西游记》中,那个‘人参果树’?还有,‘人参果树’就‘人参果树’,为什么加一个‘小’字?” 他翻阅‘家园图鉴’,找到关于‘小人参果树’的描述后,顿时明白了。 【家园图鉴·仙株灵植科目·图135】 【小人参果树】 【简介:天地灵株。灵气充足的野生环境中,百年开花,百年结果,百年成熟!】 【注:栽种于家园,在灵气供应充足的情况下,一年开花,一年结果,一年成熟,每一茬只得三果。吃一个,可赠四百七十寿!】 …… 穿越之后,苏木的记忆力强化,曾经看过的书籍、影视之类,如今,都能回忆得清清楚楚。 而《西游记》中,关于‘人参果树’的描述,他若没记错,应该是: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一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有缘的,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简单来说,这‘小人参果树’,相当于正品‘人参果树’的弱化版。 “不过,就算是弱化版,也已经相当不错了!毕竟,四百七十寿啊!最重要的是,还无抗药性,可以叠加!” “也即意味着:只要有此果树,我就能让自己、连同珍视之人……长生!” 苏木想到这里,呼吸都微微变得沉重。 呼!呼!呼! 他深吸了数口气,才平静下心绪,眸光闪烁:“看来,这个世界的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得多!” “罢了,这些事,以后再说。目前当务之急,还是看看,能否取得这棵奇树……” 苏木一念定下,便不作犹豫,准备去拜访主人家,看能不能,将此树换取过来。 不得不说,这府邸足够大。 足足盏茶功夫后。 苏木才找到了正门。 朱红色的大门上方,门匾上,书着‘宁王府’三个鎏金大字,在傍晚的暮光下,熠熠生辉。 …… 89.你说啥?(新年快乐) 宁王府。 “可有预约?” “没有。” “那……拜帖?” “也没有。” “那就没办法了。” 门房摊了下手,微微躬身,态度礼貌客气,又不失疏远。 迎来送往,他每天,不知道要招待多少人,达官贵族都不在少数,更多的却是想走捷径的穷苦书生。 虽然眼前这位气质不俗,但没有预约、没有拜帖,也就那样了,最多,让他多看两眼。 苏木对这结果,自然早有预料,并没放弃。 他意念微动,手中金光一闪,在这门房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取出了一个竹篮,篮子中是一对‘福禄梨’。 “我以这个作拜帖,可否?” 苏木笑着望去。 “能有这般奇异手段的,想必,定是那位传说中的苏真人了!” 这门房眼珠子一转,当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笑容,躬下腰身,态度大变:“可,自是可以的!原来是苏真人,请恕小人之前眼拙。” 近日,苏真人的大名,城中哪个不知? 更何况,今日,苏木才辅助官府,诛灭一个‘歃血盟’宗师,风头正劲。 岂是他一个小小的门房,所能得罪? “这一对葫芦形的果子,想必就是‘灵果’了?” 门房心中暗忖着,不敢接下竹篮,只是为难道:“不瞒苏真人,王爷当前不在王府,这个,小人也不敢擅自收下……要不这般,我引您去里面,等候些时辰?” “不用了,我改日再来吧!” 苏木摇摇头,留下装着一对‘福禄梨’的竹篮,转身离去。 他并不着急。 虽然那棵奇树的状态,是休眠濒死,但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灵株的时间跨度,与人大不相同,别看它那般状态,苟延残喘数年,甚至十数年,都不成问题。 “这位苏真人,可真是阔绰,一出手,就是一对‘灵果’。也不知,这是何种果子?又有何神效?” 门房目送苏木离去,注意力转向这果子,探头轻嗅了一口,清新的气息扑鼻,让人口舌生津,下意识吞咽口水。 可,也就是如此了。 府中森严的规矩,让他丝毫不敢动小心思,只能强忍着收起。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呀,这是什么?” 门房身子一颤,回过头去:“小姐!” …… “苏真人,还请留步!” 苏木没有走出多远,就听身后,传来这般的喊声。 一看,正是之前,宁王府的那个门房。 “可是有事?” 呼!呼! 那门房跑到跟前,大喘了两口粗气,才道:“是,我家小姐想见您。您之前,不是找王爷有事吗?若是一般之事,我家小姐也可以做主。” “这般么?” 苏木想了一下,答应下来:“那就麻烦了。” …… 进了正门。 门房送别,换了一个身穿粉色纱裙、娇俏可人的侍女领路。 府中。 一路走过,只见: 亭台错落,楼阁雅致;假山座座,溪流环绕。溪水清澈,其中更有一尾尾彩色的不知名鱼儿,游动徜徉。 整体观去,给人以精致、闲适的印象——可见:在布局上,很下了一番巧思。 走了大约七八百米。 侍女在一处月亮门前停下,躬身伸出右手:“贵客这边请,我家小姐,就在里面等您!” “多谢了。” 苏木点了下头,抬步迈入其中。 …… 说来也巧,这月亮门中的院子,正好在那株奇树的笼罩范围之内。 苏木进入其中。 就看到: 树下,站着一个身姿窈窕的少女,背对着这边。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 那少女转过身。 但见: 她扎着凌虚髻,两缕青丝垂在胸前,看去仙气飘飘,又明丽活泼。 少女外面,穿着一套薄纱,里面是白色内衬,粉色的腰带,束住纤纤一握的腰肢,呈荷叶型向下,看去衣袂飘飘。 暮风飒飒,吹动树叶呼啦啦作响,傍晚的金色余晖,点点碎碎,闪烁着投映下来。 少女整个人,都好似在闪光。 特别是,她转身回眸的那一刹,浅笑嫣然,美目盼盼,就好似隆冬里的一束暖阳照落。 明丽、微暖。 苏木怔了一下。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刘版的王语嫣,天真烂漫。 如果说,洛宓好似一朵清莲,高洁雅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那这少女,就……既有邻家少女的亲和,又有皇家权贵的精致,天真活泼,却又不会显得闹腾。 一双明亮的眼睛,透过去,仿佛可以看到她纯澈无暇的心灵。 这是一个如水晶琉璃般的人儿,一颦一笑,都能感染人,让人心情不自觉好起来。 少女笑着道:“你来啦?我们又见面了哦!” “是啊!” 苏木没想到,还是个‘熟人’:“上次,是在街上……” 没错,这少女,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李明月。 “嗯嗯!” 李明月为苏木能想起她,感到高兴,惊喜地点了下小脑袋:“我方才出门,看到你背影,一眼就认出来了……我让门房去喊你回来,自己去换了一身衣服。” “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 她说着,转了个圈,衣袂随之飘起,旋即,期待地看向苏木:“漂亮不?” “漂亮。” 苏木没说假话,李明月是真漂亮。 来到此世,他见过的女子中,除了洛宓,就属她最漂亮——当然,也不是说,洛宓就超过李明月,一者清高,一者明丽,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罢了。 “这李明月……嗯,很纯粹。” 苏木心中好笑:“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心机,一见面,所有底都露了……这要是谈判,非被卖掉了不可。” 李明月却没注意到这个,听闻苏木夸赞,眉眼弯弯,成了月牙。 “对了,” 她想起苏木的来意:“你找我爹爹,有什么麻烦吗?如果有,可以和我说,我或许也能帮你哦!”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不过,也傻傻的,第二次见面,就主动提出帮忙,真是心大……” 苏木心中摇头,却没拐弯抹角,也或许,是想做个试探,直言道:“我想换取这棵树。” 他指向那株奇树。 “要它啊!” 李明月歪了下脑袋,有些不舍:“我也很喜欢这棵树,它的叶子,用来泡茶喝,可以提神、治病……” “不过,你要的话,就给你了。” 她大方地一挥手:“你住哪里,我找人帮你移栽?” “呃……” 苏木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得手了,不过,莫名有种……哄骗小女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过意不去,摸了下鼻子:“移栽的话,倒不用,我自己就行。还有,我也不白拿,你可以提出一个要求,我能做到的……” “什么都可以?” 李明月眼睛一亮。 “只要能做到的,都可以。” 苏木颔首。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这李明月,不会提出什么‘杀人放火’之类,违背道德底线的事情。 “那……” 苏木歪着脑袋,眨巴了下眼睛:“你娶我吧!” “啊?” 苏木愣了。 这是什么惊人之语?! 他本以为,白拿那株奇树,已经非常过意不去,想要补偿一下,什么【琼浆玉露】的都可以。 却谁曾想:白拿‘灵株’不说,看这意思,还能抱回去个大美人? 李明月这……什么脑回路啊? 说实话。 苏木曾设想过,得到李明月这张任务卡,如何如何艰难,可如今事到临头,答案竟然是……白给?! 实在是:有些梦幻。 “为什么?” 苏木下意识问道:“喜欢你的人,应该很多吧?” 这毋庸置疑,如此一个顶级白富美,那个正常男人,见到了,不心动呢? “是有很多。可我不喜欢他们,他们不是好人……” 李明月说到这里,有些娇憨与不好意思:“爹爹和我说:我除了撒娇,什么都不会,若是遇到不好的人,被卖了都不知道。” “确实。” 苏木心中暗道了声,忍不住笑了:“那你就不怕,我也是坏人?” “不怕,你不是。”李明月语气肯定。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啊!” 李明月眨巴了下眼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小,就能感受到,别人对我有没有恶意,是不是不怀好意……” 她费力比划了一阵,还是不能说清楚,只是道:“唔,我也讲不明白,反正就是知道。” “嗯。” 苏木点头。 他信了。 可以看出:这李明月被保护得很好,天真烂漫,心灵无暇,这种‘赤子之心’的状态下,极可能拥有那种能力。 这是《上清宝录》中记载,也符合庄耳的大徒弟,那仲子期所言‘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唯一奇怪的是:庄耳那般炼气士,都感知不到我的状态,为何,这个李明月可以?” 苏木心中暗忖。 他不知道:李明月也不可以,只是没在他身上,感知到恶意——按照那‘娇憨少女’的逻辑,非恶即为善。 再加上,出众的外表,戳中了李明月的审美,以及‘书生’时装带来的文气,种种因素叠加,就是完美的如意郎君了。 之前,苏木那个‘嗯’字,让李明月误以为,苏木同意了。 顿时。 李明月俏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那,你说的哦,就这么定了。对了,你什么时候来提亲?明天七夕怎么样?最好尽快……” “呀!” 她突然一抚掌:“我嫁衣还没做呢!” 苏木:…… 你这戏,真多。 不是,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虽然,李明月的容貌、性格,挺戳苏木的审美; 虽然,可以白得一个美少女; 虽然,能获得一张ur卡; …… 但。 他还是觉得不太好。 这就好比:将邻居阿姨家的小美人胚子,哄成了女朋友一样。 没错,在苏木心中,李明月这少女,就是:娇憨纯真的,心智不匹配外表,像个小孩儿一般。 “咳咳!” 苏木略有些尴尬,咳嗽了声,提议道:“咱们慢慢接触,了解一番,看看彼此的性格,是否合适,再进行下一步,如何?” “如果你不满意,也可以再拒绝。” 他刚说完,心中就泛起一丝悔意。 因为: 苏木知道:不说这话,只要将错就错,这事就成了一半;但说了这话,却有可能,将来鸡飞蛋打,人与卡都没了。 但。 纵然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说这些,这是对婚姻的重视,也是对另一半的责任。 “喔,也好。” 李明月想了下,用力点了下脑袋。 她倒不是觉得,这太快了,而是感觉,若是成亲的话,自己似乎准备得不够。 “我要开始缝嫁衣了。” 李明月暗暗握紧了小拳头,转眼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对苏木笑道:“看吧我就说,你不是坏人!” 她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 但苏木能理解,这是说,方才,他没有趁人之危,一口敲定。 对这丫头笑了笑。 苏木道:“来,我给你变个魔术。” “什么叫‘魔术’啊?” “唔,你可以理解为‘戏法’。” “你会变戏法?” 李明月微昂着脑袋,俏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崇拜。 不得不说。 这种小表情,这种纯真的心思,这种纯粹的崇拜,真的很满足人的大男子主义,让人浑身上下洋溢着自信。 “去这边。” “走呀!” 李明月很自然地拉住了苏木的袖子。 ——这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出格。 但很奇怪,无论苏木,还是李明月,都不觉得突兀,就好像,认识了很久一般。 两人所处的位置,距离那株奇树不远,很快,就来到那树的主干之下。 “看好了啊!” 苏木的心情,莫名变得很好,看了一眼李明月,伸出右手,搭在这株树的躯干上。 “三、二、一!” 他倒数着,数完的那一刻,金光从手心喷薄而出,一面向上蔓延至树梢,一面向下没入地底。 顷刻之间。 这株奇树震颤着,开始缩小,从四五十米,一直缩减到了巴掌大小,被苏木收入袖中,消失不见。 ——自然是寄存到了家园之中。 就很神奇。 这株奇树,明明根系四通八达,遍布整个府邸都有可能,但,就是被一下子收走了。 苏木也不知道原理,反正就很厉害。 不过,唯有一点不好,家园储存‘灵株’,每一刻钟,都要消耗100能量。 “哇,好厉害!树被藏哪了?” 李明月拍着小手,蹦蹦跳跳过来,崇拜地看向苏木,还很孩子气地,拉着他的衣袖看了看。 “这是秘密,以后成婚了,再告诉你。” 苏木神秘一笑:“好了,我要尽快将它移栽回去,以免死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好!” 李明月很是懂事,并不纠缠,体贴地送苏木出府。 一路闲聊。 很快,到了府门口。 “哦,差点忘了,这些给你。” 苏木留下了两篮子家园果子,一大瓶【琼浆玉露】,交给李明月。 旋即。 他似若无意看了一眼旁边,放出【木牛】,告辞离开。 ——也顾不得人前显圣了,毕竟,每耽误一分钟,都是能量损耗,不得不珍惜。 “呀!” 李明月突然想起:“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苏木。” “苏木,我叫李明月。” 李明月小手作喇叭状,大声喊着。 “知道了。” 苏木远远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送,尽快回去。 但。 李明月一直注视着苏木身影消失,才傻笑了下,回转过身——那笑容,辉映着天地间最后一缕暮光,甜美得醉人。 …… 亥时。 宁王才赴宴回来,喝得醉醺醺。 “咦,这府中,似乎少了点什么?” 宁王抬头望了一眼,皱着眉头喃喃着,一时想不起来,也不再去想,回了大堂,叫了一碗‘醒酒汤’。 这时。 李明月蹦蹦跳跳进来,一脸欢快,开口便道:“爹爹,我把自己嫁出去啦!” 噗! 宁王一口‘醒酒汤’喷出来,酒都醒了大半:“你、你说啥?” …… 90.女大不中留 “我说,我把自己嫁出去了啊!爹爹,您该给我准备嫁妆啦!” 李明月扳着手指,盘算着:“以后,他若是想做官,咱家可以走动关系,给他在衙门谋个职位;不想的话,做个富家翁也挺好。咱家有钱嘛,可以多陪嫁一些珍宝……” 宁王:…… 他凌乱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怎么自家女儿都要嫁出去了,他这个当爹的,竟然还一无所知? 还好。 宁王心理素质强大,很快就自我调节过来。 “明月啊,让我缓缓。” 宁王揉着眉心,抓住重点问道:“你说,你把自己嫁出去的那人,是谁?” “苏木啊!” “苏木,” 宁王咂了下嘴,将城中的官员、大户家中的适龄公子哥,一个个回忆了遍,还是没印象。 不由嘀咕道:“这苏木,没听过啊,哪个疙瘩缝里蹦出来的?” “怎么会没听过?” 李明月听老爹这么说苏木,顿时不依了,嘟着嘴提醒道:“爹爹,您忘啦?我之前和你提过一次的啊,就是非常俊逸,超过您两个的那人……” 她一脸期待问道:“想起来了没?” “噗!” 宁王差点没又一口‘醒酒汤’喷出来。 这个小棉袄,怕是破的吧?有这么扎心的么? 当然。 宁王不会怪自家好女儿,只会将怒火转移到苏木身上,对其印象更差了——可不?对诱拐自家小白菜的猪,能印象好吗? “你详细和我说说。” “是这样。您不是出去赴宴吗?我在家无聊,就准备出门逛街,然后就看到了……” 李明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她所言中,有关‘奇树’的事情,只是一言带过,只说是苏木要了一株树;而重点,则放在了:对方如何俊逸,如何没有恶意,自己的心思如何,又是怎样‘私定终身’。 宁王听完,脸都黑了。 好家伙,原来,还不是人家拱了自家小白菜,而是:自家的小白菜,主动跟着猪跑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想自己,堂堂一个王爷,而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国郡主,竟然倒贴…… 宁王越想,越觉得郁闷,拍了拍额头,放下‘醒酒汤’,吩咐道:“柳儿,去为我泡一杯‘醒神茶’来!” “王爷,这……” 那被称作‘柳儿’的丫鬟声音一顿,偷眼看向李明月。 宁王府的‘醒神茶’,不同于别家,要用那株奇树的新鲜叶子,可那树,今天被送人了啊! “柳儿,你去吧,泡杯不加‘圆叶树’叶子的醒神茶。” 李明月说完,转身才道:“爹爹,那棵‘圆叶树’没啦!” ——那株奇树,叶子是圆形,故以,在宁王府上,都叫它‘圆叶树’。 “什么叫没了?” 宁王下意识扭头望去,看向窗外,果然发现,以往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圆叶树’,此时……没了! 他总算想起来,回来时看什么不对劲儿,是缺少个什么了! 原来,是缺少了‘圆叶树’啊! 可问题是…… “我的树呢?我那么大一棵树哪?” 宁王看向自家宝贝女儿,联想起之前说的‘苏木要了一棵树’,顿时,心中有了猜测:“明月,你该不会是,将‘圆叶树’送人了吧?” “是啊,爹爹,您真聪明!” 李明月蹦蹦跳跳上来,挽住宁王胳膊,撒娇道:“就是一棵树,爹爹,您不会怪我吧?对不对?” 宁王捂着胸口,嘴角一阵抽搐,深刻体会到了‘女大不中留’这话的含义。 不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仅仅那‘圆叶树’的叶子,就能提神、解乏、宁心;萃取的树液,更是能加快身体伤势恢复。 可谓是:一株持续产出‘天材地宝’的宝树。 可就这么被送人了?! 自家女儿,宁王是知道的,被保护得很好,心思纯净无暇,意识不到‘圆叶树’的价值。 可他自身,又怎么会意识不到? 说实话。 丢了‘圆叶树’,宁王此刻,骂人的心都有了,可对着这天真烂漫的宝贝女儿,也骂不出来啊! “都怪那小白脸,胆敢欺哄我女儿!” 宁王眸光一闪,在心中,默默又给苏木记上了一笔帐。 “哎呀,爹爹不要小气,人家也给了回礼啦!” 李明月说着,让贴身侍女,将两篮子‘家园果子’,还有一瓶【琼浆玉露】拿上来。 那果子,宁王以为是普通水果,一眼带过,倒是装着【琼浆玉露】的玻璃瓶,让他稍稍惊讶了下:“这琉璃瓶中,装的是什么?蜂蜜?” “不是蜂蜜,是叫……” 李明月歪了下脑袋,回忆苏木的话,突然眼睛一亮:“哦,对了,是【琼浆玉露】,就是这个名字!” “琼浆玉露?” 宁王眼睛眯起,一听这个名字,瞬间就将李明月口中的‘苏木’,与最近城中的声名鹊起的‘苏真人’,给联系了起来。 今天之前,他对苏木,这位道法真人,态度是矛盾的。 矛盾在: 一方面,开始时不信,但后来,一桩桩、一件件,苏木名声越来越大,再加上下面人的禀告,证实了对方确有真本事。 故以,好奇,想要接触。 另一方面,苏木一次次超出他的预料,算是‘打脸’,而他又自矜身份,不太愿意拉下脸。 再加上,从手下人听来分析,苏木性格高傲,即使放下身段,也未必能交好,极大可能费力不讨好。 最终,在这种矛盾心态下,就持保留态度,审慎观察,不欲接触而远之。 这也是城中其它大家族,暂时的态度。 但。 今天,苏木来家中,从自家女儿手中‘骗’走了圆叶树。 宁王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诡计?或者布局? “是苏木不怀好意?还是其它人想借刀杀人?” 不过。 他转念一想,念及自家宝贝女儿的本事,能辨察人心,想来,苏木是没恶意的。 “这就是一桩巧合?不,那位苏真人的手段莫测,或许,能误导明月的感知,也犹未可知……” 宁王皱起眉头,心中思索着。 这时。 李明月讨好地,拿起一个梨子削了皮,递过来。 宁王心中思索着,下意识接过,咬了一口。 可这一口吞下。 他才回过神,突然反应过来,脸都绿了。 要知道:王府中的食物,从来都是要经过层层验毒的,而这果子,却是苏木送的,未经验证,直接就到了这里。 算是‘潜在危险’。 “万一,若那苏木有什么歹毒心思,我岂不是危险了?” 宁王下意识就想催吐。 可。 刚咽下那口果子,并未感觉到不舒服,反而,身体中似有一股暖流涌起,让酒意都消散了大半。 呼! 宁王微喘了口气,暗忖道:“没问题,应该是我想多了。这莫非就是城中盛传的‘灵果’?” 他也服用过其它‘天材地宝’,但像这么立竿见影的,还真是第一次。 “若这些果子,是‘灵果’;那这一大瓶,所谓的【琼浆玉露】,也应该是真的。” 宁王冷静下来,此时,倒有些相信,苏木是带着诚意,想要换取‘圆叶树’的了。 毕竟,真要说:一棵‘圆叶树’,与这些‘灵果’、一瓶【琼浆玉露】相比,哪个价值大? 还真不太好判定。 前者,固然是一棵持续产出‘天材地宝’的宝树;但后者,关键时刻,却能救命,逆转局势。 ——王家面对‘歃血盟’宗师袭击,于中凭借半小瓶【琼浆玉露】,硬生生将对方击退,这消息,可是瞒不过他的。 “切,小气!” 宁王咔嚓一口,咬下一口‘灵果’,心中却在腹诽:“想拐骗我女儿,也不知,给我这岳丈多孝敬一些礼物……呸呸,哪个是他岳丈?” 他心中,默默又给苏木记了一笔。 “爹爹,您不生气啦?” “生气,怎么不生气?气得很!养了二十年的闺女,这说没就没了……” 宁王也是戏精,哼哧两下,就开始抹眼角。 “爹~爹!” 李明月心思纯净,可从小到大,锻炼出的‘对老爹察言观色’、‘撒娇’的本领,却是炉火纯青。 一套摇胳膊、捶背、捏肩,整个下来,就让宁王投降了。 “好好好。明月,算我怕了你。” 宁王无奈摇头:“你选中了那人,便是那人吧!不过,这只是过了你那一关,我还要考察一番!” “这个,你撒娇也没用……我这当爹的,若不扛起责任,怎么对得起你泉下的娘亲……” 他说到这里,神情有些落寞。 “好了,爹爹,依您就是。” 李明月连忙转移话题:“爹爹,明天醉月湖畔的‘七夕诗会’,您带上我呗?” “嗯?” 宁王惊讶看了自家女儿一眼:“你之前,不是说什么都不去吗?说是讨厌胡家小子,还有那杨家小子的追求?” “因为,他邀请我一起去啊!” 李明月歪着脑袋,率真答道,说着,俏脸上还浮现出一抹娇羞,美得不可方物。 “罢了,随你吧!” 宁王看到自家女儿,这副‘情根深种’的模样,冷哼了声,心中对苏木这个‘拱自家小白菜的猪’,越发没有好感了。 “那……爹爹,您早些休息,我走啦!” 李明月目的达成,当即就溜掉了,准备回去挑选明天穿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苏木一个惊喜。 …… 等李明月离开。 宁王脸上的笑容收敛,沉思了一会儿,旋即,用手指,敲了两下桌子。 砰!砰! 随着这两声轻响。 一道人影倏忽出现,单膝跪地,肃声道:“王爷!” 这是一个身穿黑衣,面容冷峻的女子。 若是杜放歌在这里,必然会发现,这女子的气息……竟然接近于无! 这背后代表的意义,堪称恐怖。 即:这是一个触碰到宗师境界的人物,如此年轻,还是女子之身——若放在江湖之中,让世人得知,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嗯!” 宁王微微颔首。 不同于之前面对李明月,那股慈祥、和蔼,此时,他的气质大变,霸气侧漏的同时,又威严无比。 “暗星,说一说今天明月的情况。” 没错! 这名为‘暗星’的女子,正是李明月暗中的护卫。 否则,防范那么稀松,怎么配得上她的身份? 而且。 ‘明月’、‘暗星’,这名字,其后代表的寓意,不言而喻——明月当空,群星护卫! “是!” 暗星声音没有丝毫起伏,讲述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包括:门房觊觎那一对‘福禄梨’、苏木求取‘圆叶树’,许诺一个条件、李明月示爱,苏木劝她冷静,以及,苏木以莫测之术,收走了‘圆叶树’。 最后。 暗星还补充了一句:“那位苏真人,离开之时,看了我所在方向一眼,似是发现我了。” 说完这些。 她便缄口不言,一个字都不再多说,仿佛一座雕塑。 “‘袖里乾坤’之术,直接将‘圆叶树’缩小,收走了么?” 宁王眯起眼睛,眸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事……罢了,且再看吧……这些不提,那小子没趁人之危,还算有些良心!” 他心中暗暗点头,面上却是不显,挥了下手:“你去吧!” “是!” 暗星声音落下,已是消失不见。 …… 辞别李明月。 苏木骑着【木牛】,一路狂奔,紧赶慢赶,最终,在半个小时内返回了卧牛山。 进入家园。 连‘躺在摇椅上、偷懒看小说的杜放歌’都没管,直接来到了‘家园农田’。 选了一处靠近‘灵泉眼’的地方。 苏木袖袍一展,金光呼啸,释放出‘圆叶树’。 而另一边。 杜放歌见苏木行色匆匆,以为有什么急事,再加上偷懒心虚,赶忙跟了过来。 韩石在屋内,听到动静,也是意识到苏木回来,结束修炼,出门迎接。 于是。 这两人,就正好看到: 一株金光缭绕的小树,从苏木手心飞出,旋即,便是迎风暴涨。 三丈、五丈、十丈…… 一直涨高到了将近二十丈,才堪堪停下! 轰! ‘圆叶树’一闪没入‘农田’,稳稳栽下,好似本就生长在这里。 “还不够!” 苏木意念一动,‘灵泉眼’旁边,积蓄的大半灵泉水,凭空消失,被收入了储物格子。 下一刻。 哗啦啦! 那些灵泉水,随着他的意念,如雨点般散落,化作甘霖,洒在了‘圆叶树’根部泥土。 然后便见: 嗡!嗡!嗡! ‘圆叶树’的躯干上,那一道道虬劲的纹路,自下而上,泛起丝丝苍翠的绿意,如霓虹般亮起,晕开淡青色的雾气。 所有枝条、叶片,也都一点点舒展开来,青翠得透亮,氤氲着淡淡的微光。 …… 91.防君子不防小人 此时。 在苏木眼中,家园鉴定下,这‘圆叶树’的状态,已经从‘休眠濒死’,变成了‘休眠’。 而一旁,杜放歌、韩石两人,早就惊呆了。 ‘芥子空间,放出奇树’、‘奇树暴涨,落地生根’、‘挥袖成风,洒落甘霖’、‘奇树闪烁,氤氲灵光’…… 这一幕幕,简直在挑战人的认知! 杜放歌一手扶着腰,一手轻捋小胡子,差点没一把将胡子薅下来。 他在这里越久,见识得越多,就越感苏木的神奇,越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是何等之大。 就好似:不是同一个物种。 时常,杜放歌都在怀疑,苏木这‘人’的外表下,内里,是否是什么恐怖之物? ——鬼、怪,抑或者:仙、神。 韩石跟随苏木,见识过搬迁家园,对那芥子纳物,倒不如何奇怪,真正惊奇的是‘圆叶树’本身。 别的不说,只说‘闪烁霓虹,弥漫雾气,氤氲灵光’,就不是其它家园作物可比。 他莫名有种直觉,这株‘奇树’,比目前家园中的其它作物,都来得重要、珍贵。 故以。 韩石主动问道:“公子,这树生长,需要什么条件?我该怎么照料它?” “此树生长,需要灵气,这不是你能做的……暂时,顺其自然即可。” 苏木摇摇头,心中暗忖道:“这树,虽然脱离了濒死状态,但仍然在休眠。或许,只有等李明月的人物卡加持,才能将它激活?” “灵气?” 杜放歌听闻苏木的话,惊咦了声:“我听闻:这世间,只有顶尖的天材地宝生长,才会需要灵气……白豆腐,你这是什么树?”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杜放歌一脸不信。 “事实是,我真不知道。” 苏木无奈摇头,就连家园,都没有命名,他又怎么会知道。 “不过,我知道的是,这树,乃是‘小人参果树’的前身。它有潜力,在将来结出‘延寿之果’!” “小人参果树?延寿?” 杜放歌失声开口,瞪大了眼睛。 延寿啊! 无论贩夫走卒,还是王侯将相,你是何等身份,面对死亡,一律平等,可这果子……竟然能延寿?! 在这个时代,世人相信,寿命天定,而延寿,就是:夺天地造化! “如此逆天之举,真的是眼前这棵奇树……所能做到的么?” 若是别人说的,杜放歌铁定不信,但这话,从苏木嘴中说出来,倒是让他将信将疑。 此时,就连韩石,都一脸惊讶地看了过来。 “不错,就是延寿。” 苏木笑笑,旋即叹息道:“不过,世间万物,讲究一个平衡,这般夺天地造化之物,也要承受更大的磨难。” “想结出‘延寿之果’,难度也大得很。” “首先,要提高灵气充足的环境,让它生长;” “其次,要有大福缘,让它得以升华变异,成为真正的‘小人参果树’;” “最后,更需要时间等待,它开花、结果、成熟,一个果期,正常状态下,乃是……三百年!” “个中难度,以及耗费的心血,不可以道理计。” 听闻这话。 杜放歌、韩石两人,都被惊住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闻,天地间,竟然有这般神奇之树! “公子能跨越时光,历经沧海桑田,来到当前时代,难道,就是吃了类似的‘延寿之果’?” “不,‘延寿之果’仅仅只是延寿,却解释不了那种种神奇的手段。公子凭借的,应当还是自身的修为……” 韩石动念之间,脑海中,转过这些想法。 而杜放歌,听闻这树的果期,在三百年,知道自己毕生没有机会,心境倒也豁达,只是道了声‘可惜’,便不再纠结于此。 反而是,将关注点,转移到了这株‘圆叶树’本身。 “白豆腐,你是从何处得到它的?它的信息,又是如何得知?”杜放歌好奇问道。 “不可说。” 苏木摇头一笑,却是不回答了。 这树的来历,涉及到‘宁王府’;信息来源,更是牵扯到家园,自是不能告知。 “唔!” 杜放歌情商高,倒也不追问,只是一双眼珠子乱转,在心里猜来猜去,又得不到验证,好奇地抓耳挠腮。 ——就跟一个猴似的。 苏木看着好笑,暗忖道:“这也算是对他的偷懒,小小惩罚了。” “差不多是时候了,杜兄,去做晚饭吧?” “那行。” 杜放歌眼珠子一转,也不再计较这茬,拍着胸脯道:“今天,咱们铲除了‘歃血盟’,是该好好庆祝一番,鸡鸭鱼啊什么的,都交给我了!” 说完。 他也不等苏木回复,唰地一下起身,直奔厨房。 ——生怕苏木阻止,限制取用食材。 “哈,这吃货。” 苏木无奈地笑了笑,看向韩石:“退之,你去吧,打个下手,顺便偷师,将他的厨艺学个七八成。” “呃……公子,这是不是不太好?” 韩石迟疑挠头。 在这个时代,讲究‘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厨艺、木工、医术……等等手艺,都是要传家的。 偷师之类,不仅不道德,更是犯法。 “无妨,你直接提出即可,他会答应的。” 苏木自信道。 他虽然将恩情,给量化成了金银,但杜放歌心中,想必还是有数的,会记他人情。 再者,那就是一个吃货,学厨艺,只是为让自己吃得好,别的根本不重视。 “哎!” 韩石答应一声,跟去厨房了。 等他离去。 苏木回转过身,将栽种着‘圆叶树’的农田,设置权限,除自己之外,禁止其它人靠近。 ——包括杜放歌、韩石。 他虽然对两人放心,但该做的,还是要做,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就像是挂锁一样,防君子不防小人。 …… 晚饭。 不消说,又是一大桌子菜:酱香鸡、清蒸鱼、红烧鸭、干煸大鹅、粉条白菜血豆腐乱炖……琳琅满目。 极品的食材,再加上杜放歌巅峰的厨艺,做出的饭菜,香气馥郁至极,让人闻一闻,都口舌生津。 咔!咔!咔! 三人落筷不止。 席间,杜放歌说起了明天的‘七夕诗会’。 “啧啧!” 杜放歌咂嘴道:“《美人歌》、仙宝,我对后者不感兴趣——白豆腐,你这里的东西,随便拿出去一些,哪个当不得仙宝?” “倒是那《美人歌》中的美人,也不知是何等容貌,当得起倾国倾城?” “你去了就知。” 苏木神秘一笑。 不是他偏爱,而是事实——搁任何正常人面前,洛宓的容貌,都当得起‘倾国倾城’这四字。 旁边。 韩石神色微动,不过没说话。 杜放歌何等精明之人? 见到苏木、韩石两人这般表情,脑子一转,顿时明白了:“那《美人歌》、仙宝,不会是‘白豆腐’你的杰作吧?” “是。” 苏木颔首。 对方既然猜出来了,他也不再隐瞒。 “果然。” 杜放歌恍然大悟,连筷子都停下了,兴致勃勃问道:“白豆腐,那‘仙宝’是何物?而那《美人歌》中的美人,又姓甚名谁,如何样貌?唔,不会是你的姘头吧?” 苏木:…… 他一脑门黑线,不想搭理这货了。 “白豆腐,商量个事呗!” 杜放歌见苏木缄口不言,问不出什么来,只好略过这茬:“你既然搅合进了瑶光阁的‘七夕诗会’,必然有不少请帖吧?给我一张呗?” 他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性子,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 “喏!” 苏木手中金光一闪,取出请帖,扔过去一张,旋即,又给了韩石一张:“‘歃血盟’除掉了,城中暂时安全,退之,你明晚也不必修练了,一同去看看吧?” “放松一下的同时,也看看,能否找个心仪的姑娘!” “呃……公、公子,我……” 韩石听了这个,红着脸哼哧哼哧的,显然是不好意思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苏木摆摆手,旋即,看向杜放歌:“诗会之后,你就不用回来了。” “啊?” “你剑准备好了,可以离开了。” “嗯?白豆腐,你不是说:铸造神兵,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吗?”杜放歌惊奇问道。 “不是新铸的。” 苏木摆摆手:“我另有新剑,之前那把你用过的,可以赠予你。” 他说的,自然是【铁剑】。 别看【铁剑】,是苏木淘汰下的武器,但对江湖中人来说,已经算是神兵了。 ——真气传导性极好,附加伤害、采集特效,还具备高耐久度,不是神兵,又是什么? “这怎么好意思?” 杜放歌搓着手,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脸上的喜色却是不加掩饰。 之前,检验【陨铁甲】时,他可是试过【铁剑】的,极为喜欢,爱不释手。 毫不夸张地说,手持【铁剑】,纵然实力比他强出一筹的,也有自信战而胜之;即使宗师,也得打过才知道。 “不好意思?那是你杜放歌?” 苏木鼻子哼了声,取出【铁剑】,扔了过去。 “哎,谢了!那我明天,就不回来了……” 杜放歌接过【铁剑】,爱不释手把玩着。 说实话。 这家园中,虽然有美食、有小说,但对耐不住寂寞的他来说,还是有些不适应。 再者,苏木给的小说,也快看完了。 ——别看只有两三天,但这家伙,除了吃饭、指点韩石,其它时间,包括睡觉,都在打着灯看小说。硬是在这点时间内,看完了一两百万字! 他还在愁,看完了小说,用什么打发时间,现在得知能离开,自然喜不自胜。 一句话来说,就是:美食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这家伙……” 苏木看着兴奋的杜放歌,心中微微摇头。 “此人的性子,就不适合隐居、在一个地方久留……这是一个浪子。不过,” 他心中暗忖:“江湖之中的杜放歌,才是真正的杜放歌啊!” 让杜放歌离去,除了满足对方的天性之外,还有,就是……明天之后,洛宓、夏雨、夏荷姐妹,就该来了。 总不能让这个大灯泡,继续留在这里吧? 就连韩石,苏木都准备放在西宁城,让他代表自己出面,核账、管理银钱,以及:收购各种材料。 说到银钱、材料。 苏木看向兴奋,悠悠提醒了句:“杜兄,记得还钱啊!哦,还有欠我的各种铸造材料……” 他给出【铁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家伙,欠了自己:金银、陨铁、珍惜材料。 ——如此优质的工具人,自然要增强其自保能力,不能轻易没了。 “还钱……我……” 正兴奋着的杜放歌,想起了自己身上,还有一大笔负债,瞬间焉了,瓮声道:“知道了。” 接下来。 咔!咔!咔! 杜放歌化悲愤为食量,又或者是,想起明天之后,就难得吃到如此美食了,落筷不止,吃得头都不抬。 苏木看到他这副样子,莞尔一笑,也加快了落筷速度。 …… 饭后。 杜放歌回到房间,抓紧时间看小说,准备在明天离开之前,将最后一本看完,不留遗憾。 说来,这家伙也是会享受,直接打着台灯——哦不,是【宝莲灯】,没有油灯的烟熏,也没有真气供能的荧灯刺目。 【台灯】在床头。 杜放歌斜依在床边,手捧着小说,看得津津有味——颇有几分,地球上‘小说迷’,彻夜看网文的风范。 …… 苏木则准备彻夜修练。 大半月来,真气一栏,已经是:2.017. 能有如此数据,还是他发现:家园果子、【琼浆玉露】能加快真气运转。 “一年时间,大概能积攒50刻度的真气,也就是说:需要20年,才能达到1000能量刻度!” “以杜放歌为参照,我的体质,再加上家园果子、【琼浆玉露】加成,我的20年修练,相当于他的200年都不止!” “这还是在不考虑瓶颈的情况下……所以,这方世界,当真有能量刻度超1000之人么?” “至少以我所知,所谓的武道宗师,远不及1000能量刻度!” 苏木眸光深沉,想起了外面那株‘圆叶树’:“这方世界的水啊……罢了,以后总会知道的。” 他摇摇头,不再想这些,摒除杂念,开始入定,修练《上清宝录》。 …… 次日,清早。 苏木依旧是孤身一人,去往西宁城。 杜放歌、韩石留下,在家园习武、学厨艺,等傍晚之时,他们会自行进城,参加‘七夕诗会’。 …… 今日。 城中更显热闹,就连来‘通天客栈’听书的人,都少了一些。 当然,这个少,是相对的,只是没有以往那么拥挤,不过,依旧是座无虚席。 正常说书。 不过,傍晚之时,提前了半个时辰结束。 苏木去往了‘仙人坊’,和洛宓几女汇合,提前吃过了晚饭。 饭后。 洛宓去换‘演出服’,出来时,让苏木都惊呆了。 …… 92.一见苏郎误终身! 只见: 洛宓一袭淡青色的束腰长裙,勾勒出纤纤一握的腰肢、饱满的酥胸,眉心一点朱砂,双目明亮清澈,精致的耳垂,悬挂琉璃玉坠,腰悬紫穗。 袅袅婷婷挪步间,素腕、腰身之后,环绕着彩带飞舞。 当真是:云青青兮欲水,水澹澹兮生烟。清冷如月宫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苏木这个来自地球,于信息发达的互联网中,看遍美人的,在这一刻,都被惊呆了。 那种美,非言语所能描述之万一,非亲眼所见不能相信,真真如仙子临凡,嫦娥在世。 不仅是他。 就连夏雨、夏荷,以及顾盼,这三个美女,都怔住了,下意识地,在心底生出一股自愧弗如的情绪。 相反,倒是洛宓本人,并不觉得如何,一如往常,绽开笑靥,对苏木道了一声:“公子!” 她这一笑,就犹如:飘雪的崖顶,一朵雪莲清清浅浅盛开,沐浴冰魄,折射幽光,璀璨唯美,倒映入心。 “美人美在不自知。” 苏木莫名想到这句话。 “不过,这再美的人儿,也是我的人啊!” 他想到这里,心中浮现出一抹欢喜与感动。 “宓丫头,我越发期待,你今天的表演了。” 苏木由衷道。 “嗯,为了公子,我会更加努力的。” 洛宓笑了笑:“也多亏了公子的果子,近来,我感觉状态更好了。” “是呀!皮肤的一些小瑕疵都没了,感觉更有光泽……” “对对,看宓姐姐的肌肤,都好像在反光似的!” 夏雨、夏荷姐妹,在一旁接话。 “这也是你们天生丽质。” 苏木摆手。 …… 说话间。 瑶光阁来人,催促出发了。 随后。 苏木分了请帖,让夏雨、夏荷、顾盼三女,陪着洛宓一道,去醉月湖畔,准备表演。 而他自己,则是为了昨日的承诺,去往‘宁王府’,接李明月。 …… 去了宁王府。 苏木再见到了昨日的门房,一问才得知:约么一炷香前,李明月已经随着宁王一道,先行出发了。 他不知道的是:李明月想本等他来着的,可宁王这人,在涉及到自家宝贝女儿的时候,心眼可不大,连哄带骗地给李明月带走了。 当然。 昨日,苏木离去的匆忙,并没和李明月约定时间,否则,宁王就要见识一下,什么叫‘胳膊肘向外拐’了。 没约到李明月一起。 苏木也不失望,自行向醉月湖畔去了。 …… 今天是七夕。 在这个时代,七夕可是:能媲美:春节、中秋之类的重要节日。 如此时刻,城内大街小巷,自然是一片欢闹喜庆。 各种小摊小贩,卖小吃、果子、挂坠等小玩意儿的,多如牛毛;‘猜字谜’、‘放花灯’等等,专门为情侣准备的游戏。 今年七夕,还有独特的一点:受苏木的‘仙人坊’影响,许多老字号店铺,自行发传单,打折促销,弄出了什么‘情侣专款’、‘情侣打折’、‘情侣满减’之类的。 结果就是:让节日的氛围,愈发浓厚了。 就连城中许多‘北燕草原人’,都被感染,大肆消费,连带着不少青楼的生意,都客流爆满。 最终。 这个七夕,不仅成了情侣的狂欢,也是城中各家店铺的狂欢,无形之中,带动了西宁城的税收,以及经济发展。 苏木走在街道上,看着热闹的人群,心情也不自觉得变好。 “在地球,过的都是‘光棍节’,到了异世,竟然能过上一个‘情人节’?话说,这方世界,竟也有七夕,倒是奇怪。” 他问过了:在这个世界,七夕节,并没有什么牛郎织女的故事,而是:另一个至死不渝的恋人传说,日期只是一个巧合。 “不过,七夕是巧合,中秋、重阳、春节,个个都是巧合,这就古怪了……我怎么总感觉,这方世界,与地球有什么莫名的联系?” 苏木思维发散,思来想去,也没得到答案,便不再多想:“罢了,以我目前的本事,还顾及不到这些,以后实力到了一定程度,再行探究吧!” …… 城中别的地儿,热闹归热闹,但要说最热闹的,还是醉月湖畔。 不得不说,瑶光阁一连大半月、狂轰乱炸般的宣传,不是白做的,让今晚的‘七夕诗会’,在城中几乎无人不知。 这不? 此时,醉月湖畔,已经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 这些人中,当然不是全都有请帖,九成九的,是身份、财力不够的好事者。但,这不影响他们看热闹啊! 在这岸上,尽管看不真切,却也能捕风捉影,满足下好奇心。 不错,真正的舞台,在湖中。 只见: 清澈如镜子般的湖水上,大片的楼船,已经连在了一起,上面挂着灯笼、剪彩,充满着喜庆的气息。 这时,真正的宾客们,基本上还没来。 说回岸边。 众多好事者,眼巴巴地望着楼船的方向,恨不得变出张请帖来,每当有拿出请帖炫耀的,无不引起周边人一阵惊叹。 也有不少人,嘴里哼唱着《美人歌》,守在这里,就是期待着,能看到那歌中倾国倾城的美人。 更多的人,三三五五聚在一起,说着闲话。 “江兄,可有请帖?” “没。三百两一份的请帖,囊中羞涩啊!” “听说张胖子弄了一张……” “嗨,那个草包,不就是家里有钱么?如此雅会,请帖给那种人,实乃浪费了!” 这人嘴上不屑,但眼中的羡慕嫉妒,却是掩盖不住。 “谁说不是?” 另一人接口:“可话说回来,要搁作是我,纵有三百两银子,也不会买请帖,去做那冤大头。” “兄台此言差矣!《美人歌》中的美人、仙宝,还不值得三百两银子,去一睹为快?” “不错。” 有人目光如炬:“就算不说‘美人’、仙宝,只看此等聚会,参与的是何等人?知县、县尉、千秋书院的山长……都乃城中的大人物。如此平台,若能展露才干,就是一步登天的机缘!” “此言有理。若是做得一首好诗,冠绝全场,说不得,那《美人歌》中的美人,都能揽入怀中?” 听闻这话。 不少书生目光闪烁之余,一阵哀声吁气,自怜怀才不遇——仿佛只要有请帖,登上船去,就能吊打四方,走上人生巅峰似的。 说话之间。 已经有参与诗会的宾客到来,持请帖登船。 “八仙楼杨掌柜到!” “如意坊宋掌柜到!” “四海钱庄李员外到!” “苏家主到!” …… 人群开始躁动。 “这可是都是城中的大人物……” “啧,苏家主都亲自来了,真给面子!”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后面,还有更多重量级人物哪!” …… 果然,随着时间推移,更多重量级人物到来。 “千秋书院赵山长到!” “杨县令到!” “胡县尉到!” “宁亲王到!” …… 这次,每一波人到来,岸边都是一阵哗然。 毕竟,对平民百姓来说,这些书院山长、县令、县尉、亲王,若无意外,都是毕生难得一见的人物。 此刻,竟然齐聚于此,怎能不让他们震惊? …… 直到—— 苏木到来。 不用说,他这容貌、气质,见之难忘——哪怕不带仆役、不乘轿子,所过之处,人群也是纷纷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人群中,也有不少‘通天客栈’中的听客,认出了苏木身份,神态敬畏。 左右之人见了,纷纷询问,问过之后,目光也变了,对这位传说的人物报以好奇与敬意。 一路畅通。 苏木来到登船,审核请帖的地方。 当这人接过请帖,唱出‘苏真人到’时,全场为之一静,旋即,无数人齐齐望来,大哗不止。 ——比之前其它人到来的动静,不知轰动了多少。 …… 这些日子。 苏木做下的大事不少,虽然在城中名声大噪,但见过他者,却是少之又少,仅仅限于‘通天客栈’听书那些人。 毕竟,‘通天客栈’中的位置,向来一座难求,还经常被那些熟人包圆——其它普通人,也少有为了一睹‘苏真人’容颜,特意赶来的。 这次算是:苏木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在大场合露面。 更重要的是:苏木卖相极佳。 他本就俊逸不凡,再加上那一身‘书生时装’的青衫,固然是短发,也自有一股文气卓然、风流不羁的气质,不同凡俗。 种种因素叠加,这才引发了大面积轰动。 只听: “这就是苏真人?” “百闻不如一见,果真俊逸至极!” “是啊!若非亲眼所见,怎敢相信,天下竟有这般风流俊逸之男子?” “嗨,我方才还以为是,哪位大儒出场呢?那股子书卷气,真是令人望之心折!” “啊啊啊!” 楼船上,有不少大家闺秀,已经看得眼直,握紧了纤手,激动得面红耳赤。 “三寸芳心何处许,一见苏郎误终身!我这辈子,非苏真人不嫁了……” “姐姐,你要和我抢么?” “咳咳,咱们姐妹可以一起!” “呸呸呸,你这对小骚蹄子,苏真人是我的!” …… 楼船中心,主楼船。 “公子来了呢!” “是啊,快看,大家都在看公子呢!” 夏雨、夏荷姐妹,一人一句,语气中带着自豪。 “这就是咱们的公子。” 洛宓看着万千目光聚集、面色不改的苏木,眸中异彩连连。 …… 一条奢华的楼船。 “爹爹,快看呀,那就是苏郎!我没骗您吧,是不是比您还俊逸多了?” 李明月自得道。 宁王:…… 这小棉袄,破了啊! 就算是事实,你也不能,这么扎心你老爹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子,还真是俊逸无双……” 宁王心中暗忖着,面上却不显,掩饰般的咳嗽了声:“嗯,还行吧,比我俊逸了一点点。” 旋即。 就只见:李明月腾地一下站起身。 “明月,你去做什么?” “请苏郎一起过来啊!”李明月理所当然道。 “等等!” 宁王闻言,脸都黑了,连忙拉住自家宝贝女儿:“我的宝贝闺女啊,你看这是什么场合?给你爹爹我留点面子吧!” “哦!” 李明月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再度坐下。 不过,她那一双妙目,却始终紧盯着外面的苏木,片刻都挪不开视线。 …… 一处船上。 “啧,这白豆腐,真是受欢迎!” 杜放歌咂舌道。 “那是,我家公子,可是仙人!” 韩石在旁边,挺直胸膛,一脸自豪,与有容焉。 …… 其它一处处楼船中。 城中各大家族,包括杨县令、胡县尉,都向苏木,投来了审视、好奇的目光。 …… 另一处奢华楼船。 “这不是那天,在‘瑶光阁’遇到的那人么?” 胡匡怀中搂着个美姬,低声喃喃道。 他望着人群中大受欢迎的苏木,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与厌恶——嫉妒对方的风头,而厌恶,则完全是因为对方的俊逸! “怎么,胡兄,你认识那位苏真人?可否为我引荐一二?” 同桌之中,有人热切问道。 “苏真人?呵,狗屁的苏真人!” 胡匡不屑地撇了撇嘴。 船舱中,顿时一静。 足足安静了数个呼吸。 才有人出来打圆场:“哈哈,不提这个,咱们喝酒!喝酒!” 船舱中,表面上,重新恢复了热闹。 不过,不少人望着胡匡的目光,已经不对了,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要远离这个不识时务的草包。 …… 湖畔。 对这些或善意、或恶意的审视的目光。 苏木熟视无睹,镇定自若,乘着小船,登上了主楼船。 他略作思索,不好贸然去拜访宁王,也不想去和杜放歌凑热闹,就吩咐领路的丫鬟,去了洛宓三女所在的‘表演间’。 陪洛宓三女聊了一会儿。 聊到上次开【盲盒】,苏木索性将这两天积攒的俩【盲盒】,都给拿了出来。 “宓丫头,等会儿就要上台了,这两个【盲盒】给你,开着玩玩,也算是攒一波运气!” 苏木笑着道。 本就是开玩笑,不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洛宓竟开出了惊喜。 其中一个,是琉璃玉坠;而另一个…… 家园鉴定: 【意念增幅卡(临时·一次性)】 【简介:使用之后,一刻钟内,增幅原本的意念笼罩范围,扩大为以自身为中心,半径一千米!】 “喔?这是……搜集能量的利器啊!” 苏木眸光一闪:“配合今天的场合,或许,就能让见底的家园能量,一次性突破万!” …… 93.此乃仙子! 醉月湖畔。 明月当空,星光稀疏,如水银掷地的月光,倒映在湖水中,皎洁澄澈。 湖水中,浮动着一盏盏花灯,游弋在水中星月之间,美不胜收。 就在这种环境下—— 哄传了大半月的‘七夕诗会’,开始了。 …… 和往届‘七夕诗会’一样,最开始,是各种表演:戏曲、舞蹈、弹琴、古筝…… 正可谓是:丝竹之声不绝,靡靡之音延绵。 这些节目,皆是由水准之上的美女表演,又经由瑶光阁的‘黄妈妈’亲自把关,精心排练,各有特色。 堪称精彩。 若是往届‘七夕诗会’,如此程度,足以让观众满意。 但这次不同。 瑶光阁花了大力气宣传,又在‘请帖’上收了重金,极大拔高了观众的期待,若只有这种程度,自然达不到他们的心理预期。 只看那众多楼船上,一个个非富即贵之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写满了俩字:就这? 若非是压轴的‘仙宝’、《美人歌》中的美人,这两者还未出场,恐怕,这些人都要大怒,叫嚷着退钱了! 即便如此,这些观众们的耐心,也被消耗得七七八八。 台上,有美人抚箫吹奏,神情投入。 台下,以及远处环绕的楼船,已经开始响起窃窃私语。 “虽然那美人,洞箫吹得不错,但我花三百两银子,可不是来看这的!” “是啊,若是搁在往常,我还有些心思听一听,但今天……实在没兴致。” “哼!” 胡匡甩下酒盅,神色不善:“这七夕节日,我可是抽空来的。等会儿,若是压轴的‘仙宝’、《美人歌》中的美人,不能让我满意,我就砸了这场子!” “胡兄消消气。” 同桌之中,另一个身穿锦袍的贵公子,笑道:“今日来此的,在西宁城中,皆是非富即贵。瑶光阁虽然有些背景,但也不敢一下子耍这么多人,那是找死哪!” “杨兄所言有理。想必,那最后的压轴,还是有些看点的。” “最好如此!” …… 终于。 在这吹箫女子退下后,黄妈妈出来,亲自登台,告罪一声,赔笑道:“让各位老爷久等了,我知道在座的老爷们,对之前的节目不甚满意。” “不过,” 她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加重了声音:“接下来的压轴大戏,必让各位老爷看得过瘾——我说的,不过瘾,‘请帖’的钱……全退!” “现在,开始!” …… 听闻这话。 在场的观众们,心一下子提起,纷纷坐正了身子。 …… “来了。” 苏木心中暗道一声,意念微动,选择在此刻,使用了【意念增幅卡】。 家园提示: 【你使用了‘一年增幅卡’,接下来一刻钟内,意念笼罩范围扩大,以自身为中心,半径一千米!】 …… 哗! 黄妈妈打开了【通灵墨宝·美人歌】。 随着墨宝的打开,一个个一米见方的金色字迹,从其中悬浮而出,在半空中,组成一章华丽的诗篇。 正是《美人歌》的全文: 瑶光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但见: 那字字闪烁金光,微微振颤着,横跨整个舞台的上空,与湖水相辉映,渲染出大片的光华。 …… 见到如此神异的一幕,观众们呼吸一滞,神色变得狂热。 “仙宝?这就是‘仙宝’!” 有人惊呼出声。 “墨宝生灵,字字悬空,这是传说中的‘文道圣境’啊!老夫竟有亲眼所见的一日……” 千秋书院的赵山长,望着这一幕,低声喃喃着,竟是热泪盈眶。 “奇哉!怪哉!天下间,竟然真有神鬼灵异?” 胡匡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仅仅如此‘仙宝’,就值回请帖的票价了,此行无憾矣!” 不知多少人感叹着,痛饮一大杯酒。 ……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众人惊叹之中。 那一个个金色字迹,倏忽间散去,化作一大片朦朦胧胧的金雾,流转浮动间,蓦然出现一道虚幻的窈窕身影。 此非人,乃仙子也! 就在那金色的云雾袅袅、霞光万千之中,那道面纱半掩、身着广袖流仙裙的虚幻仙子,翩翩而舞,绝世独立。 …… 这一幕,让方才喧哗的人群,更加热烈。 “此乃仙子乎?!” 不知多少人,发出感叹。 “真是神奇,诗词通灵,演绎万象。如此一副墨宝之中,竟然藏着一位仙子?!” “是啊,我还以为,《美人歌》中的美人,是一个真正的、有血有肉的美人,却不曾想,竟是一位光影所化的仙子!” “乍看去,觉得突然;细细一思,却又深觉合理。” 有人唏嘘喟叹道:“毕竟,天下间有哪个女子,能像那画中仙子一般,当得起‘倾国倾城’四字呢?” “兄台此言大善!我亦是想不出,世间能有女子,与那画中仙子相媲美者……” “唉,今日得见仙子,日后再观其它女子,便如同嚼蜡了!” “咦?” 一处楼船上,胡匡拍了拍额头,奇怪地喃喃道:“我怎么看,那画中仙子,竟有些眼熟?是在哪里见过呢?” “还有人好奇: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人,竟有如此本事,写下《美人歌》,并留仙子之影于其上?” …… 这些观众,喧然大哗中。 台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绝美的身影。 那是怎样的人儿啊? 但见:她肩窄如削,腰细如束,脖颈血迸修长如天鹅,发髻如云,眉细而长,姿态优雅,举止娴静。 正是洛宓! 比起之前苏木所见,此刻,洛宓盛装出席,更为华美,光芒万丈。 她头戴琉璃翡翠首饰,璀璨光华流转其间;身穿淡青色长裙,裙裾袅袅,如拖着一团薄雾;翩跹舞动间,彩带环绕扬起。 其舞如何?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这不是凡间的舞蹈。 但看: 洛宓的容貌、装扮、舞姿,皆与空中翩翩而舞的仙子,如出一辙。 空蒙皎洁的月光下。 一者舞于天上,一者舞在人间。 ——既如孪生姐妹,又如仙子下凡,两相辉映,不可方物,惊艳了时光。 …… 方才的喧哗,一瞬间消失,全场变得蓦然安静。 所有人都看呆了。 他们沉醉其中,不忍心发出一丁点声音,好似唯恐惊扰了一真一幻两位仙子。 直到—— 一曲重了,又足足沉默了十数个呼吸,才让回过神来的众人,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声,久久不绝。 …… “太美了!诗美!人美!舞更美!此来……不亏!” 不少人发出喟叹。 “我收回之前的话,没想到,世间竟的有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 “是啊!那女子,竟与画中之仙子,容貌几乎无二,我方才都以为,那是仙子从画中走出!” “即使不是从画中走出,也差不多了。如此绝色,非人间所有,乃神女、仙女也!” “只是不知:那女子……不,仙子的芳名?” 一个大肚子富商,神思不属,痴情道:“我愿出千两白银,只为那仙子,能敬一杯酒!” “呵,一千两,也拿得出手?我愿出一万两……” “呸!你们这些腌臜货色,竟敢用黄白之物,来玷污仙子?” “就是,满身铜臭的家伙!” “揍他们!” “上!” …… 有众多洛宓的‘粉丝’,恨恨地看不过眼,直接就群殴了过去。 ——这样的场景,不在少数。 一时间。 全场多处,都爆发了混乱。 …… “宓丫头啊,你做到了,真正的光芒万丈!” 苏木低声喃喃着,望着台上的人儿,心中满是欢喜与欣慰。 与此同时。 ‘家园日志’的提示,已是密密麻麻,滚动如瀑布。 【薛唤产生震撼情绪,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苏晋产生仰慕情绪……】 【白崇肃……】 …… 就在这提示刷屏之中。 家园能量,如同做了火箭般,飞速提升:一千、三千、五千……飞快朝着一万大关逼近。 …… “啧啧,白豆腐,你这是玩了把大的啊!” 杜放歌望着台上,自顾自灌了一大口酒,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还有,那艳福……真是让人嫉妒!” “主母真厉害……虽然我早就见过了【通灵墨宝】,但,还是为之惊艳。” 韩石心中暗忖。 …… “宓姐姐真美!” “是啊,就连我这个女子,都忍不住心动了呢!” 夏雨、夏荷双胞胎姐妹,在后台望着,对洛宓赞叹不已。 …… 一条最近的楼船。 最高处,视线最好的一张桌子。 知县杨慎行,本来端着一杯茶,正要喝,可看到洛宓的舞蹈,失神之间,茶水洒了一身。 县尉胡云,更是失态,口水都留下了,回过神,才连忙抹了把嘴。 “如此仙子,若能拥入怀中……不行,不可冲动,这或许与那位苏真人有关,即使行事,也要摸清底细。” 他心中暗忖着,收敛了贪婪火热的目光。 即使杨知县、胡县尉,二人如此不堪,也没人笑话。 不是因为身份不敢,而是:方才面对洛宓的舞蹈,他们的表现,也没好到哪里去。 …… 另一条楼船。 “那是……宓美人?!” 胡匡猛地瞪大了眼睛:“我怎么说,之前那么眼熟呢,原来是宓美人!” “可她,不是被宁王赎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与那画中仙子,是如此神似?” 他心中暗忖着,迷惑不解。 同桌之上,有人见到胡匡如此反应,便问道:“怎么,胡兄,你与那位佳人相识?” “可不?” 胡匡哼了声,自豪地挺起了胸膛:“那是一个瑶光阁未出阁的姑娘,我见过多次,还曾与她吟诗作对……” 他心中想不明白,洛宓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说出这个,除了炫耀之外,也是想让这些狐朋狗友,帮忙试探打听一下。 果然。 这些人闻言,皆是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纷纷凑过去,让胡匡帮忙引荐。 “呵!” 只有旁边,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面露不屑。 这人名叫杨昭,身为知县之子,自然不需巴结胡匡这个县尉的儿子。 “就这个草包,还吟诗作对?” 杨昭心中冷笑了下,再度向望台上,眼中浮现出一抹惊艳:“如此姿色,比之明月郡主,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若真如胡匡那草包所言,此女是瑶光阁中的女子,或许,我可以……不,那女子牵扯到画中仙子,涉及神异,多半与那位苏真人有关,须得慎重。” 他想到这里,只得按捺下心思,熄了想法。 “不过,我识时务,这草包就不一定了……” 杨昭看向胡匡,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仿佛已经遇见了此人悲惨的下场。 …… 另一条豪华楼船。 “不想,下面的‘瑶光阁’,竟然能培养出如此绝色!” 宁王心中感叹。 没错! 他就是‘瑶光阁’背后的靠山。 这也是:之前,胡匡去‘瑶光阁’耍乐子,在得知洛宓、顾盼、夏雨、夏荷被人赎走,第一时间,就联想到宁王的原因。 否则,只凭黄妈妈一句‘不是你可以得罪之人’,也吓不住胡匡。 “好漂亮的姐姐,真的如仙子一般呢!” 李明月抚掌赞叹道。 “傻女儿啊!” 宁王心中叹息。 他早就知道,洛宓几女,被苏木赎走,之前的想法,是无所谓,甚至乐见其成。 毕竟,这是一条与苏木建立关系的渠道。 可现在,牵扯到自己女儿…… 宁王再看苏木,当真是咋看咋不顺眼:“哼,和一群女子不清不楚,还想娶我女儿?” 他心中,又暗暗给苏木记了一笔。 …… “这下,卖‘请帖’的钱,能安心拿到手了!而且,还能一举打响‘瑶光阁’的名声……” 黄妈妈看到众人的反应,心下满意至极。 只是。 她看到台上的洛宓时,又是一阵可惜:“这座金山银山哪,可惜,飞走了!” …… 而就在这时—— 台上的洛宓,望着一个方向,突然展颜一笑——那笑容,清澈纯粹,唯美干净,如一朵雪莲花,在飘雪的崖顶绽放。 旋即。 她提着裙摆,袅袅婷婷,向一处而来。 …… 94.家园升级! 全场一下子没了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洛宓的身影移动,心神也随之提起。 “或许,这仙子一般的佳人,方才正是对我笑?!也是看中了我,向我而来?!” 不止一个人心中,在这么想着、期待着,在洛宓走过来的时候,心跳都不自觉加快,胸膛挺起,展露出最好的一面。 但。 洛宓脚步不停,越过这些‘意淫之人’,让他们一个个脸上,表情僵硬,神色尴尬。 即使如此,她所向之处,仍不知有多少人,心怀期盼,期待自己就是哪个幸运儿。 在刺破了无数‘怀春少男’的美梦后。 终于。 洛宓来到了苏木的身前,盈盈一礼,露出花儿一般的笑容:“公子!” 咔嚓嚓! 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心碎。 …… 不过。 很快,许多人就反应了过来,议论纷纷。 “那位佳人所寻的,竟是苏真人?!” “我真是愚笨!” 有人一拍脑袋:“我早该想到的,之前那般‘仙宝’,除了苏真人,又能出自何人之手?而既然与苏真人扯上关系,那位佳人,怎么会名花无主?” “也对。天下间,怕是也只有苏真人这般的半人半仙,才配得上那位仙子般的佳人吧?” “确实,若是苏真人得此佳人,我还能接受。但若是搁作其它人,我怕是……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唉,仙人配仙子,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有祝福了!” …… 相比于普通人,一边倒的赞成、祝福。 今日,那些到来的权贵,则是大多神色诡异,心中充满贪婪不甘,对苏木羡慕嫉妒很。 然而。 令他们更加羡慕嫉妒的,还在后面。 …… “宓儿,你方才的舞姿很美,惊艳到我了。” 苏木直抒胸臆地夸赞。 ——从之前的称呼‘宓丫头’,到如今的‘宓儿’,显然是更亲昵一步。 洛宓闻言,清清浅浅地笑了起来,清纯之中,又带着妩媚的撩人,让天空中皎洁的明月都为之失色。 她心中,少有得生出了一抹得意与自豪——女为悦己者容,更会因为‘悦己者’的夸赞,而心生喜乐。 苏木看到洛宓这娇俏的模样,再加上,之前观看舞姿的激动心绪,让他在这一刻,下意识将她揽入怀中。 洛宓的身子,只是略微僵硬了一下,就变得自然,主动贴在苏木胸口。 原本清冷绝美、高洁孤傲的仙子,此刻,竟有些……小鸟依人? …… “卧槽!” 在场,无数观众的心中,齐齐生出这个念头。 大庭广众之下,苏真人将那位佳人拥在了怀中?而更可气的是,那位佳人,不但不做反抗,还主动配合,贴在了胸口? 这一刻。 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得眼眶发红,恨不得取苏木而代之。 ——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那么苏木,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 …… 与此同时。 在【意念增幅卡】的特效加持下,周遭数里方圆的‘游离精神力’,被家园疯狂吞吸。 只见: ‘家园日志’的提示,一下子爆满了整个界面,真正意义上刷屏了。 【何欢产生羡慕情绪,情绪波动过大,逸散出游离精神力,吸收获得1能量!】 【罗杰产生嫉妒情绪……】 【苏昌江……】 …… 家园能量的存量,火速破八千、破九千、破一万…… 在家园能量突破一万的刹那。 家园刷新出提示: 【检测到家园能量破万,是否消耗一万能量,提升等级为lv1?】 “提升等级?” 苏木心中一惊,发现:家园能量破万后,依旧在高速增长,是否升级,并不影响能量积蓄。 故以。 他稳妥起见,准备等‘诗会’之后,返回家园,确认了安全,再进行升级的。 然而,之前那一个疑问句,却被家园判定为了通过。 【叮!确认中……开始升级!】 顿时。 瀑布流一般的家园提示,刷新而出: 【叮!消耗10000能量,宿主等级提升,升级为lv1!】 【家园面积+10亩!】 【意念笼罩范围,扩增为100米!】 【所有lv0装备,可消耗数目不等的家园能量,同步升级至lv1,升级为lv1后,耐久度、作用范围、附加伤害……全面加成20%!】 【‘红肥绿瘦’插件升级,‘人物卡’卡槽增加,‘一妻一妾’更易为‘一妻二妾’!】 【你解锁配方:奇异类:‘姻缘玉佩’、‘生花妙笔’、‘文鉴’……科技类:留声机、影碟机、冰箱……】 …… 家园等级提升,瀑布流的信息灌入脑海,以及:意念笼罩范围骤然扩大为100米…… 这些让苏木,一时之间,怔在原地。 在外人看来,就是:他抱住洛宓,揽美入怀,不动了。 …… “这小子……呸!” 宁王虽然心中记小本本,但还是把苏木,当作‘备选女婿’看待的,见到这一幕,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连忙望向自家女儿。 就怕:宝贝女儿吃醋,心态不稳,冲出去闹笑话;或者,伤心难过,悲痛欲绝。 然而。 不曾想,却看到:自家宝贝女儿,似乎并没有吃醋、生气、伤心之类,有的,只是……不自信?! “爹爹,你说:那位姐姐那么美,苏郎会不会不喜欢我?” 李明月看了看洛宓,又看了下自己,似乎有些自惭形愧。 “他敢?!” 宁王哼了一声,却是奇怪问道:“你的那苏郎,抱着别的女人,你就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李明月疑惑问道:“爹爹,您不是也有蓉姨、清姨、婉姨……等人吗?” 她长在王府,有宁王这个爹爹做榜样,又从小接受的是,符合这个时代的教育,潜意识默认男人三妻四妾。 宁王傻眼了。 他很想反驳一句,这怎么能一样? 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因为从本质上讲,自己与苏木的行为,的确没啥不同,甚至还更过分。 只是,人都是双标的,对自个儿,和对女婿,这标准,能一个样嘛? …… “白豆腐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秀恩爱,好么?” 杜放歌嘴角抽搐,心中一阵卧槽。 这种心情,酸涩、无语……难以言述——若是一个地球之人在这里,必然会知道,这是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感觉。 “真好!” 倒是韩石,脸上露出笑容,由衷地道。 这是真心实意。 毕竟,他见证过苏木与洛宓相遇,心中认为二人般配,有种嗑cp的感觉,此时见两人在一起,真心高兴。 …… “啊!公子和宓姐姐……” “太羞了!” 夏雨、夏荷姐妹,两女互相捂住眼睛,却各自将捂眼的指缝,张得大大的,当真是可爱极了。 …… “唉,若是老夫年轻二十岁……” 杨知县眼中,闪过一抹羡慕,叹息着微微摇头。 “好白菜被狗啃了!” 胡县尉心中怒骂着,有着说不出的嫉妒、愤怒,却不形于色:“不能急!那位苏真人手段古怪,我暂且隐忍,不能莽撞……” 同桌其它贵人,也是目光闪烁,各有心思。 …… 不同于胡云。 他的儿子——胡匡,养气功夫不足,此刻脸色铁青,都有些扭曲,右手攥紧酒盅,手腕青筋突兀。 可见:受到的冲击何等之大。 同桌落座的二代们,听闻胡匡之前的吹嘘,什么吟诗作对之类,还以为他和洛宓有什么关系……现在,见到这一幕。 顿时。 一个个的,看胡匡的目光,都不对劲儿了——那是看‘牛头人’的眼神。 啪! 胡匡感知到这些目光,心中更加憋屈郁闷,一下子将酒盅拍在桌子上。 “呵!” 杨昭看了胡匡一眼,轻蔑摇头。 “不出意外,今日,这草包与那位苏真人,怕是有一场冲突……无论谁赢谁输,都有一场好戏可看!” 他虽然羡慕嫉妒苏木,但能忍住,并自我安慰:“那位佳人,没了就没了,我追求的明月郡主,也不逊色分毫。” …… 果然。 如杨昭所料,胡匡没忍住,出手了。 不过,胡匡莽归莽,心机还是有的,没亲自出手,而是眼神示意,让手下一个名为‘蔡举’的狗腿出马。 这蔡举,父亲是一个百夫长,乃县尉辖下,自然需要讨好胡匡,这个老爹上司的儿子。 虽然此时,他明知道苏木不好惹,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除非不想混了。 当然。 蔡举也是有脑子的,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个主意。 “咳咳!” 他用力咳嗽了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大声开口道:“咱们这是‘七夕诗会’,既然表演完了,‘诗会’也当开始。” “诗会么,自当有个彩头。我提议,今天诗词夺魁者,就让那位佳人,敬上一杯酒。大家伙儿看如何?” 蔡举所指的,自然是洛宓。 他此言一出。 全场,原本的窃窃私语声,顿时消失了。 说实话。 这个提议,在场众人,都是心动的——毕竟,洛宓清冷如仙的容貌,谁不觊觎? 然而,问题是:洛宓是谁的女人? 那可是苏真人! 如此提议,这不是找刺激吗? …… “我……” 韩石下意识就想冲出去。 “且慢。” 杜放歌却拉住了他,挤眉弄眼道:“这点小事,对白豆腐算得了什么?而且,这可是一个‘培养感情’的好机会,你就不要打扰你家公子了……” …… “爹爹,这人太坏了!” 李明月蹙起好看的眉头:“您快出手,帮帮那位姐姐呗!” “不急。” 宁王淡定抚须,他还在为‘之前苏木揽着洛宓’而生气,如何会主动帮忙? “放心吧!若你的那位苏郎,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还如何做我的女婿?” 他见自家宝贝女儿,还是一脸忧虑,不由道:“明月,放心,若你那位苏郎,当真处理不了,我会出手的……” 宁王没说的下半句是:不过,到那个时候,他就做不成我的女婿了。 …… 一时之间。 场中,意动者有之,神色玩味者有之,看戏者有之,以此想试探苏木成色者,更有之。 还有许多愤怒、想为洛宓出头的人,可看看蔡举那一桌,坐的都是极贵之人,又打消了想法。 不过,同样的,却也没有响应之人。 就连胡匡,放出蔡举这条‘试路狗’后,也不再出招,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准备再看看情况。 “形势不太妙啊!” 蔡举心中一个咯噔。 他打的算盘是:投其所好,裹挟上场中所有权贵,来一个法不责众,到时,纵然苏真人又如何? 可蔡举聪明,其它能来到这里的人,也不是傻子,没人跳出来,都在观察后续反应。 于是,就出现了这种一片死寂的场面。 无数人的目光,纷纷落向苏木,以及蔡举双方。 苏木神色淡漠,揽着洛宓立在原地,不言不语,似乎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如何蹦跶。 而另一边,蔡举却是神色忐忑。 “此事,既然做了,就要做绝!” 他心中一狠,咬了咬牙,看向黄妈妈,趁热打铁道:“黄妈妈,你作为‘七夕诗会’的发起者,自然该拿出一个好彩头,我这般提议,你看如何?” ——这赫然是要敲定此事。 “贼子害我!” 黄妈妈心中暗骂,都快恨死了蔡举。 说实话,若非苏木抱着洛宓在场中,吸引了注意,诗会早就开始了。 她本想推迟诗会,卖苏木一个人情。 可这蔡举,现在干什么?裹挟着她得罪苏木?这不是拉着她找死吗? 别人不知道苏木的本事,她还能不知道? “不如何!” 一向八面玲珑的黄妈妈,此时为了表明立场,直接怒斥蔡举:“诗会的彩头,我早有准备,就不劳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来人啊!” 她拍了拍手,当即,一个丫鬟抱着一个檀木盒子走出。 可蔡举,已经骑虎难下,哪能让黄妈妈改变彩头? 他焦急之下,大喝一声:“各位,扪心自问,就真的不想让那位佳人敬一杯酒?如此雅事,怎能胆小怯懦?” …… 旁边。 胡匡见苏木始终‘不敢还口’,而自家的马仔‘蔡举’又战斗力非凡,顿时心中得意了起来。 他决定加码,给蔡举帮帮场子,于是,又用目光,示意了另一个狗腿。 这狗腿会意,在蔡举话音落下后,当即站起身,正要说话。 可就在这时—— 苏木消化完家园升级的信息,回过神了。 …… 95.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时间提前数秒。 苏木消化了收获,家园附带的意念,从10米扩展到了100米,让他神思清明,双目湛然。 动念之间。 他就归拢了,这次家园升级所带来的巨大好处。 “首先,意念范围提升,意味着‘天降落石’,有了更大的打击面——足以无惧万人级别的围攻!” “其次,家园面积增加10亩,可利用面积暴增一倍……从此,不用再扣扣索索,甚至,还能扩增田地、住宅,留下更多备用面积。” “然后,就是装备,只要消耗能量,就可以将其等级,同步提升为lv1。” “以【金箍绳】为例,升级lv1后,耐久度增加20%,从原来的1000,增长为1200;作用范围,更是从原本的100米,增至120米;就连禁锢的能量刻度,都从之前的1000,变成1200……简直是大幅度增强!” “再然后,‘绿肥红瘦’插件,‘人物卡’卡槽加一,意味着,能同时装备三张人物卡,好处自不必提。” “还有各种奇异侧、科技侧的配方……” “总之,此次家园升级,收获之大,可谓是脱胎换骨!” 苏木心中闪过这些念头,实力大增的惊喜,再加上揽美人在怀的得意,让他只觉意气风发,恨不得仰天问上一句:还有谁?!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蔡举这只臭虫跳出来了。 当真是:茅坑中找肥料——找屎(死)! 苏木之前的状态,类似入定,但,这并不意味着,就不知道外间之事。 反而,因为处于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思维好似从上帝视角俯瞰,场中的一切,都如若反掌观纹。 他不仅看到了蔡举跳出来挑衅,更捕捉到了:胡匡与他的互动,以及,指使另一个狗腿出马。 这简直是撞到了枪口上。 “公子?” 洛宓本是准备,交给苏木处理,却发现:苏木没动作,似乎状态不对,顿时担忧地低声开口。 “放心,交给我即是。” 苏木此时,已经回过神,揽住洛宓纤腰的手一紧,感知着她裙纱内弹嫩的肌肤,鼻尖充斥着她清新淡雅的体香,豪气顿生。 之前。 他拥洛宓入怀,还真不是见色起意,而是另有目的。 一是,收割游离精神力,获得能量。 二则,宣誓洛宓是他的女人,以免日后麻烦。 苏木没想到:还真有不开眼的跳出来。 “今日,若是不将雷霆处理,以后,这般的麻烦事,不知还会有多少?” “正好,还在‘意念增幅卡’一刻钟之内,就更不能心慈手软!” 他眸光一冷。 …… 围观众人,眼见苏木有了动作,纷纷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 他们猜测:苏木可能会辩论、驳斥、喝骂…… 却惟独没想到:苏木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了! 甚至,动手的目标,还不止蔡举一人,包括胡匡,以及那个新站起来的狗腿。 …… 只见: “来!” 苏木一招手,金光缭绕,身边的三大坛好酒,突然凭空消失。 下一刻。 唰唰唰! 这三大坛好酒,间隔七八十米,凭空出现在蔡举、胡匡,以及另一个狗腿的头顶上空。 此刻。 围观者上万,目睹了这一幕,或震惊于苏木如此果决出手,或震撼于苏木如此神异手段,一个个地,脸上皆是露出了惊容。 胡匡、蔡举、那个狗腿,看到周遭人惊愕的面孔,还在狐疑,下一刻,就被酒坛子砸中。 砰!砰!砰! 三大坛子酒,直接砸在了三人脑袋上,霎时间,酒坛子破碎,酒水呼啦飞溅。 这些酒坛子,个个足有二三十斤,又从四五米的半空砸落,经过重力加速,威力岂是寻常? 当场。 蔡举、以及另一个狗腿子,被砸得头破血流,直接晕了过去。 而仅剩的胡匡,也不好受,虽然练过些武,但吃不得苦,只是半瓶水的程度。 故以。 他即使有所察觉,也没能完全躲过,只是避开了大半个脑袋,砸得左耳、左肩鲜血淋漓,‘啊啊啊’惨叫。 同桌坐着的人,也因为酒水飞溅,纷纷如躲瘟神般,起身后退,避开了三人。 …… 其它观众,则是安静了数个呼吸后,一片哗然。 …… “看,快看!那就是苏真人的凭空变物之术……” 有人神情激动,给旁边人解说道。 “真是厉害!竟然能一念之间,收了那么大的酒坛子,又变出在数十丈开外?” “这算什么?” 有熟知苏木事迹的人,科普道:“想当初,苏真人可是直接将一块巨石,变出来砸人的。如今,只是区区一坛酒税,已经手下留情了……” “不错,我也知道此事。” “过瘾哪!那个嘴贱的,还侮辱仙子的,这不,就得到了惩罚?” “就是,敢拿仙子开玩笑,若非我够不着,我都想给他两个耳刮子……” “只是,” 有人疑惑:“苏真人对那嘴贱之人出手,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砸旁边两人?” “或许,他们也是帮凶?” “不管怎么说,苏真人真是干脆利落,说到动手就动手,不和你bb,霸气啊!” …… 不同普通人看热闹的心态。 苏木这一手,带给权贵的震撼,要更加巨大。 百闻不如一见。 以前,他们虽然也听过苏木的神奇,但都是在‘他人口中’,如今亲眼所见,那种震撼难以言喻。 毕竟,瞬息之间,就将三大坛酒水,给挪移到了数十丈开外,不露一丝痕迹。 这种手段,已不是武道,而是法术! 他们这些贵人,下意识就会想得更多、更深:这只是一坛酒水,若是,换成一块巨石哪? 那岂不是杀人之术?! “这位苏真人,是有真本事的!” 在场的贵人,心中皆是这般想道。 原本,处于观望、想要拉拢苏木的人,此时见识过苏木的实力,态度更加热切; 而有小心思、敌视的人,也开始重新审视,是否值得,或准备化干戈为玉帛,或打算从长计议。 …… “这不对!” 杨知县眯起眼睛。 相比其它人,他看到的更多。 “情报中,不是说,这位苏真人的‘凭空变物’之术,距离最多三丈么?可这次的距离,都足有数十丈了啊!” “是那位苏真人,之前在藏拙;还是,他最近有了突破?” “都不对!” “若是藏拙,不应该这么轻易暴露;而突破,如此短的时间内,可能性极小。” 杨知县暗忖着,蓦然,心中浮现出另一个‘可笑’猜测:“又或者:那位苏真人,之前,只是没有用出这手段的机会?此时,想用就用了?” “而我等,或许,从来都是,在以蝼蚁之心,揣测神明?” 他想到这里,不由通体发寒。 …… “苏朗怎么做到的?好厉害!” 李明月一双大眼睛中,满是崇拜与仰慕。 “咳咳!” 宁王看不过去了,咳嗽一声,开口道:“明月,还没结束,继续看下去吧!” …… “呵呵!” 胡县尉看着自家儿子鲜血淋漓,不但没有生气,脸上反而带着笑。 只是。 那种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善意,反而是心中发毛。 就好比是: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盯上,它在潜伏着,等待猎物暴露弱点,从而一击毙命。 “我那儿子,虽然窝囊,但毕竟是我胡云的儿子……苏真人,是个人物,可你不该招惹我胡家!” “等着吧,别让我找到机会!” 胡云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 他完全忘了,明明是胡匡先出手,针对苏木的! “去,将少爷拉下去救治。” 胡县尉吩咐道。 “是!” 身旁的仆从闻言,当即答应一声,飞快去了。 …… “啊啊!” 胡匡惨叫着,捂着左肩。 他此刻的心情,是愤怒、仇恨的——苏木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伤害他,羞辱他,让他简直恨不得,欲杀苏木而后快。 但。 胡匡不是没有脑子,想到苏木那种诡异的手段,心中恐惧,愣是不敢将心中的恨意,给骂出来。 他是草包不假,却没那么头铁,不识时务,否则,也蹦跶不到今天。 这时。 胡云的仆从到来,搀扶着‘啊啊’痛呼的胡匡,就要离开。 可没走出两步。 哗! 苏木拂袖之间,金光缭绕,脚边一个酒坛凭空消失,再度出现,向着胡匡砸去。 “不好!” 胡匡心中一寒,这次倒是有了些准备,连忙抱头蹲下。 砰! 酒坛炸裂,酒水飞溅,洒了他一头一脸,并让他护着脑袋的双手,被碎茬子割得鲜血淋漓。 …… 全场观众,看到这一幕,都是愣了下。 不明白,苏木为何要出手,阻止胡匡离开? …… “我让你走了吗?” 苏木的声音,适时响起:“你爹娘,没教你教养,我教你!做错了事,不应该道歉么?” “跪下!” 他淡漠的声音响起。 平素,苏木避免人前显圣,是不想出风头,但如有必要,却不会自缚手脚。 …… 听闻这话。 所有人心中,皆是恍然大悟。 “原来,苏真人这是……还没消气啊!不过,跪下,如此屈辱之事,那位胡县尉家的公子,会照做么?” 他们怀着看热闹的心情,期待地向着胡匡望去。 …… “呵!” 胡云脸上还在笑,放在桌下的双手,却是紧紧攥住,手腕的青筋,都突兀出来。 ‘你爹娘,没教你教养’,这指桑骂槐,以及对自家儿子的二次伤害,让他心中窝火至极,却还在强自忍耐。 “此人手段诡异,不摸清底细,不能仓促出手……再忍一忍,等我找到你弱点……” 胡云深吸口气,眸光冷冽。 …… 胡匡此刻,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浸染,看上去狼狈至极。 但其实,这些多为皮外伤,至少,比起旁边半死不活的蔡举、以及另一个狗腿,要好得多。 只不过,他此刻,宁愿自己晕过去。 无它,只因为,苏木给他带来的极度屈辱! “少爷!” 旁边的仆从,叫了一声,想将胡匡扶起,然而,却被他一把甩开。 胡匡知道:自家老爹,就在现场。 但,到了此刻,对方还不出面,所代表的含义很简单。 无非是:让他忍了,让他……向苏木下跪! “我……错了!” 胡匡一咬牙,缓缓移动双膝,跪下了来。 …… “不够。” 苏木眸光一闪,揽着洛宓淡漠望去,吐出二字:“磕头!” …… 这一刻。 胡云脸上,再也维持不住笑意,面色彻底阴沉下来,双手死死攥起,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 “啊!” 胡匡等了数个呼吸,仍不见父亲出来阻止,心下绝望,不由大叫一声,突然开始砰砰砰磕头。 这一磕,仿佛彻底击破了他的心理底线。 “苏真人,对不起!宓仙子,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胡匡口中连连道歉。 然而。 没人看得到,他披头散发之下,那张恶毒的面孔。 …… 旁边。 其它权贵人家的子弟,见到胡匡这副悲惨屈辱的模样,看着都胆寒,纷纷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出手。 与此同时。 他们心中,也暗暗将苏木列为了‘绝对不可招惹之人’。 …… 苏木一直没开口停下。 直到—— 胡匡一连磕了百余个响头,额头流血,以及情绪激荡,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苏木这才淡漠开口:“滚吧!” 若非今天是喜庆日子;若非在场这么多人,杀之后患极大,得不偿失……那胡匡此刻,已是死人。 “不过,放走了也无妨。” 他心中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城中胡家的位置,一打听即知,今夜,杀上门即可!” 没错! 苏木从来没打算,等他们报复,而是准备:就在今夜,主动出击,对胡家斩草除根。 觊觎洛宓,此罪一; 家园提示中,胡家父子,持续不断的仇恨情绪提示,此罪二。 如此隐患,如此毒蛇,不杀了,留着他们过年吗? …… 听闻苏木此话。 那仆从才如蒙大赦,抱着胡匡离去了,旁边的蔡举、另一个胡匡狗腿,也被顺便带走。 …… 而此时—— 全场大哗。 “真是一场好戏,如此羞辱,那胡公子都忍得了?真乃王八也,哈哈!”有人大笑。 “忍不了如何?硬和苏真人闹着来,怕是要没命!” “我觉得:苏真人有些霸道,至于这么羞辱人家吗?” “怎么不至于?” 另一人接口:“若是有人,胆敢羞辱我的妻妾,我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还有人叹息:“苏真人这是放虎归山,我看,此事多半还没完……” “确实!” 有人赞同道:“我听说过胡县尉的秉性,可谓是笑面虎,当面笑嘻嘻,背后捅刀!” “苏真人会怕?以苏真人的本事,胡家再挑衅,不过自寻死路罢了!” …… 苏木没注意到的是:此刻,怀中的洛宓,望着他的目光,如一江落日下的秋水,潋滟生波。 洛宓能看出:苏木心中,将她和自己,列为一体,这才有了蔡举言语羞辱自己,苏木如此生气。 ——因为:在苏木看来,别人羞辱的不是洛宓,而是他自己。 这种没有因为她出身,对他有半分轻视的感觉,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珍视的感觉,让她心中涌动阵阵暖流,触动不已。 “娘亲,这就是我喜欢的人啊!公子,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洛宓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其中的绵绵情意,化之不去。 …… 96.有了郎君,忘了爹! “耶,那恶人被赶走了!” “公子好厉害!” 夏雨、夏荷对视一眼,拍了下手,皆是是面露喜色。 她们两人,看到了全过程: 从一开始蔡举出言不逊,侮辱洛宓,为此气愤; 到胡匡指使另一个狗腿出场,气焰嚣张,为此揪心; 再到最后,三个始作俑者,被狠狠打脸,逼着跪下磕头,才能离去,为此深感痛快。 可以说:这对双胞胎姐妹,是在场中,对洛宓最有代入感的。 ——因为:她们亦是苏木的女人。今日,苏木能为洛宓挺身而出,明日,当她们受委屈时,也能得到同样的待遇。 故以。 夏雨、夏荷姐妹,望着胡匡三人狼狈而逃的背影,深感扬眉吐气的同时,也如洛宓一般,心中浮现出一抹甜蜜。 …… “痛快!” 杜放歌看完这场大戏,笑着一抚掌,灌了口酒。 不得不说,苏木有仇报仇的行事作风,的确过瘾。 虽然以杜放歌的性格,做不来那种逼人跪下磕头之事,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苏木以牙还牙的霸气反击。 韩石同样高兴,不过高兴之余,还有担忧:“那胡家如此隐忍,事后,未必不会报复?” 不过。 他只是微微皱眉,旋即,就舒展开来:“想必公子,心中有数吧?” 韩石跟随苏木许久,知道苏木的性格——在做下一个决定之前,就必然,考虑到了各种后果。 所以,那胡家,应该不足为虑。 …… “太解气了。” 李明月拍着小手,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子,期待地看向宁王:“爹爹,怎么样?苏郎的处理,您还满意吗?”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炫耀的小心思。 宁王久经官场,如何听不出来,心下吃醋,不由撇了下嘴,违心道:“中规中矩吧!如此反击,震慑是有了,但也和胡家父子结下了死仇……” “那可怎么办?” 李明月听到这话,好看的眉头蹙起,忧心之下,六神无主,有些傻乎乎地可爱。 她有自知之明,就如爹爹的评价:干啥啥不行,撒娇第一名。 不过。 李明月想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自己不行,可以找行的人啊! 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个甜甜的笑容,抱着宁王的胳膊摇晃撒娇:“爹爹,您最疼我了。您去,帮苏朗处理一下手尾呗?” “好了!好了!” 宁王既是生气,又是好笑,还有无奈。 ——生气宝贝女儿‘胳膊肘往外拐’;好笑宝贝女儿的蠢萌的表情;无奈要站在那个臭小子一方。 “明月啊,” 宁王分析道:“那小子放走胡匡三人,是对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手太过分,得不偿失。” “而胡家父子,虽然仇恨,但不会莽撞行事,会先调查那小子的弱点、能力、背景等,不会立刻行动。” “你的那苏郎,有那般本事,只要有所准备,就不会被为胡家父子所趁……所以,我的乖女儿,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哦!” 李明月虽然天真烂漫,但并不是笨,只是平常情况下,并不愿去想,没有经验而已。 此刻。 她听了解释,一点就通,当即,面含喜意地一点头。 再之后? 李明月达成目的,也不撒娇了,一下子松开宁王手臂,坐正身子,目不转睛地盯回苏木。 宁王:…… 这是有了郎君,忘了爹啊! 他一头黑线,喝了口茶,却只感觉,这茶似乎都是酸的,酸到了心窝子里去。 …… “我就说:那些蠢货,和苏真人作对,就是找死嘛!看吧?” 黄妈妈看着胡匡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冷哼了声:“还没我一个老鸨看得清楚,活该如此!” 她心中自鸣得意了一番,见此事结束,挥舞了下手绢,打圆场道:“各位老爷,准备开始诗会啦!” “婵儿,打开盒子,将‘诗会’的彩头给亮出来,让各位老爷们看看!” “是!” 那名为‘婵儿’的丫鬟,答应一声,小心翼翼打开了手中的檀木盒子。 咔! 清脆的一道声音中,盒子打开,露出其中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 但见: 那琉璃杯,底座细长,上方略宽,顶部收束,线条优美,流畅而又自然。 这是超越时代的审美,已不仅仅是‘大师之作’所能形容。 更神奇的是:它通体透亮,薄如蝉翼,光洁丝滑,没有半点杂色与瑕疵。 此刻。 在月光辉映下,琉璃杯氤氲着淡淡的银光,澄澈、无暇、圣洁,不似凡间之物。 这般的宝贝,让场中那些即使见过世面的权贵,都看得眼睛一直。 若说琉璃,虽然珍贵,他们也没少见,但如此澄澈、如此薄如蝉翼的琉璃,还真没见过。 更何况,还是雕刻成如此奇美的杯子形,那就更没见过了! 可以说:绝顶的琉璃材质+超越时代的设计,起到了1+1远大于2的效果,让在场的这些‘土包子’看呆了。 …… “好宝贝!” 杨知县眼中,闪过一抹痴迷之色。 他在想象着:若是自己拿着这个杯子,倒上一杯美酒,细细品味,那该是何等巅峰的享受?又该是何等极致的奢华? 此刻,在这场中,如杨慎行一般,有如此想法的贵人,不知几许。 …… 黄妈妈似乎是猜到了这些人的心思。 当即。 她拍了拍手,拿过琉璃杯,又让丫鬟取了一坛葡萄酒来,咕咚、咕咚倒入其中。 空杯是一种景象,倒入了葡萄酒,却又是一番景象。 只见: 皎洁的月光下,澄澈的琉璃杯中,装着殷红色的葡萄酒,有着迷人的诱惑,好似在诱人放纵、沉醉、堕落。 如果说,空杯的感觉,是:澄澈、无暇、圣洁,那此刻,承装了葡萄酒,就是:魅惑、瑰丽、神秘。 这一刻。 不知道多少人,望着装着殷红葡萄酒的酒杯,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 “嘿,苏真人神了,说是不要普通酒,最好是葡萄酒,还真是别有效果!” 黄妈妈看着场下众人的反应,心中对苏木信服不已。 “各位老爷们,” 她趁热打铁道:“你们没听错,今日‘诗会’的彩头,就是这个‘琉璃杯’,凡有请帖者,皆可参与!” …… 此言一出。 场中,一片哗然。 “奇物啊!” 有人抚掌赞叹:“这琉璃杯,本身够神奇了,没想到,盛了葡萄酒,更是别有一番特色!” “如此珍宝,怕是价值万金……” “呵!” 有人冷笑:“如此宝贝,岂能用黄白之物来衡量?” “不错!此等宝物,已是奇珍,若是得了,进京献宝给圣上,恐怕能换个官身……” “不错。我就听闻:十多年前,苏湖府,有一人献了斗大的‘墨色珍珠’祥瑞,得了官身!” “瑶光阁,能将如此重宝拿出,作为诗会彩头,当真是大气。现在看来,那三百两的请帖,当真是物有所值!” “江兄,素闻你有‘诗才’,今日,或许还真能争上一争,将那‘琉璃杯’收入囊中?” “低调!低调!还没影儿呢!” 这被称作‘江兄’之人,虽然嘴上说着‘低调’,但眼中,已是爆发了熊熊战意。 …… 不只是这些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连场中最顶尖的权贵们,一个个的,也都忍不住了。 “杨知县,素闻贵公子才思敏捷,犹擅诗词,必然能揽获这琉璃杯……我在此,就先恭喜了!” 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地恭维道。 “哪里?” 杨知县心中欢喜,面上却是不露,摆手道:“在场人才济济,犬子也未必能获胜。” 说着。 他看向那‘琉璃杯’,眼中闪过一抹火热,想了一下,扭头吩咐仆役:“去告诉昭儿,若是今日,他能在同辈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我就许他一个愿望!” “是!” 仆役飞快去了。 杨慎行这话,声音不小,附近其它人听了,目光闪烁,皆是若有所思。 ‘在同辈中脱颖而出’,岂不是在警告,让他们这些前辈不要出手? 这种暗示,场中的老油条们,岂会听不出? 在这里,杨知县地位最高,纵使心里不爽,也不能如何,只能认了。 “好宝贝,可惜了。” 以才诗闻名的寇主簿,目光一黯,脸色略微有些难看。 千秋书院的赵山长,闻言,也看了杨慎行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他人脉广阔,倒是不惧杨慎行,不过,拉下脸出手,岂不是要落得个‘欺负晚辈’的名头? “琉璃杯虽好,但为此,要损了清名,并与杨慎行对上,却是不值。罢了!” 赵山长微微摇头,心中一叹。 “哼!” 胡云阴沉着脸,冷哼一声。 他亦是觊觎上了那‘琉璃杯’,不过,自身文化水平只限于识字,并不会作诗,显然,是与那‘琉璃杯’无缘了。 再加上,之前儿子胡匡,得罪了苏木,场中众人,都是老油条,下意识与之保持距离。 倒是让胡云,有种无人问津的感觉。 他见无好处,又被冷落,无心再留,直接起身,离去了。 …… “少爷……” 仆役过来,转告了杨慎行的话。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杨昭打发走仆役,心中一喜:“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没了那群长辈,同年龄段竞争,我可不惧谁!” “若是拿了魁首,得了琉璃杯,我正好要父亲大人为我提亲,再以琉璃杯作为定亲礼,必能一举求得明月郡主。” 他心中火热。 旁边,一群权贵子弟,已经讨好地,纷纷出声道喜。 …… 李明月还不知道,她的麻烦,即将来了。 此刻。 她对那琉璃杯,倒不如何在意,只是以手托腮,一双美眸,始终盯着苏木,片刻都不挪移。 为何? 一则,芳心已许;二则,已经有一个同款琉璃杯了。 ——当初,苏木去‘瑶光阁’,拿出了两个‘玻璃杯’。一个作为今日之彩头,另一个被黄妈妈给了幕后靠山——宁王,宁王又给了自家宝贝女儿。 “唉!” 宁王不想看自家女儿的‘痴相’,以免吃醋糟心,目光落到外面,看那些为琉璃杯震惊、疯狂之人,自我感觉良好。 孰不知。 他当初,第一次见到琉璃杯,反应并没好到哪里去。 …… “可惜!” 杜放歌灌了口酒,遗憾叹息:“我不会作诗……不然,若是拿到魁首,仅此一个琉璃杯,就能还上白豆腐一大半的债了!” 旁边。 韩石听闻这话,神色古怪。 他可是知道:那所谓的‘琉璃杯’,不过是用沙子所制。 “以公子的性子,即使你拿到了‘琉璃杯’,也不会同意以之抵债的……” 韩石心中默默吐槽道。 …… “区区一个‘玻璃杯’,都能引发如此疯狂?若是我这时,拿出一堆来,不知这些人,该是何等表情?” 苏木暗忖着,摸了下鼻子。 当然,他只是想想,‘意念增幅卡’的效果,已经过去,没必要搞事。 此刻,家园能量的余额,已再次达到了一万出头——这是之前惩治胡匡,所收割到的情绪。 “宓儿!” 苏木低下头,却发现:洛宓看着那高脚杯,目中闪亮亮的,似是非常喜欢。 “女人啊,果然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他心中一叹。 “宓儿,勿要羡慕,等回去,我送你一套‘琉璃杯’。” 苏木低头,在洛宓白皙如玉般的耳朵边,轻声道。 “公子,” 洛宓脸颊上,浮现出了好看的红晕:“不用了……” “听我的,给你就收下。” 苏木霸气道:“你我一体,无须计较!” “嗯。” 洛宓柔柔地答应一声,鼻尖还残留着苏木身上阳光下青草的味道,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 “值此佳节,正是制作那两样装备的好机会,不过,这需要……” 苏木没注意到怀中佳人的异样,咳嗽了声,让场中霎时一静:“今日七夕,是个喜庆日子,我再为‘诗会’添些彩头。” 说着。 他探出左手,金光一闪,一篮子家园果子、一小瓶指头粗细的【琼浆玉露】,凭空出现。 “此篮果子,此小瓶【琼浆玉露】,亦作为彩头。” 苏木顿了下,又道:“至于裁判,人有私心,死物却无,便以这【文鉴】,判定各位诗词高下吧!” 他说话间,再一拂袖。 金光闪烁中。 天外陨铁、狼毫、上等墨石、铁块、铜块……等等材料飞出,融合为一个三足双耳的圆形大鼎。 …… 97.【文鉴】、【姻缘玉佩】与【浩然正气尺】 【文鉴·lv1】 【耐久度:120】 【功能:分解‘新鲜诗词文章’,萃取‘文气’。】 …… “好宝贝!有了它,就可在这‘诗会’上,收集‘文气’,完成那两样配方……” 苏木拿出‘家园果子’、【琼浆玉露】,可不是做善事的。 完全是:为了吸引场中之人,踊跃参与,投献诗词文章,以此搜集‘文气’,合成装备。 否则,他这‘无利不早起’的性子,岂会那么大方? 而结果么? 也完全如苏木所料。 …… 这一刻。 全场,参与这诗会者,看到苏木添加的‘彩头’、以及施展‘仙法’所造的【文鉴】,皆是震惊难言。 在沉默了片刻后,一个个眼睛发红,掀起巨大的哗然。 “我没看错吧?那是传闻中的‘灵果’、以及【琼浆玉露】?” 有识货的,为身旁其它人科普:“听说,苏真人这二样宝贝,‘灵果’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琼浆玉露】更乃仙家之物,可活死人、肉白骨,只要一口气在,便能起死回生!” “嘶!” 旁边人听了,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苏真人好大的手笔!如此珍宝,竟也舍得拿出来……” “琉璃杯、‘灵果’、以及【琼浆玉露】,今年的诗会彩头,实乃历年之最啊!” “谁说不是?这其中任意一样,我都觊觎渴盼至极。” “我更关注的,是那方凭空造出的大鼎,不知有何神异?” “听苏真人那话的意思,那方大鼎,似乎能鉴定诗词文章……只是不知如何鉴定?” “无论如何,这都是好事!” 有人眼睛一亮:“若是让人评判,无论裁判多德高望重,都难免有私心;但若是这仙家之物,就大大不同了。” “确实。这仙家之物裁定,没人可以徇私舞弊,最是公平,我等寒门学子可以放心了。” “天赐良机!哪怕绞尽脑汁,我也要写一首好诗,搏上一搏,说不定,就拔得头筹了呢?” “不错。如此机遇,不努力一把,如何甘心?” …… 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蹙眉深思,构思着诗词文章。 …… “嘿,这白豆腐,总会弄出来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杜放歌看着那方三足双耳的圆形大鼎,灌了口酒,笑着摇头。 至于‘灵果’、【琼浆玉露】? 他还真不眼馋。 那外人求之不得的‘灵果’,这两日,杜放歌都不知吃了多少,就连【琼浆玉露】,苏木以防他这个工具人不测,都给了一小瓶。 而韩石,这个得力手下,比之杜放歌的待遇,要更好,此时自然更加平静。 …… “那小子真是……败家子!” 宁王望着苏木拿出的‘灵果’、【琼浆玉露】,大为摇头:“如此宝物,也不知仔细使用,轻易就拿了出来,用在这种地方……” 他语气中,惋惜之余,还有些‘恨其不争’——这是把苏木看作‘预备役女婿’,半个自己人,才会有如此立场。 “爹爹!” 李明月不依,为苏木说话道:“昨日,苏郎不是拿出这些,孝敬您了么?” “孝敬?” 宁王鼻子哼了一声:“那是卖‘圆叶树’的钱!” …… 杨知县一桌,此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之前,被杨慎行的话排挤,他们默认退出‘诗会’,不与晚辈相争。 但。 如今,那已经不是一个琉璃杯的事,还有‘灵果’、【琼浆玉露】,如此能救命的奇珍,岂是说让就让? 换句话说:杨慎行的面子,可以让他们放弃琉璃杯,不过,却不足以放弃‘灵果’、【琼浆玉露】。 沉默之中,这些人的眼神彼此交汇,不断使眼色,但诡异的是,就是没人第一个站出。 原因很简单。 他们这些老油条,都明白一个道理:法不责众,然而,第一个冒头的人,拉的仇恨却最大。 “咳咳!” 最终,还是‘千秋书院’赵山长,率先开口拉仇恨:“家父年事已高,身弱体虚,须得奇珍调养。” “若是琉璃杯,也就罢了,但‘灵果’、【琼浆玉露】,为了家父,却是不能放弃。” 他这话,说的很有技巧,暗示:自己不是不要面皮,以大欺小,而是为了‘孝道’。 这个时代,‘忠’、‘孝’二字大于天。 以‘孝道’作掩护,其它人不但不能指责,反倒还要夸奖赵山长有道德——如此,不损清名,就能重新参与‘诗会’。 当然。 这般招数,虽然高明,但却瞒不过一群官场老油条,他们心中暗骂‘赵山长’不要脸皮,面上在交口称赞。 “赵山长一片拳拳之心,令人敬佩!” “是啊,为了孝道,竟甘愿承受污名……” “不愧是大儒!” …… 这群人众口铄金,正面肯定了赵山长的行为。 旋即。 就是有样学样。 “家中老母重病……” “犬子有体虚之疾……” “吾妻产子时伤了元气……” …… 其它人亦是跳了出来,对杨知县表示歉意,并纷纷表示,要参与‘诗会’,争上一争。 法不责众。 杨慎行虽然心中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顺水推舟,表示无妨,自己也下场。 …… “那位苏真人加了彩头?” 杨昭目光一闪:“正好,都是我的。拿了魁首,我倒要看看,那‘灵果’、【琼浆玉露】,是否真有传说中那般神奇?” 此刻。 他自信满满——还不知道,那群前辈不讲武德,出尔反尔,已经要下场,和他同台博弈了。 …… 黄妈妈看到苏木追加彩头,自是喜不自胜。 这场诗会,本就为宣传‘瑶光阁’,自然是场面越大,话题度越高,就效果越好。 甚至。 在这诗会中,若是能出一首像《美人歌》的传世名篇,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 这时。 苏木开口补充道:“提醒各位一件事。此物名曰【文鉴】,只可鉴定未曾面世、一日内所作的‘新鲜诗词文章’,当然,最好是现场所作。” “若是旧文,就不要拿出来了!” 这也是【文鉴】的限制。 ——按照家园的说法,最新出炉的诗词文章,‘文气’没有逸散,才可萃取;而若是时间久了,‘文气’会逸散,就没用了。 否则,他只要找一些此世名篇,从中萃取‘文气’就可以了,哪还用如此麻烦? “地球上的名篇,未曾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理论上说,也算是‘新鲜的诗词文章’,不知道能否卡bug,家园认不认?” 苏木心中暗忖道。 …… 在场中人闻言,顿时一片哗然。 “必须要新的么?完了,我提前半月准备的诗,没用了。” 有人唉声叹气。 “我也是!” “还好,我没准备……” “我是昨夜才作的,算算时辰,还不到一日,可以用……”有人惊喜出声。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未必是坏事。早早准备的无用,一日内准备的减分,临场所作的加分,更加公平了!” “是啊!这般同台竞争,大家各凭本事,怕谁?怵谁?” …… 杨知县一桌。 这些官员贵人,都是老油条,基本上都经过科举的,还真不怕这个,不就是临场发挥么? “寇主簿,素闻你有急才,正合此时,先一步恭喜了。” “哪里哪里?还要看杨知县,以及赵山长……” “我文章尚可,不擅诗词,还要看赵老。” “哎,我年龄已大,不比你们脑子转得快。” …… 这群老油条们,面上相互恭维着,心中却已是开始构思。 …… “提前准备的无用?也罢,那就现场作诗。同辈之中,舍我其谁?” 杨昭环顾一圈在座的二代们,只觉意气风发,自信心爆棚,心情大快之下,灵思如泉涌。 直到此时,他还不知道,那些老不羞也要参与竞争——杨慎行了解自家儿子,知道告诉了反而会影响其心态,特意没让人通传。 不过,正如杨慎行所料,对杨昭而言,在不知情之下,反倒是一件好事。 …… 议论声渐止。 黄妈妈开口道:“大家若没意见,那就依苏真人所言,这么定了。和往年一样,以一炷香时间为界……” 说着。 她挥舞了下手绢,扭头笑道:“姑娘们,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 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从后台出来,如一只只美丽的蝴蝶般,穿梭在人群中,分发纸笔。 这都是瑶光阁中,今年即将未出阁的姑娘,若搁在以往,众多美人,也算是一大看点。 但今年‘诗会’,却没人有这个心思。 他们都被奖励吸引,正在争分夺秒作诗,哪还有旖旎的念头? 毕竟,人都是盲目自信的,在确定规则公正的情况下,谁没有一点期盼,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呢? ——就如买彩票。 …… 这一个个与会者,都提着笔,或眉头紧锁,或凝神细思;或苦恼摇头;或奋笔疾书…… 其实,来参与‘诗会’者,有不少提前准备的,都符合‘一日内’的要求。 但因为,苏木追加了彩头,他们或是不自信,或是想搏一把,都和其他人一样,开始绞尽脑汁,重新作诗。 顿时。 场中气愤,一片紧张。 …… 如此一来,‘瑶光阁’的那些姑娘们,就坐蜡了。 她们在这个时候,其实是有‘使命’的:选择心仪的贵人,传情达意,‘勾引’这些人为自己赎身。 这算是:‘与会者’、‘瑶光阁’、姑娘们,三赢的事情。 然而。 这次的诗会,被苏木调动了气氛,一个个苦思冥想、目不斜视的,跟个木头似的,还让她们如何行动? ‘瑶光阁’的这些姑娘们,只好调转枪头,或幽怨、或薄嗔、或放电,纷纷向苏木望来。 面对这些‘勾引’。 苏木揽着洛宓,却是心如止水。 毕竟。 ‘瑶光阁’这一批的姑娘,其中最出挑的,洛宓、顾盼、夏雨夏荷姐妹,都早被他一网打尽。 剩下的,顶尖也就是90分,实在没什么太大的看点。 …… 很快,一炷香时间过去。 “停!” 黄妈妈敲了下锣。 众人纷纷落笔——也多亏了,都是诗词,篇幅较短,无论好坏,一炷香时间都足够。 这一刻,场中众人,展现了众生相:或得意、或懊恼、或狠狠握拳、或无奈摇头…… 苏木看着,都有些失笑,仿佛看到了:地球上,一场大考过后,所有考生的表情。 “谁先来?” 他环顾全场,清声问道。 “我来!” 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自信站起身,递过了自身所写之诗词。 其它人纷纷望来,都想看看,那所谓的【文鉴】如何鉴定。 苏木接过纸张,看也不看,向【文鉴】中一甩。 咔! 这纸张寸寸破碎,其上的文字,化作一个个白色光影,悬浮在【文鉴】上空。 乃是: ‘懒浴新凉睡早。雪靥酒红微笑。倚楼起把绣针小。月冷波光梦觉……’ 如此白色光影的字迹,在半空中凝滞了数秒,突然破碎掉,化作一道清光,直冲四尺之高。 苏木在这一刻,看到【文鉴】底部,出现了一缕纤细如丝、色泽淡白的雾气,暗忖道:“想必,这就是‘文气’了!” 他振奋想道:“等我收割了全场的‘文气’,‘姻缘玉佩’与‘浩然正气尺’,大概就可以合成了!” …… 其它人看到这一幕,一片哗然。 “这【文鉴】如此神异,不愧是仙家之物!” “一首好词,算是上佳之作了!” “要不,人家怎敢第一个站出来?” “唉,我不如也!” …… 啪啪! 苏木拍了下手,让这些人安静下来:“文气四尺,下一个,谁来?” “我!” 一个中年人站出来。 …… 接下来就快了。 一个个就排队,纷纷将所写诗词,投入【文鉴】之中。 大多都不过一二尺,高的有三四尺,每出来一个四尺者,场中,都会爆发出欢呼声。 直到—— 杨昭的诗,投入其中。 纸张破碎,光影出现: ‘别浦今朝暗,罗帷午夜愁。鹊辞穿线月,花入曝衣楼。天上分金镜,人间望玉钩……’ 等光影文字散去,清光璀璨,竟一举冲上了六尺之高! …… 98.身揽二女,睥睨四方! “光照六尺?” 场中,一道道惊呼声响起,不少人,都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 “咦?” 苏木略微惊讶了下,看到一缕明显粗壮了些的‘文气’,沉入了【文鉴】底部。 “不错,文气六尺。” 他颔首确认。 …… 听到苏木的亲口‘鉴定’。 在场与会者,顿时爆发出一阵哗然。 “我知道杨公子这诗作得好,却不曾想,竟有如此高的质量,能有六尺文气!” 有人惊叹道。 “可不是?文曲星下凡啊!” “不出意外,杨公子这诗,就是今晚‘七夕诗会’的魁首了。” “也不一定。” 有人反驳道:“那些前辈,如千秋书院的‘赵山长’,还有寇主薄,乃至杨公子的父亲——杨知县,都非易于之辈。” “这么说,倒也有理。只是不知,今晚的‘诗会’,是前辈称雄,还是新人加冕?” “不管怎样,都有得看了。” …… “好!” 杨昭这个当事人,看到自己的诗文气六尺,激动地狠狠一握拳。 旁边的二代们,纷纷恭维着。 “我就说嘛,魁首不过是杨兄囊中之物……” “厉害,杨兄果然文采斐然,我不如也!” “看来,那琉璃杯、‘灵果’、【琼浆玉露】,皆是要被杨兄得了,提前恭喜了!” “杨兄,‘灵果’、【琼浆玉露】,我也不敢想,只是那琉璃杯,你得了之后,可否借我把玩一二?” …… “好说!好说!” 杨昭听着周围人的恭维,脸上带着自矜的笑意,微微颔首。 可就在这时—— 杨慎行那边桌上,一个衙门文吏起身,拿出所写之诗出列。 看到这一幕。 杨昭面色难看:“爹爹不是说,他们这一辈的,不会参加么?” ——之前,他灵感勃发,沉心作诗,还真没注意到那些‘前辈’,也纷纷写诗,要参与进来。 不过。 杨昭心思灵慧,方才只是没往这里想,此刻略一转念,就明白了:“应该是:那位苏真人追加的奖励,让这群老不羞的坐不住了,宁可不要面皮,也要争上一争!” “即便如此,又如何?” 他心下一哼,重新恢复了自信:“我这次超常发挥,就算面对那些前辈,也胜算不小!” …… 而杨知县一桌,看到杨昭大出风头,气氛就有些诡异。 他们一个个的,心中不淡定了,但嘴上还要恭喜。 “恭喜杨知县了!” “令郎文采出众,令人佩服!” “长江后浪推前浪。杨公子这首诗的水平,已超出我不知几许,惭愧啊!” “不错,依我之见,杨公子有魁首之资……” …… 即使是千秋书院的赵山长,尤擅诗词的寇主薄,此刻也不太自信了。 毕竟,作诗这玩意儿,除了天赋、经验,还非常看状态——灵感来了,超常发挥,吊打‘老前辈’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哈哈!” 杨慎行看着这群坐蜡的‘老油条’,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谦虚摆手道:“魁首却也未必,犬子年轻,还要各位手下留情。” “杨知县这说的哪里话?我自认才华不如令郎,也不如各位上官,就拿出‘拙作’,来个抛砖引玉吧!” 一个衙门文吏,自知‘诗会魁首’已无希望,便卖了个好,起身站出来。 …… 接下来,这群年长的‘前辈’,也纷纷递交诗词,送到苏木这里,以【文鉴】鉴定。 这些人的诗词,比之前明显高出一筹,清一色三四尺的文气。 其中。 杨慎行一手《咏七夕》,得了五尺清光的异象。 寇主薄以‘素有诗才’,所做之诗,清光更是五尺有余。 千秋书院的赵山长,诗词投入【文鉴】,更是涌起将近六尺清光,只比之前的杨昭弱了一丝。 在场之人,纷纷为其叹惋。 说实话,在许多人眼里,比起杨昭的诗,赵山长之诗,甚至更好一些。 但。 这种好,是:对仗工整,辞藻华丽,典故信手拈来——也因此,多了一些匠气,少了些许文气,在【文鉴】判定中,反而不如杨昭。 …… 等赵山长过后。 所有与会者的诗词,都已被鉴定完毕,算是结束。 直到此时—— 萃取了全场人的诗词,【文鉴】底部,已铺满了一层纯白色、流转不定的浓雾,那正是积攒的‘文气’。 “这些‘文气’,虽然不少,但若想打造出【浩然正气尺】、【姻缘玉佩】,似乎还有些勉强。” 苏木皱了下眉头,旋即,就舒展开来:“这些已经不少,应该知足。等下就试一试吧,若是不行,再用那个办法……” …… “若各位没有异议,今年‘七夕诗会’的魁首,就是杨公子了!” 黄妈妈这般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数人眼红的目光中,将琉璃杯、‘灵果’、【琼浆玉露】,颁发给了杨昭。 …… 顿时,场中哗然声不止。 “给了!真给了!堪称无价之宝的琉璃杯,还有能延年益寿、起死回生的‘灵果’、【琼浆玉露】,就这么给了?!” 虽然早就知道,但这一刻亲眼所见,还是让不少人觉得难以置信。 ——毕竟,如此珍贵的奇珍,‘瑶光阁’都舍得给出,当真是……太大方了。 “羡慕啊,有了‘灵果’、【琼浆玉露】,关键时刻,可是能捡回一条命。” “唉,可惜,我没那个福分!” “咱们确实没那个福分。” 有人看得清醒:“如此重宝,身份差点的人,还真承受不住,是祸非福。而杨公子,有杨知县做靠山,却是不用忧虑这些。” “兄台此言有理。” 另一人附和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言道:“不知道场中,是否有那种‘才华横溢而无背景之人’,在之前作诗中,故意藏拙?” “嘶!老兄这么一说,还真……犹未可知。” …… 在这些议论声中。 杨昭挺直腰杆,接过琉璃杯、‘灵果’、【琼浆玉露】,这一刻,他只觉意气风发,自信心澎湃。 “杨公子可有什么话说?” 黄妈妈适时问道。 这发表‘获奖感言’,是惯例了,往年‘七夕诗会’都有这么一遭,算是……胜利者的荣耀。 “感谢家父、感谢恩师的栽培……” 杨昭简单感谢了一番,突然话锋一转,朗声道:“接下来,我有一件重要之事宣布。” 说着。 他看向宁王、李明月所在的方向:“我想请在场各位做个见证,我想请父亲大人为我出面,我想请宁王殿下、明月郡主应允……” “我,杨昭,愿以这琉璃杯、‘灵果’、【琼浆玉露】,作为聘礼,与明月郡主定亲!” 此言一出,全场都被震住了,鸦雀无声。 要知道:哪怕是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公开示爱,都极为少见,往往代表着浪漫、诚意。 更何况,如今这个保守的时代? 杨昭此举,造成的效果,是惊世骇俗的。 成了,必然会被传为佳话;反之,若是不成,则会大大丢脸——而且还是在:西宁城中,所有的权贵、数万平民面前丢脸。 问题来了:杨昭凭什么有此自信呢? 答案很简单。 在杨昭心中,他自信:在这西宁城中,李明月要选郎君,除了自己外,无人可选! 毕竟,西宁城这小池塘,其它的权贵二代,他还不知道吗? 或者奸猾怕事,担当不足;或者目光短浅,无有格局;或者只有小聪明,而无大智慧…… 更有甚者,如胡匡的草包一流,仗着家中权势,吃喝嫖赌,多行恶事。 可以说:西宁城中的适龄同辈,没人比他更俊逸,更有才华,更品行端正的。 而杨昭,也是西宁城中的权贵二代们,李明月极少数不讨厌的。 也正是这些原因。 杨昭认为自己十拿九稳,才敢在此开口。 其实,假如没有苏木存在,还真是如此,特别是:杨昭如此‘浪漫告白’。 但,这世上,没有假如——苏木先杨昭一步,走入了李明月的心中。 …… 在场与会者,目瞪口呆,陷入震惊之中。 他们心中皆是想着:该是何等佳人,才能让杨昭以琉璃杯、‘灵果’、【琼浆玉露】三样重宝,作为定亲礼? …… 听闻自家儿子的话。 杨慎行也是怔了一下——这个突然告白,杨昭并未提前告知,和他商量,与其它人一样,被打了猝不及防。 “这小子……” 杨慎行心中暗骂着,想起之前答应儿子‘若是诗会夺魁,就许诺一件事’,不由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正想站出来解决。 …… 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不行,我不同意!” 李明月只是愣了一下,就霍然起身,大声反对道。 说着。 她蹬蹬蹬跑了出去。 “哎,明月……这一个个不省心的……” 宁王阻拦不及,抚了下额头,叹息着,亦是起身,跟了出去。 …… “不行,我不同意!” 李明月从包厢中出来,重复了一遍,又道:“感谢你的厚爱,但,我有了意中人……” “我喜欢苏郎!” 她说着,向苏木跑去。 于是。 场中的这些人,就见到:一个身穿明黄襦裙,面容清纯可爱至极的女子,向苏木奔去。 …… 在场众人,还没有从方才之事反应过来,此刻,见到了这一幕,大脑再次宕机了。 如果说,杨昭大庭广众之下表白求亲,是大胆、惊世骇俗; 那李明月,以女儿之身,当众出来,拒绝了表白,并向另一个男人扑了过去,那就是肆意妄为、石破天惊! 从某种程度上讲,李明月承担的舆论风险,比之杨昭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这个时代,对女子是不公平的。 …… 就如宁王,刚从包厢出来,看到李明月的所作所为,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气势凛然。 他下意识想出声,但目光一闪,想到什么,并没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苏木。 “我女儿,将一切清白名声都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否则……” 宁王握紧了双手,如同一只即将爆发的雄狮。 …… 说回苏木。 杨昭在发表获奖感言时,骤然表白李明月,还真让他震惊了一下。 抢自己女人? 苏木第一反应,是生气。 但,略一转念,他不知道,李明月与这杨昭是何关系,对待后者是何种态度,便没有贸然行事。 他准备,确认一下李明月的态度。 旋即。 就看到了:李明月大声拒绝,从包厢中跑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他示爱,奔了过来。 区区一个女子,做到了这种程度。 那……苏木这个当事人,又如何能怂? “明月!”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怜惜、疼爱,以左手,揽住了奔过来的李明月,向全场之人霸气宣告道:“这是我的女人!” “苏郎!” 李明月听到这话,眉眼弯弯,清纯可人的俏脸上,全是满足、甜蜜的笑意,紧紧拥住了苏木,呢喃出声。 另一边。 苏木右手中的洛宓,面对苏木如此做法,并无不虞,甚至,还有些欢喜。 ——如此敢作敢当,才是她心目中那个公子,若是真逃避了,反而,她心中还会失望。 再者。 洛宓自知身份,不可能成为苏木正妻,而眼前这个明月郡主,性子似乎就挺纯粹、善良,大概正好合适? 她这般想着,不愿让苏木为难,主动示弱喊道:“姐姐!” “啊,你比我小么?” 另一边,李明月听了,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懵懂天真问道。 冰雪聪明如洛宓,在这一瞬间,也被问愣了。 两女这对话,自然瞒不过苏木。 他听了,莞尔一笑,心中对这两女更喜欢了,收紧双手,下意识将她们紧紧揽住。 苏木一人,身形挺立如标枪,怀中揽着两个绝色佳人,一左一右,一者清冷出尘,冰雪聪明;一者清纯可爱,天真烂漫。 如若春兰秋菊。 当真是:羡煞旁人! …… 场中众人,先是见杨昭当众表白;再是见李明月公开拒绝;然后是见苏木霸气宣布。 直到此刻—— 他们才反应过来。 而这些人看着苏木,拥揽两个绝代佳人,罕见地,心中竟没有一丝羡慕嫉妒,而是心头,纷纷生出一个念头:“好一对……不,一对半神仙眷侣!” …… 99.问世间情为何物 在场众人,震撼之余,一片哗然。 “没想到,那位‘明月郡主’,竟然心有所属,还是苏真人?”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有人叹息:“若搁作是我,我也会选苏真人。毕竟,成为‘仙人之妻’,比嫁于普通人,不知强出几许?” “是啊!别的不说,只看外表,苏真人也不是我等可比。” “杨公子对象选错了。琉璃杯、‘灵果’、【琼浆玉露】,这三宝虽好,但皆出于苏真人之手。若是嫁了苏真人,这些宝物,还不应有尽有?” “尔等眼光,何其短浅!” 有聪慧之人,看得更深远:“相比这些俗物,跟随苏真人,可是……长生有望啊!” 嘶! 周遭闻言者,纷纷倒吸凉气。 长生,这简单二字,却刻在每一个智慧生灵的血脉基因,无论何等身份,天子帝王、公侯将相,穷尽心力,皆在苦苦追寻。 而明月郡主,只要嫁给了苏真人,就有长生之望,怎能不让人羡慕、嫉妒? “唉,可惜了。恨不为女儿身……” “女儿身又如何,苏真人能看得上你?” 有人唏嘘:“真正可惜的,是杨公子,精心准备这场大戏,却徒为人做嫁衣,成了笑柄!” “那也没办法,杨公子与苏真人,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对手。” “啧啧,我就想知道,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拥入怀中,杨公子此刻的心态……” …… 看着这些人的同情、嘲笑,听着这些人的讥讽、挖苦。 此刻。 杨昭心中,满是:嫉妒、羞恼、屈辱……巨大的痛苦,撕心裂肺,让他面孔都有些扭曲。 就在他忍不住,即将爆发之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好了!” 杨慎行开口,告罪了一声:“苏真人、宁王爷、明月郡主,还有各位,抱歉,是犬子孟浪了,我在此,替他给诸位道个歉。” 说着。 他抱了抱拳,又扭头看向杨昭,冷声道:“还不走,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父亲大人!” 杨昭从愤怒中惊醒,深吸了口气,压抑下各种情绪,转身,跟着杨慎行离去了。 …… “老狐狸!” 宁王看着杨慎行父子离去,目光转向苏木:“这臭小子,真能惹事。先是得罪了胡县尉,现在,又交恶了杨知县。城中文武高层,一下子全给得罪了!” 显然。 他对苏木之前的担当,还算满意,否则,此刻,也不会站在苏木的角度考虑。 不过。 等宁王留意到,苏木左拥右抱之时,心气又不平了——哪个当爹的,看到女婿左拥右抱,能有好脸色? …… “这艳福,当真不浅!” 杜放歌望着苏木,灌了口酒,笑着摇头。 “那位郡主,看着人也好,只是奇怪,公子什么时候找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韩石心中有些奇怪:“是傍晚,我在城外主持挖矿之时?还是这两日?时间似乎有些短,希望公子不会所托非人……” “不对,” 他想着,摇了摇头:“公子自有术法,能辨察人心,我操心这个,倒是多余了。” …… “若是不出意外,那位明月郡主,就是公子的正妻了。” “是啊是啊,就是不知,她性子如何,以后,是否会苛待咱们和宓姐姐?” “应该……不会吧?我看着,她挺率真、没有心机的。” “出身王府,怎么可能没有心机?希望不是装出来的。就算……就算……咱们也还有公子撑腰。” 夏雨、夏荷,这对双胞胎姐妹,一人一句,谈论着这事,眉宇间有着一丝忧愁。 她们也知道,自己两人与洛宓,不可能成为正妻,只希望着,那位明月郡主,能好相处一些。 …… “不错,这对父子,倒也识趣。希望日后,不要自误……” 苏木望着杨慎行父子离去的背影,眸光微闪,旋即,他放开洛宓、李明月二女,笑着道:“宓儿、明月,我送你们一样礼物吧!” “谢过公子。”洛宓欠身一礼。 “什么啊?只要苏郎送的,我都喜欢。”李明月则是眨巴着一双清纯的大眼睛,期待问道。 “你们看!” 苏木说着,蓦然拂动衣袖。 刹那间。 金光缭绕,一样样材料,从他手心飞出。 如:天外陨铁、沙子、翡翠……等等。 【姻缘玉佩】配方:姻缘文气(蕴含‘姻缘之意’的文气)、翡翠、沙子…… 【浩然正气尺】配方:书道文气、天地正气、天外陨铁、精金、秘银…… “这两样装备的配方,我之前大多都有,只有:姻缘文气、书道文气、天地正气这三者,暂缺。” “不过,方才以【文鉴】,从‘七夕诗会’众人诗词中提取的‘文气’,既是‘书道文气’,又是蕴含‘姻缘之意’的‘姻缘文气’,皆可适用。” 苏木这般想着,一指点去:“出!” 嗡嗡! 【文鉴】震颤着,飞出一缕缕纯白色的‘文气’,在意念作用下,包裹着之前飞出的材料,分作两团。 “而‘天地正气’…… 还差几百字没写完,没修改,可能要大家多等一会儿,抱歉。 fang盗……fang盗……15分钟后替换……刷新即可,不会多收费……若无显示,下架再添加书架…… fang盗……15分钟后替换……刷新即可,不会多收费……若无显示,下架再添加书架…… fang盗……fang盗……15分钟后替换……刷新即可,不会多收费……若无显示,下架再添加书架…… fang盗……15分钟后替换……刷新即可,不会多收费……若无显示,下架再添加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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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妈妈可以预想,等诗会上这一切:仙家墨宝、美人、争风吃醋、炼制仙宝、传世名篇……种种事迹,在诗会之后传出,会爆发出何等惊天动地的效果。 而‘瑶光阁’,也将与这届‘七夕诗会’一起,彻底打响名气,在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扩散到其它地域,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 在场的,所有人皆为这首《摸鱼儿·雁丘词》震撼、惊叹,但要说最感动的,却是两个当事人:洛宓、李明月。 “公子……” 洛宓出身‘瑶光阁’,自是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鉴赏能力非凡,比起其它人,更能体悟到,诗词中至死不渝的情意。 那震彻心灵的感动,让清冷如她,此刻,眼中都满是浓郁不化的情意,几乎要滴出水来。 而李明月,虽然性格天真烂漫,清纯懵懂,但出身王府,该学的都学了,也是通晓诗词的。 她自然知道,这是一首极好的词,特别是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苏郎,我好喜欢!” 李明月说着,一蹦一跳过来,给了苏木大大的拥抱。 …… “好了。” 苏木拍了拍李明月后背,又拉着洛宓的手,努了下嘴:“你们看,我要送你们的宝物,成了。” 洛宓、李明月二女,齐齐望去。 只见: 【文鉴】上空的三丈六尺金光,在凝滞了十几个呼吸后,倏忽散去,化作金丝形态的‘文气’,丝丝缕缕飞出。 而这时候—— 【浩然正气尺】、【姻缘玉佩】的炼制,也到了尾声。 这一刻。 在汇聚了各种奇珍,吸收了天地间的正气,以及无数文气,再经由家园能量的奇特影响下,终于完成了。 半空之中。 左方的玉色长尺,率先成形,它长约三尺,通体玉色,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辉。 望之,只感觉:一切邪祟心思,如曝于大日,无地自容。 家园鉴定: 【浩然正气尺·lv1】 【简介:量天地正气,打世间邪祟。】 【特效1:破法。子不语怪力乱神,可召唤天地间‘浩然正气’,破除邪祟法术!】 【特效2:克邪。可召唤出‘正气光环’,同一时间内,对一人,或者一件装备,进行增幅,针对邪祟之物攻击+50%!】 【特效3:鉴心。打出‘审判之光’,鉴定通过者无伤,不通过,则承受精神反噬。】 …… “这【浩然正气尺】,竟有三种特效?!” 苏木眸光一闪:“‘破法’特效,可以破除邪祟法术;‘克邪’特效,乃是邪祟之克星;而‘鉴心’特效,相当于强效的精神攻击,更是妙用无穷。” 他心中想过这些,外界,不过一瞬。 …… 而就在这时,【姻缘玉佩】同样完成了。 右方,‘一主四从’一共五块玉佩,成巴掌大小,色泽天青,其中,金色与红色的纹路交错,勾勒出‘动态喜鹊’的图案。 家园鉴定: 【姻缘玉佩·lv1】 【简介:天赐良缘,永结同心。】 【特效1:姻缘守护。佩戴主、从玉佩者,遭遇攻击时,皆可消耗’姻缘文气,激发‘姻缘护盾’,防御+30!】 【特效2:姻缘鸿书。佩戴主、从玉佩者,可消耗‘姻缘文气’,凝聚‘传讯喜鹊’,无视一切障碍,传达讯息。】 【特效3:姻缘鹊桥。真心相爱的情侣,可消耗‘姻缘文气’,激发此特效,凝聚‘鹊桥’,并可改变其形态!】 …… “不错,这【姻缘玉佩】,同样有三样特效。” 苏木暗自点头:“姻缘守护。这特效,可附带+30的防御,如此程度,可无视一流高手的攻击。哪怕是杜放歌,这等宗师之下的顶尖存在,不拿着神兵,也破不了防,奈何不得。” “姻缘鸿书。这特效,可以传讯,不虞走失。而‘无视一切障碍’,这个似乎有点厉害,以后,可以根据情况开发……” “姻缘鹊桥。最后这个特效,似乎就只有浪漫、好看?应该不会这么废物,不过,‘改变形态’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三种特效,都需要消耗‘姻缘文气’,有些麻烦。幸好,之前的《摸鱼儿·雁丘词》,分解之后,还剩下一些‘文气’。” 苏木想到这里,蓦然一挥手。 唰唰唰! 【文鉴】之中,剩下的‘文气’,尽数飞出,没入‘一主四从’五块【姻缘玉佩】中,让它们闪烁流光溢彩。 旋即。 苏木意念一动。 【浩然正气尺】、【姻缘玉佩】的‘主玉佩’,向他飞来; 而其它四块【姻缘玉佩】的‘从玉佩’,则化作四道流光,分别向着洛宓、李明月、夏雨、夏荷四女飞去。 …… “给我的?”洛宓下意识接住。 …… “啊,这是什么?” 李明月接过玉佩,好奇地打量着它。 …… “我也有!” “公子没忘了咱们!” 夏雨、夏荷二女,也是齐齐接过玉佩,神色惊喜。 …… 而就在苏木与洛宓四女,接过【姻缘玉佩】的一刹那,他们各自手中的玉佩,齐刷刷绽放光芒。 唰唰唰! 一只只喜鹊光影,从五人手中的玉佩飞出,绵绵不绝,飞舞在皎洁的月空中,倒映入镜子般的湖水中。 赫然是:【姻缘鹊桥】的第三特效——姻缘鹊桥,触发了。 只见: 那些光影喜鹊,在飞舞了一阵后,忽地振翅汇聚,在洛宓四女与苏木之间,各自搭起了一道‘鹊桥’。 洛宓、李明月,在苏木身周,鹊桥极短;而苏木与夏雨、夏荷姐妹,足有四五十米,‘鹊桥’就蔓延了四五十米,极为壮观。 …… “好漂亮!” 洛宓四女,看到不断从手中玉佩飞出,以及以及游弋在身周的‘光影喜鹊’,皆是惊喜出声。 …… 场中众人,见到这异象,纷纷叫嚷。 “这是什么?光影组成的喜鹊?” “真是神奇!这些‘光影喜鹊’,都是从苏真人炼制的玉佩中飞出来的。” “快看,它们搭成了桥!” “好浪漫啊!” …… “白豆腐这……真会玩!” 杜放歌看着漫天的光影喜鹊,摇头笑笑,举起葫芦喝酒,可倒了又倒,却发现没酒了。 “公子真厉害,什么都能做到……” 韩石敬畏地想道。 …… “唉,女儿被骗走喽!” 宁王看着李明月脸上开心的笑容,为女儿高兴的同时,心中又有些莫名的酸涩。 …… “公子,这玉佩,是给我们的吗?” “我很喜欢呢!” 这时,夏雨、夏荷,这对双胞胎姐妹跑来。 而随着二女的靠近,那‘光影喜鹊’搭建成的‘鹊桥,也随之靠拢合并。 “是啊!雨丫头、荷丫头,还有宓儿、明月,都靠近我,再给你们看个好玩儿的。” 苏木说着,心念一动,将【文鉴】、手中的【浩然正气尺】收起,旋即,拂动衣袖。 金光闪烁。 只见: 这一只只‘光影喜鹊’,前仆后继飞来,撞击在一起,化作星星点点的金色粒子,最终凝成一只足有直升机大小的超大号喜鹊。 …… “啊!” “怪鸟!” “它压过来了!” …… 周围的参与诗会者,纷纷尖叫着起身,带动桌椅,一片兵荒马乱。 但旋即,他们就发现,这巨鸟的双翼,从他们身体中穿过,它似乎是……虚幻的? …… “勿用惊慌,它不会伤害你们。” 苏木对这些受到惊吓的人,告罪了一声,随后,对洛宓四女道:“来,过来吧,尝试站在这喜鹊的背上。” “公子,它不是虚幻的吗?” “是啊!是啊!” 夏雨、夏荷姐妹问道。 不过,问归问,她们二女,与洛宓、李明月,皆是试探着跨上去。 然后。 令四女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她们竟然,稳稳站在了这超大号喜鹊的背上。 “准确的说:它是虚实可变的。” 苏木这才笑着答道。 他也是,在激发了【姻缘玉佩】的‘姻缘鹊桥’特效之后,才明白的这一点。 原来,‘姻缘鹊桥’特效的所谓‘改变形态’,是指:消耗‘姻缘文气’,凝聚成超大号喜鹊,并可改变大小,虚实变幻。 “站稳了么?” 苏木问着,在得到了四女的肯定答复后,意念一动。 顿时。 呼啦啦! 这超大号喜鹊,震动双翅,带起飓风,背负着五人,乘空而起。 “公子,飞了!” “是啊,咱们飞起来了!” “很有意思呢!” “苏郎,好玩!” 四女感觉到,虽然是在这‘超大号喜鹊’的背上,但却感知不到一点颠簸,她们看着下方,都是兴致勃勃,眼中闪烁着异彩。 …… 下方之人,同样传来惊呼。 “飞了!飞了!苏真人带着那四位女子,真的飞起来了!” 不少人惊呼道。 毕竟,谁小时候,没做过一个飞天的梦呢?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在天空中翱翔,多少人的梦想啊!那四个女子,跟着苏真人,轻易就做到了。” 有人叹息着,语气中,不加掩饰的羡慕。 “苏真人俊逸、有才华、还有如此多神奇的本领……我要是能嫁给苏真人就好了。” 许多女子痴痴地望着天上。 “是啊!看了苏真人,再看其它男子,都看不入眼了。” “谁说不是呢?” 有结婚的贵妇人抱怨道:“若我夫君,能有苏真人一半,不,一成,我都心满意足了。” “唉,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啊!” …… “啧啧,白豆腐走了,还留下一片传说。” 杜放歌耳朵动了动,听着那些‘觊觎苏木’的话,笑了笑,转身,对韩石道:“退之,看完这场热闹,我也该走了。” “告别就不必了,替我转告你家公子:我会记得欠账的。” 他说着,摆了摆手,大步迈入人群。 “哎!” 韩石叫了一声,却没能留住杜放歌,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有些伤感。 ——毕竟,杜放歌脾气很好,这两天又做饭、教习厨艺、武功,对他很好,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如今走了,自然不舍。 “唔,公子飞走了,我该去哪里?一个人回卧牛山?不行!还是去‘仙人坊’等等吧!” 韩石想了想,这般决定道。 …… “这臭小子,直接将明月拐跑了?!” 宁王看着苏木一行飞天离去,这才从震惊中,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脸色大变:“这都晚上了,那小子,该不会带着明月夜不归宿吧?” “唉,这都叫什么事啊!” 宁王拍了拍额头,一阵无奈。 “王爷,要不要我派人去找?” 李明月的贴身护卫‘暗星’,不知从哪里,突然显露出身形。 “找?人家是飞的,上哪去找?” 宁王想了下,叹息道:“走吧,回府,那小子知道王府位置……咱们,在府里等!” …… ‘七夕诗会’结束。 与会者,以及岁月湖畔那些看热闹的人,一个个兴奋地,讨论着‘诗会’经过,三三五五离开。 随着他们离去,‘诗会’上发生的事,也随之在西宁城传扬开。 …… “你去‘七夕诗会’看了么?真有‘仙宝’、《美人歌》中的美人?” “不少以为是讹传者,这般问相熟之人。” “真的!我告诉你,那是‘仙家墨宝’,还有:那美人,跟仙子似的……不过,你就别惦记了,那是苏真人的女人,还有……” …… 这样的对话,不止一次地发生。 甚至,不仅是‘仙宝’、《美人歌》中的美人。 ‘诗会’上,发生的其它大事:让县尉之子跪下磕头道歉、与县令之子争女;追加悬赏‘灵果’、【琼浆玉露】;打造【文鉴】;做出千古名篇;再造两件仙宝,与四女升空而去…… 这一桩桩、一件件,从与会者的口中传出,热度同样极高! 由此,苏木的名声,真正在西宁城大范围出圈。不过数日,就满城皆闻,并有传向其它城池的趋势。 …… 101.又菜又上瘾 月光皎洁,如同给天地罩上了一层银纱。 数百米的高空中。 一只超巨型喜鹊,驮着苏木一行,振翅之间,金光延展,一片流光溢彩。 半透明的球形气盾,如水波般流转护住五人,凛冽的夜风袭来,经过气盾阻隔,只剩下清风拂面。 透过气盾,从这高空俯瞰去,下方的西宁城,散落着星罗棋布的点点火光,极为壮观。 “快看,底下的人,就跟蚂蚁似的。” “是啊,好渺小!” 夏雨、夏荷这对姐妹,蹲下身子,探着脑袋,兴致勃勃望向下面,神情兴奋。 “好厉害!” 李明月也下意识看了一眼,嘴里嘟囔着,清纯可爱的俏脸上,满是振奋。 可旋即—— “苏郎,我……” 李明月盯着下方数秒,突然感觉一阵眩晕,下意识抚着额头,身子晃了一晃,华丽丽晕了。 “啊这!” 苏木从旁,一手揽住了她。 “公子,姐姐没事吧?”洛宓凑过来问道。 夏雨、夏荷二女,也是收回视线,担忧望来。 “小事,应该是恐高。” 苏木摇摇头,手中金光一闪,取出一小瓶【琼浆玉露】,喂下两三滴,让李明月悠悠醒转来。 ——在场四女还好,对【琼浆玉露】,并没什么概念,若是让其它人看到这一幕,必然会大为痛惜,深感暴殄天物。 “苏郎,我这是怎么了?”李明月迷迷糊糊问道。 “恐高。站在高处的正常反应,身体的保护机制,正常情况,不用担心。” “恐高?” 李明月抓着苏木的手,下意识探头,向下方看了一眼,脸色再次微微发白,紧张之余,眸子中却闪烁着兴奋。 她还没停止,再看一眼,目光再收回来,如惊惶的小鹿一般,可爱极了。 当真是:又菜又上瘾。 苏木见此,莞尔一笑。 “公子,” 洛宓打量了眼身下的超巨型喜鹊,似是想起了什么,好奇问道:“前些日子,城中出现的那只神鸟,也是您的吗?” “是。” 被问到这个,苏木也没有否认:“那是凤凰,下次有机会,我带你们乘坐它。” “说来,这只大喜鹊,虽然也不错,但论速度、华美等各方面,皆不如那只凤凰,而且还需消耗‘文气’……” …… 苏木带着四女,乘坐‘超巨型喜鹊’,兜风了约么一炷香世间,就下去了。 ——倒不是不想更久,实在是:【姻缘文气】储存的‘文气’并不富裕,再继续下去,就没有支撑的‘姻缘守护’特效的能量了。 先送李明月回宁王府。 然后。 苏木与洛宓、夏雨、夏荷三女,一道返回了‘仙人坊’。 之前说好的,送洛宓一套玻璃杯,也没厚此薄彼,夏雨、夏荷姐妹同样给了一套,呆了一会儿,约定明日搬家。 随后。 苏木便带着韩石,离去了。 …… 苏木走后。 洛宓、夏雨、夏荷三女,洗漱过后,进入房间睡觉。 因为之前家园面积受限,为了集中防护,三女睡在同一屋子,洛宓单人一张床,夏雨、夏荷姐妹一张床。 此时,三女各自躺在床上,都没睡着,想着晚上‘诗会’中的事,还在激动兴奋之中。 “公子真好,给咱们也送了【姻缘玉佩】、一整套琉璃杯呢!” “‘诗会’上,那一只单个的琉璃杯,据说都价值万金,城中权贵纷纷眼红觊觎……可公子,直接送给了咱们每人一整套。” “嗯嗯,能遇到公子,是咱们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明天就要搬走了,和公子住在一起,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好期待啊!” 夏雨、夏荷姐妹,一人一句说着,却没见洛宓插话。 她们对视一眼,同时趴起来,望向洛宓的床,齐声喊道:“宓姐姐?” 洛宓睡姿很端正,平躺着,双手搭在腰间,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想些什么。 听闻两姐妹的声音,她微歪着脑袋,带着一丝慵懒与妩媚:“嗯?” “宓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肯定是在想公子。” “是呀是呀!” “肯定是!” 两姐妹一人一句,将性子清冷的洛宓,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她们猜得没错。 洛宓的确是在想苏木,想着以后,和苏木朝夕相处,心中怀着期待,还有三分羞涩:“若是和公子住一起了,肯定要做那事的吧?” “不知道……” 她摇摇头,摆脱思绪,不去想这个,回想起这些日子,与苏木的点滴相处:初遇、相知、相恋,以及今晚,诗会中感情升华,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就在这甜蜜的回忆,以及对未来的憧憬中。 洛宓睡去了。 …… 与洛宓三女相比。 隔壁的顾盼,却久久未曾入眠。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眼前总是会出现‘诗会’上的一幕幕:苏木揽住洛宓与李明月,霸气言道‘这是我的女人’;泼墨挥毫写诗之时,那道俊逸不觊的身影;以及最后,苏木带着四女,在万众瞩目中乘坐喜鹊离去。 “明明我和他,是最早相遇的啊!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顾盼有些失神,心中‘酸’与‘涩’混杂,有种莫名难言的滋味。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失眠了。 …… 离开‘仙人坊’。 韩石说起杜放歌的事:“公子,杜师走了。他说,就不和您当面告别了,徒增伤感,哦,还有,会记得欠您的东西。” “那家伙……” 苏木摇头笑笑,认真看向韩石,问道:“退之,你将来,准备做什么?” “将来?” 韩石挠挠头,眼中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公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般。” 苏木想了一下,道:“你尚且年轻,久在山中也不好,还需世俗磨练,多看一些,经历一些。” “如此一来,可慢慢确定方向,也可在城中,找到一个心仪之女子。我在城中的产业,日后也要交给你打理……” “啊这,公子……我担当不了……” 韩石连连摆手。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跟随苏木以来,在飞快成长,但原生家庭的桎梏,还是影响不小,如今论能力,远远赶不上朱富贵,甚至是李四。 “无妨。” 苏木摆摆手:“我又不是说,要立刻交给你。你一步步,慢慢学,有朱掌柜等人帮衬着,总能成长起来的。” “你从明天开始,就暂留城中吧!第一件事,去朱掌柜那里支一些银子,在‘通天客栈’所在的状元街,打造一片‘说书’社区……” 家园升级后,他意念扩展到100米,能吸收方圆百米内的‘游离精神力’——能力升级,收集能量的方式,自然也要变一变。 而打造‘说书’社区,就能充分利用空间,最大效率获取能量。 “好,谢过公子信任,我会努力办好这件事的。” 韩石深吸口气,郑重保证道。 “嗯,多去问朱掌柜,他那人,虽然性子有些奸猾,但能力还是可以的。” 苏木提点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城门口,苏木放出【木牛流马】,与韩石各自骑上,返回家园。 离开前。 苏木似若无意,向后看了一眼。 在那处,有两个鬼鬼祟祟之人——他还能认出:其中一人,正是‘诗会’之上,那个搀扶走胡匡的仆役。 “盯着我离开么?也罢,我正好需要‘不在场证据’,做到表面上的‘程序合法’……胡家么?今夜,咱们再算总账。” 苏木骑在【木牛】背上,眸中冷光一闪。 …… 胡家。 一个今日休假,去了醉月湖畔,观看‘诗会’的仆役,正在和两三个丫鬟,吹嘘着自己的见闻。 “你说,那‘仙宝’是真的?” “还有那《美人歌》中美人……” “快说!快说!” …… 丫鬟们期待地催促道。 “当然真是真的!” 这仆役享受着丫鬟们的瞩目,挺起胸膛,自得开口道:“我给你们说啊,那‘仙宝’,是一副‘仙家墨宝’,其中能飞出仙子……而那美人,嘿,就跟那墨宝中的仙子,一模一样!” “还不止这些哪!咱们公子……咳咳!” 他本想说‘胡匡被逼磕头道歉’的事,可想了下,不敢说这茬,略过不提,说起其它的:“……苏真人追加了‘诗会’彩头,竟是‘灵果’和【琼浆玉露】……做出了一首词,好家伙,三丈六尺金光,全场轰动……最终,与四位绝色女子乘雀而去……” 这仆役说得唾沫腥子飞溅,滔滔不绝。 三两个小丫鬟,也是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闪亮亮,还不时发问,这和仆役讨论一番。 可就在某一刻—— 那仆役的声音,突然停了,脸色一白。 三个小丫鬟,连忙扭身看去,才发现:原来,胡匡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就在身后。 只见: 胡匡此刻,头上缠着绷带,脸色铁青,显然是暴怒到了极致——无它,他此刻,最不想听到‘苏真人’这三个字! “少爷!” 这仆役,以及三个丫鬟,吓得身子一抖,连忙行礼。 “呵!” 胡匡轻蔑地瞅了他们一眼,冷笑道:“想说是吧?多嘴是吧?来人,给我将他们舌头拔了!” “少爷不要!” “饶命啊!” “我们不敢多嘴了!” 三个丫鬟扑通一声跪下。 那仆役也是跪下,爬到胡匡面前,抱着他的腿求饶:“少爷饶命啊,我没说您的事……” 胡匡听闻这话,却更是大怒,一脚将这人踹开:“还敢还嘴?!打死!都给我拖下去,通通打死!” “少爷!少爷!” 凄厉的叫声中,这仆役丫鬟们,被拖下去了。 “呸!” 胡匡对着被拖走的四人,狠狠吐了口唾沫,仍自感觉心气不顺。 四条人命? 在他眼里,不过四只蝼蚁罢了,他更想要的,乃是苏木的命! 这时,盯梢的仆役回来了:“少爷,苏真人出城了!” “苏真人?狗屁的苏真人,叫他‘姓苏的’!” “是。‘姓苏的’出城了。” “那些婊子呢?” “这……” 仆役知道,胡匡问的是洛宓四女,顿时回答道:“她们还在‘仙人坊’。” “机会来了!” 胡匡脸色一狠,露出狼一般的目光:“召集人手,立刻去‘仙人坊’,抓那几个婊子!” 这仆役被吓了一跳,连忙劝道:“少爷这……那位苏真人,可不是好惹的,手段诡异……” 他自是担心苏木报复,牵连到自己。 “呵,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胡匡冷笑:“如今的形势,我胡家和那姓苏的,已是不死不休。我今日不先动手,明日,就是那姓苏的先杀上门。”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抓住对方软肋,胁迫威逼其就范!” “可这……少爷,咱们不和老爷商量一下,忍一时……” “我去nnd忍!” 胡匡破口大骂:“我在船上,忍得还不够吗?当时我就在心里发誓,别让我找到机会,现在,能报复的机会来了,你还让我忍?” “我告诉你:我今天去定了!就算是威胁不了那‘姓苏的’,就算明天是死,我也要玩了他女人,让那‘姓苏的’成天下人笑话!” “少爷……” 这仆役还想再说。 “我tnd让你去!” 胡匡豁然转过身,狠狠甩了这仆役一巴掌。 “是!” 这仆役爬起来,肿着半边脸,只能无奈去了。 …… 恰巧,胡匡他爹——胡云不在府中,此刻,能主事的,只有他。 不多时。 胡匡就纠结了一百个武功好手,让他们身穿铠甲,披坚执锐,杀气腾腾,去往‘仙人坊’! …… 而胡云胡县尉,这时在哪里呢? 在一个外宅小妾那里。 之前,胡匡被先一步带走治疗,胡云随后离去,却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一个外宅小妾那里。 毕竟,今天是七夕,他懒得回去,面对家中的黄脸婆,再加上满腔窝心,需要发泄,就来到了这里。 到了这处外宅,胡云连小妾精心准备的饭菜,一口都没有动,直接扛起了对方,进入房间。 …… 杨家。 “爹,我忍不下这口气!”杨昭满脸不忿。 “忍不下也要忍。” 杨慎行眯着眼,不紧不慢喝了口茶。 “爹……” 杨昭还想再说什么。 “我知道你心思,” 杨慎行摆摆手,打断他:“你且看着吧!胡家那一对父子,必会忍不住率先出手的,你看了结果,到时再做决定!” …… 102.训夫有术 卧牛山。 苏木、韩石二人,吃过晚饭——晚上的‘诗会’,一个是全场焦点,一个只顾着看一场又一场的大戏,哪有心思吃饭? 这不,等回到了家园,才有功夫吃饭。 等吃过饭。 韩石像往常一样,准备去洗碗,收拾厨房。 “退之,” 苏木却未去修炼,站起身,告知韩石一声:“你收拾过后,便去睡吧,我下山一趟。” “哎!” 韩石答应一声。 他心中好奇,却并不去问。 ——该知道的,苏木自会告诉他;若是不告诉,其中必有缘由,他也不会去问。 来到院中。 苏木手心金光一闪,【时装·凤凰】卡牌,凭空出现,他招了招手:“白君子,来!” 唰! 白君子眼尖,隔得老远,就认出了这张卡牌,如离弦的箭般飞了过来。 “唳!” 白娘娘也抬头,它有过一次变身凤凰的经历,对这卡牌自不会陌生,紧随其后,跟着飞来。 白君子占据先发优势,率先飞了过来。 不过,白娘娘虽然晚到,但却毫不客气,一翅膀将它拍开。 而白君子,就在一边,怂怂的、缩着隔脑袋、可怜巴巴,更不敢还手。 “唳!” 白娘娘满意地点了下小脑袋,扭过头,对苏木叫了一声,撒娇地蹭了蹭他的裤腿,似乎是在说:‘看,它把机会让给我了,我来吧!’ “哈哈!” 苏木笑着摇头,对这一对仙鹤情侣,觉得有趣:“没想到,白君子,你还是个妻管严?” “唳!” 家园宠物,是能感知到主人情绪的,白君子当即明白了苏木的意思,昂起脑袋,不屈地叫了一声,似是在反驳。 可—— 白娘娘扭头瞥去,顿时吓得白君子脖子一缩,不敢开口了。 真·妻管严。 “好了。” 苏木摸摸白娘子的脑袋,安抚道:“今天是情人节,就让白君子坚挺一下吧!再者,我这次下山,吃苦受累,可能还有战斗,白君子体质更强,更合适一些。” “唳!” 白娘娘听苏木这么说,才乖巧地点了下小脑袋,表示同意,旋即,又扭头对白君子叫了一声,似乎是在说‘给你个机会,好好表现’。 白君子当即会意,讨好地凑过来,蹭了蹭白娘娘脖子,这才昂首挺胸,来到苏木身前。 “白娘子,真有你的,训夫有术啊!” 苏木失笑着点了下白娘娘脑袋,看向白君子:“那就是你了,准备变身。” “去!” 他屈指一弹。 唰! 【时装·凤凰】卡牌飞出,在半空中破碎,化作一道光柱洪流,轰然撞上了白君子。 缭绕流动的光丝延展,瞬间笼罩住了它。 在三五秒过后。 “啾!” 骤然听闻一声清啼,白君子破光球而出,变成了一只华丽无比的凤凰。 家园内,鸡鸭鹅等家禽,顿时开始躁动。 家园外,有各种鸟儿,从山林中飞起,黑压压一片。 这时。 白君子变身完毕,飞落下来,还想冲白娘娘炫耀一番。 可苏木一巴掌,就拍在了它脑袋上:“还不快收敛了气息,停止这种影响?” “啾!” 白君子压下兴奋,连忙照做。 “走了!” 苏木踏上白君子的背部,看它还在恋恋不舍地望着白娘娘,不由摇了摇头,笑道:“等办完事回来,若我满意,这‘时装’便借你体验一夜。” “啾!啾!” 白君子听闻这话,顿时激动起来,欢喜地叫了两声,再不迟疑,唰地一下升空而去。 随着它冲霄而起,云气聚拢而来,化作五彩云霞相随,周边的一大片天空,被绚烂的光气渲染。 赫然是:【时装·凤凰】凤舞九天的特效。 “这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招摇了。” 苏木微微皱眉:“白君子,你能否收敛云气,降低存在感?” “啾!” 白君子连忙答应一声,表示可以——这可关系到能不能体验【时装·凤凰】,重振夫纲,怎能不用心? 只见: 它身上,红、蓝、黄、青、紫,五色飞快流转,最终,化作混沌态。 即:通体灰黑色,如一抹阴影,不到了近前,细细观察去,还真发现不了。 “真有你的,做得好。” 苏木笑着一抚掌:“去西宁城,等会儿我给你指点方向,咱们直奔胡府。” 他出城前,早就打听好了胡府的位置,此刻正好直捣黄龙! …… 胡府。 苏木乘着【凤凰·白君子】,低空掠过,同时,以意念笼罩下方,搜寻胡云、胡匡这对父子。 然而。 他遍寻了一圈,却发现:这对父子却皆是不见! “去哪儿了?等等!” 苏木突然想到:自己出城前,胡府的仆役,对自己的监视。 “难道……” 他可不是蠢笨之人,动念之间,就想到了答案:“他们去了‘仙人坊’?!” 苏木倒不是:真智慧不如,或者考虑不周,而是:自忖‘仙人坊’中,洛宓等女,有‘家园结界’、牛符咒、警幻玉佩、以及各种防护小装备…… 可谓是:宗师去了都讨不了好。 之前,仇冷不都铩羽而归?还身受重伤,丢了卿卿性命? 根本就没想到:胡家那对父子,不慢慢他的调查背景,谨慎行事,徐徐图之,还敢主动出击? 毕竟,之前在‘诗会’上,胡家父子表现得那么隐忍;此时,却疯子般鲁莽……简直像是‘人格分裂’一般! “好家伙,还真是狗胆包天!” 苏木神色一冷:“胡家父子,你们这是在往死里作啊,当灭!” 他一拍白君子脑袋,正准备去往‘仙人坊’,可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 “咦?” 苏木微阖双目,以意念,向下方一处望去。 …… 一处偏僻厢房。 呼!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给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摘下头套。 ——若是胡匡在这里,必会认出:这丫鬟打扮的女子,正是之前,被他叫嚣着‘拖下去打死’的丫鬟之一。 “张管事?” “不错,莺儿,就是我!” 张管事搓着手,面相憨厚的脸上,此刻竟满是猥琐:“莺儿,我可是偷梁换柱救了你,免遭活活打死。怎么样,你是不是要好好报答我一番哪?” “就你?瘌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莺儿清丽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 啪! 张管事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将莺儿打翻在地。 莺儿捂着脸,瘫倒在地上,直接被打懵了。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一等丫鬟吗?哼哼,不怕告诉你,你现在就是个死人,一个销籍死去的人!不仰仗老子,你在这胡府、在这西宁城,寸步难行……” 张管事狰狞着脸,扑了过去:“老子这只癞蛤蟆,今个儿,还真就要尝一尝天鹅肉!” “是啊,我已经是个死人,又能如何呢?再者,就算反抗,能反抗得了吗?满天神佛,谁来救救我?” 莺儿眼角,滑落两行泪滴。 可就在这时—— 一道银色光辉,穿过窗户,一闪命中张管事。 旋即。 张管事身体一滞,瞳孔中瞬间失去了光彩,还流着口水,仿佛忘了要做什么,整个人变得傻傻呆呆的。 “嗯?” 莺儿等了数个呼吸,却未感受到对方的恶行,睁眼睛一看,就看到了,已经傻掉了的张管事。 她怔了一下,突然喜极而泣,跪地磕头不止:“神仙哪……” …… 103.烧死她们! 方才出手之人,正是苏木。而那银色光辉,自然是【浩然正气尺】的‘鉴心’特效,审判之光了。 “【浩然正气尺】的审判之光,鉴定不通过,会让人变成傻子?” 苏木眸光微动:“它的能源,乃是‘天地正气’,以家园能量提取,可谓无穷无尽,乃是群攻的利器!” 他思索着这些,乘坐白君子向‘仙人坊’飞去。 …… 就在苏木搜寻胡府的时候,胡匡一行,去往了‘仙人坊’。 他们一百来人,披坚执锐,全副武装,杀气腾腾,普通百姓见之,纷纷让道,不敢招惹。 甚至,不少人以为是县兵,连去管闲事、报官的都没有。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仙人坊’。 而胡匡心中的怒火,也在这一路积压中,到达了顶峰。 “少爷,怎么办?” “怎么办?撞门!” 胡匡狰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一行人猝不及防闯入,那几个女子震惊狼狈的模样。 “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玩弄你们!” 他红着眼眶,脸上带着一丝神经质的癫狂。 轰! 一声巨响中,大门被撞开,一行人鱼贯而入。 却说: ‘仙人坊’在城南,位置偏僻,而且,经过上次仇冷之事,朱富贵等人都知道,这里自有防护。 再加上,其中都是女眷,与苏木关系非同寻常……种种原因下,朱富贵、想要讨好苏木的张家,从上次之事后,都未在这里布置人手了。 这也是:胡匡一行,如此顺利闯进去的原因。 …… “少爷,抓住了两个丫鬟,从她们口中问到了,您要的那几个女子,就住在这边!” 三五个护卫,扭送着两个丫鬟,来到胡匡身前。 ——洛宓、夏雨、夏荷三女一屋,顾盼独自一屋,毗邻挨着,都在家园结界之内,而苏木另买来的丫鬟,却不是,此刻就被抓住逼供了。 “好!” 胡匡大笑一声,带着这百余武功好手,来到了洛宓、顾盼等人房外。 “破门,给我冲进去,抓住她们!” “是!” 各自有三五个武功好手,来到两间房门前,调动真气,狠狠踹了上去。 砰砰! 重击声响起,房门不动,他们却仿佛好似踢到了铁板,整只腿都麻了。 ——正是房门内的家园屏障,生效阻隔。 …… 胡匡一行,雷厉风行,动作极快,可动静不小,再加上有‘警幻玉佩’提醒,洛宓、夏雨、夏荷,以及隔壁的顾盼,自然都是醒来了。 不过,她们心思灵慧,并没有出去。 几人穿上外衣,透过窗户看去,发现了外面密密麻麻的人,认出是胡匡,心中皆是一紧。 这时。 咔嚓! 胡匡命令下,三五个武功好手,直接上前去,将两间房的房门,给卸去了。 门后,长不过三尺的篱笆。 可就是这篱笆,却阻隔住了胡匡等人,让他们越不过去。 “妖术啊,少爷!那篱笆拔不掉、击不毁、越不过,其上空,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下人胆寒地过来禀告:“少爷,要不……咱们走吧?” “走nnd!若是今夜不成,那姓苏的必然不会放过我。到了这个时候,不成功,便成仁!” 胡匡大骂着,从下人腰间,抽出一把刀,大步上前,运转真气狠狠一刀砍去。 咔! 果真,如砍上了一层无形屏障,反震得他手发麻,面前篱笆,却完好无损。 “什么玩意儿?” 胡匡惊了。 就在这时—— 外屋,洛宓现出身形,手握牛符咒,周身如同镀了一层微光,她抬手之间,将一张木桌扔去。 嗖! 那桌子速度极快,破空声尖锐,直奔胡匡砸来。 “少爷,小心!” 胡匡身边,一个护卫大叫一声,挡在他身前,真气灌刀,一刀劈去。 可这木桌,其中蕴含的动能,岂是等闲? 砰! 护卫手中的刀,直接被弹飞,狠狠撞中这护卫,带着他飞起,又砸中其后的胡匡。 咕噜噜! 护卫连同胡匡,一同滚倒。 而论伤害,自然是前方的护卫,吃了八九成,眼看就没气了,后方的胡匡倒只是胸口一闷。 ——毕竟,牛符咒虽能赋予人神力,但打出的伤害,是质量加速度,木桌本身并不太重。 啪! 胡匡一脚,直接将压在身上的护卫踹开,狼狈爬起,眼眶通红,指着洛宓大骂:“臭婊子,你竟然对我动手?!” “射箭!给我射箭!” 他气急败坏下令。 唰唰唰! 如雨点般的箭矢落去,却装上家园屏障,哗啦啦落地。 而此时—— 洛宓也没有闲着,她捡屋内的东西,向那些弓箭手掷去,每一砸,就是四五人哀嚎着倒下。 …… “宓姐姐好厉害!” “是啊,可惜,咱们帮不上忙。” “怎么帮不上忙?去拿板凳、花瓶,给宓姐姐砸他们!” “嗯嗯!” 夏雨、夏荷姐妹,充当搬运手,如小仓鼠般来回搬着东西。 隔壁屋子。 顾盼看着外面的情形,皱起眉头,为那几个丫鬟忧心的同时,也在担忧局势:“若是对方逼急了,在此纵火……不知这结界,可能否挡住?” …… “躲开,躲开门口的方向,她就砸不住了!” 胡匡发现了这一点,立刻大叫道:“不要怕,都给我绕开上去!烧,给我放火烧,烧死她们!” “少爷,这……城中纵火,很容易引起火灾,可是砍头的大罪啊!” 有护卫吓了一跳,连忙劝道。 “那又如何?” 胡匡狰笑着,神色癫狂:“不纵火逼出她们,等不到官府定罪,我就要被那姓苏的弄死了,哪还有以后?听我的,烧!” “可是……” “去nnd!” 胡匡反手一刀,直接将这护卫砍了,沐浴着鲜血,对其它人喝道:“都给我纵火,不动手者,下场如此僚!” 见到这一幕。 其它护卫,再不敢犹豫,纷纷动手。 哗啦啦! 大片的木柴,被抱过来堆起,泼油点燃。 熊熊! 炽热的火焰,很快就蹿起丈许之高,包裹住了两间屋子,却没能烧进去。 反而,在火焰作用下,在场中人,第一次看到了那半球形的屏障。 不仅如此。 火焰进不去,就连烟雾、高温,也一并被阻隔在外。 看到这一幕。 洛宓、夏雨、夏荷、顾盼四女,皆是长出口气。 而胡匡,则是气地跳脚:“这怎么可能?!” …… 104.世间最大的恐惧 “火光?!” 苏木乘空而来,看到‘仙人坊’方向的火光,心中一紧,拍了拍白君子,示意它加速。 等飞至上空。 他连忙以意念探查,感知到屋中的洛宓、夏雨、夏荷、顾盼四女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旋即。 苏木又是脸色一冷:“胡家,你们真是……找死啊!” 此时,白君子仍呈灰黑色,如一抹幽影,与夜幕融为一体,若是不出声,常人在下方还真观察不到。 “白君子,现身下去吧!” 苏木拍了拍白君子。 之前顾及影响,不愿意和官府对上,现在,人家都欺负到家里来了,还忍个屁? 再者,胡匡一行人,披坚执锐,私闯民宅,又纵火行凶,实乃不赦之罪,杀之无咎! 这官司,即使打到邢不阿那里,苏木都是无惧! “啾!” 白君子早就不想掩饰了,这时听闻苏木吩咐,顿时清鸣一声,敛去了伪装,特效全开。 于是。 众人就只感受到:一股上位生物的威压,骤然降临,让人心头一悸,仿佛被什么重物压住,身体更是不自觉颤栗。 旋即,便见到: 一只华丽无比的神鸟,身披红、黄、青、蓝、紫五色霞光,从天而降,扑闪着翅膀,凝滞在半空。 它的背上,立着一道青衫身影,手托一柄玉色长尺。 ——正是苏木! …… 见到苏木到来。 场中诸人,反应各异。 …… “公子?!” 洛宓、夏雨、夏荷三女自是大喜,欢快喊道。 “您来了。”洛宓款款欠身行礼,美眸中泛着异彩。 “公子,他们可坏了!” “对啊,闯进来抓走丫鬟,放箭,还纵火……” 夏雨、夏荷姐妹,一人一句,指着胡匡一行告状道。 呼! 顾盼见苏木来到,也是松了口气,心中说不出的安稳。 …… 而胡匡一行,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 那一百武功好手,不少人,见到苏木如神仙一般降临,敬畏之下,直接给跪了。 剩下那些人,也吓住了,呆怔站在原地,满脸无措。 就连被抓走的两个丫鬟,神色忐忑,惊慌愧疚之下,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至于胡匡本人,更是不堪。 “姓苏的?!你不是出城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胡匡尖叫一声,被吓得胆寒,连手下都不顾了,直接扭头,拔腿就跑。 …… “我还以为:你当真不知道怕的!” 苏木冷笑一声,手中金光一闪,【金箍绳】飞出,直接破空而去,将胡匡给捆了个结实。 “啊!” 胡匡挣扎着,可【金箍绳】的束缚,又岂是他能挣开? 他挣扎了两下,见实在挣脱不开,不由大叫挑衅道:“姓苏的,有本事,你杀了我!” 胡匡自知,做下如此之事,绝无被苏木原谅之可能,故以,只求速死。 “就这么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苏木冷笑道:“这世间最大的恐惧,非是死亡,而是……” 他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右手手心,突然亮起银色光辉,遥遥向胡匡按下。 “你要干什么?住手!我爹是县尉……” 胡匡骤然感到,心灵一阵惊悸,知道没好事,不由大叫着威胁道。 可—— 苏木岂会在乎他的威胁? 对苏木来说,整个胡家,都是将灭之物! 只见: 随着苏木右手按下。 相隔七八十米之远,胡匡骤然大叫起来,身体开始一点点衰老。 没错,苏木在采集胡匡的精气神! 家园升级lv1后,已经可以隔空采集。 ——当然,胡匡被【金箍绳】束缚,真气、灵魂等,被全面禁锢,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也是重要因素。 这一刻。 全场众人,眼睁睁看到:胡匡满头青丝,化作苍苍白发;平滑的脸上、额头,出现一道道刀工斧凿的皱纹;裸露在外的皮肤,出现一个个老人斑……身形变得佝偻。 赫然在这短短时间内,胡匡走过了大半生,从一个青年,变成了行将就暮的老人。 而且,这种老,绝非仅仅体现在表面,而是自内而外的苍老,包括骨龄、心脏、肾肝等器官,全面都是老年状态。 ——即使用地球最先进的‘现代化仪器’检测,也只会得出结论,这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老人! …… 咕咚! 全场众人,见到这一幕,纷纷情不自禁吞咽了口唾沫——即使早就听闻苏木有‘剥夺寿命’之能的人,也不例外,全都被惊住了。 …… 不过要说,最能感受到这般手段威力之人,还是当事人——胡匡。 此时。 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机能蜕化,什么也干不了,享受不到任何乐趣;可求死,又没那个勇气,整个人好似废物一般。 这一刻。 胡匡的心态,彻底崩溃了。 甚至,他都没心思,对苏木这个始作俑者愤怒,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儿一般,神思不属。 …… 嗖! 苏木一招手,收回采集而来的精气神,缓缓言道:“这世间最大的恐惧,非是死亡,而是……垂老等死!胡匡,慢慢享受这种恐惧吧!” …… 胡匡带来的府中好手,见到苏木如此诡异、残酷、诛心的手段,皆是心下一颤。 突然,有一人跪下,磕头如捣蒜:“苏真人,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来的!” 有此人开头,其它人纷纷跪下,磕头求饶。 “是啊,我们都是被逼的!” “我没想纵火,都是他,是胡匡逼的!” “没错,都是胡匡一人作恶!您大人有大量,手下留情,饶过我们吧!” …… 一群人痛哭流涕,将屎篮子全扣到胡匡头上,求饶不止。 …… “呵!” 苏木端坐白君子背上,高高在上,淡漠俯视着这些人:“我的规矩,论迹不论心,无论如何,你们终究是做了!” “而既然敢做,那就要承担代价。不过,你们所说,也有些许道理。那就……以天地叩心,以自我为鉴,看你们自身的造化吧!” 他说着,覆手一挥,调动天地间的‘浩然正气’。 此刻,因为身处宅院,草木不多,‘天地正气’的九成,皆由月光星辉所聚。 只见: 漫天银河骤然变得明亮,好似被苏木反手拉了下来,无尽银白色粒子生出,如浪潮般滚滚汇聚而来,凝成浓郁不化的‘浩然正气’。 见到如此异象。 这百来人,皆是知道,苏木要放大招了。 顿时。 怒上心头,破口大骂者有之; 不作犹豫,转身就逃者有之; 想到苏木之前的话,认为‘逃则必死,不逃尚有一线生机’,咬牙坚持者亦有之; …… 可谓是:人间百态。 …… 不过。 任这些人逃与不逃,敬畏或大骂,苏木神色皆无变化,挥动【浩然正气尺】,以滚滚‘天地正气’,发动‘鉴心’特效。 唰唰唰! 一道道银色光辉,如流星雨般绚丽,洒落不止,精准命中除了胡匡之外的百人,无一幸免。 在这‘审判之光’下。 这百人,皆是身形凝滞,为‘天地正气’叩心,凡是‘作恶多端、心怀鬼胎’之人,尽皆遭受反噬,变成了白痴。 一时间。 八九十个白痴出现,瞳孔中失去灵动,呆怔地流着口水,仿佛失了魂一般。 只有十二三个,问心无愧、或者作恶不多者,过了‘鉴心’之关,并没受到伤害。 …… “呵!” 苏木冷笑一声:“看来你们胡府,确实没多少好东西,抽十个,杀八个,都有遗漏的。” “此等作恶者,若是老实呆着,不到我眼前晃荡,也就罢了。今日,还敢为虎作伥,来我‘仙人坊’,真当我泥捏的?” 他动念之间,这些白痴的精气神,皆是被采集,一个个地,面貌身形变得苍老。 ——这些白痴,没有了自身意志,精气神失去统摄,连制服都不用,直接可以大面积采集。 顷刻之间。 又是八十个多个年轻人,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 嗖! 苏木抬手一招,将这个精气神凝聚,足有篮球大小的‘雾状球体’,收入储物格子。 而直到此时—— 那逃过一劫的十几个胡府中人,仍然噤若寒蝉,身子动都不敢动。 实在是:苏木这杀伐果断的行事风格,让他们不敢不敬畏。 …… “好了,我说话算话。你们十多人,或是作恶不多,或是心有苦衷,尚可原谅,可自去了。” 苏木说着,抬手之间,收回了捆缚胡匡的【金箍绳】:“将此人也带走。还有,转告你们老爷:他不来找我,我也必杀他,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没错,此举,就是为了让对方狗急跳墙。不如此,如何将胡家斩尽杀绝? 什么,动用【诅咒娃娃】? 太浪费了,这般的秋后蚂蚱,尚不值得大材小用。 而胡匡? 看似将他放走,便宜他了。 实则:胡匡被采集精气神,已是垂老将死之人,又没给他‘鉴心’,保留神智,让他慢慢体味那种死亡的痛苦。 这绝对比:直接杀了胡匡,更让他难受! “苏真人放心,您放心,我会照做的。” “是啊!等我离开,完成过您的吩咐,就会立刻脱离胡家,不再为其爪牙!” “我也是!” …… 这十几个幸存者,纷纷响应。 他们做出如此决定。 一则,能通过‘审判之光’鉴心,可见犹存有良知,看不惯胡家作风是自然的,早就想脱离。 二来,胡家和苏木对上,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他们这是已如冢中枯骨,蹦跶不了两天了,岂会还呆在这艘破船上? “好了,你们去吧,顺便将这些人都带走!” 苏木摆摆手。 “是!” 这十几个人答应一声,将胡匡、以及其它傻掉的八十多人,领走了。 ——那傻掉之人,也是好办,让他们手拉手,领着最前之人,就能带走一串。否则,还真不好带! …… 不多时后。 大街上,出现了一幕奇观:十多个正常人,各自领着一队手拉手、好似痴呆般了的老人,向前行走。 更古怪的是:他们一个个地,还全副武装,穿着铠甲。 今天。 因为是七夕,城中并无宵禁,不少人仍在街上,看到了这一幕,指指点点。 “你看他们,这是怎么了?演戏么?真好玩!” 有人笑道。 “咦?这面孔,怎么有些熟悉?对了,我之前还见过,另一队全副武装的人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嘶!” 一个书生模样之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倒吸了口凉气,震惊道:“那个方向,是城南,苏真人‘仙人坊’的位置,该不会是……这些人就是之前那批人,被苏真人剥夺了寿命吧?” “我认出,这似乎是胡家的人。结合晚上‘诗会’发生的事情,应该是:胡家想要报复,夜袭‘仙人坊’,结果被苏真人教训了?” 有聪明之人,推测出了事情经过。 “也不知道,这些人在‘仙人坊’,是做了何等之事,让苏真人那般生气?” “那还用说,谁不知道,‘仙人坊’中,居住的是苏真人的亲近女眷?这大半夜打上门去,谁心情能好得了?” “我从城南过来,之前还在‘仙人坊’方向,看到了火光,他们不会还纵火了吧?” “活该!不亏!敢在城中纵火,那是要杀头的哟!” “就是,胡家平日,在城中嚣张跋扈,这下子,总算是踢到了铁板吧?” 不少人快意道。 …… 杨家。 “老爷,消息来了!” 一个仆役急匆匆进来,禀告道:“半个时辰前,胡家公子带着百余‘全副武装的好手’,杀气腾腾去了‘仙人坊’。” “胡家公子一行进去后,盯梢之人,在外听到了喊打喊杀,以及砸东西的声音……之后,还有火光亮起。” “再后来,五彩光芒之中,苏真人乘着神鸟到来……其后,满天月光星辉洒落,恍如白昼……” “不多时后,等胡家公子一行人出来,胡家公子,连同八十个多个好手,已经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只有十二三个幸免遇难。” 等着消息说完。 杨慎行、杨昭,这对杨家父子,皆是怔住了。 好一会儿。 杨昭才回过神来,浑身瘫软,啪地一下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苦笑道:“爹,您是对的,我不报仇了,这口气……我忍了!” 砰! 杨慎行却是一茶杯摔在地上,吓得杨昭身子一缩:“你还是没看清形势!抱着抵触、仇恨的心思,以后再与苏真人接触,你以为苏真人看不出来?!” “你这态度,迟早为我杨家惹来祸患,死了你一个不妨事,若是累及我杨家,才是罪该万死!” “昭儿,我告诉你:我杨家的态度,是要尽力与苏真人交好,即使做不到,也万不能留下恶印象。” “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 杨慎行冷漠道:“以后就不用出去了,我还是辛苦一些,培养你幼弟接班为好!” 听闻此言。 杨昭沉默良久,才艰难开口道:“爹,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调整心态……” …… 不只是杨家。 这晚,参与‘七夕诗会’,见识到了苏木神异的其他家族,也先后收到了关于胡家与苏木的消息。 他们为结果骇然的同时,不约而同,做出了一个决定:‘疏远胡家,不惜一切代价,与苏木交好’。 西宁城这滩浑水,由此,开始暗流涌动。 …… 105.(求订阅啊) 打发走胡匡一行。 苏木拍了拍白君子的脑袋,示意它落下。 而这时—— 洛宓、夏雨、夏荷三女,已从房间中走出,口称‘公子’。 而顾盼亦是出来,只是以‘苏真人’相称。 “公子,您不是回去了么,怎么会过来?”夏荷蹦蹦跳跳过来,惊喜问道。 “回去想了想,觉得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苏木自不会说‘为了对胡家斩草除根’,只是如此道,说着,环顾了四周,见到满地狼藉。 他不由衣袖一扫,动念之间,胡家留下的尸体,以及烧了一半的柴火,纷纷被收起消失不见。 如此,才看着清省了些。 这时。 那两个被胡家抓住、出卖了洛宓等女住所的丫鬟,忐忑来到苏木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啜泣道:“苏真人,我们是被逼的,之前……” “好了。” 苏木摆了摆手:“不怪你们,你们也是有苦衷的,下去打扫一下庭院吧!” 虽然尸体、柴火被他收走,但烟熏的污渍,以及洛宓之前扔出的板凳、桌椅等等,还需要打扫。 “哎!” 两个丫鬟连忙起身,欢喜去了。 见她们离开。 夏荷这才和苏木告状道:“公子,你怎么这么轻巧,就饶过她们啦?” “近来,我、姐姐、宓姐姐,还有……盼姐姐,对她们可好了:多有赏钱,吃穿都和我们一样,就连您拿来的果子,都有份。可她们还这样,轻易就背叛了,太可恶了!” ——近来,顾盼性格多有改善,否则,也不会让‘从前和她关系不好的夏荷’,此时也叫一声‘盼姐姐’。 “荷丫头啊,若是施恩,就不要想着报答……不过,你说的也有理,” 苏木摇了摇头,对顾盼道:”这次之事,不必再与她们追究,但随后,可将她们打发得远远的,不要再放在跟前了。“ “嗯,我明白了。” 顾盼答应一声,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可莫名觉得生分,已无话可说了。 洛宓心思玲珑,见到顾盼尴尬,主动开口为其解围:“公子,天色已晚,您今晚还回去么?要不,就先在这边住下?” “这边房间未曾收拾,又缺少被褥,我留下也麻烦。再者,我看顾盼那边还好;你们的房间,各种东西砸了一通,亦是乱糟糟的,自己都不好休息了吧?” 苏木微微摇头,提议道:“要不,你们三人,今夜先随我过去?衣服行李之类,明早再过来收拾?” 洛宓闻言,心中一动,还在思索。 夏雨、夏荷姐妹,已迫不及待答应。 “好啊!好啊!” “嗯嗯,公子说的是,我们过去吧!” 说着。 夏荷欢快转身,到了白君子身前,大着胆子还想摸它:“公子,这就是你说的凤凰吗?” 白君子在苏木面前乖巧,在白娘娘那里是‘舔狗’,但在其它人面前,却是高傲得很,特别是如今化身‘凤凰’。 见夏荷伸手摸来。 “啾!” 它双翅一震,身周的光华骤然璀璨,一道劲风卷着灰尘扑去。 意思很明显:‘你谁啊?莫挨老子!’ ——若非看着夏荷和苏木亲近,白君子这家伙,都直接攻击了。 “好了。” 苏木一步过去,挡住扑向夏荷的劲风,安抚白君子道:“她们是你女主人,不可造次。” “啾!” 白君子闻言,这才安静下来。 随后。 苏木带着洛宓、夏雨、夏荷三女,乘白君子离去。 “唉!” 顾盼在下方,目送四人离去,久久未能回神,心中万千情绪,最终只化作落寞一叹。 …… 漆黑的天幕,一轮明月高悬,点点繁星璀璨。 天幕之下,笼罩在一片银色的光辉中,柔和并不刺目,甚至稍显昏暗,静谧无端。 就在这般的高空中。 白君子化身凤凰,振翅飞动,身周缭绕着绚烂的红、黄、蓝、青、紫五色光辉。 广阔的天空,渺小的凤凰,梦幻的色彩,静谧的夜空,好似整个世界,就只有四人一般。 “真美啊!” “嗯嗯!” “若是能一直飞下去,那该多好……” 三女悄声说着话,仿佛唯恐‘惊动天上人’,夜风穿过气盾,只剩下微风,拂动发梢,晕开清幽的香气。 说来,这是三女,今晚第二次乘空飞翔了,不过,这一次的凤凰,可比上次的‘超大号喜鹊’,要华丽、浪漫得多。 苏木望着天空中的明月,亦是在出神:“没想到,在地球上始终一个人的我,于此世,月余之间,就有了三五个红颜……” …… 白君子装备【时装·凤凰】后,速度很快。 茶盏功夫间。 就从西宁城的‘仙人坊’,飞回了卧牛山。 这时。 白君子得了自由,装备着【时装·凤凰】,迫不及待去找白娘娘炫耀了。 而韩石早已睡去。 院中,月辉洒落,如镀上了一层银光。 洛宓、夏雨、夏荷三女,借着这昏暗的月色,也能看清楚,这家园中景色清幽雅致,好如一片世外桃源。 她们想到,将来要在这般的环境中生活,都是欢喜得紧。 “公子,房间似乎不够啊!我们都和您一起睡么?” 夏荷指了指三间木屋,心直口快道。 听闻她的话。 夏雨、洛宓二女,俏脸上都是浮起红晕。 “当然不是了,你们看。” 苏木摇头一笑,探出右手,金光闪烁间,木块纷纷飞出,堆叠成四座木屋。 反正,家园升级后,家园面积扩充了一倍,也不需像之前那么吝惜,可以一人一座房间。 ——除了洛宓、夏雨、夏荷三女,多余的一座,自然是将来李明月的了。 三女都是被苏木这一手,给秀到了。 “太神奇了。公子,这些木屋,都是这么建成的么?” 夏雨震惊地掩着小口。 洛宓眸中泛着异彩,亦是看向苏木。 “我去看看!” 而夏荷,这个性子活泼的,已经是选了一座木屋,腾腾腾进去了。 “算是吧!我这里,被褥皆有,还有台灯,走,进去一间间布置吧!” 苏木领着洛宓、夏雨两女进去。 四个人一起整理,铺一铺床铺被褥,留下一盏台灯,哦不,是【宝莲灯】。 动作快得很,很快,就将四间屋子布置完毕。 这时,才夜里十点多钟。 洛宓、夏雨、夏荷三女,经历过之前胡家闯府,又搬过来,一通折腾,全都没有睡意。 “都不困吗?这般吧,跟我过来,给你们看个有趣的东西!” 苏木领着三女,来到正堂。 “公子,您说的有趣的东西,在哪里啊?” 夏荷左瞅瞅、右看看,好奇地问道。 “不要心急,还没制作哪!” 苏木探手,拍了下夏荷的小脑袋,拂袖之间,取出:铜块、铜块、磁石块、沙子……等材料。 “【液晶电视】,合成!” 他心念一动。 一道金光投落,让这些材料融化,合成为一个128英寸的液晶大电视。 家园鉴定: 【液晶电视·lv1】 【耐久度:1200】 【功能:播放影像。在无信号的情况下,可以意念,同步上传宿主所有看过之影视,进行播放。】 …… 这【液晶电视】,是这次家园升级后,才解锁的配方。 无须电源,只消耗耐久度,而且,不需要信号,可同步苏木所有看过的影视,方便极了。 苏木看着这超大的【液晶电视】,心中就是喜欢,将它放到堂前。 “公子,这是什么啊?” 洛宓、夏雨、夏荷三女,皆是好奇地望过来。 “它啊,叫作电视。作用么?你们看着就是。” 苏木笑着,意念上传《西游记》,启动播放。 当即。 电视屏幕一闪,出现彩色图像,并伴随着‘丢丢丢丢、蹬蹬蹬蹬’的音乐。 “呀,公子,这里面有人!” 夏荷尖叫一声。 夏雨、洛宓亦是跟着,一同站起,显然被吓了一跳。 “不用怕。” 苏木安抚三女:“我并未抓了人,将他们拘束在里面。这只是图像而已,嗯,你们可以理解为:留影之术。” “公子,这是您的法术吗?”夏雨问道。 “不对,姐姐,这明明法器!” 夏荷眉毛一扬,已经不怕了,开始兴致勃勃地打量电视机。 “西游记?这是……公子您写过的那本书?” 洛宓也是问道。 “算是法器吧!宓儿所说,也对,这正是《西游记》,你们就当,在看另一种形式的话本,或者理解为:另一个世界所发生的事。” 苏木这般解释道。 “太幸福了!这般的奇物,在外间,谁人能看到?” 夏荷拍着小手,惊喜出声。 旁边。 洛宓、夏雨二女,皆是深以为然点头。 她们心中,不由再一次,为遇到苏木而深深感到庆幸。 可不是么? 若是没遇到苏木,她们将是另一种命运:以色侍人,等到人老珠黄,老大嫁做商人妇。 哪能像现在这般,灵果吃着,不用担心衰老,还有各种新鲜有趣的事物,层出不穷。 最重要的是:苏木性情温和,对她们每个人,都很好,就像是泡在蜜罐里,满是甜蜜! 她们现在,对每一天,都充满着期待——只为苏木。 …… 洛宓、夏雨、夏荷三女,都是聪慧之人,经过苏木解释,很快就接受了【液晶电视】。 然后,注意力投入进去,就是看得津津有味。 哪怕性子清冷如洛宓,也不例外,看得目不转睛。 而苏木,纵然看过不知道几遍《西游记》,也能耐着性子再看一遍——毕竟,有美人相伴么! 他坐过去,揽着洛宓。 洛宓微怔了下,抬头看到是苏木,就甜蜜一笑,主动依偎了过来。 旁边。 夏雨看到,也连忙依偎在另一边。 等到夏荷发现‘两个姐妹的背叛’,左右已经没位置了,情绪上头,一下子扑过来,在苏木怀里。 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俏脸红扑扑的,‘呀’地一声,掩耳盗铃般捂住了脸。 “好了,就这么看。” 苏木将夏荷抱在了怀里,左拥夏雨,右揽洛宓,看起了电视。 …… 看《西游记》,一直看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夜里十二点多。 这时,三女已经困得不行了,还在强撑着瞪大眼睛。 最终,结果就是:电视还在开着,洛宓、夏雨、夏荷三女,一个个困得睡着了。 苏木只能,一个个将她们送回房间:先是夏雨,再是夏荷,最后是洛宓。 将洛宓抱上床,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恬美精致的面容,苏木轻轻刮了下她的琼鼻,转身就想离开。 在他转身之后。 洛宓忽地睁开了大眼睛——她本是睡着了的,但她这人睡得轻,在苏木将她抱过来途中,就醒过来了。 其实,就算苏木方才不走,一同睡下,她也不会有抵触的;但苏木这么尊重,也让她更加心安。 洛宓心中绵绵的情谊涌动,让她忍不住出声:“公子!” “嗯,你醒了?我方才,动作太大,惊醒你了吧?” 苏木转身,温煦地笑着,带着三分歉意。 “不是。” 洛宓起身,一下子扑在了苏木怀里,声音柔柔的,在他耳边道:“公子,您今晚……留在这里吧?” 她说完,精致的俏脸,已经满是红晕,红得发烫了。 苏木低头,正好看到洛宓这妩媚撩人的样子,心中如平静的湖水,掷下一颗石子,涟漪荡漾开。 佳人有约,岂能辜负? 苏木纵身一揽。 …… “公子,我……” ——洛宓还是晚上表演所穿的衣服,倾国倾城,绝世独立。 …… 精致成熟的果子,剥开外衣,是稚嫩晶莹。 清冷如仙的精致容貌,天鹅般美丽的脖颈,雪白弹嫩如瓷器一般的肌肤,修长的双腿…… 足以让天下任何男人疯狂。 特别是:清高冷傲、楚楚可怜、优雅端庄、妩媚撩人,这种种气质,矛盾而和谐地融于一身。 …… 不足为外人道。 …… …… 106.双倍的快乐 次日,清早。 苏木被一阵轻微的动静惊醒。 睁眼一看,身旁,是雪白如玉的佳人,正要起床。 “公子,惊醒您了?对不起……”洛宓下意识拉起被角,掩住如玉的身躯。 “没事。” 苏木霸道地一伸手,揽过洛宓躺下。 “呀!” 洛宓伏在苏木胸口,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俏脸一红:“您……要不……” “不用。” 苏木怜惜地抱住她,刮了下她的琼鼻:“你受伤了,就不用了,我也要考虑你的感受……” “那,我用另一种方式……” 洛宓娇羞地低下头。 …… 大半个小时后。 两人起床,床单中央,有一朵刺目的红梅。 “宓儿!” 苏木心中感动,拥住了洛宓。 …… 苏木、洛宓两人,起床出来没多久。 夏雨、夏荷姐妹,就跟着出来了。 “宓姐姐,你的腿怎么了?”夏荷眼尖问道。 “有点不舒服。” 洛宓撩了下眉梢的头发,面色不变,镇定答道。 “哦,那宓姐姐你今天好好休息,搬家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姐姐,我们帮你啦!” 夏荷说着,转头看向苏木:“公子,现在能看那个……电视吗?我还想看《西游记》。” 倒是夏雨,心思细腻一些,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滴溜溜转动着,在洛宓与苏木之间扫视,似乎在猜测着什么。 “咳!” 苏木被盯得尴尬,咳嗽一声,转移她们注意力:“电视先不看了,先领你们,看看这将来生活的地方吧!” 这时。 正值清早,天色既白,空气中带着一抹草木的清新。 果树、苗圃中的作物,叶子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小潭水清澈,泉眼淙淙;三三两两早起的蜜蜂,在开花的作物间采蜜;两只仙鹤,不对,是一只仙鹤、一只凤凰,不知在哪鬼混了一夜,刚刚飞回家园。 “这白君子,还真将我的【时装·凤凰】,当成了情……呸,狗东西!” 苏木看了一眼有些‘不对劲儿’的白娘娘,心中暗骂白君子一声,心念一动,招手之间,收回了【时装·凤凰】。 随后。 他懒得理两只仙鹤,引导洛宓、夏雨、夏荷三女,在家园中走走看看。 不时之间,就有惊呼声响起。 “原来,草莓不是长在树上,而是结果在草莓苗间么?不过,这草莓怎么长这么大啊?都比我拳头还大了。” “好大的梨子!公子,您带给我们的‘福禄梨’,就是从这儿摘的吗?” “水稻秆,原来这么高哇?!” …… 三女如第一次来到家园的杜放歌一般,也被狠狠震撼了一番。 不过,养在深闺的她们,没有太多的‘农家常识’,对这家园中的奇异之处,终究没有意识到太多。 即便如此,这清幽雅致、如世外桃源的环境,也让三女喜欢不已,特别是那一棵棵果树,一片片各种作物,让她们感觉心中莫名的踏实。 …… 吃了早饭。 苏木又合成了两对【木牛流马】,带着洛宓、夏雨、夏荷三女、韩石,去往西宁城。 进城后,先是去了‘通天客栈’那边,告知朱富贵今天不去说书,又在附近,买了一处宅子,给韩石安置,让他就近学习,负责日后打理城中的产业。 再之后。 苏木带着洛宓、夏雨、夏荷三女,去往‘仙人坊’,让她们收拾衣物行李,彻底搬往家园。 直到上午十点多钟,才再度返回卧牛山,全部安置完毕。 …… 在洛宓、夏雨、夏荷三女,各自整理房间的时候。 苏木在正堂,准备好好布置一番。 毕竟,之前只有他、韩石,两个糙汉子,不必讲究那么多,现在多了三个漂亮的女生,还是要尽可能布置地温馨一些。 再者,这不是前两天,家园升级之后,刚解锁了一大堆配方么! “沙发配方:动物毛皮、棉花……合成!” 苏木拂袖之间,原本的木桌、木椅消失,一件件材料飞出,变作两大三小五个沙发。 …… “玩偶抱枕,熊、公仔、皮卡丘……各来一对!” …… “还有些空,玻璃大鱼缸,也来一个!” …… “榨汁机,这个需要有。” …… “还有,冰箱。” …… “唔,家园有温控功能,冬暖夏凉,空调就不用了。倒是可以,另开一间屋子,弄出热水器。” 苏木出去,又建造了一间屋子,专门用来洗浴。 …… 好大一会儿。 洛宓、夏雨、夏荷三女,才收拾完过来。 纵然家园内,温暖如春,但三女忙活了这么久,仍有些冒汗。 “呜,好累啊!” 夏荷扑过来撒娇:“公子,我能看……嗯,那个电视了吗?我想看昨天的《西游记》。” 她声音柔柔的,很清脆悦耳,又有些长不大的感觉,就是那种萝莉音,非常有特色。 “可以。” 苏木摇头笑笑,抱着她放在了沙发上,意念打开【液晶电视】。 不过这时,夏荷已经没心思看了,因为,身下柔软的沙发,还有这才注意到,已经大变样的房间。 不只是她,洛宓、夏雨两女,也是如此。 三女看着这有些卡通,充满现代化的房间,都是有些怔,当然,人长得美,发呆都是可爱的。 “好软啊!” 夏荷摸着身下的沙发,垫着身子,耸动了两下,笑得眯起眼,旋即,懒懒地扑到,扑闪着脚丫:“公子,这是坐的么?呜呜,好舒服!” “别弄脏了!” 夏雨过来,敲了下妹妹的脑袋,抱起一个皮卡丘抱枕,怎么看怎么可爱,两只眼睛弯弯的。 洛宓则是来到【玻璃大鱼缸】,看着其中游动的鱼儿,大眼睛好像都在亮起。 显然,洛宓、夏雨、夏荷三女,都超喜欢现在这个布置。 苏木看着这三个女子,心中欢喜,深感一番努力没有白费,与此同时,神情又有些恍惚。 三女在这现代化的房间中,衣服样式,也类似汉服,就好似:三个地球女生一般。 洛宓清冷绝色,经过昨夜的破身之后,精致的眉宇间,又多了一抹小妩媚,撩人得很。 夏雨、夏荷,相貌几乎一模一样,还穿着一样的衣服,看着就可爱。 最重要的,这还是一堆双胞胎姐妹,有着超高的颜值,谁不喜欢呢? “听说夏雨、夏荷,这对双胞胎姐妹,在近距离,还有心灵感应,能分享彼此的身体感受。如果……那岂不是……双倍的快乐……呸呸呸,不能想歪了。” 苏木摇摇头,感觉昨夜之后,自己也有些心思躁动了,暗自检讨了一番,转过身去,取了几大杯冰过的西瓜汁。 “喏,你们尝尝这个。” “这红红的,什么啊?还在冒寒气噫!” 夏雨有些怕怕的。 “唔,姐姐,西瓜味,好甜,还冰冰冷冷的。” 夏荷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吃货,对苏木完全放心,已经率先尝了一口,美美地眯起眼睛,还给苏木喂过来:“公子,你也喝!” “公子,怎么做的呀?” 洛宓鼓起脸颊,嘴角弯弯,大眼睛闪亮亮的,显然,对这个也很是喜欢。 “唔!” 苏木喝了一口夏荷递过来的,解释道:“是这两台机器。这个是‘榨汁机’,果子放进去……这个是‘冰箱’,能保存水果,还能制冷……” “好好喝,公子,我还要!” 夏荷眼睛盯着电视,一口气喝完西瓜汁,冲苏木撒娇道。 “哪有使唤公子的?” 夏雨拍了她脑袋一下,拉着夏荷起身,问苏木、洛宓:“公子,宓姐姐?你们还要吗?” “嗯,要,我来帮忙。”洛宓起身。 “我也再来一杯。” 苏木坐下,看着三女忙活。 这倒不是懒,而不是引导她们付出——情侣之间么,可以宠,但不能一味地好,有来有回,那才是相处之道。 不多时。 苏木和洛宓、夏雨、夏荷三女,再度坐下,一边喝着西瓜汁,一边看着电视,舒服极了。 家园之外是炎炎烈日,这屋内,却是一片清凉惬意。 洛宓感受着:屋内温馨、安宁、感动、其乐融融的气氛,心中莫名感动。 “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她一想到,将来每一天,都会是这般的日子,心中就欢喜地很:“明月郡主,也是天真烂漫的,作正妻最好。这般的日子,若能一直持续下去,那该多好啊!” …… 就在苏木与洛宓、夏雨、夏荷三女,享受生活的时候。 胡家。 胡云在外房姬妾那里,操劳半夜,早上,做了晨间运动,又吃了饭,直到这日上梢头,才晃晃悠悠回来。 他这一进府,就看到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吓了一跳。 “你特娘的谁啊?从哪来的?” “呵呵!” 老头抬起头笑了笑,这一笑,口水就大片流出来了。 “笑你娘笑?” 胡云看着就来气,抬腿一脚,将这人踹翻在地:“原来,竟他娘的是个傻子,晦气!来人,给我来人啊,将他驱赶出去!” 或许是他的嗓门足够大,这咆哮之下,终于叫来一个年轻的仆役,躬身施礼道:“老爷!” “这不明不白的老头儿,谁让你放进来的?” 胡云指着这仆役的鼻子,劈头盖脸骂道。 “老爷,这……这就是咱们府中的人呐!” 仆役苦笑了下,解释道:“这还要从昨晚说起,少爷盯梢苏真人出城,带着人去了‘仙人坊’……” “胡闹!” 胡云冷哼一声,打断了仆役的话,脸色铁青:“逆子,谁让他擅自动手的?后来事情怎么样?” “是这样!” 这仆役继续讲述:“……放箭……纵火,苏真人降临,将少爷剥夺了寿命……” “剥夺寿命?!” 胡云听了这话,再看了看眼前的这老头儿,心中一个咯噔,连继续往下听,都没心思了。 “让开!” 他一把推开这仆役,向府中狂奔去。 一路上,胡云见到了大量白发苍苍的老头,好似一夜之间,这胡府,就变成了老人府。 可他完全没心思理会,一路横冲直撞,来到了胡匡房前,大喘着粗气,颤抖着手,推开了门。 旋即。 就见到: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模样,与他有三分相像,呆呆地坐在了床上,双目无神,好似失魂了一般。 旁边,是一个身穿锦袍的贵妇人,她体态丰腴,腰腹略有赘肉,面容普通,正在哭哭啼啼。 胡云看到这一幕,呆在了原地。 直觉告诉他:这个老头儿,就是自家儿子! 可…… 胡云噔噔退后两步,心态直接崩了。 他实在是接受不了:一个如此、这般的儿子。 这特娘的,若是其它人看来,任凭谁都会说,这白发苍苍的胡匡,是他胡云的爹! 然而。 事实上,胡匡才是儿子啊,一个白发苍苍的……儿子! 这世道……特娘的要疯啊! 胡云深吸口气,扶住了门框。 这时。 屋内,那原本哭哭啼啼的贵妇人,也发现了胡云,顿时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希望,颐指气使,尖叫道:“夫君,你跑哪去了?看咱们儿子,报仇,你快去报仇啊!” 她站起身,手中拿着手绢,掐着腰过来。 啪! 胡云却是一巴掌,打在这贵妇人的脸上。 “胡云,你敢打我?” 贵妇人被打得一愣,旋即,就是满脸怒气地冲上来,要挠胡云的脸。 啪! 胡云又是一巴掌,直接将这贵妇人打翻在地,低沉地怒喝道:“还不是你?若非你惯着儿子,他能闯下如此祸事?非要咱们胡家上下死绝,你才甘心么?” 贵妇人原本还气焰嚣张,可听了胡云的话,顿时懵了,气势一弱,有些讷讷地道:“事情,有如此严重吗?” “呵!” 胡云冷笑着,不想和这‘没见识的女人’,多说了。 这时,之前那仆役,才刚刚追来。 “继续说结果吧!” “是,老爷!” 这仆役开口,继续讲述:“苏真人召唤漫天星光,将七八十人变成傻子……又将这些啥子,剥夺寿命,才出现了那八十多个老头……最后,苏真人说,转告您……” “转告我什么?” “转告您……” 这仆役吞了口唾沫,一咬牙道:“您不来找他,他也必杀您,让您……让您洗干净脖子等死!” “呵!呵呵!” 胡云冷笑着,看向那贵妇人:“听到了么?不是我放不放过人家,而是人家,要不要放过咱们一家?” 他咬牙切齿道:“你刚才说,十二三人幸免遇难,未曾变老,除你之外,他们呢?” “他们……他们走了,说:胡家作孽,不愿与之为伍……” 这仆役磕磕绊绊,赔着小心道。 其实,他本来也想走的,可要给胡云‘转告苏木的话’,必须留下一人,他是猜拳输了才留下的。 “一群孽障,还想走?他们‘卖身契’,不是还在府中吗?通告官府……” 胡云愤怒说着,可说到一半,卡壳了。 以往,追索那些逃走的奴仆,不过是一个帖子的事。 而如今,他胡家与苏木结仇,可想而知,那些官府中人得到消息,会如何落井下石。 甚至,会逐步……将他排挤出权力圈子之外! “夫君,咱们怎么办?” 那贵妇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无措问道。 胡云闻言,没说话,闭上眼睛,思索着,好一会儿,才豁然睁眼睛:“你带着匡儿,立刻出城,去投奔你那泰西郡的郡尉哥哥……” “而我,立刻去县衙,纠集县兵,目标卧牛山,与那位苏真人……决一死战!” …… 107.我就知道 “夫君,” 贵妇人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胡云,劝道:“公器私用,擅自动兵,可是死罪……” 啪! 胡云甩开妇人,根本懒得解释:“我意已决!” 其实,他这般做,为儿子报仇,只占了一小半。 更重要的原因,是苏木带过来的那句话:‘他不来找我,我也必杀他,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如苏木那般人物,放出这话,即使为了脸面,也会不死不休,绝无丝毫和解的可能。 既然如此,与其等着‘与苏木闹矛盾的消息传出’,人嫌狗憎,被剥夺权势,慢性自杀…… 还不如,趁着一朝权在手,闹他个天翻地覆! 失败,自然免不了一死,但若能反杀苏木,那就赚大了! “我吸引那位苏真人注意,你们……自求多福吧!” 胡云深深看了贵妇人、自家苍老的儿子一眼,再无多言,大步离去。 …… 不多时后。 胡云这个县尉,对县中军卒,发起了召集令。 “咱们这个县尉,平时吃喝嫖赌,从不管事,今天这是折腾什么,发什么疯呢?” “谁知道呢?不过想来,准没好事!” 这些兵卒们,一个个口中抱怨着,不甘不愿地聚集。 由此可见,胡云此人,有多不得人心。 这也是他自己作的。 ——作为县中的最高军事长官,胡云凭借着妻家的裙带关系,才坐上这个位置,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本人还贪污受贿,吃兵饷、喝兵血…… 如此不知收敛,大肆敛财,已经成了半公开的秘密。 这般情况,也不是没人举报,可人家关系深厚,全无用处,甚至,举报者还遭到了惨烈的打击报复。 长久下来,哪个兵卒心中,能没有怨气? “我倒是知道些内情。咱们这位胡县尉,昨天晚上,家中出了一件祸事……” “哦,余叔,您详细说说!” 有人捧哏道。 不少人闻言,也饶有兴致地望来。 实在是:胡家倒霉,他们听着都高兴啊! 那余姓的中年兵卒,正想与袍泽们,一同分享这个好消息,可这时,前面传来一声敦促的谩骂,让他们不得不去集合了。 …… 看着这些懒懒散散、不情不愿的大头兵。 胡云心下一叹:“如今要仰仗这些人,能行吗?唉,往日里,该对这些泥腿子们,好一些的……” 他心中后悔,可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只能威逼利诱了。 啪!啪! 胡云拍拍手,让几个抬着箱子的仆役上前,言道:“先发兵饷,半年的量,这次是足额!” 大笔亮闪闪的银钱发下,让这些兵卒们,一个个喜笑颜开,高兴得紧。 纵然他们心中,都在腹诽‘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胡云敢给,他们就敢收,反正这是正当收入,怕啥? 发完兵饷。 胡云趁这些大头兵高兴,才说起正事:“朝廷有令,紧急行动,铲除卧牛山上的苏妖道,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他这是一边‘扯虎皮、做大旗’,一边画大饼。 胡云不得不如此。 若是他告知这些大头们实情,冲这些年他的行事作风,这些人不落井下石、抓住他立功就是好的,怎么还会帮忙? 这话一出。 一群兵卒,顿时热闹起来。 “胡县尉,说错了吧?苏真人怎么会是妖道?” “听说,苏真人神通莫测,不好办啊!” “大人可有手令?” 有脑子机灵的,眼珠子乱转,大声质问道。 …… 面对这些质疑。 胡云面不改色,开口道:“苏妖道威胁巨大,故以,这是秘密行动,只有口令……” “没手令?这怕不是私活吧?” 一个余姓兵卒冷笑道:“听说,昨天晚上,七夕诗会上,大人家的公子,对苏真人跪下磕头道歉……后来,大人家的公子,又……” 这个时代,消息传播比较慢。 但七夕诗会上,以及昨晚‘仙人坊’的事情,这些劲爆消息,却是不同,一晚上加半上午时间,足以让不少人知道了。 就比如:这些兵卒中,就有少数知道的。 可这余姓兵卒,话才说到一半。 “蛊惑军心,找死!” 胡云已是拔刀,砍了过去。 那余姓兵卒,惊慌之下,却反应不慢,一闪躲开了去。 “胆敢顽抗官府?都给我上!” 胡云大怒。 “不要听他胡说,这狗官是为了私仇,想让咱们给他卖命……” 余姓兵卒却是大声反驳。 双方各执一词,其它士卒,陷入犹豫。 也就在这个时候—— 胡云凭借着手中武器,以及武功更高,已是上前,将这余姓兵卒一刀枭首。 其它兵卒,为之一震。 他们没想到,这个贪财好色的草包县尉,竟然还有这般杀伐果断的一面。 “哼!” 胡云借着斩杀余姓兵卒之威,冷声道:“提醒各位一句,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虽然我家儿子,但杨知县之子……算了,这不是你们这群大头兵,该知道的。” 他故意模棱两可说道。 其它兵卒听了,却忍不住纷纷多想,毕竟,昨晚上的七夕诗会,受辱的可不只有胡匡一个,还有杨昭…… 他们心中猜测,这多半是私活,是这胡县尉与杨知县的私活。 一边是官府,城中的文武最高长官,一边是那位不好惹的苏真人,这些大头兵们,可谓两难。 胡云根本没给他们犹豫的机会:“好了,准备出发,先随我去‘兵器司’取武器!” …… 兵器司。 “胡县尉啊,稀客,您们这是?” “取兵器,三只千人队,全副铠甲、弓弩,以及……神弩炮!” “啊这……胡县尉,可有手令?” “没,私活儿,我和杨知县的,你懂吧?” “这……不合规矩,我这可是要吃挂落的。” 咔! 胡云将宝刀,架在了主事的脖子上:“配合我,好处少不了你的;否则……死!” “那……行吧!” 兵器司主事咕咚咽了口唾沫,举起手,回首喊道:“都别动手,给胡县尉开门!” 里面众多暗哨,以及蓄势待发的弩箭,再次潜伏下来。 …… 不多时后。 胡云带着三千县兵,全副武装,离开了‘兵器司’。 至于程序不合法? 在胡云一行人多势众下,到了此时,‘兵器司’想管,也管不了啦! 随后。 胡云带着这三只千人队,杀气腾腾出城,向卧牛山而去。 …… 胡云如此大张旗鼓行事,自然瞒不过城中各大家族。 …… 胡家。 “真是岂有此理!” 杨慎行接到下面人传来的消息,询问自己是否与胡云合谋时,罕见地动了真怒:“我本计划着,逐步疏远胡家,没想到还没开始,就被胡家反咬一口!” “爹,怎么办?” 杨昭问道:“咱们要派人,去阻止胡县尉吗?” “不必。” 杨慎行冷笑:“如今,那胡云,就像是一只逼急了的兔子,正待殊死一搏,派人去阻止,他也必不会听!” “甚至,说不定,那个脸厚心黑的,还会将咱们派去之人,给咔嚓了。” 他沉吟了下,缓缓道:“静观其变吧!不过,也不能让胡家好过,给我派人,将胡家母子给扣押了。” “若是胡云侥幸成功,此事则罢;不然,哼哼,咱们就用这个,去给苏真人交上一份投名状!” “好。” 杨昭答应着,下去做事了,转身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窃喜。 ——他终究还是没能放下昨晚之事,在他看来,胡云与苏木对上,是极好的,最好是:胡云能将苏木彻底消灭。 ……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城中其它大家族中,他们不约而同做出了决定,静观其变,等待事情结果。 …… 宁王府。 “爹爹,咱们出去踏青吧?” “去哪儿踏青?” “卧牛山。” “我就知道。” 宁王抚额:“你想去踏青是假,想见你的苏郎才是真……可我的宝贝女儿,你看看这天气,如此酷烈正午,真的合适吗?” “哦。” 李明月吐了吐舌头:“那过两天,等天气凉爽……不,明天一早,天气不热时,咱们再去,怎么样?” “不怎么样。” 宁王苦笑着,正想说些什么。 这时。 “王爷,大事不好。” 有下人前来禀报:“方才得到消息:胡县尉率领三支千人队,并以铠甲、弓弩、神弩炮,出城去了……看那方向,目标似乎是卧牛山!” “嗯?” 宁王皱起眉头,沉凝了一下,才道:“看来,胡家这是被逼急了啊!” 他这还没怎么着。 李明月就大惊失色:“爹爹,您快帮帮苏郎!” “明月,勿要心急。” 宁王摆摆手。 他并不认为,苏木无法应对胡云一行,仅凭昨日所见苏木的手段,就可知道:苏木即使打不过,也可以轻松逃掉。 这些事情,李明月静下心,想想就知道,此时没看出来,也只是因为关心则乱而已。 不过。 宁王此刻,却没有点醒女儿,而是问道:“明月,你当真……非要救那苏木不可?” “非救不可。” 李明月语气肯定。 “好。” 宁王神色沉凝,缓缓点头。 他站起身,进去里间,不多时,重新出来,手中拿着一卷明黄色卷轴。 “爹爹,这怎么像是圣旨?”李明月惊讶问道。 “什么叫像?这就是圣旨。” 宁王捻着胡须,缓缓言道:“这是我离京之时,官家给我的圣旨,若是事情紧急,可自请为西宁节度使,节制城中一切军政大事。” “你拿着它,去救你的苏郎,那些士卒看到圣旨,必然再不敢动手,甚至哗变!” “哎,谢谢爹爹!” 李明月接过圣旨,欢喜出门去了。 “这丫头……” 宁王看着李明月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笑着微微摇头。 他倒是不担心,自家女儿的安全,有暗星守护,还有昨夜苏木赠送的‘姻缘玉佩’,自保还是无虞的。 ——‘姻缘玉佩’之事,昨夜李明月回府后,宁王自是让人检验试探过的。 “王爷,这会不会犯忌讳,引起官家的忌惮?” 这时,一个面色白皙,声音稍显尖锐的中年人出现,显然是个太监。 那份圣旨,其实是在胡人侵略之时,将宁王绑死在西宁城所用的。 换句话说:不是恩典,而是不怀好意。 “呵!” 宁王冷笑一声:“我不用这圣旨,我那大兄,就不忌惮我了吗?不用去管那些。” “值此时刻,拿这圣旨,去增进明月与我那‘准女婿’的感情,顺便赚一个人情,还是值得的。” “依老奴看,那位苏真人,已超脱了凡人之限,或许,未必能用到。” “老余,这你可就猜错了。” 宁王笑道:“我那位‘准女婿’,或许无惧那些人的武力,但,多半会忌惮杀了他们的影响。” “这也是那胡云的计谋……而我这圣旨此去,正好给他解围。” …… 胡云带着三千兵卒,一路急行军,很快就来到了卧牛山。 “大人,咱们真要对苏真人动手吗?” “什么真人?那是妖道、匪类!” 胡云喝骂道:“保持这个距离,架起神弩炮,准备发射!” 他看过苏木情报,自然知道,苏木的法术范围,在三十丈左右,自然要避开。 咔嚓嚓! 十门泛着金属光泽的巨炮,被推上前来。 这是投石机改进的‘神弩炮’,可发射石弹,一炮下去,即使是普通房屋,都要被轰出大洞。 在特殊地形,面对此物,哪怕是宗师,都要饮恨。 “准备,放!” 胡云一声令下。 可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些炮手面面相觑,无人充当出头鸟之下,皆是未动手。 “尔等可是要对抗朝廷?” 胡云气坏了,提着刀上前,狰笑言道:“我为监军,迟疑不动手者,就是叛逆,与朝廷为敌,斩立决!” 听闻这话。 这些炮手,才慢吞吞开始动作。 “三、二、一,放!” 随着胡云一声令下。 轰轰轰! 打雷般的声音响起,十枚石弹飙射而去,轰然撞上苏木的家园屏障。 咔嚓! 细微的声音中,这上百根篱笆,齐齐绽开一道细小的裂纹。 若是苏木在这里,必然能看到:在这一轮齐射中,家园篱笆的耐久度,降低了上百点之多。 …… 108.满门抄斩! 当然,家园篱笆的耐久度之和,足有上万点,百余点损失,也不过百千分之一。 想要攻破,至少要上百轮攒射。 即使如此,也足以证明,这‘神弩炮’的威力。 …… 见到这一幕。 那些兵卒,一个个都愣住了。 ‘神弩炮’的威力,他们是最有发言权的,可谓是:人擦着即死,房屋被轰中即塌。 可前方,那看似简陋的木屋,为何就能如此坚挺? 甚至,石弹都没命中,在半道上,似乎就被什么东西,给阻截了。 然而,那里明明空无一物啊! 面对如此诡异的现象,正午酷热的大太阳,都驱不散不了这些士卒心头的寒意。 “大人,鬼,有鬼啊!” 众多士卒心生退意。 “瞎说什么?那是苏妖道的妖术!” 胡云虽然心中同样震惊,但昨日见识过苏木的神异,早有心理准备,此刻只是微微失神,就恢复过来。 “轰!给我狠狠地轰!” 他狰笑道:“我就不信,那苏妖道施展如此妖术,就没有代价……” 咔嚓!咔嚓! 十门‘神弩炮’重新上弹,再次准备发射。 …… 当‘神弩炮’的石弹,命中家园屏障之时。 苏木与洛宓、夏雨、夏荷三女,还在屋内,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看着【液晶电视】,好不快活。 陡然一声巨响。 轰! 空气似乎都在嗡鸣。 “啊,打雷了么?要下雨?” 夏荷从电视剧情中回过神,扭头看向窗外,只见外面,仍是一片烈烈晴空。 “嗯?” 苏木下意识意念一扫,没有发现百米之外的胡云一行,却是观察到了家园外的石弹,不由面色一动:“你们继续看电视,我出去看看。” 他说着,站起身出门。 “似乎出什么事了。” 洛宓心思灵慧,亦是站起身:“雨妹妹、荷妹妹,你们坐着,我也去看看。” “宓姐姐,我和你一起!”夏雨连忙道。 “唔,那我也去吧!” 夏荷恋恋不舍地从电视上移开目光,也跟着出去了。 …… 苏木以及洛宓三女,前后脚刚出来。 便听: 轰! 一轮石弹攒射而来,却被家园屏障挡下,发出惊天巨响。 “那些军卒……是胡家?” 洛宓三女,望着远处缓坡上,那些全副武装的兵卒,皆是面色一变,花容失色。 与之相反。 苏木倒是淡定,甚至,可以说早有预料:“胡云?好啊,果然送上门来了!” 他昨夜放走胡匡,就是为了引出胡云,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带来这么多兵卒,倒是稍稍出乎意料。 当然,也就是稍稍出乎意料,算不得什么麻烦。 若是搁在一日之前,家园还未升级,面对这三支千人队,还真不太好办。 但如今么? 纵然屠尽这三千人,也易如反掌。 “白君子,来!” 苏木招手之间,投掷出【时装·凤凰】。 “啾!” 伴着一声清啼,白君子沐浴流光,化作真正的凤凰。 苏木乘之,飞空而去。 …… 远方缓坡上的兵卒,见到这一幕,皆是怔住了。 他们心头,不由浮现出一个念头:如此华丽的神兽,以及能驾驭如此神兽的人物,真的会是妖道吗? “那是前些日子,出现在城中的神鸟?” 已经有士卒认出。 “看着像是,这可是祥瑞啊!” “咱们真要继续动手吗?” …… 这一刻,本就战意不高的士卒们,纷纷心思浮动。 …… 与那些士卒不同。 洛宓、夏雨、夏荷三女,还乘坐过白君子,此刻,自不会为此震惊,而是关切地望向苏木:“公子,小心啊!” …… “还愣着做什么?苏妖道来了,快放箭!” 胡云见这些士卒还在犹豫,顿时怒上心头,喝骂道:“方才,你们已经对苏妖道出手,现在想投降也晚了。放箭,都给我放箭!” 说着。 他抢过一把弩箭,率先发射。 其它士卒见了,一咬牙,只能跟着放箭。 顿时。 唰唰唰! 漫天箭雨,如蝗虫一般,朝向半空中的白君子、以及其上的苏木,攒射而去。 “升空!” 苏木一拍白君子。 顿时。 红、黄、青、蓝、紫,五色光华闪烁,在【时装·凤凰】的‘凤舞九天’特效加持修为,白君子的速度,骤然提升300%,将这些箭雨甩在身下。 毕竟,【时装·凤凰】并不增加防御力,可阻挡不了万箭齐发。 至于【木甲】? 只能装备人类,或者类人生物,宠物却是装备不了。 “鼠辈猖狂!” 苏木冷哼一声,手心金光一闪,【金箍绳】出现。 可这时—— 他突然发现:此时,相距胡云的距离,超出【金箍绳】的有效范围一百二十米,竟然无法建功。 …… “哈哈哈!” 胡云看着苏木狼狈升空,心下振奋,大笑着挑衅道:“原来,你这妖道也非无敌……我今日,就要将你挫骨扬灰,以报吾儿之仇!” 这时。 其它士卒,见苏木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也是士气微振。 …… 洛宓、夏雨、夏荷三女,此时,面上满是忧虑。 “公子他……似乎被那箭阵克制?” 夏荷纵然不懂兵法,也看出来了。 “不用担心,莫忘了公子昨日的手段。”夏雨提醒道。 “话虽如此,” 洛宓看着天空中的苏木,倒是想得更多:“那些军卒,似乎是城中县兵,希望公子有分寸……” …… “难办!” 苏木皱眉。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之前想的,有些简单了。 的确,要屠灭这些人,易如反掌。 无论是:飞到这些人上空,箭矢所不能到达之地,放出巨石,将他们全部砸死,碾成肉酱; 还是:调动‘天地正气’,以【浩然正气尺】,大范围发动‘审判之光’,都可解决问题。 只是,如此狠下辣手,灭了这些军卒,就意味着,会和虞国朝廷彻底对上。 以苏木此时的实力,即使和虞国朝廷对上,被悬赏、军队围剿,他都全然无惧。 但,日后进城,获取资源、家园能量,就大为麻烦了。 而且,成了通缉犯,李明月那边,也不好交待……宁王那个老丈人,更…… 总之。 苏木灭了这些人,虽然不会怎么着,但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死不了,恶心得紧。 …… 就在苏木犹豫之时—— 胡云更加猖狂。 他将弓弩手,分为数队,若是苏木降落,就梯次放箭,逼得苏木不能落下。 与此同时。 胡云还命令‘神弩炮’的炮手,不间断轰击家园。 轰!轰!轰! 在一轮轮攒射下,家园篱笆的细小裂缝,也愈发增多。 …… “好胆!” 苏木眸光一冷。 若非顾忌后果,他早就将这些人,全灭于此了。可这些人,还不识好歹? 只是。 让苏木狠下心肠,他又不甘心,毕竟,明知这是胡云的计谋,还傻傻钻进去,岂不是让对方得意?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苏木闭上双目,复又睁开,其中犹豫尽去:“警告一番,若是这群人不识好歹,那就杀吧!” 他这般想着,心念一动。 哗哗哗! 一片巨石凭空出现,经过重力加速,狠狠砸落在地,落在空处,砸出一个个大坑。 紧随着。 苏木的声音响起:“下方的兵卒们听着:我今日,只诛胡云,尔等速速散去。否则,巨石之下尽为肉糜,勿谓言之不预也!” …… 咕咚! 这三千兵卒,见到那一片狠狠砸落的巨石,皆是狠狠吞咽了口唾沫。 可想而知:若是这般的巨石,砸在身上,必然是骨肉成泥,尽为肉糜! 再配合着苏木的话。 这一刻,他们一个个环顾左右,心思浮动。 毕竟,胡云这种草包、人渣,这些军卒早就看不惯了,生死胁迫下,哪里会再为他卖命? 可胡云,哪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休要听那妖道胡言!” 胡云大喝道:“他妖法有限制,否则,岂会和我等多言?再者,尔等若是当了逃兵?父母妻子皆为奴也!” 这话,就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兵卒们,热血一冷,再次了陷入犹豫。 最终的结果就是:十几个呼吸过后,无人散去。 “不识趣么?” 苏木眼神渐冷,一拍白君子:“继续升高,去往他们的上空。” 啾! 一道清啼中,白君子扶摇直上,去往那些兵卒的上方,并一直攀登到三五百米,箭矢所不能到达之地。 旋即。 苏木意念一动,方圆百米内,铺天盖地的巨石出现,如乌云般黑压压一片,遮蔽了日光。 …… 下方的士卒,看到苏木驾驭凤凰攀升,心中就是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而等看到那遮天蔽日的巨石—— “他怎么敢?” 这些士卒一个个睚眦欲裂,惊骇的同时,心中涌起浓郁的后悔与绝望。 他们悔不当初,为何要为胡云这人渣卖命,落得如今这个结局? “苏妖道中计了!” 不同于那些士卒,胡云心中,虽有少许惊骇,但更多的是阴谋得逞的喜意:“以我之死,换取那妖道和朝廷对上,值了!” 可以说:他公器私用,调动县兵来此,就没想活着回去,能杀了苏木最好;若是不成,退而求其次,也要以三千人之尸骨,让苏木与朝廷彻底对上。 …… 洛宓、夏雨、夏荷三女,也被惊住了。 “那是?!” 夏雨、夏荷姐妹,瞪大眼睛望着天空,震惊地掩着小口。 她们能想象得出,等那巨石落下,该是如何一片人间惨剧。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 洛宓心中微微一叹:“罢了,有什么后果,我等与公子,共扛就是了!” …… 然而。 那些兵卒、胡云,等待的死亡并未到来。 只见: 那遮天蔽日如黑云一般的巨石,只是一闪,就是消失不见。 原因? 自然是苏木,一念将之收回了。 “嗯,明月怎么来了?” 苏木看着那骑马匆忙到来的女子,心中一讶,为免误伤,将那些放出的巨石,重新收回。 虽然巨石笼罩的范围,不在李明月上空,将其砸中的可能不大,但若有万一呢? 反正,若事情不对,再来一遍就是,倒不必去赌那份风险。 …… “圣旨到!” 李明月策马而来,微喘了口气,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大意,是:如今事情紧急,将宁王封为西宁城节度使,总揽军政大权,当竭力守城,为后方争取时间。 其中,倒没特意指出‘胡人东侵’的前提,那个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官家明摆着算计宁王,让你知道,但不落口实的那种。 哗啦啦! 这些士卒们,纷纷跪地。 胡云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整愣了,下意识跪倒。 等圣旨宣读完毕。 李明月大声道:“胡云为叛逆,你们将他绑起来。” “这……” 不少士卒还在犹豫,然而,却有士卒已经冲过来。 他们还在暗恨,胡云领着他们送死,此时抓住机会,自然要报复! 胡云哪甘心认输? 他知道:若自己被抓起来,必然死路一条。 当此时刻,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矫诏!你这是矫诏!当死!” 胡云大喝一声,爬起来,张弓搭箭,向李明月射去。 咔! 隐没在暗中的‘暗星’,掷出一个石子,将箭矢打偏。 …… 高空。 苏木本想着,与李明月一上一下,若是对方未曾建功,自己就开aoe洗地,却没想到,胡云竟敢偷袭! “找死!” 他望到下方的景象,脸色阴沉如水,一拍白君子,已是疾速坠落。 此时,胡云已是众叛亲离,自然无人阻挡。 并且。 等降落到一定高度,苏木一甩手,【金箍绳】已是飞出,一闪落下,将胡云捆缚。 只不过三五个呼吸。 苏木随后落下,从白君子背上跳落,神色冰冷,一指点出,采集胡云的精气神。 当即,胡云迅速衰老,老得只能苟延残喘,时日无多,连话都说不出来,比对胡匡还狠。 苏木并没有杀对方。 他不想挑战规则,让胡云去接受审判更好,在能讲规矩的情况下,他还是更愿意讲规矩的。 反正,即使不杀,胡云也时日无多了。 “苏郎!” 李明月欢喜扑来。 “多谢你了。” 苏木知道,这次若非对方,事情会很麻烦。 当然,他更感动的,是对方这份情谊。 …… 三日后。 胡云一家,满门抄斩。 …… 109.大婚、【彩虹桥】、【五彩祥云】 一个月后。 西宁城,悦来茶楼。 “最近,没听说与苏真人有关的新鲜事,城中都似乎平静下来了。” “可不是?” 店小二笑着接口:“茶楼中的生意,都不如上月……想上月,苏真人三天两头闹出个动静,茶楼中生意才叫好哪!” “唉,苏真人也不在‘通天客栈’说书了。那边,现在改成了一条街茶馆,都是请的别人说书……苏真人每天,也只是过去坐坐。” “听别人说书,不是那个味儿,没苏真人的说书听着好!” “谁说不是?” 有人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苏真人可是连胡县尉都斗倒了,那般人物,哪还会给咱们说书?” “是这个理儿。苏真人现在,还在提供说书的话本,有这点,各位就偷着乐吧!” 这时。 一个外地来的富商进门,坐下要了酒菜,问小二道:“我看外面,一路的树上,都绑了红绸布,这是做什么?是有什么本地节日吗?” “外地来的吧?” 小二还没回答,就有茶客笑道:“今日,苏真人大婚啊!” …… 西宁城内外,从卧牛山到城中宁王府,一路上,路两旁栽种的树,在今天,全部都被缠上了红丝绸,随风飘扬。 可谓是:百里红妆。 城内。 今日,城中家家户户,但凡无要紧事的,都纷纷出门去,守在迎亲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看热闹。 还有不知道多少的小孩儿们,眼含期待。 哪怕是普通人家嫁娶,都要在迎亲送亲的路上,送一些瓜子花生之类的琐碎吃食,分享喜乐,更何况是名动一方的苏真人呢? 他们父母可是叮嘱过:苏真人出手大方,遇到迎亲队伍,一定要上去说两句吉利话,说不定,就能得一些‘灵果’之类。 纵然没那般神奇之物,是一些其它东西,也能沾沾仙气,得些福缘,照样不错啊! 此时,人群议论纷纷。 “啧啧,大手笔哪!” 有人惊叹道:“只这一路上的红丝绸,就不知道要多少两银子。” “似乎不太破费?我听说:那些红丝绸,看着像绸布,其实是一种叫‘玻璃纸’的东西,是苏真人以大法力炼制。” “我怎么说,那些红丝绸,状若轻纱呢!原来竟是这般……” “苏真人怎么还没来?迎亲、送亲的队伍,什么时候到啊?” “谁知道呢?不过料想,那一定是大场面!” “是啊,我还能猜到:宁王府的陪嫁,也必不会小家子气。” “自然。不过,” 有人神神秘秘道:“据说,这次苏真人所娶,不只是明月郡主一人,还有另外三位女子,其中一人,乃是七夕诗会上露面的那位仙子!” “噫,好生羡慕!苏真人真是好福气……” “兄台这话就错了。” 一个书生模样之人,不赞成摇头:“应该是:那四位女子,能嫁给苏真人,是她们的福分才对!” …… 大人们有大人们关心的事情,小孩儿们,则有小孩儿们的快乐。 “不知道,苏真人会给咱们发什么东西?” “肯定是:瓜子、花生,还要多多的。”有小孩一脸憧憬。 “切!” 旁边,另一个小孩儿撇嘴:“我上月,看陈员外大婚,都撒了好多铜钱哪!苏真人这次,一定会撒更多、更多的钱!” “我娘说了,是‘灵果’!” “我要是能拿到一些果栗,就好了……” …… 无论大人小孩,皆是议论着。 突然。 有人指着天空喊道:“快看啊,那是什么?” 众人纷纷抬头。 只见: 一座绚丽的彩虹桥,骤然出现,从城外卧牛山的方向,蔓延横跨到城内,向着宁王府那边而去。 并且。 在这彩虹桥延展的同时,无数金色的光尘,从天空洒落,落在路旁的树上,落在人群中…… 刹那间。 那一株株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抽穗、开花,绽放出一朵朵大红的花朵。 好如一夜春风来,春回大地,万物勃发。 如果说,之前的红绸装饰,‘百里红妆’还有些名不副实,那么此刻,就真真正正的百里红妆了! …… 【彩虹桥(等级:特殊)】 【配方:水之菁英、七彩云霞、琼浆玉露、灵泉水一吨……】 【简介:彩虹桥贯穿之处,春满大地,万物勃发。(横跨范围最大100里)】 【提示:此物品为消耗品,持续时间与横跨距离成反比,最短为一个时辰。】 …… “这大晴天,怎么会出现彩虹?还有,这金色的光尘,是什么东西?” 有人惊讶开口。 “呀,我怎么感觉,今个儿倍有精神?” “我也是!” “还有我!” …… 一群人纷纷附和。 “母亲,你脸上……皱纹似乎变浅了一点?” “说什么胡话呢?” 一个身穿丝绸的贵妇笑着表示不信,但还是取出随身携带的铜镜,照镜子看了看,旋即,就惊讶出声:“咦,似乎……真有一点?” …… “是那‘彩虹桥’上,落下的光尘的作用!” 很快,就有机灵之人,想明白了原委,激动道:“一定是苏真人的仙法……苏真人今日大婚,这是施展大法力,让百花盛开,并惠泽我等凡夫俗子哪!” “竟是这般么?” “原来如此啊!” …… 许多人听到这话,恍然大悟,一个个望着金色光尘,眼睛都红了,伸长了手抓取。 很快,他们就发现:这金色光尘的笼罩范围,虽然从卧牛山,一直到西宁城,横跨了数十里方圆,但其它地方光尘皆微薄,只有彩虹桥之下的地方,最为浓郁。 自然而然,这些地方成了香饽饽。 一开始,还只是流传,这金色光尘能旺盛精神、延缓衰老、补益身体,后来,越穿越玄乎,连‘返老还童、青春永驻’的效果,都传出来了。 无数人蜂拥而至,挤向彩虹之下的地方。 什么,城内挤不下? 那就去城外! 如此仙缘,可不多见,没人会傻到放弃。 …… 县衙。 听到消息禀报。 杨慎行来到院中,看着那株腊梅,在金色光尘作用下盛开。 他不由上前,折了一枝梅花,放在鼻尖,轻嗅了下……自是芳香扑鼻。 “逆反时节,让百花盛开啊!这该是何等的大法力?” 杨慎行叹息了句,吩咐下去:“今日休沐,让下面官吏,各自回家去吧!” 从县衙离开。 他返回家中,带着妻儿老小,租了一座彩虹桥下的房屋,在此住下。 …… 城中其它大家族,也是纷纷做了相同之事,争抢彩虹桥下的房屋。 …… 彩虹桥出现之后,约有一炷香时间。 “来了!快看,苏真人来了!” 突然有人大喊。 其它人,纷纷向着街道望去,但没有看到。 “不是街道,在天上,在那彩虹之上!” 这人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 众人纷纷望去。 只见: 天空中,那彩虹之上,一朵呈红、黄、青、蓝、紫五彩的祥云飞来,周边,有一只身披五彩的神鸟相伴,还有无数喜鹊环绕。 因为:五彩祥云、神鸟、喜鹊,皆是飞得不高,下方的城中之人,可以隐约看到:五彩祥云之上,站着一个身穿大红喜服之人。 那不是苏木,又是谁?! …… “奇怪!那云朵,怎么是五彩的?” 有人惊呼。 “大惊小怪,自然是苏真人施展神通,所变幻的喽!” “我曾在书上看到:仙人出行,腾云驾雾……今日一见,方知此言不虚!” 一个读书人喟然长叹。 “还有那华丽的神鸟,以及如此众多的喜鹊……这排场,真是大啊!” “是啊!我之前还以为,苏真人迎亲,要和常人一般,赶着车队进城来呢!不曾想,仙人……果然有仙人的迎亲方式!” “噫,苏真人的盘算,岂能被我等凡夫俗子猜到?” …… “好浪漫!” 无数深闺之中的女子,望着天空中五彩祥云、凤凰与大群喜鹊,神色憧憬:“若是我将来的婚礼,也能如此,那该多好!真是……羡慕明月郡主,以及那另三位女子啊!” …… 【五彩祥云·lv1】 【配方:先天灵气,五彩云霞……】 【简介:飞行工具,遨游天地。乘之,仙人气质+20!】 …… 无论【彩虹桥】,还是【五彩祥云】,都是苏木新合成的配方。 至于材料来源? 自然是这一个多月中,开【盲盒】所得。 这两样配方,可让苏木下了血本,特别是前者。 【彩虹桥】耗材众多,且珍贵无比,还是一次性消耗品,让财大气粗的苏木,都极为肉疼。 当然,一分价钱一分货,效果自然非凡。 不但外表绚丽至极,而且,散发的金色光尘,能让春回大地,百花盛开,也可补益人的身体,延缓衰老。 ——这也算是:值此大婚之际,给西宁城百姓的馈赠了。 至于【彩虹桥】的持续时间……从卧牛山家园,到城中的宁王府,相聚二十里,跨度不大,大概能持续一整天。 只是办一场婚礼的话,足够了! 而相伴的凤凰,自然是白娘娘,喜鹊也是‘百鸟朝凤’特效所召来。 …… 下方。 “恭贺苏真人新婚大喜!” 无数人高喊着,山呼海啸一般贺喜声响起。 他们都念着,之前彩虹桥投落的金色光尘,那份巨大馈赠呢! …… “今日我大喜,当与民同乐。【彩虹桥】是一项,还有……” 苏木望着下方城中的小孩子,微微一笑,拂袖之间,金光闪烁,两个大竹篮凭空出现。 一篮子是鲜花,一篮子是糖果。 鲜花是家园所产,相当于弱化了许多倍的家园果子,生吃、或者泡茶,提神醒脑,滋补身体,妙用无穷。 而糖果,是家园果子榨出的果汁,再加上一些蔗糖所合成,外表包着彩色的玻璃纸。 不但好看,而且美味。 苏木抓过各自抓过一把,向下方洒落——他飞得高度不高,再加上糖果有玻璃纸减速,倒不虞将人砸出事。 哗啦啦! 大片火红的花瓣,夹杂着糖果落下。 …… “哇,快看,苏真人撒花喽!” 有人大喊道。 “咦,这是什么?” 一个小孩子,捡过一个落在脑袋上的东西,细细一看。 只见:这是一个薄如蝉翼的彩色纸张,包裹着里面的一颗硬物。 这小孩子将纸张打开,看到里面彩色的糖果,散发着甜甜诱人的香气,不由下意识,将它放到了嘴里。 “这是糖饴,好甜!”他快乐地眯起了眼睛。 “真的?真的是糖饴?”旁边的小孩子,激动靠过来。 “哪里有糖饴?”更多的小孩子看过来。 “天上掉下来的吗?” “那是苏真人扔的!” …… 一群小孩子,顿时兴奋起来,左找右找地哄抢。 要知道:这个时代,糖珍贵无比,一文钱绝对买不来一颗这般‘高档的糖’——可以说,苏木这一手,比撒钱大气多了。 更不用说,那是以家园果子的果汁,所合成的。 …… “这花瓣,是和糖果一起扔下来的,既然那糖过能吃,那……” 一个书生模样之人,看到小孩子们吃糖果,眼珠子一转,接过一片落下花瓣,放入口中。 花瓣入口即化。 他顿时感到:一股清流生出,让脑海一清。 “这花瓣,有提神醒脑之能?!我就说嘛,苏真人出手之物,必然不凡,或许效果还不只如此……” 书生暗忖着,眼睛一亮,也不去提醒他人,飞快开始收集苏木投落的花瓣。 可惜,聪明人不只他一个。 很快,就有其它人发现了‘花瓣的秘密’,开始效仿。 收集的人一多,就保守不住秘密了,其它本以为,这花瓣是普通之物的人,也开始哄抢。 甚至,还差点为此打起来。 “啧,可惜,这片花瓣被踩过了,不过,照样也要。” “休想抢走,这可是我踩过的!” “你们这些胡人,也想抢我们的仙缘?滚一边去!” “就是!就是!苏真人可是中原人,你们这群蛮夷,有什么资格要?” “你们……哼!苏真人又没说,我们不许拿!” …… 还有想收买的。 “我高价收购苏真人扔下的花瓣、糖果!” “不卖!” 有人态度坚决:“这可是沾了仙气的,怎能用俗物衡量?” “多少钱?”也有人动心。 “一两银子……” “呸,一两银子一斤,你是看不起谁呢?” “不是,一两银子一瓣花朵,或者一颗糖果。” “卖了!” …… 很快,大家族之人,也加入搜集、收购的队伍,来抢生意,一时间让场面更加火爆。 …… 结果就是:在巨大利益催化下,一大群人,跟在天空中苏木的下方,追着他跑。 …… 不多时。 苏木乘着五彩祥云,来到了宁王府。 …… 110.【琉璃镜】、【如意露】与【霓裳羽衣】 宁王府外。 府门,缠绕着红绸布,挂着红灯笼,还贴着各种红纸剪彩,一派大喜的氛围。 哗! 苏木降落,在青烟袅袅中,‘五彩祥云’敛去,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袖中。 而白娘娘所化的‘凤凰’,在上空盘旋,漫天喜鹊,在指挥下,组成一个大大的‘囍’字。 “两位姑娘,还请行个方便,放我进去迎亲。” 苏木抱了抱拳。 “这可不行。” 门口,两个彩衣的丫鬟,笑吟吟拦路:“苏真人,王爷说了,您若是想进去,领走郡主与另三位夫人,需要过三重关。这第一重关么,需要拿出一件让我等惊叹的宝物!” “这个好办。” 苏木略一思忖,手腕一翻,取出四盏‘琉璃镜’。 【琉璃镜·lv1】 【耐久度:100】 【简介:自带‘美颜’特效的琉璃镜子。】 …… 这次,苏木可没用玻璃糊弄,是用上好的琉璃作材料合成的,论精美,不逊色于地球上最顶级的工业制品。 效果么? 真正是:光可鉴人,纤毫毕现。 “呀,这镜子好清晰!” “是啊,脸上的一根绒毛,都能照得清清楚楚!而且,我在镜子中……似乎更漂亮了呢!” 两个丫鬟一见,都是讶然,惊呼出声。 …… “什么镜子?和普通的铜镜,有什么不同么?” “那镜子,看着像是‘琉璃镜’……不过,出自苏真人之手,应该还不是一般的‘琉璃镜’!” “听那两丫鬟的语气,苏真人的‘琉璃镜’,似乎很清晰?能有多清晰?” “谁知道呢?不过想来,必定了不得。” “可能是……苏真人施加了仙法吧!” …… 不远处,跟过来的人们,叽叽喳喳议论着,看着苏木拿出的‘琉璃镜’,一阵好奇心痒痒。 …… “怎么样,可以了么?” 苏木笑着问道。 “可以!可以!” 两个丫鬟连忙让开,保证道:“苏真人放心,这般宝物,我们一定尽快送进去。郡主与另三位夫人,肯定都会喜欢的!” “有劳了。” 苏木略一抱拳,抓过一把糖果与两块稍小一些的‘玻璃镜’,送给两人:“今日大喜,些许小玩意儿,还请收下,共享喜乐。” 他这次送出的,就真是‘玻璃镜’了,以沙子为材料,十点能量一百小块那种,惠而不费的‘拼夕夕’版。 ——当然,即使如此,也足以吊打此世的铜镜。 “啊,谢谢!” “多谢苏真人赏!” 两个丫鬟连忙收下,自是不胜欢喜。 她们望着苏木进去,还在兴奋地叽叽喳喳。 “苏真人好俊逸,说话也好温柔!” “嗯嗯,出手还大方……这糖果,好漂亮啊!还有这小镜子,和那四盏‘琉璃镜’,一样的清晰呢!” …… 不远处,那些跟来之人,见到苏木随手送出大巴的糖果,以及两盏镜子,都是羡慕嫉妒得眼睛发红。 …… 入府。 自有丫鬟在前引路。 不多时,来到一扇月亮门前,这就是第二关了。 两个彩衣丫鬟欠身一礼,道:“苏真人,这一关,需要您拿出女儿家喜欢的东西,送于郡主与另三位夫人,她们满意了,您才能过去。” “明月性子温和,洛宓三女更不用说,这一关,哪怕我送出些寻常之物,她们也必不会为难我……当然,我自不会应付就是……” 苏木这般想着,在袖中一抹,取出早有准备的四瓶‘如意露’。 【如意露·lv1】 【储量:100ml】 【简介:可留存十日香气的香水。】 …… 没错! 所谓‘如意露’,其实,就是香水。 不同于‘琉璃镜’,无需介绍,效果直白,这‘如意露’,第一眼看去还真分辨不出作用。 “这是什么?” “喝的吗?” 两个丫鬟,看着这精致琉璃瓶所装的琥珀色液滴,好奇问道。 “此物,名为‘如意露’,喷洒在身上,带来的香气,可留存十日。” 苏木说着,按动上方的喷雾塞。 噗! 水雾氤氲,浓郁的桂花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 “哇,好香!” “嗯嗯,是呢!这种宝物,没有哪个女儿家,会不喜欢的!” 两个丫鬟,看着‘如意露’的眼神,都是闪亮亮的。 “果然,没有女人,会拒绝变得更有魅力。” 苏木心中暗笑。 地球上,那些化妆品,每年都不知要收割多少女人的钱包。 不多时。 一个身穿彩衣的丫鬟返回,说是李明月四女满意,这一关过了。 “多谢。” 苏木照例,给了一把糖果,一小瓶‘如意露’,在两个丫鬟的欢喜感激中,继续进去了。 …… 深入府宅。 在李明月四女的房门外,遇到了第三关,宁王亲自出题。 “这一回,你要做一首应景的传世诗词,以及:一样送给明月、以及那三女的宝物,必须要让我满意,才能将她们领走。” 到了此时,宁王对苏木这个拐走女儿的小贼,仍旧心里不痛快,变相地将这一关,变成了两个小关。 这是故意‘刁难’,给下马威哪! 旁边的丫鬟、仆役,自然是也看出来了,纷纷望向苏木,或同情,或为其揪心…… “诗词好说。” 苏木处变不惊,略作沉吟,便吟道:“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庶保贫与素,偕老同欣欣。” 话音落下。 场中静了一下,旁边的丫鬟、仆役,纷纷叫好。 “苏真人这诗,做得好啊!” “谁说不是?生同亲,死同穴,白头偕老,如此情谊,听着就让人感动!” “恭贺王爷得此佳婿!” “苏真人,大喜啊!” …… “多谢。” 苏木略一拱手,分了些糖果,才看向宁王:“岳丈大人,此诗可否?” “可……诗词这关,就算你过了。” 宁王语气泛酸,却不能睁眼说瞎话,默认了,嘴里哼道:“还有,送我女儿的宝物哪?” “宝物么!” 苏木探手一招,手心金光一闪,出现了四道闪烁七彩霓虹的羽衣。 【霓裳羽衣·lv1】 【配方:七彩云霞、上等蚕丝……】 【耐久度:1000】 【简介:传说中,瑶池仙子所穿之衣,天衣无缝,不脏不垢,并有洁身、御空之能。装备之时,仙气+30。】 【注:‘御空’效果生效,需消耗‘仙灵之气’。】 …… 不用说,这自然是苏木合成的新配方。 还好,‘霓裳羽衣’配方中,所需稀有材料只有‘七彩云霞’,开【盲盒】时得了不少,其它辅材都并不太珍贵。 而且,目前并无‘仙灵之气’,它也就只有外表好看,实际么,并无太大神异。 但,外表好看就够了啊! 瞧瞧宁王,以及那些丫鬟、仆役,显然都是被震住了。 “这是什么?” “看似是女子衣服?不,应该是‘仙衣’!” “世人盛传‘天衣无缝’,今日一见,方知果真如此!” “苏真人……出手真是大气啊!” …… 这些丫鬟、仆役好奇。 宁王也不例外,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嗯,那个……贤婿啊,这果真是‘仙衣’?” “算是。” 苏木坦然承认:“不过,这【霓裳羽衣】只能女子穿着……男仙的我尚无,以后若得了,必送岳丈大人一件。” “嗯咳……你有心就好!” 宁王满意点头,再看这个女婿,似乎也顺眼了一些。 “那……岳丈大人,进去迎亲之事?” 苏木试探问道。 “算你过了……明月,还有那三女,就在里面,你自去吧!” 宁王挥了挥手。 …… 吱呀! 苏木推门进去。 旋即。 便见到:四女依次走出,迎着他浅笑嫣然。 李明月的嫁衣,窄袖长裙,裙摆及地,如一朵盛开的水莲花,眉心一点朱砂,金色的头箍垂下珠帘,看去清纯可爱到了极点; 洛宓凤冠霞披,一身宽袖交领的拖尾秀禾服,纤手在小腹挽起,显得大气高贵,清冷明丽; 夏雨、夏荷,这对双胞胎姐妹,与前两者相比,稍逊一筹,不过,身穿红衣金线的嫁衣,上绣朵朵牡丹,一者灵动,一者温婉,面貌几乎一致,交相辉映,倒也不错太多。 可以说:四女本都是绝美的女子,再身穿嫁衣,更添三分精美,让人移不开眼睛。 最重要的是:此时,她们眼中,水波流转,都是满满的情意。 外面发生的事情,李明月、洛宓、夏雨、夏荷,四女皆是知道。 从一开始的‘彩虹桥’,再到‘五彩祥云’、凤凰、喜鹊,以及方才的三关,琉璃镜、如意露、霓裳羽衣、诗作,她们都一清二楚。 如此种种,怎能不让她们感动? 可以想象:此刻,在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对她们羡慕嫉妒到了极点。 特别是:洛宓、夏雨、夏荷三女,她们出身卑贱,却在苏木顶着宁王的压力下,一力坚持,让她们一同参与婚礼。 虽然依旧是李明月为主,她们三人为从,但即使如此,也足以令她们深深感动了。 “苏郎!” “公子!” 李明月、洛宓、夏雨、夏荷四女,声音不一地喊着,欢快过来。 “明月、宓儿、雨丫头、荷丫头,以后,你们该叫我相公了。” 苏木笑着道。 “相公!” 四女羞羞怯怯,如含羞草一般叫道——纵然天真烂漫如李明月,在如此时刻,也害羞了。 “哎!” 苏木应了一声,旋即,拂袖一件,将四件【霓裳羽衣】掷出。 哗哗哗哗! 四件【霓裳羽衣】,化作四道流光,落在四女的身上,披在她们嫁衣之外,让她们身周闪烁着七彩光华。 那七彩光华,绚丽华美,却又偏偏显得柔和,并不刺目,神异至极。 “这是我能想象到的、带给你们的最好的婚礼……走吧,我们一同回家。”苏木笑道。 “嗯嗯!” 四女幸福地点着头,眼眶中皆是有着点点晶莹。 …… “她娘……唉,也是个苦命孩子。” 宁王声音略带哽咽,拉着李明月的手腕,交到了苏木手中:“明月,以后就交给你了!” “岳丈大人放心。” 苏木答应着,牵过李明月的手,心中却是一动,察觉到有关‘李明月的娘亲’,似乎另有隐情,不过今日是大喜之日,也不好多问。 啪啪! 宁王拍了下手。 一个个壮汉仆役,担着十八个大箱子过来,显然重量不轻。 “这些是明月,以及她们三个的陪嫁……你自己收起来,还是,我差人给你送去?” 宁王问道。 ‘好大的手笔,其中尽是金银、绸缎等贵重财货。’ 苏木意念一扫,就得知了其中东西,开口道:“不用劳烦岳丈大人,我自己来吧!” 说着。 他一拂袖,金光缭绕中,这一个个大箱子凭空消失。 “岳丈大人的陪嫁,我收了。小婿的一点心意,岳丈大人也切莫推辞。” 苏木笑了一笑,再一拂袖,一篮篮瓜果、【琼浆玉露】,还有一个大冰柜,其中放着宰杀处理好的家园禽畜……琳琅满目。 “这些东西,皆有外间所传‘灵果’之功效,今日赠予岳丈大人这些,以备宴席。以后,隔三岔五,小婿也会送些新鲜的果蔬、灵禽肉过来。” “好,既然你有这份本事,那我也就不客套推辞了。” 宁王颔首道。 随后。 苏木带着李明月、洛宓、夏雨、夏荷四女,在众人瞩目中,乘坐‘五彩祥云’升空。 “岳丈大人,告辞,来日再来拜会!”苏木在云中拱手。 “爹爹,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李明月依依不舍,也是大喊道。 …… “咱们乘坐的,真是云彩呀!像棉花糖似的,摸着软软的,好厉害啊!” “是呀,还有,这就是‘彩虹桥’么?在这上面看,更漂亮了呢!” “嗯嗯,好美!” “哇,快看,下方有人追着咱们呢!” 四女坐上了这‘五彩祥云’,都是欢快活泼,就连刚与宁王分别的李明月,都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伤感。 “都过来啊,一人一篮花瓣、一篮糖果,帮着扔下去,分享欢乐。” 苏木笑着招呼她们。 四女对这个,自然是非常感兴趣,欢呼着开始‘发糖’。 于是,下方人群,就更热闹了。 “哇,苏真人又开始发花瓣、糖果了!” “不只苏真人,还有他的四位妻妾,也都在发呢!” “咦,快看,她们身上的衣服,有着彩虹一般的色彩,好漂亮啊!” “看什么看?快抢!这次好多花瓣、糖果……” …… 而在苏木带着四女,乘着‘五彩祥云’返回家园之时—— 下方,西宁城各处,苏木早就安排好的,韩石、李四等‘仙人坊’、‘通天客栈’等人,开始放烟花。 啾——啪! 一朵朵绚烂至极的烟花,在这方世界,第一次绽放开。 …… 111.洞房花烛 此时,正值傍晚,那一朵朵炸开的烟花,格外璀璨夺目。 下方,不知有多少人为之失神。 “不可思议,这是……空中炸开的火花?好生漂亮!” “是啊,难以想象是如何做到的……” “还能是怎样?苏真人的仙法呗!” “的确。苏真人身边,像这般的神异之事,还少么?也不差这一件。” …… 啾——啪! 城南的‘仙人坊’,顾盼望着横跨天空的彩虹桥,以及漫天的烟花,凝思良久,最终化作释然一叹:“纵然今生无缘……还是谢谢你,给了我全新的生活……” …… 烟花远去。 苏木带着李明月、洛宓、夏雨、夏荷四女,乘坐‘五彩祥云’,一路出城,下方的人群,就追了一路。 直到花瓣、糖果散尽,才停下。 …… 不多时。 苏木一行,返回卧牛山家园。 丰盛的饭菜,早就准备好,被放入家园‘储物格子’中保鲜,此刻取出,仍旧一片热气腾腾。 什么,今日婚娶,要保持空腹? 苏木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开心就好,甚至,晚宴上连外人都无——不过,若是说起来,真要请客,除了宁王这个岳丈,整个西宁城,都没几个人有资格赴宴。 一顿丰盛的晚餐过后。 苏木还带着四女,一起看了会儿电视。 随后。 各自沐浴,便是洞房花烛夜。 …… …… …… 此中之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 沐浴过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苏木暂时也没进屋,在院中吹吹风,享受着‘贤者时刻’的小憩。 检索家园。 “果然,若是与我发生关系的话,不会降低人物卡品质……上次,破身洛宓,就得到了验证,如今多了明月、夏雨、夏荷三个例子,就更实锤了。” 苏木查看四女的人物卡,发现并无变化,低声喃喃道。 方才,经过洞房花烛,此时,四女的人物卡,在家园显示中,都可以第二种方式,放置常驻了。 即:无论她们人在与不在家园,只要不出什么意外,都可得到特效加成。 “家园lv1之后,‘红肥绿瘦’插件,有三个人物卡槽了。洛宓、明月,这两张ur卡自不必说,必须要选。还有一个卡槽……” 苏木皱眉:“顾盼人物卡虽然是ssr,但并未与其发生关系,不能放置常驻,效果时断时续,还不如……在夏雨、夏荷二女中选一个。” 夏雨的人物卡特效,是‘蔷薇科家园作物,仙品进化概率+0.1%’;而夏荷的,是‘蔷薇科家园作物,灵品进化概率+1%’。 没得说,自然是选后者了。前者几率太低,再者,目前家园中,都无一株灵品作物,哪来的进阶仙品? “第一个卡槽,洛宓的保留,不用去管;第二个卡槽,顾盼取出,放置夏荷;而第三个卡槽……” 苏木意念一动,将李明月的人物卡,拖拽放入卡槽:“聚拢天地灵气么?让我看看效果吧!” 随着李明月的人物卡放置,加成特效启动。 下一刻。 轰! 一道混沌色光柱,从李明月木屋中冲天而起,捅入云霄,激起风云变幻。 呜呼呼! 狂风骤起,黑云涌来,遮蔽了皎洁的月光,整个夜空,在一瞬间黯淡下来。 “好大的动静!” 苏木眉头一皱,意念瞬间扫视而去,看到李明月睡得香甜,并无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 而此时—— 黑云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紧接着,云层一点点亮起,忽地云缝炸开,投落丝丝缕缕的暗紫色光芒,在下方家园构成一道六芒星图案。 天空之上,是一道巨大的六芒星漩涡;下方家园,同样是一个小一号的六芒星图案。 两个巨大的六芒星,如齿轮版咬合旋转,骤然爆发出恐怖的吞吸力,向弗如远届扩散去,吸引来星星点点的青色粒子。 这些青色粒子,在家园定义中为‘灵子’,聚拢而成便是‘灵气’,它们被牵引而来,以家园屏障为界。 只见:这些‘灵子’散落家园各处,没入各种家园作物、家禽牲畜。 “咯咯咯!” “鹅鹅鹅!” “啾啾啾!” …… 各种家禽、家畜,开始兴奋地躁动。 家园田地中,那些作物,枝叶都是舒展开来,愈发青翠欲滴。 反应最大的,却是‘小人参果树’,海量的‘灵子’,被其吞吸一空,让整棵树身的纹理脉络,都在一点点亮起,周遭氤氲起大片的雾气。 ——就好如一个人一般,从沉睡休眠中醒来,开始散发出勃勃的生机活力。 直到满足的家园的作物、牲畜。 空气中,多余的‘灵子’,才渐渐饱和,浓郁到形成一缕缕纱雾般的天青色灵气,甚至有逐渐液化的趋势。 如此充盈的灵气环境下。 屋内,李明月、洛宓、夏雨、夏荷四女,沉睡得更加香甜,皮肤都在变得更好,氤氲着淡淡的光泽。 而苏木,在做什么呢? 他双目微阖,盘膝而坐,在修炼《上清宝录》。 ——之前,这大量的天地灵气,被聚拢而来,引动了苏木体内的真气,让他尝试着修炼了下。 这一修炼,就不得了。 苏木发现:自己获取真气的速度,竟然比往常快了一倍有余! 少卿。 他中断修炼,回转过神来,下意识查看‘家园日志’。 赫然发现,家园提示已经刷屏: 【家园‘聚拢天地灵气’特效开启,开始生效……】 【灵气浓度提升……】 【‘小人参果树’已从休眠状态激活,进入正常生长状态……】 【家园作物、家禽、牲畜、宠物等,健康度+10%……】 【家园生物生长速度+5%,优良性状变异概率+5%……】 【‘灵泉眼’品质小幅度提升……】 【你的‘灵藤’已重新发芽……】 【你的修练加成+120%……】 …… “真是……厉害!仅仅聚拢灵气,给家园附带的效果,都比顾盼的ssr人物卡特效,强出不知几许……该说,不愧是ur人物卡么?” 苏木暗叹一声,看着犹如仙境一般的家园,微微皱眉:“就是……太引人注目了些……” 此时。 之前的种种异象,已经隐没不见:云朵散开,明月重现,巨大的六芒星阵敛去…… 不过,这异象消失,家园聚拢灵气的效果,还在一直持续。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青色的‘灵子’,之后,变成雾状的‘灵气’,那么现在,已经是弥漫的青色大雾,灵气都快凝结成雨。 当真是:天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太高调了……而且,过犹不及啊!灵气浓度过高,也是会有类似‘过氧’一般的状态。” 苏木意念扫去,看到李明月四女,不复之前沉睡的香甜,下意识皱眉,用口呼吸,似乎被呛住一般。 “有了!” 他思索一下,手腕一翻,一颗西瓜大小的水晶球出现。 在这水晶球出现的刹那,空气之中,大片的灵气被牵引吞吸,让家园中的灵气浓度,开始迅速下降。 而在这水晶球内部,光芒璀璨,一个芝麻大小的固体凝聚,并开始一点点膨胀。 【引灵珠】 【功能:牵引吸收灵气,可凝聚为‘灵晶’。】 …… 这是苏木,前些日子开【盲盒】所得的宝物,【引灵珠】品质特殊,并无耐久度,理论上说,只要不遭到破坏,就能一直使用。 只要将它放在家园,就可平衡灵气浓度,还不虞浪费,吸收凝结成的‘灵晶’,无论修练,还是当作合成配方的原材料,都是极好之物。 “放哪里呢?嗯,还是‘灵泉眼’吧,说不定,长久下去,还能提升一下‘灵泉眼’的品质。” 苏木满意地一抚掌,将【引灵珠】放入‘灵泉眼’,便回李明月的木屋睡了。 …… 次日。 苏木大婚的影响,还在持续扩散。 ‘彩虹桥’下,特别是‘彩虹桥’下的城中店铺,客流量暴增——有人就有生意,周围,各种卖栗子、瓜子等小吃的,带动了一大片地域的生意火爆。 …… 分下的糖果、花瓣,在无数人吃了都说好,口口相传的夸大宣传中,被炒到了高价,引起有钱人的哄抢。 …… 苏木过三关,赠予李明月、洛宓、夏雨、夏荷四女的宝物,‘琉璃镜’、‘如意露’、‘霓裳羽衣’,更是引发轰动。 最后的‘霓裳羽衣’,没有实物,再加上昨日看得不清晰,只能听宁王府的下人们吹嘘。 而‘琉璃镜’、‘如意露’,就不同了,可是有实例的。 苏木随手赠予那四个丫鬟的小礼物,被无数贵妇涌来,争相观看,一阵眼红羡慕——若非她们是宁王府的丫鬟,怕是都会遭遇横祸。 其中,有个小丫鬟,卖了自己的‘琉璃镜’,直接得到了万两银票。 …… 就连各个茶馆、酒楼,十桌中,有七八桌,所谈都是苏木的婚事,为此津津乐道。 可以说:全方位霸占‘热搜’。 如此巨大的热度,一直持续了月余,才渐渐收敛。 …… 西宁城中,热闹着好事者们的热闹。 苏木这个当事人,却是在享受婚后的生活。 每天,花小半日时间,去城中逛一逛,收集能量;偶尔,与李明月一道,去宁王那个岳丈大人那里,送些果子…… 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家园,陪着李明月、洛宓、夏雨、夏荷四女,下棋、打牌,或者做喜欢的运动。 不要误会,是真的运动——为了怕四女无聊,苏木将羽毛球、兵乓球等球类,都给弄了出来。 当然,相比起来,她们却是更喜欢电视,以及游戏机中的各种小游戏。 而李明月、洛宓、夏雨、夏荷四女,对这种轻松、闲适的婚后生活,也无比喜爱、珍惜。 洛宓、夏雨、夏荷三女就不说,比起之前在‘瑶光阁’看人脸色、谨小慎微的生活,可谓是从地狱到了天堂。 李明月以前,在王府,虽然物质不缺,但少有人玩乐耍闹……如今到了家园,物质上更胜数筹,还有洛宓三女陪着玩耍,以及各种新奇有趣的东西,自然也是舒心满意。 苏木么?更是乐不思蜀了。 如此四个大美女,朝夕相对,就算什么也不做,也是赏心悦目之事,更别提她们一个个倾心爱恋,予取予求。 …… 两个月时光,匆匆而过。 …… 这日。 正值周末,苏木不去西宁城。 吃过早饭,五人讨论着做什么。 李明月、洛宓,还在思索。 “在家看电视!” “出去打羽毛球!” 夏雨、夏荷,这对双胞胎姐妹,就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你们啊!” 苏木笑着摇头。 两个月相处,他对四女的性子,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李明月,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很缠着苏木,但不会胡闹,完全以你为中心,让你有种主宰她全部的感觉,很满足人的大男子主义; 洛宓,安安静静,喜欢写写画画,看一些话本,情绪比较内敛,纵然最动情时,也…… 夏雨,这是一个宅女,喜欢看电视、吃零食、玩一些小游戏,不爱出门; 夏荷,性子活泼,喜欢各种运动……嗯,真正意义上的各种运动,非常大胆,敢于尝试,在各种方面。 “嗯,不如……去踏青吧?” 苏木提议道:“如今秋高气爽,虾肥鱼肥,可以野炊。我知道一处溪潭,那里有一种小银鱼,肉质鲜美,熬汤最鲜……而若是油炸,酥脆可口,回味悠长,更是美味。” 咕咚! 李明月、洛宓、夏雨、夏荷四女,都是口舌生津,被苏木说得心痒痒,特别是小吃货夏雨,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好啊!好啊!” 不出意外,苏木的提议,得到了一致赞同。 可就在这时—— 家园之外,传来一道声音。 …… 112.杜放歌再进大观园 “白豆腐!” 这道狂放肆意的声音,不用问,也知是谁,只有杜放歌了。 “那家伙……” 苏木笑着摇头:“没办法,来朋友了,踏青之事,下次再说吧!我出去看看……” 他一出门,就看到了:风尘仆仆、背了个大包裹的杜放歌,正站在家园之外。 与上次相比,杜放歌脸上,多了些风霜,手中所提的【铁剑】,剑槽上沾染了些许血渍——显然,这三四月的冒险,并不太平。 “好久不见,快进来。” 苏木意念一动,给杜放歌放开了权限。 “累死我了!” 杜放歌扑过来,似乎是要给苏木一个大大的熊抱,嘴里还在嘟囔道:“白豆腐,你是不知道:吃习惯了你这里的饭菜,再去江湖风餐露宿,嘴里都淡出鸟了……快快快,杀鸡宰鹅,让我好好吃上一顿!” 踏! 苏木脚步一错,身形带出残影,躲开这家伙的熊抱——对方又不是什么大美女,他更不是什么‘同志’,才不愿意这种搂搂抱抱的‘亲热’。 “咦?” 杜放歌看到闪避开的苏木,眼睛瞪得溜圆:“这是我的‘行云流水’身法?白豆腐,你怎么这么快就大成了?” “不对!要施展到这种程度,还需要相当精深的真气修为支撑……你你你,怎么修练得这么快?” 他上次,还给苏木检查过身体,自然知道苏木的真气修为,只能算是‘初出茅庐’…… 而如今,短短三四个月,就有了媲美别人五六年的真气修为,可以称得上‘登堂入室’了! 如此速度,简直是奇迹……不,奇迹都无法形容。 “天赋异禀呗!” 苏木‘凡尔赛’了一句,心中却知道,这是为何。 无非是:穿越带来的无垢体质、家园附带的真气量化、【琼浆玉露】大肆氖金、‘灵气’环境加成…… 有此种种便利,哪怕是一头猪,都能媲美绝顶天才的修练速度。 当然,苏木也没在这方面多说。 “我呸!” 杜放歌闻言,笑骂了一句,见苏木不解释,情商极高的他,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再次嚷嚷着,要吃顿好的。 “吃的好说,想吃什么,自己去做。” 苏木话锋一转,戏谑道:“只是,我的欠账哪?” “自然在这里。没收获,我能舔着一张脸,来吃你这大户?” 杜放歌得意洋洋,取下背上的大包裹,一翻将它打开。 只见:银票、碎银、金锭,以及各种珍惜材料:寒铁、铁精……等炼器的;各种大药:冒着寒气的雪莲、形似娃娃的人参…… 显然,全是好东西。 “怎么样?” 杜放歌掐着腰,臭屁道:“这些宝材,可不好找!我也是运气,破了一桩大案,捣毁了一个什么‘盗圣’的老巢……” “虽然炼剑的材料,暂时还没找齐,但,这些大药,可毫不逊色。” “不错!不错!” 苏木意念笼罩去,以家园鉴定,发现:这些炼气材料,都是难寻的材料,许多‘配方’都能用到。而这些大药,更是清一色的灵品。 他抬起头,看着杜放歌的目光都变了:“多好一个工具人啊!不,这是朋友,好兄弟……” 此时。 苏木心中,已经在琢磨着,拿出些什么好东西,让杜放歌再欠自己点什么,去继续当‘寻宝鼠’。 …… 李明月、洛宓、夏雨、夏荷四女,落后了一步,在屋内看着,都是有些惊讶:婚后三四月了,她们还真没见到过谁,能与苏木如此谈笑风生。 “姐姐,咱们去见一见吧?”洛宓提议道。 “是呀!是呀!”夏雨、夏荷姐妹,像是复读机一般。 “啊,要出去么?” 李明月歪着脑袋,蹙着眉头,显得有些呆呆地,懵懂天真中,带着说不出的可爱。 她性格天真烂漫、心思纯粹无瑕,却有一点社交恐惧症,不大愿意接触陌生人。 ——这倒不是先天而生,而是具备‘心灵至纯、感知情绪’的能力,见惯了许多怀着各种心思之人,有些讨厌对方散发的各种‘负面情绪’,稍稍有些排斥外界。 “是呀,那位杜少侠,是相公的朋友,咱们于情于理,都该出去见一见。不然,有些失礼,也会让相公面子上不太好看。” 长久相处,洛宓已了解李明月的性格,若是说其它的,李明月或许不会在意;而以苏木为由头,必能让对方鼓起勇气,克服一切困难。 她这也不容易,循循善诱,帮助对方做好一个合格的大妇。 其实真要说来,洛宓的心思灵慧,比李明月,更适合当大妇。 不过没办法,这个时代,出身决定一切,真要那么办了,李明月或许不会太在意,但宁王就要炸了! 而且,舆论对洛宓,也必然不会好。 当然,现在这种状态也不错,李明月心思纯粹,占着大妇位置,却几乎不管事;而有洛宓在一旁提点,也不虞出错。 至于夏雨、夏荷这对姐妹,一个安静的吃货小宅女,一个活蹦乱跳的开心果,负责貌美如花就很好了。 “好吧,我试试!” 李明月鼓起勇气,拿出‘大妇的权威’,领着洛宓、夏雨、夏荷三女,出来了,对杜放歌打了个招呼。 “杜少侠好!” “四位嫂嫂好。” 正和苏木吹着牛的杜放歌,见到李明月、洛宓、夏雨、夏荷四女,一改面对苏木的随意,板板正正还了一礼,大大方方叫了一声‘嫂嫂’。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男主人关系再好、再随意,可面对彼此的妻妾,还是要注意礼节、距离的。 杜放歌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在这方面犯错误。 说来,他还和李明月四女,有过一面之缘——三四个月前,醉月湖畔的‘七夕晚会’,早在那时,杜放歌就见过了四女,并见证了她们和了苏木‘定情’。 听到杜放歌回答。 无论李明月,还是洛宓、夏雨、夏荷三女,心情都不错。 李明月高兴在:自己挺身而出,承担了‘大妇责任’,帮助了苏木,以及,杜放歌此人,并没有像其它人那般,身上有着‘讨好、色欲’之类的负面情绪,是个好人。 洛宓、夏雨、夏荷三女,就更不用说了。 按照规矩,其实,只有李明月能当得‘嫂嫂’称呼的,她们三个,在外人眼中,说是‘平妻’,实则为‘妾’——杜放歌也喊她们嫂嫂,明显是在抬举呢! “相公,你们聊吧,我们去给你们准备酒菜!” “是啊,放心交给我们吧!” “今天多做一些,我拿手菜……” “还有我!” 四女挽着手去了。 之前,说是让杜放歌自己做饭,不过是说笑,以前倒还可以……如今,家中有了女主人,那般岂是待客之礼? 至于做饭。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咳咳,开玩笑。 李明月、洛宓、夏雨、夏荷四女,这些日子,也跟着苏木学了不少,虽然仍旧不如苏木,但至少拿得出手了。 而且,她们每人,都有一二道学的好的‘拿手菜’,倒也不用担心。 …… “白豆腐,你厉害啊!” 杜放歌回转过身,给苏木竖起了个大拇指,压低声音道:“那位是郡主吧?你这就将人家拐来,住一起了?” “不然呢?” 苏木理所当然道:“我们成婚了,自然要住一起……” “什么,成婚了?!” 杜放歌声音都提高了三度:“这三四月不见,你就成婚了?” “唉,可惜!可惜!” 他长吁短叹:“白豆腐,错过了你的婚宴,今天,我可要补上,好好大吃一顿了!” “好。” 苏木痛快答应着,邀请杜放歌去正厅:“走,进去说吧!” …… 一边走着进屋。 杜放歌一边环顾家园,还在咋舌:“白豆腐,你这洞府扩建了?” “哦,还有,你从前移栽过来的那棵‘圆叶树’,看起来也更好了,它活过来了?还有,进来之后,我感觉,体内真气都似乎更活跃了……” “等等!” 他想起苏木曾经说过的话,上下一联想,突然反应过来:“你曾说过:那‘圆叶树’生长,需要‘灵气’,而我进来后,身体真气活跃……难道,你这洞府之中,现在有‘灵气’了?” “不愧是杜放歌,聪明!” 苏木抚掌赞叹,坦然承认了:“我这洞府之中,充盈着‘天地灵气’,在这种环境下,真气修炼速度加倍,你可以细细体悟。” “而且,” 他似乎想起什么,又是神神秘秘地一笑:“我这洞府之中的变化,可不只这一点……到了,走,进去看看吧!” “哦?” 杜放歌眼睛一转,狐疑地盯着苏木,跟着进去了。 方一进屋。 纵然已有心理准备,他也被琳琅满目的新奇物事,给震住了。 实在是:和他上次来所见,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无论是:沙发、抱枕、鱼缸,还是:电视、冰箱、榨汁机……各种现代化电器,都让杜放歌好奇无比,心中挠痒痒似的。 这副‘土包子’表情,就好如:乞丐进皇宫,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这些……明明我上次来,还有没有的啊?” 杜放歌眼睛发直,指着最近的冰箱,问苏木道:“白豆腐,这个是做什么的?” “它啊,叫作冰箱。作用么?制冰,保险食物。” 苏木笑着,打开冰箱的‘冰冻柜门’,取出一个自制的‘西瓜雪糕’,撕开包裹的玻璃纸,递给杜放歌:“喏,尝尝!” “这……当真神奇!” 杜放歌接过来,看着冒着冷气的‘西瓜雪糕’,左瞧瞧、右看看,很是满足了一番好奇心后,方才张嘴,在上面咬了一大块。 “嚯……好甜……美味……好吃!” 他被口中大块雪糕,冻得吸着冷气,却还在叫着好吃。 接下来。 杜放歌一边吃着‘西瓜雪糕’,一边如好奇宝宝一般,将正厅中的新鲜事物,一一问过一遍,充分满足了好奇心。 而这时,‘西瓜雪糕’也已经吃完。 他试探着,在苏木所称的‘沙发’上一坐,触感尽是绵软,如隆冬天气包裹在棉被中,让人舒服地直想哼哼。 最重要的是:疲惫皆去,完全不想动弹。 苏木好笑地,一直叫了杜放歌好几声,才让这家伙坐起来,和他好好说话,说起这三四月的经历。 “白豆腐,你是不知道……” 杜放歌本来还窝在沙发上,不想动弹的,可一坐起来,说起这个,就又来劲儿了。 他吹嘘起自己,这三四月的一路经过,什么剿匪、追缉凶人、在盛京破案……说得那是眉飞色舞。 尤其是:在看到苏木认真倾听,随着他的讲述,不时出现惊叹、恍然大悟等表情,更是得意洋洋,卖力气了。 若是普通人,杜放歌吹嘘起来也没意思,只会觉得索然无味,可苏木,就大不相同了。 他可是知道:苏木乃是仙神一般的人物——如此人物,倾耳相听你的事迹,能不让人心中暗爽吗? 苏木这认真倾听的样子,还真不是装的。 实乃是:杜放歌的经离玄奇,扣人心弦,简直比小说还精彩,足以媲美地球上看过的《陆小凤传奇》、《楚留香传奇》。 甚至。 他听杜放歌讲述,脑海中都会浮现出画面,仿佛亲眼‘看’到:杜放歌和敌人斗智斗勇,险死还生。 可见:杜放歌带回这些宝材,并不容易。 “……宗师境界的‘盗圣’啊,白豆腐,多亏了你给我的【铁剑】、【琼浆玉露】,否则,我就真见不到你了……不过,祸兮福所依,那一战后,我也觉醒灵感,成为‘半步宗师’,只差真气积累了。” 杜放歌说起‘盗圣之案’,也是不胜感叹、唏嘘。 其实,言语所述,也显得轻描淡写,远不能形容当初之惊险——那种游走生死边缘的感觉,实非亲历所不能体悟。 可以说:他进入江湖这么多年,那一次,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比曾经,被仇冷追杀都更惊险! 三受重伤,消耗了三次【琼浆玉露】……以【铁剑】,以下克上,逆斩那个宗师境界的‘盗圣’,岂是简单? 否则,哪能带回如此收获? 真当这天下间的宝材,都是烂大街,随便捡得不成? …… 113.不妨大胆一些 “你这此去,的确不容易。” 苏木深以为然地颔首,看去杜放歌放在一边的【铁剑】,耐久度都消耗了120余点——管中窥豹,可见对方一路上的凶险。 “是吧?” 杜放歌眨了下眼,之前的唏嘘一扫而空,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打蛇随棍上,趁机讨要好处:“白豆腐,知道我不容易,就送我些你的果子呗?哦,还有【琼浆玉露】……” “嗯?” 苏木等了下,看杜放歌并不再继续说,只是一脸期待地望着他,不由摇头笑道:“杜兄,你就这点要求?不妨……大胆一些。” “大胆一些?” “是啊!” 苏木道:“果子、【琼浆玉露】,怎么够?你的【铁剑】,磨损了吧?不妨换上一柄同等的新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杜放歌狐疑地看着苏木:“白豆腐,你这换新剑……不收钱?” “自然。” 苏木一脸‘你把我当什么了的’表情,语气肯定:“不收钱,免费的。” 他面上义正词严,心中却在暗笑:‘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啊!只要将这鱼饵吃下,就不愁,你不乖乖地当我的工具人。’ 面对这从天而降的大馅饼。 杜放歌却是不为所动,一脸‘警惕’:“白豆腐,你别这样……想让我想做什么,直说吧!” 实在是:这便宜太大,让他都有些不敢占了。 想上次炼剑,苏木就收了他一堆材料,还有一万两手工费。这次,竟然免费给他换新,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其中,必然有大坑! “别用那眼神看我,这次没坑。” 苏木说着,心中默默补充了句:‘当然,只有这次’。 见杜放歌还是一脸不信。 他没好气地解释道:“【铁剑】虽好,却有耐久……按你的理解,就是:它效果神异,但却是,以牺牲使用次数为代价。” “所以,很可能会发生:某一天,你用着用着,在战斗之中,它突然就断了……若是那般,岂不是坑死你了?” “这就需要:在报废之前,回收利用,回炉重造。” 苏木哼了声:“我也是看你不容易,才想着,本次给你免费换新。不过,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 “愿意!愿意!怎么不愿意?” 杜放歌听了苏木解释,这才安下心,舔着脸给苏木倒了杯茶,讨好地赔罪:“多谢多谢,白豆腐,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敲定了此事,才问道:“还有一件事……白豆腐,你这【铁剑】,到底能用多久?给我交个底啊,不然,真出现你说的那般可能……岂不是坑死人了?” “嗯。” 苏木想了下,开口道:“你用了这三四个月,大概有一成多的磨损。按照这个战斗频率,用三年两载,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 他摆手道:“你估计着,啥时候快报废了,就到我这里,更换一柄新剑就是。” “唉,这剑虽好,却有得必有失……也只能如此了。” 杜放歌叹了口气,旋即,似乎想到什么,眼珠一转:“那以后,也是免费?” “免费……个鬼啊!这次就得了,你还想……次次白嫖我的材料?” 苏木哼道:“我也不宰你,按照惯例,每次更换【铁剑】,给我带来一份炼剑材料,或者等值的大药即可。” 图穷匕见! 说来说去,他这最终还是:想将对方变成搜集材料的工具人。 “太黑了!” 杜放歌据理力争:“白豆腐,这只是回炉重造,你就要收我一份新的铸剑材料?你……良心当真不会痛么?” 他虽然知道,自己绝对不亏——毕竟,江湖之中,不知多少人,都苦于无有渠道,将手中的珍惜材料,变成即时战力。他有这个渠道,若是传出去,不知道要让多少人羡慕。 但,即便如此,还是还不甘心。 因为:杜放歌敢肯定,在这个交易的过程中,苏木绝对血赚。 “杜兄,话不能这么说。” 苏木好整以暇道:“回炉重造的手工费,我都没收你的,只赚些许材料费,这还不够良心?” 见杜放歌还想讨价还价。 他大气地一摆手:“杜兄,你若是觉得自己亏了,这般……我再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帮你进境宗师。”苏木淡淡开口。 “啥?” 杜放歌闻言,瞬间瞪大眼睛,直接从沙发上坐起:“白豆腐,你没开玩笑吧?” “你不是已经是‘半步宗师’了吗?” 苏木顾自开口:“觉醒灵觉,只剩下真气积累了,对吧?我的这洞府,正好有‘灵气’,能加速修炼,再搭配【琼浆玉露】,保你十天半月之下,问鼎宗师。” “咦?听起来,似乎可行啊!” 杜放歌琢磨着,眼睛渐渐大亮,喜形于色。 不是他胸无城府,表情显露于脸,实乃:惊喜太大! 可不是? 在江湖中混的,随便抓一个问问,哪个不对‘宗师境界’梦寐以求? 杜放歌也不例外! 此时。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白豆腐……是个实诚人啊!我之前,是不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双赢!” 苏木心中暗笑:‘不增强这家伙的战力,我怎么放心,让这个工具人出去收集材料?’ “杜兄,宗师修为,只是这份大礼的其中之一。” 他说着,手心金光一闪,出现了一个【储物匣子】。 没错! 苏木准备,将这个【储物匣子】,借于杜放歌使用。 不然,以后杜放歌在游历中,若是搜集到大量珍惜材料,岂不是都没地方装?或者,珍惜大药,都无法妥善保存? 那岂不是亏大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么! 至于杜放歌能不能使用? 这个倒不用担心。 当初,苏木赠予的【木牛】,庄耳都可以‘神魂御念’,驾驭驱动;如今杜放歌同样觉醒灵觉,自然也可以使用【储物匣子】。 “白豆腐,这是什么?” 杜放歌看着氤氲着淡淡灵光的【储物匣子】,便知道不是凡物。 “空间宝物,听说过没?” 苏木将【储物匣子】扔给他:“神魂御念,试试吧!” “哦?” 杜放歌当即照做,神魂御使念头,向【储物匣子】接触去,顿时发现了一片独立空间,可存取随心,妙用无穷。 “好东西!有了这个,以后出门,那就方便多了……就连你这里的食材,走时都能带上不少……” 他把玩着【储物匣子】,爱不释手,抬头看向苏木:“白豆腐,这是送给我的?” “想屁吃?借你的。” “一样!一样!都一样!” 杜放歌舔着脸,喜滋滋地收了起来。 当然。 他表面大大咧咧,心中却是对苏木越发感动了。 说来。 杜放歌本以为:自己这次来,能还上苏木不小人情,现在看来,似乎欠的更多了。 “欠吧!欠吧!别人相欠‘白豆腐’人情,还欠不上哪!” 他心中自我安慰着。 “杜兄……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到我这里来,还连吃带拿的?” 苏木笑骂道。 “罢了、罢了,随你。记得来换剑之时,带上材料就好。” 他笑着摆了摆手。 对于将杜放歌当作‘工具人’,苏木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他看似利用了杜放歌,有点不道义……但,实际上,以杜放歌的性子,根本就闲不住,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 而行走江湖,必然伴随着危险,特别是杜放歌这种到处‘浪’的。 成了‘工具人’,有苏木这个奶妈,提供【琼浆玉露】,生命安全大大保障,比杜放歌一个人单打独斗强多了。 代价? 也不过是,杜放歌在行走江湖时,帮忙搜集一些材料罢了,顺手而为之事。 简单来说:双赢。 “哦,对了!” 杜放歌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怀中一掏,取出一封信递给苏木:“我途中路过盛京,遇到庄老师徒,这是庄老托我交给你的。” “庄耳道友?” 苏木微微一讶,打开火漆封存,拆开看信。 ‘苏道友,见字如面……’ 信的内容? 先是说了一遍上次分别后,对方的经历。 大概是: 庄耳师徒,利用【木牛】的特殊,摆脱了追兵,返回虞国都城盛京,托关系提醒朝廷草原的威胁,但朝廷并未重视。 而后,他们在盛京讲学,触怒了权贵,不得已被逼离,即将离开虞国。 信的最后。 庄耳提醒苏木:今天草原这边,很可能是一个十年难遇的寒冬,草原北燕人,极有可能东侵,要早有准备。 就这些。 庄耳师徒的信,简单总结一下,就八个字:人在盛京,即将跑路。 ‘草原若遇寒冬,缺衣少食,北燕人的确可能东侵劫掠,再加上,那草原王子蒙托,据传是个枭雄,这份可能就更大了……’ 苏木心中暗忖道。 至于,此事对他的影响? 没什么影响。 那些北燕人,不惹到他,也就罢了;若真不识好歹,无非一场陨石天降的屠杀。 家园升级lv1后,普通兵卒来再多,也对苏木全无威胁。 ‘还有庄耳,如此大贤,虞国朝廷竟不能用……’ 苏木心中暗叹。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情,他也懒得去管。 …… 与杜放歌说笑着,很快来到了午饭时间。 李明月、洛宓、夏雨、夏荷四女,做了一大桌子‘拿手菜’。 按此世规矩,李明月这个正妻,可以主桌同食,洛宓、夏雨、夏荷三个侍妾,要避席去一旁。 不过,苏木看她们拘谨,索性让四女都去旁边屋子,另摆一桌了。 席间,酒菜皆有,全出自家园。 苏木还好;久未‘开荤’的杜放歌,化身饕餮,连仪态都不顾了,吃得满嘴流油,酣畅淋漓。 …… 酒足饭饱。 苏木打开【液晶电视】,播放《西游记》,聊作消遣。 然后? 杜放歌就入迷了,也不去修练,一连花了大半天,直到深夜,看完了整部《西游记》,才去睡觉。 次日,他又发现了‘掌上游戏机’这个宝贝,各种新奇的小游戏,玩得不亦乐乎,犹如一个网瘾少年。 结果就是:杜放歌一连痛快玩了三天,才去闭关,潜下心修练。 半月后。 在苏木的‘家园果子’、【琼浆玉露】,以及‘灵气’修练加成,成功突破宗师。 出关后,再逗留了两三天。 杜放歌就走了,临走,还顺走苏木的了一个随身听、一个掌上游戏机一双耳机,让苏木哭笑不得。 苏木也挽留过杜放歌,不过这家伙觉得在家园拘束、不自在,坚持要走,又去浪荡江湖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 杜放歌走后。 苏木和李明月、洛宓、夏雨、夏荷四女,继续过着平静幸福的婚后生活。 直到—— 又半月过去。 胡人东侵没有等到,西宁城中,却突如其来出现了一场瘟疫。 …… 这日。 苏木带着李明月,去宁王府探望。 路过城门。 便看到:城外,住着流民的那片窝棚区,此时已经被隔离,有身穿皮甲、绢布掩着口鼻的兵卒在外把守。 “相公,这是怎么了?”李明月好奇问道。 “这个我倒是知道,是瘟疫……前两日,我就得知消息了,那时还是少数,现在看来,似乎扩散开了。” 苏木微微皱眉。 他说着,在袖中一抹,取出两张‘口罩’——这是前两日,在发现瘟疫时制作的。 【口罩·lv1】 【耐久:12】 【简介:清新空气,过滤病菌,防护健康,百疫不侵。】 …… “喏,我给你戴上。” 苏木笑着上前,给李明月戴上口罩,退后两步,观去,看上去像个穿汉服的现代人。 “呜呜,相公,这个比绢布可舒服多了。” 李明月吸了吸琼鼻,蹦蹦跳跳过来,拉着苏木的手。 “那就好。记着,不回家,不许摘下来。” 两人说着话,来到城门。 …… 此时。 城门的检查,也比往日严格多了,哪怕是这边的贵人通道,也不例外。 “苏真人、郡主!” 把守城门的两个兵卒,见到苏木、李明月,却是主动打招呼。 ——苏木时常进城,如今,他们已经脸熟认得了。 …… 114.疫情凶猛 “无需多礼。” 苏木摆摆手,问道:“如今城中的疫情,如何了?那边窝棚区,又是什么情况?” “回苏真人,” 这值守城门的兵卒苦笑道:“这场瘟疫,来得突然,扩散又极快,据小人所知,目前城中的感染者,已不下百例……但凡感染疫病者,必浑身发热,皮肤溃烂……大多在一两日内,就不治了。” “是啊!” 另一个兵卒接口:“若感染者年轻力壮,或者家境富裕,有名医、大药医治,还好一些……老弱、家贫者,只有等死……” “那边的窝棚区,今日早间,一连发现了十几个感染的流民,知县大人下令,将窝棚区尽数隔离了……” 这两个士卒坦诚相告,并说得如此可怜,也不乏有求救苏木的心思——若是苏木能主动站出来,施展神通驱除瘟疫,那就最好不过了。 “如此严重么?我知道了。” 苏木微微颔首,自然知道这两人的心思,却无能为力。 虽然他手中的【琼浆玉露】,多半可以治疗患者,但一个两个、十个八个,还好说……可若扩散到感染者全体,总不能,都让他用的【琼浆玉露】去治疗吧? 且不说,此中消耗的的【琼浆玉露】,需要多少能量,以及其它原材料…… 只说:就算将他们都治好了,若是重复感染呢?再治一遍? 真要那么做了,苏木非得破产不可。 并且,其中还掺杂着人情世故:若是免费救了一些人,可能会收获一时的感激,可这些人,如若二次感染了呢? 不救?恩情清零,更甚之,怀恨在心。 救完这一批,其它潜在患者暴露出来,要不要继续救? 不救?怨懑自生——此‘不患寡而患不均’之理也。 自己一个人救不过来,要不要将的【琼浆玉露】发下去,让官府帮着救?其中会不有人贪污?【琼浆玉露】不足时,只够少数人所用,救谁?不救谁? 取舍之间,就拉足了仇恨。 …… 此中,问题太多。 可以说:若不能彻底解决瘟疫,只将事情做了一半,那完全是吃力不讨好之事,收获的多半不是感激,而是怨恨。 故以,苏木从未想着大包大揽此事。 当然,大包大揽不可能,些许小帮助还是可以给予的。 “这个给你们。” 苏木手中金光一闪,一沓‘口罩’凭空出现:“此物名为‘口罩’,可代替绢布,有防疫之用,减小感染瘟疫之风险。” “一只‘口罩’,可用十日……用法么?就如我这般,轻巧易学。” “谢过苏真人!” 两个士卒对视一眼,连忙接过这沓‘口罩’,都是喜不自胜。 往日里,这把手城门的活计,也算是一个肥差;可如今,爆发瘟疫,就要命了! 即使他们有关系,一时半会儿,也调离不开。 什么,脸上所戴的绢布? 这也只是稍稍降低感染风险,毕竟,不乏戴上绢布,仍旧被感染者,只能说: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远大于实际。 而苏木赠予的‘口罩’,则大大不同——如今,西宁城中谁不知道,苏真人出品,必属精品? 即使苏木说了,‘口罩’只能减小感染风险,可那也比绢布要强啊! ——再怎么说,实打实的‘仙物’,总比绢布安心,是不? 拿到‘口罩’,两个值守城门的士卒,当即就抽出两个,飞快替换了绢布,戴在脸上。 顿时。 他们只感觉呼吸畅通,最重要的是:一颗躁动的心,也安定下来了。 这让两个士卒昂首挺胸,精神面貌一振。 此时。 苏木、李明月后方,其它进城的贵人,都对两个士卒,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可不是,有了苏真人所赠‘神物’,生命安全得到了大大保障,难道还不值得羡慕? 可惜没有交情,说不上话,否则,他们都想向苏木开口讨要一些‘口罩’。 “多谢苏真人!” 两个士卒感受着口罩的轻便,沐浴着其它人羡慕的目光,心情畅快不已,不由再次感谢道。 “勿用谢我。这些‘口罩’,不是给全你俩的,你俩也用不完。” 苏木吩咐道:“稍后,你们将多余‘口罩’,送给那些隔离把守的士兵,以及其它值勤之人吧!” “苏真人放心,我们明白!” 两个士卒脸上喜色不减,连忙保证道。 这么多‘口罩’,正常情况下,他们可保不住。最大可能,就是事后,被上面人收走‘统一分配’。 可有了苏木这话,他们就能‘拿着鸡毛当令剑’,给那些士卒分发下去,换得人情……甚至,还能私下保留二三个,拿回去给家人。 “善。” 苏木微微颔首,也懒得计较这些小事,拉着一旁‘安静倾听、一副以他为主模样的李明月’,进城去了。 …… 城中。 与往日不同,今日,人少了许多,而且一个个行色匆匆,脸上蒙着绢布;即使用不起绢布的,也蒙着个麻布。 还有就是:赌坊、酒搂、茶楼、饭馆……这些娱乐场所,门前冷落;而粮店、油坊、盐铺……这些基础生活物资店铺,排起了长队。 …… 食为天粮铺。 店小二出门,将门口木牌上的价格,从‘五钱一斤’改为‘七钱一斤’——依稀可见多次改动的痕迹,显然,这价格已被改动多次。 “怎么又涨价了?” 有人不满地叫嚷道。 “是啊,上月还是‘一钱一斤’,现在都成‘七钱一斤’了,足足翻了七倍!” “一钱一斤?那是老黄历了,不过之前,还是五钱一斤呢!” “就是,你们这不是乱抬价么?” “这让我可怎么活啊?” …… “吵什么?吵什么?” 穿着锦服的胖掌柜掐着腰出门,一副‘有恃无恐、爱买不买’的模样:“嫌贵?不要买啊!” 如此嚣张的态度,顿时引起群情激愤。 “开门做生意,怎么这样?” “就是!” “黑心商人!” ……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 就在这时—— 一个大汉突然上前:“你们不要我要!七钱一斤不贵,隔壁街的‘万家粮铺’,都九钱一斤了!不就是七钱一斤么?我全要了!” “不行。” 一个包着头巾的妇人站出来怒斥:“你全买了,我们还买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我提议,每人只能买二十斤!” “就是!” “不能让他全买了!” “这人若都买走,咱们大家伙儿,就没得吃了!” “每人限购二十斤,这个办法好,谁都有粮食吃!” …… “你、你们……” 这大汉手指着众人,脸色涨红,却怕被群殴,只好买了二十斤,灰溜溜退走了。 群众们赶走恶人,顿时欢呼起来。 “我也买二十斤!” 那包头巾的妇人上前,嘴里还在嘟囔:“我听到消息:因为瘟疫,粮食运不进城,这粮价啊,将来肯定还要涨!” 其它人见到两个带头的,纷纷被点燃激情。 “店家冒着生命危险做生意,也不容易,赚点就赚点吧……我也买二十斤!” “唉,多储存粮食,总不是坏事……也给我来二十斤!“ “贵就贵吧,总比没得吃饿死强……我也……” …… 原本,还在抱怨粮价高的众人,这时纷纷疯狂地买了起来。 那个胖掌柜也不奚落人了,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领着店小二,手脚麻溜,给各人装粮食。 …… “真是……有趣!” 苏木领着李明月,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失笑摇头:“明月,看出来了吗?那个胖掌柜,跟那大汉、妇人,一起唱双簧呢!” 这些人的眼神交流,虽然隐秘,但却瞒不过有意念的他。 显然,为了怕涨价引起群怒,那‘食为天粮铺’的胖掌柜,煞费苦心,还找了两个‘托儿’来演戏。 “我就说,怎么感觉他们的情绪不对……那胖掌柜这么坏的吗?这不是……坑百姓的钱么?” 李明月挥舞着小拳头:“我要告诉爹爹,把这人抓起来!” “按《大虞》律,此人还真没犯法,充其量只能算是奸商。” 苏木唏嘘摇头:“比这更过分的事,也不知道有多少……真要说起来,此人的手段,尚算温和。” “啊?” 李明月迷茫了。 “不用多想,你开开心心就好。” 苏木摸了下李明月的脑袋,牵起她的手:“走吧,咱们去看望你爹爹。” …… 一路去往宁王府,类似的乱象,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 将近宁王府,苏木才从家园的储物格子,取出两篮新鲜果蔬,与李明月各自提了一篮,作为上门礼物, “姑爷、郡主!” 苏木、李明月二人来得多了,而且每周定时,故以,门房老早就守候着,隔着老远就前来迎接。 “辛苦。” 苏木递过果篮,取出一个果子,作为打赏。 “多谢姑爷赏!” 门房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宁王府下人,都知道苏木出手大方,每周这一日,都争抢着前来迎接,没深厚的关系还真抢不到这天值守。 入了门。 又自有丫鬟,在前引路。 …… 不多时后。 李明月提着些礼物,去探访各位姨娘了。 这里要说一句,在她嫁给苏木后,以往,那些有些冷淡的姨娘,纷纷变作了‘好人’,面对李明月时,全是各种正面情绪。 原因? 自然是为了能延缓衰老的家园灵泉水,以及‘琉璃镜’、‘如意露’等各种新奇的宝物。 …… 小院。 苏木与宁王对坐,桌子摆着些精致的酒菜、小食。 在这三四月来,苏木态度到位,时常来送果蔬拜访,又各种新奇玩意儿奉上,‘糖衣炮弹’下,与宁王的关系大大亲善。 “贤婿,” 宁王说起一事:“可还记得:三四月前,胡家之事?我动用圣旨,上面那位,可是大发雷霆……” 虞国疆域辽阔,距离遥远,一来一回,消息到前些日子才传来。 “怎能不记得?此事说到底,还是因我而起……岳丈大人,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苏木为其倒了杯酒,慎重问道。 这些日子,他已经得知,宁王与虞国圣上关系不睦,李明月的母亲,在产子之时难产去世——其中,就疑似与那位有关。 “这倒不用。” 宁王摆了摆手,笑得开怀:“说到底,这事不好掀开盖子……上面那位,这次,终究还是隐忍了。” “理论上讲,我此时,大可接管西宁城军政大权。” “哦?” 苏木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庄耳师徒的来信:“岳丈大人,我有一友……” 他说起了草原之事,今年寒冬,北燕人极有可能东侵,到时,西宁城恐成为交战之地。 “竟有此事?!” 宁王一点就通:“我还以为,那位转性了,没想到……竟是等在这里等我……” 显而易见。 虞皇不追究‘圣旨之事’,是为了彻底绑定宁王,让北燕人东侵时,与西宁城共存亡。 由此也可看出:庄耳对朝廷的提醒,虞皇不是不明白,只是,在他眼中,外敌不足惧,宁王这个‘内贼’才最可恨。 “此事确实讽刺。” 苏木摇头:“那位……以及朝廷诸公,就不怕事情玩脱了,致使与北燕的战事溃败?” “那些人怕什么?” 宁王自饮自酌了一杯,哂笑道:“战败,无非是:和亲、割地、赔款罢了!” “哦,对了,还不能叫‘赔款’,那叫‘岁币’!” 他语气之中,不加掩饰地嘲讽。 “真是……” 苏木摇了摇头,并未说下去,蓦然想起地球上的宋朝。 何其相似? 一群软骨头罢了。 他非常怀疑:若真的‘绥靖’下去,虞国会如宋朝一般,都城被破,皇帝姬妾尽为奴也! “若岳丈大人有心那个位置,我可乘凤而去,踏皇宫,斩虞皇,诛尽满朝奸佞!” 苏木这般道。 他并非说笑,在家园升级lv1后,信心大增,若宁王真需要,来个斩皇之举,也未尝不可。 毕竟,亲疏有别么,与李明月、宁王相比,虞皇是谁? 抱歉,不认识——说斩你,不就斩你了! “嗯?” 宁王抬起头,认真看了苏木一眼,确认他不是在说笑,还真认真考虑了一下,最终缓缓摇头:“没那么简单……若真如此做了,得位不正,万民不服,天下灾殃……虞朝若灭,我无颜见列祖列宗……” 见宁王拒绝。 苏木也不再提这事,换了个话题,说起最近城中出现的瘟疫。 “说起瘟疫……我府中,就有一个感染的采购丫鬟……” 宁王这般道。 …… 115.疫情扩散 “哦?” 苏木关切问道:“岳丈大人,那感染瘟疫的丫鬟,目前情况如何?” 实在是:此事,由不得他不得不重视。 若任由瘟疫扩散开,宁王府府上下,怕是都要遭殃,包括这个岳丈,甚至,他与李明月,都有感染的风险。 “贤婿放心!” 宁王不慌不忙,抚须笑道:“这还多亏了贤婿的【琼浆玉露】,只是一滴,就将那丫鬟治好了,溃烂的皮肤恢复如新,发热症状也是退去,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一滴么?治好……” 苏木皱起眉头,突然警惕问道:“岳丈大人,那个丫鬟此刻何在?” 他严重怀疑:那个丫鬟的瘟疫,并非彻底治好。 本质上讲,【琼浆玉露】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提供强大的生命力。 虽然【琼浆玉露】对‘内外伤’、‘毒素’、‘病菌、病毒’都有良好的效果,但生效机制却是截然不同。 对外伤内伤,【琼浆玉露】直接补充生命力,效果自然最好; 面对毒素,【琼浆玉露】的生效原理,则是:修复中毒的器官、组织,协助身体系统排毒; 而面对病菌、病毒,【琼浆玉露】的作用方式,乃是:为身体系统提供生命力,充当奶妈,与病菌、病毒反复拉锯,直到产生抗体。 可以说:这三种情况中,【琼浆玉露】针对病毒、病菌,生效方式是最间接,利用率最低的。 这就意味着:那感染瘟疫的丫鬟,服用【琼浆玉露】后,可能会出现:暂时之间,【琼浆玉露】提供的强大生命力,压制住病菌,让此人表面上看去治好了;实际上,并未彻底好转。 若是【琼浆玉露】提供的生命力,被消耗一空,身体系统针对‘病菌’仍未产生特定抗体,就会被病菌反推回去,出现病情反复。 “那丫鬟?她治好了,自然是去正常做事了。” 宁王发现苏木表情不对,当即意识到有什么不妥:“贤婿,怎么了?这其中,可是有什么不对?” “来不及解释了。岳丈大人,还请速速派人,将那个丫鬟隔离!” 苏木肃容道。 “来人!” 三四月的相处,宁王自是相信苏木,不假思索,当即就叫人,准备按照苏木的话吩咐下去。 可说来也巧。 就在这时,一个锦袍管家急匆匆来到,脸上带着焦急之色。 “王爷,大事不好。” 这管家禀告道:“那名为‘秋雨’的丫鬟,病情复发了……并且,还出现了其它丫鬟、仆役,症状都是:发热、皮肤溃烂,显然是患了瘟疫……至今已有三例!” “怎么回事?府中储备的各项物资,皆是充足。我不是吩咐过:让下面人,不要出府么?怎么会,还出现这么多患者?” 宁王脸色难看地问道。 “回王爷,” 管家小心开口:“据调查:这些感染者未曾出府,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接触过那个感染的丫鬟……” “她没被治好?!” 宁王眉毛一动,悚然大惊。 “唉!” 苏木蓦然一叹,知道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倒不是说:【琼浆玉露】,就治疗不了这瘟疫,而是:一滴【琼浆玉露】未必足够。 各人体质不同。 有的人,或许一滴【琼浆玉露】,就足以让体内产生抗体; 而有的人,若是患疫,想要真正治好,就必须多服用一二滴【琼浆玉露】,提供充足的生命力……这般,身体才能与病菌反复拉锯,直到体内产生抗体。 这就有两种操作。 要么,添油战术,服用一滴【琼浆玉露】后,察看病情,出现反复后再服用一滴,直到彻底好转; 要么,一步到位,多服用几滴【琼浆玉露】,补充过量的生命力,催生身体系统快速出现抗体,这也可以。 当然,即使产生了抗体,也不意味着,就彻底安全了。 因为:此人身上,照样可能携带有‘病菌’,对自己没事,但却可以成为传染其它人的‘病原体’。 再往坏处想一些,若那引起瘟疫的‘病菌’会变异,同一个人即使被治好,体内产生了抗体,也照样可能二次感染。 显然,宁王府这次,就‘中了头奖’:要么,是那丫鬟没有彻底治好;要么,就是那丫鬟治好了,传染给其它人,‘病菌’变异之后,再反传染回来,二次交叉感染。 相比之下,前者还好,若是后者……那才叫麻烦。 “这般么?” 宁王到底历经风雨,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发号施令:“所有出现症状这,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隔离……还有,接触过的那丫鬟的,即使暂未发现症状,同样隔离……” “还有:内宅封锁,除开一二个绝对安全的,可以进入服侍,其它人,不得不允许,全部不许进入……” 他条理清晰,一条条吩咐下去。 “哎!” 这管家默默记下,等宁王吩咐完后,答应一声,匆匆下去,去处理此事了。 等此人离去。 宁王扭头看向苏木,才忧心忡忡问道:“贤婿,这瘟疫当真如此凶猛?就连你的【琼浆玉露】,也无法根治?” “这倒不是。” 苏木想了一下,用这个世界之人可以理解的话,深入浅出,解释了一遍【琼浆玉露】的原理。 “竟是这般?!” 宁王听了,只感觉大开眼界,旋即,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古怪地问道:“贤婿,照你这么说:那丫鬟的病情未得到根治,竟是我所用【琼浆玉露】少了的缘故?” “这……也可以这么说。” 苏木笑了笑,旋即,又摇头道:“当然,纵然所用的【琼浆玉露】不少,那丫鬟该传染别人,照样还是会传染;该感染之人,照样还是会感染。” “唯一的变化,只是:那个名叫‘柳儿’的丫鬟,有一定可能,自身无恙。” 说到这里。 苏木整理了下思路,开口道:“岳丈大人,我有一事相求,想请您府中的感染者,配合我做一桩测验……” “自然可以。” 宁王拍了拍手,直接叫来一个管事。 “贤婿,你尽管放手施为,有什么想法,吩咐姚管事皆可,他自会配合……” 他说到这里,语气顿了下:“虽然那些下人感染瘟疫,已是九死一生,但若是有可能的话,贤婿,你还是尽量保全他们。” 没错,在这个时代,‘人权意识’就是如此淡薄。 特别是:大户人家中的下人,‘卖身契’在主家手中,本身都算是一种如‘畜牲’般的财货,纵然不高兴了,将其打死,也只是交一笔罚银即可。 从之前的话中,便可以看出:即使宁王,也不太在意这些下人的生死。 甚至,他这种,都算是好的了,还特意交代一声,最好不要伤及性命。 ——若是城中其它大户,怕是交代都不会交代,只会将下人欢喜奉上,更甚者,或许还会故意让更多的下人感染,为苏木提供‘测验材料’,从而巴结讨好。 “岳丈大人多虑了。” 苏木摆了摆手:“我所做的测验,于那些人无害,反倒有益。” 说着。 他手心金光一闪,取出一瓶【琼浆玉露】、一篮‘果子’、一沓‘口罩’。 先是介绍了一边‘口罩’的作用,让测验者注意戴上。 旋即。 苏木才道:“姚管事,等会儿,你将那些患者分开隔离,留下一人以‘灵果’吊住性命。然后,以‘添油战术’,让其它患者服用【琼浆玉露】。具体操作是这般……” “注意记录,治好他们所需的【琼浆玉露】数量……等将他们治好后,再以让其它治好之人,以无防护状态,接触留下的那个感染者……” 没错! 苏木如此做,正是想测验,这场瘟疫的‘病菌’是否会变异。 吩咐完毕。 苏木挥手,让姚管事去测验了,旋即又对宁王道:“岳丈大人,打扰了。为这个测验,我恐怕要在府上逗留一两日……” “打扰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宁王摆了摆手:“再者,说实话:贤婿,有你在这里,我更安心……求之不得哪!” 这时。 苏木意念一动,以‘姻缘玉佩’,幻化出两个‘传讯喜鹊’,给家园中的洛宓、夏雨、夏荷三女传讯,说了自己逗留于此的事情,并交代她们不要出家园。 “当真神奇。” 宁王为苏木这般手段赞叹了声,旋即,忍不住心中疑惑,问道:“贤婿,你方才所说的测验,在最后,似乎是要让治好之人,再度故意感染?” “是,也不是。” 苏木坦诚道:“那治好之人,未必会反复感染。即使反复感染,最终,我也会以【琼浆玉露】治好他们。” “我所为,只是想找一个答案:看那些被瘟疫感染并治好之人,会不会重复感染。” “若不会还好说,这场瘟疫,倒还容易遏制;若是的话……” 苏木说到这里,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么样?” 宁王追问。 “那……这场瘟疫,恐怕……” 苏木苦笑着,一字一顿道:“永无灭绝之可能了。” “嘶!” 宁王闻言,纵然早有心理准备,仍是被惊得倒吸了口冷气。 “当然,后一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很小……” 苏木宽慰道。 他没说的是:若那种可能真的出现了,此方世界的人类,恐怕要经历一场大灭绝。 毕竟,地球科技如此发达,面对那种不断变异的‘病毒’,都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更何况是这个时代呢? “贤婿,快拿来!” 宁王回过神,突然伸手。 “什么?” “你所戴的这种‘口罩’啊!” 宁王理所当然道:“我还想多活几年,等着你和明月……抱孙子哪!” “岳丈大人,若是您的话……当真不用。” 苏木失笑道:“无论这瘟疫,是哪一种情况,【琼浆玉露】都可治疗,了不起,多患病、多治疗几次就是了。” “我的【琼浆玉露】,放大到一城、一国,或许力有不逮,但只是百八十人的话,还是轻轻松松的。” “再者,若是前一种,真的患病过一次,身体有了抗体,就不会再患病……我还准备让您效仿那些人,故意感染一次,来一个‘预防接种’呢!” 苏木这般道。 当然,说归说,他还是取出了一沓‘口罩’,给了宁王。 “好女婿。” 宁王任凭苏木如何说,还是喜滋滋地结接过了‘口罩’,并随口问道:“感染一次,就不会重复感叹,天下间还有这般奇怪的病?” “自然是有的。” 苏木笑道:“水痘、麻疹、天花、红眼病……许多病症,人得了一次,身体就会产生抗体,不会再得第二次。” “这般啊!” 宁王自是聪明的,略一联想,就举一反三:“贤婿,若是如你所说的‘抗体’理论,这瘟疫会重复多次感染,就意味着,它会自我成长、变聪明,越来越难以对付……是这个理儿么?” “没错。” 苏木颔首。 …… 宁王府。 外院的‘下人房’。 三个丫鬟、一个仆役,被隔离在一起。 其中一个丫鬟、一个仆役,已经发高烧陷入昏迷,失去意识,只有另两个丫鬟,症状稍轻,还保持着意识。 “秋雨,咱们是不是要死了啊?” 一个丫鬟虚弱问道。 “不会的……王府会救咱们的……我之前患病,都得了一滴【琼浆玉露】……王爷不会不管咱们的……” 被称作‘秋雨’的丫鬟,给对方打气:“春草,坚持住……” …… 话虽如此,可春草、秋雨这两个丫鬟心中,都知道获救的希望渺茫。 毕竟,之前秋雨都被救过一次,没用,王府还会继续消耗价值千金的【琼浆玉露】,去救她们吗? 有那个钱,不知能去买多少丫鬟? 她们此刻,心中只期盼,不要被赶出府去,在病痛折磨中,孤苦死去。 …… 吱呀!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两个带着‘口罩’的下人进来。 “接下来,你们要分开隔离……你们运气真好,苏真人说了,【琼浆玉露】管够,直到给你们治好为止……所以,感谢苏真人、感谢王爷吧!” …… 春草、秋雨这两个尚有意识的丫鬟,此时闻言,皆是喜极而泣。 …… 两天后,测试结果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