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93收破烂》 第一章:一梦三十载 “我...这是在哪里?”李中南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一般,痛得要命。 潮湿发霉的天花板,上面吊着一个破旧吊扇,墙壁上则贴着几张王姓长腿女星泳装海报。 房内,四张双人床...满地的臭袜子,一团团的纸巾... 味道啊。 床上很凌乱,枕头处尚有十几页“黄易”的《异界yan旅》。 这··· 这是宿舍。他的初中宿舍! 《异界**》...记忆犹深啊。一个同学从租书店租回来的,但却被撕成了一页一页的,班上的男生几乎人手一份。 怎么在这里呢?这是在做梦嘛? 昨天... 好像是得知养了十六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种,随即就去kkv一口气点了八个小妹,从下午四点一直喝到了凌晨两点多? “南哥?”一个瘦高小青年,笑嘻嘻的揽着一个篮球走了进来。 有点印象,应该是他的同学,不过名字忘记了。 不会是重生了吧? “周远君?”李中南神情一愣,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只是空空如此。 没烟啊。 自从和她分开后,二十多年来,一想起这女人就得抽上三五根。 不能和她天长地久,是他一辈子的遗憾和痛楚。 两人是初中同学,后来又上了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 十几年,一直并肩走了十几年! 只是,他出身贫寒,而她父母却是公务员。 是的,虽然两人很相爱,但是周远君的父母却极力反对他们走一起,甚至想方设法拆散他们。 2000年12月25日...他永远忘不了的一天,本来刚下班的他已经买好了玫瑰花,打算回去和她过一个浪漫的圣诞节。 结果,接到上司一个电话,要求他去参加一个酒局。在酒桌上他被迫喝了很多,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酒店一张大床上。 睡在身旁的,是一个嫩模! 第二天,怀着内疚和忐忑的心情回到他们的小窝,但周远君却已经不在。 这个女人,从此,在他的世界彻底消失。 人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 一直到05年,他才通过一个大学同学,得知了她结婚的消息。好像,是嫁给了一个叫章志豪的,她一个米国留学的同学。 而章志豪的父亲,当时是某省的首富! 这些年,时常回想两千年的圣诞夜,他知道应该是被设计了。至于设计他的,是她的父母,又或者是姓章的。 不重要! 即使没有那一夜,他和周远君迟早也得结束。虽然他很优秀,毕业于重点大学,当时已经月入三千··· 但是,和她的家庭背景比起来,远远不够! 颓废了一阵,他就接受了现实,回到了南雷这个小县城,随便找了一份比较悠闲的工作。 没几年,买了车买了房,并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 生活,倒也过得有滋有润。只是,昨天的一个偶然,他意外得知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己的! 晴天霹雳啊,借酒消愁啊。 没想到,一觉醒来,却是重生了。 “南哥,打创呢?还有三天了,悠着点啊?”瘦高小青年见李中南不搭理他,继续调侃道。 李中南一阵不耐烦:“有风无蚊处去,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六班历史老师陈文静嘛?” “额!是的,我要跟她去录像厅了,讨打创你自己打吧。”李中南不想和他扯淡,直接从床上跳下来,穿上一双“双鹅”牌拖鞋就走了出去。 幽静校园中, 时不时就有几个稚气未脱的同学,捧着书本嬉笑着从身边走过,或激动或是忐忑,基本都在讨论着即将到来的中考。 置身其中,李中南心神一阵恍惚,那么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个充满美好的幻想,充满期待的青春年华。 好吧,不是似乎,而是确实回到了学生时代! 一梦三十载,现在是1993年6月14日,距离中考只有三天的时间。 只是一时间他没能接受而已。 学校,考试.... 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太遥远。 不知不觉中走出了校门口,抬头就望到对面“南雷汽车站”几个大字。 这里是lc区,和三十年相比,周围的一切基本都没有变,在车站旁就是”南雷酒店”。 只是,味道...似乎变了? 是的,没有吊带低胸背心,没有短裙黑丝,没有...白雪般的大长腿。四周行人的穿着打扮,基本都很是朴素。 走路,很慢! 除了步行的,基本就是踩单车。 偶尔的,一辆“嘉陵”或者“重庆”摩托呼啸而过,上面坐着的,是清一色的绿毛红发青年。 至于小汽车,有,但很少。要么是没牌照,要么就是“粤g88888”/“粤g66666”这样碉堡的数字。 走私车,假牌照! “老板,来包红梅!”李中南走到一个小卖部,盯着烟柜看了一阵,最终选择了一个勉强能接受的牌子。 “3块5!” 老板拿出一包烟,顺手仍在柜台上。 “额,真...贵!”...三十年啊,房价物价都涨了无数倍,香烟的价格,却是几乎没变。 李中南摸了摸口袋,尚且有个十几块,付完帐后就拿香烟熟练地敲了敲,抽出一根点燃了就抽起来。 呼... 真爽! 年轻就是好啊,抽烟口中都不带出痰的啊。 “重生了,这一世,怎么搞?”李中南抽着烟,开始沉思了起来。首先确定的一点,就是不能再错过...周远君。 前世之所以失去她,并非由于两千年圣诞夜的“风流”,而是两个人差距太大了。 努力学习,考个清华北大? 不可能。 过几天就中考了,初中知识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普通高中估计都考不上。 复读? 沉不下心啊,初中完了,尚且有高中,大学...作为一个走出校园二十几年的重生人士,他知道自己熬不住! 而且,就算给他考上清华,那又如何? 不过是比前世好上一丢丢! 做生意! 留给他的时间,顶多就是七八年了,必须做生意赚钱! 前世,周远君最后是嫁给了章志豪,某个省首富的儿子? 今生,他李中南要是当上了岭南省的首富,甚至是天朝的首富,她的父母有什么理由反对他们? 只是,做什么生意呢? 虽说是重生了,但对未来的三十年,他只知道房价会涨,互联网会赚大钱。另外,02年中国会参加世界杯,被巴西干了个四比零,05-07年a股有一波大牛市,08年奥运会在北京··· 就这么一点! 房地产和互联网,就不要想了,没本钱没技术,时间也不是很对。毕竟,现在是1993年,没到这两个行业爆发的时候。 “暴利,门槛低...走私?嗯,现在的南港,几乎是全民走私,汽车,成品油,香烟...” “不行,走私是违法的,不能搞。” “对了,收破烂!我要收破烂!当废品王!”李中南狠狠掐灭手中的香烟,内心做了一个决定。 门槛低且暴利的生意,除了走私,他能想到的就只有收破烂了。尚且记得,天朝的第一位女性首富,就是收废品起家的? 另外有一点, 他的爷爷,现在就在乡下收破烂,可以带他入行。 第二章:力大如牛 1993年,6月18日,下午三点。 从考场走出来,李中南习惯性摸出一根香烟,无视无数学生和家长异样的眼神,点燃了就吞云吐雾起来。 “李中南,你怎么可以抽烟!”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怒斥声。 回头一看,是一个二八年华的美少女! 身高大概一米六八左右,因为天热的原因,脸色荡漾着淡淡的红晕,红润的嘴唇,圆润的下颔。而健美裤下包裹着的一双美腿,显得又直又长。 一头漆黑光亮的长发,自然搭在肩头,青春靓丽的面孔上挂着微笑,眼睛漂亮而有神。 是周远君! “远君,好久不见!”二十一年,已经整整二十一年没见了。 李中南望着这个女生,只感觉鼻子有点发酸。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 毕业后,她又不顾父母的反对,坚决留在帝都,跟他一起打拼。陪他住地下室,天天给他洗衣做饭... 当时,她的父亲,已经是副省级干部! 周远君白了他一眼:“什么好久不见,一个星期而已。”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感觉已经...二十一年没见你!”李中南开玩笑道,只是双眼中的想念,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周远君脸蛋微热:“胡说什么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噢,你说抽烟啊?”李中南面不改色,笑道,“这不考完试要回家了嘛,刚给爷爷买了几包烟,我抽一口看看是不是假的呢。” 说着又狠吸了一口,这才不舍弹掉。 “是这样吗?没骗我?”周远君狐疑地望了他一眼,道,“我怎么感觉,你抽烟的姿势,比老周都要熟练?” “姿势...熟练?你这用词!是帅气吧?” “不知道,反正你这家伙今天有点怪。”周远君嘀咕了一声,问道,“不说这个了,你考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李中南耸了耸肩,道:“估计,第一名吧?”除了语文,几乎科科交白卷,有很大概率倒数第一! “啊,吓我一跳。”周远君抬手在他胳膊上一拍,“你这人,就会逗我玩,讨厌死了。” “今年的题目很难,尤其是数学,而且同类型的题目我们都做过,市第一名...不是我就你了。” 李中南笑了笑,道:“我们...应该都是第一!” “高中,我会留在南雷一中。”周远君突然抬头望着他,忐忑问道,“南哥,你呢?是去南港一中,又或者是留在南雷一中? 我听说,考上南港一中,但却留在南雷一中的,可以免除一部分学费。” 李中南嘿嘿一笑,“怎么,舍不得我?” “什么呀,才没有呢。”周远君撇了撇嘴,“我只是觉得,你爷爷收破烂,赚钱挺不容易的呢。” “放心吧,远君,我不去南港,就留在南雷...陪你。”李中南说着就往女孩身边靠去,膝下的一只手,似是无意的就抓住了她一只纤纤玉手。 这一世,第一次“亲密接触”! 至于前世,应该是在高中毕业后,一起去帝都上大学时... 是她主动牵的他手。 “李中南,你干嘛?”周远君吓了一跳,直接用力一甩。 只是,怎么都甩不掉! 某人紧握着,厚着脸皮道,“远君,别闹啊,周围都是同学和家长呢。你再闹,他们都看见了。” 周远君瞪了他一眼,“吓唬谁呢?松手!” “不松!” “不松,我...我踩死你!”周远君急得啊,抬起一只腿,对着他的脚背就是一踩。 临了,还在上面转着圈。 “松不松?” “啊,谋杀亲夫啊。啊,痛啊,我松,我这就松。”李中南龇牙咧嘴地笑着,赶松开了她。 “不是,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这么多人看着也不怕...”咳咳,忘记了,初中刚毕业,93年... “呸,不要脸的流氓!”周远君碎了他一口,一条大长腿一抬,跨上小单车用力一踩,直接窜了出去。 “这小娘们,真狠啊!”李中南低头一看,整个脚背又红又肿的,皮都破了一大块。 是真疼! 这一次分开,不知何时能再见,本来是想趁机确定“关系”的,没想到却是把她给吓跑了。 不过,来日方长吧,现在两人17岁都不到呢。 收破烂, 哦呸,是事业重要! “再见了,校园!”李中南回到宿舍,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随后就直奔车站。 他家在北路镇南山圩,距离县城有个四十公里。 首先,得坐客车到镇上,然后再坐摩托回村里。而现在他的身上,仅剩七块钱。 客车票两块钱,剩下五块...不知道够不够? 到了镇上,已经下午六点。 刚一下车,一群搭客的就骑着摩托围了上来,叫唤着,拉扯着。没几分钟,肩上的书包被一个四五十岁的女司机抢走了,而人却被一个高壮的男青年给拉走了。 “倍你奶啊,你个泥婆子,劫人咪做咪咧啊?” “鲁个死早仔,怎做讲话个啊?我劫人咪?这个后生侬讲了要坐我车个啊,鲁马马松开他!” 两人免不了一番争吵。 李中南则看戏一般,一根烟抽完再说,“我去南山圩,多少钱啊,谁的少我坐谁的车!” “南山啊,十二三公里呢,十块钱吧?” “我八块!” “六块!就是贴油,姐都不给你做这一单!” “五块!” 青年司机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行,五块就五块。”李中南愉悦地弹掉手中的烟头,从女司机手中夺回自己的书包,跟着就跨上了他的摩托车。 “坐好了啊同学!”青年司机脚下一踩,启动摩托就呼啸而出。临了,不忘回头,冲女司机得意一笑。 半个小时后,摩托停在了一个村口。 “谢了,哥。” 李中南下车后,五块钱递出去就走。 只是,青年司机却抓住了他的书包,“咳咳,同学,五块钱...是你人的车费。这书包的车费,你还没给呢。 嗯,再给五块!” “额,我身上,就五块钱了。”李中南闻言来了兴趣,嬉笑道,“大哥,要不你跟我到家里,叫我爷爷给你?” 以李老头火爆的脾气,保证得一扁担抽死他。 青年司机摇了摇头,道:“不行,没钱...书包留在这,你回去取钱。”本来他就没理,哪里敢进村啊。 “欺负我年轻?”李中南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三秒钟,给你三秒钟,赶紧给我松手!” “怎么,你想坐霸···” “霸鲁妈急啊!死有风无蚊处去!”李中南懒得和他扯淡,抬起一只腿就踹了出去。 碰! 一声大响,这一脚踹得啊。足足有八十公斤的大汉,蹬蹬的倒退了个十来米。 “这...”李中南看得,一阵目瞪口呆。这几天,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变高壮了一些,力气也变大了一些。 现在看来,似乎...不只是一些? 这力道,一脚踹倒一头牛都没问题的吧? 莫非,是重生带来的的福利? 第三章:李二河 北路镇一共有14个管区,南山管区就是其中一个。 南山管区下面管辖着十几个自然村,而作为管区所在的南山圩,自然是最大的一个村。 在93年,共计有四百来户,人口两千左右。 南山圩又分为圩东和圩西,另外尚有十几户住在老圩。东西两个大队,距离不远,就隔着一条大路。 老圩则偏了一些,并且和新圩隔着几处荒林和甘蔗林! “大学生回来了啊?” “啊南,考完试放假了?” “你是李二河的孙子?这么大了啊?” 刚走进村里,时不时的就遇到几个务农回家的大叔大婶。 在南山圩,李中南是出了名的。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他爷爷经常到处串门收破烂,另一个...打小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南山小学有史以来,唯一一个考上县一中的学生。 前世回乡遇到村民,基本上他都只是点点头或者微微一笑,而现在则自信大方回应,和他们并肩而走。 甚至,主动搭话,以及帮他们提一下东西。 对此,村里的大叔大婶,一个个都很是惊愕,并夸这后生懂事,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前世背后说他是“书呆子”,读书把脑子都读傻了,长大后肯定不会有啥出息的可不在少数呢。 当然,他并不是觉得,自己以前的为人处世有多大问题。而是既然决定回乡发展了,自然要和乡亲们打成一片。 穿过新圩的大路,很快进入一片竹林。 碰! 寂静的荒林中,突然响起一道枪声。 “干嘛呢?” 李中南略微一惊,抬头往前一望。 只见,不远处正有一个女子从灌木丛中走出。 一手握着一只猎枪扛在肩上,一手提着一个小鸡般大的鸟。 “时尚,美艳,性...感!”李中南见到这个女子,禁不住地就咽了咽口水。 一个二十六七岁美少妇,穿着一件很单薄的透视黑纱上衣,而下半身则是丝绒小短裤,一根腰带勒得啊。 身材... 曲线完美,曼妙至极。 这美少妇他熟悉,名字叫方舒融,是前任村主任李得彪的儿媳妇。 90年代的南山圩,甚至整个北路镇,这样穿着打扮的,也只有这女人一个了。 据村民八卦,以前她老公李军是县农村信用社的一个主任,而她则是县广播电台的一个主播。 后来由于台长觊觎她的美色,意图对她霸王硬上弓时恰巧被李军碰到,一怒之下李军就一刀劈死了他。 最后,李军被判了个无期,而她则带着女儿回了南山圩。 在村里的几年,方舒融从不务农,母女俩分到的几亩田都租给了邻居。 这女人,整天不是钓鱼打鸟,就是抓蛇捕鼠。 “舒融嫂子,打鸟呢?不错啊,这只半斤重有了吧?”李中南回过神来,嬉笑着走过去,随手捏着她手里提着的大鸟。 “还行把,凑合着吃两顿。”方舒融甩了甩长发,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中南...今天你有点不对劲啊,好像变了很多?” 以前这小子遇到她,都不敢正眼望她的呢。偶尔的,跟他搭一下话,脸都红得不行呢。 现在,这样自信大方? “是不是,变高,变壮,变帅了?”李中南笑了笑,道,“舒融嫂子,你真是好眼光啊,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呢。” “额,是的!”方舒融稍微一愣,这小子不说,还真没发现这一点啊。半年不见,确实高壮了很多。 这个头,快一米八了吧?这肌肉··· 嗯! “不但变高变壮了,嘴巴也变甜了。”美少妇嘿嘿一笑,问道,“小子,你是不是在学校,谈对象了?” “哪能呢?学校的小女孩,一个个长得啊惨不容堵。”李中南调侃一笑,道,“就没有一个,能有舒融嫂子你一半的一半漂亮,我哪里看得上啊?” 这话并没多少水分,就是前世活了五十年,无论是在南港又或者是在帝都,真没见过一个比她美艳的女人。 单论身材和容貌,周远君跟她相比都要逊色不少。 “真的假的啊?”美少妇闻言来了兴致,问道,“这样说来,你是看上我了?”说着,搔首弄姿,甚至给他抛了个媚眼。 “咳咳!舒融嫂...”李中南内心一狠,抬头硬着头皮道,“是,我是看上你了,天天都在想你。要不要,晚上...给我留个门?”这女的,以前经常逗他,估计··· 咳咳! “嗯?” 方舒融又是一阵意外,要是以前,这小子被她这么一逗,肯定得红着脸落荒而逃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反击! 不信邪了她,“夜里给你留个门,干嘛呢?” “做...做咪啊?当然是做,男女之间爱做的事!”李中南被她媚眼这一瞥,弄得啊,气血翻滚。 “咯咯,做男女之间爱做的事!这话...没毛病!” “只是,你不怕死?” 方舒融扛枪的玉手一抖,猎枪的枪口一下就顶住了他的熊口! 李中南嬉笑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 “行啊你,还扯上了诗句。”方舒融手中的猎枪往地上一仍,咯咯笑着往前一步,“妥咪夜头啊,留咪门啊。 就度这处,就现在。来,先退啊库去,给泥姐看看咧子生毛未呢!” “舒融嫂子,别...别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开玩笑的呢,我...爷爷叫我回家吃饭了。” 李中南吓得啊,书包往肩膀上一甩,撒腿就跑。 太生猛了啊这女人说话,饶是活了两世都羞得他满脸通红。 “哈哈哈!” “臭小子,叫你在外面不学好!” 方舒融望着他狼狈的背影,笑得前俯后仰。 “真破旧,真...好!” 李中南回到家门口,望着三间土胚房,以及满院子的废品,却是感觉无比的亲切。 这里,是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老头李二河没在,应该是收破烂没回来。 进入屋内放好书包,他就开始生火煮饭。 完了,又在院子外摘了几个丝瓜,一把韭菜。 清水煮韭菜...清水煮丝瓜... 家里没油啊。 现在这年头,肥肉比瘦肉都贵,以爷爷省吃俭用的习惯,他这个孙子不在家,是不可能买的呢。 “没有智能手机,没有网络...”李中南做好饭菜,闲来没事,只能坐在院子里发呆。 “二河叔公,回来了啊?今天可以啊,得有三四百斤了吧这一车?” 院子外,突然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 “老头子回来了?”李中南忍不住想念,三步作两步就走出来。 哐当!哐当! 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正踩着一辆二八大杠迎面驶来。 在自行车后座,两边装了两个圆形大铁框,里面塞满了各种废品。 在上面,尚且绑着几个鼓鼓的麻袋! 老头咬着牙齿,费力的踩着,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一点点前进着。 碰! 自行车一个摇晃,突然就摔倒了。 “我是丢啊,你这个女娃,怎么整天就穿这么一点,害得老头我都忘记看路了。” 李二河摔得满身泥土,开口就是雷话+白话破骂。 完了再挣扎着爬起来,忙着推自行车。 只是,两条腿都在打颤,咬牙尝试了几次,怎么都无法推起来。 “二河叔公啊,你这是拉不出屎怨茅坑堵啊。”方舒融调侃了一句,再问道,“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说什么风凉话,赶紧来···”李二河本来是想叫她帮忙,只是抬头却是见到自家的孙子走了过来。 话语一转,“赶紧的,一边去。就这几百斤,不是我吹牛,我单手都能抗回家,想当年···” 吹擂着嗖的一下,他就把自行车推了起来,并且一秒都不带停顿地跨了上去。 只是,没等他开踩,身体一个失衡,连人带车又是一摔。 碰! “这老头,还是那么死要面子啊。”李中南看得啊,一阵无语,转身就折返回院子里。 只是,骂归骂,两个眼眶却是湿了。 在他心中,爷爷一直都是高大威猛,无所不能的存在。 而现在...他知道,李老头是真的...老了。 前世一心读书,未曾注意到这一点。大学毕业后,本想等自己赚到钱买了房,然后再接爷爷到城里享福。 只是毕业没两年,爷爷就由于积累成疾,撒手人间。 第四章:龟孙子和老乌龟 “哐!哐!哐!” 寂静深夜里,床头破旧的风扇,不断地制造着噪音。 “真鸡儿热!”李中南躺在硬板床上,几乎是光着身子了,却依旧感觉燥热得很。 南港处于大陆最南端,夏天湿热的空气,并非一个风扇就能驱散。 当然,心静自然凉。只是此时的他,做不到这一点。 早上六点出门,踩着一辆二八大杠,走村串巷收破烂,直到天黑才回来。 这是爷爷的昨天。 而这样的昨天,老头子已经重复了几千遍! 夏天顶着暴晒的烈日,冬天则淋着绵绵不断的细雨。 十年如一日,不曾停歇!只为多攒几个钱给孙子读书。 按照前世的轨迹,六十多岁的老头,尚且会坚持个八九年。最后,在某一个夏天的中午,中暑而结束他的一生。 “爷爷...对不起,不管能不能赚到钱,以后我都不会留你一个人孤零零在村里!”李中南点上了一根香烟,狠狠地就抽了一口。 本来,计划回来收破烂,只是暂时不知道干什么的权宜之计。如果有机会,他是不介意去珠三角闯一闯,吃一波改革开放的红利的呢。 现在却是改变了主意! 如果不能让爷爷少受点苦,开开心心度过晚年,即使以后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至于周远君... 这个妹子,肯定是希望他继续读书。 只是,重返校园...他打心底里很抗拒。倒不是,他认为读书没用,而是从中学到大学,前世已经走了一遍! 今生再走一遍,无非是多一张文凭而已。 有这个必要? 如果因为这个,远君最终远离他...要不要,考虑一下方舒融? 虽然这女人大他个八九岁,并且有个女儿,但是... 别想了,家里的纸太粗糙了,只能擦屁股! 清晨。 刚走出卧室,就见到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一个排骨丝瓜汤,另外有两个小炒,上面的猪油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看得李中南食欲大增。 重生后,就没沾过油呢! “老头,你也不等我。”李中南快速洗刷一下,搬来一个小木凳,坐到李二河对面就开干。 李二河扒着饭,不好气道:“鬼知道,你今天起这么早!” “嘿嘿,爷爷你吃!”李中南见老头子只是吃了一口菜,就一个劲的扒饭,快到嘴的排骨当下就落到他的碗里。 “怎么?你是怕以后我不能干了吃败你,故意给骨头我,要吃坏我的牙齿?”李二河哼了一声,随手又把排骨夹回他的碗里。 “额,你孙子是这样的人吗?” “鬼知道!” “···” “干饭,真爽啊。” 李中南一口气干了三碗大米,完了满足地摸出一根香烟,点燃了就享受地抽了一口。 “嗯?” 李二河见状,眼睛都瞪大了。 “咳咳,忘了...爷爷,忘了跟你说,\t我在宿舍捡到半包红梅,特意拿回来给您老抽的呢。 嗯,火都点上了,您抽!” 李中南尴尬地把点着的香烟凑到老头嘴边,手中的半包则悄悄地塞回了裤袋里。 “嗯?”李二河不为所动,继续盯着他的裤袋。 “对了,这还有。”李中南摸出半包香烟,不舍地放到了老头手里。 “嗯...好烟!”李二河见状一阵愉悦,两排发黄的牙呲,一下就咬住烟屁股。 抽着,享受地吐着烟幕。 “啊南,你是男人...要喝酒,我不管你!但是,烟这玩意,真的不要抽。费钱,影响健康,一点好处都没有!” 李中南白了他一眼,嘀咕道:“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你还抽?” “我戒不掉!” “我也戒不掉啊。” “额?” 李二河闻言一愣,随后直接在地抄起一根拇指般粗的木棍。 “我靠,老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李中南见状吓得啊,撒腿就往外跑。 “小子,我是你爷爷,还是你是我爷爷?”李二河气得啊,拎着木棍追了上去,对着他的大腿就是一抽。 碰! 这一辊,一点都不带含糊,抽得结结实实的。 疼得李中南啊,钻心入骨,“老头,你这是家暴,我要向政府起诉你,控告你!” “家暴?我就家暴了,我打死你这个龟孙子!”李二河追着,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阵抽。 “我是龟孙子,你就是老乌龟!” “你...我抽死你!” “抽死,我也戒不掉啊。啊,别打了,我戒,我一定戒,我保证戒!戒不掉,我是你孙子!” “···” “好好在家待着,少跟李得彪的儿媳妇说话,被村里人看到了,影响不好,知道吗?”李二河抽了十几下,扔掉木棍就去推自行车。 “老头,待家太无聊了,这个暑假我要跟你收破烂去。”李中南揉着发疼得大腿,囔道,“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天天去舒融嫂子家串门!” 李二河闻言一阵不好气:“跟我收破烂?鲁这猫咧硬得活久? 大热天的,不晒死你!” 这孙子以前经常叫着要跟他收破烂,结果去了一次,没几个小时就囔着回来了,并且从此不再提过。 说句心里话,他这些年收破烂的收入,是比种田要多一些,但其中的苦累,真的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什猫咧啊?我是虎鞭,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老虎...顶多十几秒!” “额!” “反正我不管,你不带我收破烂,我等下就去舒融嫂子家里!” “得,你赢了。”李二河嗯哼了一声,吩咐道,“去,把墙角处那辆破车推来,我修一修给你骑。” 以前收过不少坏的自行车,其中有一辆修一下就能骑的,他就没卖一直留到了现在。 “好的,谢谢爷爷!” “孙子唉,先说好了,这次我不可能因为你跟着,就提前收工的。”李二河话语一转,继续道,“还有,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和李得彪那儿媳妇说话,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不说话,保证不跟她说话,不然我是你孙子!” “哼!” 李二河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回屋内取修车工具。 不过,经过饭桌的时候,这老头顺手就捡起一块碎骨塞进嘴里。 恪恪恪··· 咬得啊那叫一个快,牙呲好得很呢。 “老头,你恶心不啊,我舔过的啊。” “我乐意,你管得着?” “假鬼吃菠萝皮,说的就是你这老头!” 第一章:一梦三十载 “我...这是在哪里?”李中南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一般,痛得要命。 潮湿发霉的天花板,上面吊着一个破旧吊扇,墙壁上则贴着几张王姓长腿女星泳装海报。 房内,四张双人床...满地的臭袜子,一团团的纸巾... 味道啊。 床上很凌乱,枕头处尚有十几页“黄易”的《异界yan旅》。 这··· 这是宿舍。他的初中宿舍! 《异界**》...记忆犹深啊。一个同学从租书店租回来的,但却被撕成了一页一页的,班上的男生几乎人手一份。 怎么在这里呢?这是在做梦嘛? 昨天... 好像是得知养了十六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种,随即就去kkv一口气点了八个小妹,从下午四点一直喝到了凌晨两点多? “南哥?”一个瘦高小青年,笑嘻嘻的揽着一个篮球走了进来。 有点印象,应该是他的同学,不过名字忘记了。 不会是重生了吧? “周远君?”李中南神情一愣,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只是空空如此。 没烟啊。 自从和她分开后,二十多年来,一想起这女人就得抽上三五根。 不能和她天长地久,是他一辈子的遗憾和痛楚。 两人是初中同学,后来又上了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 十几年,一直并肩走了十几年! 只是,他出身贫寒,而她父母却是公务员。 是的,虽然两人很相爱,但是周远君的父母却极力反对他们走一起,甚至想方设法拆散他们。 2000年12月25日...他永远忘不了的一天,本来刚下班的他已经买好了玫瑰花,打算回去和她过一个浪漫的圣诞节。 结果,接到上司一个电话,要求他去参加一个酒局。在酒桌上他被迫喝了很多,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酒店一张大床上。 睡在身旁的,是一个嫩模! 第二天,怀着内疚和忐忑的心情回到他们的小窝,但周远君却已经不在。 这个女人,从此,在他的世界彻底消失。 人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 一直到05年,他才通过一个大学同学,得知了她结婚的消息。好像,是嫁给了一个叫章志豪的,她一个米国留学的同学。 而章志豪的父亲,当时是某省的首富! 这些年,时常回想两千年的圣诞夜,他知道应该是被设计了。至于设计他的,是她的父母,又或者是姓章的。 不重要! 即使没有那一夜,他和周远君迟早也得结束。虽然他很优秀,毕业于重点大学,当时已经月入三千··· 但是,和她的家庭背景比起来,远远不够! 颓废了一阵,他就接受了现实,回到了南雷这个小县城,随便找了一份比较悠闲的工作。 没几年,买了车买了房,并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 生活,倒也过得有滋有润。只是,昨天的一个偶然,他意外得知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己的! 晴天霹雳啊,借酒消愁啊。 没想到,一觉醒来,却是重生了。 “南哥,打创呢?还有三天了,悠着点啊?”瘦高小青年见李中南不搭理他,继续调侃道。 李中南一阵不耐烦:“有风无蚊处去,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六班历史老师陈文静嘛?” “额!是的,我要跟她去录像厅了,讨打创你自己打吧。”李中南不想和他扯淡,直接从床上跳下来,穿上一双“双鹅”牌拖鞋就走了出去。 幽静校园中, 时不时就有几个稚气未脱的同学,捧着书本嬉笑着从身边走过,或激动或是忐忑,基本都在讨论着即将到来的中考。 置身其中,李中南心神一阵恍惚,那么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个充满美好的幻想,充满期待的青春年华。 好吧,不是似乎,而是确实回到了学生时代! 一梦三十载,现在是1993年6月14日,距离中考只有三天的时间。 只是一时间他没能接受而已。 学校,考试.... 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太遥远。 不知不觉中走出了校门口,抬头就望到对面“南雷汽车站”几个大字。 这里是lc区,和三十年相比,周围的一切基本都没有变,在车站旁就是”南雷酒店”。 只是,味道...似乎变了? 是的,没有吊带低胸背心,没有短裙黑丝,没有...白雪般的大长腿。四周行人的穿着打扮,基本都很是朴素。 走路,很慢! 除了步行的,基本就是踩单车。 偶尔的,一辆“嘉陵”或者“重庆”摩托呼啸而过,上面坐着的,是清一色的绿毛红发青年。 至于小汽车,有,但很少。要么是没牌照,要么就是“粤g88888”/“粤g66666”这样碉堡的数字。 走私车,假牌照! “老板,来包红梅!”李中南走到一个小卖部,盯着烟柜看了一阵,最终选择了一个勉强能接受的牌子。 “3块5!” 老板拿出一包烟,顺手仍在柜台上。 “额,真...贵!”...三十年啊,房价物价都涨了无数倍,香烟的价格,却是几乎没变。 李中南摸了摸口袋,尚且有个十几块,付完帐后就拿香烟熟练地敲了敲,抽出一根点燃了就抽起来。 呼... 真爽! 年轻就是好啊,抽烟口中都不带出痰的啊。 “重生了,这一世,怎么搞?”李中南抽着烟,开始沉思了起来。首先确定的一点,就是不能再错过...周远君。 前世之所以失去她,并非由于两千年圣诞夜的“风流”,而是两个人差距太大了。 努力学习,考个清华北大? 不可能。 过几天就中考了,初中知识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普通高中估计都考不上。 复读? 沉不下心啊,初中完了,尚且有高中,大学...作为一个走出校园二十几年的重生人士,他知道自己熬不住! 而且,就算给他考上清华,那又如何? 不过是比前世好上一丢丢! 做生意! 留给他的时间,顶多就是七八年了,必须做生意赚钱! 前世,周远君最后是嫁给了章志豪,某个省首富的儿子? 今生,他李中南要是当上了岭南省的首富,甚至是天朝的首富,她的父母有什么理由反对他们? 只是,做什么生意呢? 虽说是重生了,但对未来的三十年,他只知道房价会涨,互联网会赚大钱。另外,02年中国会参加世界杯,被巴西干了个四比零,05-07年a股有一波大牛市,08年奥运会在北京··· 就这么一点! 房地产和互联网,就不要想了,没本钱没技术,时间也不是很对。毕竟,现在是1993年,没到这两个行业爆发的时候。 “暴利,门槛低...走私?嗯,现在的南港,几乎是全民走私,汽车,成品油,香烟...” “不行,走私是违法的,不能搞。” “对了,收破烂!我要收破烂!当废品王!”李中南狠狠掐灭手中的香烟,内心做了一个决定。 门槛低且暴利的生意,除了走私,他能想到的就只有收破烂了。尚且记得,天朝的第一位女性首富,就是收废品起家的? 另外有一点, 他的爷爷,现在就在乡下收破烂,可以带他入行。 第二章:力大如牛 1993年,6月18日,下午三点。 从考场走出来,李中南习惯性摸出一根香烟,无视无数学生和家长异样的眼神,点燃了就吞云吐雾起来。 “李中南,你怎么可以抽烟!”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怒斥声。 回头一看,是一个二八年华的美少女! 身高大概一米六八左右,因为天热的原因,脸色荡漾着淡淡的红晕,红润的嘴唇,圆润的下颔。而健美裤下包裹着的一双美腿,显得又直又长。 一头漆黑光亮的长发,自然搭在肩头,青春靓丽的面孔上挂着微笑,眼睛漂亮而有神。 是周远君! “远君,好久不见!”二十一年,已经整整二十一年没见了。 李中南望着这个女生,只感觉鼻子有点发酸。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 毕业后,她又不顾父母的反对,坚决留在帝都,跟他一起打拼。陪他住地下室,天天给他洗衣做饭... 当时,她的父亲,已经是副省级干部! 周远君白了他一眼:“什么好久不见,一个星期而已。”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感觉已经...二十一年没见你!”李中南开玩笑道,只是双眼中的想念,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周远君脸蛋微热:“胡说什么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噢,你说抽烟啊?”李中南面不改色,笑道,“这不考完试要回家了嘛,刚给爷爷买了几包烟,我抽一口看看是不是假的呢。” 说着又狠吸了一口,这才不舍弹掉。 “是这样吗?没骗我?”周远君狐疑地望了他一眼,道,“我怎么感觉,你抽烟的姿势,比老周都要熟练?” “姿势...熟练?你这用词!是帅气吧?” “不知道,反正你这家伙今天有点怪。”周远君嘀咕了一声,问道,“不说这个了,你考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李中南耸了耸肩,道:“估计,第一名吧?”除了语文,几乎科科交白卷,有很大概率倒数第一! “啊,吓我一跳。”周远君抬手在他胳膊上一拍,“你这人,就会逗我玩,讨厌死了。” “今年的题目很难,尤其是数学,而且同类型的题目我们都做过,市第一名...不是我就你了。” 李中南笑了笑,道:“我们...应该都是第一!” “高中,我会留在南雷一中。”周远君突然抬头望着他,忐忑问道,“南哥,你呢?是去南港一中,又或者是留在南雷一中? 我听说,考上南港一中,但却留在南雷一中的,可以免除一部分学费。” 李中南嘿嘿一笑,“怎么,舍不得我?” “什么呀,才没有呢。”周远君撇了撇嘴,“我只是觉得,你爷爷收破烂,赚钱挺不容易的呢。” “放心吧,远君,我不去南港,就留在南雷...陪你。”李中南说着就往女孩身边靠去,膝下的一只手,似是无意的就抓住了她一只纤纤玉手。 这一世,第一次“亲密接触”! 至于前世,应该是在高中毕业后,一起去帝都上大学时... 是她主动牵的他手。 “李中南,你干嘛?”周远君吓了一跳,直接用力一甩。 只是,怎么都甩不掉! 某人紧握着,厚着脸皮道,“远君,别闹啊,周围都是同学和家长呢。你再闹,他们都看见了。” 周远君瞪了他一眼,“吓唬谁呢?松手!” “不松!” “不松,我...我踩死你!”周远君急得啊,抬起一只腿,对着他的脚背就是一踩。 临了,还在上面转着圈。 “松不松?” “啊,谋杀亲夫啊。啊,痛啊,我松,我这就松。”李中南龇牙咧嘴地笑着,赶松开了她。 “不是,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这么多人看着也不怕...”咳咳,忘记了,初中刚毕业,93年... “呸,不要脸的流氓!”周远君碎了他一口,一条大长腿一抬,跨上小单车用力一踩,直接窜了出去。 “这小娘们,真狠啊!”李中南低头一看,整个脚背又红又肿的,皮都破了一大块。 是真疼! 这一次分开,不知何时能再见,本来是想趁机确定“关系”的,没想到却是把她给吓跑了。 不过,来日方长吧,现在两人17岁都不到呢。 收破烂, 哦呸,是事业重要! “再见了,校园!”李中南回到宿舍,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随后就直奔车站。 他家在北路镇南山圩,距离县城有个四十公里。 首先,得坐客车到镇上,然后再坐摩托回村里。而现在他的身上,仅剩七块钱。 客车票两块钱,剩下五块...不知道够不够? 到了镇上,已经下午六点。 刚一下车,一群搭客的就骑着摩托围了上来,叫唤着,拉扯着。没几分钟,肩上的书包被一个四五十岁的女司机抢走了,而人却被一个高壮的男青年给拉走了。 “倍你奶啊,你个泥婆子,劫人咪做咪咧啊?” “鲁个死早仔,怎做讲话个啊?我劫人咪?这个后生侬讲了要坐我车个啊,鲁马马松开他!” 两人免不了一番争吵。 李中南则看戏一般,一根烟抽完再说,“我去南山圩,多少钱啊,谁的少我坐谁的车!” “南山啊,十二三公里呢,十块钱吧?” “我八块!” “六块!就是贴油,姐都不给你做这一单!” “五块!” 青年司机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行,五块就五块。”李中南愉悦地弹掉手中的烟头,从女司机手中夺回自己的书包,跟着就跨上了他的摩托车。 “坐好了啊同学!”青年司机脚下一踩,启动摩托就呼啸而出。临了,不忘回头,冲女司机得意一笑。 半个小时后,摩托停在了一个村口。 “谢了,哥。” 李中南下车后,五块钱递出去就走。 只是,青年司机却抓住了他的书包,“咳咳,同学,五块钱...是你人的车费。这书包的车费,你还没给呢。 嗯,再给五块!” “额,我身上,就五块钱了。”李中南闻言来了兴趣,嬉笑道,“大哥,要不你跟我到家里,叫我爷爷给你?” 以李老头火爆的脾气,保证得一扁担抽死他。 青年司机摇了摇头,道:“不行,没钱...书包留在这,你回去取钱。”本来他就没理,哪里敢进村啊。 “欺负我年轻?”李中南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三秒钟,给你三秒钟,赶紧给我松手!” “怎么,你想坐霸···” “霸鲁妈急啊!死有风无蚊处去!”李中南懒得和他扯淡,抬起一只腿就踹了出去。 碰! 一声大响,这一脚踹得啊。足足有八十公斤的大汉,蹬蹬的倒退了个十来米。 “这...”李中南看得,一阵目瞪口呆。这几天,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变高壮了一些,力气也变大了一些。 现在看来,似乎...不只是一些? 这力道,一脚踹倒一头牛都没问题的吧? 莫非,是重生带来的的福利? 第三章:李二河 北路镇一共有14个管区,南山管区就是其中一个。 南山管区下面管辖着十几个自然村,而作为管区所在的南山圩,自然是最大的一个村。 在93年,共计有四百来户,人口两千左右。 南山圩又分为圩东和圩西,另外尚有十几户住在老圩。东西两个大队,距离不远,就隔着一条大路。 老圩则偏了一些,并且和新圩隔着几处荒林和甘蔗林! “大学生回来了啊?” “啊南,考完试放假了?” “你是李二河的孙子?这么大了啊?” 刚走进村里,时不时的就遇到几个务农回家的大叔大婶。 在南山圩,李中南是出了名的。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他爷爷经常到处串门收破烂,另一个...打小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南山小学有史以来,唯一一个考上县一中的学生。 前世回乡遇到村民,基本上他都只是点点头或者微微一笑,而现在则自信大方回应,和他们并肩而走。 甚至,主动搭话,以及帮他们提一下东西。 对此,村里的大叔大婶,一个个都很是惊愕,并夸这后生懂事,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前世背后说他是“书呆子”,读书把脑子都读傻了,长大后肯定不会有啥出息的可不在少数呢。 当然,他并不是觉得,自己以前的为人处世有多大问题。而是既然决定回乡发展了,自然要和乡亲们打成一片。 穿过新圩的大路,很快进入一片竹林。 碰! 寂静的荒林中,突然响起一道枪声。 “干嘛呢?” 李中南略微一惊,抬头往前一望。 只见,不远处正有一个女子从灌木丛中走出。 一手握着一只猎枪扛在肩上,一手提着一个小鸡般大的鸟。 “时尚,美艳,性...感!”李中南见到这个女子,禁不住地就咽了咽口水。 一个二十六七岁美少妇,穿着一件很单薄的透视黑纱上衣,而下半身则是丝绒小短裤,一根腰带勒得啊。 身材... 曲线完美,曼妙至极。 这美少妇他熟悉,名字叫方舒融,是前任村主任李得彪的儿媳妇。 90年代的南山圩,甚至整个北路镇,这样穿着打扮的,也只有这女人一个了。 据村民八卦,以前她老公李军是县农村信用社的一个主任,而她则是县广播电台的一个主播。 后来由于台长觊觎她的美色,意图对她霸王硬上弓时恰巧被李军碰到,一怒之下李军就一刀劈死了他。 最后,李军被判了个无期,而她则带着女儿回了南山圩。 在村里的几年,方舒融从不务农,母女俩分到的几亩田都租给了邻居。 这女人,整天不是钓鱼打鸟,就是抓蛇捕鼠。 “舒融嫂子,打鸟呢?不错啊,这只半斤重有了吧?”李中南回过神来,嬉笑着走过去,随手捏着她手里提着的大鸟。 “还行把,凑合着吃两顿。”方舒融甩了甩长发,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中南...今天你有点不对劲啊,好像变了很多?” 以前这小子遇到她,都不敢正眼望她的呢。偶尔的,跟他搭一下话,脸都红得不行呢。 现在,这样自信大方? “是不是,变高,变壮,变帅了?”李中南笑了笑,道,“舒融嫂子,你真是好眼光啊,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呢。” “额,是的!”方舒融稍微一愣,这小子不说,还真没发现这一点啊。半年不见,确实高壮了很多。 这个头,快一米八了吧?这肌肉··· 嗯! “不但变高变壮了,嘴巴也变甜了。”美少妇嘿嘿一笑,问道,“小子,你是不是在学校,谈对象了?” “哪能呢?学校的小女孩,一个个长得啊惨不容堵。”李中南调侃一笑,道,“就没有一个,能有舒融嫂子你一半的一半漂亮,我哪里看得上啊?” 这话并没多少水分,就是前世活了五十年,无论是在南港又或者是在帝都,真没见过一个比她美艳的女人。 单论身材和容貌,周远君跟她相比都要逊色不少。 “真的假的啊?”美少妇闻言来了兴致,问道,“这样说来,你是看上我了?”说着,搔首弄姿,甚至给他抛了个媚眼。 “咳咳!舒融嫂...”李中南内心一狠,抬头硬着头皮道,“是,我是看上你了,天天都在想你。要不要,晚上...给我留个门?”这女的,以前经常逗他,估计··· 咳咳! “嗯?” 方舒融又是一阵意外,要是以前,这小子被她这么一逗,肯定得红着脸落荒而逃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反击! 不信邪了她,“夜里给你留个门,干嘛呢?” “做...做咪啊?当然是做,男女之间爱做的事!”李中南被她媚眼这一瞥,弄得啊,气血翻滚。 “咯咯,做男女之间爱做的事!这话...没毛病!” “只是,你不怕死?” 方舒融扛枪的玉手一抖,猎枪的枪口一下就顶住了他的熊口! 李中南嬉笑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 “行啊你,还扯上了诗句。”方舒融手中的猎枪往地上一仍,咯咯笑着往前一步,“妥咪夜头啊,留咪门啊。 就度这处,就现在。来,先退啊库去,给泥姐看看咧子生毛未呢!” “舒融嫂子,别...别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开玩笑的呢,我...爷爷叫我回家吃饭了。” 李中南吓得啊,书包往肩膀上一甩,撒腿就跑。 太生猛了啊这女人说话,饶是活了两世都羞得他满脸通红。 “哈哈哈!” “臭小子,叫你在外面不学好!” 方舒融望着他狼狈的背影,笑得前俯后仰。 “真破旧,真...好!” 李中南回到家门口,望着三间土胚房,以及满院子的废品,却是感觉无比的亲切。 这里,是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老头李二河没在,应该是收破烂没回来。 进入屋内放好书包,他就开始生火煮饭。 完了,又在院子外摘了几个丝瓜,一把韭菜。 清水煮韭菜...清水煮丝瓜... 家里没油啊。 现在这年头,肥肉比瘦肉都贵,以爷爷省吃俭用的习惯,他这个孙子不在家,是不可能买的呢。 “没有智能手机,没有网络...”李中南做好饭菜,闲来没事,只能坐在院子里发呆。 “二河叔公,回来了啊?今天可以啊,得有三四百斤了吧这一车?” 院子外,突然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 “老头子回来了?”李中南忍不住想念,三步作两步就走出来。 哐当!哐当! 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正踩着一辆二八大杠迎面驶来。 在自行车后座,两边装了两个圆形大铁框,里面塞满了各种废品。 在上面,尚且绑着几个鼓鼓的麻袋! 老头咬着牙齿,费力的踩着,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一点点前进着。 碰! 自行车一个摇晃,突然就摔倒了。 “我是丢啊,你这个女娃,怎么整天就穿这么一点,害得老头我都忘记看路了。” 李二河摔得满身泥土,开口就是雷话+白话破骂。 完了再挣扎着爬起来,忙着推自行车。 只是,两条腿都在打颤,咬牙尝试了几次,怎么都无法推起来。 “二河叔公啊,你这是拉不出屎怨茅坑堵啊。”方舒融调侃了一句,再问道,“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说什么风凉话,赶紧来···”李二河本来是想叫她帮忙,只是抬头却是见到自家的孙子走了过来。 话语一转,“赶紧的,一边去。就这几百斤,不是我吹牛,我单手都能抗回家,想当年···” 吹擂着嗖的一下,他就把自行车推了起来,并且一秒都不带停顿地跨了上去。 只是,没等他开踩,身体一个失衡,连人带车又是一摔。 碰! “这老头,还是那么死要面子啊。”李中南看得啊,一阵无语,转身就折返回院子里。 只是,骂归骂,两个眼眶却是湿了。 在他心中,爷爷一直都是高大威猛,无所不能的存在。 而现在...他知道,李老头是真的...老了。 前世一心读书,未曾注意到这一点。大学毕业后,本想等自己赚到钱买了房,然后再接爷爷到城里享福。 只是毕业没两年,爷爷就由于积累成疾,撒手人间。 第四章:龟孙子和老乌龟 “哐!哐!哐!” 寂静深夜里,床头破旧的风扇,不断地制造着噪音。 “真鸡儿热!”李中南躺在硬板床上,几乎是光着身子了,却依旧感觉燥热得很。 南港处于大陆最南端,夏天湿热的空气,并非一个风扇就能驱散。 当然,心静自然凉。只是此时的他,做不到这一点。 早上六点出门,踩着一辆二八大杠,走村串巷收破烂,直到天黑才回来。 这是爷爷的昨天。 而这样的昨天,老头子已经重复了几千遍! 夏天顶着暴晒的烈日,冬天则淋着绵绵不断的细雨。 十年如一日,不曾停歇!只为多攒几个钱给孙子读书。 按照前世的轨迹,六十多岁的老头,尚且会坚持个八九年。最后,在某一个夏天的中午,中暑而结束他的一生。 “爷爷...对不起,不管能不能赚到钱,以后我都不会留你一个人孤零零在村里!”李中南点上了一根香烟,狠狠地就抽了一口。 本来,计划回来收破烂,只是暂时不知道干什么的权宜之计。如果有机会,他是不介意去珠三角闯一闯,吃一波改革开放的红利的呢。 现在却是改变了主意! 如果不能让爷爷少受点苦,开开心心度过晚年,即使以后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至于周远君... 这个妹子,肯定是希望他继续读书。 只是,重返校园...他打心底里很抗拒。倒不是,他认为读书没用,而是从中学到大学,前世已经走了一遍! 今生再走一遍,无非是多一张文凭而已。 有这个必要? 如果因为这个,远君最终远离他...要不要,考虑一下方舒融? 虽然这女人大他个八九岁,并且有个女儿,但是... 别想了,家里的纸太粗糙了,只能擦屁股! 清晨。 刚走出卧室,就见到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一个排骨丝瓜汤,另外有两个小炒,上面的猪油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看得李中南食欲大增。 重生后,就没沾过油呢! “老头,你也不等我。”李中南快速洗刷一下,搬来一个小木凳,坐到李二河对面就开干。 李二河扒着饭,不好气道:“鬼知道,你今天起这么早!” “嘿嘿,爷爷你吃!”李中南见老头子只是吃了一口菜,就一个劲的扒饭,快到嘴的排骨当下就落到他的碗里。 “怎么?你是怕以后我不能干了吃败你,故意给骨头我,要吃坏我的牙齿?”李二河哼了一声,随手又把排骨夹回他的碗里。 “额,你孙子是这样的人吗?” “鬼知道!” “···” “干饭,真爽啊。” 李中南一口气干了三碗大米,完了满足地摸出一根香烟,点燃了就享受地抽了一口。 “嗯?” 李二河见状,眼睛都瞪大了。 “咳咳,忘了...爷爷,忘了跟你说,\t我在宿舍捡到半包红梅,特意拿回来给您老抽的呢。 嗯,火都点上了,您抽!” 李中南尴尬地把点着的香烟凑到老头嘴边,手中的半包则悄悄地塞回了裤袋里。 “嗯?”李二河不为所动,继续盯着他的裤袋。 “对了,这还有。”李中南摸出半包香烟,不舍地放到了老头手里。 “嗯...好烟!”李二河见状一阵愉悦,两排发黄的牙呲,一下就咬住烟屁股。 抽着,享受地吐着烟幕。 “啊南,你是男人...要喝酒,我不管你!但是,烟这玩意,真的不要抽。费钱,影响健康,一点好处都没有!” 李中南白了他一眼,嘀咕道:“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你还抽?” “我戒不掉!” “我也戒不掉啊。” “额?” 李二河闻言一愣,随后直接在地抄起一根拇指般粗的木棍。 “我靠,老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李中南见状吓得啊,撒腿就往外跑。 “小子,我是你爷爷,还是你是我爷爷?”李二河气得啊,拎着木棍追了上去,对着他的大腿就是一抽。 碰! 这一辊,一点都不带含糊,抽得结结实实的。 疼得李中南啊,钻心入骨,“老头,你这是家暴,我要向政府起诉你,控告你!” “家暴?我就家暴了,我打死你这个龟孙子!”李二河追着,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阵抽。 “我是龟孙子,你就是老乌龟!” “你...我抽死你!” “抽死,我也戒不掉啊。啊,别打了,我戒,我一定戒,我保证戒!戒不掉,我是你孙子!” “···” “好好在家待着,少跟李得彪的儿媳妇说话,被村里人看到了,影响不好,知道吗?”李二河抽了十几下,扔掉木棍就去推自行车。 “老头,待家太无聊了,这个暑假我要跟你收破烂去。”李中南揉着发疼得大腿,囔道,“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天天去舒融嫂子家串门!” 李二河闻言一阵不好气:“跟我收破烂?鲁这猫咧硬得活久? 大热天的,不晒死你!” 这孙子以前经常叫着要跟他收破烂,结果去了一次,没几个小时就囔着回来了,并且从此不再提过。 说句心里话,他这些年收破烂的收入,是比种田要多一些,但其中的苦累,真的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什猫咧啊?我是虎鞭,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老虎...顶多十几秒!” “额!” “反正我不管,你不带我收破烂,我等下就去舒融嫂子家里!” “得,你赢了。”李二河嗯哼了一声,吩咐道,“去,把墙角处那辆破车推来,我修一修给你骑。” 以前收过不少坏的自行车,其中有一辆修一下就能骑的,他就没卖一直留到了现在。 “好的,谢谢爷爷!” “孙子唉,先说好了,这次我不可能因为你跟着,就提前收工的。”李二河话语一转,继续道,“还有,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和李得彪那儿媳妇说话,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不说话,保证不跟她说话,不然我是你孙子!” “哼!” 李二河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回屋内取修车工具。 不过,经过饭桌的时候,这老头顺手就捡起一块碎骨塞进嘴里。 恪恪恪··· 咬得啊那叫一个快,牙呲好得很呢。 “老头,你恶心不啊,我舔过的啊。” “我乐意,你管得着?” “假鬼吃菠萝皮,说的就是你这老头!” 第五章: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孙子唉,我先修车,你去和胜叔那里,拿两百跟雪条和一百根雪糕回来。”李二河拨弄着破车,抬头吩咐李中南。 南方的夏天,异常的炎热。每一个乡下收破烂的,几乎都会同时兼任着卖一点冰棍啊的。 多少,能多赚一点! “得,我这就去!”李中南屁颠颠推走了二八大杠。 此时,天色刚亮,踩着自行车在乡间小路上穿梭着,清凉的微风迎面吹拂着,轻松愉悦,舒爽至极。 路经一片花生地,整个田间都是雾蒙蒙的,像是笼上了一层白纱,犹如人间仙境一般,美不胜收。 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突然就是一愣。 只见前面的田间,一个仙...少妇正背对着她,弯着身子。 两个臀... 绷得啊,滚得啊。 两条腿白嫩得啊,长得啊,圆得啊。 咕咕! 美少妇似是有感,披肩长发一甩,突然起身回过头来。一张精美绝伦的脸蛋,充满了妩媚的风情,美得叫人窒息。 是方舒融! 碰! 一个不留神,自行车撞了一颗大树上,摔得他啊。沃日,敢情昨天李老头的玩笑话,应验到了他孙子身上了? “小子,大清早的干嘛呢?”方舒融一手扛着一把猎枪,一手提着一个捕鼠器,扭着性感的娇躯走了过来。 模样,懒散却又拽得很。 “能干嘛,收破烂去啊。”李中南扶起自行车,随口道,“舒融嫂子,以后不读书了,就在村里收破烂,这样就能天天看你到了。” “收破烂?有点出息好不?”方舒融娇媚一笑,调侃道,“你真天天想看我,就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了,赚钱到城里买套房,来个金屋藏娇啊。” “收破烂,咋就没出息了?”李中南翻了翻白眼,不好气道,“再说了,我以后收破烂了,跟你不正是绝配嘛?” “啥意思啊?” “我靠,你小子骂人呢?” “有种不要跑!” 村口处,一处瓦房前。 李中南停好自行车,开口就叫唤,“和胜叔,雪条做好没有啊。” “好了呢。” 一个瘦高中年男子走出来。 看到是他,开口就问,“中南,回来了啊。考试,考得怎么样啊?”他女儿陈雅跟李中南同届,并且一直是南山小学的第二名。 李中南笑了笑,随口道:“考砸了,估计普通高中上不了。”回来后,老头子都没问过他成绩呢。 看来,最关心你的,永远是“敌人”啊。 “普通高中都上不了?真的假的啊?”未等陈和胜接话,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就跟着走了出来。 “我家陈雅都说了,这次题目简d县一中不成问题。你成绩一直比她好,怎么可能普通高中都上不了呢?不会是在县城这几年,光顾着玩儿了?哎,俗话说,骄傲使人落后啊,你可不能因为平时成绩好,就...” “妈!” “你瞎说什么,南哥是谦虚呢。” “每次模拟考试,他都是南雷市(县级)第一名,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考上南港一中的呢。” “是吧,南哥?” 一个妹子走了出来。 十八岁左右,身材高挑,长相清纯,就是皮肤略黑。 刚一出来,这妹子就有些羞恼的瞪了她妈一眼。完了,她又望向李中南,一双乌黑的眸子中有担忧,以及隐隐的尚且有些期待的神色? “额,雅姐啊,我这都去南雷市读书了,每次考试第一名你都知道!”李中南不想讨论中考的事,调侃道,“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一直暗恋我啊?”这妹子,前世确实是喜欢他,在上高一的时候,给他写过几次情书呢。 只是,当时的他,正跟周远君好着呢。 而且,同村的啊,比他大三岁啊,有点黑啊。就是要谈个三儿,这妹子也不在考虑范围内。 “李中南,你胡说什么呢,我...”陈雅脸色一阵通红,哼道,“我这么可能暗恋你我...我是听同学说的。” 这人怎么去了城里几年,就变得这样轻浮了? 当着她父母的面调戏她? 混蛋啊。 “咳咳,啊南,不要开玩笑了。”陈和胜尴尬一笑,问道,“还是和以前一样,两百根雪条,一百根雪糕?” 说着就顺来二八大杠后的箱子,直接甩给了他婆娘,“楞着干嘛?不用干活了?赶紧给人拣去!” 女儿,终究是赔钱货啊。 不就是一个县一中嘛,你说你个老娘们,得瑟个啥呢? “哦!” 陈和胜婆娘郁闷得啊。 十来分钟后,捡好了雪条雪糕,这婆娘给他装上车后,又紧张问道,“中南啊,你觉得,我们家陈雅怎么样啊?” “雅儿啊,挺好的啊。”李中南憨厚一笑,推着自行车就走。 “雅儿?我个天啊,叫得这么亲热!这小子,不会也喜欢大丫吧?这···和胜啊,他家收破烂的啊。” “李二河,还欠我们大几百的账呢。” “什么叫也?这小子坏着呢,刚刚故意气你的,没看出来啊?” “这样啊?” “雪条2.5分钱,卖5分钱;雪糕5分,卖1毛钱...这一箱卖完的话,能赚...10块钱?”李中南踩着自行车,在内心算着。 现在的工资,一个月普遍在200元左右。就卖这么一点玩意,一天就能赚10块钱? 这年头,做生意就是爽啊。 回到家的时候,李二河已经修好车,锁好院子的门。见到他,开口就道,“回来了?你来踩这辆! 今天呢,你先跟着我。醒目一点,记着路,过几天熟悉了,我们就可以兵分两路了。” “得。” 李中南跟他换了车,跟在后面。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附近一个叫“西岸”的村子。尚未进村,人还在在村口,李二河就扯开嗓子叫唤起来。 “收破烂了,废纸,废铜烂铁,瓶子塑料···” “收破烂了,废纸,废铜烂铁,瓶子塑料···” “雪条啊,卖雪条啊,一毛钱两条啊。硬邦邦的雪条啊,一条就要5分钱!5分钱,就可以舔一天啊。”李中南硬着头皮,跟着老头叫唤起来。 而这一叫,则代表着他“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