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 序章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看这玩意? 猴子，无父无母，是从石头里爆出来的。 因为怕死所以拜师学习长生术，因为想要一把武器所以抢了龙王一根棍；因为想当受人尊敬的大官而上天庭，知晓自己只是个养马官后回人间当猴王；因为还是想当受人尊敬的大官而第二次上天庭，当了护林员后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监守自盗后知道事情盖不住，顺势把仙酒仙丹都吃了，再次回人间当猴王。 吃了一堆宝贝实力暴涨的猴子成功打退前来捉捕它的大军，但一山还有一山高，它被额头上长眼睛的大佬擒拿，熬过老道士的冶炼之刑后大闹天宫，最终被一个胖和尚压在山下悔过，业已过去数百年。 “——虽然跟事实相符，但为什么从你口中复述出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猴子看着面前的金发男疑惑道。 金发男打着哈哈道：“嘛嘛~一定是你的错觉啦~” “真的吗？”猴子不是心思复杂的类型，否则当年也不会连续两次被忽悠到天庭任职无关紧要的工作，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其他地方，“话说你说话时能不能别不停‘嘛’，听着很烦欸！” 倒也不是这个发音碍耳，而是对方吐出这个发音时，都是一副轻佻的神情，让猴子觉得自己遭到冒犯。 “这个是我多年的口癖，现在想改也改不了。”金发男把双手搭在额头旁，模仿兔耳状，“况且，这不是很可爱吗？特殊口癖是萌点。” “萌点？”猴子无法理解这个词汇的含义。 金发男一捶掌，提议道：“要不以后你说话时也在后头加一个‘吱吱’怎么样？对泡妞有帮助哦~！” “你把我当傻瓜？！”猴子龇牙道。 若不是身子压在五行山下，它已经给对方一棒子了。 “没有没有~”金发男无视了猴子的愤怒，继续道，“那要不用‘俺老孙’代替‘我’？俺老孙来也、俺老孙要去撒尿、俺老孙天下无敌……这样？” “这还可以接受……不对！”猴子反应过来，催促道，“该轮到你介绍自己的来历了。” 在金发男看来，被压在五行山下的猴子很奇怪；在猴子看来，从天空打开的大洞中掉下来的金发男也很奇怪。 双方姑且订下了没有约束力的口头协议，各自介绍自己的来历。 金发男也没打算在这种小事上食言，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费顿】，如你所见的，是一个从其他世界到来的普通人。” 猴子笑骂道：“你管这叫‘普通人’？” “嘛，有人把我称之为【塞姆利亚魔神】就是了，但我从来不记得自己有转换过种族哦，只是练着练着就学会变身。”金发男扁了扁嘴，表示自己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魔神……？”猴子再次无法理解这个词汇。 在它看来，魔就是魔，神就是神，没有混在一起的杂种……只是，‘魔神’这个称号听上去还挺帅的，只比它的‘齐天大圣’逊色半筹。 金发男继续道：“来到这个世界纯属偶然，我正在到处旅行，该怎么说呢……自从我找到让自己的情人们无副作用地不老不死的办法之后，陷入了茫然期，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 “能自由自在地生活还不够吗？”猴子没有怀疑此番说辞。 “足够是足够，只不过……总感觉缺了点什么。”金发男苦恼道，“嘛，说你也不会懂，虽说你活得比我久多了，但纵观你的生平，你非但一件好事没干过，甚至连一件正事也没干过，仅出于生物本能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和自己感到高兴的事情，跟只猴子似的。” “我本来就是只猴子啊。”猴子下意识地回答，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冒犯到了。 至于金发男对其数百年的猴生的评价？ 不好意思，它心中没有半分触动，左耳入右耳出。 金发男拍拍手，暗示自我介绍结束：“那么，我也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咦？这就离开了吗？！你不是说要旅行吗？”难得的一个聊天对象，猴子还想要再多聊聊。 “不了，这个世界的大佬们似乎不太欢迎我。”金发男抬头看了眼天空，又看向压在猴子身上的五行山，摇了摇头，“关键是他们还挺强的，我可不会犯跟你一样的错。” 猴子莫名其妙道：“我犯过什么错了？” “当然是——明明没有天下第一的实力，却以天下第一的态度生活啊。” 第一章 开局吃瘪的龙傲天文 费顿，塞姆利亚大陆某犯罪组织培养的金牌打手，代号【自由游侠】。 具体成长过程请参阅《无限轨迹》，没有魔神师傅的指导、没有天降系统辅助、没有荒郊野岭白捡神格碎片、没有路边小摊买到魔神器等戏码，他是靠自己一步一脚印地修炼成旁人口中的【塞姆利亚魔神】。 这个头衔说明不了什么，脑补他的实力时，请参考其“打破次元壁前往异次元旅行”这个行动……事实上，在无限次元世界中，这种人被称为“破界者”，实力居于第二档，仅次于维持无限次元世界整个系统运作的“真神”。 费顿有四个特征属性：【强悍的肉体】，肉眼捕捉不到的移动速度，揍飞几十吨重的机器人的蛮力；【没有极限的底力】，受的伤越重，速度、力量、防御、恢复力提升量越大；【发出未命名红色能量】，一般认为是由过去所流鲜血形成的能量，但从未被研究过，永远只是无凭无据的猜测；【干扰法则】，极高的魔法抗性、免疫因果律攻击、化不可能为可能均是其表现形式。 基于高速移动和红色能量，他开发出多种花里胡哨的武技，在此不一一列举。除此之外，他还拥有飞行、分身、易容、黑客、开锁、潜行、演艺、烹饪等多项技能，这是为了执行任务时能有更多的选择。 原本他还学过导力魔法、影缝术、幻术，但因为前述的干扰法则属性，他现在已经使不出来了，今后也将无法习得任何基于异能法则之上的新技能。 ——总而言之，费顿是一个很强大的男人。 “请饶了我吧！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荒野求生爱好者，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灭口的价值啊！”费顿拿着两根还没烤熟的烤鱼，躲在树后求饶道。 虽然有一半是扮猪吃老虎，但还有一半是真怂，毕竟他就算是变身成魔神形态且处于残血状态，也做不到一击打出一道十几公里长的沟壑这种事。 站在沟壑底部的秃头披风侠，为难道：“才不会灭口啊！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费顿躲进树后，大声道：“什么人都不是，我今天就没看到任何人，只是刚好天上掉了个陨石，落地后滚出来一条沟壑！” “不不不，你完完全全把我们当成坏人了不是吗！”这种求生值拉满的台词，秃头披风侠自然听得出来，一把拉过自己的弟子-金发改造人，“虽然才刚注册，但我们是职业英雄啊！” 费顿从树后冒出头来，好奇道：“职业英雄？” “我是c级英雄琦玉，他是s级英雄杰诺斯，今天在那边对练，影响到你真的很抱歉。”秃头披风侠-琦玉指了指沟壑的尽头，那是一片海滩，“杰诺斯，你不是已经确认过场地，附近没有其他人的吗？” 杰诺斯歉然道：“抱歉，我没有预料到琦玉老师你的拳风能波及到这么远的地方。” “呃，因为你让我认真点嘛……我就认真地来了一拳。”琦玉干笑道。 费顿惊呼道：“慢着慢着！拳风，你们是认真的？！” 他一直以为这道沟壑是改造得只剩下脑袋披着层皮的杰诺斯造成的，这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世界，科技攀得高，出现小型大威力冲击炮也是有可能的。 “你看。”琦玉朝天上的白云遥遥打出，白云眨眼间出现一个巨大的孔洞，“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就是随便出了一拳，然后拳风差点刮到你……还好你人没事！” “……卧槽。”费顿根本没听见后面的话，心中一百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杀过恶念集合而成的恶魔、杀过操作因果律的伪神、打赢过智能机械合体形成的机械之神，但这些强敌全部加起来都没有琦玉这么离谱。 拳风都打出一道十几公里长的沟壑了，直接挨一拳会发生什么事，仅是想象一下都觉得可怕。 杰诺斯摇头道：“不对，老师……根据我之前侦察场地时的记录，你的拳风是完全笼罩住他的营地的，他及时躲开而已。” 言毕，杰诺斯认真打量费顿，能够把一片山林吹成沟壑的拳风，风速可想而知，连他都没有自信能躲开。 琦玉一捶掌：“噢！你也是职业英雄吗……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赔偿了吧（小声）……” 费顿脸色沉重无比地看着琦玉，缓缓摇头：“不，我何德何能，怎么敢去当英雄……” 这个世界大危险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圆润地滚蛋比较妥当。 “失礼了。”杰诺斯背部推进器突然启动，从沟壑底部朝上面的费顿来一记飞踢。 （啪）拦腰踢断的大树腾空而起。 “喂喂，干嘛呢？”本应在大树后面被一起踢飞的费顿，好奇道。 “哈！”杰诺斯扭过身，背后推进器出力加大，手掌能量炮以推进模式启动，一记闪电般的回旋踢扫向费顿。 再一次踢空，费顿出现在杰诺斯身侧，随时能反击的位置。 不过，杰诺斯的攻击到此为止，停下推进器落地：“能躲开我这两脚，你至少也是a级英雄的实力。” 虽然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但为了留下可挽回的空间，他没有使用全力，更没有使用对零件有损耗的超载模式。即便如此，s级英雄与a级英雄实力相距甚远，足够给出此评语了。 “那还行……”费顿松了一口气，对这个世界的危险评级有所调整，“不过职业英雄的评级是怎么计算的？c级英雄比s级英雄还厉害？” 杰诺斯摇头道：“老师他的情况特殊，笔试……” “什么都没有！”对这个话题感到尴尬的琦玉从沟壑下头跳上来，打断这个话题，“既然大家都是要当英雄的人，作为赔礼，一起去吃拉面吧~” “我又没说要当英雄。”费顿看了眼曾为山林、草地、小溪的沟壑，郁闷地把手上的半熟烤鱼递给杰诺斯，“帅哥，顺手帮我烤一下鱼，可别烤焦了哦。” 第二章 b级英雄 “做好人好事就能拿到钱的工作，果然很吃香啊。”费顿来到职业英雄测试会场，不出意料地看见一大群肌肉猛男和奇装异服人士，像他这样正常体型正常着装的报名者，反而成了珍稀物种。 取过申报表格和签字笔，费顿故意远离人群，找个角落坐下……没有办法，破界者哪个不是文盲？只是各自找办法实时翻译而已，与真正的土著总有些区别。 （又得麻烦你了，瓦里玛。）费顿在心里向自己的旅伴搭话。 瓦里玛，曾被费顿打败的【机械之神】的主人工智能，本体是一台巨大的人形机甲，如今灵子化寄宿于费顿的噬身之蛇挂坠上，充当翻译小助手、移动别墅、隐形背包、智能地图、交通工具、呆萌聊天对象的角色。 可以说，如果没有它一路相随，费顿的异界游不会如此顺利，更无法做到在短短几年内找到无副作用不老不死之法，赶在双手都数不过来的情人们还处在“美少女年龄段”及时锁住颜值。 （不得不说，吾并不支持汝的选择……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个世界太危险了，不是适合抒发好奇心的场所。）瓦里玛给出消极的回应，但自身职能没有忘记。 在费顿的视角里，申报表格的异界文字头上浮现他所熟知的文字注释，同时签字笔在灵子驱使下，牵着他的手移动，自行填写个人资料。 （嘛，不仅仅是好奇心发作哦~）费顿习以为常地放松手指，配合签字笔的移动，（根据目前搜集到的情报，这个世界的英雄和怪人都是基础属性爆炸却没有技能，我觉得可以把这个世界当作修炼场所，真还挺适合我的战斗风格的。） （……没有技能？）瓦里玛其实也就跟费顿相处了几年，无法做到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理解这指的是什么。 （我指的不是‘拔刀术’、‘袈裟斩’、‘大风车棍’这种对某些动作起个名字的武学招式，而是‘火球术’、‘传送术’、‘分身术’这种需要脑子和技术的。）费顿想了想，举了个最有力的例子，（例如s级英雄第2位‘战栗龙卷’，妥妥的法神模板，然而她好像只会外放魔力搬运物品这一招。） （也就是说，安全系数没有看上去那么低……）费顿所掌握的情报，基本都是瓦里玛通过发散灵子捣腾来的，它轻易地接受了此番观点。 琦玉和龙卷都很强，属性高到可以一招鲜吃遍天，然而有些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基础属性再高也没用。而费顿虽说与琦玉和龙卷类型不同，但也是一头彻头彻尾的怪物，物理攻击没那么容易干掉他。 （不能放松警惕，我可一点都不想测试自己能否挨琦玉一拳~）费顿已决定在这个世界里绝对不会魔神化，被人以为他是‘怪人’的一员就糟了。 （明智的决定。）瓦里玛刚好填写完申报表格，收回操作签字笔的灵子。 费顿重新捉牢签字笔，手指弹了弹申报表格：（之后的笔试也拜托了，争取拿个85分，我体测再拿个73分，当个无关紧要的b级英雄。） 》》》》》》》 职业英雄的测试很简单，没有模拟战环节，仅有连续横向跳跃、1500米跑、举重、扔铅球、纵跳、打地鼠、拳击机等看似普通、却能直观反映申请者的基础能力的测试。 尽管远远不如琦玉，但费顿的身体能力也能获得s级英雄的评价，只是没有全力以赴的必要，s级英雄和a级英雄太惹眼，c级英雄需要定期狩猎怪人才能保住职衔，b级英雄才是最舒坦的身份。 况且，只要能力足够，“英雄评级”这种东西想升上去十分简单，这个世界怪人层出不穷，基本上没有和平日子。 “呃……只有我一个吗？”顺利拿到b级英雄身份的费顿，按照要求来到第三会议室，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只有一个穿着时尚西装、脸青鼻肿的大叔站在讲坛后。 大叔大声斥责道：“你迟到了！英雄可是一份分秒必争的职业，你晚一秒就可能导致一名市民丧命！” 费顿诚挚无比地道歉：“实在是很抱歉，协会的女性工作人员围着我要联络方式，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呜！”大叔遭受一万点暴击。 他讨厌帅哥。 都怪a级1位的‘甜心假面’起了个不好的先例，一大票只想当偶像的帅哥锻炼一下身体就想要凑英雄的热度。 “找个位置坐下吧。”大叔强忍着羡慕嫉妒恨，待费顿坐下后，才公事公办地发话，“首先要恭喜你通过测试，成为一名b级英雄，但请多加努力，在生活中务必要养成端正的态度、严于律己，因为你的外貌会公布在英雄协会的官方网站上，全国民众都认识你。” “公布外貌啊……”费顿眉头轻皱。 身为一名犯罪组织的金牌打手，他不太适应自己的身份资料被公开。 大叔补充道：“当然，协会尊重英雄们的个人隐私，若有需要，请在三个工作日内准备好职业英雄的服装，于英雄协会的任一办事处登录资料。” 费顿想起外头那些奇装异服的申请者，咧咧嘴：“不，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请以像我这样杰出的a级英雄为目标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这样才能在与怪人的战斗中活久一点，我见过入职不到半年就死掉的新人可不要太多，你有可能就是下一个。”也不知道是因为脸上的伤势，还是因为费顿长得帅，大叔这话说得很难听。 不过，这也算是善意的劝诫。 “哼~”战斗中阵亡很正常，费顿在意的是对方对‘英雄阵亡’一事的态度，某种程度上可以推测职业英雄的死亡率。 大叔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之后会有人带你去领取专用通讯器和第一笔薪水，好好犒劳自己吧，趁在与怪人战斗之前。” “不好意思。”费顿举手发问，“除了狩猎怪人、保护市民之外，没有特殊点的工作吗？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大叔没好气道：“没有！保护与英雄协会相关的大人物这类任务，哪轮到b级英雄做……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就把职业英雄当成赚快钱的工作……” “嘛嘛~钱这种东西，没有人讨厌吧？”费顿笑道。 待大叔离开会议室后，费顿脸上的笑容发生变化：“竟然是高纯度的正义组织，还真是难得啊~我是不是该换种生活方式，认真点当个好人呢~？” 第三章 自知之明 自小厌恶父母的管教，萌生离家出走的念头，七岁时这股向往自由的意志吸引到古代遗物的兴趣，历经足够常人死上千次的融合过程后，已不再是纯粹的人类，加入某大型犯罪组织。 自由需要力量的支撑，在犯罪组织的金发美女干部的指导下修炼，十岁时成为组织的精英头目级打手，诨名“自由游侠”，正式过上连工作内容都可以随便挑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为履行与古代遗物融合前订下的诺言，一直没有丢下修炼，二十二岁时被人称为“塞姆利亚魔神”。 意识到自己已成为不老不死的生物，为与情人们长相厮守，前往异次元寻找无副作用的不老不死之术，在二十四岁时达成目标。 ——以上就是费顿至今为止的人生。 不同阶段有不同的目标，一旦确定目标便撞死在南墙上也绝不回头，费顿一向给人这种印象。然而认真看看他的那些目标，除了带有报恩性质的“履行诺言”，其他都是些低俗而肤浅的个人私欲，根本不存在为人称道的崇高理想。 从好的方面去看，费顿没有无穷无尽的野心，扫清通向他所认为的幸福未来的道路上的障碍后，没有再祸及他人；从坏的方面去看，费顿的私欲已得到满足，一时之间找不到新的人生目标，他陷入不知道何时才能终结的茫然中。 “哈啊，一点工作的动力都没有啊……”很显然，【成为异世界的职业英雄】只是一次随性的行动，不是费顿现阶段的目标。 他虽说有把这个世界当作训练场的打算，但没有强烈地留下来的愿望，说到底他一向是单机自闭修炼，实战只是把平日的修炼成果展现出来，顺道积攒点临场应变的经验，期待战斗到一半突破境界纯属开玩笑。 “瓦里玛，讲个冷笑话降降体感温度，让冰激凌好吃一点。”拿着从英雄协会领的第一笔薪水在公园小摊买了个冰激凌，靠坐在长椅上享用的费顿提出无理的要求。 顺带一提，周围没有人，不会出现“主角自言自语被路人当成疯子”此等日轻小说的经典演出。 （……汝在53分钟前还在说要当一个好人。）跟了这号主人，连人工智能都学会了吐槽。 嘴巴忙着吃冰激凌，费顿改为心声通话：（这个冷笑话讲得很不错，我都快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瓦里玛沉默以对，它的话术技能有限，无法接这种俏皮话。 还好，费顿自己把话题接了下去：（嘛，我刚才想象了一下，怎么样都无法构造出自己走到哪，好人好事做到哪的画面，这个身份果然还是不适合我啊。） （是吗？根据汝过去之行为记录，吾认为绝对能配得上‘英雄’这个头衔，结果比手段重要。）如果费顿是真正意义上的恶人，瓦里玛也不会侍奉他，它不是系统上登录了驾驶员就一定得为其效命至机体爆破的那一刻的低级人工智能，它其实是一个独立的灵魂，只是某些地方特殊了点。 当然，如果费顿能把手段也改变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结果比手段重要，这是反派角色的发言哦，虽说你跟着我混，说这种话很符合身份就是了。）费顿舔着冰激凌，视线投往天空的远端，（英雄执行正义时，需不需要刻板守序的手段姑且不论，但怎么想都得合法吧？我这个人啊，碰见某些类型的犯罪，可是会把他们全家都一锅端的，而大部分世界的法律都已经取消了‘株连’和‘连坐’制度。） 换言之，费顿是比被他制裁的罪犯更为穷凶极恶的罪犯，这点自我认知他不缺。 （……乐园事件。）瓦里玛拥有卓绝的情报搜集能力，自然曾搜集费顿过去的资料。 （拜托，没事别提这个名字，会让人心情变糟糕的。）费顿表情出现肉眼可见的变化，（不过既然你知道这件事，我就多解释一句……当时我想的不是‘以绝后患’，而是‘不能让这群赚恶心钱的渣滓的血脉流传下去’和‘不能让享受着恶心钱带来的优渥生活的人活下去’，简单来说，就是愤怒遮蔽了理智。） （换言之，此类事情未来还会再次发生。）瓦里玛悟性并不低，听出了潜台词。 （就是这么一回事。）费顿不会为过去的行为感到后悔，但他不会期待着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屠戮恶人只能爽快一分钟，接触罪行却会让他恶心一整天，（除此之外，我也不是那种会把麻烦事道德捆绑到自己身上的人，这才是英雄最高有的素养吧？） （翻查近一年来的记录，汝曾仗义出手36次、挽救97人的生命、254人得到帮助。）瓦里玛以数据说话。 （嘛，那是因为受害者里面有萌妹子，或者我当时心情好吧？）费顿不记得自己有做过这么多好人好事，甚至还惊讶于自己的旅途多灾多难。 （确实……在救援对象上，汝存在着明显的选择倾向，曾有一个中年男性在汝约三十米远处被一辆闯红灯的小轿车撞飞，而在四个月前，汝在相似的情况下救下一名年轻女性。）瓦里玛再一次搬出记录。 费顿停下吃冰激凌的动作，歪了歪头：（这绝对很奇怪啊，为啥我半年不到就遇上两次车祸现场？我不记得自己有倒霉体质啊！） 至于坐视中年男性被撞飞一事？ 正如之前所说的，责任在开车的司机，不在有能力相救却没有出手的费顿身上，按照主流价值观完全可以diss费顿，但那本质上就是道德绑架，而他就没打算当一个有道德的人。 毕竟他连法律都不遵守。 （不论手段且缺乏素养的英雄吗……）瓦里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不不，这就已经不是‘英雄’了好吧？）最起码不是费顿心中的英雄形象，（虽说我现在是在找新的人生目标，但这个身份真的不适合我，我宁愿去当厨师和牛郎。） （需要我播放多名女主人的留言吗？）瓦里玛询问道。 （别！我开玩笑的，我不当牛郎可以了吧！） 第四章 情报 这里要声明一点，费顿只是陷入茫然，在寻找新的人生目标的道路上，可能会出现类似“三分钟热度”、“半途而废”、“左右横跳”的状况，不意味着他的性格在短时间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成了一个全天候无所事事的懒汉。 事实上，获得职业英雄的身份后，费顿利用英雄协会通报的怪人信息，提前抵达现场，躲在暗处旁观怪人们与英雄们的战斗，在短时间内收集了大量情报： 首要情报自然是战力情况，概括来说：c级英雄是强壮的普通人，对应狼级怪人；b级英雄是真正修炼过的战士，对应虎级怪人；a级英雄是实力不凡的强者，对应鬼级怪人；s级英雄是横行天下的绝世强者，对应龙级怪人；神级怪人可以直接给人类世界带来毁灭，英雄们携手战斗也不一定能取胜。 当然，里头存在着体试破纪录笔试不合格而屈居c级的琦玉、靠在衣服下藏小型喷火器混上b级的作弊者等少数异常案例。 次要情报是战斗方式，大部分英雄和怪人纯拼物理属性，一部分英雄使用高科技，一部分怪物使用生物特性，极少数英雄和怪人纯拼魔力属性，暂未发现有任何人使用术式类的技能。 顺带一提，尽管这个世界的科学家惊才绝艳，17名s级英雄里就有2名科学家、2名机械改造人、1名生化改造人，然而普通民众并没有享受到高新科技的红利，仿佛生活在另一个时代似的，原因暂不明了，仍需进一步调查。 第三级情报是英雄协会的情况，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犯罪者，费顿近乎本能地怀疑一切光伟正组织，虽说暂无潜入调查的必要，但仍有进行简单的信息搜集。 英雄协会由某个孙子被路过的英雄拯救的富豪出资创办，后靠大众募集资金运营，虽说采取企业管理架构后，免不得出现‘让一群庸俗的大人物管理高洁的英雄’的状况，但基本理念得到了保持，没有堕落成国家掌权者使用便利的特种部队。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诡异之处，例如s级英雄爆破长期行踪不明、s级英雄金属骑士似乎比起守护人类更在乎测试兵器、a级英雄帅哥假面拥有奇怪的特权。 ………… “——所以，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强？”看着飞速跑过的琦玉，费顿心中最大的疑惑浮现。 这些天他偷窥过警犬侠、背心尊者、闪光弗拉休的战斗，虽然他们都很强，但跟琦玉就不在同一个等级上，都可以直接留空ss级，把琦玉设定成sss级英雄了。 飞奔过去的黄色身影折返跑了回来，也不知道是脚步太快还是反射弧太长：“噢！这不是费顿吗？我记得你好像也当上b级英雄了，恭喜了哦。” 琦玉不擅长认人，可好歹一起吃过烤鱼和拉面，费顿名字又简洁，这才没有叫错名字。 “啊，虽然不知道是否合适。”费顿不想多谈及这个话题，问道，“琦玉，你这是急着去哪里消灭怪人？留在这里跟我聊天不要紧吗？” “别说了！”琦玉泄气道，“我昨天才知道原来c级英雄连续一个星期不开展活动就会被协会除名，想着捉小偷强盗应付一下，没想到哪里都找不到，好几座城市都和平得很。” 费顿莫名其妙道：“……就因为这种小事？” “对我而言，这不是小事！”兴趣使然的英雄不需要金钱和回报和万民敬仰，但若是有金钱回报和万民敬仰，琦玉肯定也会更高兴。 费顿耸耸肩：“不，我说的‘小事’指的是，你可以之后再去注册一次职业英雄啊。” “啊……”琦玉呆立当场。 “我不记得英雄协会的规则中，有着‘被除名的c级英雄不得再申报’这一条。”当然，在笔试的打分中，这是条不成文的题外扣分点，但琦玉体试成绩摆在那，肯定会成功通过，“嘛，我顺道建议你考试之前临时抱一下佛脚，把笔试成绩稍微提上去一点，就算当不上s级英雄，也至少来到安逸的b级。” “有道理啊！”琦玉一捶掌，急迫的神情荡然无存，只要有n-b就好说，“对了，你怎么也才b级，你比杰诺斯还强不是吗？” 杰诺斯向费顿非全力地踢了两脚，作出的判断是‘至少是a级’，旁观的他作出的判断则是‘比杰诺斯更强’，这并非什么专家的见解，他也不是什么武术大师，只是单纯的直觉。 他认为当时的费顿根本就没认真起来，这种不认真不是因为杰诺斯不够快，而是因为被踢到也不要紧。 “我没见识过杰诺斯的全力，不发表评论。”撒谎是一门技术活，要搞清楚哪些地方可以撒谎，哪些不可以，哪里该半真半假，哪里该全部都是假的，“至于英雄评级……跟你情况差不多吧，都是笔试丢分。” 琦玉不疑有他，笑道：“什么啊，原来你不是优等生啊？我还一直觉得你长着一副聪明人的脸。” 费顿翻翻白眼，补完自己的谎言：“嘛，聪明人的脸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长着外国人的脸，别因为我学了一门外语，就要求我按照你们的标准写作。” “啊，整天跟杰诺斯待一块，我都忘记这事了……啊。”琦玉说到一半，转过头，接住投掷过来的苦无。 投掷者是一个衣着时尚的黑发帅哥，腰后挂着短刀，但因为这个国家活跃着将近五百个英雄，走在街上也没有引起民众恐慌。 “一身杀气呢……不像是你的朋友呢~”费顿笑道。 琦玉摸了摸光滑的后脑勺，尴尬道：“不，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不小心没收住拳头，命中对方要害部位一拳，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似乎会有一场好戏看呢~”费顿呵呵一笑，故意大喊道，“我是b级英雄-自由游侠，这里即将有一场对决，请市民们有序离开。” “不不不，我没打算和他战斗啊！” “嚯~超级英雄里也是有知情识趣的人的嘛~！琦玉，你今天将死在我-音速索尼克手下！” 第五章 交流 身体与古代遗物融合+接受某犯罪组织的入职培训+长年累月的拼命修炼，费顿拥有非凡的感知力，以游戏术语来说，就是持有“魔力感知”、“危机感知”、“杀气感知”、“灵魂感知”等多项被动能力。 然而，来到这个世界后，费顿对自己的感知力产生了怀疑——他能感知到琦玉是高手，但无法预判到他是靠拳风就能轰出一条十几公里长的沟壑的怪物；他能感知到低级英雄是菜鸡，但无法预判这群菜鸡的扛揍能力；他完全感知不到被称为“地球上最强的男人”的king的力量，返璞归真、完美掌控力量，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因此，当音速索尼克跳出来挑战琦玉，费顿没有先入为主地小觑索尼克，疏散民众不完全是推波助澜，也是存了降低伤亡的心思……虽说面对琦玉的拳风，跑出区区几百米远远不够。 不知道该说‘很幸运’还是‘很遗憾’，费顿浪费感情了，索尼克被琦玉一记手刀放倒。因为索尼克是个记录在案的杀手，英雄协会的工作人员很快抵达现场把人带走，提供直达监狱的一条龙服务，这算作琦玉注册职业英雄后的第一份贡献。 “哈~没想到瞌睡还有人送枕头~”费顿抛过去一瓶冷饮，笑道。 “谢了。”琦玉也是松了一口气，虽说有n-b，但他一点都不想跑去再考一次试，“不过每个星期都得至少有一份功绩啊，真麻烦……” “以你这种实力，什么时候跑出来一个虎级以上的怪人，就什么时候升上b级。”费顿完全不能理解琦玉的忧愁，他又不是真正的c级菜鸟，“特别是这座城市，疑似是怪人协会的大本营，你不需要等太久。” 琦玉刚扭开瓶盖，闻言猛地扭过头，惊奇道：“怪人协会？” “民间传言而已，具体情况还是等英雄协会的调查报告吧。”这不是热点新闻，但也不是什么秘密，网上一搜就能看见网民谈论此事的帖子，“但我认为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毕竟这座城市里出现高级别怪人的频率远超其他地方，总得有个理由。” “高级别的怪人？”琦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都没有回忆到‘高级别怪人’的影子。 费顿耸耸肩：“嘛，不管是最弱的狼级怪人，还是强大的龙级怪人，在你面前都是一拳秒吧？可能你根本没意识到它们有多强。” “可能是这样没错……”琦玉也不谦虚，他没有举着拳头声称自己天下无敌，但他知道自己很强。 费顿以喝冷饮的动作打掩护，看似不在意地问道：“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样修炼的，强得过头了吧？” “总感觉最近才回答过一模一样的问题。”随口吐槽一句而已，琦玉君子坦荡荡，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是每天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深蹲，10公里长跑以及无论严寒还是酷暑在家均不开空调，坚持一年半后，我秃了、也变强了。” “…………”费顿默默扭上瓶盖。 连忠厚老实的杰诺斯当初听到这话时都提出质疑，琦玉只能强调一次：“我是认真的，除此之外真没有别的了。” “我知道你没有说谎。”就连费顿这样的话术大师，也做不到顶着这种高纯度的死鱼眼说谎，他只是没有喝饮料的心情了，“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第一次见面后，我（拜托瓦里玛）建立数学模型，测算一个形成可摧毁十几公里的山林的拳风所需要的拳速，得出来的数字有很多个0，再反推身体强度，进一步得出‘人类基因库不可能组合出这样的个体’的结论。” 琦玉连忙摆着手道：“喂，别说得我像是个怪人一样，我原本也是个普通上班族，修炼后才变强的。”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费顿想起自己充满痛楚和鲜血的修炼方式，再对比琦玉的训练强度和效果，羡慕的眼泪都快要决堤了。 塞姆利亚大陆不缺修炼天才，费顿的小老弟年纪轻轻就被称为“妹控剑圣”，但成长速度不等于成长上限，修炼成魔神的人就他一个，他一直处于被人羡慕天赋的位置，现在这种情况实在陌生。 奈何琦玉是个不会读气氛的人，没有出言安慰，而是顶着一张没心没肺的脸问道：“现在轮到我提问了，你为什么要当职业英雄？” “？？？”费顿顿感莫名其妙，“不是你们师徒建议我去报名的吗？” “是杰诺斯建议的。”琦玉当时是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根本就没有表态，“而且我不是想挑你的错，只是之前我一直都是兴趣使然的从事英雄工作，最近收了杰诺斯当徒弟才知道还有职业英雄一说——” “——不好意思，我认为职业英雄是这个国家的特色制度，说是时代主题都不为过，就算是宅男，家里有一台电视都该知晓这事。”费顿出言打断。 “我就是一个喜欢看漫画，很少看电视的无业游民，不可以吗！”琦玉气急败坏道，“总而言之，我现在觉得职业英雄跟我想当的英雄不太一样，想听一下另一个刚好也没当几天英雄的人的看法。” 顺带一提，杰诺斯的意见无法作为参考，因为他背负着血海深仇，当英雄的最大目标就是借此找出仇人。 “这样吗……”费顿原本打算随意敷衍过去，闻此沉吟片刻，决定认真回答，“我……之所以来到这个国家，是因为原来的人生目标已实现，想要寻找新的目标，刚好杰诺斯提了一句，我就去报名了。” “……”琦玉的表情也认真起来，因为他听出来费顿是在认真回答。 “至于这些天观察下来的结论嘛~”费顿耸耸肩，“靠做好人好事名利双收的职业英雄不太适合我，尤其是某些职业英雄一边做事一边大声宣扬自己的功绩简直让我不适。如果是真正的不求回报的英雄，我心情好的时候还可能当上一回。” “哈~不止我一个这么想啊~”琦玉笑道。 “不不，你是不管心情好不好，都相当真英雄吧？我们差远了。” “可能吧……之后要一起吃拉面吗？呃，轮到你请客。” 第六章 陨石 “……这个世界还真是多灾多难啊。”费顿坐在房顶上，发出缺乏紧张感的感叹。 理由不明，一颗巨大的宇宙漂流物突然违反天体物理学，偏离运行轨道落向地球，着陆点正正好好在他目前所在的这座城市。 作为一个阴谋论爱好者，他尝试把陨石与隐藏在这座城市地底下的怪人协会联系到一起，但随身携带的超级人工智能告诉他，以怪人协会总部所在的地层深度，一旦陨石砸下去，怪人们必然会伤亡惨重，不具备充足的合理性。 （需要吾出手吗？）瓦里玛询问道。 从陨石被发现偏离轨道到撞击地面，只有约40分钟时间，结合陨石冲击的威力将波及周边数座城市，连那些接到疏散通知就第一时间上高速狂踩油门的市民都无法逃生，更别说那些堵在市区街道上狂按喇叭的市民了。 受到道德值低下的费顿的影响，它绝非连敌人的性命都不舍得取的圣母机器人，但预估的伤亡数字实在是太庞大了，连它都忍不住毛遂自荐。 费顿捂额道：“拜托，突然跑出来一台百米高的机器人，你引起的麻烦事可能比陨石本身更像是一场灾难，还不如由我出手，大不了我自称‘超能力者’。” 费顿的话语像是输入了一道指令，瓦里玛自行根据已收集的情报推演未来，得出数量惊人的‘麻烦事’：（……深切反思。） “嘛~也没必要反思过头，我们可是异界来客，惹事后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费顿这么说着，还真的站了起来，用手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别像个傻子，别瞻前顾后，最好也别使用你那不知道相当于人类多少倍的计算能力推演未来，聪明而轻松地思考吧~” （…………）瓦里玛沉吟不语。 它不知道该如何限制自己的计算能力，也不知道这种做法是否正确，如果说费顿是暂时没找到新的人生目标，那它就是诞生以来从来不存在属于自己的目标，只有被设定好的机能。 “看样子，s级英雄们要动手了。”费顿跳到旁边的建筑物天台，前往金属骑士-波佛伊、金发改造人-杰诺斯、银色獠牙-邦古所在的建筑物。 在他抵达前，金属骑士发射了若干小型导弹，巨大的爆炸照亮了整片天空，但未能击碎陨石。随后杰诺斯不给自己留后路地拔出能量核心，全功率发射能量炮，但只起到让陨石稍微减速的效果。 “喂，就你们仨吗？”费顿落在杰诺斯身旁，确认杰诺斯还有支撑大脑存活的能源，没让瓦里玛给杰诺斯充能，“龙卷人呢？她不是最擅长玩陨石的吗，让她把陨石丢回去就行了啊。” s级英雄第2位-战栗的龙卷，一个法神模板但只会直接操作魔力的超能力者，曾有把地球外的漂流物扯下来砸死古代暴龙型怪物的战绩。 当然，当时龙卷扯下来的漂流物与如今砸下来的陨石体积上相差很远，她能否停住陨石是未知数，但总比其他s级英雄都靠谱。 “那个小妹妹似乎在很远的地方忙着其他事，赶不过来。”银色獠牙-邦古回答道，“话说你到底是——” “——新人英雄，跟我一样。”回答问题的是琦玉，除了费顿外，没有人看见他是从哪里跳过来的。 英雄协会第一时间公布陨石来袭的消息，当时琦玉正在看电视，自然也看见了疏散通知，早就等着陨石落下来准备出手了。 “这陨石就交给我解决吧。”琦玉右脚往后挪，左膝弯曲，一副正在蓄力的动作。 “慢着慢着！你该不会是想着一拳打爆陨石吧？飞散的陨石碎片也足够这座城市喝一壶了。”费顿一看不对劲，连忙出言制止，“以你的力量，飞上去止住陨石的下坠之势，再把陨石扔回去就完事了啊！” 琦玉眨眨眼，无语道：“拜托，人类怎么能飞行……啊，超能力者好像是会飞的来着。” “你不会飞穿这一身不是蠢得爆炸？”费顿打量着琦玉的白色披风。 “你管我啊！”对这一身制服十分满意的琦玉气急败坏地大喊起来。 杰诺斯抬头盯着天上越来越接近地面的陨石，提醒道：“老师，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但时间不多了……！” 琦玉收回后移的右脚，直起身子，无比认真地看着费顿：“看你这神情，交给你了。” “没办法，领了英雄协会两个月工资，总得做点实事。”费顿郁闷地耸耸肩，一双套在手指上、底材为暗灰色金属质地、尖端为红色结晶物的爪型武器，十根悬浮在背后、颜色如同鲜血般艳丽、一米多长的光刃同时显现。 顺带一提，虽然一般将【爪】和【爪刃】称为费顿的武器，但其实这应该说是费顿身体的一部分，他7岁时就是跟这东西融合。 只见费顿飞上天空，在合适位置停下，爪刃从背后移到身前，从翅膀变成手指的延伸物，随手指的移动而移动。 一通肉眼难以捕捉的高速挥动，打出去一道道赤红色的气劲，似乎把什么东西打碎了，形成一块奇怪的平面，通过该平面似乎能看见深邃的星空。 然后，陨石掉进平面里，没有半点动静。 “收工。”费顿落在屋顶上，拍了拍手。 爪和爪刃消失无踪，天上的诡异平面缓缓愈合。 “……这是啥？”琦玉指着正在愈合的天空，张大着嘴巴。 费顿笑答：“我击碎了空间，陨石穿过空间通道，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请注意，这是‘空间通道’，不是‘次元通道’，前者费顿稍微认真点就可以劈开，后者费顿不但需要魔神化之后才能劈开，还会受点伤，只是他有底力属性，受伤不会让他变弱。 “你这不是超厉害的吗！你是怪物吗！？”琦玉惊呼道。 “嘛，我可不想被拳风能够打出十几公里沟壑的人称为‘怪物’，你冷嘲热讽谁呢？”费顿鄙夷道。 “我只是力气比较大而已！但是力气最大也打不穿空间啊！”琦玉出尽全力朝天空轰出一拳，暴风一瞬而过，给地球云层梳了个中分。 “你别演示了！你打击到我了知道吗？”费顿也出尽全力朝天空来一拳，嗯，屁事都没发生。 邦古默默转过身，喃喃道：“……最近的新人真可怕，我是不是该退休了……” 第七章 修炼 “请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变得跟您一样强大？”杰诺斯以标准的鞠躬动作，向费顿请求指导。 费顿郁闷地看向琦玉：“刚搭理完师傅，现在又轮到徒弟了吗？” 关于【劈开空间和拳风打出沟壑哪个更厉害】这个话题，费顿和琦玉争辩了一段时间，银色獠牙和金属骑士都已经离开现场了，典型的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都觉得对方强得不像话。 “我对此也很感兴趣！”琦玉就像看不懂费顿的暗示似的，眉开眼笑道。 之前他一直陷入无敌的寂寞，现在……还是无敌！但最起码费顿展示了另一种强大，成功吸引到其兴趣。 费顿略一迟疑，看向杰诺斯：“老实说，我对你的观感很不错，刚才那不留余力的能量炮说明了你是个怎么样的人，可流程还是得走一遍——你是为了什么而变强？” “为了复仇。”杰诺斯直起身板，毫不隐瞒自己的仇恨，“在我15岁时，故乡被一名失控改造人毁灭，我的身体也遭到严重损毁，在库斯诺博士的帮助下成为了改造人，既是为了替家人和故乡的居民复仇，也是为这个世界消除一大祸害。” 他是正义的复仇者，不是不择手段的复仇鬼，所以那些要求他放弃复仇、原谅对方的屁话，一概应用不上。 “稍等一下。”费顿出言打断，皱着眉头道，“无意冒犯，可是我认识的天才科学家，十个里面有五个是道德沦丧的恶人、两个是价值观扭曲的疯子、两个是行为异常的怪咖，只有一个是真正的好人，我实在是没办法不歧视他们……你确定那个库斯诺博士不是毁灭你家乡的失控改造人的开发者？毕竟他擅长的正好是改造人技术。” 杰诺斯不假思索道：“不可能，库斯诺博士他可是拯救我并引导我踏上英雄之路的人。” 这里说的是‘英雄之路’，不是‘职业英雄之路’，杰诺斯在拜师后才跟随琦玉一同申请当职业英雄，而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在做好人好事了。 费顿耸耸肩，平淡地说道：“为了测试改造人中‘人类部分’的潜力，先制作出一台几乎不存在个人意志的超级改造人，制造一场灾难后，再制作出一台性能逊色一档但具有正义之心的改造人，看最终他们谁能战胜谁——我刚才说的十个天才科学家里面，至少有五个做得出这种实验。” 顺带一提，里头有两个还是他所属的犯罪组织的干部，其中一个被他暗中谋划弄死了。 “我相信库斯诺博士！”杰诺斯再次不假思索地给出回应，费顿的阴谋论没有半点动摇到他对恩人的信任。 “嘛，我也希望他是那个唯一的善良天才科学家。”费顿只是善意地提个醒，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你是为了正当理由变强，我就分享一下自己的经验——先说结论，我变强的方式是拼死地修炼。” “修炼。”杰诺斯表情认真起来。 费顿补充道：“当然，不是什么每天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深蹲、10公里长跑、夏天不开空调，是每次都修炼到‘重伤’至‘濒死’的程度。” “我当初就是那么训练的好吧！”琦玉再次声明自己没有说谎。 费顿指向琦玉，接着道：“重点是原理……以琦玉为例，你觉得为什么他这么强？” “？”师徒俩对视一眼。 “我这有三个猜测。”费顿指向琦玉的光头，“第一，琦玉的父亲其实是来自秃头星的侵略者，与琦玉的母亲堕入爱河而放弃侵略行动，琦玉秃了后，觉醒血统成为超级秃头人。” 琦玉大声抗议道：“这是什么三流漫画的剧情设定！而且‘超级秃头人’是什么玩意！我要求改一下设定，最起码是来自英雄星的外星人，变强是因为心怀正义！” 费顿接着指向脚底下的大地：“第二，地球觉醒了意识，把自己的力量托付给一个心怀正义的男人，让他来守护自己。” “这一点科学根据都没有。”杰诺斯摇头道。 他反而能接受前一种外星人设定，毕竟这个世界到处是怪人和未必种族，来点外星人也没啥好奇怪的。 费顿以大拇指指向自己：“第三，在琦玉无意识的情况下，他那强大的灵魂所产生的力量，把他的肉体强化成脱离常识的怪物。” “灵魂所产生的力量？”琦玉双手抱胸，质疑道。 费顿摆了摆手，道：“这一点在我看来是常识，我没有办法论证，不接受这一大前提的话，这次谈话可以到此结束。” 杰诺斯同样心存疑虑，但还是试着按照费顿的论调思考：“可是……我变强的方式就是更换零件……” “灵魂的力量，远不止强化肉体，我能打破空间也正是使用了这股力量。”费顿摇着头指正道，“我个人的建议是，杰诺斯你可以继续更新自己的身体零件，但你要学习琦玉的精神，再通过挑战自己精神界限的修炼锤炼自己的灵魂，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自己的灵魂会成为凌驾于能源核心的动力源。” “锤炼灵魂……？”杰诺斯喃喃道。 理性告诉他，这种说法不比地球意志供应能量科学多少，但不知道为何，他期望是真的。 费顿眯起眼睛，笑眯眯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库斯诺博士那里应该对你发射的能量炮的最大功率有一个估算值，一般来说，精密机械设备全功率使用一次后会产生硬件损耗，导致后续使用的最大功率下降……你现在别去维修包养，只替换能源核心，测试一下现在的能量炮的最大功率~说不准会有惊喜哦~” “咦？可是……”杰诺斯迟疑道。 “去试一下吧，杰诺斯——就在刚才，你不是已经前进一步了吗？”琦玉笑道。 “！”杰诺斯表情一变，分别向两人一鞠躬，以因为能源核心功率低下而没有往日迅捷的动作远去。 目送弟子离开后，琦玉转向费顿，举起拳头兴致勃勃道：“果然，你很强啊……怎么样，找个地方陪我来一场？” 费顿微笑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打电话：“警察局吗？c级英雄-秃头披风侠刚才扬言要杀害我，快来救我——” 第八章 s级 众目睽睽之下完美解决龙级灾难事件，不出意外地引发出“秃头披风侠谋杀未遂”、“金发改造人求教成长经验”、“金属骑士怀疑科学”、“本市居民网上热议”、“协会商议提升英雄等级”等后续事件。 对费顿而言，提升英雄等级不是什么好消息，倒不是说他打算无休止地暗中调查情报，只是在犯罪组织当了这么多年金牌打手，实在不太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光辉身份……不过，他还是参加了英雄协会组织的升级面试。 有实力才有发言权，那群明明只是大众募集的资金与职业英雄之间的桥梁、却将自己当成职业英雄的上级的英雄协会管理层，可是能一脸正经地无视琦玉怪物般的体测成绩的傻子集团，没有s级英雄的名头，他们很可能不会理睬“把英雄名号改为【自由游侠】”的要求。 尽管九成职业英雄的代号都是与外表搭钩的，费顿是一个阳光爽朗型的金发帅哥，原来的英雄代号也还过得去，但这才是他听着最习惯的代号。 “请问一切顺利吗，费顿先生？”费顿刚走到英雄协会总部大楼的大厅，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这里的杰诺斯迎上来，他的师傅则继续坐在沙发上白嫖协会提供的热茶和小饼干。 “嘛，该说是顺利呢，还是该说在不适合自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呢……”费顿拿出升级文件，展示给对方，排名比杰诺斯更高。 当然，这个排名没有意义，正如前面所说的，这是一群傻子管理层凭感觉排的名次。 杰诺斯认真道：“怎么会不合适！费顿先生挽救了百万市民的性命，是一个称职的s级英雄！” “……杰诺斯，看人的本领你有待加强啊。”费顿收起升级文件，职业英雄的身份他不稀罕，但这玩意他得拿回塞姆利亚大陆炫耀，“话说你怎么突然换了个称呼，像之前那样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了。” 原本就是个刻板受礼的人的杰诺斯摇头道：“不，我一直为如何变强而迷茫，费顿先生的话语给我指明了方向，对我意义重大！今后我将更认真地观察老师，学习他的精神，并加强锻炼，锤炼自己的灵魂！” “咳！咳！”远处的琦玉突然被茶水呛到。 之前他就被杰诺斯无微不至的关注搞得压力山大，所谓的‘更认真的观察’，只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嘛，你高兴就好。”看着杰诺斯坚定的目光，费顿有些羡慕，“人生目标明确，很不错，让人羡慕……” “比起这个。”杰诺斯弯腰鞠躬，提出这次前来的请求，“请费顿先生与我一战，让我知晓自身的不足。” “可以哦~”费顿笑答。 “咦……可以吗？！”杰诺斯猛地一抬头，他听说费顿为了逃避与琦玉的交手，都打电话报警求救了，还以为费顿会拒绝一切挑战。 “不，其实我是好战的性格来着，但好战不代表我无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跟那只怪物干架。”费顿认为这叫‘明智’，虽然他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就没明智过几次，但琦玉以实力让他不得不明智，“不过事先打声招呼，你大概率会感到失望，我赢你是没问题，可没有那种让你震撼到说不出话来的力量。” 旁边的琦玉吐槽道：“不，打穿空间还不够震撼吗……当时我们只是没看懂你在干什么而发呆而已。” 这一次，杰诺斯支持自家老师，但为免再度让话题转向奇怪的方向，他决定略过不提：“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向协会申请模拟战的场地——” 就在此时。 “——没有这个必要。”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绿色卷发女孩打断了杰诺斯的话语，“因为我已经申请到模拟战的场地了，他要先跟我作过一场。” 琦玉指着女孩，好奇道：“费顿，你认识这小女孩？” “老师，那是s级第2位的颤栗的龙卷。”杰诺斯再度担当琦玉的解说员。 龙卷以臭屁无比地口吻说道：“哈！看你这打扮，也是职业英雄吧？竟然连s级英雄也记不全，对我们也太没有礼貌了，真让人不愉快！给我滚！” 杰诺斯继续道：“顺带一提，她已经28岁了。” “竟然比我还大3岁……”琦玉震惊地注视着龙卷。 “慢着，你才25吗？”费顿同样震惊地注视着琦玉的脑袋。 琦玉气急败坏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是变强的沉重的代价吗！？” 杰诺斯缓缓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龙卷付出的代价就是身体停止发育了……她的妹妹b级英雄-地狱的吹雪体型正常，但实力差很多。” “可、可恶！一个二个当着我的面前谈论我最在意的事情……！”大厅内的东西，随着龙卷的怒意飘离地面。 “嘛嘛~别生气，我个人连五百岁的金发萝莉魔女都可以接受，颜值到位就可以了。”费顿嬉皮笑脸地进行安抚，“可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找我交手，s级英雄应该没有闲到打压新人那么无聊吧？” 飘离地面的器物没有落地，证明龙卷怒气未消，她没有看见俊男就走不动路的花痴属性：“据说你以超能力打穿了空间，让陨石穿过去？笨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你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遮挡住陨石，再用念力将陨石停下来，转移到别的地方放下吧！” 费顿刮刮脸庞，无奈道：“也就是说，不能接受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做到了，尤其是同为超能力者……会不会有点太小家子气了？” “谁、谁小家子气了！我只是为了揭破你的谎言！”龙卷气得满脸通红。 “也罢……”费顿左右压了压腿，原地做热身运动，“就当跟杰诺斯比试前的热身运动。” “你丫的！”气炸的龙卷也不管这里是协会总部大楼，用念力把东西全部砸过去。 然而。 “——我打法师，从来都是吊打，你选错对手了。”红光一闪，出现在龙卷身侧的费顿，一记回旋踢把龙卷踢出协会大门。 第九章 找回了自信 费顿，是法师公敌。 关键是【干扰法则】这一项属性：在非战斗或不认真战斗时，这个属性仅作用于其自身，表现为极致的魔法抗性，魔法攻击对他无效，他也使用不了魔法；在认真战斗时，这个属性会随着红色能量的散发而扩散，干扰对手使用魔法；在魔神化后，这个属性会直接作用于空间并向外扩散，笼罩其中的所有人都无法使用魔法，除非用同样的侵蚀空间的能力进行抗衡。 举一个例子：在塞姆利亚大陆，费顿就曾与外道魔神的朋友稍微干了一架，最终外道魔神导致战场方圆数十公里陷入高温，连大地都一度化作岩浆，费顿则导致战场方圆数十公里至今仍然无法正常使用魔法，需要等待世界漫长的自我修复。 当然，干扰法则属性对龙卷无效，因为她压根不是法师，只是一个空有法神级的魔力、只会把魔力释放出去操纵物品移动的超能力者，地球人还没有迈出魔法的入门一脚。 然而，龙卷只是少了一句“你干了什么！？我为什么不能使用魔法！？”的惊呼，跟其他法师一样，她陷入不得不以“念动”、“魔力护罩”、“肉体强化”这三项招式与拥有强悍肉体的费顿过招的窘境。 结果是可预期的—— “你有完没完！”龙卷都还没有抵达抛物线的最高点，便再一次被踹飞，在空中像多级火箭似的分阶段加速。 她目前还是无伤，她那强大无比的魔力所形成的魔力护罩，挡下了费顿的飞踢，只是无法消除冲击力，魔力对肉体的强化，让其不会因为加速度而受内伤。 “嘛，其实我是打算多踢几脚，让你早点投降的，现在看来你不领情——”费顿左手一把掐住龙卷的脖子，爆发速度，拎着她往前飞，背后的十道爪刃在空中划出一闪而过的赤痕。 （备注：下文的‘魔力’等同于‘超能力’，混用。） “……”龙卷的瞳孔发出青色光华，这是魔力量达到一定境界的人爆发式使用魔力时的常见现象。 没过多久，龙卷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费顿嗤笑道：“现在才意识到，我的飞行速度超过你的想象，你的念动攻击根本追不上？” 念动的原理是先把魔力放出去融入指定物体里，再拉着该物体进行位移，不可否认，龙卷是一名极其强大的念动使用者，连地球外的宇宙漂流物都可以扯下来，然而费顿也是一名以速度见长的飞行好手。 “别太嚣张了，混账家伙！”龙卷抬起双手。 费顿突然来了一句：“你的下一步动作是，捉住我的手臂把超能力输入到我体内，尝试对我进行内部破坏。” “！”龙卷双手动作一顿，但一秒后还是捉住费顿的左臂，如同费顿的预言般行动。 没有用。 她的魔力根本无法输入进去！ 就连退而求其次，尝试以魔力包裹住费顿的外表面以限制其行动也做不到，费顿的力量破除了她的魔力！ 费顿再说道：“你最后的尝试是，把自己当成爆弹，尝试零距离爆发超能力将我炸飞。” “可恶啊啊啊啊——！！！”龙卷大喊着爆发力量，整个身体爆发出璀璨的青色光芒。 一股暴风爆发开来，从上方的白云的形状变化可直观知晓此番爆发的威力相当不俗。 遗憾的是，在女人问题上，费顿一向是得到手以后就不会轻易松开的男人。 “你们这群法爷，来来去去就这三招，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费顿伸出一直空闲着的右手，爪套显现，同从体内散发出血红色的雾气，缠绕在爪套的红色晶体上，“嘛，你的魔力护甲还挺厚的，我就用点力抓穿它吧~” 》》》》》》 “勇敢的青年打倒了凶暴的伪萝莉，胜利归来！请大家鼓掌，啪啦啪啦啪啦~”费顿回到英雄协会总部大楼时，因为龙卷开战时发出的念动攻击而乱糟糟一片的大厅，多了一群西装的男女，大概是听闻动静而从办公室跑出来的工作人员。 杰诺斯看着被费顿扛在肩膀上、明显已失去意识的龙卷，错愕道：“那个龙卷，竟然几分钟就输了吗……？” “被琦玉打击到的自信，总算在她身上找回来了。”费顿故作悲伤地以手指擦了擦眼尾，但很快就认真道，“我只是能力特殊，完克其他超能力者而已，她可一点都不弱，我也没有那么强。你可别因为待会儿与我模拟战时错误评估战力，她可是能把你虐得不要不要的。” 杰诺斯点头道：“请放心，我原本就没有打算毫无意义地挑战强者。” “那个……”前不久才刚给费顿进行升级面试的大叔，干笑着前来搭话，“请问龙卷小姐她怎么样了……？” “放心，没有受伤，我可是专业的打晕专家。”费顿把肩膀上的龙卷拿下来，抛给琦玉。 他至今为止杀过很多人，但在执行犯罪组织的任务时，他其实一向奉行着‘能不杀就不杀’的原则，专门练过把人无伤打晕的技术。 “喂！”琦玉总不能躲开让看着像个萝莉的龙卷摔地上，接住后提出抗议。 “这个……”面试大叔一副想接过龙卷的神情。 费顿以旁边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悄悄’道：“这位伪萝莉大姐平常有多臭屁你们刚才也见到了，现在她被我打晕了，这群恶臭中年还不趁机为所欲为。” 在场的恶臭中年纷纷板着脸，面试大叔作为代表发言：“……我们才不会做这种事，活着挺好的。” “哈哈~！开玩笑的~”费顿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那么，刚输给了我的龙卷，你们打算如何安抚下来？” “啊……”在场的恶臭中年们纷纷色变，他们刚才只想把英雄协会的一姐送去救治，根本没想过这问题。 按照龙卷往日的个性……唔，有可能整幢总部大楼都会倒塌。 “我等会儿要跟杰诺斯过过招，所以，她就交给伟大的c级英雄-秃头披风侠照顾吧！”费顿可没有忘记这事。 琦玉眨眨眼，嫌弃道：“我的意见呢？” 费顿瞥了眼面试大叔：“我觉得嘛~制服暴走的龙卷，减轻她对国家公共财产或英雄协会财产的损坏，也是一个不容易的任务，应该会有奖金吧。” “当、当然。”面试大叔只能接道。 “她就交给我吧！”琦玉，最近手头有点紧。 第十章 魔神也要修炼 费顿与杰诺斯的交手场面十分激烈，但没有详述的必要，费顿没有使用全力，杰诺斯没有获得突破性感悟，双方只是锻炼体术似的作过一场。 龙卷醒过来后，不出意料地无能狂怒，根本不听英雄协会工作人员的安抚，被琦玉带到荒郊野岭后，对着顶着呆滞的眼神的琦玉一通输出……最终，她接受自己收获今天的第二场失利的事实，骂骂咧咧地离开。 享受地球最强超能力者的全套攻击招式、却连皮都没破的琦玉，在英雄协会工作人员震惊的目光下领走一笔不菲的奖金，乐呵呵地跑回家准备大购物。 英雄协会高层重新评估费顿和琦玉的战力，为防止触怒脾气不好的龙卷，没有调整费顿的排名，而由于缺乏琦玉如何让龙卷平息怒气的具体情报，决定让琦玉升级为b级英雄。 ——以“陨石事件”为开端的系列事件至此结束，在这个到处闹幺蛾子的世界，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 数日后，费顿、琦玉、杰诺斯三人应此前有一面之缘的邦古之邀，来到其道场。 “我以为你要给我们看什么东西，特地跑过来，原来是招收弟子啊？我没有兴趣啊。”琦玉失望道，他还以为出现了连s级英雄都解决不了的强敌，可以期待一下。 附带一提，他还是想和在短短几分钟内放倒龙卷的费顿来一场，奈何费顿不讲武德，连报警求救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 “邦古老爷子，琦玉都强得这么离谱了，就别让他变得更强了。”实话实说，费顿甚至还有点同情这个世界的怪人，有这家伙守护地球，它们怎么努力都赢不了。 邦古迟疑着摇头道：“对抗怪人的力量越强越好，即便是琦玉君这样的情况……” “学了这什么拳法，我可以变得更强？”琦玉这才多了几分兴致。 不是说他有继续变强的需求和欲望，只是单纯的感兴趣。 费顿翻翻白眼，再一次记起这光头是怎么变强的，活脱脱的门外汉，转头发出引导式提问：“杰诺斯，近距离肉搏时，最快的攻击是什么？” 杰诺斯下意识回答：“是刺拳。” 费顿再问：“最重的攻击呢？” 这一次杰诺斯思考了一会儿，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武术达人：“回旋踢？” “刺拳快则快，攻击路线过于简单，对手格挡和闪躲都很简单；回旋踢重归重，破绽太大，给了对手反击的机会；各种武术招式的第一种效果，就是提升命中率，降低被反击率。”费顿不作停留，继续解释，“另外，高级武术还有特殊的发力技巧，从【流水岩碎拳】这个名字看来，核心技术应该是暗劲，表面看不出伤害，但劲道已渗透到深层。” 邦古笑道：“就是这样子~” “？”琦玉一副听了个一知半解的样子。 费顿原本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肤浅了，见此只能换成琦玉更熟悉的表述方式：“用游戏数据来描述的话，就是我的力量有100点，普攻伤害100命中率60%，使用流水岩碎拳伤害150命中率80%。不过琦玉你的力量基础数值实在是太离谱了，不管有没有流水岩碎拳的技能伤害加成都是一拳秒杀敌人。” 琦玉一捶掌：“那还挺厉害的！” 邦古无语望天花板：“……下次招弟子的时候，试一下年轻人的介绍方式吧。” “记得把数据说得夸张点，区区50%伤害加成和20%命中率吸引力太低了。”费顿提醒道，“邦古老爷子，当你的弟子就算了，我这辈子只认一个人当师傅，而且我一向认为，只有自己开发出来的招式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招式。” “喔~看来你在武术这条路上已经走得很远了啊。”邦古对此并不介意，反而觉得欣慰。 弟子们的流水岩碎拳大成后，自行开辟出属于自己的武术流派，这才是他这名师傅最想看见的结果。 只是当模仿者简单、当先驱困难，具有这种天赋的弟子他这么多年才收到一个，而他前段时间已被驱逐出道场。 “不不，在我的国家可没有这么多英雄和怪人，我多年前就陷入到类似琦玉的情况，打架不需要技术，高速冲脸一通乱抓就能赢，武术水平不进反退。”费顿试着道，“但我对流水岩碎拳还是很感兴趣的哦，说不准可以汲取技术融入到我自己的流派中去，缩短与琦玉的距离。” 邦古听懂了，费顿其实就只是不想要‘弟子’头衔，失笑道：“没问题，我们可以交流一下武术嘛。” “哦！那可太好了！”费顿就知道邦古一副老好人的腔调，不会在意这种细节。 顺带一提，暗劲是暗劲，但让西瓜内部稀烂和让怪人内伤是两码事，在武术水平上，这个世界要比塞姆利亚大陆强太多，学习流水岩碎拳是有意义的。 “也算我一个吧，邦古。”杰诺斯握着拳头道，“最近我一直在寻找锤炼灵魂的合适手段，既然流水岩碎拳对外皮坚硬的怪人有特效，修炼它可谓一石二鸟。” “哦哦！这可太好了！”邦古顿感欣慰，他可是亲眼看着杰诺斯奋不顾身阻拦陨石的人，对他的正义之心很有信心，“琦玉君呢？不如也凑个热闹？” 琦玉摇了摇头：“不，我还是算了吧。” 有那个时间，他不如去吃零食看漫画，前几天刚好领了一波外快，他现在不缺钱！ 购物不需要等促销活动，这是如何潇洒的人生啊！ “是吗……那可真遗憾。”邦古也不强求，挺起腰板，脱下衣服，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精壮无比的身躯，“那么事不宜迟，开始第一堂课吧！” 费顿笑眯眯道：“没必要这么急吧？我可是打算住在这里，不练成就不离开的哦~” “这就是锤炼灵魂的态度吗！？”杰诺斯燃起斗志。 ………… ………… 轻轻一跃，从位于半山腰的道场跳到山下的街道上，琦玉独自踏上归家路。 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说是找不到人生目标，这不是很有动力地修炼拳法吗~？” 第十一章 修炼中 费顿双手划出顺滑的弧线，调整呼吸节奏，让身体达至施展流水岩碎拳的状态。 在魔力爆发的瞬间，向前踏出足以把直径近十米的大地踩碎的一步，向靶子发出由下往上的狂猛一击。随后施展狂风暴雨般的连续拳，没有明确攻击点，靶子的上半身正面每一处地方都被拳头照顾。 拳化爪，攻击动作骤然改变，从打击系模组改为斩击系模组，鲜红之花绽放。后跳拉开距离再瞬间折返突刺，手指扎进靶子腹部。 躯干部分血肉模糊的靶子吐出一大口鲜血，往后倒下，费顿身影消散。 ——以上所有攻击，均没有把靶子击飞，只是最初的一拳和最终的一爪劲道透体而出，在靶子身后形成暴风，导致后面的岩壁遭到崩塌了一大块。 “弟弟哦，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受了这种伤，不立刻送去医院救治可以吗？”被邦古叫来的邦普，远远看着被自己放出来的分身打成重伤的费顿，忍不住问道。 顺带一提，这是他以强大的武者的体格为参考作出的评语，普通人受了起手的那一拳就已经可以准备身后事了。 邦古不回话，朝躺在血泊中的费顿喊道：“费顿，英雄协会刚才来人紧急召集s级英雄，你要过去吗？” 费顿抬起手来，摆了摆：“不了，刚才的拳法还可以，爪法的暗劲差了点，我还想再练练……嘛，反正杰诺斯大概率会跟琦玉一起过去，我去了也是打酱油的。” “明白。”邦古示意邦普跟上，边走边说，“哥哥，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感想，我只能说‘习惯就好’。” 嘴巴上是这么说，不单杰诺斯，连邦古自己这些天都加强了训练程度，作为一名武术家，见识到这种强度的修炼不可能毫无触动。 若是产生‘因为费顿体质特殊，所以才能如此修炼’的想法就输了，正确的观点是‘因为费顿疯狂修炼，所以他的体质才会如此特殊’。 “唔！”邦普摸摸胡子，力度有点大，都揪下来好几根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所以，你叫我过来是为了他……？” 邦古笑道：“哥哥，你刚才不是见识到他的分身术了吗？” 那是真-分身术，不是音速索尼克那种会留下残像的高速移动步法，虽然分身实力远不如本体，但它是有实体的。 “你想教他轰气空裂拳和交牙龙杀拳？！”邦普脸色一变，这是需要两人合击的拳法，就算擅长左右互搏也无法使用，毕竟手臂只有一对，“你真的认为他没问题吗？刚才的爪法，可是冲着击杀对手去的，比你年轻时所创的爆心解放拳更为凶戾！” 邦古反问道：“职业英雄猎杀怪人，有什么问题吗？” 邦普一愣，虽然他不是职业英雄，却也有对付过怪人，英雄带有杀气并非过错，迟疑着提醒道：“……邦古，‘饿狼’的事情还没过去呢。” “我知道。”邦古脚步一顿，脑中闪过自己最看重的弟子的面容，“不过，这一次真的没关系，你所看见的只是费顿的实力的冰山一角，我们的拳法对他的帮助微乎其微，我只是想让我和哥哥的拳法能完完整整地传承下去。” “完完整整……吗？”邦普重重一叹气，总算是点头答应，“不得不说，是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心性天赋都上佳的弟子难找啊。” “唉，谁说不是呢？”即便是s级英雄，也同样受困于传承问题上。 》》》》》》 费顿是自成一派的修炼达人，不是看一眼演示就秒懂的武道天才，即便有扎实的基础，还是要日复一日地修炼才能掌握到高级武术技巧。 修炼期间他没有履行英雄的职责，一直逗留在流水岩碎拳道场的后山上，有时候是睡在道场里，有时候是懒得跑来跑去直接小木屋露营……至于“让随身携带的机械之神取消灵子化、找个偏僻的地方保持隐形、溜进其别墅型亚空间驾驶舱休息”这个选项，在这个世界实在是过于冒险了，没这个必要。 费顿是和谐安宁地隐居修炼，但这个世界一如以往的闹腾，前段时间深海王秀了一波，连性感囚犯和杰诺斯都被打倒，还好琦玉及时赶到给了它一拳。 而今天，英雄协会召集s级英雄们，显然又有大事件发生—— “金属骑士和爆破不见踪影早有预料，怎么连新人自由游侠也缺席了？该不会也是个孤僻的隐士吧？”在会议组织者到来前，咬着竹签的原子武士看着空位调侃道。 邦古代为解释：“不，自由游侠是一个很健谈的小伙子，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我的道场修炼流水岩碎拳，相信我们的实力才没有过来。” 他没有说费顿相信的是琦玉一个人的实力，要不这里有好几个不信邪的家伙就会跟琦玉讨教讨教了。 “哈！？他一个超能力者，学个啥的拳法啊，是不是傻？！”龙卷反应很大。 杰诺斯仗义出言：“费顿先生同样是一名优秀的武者，不需要手下败将教他如何做事。” “手、手下败将！？”龙卷瞪圆了眼。 “确实是输了没错吧？”金属球棒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不可一世的颤栗的龙卷也有怕的人了~” 龙卷眼睛一眯，大声道：“我暂时是赢不了他，但我随时都能把你的西瓜虫一样的脑袋打爆！” “你说什么！信不信我剃光你那卷毛！”金属球棒一球棒砸在会议桌上，像个不良少年似的挤眉弄眼。 闪光的福莱士冷冷道：“谁来转移话题，要不这飞机头会死的。” 无视怒气值上升的金属球棒，童帝舔着波板糖插话：“那么，聊一下制服暴走的龙卷小姐的英雄怎么样，我记得协会的档案里是这么记录的。” 龙卷身体一僵，扭过头，不去看以为没有专属位置，不得不坐在会议桌尽头的某人：“哼！” 原子武士对优秀的后辈还是很在意的，思索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英雄名字是什么来着？” “——b级英雄，秃头披风侠。”驱动骑士突然插话。 “秃头……披风侠？！”众人不约而同地扭头。 英雄协会以貌取人的取名方式坑了无数英雄，但不得不说，有时候这种取名方式还是很贴切的。 “……有茶吗？”琦玉问道。 第十二章 饿狼 s级英雄大会都还没有结束，神级灾难性事件降临：在宇宙中横行无忌未尝败绩的“暗黑物质海贼团”首领-波罗斯，因太过无敌而深感空虚，听从预言率领海贼团来到地球寻求酣畅淋漓一战之人。 琦玉独自闯入宇宙要塞，面对拥有神级战力的波罗斯，使出“认真殴打”，击散其发射的“崩星咆哮炮”并取得胜利；龙卷以念力把宇宙要塞发射过来的炮弹和建筑物残骸投掷回去，攻击宇宙要塞；其余s级英雄在地面围殴海贼团的小头目，费了点力气——s级英雄们取得完全胜利。 遗憾的是，暗黑物质海贼团的宇宙要塞是以传送的形式出现在英雄协会总部大楼头上的，且没有充满反派味道的侵略宣言，直接朝城市开炮。当时正在开会的s级英雄们未能作出反应，整座城市只剩下经由金属骑士打造的英雄协会总部大楼建在，平民大量死亡。 正邪不明的金属骑士回收宇宙要塞，获得其他文明的技术，利用大量工程机器人在短短数月内打造出一座钢铁要塞，作为英雄协会新的总部，允许a级以上的职业英雄申请定居。 在这个主题是“英雄vs怪人”的星球上，这起【外星人侵略事件】和即将到来的【英雄狩猎事件】，将把人类带至新时代，只不过—— “……我是不是该考虑离开了？”坐在键盘怪人的尸骸上的费顿合上手机，正在考虑归乡事宜。 契机是他通知英雄协会自己消灭了导致网络大暴走的怪人时，联络员大叔告诉他英雄协会给每一个s级英雄都预留了一间豪华套房……虽说大部分s级英雄都有自己的生活，根本不会搬入英雄要塞，但这是不附加任何前提条件的福利，也没什么好嫌弃的。 问题是费顿是个次元旅者，还是一个有女人有孩子的次元旅者，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异世界，突然告诉他有员工宿舍，他免不得联想到自己究竟要逗留到什么时候。 “到头来，我还是不觉得职业英雄这身份适合我。”费顿把手机揣进口袋，从小山一样的怪人尸骸跃下。 在学会邦普邦古两兄弟的拳法并把其中武术技巧融入到自己的爪法中去后，费顿当了两个月的劳模级s级英雄，实力强劲、随传随到、容易交流、懂得减轻现场损害情况，堪称英雄协会的最优选择。 然而，逼着自己当英雄，并没有让他获得愉悦感……当然，他没有忘记初衷，他跟鬼级怪人、龙级怪人的交手起到不错的修炼效果，因此日后还是会回来这个世界的。 “话说回来，下次把认识的战斗狂们也带过来好了。”费顿停下脚步，看向眼前明显不是对键盘怪人的尸骸感兴趣的v字发型猛男，“毕竟这里除了以消灭人类为己任的怪人，还有好战的疯子。” v字发型猛男一把推开玩自拍的围观群众，走出来朗声道：“你就是s级英雄自由游侠？” “我认识你，邦古的前大弟子-饿狼，这些天自称‘人类怪人’到处袭击职业英雄嘛~”费顿轻叹一口气，朝围观群众喊道，“饿狼曾在英雄协会组织的集会中击倒三名a级英雄，请大家立刻撤离，保护自身安全。” 逃命是本世界居民的必备生存技能，围观群众一哄而散，饿狼也没有阻拦的打算，狞笑着摆出架势：“从今天开始，被我击倒的就不止a级英雄了。” “自信满满呢~”费顿抬起手来，示意自己暂时不打算出招，继续问道，“可以打听一句吗，为什么要袭击职业英雄？该不会是家人被某个道德败坏的职业英雄虐杀、女朋友被某个职业英雄撬走、某人职业英雄在与怪人战斗时意外把你的家人卷入其中等经历，让你中二病发作迁怒于整个职业英雄群体？” 饿狼也不急着出手，回话道：“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我只是为了成为完美的怪人，你们这群英雄是我的粮食。” “嘛，看来你的中二病比我想象中的更严重。”费顿认真无比地点头，再问道，“追问一句，‘完美的怪人’指的是啥？应该不是最肤浅的‘最强无敌’吧，那你可以选择当英雄。” “啊，说得没错，最强无敌的是英雄，一直胜利的是英雄，受人景仰的是英雄！”饿狼脚下一动，混凝土路面碎裂，猛地冲向费顿，“怪人一定会被英雄打倒，这是世间的运行方式！我要让你们品尝弱者的一击！我要否定善恶的标准！” （砰）（砰）饿狼轰出去的两个拳头被费顿接住。 “！”饿狼第一反应是抽出拳头，却发现自己的拳头如同被钢爪锁住一般，根本抽不出来。 “我说，你是不是忘记了，这个世界除了‘英雄’和‘怪人’外，还有‘平民’这一构成。”费顿听闻饿狼的作案动机，兴致大幅下降，“比起狩猎英雄的完美怪人，你要不试着当一个狩猎怪人的完美平民？不去英雄协会登记，不领薪水就可以了，之前有一个光头刚退役，你刚好可以接上。” “这不就是英雄吗！”饿狼咆哮着横扫一脚。 然而在速度劣势下，被踹飞的反而是饿狼。 费顿放下高抬着的脚，道：“嘛，虽然我嘴炮技能加得高，但也不能要求我说服一个重度中二病患者啊，尤其还是个男的。” “可恶，s级果然不好对付，出招速度好快……没有办法。”饿狼跳起身，被踹飞几十米，却跟没事似的再度冲了过来，单论肉体强度就已经是s级水平了。 这一次他使用了流水岩碎拳，这不是世界第一拳法，但师从邦古多年，这是他用得最熟练的拳法，自然是他最强的攻击招式。 然而。 “什么！？”饿狼的攻击被费顿以完全相同的招式挡下。 “不好意思啊，前两个月我在邦古那里刚学过这招。”费顿咧嘴一笑，“不过，其实我一直觉得，对付人形的敌人，一切武术都比不上堪称究极奥义的这一招~” “！”费顿的拳头轰向自己的双眼，饿狼只能被动的举臂格挡。 “其名——断子绝孙脚！” 第十三章 中二病 “……又来一个啊？”看着踩准饭点上门的费顿，又看了看围在暖炉桌旁等着吃火锅的邦古、邦普、king、吹雪、杰诺斯五人，琦玉的双眼比平常呆滞两倍。 “多了两个生面孔呢~”费顿跟king和吹雪是初次见面，但这俩都是本世界的名人，一眼就能认出来，“放心，我不是来蹭饭的，只是刚好有事要找邦古老爷子，而他又跑了过来。” 邦古奇怪道：“是武术上有什么疑惑吗？”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算有疑惑我都不会叨扰你的。”费顿是自成流派的武者，若是什么都需要别人教，他也没有办法走这条路，“我是来告诉你，早上十点左右，我把饿狼打倒了。” “什么！？”邦古眼神一凝，踏入歧途的前大弟子是他最大的心病，理智告诉他应该处决饿狼，灵感上却无法接受弟子的死亡。 “别激动，我可是职业英雄，职业英雄是不能向人类下狠手的。”费顿假笑道，在场没有人能察觉到他最无法接受职业英雄的刚好就是这一点，“我把他打晕后，带去英雄协会总部，如无意外现在已经接受过治疗，关在重犯监狱里吧。” 邦古暗自松了一口气，也管不着马上就能开吃的火锅了，与邦普一同站起身来，打算第一时间赶去协会：“你应该第一时间联络我，饿狼他很危险，重犯监狱可关不住他，性感囚犯未必是他的对手。” 性感囚犯不是狱卒，但他兼具狱卒的职能，饿狼想要越狱就得先过他这一关。 “老爷子你说得太谦虚了，你教出来的大弟子可厉害了。”费顿摊开双手，苦笑道，“他跟我和金属球棒是一个类型，都是伤得越重越厉害的底力怪，真给他一个循序渐进式的战斗环境，最后可能会变得很难处理。” 有底力属性不代表底力无极限，若是在其他世界费顿根本不会把饿狼当回事，但看看暖炉桌边上全神贯注地盯着火锅的光头，他不得不以更慎重的心态看待饿狼。 这个世界的强度不对劲！ “果然，该由我这个不合格的师傅善后吗？”邦古强迫自己下定决心，然而刚走出两步，就被费顿投过去的一份文件拦下。 “不要妄自菲薄，你这个师傅十分优秀，不合格的教师另有其人。”费顿指着邦古接住的文件，解释道，“嘛，我跟他交手前唠叨了几句，觉得他是个重度中二病患者，想到我一直没有缴拳法的学费，就花了点时间去调查饿狼的童年。” 这才是费顿此时才来找邦古汇报的原因。 “…………”邦古翻开文件，快速浏览起来。 并没有太激动，饿狼小学时代经历过校园霸凌、在英雄游戏里总是不得不扮演怪人挨揍、尝试反抗却遭到班主任的训斥和家长的不理解，这样的童年自然是灰色的，但距离得出【我要扮演完美的怪人狩猎英雄】这份理想还很远。 换言之，饿狼还是个中二病重症，洗不掉的。 邦古收起文件，自费顿现身后首次露出笑容：“这份学费，实在是太丰厚了。” “也没有那么丰厚，只是知道诱因罢了。”费顿耸耸肩，他可是灌心灵鸡汤的高手，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的弟子可不是怀抱着悲伤而狩猎英雄，他是发自真心地认为狩猎英雄是正确的事情，你大道理讲得再多，甚至把文件上的霸凌者和教师全部找出来给他道歉，他也不会有半分动摇，需要为他量身打造特殊的沟通环境，才有可能让他回头是岸。” 邦古眼神坚定地往前走，挥了挥手：“不用担心，武术家交流的最佳方式是拳头。” “不，不管什么时候，交流的最佳方式都是对话好吧？”身经百战，但从来没从对手的拳脚刀剑感受到深层次的东西的某人摇摇头，转身从琦玉家的小阳台跳出。 之后的事情跟他无关了，他跟饿狼又不熟，正如之前所说的，他只是为了报授艺之恩才管这鸟事的。 “……总感觉，听到了些不太妙的东西。”全程旁听的吹雪，坐立不安道。 “底力属性，现实中也有这样的人吗……”king脑中想的是自己所玩过的游戏。 杰诺斯看向琦玉：“老师……” 琦玉眨眨眼睛，点头道：“差不多可以吃了~火锅~” 》》》》》》》 中二病，原指青春期少年特有的自以为是的思想、行动和价值观，后泛指自我意识过盛、狂妄，又觉得不被理解、自觉不幸、与现实脱离的人。 在其定义上存在着一个隐晦的标准答案，即所谓的“主流价值观”，不符合主流价值观的言行思想才属于中二病范畴。 然而，人生道路的方向是自由的，就算在主流价值观里过日子会很通畅、在主流价值观以外过日子会困难重重，也不意味着中二病患者没有未来，关键还是得看能走多远： 厌恶父母的管教，渴望自由下选择接受九死一生的试炼，7岁就离家出走加入犯罪组织的少年，毫无疑问是个重度中二病患者，但他修炼成了“塞姆利亚魔神”。 进入社会后陷入失业的颓废状态，为了满足小时候想成为英雄的趣味，当一个每天做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深蹲、10公里长跑的无业游民，毫无疑问也是个重度中二病患者，但他修炼成为“一拳超人”。 而现在，饿狼这名重度中二病患者，正朝着“完美怪人”的路线前进—— “不愧为s级英雄，就连排名垫底的也有这种实力。”打倒狱友性感囚犯，饿狼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离开监狱。 他打算走山路，先找到地方休息……奈何附近是英雄协会的地盘，要实现这个目标并不容易。 “饿狼，终于找到你了！”一群穿着背心的猛男出现在前头。 饿狼的目光落在最前头的黑色背心猛男，狞笑道：“嚯~认真一看，不止废物健美先生们，还有一个s级英雄啊~真让人兴奋！” “就算你已经伤痕累累，但你打赢了性感囚犯，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背心尊者冷冷道。 “哈，手下留情？在说这种话之前，你先确定自己有对应的实力吧！”饿狼猛地冲向背心尊者，比与费顿交战时、与性感囚犯交战时都要快，“为了打倒那个明明强得要命、还使出撩*阴脚这种招式的混账，我要把你们这种低排位的s级全部吞噬！” 第十四章 空虚 潜力≠实力 别以为“打了小的来大的、打了大的来老的”的升级文套路一定会出现，死在成长路上的好苗子不要太多。 不过，饿狼还真具备成为【完美怪人】的强运——琦玉和龙卷没有理会狩猎英雄事件、尝试饰演好英雄角色的费顿没有下毒手、邦古邦普两兄弟寻过来的时候他提前一步越狱、差点被金属球棒打死时金属球棒的妹妹及时出现制止、几乎丧命于英雄们的车轮战时得到怪人相救。 “这才是现实版的气运之子啊。”看完饿狼的档案，费顿发出由衷的感叹。 对不起，他的成长道路可没有这么多偶然性和场外援助，他都是先自闭修炼到足够的实力、再跑去挑战自己觉得能打赢的强敌、最终取得死斗的胜利。 “慢着！”费顿突然反应过来，“这样一想……我他喵的不就成为气运之子崛起后的第一个复仇目标吗？！” 联络员大叔跟不上话题，试着道：“所以，我们想请您再次出手，逮捕饿狼。” 费顿把饿狼敲晕带回来的时候，英雄协会没放在心上，直至性感囚犯和背心尊者被打倒、金属球棒五五开、银色獠牙和金发改造人未能阻止脱逃，他们才追悔莫及。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们一定会趁着饿狼昏迷的时候对他实施处刑——而这正是他特地从总部跑过来的目的。 费顿摆了摆手：“不，这事邦古已经打过招呼了，由他处理吧。” “这……”联络员大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是邦古能处理这事，就不会让饿狼成功逃跑了，怪人出手相救可不是理由。 “再说，这份报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费顿白了对方一眼，嘴巴上不说，心里却很嫌弃对方的情报处理能力，“饿狼至今为止不曾杀害英雄，只是把英雄们送进医院疗养，也没有伤害过平民，意味着他看重的是【怪人获胜】这个结果，放着不管其实也没多大事。” 往好处想，给s级英雄们留一个无害的追赶目标，其实也挺不错的。 联络员大叔从来没往这个方向去想，闻言疑惑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要尝试以正常人的价值观去理解中二病患者的价值观。”费顿就是个中二病患者，被人质疑言行思想不止一次两次了，对此很有体会，“既然这个世界有兴趣使然的英雄，出现一个兴趣使然的怪人也没啥奇怪的吧~” “兴趣使然的英雄？”联络员大叔一脸茫然。 “惊讶什么？”费顿冷冷扫了对方一样，阴阳怪气道，“虽然我们领了高薪，但你以为高薪就是我们当英雄的唯一理由吗？不当英雄，我们就只能当保镖和保安，领着远不如现在的薪水？” 联络员大叔连忙辩解道：“我没有这么想！每一个英雄都是值得敬仰的人！” “对对，你要敬仰英雄哦~”费顿笑着拍拍对方的脑袋，考虑到对方的年龄比自己大近十岁，这个举动极为无礼且带有挑衅性，“想象一下，英雄们联合起来袖手旁观，等怪人们把达官贵人们全杀光了，他们才出手救场，会发生什么事？” “……！”联络员大叔脸色一白。 杀人的罪孽在怪人们头上，英雄们仍然有良好的名声。 富豪们的财富变成无主之物，白捡回家就好。 国家政要全部身亡，空出来的职位只有英雄们敢坐。 谁不乐意财富和权力落在英雄们身上，那他将失去英雄们的保护，怪人们一出现他就得家破人亡。 ——最终，人类社会全面洗牌，英雄们将执掌世界。 “嘛，我说这话不是要求你敬仰我，如你所见我是个外国人，我过几天就要回国陪伴家人生活一段时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费顿把饿狼的档案塞回对方手里，重新露出开朗阳光的笑容，“不过，大部分英雄心中都或多或少怀有名为‘崇高理念’的个人兴趣，不要因为自己担当协会的工作人员，认识的同事负责着英雄们的面试、业绩考评、薪水发放而搞错了什么。” “…………”联络员大叔说不出话，他只知道，过去两个月里被评为‘s级英雄里风评最好的一个’的男人，可能是职业英雄里最危险的那一个。 龙卷只是脾气臭，他是对这个世道有意见。 “有空的话，可以把这番话跟你的同事们聊聊哦，要是能上达天听，我会很高兴的。”费顿掏出手机，点开网购app，以行动颁布逐客令，“……买什么手信回去好呢？无证骑士的cos服怎么样？坐骑从自行车换成机车就帅了~” 》》》》》》》》 怪人协会发起大型行动，一大群怪人同一时间现身，在琦玉所在的城市大闹一场，趁乱绑架英雄协会最高干部的儿子，向英雄协会发起宣战，时间定在三天之后。 经过连场激战，头发从白色变成橙红色、实力阶段性提升的饿狼，也正是在这段时间被怪人协会的干部救走。 遗憾的是，一直在king的家里玩格斗游戏的琦玉，回家时看见满地的怪人，才知晓此事：“……可恶，我到底在干啥？” 即便是不擅长思考的他，也意识到怪人的行动有问题，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饿狼也好，怪人协会也罢，要搞事就来我身边搞啊！别的英雄都在战斗，我不打倒怪人，还怎么自称‘英雄’。”埋怨着敌人不配合的琦玉，突然停下脚步，“……嗯？不对，我可不是为了向别人证明什么才去打倒怪人的吧？”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实现自我满足，他就是这样踏上英雄路的。 然而，现在的他真的做到“自我满足”了吗？ 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怪人都能一拳击倒，没能享受到战斗的乐趣，他深感无聊，加入英雄协会之后，除了每个月都有薪水、稍微有点知名度、结识其他英雄外，再无值得细述之处。 对，琦玉一无所获。 “……这种空虚的心情，难道是谁都避不开、谁都解决不了的吗？” 琦玉联想到了费顿，尽管前面几个月费顿通过修炼拳法，排解了空虚，但随着修行的结束，一切必将回到原来的状态， 琦玉又联想到了波罗斯，因为强大而感到空虚，借助预言的力量，来到地球与他交战。 第十五章 英雄集结 “同事们，其他单位的员工都已经放假了，你们还在当社畜吗？” “只要工薪阶层团结起来一起翘班，要烦恼的不是你们，而是黑心资本家！” “钱总有解决的办法，但生命只有一条，揍老板一顿吃牢饭都比躺在骨灰瓮里强啊！” “宅家的快乐我也懂，可一旦英雄协会和怪人协会正式打起来，这座城市大概率停网停电停水，你们能忍受没有网络的日子吗！” “犯罪分子请看清形势！英雄协会获胜，将有一大群职业英雄扫荡怪人，入室行窃的你们一样会被逮捕；怪人协会获胜，怪人们冲上街头见人就杀，你们连进监狱的机会都没有！” “缺乏代步工具的市民们也不用慌，现在可以乘坐最后一班次的离城巴士，上面有c级英雄们保驾护航！” ………… “——喂！你这个s级不来报道，一直在干什么呢！”看着反身坐在无证骑士的自行车后座上、拿着扩音器大喊的费顿，龙卷血压急剧飙升。 一个飞行速度快到她的念动跟不上的费顿，一个站在原地挨打不破防的琦玉，她是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正义调头！”无证骑士使出多年骑自行车磨练出来的本事，一记急刹180度甩尾，把后座的费顿朝向职业英雄大部队。 “什么啊，原来你们已经出发了？”费顿摘下耳塞，他是没听见龙卷刚才的发言了，但挂在他脖子上的翻译小助手听得一清二楚，“看了还不知道吗？疏散群众啊。” 龙卷一挥手，费顿手中的扬声器被拧成麻花：“这种事交给c级的杂鱼去做就是了！” “用语礼貌点，c级里面也是有一群善良的热血青年的，例如我身后这一位，我都想给他找个门槛低一点的修炼方法了。”费顿抛开手上的破烂，从自行车上下来，没好气道，“再说，有些事c级做不到，还得用上s级的脸面……嘛，可能我们在做的事情，在你们这群肌肉脑白痴眼中是多此一举就是了。” 这座城市将要爆发大战，英雄协会根据极为有限的侦察情报自信满满地划了个战区，政府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没有安排市民全面撤离。 费顿无从怪人协会实力如何，但他觉得稳一手没什么不好的，不该拿数百万市民的性命做赌注，动员c级英雄们上街喊口号让市民们避难……毫无疑问，这与英雄协会高层和本市政府高层的意志相悖，只是“s级英雄”这个名衔让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龙卷气愤道：“你说谁是肌肉脑白痴！别将我跟其他人混为一谈啊！” “不，虽然你使用的是超能力，但你就是肌肉脑好吧。”费顿没好气道，“要不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琦玉那个怪物不在队伍里？甚至连杰诺斯和邦古也不在？” 在这支由大部分s级英雄、大部分a级英雄、一部分b级英雄、若干名c级英雄组成的数百人队伍里，琦玉的造型很不起眼，费顿是特意找他的，杰诺斯和邦古是顺带的。 龙卷双手抱胸，一扭头道：“哼！组织行动的人又不是我！” “s级1位的爆破行踪不明，难道不是s级2位的你带队吗？”费顿真就以为是龙卷放不下面子喊上琦玉，认为靠自己的能力就能消灭怪人协会，“好吧，我错怪你了……那么，此次行动的最高负责人是谁，该不会告诉我你们都听命于一个坐在总部大楼内当泉水指挥官的富豪吧？” 众英雄不约而同地看向背着双肩包、舔着波板糖的童帝。 “……算了，就这样吧。”费顿顿时失去了继续话题的兴致。 年仅十岁但很讨厌因为年龄而被轻视的童帝忍不住念叨道：“总感觉被彻底看不起了，我也是考虑过种种因素才这么决定的……” 受到金属骑士的提醒，他怀疑职业英雄里面有卧底，在捉捕饿狼事件中失手的邦古和杰诺斯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可疑对象。 至于琦玉？纯粹是被遗漏了，b级英雄就这牌面。 “把最强战力和两个主要战力剔除在外，还想着被夸奖吗？”虽然对方只有10岁，能做这么多事就已经是超级天才少年了，但错误的决策就是错误的决策，“假如是我来组织这次行动，龙卷负责撕开大地直达怪人协会中心地带，琦玉一个人跳下去，我们负责守在外围等着围殴漏网之鱼就可以了。” 龙卷的头发无风自动：“喂！我就只配开路吗！？” “嘛，你摸着良心说话，这个方案难道不是最优方案？你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a级英雄b级英雄的伤亡你一样看得很重。”费顿摊开双手道。 龙卷表情变了又变，最终飘飞的头发落了回去，发出重重的鼻音：“哼！” “……那个叫‘琦玉’的英雄，竟然得到了龙卷的认可，究竟是何方神圣？”童帝诧异道。 费顿加入英雄协会时间尚短，他的发言可信度有待考证，但口臭脾气烂的龙卷的认可就十分具有说服力。 “b级英雄-秃头披风侠，体测成绩惊天，笔试成绩接地，但英雄协会以普通人管理英雄的弊端暴露无遗，不知道哪里传出来他的体测成绩是作弊结果的谣言。”费顿瞬移到童帝面前，“顺带一提，这是随便一调查就能知道的事情，不是什么机密。” “！”童帝浑身一颤，面对这种级别的速度，他的书包型武器集合包根本来不及启动。 “我不是想骂你，我10岁的时候也没你这本事。”在犯罪组织接受过就职培训，10岁的费顿就已经不是正常小孩，只是跟童帝相比还是差太远了，“只不过，既然你当了行动最高负责人，你该好好看看自己手上到底有什么牌，漏了琦玉就算了，邦古和杰诺斯的性情和经历摆在那，怀疑到谁头上都不该怀疑他们，你当卧底时是会站在陨石下方发射能量炮、还是会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而被深海王打了个半死？” “知己知彼……！”童帝突然想起耳熟能详的这四个字，然而也仅仅是‘耳熟能详’，他未能做到，“受、受教了！” “不错，不像龙卷，错了都不承认。”费顿的发言再度让某超能力伪萝莉血压上升，不过在龙卷发飙之前，他已有下一步动作。 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印有被怪人协会绑架的干部儿子的照片的纸张，举在正前方，右手爪套显现：“另外，你还该广开言路，面向全部英雄咨询建议——说不准有人能靠着照片和名字进行定位，打穿空间把他直接捞出来呢~” 第十六章 所以他们是英雄 这个世界不遵循质量守恒定律，普通人打一针药剂能变成千米高的巨人。 这个世界不遵循能量守恒定律，英雄们随便吃点食物就能打出成吨的输出。 这个世界不遵循传统遗传学，人类会因为某种奇怪的执念突变成怪人。 这个世界不遵循传统医学，濒死的背心尊者会因为被背心弹一下而伤势减轻。 就算是这样充满魔法味道的世界，也存在着与之相匹配的科学。 然而—— “这也太不科学了！为啥知道照片和名字就能定位到空间坐标？！这哪是靠气势和直觉就能做到的事情？！”童帝还是接受不了这种设定。 金属球棒拍了拍童帝的脑袋，安慰道：“你还小，等你多点人生经验，就能感悟到气势和直觉的力量了。” 闪光之弗莱斯补充道：“超越生死的气势，是变强的基础。” 原子武士抽出爱刀，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的剑道还有近乎无限的成长空间，我日后要抱着砍碎空间的气势挥剑！” 背心尊者回想着自己与饿狼的一战，沉吟道：“我认为自己的直觉已达一流境界，现在看来……是气势不足吗？” 性感囚犯露出痴迷的笑容：“对我而言，‘爱’才是最重要的，日后的努力方向是‘充满气势和直觉的爱’~” “？？？”童帝都惊呆了，其他s级英雄竟然都接受了费顿的解释，自己反倒成了少数派。 到底是这个世界不正常，还是自己不正常？ “果然，他也是拥有扭曲空间能力的人，该不会跟爆破有关……”龙卷看着已消失的空间通道，突然眼神一凝，全速飞向战区。 闪光之弗莱斯见此也冲了出去，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还特地使用了比平常赶路更高的速度，后来居上超越了龙卷。 由于他的神速离不开反作用力，无法像费顿那样给予会飞行的龙卷有效的压制，不是龙卷的对手，按照实力来排列的话，他只能屈居其后排在s级第3位——换言之，英雄阵容中最能打的两个已经离队，一副单骑闯关找boss一决生死的架势。 “喂！记得按照之前的战术路线行动！”反应过来的童帝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奈，只能抱着两人说不准能听见的想法大喊一声。 还好，这也算是心有准备了，他丫的就从未对s级英雄的性格抱有期待！ “这么说起来。”安抚着一边哭嚎一边埋怨救援来得太慢的干部儿子，随行的协会工作人员提议道，“既然现在干部儿子已救出，是否该修改此前的战术布置，采取金属骑士提出的火力轰炸方案？” “…………”方才还因为见证了费顿的骚操作而闹腾不已的英雄们，突然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冷冷看向发言的协会工作人员。 连干部儿子都被吓得不敢说话了，当事人协会工作人员更是胆怯异常：“怎、怎么了？自由游侠应该是无惧火力轰炸的。” “那另一个平民小孩呢？他就可以去死吗？”童帝的语气带有明显的厌弃，金属骑士的提案是舍弃干部儿子直接开炸，还能说是以大局为重，“所有人的性命都是平等的，我们可不是因为被绑架的人是‘英雄协会高层干部的儿子’才去战斗的。” “……！”协会工作人员僵立当场，直至英雄队伍走远，干部儿子要求他提供食物，他才反应过来。 啊，这就是为什么这群人是英雄，而他只是个英雄协会的工作人员。 》》》》》》》 在约五年前，费顿的王女情人曾被卷入由古代遗物引起的群体失踪事件，被囚禁在亚空间内，他当时就靠着“想要找到她”的执念、在零线索的状况下劈开了空间通道，成功来到王女情人的身边。 原理不明，他也说不出自己是如何做到的，又因为对科学家群体的偏见，他没有配合组织内的科学家研究此现象的想法。 就在刚才，费顿就使用了这种能力，靠着压根不认识的干部儿子的照片和名字，劈开空间将其从怪人协会的监狱里捞出来。之所以没有提前救援，一是判断火力轰炸战术对怪人协会基本没用，二是担心横生枝节，失去了人质的怪人协会对普通市民实施无差别袭击，通过一场约定好时间的阵营大战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 然而他也没有想到，从干部儿子口中得知，怪人协会还捉了一个叫“鼻涕雄”的小男孩，前不久被切割王带走即将被虐杀……这明显不是本名，又没有照片，费顿没有办法进行定位，只能亲自潜入怪人协会找人。 尽管藏匿于地下的怪人协会像迷宫似的，但费顿很擅长追踪，他有丰富的追杀潜逃者的工作经验，很快就找到不知道被谁打死的切割王。顺着怪人们的尸体找过去，在一片广阔空间内找到鼻涕雄——还有正与一头巨大无比的黑狗对峙的饿狼。 “真-绝子绝孙脚！”没有必要观望什么，费顿直接闪身出现在黑狗身后，对着其要害部位来一脚。 这一次可跟踹饿狼时不一样，他使出了足够把几十吨重的物品踢飞的脚力，把因为过度成长而变得巨大的狗狗踢了起来。 费顿露出贱贱的笑容，调侃道：“嘛嘛~这个站位，‘完美怪人’兄弟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为了决定谁去杀小男孩啊~” “是你这混账！？”看见费顿那张脸的瞬间，饿狼产生出胯下发疼的幻觉，咬牙道，“你在邦古那里，难道就只学会了撩阴腿这种招式吗！” “尊重点，这是对男人最强奥义。”费顿摆出旋风铁斩拳的架势，还特地勾了勾手指，“不过，现在的对手不是人，确实该用别的武术就是了~” “啧。”饿狼咋了下舌头，却还是摆出流水岩碎拳的架势。 嗷嗷叫的黑狗掉了下来，直上直下，刚好又在两人中间。 ““交牙龙杀拳！！！”” 第十七章 联手 费顿和饿狼的出手时机恰到好处，在巨狗即将落地之际出手。 费顿使用旋风铁斩拳，攻击时形成锋利的同心圆型拳风切割巨狗外皮；饿狼使用流水岩碎拳，绕过巨狗的皮肉以暗劲攻击其内脏；同源而生的两种拳法，一里一外，相辅相成，衍生出特殊情况下才能施展的交牙龙杀拳。 然而这没鸟用，这条巨狗是怪人协会的干部“波奇”，实力是龙级。 “汪！”波奇根本没有按照剧本被打蒙，一声犬吠，形成风压冲击波把饿狼吹飞，张开嘴巴准备发射高热能量弹。 “……！”饿狼不会飞，这个世界也没有左脚踩右脚的空中位移武学，悬空的他无法躲开这一击。 【死】 他虽然说过想和怪物般强大的英雄战斗，但他没有说过想和怪物战斗。 他只是下定决心为推翻善恶而战，没有厌弃过自己的生命，最起码他还想喝可乐。 败因竟然是一个偶遇过几次的丑八怪小鬼，简直莫名其妙！ 他的路明明才走到一半！！！ “虽然不能开膛破腹，但我还是得来一记滑铲。”从波奇身下穿过来的费顿，以手撑地，火箭升空般双脚猛踹在波奇下巴，撞得其头颅往上扬，高热能量弹也本能地发射出去。 “！”饿狼下意识地抬头。 那颗本应砸在他身上的高热能量弹击中这处用途不明的空旷地下空间的最顶部，不出意料地发生大爆炸，但怪人协会的基地还算结实，没有引起大崩塌。 “哈~！需要我借你一面镜子吗，一副第一次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蠢样~！”费顿落在饿狼身边，摆出架势。 “闭嘴！”饿狼心中被羞耻感填满，但总算没有忘记强敌还在身前，配合费顿摆出特有的架势。 在波奇低头的瞬间，两人同时向前踏步。 ““轰气空裂拳！””旋风与流水的融合，形成极具冲击力和穿透性的气劲，把波奇轰飞近三十米，砸进对面的岩壁里。 然而，‘被击飞’只是符合运动学的现象，不代表‘被打疼’，后者还要牵扯到挨打者的防御力和血量的问题。 “这条大狗有点厉害啊……你不是叫‘饿狼’吗？跟你亲戚解释一下都是误会。”看着挨了一顿打却连血都不吐一口的波奇，费顿表情认真起来，爪套和爪刃同时显现，不再是旋风铁斩拳的架势。 刚才只是为了配合饿狼图个乐子，他擅长的本就不是打击系拳法。 “你屁话能不能别这么多？”饿狼青筋暴起，他从那轻佻的语气猜到费顿一直在放水，但没想到费顿竟然连武器都没用上。 ‘放水’和‘放海’是有区别的，他刚才可是以为自己差点要去世！ 正当两人以为接下来要进行一场s级英雄vs龙级怪物的大战时，从岩壁跑出来的波奇发出凄惨的‘呜呜’声，夹着尾巴在地下空间连续数次折返跳，钻进下层某个尺寸足够它通过的出口。 “所以……你亲戚虽然长得比大象还大、有三双会发光的眼睛、浑身发黑，但它其实还是一条狗？”费顿一脸无语，早知道如此，他就直接劈开空间把警犬侠带过来，说不准这俩闻一下屁眼就能当好兄弟了。 大敌离开，饿狼重拾老本行，一拳轰过去：“现在轮到我们之间的事情了，自由游侠！” “断子——” “！？”饿狼汗毛倒竖，左臂格挡胯前，右拳回收挡住头部，双脚运力往侧大跳，在空中还故意陀螺式旋转，降低要害受袭的概率。 也正因为防御措施做得太细致了，当饿狼落地后发现费顿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干，更感气愤：“你一个实力不凡的s级英雄，能不能别玩这种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那你一个实力不凡的武者，能不能别犯中二病找职业英雄的麻烦？”费顿一闪身，提起被饿狼守护至今的鼻涕雄的后衣领，一挥爪刃，劈开通向地面的空间通道，“小朋友，怪人协会基地大冒险到此结束，该离开了哦~” “太、太好了……！”鼻涕雄大声嚎哭起来，没有忘记另一个救命恩人，“大叔，你也一起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没有你这拖后腿的臭小鬼，天下我哪里都去得！”饿狼留下粗暴的话语，转过身，往自己都不知道通向哪里的螺旋型廊道往上走去。 他知道自己伤势很重，不该逗留在已经撕破脸的怪人协会里，但他不能接受自己借助英雄的力量离开这里！ 费顿提着鼻涕雄越回到地面，但没有急着关闭通道，而是回身指着饿狼的背影，故意大声说道：“小朋友，这家伙小时候遭到校园霸凌，在英雄vs怪人游戏中总是饰演怪人角色，曾经试过反抗，但遭到班主任不公正的处理，家长也不理解。” “——你丫的调查我？！”饿狼猛地回头，睁眼欲裂地看向费顿，杀气铺天盖地的席卷过去。 只不过，费顿经历过的战场比饿狼凶险多了，这点杀气压根没感觉：“所以，这家伙就中二病发作，试图扮演怪人的角色，专门找英雄的麻烦……只不过，他打倒的英雄很多，却一个都没有丧命。” “大叔……”鼻涕雄眼泪鼻涕一起流，他也一直被人欺负，很清楚其中的痛苦。 “小朋友，我不需要以大道理影响你的答案。”费顿悠悠道，“你只需要把你心中的答案说出来就好——在你看来，这家伙到底是怪人还是英雄？” 饿狼的杀气让鼻涕雄浑身发颤，但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给予了他勇气，闭着眼睛大声道：“大叔是英雄！” “闭嘴，你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丑八怪小鬼！我是饿狼，专门狩猎英雄的怪人饿狼，迟早全世界所有人都要活在对我的恐惧之中！”饿狼怒声斥责，懒得再走漫长的螺旋形走道，向波奇之前做的那样，在岩壁折返跳，进入上层入口。 “大叔……！”挨了一顿骂的鼻涕雄哭得更厉害了。 “不要哭，他只是在你身上，看见曾经憧憬着英雄的自己而已~”费顿放下鼻涕雄，合上空间通道，悠悠道，“嘛……其实现在也一直憧憬着英雄就是了~” 第十八章 直击灵魂的一爪 （感谢班达鲁的长久打赏与支持） 选择独自离开的饿狼，没多久就被怪人协会明面上的首领“大蛇”打倒，顶着怪人马甲的真首领人类超能力者“赛克斯”出于科学家对实验素材的爱护，将饿狼关押在特殊监狱里进行洗脑。 收到king的通知后，杰诺斯四处寻找穷得买不起手机的琦玉，但把不怕死还在搞清仓促销活动的店铺逛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琦玉的身影；吹雪邦古邦普潜入怪人协会，运气很不错，基本没遇上敌人。 a级英雄和b级英雄留在地面上携手应对爬上地面的杂鱼级怪人，场面上英雄阵营占据优势，但怪人阵营占有数量优势，双方激战不断。 个性强烈的s级英雄由不同的路线闯入地下，清理掉沿路的杂鱼后，都分别遇上龙级的怪人协会干部。因自身实力和遇上的敌人强度不同，有人吊打对手，有人陷入苦战，有人被对手吊打。 “——童帝，鼻涕雄我已经救出了。”使不出优雅的传送术实在是很抱歉，费顿只能一再劈开空间进行快速移动。 “自由游侠！” “又来一个s级英雄！？” 驾驶着有点可爱的小型机甲的童帝大喜，复活后成了龙级怪人的凤凰男大惊。 “稍等一下……噢，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可以了。”费顿从瓦里玛的储物空间内取出摄像导力器，跑到合适的位置进行拍摄。 没有办法，本世界的摄像机的录像拿到故乡去播放会很麻烦，别说储存数据的格式了，连能源系统都不一样。 “不不不！你不帮忙战斗吗！？”童帝都惊了。 重点拍摄童帝的无畏巨人机甲的费顿竖起大拇指，很体贴地说道：“放心，我是个体贴的成年人，不会抢怪的。” “额……”童帝还真无法斥责，s级英雄里的龙卷、闪光的弗莱斯、金属球棒、原子武士被抢怪是会生气的。 “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发射黑洞炮、反物质能量炮、物质湮灭炮、因果抹杀炮之类的大招，我会自行躲开爆炸余波的。”费顿想了想，笑道，“当然，如果你们能从格斗技开始、循序渐进地比拼，我会更高兴的。” 童帝大喊道：“我没有这么夸张的武器！说真的，对手很强，我们需要联手才能取胜！” 无畏巨人机甲还有一招终极技能‘千年帝王星’，名字很响亮，实际上只是纯粹的能量炮，不见得比杰诺斯和驱动骑士发射的能量炮强多少，童帝没信心凭借这一招就能打倒凤凰男。 凤凰男一度萌生退意，童帝此番发言反而激起其自信：“哈！不管来多少个s级英雄都一样，我是可以无限浴火重生的存在，每一次死亡都只会让我变得更强！” “哼~不死之身啊~”费顿只能收起拍摄导力器，身形一闪，凭借着绝对的速度来到凤凰男身后，一记黑虎掏心扎进其后背。 “没有用的！我会无限复活……慢着，你、你干了什么！？”凤凰男张狂的表情只维持了三秒，察觉到了什么。 费顿淡然道：“这个世界的生物的灵魂强得离谱，一旦他们产生某种执念，灵魂的力量轻则强化肉体能力，重则彻底改变肉体的性质。真正区分英雄和怪人的是‘人性’，s级英雄黑光肉体变化后仍然把自己当成人类，怪人们肉体变化后把自己当成人类之敌。”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凤凰男试图挣扎，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气力都像是彻底消失一般。 费顿继续解释：“大部分人的执念都是源于自身且作用于自身的，但也有由别人的执念聚集而导致异象出现的情况……嘛，你觉得变异的到底是你本人，还是你身上的这套衣服？” “不，不对！”凤凰男就像是自我催眠似的大喊道，“我是因为‘成为名震世界的主角’的理想与‘连个皮套演员都没机会做下去’的现实之间的巨大鸿沟，而变成怪人的！” “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不该拥有‘浴火重生’这条属性，比起‘凤凰男’，你更应该变成‘帅哥假面二号机’……啊，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费顿抬起左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结论是，你本体只是个普通人，我根本不需要先将你打残就能直击你的灵魂。” “住、住手！我错了，我马上脱——”随着费顿抽出右手，凤凰男的求饶戛然而止。 “——只要杀得够快，我就没有杀俘。”费顿捏爆手上呈现白色光球的灵魂。 （嘭）凤凰男的身体燃起火焰，数息间化作灰烬，仅留下一套干瘪的戏服。 “好厉害……！”童帝从无畏巨人机甲驾驶舱走出，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嘛~只是刚好能力克制而已，遇上强敌还是得靠琦玉。”在拥有直接攻击灵魂手段的人面前，不存在‘不死生物’，但直接攻击灵魂是有前提条件的，别想着靠这一招秒杀一切敌人。 “……我觉得你已经够强了。”童帝嘀咕道，现在只好奇之前在s级英雄会议上见过一面的秃头披风侠到底有多强。 费顿捡起凤凰服抖了抖，把里头的灰烬倒掉：“比起这个，这一身凤凰服要如何处理？” “能马上摧毁它吗？”童帝下意识问道。 “没问题，就像一把躺在枪柜里的枪与一把被人拿在手里的枪给人的压迫感完全不一样，你就能摧毁它。”费顿把凤凰服抛给童帝，故意诱惑道，“但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变异的是这一件衣服，不管是谁，只要穿上它都会立刻拥有浴火重生之力，说不准往里头塞个机器人都能打造出一台无敌机器人——” “——能量光剑！”不等费顿说完，童帝已经掏出能量光剑，对着凤凰服一通乱砍，砍完了还蹲在地上确定碎布料没有自我修复的迹象。 “嚯~一点都没有心动吗？”费顿造作地鼓掌道。 童帝翻翻白眼，没好气道：“自由游侠关于科学家的评价在协会流传甚广，原来我也在你的歧视范畴里啊……” “十岁的童帝是个好孩子，二十岁的青年帝、三十岁的大叔帝、六十岁的老伯帝可不一定。”费顿重新掏出拍摄导力器，拍摄无畏巨人机甲，“嘛，请放心，我没有扼杀灾祸萌芽的兴趣，反正这个世界有琦玉这个究极bug，你敢作死他就敢送你去死。” 童帝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之后我考虑一下未来的英雄代号。” 第十九章 巅峰一战 琦玉的家就在怪人协会的正上方。 这不是什么宿命，英雄和怪人不会相互吸引，只是怪人协会的地盘上事件频发，其他市民趋吉避凶早早搬离该区域，而当了几年兴趣使然的英雄的琦玉囊中羞涩，发现这里的公寓有水有电不用付房租，哪有不搬进去的道理。 由于童帝错误的决策，杰诺斯和邦古被排除出作战队伍，一向信息闭塞的琦玉根本不知晓怪人协会的位置信息和英雄协会的作战行动。不过，由于最近他家地震频发，他今天没有跟平常一样上街巡逻，而是想调查地震的成因。 对，他现在人就在怪人协会里，甚至位置比其他s级英雄都更靠近怪人协会总部的中心区域——所以，他率先遇上了怪人协会明面上的首领“大蛇”。 “先是裸男二人组，接着是黑色大狗，然后是人形的猫，我还在想下面会是什么呢……结果出来了完全不明所以的东西，为什么我家的地下会住着这种东西啊？”琦玉看着喷吐着火焰从地下深处钻出的龙群，以一如往常的呆滞眼神发表感想。 如同以上千条缠绕在一起的大大小小的龙型触手组成的大蛇，一边喷吐着高温火焰，一边进行着无视质量守恒定律的自我增殖和形态进化，最终变成一个身高50米、躯干部分接近人体比例、背后和脑袋连接着无数长龙的怪物。 最终boss有三段变身是常事，十几分钟前它用第二形态打倒了饿狼，现在使用的是最终形态。 “手下留情？我体内的怪人细胞在躁动，看来不是虚张声势的垃圾……”大蛇胸口喷出炙热的火焰，身后的长龙触手疯狂舞动。 琦玉眼神多了几分认真，握拳道：“这次的不管怎么看都是怪人，应该不用手下留情了，我要普通地揍你了。” “这就是巅峰对决吗？久违地兴奋起来了。”大蛇念叨道，“我对你很感兴趣，作为人类就到达强大的极致，到底对我的成长会有多大作用……能否唤醒我模糊不清的自我的情感。作为究极生命体的我，可以称为人类最大的天敌了——” “——不，够了够了！我反而对你完全不感兴趣！”琦玉出言打断道，“一个人在那自我感动什么，类似的介绍我已经听腻了。什么什么王、古代兵器什么的、最终进化什么的、被封印的什么什么、全宇宙的什么什么，我至今为止已经与像你这样的家伙对战过无数次了，到底有什么区别呢？你说的究极生命体究竟有什么不同，反正都是一拳就结束了。” “…………”大蛇默然。 “要来就来吧，先说好，我对你完全没有期待。”琦玉伸手指向沟壑的远方，“相比起你，我对那边偷拍的家伙更感兴趣，最起码他三观正常，不是变得强大就想着自封为王的傻瓜。” “够了！”大蛇愤而出拳，手臂化作涌出无数龙型触手，以触手使用出从饿狼处学来的流水岩碎拳。 》》》》》》 大蛇打出左拳，左臂被琦玉一拳打碎。 大蛇右拳发出螺旋高热能量炮，打飞琦玉几公里，但琦玉无伤。 大蛇以触手阻拦琦玉接近，结果触手被随随便便打烂。 大蛇全触手齐射能量炮，琦玉为了保护自己的衣服凭速度躲开。 琦玉由下往上普普通通的来一拳，大蛇被打成碎片。 ——所谓的“巅峰对决”到此为止。 “啊……！”被强行夹带过来，顺势以自己开发的设备远远见证这一战的童帝，张大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直至这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费顿会说‘把琦玉一个人扔进怪人协会、其他人负责围殴漏网之鱼’会是最合理的方案了，这真的已经强到不合理的档位了。 费顿收起拍摄导力器，拍了拍童帝的肩膀：“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会偷拍，这不？被秃头披风侠盯上了，问你还睡不睡得着觉。” “他说的是你好吧。”童帝闻言只能收起作案工具，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夹在腋窝下。 费顿夹着童帝飞到琦玉身后，给了他一脚，三人一同坠向看不见底部的深渊：“大哥，做事有头有尾点，把怪人王彻底打死再走。” “怪人王？”琦玉眨眨眼睛，一捶手掌，“噢！原来这里就是怪人协会的总部啊，我刚还在想为什么你和……会出现在这里。” 童帝弱弱地自我介绍道：“我是童帝，s级英雄第5位……暂时。” 按照近十几分钟的经历，他回去一定要向协会申请调整名次，排在费顿和琦玉前头会让他觉得很不好意思的！ “对对，童帝，我差点就能记起来了。”琦玉突然小声道，“咳，刚才拍得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害怕被你的拳风卷进去，只能躲得这么远拍，能有什么好效果？”费顿没好气道，“不过，这东西我本来就是带回给老家的情人们看，让她们长长见识的，也足够震撼力了。” “哈……”琦玉对‘情人们’三字起了反应，虽然他对女人没啥欲望，但这不妨碍他鄙视劈腿的人渣，“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他还没死的？我都把它打成碎肉块了。” 费顿反问道：“不，我更想问你为何都已经这么强了，竟然不能发现敌人还没死。” “…………” “…………” 再一次确认双方的认知有不可斡旋的差距，两人（外加插不上话的童帝）在沉默中结束自由落体。 “这里是……地下金矿！？”看着附近正挖掘矿石和熔炼金属的低级怪人，童帝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就是怪人协会的资金来源吗？” 不是怪人协会地下恰好有一个金矿，而是赛克斯挑选在金矿上方建立怪人协会，逻辑关系要理清楚。 童帝东张西望，突然惊呼道：“啊，那边的血肉（心脏）在蠕动，怪人王果真还没死！” 没有回应。 童帝奇怪的回过头来，发现费顿和琦玉正注视着其中一个熔炉下方的一袋袋黄金。 “如果我带些黄金回去，就不会再被人说是‘吃软饭’了吧？”费顿喃喃道。 “这里是怪人协会总部，英雄协会迟早会派人摧毁据点……地下金矿应该属于无主之物吧……”琦玉露出比与大蛇交战时更为认真的神情。 童帝见识到大人肮脏的一面。 第二十章 新年快乐 随着s级英雄们陆续攻入怪人协会，怪人协会幕后首领赛克斯不得不分神调度干部们迎击，对饿狼的洗脑程序因而中止。 饿狼刚醒转过来便击倒性感囚犯，接着与超合金黑光爆发激战，在短短几分钟内实力暴涨，从攻击不破防、挨揍就粉碎性骨折的绝对劣势，转变成攻击排山倒海般、对手几乎找不到反击机会的绝对优势。 这种成长速度无法以“武学天赋”、“厚积薄发”来解释，也别扯什么“实战是最好的训练方式”，黑光的作战方式极其朴实无华，除了举起双臂格挡就是右直拳，跟对着一座石山狂撸+故意被高铁撞没本质区别。 唯一靠得上边的解释是【底力】，伤得越重实力越强，从来没有人能说清原理的奇特属性——当然，在实战中，根本不需要原理。 “你们这些英雄都是狗屎，喜欢被狗屎一般的民众追捧我管不了，但我要击溃这种伪善的正义！”造型发生第二次转变的饿狼一记下压式飞踢，踩踏黑光比钢铁还强韧的身躯。 （砰！）成为底力属性新的受害者的黑光陷入地板，一口血喷出。 站在体型庞大的对手身上的饿狼居高临下道：“怎么了？黑光，你不是英雄吗？我这个过家家的怪人可是还活得好好的。” “咕唔……唔啊啊啊！”黑光闭着眼睛发出右直拳。 这不是愤怒的呐喊，而是自欺欺人的嚎叫。 与渴求着畅快淋漓的战斗的琦玉不同，黑光不自知地享受着心情愉悦的胜利，而当他产生‘我可能无法安然度过这场战斗’的想法后，被长久以来的愉悦掩埋住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他久违地滋生出名为【恐惧】的情绪。 “战斗的时候闭着眼睛，是想打谁呢？”饿狼以流水岩碎拳一拨，把原本就准头有点偏的黑亮手臂荡开些许，再配合侧身动作躲开这一击。 “啊！”黑光闻言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但已经来不及收回右臂防御了。 饿狼露出狰狞的笑容，举起双手拍向黑光双耳：“双风贯耳！” “噫咿！！！”黑光恐惧之下发出丢人的声音。 “……”饿狼停下了攻击，面上的笑容消失，以后空翻拉开距离。 看着黑光的表情，他想起了鼻涕雄被其他小孩欺负、自己小时候被班上同学欺负的画面，某根神经被触动。 “……？”黑光不明所以地站起来，重新摆出防御架势，但脸上的窝囊表情还没有消失。 饿狼握紧拳头，呢喃道：“我要成为的‘恶’，可不是为了做这种低级的事情。” 随着意志的巩固，被大蛇王的高热射线烧焦的皮肤、怪人协会提供的不明材质黑色衣物、被黑光打出来的血液，如同旋涡般在肚脐位置搅合在一起，搅拌完毕后扩散至全身，创造出全新的形态——包含头发在内，全身覆盖着漆黑的盔甲，盔甲上有几道发光裂痕，彻底丧失人类之姿。 如果是放在塞姆利亚大陆，饿狼这个形态已经会被称为“半魔神化”了，只缺了类似费顿的‘扰乱法则’的某种特质。至于该吐槽魔神门槛低还是饿狼成长变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懒得争辩。 “在绝对的恶面前，不管是英雄还是怪人，都要为之恐惧而绝望。”留下不明所以的话语，饿狼向正上方跳跃，传来连绵不绝的轰击声，这是把怪人协会层层地板撞碎的声音。 “啊……”沮丧的黑光坐倒在地，抱着自己的双脚，把脑袋埋在大腿间，“与我的战斗……是低级的事情吗……” 》》》》》》 怪人协会实力最强的大蛇，被琦玉打败。 幕后黑手的超能力者赛克斯，被龙卷击杀。 然而，战斗还没有结束。 怪人协会的干部不是易与之辈，其中融合后拥有强大的身体能力的“黄金jing子”、因不明存在垂青而获得伟力的“流浪帝”、随周遭的杀意而变强的“evil天然水”更是只有龙卷和弗莱斯才能抗衡的强者。 不过，决定战局走向的人是中途乱入的饿狼，虽然怪人化后一度丧失了人性，但在邦古的拳头下又变回此前的‘嘴巴上绝对平等’、‘拳头下自杀怪人不杀英雄’的中二病青年。 当背着一袋袋黄金的琦玉、夹着童帝的费顿返回地面时，s级英雄们几乎全躺下，只剩下饿狼、黄金jing子、弗莱斯三人在混战。 “……现在为自己给了别人一记断子绝孙脚而忏悔还来得及吗？”费顿看着满天流光喃喃道。 当出现这种画面效果时，已经属于【微秒级战斗】了，三方不管是移动还是攻击都只需要花费几微秒。费顿也不是完完全全无法掺和到这种等级的交战中去，但仅仅魔神化是不够的，至少得挨多轮毒打把底力属性激活出来才行。 当然，为了掺和进一场无谓的战斗而故意挨揍，那就不是实力有问题，而是智力出了问题。 “你这家伙又对谁玩这种招人恨的恶作剧了……”琦玉嫌弃地瞥了眼费顿，显然回想起自己被警察上门盘问一事。 “我恶作剧的时候，他只是个小菜鸡啊！求英雄出手保护！”费顿泪眼汪汪道。 泪眼当然是演技，费顿想逃的话连琦玉都拦不住他，但一想到小菜鸡在数小时内变成自己不拼上性命都抗衡不了的怪物，他心里也的确不好受。 不管重复多少次他都乐意吐槽，这个世界不正常啊！！！ “别用这种眼神看过来，超恶心的好不好！”琦玉抛下手上的黄金袋，没好气道，“替我照顾好黄金和杰诺斯……别私吞了黄金！” “少一克你唯童帝是问！”费顿连忙背起黄金、夹起一脸茫然的童帝跑到破破烂烂的杰诺斯身边。 “那么，黑色的那个应该是邦古的弟子。”琦玉以比正在进行微秒级战斗的三人更高的速度出现在黄金jing子面前，一拳轰出，“你怎么看都是怪人吧——” （嘭）暴风于战场中爆发，满天流光从夜空消失。 落地的只有三人： 遍体鳞伤的弗莱斯。 惊疑不定的饿狼。 神情淡然的琦玉。 第二十一章 完美落幕 （感谢andychoi、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能量过于庞大而撑爆宇宙、创造世界毁灭世界、随意篡改因果、一拳打爆一个星球、光速移动、暂停时间为所欲为，在普通人有限的想象力中，“最强的存在”基本都会有上述其中一项特征。 琦玉和饿狼暂时还不符合任一项特征，他们只是进入微秒级战斗领域，后面还有纳秒级、皮秒级、飞秒级等，但应该大部分人都能认同，两人是极为强大的存在。 遗憾的是，尽管饿狼凭借着不可理喻的底力属性捣腾出两个新形态，琦玉也很给面子地不躲不防挨了上百拳，两人还是未能共演一出热血澎湃的巅峰对决。 根本没有拳法、呼吸法、步法、经验、预判的事，甚至无需描述拳头以哪个位置为落点，只有“饿狼这一拳花了2微秒，琦玉这一拳花了1微秒，所以琦玉用拳头把饿狼揍飞”这种一点也不激情的展开。 ——归根到底，琦玉实在是强过头了。 “为什么……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为什么会在最后出现这种不合理的存在……”饿狼挣扎着爬起身来，他身上的黑色装甲逐渐剥落，显然已无再战之力。 这不是王道式展开，琦玉不会以拳头把心声传达过去的玄学技能，饿狼只是底力属性到达极限，跟他信念上的问题没任何关系。 琦玉顶着平常的呆滞脸，说道：“在下面寻找怪人协会的黄金仓库的时候，我听费顿提及过，你就是个因为小时候被校园霸凌而愤世妒俗的中二病患者……跟你干架真是没意思，怪人游戏就以‘怪人败北’划上句号吧，之后给我找点正经事去做。” “怪人游戏？到了现在这个境地，你还是觉得这只是一个游戏？”饿狼对此评价感到愤怒，奈何他已无法再次爆发力量。 “不然呢？”琦玉环顾四周，暗指那些满身血污、伤痕累累的s级英雄们，“他们现在还活着，不就是证据吗？” 另一个证据是在刚开战的时候，饿狼打在他身上的拳头刻意留有余地，是本着把敌人送进医院而不是送进殡仪馆的想法发出的拳头。 “？！”饿狼身上的黑色盔甲剥落速度骤然加快，他战斗时或许没有这个打算，然而负责这一块的是潜意识，“这怎么可能，我可是要成为把全人类都打进恐怖深渊的恶魔伯爵！以绝对之恶创造世界和平的完美的怪人——” “——够了够了！可以不用继续说下去了！”琦玉出言打断，“这就是费顿听过的《绝对之恶论》吧？比想象中更烦人，这种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废话留到漫展上去说。” “你说什么？！”饿狼以破破烂烂的身体发动攻击。 “我说你自己盘点一下自己这几天到底干过什么事吧！闯入怪人协会总部拯救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小男孩，跟‘恶’字有一日元关系吗！？”琦玉一拳轰出，把饿狼揍飞。 ……好痛。 饿狼脑海中闪过鼻涕雄那绝对称不上可爱的脸庞。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独自阅读英雄图鉴、被朋友们欺负意外闯入他休息的小屋、被其他小孩欺负、受他连累而被怪人协会成员带走、在即将被虐杀之时被他救出。 最后。 （大叔是英雄！） “…………”饿狼摔在地上，身上的盔甲彻底粉碎，露出一双失去了焦点的眼睛。 “我不会说让你忘记童年的遭遇。”琦玉朗声道，“之后是经过英雄协会的考试当一名与怪人为敌的职业英雄，还是为消除充斥在世间的种种恶行而当一名民间英雄，又或是回归校园当一名普通市民，都随你的便。” 饿狼眼神中多了几分神采，然而也就只有‘几分’：“竟然说随我？你不是一个合格的英雄啊……” 帅哥假面、僵尸男、童帝、龙卷等合格的英雄，正在靠近。 饿狼不打算逃命。 “合格的英雄该拥有容人之量，之后你挨个找受害者当面道歉，他们都会原谅你的——这是琦玉过去说过的话。”费顿闪现在饿狼身边，撕开空间通道，一脚把他踹了进去。 在琦玉提出‘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抗议时，其他s级英雄已发出大喊，其中以帅哥假面的咆哮最响亮：“自由游侠！你在干什么！？” “怪人协会毁灭，饿狼浪子回头，我只是让一切完美落幕而已~”费顿爪子一抹，空间通道愈合，转身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 “……”邦古露出笑容，继续躺在地上装死。 “你这是放虎归山！”帅哥假面气得漂亮的皮囊都起了无数褶皱。 “嘛~也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性啦~”琦玉和费顿都相信自己的判断，但确实不能排除饿狼再度钻牛角尖的可能性，即便同为中二病患者，脑回路也是不相通的，“别紧张，届时让琦玉善后就好了。” “喂，我成了饿狼的保姆吗？”琦玉对此表示抗议。 费顿露出狐狸一样的奸笑：“我会给保姆费的~” “我可不收钱。”琦玉，现在不缺钱！ “当然~”费顿连续挥出赤红色的远程气刃，把还想说什么的半残英雄们打飞，伸出两根手指，正色道，“两脚，你站着不动挨我两脚。” “没问题。”琦玉非但没有质问‘为什么报酬是挨揍’，反而露出清爽无比的笑容。 而这份笑容，随着费顿的魔神化变得愈加灿烂。 全身皮肤化作具有独特质感的黑红二色物质、且具有带有棱角和花纹的盔甲造型；身上布着如同流动着的岩浆的亮红色花纹，于胸口处汇集；眼球化作深邃的黑色、瞳孔位置是赤红色的爪痕状图案；爪套被新皮肤覆盖，但那十根赤红爪刃仍旧存在，背后有着丝带状的暗红色烟雾翻腾着；发型改变，且头发变成了类似柔软金属般的东西——这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居民所称的“塞姆利亚魔神”。 当然，放在这个世界也没啥特殊的，几分钟前饿狼才刚演示了几种造型。 【准备——】费顿摆出一点都不‘魔神’，跟短跑运动员一模一样的起跑动作。 “！”琦玉握紧了拳头。 他要控制住自己的本能，某种他已经好久没有触发的本能。 【——次元裂碎踢！】 第二十二章 消磨时间的方案 （感谢andychoi、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费顿的飞踢一点都不慢，能套用“赤光一闪而过”、“宛若流星迅捷如电”、“如同突破了空间距离似的”等形容速度很快的短语，奈何珠玉在前，琦玉、饿狼、弗莱斯等人刚表演过微秒级的肉搏战，他这一脚显得稀松平常，最多拿个合格分。 然而有一点十分重要，“次元裂碎踢”并不是中二病发作所取的浮夸名字，而是尊重客观事实、具有说明用途的招式名字。 ——对，费顿踢中放弃闪躲和防御的琦玉后，踢碎了次元壁，踩着对方进入名为“次元乱流”的地方。 “唔！？”久违地感到痛楚的琦玉，出于本能地举起双臂护住自己的脸。 其身上逐渐出现细小的伤口，染红了那一身黄色的英雄制服。 【嘛，若是连次元乱流的冲刷都无法让你受伤，那我真得怀疑你是冒充人类的伟大存在了。】费顿悬停在琦玉正前方，他的情况与琦玉相似，区别仅在于魔神化后皮肤撕裂也没那么容易出血。 琦玉没有因为受伤而气急败坏，反而露出兴致盎然的笑容：“次元乱流？” 【次元与次元之间的链接关系，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进行跨次元移动时就得经过次元间隙，而次元间隙大部分区域都充斥着扭曲无序的次元乱流，像湍流一般。】费顿摊了摊手，魔神化后他的脸怎么看都凶悍残暴无比，说话也像混过音似的，肢体语言反而成了传达心情的最有效的途径，【我怎么都不觉得自己能打赢你，只能借助天然存在的东西给你开开眼界，算是相识一场的礼物吧。】 他原本没打算在人前展现魔神姿态，一直顶着“人类超能力者”的身份扮演职业英雄磨练技艺就好，然而琦玉对于饿狼的处理态度，让他改变了主意。 要知道他之所以引导饿狼重拾本心、弃暗投明，是因为受了邦古的恩惠。而琦玉之所以作出同样的处置，则是其价值观问题了。换言之，他已经不需要再担心琦玉会不问缘由地给他来一拳。 琦玉恍然大悟道：“噢！原来你是异世界人！” 【嘛，宇宙人你也见过了，再来个异世界人也没啥好意外的吧？】费顿飞到琦玉身侧，作出侧身抽射的准备动作，【没别的事，我就把你送回去了。】 琦玉咧嘴一笑：“你还会回到这个世界吗？” 【不怕告诉你，我也游历过好几个世界了，这个世界的战力等级简直离谱，我打算把这里当成修炼专用世界——当然，是以职业英雄这个身份。】费顿一脚没用多少力的抽射，把琦玉送出次元间隙。 确认次元壁愈合，或者说确保没有头铁的s级英雄闯入次元间隙后，费顿这才转身离去，凭借没有道理可言的直觉寻找通向家乡的出口。 》》》》》》》 “老师您竟然受伤了吗？”杰诺斯在与怪人协会的干部交战时被打得破破烂烂，但双眼的感知部件仍能正常运作，对琦玉的负伤感到震惊。 “听说是次元乱流什么的，大家一起受伤。”琦玉揉了揉腹部，这是费顿的次元破碎踢的落点，“不过，那家伙似乎也误判了什么，他比自己评估的要强很多，如果他使用那十根爪刃进行攻击，应该直接就能让我负伤了。” 尽管费顿以法师克星自居，战斗风格是刺客+狂战士，然而不能把他当成纯正的物理战士来看待，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红色烟雾至今仍然是“未知能量”，具体有啥效果未有定论。 当然，攻击有效的前提是琦玉站着不动挨揍，正儿八经地开打，费顿压根刮都刮不到琦玉，速度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但这就足够了，一度陷入空虚的琦玉已因此重拾兴致。 杰诺斯佩服道：“不愧为费顿先生！这就是灵魂的力量吗？” “可能吧，毕竟我不擅长理论。”琦玉蹲下来，手指弹了弹杰诺斯额头，“不过，向暴走改造人复仇是没关系，可你别像饿狼那样朝着错误的道路使用灵魂的力量哦，让弟子浪子回头这种事超麻烦的。” “……是！”杰诺斯一愣，旋即眼神坚定地大声道。 琦玉站起身来，走向旁边的一袋袋黄金：“那么，我也做点老师该做的事情吧，赞助库斯诺博士一袋黄金，作为你的新零件的研发费用好了~” 一向很抠的琦玉，因为骤得巨款，也变得阔气起来。 “咦？”黄金没有问题，费顿只是不想背负‘吃软饭’的污名，不屑于把熟人的黄金顺手牵羊，琦玉只是在其中一袋黄金上发现一本小册子。 不用想，这是费顿故意留下来的，直接翻开来： （不老不死且实力过强后，消磨时间的方法： 方案1：异界游 优先级a，异界游谁不喜欢 方案2：漫无止境的修炼 优先级d，修炼这事一点都不有趣，追求绝对无敌的都是傻x（划掉） 优先级b，某秃头深深伤害到我的自信心，还是得花点时间修炼，免得旅游途中暴毙 方案3：兴趣使然的厨师 优先级b，见识不同次元的食材，制作征服情人们的味蕾的美食！ 方案4：家花不如野花香（划掉） 优先级b，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划掉） 方案4：收集异次元有趣的物品，当一个收藏家 优先级a，虽然我没有收集癖，但就跟拍照留念似的，总得留下点什么作为旅游纪念 方案5：收集异次元知识 优先级c，讨了个对知识充满热情的炼金术师情人就得干这事，唉……（划掉） 优先级d，不同次元的法则不一样，部分知识收集了也没用，回去我就这么解释。 方案6：找一个可以长期定居的无人世界居住 优先级s：任何生物都无法舍弃对不老不死的追逐，为免遭遇不必要的歧视和迫害，迟早还是得换个地方安家，无人的世界最适合穿越者。 方案7：当个奉公守法、见义勇为的好人 优先级d，算了吧，当职业英雄时感受过法律的约束感，这真的不适合我…… 方案8：好为人师 优先级c，无证骑士此等菜得抠脚的热血青年，实在是没办法放着不管，给他找些低门槛的修炼方式吧。 方案9：结识一批志同道合和朋友 优先级sss：琦玉、杰诺斯、邦古、童帝、无证骑士、金属球棒、背心尊者等人全都是真英雄，奈何跟我不是一路人……不过，无限次元世界这么大，总有几个与我志趣相投的混账吧？） “呵，提议我收下了。”琦玉合上小册子，露出了笑容，“杰诺斯，之后要跟我一起去旅游吗？当然，是讨伐其他地方的怪人之后顺便逛逛。” 第一章 月之头脑 在遥远的过去，月夜见在八意永琳的指导下，带着自己的亲族从充满污秽的地球移居到月球上，在月球背面设下隐匿与防御结界，兴建“月之都”。 月之民通过奴役月兔满足物质上的需求，自身追求精神境界的提升从而摆脱污秽，在八意永琳的医药技术辅助下，超脱于生死，没有肉体寿命的约束……污秽由人而生，人亦会被污秽侵染，因此月之民绝对不容许污秽存在，月之民一旦被污秽影响，就将立即被放逐到地球。 月之民同时发展魔法技术和科学技术，瞬间射出大量弹幕的枪、治好所有病的药品、让丸子美味十倍的酱汁、空中飞行的牛车、缠绕在身的飘浮羽衣、月面战车、立体影像设备等发明可以作为评估的参考。 约八百年前，因娇生惯养而任性妄为的辉夜公主因一时之兴而让八意永琳制作禁断的“蓬莱之药”并加以服用，事情暴露后被放逐到地球，后改名“蓬莱山辉夜”。刑期届满后，辉夜感到了对曾照顾过她的地球人的依恋与感恩，拒绝返回月球，而八意永琳因为对辉夜心怀愧疚、意识到辉夜回到月之都后也无法获得自由，杀害了同行的使者救下辉夜，为逃避月之都的搜捕过着隐居生活。 如今八意永琳和蓬莱山辉夜的隐居地为位于迷途竹林里的“永远亭”，因辉夜施展的“永远的魔法”，鲜有外人到访—— “我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兔~一蹦一跳来交朋友~”费顿是这八百年来的少数案例，他除了是不速之客外，还是不受欢迎之客。 只不过他似乎对自己的认知有点偏差，戴上兔耳朵发箍蹦跶几下就想混进兔子堆里，吓得兔子们抛下扫帚、水壶、箩筐、锄头等工具，大呼小叫地四散而逃。 “唔~交朋友果然得先送礼吗？下次带上胡萝卜好了。”声明一点，费顿原本就喜欢猫咪、天使羊波波、咪西、熊猫等外形可爱的动物，跟永远亭的兔子是兔妖、雌兔长大后会变成人见人爱的兔女郎一事无关。 （哗啦）八意永琳拉开门走出，早在费顿踏入迷途竹林时她就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会碰见如此羞耻的一幕，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问道：“……需要我评价你的新造型吗？” 费顿摆摆手，没有摘下头上的兔耳发箍，反客为主地以鄙夷的视线打量对方：“免了，虽然你的颜值可以驾驭红蓝中心对称袍和麻花辫，但你的审美观实在是不敢苟同。” 八意永琳也不动怒，尽管她的衣服每一处细节都具有深意，但不能期待异世界人看得明白，再说，费顿身上的衣服的确看着很顺眼：“呵~请问我是否有幸见识一下塞姆利亚大陆的女性的服装~” “噢！我手上就有哦~！”费顿指了指挂在脖子上的吊坠，瓦里玛仍在兢兢业业地扮演着随身翻译助手+随身别墅+随身仓库的角色，“不过那都是我的情人们的替换衣服，不能给你试穿就是了~请自行靠法术解决。” “这样吗……”八意永琳笑着点点头。 看上去十分亲切友善，但露出这种笑容的家伙，九成九都是在心里计算着什么。 “嘛，今天之所以到来，是为了履行部分交易契约。”费顿从储物空间掏出一个玻璃罐，里头装有三个怪人细胞，这是他从赛克斯的地下秘密实验室窃取的。 附带一提，他一共窃取了六个怪人细胞，其余三个前些时候交给炼金术师情人研究去了。 八意永琳笑眯眯道：“嗯，你似乎是个不错的交易对象。” 语气没有阴阳怪气，但内容就是阴阳怪气。 费顿之前为了获得无副作用的不老不死药【蓬莱之药】，把八意永琳和蓬莱山辉夜揍了一顿，东西到手后才打算修补关系，把此事定义为“交易”。 “嘛，谁让永琳大姐人美技术又精湛，总有派上用场的场合~”费顿露出狐狸笑。 他自己是不老不死的怪物，实力算是差强人意，自问用不上医生，但他的情人们一个比一个菜，有一对主仆甚至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与能够配置干涉灵魂的蓬莱之药的八意永琳打好关系没坏处。 “也罢。”八意永琳到底是被迫无奈不得不与费顿打交道，还是乐于多一个实力强大的熟人，目前犹未可知，反正表面上看不出一丝破绽，十分自然地看向费顿手上的玻璃罐，“那么，这到底是……？” “这是从另一个异世界得到手的‘怪人细胞’。”费顿走过去把东西递给对方，脚步不停，从八意永琳身边走进永远亭，“因为这玩意十分危险，出于基本的道义，我得留在这里兜底，请你尽早结束实验。” “——永琳，我才不要跟他一起生活！”一个整体呈现大和抚子形象的黑长直美少女躲在转角处大声发表意见，但跟费顿眼神一接触，立刻把脑袋缩回去。 费顿转过身，摊开双手：“虽然我挺希望和两个大美女同居的，不过嘛，决定权在你手上。” 八意永琳无视了永远亭另一位主人的意见，注意力放在怪人细胞上：“这东西有多危险？” “它可以让人类变成‘怪人’。”费顿神色不变，他期待对方当场毁掉怪人细胞，就如同童帝当日斩碎凤凰男的戏服一般，然而八意永琳这提问这神色，他已知道答案了，“有人在变化过程中死亡，有人变成孱弱的杂碎……也有人变成以微秒为单位进行攻击的生物。” 八意永琳眼神有着明显变化，只是角度问题，没有人能发现：“……你是指单凭身体能力？” “而且我还不知道，那种怪物对你们的法术有没有抗性。”费顿补充道，这一补充才是重点，“我不跟你开玩笑，我在那个世界待了不到半年，自信心都严重受损了，回乡殴打了一圈乡亲父老才重拾自信。” “给我一个月时间。”八意永琳给出答案。 虽然对同居者很抱歉，但‘月之头脑’实在是无法舍弃来自异世界的上佳研究对象。 第二章 罪人 蓬莱山辉夜，身穿袖子长到可以把双手藏在里面的粉色上衣、下摆在地上还能展开来的深红色裙子，配合古典的姬发式，外貌完全符合大和抚子模板。但其内在既不文静矜持，亦不温柔体贴，更无法使人感到舒适放松，实际上只是一个好奇心旺盛、天真烂漫、经常让身边的人血压上升的女孩。 尽管她被称为“罪人”，但与另一名过着颠沛留离的生活的蓬莱人不同，她没有犯下类似“为了抢夺蓬莱之药而杀害救命恩人”的性质恶劣的罪行，只是纵容自己的好奇心触碰月之都特有的禁令，该禁令完全寄托于月之都特有的文化上，在其他文明都不是事儿。 当然，没有必要探讨月之都法律的合理性，辉夜只需要知道一旦自己被捉回去，很有可能得陪嫦娥一起当蟾蜍，只能接受“隐居山林”这个对好奇心旺盛的她来说无比严苛的刑罚。 时间能改变一个人，八百年的隐居生活让蓬莱山辉夜的性格成熟了不少，也适应了坐在永远亭里一边撸兔子、一边看永琳配药的生活——然而，一个恶魔的到来，彻底毁掉了这种平和的生活！ “永琳也是的……为什么要允许他留宿……”在八意永琳的照顾下生活了八百年，却连对方的医药技术的皮毛都没学到，蓬莱山辉夜无法理解怪人细胞的研究价值。 当然，辉夜责怪的不是永琳，而是目前高居她最讨厌的人榜单第一名的费顿。 为了表达自己对费顿的憎恶，她正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绘制费顿的画像，打算按照她的宠物因幡帝曾经说过的扎小人方式诅咒费顿……嗯，好歹是月之都的公主殿下，她的教养没话说，没有泼妇骂街式技能，骂人只有“混账”、“笨蛋”、“去死”三个词，只能靠旁门左道了。 （轰轰轰——）正当辉夜思考到底是要把费顿画得丑一点，还是为了诅咒的准确性按照现实中的颜值去画，屋外传来烦人的异响。 辉夜尝试忍耐，但异响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她忍无可忍之下忘记了惧意，提着裙子小跑出房间，顺着声音在庭院处找到正捣腾着一台发着巨响、喷吐着异味的机器的费顿。 “你在搞什么？这么吵，永琳还怎么进行研究！”辉夜自然不会说这影响到自己作画，捂着耳朵道。 费顿双手合十，单起眼睛道：“抱歉抱歉~我正在进行供电测试，之后就会把发电机挪远点，再修建一个隔音良好的小房子，不会吵着你们的。” 毕竟他也是要在这里居住的，同样嫌弃噪音。 “发电机？”辉夜看向正在运作的机器。 “噢！”费顿先看了看辉夜，再瞧了瞧后头古色古香的永远亭，体贴地解释道，“这是一种把化石燃料中的能量转化成电能的机器，通过地上的电线把电能输送给我睡的客房里的游戏机，让它像魔法阵那样神奇的运作……呃，这样能听懂吗？” 知道自己被当成没见识的村姑的辉夜立时涨红了脸：“月之都的科技水平很高的！我只是没见过这种造型的供能设备！” “是这样吗？”费顿从来没有小觑八意永琳的能耐，可蓬莱之药怎么看都属于魔法侧的产物，无法联想到科技侧上面。 “如果是供能设备的话……”辉夜对着电线施展魔法，一脸嫌弃地道，“现在你可以丢掉这烦人的东西了。” 费顿面露困惑，但还是停下了发电机，留在客房里的分身传来的情报让他错愕万分：“你干了什么？！为什么没有发电机还能继续供电？” 辉夜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昂首挺胸道：“哼哼~本公主拥有操纵永远和须臾程度的能力，这种小事还不是信手拈来~” “呃……抱歉，能说人话吗？”费顿一度怀疑瓦里玛的翻译出现问题。 装了逼但没装到的辉夜气鼓鼓道：“‘须臾’是指很短很短的时间，‘永远’是指很长很长的时间。” “很短很短的时间，到底是有多短？一毫秒一微秒一纳秒？”一年前见识过琦玉和饿狼的微秒级战斗，费顿对时间变得很敏感。 “比那还要短！”辉夜以手指比了个‘很小’的距离，“对你而言只是一瞬间，而我却能在这段微不可察的时间内做很多事~” “也就是操纵时间的高速移动……”费顿恍然大悟，同时想明白了另一件事，“嘛，原来那时候你之所以白痴一样径直走到我面前，是以为自己成功发动能力了啊，我还以为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直接给你来一整套连招。” 真不是费顿想太多，琦玉就会径直走到敌人面前，不躲不防挨揍。 “不要再说了！”辉夜抱着肩膀发抖，在被放逐到地球之前，她曾在月之都承受刑罚，然而那跟被费顿暴打的经历相比，简直就像是温柔的打屁股。 这也是经验不足所致，过个几百年，等她与前面所提及的另一名蓬莱人相逢，天天厮杀就会习惯了。 费顿耸耸肩，抢夺蓬莱之药一事是他近三年最自傲的丰功伟绩，道歉也不会有诚意，改变话题道：“所以，刚才你使用的是‘永远’之力？” 辉夜也不想去回想这段过去，深呼一口气，回答：“对，我对这一段电线施展【永远的魔法】，它一直都能保持输送电能的状态。” “？？？”费顿歪着脑袋，问道，“不好意思，我还是听不太明白，这么说吧……假如辉夜你在如厕的时候对自己发动能力，站在我的视角来看，你是‘一辈子蹲在茅坑里怎么喊都没有回应’、‘便秘永远拉不出来’、‘排便通畅但永远拉不完’、‘自己以为拉完了四处走动但实际上还一直在拉’中的哪种情况？” “你、你……！”辉夜指着费顿，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活了这么多年，就不曾听过如此粗俗的话语。 即便是在地球上接受放逐之刑的时期，她也是美名远扬的‘辉夜姬’，男人都想娶她，哪会说这种下流话。 然后—— “永琳！他欺负我！”提着裙子跑去打小报告去了。 “喂！答案呢？”费顿这一次还真的是想学术讨论，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到比这更具有代表性的例子。 没有办法，费顿只能抱着对能使用神奇的魔法的魔法师们的羡慕，把发电机收回储物空间，再把电线卷着收回到客房。 撤去分身，自行调整好显示器、游戏机、靠垫的位置，又掏出一大堆零食、饮料、游戏光盘，费顿正式开玩从职业英雄世界买回来的电子游戏。 “……（盯）……”被游戏声音吸引来的辉夜拉开客房的拉门些许，进行窥视。 “……（认真盯）……”五分钟后，辉夜静悄悄地溜进去，坐在费顿身后，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 “快打它，快打它！”十分钟后，辉夜开始当游戏教练。 费顿按下暂停键，放下游戏控制器，找出《兄弟成形》的光盘，笑问：“……要一起玩吗？” “要！” 第三章 游戏 “耶~过关了！” “…………” 面对着同一块屏幕，辉夜和费顿的态度一个天一个地。 前者的成就感从心里喷涌出来，化作对自己的游戏才华的吹嘘；后者因为见证着一个游戏新手如何按跳跃键时总是松开方向键、跳了五次才蹦上一个不会动的红色按钮、在没有敌怪干扰的情况下跳平台连续失败十来次、反射弧仿佛有几十公里长总是出现操作延迟、只有过早点燃敌怪炸飞队友时的枪法特别准，目前处于心理破防的硬直状态。 不过，费顿倒也没有责怪辉夜，初次接触电子游戏的玩家都是菜鸡，觉得自己一接触电子游戏就很快上手的人，只是不经意间遗忘掉自己菜的那段记忆。他只怪自己游戏没挑好，只想着要能两个人一起玩，没注意到光盘盒子封面的游戏角色是3d建模，3d游戏对新手很不友好。 好吧，费顿之所以耐得住脾气，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辉夜是个外貌气质上佳的美女，如果陪玩的是一个汉子，早他喵一脚把对方踹出去、自己放分身双操了，哪还会去思考责任在谁身上的问题。 费顿趁着过了新手关的时机，果断亡羊补牢，放下控制器去翻找光盘：“好~换游戏~！” “咦？不继续玩下去吗？”辉夜提出疑问，明显不舍得结束这个游戏。 老实说，由于过早接触对操作要求更高的3d游戏，她玩这个游戏时受了不少苦，游戏体验谈不上太好。但要结合她的处境考虑，一个躲在深山隐居了接近800年的逃犯，‘有趣’的门槛放得很低。 “你没有玩过这些游戏，我也没有玩过这些游戏，不都先玩一下，怎么知道哪个游戏更好玩？”【口才】和【演艺】技能加满的费顿，十分自然地搬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不过你放心，这游戏是自动存档的，之后捡起来接着玩就是。” 对其他游戏同样抱有期待的辉夜，接受了这个忽悠：“原来是这样。” 暗自腹诽辉夜好忽悠，费顿表面上没有露出破绽，反手指向散乱地放在榻榻米上的零食和饮料：“我先看一下有什么游戏，你想吃什么就自己拿吧。” “可以吗？”从拉开门窥视的那一刻开始，辉夜就对这些来自异次元的零食和饮料满怀好奇了，只是吃的喝的没有玩的香，注意力被电子游戏吸引过去了。 “当然没问题~”费顿好笑道，“我不是说过吗？虽然我们有一个很糟糕的初始印象，但八意永琳的医术水平超乎想象，我希望能跟你们俩打好关系，这点小事你根本不需要介怀。” 辉夜眼前一亮，看向显示器和游戏机：“那么——” “——不过，我只是想和你们打好关系，不是要当你们俩的小弟，请把握好尺度哦。”费顿乐呵呵地打断了辉夜的发言。 月之公主吐吐舌头，开始挑选零食和饮料。 十分遗憾，她未必有选择困难症，奈何她没有看懂异世界文字的手段，挑选零食和饮料时极其墨迹，等费顿找到一个既是2d建模、又能两人同时游玩的游戏时，她还在研究一瓶黑乎乎的饮料到底是啥？ “那是碳酸饮料，在高压环境下让二氧化碳溶解在糖水中，喝的时候二氧化碳逐渐释放，带来特殊的口感。”经由瓦里玛的翻译，‘碳酸’和‘二氧化碳’等词语均转变为本世界的用语，至于看着挺笨的辉夜有没有学过相关课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呲）可乐的瓶盖被扭开。 辉夜闻了一下，确定是有甜香类的气味后，颇有仪态的小啜一口：“真的有气啊！这饮品真有趣~” 费顿也不管她，从盒中取出《合金弹壳-高清重制版合集》的游戏光盘：“嘛，这个游戏应该更为合适一点吧~” 》》》》》》 “呵~这可真有意思~”与习惯了无聊的生活的蓬莱山辉夜不同，八意永琳能让自己投身于药理研究中去，在思考中度过这800年，而费顿带来的怪人细胞，足以给予她高层次的愉悦。 就在短短半天之内，她已经将其中一枚拳头大的怪人细胞进行切片、微观观察、烘干磨粉、萃取分离、注入田鼠体内等操作，并得到了连她都深感意外的实验结果。 可以说，怪人细胞是值得她废寝忘食研究的对象……只不过，她没有忘记此刻家里有一个外人，还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外人，理智地在饭点停下实验，离开自己的制药工坊。 “？”永琳来到饭厅，发现只有热腾腾的饭菜，却见不到一个人，包括做家务的兔子们。 想都不用想，永琳径直走向客房，很快就听见嘈杂的音乐和两人的争吵： “s弹给我，辉夜你用h弹吧。” “过分！你的f弹都没用完，怎么就直接换s弹了……啊！你又把炸弹给吃了！分我一点啊！” “你死得太快了，炸弹给你就是浪费，不如给我留到打boss。” “我之所以死得快，还不是因为你把好枪和炸弹独吞了！如果给我开坦克，我一样能活到见关底boss！” ………… 永琳不得不发言，昭示自己的存在感：“看你们相处得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永琳！”辉夜答话前不忘暂停游戏。 “啊，我们得去收拾厨房了！”坐在费顿和辉夜身后围观的兔子们，在首领因幡帝的一声令下，眨眼间逃出没影。 顺带一提，因潘帝在逃跑时，还顺手牵了两包零食和一瓶可乐。 “嘛，打发时间的方式罢了，总不能让我待在这里一个月，天天对着竹林发呆吧？”费顿伸了下懒腰，站起身来，“至于辉夜，是她自己跑过来的，我可没有主动邀请她，你有什么不满找她别找我。” 辉夜走过去，一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发言很没有教养，二是与费顿这个恶魔走得太近，有点担心会挨训，犯错学生似的小声辩解：“永琳……这个叫‘电子游戏’的东西还挺有意思的……” “呵~没有关系，能找到感兴趣的东西是好事。”永琳仍旧是看不出真实想法地亲切样子，只是不着行迹地瞥了眼费顿，“不过，游戏要适度，现在该就餐了。” 第四章 悠闲假日 由于琦玉的存在，费顿在宇宙海贼团事件和怪人协会事件中打了个酱油，但他可没有让时间白白流逝，修炼流水岩碎拳和旋风铁斩拳的血汗没白流，与鬼级怪人和龙级怪人的肉搏战也没白打。 回到塞姆利亚大陆的这一年也没有闲着，这片由女神所创造的箱庭实验式大陆，刚好处于出实验结果的时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震惊全大陆的大事件，而他所属的犯罪组织往往在这些大事件里扮演次要反派的角色。 虽然费顿已经修炼成比创世女神更能打的魔神，且已闯出箱庭得知真相，然而基于“崇尚自由者不该剥夺其他人的自由意志”的个人原则，他没打算靠一己之力决定人类的命运，而是抱着“如果人类选择迈向末路，我就赶紧带着情人们跑路”的想法参与其中，稍微给年轻人们提供点引导和帮助。 这绝对谈不上忙碌，泡妞时间远多于干正事的时间，只是心里总放着事。而留居永远亭的这段假期，他什么烦心事都不用去想，也不用去干自我增值的正经事，可以睡到自然醒、零食吃到饱、游戏玩到够。 不过—— “……能别做这种事吗？看着很吓人的。”费顿第一个早上就未能达成‘睡到自然醒’的目标。 因为蓬莱山辉夜天都未亮就拉开他的房间门，从门缝进行窥视，而他作为一个经过系统训练的犯罪者，不单暗杀技能点得很高，防暗杀技能也不低，立刻就察觉到辉夜的气息。 原本他还想装睡瞒过去的，谁知道辉夜压根就没打算去吃早餐或睡回笼觉，就一直等他起床。 听到费顿的问话，辉夜又拉开一点门，刚好够把脑袋伸进去：“昨天忘记问你了，你一般什么时候起床？” 潜台词，她什么时候可以来玩游戏。 “你还想每天踩点进我房间吗？！”费顿没好气道，“算了，你去问一下你的监护人，她觉得没问题的话，我等会儿把游戏机搬到客厅去好了……不过先说好哦，这是我的游戏机，我要玩单机游戏时，你主动点放下控制器。” 之前没这么干，是不想自己玩游戏时的声音吵到别人，辉夜跑过来一起玩游戏属于计划外事件，费顿自己是觉得异世界的电子游戏超级好玩，但不同人有不同爱好，他的情人们有一半以上都对此不感冒。 至于辉夜？费顿看她这造型这出生背景，原以为她只会对插花、茶道、书画等优雅且安静的活动敢兴趣。 “真的吗？！我马上去问永琳！”辉夜惊喜道，连忙站起身‘噔噔噔’地跑向八意永琳的炼药工坊，但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呃，还是等永琳休息时再问吧。” 一是为了打游戏而早早爬起来会挨训，二是进入了通宵模式的八意永琳很讨厌别人干扰她的研究工作，辉夜冷静了一把。 当然，辉夜放弃的只是‘立刻把游戏机搬到客厅’一事，另一件事她可没放弃：“所以，我现在能进来玩吗？我可以静音一个人玩《合金弹壳》的。” 昨天费顿以‘先浅尝辄止地试玩全部游戏’为由换游戏，确认《合金弹壳-高清重制合集》这游戏既有趣又适合新手，一直没有提换游戏一事，而玩疯了的辉夜早就忘记了费顿的忽悠。 “游戏能静音，你能静音吗？”昨天一起玩了一天的游戏，费顿对辉夜玩游戏时的自言自语本事深有体会，无奈坐起身来。 辉夜也长袖遮住小嘴，惊呼道：“你穿的是什么东西？！” “猫咪玩偶服睡衣，很可爱吧？喵~”言罢，费顿还从枕头边拿起猫爪手套戴上，作了个招财猫的招牌姿势。 “是很可爱……咳，我指的是衣服。”这个补充是无意义的，一个颜值平均水平的男人穿这衣服摆这动作，可是会恶心得一逼，辉夜没觉得恶心就足以证明什么，“算上昨天的兔耳发箍，难道你就没有一丝羞耻心吗？” 蓬莱山辉夜所认识的男人，要不就是走清心寡欲路线的月之都居民，要不就是竭力以严肃的脸掩盖色心的求娶者，要不就是有色心但更多是自卑感的下位者，特例是照顾刚被放逐的她生活的养父。 反正从未见过这种没脸没皮装可爱的男人，以色娱人不是一般都是女性的工作吗？ 费顿反问道：“如果我有羞耻心的话，我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太有说服力了，以致于辉夜话都说不出来。 受电子游戏的洗脑作用，她都忘记了费顿曾经为了逼迫永琳炼制蓬莱之药、对她们俩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毒打。 不过看在电子游戏的面子上，辉夜决定原谅费顿了：“有兔子的玩偶服睡衣吗？也给我一件。” “这不是求人的态度吧？”费顿掀开被子，站起身来，很快手上就出现一件兔子玩偶服睡衣，“嘛，公主殿下一般不穿二手货吧？别担心，平常我都是穿猫咪、咪西、狐狸的，这一件还没有穿过，不过你得找兔子们改一下尺寸。” “明明兔子才是最可爱的，咪西是什么生物我不知道，但凭啥狐狸的优先级会在兔子之上？”辉夜走进房间接过兔子玩偶服睡衣，对此排名表达不满。 尽管在旁人看来，她和八意永琳是在奴役兔子，但在她个人看来，兔子是宠物，这么多小动物中选择兔子总是有理由的。 这个观点也不算有太大问题吧，她和八意永琳在被兔子们供养的同时，也给兔子们提供安全保障，迷途竹林外的地球可没那么安全，人类修行者、其他妖怪、人类发明的火绳枪对弱小的妖怪都是威胁。 费顿摆着猫爪乐道：“嘛，因为不止一个人说我是小狐狸啦……唔~我现在都26岁了，可能得当‘老狐狸’了。” “哈！你原来只是个小屁孩？”辉夜眉开眼笑道。 “辉夜婆婆。” 辉夜被一句破防，发着抖大声道：“不准这样称呼我！” “一身老人味的臭老太婆。” “这不是比之前更更过分吗？！”辉夜涨红了脸。 “至少八百岁却还打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屁孩的死老太婆。” “哇啊啊啊……永琳，他又欺负我~！”月之公主泪奔而去。 第五章 新爱好 理论上，能真正称为“不死生命”的只有作为无限次元世界总系统的职能单位而存在的【真神】和【神使】，即便形神俱灭也能在别的次元重生。 前者是次元群体意志的集合体，例如因众生恐惧死亡而对死后能转世投胎的祈愿，聚集成“转生神”，专门负责亡魂的转生工作；后者是因具有某种特质而被选上的灵魂，例如某个曾接触阿克夏记录、对世界的运行方式高度认可、奉扬罚恶原则的伪娘，将在不久的将来被选为“转生神的神使”，工作内容是消灭转生程序中的腐朽灵魂。 真神就不用说了，神使也不是想成为就能成为的存在。事实上，一旦产生出“我要成为神使”的想法，就永远不可能被选作神使，阿克夏记录允许神使上班摸鱼、休假、发展业余爱好，但绝不允许神使别有所图。 不过，大部分生命追求的“不死”也就是肉体再生罢了，于不存在能够直接攻击灵魂的敌人的环境下，可基本视作与天地同寿，再生力强劲的还能与宇宙同寿……当然，形式不一定那么美好，“永远在宇宙中徘徊、想死也死不了、最后停止思考”也算是与宇宙同寿嘛。 以月夜见为首的一代月之民，通过摆脱污秽而获得长生，因而采取着严苛的律法杜绝污秽的出现以维护自己的寿命。 但蓬莱山辉夜这个二代月之民，未经奋斗就拥有长生，相当凡尔赛地萌生出厌倦和拘束感，厌恶按照环境因素去行事，寻找自己想做的事情，最终她的行为触犯了月之都的法律，幸运的是她出于兴趣地服下了蓬莱之药，处刑也死不掉，得以被放逐至地球展开另一段生活。 ——对，名为【蓬莱山辉夜】的女人的本质，不是颜值气质绝佳的美少女、不是月之公主殿下、不是不老不死的蓬莱人、不是拥有操纵须臾与永远程度能力的魔法师，而是一介游戏型罪犯。 “看我的原子斩！果然原子武士才是操作手感最好的角色！本公主再也不用龙卷了！”如今，这名游戏型罪犯找到了新爱好，并以光速沉迷其中。 看着自己的角色被打倒，因幡帝向自己名义上的主人抗议道：“太卑鄙了，我都还不知道这游戏要怎么放技能！不是说只有重拳、轻拳、重脚、轻脚四个攻击键吗？” “我没说错啊，是‘只有四个攻击键’，不是‘只有四种攻击方式’。”被费顿殴打了几十把的辉夜，终于在自家宠物身上享受到格斗游戏最大的乐趣。 因幡帝眼睛一转，讨好地套话：“那么，公主殿下，那到底要怎么样发出招式？” 辉夜可没有上套，她还没有享受完这份乐趣：“哦嚯嚯~这就要靠你自行摸索了，所谓的‘游戏天赋’说的就是这个。” 附带一提，之前费顿允许辉夜看他的操作，而辉夜故意遮挡住控制器不让因幡帝偷看。 “呜……！”因幡帝鼓起脸来。 辉夜丢过去一记挑衅意味浓重的眼神，窃笑道：“因幡，要继续吗？” “要！”因幡帝表示每天都蹦蹦跳跳的自己的游戏天赋，不可能比家里蹲的公主还差！ “——咳咳。”早在两人选择角色时就进入客厅的八意永琳，发声展示自己的存在。 辉夜一回头，连忙丢下控制器站起身来，惊喜道：“永琳，你终于要休息了吗？” 在确认费顿没有在永远亭搞事的打算、且与辉夜相处得不错后，永琳全身心地投入到‘怪人细胞’的研究中去，在炼药工坊里泡了足足五天才出来。 “嗯，研究首个阶段结束。”之后是活体实验，永琳打算外出物色一个底子稍好的武士，但这就没必要说出来了，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话说回来，公主你这一身……？” 辉夜转了个圈，最后还蹦了一下：“嘿嘿，可爱不？这是兔子玩偶服睡衣~” “是我们裁改的！”因幡帝举着小手邀功。 准确来说，是她在旁边吃着薯片喝着可乐监工，其他兔子裁改的。 “相当可爱~”永琳不计较辉夜从费顿处讨来各种新事物，也不计较主人穿得跟宠物似的，但有一点她作为监护人无法接受，“不过，这是睡衣没错吧。” “呃。”这几天起得比鸡还早，起床后洗了把脸，不换衣服不吃早餐，第一时间坐在游戏机前的月之公主，在永琳和善的笑容面前缩了缩脖子。 永琳叹了一口气：“因为研究时间紧张，我暂时不会说什么……不过，请期待一个月后的说教。” “……是。”辉夜沮丧无比，不管多少岁，她都是挨训的晚辈。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永琳问道：“那么，那个男人呢？” “噢，费顿说吃了几天绿色菜谱，想吃点不健康的食物，跑厨房去了。”这也是辉夜能和因幡帝玩格斗游戏的前提。 “……是吗。”永琳对自家的伙食遭到嫌弃没多少想法，她没有‘我的饮食文化天下第一，觉得我家的料理不好吃的都是野蛮人’的傲慢思想，只是要确认费顿的行动信息，防止他搞事而已。 》》》》》》》 永远亭的饮食礼仪，可不是一群人围坐在餐桌旁拿筷子夹菜，而是一人一张小矮桌，自己吃自己那一份。 蓬莱山辉夜：白米饭、腌萝卜、味噌汤、竹笋片炒胡萝卜、煎鲷鱼 八意永琳：白米饭、腌萝卜、味噌汤、竹笋片炒胡萝卜、煎鲷鱼 费顿：巨匠咖喱饭、混合鸡尾酒、酒蒸鱼籽、浓味鱼羹、香酪蛋糕、魅惑河鲜烧串、大麦奶酪果冻、火烧暴走鱼、月光冰淇淋、团团转天妇罗 “我开动了~”费顿拿起一根魅惑河鲜烧串，犒劳在厨房忙碌了一上午的自己。 辉夜连忙叫停：“慢着慢着！我们的那份呢？” 完全没有理会辉夜，已经吃上了的费顿含糊不清道：“唔，不是在你们面前吗？” “我也要吃那些！”虽然是自己一直以来的食谱，但辉夜此时一丁点胃口都没有，食物的香气从费顿那边飘过来，“明明都去厨房了，只烹饪自己那一份，你也太小气了！” 费顿这就不服了：“胡说，我有准备你们那一份的，只是没想到兔子们竟然不是只吃素的，胃口也在预想之上，所以就把你们的那份也给了她们。” “为啥主人的优先级还在宠物之下啊！”辉夜抗议道，本来就掉得差不多的公主气质至此彻底归零。 费顿歪着脑袋想了想，迟疑道：“因为兔子比较可爱？” “呜……！”辉夜涨红了脸，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午饭，一咬牙，舍弃公主的矜持，拿起筷子走过去，坐到费顿正对面，“反正你也吃不完，我帮你处理一下。” “…………”八意永琳揉了揉太阳穴，决定一个月后的说教要延长六小时。 还不知道自己的刑罚加重的辉夜，拿着月光冰淇淋陶醉道：“啊，原来进食竟然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 某游戏型罪犯的爱好数量+1，危险度-1 第六章 颓丧 “……垃圾游戏啊，敏捷属性竟然不加移速攻速，只决定敏捷系武器的伤害补正，那跟力量属性有什么区别。”在《黑暗仁王之影逝诅咒》中受了苦，费顿双目无神地呈大字形躺在榻榻米上，对游戏中各种恶意设定进行埋怨。 辉夜没有理会扔在地上的控制器，而是伸手推了推费顿的身子，明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尝试询问：“费顿，该去准备午饭了。” 月之民的主要粮食是桃子，以煮蔬菜、腌蔬菜、年糕、团子、肉丸子等充当菜肴。不能说他们对食物的味道漠不关心，某种能让肉丸子变美味十倍的酱汁的发明足以证明这一点，但他们并没有把口腹之欲视作需要重点满足的需求是事实。 被放逐至飞鸟时代的和之国的辉夜，对地球人的饮食的理解随着与永琳遁入迷途竹林而固定，即便八百年后的地球人已创造出各式美食，她也未能知晓。 这也就是无法制作出带有发光特效、致幻效果、延年益寿效果、永久小幅提升实力效果的料理，在某些世界只能算作二流厨师的费顿，仍然能以美食征服她的味蕾的原因。 不过，被游戏打击到的费顿，今天毫无烹饪的动力：“不想动，吃点零食应付过去就好……” “这怎么行！”享用过美食的辉夜，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眼睛一转，“这样吧？你把今天的午饭和晚饭都准备好，本公主允许你进我的宝库里挑选一件宝物~” 辉夜是一个宝物收藏家，她的宝库里有着钻石打造的钵、艾哲红石、金阁寺的整块天花板、火鼠的皮衣、无限的生命之泉等奇珍异宝，这都是她和永琳在寻找合适的隐居地的路上得到的收藏品。 至于获得方式就不做详述了，此前就提及过，她的本质是一名游戏型罪犯，在费顿面前循规蹈矩只是因为费顿比她和八意永琳加起来都强。 “就算你把你自己送给我，我也不想动……”费顿此时气力值为零，“是我见识浅薄啊，我一直以为‘游戏’是能带给玩家乐趣的东西……” “谁把自己送给你了！？痴心妄想！”辉夜气红了脸，用小拳拳捶了费顿几下。 但费顿还真不是玩什么欲擒故纵，他是真的被《黑暗仁王之影逝诅咒》折磨苦了，挨打了也还是死鱼般一动不动。 辉夜见此也只能作罢，转身捡起控制器，选择新开始游戏：“哼，你自以为熟悉动作游戏的操作，选择了近战，自然容易吃瘪了，看我表演一次法师开局，远距离消灭敌人——” 约一小时后。 从那一天中午开始就不管研究进行到什么阶段，都准时在饭点露脸的八意永琳，在客厅发现生无可恋地大字型躺在榻榻米上的费顿和辉夜，还有一边玩游戏还一边叫骂‘拿着火把的杂兵为啥会这么厉害’的因幡帝。 》》》》》》》 “嘛，没想到你会主动邀请我前来监督你的研究。”这是费顿第二次进入八意永琳的炼药工坊，前一次他还在这里逼迫对方现场炼制蓬莱之药。 里头没有先进的仪器，只有一堆复古但充斥着魔法味道的瓶瓶罐罐，部分药罐上还明晃晃地画着他看不懂的魔法术式。 与前一次相比，这里多了七八罐浸泡在药剂里的某种生物的残躯和器官，那就是服用了怪人细胞而怪人化的武士的尸体了。 “呵呵~因为我不想再错过一顿让人愉悦的美食了~”这是八意永琳的真实想法，因为玩游戏不顺利而不去做饭实在是太可惜了，但因为笑得很假，看上去像是别有用心似的，“不过说真的，我原以为你会盯得我更牢一点。” 她没有忘记费顿在交出‘怪人细胞’时所说的话，费顿明显不希望因为她的研究而导致地球人的大量死亡。 费顿露出同样像是别有用心似的笑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一直盯着你？” “确实……”永琳目光落在挂在费顿脖子上的衔尾蛇挂坠，“听公主介绍，似乎是叫‘瓦里玛’吗？” 假期开始后的第三天，费顿才记得让瓦里玛也给辉夜提供翻译服务，这些来自职业英雄世界的电子游戏里所使用的文字，辉夜同样看不懂。 附带一提，因为费顿的后知后觉，辉夜还气恼了半天……好吧，这有点蹬鼻子上脸了，但因为辉夜长得很可爱所以就原谅她吧。 费顿耸耸肩：“如果你们不介意迷途竹林冒出来一个一百米高的钢铁巨人，或者一个一百米长的钢铁巨人压倒一大片竹林，我随时都可以让瓦里玛解除灵子化跟你们打招呼，要不就跟我一起去下一站。” 迷途竹林只是弥漫迷雾、让意外进入的人类迷路，但一台百米钢铁巨人站在那，即便是凡夫俗子也能远远看见，更别说以特殊手段监视地球的月之都了。 “下一站……吗？”永琳眉头轻皱，略微有点担心费顿会跑去月之都大闹一场。 以月之民的脾性和实力，惹火费顿的可能性高达95%，通过围殴取胜的可能性低于1%。 费顿是个十分专业且欠揍的谜语人，没有进一步解释，无视那些怪人的残躯，在药柜前晃来晃去：“永琳，你这里都有什么药？没有说明书之类的东西吗？” 月之头脑表示自己都记在脑袋里，不需要这种东西，只能道：“你和你重要的人，应该不需要其他药品才对吧？” “不，我想找的是那种奇奇怪怪的药。”费顿嬉皮笑脸道，“例如，让女人的那个部位暂时性缩水成洗衣板、之后有变回原样的药……有吗？” 永琳觉得脑壳有点痛：“理论上可以研发出来……不过，你需要这种药物是想干嘛？” 费顿一挺胸，道：“给我的情人吃啊~” “？？？”永琳以为自己听错了。 费顿意识到自己的发言会引起歧义，补充道：“噢，我可不是洗衣板控哦~我只是长发控，对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部位是全控，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妙。” “…………”八意永琳表示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想给人一耳光，费顿说‘大’的时候还看了眼她的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部位。 “我的情人们有着丰富多样的性格，其中有两个是傲娇，吃下这种药的反应一定会很有趣~”结果必然是被两人追着砍，但这就是费顿认为最有趣的地方。 “……女性公敌吗，你。”杀不了这渣男伸张正义，八意永琳表示很烦。 第七章 志向 “你是天才吗！？竟然还能发明出这种史诗级的恶作剧药品！”费顿如同获得关键道具的林克一般高举着装有性转药丸的小瓷瓶，乐得像个孩子一般。 八意永琳嘴角抽搐了一下，认为有必要摆正自己的人设：“这是用来解决性别认知障碍的药品，当然，这只是最终手段。” 研发新药的过程中，免不得出现各种各样的失败配方，轻则拉肚子，重则致人死亡，偶然会是意料之外的效果的药品，而这种计划外的药品又将成为新的研究项目，性转药丸就是如此来的。 总而言之，她绝不是怀着恶作剧的想法而开发此药品的。 “能开发出这种药的1小时版本和24小时版本吗？”费顿这才把高举在头上的药瓶放下来，询问道，“前者是给妹子吃的，不能让她们面对如厕问题；后者是给汉子吃的，我要让他们先感到兴奋再感到绝望。” “……能开发。”永琳慢半拍地给出答复。 不想自己制作的药品被当成恶作剧使用，这是一名药师该有的心态。 对费顿的情人们和朋友们即将到来的悲惨遭遇感到好奇，这不是什么健康的心态，但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只是脑补一下都觉得会是一段极为欢乐跳脱的场景。 当然，堂堂月之头脑不可能提出要求让费顿拍摄下恶作剧时的画面，这部分快乐她注定是体会不到的。 “虽然很想见识一下你和辉夜的性转模式，但为了日后还能入手新的恶作剧道具，我还是安分守己一波吧~”费顿把小瓷瓶放回原来的位置，脚下一转，来到药师面前，“嘛，该进入正题了。” “……”八意永琳看了眼旁边的怪人尸骸，认为既然费顿还有心思去想恶作剧的事情，目前的研究内容毫无疑问是被允许的。 然而费顿的问题与怪人细胞根本无关：“因为蓬莱之药的存在，我一直以为你是打算从医药领域下手，让自己变成更高层次的存在，所以，我才把‘怪人细胞’这种极其危险的素材带给你。” 如果不是出于这种判断，他带过来的素材会是异次元的草药，最多形成物种入侵，没有带来灭世的风险。 “不过，按照你刚才给我介绍的药品功效，不像是以这个方向进行研发。”里头有太多治疗奇难杂症的药品，就跟真正的药师似的，反而能增强实力的药品没多少，“所以，能稍微透露一下个人志向吗？这对我们日后的合作会有帮助。” 八意永琳注视着费顿的脸庞，微笑道：“我对‘更高层次的存在’，其实也挺感兴趣的~” 费顿没好气的翻翻白眼：“首先，我强烈建议你不要对一个自己打不过的男人发出挑逗性的话语，你天天跟辉夜和一群兔子生活在一起可能没这个意识，你是个引人犯罪级别的美人；然后，我这种货色哪称得上是更高层次的存在，只是一枚拼尽全力才从棋盘上蹦出来的棋子，跟棋手、棋盘制造商、游戏规则制订者相比差远了。” “当你作出此评价之时，已经代表着我们之间不一样了，有多少棋盘上的棋子，能知晓自己是一枚棋子？”永琳幽幽一叹。 费顿不假思索道：“你肯定是其中一员。” 永琳笑了笑，没有否认，活得比月夜见都要久的她，早就知晓异次元的存在：“至于你刚才的问题，我的个人志向吗……我可以回答‘自己也说不出来’吗？” “……”刚刚整理出九种消磨时间的方案的费顿，很容易就能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每一个陷入茫然和空虚中的人，都会像琦玉那样整天顶着呆滞的眼神，费顿自己就是整天精神奕奕地四处蹦跶。 永琳不自觉地背转身，不让费顿看见自己的表情，解释道：“原本我以为辅助一支部族远离人世，摆脱污秽成为纯净之民，构建无污点的社会，会是我想要的结果，然而……辉夜给我上了一课。” 在地球接受完刑罚的蓬莱山辉夜，在月之使者面前发表对养父养母的感激和地上生活的眷恋的言论，对她产生了影响。而在那之前，她拥有着月之民的傲慢和冷漠。 “只可惜，我只知道月之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永远亭的药师拨弄了一下桌上的草药，这只是她打发时间的爱好，不是志向。 费顿一拍手，代表此话题到此为止：“嘛，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你这样我更放心，请让我们发展出更亲密的友谊吧~” “还请手下留情。”其实，有一点八意永琳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期待着费顿所带来的改变，让她能找到自己的志向。 》》》》》》》 “还是得靠永琳出手，这么美味的一顿晚饭，若是错过了就太让人遗憾了~！”享用着作为饭后甜品的巧克力圣代的辉夜，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早就吃完晚饭的费顿，已经在游玩《林克传说》了，闻言不满道：“喂，烹饪的人好像是我吧？” “知道啦知道啦，本公主这些天对你的称赞还不够多吗？”尽管有心埋怨对方中午不做饭的暴行，奈何之后还得依赖对方，辉夜只能妥协道。 “自己烹饪出来的美食收获的好评，永远都不嫌多，尤其是美女的好评~”费顿暂停游戏，回头问道，“说起来，以辉夜你的能力能制作出‘永远吃不完的料理’吗？” 辉夜顿时觉得眼前的巧克力圣代没那么甜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施展了。” 她只可以制作出永远保留于某种状态的东西，不能让某种东西改变后恢复原状。 “这样就没办法了。”费顿继续游戏，随口说道，“嘛，先不说迷途竹林里的食材极为单一，我中午的时候尝了下兔子们模仿着制作的料理，它们好像都没什么烹饪天赋。” “呜……”一想到再过大半个月，永远亭的伙食又会回到原样，辉夜莫名感到忧伤。 “每天与美食相伴的未来，不坏呢~”八意永琳对未来又多了一个新期待。 这当然不是志向，但总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第八章 礼物 （感谢不入道的打赏与支持） “恐怖游戏，就这？”面对从单反玻璃后面跳出来的人形青蛙，费顿平静地控制僵尸男抬起霰弹枪瞄准，等待可能存在的敌怪登场无敌帧结束后，开枪把人形青蛙打翻，上前掏刀子划肚皮补伤害，待其起身后再重复这套操作，以较为节省子弹的方式消灭《僵尸男大战生化武器2》这游戏中的精英怪。 顺带一提，这游戏的一周目普通难度子弹充裕，其实根本没必要这么省，注意探索把场景内的所有弹药搜刮走就行了。 “……结束了？”玩的人是丁点反应都没有，但看的人把脸都捂住了。 费顿切出状态界面暂停游戏，挪了下身让出位置，把控制器递给后面的辉夜：“这游戏给你玩算了，我完全感受不到此类游戏的恐怖之处，一腔心思全放在吐槽游戏设定上……” 世界上可能会有患有精神性疾病的富豪把备用钥匙以机关的形式藏在家里各处，但他敢保证，s级英雄僵尸男碰上一扇上锁的木门，绝对不会尝试满屋乱跑解谜找钥匙。 “呃，还是给因幡玩……人呢？”辉夜放下捂脸的小手，这才发现永远亭的兔子首领不见踪影。 费顿对因潘帝的去留倒是一清二楚，道：“帝在第一只僵尸的回眸一笑时就已经跑了。” 辉夜也是在那时从右侧坐到后面去、从费顿的脖子旁探头出来窥视屏幕，仿佛这样更有安全感似的。 “呵，胆子真小。”辉夜无视自己刚才的丑态，并认为坚持到现在的自己极具勇气，“不过……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这跟之前的打怪游戏不一样啊。” “杀的人多了，血腥的画面看腻了；小时候执行过暗杀任务，突然蹦出来偷袭目标这事我熟；经历过大场面，炸弹在旁边爆炸都吓不到我。”列出三个原因后，费顿故意一停顿，“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玩家手里有枪，若是那种地上放着板砖、菜刀、撬棍，玩家却只能选择拿着摄像机全程躲着怪跑的游戏，那我可能还会害怕。” 只不过，这害怕的不是恐怖氛围什么的，而是害怕输掉游戏不得不读档重来。 “…………”饶是辉夜是个好奇宝宝，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是该直接打听费顿的出身，还是该安慰拥有一个悲惨的童年的费顿，或是当没听见等有合适的时机再行询问？ 民间流传的《竹取物语》把辉夜塑造成高傲聪敏、沉着冷静、不畏权贵的少女，但这纯属以讹传讹，若是没有远超地球人的实力，她早被权贵绑回家了，论待人接物的本事，她甚至不如自己养的兔子。 根本不觉得自己童年悲惨的费顿，自然无法知晓辉夜的心思，随口接道：“确定不玩吗？等我带着瓦里玛离开后，你看不懂异世界的文字，靠盲猜和瞎逛解谜，这类游戏很可能永远也通不了关。” “通不了关就通不了关，我又不爱玩这类游戏……嗯？”辉夜眨眨眼，突然反应过来，惊喜万分地叫了起来，“咦！？这么说，你是打算把游戏机留下来吗？” 费顿眯起眼睛，阴阳怪气道：“原来在你眼中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啊，那我得尊重你的看法，把东西拿回去了。” 辉夜一把扑在面前的游戏机上，哭嚎道：“不要啊~我已经不能没有它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体验过欢欢乐乐打游戏的日子后，她再也不想过坐在院子里对着竹林发呆的日子。 “……我对你的建议是每天拼命修炼，把实力提上去，争取重获完整的自由。”意识到自己培养出一个游戏宅女的费顿，认为自己有必要声明立场，至于对方听不听那就跟自己无关了，“不过，之后我会留意多捎带几份消磨时间的玩具的，等到发现永琳需要的炼药素材，我就给你一道送过来。” “真的吗！？”一听还有更多的游戏，辉夜拉起费顿的右手，以自己的小指头勾住费顿的小指头，哼唱道，“拉钩钩，许个诺，说谎要吞针千根，契约成立~” 费顿举手控诉道：“裁判官，你看见了吗？这个契约很显然不是基于自愿原则订立的，乙方申请作废处理。” 辉夜板起脸来，压低声线，扮演裁判官一职：“申诉无效，勒令乙方在三年内得至少回来一次执行诺言。” “裁判官，你这是收了甲方多少钱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胡说！本官只是看甲方太可爱而下此判决，此谓法理不外乎人情。” 》》》》》》》 一个月转瞬即逝。 八意永琳按期完成对“怪人细胞”的研究，表示期待后续带来的异世界素材。费顿不过问具体成果，也不过问对方留下了多少可用于炼药的素材储备，他只需要确认“三枚怪人细胞已消耗掉”和“不存在自我再生或自我增殖的组织”两点。 蓬莱山辉夜彻底游戏宅女化，每天都是玩游戏、吃零食、喝饮料、吃异域风情大餐，知晓费顿会把游戏机留下后，总算是按时睡觉按时起床了，但过往的午睡暂时还没有恢复。 因幡帝化身夜行性动物，辉夜的睡觉时间就是她玩游戏的时间……没有办法，尽管她是一只比辉夜更年长、实力还过得去的兔子，但既然接受了宠物这身份，总不能明着跟主人抢玩具，不过她在下属面前，总是吹嘘自己的游戏天赋远胜辉夜。 虽然与原计划略有出入，但费顿还是度过了一个相当悠闲的假期，即将离开永远亭，前往下一站—— “你打算去地狱？”辉夜愕然道。 永琳询问道：“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修炼，如果地球充满了污秽，那地狱可以说是由污秽构成的，而我觉得污秽是一种很好的修炼道具。”不是玄幻风的把奇奇怪怪的能量吸入身体纳为已用，而是让自己的灵魂与污秽交锋，由此获得成长，“嘛，我暂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地狱是什么情况，可能会空跑一趟就是了。” “……你有自信？”永琳脸色一沉，一旦费顿因吸入污秽而暴走，她担心这个世界没有人能让他重新恢复心智。 费顿微微一笑：“我有实绩。” 他有着把帝国五百年来的负面意念和数十万人的战争所产生的斗气全部吸收并逐步消除的实绩，前面那一块很难以寥寥数语解说明白，后面这一块则容易多了，他凭一己之力让参战各方的士兵都变成哭着喊母亲名字的逃兵。 “嚯~这样的话，我也想见证一次啊。”永琳眉头松开来，这是她不曾想象过的道路。 “我也要去地狱参观！带我一起嘛~”辉夜跑过去，摇着费顿的手臂道。 月之都的监视管不到地狱，她早想离开迷途竹林溜达了。 “没问题，不过……”费顿低头看了眼辉夜在地板上扩散开来的宫廷裙，歪了歪头，“辉夜，你先去换一条别那么‘接地气’的裙子，我不想带着一个环卫工扫大街。” 第九章 绵月姐妹:我们这么没有牌面吗? “喂，还没有找到入口吗？”虽然还是跟路人们的画风不一样，但总算是穿着能看见双足的长裙的蓬莱山辉夜，已经因为过长时间的徒步行走而失去走出迷途竹林的兴奋感。 在瓦里玛印刷的地图上又画了一个x，费顿安抚道：“快了快了，根据瓦里玛获得的情报，入口应该就在这片区域，现在只剩下几个可能性了。” 【在杜王町的高档民房区里，存在着一条不存在于地图上的小巷，这是现世与地狱的其中一条通道。该通道只有一个出口，试图从其他出口离开都会出现‘鬼打墙’的状况，于正确的出口离开时绝对不能回头，否则会被扯入亡者的世界。】——这是瓦里玛以其卓越的情报搜集能力，得到的一个流传度较高的民间传说。 民间传说不完全是机缘巧合下诞生的谣言，也有可能是具有一定参考性的事实，费顿身旁的《竹取物语》主人翁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这话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同样，这句埋怨辉夜也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排除法就是运气问题，我有啥办法？”假若带上因幡帝这只拥有赋予人类幸运程度能力的兔子，可能一下子就能找到正确的入口了，“唉~说到底还是没提前探路，我原以为永琳的笔记里言之凿凿，一定知道前往地狱和天界的方式，没想到竟然也是个宅女。” “很遗憾，我对这两个地方没有特别需求。”八意永琳微微一笑，过去她追求的是无污秽的境界，月之都就是她的试验成果，“话说回来，费顿……我怎么不记得你曾经借阅过我的笔记？” 或者说，她从未允许过费顿进入她的闺房。 当然，费顿也确实没有进入过她的闺房，进行搜查的是灵子状态的瓦里玛，灵子说白了就是魔力与某种能量的混合物，一个结界就能防止被秘密入侵，但正常人都不会每次出入房间都重新布置一次结界。 费顿果断转移话题：“啊，前边的小巷很像是正确的入口。” “真是的……唔？”原想着在这问题念叨几句的永琳，突然停下脚步。 “啊！”辉夜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的难看。 一名手持扇子面露微笑的金发少女和一名腰佩长刀的英姿飒爽的紫发少女，以某种难以描述的形式瞬间出现在三人面前。 然后。 “——抱歉让让。”费顿收起地图，对更符合他的审美的金发少女打出25拳，对不那么符合他的审美的紫发少女打出37拳，走到两人身后三米处，重新掏出地图。 上述动作耗时5毫秒。 （啪！）合共62下拳头与少女身体的碰撞声，重叠在一起，听上去就只有一下声音。 金发少女和紫发少女颓然倒地。 此时的她们已全身扭曲，骨头、肌肉、内脏一片稀烂，只有长有还算俏丽的脸蛋的头部幸免于难，毕竟费顿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 “……干得太过火了。”看着昔日的弟子一登场就被秒掉，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永琳的心情实在是说不上舒坦。 沉浸在装逼的满足感中的费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嘛，不管是轻伤还是重伤，对你而言，不还是一颗药丸的事情？” “唉……依姬，没有用的，他刚才根本没动真格。”永琳出言制止只有头部完好、却仍打算发动神灵凭依能力垂死反抗的紫发少女，再如费顿所说的那样，从药瓶倒出两枚药丸，以法术投入这两名来自月之都的追兵口中。 两人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被打扁的身体重新鼓了起来，但想彻底恢复还得花上一点时间。 “我找了个超硬的靠山~能别再骚扰我吗？”辉夜朝两名追兵晃了晃手指，脚步轻快地追了上去。 “慢着，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靠山了？我从来没收过你的保护费！” “别这么说嘛~我们不是已经并肩作战了一个月吗？” “1p超神，2p超鬼，这能叫并肩作战？你纯属浪费战略资源，我单通还简单点。” “我最近已经变厉害了好吗？《杰克人x4》都能打过蜘蛛boss和狮子boss了！” “那你打过《黑暗仁王之影逝诅咒》的手残劝退boss了吗？” “你不也是一直没打过舞娘吗！？那游戏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听着自己听不懂的争吵内容，永琳揉了揉太阳穴，跟上去前不忘给仍在挺尸的弟子们留下足以让她们交差的话语：“……跟月夜见说一声，我最近遇到了一个无法以常理想象的男人，又多了个不会回去的理由。” 》》》》》》 处理掉不知道以什么黑科技黑魔法捕捉到辉夜和永琳的踪迹的追兵后，三人马上就找到了传说中的小巷。 鬼打墙几次后，找到正确的出口，在走向出口时故意回头，一条通向地狱的裂缝被打开，从中伸出数十根专门拖人下地狱的怨灵胳膊。分别把咸猪手一巴掌后，三人跳入裂缝，顺利抵达地狱。 “……这里就是地狱吗？我还以为会是由血池、肉山、骨堆构成的呢。”出现在费顿眼前的是阴沉沉的天空和只长着枯草的荒地，若不是那些揉着手背哭嚎着逃跑的怨灵的存在，看上去跟现世的荒地没啥区别。 “地狱，确实是有这么一种刻板印象。”辉夜眨了眨眼，突然道，“唔，那月之都又是什么样的印象？” 费顿不假思索道：“一群头上长着一对触角的爆炸头人形生物，在由地洞组成的村落里傻笑着跳跃，每次都能跳得很高很远。” “这也太失礼了！给我对全体月之民道歉！”关键是对曾经是月之公主的她道歉。 费顿驳斥道：“活抓双标狗，你怎么不给生活在地狱的鬼族伸张正义？” 永琳干咳两声，打断两人逐渐日常化的争吵，皱着眉头道：“不过……这里的污秽浓度跟现世完全不在同一个等级，实在是让人感到不适。” “嘛~这就是我到这里来的理由不是吗？”费顿伸出一根手指，周遭的污秽（负面意念）在其指尖处聚集成球，将其当巧克力豆一般丢进嘴巴后咽下，面露嫌弃道，“老样子，让人感到恶心，怨天怨地怨自己，什么都可以去怨恨，越接触这种东西越觉得自己阳光积极，现在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专业的犯罪者了？” 在污秽聚集之时就躲在永琳身后的辉夜埋怨道：“觉得恶心还吃，你是变态吗？” “因为我想稍微再变强一点点嘛~”费顿可不想自己沦为被人‘抱歉让让’的角色。 第十章 鬼灯 “明明手上一大堆文书工作，还要我临时出差，果然还是得高薪招聘一个特别能打的美女接待员……”一名身材高大、吊着眼角、手持狼牙棒的黑衣黑发鬼族男子在另一名杂毛鬼族的带领下，满腹怨言地来到被要求原地等待的费顿三人面前。 费顿从作为临时坐具的石头上跳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打招呼道：“你好~我是经由杜王町小巷来地狱参观的游客，不是什么可疑的入侵者哦~” 把别人的地盘当成修炼资源提供点这种话，果断是不会说的。 “这个答案就足够可疑了。”黑衣黑发鬼族把狼牙棒搁在地上，从怀中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冷冰冰地自我介绍道，“我是阎魔大王的第一辅佐官-鬼灯，只是个类似于左大臣的小人物，不值一提。” 察觉到费顿听不懂官职名，有过一段时间地上人生活的辉夜只能以吐槽作为解释：“如果左大臣都算是小人物，大人物只剩下天皇和太政大臣了。” 鬼灯不停翻动书页，以漠视辉夜的颜值的冷淡语气道：“刚才说话的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辉夜姬，而另一边的女性则是月之贤者八意永琳……真让人意外，我原以为想死也死不掉的蓬莱人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地狱的。” 永琳若有所指地笑道：“呵~现在看来，我似乎应该早点来拜访。” “请别介怀，月之民一向是由四季映姬大人负责，我只是出于对不死者的兴趣关注过你们的信息而已。”鬼灯停止翻动书页，吊角眼重新看向费顿，“出于公务，我曾多次前往西方现世学习，我不记得那边有这种风格的着装……那么，阁下是穿越者还是破界者？” 费顿疑惑道：“破界者是啥？” 这提问变相提供了一半的答案，鬼灯直接合上书册，已经没必要继续查阅了：“按照其他人的说法，次元间隙中存在着天然生成的通道，利用这种通道进行次元移动的人为‘穿越者’，强行顶着次元乱流的冲击进行次元移动的人为‘破界者’。” “我去！竟然还有天然生成的通道？！我没有从来没见过？”费顿表示每次跨次元移动都得身负重伤，简直不要太痛苦。 “啧。”余下的另一半答案也到手了，鬼灯不加掩饰地露出厌恶的表情。 “别这样嘛，我还啥坏事都没干。”费顿嬉皮笑脸地说道，“等我干坏事了，你再讨厌我呗~” “！”从鬼灯身上涌出一股凶戾无匹的杀气，但杀气只持续了三秒钟就被理智压了下去，打眼色吩咐杂毛鬼族当跑腿，鬼灯继续接待工作，“既然牵扯到破界者，强制遣返程序和劝返程序跳过，请由我来简单介绍地狱的情况。” 费顿刮刮脸庞，苦笑道：“这地狱怎么看上去比现世更规范？” 鬼灯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地图，展开来，逐一介绍道：“这个星球奉行基本灵魂轮回原则，若是现世和平昌盛，生灵总数暴涨，缺口将由来源不明的外部灵魂补充；反之，若是现世爆发天灾人祸，生灵总数暴跌，冗余的亡魂将离开本星球。 除了极少数有大功德者得以上天界享福，大部分亡魂都得下地狱受折磨，望其转世后能痛改前非。地狱原本是按照地域划分的，但因为某几个破界者的施压，我们不得不整合成一体并设下666种地狱，据说在异世界这是代表着‘魔鬼’的不吉利数字，在现世犯下不同罪名的亡魂，经由其中一名阎魔大人的审判后，将被押送至对应的一个或多个地狱接受惩罚。 地狱的管理工作由阎魔、鬼族、具有特殊才能的妖怪、具有特殊才能的亡灵负责。其中鬼族可分成两种，一是像我这样死后天然转化而成的初代鬼族，二是鬼族与别的灵体繁衍的后代。 如今，这个星球的地狱被越来越多破界者当成游乐场或者折磨仇敌的免费设施，并要求我们与时俱进修订刑罚内容和手段。尽管我们也得到了丰厚的补助，但老实说，我特别想亲手给你们这群混账奉送全套666种地狱套餐……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当没听到吧。” 费顿点点头，真当自己没听到，包括自己被提前列入‘混账’范畴一事：“解说得清晰明了，给个‘非常满意’评价。” “……原来像费顿这样的人，一直都存在吗？”这个简介，是八意永琳不曾想象过的。 鬼灯死死盯着永琳，说道：“不，他们的出现是最近千年的事，与你也有点关系。” “我？”永琳顿感愕然。 鬼灯点点头，沉声道：“我不是想责怪谁，但事实就是月之都与妖怪们爆发的战争将其中一名破界者吸引而来，那群家伙有着奇怪的嗅觉，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就像爱吃大便的苍蝇一样。” “明明是爱吃花蜜的蜜蜂。”被鬼灯视为‘苍蝇’之一的某人表示这个比喻不合理，0分。 “…………”永琳默然无语。 月面战争不是月之都挑起的，而是八云紫这妖怪贤者闲着没事干搞的事，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留下影响。 就在这时，此前被鬼灯吩咐去跑腿的杂毛鬼族飞奔回来，气喘吁吁地把三块牌子递给鬼灯。 鬼灯接过牌子，把血色的牌子递给费顿，把两块金色的牌子递给站得比较靠前的八意永琳：“这是出入凭证，请三位拿好。” “欸~真麻烦~”费顿嫌弃地接过血色牌子，估量着要怎么佩戴。 “请稍加忍耐，第一次到访时佩戴就可以了，当你下一次到访时，全部地狱工作者都会认识你。”鬼灯看向已接过金色牌子的辉夜和永琳，“两位则每次到访都需要佩戴，当然，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差别对待！”辉夜大声抗议。 鬼灯无视辉夜的抗议，介绍牌子的作用：“金色牌子拥有全数地狱的参观权，可报销一定额度的饮食和住宿消费，但不能进入办公地区；血色牌子你想去哪就去哪，买东西不用花钱，如果在宝库里看见什么感兴趣的物品，拿走时请在宝库管理员处登记一下，方便我们进行记录，东西玩腻了也请还回来。” “……你们这也活得太卑微了啊……”辉夜不再抗议了，反而满腹同情。 “打又打不过，我们还能怎么办，抱着魂飞魄散的觉悟阻拦吗？不过~”鬼灯拿起自己带来的狼牙棒，反复在手掌上轻拍，阴森森地说道，“前提你是破界者……假若被我发现你只是穿越者或者套了件时装衣服的普通人，我会告诉你说谎的代价有多沉重。” （咔啦）费顿手一扬，在身侧半米处捶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通道，让狼牙棒停了下来。 空间通道≠次元通道 但随手一击就能打穿空间的猛男，不管能不能打穿次元通道，鬼灯都惹不起。 这个星球的顶级鬼神果断认怂：“……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简单参观一下。” 第十一章 阎魔和死神 （1） “我就说地狱不可能没有血河嘛~刻板印象很多时都是正确的。”在鬼灯的带路下，费顿三人没多久就来到一条河水呈现淡红色的河流旁，河上漂浮着哀嚎的亡灵，远处还有一只巨型螃蟹在和一条巨蛇打架。 辉夜忍不住发话道：“但是月之都绝对~绝对~不是你所想象的那副蠢样。” “不需要强调这么多次啦，那个是没有任何情报时所作出的刻板印象。”费顿看了眼辉夜，笑道，“现在我已经认识了外表高贵美丽内心天真可爱的月之公主和充满神秘氛围的月之贤者，对月之都的期待值还是很高的。” “算、算你有几分眼力。”明明在八百年前就听过无数追求者的吹捧，辉夜却不知道为何因这一句单薄的评价而内心大起波澜。 八意永琳苦笑道：“神秘氛围……这算是称赞吗？” “…………”鬼灯以严厉的眼神瞪着费顿。 费顿顿感莫名其妙：“怎么了？” “失礼了，在你身上我看见一个熟人的影子。”鬼灯总不能说自己最讨厌的人是个跟费顿相似的花丛老手，以展开导游工作转移话题，“这是‘三途川’，现世和地狱理论上的分界线，在以前是由船夫接引亡魂过岸，但如今现世的人口数量过多，鬼卒的数量跟不上，只能让亡魂经桥过河……只不过，由于三位是从特殊通道进入地狱，即便是最近的桥也在颇远的地方，无法让各位体验完整的死者之路。” “不，我们才不想体验呢。”辉夜吐槽道。 “是吗？”鬼灯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真疑惑还是在嘲讽，“我还以为破界者和蓬莱人会对此颇感兴趣，毕竟你们要不就永生，要不就魂飞魄散，没有机会进入轮回转生的程序中。” 言罢，鬼灯率先跳过不足百米宽的三途河，费顿有样学样，腿力不足的辉夜和永琳则只能飞行过去。 待辉夜和永琳落地后，鬼灯继续带路：“请往这边走，传送站点就在不远处。” “传送站点？也就是地狱形成了以传送术为核心的交通网络？”永琳意外道。 “啊，算是破界者们带来的恩惠吧，虽说他们设下站点估计只是为了自己的便利……”鬼灯瞥了眼费顿，补充说明道，“地狱改建项目是由【撒旦】和【墨菲斯托】发起的，其他破界者基本不掺和，这两只魔鬼目前只把我们当成工具人，并没有奴役我们的打算。” 费顿耸耸肩，笑道：“嘛，因为奴役你们毫无意义，假如有庸俗的称皇称帝野心，在自己的世界就能实现了，难得来到异次元，还干着一模一样的事情多无聊~” “嚯~这就是破界者的想法吗？受教了。”鬼灯掏出书册，记录下这句话。 （2） “——你有罪！”穿着十分郑重的蓝色袍装、头戴冠冕、腰挂净琉璃之镜的绿发少女，把悔悟之棒朝向刚进入阎魔殿的费顿。 （看牌子！）站在绿发少女身旁、扛着特大号镰刀的双马尾红发少女，连忙扑过去按下绿发少女抬起来的手臂，并压低声音提醒道。 费顿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嘛，我承认自己恶贯满盈，死在我手上的人没一千也有几百，不过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只揍过两个蓬莱人，已取得她们的谅解，我认为自己‘无罪’。” 绿发少女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费顿腰上代表身份的红色牌子，她只是没想过屈服于力量而已：“罪名，擅自离开自己应该所属的世界，扰乱其他世界的正常运行。” 费顿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阴阳怪气道：“嚯~地狱的法律里还有这种条款啊，可以把相关书籍拿来，给我看看自己即将前往哪些地狱接受惩罚？” “唔……！”绿发少女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费顿侧身作倾听状：“什么~该不会告诉我，堂堂阎魔大人无视地狱的法律，自创罪名制裁无辜的人吧？” “你、你……！”绿发少女浑身发颤，急得快哭出来。 （啪！）鬼灯用力一拍掌，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感谢四季大人的示范，费顿阁下，这就是阎魔审判亡魂的程序。”鬼灯面不改色地为绿发少女打圆场，“亡魂可以进行申诉，小野辅佐官会拿来资料和道具辅助审判，四季大人能使用其身上的净玻璃之镜再现对方过去的一切言行，确保审判得以获得公正的裁决。” 无意继续找茬，费顿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原来如此，这个世界的地狱远比我想象中规范。” “毕竟我们是生活在地狱的鬼，除了旅游或者学习培训外，与生者鲜有交集，炮制冤假错案对我们没有丝毫好处，反而损害到我们的尊严。”鬼灯回答道，略一停顿，提供迟来的介绍，“这位是四季映姬-亚玛萨那度大人，主管人类修行者、妖怪、月之民等具有特殊能力者的亡魂的审判，是极为伟大而重要的阎魔。” 费顿笑道：“嘛，因为长得很可爱，一点威严都没有就是了。” “……无礼之徒。”四季映姬嘟囔一句，还是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没有轻易与嘴皮子功夫精湛的费顿交锋。 鬼灯再介绍旁边的红发少女：“在四季大人身侧的是辅佐官小野冢小町，是个喜欢偷懒的薪水小偷。” 小町叫屈道：“过分！我这几年一直很勤奋地工作好不好！” “因为最近斯卡雷特家出了个强大的吸血鬼，人类修行者又抱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信念跑去讨伐他而大量死亡的缘故吧。”鬼灯以冰冷的眼神看向与自己同级的同僚，“平常这个时间点的话，你不是在三途川的小舟上睡觉，就是跑去众合地狱外喝酒吧？” “这、这个嘛……”小町不好意思的撇开脑袋。 鬼灯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这与导游工作无关：“失礼了，阎魔审判大概就是这样子，请跟我前往下一站。” 第十二章 参观地狱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3） “亡魂经过审判后，将被押送至对应的场所逐一接受刑罚，由于时间关系，今天只参观与杀人、伤人有关的‘等活地狱’。”在鬼灯的引路下，费顿三人经由传送站点抵达一片仿佛连天空都被泥土玷污的世界。 费顿横了鬼灯一眼，不满道：“为什么特地挑选这个地狱，我怀疑你搞针对。” “是你的错觉吧。”面瘫男撒谎绝对不会有破绽，伸手示意，“三位请看，这是等活地狱的‘瓮熟处’，罪人们被装进铁瓮里，由鬼卒像炒豆子一样进行加热，他们发出的让人愉悦的求饶和哀嚎，将成为转世后改过自新的动力。” “……永琳，他刚才是不是说了‘让人愉悦’？”辉夜躲在永琳身后，她不擅长应付这种性情阴郁扭曲的人。 永琳笑了笑，道：“毕竟是鬼族，与其说是种族文化，不如说他们就是为此而诞生。” 鬼灯摇头道：“这可不好说……在我刚成为鬼的时候，地狱只是亡者生活的世界，初代鬼族整天无所事事。若不是阎魔大王发起的地狱整顿项目，让鬼族有了名为‘工作’的消磨时间的方式并围绕其发展出独特的生活方式，我们很可能会举族沦为《桃太郎》里头的给生者添麻烦的反派角色。” 附带一提，鬼灯在该项目的筹划期提出了多项重要建议，虽说他只是‘阎魔之下的第一人’，但其对地狱和鬼族的影响比后面诞生的阎魔还要巨大。 “是我误判了吗……？”永琳皱眉道。 地狱是她的知识盲区，她也确实不怎么需要对地狱的人与事有太多了解，但月之头脑很讨厌判断失误这种事。 “有此判断十分正常。”鬼灯对此表示理解，“假如剔除我们鬼族内部形成的经济体系，鬼卒的工作就是义务劳动，无偿为轮回的亡魂提供督促他们长进的惩罚，‘种族天性’是最合理的解释。” 费顿突然插话道：“嘛，这就是破界者们把你们当成工具人的原因吧？” “？” “尽管我没去过多少异次元，见识浅薄得很，但你刚才也亲口承认了鬼族因为一个伟人的缘故、走上了一条低概率的道路。”费顿指向鬼灯，笑道，“有理由猜测像你们这样的种族是极为罕见的，因而破界者们才会选择利用你们。” “……这算什么。”鬼灯对此表示愤慨，虽然表面很难看出来。 “高兴点吧，你们越罕有，破界者们越不会过河拆桥。”费顿摇头失笑，重新把话题拉回到参观上，“所以，瓮熟处的亡魂生前曾纵火伤人？根据不同的罪行制订不同的惩罚措施？” 鬼灯沉默数秒，终是选择继续导游的工作：“不一定，生者的罪行千奇百怪，我们不可能为每一种罪行准备一套刑具，否则经费消耗剧烈，运营管理的效率也会下降……当然，若是罪人生前犯有纵火伤人罪，他一定会被押送至此处。” “那等活地狱这里还有哪些处刑区域？”一直插不上话的辉夜好奇道。 鬼灯如数家珍地介绍道：“算上瓮熟处，还有屎泥处、刀轮处、多苦处、闇冥处、不喜处、极苦处、众病处、两铁处、恶杖处、黑色鼠狼处、异异回转处、苦逼处、钵头摩须处、陂池处、空中受苦处合共十六个处刑措施。” “不好意思。”费顿有样学样，也躲在永琳身后，探头出来问道，“屎泥处具体是……？” “字面解读，把罪人泡在那玩意里面熬煮，里面还有会啃食亡者的虫子的处刑方式。”鬼灯面不改色道，“另外，这是犯了错的鬼卒被被派遣的工作，而每一个没有辞职并坚持下来的鬼卒都会被视为勇士。” “噫！”费顿和辉夜不约而同地发出怪声。 鬼灯指向一个方向，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道：“因为气味浓烈，屎泥处位于等活地狱的偏远地区，但以几位的能力，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请问需要我引路吗？” “不需要！！！” （4） 见识完“用绳子将罪人绑起来，用杖殴打后从险峻的山上推下去”的多火处、“以鸟和狱犬撕咬罪人”的不喜处、“用铁棒穿插罪人全身”的极苦处等较容易接受的处刑区域后，在鬼灯的带领下，费顿三人来到另一个地狱。 “简单来说，众合地狱是惩治邪淫之罪的地狱，猥suoyin乱之人、品行不端之人、xing犯罪者都会被送至此处。”鬼灯身后是弥漫着脂粉气味的古和风花街。 “你就是明着针对我是吧？都不带掩饰的，明示让我去受刑吗！”费顿气愤道。 鬼灯作无辜状：“欸？你指的是什么……？” “我先声明一点，虽然我在老家有很多情人，但我跟她们是光明正大地lovelove的~齐人之福可不算品行不端。”费顿双手一伸，把辉夜和永琳拽到拖到自己身边，“然后我与这两位关系清清白白，不如说我一直觉得两个女人一起隐居八百年，即便原本是正常的取向都会变成蕾丝边，根本没把她俩当成可攻略对象啊！” 鬼灯尝试继续伪装，但装得一点都不像：“欸，我可从里没有质疑过费顿阁下的品行，不过……‘齐人之福’这种事只存在于幻想，她们估计只是在你眼前演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后宫已经燃着熊熊大火了。” 放开神色不善的月之公主和皮笑肉不笑的月之贤者，费顿晃着手指道：“看你这脸就知道是万年单身狗，你懂个球的【爱】，我攻略妹子可从来不遮掩本性和其他情人，她们能接受这样的我，怎么还会去折腾。” 鬼灯小声道：“……以身饲虎，之后再争夺宠爱什么的，在宫斗小说里经常能看见。” “我的情人中可没有这种低劣的货色！你这家伙真没救了，根本不相信爱情是吗？”费顿扶额道。 “爱情我是相信的，只是不相信愿意被分享的爱情而已……”鬼灯斜眼道。 两人争吵着前行，没多久就找了个糕点店坐下，下完单继续争吵。 “……我们是来干嘛的。” “谁知道……” 被晾在一边的辉夜和永琳无语轻叹。 第十三章 猫奴 （感谢班达鲁、一立二撇的打赏与支持） （5） 充满脂粉味的日式花街，只是基于众合地狱数量庞大的女性鬼卒而生的商业聚集地，虽说少不了皮肉生意，但比起男人把女人当成可以用金钱购买的商品，这里更盛行女人把男人当成提款机的观念，经常出现“上过一次车的乘客手持玫瑰和钻戒想买下公交车、公交车却拒绝当私家车”的小剧场。 请放心，费顿对公交车无爱，若是碰上离家出走半年、敲门提议用身体偿付住宿费的年轻公交车，他会把对方一脚踹开——不过，费顿在花街找到了另一种迷人的生物。 “鬼灯大人，救救我啊！”被费顿抱在怀里的是地狱报社的记者小判，是一只身穿和服、头戴报童帽、胖乎乎的白色猫又。 坐在旁边吃团子的鬼灯，无视了小判的求救：“破界者阁下的行为，我可阻止不了，你认命吧。” “怎么这样~！”小判可怜兮兮地忍受着蹭脸攻击。 没有天生就喜欢被抱被撸的猫，那得从小开始教育，而作为一种妖怪而存在的猫又，基本都不会有主人，八云紫的式神的式神是特例。 “猫娘很可爱，但果然真正的猫咪还是不一样的~”蹭完脸蛋后，费顿开始揉按小判爪子上粉红色的肉垫。 虽然知道这是类似鞋底的位置，特别的脏，但就是忍不住，这可能就是猫奴的通病吧？ 小判垂头丧气地说道：“……人家是猫又来着。” “就算你这么说，除了长得比较圆润和有两根尾巴外，我也没看出来你跟普通猫咪有什么不一样啊。”三个脑袋的地狱犬费顿接受不了，可两条尾巴的猫咪完全不是问题，“对了，都忘记确认一件事了……喵~？” “喵呜？”小判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费顿松了一口气：“喵嗷。” “喵、喵？！”小判的尾巴挺得笔直。 “嗷呜，喵呜。”费顿从储物空间掏出三本书。 小判从小腰包掏出照相机，一边拍一边回应：“嗷喔~嗷喔~” “——真让人烦躁！请你们说人话！”鬼灯用狼牙棒猛击地面，中断一人一猫的加密通信。 费顿护住小判，不满道：“嘿！你给我注意点，猫咪可是一种十分纤细的生物，应激反应导致猝死的惨剧时有发生。” “没有关系的，它不仅是一只猫又，还是一个日常工作就是造谣生事的无良记者，心脏强韧得很。”鬼灯不为所动，他是坚定的金鱼草派，对猫狗都没啥兴趣，“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阁下还会猫语？” 破界者和穿越者拥有解决语言障碍的技术，这一点他早知道了，但像费顿这样还掌握动物语言的还是第一次发现。 当然，这也跟他与这些外来者私交浅有关，事实上，过了今天后他也不怎么会主动往费顿面前凑。 “我可是专门学习过的。”费顿放下小判，把之前掏出来的三本书放在大腿上，介绍道，“嘛，这是我的故乡的文字，翻译过来从左到右是《猫语日常会话入门》、《猫语日常会话进阶》、《猫语日常会话专家》，学完了再实践练习两个星期，基本就可以与猫咪正常交流了。” 小判羡慕道：“异世界的同族真幸福，竟然有这种能够理解我们的爱猫人士~” “稍等一下，猫在费顿阁下的世界是一种宠物吗？”得到确认后，鬼灯按照自己所持有的常识提问，“所以，这种书真的卖得出去吗？” “卖不出去哦~只有小孩子和究极猫奴才会去买，而考虑到小孩子的学习能力，后面两本书一年都不一定能卖出去五十本。”挺胸，自己就是猫奴的标杆，“不过，我匿名给了作者一大笔打赏，感谢他为全世界猫奴作出的贡献，没必要讨论他为爱发电的行为是否合理。” 匿名，这很重要。 那时候费顿还没有被富婆包养，他的钱都是组织发下来的任务报酬，也就是沾血的黑心钱，会让一般民众感到反感的。 鬼灯沉吟道：“……我是不是也该赞助一名语言学者，去研究金鱼草的语言呢？” “话说回来，有一件事我一直感到疑惑。”费顿重新抱起小判，正对着其可爱的猫脸，“不同的次元、不同的星球、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语言，这是合理现象……但为什么我测试了很多次，不同次元一眼看过去就是‘猫’的生物，它们所使用的猫语都是一样的？” “……有这种事？”鬼灯皱眉道。 费顿高高举起小判，喃喃道：“我在别的世界，曾听说过【godo语言】、【真神】、【阿克夏记录】什么的……该不会，无限次元世界的真神是一只猫？” “不，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是0。”鬼灯即答。 （6） 真正的众合地狱，是一个以仙人跳、以石磨磨罪人、以巨石压罪人、让罪人为追求美女而爬刀山、以带倒刺的鞭子鞭挞罪人、以全身喷火的铁象践踏罪人等方式处刑的地方，可没有外头充满脂粉气的花街美好。 鉴于某人受到萌萌哒的猫咪魅惑而停下脚步，阎魔大王辅佐官的职业又是引导其熟悉地狱，真正进入众合地狱进行参观的只有蓬莱山辉夜和八意永琳。 “我觉得费顿该体验一下这些刑罚！”辉夜气鼓鼓地说道。 怒气源于费顿对她和永琳的关系的不负责任的揣测，虽然她们俩十分亲密，共处八百年足以将“任性的小公主和和蔼可亲的老贤者”的关系发生根本性的转变，但绝不是那种脱光光滚床单的‘亲密’。 永琳指向正在为山顶上的女鬼卒攀爬刀山的男性亡魂们，轻笑道：“放着满大街唾手可得的女人不管，反而沉迷于猫又，似乎不符合众合地狱的标准呢~” 辉夜摇头道：“我可是看过他与情人们的相册，他的情人十根手指都数不完，是个真正的花心大萝卜！完美符合条件！” “咦？这种东西他都愿意给公主看吗？”永琳愕然道。 “因幡撒娇要看，他就拿出来了。”辉夜没想那么深，随口说道，突然记起来什么，俏脸一红，“不、不过，那种叫‘泳衣’的衣服，实在是太下流了！永琳你可不能去看！” 永琳微微一笑：“呵，‘泳衣’吗？” “啊……”辉夜这才记起来，自己是好奇心旺盛，永琳是求知欲旺盛，搞神秘起了相反的作用。 永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嘴角划起弧度：“公主殿下，你说如果费顿以亡魂的身份看见这座刀山，他会如何做？” “捡石头砸山上的女鬼卒，一定是。”辉夜不假思索道。 “哎呀哎呀~”这是个测试提问。 奈何被测试的辉夜毫无察觉，还在腹诽某人的恶趣味。 第十四章 参观结束 （感谢光影电弧的打赏与支持） （7） “这里就是地狱的宝库。”鬼灯站在一座旧而不破的建筑物前，介绍道，“虽然我不觉得里面有什么极具价值的宝贝，但破界者是一群会把专门钻菊花吃内脏的似髻虫当成国宝级生物的精神异常者，还请阁下自行挑选。” “我很想拜托你详细介绍‘似髻虫’，可目前看来……”费顿看着坐在宝库门前喝酒、上司来了都还打算继续的红尖角女鬼卒和鹿角萝莉女鬼卒，质疑道，“不如先讨论一下宝库里头还剩下几成东西吧。” （咚）（咚） 面不改色地给了两名女鬼卒的脑袋一下狼牙棒，鬼灯说道：“请不要在意，尽管这是两个只会喝酒和打架的废柴，但就算是一张厕纸在合适的地方也能发挥其作用，以她们千杯不醉的酒量和地狱顶级的实力，区区小毛贼可无法突破宝库。” “过分啊~鬼灯大人你怎么能把两名妙龄少女比作厕纸？”鹿角萝莉女鬼卒捂着脑门爬起来，站都站不稳，但应该只是单纯喝多了、与脑门挨的那一下无关。 鬼灯冷冷道：“等你们什么时候决定从临时工转成正式员工再当‘妙龄少女’吧。” “哈哈，那还是饶了我们吧，当社畜哪有打工三个月休假半年爽~”红尖角女鬼卒揉了揉脑壳，拿起同伴那能无限生成一般品质的酒的葫芦、在自己的能提升酒的品质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酒，笑着递给费顿，“我叫星熊勇仪，她是伊吹萃香，既然你腰上挂着红色牌子，即是新来的破界者，怎么看上去比其他破界者平易近人许多？” “假象来的。”鬼灯以极快的语速念道。 “嘛，如果我不平易近人，早把你这口没遮拦的吊角眼辅佐官打死了。”费顿看着伸过来的超大号的酒杯，拒绝道，“不过豪饮就算了，喝了不处理掉酒精降低判断力，喝了处理掉酒精等于浪费。” 星熊勇仪嫌恶道：“那算什么，你是小孩子吗？” “激将法对我没用的。”费顿露出忧郁的笑容，“连续两次被自己信任的女人暗算，回过头来自己已经成为四个女人的情人，我发誓绝不会吃第三次亏……唉，明明在最初，我想当的是专一的好男人啊！” 费顿的初恋是金发美女干部，就是带领他加入犯罪组织、照顾他生活、指导他修炼的那一位。不是什么恋*情结，真*母他就不会离家出走，只是师傅外表和内在都拉满，实在是顶不住。 “四个。”永琳提出关键字，笑容依旧，但满满的都是坏心眼。 费顿忧郁不再，没脸没皮地说道：“嘛，因为她们的关系，让我意识到和可爱的女孩子发展成更深入的关系，是一种肉体精神双重愉悦的事情，有意无意间犯下了更多错误哒~” “这不就是纯人渣发言吗！”辉夜斥责道。 费顿耸了耸肩：“我又没否认过这一点。” “……好吧。”都说成这样了，星熊勇仪只能把手臂缩回来，自己把酒喝掉。 “其实我拒绝的只是‘豪饮’，‘品尝’是没问题的。”费顿从储物空间掏出一杯色彩缤纷的混合鸡尾酒，微笑着递了过去，“作为没有接受你的善意邀请的赔礼~” “噢噢！这也是酒吗！？也太好看了点！”星熊勇仪瞬间从地上弹起来，小心翼翼地从费顿手上接过玻璃酒杯。 不管口味习不习惯，冲这冰蓝色+雪白色+桃红色+柠檬片+樱桃搭配而来的外观，她就得给个100分。 身高劣势的伊吹萃香挥着小手道：“我也要喝，我也要喝！” “是是~之前一次性调了十几杯，见者有份~”费顿再掏出一杯鸡尾酒递给伊吹萃香，顺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顺带一提，伊吹萃香只是看着年幼，实际上已经超过千岁。 辉夜绕到费顿面前，鼓着脸道：“你之前不是说这东西很难调制，只调了两杯吗？” “咦~有吗？你记错了吧？”费顿茫然道。 “怎么可能记错！你还给了我跟永琳心型吸管两个人分着喝！”说到一半，辉夜突然反应过来，“你、你当时是故意的……！” 费顿侧转身，明明没带眼镜还作出推眼镜的动作，一副阴谋家的作派：“无须感谢我，我只是一个不留下姓名的助攻小能手。” “谁感谢你了！？而且我不是已经知道你的名字吗！”月之公主开始追击。 （8） “每一次给破界者当导游，都像是连续加班72小时一样……不过，这是最后一站了。”在鬼灯的带领下，众人使用特殊的传送站点，抵达一处有着蓝天、白云、草地、湖泊、大酒店的亚空间。 “！”三人神情同时发生变化。 费顿笑容灿烂，眼中却没有笑意。 永琳没有往日和煦的笑容，神情凝重地看向大酒店。 辉夜紧张兮兮地躲在永琳身后，身体微微颤抖。 “这里是提供给穿越者和破界者临时居住的酒店，里头有什么设施我不知晓，据说里头的工作人员是魅魔？”鬼灯大约是习以为常了，神色如常道，“正如三位所感知到的那样，里面目前有三个破界者。” 除去被人带过来当仆从的，还有二十三名穿越者，但那就没必要提及了。 当然，这只是鬼灯的观点，如果他认识那群连穿越者都不是的职业英雄，会有完全不同的见解。 “……总感觉，这时候最合理的做法是扭头离开，联手欺负新人这种事哪里都会发生。”或者换个更阴暗的表达方式，这是‘扼杀幼苗’，虽然幼苗成长后不一定会成为自己的敌人，但提前扼杀了也没啥坏处。 “或许吧，反正跟我无关，祝三位今后的地狱之旅愉快。”鬼灯干脆利落地180度转身，回到传送站点离开此空间。 费顿回头向永琳确认道：“你们俩咋办？要回去迷途竹林吗？” “你呢？”永琳把问题抛回去。 “嘛，我肯定是要进去的。”费顿根本不考虑十秒前自己所说的‘最合理的做法’，“知道打不过而认怂是没有办法，啥情况都不知道就提前认怂的是软蛋，男人一旦当一次软蛋，那就再也硬不起来了。” “是吗？”永琳凝重的神情消失不见，重新露出笑容，“大男人主义下，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职责不是吗？我就好好期待你挺直腰板的保护吧~” “你们又不是我的女人，为啥我要保护你们？”说是这么说，费顿也没有把两人塞回传送站点，脚步朝着大酒店迈去，“……话说回来，有一个问题我一个月前就想提了，你和辉夜到底谁是攻？” 第十五章 魔神的交际圈 “比想象中普通……嘛，希望是我猜的那个理由吧。”或许在蓬莱山辉夜和八意永琳眼中，这幢外头挂着【地狱大酒店】招牌的建筑物充满着新奇，但在费顿眼中，它一点值得关注的地方都没有。 没有魔法术式、魔法道具、星际科技、神秘材料，只有钢筋混凝土、玻璃窗户、大理石地板、普通材质的家具、消耗电力的家用电器，这个星球的现世再发展几百年也能捣腾出这样的建筑物，完全有理由怀疑它是被人从别的世界直接抠过来的。 听上去像是偷工减料之作，完全配不上其拥有者的逼格……其实不然，费顿进门前的表现就是证据，一幢充满未知魔法、未知科技、未知能量、拥有者不以盈利为目的且不受法律约束的建筑物，怎么看都像是个陷阱，越平平无奇越让人放心。 当然，平平无奇的只是建筑本体，里头的工作人员还是很有特色的。 “欢迎光临，请问是新客人吗？”一名正在与前台的姐妹聊天的魅魔女仆，听到自动门打开的动静，连忙迎上来打招呼。 瓦里玛是通过大量收集情报学会异世界的语言的，在缺乏大数据的情况下，它无法提供实时翻译服务，此刻在沟通过程中负责翻译工作的是魅魔女仆，她使用了某种方便得多的语言魔法。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费顿已暗自盘算着找机会学会这一门技艺，笑道：“是的，请给我们安排一个房间。”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放心让‘弱小’的辉夜和永琳待在危险的环境下。 魅魔女仆笑着为新客人介绍：“每位客人都能有一间专属的房间，请问阁下对层数和朝向有特别要求吗？” 名字叫‘酒店’，实际上这里并不具备‘店铺’的性质，免费提供住宿的房间和服务，甚至因为顾客数量不足，房间都是专属化的。 “没有特别需求。”费顿眼珠一转，小声道，“话说回来，我当穿越者的时间尚短，还是第一次碰上传说中的魅魔，会有特殊服务吗？” 早在进门之前，费顿已将身上代表身份的血色牌子收走，就是为了冒充穿越者。 “唔~原本是要打赢地下的大狗狗才有特殊服务的~”魅魔女仆舔舔嘴唇，从原本的营业笑容转变为充满挑逗意味的笑容，“但如果是阁下的话，只需要给前台一个电话，人家的编号是12号哦~” 魅魔，一种头顶黑色山羊角、背后有一双蝙蝠翅膀和一条细长的尾巴、危险度相对较低的恶魔。女性魅魔大多身材前凸后翘，走性感路线；男性魅魔大多高挑纤细，走美型路线。 魅惑异性、与其发生不可描述的行为并吸收其魔力，是这个种族的进食行为，在其他种族看来是挺下流的，但在魅魔自身看来并不存在任何道德问题……当然，因为过度进食而导致异性死亡，那是另一码事了。 而正如同人类对美食的追求一样，魅魔对异性也有标准，像费顿这样有着英俊外表的穿越者，即便本体丑陋且菜得抠脚，她们也欣然接受。 “嘛嘛~那可真让人期待~”之前就曾提及过，费顿对坐公交车没兴趣，他看上的是对方所持有的翻译技艺，为此需要独处机会。 顺带一提，魅魔的魅惑能力属于种族天生自带术式的精神攻击，对强大的灵魂无效，单看颜值、身材、气质的话，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 “三位请跟我来~”魅魔女仆转过身，故意用嫩滑的尾巴轻抚了一下费顿的脸庞，才走向前台。 “！”跟在后面的辉夜和永琳死死盯着魅魔女仆的背影，作为一名女人，她们对这种挑逗男人的行为本能地心生厌恶。 大厅空荡荡，安静得很，在前台工作的魅魔女仆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等到接待女仆走至前台时，已准备好钥匙卡：“客人的房间是——” “——给他安排总统套房。”一名身穿鬼族便服、头发短得跟秃了没区别的西方脸孔中年，靠立在前台右侧发话道。 “去我的房间也可以哦，当然仅限帅哥你一个~”一名穿着明显不是本世界服饰的黑色连衣裙的粉色长发美女，坐在前台左侧补充。 在辉夜和魅魔女仆们眼中，他们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而在费顿和永琳眼中，他们是‘先暂停时间再现身’，使用的还是不同的移动方式，前者从一条黑乎乎的空间通道走出来，后者是从一个粉色的魔法阵中传送过来。 两人的出现让负责接待工作的魅魔女仆吓得连忙低头走开，靠墙站装雕像，而负责前台工作的魅魔女仆只能强装镇定地翻找总统套房的钥匙卡。 费顿能隔着老远感知到这两位破界者的存在，这两位破界者也能感知到费顿的存在，他们的出现不值得意外：“说真的，两位前辈难道就没有‘当不知道’这个选项吗？我只是不想认怂，但其实河水不犯井水也挺好的……” “那可不行，人家可不想让好男人被自己的下属先拔头筹~”粉发美女乐呵呵道。 而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正在装雕像的12号魅魔女仆全身都在打颤。 “不，这说得我好像还是个童贞一样……”费顿不着痕迹地给魅魔女仆打圆场，降低其被上司一巴掌拍死的风险，“美女你找旁边的老哥解决一下行不行？我可不敢招惹比自己强的女人。” 粉发美女瞥了眼西方脸孔中年，嫌恶道：“墨菲斯托？算了吧，这家伙只知道折磨凡人，哪能理解情爱之乐~” “确实无法理解，我都想请教一下莉莉丝你，究竟是如何能对这么单调的事情保持数千年的热情~”墨菲斯托笑容灿烂地点头承认，在莉莉丝反驳前朝费顿发话，“玩笑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只是想和你交给朋友~” 费顿戒备道：“你是指‘一起围殴我，没把握留下我才哈哈一笑，笑称我有资格当你们的朋友’这种交友方式吗？” “怎么会~我说的是常规的交友方式，例如带你去有意思的世界溜达，例如教你打昆特牌，例如送你一大堆礼物。”墨菲斯托笑眯眯地说道，“要不还是从送礼开始吧，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免了，你的礼物我不敢接。”费顿耸了耸肩，拒绝道，“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我，故意找上门来的家伙都不是好相处的对象，不是想带我去坑里就是想背后给我一刀，真想交朋友，我宁愿选择没有现身那一位。” 墨菲斯托轻轻鼓掌，称赞道：“很不错的工作经验，我喜欢有脑子的破界者。” 至于他是否对费顿怀有恶意，并未谈及。 “嘛，虽说暂不打算和两位交朋友，但也无意与两位为敌，先混个脸熟吧——”费顿爆发力量，化为塞姆利亚魔神，向露出恶魔本体的墨菲斯托和莉莉丝伸出手掌，【我的名字是‘费顿’，常用代号‘自由游侠’，目前处于闲着没事到处晃的人生阶段，请多多指教，前辈们~】 第十六章 和平相处 电梯门关上，遮蔽两大魔鬼的身影，辉夜因虚假的安全感而松了一口气，轻声呢喃道：“……我原以为地狱就是污秽聚集地，可跟他们比起来，地狱根本不算什么。” 扑面而来的邪恶、扑面而来的yin秽，明明墨菲斯托和莉莉丝什么都没干，只是在那里与费顿友善地交谈，她那算不上优秀的感知能力却明确地获知这份情报。 至于蓬莱人不老不死的余裕？早在一年多前就被费顿打没了，她很清楚自己一旦落入这两只魔鬼手中，必然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费顿看了看钥匙卡的数字，按下对应的楼层数：“别那么多屁话，自己没有自信打赢的恶人，建议先当看不见。” 事实上，他也的确不知道墨菲斯托和莉莉丝犯过什么事。 辉夜本来就不是正义感爆棚的人，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别处：“对了，刚才那是你的真面目吗？长得真丑。” “哪里丑了！这叫凶悍的帅气！”费顿这就不乐意了，他对自己魔神化的造型十分满意，“不过，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本来的样貌，刚才那是爆发魔力导致的形态变化。” 辉夜不懂就问：“爆发魔力还能引起外形变化？” “魔力是灵魂的力量，本身就具有灵魂的特质，爆发魔力会让这种特质达至峰值，肉体因而发生变化。”费顿随口解释道，“至于具体会变化成什么，每个人都不一样，要看你潜意识中如何看待自己——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杀人越货的魔头，所以就长这样呗。” 永琳迟疑道：“……换句话说，那才是真正的姿态？” “可以这么说，父母赐予我的这幅皮囊，我表示感激，但真正能称为‘费顿’的东西，只有这个灵魂。”费顿点头道。 “有点兴趣。”即便是月之贤者，也无法把控住自己的潜意识。 费顿见此笑道：“永琳你变身后，说不准会是一颗巨型药丸~” “才不会呢！”辉夜瞪眼道。 笑闹之间，一点魔法元素都没有的电梯抵达要前往的楼层，三人利用钥匙卡进入专门分配给破界者的豪华客房。 老样子，费顿觉得很普通，辉夜和永琳觉得很新奇，漂亮宽敞但不值得为此花费笔墨。 费顿把两名村姑带到浴室，说道：“嘛，在自由行动之前，请让我介绍一下房间里的各种设备的名称和用途。” “麽~这种东西一看就知道了，月之都的科技水平没那么落后！”辉夜不满道。 “那么，请蓬莱山辉夜同学回答，这个是什么东西。”费顿走到一个智能马桶旁，按下冲水按键，“选项a、这是一口井；选项b、这是如厕的器具：选项c、这是洗衣服用的水盆。” “你当我是笨蛋吗！？”辉夜气愤道，“肯定是b啊，形状就告诉我们要坐着……坐着……” 公主殿下不能谈及这部分内容。 “还行，等我先确认一下按键功能，再教你们如何使用。”费顿走向洗漱台，指着感应式水龙头道，“请蓬莱山辉夜同学演示一下如何使用这东西。” “这明显就是用来洗手的~”辉夜自信满满地走过去。 轻轻拍了拍水龙头。 没反应。 用点力拍水龙头。 没反应。 向左扳水龙头。 没反应。 向右扳水龙头。 没反应。 月之公主认真分析：“……这东西坏掉了吗？” 之后被费顿嘲讽了两分钟，被永琳说教了十分钟。 》》》》》》 墨菲斯托，此时是一头四米多高的长得像山羊、蝙蝠、狼人的混合体的怪物，散发着如同把光芒也能夺去的黑色魔力。 莉莉丝，此时是一个灰蓝色皮肤、不着片缕但有着类似人体彩绘的图案掩饰着敏感部位的艳丽女性，其头发无风自扬并逐渐变长变粗，衍生出一根根粗大肥硕的触手。 在语言魔法的翻译下，他们都被称作“魔鬼”，但实际上两者不是同一个种族，来自于不同的次元——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并不是出于自愿而展示本体】。 因为费顿的魔神化，周遭空间的法则紊乱，两人全天候维持的变形术失效、墨菲斯托施展时间魔法失败、莉莉丝施展空间魔法失败，尽管两人看上去十分淡定地与费顿进行后续的交流，实际上均已在心里咆哮【这新人的特殊能力就他喵离谱】，并侥幸费顿社交能力不俗，双方没有因此爆发冲突。 该不会有人会认为，这两只邪恶的魔鬼对新人都持有亲切友善的态度吧？那些因为个性张狂和嘴巴不干净，肉体被莉莉丝吃掉、灵魂被墨菲斯托玩烂的穿越者前辈们可有话要说。 “啧，明明他的长相和气质都超合我口味，我都想让他当我的正牌老公的说……”待费顿三人消失于电梯门后，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的莉莉丝不无遗憾地说道。 这是真心话，但有了正牌老公不代表她会恪守妇道，谁当她的丈夫都得准备好头上长一片大森林。 “打不过你的男人，你睡过了就当运动后的小点心吃掉，你打不过的男人，根本不可能看上你，你竟然还会觉得自己能结束单身生涯。”墨菲斯托翅膀一展，拍开莉莉丝打过来的触手。 莉莉丝没有追击，触手沿着地板涌向大厅角落里唯一的男性魅魔，这才是她发泄胸中郁闷的目标：“没办法，那种级别的男人也就只有‘新鲜感’能吸引我了，这不能怪我啊~” “呵~”墨菲斯托冷笑一声，飞向酒店大门。 自从学会空间魔法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人前采用这么掉逼格的离场方式了。 莉莉丝问道：“你要去哪？” 墨菲斯托没有隐瞒的打算：“虽然不抱有任何期望，但还是得去时空管理局查一下他的来历。” “不从跟在后面的那两个女人下手？”莉莉丝奇道。 “那是这个世界的月之贤者和辉夜姬，前者在医药领域有所建树，他大概是把月之贤者收作下属了。”墨菲斯托一下子就把答案猜出来大半，只是把‘合作关系’当成‘主仆关系’，毕竟他与费顿的价值观不一样，“……你可别乱来，他灵魂中的狂气你也闻到了，他可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乖巧。” “拜托，为了抢男人而同性撕逼这种事也太掉价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触手把被捆住的男性魅魔送到莉莉丝面前，接受其温柔的爱抚，一秒前还哭嚎着求饶的男性魅魔转瞬发出痴笑声，“我多享用几口顺眼的小鲜肉，就能把这份遗憾堵上了~” 归根到底，她对费顿的兴趣也就这种程度，本来就不可能为此而做蠢事。 “……”墨菲斯托不再理会进入享乐和就餐模式的莉莉丝，离开酒店。 莉莉丝看向大厅内瑟瑟发抖的魅魔女仆们，冷冷道：“你们给我照顾好新人，成功抱上新人的大腿我不会说什么，但若是大腿没抱上，还给我添了麻烦……下场你们很清楚。” “是，主人！”魅魔女仆们齐声回答。 第十七章 共鸣 “永琳~！”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的辉夜从卫生间跑出来，凑到月之贤者耳边悄声道，“你觉得智能马桶怎么样，要不我们把它带回家吧？” 费顿是能够只吃喝不拉撒的梦幻帅哥，高密度的魔力足以让体内的废物彻底消失。 辉夜是理论上能够不吃喝拉撒的梦幻美女，只是不进食得一直承受饥渴的痛苦，实际上对如厕一事还是有需求的。 跟月面战车相比，智能马桶算不上什么高科技产品，月之都想的话一定能造出来。问题是“创新发明”不完全跟“技术水平”一一对应，还需要名为“灵感”的火花，月之民一直没有人想到把技术应用在这方面，堂堂月之公主是第一次体会到不一样的如厕体验。 附带一提，这间酒店里的智能马桶还有大量改进空间，星际文明的马桶才是真正把如厕变成一种享受的设备。 “呃……这不太好吧？”永琳不能昧着良心说智能马桶不好用，可实在是觉得这种行为面目无光。 “没关系啦~魅魔女仆不是说了吗？这间酒店的房间都是一对一绑定的，这不就是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属于我们吗？”辉夜以强盗逻辑进行解读，不愧为有收集宝物癖好的女人，“唔，电热水壶、感应式水龙头、沙发也可以捎带回去，我看看还有什么……” 正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确认里头有没有藏着少儿不宜的道具的费顿，闻言不禁道：“不好意思，我什么时候跟你们俩组成‘我们’了，这是‘我’的房间，请手脚干净点。” “真小气！”明明道理不在自己手上，辉夜还是表示了强烈的抗议。 “某人不是被称为‘月之头脑’吗？让她用魔法分析一下这里的东西，回去再制造出来就是了。”对方能否把集成电路板和智能芯片复刻出来，费顿可说不准，早在察觉到自己的特殊能力时他就没往魔法路线钻研了，“不过说实话，我个人是非常不希望永远亭里面出现这种东西的。” 永琳听得出前半句是激将法，但只对后半句作出回应：“能说一下原因吗？” “嘛，只是个人审美而已。”费顿关上柜子，笑道，“在第一次造访时，永远亭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具体而言就是三个画面。” “三个画面？”八意永琳脑中闪过自己被费顿打倒的画面，莫名有些感慨。 这一个月相处得有多愉快？看这一趟地狱之旅就知道了，若是她与辉夜心中还残留着不满，根本不会提出同行的请求，而这在一年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指向辉夜：“一个脑袋空空的黑长直美人忧郁地对着竹林发呆。” “‘脑袋空空’是多余的！”辉夜气愤道。 指向永琳：“一个因为麻花辫而有点显老的知性美人在屋内捣药。” “……”永琳不是一个会反复强调自己只有17岁的老太婆，她一向以平常心看待自己的年龄，但她也不愿意听见旁人当面嫌弃她的某部分外表。 高举双手：“一群可爱的兔子在屋外辛勤劳作。” “为什么只有兔子的评价这么干净？”辉夜对人不如宠物的待遇表示不满。 费顿放下双臂，脸色阴沉下来，叹息一声：“辉夜以电子游戏打发时间是没办法了，但一想到永远亭日后的画风突变，我就觉得很心痛，希望你们能保持原来落……简朴恬静的生活方式。” “你刚才是想说‘落后’吧？！”辉夜聪明了一次。 费顿摆了摆手：“这个不重要。” “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 介绍完房间内的各种电器的名字和用途，检查过抽屉柜子里的东西，体验部分现代家具电器的实际效果，费顿三人总算是离开了房间，前往酒店餐厅享用比正常时间晚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午餐。 “我还想着让你们体验一下自助餐……回头一想，这酒店平常才几个住客。”得到提前侦察的瓦里玛提供的情报，费顿不无遗憾地说道。 “自助餐？”又是新词汇，月之公主又好奇起来了。 费顿解释道：“就是把一大堆食物摆出来，就餐者四处走动夹取食物，再带回自己的位置食用的一种就餐形式。” 辉夜也长袖遮住小嘴惊呼道：“何等粗鲁的就餐方式啊？！” “嘛，无法否认，在某个世界开创出这种就餐方式的是海盗。”费顿想了想，突然道，“离开地狱之前，想不想试一下自助餐？” “想！”这时候就不觉得自助餐粗鲁了。 “嘛，那我得抽空看看地狱这里有什么特色食材~” “呜啊……普通的食材就可以了……” 与辉夜笑闹间，正要踏入酒店餐厅的费顿，突然停下脚步。 身边跟着七个美少女，正要离开酒店餐厅的银发男，同样停下脚步。 隔着老远就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均抱着河水不犯井水心态的两人，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察觉到了什么。 “啊……！” “唔~？” 在这一瞬间，渣男与渣男的电波重叠在一起！ 引发不可思议的共鸣！！！ “我叫费顿，交个朋友怎么样？”这一次没有魔神化，也没有鲁莽地伸出手掌，只是露出笑容发言。 “我是迪亚，晚饭后陪我过过招消食，答复就在那时候产生吧~”银发男顶着一张假笑扑克脸，给出的答案却没那么友善，“话又说回来，难怪莉莉丝那家伙又四处撒野了，你是她最喜欢的类型呢~” “四处撒野？”费顿第一时间想起一楼大厅里的那几个魅魔女仆。 “没什么，也就死了几个叫陈凡、萧凡、叶凡的住客而已。”迪亚不认识那几个穿越者，名字都是瞎掰的，人家叫秦凡也不一定。 “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费顿刚萌生起的丁点正义感消散。 迪亚迈步向前走：“地狱里最具特色的食材是金鱼草，推荐炸金鱼草和金鱼草寿司，不建议点金鱼草榨汁。” “谢了，晚上九点外面的湖边见~”费顿摆了摆手，走入餐厅。 “？？？”x2 “？？？”x7 留在原地的九个女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两个初次见面的破界者之间发生了什么。 第十八章 金鱼草 （感谢班达鲁、淡淡的寂寞默默地路过的打赏与支持） “……这玩意，到底是植物还是动物？”摆在费顿面前的是一株茎叶有点像向日葵、花苞位置是一条会发出奇怪的呻吟和不停前后晃动的巨大金鱼的不明物种。 外形算不上太猎奇，属于看多了就能习惯的范畴，但不停呻吟这一点，实在是怎么样都忍不了，也幸亏现在已经结束午餐，若是在吃炸金鱼草和金鱼草寿司时就知道食材长这样，食欲肯定会瞬间归零。 负责烹饪工作的魅魔女仆解释道：“很抱歉，费顿阁下，这一点连金鱼草培育比赛的评委们也没能商议出定论，金鱼草种植人士近年来讨论的重点集中在‘金鱼草榨汁’上，有人认为它外观像血浆因而算作动物，有人认为它喝起来是水果味因而算作植物。” “竟然还有培育这种东西的比赛吗？”费顿的关注点已经不在金鱼草的类别了，“嘛，只能说这很地狱，鬼大概很喜欢听金鱼草的呻吟声。” 魅魔女仆以手指抵着脸庞，歪头道：“因为人家不是负责进货的，与鬼没怎么打交道，但种植金鱼草应该是极少数鬼族的爱好吧？” 动作很可爱，但这是故意勾引男人的动作，千万不要以为她负责的是烹饪工作就丧失魅魔的天性了。 “唔~金鱼草是极为优秀的食材，口感绝佳、绿色健康，可是……”费顿觉得自己的情人们肯定不会乐意吃这种诡异的食物，“算了，之后再决定吧，感谢你的金鱼草，厨师小姐~” “那人家就先回去了~”没能勾引到费顿而有些失望，但绝对不会让这份失望影响到费顿的心情，在这间酒店工作多年，女仆的职业素养还是有些许的。 费顿笑道：“今天我还要和迪亚过过招，没有时间，但之后还要在地狱待上一段时间，还请厨师小姐给我介绍地狱和魔界独有的食材和特殊料理~” “是……！”魅魔女仆眼睛一亮，乐呵地甚至忘记了女仆的礼仪，拍打着翅膀晃晃悠悠地离开。 即便没有报酬，在费顿面前混个脸熟，等费顿造访时故意去打一声招呼，关键时刻也是一道保命符，她的主人对犯错的下属的容忍度一向很低。 “可惜我的熟人里面没有素食主义者，要不这东西可以用来恶作剧。”费顿把金鱼草收进储物空间，回头看向同行者们，发现辉夜不知道为何呆呆地看着他，“怎么了，觉得她的手艺很不粗，想要把她挖到永远亭吗？” “怎么可能！”辉夜宁愿回归吃腌萝卜和团子的日子，都绝不允许这种站都没个正经，不是电眼就是挤胸的下流女人踏进永远亭一步，“我只是想说，你真的打算和另一个破界者开战吗？一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啊啦？你原来这么担心我的吗？”一开口就让辉夜羞红了脸，“嘛，别瞎操心，灵魂是唯一无法说谎的东西，你水平不够罢了，你看永琳就不会担心这种事。” 永琳摇头道：“不……尽管我知晓对方不具有恶意，但我不认为这种约战行为具备合理性。” “怎呢说呢，我从来没把厮杀当成一种娱乐活动，但也不讨厌使用自己辛辛苦苦锻炼回来的力量，回应约战大概属于无悲无喜的心情。”费顿托着脸颊，悠悠道，“不过谈到‘合理性’嘛……不管是你还是辉夜，都没交过朋友吧？” “谁说的，永琳就是我最好的朋友！”辉夜一把抱住永琳的胳膊。 她与永琳的关系十分复杂，‘监护人和被监护人关系’也比‘朋友关系’更贴切，但不能否认两人之间存在着跨辈分的情谊。 费顿也不纠结于细节：“除此之外呢？没有了吧，如果月之都上面有老朋友也可以说说哦。” “…………”辉夜哑口无言。 至于八意永琳？她还在思考自己与月夜见到底算不算得上是‘朋友’。 “与顺眼的人交朋友，与有趣的人交朋友，与志同道合的人交朋友，是缓解内心空虚的三剂良药，这是我得出的一部分答案。”费顿笑了笑，“说真的，比起窝在永远亭里对着竹林发呆和炼药，你们不如多来地狱结识朋友，宝物仓库里的那两个酒鬼就挺适合当朋友的。” 》》》》》》 由于宅了八百年的月之公主的体力问题，三人下午的时间留在房间里度过，费顿和永琳下棋勾心斗角，辉夜把房间里的电器用了一遍后躺床上看地狱的报纸。 由于两伙人均在餐厅享用晚餐，也没有必要特地等到九点，一起来到湖边—— “粉红色的月亮，我知道这片空间是谁开辟出来的了。”跟莉莉丝的发色如出一辙的颜色，本来是很可爱和浪漫的，但如今费顿只觉得恶心。 “地狱大酒店里头，本来就有一条通向莉莉丝所属魔界的半开放式次元通道。”全开放式次元通道指的是一条狗踩进去都能当穿越者，半开放式次元通道则需要稍微花点功夫把通道入口和出口打开，“只不过，这个世界的地狱一向被视为墨菲斯托的所有物，莉莉丝只是后来者。” “地下室的大型魔法阵吗？”费顿一直在与永琳下棋，这自然是瓦里玛的调查结果。 “既然懂得进行调查，那就没必要由我多说什么了。”迪亚伸出手臂，围在他身边的七姐妹化作灵魂光球，在其手掌处融合成一柄长剑，剑柄造型是七个少女玉体缠绕。 费顿立刻大声求问：“请问这样的美少女武器是从哪个世界获得的，我想要一堆！” “不，这只是一种名为‘灵魂武装’的技巧，但我不擅长教人，你去找那些魔法师去吧。”对，尽管这七名被称为‘炼狱七姐妹’的少女是迪亚的正宫，但在过去她们只是被迪亚杀害的手下败将。 “天何不公……！”永远学不会魔法的男人流出羡慕的泪水，“不过，输人不输阵！” 从储物空间取出好几卷绷带。 一分钟后。 “这就是我的【月之双剑】！”手持美少女之剑的费顿，昂首立于战场之上。 “呜呜呜——！”鼻子以下被绷带包成木乃伊，再被握住足踝举起来的辉夜，努力挣扎中。 “…………”同样待遇的永琳，眼神已经死了。 第十九章 交战 “……你确定要用她们跟我战斗？”面对手持蓬莱山辉夜和八意永琳的费顿，连不是什么正经人的迪亚也沉默了三秒钟才提出这问题。 “相同的问题还给你，你想用那把娇贵的长剑跟我这两把可再生之剑为敌吗？”费顿顶着大剑豪的脸反问，但这张严肃脸很快就被垮掉了，“抱歉抱歉，开个玩笑而已，让气氛轻松点。” 迪亚解除变形术，露出本来的姿态，一个造型凶悍却不丑陋、灰白色的魔力之焰像是要从体内喷涌而出、长有六翼的人形恶魔：“意图与实际效果南辕北辙，我现在只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是你想多了~”费顿摊手赔笑道，“这场架又不是要争谁强谁弱，只是为了确定双方的脾性对不对得上，你可能认为激战之下才能让一个人暴露本性，但我此时就是平日的作风，希望能提供参考~” “有道理。”迪亚挥了下剑，以实际行动表示自己的不耐烦，“那么，可以动手了没？” “稍等~”费顿原地旋转两圈，把木乃伊状态的辉夜和永琳扔上天，再高举着右臂指向远去的两人，高声吟诵道，“看天上吧，应该看得到，你的死兆星——” （咔！）某人被撞飞。 “——懂了，你平日的作风就是花式让人不高兴。”很清楚地看见自己的突刺被费顿用左手抓住剑尖，迪亚不再手下留情，输入魔力让手中兵刃化作一柄细薄的日本刀。 “所以说，这是误解啦……不过。”抛飞近五十米、又在地上滑行数十米才停住身子的费顿，吹了吹冒白烟的左掌，爆发力量魔神化，【如果刚才就是你的最高速度，那你确实输定了。】 “是吗？”迪亚横斩一刀，其斩击出来的刀气让包括空气在内的周遭一切冻结，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冰龙直奔费顿而去。 在斩击时把某种能量一同挥出去延伸攻击范围，是一种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技巧。由于其表现形式，往往被人称为“剑气”、“刀气”、“飞翔斩击”等名字，但请不要误解，这跟某秃头披风侠裂山分海的拳风原理上完全不一样。 这技巧费顿自然也会，一挥爪挥出五道赤红色的飞翔斩击搅碎迪亚斩出的刀气，并一路突破已生成的冰块。 “！？”收起羽翼，侧身从飞翔斩击的缝隙躲避攻击，迪亚突然心中一惊。 费顿在冰壁破碎后冲脸，在意料之中。 费顿的速度快得吓人，也有心理准备。 问题在于那些碎片，由炼狱七姐妹中的大姐-路西法化身而成的这柄日本刀，具有操控其所生成的寒冰的能力，被打碎的冰渣一样能成为致命的武器。然而此时眼前的冰块非但完全不听使唤，还以某种不正常的方式粉碎并回归常态。 “？”当然，战场上没有惊讶和分析的余暇，迪亚此时只能进行防御，以狂风骤雨般的高速连斩进行的‘防御’！ 【战斗素养不错，但只有战斗素养是不够的，你的速度跟不上。】躲开所有斩击，费顿再度使出对付人型生物的奥义武学-断子绝孙脚，将迪亚一脚踢飞。 “这家伙！！！”恶魔的裆部可不是弱点，但习惯以人类外表行动的迪亚明白到这一击有多么不友好。 细薄日本刀化作一柄闪电纹形状的大剑，这是大姐-路西法和三妹-撒旦组合时的姿态，即便还处于抛飞状态，迪亚仍能以之发射一道威力巨大且迅捷无比的雷光柱进行攻击。 然而。 【威力还过得去。】站在地面沐浴在雷光之中的费顿，就这么藏在雷光里飞了上来，一把握住剑身，双脚猛踢向迪亚的胸口，【跟冬天脱毛衣时的静电一样疼~】 “玛蒙！”在被踹飞前的瞬间，闪电纹形状的大剑化作一柄带有华丽护手的西洋剑，尺寸的变化使其从费顿手中脱出。 【我说，你这武器也太花里胡哨了吧？】费顿为夺剑失败而感到遗憾，但没有办法，刚才他的脑袋还藏在雷光柱里，视力为零不说，感知力也被周遭的雷电魔力而干扰了。 “……无效吗？”迪亚张开羽翼，在空中停住身子，看向自己手中西洋剑。 这是五妹-玛蒙的姿态，其特殊能力是掠夺，只要被这把剑摸到一下，就能把某种东西或部分或全部地夺走一段时间，例如视觉、听觉、魔力、体力、生命力、速度、力量、种族特性、剑术、魔法等。 而在她脱离之前，迪亚可是故意让剑身触碰到费顿的手掌，按道理说应该已经夺走费顿一部分‘速度’才对。 “难道说……菲格露！”心中有某种猜想的迪亚，手中西洋剑变成一柄偷工减料般连花纹都没有的黑色骑士长剑。 这是四妹贝露菲格露的姿态，其特殊能力是展开能减缓时间流速或暂停时间流逝的领域——然而，此时甚至不是领域没有效果，而是连领域都没能开出来。 “禁魔领域？不……似乎是比这更离谱的能力。”迪亚冒着灰白色火焰的眼睛看向费顿。 按道理来说，就算血厚防高足以硬扛雷光柱，最起码身上也会因高温而冒白烟，可此时费顿身上没有此现象，迪亚认为那一句‘跟冬天脱毛衣时的静电一样疼’很有可能不是吹逼，而是一个事实。 如果是真正的生死战，费顿早他喵冲过去追击了，此时则毫无紧张感地回复道：【就像你不会详细介绍自己的武器究竟有多少种能力一样，我也不会傻愣愣地介绍自己的能力。】 “也对……”迪亚一把甩飞黑色骑士长剑，但很快又有一个灵魂光团从其手掌处飞出来，形成一柄内核发着白光的结晶长剑。 费顿问道：【多嘴一问，这该不会是你压箱底的武器吧？】 “怎么可能……她们就是我的主武器。”迪亚摆出战斗架势，“下次说话直接点，谜语人都比你强，告诉我你担心战斗时一不小心折断她们就好。” 现在回想起来，费顿把辉夜和永琳当成武器拿在手上时就提过这一点，后面的两次攻击，第一次是选择靠身法闪躲再抽空来一脚，第二次是选择夺剑，均不是当时的最佳选择，让迪亚醒悟过来。 也不完全是反应迟钝，在开战之前，迪亚可是相当自信的，根本没考虑过自己的武器会被打断的可能性。 【嘛，尽管这场交友战是由你提出的，但其实我的立场跟你完全一样，请别把我当成舔狗。】费顿摊了摊手，十道爪刃显现，他总算是能放开手脚进行攻击了，【智力低下的家伙，没资格当我的朋友，我可不想被猪队友气得患上高血压……迪亚你合格了~！】 （咔！）数十米的距离瞬间越过，爪刃扫在由堕天使长的灵魂炼制而成的结晶长剑上。 结晶长剑的剑身出现数条裂纹。 第二十章 迪亚 路西法、利维坦、撒旦、贝露菲格露、玛蒙、贝露赛布布、阿斯蒙蒂斯，被称为“炼狱七姐妹”的七胞胎，是由某世界的人类的七原罪孕育而生的恶魔。 出身有逼格，参考人类神话故事而取的名字很霸气，能力类型很浮夸，但她们的实力其实不怎么样，例如菲格露单体的能力极限是“时间减速20%”、得到姐妹们辅助的能力极限是“时间减速50%”，即便敌人行动速度减半，动作慢力气小的她还是赢不了。 越强大的灵魂制作而成的灵魂武装越强力，由七个同源而生的灵魂融合打造的名为“原罪”的长剑，则是按照“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十根筷子牢牢抱成团”的道理以数量弥补了质量的不足，成为一柄能组合出127种不同能力的花哨的武器。 对，只是“花哨的武器”，而不是“强大的武器”，让它看上去强大的是使用武器的迪亚。 考虑到迪亚仍然持有别的灵魂武装，甚至还能以自己的魔力临时复刻出特定的数把武器，可认为他的实力没有因为离开炼狱七姐妹而受到太大影响——换言之，他被费顿一通痛揍完全是实力问题，不要找理由。 “哈啊！”迪亚通过特殊的技巧，让魔力像炸弹一般爆发出来，从而获得速度爆发，追上去施展高速连斩。 然而，还是斩空了，他爆发出来的速度只是在‘一瞬之间勉强达到费顿平常的移动速度’，好歹算作能发动攻击，给费顿带来一点压力……只不过，速度爆发这种技巧，费顿一样会。 【我这个形态持续太长时间的话，会对整片空间都留下影响，有什么招数快点使出来。】费顿一挥爪，五道爪刃劈砍在迪亚的躯干上，一蓬鲜血扬起。 迪亚往后滑行了数十米，停住身子时身上的斩击伤痕已愈合，收起手上的大镰刀，摆出防御架势：“无德骑士！” 在其本来就十分健壮，如同天生就长着盔甲的恶魔身躯之外，再覆盖上一件厚厚的骑士盔甲。 【唔？】费顿冲过去就是一爪子，发现盔甲上受击处出现一块碎玻璃似的裂纹，果断后撤一步，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分别描绘圆滑的半圆。 【轰气空裂拳！】一道气劲由费顿的双手发出，轰击在迪亚的胸甲上。 “噗啊！”此前挡下了爪击的重甲，这一次完全没起到防御作用，迪亚一口逆血喷出，往后抛飞。 【正常猜想，这是把点伤化为面伤的防护盔甲；稳健猜想，这是像弹簧一样受压蓄能，拥有把我的多次攻击一口气返还回来的攻防一体盔甲。】费顿觉得是后者，迪亚不像是会开发出纯防御招式的男人，【无论是哪种盔甲都没所谓，我一年多前从某两个老爷子处学会了高级暗劲，似乎刚好能穿过你的盔甲。】 “这样的老爷子，我也想结识几个。”迪亚爬起来，解除无德骑士模式，以魔力构造出一柄日本刀，摆出拔刀术的架势，“……来吧，这一招都没用的话，也没必要再打下去了。” 【哦~？我的雷达突然收到危险的信号……看来不动真格的话，我会很狼狈啊。】费顿蹲伏在地上，作起跑姿势。 “…………”迪亚闭上眼睛，其胸膛处的白光黯淡下去。 这是魔力下降的标志，但结合目前的情况考虑，应该将其视为全力爆发魔力前的准备。 【……哈……哈……】费顿则是另一个流派，身上的红色纹路发出越来越耀目的红光，同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 （轰！）大地碎裂。 费顿进入迪亚的攻击范围。 拔刀。 飞踢。 “全方位-次元斩！” 【真-次元破碎踢！】 》》》》》》 “虽然能猜到他一定是擅长白刃战的类型，但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程度……” “不好……平常是个擅长哄女孩子的花花公子，战斗时又是个不失热血的硬汉，我感觉自己找到真爱了~” 从时空管理局总部空手而回的墨菲斯托、在一名男性魅魔和四名穿越者身上释放完压力的莉莉丝，正在地狱大酒店的最顶层旁观这一战。 在他们眼中，这是一个评估来历不明的费顿的战力的好机会。虽然他们也没有亲眼见过迪亚出手，但斯巴达一族“魔界剑士”的名号流传甚广，迪亚在“侧重近战的战士”、“侧重远程施法的魔法师”、“侧重把庞大能量蓄存于肉体内的能量包”三大类型中属于哪种不言而喻。 至于评估结果？用某个早已经被人玩烂的聊天梗表示就是： （墨菲斯托+莉莉丝：我能创造属于自己的小世界 费顿：你白刃战打不过我 墨菲斯托：我能暂停时间 费顿：你白刃战打不过我 莉莉丝：我能群体魅惑凡人的灵魂 费顿：你白刃战打不过我 墨菲斯托+莉莉丝：我能稍微干涉因果律 费顿：你白刃战打不过我 墨菲斯托+莉莉丝：淦！我跑行了吧？ 费顿：你飞得没我快。） 总而言之，费顿已经被他们俩列为最高战力等级的破界者，属于绝对不能招惹的人。 提一句题外话，假若他们认识白刃战比费顿更牛逼的琦玉，对琦玉的评级反而会低一级，一是因为琦玉无法妨碍他们施法，二是因为琦玉感知力有缺陷，他们只是赢不了琦玉，大概率能装逼后安然离开。 “莉莉丝，你知道吗？”知道这场不带有杀意的战斗快到落幕之时，墨菲斯托开口道，“费顿早上的提议很不错，河水不犯井水。” 物理性的河水不犯井水，只要一发现费顿，他立刻离开，尽可能避免存在于同一次元中，尤其是在那些被穿越者们和破界者们视为公共资源和热门旅游景点的地点时。 他有自知之明，是一只人人喊打的邪恶魔鬼，但不管费顿的道德底线在哪，只要双方永远没有交集，他犯下再多罪行也不会招惹到费顿。正义感这玩意，在‘亲眼目睹’和‘道听途说’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级别。 莉莉丝笑眯眯道：“我可要留下来，就算不能出手，视jian高质量帅哥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娱乐活动~” 能主动离开‘好男人’的就不是以yin乱著称的莉莉丝了。 “你迟早会因此而死的。”墨菲斯托冷笑一声，于背后打开次元通道。 原本以他的能力想要打开次元通道可没有这么轻松，但这里刚好是一条天然存在的半开放式次元通道的出口，难度下降好几个档次。 “你死十次我也不会死。”莉莉丝冷冷横了对方一眼，嫌恶道，“迪亚和我玩乐的那几天说的话就很精辟，我只是一只会吃配偶的雌螳螂，魅惑能力实际上就是一种灵魂层面的攻击，弱肉强食有什么不对？倒是你……像猫一样玩弄猎物，让旁观者都有点同情猎物了。” “呵呵，说不准我适合养一只黑猫呢~”墨菲斯托没有抗辩，阴森一笑，消失于次元通道中。 “哼。”莉莉丝目光重新投向战场，转瞬露出花痴脸，“哎呀~迪亚输掉了，我要怎么忽悠那七个护食的小丫头才能去抚慰他受伤的身心呢~” 第二十一章 平静之夜晚 “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蓬莱人易溶于水，正打算打电话叫女仆去下水道救人呢。”费顿扔下报纸战起身来，对在浴室待了至少一个半小时的辉夜和永琳没好气道。 刚出浴热腾腾香喷喷的美人最好看？拜托，都同室而居一个月了，也差不多看腻了，辉夜可是个头发都没擦干就跑出来继续看费顿玩游戏的敬业云玩家。 “你才易溶于水呢！”穿着兔子玩偶睡衣的辉夜挥了挥小拳拳，她还没有忘记费顿把她捆成木乃伊扔天上这事，怨念值正处于近一个月来的高位。 “花洒结构十分简单，按摩浴缸能通过基础魔法术式实现相同的效果，改变生活的不止技术，还有创意啊~”裹着浴袍的永琳尝试为过长的沐浴时间辩解。 看上去已将之前的事忘记，不过，她心里有没有别的盘算就不知道了。 “还是那句，这些东西跟永远亭风格不搭啊……”费顿突然吸了吸鼻子，看向浴室的方向，“咦，你们还尝试了牛奶玫瑰花瓣浴？” “在你洗澡的时间，我们按照电话旁的小册子的操作提示尝试酒店的服务，女仆很快就把东西送上来了。”患有多动症的好奇宝宝是辉夜，永琳当时正在尝试收纳费顿的血液，这事跟她无关，“不过，真亏你能闻出来啊，我最多只能闻出玫瑰花的气味……” 这还是她长年处理药材不知不觉间把嗅觉锻炼起来的缘故，辉夜就不管是牛奶还是玫瑰花的气味都闻不到，只能闻到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 “对哦，我为什么能闻出来？”费顿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沉吟道，“我没感觉自己平常的嗅觉变灵敏啊，最起码你们偷偷放屁时我完全察觉不了……” “你就不能找点更好的例子吗！？”辉夜气恼无比。 费顿作无辜状：“可是……按照我现在的嗅觉灵敏度，你们一屁把我熏晕过去是合理现象啊。” 这下子，连永琳的拳头也硬了。 “算了，反正这具身体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随便它自由成长吧。”费顿摆摆手，不再执着于自己的嗅觉变化，走向这间豪华客房里的尺寸大得有点不正常的床，“伤号要早睡，今晚不提供夜宵，想吃夜宵请自行前去餐厅~” “……看完那种级别的交战后，我们敢去吗。”永琳苦笑一声。 不是失去了胆魄，而是对地狱大酒店的危险程度有正确的判断。 “嘛，有你这句话我就能安心睡吧。”这才是费顿最想要的答案，“啊，对了，最重要的东西忘记给你们了。” 费顿从储物空间把两副床铺分别交给辉夜和永琳，指向客房里最宽敞的区域的地板：“如果你们喜欢睡一块的话，挪开那边的沙发就可以了，睡前记得关灯。” 言罢，把卧室这一边的灯关掉，钻入大床的被窝里。 辉夜沉默了一阵，低头看着手上的床垫、被子、枕头三件套，迟疑道：“永琳，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睡觉的，这算是很贴心的照顾吧……可为什么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公主，一定是你想多了。”八意永琳，心中萌生起研发‘让破界者无力化的超级毒药’的意志。 》》》》》》 “……”施展遮天秘术隐匿身形和气息的剑道穿越者，悄悄离开自己的房间，踏上那条平常根本不会有人走的消防通道。 他要前往分配给破界者们的楼层，刺杀在前不久的大战中受创的迪亚。 剑道穿越者与迪亚没有任何仇怨，甚至连迪亚的名字都是在一个月前从前台魅魔女仆口中偶然得知，他只是想要夺走迪亚身上的宝贝，尤其是那柄由七名少女融合而成的拥有多种能力的神兵。 剑道穿越者出身自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反派角色狂笑着杀人越货、穿着脱俗出尘的衣服的正派角色以潇洒的招式杀人越货、所有人都会在宝贝面前背刺自己的队友的世界，他的伦理道德观极其薄弱，基本等同于人形的畜生，对于此次棒打落水狗的刺杀行动，他只会去想‘是否过于冒险’，而不会去考虑‘是否有违良知’。 以最隐秘的方式一步步攀上楼层，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高举着异次元的绝世神兵，站在群山之巅向天空怒吼“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奈我何；我若灭世，谁人阻拦；天若有怨，葬之何妨”、“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这地，再埋不住我的心，要那漫天诸佛，都烟消云散”、“我让天睁开眼，天就必须睁开眼。我让天闭上目，天就不能不闭目”之类的豪言壮语。 “——啊啦~大晚上的，小哥要去哪呢~？”让人联想到娇艳的女子的声音突然在楼梯间回响。 “？！”剑道穿越者大吃一惊，背后宝剑出鞘，落入手中。 下一秒，黑暗的楼梯间被一座到处是不能描述的绘画、雕像、标本、玩具的成人向城堡替代，铺天盖地的触手如子弹风暴般袭击剑道穿越者。 剑道穿越者反抗了，施展名为“十方独尊剑诀”的潇洒招式、使用八卦形状的防御法宝、使用多种遁法和符箓、放出身外化身给本体创造逃跑的机会，但一分钟都没能坚持下来，被一根触手洞穿了胸膛。 “我、我体内的天地灵气……在流失！”剑道穿越者锻炼过肉体，锤炼过灵魂，但他的主要修行方式是按照前人留下的秘籍，把天地元气蓄存于体内，也就是前面提过的‘能量包’类型的存在。 “别大喊大叫的，要把你体内的能量平稳地释放掉、免得炸掉我的宝贝酒店，可是一项既无聊又烦人的工作。”莉莉丝没有现身，远程训斥道。 这不是稳健，而是对方没资格让她特地跑过来。 或许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又或许是试图套取情报寻求生机，剑道穿越者提出疑惑：“我的空间法则之力……为什么……使用不了！” 闲着也是闲着，莉莉丝还真的解释道：“我认得这种打扮，你是来自把武器当成交通工具踩脚下的次元吧？我记得你们是一群通过领悟什么空间法则、时间法则、生命法则，目标是打倒其他竞争者，成为众生主宰，创造属于自己的新世界的修行者吧？” 体内天地元气只剩下不到一半的剑道穿越者，咬牙道：“然。” “按照我一个外行人的理解，所谓‘领悟法则’、‘掌握法则’、‘使用法则’，说到底还是遵循着该次元原有的设定吧？”又有两根触手洞穿剑道穿越者的身体，加快排出速度，“然而，目前我所见到过的破界者，全数都可以做到【篡改法则】这事。” “！？” “看样子你明白了，那么该说永别了，我刚视jian完两个好男人，暂时还不想被差强人意的货色毁掉这美好的一晚。”触手把剑道穿越者的肉体和灵魂一同缠住，越勒越紧，“顺道一提，就算我不出手，等你摸到迪亚的房间是同样的下场。你根本不懂，那种伤势对我们来说只是轻伤。” “不——！！！” 于是，无限次元世界里又少了一名穿越者。 坐在地狱大酒店的最顶层的房间内的莉莉丝，朝粉红色的月亮举了下酒杯：“替男人处理掉烦人的苍蝇，我真是个好女人~明天让迪亚和费顿知道我的好才行~” 第二十二章 调查 刚把人家痛揍一顿就拉着人家谈人生聊理想也情商太低了，费顿原打算在房间磨蹭一上午，午饭时再去餐厅找迪亚边吃边聊，奈何实在是禁不住辉夜不厌其烦的碎碎念，只能提前进行修炼计划。 而在进行修炼之前，他要先去地狱一把手-阎魔大王的阎魔殿一趟—— “真让人意外，明明是一个破界者，竟然还会在乎旁人的意见吗？”阎魔大王的第一辅佐官-鬼灯，瘫着脸说道。 意外地慈眉善目的阎魔大王压低声音嘱咐道：“鬼灯！礼貌点、礼貌点！” “不用担心，这是一位能交流的人。”鬼灯深吸一口气，猛一瞪眼，大声道，“为了地狱的利益，我不得不在其他破界者面前卑躬屈膝，难得碰上个好脾气的，至少也让我体验一把不屈不挠的官吏的热血澎湃~！” “这不是能在当事人面前说的话吧！？”阎魔大王大声吐槽。 “……现在到底谁才是上司？”费顿好笑地摇摇头，解释道，“嘛，如果是不可替代的东西，我是会硬来的，但负面意志几乎所有智慧种族都会产生，只是这里的浓度最高，若是我吸收它会损害到你们鬼族的利益，换个地方修炼便是。” 听上去像是一种妥协性的n-b，实际上费顿根本没有损失。 闻言，鬼灯恢复成之前的冷淡腔调：“费顿阁下，我先提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觉得负面意念的减少会损害到我们的利益？” 费顿耸了耸肩：“昨天你只是简单介绍了地狱的历史，而‘初代鬼族是如何形成的’这个问题没有涉及到，我只能认为你们是类似怨灵的存在……嘛，怨灵袭击生者，你们根据生者的罪行折磨亡魂，具有很高的相似性不是吗？” 怨灵，是一种负面意志量越大越厉害的灵体类生命体。 某种意义上，无限次元世界最强大的生命体【破灭之王】就是只怨灵，只是它在阿克夏记录上面备了案，其他次元的负面意志源源不绝地输送过去，使它成长为本体能覆盖宇宙的规模。 “这还真是个让人不愉快的说法。”鬼灯的吊角眼提了上去，表情与话语高度统一，“不管有多少相似之处，怨灵是疯狂的存在，我们有着不下于任何种族的理智，有这一个区别就足够了。” “唔，诞生于负面意志却能保持理智，确实哪里怪怪的。”费顿想了想，又问道，“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吸收负面意念进行修炼的习惯？” 鬼灯反问道：“每个灵魂能承受的负面意志都是有上限的，没有人能知晓自己的承受上限是多少，一旦犯了错，那就是不可挽回的结果，我认为具有理智的生物都不会选择这种修炼方式。” 换言之，鬼灯认为想通过这种风险极大的方式修炼的费顿简直失了智。 阎魔大王连忙补救道：“鬼族对负面意志天生具有极高的免疫力，仅此而已，绝无把它视为一种资源的观念……不如说，最近现世的人口增长速度越来越快，地狱积攒的负面意志越来越多，我反而担心这会导致异变的发生。” 费顿笑道：“有这一句就够了，之后我自行找些僻静点的地方修炼，尽可能避免引起恐慌。” 鬼灯点点头：“我会通知各个部门此事的，包括准备好紧急避难措施。” 阎魔大王忧心忡忡道：“真的，请务必量力而为……” 假若一名破界者突然发疯，就算其他破界者联手降服他，地狱也得蒙受巨大的灾难。 尽管表现出来的态度不一样，但‘地狱全体居民都很讨厌破界者’这一点毋庸置疑。 “放心放心~这事我有经验~”阎魔殿这边的咨询和申报工作到此为止，费顿转过身，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吊坠递给辉夜，“你们应该没有无聊到旁观我修炼吧？” 辉夜连忙抢过项链，乐呵道：“哇啊~原来你还没有忘记这事！” “拜托，我每天私下里都会与瓦里玛聊天，怎么可能忘记。”费顿没好气道，“不过我要警告一句，如果你们给我玩什么顺手牵羊、故意捣乱的事情，晚上我就让你们俩吃四道创新料理，一口都不能剩。” 辉夜眨眨眼，疑惑道：“这也算惩罚措施？” 费顿露出堪比月之贤者的亲切笑脸：“菜名：蓬莱山豆腐煲、避风塘炒辉夜、八意肉酱面、法式红酒炖永琳。” 》》》》》》 瓦里玛，具体来历请参考《无限轨迹》，是一台造型帅气的百米高的超级机器人。 拥有浮游炮、盾牌、旋刃大剑等武装，非战斗状态时以灵子状态收纳；背后拥有金色的层叠结构金属环，可以根据施法需要现场搭建出对应的魔法阵；拥有低程度的因果律干涉能力、中程度的群体意志掌控能力，这就是被称为“机械之神”的原因；拥有超乎寻常的情报搜集和处理能力、中程度的亚空间创造能力，平常被用来当翻译小助手、隐形背包、随身别墅。 曾与辉夜和永琳有过对话交流，但由于没有人能保证塞姆利亚大陆的隐形术对异次元的侦察术有用，它一直没有在迷途竹林现出本体。 而这份担忧，在月之都无法观测到的地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哇~永琳快看，跟酒店房间里的家电完全不一样啊！”在冰天雪地的即额部陀地狱围观了瓦里玛快半个小时，辉夜和永琳总算记起来自己的目的地是瓦里玛的驾驶舱。 “正如费顿所说的，完全就是一幢别墅的内部……非战斗状态下，驾驶席被隐藏起来了吗？”永琳克制着自己的研究欲，朝已经凑到一个用途不明的魔导器旁边的辉夜提醒道，“公主，眼看手勿动哦。” 辉夜刚伸出去一半的手马上缩回来，干笑道：“我就看看。” 费顿的警告十分有效，有宝物收集兴趣和盗窃前科的月之公主殿下，今天决定当一个安分守己的美少女。 （……若是对某样东西感兴趣，吾可以进行使用演示。） “太好了！”辉夜摆出从游戏里学来的胜利姿势。 嗯，反正大和抚子的人设都快掉光了，随便吧。 永琳微笑道：“公主，能否先把时间让给我？” “咦？”辉夜歪了歪脑袋，虽说她很想把这里叫不出名字来的东西全让瓦里玛演示一次，但永琳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当然没问题，永琳是想打听什么吗？” 永琳点点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问道：“瓦里玛，请问‘费顿的人生经历’是否属于被禁止公开的情报？” “啊！”辉夜眼睛一亮，马上跑到辉夜身边坐下。 这个话题她也同样十分感兴趣。 （目前，费顿没有设下任何情报管控。） “也就是说，说与不说完全由你自行判断？”永琳微微一笑，“看来，他把你当成同伴而非部下，是确有其事了。” （…………） 沉默有时候就是一种回应，永琳只能先消除瓦里玛的戒备心：“我没有恶意，也不是试图参考他的人生道路成为破界者，单纯只是感到好奇而已，请问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吾是在五年前苏醒的，之前的情报不保证准确性。） 第二十三章 破灭的火种(新春快乐) 矛盾，是事物发展的动力。 竞争，是生物前进的动力。 矛盾的背后，是被淘汰的失败者的遗骸。 竞争的同时，源源不绝地产生负面意志。 失败者与负面意志是事物发展和生物前进的绊脚石，甚至还是一切的终止符。前者并不总是乖乖倒下，例如两个魔法大国之间爆发大战，败者在亡国之时选择玉石俱焚，发动超大型魔法直接把星球炸毁；后者是一种可积攒的让人疯狂的力量，例如当某个世界的负面意志积累到一定程度时，诞生出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精神有问题的魔王。 事实上，在“世界破灭”这件事上，只有极少数是由破界者和穿越者引起的，一般都是本地居民的咎由自取。代表无限次元世界整个系统的【阿克夏记录】只负责“系统的正常运行”，不存在“刻意的选择倾向”，不管是诞生出创世神，还是让【破灭之王】灭世，都只是系统运行的一部分。 对，负面意志不是污秽，更不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搞什么？杂乱无章的负面意念里怎么还混杂着招聘广告？”费顿张开眼睛，露出因为魔力高涨而呈现为赤红色爪纹图案的瞳孔，用力晃了下脑袋，破坏来历不明的信息。 直至三分钟之前，修炼都以正常的方式进行：以某种说不清原理的方式吸收地狱的负面意念，置身于纯粹的恶意之海中，恪守本心、以灵魂之火燃烧负面意念，从而实现锤炼灵魂的目的。 费顿看向夹带着电光而来的访客，对方是他提前破坏招聘广告的原因：“阿克夏记录、破灭之王，听上去是很厉害的东西，你有听说过吗？” “好像听过，但没什么印象了。”迪亚还是那张虚情假意的扑克笑脸，但看上去没有因为昨天的落败而心存不满，“若想打听情报，不嫌麻烦就去时空管理局总部的无限书库自行查阅，图省事就直接找莉莉丝……你的话，她应该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 与满嘴谎言的墨菲斯托不同，莉莉丝鲜少说谎，只是并非谁都能让她开口。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的！”先不提私家车与公交车的问题，费顿只能接受莉莉丝的身体，不能接受莉莉丝的头发，“话说回来，‘时空管理局’这个名字听上去也很危险啊。” 相对而言，他觉得过去曾打倒的‘碧之虚神’和‘机械之神’名字上就很挫。 “放心，危险的只是名字，就是个成员众多、技术过得去、实力低下、口号光伟正的组织，我们都把它当成公共资源来使用。”迪亚略一停顿，试探道，“不过，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一向是偷偷窃取他们的成果，你可能得找一个擅长隐秘魔法、精法、时间魔法的人同行。” “嘛，我不能使用任何魔法这一点，果然是瞒不住了。”费顿耸耸肩，他倒是想瞒下来，问题是别人也不傻，“隐秘行动不是问题，我的朋友很多，不过……能否请你带一次路？” 迪亚轻笑一声，抛出今天找上来的原因：“作为交换，给我介绍个适合修炼的世界。” 他是个理性的享乐主义者，当孤身陷入魔界时拼死增长实力，从魔界杀出重围后各种摸鱼，昨夜被费顿吊打，导致其久违地重拾修炼的积极性。 “我觉得这里就是最适合修炼的世界啊……要试一下吗？”费顿伸出手掌，把还没消除的负面意念排出身体，在手掌上形成一个西瓜大的似气态似液态的黑色球体。 （嗡嗡嗡！）以武器形态待在迪亚后背上的炼狱七姐妹，很窝囊地发出剧烈颤抖。明明按照诞生本源考虑，她们与负面意念的相性应该非常高才对，但天赋的不足导致她们竟然对其产生恐惧。 “我不是疯子，不会拿这种危险的东西进行修炼。”迪亚没有去安抚自己的女人，盯着费顿手上的黑球，“……话说，真亏你能操控这种东西啊。” “操控？我哪能‘操控’它，最多就是‘搬运’一下而已。”费顿把黑色球体远远投掷出去，在落点爆发出一股邪恶的黑色风暴。 这玩意若是砸在现世，会引起一次大爆炸、形成一片怨恨之地、被黑色风暴刮到的生命体丧失理智，但黑绳地狱这里原本就是连石头都会发出怪声的怨恨之地，看上去没什么效果，‘一滴墨水滴清水里’与‘一滴墨水滴墨水里’的区别。 另外，这玩意属于灵魂层面的攻击，对破界者效果可能不太好，但对某些身体很牛逼、灵魂很普通的存在，那可太有效了，一下一个疯子。 “交换成立，还真有一个适合修炼的世界。”费顿伸了伸懒腰，今天的修炼到此为止，“不过，在那里你一定要扮演好一名正气凛然的英雄，最好不要暴露恶魔本体。” “原因？”作为一只恶魔，迪亚对此提议产生本能的厌恶。 费顿面无表情地回答：“里头有一个能一拳把我打死的秃头、有一个能跟全力状态的我对撸的中二病患者、有一个能跟全力状态的我对撸的长发飘飘忍者，他们专打一切对人类不友善的非人类生物。” “…………”迪亚的修炼积极性，瞬间下降一大半。 》》》》》》 “咦~你们竟然比我回来得更早？”因为迪亚的出现，提前结束今天的修炼的费顿回到酒店房间，没想到辉夜和永琳已经回来了。 永琳微笑道：“参观完你的别墅空间，时间不上不下的，就直接回来了。” “所以说你们都是宅女，回来吃晚饭又不是必须事项，去花街嗨到明天早上嘛。”费顿招招手，躺在床上的吊坠化作白色粒子，在其脖子上重新凝聚。 “……”永琳摇头一笑，没有说什么。 “诶嘿嘿~”辉夜凑到费顿身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干嘛用这么恶心的表情看着我？”费顿戒备道。 “没什么~”平常辉夜都会对与自己的姿容相关的恶意评价提出反驳，今天却一改常态当没听见。 费顿拿起自己的吊坠，问道：“瓦里玛，她有没有在别墅空间里干坏事？” “才没有！给我点信任可以吗？！”言毕，辉夜再次回到之前的笑眯眯表情。 她没干过什么好事。 她也没想过去当一个好人。 但不管是什么人，都喜欢与好人相处，即便志不同道不合，也比被背刺强。 而听完某人的小故事后，她很显然没有把他定义为坏人。 “……难道金鱼草料理吃多了，智商会下降至金鱼水平吗？”费顿认真考虑食材安全问题。 第二十四章 修炼与学习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哦~这一点都不难嘛~”明确表示不屑于向魅魔学习魔法的辉夜，在永琳的话术下还是学会了跨次元通行的翻译魔法。 “魔法是一种晦涩玄奥的技术，即便我能使用某个魔法，一方面很难以语言文字的方式完整地把自己的心得理解传达出去，另一方面我也无法保证自己的理解是正确且不画蛇添足的。”永琳面上仍维持着亲切得不真实的笑容，眼神却无比认真，“然而，我们刚才所学习的翻译魔法，通过术式模块化和操作固定化，让我们无须理解背后的原理傻瓜式施法……公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辉夜缩缩脖子，她担当永琳的学生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久违地记起那份莫名的畏惧：“……意味着创造此施法方式的人，对魔法的理解超乎想象，提炼出最精简的部分。” 永琳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见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只能说，不愧为次元穿梭者的水准。” 辉夜连忙道：“只要永琳多花点时间，一定也能达到这个水准的！” “这可太乐观了，越接近顶峰，对天赋的需求越高，那并不是靠努力就能弥补的东西。”永琳摇了摇头，尽管她也算是本土顶级水平的施法者，可不会盲目自信地认为自己能做到任何事，“至少，我得先搞明白这个魔法的原理……跨次元级别的语言理解，如无意外会属于灵魂魔法范畴。” “啊哈哈……”马屁没拍对的辉夜只能干笑两声。 “不过，这不是现在要做的事情。”永琳朝搁在旁边的吊坠笑问，“瓦里玛，你学会这个魔法了吗？” 事实上，魅魔女仆是应费顿的请求传授魔法，瓦里玛才是正牌学生，永琳和辉夜是旁听生。 （已记录完毕，并与三个目标完成施法测试。） “那就好。”永琳没有追问瓦里玛何时何种方式完成的测试，尽管她觉得瓦里玛不介意透露情况，但费顿对她可不是完全无防备心的，“接下来是要制作成魔法饰品吗？” 翻译魔法比现在的大数据分析泛用性更高，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费顿无法与瓦里玛分头行动，考虑到费顿的魔力自带干扰法则属性，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途径是佩戴全天候维持施法的外置配件，例如需要定期替换魔石的饰品。 当然，若是瓦里玛不在身边、又处于魔力爆发状态，费顿还是会听不懂外语。 （之后大概会由一名炼金术师制作。）瓦里玛就能制作魔法饰品，甚至制作得更精巧，但费顿肯定更愿意佩戴情人亲手打造的爱心首饰。 永琳总算是套取到自己想要的情报，眼睛眯了一下：“换言之，费顿的能力不会让魔法饰品永久失效？” 【干扰法则能力】是上帝视角下的答案，其他人得从有限的情报进行猜测，目前迪亚、永琳、墨菲斯托、莉莉丝均敏锐地察觉到费顿的能力不仅仅是“禁魔领域”，但距离正确答案还远得很。 （…………）瓦里玛陷入沉默，它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气氛不对劲，辉夜干笑着发话：“那个……既然魔法学过了，我们去外面逛逛，打发时间吧？” 》》》》》》》 于地狱大酒店结识三名破界者后，费顿的修炼积极性大幅提升，按照双休制的作息以负面意念进行修炼，似乎是被破灭之王判定为“合格而不优秀的下属候补”的缘故，拒绝一次后没有再收到招聘广告。 在费顿修炼期间，辉夜和永琳在地狱的生活区里游玩，由于《竹取物语》的高流传度，引起了多起让人啼笑皆非的事件，给鬼灯添了不少麻烦。 养好伤的迪亚与炼狱七姐妹一同在“666个地狱”参观游玩，并对部分刑罚措施提出改良建议，具体内容不做详述，只能说恶魔的价值观跟人类的价值观不太一样。 莉莉丝尝试撩拨费顿，费顿以“倒贴的女人十有八九都很危险”为由婉拒，尝试撩拨老情人迪亚，炼狱七姐妹蹦出来当人墙。 墨菲斯托行动与言语相一致，不想与费顿产生任何交集，目前行踪不明，只留下一个负责传达情报的被奴役的灵魂。 ——时间来到一个月后。 “若是只为了喝酒的话，大可不必邀请我。”收到传信的鬼灯来到宝库前，看见与两大酒鬼一同喝酒的费顿，摊着脸说道。 顺带一提，伊吹萃香是狂灌，星熊勇仪是豪饮，费顿是小酌，某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喝醉。 费顿拍了拍有着陈年酒渍的地板，笑道：“给我个面子，我这一个月来没有给你增加工作量哦~” 即便是自己给自己订下的‘双休日’，他也只是像个普通游客似的闲逛和购物，安分守己程度达到鬼卒的平均水平了。 反倒是迪亚和炼狱七姐妹那边，给鬼灯添了大麻烦。 “……不知道何时开始，这都变成一种值得称赞的事情了。”鬼灯叹息一声，还是走过去坐下，接过伊吹萃香递过来的葫芦灌了两口，问道，“那么，找我有什么事情？” 费顿放下酒杯，拿起团子串：“我准备离开了，离开前打算举办一场自助餐，我亲自下厨，地狱里的大人物就劳烦鬼灯你通知一下，时间、场地、食材、人手的安排拜托了。” 宴会安排是小事，鬼灯对此驾轻就熟，关注点在别处：“修炼结束了？” “修炼哪有结束一说，我之后还会回来的。”费顿说道这里时，鬼灯毫不掩饰地咋了下舌头，“不过我觉得我再泡在那种东西里，它没把我搞疯，我自己就因为无聊而疯掉了。” 鬼灯把酒葫芦还给伊吹萃香，正色道：“问题是，你确定现在自己没有疯吗？” “确定哦~我做了两次测试。”费顿伸出两根手指，摆出让鬼灯恼火的v型手势，“先是去众合地狱外面的花街逛了一圈，确认自己没有被色欲支配；再跑来宝库这里溜达一圈，确认自己没有被谈论支配。” 鬼灯吊着眼角道：“你不认为接受正常的精神状况鉴定会更科学吗？” 费顿反问道：“你觉得我修炼之前的精神状况会是‘健康’吗？” “确实。”鬼灯也觉得自己说了个蠢话，“那就后天的晚上，阎魔大王殿前的空地，算上熟悉和处理地狱的食材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喔~敬请期待，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自信的~” 第二十五章 宴会 （1） “——你不分善恶地对异种族进行屠戮、利用职权大肆敛财、利用职权与多名女性发生肉体关系、对无恶行的异教徒进行屠戮、身居高位欺压平民，罪行馨竹难书，情况特别严重，判处219种刑罚！”四季映姬以悔悟棒指向堂下被特殊枷锁限制住魔力的人类修行者亡魂，作出判决。 “老夫不服！”人类修行者亡魂咆哮公堂，尝试站起身来，但下一秒就被两旁的鬼卒压趴在地上。 即便如此，这名人类修行者亡魂仍在大放厥词：“老夫这辈子的功过，你有什么资格审判！？区区阎魔，只是一个死得比较早、矮个子里挑高个的亡魂而已！假如老夫出生在远古时代，现在坐在上面的人就是老夫！” 刺头最多的阎魔殿，就是四季映姬的阎魔殿，类似的台词她听得多了：“押下去。” “是！”两名鬼卒架起人类修行者亡魂，拖着往大门的方向走。 人类修行者亡魂不甘心地怒吼道：“老夫这辈子只做错一件事，那就是没有调查清楚情况，鲁莽地加入到讨伐那位大人的队伍中！那位大人才是世间唯一的神！你们这群窃取那位大人的权柄的小贼，有什么资格审判老夫——” 随着人类修行者亡魂的喊声逐渐远去，四季映姬的辅佐官小野冢小町叹息一声：“错觉吗？我最近好像不止一次听见类似的发言。” 四季映姬眉头轻皱，呢喃道：“利兹-斯卡雷特，有必要派人前往现世进行调查啊……” 原本她对那个待在洋楼里基本不出门的吸血鬼不太敢兴趣，一群嚷嚷着宗教口号的人类修行者和一群想要证明自己是欧洲最强集团的妖怪杀上门来，不可能要求人家引颈受戮。但随着亡魂的审理，出现不止一名生前是虔诚的宗教人士、死后把凶手视为神的案例，实在是太离奇了。 这么说吧……死在八云紫和风见幽香手上的人这么多，她从未听过有谁死后视她俩为神的，不骂她们‘老妖婆’都算心性豁达的了。 “如果派我去调查，我就辞职好了，大不了去众合地狱当基层女鬼卒勾引男人……”小野冢小町悄声念叨一句。 地狱不能插手现世事务是规矩，‘调查’就是极限，但这不意味着进行调查工作没有风险。 “唔？小町你刚才有说什么吗？”思索中的四季映姬没听清。 “没、没有。”小野冢小町干笑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该前去参加宴会了吧？” 四季映姬点点头，语气听上去很是不愉快：“……没有办法，实力不如人，只能放低姿态应酬了。” “额，我觉得人家一直很友善啦，至今也没惹出什么事情来。”小野冢小町刮刮脸庞，苦笑连连，在上司面前，她可不敢说初见第一句就是‘你有罪’时一件多失礼的事情。 （2） 自助餐的场地设在阎魔大王的阎魔殿前的空阔地，没有室内装修漂不漂亮一说，只是插了几根挂着灯笼的木杆子照明，再放几盆正常审美的花花草草作装饰。 出席者为和之国管理区的全部高层、其他管理区的代表、莉莉丝、迪亚和炼狱七姐妹，总人数不算多，但也足够营造出热闹的氛围了。 “这就是自助餐？跟想象中一样不讲就餐礼仪。”辉夜眼珠子乱转，就是不好意思去拿取食物。 顺利打发走莉莉丝，拿着食物回来的费顿，闻言道：“某个放着自己的午饭不吃，跑来抢食的公主殿下，原来还有脸说就餐礼仪吗？” “那是特殊情况，都怪你把我的那份给兔子们吃了。”辉夜甩锅技术一流。 费顿放下碟子，坐下来：“如果我从‘文化差异’角度下手，一定能把你说得哑口无言，但那太费时间了，你就别吃得了，反正饿不死。” “哼哼~”辉夜挺起胸膛，发出嚣张的鼻音。 她早就请求永琳替她顺道拿取食物了。 事实上，坐在餐桌旁一动不动的人不止她一个，部分敬业的辅佐官会优先替自己的上司拿食物，之后才拿自己的那一份。 费顿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忘记说了，刚才我要求永琳不要替你拿食物，否则我就把你提前遣返回永远亭。” “凭什么啊！”辉夜拍案而起。 费顿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道：“凭我是这次自助餐的主办方啊~” “咕~！”辉夜怒视良久，但最终还是气鼓鼓地离席而去，亲自去拿取食物去了。 没过多久，永琳拿着两盘食物回来，奇怪道：“咦？公主呢？” “嫌弃你动作太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去了。”费顿随口回答。 永琳认识辉夜多少年了，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话，一猜就猜到是被费顿忽悠走的，无奈苦笑道：“……临别之际，你就少气公主一次吧。” “嘛，你确定她现在真的在生气~？”费顿以叉子指向取餐区，在众阎魔与辅佐官中因姿容靓丽而显得十分显眼的月之公主殿下，正咧着嘴左顾右盼陷入选择困难中，“她一千多岁了，给她多点生活体验吧~师匠~” “好吧……”永琳不得不承认这话有道理，把原本要给辉夜的食物递给费顿，“那你要负起责任，把这一份食物处理掉。” 费顿笑眯眯道：“没问题，但我要吃你手上那碟，怕你提前下药。” “…………”永琳笑容一僵。 药下错位置了。 （3） “……没有其他安排吗？”已经有宾客开始离场，鬼灯拿着杯鸡尾酒来到费顿身边问道。 费顿目光诡异地打量着阎魔大王的首席辅佐官：“干嘛？你还想着组团去花街吗？我可不是这种人。” 鬼灯不为所动，摊着脸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趁此机会宣布什么大事，例如让666个地狱扩建成999个地狱之类的。” “不，这里的刑罚手段一直在与时俱进不是吗？我就算有新创意，也会以改良的形式提出。”费顿的恶作剧创意可多着呢，只是修炼排在第一位，他没有去逐一参观666个地狱，“嘛，别想太多，我只是想请大家吃顿饭而已，我的手艺还过得去吧~” 这一点鬼灯不得不承认：“何止过得去，如果你不是破界者，我都想高薪聘请你担当主厨了。” “过誉了~”费顿拿起自己的奶茶杯，“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如果我不翻车的话，之后还要回来这里修炼，多结交几个朋友没坏处，吊角眼。” “要交朋友前，请先把给人取冒犯性的称呼的习惯改掉。”鬼灯干巴巴地说道。 第二十六章 暂离 “从有人将这种东西当成宠物一事可知，地狱不适合我。”八意永琳施展封印术，把因一片叶子被摘取而大声哀嚎的金鱼草收进一个小小的绿色瓷瓶中。 有人把金鱼草当成宠物，有人把金鱼草当成食材，她把金鱼草当成药材。这可不是毫无缘由的行动，鲜榨金鱼草汁对喉咙滋养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就算没有进一步的发现，把药用物质提取出来也不算是没有成果。 顺带一提，她从地狱带回来的远不止金鱼草，专门钻菊花的似髻虫、三途川里的心弥泥鱼、黑绳地狱的石头等都属于她的研究对象。 “……”永琳正要把绿色瓷瓶放进素材柜里，眼尾扫到旁边的紫色瓷瓶，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紫色瓷瓶里盛放的是细胞灭活处理过的怪人尸骸，如果不是地狱之行收获良多，它就是永琳现在的研究项目了，前一个月的研究主题是‘搞清楚这是什么’和‘储备好炼药的素材’，可不包括‘利用异次元的素材研发新药方’。 然而，让永琳失神的不是有着光辉研究前景的异次元素材，而是由之联想到那个男人，再记起时间上极具紧张感的研究、改变饮食价值观的美食、创意优良载体的电子游戏、远超期待的地狱之旅、如同邪恶代言人的两大魔鬼、恐怖的破界者交锋、舒适的家电使用体验、害人终害己的自助餐小报复等内容。 当然，不存在‘一幕幕场景在脑中慢慢回放’的说法，这些内容实际上是压缩到一块，在永琳的脑中一闪而过，只留下一种有点陌生的心情。 “心乱了。”永琳轻轻关上柜门，无视了实验桌上的金鱼草叶片，走出了自己的工坊。 她知道自己此时不处于进行实验的心境，下意识地前往庭院，打算安安静静地坐在廊道上，对着那一片早已看腻的竹林和池塘取回平常心。 发呆，是月之民摆脱污秽的一大技能。 她过去或许是距离污秽最遥远的月之民，但一样精通此技能。 “？”永琳停下脚步。 今天的廊道上已经有人了，辉夜呆呆的看着竹林，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这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在迷途竹林生活的八百年里，辉夜打发时间的主要方式就是对着竹林发呆……但这一次不一样，看着辉夜的侧脸，永琳突然知晓了那份有点陌生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可以的话，她宁愿自己永远不知道答案。 》》》》》》》 睡到自然醒、在兔子们的服侍下洗漱更衣、玩电子游戏打发时间、享用因食材限制朴素单调的午餐、玩电子游戏打发时间、享用因食材限制朴素单调的晚餐、玩电子游戏打发时间、洗澡睡觉——这是辉夜新的日常。 比原来的日常要快乐不少，“玩电子游戏”怎么说也比“对着竹林发呆”有趣，辉夜可没有因为《竹取物语》的那段经历而变成狂热竹子控。 回归永远亭的第一天，辉夜欢呼着把游戏机搬到自己的卧室，仅是挑选自己要玩的游戏就挑了一个下午； 第一个星期，辉夜每天都睡得很晚，需要永琳一再说教，每次都是傻笑着认错； 第二个星期，不需要永琳督促，辉夜就很自觉地按时睡觉； 第三个星期，辉夜似乎这才认识到玩游戏也是会耗费精力的，午餐后会午睡一会儿； 第四个星期，辉夜经常挑选双人游玩的游戏，与兔子们的老大-因幡帝一起游玩； 第五个星期的这一天，在格斗游戏中落败的辉夜认赌服输，把游戏机借给因幡帝，允许她游玩一整天的单机游戏。 于是，这一天月之公主又回归老本行，坐在廊道上对着竹林和池塘发呆，裙子在廊道上铺展开来，看上去如同画卷一般充满忧郁的美感。 “——公主？” 同居人的呼唤，让辉夜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意识飞回来：“永琳？” 永琳在辉夜身边坐下，笑问：“今天怎么不打游戏了？” 隐隐感觉永琳今天的笑容跟平常不太一样，但辉夜没想那么多，尴尬道：“那个……昨天我格斗游戏输给了因幡，今天游戏机就借给她玩一天了。” 因幡帝是为了替兔妖们找一个靠山才毛遂自荐当宠物，这个身份只是名义上的，以赌约把主人的玩具哄到手这事她绝对干得出来。 不过，让永琳惊讶的是另一件事：“公主竟然会答应这种赌约……？” 游戏机是辉夜的所有物，即便只是一天，她也不觉得因幡帝能拿出同等的筹码对赌。 至于空手套白狼式的不平等对赌？虽说总是被某人欺负，但辉夜可不是真弱智。 “没所谓啦，反正我最不缺时间。”辉夜的目光重新投向竹林，平淡地说道，“况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游戏没以前那么好玩了……” 回想一下，游戏最好玩的时候，竟然是坐在费顿身后当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云玩家的时候。 永琳沉吟片刻，突然道：“公主，要不我们把永远亭搬到地狱去？这样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她已经摸清楚前往地狱的常用通道，有把握躲过月之都的侦察前往地狱。 “可以吗？！”辉夜眼睛一亮，‘自由’这个词是她这八百年来最渴望的东西，然而在兴奋被理智取代后，她给出了另一个答复，“如果是永琳你的希望，我不反对，但如果只是为了迁就我，那就没有必要了……长期生活在地狱估计会比现在还难受……” 尽管地狱之旅给了她良好的体验，但那存在着一个她说不清的前提条件，一旦缺失了这个前提条件，同时旅游变成定居，一切将会呈现出相反的姿态。 “……是吗。”这个提议，本来就只是个测试。 答案，永琳已经得到了。 第二十七章 人渣 塞姆利亚魔神打破次元壁，以帅气的英雄落地姿势砸在永远亭的庭院里。 “欸——”早上玩了个内容重复度突破天际的开放式世界类型游戏《狂战士信条》，再一次处于对着竹林发呆模式的辉夜，似乎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咦~辉夜你怎么又对着竹林发呆了？”费顿站起身来，解除魔神化，身上因次元乱流冲击而形成的伤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鲜血化作红色雾气后回归体内，“该不会是突然又不喜欢玩游戏了吧，那我就白跑一趟了。” 辉夜猛地站起来，指着费顿喊道：“费、费顿！？” “嘛，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我又不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造访。”费顿仰头看向次元裂缝，确认自己打出来的出口不出岔子地愈合。 其实他完全能够借助天然存在的次元通道移动，先抵达地狱再前往位于现世的迷途竹林，这样能减少次元穿梭时承受的伤害，只不过他坏人当久了，习惯隐匿行动，不想让地狱大酒店里的破界者和穿越者知晓他的行踪。 当然，别人有没有办法感知到现世的次元波纹变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只能做好自己这一部分的工作。 辉夜注意到用手指着别人很不礼貌，连忙放下手臂，急急地问道：“你不是说要几年左右才会回来吗？现在还没有过去两个月呢。” 这个‘几年’包括在异次元瞎逛和回到塞姆利亚大陆与情人们重聚的时间，费顿是个一处地方待不久、却又不会把自己的根忘记的男人。 而正因为这个时间差，辉夜才会表现得如此之惊讶，若是费顿的归来是在一年后，她只会是惊喜的表现。 费顿困惑反问：“难道我在地狱时没有告诉你，我要先跟着迪亚去时空管理局总部的【无限书库】调查情报，再带迪亚去职业英雄世界修炼吗？我还没有开始新一轮的异界游呢。” “你没有说过！”辉夜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这件事。 “那我现在说了~”费顿随意一笑，走到廊道旁，转身面朝庭院，让瓦里玛把储物空间里的礼物传送出来，整整齐齐地堆叠起来的纸皮箱眨眼间把庭院大部分空地都占据住。 辉夜眨眨眼，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回去了一趟职业英雄的世界吗？”费顿坐下来，摆摆手笑道，“反正也是顺道，花了点时间购买相关设备、游戏光盘、电影光盘、连续剧光盘、动画片光盘、漫画、小说，给你带过来打发时间用。” “…………”辉夜呆立原地数秒，突然坐到费顿身边。 费顿顿感莫名其妙：“干嘛？还不去喊兔子们过来帮忙拆箱？” 他没有说里头还有几箱零食和饮料，想看辉夜发现时的惊喜表情呢，这废柴公主当云玩家时可喜欢可滋可滋地吃薯片了。 “那个……多谢……”辉夜以蚊子般的声音道谢。 “嘛，真难得，我一直以为公主殿下从来没学过道谢——唔？”费顿扭头一看，一张连耳朵都泛着娇艳的淡红色、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比往常可爱三倍的俏丽脸蛋出现在其视野中。 这不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脸蛋。 而每一次他的反应都差不多，丝毫没有成长。 后面几秒钟，根本谈不上存在着‘思考’的过程，他完全是出于本能地伸手勾住辉夜的细腰，上半身靠近过去。 ——只不过。 “有杀气！”在双方嘴唇相距不到五厘米时，费顿取回了理智。 僵硬地扭头，只见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八意永琳，正摆着一贯的和善笑容看着他。 》》》》》》 “你可别误会，虽然我是黄毛且有一堆情人，但我从来没有ntr过任何人啊！”辉夜已经捂着脸跑回自己的房间了，只剩下费顿进行解释，“不如说，我在塞姆利亚大陆里的情人数量已经多到让我分身乏术了，从我踏上次元之旅时就已打算洗心革面当个好男人了！” 永琳嘴角抽搐了一下，以略有几分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是吗……可是我刚才完全看不出来呢。” 费顿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说道：“你可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医生，应该能从化学、生物学、心理学解释男人的繁殖本能，一个顶级美少女露出白给的表情，没有男人能忍得住的！” 永琳眯起眼睛：“……这种解释，想必以前用过很多次了吧？” “误解，这是彻头彻尾的误解！”费顿强行转变话题，“话说回来，我没干什么事情吧，不就是顺手送了点小礼物吗？为啥辉夜就开始白给了，她真的是《竹取物语》里面那个油盐不进的主人公吗？” 永琳原本就没打算追究费顿的行为，叹息一声，顺着新话题接下去：“你真的有认真了解过《竹取物语》的故事吗？” “没有，我想要了解的是永琳你啊！”费顿理所当然地说道。 “！”永琳愣了一下，才记起当时费顿渴求的是蓬莱之药，哪有放着制药人不管，去详细了解服药人的理由，“咳……总之，公主绝非情场老手，与我也没有你所想像中的奇怪关系，她只是具有基本的辨人能力而已。” 当年追求辉夜的达官贵人们，都属于听见哪里有美貌的女人就想立刻去看看、确认名不虚传就想办法搞到手、玩腻后放置在宅院里随缘宠幸、再去打听还有哪里有美貌的女人的究极渣男。落后的时代缺乏娱乐方式，而繁殖行为可谓当时最顶级的娱乐方式，这种行为是可理解的，在当时并不会遭到诟病。 对，达官贵人们的出发点是想要辉夜的身体，不管努力了多少年，他们只在追求辉夜的形式上下功夫，频繁上门拜访、抛妻弃子表决心、唱歌奏乐示爱、赠送辉夜根本不想要的礼物等，从未考虑过回头找根源，从心灵与心灵的交融中追求辉夜。 典型的‘有欲生情的男人’与‘有情生欲的女人’间的价值理念冲突，这一般是谁拳头大听谁的，辉夜实力比达官贵人们强，最后才出现经典的寻宝任务刁难求亲者的发展。 “所以……？”费顿试着确认对方的态度，“我这个渣男不适合辉夜，最好立刻滚蛋，给辉夜时间冷静一下，你灌几碗心灵鸡汤，我们当普通合作人就可以了？”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提这种不近人情的要求？”永琳不解道。 费顿木着脸道：“不，刚才你不是放出了杀气吗？” “杀气？是你的错觉吧。”永琳疑惑道，早在发现辉夜情窦已开之际，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前就算费顿继续亲上去，她也不会出手阻拦，“我反而希望你能带我们一起进行异界游……算是由奢入俭难吧，品尝过自由之味后，不管是公主还是我，都对这两个月的生活感到不满足。” 费顿说道：“你们可以去地狱生活啊~” “地狱不适合……”永琳摇头道，“换言之，你拒绝？” 费顿一脸正气：“这不是明着往出轨的路线前进吗？我说了要洗心革面，不能再犯原则性错误了！” 永琳当自己听了一通废话：“真心话呢？” “嘛，虽然男人的本能让我去接受两名美人旅伴。”费顿嬉皮笑脸道，“不过【自由游侠】的诨名不是随便取的，我很讨厌被人束缚，例如我想要对一名恶人的家属进行斩草除根式处理、避免给自己或者别人留下祸根，你们却跳出来说‘这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你饶过他吧’这种话，我会觉得很没有意思的，还得表面瞒过去，回头偷偷行动。” 永琳打量着费顿的表情，确认这一次是真话：“……你这种性格，不适合婚姻。” “对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也不懂为什么这么多女人瞎了眼看上我。”最初那四个还使用上的迷x手段让生米煮成熟饭。 “瞎了眼吗……”永琳咧咧嘴，“如果我能保证我们不给你添乱呢？尽可能地听从你的安排行动。” 费顿眨眨眼，狐疑道：“你确定？” “我确定。”永琳点头。 费顿再次确认：“即便我让你换个发型，你也愿意？” “…………行！”永琳咬着牙道。 她的麻花辫这么好看，为何一直迫害它！ 第二十八章 出发前的准备 （感谢我耐小言、羽月lenster的打赏与支持） “哇……哇！刚才那是什么……！”辉夜在自己的卧室里慌得团团转。 费顿觉得她白给。 后面来的永琳觉得她白给。 躲在竹林里偷窥的因潘帝觉得她白给。 假如没被打断，最终结果也必然是她白给。 然而，她本人并没有白给的念头，即便是离经叛道的月之公主也还是公主，自小接受的远古宫廷教育注定其身上贴着“矜持守节”的标签，绝对不会像魅魔那样主动勾引男人。更别说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对费顿抱有好感，只是觉得前面两个月很有趣、现在日子又变得很无聊、希望费顿早日回来而已。 当时的情况是，她被代表着费顿对她的关心的礼物搞得心里乱糟糟，判断力、反应速度和语言组织能力大幅下降，连简简单单一句道谢都憋了半天才说出来，腰一被搂住人就傻掉了。 “辉夜，开一下门~”罪魁祸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不在！”下意识地给出一个蠢萌的回应后，辉夜以自己的最高速度钻进被窝，用棉被把整个人包住。 费顿可不是守规矩的男人，等他走进来后隔着棉被对话是目前的最优选项。 然而，某人今天还真没打算擅闯闺房：“永琳，辉夜说她要留下来看家，我们两个去异次元旅游时记得给她带点手信就可以了——” “——我才没有说过这种话！”辉夜破棉被而出，一把拉开房门，看见门外一副奸计得逞模样的费顿，又连忙把门拉回去大半，只留下一条刚够窥视门外情况的缝隙，“你……你真的要带我们去异次元游玩？还是只是为了骗我开门？” 费顿耸耸肩，道：“嘛，与其说‘我要带你们去异次元’，不如说‘永琳请求跟随我去异次元’。” “骗人！”辉夜与永琳相处这么多年，不觉得自己认识的月之贤者会提出这种一点都不稳重且缺乏意义的请求。 “对了，我原本是不同意的，但她答应旅途中你们会听听话话，我让你们去东你们不能去西，我让你们乖乖坐着你们不能四处乱晃，我才勉为其难。”费顿与永琳达成的协议可没有这么严苛，只是故意在更能折腾的辉夜这边说得严苛点，“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你答应一起去，想也知道永琳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辉夜立刻反应过来：“你果然就是骗我开门的！” 费顿可不管这种小事，问道：“所以，要去吗？” “……去。”辉夜终于把门拉开。 尽管跟平常的样子不一样，但前面的对话让她不自觉地平静了许多，最起码不是最初的满脸通红满屋乱转的状态。 意料中的结果，说白了，费顿只是拿这个由头让辉夜走出房间，否则让永琳来当通知者就完事了：“明天才出发，你找兔子们把庭院里的礼物收好吧，我还要去给你们设计新衣服。” 辉夜似乎没听见，低垂着脑袋，扭扭捏捏地说道：“那个……刚才廊道上的事情……” “别在意，忘记就是了。”费顿摆了摆手。 辉夜一下子就急眼了：“这、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费顿一旋身，悠悠然地离开，“嘛，人生有很多决定命运走向的关键事件，错过了就无可挽回，但刚才那事不在此范畴~” “也就是说……！”待费顿消失于转角处后，辉夜捂着再一次染得通红脸庞蹲下。 》》》》》》》 “永琳，好帅~！” “公主给人的感觉也成熟沉稳了许多~” 这不是商业互吹。 八意永琳此时是左红右蓝内灰长风衣、左蓝右红衬衫、灰色领带、黑色西装裙、黑丝袜、高跟鞋、蓝色红十字帽子的装束，解开了颇具乡土气息的麻花辫，突出一个飒爽干练。 蓬莱山辉夜此时是可扣带黑色长披肩斗篷的粉色外套、白色衬衫、红色领带、黑色手套、红色长裙、棕色长靴的装束，往日大和抚子的恬雅姿容，如今更像是大人物的游刃有余。 “没想到通过欣赏家里的女人，我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时装设计师了……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才能！”造成两人着装变化的元凶，自然只能是费顿了。 既然决定一起旅游，三个人三种着装风格也太奇葩了，费顿决定给两人设计一身行头。制作由瓦里玛负责，连因果律都能稍加干涉的机械之神，又多了一个堪称大材小用典范的新用途，也不知道塞姆利亚大陆的朋友们知道后会有何感想。 “呐呐，费顿~”有了好看的新衣服，瞬间把廊道上发生的事情抛诸脑后的辉夜好奇道，“这种款式的衣服叫什么？” “你这可问到我了。”费顿终究不是时尚圈的达人，“我是在保持你们原来的服装特征的前提下，按照我们那个世界的女性军装设计的，可说实话，永琳的那一身泛用性很高，在某些世界所有年轻女性都可以穿，适用于上班、逛街等多种场合。” “我的是因为裙子太长吗？”辉夜在《竹取物语》故事期间，尽管没怎么出门，也知晓平民女性不会穿有碍行动和工作的长裙。 永琳略有些为难的样子：“……我倒是觉得这裙子有点过短了。” 黑丝袜只能遮挡皮肤，不能遮挡腿型，费顿也就罢了，她不想让所有人看见自己的大腿。 “嘛，穿习惯就好，迟早会有一天，你们连穿着只有巴掌大的布料的泳衣在沙滩上又跑又跳都不会介意。”费顿的发言，招来永远亭二人组的一致冷眼相待，“永琳你现在可以把高跟鞋脱下来了，我给你换一双穿起来舒服点的长靴。” 永琳意外道：“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吗？” 她之前穿的是布鞋，第一次穿高跟鞋很不适应。 “我就想看看完整形态，平常还是优先考虑舒适性和便利性吧~”费顿不会为了养眼而要求永琳一直穿她觉得不舒服的鞋子，“另外，你们的领带也没有必要佩戴。” 辉夜笑道：“我还想说这东西佩戴起来很麻烦呢。” 反正她没看懂费顿是怎么打的结。 “冷的时候就现在这打扮，热的时候就把大衣、披肩斗篷、外套脱了，这就是你们的第一套日用服了。”费顿很满意地点点头。 永琳捕捉到关键字：“第一套？” “我知道你们习惯朴素的生活，又有永远的魔法保持清洁和耐久度，一套衣服可以穿一辈子。”费顿打量着面前的两位丽人，眨了眨眼，“只不过，难得有两个优秀的模特，我这名新人时装设计师，怎么忍得住不去刷点经验啊~” 第一章 古黄武综世界 作为一名连自己的能力的原理都搞不清楚的破界者，费顿在次元穿梭时一直靠直觉定位，例如此前他抱着“获取没有任何副作用的不老不死之药”的想法进入次元间隙，到了某个位置毫无道理地产生出“在这里打破次元壁好了”的念头，结果就来到了辉夜和永琳所处的世界。 但随着从无限书库成功窃取时空管理局的资料，费顿可以制订目的地明确的旅游行程……当然，仅限于时空管理局已探索的地点，且有被时空管理局派遣驻扎该次元的情报人员发现的可能性。 “科技发展程度不高，未出现热兵器；居民修炼某种蕴养特殊能量的秘法，大部分只能微幅提升身体能力，小部分能改变身体性质；未发现高度危险生物；未发现特殊资源——总言而之，就是个十分安全的世界。”降落在一座无人海岛上的费顿，朝两名同行者介绍道。 辉夜没好气道：“我没有那么弱！” 她好歹是能使用时间魔法的人，于须臾之间发射大量魔弹魔炮进行攻击，足以对付大部分敌人。 “第一、你魔力有限，无法长期保持须臾行动状态；第二、你的攻击魔法威力不足，只要不破防，你攻击次数再多也是无伤；第三、你的战斗素养基本为零，别人朝你眼睛泼一把沙子，你估计就不知道要怎么打下去了；第四、跟大部分魔法师一样，在没有施展魔法的时候，你们跟普通人没两样；第五、碰上能在须臾之间行动的的敌人，你没有第二张可以打的牌。”费顿扳着手指细数道，“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到到自己是个拖油瓶的事实吗？” 辉夜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满脸不高兴地向监护人求助：“永琳可以保护我！” 八意永琳只是被费顿的能力克制，什么魔法都使不出来就被打倒，但她可是曾经在第一次月面战争时改变月球的公转周期、封禁空间让八云紫无法通过隙间转移、导致地上妖怪大军溃败的强者。 由于公主的身份，辉夜没有参战的机会，但她也是这场战争的经历者。 永琳轻笑道：“公主，旅途‘有没有趣’与‘危不危险’没有直接联系哦~” 她们是来旅游的，不是来修炼的，不能搞错目的。 甚至乎，即便这个星球连智慧生命都没有，只要风光足够秀丽，每天换地方露营也是一趟很不错的旅途。 “……是这样没错啦。”辉夜瞥了眼费顿，她只是对自己被小觑感到不满。 月之头脑看向费顿，若有所指地说道：“我更为在意的是，为什么落点会是一座无人海岛，与本地居民接触会更有趣不是吗？” 正如前面所提及的‘定位次元’，费顿同样能唯心地‘定位落点’，昨天直接出现在永远亭的庭院就是证据。 换言之，费顿是故意带她们俩来到一座无人海岛，而这与她对费顿的了解不相符。 “因为我打算玩‘孤岛求生’一段日子，时间不会超过十天。”费顿抬起手来转了一圈，示意整座岛屿，“期间你们自由行动，别离开这座岛就行，也可以选择待在瓦里玛里面生活。” 辉夜眼睛一亮，问道：“有电子游戏吗？” 某人回来以后，她又突然觉得电子游戏变得好玩了，只是优先级远不及异界游。 费顿笑道：“我不可能只买送人的礼物，自己不留一份吧？” “太好了~！”辉夜欢呼起来。 待辉夜安静下来后，永琳才打量着费顿询问：“能说一下原因吗？我不认为这是种寻常的个人爱好。” “既然是月之头脑，问题的答案还请自行思考得出。”费顿眼珠一转，瞧向旁边的辉夜，“嘛，不如月之公主也思考一下~？” “唔……！”辉夜眉头轻皱，苦思了十秒钟左右宣布放弃。 永琳不负众望，给出自己了猜测：“孤岛求生，求生……也就是说你打算限制自己的力量，不使用瓦里玛所携带的物资，只使用这座海岛上的资源，尝试以‘凡人’的形式度过这段日子，看样子你认为这几个月的生活有点过于‘不凡’了。” （啪啪啪！） “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称号，完全正确~！”费顿用力鼓掌。 他知道永琳是月之都的贤者，奈何相处期间尚短，无从感受到其作为‘贤者’的明智，只知道其是一名优秀的药师，前面有点欠抽的卖关子就是为了进行一波测试。 至于辉夜？ 算了吧，本来就没期待过她能得到正确答案，最多用来证明这道题的难度下限。 永琳摇头失笑道：“这并不难，跟其他三名破界者相比，你身上‘人’的味道太重了。” “嘛，毕竟我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介凡人，通过修炼变强也只是把‘凡’字去掉。”【塞姆利亚魔神】是其他人给予费顿的称号，费顿从来不觉得自己换了种族。 ……咳，他数年前发起《拯救濒临灭绝物种爱心行动》收集熟人们的签名，主张让塞姆利亚大陆唯一的‘魔神’广建后*宫繁殖‘小魔神’，纯粹是为了逗逗情人们，不能真心想法。 “呵~”永琳微微一笑，她很欣赏费顿的这种态度。 不，‘欣赏’这个词过于高高在上了，或许该使用‘佩服’，若不是辉夜之故，她至今仍然待在月之都，跟其他离开地球后自诩高人一等的月之民心态没两样。 月之贤者沉吟片刻，突然道：“我还没有尝试过孤岛求生，你能指导一下吗？” “永琳！？”辉夜惊讶道。 “哎呀~看来这段日子远比想象中有趣得多啊~”不用说，辉夜也会跟着永琳一起参与其中。 第二章 营地 （1） 用小刀割下芭蕉叶。 把芭蕉叶波浪式穿插在树枝编成的框架内。 一片片芭蕉叶以部分层叠的形式铺展开来。 “完成了~！”看着首块成型的遮雨棚组件，辉夜心中满满都是成就感。 然而这份成就感只持续了三秒钟，旁边正以树藤捆绑树枝的永琳让辉夜认清事实：“辛苦了，公主，我已经编织好几个框架了。” “额……”辉夜笑容一垮。 由于充足的好奇心，她没有听见“体力劳动”四个字就提出反对意见，以积极甚至兴奋的心态坐下来进行工作，但她的体力、耐心、毅力都低于常人水平，不适合一切内容重复度高的工作。 不知道用“公主病”一词来形容一个真正的公主是否合适，反正这种症状出现在她身上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公主~？”永琳停下手上的功夫，抬头露出和善的笑容。 “马、马上就去！”辉夜把想要尝试换别的工作的发言吞下肚子，连忙过去捡起地上的遮雨棚组件框架，到一边处理芭蕉叶去。 “……”永琳摇了摇头，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她对辉夜的宠溺不言而喻，一方面考虑到辉夜的工作能力，一方面照顾其心情，自己一手包办处理建筑素材、搭建遮雨棚框架、搭建芭蕉叶床的工作，把最轻松最容易的组装叶片的工作留给辉夜。 只不过，宠溺也得有个限度，才工作不到半小时就想撒手不干，连她都看不过去，会不由自主的质疑自己过去的教育方式。 （唰唰）在辉夜组装着第五块遮雨棚组件、永琳刚搭建好第一张芭蕉叶床时，从树林里传来枝叶晃动的声音。 早已厌倦这份工作的辉夜连忙抛下手上的框架，站起来朝树林的方向埋怨道：“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的芭蕉叶都快用完了~” “绕了一个大圈一个小圈，摸清楚这座岛上有什么资源。”从树林走出来的费顿，肩膀上扛着一棵上面绑着六个椰子和一大捆树枝的香蕉树，这就是探索的成果的一部分，“咦？你们的动作很快啊，这么短时间就完成大半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们是谁~”自己有一份功劳的辉夜回答得理直气壮。 “选择了最简单的结构而已，在不使用魔法的情况下，我也没有办法在夜幕降临之前搭建出三间像样的草屋。”永琳没有详细说明分工情况的打算，只是看着费顿肩膀上的香蕉树，打趣道，“话说回来，这就是你所理解的‘普通人的能力’吗？” 费顿找地方把普通人绝对扛不起来的香蕉树放下，笑道：“那只是一个宽松的游戏规则，若是将其当成不得不遵从的禁令，那可就变得不舒服起来了。” “这算什么？”觉得自己被耍了的辉夜不满道。 “能不用就不用，但该用就去用。”永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打量着费顿，“原来如此……确实是没有取错的代号啊。” “顺带一提，我推荐你们使用水系魔法解决饮用水和生活用水问题。”费顿指向某个方向，“我在里头发现了一个有着细菌、虫卵、动物排泄物、腐叶的池塘，尽管里头的水煮沸后达到求生时饮用水的标准，但估计你们接受不了。” 不用辉夜疯狂打眼色，永琳也不愿意饮用这种淡水，顺着话题接下去：“既然如此，这些椰子壳可得好好利用了，直至你把陶器烧制出来，这是我们所能使用的最佳容器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出塑料，沙滩上可找不到塑料瓶。 费顿拍拍手，前去解开香蕉树上的树藤：“第一天的水和食物都带回来了，你们去休息吧，剩下的营地搭建工作交给我就可以了。” “哼~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辉夜突然又觉得动力满满，又坐下来继续组装遮雨棚组件，效率比之前都要高。 “呵呵~”看着辉夜这模样，永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过有一句话辉夜没说错，她也不想半途而废——这种完全舍弃魔法，靠最原始的方式劳作的生活，实在是久远到超出‘怀念’的范畴，只觉得‘新鲜’了。 （2） 费顿将营地设在沙滩与树林的交界处，虽然能搬出靠海吃海、蛇虫鼠蚁较少、地势平整等理由，但他最看重的是沙滩上的好风景，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心情会变好。 营地目前仅由遮雨棚、三张床、篝火组成，处于只能挡雨不能挡风的状况，费顿打算明天再拖几棵枯树过来、在四周搭点类似遮雨棚的东西解决海风的问题；篝火位于营地中间，一般的狂风暴雨都无法淋湿它；三张床围着篝火排布，舒适度不能要求太高，主要是离开地面一段距离，免得睡到一半被蛇虫鼠蚁爬到身上。 夜幕降临，明明夜视能力都很不错的三人很守规矩地结束低一天的工作，开始了海岛上的第一次晚餐—— “难吃……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香蕉吗？”辉夜苦着脸嚼动着从果皮颜色就能看出还没熟的香蕉。 费顿没有苦着脸，但也乐不起来，平静地进食着：“嘛，我很想告诉你这只是因为香蕉还没熟……不过你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这里是异次元，在翻译魔法下被称为‘香蕉’的东西真的是你我认识的香蕉吗？” 另外，费顿所认识的塞姆利亚大陆的香蕉与辉夜所认识的地球的香蕉，暂时也无法确认是相同的东西，他没有无聊到每到一个世界就对里头的所有动植物观测微观结构和测试基因组序列。 “这不是重点！”辉夜对学术问题没有半点兴趣，怨念满满道，“我想说的是，吃的就只有香蕉吗？” 费顿指正道：“还有香蕉树芯。” “那个一样不好吃。”辉夜瞥了眼永琳椰子壳里的东西，永琳倒是对香蕉树芯挺满意的，因为其一直不知道这东西也能吃。 费顿继续道：“还有椰子肉。” “不能说难吃，但没什么味道不是吗？”椰子汁倒是给好评，辉夜不介意多喝几回。 “真麻烦，看来我只得帮你找点贵重的蛋白质了。”费顿放下绿皮香蕉，走到自己拖过来的充当燃料的枯木堆，‘啪啦’一声拉开树皮。 “啊……运气真好，多汁有营养。”费顿从树皮下捉出新的食物，走到辉夜面前，递出手。 “什么什么？树皮下也有吃的吗？”没有注意到永琳欲言又止的表情，辉夜伸出了小手。 一秒后。 “咿呀——！！！” 之后辉夜一晚上不理费顿。 第三章 食物 （3） “辉夜你很懂嘛~孤岛求生的第二天早上，就提早起来看日出吗？”神采奕奕的费顿和一脸苦笑的永琳，在营地不远处找到了正在堆沙堡的辉夜。 辉夜幽怨地说道：“……我是完全睡不着，起来随便找点事干而已。” 尽管永琳已经很贴心地提供了特制的驱蚊助眠香包，但缺乏舒适感的芭蕉叶床、毫无遮挡直吹过来的海风、树林里夜行性动物所发出的声音，还是让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得不到半分睡意。 在‘躺在不舒服的床上闭目养神’与‘起来自己找点事情干’两者中，辉夜选择了后者，在沙滩上赤脚踢了十几分钟浪花后，创造性地领悟出堆沙堡游戏。 当然，她中途有跑去看日出，由于其千余年的人生中最缺乏的东西便是‘自由’，这其实是她首次看见太阳从海平线上缓缓升起的一幕……只能说，睡不着也不完全是坏事。 “今晚你会比昨晚困得多，应该就能睡着了。”费顿故意扫了眼永琳，再以手刀空劈一下，“……大不了我给你来一下。” “呵。”永琳实际上也未能睡着，只不过她技术性地进入介乎于‘闭目养神’与‘冥想’之间的状态，得到了还过得去的休息效果。 “那我还不如问永琳要颗药丸呢！”辉夜大声反对，手下意识地抬了下，意外把沙堡的一角撞塌，“啊，我堆的永远亭！” “你确定自己生活了八百年的家是长这样的吗？”费顿皱着眉头看向这小学生级别的作品，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都看不出跟永远亭有相似之处。 “公主，沙堡先施加永远的魔法，休息时再堆吧~”永琳打算到时给予一点点技术支援，嗯，只是亿点点，“费顿，今天的工作安排是……？” 费顿回头看向四面通风的营地：“我负责搭几面挡风墙，挡一下海风；永琳负责在树林里找食物，里头有长得像木薯的植物；辉夜负责在沿海找食物，吸附在石头表面的牡蛎是拿块石头就能敲下来的食物，但你们有可能吃不惯，推荐优先走一圈寻找螃蟹。” “很体贴的工作分配。”永琳本来就想收集异次元的植物，看看里头有没有适合入药的，“只不过——” “——你不是很清楚哪里有食物吗？！为什么我们昨晚只能吃没有熟的香蕉和香蕉树芯啊！？”至于那只又白又肥的虫子，从来没有被辉夜视为食物。 费顿以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第一天只能吃水果，这是求生节目的规矩。” “你是笨蛋吗？你一定是笨蛋！”之前享用了太多美食的缘故，昨晚那一顿香蕉宴让辉夜几近感到痛苦。 “随便你怎么说~”费顿突然注意到什么，指向海滩的另一头，“你看，那边有一只螃蟹！” “唔……真的欸！？”辉夜眯起眼睛，看了许久才确认这不是在忽悠自己，“好，它就是我和永琳今天的早餐了~！” “我的呢？”费顿明知故问道。 辉夜露出促狭的笑容：“昨天的香蕉没吃完，不能浪费食物。” “好吧~”费顿笑了笑，对此并不在意。 觉得自己赢了一把的辉夜雄赳赳气昂昂地前去捉螃蟹……走到一半折了回来：“话说，螃蟹要怎么捉来着？” 费顿赶在永琳开口前回答：“你看见它有钳子了吧。” “我又不瞎。”辉夜想了想，觉得这个答案有点怪怪的，修正道，“而且这是常识。” 费顿忍笑道：“什么工具和技巧都不需要，你只需要把手指伸过去，螃蟹就会自动自觉地用钳子夹住你的手指，你就能把它带回来了，特别简单。” “到底是我捉它，还是它捉我啊！” （4） 三人的工作都十分顺利。 费顿给营地搭完挡风墙后，还在岛上找到黏土烧制出容器，以小刀削出餐具；永琳找到了浆果和木薯，还有某种可用作烹饪香料的植物；辉夜拿着永琳编织的捞网捞到了螃蟹、海胆、海参，还不忘去敲牡蛎和捡海草。 “哼哼~要心怀感恩哦，今天的食物全是我和永琳得来的~”难得的嚣张机会，辉夜可不会错过。 “厉害了，收获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很多。”费顿拍拍手，以示鼓励，“那好，从今天开始，我就称呼你为‘捞网捕神’。” 辉夜瞬间破防：“不要给我取这么奇怪的外号啊！” “呵呵~”永琳失笑出声，拿上制作出来没多久的勺子，为三人分取食物。 老实说，由于限制魔法的使用，这两天的生活绝对谈不上舒适，但不管是她还是辉夜，这两天露出来了的笑容都比前两个月加起来还多，原因不言而喻。 “谢了，永琳。”辉夜接过盛着滚烫的海鲜汤的椰子壳，突然发起呆来。 永琳把另一份海鲜汤交给费顿，回头时才发现辉夜的异状，不由道：“公主，怎么了？是吃不惯海鲜吗？” “不，怎么会。”确实吃不惯，尤其是牡蛎，但这是自己的劳动成果，辉夜暗自铆足劲一点都不能浪费，“只是这螃蟹……” “螃蟹？”永琳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她记得辉夜是吃过河蟹的，虽然算不上特别喜欢，但绝对不讨厌。 猜到是怎么一回事的费顿无奈道：“需要我反过来坐吗？” “……是这么一回事啊。”永琳恍然大悟。 辉夜的公主范儿早丢光了，但这一次与‘宫廷礼仪’无关，只牵扯到女儿心……嗯，永琳抚心自问，自己也不想在费顿面前拿着半截螃蟹啃。 附带一提，月之头脑不可能愚笨，只是实在是太长时间与这种内容扯不上关系才没反应过来。 辉夜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费顿的提议不错，但话到嘴巴就变成了另一个答案：“不用，我慢慢挑就是了。” 比起这种像是欺负费顿一样的行为，她宁愿用那两根看了就知道不好用的筷子，费时费力地尝试把蟹肉挑出来。 至于明明总是被费顿欺负，为什么还要替费顿的心情着想？ 她也说不出理由，反正这就是她的心情得出的答案。 第四章 礼物 第一天：初步探索小岛，建造遮雨棚和床，菜单列表增加椰子、未熟香蕉和香蕉树芯。 第二天：进一步探索小岛，建造挡风墙，制作陶器和原始餐具，菜单列表增加木薯、浆果、牡蛎、螃蟹、海参、海草。 第三天：砍伐竹子制作餐桌、餐椅、竹制餐具，菜单列表增加野菜。 第四天：建造沙堡‘永远亭’，菜单列表增加海鱼。 第五天：展开趣味性烧陶活动，制作陶制乐器和竹制乐器，菜单列表增加竹笋。 第六天：收集贝壳制作贝壳饰品，制作陷阱，菜单列表增加松鼠。 第七天：违规取出排球进行二对一的沙滩排球比赛，发现海龟但没有捕猎。 第八天：制作草裙、草帽、草鞋、花环，在沙滩上进行创意绘画大赛。 第九天：制作竹筏，海上绕行小岛一周，展开沙滩绘画活动。 第十天：暴风雨降临…… 营地框架足够结实、遮雨棚没有滴漏、挡风墙挡下乘风而来的雨水，尽管外面声势相当吓人，但营地里的三人几乎没有受到影响，费顿脸盖草帽睡回笼觉，永琳在篝火边烘烤不知名药草，辉夜则到处乱转瞎忙活： 先是把兔子陶像、贝壳项链、花环这三个亲自参与制作过程的物品放到床下，再用曾经的饭碗椰子壳盖住，生怕宝贵的纪念品被雨水打湿。 接着拿起排球练习垫球，垫着垫着不小心把球垫向篝火，排球是保下来了，但在永琳皮笑肉不笑的无声注视下，辉夜果断结束垫球练习。 跟下来从架子上拿了些熏鱼肉当零食撕着吃，后来又换成浆果。 最后拿起被称为‘埙’的陶制乐器，吹了好一会儿总算记起前几天学的手型，发出奇怪的呜呜声。 “辉夜，没事干就去睡觉。”被吵醒的费顿扒下盖在脸上的草帽，没好气道。 “才起床没多久，现在哪睡得着。”事实证明，再娇贵的公主殿下也敌不过生物的适应力，虽然睡眠质量仍旧不怎么样，但最起码没再出现彻夜失眠的状况，“要不你起来陪我玩吧~” 尽管窝在营地里出不去是不变的结果，但费顿总有办法以有限的条件创造新花活，前几天的沙滩排球、烧陶活动、制作贝壳饰品、制作乐器就是好例子。 “才不要，外面的风雨声这么助眠，不睡觉也太暴殄天物了。”放着辉夜不管，自己也很难睡得着，费顿只能祭出降服熊孩子的法宝，“嘛，原本想着等你坚持完10天的孤岛生活才给你个奖品，提前一天给你吧。” “奖品！？”辉夜闻言连忙放下手上的陶制乐器，小跑过去等着领礼物。 九天前在类似的情况下领了条大肥虫一事，早已被她忘记。 费顿从储物空间取出一台游戏掌机、一个耳机、一盒子游戏卡带，一边把耳机和卡带插进掌机里，一边介绍道：“简单来说，这是性能降低、画质降低、屏幕缩小、能随身携带、有若干独占游戏的游戏机。” “随身携带的游戏机！？”辉夜瞬间意识到这东西的优势在哪。 费顿把游戏掌机递给辉夜：“这东西是耳机，把它插进耳孔里，这样就只有你一个人能听见游戏的声音；电源键在这里，开机后你应该就知道该怎么操作了；按住两边可以把后盖打开，这一块黑色的东西是电池，至于怎么通过【永远的魔法】把这玩意变成永动机，你找专业人士研究去。” 附带一提，尽管瓦里玛的能量组成是‘灵子’，这台游戏掌机的能源是‘电能’，听上去压根不搭钩，但机械之神是能够给掌机充电的，甚至是无线超级秒充。 小心翼翼地接过后盖被打开、看上去像坏掉一般的游戏掌机，辉夜凑到专业人士旁边，软软糯糯地喊道：“永琳~” “是是~”药材什么时候处理都可以，永琳不介意中断手上的工作，“嗯……体积变小了，但结构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捣腾了几下，对不同结构施展不同的【永远的魔法】，不单让其变成永动机，还是一台无法轻易破坏、不会老化的永动机。 永琳把游戏掌机递过去，保持着笑容发出通牒：“公主，出门在外，游戏要适度，否则我将不得不没收游戏机。” “呃……平时我就睡觉前玩、玩一下。”辉夜干笑着接过游戏掌机，撒脚跑回自己的床上，考虑该坐着玩还是躺着玩。 “话说回来~”永琳把目光投向费顿，笑问，“不知道坚持完10天的孤岛生活的我，是否也会得到奖品呢？” 费顿对此早有准备，手中出现一个文件夹：“时空管理局关于这个星球的最新档案，当成旅游杂志来看还算不错，至于奖品嘛……这趟旅途的行程安排由你决定好了，当然不能是太奇怪的地点。” “例如？”永琳走过去接过文件夹，试着问道。 她下意识地联想到地狱的风景，费顿连鬼（族生活的）地方都能接受，完全想不到还有什么样的地方他是承受不住的。 聚集不可名状的生物的诡秘之地？ 恶心到爆的触手森林？ 数以百万计的虫子形成的海洋？ 费顿给出参考案例：“例如女厕所。” “…………”永琳血压飙升。 为啥会有男人觉得堂堂月之贤者会特意安排组团去女厕所参观！？ 这大概是她从出生开始遭受到的最严重的的侮辱！ 深吸一口气平息怒气，永琳翻开文件夹，找到目录，再转到自己感兴趣的药品类别：“天一神水，能够与人体发生复杂的化学反应、让中毒之人体内产生高压全身爆裂而亡的剧毒，炼制方式和化学成分都有记录……内容比想象之中详尽啊。” “嘛，毕竟时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也不是吃空饷的。”名义上是为了正义与和平而进行监督，实际上日常工作是情报收集，喜欢当技术小偷的人远不止破界者，“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就跟魔法一样，在这个次元可行的技术，换到别的次元可不一定可行，这是次元法则的差异所致，有些精力可不要白费了。” “我会注意的。”反正，永琳绝对不会把这个文件夹只当成旅游杂志来使用，“费顿，我能再看看其他次元的资料吗？” “比起让你很高兴一次，让你高兴很多次能刷到更多的好感度，敬请期待吧~”费顿把草帽重新盖上脸，这下子终于安静下来，可以睡觉了。 第五章 没有金系的综武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持续至下午，面对一片狼藉的海滩，三人均提不起为这场孤岛求生活动举办闭幕节目的兴致，提早让瓦里玛解除灵子化，进入别墅空间休息，为即将到来的真-异界游作准备。 “……虽然这一次露营有无限的淡水可以使用，但沐浴露和洗发水怎么样都找不到替代品啊。”神清气爽地从浴室走出来的费顿，刚想去厨房拿杯冷饮，一眼就看见沙发上保持着半小时前的姿势玩掌机的辉夜，“喂，你还没去处理自己的魔法痕迹？” 为了避免自己的‘伟大创作’被一个浪冲塌，辉夜对沙堡和沙滩绘画施展了永远魔法，若是一直放着不管，轻则未来成为本世界的未解之谜之一，重则成为某些无法以常识论述的超级天才习得时间魔法的教材。 前者是小事，哪个文明都有未解之谜，后者发生的概率极低，可一旦发生就是大问题，没有人乐意让一个陌生人学会自己的时间魔法。 “马上就好……”大部分注意力放在《林克传说-织梦山》上面的辉夜，使出了拖延绝技，“等我打过这个迷宫就去，我已经获得迷宫的关键道具-回旋镖了。” “连boss房钥匙都还没得到，‘马上就好’什么，把我当成永琳忽悠了是吗？”费顿原本就觉得辉夜办事不牢，看她这副样子更没有信心了，“算了，还是我去处理吧，反正就一爪子的事情。你赶紧去洗澡，待会儿永琳回来把玩具没收掉，你可别在我面前闹。” “知道了知道了~”精神上的熊孩子明显没听进去。 费顿不再理会她，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罐可乐，走到玄关处的出口标志，由瓦里玛传送到外面。 “？”费顿本以为会被传送到沙滩上，却发现自己人在瓦里玛的肩膀上，旁边是坐着仰望月亮的八意永琳。 永琳闭上眼睛，轻声道：“……我好像在外面待太久了。” 她出来是为了以魔法手段调查和搜集岛上有研究价值的素材，这份工作早就结束了，虽然远不如机械之神，但月之头脑处理情报的能力也不是普通魔法师可比。 “理论上，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我是来善后的，不是来催你回去洗澡睡觉的。”费顿空着的右手猛地一挥，五道赤红色的斩击落下沙滩并一直前进，把被施加永远魔法的沙堡和沙滩绘画毁掉。 至于这五道斩击留下的怪异痕迹，随便再来场暴风雨就能修复掉，大自然的力量还是很伟大的。 “只不过，现在的气氛要求我不能让你就此回去。”费顿坐下来，拉开可乐罐拉环，灌了一口快乐水，“那么，为什么要对着一个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卫星发呆？你什么时候觉醒忧郁的属性了？” “是啊，跟我完全没有关系。”永琳重新张开眼睛，目视这个星球的天然卫星，“不管看上去多么像，却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东西……看着它，我突然产生了‘这不是我所生所长的世界’的实感。” 费顿龇牙道：“呃，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太迟钝了吗？” “这十天的孤岛生活，在我们的世界也同样能进行，区别仅在于会否有月之都的追兵出现……当然，前提是他们还敢出现，我那两个被你打倒的弟子，在月之都也算是顶级战力了。”小岛上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素材，可无法带来异域感，毕竟永琳也做不到对自己的世界全知全能，金鱼草的存在就是一大证据。 永琳把视线收回来，看向费顿：“另一个原因是，把孤岛求生作为一个娱乐活动，是我数千年来都不曾想过的事情，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如何仅凭自己的双手改善生活，没有余力去想其他事。” “正常，这算是遭到降维打击，下一次就驾轻就熟了。”费顿可是专门学习过荒野求生技能，与这方面的知识空白的永琳状况不同。 “降维打击……又是我从来没听过的词汇。”永琳露出笑容，重新看向夜空上的明月，“有一点我要指正，我没有‘忧郁’，我刚才只是在‘惊讶’——原来我没有想象中的思念自己的故乡。”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 首先要声明一点，时空管理局是一个常识范畴内的超大型跨次元组织。即便有着满能量状态下能连续进行数次空间跳跃的次元战舰，可组织成员数量有限，做不到把整个宇宙所有天体定期探索一遍这种事，他们只是发现一个诞生出文明的星球就监督一个。 听上去比大海捞针都离谱，然而代表着无限次元世界的意志的【阿克夏记录】在幕后发挥着作用，理论上的概率毫无意义，时空管理局确确实实地一个接着一个地发现新的次元和新的文明。 永琳手中的资料，封面写着《编号xxxx次元档案》，里头却只有一个星球的资料，就是上述的原因。 而正因为可选项少，负责制订行程的永琳轻松许多，这一次就选择了这个星球上最‘热闹’的国家“武林国”。 在数百年前，那片土地的皇帝还是封建地主阶级的总代表，某野心勃勃的武林人士发展出当时的天下第一帮派并发动叛乱。尽管帮众成员数量远不如朝廷军队，但该野心家给后人演示了一波武林人士的正确用法，执行“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方针和“擒贼先擒王”刺杀行动，最终坐上了帝位。 泱泱大地，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那片土地几番改朝换代，成了如今的“武林国”，风气已经彻底改变：皇帝成为了武林人士阶级的总代表、皇子想要继承大统就得比兄弟姐妹们更能打、朝廷官员大多来自各门各派、练武拜入大帮派是平民的梦想。 练武的人多了，武学的水平逐渐提高，数百年前的一流高手打一群狼都费劲，如今的一流高手都开始追求破碎虚空了。 只不过，人的一生时间是有限的，把大部分时间花在练武上，花在脑子上的时间就会减少，【武林人士大多是智障】成了这个世界的一大特色。 这个“智障”不是指连‘二加三’都得扳手指数的状况，武学秘籍往往写得很复杂，书念少了看都看不懂，而是指性格火爆被人一骂就跟人拼命、为了虚名而跑去找一个无冤无仇的高手一决生死、看见美女连命都愿意搭上去等行径。 事实上，基于此特色，武林国内已崛起了两大情色帮派，一个是只收漂亮的女弟子、每逢乱世就寻访真命天子为天下拨乱反正的“慈航静斋”，一个是暗中派遣精擅媚功和采补之术的漂亮女弟子潜伏在达官贵人身边收集情报和吹枕边风的“天命教”（曾用名：阴癸派），武林国最近的‘热闹’就跟这两个情色帮派的行动有关。 毫无疑问，随着异次元来客的乱入，武林国将会出现新的‘热闹’。 第六章 武林特色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 武林国西北部边境，一辆马车驶离了边防城镇，孤零零地沿着覆盖着冰雪的官道前进。 这辆有着瘦骨嶙峋的车夫、随处可见的壮马、陈旧的车厢等常见元素的马车，实为瓦里玛创造的交通工具，车厢自带调温调湿、消振隔音、空气清新功能，还设置了通向别墅空间的传送专用座。 温暖而舒适的车厢内，因为昨晚躲在被窝里玩《林克传说》一事被永琳发现、大清早就挨了一顿训的辉夜，拿着一张纸翻来覆去地看：“这就是我们的‘身份凭证’？” 费顿指正道：“入乡随俗，本地学名是‘通关文牒’。” 辉夜接着问道：“所以，我们拿着这个通关文牒就能自由行动吗？以外国旅人的身份。” “它的作用是忽悠基层卫兵，至少能正常出入城镇。”这不是经由正常手续获得的通关文牒，不可能随便一个人蹦出来胡诌一个国家名字就能入境，但上面的文字由官员亲笔所写，上面的印章也是真的，这就已经够用了，这个世界的行政机关又没有联网，“至于自由行动什么的……我劝你还是把期待值降低一点。” “？”辉夜放下通关文牒，面露不解。 “永琳没有告诉你吗？这个世界的一大特点是【武林人士大多是智障】，其中一个表现就是爱用下半身思考。”费顿白了辉夜一眼，带有几分怨气道，“而你们两个长得太漂亮了，在这个世界就是两个行走的智障捕捉器，说不准你们在街上溜达一下午就能遇上五六件败兴的事。” “呜哇~！”辉夜对好色之徒有多嫌弃，可以参阅《竹取物语》。 永琳笑道：“就算没有我和公主，你也一样行动不便吧？时空管理局的资料可是记载着十多年前，移花宫大宫主因为得不到武林第一美男子而将其击毙，好色的不见得只有男人。” “很遗憾，我是无法招蜂引蝶的。”费顿顶着张苦瓜脸，摇了摇头，“在捣腾通关文牒和国流通货币期间，我发现别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故意找了群最不擅长说谎的小孩进行测试，结果他们大喊着‘金毛怪来了’四散而逃。” “噗——” “呵呵~” ‘武林国子民嫌弃金发’这事一点都不好笑，换个背景都算是种族歧视了，让她们发笑的是‘费顿吃瘪’，相处这么久，她们印象中的费顿永远挥洒自如。 笑了好一会儿，永琳才说道：“看来我们三人都有外表上的困难，需要使用混淆认知的魔法吗？” 这不是永琳擅长的领域，但用还是能用的。 “嘛，真要回避由外表引起的麻烦事，变装术才是最佳选项。”费顿算不上变装高手，但也好歹是变装好手，这是小时候为执行任务而特意修习的技巧，“只不过，你们确定真的要在一趟完全没有生存压力的旅途中，混入异物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游客如果不想去体验原汁原味的当地文化，不如窝在家里打游戏。 》》》》》》 对，为了体验本地文化，即便随身携带一个先进又舒适的别墅空间，费顿还是选择住沿途小镇上的客栈。 “唔！”刚从温暖的马车厢下来，辉夜忍不住打了个颤，但永琳很快就施展了某种魔法，让其从感到‘寒冷’变成感到‘凉快’。 “费顿……？”完成施法后，永琳看向客栈大门的方向。 “本地特色，习惯就好~”费顿笑了笑，带着两人推开因风雪之故虚掩着的客栈大门，走了进去。 “啊！？”早有所觉的费顿和永琳神色如常的走了进去，发出惊呼的是辉夜。 客栈的大厅的人员分布为：一个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的掌柜、一个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二、一个正在喝酒的面有病色的中年男子、一个站在中年男子后面的粗豪大汉、一个站在路中间手持工业废料般的铁片剑的男青年、三具死尸。 其中一具尸体是脑袋被割下，另外两具尸体是咽喉被打穿。 “小哥，借过一下。”是真正的借过，不是对月之都追兵姐妹发动的那种微秒级的‘借过’。 “……！”明显刚杀完人的男青年让开路，下一秒就两眼发直。 确切来说，是先对走在前头的永琳两眼发直，再对走在后头的辉夜两眼发直。 费顿走到柜台前，对还在瑟瑟发抖的掌柜喊道：“掌柜，给我安排两个房间，再来点吃的。” 杀人凶手还没有离开，掌柜只想降低存在感，此时被搭话几乎感到绝望：“客官，今天这情况……你确定要入住本店？” 费顿做了个回头的动作，没好气道：“嘛，人又不是我杀的，这又不影响我。” “说是这么说……”原本大厅里是坐满客人的，但这批武林人士一闹，早就悄悄跑了，这才是趋吉避凶的做法。 “不仅仅是‘说’，事实就是如此——啊，你该不会是想着等后面仨跑路了，在官兵面前把责任推给我吧？”费顿故意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掌柜心底一寒，战胜恐惧的其中一个办法是面对更大的恐惧，比起一直在聊天不像有灭口打算的喝酒中年和剑客青年，把恶意明确指向他的金毛怪更可怕。 掌柜当即挺起身，朝小二喝道：“还不快去收拾地上的……东西，还想让三位贵客等多久。” 不等小二回应，自己走出柜台，动作麻利地收拾出一张餐桌。 不情愿地坐在看着有点脏的板条凳上的辉夜弱弱道：“……其实我想换一间客栈。” “这种天气很难找空房的，用钱硬生生地让别人把房间转让给我们这种事，能不干就不干，影响哥的心情。”费顿给辉夜和永琳倒了杯热茶后，看向武林人士三人组，奇道，“话说回来，三位杀了人都不跑的吗？武林国尚武的风气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剑客青年没有理会费顿，眼中只有辉夜和永琳。 如果这是以他为主人翁的故事，他这叫遇上了‘美得惊心动魄的美人’、然后他投以‘率直而真诚的不含杂质的目光’。 “靠近边境的小镇远不如中原地区，再加上天气缘故，我们的时间的确颇为充裕……咳咳！”酒鬼中年刚说完话便剧烈咳嗽起来，随后又灌了口酒，“比起这个，小兄弟是哪里的人，我在外面生活了十多年，不曾见过类似三位的衣着的人。” “正常，竹林国距离武林国很远很远，本身又只是个小国，与邻国经商就足够了。”费顿正在胡诌的，正是他们三人在这个世界的背景设定，“嘛，要不是贵国有个行商跑到竹林国，把贵国描述成满地黄金的国家，让永远王-因幡帝心生向往，我也不用花几年时间学习贵国语言、并担当小公主和女官的护卫。” “？？？” “……？” 辉夜和永琳对这个设定大部分内容都满意，但为啥永远王是因幡帝而不是月夜见？ “竹林国……永远王……？”酒鬼中年从来没听过还有这种国家，但他也知道世界上他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只能说是半信半疑。 “既然聊起来了，我可以多嘴打听一句吗？”费顿指向粗豪大汉正在往外搬的尸体，“这里发生了啥？” 酒鬼中年摇头道：“死的人里面有两个镖师，似乎是为了夺镖，但他们要夺的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里头只有一个人是因为夺镖而死，一个人是因为剑客青年想要现钱而被杀，另一个人是因为恩将仇报而被看不过眼的酒鬼中年一飞刀射杀。 “噢！这不是一起很有武林国的特色的事件吗？”费顿鼓掌道。 “……啊，无法否认啊。”酒鬼中年苦笑着喝下一口酒。 第七章 林仙儿:开局就准备好领便当 中年酒鬼和青年剑客喝了几碗酒后，离开了客栈。前者是怕麻烦，与官兵打交道从来不是一件让人舒心的事；后者是想报救命之恩，报完恩就打算回头寻找费顿一行人，他是个花痴，但没有坏心眼，以护花使者的身份等候英雄救美的机会不是过错。 官兵姗姗来迟，得知三名死者的身份后，知道这不是自己能插手的案件，草草了事走人，战五渣有着战五渣的生存之道。 费顿三人原本就与此事无关，吃过不怎么样的晚饭、在条件不怎么样的客房过了一晚，吃过不怎么样的早饭、在脸色发青的小二的欢送下，再次乘上马车往中原地区前进—— “唔……现在到哪了？”靠在永琳肩膀上睡了几个小时的辉夜，揉揉眼睛问道。 “距离下一个小镇还有一半的路程。”费顿心中朝瓦里玛发出指示，一块显示着马车正前方的画面的光幕出现在辉夜面前，“如你所见，因为天气问题这条路半天都遇不上几个人，你觉得无聊的话，现在就可以让瓦里玛传送过去了。” 费顿和永琳一点都不急，一个在阅读闪光之弗莱斯给的忍术修行秘籍，一个在阅读时空管理局对武林国的调查报告。 辉夜伸手一抹，光幕消失，试着道：“按照正常的马车速度赶路就好，你不是说要保持原汁原味吗，不过……能别在客栈里过夜吗？我宁愿像在小岛时那样露营。” 客栈房间的条件再糟糕，也比露营强，问题是睡到一半有访客上门！ 采花贼甲试图使用迷烟，被永琳撒药粉毒死；采花贼乙落在屋顶上，激活永琳布置的魔法陷阱而体温瞬间降至冰点；采花贼丙看见走廊上的尸体后意识到情况不太妙，逃跑时被费顿一个雪球砸爆了脑袋。 辉夜之所以犯困，就是因为中途惊醒了几次，而比‘惊醒’更难受的是‘身处这种恶心的环境下’，她没有天真可爱到猜不到这些半夜访客想对她和永琳做些什么事。 费顿放下手中忍者修行秘籍，奇怪道：“你该不会以为在半路上露营，采花贼就不会找上门了吧？” “啊……！”辉夜这才反应过来，在追求原汁原味的本地文化的情况下，只要她和永琳在人前出现过，采花贼们就有可能一直尾随她们，跟住客栈还是野外露营没关系，一到晚上就下手。 憋了好一会儿，辉夜闷声道：“……真是个糟糕的世界。” “胜在‘安全’啊~”费顿笑道，“以塞姆利亚大陆为例，那里治安水平好，很少看见美女就无脑冲锋的智障，到处是高素质的美少女，问题是——那里也诞生出我这样能把你们俩打死的高手。” “……我就不信你这样的怪物还能成群结队出现。”辉夜小声嘟囔道。 永琳笑眯眯地说道：“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地方，请问我们有幸拜访吗？” “没有，那就变成你们在异界游、我在当导游了。”关键是，塞姆利亚大陆的危机还没有得到解决，小弟弟小妹妹们还在谱写完他们的英雄传说呢。 “这可真是让人遗憾~”永琳也不着恼。 费顿看向辉夜，笑道：“嘛，其实换个角度，昨晚过得充实又有意义，我还挺喜欢的。” “欸~”辉夜发出嫌恶的声音。 费顿晃晃手指，笑容不改：“先别管是否钓鱼执法，每杀一个采花贼，世界上就少一个采花贼，间接保护了一堆良家妇女，这就是在行侠仗义……虽然你们俩不是什么好人，但做了好事也会觉得高兴吧？” 只有镜子大师这样的魔鬼才会厌恶行侠仗义。 “你才不是什么好人呢！”抗议归抗议，可辉夜确实没干过什么好事也没干过什么坏事，与‘好人’一词相距甚远。 “那么，我就教你一个获得好心情的技巧吧~”费顿露出狡猾的笑容，接着道，“从今天开始，永琳负责兜底，你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以充满趣味性的魔法陷阱弄死这些渣滓！” 辉夜呆了几秒钟，突然绽放笑容：“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啊啦……”永琳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制止一下被某人引入歧途的公主殿下。 》》》》》》》 事实证明，没有选择传送到下一个城镇附近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半路上的一间供赶路者歇息的小酒馆里里外外死了将近十个人，又是一件充满着武林国特色的事情。 “怎么又是你们仨，你们是杀人狂吗？不给我个合理的说法，我要捉你们去衙门的哦。”活着的人有五个，一个是下肢完全被人割断的残废、一个躲在树林里观望，其余三个是客栈里有过一面之缘的三人组。 “不是。”青年剑客硬邦邦地回了一句，目光又落在辉夜和永琳身上。 中年酒鬼指向地上一具身体身上的金丝甲，摇头道：“运气很不好，这件金丝甲被镖局的人偷偷拿走了，而其他人都以为它落在我手中，设下重重埋伏，幸得这位兄弟相助才逃过一劫。” 中年酒鬼不弱，但他擅长的是蓄满精气神一击点杀对手，不擅长应付一对多的局面。 “……这玩意很值钱？”费顿怀疑对方在忽悠他，“你可别说它防御性能有多厉害，这人还不是被人一剑刺穿咽喉？” “所以你看明白了，他看不明白，这东西只能让他更短命……咳咳！”中年酒鬼剧烈咳嗽起来，若是放在其他世界，都别说隔离了，直接送进重症病房看护的程度，“至于缘由，要扯到重出江湖的‘梅花盗’，可能得花点时间解释了。” “稍等一下。”费顿跑出去酒馆外，把外面树林里的躲藏者捉过来，提供些许能量让其身体承受住高速移动的负荷，带回来扔在地上，一脚踩住，“现在可以讲故事了，你们俩的说辞最好对得上。” “…………”中年酒鬼、青年剑客、粗豪大汉呆立当场。 因为费顿前面的一系列动作，在他们眼中压根不存在，他们只知道费顿突然改变了姿势，然后脚下出现了一个戴着阴森面具和手套、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家伙。 心情最沉稳的中年酒鬼率先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问道：“……阁下到底是？” “竹林国永远王廷侍卫团团长-费顿，三年前于与法棍王、仰星帝、瑜伽佛、美枪神、毛拳圣于珠穆朗玛峰之巅论武，取得‘天下第一高手’名号——在大陆的另一端，我可是大人物哦，奈何你们没听过。”费顿一脸无奈状，仿佛别人孤陋寡闻似的，“不过，这跟现在的事情又没关系，我就是想见义勇为一下而已。” “…………”青年剑客的护花使者之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第八章 武林名侦探上线 有人以三十年前横行天下的采花贼-梅花盗的名头于武林国北部四处作案，武林同道人心惶惶，具财力者联合出资悬赏，武林十大美人之一的林仙儿更是扬言甘愿嫁给除去梅花盗者，财色诱惑之下自有勇夫。 梅花盗之名源于其所使用的奇门兵器，死者胸前有五个小如针眼如梅花般排列的血痕。武林人士都觉得，只要穿上金丝甲挡下梅花盗标志性的致命一击，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就有机会擒住梅花盗，这件防具的价值由此骤然上升，成为武林人士厮杀的原因。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因为咳嗽而中断数次，但酒鬼中年还是完成数分钟前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故事的复述。 “不好意思，金丝甲的作用这部分是不是有点问题？”辉夜歪着脑袋提出疑问，可爱的模样让费顿之外的三个男人都怦然心动，“就算自己获得金丝甲的消息隐瞒得很好，梅花盗自信满满的一击没能奏效，可听上去梅花盗的实力很强……换个位置再来一击，感觉完全没问题吧。” “确实如此。”美人总会让人心情愉悦，酒鬼中年一时忘记了费顿的威胁，微笑着点头道，“可惜大部分人都不自觉地认为自己与梅花盗的实力相距不大，且梅花盗标志性的一击将会导致其力竭。” 永琳摇头道：“……为了不成熟的方案，以如此狠辣的手段夺宝，他们与梅花盗相比，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前提是这个故事是事实。”费顿出言打断，编故事这活他熟，“归纳下来，肺痨酒鬼的主张是自己无罪，发生在小镇客栈和此处的凶杀案直接导火索是金丝甲，根源是以林仙儿为首的梅花盗犯罪团伙的责任。” “？！”众人愣了一下。 辉夜眨眨眼睛，不禁怀疑瓦里玛提供的翻译内容有问题，试着道：“林仙儿……不是大力支持捉捕梅花盗的人吗？” “本人从7岁开始在永远王廷侍卫团任职，与罪犯打交道是我的日常工作内容之一，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费顿本身就是犯罪组织的金牌打手，天天都在和罪犯打交道，“一般遇上这种让所有人束手无策的麻烦事，一旦有一个原本轮不到他管这事的人突然跳出来，喊着光伟正的口号动员其他人，甚至拿出听上去近乎完美的解决方案，那他九成是幕后元凶。” 就事论事，费顿其中一个岳父就扮演过这种角色，通过左右横跳挑拨大国关系，从银行董事长成为自治州的州长，可惜他从一开始就被不孝女视为弃子，事情败露后流亡国外。 永琳迟疑道：“……现在就下判断，会否过于草率？” “会吗？我是觉得她跳得太突兀，都可以当成一种证据了。”费顿摊开双手，“嘛，如果是我认识的罪犯安排梅花盗案件，一定会提前几年安排林仙儿结交一名闺蜜，以闺蜜的牺牲作为林仙儿把自己的身体献出去的导火索。” “……不得不承认，这样逻辑上就更合理了。”永琳轻叹一口气。 “不过，这也太阴毒了啊……”辉夜抱起双臂，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再也无法直视‘朋友’一词了。” “不用担心，公主殿下，你压根没有朋友。”费顿一句话让辉夜气鼓鼓地扭过头，也让青年剑客燃起希望，“嘛，还是那一句，这只是嫌疑犯的主张，下面有请这位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客人告诉我们他所看见的事实。” 他这才把踩在人家后背上的脚挪开，后退一步。 “哈……哈……！”全身包着青衣、戴着形状丑恶笨拙的诡异暗青色铁手套、盖着面容阴森的劣质人皮面具的窥视者翻过身来，用力地喘了几口气。 窥视者刚坐起身来，费顿就发出友情提示：“对了，从拳套的颜色看来，你是玩毒的吧？虽说我们三个万毒不侵，但这里还有三个怕毒的人，你别自作聪明搞小动作，请动作干净地撕下面具。” “我知道了。”窥视者发出银铃般娇美的声音。 辉夜意外道：“啊啦？竟然是女孩子。” 窥视者缓缓脱下那双暗青色的手套，露出了她的手来……然后就像是展现她的手有多漂亮似的，在身前轻柔地舞动。 “嚯？原来你就是林仙儿，看来肺痨酒鬼没说谎啊。”费顿恍然道。 “！”窥视者手上动作一顿。 辉夜连忙喊停：“慢着慢着！你怎么又懂了！？” 中年酒鬼在旁发出由衷的赞叹：“美人的手，大多都是美丽的，但无论是多美的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缺陷，有的是肤色稍黑，有的是指甲稍大，有的是指尖稍粗，有的是毛孔稍大……但现在这双手，就像是一块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没有丝毫杂色，又那么柔软，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既不太长，也不太短，就算最会挑剔的人，也绝对挑不出丝毫毛病来。考虑到武林十大美人多是身怀绝技之辈，只能猜测她是与梅花盗一案息息相关且出身低微的林仙儿了。” “…………” “…………” 辉夜和永琳倒吸一口凉气。 大叔，你对女人的手如此有见地，实在是有点恶心啊。 “喂！你别瞎带节奏，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好吧！”费顿上前一脚把疑似是‘林仙儿’的窥视者踩躺下，解释道，“这女人摘个手套还故意绕来绕去，半天不去撕面具，明显是把我当成跟他们仨一样的花痴。” 中年酒鬼神色如常，青年剑客局促不安，粗豪壮汉老脸微红。 刚才全神贯注看美手的男人，不止中年酒鬼一个。 “问题是，她为什么想要勾引我？”费顿发出引导性提问，“特别提示，这里你们是在现场发现的嫌疑犯，我们是路过不平的侠客，她是一个穿着打扮很像坏人的证人。” 永琳恍然道：“……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只能使用她最后的武器尝试保命。” “下一个问题是，她为什么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费顿这一次看向辉夜。 辉夜总算跟上思路了：“因为前面的分析中，你刚提及过她的名字！” 在那段话语中，除了‘梅花盗’以外，只出现过‘林仙儿’的名字。 “没错！”窥视者这一次没有再磨蹭，一下子就把人皮面具撕掉，露出一张惊艳的脸庞，让费顿之外的三个男人呼吸慢了一拍，“我就是林仙儿。” 黑不动，林仙儿长得对得起她的名字，是跟辉夜和永琳同一水准的美人。但谁更美一点，那就真的是见仁见智了，最简单一个例子，每个男人喜好的cup数都不同。 但有一点，林仙儿擅长展示自己的美丽，即便胸口承受着快让她哀嚎出声的重压，她还是摆出一贯的看似圣洁却充满挑逗意味的表情，这是端庄恬雅的辉夜和永琳比不上的。 发现胸口承受的重压没有半分减轻，林仙儿心中的恐惧不停腾升，连忙道：“我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对对对~戴着带毒的手套和奇怪的面具，在雪地里散步，对皮肤保养有好处~”费顿收起笑容，整个人站在林仙儿身上，另一只脚的鞋底正对着林仙儿那张漂亮脸蛋，“我就直说吧，就算你真的是来散步的，你今天也死定了，要怪就怪自己的行动过于诡异吧。” “不、不要！我愿意为奴为婢，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林仙儿剧烈挣扎，双手运起内力，疯狂撕扯自己的衣服，试图用暴露出来的玉体抹去费顿的杀意。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把你的同伙供出来，让我把他们送下去陪你吧，也算是给世间做点贡献。”费顿不为所动，冷冷说道，“记住，这是你说遗言的机会，要好好珍惜哦~” 林仙儿的动作一下子停下来，下一秒大声喊道：“不要杀我，我只是听从别人的命令，真正的梅花盗是林诗音——” “——你放屁！” 一道银光闪电般射向林仙儿的咽喉，朴实无华，追求一个‘快’字，这正是消失多年的武林绝技-小李飞刀！ 中年酒鬼-李寻欢，不是一个能轻易对美女起杀心的老色批，但他有一块逆鳞，这块逆鳞的名字就叫做“林诗音”！诬蔑林诗音的人都得死！ ……咳，死不掉，因为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被费顿随手接住了。 “肺痨酒鬼你熟人？”费顿将自己接住的飞刀视作一般武林人士扔的暗器，随手抛回给李寻欢，安慰道，“别担心，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是专业人士，哪些人是死前良心发现，哪些人是想着死的时候多拖一个人下去，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你——”林仙儿脑袋空空，她最后的恶意亦是她死前最后的快乐，至此溃散。 已经。 什么都没有必要去想了。 “如果这个世界有地狱的话，下去接受被你和你的同伴残害的良家妇女的围殴吧——”抬着的脚猛然踩下，十大美人剩下九个。 第九章 斩草除根 “物以类聚、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尽管有这么多描述这种情况的熟语，但还是有例外的，辉夜你要注意了。”站在兴云庄的屋顶上看着庭院里抱着儿子的尸体恸哭的林诗音，费顿把她当成活教材。 因为担心滑下房顶，紧紧抱着永琳的辉夜不禁道：“说得好像你能保证自己刚才一定没杀错人一样。” 要揪出梅花盗犯罪团伙其他成员，最先调查的自然是林仙儿明面上的居所-兴云庄。按照费顿的职业习惯，从窃取书信、话术套取丫鬟杂役的情报、监视兴云庄核心人员开始，根据所得情报再考虑下一步行动。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少庄主不遮不掩地残害平民，证据确凿之下费顿直接出手将其暗杀并留下山寨的梅花伤痕，意欲为儿报仇的庄主动用他能使用的全部人脉，大大加速费顿的调查工作。 调查结果是，庄主并非梅花盗犯罪团伙的一员，他扮演的是知晓林仙儿的本性、暗中支持林仙儿、猜得到梅花盗一案是林仙儿所犯的盟友角色，一旦林仙儿计划成功化身名震江湖的女侠，他也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式的获利。 除此之外，就跟大部分帮派人士一样，庄主打造的是正派人士的人设，暗地里却派人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总而言之，尽管庄主不是类似林仙儿的坏到极致的人，但依照武林国的律法也足够斩首好几次了，被杀也没资格喊冤……辉夜指的是，费顿把庄主的心腹部下、林仙儿的丫鬟、少庄主的心腹部下也一同杀掉，这批人的罪名还没彻查清楚，只能说大概率死有余辜。 费顿笑道：“嘛，这正是我想说的，你或许杀错的无辜的人，你也或许漏杀了该杀的人，但这一点都不重要，千万别当完美主义者和正义使者，能过自己心里那一关就可以了。” 辉夜翻翻白眼：“我发现了，不管怎么回你的话，你都能说出一番道理来。” 费顿晃着手指道：“根本原因是，我比你更有实力和人生阅历，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是挨训的那一方~” “哼~！”辉夜鼓着脸撇过脑袋，不理费顿。 待两人吵罢，永琳才问道：“那么，她放着不管可以吗？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斩草除根’是你一贯的作风。” 庄主夫人是个圣母白莲花，作为一名深闺妇人，只要丫鬟和仆役的嘴巴关紧了，对丈夫和儿子做的恶行毫不知情十分正常。 她很好奇，费顿对此会有何说法。 听到永琳的提问，费顿把目光重新投向没有练过武、连杀人凶手还留在自家屋顶上都发现不了的林诗音，反问道：“我当时应该也说过原因吧？” 永琳点点头：“为了自己和情人们的安全，消除潜在的祸根……不过这里是异世界，威胁不到你的情人，而本地居民的战力根本无法对你构成威胁。” “这就是我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的原因。”若是这事发生在危险度极高的职业英雄世界，费顿早就下手了，管她是不是圣母白莲花，“一个好人杀了一个坏人，坏人的亲属不问缘由，只想着向好人报仇，这就该死了吧~？” 永琳想了想，没找到逻辑破绽：“该死……假如没有斡旋之法的话。” “况且，这一次还不太一样，真正的‘根’不是林诗音，而是那个肺痨酒鬼。”费顿可没有忘记李寻欢对林仙儿诬蔑林诗音时的反应，“等他赶到兴云庄，到时监听他和林诗音的对话，就知道需不需要‘除根’了。” 永琳笑道：“看样子这趟旅途将会充满血腥味啊。” “是林仙儿的梅花盗计划超出我的道德底线罢了，普通的江湖仇杀我可不管。”费顿跳下屋顶，落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辉夜和永琳一同飘飞下来，问道：“现在是要去哪？” “这还用说，自然是去林仙儿的秘密基地守株待兔了，现在林仙儿被杀的消息还没传回来，她的同伙听闻兴云庄发生这么大的事，还能不第一时间到秘密基地确认林仙儿的情况？”林仙儿为了得到武学秘籍、宝剑宝器、灵丹妙药，跟不少人睡过，这些只是‘骈头’，要杀的是参与到梅花盗一案中的‘同伙’，这两拨人会面的地方不在同一处。 顺带一提，林仙儿在外头的产业是由庄主派心腹打理的，虽然这所谓的心腹已经被林仙儿征服，但目前林仙儿和庄主仍处于忠实盟友的关系中，心腹按照林仙儿的吩咐挑选内容报告上去，而庄主把之视为掌控林仙儿的把柄逐一记录，藏在书房里某块地砖下，被最喜欢也最擅长寻找账册的费顿获得。 “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做了。”费顿转过身，快速把辉夜右手的手套、永琳左手的手套扒下，再硬生生地挤开两人，来个三人并肩而行。 “呜哇！你干嘛啊！”差点没站稳的辉夜还没发现自己的手套被扒了。 “费顿，这是……？”永琳苦笑着抬起左手，等待对方的解释。 费顿正色道：“你们跟平常一样走路就可以了，我只是想仔细观察一下美女的手，否则很难跟这个世界的武林人士有共同语言……对了，你们觉得自己的手跟林仙儿的手相比怎么样？谁的毛孔更小一点？” “…………” “…………” 如果不是打不过，辉夜和永琳已经一巴掌扇在这男人脸上了。 》》》》》》》 林仙儿多年前故意在善良的林诗音面前卖人设，成功从“一名来历不明的村姑”摇身一变为“兴云庄庄主夫人的义妹”。但她没有对林诗音心怀感恩，反而暗自嫉妒林诗音这样的蠢妇天生就拥有优渥的生活，天生丽质的自己却不得不机关算尽和出卖肉体才拥有今天的成就——上述答案，与林仙儿一同逝去。 阿飞只知道四件事：“林仙儿死前报出林诗音的名字”、“女人是无法jian污女人的”、“费顿打算把林仙儿的同伙全杀光”、“李寻欢认识林诗音”。 反正已经连续两次与梅花盗一案扯上关系，阿飞不介意再多扯上一次，坐上了李寻欢的顺风车，见证着李寻欢从离不开酒壶变成滴酒不沾、与铁传甲轮换驾驶马车、每到一个城镇立刻找地方换马的赶路过程。 这一次赶路十分顺利，没有像之前那样突然从道路两旁蹦出来几个武林人士嚷嚷着要抢金丝甲……然而，他们还是没能追上竹林国的马车，当他们抵达兴云庄时，兴云庄里已经摆满着棺材。 不过，这跟阿飞无关，他跟李寻欢是朋友，但他该踏上自己的武林路了—— “喂，阿飞。”铁传甲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阿飞，把藏有金丝甲的包袱丢给阿飞。 阿飞接住包袱，问道：“……为什么交给我？” “这是少爷吩咐的，说是朋友间送礼，不需要理由，只是近期不要使用、也不要让人看见。”长相粗犷的铁传甲露出不适合场合的笑容，“而且……少爷再也用不上这种东西了。” 阿飞沉吟片刻，终是没有把包袱抛回去，只是问道：“你好像很高兴？” “难道不应该？”铁传甲看向远处趴在李寻欢怀里痛哭的林诗音，压低说话的声音，“从十多年前我就在说，一个会对结义兄弟的未婚妻表露爱意的男人，绝对不是好人，只是少爷不听，硬生生把表小姐和祖业都让出去……现在好了，坏人死了，表小姐自由了，少爷也自由了。” 阿飞摇头道：“然而这不是真相。” 为了照顾林诗音的心情，李寻欢没有提及自己掌握的情报，只说自己这几年一直隐居在附近的小镇上、听闻兴云庄出事了才赶过来，顺着林诗音的猜测，把这起案件定性为“梅花盗对林仙儿和兴云庄的报复”。 铁传甲收起笑容，沉声道：“真相……有时候并不是最重要的。” “真相很重要。”阿飞摇摇头，走出兴云庄。 踏入武林国之后，他见识到了许多东西，恩将仇报的镖师、为财色舍命的草莽、毒如蛇羯的美人等，与他成长的荒漠相比，这是另一种嫌恶的世界。 万幸的是，他还没有失望，因为对自己在‘武学高强’外产生了另一种要求。 第十章 你为啥不穿鞋 “唔……不守株待兔了吗？”与永琳闲逛了一白天的辉夜，来到林仙儿的秘密基地，发现费顿没有跟昨晚一样隐匿身形，正坐在从屋内搬出来的椅子上，以篝火的光芒阅读搜出来的武学秘籍。 费顿随手抛下秘籍，站起身来，解释道：“梅花盗一案的最终目的是‘由林仙儿亲手捉到梅花盗名利双收’，但林仙儿的同伙可不是那位三十年前横行江湖的高手，而是这群随时都有可能在作案时翻车的低手，就算作案次数越多她最终受益越大，她也不敢继续下去了。金丝甲的出现代表着计划进入第二阶段，为林仙儿玉洁冰清地擒住梅花盗提供一个武林人士能接受的理由，她不需要把自己的同伙外派到远处作案。算上这个世界传递信息的速度，以这群家伙对林仙儿死心塌地的程度，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该来到这里了。” “这里原来还有这么多说法的吗……感觉自己像是个笨蛋……”穿上费顿设计的军队款式服装后，辉夜看上去比之前多了几分沉稳成熟，奈何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改变。 费顿鼓励道：“自信点，把‘像’字去掉。” “你话是真多啊！”辉夜恼怒地把自己特意从城内最知名的酒楼带过来的饭菜砸向费顿——不用说，东西稳稳当当地落入对方手中。 另外，因为永远魔法的存在，纸包里的饭菜跟刚上桌时一般温热。 “马上就堵上，就算里头有永琳下的强力泻药，我也会吃完它的~”费顿一句话又把辉夜哄回来。 “不用担心，我可不会在公主的心意上做文章。”永琳又一句话让辉夜害羞起来，“不过说真的，能说说你还有哪些有自信的猜测和有意为之的行动是我们所不知晓的吗？” “嘛嘛~在面前，我的所有想法所有行动都无所遁形吧？”由于牵扯到罪犯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费顿也说不准舍弃人间污秽的月之民的贤者究竟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之前在兴云庄里搜出来的报告上，记录着林仙儿多次来到这里，但事后没有要求安排人来打扫卫生。” “所以？”辉夜下意识问道。 “有理由怀疑林仙儿这几次是与女人会面，那么对方是谁呢？”费顿扳着手指道，“一、林诗音；二、林仙儿她妈；三、林仙儿的师傅；四、天命教人员；五、慈航静斋人员。” 辉夜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费顿：“你竟然把林诗音放在怀疑对象的首位？” 虽然认可了费顿的【除恶=行善】的理念，但看着昨晚林诗音抱着儿子的尸体在庭院里恸哭的场面，她还是有点同情心的。 “不过追凶就到此为止吧，若是使用某些作弊手段，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罪犯的自尊会受到打击的。”瓦里玛的广域情报收集能力，费顿自身的未知定位能力（参考此前对着照片救小孩的行为），均被费顿视为宣布投降的作弊行为。 永琳托着脸颊苦笑道：“……这种自尊，我觉得不要也罢。” “另一件事就是我在小酒馆里胡诌的故事，有一定概率会被追查林仙儿的踪迹的人得知，你们还记得吗？当时小酒馆里还有一个装死的残废。”费顿继续道，“嘛，这不算坏事，估计你们也受够了这个世界的男人了吧？我闯出‘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或许能让你们的旅途安静点。” “……你不说我都忘记还有这么一号人存在了。”辉夜当时也使用过魔法强化了感知力，知道此事。 “最后一件事。”费顿弯下腰，搓了个雪球，转身以投掷棒球的姿势扔出，雪球眨眼间消失，“虽然下雪天坐在庭院内生篝火看书是我行为怪异，屋内有尸体我又没办法，但总比下雪天不穿鞋在屋顶上跳来跳去的神经病正常，偷看这么久不腻吗？” 辉夜眼睛一亮，拍着胸膛道：“说起神经病，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也碰见了一个易容后卖有毒的板栗的神经病，她被揭破后还想拔剑杀我们，我须臾之间解决了她~” “厉害了——那么，是你发现她的破绽的吗？”费顿明知故问道。 “你真讨厌~”辉夜蹲下来搓雪球，费顿刚才的行为给了她启发。 “拜托，谁给你这个法爷的勇气去跟一个战士打雪仗的？别影响我吃夜宵。”费顿绕到永琳身边，把她当成屏障，打开她们带过来的那包饭菜。 》》》》》》》 天命教，数百年前与慈航静斋角逐天下落败的阴癸派穷则思变、大肆吸纳不容于正道的武林人士后重组而成的庞大势力，其野心从名字可知，直指武林国的帝位。 事实上，天命教如今已经是最接近帝位的在野势力，太子妃是天命教副教主-单玉如的大弟子，太子完成播种任务后被隐秘的混毒之术暗杀，帝位第一继承人的太孙是什么成分不言而喻了。甚至可以说，天命教之所以不让老皇帝立即殡天，还是因为老皇帝正想方设法为太孙扫平继位之障碍，完全符合天命教的利益。 当然，争夺帝位的故事从来没有这么简单：第一个威胁是正四处乱窜选定所谓的“乱世明主”的慈航静斋弟子，秦梦瑶、师妃暄、靳冰云都在一等一的美人；第二个威胁是各地野心家，尽管大部分野心家都能以天命教最擅长的美人计处理掉，但也存在着叶孤城这种冷酷孤傲到连美女都不屑一顾的特例；第三个威胁是各地帮派，例如雄踞洞庭湖水域的怒蛟帮，它没有称霸之志，但武林国一乱起来，它一定会趁机扩大自己的地盘。 作为武林国内最具上进心的帮派，天命教一直致力于吸纳人才，林仙儿这样都不需要培训的究极绿茶biao自然不会错过，成了单玉如的第三个亲传弟子……但不管是教主祝玉妍还是副教主单玉如，都没有阻止林仙儿打造“正派女侠”人设的计划，只能说她们苦慈航静斋久矣，最懂绿茶biao的威力。 兴云庄发生凶案，被视为极具潜力的好苗子的林仙儿去向不明，天命教只能临时让刚好在附近执行任务的最强传人兼内定下任教主-婠婠过来调查……嗯，就是费顿口中的“下雪天不穿鞋在屋顶上跳来跳去的神经病”。 最强传人就是最强传人，不穿鞋也跑得比马快多了，婠婠找到了林仙儿的尸体，继而追踪到某残废并从其口中得知真相——当然，什么“天下第一高手”她是一点都不信的。 回到城后，天色已暗，作为一名武林高手，有路不走跳屋顶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婠婠蹦着蹦着，刚好发现此前与林仙儿联络时使用的幽深小院里有火光，连忙全力运转无上魔功《天魔策》，强化视力和听力远距离窥视。 然后—— “……呜！”被一雪球从屋顶上砸了下去。 没有内力加持，没有奇怪的劲力，就是一枚飞得很快的雪球。 问题是，雪球飞得实在是太快了，像有人拿着个大铁锤往她身上砸一样，若不是所谓的‘武学臻化境后的精神境界’让她在看见费顿摆出投掷姿势时立刻用手护住要害，这一个雪球就能让她找地方养十几天伤……好吧，修炼一流内功在疗伤方面有很大帮助，放在别的世界就是医学奇迹。 “这不可能……要立刻回禀师尊！”婠婠抱着使不出力来、疑似骨折的右臂，在路上飞奔。 偷听完费顿三人的对话后，她暂时不敢上屋顶蹦了。 第十一章 金钱 “来了来了~你们客栈服务真周到，还提供喊床服务~”在掌柜卑微的呼唤声下，费顿草草洗了把脸打开房门。 “客官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昨天的接待工作相谈甚欢，从江南地区的景点聊到美食，掌柜知晓费顿很好说话，完全不像本国那些眼高于顶的武林人士，这才敢硬着头皮来拍门，但之后的话怎么都没勇气开口。 他昨天看见那两个绝世美女入住客栈就猜到晚上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不是绝世美女丢了贞操，就是采花贼被打死，还很热心地提了个醒。但他没想到一觉醒来，绝世美女的房间前出现了一块填满过道的坚冰，在把采花贼三人组冻在里头的同时、还把客栈的屋顶撑破了。 他自是不敢提赔偿事宜，可连街道上的路人都能看见从客栈里突出来的冰块，正在外头围观热议，他难道还能不管不顾？ “那就不开玩笑了。”费顿这么机灵，自然知晓对方的心情，把早就准备好的银票塞到对方手里，“冰块我马上清理，这是一点心意。” “要不得、要不得！”掌柜哪里敢接，只是力量上的差距摆在那，费顿以巧劲一推，他的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往侧边倒退几步，也就只能接下这笔超过维修费和停业损失的横财。 随后，费顿走出房门，把手搭在堵路的冰块上，注入一丝其特有的血红色魔力。 以魔法生成的冰块从接触部位开始，在不到十秒内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消散，除了留下三具冰冷的采花贼尸体外，过道上连一点水都没有留下。 旁边的掌柜不由赞叹道：“好厉害的阴寒武功，也不知道与宇文化及大人的冰玄劲哪个更厉害。” “……”真好，费顿还想着怎么解释此番异象，没想到人家自己就找到说法了，“有劳掌柜派人通知衙门处理这几具尸体，我去看看公主殿下睡醒了没有，尽量在官兵抵达前离开。” 听上去像是肇事逃逸，但在武林国内这属于一箭三雕的最佳处置方式，费顿一行人不需要被盘问、官兵不需要调查超出他们能力范围的案件、掌柜不需要担心客栈遭受二次伤害，他若是不想走掌柜才急眼呢。 （括括）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开房门，辉夜和永琳已洗漱完毕，看上去比费顿醒来的时间还要早。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辉夜昂着脑袋，一副‘快来夸奖我’的表情，“之前的魔法陷阱没预料到多人分开站位的情况发生，这一次一口气把采花贼一网打尽了！” “嘛，在这方面确实值得称赞。”费顿并不觉得辉夜的陷阱设计得多有创意，但这是让辉夜在武林国旅游时保持好心情的重要方式，只能顺着她的心情说话，“只不过，我只是让你设陷阱捕杀采花贼，没让你去破坏人家客栈啊，下次请稍微控制一点威力……最重要的是，别一不小心把隔壁的我也冻起来。” 辉夜一拍掌道：“好！今晚就来个爆炎魔法陷阱，争取把你也炸飞。” 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她秉性勉强过得去，真正会把‘反正你又死不掉’作为理由把人炸飞的是费顿。 “那某位高贵的公主殿下，估计不用过多久就得吃土了。”费顿故意作出困扰的表情，“我们手上的资金储备，可承担不起多少次赔偿。” “咦？！你还会付赔偿金的吗？”辉夜震惊道。 费顿翻翻白眼道：“拜托，我只是对坏人不留情，欺负合法经营的普通人，你良心不会痛吗？” “……你当初欺负我和永琳的时候，良心不也没痛吗？”辉夜冷眼反击。 永琳微微一笑，没有把这个过时的话题继续下去：“资金不足……看上去你不打算继续拿黄金去兑换本地货币？” 辉夜一下子来了精神：“是想要黑吃黑吗，呃……我的意思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在战力低成这鸟样的世界里劫富济贫，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趣。”费顿反手指向房门的方向，“事实上，现在去搜一下外头那几个采花贼的尸体，就是一种劫富济贫。” “说得也是。”辉夜的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 永琳接着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嘛，我只是指出资金储备不多的事实，以及对辉夜的提案给出客观评价而已。”费顿摊了摊手，“之前说过行程安排由你来制订，我在等你的决定呢~” 》》》》》》》 乘着马车从西北地区来到江南地区，时间上没过去多久，仍属于冬天的范畴，但路上的积雪已大幅变薄变少，再加上江南地区相对富裕，逐渐变成符合辉夜和永琳审美的风光，旅途节奏随之变慢下来。 不过在真正开始游山玩水之前，他们先行来到某座人口过百万的都城，租下一个往日用于节日庆典、戏剧班表演、比武招亲等活动的台子，在雇工搭棚期间，不忘打广告： “武林国的父老乡亲们，我们是来自竹林国的旅行者，因为我们家的公主殿下实在是太败家了，如今不得不低价甩卖竹林国的宝贝以换取继续旅行的盘缠。” “由于语言差异问题，商品名称不得不本地化处理，参考贵国铸剑山庄曾铸绝世好剑，从明天开始，我们将售卖‘绝世系列’、‘绝代系列’、‘究极系列’三个档次的神兵，绝世神兵一柄只需要9998两银子，绝代神兵一柄只需要49998两银子，究极神兵一柄只需要99998两银子，可以用天材地宝、武学秘籍等进行交换，堪称史无前例的跳楼价！” “除此之外，我们竹林国的贤者大人，将售卖包括排毒美颜丹、返老还童丹、残躯再生丹等多种灵丹妙药，并对身患奇难杂症者提供义诊服务。” “销售活动从明天开始，只持续三天，售完即止，请父老乡亲们广而告之。” 第十二章 目的 “你是天下第一高手，永琳是精通医术的贤者，为什么只有我的设定这么奇怪？别拿‘需要一个售卖宝物的理由’糊弄我，旅费用得上这么多吗！”费顿没打算一直监督棚子的搭建工作，靠着一头被歧视的金发吸引到足够的围观群众，打出广告后便返回马车，辉夜趁机对自己是败家公主的的设定表达不满。 费顿唤出马车的地图界面，设置好某个郊外的景点为自动驾驶的目的地，才回答道：“其实我也想给你安一个漂亮点的人设，可是我想了半天……除了外表外，真没发现你还有什么特长，总不能说擅长发呆吧？” “虽说不能跟永琳比，但我的魔法还过得去的好吗！”辉夜挥着小拳拳抗议道。 “你对干架不感兴趣，给你个最强公主人设也没意义，反倒会惹来一群胸大无脑的女侠向你发出挑战。”就算当不成天下第一人，也争取当天下第一女人，就是这么无聊，“或许，你的魔法能投入到生产之中，例如制作出魔法饰品、魔法卷轴、魔导器。” 辉夜小声问道：“……能使用永远魔法吗？” 炼金术、魔阵学、魔导学不是永琳擅长的领域，她作为弟子就更不用说了，连最简单的自动触发防御护罩的饰品都造不出来，只能简单暴力地制作出永远处于某个状态的物品。 费顿没好气道：“你说呢？” “唔……啊！”辉夜突然记起来什么，欣喜地一拍掌，“我还会诗歌、奏乐、舞蹈、插花、赏茶、制香、绘画、书法，你应该称呼我为‘多才多艺的公主’才对！” 费顿上下打量自称多才多艺的月之公主，毫不遮掩心中的质疑：“你确定？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表现才艺，你不一直是一个吃完玩、玩完睡、睡完吃的废物吗？” “太失礼了！你说的明明是因幡！”辉夜能正确评价别人，不代表能正确评价自己，“回来的时候顺路买点笔墨，我晚上使用须臾魔法画几幅山水画，明天一起拿去卖~” “这可再好不过了。”费顿对此十分欢迎，点头道，“就算明天来凑热闹的全是穷鬼，1000文钱的山水画肯定还是卖得出去的。” “我的努力成果也未免太廉价了！”辉夜失声道。 费顿解释定价原因：“我让瓦里玛制作的武器可以拿去杀人，永琳制作的药品可以拿去救人，潜在客户群是武林人士，我都不去计较你的绘画水平怎么样了，你认为武林人士里头有几个会真的欣赏你的作品？” “唔！”辉夜第一时间想到李寻欢，调查兴云庄核心人员时意外知晓这中年酒鬼的身份，知晓其曾经在科举道路上获得‘探花’之名，但她完全没从李寻欢身上感受到文艺气息，只记得其对女人的手的专业点评。 “嘛，冲着你这张百分百迎合武林国男性喜好的脸蛋，估计1000两银子都能卖出去。”亲近这个等级的美女的机会，1000两银子不算贵，林仙儿当日所戴的有毒手套，就不是区区1000两银子能买下来的，“但如此一来，能买下你的作品的人都是大门派大家族的公子哥儿，而如果定价是1000文钱的话，我反而可以替你观察一下谁是真的觉得你的作品还不错的。” “……1000文钱就1000文钱吧。”比起浅薄的虚荣心，辉夜更希望自己的作品落入到合适的人手中。 永琳斟了杯热茶，递给从外头回来的费顿：“既然刚好谈起明天要售卖的商品，我想问一句，你售卖武器是何用意？” 她之所以选择售卖药品，可不是抱着悬壶济世的崇高理念，单纯只是想确认自己所炼制的药品对异世界人有没有效果。 “嗯~不是很明显吗？”费顿接过杯子，只有终日做贼、没有终日防贼的道理，已经懒得去猜茶水里有没有加药了，反正就算加了也大概率对他如今的身体无效，“我参考了武林国数百年前的事迹，打算让这群武林人士为了夺宝而展开厮杀。” 辉夜忍不住插嘴一问：“什么事迹？” 费顿解释道：“有人打造出两柄神兵利器，散播出去一句用语很浮夸的谜面，提示后人拿这两柄武器对砍，获得里头藏着的武学秘籍和兵书。然而，解谜很多时候讲的不是智商高低，而是脑电波频率对不对得上，后人没能猜出谜底，但这不妨碍他们为之展开厮杀。” “换言之，为了两把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兵器，死了很多人——这些人是不是傻子？”辉夜愕然之下给出有失礼仪的评价。 “嘛，你能这么想的话，足以证明你比那群武林人士聪明了。”费顿称赞道，“谜面我是懒得编了，可武林人士争夺神兵利器的初衷就是想当武林至尊，给他们一把让对手只能闪躲不能格挡的神兵，就能让他们发疯了吧？” 永琳微微一笑：“看来你很讨厌武林人士啊。” “那你们呢？”费顿反问一句。 “丝毫没有好感。” “完全同意~” 至今为止的旅途，她们就没遇上过一个称得上顺眼的武林人士，男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火热的视线想把她们俩生吃活剥似的，女的自己长得丑就不能让别人长得漂亮，嫉妒的酸味隔着十米远都能闻到。 “先声明一点，我认为武林人士里有坏人也有好人，没有一竹竿打翻一船人的意思。”费顿喝了口热茶，隔了一会儿再说出后半句，“只不过，好人不会主动参与到神兵利器的争抢中去，除了极少数倒霉蛋之外，死的都是坏人，坏人死得越多我越高兴，所以我狂卖神兵利器的计划没有问题。” 辉夜上下晃动脑袋，表示同意：“计划完全没有问题，杀人的罪责不能算到卖刀的人头上，有问题的是你的脑袋。” 永琳失笑道：“我有点想知道，在普通人眼中，你跟墨菲斯托之流相比，到底哪边更加可恶~” “谁管普通人怎么看我？”费顿放下杯子，躺在长椅上，“对于我来说，重要的是‘我怎么看待他们’。” 第十三章 覆雨翻云的反派是天命教，所以…… “……人也太多了。”抱着三幅画卷来到台上的辉夜，因台下拥挤的人群而产生不适。 原本就是个被困在宫殿里的公主殿下，又经历了长达八百年的隐居生活，就算有着过强的好奇心作为驱动，她能承受的也只是低人员密度的环境，若是把她独自扔进人群之中，她会慌得连路都走不动。 事实上，永琳之所以制订出【从武林国西北地区往东南沿海地区移动】的行程，就有一部分是为此考虑，希望自己和辉夜循序渐进地适应热闹的氛围。 “意料之中的事情。”费顿把一柄柄武器往武器架上放，解释道，“武林人士的作息十分自由，修炼和收保护费什么时候都可以，听闻有外国来的金毛怪扬言要售卖神兵利器和灵丹妙药，就算根本不相信、兜里没有钱，热闹还是要凑的。” 不会有人飞鸽传书通知师门，不会有人从旁边的小镇赶过来，不会有人去钱庄取几万两银票，这只是一场被视为儿戏的销售活动，只是这座百万人口级的都城里游手好闲的武林人士实在太多。 例如陆小凤，半个时辰前他还在青楼里表演如何用内力喝摆在胸口上的酒杯里的酒，差点忘记约了花满楼凑热闹； 例如楚留香，一直与宋甜儿、李红袖、苏蓉蓉三位红颜知己逛街，来凑热闹前不忘到酒馆把醉醺醺的胡铁花领走； 例如韩柏，被人陷害入狱，结果隔壁狱友是个活菩萨，自杀传授他“道心种魔大法”在损友范良极的指导下思考如何和顶级美女ooxx刺激体内魔种快速提升修为； 例如寇仲和徐子陵，刚修炼《长生诀》没多久，虽然有着成为大人物的目标，但暂时没有明确的实现目标的方式，游历江湖中； 例如随同天下第一高手魔师-庞斑来到武林国的年怜丹和鹰飞，两人只是打手，不参与收买各地帮派给武林国添乱的行动中去，他们满脑子想着寻找绝色美女强x——嗯，辉夜和永琳就很符合他们的审美了。 “真是我见犹怜的美人儿，每一个动作均有非凡的美感，天上的仙子也不外如是~” “我突然对这场买卖感兴趣了，只不过我想买的不是那边的刀剑，而是你们两位~” “鹰飞，你喜欢哪一个？你先选吧。” “年掌门竟如此豁达？那鹰某就不客气了，我现在已经幻想着这位黑发的美人儿在我身下呻吟啼泣的画面了~” “呵~反正再美的女人，只要你玩腻了就立刻抛弃，最终这两位美人都将属于我，我又何必与你争夺一时以伤和气？” 施展轻功落到舞台上的两人，旁若无人地发表恶俗的言论。虽然名门正派中也有大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恶人，但比起魔门来可强太多了，魔门奉行强者为尊的原则，强者可以对弱者做任何事，跟野兽族群一般的脑回路。 至于现场武林人士义愤填膺下的咒骂？根本无须介意，他们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对自己的靠山更自信，魔师-庞斑在数个月前通过与慈航静斋的弟子联手演了出仙人跳，成功把道心种魔大法修炼至大成，直奔传说中的破碎虚空境界了，一个人就能把现场所有武林人士杀死。 “……费顿。”永琳叫唤一声，面上罕见的没有丝毫笑容。 她是个医生，但不是圣母，每次遇上采花贼她心中都会涌起冰冷的杀意。 “好了好了，这鞭子软趴趴的很难摆上武器架，花了点时间。”费顿把已经没有武器的大布袋丢在地上，看了眼年怜丹和鹰飞，“让这俩渣滓多活了几秒钟——” （嘭！）年怜丹和鹰飞的身影从台上消失，台下众人只觉得头上突然刮起一阵风，没过多久身后传来了奇怪的碰撞声。 众人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笔直的道路的尽头，城墙上有两处裂纹，功力稍强者还能看见裂纹中心呈现红色。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这把剑看上去好像还不错，刚好我需要一把参照物。”出现在年怜丹原本所站立的位置的费顿，往前轻轻一跃，落在台下武林人士自动散开的空地中，把年怜丹所使用的重三百八十斤的玄铁重剑扎在地上。 然后身形一闪，出现在围观群众的后方，一群面容特征与衣着打扮都与武林国居民不同的集团面前——他看上去一直在摆弄武器架，实际上对鹰飞和年怜丹从哪里蹦出来看得很清楚。 “队伍中有不止一个女人。”费顿扫了一眼外族集团的人员构成，转了转手腕，“我这个人很讨厌xing暴力犯罪，给你们一句话的机会，让我放弃斩草除根。”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庞斑仰天长笑，道心种魔大法全力施展，长袍无风自动，黑发像火焰般的在头上飞卷狂舞，眼神凝聚成两盏可照耀大地的光灯，双掌拍出，中途变拳，最后又变指，凝聚着无匹真气的两指发出骇人的破空之声。 天下第一人自是不会如此简单，他已经施展出来了魔门秘技，这一击同时包含前迫和拉扯的正反两种力道，一旦敌人尝试后退，立刻会感受到另一股从后而至的巨力。 “行了行了，这句遗言很帅气，你满意了吧？”费顿翻翻白眼。 ——然后，庞斑的两根食指不见了。 “莫名其妙，想要用手指戳我直接戳就是了，中途变来变去玩杂耍呢？”费顿落在相隔数十米远的台上，把充斥着当世最强真气的两根食指抛给永琳，“永琳，东西归你了~” 永琳接住手指，施展封印术，重新绽放笑容：“不错，能量浓度比之前的素材浓郁很多。” （啪！）直至此时，外族集团全员身体炸开来，‘虚空’是没有了，但最起码‘破碎’了，也算是达到了半个武学至境。 费顿拍了下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走到舞台边，摆出灿烂的笑容：“大家好，我们三个是从极西的竹林国来的旅行者，黑发的是我国的公主殿下-辉夜，白发的是我国的贤者大人-永琳，而我是侍卫团团长-费顿，因为旅行经费将尽，不得不抛售宝物。但我相信今天所销售的商品的质量，希望各位能有所收获~” “…………”台下武林人士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安静地像学堂里的书生。 费顿说起笑容，板着脸道：“……掌声呢？” 台下立刻掌声雷动。 第十四章 幸运观众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庞斑只是天下第一高手，不是天下第一偶像，他的相貌不被人所熟知，而披头散发却不显落魄、衣服款式低调用料上乘、举手投足间颇具气度、身后有一群跟班等特征，在武林中并不罕见，五虎断门刀帮主领队去青楼消费也差不多是这个调调。 想要在武林国内闯出名堂，必然得踩在前辈的身上，垫脚的前辈越牛逼，自己的名气越大……但这一次稍不一样，不需要借助庞斑的名头作衬托，现场所有人都把费顿视为“天下第一高手”。 因为就算是混入了浮夸的原创内容的武林神话，最多就是“一招击杀绝代凶魔”、“看破生死破碎虚空”、“百万大军之中来去自如杀敌无数”、“独战十大恶人”、“山洞内击杀上古神兽”，从来没听过谁能把人一脚踢进几公里外的城墙里的。 总得给强者几分面子，这群来自大江南北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极其罕见地扮演着该闭嘴就闭嘴、该鼓掌就鼓掌、尽力不去窥视美女、不敢擅自离场的好观众的角色。 既然不用担心观众捣乱，费顿的主持人工作自是顺利展开：“销售活动的首日，自然少不了幸运观众环节，被抽中的观众将得到礼品一份~这边胡子修剪得很整齐的大叔，麻烦你扶一下旁边的瞎子帅哥上来；还有那边最漂亮的红衣小妹，也请上来一下。” 瞎子帅哥和红衣小妹一愣，奈何形势所逼，只能施展轻功跳上台。 “噢，原来帅哥能听声定位的啊？”双目失明者凭借其他手段感知世界并不罕见，费顿只是无法确认战力水平低下的武林人士能否做到这一点，“两位可否介绍一下自己，名字就足够了，反正说别的我这外国人也听不懂。” 性子更急的红衣小妹朗声回答：“张菁。” 瞎子帅哥柔声回答：“花满楼。” 前者长相美若天仙、妩媚无限，为武林十大美人之一，人称“小仙女”；生父大侠燕南天，即便燕南天至今下落不明，但只要一日不传出死讯，连年怜丹和鹰飞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等生物都不敢招惹她；嫉恶如仇、刚直正义、出手狠辣，有乃父之风；今天与表妹慕容九一同闲逛，恰好遇上这事。 后者容貌俊美，为江南花家七公子；自幼失明，但对人生依然充满感激，对人充满爱，从不怨天尤人，对生活充满热爱，谦谦公子温如玉；武艺高强，流云飞袖与闻声辨位的功夫为武林一绝，是个和平主义者，不轻易与人争斗。 “花少侠请跟我来。”费顿带路走到台上永琳所在的‘接诊区’，拍了拍病人就坐的小竹椅，再拍了拍永琳与病人之间的小木桌，以声音告诉花满楼台上摆放着什么。 花满楼走过去，顺利坐到竹椅上，把手腕搁在木桌上，轻笑道：“有劳大夫了。” 就算看不见旁边的架子上的药瓶药罐，这场买卖的广告语他又不是不知道，猜得到费顿这是打算拿他作为证明竹林国贤者的医术的试药白老鼠，而他身上最大的病状不就是双目不能视吗？ 但他心中毫无波动，仅出于对大夫的尊重保持礼貌，他的双眼不是因为疾病而出问题的，早就放弃念想了。 “不要担心。”永琳开始把脉和检查花满楼的眼睛，当然，还暗自使用了魔法手段以获得更详细的情报。 异世界的首次诊断，她可不想出现医疗事故，她也是要脸的。 确认无误后，永琳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个药罐，倒出一粒圆滚滚的药丸子，递给花满楼：“服下它，你应该就可以重见光明了。” 尽管数千年积累下来的医药知识给了永琳99%的自信，但异世界的法则和异世界人的体质均为未知数，她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万分感谢。”连未出师的武林人士都知道不能轻易服下来历不明的药品，但花满楼还是毫不犹豫地吞下药丸。 “……？”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溢出，沿着脸颊滑下，花满楼下意识地抬起手臂以衣袖擦拭。 就在花满楼还在想‘这流出来的到底是眼泪还是鲜血’时，他的动作突然一僵，表情也发生了变化。 “呵。”永琳眯了眯眼，因为年怜丹和鹰飞过于粗俗的话语而萌生的恶劣心情，总算冲淡了些许。 “是是~张女侠还在等着，没空让你激动。”费顿揪着花满楼的后衣领，提着他回到台上最前沿放下，在他脸前竖起食指和中指，“花少侠，大声告诉大伙儿，你看到了什么？” 花满楼擦了擦不知道是药丸子所致、还是自己的心情所致而一直停不下来的泪水，以打着颤的声音回答：“我看到的是‘二’。” 费顿大声道：“大伙看见了没有，是药三分毒，这明明是‘手指’，花少侠竟然回答‘二’，可见刚才的药丸子在治好他的双眼的同时，也对他的大脑造成严重的伤害。这里严正声明，我们对自己售卖的药品不提供任何质量保证和售后服务，服用后产生的一切副作用纯属个人体质问题。” “…………”台下观众当这番话纯属放屁，火热的目光投向台上架子上的瓶瓶罐罐。 在这一瞬间，他们甚至觉得这些瓶瓶罐罐比旁边的白发美人更漂亮。 当然，冷静过后，他们会记起‘生金蛋的鸡比金蛋更宝贵’的道理。 “此恩无以为报，稍后请务必让花某一尽地主之谊。”知晓费顿还要继续这场买卖，花满楼分别向费顿和永琳作揖行礼，施展轻功回到陆小凤身边。 费顿快速回到另一位幸运观众身边：“久等了，张女侠，请问你擅长使用何种兵器？” “鞭子和剑，都还过得去。”一个是老娘的得意武艺，一个是见都没见过的老爹留给老娘的剑法，张菁在年轻一代中算是高手了。 费顿从架子上拿了把处于剑形态的链剑过来，按了下机关，剑身分离成数十小节，形成一条利刃长鞭，把柄部递给张菁：“张女侠，这把‘究极链剑’赠与你，希望你能以之战斗、展现威力，让更多人前来购买我们的武器。” 原计划是送‘绝代’等级的武器的，但张菁论颜值不输辉夜和永琳，费顿把赠品提升至‘究极’等级。 “……有别的名字吗？”张菁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实在是想要一把既能当鞭子又能当剑的武器，接过链剑。 费顿点头道：“高频粒子振动超抗力合金链剑。” “？？？”张菁决定自己回去好好想一个正常点的名字，“现在是要我用采花贼的武器测试这把‘究极链剑’吗？那可是玄铁重剑，没问题吗？” “玄铁是啥？”塞姆利亚大陆没有这种金属，费顿也不是材料学专家，“试一试呗，应该没问题。” 张菁按下了机关，在长剑模式和鞭子模式间切换数次，这才一挥链剑捆住台下的玄铁重剑的剑身，评价道：“手感不太适应，作为鞭子而言过于沉重了，但毫无疑问，这是一把好武器。” 武林人士的臂力不同于普通人，这点重量她完全能够凭借内力和技巧驾驭住。 “按一下那块宝石，这是第二个机关。”费顿微笑着提醒道。 “？”张菁看了下剑柄，这才发现宝石的所在，用手指按了按。 （滋滋滋！）链剑发出淡淡的玫瑰红光，缠住玄铁重剑的位置冒出大量的火花，链剑利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切入进去，没一会儿就拦腰割断了玄铁重剑。 由于张菁微微使劲往回拉，链剑割断玄铁重剑后先垂落在地面石板上、再往回收，石板同样冒出大量火花。 “！”反应过来的张菁连忙按下宝石，链剑这才停止切割地面，但石板上已经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台下武林人士倒吸一口凉气，仿佛想象到这把兵器抽到人身上会是什么画面。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我要说一句话。”台上的费顿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卖出去的商品另说，我亲手送出去的是礼物，不是祸害，这把链剑只能由张女侠使用，别逼我从竹林国跑回来杀人。” 这句话的重点在‘卖出去的商品另说’，不在后面，告诉武林人士们随便抢去，商品一经售出他就不管所有权变更。 至于把小仙女的好感度刷起来，纯属误伤。 第十五章 没打算攻略女侠 （1） 挑选两名幸运观众，为的是展示商品的效果，后面才是正式的商品介绍： 绝世系列：坚固且锋利的武器，能砍断同等内功水平的对手的武器 绝代系列：刃部为高速链锯结构的武器，无视内功水平差距，斩断对手的武器 究极系列：高频振动粒子武器，无视内功水平差距，更迅捷地斩断对手的武器 治疗类药品：内伤痊愈、解百毒、断肢再生等 美容类药品：排毒美颜、清除胎记或伤疤、以折寿为代价让外表恢复青春等 特殊类药品：性别改变、短时猫化、短时飞行等 山水画：除了作者长得很漂亮以外，没啥特别的画作 看诊服务：不收费，只诊治奇难杂症 然后，不出费顿所料，兴奋得嗷嗷叫的人很多，实际掏钱买的人就几个。 原因很简单——没钱！ 除了慕容世家的慕容九和花家的花满楼，基本没有谁能立刻从钱庄取出上万两银子，大部分武林人士都跟陆小凤差不多，突然就赚到一大笔银子，突然就随随便便地把一大笔银子花出去，年收入十分可观但就是没有积蓄。 “不愧是我，一眼就找到了场中最有钱的大少爷和最有钱的大小姐……的表姐。”费顿佩服自己的独具慧眼。 张菁闻言失笑道：“这算什么~？” “开玩笑的，我就是按照颜值选的人。”费顿上下打量一身鲜艳红衣的张菁，故意摆出嫌弃的表情，“话说起来，从最开始我就想说了，人靠衣装马靠鞍，张女侠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衣服的颜色搭配？” 款式是没办法了，费顿觉得武林人士的装束很朴素，武林人士觉得费顿的装束很怪异，文化差异这事很难说。但现场一身白袍的人一大堆、一身黑袍的人也不少，就是没有像张菁这样一身红的，费顿认为在武林国内这样搭色的女性也是极少数。 “我就喜欢红色不行吗！”张菁气恼道。 她连坐骑都是一匹命名为‘樱桃’的红马，对红色爱得深沉。 “有绿叶衬托的红花会更漂亮，这话你能接受吧？”费顿眨眨眼，“回去我给你设计一身红色主题的衣服，如果明天你还有空过来捧场的话，记得跟我打声招呼把衣服领回去，免费的哦~” 张菁愕然道：“你还会造衣服？” “嘛，只负责设计而已，裁缝另有其人。”把别人的功劳揽身上，一不小心就会出尽洋相，要慎重选择，“顺带一提，永琳那一半红一半蓝的搭色是她的个人爱好，跟我没半分关系！” “原来永琳大夫的衣服也是你设计的么，唔……露出双腿有点……”张菁显然不认为黑丝袜能完全代替长裙和裤子的作用。 “——菁姐，我已经选好了，你过来看看有没有也想要的药？”架子旁的慕容九打招呼道，几百银两的灵药说送就送，富家女就是如此任性。 “永琳，附赠两颗短时飞行药给她们。”费顿单起眼睛，一副挑衅的样子，“别客气，美少女不管在哪都是珍贵资源，至少得保你们安全到家……就怕你们不敢吃。” “谁不敢了！”张菁脾性跟衣服颜色一样，最受不了激将法，快步走过去找药瓶去了。 费顿刮了刮脸庞：“哈哈~这个臭脾气，总感觉有某人的影子啊~” “哼，是跟你的某位情人很像吗？”辉夜顶着副冷淡的表情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为什么不亲自当护花使者去？” 言罢，根本不等回答，一扭头就走开了。 “啊啦啦~还是这一位更可爱~”费顿嬉皮笑脸地追上去。 没几句话的功夫，公主殿下又跟他有说有笑了。 目睹这一切的永琳，只觉得脑仁发疼，喃喃道：“……有没有谁能帮忙，把这渣男踢飞到城墙上？” （2） 事实证明，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武林人士，女人买东西都是一件很耗时间的事情，在慕容九和张菁因为飘离地面而吓得面色发白之时，花满楼和陆小猫已经回到花家在这座都城里的庄园。 “花满楼我警告你，虽然我现在很怕冷、脖子痒只能用后脚挠、还有舔毛的冲动，但我十二个时辰后就会变回来，你要给我作为成年男人最基本的尊重！”因为忍不住好奇心而服下短时猫化药，陆小凤变成了陆小猫，一只口吐人言的成年橘猫。 “知道了。”花满楼忍着笑再次伸手，但这一次撸猫企图被一猫爪拍开。 陆小猫蹲在地上，举起两只爪子防备偷袭，对自己此时的可爱模样一无所知：“滚啊，还不安排人准备马车回老家通知好消息？” 花满楼总算是歇了撸猫的心思，目光转向自己平常逗留时间最长、却今天才第一次亲眼欣赏到其风光的小院：“药石无效的眼疾得到治疗，大活人变成猫，假如这是一场梦，我宁愿一直活在梦里。” 陆小猫松了一口气，把爪子放下：“放心，明天一觉醒来，你就取回现实感了……各地传来钱庄、赌坊、青楼遭到抢劫的消息，说不准还有人去你们花家打秋风。” 花家在江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与多个门派有姻亲关系，否则也赚不到这么多钱，但维持人脉关系哪有只进不出的。 花满楼不在意自己的经济损失，他忧心的是别的事情：“唉，武林又要腥风血雨一阵子了……” 相对比较和平的时期，劫镖者人人喊打，自然得杀人灭口隐藏身份，但若是全部人都在抢劫，他们随意穿一件夜行衣、脸上蒙块布、隐藏武学就可以了，没必要杀人。 真正开始出人命是在‘购物后’，神兵利器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对大部分武林人士而言只是一道催命符。 “说不准这就是人家期待的结果。”陆小猫躺了下来，在太阳底下伸了下身子，“虽说他扬言要高价收购天材地宝和武林秘宝，但我们哪来的能让人变成猫的天材地宝和能砍断玄铁重剑的武林秘宝，这也太不合理了。” 花满楼摇头道：“我不觉得他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今天的行动都很守规矩。” 踢死采花贼？ 拜托，他们都是武林人士，武林人士碰见采花贼都是直接杀的，没有人会给采花贼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可没说他是，以他那种实力，踢几脚就能让武林国军队缴械投降了，根本不用像其他外族一般施展阴谋诡计、密谋让武林国内乱分裂。”陆小猫眯上眼睛，“……问题是，有时候做坏事不一定是出于恶意啊。” 第十六章 大盗们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3） “采花贼”只是品德低下者的业余爱好，“盗贼”才是养家糊口的职业。 在为神兵利器和灵丹妙药闹作一团的台下，混着武林国的三个大盗：楚留香，强盗中的大元帅、流氓中的佳公子，风流倜傥、足智多谋、善良多情、光明磊落，官府都懒得捉的侠盗；司空摘星，不会因为自己缺钱花而去偷，需要有人花钱请他才偷，将偷当成一门艺术的捣蛋鬼；范良极，不会光明正大地发出盗窃宣言，不会偷卖不出好价钱的破烂，偷盗所得全进自己腰包，是最典型的盗贼。 “范老贼，这是觉得自己快跑不动了，找了个徒弟吗？”易容成国字脸中年大汉的司空摘星，找到了与韩柏一同缩在最便于跑路的小巷入口处的范良极，“唔……你的眼光不怎么样啊，这小子更适合当采花贼，还是注定活不久的那种。” “？？？”韩柏一脸懵逼，自己什么都没干，这人怎么见面就批了他一顿。 范良极以烟斗敲了敲韩柏的脑壳，代司空摘星解释：“你连天下第一高手罩着的女人都敢乱瞧，这不是又色又蠢是什么？也幸亏人家脾气好，要不你人早在城墙里了。” “呃……”韩柏尴尬不已。 他的初恋是侍候多年的韩家小姐，他的最爱是只见过几面的慈航静斋女弟子，他毫不犹豫地上了两个二线美女，他看见顶级美女就食指大动——这全都是道心种魔大法的错，反正他信了。 “等我什么时候连你都跑不过，才会考虑收徒。”年纪大功力深的范良极，轻功大约能排到武林国内前二十，但其内功增长速度已经弥补不了肉体衰老速度，再过几年就得跌出去，“至于这好色小子，蠢是蠢了点，禁不住道心种魔大法前途无量啊，姑且带在身边帮帮忙。” “喂！”韩柏面色一变，前-天下第一高手庞斑修炼的魔功，觊觎者茫茫多，越多人知道就越麻烦。 范良极不以为意地嘿嘿一笑，韩柏是不打不相识的新朋友，司空摘星是多年交情的同行，目前还是后者的交情更深厚：“话说司空小子找我干嘛？该不会是想要灵丹妙药，但平时总是偷破烂，一时之间筹不到钱，想跟老范借吧？” 这话放在往日就是一句侮辱，对司空摘星的盗术的侮辱。 但费顿刚才展示出来的‘轻功’，让这句话成为一句稀松平常的话语，不管是司空摘星，还是范良极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哪怕一丝的成功率。 司空摘星笑答：“嚯~如果我真的就是来借钱的呢？” “想都别想，我自己还要去买延寿的丹药！我就不信连把人变成猫的神药都研究出来了，还会没有延年益寿的灵药，只是我们出不出得起她满意的报价的问题。”范良极先拒绝，停顿数秒后，又贼兮兮地说道，“当然，假如你想要的东西是可以用银子买到的，我不介意把我收藏的宝贝全部转给你，你帮我个小忙就可以了。” “带你去皇宫，把宝库里的宝贝偷出来？”司空摘星不假思索道。 同行就是同行，脑回路都一样。 “不是‘带我去皇宫’，而是‘我们一起去皇宫’。”范良极也是勘探过皇宫的地形路线和侍卫巡逻路线的，只是没有司空摘星那么熟。 大内高手只能接受一个喜欢偷皇帝的生活用品的行为艺术家出入皇宫，不能接受一个专门偷宝贝的老贼接近宝库，两人被打击的力度不一样。 “那还是算了，皇帝老爷子对我还算不错。”司空摘星直接拒绝。 皇帝得到消息后，一样会尝试购买延寿的丹药，且意识到真正具有购买力的不是国际通行的黄金白银、更不是仅在武林国有价值的银票，而是以天材地宝为代表的宝贝。这个时候对宝库下手，等着被一群大内高手追杀至天涯海角吧。 范良极也就是随口一说，本就没抱有过高的期望：“啧，那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我其实也是来求合作的，只是目标不是皇宫，而是——”到正戏了，司空摘星施展传音武学，只让范良极和韩柏二人听见，（——天命教。） 范良极战术后仰，同样施展传音武学：（你小子活腻了？！招惹谁不好，去招惹那群biao子？你是打得过祝玉妍还是打得过单玉如？） （老子就是看不顺眼这群靠睡男人窃国的biao子。）行为艺术家就是任性，（一句话，干不干？我收到风声，婠婠昨天晚上在天命教经营的青楼提了一笔巨款，迟早都会出手扫货的。） 范良极掂量了两大盗王联手的威力，一咬牙道：（狗日的，干了！） （这才对嘛~）司空摘星眉开眼笑道。 （咳，不好意思……）听了半天的韩柏，总算找到搭话的机会，（这天命教，是什么来头？） （那是一群擅使媚术和采补术的魔门教派，你去青楼消费说不定就能遇到它的弟子——慢着。）正准备详细解释的范良极突然愣住。 司空摘星上下打量韩柏，悠悠道：（道心种魔大法，《天魔策》十卷中最高深的心法，传闻中会对其他魔功有着明显的压制作用……） “？？？”喜欢ooxx的渣男-韩柏，即将成为擅长ooxx的天命教的克星。 （4） “很严重的慢性鼻炎，睡觉有可能窒息而亡的程度，但也只是慢性鼻炎，可以治疗的。”因为病人的家属很可爱，求人的态度也很诚恳，永琳首日就破了例，给一个算不上患有奇难杂症的患者诊疗。 宋甜儿欢呼道：“太好了，楚大哥的鼻子终于有救了！” “……有劳大夫了。”总感觉这个发言有点奇怪的楚留香，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 再次强调，虽然他是网文装逼型男主的原型，但他摸鼻子是因为鼻塞，不是为了装逼。 “只不过，其实根本不需要治疗吧？”永琳没想到这一次破例，给自己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项目，“是修炼内功的效果吗？你原本就可以通过皮肤呼吸。” “——这不是跟青蛙一样吗？”费顿瞬间到场，参与话题。 辉夜紧随而至，惊奇地说道：“咦？青蛙可以用皮肤呼吸吗？” “公主，回去我给你补一下生物课。”永琳微笑着发出通知，“……传闻武林国有一种名为《蛤蟆功》的上乘武学，难道楚少侠就是修炼此功？” “呃……不是。”看着热情高涨的三人，楚留香觉得事情开始变得麻烦。 第十七章 围观人士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首次销售活动平和地落下帷幕，再也没有人蹦出来找死。 费顿对买家没有半分要求，不管是祖传的珍宝，还是抢来的赃物，不管是身穿夜行衣脸上蒙黑布，还是易了容，只要其拿得出足额的银子和宝物，他就把东西卖给对方……即便如此，这座都城里的财富是有限的，事发突然武林人士们又来不及从其他地方调集资金，最终只有治疗类和美容类药品卖光，武器就卖出去了几把。 花家和慕容世家后来也买了点药品，数量不多，他们懂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持有与自身实力不匹配的宝物可是取死之道。但某种意义上他们才是最大的赢家，两家的家主利用“幸运观众”的契机，分别发出作客邀请，而有意体验异世界有钱人生活的费顿三人给予了积极回应。 真正的大客户是天命教，那一个雪球婠婠没白挨，比其他武林人士早一天调集资金的结果。当然，她不是一个人拿着几十万两银票大扫货，而是让下属们分开来进行购物，没有显得太惹眼。 提起天命教，不得不提一下老对头慈航静斋，完成仙人跳任务的靳冰云刚抵达宗门述职、秦梦瑶正暗中辅助四皇子、师妃暄正暗中辅助二皇子，算上信鸽传讯的时间，均未能在第一轮销售活动结束前赶到。 然而，这一次有三个亦正亦邪的武林搅屎棍代替慈航静斋给天命教添乱—— “这是要开打了吗？”在婠婠挡在韩柏、范良极、司空摘星三人逃跑的路线上之时，辉夜和费顿突兀地出现在不远处的屋顶上。 “可能是开打，也可能是分头逃窜看谁倒霉，他们要根据对敌我双方实力的评估而下判断。”解释过后，费顿朝闻声看过来的四人摆了摆手，“喔！请别在意，我们就是吃饱饭没事干来看热闹的。不管是不穿鞋的骚货被杀，还是易了容的盗贼被杀，都跟我们没关系，不如说你们玉石俱焚才是最有画面效果的。” 辉夜一拍掌，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在资料册上看到过，有一招叫‘天魔解体大法’，专门就是用来玉石俱焚的！”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用了就至少半死的内功心法，到底是如何修炼的？总不能只看理论不实操，最后一刻是正常使出来还是运功失误爆体而亡全看运气吧？”费顿觉得这里存在着悖论。 辉夜迟疑道：“唔……可能天魔解体大法特别简单，武林人士看一眼就能学会？” 听着费顿和辉夜旁若无人地进行起学术讨论来，婠婠脸上的笑容快要绷不住了。 果然，管得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不适合她，她就喜欢与色批打交道，像此前的寇仲和徐子陵就很不错，明明已经猜到她有九成可能是天命教的妖女，还就是看不得拥有绝世花容的美人受苦，联手运功帮她解穴疗伤，若不是《长生诀》神妙异常，他们已经毫无价值地死去了。 深吸一口气，尽力不去理会旁边的天下第一高手和败家公主，婠婠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易容了的盗窃团伙：“拥有此等轻功和盗术者，天下不超过五人，请问这一位干瘦老者，是司空前辈还是范前辈？” 司空摘星的易容术独一档，高矮肥瘦男女都可以改变，扮演干瘦老人也是惟妙惟肖，只是这一次有范良极这个老人家，让他本色出演就行了。 “小妖女见识不错，不愧为天命教有史以来的最强传人。”范良极从怀中摸出烟斗，这是他的招牌武器‘盗命’。 这事是自己提出来的，行窃计划也是自己制订的，不好意思最后让范良极一个人背锅，假扮成青楼女子的司空摘星笑道：“不过你没说错，司空摘星也在这里。” “两大轻功高手吗？看来想把你们留下来可不容易啊。”婠婠仍然笑靥如花，眼中却闪过一丝凝重。 绝色美女当前，韩柏只觉得体内魔种活跃异常，功力持续提升中，忍不住道：“慢着，这事可以商量一下啊，我们把东西还你，你放我们走怎么样？” 当然，没打算老老实实把东西全还回去，里头有不少可操作性。 婠婠扭了扭腰肢，曼妙姿态展露无疑：“传闻范良极有两门名为‘暗里窥人’和‘盗听’的绝艺，为免三位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我只能把三位的嘴巴缝牢了。” 死人的嘴巴最严密，这是常识。 “韩小子，别跟她废话！等天命教的ji女龟公援兵到了，我们一个也跑不掉！”范良极暗中朝司空摘星打了下眼色，率先扑向婠婠。 烟斗猛敲脑门，同时一口夹杂着真气的烟吐出、如箭矢般直奔对方心口必救之处。 婠婠左手空推一掌击散烟雾，右臂似缓实快地一挥，以天魔丝带挡下烟斗。 “唔！”那条轻飘飘的丝带怎么看都像是攻击力和防御力接近0，却把范良极前扑的身子打得往旁边抛跌开去，显然是内力水平占了上风。 尽管双方修炼的功法在品级上有差距，但一个老前辈在拼内力环节上输给一个年轻人，换成别的作者已经可以来一句‘恐怖如斯’了。 “看我的！”韩柏拿着刚抢来的绝世好刀一刀劈下，以围魏救赵的形式救援范良极。 婠婠这一次不敢以丝带格挡神兵利器，如翩翩起舞般躲开了这一刀，一掌印向韩柏胸口，逼迫来不及收刀的韩柏出掌与自己比拼内力。 （啪！） 不出意料的是，还没有把监狱里的活菩萨的功力全部吸收的韩柏一口逆血喷出，往后倒飞开去。 意外之外的是，功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婠婠面色突然变得很怪异，反应慢了半拍差点在范良极的第二轮抢攻下吃了亏。 待范良极进攻无果主动拉开距离后，婠婠盯着韩柏，好奇万分道：“虽然功力尚浅，但我所修炼的天魔秘竟然有被克制的迹象……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学到的道心种魔大法？” 韩柏擦去口鼻鲜血，受伤反而激起魔种的魔性：“你未来的相公叫什么名字，我就叫什么名字，想知道相公我从哪学到了道心种魔大法，洞房的时候别说告诉你来历，把道心种魔大法教给你都可以~” “人家有点心动了~”与嘴巴说的话相反，两把造型花俏的短刀从两袖滑出，按下宝石按钮后，发出粉红色的异芒。 不好意思，她就是个喜新厌旧的女人，天命教传下来的‘天魔双斩’哪有这把花了十万两的‘究极双刀’好用，到手的那一秒就直接替换了，如今成了唯一没被窃取的宝物。 “——转身逃命，张开嘴！”后面没有参与围攻的司空摘星大喊一声。 韩柏和范良极没有半秒犹豫，按着命令做，刚张开嘴就被司空摘星以暗器手法投入一颗丹药。 “逃得掉吗~”同时启动的还有婠婠，她的轻功犹在范良极之上。 轻功最差的韩柏眼看着就要被追上，当机立断把绝世好刀投出，虽然婠婠横移一步就躲开了，但这一步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给我起！”唯一知道自己吃了什么药的司空摘星用力起跳——没落地，反而晃晃悠悠地一直往上升。 韩柏和范良极反应不慢，知道自己服用的是天命教买下来的短时飞行药，有样学样飞跃离地。 “……”婠婠站在屋顶上，没有追击。 其实以她的轻功，还可以跳上去再来一击，以究极双刀的威力，足够给三人中的任何一位以致命伤了。 问题是被窃取的灵丹妙药里头还有疗伤药，就算三人中的谁被拦腰斩断也能救回来，她不想浪费自己掏钱买的东西。 逃出生天的范良极因不习惯飞行，好一阵手忙脚乱，可还是不忘放狠话：“小妖女，原本老范还不想招惹天命教的，但既然你不给我们活路，那就别怪我们捅破天！老子就不信你们的混毒之术只用来谋害皇帝老儿，等着亲属中有死于不明怪疾的武林同道的围攻吧！” 对，婠婠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范良极在窃宝的实施过程中，真的意外偷听到天命教的秘密……内容不多，但足够劲爆强。 （啪啪啪） 旁观到一切的辉夜拍着小手道：“太精彩了！短短几下交手全都是算计，第一次觉得这个国家很有趣~！” “嘛，竹林国有弹丸小国的安静祥和，武林国有大国的热闹，旅游的魅力就在于见识不同的世界。”费顿转过身，先后指向两个方向，“西面城门附近有一群人在互砍，东南方向一个庄园的屋顶上有两个武林人士在对峙，你想去哪边围观？” “当然是先看互砍，再看对峙了~”辉夜施展须臾魔法，与费顿一同离开。 嗯，没这个必要，但她就是想装逼，就跟婠婠没有从一开始就拿出究极双刀砍人一样。 “？！”完全没有看见两人如何离开的婠婠也确实被秀到了，都快被秀出一身冷汗了。 没过多久，天命教的两名高手抵达。 “婠婠，东西呢？”尽管婠婠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任教主，然而两人的辈分比她高，一向直呼其名。 “出手的是范良极和司空摘星，他们还偷听到了混毒之事。”婠婠没有提及韩柏，道心种魔大法一事她要私下禀告祝玉妍。 “你说什么！？”天命教高手勃然色变。 “他们服下了短时飞行药，飞得很慢，我目前还看得见他们的身影。”婠婠功聚双目，夜幕也未能完全阻止她的观察，“他们最多只能飞行十二个时辰，在他们落地时将其击杀，事情就还有挽回的机会。” 当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主动权不在地上跑的人手上，而在于在天上飞的人手上。 第十八章 武林风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永远亭！”辉夜抱着根绿竹竿，冷冷说道。 “区区旅人，无须留名。”费顿推门而入，盯着辉夜寒声道，“永远亭之主，把蓬莱之药交出来，我今天只求宝不害命。” “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闯过迷途竹林的，但蓬莱之药不是贪欲缠身之人该服用的东西。”辉夜把绿竹竿拿在手上，面无表情道，“此竿乃路边采的竹子，长一米三，直径三厘米，带有两枝，共有八块竹叶。” 费顿大声道：“好竿！” 辉夜点头道：“的确是好竿，抽起人来一定很疼。” 费顿抬起脚，露出自己的靴子：“此靴乃斯托雷加公司20周年限量版作战靴，款式世上，配色美观，防水透气，耐磨防滑，采用缓冲聚氨酯中底减震。” 辉夜大声道：“好靴！” 费顿点头道：“本来就是好靴，踹人时的反馈很舒适。” 两人相互盯着对方的眼睛，同时往自己的左侧迈步，在房间里玩起了慢节拍的二人转，直至转到第三圈时又同时停下。 费顿深吸一口气，空踢了三脚：“出招吧！” “请！”辉夜挥了下绿竹竿。 大战一触即发。 ………… “——这是在干什么？”站在房间中央看着两人耍宝的永琳，此时大概是‘你们这么弱智，我这个正常人很难跟得上你们的思路’的表情。 “诶嘿嘿~”辉夜一把丢下竹竿，小跑过去，牵着永琳的手乐道，“刚才我们不是出去围观夺宝吗~其中有好几场架打得特别有意思，我和费顿就商量着回来给你表演一下~” 永琳神色相当微妙：“确实……很有意思……” 不是会让人笑场的那种‘有意思’，而是会冷场的‘有意思’，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也算是种新鲜的体验。 辉夜没有想太多，按字面理解永琳的评价，还不无遗憾道：“唉，其实另一场架更有意思，一个叫‘鹰双燕’的家伙都被人从后偷袭把剑搁脖子上了，结果硬生生地靠着扑克脸和吹嘘自己过去的战绩，让敌人心生胆怯露出破绽，夺剑后反杀对方，只是想演好这个小剧场得提前准备好剧本。” 刚才的小剧场事前可没有彩排过，也没有准备台词，真就是折了一根竹子就上阵。 效果还不错，费顿就不说了，为了执行组织的任务，演技不知不觉间提升到职业水准，没想到的是辉夜坚持到最后都没有笑场。 费顿摇头道：“要什么剧本，忽悠人这事我熟，我来饰演‘鹰双燕’这号角色就行了。” 辉夜果断拒绝道：“才不要~我才不饰演丢人的角色！” “咳，时间已经不早了，表演日后再说吧。”刚尬完一次，永琳不想连着尬第二次，“不过……看样子公主玩得很高兴啊。” “一、一般般。”辉夜努力控制住笑容。 她也知道围观别人打打杀杀不是什么道德事，奈何节奏已经被费顿带歪了，她刚才看谁都觉得是坏人，实在提不起半分同情心。 “嘛，某人刚才还说不想这么早回来呢~”旁边的费顿无情揭破辉夜拙劣的演技，只是也没有让其难堪，主动带到别的话题，“那么永琳你呢，研究进行得顺利吗？” “不太顺利，内功心法属于收纳外部能量体系，与以自身魔力驱动体系差别很大，不先搞清楚其本质，无法解析为何能实现‘以皮肤呼吸’的肉体改造效果。”永琳摇了摇头，可她知晓此提问的初衷，笑道，“不用担心我，我正为意料之外的研究项目出现而感到愉悦呢~” 通过某种方式，把外界能量吸纳进体内、转变为名为‘内力’的可支配能量，利用这股能量让自己变得更快更强——这实在是太普通了，未能勾起月之头脑的研究欲望。 严重慢性鼻炎患者-楚留香的出现，是一个惊喜，因为其展现了内功心法的其他用处。 “好吧，你高兴就好。”费顿不强求永琳跟着自己一起去凑热闹，尽管根据旅行前的协议，他完全有权利命令永琳跟随行动，“搞不懂你们这群研究人员的g点，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早就想方法让时空管理局的驻扎人员知晓此事，找工具人代为调查和分析了。” 时空管理局驻扎在低威胁评级次元的工作人员主要是c级魔导师，别期待一群小杂毛能把一切东西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但把东西糊他们脸上，他们会把东西交由总部的专家分析。 “……突然觉得这群工具人很可怜。”辉夜缺乏底气地说道，毕竟自己正享受着窃取而来的调查成果。 “比起这个。”永琳眯起眼睛，露出无比亲切友善的笑容，“有人似乎在我回别塑空间沐浴的时候，偷偷往茶壶里扔了一颗短时猫化药呢，要解释一下吗？” “辉夜干的。”投药者即答。 》》》》》》 东西没卖完，那就到下一座百万人口级都城展开第二次销售活动，在此期间，费顿三人将以游山玩水的心态行动，并应邀前往花家和慕容家的庄园。 他们是停止了兴波作浪，但他们卖出去的东西成为武林人士厮杀的元凶，类似当初梅花盗一案围绕金丝甲爆发的腥风血雨同时出现多场。 然而，这还不是这段时间的大新闻——对，天命教未能成功灭口，韩柏、范良极、司空摘星三个混球就没考虑过如何化干戈为玉帛，直接破罐子破摔，散播天命教以隐秘的混毒之术暗算太子和皇帝、为祸武林的谣言。 嗯，只是‘谣言’，范良极偷听到天命教两名高手手持永琳卖的万能解毒药、讨论其能否解老皇帝身上所中混毒之术，一没扯到已过世的太子，二没有扯到其他武林人士，纯属不怕事情闹大的添油加醋。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合理的做法。若是还憋着不说，天命教为了守住秘密一定会全力追杀；反倒是说出来后，天命教要做的是封锁消息或提前行动，向他们报复反倒不是首要事情……当然，遇上了还是得杀，婠婠的究极双刀无比渴望喝大盗之血。 只是，听风就是雨式造谣有时候也会撞上事实。 第十九章 跟费顿没啥关系的一章 天命教中被称为“魔隐”的边不负，为教主祝玉妍的师弟，创出名为“魔心连环”的武功足可知其天赋，在武林中也算得上一员好手。 曾奸污祝玉妍亲女儿，但参考庞斑先故意与慈航静斋送来的美女靳冰云朝夕相对产生爱恋之心、再把靳冰云派去勾搭一名青年才俊并最终破瓜、把该青年才俊的内功修为化作祭品让自己的道心种魔大法大成、最后还因为嫉妒靳冰云的一血被夺而要杀掉青年才俊这案例，可知魔门中人基于“实力至上”理念下的价值观究竟有多猎奇，祝玉妍也没把边不负怎么样，照样委以重任。 贪花好色，在天命教里算不上不良嗜好，毕竟绝大部分基层女弟子都只有资格修炼采补之术，在青楼里一边打工一边采顾客的元阳练功，早就对男女之事麻木了，陪一下领导完全不是事儿，她们害怕的是韩柏这种能把她们的元阴反采回去的客人，辛辛苦苦一晚上功力反倒下降了。 只不过，贪花好色意味着一件事——比起其他天命教高手，边不负的行踪更容易暴露。 “！”边不负猛然察觉到高手的存在，第一时间拿上自己的武器，发现对方没有乘虚而入的打算后，嗤笑一声“迂腐”，快速穿上衣服，翻窗而出。 月色下，一个腰间挂着长剑的伟岸人影，负手傲立于街道上。 “你是何人？”边不负怒声道。 以武林通用的表述方式，这叫“一流高手间玄之又玄的精神感应”，换成魔法理论的表述方式，一流高手可以把一部分能量散发出去作为提升感知的延伸，当两名一流高手散发出去的能量产生交集，双方会同一时间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假如只是单纯的偶遇，边不负应该会在自己的极限感知范围处察觉到对方，而对方却是来到他旁边才解除收敛能量的状态、宣告自己的存在，明显是提前知晓他的行踪且来者不善。 “怒蛟帮，浪翻云。”伟岸人影转过身，让人很失望，脸长得很丑，连平均水平都达不到，妥妥的背影杀手，“边不负，我只求一个答案——假如毒杀老帮主是为了打断本帮的发展势头，让本帮陷入少帮主不能服众、外敌乘虚而入的险境，那为什么要毒杀跟怒蛟帮几乎无瓜葛的我的妻子？” 边不负自是不可能承认此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三个小偷随便编造一个子虚乌有的‘混毒之术’抹黑我教，竟然也会有人相信？” “我信。”浪翻云斩钉截铁地回答。 有三个原因：一、范良极在遇到韩柏以前是一个无比沉默寡言的小偷，出道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造谣；二、司空摘星是个行为艺术家，他会溜进皇宫偷皇帝的内衣、会为了让陆小凤挖蚯蚓而连续前空翻680次，但不会如此明确地针对某一方势力搞事；三、天命教虽说一向藏得很深，鲜有人知道其情况，却也是极具历史的魔门，恶迹斑斑的祖上让人猜忌。 而且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打底。 “部分魔门中人勉强也能称之为枭雄，可天命教中人……呵，杀错了也就杀错了。”浪翻云一介洞庭湖水匪，也看不过眼天命教的作派，靠睡出来的天下，哪有用刀剑砍出来的天下来得荡气回肠。 “想杀我？就凭你这个因为女人逝去而颓废多年的废物？”反正转身逃跑必定会遭受最猛烈的攻击，边不负被浪翻云如此嚣张的发言一激，凶性大发下扑了上去。 “难道说……？”边不负无意中的一句发言，让浪翻云脑中闪过一丝明悟，只是对方毕竟也是武林中一员高手，他只能先专心迎击。 覆雨剑离鞘而出，施展其成名的覆雨剑法，凭借比边不负快上数十倍的出手速度、以剑身光洁平整得像镜子般的覆雨剑往各个方向高速挥舞，各处光源经由剑身的反射形成光点如同‘剑雨’一般干扰对手的视线，挥剑所形成的呼啸声同时干扰对手的听觉。 待边不负进入攻击范围后，以灌满内力的一剑挡下其一击，浪涛般的劲道将其前扑之身击退，调整剑雨的范围，把边不负笼罩其中。 ……唔？既然有对手数十倍的攻击速度、内功水平也占有优势，为什么不使用疯狗剑法直接砍死边不负？ 大概这就是武林绝学吧，浪翻云可能只有在制造剑雨的时候才有如此高的手速，平砍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快……咳咳，不管怎么样，反正覆雨剑法画面效果堪称武林一绝！ 剑雨漫天散开，就若月色碎作了无尽的光点，边不负变成了笼中之鸟，虽有振翅高飞之想，却左冲右突都闯不出那区区之地。 数下兵刃交击之声过后，剑雨骤然消失。 “唔！”边不负脸上血色尽退，跄踉倒跌在地。 浪翻云的内劲已透体而入，将其心脉截断，只有立刻服下永琳所售的疗伤圣药，他才有活命的可能。 在死亡降临之前，边不负骇然地看着浪翻云，魔门中人自私自利的心性在此显露无遗，其无意中发出卖队友的败犬之言：“单玉如没有说错……你的覆雨剑法太可怕了，不能让你继续成长下去……可恨啊，原以为你已一蹶不振，才没有派遣弟子潜伏在你身边……” “你们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这么做，否则我早就杀上门来了。”浪翻云冷冷道。 边不负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气绝身亡。 “…………”浪翻云收剑入鞘，抬头看向明月，虎目充满血丝。 他年轻时一人一剑一马把皇帝盯上的美女带出京城，甚至击退了当时成名已久的“鬼王”，展现出来了非凡的实力和深不可测的潜力，成为了天命教众人谋害他的夫人的原因。 这份无缘无故的猜忌，让他失去了挚爱。 真相泄露后，他必将展开复仇，这份猜忌将化为现实。 》》》》》》 虚若无，武林国中的绝顶高手，拥有迅捷诡异的身法，真像幽冥来的鬼王，因而被武林人士称为“鬼王”。老皇帝争夺帝位时期的好友，曾立下诸多汗马功劳，但知晓天家心性，早早急流勇退，被册封为“威武王”，属于京城中地位超然的赋闲人士。 “月儿，你知道吗？我此一生最爱的女人是你的娘亲。”得知司空摘星等人散播的谣言后，虚若无把女儿、义女、夫人们、弟子、下属集中到大厅。 虚若无的女儿，武林十大美女之一的虚夜月顿感莫名其妙：“爹，你突然提起这个干嘛呢？” 至于自己那过世的生母是否老爹的真爱，她完全不在意，反正虚若无有七个夫人（其实是六个，其中一个有名无实），跟武林国绝大部分高质量男人一样，是个渣男。 “你的娘亲的过世，我也说不清里头有没有问题。”虚若无精通杂学，占卜、相人之术、建筑、园林囊括其中，但医术只有二流水平，连曾经误诊医死了98个人的万春流都比不上，“这里有一个人，与你的娘亲有三分相似，没想到我虚若无自诩聪明一生，被天命教在身边埋下一枚棋子多年却不自知。” “？”自家娘亲是三夫人，虚夜月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四五六七娘。 然而，从虚若无的袖管钻出来的鞭子，攻向的却是此时摆出跟虚夜月一样的神情的义女：“芳华，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只断你四肢，安心静养待我查明真相吧——” “！”看着击向自己手臂的鞭子，白芳华心思狂转。 假如虚若无此时是要直接击杀她，她认为九成是试探，站着不动喊冤会是她的选择；但此刻虚若无明说了只打断四肢骨头、打算先把她控制起来，她认为只有五成可能是试探。 五成不低了，平常可以一赌，当了这么多年卧底总有点觉悟。 但事至如今，已没必要豪赌！ 白芳华不再隐藏真实功力，以肉掌拍开鞭子，同时往后急退，试图冲出大厅……她是天命教年轻一代中前三的好手，但排第一的婠婠至少可以与虚若无五五开，她就是五十招内一定会被虚若无打死，差的不是一丝半点。 “哈哈~藏在暗处的人，还不打算出来吗？”虚若无以诡秘的身法进行追击，口中大笑道。 白芳华闻此，也大喊道：“师尊救我！” 两枚玉环从门外飞进来，同时一名绝世美女飘飞进来，天生出众的姿容与当世第一的媚功，让虚若无之外的所有男性一阵失神，都忘记赶过来帮手了。 “翠袖环-单玉如！” “鬼王，我的弟子受你照顾了~” 虚若无以身上的肌肉和内功驾驭鞭子，双掌使出另一门成名绝技‘鬼火十三拍’，带着灼热的气浪拍向对手。 单玉如以气驭环抵挡鞭子，纤纤玉手抵挡虚若无的攻击，不忘施展‘天魔妙法’，利用美丽的身体散发出惊人的魅力，干扰虚若无的出招。 （啪！）双方纯拼内功修为的对上一掌，分了开来。 “不愧为鬼王，妾身受教了~只不过你敢追吗~？”落在下风的单玉如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与弟子快速离开。 “……”虚若无确实不敢追，他自己倒是很自信，一个人对上单玉如和祝玉妍都可以撤退，问题是夫人女儿弟子下属咋办，随便来个‘邪佛’、‘夺魄’、‘云雨双修’就得灭门。 “爹！”功力最差，但因为是女人且容貌不输单玉如，没有受到媚功干扰的虚夜月反倒成了第一个来到虚若无身边的人。 “所有人立刻收拾细软，撤出京城，再迟的话，我们可能全都走不了。”虚若无下令道，看向皇宫的方向，“……老友，看样子我来不及看你最后一面了。” 》》》》》》 “天命教，呵。”天命教之外的另一名野心家叶孤城也收到了消息。 虽不能说不近女色，但他从不沉迷女人，天命教未能在其身边安插棋子，更没有机会施以诡秘的混毒之术进行暗杀。 “皇帝将陨，天命教扶持太孙继位，二皇子和四皇子在慈航静斋弟子的保护下杀出重围、返回领地后高举反旗，我们的起兵之日不远了。”叶孤城说出自己对武林国未来的判断，间接表明此时的决策。 待下属离开后，他才轻声自言自语道：“竹林国侍卫团团长与五名高手决战珠穆朗玛峰之巅……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吗……” 第二十章 购物 大部分次元世界的“星球意志”、“群体无意识聚合体”、“创世神”、“守护者”都不欢迎穿越者，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穿越者有意无意中做了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附近的土著会把小事当成大事办，大佬土著听闻消息后生出别的念头，多方势力勾心斗角下引发改变时代的大事件，未来脱离了它们的预期与掌控。 就像现在，朝廷的情报机构关于天命教和混毒之术的情报还在送往京城的路上，天命教已经用一碗加了料的补汤让老皇帝提前下岗，武林国改朝换代之际，费顿三人作为一切的源头，却还在念叨着低素质的武林人士间为夺宝而进行的厮杀。 “今天早上似乎没有热闹凑欸~”费顿从客栈屋顶跃下，很是失望地摇摇头。 【白天的暴力犯罪案件会比较少】是源自治安条件尚且过得去的世界的偏见，武林人士要砍人从来不管时间只管地点，毕竟不能在自己惹不起的人的地盘上搞事。 当然，盗窃案件就另说了，天黑人眠好下手，这是客观存在的优势。 “……大概是我们卖出去的东西已经被带离这座都城了？”辉夜的失望只持续了几秒钟，因为她知道费顿绝对不会让她感到无聊，这是在无人海岛上度过愉悦的十天十夜后得到的结论，“既然如此，今天有别的安排吗？” 费顿没有花时间去考虑，答案早就准备好了：“逛街购物。” “欸~这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嘛~”辉夜其实觉得这也挺不错的，‘在边境小镇的逛街购物’与‘在中原百万人口级都城的逛街购物’原本体验就天渊之别，更别说还附带着天气因素了，只是忍不住抬一下杠，作为往日被欺负的报复。 费顿补上一句：“辉夜你只能花3000文钱。” “凭什么啊！”辉夜不忿道。 “今天的主题是【自食其力】，花自己赚的钱体验不一样，而你只卖出去三幅山水画。”费顿想了想，歉然一笑，“嘛，这里也有我的问题，我似乎低估了你的作品的水平，过几天去花家赴宴时，你可以抬高价格再卖几幅画给花满楼。” 一幅卖给了花满楼，一幅卖给了天机老人，一幅卖给了苏蓉蓉，虽然不管画什么都有种苍凉孤独的氛围，但能把感情借由作品清晰地传达出去，本身就证明了辉夜有一点水平，还真不是干啥啥不行的废物公主。 当然，比起画出佳作的辉夜，在一大群武林人士中找出三名真正喜欢辉夜的作品者的费顿，得到了永琳更多的称赞。 辉夜眼珠一转，觉得自己找到突破口：“那你今天一文钱也不能分，那些武器全是瓦里玛制造的，你就提了几点方案。” “理论上，之前的旅费就是我的劳动成果，它们还没有花完。”费顿耸耸肩，没好气道，“不过限定本次销售活动的收入也行，你不准让永琳出钱替你买东西，我今天一文钱也不能花，就当一个贫穷又可怜的提礼物的杂役。” “成交！”辉夜立刻答应下来，还生怕费顿反悔似的，美滋滋地向永琳索取钱袋，到一边去取出等同于3000文钱的碎银。 不患贫而患不均，她不介意自己碰见喜欢的东西却没钱买下来，已经想好这钱全部拿去买吃的，一口都不分给费顿~ 永琳看着辉夜的笑容，沉吟道：“不止奇思妙想很多，还有巧妙的手段调动别人的兴趣……费顿，你难不成很擅长教育工作？” 尽管她目前的职业是‘医生’，但在月之都时期也当过‘教师’，她属于不怒而威地让学生乖乖接受填鸭式教育的类型，十分称职，但无法调动起学生的积极性。 事实上，辉夜一听闻要上课就一脸悲痛，很能说明问题。 “不擅长，之前在士官学院的精英班级当了不到两年的副班主任，那些学生如今看见我都还是一脸便秘的样子。”其中便秘得最厉害的，还是就学期间还处于失忆状态的亲弟弟。 “呵~”永琳幻想了一下‘当两年费顿的学生’，忍不住笑出了声，对异次元的孩子们表示深切的同情。 费顿无意继续这个话题，“比起这个，富婆你得认真想想买些什么，房地产带不走，古董和艺术品不适合没有本土文化底蕴的人，首饰不适合气质素雅的你和辉夜，大概率有钱都不知道怎么花。” “你确定是‘气质素雅’？”永琳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军装，穿习惯后觉得舒适又漂亮，但丝毫不觉得它与那四个字搭边。 “你们之前是素雅过头，像个从山洞里爬出来的村姑，换个世界就懂了。”费顿无视了对方充满警告意味的怪异笑容，弹了弹挂在脖子上的衔尾蛇图案的吊坠，“再说，你真的觉得自己适合项链、耳环、手镯、戒指这些东西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月之民若是喜欢这种东西，那他们也没资格扯什么‘舍弃污秽’了。 》》》》》》 “有没有搞错！全城所有药房都被人买光了？”说话的声音有点怪的陆小凤拦住正打算关门的大夫，从他口中得知情况。 大夫干笑道：“陆大侠，这也没有办法啊……我们会尽早补货的。” 他也想留着成品药和药材给人诊疗，奈何外国来的白毛女给的实在是太多，有钱难道不赚吗？甚至乎由于利益一致，全城的同行历史性地首次相互通知，大家一起发家致富。 “等你们补好货，我的风寒都自愈了，我还不如回去多喝点热水。”陆小凤用力吸了下鼻子，不让鼻涕流下来。 “……”大夫能说什么，难道说若不是陆小凤名声尚可，补完货他还是第一时间把药材高价卖给白毛女、根本不留他那一份？ 离开药店后，西门吹雪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得上的风寒？” 武林人士有内功修为，大病是没办法了，但体质在普通人之上，很少会得感冒发烧这种小病。 “还不是上官雪儿这小丫头，哪有大冬天给猫洗澡的！”陆小凤后悔了当时的怜香惜玉，就该狠狠给她几爪子。 几天前还在万梅山庄练剑的西门吹雪顿了一下，迟疑道：“所以……江湖传言陆小凤服下灵药后变成猫，是真有其事？” “是啊。”陆小凤指了下城墙的方向，“顺道一提，年怜丹和鹰飞被一脚踹进城墙里也是事实，‘天下第一高手’使不使剑我是不清楚，但你这‘剑神’发出挑战的话，估计剑都没来得及拔出来人就在城墙里了。” “…………”西门吹雪默然。 他大老远赶过来，确实存在着问鼎剑道巅峰的想法，武林人士就是喜欢‘争第一’的调调嘛~但实力差距大得这么离谱，得再想想了。 第二十一章 逛街购物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不出意料地，永琳最先光顾的是药店，直接大幅溢价把药材全部买下来，分析药性这事等到有空再说。 其中还包括好些天材地宝，一方面是全城人都知晓竹林国三人组如今很有钱，不可能在完全能够以银子解决的问题上采取杀人夺宝的低劣行径，另一方面是八意永琳是天下第一大夫，谁都猜得到她行囊里有着银子买不到的灵丹妙药，大夫们愿意悄悄地把自己珍藏的宝贝拿出来交易。 虽然大夫们在武林国内只是卑微的小人物，若是治不好武林人士的内伤或中毒，轻则被辱骂为庸医，重则有性命之危，但其毕竟一辈子都从事这个行业，有的甚至还是祖传家业，偶然收购到一些明珠蒙尘的好东西也不足为奇。 之后是最普通的没有目标的闲逛式购物： 只能看不能用的古董、艺术品和装饰品直接略过，永琳对此类商品没啥兴趣，在她看来最佳的装饰品是花花草草，辉夜倒是有收藏不明所以的宝物的爱好，可替她购买的话算作违规； 食物基本不会错过，与费顿相识后的伙食水平大幅提升，她虽然鲜少表现出来，可若是回归到最初的炒蔬菜、腌萝卜、米饭、豆腐、煎鱼套餐，她也得不适应个一段时间； 具有使用价值的物品往最顺眼的买，例如路过瓷器店时，觉得永远亭里的陶器花瓶该换了，就进入店里挑几个合眼缘的花瓶，不强求价格最高。 “抱歉，因为茶叶在我们那边很难交易到，稍微花了点时间确认哪种最合口味。”永琳踮起脚把装有茶叶的大盒子垒到费顿手上的小山上。 看着很离谱，但费顿的能力摆在那，一点都不累，也不用担心视线受阻而撞到东西，只是为了维持【我只是个随处可见的武林高手】的人设，他差不多该要前往马车处、完成‘把东西放进车厢里’的操作以继续购物。 “别在意，你在我认识的女人里面，购物速度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费顿在这方面极具发言权，他不单知晓哪个情人有选择困难症，还知晓哪几个情人一旦凑在一块就会发生极其可怕的化学反应，甚至会把他给忘掉。 “……这可真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评价。”永琳苦笑道。 这可不是单纯的吐槽，她心里头还真的有几分不高兴，但她不清楚这份‘不高兴’具体来源于何处，只知晓前一秒自己还沉浸在放开手脚购物的愉悦中。 “嘛，讲道理，一方沉迷其中，另一方只能在旁边发呆，两者怎么可能得到相同的感想？”费顿看人的本事再厉害，也无法在如此状态下察觉到原本就很擅长隐藏真实想法的永琳的内心变化，只当是单纯的吐槽应对，“再说，这个世界里还缺少了我最期待的环节，那可是挽救逛街的关键啊。” 永琳闻言不由道：“什么环节？” “试衣环节，这里买衣服是先选择布料和款式，再让裁缝测量尺寸，隔一段时间才取货。”费顿没有去过月之都，但从永远亭的情况就大致猜得到跟武林国差不多，“很多世界的服装店里放满着不同尺寸不同款式的成品衣，然后店里设置有换衣间，顾客购买之前可以试穿看一下效果和是否合身。” “……所以，你就能欣赏情人们的换装秀吗？”就算费顿看不见，永琳还是忍不住托着脸叹息道。 她记起来了，费顿让她和辉夜试穿现在这一身衣服时，就有过极具热情的表现，虽然不像这个世界的武林人士一般恶心，可到底是什么成分就不用说了。 费顿顺着话题，抑扬顿挫地说道：“我可是很期待你和辉夜的换装秀的哦~” “……到时再说吧。”永琳这么说，就意味着答应了。 理由是，这是异界游的酬谢。 》》》》》》 辉夜再不懂事，在她请求永琳炼制蓬莱之药时，永琳也必然会告诉她这是违反月之都法律的行为，只是她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缠着永琳反复要求，直至月之贤者大人一时心软松口。 换言之，辉夜是作死专业户。 “这只烤山鸡，闻着真香~”就算平时被费顿欺负惨了，辉夜还是全然不顾后果地撩拨对方，让旁边的永琳都忍不住无言叹息。 手上拿着永琳买的第四批东西，暂时还没有被挡住视线，费顿瞥了眼辉夜手上的烤山鸡，摇头道：“作为一名厨师，这只山鸡不但缺乏调味料辅佐，连火候也掌握不到位，该香的地方不够香，该嫩的地方不够嫩，你别抱有太高期望。” “反正我有吃的，你没有~”辉夜重新包好烤山鸡，暗自施展永远魔法保鲜保温，放到费顿手上的商品最上头。 在大街上公然啃烤鸡这种事，辉夜绝对不会干，这是等到之后去到湖边休息时，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与永琳一同尽可能的优雅地享用的午餐之一。 顺道一提，她对费顿设计的衣服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在于‘没有特别宽松的袖口’，她原来穿的那一身，只要手臂一抬就能遮挡住笑容或饮食动作，宫廷礼仪带来的高贵优雅感拉满。 “你将我当什么人了！”费顿眼睛一瞪，“我是偷吃的人吗！我只会在别人的食物里放强力泻药和超级辣椒而已！” “你这比偷吃还过分好吧！”辉夜瞬间觉得自己刚才买的煎饼、包子、冰糖葫芦、豆腐花全部都不干净了，某人可是能在一微秒之间完成攻击的怪物，就算当着她和永琳的面前搞小动作，她们也发现不了。 “放心，我还没有下药。”这是实话。 “你说‘还没有’，也就是之后就会下吗？！”辉夜这一次十分机灵，奈何她的机灵也在计算之内。 “口误，我今天不打算下药。”这也是实话，明天早餐再用芥末告诉辉夜作死要付出代价，他觉得以辉夜的脑容量一觉睡醒就忘记这事了。 “唔唔唔……！”辉夜纠结良久，狐疑道，“你该不会是打算靠这种说辞，让我分一点食物给你权作试毒吧？实在是太卑鄙了！” “拜托，你心里戏太多了，我都说了没下东西了。”费顿翻翻白眼道，“我用永琳的麻花辫发誓，今天我不会再吃一口食物，这样可以了吧？” 懒得管这俩人的拌嘴的永琳无语道：“请别牵扯到我身上。” “你果然就是骗我的对吧？永琳现在又没有麻花辫！”辉夜一捶掌，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不行，你一定要先吃，你不吃我不放心。” 结果，三人还是跟平常一样，愉悦地一同就餐。 第二十二章 日常互动 “宽宏大量的公主殿下~” “滚！” “沉着冷静的贤者大人~” “安静。” 早餐时吃了一只芥末水饺，呛得仿佛天灵盖都被掀开的辉夜和永琳，在追杀费顿无果后，如今正对其实施冷暴力制裁。 然而费顿精通人不要脸则无敌之至理，仍各种骚扰两人：“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现在的臭脸配合红通通的眼睛，看上去超级可爱的~” “哼！”辉夜冷哼一声，撇过脑袋去。 费顿呵呵一笑，故意没有采用念话的方式通知小助手：“瓦里玛，把刚才的东西给我。” （嗡）一块光幕在费顿身前弹出，费顿默默操作一番后，从中传出各种各样的声响。 原本已决定一天都不搭理费顿的辉夜，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喂，你在干什么？” 费顿故作淡然地回答：“没什么，只是剪辑一下刚才录制的视频，回去给兔子们看。” “什——”辉夜猛然瞪大双眼，接触过电子游戏后，她能听懂这种既不月之都亦不和之国的术语，“你这家伙到底想要侮辱我们到何种程度，是跟我们有仇吗！？” “……”永琳没有说话，因为辉夜已经替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她只需要以冰冷的眼神表示自己的立场。 她们是主人，主人可以和善地对待宠物，但必须拥有一定的威严。 兔子妖怪们是宠物，受到主人的守护才能安然生活，不该私下取笑主人。 费顿认真点头道：“你们都不搭理我，跟仇人似的~”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啊！”辉夜气愤道。 “你。”费顿不带犹豫地指向辉夜。 虽然他经常突然心血来潮对可爱的妹子实施恶作剧，但这一次好歹出师有名，是对辉夜昨天的挑衅行径进行报复。 “你、你这家伙……！”辉夜气得浑身打颤。 “怎么办呢~”费顿继续操作光幕，里头传出辉夜和永琳刚感受到芥末的威力瞬间发出的怪叫声，“如果还是好朋友的话，我就会把视频删掉的吧~” 辉夜跺脚道：“可恶，你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费顿正气凛然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其实更期待让兔子们看这段录像的！” “唔唔唔~！”公主殿下无能狂怒中。 “唉……”旁边的永琳长叹一口气，冰冷的眼神被无可奈何所取代，“像你这样的‘好朋友’再多来几个，连蓬莱人都会被气出高血压。” “好事啊，我还一直担心你们俩吃了八百年的腌萝卜患上低血压呢。”只要两人愿意跟自己恢复对话，这就已经完成目的了，费顿果断把光幕划掉，竖起大拇指道，“永琳你别担心，大多数情况下我只对辉夜恶作剧的。” 不同个性的妹子面对恶作剧时的反应区别很大，若是得不到足够的反馈，他自己也会觉得很没有意思的。 辉夜立即提出抗议：“对我也不行！不如说这种低劣的行为，你从今以后都不该再做了！” 至于自己昨天不遑多让的行为，公主殿下选择间歇性失忆。 永琳眯起眼睛，抛出不管答案为何都一定不会让她高兴的问题：“所以，这一次是特例？有什么原因吗？” “想要测试你非战斗状态时的感知力以及紧急施法的速度。”为此，费顿用一层薄薄的凝胶层包裹住芥末以降低被发现的风险，并通过搭话让两人于同一时间咬下加料水饺，“永琳，不管你全力施法时有多强，这两项能力不大幅改善的话，可是打不过破界者的哦~” 由于不曾与墨菲斯托和莉莉丝交手，费顿只能把自己和迪亚视作‘破界者’的参考模板。 “……你该不会觉得这样说，我就不会责怪你吧？”永琳幽幽道。 “果然不行吗？”费顿嬉皮笑脸地应道，“那么，就得使用以不低头道歉为前提的哄女孩子的另一个技巧了！” “你这个前提也太有问题了！”辉夜吐槽道。 费顿只当没听见，使出转移话题大法：“我们在这座都城呆得够久了，该离开了吧~” 》》》》》》 为期三天的销售活动过后，“围观武林人士厮杀”只能算作添头，“旅游观光”才是费顿三人的主题。奈何这部分内容高度流水账化，景点可不会因为游客是塞姆利亚魔神、月之公主、月之贤者而发生变化，凡人看见了什么，他们看见的就是什么，因此直接略过。 城里的地标性建筑和城外的自然风光溜达一圈后，辉夜和永琳也厌倦了终日成为路人们的焦点的生活，同意费顿的提议，前往江南地区的豪富家族的庄园小住一些日子。 这里有两个选择：费顿提议前往慕容山庄，休息一段时日后，前往花家赴老夫人的寿宴，再继续这趟以京城为终点站的旅程；辉夜提议前往花家的万福万寿园，给出来的理由是“花满楼是自己的知音”，但怎么看都不像是真心话；永琳模棱两可，但没有忘记这趟旅程的领队是谁，选择给费顿投赞成票。 赶路过程没有糟心事发生，大部分山贼都是挺专业的，他们在动手前会进行情报收集工作，那种整天趴在偏僻小路的埋伏点、等着朝路过的不知道来头的车队下手的山贼，一般都活不过五次作案。 顺利抵达慕容山庄，这座依山而建的庄园出乎意料地占地不广、气派不大、仆役不多，只是每间房子都建筑得小巧玲珑别具匠心，每寸地方都打扫得一尘不染，看来别有一番风味，与慕容九当日拿着一沓银票挥斥方遒时的土豪感完全不一样。 慕容世家的八位夫婿（慕容九未婚）原本也是其他帮派和家族的骨干成员，平常都会带着妻儿在外奔波劳碌，但这一次疑似从各地的线人处提前得到消息，全员组团出门迎接……嗯，里头还混杂着若干亲戚，例如张菁和她的娘亲。 只不过，慕容世家只是想尝试建立友好的关系，并非连脸皮都剥下来地抱大腿，费顿三人只是获得最优质的贵宾待遇，没有出现把主人房都让出来的喧宾夺主情况。 而就在费顿三人逗留于此期间，武林国连续发生多起重大事件。 第二十三章 慕容九弟 慕容山庄只是走清雅简约的建筑风格，不代表慕容一族是一群清雅脱俗的人，【擅自靠近慕容山庄者，要不留下一只手掌，要不承受无休止的追杀】这条规矩就能说明一切。 放心，慕容一族的霸道永远不会施展在费顿三人头上，要多体贴有多体贴，察觉到辉夜和永琳想要安静的环境后，还严令禁止除侍候丫鬟外的人靠近她们所居住的小院，反正想套近乎可以找费顿这个阳光爽朗的天下第一高手。 当然，费顿只是表现得幽默风趣、亲切友善，他的好感度可没那么容易刷起来，至今为止的异次元游历中，就只有那群职业英雄能在短暂的相处时间内收获其好感。 “早上好，老爷子、老夫人、慕容二三七九、小仙女、玉娘子~”这一天，从丫鬟口中得知有好消息，费顿来到慕容家主的小屋，依次向聚集于此的众人打招呼。 比起昨天，又少了几个人的身影，可这没什么奇怪的，独行武林人士才会长时间窝在家里修炼内功外功，帮派人士或大家族成员会有收保护费、监督产业运营、调教门人、出席宴会等诸多事务。 再说，慕容家的女儿是嫁出去，而不是招入赘夫婿的，若不是费顿三人的到来，他们这段时间原本就不该于慕容山庄大集合。 “费顿阁下，昨晚休息得可好？”慕容家主每天的开场白都差不多，但这不是他往常的社交水平，显然‘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给予他很大的压力。 费顿笑道：“还行，除了半夜爬起来把一个跑进慕容山庄扰人清梦的鞭子男摁在庄外的荷花池塘边上泡头拷问外，睡得还挺香的。” “竟有这事！？”众人大吃一惊。 费顿解释道：“别责怪夜间巡逻的人，为了保证公主殿下的睡眠质量，我动作比较轻。” 慕容姗姗，即费顿口中的‘慕容三’，试着问道：“请问，这名闯入者到底是……？” “假如他用鼻子喝了一肚子水后说的是真话，他有一个几十年前的人妖死对头死在我手里，特地过来看看是真是假。”以武林人士的脑回路，判断真伪的方式唯有‘手底下见真章’这一个，对方这一顿水刑拷问也不算白挨的。 “…………”众人默然无语。 人妖-里赤媚，死在销售活动首日的顶级高手，魔师-庞斑身后的跟班中的一员。 鬼王-虚若无，数十年前与里赤媚于战场上交锋，双方不分胜负，擅长使用鞭子。 上述两份顶级高手的情报浮现在他们脑海中。 “总而言之，这是我个人的小麻烦，怎么想都不会殃及到你们~”费顿没把昨晚之事放在心上，转到自己关心的话题，“话说回来，我听说有好消息~？” 慕容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平伏心情，转头看向小女儿：“小九。” 慕容九点点头，上前双手奉上一本武学秘籍：“此为与《先天罡气》齐名的《化石神功》，须处女玄阴之体方能习之，练功之地必须是寒冰之上，修炼有成后肌肤化石，万物不伤，无敌天下。” “肌肤化石？嘛~永琳一定会很满意~”隐晦地提示慕容世家收集奇功的人是永琳，费顿只是闲着没事干当跑腿，“不过……这内功的效果是不是有点奇怪？正常人谁会去修炼啊？” “费顿阁下何出此言？”慕容九眉毛挑了挑，按耐住心中的不满。 这本《化石神功》是她从蝙蝠岛换回来的，至今已修炼多时，若不是家族需要符合‘具有特殊功效’的内功心法与费顿等人进行交易，她都不想将它拿出来。 费顿理所当然地说道：“懒得去探讨‘肌肤化石’的实际效果了，为什么不去修炼让自己的力气更大跑得更快的武功，再全天候穿着全身覆盖式盔甲？后者非但修炼门槛低，而且上限也高，只要足够有钱，盔甲上镶满薄薄一层碎钻石，防御力应该比‘肌肤化石’高吧？” 武林国文字博大精深，虽然‘石’字能用来形容防御力惊人，但一般认为‘金’比‘石’更硬，《化石神功》没有被命名为《化金神功》，其实已经隐含深意。 “嘿~”小仙女-张菁很得意地拔出用漂亮的镶宝石的剑鞘装着的究极链剑，她就不信《化石神功》的修炼者扛得住她一鞭子。 “…………”慕容九很想反驳，但一时之间没找到逻辑缺陷，至少她的《化石神功》修行至今，远没有达到心中的期待，她在武林中连‘二流高手’都算不上，只能算作‘二流年轻高手’。 横向对比另一个修行大成后同样改变肉体的武学《明玉功》，人家可是练个小成就有不俗的战力。 “谢了，慕容老爷子，报酬你自行跟永琳商量去吧。”费顿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走过去递给慕容老爷子，“嘛~这是我个人送给你的小礼物，权当住宿费吧。” 慕容老爷子连忙摆手道：“不，贵客临门让寒舍蓬荜生辉，何须这种阿堵物。” “别推辞，我是外国人，不兴这一套。”费顿把小药瓶塞到慕容老爷子手中。 慕容老爷子躬身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见慕容老爷子不好接话，与费顿私交最好的张菁代为发话：“费顿，里面是什么药？” “永久性转药。”费顿露出促狭的笑容。 费顿绕到慕容老爷子身侧，拍了拍其肩膀，语重深长道：“我懂我懂，武林国重男轻女，觉得只有儿子才能传宗接代对吧？奈何老天爷不给面子，连续给了你九个女儿。” “…………”这是慕容老爷子、慕容老太太乃至慕容九姐妹心中的一根刺，虽然夫妇二人从来没有苛待女儿，可女儿们猜得到父母的想法。 费顿阴阳怪气地说道：“慕容双、慕容姗姗她们已经嫁出去了，是没有办法了。” “……？”慕容姐妹这才意识到费顿一直都能记住她们的名字。 “但慕容九还有挽回的时间！”费顿抬手指向慕容九，“况且，她原本就有‘恨不能身为男儿身’的想法，让她遂了心愿，当你们的儿子吧。” 慕容老爷子心中一动，只觉得多年的遗憾烟消云散，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小女儿：“可、可是……！” “爹！？”慕容九失声叫道。 她只是口嗨一下，没想过真去当臭男人啊！ “我懂我懂，你担心九妹转性后没有女孩愿意嫁给他嘛？”费顿竖起大拇指，尽管不知道武林国人看不看得懂这个肢体语言，“张菁和慕容九这对表姐妹关系挺不错的，不如亲上加亲，让她们当夫妻吧~！” “？？？”旁边看戏的张菁瞪大了双眼，怎么就烧到她身上了。 “武林国名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别犹豫了。”费顿用力拍拍胸膛，正气凛然道，“你只需要一句话，恶人角色我来扮演，没有人能阻止我灌药！” 第二十四章 绿茶来袭 （感谢班达鲁、灭世仙神、雏鹰起飞12345678、苏三poi的打赏与支持） “那个混蛋，我就说他昨晚怎么突然跑来问永琳要那种药~”辉夜看似在仗义执言，实则笑容灿烂无比，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哭得眼睛发红的慕容九。 对，在传宗接代这个要命的问题上，慕容老爷子承认自己心动了。 在慕容老爷子拉着老伴商量、盘算如何征求小女儿的同意时，无比善解人意的费顿直接a了上去，再本着“做坏事不留在现场”的原则立刻跑路。约一分钟后，药力逐渐发作，慕容九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从一名楚楚动人的美少女变成一名忧郁的浊世佳公子。 由于体型上的变化导致衣服不合身，慕容九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两胯之间多出来的东西的存在感，反倒是脖子以下的一对脂肪团的消失没啥感觉，毕竟原本就没多少份量，当场就哭出来了。 一阵鸡飞狗跳后，慕容九姑且换了身尺寸合适的衣服，在姐姐们和表姐的陪伴下，来到永琳和辉夜所居住的客用小屋求助。 “永琳大夫，九妹她还有救吗？”慕容双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然是有的。”副作用、耐药性、过敏反应、戒断反应，一直都是永琳研发药物时的关注点，“三天后来取复原药。” 慕容九连忙道：“没办法再快一点吗？山庄里有武林国内的大多数药材，永琳大夫可以去看看有没有用得着的。” 她孤芳自赏还是有点底气的，二流美女的姿色、三流高手的实力、三流的文学素养、二流的医术、二流的毒术，这样的小姑娘在江湖中可不多，就算优秀的家境提供了良好的成长基础，她至少勤奋和天赋都不缺。 而这些药材，就是她平日间学习炼药和炼毒所使用的材料，里头不乏天材地宝级的宝贝。 永琳摇头道：“复原药，我现在就能拿出来。” “那为什么——”慕容九显得有些激动，被慕容双和慕容姗姗一边一巴掌按在肩膀上，暗运内力往下压，才恢复了几分冷静。 眼前这位大夫可不是往日那些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的普通人，说不准晃晃手撒把毒粉，她们就眨眼间尸骨无存，武林人士眼中的一流大夫从来都是医毒双修的。 永琳竖起食指，指向正上方：“因为若是不让屋顶上的捣蛋鬼看几天猴戏，他又会想出别的恶作剧了。” 关键是这些恶作剧有可能落在自己和辉夜头上，虽然很抱歉，但死道友不死贫道，她在交易时会附赠一颗丹药作为安慰的。 （——还是永琳懂事，那我就先溜了。）声音远去。 “！”慕容九咬紧牙关，气得浑身发抖。 她平常欺负别人很淡然，可忍气吞声这事她是萌新。 慕容双干咳一声，苦笑道：“费顿阁下还真是……幽默风趣……” “直接说‘欠揍’就行了。”辉夜替人家说出不敢说的话，“说不准就是因为他从小就这么欠揍，挨毒打的次数多了，才变得这么强的。” “？”永琳奇怪地看了眼辉夜，总觉得自家公主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但又不像是单纯的幸灾乐祸，好一会儿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患者身上，“声明一点，永久性转药是性别认知障碍症者的治疗药物，不是恶作剧道具。这三天时间，请慕容姑娘好好考虑自己的未来，我不认为费顿会无缘无故地对你作出此恶作剧。” “！”慕容九下意识地想说自己根本不需要考虑，然而对上永琳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在喉咙里的话语又吞咽了回去。 往日她总说“以本姑娘的天资绝伦，若是身为男儿身，要怎么样怎么样”，尽管口嗨成分比例极重，且大半是对男人的不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心存羡慕，武林国重男轻女的社会弊病广泛存在。 最起码男儿身的慕容九能理直气壮的接管慕容世家产业，而女儿身的慕容九招倒插门入赘相公，仍然会被人暗地嘲笑。 “记住，不管你认为这是灾难还是幸运，机会也只有一次。”永琳下达逐客令。 》》》》》》 秦梦瑶：身形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风姿优雅，一身粗布白衣却有一种华服无法比拟的健康洁美感。自幼修习武林奇书《慈航剑典》，达成“剑心通明大圆满境界”，即将迈入“死关境界”。 师妃暄：一袭淡青长衫说不尽的从容飘逸，无与伦比的自然淳素的天生丽质。自幼修习武林奇书《慈航剑典》，达成“心有灵犀大圆满境界”，即将迈入“剑心通明境界”。 原本按照时任慈航静斋掌门人的吩咐，她们俩应该各自挑选明主候补进行辅助，通力合作扳倒天命教后，再择其优者扶上帝位……然而她们低估了皇子皇孙们对女人的欲望，被他们平时精明能干的样子骗到了。 二皇子还好，尽管萌生起抢大嫂夺弟媳的念头，但他的目标在京城，要先办正事才能满足自己的邪欲；四皇子却在回到自己的领地后，和武林中的浪荡美女-盈散花滚床单庆祝，没想到盈散花是身负灭族血仇的外族人，在天命教弟子掩护下打造出荡女名声，实则一直用处子元阴孕育极其厉害的蛊，与内功修为尚可、日常出行有少林寺一流高手暗中保护、平时为人警觉的四皇子在床榻之上同归于尽。 四皇子膝下有两名成年子嗣，但他们不具备安定军心的咖位，该势力有树倒猢狲散的苗头，已丧失争夺天下的可能性。 两名慈航静斋的弟子不得不提前汇合，但她们既没有马上为二皇子合纵连横，也没有前去寻找杨公宝库，而是先跑来慕容山庄寻找天下第一高手—— “秦女侠、师女侠，不要结识那种家伙，这是我的衷告。”出来迎接的是一个身着素袍的年轻公子。 秦梦瑶和师妃暄自然不可能就此离开，但询问缘由和坚持求见之前，还有一个问题：“借问少侠是……？” “慕容九。”年轻公子回答道。 旁边的丫鬟点头确认。 “…………” “…………” 武林传言真不靠谱，说好的慕容世家九位姑娘每个都是贤内助和美少女呢！？ 第二十五章 拒绝 秦梦瑶和师妃暄想要说服/睡服费顿当打手，自然要先以客观公正的泰然嘴脸，避重就轻地介绍武林国近数百年的历史、加油添醋地描述最近发生的大事件、以最坏的可能性揣测未来，让对方知道自己为何而战。 只是效果嘛—— “这事由贤者大人决定，我先溜了。”费顿没有中途打断，就当自己是在听导游介绍本地的风土人情了，但两人一闭嘴就立刻表明了态度。 费顿走到门口处，等待了一小会儿，转身回来把慕容九一把拉起来，一边往外拖一边数落道：“你也太不懂事了，一屋子女人，你一个男人待这里干什么？” “？？？”慕容九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费顿语重深长地说道：“九弟，我知道你还不习惯，毕竟你是被当成女孩教养大的。” 慕容九翻翻白眼，指正道：“不是‘被当成女孩’，我本来就是女孩。”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点都不重要。”费顿发出让人血压上升的爽朗笑声，“重点是，你需要做点男人才会做的事情，逐渐适应新的身份！” 还没有决定要当男人还是女人的慕容九，心中一动，试着道：“……什么是‘男人才会做的事情’？” “例如比谁尿得远。”竖起大拇指。 “滚啊！”慕容九羞怒之下忘记了对强者的敬意，一把甩开费顿的手，快步离开。 “别害羞嘛，我们去喊上你的表弟顾人玉，他大概率垫底的~”费顿追了上去。 待两人离开后，慕容双干咳一声，解释道：“因为某些原因，九妹她服下了改变性别的药物，请两位女侠莫要见怪。” “……原来如此。”秦梦瑶和师妃暄对视一眼，目光落在八意永琳身上。 她们不是没听说过竹林国三人组售卖灵丹妙药的传闻，只是听着实在是太玄乎了，非亲眼所见实在无法相信，远不如费顿一脚把人踢飞几公里的传闻实在，毕竟人死没死是无法伪装的事情。 老实说，交涉者从天下第一高手换成天下第一大夫，对她们而言不是什么好消息。一方面是她们那武林十大美女级别的外表，在同级别的美女面前会起到反作用；另一方面是武林高手之间总能找到些共同话题，她们总不能班门弄斧地跟永琳聊金创药的配方改良吧？ 永琳不是费顿，在外人面前给予辉夜面子：“公主，请问此事能否交由我来决断？” “全权交给你了，永琳。”同样地，辉夜在外人面前摆出沉稳的姿态，面上那淡然的微笑很有上位者的味道。 “那么，”永琳把视线重新投向慈航静斋的两名入世弟子，尽管因阅读过时空管理局的调查资料而缺乏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认两人十分符合男性对‘美女’的憧憬，“很感谢两位女侠的介绍，但我有一个疑惑……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师妃暄不假思索道：“这关乎天下苍生安危，若是任由天命教治世，百姓将无阿宁之日。” “这只是猜测，治理天下不能使用争霸天下时的手段，我认为这是任何人都能想到的道理。”在永琳看来，靠指挥千军万马砍人的军阀，没比靠下毒、暗杀、吹枕边风、权色交易、经营青楼争霸天下的天命教光彩多少。 既然军阀能让一群屠夫转变为保家卫国的守护者，天命教也能让门下弟子转变为情报机关人员。 秦梦瑶很显然没能理解永琳想要表达的意思，接口道：“我认为这个猜测，并非完全没有缘由。” “也罢。”永琳不打算在‘天命教的治世方式’这个没有正确答案的话题上与人争辩，反正有别的更好的问题，“两位口中的‘天下’指的是武林国，‘百姓’指的是武林国人民，我们算是‘西方蛮夷’的范畴，两位女侠从来没有考虑过西方蛮夷的人民的生死对吧？” “…………”慈航静斋的两位弟子无话可说，她们自小接受的洗脑式教育很光伟正，为此而献身也在所不辞，但那不是为蛮夷而考虑的。 “我们的态度是相同的，武林国的局势无论如何发展，都无法牵动我们的心弦。”永琳柔声道，她连自己的故乡都漠不关心，更别说异次元的国度了，“但请放心，我们只想要一趟轻松而愉悦的旅途，参观完京城后便会出海离开。” “……三位将前往京城？”两人仍未放弃。 “京城是武林国最繁华的都城，仅此而已。”即便武林国风雨飘摇，永琳也不打算改变行程，“请两位莫要利用此机会兴波作浪，我们的侍卫团团长大人可不是循规蹈矩的人，被他察觉到什么，不管是被挑拨的人还是暗中挑拨的人，都绝对逃不掉。” 》》》》》》 “警告无效？”欺负了一天慕容九、直接导致对方放弃当男人的费顿，夜里才知道会面结果。 永琳摇头失笑道：“不如说起到反效果，她们虽然没有明说，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牺牲自己重创天命教，是她们的计划。 至于如何让天命教主动招惹费顿三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费顿一脸嫌恶的样子：“啧，没办法……资料里有写慈航静斋的总部位置吗？” “虽然崇高得都不正常了，但她们是好人吧？”永琳原本还好奇费顿会不会下杀手，没想到都打算斩草除根了。 “又不是只有坏人才能做坏事，”把不相干的他们拖下水，费顿已经觉得这属于‘坏事’，“不管好人还是坏人，惹到我的都必须是死人——嘛，以这种理念行动，生活会简单很多哦~” 永琳楞了一下，旋即展颜笑道：“确实如此~那要不先下手为强？” “那就算了吧~”费顿伸了下懒腰，“反正我也想找个不顺眼的势力大杀特杀，测试一下你和辉夜对杀戮的耐性，避免日后的旅途起争端。” 永琳苦笑道：“……看来我得跟你谈谈月面战争了？” 她经历过的战场，不见得比费顿经历过的战场小型。 “喔？你终于打算聊一下自己的过去吗？”费顿乖乖坐好，还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来糕点，“来吧，我准备好了！不如完整一点，从年龄这一块开始说起！” 第二十六章 不适应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为什么会答应公主的请求，或许我已经隐隐意识到自己正在走的道路根本无法实现最初的愿景……”永琳对着异世界的明月，轻声呢喃着。 “永琳永琳——”从旁传来辉夜的呼声。 “？”永琳不得不中断回想，疑惑地看过去。 辉夜指了指旁边，干笑道：“费顿已经睡着了哦。” “…………”贤者大人回头一看，发现费顿不知道何时已趴在石桌上，跟辉夜当年晚上写作业中途睡着的姿势一模一样，当下脸色一沉。 她原本只打算简要介绍月面战争的经历，消除费顿对她和辉夜的猜疑，但后来费顿追问月之都建国时期的故事，她才一直讲述下去，却没想到讲故事的人都不嫌麻烦，要求听故事的人就先睡着了。 “要在他额头上画只乌龟吗？”辉夜又开始发挥作死的才华。 永琳内心很想给予费顿在此之上的惩罚，奈何做不到：“公主，不要小看最顶级的战士的战斗素养，怀有恶意接近熟睡中的他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良好的战斗素养=永远不会真正的熟睡，以留有两份清醒的状态休养生息 优秀的战斗素养=该睡就睡，一旦遭到危机或有人心怀恶意靠近，身体先于意识行动 附带一提，永琳并不具备良好以上的战斗素养，她跟绝大部分法爷一样，都采取睡前布置魔法以提前唤醒自己的策略。 “呃，那还是算了。”就算是不老不死的蓬莱人，辉夜也是一个极其怕痛的蓬莱人，闻言收起小心思，小心翼翼地走到空着的石凳旁边坐下，好奇道，“刚才不小心听到了，永琳你在讲蓬莱之药时的事？” “只是刚好说到那里而已。”永琳不想在另一个当事人面前谈这事，当然，她说的也是事实，“比起这个……公主，再过几天，我们就要重新启程了。” 辉夜有点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嗯，是这样没错。” “……是吗。”听上去像是个无意义的提问，听上去像是个无意义的回答，然而永琳从辉夜无意中的反应就已得出结论，“看来公主不讨厌至今为止的旅程啊。” 辉夜疑惑地眨眨眼，道：“被采花贼骚扰和走到哪都被投以注目礼除外，其他都还不错不是吗？” “我目前也是相同的观点。”永琳笑了笑，却不知道为何这份笑容带有异样的味道，“只不过，在出发之前，我以为我们俩至少会在前三次异界游时感到不适应……因为眼下的生活才是我们最熟悉的生活。” 虽然没有竹林和兔子妖怪，可小屋、庭院、池塘、假山、小树、花圃、仆役构建出来的生活环境，与永远亭十分相像。 这不是‘哪种生活更好’的问题，而是‘适应与否’的问题，不能把出身于月之都且隐居八百年的两人当成普通社会人来看待。 “这么说的话……”辉夜同样认为客居慕容山庄的这段生活很舒适，她只是没有嫌弃此前的生活罢了。 永琳抬头看向天上明月，轻声道：“对，我们根本没有适应那样的生活，只是存在着更大的乐趣覆盖着那份‘不适’……至于这份更大的乐趣源于何人，公主你明白的。” 辉夜下意识地扫了眼还趴在石桌上睡觉的费顿，确认费顿不是在装睡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一点，震惊地看向自己的监护人：“永琳，你——！？” “我原以为‘万里挑一的就是有趣的灵魂’，但现在看来……整个次元世界历经千万年都未必能孕育出来一个的灵魂，才是真正有趣的灵魂啊。”永琳轻笑道。 “…………”辉夜突然又产生在某人额头上画乌龟的念头了。 》》》》》》 秦梦瑶和师妃暄没能得到理想的结果，前者跑去说服四皇子的部将跳槽‘一同为天下而战’，后者跑去争夺杨公宝库里的邪帝舍利，把费顿三人拖下水的计划不是她们最先要做的事情。 天命教通过美人计除去四皇子，只有二皇子一个人逃出生天，算是成功了一半，放心大胆地扶持皇孙坐上帝位。比起皇子皇孙更像是魔门弟子的新帝，自然也是个放纵欲望自私自利之人，他倒是想过河拆桥把天命教除去，奈何实力不允许，只能扮演着优秀的傀儡皇帝的角色，不停下旨把天命教的高手提拔到位高权重的官职上。 二皇子高举反旗，由于他与心腹部下早料到会有此一天，为之准备多时，很快便集结出一股部队……当然，跟天命教所掌握的官军相比，叛军十分孱弱，但武林国在野势力实在是太多了，四皇子暴毙后分崩离析的部队、白云城主叶孤城集团、各门各派的高手还没有参战。 绝大部分武林门派都既无能力争夺天下，亦无意向争取从龙之功。但如慕容世家此等以正道人士自居的势力，会不由自主地担心天命教执政后大肆屠戮正道武林，他们无法再像如今这样当官府都管不着的山大王；天命教自然也会想方设法招揽打手，它的名声很糟糕，与之合作无异于以虎谋皮，但其赢面大，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一场正邪大战即将掀起。 “九弟，你跑哪去了？慕容二三她们找你商量给花家老太太送礼的事宜。”明天就要离开慕容山庄，但费顿还将与慕容一族的年轻一辈共同行动一段时日。 犹豫了三天最终还是决定当回女人的慕容九，瞪了费顿一眼：“别这样称呼我，也别那样称呼二姐三姐！” 被费顿欺负足足三天，她彻底失去了对天下第一高手的敬畏之心，堪称武林国内最头铁之人。 “拜托，你的爹娘肯定原本就是想按照数字命名的，前面几个还有点耐心，到了第九个彻底失望了，懒得称呼为‘慕容玖’，直接就是‘慕容九’敷衍了事。”费顿满脸同情地说道。 慕容九气急败坏道：“别瞎说！你这个外国人懂‘九’字背后有什么寓意吗？” “呵呵~”费顿发出让人讨厌的笑声，目光转到后头的一男一女，“这俩又是谁，也是慕容家的亲戚吗？” “怎么可能，我们才没有这样的穷亲戚，他们是擅闯进来的人。”慕容九冷冷道。 费顿眼睛一亮：“哦~有内情，我喜欢。” “……”在恶人谷长大的江小鱼，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心里发毛。 第二十七章 卡文 武林第一美男子使得移花宫两位宫主堕入爱河，却选择了温柔体贴的侍女，远走高飞时被书童出卖而丧命。怜星宫主为救下刚出生的双胞胎而提出手足相残毒计，邀月宫主带走双胞胎中的一人（花无缺），任由晚来一步的燕南天带走另一人（江小鱼）。 原本应该是两大绝顶高手培养传人、十八年后两兄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决生死的剧本，然而对自己的实力过度自信的燕南天在恶人谷翻车成了植物人。江小鱼在十大恶人的教养下往全能恶人的方向成长，万幸得万春流暗中透露其出身，内心始终保留光明善良的一面。 江小鱼出师后没多久便遇上铁心兰，被卷入子虚乌有的“燕南天宝藏”引起的腥风血雨，遭到武林大盗的追杀，三人在勾心斗角中意外闯入慕容山庄的地盘，大盗咬牙按照慕容世家的规矩留下一根手掌，身中剧毒的江小鱼则只能带着铁心兰听候慕容九的发落。 ——当然，以上内容江小鱼只讲述与铁心兰相识后的部分。 “燕南天，这个名字好像最近在哪听过……”把从江小鱼身上搜出来的藏宝图交给慕容九，费顿随口说道。 慕容九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把藏宝图递给张菁：“菁姐的亲生父亲，你前几天跟表姨套近乎的时候应该听说过。” （？！）江小鱼心中一突兀，只是自小接受哈哈儿的教导，表面上还是没个正经的嬉皮笑脸。 “注意你的用语，虽然我的好球带无比宽广，下到十岁上到十万岁，外表漂亮、性格有特点、没有黑历史就可以了，但有夫之妇不在其中。”在塞姆利亚大陆时的上限标准还是‘上到一千岁’，当上破界者后见识广了，连标准都大幅提高了。 “哼，男人。”慕容九冷哼一声。 张菁倒是没怎么动怒，一边阅读藏宝图一边说道：“说是这么说，你对我们却完全没那种想法呢。” 先是把慕容九变成男人，接着试图把慕容九和张菁凑一对，足以说明问题。 “嘛~你们只是嘴巴上不敢说，心里面还不是把我当成‘金毛怪’？我犯得着跪舔歧视我的女人吗？”费顿斜眼看着张菁，“况且，我最多只能接受蠢萌得很可爱的女人，可你们这批女侠都属于残障人士级别了，我又不是义工，凭啥照顾你们。”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菁和慕容九这就不乐意了，虽然听不懂部分术语，但猜也猜得到不是什么好话。 “第一个疑点，暂且不考虑有几个，至少燕南天是有情人的，就算他不想把银子全部上交给现有的情人，还打算继续金屋藏娇，那他至少也得把银子随身携带或者存钱庄里，哪有把银子藏在荒郊野岭的理由，来回取钱多麻烦~” “别恶意揣测我爹啊！我爹就只有我娘一个而已！”张菁气得脸都红了，若不是打不过，就凭这番话她就得把费顿碎尸万段。 当然，燕南天翻车的时候她还在娘亲的肚子里，亲爹一眼都没见过，对燕南天的认知全来源于娘亲的讲述。 “第二个疑点，若是所谓的‘燕南天宝藏’不是银子，而是武学秘籍和武林秘宝，那根本不存在藏在荒郊野岭的理由，直接交给亲属或者正妻得了，这玩意最终还不是得交给子女？” “有道理。”慕容九只是曾试图修炼《化石神功》，不是铁石心肠，有好东西默认是交给亲属保管，不会选择挖个洞偷偷埋起来。 “第三个疑点，只有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藏宝图这种东西，不可能说燕南天觉得自己快死了，觉得自己的宝藏不管被谁获得都没所谓，所以就地找到笔墨纸张画了幅藏宝图随手一丢。” 张菁深呼吸数次，逼迫自己恢复冷静：“……确实，藏宝图一般只能亲手交给自己所信任的人，作为言语说不清楚时的辅助定位工具。” “第四个疑点，哪个神经病在获得藏宝图后会四处声张的？寻宝这事还用得着带着亲朋戚友一起上阵，就算关系好，先找到宝藏再分享福利就好了啊。藏宝图的消息传出去，怎么想都有问题。” “……”在场众人下意识地看向江小鱼和铁心兰，想打听他们身怀藏宝图的消息是如何被武林大盗得知的，只是当下不好意思。 费顿指向张菁，义正辞严道：“明明这藏宝图这么多疑点，你还看得这么认真，你还不承认自己是残障人士吗？” “呜！”张菁脸色变了变，强辩道，“我只是想知道谁在利用我爹的名头搞事而已！” “呵呵~”费顿发出讨人厌的笑声。 为防止脾气实在算不上好的表妹暴走，慕容双干咳一声，道：“不过，杜撰出宝藏者，究竟是意欲何为？” 费顿随口说道：“谁知道，或许是自导自演，等着蹦出来化解一波武林纷争，闯出侠义之名，又或者是觉得武林人士太弱智，想让人品最低下的那一批杀起来，提升武林国人民的平均智商水平。” “…………” “…………” 全部人默默看着费顿。 费顿眨眨眼，三秒后一歪脑袋，抬手敲了敲脑袋，吐舌道：“啊，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你就是抱着这种想法售卖神兵利器和灵丹妙药的吗……！”张菁扔下藏宝图，抽出究极链剑。 丝毫不逊色于乃父的正义感，让其对费顿的好感度瞬间降到负值。 “人又不是我杀的，我主张自己无罪。”费顿对没有人的一侧击出一爪，使出旋风铁斩拳的技巧，“当然，你也可以走武林规矩，执行私刑。” （嘭）以青砖砌的墙壁被切割成数个同心圆环，往外倒下。 旋风铁斩拳实际威力不怎么样，足够让拳风变作利刃的拳头直接轰在敌人脸上，造成的伤害厉害多了，但画面效果就是牛叉。 “咳……”慕容双干咳一声，再次接过话题，“这个话题之后再说，我们不如先讨论一下这两位客人的处置方式吧。” “……终于有人记起我身中剧毒了。”江小鱼莫名感动。 第二十八章 猫跳围墙跑路了…… （感谢书友20170408061512461、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如果江小鱼是一名正常的初出茅庐的少年，在得知张菁与燕南天的关系、费顿非凡的战斗力、永琳不可思议的医术后，大概率直接纳头就拜，跪求两人出手拯救身在恶人谷当植物人的燕南天，直奔完美结局。 奈何江小鱼是在恶人谷长大且由十大恶人联手培养的，各种脏套路见得多了，“多疑”是他的固有属性，他会思量费顿是否具有侠义之心、费顿与慕容世家的交情是否足够牢固、费顿会否把恶人谷给屠戮一光、曾引发严重医疗事故的万春流会否被清算、永琳有没有能力救醒燕南天等问题。 最终，江小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以精湛的话术施展激将法、使得慕容九帮他解毒，虽说受了不少皮肉之苦，但命保住了，也不用剁下一个手掌。 对费顿等人而言，江小鱼和铁心兰的出现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不构成延迟前往江南花家赴宴的行程安排的理由—— “喂，排行第九的。”即将启程之际，费顿喊住路过的慕容九和张菁。 “能别这么称呼我吗？我有更为简洁的名字。”慕容九挑挑眼眉，虽说自己的确排第九，但总感觉这种称呼方式隐含恶意。 费顿指向两人身后的江小鱼和铁心兰，以古怪的表情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发善心救下这坏小子，但你确定要带着他们一起走？” 他之所以对辉夜恶作剧，有部分原因是觉得辉夜很可爱，想看辉夜吃瘪、捉狂、郁闷的反应；而他之所以对慕容九恶作剧，完全就是因为客居慕容山庄期间过于无聊，对慕容九的评价很一般，既不觉得她可爱，又不觉得她有什么侠义心肠。 只是他对身陷燕南天宝藏事件中的人更反感，完全不介意江小鱼毒发身亡，也就不管不顾了。 慕容九冷冷道：“如果你是担心藏宝图带来的麻烦，那大可不必，我们慕容世家还不惧此等小事。” 武林人士智力残障者居多，只有极少部分人能断言燕南天没留下过什么宝藏。 明有留下手掌后逃跑的武林大盗，暗有印发藏宝图的江别鹤，跟持有藏宝图的江小鱼和铁心兰混一块去，迟早会有傻子上门。 “额，你确定？”费顿狐疑道，“我这几天没少见你们练武，水平比那个大晚上骚扰我睡觉的鞭子男差远了，他一个就可以把你们整个家族灭了吧？” “…………”慕容九瞬间不想说话了。 鬼王-虚若无可是武林绝顶高手之一，以他作为参照物不太合适，一般武林中的帮派有几个二流高手就差不多了，有一流高手的都是大帮派了。 “嘛，既然你打算招入赘相公，接管家族产业，最好还是改一下脾性，要不‘慕容世家’这名头很快就会从武林中消失了。”慕容一到八是嫁出去，慕容九是招倒插门，情况不一样，并非慕容九作为家族继承人的资质比姐姐们好。 “！”慕容九面露不虞，可道理在费顿手中，她也无法说什么。 “再说，这看着脑瓜不太灵光的妹子就算了。”费顿扫了眼铁心兰，目光落在江小鱼身上，“……你们不觉得这个少年很像一个人吗？” “像你。”张菁不假思索道。 不是相貌上的像，而是‘面上挂着轻佻的笑容’这一点很像。 事实上，慕容九惩罚江小鱼言语不端时狠了几分，而张菁、慕容双、慕容姗姗等人不予理会，跟这件事也有点关系，江小鱼属于被连累了。 费顿点头道：“对，像我……嘛~一般习惯性露出这种笑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若是不存在难以割舍的共同利益，最好还是远离他们，免得被人利用了还帮对方数钱。” “……你对自己的批判倒是一点都不留情啊。”张菁打量着费顿，迟疑道。 好感度稍微涨了一点，奈何暴露出销售活动的意图后好感度已然为负值，基本不可能涨回到正值。 牵扯到自己头上，江小鱼不得不站出来回应，笑道：“我哪敢利用慕容世家和天下第一高手，只是之前骑的马被人毒死，不得不求九姑娘捎带我们一程而已~” 这个‘不得不’说说而已，随便领点干粮，以武林人士的体力和耐力，铁定能走到最近的县城。 “因为我很强，你所说的应该是真心话。”费顿看了眼左侧山林，耸了耸肩，“只不过，你招惹麻烦的本事或许在你自己认为的之上。” “？”江小鱼面上的笑意稍微敛去了几分，看向左侧山林。 不出意料地，毫无发现，他在武林中连‘高手’一词都算不上。 》》》》》》 花无缺，武林第一美男子与移花宫侍女之子，江小鱼的孪生兄弟。 与江小鱼相比，花无缺无疑要幸运得多，在锦绣如画的绣玉谷移花宫长大，按照少宫主的规格，自小有侍女照顾。尽管邀月冷冰冰地就不像个人，但怜星会躲着姐姐提供温情，他长成了一个丰神俊朗、谦和有礼的翩翩君子，有当年攻陷移花宫两位美人宫主的武林第一美男子的风采。 在江小鱼离开恶人谷后没多久，花无缺领受师命，离开移花宫追杀江小鱼……鉴于江小鱼不是什么武林名人，这个时代最先进的信息传输方式就是飞鸽传书，本次追杀任务跟大海捞针没区别。 万幸的是，不管他走到哪，都有一个叫“铜先生”、一个叫“木夫人”的面具神秘人提供江小鱼的情报。虽然这俩神秘人需要不停折返跑，消息有延误，导致他两次扑空。 “…………”看着铜先生再次以鬼魅般的身法消失后，花无缺不禁陷入沉默。 他习惯性地遵照师命行动，不代表他是弱智，注意不到这次任务的怪异之处。 “公子？”移花宫的侍女轻声叫唤。 花无缺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尽早完成任务，尽早返回吧。” 第二十九章 猫竟然一天一夜后回家了 慕容世家很有钱，九姐妹都是富养着长大的，但她们仍然是武林人士，修炼武功时吃过的苦让其不会出门在外时嫌这嫌那瞎折腾，这趟从中原地区跑到江南地区的旅途比想象中要普通得多。 唯一的小插曲出现在旅途第三天傍晚时分，众人正于途经县城的酒楼包间里享用晚餐，突然两名白衣少女推门闯了进来，没有一句道歉，冷眼扫视屋内，似乎在找什么人。 “哪来的小丫头，连慕容世家也敢招惹？”姑且算是这支车队的领队的慕容大厉声道。 圆脸白衣少女瞪着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冷笑道：“荷露姐，你可听见了，原来慕容世家是不能招惹的~” 瓜子脸白衣少女冷冷道：“天下无论什么地方，我们要来便来，要去便去，有谁能拦着咱们？有谁敢拦着咱们。” “好大的口气！”慕容大怒叱一声，扑向瓜子脸少女，拳头直奔其心口必救之处。 “哼！”几乎在同一时间，慕容双扑向圆脸少女，以迅捷的手刀劈向其手腕，防止其从旁夹击慕容大。 只见两名少女不慌不忙，直等慕容大和慕容双扑到身前，纤手突然轻轻一引一拨，扭转攻击方向，慕容大的拳头砸在慕容双的肩膀上，慕容双的手刀劈在慕容大的腰侧。慕容姐妹闷哼一声，连忙往后急退。 “移花接玉！？”见多识广的慕容一族纷纷色变道。 瓜子脸少女淡然道：“亏你们还有点眼力。” 圆脸少女冷笑道：“现在你总知道咱们是哪里来的了，还嫌咱们的口气太大么？” 慕容大想到身后还有个天下第一高手，也不是太慌，但老虎没几个月就要离开了，狐假虎威这事无法持久，放低姿态、忘记对方的挑衅言行才是妥当的选择：“我们慕容氏与移花宫素无瓜葛，两位姑娘此来，为的是什么？” “找一个人。”瓜子脸少女没有藏着掖着，回答道，“据可靠的消息，他正与你们结伴同行，把他交出来。” 慕容一族不约而同地看向竹林国三人组，目光集中在永琳身上，天下第一大夫谁都想绑架回家为自己服务。 费顿没好气道：“别那么蠢，如果她们听说过永琳的名号，没理由没听说过我的名号……她们找的大概是江小鱼、铁心兰中的一人。” “——你刚才是说‘江小鱼’吗？”声音由远而近，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花无缺已出现在房门外，显露出与其年龄不相符的轻功水平。 “公子！”瓜子脸少女和圆脸少女一左一右让开道来。 移花宫门人兼具弟子和侍女的属性，虽然她们也修炼了部分移花宫绝学，但在身份特殊的花无缺面前，无法以‘师姐师妹’自居，只是区区侍女。 花无缺走入包间，注意到慕容大和慕容双气息紊乱疑似受伤，猜到了之前发生了什么，拱手作揖道：“弟子花无缺，来自移花宫，本官中人已有多年未在武林走动，礼数多已生疏，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各位包涵。” 他说话谦恭有礼，但给人的感觉却不是花满楼那般如沐春风般的翩翩君子，更像是天生谦和的主人向奴仆客气，主人虽是出自本意，奴仆受了却心里不安。 慕容大按捺住心中的别扭，顺着台阶下去：“花少侠言重了，刚才只是无伤大雅的切磋，‘移花接玉’不愧为武林绝学，我和双妹均受益匪浅。” 这事到此为止，反正本次冲突发生在包间里，也没有外人看见慕容世家丢脸的一幕。 ……不对，还是有三个外人的。 费顿以在场所有人都刚好能听清的声音自言自语道：“这剧本不对啊，难道不是【没教养的小丫头们是社交纵火犯，脾气暴躁的大小姐们是社交炸药，一遇上就大爆炸，大小姐一对一没打过小丫头，一拥而上把小丫头们围殴哭，小丫头们的靠山出场把大小姐们打哭】的节奏吗？为什么小丫头们的靠山如此有教养？” 费顿只见过礼仪满分的女仆侍候着人中渣滓，没见过礼仪不合格的女仆侍候着人工龙凤，职业属性与身份属性刚好反过来了。 圆脸少女大部分都没听懂，但听明白‘没教养’这三个字就足够让她气急败坏了：“说什么呢，你这金毛妖——” “——来，鼓起勇气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我把这句话变成你的遗言。”出现在花无缺身后的费顿，左手搭在圆脸少女的肩膀上，右手搭在瓜子脸少女的肩膀上，乐呵呵地说道。 “！”圆脸少女自然没那勇气，整个人僵立原地，若不是还没有真正反应过来，可能已经掉眼泪或者尿崩了。 花无缺连忙回身作揖道：“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不存在‘武力拯救侍女’这个选项，铜先生和木夫人的身法他眼睛能看见、只是身体跟不上，费顿的身法他看都看不见，连一拼之力都没有。 “嘛~我个人其实没那么介意‘金毛怪’这个称呼。”这是实话，慕容九气炸的那段时期就曾不止一次使用这个称呼，她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只不过，我很讨厌没教养的人……坏人惹是生非是有计划的，事前可预料到结果，而没教养的人，简直像是呼吸般自然地给旁人带来不快。” （夸啦）不单圆脸少女，连瓜子脸少女的肩膀也传出骨裂声。 不过生死关头之下，两人均咬紧牙关，没有痛嚎出身。 同样，最是怜香惜玉的花无缺也只是握紧拳头，没有说些只会起到反作用的话。 “祝你们下次口欠时，还能遇上我这么讲道理的人。”费顿手一扬，两名白衣少女像破布一般被扔出房门，返回原来的座位时，还不忘数落慕容大和慕容双，“还有你们俩，如果实在管不住自己的脾气，那就把实力提上去，又菜叫得又凶算什么。” “…………”慕容大和慕容双脸一阵红一阵白，但终是什么都没说。 费顿喊住打算出去照看自己的侍女的花无缺：“花少侠，让小二多安排一套碗筷，有什么事情餐桌上聊——九妹啥情况我不知道，反正我跟江小鱼不熟。” 花无缺哀叹一声，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假如自己的侍女们说话好听点，事情根本不会发展成这样。 但有什么办法呢，武林就是这个味道。 第三十章 武林名侦探2 （感谢瓜皮昵称的打赏与支持） 慕容世家不会带着来历不明的外人一同赴宴、慕容九对江小鱼毫无好感、江小鱼很在意有过一段同生共死经历的铁心兰、铁心兰把藏宝图视作寻父线索，两伙人在旅途的首日就已然分道扬镳了。 如果是圆脸少女和瓜子脸少女，可能会说出“据说江小鱼精擅易容之术，我们怎么确保你们说的是真话”这种话，要求检查顾人玉、车夫、仆役的身份，近乎把慕容世家的脸面踩在脚下。 但花无缺这般谦谦君子，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番说辞……虽说在乱糟糟的武林中，“轻信人言”算不上什么值得推崇的品质，但仅限于此事，他没有判断失当，让简单的事情以简单的方式结束。 “所以，花少侠为什么要找江小鱼？”共进晚餐，不单能泡妞刷好感，还能冲淡矛盾所带来的不愉快，慕容世家的女人们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花无缺放下筷子，这是个会让他丧失食欲的话题：“只因我要杀死他。” 张菁试着问道：“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还是……？” 她的鞭子就沾染过不少恶人的鲜血，不会因为江小鱼年岁不大而认为其一定不曾作奸犯科，只是武林中为父辈之仇而掀起的纷争太多，她认为这个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然而花无缺给出的答案，不在两者之中：“家师所命。” “移花宫宫主？”张菁表情变得很奇怪，邀月怜星鲜少在武林行走，一个没有实力没有名气的小鬼怎么想都不可能招惹上她们且没有当场被杀，“……请问两位宫主有提及原因吗？” 花无缺摇头道：“本宫令严，无人敢违,无人敢问，我只需要亲手杀死江小鱼。” “这、这样啊。”张菁觉得这话题已经走到了死胡同。 她的武功是从老妈那里学来的,但也曾与不少帮派打过交道,知晓大部分帮派弟子的日子都不好过,碰上严厉的师傅就跟当奴仆似的。 “亲手……吗？”永琳微微一笑，她注意到关键字眼,不觉得话题该到此为止，只是没有开口的打算，因为她知道某个男人一定会替她提问。 不出意料地,费顿接过话头：“多嘴问两句，你的师傅是特别强调‘你要亲手杀死江小鱼’，还是随口一说。” 花无缺回答：“前者。” 费顿再问道：“然后，你到底是如何知晓江小鱼人在慕容山庄的？” 花无缺这一次沉吟数秒,才开口回答道：“有两名神秘高手把江小鱼的位置信息告知于我。” 确切而言，提供情报的只有‘铜先生’，‘木夫人’只是与其一同出现过，除了自我介绍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神秘高手？”众人很难注意不到这个奇怪的称呼。 花无缺认真回想邀月离宫前的训话,确认没有禁止提及此两人的信息：“一人戴铜面具，自称‘铜先生’,另一人戴木面具,自称‘木夫人’,我不曾见过他们的真实相貌，只知道是轻功卓绝的高手。” “不,这难道不是明摆着她们就是你的师尊吗？连数量都对上了。”费顿翻翻白眼,没好气道，“你下次跟她们见面时,告诉她们想隐藏身份传达信息时，别再戴面具了，掏点钱找个路人小孩转交小纸条会更好。” 花无缺皱眉道：“你是说……可是为什么？” “嘛,答案只有她们本人知道。”费顿耸耸肩,随口说道，“不过,可能性来来去去就几个。有可能你是其中一个师傅的儿子,她想让你亲手杀掉前夫的另一个儿子,证明自己才是更好的女人；也有可能你和江小鱼是她们的仇人的儿子,不管是你杀了江小鱼，还是江小鱼杀了你，手足相残的结果都不会改变，她们能爽一辈子。” 类似第二种行为，费顿所属犯罪组织里的某位老干部曾施展过，他让被洗脑的下属先与女朋友战斗、再与姐夫战斗，突显一个恶趣味。 “…………”花无缺沉默下来，他是很想拍案而起，声称费顿是在侮辱他的两名师尊，然而这次任务各方面都太奇怪了,费顿所说的两种可能性均把这些疑点说明白了。 甚至乎，连‘我为何能成为移花宫唯一的男弟子’这个困扰了他十多年的谜题，也一同得到了解释。 辉夜原本对花无缺所带来的话题的兴趣还不如对桌上的红烧肉,费顿参与话题后,才多了几分兴致，不由道：“你怎么又当起武林名侦探了？” “这一次的侦探不好当，纯属猜测,没有一锤定音的证据。”费顿摇摇头，但从表情能看出他不是很在意。 跟林仙儿发起的梅花盗一案不同，这次属于一对一的仇杀，没有祸害到旁人，而武林中的仇杀还少吗？哪管得了这么多。 永琳看了眼天人交战中的花无缺，代为提问道：“姑且假设是最糟糕的可能性，花少侠与江小鱼是亲兄弟，那花少侠该如何处置？” “杀掉江小鱼呗。”费顿不假思索道。 辉夜愕然道：“即便是亲兄弟？” “从来没见过面的亲兄弟，杀了也不会心疼吧？先天血脉的关联哪比得上后天的人际交往积攒的感情。”顺带一提，费顿有把失忆的亲弟弟扔在一旁十年都不去看一眼的实绩，他可不是嘴强王者，“再说，江小鱼不死,死的就有可能是花少侠,这一点可不能忘了。” 辉夜迟疑道：“……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处置方式吗？” “最好的处置方式就是‘不要深究’和‘配合演戏’，目前只是猜测,不是事情的真相,下手时不会有压力,事后如果两位宫主真的跳出来公布真相，一定要装出震惊和悲痛，否则她们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十多年却没能爽起来，回头就一巴掌拍死花少侠。”费顿回答道。 “这也太……”辉夜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此事。 “嘛嘛~拳头不够大，就是这样的了，不管是在武林国还是在其他地方，都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哦~”费顿重新拿起筷子夹取食物，这顿晚饭还没结束呢。 第三十一章 误会 “……是个好孩子。”看着逐渐远去的移花宫主仆三人所乘坐的马车，永琳首次对一名本土居民给出正面评价。 尽管于客栈住宿一夜后，花无缺表面上已看不出端倪，但月之贤者一眼就看出花无缺对师傅下达的命令产生了疑虑，明显无法以陌生人心态追杀江小鱼，道德水平比费顿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可能称不上好人，为了解救辉夜杀害同行的月之使者是洗不掉的污点，但大多数人都会对好人持有特殊的好感。 “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带着辉夜去暗中保驾护航哦~虽说没有半分证据，但我对自己的判断有一定自信，这是专业人士对阴谋诡计的嗅觉。”这个‘专业人士’指的是罪犯，不是警察和侦探。 永琳扫了眼费顿，笑问：“那你呢？” “按照你制订的行程啊~”即以京城为最后一站游山玩水，路过百万人口级的都城时摆摊售卖神兵利器和灵丹妙药。 “自由游侠这就开始嫌弃我们了？”永琳永远不会阴阳怪气地说话，但毫无疑问，这里采用阴阳怪气的语气会更符合语境，毕竟连【自由游侠】这个称号都拿出来用了。 抛妻弃子跑去长途旅游，把【自由】放在【爱情】之上的某渣男干笑道：“哪能啊~公主殿下这么可爱，贤者大人这么儒雅怡人，相处再久也不会腻。只是我跟好男孩相处不来，待久了会有严重的过敏反应。” “什么样的过敏反应？”永琳的耳朵自动过滤掉渣男的吹捧，好笑道。 费顿理直气壮道：“不欺负人就浑身不舒坦！” 永琳摇头失笑，把视线重新投向移花宫主仆的马车，轻声道：“正如你昨天所表达的核心观点，人都是自私的，我不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小男孩改变自己的步调。”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她刻意迁就的人只有辉夜一个，连永远亭的兔子们也属于随时可抛弃的存在。 “嘛，我没说到那种程度就是了。”花无缺的情况是【江小鱼不死，自己就有可能死】，跟他们的状况差很远。 永琳继续说下去：“不过……或许是至今为止接触到的人都不怎么样的缘故，突然遇上一个看着顺眼的人，忍不住起了几分恻隐之心，若是有不费时费力的办法，我不介意帮他一把。” “其实没必要，你要相信气运之子的强运，说不准人家坠几次崖，扭头就能打赢自己的两位师傅呢？”费顿在慕容山庄居住期间，没事就四处溜达找人聊天，当代的武林秘辛打听不到，但以前的武林高手的成长故事听了一大堆。 坠崖从白猿身上获得武学秘籍、坠崖发现藏有武学秘籍的隐秘山洞、张大嘴巴躺地上一条蜈蚣和一只红色蛤蟆就往里钻造就百毒不侵之躯、不懂下围棋随便下了一个棋子就获得不知道是什么收徒标准的武林高手一身内力、文盲却刚好炼成讨厌书生的武林高手专门为文盲而留下的武学秘籍、碰上歹毒的师傅胡乱修炼内功反而练就一身强劲内力——反正一个比一个奇特，一个好运比其他人辛辛苦苦修炼几十年都顶用。 “算了，你高兴就好……那么，你打算怎么帮忙？”费顿问道。 “我有一个很简单的做法，只不过~”永琳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费顿，“由你来出手怎么样？” 费顿顿感莫名其妙：“为啥？我出手你又得不到助人为乐的满足感。” “因为比起这份满足感，我更期待有其他人想到我所想到的东西~”永琳深深地看向费顿的双眼。 “懂了，因为辉夜是个笨蛋，你一直处于‘为何没有人理解我’的寂寞中。”费顿很是同情地点着头，“不过说真的，不要随意说那样的话，会引起误会的~” “受教了~”不完全是误会就是了。 》》》》》》 【传闻移花宫宫主下令门下弟子花无缺追杀江小鱼，竹林国贤者对移花宫《明玉功》深感兴趣，有意以江小鱼交换《明玉功》，生擒江小鱼者可换取究极级兵器一柄，延寿十年的丹药一颗】——利用慕容世家的渠道，此消息在武林中快速传播开去。 江小鱼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拉着铁心兰易容，每过几天就换一副装扮，从来不报真实姓名；一直在江小鱼和花无缺两兄弟所在地折返跑的邀月怜星，找不着江小鱼了，自然也就无法给花无缺提供位置消息；花无缺猜到了这是竹林国三人的善意，名正言顺地摸鱼。 在邀月气得对着一棵无辜的大树打了十多掌、怜星暗自庆幸老情人的儿子们又能苟活时，费顿一行人抵达江南花家的“万福万寿园”。 与走简朴天然路线的慕容山庄不同，万福万寿园走的是富丽堂皇路线，这里有着精致的亭台楼阁、广阔的庭园、五色缤纷的鲜花，说它的春天比其他地方的春天都更美，一定不会有人反对。 对，不知不觉间，寒冬悄然离去、暖春无声降临，费顿三人已在这个世界逗留了数月时间。 “咦，鼻塞男你怎么也在这里？”刚从马车下来，费顿就看见了有过一面之缘的楚留香一行人，不由狐疑地打量对方，“……你该不会打算在老人家的寿宴上偷礼物吧？这也太缺德了。” “……”楚留香对‘鼻塞男’这个新外号颇有微词，还觉得对方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但想想费顿当日的表现，决定不与外国人斤斤计较，“费顿阁下说笑了，我们与花老夫人的外孙女-金灵芝是老相识，受邀前来赴宴。” “武林国对小偷真是宽容……”费顿环顾四周，惊讶道，“话说，这是请了多少客人，作为民间老太太的寿宴规模也太大了。” 楚留香无视了前半句，解释道：“花老夫人一共有十个儿子，九个女儿，三十九个孙儿孙女，再加上二十八个外孙，基本所有子孙都能出人头地，宾客之多世间罕有。但今天只是初三，来的都是被邀请留宿的客人，初七当天才是正戏。” “嚯~人这么多，趁机搞点事，感觉会很有趣~”费顿抚掌道。 “…………”刚才是谁说在老人家的寿宴上搞事缺德的？ 第三十二章 挑战 【天外飞仙】，白云城主-叶孤城所创剑法。此剑法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神留于招已出手之后，居高而击，剑光辉煌而迅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没有变招，亦无后招，但没有变化有时也正是最好的变化。灌注全身功力的此一击，使得此招聚集上洞八仙之神韵、如青天白云一样无瑕无垢，剑之锋芒势不可挡！ 【华光剑道】，剑神-西门吹雪所创剑道。抛弃爱人修无情剑，诚心正义，人与剑融为一体，他的人就是剑，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已达剑道的巅峰！ “刚才没问清楚，我是要压制实力给他们全力施为三十回合的机会，还是要压制实力以不伤筋骨的尺度痛揍他们一顿？”右手握住叶孤城的飞虹剑，左手握住西门吹雪的黑铁古剑，费顿扭头看向陆小凤问道。 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自来熟小胡子，是本场指导战的牵桥搭线者。 花了几秒时间观察出于剑客的自尊没有弃剑而退、但死活抽不出自己的爱剑的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确认不存在怪异的神色变化，陆小凤才给出答案：“其实，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嘛，能这么省事就再好不过了。”费顿松开双掌，释放两把宝剑。 顺道一提，这两把宝剑均为吹毛短发的利器，只是某人的皮肤属于蚊子叮不进、子弹打不穿、火箭筒轰不烂的无法以科学解析的构成，才没有出现受伤流血的结果。 “受教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收剑入鞘，动作有些生硬地拱手作揖，施展轻功飞退回回陆小凤身旁。 动作生硬不是因为觉得自己还有取胜的可能，也不是因为刚才费顿激他们一起出手时的发言的残留效果,而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剑道天才,已经很久没输过了,不适应扮演败者的姿态。 陆小凤干咳一声，扮演司仪的角色：“费顿，能点评一下吗？” 费顿脸色古怪地说道：“……剑法不错,但仍需努力。” “…………”面对万能废话，陆小凤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哈哈~开玩笑的~！”费顿调皮地眨眨眼睛,看向潇洒脱俗的叶孤城和冷酷无情的西门吹雪,他能看出两人共有的属性【傲】,对应的心灵鸡汤信手拈来，“嘛,我小时候也不停向侍卫团的高手发起挑战，能够理解你们的想法，从对手身上学不到半分东西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这件事,这样才有继续前进的动力~” 陆小凤试着套话：“呃,贵国的侍卫团也是高手云集吗？” “怎么可能~跟我比起来,她们只是一群可爱的小兔子而已。”大实话，本来就是一群兔子妖怪,“只是人至少该有点学习能力，吃过一次亏，难不成还得再吃同样的亏？” “有理。”花满楼点头道。 叶孤城转过身,朝屋顶上看戏的某人喊话：“花蝴蝶，可否借酒坛一用？” “白云城主运气不错,花家准备的酒很上口~”胡铁花把酒坛投下，虽然没有什么精妙的暗劲,但酒坛稳稳当当地传到叶孤城手中，一滴酒都没有洒出来。 叶孤城仰头连灌数口酒,缓步往外走去，扬声道：“从今天开始，井底之蛙得幸跳出井外，惊觉天地之广阔，此恩我叶孤城会想方设法偿还的~！” 他离开的方式很潇洒，奈何有人不配合？ 在旁观战的辉夜小声埋怨道：“欸~这就结束了？不是说有什么‘天外飞仙’和‘华光剑道’看的吗？” 叶孤城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 “不好意思，公主殿下没练过武。”费顿走过去，压低声音解释，“人家刚才使用的就是‘天外飞仙’，至于‘华光剑道’属于意境范畴，本来就不是剑招。” 辉夜错愕道：“什么？！往前大跳，再往斜下方一捅，这就是‘天外飞仙’？” “替事物取好听的代号本来就很常见，又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例如葱拌豆腐被称作‘一清二白’，例如载人航天飞船被称作‘神舟飞船’，例如转身速度特别慢的后卫被称作‘航母’。”过去费顿也喜欢给自己的招式取帅气的名字，但随着自己的出招速度快到嘴巴都跟不上，这个行为不复存在了，他总不可能为了喊招式名字故意放慢进攻动作吧。 “也对……”辉夜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明显还是无法释怀。 费顿只能继续道：“不要小看这一击，使用双脚的力量爆发移动速度，再在交锋瞬间爆发手部的力量直刺，达到最高的攻击速度，是一种烂大街般常见、但极为实用的技巧。” 不用说，费顿和迪亚也有类似的技巧，区别在于他们不是‘跳起来往斜下捅’而是‘直线冲锋往前刺’,以及使用这一招时会爆发魔力、从而形成进攻性的魔力壁,就算无法破开敌人的防御也有将其撞飞的可能性,降低被反击的风险。 “原来如此……啊！”辉夜反应过来,再问道,“既然如此,那另一个剑客所使用的剑法不是很有问题吗？” 在她看来，虽然同样被费顿一手接住，但叶孤城至少使出了自己的最快一剑，西门吹雪却没有。 费顿摆了摆手，再度解释：“没有问题，那些看着像跳舞一样的动作，是为了掩盖自己真正的攻击动作，提高命中率。你觉得面对同样水平的对手，能够一直靠着天外飞仙追着对手捅吗？” “……又是怎么说都有道理的样子。”辉夜决定还是不再打听战士的技巧了，反正她是个纯种法爷。 “该怎么说呢……很朴实的解读。”陆小凤苦笑着看了眼叶孤城离去的身影，竖起耳朵偷听完这番悄悄话后，原本打算潇洒离开的白云城主默默加快了脚步，“西门吹雪，你最好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西门吹雪不理会陆小凤，朗然道：“费顿阁下，请问您所选的是何种武道？” “呃，就算你怎么问，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啊……”塞姆利亚大陆也是有【武道】的说法的，金发美女师傅更是首屈一指的武道达人，但费顿从来不走这条路子，“对了，那你修的‘华光剑道’具体又是什么？请使用外国人也能听懂的表述方式。” 西门吹雪的回答还是十分简洁：“无情剑道。” 他是元祖心中无女人、出剑自然神的剑客，跟修炼了道心种魔大法、和女人ooxx越多功力越深厚的韩柏恰恰相反。 “哦！这个武道很不错啊！”费顿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虽然我喜欢可爱的女孩子、喜欢烹饪美食、喜欢荒野求生、喜欢玩游戏、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喜欢猎杀坏人、喜欢四处旅游，但毫无疑问，把全部时间和精力花在修炼上，一定能变得更强的，将勤补拙嘛~！” “…………”西门吹雪后悔没有听陆小凤的建议。 他的华光剑道才不是肤浅的将勤补拙啊！ 第三十三章 月夜 “……所以，你没有自己的武道？”夜深人静之时，费顿三人在万福万寿园的花圃旁赏月，很自然地谈到白天与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指导战相关的话题。 费顿手里把玩着从花圃采摘的花朵，回答道：“确切而言，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原理都算了，怎么连这个也能不知道？”辉夜疑惑道。 “因为我根本就不认同【武道】的理念。”费顿随手把花朵别到永琳的耳背上，解释道，“我小时候接受师傅的训练时，就无法接受把‘战斗技巧’跟‘精神境界’混在一起的说法，不能因为我弱，就把我对自由的向往评价为‘小孩子幼稚的想法’。” 事实上，金发美女师傅从来没有如此评价过费顿，费顿离家出走时曾主动接受足够死上千次的试炼，连她自己都没自信能跨过那样的炼狱。 永琳点头道：“确实，以这种角度进行解读也是可以的。” 获得初步认同，费顿才有点继续说下去的动力：“战斗技巧很重要，别看我像是只靠力量和速度碾压对手，动真格时，我使用的技巧遍布方方面面；精神境界也很重要，生死关头尿裤子的人还怎么发挥出实力，信念能带来勇气。” “我的剑是守护之剑——很多游戏里的主人翁都这么说！”辉夜证明了自己游戏不是白玩的。 那些游戏是从职业英雄世界搜集过来的，主流价值观就是‘守护’，若是从别的世界搜集电子游戏，辉夜可能会见识到剧本不那么王道的游戏。 “然而,就跟一道菜‘好不好吃’跟‘有没有营养’是完全不同的命题，不能因为一道菜好吃就认为其有营养,也不能因为一道菜缺乏营养就认为其难吃。”作为一个一流的厨师,费顿举的例子都很有特色,“不能因为战斗技巧和精神境界都很重要，所以就把它们捆绑到一块儿,糅合成名为‘武道’的奇怪的东西。” 永琳思索片刻，提出另一种疑问：“……有没有可能，你所理解的武道,跟其他人所理解的武道，本来就不是同一样的东西？” “嘛，这就不清楚了。”费顿耸耸肩，自己所不具有的东西,怎么拿去跟别人的东西类比，“反正我是无法理解，练剑法砍人跟谈恋爱有什么必然联系。” 辉夜扮出鬼脸：“呜哇~明明白天的时候还赞许对方将勤补拙的~！” “除此之外，我是真想不到别的说辞了。”费顿翻翻白眼,拿起一串团子咬下,含糊不清地说道，“当时我都不知道多想说,让他和一个多情剑道的剑客打一场,谁更厉害就证明女人究竟是累赘还是动力。” “啊,听上去挺有意思的~！”辉夜轻轻一拍手，可惜她不认识浪翻云,这份兴致不会转变为实质性的行动。 永琳笑道：“抵达京城之后,再去见识一下不同的武道好了。” 默认，京城之行将会遇上很多让人不愉快的事件。 》》》》》》 “真热闹~我也想举办一次这么大型的宴会啊~！”辉夜就餐时因为四周都是陌生人,全程摆着看上去是端庄高贵、实际上是畏缩僵硬的姿态，一走上马车就切换到活泼兴奋模式。 顺带一提，花家之所以邀请竹林国三人组赴宴,自然是打着“结交一二”的小算盘,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要进行些秘密交易。 至于那位子孙又多又争气的花老太太？让一千来岁的公主殿下和几千岁的贤者大人亲自送礼给她祝寿,她还没有那个资格,竹林国三人组只负责吃菜喝酒。 费顿拍着胸膛道：“到时记得告诉我你的年龄,我好准备蜡烛,一定要给你制作一个能漂漂亮亮地插着一千多根蜡烛的巨型蛋糕。” “人家又没说是要办寿宴~！”辉夜过去对自己的年龄毫不在乎，她不是那个反复强调自己只有17岁的裂缝妖怪，但她听得出来费顿话语中的调侃。 “那可真是遗憾，我还想挑战一下巨型蛋糕来着~”费顿咧嘴一笑，“话说回来，你有这么多朋友吗？” “呜……”辉夜不满地扭过头。 月之都上的熟人剔除不计，竹取物语时期的熟人已经死光了，地狱认识了些鬼族但关系不深，兔子妖怪们只是宠物，如今她的朋友只有永琳和费顿，而且这两人都不仅仅是“朋友”。 “说真的，你应该主动一点，不能总想着所有人都像我这样热衷于交际——” （叮）一块光幕突然弹出，外面有人正与瓦里玛所构造的‘马车夫’搭话，请求与他们见面。 费顿只能中断对话，推开车厢门走下，好奇道：“我记得你们是鼻塞男的同伴，有什么事情吗？” 马车旁的人正是胡铁花、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楚留香最常结伴行动的朋友们。 “等找到老臭虫，我一定要告诉他多了一个新外号。”身上传来一阵浓烈的酒味的胡铁花乐道。 “都什么时候了~”李红袖瞪了胡铁花一眼，旋即变脸般的露出灿烂如花的笑容，“打扰了，请问费顿阁下有没有见过楚大哥，我们一直找不到他。” 为什么这么多宾客不去问，只来问费顿？ 因为现场宾客中唯一能稳赢楚留香的人只有费顿一个，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两大高手又早已离开，只要确认费顿没出手，他们至少不用太担心楚留香的安全问题。 然而事情就是那么凑巧。 “鼻塞男还没有回来吗？我们昨晚赏月时，看见他跟一个女人施展轻功跑出去了。”费顿看见了，但没有多管闲事的道理。 胡铁花大笑一声：“哈！我就说嘛~” 李红袖露出缺乏笑意的笑容,再问道：“请问阁下有没有看清楚,是一位什么样的姑娘？” “具体没看清楚,颜值水平估计跟你差不多吧,没达到张菁那种‘武林十大美女’的级别。”如果足够漂亮的话，费顿不至于一晚上就记不住，“但你们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他们是那种‘追我啊，追上我就让你嘿嘿嘿’的关系，鼻塞男看上去完全被迷倒了。” “…………”楚留香的小伙伴们默然无语，连胡铁花也笑不出来了。 他其实一直希望楚留香与李红袖、苏蓉蓉、宋甜儿中的一人或多人成亲的，奈何楚留香一直没有这种打算。 第三十四章 交友 “所以说男人啊……”看着回到车厢内的费顿，辉夜故意发出嫌恶的评语。 “你想把鼻塞男的问题上升到性别偏见的高度，我没有任何意见，但请别一直盯着我的脸，我既没有慢性鼻炎，也没有用皮肤呼吸的本事。”费顿坐下来，没好气地驳斥，“再说,鼻塞男不是花心，而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值得批评的点不在此处。” 宋甜儿：单纯可爱，厨艺天下有数 李红袖：沉着冷静，通晓武林杂谈 苏蓉蓉：温柔体贴，精擅医毒之术 这三个妹子在到处是好色之徒的武林中声名不显，显然颜值上的优势不突出，但她们自小受楚留香的照顾,朝夕相对多年，基本上只要楚留香开口，她们都能接受平妻的身份，维护如今的生活。三人捆绑销售下，可能还是敌不过林仙儿这样的大美女，但想要胜过区区麻衣圣教的圣女-张洁洁还是没问题的。 可以说张洁洁撩汉功夫一流，也可以说楚留香不爱小家碧玉爱小魔女，但他在男女交往方面还真没啥道德问题。 辉夜下意识地追问：“那他还有什么值得批评的地方？” 永琳代为解答：“……那个女子的身份和目的，对吗？” “对，虽说按照武林国女性的审美观，鼻塞男长得应该挺英俊的，但就算是一见钟情，我很难想象有哪个正经女人会在两个晚上内与男人跑没影。”根据苏蓉蓉等人的说法，楚留香白天大部分时间都跟他们待一块儿，泡妞或者被妞泡的时间只有夜深人静之时，“而且至今为止没听说哪家的女侠失踪了,我怀疑那妹子根本不在受邀宾客之内。” “确实很可疑,应该就是从一开始就盯上了他。”即便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也不该故意一脚踩进明摆着的陷阱中，辉夜还是懂得这个道理的，“那么，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该不会觉得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吧~？”费顿看傻子似的，应道，“说不准是天命教的妖女，想让鼻塞男帮忙捉捕司空摘星，也说不准是有意争霸天下的军阀，派出爱女勾引轻功卓绝的鼻塞男去转行当刺客，反正可能性茫茫多。” 永琳悠悠一叹：“毕竟连武林十大美女之一都有可能是采花贼集团的首领啊。” “……充满污秽的世界，真讨厌。”辉夜嘟囔道。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她能理解到月夜见和永琳舍弃地球建立月之都的动机。 “鼻塞男什么的，随他去吧。”费顿跟楚留香不熟，只是进行过一次互惠共利的交易，管他是身陷阴险的美人计中，还是消失两年与美人在山谷里结婚生子，这个话题都到此为止了，“话说回来，鼻塞男的三位红颜知己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单辉夜一个，连永琳都没跟上费顿的脑回路。 她们一直待车厢内，通过瓦里玛生成的光幕旁听费顿与苏蓉蓉她们的交谈，上一次接触还是在销售活动地首日，能有啥特别的观感。 “嘛~我们在几分钟前不是刚好在聊公主殿下的朋友数量问题吗？”准确来说，只是在聊别的话题时调侃到这一点，“那三个妹子给我的初始印象还过得去，你们如果有意结交新朋友，冲淡漫长的无聊人生，可以尝试一下，我会说服她们跟我们结伴行动一段时间的。” 以什么理由说服？ 暂时不知道，但费顿临场发挥本事一流，需要的时候总能扳出些理由。 “为什么我们要主动去结交她们啊？”辉夜明确地表达出抗拒。 费顿不答反问道：“你们跟我出来旅行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咦……？”辉夜眨眨眼，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见识异世界的景致？消除长达八百年的无聊？不需要担心被月之都捉捕地自由行动？归根到底是【追求快乐】，‘交朋友’是比‘旅游观光’更能带来快乐的事情，这一点应该无异议吧？”费顿收起轻佻的笑容，“虽然你们只有我一个朋友是个让人怦然心动的设定，但站在朋友的立场，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结交点朋友。” “别擅作主张了。”辉夜小脸微红，嗔道。 交朋友的提议暂且不论，费顿如此替她和永琳考虑，她才是怦然心动的那个人。 费顿摊开双手，作无辜状：“我可没有擅作主张，从一开始就只是提议，没有逼迫的意思……只是，交朋友不能一直处于被动姿态，觉得谁顺眼就果断出击，就像几个月前，你不也是很主动地跑到我的房间里看我打游戏吗？” 当时费顿只想刷永琳的好感度、让永琳当自己的家庭医生，辉夜这个举动，才是三人走到今天的关键第一步。 “哪、哪有！明明是你多番邀请，我不厌其烦下才进去指导你玩游戏。”辉夜决定篡改历史。 月之公主是不会做出如此不矜持的事情的！ “嘛，就当是这样吧~”费顿不予争辩。 永琳轻笑道：“感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们和她们可能缺乏共同话题。” 月之贤者和武林女侠能聊啥，她想象不出来。 就算真的要结交朋友，她也宁愿去地狱去和阎魔们打交道，至少阎魔大王（鬼灯上司）人还不错，特别好欺负。 “会吗？她们身上也有村姑味和隐士味哦，虽然没有你们俩重。”苏蓉蓉三人自然属于武林人士，但与总是被卷入各种奇奇怪怪的事件中的楚留香不同，她们长期在一艘豪华舫船上居住，多少有点隐士的味道。 “呵呵。”这是一种不高兴的笑容。 ………… ………… 结果，辉夜和永琳还是没有与人深交的打算，在与慕容世家和花家诸人道别后，三人继续观光和逛街为主题的旅途，x湖、x山、xx峰、xx塔、xx园跑了一通。 途中经过两个百万人口级的大城市，有第一次销售活动打底，武林人士们提前准备好银票和以物易物用的宝贝，即便售价如此离谱，所有商品还是全部卖光……不用说，又引发了两起腥风血雨。 数个月后，竹林国三人组抵达京城，这场旅途的最终站。 第三十五章 入城 （1） 鉴于武林高手的监视距离很远，费顿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受到太大的打扰，没有特意去处理他们，三人的行踪一直在武林国各大势力的掌握中，甚至丐帮还有专门售卖最新位置信息的底层弟子。 当三人来到京城门口时，毫不意外地看见朝廷派出的一支小小的接待队伍—— “啊，那时候的大雪天不穿鞋的神经病！”时隔数个月，费顿还是一眼认出接待队伍的领队者,不是因为对方的美貌可识别度有多高，单纯只是因为对方还是没穿鞋。 老实说，城门口的地面还挺脏的。 “……”婠婠有那么一瞬间笑容消失了，但很快便重新摆出妖媚的笑容，“妾身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婠婠，欢迎竹林国的三位贵客远道而来。” 可吐槽的点有很多： 其一，费顿三人设定上不是代表竹林国的官方使团，只是闲着没事干的旅行者。 第二，接待外国使团是礼部的工作，跟都察院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其三，婠婠穿的是露出度颇高、毫无威严和庄重感、略有青楼舞女的感觉的衣裳。 当然，在祝玉妍、单玉如、新皇不方便现身的情况下，婠婠是最能显示天命教的诚意、且拥有最大现场决策权的接待者，她的出现具有一定合理性。 费顿不懂武林国的职称，也懒得吐槽才刚上岗几个月的新任高官：“天命教最杰出的传人、祝玉妍的弟子、新出炉的武林十大美女，这些名号我还是听说过的。” 新皇登基后，天命教从幕后走到台前，包括婠婠在内的众多魔门高手逐渐被世人所熟知,随便去酒楼吃个饭就能从其他客人的闲聊中听到不少资讯。 “妾身深感荣幸。”婠婠以正常的甜笑回应，没有施展魅惑男人的技术,“陛下已命我等准备好筵席为三位贵客洗尘——” “——心领了，我们希望能按照自己的节奏行动。”费顿直接拒绝，他是不介意深入魔窟，可辉夜和永琳对魔门中人感到不适，“不过，我们大概会在最后一两天前往皇宫参观，要交易特殊商品的话请准备好宝物，有见不得光的东西也请藏好，林仙儿的死因，我想你再清楚不过了。” 这算是极其不礼貌的发言了，婠婠心中拉起警报声，试着降低费顿的敌意：“请勿要误会，林仙儿并非我教中人，她的计划对我教并无价值，我们只是密切关注她而已。” 这里面夹杂着谎言，只是死无对证，她想怎么说都行。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讨厌经营情色产业’的组织，奈何在贵国这属于合法产业,唉~”这算是费顿为数不多很正面的价值观,“嘛，顺便告诉你们两件事……第一，慈航静斋的弟子曾前往慕容山庄拜访我，我明确表示了无意参与武林国事务，但她们似乎没打算放弃。” “不出意外，她们总是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号挑起战争~”婠婠面不改色地抹黑慈航静斋。 不，其实不算是‘抹黑’，因为她就是这么想的。 天命教和慈航静斋调教弟子时采取两个极端的洗脑方向，弟子个性完全相反，但两边的脑回路都不像是正常人。 费顿不接茬，继续道：“第二，我的作风一向是斩草除根，杜绝被寻仇的可能性，证据其实不那么重要……举个例子吧，如果你们的小皇帝计划对我们家的废柴公主霸王硬上弓，我不管他是受到慈航静斋弟子的挑拨，还是你们天命教打算以被害者的身份指责慈航静斋的策略，结果都是你們一起去死，从教主到刚入门的弟子，我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婠婠笑容一僵，数息后俯身作低状，“请阁下放心，本教将会对门下弟子严加约束。” 费顿露出春风般的笑容，就像刚才的死亡威胁不是自己说的一般：“对对，只要你们不招惹我，也不让自己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我们就只是三个甩卖宝贝的傻缺旅行商人，这样相处不好吗？” 婠婠同样露出像没听到刚才的死亡威胁似的，露出略有几分挑逗性的眼神：“那么，妾身能否以一名娇弱的小女子的身份，与外国来的旅行商人打交道~？” “不能，我担心你脚臭。” “…………”婠婠这一次再也绷不住笑容。 （2） 京城是这个星球最繁荣的城市，这里有着最稠密的人口、最厚实的城墙、最昌盛的商业、最奢华的皇宫、最顶尖的高手……以及最长的等候进城的队伍。 只不过，这个时间点的等候进城的队伍也较往常要更长一些，因为朝廷的接待队伍正在与竹林国来的客人交谈，正常的入城收费和检查携带物品流程因此中断。 等候的人们大多没有怨气，因为男的可以去欣赏接待队伍里天仙下凡似的赤足美女，女的可以去窥视金毛怪。其中仅有一人，一直以火热的视线注视着那辆看上去陈旧不堪的马车厢——阿飞，那位在西北边境偶遇的年轻剑客，他也来到了京城。 这不是偶遇，阿飞是根据消息故意守在城门口的，可他没有恶意，只是觉得提前踏入京城也毫无意义，对完成任务没有帮助，不如远远眺望给他留下最美好的印象的两名美女。虽然他闯荡武林的时间也就几个月时间，但比起最初，他对男女之事的观点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甚至见过一个长得蛮漂亮的农家姑娘事前踩点，第二天在某位青衣公子前往茶楼前摆好道具哭哭啼啼地表演“卖身葬父”戏码。 至于反面教材？ “……”阿飞看向笑意盈盈的婠婠。 这名天命教妖女，至今为止有多少男人被她迷住，又有多少男人死在其石榴裙下？他不敢去想象，也不想去想象。 “？”婠婠突然看了过来，这是高手的感知。 幸运的是，阿飞及时收敛心神，并没有被发现；更幸运的是，现在婠婠的首要目标是降低费顿对天命教的偏见，没空去确认不认识的武林人士的身份。 “……能赢吗，我？”阿飞轻声念叨道。 在一个月前，他败在白云城主-叶孤城的手下，并得到了修炼的指导，虽说只答应为其杀三个人，但考虑到武林人士争霸天下的方式尤其看重高手对决，基本可把他当作叶孤城的谋反大业的一员忠实猛将。 他的任务目标暂时未知，但若是要杀的是天命教的坏女人，他一点都不介意。 第三十六章 阴谋敌不过巴掌 （3） 邀月从小就是个烂人，为了一颗桃子就将妹妹怜星推下树，导致其左手左足残疾，事后连一丝愧疚都没有。若是在正道门派中，这种烂人早被逐出师门了，可移花宫是亦正亦邪的作风，不管是收徒弟还是教徒弟，从来都是重资质轻心性，她因而得以保持着糟糕的个性长大成人、并从师尊手中接过宫主之位。 常人养了一只猫一条狗十多年，都能养出感情来，但邀月教养了花无缺十多年，内心的怨恨却分毫没有减退，一心只想完成手足相残毒计，让花无缺得知真相后陷入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 然而，事情没有按照计划进行——江小鱼找不着了！ 邀月不是爱动脑筋的人，否则也不会被怜星以缓兵之计忽悠住，但这个推理实在是太简单了：竹林国三人组对《明玉功》有想法，动员武林人士捉捕江小鱼作为交换，结果收到风声的江小鱼玩起了躲猫猫！ 知道原因也没有用，她没有办法捉住大概率使用了从屠娇娇处学来的易容术、如今都不知道跑哪去的江小鱼，她只能现身命令花无缺跟随自己行动，杜绝“发现江小鱼的踪迹、却因为要跑去通知花无缺而让其跑掉”的可能性发生，不能在同一道坎里摔倒两次。 找不到江小鱼，邀月只能找人发泄内心的愤懑，无视花无缺的劝诫，傲慢地认为明玉功第九层大圆满的自己才是天下第一人，根据从丐帮弟子处买来的情报来到了京城。 “你-该-死。”整个京城就一个金发怪，神功盖世的邀月隔着数百丈就发现了自己的目标，施展鬼魅般的身法冲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巴掌，但移花宫武学走的是速度与技术的完美结合的路线，这一击就如同她的身法一般，快得不可思议。 可惜，她选错了对手。 （括）邀月的手腕被握住，往内收缩了一圈，发出骨骼断裂的闷响。 在感受到剧痛、意识到右手已废的事实前，邀月看见了金毛怪抬起右臂，明显是打算以牙还牙扇她耳光。电光火石间出于武林高手的本能，以左掌施展移花宫绝技，暗含内劲的一掌扫在对方的前臂内侧。 移花接玉，本质上跟武当派的四两拨千斤和少林派的沾衣十八跌相同，均是一种借力使力的功夫，但其在心法要诀之下出手速度奇快无比，能够在对方的力量还未充分使出来之前就把对手的招式拨回去，呈现出来的结果犹如天渊之别。 （啪！）邀月左侧脸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整个身子往右侧倒去。 很遗憾，她输进去的内劲与费顿体内的魔力的差距，比四两和千斤的差距还大，实在是拨不动。 邀月的右臂被释放。 （啪！）邀月右侧脸颊再挨一巴掌，原本歪向右侧的身子被打回到直立位置。 “大姐，你是不是哪里有毛病？正面强袭天下第一高手图个什么？”已经被打懵的邀月，听见了金毛怪的问话。 但她没有回答的机会，因为‘快到就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的耳光已经续上，每一下都很重，但左一下右一下愣是把她打得待在原地。 在挨第八下巴掌的时候，大名鼎鼎的移花宫宫主因脑震荡失去了意识。 》》》》》》 “喂，谁来解释一下？”费顿看向旁边的建筑物。 除了在职业英雄世界翻了车，没能提前察觉到琦玉的恐怖实力，他的感知力一向很靠谱，知道哪里藏着天命教的高手。 建筑物内的是白芳华，天命教副教主单玉如的亲传大弟子，闻言哪敢有丝毫怠慢，立即现身，执晚辈礼道：“费顿阁下，她绝不是我教中人。” “你总不会打算告诉我，这是慈航静斋的弟子吧？”费顿阴阳怪气地说道。 白芳华也听出了费顿有多难打交道，苦笑道：“小女子岂敢愚弄阁下，着实无法确定其身份，只知道其身法恐怖如斯，定必是当世有数的绝顶高手。” 移花宫从来没有在衣物上绣有特殊标识的规矩，识别移花宫门人的唯一方式是‘移花接玉’，但刚才邀月的移花接玉没能成功施展出来。 “那她为啥要跑来扇我耳光——啊，理由大概知晓了。”费顿扭过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花无缺的轻功不算差，在同龄人中甚至算得上首屈一指，但距离实在太远了，好一阵子才赶到现场。 “师尊！”尽管对邀月的命令心存疑虑，但一日没得到答案，花无缺就仍会恪守弟子规矩，看见被打成猪头昏迷不醒的邀月，大吃一惊连忙上去搀扶。 “别担心，我手下留情了，原想着留下一条小命严刑拷打逼问动机。”若不是这个原因，费顿一巴掌就把邀月脑袋拍烂了，“那么，师傅被打成这样，圣人模板的弟子接下来的行动是……？” 花无缺喂邀月服下疗伤丹药，扶到一边去，摆出战斗的架势：“……很抱歉，在下别无选择。” “不，你可以选择把她带走，若是把你们师徒一起杀了，有点本末倒置。”费顿回过头来，看向八意永琳，“你看看，这就是胡乱做好事的结果，人家都不领情的。” 永琳笑了笑，道：“但你现在的心情还不错，不是吗？” “嘛，将一个高傲的美女扇成猪头，确实是件让人愉悦的事情。”费顿故意给出奇怪的解读方式。 “…………”花无缺暗自松了一口气，正想过去把邀月带走。 “——无缺，别动。”怜星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落在邀月身前，闪电般出手废掉其武功。 花无缺大惊失色道：“二师尊，你这是！？” “无缺，你无须再回移花宫了。”怜星抱起邀月，头也不回道，“你的生父是江枫，生母是花月奴，江小鱼是你的孪生兄弟，害你父母丧命的人是你父亲的书童江琴、即现在的江南大侠-江别鹤……还有我们。” 江枫和花月奴当时已身负重伤，放着不管也大概率会死，但他们的确是因为邀月就在眼前，自感必死无疑选择自杀的。 至于怜星，只是因为打不过邀月，想救人都救不了，逼死江枫和花月奴一事上跟她没啥关系，她只是一直为此感到内疚而已。 因费顿此前的推测，花无缺也没有为真相而感到震惊，当即朝怜星跪谢道：“无缺谢二师尊垂怜！” “……人心难测，小心江别鹤。”怜星留下一句，施展轻功离开。 永琳走上前，重复刚才的话语：“你现在的心情还不错，不是吗？” “贤者大人运筹帷幄行了吧~”费顿耸耸肩道。 第三十七章 再遇 （感谢班达鲁、屈平辞赋悬日月的打赏与支持） （4）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在邀月被打倒两个时辰后，江小鱼知晓自己多了个兄弟。 不是武林国的信鸽也练过绝世神功、能瞬间抵达大江南北，而是他人就在京城里，在酒楼里吃个饭就能听到各种武林传闻。 至于他为什么出现在京城里？ 大概就是【听到被全民搜捕的消息后果断易容、劝止铁心兰前往假藏宝图所记载的地点寻找父亲、从其他武林人士手中哄骗到竹林国的疗伤圣药、偷偷返回恶人谷治好燕南天、与万春流和燕南天一起离开恶人谷、得到燕南天所赠内力后自信心爆棚、预测移花宫要釜底抽薪因而暗中跟随竹林国车队】的经历，说白了意识到邀月的命令极不合理的聪明人不止费顿一个，他希望能获得真相。 当然，他只预测到邀月找费顿麻烦时大概率吃瘪，未能预测到怜星的行动。 “水落石出，真是太好了~！”铁心兰欣喜道。 她属于有了男人忘记老爹的典型。 当然，与嘴巴很毒、但总会拐着弯子保护她的江小鱼相比，那个为了自己安安静静前往神秘海岛拜师世外高人、让女儿独自带着藏宝图走进腥风血雨的武痴老爹也确实没啥好记挂的。 铁心兰只能压低声音，却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小鱼儿，你要去找花无缺兄弟相认吗？” 江小鱼摇头道：“不急。” “为什么？！”铁心兰愕然道，想了一会儿，自以为找到了答案，“你该不会以为这是欲擒故纵的圈套吧？” “怎么可能……就算把移花宫全部绝学交出去，也不可能让天下第一高手自降身份配合演这种戏。”江小鱼一半嫌弃一半同情地看了眼铁心兰，十大恶人之一的“狂狮”-铁战将其低智商很好地遗传给了她，“这么说吧，我那不曾见过的兄弟下一步会去做什么？” 铁心兰想了想，回答：“如果找不到你，那就只能先去找江别鹤寻仇了。” 江小鱼再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明晃晃地跟着他一起去寻仇，还是应该潜伏在暗处作为一道后手？” “啊……”这几个月一直与江小鱼暗中行动，除了每天都得易容外，铁心兰觉得没别的坏处。 当初她女扮男装行走于武林时，不管是被识破女人的身份，还是被当成小白脸，都曾惹来麻烦，幸亏老爹传的疯狂一百零八打还有点用，哪有伪装成丑大妈安全。 “只不过，为父报仇……吗？”江小鱼低下头，略有几分失神地呢喃道。 遗传到武林第一美男子的崇高品质的人不止花无缺一个，他同样是个武林中难得一见的圣人，不太想冤冤相报。 （5） “见识到了没有，这才是月之头脑的真正实力，你还差得远呢~”永琳只是调侃了一句，疯狂吹逼不嫌烦的是辉夜。 “尽管我极其怀疑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就没啥好说的了。”费顿翻翻白眼，抬手就给了辉夜脑壳一手刀，“不过，就算这波邀月在第二层，我在第三层，永琳在大气层，你这个躺在大街上的废柴公主有啥资格嘲讽我？揍你的哦~” “你已经在揍了！别每次都先出手再出言威胁！”辉夜捂着脑壳喊道。 “——哈，侍卫团团长公然欺负公主殿下？国王陛下不会怪罪你吗？”陆小凤从天而降，手里拿着个酒杯，身上满是脂粉味，怎么看都像是刚从青楼跑出来的样子。 无派系的武林闲人就是这么牛逼，连化身天命教大本营的京城里的青楼都敢光顾。 “哈，完全不用担心，因幡帝陛下可是像兔子一般温驯。”温驯不温驯另说，确实跟兔子一般。 陆小凤自行完成解读：“也对，当我有一人成军的实力后，不管谁来当皇帝都会变得很温驯。” “拜托，别说得我像是乱臣贼子一般，我从来不喜欢管人，说是侍卫团团长，实际上只是个光杆司令，侍卫团实际是由副团长铃仙管理的。”言罢，费顿阴阳怪气地说道，“而且，我也没有闲着无聊就去争霸天下的恶趣味，陪着美女去环游世界不香吗？” 叶孤城挑战落败后，都懒得遮遮掩掩了，回到领地后直接高举反旗，费顿这才知晓此事。 “完全赞同。”陆小凤的朋友茫茫多，志同道合者没几个，根本不需要替叶孤城解释，“真希望武林国内多几个你这样的臣子，这样就天下太平了~” “嘛，你这个酒色之徒说出来的话，还挺忧国忧民的，难道说武林国青楼里的姑娘好这一口吗？”费顿嘲讽道，“话说回来，你怎么也跑来京城了？” 费顿三人是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往京城的方向移动，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真要赶路的话，从万福万寿园抵达京城只需要几天时间，不需要为‘后发先至’这事感到惊讶。 陆小凤喝下杯中酒，理直气壮地说道：“看热闹啊~” “你很懂得享受生活嘛~”嘴巴上是这么评价，费顿却知道对方没说实话。 “哈哈，别看我这样，我的轻功在武林中还是排得上号的，不至于看热闹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关键是陆小凤没有招惹到天命教、二皇叔势力、叶孤城势力，人家懒得理这种武功不低的中立人士，“当然，还有看看司空摘星还有什么后续动作，以及替老朋友看一下家。” 费顿随口说道：“那个盗王？如果他还打算跟天命教作对，那目标就只有那些东西了吧。” “我也觉得只能是那些东西了~”陆小凤笑着点点头，“对了，你们似乎推掉了朝廷的款待，现在没有地方落脚吧？要去我老朋友的家里住宿吗？那里的环境仅次于皇宫，还有好些熟面孔哦~” “……你确定不是把我当成免费的门神？”费顿总算知道对方突然蹦出来的原因了。 第三十八章 京城 （感谢九天叠唱之云紫、书友20210604103907065、书友20211224091332779的打赏） （6） 鉴于虚若无在上一代的帝位争夺战时立下奇功，又不贪恋权势急流勇退，老皇帝为表君臣之谊赐予其一大块土地，由精通杂学的虚若无亲自设计属于自己的府邸，历经多年得以修成“鬼王府”。 尽管鬼王府走的不是金碧辉煌路线，但一木一石配合得天衣无缝，且布局符合风水要求、隐含奇门遁甲原理、设有内置防御机关的碉堡、暗藏多条逃生通道，实乃天下有数的府邸，江南豪富花家的万福万寿园在其面前，只是一个缺乏内涵的花架子。 自鬼王一脉遁出京城，鬼王府落入天命教手中，宝库里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被一扫而空，但天下局势未定，虚若无又尚在人间，鬼王府暂时还没有换新主人，一直处于闲置状态中——直至受虚若无所托的陆小凤，带着花满楼、西门吹雪、胡铁花、天机老人等中立武林人士抵达京城。 “不错不错，武林国之行的最后一站看来能舒舒服服地度过了。”陆小凤持续邀请风评尚可的中立人士入住鬼王府，竹林国三人组正在其引路下前往虚若无的七夫人所住的小院。 附带一提，因为虚若无和虚夜月的住处受到天命教的重点搜查，如今一片狼藉，虚若无的夫人们所住的那几个小院才是目前鬼王府内条件最好的地方，陆小凤的安排并无不尊重之意。 陆小凤笑道：“你感到满意就再好不过了~老实说，最近来了武林十大美女中的好几个，天命教中人又不是每个都肯乖乖听从祝玉妍的命令，只有你才能让他们彻彻底底的投鼠忌器了。” 祝玉妍和单玉如自然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想在与二皇子势力、叶孤城势力角逐天下期间招惹中立武林人士，唇亡齿寒的道理不难懂，若是天命教过于横行霸道，中立武林人士出于自保也就只能组团加入到叛军阵营。 只不过，边不负就是典型例子，天命教中的男性高手有可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违抗她们的命令跑来袭击武林十大美女。 “武林十大美女……里头该不会有我认识的‘小仙女’吧？”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费顿觉得张菁就属于十分典型的好事之徒，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 陆小凤失笑道：“跟慕容家的九姑娘一起来的。” “战五渣也敢来凑这种热闹，佩服佩服。”费顿自问没有这种勇气，他一向只凑自己有能耐去凑的热闹——尽管如今无限次元世界里他没有能耐去凑的热闹已然不多。 陆小凤想了想，婉转地进行评价：“慕容世家或许需要一个具有远见和待人接物本事的赘婿。” 费顿给出更直白的评价：“一个武学水平还过得去、具有远见、精于待人接物、还能让慕容九迷上他从而愿意听取意见的男人，瞎了狗眼才会看上慕容九。” “哈~我可没有说得这么过分~”陆小凤只是同样这么想而已，“再说，我也不是无法理解九姑娘的想法……明知道天下将在这几天发生重大变化，这种事有可能一辈子只能遇上一两次，躺在家里等消息可太折磨人了。” 事实上，陆小凤之所以答应虚若无的委托，主要原因就是他自己也想来京城凑热闹，轻功再好也不足以在群魔围追堵截下脱身。 费顿摊开双手，作无辜状：“我们的错咯。” “哪里哪里~改朝换代本来就经常以战争的形式完成，不在这几天，就在其他时候，没有本质区别。”陆小凤潇洒一笑，他只是道出事实，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过来说，贵客远道而来，结果却让你们成为改朝换代的大决战的导火索，实在是太失礼了。” 费顿笑道：“那要不由你代为赔礼，带我们去好好游览京城？” “小弟并非京城人士，或许不是导游的最佳选择……”陆小凤说这话时，左手摸胡子，右手搓手指。 “三颗短时猫化药丸。” “成交！” （7） 在不久的将来变成‘喵空摘星’的某盗王，刚回到一个毫无特色可言的民宅，朝屋内众高手汇报自己打听到的最新情报：“天下第一高手进了鬼王府。” “确定是本人？”范良极谨慎地进行确认，跟费顿相似的天然金发在武林国内几乎找不到，但人工金发并不难制作。 司空摘星没好气道：“能够在瞬息之间把移花宫的邀月宫主打成猪头的男人，范老头你再找一个出来？” 范良极不作声，只是瞥了眼在旁边调息的浪翻云……如果天底下还有另一个人能做到这事，那一定是这一位曾独自大战祝玉妍+单玉如+婠婠还占据优势的绝世猛男，可惜石之轩突然现身，否则事情就简单多了。 韩柏忍不住问道：“移花宫的邀月宫主很厉害吗？我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 在含冤入狱之前，他只是个武林小家族的大小姐的书童，见识浅薄也是无可奈何。 “一般般，三个你一起上都走不出百招的程度而已。”范良极阴阳怪气地回应。 韩柏这就不乐意了：“嘿！我又从来没说过自己武功很厉害，你一定是因为我变得比你更厉害了而心生嫉妒。” 这段日子他不分日夜地去青楼找天命教的弟子‘修炼’，一半是愉悦的肉欲享受激活体内的魔种、让魔种进一步释放监狱活菩萨生前的功力，一半是道心种魔大法等级凌驾于寻常采补之法、天命教女弟子的功力在其体内聚沙成塔。 结果，原本五五开的两人，如今正面战斗能力已经差了一个等级。 “安静点行不行，让我的耳朵歇一下，我可是一直功聚双耳进行侦察的。”司空摘星抠抠耳孔，扭头看向虚若无，“鬼王，皇宫的图纸呢？” “已经绘制完毕了。”已经看不见被费顿殴打过的痕迹的虚若无身体没有移动，一根鞭子缠着图纸从袖口钻出来，把图纸交到司空摘星手上。 嗯，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反而消耗了一丝内力，但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我先看看，我先看看。”范良极连忙扑过去看了起来，边看还边发出奇怪的笑声。 毕竟不管是何人夺得天下，都不会砸掉皇宫重建这么浪费，这几条由深得老皇帝信赖的虚若无设计的紧急逃生通道未来还能发挥作用，老贼窃宝之心不死。 韩柏疑虑重重道：“不过，天命教才走上台前数月时间，我们想要偷的东西真的在皇宫里吗？” “一定会的。”司空摘星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就凭她们敢自奉【天命】！” 第三十九章 分析 “所以，你和陆小凤在大街上说的【那些东西】到底是指什么？”一直等到陆小凤离开，费顿开始准备打扫卫生之事时，辉夜才把憋了快半个时辰的问题提出来。 尽管三人大部分时间都结伴而行，但费顿会认真地听认真地记，辉夜则是漠不关心地随便听听，双方所持有的情报并不完全相等，也就没必要讨论谁聪明谁愚笨的问题了，费顿笑道：“答案还是由你自己得出好了……这么说吧，爆出【天命教以混毒之术谋害老皇帝和太子】的人，是武林国久负盛名的两名大盗，这次是他们的首次联手。” 韩柏在与天命教周旋期间打出来的名气，暂时只存在于‘朝廷’和‘反贼’两大阵营里，不参与争夺天下之事的普通武林中人还不知道其存在，只把他当成司空摘星和范良极的跟班。 “就算你这么说，我没觉得他们有多厉害啊……”辉夜无法仅靠‘久负盛名’这么单薄的四个字想象出盗王们的偷窃水平，她记得的是司空摘星三人被婠婠打得屁滚尿流、靠着永琳的短时飞行药丸逃出生天的事实。 辉夜看到的东西，费顿同样也看到，但他知道盗窃技术与武功高低不完全相关，暂时只能相信武林传闻：“你就先认为，他们是两名觉得哪里的东西自己都能偷到手的大盗……嗯，我们这里除外。” 不是骄傲自满，为了震慑住见了美女就失了魂的采花贼，使得这趟旅行尽可能和平安宁，费顿表现出远远超过顶级武林高手该有的战斗力，蹦出来一个邀月已经让他感到很惊讶了，若是再来几个找死的人，他真得重新估量武林人士的平均智力水平。 顺带一提，原本的估算值就已经侮辱人似的低了。 “所以，他们连隐为武林国第一帮派的天命教的大本营也敢闯进去……”得到这份情报后，辉夜才有凭借自己的脑力得到正确答案的可能性。 “虽然我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三个偷东西的要跟一群卖肉的过不去，但既然陆小凤这个司空摘星的老朋友如此一说，就先接受这个大前提吧。”反正话题都开了头，费顿不介意缩短对方的思考时间，“辉夜，你觉得天命教最大的优势之处是什么？” 辉夜略一思索，迟疑道：“……隐秘性？” 费顿好笑道：“如果能自信地说出来，那会好得多。” “还不是你，天天说人家笨……”辉夜怨念满满地咕囔一声，但很快就挺起胸膛，长编大论地展示自己有多聪明，“愚者会认为天命教的优势在于‘高手云集’、‘势力庞大’、‘混毒之术’，但高手再多也多不过全武林的高手、做不到团结一心的庞大势力易生内祸、混毒之术没有大范围使用就证明了具有局限性。真正的优势在于其一直隐藏在幕后布局，没有人知道谁是天命教的人，甚至连枕边人都无法信任，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下，只会有越来越多人选择加入其中。” 永琳笑眯眯地称赞道：“不愧为公主殿下。” “诶嘿嘿~”虽然没有需要聆听她的高见的听众，但辉夜还是为得到正确答案而感到欣喜。 最起码日后能自我安慰，自己一点都不笨，只是同行者太聪明。 费顿笑道：“这下子，知道大盗们想要偷的东西是什么了吧？” “弟子名册、地方据点的年度报告、往来书信等能揭露天命教弟子身份的文书。”辉夜总算知晓费顿和陆小凤为什么在大街上故意当谜语人，两人都不打算提醒天命教，“不过……这事真的会有这么顺利吗？” 永琳补充道：“提前烧毁、通讯时采用了某种加密方式、伪造文书借刀杀人，天命教的应对方式可太多了。” “嘛~这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了。”费顿提起水桶，以行动宣布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们这三个外国人，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辉夜连忙道：“还有晚上吃什么！” “对哦，鬼王府现在没有丫鬟和厨娘，连饭食都不供应来着……” 》》》》》》 皇宫自然有大内高手，但看看【老皇帝身中剧毒、宠妃是天命教弟子、太子被毒杀、太子妃是天命教弟子、太孙被教坏】等事迹，就能知晓皇宫早就被天命教侵蚀成马蜂窝了。 老皇帝仍在世之时，天命教副教主单玉如已经把冷宫当成自己的寝宫和会议室，享受着被老皇帝厌弃的女人的侍候，定期召集教中高手在此商议要事。如今老皇帝被毒杀，祝玉妍率领教中高手齐聚京城，皇宫基本上就成了天命教的总坛，所谓的“新皇”只是面向群臣的傀儡。 总坛里放着各种各样的机密文件，尽管天命教自有一套加密方式，但既然存在着‘加密’，也必将存在着‘解密’，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 对，包括机敏聪慧的婠婠在内，天命教众人没有预料到司空摘星等人想要对这些文书下手。一是因为司空摘星、范良极、韩柏三人一直处于被追杀的状况，从京城被追杀到江南、又从江南被追杀回京城，还没有暴露出他们还想着要还击的苗头；二是因为他们的小集团只有司空摘星、范良极、韩柏、浪翻云、虚若无、韩柏ooxx征服而来的女人若干、虚若无的亲信若干，里头没有天命教的卧底。 今天晚上的会议，讨论的还是别的主题—— “可恶，慈航静斋！竟然打算跟我们玉石俱焚！”祝玉妍用力一拍，皇帝宝座立马凹了一个掌印下去。 她没有类似‘如果我们一直潜伏，纵是天下第一高手又能奈我们何？’的想法，数天前三大高手围殴一个浪翻云还差点翻车，让她的心气受到了影响。 婠婠沉吟片刻，道：“师尊不用过于担心，竹林国三人只是过路的旅人，可能对我教有所成见，但没有插手武林国事务的打算，只要足够代表我教决定的高手不出岔子，就不会将其引来。” 祝玉妍面色稍霁，对面的白芳华就开始泼冷水：“师姐，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问题的关键是慈航静斋的阴谋。” “师妹说得正是。”婠婠甜甜一笑，“我们最该做的事情，就是不让慈航静斋有空施展她们的阴谋，把主动权牢牢握在手中。” 第四十章 所谓妙策 竹林国三人组抵达京城的首日，以天命教的小人之心，自然是彻夜维持最高戒备状态，范良极和司空摘星两大惯偷没有选择在这种时候下手，京城平静地过去一夜。 但一到次日早上，秦梦瑶与正道武林高手队伍从南面强闯鬼王府，假意掩护从西面来的师妃暄与二皇子麾下高手队伍，实际上真正的奇兵是从北面来的靳冰云与和尚尼姑高手队伍。 这是慈航静斋掌门制订的某种妙策，明面上的目的是【让一名亲传弟子把某样东西送进鬼王府、说服费顿相助】，暗藏【把天命教高手全部引出来、一战摧毁天命教的核心战力】的意味，老尼姑表面装得道貌岸然，实则同样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希望费顿为了搜捕天命教余孽而长期逗留在武林国境内。 事实上，天命教也的确是高手尽出，四个方向都布下天罗地网，根本没被区区声东击西战术忽悠到，而且还亮出了底牌——通过某种等同于出卖国家利益的协议，得到了倭寇高手、棒子高手、西域高手的帮助。 计策再合理也没有用，慈航静斋三线败退：秦梦瑶身负致命伤，靠着一身卓绝的功力吊着一口气，幸亏还有一个韩柏，道心持有者与魔种持有者ooxx能医百病兼功力大进；师妃暄撤退时得到寇仲和徐子陵的帮助，这两个幸运的小子得到了邪帝舍利内储存的功力，联手之下连祝玉妍都不得不暂避锋芒；靳冰云香消玉殒，婠婠表示究极双刀真他喵好用，左一刀砍死一个臭尼姑，右一刀砍死一个臭和尚。 “慈航静斋的人试图闯进来，天命教的人把他们赶回去……突然产生一种‘天命教是在保护我们’的错觉。”正在慕容九和张菁所住的小院里享用早点的费顿，表情甚是微妙地说道。 虽然他没有前去观战，但听交战的声音逐渐远去就知晓结果了。 慕容九冷淡地说道：“不愧是‘错觉’，错得够离谱的。” 数月没见，性转事件积攒的怨气本来已经消散了一大半，时间是最好的稀释剂，但刚见面就是连续两次光明正大地蹭饭，让她重新生出别的怨气，态度变得不怎么好。 “为防止你们变成敌人，最稳妥的做法就是阻止你们与敌人接触。”张菁看了一眼费顿，发现他对这种筛选性的社交隔离措施没有抵触心理，调整后半句话的内容，“虽然现在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我很好奇慈航静斋的底气何在，她们就像是觉得只要能跟你对上话、就有自信让你出手对付天命教似的。” “想勾起我的好奇心是吗？”费顿横了张菁一眼，这种遣词造句谁都能听出来，“你支持慈航静斋我没意见，但请你离开中立人士抱团观战的鬼王府，只以‘张家’的名义行事，别在与‘慕容世家’一起行动时搞小动作。” “…………”慕容九这一次没有帮表姐说话。 虽然她被费顿和陆小凤评价为‘不适合担任慕容世家的下任家主’，但至少还知道维护家族利益，慕容世家最终如何选边另说，反正不能被亲戚赶鸭子上架。 张菁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化作轻轻一声：“抱歉，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费顿意外道：“咦？我还以为你会拍案而起，跑去为正道武林伸张正义呢？” 张菁白了费顿一样，憋屈地说道：“我也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总不能平白无故地送死。” 寇仲、徐子陵、韩柏是通过奇遇得到武林前辈的功力，秦梦瑶、师妃暄、婠婠是万中无一的天赋且得到最优质的资源培养，她这样又没奇遇又得不到最优质的资源的年轻一代，就算拿着究极链剑也还是没资格参与到这种等级的战斗中去。 与其白白送死，不如留着性命好好修炼内功和老爹留下的《神剑决》，过个三十年大概就能有所作为了。 “量力而为，这是很正确的做法，就算真的看不过眼天命教的做法，也可以离开京城后对其据点下手。”费顿过去曾做过多次‘不正确’的事情，尽管结果很不错，但几乎每一次都有暴毙的可能性，不推荐任何人模仿，“——那么，连小辣椒一样的张菁都认怂了，你们两个又怎么样？” 话音刚落，陆小凤和花满楼从屋顶落下，他们不是一直躲在上头偷听，只是刚好抵达，武林高手赶路是在屋顶和树顶上蹦跶的。 “别误会，我们只是闲不住，跑去观战而已。”陆小凤说的是实话，他和花满楼从头到尾没有出手，暂时不想改变两不相帮的立场，“至少我在京城这里待的这一个多月里，没觉得天命教过于胡作非为。” 腥风血雨肯定是有的，但不管谁上位，都得清剿敌人的党羽，这根本不算一种错，慈航静斋所支持的二皇子一旦取得天下，天命教、太子党羽、四皇子党羽一个都跑不掉……咳，他们的妻妾中长得特别撩人的除外。 他指的是天命教在努力的治理京城，武林人士圈子或许仍在风声鹤唳，但普通百姓已经恢复正常生产秩序，可没有出现天命教弟子到处烧杀抢掠的画面。 反正在治理国家方面，他觉得天命教比‘因为练剑太无聊，所以我想争霸天下打发时间’的叶孤城更靠谱。 费顿一脸认真道：“你的发言很有说服力，估计你每天晚上都去找天命教弟子打听消息。” “…………” “…………” 在场全体女性斜眼看向陆小凤，青楼在武林国内是合法产业，可不妨碍她们看不起前往青楼消费的男人。 陆小凤脸皮比城墙还厚，无视女人们的冷眼相待，笑道：“话说回来，你好像从来没逛过青楼吧，要不我当一次导游~给你介绍一个漂亮的花魁？” （啪）辉夜面上维持着公主味道的淡然笑容，重重地放下杯子。 “……你确定？”费顿知道陆小凤不是无的放矢的人，皱眉道。 陆小凤摸摸胡子，道：“卖艺不卖身那种。” 第四十一章 怜秀秀 “没吃饱饭啊，拼力气竟然还跟一个女人五五开！” “在台上怜香惜玉什么，带回家再好好怜香惜玉！” “你是不是傻？拔了剑你又不敢往死里砍，收剑入鞘抽她丫的啊！” 陆小凤、慕容九等人只是保持中立，不意味着不关心局势变化，慈航静斋与天命教大战一场后，正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打听情报，悠悠闲闲地逛街的只有费顿三人。 运气很不错，他们遇上了经典的“比武招亲”桥段……放心，费顿只是在台下大呼小叫，没有上台比武，取胜的是一名年逾三十岁的壮汉，看言行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一介血气方刚的莽夫，跟漂泊武林多年，还算眉清目秀的大姐也算般配。 “……总算是能离开了。”辉夜暗自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喜欢凑这种热闹，不以杀人为目标的决斗看着心情轻松，问题是没有一个合适的观战地点，尽管有着‘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让人群自动形成隔离带，不用担心有谁凑过来施展咸猪手，但人们火热的视线完全这挡不住，让她很不适应。 永琳对自己成为焦点一事并不在意，打趣道：“费顿，你的热情似乎有点过高了~” “被发现了吗？”费顿露出狐狸笑，“嘛，我只是在想【比武招亲】的性质，武林国内的统治阶层是武林人士，因此武艺就是社会适应力高低的体现，女人成家时想找个更具社会适应力的丈夫，听上去挺合理的是吧？” 辉夜试着道：“你想说……以这种形式得到的婚姻没有感情基础？” “不，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并不少见，没什么是比姻亲关系更简单更牢固的加强联系的方式了，甚至在一部分人眼中，公主天生就是要与其他国家的王子或者本国重臣之子联姻的。”费顿摇头道，“我想说的是，如果换成资本世界，大富豪成了国家的统治阶层，财富成了社会适应力高低的体现，那比武招亲就变成了——” “——拍卖会，是吗？”永琳轻声道。 辉夜想象了一下【一个女人站在台上推销自己、一群男人在台下竞价】的画面，看热闹得到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恶心。” “怎么就‘恶心’了？超有意思的好吧~”费顿是发自真心地这么认为，“只需要稍微转换一下背景设定，得出来的评价完全不同了，事物本身并无改变，有纰漏的只能是我们自身了。” “嗯，这个观点很有趣……”永琳认真地思考起来。 至少在费顿提出替换背景设定之前，她只觉得比武招亲是一种肤浅的求偶方式，没往更深的方面去想。 辉夜连忙道：“永琳你可千万别被他糊弄了！这根本解释不通他刚才的热情，他纯粹就是恶趣味而已！” “随便你怎么说~”费顿从口袋掏出一个笔记本，打开来划掉其中一行字，“那么，比武招亲见识过了，看看能否遇上卖身葬父的桥段。” 辉夜闻言，忍不住问道：“遇上了又该如何？” “那得根据实际情况分析了。”费顿耸耸肩，“如果她开口就是‘公子’，十有八九就是冲着我来的，可能有人觉得派个没练过武的女人就能让我放下警惕；如果她以怪异的神色看向我的头发，面对我的帮助多有疑虑，那可能真的是个普通百姓。” 辉夜下意识道：“只是‘可能’？” “拥有优秀演技的人，你眼前就有一个。”费顿挺起胸膛，老原因，这是他在犯罪组织工作时的职业技能。 永琳暂时从刚才的问题脱离出来，好奇的问道：“你的应对？” “如果是普通百姓，随便借她个几两银子，让她找份工作还钱。”不管长得多漂亮，永不考虑收丫鬟，“她若是觉得钱不够，不能给亡父提供一场盛大的葬礼，那我就臭骂她一顿，为了葬礼而卖身为奴的女儿真他喵孝顺，父亲泉下有知都被气哭了。” 辉夜点点头，她这名公主很讲排场，但也知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那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人呢？” 费顿窃笑道：“借她一把铲子，告诉她我住在鬼王府，让她用完铲子还给我——这一定能看到一张很有意思的脸~” （…………）正在远处偷听的婠婠的脸已经变得很有意思了。 》》》》》》 尽管天命教是情色行业的专业人士，实现赚钱和修炼两不误，但武林派系众多，青楼又是最能赚钱的营生，京城里的青楼不全是其产业，陆小凤带费顿三人去的青楼就是无争山庄的产业。 约半年前因为与楚留香的偶然相遇而阴谋暴露、最终死在大海里的无争山庄少庄主原随云，由于自小失明，只能倚赖双耳，一直以千金小姐的规格厚待于琴艺一道上拥有当世首屈一指才华的才女怜秀秀……当然，卖艺不卖身的名妓在武林中一直很有市场，这半点没有妨碍到青楼的营收，更应该理解为针对的是高端客户群。 “……所以，这间青楼不提供住宿服务，就只是听曲吗？”费顿耐心听完怜秀秀的演奏，向陆小凤问道。 还在回味琴曲的余韵的陆小凤反应过来，半是错愕半是迟疑地说道：“呃，倒是有不只是卖艺的姑娘，平时她们负责陪酒和跳舞，秀秀小姐一般只在闺房接待特殊的客人……嗯，只是弹曲。” 天下第一高手造访，陆小凤一文钱都不用掏，店家自动自觉暂停营业打扫卫生，并命令庸脂俗粉们待房间里不准出来，让怜秀秀亲自在大厅接待客人。 费顿缺乏兴致地朝店家说道：“陪酒就不用了，上饭菜吧。” “……！”怜秀秀闻言身体一颤。 虽然听上去很奇怪，明明是出来卖的还自我感觉良好，但她这位名妓的心态的确如此，在不曾见过当事人的情况下，渴望得到天下最顶尖的男人的宠爱，例如庞斑、浪翻云、西门吹雪、叶孤城等人。 机缘巧合下，她于一个月前和浪翻云勾搭上，但眼前就是把庞斑秒杀的天下第一高手，就算没打算见异思迁，她也想得到对方的认可，却没想到出道这么多年首次翻车。 陆小凤看了眼怜秀秀，苦笑道：“看来秀秀小姐的演奏，不合你的意？” “他只是缺乏鉴赏能力而已，别在意。”辉夜出言安慰。 原本她对‘逛青楼’一事极为反感，只是费顿点头了，她若是不跟过来心里不舒坦，但听完刚才震撼人心的演奏后，她觉得来这一趟值了！连看着怜秀秀都觉得顺眼多了。 费顿耸耸肩，道：“艺术领域本来就不是我的强项，再说，我喜欢的是硬摇滚、r&b、流行摇滚、浩室音乐等音乐风格，叮叮咚咚的琴音不和我口味。” 这不是针对怜秀秀，只是文化差异。 事实上，等会儿出来跳舞助兴的姑娘们跳的舞蹈，费顿也同样感受不到要点，他认知中的‘撩汉舞蹈’是兔女郎绕着钢管转的那种。 音乐鉴赏话题到此为止，费顿向陆小凤询问道：“所以？你带我过来听曲是想做啥？” 陆小凤干笑道：“想给你介绍一个专业的乐师，鬼王府里没什么消遣活动，听听曲子什么的。” “我答应了。”辉夜拍板道。 “……公主殿下喜欢就好。”费顿没好气道，“你的目的成功了，能把真正的动机说出来吗？” 陆小凤不正经地笑了起来：“秀秀小姐，与浪翻云暗生情愫，天命教似乎已经察觉到这一点，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很有可能会以秀秀小姐作为胁迫浪翻云的人质，甚至已经下毒了……天下间能护住她的人，就你一个了吧。” “感谢陆大侠相助，大恩大德秀秀无以为报。”怜秀秀连忙致谢，当然也没有忘记实际提供保护的费顿三人，尽管心情上不怎么样，但礼节上没有缺漏。 费顿听说过怒蛟帮‘覆雨剑’的名号，知道他如今正与天命教作对，但他不关心一个陌生人：“不是……你这还能算作中立吗？现在天命教的高手冲进来围殴你，我都得考虑考虑是否该救你。” “算啊，秀秀小姐原本就是普通百姓。”陆小凤开始强词夺理，与其说是回答费顿的问题，不如说是向附近的天命教的高手表明立场，“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武林闲人，谁去当皇帝的大问题我管不着。但作为一名经常去青楼玩的男人，对花魁总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憧憬，尤其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难得有一个外表与秉性都上佳之选的花魁，还是希望她有个好结果，某些人已经害死了一个纪惜惜，该高抬贵手一次了吧？” 第四十二章 音乐 天命教没有出手制止，但请不要误会，魔门中人没有良心一说，绝不是被陆小凤那一番话说服，只是综合衡量陆小凤“武林前二十的轻功水平”、“一呼百应的朋友圈”、“继续捣乱的可能性”、“与天下第一高手的交情”等要素后，作出了【观望】的决定。 怜秀秀名义上的主权持有方-无争山庄也没有提出异议，琴艺独步天下的名妓不好找，但能赚钱的花魁一个接着一个。况且，他们也不愿意为了一个怜秀秀而夹在天命教和浪翻云中间，如今既能不得罪天命教，又能卖陆小凤和浪翻云一个人情，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于是，怜秀秀暂停接客，搬入鬼王府，每日为辉夜和永琳奏乐，静候浪翻云杀死单玉如为亡妻报仇，带她离开京城，前往怒蛟帮地盘上的城镇展开新生活。 “……你们还真是听不腻啊。”只不过，有人对价值千金的演奏不太感兴趣，反而觉得叮叮咚咚的琴音还不如大自然的声音。 待怜秀秀离开后，辉夜解除端庄矜持的公主模式：“人家这几天都在弹不同的曲子，何来听腻一说？只是你没有认真去听而已。” 没有再评价费顿为缺乏鉴赏能力，她不知道硬摇滚、流行摇滚、r&b、浩室音乐是什么，但她玩电子游戏时听过不少bgm，她从来没嫌弃过它们。 费顿随口说道：“是吗？前两天好像也是在弹这首……唔，冷冷清清的曲子？” 辉夜意外道：“原来你能听出来的吗？” “嘛，组织内有不少同僚喜好音乐，年轻时跟风学过一段日子，只是业余爱好者水平。”这不是谦虚，声乐常识和鉴赏能力可能还保留了下来，但乐器已经好几年没摸过了。 永琳解释道：“秀秀小姐刚才是在讲解技巧，故挑选了一首较有代表性的曲目。” “这样啊，辉夜想学习弹琴？”费顿下意识地把永琳摘了出去，尽管对方每天都陪着辉夜一同听曲，一次都没落下。 辉夜忍着不满指正道：“我原本就会。” 而且水平还不错，只是无法跟琴艺独步天下的怜秀秀相提并论。 “跟你相处越久，越容易忘记你是个真正的公主殿下。”费顿一句话把辉夜气了个半死，“既然如此，也让我听一下公主殿下的弹奏呗~” 辉夜断然拒绝：“不必了，反正你对此不感兴趣。” “我是对‘听琴曲’不感兴趣，可我对‘看公主弹琴’感兴趣哦~”费顿笑眯眯地说道。 “唔……嗯！？”辉夜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此时俏脸已经变得通红。 “嘛，男人总是一边说女人花瓶、一边又喜欢花瓶，而最漂亮的花瓶就是艺术工作者。”费顿窃笑道，“换言之，美人弹琴时有颜值补正，我想看~！” 永琳摇头失笑道：“相当露骨的发言呢~” 辉夜侧过脑袋回避视线，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弹得不好，你不能嘲笑我哦……” “我只是一个业余爱好者，想要挑技术层面上的刺，你觉得可能吗？”费顿不喜欢的是音乐风格，跟技术水平无关，“再说，等会儿我久违地弹一下电吉他，你也可以嘲笑回来啦~” “电吉他？”这是辉夜没听过的乐器名称。 “就这玩意~”附近没有外人，天命教的高手不敢进入鬼王府内进行监视，费顿直接从瓦里玛的储物空间内取出乐器。 电吉他还行，音箱上却有着一层灰尘，这才是真正反映费顿长时间没碰过乐器的证明。 永琳笑道：“呵~要不我也久违地弹奏一曲？” 费顿意外道：“这是高手上台前的自信笑容啊……我是不是该拿出设备来录个音？” 事实证明，艺术有别于其他领域，技术独步天下的怜秀秀所弹的琴曲所带来的欢乐，远不如费顿三人自娱自乐的轮番演奏。 》》》》》》 从竹林国三人组抵达京城之日开始算起，已过去半个月的时间。 在此期间，费顿三人没折腾过什么事，只是标准的观光和购物，甚至连看见美女就迈不开脚、拿着珍宝求见的公子哥儿都一个没碰上，堪称至今为止最为平静的旅游体验。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直观感受，暗地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无从得知，说不准跟慈航静斋试图闯入鬼王府的那天一样，暗地里天命教的高手为了他们的安宁旅途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但费顿三人不搞事，不代表其他人也安分守己——司空摘星、范良极、韩柏三人组成功窃取并破译天命教的文书，经由丐帮和怒蛟帮的门道将天命教的据点和弟子情报散播开去。 结果不言而喻，天命教的据点还好说，目前天命教掌握着血统纯正的新皇，地方帮派只会落井下石、不会头铁挑衅，足够他们安安稳稳地转移走了。问题在于安插到其他势力的卧底，失去了这批人，就等同于丧失了震慑力和情报优势。 “下任教主小姐姐，气色很不错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忙出黑眼圈了~”这一天，费顿找来负责提供保护服务的天命教高手领队-婠婠。 婠婠笑不动，面对一个低头看着她的光脚丫打招呼的男人，她只想尽早结束对话：“劳烦费顿阁下费心，但请放心，一切尽在本教掌握之中，不会影响到三位贵人的旅途。” 费顿也希望如此：“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展开采购活动吗？” “采购活动？”婠婠愕然道。 天命教期待的是‘销售活动’，而不是‘采购活动’。 “该不会有人觉得这种小纸条在其他国家也很吃香吧？”费顿从口袋掏出一叠银票，扬了扬，“我肯定是要把它换成一些有市场的商品的，药材、丝绸、茶叶、瓷器、手工艺品、黄金白银……公主殿下是个败家的废物，我和贤者大人可不是。” 婠婠承认，这是合乎情理的做法。 “放心，我没有忘记之前的许诺。”费顿收好银票，看似淡然地说道，“虽说主题是花银子，但若是有人能拿出极具吸引力的珍宝，我们也是能接受以物易物的……包括你们最想要的长生不老药。” 婠婠脸色一变，她突然后悔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跟费顿展开对话了，奈何也只能硬着头皮进行下去：“世间真有长生不老药？” “不信就别买，我们又不是很想卖。”费顿给出最不礼貌的答案。 婠婠挂着讨好的笑容，恭维道：“是婠婠失言了，永琳大夫的灵丹妙药超乎我等凡夫俗子的想象。” 毕竟飞行药、猫化药都已经得到确认了，感觉上长生不老药还有点普通。 “没必要这么期待，就算你吃一百颗长生不老药，打不过敌人还是会死，还不如买颗保命的药丸。”费顿从另一侧的口袋掏出一瓶药丸，递给婠婠，“对了，这是你们这些天当保镖的报酬。” “这是？”这男人性格太别扭，婠婠不敢推让，先把东西拿到手再问道。 “你们天命教弟子需要施展采补之术练功嘛~”费顿上下打量着婠婠，露出‘我懂我懂’的神情，“这是能治疗那些见不得光的病的药，适用范围应该挺广的，一共100颗。” “…………”婠婠默然。 第四十三章 玩了下星球工匠，肝痛 “……这些材料就可以了？”只要永琳不开口赶人，费顿就光明正大地偷看长生不老药的炼制过程，甚至还当起烦人的好奇宝宝。 永琳一般不会允许人窥视敏感药物的炼制过程，包括永远亭里的兔子们，但费顿已成为‘特例’中的一员：“这些材料可不好获得，以稀有度而言，至少是这个世界的三百年人参的水准……我是指年份足额的那种。” 她在武林国内高价收了不少所谓的“千年人参”、“万年灵芝”，为免产生误会，故有此补充。 “反正都是些从荒郊野岭采集的植物和野生动物身上的部件吧？”单凭外观，费顿没觉得里面有类似怪人细胞的奇葩材料，“既然是炼制长生不老药，我还以为会有类似浓缩了一百条人类生命的红色精华什么的……” 永琳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扭头看向费顿：“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嘛，根据我从时空管理局阅读的学术类刊物，无限次元世界整体是一个系统，该系统的意识名为【阿克夏记录】。”费顿看上去总是无所事事，私下里还是十分好学的，“我是一个见识浅薄的凡人，不知道伟大的最高意志在想什么，但它最起码该维护自身的正常运行，而这反映在世界的法则上……无意冒犯，但服下一颗药就能永生，在我看来实在是太轻松了，如果服药者无须付出代价，那就是别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否则这条法则就是条必然会导致大灾难的问题法则。” 对付出代价的受害者而言，这并不公平，但从最高意志的高度来看，这已经公平了。 “诚然，再厉害的魔法师，也只是在遵循世界的法则。”永琳有深意地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费顿不单是不受阿克夏记录约束的破界者，其特殊能力更是扰乱世界的法则，“只不过，正如你所知道的，这种长生不老药只能让肉体保持青春活力，对服药者在生死关头能否‘继续活下去’没有起到帮助作用。” 蓬莱之药可就不一样了，即便被人轰杀成渣，只要灵魂没有受到直接攻击，就能进入再生阶段。 费顿沉吟道：“因为性质类似于强效保健品，所以代价也低吗？” “至少，我一向把它视为追求永生道路上的失败尝试……”永琳重新看向桌上的材料，似乎在怀念过去，但从面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那不是什么能让她高兴的记忆。 “换言之，‘蓬莱之药’的材料有问题？”费顿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算了，耳不听为净~家里的女人们问起我来时，比起撒谎糊弄她们，我更乐意真心实意地来一句‘不知道’。” “明智的决定。”永琳笑了笑，她也不想谈及蓬莱之药相关的话题，开始处理面前的药材，“十颗足够吗？再多的话，可能得分两次。” “三颗就足够了，刚好可以让事情变得有趣起来、又不会显得太掉价的量。”费顿从怀中掏出三个漂亮的小木盒，这是拜托慕容九找工匠制作的，“当然，你也可以多炼制一些，到了其他异世界跟人交换宝物……不过，像这样的一边旅游观光一边行商的模式，短期内是不会再有了，你得自己与人打交道。” 永琳失笑道：“这就开始腻了？” “嘛，请不要拿你自身的时间观念套在我身上，连续几个月同样的行动模式，对我而言已经很长了。”费顿没有否认，但他还有另一个更漂亮的理由，“况且，下一次我打算去一个稍微文明一点的世界，应该不会再出现你们走到哪都有采花贼冒出来的情况，我也就不需要顶着‘天下第一高手’的头衔震慑宵小，你的灵丹妙药太惹眼了。” 重新声明一点，费顿在一个犯罪组织里工作了十多年，扮猪食老虎才是他的标准行动模式。 “呵~这可真让人期待~”这是永琳的真心话。 第一趟旅途还没有结束，她就期待下一趟旅途了。 》》》》》》 征得陆小凤的同意后，采购活动在鬼王府的演武场举办，雇人搭棚子、张灯结彩布置鬼王府这种事自不用说，费顿还亲自给各大商户派送传单。 他对武林国的大部分商品都缺乏兴趣，留下些许作为纪念品和手信就可以了，大部分都是留给辉夜和永琳的……她们大概会出于面子和兴趣，只买一些看上去档位比较高的珍品，但若是永远亭实际管理后勤的铃仙在场，大概会红着眼挥舞着银票狂买生活用品，尤其是食材，永远亭的苦日子兔子们才是体会最深的。 买了东西自然得考虑运输问题，费顿狂买拉货的马车，虽然三人已经被不少人暗地里视为活神仙了，但目前还坚持着“外国来的高手、药师、公主”的人设，一辆马车里头塞着需要用几十辆马车才能拉走的货物，实在是解释不过去。 至于采购活动本身，只有一条规矩：【禁止在鬼王府内动武】 “你们三个，很好……！”因此，就算祝玉妍和婠婠想把眼前的司空摘星、范良极、韩柏碎尸万段，也不敢出手。 被天下第一高手一脚踹到城墙上的人，有鹰飞和年怜丹就足够了。 “我们当然很好~凭你们就想让我‘不好’？”窃取天命教文书、直接影响到天下走向，苦主当前，司空摘星此时爽得飞起。 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行囊的范良极左看右看，问道：“怎么没看见单玉如，听说她的媚功天下无双，可以试着去勾引天下第一高手的啊。” 韩柏阴阳怪气地说道：“没办法，已经被浪大侠杀怕了，担心一离开鬼王府人就没了~” 婠婠突然面色一变，惊呼道：“……糟了！师尊，浪翻云可能闯入皇宫了！” “你说什么！？”祝玉妍眼神一凝。 她和单玉如不是一条心，后者有自己的野心，但单玉如办事能力很强，她一旦出问题，可不仅仅是少了一名高手这么简单。 司空摘星无语道：“嘿，言多必失，你们俩没事扯单玉如干嘛？” “老范先说的，跟我无关。”韩柏甩锅道。 “我可没提浪翻云。”范良极认真审视着婠婠，面色凝重道，“……小妖女厉害，若是不在短期内发出胜负，麻烦就大了。” 第四十四章 错过的朋友 “一般商品以两倍市场价收购、优良商品以三倍市场价收购、珍稀商品以四倍市场价收购，这种等于从地上白捡钱的好事，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吃的喝的药用的全都收，生活用品小批量收购，家居装饰品和特殊商品面议，首饰和古董一件都不收！” “需要进行价格评估者，请于此登记！” 尽管全体武林人士期待的都是长生不老药的兑换，然而这次活动的主题是【采购】，费顿不把银票全部花光，根本不会进入下一环节，只能先把戏份让给商人们。 这不是拍卖会，不存在商人们勾心斗角竞价的场景，只是一个根本不在乎银子的大傻子撒币的闹剧，商人们所需要做的只是排队等候，说服费顿三人购买自己的商品，等候陆小凤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人完成估价。 不用担心钱花不完，商品从来不是根据实用价值来制订价格，或是物以稀为贵，或是人为附加的虚拟价值，所谓“身份的象征”的商品的价格一个比一个离谱，例如费顿所拒绝的那株红珊瑚树，在武林国内的售价是字面意义上的“价值千金”，富豪很喜欢在府邸里摆放这玩意显示自己的尊贵。 “差不多该结束了，应该还剩下几万两银子，当作你的劳务费吧。”费顿一直在陪辉夜和永琳浏览各个商家的商品，确认余款的是瓦里玛。 与身处职业英雄世界时不同，如今它能够放心大胆地放出灵子进行情报搜集工作，即便是武林人士中的一哥浪翻云也感知不到灵子的存在。 陆小凤也不推辞，笑道：“这劳务费可真丰厚~有这么好的工作，谁还去打打杀杀啊~” “按你的个性，大部分银子会分给你找来的人，剩下的银子在青楼和赌坊玩个几天败光，丰厚不丰厚也就那么一回事。”费顿专门打听过陆小凤的生平，连他被称为‘陆三蛋（混蛋、笨蛋、穷光蛋）’一事都知晓。 陆小凤嬉皮笑脸道：“在去青楼和赌坊之前，我好歹还是会先还钱的。” 几个月前为了买猫化药而向花满楼借的几百两银子，总算是可以还了。 “什么啊，像你这么自由的人，原来还记得还钱的啊~”费顿意外道，“既然如此，不如先把钱借给花满楼，当成活期存款。” “呵呵，免谈。”陆小凤穷是有道理的。 过了一会儿，陆小凤换上认真的语气：“……话说回来，你们这就打算离开了吗？” “不，之后还打算前往一趟皇宫，来到京城不见识一下帝皇的居所总感觉缺了点什么。”费顿故意停顿片刻，以充满期待的腔调说道，“当然，若是反贼们选择在这几天之内进行大决战，我们肯定是会留下来看戏的~” 陆小凤露出无奈的神色：“唉，如果你没有恶意挑起事端的不良嗜好，我再怎么说也要交上你这个朋友。” 他跟二皇子不熟，但根据他对叶孤城的理解，叶孤城一定会在这几天动手，在见识过费顿的实力后，叶孤城需要长生不老药以追寻剑道巅峰。 “我是‘故意挑起事端’，不是‘恶意挑起事端’，两者之间还是有差距的。”费顿扫了眼陆小凤，摇头道，“嘛，不过你身在其中，大概体会不到我的动机就是了。” “不就是觉得我们武林人士是这个国家的害虫？”陆小凤没好气道，“我好歹跟慕容家的九姑娘交流过，知道你对我们的评价有多低。” 费顿追问道：“那么，你觉得我的评价是否过低了？” “这个嘛……”陆小凤不好回答这问题，即便是武林人士群体中最为豁达的一员，他身上仍有浓厚的记号。 即便按照武林国那宽松的律法，陆小凤的朋友们中还是至少有四分之一该判处死刑、有一半该牢底坐穿，而这批犯罪分子的背景板是数也数不过来的受害者，但他从来不理会这些事。 “别介意，低评价适用于整体，我对你、花满楼、花无缺、张菁的评价还是很高的。”费顿表面上是在称赞对方，实则暴力结束前面的话题，他不打算听自欺欺人的答案。 陆小凤苦笑道：“我应该觉得荣幸吗？” “没必要，你是个混蛋，我也是个混蛋，我只是比你能打，可我从来不觉得‘天下第一高手’这种虚衔有什么价值。”费顿摇头道。 沉吟片刻，陆小凤叹息道：“……果然，还是该交上你这个朋友啊。” “晚了~好好待在武林国当你的陆大侠吧~”即便脾性相近，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 商人们自动自觉离场，生怕待久了，银票没捂热就被武林人士抢走。 演武场周边仅余武林人士，虽然在费顿立的规矩下，来了一批凑热闹的好事之徒，但京城毕竟是天命教的大本营，在天命教众高手环伺的情况下，气氛热闹不起来，跟之前的大采购时的景象截然相反。 在费顿说完无关紧要的开场白的下一秒，范良极直接施展轻功狗一样地冲上台，让正打算以符合自己的形象和地位的方式上台的祝玉妍脸都黑了……但也没办法，费顿的台子无人可捣乱，祝玉妍只能在台下等待。 “我记得你，独行盗-范良极是吧？那天晚上用烟斗敲婠婠的老头。”费顿看向范良极背后的巨大行囊，迟疑道，“……贼赃不太好收啊，苦主上门索还我不好意思不还回去。” 范良极笑道：“天下第一高手阁下，请不用担心，这些都是从别人手上买来的宝贝。” 关键是他偷的东西都是字画、古董、玉器，在费顿和永琳眼中都没什么价值，需要换成别的东西。 “那就没问题。”姑且把这当成武侠世界版洗钱。 范良极小心翼翼地把行囊放在地上，解开布袋，里头是一个个小铁匣，每个铁匣上还有特殊的锁，饶是以他的手脚灵活程度，也足足花了几分钟才把所有的铁匣打开，里头是多是被软布包裹着的药瓶。 范良极指向其中一个小药瓶，得意洋洋地说道：“全武林都在抢药材，我没有什么优势，但所谓‘医毒不分家’，老贼头恰好认识些老毒物，以全副身家换得类似七心海棠、闪电貂毒、三尸脑神丹、百花腹蛇膏、金波旬花、十香软筋散、莽牯朱蛤毒等武林奇毒……但只有这一瓶天一神水，是老贼头我蹲在神水宫外几个月，等到水母阴姬闭关修炼亲手偷出来的。” “行了行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费顿摆了摆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漂亮的小木盒丢过去，“东西留下，一粒长生不老药足够了没？” 肯定永远不会够，但范良极也知道自己没资格狮子大开口，只能动作wei琐地搓了搓木盒子的表面，试着道：“呃，能多给我三颗短时飞行药丸吗？天命教的老妖婆和小妖女就在现场，我担心……” “可以，之后拿给你。”费顿看向司空摘星和韩柏，范良极在狂喜之下还记得同伴一事，让费顿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才有接下来的这句话，“对了，长生不老药的药效是无法传递的，不管是熟食、生啃、药膳、泡酒，吃掉服药者对延年益寿一点用处都没有。” “！”范良极闻言冒了一身冷汗，他只想着长生不老，从来没往这个方向去想，若是没有这句解释，自己未来的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他是什么人？调整心情只需要一秒，下一秒就以神速打开木盒子把里头尺寸有点大的药丸让嘴里一扔——接着被费顿一脚踹下台了。 “过程不那么舒服，请不要弄脏我们的台子。”费顿弯腰收拾一地的毒物，不在意地说道。 第四十五章 长生不老 （感谢屈平辞赋悬日月的打赏与支持） 在最开始，费顿只是一个不服从管教的狂妄小屁孩。 某天夜里，一名金发美女出现在他的房间里，拿着一对具有自我意识但会侵蚀使用者身心的爪子给他选择：1、放弃唾手可得的力量，当今天晚上从未见过她，当父母的顽皮儿子；2、收下这对爪子，获得有代价的力量，加入她所属的犯罪组织，接受高强度训练，对抗爪子的侵蚀；3、回应爪子意识类似于自灭的愿望，尝试融合为一，取得完整的力量，但生还可能性微乎其微。 费顿选择了第3个选项，随后出现了被金发美女评价为“足够让一名老练的士兵意志崩溃超过百次”的融合过程：整个身体一边受到毁灭性的伤害一边快速再生，把肉体所能产生的极限的痛苦源源不断地传达给灵魂，这一过程持续了大半天。 如此描述可能有点模糊，可以拿其他人的反应作参考，眼下正好有一个人体验了费顿当年所经历的痛苦——尽管只体验了短短三分钟。 “哈……哈……”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范良极，就像听不见韩柏和司空摘星的叫唤，呆视着天空，用力喘着气，眼泪鼻涕决堤一般流淌。 至于尿液和粪便，在前面的三分钟就已经排光了，部分还留在裤子里头。 “来了来了，让让~”收了钱就得办些事的陆小凤，提着两桶水跃过来，对着范良极头上一浇。 “咳咳！”鼻腔进水引起的痛楚，总算是唤回了范良极的意识，这名武林大盗下如受惊的兔子般从地上弹了起来。 落回到地上后，缓了缓神，又环顾四周，这才迟疑道：“结、结束了吗？” “虽然这里是叫‘鬼王府’，但不在地狱，恭喜你回复青春~”陆小凤打趣道。 “回复青春？！”范良极这才惊觉还有意外之喜，对着年轻的身体一顿爱抚，就差现场脱光衣服欣赏自己了。 八意永琳提供的长生不老药的作用机制并非“锁定身体的时间”而是“让身体保持在巅峰状态”，若是由老人服用，将会使其身体回到青壮时期，若是由孩童服用，将会允许其身体自然成长到青壮时期。 不过，这药没有修补身体缺陷和提升颜值的效果，范良极青壮年长啥样，现在还是长啥样，就是一个扔人海里找不出来的大众脸。 费顿没好气道：“真是的，差点以为出医疗事故了……你不是一个都快走进棺材里的武林高手吗？修炼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么受点伤就连魂都没了似的。” “你把这称作‘受点伤’？！”范良极指着脚下的血泊，失声叫道。 “不然呢？”费顿反问。 七岁时就经历过比这恐怖得多的地狱的他，绝对有资格看不上这种程度的苦痛。 范良极自然不知道这一点，只以为费顿是瞎逼评价，无奈受实力所限，只能低下头，卑微地进行解释：“修炼武功的‘苦’跟刚才的‘痛’，不是一回事……我觉得正常人都无法承受那样超常识的剧痛。” “说白了还是意志不够坚定。”费顿嫌弃地摆了摆手，示意范良极滚蛋，“找个地方换条裤子，之后再回来领那三颗短时飞行药。” 范良极脸一红，似乎也感受到裤子里有着什么东西，一言不发地施展轻功往鬼王府里的房舍里跑。 “还有——”费顿刚开口，祝玉妍、寇仲、徐子陵、韩柏几乎同时跃上台，让他的话不得不中断，“呃，我知道你们对长生不老药很感兴趣，但请让我把话说完……我手里还有两颗长生不老药，其中一颗贵国朝廷有优先购买权，以表示对京城之行期间对我们的照顾。” 韩柏忍不住道：“你确定那不是‘监视’？” “比起被人监视，被一群陌生的武林人士不停拜访才是更影响旅游观光体验的事情。”费顿这可是真心话，把他们视为受害者的人反倒是这群不知晓自己到底有多烦的骚扰者，“顺带一提，优先购买权不是白送，总得掏出点东西让我们觉得自己被宰。” 祝玉妍收回瞪向韩柏的狠毒视线，回头笑靥如花地说道：“只要三位贵客有空闲，何时前去皇宫宝库一览都没问题。” 甚至不只是皇宫宝库现有的收藏品，当天她还会下令把天命教自己的宝贝往宝库里放。 费顿点点头，继续道：“换言之，这里只剩下最后的一颗长生不老药……嘛，虽然我们也接受别的宝贝，但我先给予你们一个思路，刚才范良极带过来的毒药都是成品或者采集物，你们可以带过来些本体，例如活生生的闪电貂、重在泥土里的七心海棠等。” “呵~”远处正在检视范良极带来的毒药的永琳，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什么都不用说，就有知心人代劳，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好了，我说完了，请问四位带来了什么宝贝——” “传说中破碎虚空的传鹰大侠所使用的厚背刀，虽然不知道原理，但有缘人能通过其神游战神殿，从而得到《战神图录》的传承！”这是韩柏。 “这是《长生诀》，相传是广成子所著。”这是寇仲和徐子陵。 “此乃《天魔策》残篇，部分篇章因历史问题四散各地，是我们圣门一脉安身立命的基础。”这是祝玉妍。 除了慈航静斋所持有的《慈航剑典》外，被誉为“武林四大奇书”的秘籍齐聚。 最牛逼的人永远是自己开辟道路的人，例如浪翻云、叶孤城、西门吹雪、燕南天等人。没那么牛逼的人也想牛逼起来，就得按照前人留下的武学秘籍进行修炼，武学秘籍的等级越高，他们的上限也就越高，而这四本武学秘籍就是武林国内最顶级的秘籍。 若不是‘长生不老’实在太香，四人都不会把它们拿出来。 然而。 费顿翻了翻白眼，上前拿起后背刀，虚劈了两下，还给韩柏：“看来我不是有缘人。” 直接从寇仲和徐子陵面前走过：“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已经长生不老的人会想要《长生诀》这种书，完全无法理解。” 停在祝玉妍面前：“修炼《天魔策》，能够像修炼《明玉功》和《化石神功》一样，身体出现奇怪的变异吗？” “……不会。”祝玉妍对这种标准表示无法理解。 “那就没用了，想要武学秘籍的人是贤者大人，出于医学研究用途。”费顿回到原位，朝四周武林人士问道，“还有人要确认自己的物品能否交换长生不老药的吗？” 当然有。 毫无疑问的。 但最终结果，再也没有人拿出足以让费顿和永琳点头的珍宝。 第四十六章 撤退和内斗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1） “所以，天一神水到底是什么机制？”看着一只小老鼠爆体而亡，费顿向永琳问道。 永琳终止包裹着小老鼠的解析魔法，不答反问道：“若是不牵扯到破碎虚空、战神殿、上古神话等未知元素，单从科学角度分析，你会作出何种猜测？” 费顿不假思索道：“一种能让人体组织快速分解出大量气体的化学药品。” “基本就是这样，尽管我不是很能理解为何中毒者死前会把气体形成的高压解读为‘一滴神水相当于三百桶水的重量’。”永琳兴致盎然地摇了摇手中的小瓷瓶，简单的是原理，成分和配置方式的研究是另一码事。 “一者是由内而外的爆体，一者是由上而下的压垮，根本不一样啊。”费顿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惜药物对我现在的身体无效，要不我可以免费给你当小白鼠，给你一份专业人士的评价。” “如此一来，比起天一神水，我会更热衷于研究‘小白鼠’呢~”永琳从不隐藏自己对费顿的研究欲，反正隐藏了也骗不了费顿，“……要不，久违地亲自测试药性？” 一般她都会让铃仙试药，但天一神水这种会让身体爆炸开来的毒药，施救起来不太方便。 费顿连忙制止道：“别啊！从人体组织分解出来的气体大概率有浓烈的异味，请想象一下自己口吐芬芳的模样！” 智者千虑或有一失，永琳面色变了变，放下了手中的小瓷瓶：“……嗯，想了想，似乎也没必要测试得这么完整。” “呼~月之公主就算了，最起码保住了月之贤者的人设。”费顿无视了旁边拿着几串小糖人舔食的辉夜的抗议，继续道，“话说回来，我记得天一神水是无色无味的吧？测试药性的时候，麻烦测试一下它会否与牛奶、果汁、酒类、咖啡等饮品发生化学反应。” 测试是顺手之劳，永琳只是有一个疑惑：“你确定暗杀时需要用上毒药吗？我觉得你以最高速度冲脸杀人就是最佳暗杀方式了，下毒还有误伤目标以外的人的可能性。” 由于她目前只是一只刚从井底跃出来的青蛙，无法知晓外头的世界有多少超乎想象的高手，但她认为会被天一神水毒死的人物，都不会具备能躲过费顿于一微秒之内完成的刺杀的能力。 “这是人家的犯罪哲学kira~”费顿摆出个只有帅哥和美女才有资格摆、否则会显得很恶心的姿势和鬼脸。 “……嗯，再测试一下七心海棠的毒性。”永琳决定短时间内不再搭理这男人。 （2） “小柏儿，你真的确定要留下来？”范良极和司空摘星服用了短时飞行药，向同行多时的韩柏确认道。 范良极本来就只是个武林大盗，只是结识了韩柏而不自觉地与慈航静斋的秦梦瑶产生了交集，又被司空摘星带着招惹到了天命教，实际上武林国皇帝由谁来当，对他来说完全没区别，他那看不见尽头的人生将做的事情跟前面数十年一样——打听达官贵人们家里有什么宝贝，找个好机会偷到手，有的出掉换成银子，有的留下来当收藏品，在某座城镇里以一介平民百姓的身份享受富贵人生。 司空摘星头再铁，也知晓天命教恨得自己要死，如今他捣乱爽了，也算是还了那位对他的盗窃行为总是持有宽容态度的老皇帝和太子的情谊，该趁此机会撤出京城了，武林国这么大，他这种轻功又好、易容术又棒的搅屎棍的日子不会过得差。 “嘿~我怎么可能放着梦瑶不管？”韩柏嬉皮笑脸地说道。 尽管他人生中会有很多女人（不计算在青楼工作的那些），诸如某反派的x奴、某官员的小妾、某漂亮的未亡人、未发迹时侍奉的韩家小姐、鬼王的女儿、某帮派的大*奶妹，然而他最爱的女人永远是秦梦瑶。 一半原因是秦梦瑶长得最漂亮，另一半原因是魔种和道心相互吸引，魔门中人的爱情就是如此简单。 司空摘星高高跃上夜空，逐渐离开地面，由于这是第二次了，没有首次的手忙脚乱的丑态：“老范，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兜里还有着一枚飞行药丸，以他的鬼灵精还找不到服用的机会？ “说得也是，这要死掉了，也只是蠢死的。”范良极紧随司空摘星跳起，“话说以后叫我‘小范’，我这脸比你年轻！” “你又没看过我真正的脸，又怎么知道我的脸没你年轻？” “嘿~懂易容术的人不止你一个，天天在脸上盖着一层东西，皮肤还有救？我劝你平常没事少易容，否则不到四十岁就变成皮肤溃烂的丑八怪了~” ………… 待两人争吵着越飞越高后，韩柏抽出传鹰的厚背刀，深吸一口气。 武林前辈留下来的那道神念，让其灵台清明，仿佛进入了在青楼征服天命教的基层弟子时的精神境界，凭借玄妙的直觉选择某个方向，施展轻功冲出鬼王府。 （3） 单玉如死了，还是以她最不想要的方式死亡。 浪翻云废掉其内功，导致其数息间从魅惑众生的大美人变成半老徐娘，待其陷入疯狂和绝望后再一剑枭首，避免竹林国的灵丹妙药发挥作用。 然而，在对“单玉如之死”一事表示震怒之时，天命教众高手还得先处理另一号麻烦人物——‘邪王’石之轩。 除了‘武艺高强’外，无须再多介绍这号武林高手，反正他已经是个双重人格的疯子，性情极不稳定，什么时候再受点刺激来个第三人格、第四人格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祝玉妍深吸一口气，压下对老情人的怨恨，沉声道：“石之轩，浪翻云的实力我们都很清楚，天命教现在需要你的相助。” 不知道处在哪一个人格的石之轩，注视着单玉如的尸体，冷冷道：“长生不老药，你打算给谁服用？” “…………”现场气氛一沉。 不单是石之轩近乎‘我要来摘成功的果实’的发言，天命教众高手也很想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 魔门中人忠实于自己的欲望，除非像范良极那样，当着费顿的面前服下，那他们是没办法了，若是把长生不老药塞到某个需要凑齐三把钥匙才能开启的机关匣里面，约定夺得天下之日由最大功劳者服用，那估计现场大部分人立刻就转行当神偷了。 比起【权力和地位】，【长生不老】要香上百倍！ 石之轩转过身，道：“祝玉妍，你应该知道，这个问题你永远无法逃避。” 祝玉妍运起魔功，戒备除了婠婠外的所有人：“第一颗要给婠婠，她是圣门的未来！第二颗药，我觉得自己最有资格，但若是为了成就大业，我愿意放弃它，但它不能给予像你这样的无功之人！” “师尊！？”婠婠一直以为祝玉妍会亲自服下长生不老药。 石之轩看向婠婠，冷笑一声：“圣门的未来，就凭她？” “…………”这下子不单是祝玉妍，连部分天命教高手也运起了魔功，准备与庞斑之下的魔门第一高手战斗。 嗯，只是‘部分’高手，例如单玉如的弟子-白芳华就很乐意看见婠婠死在石之轩手下了。 不过，石之轩没有真的动手，施展绝世轻功飘然离去：“哼，时间不多了，盯着这两枚长生不老药的人不止我们，二皇子和叶孤城快要攻过来了。” 第四十七章 除毒之风 “……突然觉得，自己开始能够理解天下第一高手的想法了。”坐在京城最有名气的酒楼里与朋友们一同喝酒的陆小凤，指着乱作一团的街道说道。 花满楼问道：“你是指什么？”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陆小凤回过头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除非本身就是使毒的，没有哪一个武林人士愿意看见毒药的存在，现在这么一折腾，说是还武林一片净土也不为过。” 在那天的采购活动中，前去鬼王府凑热闹的人很多，实际拿得出够档次的宝贝的人很少，能自信满满地走上台的人更是只有持有武林四大奇书的那几位。 但此时此刻，不管是妄想获得长生不老药，还是把毒物上献给其他人以获得赏赐，武林人士们纷纷把视线投向擅长毒术的帮派和个人，这些帮派和个人自然不愿意把自己安身立命之本拿出来，看不清局势进行反抗却遭到武林同道们的围攻，没几个能存活下来。 “当然，这一次是由范良极引起的计划外的事件。”陆小凤不认为费顿高瞻远瞩到这个地步，他可不会轻易迪化，“他的计划，应该只是销售神兵利器和灵丹妙药引起腥风血雨，只是事情的发展几乎一样，完全可以类比。” 花满楼目光投向街道，惆怅地摇了摇头：“然而，这卷起的血雨腥风波及到了无关人士。” 虽然缺乏说服力足够的证据，但从冲突双方的衣着可判断，某个帮派把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毒物让镖局送至京城，结果走漏了风声，另一个帮派大庭广众之下劫镖。 圣母如他，也不愿意插手这两个想通过毒物获利的帮派的争斗，可他认为镖师们是无辜的，兢兢业业地工作却被雇主蒙骗，根本不知道自己护送的货物是什么。 “毕竟世间没有尽善尽美的计策啊……”陆小凤仰头灌下杯中物，看得出来，他没有把过错算在费顿头上。 比起喝酒，更着重于消灭眼前食物的妙手老板-朱停，含糊不清地说道：“天下第一高手的想法我不懂，我只知道你变得越来越混蛋了。” “哈~！说得不错，我自罚三杯~！”陆小凤似乎也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态不正常，尝试以酒精忘却这一刻。 不怎么动筷也不怎么动杯的西门吹雪，缓缓道：“随心所欲，他的性情更接近于魔门中人……吗？” 喝完三杯酒的陆小凤失笑道：“正道门派的大侠们，又有几个没有参与到此事中？只是人前人后两副嘴脸而已，不要忘记我们的老朋友-老实和尚。” 武林传言“老实和尚不老实”，在数个月前或许还没有确凿证据，但现在老实和尚都站在天命教阵营里对抗慈航静斋了，已经不需要论证什么了。 “……所以我们才会坐在一起喝酒啊。”西门吹雪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 在除毒之风吹向武林国全境之时，竹林国三人组除了就餐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鬼王府内：费顿在给予叛军强攻京城的时间、辉夜鉴赏大采购活动得到手的货物、永琳研究范良极带来的武林奇毒。 “这茶叶不错~！比在慕容山庄里喝到的茶更好！”虽说实用价值与价格不相符、绝大部分都是‘身份尊贵的象征’，但昂贵的东西比廉价的东西更好，这是不争的事实。 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的费顿，闻言指责道：“别人已经用家里最好的茶叶来招呼你了，说这种话也太无礼了。” 事实上，不缺钱的慕容世家所购买的茶叶已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顶配，只是这一次茶叶商人把压箱底的珍藏品也掏了出来。 “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我又没说慕容世家礼节不到位。”字眼上硬气，语调上很虚弱，辉夜下一秒就放下茶杯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一直拿着个木盒子翻来覆去地看是在干什么？里头有什么东西吗？” 费顿迟疑道：“里头有什么来着……噢，瓦里玛说里面是一枚夜明珠，发光物是zns为基质、cu为激活剂的激活晶态磷光体。” “？？？”辉夜听得一头雾水，但为了自己的颜面，她决定晚上再向永琳询问详情，现在先吐槽某人，“……据说武林国这里，有一个名为‘买椟还珠’的成语。” “嘛~‘还珠’是最蠢的，但把‘珠’取出来后，随便就把‘椟’一丢，也没强上多少。”费顿翻转木匣子，把锁头朝向辉夜，“至少这一个椟，看着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辉夜眼睛一亮，连忙凑到费顿身旁，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什么什么~很奇怪的锁头啊！怎么没有钥匙孔？” “这是没有钥匙孔的密码锁，需要以正确的操作步骤才能解开。”费顿把木匣子递给辉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你可以先试一下能否打开……当然，不能以暴力手段。” “很有趣的东西，看我的~！”辉夜把玩木匣子的样子，跟方才的费顿一模一样。 在不远处研究毒物的永琳，对该木匣子也有一点好奇，问道：“听上去不像是普通的工匠的作品哦~” 费顿解释道：“卖家是陆小凤的朋友朱停，比起里头的夜明珠，他真正想卖的其实是这个以古代流传下来的机关术打造的机关宝匣……或者说‘让我看见它’，尝试从我的反应推测竹林国有没有类似的技术。” 神兵利器代表着先进的铸造技术、灵丹妙药代表着先进的医药技术、天下第一高手代表着先进的武学水平，朱停一个技术宅，忍不住猜测竹林国的手工艺技术水平也会远超竹林国。 “毕竟是陆小凤的朋友。”这是永琳的称赞。 当然，这个评价与不如对花无缺的称赞，只是武林国待久了，她把标准降低到‘有头脑就行’。 “这就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一个圣母花满楼，一个闲着无聊去争霸天下的叶孤城，一个抛妻练剑的西门吹雪，他明显属于生冷不忌的滥交。”费顿把视线重新投向辉夜手中的机关宝匣，沉吟道，“机关术吗……有点意思啊，哪天找一个有着先进机关术的世界逛逛？” “届时请务必带上我们。”永琳同样期待着这样的世界。 第四十八章 皇宫 武林国皇宫按照“天人合一”的理念规划，用天上的星辰与都城规划相对应，以突出政权的合法性和皇权的至高性，例如天帝居住在紫微宫，而人间皇帝自诩为受命于天的“天子”，其居所应象征紫微宫以与天帝对应。 皇宫四面有十余米高的城墙，东南西北均有一座城门；建筑分为外朝和内廷两部分，前者是国家举行大典礼的地方，后者是皇帝居住的地方；不同宫殿按照级别差异，地基的高度、占地面积、屋顶的形式、装饰物的造型均有所不同。 这些气派豪华、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宫殿，组成这个星球规模最宏大的木质结构建筑群。 “不管是哪个国家的皇帝，都喜欢把自家建得这么大，不觉得自己花在走路上的人生有点多吗？”费顿以与皇城的庄严肃穆不相符的轻佻口吻评价道。 辉夜正挂着微不可察的矜持笑容，目不斜视地走在前头，符合公主的仪态；永琳淡然地观察周遭事物，散发出贤明之人特有的氛围；就只有费顿时而东张西望、时而发表评价，完全没有侍卫团团长的作派。 当然，天命教众高手也不是第一次跟费顿打交道了，觉得这种目中无人的调调才更符合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 充当导游的是白芳华，深受鬼王教养之恩的她，在宝物鉴赏方面在天命教中无人出其右：“这是太和殿，又称金銮殿，是陛下行使权力或者举行盛典时所用的宫殿，请问三位有意入内参观吗？” 由于费顿三人不喜欢出现【外国使团觐见新皇】的桥段，故意没有提前打招呼，入宫的时间又选在朝议结束，新皇和百官各归各位展开工作的时间。 关于此事，天命教众人同样心存庆幸，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待费顿三人：让身为傀儡的新皇坐在龙椅上接见贵客显得很失礼、让新皇带领百官迎接贵客会面目无光、让真正的掌权者祝玉妍坐在龙椅上会让只认皇家血脉的死心眼官员不满意。 辉夜看了眼太和殿内，隐藏在扑克脸后面的好奇心被厌恶感覆盖，根本没有抬脚迈过那高得离谱的门槛：“……没必要，我讨厌这个地方。” “额，请问……？”白芳华露出担忧的样子。 虽然她的演技很棒，一口气骗了鬼王近十年，但她这一次还真不是演技，若是把长生不老药玩丢了，她这个导游得背大锅，说不准会被教中的中老年高手以惩罚为名ooxx。 费顿安慰道：“不要介意，我国的因幡帝陛下性格稍微有点……公主殿下与之相处得不甚愉快，看见金灿灿红艳艳的太和殿，联想起父女间的争吵而已。” “是、是这样吗……”白芳华暗自松了一口气。 “…………”辉夜在脑内把‘因幡帝’三个字替换成‘月夜见’，这才没有当场发作。 顺带一提，月之王的宫殿既不金灿灿也不红艳艳，装修风格也不一样，跟太和殿基本没多少相似之处，但那种【最高权力】的味道一模一样。 永琳帮辉夜转移话题：“而且，我们也不想传达出错误的信号，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费顿很贴心地进行解释：“例如公主殿下出于好奇心坐一下龙椅，你们可能会解读成殿下有意当武林国的女皇，提出联姻什么的~” “消除误解的最佳方式，是良好的沟通。”白芳华只能这么回答。 至于真心话？ 若是能无限量赏赐长生不老药，他们不介意让外国人坐上龙椅，反正根据他们派出去的线人这几个月的跟踪调查，竹林国三人组属于没有野心的无业游民。 “个人持有不同的意见，在源头中扼杀，才是最佳处理方式。”费顿晃晃手指，结束这话题，“那么，还请白姑娘继续带路，我们想见识一下传说中总是会让皇帝、皇子、公主、妃嫔失足掉下去的池塘。” “…………”白芳华突然想把导游的工作让给婠婠。 》》》》》》 老皇帝被毒杀，天命教从幕后走到台上，部分男性高手对老皇帝曾经享用过的妃嫔很感兴趣，所谓的“后宫佳丽三千”中年轻漂亮的遭到毒手，连那些靠化妆品搭救的老阿姨都终日以泪洗面，妃嫔的居处未能展现出百花齐放的美景。 御花园空间舒广，园内遍植古柏老槐，罗列奇石玉座、金麟铜像、盆花桩景，错落有致地布有亭台楼阁，供游憩观赏或敬神拜佛之用。历史上多名皇室成员落水而亡，费顿左看右看，都不觉得哪里有明显的安全隐患，该有扶手的地方有扶手，该有栏杆的地方有栏杆。 某任被文官黑成究极昏君暴君的皇帝消耗数十万两白银所修的豹房，被后世皇帝充分利用，结构复杂有如迷宫，是皇宫内最具有玩乐色彩的地方……当然，考虑到‘皇帝的娱乐方式有哪些’这个问题，这里也算是皇宫内最脏的地方。 终于，费顿三人在天命教高手的陪伴下进入皇宫宝库——就跟前面曾提及的，里头如今还存放有天命教的宝物。 “打理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这才有宝库的味道嘛~”费顿只想吐槽一下地狱的宝库，若不是外面有星熊勇仪和伊吹萃香把守，他都以为里头是一个杂物仓库，到处都是灰尘。 “……费顿。”永琳朝费顿打个眼色。 “收到~”费顿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木盒，交给白芳华，“公主殿下和贤者大人不希望受到过多的打扰，留一个人作介绍就可以了，先把东西给你们吧。” “！”白芳华心中萌生出立刻服下长生不老药的欲望，但她知道同行者中的石之轩不会给她这机会，暗自咬了下舌尖取回理智，笑道，“那就由不才来替三位进行介绍吧。” “……我还以为会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监来完成这工作。”这是费顿脑补的宝库管理员的形象，“对了，先声明一点，我们一没有收集自己无法理解价值所在的破烂的爱好，二不打算占你们的便宜，若是觉得自己拿得过多的宝贝，会继续用长生不老药作补偿的。” 天命教众高手心中一动：“也就是说……” 费顿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投向宝库，耸了耸肩：“就是这么一说而已，宝库里真的有能够吸引我们的好东西吗？我抱有怀疑。” “！”白芳华确定了，还有更多的长生不老药！ 第四十九章 装饰品 皇宫宝库的收藏品与天命教的收藏品在武林国内均为价值千金乃至价值连城，可一旦放到异世界，大多会变成“老旧的破烂”或“平凡的装饰品”，实际具有足以吸引到永琳的实用价值或足以吸引到辉夜的美感的珍宝寥寥无几，费顿额外支付的那一枚长生不老药已经是存有“让天命教陷入内部争斗的泥潭中”的坏心眼。 当然，天命教众高手宁愿这样的坏心眼越多越好，若是处理好了，就是平白得了福利，若是处理不好，该怨恨的人也是自己。 “你一件东西都没有拿呢。”登上隔绝外界窥听的马车后，永琳开口问道。 费顿操作光幕设定目的地，回答道：“别在意，我从来没有对你制订的行程感到无聊，只是跟怜秀秀的琴曲一样，缺乏对应的鉴赏能力，看一眼涨个见识就可以了，没必要拿回家让宝物蒙尘。” “那就好。”永琳一向是迁就别人的人，若是处于被迁就的位置，她会觉得很别扭。 “我倒是觉得留在皇宫宝库才是真正的宝物蒙尘。”辉夜展开一幅画作，由于她把白芳华的解说当成耳边风，不清楚这是哪个朝代哪个名家的作品，单纯觉得好看就把它拿走了，“至少我的画是给人看的，不是用来放在宝库里摆的。” 费顿耸耸肩：“三观很正，正得脱离了俗世，很像是隐居了八百年的人的想法。” “这算是称赞还是批评？”辉夜不满地放下画卷，但很快又找到新的话题，“对了，你不喜欢古董、书画、玉石雕刻摆件、金银珠宝，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装饰品？” 瓦里玛生成的别墅空间只是出行的临时住宿点，性质类似于‘房车’而不是‘家’，里头不缺衣食住行的用品，就缺装饰品。 费顿意外道：“哎呀~你这是要送我礼物吗？” “我为啥要送你礼物啊？”在公主殿下的世界中，自己永远是收礼物的一方，前面的询问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嘛，你回答得这么理直气壮，可太让人伤心了。”费顿擦擦不存在的泪水，从储物空间掏出一枚红色宝石，“回答刚才的问题，如果是类似这样的玉石，我还是很愿意接受的~” 辉夜一眼认出这是自己与永琳在现世逃避月之都的追捕时，在罗马帝国偶然获得的红宝石，当即气愤道：“这不是我的【艾哲红石】吗？！你什么时候偷走的！” “不是‘偷’，而是‘拿’~”费顿还真没打算据为己有，这块红宝石的特性对他一点用都没有，“我是想着海岛求生时，假若你和永琳不会钻木取火，就拿出来让你们用这东西生火。” “……感觉自己被侮辱了。”月之贤者喃喃道。 “快还回来！”辉夜劈手抢回艾哲红石，揣进口袋里。 顺带一提，回到自己的世界后，她从口袋取出手套时不小心弄丢了艾哲红石，被路过的鬼族带到现世，几经辗转重新回到波纹使者手中，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费顿笑了笑，从储物空间掏出一台智能手机，打开一段录像后翻转过来，正经回答问题：“一般来说，花花草草、油画、毛绒玩具这些平凡普通但耐看的小摆件就可以了，但我很喜欢类似这样的极其酷炫的东西。” “好漂亮~！”看着录像里在纯白色金属框架和透明玻璃容器内周期性翻腾扭转的如同宝石般的绿色光团，辉夜瞬间就被迷住了。 “酷炫的东西吗……很像是你会喜欢的东西。”在永琳眼中，费顿就是一个酷炫的人，“话说回来，这是什么东西？” “微型核反应堆，微型空间站用的。” “…………”月之贤者的思考中断了那么一秒钟，而她的吐槽更是在八秒后，“……你确定，这种东西真的适合放在家里当装饰品？” 》》》》》》 当费顿三人返回鬼王府时，发现陆小凤的院子外多了一个不该存在于此的人。 “哎哟哟~这不是天下闻名的反贼头子吗？跑到龙潭虎穴来是图个什么？”辉夜和永琳对陆小凤及其朋友们从来都不太敢兴趣，只有费顿一个跑过来搭话。 叶孤城轻笑一声，举起酒杯：“之前心神不稳，离开得太匆忙了，想在还有机会时，聆听天下第一高手的教诲。” 他对自己的剑很有自信，但强如浪翻云，也在祝玉妍、单玉如、婠婠、石之轩的夹击下受了伤，争霸天下可没有那么多一对一的高手对决，某些事已有心理准备。 一杯酒的面子，费顿还是会给的，举杯道：“不错不错，刚在皇宫里会见一群当久了龟公老鸨，连如何堂堂正正地说话都忘记了的家伙，总算遇上个顺眼点的了。” 皇宫里的天命教高手态度很谦卑，一点失礼之处都没有，但里头有几个人一直欲言又止，直至他们离开都没有开口。 待两人对饮一杯后，陆小凤才说道：“那么，你卖出去几枚长生不老药了？” 与聪明人交流就是简单，费顿都不需要解释什么：“两枚，宝库里的珍宝大部分都不合眼缘。” “两枚啊……那至少会有一枚，得天下归属确认后才会知晓花落谁家啊。”陆小凤瞥了眼叶孤城，又再看向西门吹雪，断言天命教绝对无法在短时间内妥善处置这两枚灵丹。 叶孤城不遮不掩道：“见识过天下第一高手之姿后，我只会嫌弃时间太少。” 费顿如同一盆冷水泼过去：“那你得努力修炼哦，跟贤者大人和公主殿下不同，我还不到三十岁，比你年轻~” “！”众人心中大惊。 除陆小凤是惊愕于辉夜的年长外，其他人都惊愕于费顿的年轻，在实锤长生不老药的存在后，全部人都默认费顿是个修炼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否则怎么可能一击秒杀庞斑？ “咳。”叶孤城苦笑一声，再一次为自己昔日的高傲感到羞耻，“还请费顿阁下不吝指导。” “如果说一下就知道如何变强，我就不用为家里的女人们的实力增长而费心了。”费顿托着脸颊，给出让人失望却不让人意外的答案，“真要说的话，一旦到了你们的【天外飞仙】和【无情剑道】不再适用的场合，可以试一下像条疯狗一般的正面杀过去……或许会有点效果哦~” 第五十章 武林高手(特种兵) 天命教得到两枚长生不老药的消息传出，尽管外人无从得知具体处置方式，但魔教中人的心性摆在那里，既然现在朝廷还没有乱起来，足以断定长生不老药还没有被人服下。 帝皇霸业与长生不老牵动人心，叶孤城公然宣布明确的攻打京城的时间，号召武林同道联手讨伐邪魔外道，还武林国一片朗朗乾坤，二皇子亦扬言要剿灭天命教，只是遣词用句中无不暗示具有皇室血统的自己才是天下之主，都还没有跟敌人武斗起来，就已经想跟盟友文斗了。 最后一枚长生不老药，被江小鱼以一本《明玉功》、一本《五毒宝典》、一本《唐门秘毒大全》获得，随后设局让燕南天服下。 时间来到决定武林国未来走向的决战之日—— “真的不去观战吗？这可是大场面哦，说是本趟旅途的精华所在也不为过~”费顿指向皇宫的方向，太和殿的房顶就是现成的vip专用座。 永琳轻轻拍了拍手中的《五毒宝典》书皮，摇头道：“我已经收获颇丰了，不希望稀释此刻的满足感。” 辉夜犹豫片刻，终是坚持原来的选择，小声解释道：“小场面我可以解读为个体的选择，大场面就……” 味道变了。 成了【污秽】的味道。 或许浓度上远不如地狱，然而地狱只是污秽的聚集地，战场是污秽的产生地，月之民真正厌恶的是后者。 “好吧，看来这里就我一个是坏孩子。”费顿耸耸肩，转过身，“那么，你们先行出发，半天之后再汇合。” 如今这个时间点，能够大摇大摆地离开京城的，也就竹林国的车队了……嗯，是“车队”，演戏要演全套，采购活动中购买的商品目前还需要马车载运。 辉夜下意识地叫住费顿：“咦？你不去皇宫吗？” 费顿目前的朝向，是远离皇宫、朝向城门的方向。 “vip专用座是提供给观众的，不是提供给下场的选手的~”费顿摆了摆手，几下跳跃跑没影。 辉夜呆了一下，把没能及时说出来的问题缓缓念出：“……可是，我们不是中立的吗？” “公主~”永琳展颜一笑，道，“为什么你会觉得费顿不会说谎呢？” “啊！”辉夜反应过来。 某人从七岁开始就待在跨过犯罪集团里，兢兢业业执行各种违法活动十多年，说谎才是常规操作。 “唔~”辉夜扭扭捏捏半天，不好意思地说道，“永琳，我改变主意了……” 永琳笑了笑，道：“没关系，公主，因为我也一样~” 国运之战什么的，怎么样都好。 她们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个世界的武林人士。 》》》》》》 理论版本：蚁多咬死象，内力、体力、精力消耗光的武林高手，跟普通士兵没两样。 实践版本：武林高手打打跑跑、注意休息和恢复，再多士兵都可以蚕食掉，普通人再怎么放哨和戒备都防不住其猎杀；武林高手利用轻功实施投毒，士兵一死死一片；武林高手可以拉开更硬的弓，在弓弩手射程之外进行狙杀；以现有城池的围墙高度，武林高手随便搭一根长木棒就能借力蹦上城墙；武林高手一样能使用暗器，没有门道的就漫天花雨掷金针，有门道的就霹雳雷火弹。 具体世界具体分析，尽管叶孤城和二皇子均招募了一群普通士兵，但他们大概只是炮灰、撑场面、振军威、战后打扫战场和维持秩序的作用，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是武林高手。 叶孤城如今就带着一群武林高手，利用简陋的棚架借力施展轻功跳过围墙，再经由屋顶跑到皇宫……当然，皇宫同样有重兵把守，但处理方式参考前文：若是天命教高手不出来，他们就远程输出杂兵，飞行道具用光了就撤退重整旗鼓；若是天命教高手出来接战了，杂兵也就没用了，近战士兵爬屋顶都得爬半天，远程士兵担心射中上司。 当然，说了这么多，其实在武林高手的数量和质量上，天命教仍然占有优势。 “白云城主，二皇子的主力还没有参战呢~”有着足以将敌人连剑带人一刀两断的究极双刀，婠婠却愣是陷入左支右挡、回护要害的险境，只能回归妖女本色，一边使用天魔音秘法一边发动言语攻势。 叶孤城飒爽一笑，就像施展着凛冽的剑招攻向婠婠的眉心的人不是自己一般：“除了自小被视为优秀继承人培养、遭到你们毒杀的太子殿下，从皇宫走出来的人，哪一个心肠不是乌黑一片的？” 婠婠娇笑一声，扬声道：“婠婠对白云城主刮目相看了呢~没想到你真的是为了崇高的理念而舍生忘死，甘愿把天下让给二皇子~” 知道婠婠这是想干扰自己的部下的心神，叶孤城不得不同样运功扬声：“我没有把天下让给枭雄的意思，只是——” 叶孤城突然收剑后退。 “！”若是面对的是别的对手，婠婠定要趁此机会运气调息，重整旗鼓，但面对的是叶孤城，她吓得魂飞魄散之下，只知道全力施展轻功拉开距离。 不得不承认，她的轻功很棒，在乱糟糟的战场中，强行追击实属不智，叶孤城把目标锁定在天命教的另一名天才-白芳华身上：“——若因为区区渔翁的威胁就畏缩不前，我的剑会变钝的！” “！?”正在与阿飞交战的白芳华，意识到危机来袭时已经太晚了，只能本能地一扬袖子，投出十余枚圆弹子。 这是十分阴毒的暗器，稍微被挤压到就会爆开来，放出毒雾的同时还会散射细如牛毛的毒针。 然而，这就是所谓的‘雕虫小技’，叶孤城甚至不需要别的招式，在天外飞仙凛冽的剑气面前，毒雾和毒针被全数荡开。 “啊……师姐，你好狠……”在死亡降临之时，白芳华怨恨的是婠婠，婠婠头铁硬接天外飞仙，才是她想要的剧本。 至于她怨恨的人，此时已经与祝玉妍不约而同地全速冲过来，一左一右夹击叶孤城。 需要凝聚精气神的天外飞仙极具杀伤力，但有涨就有落，此时是叶孤城最疲弱的状态。 然而。 “你很强。”阿飞挡下了婠婠，直奔要害的快剑朴实但恐怖。 “停下。”一片剑光从下方窜出，西门吹雪挡下了祝玉妍。 早就察觉到西门吹雪的到来的叶孤城轻笑道：“我原以为你跟陆小凤一样，三不相帮。” “若是错过这次大战，我的剑会变慢的。”西门吹雪剑指表情扭曲的天命教教主，“祝玉妍，用你的血都铸造我的剑道。” 第五十一章 横加一脚 二皇子是个一流的野心家，若不是太子被天命教毒杀，给了他名正言顺继位的希望，早已执行【起兵叛乱、软禁亲爹、屠戮兄弟、坐上龙椅】的计划，就别期待这种人会按照自己所打造的光伟正人设般，先联手剿灭天命教，后公平争天下了。 他真正的计划是以“分头行动”为名，让刚招募的、忠诚度低的部下参战，主力在后方摸鱼一段时间。当主力抵达皇宫时，若是叶孤城阵营已遭到重创，顺理成章地接收其部下，若是叶孤城阵营出乎意料地强劲，那就两边一起打。 这条卑鄙的策略一点问题都没有，二皇子是个烂人，但好人没有资格争霸天下，对打算谋求从龙之功的部下们而言，他是个十分靠谱的明主。换一个角度来看，师妃暄在众多皇子皇孙里头选中他的一大原因，就是他够心狠手辣。 ——可惜，某个爱说谎的男人不认同这一点。 “动物保护协会荣誉成员，飒爽登场！”在正打算施展轻功跃入京城的二皇子主力部队眼前的城墙上，出现一个摆着羞耻的姿势的金发男，“顺带一提，这句话要接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后面进行理解。” “！”众人面色剧变，尽管用语很奇怪，但不妨碍他们听明白费顿想表达的意思。 这种时候站出来的只能是二皇子，谦卑地拱手道：“初次见面，费顿阁下，据在下所知，我们之间应该不存在利益纠纷才对。” “是这样没错，但二皇子殿下，可不是世界上任何事都能以‘利益’来决定的。”卖萌动作只需要一秒钟，费顿放下搁在右眼前的v型手势，回到正常的站姿，“我乐见其成的剧本是【剑道男以弱胜强创造奇迹】，能够接受的剧本是【邪恶组织运筹帷幄计得天下】，讨厌的剧本是【野心家说一套做一套摘果实】，仅此而已。” 二皇子暗自衡量该采用何种语气说服费顿：“费顿阁下，争霸天下不是儿戏。” 费顿造作地鼓掌道：“来了来了~！先是【因为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无须遵循任何规矩】，接着是【我的理想很高尚，现在的卑劣行径只是通向理想的无奈之举】，最后是【我是人中龙凤，没了我是全世界的损失】。” “…………”饶是以二皇子卓绝的口才，也接不下去了，只能暗自打手势发信号。 费顿感知到对方的小动作，不予理会，在城墙上做起压腿运动，继续道：“嘛，其实你清楚得很，‘争霸天下’与‘治理天下’是两码事，天命教再丧心病狂也不会一心把‘武林国’改造成‘青楼国’，对百姓而言，谁来当皇帝会更好是未知数。” 事实上，若是国家大权顺利传到婠婠手中，婠婠第一件事就是大搞内部整风运动，虽然有点‘皇帝造反’的味道，但她十分清楚管理天下需要的是秩序、肆意妄为的魔门弟子就是害虫。 热身结束，作蹲伏状：“另外，天底下知人善任的决策者远不止你一个，说不准你身边的谋士都比你强，只是你身上流淌着的血脉更有投资价值，这都算是一种啃老了。” 二皇子深吸一口气，能屈能伸道：“……若是我们现在就此退去呢？” “慈航静斋的绿茶biao没有告诉你吗——本人，一向遵循斩草除根原则。”费顿双脚发力，冲天而起。 “动手！”压根没看见费顿的动作的二皇子一生下令，下属们纷纷投出早已备好的暗器。 不得不说他们配合得很不错，在保证杀伤力的前提下分工合作，朝不同方向投掷，武林中轻功第一的高手都无法纯靠身法躲避，也就是碰上费顿这个怪物，这些暗器才打了个寂寞。 “撤！”其实根本不需要二皇子下令，他的大部分部下们在完成一击后已经四散而逃，根本没想过掩护自己的主子。 “阿弥陀佛。”净念禅院的高僧们盘膝而坐吟唱佛号，尽管他们总是与慈航静斋一起为天下人选择‘明主’，并长期待在皇宫、边享受最优质的修炼资源供给边提供保镖服务，但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们终于像是个和尚一般寻求安宁了。 同样留在原地的还有师妃暄，正仰头看着天空……作为现场武学修为最高的人，她未能看见高空中的费顿在发出“人体陨石攻击”前各种自嗨姿势，只知道绝对躲不开的杀机来自于天上。 或许是无边无际的蓝天让她的思想也变得开阔起来，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面孔：“我始终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最好的，但如果只剩下两个选择……我希望未来主宰天下的人是你，婠婠。” 》》》》》》 （轰隆隆——！） “什么？！”超乎寻常的巨响传来，连大地都颤抖了一下，交战双方立即分开来，不约而同地看向声源方向。 只见京城南面出现了一片连身在皇宫的他们都能看见的大范围烟尘，完全看不见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但没过多久，南部哨所燃起数道颜色怪异的烟柱，随后传来节拍独特的号角声。 “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命教多名高手发出张狂的大笑声。 笑得比之前更娇媚的婠婠为了打击敌人的士气，解释道：“那是我教传递的信息，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就在方才，天下第一高手出手对付了二皇子的主力部队……也就是说，只剩下你们了哦~” 暗中培养势力多年、兼并了多个魔门旁支、聚拢邪魔外道高手、出卖国家利益得到外国高手相助，天命教硬实力要高于叶孤城阵营。 就在二皇子在后方摸鱼这段时间，叶孤城阵营已折损多名高手，甚至连叶孤城本人也负上不轻的内伤。 “绝境吗……？”原本以叶孤城的性格，会半是自暴自弃、半是犯文艺病地送死，但他没有忘记费顿的指导，心中一动，飞身落在旁边的屋顶上，从死去的下属手中拿起他的剑。 他的惯用手是右手，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也练过左手剑，但双持长剑战斗还是第一次。 “…………”西门吹雪有样学样，从尸体摸出一把剑双持。 叶孤城笑道：“其实你完全可以离开，魔门中人最为惜命，不会有人冒死阻拦你离开的。” 顶级高手中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的，唯有叶孤城一人，只要他一死，这支叛军就树倒猢狲散了，天命教达成目标。 西门吹雪挥了挥双剑，寒声回答：“在这片战场中，我感受到了与往日不一样的东西。” “看来不是我的错觉啊……那么——！” “杀！”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汇合，疯了似的冲向天命教高手阵中。 此时再也没有什么天外飞仙，也没有什么华光剑道，只有两名不惧以命换命、不惧以伤换伤、不在乎内力消耗、疯狗似的挥舞着双剑的绝顶高手。 没有人敢正面硬挡发疯的两大剑道高手，连自傲如石之轩都只能诚实地避其锋芒，但他们终究还是陷入被天命教高手围攻的绝境中。 就在这时，皇宫东面和西面先后出现两道冲天剑意并快速接近。 “前番日子受到各位照顾，让浪某来回一次礼吧~”已把新老婆怜秀秀送出京城的浪翻云，哈哈大笑地冲进人堆里，覆雨剑炫丽的剑雨炸裂开来，把五六名天命教高手笼罩其中。 “老实说，昏睡了十余年，最近一直在闭关重修嫁衣神功，燕某都不知道该帮哪边……但砍死来蹚浑水的外族人总不会有错吧~！”因被江小鱼和万春流忽悠服下长生不老药而恢复年轻的燕南天，一剑劈向从东洋来的水月大宗。 这两名绝世剑道高手的加入，将改写这场战争的结局！ 第五十二章 归去 “你们刚才不是说不想观战的吗？”费顿看了眼从天而降的辉夜和永琳，疑惑道。 辉夜自然不会说实话，找了个可以理直气壮说话的理由：“还不是你搞出来的动静太大，我们以为那些破碎虚空的武林神话回来了，回头看看情况。” 不同次元的法则不尽相同，武林高手放在其他次元可能只是个小杂毛，但在本次元就有可能打开次元通道的入口，成为穿越者大军的一员。 这样的穿越者是最弱的穿越者，无法控制自己漂流到哪个次元，即便后悔了也没有能耐归乡，但确实没有证据认为武林神话已泯然众人，说不准老前辈们已经在其他次元茁壮成长起来，成为能够隔着次元壁默默守护故乡的牛逼存在？ 总而言之，辉夜编出来的理由没有让费顿起疑。 “看上去闹得很大，但对我而言，是最干净利落的处理方式。”靠着绝对的速度优势把二皇子主力阵营所有人的脖子扭断，场面是很小，却很影响自己的心情。 虽然结果完全一样，纯属自欺欺人就是了。 费顿站起身来，目光从浪翻云视觉效果拉满的覆雨剑法挪开：“嘛，反正已经没必要再看下去了，一起走吧。” 其实场面上还是五五开，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强弩之末，浪翻云和燕南天一个打一群内力消耗剧烈，然而魔教中人自私自利的心性在此暴露无遗，一旦发现自己赢面没有预想中的高，全都暗自考虑卖队友撤退了。 话又说回来，天命教本来就不是一个值得付出忠诚心的帮派，他们的选择也无可厚非，以他们的实力，东躲xz的日子一样能过得很舒爽。 辉夜本来就不想观战，能立刻离开就再好不过了，只是略有几分遗憾：“我们之后会回来吗？我是指隔个几十年。” “公主，既然缘分已尽，何必深究自己所造成的影响？”永琳露出亲切的笑容，给出的答案却表明了她对这个世界有多讨厌。 尽管收获颇丰，但瑜不掩瑕，讨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费顿附和道：“对对，游客就该有游客的样子，留下【xxx到此一游】的记号高高兴兴走人就可以了，不用管后面的人怎么骂你素质低下和修复工作有多麻烦。” “……持有着这种态度也有点过分就是了。”永琳苦笑道。 最终，作为三人组团异界游的第一站的“武林世界”遭到永远拉黑。 —————————————————————— 三百年前，叶孤城率领群雄粉碎天命教的阴谋，坐上了龙椅，服下了天命教藏起来的长生不老药。 尽管他把相当一部分时间花在修炼上，远远达不到勤政爱民的标准，但他也是个足以被历史铭记的好皇帝：先是把天命教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干净，接着御驾亲征击退趁机入侵的外族，再是打压容易被利用的青楼和赌坊产业，最后把皇位禅让出去。 原本他争霸天下就是因为练剑练得太强了，找个‘远大的理想’打发时间，如今‘远大的理想’实现了，也没有坑到自己的追随者，可以回归初心。跟西门吹雪相似，他为追求剑道巅峰而环游世界，四处寻找竹林国。 不用说，不存在的国家怎么找都不可能找着……叶孤城丝毫不觉得惊讶，因为这时候他已经可以破碎虚空了，只是一直压制自己的功力留在这个世界，他猜到了费顿、辉夜、永琳不是此世中人。 为什么不破碎虚空而去？ 因为叶孤城觉得自己还有提升空间，皇宫一战的‘疯狗模式’让他受益匪浅，反正他的时间很多，可以尝试按照费顿的提示进行修炼……当然，【塞姆利亚魔神】的成就是不可复刻的，这牵扯到最没有道理可言的天赋问题。 三百年后，【剑仙叶孤城】自认为已达到自己的极限，接受【剑神西门吹雪】的邀战，于金銮宝殿之上展开惊世对决，不分胜负的两人双双破碎虚空而去，化身成新的武林神话。 ………… ………… “师傅，这就是‘破碎虚空’吗？”背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的小屁孩，看着逐渐愈合的次元壁好奇道。 服用长生不老药后永葆青春的燕南天，却还是给人一种沧桑落魄的感觉，给小屁孩解释道：“不，一般来说声势没这么大的，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压制了几百年的功力，又是联手施为，才会这样子。” 他见证过不止一次顶级高手的破碎虚空，第一次是浪翻云。 小屁孩忧心忡忡地说道：“师傅，你以后也会‘破碎虚空’吗？” 他知晓自己的师傅同样长期压制着自己的功力，面对再强的高手也只会使用两成功力。 “不会。”燕南天拿起酒壶，朝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消失的方向举了举，再豪饮一口酒，权当与最后的两名老朋友饯别。 长生不老者还有一个范良极，但范良极说白了就是个小偷，还是个偶然间会杀人的小偷，哪敢在燕南天眼前乱晃，他们基本没有交集。 小屁孩松了一口气，但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那为什么不破碎虚空？我看其他人都很羡慕的样子。” 燕南天不答反问道：“徒弟，你是为了什么而练剑？” “消灭恶人！保护好人！”小屁孩斩钉截铁地说道，稚气在这一瞬间被杀气所覆盖。 他见识过地狱，也在地狱中展示过自己的心性，否则燕南天也不会时隔四十年再收徒弟。 “我也一样。”燕南天揉了揉小屁孩的脑袋，咧嘴笑道，“天下第一又如何？飞升成仙又如何？我的剑是用来荡尽天下不平事的，只要生我养我的这个世间一日还有恶人，我燕南天就没有舍它而去的道理！” 心地善良、正义刚直、重情重义、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人、平生从未做过一件见不得人的事，这就是【天下第一大侠-燕南天】！ 第五十三章 分别 次元间隙多是混乱无序之地，只有破界者以上的存在才能够凭借自身实力硬顶着次元乱流的冲刷抵达异次元，一般穿越者进行跨次元移动时，使用的是次元间隙中少数稳定有序的区域，即【天然存在的次元通道】。 天然存在的次元通道性质可类比四通八达的河道，穿越者就算完全躺平什么都不干，也会被某种伟力带着走，总有一天会被冲到某个次元世界。若是想要抵达指定的次元世界，要不选择一个固定的入口进入并随波逐流，要不在移动过程中费点劲挪到正确的的路径上。 前者缺乏技术含量和主观能动性，以此方式移动的穿越者往往只能在两个次元世界间往返；后者需要一定实力和一份地图，次元通道里可无法设置路牌。 “回来了~！时空管理局的导航眼镜很容易用嘛~”辉夜头上类似《x战警》里的镭射眼所戴的眼镜的设备，就有着这条次元通道的地图，当然，只是时空管理局已探索的部分。 补充说明一点，天然存在的次元通道并非永恒不变的，只是其变化十分缓慢……又或者说，凡人的生命太短暂了，对时间的流逝过于敏感。 费顿笑道：“科技的进步，很大程度上就体现在把工具改良到连傻瓜都能使用的程度。” “你才是傻瓜呢！”虽然话说得很有道理，但辉夜还是认为费顿是在嘲讽，气愤地摘下眼镜。 “嘛，假如没有瓦里玛提供支援，我不止是个傻瓜，还是个文盲呢~”费顿一句话让辉夜的恼怒消失一大半，“对了，这东西你可以留着哦~” “可以吗！？”导航眼镜设计得很有科幻感，辉夜不介意把它放进自己的宝库里。 尽管这是时空管理局流水线式生产的东西，但对于那些缺乏实力和人脉的穿越者，这可是足以改变命运却求而不得的道具，比什么“金阁寺的天花板”有价值多了。 “这玩意，瓦里玛想复制多少都没问题。”不如说，辉夜手中的就是复制品，真品在塞姆利亚大陆的家里当旅游纪念品。 永琳若有所指道：“想法改变了？” 之前费顿只单独提供武林世界的档案，扣下其他次元世界的档案，而现在费顿赠予辉夜的导航眼镜，除了导航功能外，还带有次元世界的简介。 “嘛，原本出于安全考虑，我不打算给你们俩提供独自展开异界游的情报基础，毕竟你们实力不怎么样，时空管理局的档案的情报又不一定准确和完整。”费顿解释道，“不过武林人士给我上了一课，他们明明弱得不像话，也不知道前路为何物，却一个接着一个地以破碎虚空为人生目标，这是生物寻求自我进化的本能。作为你们的朋友，我有什么理由压抑你们的本能？只能祝福你们旅途平安顺利了。” 永琳眉头轻皱，惆怅道：“明明是相当有道理的话语，但为什么……我觉得很难认同？” 月之贤者对武林人士的厌恶程度，比她自认为的还要严重。 “当然，作为一个男人，我很喜欢跟你们一起旅游哦~”这个大前提，还是要说清楚的，“但我这边也有各种各样的情况，没有道理我没空你们就不能去旅游。” 先是塞姆利亚大陆有一堆麻烦事，再是假如情人们愿意和费顿一起旅游，费顿会优先陪情人们而不是辉夜和永琳这两个新朋友。 嗯，目前还是纯洁交往的朋友。 “——我们会等你的！”辉夜脱口而出。 “？”费顿知道这个答案还意味着另一件事。 “因为你把我们照顾得很好，我玩得很开心……没、没别的意思。”辉夜说完蹩脚的答案，也不等回应，红着脸抱着导航眼镜冲出去。 顺带一提，这里是地狱大酒店的地下，除非费顿特意暴力破次元壁，否则他们进行异界游时都会经过这里，谁让天然存在的次元通道的出入口就在此处。 “不，这个‘没别的意思’也太可爱了啊，害我都不想回家了。”费顿苦笑道。 “我不会挽留你。”永琳轻笑道，“但我要告诉你——公主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同样，这个答案也意味着另一件事。 已经十分清楚地表达出来了。 ………… ………… 回到永远亭的只有辉夜和永琳。 或许数个月后，辉夜又会觉得电子游戏没有以前那么好玩、零食没有以前那么好吃、饮料没有以前那么好喝、从异世界带回来的纪念品看上去平平无奇，然后又穿着那身行动不便的宫廷衣服坐在庭院廊道上，对着竹林发呆，等候某人的到来，但不是现在。 她目前还处于刚享受一趟还算满意的长途旅游，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家园，感受着满满的安心和舒适感的状态。 “公主，这些是……！？”看着竹林里满满当当的货物，铃仙眼睛发直，颤抖着嗓子向辉夜和永琳询问。 不怪她激动，因幡帝不听使唤，其他兔妖勤奋有余智力不足，藏着耳朵、背着药箱去找人类交易生活物资的兔妖就她一个，眼前这一大堆货物可以让她减轻不知道多少年的工作量了。 “从异世界买回来的东西，找个地方把它们收好。”辉夜尝试展现主人的威严，“说起来，优昙华院，帝呢？” “呃……”铃仙看向竹林的一角，那里露出来一只下垂的兔耳朵。 眼见自己被发现了，因幡帝挂着可爱的笑脸蹦蹦跳跳地跑出来，打招呼：“诶嘿嘿~公主殿下，好久不见了，你们在异世界过得还好吧？” 辉夜冷淡地说道：“有劳你关心了，永远王廷的国王-因幡帝陛下。” “啥？”因幡帝眨眨大眼睛，没听懂状况。 她之所以心虚，是因为趁着主人不在家偷吃了一大箱子的零食、喝了一大箱子饮料，还打游戏看漫画，从来不做家务。 （咚）一根箭扎在因幡帝背上，兔妖啪的一下倒下。 永琳从远处走过来，训诫道：“公主，那跟因幡没关系，不该迁怒于她。” “……嗯。”辉夜盯着倒地的因幡帝，不敢说永琳‘说一套做一套’。 永琳微笑着捉住因幡帝的耳朵提了起来，解释道：“我需要一只试药的兔子，仅此而已。” 第一章 见友忘色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时隔一年后，费顿再次来到永远亭，发现这个一直保留着八百年前的姿态的建筑物竟然有了新变化，扩建出三个通过廊道与主屋相连的小屋： 第一个小屋是魔法仓库，说起来有点可怜，月之贤者和月之公主过往的生活并不宽裕，根本用不上以空间魔法拓展了内部空间的仓库,连普通仓库都长期保持在半空置状态。 第二个小屋是异次元生物培养室，费顿限制永琳培育的只有那些会导致血流成河、种族灭绝、文明倒退、星球毁灭等恶果的危险存在，从武林世界收购回来的药材和毒物不在其中。 第三个小屋是娱乐室，虽然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但比起窝在闺房里打游戏吃零食喝饮料，有一个专门的娱乐场所能让辉夜看上去没有那么堕落。 “……是个很有御宅族的味道的小屋。”在辉夜和永琳的引领下来到娱乐室的费顿,低头看着散落在榻榻米上的零食包装袋和饮料瓶，沉默两秒后给出评价。 “公主~”永琳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就算兔子们每天都会清扫娱乐室，她也不想让辉夜变成一个邋遢女孩。 辉夜目光躲闪，狡辩道：“刚才急着出门，不小心踢翻而已。” 杜撰的只有后半句，前半句是真的，察觉到费顿的到来的下一秒，她就暂停游戏小跑出去，连手柄都扔一米远了。不过激动归激动，她还是个矜持的公主殿下，没有作出‘飞扑到男人怀里’此等不庄重的行为。 费顿注意到这个房间两侧分别有一扇拉门，好奇道：“我知道其中一个房间是存放游戏主机、游戏光盘、游戏卡带的小仓库，另一个呢？” 提前这个，辉夜一副很神气的样子走过去拉开门，门后是一个摆放着许多空架子的房间：“哼哼~这是我玩过的游戏的收藏室，按照‘有重复游玩多次的价值’、‘无聊的时候可以捡起来玩玩’、‘完全没有必要再玩第二次’三个级别分开存放，总有一天会变成所有游戏玩家心中的圣地！” “嘛，不老不死的玩家的测评可比ign的评分靠谱多了。”虽然这些游戏都是费顿带过来的,但单论玩电子游戏的总时间，辉夜已经远远超出费顿了，在游戏领域内比费顿更有发言权,“不过……你这一年来玩过的游戏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认真一看，并非所有架子都是空的，在三个架子上有些游戏光盘盒子，若是要把它们全数玩通关，可是一个大工程，至少费顿没把握能在三个月内完成。 “会吗？我每天都正常作息哦。”辉夜没有说谎，她只是没有自觉而已。 她已经不会把【游玩电子游戏】视作一件值得期待和兴奋的新奇事，而是当成日常生活中的一大组成部分，大概就是把以前对着竹林发呆的时间分七成到游戏上，跟职业玩家似的。 费顿没好气道：“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把玩游戏的时间分一部分到修炼上，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个拖油瓶吧？” “呃……”辉夜身体颤抖了一下，费顿的说教可以当耳边风，但从永琳那边传来可怕的压迫力，她只能强行改变话题，“说、说起来，之前你卖了关子,现在能告诉我们下一站要去哪了吗？” 改变话题战术十分成功，永琳似乎对新的话题很感兴趣，压迫力消失了。 “说得也是。”费顿点点头,并没有把关子卖到最后一秒，“一个料理水平很高的世界哦，对你们而言，可能会是一趟很无聊的旅途，因为我要长期逗留在一个地方进修烹饪技能，你们可以选择——” “——我要去！”辉夜都不等费顿把话说完，直接把答案说出来。 她想要吃美味的食物！ “之后别埋怨无聊就行了……唔？”费顿突然眉头一皱，转身走出娱乐室。 （嗡）一道边沿位置散发着银灰色魔力的时空门在廊道旁的空地打开，迪亚从中走出。 “听莉莉丝说你来到这个世界，我就猜你跟这俩美女在一起了。”迪亚环顾四周，恍然道，“这里就是鬼灯所说的‘迷途竹林’吗？相当独特的结界啊，还有干涉时间的魔法……” 谷饒 费顿摆了摆手，唤回一年多前结识的朋友的注意力：“听上去你有事要找我？” 迪亚挂着一成不变的笑脸，毫无诚意地说道：“正如你所知道的，我经营着一间名为【天使必须死】的事务所，在几年前已经收下了某个委托人的订金，可一直在职业英雄世界修炼，你有空帮我完成委托吗？” 费顿上下打量迪亚，突然道：“你在跟随原子武士修炼？” “真亏你能看出来啊……”迪亚意外道。 “邦古邦普两个老头好像已经退休了，但他们的拳法也有独到之处，有空可以去学学。”费顿翻过栏杆，走向时空门，“反正我很闲，就帮你一把吧。” “谢了，那个世界不知道该说有趣还是该说麻烦，我的表弟们帮不上忙，只能找你了。” “嘛~哪天把你的表弟们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 “欸？那我们呢……？”辉夜反应过来时，时空门已经快要关上了。 臭男人不都是见色忘友吗？！ 为啥这一位是见友忘色啊！！！ ———————————————————————————— 某个宇宙诞生之时，产生出六个蕴含无限能源的精华淬炼，分别对应着空间、时间、现实、力量、心灵、灵魂六种属性的力量，被统称为“无限宝石”。 空间宝石：可以瞬间将使用者或是目标物体随意移动到任何空间，也可以按照使用者的意志对空间进行操纵。 时间宝石：可以让使用者观测或体验任何一个时间点，也可以对区域内的事物进行时间流的操作。 现实宝石：可以把使用者的想法化为真实，无须遵守科学守则和自然规律。 力量宝石：可以让使用者掌握并操控一切试图掌握的力量与能量。 心灵宝石：可以让使用者进入其他人的思维之中，也能让一切意念进入使用者大脑。 灵魂宝石：拥有能够窃取、操纵或是修改灵魂的能力。 一旦集齐六枚无限宝石并让它们的能量链接起来，可以根据使用者自身的意愿让整个宇宙发生巨大改变，但使用者也会因此遭受极其严重的能量反噬。 目前宇宙中有一个强大无比的霸主正试图收集无限宝石实现他那偏激到可笑的理想，而地球的超级英雄们、阿斯加德的众神、杂牌军组成的银河护卫队则全力守护各自持有的无限宝石。 另外，这个宇宙的土特产远不止无限宝石，威胁世界和平与安全的疯子也远不止一个，部分甚至是从异世界来的。 ——今天，又有两个破界者造访这片宇宙。 “这就是我的委托人，委托是我最不擅长的寻物任务。” “……你的委托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紫薯精，千万别告诉我要找的是超级肥料。” 第二章 加害者联盟 被称为“马尔萨斯陷阱”的经济学理论认为：人口增长是按照几何级数增长的，而生产资料是按照算术级数增长，最终生产资料将不足以支持人口，因此新增加的人口总是要被以某种方式消灭掉，例如瘟疫、饥荒、自然灾害、战争人口损耗，直至两者相匹配。 此处不讨论这个理论的对与错，重点在于迪亚的委托人-灭霸持有着类似的观点,他见证了自己的故乡-泰坦星因资源缺口而迈向灭亡的过程，末日前的景象成为了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梦魇，相信“随机消灭一半人口”是延续世界的必须方式。 同时，灭霸还深深相信着自己的力量和知识的特殊性，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傲慢地背负起“延续宇宙”的责任并付诸行动，不管走到哪都屠杀50%的人口,并收集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无限宝石。 “……你在逗我？”听完灭霸的亲口解释后,费顿直接赏了对方一记白眼。 “我不寻求你的理解。”灭霸行动上像个疯子,说话却相当平和儒雅。 当然，也有费顿是迪亚带过来的帮手的原因，他可是知道迪亚强得就像个人形力量宝石，费顿想必也是一个强者，该给予强者特殊的忍耐和尊重。 “这不是理解不理解的问题，而是你的说法完全不符合逻辑。”费顿无语道，若非迪亚已经跑路，他肯定得质问迪亚为什么要接这种委托，“我先确认一下无限手套的情报，这东西有没有类似‘使用一次充能一年’、‘使用后宝石自动四散到宇宙’、‘愿望无法作用到自己身上’的限制？” “没有，只要你能承受住其反噬，就能一直使用下去。”灭霸想了想，补充一句，“当然，仅限于本宇宙。” 无限宝石是宇宙诞生时产生的宝物,与宇宙本身存在着密切的联系，这才是无限手套全宇宙级的效果的根源，拿到异次元去可能单独的无限宝石的力量还能用，但无限手套的许愿功能就铁定废掉了。 费顿目光锁定在灭霸的脸庞上：“也就是说，如果你的第一个愿望是【让我的身体免疫使用无限手套时所带来的负担】，只要你扛过去第一次，之后你就成了心想事成的全能神。” 灭霸轻笑道：“庸俗的思考方式呢。” 没有嘲笑费顿的意思，通过与迪亚打交道，他知晓四处乱窜才是破界者的生活，拿到异次元就失去大部分价值的无限手套对破界者的吸引力很一般。 “嘛，‘庸俗’这个词，在很多场合都等同于‘符合大部分人的价值观’。”费顿收回审视的目光，他的观人之术很精湛，奈何对方是个紫薯精，实在看不出来底细。 灭霸摇头道：“很遗憾，这不是我的理想。” “问题来了，要实现你的理想，需要随机屠杀全宇宙一半人口吗？”费顿最开始的论点，就是认为灭霸的说法不合逻辑，“过去你是一只普通的紫薯精,想要拯救故乡，随机屠戮一半族人是一种方案，但如果你成了全能神，你完全可以采用其他方式达成目标。” “没有比消灭一半人口更有效也更全面的方式。”灭霸的固执世所罕见。 “这是你的答案，我收到了。”费顿看向灭霸的养女-星云，“机械女，如果无限手套给你，要彻彻底底地解决全宇宙所有人的粮食问题，你会许什么愿望？” “我不是机械女！”被灭霸改造成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星云，强忍着怒气回答，“……所有星球上都长有高产作物。” “一点想象力都没有，建议换一块cpu。”费顿转向灭霸的军师-黑舌谋士，“老头，你的答案呢？” 黑舌谋士看了眼灭霸，斟酌一番后回复：“根治粮食问题的最佳途径，自然是让所有人都不再需要进食。” “不错，是个聪明人得出的答案。”灭霸的部下-黑曜五看上去都不像带脑子的，费顿也就懒得问了，“我的答案是——女人吃饭拉屎，不从食物中获取能量就会失温而死，男人吃屎拉饭，不把体内能量转化成食物就会过热而死。” “…………” 谷蚋 “…………” 舰桥里的众人沉默，包括灭霸。 无限手套还真的能实现这种愿望，这愿望也能很好的解决粮食问题。 不过，对男性同胞也太残忍了点，相煎何太急…… “其他资源问题也是同样的，例如某种星球垃圾堆积成山，那就以无限手套创造出一种名为‘还原龙’的物种，吃人工制品拉原材料。只要你这全能神有足够的头脑和创意，总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费顿目光重新回到灭霸身上，“嘛，回头一看，反倒是随机屠杀50%的人口治标不治本，等人口增长回来又得再处理一次。” “……在实现我的愿望后，如果人们又重蹈覆辙，我不介意尝试你的提议。”即便灭霸觉得费顿的主张有点道理，若是如此轻易就被说服，他也无法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好吧，看来我们是无法相互理解了。”其实说到一半，费顿就看出来灭霸说的是真心话，不是拿一个无稽之谈掩盖自己的野心，后面的举例都是在吐槽，“那么，有无限宝石的情报吗？你们该不会打算让我自己去满宇宙寻找情报吧？” 灭霸意外道：“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完成委托。” “我答应了迪亚——嘛，这个理由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费顿耸耸肩，说实话，“机会难得，我希望能从旁见证你不停使用无限手套‘修正’这个世界，你把我当成一个白大褂无良科学家就可以了。” 灭霸眯起眼睛，同样尝试分析费顿所说的话的可信度：“能说明原因吗？” “还能有啥原因，不就为了保证自己的故乡不误入歧途。”费顿重视的世界，只有塞姆利亚大陆一个，“紫薯精你要解决的问题是‘智慧生命的自取灭亡’，我担心的问题是‘无敌的破灭之王降临’，但我不是很清楚其降临的条件，刚好有无限手套这种东西，把这个宇宙当成实验品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很自私的观点。 但自私得合理，不会有穿越者（破界者）把异世界视作跟故乡同等重要。 “……看来之后我们得聊聊这方面的话题啊。”灭霸咧嘴一笑，他知道自己可以百分百信任费顿了，抬了下手，示意黑舌谋士亮出无限宝石的情报。 “部分无限宝石的位置还没有得到确认，仍需进一步调查。”黑舌谋士手指画了个圈，以念动力激活舰桥的某些设备，一个个全息影像出现在舰桥中间。 “稍等一下，为啥这里还有个……人？”费顿指向其中一个全息影像。 黑舌谋士解释道：“这是地球的‘幻视’，地球人以心灵宝石的力量制作的生命体，额头上的黄色宝石就是心灵宝石了。” “这个使用无限宝石制作新生命的家伙，比紫薯精你更危险啊。”费顿咂舌道，“对了，你能不能别让他的影像不停旋转，正对着我就好。” “？”黑舌谋士不知道费顿为何提这种要求，但还是按照要求操作。 “那么——”费顿手掌上浮现红色的利爪，血红色的雾气浮现。 （咔啦）空间如同玻璃般破碎。 “——给我过来！” 第三章 幻视:??? “物归原主。”灭霸把心灵宝石镶嵌到无限手套上，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他不会再把宝石交给无能的下属独自搜集其他无限宝石了。 对，幻视已经寄了。 费顿只负责把人捉过来，打败幻视的是黑曜五将中的亡刃将军和暗夜比邻星。 战斗过程堪称菜鸡互啄，尽管幻视拥有发射能量射线和穿墙的能力，亡刃将军和暗夜比邻星力气很大跳得很高,但他们的战斗总给人一种三个从健身房出来的肌肉佬干架的感觉，连武林高手对决都要来得更有技术含量。 “这就是无限宝石？”费顿难掩古怪的表情，质疑道，“无意冒犯，但你真的确定这东西能影响到全宇宙？信息在传播过程中不一定能保证100%的准确度，某些奇怪的谣言就是如此诞生的。” 灭霸感受着从无限手套传来的浩瀚力量,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他太弱了。”费顿指向倒在地上的幻视的尸体，“作为由心灵宝石诞生的生命体,他不应该心念一动就把除去你我之外的所有人化作奴仆,然后在败亡之际，高呼一声‘我要与你们玉石俱焚’尝试引发一次足以炸毁几个星系的大爆炸吗？” “是你太强了，强到对力量的评判标准都超出常人太多。”灭霸听出来隐藏在费顿话语中的情报，费顿不可能为了迪亚所接下的委托而冒生命之危，换言之，即便碰上炸毁星系级的大爆炸，他一样有自信及时逃跑。 费顿还击道：“嘛，说这个就没意思了，该不会你把自己当成‘常人’了吧？” “呵。”灭霸轻笑一声，转向关键话题，“话说回来，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对一个能够破开次元壁的人而言,破开空间难道还需要借助什么空间宝石吗？”费顿理直气壮地说道，“只是我的定位能力没有那么方便,需要扎实且准确的想象，如果要求我以类似形式把其他无限宝石也捉过来，请提供更具体的情报，最好是宝石持有者的个人档案,宝石存放地的多角度风景照片也行。” 星云忍不住吐槽：“这是什么奇怪的能力。” “怪我咯？”费顿翻翻白眼，“难道我还得告诉你，假若幻视不是长得如此奇特，换成一张扔进人堆中都找不出来的大众脸，我都没自信能准确定位到他。” 当然，这是从来没接触过幻视的情况，如果本身就认识幻视，不自觉地记住幻视的灵魂的味道，那不管幻视长啥样都能100%精准定位。 灭霸难掩遗憾道：“果然还是得先找到空间宝石……” 持有空间宝石就不一样了，没有任何前提条件，直接能够感应到自己想感应到的物品的空间坐标——当然，还是那一句，仅在本宇宙之内有效。 “所以，我下一步工作就是这枚空间宝石？”费顿回头看了眼全息影像下面的描述，“前往阿斯加德？” 灭霸正想点头，但之前关于“逻辑”的讨论，让他知晓费顿有当策士的能耐,反问道：“如果由你来决定呢？” “你去找空间宝石，我去找时间宝石,好不容易走到终点面前,结果被人强行退还到起点，会让人很不爽的吧？”前两个被费顿吊起来打的玩弄时间的魔法师是谁，就不需要介绍了吧，“事实上，我认为无限手套的第二次使用，就该是把【禁止一切形式的时间倒流】加入到宇宙法则中去，防止自己的努力成果被人退还。” 这不意味着时间无法倒流，只是实现时间倒流的大前提是‘夺得无限手套把该宇宙法则抹除掉’，但只要灭霸不说，基本不会有人知晓还存在着这么一条法则。 灭霸咧嘴一笑：“很有建设性的提议，我对与你展开进一步的交流更感兴趣了。” 谷螛 知道灭霸的答复，费顿耸耸肩：“哈~还是先完成工作吧……地球的空间坐标我已经知道了，请问你们有跨星系级别的通讯装置吗？” 费顿有事情要汇报时，直接定位灭霸就行了，在灭霸的宇宙战舰与地球之间往返不算太费事，有问题的是灭霸通知不到费顿。 “星云。”灭霸抬了下手。 星云点头，走到费顿身旁，站位就是助手的站位。 “所以，你们真的有跨星系级别的通讯系统……”费顿敲了敲脖子上的项链。 不好意思，瓦里玛这台塞姆利亚大陆的“机械之神”没有如此高端的功能，只能暗中侵犯一下异世界人的知识产权了。 》》》》》》 “——把幻视交出来！”费顿和星云经由空间通道来到地球的下一秒，绯红女巫就发疯似的发动攻击。 然后，被费顿一手掐住脖子提在半空。 （吱）星云的电子眼不知道是调焦还是在分析录像，发出奇怪的声音，反正她的表情明显就是在为费顿的移动速度而震惊。 “幻视已经死了。”费顿一句话，让无力地挣脱的绯红女巫停止了动作，“灭霸正在收集无限宝石，幻视头上镶着颗心灵宝石，被挖出来后就完蛋了，我就是个雇佣兵，要怨恨就去怨恨灭霸。” 绯红女巫吃力地说道：“你这个……助纣为虐的……恶魔！” “嘛，我也是认识到自己在干坏事的，已经很努力地尝试说服紫薯精了。”费顿把绯红女巫随手扔出去，“小姐，你可以离开了，请别再没头没脑地袭击过来，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 星云手掌搭在手枪上，问道：“为什么不杀了她？” 在地上喘息着的绯红女巫怨毒地看向费顿，心中同样存疑。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时间宝石在哪，如果不想等紫薯精获得空间宝石，只能请他们自动送上门来了。”费顿朝绯红女巫露出亲切的笑容，“这就得拜托这位小姐去通知同伴了，记得要说，如果现在不先打倒我，等我和灭霸汇合后，你们赢面更小。” “！”绯红女巫一咬牙，撞破窗户飞出去。 这是阳谋，明知道遂了费顿的心愿，她还是不得不照做。 不过。 “好的，我们可以跟踪她了。”费顿没打算真的乖乖等着被围殴，“不过在此之前，先给机械女你化个妆。” “？？？” 第四章 翻车 （感谢andychoi、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这是我？”星云看着出现在镜子面前的地球女性面孔，有点难以接受的样子。 “手艺有点生疏，多花了点时间。”费顿收拾好变装用的道具箱，打开衣柜，挑选起绯红女巫的衣服，“我知道这大概不符合智能机器人的审美，但请将就一下,谁让你没有伪装系统和隐形系统。” “我不是智能机器人！”星云名义上是灭霸的养女，但受到宠爱的养女只有卡魔拉一个，区区“虐待”一词都不足以用来形容其成长经历，身体多处被改造就是证据，她最讨厌的就是如今的身体。 当然，就算进行了各种强化改造,她的肉体部分还是多于机械部分的,费顿如此称呼她纯属搞事。 “那就蓝莓星人。”费顿挑好衣服，抛给星云,“化妆、冬装、手套三重奏，你看上去会跟地球人一模一样~” 星云接住衣服，费顿终究是强者，她也没胆魄斥责对方，只能询问：“为什么我要伪装成地球人？我们不是来抢夺时间宝石的吗？” “谁告诉你的？”费顿惊愕地看向星云，待对方面露疑惑后，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胸膛，“负责抢夺时间宝石的是‘我’，你只是一个跨星系通讯员，你的工作就是跟在我身边，而我正打算体验一下地球的生活。” “…………”星云沉默，她不知道自己该为工作的轻松而高兴，还是该为被彻彻底底的小觑而恼怒。 费顿催促道：“赶紧的,事情顺利的话,我们在地球的生活可能只有几个小时时间。” “但愿如此。”星云无可奈何,只能拿起衣服走进浴室更衣。 就算她无法鉴赏费顿的英俊帅气,费顿也无法欣赏她的性感美丽,还是有身为女性的自我认识，不会当面脱光光。 待星云离开后，费顿收起脸上的笑容，走到床头柜边，拿起相框，看着照片上甜蜜蜜的幻视和绯红女巫，沉声道：“无限手套可以把一切回归原点，祈祷灭霸的理想主义能走到尽头吧……” 》》》》》》 “我就知道！洛基抢夺宇宙立方只是个开端！”托尼-史塔克在史塔克大厦的最顶部来回踱步，绯红女巫带来的消息验证了他这些年的担忧绝非杞人忧天。 正在努力安抚绯红女巫的佩珀忍不住道：“托尼，这事能等会儿再说吗？” “没必要。”绯红女巫哭得发红的眼睛，此刻却露出怨恨的目光，“灭霸的手下已经到了地球，没有可耽搁的时间，一定要集火力量先把那男人给杀了！” 坐在旁边的佩珀因绯红女巫的怨恨和杀气而胆怯，托尼可不管这么多，直接走到自己的光幕式控制台，边操作边询问情报：“旺达，先把他的相貌特征告诉我，我要利用监控网络把他找出来。” 绯红女巫恨声道：“那是一个年轻的金发男人,白色人种。” 托尼确认道：“你是指他长得很像地球人，跟托尔和洛基他们一样？” 绯红女巫点头道：“嗯，连衣着打扮也像是地球人，但跟在他身边的女人是蓝色皮肤、没有头发、有机械改造痕迹的外星人。” 托尼输入搜索条件，再问道：“关于那个金发男人，有什么一眼就能识别出来的面部特征吗？例如形状特殊的胡子和伤疤。” “——长得很帅。” 答案是没问题的，费顿在这个世界可不是‘金毛怪’，而是妥妥的帅哥。 有问题的是答题者，绯红女巫绝对不会给出这种带有褒扬字眼的答案。 “你们是夫妻？真可惜，似乎还没有儿女。”一手拿着汉堡包、一手拿着可乐的费顿，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照片说道。 反应过来自己被利用的绯红女巫霍地站起身来：“你这个卑鄙——” 谷鳲 （啪）后半句被吃到一半的汉堡包打断，爆头一击让她往后倒飞七八米远+在空中转了一圈，直接失去了意识。 “佩珀，快躲起来！”托尼在听见外人的声音就立刻启动胸口上的能量核心，然而纳米钢铁战衣刚扩展开两分米就没了。 “魔法少女变身我还能站在原地欣赏一番，大叔穿盔甲就算了。”费顿顺手把托尼的钢铁战衣扔进储物空间，不用说，瓦里玛又多了一批新科技了。 面对完全没看见怎么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费顿，托尼掩饰着内心的惊骇，尽可能地保持正常的腔调：“嘿，我觉得我们不一定要大打出手。” “时间宝石这种好东西，你们还会拱手想让？”费顿说完吸了口可乐。 嗯，汉堡不好吃，但可乐还是可以的。 “重点是，我们不知道‘时间宝石’在哪。”托尼没有说谎，这个时间点他连奇异博士是谁都不知道。 费顿回头看向墙壁上的照片：“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放走刚才的红色魔法师，又不等什么复仇者联盟全员集合再动手吗？” “！”托尼汗毛倒竖，大声道，“不，不要伤害佩珀，她是无关人士！” “答案很接近了~”费顿笑道。 下一秒，他的手臂贯穿托尼的胸膛。 “不！托尼！！！”佩珀惨嚎道。 “…………”托尼明白了。 比起男人的心肠，女人的心肠也来的更软，是更好的情报来源。 同时明白了费顿为什么对他们没有儿女感到遗憾。 费顿抽出手臂，甩了下手上的鲜血，待佩珀扑到托尼的身上后才说道：“告诉我时间宝石在哪里，我可以治愈他。” “我真的不知道！”托尼都不知道的事情，佩珀更不可能知道。 “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反正他几秒内还死不掉。”费顿走开几步，坐在沙发上继续喝可乐。 佩珀一咬牙道：“我告诉你，你先救人！” 费顿不为所动：“嘛，我先提醒你一件事，忽悠我一次是没意义的，我能再杀他一次。” “托尼！托尼！你知道的话，快告诉我！”佩珀只能寄希望于托尼没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的托尼只能摇了摇头。 时间在佩珀的恸哭中流逝。 每过一秒，托尼的生命之火都变弱一分。 ——然后。 “干！原来你们丫的真的不知道啊？瓦里玛，救人。” 第五章 钢铁侠 托尼-史塔克：亿万富翁，继承老爹传下来的军工企业-史塔克工业并将之发扬光大；天才发明家，在被绑架期间利用破铜烂铁手工制造出方舟反应堆和钢铁装甲杀出重围；超级英雄，成为自家生产的受害者后浪子回头，自称“钢铁侠”到处行侠仗义；世界大国的狗腿子，加入神盾局创立的“复仇者联盟”；超级黑客，不信任任何人,把窃取国家机密当理所当然的事情；疯狂科学家，意外制作出试图消灭人类的奥创，亡羊补牢的方式是利用心灵宝石制作出潜在威胁更大的幻视。 “——试问这么一号人，我猜测你知道时间宝石的所在，难道不是一件合乎情理的事情吗？”当星云乘坐史塔克工业的电梯抵达顶层时，费顿正在论证自己的暴行的合理性。 胸口的大洞已修补上,但因为失血而脸色一片惨白的托尼,没好气道：“听上去就像是我的错一样。” “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这叫‘体谅’。”反正费顿是绝对不会道歉的。 托尼看着逐渐从橱窗消失的旧版本钢铁战衣，阴阳怪气地说道：“好吧，那我该怎么‘体谅’一个正在抢我的私有财产的强盗。” “学术无国界，请将这视作知识的传承，谁知道你什么时候领便当呢~”瓦里玛作为塞姆利亚大陆培育出来的【机械之神】，情报搜集和处理能力一绝，能够短时间之内破译异世界语言可见一斑，但逆向推导从未接触过的科技是一项困难得多的作业，费顿只能把东西全收走，给予瓦里玛充分的研究时间。 “给你留下一套撑面子用。”费顿留下的是与上一个版本的钢铁战甲没太多革新技术的mark4，“话说你能聘请一个艺术生设计战甲的外观吗？头部和配色都太难看了，我拿回去还要找人修改，太麻烦了。” 托尼这下子实在忍不住了：“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打算继续帮我‘传承知识’？” 费顿竖起大拇指：“强烈建议以后制作战甲时一式两份。” “…………”托尼瘫倒在沙发上，放弃治疗了。 等到两人对话结束，星云看着地板上的血泊,猜到了这里发生了什么,问道：“为什么要救他？就算不知道时间宝石的情报，他也是我们的敌人。” 作为灭霸的养女，她自然知晓复仇者联盟粉碎了洛基的阴谋一事。 “真巧，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托尼举起手甩动了两下。 费顿解释道：“我接到的委托是收集无限宝石，不是替你们消灭敌人，请不要搞错委托内容了。” 托尼猛地从沙发撑起身体：“稍等一下，你是个雇佣兵！？” 费顿指正道：“确切而言，我的朋友才是雇佣兵，只是他忙着修炼没有时间，我才不得不跑来代工。” “你丫的‘重情重义’能不能用在正常点的地方！？你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会酿成什么结果吗？”托尼气急败坏道。 “大不了就一响指随机消灭宇宙半数人口呗~”费顿笑眯眯地泄露内部情报，“请不要质疑我的精神健康状况，我不是这个世界的居民，完成委托就滚蛋了~” “什么？”不管是前半句内容还是后半句内容，都让托尼错愕不已。 星云指责道：“你没必要告诉他这么多。” （嗡！）就在托尼尝试追问之际，他的控制台突然浮现出复杂到极致的全息图像，就像是同时运行着几万个进程一样。 托尼一下子反应过来：“你黑了我的系统！” “虽然不是我本人动手的就是了。”从托尼口中没能得到时间宝石的情报，费顿立刻就让瓦里玛黑掉史塔克工业的系统，利用原有的网络大范围收集情报，“瓦里玛,找一下这花花公子藏得最深的男女关系的照片和视频文件，把文件夹名字告诉我。” 星云莫名其妙道：“你想干嘛？” “我们还要在地球上逗留一段时日，找点乐子嘛~”费顿通过念话得到答案，向托尼询问，“嗯~康乃馨俱乐部？这什么鸟名字……算了，再查一下地址。” 托尼勃然色变，急忙道：“星期五（人工智能名字），把照片删掉！全部删掉！” “别担心，大家都是男人，我不会下作到把那些照片发给你老婆看的，你还是留着当珍藏吧。”从瓦里玛处得知地址后，费顿示意星云跟上，走向电梯。 星云只能无奈跟上：“……你不是会飞吗？” “哥的手不是用来抱丑女的，就算你是蓝莓星人中最漂亮的那一颗，我也欣赏不来，为了让你跟上，我选择用走的，够体贴了吧~”费顿乐呵呵的说道。 “…………”若不是打不过，星云已经给费顿来一枪了。 》》》》》》 （叮）一声响，美国队长、鹰眼、黑寡妇、猎鹰、尼克弗瑞走出电梯。 算上早一步到达的战争机器和蜘蛛侠，扣除不在地球的绿巨人雷神和受伤送院治疗的绯红女巫，可以帅气地喊一声“复仇者集合”了！ 躺在沙发上挺尸的托尼没有理会因为冬兵而起了矛盾的美国队长，朝黑寡妇说道：“娜塔莎你来得刚好，佩珀送了旺达去医院，罗德和彼得这打扫卫生的技艺还不如我，你帮忙处理下那滩血。” 黑寡妇自无不可，她之前当过托尼的秘书，只是在此之前要确认一件事：“你的血？” “不然呢？我赤手空拳把异世界人揍得一地血？”托尼语气中难掩虚弱，躺在沙发上真不是他试图表达什么，单纯是身体状态恶劣，“说真的，你们确定要在这里开派对？我伤是治好了，但造血干细胞还没把我的血补回来，能不能给我休息的空间？” “没有那个时间。”尼克弗瑞不近人情道，“我们需要更具体的情报，而你是唯一接触过敌人的人。” “敌人？”托尼冷笑一声，“若是那家伙真的是敌人，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未必扛得住一秒。” 不是费顿太强，而是这里的人太弱，换成隔壁的正义联盟，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尼克弗瑞皱眉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意思，他立场似乎有点问题……”托尼没打算把费顿的位置信息透露出去，因为他敢肯定，费顿不会跟尼克弗瑞聊到同一个频道上，聊着聊着说不准让费顿大杀特杀了，“话说，你真的不知道时间宝石在哪吗？” 第六章 好孩子不要搜资源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托尼-史塔克穿着一身mark4钢铁战衣走出电梯，看着眼前典雅中夹带糜烂的室内布置，轻声道：“装修没怎么改变啊，就不能与时俱进一下吗？” 一名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没看见托尼身上的钢铁战衣似的，张开双臂以极为热情的迎来上来：“史塔克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上您，请务必让我为您介绍近年推出的服务~” “我也没预料到自己还会再来这里。”托尼解除面部装甲，他对眼前的老爷子一点印象都没有,但猜也猜得到对方的身份是康乃馨俱乐部的经营者之一，“新服务就算了，我怕被佩珀打死，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老爷子笑问：“一个根本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地方的金发帅哥？” 康乃馨俱乐部提供的是大尺度成人服务，消费群体是已经玩腻一般y的中老年富豪，基本不会出现三十岁以下的客人。 “让我猜,他自称是我推荐他来这里的。”托尼没好气道,自行脑补出费顿把抢来的钢铁战衣当作推荐信使用的场景，“他现在人呢？” 老爷子表情有些怪异，看向左手边：“正在酒吧里撩我们的酒保。” 托尼放下心来，吩咐道：“给我们一点私人时间，当然，酒保除外。” “隐私自然是最重要的。”尽管老爷子才是这里的主人，酒吧里也有几个达官贵人，但把他们绑在一起也比不上大名鼎鼎的钢铁侠大人。 不等西装革履的豪商和衣着暴露的服务员离场，托尼径直走进酒吧。 沉重的脚步声连酒吧里的音乐都盖不住，费顿转过身，看了眼托尼身上的mark4钢铁战衣，嘲笑道：“哈~看谁都像是刺客的‘超级英雄’，当着也太窝囊了吧？” 另一个世界的“职业英雄”只为人类而战，根本不用担心被人类背刺，反人类的疯狂科学家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这辈子遇到过不止一次刺杀。”托尼也不想穿成这样出门，奈何纳米钢铁战衣被抢了，手提箱钢铁战衣也被抢了，新的纳米钢铁战衣制造需要时间。 烟熏妆、黑唇膏、双臂全是纹身、上半身黑色比基尼、下半身是紧身长裤的黑发酒保冷笑道：“能不遭人恨吗？政府随便找个理由把别人定性为‘恐怖组织’,你们就风风火火地跑过去消灭人家，也不想想世界上哪个国家持有着最多的核弹头威胁他国安全、谁身上又穿着最可怕的民间武装。” “不好意思，你确定自己是本国居民？”跟美国队长、鹰眼、黑寡妇等人不同，托尼鲜少参与到那些类似特种部队行动的任务，但他的屁股从来没歪过，妥妥的爱国人士一枚。 酒保嫌恶道：“什么？本国居民就不能说实话？” “当然可以，言论自由嘛。”托尼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对方胀鼓鼓的胸脯上，“话说回来，作为一个在这种地方卖的小姐，你是不是牛逼过头了？” “你才是出来卖的！”凸(‘_’)凸 托尼扭扭脖子，道：“好吧，我已经很多年没被人当面用过这手势了。” 费顿轻笑着解释道：“她叫‘汉娜’，这里的老板的女儿，因为母亲生了重病急需钱，不得不接受最近才冒出来的父亲的胁迫来这里当预备继承人。” “我才不会继承这种肮脏的资产！”汉娜气愤道。 “自己天天花天酒地，老了才发下只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的剧本？”托尼对汉娜的印象好了不少，“话说回来，原来你好这种……类似地下摇滚歌手的调调？” “不是类似，她原本就是玩摇滚的。”费顿笑道,“只是脾性相合，能聊上几句而已,能不能别往那种方向想……无意冒犯，但汉娜不像是从一而终的妹子，扭头就陪其他看得顺眼的男人睡了。” “彼此彼此，你的情人数量少于五个算我输。”汉娜看向托尼，“那么，伟大的钢铁侠大人，想喝什么？” “天啊，你还记得自己是个酒保！”托尼搞怪地喊了一声，“蓝色夏威夷，假如不会调鸡尾酒的话，随便来一杯酒就行，摇滚巨星~” “…………”汉娜默不作声地去调鸡尾酒去了。 费顿这才收起笑容，一脸无聊地说道：“找我有什么事，白天该说的就已经说完了。” “当然是为了情报。”托尼自信满满地说道，“而且，我觉得我们可以进行交易，长期的那种。” “长期？等你先活过灭霸的随机杀戮之后再说这话吧。”费顿鄙夷地瞥了托尼一眼，他本来就歧视学者，更别说托尼这种有过‘奥创事件’黑历史的疯狂科学家了，“嘛，不过看在你敢一个人跑来找我交流的份上，稍微给你点情报吧。” “请别‘稍微’，我认为那些钢铁战甲值得更多。”托尼笑道。 》》》》》》 “……真恶心，这些地球人是疯掉了吗？”星云走出上演着不可描述的康乃馨小姐选择赛的殿堂，面上的表情扭曲得快要毁掉费顿制作的变装面具了。 尽管她已知晓这里的小姐并没有受到俱乐部的迫害，单纯是遇上了经济上的问题，为了高额报酬而舍弃作为人的自尊，什么时候都可以走人，比起她在跟随灭霸征战宇宙时见过的好些状况强上无数，然而她还是接受不了那些大尺度y服务。 这已经不是生物繁殖行为了，纯粹是虐待女性的行为，只不过小姐们看在钱的份上，强行嗯嗯啊啊个没完没了，假装自己也得到了满足。 ……好吧，接受不了这些y的还有费顿，嘴巴上说【最近跟好人呆得太久，快要忘记自己是个坏人的本质了，我要在这种地方重拾自我】，实则逛了一圈就跑去跟俱乐部里唯一还像个人的汉娜聊天。 “所以说，我晚上也要在这里过夜？”星云郁闷地走进酒吧，试图从费顿口中得到别的答案。 只不过—— “打铁还需自身硬，靠自己扬名立万后百般羞辱他，这是七岁就离家出走的人的观点。” “呃，或许你的父亲只是不懂得表达自己对你的关爱？” “关爱？他就是个垃圾！若是他不是像你一样，玩女人玩多了生不了孩子，也不想把自己一生奋斗的事业白送给那些所谓的‘合作伙伴’，你看他会认我这个女儿吗？” “谁他喵生不了孩子了！我跟佩珀结婚没多久好吧！” “切~你睡过的明星模特，哪一个不想着给你生个私生子卖钱，结果呢？” “托尼，我认识一个很靠谱的医生……” “我他喵没病！” 星云不知道为啥一转头，这三人聊得这么起劲。 第七章 会议 “收集六枚无限宝石，就可以对全宇宙进行许愿？” “因为童年的经历，认为随机屠杀半数人口是解决资源不足问题的最优途径？” “雇佣兵的朋友？这样的朋友请给我来一打。” 神盾局的员工又不瞎，托尼穿着钢铁战衣飞到某大厦、进入某违法俱乐部与费顿交谈的消息，很快传到尼克弗瑞耳中，于是还没过去24小时，复仇者联盟就迎来第二次集合。 托尼顺势把自己从费顿口中得到的情报分享出去……自然,他不会提及自己曾试图与费顿达成长期合作关系一事，尽管他的初衷是动摇费顿的立场，但其他人可能会解读出别的东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总算是搞清楚动机了。”尼克弗瑞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取得情报后黑着脸指责托尼，“但为什么昨天不把他的行踪告诉我？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偶然在那种地方遇上他的。” “当然不。”托尼回头看向佩珀，扁扁嘴,“你懂的，我很多年没去那种地方了。” 佩珀微微一笑，若不是托尼早已修心养性，她也不会点头嫁给对方。 美国队长皱眉道：“托尼，我原以为你已经改掉了过度自负的坏毛病了。” “慢着，再说一次？我过度自负？”托尼敲了敲会议桌，不服气道，“请将这定义为‘我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判断’！这么说吧，你和尼克跑去跟费顿对话，你的脑袋会在一分钟之内被打爆，理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说教，尼克的脑袋大概能坚持三分钟，理由是说话的腔调太傲慢。” 美国队长对此表示质疑：“他发现拷问错人以后，不是把你救回来了吗？” “这就能证明他是个有良知的好人？”托尼阴阳怪气道,“他是异世界人,能不能别把我们的道德标准套在人家头上？你们连基本立场都没搞清楚，能不能有点逼数,把交涉环节交给我这个成功的企业家。” 黑寡妇露出迷人的微笑：“我觉得自己的交涉能力，不会比一个把企业经营工作长期委托给秘书的‘成功的企业家’差~” 而且她是一个女人，费顿是一个男人。 “你懂个球花花公子！你能勾搭上的是班纳、鹰眼、队长这种纯情猛男，花花公子根本看不上你，你能套出什么情报。”托尼一句话让在场的一名女士和两名男士血压上升，当然，美国队长是躺枪，他只把黑寡妇当成队友。 附带一提，这是托尼的经验之谈，在黑寡妇隐藏身份潜入史塔克工业当秘书期间，他就算管不住下半身想与她深入交流，也从未考虑过动摇佩珀的正宫地位。 托尼补充一句：“说到底，他是一个能想出【让女人吃饭拉屎、让男人吃屎拉饭】这种消除饥荒的方案的家伙，连我都没有自信能跟得上他的脑回路。” 钢铁侠的‘聪明’充斥着合理性，他无法理解疯子和笨蛋的想法，而同时兼具聪明人、疯子、笨蛋三重特征的费顿，属于他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只不过，再怎么不擅长应付，也比把费顿当成类似“洛基”的人物对待的其他复仇者联盟成员要强。 黑寡妇闻言也放弃与费顿进行接触,只是道：“听上去像是个女权主义者？” “被这个‘女权主义者’用汉堡包砸晕的绯红女巫清醒过来了没？”很显然，托尼并不是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安静地听完众人的对话的尼克弗瑞,继续以他那被很有官僚味道的腔调,朝托尼说道：“不管如何，我都需要得到完整的情报，如何使用这些情报由我来判断。” “不好意思，我一向认为自己也有决定如何使用情报的权利。”托尼站起身来，没打算继续留在神盾局总部，他还要回去认真思考钢铁战衣的改良，“估计在我们开会这段时间，他已经在行动了，建议你们密切关注世界各地的消息，但就别去送死了……” 》》》》》》 星期五，托尼所设计的人工智能系统，本身具有一套堪称世界第一的骇客程序，理论上只要连上了互联网的设备它都能入侵。但它不会无时无刻都入侵别人的系统大量收集数据，一方面这不是托尼开发它的初衷，另一方面它也没有那么庞大的计算力，属于托尼让它做什么它才做什么的存在。 瓦里玛这号“机械之神”搞科研开发的能力可能不怎么样，但信息处理能力一绝，利用“星期五”里的相关程序，差不多成了第二个奥创般的存在。 由于地球人把时间宝石命名为“阿戈摩托之眼”，瓦里玛永远无法通过大数据处理得到时间宝石的直接信息，但这不代表费顿无法采取行动—— “又猜错了吗？”费顿抛下罗斯将军的尸体。 虽然时间宝石躺在土层深处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把一个个‘看上去像是持有时间宝石的组织’扫过去，遇上正确答案的概率也不低，继史塔克工业大厦、瓦坎达王国、九头蛇据点后，m国某军事实验基地遭到费顿的袭击。 “下一站选那什么‘卡玛泰姬’好了，希望不是民间谣言……唔？”费顿看向窗户。 没一会儿，美国队长和黑寡妇破窗而入，猎鹰和战争机器在外面盘旋，远处鹰眼选好位置拉弓瞄准。 “……罗斯将军。”黑寡妇认出这个军事基地的负责人的尸体，“异世之人，我原以为你对与时间宝石无关之人会手下留情呢。” “我之所以饶过绯红女巫、钢铁侠和黑豹，是因为他们是超级英雄。”费顿一脚踩在罗斯将军血肉模糊的脸庞上，“我有两个问题，我半小时前杀了一群拿非洲平民测试生物病毒的九头蛇组织成员，你们认为该不该杀？我刚才杀了一群拿国民研发生物兵器的人渣，你们又认为该不该杀？” “这……”正直的美国队长哑口无言。 “行了，答案我收到了。”费顿脚下用力，踩爆尸体的头颅，“嘛，不介意我多用几分劲吧？” 第八章 惊奇队长 “所以我就说，别去送死了啊~”收到消息的托尼来到神盾局总部，探望受伤的好友詹姆斯-罗德斯，即军方派遣到复仇者联盟里的成员-战争机器。 至于美国队长、黑寡妇、鹰眼、猎鹰，瞄一眼确认他们的伤情就完事了，他甚至还很口欠地落井下石。 全身多处骨折但没有生命之危的罗德，闻言没好气道：“就算你这么说,我可是军人，难道还能拒绝任务？” “如果任务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盲目地执行算是一种爱国主义精神吗？”托尼按了下智能眼镜，扫描罗德斯的具体伤情，“让我猜，你们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费顿挨个踹屁股撞上建筑物失去了意识。” 罗德斯辩称道：“我好歹还是留有意识的。” “因为费顿不清楚战甲的防御力水平,脚下留情的精度控制不好。”托尼没好气道，“换个角度来看,你才是唯一有可能被他一脚踹死的人。” 罗德斯张了张嘴，想明白后不由冒了身冷汗，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改变话题：“那么，你到底有何打算，我认识的钢铁侠可不是一个因为敌人强大就躺平等死的男人。” “首先我要指正一点，费顿不是‘强大’，而是‘过于强大’，这不是凭借着斗志和战术就能弥补的差距。”从绯红女巫被一汉堡包砸飞时开始，托尼就知道了这一点，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穿上纳米钢铁战衣就能反败为胜，“当然,假如门外的独眼龙愿意把他藏在手里的王牌亮出来，可能是另一个结论。” 尼克弗瑞推开门,走进病房,给出回复：“我已经发出信号联系她了,但她人不在银河系里，需要点时间才能赶回来。” “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尤其是在我们这些炮灰全被打倒的状况下。”别说托尼了，连罗德斯都对尼克弗瑞的安排感到不满。 虽然这起任务并非尼克弗瑞的命令，而是得到情报后他们自发性的行动，但早知道神盾局手上还掌握着如此牛逼轰轰的战力，他们就不会抱着自我牺牲精神而侥幸心理去与费顿接触了。 “她是地球人，但她不仅仅是地球人。”尼克弗瑞言尽于此，在惊奇队长回到地球之前，他不会再透露更多内容。 “至少知道她是个地球人~”托尼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接回刚才的话题，即便我们到最后还是打不过费顿这怪物，其实也没有问题，因为我们的敌人从来不是他，而是试图随即消灭半数人口的灭霸。” 罗德斯不由道：“这还不是一样？费顿就在替灭霸收集无限宝石。” “如果已经收集完呢？”托尼笑问。 “这……”罗德斯和尼克弗瑞反应过来了。 托尼不等两人给出答案，他要把逼装完：“对，在无限宝石集齐的瞬间，费顿的工作已完成，我们可以在灭霸使用无限手套之前制止他，也可以在灭霸使用无限手套之后的虚弱期把手套抢过来。” 后者是迫于无奈的选项,正常人类使用无限手套必死无疑，连绿巨人都得废掉一条胳膊。 罗德斯咂舌道：“托尼,这听上去跟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似的。” “啊，下手时机可能就几秒钟吧，但这不是问题所在。”托尼皱眉道，“问题在于我们要如何在最后一颗无限宝石的所在地设下埋伏，讽刺的是，目前我们似乎只能尝试走费顿的路子。” 》》》》》》 “紫薯精，是这玩意没错吧？”被钢铁侠当成内鬼预备役的费顿，撕开一道空间裂缝，把时间宝石弹过去。 灭霸接住时间宝石，数息后双眼迸射出璀璨的绿色光芒：“呵，你比我想象中要天真幼稚得多啊。” 他使用了时间宝石的力量，回顾了费顿这两天在地球上的行动，看见了费顿饶恕超级英雄们、屠戮九头蛇和m国生物实验基地的行为。 “再天真幼稚，最起码我的行为还是可被理解的，可用‘惩恶扬善’四个字概括，跟某人的理想不同。”费顿讥笑道。 “哼~”灭霸没有理会此番发言，眼中绿色光芒消退，把时间宝石镶嵌到无限手套上，“没想到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却换来如此优质的服务，命运真是离奇。” “虽说我连一丝好处都没分润到就是了。”费顿也就是这么一说，他连迪亚索要的报酬是什么都懒得去打听，“看上去你还没有获得空间宝石，把大致位置发过来一下。” “不，我想稍微活动下身体。”灭霸也是有自尊的，明明都快要亲自上阵了，这时候还让费顿代劳，他脸上过不去。 “那有需要的话，就通过星云联系我吧。”费顿手一伸，从星云手上夺过一包快餐袋，远远抛给灭霸，“对了，这是地球旅行时的手信~” “礼物？”灭霸对此感到陌生。 “顺带一提，都是紫薯派。” “…………” “觉得好吃的话，可以来地球的肯德基或者麦当劳买。” “…………”灭霸默默抬起手臂，使用时间宝石的力量，把空间裂缝附近区域的时间倒流回数分钟前。 看着眨眼间消失的空间裂缝，费顿转向星云：“要来点蓝莓酱吗？” “…………”星云瞥了费顿一眼，转身走远几步。 她不是沉默寡言的个性，正常情况下已经怼费顿了，奈何前几秒还面对着灭霸，心情一时之间转换不过来。 “——话说，能解释一下吗？”奇异博士晃晃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相遇过程很简单，费顿根据情报找上了卡玛泰姬，得知法师们的老大人在纽约格林威治村，一个比魔法更不科学的空间撕裂直接找到奇异博士。 战斗过程更简单，费顿把魔力扩散开去，奇异博士震惊地发现自己使不出魔法来了。 “当然~我最喜欢分享情报了~！”费顿走过去，在奇异博士怪异的表情下搭着其肩膀，笑道，“话说老兄你修炼的魔法有教材吗？适合异世界人学习的那种。” 顺带一提，这是为情人们求的，费顿永远学不会魔法，不管是哪个体系的。 奇异博士皱眉道：“如果我说‘不外借’——” “——这个拳头就会狠狠地揍你一顿。”费顿微笑。 第九章 苦主 “……超级英雄都是像你这样的怪人？”在地下酒吧完成演出的汉娜，拿着两杯啤酒走过来，一杯重重放在于噪音和光污染环境下看书的费顿面前，一杯轻轻放在顶着副臭脸的星云面前。 “我的视力允许我在这种地方正常阅读，不是我行为怪异，而是你见识浅薄。”费顿这一番话，不出意外地收获一根中指,“另外，你的问题本来就问错人了，我不是超级英雄，而是超级反派的临时部下。” 汉娜坐到沙发上，翘着脚，不自觉地把身体的漂亮曲线展露出来，古怪道：“跟钢铁侠混在一起的反派？” “我的立场没有问题，托尼的立场也没有问题,他只是打不过我,不得不与我攀谈获取情报。”费顿心里清楚得很，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与托尼的脾性真得很搭，他甚至怀疑托尼已经立项开发专门克制他的钢铁战衣。 汉娜恍然道：“难怪那天钢铁侠穿的是好几年前的钢铁战衣……” 超级英雄在m国国内十分有人气，有着各种各样的周边商品，作为超级英雄中曝光度最高的钢铁侠，各种版本的钢铁战衣自然为人所熟知。 “嘛，我还以为你会质疑我是在自我吹嘘呢~”费顿合上手上书籍，递给汉娜，“给你本入门级别的魔法书，能否学会看资质。” 他刚才翻阅魔法书，就是为了确定里头没有什么过于危险的魔法。 汉娜接下魔法书，随意地翻开来：“作为魔法书而言，这也太崭新了。” “因为是复印品嘛。”费顿从储物空间拿出充满时间沉淀感的正品，摇了摇，“你确定想要这玩意？说不准我一离开地球,立刻就会有一群巫师闯进你家回收魔法书，你猜他们会不会处理掉你？” 费顿不清楚地球巫师有没有专门用于寻找失物的魔法,他只知道地球巫师双手划了个圆便能打开空间通道，说不出的轻松写意，牛逼得要死。 “……恶魔的交易啊。”汉娜合上手中的魔法书，放在一旁。 理智告诉她，即便是复印品也有潜在风险，但生活在疯狂科学家、外星人、超级英雄四处乱窜的世界里，她如何舍得把通向非凡之路的钥匙白白扔掉？ “别说得这么难听，大家都是对家长很有意见的人，我对你可没有半分恶意。”费顿拿起面前的啤酒，灌下一口，“我只是想让你带我玩几天音乐而已。” “哈？音乐？”汉娜愕然道，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小舞台上的演奏设备，“我们演奏的只是普通的音乐。” “嘛，先不讨论什么是‘不普通的音乐’，就算我不是普通小市民，也可以听音乐吧？”费顿没好气道，“我喜欢的是充满激情的快节奏音乐，刚好你们的乐队走的就是这条路子,反正闲着没事干,玩一下音乐打发时间而已。” 汉娜接受这个答案了，虽然满身纹身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女人，但她对音乐的爱好不输出道的偶像明星：“我不能替乐队的同伴下决定，但听上去你也不求什么，我个人可以指导你演奏。” “那就说定了~”费顿看向在旁发呆的星云，笑道，“星云，你有擅长的乐器吗？” 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一份的星云，意外道：“我也要参与……？” “当然的了，还能让你一直在旁边发呆？这多没意思。”费顿理直气壮道，“再说，有你参与的话，就算我学得慢，也能跟汉娜一起骂你啊！” “…………” 》》》》》》》 “麻烦人事一个接着一个，报上名来。”穿上历时数天总算打造好的纳米装甲，托尼举起双臂瞄准从空间通道走出来的红袍男子。 “奇异博士。”红袍男子没有因为被炮口瞄准而惊慌，冷静地甚至有点傲慢地施法关闭身后的空间通道，“史蒂芬-斯特兰奇，曾经给你做过外科手术的医生。” “星期五，进行搜索。”托尼在钢铁战甲的显示屏处确认了这一点，但他没有放松半分警惕，“不好意思，如果我的外科医生这么多才多艺，我一定会记得清清楚楚。” 奇异博士咧咧嘴，回答：“或者该换个称呼，我是时间宝石的守护者……前-守护者。” 托尼叫道：“你可别告诉我，时间宝石已经被抢走了。” “十分遗憾。”奇异博士叹息一声，“被抢的不止时间宝石，还有很多宝贵的魔法书。” 钢铁侠默默放下双臂，解除头部装甲，他想起了自己那些被抢的钢铁战衣。 大家都是同一个臭流氓的苦主，给予点善意和信任吧。 尼克弗瑞沉声问道：“既然时间宝石已经被夺走，你为何还要现身？” “感谢史塔克工业大厦发生的事件，我在搜集情报时注意到幻视已死的事实，出于未雨绸缪的考虑，我使用了时间宝石窥视未来。”说到这里，奇异博士表情有些微异样。费顿清清楚楚地存在于‘过去’，但他所看见的‘未来’里却找不到他，如今的现实是他被费顿抢走了时间宝石，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世界线的问题了，费顿的存在超出了他的魔法知识。 托尼很机灵地捕捉到重点：“你是指，即便灭霸掌握着操纵心灵和时间的能力，我们还能取得最终胜利？” “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还没输。”奇异博士想要取得复仇者联盟的信任，但他不会上赶着当舔狗，只是扭头看向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淡然道，“我之所以来这里，不是为了与你们交涉，而是要等一个人。” “？”尼克弗瑞和托尼也不催促，陪着奇异博士一起等，因为他们知道不大可能需要等很久。 事实正如所料，约莫一分钟后，刺眼的金色光芒从窗外照射进来。 托尼重新戴上头部装甲，调整采光后才看清楚窗外是什么东西，不由道：“大姐，能不能把你的五毛特效关一下？这里有一个独眼龙，他仅余的一只眼睛快要瞎了。” 金色光芒逐渐消退，只余眼睛向氪金狗眼般发光的金发女郎无视了托尼，看着老朋友问道：“——地球出现了什么问题，弗瑞。” 第十章 自负 托尼-史塔克是一个自负的男人。 这份自负源于远超人类平均水平的智商，毫不夸张地说，只要他愿意把时间投入到医药事业上，先把长生不老技术捣腾出来，他一个人就可以把人类文明发展成科技水平第一梯队的宇宙文明。 虽然这份自负导致了奥创事件的发生，但他马上就亡羊补牢，还创造出靠谱的盟友-幻视,没吃到沉痛的教训，个性自然没有多大的变化。 “很好，我们准备好食物和饮用水，现在就前往灵魂宝石的所在地埋伏起来，在灭霸集齐六枚无限宝石的瞬间对其发动袭击，我们负责牵制,王牌小姐负责抢无限手套，打倒灭霸是扒下手套之后的事情。”托尼根本没有咨询实力最强的惊奇队长、因奇异博士的魔法而提前康复的美国队长、有官方身份的尼克弗瑞的意见,直接把自己当成队长。 “我有更好的提议。”惊奇队长站起身来,淡然道，“我现在就前往空间宝石的所在地，把还没有集齐无限宝石的灭霸杀死。” “难道我刚才说得不够清楚吗？”托尼敲了敲屏幕上费顿的照片，“如果不这么干，会有一个比灭霸强得多的怪物参战。” 惊奇队长对此根本不在意，自信道：“正好，把他也一起杀了。” “上帝！”托尼强忍着吐槽欲望，尝试以更为柔和的语言说服对方，“好吧，我相信你很强,我也希望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强，但战术布置应该讲求合理性和成功率。民主投票怎么样？支持她的方案的人请举下手。” 出乎托尼的意料,美国队长等人陆陆续续举起了手，没举手的只有奇异博士……尼克弗瑞除外，他是擅长甩锅的高冷大领导,两种方案都不支持。 “为什么！？”托尼对此结果感到震惊。 奇异博士同样以奇怪的目光看向美国队长等人：“利用时间宝石的力量窥视未来却看不见他的踪迹,在找到原因之前,我觉得还是别与他为敌较好。” 美国队长回答：“空间宝石如今正由阿斯加德人保管,托尼的方案意味着我们要袖手旁观、让托尔和他的族人战死，我无法接受这种事。” 托尼叫道：“得到无限手套之后，我们可以复活他们！” “另外，你的方案建立于一个没有证据的猜测上。”黑寡妇的关注点不在阿斯加德人身上，“他真的会严格按照‘集齐无限宝石’的契约内容行动吗？例如来个售后服务什么的，我们就成了自找麻烦，还不如与阿斯加德人共同抗敌。” 托尼的好友罗德斯也忍不住道：“我知道你是我们中唯一与他展开过对话的人，但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以此预测其接下来的行动，是不是有点草率。” “…………”托尼无话可说，他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这是花花公子间的共鸣，然而这不具备半分说服力。 “看来答案出来了。”惊奇队长看向奇异博士，“巫师先生，能替我们打开一扇门吗？” 奇异博士站起身来，耸了耸肩：“我只能凭借记忆定位大致位置，最好给他们准备一件宇航服,若是有一架能在太空飞行的飞行器就更好了。” “东西由我来准备吧。”托尼肉眼可见地沮丧,喃喃道,“……但愿你们不会后悔。” 自负的人,何止他一个。 》》》》》》》 灭霸是一个实力起伏不定的男人。 有时候可以把绿巨人揍出心理阴影，有时候连美国队长都可以跟他过招，有时候能轻松屠戮实力不凡的阿斯加德人，有时候会被绯红女巫完虐。 但不管灭霸处于最高战力状态还是最低战力状态，他都打不过惊奇队长（仅限电影宇宙），即便有着心灵宝石和时间宝石相助，结果也没有半分变化。 “！”一头槌撞在惊奇队长脑门上，发现对方连后仰都没有，灭霸就已经懂了，放下不必要的自尊大喊道，“去联络星云！快！” “是！”亡刃将军挥舞长枪逼退绯红女巫，打开手臂肩甲，露出通讯装置。 刚输完代码，正想按下发送键，一道能量光束击中通讯装置。 “想都别想。”钢铁侠没有继续攻击亡刃将军的打算，确认通讯装置损毁后，去搜索其他将领。 他的做法是没问题的，尽管某人的感知力极为玄学，甚至出现过凭直觉定位异次元的情况，但他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只可惜，一但牵扯到无限宝石，一切常识都会被非常识覆盖。 “……快！”在与惊奇队长的角力中陷入下风，单膝跪地的灭霸从左手的手套抠下时间宝石，让宝石的力量经由右手手掌进入身体。 亡刃将军身上的时间在倒退。 “糟了！”这一次，钢铁侠人在五十米远的地方与黑舌谋士交战。 （滴）亡刃将军按下了发送键。 这小小的按键声效，在纷乱的战场中显得微不足道，然而参战双方都不由自主地与各自的对手分开……咳，灭霸属于‘被分开’，原本力气就不如惊奇队长，还分去一部分力量用于使用时间宝石，被一拳打飞砸进飞船的钢铁墙壁中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众人不需要等待太久，灭霸身前的空间很快就撕裂开来，费顿和星云从中走出。 灭霸无视了变装过后像是物种都改变了的星云，打量着费顿：“……你这是什么打扮？” “民间摇滚乐队的吉他手~”虽说缺了点纹身，但衣着服饰都是汉娜推荐的，地球人一看就知道是玩摇滚的，“话说你又是什么情况，有时间宝石也能输？把对手全部变成受精卵啊！” 灭霸扳开卡住身体的钢铁，站起身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若是打不过，我可是会撤退的哦。”费顿转过身，伸了下懒腰，“嘛，这个眼睛像镶了氪金狗眼的紧身衣大妈——” （嘭！）惊奇队长被踢出飞船。 “——就交给我吧。”习惯性地在说话说到一半时偷袭的费顿，任由自己被吸出飞船外。 第十一章 狡猾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费顿与惊奇队长的战斗，可大致脑补成一场绚丽的“排球比赛”。 惊奇队长的反应速度完全配不上其飞行速度，没比普通人强多少……事实上，她被费顿一脚踢出飞船外就足以证明这一点，“被偷袭”可不是理由，正常说话需要花费几秒钟时间，而就算费顿当时没使用全力,从“话音中断”到“回旋踢命中大妈脸”也只花了三毫秒，躲不躲得开全凭实力。 只不过，成了人形排球不代表惊奇队长已经输了，那只是“惯性”和“运动学”的结果。就跟装满冰的塑料瓶比空的塑料瓶结实一个道理，即便因为反应慢而未能及时调动体内能量对抗费顿的攻击，她体内澎湃无比的能量仍然会全天候强化肉体防御力，即便眨眼间就挨了数百下拳打脚踢，实际上根本没受到半点伤害。 然后，惊奇队长采取了跟不上费顿的战斗节奏的人的主流应对方式—— “滚开！！！”纯粹的能量爆发。 全方位无死角式攻击,速度再快也没用。 “干嘛呢？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护住衣服，现在大家多尴尬。”费顿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衣服。 惊奇队长的力量具有‘光’的特征，费顿退得再快也不跑不过光，还是得靠自身的能量硬扛一次攻击。 “你别太嚣张……！”心中的怒火唤醒潜藏的力量，惊奇队长身上发出的光芒越来越耀目，如同化作小小的太阳一般。 “嘛~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嚣张的资本的~”费顿手上浮现利爪，背后浮现爪刃。 “！”惊奇队长高涨中的气势一窒。 她刚才挨的是字面意义上的“拳打脚踢”，原本没多想什么，她本人就是一个会发射能量炮的女拳师，但现在一看费顿是有武器的，还能不知道人家已经放水了？ 虽然她觉得就算费顿使用了武器，也一样还是破不了她的防御，但万一呢？她最初也觉得自己能够轻松把灭霸和费顿一起打死，结果不就是当了一回人形排球。 “我就姑且把这当成你的第二形态，如果你没有第三形态,估计是打不赢我的。”对付惊奇队长,费顿不认为需要魔神化,“让我猜，你的能力是通过奇遇获得的吧？” 惊奇队长心中一突兀，面上却不显露半分：“那又怎么样？” “一个靠自己修炼成强者的人与一个靠奇遇成为强者的人，在战斗技巧和战斗素养上的差距比你想象中的要大得多。”费顿身形一晃，形成了七八个往不同方向移动的残像，“你再看看你自己，只有直线冲刺速度还过得去，飞行的动作就像是屁眼装有推进器似的，一点都不灵活迅捷。” “…………”惊奇队长无话可说，她想要拐弯都得划出一道大弧线。 不如说，她还想问一下费顿到底是如何做出这种近乎是无视了惯性的动作。 “没有足够的战斗技巧和战斗素养支撑，你打倒我的唯一可选方案是发动类似自爆的全方位攻击。”残像消去，费顿在原来的位置出现，反手指了指身后的阿斯加德人的宇宙飞船，“只不过，战场范围有友军，超级英雄小姐肯定不会采用这种战术的吧？要不在这里陪我聊天，要不继续当排球,等紫薯精与你的小弟分胜负。” 惊奇队长沉声道：“既然你自信满满，这又是什么意思？” “托尼没有告诉你吗？我接受的委托内容是【收集无限宝石】，不需要杀人,至少我个人并不想杀超级英雄。”尽管费顿认为超级英雄中很多都是为国家效命的特种兵，对国外国内持有双重标准，但至少他们不会做那种奸淫掳掠级别的坏事。 “决定了，我会留你一命！”惊奇队长怒吼一声，再度提升自己的能量。 “嘛，明明心里就没底，就别说这种豪言壮语挽回面子了，输了还是更丢人~？”费顿这一次动了真格，在一微秒间移动到惊奇队长身后，一爪子将其拍飞。 》》》》》》》 （哐！）美国队长的盾牌被灭霸手持双刃剑砍破，再被一拳砸脸颊上打飞。 请放心，前面就说过灭霸的实力是大幅浮动的，这一次打出了最小输出，连美国队长的脑袋都没能打爆，美国队长在地上滚了两圈，晃了下脑袋就又爬了起来。 正想拿起只剩下一半的盾牌继续战斗的美国队长，突然发现战场中有一个队友在摸鱼，不由叫喊道：“奇异博士？” 奇异博士回头看了美国队长一眼，沮丧地摇了摇头，指向一处角落：“……战斗已经结束了。” “？”美国队长顺着对方指示的方向一看，惊愕地发现本应正在与惊奇队长在外头交战的费顿，正一手掐着洛基的脖子，一手拿着宇宙立方。 “想当年，我也是能使用幻术的人，在我面前藏东西可没有那么简单。”费顿把洛基随手一扔，身形一闪，绕开大混战中的齐塔瑞军队和超级英雄们，出现在正在揍钢铁侠的灭霸身旁，“紫薯精，任务进度3/6。” 灭霸用力一拳，把钢铁侠上半身的盔甲砸得彻底溃烂，疑惑道：“那个女人呢？” “正在跟我战斗啊~”费顿贱贱一笑，“我扯了一通废话，以‘展示身法’的名义当着她面前放出分身，让分身躲在损毁的宇宙战机后头，等把她打跑后再控制分身回来这边帮忙。” 特别声明，这一招【分身】不是魔法，而是一种把体内的部分能量以保留个人外观形式分离出去的武技，本体与分身之间存在着性质类似数据线的极为难以察觉的能量连接，从而实现遥控效果。 “聪明。”灭霸不认为这是‘狡猾’。 “专门欺负感知力低的人的伎俩。”费顿把宇宙立方递过去，“话说这玩意怎么长这么大，塞不进手套里吧？” “这不是它原有的样子。”灭霸接过宇宙立方后，用力捏碎，留下一颗小小的蓝色发光晶体，这才是空间宝石。 就在这时，满头血污的托尼踹息着，吃力地说道：“费顿……现在是挽回错误的……最后机会……” “这可不一定~”费顿瞥了眼正把空间宝石镶嵌到手套上的灭霸，朝托尼笑了笑，随后解除分身。 本体也该跑路了，他还要回地球继续弹吉他，顺带保护汉娜一手，免得她倒霉死在灭霸的随机大屠杀里。 “可恶……”托尼绝望地看向灭霸。 “余下的三颗无限宝石所在的空间位置，我已经知晓了。”灭霸握紧拳头，使用空间宝石的力量打开通道，“——天命将至。” 第十二章 败者追求的真相 （感谢居然忘记、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已有心灵宝石、时间宝石、空间宝石，利用空间宝石的力量进行定位。 率领部下攻陷山达尔星的新星军团，获得力量宝石。 随手捏死有收集宝物爱好的收集者，获得现实宝石。 献祭自己最疼爱的养女-卡魔拉，获得灵魂宝石。 ——啪！ “一个人到底是欧皇还是非酋，今天就能看得明明白白了~”当灭霸打响指之时，费顿正在时代广场上逛街购物,近距离感受这场史诗级的灰飞烟灭表演。 持续时间不到半分钟，死在前头的非酋可能还比较幸福，死在后头的非酋还要额外承受一份恐惧……当然，欧皇也乐不起来，根本不知道背后的故事的他们有的尖叫着四处逃窜、有的跪在亲友消失的位置恸哭、有的焦急地拨打电话确认家人们的安危。 堪称末日般的景象。 “这是什么机制？有的东西就跟着人一起消失，而有的东西就留了下来？”费顿从地上捡起某个非酋掉落的购物袋，到路边的长椅坐下,掏出里头的零食吃了起来。 约五分钟后,钢铁侠从天而降，以潇洒的英雄降落姿势砸在费顿面前。 “说好的‘上帝为你打开一扇窗就会为你关上一扇门’呢，你都智力加满了，怎么幸运还在平均值之上？”费顿拨了下因钢铁侠降落时产生的气浪而吹乱的头发，打趣道。 顺带一提，他是在等人，但不是等眼前这一位。 钢铁侠伸手捉向费顿的衣领：“你这家伙——” （啪）费顿一把拍开对方伸过来的手臂，微笑道：“难得活过随机大屠杀，别赶着送死，我们的友谊也就是在成人俱乐部的酒吧里一起喝酒骂家长的程度而已。” 托尼打开面甲，露出苍白的脸色和通红的双眼，指向兵荒马乱的街道：“回答我，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费顿翻翻白眼道：“之前不是说得很清楚吗？疯的是紫薯精，我只是个代工雇佣兵，我可是一直持有反对态度的哦。” “你骗谁！”托尼脸皮抽搐，强忍着怒气道,“尽管我跟你不是一路人，但我们个性中存在共同点！如果你真的持有反对态度,那就不会以分身抢夺空间宝石,而是出工不出力牵制住丹佛斯（惊奇队长），给我们战胜灭霸的机会。” 还真别说，复仇者联盟能赢的，超级英雄与超级英雄是不能一概而论的，绯红女巫能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吊打灭霸。 “……”费顿放下手上的零食，以手掌根部并拢成支点的讨人嫌方式鼓掌，“满分！” 托尼扭了下脖子，他觉得自己的性格已经够讨人嫌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咬牙道：“我需要一个答案。” “不是一个能让你高兴的答案哦~”费顿尬笑道。 托尼抬了抬下巴，示意街道上发生的一切：“难道还有比这更让人气愤的事情？” “也对~”费顿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先坐下，若是你长时间维持这个站位，我会忍不住抬脚踢你裆部的。” “…………”托尼没有办法，只能到费顿身侧坐下。 费顿目视前方，解释道：“嘛，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对杀戮和犯罪行为是持有负面态度的，我可不会一边做着根本不能曝光的行为，一边还将自己当成值得尊重的英雄。” “自知之明，不错。”托尼这是在变相批判费顿。 至于费顿的话语实际上也内涵了他，他就当自己过于敏感了。 “内心想法与行动上的差异，需要一个动机来弥补，而动机就是这个——”费顿伸出右掌，虚握成爪状，从四周空间凝聚负面意念。 “什、什么！？”托尼打了个冷颤，连忙套上面具盔甲，进行扫描和解析，但直至一个钢珠大小的黑色球体在费顿的手上凝聚而成，都没有半点成果。 “生物演绎自己的生命历程时，会产生正面负面两种形式的意念，我手上的就是附近几十公里内的负面意念。”费顿把黑球送到托尼面前，黑球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据说，当宇宙里负面意念过多，就会有一个名为【破灭之王】的伟大存在来袭，它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发动攻击，因为它的本体尺寸就比宇宙还大，一旦本体降临宇宙就已经完蛋了。” “……伟大存在……”换成旁人早就开始提出质疑了，托尼却先逼迫自己去聆听，再从中捕捉关键信息。 “嘛，就算我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也只是个凡人，凡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伟大存在。”当然，打不过就跑，但这是另一个话题了，“所以，想要守护自己的家乡，我得知道【什么样的世界负面意念多，什么样的世界负面意念少】，提前加以干预。” “于是，你将我们的世界当成试验品。”虽然内心感到很不满，但托尼的神情较之前平静了许多，只是以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啊，确实是一个极为优秀的试验品，不是每个世界都有类似无限手套的存在吧~” 费顿很配合地打了下响指：“智商碾压众生的钢铁人大人，能告诉我，科技落后的奴隶制社会与科技先进的民主社会，哪个产生的负面意念比较多？” 托尼没好气道：“科技先进的奴隶制社会。” 回答得很机灵，但毫无意义。 “我说了，这是一个无法让你高兴的答案了。”费顿拍了拍托尼的肩膀，笑道，“有缘再会吧，记得不管是什么好东西都多制作一套备抢哦——” 言毕，空间宝石所打开的空间通道，把费顿吞了进去。 “……”托尼没有尝试一同进入空间通道。 他们已经输了，纠缠下去毫无意义。 况且，他留下来还有一件事要做——确认费顿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于是，托尼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费顿所留下的黑球。 “啊……啊啊啊！！！” “不、不要靠近我！” “冬兵！！！我要你死！！！” “灭霸……为什么！为什么！！！” 嗯，他付出了昏迷三天三夜的代价。 第十三章 灭霸退休 灭霸是个偏激的理想家。 而他所谓的“理想”，说白了就是弥补年轻时的遗憾、消除挥之不去的梦魇，因此当其成功以无限手套消灭半数人口后，根本没有去调查世界是否变得更美好，而是直接传送到早已选好的星球，准备开启悠闲的退休生活。 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舰队，则作为奖赏留给黑曜五将和星云,至于他们是推举出一个新的宇宙霸主，还是分开来成为五个宇宙领主，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当然，不能忘记他实现理想道路上的大功臣—— “看着你这副模样，我突然想掏出几个紫薯去烤一下。”被空间宝石拉过来的费顿，看着左臂还冒着白烟的灭霸调侃道。 灭霸也不动怒,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自己多年前打造的木椅处坐下,笑道：“不得不说，之前的紫薯派还挺好吃的，我不介意引入这种作物作为未来的口粮之一。” “大气！”费顿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这才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荒废多年的木屋，屋子里头都长满草了，从门口望出去，外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所以，是打算彻彻底底地退休了？” “还早。”灭霸看向焦黑一片的无限手套，轻笑道，“我没有忘记你之前的建议，也没有忘记你的动机，等我养好伤后【禁止时间宝石之外的一切时间穿梭方式】,再帮你做几次实验,【销毁无限宝石】才是真正的结束。” 只要灭霸不过河拆桥,费顿也不会杀人越货,但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之所以不选择提升肉体强度,是担心‘我的愿望是再给我三个愿望’模式的许愿是无效的？” 灭霸点头承认：“尽管我认为这是有效的，但连世界法则都能篡改的无限宝石本身就遵循着某种世界法则，在完成最重要的事情之前，我不能冒险。” “既然如此，来一个【所有试图进入这个星球的生物、人工制品、能量攻击将随机传送至宇宙各处，使用空间宝石的情况除外】如何？就算你把无限宝石毁掉了，你的下属没有背刺你的理由，还是会有人找你复仇发泄。”当然，费顿还是能照常来到这个星球的，破界者本来就是不遵守规则的存在。 “很好的建议。”打打杀杀这么多年，灭霸也已经腻味了，费顿所说的愿望是保障其退休生活不被打扰，“不过，看来你肚子里的实验项目比我想象中的多啊……” “嘛，目前就五六条吧，如果你身体扛得住，一次性就能完成。”费顿指了下灭霸手上的无限手套，再连续打了几下响指。 灭霸失笑道：“例如让男人吃屎拉饭？” “诶嘿嘿~开玩笑的啦~”费顿傻笑了五六秒后，突然换上阴险的笑容，“嘛,一方面釜底抽薪式解决粮食问题，另一方面男人会释放出大量怨气，同时存在相反的变量的实验课题没有用处，还不如让全部人都吃屎去。” “…………”灭霸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开玩笑的~我又不是疯狂科学家，怎么会做这种不人道的实验！”费顿不想活成自己最讨厌的人，“总而言之，每完成一次实验项目，我都得到处跑确认这个世界的变化，没有办法守在这个星球上保护受伤的你，我的提案为此而提出，请不要过度解读，如果你有更好的主意请说出来。” “唔。”灭霸点点头，刚才他没有明说，但他确实有几分怀疑费顿创造一个绝对安全的星球动机不纯。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费顿转向木屋大门的方向，“你是要躺着疗养，还是带我去逛逛这片漂亮的山林？” 》》》》》》》 “——距离灭霸打响指已经过去一个月，各国政府分崩离析，还在运转的部门正在做人口统计。根据统计数据，看来他做的和他说的一致，不设任何筛选条件地随机消除一半的人口。”时隔一个月后，惊奇队长返回地球，残存的复仇者联盟成员于神盾局召开会议，向一姐汇报情况。 惊奇队长这些天在其他星球见识过类似的场景，但故乡所受的伤害注定更能触动其心弦，沉吟良久后问道：“……灭霸如今在哪？巫师有留下线索吗？” 这不是要向灭霸复仇，而是想利用灭霸的无限手套把消失的人带回来。 “没有。”黑寡妇看向在会议桌上托着额头，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一般的托尼，迟疑道，“只不过……灭霸打响指后，托尼跟费顿有过接触……” “那个男人！”一提起费顿惊奇队长立刻进入更年期精神状态，正面干架打输了也就罢了，她承认费顿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但任务失败原因是被分身偷家，她怎么服气，“他说了什么？！” 美国队长同样以奇怪的眼神看向托尼，口中回答：“他为了预防自己的世界毁灭，把这个世界当成试验品……大概可以理解为，今后一段时间内，他都会守在灭霸身边。” 惊奇队长注意到众人的神色，不由道：“他怎么了？” 战争机器连忙站出来给好友解释：“费顿留下了些不妙的东西，托尼出于研究人员的探索精神与之进行接触，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托尼蓦地抬起头来，指正道：“我的精神状态很好，多谢。” “……你确定？”惊奇队长看着托尼呈现病态的面容，皱眉道。 “我非常确定。”托尼坚持道，“我只是在思考自己的行为的正确性。例如开发新的钢铁战衣是正确的吗？开发清洁能源是正确的吗？守护人类是正确的吗？” 惊奇队长瞪大双眼，看向美国队长：“他疯了？” “嘿，我不知道你现在把自己当成外星人还是地球人，我姑且先把你当成最强最伟大最有发言权的地球人，问你一个问题。”托尼站起身来，摇晃了几下，佩珀连忙上前搀扶，“如果有一个人一直往悬崖走，选项只有‘放着他不管等他坠崖摔死’和‘打断他的双脚’，你会选哪个？” “？”惊奇队长眉头紧皱，回答问题很简单，她只是困惑托尼为什么会提这种问题。 “难道你也想选第三选项？”托尼问道，“那换个问题，你的手臂已经坏死了，全世界的医生都治不好，你是等死还是节肢？” “嘿嘿！托尼，学术问题我们之后再慢慢探讨。”战争兵器抱着托尼强行往回拉，佩珀帮忙安抚。 待三人离开会议室后，惊奇队长不由得道：“……听上去，他好像在认同灭霸的做法？” 黑寡妇摇头道：“他不是在认同灭霸，而是在恐惧另一个都不一定存在的生物……天知道他遇上了什么。” 第十四章 养老 湛蓝的天空，细碎的云朵。 微风吹拂下，细长的茅草叶轻轻摇曳，形成一片片绿色的波浪。 人畜无害的小动物啃食着嫩草，不知道受到什么惊吓，蹦蹦跳跳地逃往密林深处。 ——灭霸坐在小溪边上，就这样对着自然风光发了大半天呆。 不,或许不应该采用“发呆”这个词语，“享受”会更为合适。 他是一个被知识诅咒的男人，长期无法摆脱梦魇，这正是他苦苦追求多时的宁静。 “……该回去了。”直至未命名的恒星从地平线落下，灭霸才站起身来，拿上生锈铁桶在路边摘了点看上去不太靠谱但吃起来还不错的未命名水果，沿着以用脚走出来的小径回到自己的家。 木屋没多大变化,近几个月来灭霸一直重复着使用无限手套和疗养身体的循环、费顿一直在外面到处乱窜实地考察，没有人专心致志地改善生活环境，只能说是有了生活气息，不复此前的荒废感。 “我差点以为连续使用无限手套伤了你的根本，在躺在哪里等死呢~”负责晚饭的人是费顿，食材和工具完全来源于本星球，以最原始的方式进行烹饪。 灭霸放下装有铁桶，笑道：“请放心，我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十分了解，不会毫无意义地冒风险。” “反正一个月使用一次无限手套的频率，我这边没问题。”费顿感知力再高也终究不是当事人，每次看灭霸使用无限手套时都觉得很凶险，“不过，老年人的生活节奏也太可怕了，看来维持住年轻的心态是我今后的长期目标了。” 灭霸失笑道：“我觉得你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欢乐跳脱程度追得上费顿的成年人，灭霸只认识一个星爵,虽然他无法理解自己的养女怎么就看上了星爵。 “承你贵言。”费顿就像听不出灭霸的讽刺似的,看了眼铁桶内的水果，“就算你喜欢发呆,明天能否走远点再发呆,至少换种水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灭霸不介意更新一下食谱，但有一件事他要说明白：“我其实并不介意你使用其他星球的资源。” 在【资源不足】这个问题上，实际上有好几种钻牛角尖的角度，灭霸钻的是“随机减少一半人口”，对“限制资源的使用量”没什么感觉。 换言之，他并不反文明，最多就是无法接受这个生机勃勃的星球因工业化而乌烟瘴气，对从其他星球运来食材、发电机、家电、家具一事，他完全不介意。 “开创造模式就没意思了，你以为我为什么把搜寻物资的工作留给你？因为这是你看不见尽头的养老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啊。”灭霸把这当成退休生活，费顿把这当成荒野求生，定位就不一样。 “呵，至少现在我还有别的乐趣。”灭霸看了眼费顿，帮忙摆放餐具。 虽然他只比费顿高一头，但体重接近半吨，费顿的餐具是碗和碟,他的餐具是锅和盆。 “烤鱼、水果炖肉、野菜杂鱼汤——跟平常差不多。”准备好晚餐后，费顿坐上自制的木椅,“那么,今天我们要边吃边聊些什么？” 灭霸闭上眼睛，脑海中一闪而过卡魔拉的音容笑貌，不由道：“聊一下【灵魂转生】如何？” 费顿瞬间来劲了：“噢，我前段时间刚见识过【转生神】，一个超级漂亮的白发连衣裙妹子，可惜身高一千米，她不屑于搭理我这种小矮子……” 》》》》》》》 在不懈的努力下，复仇者联盟逮住了在黑曜军团里混不下去、跑去当宇宙海盗的星云，一通恐吓和拷问，成功从她口中得知灭霸养老的星球位置。 可惜当他们抵达时，一切都已经晚了，灭霸已经利用无限手套的力量让该星球成为全宇宙最安全的地方，他们连降落都做不到，冲在最前头的惊奇队长更是因此行踪不明，都不知道被传送到哪里去。 “——别白费心机了，不管是科学手段还是魔法手段都进不去的，你们需要挑战的是宇宙法则。”费顿撕裂空间，出现在舰桥里。 被关在能量牢笼里的星云连忙站起来：“费顿，救我出去！”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来这里的？”费顿一挥手，以爪刃把能量壁障发生器击毁，再看向杀气腾腾的超级英雄们，“明知道自己打不过我，能不能别摆出要跟我拼命的架势……托尼，出来。” 钢铁侠上前一步，刚要开口：“你——” “——先解除面部装甲，让我瞧个乐子~”费顿嬉皮笑脸道。 （咔）钢铁侠解除面具装甲，露出难看的病容，指着费顿惊怒不已：“你小子算计我！” “我告你诽谤哦~”费顿贱笑道，“我可没有让你去碰那玩意，是你自己控制不住好奇心而已~如果你不手贱的话，那东西是会逐渐散去的。” 负面意念不会消失，只是扩散到四周的空间中，原本这才是它该有的状态。 “……！”托尼恨得面容扭曲，但也得承认自己才是主要责任方。 事实上，直至费顿要求他解除面部装甲前，他都没往费顿身上想，在他看来那一次会面完全是由他单方面发起的，怎么可能会特意留个坑给他踩。 “那么，有什么感想说来分享一下。人类真他喵恶心？科技进步是破灭的前奏曲？无欲文明才能延续至永恒？”费顿露出狐狸笑，“还是说，想咨询一下我的个人见解？” 托尼没好气道：“有屁就放！” 众超级英雄面面相觑，他们发现自己好像插不上话，明明复仇者联盟的精神领袖是美国队长才对。 “嘛，就跟你有‘钢铁侠’的称号，我也有【自由游侠】的诨名。”费顿说着像是牛头不搭马嘴的话语，“我厌恶被人束缚自由，即便是父母也不行，我也不怎么喜欢束缚别人的自由，所以我不会去当皇帝。” “…………”托尼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我的圈子很小，一旦见事不可为，我会立刻绑架自己的情人和儿女，逃得远远的。”费顿指向托尼，“托尼，你想要保护的是亲朋戚友？是史塔克工业大厦的全体员工？是自己生活的纽约市全体市民？是自己的国家？是整个地球？正常人可不会说出‘想要保护全宇宙’这种话。” 不知道怎么的，托尼的表情松弛开来，这是他这几个月来从未有过的表情：“好吧，我是个正常人。” “看~事情瞬间简单很多不是吗？”费顿笑了笑，“当然，我这么说主要是以‘自私’覆盖‘恐惧’，从而让你清醒过来，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考虑【破灭之王】的威胁，杞人忧天罢了。” 托尼没好气道：“你搞这种小动作，就是想让我也去当穿越者？” 他暂时不知晓穿越者和破界者的区别。 “你的发明能力很香啦，日后或许有用得上你的机会。”费顿阴狠一笑，“不过我先说一句，我个人严重歧视研究人员，请注意点自己的研发内容，过了红线我就把你干掉。” “……请用1tb硬盘记录一下你的‘红线’范围。”托尼翻翻白眼。 “嘛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剩下的事情到地球再说吧。”费顿拉着星云离开。 第十五章 幻兽 【还原龙：长50米，绿色圣兽模板造型，吃垃圾拉原材料 文明吞噬兽：长100米，黑色魔兽模板造型，对先进文明都市施加时光倒退攻击 皮神：长0.5米，重6千克，黄色胖鼠造型,在遵循本世界能量法则的情况下发电 人渣猎杀者：类人型，猎杀智商水平、情商水平、道德水平、法纪水平综合评价位于种族最底层的人员，有实际犯罪记录者优先 天才追猎者：类人型，猎杀具有重大成果的研发工作人员，从事兵器研发者优先 神明吞噬者：长3000米，长虫造型,对自封为神的生物进行猎杀，弱者优先】 “——你有资格嘲讽我？”看完费顿列出来的幻兽目录，灭霸表情微妙地说道。 “可别搞错了，这只是一种类似小孩儿嚷嚷着‘长大后要当科学家’的的幼稚憧憬，我打算做两轮对比实验，无意打造自以为是的完美世界，跟你完全不是一路人。”费顿表明自己的立场，“事实上，我原本就打算让你许愿时，附加【三个月后自动消失】的约束，这样能节省打响指的次数。” 永恒泰坦族恢复力再强，也不代表灭霸乐意受伤，能少使用几次无限手套是个不错的消息：“不过，这些设想还挺有趣的，我不介意将它们保留下来。” “不，应该这么说——我不介意你把自己的想法混入进我的实验项目中。”结果相同，出发点却差很远，“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此时已经退休了，不想给自己找来新的梦魇的话，最好别画蛇添足。” “退休吗……？”灭霸神色略有变化，但没有接茬，改变话题道，“也就是说，你只需要我再使用两次无限手套？” “嗯，这一次只创造前三种幻兽。”费顿从储物空间拿出还原龙、文明吞噬兽、皮神的模型，这些自然是瓦里玛加工的，他只负责设计工作，“我想搞清楚产生破灭意志的主力军究竟是整体还是个体。” 灭霸拿起三个模型，翻来覆去地看了一圈，点头道：“我准备好了。” “记得在脑内想好三种幻兽的生成数量和作息规律，文明吞噬兽一个星球一只就够了，它的主要用处是控制发展速度，皮神则需要一大群才能成为良好的清洁能源。”费顿提醒道。 这些数据原本应该是由他亲自设计的，但灭霸既然自称‘被知识诅咒的人’，当一个甩手掌柜也并无不可。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理由，但这属于不可告人的内容。 （啪！）一声响指，灭霸又成了烤紫薯精。 “嘛，我也要正式开始调查了,饮食问题请自行解决~”费顿撕扯出空间通道离开。 灭霸既没有像往常一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发呆，又没有往床上一趟静养，而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许久，从白天变成夜晚，又从夜晚变成白天，他才算是想通透了。 “好奇心，也是一种诅咒啊。”一声悠长的叹息后，手套上的时间宝石与灭霸的双眼同时发出翠绿的光芒。 》》》》》》》 大爱无疆很美好，但几乎没有人能做到，凭借着好听点叫作“找到真正想要守护之物”、难听点叫作“自私”的信念，托尼-史塔克的精神状态恢复正常，已经有心情与佩珀制造下一代了。 尽管内心深处产生了不可逆的改变，超级英雄的工作没以前那么积极，但若是出现重大事件，他还是会出动的——例如地球上突然出现巨兽。 “说真的，娜塔莎，你就给我透个底，这是不是军方的实验室产物？”在空中远远跟随还原龙的钢铁侠，经由通讯频道向黑寡妇询问。 正驾驶运输机的黑寡妇无语道：“能不能别下意识就把黑锅往自己的国家去套？你的爱国心呢？” “他们连绿巨人和憎恶都制作出来了，在蜥蜴身上进行生物实验不是很正常吗？”钢铁侠觉得自己的揣测没什么问题。 在钢铁侠旁边伴飞的战争机器说道：“我觉得这应该是恐龙的变种吧？像《侏罗纪公园》那样从琥珀化石中提取出恐龙基因什么的。” “差不多，一样是爬虫类——什么鬼！”钢铁侠惊吓之下失去平衡，在空中拐了几个弯才飞回来。 “怎、怎么了？”战争机器惊愕道，他没看见前方的翠绿色飞龙有何动作。 “呃，你平稳地往前飞就可以了。”钢铁侠靠近战争机器，朝不知道什么时候踩在其后背上的费顿搭话道，“费顿，我记得你是会飞的来着吧？” “这样比较帅。”费顿勾勾手指，示意对方再靠近一点，“左脚踩着他，右脚踩着你，这样更帅。” “…………”战争机器的飞行装置在屁股位置，不是跟钢铁侠一样以脚掌和手掌的推进器飞行，灵活度低了，但稳定性高了许多，就算大吃一惊也没有失去平衡。 钢铁侠自然不会送过去让人踩，看向前方的飞龙：“既然你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这是你的杰作？” “嘛，也可以说是灭霸的杰作，毕竟他才是使用无限手套的人。”天生自带扰乱法则能力的费顿用不了无限宝石，更别说无限手套了，只能让灭霸牺牲一下了，“我设计出三种幻兽，这一种叫‘还原龙’，特性是吃垃圾拉原材料，现在正飞往垃圾堆填区，你们最好准备好一个大型尿盆，让它撒石油。” “你就是跟吃喝拉撒过不去是吗！”钢铁侠暗自松一口气，至少不是‘男人吃屎拉饭’的骚愿望。 “怎么会~”费顿笑答，“下一批出现的幻兽只跟杀戮相关，其中一种名为‘天才追猎者’，建议你全天候穿着战衣过日子。” “你他喵跟我过不去啊！”接触过负面意念的钢铁侠，知晓这不是玩笑。 “我之前就说过，我歧视研究人员啊~”费顿跃离战争机器的后背，笑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是既定的规矩，给你个好消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紫薯精此时应该正在使用时间宝石观测未来。” 费顿转瞬消失无踪，战争机器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由问道：“托尼，为什么说这是好消息？” “…………” “托尼？托尼？”战争机器飞过去，推了推老朋友。 “噢！”又一次失去平衡的钢铁侠这才清醒过来，以奇怪的语气回答这个问题，“那家伙……连灭霸都算计了……” 第十六章 幻兽2 “瓦里玛，这一次花了多少时间？”在远离所有已诞生出文明的星球的某片宇宙空域中，费顿就像卡卡罗特凝聚元气弹似的，高举着双手，凝聚出普通状态下他所能凝聚的最大的负面意念集合体。 （25分钟16秒12毫秒）瓦里玛给出精确得有点没意义的数据。 费顿了然道：“果然，时间变长了。” 他这段时间没有进行修炼，实力没有增长,消耗的时间变长，只能解读为本世界的负面意念的浓度减少了，即其发起的实验项目初见成效。 瓦里玛回道：（不得不提醒一点，这种评测方式存在着极大的误差。） 费顿没好气道：“那你有更好的方案吗？” （…………）有的话，瓦里玛早提出来了。 “那不就成了？”费顿撤开双手，飘离负面意念集合体。 没有走得太远,他还要留在附近等这玩意散去，若是这个时间点突然冒出个傻大胆接触负面意念集合体,尽管极大概率是当场暴毙,但也不排除诞生出一个只想着毁灭世界的超级疯子的可能性。 （计划什么时候让第二批幻兽出现？）瓦里玛问道。 “等这一批幻兽消失后，再过一个月，多给紫薯精点时间。”费顿从储物空间掏出厚厚一叠曲谱，这段时间他要留在地球照汉娜学摇滚。 音乐技能level-up 费顿的十项全能属性就是这样基于个人兴趣和学习天赋，一点一点积累回来的。 （……事情会按照你所设想的剧本进行吗？）瓦里玛对此无比担忧。 “野心家是无可挽救的，他们的欲望无穷无尽，万人之上、后宫三千、长生不老、天下无敌、一统天下、一统星系、一统宇宙、征战异次元。”费顿至今没见过哪个牛人能一统宇宙的，但这不妨碍他推测他们的行动模式。 “但理想主义者不一样，不计算死在半路上的话，他们有三种选择未来：掩耳盗铃式实现理想、察觉到理想与现实不相符而掀桌子发泄、察觉到理想与现实不相符而放弃理想。”费顿略一停顿，补充道，“而这个世界存在着名为‘无限手套’的作弊器，当紫薯精放弃理想时，我觉得会把一切回归到争抢无限宝石之前。” （如果灭霸选择灭世……？）瓦里玛不禁道。 费顿呵呵一笑：“我那就得向这个宇宙的全体居民道一句歉。” （……不打算制止？）瓦里玛迟疑道。 “当然不，紫薯精这么配合我的实验工作,背刺他实在说不过去。”费顿翻动手中曲谱，以遗憾的语气说道,“就是有可能浪费托尼了……嘛，如果他不是超级英雄，我都想提前砍下他的脑袋扔进维生装置里，用来弥补你的研发能力的不足了。” （…………） 》》》》》》 第一批幻兽的出现让地球人喜忧参半，喜的是环境污染问题和垃圾处理问题得到改善，忧的是有数座大城市倒退回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的模样。但在各国政府刚商量好如何利用幻兽的作用、规避幻兽的危害时，第一批幻兽消失无踪，让所有人白忙活一场。 又过去一个月，第二批幻兽出现—— 地球第一的天才是何人不言而喻，熟睡中的钢铁侠成了第一个被袭击者，脖子挨了一下。 “卧槽！”惊醒过来的钢铁侠一记蠢驴打滚，滚下床铺。 手持双刀的类人型幻兽快速出刀，斩开了钢铁战衣，但纳米装甲立刻就填补上缺口。 不过它的追击也给了钢铁侠反击的机会，一发能量炮将其击飞。 托尼弹射式恢复站立姿势，左手装甲变化大威力能量炮形态，瞄准眼前的敌人：“其他人都说我被费顿忽悠了，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这四个月来一秒钟都没有脱过钢铁战衣，你就算就此撤退也不会找到更好的下手机会！” 顺带一提,纳米装甲是可以根据穿戴者的意念进行局部解除武装的,虽然生活中多有不便，但他吃喝拉撒沐浴睡觉都无须解除全部武装。 （吾不会退却，歼灭汝等乃吾之使命。）天才追猎者的声音在托尼的脑海中响起。 “不愧是无限手套，连能交流的智慧种族也能催生出来。”托尼嘴巴上十分轻佻，实际上正因此等不正常的交流方式而忌惮不已，“喂，要杀我也至少给个理由吧？” （托尼-史塔克，汝之存在给这片宇宙带来灾厄。）天才追猎者摆出特殊的架势，（不存在真正的‘防卫性武器’，总有一天，汝会打造出越来越可怕的武器，汝所开创的每一个技术都将成为灾祸根源。） “好吧，看来他自称‘歧视科学家’还真不是乱说的，就没想过我也一直在改善人们的生活水平吗？”幻兽只是具有与人交流的智能，其持有的理念完全源于设计者，托尼想知道的东西已经到手了，“——星期五，把防御设施全部打开！” 在人工智能的操作下，托尼这几个月来的住所眨眼间变成一个封闭的钢铁盒子，这是他知晓自己被盯上后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而打造的隔离设施，同时也是对付强敌的战场。 （幻影奇袭。）天才追猎者以高速移动产生出三具身影，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冲向钢铁侠。 “星期五，【反费顿模式-抢先体验版】启动！”钢铁战衣变形出特异结构，发出斥力力场，越靠近自己的敌人承受的斥力越大，从而实现降低敌人速度的效果。 同时，钢铁战衣近乎全角度的开始发亮。 （吾之同族会一直上门拜访，永无休止。）天才追猎者闭上双眼。 “焚烧！”钢铁战衣发出无死角高热能量爆发。 足以照亮夜空的白光消失后，现场只留下一地的滚烫铁水，以及启用了紧急冷却系统而喷出大量白烟的钢铁侠。 等到完成冷却后，他才能重新移动，靠步行前去此前准备好的维修车间进行全方位的维修和能源更换，所谓“反费顿模式”就是拼尽一切发出全方位一击的模式，专门用于对付高速型敌人。 当然，“抢先体验版”五个字摆在那，就别想着能用来对付费顿了，最多只能用来对付天才追猎者这种强度的敌人。 “……所以，我还要再穿着这一身三个月，还让不让人活了？”钢铁侠所不知晓的是，他的老战友锤神托尔此时正遭到神明吞噬者的袭击，而他的下场就不怎么样了。 第十七章 接上漫画结局 没有追加实验项目，没有心血来潮，没有背刺委托人。 第二批幻兽消失后，费顿干脆利落地离开，先跑去职业英雄世界与迪亚玩耍一番，再跑回塞姆利亚大陆继续扮演神憎鬼厌的反派角色。 孤寡老人-灭霸独守空行星。 假如按照半年前的计划，下一步就是以无限手套的力量彻底摧毁无限宝石,彻底锁定成功果实。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于费顿的实验期间，灭霸出于好奇心使用时间宝石观测未来，有意无意间看见些他所不认同的东西。 老实说，这些只是常见的社会弊病、阶级矛盾、游戏规则，没有泰坦星永恒族的灭绝作为背景，无法晋升为“梦魇”。但无可否认，这些是灭霸所打造的新世界的瑕疵,他所期待的“懂得感恩的世界”不应该被这些东西玷污。 于是,为了【改良世界】，灭霸一再动用无限手套： 参照费顿的实验项目，创造具有特殊功能的物种； 提前抹杀未来将会折腾出重大事件的超级反派； 创造种植需求很低、产量很高的作物； 强化次元壁，增加穿越者降临的频率； 废除部分有可能会引发严重后果的魔法法则； ……有些事情只要迈出去第一步，就很难停下来。 灭霸不自觉地变得追求完美和急躁，先是冒险以无限手套的力量强化自身肉体，得以随心所欲地使用无限手套；然后是大幅提升整个宇宙的时间流速，由原来的以时间宝石观测未来，改为更直观的感知；最后更是粗暴地抹杀在他眼中已无药可救的文明。 即便如此，还是未能打造出灭霸心目中的理想世界。 灭霸认为这是已诞生的智慧种族的问题，精神上出了问题,物质怎么样完美都于事无补,因此狠下心肠，一下响指毁灭整个宇宙,再从零开始地打造新的宇宙。 对,灭霸成为了创世神。 结果？ 灭霸的笑容只维持了两个月（即高时间流速的新宇宙的数百年），按照他的教育方针繁衍起来的智慧种族，萌生出自由意志和斗争心，往着旧宇宙的智慧种族的模样演变，那些社会弊病、阶级矛盾、游戏规则又如同雨后春笋般涌现。 当然，他完全可以借助无限手套的力量，把一切瑕疵扼杀于萌芽中，让新宇宙维持在理想的状态……只是，这并非他所看到的结果。 ——最终，灭霸一响指，毁灭掉这个新生的宇宙。 “哇嗷~这跟我认识的‘混沌’不太一样~”时隔一年半后，费顿再次出现在灭霸面前。 在空无一物的世界中安眠多时的灭霸，张开眼睛，淡然道：“……这在你的剧本之中？”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找托尼抢新版钢铁战衣的。”就算被看破，费顿也不打算承认此事，他坚信只要说谎说得足够多，说真话时就不会有人相信，真真假假才是反派的风格。 “本来还想见识一下你‘意外’的表情，但想来灭世结局也是你预设的可能性之一……也罢。”灭霸抬起左臂。 （啪）时间倒退至费顿初次出现在灭霸面前的那一刻。 除了幻视无法复活、费顿和灭霸不在原来的位置，其他人都出现在他们当时所在的位置,同时保留着‘上辈子’的记忆；大部分愿望被废除,只留下‘禁止时间宝石以外的时间回溯’、‘养老行星的防护’等少数愿望。 当然,费顿无从知晓上述情况，他只知道从无限手套发出一道强光，自己与灭霸就身处养老行星木屋前方的小坡上，由于他已离开一年半，无从凭借木屋附近的细节判断具体时间点。 费顿打趣道：“这一次没有变成烤紫薯精了？” “贪婪的许愿成功了。”比此前强壮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灭霸笑了笑，坐了下来，这里是他最满意的观景点，这时也是他最喜欢的观景时间段。 费顿见此也坐了下来，从储物空间拿出满满一大盆的紫薯料理，放在两人中间：“所以，满足了吗？” 灭霸用右手手指擦去无限手套的焦黑污迹，淡然道：“完全没有，我收获的只有空虚。” “创世神的凡尔赛。”费顿对此嫌弃无比，“之后有何打算？还是在这里养老？” “差不多吧。”灭霸眺望远方，美丽的自然风光温柔地洗涤他的心灵，“姑且先按照你之前所说的，慢悠悠地探索这个星球的资源，靠自己的双手打造出足以实现星际航行的飞行器，这是个不错的挑战。” 费顿认为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对任何人来说都一样：“记得多养点宠物，别把自己憋疯了。” 原本就已经是个给全宇宙添了大麻烦的理想主义者，一旦失去了理智，估计又是一场难以想象的大规模灾难。 “我还会种植紫薯。”灭霸看了眼旁边的紫薯料理，对费顿的恶趣味行径没有什么表示，甚至还打算索取紫薯的植株。 “好的，这个星球就命名为‘紫薯星’，紫薯星上的紫薯精种紫薯~！”这句话其实是对瓦里玛说的。 “……”灭霸脱下自己的无限手套递给费顿，“送给你吧，我用不上了。” “我可以理解为单纯的纪念品吗？”费顿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顺手接过无限手套，“嘛，你可别告诉我，你想着哪天这个世界不行了，就让我屁颠屁颠地把这玩意送过来救火。” 从安全性考虑，直接毁掉无限宝石是最合理的做法，灭霸不会希望其他人拿着无限手套肆意妄为……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心态。 灭霸顺手拿起一块紫薯蛋糕，道：“作为一个想去哪就去哪的穿越者，你会频繁来这个世界吗？” “我有这么无聊吗？”就算要抢托尼-史塔克的研究成果，那也是十年光顾一次的频率，毕竟那又不是必需品，只是玩具一般的存在。 “那就没问题了，让它摆放在异次元的橱窗里吧——不管是它的故事还是我的故事，都该结束了。” （友情提示：漫画中灭霸得到宇宙之心后，成为凌驾于生命法庭之上的至高神灵，毁灭了多元宇宙，最终因感受到空虚而重启多元宇宙，摧毁了宇宙之心。） 第一章 无限与永远 费顿不想与拥有邪恶灵魂的墨菲斯托打交道，但他没有跨次元感知的能力。 墨菲斯托不想与完全克制法爷的费顿打交道，但他也没有跨次元感知的能力。 从漫威世界返回的费顿和利用地狱设施折磨灵魂的墨菲斯托，于算得上穿越者热门旅行地点的地狱大酒店再度偶遇，自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低概率事件。 “哟~近段时间玩得很欢嘛~”不想打交道是方针，视而不见是无礼的行径，虽然不觉得费顿是那种受到无礼对待就狂犬病发作的傻子,但墨菲斯托还是不得不摆出一贯的笑容与之打招呼。 “唔？没有吧……”费顿在塞姆利亚大陆确实玩得很欢，但塞姆利亚大陆不在时空管理局的监察列表上，墨菲斯托指的是漫威世界的故事，“搞事的是紫薯精，委托是迪亚接的，我就一个临时工。” “原来这里还有迪亚的关系？”墨菲斯托神色略有变化，他亲眼见证费顿与迪亚的不打不相识,也听说过迪亚带着费顿去参观时空管理局总部，但没想到两人的友谊发展得如此迅速。 原本这两个年轻破界者单独拿出来就很不好招惹了，如今抱起团来就更可怕了。 “不管脾性有多么惫懒，打架输掉了，总得修炼一番，没心思去完成此前接下来的委托。”就是修炼的地点不太友善，被秃头披风侠、饿狼、闪光之弗莱斯等人打击到的人不能只有费顿一个，“对了，你从时空管理局那边得到的情报是什么？” 墨菲斯托歪嘴一笑：“【灭霸在一名来历不明的穿越者的辅助下完成无限宝石的收集，正以无限手套的力量肆意玩弄整个宇宙】。” 这是时空管理局首次监测到费顿的行动，但有价值的情报寥寥无几，性别、外貌、名字等信息没什么鸟用，墨菲斯托就是一个频繁改名字和造型的典型例子。 “肆意玩弄，这四个字用得真棒。”费顿露出古怪的笑容，“下一步是不是要吹响正义的号角，全军出动击败灭霸，以无限手套之力还宇宙一片朗朗乾坤？” “当然不是。”墨菲斯托轻轻摆动脑袋，配合阴阳怪气的腔调,“因为一旦到了人家的主场,就算他们全军出动,也还是打不赢灭霸。” 明明时空管理局是颇为光伟正的组织，在两人口中却成了当biao子还要立牌坊的组织，只能说是反派角色自带有色眼镜了。 “投桃报李，最新情报。”费顿从储物空间取出无限手套，“【历经灭世和创世后，灭霸感到空虚和绝望，把时间倒退回争夺无限宝石前，并摧毁无限手套宣布退休】。” 墨菲斯托没有吐槽‘摧毁无限手套’这睁眼说瞎话的发言，只是狐疑道：“宣布退休？” “有什么问题吗？”费顿觉得自己的解释已经足够充分了，没当过全知全能的创世神，还没开过修改器玩游戏？那份空虚和绝望是相似的。 “我也认识灭霸。”墨菲斯托摊开手掌，一堆无限宝石，“我不觉得他会把无限手套送给别人。” 费顿翻翻白眼：“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解释不通，穿越时空；风格跳跃，虚拟世界；不懂配色，赛博朋克；脑洞不够,平行宇宙；画面老土,追求复古；资金见底，故事重启；不清不楚，致敬克苏鲁——是哪种情况？” “应该是平行宇宙。”墨菲斯托忍俊不禁道。 “嘛，看来我要提前做好与费顿2号、费顿3号战斗的准备了。”当然是开玩笑的，破界者特殊的是‘灵魂’，而不是‘经历’，换个灵魂重走费顿的人生道路可培养不出新的破界者，“要去酒吧喝一杯吗？我对平行世界的超级英雄们和灭霸颇感兴趣。” 墨菲斯托心里是不愿意的，但行动上表现为相反的态度：“十分荣幸~” “我认识的灭霸是偏激的理想主义者，认为解决资源不足问题的最佳方式是随机大屠杀，实力菜得抠脚。” “嚯~动机不一样了？我认识的灭霸是死亡女神的舔狗，实力还是很强的……” 》》》》》》》 “i''m-back！”费顿再度来到永远亭。 永远亭没有继续扩建，毕竟是以永远为主题的建筑，如非功能性的不足都会维持下去。 兔子们闻声遁入竹林，然后在叶片缝隙中露出小眼睛窥视。 穿着宫廷衣服的辉夜目视竹林，绑着麻花辫的永琳喝着绿茶，对眼前的男人视若无睹，仿佛其不存在于世上似的。 无需多作解释，她们就是生气了。 尽管双方的关系未有重大突破，但就算只是朋友关系，看见另一个朋友就把她们这两个朋友扔下，还是让她们感到不满。 当然，即便感到不满，辉夜和永琳也一如三年前所说的，并没有拿着时空管理局的导航眼镜独自出发，而是留在永远亭等费顿回来。 “看来永远亭今天没人在家啊，我还是去找迪亚玩——”费顿刚转过身，衫尾就被拉住了。 永琳沉得住气，拉住他的人自然只能是辉夜。 “嘛嘛~这不是辉夜和永琳吗？我刚才都没注意到。”费顿转过身，就像真的那样朝两人打招呼。 “哼。”辉夜闷哼一声，扭过脑袋。 “这是手信。”费顿从储物空间掏出一个小袋，递给永琳。 “……紫薯？”永琳觉得这个礼物有点‘贵重’。 费顿昂首挺胸道：“我和紫薯精一起种的，可好吃的，满满的诚意。” “你和一只紫薯妖精一起种紫薯食用？？？”永琳神色怪异地接下袋子。 “这是给辉夜你的~”费顿这一次拿出来的是无限手套，不单里里外外都清理干净，还经过多种表面处理，比刚打造出来时更帅气。 “！”辉夜以眼尾瞄了一眼，立刻把脑袋转回来，显然对此手信的外观十分满意。 永琳正色道：“……那六颗宝石，不是凡物啊。” “这是无限宝石，宇宙诞生之时产生的特殊宝物，在另一个世界拥有此手套可以成为创世神。”好吧，自带扰乱法则属性的费顿除外，“不过放在其他世界，只能说是一件功能齐全的小装备。” 辉夜伸出双手，昂着小脑袋嚣张地说道：“嗯，作为赔礼还不错，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这一次吧~”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费顿把无限手套一把套在辉夜头上。 “？？？” 时隔三年的被欺负。 莫名怀念。 第二章 永远亭集结 辉夜换上便于行动的服装。 永琳解开了被嫌弃的麻花辫。 旅行用品早在一年前便已准备好。 ——在抵达永远亭20分钟后，月之公主和月之贤者一副即将启程的姿态站在费顿面前。 “呃，没有明天再出发的选项吗？”费顿表情微妙地放下手上的杯子。 与塞姆利亚大陆的情人们道别、与灭霸对着美丽的自然风光享用紫薯料理、与墨菲斯托分享漫威世界的经历、与不知道从哪里跑回来的莉莉丝闲聊，费顿觉得这一天的生活已经足够精彩了，想要稍微歇一下。 这不是精力上的歇息，他好歹是被称为“塞姆利亚魔神”的男人，只是生活节奏上的歇息,跟连中央电视台的公益广告《人生留白-风景更美》和《一拨一抚-人生悠扬》一个道理。 “抵达目的地再睡觉，反正瓦里玛也需要搜集情报的时间。”辉夜坚持道。 若是多待一夜，她担心又有人跑来捣乱，某人可是有见友忘色的前科的。 “嘛，也行吧。”费顿也大概猜到辉夜的想法，但上一回是自己做得不对，就不调侃对方了，站起身来,“旅行计划没有改变,我要前往一个料理水平卓绝的世界磨练厨艺，不存在异能成分，你们可能会觉得很无聊的哦~” “不会无聊的！” “我认为会是一趟很有趣的旅程~” 两人的态度一样。 但辉夜是被激发出吃货属性，这三年坐食山空，永远亭的生活质量又下降不少，能跟在费顿身边大吃大喝就很满足了，而永琳则是单纯地信任费顿，那段远比想象中有趣得多的海岛生活就是证据。 费顿也就是这么一说，若是觉得两人不打算参团，他也不会特意跑来永远亭：“那就走吧——” 就在此时，一个矮小的身影从竹林窜出，飞扑到费顿脚边抱紧其大腿：“请多带一只可爱的宠物吧！” 做出这事的是因幡帝，或者说整个迷途竹林里头，会做出这种事的也就只有因幡帝,其他兔子都对费顿持有敬畏之心。 敬，源于费顿对它们的亲切友善。 畏,源于费顿抢夺蓬莱之药时对辉夜和永琳所实施的暴力行径。 费顿抱起因幡帝,搓了搓她的小脑袋后放下：“很可爱,但请允许我拒绝。” “为什么啊！”因幡帝捉着裙摆，可怜兮兮地说道，“远行不便，人家可以帮忙照顾公主殿下。” “很有道理，辉夜是个生活能力接近为零的宅女，特别需要人照顾。”费顿笑眯眯地点着头，此番发言让无能得不自知的辉夜很不满，“不过，我也在永远亭住宿过一个月，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做家务？” 因幡帝目光闪躲，干笑道：“诶，这个嘛……因为我是兔子们的头领，负责的是监督工作。” “再说，你这外形也太幼齿了。”费顿继续道，“我跟辉夜和永琳走一起，看上去就是‘渣男左拥右抱’，一旦带上你,就变成了‘夫妻带着女儿们’。” 毫无疑问,女儿的角色由辉夜扮演。 尽管两人都是永远不会衰老的蓬莱人，但永琳身高比辉夜稍高、乳量比辉夜大一截、具有沉稳成熟的气质，更适合母亲的角色。 注意到辉夜脸色的不善，因幡帝耷拉着兔耳朵，弱弱地问道：“那个，这又有什么区别吗？” “感觉自己变老了！”这是30岁的大叔的固执。 “…………”x3现场三个千岁老人表示自己无法理解这种感觉。 “不要，人家也要去异世界玩~！人家也要去吃美食~！”因幡帝开始满地打滚撒泼。 嗯，因为外表问题，看上去超级可爱的。 “彻彻底底的拖油瓶，会影响我的旅游体验。”费顿目光看向跪坐在旁边，在辉夜和永琳回到自己的卧室更衣期间侍候他的铃仙，“不过，如果再带上一只能干可靠，又不会瞎折腾的兔子，也不是不能考虑……” —————————————————————————————— 这是个不存在异能元素的世界，就算有怪物出现那也是疯狂科学家的杰作。 饮食业在本世界的地位正常，不存在意图靠料理来统治世界的黑暗料理界，不存在地位凌驾于国家政要之上的超级厨师，不存在以料理对决体现的战争；料理也只是纯粹的食物，拥有灵敏的味蕾的食客或许会自行加戏吃出幻觉，但不存在挂羊头卖狗肉似的美食细胞，料理再好吃也无法让人体突破极限。 优秀的厨师，尤其是在饮食圈子里闯出名气的厨师，不管是自己当餐馆老板，还是前往星级大酒店任职，都能够赚很多很多钱，从而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位于东京都内的远月学园，便是r国首屈一指的料理学校，由钱多得没处花且喜好口腹之欲的土豪出资建立，占地面积庞大，设施先进，配套齐全，甚至设有远月度假村。 设中等部与高等部，3年制，毕业非常难，以“99%的人是为了磨练1%的人的弃子”的理念办学，毕业率长期稳居10%以下。但超高的要求也打造出其品牌效应，不管留级多少次，只要能撑到毕业就能一生都享受料理界人气明星的荣耀。 当然，费顿一行人还没有抵达此处—— “好冷！”穿着清凉的因幡帝和铃仙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众人出现在正刮着暴风雪的雪山上。 “公主。”永琳从储物道具中取出毛皮披肩，替辉夜搭上，“所以，这一次的开胃菜是‘雪山求生’？” “对，以双脚走出这片雪原，找到公路宣布结束。”费顿指向某个方向，“嘛，你们应该不会以为每次开局都是‘海岛求生’吧？” “怎么可能~谁不知道你是个喜新厌旧的男人？”辉夜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只是把事情错开来，让人生变得更有趣而已。”言罢，费顿滑下背风坡，以狗刨式动作快速挖出一个雪坑，钻了进去，“不说了，我先睡了，你们自己先玩着。” “那个……” “师匠，之前也是这样的吗？” 兔子们觉得异界游的开局怎么这么奇怪。 第三章 月球炸了 “充电完毕~！”费顿钻出雪洞，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由于入睡时间点的问题，迎接他的不是朝气蓬勃的清晨，而是仍旧刮着冰雪的深夜，但外头还是很热闹的，辉夜正测试无限宝石的力量，永琳借着月光阅读本世界的档案,因幡帝和铃仙在打雪仗。 “你们不去睡觉吗？开局团队就有时间差可不是好现象。”费顿不介意重新滚回雪洞里来个回笼觉，迁就其他人的作息时间。 辉夜故意炫技，漂浮在其身旁的无限手套上的时间宝石发出光芒，周遭的飘雪往回倒退：“嘿~刚得到这么有趣的宝物，我怎么睡得着啊？” 关键是睡眠环境过于恶劣，就算三文治似的被永琳和铃仙抱在中间,再把因幡帝的肚皮当成枕头,冰冷的环境下她还是睡不着。 “嘛，果然真正的法爷就是不一样。”灭霸的手臂实在是太粗壮了,正常人根本穿不上无限手套，费顿一度以为要把无限宝石抠下来才能使用其力量，“不过我要提醒一句，玩耍没问题，但不能在求生环节里使用无限宝石的力量哦。” 辉夜随口回答：“我知道，否则我早就以现实宝石的力量创造出屋子来过夜了。” 她并不抗拒这条规则，海岛生活那一个月的整体评价，从她在永远亭里对着兔子们的吹逼次数可以看出来。 “既然你们都不打算睡觉，那不如现在就开始赶路，说不准还能遇上点夜行性的小动物。”说是限制力量,该使用时还是得使用，请别期待类似为了追求平凡而躺在地上任由狼群啃食的智障桥段，“对了，那边还在打雪仗的两位请消停一下。” “十、十分抱歉！” “诶嘿嘿~” 铃仙和因幡帝连忙丢下手上的雪球赶过来。 两人的衣服同样已改成现代都市款式，头上戴着足以盖住兔耳朵的针织帽，外表比穿着长裙的辉夜和红蓝配色的永琳更易于融入本世界。 费顿笑问：“提一个问题，你们俩认为自己是兔子还是某种远远凌驾于兔子的存在？” “？？？”两人对视一眼,由于不知晓这个问题的动机,就算心中有模糊的答案也不敢马上开口回答。 永琳合上手中的档案文件，站起身来，解释道：“费顿想说的是，你们介意他狩猎雪兔吗？” ““介意！！””铃仙和因幡帝异口同声回答。 不管是月球上的月兔还是地球上的兔子妖怪，都还是兔子。 “啧，早知道就不该心软把你们带过来，拖油瓶有两个就足够了……”费顿这番发言，让永远亭四人组同时感到不满。 正当辉夜打算开口斥责此番无礼发言之时，周遭突然变得不正常的明亮。 “？”五人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发现光源是月亮。 不正常的光芒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当其消敛后，月亮从满月变成新月。 辉夜显得惊愕无比，眼睛瞪得大大的：“月、月亮被炸出个打窟窿了！？” 永琳提醒一句：“公主，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 “咳，我当然没有忘记。”辉夜连忙进行面部表情管理，绝不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担心月之都。 永琳注视着残缺的月亮，轻声向费顿确认道：“这个是科学的力量……？” “谁知道，档案上写着‘无异能’仅代表过去的调查结果，既不代表准确度100%，又无法断言未来,突然冒出个天才开辟出异能体系也是有可能的。”不管在哪个世界，都必须有开山鼻祖，后面所谓的‘xxx年一遇的超级天才’，在开山鼻祖面前全都是弟弟。 永琳皱眉道：“需要前去侦察吗？” “没必要，让瓦里玛大范围收集情报就可以了，反正这种程度的攻击也杀不了我们三个。”不是什么特别的理由，费顿只是不想让异界游开局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永琳收回视线，轻笑道：“我就说了吧，这趟旅程一定不会无聊~” 嗯，实力强劲和不老不死就是自信。 不过。 “……（泪目）……” “……好想回去，异世界好可怕啊……” 这里还有俩弱鸡。 》》》》》》》 世界第一杀手“死神”，因被弟子出卖而被逮捕，由于拥有着人类最顶尖的清醒的头脑及强健的体魄而被视为【反物质触手移植实验】的最佳实验素材，秘密送往研究所。 该实验是通过将反物质生成循环搭载在生物细胞中，利用细胞代谢将细胞获得的物质转变为反物质，让生物细胞源源不断地产生反物质，从而获得巨大能量，名义上是清洁能源项目，实际上是生物兵器项目，“死神”变成了一只软绵绵的章鱼怪。 该实验其中一个项目是把“死神”的反物质生成细胞移植到白老鼠身上，并将其放置在月球中观察，了解生物自身的老化会对反物质生成循环造成什么影响……结果，在白鼠因自然衰老而死亡时，它体内的反物质生成循环作用到了外界的物质上，将月球的物质转变为了反物质，月球也因此被炸掉了七成。 研究员们恐慌之下连忙计算出“死神”的细胞寿命，得知其只有一年左右的寿命，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人能在一年内杀死“死神”，其身体就会化为反物质爆弹把地球化为宇宙尘埃。 就在这个时候，研究所内冒出个圣母白莲花，把处刑的消息泄露给“死神”并试图说服他逃生，“死神”认为自己死有余辜而拒绝逃走，但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毁灭欲望还是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了。圣母白莲花以自己的死亡唤回暴走的“死神”的理智，请求他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年代替自己去教导学生。 这是一个谁也背负不了的责任，各国政府很有默契地封锁消息、联手追杀“死神”。在一连串的失败后，“死神”向各国政府提议，自愿成为椚丘学园三年级e班班主任并保证不会伤害学生。 尽管不知道圣母白莲花相关的故事，但为了让“死神”留在特定的地点便于聘请世界各地的高手进行暗杀，各国政府同意了该请求。 ——于是，“死神”决定成为“杀老师”，注定是这个世界此后一年的中心。 第四章 分工合作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一行五人深夜下雪山，黎明时分抵达山下的原始森林，朝着一个方向笔直前进，中午时分找到一条小溪，沿着小溪前进，下午找到一个冰封的湖泊——这如同荒野求生节目一般的行程安排，自然是费顿那无法解释的定位能力的结果。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途中没有遇上不长眼的大型捕猎者，凭借着过人的感知力把隔着老远的小动物捉出来又跟作弊没两样，他们途中获取的食物只有些许浆果，摘取浆果的这段时间刚好让辉夜这个缺乏体力的宅女休息。 尽管宅女一路上作出无数负能量发言，但她到最后都没有使用魔法的力量以飞代走，乖乖地用自己的双脚走完了今天的旅途。 “这个小土坡能起到挡风的作用，两边的树可以起到支架的作用，这几天就在这里过夜吧。”费顿从储物空间取出各种求生用品扔地上,拍了拍手提振团队士气，“现在开始分配工作，谁摸鱼我就拿她当鱼饵。” 被费顿盯着的因幡帝连忙行军礼：“劳动最光荣！” “嘛，我经常开玩笑，但刚才没有。”因幡帝不干正事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否则也不需要再带一个铃仙正负抵消，但还是得敲打一二，“野外露营时生火的意义不用多说，这里有小刀和打火石，随便刮刮就有火花，但干燥的火绒不好获得，谁想负责这一块？” 辉夜立刻举手道：“这项意义重大的工作，当然要交由本公主的完成。” 费顿之所以强调‘意义’，不就是想让体力耗尽的辉夜跳出来领一个相对轻松的工作吗,自然不会拒绝,继续道：“营地建设需要两个人,一个人负责收集素材，一个人负责处理素材。” “素材处理交给我吧。”永琳认为海岛生存时,自己在搭建营地时做得不够好，嘴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打算洗刷耻辱，“可惜时间有限，来不及搭出离开地面的床铺了，只能先以枯草叶代替。” 费顿给出老手的指导：“这种环境下，比起给篝火添更多的木柴，让火烧得更旺，在两边分别焖烧一根粗树干、人睡在中间会更合适。” 永琳眼睛一亮：“受教了。” 费顿耸肩笑道：“嘛，这一招我也是从其他求生专家那里学来的。” “材料的收集请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耽误师匠的工作的！”铃仙觉得这份工作留给因幡帝，那一定会是一场灾难。 费顿看向因幡帝，没有分配工作的就她了：“二选一，敲开冰面钓鱼，在附近大范围走动寻找能派上用场的物资。” “钓鱼！”因幡帝选了个听上去就最悠闲舒适的工作。 费顿提醒一句：“钓鱼需要鱼饵，手边没有腐肉和动物内脏，要先从找虫子开始——” “物资搜寻！”因幡帝果断放弃。 “其实我觉得这份工作更适合求生专家，我们能知晓哪些东西有用……嘛，算了，就这么安排吧。”费顿弯腰捡起钓鱼竿和水桶,找虫子去。 》》》》》》》 “收获不错呢~”完成篝火、枯叶床、挡风墙的搭建的永琳,来到冰面上垂钓的费顿身旁。 “作为塞姆利亚大陆出来的好男人，钓鱼和烹饪是必修课。”费顿也知晓时间不早了，收起钓鱼竿，“可惜时间不太够，只能做到一人一条小鱼。” 其实这样的伙食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海岛求生的第一晚吃的可是香蕉、椰子、香蕉树芯，典型的不知肉味。 “不把帝和铃仙考虑在内？”水桶里只有三条小鱼。 “她们是兔子，就算学会了人类的饮食方式，她们还是能吃草的。”费顿想了想，又说道，“再说，兔子不是有食用自己的粪便的习性吗？她们堪称随身携带干粮了。” 由于兔子的主要食物是青草，青草中含有大量的粗纤维，但兔子并不能一次性将青草中所有的粗纤维都消化完全，所以排出的粪便中仍然含有丰富的粗纤维，这些粗纤维可以提供给兔子能量，食用自己的粪便也是兔子获取能量的方式之一。 “……我觉得需要声明一点，迷途竹林里的兔子不会食用粪便。”因幡帝和铃仙就不说了，包括那些还没有学会化形的小兔妖也一样。 “真可怜，种族天性泯灭了！”费顿擦擦鳄鱼泪。 嗯，反正今晚这三条鱼，绝对不会分给新来的拖油瓶二兔组。 永琳觉得这个话题再聊下去，今天晚上的食欲会大幅下降，早早改变话题，看向夜空中的新月：“那么，瓦里玛收集到相关情报了吗？” “啊，收集到了。”费顿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疯狂科学家的杰作，他们想要打造反物质超级士兵，月球上的大窟窿是反物质白老鼠自然死亡时的结果。” “反物质爆弹……吗？”永琳暗自松了一口气，比起这个世界存在着能够一击炸掉月球打扮的高手，疯狂科学家的实验意外是个好消息。 顺带一提，尽管这不是月之贤者的擅长领域，她不持有制造反物质的魔法和科技，但在翻译魔法的辅助下她还是听得懂‘反物质’是什么的。 “说真的，我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把反物质白老鼠放在月球上，一般来说这种实验不是应该在人造卫星上进行吗？”费顿不自觉地散发出杀气，“果然……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理解研究人员的脑回路。” “反物质白老鼠另说，我可不会特意制作反物质超级士兵。”永琳也属于研究人员范畴，只是侧重于魔法领域而非科学领域，认为有必要声明这一点。 “我相信哦，或者说我想要相信。”费顿调皮地眨眨眼。 永琳轻轻摇摇头，这样的发言她无法确认费顿的真意，只能提问：“所以，有行动的打算吗？” “不，根据瓦里玛的情报，疯狂科学家的研究所里的实验品已经在闹腾了，先等他来一场盛大演出吧，天外来客不能抢主角的戏份。”费顿摆出虚伪的笑容，“——我负责善后工作就可以了。” 第五章 雪原生活 “今天由我来钓鱼？”在几根彻夜焖烧的树干提供的热量下睡了一个好觉的辉夜，还没来得及享受兔子们提供的浆果早餐就被费顿拖到冰湖上。 冰面上已准备好钓鱼小洞、充当椅子的木桩、取暖用的小篝火、松针、金属杯子、钓竿、铁桶、鱼饵罐，条件比昨天好得多。 费顿把辉夜按到木桩上坐下，笑道：“看你的收获情况，如果上午连一条都钓不到，那下午得再加两根钓竿，我和铃仙陪你一起钓。” “你小看谁呢！今天所有人的午餐和晚餐由本公主负责！”声明一点,辉夜从来没钓过鱼，也从来没接触过现代钓鱼竿。 “嘛，我认为你拥有成为‘钓鱼之神’的潜力哦~”费顿把钓鱼竿塞到辉夜手中，“毕竟钓鱼很需要耐心，而你拥有长达800年的发呆经验，这项特长是其他钓鱼佬所不具备的。” 辉夜表情微妙：“……我怎么觉得这不是称赞。” “错觉错觉~”费顿打开鱼饵罐,递过去。 “咿呀！”看见里头种类不同的昆虫，辉夜尖叫着跳走。 “回来。”费顿招招手，笑道，“把鱼饵穿到鱼钩上和把鱼取下来放进桶里这两步，破例允许你使用魔力操作。” 法爷捕鱼很简单，把鱼钩直接塞到鱼的嘴巴里，甚至直接把鱼从水里提出来，但这就没有意义和成就感了。 辉夜闻言走回来，但还是戒备着鱼饵罐：“……可以吗？” “不管是虫子还是鱼，都跟高贵的公主殿下不搭配啦~”伤害辉夜的人设，等于伤害自己的眼睛。 “算你有点见识——嗯？”辉夜突然记起来什么，“慢着！你之前不是把从木头里挖出来的虫子放到我手掌上吗？！” “这哪能一样~”费顿摇头晃脑，发表双标言论，“一个是被动接触虫子，一个是主动接触虫子，没有人能控制被动，人设不会受到影响。” “你、你混蛋！”辉夜气得直跺脚。 “你可爱~”三个字让辉夜红了脸。 “好了好了，快坐下，我还要教你钓鱼竿的操作方式和钓鱼的基本技巧呢。”费顿眨了眨眼,笑道，“不要有丝毫压力,悠闲地发呆就可以了，我原本就打算让你们饿一下肚子，为之后的美食作铺垫。” “哼~看我粉碎你的阴谋！”辉夜获得‘新手钓鱼佬’称号。 》》》》》》 “永琳，这些碎木料还有用吗？”留下辉夜一个人钓鱼，费顿回到营地。 正在搭木架床的永琳看了眼地上的木料，笑答：“除非柴火也算作一种用途的话。” “那就好。”费顿拿起一根长木条，坐在昨晚过夜所用的枯叶床上开始加工。 永琳好奇道：“这是打算制作什么？” “滑雪工具，滑雪手杖和滑雪板。”走的是双板路线，单板不符合费顿的美学。 “滑雪？”辉夜通过电子游戏接触过不少异次元文化，但永琳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制药工坊里，这个词暂时还不在其常识范围内。 “就是一种踩在木板上从雪山上滑下来的运动，当然，既然是一项运动，追求的就不仅是‘从雪山上下来’，或是追求速度，或是追求技巧，或是与人竞赛。”费顿站起来，踩在两根木料上,作出滑雪的动作示意,“我觉得难得来到冰雪环境了，若是没体验到这项运动，感觉缺了点什么。” 永琳大概脑补到这项运动的画面了，笑道：“听上去是项很有趣的运动。” “别抱有过高期待。”费顿重新坐回去，摇了摇头，“嘛，对我们这种人而言，任何体育运动的速度感和刺激感都远不如自由自在地飞行，真正适合我们的是‘飞行足球赛’、‘飞行篮球赛’这样的项目。” 十分遗憾，费顿至今没发现哪个次元世界有这样的运动项目，原因不难理解，热爱运动的人大多不会飞，大多会飞的自重身份不屑于玩乐。 永琳笑道：“然而飞得久了，有时候也会想着暂时中止能力，让自己从高空掉落下来，感受自然之力的约束。” “是这样没错~”费顿咧嘴一笑，永琳说的这事他干得多了，“嘛，没想到堂堂月之贤者，也有如此不理智的时候啊。” “月之贤者也好，永远亭的药师也罢，我只是一介凡人。”永琳淡然道。 费顿回头看了眼冰湖上的背影：“辉夜做了件好事~” 永琳看向费顿，喃喃道：“你也功不可没就是了。” 》》》》》》 “有奸情！”顶着搜寻物资的名号跑得老远的因幡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窥视主人们与费顿的交互上。 蹲在不远处的灌木丛边上采集浆果的铃仙没好气道：“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你不是亲眼看着公主殿下和费顿大人差点亲上了吗？剩下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惊讶。” 不如说，武侠世界之旅结束后，费顿和辉夜还没有突破那一层关系，才是让她们惊讶的事情，兔子们私下讨论了许久，最终得出结论——渣男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导致其反而不怎么急色，更注重精神恋爱。 “谁说公主了？”因幡帝把脑袋缩回来，压低声音，缓慢而清晰地吐字道，“我说的是永琳大人。” “师匠！？不可能！”铃仙瞬间来到同伴身边，小心翼翼地从树干后面探头出去。 魔力聚集在双瞳提升视觉能力，确认费顿与永琳只是坐在一块边处理木材边谈笑风生，这才松了一口气：“帝你又在骗人，师匠不是跟平常一样吗？” “跟平常一样？”因幡帝表情古怪地看了几眼铃仙，突然踮起脚来摸了摸铃仙的脑袋，以不同以往的腔调念叨道，“……你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 “？？？”铃仙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因幡帝蹦蹦跳跳地离开，又变回那只调皮又懒散的兔妖：“那么，天真可爱的小兔子要认真搜寻物资咯——啊！幸运雷达告诉我，这里有荒野求生所需要的物资！” 铃仙没有多想，走到正在扒雪挖洞的因幡帝身旁道：“昨天就一无所获了，今天若还是没有半分贡献，说不准真的会被费顿大人当成枕头使——” 因幡帝的动作停了下来。 铃仙的话语也戛然而止。 在她们眼前的是一只冻僵的雪兔尸体。 嗯，尸体没有腐烂，冰雪是天然的冷藏箱，简直是荒野求生路上的宝藏。 可惜，捡到它的是两只兔子……还是让其入土为安吧。 第六章 正在看足总杯 （感谢银河旅团的打赏与支持） “动作完成度很高，但难度系数太低了，该不会是打算让辉夜一手吧？”费顿瞥了眼滑到自己身旁的永琳，质疑道。 “怎么可能，单纯只是还没有掌握提升起跳时的旋转速度的技巧罢了。”永琳只是一流的法爷，发力技巧从来不在她的技能列表上，“再说,即将夺冠的人又不是我。” “说得也是~”费顿话音刚落，因幡帝从雪坡跳出，空中转体数圈后平稳落地。 “向左偏轴转体1620度、空中抓板、平稳落地，动作完成度还不错，88.5分。”费顿给因幡帝打出至今为止的最高分，“话说回来，你也太擅长这项运动了啊,明明才玩了两天。” 因幡帝在雪坡上划出一个漂亮的s型，刚好停在费顿身侧,一点都不谦虚地说道：“种族优势，我可是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白兔~” “不，这项运动的核心又不是腿部力量。”费顿无法接受这个答案，至少场中另一只兔子就没有如此杰出的表现。 没过多久，辉夜从雪坡跳出，空中转体数圈后脑袋落地。 费顿古井无波地说道：“向右偏轴转体1080度，中途慌张起来，动作变形导致旋转不足，脑袋先着地，普通人不死也残，给你10.0分,请靠啊q精神自行去掉小数点。” 辉夜猛地抬起头来抗议道：“别详细解说啊！” “那怎么行,有始有终嘛。”费顿不理会败犬的抗议,一把举起因幡帝，朗声道,“现在宣布，首届【永远亭滑雪技巧赛】冠军是因幡帝，此后三天她无须工作且拥有食物的优先食用权。” “耶~可以光明正大地偷懒咯~！”因幡帝振臂高呼。 来到异界的这几天,可谓她近数百年来最辛劳的日子。 与从月亮来的铃仙不同，她是地上的兔子的头领，数百年前成功潜入布下隐匿结界的永远亭，经过谈判后与辉夜和永琳达成某种协约，给兔子们找了座靠山，因而名义上是宠物，实际上更接近于盟友，不做家务不听使唤也不会挨训。 但她与费顿没有这份信任关系，费顿高兴时会笑眯眯地揉着她的小脑袋，不高兴时会毫不留情地惩戒她。 “真是的，我明明就差那么一点……”辉夜爬起身来，拍掉身上的冰雪。 摔得很痛，但这两天她已经摔习惯了，她不会因此哭鼻子，永琳和铃仙也没有跑过来安慰她。 “嗯，是差亿点点。”费顿放下因幡帝，拍拍手道，“滑雪活动完满落幕，如果对此项运动感兴趣,请自行打造更专业的滑雪工具前往雪山,个人推荐地狱的八寒地狱。” “地狱就算了。” “……同感。” 不管踏足地狱多少次，辉夜和永琳仍旧厌恶那片充满污秽之地。 现世也有雪山，但月之都的威胁仍未解除，甚至有理由相信，搜捕行动的强度会因绵月姐妹的落败而空前高涨。 “看样子你们对这项冰雪运动的爱好程度，也就是‘尝鲜’级别呢~”费顿笑道，辉夜和永琳没有否认，“那么，我给你们展示另一种更有趣的冰雪活动——” 言毕，回头朝山顶的方向挥了一爪子。 雪山顶部的积雪遭到斩击，大面积的崩落，往下滑动的过程引起更多的积雪的崩落。 “这算哪门子的冰雪活动啊？”辉夜不满道。 “你在说什么呢？这明明是最贴切的冰雪活动，全方位地感受冰雪~”费顿张开双臂，等待冰雪的到来。 “你还真是一个什么时候都能给我带来惊讶的男人啊~”笑眯眯地说道。 “哈哈~！这种玩闹方式我怎么从来没想过？”因幡帝眼睛亮闪闪，仿佛发现新大陆的样子。 “…………”铃仙默然以对。 虽然在场所有人都不可能死在区区雪崩下，但她认为正常人碰上雪崩的第一反应都是‘躲开’，就像她刚才就下意识地想飞到空中，只是注意到其他人没有动作，才硬生生地控制住身体。 自己竟然是唯一的正常人——十数秒后，被大雪冲走的月兔脑中的唯一想法。 》》》》》》》 雪原的生存物资远少于海岛的生存物资，以“烤鱼吃到想吐”为标志，本次“雪原求生”活动共持续了十二天。 营地按照枯叶床、木架床、吊床、雪屋的次序演变，尽管费顿认为焖烧树干的方式才是最温暖舒适的，但辉夜等人均对雪屋情有独钟，还念叨着要打造一座漂亮的冰雪宫殿带回迷途竹林。 食物刚开始还有浆果，后面就只有鱼，其实就在他们的营地不远处就有数棵特别的树，把树皮刮下来削成小薄片可以煮成低配版麦片粥，奈何这属于土著才知晓的知识，费顿这个异世界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一点。 娱乐活动方面，打雪仗和堆雪人是老生常谈了，中间还有高山滑雪运动、溜冰运动、雪屋建造活动，可以肯定的是，若不是食物类型过于单一，费顿肯定还会想到更多的消磨时间的方式。 “这一次没能找到或者制作出具有纪念价值的物品呢。”费顿处理掉营地，尽可能地让此处回归大自然原本的面貌。 永琳扑灭篝火，轻笑道：“毕竟物资基本都被冰雪覆盖，我们总不可能把雪人拿回去。” “嘿嘿~反正我已经拿到最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了~”辉夜抱着钓鱼竿道。 她已经是一名优秀的钓鱼佬了，这十二天里的半数食物是她的劳动成果。 费顿就像是记起来什么似的，伸出手道：“对了，钓鱼竿还给我，那是情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辉夜瞪大了双眼。 “噗~当然是开玩笑的~”费顿捂着嘴偷笑道，“情人们都想和我四处游玩，怎么可能会送我这种东西，用积分从钓鱼工会兑换的专家级钓鱼竿，反正每过几年就有新产品，送给你吧~” “不要脸！”辉夜气愤地把钓鱼竿交给永琳，由永琳将其收纳起来。 永琳带有深意地看了眼费顿，问道：“现在就前往市区吗？” “不，既然最初把这设定成‘雪原求生’，把剩下的那段路走完吧。”费顿眨眨眼，“就当是暴饮暴食前的准备运动~” 第七章 现代都市 （感谢银河旅团、瑞0埃达斯的打赏与支持） 翻译魔法只能解决跨次元沟通交流问题，无法解决编程语言差异的问题，来到步入信息时代的异世界时，费顿在塞姆利亚大陆所学的黑客技术完全报废，只能让随身携带的“机械之神”同志帮忙解决身份问题。 老样子，还是采用【从西方小国来到东京的游客】这个便于解释常识的缺失的身份，瓦里玛会定期黑进政府的行政系统里修改信息,不用担心旅行签证到期的问题。 参照武侠世界时的模式，跳过入境环节，在无人街道上利用瓦里玛的能力构造出一辆带有司机傀儡的房车，汇入到川流不息的公路上，本趟异界之旅算是正式开始。 “嗯~你们的反应是不是过于平静了？”比起通过类似全景屏幕的功能观察外面的世界，费顿对同行者的表现更为好奇。 永琳,挂着恬雅的笑容,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铃仙，正襟危坐,但眼珠子快速移动，兔耳朵不自觉地一跳一跳的； 辉夜，笑得很欢快地东张西望，都想趴在屏幕上了； 因幡帝，拍着小手在房车里蹦蹦跳跳，一副想要跳出去尽情游玩的样子。 虽然这已经是“好奇”或“惊奇”的表现了，但费顿原以为众人会表现为“震惊”，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大呼小叫和提出十万个为什么。 永琳知晓费顿想说什么，回答道：“我们以前有提及过，月之都的科技水平并不低，也是有高楼大厦的。” 至于月之都的科技进步中她的功劳有多大，就没有必要详细说明了，反正‘月之贤者’和‘月之头脑’这两个称号摆在那。 费顿质疑道：“可是，永远亭看上去有种贫穷版的宫殿的味道……” 永远亭不是宫殿，而是住宅，但细节之处过于精致了，费顿不认为这些细节源于辉夜在《竹取物语》时期短短十余年的经历,更像是永琳在建房子的时候有意无意中把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再现出来。 若费顿是其弟子,永琳肯定得称赞其观察力，微笑着解释道：“月之都分为宫殿区、居住区、科技区，宫殿区大概与你想象的画面相差不远，但科技区和居住区则是古典与科技的结合。” 费顿想了想，问道：“跟外面的相似度有五成吗？” “差不多，但人口密度差很远。”如果说武林国的城镇的人口密度让辉夜感到不适，那么东京的人口密度让永琳也感到不适了，她已经有点担心辉夜下车后的表现。 “低人口密度的怀旧建筑风格的现代都市……吗？”费顿在脑海中完成构图，“这么说来，你身上的村姑味是源于老年人不适应科技的进步，辉夜身上的村姑味是源于被关在宫廷里出不了门？” “…………”永琳血压上升，这没有办法聊下去了。 “谁是村姑啊！”旁边的辉夜下场，昂首挺胸地说道，“月之都的车子还是浮空的呢，浮空的车子你见过吗？” “见过啊。”时空管理局的车子就是浮空的。 辉夜的嚣张气焰被瞬间扑灭，弱弱地说道：“……说到底，月之民的特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注重的是实用性，与娱乐相关的产业发展不起来。” 沉溺于享乐中，将会被污秽所侵蚀,一旦被污秽侵蚀，就会遭到放逐或更严厉的处罚。在这样的风气和律法下，科技水平与生活水平不匹配十分正常。 当然，费顿所说的才是主因，辉夜一年都不见得有一次离开宫殿区的机会，不管居住区和科技区再怎么发展，她都是对着花卉、茶艺、画卷打发时间。 “这么说的话，我搞不清楚你们到底哪些东西认识，哪些东西不认识啊……”费顿为难道，“我要怎么安排课余时间的行程？” 辉夜眼睛一亮，一把坐到费顿身边，面朝同一个方向以便解释，笑道：“我们可以逐一告诉你啊！永琳也来帮忙~” “是是~”永琳笑着坐到费顿另一侧。 不管嘴巴有多欠，渣男对待女性一直很上心，这点能让她的血压降回去。 ………… ………… 瓦里玛自带别墅空间，房车又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费顿不急着寻找住宿的地点，直接来到瓦里玛选定的料理学校——远月学园。 “不愧为料理水平极为突出的世界，这料理学校都把一座山头给圈起来了。”仰头眺望着分布在山林各处的建筑物，费顿发出由衷的感叹。 辉夜忍不住打断道：“别一句‘不愧’就想胡混过去！为什么一间料理学校的规模这么离谱，跟路上所看见的其他建筑物完全不是同一个量级！” 永琳环顾周遭，补充道：“而且这里的学生，还带着管家、女仆和保镖……” “金钱的力量呗，虽然我是无法理解为什么经营饮食业能赚这么多钱，但想不通就归咎于本地文化好了。”费顿不管到哪旅游都会去体验该地区的最顶级的饮食，很清楚上流人士的生活有多么豪奢，顶级厨师的收入有多么高，但他不觉得厨师的社会地位会抬得这么高。 永琳苦笑道：“粗暴地解读方式，可能偏离正确答案很远啊。” “嘛，我是来学习厨艺的，又不是来搞社会调研的，没用的知识不要也罢。”费顿没有完全记忆能力，也没有贤者称号，脑容量不足。 永琳摇摇头，转而道：“所以，我们就这么混进去？需要我使用魔法相助吗？” “暂时还用不上。”换言之，必要时还真得硬来，反正费顿要的是‘学习厨艺’，而不是‘当学生’，当一名没有人能注意到的旁听生也是可以的，“大概两个小时后，远月学园将进行插班考试，瓦里玛已经帮我报名了。” 辉夜恍然道：“也就是说，这些人只是报名参加考试的学生？” “嗯，已入学的学生基本都是全寄宿的。”费顿从储物空间取出考试凭证，追加说明道，“对了，我设定上是欧洲小餐馆‘永远亭’的厨师，今年18岁，刚好是报名年龄的上限，只是长得比较老成，看着像22岁，别人问起可不要说漏嘴。” “……总感觉永远亭的名号变得越来越奇怪了。”辉夜喃喃道。 第八章 薙切绘里奈 远月学园大得离谱，从校门口步行到山顶建筑，需要花个半天时间，但插班考试的会场位于山脚处的建筑物内，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 “……说起来，你们察觉到了吗？人们看向你们的目光，跟上一次不一样。”走廊上前后都没有人,费顿这才谈起这个问题。 辉夜打趣道：“因为我们身边的人不再是‘金毛怪’~？” 这个世界的居民发色斑斓多彩，单色调头发都算是普通了，有的人还天生双色调头发，费顿和铃仙均不会遭到歧视。 “嘛，也有这部分原因吧。”费顿耸耸肩，毕竟是事实,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辉夜这才正经回答费顿的问题：“你说的是着装和道德水平吧？看得出来,其他人没有把我们当成‘奇装异服的怪人’和‘实施犯罪的目标’。” 费顿点头道：“对，你们目前是‘个性强烈的美少女’。你们身上的衣服并不常见,但处在本地居民的可接受范围内，甚至部分本地居民穿得比你们更特立独行；本地居民的法律意识较高，不择手段的犯罪分子是少数，多数人都会选择以同行吃喝玩乐的方式勾搭你们上床。” “……可以表述得含蓄点吗？”辉夜只觉得这番用语不堪入耳。 “这不是给新来的兔子打预防针嘛~”费顿相信经历过武侠世界之行后，辉夜对陌生男人的警戒心已经拉满，他担心的是铃仙。 至于因幡帝？ 尽管费顿不知晓她是比辉夜更年长的兔妖，但往日作风摆在那，费顿根本不需要担心她吃亏，只需要担心她招惹麻烦、导致自己的旅途失控。 费顿接着道：“顺带一提，这个世界帅哥美女比较多，娱乐圈的女明星大概跟你们的颜值水平不相伯仲，不管是什么东西，一旦有了替代品，价值就会急剧下跌，一般来一句‘我马上要报警了’就可以让盯上你们的好色之徒滚蛋。” “……这算是好消息吗？” “……大概算吧。” 辉夜和永琳心情复杂。 “嘛，说了这么多,我其实是想鼓励你们在我学习烹饪时逛街观光,这里跟武林国不一样，体验应该会很不错。”当然，前提是别往肉眼可见的黑脏乱的街区走，专门往歌舞伎町走，被麻烦盯上也怨不了谁。 “不要！”辉夜果断拒绝。 校园方面不允许无关人士在校内活动，更别说出现在教室里了，但隐匿魔法和精神干涉魔法能实现这一点。 “为什么？”费顿觉得自己的建议是为了对方的旅游体验而考虑。 “因为这样就会错过很多美食。” 理直气壮。 且得到同伴们的认同。 》》》》》》 负责插班考试评审工作的是一名金发女高中生，名字是薙切绘里奈，试题是以“鸡蛋”为主材料制作一道料理，只要能制作出能让她感到满意的料理就算合格。 然后，除了一名眉毛位置有伤痕的红发少年，其余考生均落荒而逃，原因是薙切绘里奈拥有人类顶级的“神之舌”，出生便在味觉天赋上初露锋芒的她从小就受r国各家名店之托担当品味师，料理界的泰山北斗们都是其主顾，她所作的评价会在业内广泛传播，因而缺乏自信的考生们为自己的职业生涯考虑纷纷选择弃考。 “嚯~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鲁莽的挑战者留下来啊。”薙切绘里奈摸着下巴，以上位者的腔调说道。 费顿举手道歉：“不好意思,她们是我的朋友和跟班,考生只有我和这位红发小弟。” 因为误会而觉得丢了面子的薙切绘里奈恼火道：“为什么陪考人员会出现在这里啊！” 今天是升学成绩公布日和插班考试日,允许家长和陪考人员进入校园，但活动范围仅限于停车场和广场……当然，身份牛逼到连校长都得点头哈腰的大人物想去哪就去哪。 “就算考试不合格也得蹭一顿饱饭。”费顿理直气壮的样子很像刚才的辉夜。 “唔！……算了。”薙切绘里奈表情连续变化数次，最终看在费顿的外国人脸孔份上不予追究其不懂规矩的行为，从助手处接过考生档案，“幸平创真，家里经营一间小餐馆……费顿-奥斯本，17岁？” “西方人长得早熟。”外表年龄22岁的30岁大叔，也有不得不装嫩的一天。 薙切绘里奈怀疑地打量着费顿：“即便如此，作为考生的年龄也偏大了。” “贵校也有成绩既达不到升级标准、也达不到退学标准而留级的学生不是吗？”费顿笑道，“当然，直接把我扔去高等部3年级就再好不过了。” 薙切绘里奈冷哼一声：“哼，从基础学起才更有可能毕业。” 不过这么一打岔，她也懒得计较费顿的年龄问题了。 红发少年-幸平创真询问考试相关内容：“请问，不管做什么类型的料理都可以吗？” 尽管对评审工作很不耐烦，认为其只是浪费自己宝贵的研究料理的时间，但薙切绘里奈还是不得不给出回应：“只要用上鸡蛋，随你做什么都行。” 幸平创真再问道：“不需要笔试？” “不需要，尽管本校课程包含营养学、公共卫生学、栽培概论、经营学等范畴，但厨艺才是重中之重。”插班考试只考最重要的，入学后还得学这些文化课程。 幸平创真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就担心连料理都没做就倒在笔试上。” “鸡蛋料理呢~”费顿走到料理台旁拿起一枚鸡蛋，暗中拜托瓦里玛扫描眼前的食材的性质，“嘛，问一句，评审小姐喜欢吃什么样的料理？酸甜苦辣、轻口味重口味、传统创新？” 助手立刻蹦出来，大声斥责道：“无礼之徒，你知道【神之舌】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她出生在饮食界的顶级家庭里，从小就被打造出‘美食家’的人设呗~”薙切绘里奈眼高于顶的作派，让费顿很不爽，开启毒舌模式。 “什——！”薙切绘里奈瞪大双眼。 “嘛，不同人有不同的口味喜好，这应该是常识吧？现在就连点份外卖也有微辣、中辣、特辣可供选择，怎么可能有人能成为美味的裁判官。”费顿就像是没注意到薙切绘里奈和助手的怒气似的，昂着头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说起口味差异，我这个奶茶派经常被绿茶派人士和红茶派人士嘲笑幼稚，真希望来一个‘神之舌’把奶茶定义为最美味的茶类饮品啊。” “…………”薙切绘里奈全身颤抖。 费顿一捶手掌：“不过假如真的是一流的美食家，拥有的舌头不应该被称为‘神之舌’，更应该是最符合绝大多数人口味的‘最平凡之舌’……薙切小姐也太厉害了！你一个人就能等同于随机抽取数百名路人的评测效果！给厨师省去了多少时间~” “——不合格！！！”薙切绘里奈终于忍不住了，指向门口怒吼道。 费顿朝左侧击出一拳。 旋风铁斩拳！ 数秒后，房间左侧墙壁被割出三个圆环和一个中心圆型，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咚）（咚）薙切绘里奈和助手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啊……”幸平创真张大着嘴巴。 “不好意思，下厨前活动一下手臂。”费顿若无其事地扭了扭手腕，“对了，薙切小姐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合、合格。”薙切绘里奈嗓子都在发抖。 “哈哈~都还没有开始考试呢，怎么就合格了。”费顿经由被打穿的墙壁走进厨房，“哦，材料很齐全啊，不介意我一口气制作几道料理吧~” 第九章 异常状态 “蛋黄杂烩粥、黄金蛋饭-辉、黄金蛋面-煌。”费顿以普通人认知范围内的‘行动迅捷’同时完成四道料理的烹饪，把其中三道摆放在薙切绘里奈面前，“若是以数量取得合格，性质与作弊无异，请薙切小姐选择其中一道料理品尝。” “噢，哦……”薙切绘里奈就像刚喝完几吨猪油一般，迟钝地给出回应。 虽然她脸长得像天才少女,社会地位也很高，但她的天赋和接受的教育完全集中在饮食行业，不管是数学还是物理的水平都不咋的，至今还在试图科学分析‘拳风斩开墙壁’一事，犹豫着是否该通知校园保安捉捕危险分子。 不过，食物的香气还是唤醒了她作为厨师的本能,努力回想一番，确认眼前的怪物使用着正常的食材和正常的技巧完成了烹饪，终究还是拿起了勺子。 “……！”食物进入口腔,味蕾产生反应。 薙切绘里奈只觉得自己身处金黄色的麦田之中，蔬菜精灵和猪仙夹到相迎，前方是一片牛奶湖，吹拂过来的微风中夹带一丝咸鲜气息，一颗巨大的鸡蛋从东方缓缓升起，突然弹壳破裂，从中涌出由蛋白和蛋黄构成的滔天巨浪。 “？”看过时空管理局的档案的永琳，揉了揉太阳穴。 “？？”辉夜和铃仙看着薙切绘里奈的陶醉表情，莫名觉得很色。 “？？？”偷偷溜过来尝了口料理的因幡帝，露出无比困惑的表情。 “看来我顺手制作出第四道料理不是杞人忧天啊。”费顿从旁边取过一碟看上去就很吓人的红黑色煎蛋，用筷子夹出一小块,一把怼进失神中的薙切绘里奈嘴巴里。 “啊啊啊——辣死了！！！水，给我水！！！”薙切绘里奈满屋飞奔，跑了两圈才记起来冰箱里有牛奶,扭开盖子就对着嘴巴狂灌。 费顿笑道：“地狱煎蛋,这是功能性料理,吃一口立刻头脑清醒,解除混乱、睡眠、气绝、魅惑等异常状态，因而不追求营养和味道，请不要把它视作本场考试的答案。” “哈！”总算是缓过来的薙切绘里奈羞恼道，“你是哪里来的中二病患者，不需要这种奇怪的料理！” 费顿故意摆出为难的样子：“可是……它刚才就解除了你的魅惑状态啊。” “唔！最多只是混乱状态而已！”薙切绘里奈瞥了眼桌上的三道料理，咬牙狡辩道。 “好好好~当事人说了算。”费顿以最能让人生气的方式妥协，“那么，我的考试成绩呢？都吃成痴女了，你总不会告诉我不合格吧？” 薙切绘里奈身体颤了一下，以她被宠坏的大小姐性格，还真的会罔顾事实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踢出去，但墙壁上的大洞历历在目，她哪敢乱来，只能小声回答：“……合格。” 费顿点头道：“帝，你们先去用餐，我学习一下幸平君的料理。” “了解~”因幡帝一手一盘料理，头上还顶着一盘，兴冲冲地跑走。 “欸~？”薙切绘里奈下意识地伸出手，她还想尝尝另外两道料理的味道。 “抱歉,因为要迎合考试主题,无法大量使用肉和蔬菜，算不上一顿构成丰富的午饭，将就应付一下吧。”费顿朝永琳和辉夜歉然一笑，回过头来，“嗯？薙切小姐，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薙切绘里奈领悟到一个真理。 在纯粹的暴力面前，金钱名声权势地位全是弟弟。 》》》》》》 幸平创真交出的料理是肉冻鸡蛋拌饭，让薙切绘里奈再次陷入魅惑状态。 个性跳脱的幸平创真同样触怒了薙切绘里奈，但旁边站着个费顿，薙切绘里奈不太敢肆意妄为，同样承认其取得合格成绩。 “算是个不错的开始。”幸平创真没有显得太兴奋，因为他注意到费顿看向他的肉冻鸡蛋拌饭的神情不太满意，“不介意的话，我想听听费顿大哥的感想。” “成绩不会更改的，对吧？”费顿看向薙切绘里奈，确认道。 薙切绘里奈没好气地回答：“评审官怎么能够被其他考生的评测所影响？” “那就好。”费顿可不像薙切绘里奈那么斯文，直接拿起碗扒了几口饭，吞咽下去后说道，“味道不错，取得合格名副其实……只是觉得有点遗憾。” “遗憾？”幸平创真皱眉道。 费顿看向幸平创真没使用完的材料，说道：“先不谈这是否算作偏离主题，反正这道料理的核心不是鸡蛋，而是肉冻。” 胶原蛋白是高等脊椎动物体内含量丰富的一种蛋白质，是皮肤、软骨、动脉管壁及结缔组织中的主要成分。“肉冻”则是胶原蛋白在温度降至其凝固点25摄氏度以下时，胶原纤维之间发生交联而形成的固体。 “肉冻这玩意的属性注定了其用法，例如把它混在馅里，加热后就化成汤汁，从而形成‘多汁’乃至‘灌汤’的效果。”费顿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灌汤小笼罩这玩意，无法直接给出具体例子，“又例如经营餐馆时，比起接到客人的订单才熬煮汤汁，事前准备好容易保存和处理的肉冻是很好的选择。” “难道说！”幸平创真反应过来了。 费顿点头道：“对，你是直接把自家店里的菜谱拿过来用了吧？但这里是考场，你有熬煮胶原蛋白汤、冷却成肉冻、切碎肉冻混到鸡蛋里的功夫，不如直接把汤汁浇到饭上面，秀操作又不会让料理变得更好吃。” “唔……！”幸平创真无法反驳，刚才欣赏薙切绘里奈被肉冻的登场而惊讶万分的表情有多爽，现在就有多狼狈。 “嘛，请不要误会，我之所以说‘失望’，可不是指你不该使用‘肉冻’这技巧。”费顿摇头道，“而是我一度期望你能将肉冻玩出花来，例如想方设法提高肉冻的融化温度，让肉冻不是在饭面上融化成汤汁，而是在口腔咀嚼过程中融化，从而实现特殊的口感，又例如通过某种神乎其技的手段或复杂的工艺，让肉冻出现在你的炒鸡蛋地里头，甚至是在米粒的里头。” 薙切绘里奈下意识叫道：“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 “理论上可行，借助专用设备把米粒磨成粉，低温环境下包裹住肉冻微粒后重新成型……当然，我只是举一个极端例子，谁特意去制作这样的料理谁就是傻瓜。”反正费顿不会去制作，即便瓦里玛能够轻而易举地制作出这样的肉冻米粒。 “唔~~！”薙切绘里奈咬着牙，不得不承认，她对费顿所描述的虚构料理产生了食欲，她的‘神之舌’已经蠢蠢欲动。 “受教了！”幸平创真朝费顿一鞠躬，他总算觉得入读远月学园是有意义的。 “一个脑洞而已，我自己也没有制作过那样的料理啦~”费顿乐呵呵道，“研究出来以后，请务必教我一手~” 第十章 剔除小泉红子 “这才叫生活啊~”因幡帝软趴趴地靠在椅子上，不停揉着自己的肚子。 “说得没错~”辉夜用叉子拨弄着蛋糕上的奶油，乐呵呵地认同自家宠物的观点。 “咳咳。”旁边的永琳干咳两声。 “额……”辉夜连忙把蛋糕吃下，用餐巾擦拭嘴巴，摆出端正矜持的姿容。 这是东京前三的大酒店的餐厅，虽说餐桌之间相隔颇远，但终究是公众场合,不管是月之贤者还是月之公主都不想丢人现眼。 永琳看向在旁边写写画画的费顿，好奇道：“站在厨艺高手的角度，评价如何？” “这两道菜水平不如我，这两道菜水平跟我差不多。”费顿分别指向自己面前的碟子，再继续完善自己的《料理手册》，“考虑到下厨的大概率是帮厨，厨师长的手艺肯定比我强,没来错地方。” 辉夜意外道：“相当谦虚呢~！” “跟你不一样。”费顿补上一句。 “呜~！”辉夜顿时鼓起了脸，但下一秒又立刻切换回端庄模式,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嘛，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结果。”虽说从来没有自封为‘第一厨师’，但费顿还是忍不住为维护颜面而进行解释，“学生前往远月学园就读，是为了毕业后找到好工作或者创业，赚大钱当人上人，这间大酒店的厨师基本都是远月学园的毕业生，水平怎么可能差。” 附带一提，这间大酒店档次很高，普通的远月学园毕业生只能担任帮厨，厨师长之位是留给“远月十杰”级别的毕业生的。 因幡帝眼睛一亮：“那我们还去远月学园干嘛？绑架这里的厨师长，让他把餐牌上所有料理制作一次不就完事了？” “基数问题。”费顿摇头道,“我无意于让自己的料理迎合所谓的‘神之舌’的喜好，我只想见识更多的食材、掌握更多的烹饪技巧、学会更多的料理,而优秀的厨师都有自己的原创料理，待在挤满优秀厨师的远月学园里偷师速度最快。” 当然，把全世界的优秀厨师绑架到一座岛上展开厨神争霸赛，这才是真正的效率最高的偷师方式，但这种方式也过于缺德了，费顿不屑于为之也没必要为之，提升厨艺又不是什么关乎生死的重要事项。 永琳笑道：“看样子你对远月学园的学生的水平还挺满意~” “至少肉冻鸡蛋饭少年水平不错。”费顿不计较那是幸平创真的原创料理还是他从父母处学来的料理，反正对他而言没任何区别，“肉冻技巧不新鲜，但他用鸡翅、鲣鱼、酒、酱油熬出来的汤汁跟鸡蛋拌饭很搭，我学到了一个新配方。” “优昙华院。”永琳微微一笑。 铃仙连忙应道：“记、记下来了！一有时间就立刻准备材料尝试！” 改善永远亭饮食水平的伟大任务，就落在铃仙一个人肩上了。 永琳不抱太大希望的略一颔首，转而道：“之后有安排吗？” “我建议就在这酒店租一个房间睡觉。”这是因幡帝这只懒兔子的发言。 “……沐浴。”这是娇贵的公主殿下的发言。 此前的雪原生活各种条件都不如人意，她们想要舒适地度过余下的半天时间作为缓冲，明天才正式开玩。 费顿合上《料理手册》，喝了口餐酒：“你们自便，我一个人去欺负触手怪就行了。” 》》》》》》 月球被炸掉7成是震惊世界的大事，杀老师的暴走导致一处秘密研究设施大爆破、后续行动又极为高调，根本瞒不过各国情报人员，当“反物质触手移植实验”相关内容传回去后，不出意料地引起各国高层的暴怒。 各国不介意打着“消灭恐怖主义政权”的旗号让r国政权倒台，顺手夺取该实验的研究成果,奈何杀老师这个足以炸掉地球的潜在威胁还没有处理掉,只能暂时维持r国的社会稳定，一边对r国政府施加高压，一边暗中调集高手进行击杀行动。 在新学期开始前的周六，经过一番幕后交涉，来自全球各地的人类最顶尖战斗力齐聚东京，向杀老师发起挑战——里面还混杂了五个异世界人。 “人还真多……”为了凑热闹连澡都不泡的辉夜，一下车就摆出公主模式。 群英vs杀老师的场地设在旧校舍的操场，他们要先在新校舍的校门口完成信息登陆，才能绕道后山进入旧校舍区。 “穿西装的人大部分是工作人员，剔除他们后就没多少了。”停车工作交给瓦里玛，费顿领着众人排队等候登记。 永琳打量着前方的人员，迟疑道：“……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费顿打趣道：“确实，就算托尼-史塔克在这个世界也不会有违和感啊~” “托尼-史塔克吗……有必要打听一二啊~”永琳笑道。 连月亮都被炸毁了，还牵扯到什么反物质研究，把这个世界的最高战力想象成机械人、改造人、纳米装甲战士合情合理，然而前面四个长得像hei道分子，再前面五个是肌肉佬。 负责登记工作的刺猬头工作人员念道：“范马勇次郎、范马刃牙、愚地独步、花山熏、烈海王，诸位自然是无须登记的。” 待肌肉佬们进入校园后，刺猬头工作人员抬头看见hei道分子，沉声道：“名字。” “琴酒。”黑衣银色长发男。 “伏特加。”黑衣墨镜大叔。 “贝尔摩得。”黑衣金发美女。 “波本。”黑皮白发帅哥。 “……进去吧。”刺猬头工作人员冷冷道。 态度不甚友好，因为他知晓这几位是跨国犯罪集团的杀手，奈何今天这事牵扯到全人类的命运，即便这群人就在眼前也无法秉公执法。 事实上，这个关卡的作用只是排除无关人士，例如打算在开学前回校与女朋友贴贴顺便抄作业的学生……又例如带着四个美少女东张西望的金发男。 刺猬头工作人员皱着眉头道：“确认一下，你知道今天本校是要举行什么活动吗？” 费顿展颜一笑：“殴打章鱼~” 今天来的多是不认识的外国高手多着呢，刺猬头工作人员不敢以外表判断对方的实力：“……名字。” “啊，是要报酒名作为代号吗？”这是通过念话向瓦里玛询问后得知的信息，翻译魔法是无法翻译出‘无意义的名字’的。 “奶啤。”指向辉夜。 “人参酒。”指向永琳。 “火焰烧水果酒。”指向铃仙。 “菠萝啤。”指向因幡帝。 “…………”刺猬头工作人员下意识了看了眼没走远的酒厂一行。 果不其然停下了脚步，特别是琴酒，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样子。 “然后是我——甲醇！” 嗯，琴酒更不高兴了。 第十一章 拉仇恨的好手 “为什么我是‘奶啤’，我明明更适合‘竹叶青’！”对代号感到不满的不止酒厂一行人，还有觉得自己的代号很幼稚的辉夜。 费顿回过身来，以后退的方式继续步伐，古怪道：“我一直把‘对着竹林发呆’当成嘲讽用语，怎么听上去你还挺满意的？” 辉夜抗议道：“这是两码事，我可从来没说过讨厌竹子。” 她讨厌的是软禁式生活——这话不能当面说出来,因为这种生活已经是永琳舍弃月之贤者的崇高地位换来的。 费顿无法取得相同的认知：“活蹦乱跳的兔子我都能接受，竹子有啥好看的，看竹叶随风摇曳很有趣吗？” 辉夜挥着手指头，说教道：“你懂什么~竹子俊逸挺拔，傲雪凌霜，象征着气节和君子之风。往具体来说，四季常青代表着顽强的生命力,空心表示着虚怀若谷,竹的柔韧特性代表着柔中带刚,竹节外露代表着高风亮节。” “……竹子承受了太多不该有的附加概念啊。”费顿揉了揉太阳穴，表情微妙无比，“按照这种腔调，专门吃竹子的大熊猫就成了屠戮君子的暴君？” “这、这个嘛……为什么要扯到大熊猫头上啊！”辩驳不了就只能撒泼，女人的标准技能，“总而言之，我要把代号改为‘竹叶青’。” 费顿把手伸进外套的口袋里作为掩盖，从储物空间取出一罐蓝色饮料，抛给辉夜：“接着。” “什么？”辉夜下意识问道。 “天润奶啤。”费顿所列举的酒名，可是都亲身喝过的……当然，甲醇除外，这玩意压根不是酒。 “……太怪了，牛奶还能制作成啤酒？”辉夜狐疑地掀开拉环，闻了闻气味，才咪了一口，“味道也很怪，就像是酸奶里加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又多喝了两口。 挑剔的表情逐渐松弛下来：“这一次就算了,下次代号由我自己来决定。” “下次一定。”费顿笑了笑,回转身来，小跑几步追上前方的黑色集团，“帅哥，你是叫‘波本’没错吧？交个朋友怎么样，你叫我‘甲醇’就可以了。” “……”安室透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微笑着给出回应，“很高兴认识你，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如你所见，我是从其他国家来的，只知道要来打章鱼。”毫无疑问，前半句话是谎言，费顿是在场高手中为数不多70%知情者，剩下的30%是关于杀老师与圣母白莲花的瓜葛，“波本你能给我介绍一下现场有哪些竞争者吗？例如前面红色头发的肌肉佬，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连脸部肌肉都修炼的人。” 安室透惊讶道：“你连‘地上最强生物’都不认识？！” 费顿摸着后脑勺傻笑道：“诶嘿嘿~虽然我也有健身，但我平常不怎么理会健身界，热衷于钻研烹饪技术，早上才刚虚报年龄通过远月学园的插班考试。” “？？？”安室透只想说一个厨子跑来凑什么热闹。 还有‘健身界’这三个字能否别喊得这么大声,也幸亏前头的几位格斗家不屑与蝼蚁一般见识,要不连他也大概率被殃及池鱼。 费顿突然压低声音，贼兮兮地说道：“话说回来，你们是同一个组织的吧？” 安室透迟疑道：“……是这样没错。” “那你肯定被孤立了。”费顿挂着同情的表情，拍拍安室透的肩膀。 “我怎么就被孤立了？！”安室透觉得自己的卧底工作一直做得很不错。 费顿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其他人都穿着黑色制服，因为你长得黑就不发制服，这还不是被孤立？” “…………”安室透表示卧底工作期间殴打外国游客应该不会被上司问责吧？ 》》》》》》 （啪） “你干嘛啊！”被偷袭的辉夜揉了揉脑门。 “试一下武器。”费顿晃了晃r国政府提供的专用手枪，指向地上圆滚滚的特殊子弹，“嗯，确实对人类无害，除非打中眼睛。” 对，这个世界不单有“反物质触手”，还有“反-反物质触手材料”，杀老师只要一碰到这种特殊材料，细胞就会以某种需要十万字论文来解释的原理坏死。现在的问题是杀老师最高时速20马赫，即每秒6.8公里，根本无法以这种材料打造的武器命中他。 辉夜生气道：“你就不能对着地上射吗？！” “有道理。”费顿发自真心地这么认为，就是手指不听使唤。 （啪） “你这家伙！受死吧！”脑门又中了一枪的辉夜从武器架上拿起看上去火力最足的突击步枪，朝向费顿扣下扳机。 没有动静。 或者说扳机扣不动。 “嘛嘛~fps游戏你玩了不少，真枪还是第一次摸吧？”费顿笑眯眯地又拿起一把手枪，打开保险，“听说过‘枪械的保险机构’没？” （啪）（啪）（啪） “不公平！我都还不知道这把枪的保险在哪！”辉夜抱着枪逃窜。 “你把枪给我，我演示给你看。”费顿双枪漫游模式追着辉夜打（故意射空）。 “你当我是笨蛋吗！” “枪上面就没几个可以扳动的东西，你还不是笨蛋？” 看着远去的两人，安室透沉默片刻，向永琳问道：“……他总是这样子吗？” “拉仇恨的好手。”永琳默默收下一把反-反物质触手材料匕首，研究项目又多了一个，“不过，看上去他对你颇有好感。” 她看得很清楚，虽然只是一个身位的差距，当时离费顿最近的黑衣集团成员是贝尔摩得，而费顿搭讪的目标却是波本，总是有理由的。 不过，波本并不领情：“这样的好感我敬谢不敏。” 等了约四十五分钟，世界各地的高手聚集于旧校舍的操场上。 他们有的是被政府招揽的良民，有的是足够被判处执行几十次死刑的地下工作者，有的知晓包括反物质触手实验在内的机密，有的冲着巨额赏金而来，但总体可划分为“格斗家”和“枪手”，类似钢铁侠的“高科技装备使用者”和不人道的“科学怪人”暂未出现。 原因不单纯是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点得很偏，反物质领域一枝独秀，还有地球仍有一年寿命，王牌还不需要早早放出。 “——大家好，我就是炸毁月亮的犯人。”毫无征兆地，一只通体黄色，套着西服的触手怪出现在场地中央。 “卧槽，这只章鱼怎么看着还有点可爱~！”和辉夜坐一块吃冰棒的费顿喊道。 “那边的小哥真有眼光~！”杀老师乐呵呵地说道，“尽管明年准备把地球也炸掉，但一直逃跑就太无聊了，于是我准备从后天开始担任背后这所学校的教师，虽然会一下子就把你们所有人打倒，但这里应该会有不少人屡败屡战，今后请多多指教~” 世界第一高手“死神”不是优秀的教师，这也导致其遭到弟子的背叛而被捕，尽管喝过圣母白莲花研究员的心灵鸡汤后，他下定决心当一名三好教师，一时之间也难以知晓该如何做，于是他构造了一个轻佻、好色、固执的“杀老师”形象。 今天就算是上岗前的练习吧。 “确实，这样的怪物连我也赢不了，但是——”范马勇次郎正想出战。 “——按照规矩，弱的先上！”费顿再次大喊道。 “…………”范马勇次郎面容开始扭曲。 身高191cm、体重166kg的19岁少年花山熏暗叹一声，猛然冲向杀老师，一拳轰出：“哈！” （嘭）巨人一般的花山熏从操场上消失，左侧的树林里塌了好几棵树。 “是~下一个~”杀老师挥舞着柔软的触手笑道。 第十二章 甲醇 “不好意思！请问在拯救地球的伟大事业中受伤的话，能报销全额医疗费用吗？”在第二名挑战者送菜之前，费顿高举地手臂向工作人员提问。 现场一片沉默。 最终由现场负责人，即此前在门口负责登记工作的刺猬头工作人员回答：“自然是全额报销的，而且我们会提供最优质的医疗服务。” 费顿再问道：“那如果我还没有出手，前面已经有人把章鱼杀掉了，有安慰性质的金钱奖励吗？特殊人才补贴什么的。”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或许有？”刺猬头工作人员没有资格决定这种事，但他认为若是费顿真的展示出‘特殊人才’的本领，高层一定不会在乎掏点钱。 费顿把手臂放下来，双臂环胸，摆出一张威严的脸孔，刻意压低声线：“毫无疑问，本大爷是这里最强的男人，所以要最后一个出手。” “………”刺猬头工作人员深吸一口气，极度怀疑费顿被杀老师打成重伤才是最好的下场，否则落在其他挑战者手中，小命都有可能丢掉。 ——以上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接下来的五分钟才是主旋律，简单概括下来，就是【威猛的格斗家冲上去，被杀老师一触手扇飞】和【精湛的枪手一通突突突，被杀老师冲过来一触手扇飞】。 “下一个~”杀老师一边看成人杂志、一边喝饮料、一边看学生名册、一边抽飞挑战者，还不忘催促挑战者们上场。 这不是分身术，而是超高速移动中刻意停顿而形成残影。 他只是在装逼，但装逼并不意味着这是无意义的行为，杀老师希望展示自己的实力,让这些所谓的“人类顶尖强者”知难而退,把仅余一年的生命用来履行与圣母白莲花研究员的诺言。 事实上,他已经成功了,现场已经有不少人认了怂，就算有医疗服务保障,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乐意躺进医院，更别说那些有犯罪案底的了，也就是那些对“战斗”本身感兴趣的人仍在头铁。 例如被称为“地上最强生物”的范马勇次郎。 “哎呀~”杀老师停下装逼行径，把成人杂志、饮料、学生名册放好，站在原地不动。 范马勇次郎眉毛一挑，道：“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我不觉得你需要严阵以待。” 杀老师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向范马勇次郎鞠躬行礼，认真道：“当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有且只有一份暗杀委托我没有勇气接下，以如今这具身体击败格斗家的神话，请允许我致以歉意。” “没有这个必要，人类也好，怪物也罢，我渴求的唯有与强者的交锋。”范马勇次郎握紧拳头，膨胀的肌肉撑破身上的衣服，露出精壮得让人感到恐怖的身躯，“在地球毁灭前的一年时间里，能有如你一般的强者可供我反复挑战,是我范马勇次郎一生中所得到的的最大的恩赐！” “……不愧为‘地上最强’。”杀老师挥舞起一根触手，地面出现一道道裂痕,“无意冒犯,我只是想充分感受昔日无法战胜的男人的实力。” 假如他动真格，范马勇次郎也是被一触手打飞的下场，跟前面的挑战者没有丝毫区别，但他如今的行动，暗示了他想要一点一点提升能力，某种意义上算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侮辱了。 “哈……哈……哼！”以独特的呼吸法把身体能力提升至极限，范马勇次郎猛踏地面，猎豹般闯入触手所划出的罗网中。 》》》》》》 “怪物。”琴酒寒声道。 这个‘怪物’指的到底是身负重伤、站着失去意识的范马勇次郎，还是最高时速20马赫的杀老师，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贝尔摩得等了一会儿，没有后续挑战者，忍不住问道：“琴酒，需要放弃任务吗？” 他们的任务不是‘击杀怪物’，而是‘取得怪物身上的细胞样本’，即便是因特殊材料而坏死的细胞样本也是有研究价值的，奈何至今为止还没有人伤到杀老师一下。 “没有办法了，一起上吧。伏特加拿着突击步枪冲脸，琴酒负责双枪精准射击，波本负责狂扔投掷物，表面上的杀招是藏起来的狙击手，真正的杀招是裙底下藏着特殊材料手雷的贝尔摩得。” “…………”四瓶酒沉默。 正面是不可能打倒杀老师的，胜机唯有出其不意，用杀招掩护杀招是很不错的做法。 问题在于。 为啥一个外人跑来指挥他们！ 费顿义正辞严地训斥道：“干嘛？没勇气出手了吗，拿着这么高的薪水，你们怎么对得起盟主的知遇之恩。” 伏特加下意识反驳道：“不，盟主是什么东西——” （啪！） “你还敢反驳！要不要脸了！”费顿赏了伏特加一巴掌，整理了一下衣服，昂首挺胸地走出去，“难怪你们就一直是带杂质的乙醇，不想降级为丙醇就好好看好好学，看什么才叫甲醇。” “大哥！”伏特加捂着脸向琴酒求助。 “等。”只见琴酒黑着脸，浑身散发着杀气，但既然费顿已经以挑战者的姿态走出去了，他也只能等费顿被打倒后再补枪。 跟前面的挑战者一样，费顿走到杀老师正前方约十米处停下，高声道：“章鱼怪，我的代号是‘甲醇’！地球如此美丽，你为何要炸毁它，就算你不喜欢人类，我们也可以特地给你建造一个适合章鱼、乌贼、鱿鱼、水母居住的海底都市。” “打住打住！”杀老师颜色都变了，“你这是想干嘛？和我谈判吗？” 费顿用食指擦擦鼻子底下，骄傲自满标准动作：“嘛，通过研究热血漫画，我认为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是‘嘴炮’，这不是试图让你先放弃炸毁地球的计划，之后再说服你自杀，让我领取巨额奖金吗？” “你他喵还想说服我自杀？”虽然杀老师原本就打算自杀，但他是想死在学生手中，不能接受被圣人言论洗脑而自杀的剧本。 费顿重新摆出正经的脸庞，以播音员的腔调，抑扬顿挫地说道：“世界充满希望，章鱼与人类也是能和谐共处的——” “——闭嘴。”杀老师只是伪装出温柔亲切的人设，原本可是个杀手，一旦心情变糟马上原形毕露，以今天展现过的最高速度冲向费顿。 然后。 被一拳揍飞。 狠狠撞入旧校舍，旧校舍三分之一建筑体因此倒塌。 “年轻的章鱼怪不讲武德，怎么能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偷袭呢？”费顿左右压了压腿，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那么，既然你不接受嘴炮，那我就不得不动用武力了~” 第十三章 怪物间的交战 “……你究竟是什么人？”杀老师伴随着飓风返回操场，巨大的脑袋第二次浮现出名为‘认真’的表情。 杀老师很强。 20马赫的最高速度，600公里每秒的瞬间起步速度，与速度相匹配的反应力和动态视力。 然而这样的杀老师，却没能挡下费顿的那一拳，就算存在着出其不意的成分，也足以证明费顿的拳速有多快,已然超出人类的极限，别说什么魔鬼背肌了，就是创世神背肌也打不出这样的拳头。 “哎呀~这里不是流行代号吗？称呼我为‘甲醇’就可以了。”费顿以不逊色于杀老师前面的装逼作派的轻佻笑容回答，“兴趣是健身和烹饪，刚通过远月学园高等部插班考试，最近有点缺钱所以来揍你一顿，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小人物。” 杀老师替在场所有人提出质疑：“你想说自己是普通人？” 费顿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道：“至少我长得不像章鱼。” “……”杀老师知道自己套不出更多情报了,8条触手扬起来,这是要动真格的信号。 “稍等一下！甲醇阁下，这里有特殊材料打造的近战武器！”刺猬头工作人员抱着拳头、匕首、铁指虎往操场跑，r国政府可不会把内幕资料透露给他这样的小干部，他是一心想着弄死杀老师守护地球。 费顿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想正儿八经的打一架——” 费顿所站立的位置出现三道不同角度的切割痕迹。 “——注意了。”费顿出现在杀老师身前，双爪狂风暴雨般攻了过去。 “！”确认到费顿的脚下速度丝毫不逊色于手上速度的杀老师，八根触手全速挥击。 这是在场所有旁观者都无法观测到的战斗。 既看不见费顿的双手，也看不见杀老师姑且算是上肢的八条触手，只知道双方身后都卷起了足以撕裂大地的风暴，以及传来密集无比的怪异声响。 有声音意味着发生了碰撞，杀老师那看上去像果冻一样的触手，实际上有着凌驾于钢铁之上的硬度，只是有着被特殊材料克制的弱点。 “什么鬼？！”8根触手vs2条胳膊，场面上还是五五开，杀老师全身变成了深蓝色。 原理不明，他的身体颜色会随着心情而发生改变,深蓝色代表着“震惊”和“紧张”。 “啊啦~这是要进入第二形态了吗？会是提升速度还是发射能量炮呢？”缺乏相关情报的费顿,把杀老师的颜色变化解读为别的东西，于是稍微认真些许。 两道红光闪过。 “！”杀老师往后暴退,惊惧地看着费顿手上的血红色爪套。 他的触手被斩断了两根，与接触到特殊材料而引发细胞坏死不同，这次是能量与能量间的对抗，他感受到了血红色爪套所蕴藏的骇人能量。 费顿接住落下来的两根触手，眼睛盯着断口的位置十余秒，确认其没有变成反物质爆弹的迹象后才将它们甩给永琳，朝杀老师挑衅地勾勾手指：“继续。” 在此期间触手已再生完毕，杀老师猛然启动，绕着费顿奔跑。 “这是要竞速吗？我对自己的速度和耐力还是挺有自信的，不如比比看谁更快绕地球跑一圈？”话音刚落，费顿出现在杀老师身后跟跑。 “！？”20马赫的情况下是无法靠声音交流的，颜色变得更蓝的杀老师改绕圈为不规则变向跑。 没用，费顿还是跟在他身后，连距离都没有丝毫变化，一副只要费顿有想法、随时都可以追上来揍他一顿的架势。 “咿呀~！”杀老师大叫一声，直冲上天空。 有多高飞多高，他知道以费顿的脚力,可以跳得很高。 直至感觉都快要飞出大气层了，杀老师才刹住身子，回头俯瞰大地：“幸亏我会飞——” 红光一闪。 “——我也会飞哦。”费顿笑道。 “这、这是什么东西？”杀老师指向费顿身后的十道红色爪刃。 “量子科技飞行装置。”这个世界连反物质触手都倒腾出来了，出现量子科技不是很正常吗，费顿果断把锅砸到量子力学头上，“话说，远月学园学生没多少，教学楼却一大堆。” “啥？”杀老师听不懂费顿想表达什么。 “嘿~”费顿不打算作更多解释，猛地贴近杀老师，狠狠一脚将其踢向地面。 》》》》》》 “……这他喵绝对不可能是人类。”站在山坡上的众人，眺望着传出一阵阵轰击声的新校舍废墟，得出同一个结论。 恕他们无能，既看不见杀老师和费顿飞上天的一幕，也看不见杀老师像反弹球一般被踢向新校舍的瞬间，否则他们的震惊度会提升几个等级。 “回想过来，甲醇所说的全部都是实话……他的确就是最强啊。”安室透以极为微妙的表情看向伏特加，他很想采访一下被究极怪物扇一巴掌还存活下来的男人的感想。 至于询问有没有医疗报销和特殊人才津贴，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恶趣味的误导性提问，但问题也挑不出来，费顿从来没说过‘我会受伤’、‘我要临阵而逃’这种话。 “恶趣味。”琴酒冷哼一声，看向不远处的永琳，寒声道，“……那两根触手呢？” 虽然不想与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陌生人交谈，但永琳还是给出回应：“到底在哪呢？可能是被刚才的风暴刮走了。” 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触手上的贝尔摩得笑道：“不对吧？刚才我可看见它们是在你的手上消失的。” “那还真是不可思议呢~”月之贤者想到这是无异能世界，给出符合世界观的答案，“说不准我身上有着量子科技容器？” “…………”四瓶酒只能憋着。 甲醇太牛逼，不敢招惹人参酒。 “诶嘿嘿~”因幡帝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昂着小脑袋对着安室透道，“大哥哥你们是卖酒的吗？可以给我们一些奶啤、人参酒、火焰烧水果酒、菠萝啤吗？” “还有竹叶青。”辉夜悄悄补充一个。 安室透蹲下来苦笑道：“呃，在r国未成年人喝酒是违法行为……” 因幡帝甜甜一笑：“不给我酒，我就找甲醇打小报告，说你们想捉我当人质，威胁人参酒交出章鱼怪的触手。” “……马上派人准备。”安室透讨厌柯南以外的所有臭小鬼。 第十四章 情报 “总感觉你对这具身体的开发度还不足10%啊……”新校舍废墟的最深处，费顿坐在只剩下脑袋和躯干的杀老师头上，打地鼠般的踩碎每隔十来秒就再生一条的触手。 杀老师已经努力过了。 尽管表现配不上“反物质”这个名词的逼格，更配不上月球被炸掉7成体积的事实，但八条触手乱舞式攻击、全方位喷吐能够消化一切物质的特殊液体、压缩触手的一部分将能量提取出来形成能量炮已经是其目前所能使用的全数招式。 嘴巴朝着地面的杀老师苦笑道：“或许吧，但就算开发度100%，我也不觉得能取胜。” “嘛,我可是拼上性命修炼的，若是随随便便移植点‘反物质生成循环’就超越过去，这也太不公平了。”费顿撇撇嘴，对非靠自身修炼而得到巨大力量的人总是看不顺眼。 “是吗……你是知情者吗？”杀老师并不惊讶，知情者不等于参与者，这一点他还是区分得清的。 “我是一个看见月球被炸掉后，进行各种调查的善良小市民。”费顿知道对方误以为他是某个势力的人，指正道,“只是能力有点强,调查出许多被称为‘机密’的情报而已。” 杀老师接受了这个答案，前面费顿的恶作剧他也看在眼里，知晓其不是连大脑都练成肌肉的莽夫：“这里没有其他人，也不存在被监听的可能性，能否透露一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管在任何情况都绝不泄密，这才叫专业人士。”费顿拍了拍臀下的章鱼脑袋，“只不过，我也想要从你口中知晓一个答案，就算是情报交换怎么样？” 杀老师觉得费顿连该反物质触手实验都一清二楚了，自己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了，自然答应：“没问题。” “尽管我歧视科学家，但无法否认反物质项目健康发展起来的话，人类文明会往前飞跃一大步。”费顿看着面前的废墟，冷冰冰地说道，“但很显然,疯狂科学家和野心家污染了这个项目,月球和你就是证据……我没有执行正义的权利，但把我定义为‘犯罪者’就可以了，我打算把研究所的全体工作人员和与该项目相关的官员全部杀光，株连他们的亲属，摧毁他们的房产。” “株连亲属？”杀老师心中一突兀，圣母白莲花研究员的亲属也在费顿的诛杀名单上。 费顿恶狠狠地说道：“科研成果就是摆在明面上的宝藏，再严密的安保措施和加密程序，都防不住研究人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渗透，或是在家里藏有研究文件，或是把研究资料记在脑子里教给亲属，或是把研究成果窃取出来自用或卖钱，看看天上的月亮，杀错人了估计也能被原谅。” “……看来歧视科学家，是真心话啊。”被改造成这个样子的杀老师，对科学家也没啥好印象就是了。 “顺带一提，你也在我的名单上。”费顿几乎可谓全程放水，但这只是因为物理战士不好遇见，费顿见猎心喜让杀老师陪自己活动一下身体,“反正你也是一个丧尽天良的杀手，杀了也就杀了，你也早该有心理准备了吧？” “啊……十多年前就有了……”杀老师喃喃道。 “嘛,该轮到我提问了吧。”费顿好奇道，“我不管你是打算一年后飞出地球等死，还是把地球当成自己的陪葬品，特意跑来当一名教师，还是特定学校特定班级的班主任，怎么想都很奇怪，有什么深层次的理由吗？” “你确定要听下去？只是一个很无聊的诺言罢了……” 》》》》》》 “奶啤、人参酒、火焰烧水果酒、菠萝啤，准备找酒店休息了~”费顿带着一枚橙色结晶体返回旧校舍的操场上。 刺猬头工作人员连忙上前，还没有说什么就看见费顿把橙色结晶抛过来：“这个是……？” 将身体压缩形成高密度的橙色结晶体，把头部包围在其中的杀老师发声道：“哼哼，这是我的究极防御形态！这个状态连核弹的冲击、数千度的高温、强酸腐蚀都能防御住！” “！”刺猬头工作人员不假思索地拔出反-反物质触手材料匕首，对着杀老师一通砍，接着掏出手枪，又是一通射。 “木大木大木大~！我是无敌的！”结晶体里头的杀老师叫嚣道。 “嘛，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也无能为力，请你们找专家讨论如何突破其防御。”费顿施施然的与辉夜等人汇合，“商讨出方案后，你们知道该去哪里找我，只要钱到位，我不介意特意跑一趟把他打成这形态供你们处理。” “……有劳甲醇阁下了。”刺猬头工作人员没有想太多，收起武器，代表r国政府恭敬地行礼。 因幡帝离开前还不忘朝安室透打招呼：“波本哥哥，记得把酒送过来啊。” “不会忘记的~”安室透现在是亲切大哥哥模式，他还想着借着送酒的机会与费顿打好关系呢。 费顿五人没走多远，一名眉角粘着止血贴的空手道少年挡在面前。 “我记得你是‘京极真’……有什么事吗？”费顿笑问。 排除那些放弃挑战的格斗家，京极真是上场后受伤最轻的格斗家，考虑到杀老师正试图洗心革面当一只好章鱼怪，由此可判断京极真是个风评极好的少年，态度自然就表里如一的友善。 京极真当场行跪拜礼：“请甲醇阁下指导在下的修行！” “放弃吧，这个很讲求天赋，不是说老师有多强，弟子就能有多强。”费顿拒绝道，“再说，从后天开始，我也要当远月学园的学生学厨艺，真没时间指导你修行。” “学厨艺？！”京极真愕然道。 “干嘛？看不起厨子吗？”费顿没好气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健身的意义在于‘身体健康’、‘泡妞’、‘提升应急能力’，比起在擂台上互殴娱乐大众和当欺负小市民的hei道大哥，当一名厨师更能创造社会价值。” “呃……”京极真还是一名学生，工作范畴的问题暂时还没有考虑。 “真是的，有那个时间不如多看点书，做一个有价值的人。”费顿领着辉夜等人，绕过京极真离开。 “…………”老实说，京极真觉得费顿说得没啥问题。 只是。 由一个比怪物更强的人说这种大道理，真的毫无说服力可言啊！ 第十五章 那个男人竟然还有戏份 （感谢book胡来的打赏与支持） “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他？”车门刚关上，辉夜就急不及待地问道。 费顿一脸郁闷的样子道：“你刚才没听见吗？那是连核爆都能挡下的防御外壳。” “这样没水平的谎言，就别在我们面前说了。”辉夜白了费顿一眼。 果不其然，费顿收起伪装出来的表情，耸了耸肩：“好吧，在他从普通形态切换成防御形态这段过程，我确实可以把他干掉。” “不单如此吧？”永琳找好位置坐下,参与到话题中，“你是魔法使用者的克星，但你不只是魔法使用者的克星，你其中一个特殊能力应该是【干扰一切你不认可的法则】？或许有那么一天，你可以在自己的力量影响范围内干扰特定的法则，但目前的能力还不成熟，你不自觉地干扰所有自己不理解的法则,因为‘不理解’就是最固执的‘不认可’。” 剩下的不用说得太明白,永琳不认为费顿对反物质相关理论有着深刻的理解,只要费顿一动真格，对不管处于哪个状态都绕不开反物质的杀老师就一定会形成特殊效果，根本不需要凌驾于核爆的物理攻击力。 “…………”费顿沉默不语。 他是靠气势、热血、意志、狂气战斗的类型，一向奉行‘未知最恐怖’理念，根本没有去研究自己的能力，永琳此番猜测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只能以沉默维持自己深不可测的人设。 “这不是无凭无据的猜测，我制作了应用上月之都科技的小玩意，当你在我身边使用力量时，它暂时性地失去了功效。”永琳手掌一张，手心处出现一个中间发着微光的金属块，这东西没有实际用处，制作出来就是用来测试费顿的能力，“与此同时，以基础电路运转的设备却能正常运行。” 沉吟片刻，费顿叹息道：“唉,我就知道长时间与研究人员呆一块没好下场。” “永琳又没有恶意！”辉夜不满道。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费顿对研究人员的歧视根深蒂固,他连自家炼金术士老情人也同样以消极的方向进行揣测，“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什么都不懂，那我不就强得爆炸？” 永琳显得有些苦恼：“……我觉得你现在已经‘强得爆炸’。” 费顿懊恼道：“可恶啊！为何我要追求完整的青少年生活而去念书，为何我在杰尼斯王立学院读书时这么认真，为何我这么博学，如果我像辉夜这么笨就好了！” “你说谁笨呢~！”某个连酸碱度都不认识的公主殿下提出抗议。 永琳可没有忘记这个话题的起点，道：“所以，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呢？我不觉得你会因为‘弃暗投明’就‘既往不咎’。” “因为我跟他是半个同行。”费顿为某个有着崇高使命的犯罪组织效命，接近一半的任务都与杀戮有关，杀老师是纯粹的为金钱服务的职业杀手，因而只是‘半个同行’。 “就这么简单？”永琳意外道。 费顿反问道：“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确实不需要。”永琳迟疑片刻，点头道。 对随心所欲的人而言，只要心里高兴，什么理由都可以。 》》》》》》 揍完杀老师后时间也没多少了，费顿一行人乘车返回距离远月学园没多远的大酒店，租下三个房间，生活能力低下的辉夜由永琳照顾,爱捣乱的帝由铃仙监管。 由于有着地狱大酒店的住宿经验,辉夜和永琳轻松适应了酒店内的各种器物，在月之都的住宿区和科技区生活过的铃仙也没多少问题，只有帝这只土生土长的地球兔妖满房间乱窜，对一切都觉得新鲜和好奇。 永远亭四人组洗完澡后呼叫了送餐服务，送餐小哥是安室透，他顺道把帝和辉夜要求的奶啤、人参酒、火焰烧水果酒、菠萝啤、竹叶青送了过来，但没能与费顿达成会面，因为费顿此时根本不在酒店。 “……这一位是？”费顿回来时，永琳四人正享用美食美酒。 费顿捉着托尼-史塔克的左脚走进永琳和辉夜的房间：“相识时间0秒的熟人。” “我要求给予技术型人才最起码的尊重。”被一路拖行的托尼抗议道。 拖到餐桌旁边，费顿这才松开手，介绍道：“托尼-史塔克，某个世界的超级富豪，此前经营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军工企业，后来改型为能源企业，至少睡过一百个美女，但真爱永远只有自己的秘书。” “…………”辉夜、永琳、铃仙眼神冰冷无比。 “喂！尽管你没有说谎，可这介绍是否缺了最重要的两个内容！”托尼爬起身来，轻击胸口前的能量核心，套上纳米装甲，“几位美丽的小姐，我是被称为‘钢铁侠’的超级英雄，以及举世瞩目的超级天才。” “超级天才？”永琳确认道。 费顿摊开双手：“其他领域另说，单论科学，我觉得你远不如他。” “原来如此。”不需要费顿吩咐，永琳从储物容器中取出一根反物质触手，递给托尼。 “所以，刚才这是‘其他领域’的技术？”托尼先盯上凭空取物的现象，再接住触手，“软绵绵的，这玩意也太恶心了。” 费顿拽着托尼来到窗户边，指向天上的月亮：“这个世界的天才科学家把名为‘反物质生成循环’的东西移植到老鼠体内，结果老鼠寿终正寝时把月球炸成这样，他们还把该东西移植到人类体内打算制造出超级士兵，该实验体暴走变成最高移动速度20马赫的章鱼怪，我能处理掉该实验体，但我无法保证该项目不会重启。” “我手上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反物质炸弹？！”托尼不敢再揉搓手上的触手了。 永琳安慰道：“施加了时间魔法，至少在你开始研究之前是不会爆炸的。” “那还行。”托尼暗自松了一口气，“你把我绑架过来，就是为了完善这项研究？保证其不会发生大爆炸？” “超级英雄大人，应该不介意替异世界的普通小市民消除隐患吧？”费顿没打算道德绑架，他真正想说的话是后半句，“况且，还能改良出反物质触手战衣，报酬和工作内容一体化。” “触手太恶心了，反物质钢铁战衣就行了。”托尼是这么打算了，但最终如何定案另说，“工作内容是工作内容，报酬是报酬，不能混在一起，别忘记我还是个商人。” 费顿呵呵一笑：“那就再卖你个情报——灭霸把无限手套送给我当纪念品，我又把它送给其他人当赔礼，你们这群超级英雄没必要找紫薯精的麻烦了，人家已经退休了。” “什么！？”托尼面色一变，这事可比反物质触手重要多了，“你把无限手套送给谁了。” “另一名各个次元四处跑的穿越者。”费顿赶在辉夜开口前抢答，“就算你因为超级英雄的事业被超级反派杀掉老婆孩子，跪在我面前磕头，我也没办法复活他们哦。” “别诅咒佩珀和我还没出生的孩子！”托尼没好气道，“帮我把史塔克工业大厦的设备拿过来，异世界的设备我用不惯。” 这么危险的东西，就不带回家研究了。 “急什么，在此之前，要先获得已有的研究成果。”费顿打开窗户，跳了出去，“我已经（让瓦里玛）把资料传给你的战衣上了，附赠临时的异界语言文字翻译功能，你负责抢反物质相关实验的研究成果，我负责斩草除根。” “你丫的还黑我的战衣！？”托尼脚下能量喷射，飞出房间。 他不认同‘斩草除根’行动，但费顿的行为和实力他已经体验过了，既然无法阻止就眼不见为净吧。 “……我们继续晚餐？”永远亭四人组面面相觑。 第十六章 歧义 当夜，r国境内发生近百起爆炸案和人口失踪案。 没有引起社会恐慌，相关部门的封禁之力强无敌，普通小市民根本意识不到同一时间发生了这么多案件，焦头烂额的只有特定政府工作人员。 背锅的是托尼，费顿行动时会让瓦里玛黑掉各种监控设备，被记录下犯罪画面的只有一人,r国政府猜测这是其他势力夺取研究成果的行动、其他势力猜测这是r国政府自导自演的扫尾行动，只有杀老师一人知道这些案件与费顿有关。 由于瓦里玛早就把相关建筑和相关人员定位好，费顿的猎杀行动没有花多少时间，还有闲暇带着托尼返回漫威世界，把研究分析“反物质触手”所需设备带到一座无人岛上。 “咦~怎么还不睡？”本应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的费顿，看见永琳还在隔壁阳台上，调整了落点。 “赏月。”永琳向天上的残月举了举酒杯。 费顿仰头看了眼月亮,调侃道：“在雪原上这么多天晚上,你还没有看腻？” “环境不一样，心情也不一样，我只是一个肤浅的女人。”永琳自嘲一笑，轻酌一口安室透带来的人参酒。 “可恶~又让你装到了！”能淡然地说出这种话的女人完全没有肤浅的感觉。 永琳把视线投向费顿，作为一名药师，她的鼻子十分灵敏，闻得到鲜血的味道：“那么，成果如何？” 费顿没有卖关子：“负责该项目的科学家团队已把反物质触手移植到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身上，尝试把他们安插到章鱼怪的班级上取得‘学生’头衔免受伤害，以反物质触手对付反物质触手。后续还有以从两人身上取得数据改良反物质触手，把章鱼怪的弟子改造成比章鱼怪更强大的怪物的项目。” 至于是否有科学家把窃取研究成果、藏在家里的某处，费顿一概不知，因为他根本没有逐一扫描分析，直接就让瓦里玛炸毁建筑物了。 “稍等一下。”永琳放下酒杯，露出困惑的表情，“先不谈为何会把章鱼怪给自己订下的限制视为金科玉律并作出一系列打草惊蛇的举措，我以为他们的目标是亡羊补牢,让足以让世界毁灭的反物质爆弹从地球上消失。” 被视为前期试验品的少年少女还说得过去,他们并没有全身反物质触手化，不具备20马赫的移动速度，处理起来十分简单。 问题在于后续计划，就算创造出新型触手怪打倒杀老师，该怪物自然死亡时照样会变成反物质爆弹，没有根本性地解决问题，反而让问题更难根治了。 费顿讽刺一笑：“大概该团队大部分成员都是这么想的，问题是该团队的灵魂人物某天才科学家，比起拯救地球更在乎复仇。” “复仇？”永琳感到不解。 “刚得到的情报，让章鱼怪弃暗投明的圣母白莲花研究员是该天才科学家的未婚妻。”费顿揉了揉胸腹，就像是胃痛的样子，“或许是因为深爱的未婚妻死在章鱼怪手中、或许是觉得自己遭到未婚妻的背叛、或许是因为章鱼怪的暴走导致其身体遭到重创、或许是天才科学家的自尊，反正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不好意思，当时费顿赶着猎杀科学家，跟他聊了几句就把他拍死，了解不够深刻，还真不知道仇恨的源头是什么。 永琳再次感到不解：“若是没有其他人提供物资基础、体力劳动、脑力劳动，他的研究也进行不下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辅助其完成这些复仇计划？” “疯狂科学家的人格魅力？疯狂科学家的洗脑光环？嚷嚷出一个宏伟的未来、人人都想当新时代的神？”费顿歪着脑袋,以孩童般天真的语气说道，“人家又不是疯狂科学家~又怎么能理解他们的脑回路呢~” 永琳轻叹一声：“……看来你对研究人员的偏见又加深一分了。” “当一个群体总是出现同样的问题,偏见就成了刻板印象。”费顿眼珠一转，瞧向永琳手中的酒杯，“对了，可以让我尝一口人参酒吗？” “当然没问题。”永琳不疑有他，从随身携带的储物容器取出酒杯，“不得不提一句，这样的药酒纯属浪费药材——什！？” 出其不意凑过去舔了永琳脸庞一下的费顿，笑眯眯道：“味道不错~看，对研究人员的偏见这不就减轻一份了吗？” 永琳深吸一口气，道：“……我可以给你一耳光吗？” “嘛，我会躲的哦~”费顿往后一跳，落入自己的房间的阳台上，“忙碌了一天，我先睡了，永琳你也早点睡吧~” “…………”待费顿离开后，永琳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脸颊有几分绯红。 肯定是酒精的原因。 》》》》》》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啊！”新一天的早上，以辉夜的尖叫拉开序幕。 “咦？我没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啊。”同一个套路，用在不同人身上就不会显得腻味，“你不是答应了我可以尝一口你的味道吗？” 躲在永琳身后的辉夜探出红通通的脸庞：“谁、谁答应这种无礼的要求了！我说的是让你尝一口这个世界的奶啤！” “典型的用名词作为名字引起的歧义，我就不批评你了，下次别取这种让人误会的代号。”费顿大度地摆了摆手。 辉夜气得瞪大双眼：“这代号不是你给我取的吗！” 费顿理直气壮地说道：“怎么可能，你可是《竹取物语》的辉夜姬，由我取代号的话肯定是‘竹叶青’啊，你是不是傻？” “你——！”辉夜憋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晃着永琳的手臂求助道，“永琳，他欺负我！” “呵呵……”永琳总不能说自己昨晚已经被欺负过了，只能干笑两声为不作为表歉意。 费顿笑着绕到辉夜身旁，道：“作为赔礼，我也给你尝一口甲醇的味道如何？” “流氓！”这是辉夜为数不多的骂人用语。 “我怎么就流氓了？”费顿从储物空间掏出一个玻璃瓶，递过去，“我说的是这个甲醇，昨天在实验室里找到的。” “谁会去喝这东西啊！！！” 第十七章 逛街购物 （1） “……人也太多了。”不出意外地，辉夜和永琳一走上街头就开始人群密集恐惧症发作。 症状不严重，前者以拘谨的公主模式掩饰住，后者以淡然的笑容掩饰住，外人不会注意到她们的异样。 “这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不是吗~”费顿对人满为患的都市早已习以为常，眼下只是往最积极的方向进行安慰，“如果你们坚持的话,今天可以作为适应期，前往自然风光为特点的旅游景区，欣赏平静的湖泊、茂密的树林、五彩缤纷的花卉之类的。” “不需要。”辉夜果断摇头。 在人群密集恐惧症发作的同时，她的好奇心也在急剧飙升，山光水秀鸟语花香可满足不了她，她宁愿全天候紧紧跟在费顿身后当一个安静的美女子。 费顿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既然如此,就沿着这条商业街一直走下去如何？尽管街道上人员密集，可只要步入店内压力就会骤降。” 永琳笑道：“请带路。” 费顿勾勾手指示意众人跟上,在一间便利店门前停下：“这叫‘便利店’,是很典型的自选式购物型店铺，在进入之前先说几点。” “第一，不管有多么喜欢店里售卖的商品，都要先买下来，离开店后再拆开包装，你们寿命还有很长，别抢那么几分钟时间。”费顿冷眼看向因幡帝，“我知道这是连辉夜都知道的常识，重点提醒对象是某只装嫩的兔子，这个世界与你外表年龄相同的孩子都已经知道玩校园霸凌和早恋了，装可爱要适度，别装过头了被人当成大脑发育不完全的残障儿童。” “受教了。”因幡帝揉了揉脸蛋，之后的笑容的白痴程度降低一大半。 “……看样子向店主询问商品信息,也有被当成智力缺陷的风险啊。”铃仙沉吟道。 辉夜小声抗议道：“话说刚才是不是拿我举了个很不礼貌的例子？” 费顿继续道：“第二，店铺里有监控摄像头,请别大摇大摆地使用魔法，买的东西太多拿不上了,请自行找个隐秘的位置把东西放进储物容器里。” 永琳看向远处假装打电话的某人：“你还没说旁边还有人监视着我们呢。” “这难道不是已知事实吗？”费顿反问道。 安室透都亲自上门送酒了，怎么可能没有人监视他们，只是他们的感知力有限，费顿昨晚溜出去大杀特杀就没有被察觉到。 费顿手中出现一张银行卡，有瓦里玛这样的超级黑客，他显然不会去使用纸钞和硬币：“第三，请学习这个世界较为便利的付费方式，如果你们没有分头行动的计划，铃仙学会就行了。” “请交给我吧！”月兔小姐知晓这是本地居民每天都会做的事情，不认为这会是什么艰巨的任务。 “大概就这样吧，请跟上。”费顿转身走进便利店。 “哦哦~！”帝看着自动打开的玻璃门，口中不自觉地发出声音。 她预感到，门后将会是她这只兔子妖怪不曾见识过的新世界。 （2） “不可以把整条街道所有商品都买下来吗？”从便利店出来的辉夜，发自真心地询问这个可能性。 便利店售卖各种生活用品，其中食物占有极大的比例，货架上的零食和饮料一下子就把辉夜的购物欲望点燃了，要知道费顿带到永远亭的零食和饮料已经在这三年时间里消耗殆尽。 “不推荐这么做。”费顿耸耸肩，解释道，“尽管我们理论上拥有无限的金钱，但这些钱是凭空篡改出来的,小额消费也就罢了,大额消费银行方面可能会有所察觉，从而损害到卖家的利益，我们不该坑合法经营的小商机。” 永琳古怪道：“……所以，坑银行就没问题了？” “本人仇富！”费顿理直气壮道。 “……好吧。”反政府、反研究人员、反贵族、反富豪、反宗教，永琳越来越觉得费顿持有着愤世妒俗的diao丝心态，问题费顿不能归纳到diao丝范畴啊。 “那没办法了，因幡，以后没事就出去帮我购物。”辉夜扭头向正扮演搬运工角色的兔子们吩咐道。 “明白，公主。” “交给我们吧~” 铃仙与帝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铃仙打算趁机添置生活用品提高永远亭的生活水平，帝打算趁机给自己也买一批零食和饮料。 “啊，来了来了~”费顿看向路口，三个面无表情的大叔跑了过来，从铃仙和帝手上接过从便利店里买的东西，又沿来时的路跑了回去。 这是瓦里玛创造的傀儡1号、傀儡2号、傀儡3号，其中傀儡1号就是房车的司机。 “……总感觉很麻烦。”辉夜对这种蚂蚁搬家式的购物方式感到郁闷，明明瓦里玛的本体就挂在费顿脖子上，直接把东西扔进储物空间就可以了。 费顿笑眯眯地问道：“你确定自己还想继续扮演被天下第一高手保护、天下第一大夫照顾的败家公主的角色？” 前一次是因为武林国治安条件堪忧，需要‘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震慑宵小，平常费顿是不会如此高调行动的。 辉夜回想片刻，果断摇头道：“普通外国游客的身份就不错。” “体验感更好，对吧？”费顿转过身，继续前行，“下一家店……药店，看样子轮到永琳大扫货了。” 》》》》》》 “情况怎么样？”安室透进入指挥车，朝下属问道。 这时的他不是代号“波本”的酒厂员工，而是本名为“降谷零”的r国公安警察，本职是维护国家安全秩序，杀老师相关事件自然也属于其工作范畴。 下属连忙回答：“目前为止都在大购物，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感兴趣似的……甚至可以说，就像是穷了一辈子的人骤然中了彩票后的消费方式。” “？”安室透既不觉得费顿这样的怪物会缺钱，也不觉得辉夜永琳铃仙这样的美少女会缺舔狗供养，但他忍不住想起了昨天帝威胁他提供酒品这事。 好像有点不对劲。 下属继续道：“另外，他们所使用的房车里竟然还有两名此前从未出现过的中年男子，他们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待在车上……？” “……疑点重重啊。”安室透思索片刻，坐下来，“把那两名中年男子的资料给我。” 第十八章 购物 （3） “满足了~满足了~”费顿从服装店走出，看上去比实际买到衣服的人都高兴。 之前就曾提及过，【欣赏换衣秀】是他陪女人逛街购物时为数不多的乐趣来源，在武林国期间受到客观条件约束而未取得这种乐趣，总算是在这个世界得到补偿了。 辉夜在旁边嘟囔道：“先说好哦，刚买的衣服我大都不会穿的。” “也就是说，还是有几件你觉得能穿着走上街头的衣服？”费顿换了个理解角度。 辉夜郁闷地说道：“没有办法啊,现在是春天还没关系，可到了夏天就……” 炎热的夏天穿清凉的衣服，越单薄露出度越高的衣服越清凉，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已然脑补出满大街都是穿短袖衬衫、就自己一个穿着长袖外套的为何画面。 当然，这是不使用魔法的状况,若是拜托永琳使用魔法降温和干扰认知,那她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费顿摆手道：“那就没问题了，不管是什么事,有第一步就有第一百步，总有一天你连泳衣也敢光明正大的穿给人看。” “绝对不可能！泳衣实在是太不知廉耻了！”辉夜在玩游戏时接触过泳衣文化。 “嘛，毕竟穿着普通的衣服跳下水里游泳会难受。”费顿眼珠一转，嘲笑道，“不过你这只旱鸭子肯定无法理解泳衣的存在价值了。” “呜~！”泡澡泡的不少，游泳就从未尝试过的公主殿下扭头道，“反正我会飞行魔法！根本不需要下水里游泳。” 费顿也不坚持此话题，正如刚才所说的，辉夜会自行改变着衣风格，时间长短问题而已，扭头看向永琳：“说起来，没想到永琳你也会买衣服啊。” “我不介意接受不同的衣着文化。”永琳猜得到费顿想说什么,笑眯眯地给出回答，“另外，我其实并不强求红蓝中心对称的配色。” 费顿回以同样虚伪的笑容：“但若是有选择可能的话,你还是会选择这种配色,对吧？” “…………”月之贤者不说话了。 费顿也见好就收：“其实我想说，你脱了外套,再把袖子卸掉大半，就能当夏装来穿了，跟街上的女ol差不多。” “原来如此，你当时是这样设计的啊。”永琳恍然道，“我还在想这一身在冬天是否过于清凉了。” 尤其是在雪原求生期间，这个感觉更强烈了。 “嘛，我要考虑泛用性啦。”费顿一脸为难地看向辉夜，“如果某人再干练一点，能够蹭的上女ol的边，原本也可以采用相同的款式。” “哼~”辉夜撇过脑袋。 当然，现在也还不错就是了~ （4） 费顿一行人一整天都在商业街游荡。 自然不是所有店铺都光顾一次，销售保险、销售房地产、补习班这种就不说了，连售卖护肤品的店铺也没必要进去，蓬莱人永远不需要护肤品。 逛街的女人的耐力属性会暂时性的暴涨，中途仅休息的两次，享用了两轮乏善可陈的快餐。即便这个世界厨艺水平卓绝，满大街都是自带被魅惑属性的吃货,也不代表所有饮食业都能提供优质的食物。 一天的买买买下收获颇丰，数量多到让监视者猜测停在停车场里的房车究竟是如何放下这么多商品的,不由得联想起永琳昨天所使用的‘量子科技容器’……只不过，这是r国不是m国，路边店铺连枪械都买不到，没多大必要细述究竟买了些什么。 “唷~托尼，要来点章鱼小丸子吗？”回到酒店后，费顿不忘给无人海岛上搞科研的钢铁侠带晚饭……或者说是午饭，地理位置引起的时差。 “你就不能拿点别的东西过来吗？汉堡包就很不错。”托尼回头看了眼分析仪器里头的黄色触手，尽管这玩意一点都不像章鱼触手，他还是感觉失去了胃口。 “吃汉堡包也太浪费了，这个世界的特色可不是反物质技术，而是精益求精的厨艺。”费顿找个不碍事的地方放下餐盒，里头自然不止章鱼小丸子一种食物，“那么，能看得懂这个世界的学术成果吗？” “你以为我是谁？只要你提供的翻译没问题，我就一定能看懂。”托尼撇撇嘴，打架干不过他认了，智力他能把一万个费顿踩脚下，“不得不说这个叫‘柳泽夸太郎’的科学家有点东西，我都想把他聘请到史塔克工业当生物领域的技术顾问了。” 费顿一脸遗憾地说道：“真的吗？早知道我杀他之前就多给他几分钟演说的时间以表尊重了。” “……”托尼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不存在于历史中的穿胸之痛，为同行的惨死默哀一秒钟，转移话题，“总而言之，已经可以确定被斩落的触手不会成为反物质爆弹，原因是——” “——嘛，最近有人说我的特殊能力决定了我懂得越少越厉害，以后请不要在我面前抛书包，一律视为恶意削弱我的实力的行径。”费顿本来就不想弄懂这种内容，不想活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 “你是被人忽悠了，还是在忽悠我？”托尼打量了费顿几眼，确认对方是认真的，只能把‘细胞有丝分裂次数达到极限打破反物质生成循环’的理论吞下肚子。 费顿看向岛上的设备：“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 “很有吸引力的提议，但暂时还不需要。”托尼摇头道。 费顿笑眯眯地发出警告：“你可别尝试危险的实验哦~” “拜托，有你在这里，我哪敢啊？”托尼没好气道，“恰恰相反，与反物质相关的研究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打算被任何人知晓我正在研究它，包括那些被视为我的同伴的人。” 费顿嗤笑一声：“反物质相关研究的危险性，在你们的世界根本排不上号吧？我可是听说你们那里有各种射线、粒子、基因组、神器，最近才在名单上删减掉无限宝石。” “再怎么危险，暂时也还没有培养出你这样的怪物。”托尼反唇相讥道，“话说回来，你要求的最终目标是什么，让章鱼怪长生不死，还是停止他体内的反物质生成循环？” 费顿微微一笑：“仍在考虑中，包括‘把它打死’这个选项。” 第十九章 开学 “诸位，恭喜你们升入高中部。 你们在初中部的三年间，习得了料理的基本技能，加深了对食材的理解。你们在料理方面的实践自不用说，在相关理论知识方面也很完备，烹饪理论、营养学、栽培概论、公共卫生学、经营学等——然后，你们现在才站在高中部的开学典礼上。 而你们今后要面临的挑战,可不是技巧和知识，而是厨师生存下去的气魄。你们当中99%的人是用来磨练余下的1%的人的弃子，去年812名一年级新生中，只有76名成功升入二年级，无能之人和凡夫俗子只会被毫不留情地舍弃掉，千人的一年级生只有百人能升入二年级,撑到毕业的又有几人？但你们……都有可能成为最后的几人之一！ 好好钻研吧,厨师们。” r国料理界权威-薙切仙左卫门，以远月学园校长的身份在台上作出简短的开学讲话。 往年这一番发言下来，有的新生会被奇低无比的升级率吓得瑟瑟发抖，有的新生则大放厥词彰显自信，台下一片窃窃私语。但今年不一样，学生们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料理界的大魔王身上，一直在回头窥视后面的外来户。 官方说法是：某所升学率很不错的高中在两天前被月球爆炸时所产生的其中一枚陨石击中，为了解决该高中的学生读书难的问题，面积多、条件好、学生少的远月学园主动提供两幢教学楼和两幢宿舍。 真实情况是：r国料理界的权威在世界算根鸟毛，猜到费顿是故意毁掉校舍的r国高层一拍桌子，薙切仙左卫门不愿意提供便利就换个人接管远月学园。 “这校长喝多了吧？这说的是什么鬼东西。”既不是寄人篱下的外来户，也不是从初中部升上来的学生，费顿与辉夜等人待在会场的角落。 至于另一名插班生幸平创真，则作为插班生代表等候发言。 “有什么问题吗？”辉夜想了想,觉得以彻头彻尾的优胜劣汰式精英教育打造学园的品牌效应的理念,并没有多大问题。 费顿斜了辉夜一眼，解释道：“其他领域的升学考试,要做到的可不是‘我很优秀’,而是‘我比其他人优秀’,因为招生名额是固定的。另外,就算某一年的学生特别优秀，他们也看不出来，更不可能临时大幅增加招生名额，你知道为什么吗？” 辉夜终究是聪慧之人，不假思索地给出了正确答案：“因为每一年的考题都不一样。” “在这种模式下，【99%的人是用来磨练余下的1%的人的弃子】这句话是没错的。”费顿摇摇头，继续道，“然而，远月学园就已经是r国料理界的最高级教学机构，就算他把自己的女儿打造成拥有‘神之舌’的世界第一美食家，把自己的口味定义为标准，都不会改变【只要我足够优秀就100%能毕业】的机制，某种意义上算是十分仁慈了。” 辉夜恍然大悟：“因为标准化的口味不会随之提升门槛？” “差不多吧。”费顿耸耸肩，“假如再深究下去，又得回到‘如何定义一道料理美味与否’这话题上，继而批判‘神之舌’了。” 辉夜想了想，又问道：“那为什么上面的老爷子要这么说？” “谁知道~或许是装出远月学园天下第一的逼格。”费顿不置可否地看向台上的远月学园校长，“又或许单纯只是没搞懂状况,为何要对一个厨师抱有过高的期待,他的女儿的智力就足够堪忧了。” “诶嘿~”自己遭到费顿的毒舌攻击时气得直跺脚,旁听费顿毒舌别人是另一个感觉。 费顿笑了笑，转过身来，朝悄悄走过来的运动服打扮的刺猬头工作人员问道：“那么，贵国政府对我有什么安排吗？” 刺猬头工作人员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刚想递过去：“甲醇阁下——” “——叫我的本名就是了。”费顿出言打断，“顺道报一下你的名字，前天原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后勤人员，看来你还得上前线？” 嗯，跟杀老师打交道就是所谓的‘前线’。 “我是‘乌间惟臣’，所属防卫省临时特务部，将出任3-e班体育老师。”乌间惟臣重新把文件递过去，“费顿阁下，请问您是否愿意担任三年e班的教师？” 》》》》》》 杀老师通过假发、胡子、假手等道具伪装成一个圆头圆脑的大胖子，虽说所有人都觉得其外表说不出的怪异，但也没有往“非人类”的方向去想，开学典礼顺利结束。 开学首日自然会比较轻松，只有一堂烹饪实践课程，费顿学到了f国名菜“勃艮第红酒炖牛肉”的烹饪方式……尽管获得了教师的好评，但费顿尝了尝自己的作品，不能说难吃，但也就那样，反正他无法吃出幻觉来，可能是味蕾太迟钝了。 随后，费顿在乌间惟臣的带路下，来到大约是远月学园最破旧的教学楼，与3-e班的学生们会面—— “稍等一下，我可能出现了幻觉。”费顿揉了揉眼睛，向乌间惟臣确认道，“后排那几个肌肉佬是怎么一回事？” 范马勇次郎、范马刃牙、花山熏、京极真、安室透等人坐在教室的最后面，让3-e班原本的学生集体瑟瑟发抖。 乌间惟臣低头叹息一声：“……姑且将他们当成旁听生吧。” 费顿知道这些人盯上的不是杀老师，而是顶着格斗家头衔的自己：“嘛，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他们远离你们的……各位3-e班的同学，我是‘费顿’，将担任3-e班的副班主任，请多多指教。” “…………”前有自称炸掉月球的章鱼怪，后有地上最强生物，学生们实在没有回应费顿的话语的心情。 “由于我要学习烹饪，不会负责某一个学科，自然不会让你们写作业和考试。”费顿反手以大拇指指向身侧的杀老师，“直白点来说，我的工作是近距离盯着这章鱼怪，确保在科学家研究出消灭他的方式之前不出任何岔子。” 潮田渚下意识道：“这听上去，就像是……” “我比他还强。”费顿笑了笑，不忘补充一点，“只不过他有一个连核爆都能抵御的防御形态，我对此束手无策。” “骗人！？” “说好的最高时速20马赫呢？！” “人类怎么可能比怪物还强？” 3-e班的学生们纷纷叫喊道。 “是真的哦，他比我还强，至于他是不是人类我就不知道了~”杀老师舞动着触手道，“不管怎么说，今后的一年大家友好地暗杀吧~” 第二十章 打发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毁坏校舍让杀老师和3-e班的学生来到远月学园，的确是费顿故意造成的局面，其他班级的学生被殃及池鱼也是可预料的发展，但旁听生的出现完全不在其计划之内。 没有办法，为了让旁听生与3-e班的学生分开，他不得不给旁听生们找点事情干—— “爆心解放拳，以对自己的心脏产生极大负荷为代价,产生爆发性的冲击的邪道拳法。”费顿拿出由瓦里玛完成翻译工作的拳法卷轴，抛给外表与肌肉佬们格格不入的安室透，“找个地方安静修炼，别吓坏未成年小朋友们。” 安室透恭敬地把卷轴交给范马勇次郎，退开一定距离后才回应：“冒昧一问，这是你所使用的拳法吗？” “不,我从未修炼过这拳法。”或者说没必要学这个拳法,费顿的力量源泉是灵魂而非肉体,爆心解放拳的核心技巧对他的提升微乎其微，这点跟流水岩碎拳和旋风铁斩拳大不一样。 费顿很清楚在场者想要的是什么，接着道：“另外，这也不是什么能提升基础属性的养成拳法，只是一门威力不俗的小技巧，要想变得力气更大速度更快，请自行努力。” “……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小技巧’啊。”范马勇次郎不止是健身狂魔，还是修炼格斗技的超级天才，仅仅是快速浏览一小会儿，已然感受到这门拳法的难度和威力。 跟刺拳、刚体术、象形拳、鞭击、回旋踢等格斗技，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费顿回以一个欠揍的笑容：“跟我前几年所学的流水岩碎拳和旋风铁斩拳相比，就是种‘小技巧’。” “嚯~”范马勇次郎露出狰狞无比的笑容。 声明一点，这份笑容只代表‘期待’和‘欣喜’,看似狰狞纯粹是过度肌肉锻炼所致。 确认范马勇次郎没有继续发话的打算后,安室透这才出言发问：“关于变得力气更大速度更快方面，能否给一点提示？” “有些东西是需要自行领悟的，从别人口中得到答案就意味着永远达不到100%。”费顿摊了摊手。 “这、这样啊……”安室透干笑两声，他不是职业格斗家，只是在警校练过几年格斗技，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替政府和酒厂收集第一手情报，他不在乎达到100%。 “不过，这里的环境确实不太适合你们修炼，健身运动做得再多也无法转化为卖出去的关键一步。”费顿揉揉手腕，这个动作近乎明示了，“我不介意帮帮忙，刚好作为消食运动。” “感谢阁下的指导！”京极真鞠躬道。 其他格斗家也是欢欣雀跃。 “……”安室透觉得这些人真是疯了，上赶着挨揍是有多想不开啊。 “嘛，这个星期你们就自行钻研爆心解放拳吧。”费顿目的已达成，闪身离开。 “果然，完全看不见身法啊。”范马勇次郎放下手中卷轴，喃喃道。 费顿与杀老师的一战，他处于昏迷状态而未能见证，虽然他不认为所有人联合一起撒谎，但亲眼确认永远比道听途说强。 “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是不是人，知道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有趣，这就足够了~”范马勇次郎重新看向手上的拳法卷轴，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 拳头大的人是有特权的，费顿无视一切理论课,跨年级的参与高中部烹饪实践课，暗中让瓦里玛记录下其他学生的原创料理的制作方式。 午饭和晚饭就像吃自助餐似的，带着辉夜等人拿着餐盒在各幢教学楼走一圈就能得到每天都不一样的料理，料理学院根本不需要食堂，只需要担心教学中造成食物浪费现象。 晚饭过后费顿等人会乘坐房车离开校园，在回酒店过夜前会在街上四处乱晃，感受这个世界除“烹饪”以外的部分。 ——快乐的学园生活就此过去四天。 “食戟？那是什么？”正当费顿尝试复刻远月十杰的料理之时，永琳带来远月学园的新消息。 辉夜抢着回答：“远月学园传统的料理单挑比赛，是为解决学生间的争端而制定出来的竞赛项目，也是争夺‘远月十杰’之位的形式。” “嘿，真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小孩啊。”费顿来远月学园是为了学习新的烹饪技巧和新的菜谱，对名声地位一概没有渴求，十不十杰完全没所谓，“看上去又能学到新菜谱了，凑一下热闹吧……进行食戟的双方是？” 永琳回答道：“一个叫‘水户郁魅’，家中经营的‘水户肉品’是牛肉业界的龙头，能够无限量使用a5级牛肉，最擅长的也是肉料理，拥有可以轻松自如操作整条牛腿的怪力，但烹饪手法纤细，嘴唇能感受出准确温度。受到薙切绘理奈的指使，要以食戟废除校内社团-盖饭研究会。” “嘛~就算是白天闲得很，打听到的情报是不是也太详细了？”费顿古怪的看向贤者大人，“这是准备长期进货了吗？” “机缘巧合下，品尝到了a5级牛肉所烹饪的料理。”永琳微微一笑，“至于代表盖饭研究会出阵的学生，是你的老熟人哦~” “真的假的？那小子这就混上部长的位置了吗！”费顿在远月学园里的‘老熟人’就俩，薙切绘里奈和幸平创真，在水户郁魅的介绍中已排除掉其中一个了。 永琳摇头道：“不，水户郁魅认为最顶级的肉足以碾压廉价的料理，幸平创真对此发言不敢苟同，仗义接下挑战而已。” “唔~怎么说呢？家里买牛肉的说出这样的观点是没多大问题啦，黄婆卖瓜自卖自夸，问题在于她跑来当厨师……”费顿脑补出‘家族企业被长子继承，女儿注定要被扫地出门，为谋生不得不背靠家族资源经营牛肉料理店’的剧本，“还有，错觉吗……这个幸平创真的剧本，我怎么好像在某个开车送豆腐的人身上见到过……” 第二十一章 补番的时候就给我这样的感觉……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举行“食戟”需要满足三项条件：1、要有可以证明这场对决是正式比试的公证员；2、要有人数为奇数的判定员；3、比试双方都必须认可比试的相关条件，若是试图夺取远月十杰宝座而发起的食戟，就得付出相应地赌注。 换言之，随便找个场地，随便找一个公证员，随便找三个判定员，就能举办一起食戟,这导致相当一部分食戟没什么观众。 不过，水户郁魅是一个把比基尼泳衣当衬衫穿的美少女，幸平创真曾在开学典礼上大放厥词得罪全校人，本次食戟关注度极高，需要使用类似体育馆的设施作为会场。 “你们真是麻烦，明明靠前排的观众席才是最有观赛体验的位置。”由于辉夜和永琳均对挤满人的观众席产生不适感,费顿领着她们走入vip室。 当然，未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vip室里的薙切绘里奈大惊失色道：“你们在干什么！这是学园高层和贵宾专用的房间！” “贵宾。”费顿伸出拳头。 “呜……！”薙切绘里奈回想起那堵被拳风割成环状的墙壁,果断从心了，干咳一声吩咐秘书，“绯沙子，替他们准备一下观赛用品。” 因幡帝搓着手道：“我要薯片和可乐！” “帝，这里可是料理学院哦，食用这些垃圾食品对学院而言是一种侮辱。”辉夜这话说得很漂亮，尽管她往日是垃圾食品吃得最多的那一个，“给我们准备一些普通的小吃和饮品就可以了。” “是、是！”秘书显然被辉夜的公主模式蒙骗住了，恭敬地领下更麻烦的任务。 费顿数了数vip室里的沙发数量，吩咐道：“铃仙、帝，把沙发挪到立地玻璃前，别跟傻子一样一直站在那里。” “……！”薙切绘里奈俏脸涨红，她就是有沙发不坐、一直站在立地玻璃前、在vip室里体验站票的痛苦的傻子。 好吧，至少这个傻子俯瞰赛场的模样很有上位者气质，完全可以归入装逼犯范畴。 永琳瞥了眼薙切绘里奈，故意展开其十分在意的话题：“费顿,你觉得谁会赢？” “肯定是幸平创真赢啊。”这不是故意气薙切绘里奈,而是费顿的真实想法，“这次食戟对决源于【高级食材与廉价料理的矛盾】，水户郁魅会盲目地使用最能突出食材的优秀之处的料理，发挥不出本身的厨艺水平，必然会被合理使用调味品和配料的幸平创真打败。” 薙切绘里奈不出意外地接过话头：“哼~你认为高级食材与廉价食材之间的鸿沟可以轻易用调味料跨越的吗？水户郁魅所使用的可是比a5级牛肉更优秀的牛肉，只是受到牛肉评级限制而不得不混为一谈。” r国牛肉以精肉率分为a、b、c三个级别，再依脂肪量、色泽、结实程度、纹理、脂肪色泽等项目，评出1到5分。a5级牛肉皮下脂肪分布均匀成雪花状，吃起来有入口即化的感觉。 “你这就没意思了。”费顿翻翻白眼道，“水户郁魅准备的a5级牛肉肯定用不完，有种我们俩紧接着再来一场食戟，你就用这种牛肉制作出牛肉刺身，看我能不能把你摁在地上摩擦。” “！”薙切绘里奈脸一阵红一阵白，但这样的食戟她还真没勇气接下。 尽管她自信厨艺比费顿强得多，但从插班生考试就能看出来，费顿至少也是远月学园毕业生的水平，手底下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费顿打量着薙切绘里奈的神情变化：“……原来如此，你大概是‘高桥启介’一般的角色吧？” “哈？”薙切绘里奈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费顿展颜一笑：“反正下面那俩人还要花上不少时间，不如我们坐下来,我给你讲一个赛车手的故事？” “？？？” 》》》》》》 藤原拓海：从十三岁就开始开车送豆腐 幸平创真：从三岁开始进行料理修行 藤原拓海：长期送豆腐,完全不觉得自己是赛车手,但驾驶技术和集中力很强 幸平创真：长年待在自家饭店而眼界不足,但具有极强的创造新食谱的能力 藤原拓海：老爹是民间车神，老妈入土为安 幸平创真：老爹是被称为“修罗”的厨师，老妈入土为安 藤原拓海：被老爸用一缸汽油送入赛车界 幸平创真：被老爸一张入学通知书送入远月学园 藤原拓海：开局遇上命运中的金发男，高桥启介 幸平创真：开局遇上命运中的金发女，薙切绘里奈 藤原拓海：下水沟跑法是取胜的秘密武器 幸平创真：从小被老爸逼着开发的餐馆菜谱是基础 藤原拓海：靠着改装过的86殴打开着豪车的高富帅 幸平创真：靠着超市买来的减价促销牛肉赢过使用a5级牛肉的黑富美 藤原拓海：加入project-d，以制霸关东为目标 幸平创真：尝试击败远月十杰 藤原拓海：败在须藤京一的手上，ae86爆缸 幸平创真：远月学园人才济济，迟早都会输 ………… “嗯，看样子水户郁魅的身份，对应的是钣金王‘中里毅’啊。”费顿沉吟道。 对，水户郁魅的“烤a5级牛肉盖炒蒜头饭”输给幸平创真使用上浓郁酱汁“夏里亚宾牛肉盖话梅饭”。 薙切绘里奈斥责道：“能不能别再扯赛车手的故事？明明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 水户郁魅是不是符合‘中里毅’的身份她一点都不一样，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被套在‘高桥启介’的身份上，尤其‘藤原拓海’后来还跟‘高桥启介’当了好基友。 “故事雷同，纯属巧合。”费顿调皮地眨眨眼，把对方气得半死。 辉夜忍不住道：“考虑到这场食戟的起因，可以认为食材质量不如厨艺重要吗？” “嘛，不要当二极管人，食材质量归食材质量，厨艺归厨艺，两者又不矛盾，幸平创真拿着a5级牛肉绝对能烹饪出比夏里亚宾牛肉盖话梅饭更美味的料理。”费顿抛出正论，再追加补充，“不过，比起完全依赖食材本身的质量的料理，更多的料理借助的是调味料，这点毋庸置疑，例如小龙虾这种平平无奇的食材，通过加入海量的调味料，把食材本身的滋味完全覆盖住，同样能成为红极一时的网红美食。” “我想吃我想吃~！”帝高举着手跳起来叫道。 薙切绘里奈不屑道：“完全覆盖住食材本身的调味，本身就是失败的调味。”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有人觉得那是美味的食物就可以了。”费顿朝帝竖起大拇指，今天的晚饭的主菜就是麻辣小龙虾、十三香小龙虾、蒜香小龙虾了。 永琳喃喃道：“我倒是对完全依赖食材本身的质量的料理更感兴趣……当然，得比下面的烤肉盖饭更美味。” “你可以试一下这个叫‘水水肉’的东西，虽然也用上些许烤肉酱就是了。”费顿从储物空间掏出十来根用绳子吊着、q弹得像果冻般的大肉块，分别递给众人。 “——慢着！”在永琳对水水肉奇特的物理属性表达惊讶之前，薙切绘里奈大声叫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这些肉的？” 费顿正色道：“我是一个比‘地上最强生物’更强的格斗家，眨眼间离开房间从房车拿到肉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薙切绘里奈没有这么容易被忽悠：“骗人！你根本没移动过，高速移动的飓风足够将我们刮飞了！” “我是一个比‘地上最强生物’更强的格斗家，支配空气的流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费顿以魔力包裹住身体后进行高速移动，还真的能够不产生过大的空气流动——当然，这跟当下发生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薙切绘里奈继续追求真相：“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回到原地！” “我是一个比‘地上最强生物’更强的格斗家，故意装逼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费顿无视因为他的狡辩而词穷的薙切绘里奈，把三坨水水肉递给秘书，“麻烦把它们交给水户郁魅和幸平创真，作为我又偷学了一道料理的报酬~” 第二十二章 水水肉 极星寮，远月学园最为特殊的宿舍，20年前在此住宿的学生们利用“食戟”夺取资源，令学校法人将宿舍从远月学园剥离出来，自此采取独立核算制，经由舍管婆婆以测试的形式筛选出人品和才华均上上之选的学生入住。 目前极星寮的一哥是远月十杰第七席的“一色慧”，城府极深,但表现出来的是亲切和善的大哥哥形象。 “恭喜你赢下食戟……啊咧？”准备好庆祝道具，正打算给得胜归来的幸平创真一个惊喜的一色慧，注意到主人公面上的表情不太对劲。 “……嗯？”过了将近八秒钟，幸平创真总算是意识到舍友的存在，连忙致歉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事情，前辈有说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祝贺你取胜而已。”优秀的厨师除了味蕾厉害，鼻子也毫不逊色，一色慧已经闻到了肉香，目光落在幸平创真提在手里的袋子，“让我猜，幸平君在想的事情，跟你手中的烤肉有关？” 幸平创真没有藏着掖着，解开袋子：“这是食戟之后，费顿派人转交给我和水户郁魅的烤肉，名字是‘水水肉’。” 外国人、金发帅哥、明摆着虚报了年龄的年长、怪物般的战斗力、身后跟着数名美少女、理论课全部翘掉——费顿身上贴着太多标签，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学园里的风云人物,幸平创真不需要介绍‘费顿’是谁。 “什么！？这个质感！”一色慧失声惊呼，在幸平创真‘展示烤肉’这动作期间,他竟然看见了烤肉在摇晃，如同果冻一般。 幸平创真平静地说道：“先说结论，如果今天水户郁魅使用的食材不是a5级牛肉,而是这种肉的话，输的一定是我。” 还是那句话，食材质量的差距是可以用厨艺来弥补的,只是水水肉带来的差距稍微大了一点。 如果说水户郁魅在本次食戟中因固执于“高级食材”而废掉了99%的厨艺，那么幸平创真同样因为固执于“廉价料理”而限制了料理的选项，假如他使用的不是超市减价促销的牛肉，而是中上水平的牛肉，完全可以制作出比水水肉盖饭美味十倍的料理。 “看样子，这不是重点？”一色慧表情略有变化。 “嗯，我认为费顿把它交给我和水户郁魅，既不是想告诉水户郁魅‘还有比a5级牛肉更好的肉’，有不是想告诉我‘如果上场的人是他结局会不一样’。”也正是因为有此判断，幸平创真刚才只是沉思，没有半分沮丧。 一色慧猜测道：“所以，你在猜测他的意图？” “不，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幸平创真有求胜欲望，但他也是个心胸豁达的人，“至于我在想的事情，前辈尝一口就明白了。” “那我不客气了~”一色慧笑眯眯地拿起水水肉，但就在他即将咬下的瞬间，他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这一刻的他，才是真正的远月十杰-第七席！ “美味~~！”感受着口腔里传来的独特滋味和口感,一色慧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但这种幸福只持续了三秒钟。 “不对！”一色慧控制住啃下第二口肉的欲望，露出半是茫然半是困惑的表情，“这个……到底是什么肉？” 旁边的幸平创真这才说道：“最初拿到这块肉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以各种配料充分搅拌后塑型而成的加工肉。” “但咬下一口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一色慧看着被自己撕咬出来的缺口处展露出来的纹理，那是天然的肉质纹理。 “一般来说，应该猜测这是使用了某种方法，让肉的味道和质地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幸平创真从一色慧手中取回水水肉，放回袋子里，“但我的舌头却一直在告诉我——这绝不是我曾经品尝过的肉！” 》》》》》》 “有这么神奇的肉，你早该拿出来啊！”啃完第二根水水肉后，辉夜却反过来埋怨起水水肉的提供者。 正在清洗小龙虾的费顿没好气道：“拜托，水水肉在我的食材库里是排名前五的食材了，需要前往一个乱糟糟满是海贼的世界进货，超级麻烦的，只能留到我和情人们的相识纪念日、结婚纪念日、生日、情人节使用。” “哼。”辉夜闷闷地应了一声，但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走，“满是海贼的世界？听上去很有趣！” “嘛，异能体系倒是挺有趣的，该世界有着名为‘恶魔果实’的东西，服下后可以获得特定的超能力，有的是变成弹簧人、有的是变成狼人、有的是变成岩浆人、有的是可以在任意位置打开传送门。”费顿随口回答，“只不过，那个世界的主题是‘海贼间的内斗’和‘海贼与为腐朽的贵族服务的海军的战斗’，感觉帮谁都不得劲，别抱有过高的期待为好。” “想去想去想去~！”如果辉夜是兽人的话，现在身后的尾巴肯定在狂摇了。 “恶魔果实……吗？”永琳的笑容又灿烂三分。 当然，决定权一直在费顿手中：“之后再说吧，我个人是对那个世界没什么兴趣，只把它当成一个进货地。” 永琳笑了笑，也不坚持要求：“话说回来，既然你把‘特殊日子使用的稀有食材’拿了出来，也就是别有用心？” 费顿嘿嘿一笑：“别说得这么难听，这叫‘知恩图报’。” 约半小时后，薙切仙左卫门和薙切绘里奈联袂上门拜访……好吧，校长和校长的外孙女进入校园的某个房间，不应该采用‘上门’这个词。 “虽然差不多到饭点了，但麻辣小龙虾、十三香小龙虾这种级别的食物就不招待两位了，免得宾主双方都不高兴。”费顿脱下围裙，坐到薙切爷孙俩的正对面，“那么，请问校长先生有何贵干？” “请别装傻，你很清楚我们是为何而来，不管你如何侮辱我的‘神之舌’，都得认可它辨认食物的能耐！”其他人最多只是‘强烈怀疑’，薙切绘里奈则是‘确定’水水肉不是由她吃过的某种肉经过特殊工艺制作而成的。 “也对，聊得太久的话，我的麻辣小龙虾也会煮过火了。”费顿笑了笑，“无意冒犯，但为了学业顺利，我曾（吩咐瓦里玛）调查校长先生的背景……有一个患有厌食症的女儿真是让人头疼呢~” 薙切真凪，同样拥有‘神之舌’的才能，吃到平庸的料理会产生生理上的不适，因此只能靠滴吊营养素维持生命。在女儿年幼时就离开家庭，为寻找地球上从未有过的料理而努力，基本就是个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 爷孙俩之所以前来，大概率是为了满足薙切真凪的欲望，至少一定程度上缓解薙切真凪的精神病症状。 既然事情已被挑破，薙切仙左卫门沉声道：“我可以认为，那是某种非自然培育而成的物种的肉吗？” 他不认为这是某种濒临灭绝的生物的肉，若是有这样的肉，身处料理界的他绝对不会不知道，只能往实验室培育方面脑补了。 “不能。”费顿摇摇手指头，“嘛，我先说明一点，我只是个达到【能依照菜谱，把食材切到合适尺寸，在合适的时机依次下锅，在合适的时机加入适量调味料，加热至合适状态起锅】的厨师，虽说也能琢磨出几分新菜谱，但在你们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爷孙俩不知道费顿说这个想表达什么。 “我的目标从来不是什么‘世界第一’，只是‘偷学菜谱’，感谢你们有着公开自己的烹饪过程的癖好。”费顿看向薙切绘里奈，道，“掏出手机，对着我打开录像功能。” 得到外公的眼神示意后，薙切绘里奈按照费顿的吩咐行动，手机摄像头对准费顿，开始录像。 “我的意思是，你们所期待的‘地球上从未有过的料理’极有可能会让你们大失所望。”费顿魔神化，【——除非你们还觉得我像地球人。】 第二十三章 交易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甲方：塞姆利亚魔神 乙方：远月学园校长 交易条款：甲方向乙方支付异世界食材，乙方向甲方提供学生就读期间原创的菜谱，交易不定期进行 备注：乙方任职者发生变动时，有义务向继任者介绍此交易，继任者有权中止此交易】 “合作愉快~”早已变回常人姿态的费顿，朝薙切仙左卫门伸出友谊之手。 薙切仙左卫门深吸一口气，与费顿握手,只是语气怎么样都轻快不起来：“合作愉快。” “别板着副臭脸，我自认为还是一个不错的交易者，就算在交易前便已将图书馆里的旧菜谱复制下来，还打算支付对应的报酬。”言罢，费顿以念话吩咐瓦里玛把指定的塞姆利亚大陆的食材放出。 魔兽红肉、魔兽白肉、魔兽鱼肉、魔兽之卵、魔兽之种、魔兽羽翼、魔兽眼珠、魔兽油脂、魔兽之壳、魔兽明胶、魔兽粉末、软绵绵马铃薯、百药精酒、黑暗菇、苦西红柿、星型莓果、七彩豆，虽说每一种食材的量并不多,但加起来也是相当可观的数量。 “嚯~”异世界食材的出现唤醒薙切仙左卫门作为厨师和美食家的心火，驱散内心的紧张和担忧。 费顿左顾右盼,暗示房间的空间不足：“这只是首批食材,贵校的菜谱价值连城，有需要请跟我联系。” “接下来会是一段忙碌的日子啊~”薙切绘里奈原本还担心食材数量不足，根本无法大展身手感受异世界食材的独特之处，闻言才松了一口气。 “为免引起食品安全事故，这些食材你们最好先拿去化验一下，不是有一个被称为‘分子美食家’的薙切爱丽丝吗？她手中就有相关分析设备。”比起什么远月十杰，这一位利用科学原理和高科技设备处理食材的大小姐，才是给费顿带来史诗级的冲击的厨师。 真-烹饪革命！ 事实上，费顿已经计划着与薙切爱丽丝结交，只是还没来得及而已。 薙切仙左卫门眯起眼睛：“彼之美食，吾之剧毒……吗？” “一般来说是没问题的，前面的水水肉不就是吗？”费顿的笑容在此时发生微妙的变化，“对了，就算薙切爱丽丝忙不过来，我也不建议你们把食材交给其他科学家代为分析,一旦克隆出魔兽来，我可不敢保证会引发什么灾难性事件。” 薙切绘里奈下意识问道：“就跟科幻电影一样？” “没想到神之舌小姐也会去看电影，真让人意外~”薙切绘里奈其实还是有正常少女的部分,例如泡完温泉后，她会哼着调子蹦蹦跳跳找朋友打扑克牌，“对，就像‘把月球炸掉’这样的科幻电影。” “不……这是现实。”薙切绘里奈吐槽道，三秒后面色剧变。 “嘛，我知道你在脑补些什么，但请别因为我是从异世界来的就把黑锅砸我头上，我告你种族歧视哦~那是你们的科学家在搞反物质实验引发的事故。”暴露异世界人的身份达成交易是有意义的，但免不得惹上些麻烦，费顿故意谈及月亮就是为了消除对方的猜疑， “你说什么！？”不单薙切绘里奈，就连薙切仙左卫门也对此消息表示震惊。 他或许是r国料理界的大魔王，但厨师并非世界上最高贵的职业之一，没有资格得知国家最高机密级别的情报。 “哎哟~我这个局外人可能说得太多了~”费顿手指在嘴唇上作出拉链动作，“你们可别重蹈我的覆辙哦，要不会无声无息地‘被自杀’。” 》》》》》》 待吓得脸色发白的薙切绘里奈和强装镇定的薙切仙左卫门离开后没多久，一群校园职工前来把食材搬走,费顿等人总算是安心下来享用以麻辣小龙虾、十三香小龙虾、蒜香小龙虾、炒牛河组成的午饭。 “虽然我知道这些小龙虾料理放在远月学园这里只能获得e评价，但我真心觉得挺好吃的。”辉夜想了想,面色不虞地补充一句，“……就是吃的时候不太文雅，若是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剥好壳就好了。” 辉夜和永琳亲自剥虾壳的画面有点毁清雅的人设，不过费顿都跟她们一起行动这么多天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不少，也没啥好说的。 “肉类连着皮加热时，外皮形成保护层，皮下脂肪会渗入到肌肉里，使得肉变得更多汁鲜嫩，虾的外壳没那么神奇，但有壳总比没壳鲜美几分。”费顿外放魔力，以魔力捉起一个虾头，“不过，先不文雅的话，你们为什么不使用魔力操作的方式进食？” “你怎么不早说！”辉夜拍案而起。 费顿作无辜状：“现在到底谁才是法爷？” “……雪原求生久了，习惯尽少使用魔法了。”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永琳也对费顿晚了一小时的发言表示不满，“话说回来，这些小龙虾料理真的只能获得e评价吗？我觉得跟插班生考试时的鸡蛋料理相比，也能用上‘各有千秋’这个词吧？” 而费顿所制作的鸡蛋料理，可是有着让薙切绘里奈产生幻觉的水平。 “嘛，只能说本地居民的舌头特别灵敏，他们说不准能感知到我们尝不出来的东西~”费顿无奈道，“前天幸平创真吃了远月十杰第七席亲自种出来的西红柿、感动地直呼‘又脆又甜好好吃’，我偷偷采了一枚吃，完全没感觉跟菜市场卖的西红柿有啥区别。” 永琳苦恼地给出自己的看法：“……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厨师没必要涉及食材生产领域吗？” 辉夜忍不住道：“厨师和美食家的舌头都这么厉害了，那‘神之舌’不是更离谱？” 她跟费顿持有相同的观点，不存在所谓的‘美味标准’，最多只认可‘神之舌’拥有更高的辨味精度。 费顿随口回答：“可不是~另一位‘神之舌’拥有者都因为厌食症而选择长期滴吊营养液，且抛下女儿十年不联络了。” “……稍等一下。”永琳轻侧脑袋，不解道，“【厌食症】和【不联络女儿】间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关系吗？以这个世界的科技，联络女儿只需要拨打一个电话号码不是吗？” “嘛，瓦里玛探询而来的情报也不一定是100%精确和100%完整的。”费顿眯起眼睛，“况且，假如情报无误的话，解决厌食症的最佳方式难道不是喝点轻腐蚀性的化学药剂毁掉味觉吗？滴吊扎手背上的针口可是很疼的，正常人会选择一辈子带着这玩意生活？” “一群怪人。”辉夜作出总体评价。 “嘛，跟我没什么关系就是了。”费顿站起身来，示意铃仙和帝收拾餐桌，“一流的家庭医生，一流的发明家，一流的新菜谱提供地，接下来要去跟一流的肉类供货商交涉了。” 破界者-费顿，逐渐铺展开自己的交际圈。 第二十四章 模板化的穿越者行为 首先要澄清一点，没有“逼格越高的动物越美味”的说法，最多就是食用高逼格的动物本身就是一种炫富行为，炫富带来的爽感会让一切变得更美好。只是身为一名破界者，费顿接触到的食材要远比其他人要多，其中存在着凌驾于r国标准的a5级牛肉再正常不过。 不管怎么说，经由水户郁魅这名传话筒,费顿在餐桌上与水户肉品达成合作关系，费顿得到了稳定的优质肉类的供应商，水户肉品得到了同行拿不出来的稀罕物作为王牌。 “长生不老术、宝物收藏家、知识收集者、跨次元交易商——我明明没这个计划，却不自觉地按着穿越者的标准模式行动。”离开饭店，费顿看向天上的残月，心情微妙地感叹道。 永琳微微一笑，道：“因为这些行动具备合理性。” 有的世界缺奢侈品、有的世界缺食物、有的世界缺科技产品、有的世界缺军火,随随便便倒腾几下就应有尽有,像迪亚那样通过经营万事屋获取东西，才叫一个不合理。 “等会儿，知识收集者？”辉夜探头出来，故意以古怪的表情上下打量费顿。 “瓦里玛收集了，不就等于我收集了？”理不直气也壮，甚至还抬手敲了辉夜脑壳一下，“再说，永琳看不起我就算了，你这理科小白还有底气嘲讽我？” 辉夜捂着脑壳，不服气道：“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你高攀不上的理科生。” “公主，你有这个心思可太好了，我马上准备教材和课程。”永琳不是不知道辉夜只是嘴巴上不服输，但她早就想让辉夜全面发展了，趁机打蛇随棍上。 “呃……”辉夜已经开始后悔了。 “嘛，先不说注定无疾而终的理科课程。”永琳十分宠溺辉夜，有些事情是可预料到的，“早上吃了水水肉，中午吃了小龙虾,晚上吃了牛肉盛宴，回酒店前的这段时间要怎么度过？总不会又跑商场里吃喝玩乐吧？” 顺带一提，这是辉夜她们很喜欢的消食方式，逛到商场关门正好回酒店洗澡睡觉。 “也是，吃得太好也是种烦恼。”辉夜发出有点奢侈的感叹，要知道一个星期前她还天天吃连调味料都没有的烤鱼，“按照老规矩，行程由你安排啦~” 费顿自无不可：“既然如此，看未来主义纪实片怎么样？” “什么是‘未来主义纪实片’？”众人一头雾水道。 费顿呵呵一笑，笑声中没有多少愉快的感觉：“例如主题是疯狂科学家培育出来的怪兽在都市里四处搞破坏的片子~” 他是发出警告了，但不代表人家会听，东西迟早还是会落入薙切爱丽丝以外的人手中。 愣神了好一会儿，辉夜忍不住道：“……这个，有你一部分责任吧？” “你怎么能污人清白呢？错的是疯狂科学家。”很显然，舔了某‘人参酒’一口，无法改变什么。 》》》》》》 昨晚的“未来主义纪实片”是典型的爆米花商业大片，已经看过不少电影的费顿的评价是“剧情稀巴烂”，首次到电影院的辉夜等人的评价是“视觉盛宴”。不过正因为是爆米花商业大片,不需要担心被剧情刀得不要不要的,均能以轻松愉悦的心态回到酒店。 大怪兽目前只能在荧屏上出现，触手怪却存在与现实中，费顿总算没有忘记自己还背着另一个身份，在上完周五的烹饪实践课后，找乌间惟臣领了些教学用品，来到3-e班专用的操场。 “嘛嘛~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会至少减员十来人呢~”3-e班学生一个不落，虽说大部分人精气神都不怎么样，明显还没有适应暗杀课程和新校园的住宿生活。 “减员？”学生们下意识道。 “啊，放心，不是指那章鱼怪会杀害学生哦~虽然‘不知道理由’，但他也是要脸的，就算被你们气昏头了，最多也就是把你们的家人杀光，让你们提前拿到遗产。”费顿的安慰让全体学生面无人色。 躲在一旁偷听的杀老师立刻现身：“别听他胡说，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啊！” “欸~不会吗？”费顿出现在3-e班上最不合群的不良学生身旁，伸手搭着其肩膀，笑眯眯道，“真是一只遵守诺言的章鱼怪啊~假如是我的话，早就挑一个最不顺眼的杀鸡儆猴了。” “！？”不良学生不敢动弹半分，他在其他学校有着暴力欺负同学的前科，但不良少年跟职业犯罪者档位上差太多了。 其他学生也绷紧了神经，尽管早已知晓费顿很强，但亲眼看见会瞬移的人类他们还是接受不了。 费顿给出解释：“我指的是你们可以申请转学，就算政府工作人员会派人做读作‘心理辅导工作’的威逼利诱，但最终还是得遵循你们的意愿，转学后也不会遭到惩罚，你们只是一群孩子嘛。” 学生们用眼神传达出‘你刚才就没把我们当孩子’的信号。 “废话到此为止，作为你们选择留下来的奖赏。”费顿回到原来的位置，打开从乌间惟臣手中得到的黑色手提箱，“每个人过来拿100万日元。” “什么！？”学生们惊呼道。 “嘛，从来没有人期待你们这群高中生能杀掉这章鱼怪，但有一点你们要搞清楚。”费顿微笑道，“r国举办一次奥运会，首相安排自己的兄弟当供货商所贪墨的钱，比你们所有人拿到手的钱加起来要多得多，这点钱也就是鼓励你们继续留在3-e班的零花钱罢了，之后测验考试成绩过得去的话，我还会继续向上级申请。” 杀老师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费顿翻翻白眼道：“有什么不好？你以为当你这恶心的章鱼怪的学生是什么美事吗？这叫‘精神损失费’。” “……明明之前还说我长得意外可爱的。”杀老师找个角落蹲着画圈圈。 “哈哈……我们这算是上班吗？”3-e班最可爱也最有暗杀才能的男生-潮田渚，抓抓脸庞苦笑道。 “管他的，有钱不拿是傻蛋！”开学至今，众学生首次觉得碰上这事还不错。 第二十五章 不正经上课的料理学院 发放零花钱、不上课、不留作业，费顿瞬间成为3-e班学生最喜爱的老师……好吧，那名遭到死亡威胁的不良学生除外。 至于费顿为什么不指导3-e班学生？ 一方面是认为指导了也白指导，如果这群小屁孩能够靠实力和谋略暗杀掉杀老师，他直播让波本倒立拉屎；另一方面是觉得暗杀者之路不是这群学生自己选的，别说什么磨练暗杀技能不等于让他们毕业后当杀手，这就跟m国让国民合法持枪所引起的枪支暴力问题一般,某些问题是可预见的，谁来保证这群学生永远不会生活不顺利就去杀人报复。 ——不管怎么说，时间来到开学后的第一个休息日。 “游乐场~游乐场~”帝此时表现出来的模样，就跟真的十岁小孩一般。 永琳和辉夜对远月学园层出不穷的美食同样颇感兴趣，一直跟随费顿行动，她作为宠物无法跑得太远，工作日外出游玩的时间仅限于晚上。 这点时间用来逛个商场、看个电影还可以，可没有办法去热门景点游玩，更别说相当一部分设施只在白天开放。 “虽然我不想浇灭你们的兴致,但真的别抱有过高期待，对拥有飞行能力的人来说，绝大部分游乐设备都很无聊。”费顿打开车门，撇撇嘴道，“例如在游乐场中也算得上最刺激的设备-跳楼机，我一脚把你从峭壁上踹下去，你所获得的刺激感更高。” “不听不听~”帝蹦蹦跳跳地进入车厢，“啊，上次没吃完的零食！” “帝！那是公主的零食！你要先征得公主的同意！”铃仙急忙跑进车厢制止同伴。 习惯性地跟在最后头的永琳没能等到辉夜的身影，不由回头道：“公主，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正仰望着山顶上的学园建筑的辉夜，喃喃道：“其实我早就想说了……这远月学园是不是有点奇怪？” 费顿没好气道：“假如你接触过其他学校，就会知道远月学园不止‘有点奇怪’。” 别说自己小时候就读的杰尼斯王立学院，就连长大后当了几年教官的托尔兹士官学院都比远月学园正常。 “我指的不是学园规模、学院资金、教职工团队这些，而是最核心的【教学内容】。”辉夜回过头来，看向身为远月学园的学生的费顿,“这一个星期下来，你真的有在课堂上学到过东西吗？” 费顿笑答：“有啊,学了十几道本土经典料理。” “在黑板上写下某道料理的烹饪步骤，然后什么都不说，坐在那里等着给学生们的料理评分，这不能算作‘教学’，更像是‘测验’。”辉夜是没上过学，但她接受过永琳的教学，“说到底，这跟你拿着料理书自行琢磨有什么不同吗？” 费顿耸耸肩：“学园提供食材、调味料、工具设备？” 听到这么无聊的回答，辉夜总算是收回眺望山顶的目光，回过身来，没好气道：“简单来说，这不是【料理学校】，而是【未成年组厨神争霸赛举办地】，你真的有必要在这种地方逗留一年之长吗？” 其实教授理论课的教师还是有好好的工作，不是扔下一本教材、布置作业就拍拍屁股走人，只是费顿根本没去上理论课，远月学园又不教他想学的“药膳学”和“分子料理学”。 “嘛~不能否认远月学园的主题就是各种对决，不是学生间爆发食戟对决,就是学校举办莫名其妙的活动，只掌握学校教授的经典料理的学生连一场都赢不了。”费顿对此也深感无奈，他是来到远月学园后才发现是这种情况的，“不过，这里好歹还是【菜谱图书馆】，给予学生最优越的自学环境。” 远月学园不搞知识垄断，不需要特权，哪个学生都能在图书馆里找到前辈们原创的优秀食谱，只是这些食谱由旁人所编撰、文字又很难描述细节、部分食谱还使用了秘制酱汁，若是自身实力不足，也无法还原出优秀的料理。 某种意义上，天赋不佳的学生如果在就读期间能100%还原出一道前辈的优秀料理，开个就算是开个只有一道招牌菜的小餐馆，这辈子也饿不死了。 “…………”辉夜在生闷气，旁边没有外人时，解除公主模式的她十分率直。 费顿眼珠一转，笑道：“不过，你所说的也有道理~前两个星期多把注意力放在远月学园，后面两个星期则是3-e班和肌肉佬们，之后就更注重玩乐如何？” “你说的哦~！”辉夜惊呼一声，就像生怕费顿反悔似的快步跑入车厢。 费顿叹息一声：“所以说不想带拖油瓶，明明我是想把时间全花在磨练厨艺上的……” 没有称职的教师一点都不重要，自己尝试还原前辈们的料理也需要花时间，说实话就算24小时不眠不休，一年时间也不够用。 永琳幽幽道：“只不过，特意给我们这些患有人群密集恐惧症的拖油瓶留下一个月的适应期，十分体贴哦~” “我这该死的温柔。”撩妹是固有技能，禁用不了的那种。 》》》》》》》 薙切爱丽丝，分子料理的天才，擅长使用各种最先进技术仪器，如同化学实验般的进行料理……不过，现在她做的事情跟烹饪无关，只是单纯的化学实验和生物实验。 “先说最终结论，这些食材均没有剧毒。”薙切爱丽丝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检测报告。 薙切绘里奈看向玻璃箱里活泼的白老鼠们，淡然道：“我们能看见。” “然后，这些食材里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我不认识的东西。”薙切爱丽丝抽出其中一份报告，指向上面的微观物质照片，“例如编号6的肉类，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蛋白质结构，水解后还有着不同于常见氨基酸的特殊物质，人体究竟能否吸收还是未知数。” “…………”薙切仙左卫门沉吟不语，‘无法吸收’不代表能直接经由排泄系统派出去，在体内积压也是可能的。 薙切爱丽丝好奇道：“所以，能告诉我这些食材是从哪里来的吗？种类这么多，囊括动物和植物，难道是m国生物实验室的杰作？” “不能。”薙切绘里奈果断道。 “这是要过河拆桥！？”薙切爱丽丝瞪起眼睛。 不过她也机警，借着实验分析的名头偷偷扣下一批食材，不至于白忙活一场。 薙切绘里奈不置可否，问道：“爱丽丝，这些食材会比现有的食材更美味吗？” 理科天才对表妹傻傻的提问表示无语：“不品尝是不可能知道的好吧？我刚才不是说了吧，里头有未知的东西，都可以写几篇论文放在科学杂志上刊登的程度。” “可以动手了吗？外公。”薙切绘里奈看向薙切仙左卫门。 “……也没有别的选项了啊。”为了解除‘神之舌的诅咒’，他别无选择。 第二十六章 昨天补了下番 （1） 节假日的游乐场，不出意料地人满为患。 万幸的是，经过一个星期逛大街、逛商场、看电影的锻炼，辉夜对密集人群的抗性稍微提高了一点点，不至于来到娱乐场所还受折磨似的。 “哇~我知道那个，是叫‘摩天轮’对吧？”作为永远亭电子游戏玩家2号，帝同样获取了不少异世界的知识,游乐场内的大部分设施都能叫出名字。 费顿用力按了下帝的脑袋，微笑着发出警告：“我说过别装得这么蠢，会被人以为你是残障人士的。” “我、我也不是故意装的啊……”帝苦巴巴地说道。 虽说她是个装嫩的老妖怪，但没有人能连续几百年顶着完全虚假的人设过日子，惊喜之下大喊大叫纯粹本色发挥。 永琳望向摩天轮，沉吟道：“所以，这个叫‘摩天轮’的机械，就只是把游客关在一个带窗户的铁皮箱里慢悠悠地送上高处……难怪你说会飞行的我们会感到失望。” “嘛，我也没在这个世界的游乐场游玩过,不排除会有特殊的游戏设施就是了。”换句话说，游乐场内大部分游乐设施都会让永琳感到失望，“但至少，这里的氛围很不错不是吗？” “……确实。”永琳环顾四周。 欢声笑语的游客、色彩鲜艳的建筑物、穿着可爱的玩偶服的工作人员、琳琅满目的路边装饰物，携手构建出喜庆的氛围。 虽然站在象征理智的贤者的立场不该怎么说，但在不同的氛围里做同样的事情，得到的反馈是不一样的。 费顿发出感叹道：“这么多小孩子，感觉自己都变年轻了~” “…………”30岁的费顿说这话完全没问题，可永远亭四人组总觉得这是在内涵她们。 “那么，你们有想去的地方吗？”费顿看向远处的导航板，非正常的身体自动调节视力，地图看得一清二楚。 “过山车！”by辉夜 “过山车！”by帝 相当普通的选择，毕竟这是游乐场最经典的游乐设施。 但普通的选择，意味着其他人也是这么选的，他们碰上了游乐场内数一数二的人龙。 “好，我和永琳在附近找个地方喝饮料,你们俩乖乖排队，铃仙负责照顾你们。”费顿果断完成分工。 “这也太长了！真就是游玩五分钟、排队一小时吗？”辉夜指向人龙,可怜兮兮地说道，“永琳，就没有能让我一下子就能坐过山车的办法吗？” 永琳好笑地瞥了眼费顿：“假如某人不是那么抗拒【干扰认知】的魔法，倒是十分简单。” “想都别想，【自由游侠】四个字回去抄写一百字，好好体会它的内涵。”费顿嫌弃地摆摆手，“我给你另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我给你一手提箱的纸钞，你在旁边大范围撒钱，排队的游客跑去捡钱的时候你冲到队伍最前头。” 辉夜瞪大双眼道：“才不要！我会被人当成傻子的！” “嚯~还不笨嘛~”费顿故意露出奸诈的笑容，“我你若是真这么干，以后我就叫你‘撒币公主’。” “坏家伙！”辉夜为自己明智地避坑而庆幸。 费顿收起笑容，正色道：“嘛，玩笑就到此为止吧……人口密集的大城市，‘排队等候’是永远回避不了的大难题，这算是原汁原味的异世界生活体验的一部分，反正你不缺时间,好好体验吧。” “那我宁愿不坐过山车。”辉夜一扭头道。 “你可以考虑避开高峰期再来这边……唔？”费顿的注意力被两个黑色的身影吸引住，朝辉夜勾勾手指，走向人龙的前端,“运气不错，你可能不需要排太久的队。” “运气不错……吗？”辉夜下意识地看了眼帝，这只拥有‘让人类幸运程度的能力’的兔子到底能否让他们这群非人类也获得幸运，她也说不准。 “公主~！快点跟上去吧！”帝腆着脸催促道。 “……也罢。”辉夜放弃深究，跟在费顿身后。 费顿径直来到黑色二人组的身旁，大声道：“这不是琴酒和伏特加吗？好久不见~” “？？？”酒厂两人大吃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比杀老师更像怪物的男人。 “是我啊，甲醇！难得见面，一起去喝一杯吧~”费顿一把将两人拉出来，勾肩搭背似的押走两人。 “！”不用吩咐，帝第一时间拉着辉夜补位。 “来~给你们的，下次有缘再见。”费顿从储物空间掏出两罐可乐，塞到两人手中，摆摆手道别。 “？？？”琴酒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可乐。 “？？？”伏特加回头看向被取而代之的位置。 卧槽，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2） 跟不是执行组织的任务就是在自找麻烦的费顿不同，辉夜和帝只是“拥有飞行能力”，平常没有太多飞行的需要，因而对乘坐过山车的评价其实还不错……事实上，若不是找不到第二组好欺负的酒厂工作人员，她们都打算再坐一次过山车。 然后，一行人来到另一个经典游乐设施——鬼屋。 “完全不害怕。” “不如说还有点亲切~” “地狱比这可怕一百倍。” “而且地狱是正儿八经的血腥恐怖，那些鬼族把折磨亡者当成一份工作。” 跟过山车相反，鬼屋得到的全是恶评。 “我不就说了吗？”嘴里含着冰棍的费顿，翻阅着从远月学园复制下来的料理书，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要抱有过高期望，你们比普通妖怪可怕多了。” 还真不是开玩笑，四个人里面最弱的铃仙，也有着操纵狂气程度的能力，这是种适合大范围虐菜的能力，对人类的威胁度可不低。 辉夜不满道：“这不好玩那不好玩，那你来这是干嘛的？” “实话实说而已。”费顿合上料理书，“当然，这里也是有我感兴趣的游乐项目的哦~” “例如？”辉夜眨眨大眼睛。 “碰碰车。”费顿眯起眼睛，故意摆了摆手，“不过还是算了，我已经看见你被我撞得哭鼻子的未来了，就不欺负你了~” “谁怕谁啊！”然后，月之公主入坑了。 第二十七章 理论 “呜呜呜……永琳，他欺负我！” 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去，委委屈屈地走出来，说的就是辉夜。 没有办法，碰碰车就是这样的玩法，没有遭到费顿的针对的因幡帝的体验就很不错，跟不认识的小朋友们各种撞。 “哼哼~以为在游戏中就能弥补个人实力的差距吗？太天真了！”费顿一脸清爽地说道,“虽然我不会下水沟跑法，但我也是骑着自行车近距离观看过藤原拓海跟高桥凉介赛车的男人，开车怎么可能输给还没有上过路的女司机！” 顺带一提，不管是赢下比赛的藤原拓海还是输掉比赛的高桥凉介，当天夜里都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差点连赛车手之路都断了。 在永琳还在思考如何安慰辉夜之时，辉夜已经重新振作起来：“再来一次！” 费顿吐舌道：“才不要~赢了就跑，让你终生抱憾！” “你、你到底是有多坏心眼啊！”辉夜气得眼泪汪汪。 “赢了不跑,那是赌狗心态,迟早都会出事的~”费顿在不合适的场合说了一番很有道理的话，反倒更气人了，“好吧好吧，看在你长得可爱的份上，我会给你复仇的机会……在下一次去别的游乐场的时候。” 就像川剧变脸一般，辉夜瞬间恢复心情：“哼~这一次只是我还没熟悉操作，下一次就不一样了！” 费顿重重一点头：“有道理，所以我决定下一次开分身上场。” “这、这是作弊！”辉夜气急道。 “嘛，反正你也打算找帮手不是吗？”费顿瞥向永琳。 铃仙不敢作死注定阳奉阴违，帝敢作死但不听使唤，靠谱的帮手就一个。 “哪、哪有啊……”辉夜扭头看向旁边，一把拖起还在朝刚才的‘敌人’耀武扬威的帝离开碰碰车场，“走，去下一个设施游玩。” 永琳来到费顿身边，笑道：“看上去,你从来没把游乐场当成一个无聊的地方哦~” “不管是在电子游戏领域还是在现实生活中,再无聊透顶的单人游戏,只要引入【合作模式】和【竞技模式】,就会变得有趣起来。”费顿没有否认，笑答，“游乐场内的项目是很无聊，但撩妹很有趣，永远也不会腻味啦~” 永琳汗颜道：“……你，各种意义上都很糟糕。” “诶嘿~”卖萌大法。 》》》》》》》 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众人在游乐场的体验还过得去：帝是明着玩疯了，辉夜是顶着矜持的模样玩疯了，铃仙是适度游乐，费顿和永琳则主要是扮演慈父慈母的角色旁观。 午餐略过，以游乐场内售卖的小吃、零食、饮料应付过去，但晚餐还是得正式处理一下，众人来到游乐场中较为知名的餐馆。 “……这价格，是不是比商业街的餐馆贵了一大截？”会关注价钱的，也就只有肩负永远亭的采购工作的铃仙，辉夜和帝只关注餐牌上的图片好看不好看。 “这是符合经济规律的正常现象，若是景区内的餐馆跟景区外的餐馆收费没差别,那才叫不对劲。”把点餐权交给其他人的费顿,回答道，“我担心的是这里的料理水平……优秀的厨师一般不会在这种地方的餐馆工作。” 当然，这只是普遍现象，例如幸平创真的老爹就有钱不赚，选择在小街小巷里经营小餐馆。 “是这样吗？”铃仙下意识地窥视邻桌的料理。 假如按照过去的标准，那肯定已经是‘看上去十分美味’的料理了，但她也旁观过数次远月学园的食戟对决，不得不承认邻桌的料理在外观与气味上都不合格，至少没有勾引起她的食欲。 永琳放下手中的餐牌，接过话题：“说起来，一周过去了，远月学园达到你的期望了吗？” “何止达到了，应该说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了！”聊起这个话题，费顿的兴致就立马上来了，“嘛，不是我自吹自擂，我作为厨师的基础能力还是可以的，把菜谱和食材放在我面前，我尝试几次就能把这道料理的八成水平还原出来。” “剩下的两成，一般人的舌头也品尝不出来。”这不是恭维，费顿曾经把烹饪实践课e~a等级的学生作品拿给她们品鉴，特别好吃的a级料理和不合格的e级料理她还能辨认出来，但b、c、d三个等级的料理她未能指出具体有何不一样。 费顿继续道：“然而，我的厨艺是从实践得来的，菜谱大都是旅游时吃吃喝喝自行摸索出来的，缺乏系统性理论指导，远月学园的学生很好地给我补了一课。” 对，是“学生”让费顿受益匪浅，而不是“教师”。 这跟费顿翘掉一年级的理论课无关，理论课的教师是不会讲太有价值的内容的，反倒是食戟对决中双方选手各种抛书包式讲解更有内涵。 “系统性理论指导……？”永琳没想过会在料理领域听到如此专业的术语。 费顿伸出三根手指，举例说明道：“低温熟成技术，原理是导致食物中毒类的细菌的活动温度上限是58摄氏度，肉类超过68摄氏度就会收缩变硬，因此在58至68摄氏度区间进行慢煮的话，就能鲜嫩柔软地完成食材的加工；味觉的非连续性，味道均匀一体的料理不讨喜，有必要让料理变得有层次感；肉类里的肌苷酸和蔬菜里的谷氨酸结合会变得更美味，可以考虑用离心机把蔬菜的色素、纤维质、汁液分离出来，把多次过滤的汁液作为调味料使用。” “……”永琳眨眨眼，愣了约莫八秒钟，贤者大人遇上了知识盲区，“咳……说实话，我不是很清楚肌苷酸和谷氨酸是什么味道。” “哪个神经病会跑去喝肌苷酸溶液和谷氨酸溶液啊？”费顿从储物空间掏出一份论文，递了过去，“不过据相关研究表明，肉类鲜味特性的主要物质基础是由肌苷酸所决定，其物化特性请自行阅读，反正我是没看懂。” 永琳苦笑着接过论文，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该把时间花在这种知识上面：“所以……我可以期待一下未来你的料理吗？” “敬请期待~”费顿眨眨眼睛。 顺带一提，这一顿晚餐不差劲也不优秀，想吃好的果然还是回远月学园。 第二十八章 成长 “真不愧是原-陆上自卫队第一空挺团成员，办事效率就是高。”看着停在边上的中型货车，费顿一顿彩虹屁拍向乌间惟臣。 只不过，现-防卫省特务部官员的乌间惟臣一点都不觉得高兴，黑着脸道：“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不值得阁下关注。” “这只是与同僚相处所必须的单方面了解。”费顿是3-e班的班主任，乌间惟臣是3-e班的体育老师,说是同僚没问题。 “至少是‘相互了解’吧？”乌间惟臣叹息一声，双方地位不平等，有什么感想也只能憋着，翻开手中的文件，“市面上最高档的空气炸锅、蒸汽组合烤箱、恒温水槽、循环水槽、低真空烹饪机、食品离心机、冻结粉碎机，均全数送达。” “调味料呢？”费顿奇道。 “部分调味料需要从原产地空运过来,反倒没有厨房电器容易获取。”乌间惟臣解释道，“请问需要上门安装服务吗？即便是在酒店房间也没问题，已经打过招呼了。” 主要是恒温水槽和循环水槽,其他都属于插上电源就能用。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拜托你们的~”这只是忽悠辞令，费顿打算把这些厨房电器放在瓦里玛的别墅空间里，根本不存在安装问题，“对了，可以拜托你当一回测评员吗？” 乌间惟臣收起手中文件，狐疑地点了点头：“当然。” 他是抱着牺牲的觉悟与费顿打交道的，为了让能够打败杀老师的费顿满意，再过分的要求都得答应。 “稍等一会儿。”费顿没有展示自己的神速，以常人的方式走回房车的车厢，取来两碗东西递给乌间惟臣。 乌间惟臣发现两个碗内都是一堆圆滚滚的球体，类似珍珠奶茶里的粉圆的褐黄色版本，不由道：“这是……？” “分别应用了正向球化技术和反向球化技术的浓汤，前者是把褐藻胶溶液加入浓汤，口感有明显的薄脆感,放的时间越久越结实，后者是把浓汤加入褐藻胶溶液，里面充满液体，表皮很脆弱。”费顿解释道，“我想多收集意见，看看两种球体的受欢迎程度。” “原来如此……那么，我不客气了。”乌间惟臣闻言放下心来，也不磨蹭，接过其中一个碗，往嘴里倒下圆球，神色当即一变，“很有趣的口感！费顿阁下所熬制的浓汤也十分美味！” “一般水准吧，加了点贝类增鲜。”费顿从远月学园的学生处学到了不少烹饪技巧，但不包含汤类的配方，在该领域里学生间的差距都不大。 乌间惟臣接着尝试另一种圆球，也不需要时间斟酌，直接给出答案：“我个人更喜欢反向球化技术的圆球，正向球化技术的圆球的口感有点喧宾夺主了……不过，若是特定的料理，这种薄脆的口感或许会有突出的表现。” 费顿突然道：“你说在汉堡包的肉饼里面藏着薄脆的圆球，汤汁稍微带点微辣，会不会是个好主意？” 乌间惟臣只是脑补一下,就已经不由自主了吞了口唾液：“……我觉得应该会不错。” “好~过几天熟练应用这种技术后,出成品了就给你尝尝。”费顿的坏心眼是分对象的，像乌间惟臣这种公事公办的硬汉式男人，费顿没有戏弄他的心思，勾起对方的食欲就顺便满足他。 乌间惟臣失笑道：“阁下真的很喜欢料理之道啊。” “嘛，虽然还不是我的第一兴趣就是了~”费顿耸耸肩，“再说，请不要因为我很强就默认我要当违法犯罪组织的首领或在擂台上给人演猴戏的格斗巨星，当厨师可是一门正经营生。” “……你的论点，正确到我不敢相信。”至少乌间惟臣不觉得这是戏耍了一群挑战者的男人能持有的观点，“话说回来，阁下可否抽点时间露一下面，那群格斗巨星我们不太好管理……” 》》》》》》 （嘭！）（嘭！） 费顿右手接住范马勇次郎的拳头，左手接住范马刃牙的拳头，惊讶道：“乌间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还真的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这门拳法啊~？” 上述评价限定于这个世界的居民，不同世界的战力水平相距很远，职业英雄世界里说不准有人看一遍卷轴就能立刻掌握爆心解放拳，反正费顿修炼流水岩碎拳和旋风铁斩拳时花了不少时间。 “我还无法熟练使用。”范马勇次郎没有一丝半点的骄傲自满，最强的一拳被人轻描淡写地接下，没那个脸。 “嘛，只要品尝到一次成功的味道，只要熟练度上去了，总有一天能每一拳都是爆心解放拳。”费顿略一发力，推开范马父子，再朝范马刃牙道，“少年你还得练练，爆心解放拳的‘爆’字才是精粹，心脏的供血本来就是脉动式的……当然，你跟你爹的肌肉水平有差距，我根本不推荐你修炼这个拳法，别练着练着把人给练没了。” 简单来说，范马刃牙现在练出来的是‘强心解放拳’，类似某草帽橡皮人的二档。 “请放心。”范马刃牙只回答了这三个字。 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这指的不是他心里有谱量力而为，而是坚信自己不会因为这门邪道拳法而暴毙身亡。 “看样子，算得上学会爆心解放拳的就只有一人……”费顿看了一圈，安室透这滥竽充数的就算了，花山熏、京极真等人也没练成，“那么，地上最强生物老兄，你要学习新的拳法吗？” 旋风铁斩拳就算了，需要的拳速过高，不是本世界的人类能施展的，但流水岩碎拳他们是能学的，只是施展出来的效果有限。 “很有诱惑力的选项，但是……”范马勇次郎盘膝坐下，以肢体语言表明拒绝了这一个选项，“我想知道的唯有一件事，需要你来确认正确与否。” “可以哦，假如你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正确答案的话。”费顿看向其他人，“你们怎么样？需要回避一下吗？” 肌肉佬们没有任何行动，他们不觉得自己能一直控制住好奇心，还不如留在现场。 范马勇次郎正色道：“正常的肌肉训练我已经做得够多了，爆心解放拳让我对内脏的锤炼有了新思路，但提升量也有限……在我看来，变强的方式只剩下三种。” “嚯~”费顿眯起眼睛。 “一是让自己变成非人类，就像那只触手怪似的；二是使用高科技设备，我从来没有小觑科技的力量。”范马勇次郎停顿片刻，暗示后面的才是自己的猜想，“——三是童话故事般的答案，【精神】产生出远远凌驾于【肉体】的力量。” 第二十九章 傻瓜式施法装置 把【精神】替换成【灵魂】，其实就是关于魔力的用途的老调重弹，内容无须赘述。 由于实力与费顿差距过大，范马勇次郎没有提出质疑，全程乖乖听讲，即便费顿乱编胡诌他也照单全收，只是在最后提了一个核心问题：“所以,在你看来，我的灵魂强度不合格？” 费顿嬉皮笑脸地摆着手道：“怎么会~你都把自己练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没有怪物般的灵魂如何能坚持下来？” “…………”若是平常有人这么跟范马勇次郎说话，他早一拍掌拍死对方了。 一方面是冒犯性的用语，地上最强生物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另一方面是刻意轻佻的态度，他无法判断费顿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 “嘛嘛~灵魂强度这么无趣的话题就算了吧，反正刻苦修炼了就一定会有收获,这是健身界的真理~”费顿原本就不想谈这个话题，以堪称蛮横的方式回避，“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小道具。” “？”范马勇次郎接过费顿递过来的东西，发现是一块像是酷炫版翻盖手机的便携式设备，翻开盖子，里头镶嵌着八枚不同颜色的宝珠、宝珠以类似回路的痕迹分成两组，在中心处汇合。 “傻瓜式施法装置，每一块宝珠都是一个固定的施法模块，把魔力输进去就能发动对应的魔法。”这不是该装置的学名，只是把学名说出来毫无意义，徒惹麻烦，“通过使用它消耗魔力，你或许能领悟到魔力的存在乃至使用魔力的方式，从而迈出第一步。” “原来如此~”范马勇次郎露出雀跃的笑容,只是怎么看都很狰狞,“那么，我要如何使用它？” “高度集中精神，心中想好攻击目标，手指轻轻按在其中一颗宝石上，沿着回路划向中央的宝石，速度别太快也别太慢。”费顿想了想，又说道，“最好选择那颗红色的宝石，它所刻录的魔法的魔力消耗量最低，成功率较高。” 范马勇次郎闻言闭上眼睛，就像让精气神高度集中一般，数秒后猛地张开眼睛，如费顿所推荐的一般完成操作。 （嗡）一道红色的魔法阵在范马勇次郎面前生成，发射出一道炎之矢。 “！”被设定为攻击目标的范马刃牙连忙往左侧跳开，尽管炎之矢略有追踪性能，可比起范马刃牙灵巧的身法要逊色太多，拐了个弯后落在操场上轰出一个滚烫的小坑。 “……其实，你可以把攻击目标设为地面的。”费顿未能体会到范马家父子的相处之道，以为自己刚才的表达方式导致误解产生。 范马勇次郎瞪大双眼，有点被自己所发出的魔法惊到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我这就输入魔力了？” “魔力操作哪有这么简单,只是这东西有专用的从使用者处汲取魔力的组件。”费顿为对方的异想天开翻白眼,劈手夺回傻瓜式施法装置,“别说我小气，这是我小时候用过的东西，等我老了就拿着它怀念过去了。” 那时候的费顿还不是破界者，能使用该装置完成施法，只是已经有着‘施法强度不正常地弱’和‘施法成功率不正常地低’的问题。 范马勇次郎没有说什么，再度闭上眼睛，回味发出炎之矢时的感觉，半晌后喃喃道：“虽然只有一点……有那么一瞬间，有集中力流失的感觉。” “就是这个。”地上最强生物长得比魔鬼筋肉人更魔鬼筋肉人，训练强度肉眼可见，费顿认为其捕捉到这玄妙的感觉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魔力是灵魂的力量，不借助测量工具，只能从自己的精神劲头上体现其消耗。” 倒是别人的魔力量更容易感知，有点‘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味道。 范马勇次郎朗声笑道：“受教了，这种奇妙的力量给我展开了一条新的道路。” 别看他已经40来岁，像他这样的巅峰格斗家，活个百来几百岁完全不是问题，他前不久才与146岁的郭海皇约定百年后再战，在新道路上探索的时间还十分漫长。 成功打发掉最麻烦的肌肉佬，费顿也很高兴，不由多说几句：“嘛，虽然由我来说没有说服力，但这条道路你迟早都会踏上去的，只是有可能不是以‘范马勇次郎’这个身份。” “你是指……！？”范马勇次郎猛然瞪大双眼。 范马勇次郎永远是‘范马勇次郎’，任何人都无法让他屈服，唯一能让他舍弃这个身份的唯有死亡——假定此大前提是正确的，费顿的话语等于明示死亡不代表一切的终结，同时暗示投胎不一定是回到地球上，在某处存在着更利于武道修行的世界。 当然，他的脑洞不够大，没联想到‘异次元’，只想到‘其他星球’，反正前不久才与一只自称‘地球生物’的奇怪生物干过架。 “我什么都不知道~”费顿哼着歌地转身离开，但没走几步就被一群肌肉佬挡在前头，“干嘛？这是找茬吗，我报警了哦！” 安室透咧咧嘴，硬着头皮与总是没个正经、堪称他人生中遇上的最难打交道的人搭话：“费顿阁下，这不是想向你讨一回施法装置用吗~？” 修炼爆心解放拳跟魔力的使用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看见范马勇次郎有所收获了，还怎么坐得住。 费顿瞬间换上副班主任的腔调：“范马同学是回答出正确答案，老师我才给了份小礼物，你们应该以范马同学为榜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费顿不提的话，安室透都忘记自己头上还顶着‘3-e班插班生’的头衔了，只能干笑一声道，“费顿老师，还有其他获得小礼物的渠道吗？” “哎哟~波本同学很上道嘛~”费顿眼睛一亮，与其说安室透上道，不如说安室透给了他新灵感，“你们看，一年之后地球就要被章鱼怪炸毁了不是吗？” 众人不知道如何吐槽。 尽管不知道费顿与杀老师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但看费顿这幅悠闲自得的模样，他们就不可能相信杀老师能够在一年后炸掉地球！ “换言之，我能够待在远月学园里学习烹饪的时间，最多也就只有一年。”费顿笑眯眯地说道，“我打算在学期结束时筹办一起比赛，当然，是有各种小礼物的~” “呃，也就是说……”肌肉佬们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 “——大家一起来学做料理吧~！” 第三十章 大家一起下厨吧~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相当巧妙的设计，尤其是魔力虹吸组件，保证使用者能在快节奏的实战中完成施法，减少注意力的损耗……这个设备叫什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消息，永琳向费顿讨来便携式施法装置见识一二。 躺在沙发上翻阅刚到货的厨具的说明书的费顿，闻言回答道：“战术导力器，里面镶嵌的宝珠是结晶回路。由于你我都知道的原因,这是十多年前的老古董，里头没有高级魔法的结晶回路。” 至少在它的价值上，费顿没有骗范马勇次郎，真就是一无是处的时代的眼泪。 “结晶回路的制作工艺值得学习。”永琳试着进行施法，然而魔法还没有打出去就察觉到什么，惊诧道，“同一条轨道上的结晶回路竟然还可以组合出新的魔法，费顿你的故乡的魔法水平不低啊。” 一个结晶回路对应一个魔法，有可能是世世代代的魔法师以不求甚解的方式总结出来的经验。而不同结晶回路组合出其他魔法,意味着魔法理论层面已形成体系，魔法与魔法之间存在着关联。 “嘛，本来就是一个看上去是走科技路线，实则魔法水平甩开科技水平十条街的世界，只是真正懂得魔法的人是少数人。”在费顿眼中，拿着战术导力器施法的人根本不能算作法爷，像他那个连群体传送魔法都能施展的炼金术士情人才是。 永琳对塞姆利亚大陆感兴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她也知晓费顿的答案，不再自讨没趣，继续调查战术导力器：“唔……既然结晶回路可以组合魔法，分成两条轨道是不合理的结构，也就是说每个人适配的战术导力器都不一样？” “正解。”费顿笑答，“不知道是如何测试出来的，通过适配的战术导力器的结构基本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最佳战斗风格，三四条轨道的该去当战士，单轨道的该去学魔法,我这种的该魔武双修。” 永琳微微一笑：“结果却成了无限次元世界中最纯粹的战士~” 费顿没好气道：“谁让我莫名其妙地觉醒出这种双刃剑式的特殊能力？” 因为费顿是个很强的战士，所以显得【干扰法则】这能力很牛逼,可如果看过某个拥有幻想杀手的刺猬头高中生被一群小流氓追着打的画面，那又是另一种评价了。 永琳轻轻合上战术导力器，递给旁边早已跃跃欲试的辉夜，询问道：“费顿，可以让瓦里玛给我制造一台镶嵌有高级结晶回路的最新型战术导力器？” 费顿的注意力终于从厨具说明书挪到月之贤者身上，笑问：“满足好奇心？” “不完全是。”换个表达方式，部分是这个原因，“不管受困于井底的是什么动物，其进取心都会受到环境的影响而消减，感谢某人给我展现井外的世界，久违地涌起打造几件便利的器物的心思。” “可别把永远亭改造得面目全非哦。”费顿没有忘记因为他的缘故，永远亭已经增设过三处房舍。 永琳淡然一笑：“请不要担心，与你旅行的日子每天都波涛起伏，我还想着留下一处平静的避风港。” “……我没觉得至今为止的旅途有多波涛起伏啊？”费顿困惑无比地说道，辉夜永琳又没跟自己一同前往漫威世界搞事，“算了，新型战术导力器没问题,只是我也有求于你？” “哦~？”不管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永琳都准备答应，此时只剩下好奇。 “学年末的厨艺大赛，我将扮演评审的角色，但在那之前，我想站在选手的位置上一趟。”就一趟，次数多了也没意思，“胜负不重要，可在比赛中拿出抄袭而来的料理可太丢人了，因此需要永琳你的帮助。” “你是指……药膳？”永琳不擅长料理之道，能帮上忙的就只有这类选项。 费顿撇开视线：“不，神之舌小姐的秘书就是药膳大师，我指的是蓬莱人料理，想向你借点肉……嗯，辉夜的也行，不过你肯定不答应……” “…………”月之贤者和月之公主的眼中失去了神采，兔子们则躲在餐桌下瑟瑟发抖。 “哈哈哈！当然是开玩笑的~！”费顿捂着肚皮大笑起来，“就是‘药膳’哦，谁让你抢我的台词，我怎么样也得把主导权抢回来~！” “唉……”永琳和辉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碰上这样的男人算她们倒霉。 “只不过，我需要的是一种带有副作用的药物。”费顿停下笑声，露出爽朗阳光无比的笑容，“嘛，对比起正面作用而言，微不足道的副作用~呵呵~” 》》》》》》 “过分，过河拆桥~！”交出新型战术导力器后，费顿被开不起玩笑的辉夜赶出房车。 打发时间的好去处有很多，例如找薙切爱丽丝学习分子料理，例如潜入叶山亮的居所抄袭香料配方，例如找小林龙胆学习珍稀食材料理，例如找薙切绘里奈品尝异次元食材所制作的料理。 不过，在此之前—— “下午好~好久不见~”杀老师主动找上门来。 “什么好久不见，几个小时前才见过，只是各自都没有打招呼而已。”费顿与肌肉佬们打交道期间，杀老师以高速移动一边给3-e班学生上课，一边到操场附近的树后进行窥视，自然不可能不被费顿察觉。 费顿上下打量杀老师的变装，迟疑道：“这个世界的居民是不是把视觉精度转移一半到味觉精度上了，你这模样在外头四处晃还能不被发现？” 因为校园被费顿摧毁而临时转学过来的学生们还是很乖的，基本只在校舍、宿舍两点之间活动。只有杀老师跟费顿一样，把远月学园的烹饪课、社团活动当成饭堂，天天到处乱晃找美食。 “我已经很努力了啊！如果是之前的话，我的变装能力至少能在世界排前十！”杀老师挥舞着假手叫屈道。 费顿暗自点头，不得不承认，假如自己变成一只章鱼怪，也无法变装得比杀老师更像人：“所以，找我有什么事？” “诶嘿嘿~这不是听说你打算在年底举办料理比赛，想让3-e班的学生们在考试后也掺和一脚嘛~”杀老师赔笑道。 费顿恍然大悟：“作为你的饯别宴？” “变相替他们讨几份小奖品——这么说的话，你也不会相信不是吗？”杀老师收起笑容。 “可以哦，跟肌肉佬他们一样，不需要跟远月学园的厨师们争高低，只要他们的料理水平达到我心中的门槛，我就可以提供几份小礼物。”费顿从储物空间掏出两根粗大的针管，分别握在双手。 杀老师迅速后退几步，恶心地扭动着身体：“驳回，这样的小礼物不需要！” “你确定？”费顿咧嘴一笑，“一等奖是另一个世界的超级天才所制作的解药b，可以终止你体内的反物质生成循环的运作，你不会变成反物质爆弹，但会失去再生能力，能量耗尽之时也将命丧黄泉。 特等奖是由同一个天才制作的解药a，让你的细胞能够无限有丝分裂，你可以没有任何副作用地活下去。” “……能换两种奖品吗？”杀老师并没有惊喜万分，反而变成心如止水的白色。 “你以为决定权在你手中？”费顿收起托尼留下来的解药（或者说纳米机器人），“请别误会，我之所以找人研发解药，很大程度上是对反物质技术感兴趣、且忧虑其危害性，你这个前-杀手是否值得活下去，交由你的学生们决定吧。” “…………” 第三十一章 师生 “动手！”3-e班的学生们从树上、草丛、土坑窜出，对正日常性地在教学楼附近散步的杀老师发动暗杀。 由于接受训练的时间尚短，学生们还没有人能合理使用冷兵器和狙击步枪，除了个别耍帅爱好者选择了自动步枪和双持手枪外，其他人使用的都是射速最快的微型冲锋枪。 “咦！？”杀老师不出意料地全数躲开攻击，四面八方发射过来的子弹风暴，在他眼中存在着充足的闪躲空间。 待学生们的攻击停息后,杀老师的脑袋变成黄绿条纹状，站在胜利者的立场上发出挑衅：“我之前就说过，这样的暗杀行动不管来多少次都不会奏效，你们应该开动脑筋，制订更出其不意的战术。” “不……” “……怎么说呢？” “果然，你们也这么觉得……” 杀老师嚣张的训导很有道理,然而学生们没有因此沮丧,而是神色古怪地相互交流起来。 见此，杀老师的脑袋颜色变回常态的黄色,疑惑道：“怎么了？” 班长摘下防止流弹击中眼睛的护目镜，代表全部人发言：“杀老师，你刚才心不在焉，有什么烦恼吗？” “烦恼？哪有烦恼。”杀老师否认道。 外向性格的学生立即辩驳道：“骗人！刚才你不是‘咦’地叫出来了吗？！我们所有人都听见了。” 正如杀老师刚才所说的，本次暗杀行动并不特别，只能算作收了政府的零花钱而必须进行的尝试，学生们的本领也没有飞跃式进步，连暗杀者最基本也最重要的收敛气息的技艺都没学会。 然而，如此稀松平常的暗杀行动却让杀老师产生了‘惊讶’的反应，怎么看都只能在杀老师身上找答案。 “啊~！我在想今天晚上要吃什么，午餐刚享用过远月十杰第九席制作的麻婆豆腐，那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杀老师扭动着身体，以愉悦的口吻说道。 “那个……虽然我们成绩不怎么样，但好歹是个高中生。”学生们顶着死鱼眼，明确传达出质疑的态度。 “呃。”杀老师身体一僵,总算是停下了拙劣的表演。 一生从事暗杀工作的他，虽说是个漠视生命的人渣,但也不至于说有自杀倾向，大概属于死前能淡然一笑的程度，然而错手杀害圣母白莲花研究员一事，让他心中充斥着愧恨，对前路产生了质疑。 班长试着道：“虽然我们大概帮不上忙，但把烦恼分享出去，至少心情会轻松些许。” “班长，你这发言很有问题啊，想当‘人奸’吗~？”某位调皮的学生调侃道。 “才、才没有！暗杀行动我每次都认真完成，绝对没有手下留情！”班长慌慌张张地辩解道，“只是……月球是杀老师炸掉的、一年后还要炸掉地球一事，我实在是很难相信。” 理智学生附和道：“一个计划毁灭地球的怪物，怎么可能会把时间花在教育事业上，逻辑上就讲不通。更别说剔除暗杀课程的部分，一直尽职尽责地给我们上课，比雪村老师外的人类老师们都关心我们的学业。” 不良男生撇着嘴道：“如果只是基于恶趣味，想在毁灭地球前见识人类的丑态，应该制订些更凶戾的规则,例如每个星期杀一个学生，逼迫我们进行内斗。” “知情者不公开真相,我们只能根据手上的情报行动。”调皮学生贱贱一笑,“顺带一提，我对真相毫无兴趣，反正暗杀课程很有趣，还有一笔零花钱入账。” 班长作出总结性发言：“总而言之，我们现在是想法与行动不匹配的状态，如果杀老师你愿意分享烦恼，或许会有所改变。” “你们……！”杀老师心中的一根弦抽动了。 这种感觉是他调教弟子时从未收获到的东西。 只不过。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杀老师咧出巨大的弧线笑容，“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从远月学园偷学到几分手艺，你们毕业后至少能在小餐馆找到一份工作，所以从明天开始，饭堂不再供应食物，只提供食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学生们大叫。 》》》》》》 “你这家伙真是没救了，连学习烹饪这么平淡的事情都能折腾出这么多幺蛾子。”辉夜嘴巴上很嫌弃，表情却怎么看都像是欢欣跃雀得很，生怕幺蛾子不够多。 好吧，她已经脑补出自己坐在裁判席上给别人的料理打分的画面了。 “这一次真不怪我，顺其自然的结果。”费顿作无辜状，“我原本的计划是一直闭口不谈，根据学年末章鱼怪与学生们的羁绊强度，看他有没有彻底浪子回头，才从‘给他注射解药a’、‘给他注射解药b’、‘一巴掌拍死他’三个选项中作决定。” 特别声明，这是【半个同行】的福利，换成奴隶主、贵族、宗教人士、研究人员，就算他们跪着磕头发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费顿也大概率不会给他们机会……嗯，大概率而已，长得漂亮的妹子还是有生还机会的。 所谓的标准仅由费顿决定，怎么可能不受到个人喜好影响？ 辉夜忍不住抬杠道：“什么顺其自然，在那种情况下能想到这种选项的人可没几个。” “嘛嘛~别这么称赞我啦~”费顿作出羞涩状。 “谁称赞你了！”辉夜瞪了下眼，但没过几秒反而自己先笑场。 永琳接道：“根据你所说的反应，他无意公开真相，也不打算动员学生参赛？” 隐瞒真相是与r国政府达成的协议内容之一，但谈不上‘无法公开真相’，因为主导权在杀老师手上，区区人类根本无法胁迫20马赫的怪物。 “呵呵~掌握真相的人又不止他一个~”费顿笑了笑，“半年之后再说吧，现在公开情报还为时尚早。” 永琳摇头失笑道：“又要扮演幕后黑手的角色？” “应该是幕后白手~”费顿眨了眨眼，“对了，奖品方面麻烦你费心多分几个等级，我要根据参赛者的人品决定奖品的质量。” “交给我吧。”永琳颔首道。 第三十二章 一度不知道有啥意义的秋季选拔赛 半年时光转瞬而逝。 费顿大部分时间和精力用在烹饪上，有时候会给肌肉佬们当陪练作为饭后消食运动，有时候会以副班主任的身份给3-e班学生发放金钱补贴。不知道能否说是“料理水平得到提升”，他学习了美食理论、学会了多种烹饪技巧、抄袭了学长们的菜谱，但他没觉得这些偷来的料理就一定比自己过去所掌握的料理美味。 永远亭四人组基本适应了现代都市的生活，用“乐不思蜀”这个词能很好地形容她们此时的状态，至少她们暂时还没有被这座都市的喧闹忙碌和物欲横流惹恼,只有铃仙在大采购时才会想起永远亭、迷途竹林和留守在那里的兔子们。 肌肉佬们十分珍惜在费顿的指导下进行修炼的机会，安室透这瓶滥竽充数的假酒除外，其他人都学会了爆心解放拳和流水岩碎拳。可要论料理水平，安室透则是绝对的王者，与其他需要从零基础开始的肌肉佬格格不入。 3-e班教师团队与学生们关系融洽，杀老师获得学生们的信赖,学生们的学习成绩、料理水平、暗杀水平均得到提高……当然，就算3-e班人才辈出，出现数名暗杀者、突击手、狙击手、天才化学家的好苗子,也不可能对杀老师造成真正的威胁。 远月学园继续以“学校提供优质的资源、老师基本什么都不教、学生成长靠自己、学生有事没事就食戟对决、设下严苛的考核标准剔除不合格的学生”的方针进行教学，中途还举办了一场休学旅行，不同年级的学生前往不同的地点进行实践考核，结果半数学生遭到强制退学。 然后，时间来到【秋季选拔赛】—— “咦？我的名字竟然也在上面吗？”费顿没怎么关注秋季选拔赛的消息，还是好热闹的因幡帝将消息带回来。 永琳轻笑道：“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你不是一个容易被揣测出想法的男人。” 按照实力而言，费顿或许在高中部一年级学生中不拔尖，可入选的资格肯定是有的，只是他的情况摆在那，得考虑他究竟有没有参与秋季选拔赛的意愿。 一方面，费顿的高调仅限于日常言行，在学业上十分低调,甚至还曾拒绝想要见识真正的异世界料理的薙切绘里奈提出的食戟对决,一副专心学习前辈们的菜谱的架势；另一方面，把本应入选的费顿排除出去，又似乎是一种冒犯性的行为，说不准会遭到报复。 “他们派个人咨询一下我的态度不就行了？由学生会运营的学校就是不成熟。”费顿没好气道。 辉夜凑过来，好奇道：“对了，秋季选拔赛是什么比赛，赢了有奖品吗？” 费顿翻翻白眼道：“没有奖品，你可以把它当成仅适用于优等生的上半学年的期末考试，只是采用的是淘汰赛机制。” “成绩好还要多一场考试？！”辉夜无法理解其中道理。 费顿解释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回报的，再厉害的远月十杰也得毕业，那么由谁补上空缺的位置？” “在学校组织的比赛中取得好名次，以及食戟中战绩优异的学生！”辉夜没有忘记远月学园最大的特色‘食戟’。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傻x想出来的校规，但远月十杰拥有极大的权力，甚至能把校长赶下台。”费顿摆出一副搞笑的表情，把月之公主给逗笑，“就算不考虑损公肥私，学生之所以来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披着【远月学园毕业生】的名号找工作，从而发家致富，过上挥金如土的生活，当上【远月十杰】没坏处。” 在武侠世界中被费顿诱导着卖山水画赚钱的辉夜,知晓金钱的作用，道：“既然秋季选拔赛的结果对你无用，你打算认真比赛吗？” “就第一轮的话。”费顿嘿嘿一笑。 “也就是说~”辉夜眉开眼笑道。 费顿昂首挺胸道：“对！这个世界上唯有我才能烹饪的料理，将在第二轮比赛中出现！” 》》》》》》 时间来到秋季选拔赛第二轮。 ……欸？第一轮的过程？ 不就60个高中部一年级学生一起下厨，然后给评审品尝打分，分数最高的前八名进入下一轮吗？没啥好详细描述的，总不能把其他59名对手的料理都描述一遍以突显费顿取胜之艰难吧。 “唷~幸平君，没想到第一场比赛就是我们两个插班生的对决啊~”早一步抵达比赛舞台的费顿朝提着厨具手提箱的幸平创真打招呼道。 “对决呢~”幸平创真无奈一笑，“我可是从一色前辈口中听说过，你对食戟的态度的哦。” 尽管他从小就与老爹进行厨艺对决，至今获得近500连败，且入学第一天就扬言要坐上远月十杰首席宝座，但他同样认同费顿‘只想烹饪美食、不想和人争高下’的理念。 “这么说起来，那个城府极深但人还不错的小帅哥，跟你住同一幢宿舍里？”远月十杰第七席-一色慧曾主动接触过费顿，双方交流十分愉快，只是没有进一步加深友谊的倾向。 性格相性不太好。 幸平创真放下厨具箱，给了费顿一记白眼：“把一色前辈称呼为‘小帅哥’，你果然虚报了年龄对吧。” “嘛，你都用上‘果然’了，我就没必要说什么啦。”费顿收起笑容，“既然你已经知晓我的态度，毫无悬念地晋级也别以为我小觑你哦。” “！”幸平创真表情一变，“扬言自己必胜的人我见过，扬言自己必败的你还是第一个呢。” “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嘛~”费顿重新露出笑容，晃晃手指，“不过敬请期待，我所奉献的料理绝对有趣~大概也会挺美味的。” “别‘大概’啊！”幸平创真没好气道，“真是的，我还期待着你使用水水肉进行比赛呢。” “啊啦？你还不知道吗……我给薙切老头长期提供罕见食材，里头就有水水肉。”费顿看向评审席上的薙切仙左卫门，“你去找薙切绘里奈，让她给你展示一下水水肉料理就可以了。” “噢~你早说啊！这都快成了我的心病了！”幸平创真扯下缠在手腕上的白布条，绑在额头上，“好！不管对手表现如何，我都要全力以赴！” 第三十三章 攻击料理 （感谢andychoi、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薙切仙左卫门面前的是一个多层式保温餐盒，里面是幸平创真烹饪的料理“海苔便当”，他按照正确的就餐顺序，率先食用小吃：“这油炸海苔卷炸得恰到好处，喷涌出大海的鲜味。” 幸平创真解释道：“这是用鱼肉做的自制油炸鱼主轮海苔卷，包衣里用的是啤酒，能制作成不黏腻的清爽口感。” “金平牛蒡香气浓郁,味道醇厚，似乎加了点蛋黄酱和意大利香醋作为佐料。”薙切仙左卫门的女儿和外孙女都有神之舌，他自然也不能太拉胯，“这块炸鳕鱼，鳕鱼油炸前先在以金枪鱼柴鱼和利尻海带的高汤中熬制，鲜味中多了几分纤细柔美，是个不错的组合。” “嚯~”幸平创真眼前一亮，优秀的厨师也是有追求的,比起连零食都能吹半天的食客，他们更热衷于得到优秀的食客的好评。 薙切仙左卫门打开汤盒：“是金枪鱼培根洋葱味噌汤吗……嗯，金枪鱼高汤和洋葱的甘甜搭配起来，就像身体都被包裹住一样。” “顺带一提，这个高汤活用了这种便当盒的秘技，只要把高汤、调味料、食材一起放到保温容器内，数小时后，食材得到充分加热，就能得到一份鲜甜的汤了。”幸平创真插话道，“这是个很适合家庭主妇使用的技巧，只是现在条件不允许，我直接加工至成品。” “很好，贴合‘便当’这个主题。”薙切仙左卫门对此给出正面的评价，若是披着便当的皮、却制作出花里胡哨的艺术品，反而不符合这场比赛的主题,“最后是米饭……这是！” 白米饭上铺着一层黑色的圆球，采用的是分子料理学的正面球化技术。 这不是什么新鲜的技术,他的孙女薙切爱丽丝就是精于此道者，但薙切仙左卫门享用这个类型的美食较少，才会有惊讶的反应。 看见了与金枪鱼一同冲浪的幻觉的薙切仙左卫门，点头道：“浓郁的海苔的味道，嗯……米饭之中还有金枪鱼柴鱼层，也就是四层结构，很有层次感的风味。” “保温餐盒的盖子也是一个容器，里面使用了三倍用量的金枪鱼柴鱼和利尻海带的芡汁液，来一个完美的终结吧。”幸平创真自信一笑。 “！”五名评委几乎是第一时间把芡汁倒入饭盒，忘记了后面还有连场比赛等着他们一般，不顾胃容量地疯狂扒饭，转瞬间把美味的海苔爆弹金枪鱼汤泡饭吃个精光。 幸平创真摘下头上的白布条，用力一甩：“——招待不周！” 》》》》》》 “这……该怎么说呢……”薙切仙左卫门面前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饭盒，里面是费顿烹饪的料理“天堂与地狱便当”。 名字吊得与太阳肩并肩，实际就是份咖喱饭肉饼便当，只是料很足，肉饼、天妇罗、烤海鲜，咖喱散发的香气中还带有怪异的药材味。 味道还不错，至少咖喱让五名评委看见香辛料和药材组成的热带雨林的幻觉，放到外面的小餐馆中可作为招牌菜,只是达不到秋季选拔赛第二轮比赛的级别,要知道幸平创真的海苔便当一共让评委们看见了足足四次幻觉！ 带评委们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后,费顿笑眯眯地站出来：“我所制作的天堂与地狱便当，是糅合了药膳、y国料理、r国料理、分子料理的大成之作。” “药膳？”得到提示的薙切仙左卫门突然意识到什么。 “实话实说，我的医药知识很一般，也就是知道经常食用汤泡饭对健康不利，增加胃肠的负担，容易导致胃病的发作的程度。”费顿朝幸平创真歉然一笑，“只不过，我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药师，在她的指导和药物提供下，你们眼前的便当不是普通的‘大补之物’，能够给你们增寿一到两年。” “你在开玩笑？” （哒哒哒） 其他四名评委笑着提出质疑，薙切仙左卫门则是一瞪眼，埋头疯狂扒饭。 “薙切学园长！？”评委们与观众席上的学生们齐声惊呼道，会场内喧哗不已。 然而这些杂音一瞬间就消失了——因为费顿瞬间移动到薙切仙左卫门的椅子后面。 嗯，他们不认识杀老师，仅这一幕就足够他们震惊到闭嘴了。 “难道说……！”其他四名评委也不笨，从薙切仙左卫门的表现猜到其是知情者，一咬牙加入到扒饭队伍中，没多久就察觉到体内的变化，“这是！生命力涌出来的感觉！！！” 费顿旁若无人地进行解释：“世间很少东西能面面俱到，延年益寿的药物那叫一个难闻和难吃，经过多番测试后，我使用《叶山亮香辛料配方》中的第8号配方才总算将药物的异味掩盖下去，达到普通级别的‘美味’。” “你丫的什么时候偷看我的笔记！？”观众席上的叶山亮站起来叫道。 “睡觉的时候……这一定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当事人就在现场，费顿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你——”拥有‘神之鼻’的天才少年被监护人捂住了嘴巴。 （啪！）薙切仙左卫门重重地把饭盒放下，连咖喱汁都舔得干干净净，毕竟这都是阳寿啊！ “多谢厚赐。”远月学园的校长朝身后的费顿轻声道。 费顿调笑道：“啊啦~现在道谢有点早哦，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个问题？” 薙切仙左卫门皱皱眉，回想片刻后突然醒悟过来：“这道料理哪里应用上了分子料理技术了？” “除了米饭之外的全部地方。”费顿掏出一个应该出现在化学实验室的玻璃瓶，“我加了‘嘌呤’，大量地。” “哈？”这是全场所有人的反应。 费顿亲切地进行科普：“嘌呤，是一种有机化合物，主要以嘌呤核苷酸的形式存在，在作为能量供应、代谢调节、组成辅酶等方面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人体内的嘌呤经过一系列代谢作用氧化成尿酸，尿酸是不断地生成和排泄的，因此它在血液中维持一定的浓度。一旦出现酶的先天性异常或某些未明确的原因，导致代谢发生紊乱，使尿酸的合成增加或排出减少，可引起‘高尿酸血症’。 当关节腔等处形成尿酸盐沉积，可能引发急性关节疼痛，即所谓的‘痛风’。” “？？？”他们好歹是厨师，知道嘌呤是什么，他们想知道的是为何要在料理里加入嘌呤。 “顺带一提，刚才的延年益寿药物是我要求药师特别配置的，具有针对性的副作用，你们就算立刻服用治疗痛风的药物，也只能减轻几成症状，逃不掉的~”费顿窃笑道，“增寿一两年，痛风一两个月，你们觉得‘天堂与地狱便当’这个名字取得怎么样吗？” “——你也太孙子了！！！”连同薙切仙左卫门在内的五名评委拔腿就跑，就算效果不佳，治疗痛风的药物还是得第一时间服用。 “你们怎么骂人呢~？没素质。”费顿坐到评委的座位上，抬起右手，作出打响指动作，“第一场比赛，胜者，幸平创真！” （啪）永远亭四人组于须臾之间移动到其余评委的座位上。 “我只说一件事，学年末我将筹办一起烹饪比赛，第一名的奖品是长生不老药——请问还有人对我们坐在这个位置上提出质疑吗？” 第三十四章 比赛 每一场校方举办的活动都会受到r国料理界的关注，饮食业的经营者们从中物色人才，但由于费顿的参赛，本届秋季选拔赛出了圈，现场观众还有肌肉佬、杀老师、政府工作人员、情报人员——于是，【长生不老药】的情报第一时间传到各大组织。 “说真的，我的工作重心是不是被带偏了？”结束与琴酒的通话的安室透,只觉得心累。 他这个r国公安警察中的精英、酒厂中藏得最深的卧底，原本接到的任务是监视杀老师，虽说反物质触手技术不是酒厂的攻克方向，但看着天上的残月，无恶不作的酒厂老板还能不动心？ 然而随着费顿的登场，他身上的任务内容随之发生改变,最近更是不得不把时间花在磨练厨艺上,仿佛杀老师所作出的“炸毁地球”的宣言根本不存在似的。 “如果地球毁灭了，长生不老又有什么用？”安室透收起手机，回到比赛现场，费顿所引起的喧闹已平息大半，观众席上的学生与旁边的朋友窃窃私语，两名选手正在赛场上处理食材。 对于远月学园的学生而言，食戟对决和校方举办的比赛，都是偷学别人的技巧的好机会，值得全程聚精会神观看。 但对非厨师职业的人而言，厨艺比赛是很无聊的，超过一个小时的烹饪过程中，只有数分钟是骚操作，其余都是乏善可陈的常规操作，不会因为厨师拥有神之舌、神之鼻、神之手就能把类似‘熬制高汤’等步骤变得不一样。 当然,世界上还是有极少数靠着销魂的动作让料理过程变得更有观赏价值的网红型厨师的,撒盐哥就是其中之一。 安室透看都不看选手的烹饪情况，径直走到京极真身旁，笑问：“京极君，看出什么苗头来吗？” 凭借着好人式的亲切笑容,他跟正义感爆棚的空手道高中生相交甚欢……好吧,安室透本来就是个好人，只是卧底工作有时候得昧着良心做坏事。 京极真的注意力同样没有放在选手身上，回答道：“就此作出判断可能有点鲁莽，但那几名女士举手投足间，并不像是修炼过格斗技。”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整体感觉，并不是说格斗家拿双筷子也得绷紧肌肉，更不是说没事就左顾右盼瞻前顾后戒备敌袭，只有京极真此等级别的高手才能看出来，安室透可差得远。 “然而她们的实力已亲眼所见。”诚然，费顿可以在打响指后跑下舞台把辉夜等人扛到评委席上坐好，以他那凌驾于杀老师之上的速度没有人能看见，但安室透不觉得费顿会无聊到这种程度。 费顿的装逼方式是更直接、更清爽、更霸道的，就像那份充满嘌呤的料理，其他评委就算知道会痛风，也还是含泪把餐盒里的咖喱汁舔干净再跑路。 “这是一方面。”京极真点点头，视线锁定在评委席上的永琳身上，“另一方面,至少有一名女士眼中流露出超越‘自信’的淡然,我认为可以把之称为‘傲慢’。” 傲慢的女人到处都是,长得漂亮、家里有钱、事业有成等都可以成为傲慢的资本,但天天与费顿一同行动还能保持住自信和傲慢，那就得多想想了。 安室透心中一动，问道：“其他三名女士呢？” 京极真随口说道：“另外两人似乎有点拘谨，估计是不适应坐在台上遭到这么多人的关注，很难看出些什么。” 他只说对一半，铃仙平时的个性也是挺随心所欲的，不太介意旁人的视线，奈何身边坐着嘴巴甜如蜂蜜、心狠手辣如蛇蝎的费顿，铃仙始终无法放开来大吃大喝。 安室透追问道：“那名小女孩又如何？她可一点都不拘谨……” 不如说若不是被费顿制止，帝都已经跑下去骚扰选手去了。 京极真回过头来，奇怪地看了安室透一眼：“一名小女孩，就算家学渊博，也不值得介意吧？” “…………”安室透笑容一僵，他还没有忘记半年前被‘小女孩’威胁一事。 直觉告诉他，这小女孩比柯南问题更大！ 》》》》》》》 分子料理专家薙切爱丽丝的料理是“手鞠寿司”：使用液氮、分子慕斯、海带包裹冷藏、球化、肌苷酸和谷氨酸结合、分离西红柿汁液多种分子料理技术；第一排是海味寿司，第二排是蔬菜寿司，第三排是低温熟成寿司，以依次食用十五块寿司的方式，构筑出一顿丰盛的和风宴。 薙切绘里奈的秘书的料理是“甲鱼汉堡”：尽管归类为药膳，但跟费顿拿出来的可延年益寿的便当是两码事，只是一道使用了营养价值优秀的食材的料理；味道相当不错，甲鱼肉饼具有独特的口感，多汁且充满了胶质；充分结合生物学知识，采用了柔软的蒸面包配合甲鱼肉饼，对上颚内侧的软腭进行爱抚般的刺激。 拥有神之鼻的叶山亮的料理是“皮塔饼”：原本核心食材烤肉和肉饼十分油腻，但在恰当使用洋葱腌菜、芥子油、芒果粉、柠檬汁、大蒜、辣椒、丁香、小茴香籽、黑胡椒、干辣椒粉、蜂蜜、姜作为调味料，构建出细腻的腌菜芳香，把核心食材的缺点转化为优点。 自小在饭店工作的黒木场凉的料理是“传统法式浓汤拉面”：以虾脑和内脏熬制极具冲击力的鲜美高汤，就是嘌呤含量有点高；在面条、高汤、虾饼中加入大量风干后磨碎的虾壳，鲜味进一步提升。 ——第二轮比赛全部结束，上述是本轮比赛中较为出彩的料理，当然还得算上第一场比赛幸平创真的‘海苔便当’。 “吃撑了……”辉夜可怜兮兮地向永琳求助，她需要消食药丸。 费顿没好气道：“我不是让你们随便吃几口，先放到储物容器里的吗？” 不管是瓦里玛的储物空间，还是永琳炼制的储物容器，都带有各种各样的魔法效果，食物扔进去是什么样子，取出来还是什么样子，比冰箱靠谱多了。 “有些料理是要一口气吃完才最美味的嘛，例如薙切爱丽丝的手鞠寿司。”辉夜狡辩道，“再说，你不是当场就吃完了吗？” 费顿昂首挺胸道：“人与人的体质不可一概而论。” 与其说体质不一样，不如说种族都不一样，塞姆利亚魔神除了可以不吃不喝，还可以一直吃下去，只是他的食欲跟常人相差无几，才没有变成绝食主义者和大胃王。 “哼~！”自觉被欺负的辉夜扭过头。 费顿咧咧嘴，拿起面前的话筒，为第二轮比赛发出总结性发言：“正如各位所见，我们不是合格的评委，各位优秀的厨师的料理在我们品尝下只有‘很美味’的评价。同时，我们还有着明显的口味差异，我个人钟爱薙切爱丽丝如同工艺品一般的手鞠寿司，永琳嫌弃大量使用香辛料掩盖核心食材的味道的皮塔饼，辉夜觉得甲鱼汉堡的口感很恶心，铃仙觉得传统法式浓汤拉面味道单一且容易麻木，帝什么都觉得好吃。” “…………”自己的料理被嫌弃的那几名选手，露出不服气的眼神。 “嘛，我知道远月学园有制订【美味的标准】的传统，‘神之舌’都出现两条了。”费顿笑眯眯地说道，“但是，如果想赢得我们的产品，未必需要按照这个标准来烹饪哦~” 第三十五章 门外汉级评委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唔！”身体健壮得堪比格斗家的薙切仙左卫门，在痛风面前沦为一介普通老头，但仍然出现在远月十杰评议会上。 治疗痛风的药物已经服用了，或许起到部分作用，但该痛还是痛、该肿还是肿……当然，现代医学昌明，治疗痛风的方式不止服用小药丸,血液透析就是其中一种治疗手段，然而薙切仙左卫门担心血液透析会把延年益寿的药用成分也一同过滤掉，慎重考虑后选择放弃。 他对某恶趣味的男人没有感恩之心，但对食用其制作的便当没有半点悔意，毕竟地狱只持续一两个月，天堂将延长一两年,这种买卖绝对划算。 “啧啧~有没有延年益寿不知道,反正嘌呤加的肯定足够多~”第二席看着薙切仙左卫门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孔，调侃道。 不属于远月十杰,以孙女的身份跟在薙切仙左卫门身旁的薙切爱丽丝指正道：“不对哦~痛风是体内尿酸过高所引起的其中一种症状，而非唯一症状，经过详细的体检发现，爷爷身体其他方面十分健康，这份不正常的结果是个好消息。” 若是延寿十年以上，会产生肉眼可见的变化，但只延寿一两年，基本上到最后都不会有定论。 “……！”远月十杰的眼神不约而同地发生变化。 谁说年轻人对长生不老没有欲望？再说，长生不老药是冠军奖品，其他名次还有别的奖品，他们就不信能差到哪里去。 “咳，我的问题就到此为止吧。”薙切仙左卫门板着脸扭转话题内容，“看来在座各位都会选择参赛，那么有一件事要告知你们——该赛事的评委一共有九人，一人是基本功扎实但缺乏上进心的厨师，四人是门外汉,另外四人身份未知,与各位平常所熟悉的情况不一样。” 他很清楚远月十杰里头一堆自命不凡的人,不一定会抽时间观看学弟学妹们的秋季选拔赛，自然不知晓这个关键信息。 “门外汉？”远月十杰纷纷皱眉道。 “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不会认为薯片配可乐比精心加工的料理更美味，大概意味着三点。”薙切爱丽丝微笑着替祖父进行解释，竖起三根手指，“其一，她们的味觉很迟钝，艺术般的料理她们无法品尝出来，对牛弹琴。” “给门外汉提供美食，这种事我们经常做。”擅长把食材原本的风味发挥到极致的第一席沉吟道，“但若是让门外汉来评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难不成，条件对我很不利？” 薙切爱丽丝继续道：“其二，她们有作为评委不该存在的个人喜好，有人不喜欢大量使用香辛料的料理，有人特别喜欢吃胡萝卜，有人觉得软绵绵的口感很恶心。” “慢着！她们该不会还偏食吧？”擅长使用稀有食材的第二席,担心类似‘蚁酸鳄鱼肉’的料理根本连被评分的资格都没有。 薙切爱丽丝扳下最后一根手指：“其三，她们的味觉适应范围很狭窄，可能接受不了极具冲击力的味道……例如过于辣的料理。” “我的麻婆豆腐是能够让不习惯吃辣的人也能欣赏的美食！”擅长中华料理川菜的第八席拍案而起，大步走出会议室： “……好了，现在有人帮我们验证了。”薙切绘里奈淡淡道，“外公，进入下一个议题吧。” 薙切仙左卫门颔首，朗声道：“还有半年时间，我们该在不妨碍学校的正常运营的情况下，挑选出合资格的参赛者。” 受到评委的胃容量约束，参赛选手数量有限，这是不可避免的问题。 第七席举手道：“请问我们远月十杰有没有推荐权？” 薙切仙左卫门心中一动，正色道：“当然，需要得到我们认可的实力。” “我推荐一年级的幸平创真。”第七席微笑道。 》》》》》》》 “各位觉得我的麻婆豆腐怎么样~”强行拦住费顿一行人，快速烹饪出其最熟练的料理的第八席祈祷奇迹的发生。 “还不错~”x1 “太辣了！”x4 奇迹没有发生，手上还拿着勺子的只有费顿一个很能说明问题。 第八席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这道麻婆豆腐也曾在学园祭中获得无数食客的好评：“明明辣到舌头就像着火，麻得仿佛味蕾在震颤，却越吃越觉得好吃，完全停不下来，你们没有这种感觉吗？！” 辉夜放下茶杯，冷冷道：“完全没有，不如说这道料理是我来到远月学园后唯一吃不下的料理。” “什么！？”第八席被击沉。 “说句公道话，你的厨艺没有问题，菜谱也没有问题，单纯只是她们吃不了辣。”费顿轻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是主动去你的店，手贱点了这道川菜又吃不下，那是我们自身的问题。可现在是你拦住我们，让我们品尝这道川菜，我觉得你可以优化一下服务，提前询问我们想要几分辣度。” 辉夜沉吟道：“三分的辣度，我应该就能正常食用这道料理了。” 铃仙拘谨地说道：“辣椒的‘辣’还好，花椒的‘麻’就有点……” “讨厌花椒，讨厌花椒！”帝像个小孩子一般拍着桌子。 永琳以医生的角度评价：“此类料理对肠胃刺激性太大，不宜长期食用。” “不、不可能……！我的料理应该是所有人……都能笑着享用的……才对……！”第八席在地上摆出经典的orz姿势。 “嘛，世界上哪来的能符合所有人的喜好的美食？”费顿眼珠一转，凑到永琳耳边说了些什么，求得一枚黑不溜秋的药丸子，“小哥，你能烹饪出只有两分辣和不麻的料理吗？” 辉夜说的是‘三分辣’，费顿极其怀疑她是好面子给出的答案，擅自扣了一分。 “？”第八席抬起头来，在他看来，这四个门外汉美少女是比最挑剔的评委都恐怖的大魔王。 “现在距离饭点还有两个小时，如果你能煮出一顿让我们五个人都满意的午餐。”费顿用手指头夹住药丸，晃了晃，“这枚能让你长高20厘米的丹药，就作为酬金送给你了。” “你说什么！？”厨艺优秀、赚了很多钱、有一批小弟、脸蛋还算英俊、性格也不错的远月十杰-第八席，有一个让人心酸的短处。 第三十六章 薙切仙左卫门:所以下一任校长是谁? “诶嘿嘿~厨师终究是服务型职业，下几分辣、下不下麻，遵从食客的意愿是很合理的事情~”24小时都还没有过去，第八席的态度发生180度的转变。 当然，他的价值观念其实没有半分改变，只是供需关系不一样，让他的身高达到平均以上水平的费顿是上帝,挥舞着钞票的普通食客仍然是母猪。 “这就叫傻人有傻福吗？无脑莽上去的人得到了丰厚奖赏，谋定而后动的人反而有可能受到惩罚。”看似天然呆的千金大小姐薙切爱丽丝，若有深意地瞥了眼远月十杰中最会赚钱的第九席。 远月学园是一所料理学校，不是违法犯罪组织，尽管不少血气方刚的学生尝试通过食戟对决的形式对付同行，但很少有行事肮脏的坏人，而第九席就是坏人中的佼佼者,为了胜利场外吩咐小弟打砸抢、场内使用神秘果和朝鲜蓟等干扰评委味觉的食材。 这不是什么需要特殊人脉才能知晓的情报，只是远月学园从来不注重学生的思想品德教育，有烹饪的才能就足够了。 薙切绘里奈沉吟道：“……所以，对这个怪物的评价得作出修改。” “绘里奈你也太失礼了，怎么能把让爷爷变得长寿的恩人称为‘怪物’呢？”薙切爱丽丝批评自己的表妹。 “…………”薙切绘里奈默然以对，其他人以为她口中的‘怪物’指的是怪物般的强大，实际上是真正的怪物。 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关于费顿魔神化的那段录像，只发给了她那个为了品尝“地球上从未有过的料理”而抛弃女儿十多年的母亲，连血统上更有资格成为薙切家下下任家主的薙切爱丽丝也不知晓真相。 附带一提，薙切绘里奈的母亲已经回家了，天天享用异世界食材所烹饪的料理，只是母女关系不怎么样。 （砰！）会议室大门被粗暴地打开，一群西装男冲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虽然会议室里全是学生，但他们也属于社会上层人士了，见此仍然能保持镇定。 “我是防卫省临时特务部的乌间惟臣,从今天开始远月学园被防卫省接管了。”乌间惟臣展示自己的身份凭证，同时另一名政府工作人员将相关文件交给薙切绘里奈。 “意料之中的结果呢~”第七席微笑道，“只是……事情真的会按照你们所期待的那个方向发展吗？奖品限定使用者可不是什么新创意。” “那是上面的人需要考虑的问题，我只负责执行。”乌间惟臣收起身份凭证，挥手示意。 五名西装男走上前，团团围住第八席。 “干、干什么？”第八席胆怯道。 与杀老师相处的半年时间，让乌间惟臣办事方式温和不少，见此安慰道：“别担心，只是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大概。” “别‘大概’啊！”第八席抖得更厉害了。 》》》》》》》 “目前看来，远月十杰的料理确实要比一年级的学弟学妹们高一档。”先不管是否口味地道，第八席所制作的2分辣、0分麻的川菜，让不擅长吃辣的永远亭四人组均给予满分好评，连永琳都没有再提饮食健康的问题。 当然，没有天生就能吃劲辣的人，也没有天生就永远吃不了劲辣的人，多吃点辣系料理，她们也就逐渐能吃辣了。 旁边喝着奶啤解辣的辉夜笑道：“虽说远月学园什么都不教，但食戟对决的形式给予了学生偷师的机会，两年时间足够有天赋的学生成长许多了。” 远的不说，费顿这半年时间就学会了很多技巧和菜谱，如果不是为了坑人和取代评委的位置,正儿八经地制作一道只追求美味的料理,幸平创真还不见得能晋级。 “还有半年时间……”永琳像是故意似的,作惆怅状,“也不知道回到永远亭后，我们能否适应没有这些料理的生活。” “这不是还有费顿嘛~”辉夜对此问题毫不在意。 永琳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视线偷偷锁定在辉夜脸庞上：“公主，不得不提醒你一点，费顿是个绑不住的男人，这两次旅途之间就相隔了三年之久。” “呃……”辉夜身体一僵，总算是回想起被迪亚当面截胡的一幕，神色不停发生变化。 铃仙连忙站起身来，道：“我、我会努力学习烹饪的！像麻婆豆腐此类步骤比较简单的料理应该没问题。” “期待你的进步。”永琳摆出满意的表情，眼中却冷漠得很。 “傻兔子啊，读一下气氛吧，现在不是你该说话的场合……”躺在沙发上喝可乐的帝，猜到同伴又得沦为试药兔了，低声呢喃道。 约三小时后，费顿返回房车。 “作为消食运动，这一次还真够久的。”辉夜以为费顿又跑去揍肌肉佬。 “没~半路上被神之舌小姐的老爹拉去喝下午茶了~”费顿从储物空间取出糕点盒子，里面的糕点自然也是远月十杰级别的水平。 永琳好奇道：“既然你能听得下去，意味着是有几分兴趣的话题？” “兴趣没几分，不过人家长得帅、态度好，就那么听听呗。”费顿耸肩一笑，“那家伙希望通过远月十杰评议会当新校长，实现三个目标：1、改变教学方式，把远月十杰级别的菜谱详详细细地教给学生，考试也只考教过的内容。” “这是好事啊~！”辉夜觉得这才是‘料理学院’该有的教学方式。 费顿继续道：“2、组建中枢美食机关，取缔校内五花八门的社团，让天赋绝伦的厨师致力于研究烹饪菜谱，才能不足的厨师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抄袭菜谱就可以了。” 这一次辉夜思索了片刻：“听上去像是抹杀了学生的创造力，但上课内容与考试内容搭钩，学生就算无法进入中枢美食机关，也能在课余时间研究自己的菜谱……我觉得没问题。” 费顿笑容一变：“3、量产能烹饪远月十杰的菜谱的毕业生，让无法提供优质美食的小餐馆关门大吉，只留下优质的餐馆。” “哈~这怎么可能实现？”辉夜瞪大双眼。 “所以，又一个想要制订‘美食的标准’的男人？”永琳苦笑道，“这根本不符合经济规律，小餐馆的地理位置和收费价格自有它的消费人群，不是所有人每次外出就餐都得去星级饭店……况且，学生掏了这么高昂的学费进入远月学园，大部分不甘愿在小餐馆任职。” “所以我支持他的变革的哦~”费顿轻笑道，“只不过，人家对我的请求只是【不予干涉】，也不需要我干什么。” 第三十七章 爱心料理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远月十杰不是世界十强厨师，但费顿筹办的料理大赛不允许校外人士参赛，校外人士再厉害也没用，他们是不可取代的。 在费顿没有说明奖品的使用限制的情况下，这个世界的掌权者不可能允许长生不老药被一介厨师服用，必须由官方人员保证奖品“被正确使用”。 薙切蓟就学期间无比崇拜幸平创真的老爹，为了改变料理界,入赘薙切家、培养女儿成为定义“美味”的标准，目前已征得六名远月十杰的认可，按照远月学园的规矩已篡权夺位。 三种因素混杂在一块，导致远月学园一度陷入管理混乱，幸亏恰逢长假，也没有影响到学园的实际运营。 “——终于到齐了吗？远月十杰。” “还有来凑热闹的人家~”在薙切仙左卫门遭到薙切蓟篡权后，薙切爱丽丝没有任何理由出现在此处，纯靠美少女的厚脸皮,“话说,三位的身份特殊到不能示人，需要关着灯进行会议吗？” “不，单纯只是这样看上去比较严肃和神秘而已。” （啪）的一声，会议室的灯光打开。 坐在正中央的是杀老师，没有变装，黄色触手在那扭啊扭。 坐在左侧的是乌间惟臣，无精打采的样子，最近频繁加班所致。 坐在右侧的是薙切蓟，笑容一如以往的温文儒雅，内心想着什么就不知道了。 “怪物啊——！”远月十杰给出正常人的反应。 “果然，初次见面最好还是变装一下吗？”杀老师在自言自语的同时，高速移动过去关上会议室的门，“各位~我就是远月学园的临时校长！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杀老师’~” 退路被堵上,薙切爱丽丝只能强自镇定地尝试回话：“……实话实说，这是个不怎么样的名字。” “嘿嘿~已经习惯了~”与3-e班学生们相处的半年时间,杀老师已经忘却‘死神’这个名字了。 乌间惟臣站起身来，因为已不是初次见面，无须从自我介绍开始：“我名义上是第一副校长，将负责校园安保、料理大赛的筹备、与各参赛者的交涉工作。” 显然已经与乌间惟臣交涉过一次的第八席怒声道：“哼，想抢我们应得的奖品？那可别怪我打小报告。” “请便，不如说那一位早点把一切说得明明白白，我这边的工作会轻松许多。”乌间惟臣瞥了眼杀老师，他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你就不能更像一点反派吗？”第八席想要把怨气发泄出去，但乌间惟臣这种正经打工人不是好对象，“就像另一位‘副校长先生’就很不错了~” “呵呵~看来有人对我产生了很深的误解。”薙切蓟看了眼阴阳怪气的第八席，视线落在浑身发抖的薙切绘里奈身上，“我承认为了保证学园管理权的稳固，我有意调整远月十杰的成员，但采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食戟对决的形式。另外，我的目标是改变远月学园的教育方式和改变料理界，绝对不是打算通过制订标准来获得金钱、权利、地位等庸俗之物。” 第八席表情变了又变，最终憋出一句：“……哼，第八席这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夺取的！” 薙切蓟轻笑一声：“其实，也不一定要夺取，我最希望看见的是像你这样有才华的厨师能加入到我们中去。” “传销洗脑活动能不能停一下？”薙切爱丽丝轻轻抱住发抖中的宝妹，冷冰冰地说道,“还是说需要我把你当年对绘里奈做的事情复述一遍？” 薙切蓟眼中没有半分悔意,摇了摇头，从善而流地说道：“我将作为第二副校长，负责学园的日常管理，请多多指教。” 第七席无视会议室中冰冷的气氛，笑问：“第一副校长负责筹办比赛，第二副校长负责日常运营，那么校长负责的是……？” “负责吃吃喝喝哦~”杀老师乐呵呵地说道，“只不过，我想吃的是爱心料理。” 众人疑惑道：“爱心料理？” “啊，这个‘爱’不限定为男女爱情，对父母的孺慕和感恩、对宠物的宠爱、对烹饪的热爱全都没问题。”两根触手伸出，在头上拼出一个爱心图案，“想要报名参加费顿的厨艺大赛？先烹饪出一道让我满意的、充满‘爱’的料理吧~” 远月十杰抗议道：“开什么玩笑！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爱心料理！” “或许有，或许没有，反正我是评委。”杀老师巨大的脑袋上的笑容咧开来，“一定要满足我嘛~半年后我就要炸掉地球了，我很期待在那之前享用几十份充满爱的料理~” 》》》》》》》 “那个，他们想知道奖品的使用限制来着……”接听电话的铃仙一句话归纳内容。 正在使用冻结粉碎机把鱼肉变成小冰糕的费顿，随口说道：“永琳，奖品数量翻倍，一份给参赛选手，一份给幕后的人。” 永琳幽幽一叹：“总感觉我最近一直在使用药品兴风作浪呢。” “嘛，如果你觉得这是对你的医术的侮辱，我可以替换成别的奖品来着。”费顿手上的好东西不少，永琳所炼制的药丸只是泛用性最好的畅销品。 “不，我对此并不介意。”关键是这两次‘兴风作浪’都是有收获的，看了不少好戏，让旅途增色不少，“对了，奖品这一块差不多商议好了，评委那边呢？” 她和辉夜一直没有提这问题，主要是怕尴尬，默认另外四名评委是费顿的情人们。 然而，她们的猜测是完全错误的：“我们五个，迪亚、莉莉丝、墨菲斯托，还差一个……评委一定得是奇数的。” “我退出！”铃仙第一时间提议道。 虽然她很乐意坐在评委席上品尝远月十杰级别的料理，但她一只小小的月兔，实在是不想跟这群大人物坐在一块儿！ “这样就不好看了，不符合我的对称美学。”费顿坐中间，一边是永远亭四人组，一边是破界者，“找个时间结交一个【人畜无害、臭味相投、闲得发慌的破界者】吧~” 第三十八章 教师 一是杀老师给出来的题目【爱心料理】实在是过于莫名其妙，二是申请厨艺大赛资格的机会不唯一，远月十杰不需要任何准备，直接给杀老师奉上自认为最美味的必杀料理。 “这个烤面团是什么？”杀老师不认为目前远月学园的第一人会让他啃烤面团，单纯只是出于好奇地提出疑惑。 “盐釜，一种以盐和蛋白包裹住食材、防止水分流失、让美味完全保存下来的烹饪技巧。”第一席以小锤子敲开盐釜，露出里头闪烁着漂亮油光的鹿肉,切下一小块后上碟装饰，送到杀老师面前，“这道鹿肉料理，我将其命名为‘白色铠甲料理’，请慢用。” “……不，碟子上有什么东西是能跟白色铠甲扯上关系的吗？”杀老师不觉得那些可有可无的装饰性配菜和酱汁与之相关,只能对未成年人的中二病暗叹一声，这才用触手把一块肉扔进嘴巴。 要如何形容这道料理的美味？ 它的美味不光是舌头,还扩散到鼻腔深处,仿佛脑髓也在一同颤抖； 杀老师享用完碟上的鹿肉后，第一时间把灶台处富余的鹿肉卷走； 品尝过无数美食的远月十杰，纷纷因这道料理而勾起食欲。 然而—— “十分遗憾，不合格。”摆在旁边的被卷走的鹿肉就像不存在似的，杀老师硕大的脑袋上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x。 “凭什么啊！你不是很享受吗？！”第一席还没有说话，他的好友第二席就已经大声提出抗议。 “不愧为第一席，我一向以为美味的料理都是香辛料、特制酱汁、各种食材拼接在一块的，没想到如此洗练的料理也能同样美味~”当然，单纯的盐釜烤鹿肉是很难吃的，鹿肉在烤制之前就经过复杂的处理，只是最后呈现出来的姿态平平无奇，“只不过，我在里面品尝不到【爱】，只品尝出一个拥有非凡天赋的工匠在灶台前完成工作的枯燥无聊。” “……工匠？”从白色骑士堕落为工匠的第一席受到了打击。 杀老师问道：“你，是以何种信念烹饪这道料理的？” 这个问题第一席早有答案,不假思索道：“我制作料理时不需要有‘自我’,以无心状态和食材对话,将食材的美好保留下来。” 杀老师再问道：“你认为存在着‘爱’吗？” 第一席沉吟数秒,才回答：“……我渴望凭借最洗练的料理，攀登至美味的巅峰，这份追求可谓‘爱’。” “不够，你的‘爱’还远远不够，回去再想想吧。”杀老师站起身来，捧起鹿肉离开。 “…………”第一席原地发呆。 尽管他原本就是有点神经质的性格，但在厨艺一道上却十分有自信，不是三言两语就会屈服认输的人。 只不过，他在远月学园的社会实践活动期间感受过普通食客根本吃不出自己的料理的美妙之处，又被薙切蓟引导到一条认同度达不到100%的道路上，稍微有点变故他就开始茫然了。 事实上，好朋友且大概率是未来的妻子的第二席，早就想找人粉碎薙切蓟的计划了，只是好老婆得陪伴老公一路走下去。 遭到当头棒喝的远月十杰这边先不说，乌间惟臣追出走廊，忍不住向一边走一边吃鹿肉的杀老师问道：“到底什么样的料理才算有着‘爱’的料理？” 杀老师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傻吗？‘爱’又不是调味料，我哪吃得出来？” “？？？”乌间惟臣瞪大双眼。 “放心，我保证会在厨艺大赛前让足够的学生通过。”杀老师割出一块鹿肉，塞到乌间惟臣口内,轻笑道,“觉得食戟对决很蠢的人不止费顿一个，我只是想让他们除了歪风邪气外还学到点别的东西~” 即便是注定出人头地的远月十杰，也仍然只是一群学生。 》》》》》》》 “在发展程度较为落后的文明，教师的工作是教书+育人，比起学生能否学富五车、家财万贯、位极人臣、扬名立万，他们更在意学生会否成为遗臭万年的祸害，因而会一直引导学生做人处事。 但在发展程度较高的文明，思想品德课程往往被单独划分出来，成为低龄学生的专属课程。面对较为年长的学生，教师的工作只剩下教书应试，除非学生折腾出逃学、校园暴力、偷窃、考试作弊等违规行为，否则他们对学生的品德问题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当然，学生会否踏上歪路，主因是本人，次因是家庭环境，黑锅基本砸不到教师头上。只是我心中光辉无比的教师的形象，是落后文明那种，不是先进文明的这种，例如远月学园那群叼毛教师，就算有学生对他们发起食戟，夺走他们的工作、荣誉、烹饪权，我也不会觉得有啥不尊师重道的。” 因为吃喝玩乐的生活过于堕落，被永琳逼着上课的辉夜，用力捶打着桌面道：“求求你闭嘴行不行~！” “不行。”费顿看向永琳，握拳以示鼓励，“辉夜缺的不是化学知识，而是勤奋学习的毅力，我认为应该通过题海战术让她改掉缺陷。” “作业是必须的。”永琳不是不知道费顿的坏心眼，但既然黑锅费顿背了，她也趁机让辉夜多学点东西，“嗯，就按照你的说法，先布置足够写上三天三夜的作业吧。” “不要啊~！”月之公主泪目。 “有点太少了吧？”费顿窃笑道，“她不是能使用须臾与永远的魔法吗？再多的作业也能在须臾之间写完。” “你是魔鬼吗！？”写作业的工作量本身不会发生变化，但只要辉夜发动魔法时同样影响到永琳和费顿，的确能出现‘须臾之间写完作业’的会面。 “嘛~你就乖乖写作业去吧，反正这半年时间你也玩疯了。”费顿看了眼床上满满当当的零食、漫画、游戏掌机，这些东西正是让永琳开课的元凶，“趁此机会，我也该去寻找最后一名评委了，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能知晓什么叫做‘氧化还原反应’。” 第三十九章 同性交友 狂风永不停息。 冰雪覆盖万物。 科学文明所留下的痕迹，连同星球上的所有生命，早已被带有魔力的风雪掩埋。唯一例外的，只有立于曾为这个星球最繁华的城市的中心上的冰雪城堡，其附近生有冰晶状的魔法植物和外形可爱的冰雪魔兽，并存有风力发电站为代表的现代设施。 城堡主人有三个：一是面瘫黑色短发男青年，普通程度的俊朗,走街上不会被星探找上，穿着拖鞋、套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十分有家庭主夫的感觉；二是面瘫白色长发美女，不用化妆和开美颜摄像头就可以当平面模特的颜值，魔幻风的白色公主着装；三是面瘫蓝色长发美少女，外表年龄十五岁左右,十分容易激起旁人的保护欲，身穿蓝色连衣裙,头上绑着一条缎带。 整个星球的风雪都是面瘫白色长发美女和面瘫蓝色长发美少女的耳目，费顿踢穿次元壁的那一刻她们便有所察觉，早早站在冰雪城堡的大门外静候费顿的到来。 “我是费顿，是一个友善的旅行者，请问三位如何称呼？”费顿露出最为亲切友善的笑容，打招呼道。 “劳达。”面无表情+1 “伊芙。”面无表情+2 “蕾。”面无表情+3 “…………”就算是口才技能点满的费顿，碰上面瘫寡言星人也很苦恼，更别说一下子碰上仨了。 劳达不知道是深思熟虑还是单纯的反应迟钝，看着费顿好几秒才问道：“……外星人？” 费顿总不能以面瘫对付面瘫，只能本色发挥：“我是异世界人来着~” “原来还有其他世界……”劳达对此表示惊讶，脸庞看不出半分表情变化，只有语调稍微抬高了点。 【破界者】这个称号的含义是“突破界限之存在”，评定标准是实力而非硬顶着次元乱流抵达异世界的事实，存在着劳达这样实力达标但从未离开过故乡的破界者。 当然，称号这玩意是旁人套在当事人头上的,若是当事人没有进行过次元穿梭，旁人也无从判断其是否具有破界者的实力。 看上去是面瘫三人组里的头脑担当的伊芙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基于一种连我自己都说不出原理的特殊能力。”这个世界不在时空管理局的档案里,面瘫三人组也从未接触过其他穿越者，费顿是靠着自己的能耐找到此处的。 无须惊讶，这又不是新设定，他想要获得无副作用长生不老药时，已经毫无道理地找到迷途竹林了。 “……”不用多说，这不是伊芙想要的答案。 对不速之客怀有戒备心，是一件合乎情理的事情。 “请放心，我对三位没有恶意。”费顿知道这句话毫无说服力，但他也无法说出更有说服力的话语，“我筹办了一次厨艺大赛，刚好缺了一个够牌面的评委，想邀请劳达前去品尝美食和打分，仅此而已。” 劳达问道：“就这么简单？” “我是一只刚从井底蹦出来的小青蛙，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想要结交一群实力强劲、臭味相投、相互信任的朋友，必要时能抱团行动，免得哪天玩脱了死翘翘——如果你们拒绝交友，就当没听到这个理由吧。”迪亚是费顿第一个破界者朋友，而不是唯一一个，这种同性交友行为还将持续下去。 “……稍等。” 伊芙和蕾各自化作灵魂光球,融入到劳达体内,与其身上形成以白青二色组成的刺青。 嗯，这只是一种交流方式，比起动嘴巴，他们更习惯于直接灵魂交流。 约莫三分钟后，劳达给出和大小老婆商讨后的结论：“可以。” “你是指帮我担任评委，还是当我的新朋友~？”费顿秀出亮晶晶的眼神。 “前者。”不假思索。 “失望~”如果直接就是后者，费顿反而得怀疑对方是不是别有用心或智商低下。 劳达对费顿的表演视而不见，道：“带路。” “不急，厨艺大赛在半年后举行，还有热心人帮忙筹办，我们可以花点时间增进友谊，例如不打不相识。”费顿招出爪套和爪刃。 他没有刻意散发力量，心中也不存在杀意，但赤红的武器配色，让此刻的他看上去极具侵略性，完全是反派形象。 事实上，费顿很快就收回爪套和爪刃，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无恶意：“嘛，我可不是战斗狂，只是我认识的人里头战斗狂特别多，已经习惯了此等交友方式。” “……可以。”劳达脱下围裙，丢开锅铲，手中浮现一柄刀刃被无数符纸包裹住的日本刀。 “换个场地如何？”费顿指了指劳达身后的冰雪城堡。 “没事，我们不打算回来了。”劳达回答道，灵魂交流状态下，三分钟足够他们把一切都商量好了，“有一个问题。” “请说。”费顿总感觉自己不回这么一句，劳达会一直沉默不言等待其答复。 “……你对【神】有什么看法？”刀刃上的符纸逐一化为灰烬，从劳达身上涌出海量的负面意志，眨眼间让天地变色，连冰雪都被染成灰黑色。 “所以，你是【弑杀神明的意志】的使用者？唔……好像有哪里不对。”距离劳达十余米远的费顿，第一时间接触到并理解这股负面意志，也没什么好惊讶的，眼前的是破界者，没点特殊能耐才叫奇迹。 “我认为什么东西都需要分开来看，被称为神、自封为神、天生为神、行善的神、行恶的神、无为的神、创世神，不可一概而论……换言之，我不会因为对方是神就疯狗一般冲上去抓死对方。”费顿暗自提高警惕，“顺带一提，我也被一部分人称为‘塞姆利亚魔神’。” “……”劳达微微颔首，既是认同了此观点，也表明了对费顿无敌意。 费顿的警惕心收起几分，接道：“但如果把神明视作一个群体，对其作出概括性评价，它大概是我第二讨厌的群体，毕竟我遇到过的善神远比恶神少。” 劳达忍不住问道：“第一？” “性*犯罪者，男性限定。”光明正大的性别歧视。 “……我的提问结束了。”此时日本刀上的符纸已全部消失，冰雪城堡、大地、天空、阳光均已消失，周围只余灰黑色的弑神意志风暴在肆虐。 “嘛，我也提一个问题好了。”费顿魔神化，有那么一瞬间，弑神意志风暴受到了干扰，【你身上那两个妹子，为什么要毁灭这个星球？】 第四十一章 伤势 目前还没有正式修炼过的劳达，力气小、跑得慢、反应慢、技术差、经验少，手里拿着把日本刀，基础属性却跟个法师似的。 无限制无条件地从无限次元世界借用弑神意志，意味着劳达身上永远有着庞大无比的弑神意志护体，全天候完美防御。 以意念能量作为武器，一般幻化出各种形象进行攻击,也可以进行全方位无死角攻击，跑得再快也无法完全回避攻击。 若敌人是有恶行的神，弑神意志就像闻到血的鲨鱼，根本不需要劳达控制，自动展开攻击，劳达需要做的只是从其他地方聚集来更多的弑神意志。 ——概括下来,劳达现在已经是个很难对付的怪物，正式开始修炼的他不知道会有多强。 “能让这样的怪物感受到战斗的快乐的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啊~”辉夜趴在床上，用手指不停轻戳挺尸中的费顿。 其实她根本无法通过费顿的描述明白到劳达有多强，她甚至不知道全力以赴的费顿有多强，反正破界者已经不是她能攀比的存在了。 “这算什么，安慰吗？”费顿也不去制止辉夜的行为，反正不管戳不戳，他全身都在发痛，不如让一个可爱的家伙待在旁边，“不过说实话，我也很久没有这样不停突破极限地干架了，果然外面的世界很宽广啊~” 琦玉强到让人绝望，迪亚还不够看，墨菲斯托一动手必然是生死斗，莉莉丝痴女属性拉满打不起来，又强大又威胁度低的劳达刚刚好……嗯,顺便趁着劳达还没有正式开始修炼多揍几下，免得日后没机会了。 辉夜难掩担忧道：“我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留在地狱里吞噬负面意念’和‘与其他破界者以拳交友’哪个更凶险一些……” 反正这俩都是她绝对不会选择的修炼方式,她脑子还没有坏掉。 “最凶险的是‘一直不修炼’。”费顿怼了一句回去。 “呵呵,相当有启发性的发言，我也不得不反思一下自己近几年来是否过于沉迷于研究，疏于自身的修炼了。”永琳走过来，微微笑道。 费顿没好气道：“你所说的话跟你的眼神完全是两回事，能别好奇宝宝似的盯着我的伤口看吗？” “失礼了，我只是无法理解你的身体。”永琳掏出一根空试管，道，“我之前装了一管你的鲜血，对其施加了我所掌握的所有封印魔法，并故意与你拉开距离，然而鲜血还是逐渐化作红色烟雾回归到你的体内。” “我的鲜血这么厉害的吗？”说真的，费顿还是刚知道这种奇怪的设定，毕竟从来没有人闲着蛋疼封印他的鲜血。 永琳收起空试管，她从未祈求能从费顿口中得到有用的情报：“所以，你又找到了一个新朋友？” “嘛，暂时只是相互看得顺眼的熟人。”费顿对‘朋友’的定义标准很高，关键时刻不会背叛的才叫朋友，“不过我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因为我们都默认神是反派角色,携手作战几次信任度就上来了~” 永琳苦笑道：“‘神’的常见定义之一是‘世人尊敬的存在’，我认为应该属于褒义范畴吧？” “因为我们都遇到过不值得信奉的神啊。”费顿暂时性地忘记了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灵子状态的机械之神，“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如何？我对这三个月里远月学园里发生的事情更感兴趣……尤其是3-e班的事情。” 比起厨艺大赛，费顿更关注杀老师的动态，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永琳坐在费顿旁边，朝床上另一侧的辉夜笑道：“公主~” “诶嘿嘿~交给我吧！”辉夜眉开眼笑道，“事情从开学开始，薙切蓟他——” 》》》》》》》 “……” （……） （……） 事实上，面瘫三人组已跟随费顿来到这个世界。 在路人的注目礼下，脸青鼻肿、左臂被打断骨头、右脚被打瘸的劳达，在灵体化状态的伊芙和蕾的伴随下，一瘸一拐地来到愚地流空手道道场。 “我要报名。”面对走过来的高大壮硕空手道青年，劳达掏出费顿留下的钞票。 “欢迎。”格斗家赚钱的方式五花八门，愚地独步走的是最文明的路线，其养子愚地克巳面对客户态度十分友好，“不过……你确定不需要先去一趟医院？” 只是单纯的关心伤情，他对劳达此时的惨状不感到惊讶，被人痛揍后想通过学习武术让自己变得更坚强更有男子气概的客户早有先例。 “不需要。”劳达的身体并不脆弱。 “骨折最好还是第一时间处理……当然，这只是个人建议。”愚地克巳随口说道，肌肉佬大多缺乏体贴与关怀，“顺带一提，如果你是冲着‘武神’的名号来的，你可能会为此失望，最近他勤于修炼，已经有九个月时间没在道场露脸了，这边一直由我来负责。” 愚地独步是3-e班插班生中的一员，在费顿不用心的指导下先后修炼爆心解放拳、流水岩碎拳、流影脚、风刃脚，最近为了尝试捕捉到魔力的味道，天天跑到瀑布下打坐。 “……”劳达不喜欢愚地独步的称号。 “你该不会是因为过于沉默寡言而被打的吧？”愚地克巳轻叹一口气，接过钞票，数了几张出来后把剩下的还回去，“姑且先收一个星期的体验课程费用……对了，你对武术有过了解吗？” “没有。”与伊芙和蕾相伴数百年，劳达的魔法水平还行，瓦里玛传授的翻译魔法没几天就学会，但武术这方面约等于空白。 当然，他的天赋摆在那，本来就应该走法爷路线，纯粹是因为跟费顿干架时一直处于被动状态才萌生出提升武术水平的念头。 愚地克巳点点头，他也不想指导一个伤势有点严重的客户实际联系，转身带路：“跟我来，今天你先去看一下空手道的教学软件，至少得知道最基本的术语。” “……明白。”劳达握紧了拳头。 第四十二章 心态改变 （感谢不入道的打赏与支持） “还真是身受重伤啊~”虽然不太管校内事务，但杀老师名义上还是远月学园的临时校长，费顿刚踏入校园就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果断拿着果篮上门。 两人之间的关系没那么好，但打听情报也得装一下样子。 “别露出这种带有挑衅意味的笑容，即便是身受重伤，我一样可以把你揍飞。”费顿放下手中筷子,看着手背道，“……啧，都怪你，伤口又裂开了。” （啪）一根触手落在地板上。 “！？”杀老师这才意识到费顿刚才冲了过来，给了他一下，吓得颜色都变成灰白了，“误会！这只是我现在的身体的默认表情，你看我平常都是差不多的笑容不是吗？” 不用说，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他之所以绝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灿烂的笑容,一部分原因是杀手工作锻炼出来的良好心态，另一部分原因是一人之下的强大实力。 “就当是这么一回事吧。”费顿也不深究，重新拿起筷子，享用从远月十杰第二席处抢来的鳄鱼肉料理，“既然已经确认到我的情况了，你可以回去了。” 杀老师放下果篮，搓着触手，一副谄媚的样子：“别这么无情嘛~我们不是半个同行吗？” “死在你手上的同行的尸体，可以铺满这个房间的地板吧？”尽管结识了一个大概率能成好朋友的破界者，但干架五连败的事实摆在那，费顿的心情不怎么样，“有正事就说，谁也不是笨蛋,我在九个月前猜到了你的心情变化，你也在九个月前看透了我的计划不是吗？” “哪有~”杀老师自然不会承认,若不是看透费顿的计划，他这段日子可无法过得如此悠闲，“不过，有件事确实得知会你一声——我想要活下去。”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见证3-e班学生的人生。 另外，假如有办法与政府高层达成一致意见的话，他还想成为更多问题学生的老师，当然，后面的学生就不需要学习暗杀技巧了。 “嗯。”意料之中的结果，连一丝半点的惊讶都没有，“需要我来替你讲述无聊的小故事吗？” “不，还是我找个恰当的时机亲自来吧”主要是担心正经的故事经由费顿的嘴巴加工会变成不正经的故事。 费顿夹起一片滑嫩的鳄鱼肉片，淡淡道：“嘛，祈祷3-e班的学生能烹饪出远月十杰第十席水准的料理吧。” “第十席我记得是薙切绘里奈……嗯？！”杀老师突然反应过来，“尊贵的费顿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费顿咀嚼着鳄鱼肉片，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没让他们去跟远月学园的学生争高低就很仁慈了，总得划几道分数线吧？” “也、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达到……”杀老师打着颤道。 “那我们就能看一场史无前例的烟花表演。” “请务必降低标准啊！” 》》》》》》》 “稍等一下，京极君。”远月十杰-首席追了出来。 “你是……？”尽管京极真近段时间一直待在远月学园，但他把一半心思放在修炼上、一半心思放在女朋友处,还真的不认识远月学园目前的厨艺第一人。 首席自我介绍后,态度诚恳地问道：“我之前没能通过校长先生的参赛资格审核程序,刚才有幸旁观京极君的烹饪过程，想请教到底什么是‘爱心料理’？” “咦？就算你这么说……刚才的料理，我就是按照你们的前辈留下的菜谱烹饪而已。”在数分钟前获得厨艺大赛参赛资格的京极真尴尬道。 顺带一提，远月学园学生、3-e班学生、肌肉佬不是放在一块论高低的，奖品池也不一样，他们之间没有丝毫利益冲突。 “作为同龄人，‘蹴击贵公子’的名号我也是听过的。”京极真自然不如范马刃牙知名，但也是代表过国家出战国际比赛并赢得金牌的明星级选手，“本就不是厨师，要求你们在短时间内达到一流水平，是痴人说梦。” 学园图书馆里的菜谱茫茫多，首席也未能全部阅览和掌握，但他一看就知道京极真切肉时没注意纹理、火候不到位、调味料放少了，最终成品可能还达不到一半美味。 然而，这样的一道料理，却被评定为‘合格’。 “就算是猜测也没关系，如果京极君有头绪，请务必告之于我。”首席不止一次被评为‘不合格’，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架势。 京极真犹豫片刻，试着道：“……会否是因为你们把烹饪视作一门职业技能，心态上跟我不一样？” “心态？”这不是首席想象过的答案。 “例如我学习厨艺时，心里想着‘就算得不到奖品，也能学几道美味料理，以后给园子尝尝’。”京极真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说道，“……呃，园子是我的女朋友……” “就这么简单？！”首席错愕道。 “当然，不一定要抱着跟我同样的心态下厨。”京极真干咳一声，试图把话题变得正经一些，“只不过，再感兴趣的事情一旦成了职业，趣味性都会大幅下降，我认为校长阁下是想让我们找到下厨的快乐。” 老实说，京极真觉得远月学园的风气很有问题，但他身处争斗更凶险的格斗界，也没资格评论什么。 “…………”首席呆立当场，连京极真离开都没能察觉到。 下厨的目标很清楚明了，他想要‘以洗练的料理登上料理界的巅峰’，受到薙切蓟的蛊惑支持教育方式变革。但下厨的快乐？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觉得‘烹饪很开心’是什么时候，食戟对决获胜也无法动摇心境。 不过，若是参考京极真的做法，以【为某个人奉上自己的料理】的心态下厨的话，有一个女孩的脸容浮现—— “——喂！醒醒，站着发呆干嘛呢？”追出来的第二席用力摇醒好友。 “哦、噢！”首席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注视着陪伴了自己两年多的红颜知己，“……我觉得，我已经知道要如何烹饪‘爱心料理’了。” 还有。 就算无法参与厨艺大赛，甚至失去远月十杰的头衔，他觉得也没所谓了。 第四十三章 永远亭四人组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公主今天的心情很好呢~”跟在后头的铃仙压低声音与帝说道。 永远亭四人组只对【吃】感兴趣，而远月学园只是料理学院，没有在校生比毕业生更牛逼的说法，因而在费顿与劳达展开连场激战的三个月期间，她们基本都在校外活动。 逛街购物、享用美食、看电影、逛游乐场、逛水族馆、逛动物园、参观历史文化景点、参观自然风光景点诸事无须细述，但铃仙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总感觉辉夜的兴致只有前三天比较厉害,后面就平淡许多了。 嗯，大概就是“享乐”和“打发时间”之间的区别吧。 谈到这个话题，帝稍微解除装嫩模式，回道：“你少说了一个人。” “师匠？”铃仙莫名想起前几晚碰见的【费顿躺着养伤、辉夜趴在左边侃侃而谈、永琳坐在右边微笑补充】的一幕，尽管她还是无法看破永琳的内心想法，但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幅非纯洁交友的画面。 她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永琳是一个十分注重礼仪的人,瓜田李下的事情可不会触碰,换言之…… 帝继续道：“我们都知道费顿很强，可评价强与弱是需要参照物的，他混的是破界者的圈子，他所面对的人不会总是类似这里的战五渣。” “……我觉得这个世界的‘战五渣’战力水平一点都不低就是了。”特指杀老师，其他格斗家铃仙可不放在眼内，即便是被称为地上最强生物的范马勇次郎也一样。 “重点是，其他破界者也是怪物。”帝不满地瞥了眼铃仙，“在明确知道费顿是要去结识陌生破界者的情况下，发现他一直没有回来，担心他遭到意外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若不是知晓他是个自由过头的男人，公主说不准连外出游玩的动力都提不起来，天天守在酒店房间里发呆呢~” 她没有说的是，她认为费顿的特殊能力摆在那，在破界者圈子中应该也属于顶级战力，骤然发现他身受重伤也是大为震惊，不得不对“破界者”的强度进行重新评估。 “唔……”铃仙此前一点都不担心费顿，与其说是对费顿实力的信任,不如说关系没到那种程度,“其实我还是搞不懂，公主和师匠怎么就瞧上费顿呢，毕竟……你懂的。” 费顿暴力逼迫永琳炼制蓬莱之药这一段往事，铃仙也是亲身经历者，初始好感度-100。 帝没好气道：“谁让公主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跑去人家房间里看费顿打电子游戏，明明费顿最开始的攻略目标是永琳。” 铃仙苦笑道：“如果公主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的话，她如今还是尊贵的月之公主呢。” 当然，这只是就事论事，永远亭的生活另说，跟随费顿各个次元乱窜的生活，可比待在月之都当‘尊贵的月之公主’香多了。 “——喂，因幡你们俩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提东西！”前头的辉夜又选好的商品，回身催促道。 帝瞬间启动装嫩模式：“来了来了，铃仙马上就过去~！” 铃仙一把捉住偷奸耍滑的同伴：“帝你也要帮忙！” 兔子们，精擅媚上之道。 》》》》》》》 永琳使用钥匙卡打开房门，一下子就看见地上的触手,朝已经躺回到床上养伤的费顿道：“那只章鱼竟然敢来撩拨你？” “只是来打听情报而已。”费顿撑起身子,因为杀老师的到来而撕裂的伤口已重新愈合。 辉夜从铃仙手中取过包装袋,拿到小桌子上解开来：“你的晚餐，从三星餐馆带回来的~” 花了永琳一枚治疗近视的丹药，让以十杰身份从远月学园毕业的主厨亲自下厨。 “看上去就很有食欲~只不过……”费顿苦笑道，“从昨天我就想说了，虽然我的体质是没关系，但不应该给伤患吃这种口味较重的料理。” “我觉得很恰当。”辉夜对自己选择的菜品遭到质疑表示不满，“我又不瞎，你从受伤回来开始，眼神就跟平常不一样，清淡的食物可不适合现在的你。” 不如说，没有把劲辣的料理带回来，单纯是因为辉夜自己吃不了辣，不想去川菜馆或者湘菜馆。 “有这么明显吗？”费顿疑惑道，再厉害的视觉也无法看见自己的眼神。 永琳补充道：“偶然还会发红光。” “好吧，这大概就是浑身充满污秽的男人吧~即便是不存在利益纠纷和怨恨的情况下，我还是不服输。”费顿摊开双手，作无辜状，“请别在意，这是常有的事情，让我吃喝玩乐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永琳意外道：“我还以为你会像迪亚一样，蹭着这股气势跑去修炼呢。” “嘛，我奉行的是张弛有度的修炼方式，修炼时要拼死去修炼，休息时要放飞自我地享乐。”这三个月时间，虽说目标是用爪子让劳达感受到战斗的乐趣，但同时也是一种最高强度的实战演练。 辉夜一下子就精神了：“哼哼~那就让我们带你去吃喝玩乐吧！这三个月时间我们可没有虚度！” “不，多谢你的好意，但还是算了吧。”费顿婉拒道。 “为什么啊！”没有什么坏心眼，两趟异界游都是跟在费顿屁股后面，辉夜想着历史性地当一回导游，给自己攒点面子。 “你忘记我的正事吗？我要继续学习烹饪啊~”费顿没好气道。 辉夜一下子失落下去：“哦……” “干嘛呢~我现在多学点菜谱，之后的旅途中还不是给你们服务?”费顿一句话让辉夜笑逐颜开，“话说回来，你们应该多关注铃仙的厨艺水平，她才是关乎你们大部分时间的饮食质量的人。” “！”铃仙一惊之下，耳朵差点把头上的帽子都顶了起来。 辉夜看向铃仙，神色不善道：“因幡……？” “公、公主，我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没那个天赋……”月兔小姐果断orz。 第四十四章 相识 “本大爷，复活！”费顿以一次清爽的自由落体运动宣告自己的回归。 辉夜对此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我还想问为什么让我们先下楼……你无不无聊？” “诶嘿嘿~我很喜欢这种放松全身，被重力吸引到地面的状态~”当然，还是会正常落地的，就算大字型砸地上摔不死，费顿也不想丢人现眼。 “飞行魔法失效的状态。”辉夜换了个讨人嫌的说法。 “不过，真没有想到你只需要半个月就完全恢复过来。”永琳上下打量着神采奕奕的费顿,接过话，“灵魂层面的枯竭和受损，就算是沉睡个百年，我都认为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之前那些肉体层面的伤口，实际上全部都是灵魂层面的损伤的映射，费顿早已是半灵体类生物。 费顿耸耸肩道：“不知道这个结论是哪来的，努力点锤炼自己的灵魂,让灵魂之火熊熊燃烧,恢复力怎么可能差成那样。” “你这个是毫无根据的唯心说法,根本不符合灵魂魔法的基本理论——虽然想这么说。”永琳露出苦恼无比的样子，“但‘做不到的人’没有资格质疑‘做得到的人’，这点我还是知晓的。” 费顿提议道：“既然如此，不如你跟着我修炼吧~” 永琳瞬间换上营业性的笑容：“假若是吞噬污秽和挑战强者的修炼方式，请恕我敬谢不敏。” “怎么可能，我可不想失去一个优质的家庭医生。”费顿摇头道，“墨菲斯托不是创造了666个地狱吗？把里头的刑罚享受一遍，我觉得就能很好地提升灵魂强度……当然，得剔除以屎泥处为代表的部分地狱。” “呵呵。”永琳发出空洞的笑声。 “能别把我和永琳看作跟你一路人吗？我们是正常人。”恰好瓦里玛创造的房车从停车场驶到几人面前，辉夜埋怨一句后开门踏入车厢。 费顿吩咐道：“先去拜访薙切仙左卫门。” 永琳笑问：“是要出手干预薙切蓟的教育改革了吗？” “咦？我干预这种事干嘛？”费顿摸不着头脑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他的痛风持续了多少天，下次调整嘌呤的用量。” “…………”贤者大人无言沉默。 费顿的脑回路，她一辈子都猜不到。 》》》》》》》 唐竹、袈裟斩、逆袈裟、左雉、右雉、左切上、右切上、逆风、刺突——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上，劳达拿着以自己的力量构造出来的日本刀空挥。 作为一名从零开始的萌新,即便学习能力可以用“天资聪颖”来形容，身体基础能力也远超常人，但他技术层面上还处于空手道的初级阶段,远没有达到同时修炼剑道的级别……奈何剑帅啊！刀光剑影不比打拳帅气？ 对,劳达的目标是成为一位拥有三流的格斗技、二流的剑术、一流的魔法的弑神意志使用者。 “？”劳达突然停止练习，示意伊芙和蕾回到自己身边。 没过多久，一辆加长轿车无视道路和交通法规，飞跃式地落在沙滩上，在三人面前表演一个帅气的甩尾。 “无意冒犯，只是来打声招呼。”从轿车上下来的是迪亚和炼狱七姐妹，就跟费顿与墨菲斯托、莉莉丝初见时一样，既然相互间已经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当没看见反而是一件很失礼的举动。 “劳达。”劳达不擅长打招呼。 “我的名字是‘迪亚’。”劳达是面无表情的面瘫，迪亚是长期顶着虚伪的假笑的面瘫，“如无意外，跟你一样都是被某个金毛男喊来当美食评委的。” “……”劳达略一颔首，承认自己是评委的一员。 劳达是因为家园在与费顿的干架中彻底损毁，且还没有次元旅行的经验，需要费顿带路，不得不提前抵达。 迪亚是因为炼狱七姐妹中的‘暴食之贝露’腹中馋虫发作，闹腾着要提前来这个充满美食的世界踩点而提前过来。 迪亚笑道：“看你身上有伤，跟费顿打过架了？输了赢了？” “赢了。”虽然只是个容器，但不是谁都有资格当弑神意志的容器，因此不需要谦虚。 “真是够了……最近怎么不停遇上怪物,再多来几个，我都得考虑回到魔界欺负弱小了。”迪亚手一招，‘傲慢之路西法’化作又细又薄的白色日本刀，‘愤怒之撒旦’化作特别长的火红色花纹长剑，两者一左一右拍在一块，融合成带有锯齿部分为灿烂的金色的链锯阔剑，“比起待在沙滩上一个人练剑，不如我陪你过几招吧~” “…………”伊芙和蕾再度回到劳达身上接受保护，日本刀上的符纸消失。 （嗡嗡——） （滋滋——） 链锯运转的声音与电流击穿空气的声音同时传来，恶魔形态的迪亚直接发出突刺，瞬间跨越两人之间的空间距离，剑尖直刺劳达胸膛。 然而，剑刃根本扎不进去，离劳达的皮肤还有一分米远就被过于浑厚的弑神意志挡下，带有炫目电光的高速锯齿拼尽全力切割，所取得的成果堪称龟速。 “！”劳达一记逆袈裟斩出。 该批评的是，速度太慢，以战士型破界者为对手根本不可能命中。 该表扬的是，比起与费顿的前三次激战，他至少学会了在斩击的同时放出弑神意志，就是经典的剑气形式攻击。 “刀只是装饰物吗？”不出意外地，迪亚后撤避开日本刀本体攻击和弑神意志的延伸攻击。 劳达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二：“刚修炼没几天。” “尽管打赢了，但被费顿贴脸教育了？”迪亚恍然大悟，“既然如此，我今天的目标就是打肿你的脸，不能比费顿差太多。” 听上去挺帅的发言，但正确解读方式是‘看样子我今晚肯定赢不了，只能尝试在倒下前打肿你的脸’。 “…………”劳达并不动怒，默默放出弑神意志。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迪亚以就像心里已有答案的腔调，提问，“你这家伙，真的只是破界者吗？” 第四十五章 计划组团 时间是深夜，地点是远离市区的小沙滩，迪亚和劳达的交战没有形成大爆炸，没有惊动本世界居民。但在异能层面来说，两人的交战强度相当高，费顿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只是为了让交战有始有终,他很识趣地没有第一时间跑过去观战。 当费顿在战斗结束半小时后前来查看情况时，作为胜利者的劳达已离开，沙滩上只剩下落败的迪亚—— “卧槽，你怎么被打成一条狗了？”费顿连忙冲上前去，吩咐瓦里玛打光，掏出手机拍照留念。 “不是狗,而是魔狼。”魔狼形态的迪亚咳出一口血,回答道,“我天生就有两种形态，父亲是魔界的上位恶魔-魔剑士，母亲是下级恶魔-魔狼，人类姿态才是以魔法伪装出来的。” 在绝大部分场合，迪亚都会采用魔剑士形态，灵魂武装可比提升些许力量和速度实用多了，只是与劳达的交战情况特殊，他为了给劳达的脸来一下罕见地使用上魔狼形态。 顺带一提，达成目标后他被狂暴的弑神意志构造物像打排球似的暴打一顿，直接宣告决斗结束，这才把魔狼姿态留到现在。 费顿换着角度拍照，吹口哨道：“咻~我还以为魔界不会有贵族少爷与平民村姑的爱情故事呢~” 迪亚闻言冷笑一声，道：“在我小时候，受到背叛魔界帝王的大伯的连累，平民村姑为求自保和往上爬，出卖丈夫和子女，我好几个兄弟还是她亲手折磨死的——这才是魔界版本的爱情故事。” “呃……我不小心踩雷了？”费顿总算是停下落井下石的行为。 “别担心,我在逃出监狱的时候就已经亲口把她咬死了，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童年美好回忆。”仿佛‘童年美好回忆’激励出些许魔力,迪亚切换成魔剑士形态，再施展起伪装魔法，变回人类的外观。 魔力构造的衣服完整无损，但人伤得很重，就像是费顿回归时的复刻，看上去什么时候领便当都很正常。 “嘛~原以为我已经是大孝子了，没想到你才是弑亲证道的达人。”费顿佩服万分道。 迪亚坐起身来，没把身上的重伤当回事，问道：“孝子间的交流先放在一边，你是从哪里找来那种怪物的？” “无所不能的生物雷达kira~”帅哥卖萌不恶心，大概。 “由特定负面意念孕育而成的生物，我这边也有七个。”迪亚指的是炼狱七姐妹，她们是由人类的七原罪诞生的恶魔，尽管不知道为何弱得感人，可单论种族级别整个魔界没几个追得上她们，“但那家伙不一样，他不仅是体内蕴藏着海量的弑神意志,还能一边使用一边补充，甚至还不是从本世界补充的。” 费顿乐呵呵地接道：“就像是‘真神’一般,对吗？” “或许吧，我又没见过真神。”迪亚跟费顿一样，对无限次元世界的真神的了解仅源于时空管理局的档案。 “至今没有人知晓真神是如何诞生的，假如有人告诉我【劳达这种情况是真神幼体或真神备胎】，我是会相信的。”费顿话锋一转，“只是，这一点也不重要是吗？” 迪亚颔首道：“管他是破界者还是真神幼体，我又不是神，就算他哪天想起了自己的天职也宰不到我头上。” 生而为恶魔，就是如此自信。 费顿眼珠一转，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曾经不止一次打倒被称为‘神’的存在，对神没什么好感。” （…………）以灵子形态化作项链的‘机械之神’瓦里玛不发表评论。 “真巧，我也杀过神。”迪亚并不愚钝，闻弦歌而知雅意，“如果你提议我们三个凑一个类似‘弑神者联盟’的组织，我没有意见，抱你和劳达的大腿对我又没坏处。” “耶~这就成功一半了~”费顿还以为长年浸泡在罪恶之中的迪亚会很难说服呢，“不过，弑神者联盟听上去像是垃圾手游的名字~” 关键是组织名字带有明确的行动目标，不是费顿想要的轻轻松松的朋友组织。 “你看着安排就好，我没上过学，不擅长取名。”迪亚相当有自知之明，未来他还因为正在吃布丁而给亲女儿取名‘布丁’，得亏情人当机立断魔改成‘布莱斯汀’才没有让魔剑士一族难得的好苗子一辈子背负食物的名字。 “嘛，团体名字应该反映成员的共性。”费顿不过大脑地说道，“劳达有两个情人，你有七个情人，我有一群情人，所以——” 》》》》》》》 “…………”劳达行走在寂静无人的山道上，要回去市区，估计还得一个多小时。 他的脸又被打肿了，还有四道像被猫挠了的细长血痕。 与费顿和迪亚承受的‘灵魂层面的损伤反映到肉体上的结果’不同，他的伤势就真的只是肉体上的损伤，随便施展一个治疗魔法就能恢复过来了。之所以没有这么干，纯粹是出于对拼尽全力战斗的对手的尊重。 劳达是个面瘫，沉默寡言，不擅长人际交往，但绝非零感情零欲望的机器人。 他会为了享乐而特意收集世界末日前的太阳能笔记本电脑，他会和伊芙和蕾滚床单，他因为觉得武士很帅而构造出一把日本刀——对，尽管他本人才是胜利方，但他觉得靠自己的力量战斗的费顿和迪亚，比借助弑神意志战斗的自己帅多了。 这份心情，甚至不该用‘尊重’来形容，更应该称为‘憧憬’，费顿和迪亚身上有着他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于是。 “伊芙、蕾，我不打算回去了。”劳达突然开口道。 他指的是那个被冰雪覆盖的故乡，冰之城堡早在与费顿的战斗中摧毁，但星球还健在，完全可以回去换个地方重建家园。 “嗯。”伊芙似乎早就预料到似的，平静地回应道。 “……你就是我们的家。”蕾作出补充说明。 “你们也是我的家。”劳达脸上浮现出微不可察的笑容，继续前行。 曾经抱着【我一个人就足够了】的信念在空无一人的都市中捡垃圾生活的男人，将在家人之外再获得数名朋友。 第四十六章 开赛前 时间在费顿学习新菜谱、迪亚学习驾驭负面意念、劳达学习武术、厨师学徒们磨练厨艺、3-e班学生备战高考、肌肉佬们尝试领悟魔力中无声流逝，在常规学期结束后，迎来费顿举办的厨艺大赛。 赛事举办地点是平常举行食戟对决的会场中心，决定了观众数量不会太多，但乌间惟臣的工作没白做，工作人员穿着各种食物造型的布偶服、公共区域放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香辛料和酱汁、一批没有参赛资格的学生随时候命准备给观众提供美食等安排，让会场较往常更有厨艺对决的氛围。 赛场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舞台，舞台上暂时什么都没有，舞台四周排布着五十多张灶台，其中全员参赛的3-e班占了半数以上。每个灶台都是与参赛选手一一绑定的，配置上有所差距，例如薙切爱丽丝的灶台就带有食品分离机、冻结粉碎机、蒸烤一体烤箱等设备。 vip观众区增加了许多座位，过于拥挤显得一点都不vip，里头出现了一堆陌生脸孔，这些来自世界各地各大组织的大人物在乎的不是料理美味与否，而是奖品的功效和归属……特指“非选手限定”那部分奖品，不管知情者还是非知情者，他们都知晓自己需要按照规矩办事。 “《第一届超次元厨艺大赛》？这标题可比《the-blue料理人锦标赛》厉害多了~”跟随参赛选手大部队走进赛场的幸平创真，看着评委席后面的大屏幕上的字样，嬉皮笑脸地打趣道。 薙切绘里奈叹息道：“……如果厉害的只有标题，那就好办多了。” “哈哈，说得也是~”随着与薙切绘里奈联手对抗远月十杰评议会，推翻薙切蓟的教育改革，幸平创真如今也是知情者中的一员，“话说回来，奖品列表上怎么多了些奇怪的东西，‘被契约束缚的灵魂’是什么玩意？” “你说什么！？”后知后觉的薙切绘里奈猛地转过身，抬头位于参赛选手入口通道上方的屏幕。 果不其然，那不是她所知晓的奖品池，只是‘增加’而非‘修改’，会场中心内的大人物们最为在乎的长生不老药和延年益寿药还在列表上。 “怎么回事……明明奖品已经足够丰厚了，根本没有增加的必要。”薙切绘里奈咬牙道。 “追加的奖品跟此前的奖品完全是不同的风格，有理由猜测是其他评委的杰作。”第七席靠近两人，笑眯眯地提醒道，“两位该重新走起来了，观众们在看着我们呢~” 幸平创真爽朗一笑：“也对，幕后有什么变化本来就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比赛，也不管对手是谁，我都要取胜！” 》》》》》》 “墨菲斯托你还挺有兴致的呢~”评委专用的休息室里，莉莉丝为老朋友追加奖品的行动感到惊讶，原本她以为墨菲斯托只是不想得罪费顿而硬着头皮答应邀请，会奉行少说少做的原则行动。 墨菲斯托笑道：“你一定还没品尝过这个世界的大厨的料理。” 他也没提早到多久，也就三天，目的是收集情报避免被费顿坑杀……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他本身就是代表着邪恶和谎言的魔鬼。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对口腹之欲从来没多大兴趣，普通意义上的美味就足够了。”莉莉丝说这话时眼睛瞥向旁边的费顿和迪亚，她感兴趣的还是灵魂散发着致命诱惑气息的男人。 呃，三秒后她的视线就被炼狱七姐妹排人墙挡住了。 “我倒是希望你定期招聘几个十杰级的厨师，让我住宿时对饮食方面有所期待。”666个地狱归墨菲斯托管，但地狱大酒店归莉莉丝管，故有此一说，“当然，是以合乎伦理道德的方式进行招聘。” 后半句话是对费顿说的，若是没有那堵人墙，他还会露出一次亲切的笑容以表善意。 费顿也给出自己的立场：“事实上，只要你们别在远月学园里和我举办厨艺大赛时闹事，我不会干涉你们的行动，这个星球没那么小，我也管不了那么宽。” “我会严肃认真地考虑你的建议的。”墨菲斯托嘴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却已决定安全第一、永不在这个世界搞事，反正他又没什么损失，外头有无穷无尽供他玩乐的灵魂。 （括括） 敲了两下门，劳达带着伊芙和蕾推开门步入休息室：“踩点。” “嘛，又没有人说你迟到了。”费顿无语道。 莉莉丝眼前一亮：“哎呀~费顿你的朋友吗？看上去是个很有礼貌的乖孩子啊~” “如果你把能将我和迪亚打成重伤的怪物称之为‘乖孩子’，我对你的母性表示万分佩服。”费顿调侃道。 “呃……”莉莉丝表示留得小命在，不怕没男人，还是不招惹有妇之夫了。 “…………”墨菲斯托笑容依旧，只是黑名单小本本上又多了一个名字，提前认识到一个重型地雷，本趟旅程也算是有收获了。 “劳达。”劳达朝墨菲斯托和莉莉丝点了下头，权作打招呼。 “？”莉莉丝和墨菲斯托不明所以，就算有翻译魔法，一个简单的发音不足以让他们理解到劳达想要表达的意思。 费顿代为解释道：“劳达是他的名字，白发美女是伊芙，蓝发萝莉是蕾，大叔是墨菲斯托，大姐是莉莉丝，介绍完毕——这家伙跟伊芙和蕾在一个无人星球上生活了几百年，很少会说字数较多的句子，交流时有点费劲。” “…………”墨菲斯托很想说‘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他觉得像劳达这种人物，让他一直留在无人星球上隐居挺不错的。 “既然人已到齐，早点开始比赛吧~”费顿摊了下手，赔笑道，“希望几位已经准备好消磨时间的方式，参赛选手们需要约两个小时的时间完成烹饪。” 迪亚回头道：“玛蒙，把你的游戏机借我玩一下。” “和你聊天就是消磨时间的最佳方式~”莉莉丝满眼桃心地说道。 墨菲斯托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卡牌：“有人想陪我玩昆特牌吗？” 第四十七章 比赛 评委席从左到右为迪亚、劳达、墨菲斯托、莉莉丝、费顿、永琳、辉夜、铃仙、帝，有人在拿着游戏掌机对战，有人在打昆特牌，有人在尝试勾搭男人，一眼看过去就不是什么正经美食评委，缺乏对比赛的尊重。 费顿拿起麦克风，开始发言：“大家好,我是跟现场大部分观众当了一年校友的费顿，也是《第一届超次元厨艺大赛》的举办者……此项比赛，一半是心血来潮的结果，一半是希望带给各位开拓创新的动力，完全是福利性质的赛事，无须想得太多。” （啪）抬起手来打了下清脆的响指。 守在灯光控制开关旁的乌间惟臣，收到信号后立刻关掉全场灯光,默数三秒后打开朝向赛场中央的平台的探照灯。 “什么——！？”全场观众因出现在平台上的东西而发出惊呼。 那个巨物，不是这个星球的生物。 那是一条巨龙，通体披着黑色鳞甲的巨龙。 不用多说，这是费顿从其他世界带来的猎物。 即便是在政府工作人员的维持秩序下，也还是足足过去了数分钟时间才重新安静下来，费顿继续发言： “由于时间关系，本次厨艺大赛不执行远月学园传统的多轮淘汰制，一道料理定排名。 比赛时间为3小时，主题是‘巨龙料理’；远月学园学生、3-e班学生、格斗家分开排名，其中远月学园学生的奖品有一半限定为获奖者使用；采用10分评分制，出现同分的情况将由9名评委投票分高低；前六名有对应的合格分数线，奖品并非必然被颁发出去。 请不要为了打压其他参赛者而过量拿取食材，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行为,反之,若需要的食材已被其他选手拿走，可前去索取,无法达成一致意见时平均分配。 不用担心评委的胃容量问题,评委具有一流的保存食物的方式。 禁止一切刻意干扰其他选手的行为,违反者死刑。 禁止使用神秘果、朝鲜蓟等影响味觉的食材,违反者死刑。” 可以说是十分宽松的规则了,绝大部分优秀的厨师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尊严，一辈子都不会为了取胜而使用肮脏的招数，然而‘死刑’这个词份量太重了，参赛选手和观众们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上面。 “当然，我也知道大家最关心的是奖品，尤其列表上写着不明所以的东西。”费顿笑眯眯地魔神化，迪亚、墨菲斯托、莉莉丝的伪装魔法失效，劳达配合性地放出少许弑神意志覆盖在体表，永琳和辉夜头发无风自动，帝把自己和铃仙的帽子摘下露出兔耳，联手构造出一副地狱画卷。 【嘛，按照字面理解就好——比赛正式开始。】 —————————————————————————— （1） “我才不会激动！都说了，我才不会激动！”幸平创真瞪大双眼看着台上的非人类评委。 被评委阵容吓到的人包括薙切绘里奈，但旁边有一个更激动的人，她反而早早恢复冷静，扮演安抚的角色：“冷静点！怪物从一个……不，从两个变成十个而已，不值得惊讶。” 名义上的代理校长-杀老师，放在评委组里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不如说他才是长得最猎奇的那个,连像是蝙蝠+狼人+山羊混合体的墨菲斯托都比他像人。 薙切绘里奈深吸一口气，分析道：“要想夺得好名次，不能单纯地把巨龙身上的食材当成普通食材来处理，更不能用香辛料把食材风味给彻底盖住，因此我们必须先——” “别浪费龙血！小说中龙血有强身健体功效呢！” “颈部肉看上去会很嫩滑~” “翅膀的肉交给我吧~” “幸亏我早有准备，电锯断尾！” “尾骨记得留下来熬汤~” “慢着……龙肝龙心该不会是由我来处理吧？欺负人啊！” “骨髓是好东西，谁来帮帮忙！” 一群人冲上平台，麻利地对巨龙展开解刨作业。 “——确认食材本身的风味……来着。”薙切绘里奈傻眼道。 怎么说呢……厨师的‘动作迅捷’大概指的是刀工有多快，但这群陌生的同龄人是整体行动都很快，有的就跟体操运动员似的轻轻一蹦就稳稳当当站在巨龙的尸体身上。 幸平创真这下子心思总算是回到比赛中了，好奇道：“他们就是传说中的3-e班学生？好厉害，到底是什么来头？” “似乎是跟那只章鱼有关，具体就不清楚了。”薙切绘里奈深吸一口气，拿上菜刀和碟子，“算上检验食材的风味的时间，三个小时也没多少富余，该动手了。” 幸平创真露出兴奋的笑容：“没想到能料理魔幻故事中的食材，让我加入远月学园真是老爸这辈子做得最对的决定~！” （2） “所以，之前都是糊弄人的？”重新把灯光打开后，身穿大葱玩偶服的乌间惟臣摇了摇头，走向闹腾得最厉害的观众区。 他还是有点逼数的，知道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 “发生什么事情了？”乌间向身穿大鸡腿玩偶服的下属询问。 附带一提，人皮面具下是潜入调查的贝尔摩得，乌间惟臣本领不错，奈何贝尔摩得演技近乎完美，没有被发现。 不需要贝尔摩得回答，闹腾的观众们似乎也发现了乌间是‘大鸡腿’的领导，一拥而上道。 刚被儿子评价为‘做了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的红发大叔请求道：“大葱兄弟，我们就是想要点巨龙的肉尝尝和烹饪几道料理，反正这么大一条龙，参赛选手也用不完。” “我是现场负责人-乌间。”虽然全体工作人员身穿玩偶服是自己下的决定，但乌间惟臣抗拒‘大葱兄弟’这代号，“全体入场观众的资料我都简单浏览过，我记得你是被称为‘修罗’的天才厨师幸平城一郎，是参赛选手幸平创真的父亲，其他人也是远月学园的优秀毕业生……在比赛结束后，我会替各位向主办方提出剩余食材使用申请的。” “那样就晚了啊！食材常温放置三小时就不新鲜了！” “假如我是你们的话，现在就应该准备好降温用的液氮装置！” “你看站在龙背上的臭小子，他竟然在使用电锯破皮，这是浪费食材，会遭天谴的！” 专业厨师们很显然不同意乌间的处理方式，他们的意见十分专业。 然而乌间摇头道：“做不到，保证比赛不受干扰地进行下去，是最优先事务。” “食材会毁掉的。”幸平城一郎强调道。 乌间平淡地说道：“你觉得评委席上中间那个男人，会在意一条巨龙吗？” “呜……！”幸平城一郎后退一步，遗憾就像从胸膛中涌上心头，“创真啊，你可得要珍惜这个全世界的厨师都求而不得的机会啊……！” 第四十八章 评委席上的交谈 （感谢andychoi、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3） “何谓【家】？一个能带来安全感和舒适感、生活时间长一点的封闭空间罢了。即便是凡人也很少有一辈子不搬家的，如果一名次元穿梭者还固执地认为只有故乡才是自己的家，我只能认为他的心仍被束缚着。”虽说莉莉丝是想要和费顿发生出超友谊关系，但总不可能全程聊荤段子，聊天总得有一个正经的话题。 “没办法，我的情人们只是安分守己的居民，不能强求太多。”若非塞姆利亚大陆恰逢大动荡时期,每隔几年就有末日级的大事件爆发，费顿的情人们也不会如此恋家，“我其实不介意把家留在故乡，但有人不乐意我把其他次元世界的物品带回去，我也无可奈何。” “常见的理由。”作为地狱大酒店的拥有者，莉莉丝打过交道的穿越者茫茫多,这个‘常见’还真是有数据支撑的。 “假如只是我一家人的话,把瓦里玛创造的亚空间当成可移动的家园,也没多大问题。”费顿摇头叹息道，“但现在我和劳达、迪亚凑成一个同好会，平常不会一同行动，偶然碰个头相聚，需要一个固定位置的基地。” “如果挑一个未有智慧种族诞生的星球当基地，有可能哪天就被殃及池鱼，没有人能保证宇宙的彼端一定没有会招惹来卡利尤迦或破灭之王的文明。”这两位真神只要本体一动手，那就是整个宇宙一锅端，“所以，最佳选择是自己开辟一个小世界。” 费顿眨眨眼：“就跟你的地狱大酒店一样~” 确切而言，是以‘地狱大酒店’为中心的空间，酒店外的大地、湖泊、天空也是莉莉丝的作品。 “以自身灵魂为中心维持固有结界很简单，要在身体之外开辟一个小世界却有一定难度，‘学费’可不便宜哦~”特别声明，这是莉莉丝价值观念中的简单与困难，并不代表其他人的观点。 “在讨论学费之前,先探讨我有没有资格入学吧~”费顿无视莉莉丝的挑逗，没好气道，“我也不怕泄露个人情报,你们大概已经猜到我的特殊能力，我目前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这种力量，连个火球术都施展不了。” 莉莉丝沉吟道：“唔，很难评价这算是缺点还是优势……” 既能使用魔法又能禁魔，那当然是最完美的状态，可全天候禁魔意味着没有人能够以魔法暗算费顿，永远都不存在破绽。 她对自己的实力也算是有自信了，可她也不敢说自己一定不会阴沟里翻船，魔法就是这么一种防不胜防的玩意。 “对了，既然你主动提起这话题，想必是对我有所求吧，作为报酬，陪我一晚怎么样~？”莉莉丝娇艳无比地舔了舔嘴唇，伪装成人类姿态时，她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费顿眨眨眼睛：“那可不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请珍惜你心中最美好的憧憬~” “坏心眼~！”莉莉丝气得瞪大眼睛。 “嘛，实话实说罢了,帅气的渣男那边就有一个。”费顿指向正拿着游戏掌机跟帝对战的迪亚，“我真陪你玩个几晚，我在你心中地位就跟他一样了。” 莉莉丝也很喜欢迪亚哦，但谁都能看出来，她对费顿更上心。 “诶嘿嘿~”莉莉丝干笑两声，这是事实，她就是喜新厌旧、贪得无厌的渣女。 费顿咧咧嘴，渣男没资格吐槽渣女，回到正题：“基地的创建工作得再找一个法爷同伴，我和劳达、迪亚都不擅长此道，但那先放在一边……莉莉丝，能否给我展示几个设计方案？” “设计方案？”莉莉丝顿感意外。 费顿无奈道：“我在艺术审美、建筑设计、城市规划方面是门外汉，目前的见识也不宽广，我可设计不来跟破界者匹配的基地……至少不想直接套用现代都市模板。”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的地狱大酒店。”莉莉丝嘟着嘴道。 费顿嬉皮笑脸地辩解道：“哪里哪里~地狱大酒店是要给穿越者使用的嘛，自然得讲求泛用性，你这是最优选择~” “口甜舌滑的男人~”莉莉丝展颜一笑，“行吧，比赛后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其他破界者和穿越者的家园。” （4） “…………” “…………” 厨艺大赛里自然不会出现类似蛋炒饭的简装料理，算上从巨龙身上取食材和测试食材的风味的时间，动作快的选手也要在两个小时左右才能完成自己的作品。 远月学园的学生还好一些，偷学别人的原创菜谱、偷学别人的香料配方、偷学别人用针筒往肉里注射高汤的技巧，学到了受用一生。但对烹饪过程不感兴趣的人而言，这两个小时无聊透顶，得自己找点事情干。 永琳和辉夜原本打算靠着她们最为擅长的技能“发呆”度过，不过……嗯，就在旁边进行的对话，她们都不需要提聚魔力强化听觉就能听见，越听身上的杀气越重，另一边的月兔小姐都在发抖了。 “哼，渣男。”辉夜也不怕被费顿听见，怒哼道。 “公主，他可不在意这点。”永琳笑眯眯地回应，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一点不比辉夜少，“……只不过，渣男与渣女的相性，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高。” 一个渣得理直气壮，一个渣得光明正大，虽然没凑到一块去，但味道已经出来了。 “呜！”辉夜拳头硬了。 “不过……”永琳横了眼身侧的费顿，怒气逐渐平息，“与破界者相称的家园，我对此颇感兴趣~” 辉夜闻言眼睛一亮，道：“费顿不是缺设计师吗？我们可以帮忙啊！” “很遗憾，这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这不是谦虚，永琳还是一年前才接触到比月之都更繁华的现代都市，由她设计出来的家园注定会被费顿评价为‘充满乡土气息’，“话说回来，公主考虑在这片家园里留下一处住宅吗？” “啊，这、这个……”辉夜脸一红，她再不懂事，也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第四十九章 正题 “喂喂，这又不是期末考试，你们没必要一起来的~”率先提交料理的是3-e班学生。 与接受长达一年的暗杀课程培养出来的敏捷身手无关，单纯是他们的厨艺水平未达到职业级，假如强行按照历代远月十杰留下的食谱烹饪，大概率画虎不成反类犬，还不如挑选步骤较为简单的菜谱，所需烹饪时间较短。 当然，步骤简单的菜谱大概率不如步骤复杂的菜谱美味，在评委们眼中，这些料理甚至称得上“缺乏诚意”了。 “各位评委——”班长一声令下。 3-e班学生迅速排成三排，第一排单膝跪地、第二排坐在折叠椅上、第三排昂首站立，第二排的正中央留着一张空折叠椅，手中各自拿着自己的料理。 “——这就是我们的参赛料理【毕业照】！” 全场沉默。 这已经不是区区“作弊”一词能描述的操作了，简直是对主办方的挑衅！ 考虑到主办方是非人类，他们来这么一手，让全场观众都为他们的生命安危担心不已。 费顿神色不善地拿起麦克风：“找个嘴皮子最利索的来说明一下。” 都不需要内部选举，获得同学们整齐一致的注目礼的红发学生笑道：“我们拥有参赛资格、我们在比赛中认真烹饪、我们没有干扰其他参赛选手、我们没有使用违禁食材，这都在规则之内哦~” “确实，我为了省时省力，没有列出几百条规则来浪费大家的时间，给了你们钻规则空子的机会。”费顿眯起眼睛，“只不过，厨艺大赛拼的是质量而非数量，你们把料理集合在一块又无法让分数累加一起。” 红发学生露出小狐狸一般的笑容：“我们怎么就成了‘钻规则空子’呢？明明只是给出费顿老师你故意给我们留下的【标准答案】~” “嚯~？”费顿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红发学生伸出手指开始盘点：“第一，能够正面击败杀老师的人物，怎么可能把下厨视作正经事，充其量只是业余爱好罢了。” “考虑到现场观众的构成，你这发言相当失礼呢~”换言之，费顿认可了这个说法。 “第二，假设长生不老药的配方里有着巨龙之心、凤凰之羽、人鱼之泪等人类无法获取的素材，科学家大概率无法逆向开发，它不会带来多么重大的改变。”存在此猜测的情况下，大人物们是否愿意牺牲一枚贵重的长生不老药给科学家研究还另说，“可我们这边的奖品，嗯，就不用多说了。” 懂的人都懂，不懂的人不需要懂，杀老师相关情报是机密。 “第三，虽然费顿老师你没个正经，也不怎么搭理我们，但行为中表现出来的价值观念比其他知情者正常多了，就像没受到现实因素约束的乌间老师一样。”乌间惟臣是个好人，奈何他肩负重担，又不知晓内情，就算对3-e班学生心存愧疚，也不可能像费顿那样直接向政府索取奖品发放下去。 “——综上所述，我实在无法认为你试图通过厨艺水平高低来决定杀老师的命运。厨艺大赛的存在意义，是以我们的行动间接评估杀老师这一年来的行为，‘标准答案’是什么就很清楚了。”红发学生完成发言。 （啪啪啪） “正解！”就像是刚才的冷脸是假的一样，费顿挂着灿烂的笑容鼓掌，“当然，仅限于3-e班这边，另外两组参赛选手就真的是厨艺水平比高低，不要想多了，现在组队表演团结友爱是没用的。” 红发学生嘴欠地补充一句：“毕竟只是绿叶。” “多嘴提一句，这个方案是你想出来的吧？”猜测再有理有据也只是猜测，此方案失败的代价很高，普通学生就算想到了也不敢说出来，“各方面能力都不错，你是怎么被分到3-e班的？不足够努力，不适应死记硬背的学习方式，考试成绩很差？” 红发学生耸肩道：“不，我的成绩一向名列年级前茅，只是看不过眼高年级的‘好学生’欺负e班的‘坏学生’，揍了他一顿，被老师训斥一顿后打入e班。” “还心存怨恨吗？”费顿笑问。 “怎么会~心存感恩哦，没有那个老师的帮助，我又怎么遇得上杀老师，从而过上有趣的一年？”曾一度厌恶全体教育工作者的红发少年，在杀老师的帮助下已疗愈中二病，知晓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你很不错，假如日后对特殊工种感兴趣，又不介意杀戮行为，可以来远月学园这里留下口信，我来收割菜谱时会知道的。”费顿发出让人很不安的邀请函，回归正题，“满分！这道料理我这个只露过脸四次的副班主任没资格享用，你们找个地方开宴会吧——章鱼怪，自己去监控室找铁皮人领奖。” 》》》》》》 “大家……！”杀老师是以擦着眼泪的状态来到监控室的。 “待会儿可以把纸巾给我吗？”托尼很破坏气氛地说道，“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听说你的唾液是超级消化液，不由得对你的眼泪也抱有好奇而已。” 杀老师没有忘记一年前谁伙同费顿对反物质触手实验相关人士和设施实施袭击行动，看见那副被钢铁包裹的姿态后，瞬间把感动给压下去：“你是费顿的——” “——工具人，莫名其妙就被捉过来研究反物质触手的工具人。”尽管收获良多，但托尼对此感到很不爽，“你的奖品在旁边，红色的针管给自己来一针，里头不是什么‘解药’，而是纳米机器。” “…………”杀老师的触手卷起蓝色的针管。 托尼忍不住道：“嘿！你是红蓝色盲吗？红色的才是一等奖，你手上的是二等奖。” “二等奖的就足够了，若是连我这样的罪人也能永生不死，这世界也太没有天理了。”杀老师正想给自己注射，突然停了下来，“呃……这个靠谱吗？是成功率100%还是99%，要不我先飞到月球再注射？” 托尼不满道：“你一个杀手能不能别质疑一个天才科学家的技术？学一下外面那个阴险狡诈的金发男，给专业人士多点信任。” “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先去陪学生们享用巨龙料理好了。”杀老师转瞬跑得没了踪影。 “特意又把我带过来，说是请我享用一顿巨龙料理宴，原来是想告诉我这事吗？”托尼拿起红色针管，回头看向监控室内的屏幕，“算你说服我了……星期五，将【反费顿装甲】的研发优先级下调一级。” 第五十章 引入 “你这不够敬业啊，怎么能不奉上一杯波本酒，对得起自己在酒厂的代号吗？”筹办厨艺大赛的初衷已达成，费顿心情很不错，朝肌肉佬组别中交情最好的安室透打趣道。 “十分遗憾，代号不是由自己选择的，我个人对波本酒没有特殊的偏好。”不如说，波本酒成了安室透最讨厌的酒品，“另外，这道抄袭自80届远月十杰第二席的菜谱的和风龙肉料理，不太适合下酒。” 费顿称赞道：“有理有据，跟连自己烹饪的料理的技术要点在哪都说不出来的范马父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呵呵~”安室透微微一笑。 他原本就有足以在普通小餐馆里任职的水准，这半年还着重磨练厨艺，那些此前连菜刀都没拿过几次的格斗家怎么跟他比？ 旁边已经起筷的莉莉丝意外道：“啊啦~这是至今为止最美味的料理，突然觉得墨菲斯托的提议很不错，小哥愿意来我家酒店当厨师吗？” “不，我这水平跟专业人士相比还是差很远。”安室透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当然，他这话本来就是事实。 莉莉丝媚眼如丝，露骨无比地发出暗示：“厨艺不够，可以从其他方面弥补嘛~” “呃，这个嘛……”安室透有点慌，他当过牛郎哄骗女人，但莉莉丝这种规格的女人他没自信降服啊！ “省点力气吧，莉莉丝~”墨菲斯托嘲笑道，“在他眼中，你可是个丑陋的怪物，除非你使用魅惑能力，否则他硬都硬不起来。” 莉莉丝不满道：“啧！没见识的凡人最讨厌的地方就在这，明明灵魂才是魅力所在，他们却肤浅地只注重肉体，逼着我不得不长期使用魔法伪装出迎合他们的审美的外表！” 对，莉莉丝追求的不是肉体与肉体的负距离摩擦，而是肉体摩擦行为中灵魂的接触，但也正因为如此，与她发生肉体关系才极其危险，灵魂强度不足的人直接魂飞魄散。 “话说回来，”莉莉丝美目闪过一道凶光，“墨菲斯托你这个‘老朋友’还真够可以的，怂恿我顶风作案是吗？” 墨菲斯托作无辜状：“请问你指的是什么？” “……”莉莉丝不说话了，这是动了真火的迹象。 但请放心，他们双方都没有必胜的信心，最多就是互相挖坑，不会真的打起来的，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一种独特的相处之道了。 “我说，你们在聊些啥呢？”费顿夹着沾满酱汁的龙肉，没好气道，“品尝各式各样的原创美食，公平公正的评分，这就是愉悦的一天，招聘工作能放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进行吗？” “我的错~”莉莉丝立刻赔笑道。 “呵~”墨菲斯托拿起筷子，品尝安室透的料理。 》》》》》》》 大部分肌肉佬的料理均平庸至极，连及格线都达不到。 范马勇次郎的料理其实也不怎么样，但烹饪过程很有观赏性，魔鬼背肌捶狂揍巨龙的大腿，让费顿以外的非专业美食评委们纷纷加了几分以示鼓励。 受到女朋友的激励，京极真大概是学习厨艺最努力的一个，一道龙肉海鲜面取得不错的成绩。 不出意料地，肌肉佬组别的最强厨师是安室透，但受到费顿设下的前六名的分线门槛所限，他实际上只获得亚军的奖品。 ——以上是肌肉佬组别的情况。 “这颗增加寿命的药丸子属于我个人？是指我可以自由支配吗？”这次的奖品跟托尼没关系，安室透从费顿手上领取。 “不，要不你现场服用，要不你把它丢地上一脚踩烂、享受视时间如粪土的快感。”费顿阴阳怪气地说道，“理由是保障全体参赛选手的权益，我可不相信额外多提供一份奖品就能喂饱某些人。” “……这就怪不了我了。”安室透咧咧嘴，他同时从酒厂和公安收到把属于个人的那份奖品带回去的命令，他还在烦恼如何不露破绽地瞒过酒厂呢，没想到是杞人忧天。 直接服下，由于安室透身处青壮年且勤加锻炼，只产生‘活力充斥全身’的感觉，外表上并没有任何变化，让人有点失望。 费顿补充道：“另外，管你是国家科研组织还是地下犯罪组织，禁止将参赛选手视作研究对象，一旦发现，某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铁皮人会把相关人员全家老小杀干净，就跟一年前那样。” 托尼-史塔克：“？？？” 安室透本人是有足够的牺牲精神的，否则也不会接下卧底工作，但他不得不在意远月学园的学生，察觉到费顿的善意后，配合性的说道：“即便如此警告，我觉得还是会有不少人铤而走险……” “那咋办？需要我把远月学园之外的地球人杀干净吗？”费顿摊开双手，以最无辜的嘴脸发出最凶狠的威胁，“嘛，也不是做不到就是了。” 安室透图穷匕见，对以vip观众待在会场的各大组织代表提出规劝：“咳，我觉得应该对人性抱有希望，再说，不是还有上交给上级的那一份奖品可供研究吗？” “拭目以待~”费顿微微一笑，转向下一名领奖者京极真。 墨菲斯托朝安室透招呼道：“不要忘记这里还有一份礼物哦~” 安室透想起墨菲斯托的本体形象，硬着头皮走过去，摆出笑容道：“您好，墨菲斯托阁下。” “看费顿为你们准备的礼物，你们除了‘长生不死’外，还在追求‘变强之道’对吧？”墨菲斯托手中出现一个骷髅头骨，抛给安室透，“你的奖品是一个不入流的精灵魔法师的灵魂。” “精灵魔法师的灵魂——！？”安室透还没有来得及思考，手上的骷髅头骨突然冒出黑烟，他下意识地抛开并后跳拉开距离。 骷髅头骨没有落地，黑烟以某种科学无法解释的形式构造出一个人的身躯……或者说，一个身穿土里土气的中世纪欧式服侍的中年男性精灵的身躯。 “原本我应该把灵魂契约彻底转交给你，可惜这对你有害无益，契约还是留在我手上，你就将他当成奴隶使唤吧。”墨菲斯托喜欢折磨的是带有某种缺点的凡人的灵魂，对靠力量沾污圣洁的灵魂没什么兴趣，也就是说这名看似很可怜的中年男性精灵也是有点问题的，安室透一个不留神就会出问题。 安室透苦笑道：“我可以理解为，我能命令他教我魔法？” “当然~”墨菲斯托阴森一笑，“只是，一切后果自负……我可不像费顿那般照顾你们。” 第五十一章 成绩 随着远月学园的参赛选手陆续完成作品，评分大幅提高，最拔尖的那一批甚至还出现同分现象，不得不动用少数服从多数原则的投票决定名次，让一个比赛形式极其平和的厨艺大赛呈现出“激烈”的氛围。 评委们也因为这些高分料理享受起这份工作（没有高潮也没有出现幻觉），具体年龄不详但阅历丰富的墨菲斯托和莉莉丝的评价，足以证明这个世界的厨师的水平,至少费顿没有选错地方学习厨艺。 “这个小妹就是‘神之舌’的拥有者？话说‘神之舌’指的是什么？”薙切绘里奈作为远月十杰的一员，不出意外地获得高分，但让迪亚关注的点可不是料理分数。 “辨别味道精度很高的舌头，例如龙骨汤里扔几个贝类提鲜，我们根本尝不出来，她可能连所使用的贝类的种类都能说出来。”费顿当着当事人的面前继续道，“重点在于她出生在料理世家,被家人利用庞大的资源打造成鉴赏食物美味与否的标准。” “比想象中要无聊得多的答案。”迪亚把碟子挪到旁边，跟之前一样,炼狱七姐妹中由暴食原罪而生的贝露突然冒出来把碟子顺走。 “做生意最赚钱的方式不是物美价廉，而是制订标准嘛~”费顿朝薙切绘里奈耸耸肩，“当然，假如薙切小姐有不同的意见，可以现场提出来，我也想知道‘神之舌’是否存在隐藏能力。” “……没有。”薙切绘里奈不由得回想起开学时的插班考试，费顿那时也曾提及过相同的观点，此时的自己的心情以大不一样。 费顿把面前的料理收纳进储物空间，这是要拿回塞姆利亚大陆给情人们吃享用的，问道：“话说回来,我可以问两个私人问题吗？” 薙切绘里奈看了眼麦克风，知道这个‘私人问题’注定会被会场内的所有人旁听，但情势不由人,只能点头答应：“当然。” 费顿看向上层vip室,单向透视膜玻璃挡得住光线,可挡不住他的灵魂感知能力：“之前我提供的异世界食材，能满足你那同样具有‘神之舌’的母亲吗？” 薙切绘里奈没想到费顿会提起她的母亲,略一迟疑后实话实说：“一半一半吧。” “她追求的并不是‘地球上从未有过的料理’,而是‘极致美味的料理’，异世界食材所带来的的新奇感能解决一时的饥渴，却不能根治问题？”费顿试着道。 “…………”薙切绘里奈的沉默中就是答案。 “我不是开玩笑，舌头上涂点化学药剂破坏掉味蕾吧。”费顿往墨菲斯托那个方面斜了一眼，“这不单对身体健康有好处，还能防止某些专门盯着拥有过多欲望的凡人的魔鬼下手。” “！”薙切绘里奈面色剧变。 墨菲斯托笑道：“请放心，作为被邀请的宾客，我会乖乖遵循主办方所订下的规矩。” “换言之，规矩以外的地方他就为所欲为。”费顿科学解读魔鬼的发言，“下一个问题，看着肌肉佬组别的评分，你有没有产生什么特殊的感想？” “哈？”薙切绘里奈莫名其妙地眨眨眼。 “看样子是没有呢。”费顿故意把问题说得这么模糊，想看的就是这下意识的反应，“可能在你和幸平创真为代表的学生眼中，你的父亲倡导的教育改革泯灭了学生的创造性，但绝大部分下厨者都像那群肌肉佬一样，对着菜谱一顿抄……他们肯定是不能跟你们一较长短，但评分差距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不是吗？” “！”薙切绘里奈默然不语。 她因为需要与薙切蓟作对,全面推翻了教育改革,至于薙切蓟的教育改革里头有没有可取之处，她基本没想过。 毕竟她只是个未成年女孩，天赋全在舌头和厨艺上，不在行政管理上。 “嘛~不是对远月学园的运营方针指手画脚，也不是干预奇奇怪怪的薙切家的内部关系，只是一些不说出来就不畅快的看法罢了。”费顿笑道，“作为一个在此念过一年书，但没从教师处学到任何东西的学生的看法。” 》》》》》》 “这分数一定有问题好吧！”第二席很有气势地指着积分榜喊道。 费顿歪着脑袋道：“不，你是目前的最高分，还有什么不满吗？” 第二席是擅长使用珍稀食材进行烹饪的达人，同时也是一个冒险家，有过跑到热带雨林亲自获得珍稀食材的经历。或许正因为长期处理珍稀食材积累的经验，她对处理巨龙食材时有意无意中领先其他人一步，选择了合适的菜谱进行改造，最终获得高分。 假若无限量提供巨龙食材，比赛时间放在一周后，让参赛选手充分测试巨龙食材，那她的优势就不明显了。 “我不是指我的分数！”第二席指向第一席，道，“为什么他的分数这么低！我刚才也尝了一下他的料理，明明就不逊色于我的料理！” 费顿看向打了低分的人：“我不背锅，我可是给了10分的。” “我不喜欢没有美味酱汁的料理~”by给了5分的帝 “呃，不是说按照料理理论，具有不连续性的料理更好吃吗？”by给了6分的铃仙 “龙肉过于嫩滑，好像还没熟透的样子，反而有点恶心。”by给了6分的辉夜 “味道不错，但我喜欢味道更强烈的料理。”by给了7分的迪亚 “……没嚼劲。”by给了7分的劳达 费顿作总结：“半年前我不是说过了吗？评委们不是专业人士。” “可这也太业余了啊！怎么还有人会怀疑远月十杰首席的料理没熟透呢！”第二席叫屈道。 辉夜指正道：“我说的是‘好像还没熟透’，描述的是口感。” “这不是一样吗！”在专业人士看来，确实没区别。 “没关系的。”第一席前来安慰女朋友，“只要规则是相同的，胜负就是无须质疑的事实。” 关键是，早在这场比赛的资格审核环节，他就已经找到了真正的烹饪的幸福，收获已经拿到手了。 “嘛~这才是理智的参赛选手。”费顿朝第二席眨了眨眼，“不过，我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会在其他地方补偿一二啦哦，敬请期待。” 第五十二章 结束 最后一名登场的参赛选手是幸平创真，他的作品是“五国无香味龙肉炒饭”，是一道糅合z国菜、墨西哥菜、法国菜、印度菜、意大利菜的技巧的杂牌料理。 听着很牛逼，实际上炒饭里加点东坡肉碎块就算作应用上z国菜的技巧，这道料理的唯一出彩之处是“加入特制蛋黄酱的溏心蛋的使用”+“大火翻炒的技巧恰到好处”+“火候把握恰到好处”，让鸡蛋液把其他食材的香味封在米粒里，待就餐者食用时蛋液外壳爆开、香味一下子喷发出来。 费顿和墨菲斯托直接给予满分,但其他评委以“炒饭不符合味道的不连续性理论”、“炒饭过于平民化”、“没有把龙肉的特殊之处显现出来”、“除了香味被封闭以外也没啥特别的”等理由压了分，让其只得到排名第四的成绩。 “招待不周！”幸平创真没有因为未能拿到第一而沮丧，一贯清爽地摘下额头上的白布条，说出自己的招牌用语。 费顿微笑着安慰道：“我无法改变结果，但我不得不再说一次——若是换一批评委，可能排名就大不一样了。” 幸平创真潇洒一笑：“没关系的，我原本就只想得到你的认可，你的10分我收下了~！” “嚯？”墨菲斯托和莉莉丝不约而同地露出好奇的表情。 费顿解释道：“大半年前,我跟他一起参加插班生考试，他当时烹饪出来的料理‘皮冻蛋炒饭’被我喷得一文不值，他这是来找回场子。” “没想到你还记得~！”幸平创真原以为像费顿这样的大人物会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忘得一干二净，这下子更高兴了，只觉得自己的努力没白费，不由得将自己的思路说出来，“从成本角度考虑，不可能为了下厨而特别订制一套昂贵的高精度厨具，单靠人类之力又不可能现场制作出内部是皮冻的米粒，使用加入特制蛋黄酱的溏心蛋液包裹米粒，是我想到的妥协之法。” “假如没有我留下的方案,这可不是什么妥协之法，而是一种由你原创的十杰级烹饪技巧。”费顿摇了摇头，从储物空间掏出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和一个勺子，“而且,比原方案靠谱多了。” “难道说——！”惊喜的幸平创真上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米饭进嘴巴。 前几秒钟露出惊喜的表情,可随着咀嚼的进行，表情却越来越平淡，最后还有些苦恼。 “有点微妙是吧？”费顿问道。 “米粒本身没有问题，很有米饭的香气，皮冻是牛尾汤，也没有问题，只是……”幸平创真沉吟道。 “半干不干，半湿不湿，需要咀嚼才能释放牛尾汤，口感没有想象之中惊艳。”费顿把话补完，“当然，比起汤泡饭要强上不少，但正如你所说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我也是借助高精度设备完成的。” 高精度厨具=瓦里玛 “这碗饭我可以拿走吗？”幸平创真厚着脸皮道，“大概率没有下一次了，我打算用它烹饪一道料理……唔，或许再捏两块寿司？” “当然。”情人们的皮冻米饭已留下，再说,别人吃过的米饭收回去总感觉很恶心,“话说回来,我跟你也算有缘分,有兴趣不定期地到外地负责宴会的下厨工作吗……嗯，我指的是那种‘外地’。” “有！请务必让我来！”幸平创真兴奋地大叫起来。 “喂喂，不多加考虑吗？”费顿指了指旁边的莉莉丝和墨菲斯托，“嘛，虽说我不会把你榨干、也不会让你出卖灵魂，大概属于还不错的雇主就是了。” “我从来没担心哦！”幸平创真竖起大拇指，“因为我们有缘分嘛！” 》》》》》》 第一名：第二席 第二名：薙切绘里奈 第三名：第七席 第四名：幸平创真 第五名：叶山亮 第六名：第八席 还是那句话，即便认可食戟对决是比拼厨艺高低的形式，但由于评委的不专业，上述排名并不具备参考意义，图个乐子就好。 ——当然，对绝大部分观众而言，排名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奖品。 “位高权重就是好，什么都不要干就得到想要的东西。”第二席把其中一份长生不老药交给乌间惟臣，毕竟年轻气盛，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理论上这一份长生不老药也是属于她个人的，她可以选择交给指定的人来使用，事实上近几个月也的确有很多势力暗地里游说她，但这么一来她就得承受各方的压迫，上交给国家才是最省心的选择。 “……东西收下了。”乌间惟臣没什么好说的，把药瓶收进带密码锁的金属手提箱，在一群全副武装的特警队的护送下离开。 “别责怪他，他也只是公事公办。”第一席劝道。 第二席拨了下头发：“我知道，但我也没有办法当面埋怨那些达官贵人不是吗？” 经过一年的相处，乌间惟臣与3-e班学生的关系变得很不错，但远月学园这边就不行了，他负责的工作鲜少与学生打交道，双方大概是知晓对方的身份的程度。 第一席提醒道：“为免夜长梦多。” “了解——嗯？”第二席从留下标记的药瓶中倒出长生不老药，一下子倒出了两枚，“哈，是这么一回事吗？” 费顿说的补偿十分简单粗暴，直接再来一枚，第二席将其中一枚长生不老药吞下，另一枚递给男朋友。 第一席没有第一时间接下，迟疑道：“……那个，交给我真的好吗？” “你在说什么呢？”第二席的眼睛本来就很特殊，闻言眼神更是一下子变得很凶戾，“你该不会想说，你就只想跟我玩玩而已吧？” “怎、怎么会！”第一席原本就是很弱气的一个人，女朋友一威吓立刻慌了起来，“我只是想说，是不是该给叔叔阿姨。” “这个答案还行，算你过关。”第二席总算解除暴怒状态，“也别说我自私，不把长生不老药给予父母回报生养之恩，人家就明摆着给你的。” 这不是过度解读，费顿就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就算第二席看不透他的想法，他也不会干预就是了。 第一席脸色有点红：“是、是这样吗？我还是不太懂与人交际……” “这不是有我吗？”第二席把长生不老药强行喂进男朋友口中，回头看向评委席，咧嘴一笑，“再说，能够接‘外地’宴会工作的人又不止幸平君一个，回报父母的生养之恩还是有机会的~” 第五十三章 修炼 “看来我们该退场了。”尽管此番美食评委当得颇为满意，然而墨菲斯托还是贯彻着【尽量不与自己绝对赢不了的人物处于同一次元】的方针，奖品颁发完毕后第一时间提出辞行。 “我还有点善后工作要完成，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地狱大酒店了。”尽管只是不到两小时的善后工作，但费顿不打算挽留，“鉴于你们此前没来过这个世界，这一波推荐就当作是报酬吧,日后请不要拿人情说事，你们俩的人情我欠不起。” 莉莉丝假意不满道：“这不就是白嫖吗？不过我今天过得很愉快，原谅你就是了。” “这怎么能算是白嫖呢？”费顿可不打算认下这事，“穿越者的优势源于不同次元的物资、知识、情报，虽说大家手上都拿着时空管理局的档案，但文字哪能准确描述出一个世界的具体情况，这次推荐也算是半份礼物,总比土里土气地送鲜花送首饰强。” 莉莉丝眨眨美目：“如果是你送的鲜花和首饰，我一定会高高兴兴地收下哦~” “然后扭头就扔进垃圾桶里？”费顿笑眯眯地接道。 墨菲斯托解释道：“怎么会，垃圾桶多难找，魅魔女仆会自动自觉过去接下礼物，放进她一百年都不会进去看一眼的宝库里……当然，这指的是那些稍微有点收藏价值的礼物。” 鲜花这种垃圾，找个花瓶一插，过几天扔垃圾桶。 有实际使用价值的宝贝，莉莉丝还是会亲手放进自己的宝库里的。 费顿朝莉莉丝眨眨眼睛：“我为对你的误解而道歉~” “墨菲斯托，不会说话就少说点。”莉莉丝冷冷横了老朋友一眼，又朝费顿挥挥手，脚下浮现桃红色的魔法阵，转瞬消失不见。 “嚯嚯~如果连我都不会说话，那天底下就没几个人会说话了。”墨菲斯托身体往后一倒，落入不知道通向何处的灰色通道里。 迪亚朝劳达勾了勾手指：“有兴趣陪我做点饭后运动，消消食吗？” “……”劳达没有说什么,跟随迪亚离开。 待破界者四人组离开后，辉夜等人明显放松了不少：“费顿，怎么还有善后工作？” 费顿想学的东西是菜谱，已然与远月学园达成交易；经由厨艺大赛,验证了杀老师洗心革面；厨艺大赛顺利落幕，形式上有始有终。 虽然她不喜欢跟莉莉丝和墨菲斯托一起回地狱大酒店，但确实没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落下。 “嘛，我们是吃得饱饱的，但被未来的明星厨师们的料理勾引得唾液直流，如今却空着肚子的人还有一大群哦。”费顿抬头看向观众席，原本以远月学园惊人的辞退率，每到期末观众席都会空出一大片，但如今一大堆校外人士填补上空缺。 永琳好笑道：“你所认识的厨艺比赛还得负责观众的饮食问题吗？” “当然不会。”费顿原地做起了热身运动，“好吧，我把这当作一种修炼，顺势而为罢了。” “？”看这架势，永琳觉得不会是厨艺的修炼。 不出所料地，费顿接着道：“【分身】是我为数不多还能使用的战斗技巧，与超高速缠斗所需要的反应力不同，分身需要的是并行处理能力，后者我一直不太行,分身数量一旦多起来,行动上就容易产生偏差,反而导致整体变弱了。” 费顿的分身武技是需要自己遥控的,与火影世界拥有独立意识的分身术不一样。 至于哪种才是更好的分身术？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费顿的分身会让本体分心，但永远不需要担心分身叛主的问题。 火影世界的分身术约等于创造一个无法自我补充查克拉且受到本体约束的临时生命，看着很省心，可一旦具有研发忍术才能的人的分身发明出从外界汲取查克拉以维持自身存续和挣脱本体的约束的技巧，那问题就大了，影分身可不会服从本体的命令乖乖消失。 “所以，你打算同时使用这些灶台？”永琳看向台下已因参赛选手们离开而空置下来的灶台。 “应该说，同时烹饪将近60道不同的料理——” 下一瞬间，费顿的身影消失，食材漫天飞舞。 》》》》》》》 “你们在搞什么？”早早选好战场的迪亚，对姗姗来迟的炼狱七姐妹表达不满。 尽管还是那副缺乏威慑力的虚伪笑脸，但炼狱七姐妹与迪亚相处久了，自然知道主人此时的心情，其中六人整齐一致地指向贝露（暴食）：“都是她的错！” “过分！”事实上也的确就是贝露的问题，她不舍得走，姐妹们还得回头把她拖出去，“我只是想多欣赏一会儿同时烹饪近60道料理的美景，在别的地方可找不到这样的超级厨师~！” “这就是他说的‘善后工作’？”无法理解的事情也不需要去理解，迪亚解除伪装魔法，伸出手接住炼狱七姐妹融合后形成的灵魂武装，朝向劳达，“久等了，作为赔礼，这一次就由你先攻吧。” 劳达没有客气，或者说不喜欢在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啰里啰嗦半天，放出弑神意志，“……嗯？” 让他产生惊愕反应的是，迪亚正在吸收弑神意志。 “怎么了，你没有见过费顿使用这一招吗？”承受着弑神意志的侵袭的迪亚，奇怪道。 “没有。”劳达即答。 “看来那家伙是奉行【完全只靠自己】理念而战斗的人，在地狱吸收负面意念只是为了修炼……是不是傻？不管是什么东西，有用就该用。”迪亚停止了弑神意志的吸收，原本呈现银灰色的身体蒙上灰黑色，如同被弑神意志侵染了一般，“来吧，看看我这三个月里的修炼成果如何。” 劳达不会因为弑神意志被吸收一部分而变弱，作为‘弑神容器’，每时每刻都有弑神意志经由不明所以的渠道补充至满值。但迪亚变强了，这股同源同性质的弑神意志已化作他的利刃和护甲。 “……”劳达默默摆出架势。 “居合？”迪亚对此架势自然不会陌生。 “我也练了三个月。”劳达眼中跳跃着过去数百年不曾有过的火焰。 第五十四章 后日谈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幸平！你这家伙总算是来到欧洲了吗？也太迟了！”傲娇金发男看着几年不见的老同学，上去就是一个熊抱。 幸平创真摸着后脑勺大笑道：“哈哈~抱歉抱歉，比起我已有一定了解的欧洲菜系，南美洲、大洋洲、非洲优先级更高。” 傲娇金发男跟大部分远月学园的毕业生一样，毕业后回到自家餐馆当大厨。幸平创真则走了老爹的路子，家里的小餐馆间歇性停业，全球各地到处晃增长见识,研发出新菜谱就奉献给爱人薙切绘里奈。 相同的是，两人顶着“远月十杰”的头衔毕业，名声拉动生意，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妥妥的走在人生赢家的路上。 傲娇金发男放开幸平创真，充满斗志地说道：“虽然我没有环游世界的经历,但我这些年来也没有放松厨艺的磨练,久违地来一场食戟对决怎么样？” “求之不得！不过……”幸平创真苦笑道，“能让我先休养一下吗？前些时候我在野外吃当地居民推荐的特色美食时,不小心吃坏了肚子，在医院躺了好几天，现在脚都是软的。” “你怎么不早说！”傲娇金发男连忙夺过行李箱，推着幸平创真到店里坐下，傲娇属性再度发动，“你一个厨师竟然被食物送进医院，真是丢人！” 幸平创真无辜地回答：“这一次没有经验，下次烤狼蛛时我会再烤久一点的。” “啥……狼蛛？”傲娇金发男战术后仰。 幸平创真分享经验：“嗯，烤狼蛛的时候一定要很小心，它身上的绒毛对鼻腔很不友好。” “受、受教了。”傲娇金发男表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吃狼蛛，更不会烹饪狼蛛料理，沉默片刻后，强行转移话题，“说起来，有《第二届超次元厨艺大赛》的消息吗？” 幸平创真摇头道：“那个男人去年给远月学园供应了一批食材，享用了绘里奈烹饪的一顿大餐就离开了,没有提及具体时间,只是说会划分出‘学生组’和‘职业组’。” 至于费顿当初说的需要他当宴会的大厨,也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时机未到，他一次都没尝试过。 “……周期比想象中要长很多啊。”傲娇金发男遗憾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家的主业可不是厨师。”幸平创真对此表示理解，“人家需要的是我们所开发的食谱，大概哪天食谱的数量积累够多了，他就给我们提供福利了。” 傲娇金发男翻翻白眼：“嘴巴上是这么说，你的脸又是另一种答案啊。” “哈哈~有这么明显吗？”幸平创真本来就不是一个擅长藏心事的男人，“先不讨论奖品的问题，你敢说自己不想着再挑战一次巨龙料理？” “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职业厨师。”傲娇金发男没好气道，除了赢得冠军的珍稀食材大师的第二席外，所有远月学园的参赛选手赛后都为自己未能拿出最佳菜谱而悔恨不已，“只不过，第二届比赛的主题就不一定还是巨龙料理了。” “这不是更好？”幸平创真眉开眼笑道，“史莱姆料理、凤凰料理、牛头人料理、半人马料理，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傲娇金发男无语道：“不，后面那两个应该归类为‘亚人’，伦理上是不能食用的。” 》》》》》》》 有人当上生物学家、有人当上大红大紫的女演员、有人当上王牌投手、有人当上政治家的秘书、有人从事教育工作、有人继承家族产业、有人办起野外——3-e班的学生们毕业后各自走上成功的道路，反而比曾经的优等生们更像是成功人士。 其中功劳最大的，自然是3-e班的班主任-杀老师，他在任教期间消除了学生们的心理障碍,把学生引导向更能发挥出各自才能的领域，证明了“垃圾是放错位置的资源”这句话。 3-e班学生也同样成为了杀老师的救赎，消除自爆的威胁后，杀老师与政府高层重新展开谈判，以加入新组成的“反恶魔部队”为代价，获得继续教育事业的允许。 “呜哇~这是不良学生的集中营？话说，一个学区竟然能凑出一个学校的不良学生，这个国家的治安状况没问题吧？”杀老师面前的是一所墙壁全是涂鸦、操场上满是垃圾、保安室空荡荡的高中。 “当一所学校的风气已经败坏，新来的学生为了不受欺负，也只能同流合污了。”升官发财+取得美人归的乌间惟臣，仍然没能摆脱章鱼怪，黑着脸解释，“当然，其中有不少学生是因为犯了足以被退学的错，经济状况良好的家长找关系转学来的，大概想着混一张毕业文凭。” “这可不行呢~学校可不是提供文凭的地方，而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杀老师撕下胡子和假发，扔掉假手假足，以原本的姿态走进校门，“这份具有挑战性的工作，我接下了！” 乌间惟臣也不劝阻，俯身捡起变装道具，回到车上对着笔记本电脑继续办公，开学首日他必须待在学校附近以监督不受高层信任的杀老师。 （哗啦）杀老师拉开一层左手边第一间课室的门，走了进去。 “怪物啊——！！！” 莫西干头、杀马特、染发、抽烟、吃口香糖、袒胸露背、纹身，反正身上总有一两种不像是好孩子特征的不良学生们，屁滚尿流地扑向窗户和后门。 然而下一秒，课室内的课桌椅子摆放着整整齐齐，不良学生们也被安放在座椅上。 “？！”不良学生们很笨，部分学力可能就是小学水平，但求生本能告诉他们现在得一动不动，安静地听教坛上的章鱼怪说话。 杀老师咧着嘴自我介绍道：“各位同学早上好，我是你们的新校长，在教师团队补充完整前，代课工作将由我一个人负责，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杀老师’。” 》》》》》》》 “教学质量暂不评论，远月学园的招牌还是有说服力的，随便一个远月十杰毕业生经营的餐馆都能提供让人满意的料理。”墨菲斯托正位于88期远月十杰第二席所经营的西班牙料理餐馆。 没有坏心眼，只是想享用美食。 真要说个原因的话，只能归咎于费顿组建的破界者团体又多了一名写作“吸血鬼”念作“创世神”的怪物，尽管他与费顿等人目前完全没有利益冲突，但小人就是小人，这就足以构成他心情郁闷的原因了。 （啪） 墨菲斯托皱了下眉，暂停了时间。 一枚子弹打穿了他旁边的窗户，正悬停在他面前，按照设计路线判断，狙击手的目标是邻桌的看上去很有钱的贵妇人。 “真影响心情，我今天只想享用美食。”墨菲斯托用勺子敲了敲子弹头，子弹头180度旋转，低头重新享用食物。 时间开始流逝。 子弹原路返回，玻璃诡异地恢复原状，趴在楼顶上的狙击手被自己射出去的子弹打爆了脑袋。 于是，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件连大学生侦探-工藤新一都破解不了的神秘案件。 第五十五章 渣男们的路途 “果然，我没资格当法爷。”费顿以精力燃尽的姿态，呈大字形躺在廊道上。 他同一时间烹饪终极肉火锅、仰天奶酪肉汁烩饭、地狱极乐锅、不松口排骨、梦见甲壳烧、三蛋黄杂烩粥、魅惑海鲜烧串、火龙东央贡汤、七彩布丁、棕榈茶骨肉、兽肉炼狱炖、油炸不死鸟、七彩蔬菜面、强身牛尾汤等近60道料理，身体机能还有余裕，但大脑已发挥至极限。 “……我觉得你对魔法师这个职业有很大的误解。”的确存在着大脑堪比超级计算器的魔法师，但绝大部分魔法师都跟辉夜一样，追求的是法则的领悟。 费顿置若罔闻，自言自语道：“不行，我不能躺平，要给自己订下一个小目标……第二届超次元厨艺大赛，我要现场复刻所有参赛选手的作品！” “这个目标也太大了！”同时捕捉全体参赛选手的行动情报，这一道门槛就不低，更别说把这些情报转化为自己的行动。 费顿理所当然地说道：“嘛，第二届比赛至少也要在5年后举办，心情不好就10年，这么长时间我可不会毫无长进。” “……5年10年算是很久吗？”千岁老人对时间流逝的速度很迟钝，但回想起之前等待费顿归来的空虚和急躁，莫名多了几分认同。 费顿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以最原始的方式提振精神，站起身来：“那么，我也应该回去找我的小可爱们，展示这一年来的收获了~” “不留下来休息一晚吗？”辉夜下意识地挽留，话说出去后觉得不好意思，辩解道，“你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这么糟糕，回去了也会吓到她们。” 费顿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不更好？能收获爱的摸摸哒哦~” “……啊，是吗。”辉夜无话可说，不知道为何突然有点不畅快。 “在离开之前~”费顿突然凑过去，一把抱住辉夜。 “干、干什么啊！”辉夜慌张叫道，甚至忘记了挣脱。 虽说从奶啤事件开始，她与费顿的亲密度就上升了一个等级，但某渣男仿佛真的暂时性地把厨艺放在女人之上，没有做出更多侵略性的行为，这样过分直接的搂抱此前只出现过几次。 “嘿~”费顿微微用劲，抱起辉夜，三秒钟放下并松开手。 “？？？”辉夜茫然地歪歪头。 “确认一下蓬莱人是不是真的不会变胖，近一年都在大吃大喝的你是个很好的测试对象。”费顿用手指头戳了下辉夜的额头，往庭院外走去，“这下子我可以放心大胆地投喂了。” 辉夜捂着额头气愤道：“这种事肉眼一看不就知道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体积不变密度增加——啊，对了！”费顿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事情似的，往后倒走了几步，用手指头戳了下永琳的额头。 “？？？”永琳都愣眼了，她全程微笑旁听，跟她有啥关系。 “雨露均沾，也戳你一下，免得辉夜心理不平衡。”费顿脚步轻快起来，就像通过欺负人恢复了一部分精力似的，“这一次真的走了，考虑到铃仙的厨艺水平，建议你们先吃一个星期的粗茶淡饭，降低心里的期待值，别过度欺负宠物哦~” 辉夜小声回应：“……你也不要没事去找其他破界者交朋友啊，多么危险。” 这句话没能传达过去，费顿已经以超音速离开迷途竹林了。 不过也没所谓，反正辉夜知道，这男人根本不会听从她的建议。 》》》》》》》 “……！”跟随迪亚来到其故乡的劳达突然停下脚步。 迪亚奇怪道：“怎么了？” “恶神。”劳达转过身，朝向左后侧。 “你是指无血无泪的天使，还是躲在宗教后面伪装成神的东西？”即便是魔界最知名的叛徒之一，迪亚也还是个血统纯正的恶魔，与天使相互看不顺眼。 弑神意志从劳达身体涌出，跟与费顿和迪亚交手时不同，这股灰色的负面意念聚合物如今像沸腾起来一般，不停扭曲幻化。 然而劳达本人却一如往常的面瘫，连眼神变化都没有：“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需要处理掉它们。” 对，是‘它们’，成为弑神意志的目标的存在不唯一，亦不位于同一个地点，劳达只是随便挑了一个方向示意。 “我状态不好，就不跟过去凑热闹了。”迪亚摆了摆手，“出于团队信任的需要，可以冒犯地问一句吗？你觉得自己现在是出于自己对神的憎恶而行动，还是受到弑神意志的影响而产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都不是，弑神意志救了我、伊芙、蕾的性命，我有义务报恩。”劳达平静地看向迪亚，回答这相当不友好的提问，“另外，作为受害者，我对恶神没有好感。” 迪亚吹了下口哨：“咻~原来你也是能说字数这么长的语句的啊~” “……之后我来找你。”劳达高高跃起，踩着由弑神意志生成的飞龙而去。 “还行，是个不错的答案。”迪亚笑了笑，这是跟平常的假笑不同的笑容。 》》》》》》》 （嘭！）迪亚一脚踹开店门。 “恶魔也会哭泣……什么啊？是你啊。”但丁瞄了眼迪亚，继续看自己的美女杂志去。 “你不觉得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迪亚反手指向店门上方招牌的位置，“我的‘天使必须死’什么时候变成‘恶魔也会哭泣’了？” “这几年你不是一直在外面溜达吗？我看维吉尔当爹后变得比以前更烦人，不就来利用一下闲置的资源。”备注，由于工作时经常损坏公共设施，但丁是个连一个店面都买不起的穷鬼，“再说有什么关系，本来这就是你和炼狱七姐妹闲着没事干、抄袭我们而开的店铺，说是‘恶魔也会哭泣’的分店也不为过。” “完全不一样好吗？”迪亚解除炼狱七姐妹的灵魂武装形态，挥手示意她们打扫卫生，“我的是挑着有趣的委托工作的万事屋，你的是救民于水火的神秘现象调查员和恶魔猎人。” “明明是称赞的话，由你嘴巴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但丁没好气道，瞥了表哥一眼，“话说你在外头招惹了什么人，怎么还带着重伤回来？” “认识了两个朋友。”迪亚悠悠道，“两个目前可以将我摁在地上暴打的朋友，这几年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修炼……久违地重拾在魔界躲躲藏藏时对力量的渴望了。” 但丁不禁提醒道：“你可别误入歧途哦，要处理你，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哼，你还是先去担心维吉尔吧，小表弟。”迪亚摆摆手，上楼回房间休息。 第一章 时间跨度越来越大 “发现有人偷懒！我要回去打小报告！”帝从竹林里蹦出来，指着坐在池塘边上发呆的铃仙叫了一声，再转身小跑离开。 这明摆着就没打算去打小报告，只是调皮闹一下，奈何铃仙还是太嫩了，惊慌失措地追过去把帝逮住：“我没有偷懒，这是在思考今晚的菜谱！” “哼~”帝以怀疑的表情瞧向放在池塘边上的打扫卫生的扫帚。 “已经打扫好了,你看小径上一片落叶都没有。”这是事实，问题在于清扫小径上的落叶的是另一只兔子，跟铃仙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你一个长年偷懒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打小报告！” 帝理直气壮地说道：“偷懒就是我的工作。” “从来没有这种说法！”知道危机已过去，铃仙放开帝,回去捡起扫帚，装模作样地扫了两下地,“……你有没有感觉，最近的日子太闲了，让人提不起劲。” “完全没有，这段日子都不知道多充实。”帝不解道。 铃仙耷拉着兔耳朵道：“我真是笨蛋，竟然跟你谈这种事。” 在食戟世界生活的一年内，永远亭四人组采购了大量的生活物资。尽管辉夜和永琳商量过后，决定尽可能地保留永远亭原来的画风，没有额外增加建筑物，也没有把异世界的科技产物放满室内，但这批物资该使用就使用，没有追求形式而故意磋磨自己的道理。 辉夜回归此前的游戏宅女模式的生活，就是对着竹林发呆的时间减少了，挪到鉴赏旅游纪念品上，由于大采购时根本没来得及细看商品，此番鉴赏时她经常有所惊喜。 永琳则捉紧时间推进这两趟旅程积累下来的研究项目，她担心下一趟旅程又会再带来崭新的研究项目,有价值的项目太多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 帝本来就是一个摸鱼狂魔,时不时蹭辉夜的零食饮料，大晚上爬起来打电子游戏，方方面面的生活质量得到提升，这样的生活就是她所认为的‘充实’。 铃仙自回归后便当起永远亭的大厨，尽管经常遭到辉夜的批评，但比起几年前，永远亭的伙食水平已经大幅提升了……只是，她往常刺激且具有未知性的工作“冒着被月之都发现的风险，变装外出与地上人交易”，因这批物资的获得而长期搁置。 帝下流的笑道：“嘿嘿~你其实跟公主一样，都期待着新的异界游吧？” “才不是！”铃仙违心地说道。 她尝试使用‘异世界有可能十分危险’这个正论说服自己，毕竟她的第一趟旅途就遇上了极限速度20马赫的怪物。 帝无视了铃仙的回答，继续道：“我也一样哦，在异世界待久了就会想念迷途竹林里的兔子们，在迷途竹林待久了又会期待异世界的生活。” 对辉夜和永琳而言，兔子们是宠物和奴仆。 对帝而言，兔子们是部下和同胞，她才是最眷恋迷途竹林的人,只是可爱小萌兔的人设让其没有机会表露出来。 “……异世界的生活……”铃仙没去过其他异世界，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的食戟世界的繁华都市影像。 假如剔除某只极限速度20马赫的怪物和相关实验的科学家,那还是一个相当适合定居的世界，至少每天都可以食用不同的美食。 看见这反应，帝会心一笑，单起眼睛道：“说不准，费顿很快就会出现哦~” 铃仙心中一动，但很快理智便抹去了奇怪的念头：“帝，你的能力对破界者无效吧？” “啊哈哈~被发现了吗？”帝用小拳拳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吐舌道。 帝的能力并非类似巫师世界的“福灵剂”、通过提升目标方方面面的能力使其事事顺心，而是以魔法的手段影响万事万物的概率，促成对目标有利的小概率事件的诞生。但破界者本身就不为世界所容，别说调整概率了，连最霸道的因果律干涉攻击都能抵御。 帝笑道：“只不过，我们的心情就是费顿的心情，他也差不多该展开新一段异界游了~” “说得也是。”铃仙暗自算了下时间，心情变好了不少。 》》》》》》》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换算一下，我们大前天才刚见过。”费顿再一次出现在永远亭，是在五年后。 之所以相隔这么久，跟塞姆利亚大陆上的事情没任何关系，尽管经常被熟人吐槽【只要你愿意出手，这不都是小问题吗！？】，但正义的年轻人像雨后春笋般涌现，他更多的是站在看戏和反派的位置上，跟指点江山的退休老头没两样。 原因是中途插了两趟异界游，一次是跑去迪亚的故乡，商量基地建立事宜，一次是带着情人们混进时空管理局总部所在的星球，体验集合了无数文明的知识成果的超高水平生活。 与滚过床单的情人们相比，辉夜和永琳的优先级还是低了点。 “这句话使用的方式相反了！”辉夜怨念满满地说道。 “反正我也没见到永远亭这里有什么变化。”费顿环顾四周，“熟悉的贫穷朴素味道，熟悉的一天能绊倒人几十次的宫廷长裙，讨厌的麻花辫。” “我才不会被绊倒！”这是实话，若是没有点技术，辉夜也不会穿这条能在地板上铺展开来的宫廷长裙。 “……至少说是‘熟悉的麻花辫’。”永琳轻叹一口气，以魔力操纵头发解开辫子。 费顿揉揉鼻子，笑道：“嘛，唯一的变化是气味，至少你们有在用沐浴露和洗发水。” 附带一提，辉夜和永琳有没有少女的体香这问题暂且搁置，她们身上一直有永琳制作的熏香的气味。尽管那不是费顿喜好的香味，但不得不承认，这种复古且带有药材气味的熏香与两人的形象很般配。 费顿以嬉皮笑脸应对辉夜的怨念，道：“这一次目的地由你们安排好了，我去哪里都没问题。” “我对时空管理局最感兴趣，不过既然你前不久才在那里生活过……”永琳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谈到这话题，辉夜也顾不上当怨妇了：“之前不是提过一个到处是海军和海贼的世界吗？就去那里好了。” “……我有提起过吗？”五年前随口一提的话语，早被费顿遗忘了，“嘛，永琳没意见的话，那个世界也行，反正我没怎么探索过那个世界。” 永琳微笑道：“我对你曾提及过的‘恶魔果实’颇感兴趣~” 第二章 航海王当然要灌水 正常情况下，智慧文明是逐步提升的，即便爆发世界大战将前人的努力成果化作灰烬，只要还有人残存下来，文明就能快速复兴，因为在必须的生存物资之外，人们优先保存下来的东西便是“知识”，而非奢侈品、装饰品、艺术品、娱乐用品。 这个充满海贼的世界属于不正常情况……约800年前发生了一起重大事件，某个巨大王国灭亡，被20个国家的国王共同组建的“世界政府”取代。于该事件中，巨大王国所持有的部分技术失去了传承，同时世界政府为了维护自身统治地位掩盖这段历史，导致很多本来应该以技术角度解释的事物沦为谜团，可谓文明的倒退。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三大古代兵器，“冥王”是一艘能够一炮毁掉一座岛屿的超级战舰，而过去800年了，世界政府还没有研发出破坏力如此巨大的武器系统，只能恐惧和渴望并存地搜寻相关情报。 然而，无论世界政府再怎么以严厉的律法掩埋历史，甚至把冒险者、寻宝者、旅行家都定性为海贼，也无法完全消除伪物的违和感，仍然有人有意无意间靠近真相。 数十年前，史上第一个完成伟大航道的海贼团的团长哥尔-d-罗杰，因知晓了被世界政府埋葬的历史，在行刑受死前故意扬言自己把宝藏在海上，掀起了“大海贼时代”，人们趋之若鹜，向大海发起挑战。 在这股热潮中，爱德华-纽盖特、香克斯、夏洛特-玲玲、凯多逐渐君临大海成为海上皇帝，被称为“四皇”。海贼势力反超海军势力，世界政府不得不出台“七武海”政策，赋予七名实力强大的海贼特殊的权力与资格，以获得他们相助制约海贼阵营。 考虑到海军势力得不到世界政府毫无保留的支持，海贼阵营一盘散沙，姑且认为海军势力+七武海势力与四皇势力五五开。 ——以上是费顿前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获知的情报，他还不知晓两年前爆发了“顶上战争”，爱德华-纽盖特都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 “打听得很认真呢~”听完费顿的介绍后，永琳笑眯眯地说道，“这里面相当一部分情报，可不是酒馆里请人喝一杯酒就能打听到的。” “嘛，虽然已经形同退休，但我好歹是犯罪组织的执行者，总能找到获取情报的办法。”费顿耸肩道，“不过，我的确没在情报工作上花费多少心力，请不要认为我说的东西就是全部，说不准后头还有几层黑幕。” 永琳意外道：“也就是说，你没有前往伟大航道的终点岛屿，获取历史的真相？” 对拥有原理不明的跨次元定位能力的费顿而言，不需要本世界唯二值得信赖的定位工具记录指针和永久指针，仅靠“伟大航道的终点岛屿”这个概念就能抵达目的地。 所以这不是能与不能的问题，而是想与不想的问题。 “没有，这个世界的历史关我屁事，我只是不想糊里糊涂地行动，可不是想拨乱反正，有那个时间，不如着眼于眼前的东西。”通过此番调查，他能给世界政府、海军、海贼、革命军贴上对应的标签，这可是行动的依据。 永琳问道：“未来？” “喂喂，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个异世界来客会关心这个世界的未来？”是塞姆利亚大陆不够香，还是他闲过头了？ “你说为什么呢~？”永琳微微一笑，她还没有忘记瓦里玛所述的某人的人生经历。 一旁的辉夜接道：“可以具体说说‘眼前的东西’吗？除了海军和海贼厮杀以外。” 费顿想了想，道：“从世界政府开始说起吧……800年前的那20个国家的国王的后裔，被统称为‘天龙人’，天龙人基本都是废物，肆意地挥洒钞票和使用特权，没几个有本事。少数有本事的凑成‘五老星’，奉行平衡政策，维护自身统治。” “平衡政策指的是海军势力+七武海势力与海贼势力的平衡？”永琳皱眉道，“不好意思，我有点难以理解……当权者不应该试图把一切都纳入掌中，再以分权之术分化下属，让不同派系的部下争权夺利，自己稳重王座吗？让部下与敌人取得平衡？” “我只负责陈述事实，不负责解释缘由。”费顿摊了摊手，“不过，可能是跟海贼势力的成分有关吧？性质接近旅行家和冒险家的海贼，在海贼群体中比例不到1%；不想当世界政府治下的屁民，想要自己成为帝王的海贼，在海贼群体中约占两成；不想辛辛苦苦工作，想通过挖宝藏一波成为人生赢家的海贼，在海贼群体中约占三成；不想辛辛苦苦工作，想通过烧杀掠夺过上好日子的海贼，在海贼群体中约占五成。” 永琳沉吟道：“换言之，有可能动摇统治地位的是那1%，世界政府不介意留着那些自立为王的海贼……” “还有专门的叛乱组织‘革命军’就是了，但据说还不成气候。”费顿补充道。 辉夜追问道：“那海军势力呢？” “一成被权力腐化，两成把这当成一份体面的工作，余下的都是心存正义的好人。”费顿指了指天上，苦笑道，“只不过，你们懂的~” 辉夜顺口接道：“再善良的海军，也得扮演天龙人的忠犬的角色。” 费顿手掌搁在耳朵边上，大声问道：“什么？你说‘再能干的月兔，也得扮演月之民的奴隶的角色’？” “呜……！”月之公主一下子鼓红了脸。 永琳恍然道：“原来如此，你是持有‘这很普通’的观点，所以没有过多干涉吗？” “就是这么一回事~”费顿点头承认，“天龙人和世界政府是很垃圾，但哪个社会的统治阶级没有垃圾，哪个政府不需要向百姓收税……相比起来，我甚至觉得掀起大海贼时代的哥尔-d-罗杰更有问题，他的目标或许是远大且崇高的，但因此受害的百姓可是天文数字。” “唔，有点难接受啊。”辉夜苦思片刻，突然眉开眼笑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前一次有没有干过惊天动地的事件？我们不会刚过去就被通缉吧？” “没有。”费顿实话实说。 “真的？没有跑去圣地，把偶然招惹到自己的天龙人全家杀光？” “没有把四皇全捉了，送去海军那里换赏金？” “没有犯罪了被海军通缉，因为不服气跑去海军总部把三大将和海军元帅揍一顿？” “没有把全部天龙人捉起来，标价赎金一个一亿？” 永远亭四人组以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费顿。 “……我伤心了！”费顿装模作样地擦擦不存在的眼泪，一捶手掌，“决定了，开局的求生环节就放在沙漠里，反正我不怕热不怕渴。” “不要啊~！”x3 第三章 剧场版走起来 沙漠求生自然是开玩笑的，除非出发点附近有绿洲，途中又有道具组帮忙，否则连最顶尖的荒野求生大师都无法靠着一把小刀和一个水壶存活下来，更别说通过比“活下来”更高一级的“活得舒服”来收获成就感了。 稍微感受一下沙漠的白天和黑夜的风貌，费顿一行人便登上瓦里玛所化的、外形套用塞姆利亚大陆导力飞艇、带有两层式餐厅区域的海空两用载具“永远艇”——对，【经营流动餐厅】便是永琳给本趟旅程制订的主题,作为五年前的旅途的补完。 永琳没打算原汁原味地跑完整条伟大航道，旅途只在伟大航道后半段进行，考虑到沙漠体验行带来的疲劳，永琳翻了翻旅游小册子，从中挑选了某座利用活火山的地热发展出温泉经济的岛屿作为起点。 “老样子，这边的工作人员真好打发。”费顿以一份难以核实的身份资料，再缴纳点手续费,就算是以良民的身份合法登岛了。 这属于正常现象,本来这个世界就一大堆小国，通讯方式又严重依赖于电话虫，难以做到实时的情报分享与处理。只要不是长得特别奇形怪状，就算是赏金上亿的通缉犯也能在拙劣的变装下在绝大部分岛屿上岸。 “怎么了？”回到停泊在码头的永远艇边上，费顿发现辉夜等人正眺望着港湾的对岸。 辉夜指向月台，那里有一辆刚抵达的海上列车：“列车在海上奔跑？” 永琳补充道：“如果它是飞行载具，我反而不会感到惊讶，但它却是在铁轨上奔跑的……这条海上铁轨的支撑点在哪？还是说它会随着波涛汹涌的海面而上下起伏？在交通繁忙的大海上如何避免被途经的船只撞毁铁轨？” “哈哈，看来你又找到研究的对象了。”费顿以笑声带过话题，指向依山而建而形成高低错落景致的小镇，“先去找一个落脚的旅馆如何？由于只会停留三五天，就算可以每天换一间温泉旅馆,我也建议稍微挑一下。” 永琳本来也没打算从费顿口中得到答案，她只是表达一下对这个世界的奇异之处的惊叹：“这一次就由公主来决定吧~” “随便。”只要不是由因幡帝来决定，都会是正常的选择。 “放心交给我吧——虽然想这么说。”辉夜苦着脸说道，“呜,明明已经清理过了,却感觉鞋子里还是有沙子，身上又满是灰尘,我现在只想找点沐浴更衣。” 费顿嫌弃道：“谁让你笨手笨脚的，被人一推就从沙坡上滚下去。” “这还怪到我头上了？！”辉夜气恼地看向罪魁祸首。 费顿嬉皮笑脸道：“其实，从沙坡上滚下去还挺有趣的是吧？” “唔，虽然不想尝试第二次，但的确是新奇的体验——不对！你别想转移话题，你以后不能做这种没品的恶作剧了！”辉夜尝试以过于俏丽的脸蛋作出具有震慑力的表情，但显然失败了。 “那不行，因为——”费顿突然走前两步，把面朝港湾观察其他船只的帝一脚踢下海，“看见有人站在这种引人犯罪的位置，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 以某只拥有幸运能力的兔子的不幸遭遇为由，辉夜随意选了个建筑外观比较高档的温泉旅馆入住……这个选择谈不上好与坏，温泉这玩意又没多少技术含量，最多就是往水里加点牛奶、花瓣、药材捣腾出几个名堂吸引客人的眼球。 只不过—— “卧槽！这他喵是海水啊！？”步入男士浴室的费顿，立刻从气味认识到这一点。 “这难道不是常识吗？海岛上的淡水资源能满足这么多旅客就很不错了。”早在浴室里的草帽海贼团的厨师-黑足山治随口回了一句。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泡海水浴对皮肤没好处啊，真亏这座岛还能以此为产业发展起来。”费顿叹了一口气,刚迈出去一步，又停了下来,“……话说小哥,就算你想用温泉水煲排骨汤，也至少带个容器吧？” 草帽海贼团的音乐家-布鲁克看向山治，好奇道：“山治，你要烹饪温泉料理吗？” “…………”山治无言地看着因服用了黄泉果实、死后还能以骷髅姿态活动的布鲁克。 “啊！原来说的是我啊！啊哈哈哈……”布鲁克傻笑了几声，突然脱力地没入温泉水中。 草帽海贼团的剑士-索隆嫌弃地从温泉中捞出同伴：“你们这些能力者真是麻烦！明明不能泡，却天天都来泡！” “哼~原来恶魔果实能力者害怕海水是真的啊？”费顿还是第一次看见恶魔果实能力者被克制的场景，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挑了个独立小浴池泡了进去，“所以，左边浴桶里的手臂不正常地拉伸、吐着舌头的少年，还有右边浴池里快泡昏过去的大叔，也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路飞！？”索隆闻言大吃一惊，连忙把自家船长提出浴桶。 效果立竿见影，路飞精神饱满地说道：“谢了，索隆~！” 或许是众人实在是太闹腾了，右边浴池的大叔也恢复了几分元气，撑起身体：“果然，不应该在这种地方等人啊……” “青雉！？”草帽海贼团齐声惊呼道。 库赞比了个手势，打招呼道：“哟，好久不见。” 山治摆出战斗的精神准备，沉声道：“你找我们做什么？难道说……” “没有什么‘难道’，现在我们已经不会在抓你们了，毕竟我已经不是海军了。”库赞摆了摆手，“认真想想，如果我想对你们不利，就不会在这里跟你们搭话了。” 不如说，如果眼前的不是性质接近于冒险者和寻宝客的草帽海贼团，而是别的海贼团，库赞早在对方步入浴室前便已 “…………”草帽海贼团沉默，除了布鲁克外，其余三人都在库赞手下吃过亏，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一直手下留情。 “之后的事情我们出去再聊吧。”库赞站起身来，3米的身高足以让其身体大部分离开滚烫的海水，继而发动能力生成冰块取代残缺的左足小腿。 草帽海贼团四人交换眼神，尾随库赞走出男士浴池。 不过—— “不是，你干嘛这么自然地跟在我们身后？”山治回头看向费顿。 费顿竖起大拇指道：“泡温泉哪有凑热闹有趣！” 第四卷 青雉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时逢大海贼时间，大海上以one-piece为目标的海贼层出不穷，是因为在这片大海里，存在着one-piece才有了海贼吗，还是因为有了海贼one-piece才出现了呢？”库赞面朝大海，自言自语道，“原海军大将z得出答案,只要海贼继续追寻梦想，就会有人因失去温暖的幸福和心爱之人而流泪，消灭one-piece才是根治问题的方法。” 由于身份问题，草帽海贼团众人沉默不语，反而让凑热闹的费顿找到机会接腔：“这个答案是否有点过于草率了？贪婪和懒惰是原罪，寻宝只是不劳而获行为中的一种,就算没有one-piece这个传说中的大宝藏,我也不认为海贼就会变成好人。” 说到底,寻宝只是海贼这份职业最值得期待的部分，劫掠和走私才是主要业务，有固定地盘的海贼还能定期收保护费。 “对，正常人都会这么认为。”库赞原本就是亲民型海军大将，就算是不相关的路人的发言，他也没有无视掉，“其实，过去z是被称为‘不杀’的海军大将，一生当中讨伐无数海贼，却从没杀死过任何一个敌人，然而妻儿被海贼所杀、大量学生被海贼杀害、手臂被海贼斩断、世界政府将其仇敌定为新任七武海，这一切让他的心坏掉了。” “那个大叔……”与z有过一番交战的草帽海贼团众人脸色阴沉无比。 “拜托，经历悲惨不是他做坏事的理由。”费顿嫌弃地瞥了眼草帽海泽团众人，再询问道，“所以，他要如何在不知晓one-piece在哪里的情况下将其消灭,既然连青雉都惊动了，想必是很离谱的计划吧？” 库赞悠悠道：“伟大航道后半段有三个被称为‘end-point’的熔岩湖，若是使用大威力的东西将其激活,三个终端相连，地脉整体开始活动，会造成新世界全部海域喷出熔岩，藏在伟大航道后半段某座岛屿上的one-piece，自然也会被毁灭。” 费顿脱口而出：“那也太壮观了，什么时候开始！” “…………”众人沉默。 “咳，这不是情难自禁吗？”全海域喷熔岩，伟大航道后半段就没多少人能活下来了，这可不分海贼、海军、平民，费顿也是知道这一点的，“让我猜，这座火山温泉岛就是其中一个end-point？” 库赞点头道：“就是这样。” “真的假的？！”机缘巧合下来到这座岛休养的人不止费顿等人，草帽海贼团也一样。 费顿恍然道：“既然都知道z的目标是这座岛上的熔岩湖，你打算守株待兔？刚好一个前海军大将断臂一个前海军大将断脚，看看天残和地缺哪个更厉害。” “……今天我碰上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会说话？”说是这么说，库赞也没有恼羞成怒出手伤人，“很遗憾,正如你所说的,我已经不是海军了，没有出手的义务，这次来是想见证z的结局。” 与赤犬-萨卡斯基为海军元帅之位展开对决，落败后退出海军的他，还没想好自己要做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允许z的计划完成，他的底线在最后一个end-point，不是在这座火山温泉岛。 另外，海军方面大概也是类似的想法，以黄猿为首的大部队放在最后一个end-point等着z自投罗网。 费顿揉揉太阳穴，确认道：“换言之，我现在最好就是立刻召集船员，连忙逃离这座岛？” “没那个必要，z由我来阻止！”路飞斗志满满地说道。 “呃……少年你还年轻，等你长大后再承担起拯救世界的伟大使命吧。”费顿看向库赞，确认道，“话说回来，激活熔岩湖的大威力的东西是什么？” 库赞没想太多，回答道：“名为‘炸药岩’的武器，与氧气接触或者遭到撞击就会发生大爆炸的武器，原本是掌握在海军手里的，只不过……” “——稍等一下。”话音落下，费顿失去了身影。 “！！！”在场众人脸色剧变。 除了布鲁克外的四人都是见闻色霸气拥有者，却发现自己连费顿是如何消失的都感知不到，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约一分钟后，费顿背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背包出现在他们视野前，轻轻地把背包放在地上：“久等了，原来z已经打倒守在熔岩湖里的海军士兵，作为保险，我把炸药岩全部带回来了……嘛，似乎已经启动了定时起爆装置，你们记得处理一下。” “你、你……！”众人指着费顿，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 “干嘛？作为一个热心的守法平民，我就不能跑得比一般人快吗？”费顿理直气壮地说道，“顺带一提，我刚才向巡逻的海军举报了你们的位置，估计海军和z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请你们挑一个合适的场地干架，别波及到我们这些平民哦~” 事实上，与海军交涉才是花费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的原因。 “你都干了些什么啊！”山治和索隆齐声吐槽。 青雉推了推眼镜，首次认真打量起这个凑热闹的‘路人’，轻声道：“……呀嘞呀嘞，大海上又多了一个性情乖张的怪物啊。” 》》》》》》 “咦，你们怎么不多泡久一点？”费顿返回温泉旅馆时，辉夜等人已经穿着浴袍回到房间了。 “明知故问，我就不相信男士浴池里的是淡水。”辉夜闻了闻自己的手臂，也不知道是真有海水的味道还是心理作用，露出嫌恶的表情。 费顿甩锅道：“这可不怪我，出发地是永琳安排的。” “是我下意识的默认‘温泉’是淡水了。”永琳承认这是自己的责任。 “我可没有责怪永琳，这种事谁能提前想到呢？”辉夜一身公主病，但她的公主病从来不会波及到永琳头上，“费顿，让瓦里玛设下传送阵，我要回别墅空间洗澡，这还不如之前呢。” 费顿咧嘴笑道：“那可不行，现在去洗澡的话，就会错过一场好戏了~” “这么说起来，你不但已经换回原来的衣服，泡澡的痕迹已经消失了呢。”永琳现在的皮肤还是红彤彤的，头发也没有干透。 辉夜没好气道：“真是的~稍微没盯着你几分钟就跑到不知道哪里去，这惹是生非的能力也没谁呢~！” “我就把这当成称赞收下吧~” 第五章 不是魔神的z z集团和海军在寻找草帽海贼团的路上相遇，爆发一场可谓一面倒的战斗……也不知道海军高层是如何想的，明明在第一个end-point黄猿-波鲁萨利诺就差点把z集团一锅端了，竟然没有在第二个end-point布置高级战力。 不过也罢，z集团与草帽海贼团的交锋才是重点：z挥舞着多功能海楼石义肢与橡胶人路飞交战、还原人艾茵与三刀流剑士索隆交战、忍者宾兹与腿法达人山治交战、杂兵围攻布鲁克试图夺回炸弹岩、草帽海贼团其他成员在赶来支援的路上。 费顿关注的是艾茵，感谢一边战斗一边解说自己的能力的还原人小姐，让他认识到就算是战五渣级别的异世界人，也有可能暗藏着【单次能让目标状态倒退12年、对年龄小于12岁的人可直接抹杀】的可怕能力，蓬莱之药也不是万能的。 辉夜关注的是山治……没办法，这好色厨子在战斗时频繁对她和永琳示爱都算了，鼻子的出血量有点大，某种意义上是战场上伤得最重的人。 永琳关注的是路飞，在她的理解中，同时具有肌肉和橡胶属性的肉体，为了追求最大的输出，应该用力把手臂往后甩再于手臂正常长度处攻击敌人，而不是隔着老远伸长手臂攻击敌人。但旁观者没理由比当事人更内行，只能认为路飞的身体比她想象中的更奇特。 铃仙和帝关注的是索隆，嘴巴咬着刀砍人的三刀流剑士错过这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下一个。 “你们还真悠闲啊~”库赞落在喝着饮料吃着零食观战的费顿一行人旁边，注意到辉夜等人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打扰了，小姐们，我和……这个金发小哥有过一面之缘。” “我叫‘费顿’，一个经营流动餐厅的普通市民。”费顿补上自我介绍，“我的餐厅在码头，白色涂装最帅气的那艘船就是了，走高档路线，不收海军的钱，不做天龙人和海贼的生意，前海军大将-青雉自然也不需要付钱。” “你很讨厌天龙人？”库赞下意识发问，旋即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补充道，“除了天龙人自己外，没有人喜欢天龙人，我说的是你跟天龙人之间……” 费顿摆了摆手：“请放心，我只是看不惯贵族作派，而天龙人又是贵族中的贵族，我本身从未与天龙人接触过，更谈不上有宿怨了。” “也是……毕竟我至今为止，还没看到天龙人无故暴毙身亡的报告。”库赞暗指费顿不像是什么遵纪守法的‘普通市民’，“听上去你对海军颇有善意，不加入其中，难道也是因为天龙人？” “嘛，这只是一半原因。”费顿看向正举着能量炮形态的海楼石义肢射击路飞的z，“另一个原因，我跟这个曾经闯下‘不杀’名号的大叔相反，主张的是斩草除根，我不是很能接受把足够处刑几十次的囚犯关在推进城里的做法。” 库赞皱着眉给出官方答案：“那是因为处刑恶魔果实能力者后，对应的恶魔果实就会重新出现，如果落入到其他海贼手中，又会创造出一些新的大海贼，酿造出新的麻烦。” “如果落入到海军手中，不也会创造出一些新的有实力的猛将吗？”费顿撇撇嘴，不接受库赞的答案，“该杀的不杀，不该通缉的通缉，这样的海军我可不想加入。” 库赞眉头舒展开来，放弃再劝费顿加入海军，看向沙滩上开启了二档高速移动躲避能量炮的路飞：“呵~在你看来，他属于不该通缉的海贼？” “正常的海贼在得知z的计划后，应该一边祈祷海军成功阻止z的计划，一边逃往就算真的全海域熔岩喷发还有生还可能的地方。”看到这里，费顿看出来草帽海贼团是什么成分了，同时知晓为什么一个前海军大将会跟这群海贼友好相处。 库赞叹息道：“本来，有些海贼就不该被称为‘海贼’……” 费顿笑道：“你看，问题又绕回到天龙人的身上了。” “唔……！”库赞神色古怪道，“你这样说话，迟早会被通缉的哦。” “可怕可怕~我只想当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来着——话说要喝点饮料吗？”费顿递过去一罐饮料，“不过椅子就得自己生成了，我这里可没有适合3米高的人的折叠椅。” “……谢了。”库赞接过饮料，发动能力生成一张冰椅坐下。 待两人的交谈结束后，永琳才插话道：“青雉先生，等会儿可否给我们讲述一下世界政府、海军、海贼的情况，以曾经的海军的角度。” “等会儿……？”库赞听出了潜台词，看向激战正酣的z和路飞。 永琳微微一笑：“能看出来青雉先生不想出手，不过我们的‘普通市民’老板，除了遵纪守法外，还很热心呢~” 》》》》》》 “恶魔果实能力者，你在害怕我的海楼石义肢吧？”能量炮模式消耗储备能源且需要冷却降温，z决定采用脏战术，切换义肢的形态，咧嘴挑衅道。 “谁害怕了！”路飞热血上涌，笔直地冲过去。 （嘭！）z以义肢里的爆炸机构轰击沙滩，气浪将路飞刮风，接着朝着路飞进行扫射。 “没有用的！”路飞落在地上，猛地伸展身体，“我可是橡皮人！” “是吗？”子弹反弹回去，但z也是持有见闻色霸气的强者，身体一侧便躲了过去，左手掏出一根小手枪。 （砰！） “呜！啊……使、使不出力气了……”肩膀中枪的路飞颤抖着身体，最后还是没坚持住，倒在了沙滩上。 “路飞！！！”索隆和山治尝试救援，但马上就被各自的对手缠住。 “这是海楼石制作的子弹，很少见吧？因为海楼石的加工很困难，想加工成类似子弹这么精细的东西，成本会十分高昂。”z的海楼石义肢和海楼石子弹都是海军总部的产物，他本人根本不需要考虑成本问题，“对聚集在伟大航道后半段的强者而言，躲开枪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总有一些人仗着恶魔果实能力而站着承受枪击。” “呜……”路飞咬紧牙关，总算是撑起了身体。 但这也是他的极限了，海楼石对能力者的克制是难以抵御的。 “请放心，其他海贼很快也会步你的后尘——”z正想上前补刀，突然一个玻璃瓶飞了过来，自然被其躲了过去。 z转过身，咧嘴大笑道：“之前是波鲁萨利诺，这一次是你吗？库赞！” “不……东西不是我扔的。”库赞举起自己喝到一半的饮料瓶。 “我之后会捡回来的，这可不是乱扔垃圾。”费顿站起身来，从山坡上跳下，微笑着走过去道，“老伯，你闹得尽兴了吧，该回去休息了。” 第六章 扭曲的英雄 “……你是什么人？”z嘴巴上放了狠话，实际上只想将路飞无力化，没想过真把老同事卡普的亲孙子弄死，看见费顿跳出来也顺势放路飞一马。 费顿一直走到z身前不远处，才回答：“一个奉公守法的热心平民。” z嗤笑道：“奉公守法的热心平民，可不会在这种地方看戏。” 费顿笑眯眯地说道：“那就得问一下某个打算让全海域喷熔岩，让我这种不想掺和到海军和海贼相关事宜的平民也不得不为自身合法权益而战的老伯了~” “…………”z无话可说。 路飞是海贼,他再怎么狠揍也不会内疚，可他为了自己的大义把平民和海军牵扯进去，是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的事实。 费顿勾勾手指，挑衅道：“嘛，你那可怜的人生经历青雉已经介绍过了，为了推进话题,请朝我发动全力攻击。” “看来你很有自信啊。”先不讨论身份问题，能够库赞坐一块观战的人不大可能是弱者,z没有半分留情地高举海楼石义肢往费顿脑门猛砸下去,“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挠我肃清这片大海的计划！” （唪）红光一闪而过。 费顿高举着左臂，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爪套和爪刃，泛着鲜血一般的不祥颜色。 z残缺的右臂高高扬起，带着他往后抛跌，支离破碎的海楼石义肢在空中解体。 “与钻石一样坚硬的海楼石竟然……！？”重重摔在沙滩上的z，接受不了眼前的一幕。 “若是连区区钻石都砍不破，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费顿右手接住从天上落下的海楼石碎片，看了两眼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往身后一甩精准抛给永琳，“给你两个选项，死在这里，或者找个地方养老去。” z站起身来，遥望远处的火山口，如同遥望自己失败的人生一般,喃喃道：“……我的部下会怎么样？” “继承你的理想,没问题；继承你的计划，一起杀。”费顿淡然回答。 “……是吗？”z身上逐渐覆盖上武装色霸气,口中高呼道，“艾茵！宾兹！到此为止了，感谢你们陪我这个任性的老头子走完这段路，之后的道路该你们自己选择了！” “不要！” “泽法老师！” 艾茵和宾兹舍下各自的对手，含泪冲向z。 “永别了，这片瑰丽多彩却又残酷至极的大海。”z眼神一凝，全速冲向费顿。 “住手——！”路飞仰天长啸，不自觉地放出霸王色霸气。 当然，在场没有人会受到这种弱小的精神攻击的影响。 出现在保持着出拳动作的z身侧的费顿，轻声问道：“听说你的仇敌是新任七武海，他的名字是什么？” “……什么？”已感受到身体逐渐分离成五段的z，不知道为何会在这个时刻听到这个让他痛苦不堪的问题。 “你捉紧时间回答的话，说不准能在断气之前看到他的尸体。”费顿阖上眼皮，“这是一名热心平民略显多余的同情心。” 》》》》》》 某座岛屿的一处山崖，有一个插着数十把锈迹斑斑的兵器的土坡，这是前海军大将泽法担任教官期间，遭到海贼袭击而丧命的实习生们的坟墓（象征意义）。如今这个坟墓上多了一块义肢零件,坟前多了两个人头作为祭品。 “我只是觉得会在这里找到线索，没想到答案直接出来了。”黄猿-波鲁萨利诺走上山崖，与青雉-库赞肩并肩地站立,目视坟墓上义肢零件，以其特有的怪异腔调说道，“我是很感谢你出手送泽法老师一程，珍贵的炸弹岩也得以保存下来，但七武海可不能想杀就杀呢，这让我很难向上面交代的说~” 坟墓前的是爱德华-威布尔和miss芭金的人头，白胡子是不是跟拜金主义的miss芭金有过一段情，爱德华-威布尔是不是白胡子的亲儿子，沦为永远无人得知的秘密。 “黄猿，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泽法老师可不是我杀的。”库赞可不背这个锅，他暂时还不确定自己未来的方向，“至于爱德华-威布尔……你觉得我那辆自行车，能在短时间内抵达他所在的位置再回到这里来吗？” 这座岛与第二个end-point相距没多远，但与爱德华-威布尔所在的位置距离十分遥远，别说只能在海面上踩自行车的冰冻人，连闪光人也不一定能做到，因为爱德华-威布尔此时正在四处追击白胡子海贼团残党，本身的位置是不确定的。 顺带一提，没有人在乎miss芭金，关乎世界政府颜面的是七武海，并不包括七武海的亲属。 “自然是做不到的。”假如配合其他恶魔果实能力者，这是有可能实现的，例如暴君熊的肉球果实的能力就能把人瞬间拍飞直达指定地点，但波鲁萨利诺没有尝试挑战库赞的说辞，他也不想老同僚被世界政府通缉。 那么，换成另一个问题：“所以，做到这种可怕的事情的人是谁？” “这可不能说出来，毕竟会给人添麻烦。”面对的是摸鱼界的王者，库赞也不担心被追问，“假如你们需要给他定一个代号，那就称呼他为【平民王】好了。” 波鲁萨利诺抬起双手，作惊讶状：“平民王？听上去很可怕呢~” “不止是‘听上去’。”库赞叹息道，“他在给予泽法老师致命伤后才得知爱德华-威布尔是该起事件的犯人，他在十秒钟之内将重伤的爱德华-威布尔和miss芭金带到泽法老师面前处决。” “……如果不是你说的，我肯定会把这当成民间传说。”平常总是一边喊着‘好可怕’一边吊打敌人的波鲁萨利诺，这一次是真的觉得这位神秘人物可怕。 库赞把还留有一半酒的酒瓶塞给波鲁萨利诺，转身走下山坡，挥手道别：“我知道就算海军方面收敛起来，世界政府也会派遣cipher-pol去调查，但人家很讨厌天龙人，注意别把平民王逼成海贼王了。” “喂~我这个最不顺眼的学生敬酒的话，你确定泽法老师不会气得无法安眠~？”波鲁萨利诺回身举着就凭问道。 自然，库赞没空去回答这么无聊的话语。 波鲁萨利诺眯起眼睛，猥*琐的面容咧出一道怪异的笑容：“讨厌天龙人……吗？” 第七章 心灵鸡汤 “唷~你们要离开了吗？”费顿来到海上列车月台，朝改头换面的艾茵和宾兹搭话道。 附带一提，月台上还有一堆大众脸的z集团杂兵，只是费顿根本没认出来。 “是你！”宾兹一下子气红了眼，他永远无法原谅眼前这个杀害泽法老师的人。 为防止同伴说出不恰当的话，触怒实力强到没边的费顿，艾茵抢先接过话：“……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费顿笑道：“那天你们的情绪不太稳定,有些话不太方便说，趁现在补上。” 艾茵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对话，冷冰冰地回答：“请放心，我们没有继续老师的计划的打算，证据是我们没有那个能力且找不到有相同志向的强者相助。” 若是随便找几箱炸药就能激活end-point，海军也不会不留重兵把守,‘从海军处抢夺炸药岩’其实已经是门槛最低的实现手段，余下的方案是‘等候顶级强者领便当再试图获得对应的恶魔果实’和‘找到传说中的古代兵器’。 这是相当有说服力的发言,费顿没有质疑：“未来有其他打算吗？青雉说过会回来这座岛，有他的推荐，你们应该能重回海军。” 由于费顿出手干预，z集团所做过的坏事仅有‘抢夺炸弹岩’、‘与海军爆发小规模冲突’、‘摧毁一座无人火山岛’。 虽然这已经是十分严重的犯罪，但主犯z被击毙、z在海军中名望极高、z的犯罪动机让人同情，在库赞的推荐和老家伙们的游说下，饶是铁面无私的赤犬-萨卡斯基元帅也大概率会对他们网开一面。 “重回海军……！”艾茵和宾兹心中的一根弦绷紧了起来。 他们之所以追随z，除了z是优秀的教官外，很大程度上是对世界政府将他们的仇人选为七武海一事感到失望。 单论对海贼的憎恨，他们绝不逊色于其他海军士兵，出路不外乎重回海军和当海贼猎人……很显然，两人更倾向于前者。 深吸一口气，与同伴交换眼神，艾茵摇头道：“不……我们还没有理清头绪。” “当然,这可是关乎未来的关键选择，可得想得明明白白。”费顿看了眼空荡荡的海上轨道,悠悠道,“可别像你们的老师那样,被仇恨扭曲了理想哦~” “你——”宾兹下意识地怒吼,但刚张开口发出一点声音就被打断，某种冲击穿透其身体，让其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出现障碍。 “公共场合，别大吼大叫，被人以为我们仨闹感情纠纷可怎么办。”关键是目前的站位，费顿像是被人撬墙角的那一个，“我说……你们该不会觉得声音大就有理吧？” “当然。”艾茵连忙扶住同伴，确认宾兹缓过起来才还击道，“同时，我也不觉得拳头大就有理。” 费顿耸耸肩，继续道：“在我这个既不是海军、又不是海贼的平民听来，那一天的z就只是用很爽朗豪迈的腔调说了一通屁话，什么海军的正义没有意义、什么大海的正义和自由需要重建、什么你罪孽深重。” “不、不是那样的……”艾茵的反驳软弱无力，她其实对z的计划一直心有疑虑，只是她一直是个好部下，不会轻易背叛z。 “嘛，与其说是把自己的理想贯彻到最后一秒，不如说是拼上性命地主张自己是正义的,我看见的不是曾经受人景仰的海军大将,甚至不是传统的复仇鬼，而是一个尽显丑态的疯老头。”费顿握紧拳头，“所以，我毫不犹豫地送他上路，尽可能地为他多保留几分颜面。” “…………”艾茵和宾兹默不作声。 他们暂时还无法接受z的死亡，但费顿此番刺耳无比的说辞，他们竟然觉得还有几分道理。 “人心会随着人生经历而变化，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我曾经只想一个专一的好男人，现在不还是享受着渣男的生活。”费顿转过身，挥挥手离开，“你们承受过惨痛无比的经历，但跟z比起来，至少还没有经历过挚爱因自己的职业而被杀这种事，祝福你们哪天重拾昔日的正义。” 》》》》》》 海水温泉就算了，就算费顿一行人不用担心皮肤问题，也不想让身体发出海洋的味道，但抛开这一点，这仍然是一座以旅游业作为经济支柱的岛屿，特色节目、特色纪念品、特色料理等收割旅客钱包里的贝利的利器不会缺，足够让他们愉悦地消磨时光了。 另外，这段时间他们也开始流动餐厅开张前的准备工作……考虑到费顿当厨师，铃仙当侍应生，帝当收银员，为了让永琳和辉夜也有参与感，这部分工作就交给她们了。 “啊啦~灌完心灵鸡汤了？”正在制作装饰用的饰品的永琳，朝回来的费顿调侃道。 费顿从来没有傲娇属性，率直地承认道：“随口说了两句，毕竟我算是他们的仇人，灌得太多只会适得其反。” “以你的能力，明明可以作出更好的选择！”路飞罕见地严肃道。 “嘛，站在我的角度，我已经做出最好的选择。”费顿翻翻白眼道，“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的船还在修理。”草帽海泽团的千里阳光号在能够通过海上列车抵达的另一座岛屿的船坞中进行修理中，修理工作由弗兰奇进行，“看你们的餐厅即将营业，就跑来打发时间。” 费顿朝楼上工作中的公主殿下喊道：“辉夜，消费规则的板子还没制作好吗？记得写清楚我们不做天龙人和海贼的生意。” （安静点，我还在设计招牌。）辉夜仍在竹子、兔子、月亮这三个设计主题中纠结。 “过分！这是歧视！”路飞等人发出抗议。 “一百个海贼九十九个是坏人，我不想跟海贼打交道还有错了？”费顿嫌恶地摆摆手，路飞等人就是那1%，奈何他们并不觉得海贼群体有何问题，“我给你们做份晚饭，你们就赶紧滚吧，以后当不认识，别影响我的餐厅的合法经营。” 第八章 理想与行动 来表达不满的路飞、来求高手指导的索隆、来看美女的山治、来躲避海军的娜美、随大溜的乌索普乔巴布鲁克，随着料理的上桌，瞬间把初衷抛之脑后，一个个化身暴食恶魔，以怒涛般的气势扫荡饭桌上的食物。 这个世界有着以水水肉为代表的上乘食材，但烹饪水平就……嗯，也不能说糟糕，只是与远月学园的平均水准有一段距离，更别说与费顿所拿出来的远月十杰级别的料理相比了，这是他们吃过的最精致也最美味的食物。 顺带一提，以路飞为代表的“好吃的食物就该大吃特吃”和以娜美为代表的“好吃的食物应该如欣赏艺术品般慢慢享用”已经吵了起来。 “不对！这不是我现在该做的事情！”山治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重重放下手中的餐具，直接跪倒在费顿面前，“费顿老师！请指导我的烹饪修行——！” “我拒绝。”费顿不假思索地给出回复，“太天真了，你该不会想着以求学为名在我的餐厅里打工，就有机会攻略辉夜和永琳吧？” 这可不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山治在与宾兹交手时、一边留着鼻血一边对辉夜永琳示爱的一幕，实在是深入人心。 “误解啊！”山治大声叫屈道，“虽然辉夜小姐和永琳小姐让人心动，但料理之道才是我的志向。事实上，我之所以加入海贼团出海，就是为了抵达传说中的厨师天堂all-blue！” 费顿疑惑道：“不好意思，all-blue是什么？” 山治介绍道：“由于红土大陆和伟大航路的纵横分割，使得四海的海洋生物被隔离，各自发展成不同的体系。颠倒山是四海的入口，湍急的水流把鱼儿们都冲走了，但传说中有一个地方，能让这些鱼儿重新聚集在一起，这片能够同时拥有全部海域的鱼类的海域就是all-blue。” “大概懂了，只不过……”费顿揉揉太阳穴，表情古怪地说道，“如果只是为了获得食材，你为什么要加入海贼团？” 山治愣了下神，迟疑地回答：“因为all-blue只可能存在于伟大航道里面？” “如果你不追求亲自获得食材的成就感，不追求食材的新鲜度，完全有更合适的策略。”费顿伸出两根手指，“如果你有赚钱的本事，只要你掏的钱足够多，自然有人会把世界各地的食材送到你手上；如果你没有赚钱的本事，那可以经营一间流动食材加工餐厅，由客人提供食材。” “这个……！”山治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办法。 “all-blue只能找到海洋里的食材，而我的提议还能得到陆地和天空的食；比起只为海贼团里的船员服务，我的提议更容易磨练厨艺；我的提议合乎法律，不会被海军通缉。”费顿重重叹一口气，“除非你是一个只打算专精海鲜料理、认为食材比厨艺更重要、喜欢被海军通缉的厨师，否则我觉得你的选择有待商榷。” 早在山治拜师之时就已停下进食的路飞拍案而起：“就算你的食物很好吃，你也可别想让我的船员离开！” “路飞……放心，就算你想让我离开，我也黏上你们了！”山治竖起大拇指，表明自己的立场。 理想归理想，情义归情义，他们一路上共同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怎么可能离队。 “请别误会，我只是就事论事，这位小哥已经是被悬赏的海贼了，现在退出根本没有意义。”费顿看向草帽海贼团众人，迟疑道，“……我可以打听一下各位的志向吗？嚷嚷着要当海贼王的那位就不需要了。” “我的梦想是成为世界第一大剑豪！”by索隆 “我的梦想是画出全世界的地图！”by娜美 “我的梦想是成为勇敢的海上战士！”by乌索普 “我的梦想是找到真正的历史正文，绝不饶恕践踏历史文物的人！”by罗宾 “为了履行和拉布的约定，在双子岬重逢！”by布鲁克 “我十分向往大海。”by乔巴 另外，人不在现场的弗兰奇的志向是“让自己造的船抵达世界的尽头”。 “……你们不觉得自己的理想跟当海贼没有必然联系吗？”费顿轻叹一口气，朝山治勾勾手指，“来吧，我不会在这座岛上逗留太长时间，能学到多少看你的本事了，先从美食理论教起。” 原以为还是会被拒绝的山治眼睛一亮，大声应答：“是，费顿老师！” 》》》》》》 “你收徒弟了？”骑着自行车回到温泉岛的库赞，对山治离开前对费顿的称呼感到惊讶。 “厨师间的交流而已。”费顿没有收徒，只是这所谓的‘交流’并不对等，山治主动把自己放在求学者的位置。 “……呼，还行。”库赞可不想大海上再出现一个怪物，尤其还是海贼，“那么，现在就启程？” “可得带我们前往有趣的地方开店哦~”费顿以念话吩咐瓦里玛。 永远艇离开海面，并逐渐往上拔升。 码头上传来草帽海贼团的大呼小叫，但库赞已经没心思理会这几个正义善良的小孩了：“我可没听说你的船还会飞。” “嘛，这个世界连空岛都存在，一艘船飞起来又怎么了？”费顿理所当然地说道。 库赞表情微妙地说道：“……是这样没错。” 空岛的存在对海军高层而言不是秘密，只是空岛居民一威胁不到世界政府的统治、二不是海贼，他们没有闲情逸致管空岛。 “说起飞行，你的同僚黄猿-波鲁萨利诺是食用了‘闪闪果实’的闪光人对吧？”费顿故意在库赞心神不定的时候打听他最关心的情报，“那他可以进行光速移动吗？每秒三十万公里，这不是无敌？” 即便是琦玉都打不出光速拳，费顿有点想知道光速拳的效果是‘打爆星球’还是‘贯穿星球’，这是学术问题。 库赞下意识问道：“什么每秒三十万公里？” 费顿反问：“光速难道不是每秒三十万公里？” 库赞也反问：“谁告诉你光速是每秒三十万公里？” “？？？” “？？？” 最终讨论结果，这个世界对光的研究并不到位，黄猿大约是‘高能粒子人’。 第九章 只写剧场版就不会被原作背刺! “这就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国之一，世界最大的娱乐城-大德索罗号；全长11公里，由两只海王类海龟牵引，码头就在霓虹灯招牌的下方；商业街分为普通区和高级区，均有赌场、餐馆、酒店、游艺场、水族馆、游泳池、剧场、高尔夫球场等设施，服务更好的地方，自然收费也更高；高级区中心高塔状的建筑物是世界唯一的八星级酒店-黄金之王大酒店，最大型的赌场就在其中。”靠在永远艇船舷上简单介绍下方的黄金之船的库赞，回头看向费顿、辉夜、永琳三人，“……我说，你们的反应是不是过于平静了？” 另一侧大呼小叫的铃仙和帝，才是第一次看见大德索罗号的人的正常反应。 “庸俗。”尽管在此前的两次旅途中，辉夜已经知晓金钱的作用，可这种把整座城市都变得金灿灿的炫富行为，连她这个充满污秽的月之都罪人也感到不适。 “我对缺乏实际实用价值的装饰品一向不太感兴趣。”永琳微笑回答，但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她跟辉夜在不少事情上都持有相同的价值观。 “这艘船的黄金有问题。”费顿就肤浅得多了，作为曾经和琦玉一同挖金矿的男人，若不是眼前的黄金船充斥着某种能量，他已经起坏心思了。 暗自猜测真正做到‘视黄金如粪土’的辉夜和永琳的身份，库赞口中回应费顿的答案：“真亏你能注意到呢……吉尔德-泰佐洛，大德索罗号的船长兼国王，是金金果实的能力者。尽管他拥有世界上20%的贝利，有着收购黄金的习惯，但船上的黄金很大一部分都是经由他的能力转化而来的。” 费顿道：“一旦他暴毙身亡，船上大部分黄金都会消失？” “给他戴上海楼石手铐，把他扔进海里，刮起巨浪浇一次海水，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开口就是杀戮，库赞对某热心平民的守法程度表示担忧，“也是这个原因，他所缴纳的天上金可不是黄金，而是运营大德索罗号所赚的贝利。” “换言之，这座金光闪闪的娱乐城不单是他的炫富工具，还是他占尽地利优势的战场，而人们为了赌博和休闲娱乐，主动进入到他的地盘上。”费顿恍然道，旋即以嫌弃的眼神打量库赞，“喂喂……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平民，打算正当经营餐厅呢，你这是把我当成规则外的义务海军？” “？？？”旁边的辉夜未能立刻理解费顿前半句话与后半句话的逻辑关系。 “怎么会~你们这家餐厅的收费不便宜，普通的小镇没多少人愿意在饮食上花这么多钱，同时你看不顺眼以天龙人为代表的贵族，经济条件最好的各国王都到处是贵族，想来想去这座大德索罗号就最适合你们了。”库赞尝试进行狡辩，但最后还是在费顿的眼神下说出实话，“……虽说海军方面确实接到泰佐洛的不法行为的举报就是了。” 举报没卵用，从泰佐洛成功利用金钱买通了天龙人和世界政府，把大德索罗号变成加盟国后，海军就管不到他头上，除非他缴纳不起天上金。 但反过来说，鉴于大德索罗号这个国家连国民都没有，自然也谈不上叛乱和革命，客观事实上遵循的是丛林法则，就算有人将泰佐洛干掉夺权，只要继续缴纳天上金，海军也不会干预。 费顿摆了摆手，他对库赞的小算盘没太多反感：“嘛，我先说好，我知道这片大海上到处是坏人，但我懒得去清理坏人。” “如果坏人是你不想招惹、他就会不招惹你的话，他们也就不是坏人了。”库赞摆了摆手，走到旁边扛起自己的自行车，用力一踩跳出甲板，伸手在脑袋边比了个手势，“假如之后还有不好处理的麻烦事，我还来找你，热心平民小哥~” 言罢，从空中落下，冻结住一小片海面后，又开始慢悠悠的海上自行车行了。 永琳笑道：“他跟我想象中的海军不太一样。” “所以他离开海军了。”费顿沉思道，“不过，那家伙在见证z的结局后似乎想通了什么，他的正义可没有消失。” 》》》》》》 与库赞分别后，永远艇降落至海面，以正常的入口进入大德索罗号的码头。 “呜哇，简直是光污染啊。”这是下船后的费顿的首个感想。 地面、墙壁、雕像、灯饰、河道里的水，全部是金灿灿的，一眼望过去，只有天花板采光的玻璃是天蓝色，地上的长地毯是红色。就算不考虑泰佐洛的金金果实能力，这也不符合费顿的审美。 “……好多不知廉耻的女人……”辉夜注意到的是另一件事，码头处有不少穿着比基尼泳衣的女性。 “拜托，你都在食戟世界里生活过一年了，怎么还不能接受泳衣？”费顿无语道，“再说，我就不相信你玩可以替换角色服装的角色扮演游戏时从来没有给女性角色换过泳衣。” “虚拟跟现实不能混为一谈！”好吧，辉夜也是一个正常的电子游戏玩家。 费顿故意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托着脸颊，故作苦恼道：“啊啊~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你和永琳的泳衣打扮呢~” “才、才不会给你看呢！”辉夜脸红红地说道，说完就躲到永琳身后。 “明明同样很色的浴袍打扮就给我看~”费顿摊摊手，转身朝向来人。 一名身穿露出度不低的黑色礼服裙的红发女人走了过来，摆出营业性的笑容打招呼道：“初次见面，很荣幸与各位相见，我是vip的招待员-芭卡拉。” 费顿回以营业性的笑容道：“芭卡拉小姐是否认错了人？我们可不是vip，只是数名经营着一间海上流动餐厅的平民。” “请恕我眼拙，我确实无法认出几位阁下的身份，不过……”芭卡拉故意看了眼无桨无帆的永远艇，暗示自己看见了永远艇在空中盘旋的一幕，“既然几位是前海军大将-青雉带来的客人，就是大德索罗号的vip~” “那个无业游民的名头还挺好用的~”费顿微笑道，“既然是vip，请问能否获得些许特权——例如容许我们在此营业？” “呵呵，这个需要泰佐洛大人决定呢~”芭卡拉笑答。 “劳烦通报一声。”费顿本来就是这个意图，只是颠倒了次序作为交锋的武器，“我是费顿，白发的是永琳，黑发的是辉夜，另外两只是宠物兼仆人。” “费顿先生、永琳小姐、辉夜小姐，假如有什么需要，请直接告诉我。”芭卡拉微笑道，“那么，请先让我带领各位参观大德索罗号。” 第十章 目标是水到剧场版《red》播映 大德索罗号全长11公里，但岛上有名为“乌龟车”的轿车作为代步工具，从码头到黄金之王大酒店又是一条连刚领驾驶证的萌新司机都不会慌的笔直大马路，在芭卡拉的引领下，费顿等人没多久就抵达黄金之王大酒店。 不考虑利用幸运果实赋予的能力设套坑人一事，芭卡拉是一个十分称职的接待人员，甜美的笑容、恰到好处的吹捧、简明扼要的解说、平稳的驾驶技术,连对其先天有着坏印象的费顿等人都能维持着轻松愉悦的心情。 芭卡拉朝入口处的工作人员打了下眼色，领着众人步入赌场：“各位，这里就是大德索罗号最大的赌场。” “好大~！”铃仙仰头看着几十米高的红色宝冠样式的天花板，不禁叫了起来。 “嘛，因为这片大海上不乏身高超过十米的家伙，若是空间过于狭窄，变相等于挑衅这个群体。”费顿解释道，又指向前方，“你再看看，不仅是天花板高得不可思议，赌桌之间的距离也拉得很远。” 铃仙恍然道：“……这么说起来，库赞先生也长得很高大。” “顺带一提，这不是种族问题，而是过度修炼的副作用，但这个副作用不是必然存在的，有不少体术强者是正常体型。”费顿补充道。 “例如草帽小子？”永琳回想起路飞与z激战的一幕，虽然她不太懂肌肉佬的修炼方式，但她不觉得路飞的训练量会很少，“真是奇妙的体质呢~” 确认费顿等人的内部交谈结束,芭卡拉微笑着接上话：“不愧为与青雉大人相交的vip，竟然也认识两年前打败七武海、大闹司法岛、参与到顶上战争的草帽小子。” “这是曾为海军大将的库赞被黑得最惨的一次。”费顿翻翻白眼道。 “很抱歉，因为在大德索罗号这里没有海军和海贼之分,大家都是我们的客人。”芭卡拉招招手，一名体型壮硕的西装男靠近并打开手提箱,里头整整齐齐地放满绘有蓝黑图案的塑料片，“这里是两千万贝利的筹码,是vip的福利,各位赌赢后还上便可。” “赌狗终将一无所有，我们是来经营餐厅的——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很显然我的同伴不这么认为。”辉夜、铃仙、帝正眼睛亮闪闪地盯着筹码，就等着谈话结束冲出去玩耍去，“不过，这点钱我还是有的，请帮我现场兑换。” 言毕，把手掌挪到背后，再次挪出来时已拿着一个手提箱，里头的贝利不止两千万。 这些贝利是前一次来到海贼世界时，为了获得采购的资金而狩猎海贼所获得的赏金，由于都是些赏金三千万贝利以下的小毛贼，别说海军方面的大人物，连发赏金的斯摩格都没有意识到其实力。 “是我失礼了~”芭卡拉示意部下完成筹码的兑换手续，笑容之下视线停留在费顿的手掌处，暗自揣测行李箱是以何种方式出现的。 接过筹码箱和轻了不少的钞票箱，费顿微笑道：“谁让这里的顾客有不少都是喜欢空手套白狼的海贼,理解万岁~” “如果各位对大德索罗号还有其他问题,可以直接向我咨询,祝各位有一段愉快的时光。”芭卡拉优雅地行礼，又朝费顿眨了眨眼睛，“当然，关于开店相关事宜，我会第一时间转述给泰佐洛大人的~” 》》》》》》 “……我原以为自己的想象力还不错。”与芭卡拉分别后，永琳一贯的淡然恬雅表情崩溃，略有些纠结地说道。 费顿笑答：“你是指本世界居民的体质，还是指乌龟车？” 乌龟车，大德索罗号的主要交通工具，车上搭载着8只巴掌大的肌肉龟，驾驶员通过控制油门给予肌肉龟适当的电击信号，让肌肉龟高频率地扳动身前的摇杆，为轿车提供动力。 “两者皆有。”永琳揉揉太阳穴，“前面两次旅途的目的地，与过去的现世和月之都均有几分相像之处，这份熟悉感能让我保持冷静。但这个世界的一切在不停地冲涮着我的常识，这让我十分不适应。” 费顿耸肩道：“这份不适应，可是你过去一千年来从未品尝过的东西，要好好珍惜哦~” 永琳轻叹一声：“啊，我知道这是幸福的烦恼……只是这也同样是‘烦恼’的一种，需要找一个合格的聆听对象倾诉。” 她那极为狭窄的人际圈中，只有费顿符合资格。 “这个世界的种族有点过于繁杂了，我怀疑这是古代人的生物实验外泄的结果，这是非常识的源头。”费顿把筹码箱递给铃仙，“不过这事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先好好玩耍吧~” “太好了~”帝蹦了起来。 “先说明一点，我们不缺钱，请不要使用魔法作弊，体验一下赌场的味道就好。”费顿盯着某只拥有幸运程度能力的兔子，“对你们而言，商业街的水族馆、高尔夫球场、剧院，可能更有趣。” 》》》》》》 “嚯~能够高速飞行的流动餐厅吗？”黄金帝-泰佐洛摇晃着杯中酒，露出傲慢的笑容。 “很抱歉，泰佐洛大人，由于缺乏合适的话题切入，我未能谈听出他们与青雉的关系。”芭卡拉谦卑地说道。 泰佐洛小酌一口美酒，笑道：“没所谓，青雉现在已经不是海军大将了，他管不到我这里来。” 实力上，库赞能够吊打泰佐洛。 但泰佐洛这些年过得过于顺风顺水，以为自己恶魔果实能力觉醒、又有大德索罗号这个绝对优势的地利，膨胀得都敢自称为神了，怎么会把库赞放在眼内。 芭卡拉听出泰佐洛这是想要夺走费顿等人的飞船，汇报道：“根据我与店主的接触，他似乎对赌博不太感兴趣，常规的设套可能不会奏效。” “哈~来到我的国家上，自然得遵守我的法律——即便是我现场制订的法律。”泰佐洛咧嘴一笑，“一艘前所未见的飞船，即将成为我的所有物，哈——” “——哈哈哈！泰佐洛大人，那可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啊~！”一名明显已经喝多了的部下大笑道。 然而，周遭的同僚与他存在着严重的温差，纷纷面露恐慌地退了开去。 泰佐洛面色不虞地倒掉杯中美酒，再随手一抛杯子，直让醉酒部下打了个激灵，醉意醒了八分：“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呃……”醉酒部下打了个寒颤。 泰佐洛问道：“你凭什么比我先笑？” “不，那个……！” 泰佐洛再问道：“在这条船上决定什么事该笑的人，到底是谁？” 醉酒部下连忙回答：“当、当然是泰佐洛大人！” “这样啊，你懂了啊~”泰佐洛露出让人胆寒的笑容，摘下其中一根手指上的金戒指，轻轻抛了出去。 “泰佐洛大人，请饶恕我吧，我再也不敢笑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醉酒部下一边求饶一边逃窜。 但金戒指在泰佐洛的能力下化作一条金色巨蟒，一把将其缠住，越勒越紧，骨骼折断的闷响传出，黑血从醉酒部下的嘴巴呕出，当黄金撤走时，只留下一条不成人形的尸体。 泰佐洛用力拍打着大腿道：“哈哈哈！你们看他死前的模样，多么有趣！真是一大entertainment啊~！” “…………”部下们脸色发青，不忍看向尸体。 泰佐洛脸色一沉：“干什么，不好笑吗？给我笑。” “哈哈哈——！” “太好笑了~！” “笑得我肚子疼了~！” 部下们纷纷发出大笑声。 第十一章 赌场 （1） “哼，打牌并不难嘛~”尽管在公众场合需要摆出端庄稳重的公主范，但连赢两把还是让辉夜的嘴角往上翘了起来。 不希望辉夜染上赌博的恶习的永琳，发话道：“公主，要不换一个项目进行体验？” “再来一把，之前的项目都是看运气，完全没有技术可言,无聊得很，难得碰上一个能够相互博弈的项目~”辉夜没听出永琳的真正用意，或者说她被赌博所带来的的刺激感和成就感迷了心智，失去了平常的判断力。 “……费顿。”永琳不希望扮演坏人角色强行执法，只得向擅长对付辉夜的某人求助。 费顿眨眨眼，接下这份委托，却不直接劝告辉夜,而是笑眯眯地朝荷官搭话：“荷官小姐，可否请教一个赌场内的常识性问题？” 帅哥自带初始好感度拉满的buff，荷官甜笑着回应：“当然没问题。” “伟大航道后半段强者如云，例如旁边的粗犷野性的海贼先生和正气凛然的海军先生，说他们是传说中的见闻色霸气拥有者一定不会有人质疑。”费顿朝荷官搭话，免不得浪费了同桌的赌客的时间，故意在言语间讨好他们。 “嗯哼~”果不其然，两名赌客均不自觉地昂首挺胸，心情好了也就不计较其他鸡毛蒜皮的琐事了。 费顿继续道：“赌大小等项目，可以采取先下注再发起随机事件的方式防止见闻色霸气作弊，但需要博弈的项目又该如何呢？” 其实先下注再发起随机事件也不能杜绝见闻色霸气作弊，例如大妈海贼团的最高干部卡塔库栗就能够看到一段时间的未来，只是费顿调查工作做得不到位，不知晓此情报。 当然,见闻色霸气练到这个境界的都是强者,跑到赌场作弊那可把颜面丢到整片大海了。 “呃,这个嘛……”荷官回答不出来,她只是一个在赌场里输了钱，不得不打工还债的平头百姓,见闻色霸气距离她的世界太遥远了。 费顿轻轻敲了下自己的脑壳,吐舌道：“啊，难道这是商业机密吗？抱歉抱歉……之后可以偷偷告诉我吗（小声）？” “泰佐洛大人不会介意我在下班时间交新朋友。”荷官伸手在裤子一抹、手指一弹，一张写着联络地址的卡片沿赌桌滑到费顿面前。 费顿拿起卡片，乐道：“我可最喜欢交新朋友了~” “不赌了！铃仙，收好筹码！”辉夜黑着脸离开赌桌。 “是、是！”猝不及防的铃仙只能慌慌张张地收拾筹码。 “多谢配合~”费顿朝荷官眨眨眼，离去前不忘放下卡片和几张钞票，也就几万贝利，作为简简单单几句话的功夫，这算是很不错的小费了。 “果然没戏啊……”荷官满脸遗憾地收下钞票和卡片，重新回到工作中。 她又不瞎，辉夜和永琳的颜值甩开她几条街，让赌桌上的赌客都心不在焉了，费顿的用意一猜便中。 （2） 黄金之王大酒店的赌场里不只有卡牌、骰子、老虎机等传统项目，还有赛车和角斗场等非正常项目，被费顿气到的辉夜选择前来看人打架。 这个“角斗场”可不是罗马风的，只是一个巨型鸟笼般的场地，外面再一圈木头搭的三层式观众席,里头有两个套着面罩的猛男拳拳到肉地搏斗……呃，是普通人级别的‘猛男’，没有三米高，也没有武装色霸气，最多就是海军本部的三等兵的水准。 “我跟你打赌，蓝色面罩会赢。”辉夜毫无根据地进行猜测。 费顿回答道：“赌就赌，我也赌蓝色面罩会赢。” 辉夜楞了一下，尝试使用激将法：“你怎么能跟我赌同一名选手！你怕输就直说！” 费顿沉吟道：“嗯……确实赌约无法成立，这样吧，你去赌红色面罩的会赢，我赌蓝色面罩的会赢。” 辉夜都惊呆了，瞪大双眼道：“凭什么啊！明明是我先选中蓝色面罩的！” “你只是‘先说出来’，‘先选中的’是我。”费顿晃着手指道。 “你、你撒赖！”辉夜恼得涨红了脸。 费顿板着脸道：“你怎么污人清白呢？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不是比你先选中蓝色面罩？” “这种事情哪有证据啊，呜呜……！”月之公主进入无能狂怒模式。 永琳无语道：“你们连输的人要做什么都没商量好，怎么就吵起来了……算了，我来选红色面罩吧。” “这就没意义了啊……”辉夜嘟囔道。 顺带一提，最终赢的是红色面罩，两名选手太菜，连破界者都无法准确预测他们的胜负。 （3） 黄金之王赌场中，赌博金额最大的项目放在vip专区，尽管骰子和摇盅十分巨大且由钢铁打造、摇骰子的人是一个空中高速回转用额头砸钢铁摇盅的抖m，但本质上就是最无聊的先下注再摇盅的赌大小，花里胡哨只为了营造出“无法作弊”的假象。 最受人关注的项目则是赛车，参赛选手掏出一百万贝利作为报名费，驾驶可随意改造的乌龟车进行无障碍赛车，就连装枪装炮都没关系，谁首先完成环绕大德索罗号的专用赛道就能赢取奖金。赌场方面开盘，谁都能下注，关注度自然首屈一指。 不用说，这种爷们的比赛费顿果断报名—— “为什么在最后的直线冲刺阶段松开了油门？！”冠军是一名左侧脸庞上有一道伤疤的白发少女，但她似乎对自己的获胜有几分不爽。 费顿推开车门，走下乌龟车：“拜托，你觉得我是会在这种凶残的比赛中放水的人吗？” 白发少女点了点头，费顿的车子没有装机关枪和大炮，只强化了速度和护甲，全程都在玩碰碰车，连她都好几次差点被费顿撞出赛道了，“那为什么……？” “嘛，我的驾驶方式可能过于粗鲁了，我车上的肌肉龟受不住，我可不想为了胜利而让这些勤劳工作的小家伙受伤。”费顿回过身，朝车上喘息的肌肉龟说道，“小龟们，如果你们能吃人类的食物，晚上请你们享用一顿大餐吧，我可是一名厨师，经营流动餐厅。” “卡咩~”肌肉龟们纷纷举起充满肌肉的手臂回应。 “原来是这样……哈！”白发少女笑道，费顿这个答案让她十分满意，胜利果实也能以正常心态收下，“我也得好好犒劳让我的欠款还清的肌肉龟们啊~我叫‘希里’，先帮我预约一桌子。” 第十二章 先天才能 “这就是赌输的感觉吗……不坏呢。”从赌场内的大屏幕观看乌龟车竞速赛的因幡帝，没有因为输钱而郁闷，也没有尝试分析费顿在最后直线冲刺阶段松开油门的原因，只是露出一种夹带自嘲和释然的怪异笑容。 在芭卡拉离开后，她立刻抓了一把筹码跑没影，把侍候主人的职责留给铃仙。不出意料地，所有赌博全赢，筹码从“一把”变成“一手提箱”，但由于她从来不在同一张赌桌上逗留，下注金额也不多，连利用影像电话虫监视赌场的管理人员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连胜纪录有多么异常。 帝没有刻意使用能力作弊，只是她那【操纵幸运程度的能力】不是后天修行而来的魔法，而是先天自带的才能，早就如呼吸般自然，除非碰上以破界者为代表的强者，她无法让自己变得“运气一般”。 从这个角度来看，早早脱离大部队不完全是偷懒，也照顾了辉夜的心情和游玩体验。旁边放着一个逢赌必赢的欧皇，不管是跟随着下注还是头铁反着来，那都显得很无聊且没有意义。 “虽然时间有点早，但不能让零食毁了佳肴的余韵，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帝把目光从屏幕上收回，拿起因为押了费顿夺冠而显得有些空虚的手提箱，到出纳处兑换成贝利，乘坐出租车回码头。 她倒是想租一辆乌龟车，无奈小短腿踩不着油门，只能含泪接受现实。 注意到其他人已先一步回来，帝蹦蹦跳跳地走进舱门，乐呵地喊道：“我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就过来帮忙。”铃仙怨念满满，由于要侍候好辉夜，她只抽空玩了几把。 “才不要，人家是一只赚了几百万贝利的能干的兔子，不能大材小用~”帝朝铃仙摆了个鬼脸，这才看向餐桌的方向，“啊啦~有客人吗？” 有两桌客人，一桌是八只肌肉龟，一桌是八只肌肉龟和一个脸上有伤疤的白发少女，看了乌龟车比赛的帝自然知晓它们的身份。 “不是客人，而是刚认识的朋友。”费顿眨眨眼，“我们还没有取得在这个国家的经营许可，可不能违法经营。” “在这个国王带头犯罪的赌徒之国里，你也太遵纪守法了。”希里想起了泰佐洛和芭卡拉对她设下的圈套，直至今天赢了乌龟车比赛，她身上的枷锁才算是解除了。 费顿看向永琳，眨了眨眼：“毕竟我们只是一群普通的平民百姓，遵纪守法是分内事~” “就你们这相貌和仪态，完全没有说服力啊。”希里翻翻白眼，她也不年轻了，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友情提示：尽管《巫师3》里的希里表现得很幼稚，实际上已经数百岁，这是官方设定。） “嘛，平民的分内事中可不包括逆来顺受。”费顿笑了笑，回到厨房准备工作。 费顿和铃仙在工作，辉夜和永琳回了房间，肌肉龟只会喊‘卡咩’，希里决定在无聊出现前扼杀其萌芽，朝帝招手道：“小妹妹，过来陪姐姐打牌~” 言罢，从腰包掏出厚厚一叠昆特牌，在桌子上铺展开来。 “我先来我先来！”帝眼睛一亮，跑过去扑在桌子上，快速挑选卡牌，“看我用人类节奏帝国卡组打哭你~” 希里不屑一笑，慢悠悠地拿自己想要的卡牌：“呵~让我用瘟疫女妖卡组测试一下你的实力吧。” 几秒后，两人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愕然地看向对方。 ……好像哪里不太对。 》》》》》》》 某个次元诞生出一个具有次元穿梭能力的种族，由于长得很像马且前额中央有一根尖角，姑且将其称作“独角兽”。 独角兽不是只会吃草的野兽，它们有智慧有感情，能够以心灵感应的方式和其他种族交流，虽说如此，能够让它们主动现身攀谈的只有“年轻的处女”，认为男人从出生开始就是肮脏的、失去一血的少女和一直未能嫁出去的老女人也不够纯洁……嗯，童话故事留给幼儿，成年人该从逻辑和合理性分析问题。 在魔法世界里就别谈生殖隔离了，管不住下半身的结果就是血脉流失，让其他种族得到次元穿梭的力量。某个次元的精灵族把独角兽的后人培养为次元导航员，猎杀独角兽制作出具有打开次元通道的力量的工具（需要导航员定位），从而实现文明的升华，征服其他文明、奴役其他种族、碰上危机就换一个家园。 然而，源于血脉的力量永远无法规避“血脉的稀释”的问题，或许会偶然冒出几个能力突出的幸运儿，但整体而言就是随着时代更迭而变弱。 就在精灵族面临次元导航员人才储备枯竭的危机之际，他们注意到一个失落的血脉具有非凡的次元穿梭潜质，大喜之下对其展开无止尽的追捕——对，这个失落的血脉就是希里，尼弗迦德皇帝和辛特拉公主的女儿，猎魔人杰洛特的养女。 “你的人生也太波澜壮阔了吧？”老爹灭了老娘的国家、误入林精的地盘、被多个势力追捕、被佣兵虐待、被扔进角斗场战斗、在异次元躲避狂猎的追捕，同为公主的辉夜在震惊之余还有那么一丝丝羡慕。 手里拿着让双方察觉到对方的身份的昆特牌的希里，没好气道：“我倒是希望能过几年平稳安宁的日子，奈何人家不放过我。” “可以理解，毕竟你的存在牵扯到他们整个种族的未来前景。”假如永琳坐在精灵王的位置，也会下达同样的命令，“当然，我没有建议你为了陌生种族的大义而牺牲自己的利益的意思。” 希里捶了下餐桌，有些激动地说道：“‘陌生种族’这个词一针见血！我们甚至不是生活在同一词元！” “打断一下，我对其中一处细节颇感兴趣。”费顿对精灵族的大义没有兴趣，他是一个肤浅的男人，“你不是曾经被捉到精灵族的王城里头吗？精灵族的目标不单是得到希里你的效劳，还需要可持续发展……所以，你和精灵王之间没发生点什么吗？” 辉夜等人瞬间就来精神了，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希里。 “没有。”希里撇过脑袋，语焉不详地回答，“……没过多久，我就在独角兽的相助下逃出去了。” 费顿眯起眼睛：“你确定要我去找墨菲斯托打听此事？那家伙可是走到哪祸害到哪的邪恶的魔鬼哦~” “你就没有适可而止的选项吗！”希里恼火道，考虑了几秒钟，闭着眼睛大声道出当年的糗事，“我是人类，精灵王说看我就像一块大猪肉，尝试三夜都硬不起来，精灵将军给他服用春药，却因为用量过多让他暴毙身亡——说到这里可以了吧！” “…………”费顿等人板着脸不说话。 希里咋了下舌头，郁闷地说道：“不用憋笑，反正站在人类的角度，若是没有脸上这道疤，我属于美女范畴好吧。” 下一秒，永远艇内充满了欢笑。 第十三章 希里 “唔~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这或许是希里吃过的评分最高的食物，但她落难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脱离苦海的第一顿料理才是能在她脑海里存在多时的幸福的味道，“对了，你们这家店收费怎么样？” “单你个人所吃的两菜一汤，差不多2万贝利。”费顿伸出手指，指向正上方，“价格有点贵，可正式营业的话，会载着客人在天上兜风，收点服务费不过分吧~” 希里并没有显得太惊讶，别说飞行交通工具了，她连宇宙战舰都搭乘过：“不，你这手艺完全值这个价格，不如说价格再翻几番都会有人买账。” “如此一来，我就成了专门为贵族和富商服务的厨师了，长期与他们打交道会对我的精神造成伤害。”目前订下的价格标准，是出于对自己的专业技能的尊重，费顿不想显得自己太廉价，“如果你对美食感兴趣，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世界，那里有着茫茫多比我优秀的厨师，只要有钱就不会亏待自己的舌头。” 五年时光没有让费顿进阶为厨神，他还是那个基本功很扎实、创造性很平庸的厨师，只是掌握的上乘菜谱数量增多了。 希里苦笑道：“很感谢你的热心推荐，但我暂时还无法精确抵达某个次元，而且……我们穿梭次元的方式大概也不太一样。” 尽管希里符合【只凭借个人实力抵达异次元】这个破界者的学术定义，但她没有固有领域，也没有硬顶着时空乱流的冲刷的实绩，跟其他破界者的旅行方式都不同。 这很大程度是因为她未完全掌控寄宿于血脉之中的力量，若能找到一只同根同源的独角兽或一个擅长时空魔法的魔法师指导其修行，再付出足够的时间和汗水，这个情况或许会发生改变。 当然，一旦希里掌握住自己的力量，她肯定不会先去食戟世界大快朵颐，而是回到时间点合适的故乡寻找养父养母，离别之时养父杰洛特可还没有彻底脱离险境。 “难怪我总感觉你浑身上下散发出战五渣的气息，只是有秃头披风侠的先例不敢草率下判断。”希里刷新了费顿对破界者的实力下限的认知，“听上去你打算留在大德索罗号……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你说不准连泰佐洛都打不过。” “可以把‘说不准’三个字去掉。”希里可是见过泰佐洛如何对付不听话的海贼的，“我想走的话早就可以离开了，泰佐洛的能力听上去厉害，实则一泡海水就能解除……只是，不单我打不过泰佐洛，狂猎一样打不过泰佐洛。” 狂猎，也就是捉捕希里的精灵族的一支军队，其实一点都不强，但他们很赖皮，能够在次元导航员的定位、以独角兽的素材制作而成的道具的帮助下，往异次元投放有攻击判定的幻影。 尽管这是一支不死不灭的军队，但受到次元导航员和独角兽道具的能力所限，也做不到让幻影无穷无尽，以泰佐洛的能力拍死这些幻影轻而易举。 希里继续道：“况且，比起我之前去过的几个国家，我觉得大德索罗号的治安条件和生活环境都还行，我还想待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只是要注意别跑去会被金粉洒到的地方，以及别与芭卡拉发生任何身体接触。” 费顿点头笑道：“嘛，仅限我们待在这个世界期间，我们可以给你提供庇护哦~” “真的吗！？”希里眼睛一亮，虽然她不知道费顿一行人实力如何，但怎么想都比她这个无法自如穿越的半桶水血脉术士要强。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乌龟车比赛取胜后，你第一件事就是质问我为什么松开油门，这是个好的开始。”费顿表情一变，补充道，“请别误会，虽然我不会把你当成一块大猪肉，但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一丁点都没有。” “那个话题就别提了！！！” 》》》》》》》 “晚上好，希里小姐。”芭卡拉在希里借宿的酒店的大厅处，把刚吃过晚饭的源术士小姐拦下来。 希里下意识地把手搭在剑柄上，戒备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在几个小时前，我已经把欠款还干净了，并确认过没有留下巧立名目的利息。” “希里小姐可是少数能在短时间内重获自由身的优质客户，让人印象深刻。”芭卡拉不在意希里的态度，更不在意希里的剑，她从别人身上汲取的幸运能够让其以极为玄学的方式回避灾祸，“泰佐洛大人喜欢有能力的部下，我认为双方应该忘记掉不愉快的往事，你觉得如何？” 希里咬牙切齿道：“别说部下了，我连王后都不稀罕！” 希里是实话实说，但在芭卡拉听来自然是另一回事：“好吧，大海上的居民渴望自由不是吗……不过，看样子希里小姐也没打算立刻离开大德索罗号，证据是还完欠款后，你第一时间又玩了两把。” “船上这么多欠债的打工人，你们也太关注我了！”希里恼羞成怒道，“但别以为我会犯同样的错，就算你们如何设圈套，我也不会再借钱赌博。” 芭卡拉微微一笑，她在这里待了好几年，有着家庭和工作、把这里当作旅游景点的游客除外，正统赌徒没几个能轻易离开的：“这事就先暂且搁置，你现在还挺缺钱的不是吗？我这里提供一笔好生意，轻轻松松就能获得一千万贝利。” “唷，换了诈骗新手段是吗？让我猜，泰佐洛麾下还有其他恶魔果实能力者等着坑我。”希里嘲讽一声，转身走向电梯，“这种好生意还是留给新来的赌徒吧。” 芭卡拉不禁提高说话的声音：“刚才你不是在码头的一艘船上用餐吗？食物质量如何？” 希里停下脚步：“100分，黄金之王大酒店上层的餐厅的食物最多只有55分。” 顺带一提，她身处的这家住宿费便宜的小酒店的食物只有30分。 “泰佐洛大人对那艘飞船很感兴趣……如今嘛，厨师可能也有留下的价值。”芭卡拉笑眯眯地暗示这笔生意的对象，证明这不是又一个圈套。 “……我说，泰佐洛不是很有钱吗？自己花钱去打造一艘能飞行的船不就行了，有必要不停做这种下作的事吗，贪婪无度可是会引火自焚的。”希里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芭卡拉。 第十五章 好热…… （感谢开始从心的打赏与支持） 当罗布-路奇抵达大德索罗号之时，【永远艇】的名号已打响，经营步入正轨。 具体经营细节略过，费顿作为唯一的厨师同时处理几十个炉灶、铃仙作为唯一的服务生跑断腿、帝作为唯一的收银员闲得玩掌机、辉夜把自己当成店长到处巡视和指点江山、永琳躲在房间里研究恶魔果实和海楼石、顾客们大快朵颐，全部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另外，费顿的料理只是美味，没有让人家庭和睦、感伤童年、找到爱情、实现人生理想等特殊功效,无法像某些主线肤浅空虚且重复度高的美食小说一样，让食客们回家后还能发生知乎小故事级别的人生变故。 当然会有海贼对费顿订下的店规表达不满，但至今没有出现打砸抢事件……算是“狐假虎威”吧？首先泰佐洛凶名远扬，情报灵通的海贼都不敢在大德索罗号上乱来，然后永远艇成了船上海军的饭堂，里头还有正执行情报搜集任务的海军中将-桃兔和海军中将-茶豚。 于是，日进斗金却平淡如水的又一天过去—— “这些黄牛党真的太可恶了！该判他们一个投机倒把罪！”自封店长的辉夜在清扫工作结束后,举行了特别会议。 费顿显然对会议内容不感兴趣：“又来了啊……你这是跟黄牛杠上了吗？” 辉夜不会承认自己跟黄牛党降到一个水平，鼓着脸道：“才没有杠上！我只是在为永远艇的经营和顾客的利益而考虑！” 如今永远艇的生意呈现供不应求的情况，欠了泰佐洛钱的赌徒们为了重获自由，盯上了永远艇的消费名额。辉夜为此先后出台了数条政策打压黄牛党，从最原始的排人龙到更人性化的取号，从来者不拒到剔除肉眼可见的贫穷的人，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黄牛党问题仍未得到根治。 辉夜朗声道：“尽管黄牛党有存在的必然性，符合市场经济规律，有钱人不想把宝贵的时间资源浪费在排队上，愿意以货币换取时间。但也变相抬高了好几倍就餐费用，导致原本能够承担费用的客人丧失就餐机会，有违最初定价的初衷。” “好几倍？”费顿这才提起几分精神，“嘛，虽说我们不缺钱,但自己付出了劳动,寄生虫却能享用到更丰硕的果实，确实有点让人不爽啊。” 永琳看上去没有直接插手餐馆的经营,但不要忘记了行程制订人是她，她只是把有趣的部分交给辉夜品味,此时也发话道：“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黄牛党正在为独占名额而对竞争对手进行暴力打压，造成大量治安问题……这可不是我想营造的干净的经营氛围。” “干净……吗？”相当有月之民风格的发言，但费顿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辉夜干咳两声，发表自己的新方案：“我提议釜底抽薪，废除先到先得原则，改为抽签。” “公主，这样场面是否热闹过头了？”永琳以最含蓄的方式表达反对。 目前是养肥了黄牛党，但至少场面有序，她不想看见有一群人闹哄哄地争抢着上船的画面。 辉夜一怔，永琳的意见她还是接纳的：“呃，那你们有别的方案吗？” 铃仙举手发言：“公主，要不登记取号者的身份信息，取号者必须上船就餐。” “啊，这个好像不错！钱可以花，可跟黄牛坐在一块就餐就太影响心情了。”至少辉夜宁愿吃泡面也不乐意陪黄牛吃一顿大餐。 帝泼冷水道：“没有用的，上了船就餐者就可以让黄牛找个理由滚蛋了,不管是在甲板上待着吹风还是蹲在厕所里不走,只会给我们添麻烦。” “那就把黄牛扔下去。”铃仙随口说道，她的性格从来都算不上温柔软弱，只是在永远亭地位太低，才给人一种‘受兔’的错觉。 “这不就成了谋杀吗？跟合法经营的主题不符。”辉夜没好气道，一边说一边眼睛往费顿身上瞧……好吧，自己扮演店长角色出谋划策是很有成就感，但也得承认某人的思路总会让人眼前一亮。 费顿略微想了一下，道：“嘛，取消先到先得制是根治之法，你和永琳负责去外面玩，赌输或者付款的时候顺手留下一张消费凭证，一天的工作就是把消费凭证全部发出去。” 辉夜猛地瞪大双眼道：“啊——有这样的好点子，你怎么不早点提！” “拜托，这又不是正统的经营餐馆的模式。”费顿看了下月之贤者，耸肩道，“只不过，估计库赞期待的事情即将发生了，我们也无法正统地经营下去了。” “呵呵。”永琳微微一笑，不作任何评价。 “哼哼~看这一次那群黄牛党还怎么样嚣张！”公主殿下没想那么多，就只想继续跟黄牛党对线。 》》》》》》》 经营餐馆有趣吗？ 有个毛线的趣，跟绝大部分工作一样，这只是一门赚钱的行当，工作内容本身乏善可陈，也没有保家卫国、科技兴国、民族振兴、惩恶扬善、教书育人、悬壶济世、保护自然等可以让精神飞跃到更高层次的宏伟附属观念。 费顿还没有适应不老不死者如同蜗牛般的生活节奏，在相当于普通餐馆的试营业的时间点，他就已经有点腻味了——万幸，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嚯~这就是传闻中的世界第一餐厅吗？”小弟从永远艇带回来的菜肴吃了不少，但泰佐洛出于腹黑的用意，特意憋了这么久才露脸。 费顿摆着营业性质的笑容回答：“各位顾客过誉了，天龙人就餐的地方才是世界第一，本店连招待天龙人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你拒绝接待天龙人的理由？”泰佐洛再傲慢，也没有脑残到觉得那条把‘天龙人’和‘海贼’写在一块的店规是出于对天龙人的尊重而设的。 “嘛，还有一些微不足道的理由……”费顿故意回头看了眼辉夜和永琳，指向天空，“但请泰佐洛大人放心，必要时本店会歇业一段时间，在不会碍着任何人的地方。” 泰佐洛自以为懂了，朗笑道：“没有那个必要，琐事我来处理就好——毕竟，本来就是我的事情。” “那可太好了~”费顿就像听不出泰佐洛的贪婪发言，保持着不逊色于芭卡拉的笑容。 泰佐洛伸手按在费顿肩膀上，俯身咧嘴道：“不过，你这餐厅的门太矮了，我很不满意。” “……明天立刻整改。”费顿回答。 第十六章 平民之拳 正如前面所提及的，泰佐洛是一个拥有文青病的流氓，为了欣赏费顿从人生高点坠下深渊时绝望的表情，故意玩弄一些毫无新意且画蛇添足的套路。 【套路1：调戏漂亮女店员】 别看泰佐洛身高3米，他是由于高强度训练的副作用再发育的血统纯正的人类，仍保留着年轻时的审美观，喜欢的是正常身高范围内的人类女性，对颜值极其能打的辉夜和永琳早已垂涎三尺。 从目前看来还没有得手的费顿手中夺过两名大美人，重演当年天龙人对他所做的事，在费顿背上烙下屈辱的印记。 至于泰佐洛年轻时的真爱-史黛拉？ 得了吧~早在他产生“既然我尝试当好人却没得到幸福，那我就去加入到坏人阵营中去”的想法时，史黛拉已经从“美好的憧憬”转变为“仇恨的根源”，根本无法成为他不去玩女人的理由，请别瞎逼攀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理论、认为坏人心中一定会留有一片净土。 只不过—— “泰佐洛大人，请慢用~”别说辉夜和永琳了，连铃仙和帝都不见踪影，推着餐车出来的人是费顿。 泰佐洛看都不看桌上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料理一样，不愉悦地说道：“怎么了？你这个大厨连服务生的工作也包揽了？” 费顿不卑不亢地说道：“作为一名厨师，面对像泰佐洛大人这样的贵客时，有义务亲自出来聆听顾客的声音，讲解自己的料理的基本情况。” 尽管心中极度怀疑费顿是在防备自己，但这番话说得挑不出问题，泰佐洛无法趁机发难，回道：“嚯~？这难道是料理界的规矩？” “不，这是贵客们的习惯。”费顿笑眯眯地回答，“身份越是高贵的客人对食物的细微变化越是敏锐，经常会派下属传召我出来解疑。” 泰佐洛总不能承认自己是平民出身，身份没有之前的客人高贵，只能笑答：“那我可得好好品尝了！” 【套路2：食物里惊现蟑螂和老鼠】 跟赌场里借钱赌输后负上巨额债务不同，餐馆出现轻型安全卫生问题一般就是免单+道歉+赔偿，然而这是泰佐洛的国家，他就是立法者，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不过，自从永远艇开业后，泰佐洛天天吃手下带回来的外卖，对费顿的手艺可谓相当满意。今天费顿为了亲自上门的他特别烹饪了一顿不在餐牌上的丰盛佳肴，他可不想里头出现有这种倒胃口的东西。 为此，除了芭卡拉、小偷女狐狸、抖m猛男之外，泰佐洛还特地多带了十余名无足轻重的下属过来，让穿越果实男发动能力潜入厨房对这些下属的食物投放蟑螂和老鼠，给他一个发难的借口。 只不过—— “…………”泰佐洛等了又等，愣是没等到下属们的惊呼和怒斥。 “…………”下属们也很无奈，拍案而起找茬这事他们精通无比，欠债的赌徒为何鲜有能还清债务的，不就是因为除了明文规定的利息外，还有他们这些找茬索偿高手？ 问题是找茬总得有物证才能理直气壮，料理里压根没有蟑螂和老鼠，他们总不能指着一块鱼肉说它是老鼠——咳，其实指鱼为鼠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满足不了泰佐洛的文青病需求，再说餐厅里还有海军和cp0，还是得注意一下颜面。 “那家伙在搞什么……？”泰佐洛皱眉道。 穿越果实男的实力很弱，只胜一手出其不意，但别看他总是‘库库库’地怪笑，论忠诚度和工作态度均没有问题。 为了窃取泰佐洛的财宝而以歌手身份加盟的小偷女狐狸，悄声提醒道：“传闻这里的烹饪工作由费顿先生独力完成，虽然不知晓是如何做到的，但有没有可能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泰佐洛暗自点头，一只黑色的毛茸茸的手臂伸出来，把东西投放到料理里，可是十分显眼的，至少那辆餐车就不允许穿越果实男在费顿眼皮子底下进行操作：“……再稍微等一下。” “……”小偷女狐狸眼眸闪烁，回头看了眼又笑意盈盈地推着餐车出来的费顿，不知道想些什么。 【套路3：食物过于难吃】 这已经是无理取闹了。 但比起满足自己的文青病，泰佐洛更加无法接受自己在下属面前失败，他是大德索罗号的主人、他是这个国家的国王、他是主宰黄金船上的一切的神！ （哐！） “太难吃了！”等不下去的泰佐洛把桌上的菜肴全部扫到地上。 费顿慌张地小跑过来，鞠躬致歉道：“十分抱歉，泰佐洛大人！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去烹饪更美味的料理！” “给我站住！”泰佐洛站起身来，3米的身高俯视着费顿，尽显上位者姿态，“你要明白，给不给予您补救机会的人是我！同时，决定如何惩罚你的人也是我！” 费顿低头，以胆怯的腔调回话：“请、请泰佐洛大人给予我补救的机会……” “不给！我的宽恕可没有如此廉价~！”泰佐洛露出狰狞无比的笑容。 “这……”维持着鞠躬姿势的费顿，可怜兮兮地扭头向餐厅里的祗园和加计求助。 “！”祗园瞪大双眼站了起来，却被加计一把拉住。 “哈~！没有用的，别说海军了，连cp0都管不到这艘船上发生的事情！”泰佐洛张狂地笑道，祗园咬牙切齿的表情和加计无能为力的样子让他的心情变好了起来。 遗憾的是，cp0的路奇还是老样子，顶着一副公事公办的脸，只是把注意力从食物上转移到泰佐洛……面前的费顿身上。 费顿挺直腰板，举起拳头道：“你、你欺人太甚！” “呵呵~”泰佐洛伸出手掌，手指上的金戒指开始以完全不讲质量守恒定律的方式变形。 飞船猛地一抖，泰佐洛摔了一跤。 “嗯？发生了什么事！？”泰佐洛下意识说道，但他很快就从旁人震惊的眼神察觉到真相——永远艇压根没有抖，他也没有摔倒，只是他下半身被打飞了，上半身垂直掉了下去。 “啊啊啊——！！！”泰佐洛后知后觉地发出惨嚎。 “实在是太欺负人了~”费顿假哭道，“还好海军和cp0管不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否则法官判我一个防卫过当，这不是逼我这个奉公守法的平民当海贼吗！” 第十七章 基础属性的碾压 “……真是的，明知道是这个结果，有必要演前面的戏吗？真是恶趣味。”在费顿一拳打爆泰佐洛的下半身后，永远亭四人组从楼梯走了上来。 仍然是精致秀丽的姿容和自带高级感的气质，但此时餐厅内无人把注意力投放在她们身上，他们心中只余名为【恐惧】的情绪。 无关人士是流血暴力事件就在眼前发生，担心殃及池鱼；泰佐洛的部下是因为首领被打残，意识到自己小命危了；以祗园、加计、路奇为代表的强者是因为没能看见费顿发动攻击的画面，知晓自己同样不是费顿一合之敌。 “跟厨艺一样，演技也是我担当执行者时期锻炼出来的职业技能，总得找机会练习一二。”虽然战斗风格极其莽夫，但费顿不想连战斗之外的生活都用肌肉思考，“如果这家伙刚才朝我泼酒或者把我脑袋摁在食物里，我也打算忍了，顺道磨练一下心性。” 尽管头上还压着琦玉和劳达两座大山，不存在高处不胜寒的傲慢心态，但随着这些年的异次元游历，费顿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在无限次元世界中应该属于【很强】的级别，稍微有点飘了。 辉夜哑口无言道：“……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极端条件下的实践才有价值嘛~”费顿耸耸肩，回头看向仍在惨嚎中的泰佐洛，“话说你有完没完，你的身体不还在旁边吗？元素化就融合回去了。” 祗园下意识地进行解释：“……金金果实是超人系，他不会元素化。” “卧槽，这也太不尊重元素周期表了吧？！金金果实不应该是比岩浆果实更贴近世界本源的自然系恶魔果实吗？”失望无比的费顿高高举起拳头，冷冷道，“原本还想测试一下如何干掉元素化状态的能力者，既然你压根就不是自然系，那就没理由让你再活下去了。” “住、住手！”泰佐洛下意识地发动能力，手上的戒指再度变形。 “跟你的部下一起走吧。”出现在餐厅另一个位置的费顿，扔下不知道哪来的穿越果实男的尸体，取出餐巾擦了擦手，“嘛，虽然你已经听不见就是了。” 泰佐洛、抖m男、杂鱼部下们以头颅严重变形的姿态死去，只有芭卡拉和小偷女狐狸还活得。 随着泰佐洛的毙亡，变形途中的黄金失去了耀眼的色彩，如同土块般剥落，碎块化作飞灰消失，只留下原本的金戒指。类似的事情正在下方的大德索罗号上发生，今天过后，大德索罗号就不再是亮瞎人狗眼的黄金之船了。 （嗡）永琳以魔力于手掌上方构造出一个小巧的魔法阵，把从泰佐洛的尸体上逸散出来的特殊能量聚集过来，再取出一个苹果放在魔法阵中央，特殊能量自动自觉地融入到苹果中，没多久苹果表皮浮现出极为怪异的条纹。 对，这就是超人系恶魔果实——金金果实。 不理会获得新的研究对象的永琳，费顿朝餐厅内的宾客们朗声道：“十分抱歉，因为国王大人贪得无厌，公然违反自己订下的法律，我不得不闹了一次革命，毁掉了大家的美好时光，今天全场免单。” “…………”宾客们默然以对，这个好消息过于微不足道，他们现在只希望永远艇快点降落让他们离开。 费顿继续道：“本人重申，本店追求的是正常、平和、合法的经营，无意采取暴力手段达成敛财的目的，来到大德索罗号也绝非钓鱼执法，只是被某个正义的流浪汉带过来当枪使。但若是有人敢在我的餐厅里捣乱，就算他是五老星或者四皇，也得死~” “…………”费顿没有霸王色霸气，这话也说得毫无气势，就像开玩笑似的，但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他是认真的。 “换个角度，尽管无法提供家一样的消费体验，但在永远艇用餐期间，各位客人的安全系数比待在家里还高。”费顿露出亲切的笑容，结束自己的发言。 “……？”顾客们面面相觑。 嗯，费顿的发言不具备让人信服的论据，但像费顿这样的猛人能发出声明，本身就是一种释放善意的表现，他们心中的不安无形中消除了六七成。 安抚完客人后，费顿返回泰佐洛及其亲信就餐的位置，对芭卡拉问道：“你来之前应该吸了不少人的运气吧？” 芭卡拉猛地站起身来，神情恭敬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慌张：“是、是这样没错。” 费顿指向泰佐洛的尸体，吩咐道：“去把这些尸体和血迹清理掉，然后和我家同样能够操作幸运的兔子赌一把，五盘三胜制，你赢了我就不杀你。” “耶~我想想以什么方式进行比赛~”帝欢呼道。 芭卡拉暗自松了一口气，赌博可是她的专长，当即应下此事，忍着恶心抱起首领的尸体往外搬。 “最后，”费顿看向连名字都不知晓，看衣着疑似是泰佐洛捧红的女歌星的小偷女狐狸，“下次写不方便透露身份的信件时，注意别留下身上香水的味道。” 小偷女狐狸干笑一声：“这不是救了自己一命吗？” “所以，你是谁？若是心存良知的泰佐洛的宠妃，此时大概正怨恨杀掉你的挚爱的我吧？”对，这种状况的‘恩人’，费顿照杀不误。 小偷女狐狸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误会！我只是一名潜伏在泰佐洛身边的小偷，想偷走他宝库内的贝利……至于寄警告信给你们，其实是想跟你们合作，利用永远艇的飞行性能完成我的盗窃计划，只是没想到你们根本不回应。” “原来如此。”由于掏心掏肺的后半段内容，费顿接受了这个解释，“大德索罗号上的东西你想拿就拿吧。” “可以吗！？”小偷女狐狸惊喜道。 “你就算把整艘大德索罗号拿走也可以哦，只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最好认真想想自己该拿走多少东西，我不会给你提供长期保护。”费顿反手指向身后的路奇，“例如那边肩膀上站着只鸽子的白色西装男是来调查我的cp0成员，他的容忍度是有限的。” “……”路奇沉默。 或者说是默认，虽然‘赚钱’不是他目前接受到的命令，但若是被高层知晓一个约等于没有战斗力的小偷拿着几十亿贝利从他面前离开而他不加制止，还是会有不少问题的。 “我会好好考虑的。”小偷女狐狸一副心疼的表情，但还是把建议听了进去。 费顿咧嘴一笑：“至于剩下那部分，用来搞一场盛大的赌局好了~” 第十八章 博弈 “梅花7……目前是18点。”芭卡拉翻开扑克牌，嗓子打着颤地说道。 ckjack（21点），这是芭卡拉和因幡帝选择的赌博方式。不设庄家，不设明牌暗牌，不设摸牌顺序，只是把卡牌在桌面上铺展开来，让两人自行选择挑选卡牌拼凑点数，输的人永远是因为点数落后不得不摸牌而导致爆点。 没有出现两人一直盲摸ace+ten组合不分胜负的情况，欧气与欧气仿佛以某种方式相互抵消，赌局以十分正常的方式进行： 第一局：因幡帝获胜 第二局：两人同时拿到21点，流局 第三局：芭卡拉获胜 第四局：芭卡拉获胜 第五局：两人同时拿到18点，不敢先拿牌，流局 第六局：因幡帝获胜 如今是第七局，因幡帝拿到了19点，芭卡拉拿到了18点，压力全落在开局前自信满满的幸运果实能力者头上。 不计算已经被取出的那几张牌，下一张牌的活命概率约为23%：抽到ace跟之前一样流局，抽到2和3能领先但帝仍然有抽牌的机会，抽到其他直接去世。 “你可以的，芭卡拉，相信自己的运气……！”面色发白的芭卡拉深吸一口气，伸出颤抖着的手臂，手掌在扑克牌上方缓缓挪动，仿佛在感受哪张牌才是自己的命运之牌。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分钟，她的手掌在扑克牌上方摆动了三次，还是没敢下手。 虽说伟大航道后半段强者林立，但她属于偶然吃下能力还不错的恶魔果实的伪强者，别说霸气了，连体术水平也不怎么样，只能抱紧泰佐洛的大腿，让一批对其没有戒备心的部下扮演幸运能量包的角色。 这意味着她缺乏生死战的经验，更别说有什么信念和觉悟了，在高达77%的死亡率面前，她连闭着眼睛赌命都做不到。 ——突然，一只小手从牌堆中抽出一张牌。 “红桃4，我爆点了。”帝乐呵呵地扔下扑克牌。 “你！？”芭卡拉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过了好半天才问道，“……为什么？” 虽然她至今为止的态度都十分友善，但那只是因为在泰佐洛动手之前，得以vip客户接待员的身份行动，她对费顿一行人一向是怀有恶意的。 别扯什么孩子心存善良，假如眼前的对手真的是如同外表年龄的未成年人，自称奉公守法人士的费顿就不会把她送上这种以性命为赌注的赌桌上。 “因为这是一场有趣的赌局~”帝回头看了眼正拿着清洁剂和芳香剂深度清理血迹的某人，“你的性命无关紧要，陪平常根本品尝不到赌博的乐趣的我消磨时光就是留你一命的理由，我只是希望把这份乐趣延续下去而已。” “……！”这是对一个人莫大的侮辱，但正是这份侮辱让芭卡拉得以苟活下去。 “不过~”帝离开赌桌，轻飘飘留下一句，“千万不要以为我主动饶你一命也是幸运果实的效果，我刚才可没有动真格。” 》》》》》》》 树倒猢狲散，泰佐洛的部下们因担心被重获自由的赌徒们报复，纷纷收拾细软潜逃，大德索罗号陷入无政府状态。但事实上，比起报复，更多的赌徒选择发起零元购活动，即便金金果实生成的黄金消失不见，大德索罗号不再金碧辉煌，这也是世界第一的游艺场，值钱的东西到处都是。 当然，他们没有得逞，毕竟篡位者是一个能够独自维持一艘长达10公里的巨船的治安的怪物。 目前的状况是：大德索罗号在瓦里玛的管理下维持必须的机能，例如拉船的巨龟、肌肉龟、影像电话虫、监视猫头鹰等生物的喂养工作；在无数不法分子被打断四肢扔到监狱后，治安条件回归正常水平；船上不止欠债的赌徒，还是有正常的生意人的，这些人自然不愿意舍弃自己的店铺；游客们不想掺和改朝换代之事，纷纷准备离去；小部分欠债赌徒选择留下来生活，大部分欠债赌徒选择蹭船归乡。 “——平民王没有阻止民众离去，也没有尝试恢复游艺园的运营，只是简单暴力地守住泰佐洛留下的财富，看来是想先冷处理。”路奇以电话虫向五老星进行汇报。 得到的反馈仍然是“留在大德索罗号上密切关注动态”，尽管另一边草帽海贼团不知道怎么的跟多弗朗明哥起了争端，但五老星更关心这边的问题，搞清楚费顿如何相隔千里斩杀爱德华-威布尔，他们寝食难安。 “唔？”刚收起电话虫没多久，路奇发现永远艇在前方低空缓速飞行，往下洒落着疑似是宣传单的东西。 原地等了几分钟，接住天上飘下来的其中一张宣传单：“本店将于一个月后举办《永远艇美食节》，期间将举办多项竞技型庆祝活动，最终得分最高者将获得大德索罗号，若由本餐馆的店员获胜，将随机挑选一座偏僻岛屿搁浅大德索罗号并加以伪装，以漂流瓶的形式投放十张藏宝图，这个宝藏将命名为one-part……具体活动详情请于黄金之王大酒店的广场查阅。” （踏）心中有千言万语，但率先动起来的是双脚，经由屋顶高速飞奔向黄金之王大酒店。 路奇是第二个抵达的人，跑得再快也比不上会空间跳跃的希里，但他也无法确认希里是否从一开始就在现场，注意力很快就放在摆放在不同展位的小册子和样品。 “【航海杀】？”比起名字都看不太懂的遥控足球、电子游戏、昆特牌、铁人三项赛等项目，路奇率先走向名字最有亲切感的摊位。 稍微看了几眼规则小册子，随手拿起一张角色牌：“嗯？怎么头像是一头猪……” （天龙人，5血上限 天上金：每回合对非海贼阵营、非革命军阵营的任一角色索取指定的装备牌一次。 放权：你可以跳过出牌阶段，然后此回合结束时，你可以弃置一张手牌并令一名其他角色获得一个额外的回合。 弱智：主公技，觉醒技，准备阶段，若场上存在至少两名cipher-pol阵营、海军阵营角色，你减少1点血上限，回合开始时摸牌数量减一，获得技能“世界贵族”。 世界贵族：每回合最多可以让cipher-pol阵营、海军阵营角色为自己出三次‘杀’或‘闪’。） “…………”路奇默默放下卡牌，觉得自己如实汇报的话，五老星估计会气得爆脑血管。 “慢着……！”路奇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连忙翻找起角色牌，果不其然，没多久就找到印有自己的照片的角色牌 （罗布路奇，cipher-pol阵营，4血 技能未定 备注：不知道这家伙有啥能力，不过他就在船上，我有空就变装揍他一顿……） “？？？” 第十九章 道格拉斯-巴雷特:虽然我没登场，但我已经出发了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1） “……怎么样？”待永远亭四人组分别打了三杆后，费顿上前问道。 大清早就被拖来打高尔夫球的辉夜没好气道：“什么怎么样？不就是拿着根球杆用力打飞一个小球吗？” “没有感受到这项运动的魅力吗？”费顿耸肩道，“这可是被誉为最时尚优雅的运动，在优美的自然环境中锻炼身体、陶冶情操、修身养性、交流技巧。” “首先，这里的环境称不上优美，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是占地面积大，以最简单的方式实现豁然开朗的氛围。”或许长期生活在混凝土森林中的人会有其他感想，但辉夜的家在迷途竹林，“然后，在优美的自然环境中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去做体育运动？” “虽然我知道不该讨论体育运动的意义……”永琳也是一副为难的语气，“可是我确实没有收获到足以称道的东西，包括锻炼身体这一块。” “别人逗狗是把球丢出去让狗捡回来，我们是把球打出去自己去捡——呜呜！”口没遮拦的帝被铃仙物理遮拦了嘴巴。 “总而言之，我带你们体验过高尔夫球这项运动了，是你们自己不喜欢而已。”费顿撸起袖子，一副要大动干戈的架势。 辉夜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先把草皮抠出来，再平整地面，把高尔夫球场改建成足球场。”费顿略一停顿，再说道，“至于最后搞的是拳拳到肉的热血足球，还是把所有人摆在同一起跑线上的遥控足球，我还在考虑中。” 辉夜斥责道：“你才是对高尔夫球这项运动最不敬的人！” 永琳不管对高尔夫球还是足球都没什么兴趣，询问道：“你这是想打算靠自己和瓦里玛完成庆典活动的准备工作？” “怎么可能~我最多只负责赛场的布置，再闲也不会去用心装饰一艘注定送给别人的船。”费顿眺望商业区所在的方向，“明天大德索罗号就能停靠在一座拥有海上列车站点的海岛旁，随着消息的传出，船上的商人们会自动自觉帮忙准备这一切的了。” 辉夜嫌弃道：“注定五花八门，乱糟糟一片。” “嘛，乱糟糟不正是这片大海的特征吗？这叫原汁原味。”费顿总是能找到一套方便自己的说辞。 铃仙担心道：“可是距离庆典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本来想离开的人不离开了，本来不该来的人也来了，这么长的时间，麻烦事一定会很多的。” “这个没关系。”费顿笑眯眯地说道，“虽然我自己就是犯罪分子，但我喜欢杀犯罪分子。” （2） 战国抛出一张手牌至弃牌堆，道：“对罗布路奇和米霍克发动技能-祸水，视作罗布路奇对米霍克发起【决斗】。” 卡普抛出手牌【杀】，撇着嘴道：“米霍克发动技能-大剑豪，需要2张【杀】才能反击回来。” 鹤平静地回应：“不出【杀】，现在剩下2血。” “结束回合，发动技能-红颜。”战国乐呵呵地摸了张牌。 波鲁萨利诺放下指甲钳，从牌堆摸了一张牌：“天龙人，发动主公觉醒技-弱智，减少一点血上限，每回合只摸一张牌。不放权，发动技能-天上金，向汉库克征收装备牌【丛云切】。” 战国恼火地把装备牌扔了过去：“敌人都没死光，怎么就对卧底下手了！” “当卧底可不能只追求渔翁得利，还得计算人心隐藏身份，你这选将就很冒险，血薄仇恨高，不过现在我也只是小压一下你。”波鲁萨利诺给出宝贵的人生经验，“装备【丛云切】，发动技能-世界贵族，下令对米霍克、凯多、克比出【杀】。” “罗布路奇代为出【杀】。”鹤抛出一张手牌，刚才没有与卡普拼杀起到了效果。 “克比发动技能-逃兵。”桃兔抽出一张牌，发现是红桃牌，“判定成功，视为出【闪】。” 卡普抛出手牌：“虽然我没有抽到锦囊牌，但我基础牌够多，出【闪】保血。” 加计呵呵一笑：“凯多就不怕挨揍，果断卖血。” “【闪】再多也有用光的时候，血再厚也有死的时候，结束回合。”波鲁萨利诺放下手牌，重新拿起指甲钳，“话说弱智的天龙人真好用，回合外防御能力太强了，比起只会发动技能-流星火山打死部下的萨卡斯基靠谱多了，就不知道你们为啥不爱用~” 战国嫌弃道：“波鲁萨利诺，你对这游戏的理解就不对，主公这一边各方面都是劣势，唯一的优势是主公是第一个出牌的，起手就把敌人打残能奠定基础。” “说是这么说，老爷子你的萨卡斯基主公从来没赢过呢~”波鲁萨利诺道出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 战国脸色一黑：“还不是怪你们乱选角色！看见主公是萨卡斯基，部下选凯多和夏洛特玲玲不行吗？” （嘭！） 在门外就听见一番很不对劲的对话的现任海军元帅-萨卡斯基，一脚踹开房间门，怒声道：“……你们在干嘛？” “没事干，打一下牌。” “刚押送完多弗朗明哥，被人拉过来打牌了。” “刚从大德索罗号出差回来，找人打牌。” 众人先后回答。 萨卡斯基青筋暴起，他刚才跟五老星吵了一架，怒火都没降下去就被这群家伙泼了桶油上去了：“没事干就给我去大德索罗号备战！” “啊啦~我还以为会发布屠魔令呢~”波鲁萨利诺拿起自己的角色牌，指向立绘，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头脑袋套着金鱼缸的家猪，没有气死天龙人吗？” “嘲弄一下又不会有实际的损失，怎么可能就此招惹一个来历不明的怪物。”鹤回应道，“传闻泰佐洛拥有世界20%左右的贝利，天龙人盯上这笔钱了吗？” 谈起正事，萨卡斯基的怒气只能压下去：“贝利和黄金可以上交，但大德索罗号我要了，作为海军未来的移动要塞！” 鹤沉默片刻，问道：“‘备战’的意思是？” “先尝试通过这些玩具获胜，若是失败的话……”萨卡斯基口中的雪茄因高温而燃烧起来，“那要看谁有能耐在我们的军舰包围下带着大德索罗号离开！” （3） “全世界20%的贝利！”刚把七武海-多弗朗明哥打翻、身上还缠着绷带的路飞，听闻娜美的介绍眼睛都快要变了形状。 乌索普自信满满地说道：“嘿嘿~打架我可能不怎么行，但打牌就另说了，村子里的‘牌王’说的就是我。” “好厉害~乌索普！”乔巴眼睛亮闪闪地叫道。 山治没好气道：“牌王先生，请先告诉我‘航海杀’和‘昆特牌’是什么类型的卡牌游戏？” “这、这个嘛……”乌索普的逼装不下去了。 “喂，路飞，我们要过去吗？”娜美也对20%的贝利心动不已，但理智战胜了欲望，“虽然费顿不会设下阴谋诡计害人，但鱼饵太丰厚，估计海军、革命军、四皇都会参赛，我有点担心没有那么容易离开。” 路飞大喇喇地说道：“传单上不是写着安全问题由费顿来保证吗？” “是这么写着，可是——”娜美觉得这句话丁点说服力都没有。 “——那就没问题了！转向，目的地是大德索罗号！”路飞下决定道。 第二十章 真可怕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天龙人：世界贵族很富，但可以变得更富，全世界20%的贝利不比天上金香？ 海军：主人发了笔横财，肯定不介意增加海军的经费预算，另外还有一艘足以成为海军移动要塞的大德索罗号。 革命军：目的是推翻支配着世界政府的天龙人的不平等统治，作为一个为民请命的组织，军费一直是大难题。 凯多：少年时成为伏特加王国的最强战士，被国王卖给海军当士兵，对生来就是贵族、沉溺于安乐的掌权者感到厌恶，直接跑路当海贼。他以诡计占据下易守难攻、资源丰富、拥有高超海楼石加工技术的和之国，希望建立一个无政府的海贼帝国，以战斗力决定一个人的价值……海贼不事生产，海贼帝国也必将是一个以“劫掠”为营生手段的垃圾国家，不可能对全世界20%的贝利无动于衷。 夏洛特-玲玲：年幼时因思食症发作大肆破坏而被放逐，强行把自己的过错上升到种族歧视的高度，希望成立让全世界所有种族及事物不分高低生活在一起的国度，且把其他种族的体型变得跟她一样大……比起贝利，她对食物更感兴趣，而大德索罗号上有传闻中的世界第一餐厅。 马歇尔-d-蒂奇：坚韧、阴险、残忍、贪婪、野心勃勃，梦想成为凌驾于所有人的存在。区区全世界20%的贝利满足不了他，但他招募的部下是一群正统的海贼，单凭画大饼是不够的，他需要展示实际到手的利益。 香克斯：牺牲一根胳膊将路飞引导上海贼之路、撇下自己的养女乌塔不管、顶上战争时期为白胡子海贼团挡下百兽海贼团、暗中与五老星有所牵扯，证明其一直在下一盘格局很大的棋。有可能演变成大混战的永远艇美食节，不是他这名棋手所期待的东西， 极恶的世代：别谈合理性，不气盛还能叫年轻人吗？！ 道格拉斯-巴雷特：老子要成为世界最强，哪里有强者他就去哪里。 ——结论是，大海上各大势力都有参与“永远艇美食节”的理由。 “果然最先抵达的是海军吗？”由于费顿把大德索罗号停在有海上列车站点的岛屿旁，第一批抵达的正经参赛者是波鲁萨利诺、战国、卡普、鹤等人，带着一批小兵，需要驾驶着帆船慢悠悠地赶来的海贼们和革命军还得再过些时日。 当然，前头来了不少不正经的参赛者，例如费顿正在处理尸体的长长海贼团。 “喂，初次见面就很不符合‘平民王’的称号啊。”波鲁萨利诺以猥琐的脸容，朝海贼船甲板上的费顿说出阴阳怪气的话语。 费顿把手上的尸体扔下海，莫名其妙道：“什么平民王？该不会是指我吧？” 战国干咳一声，解释道：“库赞给出的代号，算是在不公开你的个人信息的情况下，警告海军和世界政府不要草率下决定招惹你。” 费顿嫌弃道：“假如不愿意使用‘永远艇的厨师’这个表述方式，你们可以使用【自由游侠】这个代号，虽然代号比我的名字还长就是了。” “不管是本名还是代号，都完全没听说过呢~”波鲁萨利诺笑道。 “因为我只是个遵纪守法的厨师啊，没什么知名度也是合乎常理的事情。”费顿故意环顾四周，耸肩道，“老实说，我不是很清楚世界政府的权力范畴，我只知道它可以把这个国家剔除出加盟国范畴，但不知道它能否干涉加盟国的政权更迭、直接把我定性为窃国罪犯……不过只要世界政府还没有发出声明不承认我的政权的合法性，我还是能够以‘国王’自居，国王维持治安应该不算是违法行为吧？” 有那么一瞬间，战国露出担任海军元帅时的严肃表情，但下一秒又恢复过来：“你目前的行为是合法的，除了击杀七武海爱德华-威布尔之外。” “那是谁，我从来没见过。”费顿一脸无辜状，“说起来，我在火山温泉岛偶遇一名戴着草帽的少年，据他所说，虽然他挂着海贼旗出海，但他一路上除暴安良，直至打倒了可可西亚村的鱼人海贼团，被与该海贼团狼狈为奸的老树上校诬蔑一番才开始被悬赏……海军该不会有找不到凶手就诬蔑平民的潜规则吧？” 顺带一提，这些话是娜美说的。 “……看来我回去以后有工作了。”战国沉声道。 他确实没有证据证明爱德华-威布尔死在费顿手中，库赞、草帽海贼团、z集团残党全都不可能站出来指证费顿，有那个功夫不如肃清海军内部的害虫。 费顿朝远方的商人集团喊话道：“喂！这艘船就送给你们了，给我再花点心思装饰码头，海军大人们都来了~！” “国王陛下万岁~！”商人们欢呼道。 觉得孙子沉冤得雪的卡普大笑道：“哈哈，这样的国王民心所向啊。” “白痴，他只是不想当国王而已。”鹤无语道，“国家向民众收税，利用税金对抗外敌、维持治安、提供基本设施，这才是正常的模式。” 费顿左右活动身体，长长海贼团连让他热身的资格都没有：“话说回来，你们应该背着海军元帅下达的命令，测试我有没有资格举办‘永远艇美食节’吧？” 波鲁萨利诺刮刮脸庞，苦笑道：“好像是有这么一说。” 当然，除了夏洛特玲玲外，没有人理会什么美食节，只知道争夺这艘船归属的竞技活动。 “那么，我动手了哦——” （嘭）五人的身影从码头消失。 确切而言，是费顿冲过去将四人往天上扔，然后自己飞上天。 “发、发生了什么！？”看着极速远离的地面，战国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会飞出大气层，发动能力化作大佛一把捉住卡普和鹤，打算把两人扔回地面。 “来了！”见闻色霸气全开的卡普大喝一声。 “八尺琼勾玉。”波鲁萨利诺发出上百颗耀眼的光弹，往下方的红点所在发射而去。 红点化作红线，接下全数光弹。 随后光弹以几倍速变向，砸在大佛形态的战国身上。 （轰隆隆） “那个，请问你刚才干了啥？”波鲁萨利诺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金发男，问出一个他不愿意接受答案的问题。 “把你发射的高能粒子打回去。”费顿亮出右掌手掌心，中心部位冒着白烟，“嘛，你应该没有出全力吧，我还可以的~什么光速拳、光速脚、光速斩都招呼过来吧。” “真可怕……”这三个字波鲁萨利诺经常说，但唯有这次是真心的。 第二十一章 四皇 “啊啊~我原本还想说今天的天气很不错的来着~”波鲁萨利诺抬头看着天空上裂成两半的白云和霸王色霸气相拼产生的黑色电光，淡定地喝了口热茶。 假如排除【我要成为海贼王】这个共同目标，百兽海贼团和大妈海贼团没有核心利益冲突，各自在自己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前者想要建立无政府主义，后者想要彻底消除种族分歧。 同为洛克斯海贼团的船员，凯多和夏洛特-玲玲过去关系良好，甚至凯多所服下的恶魔果实还是夏洛特-玲玲亲手赠予的……只能说海贼群体性格使然，几十年没见的两人，见面不是友好叙旧，而是大打出手。 当然，不大可能会生死相斗，但两人也不会点到为止，都是冲着把对方打趴下而出手的。 “可惜，情报工作没做好啊。”战国‘咔嚓咔嚓’地啃着烤年糕。 没过多久，黑色电光消失，半空中出现一条巨大青龙和一坨雷云。 青龙刚张开嘴巴不知道是想喷射高温火焰还是说话，就以尾巴被人拽住的姿态，像鞭子一样抽向雷云，把雷云上的粉红色东西被抽飞出去。 当青龙被绑成蝴蝶结时，雷云载着头发冒着火焰的粉红色的东西归来，粉红色的东西转瞬成了打向青龙的可重复利用炮弹，让人不得不赞叹她的弹性。 “呼~这样的日子真舒服，喝茶打牌吃大餐，海贼就被打倒了~” “多来几个这样的平民，我们海军都可以考虑裁军了~” 反正挨揍的不是自己，波鲁萨利诺和战国表示自己此时轻松加愉悦，同时还庆幸自己当时投降得早，只要不还手就不会多挨揍。 “话说回来，”波鲁萨利诺放下茶杯，询问道，“关于参赛资格和奖励分配方式的讨论，上面商量出结果了吗？” 革命军总参谋长-萨博对已方获得冠军不抱有过高期望，提议把“冠军获得一切”调整为“按名次获得不同比例的奖赏”，对比赛本身并不上心的费顿扭头就把决定权交给参赛者，目前明确同意的只有红发海贼团。 战国继续把烤年糕放进嘴巴，随口回答：“五老星应该更倾向于同意，只要大德索罗号上的一切不被革命军全额取得就行了，反倒是萨卡斯基直奔着独占一切而去，会尝试说服他们。” 五老星不把海军元帅放在眼里，他们拍板决定的事情萨卡斯基改变不了，但大德索罗号这事他们态度也没有太坚决，终究贝利也只是贝利而已。 “就没有人告诉他，就算规则上可以使用一切非攻击对手的手段作弊，但打牌就是打牌，我们不是稳赢的吗？”波鲁萨利诺没好气道。 战国翻翻白眼道：“你是觉得萨卡斯基跟你一样，会在上班时间打牌，还是下班后有一起打牌的朋友？” “呃，有道理。”波鲁萨利诺苦笑道，“那么，我们也休息够了，要再来一局昆特牌吗？” 》》》》》》 “地板没有得罪你，请不要为了展示实力强劲故意踩碎它；请不要欺负路人，人家多看你几眼说不准是在仰慕你；买东西时需要付钱是常识，没钱可以考虑把自己的同伴交给海军领赏金。”费顿拿着扬声器对着刚下船的黑胡子海贼团一通喊话。 吉扎斯-巴杰斯大笑道：“威哈哈哈~船长，我可以捏死这家伙吗？” 马歇尔-d-蒂奇死死盯着费顿，寒声道：“我不会阻拦你，就是会先把你踢出黑胡子海贼团而已。” “呃，有这么严重吗？”吉扎斯-巴杰斯再无脑也听出潜台词，他对自家船长的本事还是很信服的。 “霸气是所有人类都拥有的潜在力量，其中见闻色霸气可以读取视线外敌人的位置和数量，以及预测下一瞬间对方将要采取的行动。”蒂奇严肃道，“但在见闻色霸气之前，生物还有名为‘求生欲望’的本能……在我得到暗暗果实之后，我的求生欲望还是第一次疯狂报警。” 费顿收起扬声器，道：“如果说大妈海贼团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你们就是长得凶神恶煞，全部弄死准没错……不过请放心，宣传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保证你们的安全，别故意惹事就行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蒂奇额头上有些汗水，强撑着笑容道，“可以提一个问题吗？你到底是谁？” 抵达后没有惹是生非的参赛者不少，但他们都是经由特殊的渠道知道费顿的身份消息，蒂奇可从来没听说过‘平民王’这个代号，刚才纯粹是凭借个人本事察觉到费顿散发出极其危险的气息。 费顿露出笑容，回答：“一个奉公守法但十分讨厌天龙人、被人当枪使干掉了品行不端的泰佐洛的厨师。” “桀哈哈哈哈~讨厌天龙人好，我们都讨厌天龙人！”蒂奇听明白了潜台词，知晓费顿不打算插手海军与海贼相争的事宜。 费顿微笑道：“有空可以前来永远艇用餐，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颇有自信的——当然，记得带够贝利，请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小的们，听清楚没有，在这艘船上可别乱来！”蒂奇带领着部下们大笑而去。 跟在黑胡子海贼团后头，不知道算不算是‘部下们’中的一员的库赞路过时，费顿轻声说道：“……这家伙说不准会成为取代天龙人首领的存在，可能在某些方面甚至会超越他，你确定要在他身上押注？” 库赞停下脚步：“旧时代的齿轮早在多年前便已经开始碎裂，率领世界迈向新时代的人会是谁呢？” “能说人话吗？”费顿自己经常当谜语人，但不意味着他对谜语人不深恶痛绝，“呃，我可能比你想象之中的更要无知，请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厨师来对待。” 库赞没有类似‘传音入密’的加密通讯方式，不想在公众场合说得再多，迈步前行：“……如无意外海上的强者们大都在你手上吃了亏，这会否能够窥视新时代的只鳞片爪呢？” 第二十二章 聚集 用贝利砸出来的世界第一游艺场作为活动场地。 骷髅头形状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彩色的纸片漫天飞舞。 海贼们的大笑声与谩骂声混在一起。 商人们筹办出形形式式的演出与活动。 “看嘛~我就说不需要操心，商人们会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费顿坐在永远艇船舷上居高临下地进行巡视，这是他这些天来干的最像是国王该干的事情。 辉夜没好气道：“就是跟【永远艇美食节】这个主题完全没有关系而已。” “本来就是个幌子，总比某人提出来的《和平争夺大德索罗号娱乐大赛》这个标题正常。”费顿为这次活动准备了不少料理，但远远不足以支撑起一个美食节，只打算提供给参赛者及其随行人员，连筹办方都这种态度，就别期待商人们放下自己的生意、专门聘请大厨准备美食了。 遭到嘲讽的辉夜气鼓鼓道：“我这标题以最简洁的字眼把所有内容都归纳进去，一点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是想出以打牌和打电子游戏的方式决定大德索罗号所属的人的脑袋！” “嘛，这是处理没用的东西的最有趣的方式~”大德索罗号对费顿没用，真的想要一艘奢华游轮的话，让万能小助手-瓦里玛构建就可以了；贝利够用就可以了，多了不知道买什么，带到其他世界就成了废纸；黄金作为常见的贵金属，自然是有用的，奈何储物空间里还有不少，“那么，趁海军元帅还没有抵达，要我陪你们去下面逛一逛吗？” 辉夜有点头答应的冲动，但这一个月来她已经见识过不少海贼了，理智占据了上风：“算了，人多、吵闹、素质低，只会毁掉我的好心情。” “嘛，明智的选择。”费顿只能保证辉夜等人不吃亏，却无法保证所有人都不试图占她们的便宜，知名度不足导致的问题。 另外，最近连帝也没有使出乱窜的，虽然她是一只装嫩的老妖怪，调皮的笑容下隐藏着不凡的实力，奈何本世界居民高级战力有点厉害，她也就能在芭卡拉这种战五渣面前装逼，碰上波鲁萨利诺和蒂奇心里都没有底，果断抱紧主人们的大腿。 永琳微笑道：“我和公主直接去比赛场地好了，第一天的比赛项目我记得是乌龟车竞速赛和遥控足球赛？” “还有电子游戏的体验活动。”费顿故意大声说道，“啊啊~我还得盯着海军和海贼们防止他们大打出手，若是有人能帮我照顾一下电子游戏厅现场就好了~” “你早说有这种工作啊！这里没你的事了，快点下去。”辉夜用力一推，把费顿推下永远艇，伸手一指，“瓦里玛，降落在电子游戏厅前方，我要检查一下他放了哪些游戏进去。” “呵呵~”永琳其实还挺想看看禁止改装的乌龟车竞速赛的，不过既然辉夜兴致满满，也只能由着她来。 》》》》》》 海军是什么？ 天龙人的走狗、世界政府的外层机关、维护加盟国利益的军队、维护海上治安的军队、平民的守护神等等，不同人有不同的理解，甚至连海军士兵自身也有不同的解读。 但除了那种在战场上哭喊着“你们这是在践踏生命”的搞不清楚状况的傻子，正常人都至少得有一个共识——海军是打击海贼的部队。 对，随着海军元帅-萨卡斯基带着一众海军高级将领出现，大德索罗号突然安静下来了，抱着侥幸心理来凑热闹的海贼们看见那一件件写着“正义”二字的白色大衣，不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就在沉重地诡异的气氛下，海军一行人来到曾为大德索罗号商业区交通枢纽、现在搭建出一个演讲高台的小广场。 （踏）萨卡斯基停下脚步，朝不知道算是‘参赛选手区’还是‘贵宾区’的四名海上的皇帝看去。 坐着都比萨卡斯基高的凯多俯视着萨卡斯基，板着脸说道：“海军元帅不待在总部侍候天龙人，来这里干什么？” 口癖比费顿还严重的夏洛特玲玲接茬道：“嘛嘛嘛嘛~凯多，你是不是忘记了，这里有一个人明着对天龙人不敬，他这是来找茬的呢~！” 此时已经知晓费顿的战绩的蒂奇大笑附和：“桀哈哈哈！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香克斯没有说话，冷眼旁观，仿佛局外人似的。 萨卡斯基心中怒极，反而从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庞上露出嘲弄的笑容：“海上的垃圾们，时至今日，你们还有颜面自称‘四皇’吗？” “…………”凯多、夏洛特玲玲、蒂奇一下子停住了笑声。 气氛变得如泥沼般压抑。 “——到此为止吧。”战国走上台，手里还拿着一份发言稿，“如果没有人想被人扔上高空狂揍一顿，就安静听我讲解比赛相关内容。” “桀哈哈哈哈~我可不擅长空战~！”第一个恢复过来的是蒂奇，有他起头，对峙局面也算是过去了。 “？”萨卡斯基奇怪地看了一眼台上的战国，在部下的引导下坐到属于他的位置，这才向旁边的波鲁萨利诺沉声问道，“怎么一回事？那个男人呢？” 波鲁萨利诺摊了摊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这艘船和船上的东西的归属浑不在意，只是想组织一些比赛图个乐子，类似讲解规则这种事当然是推出去了。” 而前任海军元帅-战国是十分优秀的工具人。 “……他人在哪？”有一句话凯多没说错，萨卡斯基本来不该轻易离开海军总部，他亲身走一趟是有意图的。 波鲁萨利诺摸出电话虫：“喂喂，这边是波鲁萨利诺，来一份必杀年节饭和太极杯子餐。” 突然出现的费顿把装有饭盒的袋子递过去，奇怪道：“太清早吃这个？” “你的手艺不分时段~”波鲁萨利诺乐呵呵地说道。 “也行吧~”费顿摆了摆手，又跑没影了。 萨卡斯基默然半晌，确认道：“所以，他真的是在经营餐厅？” “我不是汇报过很多次吗？”波鲁萨利诺打开饭盒，“嗯，真香~关键还不用花钱~” 第二十三章 搅屎棍 （1） “真不愧为无障碍竞速赛的冠军车手，在正常的竞速赛里一骑绝尘~”萨博笑着迎接小组赛头名出线的希里。 对，希里现在正代表革命军参赛，或者说她已经被视为是革命军的一员了，世界政府可不接受她与萨博间达成的互惠协议。毕竟按照赛前大人物们商议的奖金分配方式，锁定乌龟车竞速赛的决赛名额的希里已经给革命军赚取了一笔军费，这罪行足够处刑好几次了。 顺带一提，希里理论上应该归入到“杂毛海贼”类别，她曾身不由己地当过一段时间海贼，在身体恢复过来后才发动能力跑路。奈何大德索罗号上的参赛者列表中不存在“杂毛海贼阵营”，堪称杂毛海贼集中营的巴基海贼团很懂事地作壁上观。 赢得干脆利落的希里的心情却不怎么样，翻白眼道：“你确定这不是贝洛-贝蒂的功劳？受到鼓舞果实能力作用的肌肉龟们出力高一档，我所需要做的不过是不犯低级失误，不给其他车手追尾的机会。” 她的想法跟费顿很相似，什么都不图，只想凑个热闹图个乐，她想体验的是类似当初跟费顿磕磕碰碰争第一的激情四射的比赛，而不是起步就宣布进入垃圾时间的无聊游戏。 “哈哈~虽说在驾车方面我只是个门外汉，但有些事连门外汉都能看出来。”萨博为了安抚工具人的心情，以吹捧的腔调述说事实，“希里小姐过弯时走的线合理、入弯减速量最少、能保持较高的速度出弯，跟其他车手的技术量不在同一个档次上。” 果不其然，希里闻言心情好了不少：“毕竟我们驾车经验相差很远。” 乌龟车是大德索罗号上特有的交通工具，其他地方也找不着类似的东西，其他车手的驾龄都是用“天”来计算的。而她这名百岁老人，早就已经在其他世界磨练成一个技巧娴熟的老司机了，虽然学不会下水沟跑法，但至少有开着超跑逃离狂猎的追捕的实绩。 萨博自然无法听懂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继续找理由安抚：“再说，原本费顿阁下所设下的比赛规则，就暗示允许我们使用不会严重影响比赛观赏性的招数，希里小姐你只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吃了大亏，鼓舞果实的能力只能算是把劣势补了回来。” 何谓“严重影响比赛观赏性的招数”？ 闪闪果实能力者提着车子沿着跑道飞一圈、门门果实能力者打开一道通向终点的空间门、橡胶果实能力者把车子像炮弹一样发射出去、手术果实能力者与对手交换位置等行为就是了，尽管规则上没有明确禁止，可一旦这么干了，肯定是直接取消资格。 “我吃了大亏？”希里质疑道。 “见闻色霸气，这可是能捕捉视觉以外事物的情报的能力。”萨博很是遗憾地看着希里，奈何找不到同时具有车技和见闻色霸气的车手，“传闻中大妈海贼团的车手卡塔库栗，更是把见闻色霸气修炼到可以窥视未来的程度，他能据此作出正确的决定。” “窥视未来？！”希里露出期待的表情，“如果他预见到我从起跑开始领先到结束的未来，一定会在起跑阶段给我使绊子，有意思……！” 萨博暗自松了一口气，希里不单是乌龟车竞速赛的王牌，还是昆特牌的主力之一，一定得照顾好她的精神状况：“希里小姐，决赛时请不要轻忽大意，我先去调查一下其他选手暗地里还使用了什么招数。” “噢~我就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好了，反正决赛是在下午进行。”希里没走多久，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影像出现在大屏幕上，观众们正为她刚才的表现而欢呼和鼓掌。 里头绝大部分是海贼，但也能看见海军的身影。 “……靠绝对的力量逼着互为死敌的海军和海贼坐在一起欢呼，这是真正的次元穿梭者才干得出来的事情，我怎么就混得这么惨？”希里郁闷一笑，再一次对掌握血脉里的力量产生渴望。 （2） “……唔！” “大哥你没事吧？” 道格拉斯-巴雷特有事，四条挨在一块的从左肩到右腰部的伤口在大出血，已经在他身下形成一个血泊。 费顿笑眯眯地关怀道，但他的脚还没有从巴雷特的脑袋上挪开，杀意更是没有半点消减的迹象。 “生命如此之美好，你为何要找死？”费顿笑问，“嘛，你找死都算了，为什么要突然袭击我？” 巴雷特双手发力，试图摆脱费顿的压制，却发现身体翻转到一半，脑袋却没有半分移动，只对脖子增加负担，这才不得不回答费顿的提问：“因为你是最强……我要想成为最强，就一定得先打倒你！” “好吧，又是这种最为经典的疯子。”费顿松开脚，后退了几步，“你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吧？你刚才只使用了武装色霸气全覆盖，给你个使用果实能力的机会，让你死个释然。” 巴雷特爬起身来，伤口的出血量已大幅减少，不得不说其在推进城千锤百炼的身体强度和恢复力都很夸张：“没有用的，我是合体果实能力者……在你面前，变得巨大无比，舍弃灵活性追求破坏力毫无意义。” “卧槽，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wei琐的能力？”费顿又多后退了几步。 “？”巴雷特觉得自己的能力是至阳至刚的类别，跟猥suo一词完全不搭钩。 “这么一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命，说不准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费顿窃笑道，回过头来，朝四周围观群众打了个手势，吓得他们落荒而逃。 “好玩的事情？”巴雷特确信费顿刚才的杀意是货真价实的，绝不是吓唬人的东西，无法理解转变为何来得如此突然。 “根据你刚才的发言，你目前只能与无机物合体吧？是变成钢铁巨人吗？”费顿眼皮半阖，幽幽道，“听说恶魔果实还有‘觉醒’一说，获得更高一级的能力，如果能跟大活人合体，又是另一回事了~” “……！”巴雷特刚想说自己的合体果实已经觉醒了，但猛地一下子愣住。 真的已经觉醒了吗？ 范围变大、合体的物体数量变多，这难道不是单纯的能力强度的提升吗？并没有获得所谓的‘更高一级的能力’。 难道说，一直是自己误解了？ 费顿转过身，离开时自言自语道：“哎呀~听说黑胡子的暗暗果实拥有吸引其他能力者的能力，简直太可怕了，还好我不是能力者~” “！！！” 第二十四章 老实说，这才是观众期待的合体果实吧? （3） “……情况有变，那个男人没有就地处决道格拉斯-巴雷特。”罗布路奇站在高台上，手持望远镜窥视乌龟车竞速赛观众席边上发生的流血事件。 没有采用“平民王”这个对天龙人极其不友好的代号，一概用“那个男人”指代，反正谁才是近段时间的话题人物一目了然。 电话虫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传达另一边的通讯者的话语：（……知道原因吗？） “根本现有线索，只能认为那个男人似乎不希望在庆典期间有人丧命。”在波鲁萨利诺等人抵达之前，费顿杀掉的杂毛海贼超过百人，绝非心慈手软之辈，路奇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顺带一提，凯多和夏洛特玲玲之所以没被打死，单纯是因为他们是在对砍，踩碎了地板、吹飞了码头上的货物、霸王色霸气震晕了路人，不是针对费顿一行人露出敌意。 （……派人盯着巴雷特的行踪。）电话虫的表情变回平常的样子，代表着通话结束。 “我来吧。”下属卡库毛遂自荐，“至少不是命令我跟巴雷特一换一。” 宣传单中写得很明白，费顿将给予全体参与者提供人身安全的保护，落井下石干掉巴雷特属于谋杀罪，一定会被费顿弄死，他自问对世界政府和天龙人的忠诚度还没高到这种地步。 “放心，你根本杀不掉巴雷特。”路奇收起望远镜，“他之所以反抗不了，是因为踩住他的脑袋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他的伤势没有看上去严重。” 流了很多血，肯定对实力发挥有影响，但余力足够打死100个卡库了。 卡库往下压了压鸭舌帽：“好吧，看来我的跟踪距离要拉得很远了，希望他不要沮丧之下离开大德索罗号。” 从接到的命令猜到些什么的路奇冷冷道：“……如果他选择此时离开大德索罗号的话，那事情就简单了。” “喂，路奇……队长，该你上场了！”曾经是路奇的长官、如今是路奇的部下的斯潘达姆气喘吁吁地跑上高台通知道。 “……”路奇点点头，施展月步，没几下就回到遥控足球赛的赛场。 比起费脑子和勾心斗角的航海杀和昆特牌，他更喜欢遥控足球对决，拿着手柄操纵11个自带人工智能的机器人足球队跟对手比赛。 嗯，假如是亲身下场的足球赛那就更棒了，可惜他没有朋友。 （4） “……在大德索罗号上的罗布路奇，确认道格拉斯-巴雷特被那个男人打倒了。”召集同僚开会的五老星a，分享刚得到的情报。 五老星b沉声道：“理所当然的结果，毕竟连卡普、波鲁萨利诺、凯多、夏洛特玲玲都已经败在他手下。” “重点是巴雷特存活的消息。”五老星c摇头道，“我们之前猜测顶上战争时期逃出推进城的巴雷特已丧命，合体果实被那个男人获得，他才具有如此可怕的实力，如今这个猜测被推翻了，他的力量来源仍是未知。” 五老星d忧心忡忡道：“考虑到那艘能够高速飞行的舰船的存在，让人担心这是类似文斯莫克家族的人造战士，那可不妙啊……！” 强者有意无意间搅动世界，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但拥有凌驾于大将之上的实力的费顿至今为止没有对世界政府的统治制造麻烦，已经足以成为让五老星将其警戒等级降低一档的证据。 然而他们担心的是还会出现下一个怪物，甚至下一批怪物，不是每一个怪物都对金钱、名声、地位没有欲望，有美女相伴就会感到满足。 “既然缺乏线索，担心也毫无意义。”五老星e故意停顿片刻，打量同僚们的神色，“不如讨论一下道格拉斯-巴雷特的问题，合体果实……或者说【动物系-人人果实-幻兽种-尾田形态】，我们这一次的误判又何尝不是因为它潜在的危险性过于巨大？” 被抹去的那段历史中，留下了众多传说，既然有因解放被奴役的人们并建立巨大王国被世人尊称为“太阳神”的尼卡，那自然得有扮演着反派角色的人物，第一任合体果实能力者尾田就是其中之一。 尾田被当时的人们畏惧地称呼为“魔兽-饕餮”，通过打倒其他能力者进行合体，不单获得对方的能力，连身体能力和霸气也一同继承，实力线性提高，在与世上所有能力者合体之前不存在瓶颈一说。 虽说历史中尼卡击败了尾田，但那是把萌芽扼杀在摇篮中，尾田还没来得及与强大的能力者合体。如果给予尾田充分的发育时间，他必然将成为那个时代光荣的第一人，以“尾田荣一郎”这个至高无上的尊贵称号统治世界，压根没天龙人的事。 尾田果实是最能反映推进城的存在意义的恶魔果实，天龙人不单担心杀掉道格拉斯-巴雷特后这颗最具潜力的果实落入其他海贼手上，就算尾田果实落入天龙人手中，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它。 交给杰出的天龙人年轻人服用？ 交给忠心耿耿的cp0服用？ 交给正义的海军服用？ 呵~力量滋生出野心，在暗暗果实出现之前，除了拥有霸王色运气的巴基和面子果实能力者的香克斯之外，谁又会知晓蒂奇的狼子野心？ 五老星a点点头，认可了五老星e的观点，沉声道：“这几年来，我们只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纵容了蒙奇-d-路飞。” 咳咳，天天顶着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脸、说着维持世界的平衡等高逼格话语、直属于伊姆、名义上的世界政府最高领导者，实则是五个老糊涂，拿着一手好牌却打得稀烂是常态，绝对不是他们自称的“只做错了一件事”。 至少换个正常人坐在他们的位置，路飞刚被悬赏3000万贝利时直接一队cp0派过去，蒙奇-d-龙敢救儿子，那下一次去捉路飞的就是萨卡斯基。 不过连光月御田这样的家伙都能被和之国的国民爱戴，五个老糊涂执掌世界好像也没多大问题。 五老星a继续道：“我们不该重蹈覆辙，不能再给予巴雷特成长的机会了。” “你是指……！”其余四人脸色一变。 “——在永远艇美食节结束后，对道格拉斯-巴雷特发起屠魔令！” 第二十五章 剧场版red不好写啊，放弃了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太美味了——！！！”幻觉和爆衣是食戟世界居民的专属技能，拥有平凡的味蕾的夏洛特玲玲能给予的最高评价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感动涕零’。 可惜岁月不饶人，年轻时是个大号的美女的夏洛特玲玲，现在只是个穿着粉红色连衣裙、化着浓妆的特大号肥婆，费顿完全没有收获到成就感，反而觉得有点反胃：“假如觉得美味的话，请仔细品尝，最近我遇上太多速食达人，稍微感到被冒犯了。” 可能食客们认为狼吞虎咽是豪迈的体现，跟给人灌酒一个性质，但费顿站在厨师的立场上，若真想提供体现豪迈的食物，直接捉一条海王类，生个火烤鱼就完事了，用得着展示自己的厨艺？ “噢，说得有道理！”夏洛特玲玲就像是对待珍宝似的，小心翼翼地绕着差不多跟她一样高、由各式甜点拼凑而成的糖分城堡走，似乎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但在得出结论之前，夏洛特玲玲记起来什么，拿着沾满奶油的叉子指着费顿道：“看在这份甜点的份上，我原谅你一半吧！” 从“恨不得把费顿打成肉酱”变为“恨不得把费顿的脚打断、天天给她做好吃的”，考虑到费顿对她和凯多造成的伤害有多大，这算是很大度的决定了。至少另一名大胃王乔艾莉-波妮就恨乌及屋，拒绝前往永远艇就餐。 “站在法律层面上，我没干过任何需要你原谅的事情。”费顿无语道，“而站在道德层面上，我没干掉你才该向世人道歉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餐厅另一端的萨卡斯基发话道。 在餐厅内的气氛变糟糕之前，费顿已接过话茬：“这样犯罪的人不就成了我吗？我可不想犯泰佐洛同样的错。” “哼。”萨卡斯基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若是费顿有那么容易说服，战国待在大德索罗号这半个月早就完成工作了。 卡塔库栗走上前，把一份菜肴需求递给费顿：“我们还需要这些。” “嗯~是正经的菜单？”费顿诧异地仰头看向五米高的卡塔库栗。 夏洛特玲玲给子女们挑选的恶魔果实大部分都跟甜点有关，眼前的卡塔库栗就是糯糯果实能力者，费顿一直以为夏洛特家族全员只需要吃甜点。 卡塔库栗表示有这么一个家长他们作为子女也很难办，只能回答：“……机会难得，想多品尝一下世界一流的美食。” 费顿也就随口一问，快速心算，把餐费写下：“大约是这个数，请到收银台处结账。” “？？？”卡塔库栗回头看了眼收银台，那里站着的是费顿的分身。 辉夜在电子游戏赛场、永琳在航海杀赛场、铃仙在侍候辉夜、帝在昆特牌赛场，员工短缺的结果。 “仪式感。”费顿正色道。 “……”好吧，强者哪个不是精神病，卡塔库栗释然地低头看了眼账单，奇怪道，“不好意思，请问最下面这笔折扣是什么？” 费顿笑眯眯地回答：“恭喜你乌龟车竞速赛小组赛出线、鼓励你明天决赛有个好发挥、感谢你为我们提供了一场精彩的比赛，你喜欢哪个答案就哪个吧~” 卡塔库栗尝试组织语言，半晌后叹息一声：“……我可能不是商人，但我知道你一定也当不好商人。” 》》》》》》 第一日：乌龟车竞速赛小组赛、遥控足球赛淘汰赛、其余赛事进入熟悉阶段 第二日：希里代表革命军赢下乌龟车竞速赛冠军，乌索普成为遥控足球赛的黑马 第三日：其余赛事进入比赛阶段，采取积分形式 “喂喂~你们怎么都高居榜首？喧宾夺主这句话你们听过没有？”看着三项赛事的积分排行榜，费顿无言扶额道。 按照参赛者高层赛前约定的奖金分配方式，最高得分的阵营将得到这艘长达11公里的巨船（不包括船上的黄金造物），就算永远艇阵营没有参与到前面的两项比赛，一旦她们包揽剩下的三场比赛的冠军，这艘船还是得落在费顿手中。 尽管吹逼时是说要把它搁浅，但费顿心里也不希望把这艘华丽丽的巨船报废掉，暴殄天物是一种缺德的行径。 辉夜昂首挺胸地说道：“没办法，这是实力的表现。” “你一个打了快10年电子游戏的老手，跟一群只玩过2天的萌新讲实力？”费顿横了不知廉耻的月之公主。 “这跟时间无关！”辉夜开始无理取闹。 永琳为难道：“航海杀这种讲求策略的游戏，刻意装傻感觉对认真思考的对手很不尊重……” “你平时下棋不尊重辉夜的次数多了去，现在才给我说这个？”费顿冷眼道。 “喂！你这什么意思啊！？”辉夜不满道，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棋力跟永琳差不多，“永琳，你告诉他……永琳？” 月之贤者大人尴尬地挪开视线，跳过这个话题：“嗯，从明天开始……我只选弱将好了。” 由于费顿没打算靠售卖角色牌赚钱，不存在类似‘sp凯多’、‘界限突破-萨卡斯基’、‘神-路飞’的超强力角色牌，但受限于设计者的能力和游戏玩法的特殊性，也做不到让所有角色牌的综合能力处于同一水平线，只选弱将是很难赢的。 “没有‘弃赛’这个选项吗？”费顿认为这是个g，蛊惑道，“嘛，认真想想，故意输掉的话对队友很不公平。” 永琳妥协道：“……从明天开始，你可得好好陪我们逛逛哦。” “交给我吧~”吃喝玩乐这种事，费顿一向很靠谱。 “那个~我这边就没必要了吧？”帝搓着手道，“我这不是还没有遇到强者吗？香克斯、战国、鹤、黄猿、卡塔库栗、萨博、希里等高手都没遇上。” 费顿微微一笑：“调查得很充分啊……是不是连人家爱使用什么牌组都摸清楚了？” “呃。”帝笑容一僵。 费顿伸手拍了拍帝的小脑袋：“这几天我在商业区也采购了不少好东西，其中有些调味料很适合用来烹饪兔肉煲……” “我错了！求放过！” 第二十六章 平静之下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看吧~我就说这里才是最佳选择。”费顿没有秀什么骚操作，只是带着永远亭四人组来到商业区逛街购物。 “咦？他们这是在……？”随着决定世界上20%贝利的归属的赛事的正式开始，海贼们纷纷涌到大德索罗号后半段凑热闹，位于大德索罗号前半段的商业区会安静不少，这点辉夜早有预料，而让她意外的是，这里已然呈现出几分冷清的态势。 店铺正进行清仓促销活动，商人指挥苦力把没货物搬上马车，衣着光线的顾客拉着行李箱进行最后一波消费。 “不管最终赢家是谁，船上的物业都将被收缴，商人们始终还是要跑路。”费顿代为解释道，“至于为什么不等到结果出炉？嘛~你别看他们跟海贼做生意时嘻嘻哈哈的，他们对海贼有多么不守规矩一清二楚，比起相信自己雇佣的护卫的战斗力，不如提早几天跑路降低被盯上的风险。” 这还是因为费顿把大德索罗号停在有着海上列车站点的岛屿旁方便离开，且船上有着高级别的海军将领震慑宵小，否则商人们跑路的时间点还会再早一点。 永琳微微一笑：“与虎谋皮的必要防范措施。” “好吧，我就知道跟海贼扯上关系的就没好东西……”辉夜这几天在电子游戏厅扮演着高玩的角色，收获来自海贼们的花式吹捧，差点忘记这个群体的属性了，“所以，我们今天就是来抄底淘宝的吗？” 费顿从储物空间掏出数枚贝壳，眨眨眼道：“对，智慧通天的贤者大人和才思敏捷的公主殿下，应该能挖掘出很多宝贝吧~” “那当然~”尽管经常被某人欺负，但辉夜绝不承认自己是蠢萌人设，“这些贝壳是……？” “从破戒僧海贼团的地摊买入的空岛贝。”费顿把空岛贝抛给辉夜，“你手中的是风贝、冲击贝、味贝，基本功能是把对应的东西收纳进去再释放出来，至于原理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或许是魔法，或许是复杂的内部结构，或许是仅存在于本次元世界的法则，如果是后者，那么空岛贝拿到其他次元世界就宣布报废。 “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你怎么一直捏在手里不拿出来？”辉夜埋怨了一句，边把玩着空岛贝边四处乱瞄，寻找看上去容易被普通人所忽视的宝贝，兴致不比待在电子游戏厅里担当高玩低。 “呵呵~”费顿笑眯眯地跟在后头。 永琳奇怪地问道：“最近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唔？为什么会有此一问？”费顿疑惑道。 永琳回答道：“总感觉你的笑容中带有一丝恶意……” “看来我的演技的确是生疏了，回头找布卢布兰进修一下。”费顿苦笑道，“嘛，我在盘算如何让你们穿上泳衣，最好还是比基尼，死库水是全体男性的敌人。” “原来是这样。”作为假笑专家，永琳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一丝恶意绝对不是针对她和辉夜的‘坏心眼’，眼前的男人绝对又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搞事。 》》》》》》 “马歇尔-d-蒂奇。”身上缠满绷带的道格拉斯-巴雷特挡在黑胡子海贼团面前。 “桀哈哈哈哈~如果是想要报答给予自由的恩情而加入我们，那我可十分欢迎哦！只不过——”蒂奇发动暗暗果实能力，从身体涌出滚滚黑雾，“我认识的那个‘鬼之继承者’，不是这种人就是了。” “呵，那时候的小鬼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海上皇帝了么？”道格拉斯-巴雷特爆发霸气，同时使用合体果实的能力让霸气与身体融合，全身泛出紫蓝色，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蒂奇额头冒出冷汗，暗暗果实的效果无比凶狠，简直是所有能力者的克星，但对手是一头霸气和体术都世界顶级的怪物，不想正面硬碰硬：“喂！巴雷特，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你该不会是遭到红发的蛊惑吧？更重要的是，只要你先动手袭击我，那个男人就一定会赶出来杀掉你！” 大约是被‘那个男人’字眼刺激到了，巴雷特没有立刻出手，沉声道：“我没打算袭击你。” “你这副样子想骗谁呢！”蒂奇身后的船员们大骂道。 饶是没见识过罗杰海贼团的‘鬼’的实力，但魔鬼般的姿态已经让他们意识到其绝对不好惹。 “如果我失败的话，这条命就送给你吧。”巴雷特的瞳孔泛出红光，“假如在推进城默默在精神极度集中的状态下持续修炼了20年，都无法让合体果实觉醒，那证明了我根本没有成为超越那个男人的世界最强者的潜力！” “合体果实觉醒……难道说！？”蒂奇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惊骇得不禁后退了一步。 啊，这事他熟悉得很，他不就利用暗暗果实的能力把白胡子的震震果实能力夺取过来了吗？ “蒂奇！跟我合体，一起成为世界最强吧！”巴雷特猛踏地板，闪电般冲向黑雾的中心。 “别碰我啊——暗水！” 》》》》》》 “真奇怪呢~比赛时间快到了，永远艇的四位小姑娘和黑胡子海贼团都没有出现~”波鲁萨利诺来到由黄金之王大酒店的赌场改造而成的电子游戏厅，观察了一圈，走到拿着手柄玩合金弹头的库赞身旁坐下，作为2p玩家加入游戏。 附带一提，两人都不是参赛选手，见闻色霸气对玩电子游戏似乎没多大帮助，海军大将的水平远不如对杂七杂八的技艺莫名擅长的乌索普。 “我过来的时候，看见辉夜小姐她们正在和费顿在商业区逛街购物。”库赞随口回答道，“至于他们是故意弃赛，还是单纯逛街忘记了时间，这就不知道了。” “费顿小哥真是善解人意~”波鲁萨利诺盲猜前者，虽然没有任何根据，“话说，黑胡子海贼团没打算搞事吧？” “至少我没听说过。”库赞跟黑胡子海贼团走得很近，但很显然不完全是一路人。 关于“黑胡子海贼团失踪”一事明明还有另一个可能性，但因为是坏人，两人均不约而同地抹去了这个可能性。 “等会儿要去通知元帅……”只要把工作延后，工作就会很神奇地消失了，这是波鲁萨利诺学会了技巧，“啊，这两个被解救的人质掉出来的s和h的方块是什么东西？” “这是这游戏的弹药，s弹射程短，不怎么好用，你去捡无限射程的h弹吧。”库赞忽悠住前同僚后，连忙控制自己的人物跳过去吃掉s弹，扭头两枪打爆一辆坦克。 “……喂。”波鲁萨利诺对前同僚失去了信任。 第二十七章 活动结束 费顿没有把自己心血来潮干的‘好事’向人汇报的习惯，随口撒了一个谎言，而这个谎言也顺势成了当晚的实际行动。 或许是近年来受到异次元文化洗脑的结果，或许是这几个月来见到太多穿着泳衣到处走的路人，或许是意识到本趟旅途不会持续太长时间，辉夜这个顽固派首脑矜持了约莫一小时后，总算是点头答应了。 不过—— “至少得是死库水吧！”看见四人穿的泳衣，费顿直接倒地滚了三圈滚进游泳池里，以表抗议和嫌弃。 她们穿的是日式现代校园泳装，比经典的“死库水”布料更多，高领口、带短袖、带短裤、裙摆式双层结构，足以让锁骨控、腋下控、瞄人缝们绝望。 嫌弃这身泳衣的人不止费顿一个，帝扯着让她感到不舒服的领口道：“我就说了不要穿这么难看的泳衣，跟希里一样在外头套一件外套、再拉上拉链就行了。” “那怎么行！”即便是穿着如此密实的泳衣，辉夜还是左手护住胸前、右手挡在两腿之间，羞恼地叫道，“如果这样穿的话，费顿肯定会以教我游泳为由强行脱掉我的外套的！” “所以……这又怎么了？”帝平淡地回应道。 在她看来，这就是平常的【费顿逗辉夜，永琳被拖下水，她和铃仙看热闹】模式，她都不知道辉夜矜持啥，明明连更色气的浴袍装和睡衣装都不知道被看过多少次了。 “嗯？”辉夜瞪向提出质疑的宠物。 注意到永琳那边传来不友善的视线，帝又切换至小可爱模式，喊了一声“我去游泳了”就跳进游泳池里。 “嘿~！注意一下其他人！”躺在浮床上喝饮料的希里被溅了一脸水。 费顿从水下冒了出来，搭在泳池边上，朝辉夜竖起大拇指：“嘛，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无数次，总有一天会不介意比基尼的。” “那一天永远不会到！”辉夜恼怒地牵起永琳的手臂，走到游泳池的另一端。 纯属骗自己的行为，费顿又不会一直待在原地，本来就要游来游去。 希里注视着辉夜离去的背影，念叨道：“好可爱，可惜了……” “咦？！原来你是那一边的吗？”费顿没有漏过这句发言，奇怪地打量着希里，“就算精灵族男性把你当成一块大猪肉，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啊。” “这一道梗就永远过不去了是吗？”希里其实是双性恋，不过关于这个问题，她不想多费唇舌，她又不是真的跟辉夜看对眼，“对了，趁现在问一句，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 费顿随口回答：“继续经营流动餐厅，但不会持续太长时间，老实说有点腻了。” 明面上是带领辉夜四人领略海贼世界极具特色的风光，暗地里是给予道格拉斯-巴雷特发育的时间……这段时间瓦里玛一直掌管着大德索罗号，巴雷特袭击黑胡子海贼团一事，与其说他是第一时间知晓，不如说全程看直播。 希里追问道：“之后是在别的世界旅行？还是直接回家？” “嘛，时间稍微有点短，应该是继续旅行。”除非当搞屎棍时玩脱了，被巴雷特暴打一顿，“你该不会还想跟着我们吧？请问你听说过‘电灯泡’这个词的第二种含义吗？” 例如此时此刻，希里的存在让辉夜和永琳的拘谨程度增加50%，不会答应和费顿发生某些亲密的互动。 “……果然不行吗？”希里尴尬一笑。 虽然她很弱，但她又不傻，狂猎和费顿哪边更强还用说吗？抱着费顿大腿就代表着一段时间内可以毫无压力地生活。 费顿沉吟片刻，改变主意道：“一次的话，没有问题。” “咦？可以吗！？”希里惊呼出声。 “主要是想体验一下你穿梭次元的方式。”费顿笑着解释道，“当然，希望你能靠谱点，别把我们传送到恒星或者黑洞里。” 》》》》》》 除了巴雷特作死袭击费顿、永远艇和黑胡子海贼团无故弃赛、红发海贼团疑似假赛故意让海军赢外，这个披着“永远艇美食节”名头的赏金赛顺利进行至终点。 具体名次没必要细述，知晓大德索罗号落在海军手中就行了，反正按照赛前商量好的分配方式，所有参赛阵营都必然能分得一杯羹，满载贝利和黄金离去。 “…………”萨卡斯基怒视着逐渐远去的海贼船，在他看来五老星的求稳策略，变相就是把本该属于海军的军费分出去。 “可别冲动下令追击哦。”正在给自己的自行车加机油的库赞，飘过来一句，“先不说费顿订下的保护条款，一追杀说不准就遭到围攻了，刚好给了凯多招募部下的机会。” 萨卡斯基暴躁地说道：“海军的事务，不需要外人来插嘴。” “嘛，是这样没错啦。”假如库赞与萨卡斯基能够相互理解，他的左脚就不会被烧没了。 即便是面对同样的永远艇美食节，一个会说‘海军海贼革命军一起打牌是何等梦幻的画面’，而另一个会说‘只要把这里的海贼全杀光、世界就会变得和平’。 “那么，我也要动身寻找黑胡子了。”完成保养工作的库赞，扛着自行车走向码头边缘。 这个时间点库赞根本不认为蒂奇遭到了意外，一是暗暗果实的能力极为凶残，二是他与黑胡子不完全是一路人，黑胡子完全有可能瞒着他进行某些计划。 萨卡斯基目光没有丝毫偏移，只是口中说道：“误入歧途的前海军大将，有泽法老师一个就足够了。” “拜托，当了这么久的同事，你觉得我会去当海贼吗？”库赞挠了挠脑袋，又叹了一口气，“不过即便我只想当一个旁观者，也有可能因为知道得太多而被世界政府定义为‘海贼’就是了。” “…………”萨卡斯基握紧拳头，他知道库赞是在内涵奥哈拉事件。 作为奥哈拉事件的执行者之一，他无法做到完全的不为所动，只是职责所在。 “小鬼们努力掀翻七武海甚至四皇，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黑胡子才是改变这个时代的关键，就是不知道新时代会变成什么样了。”库赞骑着自行车逐渐远去，留下一条寒冰路径。 第二十八章 发育 美食节结束后，流动餐厅永远艇开始“流动”起来，在伟大航道各种乱窜，在短时间之内见识到大量风土人情：贫穷至极的哈拉海塔尼亚王国、与世隔绝的长臂族所居住的古纳王国、常年如春的圣波布拉城、让辉夜颇有既视感的和之国、以食物为主题的万国各岛屿等等。 旅途十分平静，经过永远艇美食节后，伟大航道后半段的海贼团都很清楚谁才是大海上绝对不能招惹的人。另外，由于帆船的机动性不足、各方情报显示遵纪守法、巴雷特尾田果实觉醒等原因，世界政府对永远艇的关注力度也降低了，cp0的罗布路奇已经去执行其他任务。 宣告此趟充满新鲜和猎奇的旅程步入尾声的是卡玛巴卡王国之行……事实证明，对于费顿等人而言，接触“新人类”为时尚早，看见街道上那一群花枝招展的络腮胡子大叔们，他们甚至没敢让永远艇降落！ 如今，为了洗涤眼睛和心灵，众人来到费顿第一次来到海贼世界时高度好评、位于伟大航道前半段的七水之都。 “没有长臂族、没有长腿族、没有蛇首族、没有人妖，是体型正常的人类居住的城市啊！”辉夜莫名感慨之下，发出颇有种族歧视色彩的发言。 其实也就是别人不知道，否则怎么杀都杀不死的蓬莱人才是最容易遭受歧视的怪物。 “不过，又发现了有趣的生物~”永琳看向河道边背着一艘木舟不知道该归类为马还是鱼的生物。 辉夜立刻双标道：“神奇生物就没关系，尤其是像电话虫和肌肉龟这种无害的。” “那是‘布鲁’，如你们所见，它们是这座海上城市特色水上运输交通工具。”费顿介绍道，顺手掏出两千贝利交给租赁服务人员租两艘小舟。 永琳转过身，抬头看向位于地势高处的城市中央区域，重点是看上去就很陡峭的水道：“……它们能拉着船逆流而上？” “不，七水之都会固定时段控管大量水流的升降，让骑乘水上交通工具的民众，能够往来水都不同高度的区域。”言罢，费顿耸了耸肩，“但请别追问我原理，我的好奇心不在这方面。” “呵~”永琳明显好奇心又被勾引出来了。 辉夜忍不住催促道：“先别闲聊了，我们快上小舟吧~” “不，稍等一下……我的老朋友应该正以钩锁飞檐走壁地赶过来，采购水水肉的事还需要他帮忙。”费顿笑道。 》》》》》》 凯多最近心情很低落，一是不孝女盲目追星，二是多弗朗明哥意外翻车导致他的纯能力者的无敌海贼团计划化为泡影，三是招募极恶的世代工作未竟全功，四是在大德索罗号挨了一通胖揍，而堂堂海上皇帝忘忧的方式跟常人没分别，就是把自己灌醉，一醉解千愁。 酒精会让人的感知力大幅降低，就像某烧烤店打人案里头，一个打人者对着空气抽了一巴掌，另一个打人者看错人给了疑似是他媳妇的同行女伴一耳光……嗯，这就是凯多现在的状态。 别扯凯多的见闻色霸气水平有多厉害、范围有多大，此时的他连城门口的大混战都没听清楚，部下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求救，他还发酒癫把部下揍晕过去，这才一手拿着酒碗一手拖着狼牙棒、摇摇晃晃地去查看情况。 然后—— “……！”凯多在山壁中清醒了过来。 当然，酒精还在气体内作威作福，只是剧烈的疼痛激起生物的求生本能，距离平常的状态还很远。 “血……？”凯多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庞，这才发现自己在流鼻血，恼怒地推开压在身上的土石块，跃下自己砸出来的山洞，一步一步走向敌人。 巴雷特冷笑道：“因为被称为海上皇帝，所以在自己的皇宫内过着酒池肉林的生活吗？” “你是谁？”果不其然，醉酒状态下的凯多根本没把部下所说的话听进去。 “现在的我，没有名字。”尾田形态是极少数人知晓的情报，只要五老星不说，没有人会把巴雷特此时的黑发猛男姿态联系到800年前的人物，“不过，假如你问的是操纵这具身体的人的名字，道格拉斯-巴雷特。” “鬼之继承者！”作为被罗杰海贼团覆灭的洛克斯海贼团的一员，凯多自然知晓后来加入罗杰海贼团并闯下赫赫大名的巴雷特的名字，刚想质问对方袭击百兽海贼团的原因，蓦地发现地上有一根狼牙棒，“喂……你对大和做了什么？” “大和？”巴雷特疑惑道。 （咚！）狼牙棒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凯多怒喝道：“我问你，你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 “啊……你说的是那个能变成半人半狐狸的小女娃？这么说起来，她头上跟你一样都长着角。”巴雷特恍然大悟，旋即咧嘴一笑，“放心吧，你的女儿现在很安全，跟你的部下们一样。” 凯多此时的判断力再低，也从空无一人的战场和残留的记忆中知晓答案，无意识地发动恶魔果实能力，蓝色的鳞片覆盖在体表，身后长出尾巴：“合体果实……觉醒了吗？” “没错。”巴雷特回答。 “你触碰到老子的逆鳞了！巴雷特！”凯多一脚踩碎地面，挥出附着霸王色霸气的狼牙棒，“雷鸣八卦——！” （嘭！）巴雷特没有躲闪、没有格挡、脸接狼牙棒，换来的结果是往后滑行了十米远。 当然，防御措施还是有的，覆盖在其体表的紫蓝色还冒着电光的霸气外壳便是护壁。 “只是把霸王色霸气缠绕在武器上进行攻击，为什么还得特地取一个名字？”巴雷特扭了扭脖子，走过去捡起大和的狼牙棒，雄厚得不可思议的霸气将其覆盖住，“虽然我是以拳头作战，但我是合体果实能力者，将霸王色霸气、武装色霸气、见闻色霸气一起与武器‘合体’轻而易举，这招又该叫什么名字？” （嘭——！！！）凯多作出格挡动作，然后再一次砸进和之国首都附近的山壁里……不，应该说把山给砸崩塌了。 有此浮夸的画面效果纯属集体的力量，巴雷特刚才使用的霸气不是他个人的，或者说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只使用自己的霸气。假如两人均不适用恶魔果实的能力，单凭体术和霸气肉搏，暂时还说不好谁会赢。 当然，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巴雷特的目标只有一个！ “你也为自己输给那个男人而不甘心吧？来跟我合体吧——暗水！” 第二十九章 充分利用了码字时间通关了侠之道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巴利，你这是升职了？”费顿的熟人是七水之都卡雷拉公司曾经的一号船坞装配职位工头、如今的副社长，过去曾经因为欠债，以临时工的形式替费顿跑腿进行食材采购。 随着职位的改变，衣着也换成笔挺的蓝色西装的巴利笑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出人头地就那么奇怪吗？倒是你，怎么一声不响就成了大海上最强的男人了？” 七水之都可是相当知名的地方，连海军都会把军舰订单交给他们完成，大德索罗号上的事情他们自然有所耳闻。 费顿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别告诉其他人，我们夫妻前几年机缘巧合下吃了两个从未被发现的恶魔果实。” 巴利眼睛一亮，他觉得自己过去认识的商人不像是强者，恶魔果实就说得过去了，连忙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恶魔果实这么厉害？能告诉我吗？” 费顿故作认真道：“我吃的是霸气果实，武装色霸气和见闻色霸气听过没？我比任何人跑得都快，拳头也更重。” “那嫂子的呢？”巴利就一造船公司的副社长，其实根本没听过‘霸气’这个术语，只是天真地接受了这套说辞，“话说，哪位是嫂子？” “白发的，我是指脸上没疤痕、衣服红蓝中心对称的那个。”辉夜明显不高兴，永琳笑容有点怪异，但不喜欢跟陌生人攀谈有这点好处，费顿忽悠人的时候，她们都不会蹦出来添乱，“她吃的是海楼石果实，效果可以附加到我身上，所以我根本不怕特殊能力，只要揍得赢他们就是我的胜利。” 巴利震惊道：“海楼石不是克制恶魔果实能力者的吗！？怎么还有海楼石果实这种东西！” “你问我我问谁？恶魔果实又不是我种田种出来的。”费顿作无辜状。 “哈哈，说得也是。”巴利也不深究，注意力很快转移到码头上的永远艇，干咳一声就要走过去，“看在这么多年没见面，我就免费帮你维护船只吧。” 费顿一伸手按住巴利的肩膀，笑眯眯道：“上船消费可以，进设备室学习不行。” 巴利讪讪道：“我、我可以付钱！” 费顿笑容不改：“我几个月前把全世界20%的贝利送出去。” “条件？”巴利沮丧道。 “帮我采购东西，大采购。”费顿竖起大拇指。 巴利捉狂道：“你都成了世界最强了，怎么还是老样子！” “这叫初心不改~” 》》》》》》 有人因为意外服下分裂果实而恨上了好朋友，结果成为连大剑豪都砍不死的人物。 有人批评学生过度依赖恶魔果实能力，结果被自然系的学生吊起来打。 有人一边喊着“光靠恶魔果实能力是无法称霸世界的，这个世界有它的规矩，唯有霸气能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豪言壮语，一边尝试借助人造恶魔果实技术组建全员恶魔果实能力者的最强部队。 当然，这不是要探讨“恶魔果实能力”和“霸气”哪个更厉害，两者本来就是可以共存的东西，只是想说不能因为“霸气”的出现而小觑“恶魔果实能力”……至少让巴雷特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将东海、南海、西海、北海、乐园、新世界的海贼聚集地光顾一遍的不是霸气，而是恶魔果实能力。 恶魔果实能力者不是替身使者，没有相互吸引的属性，巴雷特无法实现“与世界上所有恶魔果实能力者合体”的宏伟目标，在海上航行、在偏僻的海岛生活、在和平的城镇活动的恶魔果实能力者得以逃过一劫。 巴雷特既不是完美主义者，也不是心平气和的人，他一心只想着尽早尽多地与恶魔果实能力者合体——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地方比“推进城”聚集着更多的恶魔果实能力者吗？ “这是不舍得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吗？我可以作主送你回去哦。”不出意料地，等待巴雷特的是比当年的屠魔令还夸张的阵容，连海军元帅-萨卡斯基都亲赴战场了。 巴雷特没有为自己的监狱生涯被提及而恼怒，嘲笑道：“呵~我的能力觉醒后，就算我敢戴上海楼石手铐坐牢，也只有一个人敢让我活下去……那个人可不是你。” 萨卡斯基咬着的雪茄燃烧起来，道：“……果然，你们这种家伙不管关起来多少年都不会有长进。” “你们应该感到庆幸，我已经超越罗杰了，把目标定在那个男人身上。”巴雷特缓缓扫视在场众高手，咧出海贼式狂野的笑容，“否则，我就不是想要跟你们合体，而是直接杀掉你们了~” 萨卡斯基杀气凛然地说道：“傲慢，将会是你的败因。” “哼，我的败因只会是海楼石武器。”这不是见闻色霸气得出的情报，而是设身处地考虑一番，也就只有海楼石武器能够对付如今拥有超过一百种能力的他，“只不过，你们是否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海军众军兵面色沉重无比，巴雷特如今有多强他们无从得知，但凯多、夏洛特玲玲、蒂奇三人已被合体是已知的事实。 （嘭！）巴雷特猛踏大地，冲上天空，背后展开蓝色火焰的翅膀。 “原来马尔科也遭殃了吗？”波鲁萨利诺噘着嘴道，“现在可以确定常规战斗无效，只能专心执行海楼石封印行动了，只不过……” 海楼石封印行动，主力是装配有特殊弹药的和平守护者，虽说是远程射击型武器，但如今巴雷特飞到天上，距离拉开这么远，根本不可能命中见闻色霸气拥有者。 然而，巴雷特这么刚猛的人，怎么可能逃离包围圈？ 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变身的时间——尾田果实本身没有形态切换一说，巴雷特只是同时使用多种动物系果实的能力，择取它们的特长糅合出一种崭新的形态。 遗憾的是，他完全没有美感可言，糅合出来的玩意丑陋异常，若不是犬神果实的白毛和不死鸟果实的蓝色火焰有提升颜值的功效，都快要是生化危机世界的boss的画风了。 萨卡斯基死死盯着天空上的巨大生物，沉声道：“特地把靶子变大，你是想干什么？” “对付那个男人，发动缓慢的能力没有用处，体型变大更是只有负面作用。”巴雷特故意停止飞行，重重地落在地面上，嚣张地说道，“反正都已经吸收了，这些能力就用在你们身上吧，希望你们能给我带来些许满足感。” 另外，他也想知晓哪些能力可以在与费顿的交战中派上用场，尽管合体无法提升恶魔果实的能力，弹簧果实不会合个体就成为尼卡果实的哥哥尼玛果实，但特定的恶魔果实能力组合在一块却能发挥出1+1>2的效果，例如烧烧果实和瓦斯果实的组合使用。 “……看来，我们的正义被彻底小看了呢！”萨卡斯基双手化作滚烫的岩浆，以发射熔岩拳为信号，掀开大战的序幕。 第三十章 无敌的尾田果实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句话不是用在这种地方，但呈现分层式喷泉结构的七水之都远观具有震撼性的美感、进入其中则沦为普通的水上城市是不争的事实。 当然，“水上城市”本身就不普通，只是费顿早已见识过不止一个水上城市，在永远亭四人组看来一切都那么新奇有趣。 “喔哦~”每一次穿过桥底，辉夜都下意识地仰起头来观看桥底，明明那种地方什么都没有。 费顿伸手把辉夜往后拉了拉，提醒道：“最好别靠船头太近。” “为什么？”辉夜回头问道。 费顿回答道：“布鲁表达好感的方式是伸出湿淋淋的大舌头舔人，你刚才已经进入它攻击范围了。” 顺带一提，这不是经验之谈，只是调查布鲁这种生物的可食用性时得到的没用的知识，布鲁的生物直觉估计很不错，对费顿缺乏好感。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早点说啊！”辉夜连忙从前排的座位坐到后排，跟永琳坐一块儿。 她对布鲁这种生物没有恶感，只是接受不了布鲁的好意。 “帝，注意距离。”永琳朝前头一副要跟路人小孩所驾驶的布鲁小舟竞速的帝呼唤一声。 “是！我一定会好好管住帝的！”铃仙连忙回应，拉了下缰绳示意布鲁减速，让自己的小舟跟在费顿三人所乘坐的小舟后，这才是仆人/宠物的位置。 “啧……自由行动计划失败。”外表年幼的兔子妖怪郁闷地念叨一句，也就只能收起坏心思。 永琳把视线从河道两旁的建筑物收回来，看向费顿，打趣道：“费顿，你没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吗？” “你是指把你成为妻子一事？”一句话出去，永琳笑容一僵，辉夜则鼓起了脸。 月之贤者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某人是在装傻，道：“我是指道格拉斯-巴雷特引起的相关事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跟他在大德索罗号上有过交手。” 海贼世界的通讯方式极为落后，基本全靠报社的‘飞鸽传报’，但巴雷特到处袭击恶魔果实能力者，战斗中船只往往遭到波及，卡雷拉公司近段时间接到大量订单，七水之都的造船工人们都猜到了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心中埋怨巴利的大嘴巴，费顿表面不动声色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嘛，假如知道他会作出这种事的话，当时我就不该为了维持轻松的氛围饶他一命了。” “嚯~这是你的狡辩吗？”永琳笑眯眯道。 “？”费顿歪了歪脑袋。 “嘛，就当是这么一回事吧。”永琳已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嗯，是‘答案’而非‘猜测’。 》》》》》》 “……到此为止了吗？”巴雷特是这场级别已然超越屠魔令的惊世大战的胜利者。 没有洋洋得意地发表胜利宣言，没有深刻批判海军的正义，只是淡然地接受这个结果。 一个原因是他缺乏权欲之心，他只想成为“世界最强”，却没有想过成为世界之王以后要如何改造世界，他频遭战友背叛的经历导致其不信任任何人；另一个原因是他的目标唯有费顿，战胜四皇和海军大将根本无法带来成就感。 本来，他就没把这当成是一场战斗，这只是变强道路上必要的一个环节，更接近于强者对弱者的捕猎行为。 “那么，与我成为一体吧——暗水！”合成兽形态的巴雷特张开嘴巴，发动暗暗果实的能力，吸取战场中倒地的拥有恶魔果实能力的海军。 “！”萨卡斯基非但没有尝试抵挡这股针对能力者的引力，反而主动迎了上去，只是手臂已化作滚滚岩浆。 暗暗果实的副作用是无法躲避外来的伤害，只能吸收伤害，代价是疼痛翻倍；岩浆果实能对敌人肉体能造成毁灭性的伤害，具有火山爆发般的冲击力，被视为最顶尖的攻击力的能力。 他违背自己一向的刚猛作风，在仍有余力的情况下暗自积攒力量，就是赌这一刻能打出巴雷特的破绽！ 只不过—— “不行！这太勉强了！”战国先一步挡在萨卡斯基与巴雷特之间，化身金色大佛。 “老家伙！？”萨卡斯基只能把蓄势待发的‘大喷火’憋了回去。 “海军元帅是海军的颜面，唯有你不能落在他手上！”战国一巴掌轰飞萨卡斯基，同时大喝道，“波鲁萨利诺！” 金色的高能粒子于倒飞的萨卡斯基身旁聚集成人形，波鲁萨利诺摆出踹人的准备动作：“不好意思呢~我可没有让人也变成光的能力，请你配合点~” 波鲁萨利诺一把踹飞萨卡斯基，发动能力追上去，再踹一脚，以这种侮辱人的方式带着海军元帅高速逃离战场。 “呜哇！”进入巴雷特口中黑色漩涡的战国，从金色大佛姿态逐渐变回人形。 巴雷特在颈侧变形出一张嘴巴，冷笑道：“老家伙，你以为他们这样就能安然离开？” 闪闪果实和岩浆果实是他重点想要的恶魔果实，他只是先把现场同样看得上眼的烟烟果实、重力果实、大佛果实吸收掉，并不意味着放任两人逃跑。 逐渐没入黑色漩涡的战国摆出难看的笑容，反唇相讥道：“作为被称为‘智将’的前海军元帅，你觉得我会没有留下掩护的伏兵吗？不管你拥有多少种恶魔果实能力，恶魔果实就是恶魔果实，充满海楼石因子的海水都是你的克星！” 以库赞、蒙奇-d-龙、特拉法尔加-d-瓦铁尔-罗为代表的可以干涉海水的恶魔能力者小队，打是打不赢尾田果实觉醒的巴雷特了，但可以给他添点小麻烦。 “呵，这又能改变什么？”巴雷特笑了一声，他不知道这是否战国的虚张声势，但没关系，暂且搁置追击的想法，反正正义的海军一定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颈侧嘴巴愈合消失，战国也消失于黑色漩涡中，待战场上所有恶魔果实能力者被吸收后，巴雷特切换回人类形态，缓步沿着笔直的桥面走向推进城。 “之后是玛丽乔亚……但暂时还无法与那个人交战，我还没有熟悉这具身体所拥有的全部恶魔果实能力！”巴雷特眼中闪烁着凶光。 第三十一章 明明想写的是剧场版red，不想碰主线，结果……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800年前的那段历史中的胜利者是天龙人、维护天龙人权益同时统治世界的权力机构是世界政府、世界政府的领袖是五老星——这是绝大部分人的认知，包括曾经在罗杰海贼团混过一段时日的巴雷特在内。 时至今日，巴雷特这才知晓在五老星之上还有一个名为“伊姆”的人物，居住于圣地-玛丽乔亚里的盘古城最深处的花之间。只不过，巴雷特对伊姆没有过多的好奇心，谜语人才刚说了五句话，他就不耐烦地a了上去。 一番激烈程度配得上身份的战斗过后，伊姆及其心腹部下成为巴雷特身体的一部分，这足以证明此时的巴雷特已然处于“当世无敌”的状态，请别期待路飞能靠着尼卡果实和剧场版之力打倒他。 “这就是世界之王平常看待我们的角度？”巴雷特没有以胜利者的姿态坐到伊姆的王座上，回头看了一眼就一脚把价值不菲的王座踢碎。 这或许是以蒂奇为代表的野心勃勃的大海贼所追求的东西，但巴雷特从来不是真正的海贼，他是一名战士，一名因屡次遭到背叛而愤世妒俗的士兵。 “嗯？”正当巴雷特准备使用震震果实的能力摧毁盘古城时，见闻色霸气‘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虽然完全没有必要，但巴雷特还是本能地迈开脚步，走至伊姆的收藏室——里头有一顶巨大而破旧的草帽，造型跟罗杰交给香克斯的草帽一模一样。 “…………”巴雷特皱着眉头盯着巨大草帽半晌，心中有疑惑却没有说什么，反正草帽背后隐藏的深意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人知晓的秘密约等于不存在。 低头看向地面，那里有几张破碎的悬赏令和照片，注意到里头有蒂奇的悬赏令，巴雷特冷笑一声：“呵~看来在伊姆眼中，你可是个巨大的威胁啊，蒂奇。” “——憋死我了！”巴雷特脖子上长出一张嘴巴，从中发出的是蒂奇的声音。 某种意义上，被合体的恶魔果实能力者也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只是如同经典的五合一超级机器人模式，胸膛处的主驾驶员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只要巴雷特不主动让出身体，他们都处于‘能看能听能思考但不能动’的状态，堪比坐牢。 唯一例外的是蒂奇，或许是报答推进城解救之恩，或许是二十多年前打过交道的缘故，巴雷特会在睡觉时把身体控制权暂时交给他，实现24小时无间断狩猎能力者。 “桀哈哈哈~！”尽管没能与统治世界的人物聊上几句实属可惜，但蒂奇也不可能就此埋怨巴雷特，“我可是四皇，被盯上有什么奇怪的，不如说，奇怪的是另一张悬赏令。” 蒙奇-d-路飞，至今为止打倒了三名七武海，是废除七武海制度的大功臣。 与路飞有过数面之缘的蒂奇高度评价路飞的潜力，但也得承认七武海与四皇的差距无比遥远，他的悬赏令出现在此处实在是不正常。 “跟罗杰和你一样……总是搅动历史的d之一族？”巴雷特沉声道。 “哈！我可不知道d代表着什么。”至少蒂奇爬到这个位置，一半是隐忍藏匿于白胡子海贼团，另一半是自己的队长意外获得了暗暗果实，他完全不觉得应该把功劳归咎到血统上，“再说，现在搅动历史的人是你，总不成你的全名是道格拉斯-d-巴雷特吧？” “哼。”巴雷特冷哼一声，准备取消蒂奇的发言权。 “慢着慢着！好不容易在白天出来了，让我多说几句话吧！”蒂奇连忙大叫道，“说起来，你真的决定挑战那个男人吗？你现在已经是【世界之王】了，为什么要跟一个只想经营流动餐馆的厨师过不去？就算赢了你又可以得到些什么？” 虽然肯定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获得无敌于世的力量、晚上能控制这具身体，蒂奇表示也勉强能接受了。 “满足感。”巴雷特回答道。 “？？？”如果蒂奇此时不是只有一张嘴巴，肯定是一脸懵逼。 “本来这条命早在大德索罗号上就该交出去了，苟活下来的唯一意义就在于此。”巴雷特往外走去，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既然摆着这么一顶巨型草帽，他不打算摧毁盘古城。 “……我觉得被饶过一命的人不止你一个。”反正蒂奇觉得凯多和夏洛特玲玲肯定没打算去继续找费顿麻烦，“话说，你这是要去哪？不继续翻查一下伊姆留下来的资料吗？” “把天龙人给全部宰了。”巴雷特杀气凛然道，“玛丽乔亚是我和那个男人的战场，不允许猪猡的存在。” 蒂奇大笑道：“桀哈哈哈~！这活我喜欢，留一半给我杀怎么样？” 》》》》》》 “完全看不懂啊——！”巴利跪在永远艇甲板上，收获约等于零。 躺在太阳椅上、手里拿着报纸的费顿，笑呵呵道：“我之前就这么说过，是你不相信而已。” 费顿确实说过这话，而且不止说了一次，巴利只是认为以自己的专业知识，能从飞行的船上学到点技术：“可恶~！这样我不就变成了替你白打工了吗？” “嘛，我好歹当过一个多月的大德索罗号的主人，手里掌握着它的技术~”费顿以古怪的语气说道。 “你以为我没去过大德索罗号吗？”巴利站起身来，拍了下身上的蓝色西装，以老赌徒的自傲不屑道，“那艘破船除了‘大’和‘遍地黄金’外算个啥，靠两只大海龟拉着，不就约等于我们的布鲁小舟？” “是这样没错。”费顿点头承认这一点，“不过大德索罗号的排气和排水系统，你见识过了吗？” “哈？”巴利表示自己只是个造船工……嗯，这两年升职成管理层就是了。 费顿取出一叠文件：“里头有着成熟的风扇技术，把该技术应用到水下，不就成了新型动力的无帆船吗？” “！”巴利上前一把夺过文件，快速浏览起来。 海贼世界的科技树点得很歪，可乐动力源就不说了，弗兰奇都把自己改造成能发射能量炮的超级兵器了，但海军士兵拿的还是燧发枪，海军舰船还是帆船。 “好吧。”巴利把文件递给秘书，掏出雪茄点燃，“条件呢？” “上道~”费顿视线投向报纸上描述的恶性大事件，悠悠道，“需要拜托你跑跑腿，完成点无关紧要的小事~” 第三十二章 狂猎:我们是来干嘛的? 七水之都的夜晚总是十分热闹，卡雷拉造船厂的工人们在一天的体力劳动后，三五成群地在餐馆、酒吧、赌场这些地方消磨时间。有时候人群里会混杂一些海贼，但没有人想看到自己的船只在茫茫大海中出现质量问题，即便是最嚣张的海贼也不会选择在这座城市搞事。 但今天夜里，七水之都的气温不正常地下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氛，烦躁不安的布鲁们早早钻进地下水道区域休息，工人们也有意无意中早早回家。 当人们自嘲着自己的多心、陆续进入梦乡后，夜空闪过一条缎带般的蓝白色的裂痕，一队骑着骷髅马、身穿锈红色重甲、头戴骷髅造型护面的幽魂骑士从裂痕中奔出。骷髅马的蹄像是沼泽上的磷火，在天空中奔踏时留下独特的残留物，浩浩荡荡地袭向七水之都。 然后—— “狗日的，谁敢在七水之都搞事，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这支幽魂骑兵队被巴利打得人仰马翻。 远处观战的费顿揉了揉眉心，扭头向希里再三确认：“你是认真的吗？你被这种废物追捕了一百多年？” 巴利只是一个优秀到能够把职业技能应用到战斗中去的造船工人，他那一手操纵绳子的技术也就只能欺负一下杂毛，根本算不上什么强者。 事实上，狂猎也仅为‘人仰马翻’，实际上根本没受伤，即便他们只是魔法生成的投影，也好歹是一群身披重甲的士兵的投影，麻绳攻击根本破不了防。 希里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比废物更废物，只能挑选最维护颜面的说辞：“狂猎的导航员，是一名很厉害的法师，一旦他出现，巴利会死的。” “嘛，毕竟连跨次元投影这种不可思议的魔法都施展出来了。”费顿回头跟永琳打了下眼色。 “……”永琳微一点头，下一秒与辉夜一同失去了身影。 其实有能力调查狂猎导航员所使用的血脉魔法的人只有永琳一个，辉夜只是一个聪慧的魔法学徒，没有自行开辟魔法道路的才华，但永琳还是想让弟子长进一二。 希里瞪大眼睛看着两人消失的位置，惊诧道：“她们刚才……是施展了时间魔法吗？” “咦，你能感知到？”费顿奇道。 希里迟疑道：“不，也算不上感知到……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可能是这么一回事。” 同样是‘消失不见’，她此前却从不认为费顿使用了时间魔法，一种玄之又玄的直觉。 费顿古怪地打量起希里，认真道：“希里大婶，你还是多花点时间修炼吧，潜力转化为实力是要付出血汗和时间的。” “别这么称呼我！”希里对这个称呼感到不适，毕竟她年龄上确实不是大婶级别，“你以为我不想修炼吗？问题是找不到导师。” “嘛，求人不如求己，我这不是靠自己修炼至这个水平吗？”费顿耸耸肩，也不等回应，跑到巴利身旁，“哟~副社长兼职治安官，这是赌债没还清？” “！”巴利吓了一跳，发现是费顿才松了口气，没好气道，“这不是发现有人来惹事，出来见义勇为吗？” 言罢，撒出去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几段绳子，通过某种特殊技巧，绳子把倒地的狂猎士兵的双脚统统绑了起来。 “……！”反应过来的狂猎士兵连忙用剑试图割断脚上的绳子。 “哈！谁说我天天坐办公室就忘记本事了！”巴利哈哈大笑道，“没有用的，这是卡雷拉公司特制的绳子，不是那么好割断的。” 尝试片刻后，大概是小队长的人喊了一句话，狂猎士兵们放弃了挣脱，连同骷髅马一同消失。 “那么，正主会出现吗？”巴利没有放松警惕，环顾四周进行戒备。 狂猎唬人的幽魂造型和杀不死的特性？拜托，这是骷髅都能当流行音乐巨星的世界，除非是见识浅薄的乡下人，生活在伟大航道上的人谁会把幽灵当一回事，盲猜就是恶魔果实能力者的杰作。 费顿拍了下巴利的肩膀道：“咳，交给我来处理怎么样？” “怎么？他们是来找你的？”巴利奇怪道。 他一直没有把狂猎的出现往费顿身上联想，实力差太远了，连他都能解决的杂碎凭啥跑来找大海上最强的男人的茬？ 费顿没有把希里的事情说出来，扭扭脖子，道：“闲的。” “啊这……”这是一个奇葩的理由，可巴利莫名觉得可以接受，不管是数年前还是现在，他认识的费顿都是个怪人，“好吧，别闹得太大啊。” 费顿拍着胸膛道：“放心，这事我熟，起手把敌人扔天上，闹得再多都不会波及无辜。” “所以，你在天上把凯多绑成蝴蝶结是真有其事？”巴利咧咧嘴，把地上的绳子回收掉，摆了摆手离开，“早知道你要插手，我就直接睡觉去了，明天上班没精神可是会被冰室先生说教的。” 费顿目送巴利离开，回头看向扰动的次元波纹的区域，面露正色：“无须通过次元间隙的跨次元移动能力，我能突破吗？” ………… ………… “事件告一段落~”费顿拍拍手。 结论：可以 原理：不明 具体过程：狂猎之王-艾瑞汀和次元导航员的投影出现，说了几句牛逼轰轰的屁话，费顿利用本体与投影之间的联系精准突破次元壁，将他们捉了过来，两人立刻学会讲人话了，卑微地答应在希里跟随费顿一行人旅行期间不搞事。 希里的肢体语言发出‘乏力’的味道：“对我而言，关乎我命运的事件以一种极为滑稽的方式来了次中场休息。” 费顿摊手道：“嘛，有什么办法，我们对你与精灵族的恩怨情仇的立场，前段时间已经说过了。” “也是，这事本来就跟你们无关。”深受猎魔人教育的希里，在国家竞争、种族冲突等问题中，本来就持有中立立场，“……嗯？” 永琳和辉夜现身，永琳面色有点不正常的苍白，辉夜一脸关切地站在身旁。 费顿咧嘴一笑：“嚯~收获颇丰的样子~” “说是‘有收获’，会显得过于好高骛远。”永琳回以微笑，对费顿第一句不是亚撒西地关心自己的状况而是直入正题，显得很满意，“只不过，我再一次认识到学海无涯。” “回头是岸？”费顿补上一句。 “请不要擅自篡改熟语~” 渴求知识的贤者与越笨越强的魔神，契合度莫名的高。 第三十三章 力量 财富、名声、地位、长生、力量，人们追求的东西总是相似的。 八意永琳，一向给人以清心寡欲的感觉，实际上也绕不开这点通病，只是由于天资聪颖，早已获得常人需要为之拼搏一生的东西，身为备受尊崇的贤者、不老不死的蓬莱人、月之都第一梯队战力，追求的东西自然变少了。 结识费顿后，她接触到的人与事陡然增加，对【力量】有了新的认知，尽管没有疯狗似的喊着“我要成为世界最强”，但沉寂多年的上进心再次萌芽是不争的事实……遗憾的是，跟每发现一种新药材就有可能衍生出一堆新药方的医药学不同，魔法水平的替身要麻烦得多。 这是门吃天赋的行当，有人灵光一闪就得到正确答案，有人需要研究个几百年，有人研究几万年都没有收获。目前看来，她不属于灵光一闪解决任何难题的t0级天才，横向对比某伪娘女仆控，自灵魂诞生起才过去千余年，就被转生神内定为首席神使了。 至于弃文从武，修炼武林秘笈、海军六式、琦玉训练法什么的就算了吧，当了这么多年的文化人，她接受不了满身肌肉的自己。 这一次，通过窥探狂猎次元导航员的施法、检测希里友情提供的一试管血液，永琳才遇上习得新魔法的契机——当然，契机终究只是契机，永琳需要的不是‘让自己能够施法’，否则培育一个希里的克隆体施展移魂大法就完事了，而是要‘学会刻录于独角兽血脉之中的魔法’。 “……血脉之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个月的永琳，因蓬莱人体质而漂亮依旧，但眉目间透露出来的是糟糕的精气神，暗示成果约等于零。 “？”永琳突然眼前一黑。 有能力避开她的感知搞偷袭，且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的人，她只认识一个。 “嘛，因为你的交友圈过于狭窄，我就不让你猜我是谁了~”费顿也十分知情识趣，“在你沉迷魔法研究期间，我和辉夜连空岛都参观过了，现在回到七水之都进货，准备明天就走人，推荐你再多看一眼这个世界，毕竟像这么奇葩的世界可不多见。”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永琳拍了拍捂着眼睛的手掌，“请挪开一下。” “哦~”费顿从善如流，双手往下挪动约半米，捂住不可描述的部位。 “！！！”永琳石化。 “耍完流氓果断跑路！”费顿的声音快速远去。 辉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喂，你又干什么去了，我不是说别骚扰永琳的吗？” “哼，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是笨蛋，我要在永琳产生出灵感的时候打断她的思路！”费顿理直气壮地回答。 “你给我滚啊！”数秒后，辉夜狐疑地自言自语道，“……咦，怎么这一次如此听话，真跑没影了？” “呼……”房间内的永琳深呼吸数次，尝试让飙升的血压降下来。 尽管据瓦里玛所说，某人有把闹矛盾的情人a和情人b双手拷在一块、把情人c的保健品换成芥末片、在情人d的盾牌上喷了个初音未来的美图等前科，但她仍旧不相信这些恶作剧是完全不掺杂其他动机的。 只不过。 “这个男人……！”别说之前的思路断得干干净净，贤者大人连分析都分析不下去。 没有办法，虽说年龄有点大，但她还是个少女啊。 》》》》》》 以一份大德索罗号的技术文件，费顿借用了卡雷拉公司的通讯渠道，与刚在玛丽乔亚撒完野的巴雷特联络上，约定了决斗的时间和地点。 时间上主要迁就巴雷特，他需要一定时间研究和开发其他恶魔果实能力，但费顿不可能为了这一战而等待太久；战场位于城市中央的一处没有任何特殊象征意义的广场上，就像是预示着这座城市即将化作一片废墟般的选址。 “心情很不错呢。”巴雷特坐在喷泉边上，朝踩点赴约的费顿说道。 “来之前刚调戏完妹子，还是平日很正经的那类型，心情能不好吗~？”费顿的笑容泛着贱贱的味道，“对了，这不是肮脏而俗套的心理战术，假如你一定要尝试分析解读的话，请将其理解为我想要降低自己胸中的戾气，让这场架以更合适的方式就行。” “…………”巴雷特什么都没说，只是以锋锐的眼神注视着费顿。 人是会长进的，大德索罗号上一句招呼都不打就一拳打过去，结果连自己是怎么被打倒的都没察觉到，这一次他想要以端正的态度应对费顿，毕竟这有可能是自己生命中最后一个片段。 对，尽管巴雷特与数百名恶魔果实能力者合体，实力大幅提升，但考虑到合体果实的觉醒源于费顿的提示，他心中一直把自己放在‘挑战者’的位置上。 “可以打听一句吗？”费顿笑问，“你体内的恶魔果实能力者现在是什么情况，能否听到我们的对话、能否临时使用这具身体发言、能否在你体内相互交流？” “？”巴雷特不知道为何会谈到他们身上，但还是给出回答，“他们能感知到我所感知到的一切，我也可以给他们发言的权力，至于他们能否内部交流，这就不知道了。” 这不是什么秘密，随口问一下蒂奇就可以了，只是巴雷特从来不在意这事。 “这就足够了，我想跟‘他们’聊聊。”费顿盘膝而坐，明摆着不打算立刻开打，“放心，我不是试图用光伟正的发言让他们从内部搞破坏……不如说，我希望你的身体里的海贼们、海军们、革命军能放下成见，携手合作一起对我发起攻击，这样才符合合体果实的主题啊。” “……”巴雷特点点头，一把撕掉上半身的衣服，壮硕的身躯上变化出数十个嘴巴，只让人san值急降的模样。 “桀哈哈哈哈~不愧为大海上最强的男人，说的话就是霸气！” “哼！胜利反倒是我们的失利吗……百兽海贼团的小子们给我听好，全力配合巴雷特！” “嘛嘛嘛嘛嘛~大德索罗号上发生的事情，我可还没有忘记哦！” 四皇中的三人率先给出回应。 战国轻叹一口气，把话题引向正确的方向：“那么，你想要跟我们聊什么，总不会是聊流动餐厅的经营策略吧？” “啊，这个就算了吧，当职业厨师这种事，体验几个月就足够了。”明天就要结束这一趟旅程，费顿决定不装了，“是一个前海军元帅最熟悉的话题——你们的【正义】是什么？” 第三十四章 正义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离家出走加入犯罪组织、舍弃父母所给予的名字取名“freedom”、得到“自由游侠”的诨名的男人，追求的自然是【绝对的自由】。 不管是何种制度的国家，都不会允许公民拥有绝对的自由，因为寄希望于所有公民都拥有非凡的道德水平是不现实的，绝对的自由往往意味着对他人的自由和权利造成侵害，相互侵害会导致社会陷入混乱。 但是，这是站在“国家”和“公民”的立场上得出的结论，一旦接受了“犯罪分子”的自我认知，做好了被执法者处决的心理准备，绝对的自由可以在心理层面上得到超凡的解脱感，简直嗨到不行~！ 或许是奇迹般的低概率事件，又或许是老生常谈的天赋所致，费顿没有死在法律大棒和正义人士的围殴下，而是成为了连阿克夏系统都约束不了的“塞姆利亚魔神”。 用病入膏肓来形容费顿的精神状况都嫌轻了，这是源于灵魂的绝症，才不可能事到如今才突然背弃自由，投入到正义的怀抱中去—— “原来如此~巴雷特、蒂奇等少数人除外，其他人都多多少少有着正义的目标啊。”费顿的用语十分准确，正义的只是目标，不包含手段。 服从尝试隐瞒历史真相的世界政府而对一群历史学家发动屠魔令的正义、为了创建无政府主义国度而坑害和之国的正义、为了创建无种族歧视国度而向居民收割寿命的正义，他都接受不了。 “…………”一心成为世界最强的巴雷特，听取了身体内众多战败者的发言，内心有几分触动。 “桀哈哈哈哈~过分呢，‘正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随便编都能编几个出来。”蒂奇哈哈大笑道，“例如让我来当世界之王的话，肯定比伊姆当得更好，这可是造福全世界的正义之举啊！” 费顿点头道：“嘛，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是个治国能人，但比现状更糟糕也有难度啊。” 天龙人的存在没什么特别的，贵族在这个世界是很常见的阶层，就算是为民请命的革命军推翻了世界政府的统治，说不准也会诞生出一个名字不是‘贵族’的特权阶层。 费顿指的是伟大航道一团糟的状况，这才是世界政府的施政有多么失败的直观反映，别扯什么需要隐藏历史的真相，都800年时间了，还对老黄历畏之如虎，这本身就是一件滑稽的无比的事情。 “这样就可以了吗？”战国回想着2年前萨卡斯基和库赞的激战，把话题转回到费顿身上，“别说海军与海贼之间的正义了，就连海军与海军之间也很难做到认同对方的正义，我不认为此番交流会起到化解矛盾的作用。” “嗯？……啊，别误会，我都35岁了，可不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费顿摆着手澄清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离开故乡后，发现外面的世界很复杂，在选边站的问题上难以作出选择，想听听不同阵营的人的声音，这会对今后的人生有帮助。” 战国意外道：“听上去，你仍旧没有选边站的想法？” “暂时还没有。”费顿站起身来，拍拍裤子，“嘛，原本我是更倾向于革命军阵营，但天龙人被巴雷特杀得十不存一，我无法预测世界政府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还是让你们自己决定胜负去吧。” “前提是……！”巴雷特发动动物系恶魔果实能力，变化成幻想种-兽人形态，舍弃花里胡哨的特殊能力，优先提升身体能力。 “嘛，打倒这个肌肉脑的傻大个，不知道会否影响到身体里面的各位。”费顿朝巴雷特勾勾手指，“但无论是何种情况，你们都将得到解脱，这是叨扰各位的时间的报酬~” 》》》》》》 玛丽乔亚的居民死的死逃的逃，现已化作一座空城，但在某座高楼上，还是有观战者，具体是海军元帅一名、海军大将一名、无业游民一名。 附带一提，当巴雷特屠戮玛丽乔亚的时候，海军元帅命令各地海军无视玛丽乔亚发出的求援信号，海军大将和无业游民在打昆特牌。 波鲁萨利诺手里拿着零食，含糊不清地说道：“唷~终于开打了呢~” “至少不需要担心费顿扮演幕后黑手的角色了~”库赞看了眼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冷哼一声道：“假如他有心行动的话，两个月前就可以把巴雷特处理掉了，我很难不去怀疑他的用意。” “人心很复杂呢。”库赞摸不清费顿是何种想法，毕竟两人的交情也就那么点，“但站在他的立场上，他的确没有必须行动的义务，无法将责任归咎到他头上……请以这个角度解读他的行径，没必要让一个不该招惹的人化作敌人。” “哼！”萨卡斯基没有再行驳斥，接受了库赞的说法。 波鲁萨利诺笑道：“喔~看样子你看好厨师小哥啊~” “嘛，先不说霸气果实和海楼石果实是否存在。”巴利不是一个能守得住秘密的人，当天夜里就在酒吧把“费顿是霸气果实能力者、永琳是海楼石果实能力者”作为谈资分享出来，该情报经由曲折离奇的传话方式，最终传到三人耳中，“费顿他那游刃有余的态度，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你，没有对应的实力是摆不出那种态度的。” “我？”波鲁萨利诺怪叫一声，以浮夸的表情道，“误解啊~我的性格从来都是这样，跟实力没有什么关系，不如说我连费顿小哥的一招都没自信能接下来。” 后半句是实话，他的‘八尺琼勾玉’都被费顿全部接下并打回去了，这架真的没办法打；前半句就有待商榷了，可能是从小就具有远胜旁人的才能，特殊的性格由此形成。 “海军之中，我最看不透的人就是你。”库赞深深看了眼波鲁萨利诺，伸手夺过他手上的零食，“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所谓了……不管这一战以何种方式结束，天龙人遭到屠戮是既定事实，掌舵人或许还需要时间角逐，但新时代已经将要来临了。” “呵呵~”波鲁萨利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第三十五章 恶魔果实能力者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这个男人——！”融合了数百恶魔果实能力者，巴雷特此时的身体能力和霸气量都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跑得比波鲁萨利诺所谓的‘光速’更快，出手比暴雨更密集，却仍然无法对费顿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秃头披风侠喜欢站在原地让对手尽展所长、斯巴达一族喜欢被刀剑穿胸、奥特曼喜欢被打到半死才使用十字死光，不少强者都会以挨揍的方式装逼，但这不包括费顿。 自虐式修炼是没有办法，费顿可没有一觉睡醒就能变强的每日签到系统照顾，想变强就得付出血汗，可他战斗中很少会故意挨揍，就算敌人的攻击孱弱，他也不想让敌人从“攻击命中”中取得成就感。 当然，放水还是需要的，先不说反击的问题，他完全能够靠身法躲避攻击，偶然使用手臂格挡就是在给予巴雷特参与感和希望。 对，正是这一份希望，让巴雷特得以继续挖掘这具身体的潜力。 “正是如此，才有打倒你的意义！”覆盖全身的霸气发生某种难以描述的变化，巴雷特出拳速度陡然增快。 “嗯~？”费顿眼睛一亮，刹住后退的身子，以攻击代替闪躲和格挡。 注意到自己的手臂被拨开，总是擦着费顿的身体划过，巴雷特愕然道：“……这是！？” “流水岩碎拳，一种能够在高水平对决中发挥效果的拳法。”费顿特意给了巴雷特十几下，以行动证明这不是纯防御的拳法，“嘛，你对力量的理解也没有错，只要拳头够快够重，不需要武术也没关系。” “！”巴雷特继续猛攻，试图破开流水拳势的防御。 “果然，你还没有挖掘透这具身体的潜力……所谓‘合体’，可不是简简单单的1+1=2，这在机战圈子是常识啊。”费顿微微一笑，猛地后退拉开距离，放出一具分身绕到巴雷特背后。 本体摆出流水岩碎拳的架势。 分身摆出旋风铁斩拳的架势。 “双牙龙杀拳！”本体和分身发出如巨涛如飓风的猛攻，夹击巴雷特。 “可恶——” （——巴雷特！将身体使用权开放给我们！） “！”战场上没有迟疑的时间，三条长有一张嘴巴的胳膊猛然从巴雷特后背长了出来。 “玲玲，别跟他拼速度——雷鸣八卦！” “不用你说，击溃他——威国！” “桀哈哈哈哈~我也来掺和一把——震碎吧！” 四皇中的三人的携手一击将分身消灭，同时玛丽乔亚约四分之一的建筑物都遭到殃及池鱼。 费顿对此浑不在意，再度后退准备其他招式：“据说海军有一门能够加1点防御和999点自信的技艺，武装色护体听上去也是类似的效果，就让我测试一下吧——旋风、流水，轰气空裂拳！” 一道气柱直击巴雷特的胸膛，将其打飞近百米远。 与凯多、玲玲、蒂奇制造的废墟相比，区区百米似乎是小巫见大巫，但巴雷特刚刹住身体，还没有缓过气就不禁单膝跪地咳出一口鲜血，足以证明干架不是投掷铅球，没有越远越厉害的说法。 “这是真正的怪物啊，突然后悔没有去大德索罗号上凑热闹了。”蓝色不死鸟的火焰燃起，瞬间治愈本来就不算严重的内伤。 “呋嘻嘻嘻~！同时是线、刀、弹簧、年糕、炸弹、粘液、黄油、奶油、剧毒的幻想物质，究竟该如何命名呢！”从肩膀处放射出大量的线，随后线的颜色和形状发生变异。 “……老夫也有需要确认的东西。”建筑物残骸在引力的作用下腾升，在天空形成一个巨大的球形漂浮物备用。 “喂，藤虎，金属留给我，你的使用方式太浪费了！”建筑物里的金属器物被扯出来，组合成电磁炮。 “这里有几个能创造亚空间的恶魔果实，配合我的‘手术间’或许能产生奇效。”电磁炮消失不见。 一张张嘴巴在巴雷特身上绽开，各种各样的恶魔能力陆续展现出来。 “你们……！”巴雷特对此情况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别误会，这里没有人想跟你携手作战，尤其是我们这群海军。”白色烟雾混杂着瓦斯、毒气、沙子，在大气中扩散，“只是机会难得，我们想跟世界最强过过招而已。” “哼。”巴雷特站起身来，看向慢悠悠地走过来的费顿，迈出脚步，“我只是担心你们影响我的发挥，如果拖后腿，我就把你们的行动权限剥夺！” 》》》》》》 巴雷特出生在伟大航道中的“战争无休止国”，刚出生便被母亲抛弃成为了孤儿，后被军队收养，注定要成为战场上打头阵冲锋、踩地雷、拿着炸弹炸毁碉堡的炮灰。 在成为最强的少年兵后，巴雷特先是遭到战友的背叛、后是遭到长官的背叛，尽管最后亲手诛灭了背叛者，还把混账的军队和国家也一同毁灭，他却从此不再相信别人，一切只为自己的胜利。 即便加入到到罗杰海贼团，那也只是因为罗杰比他还强，他的心理疾病一直未能痊愈，他从未获得可以百分百信任的战友—— “不管拥有多少恶魔果实能力……恶魔果实终究只是恶魔果实，怎么可能赢过恶魔。”霸气装甲消散，尾田形态解除，露出巴雷特伤痕累累的身躯。 从伤口中流出来的不止鲜血，还有一个个蓝色光球，光球晃晃悠悠地飘落地面后，化作一个个状态不怎么样的恶魔果实能力者。 【这不应该是你的遗言吧？没有其他要说的吗？】为了让这群能力者安分点，费顿在最后一击使用了全力，包括魔神化，【我接触过很多疯子，因为在大部分人眼中，我就是疯子中的一员……那些疯子里面，也没有像你这样毫无意义地追求‘最强’的。】 “啊……”巴雷特双目失去了焦点。 费顿摆了摆手，离开战场：【至少，祝你下辈子能有一段可以享受战斗的乐趣的人生。】 巴雷特面露释然的笑容，意识逐渐堕入黑暗中：“不用下辈子……能以这样的战斗结束……就值得感恩了……” 第三十六章 换场地 （感谢班达鲁、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可悲的男人，强壮的肉体里面是空虚的心。”蒂奇的同情心只维持了三秒钟，马上就露出狰狞的笑容，大喊道，“小的们，你们休息够了吧！” 黑胡子海贼团众成员猛地窜出来，哈哈大笑地冲向巴雷特的尸体。 “——大喷火！”巨大的熔岩拳从天而降，砸在巴雷特的尸体上。 “啧！”蒂奇看着转瞬化作焦炭的尸体，流露出心痛的表情。 萨卡斯基落到地面，沉声道：“顶上战争的一幕不会再重现了，黑胡子！” “桀哈哈哈哈~看来是这样子了！”蒂奇盯着萨卡斯基好一会儿，又看了眼远处的波鲁萨利诺，抬手示意部下集中。 ‘没有垃圾的恶魔果实，只有垃圾的使用者’这句话纯属谣言，他能够夺取的恶魔果实能力数量有限，至今为止只夺取了拥有最顶级破坏力和攻击范围的震震果实，就是因为看不上其他的果实能力。 合体果实的威能巴雷特已经亲身演示过了，自然有资格成为他最后一个夺取的能力……只可惜他的心思被轻而易举地猜透了，假如萨卡斯基不出手，特拉法尔加-罗也会硬着头皮使用手术果实捣乱。 注意到萨卡斯基的两条胳膊不停滴落岩浆，一副不打算收手的架势，蒂奇也使用出暗暗果实的力量，黑色的烟雾从身上涌出：“虽然我们现在的状态不怎么样，但人数优势在我们这边，你确定要在这时候掀起海军与海贼的对决？” 单论总战力，海军阵营是远不如海贼阵营的，只是海贼阵营是一盘散沙，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逐个击破战术，放着不管他们就自行内讧。 但若是萨卡斯基真想趁此机会棒打落水狗，唇亡齿寒的道理很简单，一众海贼也就只能携手抗敌了。 再嫉恶如仇也得考虑现实情况，萨卡斯基的手臂很快恢复常态：“哼，滚吧……即便这里已化作废墟，也不是你们这群海贼该待的地方！” “我们会回来的，不一定是以海贼的身份就是了~”蒂奇收回黑雾，转身离开，“至于我们的战斗，就放在‘拉夫德鲁’上吧——假如你们能跟上来的话。” 特拉法尔加-罗悠悠道：“果然……拉夫德鲁上的one-piece才是决定新时代的走向的关键吗？” 战国忍不住驳斥道：“决定新时代的是人类，根本不需要one-piece！” 关键是天龙人死伤惨重，高高在上的伊姆也被巴雷特教育了一顿，神坛都被拆了，世界政府不与时俱进一下说不准连海军都造反了。 “或许吧。”特拉法尔加-罗不打算跟战国展开辩论赛，反正最终结果必然是谁都说服不了对方，展开手术果实能力，“最后，提醒在场的海贼同行一句——在我们从巴雷特身上分离出来后，有那么一瞬间那个男人对我们起了杀心，建议你们回去好好思考【平民王】这个代号意味着什么。” 言罢，发动能力瞬移离开。 》》》》》》 “早上好，永琳~”在酒吧跟巴利打了一晚上牌的费顿，露头就是一下抱抱攻击。 “呵……某人比想象中要健忘啊。”八意永琳的笑容吓退了刚想说什么的辉夜，铃仙甚至一把抱起帝躲到希里身后。 “唔~昨天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费顿低下头，在永琳耳边柔声道，“……不如今天晚上，你再慢慢提醒我？” “！”永琳身体一僵，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好感度相关话题已经没必要再提了，她对这件事早有心理准备，只是这所谓的‘心理准备’就是把主动权完全交给费顿、自己躺着被随意摆弄，说是心里不慌那肯定是骗人的，仅仅是身体的私密部位被看见就足以勾起大量的羞愤感了。 或许某一天她能够心平气和地站在医生的立场上讲解男女繁殖行为的细节，但肯定不是现在，一句话的功夫就被费顿这老司机开的大货车碾成渣了。 “开玩笑的~”费顿放开永琳，在月之贤者嗔怒之前轻描淡写地补上一句，“嘛，初体验永远是最重要的一次，除了不能有外人在附近窥听、场地具有美感、气氛营造到位外，还不能丢下辉夜呢~” “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呢！”永琳还没有说话，竖起耳朵偷听的辉夜已经羞恼得像煮熟的螃蟹。 费顿歪了歪脑袋，道：“咦？我不是在说晚上打扑克牌的事情吗？两个人打扑克牌很无聊的~” “咳，没错，说的是打扑克牌。”永琳干咳一声，配合费顿胡说八道。 至于昨天发生的事情？不好意思，至少在此刻已经被抛之脑后了。 希里以鄙夷的目光看向某人：“呜哇……情场老手啊……” 帝点头道：“用更厉害的耍流氓来解决耍流氓留下来的麻烦，是我从未想过的道路，值得借鉴。” “如果你的恶作剧变本加厉，迟早会吃大亏的。”铃仙抬手敲了下帝的脑袋，毕竟她是最大的苦主。 “码头处的永远艇我已经回收掉了。”确切而言，是让其升空伪装出‘离开’的假象，“那么，就等希里大婶给我们表演一下‘轻松写意的次元穿梭方法’了。” “别这样叫我！”希里狠狠瞪了一眼渣男，展开双臂，“总而言之，你们先一个牵着另一个人的手，我们围城一圈。” “哦。”费顿搂住辉夜和永琳的腰。 “……”虽然跟希里的要求不符，但圈子直径变小了，说不准她还轻松点。 闭上眼睛。 激发出淡青色的魔力。 “哈！”魔力如同爆破般往外扩散。 “？？？” 众人还留在原地。 一厘米都没有移动过。 “呃，应该不是我的问题吧？”费顿迟疑道，“我已经全力把自己的力量收敛起来了，这个状态下的我是能被传送阵传送走的。” 希里略有几分尴尬道：“咳，是我的问题……这一次不是被狂猎追捕，没找到平常的感觉，稍等几分钟，让我调整一下情绪。” “…………” “…………” “…………” 众人平静地注视着希里，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三十七章 原本想写火影剧场版，然而发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头上长有尖角的马型魔法生物，在大部分世界被归类为“魔兽”，在小部分世界被归类为“圣兽”，而希里认识的那一种恰好属于最特殊的“次元兽”。 顾名思义，次元兽不一定特别能打，只是擅长跨次元移动……虽然很不想将它们跟费顿、迪亚、劳达、墨菲斯托、莉莉丝等怪物相提并论，但它们完全符合“破界者”的定义是不争的事实。 次元兽的穿越方式本身没有特异之处，同样得经由次元间隙移动，只是它们施展的血脉魔法能够生成一个特殊的防护罩，让自身不受次元乱流的影响。 “……大失所望呢。”牵扯到学术问题，永琳总算从渣男引起的烦恼中解脱出来。 并不是这个答案有什么问题，而是抱有过高的期待，次元兽的种族天赋实在是太离谱了，她忍不住猜测它们在无限次元世界中扮演着特殊的角色，就像传说中的【真神】和【神使】一样，为伟大意志而服务。 费顿耸耸肩，看向倒在地上的希里：“本来就是一句话解答的事情，奈何司机太菜~” 这是魔力过度消耗而导致的昏迷，不管是用力扇巴掌还是泼水都醒不了。 其实独自穿越的话，她还能够维持一段时间的意识，找个相对比较安全的位置再躺尸，但这一次要带着五个人穿越，已然突破现阶段的能力极限了。 永琳也把视线投过去：“刚才她使用魔力的方式太粗暴了，这是未理解自己的力量本质的证据，假如能找到一名导师，实力估计会呈现飞跃式的增长。” 挑战正统破界者的地位就算了，但至少可以可以把狂猎吊起来打，不至于如今这么落魄，找到根大腿抱都能乐呵好几天。 “你不就行了？”别看费顿现在走的是纯战士路线，他小时候也是学习过魔法的，有少量的魔法理论知识，“以你的魔法造诣，应该不需要掌握她的血脉魔法，就能提出建设性的建议了吧？” “……”永琳微笑着摇了摇头，明确拒绝当希里的导师。 她对弟子是有心性要求的，尽管月之民如今看来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但至少没有作奸犯科之辈，而她无法判断希里获得力量后会做什么，她不想间接引起一片血雨腥风。 “优昙华院，照顾好希里。”随口把麻烦事丢给宠物，辉夜环顾四周，观察起这个随机抵达的世界。 不知道是否为真-随机，有可能跟费顿相似，希里也存在着某种没道理可言的定位能力，反正他们准确传送到一个有绿色植物的星球的山上，没有出现在空虚的宇宙空间里。 “咦？那边是山火了吗？”辉夜发现远处有一个矮山头冒着烟。 “让我看看~”仅是一个念头，费顿的视力立刻自动提升到高倍望远镜级别，随后表情变得很怪异，“有一个小村子被人烧毁了，一群人在里面干架……唔，可能是武侠世界？” “又是武侠世界！？”辉夜一副嫌弃的表情。 没有办法，如今回想起来，第一趟异界游值得回忆的东西全在海岛求生环节上，跟武林人士搭上边的事情没几件舒心的，也就是身边有一个开心果才一直让她们欢声笑语。 “……‘可能’？”永琳注意到费顿的语气。 “目前是武林人士大战丧尸，但地上还躺着一些被打烂的木头机关人……”元素太多，若不是刚才明确在次元间隙中穿梭过，费顿都以为自己还在海贼世界了。 》》》》》》 百余年前，武林百家齐放，门派世家本应匡扶正道，却对立相轻，竞逐江湖上的权势地位。 此时却有一名无门无派的大侠，闯荡江湖数十年，致力于破除武林中根深蒂固的门户之见，创立前所未有的武学书院“侠隐阁”，广纳他派弟子带艺投师，只以“侠义”作为唯一的收徒标准。 而后民间习武之风越加昌盛，武林门户恶斗更甚，唯有这座背负该大侠遗志的武学书院，在江湖风雨中屹立不倒，百余年来巍然独立于庐山之颠。 然而，每个人心中对于“侠义”的理解均不同，一次农夫与蛇模式的故事，让一名农夫的亲友化作世间最恶毒的蛇，组建出一个怨恨着所有侠义人士的疯狂组织“冥宫”。 “哼，其他门派的弟子都不经打，看见我就跑，唯有侠隐阁的弟子敢和我斡旋至今……我就给你们一点甜头，让你们没有痛苦的死去吧，啊哈哈哈哈！”修炼了九泉心法，肉体发生变异，手臂长逾两米的冥宫干部-飞鱿，张狂地大笑道。 侠隐阁枪法教师唐三长，吃力地抵挡着飞鱿的攻击：“你这长手怪物，休想在老夫面前……唔！咳咳！” “哈哈~你先中了烟貘的毒，后来又被中了尸毒的弟子袭击，体内同时存在着两种剧毒，真亏你能以这种状态与我战斗啊！”飞鱿撇开唐三长，这不是将道义，而是变态的心理作祟，攻向侠隐阁的弟子-唐韵，“老家伙，你可知道，亲手扼杀对武林的未来抱有憧憬的后进，那种感觉有多愉悦吗？你马上就会看见自己的弟子逐一死在眼前了。” “嘬！这个世界上有你这种疯子在，老夫可得诅咒老天爷，为何总让小人当道了。”唐三长强行运起内息，然而双重剧毒不停摧残其身体，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拜托补位的杂毛丧尸。 唐韵实力远不如飞鱿，却没有失去心气，怒哼一声道：“妖人，谁杀谁还犹未可知！” “哈！够泼辣，我喜欢！杀起来可有趣多了！”飞鱿狂笑道。 另一名侠隐阁弟子上官彦赶来相救：“飞、飞鱿！由我来当你的对手！” “你……师兄！你在干什么！”唐韵愕然道，论实力她比上官彦还高上一筹。 “你的武功这么贫弱，能做些什么？”飞鱿一巴掌拍开唐韵，转向上官彦，“我最厌恶的，就是你们这种侠士的情操，为了拯救他人而自己受苦，我看了都想吐！” “……纵使我不喜欢习武，也不想从军，但既已在战场，那么我就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性格弱气的上官彦，眼中闪过决意，“如果我这条命，能换得我所珍视的人的性命——我这一生，就不算白活！” “师兄……你！”唐韵这才意识到什么。 飞鱿面露恶意，使出真功夫，手指并拢，直扎向上官彦的心口：“就由我来让你知道，这般侠义情怀，只会让你们走向毁灭，一个人都无法拯救！” “！”上官彦根本来不及躲避。 ………… ………… “你在说什么呢，这不是拯救到了吗？”费顿握住飞鱿的手腕，救下了上官彦。 本来就面目狰狞的飞鱿发现自己的手臂既无法往前插进去，又无法往后抽出来，九泉心法具有剧毒性质的内息也输不过去，恐慌道：“你、你是什么人！？” “仅在这一刻，我是你最讨厌侠士~”费顿用力一甩，把飞鱿扔飞，再补了一下旋风铁斩拳。 当飞鱿落地时，已经被拳风切割掉四肢：“不、不可能！？这是什么妖术！” “比起我所使用的武术，你更像是使用妖术那个人吧？”费顿走到飞鱿身旁，露出冰冷的眼神，“一般我只是把人送去转生……但你的灵魂太恶臭了，给我魂飞魄散去吧。” －－－－－－题外话－－－－－－ 火影剧场版是不是有点无聊？ 第三十八章 冷门题材真难写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走你~”费顿一脚把尸体踢飞到燃烧中的村舍里。 刚才还在感谢费顿的出手相助的侠隐阁众人连忙制止道：“住手！你在做什么？” 尽管这个国家武林人士遍布各地，但主流价值观还是儒家那一套，推行的是土葬制度，费顿的行为被视为亵渎死者。 “处理尸体啊。”费顿没好气道，异界游次数多了，他已经习惯于与土著产生知识与文化层面的冲突了，“这些东西我称之为‘丧尸’，丧尸体内有着肉眼看不见的小东西，丧尸死亡不代表这些小东西立刻死亡，它们有可能继续改造丧尸的身体，让其重新活过来。另外，如果在这些小东西彻底死亡前，尸体被小动物小昆虫啃咬，这些小动物小昆虫也有一定可能性变成疯狂的怪物。” “……？”众人面面相觑，对费顿的发言将信将疑。 毕竟他们与丧尸也打过一年多的交道了，从未发现费顿所说的现象。 费顿垮着脸道：“有一个方法可以测试谁才是正确的，随便捉一个山贼，让他去啃一口丧尸的尸体，看他是否会也变成丧尸。” “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侠隐阁可是大侠集中营，不可能做这种草菅人命的实验。 “所以？”费顿翻翻白眼，“你们要通过划拳的方式选一个倒霉蛋，守在坟头几个月，确保尸体不会成为祸根吗？” “……就不能不用脚踢吗？”大侠们妥协了，无须交流就达成一致意见。 “我承认我对他们缺乏尊重，毕竟他们扮演的角色很不光彩。”尽管这个村子所发生的的事件有内情，但飞鱿的发言摆在那，冥宫是洗不干净的，“看来你们有抱着丧尸的尸体四处走的习惯，我不得不提醒你们注意两点：丧尸本来就是活死人，装死是他们的天赋；一定得确保自己的双手没有伤口，并在事后第一时间洗手。” “……我们能运功逼毒。”其中一名侠隐阁弟子淡然回答，“不过，我确实很难判断丧尸何时死亡，一直没遇上装死的丧尸，不代表丧尸不会装死。” “就是说嘛~”费顿摆出灿烂无比的笑容，补上最后一句，“假如你们因为温柔体贴处理丧尸而阴沟里翻船，在你们自行了断之前，请务必记起我这张笑脸，说不准哪天我就会把你的事迹当笑话分享出去。” “……以这种方式被人悼念，也太悲惨了。”大侠们打了个寒颤。 “——哼！不想丢人现眼的话，就把楚天碧教给你们的迂腐抛掉，务实地行动。”冷酷的中年男声从村口的方向传来。 “段师傅！”众弟子连忙道。 一名目光中愤恨与冷静并存，不怒自威的黑袍武者走了过来，看向费顿道：“……你们是什么人？” 费顿无视对方的气势，轻笑道：“一群闲着无聊四处旅行的外国人，暂时先这样吧。” “…………”黑袍武者周身温度升高，这是他修炼的天道业火掌的气劲。 坐在地上调息的唐三长发话道：“咳，霄烈师弟，老夫的小命是他救下来的。” “重岩村发生的一切来得既突然又奇怪，不排除是冥宫和锦衣卫联手设下的一个局，牺牲一个飞鱿算不得什么。”段霄烈仍然死死盯着费顿。 “可、可是……！”众弟子被段霄烈不近人情吓到了，不由得义愤填膺起来。 当事人费顿却鼓起掌来，称赞道：“总算有个聪明人了，虽然你们都是好人，但想要活得久，只有善良是不够的~不过——” “！”段霄烈轻呼一口气，平息灼热的内劲。 原因？ 一个能够在他全神贯注戒备的情况下、从正前方数米远来到他身旁搭住他的肩膀的男人，若真起了什么坏心眼，正面冲上侠隐阁大杀特杀就行了，根本不需要阴谋诡计。 “——这一次确实是想多了，至少我连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躲在村外听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丧尸是坏人。”冥宫中人体内的‘尸毒’是很典型的生化病毒，提升身体能力+影响神志+活死人化，但他们修行了能让自身在一定时间内得以保留意识的内功心法，因此费顿没有一见面就把他们定性为坏人。 当然，刻板印象时常是正确的，丧尸再一次扮演着反派角色。 上官彦失神地喃喃道：“……原来不是刚好赶到的啊……” 费顿干咳两声，抑扬顿挫地说道：“如果我这条命，能换得我所珍视的人的性命，那么我这一生，就不算白活——如果我第一时间出手，这不是错过了经典场景吗？” “不、不要再说了！”上官彦被羞耻感给淹没了。 顺带一提，他还没找到时间处理感情问题，平常就很凶的师妹，从刚才开始一直以看待猎物一般的眼神盯着他。 “害羞啥~这么帅气的台词，我就算想说也找不到机会，不知道多么羡慕你。”这是实话，费顿实力太强了，与此类感人肺腑的场景不搭配。若是费顿来一句‘你们先走我断后’，同伴可能还得提醒他对追兵手下留情。 “…………”上官彦决定沉默是金，把话题交回给段霄烈。 段霄烈道：“我可以为你介绍这起事件的来龙去脉，当然，仅限于我们所掌握的情报。” “啊啦~这是想将我绑上马车？”费顿咧嘴一笑，“我可不是你的弟子们那般善良的人哦，小心引火自焚，我其实不介意马上离开，继续游山玩水吃喝玩乐的。” “哼，引火自焚就是我修炼的内功的核心。”段霄烈转过身，前去辅助唐三长调息。 ………… ………… 人物介绍： 侠隐阁阁主：楚天碧 教师：段霄烈、木人心、霍坦、皊狐、宁楚楚、唐三长、圣母若干 三年级生：上官煦、花悦、上官彦、韩凝、圣母若干 二年级生：亦天凛、段红儿、石崑、唐韵、圣母若干 一年级生：上官璘、谛听、何长瑞（丧尸状态）、圣母若干 －－－－－－题外话－－－－－－ 还是金庸武侠同人好写……至少不需要介绍登场人物…… 第三十九章 侠隐阁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重岩村遭人设局，杀手组织【悲欢楼】下毒让村民患上“怪病”，归附朝廷的机关人工匠【阎凰】派下属以解药威逼利诱，村长选择死道友不死贫道，指示部分村民绑架过路的旅客，送去给【冥宫】当丧尸士兵。 尽管去年某位侠隐阁弟子揭破该阴谋，但悲欢楼和冥宫总部位置不明、阎凰背后有朝廷支撑，幕后元凶根本没有得到惩治，侠隐阁只能派人守在重岩村避免祸事再起。 如今【锦衣卫】把人口失踪案砸在重岩村头上，率领【少林武当】剿灭重岩村，遭到侠隐阁的阻拦。随后冥宫登场，以近乎绑架的强硬方式救走村民，演了一出戏的锦衣卫果断撤退，留下冥宫和侠隐阁厮杀。 ——上述便是重岩村所发生的事件的来龙去脉。 “抱歉啊，这一次的行程由我来决定。”自来熟式地混到侠隐阁弟子堆中，把村民护送到侠隐阁附近的三侠村时，费顿就已经把重点情报打听得差不多了，转述给马车内的永远亭四人组。 当然，关于这个世界、这个国家、这个武林，他目前还是两眼一抹黑，即便不觉得善良的侠隐阁弟子会忽悠自己，也不会单凭片面之词草率地行动。 “这种事就没必要给我们报告了。”辉夜手里把玩着费顿从锦衣卫的尸体上搜出来的遥控磁石，试图驱动朝廷的机关人，闻言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你这是被诅咒了吧？怎么走到哪都能碰上麻烦事？” 刚踏入武林国就遇上梅花盗案件、学厨艺月亮被反物质实验炸了、泡海水温泉遇上了库赞，回首过去的旅途，无一例外地开局天崩，怎么想都不是偶然。 当然，费顿肯定不是反向因幡帝，至少他平常玩游戏时表现出来的幸运值为常人水平，那些所谓的‘麻烦事’也从来不是直接作用到他身上，费顿只是爱凑热闹而已。 费顿无辜状：“这也能怪我？别忘记这一次我也是乘客啊！” 顺带一提，司机因为晕车，目前正躺在车厢内休息，经由某月球医生的诊断，估计两三天后才能醒来。 永琳摇了摇偷偷从丧尸抽取的一管血液，微笑道：“得天独厚的独角兽的后裔，不大可能被诅咒，但某个正儿八经的破界者先生就不一样了。” “……我也不是故意成为破界者的啊，修炼无聊了，还不允许我去‘外面的世界’瞧瞧吗？”费顿无奈道。 “你的心态我能理解哦。”辉夜忍不住回想起月之都上的生活，值得怀念但绝对不愿意再体验，“唉，奈何上位者的控制欲，很多时都会凌驾于善恶之上。” 费顿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拉开车厢门：“等会儿侠隐阁弟子要帮忙安置重岩村的村民，我去找人再详细打听情报，你们若是不想被流民打扰，最好在车厢里待一段时间，但记得晚上出来找我一下。” 辉夜正打算利用这段时间拜托永琳修理机关人，闻言奇怪道：“你这是想到了什么吗？” “嘛，只能说是恶人的直觉，还需要更多情报支撑就是了。”费顿咧咧嘴，离开车厢。 辉夜长叹一声：“唉，结果又一头扎进麻烦事里了。” 嘴巴上是埋怨，可脸上却是在笑。 “…………”永琳失神地看着已关上的车厢门。 “永琳，怎么了？”辉夜叫唤道。 “没什么。”永琳摇了摇头，思索之色仍未散去，“我只是在想，无限次元世界的至高意志，会像充满七情六欲的凡人一般，厌恶脱离掌控的个体吗？” “这、这个嘛……”这是个永远没有答案的提问，即便是被视为全知全能的真神也同样如此。 “然后。”月之贤者呢喃道，“假如答案是否定的……奇迹般的低概率事件，说不准是与‘诅咒’恰恰相反的东西……” 》》》》》》 重岩村并不是唯一遭人设局的村子，只是由于其出产一种名为“重石”的稀有矿石资源，遭到了最高规格的针对，侠隐阁周边地区的大部分村子同样被牵扯进人口失踪案，遭到了锦衣卫和少林武当的屠戮。 残存的村民在侠隐阁弟子的护送下安全撤退至三侠村，但不可能大侠随便动动嘴皮子，三侠村的村民就打开家门与陌生人同住，他们只能暂时居住在匡君庙……条件肯定是不怎么样了，但至少能活下去。 “这幅画面让人莫名感动啊~”费顿没有参与到村民安置工作上。 在本世界他不会因为发色问题而被称为‘金毛怪’，现场就有红发的段红儿、白发的石崑、紫发的上官煦，但重岩村事件出现得太突然了，他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穿的是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西装，只会让村民感到不安。 “感动……吗？”侠隐阁阁主-楚天碧似乎已经与正道盟友简单商量好下一步行动，与师弟段霄烈联袂而至。 与其说是刚好听见费顿的自言自语，不如说费顿就是故意以自言自语的方式说给他们听的。 “比这更悲惨的画面，我见得多了，想让我感伤可没那么容易。”其中有一部分还是费顿亲手酿成的，“我只是见多了黑恶势力形式的武林门派，突然看见个会义务帮助平民百姓的侠隐阁，区区‘震惊’已经不能描述我此时的心情了。” 传统武林门派会通过巧立光鲜名目的方式收取保护费，本质上就是黑恶势力，只是朝廷一日不剿灭他们，他们就还能当了biao子还立牌坊。 楚天碧说道：“费顿阁下言重了，心存正义的习武之人岂止侠隐阁门人。” “例如少林和武当。”费顿笑眯眯地说道，“刚才老段的女儿说了，这两个是武林正道的泰山北斗吧~？” “……可能是被奸人所误导。”楚天碧只能说道。 段霄烈冷哼一声：“也可能他们就是你口中的奸人，祖师的功绩跟此时的门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一点你得先搞清楚。” 楚天碧劝诫道：“师弟，在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请不要盲目猜测。” “等待事实出现，只能亡羊补牢；提前猜测，能未雨绸缪。”费顿插话道，“嘛，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听情报，也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假如楚阁主不愿意听的话，我只能拉着老段说悄悄话了。” “…………”段霄烈就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成为费顿口中的‘老段’。 “愿闻其详。”楚天碧拱手道。 “不，在此之前，我还是先表明身份吧，免得日后产生矛盾。”费顿调皮地眨眨眼，摆出自己所熟悉的塞姆利亚大陆礼仪动作，“我们是杀手组织‘永远亭’的干部，因为很闲目前以环游世界为目的行动，至今没在贵国做过坏事，但对今后的行为不作任何保证~” 第四十章 嘴炮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侠隐阁阁主楚天碧是个好人，最突出的一点是，他对恶人十分宽容，认为即便是恶人也有回头是岸的可能。 事实上，如今侠隐阁内的教师团队，近乎一半都是被他饶过一命的恶徒。有人曾是关外马贼风云寨的贼首、有人曾是悲欢楼的杀手、有人是曾经作风不端的白狐寨的寨主，若是当年他们碰上的是段霄烈，早已化作一片朽骨，哪能为武林培养一批又一批少年英侠。 对，根本不需要讨论“只在外国杀外国人的杀手属不属于恶人”这个问题，仅仅是坐在一块聊聊天、分享一下自己的观点，楚天碧完全没有问题，轻易地答应费顿的要求，于三侠村内的泡妞圣地“缘花台”安排了一场夜间会议。 侠隐阁方面的参与者包括全体弟子和大部分教师，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避免被人偷家劫掠武学秘籍和灵丹妙药，侠隐阁可谓倾巢而出地帮助这些遭受袭击的村民。 “……希望你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段霄烈冷冷一句，反而让原本对这次会议颇有微词的弟子们安静下来。 “如果浪费了你们的时间，我之后会想办法赔偿的~”费顿嬉皮笑脸地眨眨眼，但也知晓其他人没有打闹的心情，直接步入正题，“嘛，在场不少人都是我的情报来源，没有必要从背景知识说起，直接给出结论——跟村子遇袭事件相关的势力，是【冥宫】、【悲欢楼】、【阎凰】、【锦衣卫】、【少林武当】这五个，我认为他们是一伙的。” “不可能！”不少人立刻叫了起来。 目前实锤的合作关系是冥宫+阎凰、冥宫+悲欢楼、阎凰+锦衣卫、锦衣卫+少林武当，侠隐阁众人认为问题出在阎凰身上，不能顺藤摸瓜地延伸过去，毕竟按照这种思路，全天下都是一伙的。 至于证据？ 各个村子里的战斗就是最好的证据了，锦衣卫、少林武当、冥宫是货真价实地厮杀，各自的仇恨是演不出来的。 费顿顶着质疑声继续说下去：“第一，我说的‘一伙’，不是说他们称兄道弟生死与共，而是为共同的目标而行动，甚至不需要交流，不是盟友胜似盟友；第二，不能把一个势力当成只有一个意志，首领不会把所有东西都告诉下属，更别说被其视作弃子的人了。” “…………”刚才在质疑的人，逐渐地安静下来。 猜测还没有说到核心，但至少听上去不会是浪费时间的发言。 费顿伸出手掌，依次扳下手指，盘点道：“首先是冥宫，无需多言，我本人就亲耳听到过他仇视侠义之辈的发言；然后是悲欢楼，我的同行可能只是在收钱办事；接着是阎凰，虽然木人心不愿意开口，但根据被其绑架过的亦天凛的描述，有可能只是个疯婆子；再是锦衣卫，侠以武犯禁，这句话就是理由；最后是少林武当，听说他们最近在正道武林的声势大不如前，假如自身无法立起来，那就打压竞争对手。” “慢着！”某侠隐阁弟子惊呼道，“难道你所说的‘共同的目标’是……！？” “对，以侠隐阁为代表的正道门派集团。”费顿指向发言的弟子，继续道，“如此一来，有一件事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们不是刚好见义勇为救下无辜的村民，而是无辜的村民被你们殃及池鱼。” 该弟子失声道：“这还是我们的错？！” “我可没这么说，我谈的是动机，不是责任该算在谁头上。”费顿盯着该弟子，略有些严厉地说道，“如果把恶人作恶的责任也包揽到自己身上，那我劝你快点退学得了，否则你迟早精神出问题。” “…………”侠隐阁众教师神色略有变化。 “噢~！看来已经有毕业生自杀了，啧啧~这算是三观不正还是三观太正了？”费顿嗤笑道。 楚天碧发话道：“刚才的猜测，终究无凭无据——” “——证据不是近在眼前吗？”费顿打断楚天碧的话语，“假设楚阁主你是冥宫的首领，你的目标是利用尸毒组建一个庞大的势力颠覆武林、进而成为天下之主，你发展势力的方式是联合悲欢楼和阎凰设局哄骗无知的百姓，你会选择在什么地方发展势力？” “…………”楚天碧沉默下来，不是没有答案，而是难以启齿。 段霄烈代为回答：“反正不会是在侠隐阁周边地区。” “对，贵国疆域辽阔，不躲着最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侠隐阁发育自身，故意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搞事，本来就不合理。”费顿翻翻白眼，“更别说锦衣卫挑选的时间点也太凑巧了，怎么就选在你们学期结束的这一天动手呢？” 段霄烈的女儿段红儿喃喃道：“……只要我们一出手救援，他就可以造谣侠隐阁跟冥宫狼狈为奸，而冥宫对此也喜闻乐见。” 皊狐笑眯眯地说道：“费顿阁下一席话，让我们顿时豁然开朗，不过……若是有应对之道，那就更好不过了~” “应对策略吗？”费顿看向皊狐，看骚气的神态和轻佻的笑容就知道了，这是与他性格相性颇高的女人，“说实话，我对你们的了解不深，不知道你们的‘侠义’的具体内容，不同的追求对应着不同的处置方式。” 皊狐追问道：“那就劳烦费顿阁下，全部都说出来吧~” 费顿点头道：“假如你们对‘忠君’十分看重，那就直接向皇帝投诚，舍弃武林侠客的身份，当一名锦衣卫，上级说什么就干什么。” “迂腐！” “你要我们与锦衣卫同流合污吗！” “这不是我追求的侠义！” 侠隐阁众弟子纷纷叫骂道。 费顿继续道：“假如你们不看重‘忠君’只看重‘爱国’，那就收拾包袱，集体跑到北焰卫，为国家镇守边疆……嘛，这是釜底抽薪计，一旦共同的敌人消失了，锦衣卫和少林武就无法再与冥宫当貌离神合的隐形盟友了。假如皇帝下旨让你们回来帮忙处理冥宫，你们可以教育他一手‘昨日的我你爱理不理，今日的我你高攀不起’。” “哈~这策略不错！大家来北焰卫的话，边疆不就稳如泰山吗！”上官煦，由于义兄中了朝廷的离间计谋害前任家主、最近一段时间赶鸭子上架的北焰大统领，似乎还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楚天碧轻声道：“煦儿，这意味着对冥宫的行为置之不理，会导致大量百姓受害的。” “说、说得也是。”上官煦干笑道。 “假如你们既不看重‘忠君’又不看重‘爱国’~”费顿露出极具深意的笑容，“我最近认识的一个黑胡子大叔说过一句话——既然皇帝陛下把这个国家治理得一团糟，那就由他来当皇帝，这才是惠及苍生的正义！” 第四十一章 杀手组织永远亭 （感谢班达鲁、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何谓“证据”？ 敌人在胜券在握时的自爆底细、成功拦截下来的机密信件、情报人员冒风险偷听到的交谈，这些才叫有权威性的证据，费顿所说的一切终究只是猜测。 但很显然，以无限的善意看待世界的圣人、认为皇帝放个屁都是香的忠君爱国人士、智力约等于零的傻子并不多，侠隐阁大部分人都觉得费顿的猜测颇为靠谱，不由自主地以之为基础进行思考。 他们加入侠隐阁不是为了与少林武当争名夺利，也不是为了与朝廷作对，只是想修炼出一身好武学便于日后行侠仗义，假如“与冥宫对抗”背后还有如此黑幕，他们就得再考虑考虑今后的行动了。 “嘛嘛~看样子我没有浪费大家的时间~”费顿朝站在角落旁听的永远亭四人组打了下招呼，打算就此离开。 “——以你的实力，为什么要当杀手？”侠隐阁二年级弟子石崑突然发问。 石崑，悲欢楼少主，自小在三观正常的小叔-石司非的指导下成长，对具有猎奇杀人美学的父亲-石司命很不待见。在遭到自小相识的朋友们背叛后，他确信是悲欢楼的体制问题导致的结果，选择叛离悲欢楼，立志根除自己的父亲。 费顿调查的重点在丧尸事件上，对侠隐阁师生的个人情报了解不多，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对石崑而言具有别的意义，随口道：“我反问一句，你们毕业后打算以什么谋生？” “…………”石崑默然。 费顿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本来就是其他门派的精英，回去后担当要职，享受门派的福利，赚钱是基层弟子干的，你们只需要负责武功高强；劫恶人的富济自己的贫，只要找不到苦主，银子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放进自己腰包；行侠仗义前接受百姓的赞助费，优先保护给过钱的百姓，行侠仗义后等着百姓支付感恩费——大概就这几种吧，没有人辛辛苦苦修炼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靠着强健的体魄当搬运工或者猎人吧？” 众弟子面面相觑。 费顿的归纳总结还挺全面的，大部分人都能找到对上号的出路，明明是很正常的出路，但经由费顿的嘴巴说出来，不知道为何感觉不对劲。 费顿继续道：“杀手，是典型的服务型行业，我们刻苦修炼、付出劳动、收获报酬，只是缺了一块好看的遮羞布，没有赞助的美名、也没有感恩的名声，明码实价地进行交易。” 楚天碧忍不住道：“人的性命无价。” “很棒的一句话，但除了说教以外没卵用，一个国家的军队可是明晃晃的杀人机器，怎么不见你跑去皇帝面前进言解散它？”费顿最烦的就是说教，“安心听下去……我是不知道贵国的悲欢楼是什么一种情况，但永远亭是一个阳光而宽松的杀手组织。” 石崑皱眉道：“阳光而宽松……？” “简单来说，永远亭杀手都有挑选委托的自由，不是由首领把委托塞给成员。”费顿在辉夜和永琳的冷眼下，毫不尴尬地胡说八道，“再考虑到委托的数量远高于我们能处理的数量，你猜我们会更倾向于完成何种类型的委托？” 石崑恍然道：“出师有名的？” 第一个浮现的答案是‘简单的’，但联系上面的对话，显然不是这么无聊的答案。 “对，由于当权者十有八九都不干净，我们永远亭被西方多国定为犯罪组织，但在民间我们的名声可是很不错的，只杀恶人就是关键。”费顿微笑道，“当然，肯定会有委托者尝试诬陷目标，但我们永远亭培养的杀手，最优先训练的便是情报搜集能力，一定得确认目标的罪行才会动手，误杀率很低。” “努力赚钱委托我们代劳，何尝不是一种复仇的方式，永远亭给了所有人一个靠自己完成救赎的机会。”发现辉夜和永琳的神色越来越冷，费顿决定尽早结束忽悠，“所以，一份能赚钱、能得到尊重，能满足惩戒恶人的自嗨需求的工作，我有什么不能做的？” 石崑失神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杀手组织吗？” “因为我们是纯粹的杀手嘛，假如需要听从首领的命令行动，我们就沦为普通的狗腿子了，这样的永远亭也招募不到像我这样的高手。”费顿摆了摆手，与永远亭四人组一同离开缘花台。 石崑眼中的决意更盛：“果然……石司命，你是一切扭曲的根源啊！” 》》》》》》 “……事情倒是很清晰。”永远亭的名字被污蔑式使用，辉夜和永琳都懒得埋怨了，与费顿平时干的坏事相比，这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话题还是回到重岩村遇袭事件上。 费顿耸肩道：“因为我得到手的情报，本来就是被提炼过的嘛。” 例如冥宫与阎凰有合作关系，那是去年一名侠隐阁弟子付出了性命才调查到的情报。 “这个世界的武林人士比之前的世界的强上一些，但不多。”辉夜给出不知道算是表扬还是批评的评价。 假如那些情报摆在她面前，她有百分百的自信分析到费顿在缘花台上说的东西，区别仅在于口才没那么好，冷嘲热讽没那么辛辣。 “跟你天天练魔法、体力很拉胯一个道理，一群着重练肌肉的武夫，不擅长脑力工作十分正常。”费顿从储物空间取出一个大号竹篮，里头是野餐用品和食物，“你们去休息吧，我晚上守夜。” “守夜？”辉夜奇道。 费顿阴森森地说道：“假如我是侠隐阁的敌人，一定会在逃难的村民里安插卧底，这个卧底身上的任务可以是长线，例如以热心村民的身份混入侠隐阁打杂，也可以是短线，例如今天晚上偷偷下尸毒。” “！”辉夜不禁抖了一下。 永琳叹息道：“……这就是专业人士吗？有点可怕呢。” “充满污秽我自豪~”费顿哼着小曲离开马车。 第四十二章 心灵鸡汤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咳咳，这里已经有人了，你们两个小姑娘改天再表白怎么样？”费顿从在缘花台上的大树后转了出来，吓得段红儿和上官煦下意识地摆出戒备架势。 顺带一提，侠隐阁暂时还没有绽放出百合花，这俩只是睡不着觉，打算练一下基本功，偶遇后一拍即合打算找个空旷且僻静的地方对练，而缘花台恰好符合这个条件。 “费顿大侠！”段红儿十分拘谨地抱拳行礼。 上官煦解除戒备，也跟费顿开起玩笑来：“什么~想跟那两位美人姐姐表白，结果人家不赴约吗？” “正是如此，我实在太可怜了，一路上对她们千依百顺，还给她们送了那么多礼物，却连小手都不给碰一下~这就是舔狗的宿命吗？”费顿假得不能再假地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段红儿小声道：“……刚才你不就是拉着辉夜小姐的手走的吗？” “好像是这样没错哦~”费顿展颜一笑，但下一秒就换上认真的神色，“话说回来，我不建议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跟同伴过招，我接触过几起因为过招失误而反目成仇的悲剧性事件，不希望你们也踏上这条路。” “呃。”上官煦尴尬地挠挠后脑勺。 “……受教了！”段红儿率先放弃对练计划，她已经无法再承受失去同门的责任了。 “比起借助活动身体来逃避问题，这个时候更应该静下心来用脑子思考，不管你们得出的答案是什么，只要念头通达了，就代表有长进了。”费顿回到大树后，拿着野餐布和竹篮出来，在两人面前铺好野餐布，“嘛，假如你们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扮演聆听者的角色。” 上官煦和段红儿对视一眼，费顿都这么说了，她们还练武就算是厚脸皮了，只能坐下来，前者是豪迈的盘腿坐，后者是文雅的侧身坐。 费顿一边重新从竹篮中取出饮料和食物，一边说道：“由师姐先说怎么样？” “唔……”一向给人以阳光爽朗感觉的上官煦，神情变得黯淡几分，但没有沉默太久，“具体细节就不说了，义兄出于个人私欲谋害父亲，我已经为父报仇了，但义兄的背叛很大程度上是朝廷削弱上官家和北焰卫的结果，一想到北焰卫跟侠隐阁一样，成了朝廷的打击对象，我就觉得胸中怒火中烧。” 这是上位者巩固自身统治的手段，费顿都懒得追问细节，直接询问重点：“那么，上官家有谋逆意图吗？” “怎么可能！”上官煦用力捶打地面，“我们上官家世世代代镇守边疆，真要不臣之心的话，早就养寇自重了，怎么可能憋着劲地把外族打回去！” “有理有据。”费顿认可了这条证据，养寇自重属于低风险高回报的阳谋，“想要向皇帝报仇吗？只要你付得起酬劳，就算是皇帝，我也杀给你看哦~” “！”上官煦握紧拳头，但没多久就又松开来，“说是心中没有仇恨，那是骗人的，若是皇帝暴毙身亡，京城角逐新皇的过程中不知道要掀起多少血雨腥风，甚至有可能地方藩王也会趁机谋反，这与我们上官家为之奋斗至今的愿望不符。” “抱歉，我只是在开玩笑，我们在故乡已经够努力工作了，现在是休假。”对，费顿根本不打算接受委托，因为他本就计划跑去刺杀皇帝，看不顺眼其为了打压以侠隐阁为代表的正道武林而配合冥宫残害百姓的作为，“不过，你这不是已经想得明明白白吗？你从来没有原谅皇帝，只是为大局考虑，今后把朝廷当成敌人来戒备就是了。” “……把朝廷当成敌人来戒备，哈！这也太讽刺了！”嘴巴上说是‘讽刺’，上官煦却露出了比之前好看不少的笑容，至少她在‘上官家家主’这个位置上有所长进。 费顿把目光投向段红儿，问道：“轮到师妹了。” 段红儿逼迫自己保持住表情和语气，但其心中沮丧和失落还是清晰地传达出来：“我……因为一次判断失误，导致师姐师弟身亡。” 在数个月前的外派任务中，作为队长的她决定带着被阎凰和冥宫绑架的百姓突围，结果这批百姓在囚禁期间已经被冥宫洗脑了一半，途中反水背刺他们，导致一名师姐和一名师弟的身亡。 正如之前所说的，不能把坏人的罪孽归咎到好人头上，没有人责怪段红儿，至少侠隐阁内没有，但段红儿还是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 “现在我已经不会再迷茫了，我看清楚谁才是应该守护的人。”假如时光能倒流，段红儿同样会选择带百姓突围，但在飞鱿发动嘴炮游说百姓、且有部分百姓明显动摇之时，她一定会下令戒备百姓，如果有必要，甚至会先下手为强！ 拼死守护同伴，尽力守护无辜百姓，恶人杀无赦——这是她通过这次事件学到的东西，更是她对死去的师姐师弟的赎罪！ “呃，所以……？”费顿看着段红儿变得坚定的眼神，不觉得她需要喝什么心灵鸡汤。 段红儿皱着眉头道：“我只是在想，如何保证以后我所作的决策是正确的……原本我以为只要抹去迂腐的妇人之仁就是行走于正道，但今天晚上听了费顿大侠的分析，我发觉自己过于浅薄了。” 连局势和敌人都看不清，何来正确的决策？ “嘛，见识得多，自然就会懂了，也没有人教过我这些事。”如果只学金发美女师傅教导的内容，一定会成为正直的骑士，但看一下费顿现在的状态，完全是自学成渣，“不过长夜漫漫，我守夜也无聊，不介意分享一些我接触到的犯罪小故事，让你见识一下世间的险恶。” 段红儿连忙应下：“感谢费顿大侠的赐教！” “哈~我喜欢听故事。”上官煦拿起面前的瓷瓶，扒开瓶塞，豪迈地往嘴里倒，面色突然一变，“这、这原来不是酒啊！” “这是我国成年人喝的饮料，名为‘肥宅快乐水’。”顺带一提，这是特意让瓦里玛换成瓷瓶装，易拉罐、塑料管、玻璃瓶出现在这个世界都会显得很奇怪。 “你骗谁呢！这肯定是小孩喝的东西。”上官煦看破了真相，“不过……虽然味道有点怪，也还挺好喝的，再来三大瓶！” 第四十三章 捣乱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哼，我以为惯于引火烧身的人只有我一个。”段霄烈意外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兄。 楚天碧无视了师弟的挑衅，平静地抛出正论：“费顿阁下拥有我们所缺失的能力和经验，若是他能屈尊于阁内授艺，对弟子们大有裨益。” “这我不否认。”段霄烈一直对朝廷怀有戒心，也知晓武林中不缺伪君子，不大可能遭到背刺，但也同样未能分析出侠隐阁目前的处境，这不是什么‘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就是单纯的能力有差距。 “但假如说我走的是‘烈火之道’，化身为柴薪，将恶人焚烧殆尽，他走的则是‘修罗之道’，以比恶人更凶恶的姿态行善，与你追求的‘仁义之道’相距更远了。”烈火知道和修罗之道听上去差不多，实际上核心部分完全不一样，段霄烈把自己当成‘大侠’，费顿把自己当成‘罪犯’。 楚天碧沉吟片刻，缓声道：“……正如你所说的，他亦是‘行善’。” “也罢，这是我乐见其成的结果。”段霄烈对楚天碧的侠道看不过眼，不希望侠隐阁教育出一批迂腐的小圣人，本就有夺取阁主之位的打算，闻此也不再劝说，转身打算离开。 楚天碧叫住师弟：“霄烈，你可别化身为‘修罗’。” “这种废话就不用说了，除了红儿以外，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我至死都将会是‘我’……倒是你，稍微向修罗学习一二吧，在下一个被你的仁义殃及的受害者出现之前。”段霄烈放下话，继续夜间巡视工作。 “…………”楚天碧默然无语。 江湖是一个大粪坑。 不管是仁义得连恶人都想守护的楚天碧还是酷烈如火的段霄烈，都未能得到像话的人生。前者大力主张保护恶人，被恶人来了一下背刺，导致师弟和弟媳坠崖身亡，一辈子背负着阴影；后者在追杀师弟的仇人时，老婆被恶人所害，在江湖漂泊了十多年才完成复仇，与女儿相处时跟陌生人似的。 然而正因为已经经历过不怎么样的人生，他们才不会跟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般，简简单单地就发生动摇，难听一点就是‘固执’。 楚天碧轻叹一声，悠悠道：“若是能让费顿阁下胸中增添几分仁念，未来将拯救多少人，即便让侠隐阁数代弟子受到影响又何妨……” 》》》》》》 怀疑村民中潜藏内鬼、主要注意力放在匡君庙的人只有费顿一个，担心敌人趁夜偷袭、在三侠村四处巡视的守夜人却有不少，不过他们全员都白辛苦了，这是一个十分安静平和的夜晚。 虽然是白费力气了，但不能因为敌人不配合就认为费顿此前的猜测是失败+愚蠢+多疑的结晶，预防措施就是这么一回事。 侠隐阁作为被少林武当敌视的存在，在武林中还是有点人脉的，花了三天时间便妥善安置好村民；教师们各有打算，追随楚天碧者想要活捉丧尸软禁式劳改，追随段霄烈者想要把丧尸立毙当场，背后后帮派者采取更加敌视朝廷和少林武当的方针；弟子们心事重重地踏上归家之途，对大部分弟子而言，侠隐阁仅仅是一间武术学院，他们的根在其他地方。 至于费顿，在答应楚天碧的招聘邀请后，与永远亭四人组在三侠村吃喝玩乐了三天，初步感受本地的乡土人情，决定以“保护上官煦回归北焰卫”为名前往边境，在颇具特色的大漠中度过新学期开始前的这段时间—— “在我昏迷过程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吗？”昏睡了四天多的希里，总算在路途中恢复意识了，但精神状态还是不怎么样。 费顿斜眼道：“那就得责怪一下某个将我们送到麻烦事旁边的女司机了。” “哈~”希里一想也是，也没有甩锅到费顿的自找麻烦上，毕竟若是她看见远处有一座山村被人屠戮，估计也是会跑过去察看情况的。 既是公主殿下又是血脉术士的她，接受的却是猎魔人的教育，尽管猎魔人在其故乡备受歧视，不得不采取各种手段维护自身利益，但已然是当地最具有‘侠’味的群体了。 “谢了。”希里从铃仙手上接过热牛奶和三文治，道了一声谢后，再向费顿问道，“所以……我们之后是在待在军营里，跟所谓的‘外族’战斗？” 费顿没所谓道：“嘛，你们想掺和其中也是没关系的，虽然我们都不是这两个国家的居民，但一方是侵略者、另一方是防卫者，我肯定是支持后者的。” “免了，我最讨厌国家纷争问题。”亲爹把亲妈的国家灭了，希里能喜欢这种事就奇怪了。 辉夜酸溜溜地说道：“我还以为你看上了那个小姑娘，想跟她一起冲锋陷阵呢。” 费顿猛翻白眼道：“你看人的本事能再差点吗？人家只是豪爽不羁，把我当朋友，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 另外，费顿不喜欢男人婆，即便这个男人婆长得再漂亮也不行。 “哼。”反正由她来选择的话，肯定不会去什么北焰卫，随便在各个城镇和武林门派转悠一下就完事了，三个月的假期一下子就过去了。 费顿继续道：“北焰卫近年来占有优势，若是没有太多变数，边疆的局势还是能稳住的，你们可以打听一下哪里适合体验大漠风味的生活，例如住毡帐、喝马奶酒之类的。” “‘你们’？”众人都捕捉到这个字眼。 费顿咧嘴一笑：“我要混入悲欢楼。” 惊讶过后，辉夜很快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你这是打算以悲欢楼杀手的身份，刺杀掉皇帝，挑起朝廷对悲欢楼的仇恨？” “咦？有长进啊！”费顿鼓掌道。 “毕竟某人是个反贵族、反权威、反宗教、反知识分子的犯罪分子，不太可能会饶过为了巩固自身统治而配合冥宫残害百姓的皇帝和高官。”永琳猜到了费顿会让侠隐阁继续扮演主角，也猜到了费顿会出手处理掉侠隐阁无法或不愿意出手制裁的人，没想到的是费顿打算玩脏的。 “嘛，当然是要经过调查的，要杀谁不该杀谁，现在还言之过早。”猜测时大胆猜测，行动时还是要讲点证据的，“但如果我的猜测全数应验……永琳，尸毒的研究可否尽早出成果，我这边用得上。” 对，要坑的不止悲欢楼，还有冥宫啊。 第四十四章 皇帝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上官家的车队在从侠隐阁前往北焰卫军营途中，一共遭遇了五场刺杀。 虽说都是些基层杀手，悲欢楼干部级的高手一个都没出现，但敌众我寡+敌暗我明+连番作战下，上官煦、上官磷、上官彦、唐韵四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若是再多来一批杀手，估计就得向费顿求援了。 事实上，原计划上官煦是要留在侠隐阁过年的，原因就是这条归乡路不好走，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有费顿等人的同行，本次旅途无论打得多么激烈也用不上“惊险”这个词。 最终，他们以浴血奋战证明了【我能靠自己的实力回到北焰卫军营】，但他们的心情不怎么样——因为费顿所生擒的悲欢楼杀手，在药物作用下泄露了雇主的身份信息，基本可确定这是皇帝下达的命令。 飞鸟尽良弓藏，绞兔死走狗烹，北焰卫这些年的战果太丰硕了，比起外族南下侵略，皇帝更担心北焰卫谋逆。 如何不为人知的打压北焰卫？一边明示老家主传位给亲女儿上官煦，一边吩咐夏侯焕替义子鸣不平，成功让义子投敌并把老家主的性命作为投名状；趁着侠隐阁和受冥宫委托的悲欢楼爆发冲突之际，雇佣悲欢楼刺杀上官煦这个战功彪炳且备受爱戴的新任家主，待上官家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后，再施展拉拢一批打压一批的离间之策。 尽管能够理解皇帝的忧虑，但作为受害者，他们实在是无法原谅如此对待有功之臣的皇帝，糟糕的心情一直到他们回到北焰卫军营，在只有核心成员出席的洗尘宴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声骂皇帝才得以消解。 费顿一行人在北焰卫军营里待了数日，确信悲欢楼的刺杀计划暂告一段落，以“体验大漠的自然风光和边陲城镇独特的人文景观”为由提出告辞，并约定数月后一同返回侠隐阁。 “总算是离开了。”看着逐渐远去的北焰卫营地，辉夜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希里奇怪道：“怎么了？北焰卫不是很不错吗？” 生产力落后的问题是没办法的，但其他方面简直完美，北焰卫让她对‘军队’这个名词产生新的认知。 辉夜摇头解释道：“不，正因为他们太高尚了，心甘情愿地在苦寒的大漠中担当百姓的屏障，结果却被君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谋害，我看着都觉得心疼。” “觉得心疼？那要不让你来动手？”费顿抱着从体型跟自己相似的悲欢楼杀手身上扒下来的制服问道。 顺带一提，已经洗过一遍了，但为了避免被鼻子灵敏的人闻到气味，没有使用类似洗衣粉的清洁用品。 “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吧。”如果是跟实力不相伯仲的人玩魔法大战，辉夜还有点兴趣，杀戮实力远不如自己的弱者就算了，“不过，这样真的好吗？皇帝暴毙可能造成的潜在恶果，不就是上官煦投鼠忌器的原因吗？你动手了她也不会觉得高兴。” “不会觉得高兴？”费顿咧嘴一笑，“只能说，你不懂复仇者的心态啊~只要不是自己的责任，她恨不得皇帝被凌迟处死。” 永琳幽幽道：“复仇，本来就是没有实际意义的自我满足。” “嘛，除了学习和工作外，世间大部分事情都是自我满足就是了。”费顿随口回了一句，“话说回来，尸毒的研究情况如何？” “早已完成了。”在费顿提出请求后，永琳当天就开始全力研究了，“不得不说，把丧尸病毒炼成能够空气传播的毒气，这个叫‘烟貘’的炼毒专家有不错的本事。” “可惜，他很快就要死了。”费顿笑答。 》》》》》》 “这股异香是……！？”正要迈进大殿的锦衣卫指挥使夏侯焕脸色一变，飞身后退，第一时间运功逼出毒气。 “不好！陛下！”夏侯焕有着贪污受贿、残害百姓、心狠手辣、谋害忠良等缺点，但他对把他提拔到这个位置的皇帝忠诚度很高，确保自身无碍后，立即屏住呼吸冲入殿内。 他本就做好皇帝已经变成疯狂的丧尸的心理准备，从这个角度来看结果还算不错，皇帝、宦官、心腹大臣目前均只是轻度丧尸化，面色惨白、青筋暴起、皮肤浮现黑色血丝，意识还保持清醒。 夏侯焕运功护体，看向站在殿内梁上的‘悲欢楼杀手’怒道：“你们竟敢对陛下下此毒手！天下间将永无你们悲欢楼的容身之处！” ‘悲欢楼杀手’无悲无喜道：“在下只负责下毒和传讯，指挥使大人没必要为难我。” 皇帝控制住想要使劲挠皮肤止痒的欲望，沉声道：“你们要什么条件才会给解药？” “解药……？”‘悲欢楼杀手’以平淡得不正常的腔调发出嘲讽，“楼主大人想要的是你们的臣服。” 换言之，不存在真正的解药，最多就是需要定期服用的缓解痛苦的药品。 “痴心妄想！”皇帝一下子没忍住，怒道。 夏侯焕质疑道：“石司命竟然不再执着于他的杀人美学，对天下霸权产生了兴趣？” “楼主大人的心思我没资格揣测。”‘悲欢楼杀手’回答，“……只不过，我认为指挥使大人方才已经把一个可能性说出来了。” “？”夏侯焕疑惑半晌，突然面色一变，“石司命这是打算把天下都变成悲欢楼！？让百姓相互杀戮！？” ‘悲欢楼杀手’不置可否：“把阎凰和控制机关人的虎符交出来，在此之前，你们就慢慢感受逐渐迈向死亡的恐惧吧。” 言罢，撞穿屋顶遁逃而去。 第四十五章 作恶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1） “！”朝廷机关兵部队的创建者、经略户部兵部工部的皇帝宠臣、世间最为尊贵的女人，阎凰有着无比秀丽的头衔，但她战斗力很拉胯，在短刀从后伸过来搁在她脖子上后，她才惊觉敌人的存在。 已经故意把身手降至一流轻功高手水平的‘悲欢楼杀手’，以冷淡的语气说道：“巧后-阎凰，楼主很有诚意地发出邀请，希望你能应允。” 阎凰强自镇定道：“我倒是没见到你口中的‘诚意’。” “你现在还能神志清醒地活着，这就是最大的诚意。”‘悲欢楼杀手’冷笑一声，左手一手刀劈在阎凰的手腕上，“别做些无谓的小动作，你制作的玩具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派不上用场。” “…………”阎凰吃痛之下松开手，控制特殊机关人的磁铁块掉在地上，这是她身上唯一的武器。 “烟貘大人把冥宫提供的尸毒改良至能够以烟雾的形式传播。”‘悲欢楼杀手’取出一个小瓷瓶，里头是从烟貘的工坊偷来的尸毒，“鉴于尸毒的特殊性，非内功深厚者在施毒时容易受其反伤，我们需要你的机关人，请制作专门用于散播毒烟的机关组件。” 刀在脖子上，阎凰只能先接下瓷瓶，问道：“大范围散播尸毒，石司命这是想干什么？” “你的工作是制作机关人，不该管的事情不需要打听。”‘悲欢楼杀手’收起短刀。 阎凰摸了下脖子，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讥讽道：“哼，我可不是没有思考能力的杀手。” “…………”‘悲欢楼杀手’没有动怒，施展轻功快速离去。 “哼！”阎凰俯身捡起遥控磁铁块，控制按照自己的外貌打造的特殊机关人守住自己两侧，这才有了几分安全感。 原本她没打算掺和到悲欢楼的谋逆上，技术型人才就是如此自信，只要她不头铁，谁当皇帝都乐意给她腾一席之位。但如今看着悲欢楼对她的态度，让她更倾向于辅助朝廷剿灭悲欢楼。 机关术是她钻研一生的领域，除了她的师傅兼爱人木人心（于侠隐阁就职中），谁都没有资格批评她，更别说用‘玩具’这个词侮辱她了！ （2） “！？”一名身受重伤的‘悲欢楼杀手’闯入京城郊外的据点，让所有人的神经立刻绷紧起来。 该据点的高级干部是一个视人为木、伐人为柴的擅使巨斧的壮汉，看了一眼‘悲欢楼杀手’受伤的位置和出血量，就知道其没救了。但悲欢楼可不是什么团结友爱的组织，他只是平淡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悲欢楼杀手’捂住伤口，似乎想借此多活一会儿，吃力地说道：“……我们在执行任务时……遇上冥宫门人……” “冥宫？”壮汉眉头一皱，冥宫是他们近年来的大客户，双方至今的交易都没出什么岔子。 “我们偷听到，他们好像施展了什么阴谋……栽赃到烟……貘……”‘悲欢楼杀手’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气绝身亡。 “烟貘……？”壮汉不是擅长智谋的类型，想不通就放弃了，转身朝基层杀手们下令道，“这个据点已经不安全了，你们随我一同返回总部。” 放弃据点时，得先把书信账簿等泄露情报的敏感文件处理掉，再收拾毒药暗器武器银子等有价值的东西，最后一把火烧掉建筑物。 只不过，这番操作没来得及施展出来，因为仅在一刻钟后，发现‘悲欢楼杀手’踪迹的锦衣卫寻了过来，若不是壮汉提前派人放哨，估计还得跟夏侯焕激战一场，能否全身而退犹未可知。 然而不管是撤退的悲欢楼众人，还是后续以掘地三尺的方式调查据点的锦衣卫，都没能注意到一件事，某个气绝身亡的‘悲欢楼杀手’被调了包。 （3） “师傅！” “长老！” 携手执行朝廷下达的剿灭丧尸任务的少林和武当一行，突然发现领队的镜目神僧和谷长老行踪不明，一番调查后在一片树林里发现两人的尸体。 并不是同仇敌忾的剧本，现场有交战痕迹+镜目神僧身上的是剑伤+谷长老身上的是棍伤+现场有两本手抄的武当内功心法，实在是无法不让人想太多，两伙人已经对骂起来了。 少林精壮弟子吟诵一声佛号，劝止道：“师弟，放下你们手中的棍棒，这事是师傅的过错。” “师兄！？”众少林弟子惊呼道。 虽然现场证据指向镜目神僧，但武林争端从来没有审判者，矢口否认也是一种常规处置方式，喷着喷着过个十年事情也就过去了。 武当善良弟子劝止得势不饶人的师弟们，道：“换言之，你知道内情？” “不，我从未听说过师傅对武当派的内功心法有所图谋。”少林精壮弟子摇头道，“只是……数年前，师傅曾派小僧窃取西域密宗的内功心法，如今想来，小僧当初就不该应允。” 标准《狼来了》模式的故事，连徒弟都怀疑起师傅来了，更别说其他人了，本次事件就被定性为‘镜目神僧窃取武当内功心法、被谷长老发现后双方爆发激战、最终两人同归于尽’。 武当善良弟子铁青着脸道：“密宗窃经一事暂且不提，这事你们少林必须给我们武当一个交代！” “此事小僧定必如实禀告方丈。”少林精壮弟子的武功水平还行，但在少林寺里的地位很一般，没资格给对方一个答案。 低头看向镜目神僧的尸体，回想着年轻时被师傅引渡的一幕幕：“……阿弥陀佛，师傅你又何苦呢？” ………… ………… “所以说，少林武当才是最难处理的。”躲在远处观看树林里展开的对话的‘悲欢楼杀手’，与项链上的随身小助手说道。 不管哪个武林门派都既有好人也有坏人，区别在于比例，一者一百号人里头有一个坏人，一者一百号人里有九十九个坏人，这能一样吗？ 在他看来，少林武当属于前者。打算利用冥宫事件，罔顾事实把黑锅砸侠隐阁头上的人，只有镜目神僧和谷长老，大部分和尚和道士都只是被蒙在鼓里，里头甚至有志向跟侠隐阁弟子雷同的侠士，例如诚实诉说自己的过错的少林精壮弟子和试图回避武力冲突的武当善良弟子。 他不希望把这些人拖进血雨腥风中，想来想去，只能给他们找点事，让他们无暇认真回应朝廷的要求。 “这边看上去不需要再理会了，要回去京城把冥宫、悲欢楼、朝廷派出的信使给处理掉，可不能让他们化解误会啊~” 第四十六章 计成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皇帝不想死，若是悲欢楼索求的是官职爵位，他不介意像招募阎凰一般地使用特殊人才条款，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今有朕向杀手集团低头。奈何悲欢楼不仅漫天要价，还留给他一条生不如死的出路，他只能选择下令剿灭悲欢楼，寄希望于名医能治疗尸毒。 在石司命看来，冥宫之主是个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疯婆子，怀疑她觉得冥宫势力已然发展壮大起来，不再需要雇佣悲欢楼杀手，选择过河拆桥。 在冥宫之主看来，悲欢楼杀手是一批没有道德操守可言的工具人，只要有人付出更高的报酬，立刻就会调转枪头攻击老客户。 阎凰是武林中极少数的聪明人，统筹管理户部工部兵部、十余年间从零开始筹建出一整套机关人生产线便是证据，奈何再理智的人也有被感情蒙蔽的一天，在确认悲欢楼杀手提供的正是烟貘所使用的改良尸毒后，她就一心想着报复悲欢楼。 少林武当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但“泰山”和“北斗”更多的是竞争关系而非合作关系，相互之间的信任度并不高，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找了个地方谈判，气氛那叫一个剑拔弩张。 ——顺带一提，化解误会的最佳方式是交流，上述势力的矛盾越演越烈，得归功于某个从来不透露姓名和相貌的悲欢楼杀手从中作梗。 “…………”响应朝廷的号召来到京城的楚天碧，沉默地听取夏侯焕介绍情况。 他是很想认为费顿的猜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朝廷从来没有打压侠隐阁的打算、更没有跟冥宫和悲欢楼打配合，但朝廷的立场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悲欢楼的行动也不符合石司命一向的作风，忍不住怀疑里头有问题。 第一怀疑对象是费顿，纯粹是直觉，完全没有证据，他总不能日行千里跑到北方边境调查费顿是否一直在大漠上观光旅游。 第二怀疑对象是段霄烈，段霄烈目前行踪不明，又是为了诛灭恶人不计较手段的作风，就是脑子一般般，就算想到了离间计，估计执行效果也不大理想。 第三怀疑对象是上官煦，身为北焰卫新任统领的上官煦，既有动机又有资本雇佣永远亭杀手，但其个性不像会用如此阴谋解决问题。 “感谢各位侠义之士的鼎力相助。”夏侯焕一向认为‘侠以武乱禁’，包括少林武当在内的正道门派都该被肃清，奈何目前情势所逼，只能昧着良心称赞在场的正道武林人士。 正道武林人士一边心里暗骂‘朝廷鹰犬’，一边抱拳回应：“诛除悲欢楼此等恶贯满盈的势力，我等义不容辞。” 嗯，这就是社会，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面子上是另一回事。 夏侯焕锐利的目光扫向背后空荡荡、连一名同行者都没有的楚天碧，阴阳怪气地说道：“不过，没想到一向以‘侠义’著称的侠隐阁，结果只有阁主一个人到来~” 楚天碧平静地回答道：“夏侯指挥使，侠隐阁是一间武术学院，如今是假期，我们的弟子均已归家。” “唔……！”夏侯焕说不出话来。 没错，他这两年打压的就是一间学院。 不管在校期间如何行动，三年之期一过，绝大部分弟子都会走人，仅有极少数会转型为教师和后勤人员。事实上，在场里头就有侠隐阁的毕业生，但他们代表的是自己的门派，这才是他们一生的归属。 “另外，夏侯指挥使想必也清楚，本阁正在对抗周边地区的冥宫门人、守护被陷害的无辜村民，实在无力抽调人手。”楚天碧继续道。 “哼！那些村民是否无辜犹未可知！”尽管计划有变化，但夏侯焕仍打算贯彻皇帝的意志，把黑锅塞给侠隐阁。 楚天碧朗声道：“既然犹未可知，还请夏侯指挥使上奏朝廷，派出神捕彻查此案，而非直接下令屠杀村民。” “你在质疑朝廷办案？”夏侯焕怒声道。 “不敢。”楚天碧嘴巴上这么说，眼神却没有半分退缩，“楚某只是希望真相能水落石出。” 注意到在场不少正道武林人士的神色有所变化，夏侯焕只得暗骂一声，强行改变话题：“讨伐与冥宫狼狈为奸的悲欢楼，正是查出真相的最佳方式。” “…………”楚天碧知道话题总算从自己身上转出去了，不再回话。 安静地看着可能是自己的敌人的男人在那里侃侃而谈。 》》》》》》 “……还真是内讧起来了啊。”在大漠溜达一圈，既体验过豪爽的大漠文化，又品尝过风沙的味道，回到北焰卫的辉夜等人从上官煦口中得知局势变化。 发现费顿不在队伍里、猜到了真相的上官煦乐呵呵地离开后，希里不解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以费顿的战斗力，一天之内就能把全部恶人杀光了吧，为何要费时费力地做这么多小动作？” “这是他的个人哲学。”辉夜没好气道，“我从来没见过他全力战斗，反倒见过他用尽全力同时烹饪六十道不同的料理。” 希里神色怪异地说道：“稍等一下，让我想象一下‘同时烹饪六十道不同的料理’的画面。” 当然，她已经听懂了，一旦使用上‘哲学’这个词，就没有道理可言了。 “一方面，正如公主所说，费顿很在意自己年轻时修习而来的‘职业技能’。”永琳小酌一口马奶茶，提起已一个多月不见人的某金发男，嘴角忍不住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另一方面，他这是在尝试完美解决问题。” “完美解决问题？”希里疑惑道。 永琳回答道：“他的行事风格是‘斩草除根’，他不介意杀得血流成河，但此事牵扯范围甚广，他也很难逐一排查哪些人该杀、哪些人不该杀。” 辉夜进行补充：“另外，侠隐阁方面也是一个隐忧，没有参与此事、但知晓冥宫等势力与侠隐阁的矛盾的人，一旦发现与侠隐阁敌对的势力全军覆没，甚至连皇帝也被刺杀，他们会怎么想？” “畏惧……换言之，侠隐阁替费顿背了黑锅。”希里恍然道。 永琳点头道：“对，因此最佳解决方法是，粉碎这几个势力的不成文的合作关系，让他们相互仇恨起来，改变这一系列事件的本质，让侠隐阁摆脱‘众矢之的’的处境。” 希里嫌弃道：“好复杂！我讨厌这种事！” “呵~”永琳微微一笑，她也不喜欢跟人勾心斗角，但不知道为何，想起费顿如今在做的事情，她没有半分嫌弃，“不过，算一下时间，他也该回来了——毕竟，仇恨是会生长的。” 第四十七章 冲突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出于某种自己都说不明白的直觉，希里就地一翻滚，躲开了投掷过来的暗器。 一群手持短刀的悲欢楼杀手从山坡后现身，不带一句废话，直接以猎豹般的速度笔直地冲向希里。 一直背在身后的长剑已握在手里，希里以蹲姿挡下势大力沉的一击，随后绿光连闪，每一次都精准地出现在悲欢楼杀手身后，长剑轻轻往前一送，贯穿对方的心脏。 “什、什么？！”最后一名被刺穿心脏的悲欢楼杀手，低头看着从胸膛透出来的剑刃，发出被眼前发生的事件震惊到的声音，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停顿，短刀柄部在掌心灵巧一转，反手往后猛插。 绿光再次一闪，希里出现在辉夜和永琳身旁，身体完全松弛下来，没好气地说道：“作为一起恶作剧，这是不是过于认真了？” “嘛，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的实力。”其中一名悲欢楼杀手摘下基层成员所戴的制式面甲，另外的悲欢楼杀手则以清晰度下降的方式散去，“总体来说还不错，一击的功夫就判断出正面拼刀占不到优势，没有因为胜券在握而放松警惕，说明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可惜闪现剑法只适合虐菜，请开发一些破坏力更大的招式，例如割断空间的次元斩什么的。” “说得就像我没想过开发新招式似的。”希里收剑入鞘，翻翻白眼道。 “千言万语归纳下来，请继续努力。”费顿笑了笑，把面甲抛给铃仙，朝辉夜和永琳打招呼，“唷~我回来了~” “哼！抛下我们不管，一个人在外面搞风搞雨，玩得很尽兴吧？”辉夜臭着脸，有点像埋怨丈夫工作应酬深夜才回家的妻子。 “说得没错。”费顿的回答让辉夜气愤不已，幸亏还有下文，“怎么说呢，这段日子我确认了一件事——暗地里搞事，在事件全面爆发后才正式登场，达成自己的目标，这才是最适合我的节奏。” 永琳苦笑连连道：“……我觉得，你还是改正一下年轻时的作风吧。” “你是指靠武力平推？”费顿进行确认。 “唔……”永琳觉得这好像问题更严重。 辉夜训斥道：“你就不能跟我们学习一二，少往麻烦事上凑吗？” “我只是凑热闹的速度比你快，如果我不在场，你扮演的就是我的角色。”费顿好笑道，“这一个月来，你有没有推搡着永琳故意往麻烦事里凑？” 辉夜板着脸，给出官方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帝。”费顿摆出狐狸式笑脸。 “！”因幡帝身体一颤，无视辉夜的死亡凝视，一板一眼地回答，“在公主的英明领导下，我们灭了一支南侵的蛮族部队、两支马匪、一个走私团伙、一个人口贩卖团伙，还生活在大漠上的百姓一段安宁的日子。” “叛徒！”辉夜生气了。 “不……我也不想的……”生气的费顿比生气的辉夜恐怖一万倍，因幡帝只能两害取其轻了。 “否认得这么激烈，真是让人伤心啊。”费顿从储物空间拿出一本小册子，迎风摇了摇，“我还特意把悲欢楼和冥宫的据点位置情报留下来，想由你和永琳使用来着~” 辉夜眼睛一亮，她知晓凭借这两手情报，完全可以控制着这一系列事件的大爆发时间，兴冲冲地过去接下：“咳，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你手里肯定有搞出无数名堂来，还是交给我保管吧。” “……不好的预感。”希里揉揉太阳穴。 有一件事她已经决定了，绝对不能让这群家伙抵达她的故乡。 》》》》》》 杀手生涯中唯一相互信任的同僚被锦衣卫杀害； 少数心怀正义的锦衣卫因冥宫造成的人间惨剧而义愤填膺； 一同修炼九泉心法的同村好友被机关人射成马蜂窝； 自己的战友遭到烟貘的毒烟控制； 家中妻儿遭到尸人报复； 道士嘲讽和尚有偷盗武学的习惯而引发械斗； ——仇恨衍生出新的仇恨，或许会有那么一天，“事情是何人挑起的”、“谁对谁错”、“如何才能结束一切”将不再重要，因为所有人都只想着“杀死敌人就是我的正义”。 “……霄烈。”楚天碧轻叹一声。 在他身后，是其用无上剑术打伤的悲欢楼杀手小队，包括用毒高手烟貘。 在他身前，是段霄烈、霍坦、宁楚楚、皊狐四名侠隐阁教师。 段霄烈双手抱胸，沉声道：“我就问一句，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烟貘是牵扯到这一系列事件的真相的人物，亦是斩断仇恨的连锁、平息腥风血雨的关键。”楚天碧一向给予恶人改过自身的机会，其他没有功能性价值的基层杀手同样被饶过一命。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段霄烈摆出天道业火掌的架势，内劲运转下，周遭温度都上升了些许，“朝廷、冥宫、悲欢楼、阎凰配合滥杀无辜、草菅人命，好不容易出现如今的局面，我不需要【真相】，我只需要【天道公理】！” 霍坦握拳道：“楚老大，我很感谢你当年给予我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我曾经发誓，一定要给长瑞徒儿报仇！烟貘我老霍今天杀定了！” 皊狐施展轻功跳到左侧闪避上，笑道：“阁主，在你为朝廷效力这段时间，各地尸人袭击百姓事件大幅减少，这可是你的侠义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宁楚楚施展轻功跳到右侧的树梢上，手中已夹住淬毒暗器：“永远亭是被害者向加害者复仇的刀刃，悲欢楼是心怀叵测者暗算旁人的凶器，两者不可混为一谈……其中，以毒术杀人的烟貘尤为危险，一旦让他落在朝廷手里，对整个武林都是一个威胁。” “…………”楚天碧运起内劲，静待段霄烈的出手。 他跟段霄烈大概六四开，没有能力在应付段霄烈的同时守护住已失去战斗力的悲欢楼杀手小队。 但他还是没有退让，因为这是他的侠道！ 第四十八章 开学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尸毒和九泉心法源自苗疆，本来就是一种以牺牲寿元为代价、短时间内获得实力提升的秘法，研究解毒之法就等于给自己留下一个破绽；烟貘是个以研究无人可解的剧毒为人生理想的疯子，研究解药那是受害者的工作；宫中御医和地方名医从来没见过如此特殊的毒素，在上官压力下只能开一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药方；高手在武林，侠隐阁传授医术的教师研发出能够一定程度上压制尸毒的药物，但距离成功解毒还很遥远。 皇帝和心腹重臣在绝望中逐步丧尸化，即便这个时候把体内的尸毒彻底清除干净，他们的身体也已经因为尸毒导致的变异而出现严重的机能性障碍，根本活不久。 不幸中的万幸是，皇帝和心腹重臣的神志是逐渐丧失的，足够时间安排后事，权力交接匆忙但具备权威性，没有引发严重的夺嫡之争。 不管是还没凉透的老皇帝，还是担心自己成为新的受害者的新皇帝，都对悲欢楼和冥宫下了绝杀令，这标志着某人的目标全面达成，不存在半途而废的可能性……当然，这不意味着悲欢楼和冥宫要gg，前者为祸武林多年靠的是隐匿性，后者有着“尸毒”这一甚至有可能导致全人类灭亡的大杀器。 ——在牵扯范围越来越大的动荡中，时间来到侠隐阁开学日。 “诸位弟子，今日召集各位，除了宣布新的一年阁中修业的开始，也是为了向各位传达，今年我们侠隐阁师徒面对冥宫的威胁，所采取的方针。”楚天碧未能在段霄烈等人手下守住烟貘的性命，但也没有将侠道之争上升到生死斗，双方平安无事地回到侠隐阁。 楚天碧继续发表其仁义劝导：“为师能够理解，在承受了如此多尸人造成的伤害后，各位对于他们的愤怒和憎恨。但是，为师也要在此提醒各位，不要忘了这些尸人的根本和源头……曾经是百姓的他们，为何甘愿成为尸人，对朝廷和武林作对？” 主战派弟子朗声道：“阁主，这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为了钱、为了粮、为了出人头地，从其他人身上掠夺自己想要的东西，贼人的心理老子最清楚了。” 主和派弟子皱眉道：“不是有一句话吗？官逼民反，他们最初都是良民。” 主战派弟子冷哼一声：“反朝廷我没有意见，但对无辜百姓出手，这跟迫害他们的人又有何区别？他们已经不是你认知中的‘良民’了。” 主和派弟子咬牙道：“所以就要把他们全部杀掉，不给他们浪子回头的机会？别忘记你也是从绿林出来的！” “——有空争吵，不如留着力气去对付尸人。”段霄烈发话道。 弟子间理念对立的情况，没有人比楚天碧更心痛：“……没错，不论是斩杀尸人，还是引导尸人弃暗投明，我们的出发点都是扶危济困、弭平妖邪。而这两种做法，均是目前必须的措施，各位弟子皆可以自由选择。” 侠隐阁是武术学院，不会强迫弟子为了侠隐阁的利益而行动，但教师会颁布各种任务，完成任务的弟子能获得对应的奖励，这些任务基本都能反映该教师的侠义理念。 楚天碧悲天怜人地说道：“各位都明白，冥宫透过吸纳孤苦无依的百姓，允诺他们改变自身处境的力量，壮大自身组织规模。可以说，尸人和百姓，是紧密连接的一体两面，若是我等一味地残杀尸人，不仅将使这些尸人更加敌视武林，百姓们也会对武人心生畏惧，冥宫会利用这一点煽风点火，让更多百姓加入冥宫。” 主和派弟子点头道：“家师也是这么说的……我们……必须对尸人有一丝怜悯……” 主战派弟子不屑道：“愚昧……如果百姓们看不清尸人的真面目，我们还有必要拯救他们吗？” 段霄烈可不会只让楚天碧发言，但也没有直接拆擂台：“尸人源头，确实需要记在心头上，防止冥宫势力的扩展。但一直以仁善待之，也绝非正确决策，多少渴望力量、想将之利用于为恶之人，潜伏于冥宫之中，想必你们也心里有底。如同飞鱿那般冷血病态之人，在这种邪教中比比皆是，断不可放过。” 主和派弟子迟疑道：“可是……我们要如何判断哪些尸人无药可救……” 主战派弟子嘲笑道：“哈！至少你还承认飞鱿该杀，我还以为你连飞鱿都怜悯呢~” 楚天碧继续道：“过去在阁中的修业和训练，相信都让你们对于自己在寻找的答案，或多或少有所感悟。因此今年为师和众位师傅商量过后，取得了一个共识——【任侠】。” “任使力气，侠辅他人。”段霄烈解释道，“所有人都有自己行侠的一套价值观念和方法，那么，我们就回归侠者最基本的处事——【相与信为任，同是非为侠】。” 》》》》》》 “说得好听，这不是约等于宣布教师团队产生不可化解的理念分歧吗？”与费顿一同站在广场角落的辉夜，悄声吐槽这气氛差到极致的开学典礼。 “理念分歧不是很正常吗？”费顿对此不以为意，“除了我亲手养大的妹妹以外，我和其他情人的理念都不一致，若不是我当年躲着干坏事，我现在最多只有六个女人。” 希里干巴巴地说道：“难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六个’已经很多了吗？” “哼~我跟永琳就不会这样~”辉夜昂首挺胸道。 “呵呵~”永琳与辉夜的理念怎么可能完全相符，只是永远亭模式的生活没能显示出来罢了。 费顿目光投向学生们：“不过，今年没有新生吗……” 尽管冥宫、悲欢楼、锦衣卫、阎凰、少林武当陷入内讧，但也不代表侠隐阁能抽身而出，毕竟冥宫门人已经明确传达出他们如何痛恨‘大侠’了。 为避免武功水平和对敌经验不足的新生丧命于此番事件中，侠隐阁新的一年没有招纳新生。另外，如上官煦、上官彦等毕业生，选择留在阁内待一年，认为此处才是最需要他们且最能发挥他们的作用的地方。 “嘛，看来第一堂课，可以说点正经的内容啊~”费顿窃笑道。 这笑容就不正经。 第四十九章 第一课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反正没有新生，无须自我介绍。”待全体弟子抵达后，费顿正式开始自己的第一课，“我传授的是刑侦、易容、开锁、潜行、下毒等旁门左道小技巧，促进弟子因长期习武而萎缩的大脑再发育，想要提升正面战斗能力的请找其他教师。” 亦天凛吐槽道：“先不谈课程内容，为什么第一堂课是在饭堂里上的？” 段红儿也忍不住道：“……我更好奇的是，王大娘竟然能答应？” “因为我已经把王大娘打趴下了，以厨师的方式。”侠隐阁的母大虫目前正处于‘大受震撼’状态，没脸面抗议费顿在她的地盘上胡作非为，“至于在此上课的原因，是第一堂课只有寥寥数句话，与其让你们特意集中到某个地点，不如利用好晚饭前的数分钟时间。” “？”弟子们面面相觑，他们想不明白什么课程内容能在数分钟内完成。 费顿没有卖关子：“第一堂课的主题是【行动要跟目标相一致】，放心，我不会说何种目标何种行动才是正确的，这是得你们亲自思考的东西。 以本人的情况为例，我年轻时的目标就是当一名正义的杀手，所以我无所顾忌地猎杀恶人，同时做好被人谩骂、憎恨、围攻的觉悟。 假如你们想当的是一名武林人士，努力修炼、沽名钓誉、以武力掠夺想要的东西，便是与目标相一致的行动。但既然大家能坐在这里，想必目标都是当一名大侠吧？” 没有人提出异议。 侠隐阁是侠义之士的聚集地，有分歧的只是对侠义之道的理解。 费顿露出狐狸式的笑容，开始图穷匕见：“嘛，如你们所见，我是一名外国人，不太清楚贵国的‘大侠’的具体含义，如有误解敬请原谅。 在我看来，大侠是一群认可律法内容但不认可执法系统，把自己当成超然的执法者的人。因为两者皆不认可的人，会袖手旁观；两者皆认可的人，适合去衙门当官兵；只认同后者的人，适合加入锦衣卫以最高执法者的身份知法犯法。 试想一下，一个罪该万死、要钱没钱，要靠山没有靠山的江湖大盗，你们是如何处置的，一个罪该万死、家财万贯、背靠高官贵爵的大人物，你们又是如何处置的？” “……确实。”段红儿缓缓点头，回想起一年多前护送的粮商，该粮商不单与冥宫和悲欢楼勾结，还买通了南昌府尹和京城高官，若是将其和人证物证交给官府，死的大概率不是粮商而是证人。 所以，当时的‘盗王’才把刀交给其中一名受害者，让其亲手完成复仇。 “看来有异议的人不多，那么，到下一个环节——”费顿‘啪’地打了下响指，铃仙很有仪式感地从后厨推着一辆装满书册的手推车出来，停在费顿身旁。 费顿从手推车上拿起一本书册，把封面朝向弟子们：“这是贵国的律法《xx刑统》，既然大侠是‘认可律法内容但不认可执法系统’的超然执法者，我觉得你们需要充分了解它的内容，不说按照它的条款行动，至少有个参考不是吗？那边的面具女教师——” “？”旁听的侠隐阁剑法教师-净闻言一愣。 费顿翻开《xx刑统》，随便挑了一行字，问道：“回答我，肉食之灌以水，也就是售卖灌水肉的刑罚是什么？” “呃，这个……”净回答不出来。 “猜一下。”费顿不打算放过她。 净只能在弟子们的注视下硬着头皮道：“杖三十？” 费顿一脸遗憾道：“很接近了，杖六十。” “…………”净不觉得差了一倍还能算是‘很接近’。 费顿再问道：“若是再犯呢？” “杖一百？”净声音都弱了几分。 “可惜，就差一点点了，徒一年。”也就是坐一年牢，需要服劳役那种。 “…………”除了字数一样，这有个毛相近之处，幸亏净戴着面具，没有人能看见她羞耻的神情。 “嗯，我没估算错你们的律法知识水平，下面容我来举两个例子，论证这本书对你们的行动的指导性意义。”费顿合上《xx刑统》，下面需要的法律条款他已经提前阅读过了，“首先是一件已发生的事情，在尸人为了夺取对杀菌消毒有奇效的《天清心法》而攻上冰心剑派时，尸人忽悠了一个弱智番僧当打手，该番僧打杀了多名冰心剑派弟子，当侠隐阁救援冰心剑派后，段师傅要击杀番僧，以净为首的一众弟子认为番僧只是被恶人利用而出手阻拦，事情以亦天凛突然出手打死番僧告终。” “！”净这才知道，费顿在这么多人里面挑自己回答问题是有原因的。 费顿笑眯眯地问道：“有没有人知道，被人蒙骗而大肆杀戮，在《xx刑统》里该判什么刑罚？还是说无罪释放？” 无人回答。 费顿再问道：“有没有人知道，庇护重犯的人，在《xx刑统》里该判什么刑罚？” 无人回答。 费顿还不打算结束：“有没有人知道，若是执法者在捉捕重犯之时遭到无关人士的武力阻拦，斩杀这些无关人士，在《xx刑统》里算不算一种犯罪行为？” 净勃然色变：“你这是——” “——唉，三个问题一个都回答不出来，你们是我带过的再差的一届弟子，这些答案回去查阅资料。”费顿提高说话的声音，强行覆盖住净的声音，“然后是第二个例子，以一件虚构的情况进行分析，假设有一个家庭，丈夫酗酒、好赌、家暴，务农养家糊口的妻子终日以泪洗面，你们遇到了该怎么行侠仗义？” 前面的带有剧毒的提问摆在那，弟子们不敢轻易开口，避免被费顿冷嘲热讽一顿。 费顿也不介意，这本来就在课堂内容之内，净不在场的话，他就朝当日跟随净身后守护番僧的主和派弟子开炮：“绑架丈夫，花费你短暂的生命中的几个月时间逼着他改过自新？绑架丈夫，把他扔进煤矿里学会自食其力？说服妻子离婚，帮她另觅良人？自欺欺人地对丈夫进行说教，实则什么都没有改变？偷偷下毒到酒里，暗杀丈夫，让妻子脱离苦海？” “……费顿师傅。”亦天凛站起身来，朝费顿拱手作揖，走过去从手推车上取过一本《xx刑统》，回到餐桌旁自行翻阅起来。 （啪啪！） “对，不知道该如何行动时，可以参考贵国的律法，免得自己的行动有失偏颇，与目标背道而驰。”费顿鼓掌称赞道，“但我也得说一句，律法终究是朝廷管理国家的工具，各朝各代的律法均不一样，甚至连这本《xx刑统》也已经修订过几次，我不建议你们刻板地按照它的内容行动，请充分理解‘参考’这个词。” ………… ………… 费顿话说完就离开了，他还要陪辉夜和永琳参观侠隐阁。 弟子们这一顿晚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全员都手里拿着《xx刑统》，半天不动一下筷子，包括往日看见文章就两眼发昏的上官煦也一样，逼着自己记下朝廷的律法、想象自己碰到不同的情况该如何行动。 “楚天碧，我提醒过你了，你这是引火自焚。”段霄烈看了眼抱着《xx刑统》回弟子宿舍的女儿，离开前抛下一句。 他也是法盲，但他的侠道已成型，即便是矫枉过正也绝不修改。 同样的，楚天碧也是相似的情况，即便是过于宽仁也绝不修改：“……让弟子学习律法是好事。” “哼！若是你当年能按照律法行动，凌云就不会死。”段霄烈扬长而去。 “……”楚天碧仰望已暗的夜空，叹息道，“与律法背道而驰的仁义……就不该存在吗？” 第五十章 理念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噗你一个从来不把律法当一回事的家伙，让一群武林侠客去熟读律法？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辉夜轻掩小嘴，笑得花枝乱颤。 费顿没好气道：“我先声明一件事，我对在垃圾桶里当鼠王不感兴趣，我喜欢的是在具有严谨秩序的低犯罪率社会里当害虫。” “呃……该说你有自知之明吗？”如果费顿采用别的陈述方式，辉夜会以开玩笑的心态嘲讽一顿，现在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她觉得比起费顿，冥宫和悲欢楼才是这个世界的害虫。 永琳若有所指道：“你的热情超出正常程度呢，有什么原因吗？” 费顿嬉皮笑脸道：“在恶人处置问题上，到底是主战派弟子打杀主和派弟子、随后在侠隐阁里混不下去，还是主和派弟子反杀主战派弟子、随后在武林中混不下去，不是很值得期待吗？” “确实。”永琳笑着点点头，“然后，真话呢？” 费顿收起笑容，无奈道：“还是那句话，虽然我是大恶人，但我喜欢善人哦，不想看见善良得刺眼的侠隐阁以最可悲的形式覆灭。” 正面硬拼没打赢冥宫和悲欢楼就罢了，大脑萎缩被锦衣卫的手段玩残也能忍，因为理念冲突而不攻自破，这才是最可悲的。 “问题有这么严重？”辉夜等人此前一直在北方边境旅游，对北焰卫的情况倒是很熟，对侠隐阁就一般般了，一直以为侠隐阁的忧患只在外部。 “嘛，这么说吧，之前开学典礼上楚天碧和段霄烈的发，全都是屁话。”不怀一丝恶意，费顿只是在陈述事实，“他们的‘包容’仅体现在教学过程中，不会因为与弟子的理念不同而克扣基本课程内容，但压箱底的技艺会以开小灶的形式传授给自己认可的弟子、弟子间闹矛盾也不会以师长的身份化解、遇上事件带头以手上的武功决定听谁的。” 辉夜错愕道：“喂，最后一点很不妙吧？” “就是这么不妙哦。”费顿轻叹一声，“可能有人以为我是在火上浇油或者尝试说服主和派学生转变观念，但我的用意是让弟子们系统性地思考，提前把矛盾引出来，总比事情发生时才临时作出决定强。” 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或许最终跟热血上涌时作出的决定相同，区别在于事后是否会感到后悔。 永琳若有所指道：“教师的职责不仅限于传授技术……侠隐阁的教师们，该跟某只章鱼怪学习一二啊。” 辉夜附和道：“说得没错，其实侠隐阁的问题根本不在于弟子，而在于教师，连教师都做不到统一理念，还能期待弟子怎么样。” 费顿咧咧嘴，道：“支持段霄烈的教师，一人是马匪首领、一人是仙人跳组织首领、一人是悲欢楼高级杀手，均在楚天碧的引导下弃暗投明，你们觉得他们属于恩将仇报吗？” “……”辉夜和永琳没有急着回答，她们知道肯定有下文。 费顿继续道：“支持楚天碧的教师，一人的父母因楚天碧掀起的‘农夫与蛇’故事而死亡、但因为是楚天碧照顾大的完全没有质疑养父的侠道，你们觉得她属于认贼作父吗？一人整個门派被悲欢楼屠戮干净、曾经也在仇恨的驱使下大杀特杀，你们觉得她属于愧对亲朋戚友吗？”新 “这……”两人暗自以自己的道德标准进行评价。 “正因为出身于黑恶势力，知晓绝大部分恶人是永远都不会改邪归正的，不想赌低概率事件，这说得过去；正因为知晓复仇会酿造无数悲剧，不希望为了自我满足而让仇恨连锁下去，这也说得过去。”费顿为前述教师们作出解释，当然，这是他根据调查结果作出的判断，并不一定是当事人的想法。 “理念，就是这么麻烦的东西啊，即便是大侠，也做不到妥协。” 》》》》》》 “阎凰，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重重包围过来的机关人，冥宫之主与养女拔剑戒备，大声质问道。 躲在特制机关人的包围圈里的阎凰，发出娇笑道：“别介意，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毕竟悲欢楼方面放出消息，说是冥宫栽赃他们的。” 冥宫之主回答：“冥宫的根基是《九泉心法》，没有能够改良尸毒的人，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事实上，她已经在后悔了，若是能够让烟貘和阎凰一同参与活死人项目，她的丈夫苏醒的可能性会更高。 “在此之前，我也以为石司命是一个除了杀人美学外别无追求的疯子不是吗？”阎凰控制一个半丧尸半机关人走到两人面前，再将遥控磁铁块投向冥宫之主，“别让我再一次后悔哦，水若禅。” 罢，在特制机关人的保护下离开，待又厚又重的机关门重重关上后，周遭的普通机关人才散了开去，回到预设定的位置站岗。 “……”冥宫之主-水若禅暗自松了一口气。 半丧尸半机关人是侠隐阁弟子-凌云，楚天碧和段霄烈的师弟，而她则是冰心剑派的女侠，凌云的结发妻子。 十多年前正道武林在朝廷的召集下，联手讨伐邪教，在关于一批邪教帮众的处置问题上，楚天碧主张无罪释放，段霄烈建议除恶务尽，一向立场不坚定的凌云这一次选择支持楚天碧。结果邪教帮众毫无理由地给了已经决定释放他们的侠隐阁弟子一记背刺，楚天碧段霄烈受伤，凌云重伤坠崖，水若禅悲愤之下跳崖自尽。 跳崖被高人搭救是武侠故事的标准发展，水若禅被某苗疆老太婆救下，苗疆老太婆同情心发作，以尸毒保住凌云一命，赠予水若禅《九泉心法》。 水若禅最怨恨的自然是邪教帮众，但她没有段霄烈的恒心，花了十多年去追杀仇人，她把怨恨转移到当时主张释放邪教帮众的楚天碧头上，继而扩展到整个侠隐阁。而要向侠隐阁报仇，她一个人是不够的，加上她领养的武学天赋世所罕见的女儿也不够，因此她筹建出冥宫。 为了快速发展势力，她暗中与悲欢楼、阎凰进行交易，设局坑害百姓，并在冥宫中挑选出道德低下者执行绑架行动，这些事连她的养女-凌无绝都不知晓。 “虽然发生了一些不如人意的事情……但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相公。”水若禅伸手抚摸着凌云冰冷的面庞，眼中只有哀痛，这是她少数忘却怨恨的时刻。 “…………”凌云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心脏早已停止跳动，只是在尸毒和机关零件的作用下，强行‘还活着’。 “……母亲。”凌无绝轻声提醒水若禅，多事之秋，京城不是久留之处。 “走吧。”水若禅手握遥控磁铁块，控制凌云跟随在自己身边，眼中重新充斥上冷漠与憎恨，“先处理掉悲欢楼和锦衣卫，之后便是满嘴仁义的侠隐阁了！” 向大侠复仇，这就是她水若禅的正义！_& 第五十一章 易容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只要通过最初的入学测试，证明自己个性光明磊落且拥有良好的习武天赋，侠隐阁就是一个连混子都能轻松毕业的地方，不仅没有考试，连课程都是自选的。 “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是外行人对武者的赞誉，实际上没有哪个弟子会修炼多种兵器。以身具“五炁朝元”特技的最强弟子亦天凛为例，他主修剑法，稍微练了点拳法预防突发情况，稍微练了点暗器功夫弥补攻击距离不足问题，稍微练了点医术应急，腿法、刀法、短兵、枪棍、机关术则完全放弃。 因此，全员出席某位师傅的课程，在侠隐阁内是极为罕见的一幕。 “……！”至少在亦天凛就读的这两年间，从未见到过。 确切而言，不单二年级生和三年级生全员到场，连留校的毕业生和教师也站在演武场的角落旁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校内小团体，亦天凛刚走近自己的小团体，就发现朋友们脸色都很沉重：“各位，这是怎么了？” 南飞煌摸着后脑勺强颜欢笑道：“亦兄弟，我们在讨论《xx刑统》的感悟，稍微有点意见分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样啊。”亦天凛恍然，因为早早起床晨练而得到的轻松好心情眨眼间荡然无存。 南飞煌顺理成章地提问：“亦兄弟又是如何想的？” “不，我也还没有得出结论。”亦天凛摇头道，“大侠是一群自以为是的执法者，这点我接受了。” “咦？昨天费顿师傅是这么表述的吗？”南飞煌皱着眉头道。 没有办法，他本来就是一个笨蛋，其他人对亦天凛的表述完全没有异议。 费顿口中的‘超然的执法者’是客气的说法，‘自以为是的执法者’是直白的说法。 “我烦恼的部分是，我们在担当‘自以为是的执法者’的同时，还不自觉地扮演起‘自以为是的立法者’的角色。”亦天凛流露出不比朋友们强多少的沉重表情，“然后我不禁回想来到侠隐阁之后的点点滴滴，连自己都觉得惊讶地发现里头有颇多值得商榷之处……” 某村民孩童想上武当山习武，武当弟子要求收取护送费，与认为侠义之士不该向百姓收费的段红儿一同揍了武当弟子一通； 按照医术师傅的要求搜集药材时，部分弟子以玩闹心态折磨死一只蝎子，与有着把蝎子当宠物的程镛一同揍了同门； 好友钟若昕所信赖的师姐遭到围攻，跟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的钟若昕揍了敌人一顿，最后发现这些人只是来讨债的，钟若昕的师姐为隐瞒情况还杀了一個人； 能够与鬼魂和动物交流的暗器师傅-宁楚楚，下了份委托把野熊赶回深山老林，途中揍了一通猎熊人； 医术师傅以‘受伤的山贼’为题目，想让其传授医术，就得在测试中无条件地救助来历不明的山贼； 之前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在《xx刑统》的参照下，或多或少地产生了动摇，忍不住去想‘我下的判断是正确的吗’、‘我有资格裁定正确与错误吗’、‘有悖于《xx刑统》的判断仍属于侠义吗’。 南飞煌皱着眉头道：“我一直以为，做人最重要的是‘问心无愧’，但现在……” “……是啊。”亦天凛叹息道。 为什么会动摇，不就是因为心中有愧吗？ 昔日的行为是无法改变的，此时的变化源于自身，他在烦恼，或许武学修行会在一段时间内被耽搁，但他的精神正在快速成长。 就在此时。 “——哪个孙子偷我衣服，还把我的剑顺走！”一把亦天凛无比熟悉的声线所发出的怒吼声，从远而近。 “啊——”亦天凛条件反射般地转身看向后脚者，在其大脑打算处理某条重要情报时，南飞煌的剑已经搁在其脖子边上，平日里精心护理的刀刃让其僵立原地。 嗯，说的是刚才一直与他说话的‘南飞煌’，而不是刚跑到演武场的南飞煌。 “似乎在场没有人发现我的变装，那么请所有人都牢牢记住下面这句话——杀人，不一定需要武功比目标强。”‘南飞煌’这一次发出的是费顿的嗓音，言罢把剑抛给正版南飞煌。 南飞煌接住爱剑，再看向此时就像是他的镜像的费顿，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所以，今天的课题内容是【易容】？” 铃仙拿着装有水的脸盆和卸妆用具跑出来，费顿一边卸妆一边回答：“啊，就是这么一回事，昨晚你喝的酒水里我放了助眠药，对身体无害的，请不要担心。” 南飞煌委屈地说道：“……其实，您提前给我打一声招呼就可以了。” “这就没意思了~”费顿轻笑道，“我现在还想知道，辉夜到底能否一直隐藏身份到课程结束呢~” “！”众人不由自主地仔细打量起身边的朋友，试图确认是否是假冒产品。 顺带一提，费顿在骗人，辉夜此时正与永琳在一座山峰处享用早点。 “嘛，你们刚才的发言都很不错哦，大部分人昨晚都动过脑子，但现在请把心收回来。”衣服暂时没条件更换，费顿恢复回自己的面容便开始讲课，“易容的效果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毕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物，我之后会给你们讲解和演示，但为免某些人觉得这是不光彩的招数，我先列举几个用途。” “…………”没错，侠隐阁弟子里有不少人看不上‘旁门左道伎俩’，只是昨晚饭堂的第一课颇具意义，才决定前来听课的。 “最重要的一点，防范被易容者袭击，你的易容术学得越好，越容易看破别人的伪装，很容易理解的事情。”这个说法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包括追杀了邪教易容高手十余年的段霄烈。 “然后，有些情报需要大侠的身份才能得到，有些情报则刚好反过来，需要平平无奇的路人看似无心的八卦一问，后者还能降低打草惊蛇的可能性。”这让部分人感到不适应，他们一向站在明处进行调查，但能脑补到相关情况。 “接着，当你们身陷困境时，比起强行突围，伪装成老百姓可能生还率更高。”只是‘可能’，还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考虑，但多一个选择总是好的。 “最后，当你们行侠仗义时碰上一个比你们强的恶人，应该没有人想着立刻闭关修炼、等自己足够强了再动手吧……易容或许能给予你一次先手攻击的机会。”至于这一次先手攻击的机会能打出什么效果，那就各凭本事了。 故意静待数秒，等弟子们听明白了，费顿才接下去：“嘛，请各位今天晚上再思考【手段是否有正义和邪恶之分】这个问题~现在有请霍坦师傅当模特，我逐步讲解如何将他易容成楚阁主。” 第五十二章 课后 刀没有错，错的是拿刀的人——这个道理所有人都能够认可。 手段不分对错，但是目的存在善恶——这个道理同样没有多少人能挑出错来，但投入实践又是另一回事了。至少在“杀人”一事上，单挑硬碰硬是“光明磊落”、群殴硬碰硬是“胜之不武”、使用暗器是“卑鄙无耻”、下毒是“恶毒狠辣”，基本上是武林共识。 费顿第二堂课所教授的“易容术”，绝非常识中的光明磊落的技巧，所幸他列举的用途得到认可，又有伪装成南飞煌四处走动却一直没被发现的实践演示，大部分弟子都没有太抗拒，愿意稍微花点时间在这上面。 结果—— “真是够了，现在我都连学生都认不出来了~”拳法师傅-霍坦找上罪魁祸首埋怨道。 费顿给霍坦倒了杯可乐，笑道：“这是弟子们长进的证明。” 腿法师傅-皊狐笑眯眯地补充道：“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某人观察力不足。” 霍坦坐下来，不服气道：“小看谁呢！我虽然没打算学习易容，但至少知道识破易容术要留意哪些地方。” “例如？”皊狐笑问。 霍坦昂首挺胸地回答：“眼睛，这是易容者最难处理的部位，眨眼动作对伪装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挑战；皮肤，若是发现一个人的皮肤一直处于最佳状态，不出油不冒汗，那就得多加留神了；手掌，伪装一般都具有易损的特性，易容者必然与外物产生互动的位置就只有手掌。” 皊狐眯着眼睛道：“嚯~看样子被弟子嘲笑了一顿，故意补了下课啊~” “你管我！”被揭破的霍坦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可乐，询问道，“费顿，他们天天顶着假脸上课，我实在受不了啊！” 费顿安慰道：“放心，过两天我去验收一下他们的成果，易容课程就算结束了。” “咦？不是才刚起步吗？”霍坦知晓费顿留下的作业是【伪装成大众脸路人】，他还以为之后会让弟子们相互伪装。 “拜托，你以为想要假扮成一个人，需要多少技能？”费顿后半句话换成皊狐的声线，“单凭这个变声技巧，没资质的人学三年都学不会。” 霍坦打了个颤：“拜托，你能换回原来的声音吗……突然又多了一只骚狐狸，让人毛骨悚然。” “嚯~毛骨悚然是吗？”皊狐脸在笑，但眼中没有半分笑意，盯了霍坦好一会儿才转向费顿，“话说这还真是一个有趣的技巧，请问能否传授给我们白狐寨的小姑娘们？我觉得她们的资质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费顿换回自己的声音，耸了耸肩：“抱歉啊，我相信的是侠隐阁，也相信在侠隐阁里任教的皊狐大姐，但我不相信皊狐大姐你的白狐寨……嘛，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压根不知晓白狐寨具体是什么情况而已。” “合乎情理。”皊狐微笑着确认，“换言之，只要充分了解过后，就有可能传授技艺？” 费顿回以微笑：“若是每一个白狐寨弟子都跟韩凝似的，那就没问题。” 来自白狐寨的韩凝，跟走骚气路线的姐妹们不同，她是一个不苟言笑性情刚烈的女孩，从性情而言，比段红儿更像是段霄烈的亲女儿。 “哎呀，这门槛有点高呢~”皊狐轻叹一口气，“可能我们还是继续交流化妆心得比较好。” “确实如此~”费顿点点头。 旁听的霍坦神色一变，惊呼道：“慢着，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化妆话题！？” 费顿困惑道：“是这样没错，有问题吗？” “住手啊，费顿！约等于易容术前置课程的化妆技巧，我们还怎么看得清女人的真面目，你会成为全体男人的公敌的！”霍坦发自内心地劝诫道。 “他会不会成为全体男人的公敌，但我觉得你马上就会成为全体女人的公敌了……”皊狐看着霍坦，阴森森地说道。 》》》》》》 费顿在给侠隐阁弟子上课，同行的其他人也找到打发时间的方式：希里跟随净修炼剑法、铃仙帮忙处理侠隐阁杂务、帝四处蹦跶玩耍、辉夜发挥不问自取的学习精神偷窃机关人和设计图、永琳与本世界水平前三的药师-道恒交流医药心得。 但侠隐阁师生很快注意到一件事——这些永远亭女性杀手，同样绝非可忽视的小人物。 “……看来我的药对烟貘研发中途的测试品也起作用了。”永琳面前是被铁链捆住的侠隐阁弟子-何长瑞。 去年侠隐阁举办的校外实践活动中，冥宫与悲欢楼携手伏击侠隐阁弟子，其中何长瑞在求援途中沦为烟貘改良尸毒的测试品，失去理智重创了唐三长，道恒一直尝试研制解药挽救何长瑞，但半年过去了成果寥寥。 不幸中的万幸，他熬到了永琳的出现，一颗药丸下去体内尸毒全数清空，身体从尸体般的死灰色变回活人的颜色。 “嗯，何长瑞他活过来了。”道恒通过把脉，确认何长瑞没有跟尸毒一同去世，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说前一天已经在普通尸人身上验证过药效了，但冥宫以原始的啃咬手段制造的尸人与烟貘以毒烟制造的尸人本来就不一样，他是硬着头皮尝试的。 永琳却不是十分满意：“尸毒对人体的损害很严重，他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她手里有能够促进何长瑞新陈代谢的低级药物，也有给何长瑞填补失去的生命力的高级药物，但这些都是与道恒交流医术的筹码，她不打算立刻拿出来。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其他事情之后再说。”道恒抽调扎在何长瑞头上的银针，运功一点，低喝一声，“何长瑞，还不醒过来！” “…………”何长瑞缓缓张开眼睛，转头看了看周遭的情况，眼泪决堤，不停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道恒担心尸毒损坏了何长瑞的大脑。 不过，他的担心很快就消散了。 “我不是故意伤害唐师傅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身体……真的对不起……”何长瑞哭嚎道。 “没有人责怪你。”道恒咂舌道，朝永琳说道，“啧，我不擅长安慰人，帮我照顾一下他，我去找唐老头过来，解铃还须系铃人。” 待道恒远去后，永琳看着还在自责的何长瑞，突然开口道：“别担心，不管是你还是唐三长，我都会将你们完完全全治好的。” 计划有变，那些药物她打算提早拿出来。 一个清醒过来后关于自己的病情一句都不打听、只是在不停为自己伤害过的人而道歉的弟子，勾起了她的恻隐之心。 当然，初次之外还有别的情绪……不过，不需要她为此而行动，费顿会把一切办得漂漂亮亮。 第五十三章 任务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侠隐阁既然以“侠义”为名，自然不能跟寻常武林门派一般收保护费和剥削百姓，可很多时候只要把名声打出去，银子就会自动自觉送上门来。例如某个以扶贫为名赠送粮食、实则配合冥宫的绑架行动的慈善粮商，在得知自己的劣迹被人察觉后，选择给侠隐阁捐款，让侠隐阁派出弟子护送他一家上京避难。 充足的资金将成为维持运营的基础，侠隐阁真正意义上的后勤人员只有一个管理饭堂的王大娘，打扫卫生、搬运物资、种田浇水、采集草药等杂务都交给囊中羞涩的弟子。同时，这些资金也是驱使弟子行侠的动力，公告板发布的任务需要弟子付出时间与汗水，部分甚至还有生命之危，但报酬也颇为丰厚。 “…………” “…………” 站在公告栏前的弟子们，被一片沉重无比的氛围所笼罩。 主战派弟子和主和派弟子泾渭分明地站队，甚至连一直以来的好友都没有站一块，全因公告板上的两份任务。 任务：擒捉尸人 发布人：楚天碧 内容：为师闻获尸人出没的消息，需要弟子协助调查和擒捉，请有志协助的弟子们，到未明楼听取说明。 任务：击杀尸人 发布人：霍坦 内容：段老大要老子我带队追查并剿灭作乱尸人，小子丫头们，谁不怕死的，就来武场找我。 正如费顿所述，楚天碧和段霄烈根本无法化解理念冲突，他们所谓的“任侠”措施只是单纯的河水不犯井水，你不能故意击杀我先一步发现的尸人、我也不能故意擒捉你先一步发现的尸人。 然而，这对师兄弟是懒得说服对方了，但弟子们还没有放弃，这两份任务就如同催化剂一般激化弟子间的矛盾。 “让让，你们这群小屁孩，大清早火气就这么大，学一下我们永远亭杀手，心平气和地干架和杀人”费顿在两大阵营中间走过去，把任务单张粘在公告板上，随后让开身体。 “？”众弟子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新任务上。 任务：擒捉发狂尸人，击杀清醒尸人 发布人：费顿 内容：因幡帝天天在三侠村溜达不务正业，请绑着她一同执行任务，假如她故意添乱，建议把她作为投掷道具使用，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 “我要参与这個任务！假、假如用得上我的话……”最先表态的是一个身体和性格都很虚弱的弟子，此前感染过尸毒的何长瑞。 费顿打量着这个让月之贤者起了恻隐之心的弟子，笑问：“是因为感同身受吗？” 何长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低着头道：“我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但我可以发誓，伤害唐师傅、服从烟貘和飞鱿的命令行动时，我的脑子浑浑噩噩，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或许只是一种自私，但我不希望将与我同样遭遇的发狂尸人跟冥宫门人相提并论…… ” “自私，从来不是过错，因为我们只是区区凡人。”费顿从口袋（储物空间）取出一个小木盒，抛给何长瑞身旁的亦天凛，“就像我担心你得出‘所有尸人都应该被拯救’的结论，扣下永琳为你调配的恢复身体能力的药物一样。” 连走路走远了都气喘的何长瑞，愕然抬头：“恢复身体能力的……药物？” “恢复过程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可能会很痛苦，建议在道恒那边服用。”费顿眨眨眼。 “……多、多谢！”何长瑞热泪盈眶地从亦天凛手中接过药盒，牢牢握在手里。 并不是为自己身体恢复有望而激动，而是为自己即将能与师兄师姐们共同对抗冥宫、不再是拖后腿的包袱而振奋。 “请当面向永琳道谢，我在此事扮演局外人的角色。”费顿拍拍手掌，把弟子们的注意力扯回到任务上，“我发布此任务的理由，何长瑞已经进行解释了，但我没有把自己定位为‘正确的一方’的打算，下面我将介绍楚天碧和霍坦的任务的合理性。” 费顿走过去，把公告板当成黑板似的，敲了敲楚天碧发布的任务单张：“冥宫增加成员的方式中不乏设局玩套路，部分冥宫门人若是知道了真相，可能会选择弃暗投明，修炼《九泉心法》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他们只是被冥宫之主撩起了凌驾于性命之上的仇恨……只是，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xx刑统》。”亦天凛念出朝廷颁布的律法的名称。 “对，‘我是被人蒙骗的’可不是洗脱罪名的理由，自身的愚昧就得由自己承担，他们与身不由己的何长瑞不是同一种情况，适用的法律条款也不一样。”费顿点头道，“当然，修炼过《九泉心法》也不代表替冥宫办过坏事，冥宫作为一个组织，必然有职能分配问题，例如看守大门的尸人就可能达不到需要击杀的标准，还得具体案例具体分析，毕竟我最近也见过一个完全没有恶行的尸人。” 该尸人一直在侠隐阁周边地区活动，但又不是冥宫的侦察人员，反倒杀了若干冥宫门人，费顿早就盯上他了……不过，该奇行尸人的问题暂且搁置。 “…………”弟子们沉吟不语，围绕着《xx刑统》的讨论，之前已经进行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费顿这一次敲的是霍坦发布的任务单张：“请问大家是否还记得，我在重岩村事件后，曾提及尸毒的可怕之处，尽管这几个月来并没有出现那种情况，但我至今不打算收回那时候的发。” “我认为，烟貘所改良的尸毒就已经证明了其并非一成不变的。”段红儿忍不住声援，但可别搞错，她声援的对象是亲爹段霄烈。 “你们可以查阅各朝各代应对瘟疫的措施，当发现祭祀神明、服用药汤也完全无法控制住疫情后，直接封禁疫情爆发地，以对局部地区的百姓见死不救控制了疫情的扩散。”当然，这是落后生产力的社会的做法，先进生产力的社会有更多选择，“面对比寻常瘟疫更可怕的尸毒，比起费时费力地收集炼制解药的药材、苦口婆心地说服尸人弃暗投明，不加区别地猎杀尸人，最短时间内杀光世间所有尸人，其实才是大义。”.c0m “……！”亦天凛的眼神发生变化。 费顿摊开双手，笑道：“三份任务都有各自的合理性，请选择符合自己的理念的任务，至于优柔寡断、不想与同门相争而选择不参与任务的弟子，莪就送你们一个字——滚！”_& 第五十四章 机关人研发中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真严格呢”永琳不知道从哪个嘴碎的弟子口中得知公告板前的发言，朝步入侠隐阁药庐的费顿打趣道。 费顿随口回答：“假如让你选择一个同伴，你会在‘一個能力低下但忠心耿耿的笨蛋’、‘一个能力优秀但猜不透其想法的老狐狸’、‘一个有可能反水但心直口快的莽夫’、‘一个不会背刺你但有可能中途放弃任务的懦夫’中选择哪个？”永琳毫不犹豫道：“一般情况下，我会选择‘笨蛋’。”假如任务目标极难完成，她才会考虑选择‘老狐狸’，赌一手老狐狸的小算盘不属于自己完全无法接受的阴谋。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不管处于何种情况，她永远不会选择‘莽夫’和‘懦夫’。 “嘛，看来我不需要多费唇舌了。”费顿搬过来一张椅子坐下，问道， “话说辉夜呢？还在捣腾她的机关人？”确切而言，是木人心的机关人，只是闷骚属性的木人心就算知道是谁偷了自家的机关人，也不好意思上门开口讨还。 永琳知道辉夜一直不让费顿知晓具体情况，想给费顿一个惊喜，若有所指地笑道：“公主的机关人，还是挺有创意的，敬请期待” “真的假的，她有这种学习能力？该不会又是你负责脑力工作、她负责在旁呐喊助威吧？”费顿难以置信道。 辉夜算得上才思敏捷，既擅长死记硬背，又擅长脑筋急转弯，但机关人属于理工科，空有矿石a制作成传感器的工艺、矿石b制作成动力源的工艺、矿石c制作成处理器的工艺、矿石d制作成遥控信号接收器的工艺、机关人图纸，可无法改良出比现有机关人更厉害的东西出来。 附带一提，费顿同样偷瞄过木人心的典籍，感想只有一个‘难’字，结合机关术的潜力，他不考虑往此领域深入了解。 永琳忍俊不禁，想了想，提前透露口风：“这要感谢你送给她的手套。” “嘛，送出去的礼物派上用场是好事，只不过……可别捣腾出过于奇怪的东西来哦。”费顿苦笑道。 在漫威世界以外的次元世界的无限手套，打响指没有许愿功能，但六颗无限宝石仍能发挥一点作用……咳，这个‘一点’是以费顿的能力为参照物给出的描述，在本世界居民眼中，完全可以归类为神迹。 永琳笑了笑，道：“公主有在认真学习机关术的基本运作原理。”换言之，辉夜只是利用无限宝石便利地改造现有零件，没有强行让零件附带上不该存在的属性。 “这就好”费顿无意提前窥视辉夜的作品，这里的对话当从未发生过，他可是很体贴的， “那么，你现在手上研究的项目是？”永琳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手上的研磨工作上，回答道：“何长瑞和唐三长所服用的药丸，使用了西方独有的药材，想要研发出完全使用本地药材的配方。”她从来不是碰见病患就一定得治好的圣母型医生，侠隐阁师生是特例，不管储备量有多少，她都不打算在其他尸人身上过度消耗高价值的药材。 费顿眨眨眼，乐呵道：“永琳你不记得了吗？你的药材‘已经用完了’……若是朝廷派人索取解药，你也只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哎呀，我都忘记了，幸亏你提醒我”永琳微微一笑。费顿凑过去，道：“一个成功的药师身旁，肯定得有一个靠谱的厨师，要不药膳是怎么发明出来的？” “你是说那道嘌呤含量极高的料理？”永琳可没有忘记费顿在远月学园里做的事情。 费顿无辜道：“那是药膳没错啊。” “——我说，谈情说爱能不能去其他地方？”躺在榻上睡午觉的药庐主人-道恒，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得不撑起身体显示自己的存在。 “啊啦，你在的啊？”费顿故意摆出惊讶的神情。道恒没好气道：“我当然在，你以为这是哪里？” “抱歉抱歉，我以为现在冥宫气势汹汹，你一定在拼尽全力地研究克制尸毒的药物，没想过你大白天的就在休息。”费顿以诚挚的语气说出讽刺的话语。 “这个嘛……”道恒看了眼永琳。不好意思，明知道有一个高手帮忙完成工作，他选择躺平。 干嘛？侠隐阁里就不能有懒汉吗？费顿站起身来，扭了扭手腕：“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谈情说爱时不该有外人在场。”随后，道恒被扔出了药庐，他委屈地跑去三侠村吃了些糕点，到缘花台的树底下睡觉。 》》》》》》 “……”石崑停下脚步，看向山林深处。与石崑一起选择完成费顿所颁布的任务的亦天凛，询问道：“怎么了?又发现有人跟踪吗？”尽管他是当代最强弟子，靠着一手自由切换功体属性打谁都能克制对方，但战斗经验和感知力远不如在悲欢楼出来的石崑。 在两年前，相同的问题相同的提问者，石崑选择了无视，但现在他与亦天凛的关系说是莫逆相交不为过，只是傲娇的个性导致表现得冷淡，该分享的情报一点都不会缺少：“嗯，是个高手，但不太擅长隐匿，应该不是悲欢楼的杀手。”亦天凛下意识想到侠隐阁的跟踪惯犯：“会不会是宫前辈？”宫紫痕，一个因为自己拼命修炼也赶不上师傅楚天碧、心生嫉恨下实施偷袭，从而被当时的阁主驱逐出侠隐阁的弟子。 两年前因欺负亦天凛和石崑，被楚天碧挑断了手筋，遇到水若禅传授《九泉心法》；去年凑冰心剑派的热闹，由于修炼《九泉心法》时间尚短不知道尸毒的特性，失手导致一名侠客感染尸毒，此后去向不明。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他盯上的第一个人是楚天碧，第二个人就是你。”石崑警告亦天凛。 亦天凛迟疑道：“……虽然只是直觉，但我觉得宫前辈更在意的人是你。” “我可没有被他传授《寒冰心法》。”当然，能够以那种形式学习到宫紫痕的心法的人也就只有体质特殊的亦天凛， “不管如何，提高警惕，可别被人偷袭了。” “明白。”亦天凛点头道， “不过我们真的要在这种情况下，前去三侠村带上因幡帝小妹妹搜寻尸人吗……？”石崑反问道：“你觉得费顿师傅是个蠢货吗？” “当然不！”亦天凛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那不就行了？”石崑施展轻功下山， “我们按照公告板上的任务执行就可以了。” “等等我！” 第五十五章 擒与杀 （感谢s路灯、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各、各位大人，求求你们饶过我吧！”猎人在五名冥宫门人的包围下瑟瑟发抖。 若是蹦出来的是山贼，他一个背着长弓、手持开山刀的猛男还敢反抗一二，但蹦出来的是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他只能选择逃跑，奈何尸人经由尸毒强化的身体属性太浮夸，根本逃不远。 冥宫门人露出狰狞的笑容，阴笑道：“呵呵，跟我们一同前往冥宫吧，那才是让我们这些贫苦百姓重见天日的地方。” “重见天日？”猎人完全无法共情。 他的收入不高、工作有风险、社会地位低，但他不觉得自己的生活很绝望，最多就是羡慕达官贵人们的生活，期盼儿女有出息。 冥宫门人恨声道：“那群多管闲事的江湖侠客，毁掉了我们的生活！还有朝廷的酷吏，把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压榨得一干二净！难道你就不想建立一个由我们平民百姓主导的世界吗？” “…………”前半句不认同，至今从未被侠客坑过，后半句认同，毕竟世界上哪有人愿意交税的，但猎人没有说话，他知道把心里的感想说出来不是明智的选择。 另一名命宫门人催促道：“跟他扯这么多干嘛？带回去冥宫，自然就有人给他展示世间的大义。” 之前的冥宫门人阴笑道：“这不是提前识别他是否我们的伙伴嘛~” 听出这一劫躲不过去，猎人也只能鼓起勇气，手持开山刀道：“娘亲和娘子都在等着我回去，我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倒下啊！” “敬酒不吃吃罚酒——呜哇！”刚想围攻猎人的冥宫门人们遭到暗器袭击，发出痛嚎声。 与此同时，在侠隐阁弟子中轻功数一数二的花悦从左侧树林窜出，趁着暗器制造的破绽落在冥宫门人中央，拦腰抱起猎人脱离包围圈。 “哼！”确认人质的安全后，隐匿在四周的石崑、亦天凛等人现身。 人数上不占优势，但选的是‘包围冥宫门人’的站位。 “侠隐阁弟子！”冥宫门人纷纷转过身，惊怒不已。 方才的暗器全数落在他们身上，常人不死也残，还得立刻运功逼毒，但尸人本来就是活死人，寻常毒物对他们收效甚微，伤口更是快速愈合。 “江湖侠客如何毁掉你们的生活，我不清楚。”石崑盯着眼前的冥宫门人，杀气森森道，“我只看见你们正打算毁掉一個无辜百姓的生活！” 冥宫门人怒气冲冲道：“又是这种道貌岸然的嘴脸，听着就让我反胃！” 把猎人带到安全的位置，花悦重新回到战场：“哎呀~石师弟只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而已，你刚才不也是相同的嘴脸吗？” “你……！”冥宫门人词穷，或者说意识到自己不占理，“别以为你们这群小屁孩赢定了，我们不再是昔日的弱者，我要将你们变成尸人，你们与同门厮杀的场景一点很有趣！” “……飞鱿一般的疯子吗？”亦天凛原本有几个问题想要得到答案，但他放弃了提问。 因为此时此刻，有比‘好奇’更浓重的东西充斥在其心头。 》》》》》》 “小妹妹，你该不会有着‘天煞孤星’体质吧？”花悦突然对拿着几个柚子玩抛球游戏的因幡帝说道。 帝摆着傻乎乎的笑容问道：“怎么可能，人家一直都是‘幸运儿’哦~” “完全没有线索，单纯地游山玩水，昨天端掉两个尸人的隐匿据点，今天遇上到了三波尸人，这根本不正常。”游山玩水的路线是在他们的建议下设定的，不存在事前得知情报而故意如此行进的可能性，这样反而显得更离谱了。 帝乐呵呵道：“遇上尸人不就是大家的‘幸运’吗？” “呵~说得没错。”花悦表示此间事了，一定地带着他倾慕的韩凝师妹远离因幡帝。 他们之前还在想为什么费顿师傅要让他们带着因幡帝出任务，没想到……嗯，只能说不愧为传说中的杀手组织-永远亭！连天煞孤星的可怜人都能发掘出价值！ “唔？”众人停下脚步。 他们在岔路口刚好遇上押送着数个尸人的主和派弟子和剑法师傅-净，他们是要护送猎人回到三侠村，对方则是要前往侠隐阁临时设立的劳改村庄。 该村庄位置偏僻幽深，楚天碧也不是傻子，知道若是被朝廷或者少林武当发现此村庄，这就是‘侠隐阁与冥宫勾结’的罪证；但该村庄的位置全部侠隐阁弟子都知晓，没有因为理念上的冲突而防范主战派弟子。 “少侠，这到底是……？”猎人看着被押解的尸人，忍不住向花悦询问。 花悦没有‘家丑不外扬’的打算，故意回答：“侠隐阁也不是上下一心的，我们的处置方式你已经知道了，净师傅他们则是打算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为、为什么！？”猎人失声叫道。 花悦阴阳怪气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净师傅，要不您在这位差点就被尸人捉走的猎人老兄面前，解释一下原因？” 原本不想搭理花悦的净，闻言停下脚步：“……花悦。” “哎呀，看来我是踩过界了，【任侠】是吗？”花悦咧嘴一笑，看向浑身伤痕、被绳子拴起来的冥宫门人们，“哈~！想必在你们看来，限制你们的自由、替你们化解尸毒、给予你们自食其力的出路的阁主和净师傅，也是一副自以为是的丑恶嘴脸吧？” “…………”净由于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变化，主和派弟子们的表情很难看。 但他们没能跟花悦对喷起来，因为被押解的冥宫门人的破口大骂，证明了花悦并非在挑拨离间，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嚯~骂得真不错，我祝你们能早日逃出去~”花悦抱起因幡帝，往三侠村的方向迈步，“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理由将你们杀掉。” 第五十六章 课后嘴炮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主战派弟子、主和派弟子、中间派弟子时常发生口角，但暂时没有出现“多方盯上同一批尸人”的情况，也就没有发生武力冲突的契机，教学仍能正常进行下去。 费顿的课程很受欢迎：一是因为这些课程具有相当的实用性，弟子们均不是萌新，知晓闯荡江湖不能只靠拳头；二是因为这些课程偏重理论方面，实践个几次就算是入门了，跟需要日复一日地进行同一套动作的武学修炼耗时不一样；三是因为费顿十分亲切健谈，很少端着教师的架子，经常出现在其他课程看不见的小插曲。 “费顿师傅，请留步。”例如这一次，刚宣布下课的费顿就被亦天凛叫住。 费顿看了两眼亦天凛，笑道：“嗯~看你这表情，这是想喝我的毒鸡汤？” 亦天凛没听懂‘毒鸡汤’是什么意思，只当作是某种外国熟语，反正不影响他继续发言：“费顿师傅，正如您所知，弟子接受了与尸人相关的部分任务，在执行任务期间，特意打听尸人的动机……弟子大部分已经想通了。” 费顿出言打断道：“嘛，如果你能简单说说‘想通’之后的结论是什么，会有利于话题的推进。” 亦天凛是拥有特殊体质的当代最强弟子，但在费顿看来也就那么一回事，根本没有着重关注的必要，才不知道他的价值观往哪个方向改变。 亦天凛知道自己的发言会引起部分同门的不满，但心中存正义说话有底气，坦荡荡地说道：“相信强行掳走百姓的尸人的说辞，反过来质疑阻止绑架行为的侠客，为是非不分；得到侠客相助，后来恶人上门报复，认为这都是侠客多管闲事所致，为张冠李戴；被一個顶着‘侠客’名头的败类祸害，认为武林中的侠客都是欺世盗名的恶人，为以偏概全——即便其中可能存在冥宫之主设局的影响，但这些是非不分、张冠李戴、以偏概全的人也绝非无辜，根本没有拯救的必要！” 费顿满意道：“那么，想不通的那部分是指……？” 亦天凛深吸一口气，回答道：“部分尸人仇视的是朝廷，希望建立一个由平民百姓主导的国家。” “咳咳，我刚才好像是听岔了。”费顿把手掌搁在耳边，做倾听状，“你说的是‘希望建立一个由冥宫主导的国家’，对吧？” “……受教了！”亦天凛瞬间领悟，心中迷雾散去一半。 重岩村遭遇的灾难与锦衣卫和阎凰相关，他对朝廷的观感很糟糕，对于尸人对朝廷的恶行的叙述，只能说是感同身受。 但事情的重点不在于朝廷如何，在于冥宫不足以代表全天下的平民百姓，单凭一个‘冥宫门人来自平民阶级’可远远不够。假若冥宫成功改朝换代，大概率是利用尸毒和《九泉心法》作威作福，比现在的朝廷鹰犬更过分，平民百姓日子更难熬。 “别急着结束话题，毒鸡汤要喝完。”费顿笑眯眯地看向演武场角落里的教师们，“亦天凛，假如由楚天碧或者段霄烈当皇帝，你觉得世间会变得更好吗？” “这……！”这是比‘老婆和老妈掉水里先救谁’更离谱的送命题，不需要考虑答案，开口回答就已经有问题。 “我懂我懂，你不方便开口，就先当你的答案是‘会’，而我的答案是‘不会’。”费顿自顾自地说下去，反正他不期待从武林人士口中得到什么靠谱的答案，“先从楚天碧说起，若是由他来当皇帝，勤政爱民是必然的，但你们想想上个月大赦天下、这个月减免赋税、下个月赈灾会有什么结果？” 石崑不假思索道：“朝廷税收不足，假如连风调雨顺的年份都勒紧裤头熬日子，遇上突发情况可能有国破家亡之危。” 上官煦严肃无比地说道：“以我的身份说这话可能不太妥当，但北焰卫镇守边疆也是要吃饱肚子的，我们能接受死在战场上，不能接受饿死在军营里……真到了那种情况，我们就只能自己找出路了。” “…………”楚天碧没有驳斥，他施展仁政是必然的，虽然尺度没有费顿调侃的那么夸张，但某些问题的确解决不了。 费顿继续道：“接下来是段霄烈，若是由他来当皇帝，顺利则吏治清明，把贪官污吏杀得血流成河，不顺利则……呵，段红儿你来回答。” “咦！？”被点名的段红儿，犹豫片刻后回答，“……即便是皇帝，一旦触碰了整个官僚阶级的利益，也会遭到强力的反击，或许是里应外合实施暗杀，或许各地起兵造反。” 花悦乐道：“哈哈~段师傅在皇宫里不慎落水身亡，承包我一个月的笑点~” 上官彦惆怅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圣人描述的终究只是梦幻泡影，千百年来何时能做到。” “…………”段霄烈原本就不觉得自己适合当皇帝，奈何本次师生问答建立在假设上，他也没办法说什么。 费顿拍拍手，把弟子们的注意力吸引回来：“请别误会，我没有替贵国朝廷的诸多恶行辩解的意思，税收不见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还有一部分落在某些人的腰包，查办案件不见得没有冤假错案，锦衣卫给我们上过一课了。 只是想单纯地提醒你们‘治理国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憧憬着一套政策下去所有百姓都幸福富足是痴人说梦。真正的问题是，如何衡量朝廷的政策有没有问题？ 一个酗酒的懒汉的日子过不下去了，能怪朝廷不作为吗？ 兢兢业业镇守边疆的北焰卫遭到朝廷的离间计，能不怨恨朝廷吗？ 朝廷赈灾拨款数十万两银子，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每经过一层手续就被扣下一笔，最后灾民温饱难保，该把责任算在谁头上？ 嘛，我希望你们能多加思考，别人理直气壮说的话，不一定就是对的，这个道理放在侠隐阁同样适用，你们完全可以将我今天说的话当成屁话——下课。” “弟子受教了！！！”众弟子齐声回应。 这，就是他们永远不缺席费顿的课程的理由。 第五十七章 独断专行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遭到主和派师生擒捉，在隐秘村庄接受劳改，等候平民版尸毒解药研发完成的冥宫门人，有一部分接受了楚天碧的说教和解释，这批弃暗投明的冥宫门人不出意外地成为最佳情报来源： 其一，冥宫总部的位置，冥宫总部说白了就是苗疆的某个寨子，平民被带到这里接受怨天尤人式的洗脑教育，认同冥宫理念者接受尸毒修炼《九泉心法》，不认同者当后勤生产人员，但自由释放是想多了的； 其二，地方据点位置和短期计划内容，基层人员只对自己负责的工作区域有了解，所知情报有限，但对清剿尸人的工作仍然有一定帮助； 其三，与冥宫有合作关系的人员的情报，收小弟找盟友的工作是领导做的，基层人员只需要听命行事，但行动时还不是得基层人员奔波，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南昌知府，便是冥宫最为重要的合作者。 侠隐阁师生得知此消息时并没有太惊讶，尽管南昌知府一直表现得十分清廉爱民，各方面都配合侠隐阁的工作，甚至还救了唐三长一命，但在两年前护送某个替冥宫迷晕贫民的粮商前往京城的任务中，南昌知府所派遣的官兵曾尝试灭口，这虽然不算作什么证据，但傻子才不留一個心眼。 对于如何处理南昌知府的问题上，侠隐阁师生明里暗里争论了一段日子，争议点集中在【是否存在着自保因素】和【是否存在着大义之名】。 冥宫可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组织，若是不乖乖配合，就算是知情识趣地报病请辞也不一定能活命，冥宫高手或悲欢楼高手上门提供灭口服务。 有人认为情有可原，不能强求别人在生命遭到威胁时仍能恪守律法，为生存而做的任何事情都该被原谅；有人认为错了就是错了，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谋害他人，受害者何其无辜，自己的命就该自己扛。 暂时不清楚南昌知府是否只是为了高官厚禄而两边押注，但站在朝廷官员的立场上，武林人士并不是一个服从管理的群体，让冥宫和侠隐阁厮杀完全说得过去，都可以说是忠君爱国的典范了。 有人提出“成为不以武犯禁的侠客”，才是消除侠客与朝廷的矛盾的根治之法；有人指着韩非子的《五蠧》原文，主张既然书生靠着一句“侠以武犯禁”就能理直气壮地谋害侠客，侠客也应该能靠着一句“儒以文乱法”就理直气壮地屠戮书生。 一如既往地，侠隐阁没能争论出结果，阅读本国律法、关心南昌时政，仍然无法达成一致意见。楚天碧的最终决定为“观望”，吩咐皊狐派遣白狐寨的小姑娘们暗中盯梢南昌知府的行动。 白狐寨的小姑娘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不单列出了一个名单，分辨南昌城内哪些人牵扯其中哪些人无辜，最近还发现南昌知府暗中派人调查来自普通家庭的侠隐阁弟子的家庭情况，回报侠隐阁后，楚天碧连忙派人暗中保护弟子们的家属。 然后——段红儿，刺杀了南昌知府。 原因很简单，楚天碧的做法与她的想法相悖。 去年的事件过后，段红儿决定抛弃无法拯救任何人的虚幻的理想，怀抱对因她不成熟的决断而丧命的师姐师弟的愧疚，接受残酷的现实。 魔高一尺，道必须高一丈！ 纵使前路将充斥着武侠的独断专行以及旁人的怨恨非议，她也将贯彻自己所相信的一切，不计代价地守护该守护的人——即便行单只影！ “…………”南昌知府的尸体被发现，府邸乱作一团，段红儿因杀害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而起的各种思绪才逐渐散去，转身施展轻功离去。 她不清楚侠隐阁有没有‘弟子违抗阁主的决策行动’的先例，反正她问心无愧，做好被驱逐离阁的心理准备就可以了。 “……！”正要飞跃城墙的段红儿停住脚步，落在城墙上。 因为城墙上站立着一个伟岸的身影。 她的父亲，段霄烈。 “……”段霄烈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扭头看向自己的女儿。 “……父亲。”段红儿心中忐忑。 按照段霄烈的行事作风，应该不会斥责以暴制恶的行为，但也有‘小不忍则乱大谋’的说法，或许楚天碧和段霄烈心中有不能跟弟子提前说明的计划，而自己的行为毁掉了这起计划。 “那个男人让我带话。”段霄烈语气平淡地说道，“杀人前最好亲自调查一番，别盲目相信他人提供的情报；杀人时没必要跟目标废话，就算对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也一样；杀人后在现场逗留是坏习惯，感情丰富就去葬花——每犯一点错，就写一篇两千字的文章反省，三天之内交上来。” “？！”段红儿被某人的预判吓到了。 段霄烈横了女儿一眼：“还不快回去？你觉得自己有资格毕业了吗？” “是……是！”段红儿心中一惊，连忙施展轻功离开。 至于意识到父亲其实是来保护自己的，已然是数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要珍惜宝贵的学习机会。”段霄烈的注意力投向南昌知府的府邸，喃喃道，“如果当年的侠隐阁有永远亭杀手的指导，三弟、弟媳、娘子他们也不会……” 》》》》》》 “…………”楚天碧察觉到段红儿的归来，但没有现身说什么。 事实上，在他得知段红儿翘了木人心的短兵课程行踪不明时，他就已经猜到段红儿的去向，以他的轻功追上去有可能阻拦段红儿，当然，途中可能得跟段霄烈作过一场。 但他没有这么做，部分原因是段红儿从小在他眼皮子下长大，即便跟净不一样，没有喊他‘父亲’、没有修炼剑法，但心里也将她当成半个女儿了，实在是不希望与她兵戎相见。 至于另一部分原因。 “我还以为费顿会就此事做什么，没想到却是杞人忧天。”楚天碧知道段红儿的行为是自发性的，没有受到费顿的刻意诱导，“根本不是引火自焚，而是我一直尝试用纸包裹住火焰吗……？” 第五十八章 四艺大会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哎呀~这不是辉夜大师吗？今天怎么不窝在房间里捣腾你的机关人了？”费顿说得就像很久没见过辉夜似的，实际上辉夜每天都在他和永琳面前晃来晃去，只是上午属于她的业余爱好时段，一般很少露脸。 辉夜立马眉开眼笑，嚣张得不成样子：“哼，我的最终作品已经快要完成了，到时候可别惊呆了！” “嘛，希望不只是机关鸟、机关牛、机关蛇、机关虎之类的仿生物设计吧。”不是说技术含量低，只是缺乏创意，那种东西只能震惊一直拘泥于‘人型’的木人心和阎凰，对见多识广的费顿毫无吸引力。 “呃……当、当然不是！”辉夜一瞬间露出退缩的姿态，但很快又硬气起来。 机关兽是前期作品，她的最终作品是只追求杀伤性的兵器，打算赠予侠隐阁弟子以应付强敌，费顿和永琳都已经出手了，她怎么可能一直当看客。 费顿笑道：“不过你来得正好，这边没有能参加四艺大会的人，琴艺比赛和画艺比赛就交给你了。” 书法比赛全员无能，他们是靠着翻译魔法装知识分子的文盲，棋艺比赛理论上可以参加，但比起象棋，费顿更想打昆特牌和自己设计的航海杀。 “我就是为此而来的。”辉夜就不信经过系统性的宫廷教育、在永远亭练习了800年的自己，水平会比不上一群业余爱好者，“……不过，你要搞清楚一点，永琳只是兴趣不在此，跟你这个一点艺术修养都没有的家伙可不一样。” “呵呵。”若不是被费顿拖过来，永琳连这个热闹都懒得凑。 当然，被费顿拖过来，她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艺术这玩意，见仁见智吧。”费顿耸耸肩道，“至少石崑的老爹在这里，大概率会把我当成杀人艺术的大宗师。” 辉夜龇牙道：“不需要这样的艺术！” “去掉‘这样的’这三個字后，这句话更能获得我的认可。”费顿回答。 “何、何等粗鄙的发言！”辉夜跺脚道，“决定了，我要让你感受到艺术‘陶冶情操’的作用，今天的山水画就挂到你卧室的墙壁上。” 费顿还记得武侠世界里售卖出去的那几幅山水画，看不明白但也不会嫌弃：“请以侠隐阁周边地区的风景作画，迷途竹林我已经看腻了。” “……你明明没在永远亭待多久。”永远亭之主闹别扭了。 》》》》》》 对于侠隐阁弟子而言，练武是正事，不管胸中理想是什么，倒在战场上就毫无意义。然而每天舞刀弄剑，心性很容易受到影响，一旦追求的东西从“侠义”变成“最强”，也便沦为武林中最常见的好勇斗狠的武者了。 雕琢心性的最佳道具自然是四书五经，奈何过于消耗时间且一点也不有趣，侠隐阁祖师爷留下来的措施是琴棋书画，以艺术的方式把胸中情感抒发出来，继而与人交流。 理论上，侠隐阁弟子的艺术水平不需要得到旁人的认可，有摇滚味道的琴曲、谁都赢不了的臭棋篓子、看不出写了什么字的狂草、耗时十秒完成的泼墨画，一样起到该有的作用。但侠隐阁还是很俗套地开办“四艺大会”，以主流的艺术鉴赏标准进行评判，给予优胜者各种各样的奖赏。 不过—— “呃，这跟我想象中的氛围不太一样……”踏入四艺大会专用楼阁的辉夜，一下子就收起了笑容。 本来出席率就不怎么样，还有人对着亡友留下的棋局发呆、有人砸烂古琴表示练武为师弟报仇才是要务、有人争论着认识的冥宫门人是否会对自己下毒手的问题、有人隔得远远地小声交流。 一点都不欢快，一点都不陶冶情操。 “情况特殊，理解一下。”费顿瞧了眼段红儿，清晰传达出潜台词。 楚天碧没有就南昌知府刺杀事件驱逐段红儿，主和派弟子没有刻意孤立段红儿，忠君爱国弟子没有向官府举报凶手身份——说到底，南昌知府只是一介位高权重的外人，本质上与冥宫门人没有区别，此前的诸多争议点在其死后快速淡化。 问题在于段红儿起了“独断专行”的头，其他人有样学样，主战派弟子擅自行动，主和派弟子擅自阻拦，将理念上的冲突演变为行动上的冲突，侠隐阁的氛围进一步恶化。 辉夜冷眼看着费顿道：“……这里面有你一部分责任。” “你说的没错，只是‘一部分’。”费顿露出带有深意的笑容，“看下去吧，河水不犯井水意味着一成不变，鹬蚌相争极有可能两败俱伤，适度的摩擦才容易诞生出耀目的火花啊。” “火花……吗？”永琳看向段红儿，评估这一星点火花能否点燃什么。 （啪啪！） 费顿用力拍拍手，弟子们总算注意到他的到来：“给师傅一点面子，这说不准是我唯一参与的一次四艺大会，按照往年的作派进行下去可以吗？” “……弟子有负师傅所望。”与开学之初不同，费顿如今还是有点名望的，吵架的两名弟子闭上嘴巴，砸琴的弟子捡起地上的古琴。 “嘛，我也知道大家最近心事重重，不单琴棋书画无法带给你们好心情，甚至不想跟持有不同理念的同门待在一块儿。”费顿嬉皮笑脸地揭破众人的面具，“没办法了，只能师傅我吃点亏，给你们一点参赛的动力。” “？”众弟子的心情这才有所变化。 费顿摇着手指头道：“晚上由我来为参赛者烹饪一顿丰盛的晚餐~” “…………”众弟子的心情又重归平静。 费顿咧嘴一笑：“然后，本届四艺大会中表现最出色者，将得到我们永远亭的神兵‘雷霆霹雳弹’。” 弟子们哪不知道费顿是在调戏他们，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雷霆霹雳弹？是类似悲欢楼的火药武器吗？” 费顿摆手道：“完全不一样，我是参考贵国的‘暴雨梨花针’临时改的名字，它就是一个发射金属弹丸的器具，用法类似弩箭。” 段红儿忍不住心中好奇，道：“呃……所以它原来的名字是？” “高斯步枪。”认真脸。 第五十九章 美食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事实证明，只要存在着足够的动机，侠道理念分歧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算今年的侠隐阁没有新生，这仍然是参与人数最多的一届四艺大会，四艺造诣高的弟子竞争雷霆霹雳弹，四艺造诣低的弟子也想蹭一波外国美食。 比赛过程略过，弟子们的水平都不怎么样，少数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弟子也因主要精力放在练武上而只达到合格线，跟有名师风范的辉夜不在同一个等级上。 剔除掉辉夜这个外人的成绩后，最终被评为“最文艺弟子”的竟然是此前两年从来没参与过四艺大会的石崑，据说是石司非为避免侄子堕落成石司命那样的疯子，参考了侠隐阁的教育方针，让石崑从小就涉猎四艺。 四艺大会完满落幕，费顿信守承诺，为弟子们准备了一次丰盛的晚餐，采取的仍旧是最省事的自助餐的形式—— “这個麻婆油炸面简直让人堕落！麻婆豆腐竟然能这么吃！” “味觉的谋权篡位，能咬的肉汤！” “有这么一瞬间，我觉得嫁给费顿师傅是个不错的选择。” “快吃一口黄柏蜂蜜蘸酱炸熊肉冷静一下！要记起来自己是个男人！” “喂，谁把萨摩土鸡脆皮煎饺全部拿走了，我还没尝过呢！” ………… 尽管没有食戟世界居民的幻觉级味蕾，也不太适应风味过于独特和强烈的调味料，但弟子们认为大部分料理都极为美味，不是在鬼哭狼嚎就是在狼吞虎咽。 霍坦咬着法式乡村肉盒，含糊不清地说道：“费顿，你也太不道义了，明明有着这么好的手艺，这么久都不改善一下饭堂的伙食。” “你能吞下去再说话吗？”皊狐嫌弃地挪了下屁股，远离粗豪猛男。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所使用的调味料，侠隐阁可未必能弄到手。”费顿轻笑道，看向邻桌的肥硕身影，“再说，也不是所有厨师都热衷于学习新的烹饪技巧。” “啊……”王大娘明明遇上了极为难得的休闲时光，却摆出比平时更母夜叉的表情，当然，进食速度一点都不比其他人慢。 身为厨师，她的品味水平远超食客，更能知晓费顿的料理有多难得。 “进取心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退，不能要求太多。”宁楚楚就像是替王大娘辩解般地说道，“……当然，也可以说是‘随着生命结束的临近’。” 霍坦灌下一口可乐，大声道：“拜托，今天难得这么好的气氛，你能不能说点喜庆点的话。” 宁楚楚看向弟子们的方向，如此热闹欢腾的氛围，从去年冥宫四处活跃开始就不曾出现过了，点头道：“……我的错。” “忘记说了，我已经提前打包了一些食物，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待会儿拿几份去用吧。”费顿知道宁楚楚有阴阳眼，能看到灵体，平常就有祭祀侠隐阁前辈们的习惯。 “……可以吗？”宁楚楚意外道。 “嘛，看着你这张漂亮的脸蛋，我可说不出‘浪费食物可耻’这种话，会尊重你们的祭祀方式的。”辉夜偷偷用手指戳费顿的腰侧，奈何费顿皮厚防高，不为所动，“不过我要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转世投胎才是正道，比起期待地缚灵守候到梦想实现，由我动手强行送他们离开才是最好的做法。” “你能看得见！？”宁楚楚愕然道。 “啊，原来你还有其他表情的呢~”费顿指着宁楚楚的脸庞，笑道，“确切而言，我们都看得见……嗯，希里除外。” “大部分我都能看得见的好吧！”躺枪的女猎魔人表示抗议。 宁楚楚重新变回一贯的面瘫沉思脸，道：“可以简单介绍一下‘地缚灵’吗？” “呃，这个话题似乎不是我该接触的。” “难得跟你这野猴子有相同的想法。” 霍坦和皊狐果断离桌去拿取食物，希望回来的时候阴间话题已经结束。 》》》》》》 对着月亮发呆的石崑猛地跳起来，戒备道：“……什么人！” “是我。”亦天凛提着食盒，施展轻功沿着山道跑上来，“我给你送来费顿师傅的料理，找了你好一阵子，希望还没凉透。” “多管闲事，我现在没那个心情。”石崑以冷言冷语回道。 早已习惯石崑的傲娇个性的亦天凛没当一回事，走过去放下食盒，看着搁在旁边的高斯步枪，问道：“因为这东西？” “别误会了，我可是修炼毒功的人，不会说‘因为兵器过于危险就想着把它销毁掉’这种话。”石崑强调道，但换句话说，他承认了高斯步枪‘过于危险’，“我只是觉得击杀石司命的未来并非遥不可及，是时候考虑悲欢楼的未来了。” 亦天凛下意识地说道：“除了将‘悲欢楼’改造成‘永远亭东方分部’，还有其他选项吗？” “你……！”石崑瞪大双眼道，“你难道不觉得最佳处理方式是完全剿灭悲欢楼，防止其死灰复燃吗？” “嗯，我确实是这么觉得的，悲欢楼是武林的祸根，相关罪孽不能简简单单以一句‘我们只是按照委托人的吩咐杀人’略过。”亦天凛点头道，没有隐瞒内心想法，“但现在要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石兄弟，石兄弟觉得石司命是悲欢楼的祸根，祛除祸根的悲欢楼仍有拨乱反正的机会吧？” 石崑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悲欢楼杀手任务失败后会选择玉石俱焚，理由不单是他们是被如此教导的，重点是他们逃跑了也活不下去，但若是将以石司命为首的干部全部清理掉，杀手身上的枷锁就会被解开，然而……” 亦天凛恍然道：“然而，你无法确定重获自由的悲欢楼杀手会如何行动？” “…………”石崑沉默不语。 若是小队长晋升为中队长、中队长晋升为大队长、根本不接受石崑的劝诫，那悲欢楼还是那个没有道德操守的武林害虫，只是实力大幅下降。 若是臣服于石崑，接受体制改革，从筛选杀手委托开始做起，那悲欢楼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悲欢楼没在此次事件中被一锅端，费顿盖在悲欢楼头上的黑锅太大了，锦衣卫、阎凰、少林武当、冥宫全部都仇视悲欢楼，也就是藏得好没被发现而已。 “【不悔】，说得容易，做就很难啊……我也想过，若是被掳走的重岩村村民被冥宫蒙骗，支持冥宫为祸天下，我该怎么办。” “啊……这就是费顿师傅教导我们的，思考和觉悟要放在动手前……” 看着天上明月发呆的人又多一个。 第六十章 火花 （感谢班达鲁、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假如下毒的目标是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默认他能够把大部分来自动植物的常规毒素以内力排除体外，你们只能趁着他运功逼毒而实力下降期间棒打落水狗，而本课程涉及的是安全系数更高的下毒方式： 混毒，将多种没有毒的物质分批作用于目标，在其体内结合成毒物。优势在于率先中毒的是五脏六腑，无法以内功逼毒； 重金属中毒，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丹毒’，对目标进行长期微量的下毒，对其身体健康造成影响。优势在于稳健，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面对靠自身实力杀不掉的目标，徐徐图之未尝不是一种达成目标的方式； 气体中毒，我们所呼吸的空气是一种构成复杂的气体，若是目标处于封闭空间或者地势低洼处，并处于熟睡状态，刻意通过大量产生某种无色无味气体，使目标不知不觉间窒息而死。优势在于远程操作和群体闷杀，劣势是条件苛刻，且对高手效果不大。 对课程内容觉得无法接受的弟子，现在就可以立刻了。” “…………”弟子们相互交换眼神，从表情和眼神能看出态度上的差异，但最终都没有起身离开。 经过易容课程、潜行课程、开锁课程、陷阱课程的熏陶后，他们已经无形中达成统一的意见——【用不用另说，学是一定要学】。 “由于本课程内容潜在危害性极大，将不提供教材，请各位弟子使用好自己的耳朵。”费顿笑眯眯地说道，“我是很相信你们的哦，请不要随随便便把这些知识传授给其他人，包括自己的子孙。” 石崑将搁在脚边装有高斯步枪的长木匣拿上来，放在课桌上，冷冷道：“请不要担心，到时候我会出手处理的。” “石兄弟！”南飞煌色变道。 即便主和派弟子和主战派弟子已经爆发过武力冲突，但至少还没有出现伤残死亡的状况，石崑这一开口就是要杀同门了。 石崑没有理会天真过头的南飞煌，平静过头地说道：“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直都行走于侠道，发现同门堕入邪道，就该以雷霆手段击杀他……当然，假若有同门觉得我堕入邪道，随时都可以来杀我，但我不会束手待毙。” “嘛嘛~师傅我就放心了，可以再增加点课程内容。”费顿一句话便声明了自己的立场，“在正式开讲之前，你们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说出来。” 上官煦抢先举手，大声问道：“费顿师傅，课程会谈及预防措施吗？” “很遗憾，不会。”费顿无奈一笑，“准确来说是‘做不到’，世间不存在能够识别一切对人体健康有害的物质的万能检测物，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上官煦捉狂道：“喂，这不是很不妙吗？！外出闲逛可能遇上混毒，家里就餐可能重金属中毒，睡个觉可能气体中毒，这日子还能过吗？！” “习惯就好。”费顿嬉皮笑脸地说道，“当然，你也可以尝试通过刻苦修炼，让自己变得万毒不侵。” 段红儿苦笑道：“……我觉得这不是刻苦修炼就能实现的事情。” 费顿收起笑容，认真道：“其实你们也没必要过于担心，混毒需要的材料很难搜集，重金属中毒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气体中毒需要大量的素材和充足的人手，都属于超级麻烦的暗杀方式。” “换言之，只适合用来对付极为特殊的目标。”亦天凛接道。 费顿扳着手指道：“例如你们全部一起上都打不赢的绝世高手，例如全天候有高手保护、饮食有专人试毒的皇帝，例如本身实力不凡、又深受部下爱戴的北焰卫统领。” “就不能举别的例子吗！？”上官煦表达抗议。 费顿接受意见，很是认真地点头道：“确实，北焰卫统领是个马大哈女汉子，暗杀她根本不需要这么高端的技巧，在她的床上到插着一把匕首，她说不定就自动自觉躺下去被插死了。” “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上官煦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心思细腻的人，但也没有蠢成这样。 “嘛，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没必要杞人忧天。”费顿眨了眨眼睛，话锋一转，“话说，听了课程内容简介后，你们不觉得有一门生活技艺与某一门毒术很搭配吗？” 段红儿迟疑道：“……费顿师傅是说‘厨艺’？” 费顿阴笑道：“常言道‘捉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捉住男人的胃’，混毒之术用来预防男人出轨—— “——住口啊！你这個不良师傅！！！”男弟子们纷纷拍案而起。 》》》》》》 “好难！这也太复杂了！”走出课室的上官煦表示原理部分自己根本没听懂。 妹妹上官璘智力也不怎么高，附和道：“虽然我知道可以无视原理，懂得使用费顿师傅列举的那些毒物就可以了，但心里总是不畅快啊。” 上官煦摆着手道：“算了算了，反正我们大概也用不上这种技巧，随便听听课就可以了。” 上官璘眉开眼笑道：“也是~费顿师傅的课这么有趣，学不到东西也不亏~” “啧，作为被损的对象，今天这堂课可称不上有趣啊~”上官煦苦着脸道。 “…………”上官彦心不在焉地跟在两姐妹身后。 唐韵忍不住叫唤道：“师兄？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上官彦还是原来那副弱气的样子，重岩村那番豪言壮语并没有改变什么，估计日后是个妻管严，“我只是在想，气体中毒技巧能否用在战场上……山谷地形之类的。” “咦！？”唐韵愕然道。 “而且，是我的错觉吗？”上官彦又陷入自己的世界，沉吟道，“费顿师傅刚才的上课内容，总感觉有一部分不是为漂泊于江湖之中的侠客而设的……” ………… ………… 正在讲坛上收拾东西的费顿，突然咧嘴一笑：“呵呵~【火花】这不是出现了吗？” 第六十一章 剧透 （感谢班达鲁、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我说，你们是不是已经打算离开了？”希里忍不住朝坐在树荫下消磨时间的永远亭四人组问道。 永琳疑惑道：“为何这么说？” “不，费顿的课程将近尾声，你已经研发出可以普及的尸毒解药，辉夜的机关人也已经交给上官煦，手上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至于铃仙和帝这两只兔子，直接排除在外，宠物的存在感就是低。 “决定权在费顿手上，以他的个性肯定会在事件结束之后再离开。”永琳打量着希里的神情，看透了其想法，率先发问，“他之后需要返回塞姆利亚大陆，无法再带着你行动，你打算如何安排？” “我可以留在这里吗？老实说，我挺喜欢侠隐阁的生活节奏的。”希里龇牙笑道。 大清早爬起来练习基本功。 早上蹭侠隐阁的剑法课程。 下午跑去三侠村花钱。 晚上打杂赚钱或者找尸人和山贼的麻烦。 泡个乞丐版药浴后回宿舍上床睡觉。 ——这就是希里在侠隐阁里的日常，跟弟子们的区别似乎仅在于缺少了“修炼内功”和“接公告板任务”。 希里是多动症式人格，原本是不喜欢如此避世的生活方式的，然而被狂猎追捕了百余年，她的人生已经忙碌了，不介意休闲一两年。 再说，就算找不到一個靠谱的导师，她也至少需要一个平静的环境琢磨血脉魔法的提升，侠隐阁属于极罕见的，连爆发争吵也不会让人感到烦躁的地方。 “这就是所谓的‘英雄多见略同’吗？”辉夜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和永琳同样很喜欢侠隐阁，这也是她耐得住性子待在侠隐阁里的原因，若是把侠隐阁换成武当，她不到十天就缠着费顿要离开了。 永琳若有所指道：“不过，正因为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才需要保护它。” “呃……”希里张了张嘴巴，费顿提供的保护期是有限的，过不了多久狂猎就会再次追捕她，届时侠隐阁将遭受波及。 对，虽然责任不能算到她头上，该骂的是侵略其他世界的精灵族，但说她是个瘟神绝大部分人都同意。 永琳摇摇头：“尝试讨好费顿吧，那家伙拥有奇妙的定位能力，让他给你找一个导师就行了。” “咦！？还能这样？！” 》》》》》》 “时间过得真快，最后一门课程到此结束。”侠隐阁的教师本来就不会把课程一直安排到期末，费顿在离学期结束还有两个月时宣布课程结束并没有多奇怪。 上官煦忍不住道：“呃，该不会下一句就是‘我们也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吧？” 费顿一行人给出来的人设是‘正在环游世界的永远亭杀手’，答应楚天碧的邀请已经是出乎意料之举，弟子们也没有期待他们能成为侠隐阁的常驻教师。 “怎么会，我还期待着尸人事件的收官呢，那才是我的教学成果的直观体现。”费顿露出带有深意的笑容。 上官煦豪爽地笑道：“噢~！弟子一定不会辜负费顿师傅的期待！” “虽说课程已经结束，但我还是侠隐阁的教师，假如你们需要一个能让自己无须考虑手下留情问题的陪练，随时都可以找我。”费顿从左到右，逐一打量弟子们，“那么，在下课前，我再分享一个心得，一个或许无法得到你们认同的心得。” “……？”弟子们纷纷集中精神。 费顿所说的话不止一次引起他们的热议，尽管与同门争吵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但他们确确实实地感受到自己思想上的提升。 “人生在世，除了‘让自己活下去’和‘让自己活得更好’的行为外，其他行为都属于‘自我满足’……对，行侠仗义只是你们的一种自我满足。”费顿正色道，“但有的时候，行侠仗义不一定能给你们带来满足，我的答案是优先遵从自己的心，一旦你违背真心而强行行侠仗义，将得到相反的失落感，总有一天你的行侠仗义之路会因此断绝。” 段红儿拱手道：“师傅可否详细说明？” 费顿点点头，道：“最常见的是自己的亲属和朋友行恶，‘大义灭亲’这个词很帅气，但实际上无比悲伤；最难以选择的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不得不牺牲自己的亲属和朋友；当然还有其他情况，例如三侠村茶铺老板就因为收养恶人的女儿，导致弟子叛出侠隐阁，他心生愧疚而从一名原本可以做很多仁义之举的侠客沦为一个平平无奇的村民。” 南飞煌厉声道：“喂！你的意思是当时应该杀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吗？” “我知道你与茶铺老板女儿关系不错，我也没有说要秋后算账杀掉她，只是陈述这么一个事实。”费顿平静地与南飞煌对视，“听清楚了，我的论点一直是【遵从自己的心而行动】，假如当年身处那种情况的人是你，你会收养恶人的女儿、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行侠仗义、把真相告知养女、引导养女行侠仗义为亲生父母赎罪，因为这就是你的心声。” “……老板……”南飞煌的情绪被安抚下来了，显得很失落。 茶铺老板的种种行径，隐隐传达出来的信息就是‘担心养女知晓真相后为父报仇’，会顾虑这种事情，意味着当年他的心里存在着杂音。 “正如我最初所说的，这只是本人的一己之见，不一定能得到你们的认同。”费顿接着道，“而且，这也是一个难以简简单单地凭借‘假设’而讨论明白的事情，以段红儿为例，以‘与她相恋的亦天凛变成大恶人’为前提讨论杀与不杀的问题，这根本不是在讨论侠道，这只是在调情！” “咳咳！” “师、师傅！” 这对情侣的脸皮都还很薄，被当众点名一顿手足无措。 待弟子们的取笑声平息后，费顿看向站在教室角落旁听的老父亲：“话说回来，这里还真有一个现实案例……段霄烈，如果你答应留在这里，分享你的感想，我可以告诉你哦。” 段霄烈面无表情地应道：“说。” “我约了辉夜去南昌城溜达，就不听你的答案了。”费顿挥挥手，离开教室前留下一句，“——冥宫之主的名字是‘水若禅’。” 第六十二章 消息 （感谢班达鲁、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重岩村事件后，武林动荡不止。 在某个自称“迷途竹林”的神秘组织的无偿提供情报下，锦衣卫带着机关人，召集正道人士，围剿冥宫和悲欢楼据点；冥宫和悲欢楼仍以为自己遭到对方的栽赃，自然不存在唇寒齿亡联手抗敌的说法，混战局面一直持续下去。 受到朝廷下旨的侠隐阁，派出的队伍少的时候只有楚天碧一人、多的时候再来两个教师，弟子是一個都不带。锦衣卫指挥使夏侯焕对此意见很大，但武林门派原本就不是朝廷的忠犬，侠隐阁一改常态开始摆摊，他也没有办法，如今不是打压正道武林的时机。 由于大力支持锦衣卫的行动，导致悲欢楼杀手大量死亡，阎凰遭到石司命的报复，她的尸体被陈放于龙椅上，也不知道是暗示阎凰才是天底下最有才能的人，还是单纯的震慑刚继位没多久的皇帝。 少林武当的谈判和赔偿工作顺利结束，这事算是翻篇了，只是在两三年间，两个门派的交情很难回到战略盟友水平。 关于尸毒解药，楚天碧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给朝廷上交了一部分。其实这种解药对身中改良型尸毒的老皇帝根本没用，但新皇帝出于谨慎，在解药还在运往京城途中，让关押老皇帝的宫殿‘意外’失火。 ——由于楚天碧挡下了外界的纷争，上述诸事并没有影响到弟子们的修行。 “……是吗……弟妹还活着吗？”再一次敷衍式地参与夏侯焕主导的围剿行动，回到侠隐阁的楚天碧，从段霄烈口中得知冥宫之主的消息。 只有震惊，没有质疑。 尽管他从来没有开口询问，费顿也没有主动承认，但在重岩村事件之后、开学之前的这段时间，局势发生了太大的变化，怎么想都跟费顿有关，费顿四处活动期间获知冥宫之主的真实身份一点都不奇怪。 “如此一来，就能够解释冥宫为何针对我们侠隐阁了。”段霄烈冷笑道，“弟妹针对的是你啊，楚天碧。” “…………”楚天碧默然。 不能把恶人的行恶归咎到善人的行善上，水若禅不去找邪教信徒复仇，反而怨恨上楚天碧，继而把打击对象扩大到侠隐阁乃至全体侠客，本身就是她的问题。 只不过，如果他当年没有坚持饶恕邪教信徒、侠隐阁和冰心剑派就不会被邪教高手成功偷袭、凌云就不会被击下崖、水若禅就不会含恨跳崖自尽、冥宫就不会诞生，这些都是事实，以他的圣母心肠如何能不愧疚。 段霄烈转过身，厉声道：“我不拦着你为了赎罪而故意死在弟妹手中，但别忘记你是侠隐阁的阁主，在尸人事件得到彻底解决之前你不能死！” “……霄烈，你！？”楚天碧认识师弟多久了，第一时间从这句看似无情的话语中提取到关键信息——段霄烈不打算轰杀水若禅。 “别误会了，我仍旧认为弟妹得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只是……我希望她死之前能够解开心结，不管是杀掉你发泄，还是被净说服放下屠刀，否则我下半辈子都会良心不安。”段霄烈自嘲一笑，迈步离开。 “唉……”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带我们来这种地方！”刚离开南昌青楼，辉夜立刻气急败坏地以小拳拳捶打费顿。 “我不就是看认识希里一段时间了，想在分别前款待一下她吗？”费顿一行人只是在包间里听听曲看看舞，酒都没喝几杯，喝得醉醺醺地留下来过夜的是希里，“而且刚才那俩是白狐寨的人，我在侠隐阁里指导过她们易容术和潜行技巧，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皮肉交易。” 辉夜鼓着脸道：“反正她们一直往你身上凑！不要脸！” “干净的也就她们俩了吧？”永琳眯着眼睛道。 白狐寨的女人很骚，擅长情报工作，仙人跳的行家，自然不是给点银两就提供过夜服务的女人，但一间全员卖艺不卖身的青楼怎么可能不被同行摁死，青楼里的非白狐寨成员就是标准出来卖的可怜人。 对，永琳一样感到很不满哦，某人的下限刷新了她的认知。 “别这样看着我，虽然我喜欢开不同的车，但我的驾驶证是c1，开不了公交车。”费顿吐吐舌头，认错是不可能的，“时间有点晚了，不知道蔡狗子的包子店还在营业不——嗯？” 净从屋顶跳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看样子是一路从侠隐阁施展轻功跑过来。 “噢~支援锦衣卫队伍光荣归来了吗？”费顿打招呼道。 净稍一调息，拱手询问：“冥宫之主是水若禅……是真的吗？” “你特地跑过来，就是想问这个问题？”费顿不答反问。 “…………”净沉默片刻，将心中持有的侥幸说出来，“凌云，我爹……他还活着吗？” 费顿露出笑容，这才是他想听到的问题：“半死不活，苗疆尸毒勉强保住命，在阎凰的机关术下改造成傀儡。” “真的吗！？”水若禅的消息属于有悲有喜，净不知道该庆幸生母还活着，还是该为生母作恶多端而痛苦，但凌云的消息就只是喜了。 “你爹的状况，永琳可以治愈哦。”费顿手一伸，将万能的家庭医生搂到身旁。 永琳苦笑道：“……我觉得还是该先让我看看病人。” 净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条件是？” “嘛，我想说‘没有条件’，但看着你这面具我就生气，整个侠隐阁里就你最不争气了。”费顿的发言让净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面具，“因此，条件是‘根绝尸毒’。” “根绝尸毒？”净愕然道。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没害死过无关人士，还是像不认识滥杀无辜的坏人吗？”费顿给了第一时间摇头晃脑的辉夜、铃仙、帝一下敲脑壳攻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假如由我来动手，水若禅死定了，她的遭遇有多悲惨关我鸟事，我又不认识她。但若是你们强行保她，看在交情的份上，我就当看不见吧。” 对，这正是之前所提及的，‘侠义’只是一种自我满足，当‘侠义’与‘私情’发生矛盾是，费顿会选择纵容私情。 反正费顿本来就不是大侠。 “只不过，我在重岩村事件后就说过了，‘尸毒’这玩意太危险了，得让你多费点劲，把身中尸毒和可能持有尸毒的人全部处理干净。”费顿眯起眼睛，幽幽道，“……想达成这个目标，楚天碧那一套是不行的。” “！” 费顿绕过僵立原地的净，扔下一句：“记得想好如何利用亲女儿的眼泪说服老爹活下去哦，娘子犯下这么多恶行，以侠隐阁弟子的死脑筋大概得自寻短见哈~” 第六十三章 分崩离析 （感谢班达鲁、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点到为止，是武林中人切磋时的基本要求，但实际执行可一点都不简单，或是双方实力相近，或是错误评估对手实力，或是对手使用了出乎意料的怪招，导致流血事件的发生。 前天夜里，若干劳改中的冥宫门人逃狱，一批主和派弟子和一批主战派弟子几乎同时发现其踪迹，跟往常一样因处置冥宫门人的问题上产生分歧而爆发武力冲突，期间南飞煌错手砍伤了上官彦。 上官彦的伤势不算太严重，休养一段时间的事情，但此事激化了主和派弟子和主战派弟子的矛盾，在上官煦的邀请下，主战派师生决定离开侠隐阁，暂时投身于北焰卫。 “楚天碧，这就是引火自焚的结果。”段霄烈指的是不在现场，已经在山下的马车里等待启程的费顿，事情发生成这样，费顿对弟子的教导功不可没。 经历着侠隐阁创办以来最严重事件的楚天碧，仍然没有半分怒气，只是略带有伤感寂寥地说道：“……只要是弟子们自己的决定，我没有任何意见。” “放心，这一次不管是我还是费顿，都只是配角。”段霄烈冷冷留下一句，转身便走。 霍坦豪迈地笑道：“楚老大，受你照顾了，我也该回大漠转悠了，这一次扮演的不再是马匪的角色就是了~” 皊狐眨眨眼，骚气十足地说道：“别苦着脸啦~白狐寨是侠隐阁的盟友，虽然不保证毫无保留，但我们会继续提供情报。” 宁楚楚清冷地说道：“……我十分感激阁主当年饶我一命，但不考虑个例的话，我仍旧认为‘除恶务尽’会是更妥当的处置方式。” 待师傅们的道别语说完，率先往山下走去，南飞煌连忙从人群中跑出来，再一次向被其误伤的上官彦诚挚道歉：“上官兄弟，抱歉……我当时真的没想着伤你的。” 上官彦摇头道：“不，该道歉的人是我。” “？”南飞煌眨眨眼，没想明白上官彦哪里需要道歉。 “师兄确实需要道歉，不该犯那样的低级失误。”唐韵走出来，接过话，“只不过，我在很早之前就说过了，为了恶人而对同门动武的你们，跟恶人有何异样？” 石崑提出不同的意见，变相安慰热情友好的南飞煌：“我不认为你们是恶人，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段红儿以正常的方式进行安慰：“南兄弟，只要我们都是往着侠义前进，不同的道路也能有交汇之时，届时我们再携手作战吧。” 花悦轻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今的侠隐阁失去了和谐之美，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不知道北焰卫又如何呢？” 上官煦朗声一笑：“哈！苍茫荒凉的大漠不一定谁都能接受，但我有自信北焰卫谁都不会讨厌！师弟师妹们，冥宫事件结束后，欢迎你们来北焰卫参观，为朝廷效力的不都是锦衣卫那样的家伙！” 亦天凛拱手道：“南兄弟，如果侠隐阁遇到麻烦，我们一定回来相助的，请一定不能放弃。” 若是放在之前，南飞煌还能以圣母言论还嘴，但看着上官彦身上的绷带，他只能失落地叹息一声，离别之情化作一句：“各位，路上保重！” 》》》》》》 “……！”上官彦眉头一皱，在山路上行走对他这个伤员很不友好。 一直关注着上官彦的唐韵连忙看向绷带，确认伤口没有撕裂出血的征兆，暗自松了一口气：“师兄，果然应该由武艺更高的我来挨这一下。” 上官彦摇摇头，愧疚地说道：“这一下会让我良心好过一点。” “你可别说现在才觉得后悔！”唐韵怒目而视。 “从我向家主交出计划书时，‘后悔’就从来没有消失过。”上官彦实话实说，他的帅气仅出现在关键时刻，“只是，既然我选择了与大家一同覆灭冥宫这条路，就有义务想出最佳的策略。” 上官彦，从来就不喜欢舞刀弄枪，他喜欢的是四书五经，只是生在上官家，他身不由己。 不喜欢舞刀弄枪=武艺水平糟糕 喜欢四书五经=智力水平比同门高一档 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上官彦是不入流的武林侠客、三流的战场士兵，但他作为军师有二流水平——暗地里与主战派师生达成一致意见后，他故意制造促使侠隐阁内部分裂的事件，把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主和派师生视作弃子，复仇心切的水若禅一定会趁此机会召集全部兵力围攻侠隐阁，他们就先去苗疆抄家，再与北焰卫和武林正道携手剿灭围攻侠隐阁的冥宫门人。 当然，具体实施还有诸多细节：例如不能让冥宫识破他们的计策，至少得真的跑到北焰卫军营；例如人员调动要隐秘而及时，目标是与主和派师生‘里应外合’全歼尸人；例如期间还得把夏侯焕和石司命处理掉，不能饶过这两大帮凶。 只不过，无论计划执行得多么完美，也不会改变主和派师生会遭到冥宫围攻的局面，不知道期间会有多少同门牺牲……而这，上官彦都必须背负上责任。 “师兄。”唐韵盯着上官彦的脸庞，尽管还是那副窝囊的弱气表情，但她知道这只是假象，上官彦的信念不弱于任何人，“你不要忘记认可了你的计划的我们，将责任独自扛在身上可太自私了。” “啊……”这句安慰很朴素，但直击重点。 “再说，这是楚师傅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责任都该由他们自身承担。”唐韵继续道，“比起与同门争斗，我宁愿把冥宫夹在中间，他们饶他们的，我们杀我们的。” 上官彦展颜一笑，从这份笑容就能看出他轻松了不少：“呵，很像是费顿师傅的腔调呢。” “嗯，费顿师傅的课堂很有用处。”唐韵完全不介意地说道，“至少关于皇帝这部分内容，比四书五经靠谱多了。” “莪能提出反对意见吗……” 第六十四章 暗杀 （感谢班达鲁、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一个藏头露尾的神秘组织所提供的情报，正常人都会心存疑虑，被人当枪使倒不介意，就怕是黄雀在后或者瓮中捉鳖。 爬到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的夏侯焕，自然不会犯如此低级错误，每次行动前都会派人进行广域侦察，宁愿被悲欢楼察觉，也不能陷入被两面夹击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六十四章暗杀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班达鲁、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一个藏头露尾的神秘组织所提供的情报，正常人都会心存疑虑，被人当枪使倒不介意，就怕是黄雀在后或者瓮中捉鳖。 爬到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的夏侯焕，自然不会犯如此低级错误，每次行动前都会派人进行广域侦察，宁愿被悲欢楼察觉，也不能陷入被两面夹击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六十四章暗杀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五章 抄家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冥宫选择了群众路线，近乎必然地有着“成员素质良莠不齐”和“容易被安插卧底”的弱点，承蝶班的戏子们和白狐寨的姑娘们均成功混入被诱拐的百姓中，来到位于苗疆的冥宫总部，分别向侠隐阁主和派和主战派通风报信。 鉴于尸毒的危害性，主战派的军师-上官彦在制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六十五章抄家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冥宫选择了群众路线，近乎必然地有着“成员素质良莠不齐”和“容易被安插卧底”的弱点，承蝶班的戏子们和白狐寨的姑娘们均成功混入被诱拐的百姓中，来到位于苗疆的冥宫总部，分别向侠隐阁主和派和主战派通风报信。 鉴于尸毒的危害性，主战派的军师-上官彦在制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六十五章抄家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六章 善后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杀人、摸尸、抄家，武林人士发家致富三部曲。奈何尸人身上有恐怖的尸毒、苗寨里一堆危险的毒草毒虫，主战派师生又急着赶回侠隐阁，只能满腹遗憾地把尸体扔进木屋里，草草进行统一高温消毒。 看着熊熊燃烧的冥宫总部，费顿调侃道：“这让我想起大半年前，那时候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六十六章善后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杀人、摸尸、抄家，武林人士发家致富三部曲。奈何尸人身上有恐怖的尸毒、苗寨里一堆危险的毒草毒虫，主战派师生又急着赶回侠隐阁，只能满腹遗憾地把尸体扔进木屋里，草草进行统一高温消毒。 看着熊熊燃烧的冥宫总部，费顿调侃道：“这让我想起大半年前，那时候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六十六章善后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七章 仇敌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易守难攻，一直是武林高手建立宗门时的选址要求。建立在山峰上的侠隐阁到处是悬崖峭壁，又有木人心设置的机关人镇守险峻之处，饶是尸人身体能力过硬，实际上也就只有两条进攻路线。 得知各地尸人的动向后，楚天碧早已下令于各隘口布下防线，打算以且战且退的方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六十七章仇敌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易守难攻，一直是武林高手建立宗门时的选址要求。建立在山峰上的侠隐阁到处是悬崖峭壁，又有木人心设置的机关人镇守险峻之处，饶是尸人身体能力过硬，实际上也就只有两条进攻路线。 得知各地尸人的动向后，楚天碧早已下令于各隘口布下防线，打算以且战且退的方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六十七章仇敌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八章 开战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说真的，我一度以为你回不来了。”道恒垮着脸走过去，替楚天碧把脉，发现内伤不严重后回去取药，“……所以，确实是凌云和水若禅？” 他不是18年前的悲剧的参与者，但那时已与楚天碧、段霄烈、凌云、水若禅打过交道，对凌云和水若禅的遭遇唏嘘不已。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六十八章开战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说真的，我一度以为你回不来了。”道恒垮着脸走过去，替楚天碧把脉，发现内伤不严重后回去取药，“……所以，确实是凌云和水若禅？” 他不是18年前的悲剧的参与者，但那时已与楚天碧、段霄烈、凌云、水若禅打过交道，对凌云和水若禅的遭遇唏嘘不已。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六十八章开战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九章 决战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帅哥变成尸人就成了邪魅型男，丑男变成尸人就成了怪物，看脸的世界就是如此残酷，还好哥天生丽质不吃亏。”费顿提着一个野餐篮出现在宫紫痕身旁。 “啧。”宫紫痕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 他跟费顿的相识过程，简直就是一篇由“惨”字编写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六十九章决战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帅哥变成尸人就成了邪魅型男，丑男变成尸人就成了怪物，看脸的世界就是如此残酷，还好哥天生丽质不吃亏。”费顿提着一个野餐篮出现在宫紫痕身旁。 “啧。”宫紫痕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 他跟费顿的相识过程，简直就是一篇由“惨”字编写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六十九章决战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 看戏者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时间刚刚好~”费顿落在牌坊顶部，与早已在此看戏的辉夜等人汇合。 可惜石崑不打算轻易使用高斯步枪，要不这里就是最好的射击位置了。 辉夜奇怪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费顿扳着手指道：“1号分身去给宫紫痕送饭、2号分身去木人心的工坊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七十章看戏者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时间刚刚好~”费顿落在牌坊顶部，与早已在此看戏的辉夜等人汇合。 可惜石崑不打算轻易使用高斯步枪，要不这里就是最好的射击位置了。 辉夜奇怪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费顿扳着手指道：“1号分身去给宫紫痕送饭、2号分身去木人心的工坊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七十章看戏者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 毙亡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2） “幽兰……！”爱侣的毙亡，让阴算睁眼欲裂。 只有魔法少女变身才能让全场敌人原地待机观摩，阴算这一发愣，大腿立刻挨了上官煦的长枪一下，踉跄后退时遭到全场游走的段红儿背刺，旁边刚打倒一名尸人的石崑也赶过来给了他一掌。 背后的两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七十一章毙亡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2） “幽兰……！”爱侣的毙亡，让阴算睁眼欲裂。 只有魔法少女变身才能让全场敌人原地待机观摩，阴算这一发愣，大腿立刻挨了上官煦的长枪一下，踉跄后退时遭到全场游走的段红儿背刺，旁边刚打倒一名尸人的石崑也赶过来给了他一掌。 背后的两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七十一章毙亡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 自尽 （感谢班达鲁、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此战，楚天碧没有击杀哪怕一个尸人，只是拉住水若禅的仇恨，防止她对侠隐阁弟子下毒手。当局势逐渐明朗后，他便将手中宝剑丢弃在地，原地伫立等待人生终点的到来，出手救援的是净。 单论实力，水若禅比净强上不止一档，多修炼二十年内功，就算什么剑招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七十二章自尽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班达鲁、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此战，楚天碧没有击杀哪怕一个尸人，只是拉住水若禅的仇恨，防止她对侠隐阁弟子下毒手。当局势逐渐明朗后，他便将手中宝剑丢弃在地，原地伫立等待人生终点的到来，出手救援的是净。 单论实力，水若禅比净强上不止一档，多修炼二十年内功，就算什么剑招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七十二章自尽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三章 善后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1） “…………”亦天凛看着木柴堆上焚烧着的尸体，默然无言。 段红儿走过来，关心道：“天凛，怎么了？” 亦天凛叹息一声，道：“凌无绝，应该是我的双胞胎妹妹。” “是、是这样吗？”段红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亦天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七十三章善后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1） “…………”亦天凛看着木柴堆上焚烧着的尸体，默然无言。 段红儿走过来，关心道：“天凛，怎么了？” 亦天凛叹息一声，道：“凌无绝，应该是我的双胞胎妹妹。” “是、是这样吗？”段红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亦天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七十三章善后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 觉悟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那么，我们也是时候退场了~”看了眼在美酒佳肴的相伴下谈笑甚欢的武林侠客们，费顿转身往教师宿舍的方向走去，那里此时一个人都没有，正适合作为‘神秘消失’的地点。 辉夜愕然道：“欸~不打一声招呼再走吗？” “想要成为一名成功的大反派，除了幕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七十四章觉悟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那么，我们也是时候退场了~”看了眼在美酒佳肴的相伴下谈笑甚欢的武林侠客们，费顿转身往教师宿舍的方向走去，那里此时一个人都没有，正适合作为‘神秘消失’的地点。 辉夜愕然道：“欸~不打一声招呼再走吗？” “想要成为一名成功的大反派，除了幕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七十四章觉悟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 后日谈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在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的战场上，上官煦坐在以敌人的尸体叠成的座椅上，听取部下统计出来的兵员折损情况。 这是一场没有天时地利优势、没有阴谋诡计、没有突发事件的战斗，双方只是在平整的草原上结阵，然后吹响冲锋的号角拼杀到一块。正因为如此，取得胜利的北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七十五章后日谈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在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的战场上，上官煦坐在以敌人的尸体叠成的座椅上，听取部下统计出来的兵员折损情况。 这是一场没有天时地利优势、没有阴谋诡计、没有突发事件的战斗，双方只是在平整的草原上结阵，然后吹响冲锋的号角拼杀到一块。正因为如此，取得胜利的北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七十五章后日谈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低配版创世神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方式的打赏与支持） “……虽然我靠硬实力强行打出best-endg，但我忍不住去想，如果我选择袖手旁观，那群就差脑门上刻着‘我是主角’的小鬼会不会书写出一篇跌宕起伏、热血沸腾、催人泪下的英雄传说？”塞姆利亚大陆的大事件完美落幕，费顿又来到地狱大酒店，找上劳达和迪亚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一章低配版创世神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方式的打赏与支持） “……虽然我靠硬实力强行打出best-endg，但我忍不住去想，如果我选择袖手旁观，那群就差脑门上刻着‘我是主角’的小鬼会不会书写出一篇跌宕起伏、热血沸腾、催人泪下的英雄传说？”塞姆利亚大陆的大事件完美落幕，费顿又来到地狱大酒店，找上劳达和迪亚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一章低配版创世神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章 红魔馆众:???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方式的打赏与支持） “稍等一下。”从时计塔走出的费顿，跟劳达打了声招呼，转身返回时计塔，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走出来。 安静地原地守候的劳达，疑惑道：“怎么了？” “当我跑回到入口，再重新步入时计塔，包括怪物、机关陷阱、宝箱在内的一切都回归原状。”费顿把自己的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二章红魔馆众：？？？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方式的打赏与支持） “稍等一下。”从时计塔走出的费顿，跟劳达打了声招呼，转身返回时计塔，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走出来。 安静地原地守候的劳达，疑惑道：“怎么了？” “当我跑回到入口，再重新步入时计塔，包括怪物、机关陷阱、宝箱在内的一切都回归原状。”费顿把自己的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二章红魔馆众：？？？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章 第四人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方式的打赏与支持） 【直接设定对手“死亡”】 从某种角度来看，利兹和费顿的能力本质是相同的，区别在于利兹开辟的是“一个完全受自己支配的世界”，呈现出低配版创世神的姿态，费顿开辟的是“一个拒绝自己所不认可的设定存在的世界”，呈现出典型的破界者的姿态。 既然两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三章第四人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方式的打赏与支持） 【直接设定对手“死亡”】 从某种角度来看，利兹和费顿的能力本质是相同的，区别在于利兹开辟的是“一个完全受自己支配的世界”，呈现出低配版创世神的姿态，费顿开辟的是“一个拒绝自己所不认可的设定存在的世界”，呈现出典型的破界者的姿态。 既然两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三章第四人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章 中间是不是少了一大段内容 （感谢无聊滴很而已、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方式的打赏与支持） 第一战：利兹vs费顿惨败 第二战：利兹vs劳达惨败 第三战：利兹vs迪亚略逊一筹 千万不要误会了，没有早入队的成员一定比后入队的成员强的说法……事实上，利兹过不了多久就会取得首胜，他的情况跟劳达相近，能力很强但缺乏对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四章中间是不是少了一大段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无聊滴很而已、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方式的打赏与支持） 第一战：利兹vs费顿惨败 第二战：利兹vs劳达惨败 第三战：利兹vs迪亚略逊一筹 千万不要误会了，没有早入队的成员一定比后入队的成员强的说法……事实上，利兹过不了多久就会取得首胜，他的情况跟劳达相近，能力很强但缺乏对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四章中间是不是少了一大段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章 失控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方式的打赏与支持） “……所以，我们究竟是怎么沦落成这个样子的？”躺在自己砸出来的土坑里的迪亚，向唯一保持意识的同伴问道。 “自己作死。”躺在另一个土坑里的费顿言简意赅。 “这一点就不用说了，不是现在就是将来，我们总得作死这么一次。”好奇心是甜美的剧毒，迪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五章失控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方式的打赏与支持） “……所以，我们究竟是怎么沦落成这个样子的？”躺在自己砸出来的土坑里的迪亚，向唯一保持意识的同伴问道。 “自己作死。”躺在另一个土坑里的费顿言简意赅。 “这一点就不用说了，不是现在就是将来，我们总得作死这么一次。”好奇心是甜美的剧毒，迪 《成为魔神后要干些什么》第五章失控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