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下界被迫当招财猫》 第1章 下界 【ooc警告,纯因为犯病写的,我要发疯,我要创死所有人,我要跟热带雨林里的猴子一样自由洒脱奔跑!】 【再次ooc警告,男主神经病,随时会犯病】 【统一回复因为战力跟设定问题的书友,主角就是跟他们打着玩的,压根没动真格,貔貅要是被写的真的只进不出,那我拿什么开花!】 【我只是个精神脆弱的小女孩,说我两句我就上天台吹风。】 【脑瓜存放处,莫计较,莫认真,看小说图一乐。】 下边正文开始 ――――――― 谢以桉听说天界的小霸王下界寻缘,难得清静。 不过光看着天上神仙像偷窥狂一般一直关注着那位小霸王,他都能犯怵一阵。 他原本在自己位置上兴致缺缺,但当看到地宫之中堆砌满了金山。 他几乎两眼放光,腿软的不行,他都可以想象到把这些东西搬到自己窝里,在里边沐浴泡澡的幸福感。 于是乎,在继秦怨之后,又一名守护神离家出走。 隔天一早 天殿中一声大怒 “我貔貅呢!我那么大个貔貅呢!” 玉帝的声音响彻云霄,早已出走的谢以桉浑然不知。 天外有三千世界,小霸王在的不过只是一方,他可是要换另一方闯。 一但与秦怨碰面,他会被扒的连皮都不剩。 他腾云驾雾来到天边的间隙中,轻轻一触,他被天旋地转的感觉包围住。 一阵光影恍惚,再睁眼,便来到了一处植被茂密的树丛。 身侧是湍流不急的小河,许多的蝉鸣鸟叫都格外清晰。 “终于是不用听那个傻逼凤凰打呼噜了,人界什么都好,就是穷人多。” 谢以桉折下一根草,叼在嘴里,吊儿郎当的散步着。 走了不远,看到了一户船家,尸气冲天,必有大葬。 谢以桉心念一动,换了身正常的装扮,便走过去 “船家,船家” 谢以桉摇了摇正在睡觉的人 “我现要渡河,可否能搭船?” 船工摘下遮阳的草帽,挥挥手 “现在不是渡河的好时候,等我什么时候睡好了,什么时候出船。” 谢以桉也不急,坐到了渡口边的木凳上,闭目养息。 船工在他闭眼之后上下打量,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有钱人的样子。 船工又把草帽盖上,想要继续睡觉 可惜美梦难做,有人叨扰 一个佝偻的老汉步履蹒跚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高壮的年轻人。 “老伙计,我给你带了笔大生意!” 船工闻言起身,打量着几人。 领头的男子问道: “船工,几时能开船,我们赶时间。” 船工点起旱烟,也不搭他的话 那佝偻老汉笑着打圆场 “各位体谅体谅,这十里八村,就他这一个船工。身上有点本事,脾气也大,不到时辰他不会开船的。” 那领头人又指着一边的谢以桉道 “那他也是跟我们一同搭船的?” “这.....” 老汉还没想好如何回答,谢以桉睁开眼,笑道: “同是一道人,有幸共乘一船,是缘分。” 吴三省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男子面如冠玉,笑比星辰,赞的上惊才绝艳之姿,周身散发出寻常人没有的气质。 仔细看,碎发下的眼眸笑意浅浅,薄唇红润。 绝不是个普通人。 吴邪的注意力从闷油瓶放到眼前的谢以桉身上。 谢以桉穿着一身中山装,中长的头发,手上盘着一串朱砂,看起来像江湖骗子。 这是吴邪的第一感觉,特别是笑起来,更像了。 吴三省很快转移视线 “既然船家守时,想必是有些真本事的,咱也不能坏了人家的规矩,等等也无妨。” 水中缓缓游过来只黑狗,嘴里还叼着木盆。 上岸之后对人热情无比,又蹭又摇尾巴的。 船工敲了敲旱烟头,喊道: “驴蛋蛋,过来!” 黑狗立马甩尾跑去,吴邪刚刚摸过驴蛋蛋,一闻手心,立马被这股味道恶心的直呛嗓子。 “这狗身上有什么东西,怎么那么腥!” 吴三省拉过他的手心一闻,脸色一变 “这狗,估计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吴邪赶忙用清水洗手,找了块布擦了又擦。 “那船工,估计也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吴邪脸色一僵,见那船工脸色惨白,听他三叔那么一说,全身毛孔都竖起来了。 他们全程交流用的都是方言,谢以桉听不懂,他的目光放在靠着土堆上睡觉的人,目光灼灼。 那把古刀实在亮眼,是难得的宝贝。 这个人,应该就是张起灵错不了。 面前正在讨论的,就是吴邪叔侄。 身后整理装备,一脸警惕的,应该就是潘子,他脸上的那道横疤,他一眼就看见了。 最后这个,一身的腱子肉,表情有些唯唯诺诺的,应该就是大奎了。 鲁王墓里的好东西,他可是一点都不想错过。 但不能与他们随行,自己可捡不到一点便宜。 那老汉看似在劝着船工给点面子,早些开船,可眼光一直在打量着他们。 应是在谋划着怎么瓜分他们的行装。 谢以桉叫住吴三省,见人有事,吴三省这个人精立马又换了副面孔,表情和蔼 “小兄弟,有什么难处?” “咱们现在算半条船上的蚂蚱,跟你提个醒,那船工跟老汉,信不得。” 吴三省余光扫了眼船工和老汉,老汉在说着什么,船工则是盯着他们,笑着连连点头。 吴三省笑了笑,给谢以桉发了支烟 “要是下边的路有什么就喊一声,我们也好照应。” 谢以桉礼貌点头,并没有接过那根烟。 “我不抽这个,烦请下边多多照顾,我一个人诸多不便。” “一定一定。” 谢以桉又回到原来的位置闭目养息,吴邪不由得好奇,就用杭州话问: “三叔,你们刚刚说什么呢,还给他递烟。” “他说那个船工图谋不轨,叫我们要小心。要是那两人真的如他所说,密谋不轨,接下来照顾他一二,也算还了他的情。” “他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不会也是跟我们一样的吧?” 吴三省摇摇头 “出门在外,别人的事少问。就算跟我们的目的相同,也未必有我们快,毕竟咱们人多,装备齐全,他身上除了那串珠子,什么也没有。估计是来旅游赏景的。” 吴三省狠狠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少在这瞎猜,多一个人我们就少一份羹,不知道要亏多少。” 吴邪捂住头,敢怒不敢言。 谢以桉静静感受着身后的水洞中,飘出的阵阵尸气。 他本属祥瑞,这些东西对他避之不及,凡有屠杀,必有震慑。 不过前边的东西,可没有里边的凶。 这次的任务就是多淘点金,其他的,不重要。 如果是再让他摸摸那把稀世宝刀,那就最好不过了。 【1v6】 第2章船工算计 “开船咯!” 船工吆喝了一声,老汉立马把他们的行李搬上去,比他们这些进山的还急,殷勤的不像话。 两艘小船,后边一艘拉行李,人坐前边那艘。 吴三省使了个眼色,潘子立马意会。 “哎,把这行李放后边这船啊,我帮你来。” 潘子笑着,不动声色的躲开他拿包的动作 “不用,这里我背,这万一遇到什么,不好说啊。” 潘子的话若有所指,老汉讪讪收回手,尴尬一笑 “怎么会呢,难不成我们两个老汉,还能把你们几个青壮年怎么样不成?” 谢以桉哎了一声,说道 “那可说不准,这穷山峻岭的,想要黑吃黑,容易的很。” 老汉连连摆手,一脸被冤枉的憋屈 “小兄弟,话不能乱说啊,要积口德的!” 谢以桉还想说些,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笑便走开了。 谢以桉坐在靠近吴邪的位置,姿态悠然,仿佛真是来游山玩水的一样。 许是吴邪好奇的目光太过直白,谢以桉冲他一笑 “那么直勾勾盯着看,我脸上有金子?” 吴邪一怔,耳根子烧了起来,尴尬的不行 “我说,看你眉目泛黑,恐有麻烦。” 谢以桉把手上的朱砂串套到他手上,根本不给他推拒的机会 “开过光的,很灵。” 吴邪被这一出弄的莫名其妙,朝吴三省投去求助的目光。 吴三省道 “小兄弟,会看面相?” “一点小门小道,上不了台面。” “我这侄子小时候算过命,说后半辈子有操不完的心。他随了我的命,看你懂点,就像让你看看,我的命,今后如何。” 潘子说道 “三爷,命会越算越薄啊,您这.....” 吴三省打断道 “哎,这叫什么话,你跟了老子那么多年命薄不薄你清楚,算算还能算没了,净他娘的胡扯。” 闻言,潘子闭了嘴,换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的谢以桉。 “命里福薄,劳碌半生,可叹.......” “可叹什么?” 谢以桉又靠回了船沿,轻飘飘的说出一句 “秘密。” 吴三省挑眉,对谢以桉起了点兴趣 命里福薄,劳碌半生,当年给吴邪算命的道士就是那么说的 他看人的眼光从不会出错,这个人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敢单枪匹马闯到这里,可见是有本事压身的。 这个人跟他那傻侄子年纪相仿,要是吴邪脑子开点窍,能搭上线,那日后下斗也多了一份助力...... 吴三省在心底将自己的小算盘打的明明白白。 吴邪倒是不知道他三叔心里想的什么,谢以桉的到来,分走了一半他的好奇心。 另外一半,在那位背着古刀不怎么说话的闷油瓶身上。 谢以桉可比那个闷油瓶看起来有亲和力多了,看上去就比较好相处,就是热情的有点吓人。 谢以桉将手伸进河里,顺着船只的推动划动水面上的波澜,就听见那老汉慌张的声音 “可不能把手伸进水里去啊!” 谢以桉懒懒的收回手,转头问他为何 船工阴笑道 “这水里,有着可怕的东西,看一眼就能把你吓死过去,更别提人在水里泡着了。” “那你养的狗怎么能安全在河里洗澡,照你那么说,是有什么应避之法?” “我那狗只在浅水区游,根本不往深处去,除了我,这一带没人敢渡这河水。” 后边说的话自信无比,十分熟悉这一带的地形,这山路远,河上的船运生意就他一家独大。 怪不得,每次都能宰到客。 第3章 识破 船工又说 “这水路得过几个挺险的弯,看现在这水流,再有个几分钟就到了。” 吴三省问 “那洞里边,亮不?” 船工嘿嘿一笑 “黑灯瞎火的,怎么可能有亮。” 潘子扬了扬手里的矿灯,对船工说 “打个这个照个亮,不碍事吧?” “不碍,可千万别往水里照,不然.....”船工哼哼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断句令人遐想,他口中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搞的那么神秘。 谢以桉道 “那要非要看,会如何?” 船工不回答,眼见着已经到了洞口。 船只缓缓驶入,除了手里手电的亮度,真的就是漆黑一片。 这洞狭小无比,人一进去就只能低着腰,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暗算他们,就只有任人宰杀的份。 潘子装模作样,怪叫了一声 “这洞也忒寒碜了吧。” 后边的老汉说,这还不是最小的,再深一点,里边还有一段更小的。 “那要是有人打劫,我们岂不是只有被抢的份?” 吴邪瞧见了撑船的船工做了一个很不明显的手势,谢以桉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我说,两位忍了那么久,不等到里边再动手吗?” 船工脸色一变,挥着船杆打掉了潘子照明用的煤灯,煤灯一下落到了水里,扑通一声 身后的船工和老汉都不见了 “他大爷的,跟我玩诈的!” 潘子气恼,却发现两人已经不见了 “人呢?” 吴邪说 “刚刚好像跳下水了。” “没有下水,他自己也说了,这水里有东西,他们不敢轻易下水。” “那他们又是怎么消失的,那不成真是......” 吴邪想到三叔跟他说过,那个船工好像吃过死人肉,他就不禁头皮发麻 “怪力乱神之说,信其有不信则无,我不认为两个老头子有那么大本事可以遁地。” 其他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印证他说这句话的真实性。 谢以桉拿过船撑,向上边的空间一捅,一声吃痛的叫声传来 谢以桉不忙将船撑换了个位置,又照着那个地方捅了一下,重物落水的声音传来。 吴邪拿起手电一照,这不就是那个向导老汉嘛? “让我上去啊,在这水底下是会死人的!” 谢以桉一根根的掰开他攀着船沿上的手指 “死人?你们两个谋划劫财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死人?” 谢以桉看了眼已经卸开接扣飘到后边装着物资的船。 “这些年来干了不少吧,你引人,他谋划,五五分成,没死只能碍于地方偏险游客不敢报警,若是人没了,便是死无对证。” 老汉吓的脸都白了 “小爷!小爷!行行好,都是那船夫叫我那么做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谢以桉笑着扒开他最后一根手指,老汉在水中扑腾了几下,还是抓住了岩洞上边的凹槽才站稳住脚 “这一块你们熟,接近阳光的地方不可能会有那种东西,放你们在这。” 谢以桉善意的提醒 “最好是跑远点,别等我们进去了,再接着回来找你。” 第4 章 落水 “两位还是在这等着,小心水里的东西哦~” 谢以桉双指放在太阳穴,朝他们比划 “拜~” “你.....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 “随机应变。” 谢以桉重新将船撑插入水中,让船慢慢顺着水流前行 “不过,他们说的那东西,倒是真的有。” 到达水洞最深处,谢以桉直起身子划船 “这里尸气冲天,冤魂不散,是个尸洞。” 吴三省也道 “早些年,我在山西太原也遇到过这种尸洞,那是日本人屠杀堆尸的地方,凡有尸洞,必有屠杀。” 谢以桉又说: “那船工小时候被喂过死人肉,所以现在面色发白,也不怕这洞里的东西,可以说本质上,他和这里边的东西是同一种。” 大奎结结巴巴的问 “那我们进来,会不会.....出什么事?” “进都进了,还能退出去不成?” 谢以桉笑的像只狐狸 “前边大好山水,不去看看多可惜。” 谢以桉又加了把劲,船速快了些 他们的闯入惊动了这里的原住民,水下的动静,反射到水面上来 “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在水底下游,看着.......也不像鱼之类的。” 吴邪打着手电往水里照,看的正认真,一个不明生物从水中跃出,蹦到船板上 船上的人被惊的失了淡定,船身不停摇晃,谢以桉手中的长棍深深扎进水下的泥沙,才堪堪稳住 “慌什么,一点小玩意把你们吓的。” 船上那位不曾开口的年轻人拔出匕首,一下把那东西钉死在了船板上。 “这他娘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吓人?” “尸鳖,尸洞里的老常客。” 吴三省也抽出匕首,戳了戳那尸鳖 尸鳖尾部挂着个铜制的铃铛,众人正要看仔细时,船底开始剧烈翻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张起灵抽出黑金古刀,划过掌心,血液滴溅般被他挥洒出去。 水里的一片黑色瞬间避之不及 “小哥好身手,也教教在下呗?”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谢以桉几步落到他身边,眼看着就要摸到那把古刀,眼底的兴奋不加掩饰 张起灵皱眉侧身躲过,只听扑通一声,众人鸦雀无声 谢以桉呛了好几口水,半天才浮起来扒着船沿 “哎,你好歹也拉一下,真是个不近人情的木头。” 张起灵突然伸出手,谢以桉以为要拉他,立马喜笑颜开 而张起灵手头动作一转,拿起在船沿边的背包,放好之后用眼神示意他可以爬上来 谢以桉笑容僵在脸上,他就那么泡在水里,跟他对视 “要不你先上来,水底下有不好的东西。” 吴邪伸出手,笑容可以融化一切冰霜 看看看看,这他妈才是正常人应该给出的反应 谢以桉死死盯着张起灵,励志要将那把无价宝刀偷回家去 谢以桉抹干净脸上的水,甩手时故意甩到张起灵的裤脚 张起灵似乎并不关心他报复性的小动作,而是自顾盯紧了前方 半晌,他道 “前面有东西。” 第5章 打赌 张起灵目不斜视,紧紧抓住古刀的护手。 谢以桉拧干衣裳上边的水,扯了扯他的衣角。 张起灵斜看他一眼 “打个赌,要是前边那东西我收拾了,你的刀,借我摸摸。” 张起灵没错过他眼中的势在必得,破天荒的说 “嗯。” 谢以桉按捺住心中狂喜,立刻站直了身子。 前边出现了绿色的磷光,这里是积尸地,尸骨上边还有一口绿幽幽的水晶棺材。 船身擦过时,里头竟然是空的! “这.....这粽子呢。” 饶是胆大如潘子,也有些犯怵。 东西不在棺材里,那肯定是跑出来了...... 船头转过河道口,只听大奎啊的一声,摔倒在船上。 白色羽衣的女人,正背对着他们,黑色的头发披到腰间。 吴邪一眼就看出来女人腰间的装饰。 “西周的.....” 谢以桉一听是西周的物件,双眼顿时冒绿光。 “西周的,那得值老钱了吧。” 隔着距离,谢以桉也能清晰的闻到金钱的味道。 “嗯......” 吴邪原本是有些害怕的,谢以桉那么一问,注意力一下被转移,开始估算这物件的价格。 “看这品相,市价大约在几千万不等......三叔,你觉得呢?” “不错,如果再镶金边,价可以更高” 谢以桉不停的吞咽唾沫,眼睛愈发幽暗 女粽子似乎是看没人瞧得起她,动了怒,一下扑到吴邪身前。 张起灵正要划开手掌滴血,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窜过。 谢以桉一口咬在粽子的手指,尖利的獠牙刺穿干脆的尸身。 洞内顿时寂静无声。 女粽子挣扎着想挥开他,谢以桉哪里肯。 拽下腰间的配饰时,还不忘换了个位置咬。 “生、生啃粽子!!!” 大奎没见识过这种场面,吓晕过去。 吴邪等人惊掉了下巴,这辈子也没想过有人会那么生猛。 谢以桉满足的舔舐唇边的尸液,咧着嘴朝他们笑。 吴邪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你....你究竟,是人还是什么东西?” 谢以桉没有半分想收敛的意思,拧下粽子的胳膊,开始当点心一般撕咬。 “当然是人。” 谢以桉随意将绿色的尸液抹在衣服上,施法改变他们的记忆。 等吴邪再次醒来,船已经出了尸洞 他瞧了一眼谢以桉,心脏不自觉的开始发颤。 刚刚他好像,梦到他生啃粽子....... 吴邪忙问 “我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潘子说 “刚刚洞里有粽子,得亏了这位小兄弟,那女鬼要借你的阳气出尸洞,被你手上的朱砂串挡住了。” 吴邪拿起朱砂一看,已经变的不似原来有光泽。 “让我摸摸。” 谢以桉毫不客气的伸手讨要刚刚赌注的奖品。 片刻之后,张起灵才将古刀交给他 谢以桉爱不释手,摸了又摸,贪婪的口水几乎要从嘴角流下。 张起灵要回时,他还不舍得撒手 “再摸摸呗,别那么小气嘛。” 张起灵用力扯了扯,扯不动,两人就那么僵持。 “小兄弟,这是人家的传家宝,不对外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谁说要买,他谢以桉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买这个词! 吴三省一番劝阻,谢以桉还是不愿 “松手。” “这把刀说,它想跟我回家。” 张起灵哑口无言,本来话就少,这下更沉默了。 刀还是被抽走,谢以桉一脸不愿,刀怎么动,他的眼珠子就到哪。 本来古刀背在身后只觉没什么,现在,张起灵几乎是整个抱在了怀里。 提防着某个心怀不轨的乡野强盗。 船上来岸,远远能看见小村庄 谢以桉在这跟他们分道扬镳,悠哉悠哉走向密林。 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一路上,他都嗅着夹杂泥土的气味辨别财器的方向。 一处不起眼的凹陷,里边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 这种带有尸臭的强烈气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他身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很轻易的钻进洞中。 踏过几步湿泥,看到墙面上的砖块,谢以桉就知道。 是这不错。 爬了得有一段距离,一面墙体挡住了他的去路。 谢以桉一拳锤开了墙体,夹层里的硫酸瞬间喷洒而出,滋了他一脸。 换做是普通人,早就可能因为这种强酸毙命。 可他谢以桉,就不是人。 简单抹掉了脸上的强酸,甚至还舔了几口。 给出的评价是 “嗯~没味。” 第6章 粪炮 往前爬去,空间逐渐狭窄 谢以桉改为爬的,而且身上已经混杂了不少的湿泥,也不在乎多点少点。 尽头出现星星点的亮光,谢以桉加快爬行速度,很快便脱离了狭窄的洞穴。 周围环境漆黑,透着阵阵阴冷 “不错不错,是死人应该待的地方。” 一想到满屋子的金银玉器,他就不自觉的浑身颤抖。 那种被富贵包围的感觉,他做梦都要实现。 天庭上早八晚七的,薪水到手的就那么一点,叫他怎么待的下去。 不如白手起家自己干,誓死不当打工仔! 在上边累死累活挣两钢镚,还不如在下边当粽子捞的多。 无领导,无加班,带薪休假。 这是他的梦中情工。 突然的,他顿住了脚步 甬道里似乎有窸窣的脚步声,很急促、慌乱。 谢以桉耳朵贴在墙根,想要好好听听那动静是从哪传出来的。 一声枪响划破空气,震的他耳根子发麻。 “喂!” 谢以桉用力捶打墙面,墙后的动静戛然而止。 “是活人就应两声,是死人就消停点,耽误你大爷捞金。” 墙的那头 面色惨白的女人依靠着墙,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 腿上的伤口流出汩汩鲜血,血腥的味道,很快就会引来某种东西。 她用手电敲击墙面,作出回应 “是活人,救我!” 谢以桉闻言叹了口气,找寻可以穿过墙面的通道口。 阿宁见那头不再有声音,心一下就凉了,她还不想交代在这里。 只期盼那人,快点赶来,自己也好给出相应的报酬。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额头渐渐渗出冷汗。 沉寂到令人窒息的环境里,除了自己细微的呼吸和狂乱的心跳......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了些意外,自己非但应付不了,反而会因为没有抵抗能力而遭遇危险。 她只能把筹码,押在刚刚那个人身上,希望她如自己所想,只是个贪财的亡命之徒。 谢以桉转了一圈,才找到一道可以穿墙而过的缝隙。 微微侧过身子,可以很轻易的穿过去。 就在他收拾身上的尘灰时,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正向他迎面走来。 谢以桉歪头打量着,确认这玩意身上并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遗憾想要离开 可那具血尸嘶吼着冲上来,谢以桉看清了他早已被腐蚀不堪的脸 往后退了几步,回身横扫,血尸的脑袋被一脚踹落在地,滚了好几圈。 “丑东西,晦气。” 谢以桉踢开挡道的血尸,喊道 “在哪。” “这里!” 阿宁几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喊出来,高度紧张的精神,无法完善处理的伤势,每一样都让她心力交瘁。 来者顶着手电的光站到她面前,询问她 “需要我怎么做?” “包扎伤口,带我离开,我会支付你相应的报酬。” 阿宁从兜里摸出一枚古玉 “这是订金。” 谢以桉挑眉一笑 “成交。” 阿宁还是昏迷过去。 谢以桉用匕首割开膝盖上跟血肉糊成一块的布料,露出狰狞的伤口。 皮肤的表层似有东西在蠕动,用匕首轻轻割开皮肤组织。 赫然是一只尸鳖正在啃食她的血肉,所幸这是无毒的。 溃裂的不成样子的伤口在白皙的腿上显的格外不入眼。 “女孩子留疤可不好看呐。”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轻划过伤处,只留下了淤青。 阿宁昏迷中无意识的痛吟,额头的汗水不断冒出。 谢以桉双指轻点眉心,阿宁很快便安定下来。 环顾四周,只有一些切割平面的石块可以坐着。 不远处的血尸还在艰难蠕动,脑袋都掉了,竟然还没有死透。 也不知道这味道....... 谢以桉觉得不妥,将这个想法甩出去。 思考自己是不是有些饥不择食了 不过这四下无人 浅尝一口? 应该。 大概。 没事的吧...... 内心一番挣扎,又瞥了一眼身旁的人 还是决定歇了这个心思。 想着等下次有比较合胃口的,自己再偷偷揣兜里吃。 眼瞅人还没有苏醒的样子,谢以桉原地又打上坐了。 甬道的转角处 肥厚的身影蹑手蹑脚的靠近 谢以桉自然第一时间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但并不做反应。 直到那人来到身前,感觉到他好像在打量自己。 然后把目标对准了手上的古玉佩,轻轻拉扯。 谢以桉猛的一拽,那人吓了一跳跪倒在地,不停叩拜 “祖师爷见谅,保佑子孙后代免遭恶难,南无阿弥陀佛.......” “嗯哼?你这是在拜我吗?” 清亮的声音响起,地上跪着的人停下了叩拜的动作。 站起身了凑近瞧了瞧 “哎呦我去。” 那胖子猛拍胸口 “你丫的是活的也不带吱声的,搁着装什么莲花佛呢?” “狗狗祟祟的,要不是小爷醒着” 谢以桉晃了晃手上的古玉 “这玩意是不是就进你兜里了。” 王胖子见解释不清,指着阿宁说 “地上躺那个,看到没?” 谢以桉道 “我不瞎。” “她是我老板,古玉就是她答应给我的报酬。” 谢以桉掀眼皮看他,笑了一声 “那她也没给你不是。我救了她,我应得的报酬。” 王胖子顿时泻了火,自己也不能明抢不是。 “胖人有肚量,就当让你了。” 王胖子一下坐到地上,问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她请人的时候,我可没见过你。” 谢以桉反问 “有肉粽子就只许你们来,旁的人就不行?” “新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人海茫茫,就算见过也未必记得。” 王胖子眼睛一亮 “那就是说我们之前见过?” 谢以桉答的面无表情 “没有,逗你玩的。” 王胖子一脸便秘的表情,照着手电才看清面前这人模人样的狗东西。 长的挺好看,就是这嘴跟镶了粪炮一样,不中听。 第7章 挑衅 闲着也是闲着,两人聊了一会,交换了名字。 “你是说你从枯树根的洞底下钻进来的?” “差不多是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人,没有什么工具。” “没带家伙事也敢下斗,这跟厕所里提灯找屎有什么区别。” 谢以桉锤了他一拳 “确实,下来就看见你拉了坨大的。” 王胖子疼的龇牙咧嘴,此时阿宁转醒 “呦,醒了?” 阿宁睁眼就看见面前这个男人,刚才就是他救了自己。 “酬劳你已经得到了,送我出去,剩下的不会差你。” 谢以桉思索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 其实送她出去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毕竟现在她的情况,跟拖油瓶也没什么两样。 谢以桉扶着她一路穿过甬道口,送至他们炸开的入口。 外边还有一群小弟在接应 谢以桉站在入口的阴暗处,神秘无比。 “这是公司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号码,如果你出去了,打电话到这个卡上,我会支付给你佣金。” 谢以桉接过卡片,转身离去。 王胖子等的无聊,无意中看见拐角处的血尸,已经被人踢掉了脑袋。 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 难不成.....是刚刚那位? 王胖子收起这个可怕的想法,如果这个人连血尸都不怕,那这墓里,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对他构成威胁。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胖子决定还是自己单独行动。 等到谢以桉回来,王胖子早已溜之大吉。 “没人好,不耽误我干活。” 谢以桉继续嗅着味道,寻找他此次的目标。 吴邪一伙打了盗洞,也陆续下到了底下。 有了地图,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七星疑棺前。 “三叔,这里怎么会有七口棺材?” 吴三省正想说点什么,空间里似乎有人哼着小曲儿 “谁在唱歌,大奎,他娘的是不是你?” 大奎一脸茫然 “唱什么?” “不是他,那还能有谁?” 张起灵抽刀而出,身形如电,动作迅疾 眨眼间 黑金古刀堪堪停在了脖子的半寸间,谢以桉挑眉 “干什么,想谋财害命啊?” “.......又是你。” 意料之外的人 谢以桉作为张起灵头号不想看到的人,仿佛多说句话自己就能赔死。 “怎么不能是我,你这刀.......” 谢以桉碰都没碰到,张起灵就已经收进了刀鞘里,妥妥一副防贼的样子。 “小兄弟,这么巧啊。” 吴三省笑眯眯上前 “你也是来倒斗的?” “运气好,找到地方钻进来了。” 多的,谢以桉也没透露。 “依我看,大家都是同路人,冲大财来,搭伙一起干,怎么样。” 谢以桉满口答应 “我没意见。” 就吴邪那开棺起尸的德行,自己趁乱多塞点,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三爷,这有口大鼎!” 潘子跳进大鼎里,吴三省脸色一变,呵斥道 “这是祭祀用的鼎,你小子跳进去当祭品啊,快滚出来!” “三爷,百无禁忌不是。” 潘子丝毫不听劝,拿起祭品上的配饰挂在脖子上。 吴三省脸都气绿了,正要大骂一通,七星棺上边的主棺剧烈震动 棺沿渗出阵阵黑气,骇人极了。 吴邪哪里见过这场面,吓的失了声,几次想张口,都发不出声音。 谢以桉饶有兴致的看着这棺中的东西作乱。 直到张起灵跪下,同他对话。 “跪下!” 吴三省拉着吴邪一道跪下,潘子则蹲在鼎里不敢发出动静。 从对话来看,棺材的主人似乎是一个身份极其尊贵的人。 张起灵在用特殊的语言解释并安抚他的情绪。 可里头的东西,好像并不买账。 棺材抖动的更加剧烈,就在张起灵快震不住的时。 谢以桉跃上了棺材,直挺挺站在上边。 “哥们,火气挺大啊,死了都不消停。” 谢以桉对这种千年的怨尸没有抵抗力,对他来说,这就是大补之物。 张起灵正想上前将他扯下来,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谢以桉说完那番话,棺材竟真的不再抖动。 张起灵眼中带着不解 “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以桉语带挑衅,说出的话让人大跌眼镜 “我、是、你、大、爷、” 张起灵的拳头紧了紧,难得说了句 “....滚。” 谢以桉如愿以偿看他黑了脸,心想这木头就是好逗。 第8章 犯病 “气什么,这不” 谢以桉从棺材板上跳下来,用力拍了拍 “哥帮你镇住了。” 棺材确实安分下来,张起灵眉眼间的不解愈发强烈。 他盯着谢以桉看了一会,转身离开。 谢以桉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目送张起灵离开。 吴邪叔侄两还保持着跪拜的姿势,谢以桉抬手 “跪着干嘛啊,都平身~” 吴三省起身后,瞥了眼谢以桉身后的棺材,问道: “小兄弟,里边东西那么凶,你震的住?” “王侯将相,死后自长眠,心有不甘,奈何无法。他火气那么大,也是有原因的。” “那......” 吴邪还想问点什么,被谢以桉打断 “我不知道,什么都别问。” 抬脚走了一半,又回头对大鼎里蹲着的潘子道 “你最好快点出来,主人家不高兴,你得大祸临头。” 潘子闻言才反应过来,丢下身上的东西,跃出了大鼎。 吴三省恨铁不成钢,低声训斥道 “说了别乱动,跟着老子什么东西没见过,尽他娘丢老子的脸。” 潘子尴尬的挠头,诺诺开口: “三爷,咱们都八个月没开张了......” 吴三省瞪他,一掌拍在潘子的脑袋上 “闭嘴!老子他娘的还不懂吗?,用得着你这在叫唤。” 潘子的头埋的更低,吴三省气都不顺了,指着潘子骂 “老子早晚被你坑死。” 吴邪只觉得无奈又好笑,目光一直跟随谢以桉的背影。 这个人肆意张扬,看起来,是跟闷油瓶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神神叨叨的。 经常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难道说,他真的是个神算子? 还有口袋里那串失去光泽的朱砂,他为什么要给自己? 吴邪逐渐沉浸在自己的疑问中 “哎!醒醒!” 吴邪猛然回神,发现他三叔在叫他,还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你他娘的下斗也能走神,要是碰到什么机关,第一个送命的就是你。” “哎呀三叔,这不是有您老人家嘛,我哪能出事啊!” 吴邪溜须拍马的功夫让吴三省很受用,一来二去,就被马屁拍上了天。 “行了,算你小子识相,你三叔我当年.........” 见吴三省又要吹嘘自己当年如何过五关斩六将,吴邪抬腿便走,这么多年听的够够。 也不知道一个版本的故事要被他三叔胡诌成几个版本。 真是很难,从他三叔嘴里听到一句实的。 “三叔,你知不知道,那个算命的是什么来头啊?” 吴三省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谢以桉 “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怎么看出来他是算命的?” “您不觉得嘛,总不能是什么世外高人,给咱们指点迷津,还帮咱们打怪升级刷经验吧。” 见吴邪越说越没边,吴三省当即赏了他个脑袋响 “叫你回来看铺子,学习学习家族文化,你他娘的倒好,电脑面前一坐就是打游戏。有他娘的什么出息。” 吴三省对身侧缩脑袋的潘子道 “回去到吴山居,把这小子网线给我拔了。” “明白,三爷。” 谢以桉自然不关心他们吵什么,一门心思想要找财宝。 他的目标可比吴邪他们简单的多,淘金,敛财,撤退。 缺一不可。 转过一个拐角,张起灵背靠着墙,一半面容隐藏在阴影下,看不清神色。 “嗨~” 谢以桉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想跃过他离开,却被拦下。 近在咫尺的金钱铜臭味,却不能更进一步,谢以桉犯病了。 “你......” 哪知话还没有问出口,谢以桉就滚到地上蠕动,打滚,痛苦的嘶吼 张起灵一时间不知所措,想要上前查看他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犯病。 谢以桉死死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面目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要拦着我.....我只是一个过路人,家里有八个小孩要养,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淘金养家糊口!” 张起灵语气弱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类犯病人群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 谢以桉抓乱自己的头发,嘴里还发出极其诡异的哭笑声。 张起灵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猛塞进了他怀里,果不其然,谢以桉停下了哭声。 “早拿出来不就完了,瞧你。” 谢以桉悠悠起身,理了理被抓乱的头发,接着往前了。 张起灵哪里见识过这种人,内心极其无语。 思考了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 “有病。” 第9章 顺手牵羊 谢以将值钱宝贝塞进兜里。 丝毫不理会张起灵。 张起灵沉着性子跟着他一块走,很多次想问开口,都没有合适的时机。 “我说你就那么一直跟着,真不怕我顺手牵羊啊?” 谢以桉若有所指 “......不给。” “不给就不给咯,我还能明抢不成?” 张起灵的眼神里只充斥着一种意思 他真的会明抢。 谢以桉只是笑,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你来此处,究竟为何。” 憋了半天的张起灵,还是问出了问题。 “很简单,我会镇尸,它怕我。至于第二个问题,我只能说,缺钱,手头上缺点烫手的玩意。” 张起灵似乎还想问些别的,察觉身后的动静,就止住了这个话题。 “你们怎么走那么快,我三叔他们还在后边。” “那你不也没等嘛。” “我那是―――” ‘砰’ 一声枪响,张起灵瞬间警觉,他招呼也没打,又折了回去。 “是出什么事了吗,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就算真有事,他也应付的了。再说,我掐指一算,不是什么大事。” 吴邪心想,他刚刚也没有掐指算呐。 莫非,是心算? 吴邪看谢以桉的眼神瞬间变的不一样,想不到这人道行那么高深,竟然用的心算。 “不是大事,那是什么事?” 谢以桉头也不回,答道 “估摸着是哪个偷偷摸摸的,想占点便宜。” “占便宜?” 一路上吴邪对谢以桉的观感,可不就是想占便宜。 虽然说古刀珍稀,可没有痴狂到那种地步。 他敢打包票,现在谢以桉脑子里还在想着如何弄到那把古刀。 谢以桉现在想的,还真不是什么古刀。 虽说有,但不多就是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在一群人中,谋取最大化的利益。 他只想吃些独食,要不是凑巧,是不会跟他们挨到一块去的。 两人现在站着两个耳室的廊道间,一左一右。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你去吧,一人一间,效率才高。” 吴邪想了想,总归也没相隔太远,要是出什么意外,跑几步喊几声就行。 “那好,一人一间,我去右边的。” “那我左边。” 吴邪转身之际,看不到谢以桉嘴角衔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傻孩子,自己待在这慢慢玩吧。 谢以桉关掉了手电,原路折返。 一心研究耳室物件的吴邪压根不知道这个空间就剩他一个。 再回到七星疑棺,已经空无一人。 除了地上散落的空弹壳,还有被打碎的陶瓷碎片。 想来,应该是去追人去了。 不过嘛,总有那么一两个借口,去干别的事情的人。 张起灵算一个,吴三省也算一个。 哑巴嘴里是谈不出花来的,不然还是就去找吴三省。 毕竟商人嘛,利益至上。 他嗅着气味,一路尾随他们。 在一个石岩未被修饰的岔路口,谢以桉悄悄靠近。 两束灯光在空间中交叠,两人窃窃私语,在密谋着什么。 是吴三省跟大奎。 谢以桉来了兴趣,歪着头听。 第10章 阴谋 两人的对话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谋划如何分财,当大奎谈及到鬼玺,声音有些犹豫。 “三爷,真的要把那东西留下?” “听老子的,你小子别动什么歪心思。” 大奎连连附和,不敢再有什么意见。 鬼玺? 应该是要留给张起灵的吧。 谢以桉起了心思,刀弄不到,这鬼玺还怕他抢不成。 谢以桉脚步微动,对话声音戛然而止。 “谁?” 谢以桉慢悠悠露出半边身子 “好巧。” 吴三省暗暗向大奎使了个眼色,抬头笑的狐狸一般。 “小兄弟,我那大侄子不是跟你说在一块吗,他人呢?” “丢了。” 吴三省脸色霎变 “丢了?” 谢以桉点点头 “说是去耳室看看,结果人就没出来,怀疑是遇见鬼打墙,我一个人搞不定。” “这墓的构造确实奇怪,返回去找找。” 刚刚的对话似乎都模糊在空气里,没人会不识趣的提起。 三人无声的行动,直到回到初始的墓室,也没见吴邪的身影。 吴三省连喊了几声,都无人回应。 “臭小子,又乱跑。” 主棺后边似乎有通道,谢以桉走过去,发现了可以容纳一人的通过的缝隙。 “他不在这,说明进去这里头了。” 吴三省举着手电,微微颔首 “进去看看。” 谢以桉本打算走在后头观察,不料吴三省一个回头,又笑着把他推到前边。 “小兄弟,有些本事,自己单干?” “也只是有些而已。” “那有没有兴趣,到我堂口下干活?” 谢以桉顿住脚步,玩味看他 “包吃包住,带薪休假?” “干些杂活,包吃包住,要是没活全年休息,有补贴,怎么样?” 这话说到谢以桉心坎里头了,虽然说比不上在底下当粽子,但至少不用朝九晚五。 算半个梦中情工。 谢以桉并没有着急答应 “还是等出去以后再商议,我还不想稀里糊涂就签卖身契。” 吴三省心想这小子怎么不能像吴邪那么好忽悠。 “也对,是该有个考虑的时间,下地匆忙些,没带名片。” 吴三省笑的抱歉 “倒有些随意了。” 谢以桉面上谦让,心底冷笑 吴三省这个老狐狸,说是抱歉却没半点不好意思,这是在试探自己到底听到了多少。 想着把人揽到身边,不出意外可以保守住秘密,二来也能知道自己听到了多少,三则看中他本身的价值。 三者缺一不可。 向他抛出橄榄枝,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况且前半部分自己也确实没听到,把住这个关,日后好坑他一笔。 三人同行,各有各的算计。 走了有半段,吴三省突然开口 “小兄弟,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的寝陵?” 谢以桉笑笑 “鲁国诸侯,鲁殇王。传说他持有一鬼玺,可号令百万阴兵,在战场上无往不胜。” “不错,可有人说,这借阴兵是个噱头。” “别人怎么说,那都是他们的事,既然来了这,也不要去考究事件的真实性。毕竟鬼玺这东西,眼见为真。” 谢以桉脚步加快,他又闻到了熟悉的铜臭味。 第12章 血尸 穿过甬道,前方的空间豁然开朗。 藤蔓依附在四周的岩壁,中间还有一棵巨树。 上边吊挂着包裹完整的果实,发出莹绿的光芒。 谢以桉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一棵千年鬼树。 那些莹绿的果实,多半是藤蔓捕捉到的猎物。 将他们拖拽到这里,给树给予营养。 这是一套完整的生存体系。 一小枝藤蔓悄悄攀附在谢以桉裤腿处,谢以桉看似不经意,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将藤枝踩在脚底反复碾压。 “啊!!” 一声惨叫让谢以桉看向声源处,只见吴邪跟胖子两人挂在藤蔓上荡秋千。 谢以桉靠在边上,饶有兴致看戏。 吴三省也听到了动静,把头探出洞外,一眼就看见了自己那走丢的大侄子。 “臭小子,你他娘的一会儿没看住就出事,叫你跟着老子,你听都不带听的!” “三叔!” 吴邪忙抓紧藤蔓,看向正在上边的吴三省。 吴三省只能干看着焦急,喊道 “抓紧藤蔓,从这摔下去你脑袋得开花。” “哎!” 那胖子朝谢以桉 “边上那个,别光顾看戏啊,救命呐!” 谢以桉抓住一根手臂粗的藤蔓,朝他们荡去。 眼看着就要撞上,吴邪害怕的紧闭双眼。 就在这时,支撑他的藤蔓断裂,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下坠。 吴邪只能祈祷奇迹发生,自己的脑袋没有在下一刻开花。 有力的手臂揽过他的腰身,带着他安全落地 “抓住了~” 吴邪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显然是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回神。 谢以桉声音无奈 “都落地了,你还要抓我到什么时候?” 吴邪整个人挂在谢以桉身上,像只树袋鼠。 他脚尖轻点地,确认真的落地,才从他身上跳下来。 “那个......谢谢啊。” 吴邪尴尬的就快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谢以桉觉得没什么,朝他微微点头,接着攀岩而上也把胖子带了下来。 “身手不错啊。” “回去减减肥,我一只手差点没解下来。” 王胖子嘿嘿一笑,拍了拍肚皮 “这可都是福气。” 谢以桉呛他 “这福气只会害了你。” “这里是哪?” “哪?” 谢以桉后头看他 “这里当然是财源宝地啦~” 谢以桉绕过巨树,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玉床。 玉床之上躺着一男一女。 男子手上端着一个宝盒,还戴着青铜制的狐狸面具。 吴邪问: “这就是,鲁殇王?” “非也,这样的下葬方式太潦草,你觉得一代诸侯,会以守护的姿态躺在这么?” “这不是鲁殇王,还能是谁?”王胖子上前几步,打量着戴狐狸面具的男尸 “是不是的,看看不就知道了。” 就在王胖子即将接触到面具的一刻,一只手挡住了他 “嘛呢,又不碍你事。”王胖子顿时不满。 “你这么贸然揭开,也不怕有什么,还是自个长点心,小心入了套。”谢以桉浑不在乎他那不满,而是查看古树的周围。 “小三爷!” 潘子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紧随其后的还有张起灵。 “潘子,你怎么跟他在一块?” “路上碰见的,刚刚尸鳖群,还是这位小哥救的我。”潘子大气不喘,还有些激动 “你知道我刚刚在路上,碰到了什么......” “血尸,被踢掉了脑袋。” 张起灵抢先一步开口,潘子顿了一瞬,点头应是。 “你们说什么?血尸,还被踢掉了脑袋?” 吴三省匆匆赶下来,没成想听到了这一句。 “是啊三爷,就在上边的墓室甬道拐口,以为是个大麻烦,没成想已经死透了。” 张起灵不再参与他们的对话,而是把怀疑的目光放在谢以桉身上。 谢以桉对上他的视线,丝毫没有避讳。 张起灵眼中的疑虑加重了几分。 这个人真的解决了极其麻烦的血尸,那身手,绝不在自己之下。 他不确定这个人是否会造成威胁,又或者,他是为了别的东西而来...... 谢以桉对于他来说,举止古怪,捉摸不透。 这让他不得不防范于未然。 况且这人还一直惦记自己身上那把古刀,对其有一种偏执的追求。 张起灵以为谢以桉另有所图,但事实上,他是真的贪财。 谢以桉懒得猜测他心底的小九九,总归跟他没太大关系。 吴三省听了潘子的话难得怔住 “死透了?” “对,脑袋都被踢掉,死的不能再透了。” 吴三省回过神来的第一视线给到了谢以桉。 这是第一直觉,血尸这事,一定是这个年轻人干的。 第13章 玉俑 谢以桉只是专注看着宝盒,并不参与他们的对话与猜忌。 吴邪问 “三叔,血尸不是最难搞的么,怎么.......” 吴三省的话意味深长 “如果有人真的有这等本事,那危险的就是我们剩下的人。但如果此人是为友,没有恶意,会是一大很好的帮手。” “小哥,是不是你?” 张起灵缓缓摇头。 吴三省笃定了,不是张起灵,那就一定是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在墓中能表现的那么闲适,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压力。 似乎许多事对他来说,就算碰上了也不会觉得麻烦。 吴三省话锋一转,询问谢以桉 “小兄弟,你怎么看呢?” “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咯。” 吴三省一噎,随即笑道 “说笑了,还没问你贵姓。” “谢、以、桉。” 谢以桉一字一顿,说的清楚明白。 “谢以桉.....” 吴三省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在他熟知的人里,并没有搜寻到这个人的一丝一毫。 好像凭空出现一般。 王胖子说 “那血尸我也看到了,当时,就他在,还有个娘们,被他送出去了。” 吴邪道 “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那当然了,这又不是你们家后院,还不许别人来了。” 王胖子找了个台阶,放下背包随意一坐 “倒个斗跟逛菜市场似的,还能碰上那么多人,我反正没见识过。” “这种大斗,任谁都想来掺一脚。” 谢以桉往地上盘腿一坐 “都到这来,也就别装什么自清高了。” 王胖子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赞同道 “妥,这话实在。” “行规有定,谁出力多,谁就能多一份,这样也公平。” “还没开棺,这就开始定下了?” 谢以桉开口打断,语中带着笑意 “不如就先将棺材打开,做定夺。” “棺?” 吴邪疑惑的扫了眼四周 “哪有棺?” 谢以桉笑眯眯的走到玉床边上的石阶,在边上找到了凸起的开关,一脚踩下。 古树中间的缝隙被铁链拉开了巨大的口子,树干之中的棺椁露了出来。 “我勒个去,大宝贝儿藏着呢!” 王胖子眼冒精光,待到棺椁被平缓放下,他才上前来仔细看。 谢以桉用手电敲了敲棺椁,看向呆愣的众人 “开?” 潘子很快反应过来,利落的从包里取出镐子,撬开外边封层的铁定。 棺椁外一层的铁链已经跟棺椁本身融为一体,费了两把镐子才将铁链清理下来。 吴邪看了看还是觉得奇怪,没忍住问道: “这棺椁也太奇怪了,铁钉钉上封棺入葬,就是不让外来者再次打开,怎么我看这棺椁机关设计的像是在等待有朝一日有人能从外边打开一样。” 更奇怪的是,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机关所在,好像知道这里原本就埋藏着棺材一般。 吴邪的目光再度落到谢以桉身上,他对这个人,是越来越好奇了。 最后包裹的一层棺椁被取下,一个人形玉俑出现在世人眼前。 吴三省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 “这.....这是玉俑!” 王胖子一听也惊了,打开手电瞧了好几眼,甚至不确定的扇了自己几巴掌,确认不是在做梦。 “我原以为,这只是前人留下的一个悬念,没想到,我吴三省今天能见到真品,真是老天保佑!” 对于他们的兴奋,谢以桉没有选择参与。 而是盯着地上棺盖的启字,若有所思。 启? 什么时候来开启,看了眼棺身上的日期,似乎已经过了。 棺椁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开启,会发生什么呢。 事情好像远比他想的有意思的多。 张起灵沉默不语,看向那具玉俑的眼神,多了几分难见的复杂情绪。 那块玉床之下,似乎另有东西。 突然,吴邪在嘈杂人声中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呼吸。 他又仔细听了听,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这东西,活的!” 原本围在一起的几人立马散开,谁也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 一声沉闷的呼吸之后,能清楚的看见玉佣的胸膛有小幅度的起伏。 玉俑里边的东西,真的是活的。 “邪了门了,这棺材密封的那么好,就算有什么东西,早应该在几千年前就死了。” “莫非,是具活尸?” “传说穿上玉俑可以返老还童,要是里边躺着东西真的是活的........” 吴三省抓起玉俑边上散落的尸皮,仔细辨认,随即大笑 “果然没错,都是造化!” “三叔,什么造不造化的?” 吴三省将尸皮拿到他眼前 “这就是证据,玉俑可以返老还童的证据!” 鲁殇王死的时候才不到五十,是突然在鲁王面前坐化的,在那个时代,四五十岁已经算很老的年纪了。 从尸体上看,肌肉虽然已经瘪了下去,但是样貌十分年轻,裸露出来的肌肤几乎已经白到发透。 吴邪一想到这是从尸体上蜕下来的皮,他就膈应,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那那么说,这是他的人皮?” “每蜕皮一次,他就年轻一点儿,看这皮也积攒了不少,蜕皮次数少说也得有五六次了。” 王胖子正在寻找可以完整脱下整件玉俑的地方,这一看还真让他发现了。 就在尸体胳肢窝的地方,有一个线头。 就在他跟吴三省争论,这办法可不可行的时候 张起灵突然上前,手上青筋暴起,似是在隐忍。 “小伙你也来帮忙?来来来搭把手,给胖爷照着手电。” 王胖子正要将手电递过去,只见张起灵单手掐住那活尸的脖子,将他提出了棺材。 活尸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身体竟然不停抖动起来。 一切都太快,快到他们来不及反应。 而谢以桉就抓住了这个空隙,隔空取走了宝盒中的鬼玺。 张起灵冷冷说了一句 “你活的够久了,可以死了。” 手上青筋一爆,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那玉佣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 吴邪反应过来,抓住他的手,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这鲁殇王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张起灵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王胖子拍案而起,怒道 “这是什么道理,你二话不说就把尸体掐死,我们辛辛苦苦下个斗,好不容易开了这个棺材......” “几位仁兄也不必着急质问” 谢以桉开口打断王胖子质问的话。 “不如,听听这里边的故事。” 谢以桉不知何时已经将宝盒打开,里边放着的东西只有一个机关匣,还有一张帛书。 张起灵神情非常悲凉,看着地上的尸体,又重新陷入沉默。 “你是什么时候打开的?” “刚刚你们围观玉佣的时候。” 谢以桉将帛书摊开,上边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字。 “你,能看懂?” 吴三省坐到他身旁问到 “略懂一二。” “那不如,就让我这侄子看看,他好歹是有这方面的研究。” 谢以桉也不坚持,把帛书转手给了吴邪。 吴邪看到上边的字,翻译出来这是鲁殇王的自传。 记录了他从出生到死亡的所有重大事件。 其中包含了他得到鬼玺的经过,还有挖掘玉俑的事情。 之中还提到他的军师,是一个精通风水的铁面先生。 就是那铁面先生给鲁殇王指了路,在他估计出来的区域内挖出一个规模巨大的西周墓。 陵墓开山而建,利用天然的洞穴,还结合了周易八卦的原理,极端复杂。 若不是鲁殇王精通奇门遁甲,根本没办法走进去。 他就是在这里,发现了一具皮包骨头的青年男尸穿着一件黑色的金缕玉衣,打坐在巨树之下的玉床上。 第14章 鲁殇王 吴邪顿了顿,接着往下讲 铁面先生断言,这就是玉佣。 青年男尸似死非死,每隔一段时间,他身上的死皮便会掉落,从里边再生出新皮。 他估计这个青年男子死的时候必然是一个枯朽的老人。 铁面先生十分了得,竟然知道如何克制血尸,他用自己独特的办法将玉佣里边的男尸取出,封入副墓室的石棺中。 鲁殇王则按照铁面先生定下的计划,服下药物,在皇帝面前假死。 让当时的皇帝以为他真的可以在阴阳两界来去自如,非常害怕。 为了安抚,皇帝给了他高出一般王侯的墓葬待遇。 鲁殇王在这西周墓的基础上,又修建了一座扇子一样的古墓。 因为熟知盗墓的各种技巧,他四处布下疑阵,留下七口假棺,而把自己藏在了西周墓的千年古树里。 在他自己进入棺材之后,他将参与工程的人全部杀死,推入河中。 毒死了所有随从。 只留下一男一女两个亲信,将他入殓。 那两个亲信完成事情之后,自己也服毒自尽。 吴邪又翻看了一遍,发现这最后,也没有记载这位铁面先生的去处。 “这样足智多谋的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结局,难道他也殉葬了?” 身边的吴三省听后只是摇头 “这种人,应该早就料到鲁殇王会杀人灭口,肯定不会愚忠的为他陪葬。” 张起灵淡淡道 “他当然不会。” 谢以桉笑着接下他的话 “因为最后躺到玉佣里的人,早就不是鲁殇王,而是他自己。” 张起灵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确认。 “调包了?” 王胖子一听当即就跳起来 “劲爆啊!那你们两位小哥,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前几年倒斗,在一个宋墓里找到一套完整的战国帛书,这份东西,就是那铁面生的自传。他在教授完鲁殇王所有的计划之后,就放火烧死了自己一家老小,将一具乞丐的尸体丢进火中,冒充他自己。” 王胖子又将目光移到谢以桉身上。 “那你.......” “鲁殇王虽然知道有蹊跷,但也没办法,到了最后关头,铁面生再次进入墓室,将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鲁殇王拖出了玉佣,自己躺了进去。” “那这里就该有两具血尸才对,鲁殇王他人呢?” 谢以桉还是笑着,故意压低声音。 “故事最精彩的部分就要来了。” 谢以桉看向那玉床的底部,故作低沉 “谁也不知道,在玉床的底部,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有着是上一任墓主,所遗留的最最重要的东西。” 谢以桉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张起灵的脸色。 “是什么东西?” 几人听着聚精会神,王胖子就更夸张了,急的抓耳挠腮。 “别停啊,接着往下说。” “他在自传里提到,那是一个盒子,但他并没有打开,而是将快要尸化的鲁殇王放了进去。” 潘子说 “扯淡呢,这玉床少说也有几吨重,铁面生他自己挪的开?” 谢以桉姿态放松了些,笑着与他对视 “我也不知道,在到底是真是假,不过连长生不老那么扯淡的事情都有可能存在,就更别提这些看起来可能做到的事情。” 张起灵原本还有些不自在,但被谢以桉接过话茬,他也就没再有这种感觉出现。 也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跟自己一样是胡诌的。 两人亦真亦假,模糊了视线。 吴三省不知道是真有这样的秘闻,还是他们两人一人一句说定了的。 可看样子,又似乎确有其事。 玉床之下不为人知的东西,倒让他起了点兴趣。 谢以桉双手环胸 “天快亮了,鸡鸣灯灭不摸金,一人拿几样就快些走。” 王胖子指着地上的玉佣 “那这玉佣怎么办?真让咱们扛出去?” 吴三省道 “反正都死了,赶紧拆了带回去两片也是好的。” “有道理。” 就在两人又在争论如何拆解的时候,大奎的肩头处飞来一只红色的异形虫。 他只以为是寻常虫子,用手拍开。 吴邪想阻止他别碰,已经为时已晚。 大奎的手以极快的速度被腐化,爆起血色的肉瘤。 “大奎!” 大奎面目狰狞,朝吴邪伸手,他有一半的脸已经被尸鳖毒浸透。 “救我!” 谢以桉将吴邪护在身后,在张起灵拔刀之际,一脚踢向大奎。 大奎倒地吐了几口血,人彻底死不瞑目了。 张起灵还未做反应,谢以桉夺过他手中的刀,斩下大奎的头颅。 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王胖子的脚边。 “你把他杀了?” “他中了尸鳖毒,就算十个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我不杀他,麻烦的就是你们。” “玄关处的那个,也是你干的?” “看不出来嘛,就是我干的。” 谢以桉大方认下,把刀丢还给张起灵。 “这刀我是真心喜欢,真不考虑卖?” 张起灵快速收起刀,坚定拒绝 “不。” “小气。” 两人斗嘴间,红色尸鳖又盘绕在吴邪身边,似乎选中了他作为下一个攻击目标。 谢以桉瞅准时机,一脚将尸鳖踢死到墙上。 吴三省暗道大事不妙 “快跑!” 无数黑色的尸鳖潮涌而来,谢以桉取下青眼狐尸腰带上的麒麟竭,捏住吴邪的嘴巴,逼迫他吞咽下去。 吴邪猛呛了好几口,脑袋一昏,彻底软倒在谢以桉身上。 谢以桉单手抱住他,对其余人道 “还不快走,赶着等死?” 张起灵用匕首在掌心割开了一道口子,用自己的血撒在周围,形成一个防御圈。 谢以桉抱着吴邪将他丢给了潘子,又朝着张起灵而去。 “过去吧,这有我。”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张起灵却升起来莫名的信任。 仿佛交给他,事情就不会变的太过糟糕。 张起灵退到离他不远处,方便随时出手。 谢以桉不紧不慢踏入尸鳖群里,放出自身的威慑,咬开手指间,轻轻滴下一滴血。 尸鳖群立刻调转了方向,仓皇而逃。 谢以桉是真想抓一只来尝尝味道,可惜有人在。 再转头,吴三省等人已经爬到了树上,目瞪口呆看着他。 “我嘞个豆,大战尸鳖群,毫发无损,电影也不敢那么演啊!”王胖子大叫 吴三省则是眼闪精光,越发想要把这个人招揽到自己麾下。 “你,究竟是什么人。” 谢以桉一步步走到他耳边,朝他耳边吹了口热气,学着他刚刚的话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张起灵微微偏头,挪开步子离他远了些。 “有病。” 谢以桉来到玉床边摸索着,在床底的位置找到一处刻字的凹陷。 是这不错。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按下,一阵抖动,玉床被底下机关带动,暴露出了底下的空间。 一个身形枯槁,姿态诡异的尸体,暴露在眼前。 谢以桉对上那双眼,感受到了浓烈的不甘和恨意。 更离奇的,是他口中,竟然还叼着一个婴儿。 尸体的身下,是一个龙纹盒子。 张起灵看到一切,瞬间呼吸不畅。 “那是什么。” 吴三省在上边喊,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正要往下爬时,谢以后桉悠悠开口。 “那些尸鳖还会回来,你们确定要下来吗?” “你也得说那底下是什么,急死个人了。” “没什么,就是鲁殇王本人而已。” 龙纹盒子上,还有用来计数的跳轴机关。 盒子上的时间,停止在两千两百左右。 在最初这个盒子上设定的时间,应当是三千年,如今时间停止在两千多。 看样子盒子被人提前打开了,导致时间停滞不前。 比当初预定的时间要早的很多,也就是说,这个盒子提前开启了八百年。 第15章 旅游 就在吴三省想要重新下去查看时。 尸鳖群又折返回来,这次数量更加恐怖,密密麻麻的一群。 “快上来!” 张起灵反应过来,似乎又对那盒子极为不舍。 谢以桉突然起身,手搭上他的肩膀,强硬的押着他往树上去。 只是起身的一瞬间,空间底下的鲁殇王不见踪影。 旋即被尸鳖群吞没,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点线索。 谢以桉把东西收进了自己的口袋,可有那么两个人注意到了。 吴邪在树上早就睁开了眼,只是不想醒过来自己逃命。 可也就是这一装,真让他看到不得了的东西。 底下的东西莫名其妙消失,可只有他一人注意到了。 其他人都在费力往上爬,压根不管身后事。 待到他们都上去,吴三省拿来了燃油和火机,打算把尸鳖烧退。 两桶燃油倾倒而下,一点火机,底下立刻燃起熊熊烈火。 王胖子缓过神来,看了一圈,张起灵跟谢以桉早已不见。 “他们人呢?” “估计是走了,没跟咱们打招呼。” .......... 两人躲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离去。 谢以桉懒散的靠在树上 “怎么,不跟着一起去分赃?” 张起灵只是定定看了他一会,转身离去。 谢以桉抬步跟上,见他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两人相继走了一段,忽的,张起灵在一处灌林茂密的地方加速。 谢以桉再想追,人已经没了踪影。 不过他也没有坚持,而是将一张银行卡掐在指尖。 张起灵出了村子,在高速路上拦了辆车,正准备刷卡。 一摸口袋,怔住了。 司机看他一身装扮十分奇怪,浑身脏兮兮的,好像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但职业道德,他还是礼貌询问 “小伙子,我这支持现金刷卡,你看.......” 说着,他适时递上pos机。 张起灵还是下了车,被赶下来的。 “没钱坐什么车啊,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 司机骂骂咧咧离去,公路上,张起灵黑着脸,看远处的人影一点点靠近。 谢以桉站在路牌下,向他晃了晃手中的卡。 张起灵来到他身边,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摁到路牌杆子上。 脑袋撞击铁杆发出声响,谢以桉还是笑着,呼吸有些不畅。 “咳.......有话好好说嘛,一见面就动手......咳咳咳咳” 张起灵还是松开了他。谢以桉蹲下身子,大口呼吸空气 “你到底想干嘛。”张起灵也随之蹲下,问询出声。 “我就搭个顺风车,谁知道你跑那么快。” 张起灵见他不老实,摁住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卡。 张起灵站起身来,又挥手打了辆车,刚刚跨进车内,谢以桉下一秒就坐了进来。 司机迟疑的问 “你们俩一块的。” 张起灵刚想说不是,谢以桉抢一步挽住他的胳膊 “我们就是一块的。” 司机看了下两人的东西,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启动车子。 “小两口真会玩啊,野外找刺激。” 谢以桉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表情难看的像吃了屎,他长的就那么母嘛? “不是啊我们.......” “一般。”张起灵突然答道,顺便瞟了一眼谢以桉人遭雷劈的表情。 “不是你.....你他妈....唔!” 谢以桉正要手舞足蹈的跟司机解释,却被张起灵捂住了嘴,轻声道 “乖。” 司机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一副吃到八卦的表情。 谢以桉瞪大双眼,被松开之后立马缩到了车门边上。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完了,老子不干净了。 张起灵本着吃一堑长一智,有仇就要当场报的原则,把自己的清白也搭了上去。 他就是想这小子吃瘪。 看人好像吓的不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心思再来骚扰自己。 所以就安心闭目养神。 一整段路,直到下车,谢以桉还是没能缓过神来。 他看向张起灵时多是复杂,还有点恐惧的。 这个男人,真的是,大猛1? 张起灵买好了票,简单去售卖处买了点东西,正要回头叫上他。 却发现刚刚还在原地发愣的人,已经逃之夭夭。 票被塞进口袋,手上还提着一袋买好的零食。 现下看,只能自己吃了。 谢以桉溜走之后,照名片上的电话在电话亭打给了阿宁。 阿宁如实给了一笔不菲的报酬,还询问他有没有合作的意向。 谢以桉简单敷衍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工作,开出的条件还没有吴三省一半诱人。 东跑西跳的,他可不想那么累。 还是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咸鱼躺的比较好。 这几天路上,他都在寻找合适的扎根点。 最后还是看到了杭州的老年旅游社团,报了个名上车跟老头老太一块。 路上许多老太都热衷于给他介绍对象,他都一边笑着一边配合他们拍照。 下车时,老太们还依依不舍,押着他留下了联系方式确认能打通之后才放走的他。 谢以桉原本想留个空号,架不住这群老太人精啊。 谢以桉还是照例在各个热门景点游了一番。 这是他报老年团养成的习惯,就算不想,也会被拉着一块。 吴邪注意到西湖边上的人影十分熟悉,又仔细看了一会。 那人戴着鸭舌帽,但身形十分像那人。 就在谢以桉转头那一刻,吴邪冲到他面前。 给谢以桉晃了一跳,摇扇都掉了。 他弯下腰去捡,骂骂咧咧 “?现在的年轻人毛毛躁躁的,真是.....” “是我,吴邪!” “嗯?” 谢以桉抬头就看见吴邪一脸惊喜。 “那么巧。” “你当时不打招呼就走了,我们东西都分好了,你的那一份还在我三叔那呢。” 于是乎,谢以桉本着钱不能不拿的道理,跟着吴邪去找吴三省。 第16章 纷争 一番商谈,吴三省给了住处钥匙,结了尾款,便把他们都赶走了。 “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遇到你。” “是有点想不到。” 吴邪看得出他的敷衍,便对上次的事情做了个简单的答谢,约了下次请他吃饭,也离开了。 谢以桉背着包寻找地址上的建筑。 停步来到一家眼镜店门前。 西湖街巷817号,抬头看了一眼确认,是这不错。 这店门是开着的,老板却不在。 谢以桉大大咧咧走进去,环视了一圈,就在他向外看时。 一个啤酒罐从天而降,击中他的后脑勺昂。 谢以桉吃痛,转头瞪向从屋里走出的人。 那人下半身大拖鞋大短裤,上半身就一件无袖衫,嘴勾笑意。 “私闯民宅?不礼貌吧哥们。” “私闯民宅?” 谢以桉不确定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钥匙,冷笑 “你确定?” 纷争因为一个眼神一触即发 两人从无声的战斗转化为实体,打的有来有回。 两人都下了死手,连头发都被揪掉了好几把。 谢以桉喘着粗气,嘴角还沁着血。 那人也没好到哪去,头发凌乱,脸上挂彩。 在对方手底下,谁也没讨着好。 谢以桉啐了一口血沫,骂道 “吴三省那老小子,一见面就坑我。” 那人顿了顿,问 “吴三省?” “昂。” 两人一对口供,才知道闹了天大的乌龙。 吴三省并没有告知两人对方的存在,谢以桉以为是独住小洋楼,那人以为他私闯民宅。 一言不合就动了手。 谢以桉把电话拨过去时,对方显示关机。 那人笑的无奈,扶了扶墨镜,直起身子来 “自我介绍下,黑瞎子,这的房主。” “谢以桉,吴三省招来的。” “进屋收拾收拾,正好就一个空房间。” 谢以桉边上楼边问 “这还有别人住?” 黑瞎子说 “没有~就我一个。” 楼上客厅再简单不过。 一张桌子一张沙发,一个冰箱,几双散落的鞋,在地上歪七扭八的躺着 多余的物件一个没有。 桌子上还都是吃过的泡面和啤酒瓶,杂乱无比 “这陈设,确实像是一个单身老汉该住的地方。” 谢以桉把桌底下的啤酒瓶踢开,坐到沙发上,抬头问黑瞎子。 “有伤药没?” 黑瞎子哼笑一声,转身进了屋里拿药箱 “你还真是不客气。” “不打不相识。再说你下手也没见客气。” 两人各坐在沙发的一角,看了对方一眼,都有些沉默。 跟被糟蹋了似的。 谢以桉拿着镜子,给自己脸上涂碘伏。 黑瞎子则是摸着后脑勺仅剩不多的毛发,安慰自己连理发的钱都省了。 趁着上药的功夫,黑瞎子才能好好打量这人。 姿色不错,身段也行,就是下手狠了点。 他鼻梁差点被打断了。 谢以桉也好不到哪去,脸上让人扇了好几个巴掌。 还一直被用膝盖踢肚子,手也差点扭断了。 两人结了仇,都看对方不顺眼。 一边上药一边骂骂咧咧。 直到各自回屋才消停下来。 两人房间所处同一平面,就搁着一面墙。 隐约还能听见隔壁传来的动静,还不隔音。 条件真是有够差的。 谢以桉捂着被打痛的部位,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第17章 按摩 杭州时节正好,午后阳光舒适 要是没有那个人,那就更好了。 一张沙发坐两个,怎么看对方怎么膈应。 两人的交集多是在傍晚时分产生。 一个阴间作息,一个提倡早睡早起好身体。 两人说过最多的交流,就是今天的垃圾谁收拾。 谢以桉起来时看到一地的啤酒瓶头都要大了。 他勒令过晚上睡觉不许发出声音。 原以为他整不了什么幺蛾子,谁知道还是老样子。 黑瞎子打了个哈欠,问了他声早就要回房里睡觉。 谢以桉一把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老瞎子,哥有没有告诉过你要把垃圾丢垃圾桶里。” “哎呦,我一个瞎子,都是残疾人了,你就不能让让我?” “让你爹个腿” 谢以桉对他这副无赖的样子感到无耻 “合着我是来当保姆的?” 黑瞎子姿态懒散,瘫在沙发上 “怎么,需要我给你结工资?” “你要是不结,那就再打一架。” 黑瞎子轻笑 “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盲人按摩,了解一下?” 谢以桉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看着他。 片刻后 谢以桉赤裸上身躺在他房间的按摩床上,黑瞎子正往手心涂抹着精油。 “我这可是vip项目,精油推拿,白让你小子便宜。” “废话,磨叽半天了。” “这不就来了,着急什么。” 温热的大手在背上游离,有一说一,这老小子手法确实有点东西。 谢以桉没忍住轻哼了一声,黑瞎子笑道 “只是按摩,别发出这种声音,让人听了多想。” 谢以桉头也不抬说道 “你要是再说这种奇怪的话,老子就下床把你手打成折叠衣架。” “年轻人,脾气还是收敛点,太暴躁容易存内火,会长痔疮。” “我去你的。” 黑瞎子哼着小曲儿,手在精油的涂层下接触他的肌肤。 他有些意外,有男人的皮肤会如女人一般光滑细腻。 这手感,他倒是喜欢的。 “怎么样,可舒服?” “伺候好了,还能给你甩点小费。” 黑瞎子哼笑,按了按腰间的骨头,双手用力下压。 咔嚓一声脆响,骨头被正了位,人也快被送走了。 这还没完,接下来的一小时,黑瞎子都在给他“正骨” 美其名曰,加量不加价。 谢以桉差点死在床上。 于是乎,他爬下了床,两人又撕打在一块。 “叫你他妈正骨,老子给你骨头都拆出来!” “你他妈轻点,别撕我衣服。” 原本还算整洁的房间,再遭这一战,已经惨不忍睹。 黑瞎子摸索着床边的枕头,狠狠砸向谢以桉 “快给爷收拾干净,不然今天晚上爬你屋睡。” 谢以桉伸臂挡开软绵绵的枕头,又翻身骑到他身上揪着他头发抓。 “操!又抓我头发。” “哥们给你免费理发,不收费~” “你他妈的!” 黑瞎子瞅准时机揪着他后脑勺的毛发,反下为上。 谢以桉的头撞到地板上,令他吃痛一声。 “揪老子头发,看我不―”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一首当下最火的流行歌曲响起,是谢以桉电话铃声。 那些老太们极力推荐的,实在热情,他也就由着她们了。 第18章 海货 黑瞎子压在他身上,很贴心从他裤兜里拿出他的手机。 “喂―” 谢以桉接过电话,只听对面一阵嘈杂 “小谢啊,住进去了?” 是吴三省 “我几天前给你打的电话,你现在才回,不住进去我睡外边垃圾桶啊。” 谢以桉语气相当不满,吴三省笑道 “少安毋躁,我现在不就来给派活,补偿你来了。价钱翻五倍,怎么样?” “才五倍?” “八倍,不能再多了。” “行~那您老想,派我去哪呢。” 黑瞎子就悬在他身上,也没下来,而是用手指卷着他的头发玩。谢以桉挥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才继续与吴三省的对话。 “你去一趟西沙,我等会给你发个地址,你混上去,到那了我会给你给你具体。” 吴三省还不等谢以桉回应,挂断了电话。 “怎么,要去忙活?” “看不出来嘛,咱家老主顾给派任务了。” 咱家? 黑瞎子勾唇笑 “不考虑多在家陪陪我?” 谢以桉嗤笑 “要陪你找小姐去,哥没空。” 谢以桉正欲起身,又被黑瞎子摁下 “真不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起开。” “啧,你要是说说好话,我无偿跟你去。” “你要跟,我还不让呢,多一个人少一杯羹知不知道?” 黑瞎子不再拦他,而是躺在狼藉的地板上,对走出房门的谢以桉道 “走之前起码也得给我收拾屋子吧。” 谢以桉抬手指了指隔壁 “哥的床,随便睡。”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无情呢~” 黑瞎子懒懒支起身子,走到谢以桉房间,躺在他床上一睡不起。 根据吴三省给的地址,谢以桉来到一处饭店,刚刚坐下,便有人凑过来低声问 “海船大货,出是不出?” 谢以桉回 “都是同道?” “是也是也。” 那男人花臂大纹身递过来一张表格 “小兄弟,有没有兴趣,报个名。” 竟然是阿宁的那个公司 “有海货,消息属实?” 男人表情十分肯定 “千真万确” 谢以桉刚刚填了表,就看见王胖子大大咧咧走了进来。 “老板,来几道好菜招待招待。” “马上就来啊!” 王胖子一转头就看见了谢以桉朝他举杯子。 他拿着背包就换位坐下 “你怎么在这?” 谢以桉反问他 “你又是怎么在这。” “还是上次那女老板,你懂的。” “老板,再加两碗米饭!” “马上来!” 等到饭菜都端上来,王胖子推到他面前 “一起吃,甭跟我客气。” 王胖子把菜夹到他碗里,问道 “那佣金给你结没。” “结了,没有失信于人。” “那就吃饭。” 王胖子狼吞虎咽,像是饿了很久。 “你这回去是不是没吃饭,我瞧你这身形都瘦了不少。” “一直在奔波,火车上东西太贵没舍得,这不歇下来才能敞开了吃嘛。” 王胖子一边吃一边说他这几天多难,担惊受怕的。 谢以桉一问才知道,那天放火烧尸鳖,把山也给点了。 火势蔓延出来,山已经塌了。 他们扛着尿盆上山灭火,还被表扬了。 “那天被夸,我心里是贼忐忑,就生怕那村长查出来火是我们放的给丫挫骨扬灰咯。” 所以这几天王胖子在家也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就怕警察同志打电话上门。 阿宁这正好有个活,所以他就来了。 第19章 未命名草稿 “哎,那你又是怎么在这的。” 当王胖子问起他时,谢以桉只说是有了新下家,多的也没说。 王胖子听后埋头专心吃,也没问他这新下家是谁。 两人算不上多熟,打过照面,下过斗。 道上最忌讳的就是打听,所以王胖子很识趣没有接着问。 吃饱喝足,王胖子满足的咂嘴,用纸巾擦了嘴,又道 “上次那账,收到没。” 王胖子说的是下斗的分成,并不是阿宁的佣金 “兜里呢,一分不少。” “那就行,那会儿你一声不吭就走了,还怕他们联系不上你。” 谢以桉抿了抿唇,笑道 “有缘自会相见。” “那这缘可太深了,来来来喝一个来。” 谢以桉单手摁下他要倒酒的动作。 “一会儿还得上船,喝了酒上去你不会晕的难受么?” 王胖子那么一想也是,但还是热情 “意思到了不就行了,来一杯,不是啥大事” “行,就这一杯,多的不陪。” “来来来满上满上。” 一杯下肚,浅尝即止。 也就休息了个把小时,两人唠了会嗑,王胖子就到沙发上歇着了。 谢以桉走到饭馆外的凳子前坐着,面朝大海。 许多游艇民船都停在此处。 他现在在的地方就是海南的某个港口。 吴三省在发过消息之后,便销声匿迹。 他也没着急联系,毕竟酬劳给到位,哪还在乎老板的去处。 他喝着汽水,感受带着咸腥的海风拂过鼻尖。 恰到正好的午阳,不算嘈杂的人声交谈。 很适合疲累之后的憩息。 宽大的遮阳帽掩盖住阳光,他就那么瘫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直到被王胖子摇醒,他才结束这短暂的午觉。 “雇主来了,收拾收拾精神头,去报到。” “走着。” 两人站在港口的码头,看着一艘中小型捕鱼船缓缓停靠。 船上的吴邪一眼就发现了王胖子和谢以桉。 “胖子!” 吴邪赶忙挥手,生怕他们看不见自己。 “嘿,这傻小子,又不是没看见他。” 王胖子一边吐槽,一边挥手回应他。 吴邪很高兴,在这里能遇到熟人。 阿宁接过名单之后一一核查,来到谢以桉身前。 “谢以桉?” “正是在下,上次的伤好多了?” 阿宁被问的一愣,旋即笑道 “好多了,多亏了你把我送出去。没想到,你拒绝了我的邀请,还能在我的企业下碰见。” “说明我们缘分不浅,来日方长。” “既然来日方长,上次我说的,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谢以桉笑着摇头 “自由散漫惯了,约束不得。要有些散活,倒是可以联系我。” “既然如此也不勉强。所有人点名结束上船休整!” 不得不说,阿宁的指挥能力是一等一的,一群人乌泱泱的很快分配好。 谢以桉得了特权,跟着吴邪他们进了船舱休息室。 吴邪一进来就迫不及待的问 “你认识她?” “算认识吧。” 谢以桉想了想又补充道 “算是,雇佣关系。” 吴邪点点头,又问 “那你知不知道我三叔......” 谢以桉勾上他的肩,笑道 “三爷这行踪我哪能知道,这不是我一个手下人该问的。” 吴邪只觉得他贴过来之后,自己脸热的很。 第20章 靠近 吴邪微微甩头,抛掉这个奇怪的想法 “他们说我三叔已经跟考古队断联好几天了,说他跟着两名队员进入了一个海底古墓。” 王胖子问 “真确定是海斗?” 吴邪点头,他立马乐开了花 “海斗可不常见啊.......” 谢以桉看出他心中所想,说: “去摸一趟才知道值不值,现在别想那么多,万一落了空.......啧啧啧。” “贼不走空,听说过这道理没。” 王胖子道 “就算什么也没有,我也要去扒一层墙皮走。” 吴邪忧心忡忡的想事情,没有插足两人的对话。 休息室外一阵脚步,谢以桉一回头,就跟一个秃子对上了眼。 是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看起来很油腻。 谢以桉看了半晌,挑眉笑道 “这位是?” 阿宁解释 “这是我们公司特别请来的顾问,是专门研究明朝地宫的专家。” 两边都做了简单的介绍,了解了这次行动的大概,便散去。 谢以桉半途听着无聊,跑到甲板的箱子后靠着。 “小兄弟,怎么一个人待这?” 是秃头张,准确的说,应该是张起灵。 他笑容猥琐,一脸关切。 谢以桉也不想现在就揭穿他,接话道 “一个人待着舒服。” “别那么自闭,大伙一块才好玩。” 谢以桉嗤笑,又躺了回去 “您老还是多费心神,关心一下自己那张老皮,别一吹就破了。” “年轻人,说的话云里雾里的,真是......” 张秃子没讨着好,转身离开。 四下无人时,他不确定的摸了摸皮肤的衔接处,根本没有任何破绽。 他闷笑了一声,看向他所在的地方。 看样子,好像已经被某个人发现,但丝毫没有要揭穿的意思。 天色渐晚,气温骤然下降。 似乎要下暴雨,乌云密布的上空,谢以桉还能看到布雷施雨的身影。 想了想,还是回到休息室,沾床就睡。 休息室内两人还在闲聊,见谢以桉敷衍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倒头睡过去。 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怎么,睡的那么快?” “干咱们这一行干多了都这样,也许是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下去要用力气的地方多的是。” “不过,他睡的,是我的床。” “就两张床,你委屈委屈跟他挤一块得了。要是不嫌弃,跟我睡也行。” “那我在看看,现在还没有想睡的意思。” “成” 王胖子伸了个懒腰,就爬回床上睡觉打起了鼾声。 外边雷声渐大,资料也不太能看的下去了。 吴邪在两人间思考,还是选择跟谢以桉挤一块。 所幸谢以桉睡的面积不大,吴邪躺下还能占到一半的位置。 吴邪刚刚闭上眼,就感觉谢以桉翻了个身,手臂抱上了他的腰。 他陡然清醒,却是一动也不敢。 “谢以桉,醒了嘛?” 吴邪轻声唤着,人还是呈熟睡状态,根本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 吴邪尽量放轻动作,试图挪开他的手臂。 这么做的代价就是,被谢以桉整个抱到了怀里。 吴邪一下僵住了,欲哭无泪。 他是没有谈对象,但暂时也没有被掰弯的想法啊,怎么办,老吴家的后代,他三叔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谢以桉嘴角上扬,在吴邪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微微睁开了一只眼。 他早就在他躺下的时候就醒了,一直没有动作。 他一直有一个习惯,睡觉的时候喜欢把一切东西都卷进自己怀里,只要靠近自己的窝边,这种动作就是下意识的。 反正现在在装睡,醒了就当不知情就好,他也无从计较。 第21章 调戏 吴邪的脸烫红到脖子根,他是一动也不敢动。 谢以桉湿热的呼吸匀过耳畔,吴邪浑身一僵,他,他竟然起了反应。 被一个男人撩拨的起了反应。 很荒诞的感觉,他觉得不能在这样待着,便想从谢以桉的怀抱中脱身。 船身被巨浪拍打,剧烈颠簸了一下。 吴邪又重新贴到谢以桉怀里,这下,真的认命了。 雷声响起时,吴邪似乎听见其中夹杂的一声低笑。 他不敢确定,谢以桉是不是醒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竟然困的合上了眼。 王胖子迷迷糊糊的翻身,睁眼看了对床相拥的两人。 闭眼,睁开,这下是真的确定,他俩是抱在一块睡的。 王胖子冷不丁对上谢以桉的视线,闪电划过,他能清楚的看到谢以桉笑着,单手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不得不说,这一套下来,王胖子真觉得小天真清白不保。 这人长真他妈妖孽啊。 谢以桉看王胖子一脸他懂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哪里想歪了。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很快的,船上的人都会睡不着。 他刚刚是在提醒他,顶上,有东西在蠕动。 船舱驾驶室,黑色的发丝渗进半开的门缝里。 里边驾驶的掌舵的船员叼着烟,浑然不觉。 警报响起 吴邪猛然起身,休息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可一摸身旁的位置,还残留着余温。 人刚刚才走不久,吴邪随便套了件外套,就见甲板上乌泱泱一群人。 暴雨还在下,船在海浪上行驶颠簸。 他们有些没套雨衣就在外边,中间围着什么东西,好像在争吵。 吴邪想了想,还是围了上去。 “发生什么........” 刚凑过去,猛的一看地上的人,吓的止声。 不是没见识过死人,而是没见识过死状那么诡异的尸体。 四肢扭曲,关节处渗着黑色,好像是中毒了一样。 几乎是有出口的地方,都被填满了头发丝,眼鼻口耳,无一幸免,死状极惨。 “这是什么东西干的?” 阿宁皱眉问 “会不会,是水鬼上船.......” “荒谬!” 阿宁狠狠看着地上的尸体,冷声道 “我可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鬼神谬论,这肯定是某种未被发现的怪物。” “把船上的东西都检查好了,给我搜。” 一群人打着手电乌泱泱分散开来,只有吴邪还没有缓过神。 有力的手掌捏了捏他的肩,才让他有了点反应。 “傻站着干什么,有那么好看?” 是谢以桉 吴邪艰难的从那具尸体上移开目光,用力摇头 “有点魔幻,冲击力太大了。” “习惯就好,进去吧,淋雨感冒怪不好的。” 谢以桉把身上的雨衣给他披上,推着他回到了休息室。 开了灯以后,吴邪才没感觉有那么冷。 握着杯子的手颤抖着,谢以桉小心扶正 “走神干嘛呀,别把小鸟烫坏了。” 吴邪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爆红 “你在说什么呢。” “嘿呦喂,哥俩搁这歇着呢。” 王胖子也回来了 吴邪问 “你刚刚去哪了,怎么没见着你?” 王胖子看了一眼谢以桉,笑道 “去放了个水,这不才回来。” 吴邪觉得不对,但也从他嘴里套不出虚实。 两人似乎串通一气,在密谋着他不知道的事情。 谢以桉在吴邪醒来时,就给王胖子交代了。 船上可能混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所以刚刚甲板上他没有在场,王胖子船边一处堆放杂物的地方找到了一大摊头发。 他没有轻举妄动,毕竟船上人多眼杂,不确定因素太多,很容易把事情闹大。 更何况还死了人,他们现在又不在公海上,还容易被海警协查。 “你们是不是有头绪,怎么好像瞒了我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 谢以桉打笑道,顺势揽过他的肩,又顺势转移话题 “怎么样,刚刚睡的如何?” 吴邪的脸又重新烧了起来,语气十分不自在 “还、还好。” “哦~” 谢以桉拉长尾音,调笑道 “我还以为你撞我怀里会很疼呢,看来也没什么关系。” 吴邪脸红的几乎滴血,刚刚起反应,他一定是感觉到了,毕竟挨的那么近....... 第22章 禁婆 “船上死了人,会把条子招来的。” 王胖子点了根烟,缓慢的说 “死因还那么离奇,不把尸体处理掉,我们整船的人,包括那个小娘们都跑不了。” “那么严重?” 吴邪道 “那不是更应该报警嘛。” “天真啊天真,怎么说你呢。” 王胖子叹了口气,谢以桉接下他的话,继续道 “他属于非正常死亡,而且还不是在潜水意外时死的,我们用的渔船打掩护,要是查出来是一队考古加救援,搞的那么偷偷摸摸,你觉得条子会怎么定性?” “全部拘留?” “还不止,你觉得进去了,你还能轻易出来,倒斗的本身就经不起查验。” 吴邪皱眉 “你们要怎么把尸体处理掉?” 谢以桉含糊其辞,揉乱吴邪的头发 “这个嘛,你就别问了。” “所有人,甲板上集合!” 阿宁的声音通过传播器响起,声音听起来很急躁。 谢以桉还是坐在床上,没有丝毫要动作的意思。 “先去吧,不用管我。” 谢以桉朝他们摆手,将他们都赶了出去。 甲板上 阿宁面色铁青,看起来是被气极了。 “怎么了?” 阿宁沉声说 “尸体不见了。” 地上只剩下一大摊水渍,尸体不见踪影。 船的另一头 谢以桉正与拖拽尸体的禁婆对峙 “那么快就想走,不留下来喝杯茶?” 禁婆呈攻击姿态,雨水沾湿了长发,没有先前那么飘扬。 两人无声的对峙,一束灯光突然打来 禁婆被晃了眼,带着尸体跳进了海里。 “谁在那?” 是码头上的那个纹身大汉,他看清了谢以桉 “兄弟,一个人在这鬼鬼祟祟,干嘛呢?” 谢以桉佯装拉上裤链 “如你所见,在方便。” “赶紧去集合吧,那娘们在发脾气,尸体还不见了。” “尸体还能在人眼皮子底下不见?” 两人边走边说 “说来也邪乎,就那么一会儿功夫没看住,地上除了一滩水,什么也没留下。要我看啊,真是水鬼爬船找替死鬼来了。” “只要这片不是什么鬼域,应该不是。” 那大汉说 “这谁也说不准,毕竟干咱们这一行,多少是有点底的。” “不信则无,信则常在。” 围在一块也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阿宁解散了队员,自己拿着枪械巡视船上的各个角落。 吴邪还想掺和来着,被谢以桉又拖回到休息室。 不料里边还有一人。 “张教授?” 张秃子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说明了来意 他的房间被占用,所以想着来投靠他们,找个地方睡觉。 王胖子眯着眼审视他 “你这老货,船上那么多房间,偏偏跟咱们一块住,居心叵测啊~” 张秃子打笑道 “哪里哪里,他们都是些粗人,我看你们好相处些........” 谢以桉笑着看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脱掉了湿透的衣服,随意坐到凳子上 “那张教授,想睡哪?” “哎,这说的哪里话,我就有个地方休息就成,不会多占你们便宜。” 吴邪给谢以桉递了块毛巾,让他擦拭还在滴水的头发。 可谓是贴心至极,两人眼神对上,吴邪差点没移开眼,耳根子又红了一片。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么容易脸红。 两人的互动都被某个人看在眼里,眸色暗了暗,说道 “小兄弟,不如,这床........” 谢以桉擦着头发,懒懒道 “给你睡,我不困了。” 张秃子脸上的皱纹都笑的堆到了一块,连声应好。 第23章 意图 两人视线在吴邪不注意的角落擦碰,都不清楚对方的意图。 王胖子把玩着打火机,没有注意他们眼神之间的交谈。 铜制的火机外壳开了又合,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要实在想休息.....”吴邪犹豫了一下,才道“也可以委屈跟我挤一挤。” 谢以桉把毛巾还给他,起身出门。 “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张秃子也起身,嘟囔着 “上个厕所,上个厕所。” 这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吴邪没觉得什么不对。 王胖子不明所以说了句 “俩怪人。” 船尾隐蔽的角落,两人的身形被货物挡住。 “扮骚那么久,什么时候能把你这一身皮卸下来。”谢以桉开门见山道。 “吴三省给你带了什么话。”张起灵选择忽视他的嫌弃。 “带了什么话.....”谢以桉低笑着“跟你有什么关系?” “........七星鲁王宫,底下的东西,你带走了?” “带走了又怎么样,于你而言,重要么。” “重要。” 张起灵破天荒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他的过去的岁月里,没有人告诉他,周穆王隐藏下来的这一个信息。 就连张家也没有记载。 张家的书阁可以说涵盖了古往今来所有发生过的事件。 如果连那里都没有,那他遗留下来的东西,肯定十分重要。 张起灵定定看着他,眼底说尽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没那么失态过,也没有向外界更多的表露过情绪。 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追着一个不正经的神经病讨要答案。 “短时间内,我可能给不了你任何答复。” 谢以桉还没有仔细研究过那个东西。背后的故事一定曲折离奇。 他很想知道,铁面生在打开玉床下的暗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打开那个盒子。 而是将鲁殇王封死在里头,任凭氧气耗尽,窒息而亡。 没有立刻杀死,却是有预谋的算计。 忽的,谢以桉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但太过于大胆,他还不能确认。 ――铁面生通过某些信息得知墓主的身份,并且,知道他所布下的所有疑局。 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盒子,也是不确定,墓室原本的主人会因此‘活’过来。 若是没有人背后授意这些,他不可能独自完成。 这也是谢以桉最不敢想的,到了这里,没有解开铁面生那么做的目的,事情就会复杂很多。 一夜平静 除了王胖子的鼾声,就只剩下吴邪翻阅书页的沙沙声。 月光透过玻璃投射进室内,清楚的光线照射到一行字。 “西沙,鬼母眼。” ......... 不确定吴三省消失的具体位置,他们只能一片一片海域进行摸索。 阿宁无数次复问尸体到底去了哪,没有人知道。 此事暂时揭过。 船上压抑的气氛随着时间渐渐淡化,恢复了一如往日的平和。 浮在表象之下的汹涌激荡,并没有因为时间消失。 谢以桉这些日子就在船停靠时架起鱼竿钓鱼,好不悠闲。 就在一次船身停靠下来,谢以桉再一次要拿出鱼竿 阿宁却说“我们到了,就是这里。” 她刚刚接了通电话,就是一脸狂喜的表情,像是得到了什么人的示意。 谢以桉遗憾的提着水桶,放回了杂物间。 吴邪换上潜水衣,发觉一道目光盯着他看。 谢以桉饶有兴致的看他换衣服,流氓似的吹口哨。 “小三爷身材还得练呐~” 第24章 漩涡 吴邪自动忽视掉他的调戏,问道 “你不换潜水服跟我们一块下去嘛?” “潜水服没有我的码,一会儿换。” 果不其然,没一会吴邪就见阿宁拎着一袋东西,丢到谢以桉脚边。 “凑合穿,只有这个码数。” 谢以桉也不磨叽,三两下换上潜水服,戴上护目镜背上氧气瓶。 经人检查装备氧气充足之后,他们纷纷下了海。 在下潜到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时,能看见影影绰绰的巨大船身。 谢以桉顿住身形,觉得磁场太过强烈了些。 耳边似有一道怪声在鬼笑,刺耳的很。 吴邪见他迟迟未动,还回头碰了碰他。 吴邪:你怎么突然不动了? 谢以桉:腿抽筋,有点难受。 吴邪:那我拉着你。 吴邪勾着他的手,两人一齐向前游着。 他们悬停在巨船的正上方,俯视这个庞然大物。 吴邪用水下相机拍了几张,想往前时,发现水流变快了。 身边的鱼群焦躁不安,四处乱窜寻找避难所。 几分钟过去,他们身边已经没有鱼群活动。 吴邪打着手势,在板上写 “要不要上去,情况有点不对。” 阿宁:再观察观察,有的话就立马撤退。 王胖子:现在不退等会就退不了了。 谢以桉:上去,不宜久留。 张秃子则是观望四周,尽量离他们近些。 吴邪拍完最后一张照片,正欲上去,一阵急流冲散了他的动作。 海面之上下了暴雨,这海面下也开始躁动。 谢以桉眼疾手快拽住他,自己一手抓住船上的旗杆。 其他人也都被洋流冲的四散,根本稳定不了。 海底下的漩涡卷起泥沙,摧残着一切。 谢以桉拼尽全力想拽住吴邪,可也抵不过漩涡的力道。 眼看吴邪就要被卷入其中,谢以桉奋力向他游去。 吴邪意识的最后一眼,就是模糊的身影急切的向他靠近,朝他伸手。 这个漩涡似乎有自己的意识,绕过了巨船,往海蚀崖卷去。 吴邪再次醒来时,就看到一个人影匍匐在他身上,往他嘴里渡气。 吴邪推开他,呛出了肺里最后一口水。 “吐出来就没事了。”谢以桉顺着他背,才开始打量四周环境。 典型的汉代建筑风格,还是个庭院。 只是这碧海蓝天之上的穹顶,竟然是避水珠。 人间怎么会有避水珠。 谢以桉眉头深深皱起,似乎不理解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吴邪看了眼谢以桉,又快速低下头,生怕他看到自己的异样。 虽然是人工呼吸,但也跟接吻没什么两样。 “他们呢,我们又是在哪?” “不知道,应该是在海底的某个建筑里。” 四周黑压压的,他们的装备全被卷走,连手电都没有。 吴邪只能摸索着向前探,一下脸撞到了谢以桉的背。 “老实点,别丢了。” 谢以桉扶着他站起来,两人手勾着一块,紧紧贴在一起。 “现在装备也没有,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办啊。” “别怕,哥不是在这嘛” 谢以桉又贴着他近了些 “真出不去,咱俩在这过后半辈子也成啊。” “你他妈说什么胡话呢。” “开个玩笑活跃活跃嘛,不解风情。” 吴邪还是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会,才能模糊的看见一些物体的轮廓。 黑暗的环境中人的听力会被放大无数倍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到近,好像是朝他们这来了。 “谁在那?” 谢以桉稳稳站在吴邪身前,紧紧盯住那个黑色的物体。 “我。” 简单一个字让谢以桉放下戒备。 “你终于舍得把皮揭下来了。” 第25章 灵堂 “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谢以桉看他就一人,便问道。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 张起灵不语,只是看着他。 “好好说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嗯,没有。” 谢以桉满意的点头,赞赏道 “这才像话嘛,平时跟个哑雷一样,一声不吭。” 张起灵眼底蕴上点笑意 “野外,刺激......” 短短四字让谢以桉垮掉,忙上前捂住他的嘴。 张起灵也没刻意避开,偏过头躲过他想捂嘴的手,两人前身几乎贴在一块。 “你他妈给我闭嘴!” 想到这个谢以桉就悲哀,一提就炸毛。 因为这个事情让他觉得很丢面子。 谢以桉烦躁的抓头发,在黑暗中瞪了他一眼,指着他威胁道 “你不许在外头瞎说,听到没?” 张起灵还是不答,看他着急跳脚。 这种戏弄人的心思还是第一次起,寻常,他都选择无视而过。 念头一闪而过,他也就那么做了。 吴邪迷茫了,张起灵说的话狠狠勾起他八卦的心思。 野外跟刺激这两个词,组在一块怎么都不会简单。 “什么野外,什么刺激啊?你们俩别打哑谜了,让我也听听。” “听什么,小孩子听什么听,这不是你该听的。上一边玩去。” “哦。” 吴邪很似委屈的应了声,不再搭话。 谢以桉还在恼怒张起灵这个老小子的所作所为,却又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唯一可以做的,或许就是从他兜里掏点利息。 而且得越多越好。 三人谁也没有手电,就在黑暗中矗立,隐约可以从上头碧波折射的水光中印出点影子。 吴邪这时才发现。 向上所看的视角,是在水底下。 “我们这是在水底嘛?什么样的建筑,盖在水底还没有完全封闭。” 吴邪被惊的一时忘记了任何思考,目光一瞬不转看着水波。 谢以桉手指房檐 “看那,房檐上发光的小珠子,那叫避水珠。” “避水珠?!” 吴邪的认知彻底被颠覆 “难道这是是龙宫不成?” “倒也不是,龙宫称不上,顶多算是个汉式庭院。” 龙王才不会住那么破败的人间庭院,谢以桉去过。 龙宫到处都是精美的珊瑚珍珠贝壳,顶梁柱用的都是一整根金条。 亮的几乎睁不开眼,奢华无比。 这地方,连小鱼小虾都不住。 “世界上,真的有避水珠这样神奇的东西嘛。” “更神奇的地方还在后头,要不要哥带你去见识见识?” “真的?” 吴邪闻言回头,眼睛闪烁着精亮的色彩,在黑暗中不自觉敲碎了某人石头心的某一处。 谢以桉偏过头,似乎很受用。 片刻后 他佯装正经咳嗽两声,张起灵就抱着胸看他装。 “都在原地停留那么久,不到处看看多没意思。” 谢以桉一手拉一个,朝着庭院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张起灵也没有抗拒,任由他带着自己。 吴邪则很亢奋,谢以桉咧着嘴笑,两人就如同闲逛游乐园的孩童。 穿过长廊,院中风格修饰的与人间无异。 假山,清泉,长板石砌成的古道,一样不少。 到达前厅,里头很空。 偌大的房间只有一张供桌和一个牌位。 谢以桉看的很清楚,其他两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视力。 “里边有什么啊,是不是待客用的会客厅?”吴邪问。 “不,是灵堂。” 吴邪错愕 “灵堂?谁的?” 谢以桉缓缓吐出三个字 “汪藏海。” 第26章 关爱残障 “汪藏海?那个有名的建筑师?” 谢以桉不语,只觉得奇怪。 这怎么会有汪藏海的牌位,衣冠冢? 他不敢贸然确定,而且在黑暗中摸索过去,端起牌位看。 “这样会不会有些不敬了?” 谢以桉笑了一声,反问他 “你知道海底下的那个沉船,葬的是谁嘛?” “谁?” “也是汪藏海。” “两个汪藏海?难道还有个同名同姓的人?” “小天真呐,你宁愿相信有两个汪藏海也不愿意相信事有蹊跷,我该怎么说你好呢。” “那不然还能有多蹊跷,难不成是他假死,然后躲在这处苟活嘛?” 谢以桉眼睛一亮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你疯了吧,哪有人会住在这种地方的。” 谢以桉咋舌道 “你都亲眼见识过长生的金丝缕衣,却不相信人可以生活在海底。” “这......是这样不错,可眼见为实,再多的都是猜测。” 谢以桉扫视了一圈,在供桌的桌脚下找到了一盏烛台。 他轻吹了一口气,烛台被点燃,烛火骤然亮起。 幽蓝的火光映照着他半边脸,更显他神秘莫测。 吴邪猜不透这个人,到底所为何。 他第一次从种中判断不出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的目的。 现在所能知道的一点,就是他爱凑热闹。 俗称搅屎棍。 “哎,被晃傻了?” 谢以桉叫他这一声,吴邪才回过神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吴邪还能看清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张起灵。 “你怎么,会在这里?”吴邪看到他,这才想起来一直要问却被遗忘的问题。 “一直在。” “一直?” 吴邪的疑惑更大了,谢以桉在一边贴心的解释 “船上那个张秃子,就是他假扮的。” “什么?!” 吴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反复打量张起灵,跟脑海中张秃子的油腻形象做对比。 “你可别不信,世上有种东西叫缩骨易容,跟自身完全是两种形象,所以.....反差那么大,都是正常的。” 吴邪沉默了一会儿,又道 “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谢以桉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嬉笑着 “进水了就多晃晃,说不定还能给晃出来。” “去你的。”吴邪嫌弃的挥开他的手。 整个屋子没有多余的陈设,再简单不过。 常年阴湿的环境促使木头发出阵阵霉味,谈不上好闻。 “你刚刚说,我们在哪。” “海底的蚀崖。” 吴邪得花些时间来接受这些东西,周身的气温降低,迫使他打着冷颤。 “冷了?” 谢以桉把烛台递到他手里,吴邪将手放到火焰之上,发现根本没有温度 “这烛台,没有温度。” 谢以桉蹙起眉,把手放上去测温 “刚刚拿手里还有的......” 心下一狠,手指捏住焰心,惊觉真的没有一点温度。 好像就是一盏负责照明的灯。 张起灵的手覆上来,三人都是一样的感受。 “烛台没有温度,这也太逆天了。” 吴邪喃喃道 “我们难不成是死了,自己没有意识到?” 剩下两人都朝他投去奇怪的目光,吴邪觉得很冒犯,正欲开口 谢以桉更是大胆上前捧起他的脸。 “你看看我这手,有没有温度?” “唔!.....松手.....” “当然有啦,我就那么一说,别用你们那关爱智障的眼神看我。” 第27章 神秘空间 三人寻路无果,齐齐围坐在供桌旁发呆。 吴邪揉了揉有些瘪进去的肚子,问 “饿了,有没有吃的。” 张起灵淡淡道 “没。” 吴邪烦躁的抓头发 “装备都被卷走了,补给也丢了,活个屁啊。” “给。” 谢以桉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块压缩饼干,放到他面前。 “你哪里的干粮?” “藏的。” “藏哪了,潜水服也没口袋啊......” 吴邪表情变得耐人寻味,扫视过谢以桉下半部的身子 “你不会是......” “想哪去了,你大爷的。” 谢以桉恶狠狠的给了他一拳,打的吴邪眼冒金星。 “潜水服里有内袋,我随手一放的,爱吃不吃。” 吴邪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问 “你不吃?” “不饿,你们俩分着吃。” 吴邪撕开包装,里边正正好就是两块。 他把其中一块递给张起灵,又从自己那份掰下一半给谢以桉。 “我看你还是不够饿啊,还给我掰一半。” 吴邪别扭的说 “让你吃你就吃,不能都饿着。” 张起灵看了眼手中的饼干,递到谢以桉面前 “你吃,我不饿。” 谢以桉挑眉看他,不打算接过那块饼干。 张起灵的手就僵持在半空中,也没有打算收回的意思。 两人僵持不下,吴邪之后怯怯收回自己掰了一半的饼干,背对着两人坐远了些。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张起灵眸间暗流涌动,手中的饼干又往前送了送,一直递到谢以桉的嘴边。 颇有一种一定要他吃下不然不罢休的架势。 谢以桉歪了歪头,饼干又戳上他的唇角。 谢以桉也来了脾气,赌气般一口咬上他手里的饼干。 可张起灵还是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像是在投喂某种小动物。 谢以桉鼻尖掠过一丝血腥味,定睛一看,张起灵的指节上有擦伤的痕迹,伤口渗出了血。 他对血腥味格外敏感,竟鬼使神差的,松开饼干,伸舌轻舔他的伤口。 指节上泛起的酥痒伴着舌尖的温热触感,一股电流般的感觉蹿到天灵盖。 张起灵瞳孔骤然放大,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谢以桉身躯一震,立马退开。 饼干上还有一层啃食过剩下的水渍,谢以桉并没有咬断。 谢以桉面上跟个没事人一样,内心恨不得给自己扇死,然后把头摁进马桶里冲冲脑子清醒清醒。 舌尖现在还有一丝未散掉的血腥味。 谢以桉不自觉啐了一口,丝丝血沫随着口水被吐出。 同一时间,张起灵看到他所有举动。 伸手把他咬过的饼干掰断,扔了。 谢以桉咬牙 “就那么嫌弃老子,等没东西吃了饿不死你个大哑炮。” 张起灵本不想扔掉这最后一点物资,可看到谢以桉嫌弃的表情,他心中腾升起一股恼意。 他先舔了自己伤口,还嫌弃自己。 张起灵淡漠的咀嚼嘴里的饼干,一个眼神都不想多给他。 谢以桉看他这装逼的表情就想打他,两人又看不对眼,吴邪只觉得背后的气氛奇奇怪怪的。 但很明智的没有回头看。 张起灵伤口处的痒意不知为何迟迟未散,好像也不是伤口上的,倒像是心里的。 酥酥麻麻,竟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吴邪是感觉手头上的饼干吃一口少一口,就像自己这条命,找不到出去的路迟早闷死在这里。 回头偷偷看了眼表情阴沉的吓人的张起灵。 还是跟他们两个大男人度过最后的日子,想想就膈应。 一个神经病,一个闷油瓶。 根本就是两种极端。 老天啊,怎么不劈道雷给他炸死得了。 吴邪在内心呐喊,可上天似乎听到了他的祈愿,真的劈下一道雷直击海面。 吴邪被吓到了一跳,谢以桉的注意力在炸雷的那一瞬间被吸引。 那是........ 鬼母河。 刚刚的动静使的建筑摇摇欲坠,吴邪干脆躺在地上呈大字躺平。 “你们来,杀了我,干脆点,我不想被淹死做成咸鱼!” 张起灵无动于衷,只当他是在发牢骚。 “该出去了。” “什么?” “我说” 谢以桉回头,对着两人缓缓道 “你们该出去了。” “怎么出去,氧气瓶都没了,我们受不住那么大的压强。” “我送你们。” 不等吴邪做回答,谢以桉强硬的把他拉起 “往柱子上爬,拿到那颗珠子。” “?” 吴邪头顶三个问号,却也乖乖照做。 谢以桉又看向没有如何表态的张起灵 “你也上去。” “你?” “我又没说不上去。” 张起灵深深看了他一眼,三两下就先吴邪拿到了珠子。 避水珠被触碰的一瞬间,光泽变的黯淡。 水冲垮了这个海底庭院,避水珠在周身形成一层水膜,隔绝了海底所有负面的影响。 “这东西是真nb啊!” 吴邪也不知道谢以桉能不能听见,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张起灵指尖轻触水膜隔层,不易破的。 谢以桉看向某处,等待第二道雷劈下。 吴邪张起灵已经缓慢的向上游去,注意到谢以桉迟迟未动,都不免疑惑的停下动作。 第二波的漩涡似乎又要袭来,再不快上去,怕是有神仙一般的本事,也难逃一死。 谢以桉在等,等一个时机。 漩涡向他们气势汹汹靠近,谢以桉甩手一挥,吴邪跟张起灵所在的氧仓就像皮球一样被弹开。 “谢以桉!” 吴邪大喊他的名字,希望他能给点反应。 谢以桉充耳不闻,紧紧盯着前方海蚀崖的方向。 高调的歌喉在深海中吟唱不知名的曲目,震的人脑发懵。 漩涡所到之处无不卷起泥沙,谢以桉瞧紧了它下一秒即将要消失的地方。 海蚀崖底,巨大的口子从深崖底部撕裂开。 漩涡被吸进其中,里边的空间深不可测,刺耳的歌声随着洞口打开变得更为清晰。 谢以桉忍住要吐的冲动,冲进即将闭合的神秘入口。 张起灵跟吴邪纵观全程,一直到谢以桉消失才回过神来。 两人对视,久久不语。 第28章 记录 空间内 所及之处,皆是黑暗。 谢以桉掌心凝聚一团火焰,向上丢出。 火源炸开,眼前密密麻麻的黑色发丝随着水流飘荡。 恶心无比。 “该不是进到禁婆的老窝,自投罗网吧。” 传说鬼母河,是天下枉死水鬼所待之地。 无论江河湖海,皆是因入水而死,都会进入鬼母河。 这里不归地府所管。 或者说,无人管辖。 谢以桉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里会有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 打捞船在海上打捞了一个星期,依然没有捞到谢以桉。 那天一别,就再也没了消息。 人间蒸发一样,张起灵跟吴邪阴差阳错之下进入西沙海底墓室。 两人跟胖子阿宁顺利会师,发现了当年的秘密。 “我说,这都捞几天了,连个碎渣都没有。怕是尸骨无存了吧。” 王胖子坐在货箱上吸溜面条。 平静无波的海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吴邪也很怀疑,人是不是真的已经........ 张起灵靠在杆侧,手中摩挲着一个物件。 是一个铜金的貔貅。 这是他在谢以桉身上顺走的。 他不相信,他会死。 ......... 谢以桉回到住宅,一开门,满地的玻璃酒瓶。 他强压着怒火冲到屋里,就见黑瞎子四仰八叉躺在他床上。 谢以桉一把掐住他的头,就往枕头里摁。 黑瞎子还未来得及惊醒就横招此祸,差点就在睡梦中被闷死。 “祖宗,回来了这是。” “我不在家这段日子你都干什么了,开银趴了?” “哪有哪有~” 黑瞎子扶了下歪掉的眼镜,笑的极其欠打 “我是孤独,寂寞,冷啊~” “我他妈!” 谢以桉抄起酒瓶子就往他头上爆 “错了!!!” 整间屋都充斥着黑瞎子惨叫,这会谢以桉把他打了个半残,让他半个钟头之内收拾好屋子,自己则去洗澡。 黑瞎子嗅了嗅空气中残存的海腥味,嘴角微勾。 他好像知道那老雇主找新人是为了什么。 “哎,收拾干净没有。” 谢以桉清洗完毕,擦着头发,下半身就围着条浴巾就出来了。 “啊~” “啊你个头。” 谢以桉把毛巾甩他脸上,阻止他在发出这种猥琐的声音。 “下的还是个海斗,收成怎么样?有没有大赚?” “吴三省告诉你的?” 黑瞎子指着鼻子说 “我闻到的。” “你丫属狗的?,还闻到的。” 谢以桉岔开大腿,惬意的坐在沙发上。 黑瞎子眼神晦暗 “宝贝~有没有人告诉过在一个人面前这样暴露自己会吃亏的。” “恶不恶心,还宝贝,我他妈是你爹。” 谢以桉站起来逼近他 “难不成,你是同性恋?” 黑瞎子笑 “不是,但也可以是。” 谢以桉干脆利落的甩了他一巴掌,大步踏回房间,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黑瞎子摸着火辣的半边脸叹了口气,撑开垃圾袋收拾着。 这玻璃瓶收拾起来很难不发出声响,才装了五个酒瓶子。 门后就传来谢以桉带着怒火的声音。 “能不能安静点。” 黑瞎子委屈啊 “那是你让我收拾的,怎么还......” “等我在出去就给你打包一块扔出去。” 怎么还那么没礼貌。 黑瞎子这下半句是不敢说了。 可转念一想,这是他自己的房子,为什么还要怕他这个外来客。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敢发出声音的动作和酒瓶子,第一次萌生出自己脑子被驴踢的想法。 谢以桉这一觉昏睡了三天,期间黑瞎子无论怎么敲门都没有回应。 第三天凌晨他就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段开了门。 生怕里边的人咽气了自己没来得及发现。 谢以桉睡过去时没有穿衣服,因为扭动身躯,连下半身围着的浴巾也不翼而飞。 黑瞎子看到全景,按捺住急促的呼吸。 他默默掏出手机,记录下这永生难忘的一幕。 第29章 威胁 可仍是这样,谢以桉还是丝毫要醒的迹象。 黑瞎子探过鼻息又探脉象,还没见识过有人可以睡那么熟。 黑瞎子十分贴心的拉过被子替他盖了下半部分。 自己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开了罐啤酒。 别说,这小子睡觉,恬静起来倒是有几分人样。 眼睛好看,小嘴儿也喜欢....... 黑瞎子又凑近了看,渐渐萌生起一个想法。 即将靠近之时,又想到什么猛的退开。 “妈的,真是.....疯了。” 黑瞎子瘫坐回去,喝完最后一口,单手捏紧易拉罐。 饶是这种动静,谢以桉还是没有任何想醒的迹象。 黑瞎子嗤笑 “你不醒,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湿软的触感,都足以激发他的shou欲,让他恨不得将人压在上边狠狠的.........蹂躏一番。 黑瞎子we的十分克制,他觉得占到了天大的便宜。 这么多年,他还从未遇到过这般衬他心意的人。 真是走了大运。 谢以桉身处一片混沌之中,有意识,但无法清醒。 他真的太过劳累,无论外界有什么动静,他都不会强行睁开眼睛。 换句话说,就算有人对他图不轨之事,他也不带醒的。 黑瞎子餍足之后,退出房间,将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又过了两三天,谢以桉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黑瞎子不免担心起来,睡那么久,不进食,怕不是晕过去了。 他抬手正要敲门,门猛然从里边被打开。 黑瞎子愣了一瞬,问道 “.....醒啦?” 谢以桉跨过他,径直走向冰箱,可惜里边空空如也。 谢以桉皱着眉,回头问他 “有吃的没,我饿。” 黑瞎子手插裤兜,背靠墙面,懒懒散散的 “还以为睡那么久你不知道什么叫饿呢。” 谢以桉肚子发出一阵肠鸣,两人双双沉默。 黑瞎子噗嗤一笑 “想吃什么,黑爷出去给你买。” “越多越好,快,我饿。” 谢以桉再次催促,逼的黑瞎子连衣服都没换。 他去最近的几家小馆打包了好几份小炒,黑瞎子未归期间,谢以桉瘫倒在沙发上几乎晕死过去。 他现在急需补充体力,需要进食,饿的两眼昏花。 等黑瞎子回来,谢以桉已然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哎,先别死,起来吃东西。” 黑瞎子硬是给他拽起来,把筷子塞到他手里。 谢以桉没有任何力气,手跟无骨鸡爪一样软绵绵的,根本抓不住筷子。 黑瞎子气极反笑,将他整个人调整到比较舒服的姿势,开始喂他饭。 谢以桉一口一口的咀嚼,吞下之后就张口等着下一口。 喂着喂着,谢以桉从刚开始的双目无神,渐渐恢复了些神志。 “我自己吃。” 谢以桉想接过筷子,黑瞎子一掌拍开,将他摁回去。 “你吃什么你吃,张嘴,黑爷亲自喂你。” 谢以桉不再做任何动作,专心接受投喂。 桌上的小炒和米饭很快被一扫而空,谢以桉摸着稍微滚圆的肚子,一脸满足。 黑瞎子细心给他擦了嘴,就在谢以桉享受这皇帝般的待遇时一下给他推下去。 “干什么!那么粗鲁。” 黑瞎子慢条斯理的擦拭,闻言哼笑 “还干什么,那么多菜你是一点没给我留啊。” “来来来,你想吃我嘴里还有。” 谢以桉说罢张大嘴让他自己捞。 “滚犊子。 谢以桉扫了眼胯间松松垮垮的浴巾,堪堪只遮住了重点部位。 他这一次,什么都没穿。 他看向黑瞎子,笑道 “要不这样,你再出去买一份,哥帮你报销?” “这个条件,似乎不太诱人啊~” 黑瞎子一把抓住他将掉不掉的浴巾,谢以桉死死捂住,脸涨的通红。 “干什么!” “当然是谈条件咯~” “有什么等我换了衣服再说,你这样算什么。” “算威胁。” 谢以桉试图趁他不备将浴巾夺过,可他抓的死死的,根本没有可乘之机。 黑瞎子趁着动作又向他贴近,谢以桉退不得,一但退开,他就会一丝不挂。 谢以桉欲哭不哭 “要谈什么快说,我要换衣服。” “你先答应,我再说。” “好好好,答应我答应,做不到就爆菊花行了吧。” 黑瞎子眼睛一亮,松开了浴巾 “成~记住你说的话。” 谢以桉逃也似的回房间,换了身休闲的装束。 出来一眼就看见坐的跟大爷似的黑瞎子 “晚上跟黑爷去消遣消遣?” “不去。” 谢以桉已经换好了衣服,还怕他拿裸照威胁不成。 “就知道你小子会翻脸。” 谢以桉隐约觉得不好,自己好像有什么把柄落他手里了。 黑瞎子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过来” 谢以桉想坐到他身边,被他拦腰抱过,坐到了他腿上 面色一沉正欲发作,就见黑瞎子不紧不慢拿出手机里的照片,朝他咧嘴一笑 “看看,这是谁啊,睡的那么香~” 谢以桉猛咽口水,背后已经汗湿一片。 坏了,还真是裸照。 照片上的他呈大字状躺着,身上不着寸缕。 黑瞎子只给他看清之后便收回,放心的搂着他。 谢以桉一脸的不服气,黑瞎子似看出他心中所想,道 “你也别想着毁掉手机照片就会就消失,我可是备份了很多的,要不要都洗出来给你看看?” “死变态,什么时候进的我房间。” 谢以桉掐住他脖子威胁,狠狠道 “你不交代老子就跟你同归于尽!” “别那么暴躁嘛,你睡了那么多天也不起来吃饭,我是怕你死了才撬锁的。” 黑瞎子贱笑着 “我哪知道,你喜欢裸睡啊。” “我那是太累了,来不及换衣服,什么叫喜欢裸睡。” “也别纠结这个,晚上黑爷带你消遣消遣。” 谢以桉斜眼看他,玩味道 “去哪,gay吧?” “你想去?” “我不想。” “不想就是想,那就去gay吧。” “你大爷的!” 谢以桉实在没忍住,两人在沙发上又干了一架。 两人气喘吁吁,黑瞎子完全将人压在身下克制。 “说说你,怎么跟个小猫似的,一碰就炸毛。” “你不犯贱哥还能动手打你不成?讲没讲点道理。” “咱俩还需要讲道理嘛........” 黑瞎子俯身在他颈间闻着,喃喃道 “你用什么擦的身子,还是那么香。” “闻我干什么,你属狗的是不是?” “狗改不了吃屎,我要是狗,那你就是屎~” “受死啊老禽兽!” 第30章 目的 夜幕降临,街上满是游街的小青年。 黑瞎子揽着谢以桉,美其名曰去找乐子。 其实谢以桉最直接的感觉,他就是黑瞎子最大的乐子。 路过一个摊子,上边琳琅满目全是带兽耳的头饰。 “戴一个试试?” “你恶不恶心,我一个大老爷们让我戴这个?” 黑瞎子笑着拿起一个黑白狐耳挂铃铛的,往他头上比 “试试嘛,又不花钱。” 老板在一边适时的吆喝 “随便试,不喜欢不要钱了啊~” “来~我帮你戴上。” 谢以桉知道无法拒绝他的任何事,只能憋屈的任由他摆弄。 “小情侣这边免费合影嗷~” “什么小情侣,我们不唔.....” 黑瞎子捂住他的嘴,闷下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那就麻烦给我们拍一个。” 谢以桉眼中满是惊恐,初到人间全是好,奈何身边有男同。 自己好像让某个神秘的组织盯上了。 两人在老板的建议下合拍了好几张,看到成品,黑瞎子十分满意。 黑瞎子交着钱,谢以桉就想开溜。 黑瞎子单手揪住他的衣领,一把拉回来,还不忘把钱交到老板手里。 “死变态,拍这种照片,让人误会了怎么办?” “我手机里还有更让人误会的,你放出去你不得身败名裂啊~” “闭嘴!” 两人吵吵拌拌走进一条暗巷,昏暗的灯光掩饰藏其中的入口。 “你要去哪?不会是红灯街吧?” 黑瞎子嗤笑一声 “真是红灯街,黑爷也不能带你来这种地方,脏。” “切,谁知道呢,轻车熟路,不像第一次来。” “那还真不是第一次。” 两人并肩而入,很快就有人递上了房卡 “黑爷,您的房卡,都给打扫干净了,保证过的舒心。” 老板一脸谄媚,领着他们上了楼。 这上边别有洞天,跟夜总会一样。 老板送他们上了电梯,摁下楼层便退到了一旁。 “哎,” 谢以桉问 “真不是夜总会啊?” “就是普通的酒店而已,想什么呢。” “那你这酒店挺不正经啊。” 两人一路进了房间,只有一张大床。 黑瞎子脱了半身衣服,对谢以桉道 “我去洗个澡。” 谢以桉好奇的四处看,还是个总统套房,入口竟然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悉数的水声响起,谢以桉想了想,还是想趁他不注意就开溜。 他蹑手蹑脚走到房门前,手只差一点就碰到了门把手。 忽的,浴室门被打开 “干什么呢,想偷摸开溜?” 谢以桉转头赔笑 “哪有的事,我看这门把手挺把手的,就好奇看看。” “脑门上的铃铛还响着呢。” “铃铛?” 谢以桉一摸脑袋,才发觉自己这一路就顶着这么个玩意儿过来的。 好羞耻。 “过来。” 黑瞎子朝他招手 谢以桉虽是不满,却还是依他的话过去 “坐这里。” 谢以桉又被迫坐到他腿上 “你这个死变态,怎么老让我坐你腿上。” “喜欢啊,你不喜欢?” “废话,我又不喜欢男人。” “巧了,我也不喜欢。” “那你还他妈......” “嘘~” 黑瞎子让他安静下来,听隔壁的动静。 “当家的,我们再也不敢了!” “就饶了我们这一次!” 两句话之后,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谢以桉骑在黑瞎子怀里,贴着墙根,仔细听。 “弄干净。下次有人不守规矩,就照这个做法处理,解家的货,可不是那么好吞的。” “是。” 那道声音主人极其悦耳,想必是有些舞台功底。 说话声不大,那头很快没了动静。 “没了?” 谢以桉见听不到什么,便放弃了。 “没了,不然还想有什么。” “你知道隔壁说话那位,是谁嘛?” “解家的,难道是解雨臣?” “嗯哼。” “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黑瞎子调整姿势,谢以桉完完全全坐在他怀里,更清楚的感受身上某个部位的异动。 谢以桉青筋暴起,咬牙道 “你最好克制点,不然我就让你做继清朝之后的第一个太监。” 黑瞎子放声大笑 “我的错,我的错~” 第31章 行动 “不闹你了,说说正事。” “什么正事,是你自个办不成的。” “我面熟,这事不好办,自然是得你出马。” “该不是要我给他套麻袋打一顿吧?” “你要有这个能力,我也不反对啊。” 两人一直维持着这个奇异的姿势,谢以桉后知后觉,翻身下了床。 “给个准,哥们今晚就行动。” “我都打听过了,他在这附近刚刚收了份鲁黄帛,抢在咱们老雇主前头,托我们去把货截回来。” 黑瞎子走到窗边往下看,解雨臣已经在簇拥之下上了一辆黑色挂京牌的车。 “之后,到这里汇合。” 谢以桉问: “失败了怎么办。” “那就跟刚刚那俩是一个下场。” “难度系数那么大,我一个人搞不定啊~” 谢以桉翘着二郎腿,黑瞎子勾唇 “那房里要是有别的,你能拿的走,不会过问,全算你自己的。” “这个条件不错,我喜欢。” 谢以桉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 “话又说回来,那你干什么?” “我啊,负责接应你咯。” 谢以桉不屑一笑 “接应啊,别不是找了我当冤大头自己在这躲懒。” “哪的话,我用人格担保。” “你的人格不太值钱,能担保什么。” 黑瞎子朝他抛去个飞吻 “亲爱的,人家在这里等着你~” 愣是临走之前给谢以桉恶心出鸡皮疙瘩。 下到电梯,谢以桉暗暗吐槽,这老小子那么会卖骚,干什么倒斗啊。 干脆去鸭店,搞不好还能是个头牌。 根据指示,谢以桉七拐八拐,终于潜入了一栋别墅。 院里没什么人,门外就两个在把守。 墙垣几乎都是尖刺,翻墙进去的做法不大行。 谢以桉在墙根附近找了一圈,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狗洞。 不大不小,放他正好。 谢以桉正在钻狗洞。 此时别墅主人正在书房饶有兴致看着监控里的身影。 谢以桉顺利潜入,在监控的注视下摸进了别墅内部。 解雨臣指尖轻点桌面,正在思考要不要将他直接处理掉。 可放大看,那人头上竟然还戴着一对动物耳朵一样的发饰。 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谢以桉是把头上的羞耻忘了个彻底,顶着那么显眼的东西潜入别墅。 待到谢以桉一间间摸到书房,这早已没人。 “就那么轻易?不会吧。” 谢以桉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传闻解家掌权人谨慎无比,看来,也并非如此。 桌子上的锦盒半开着,过去一看,里边赫然就是一张鲁黄帛。 谢以桉隐约觉得有诈,谨慎的扫视周边。 窗没关严实,吹起了窗纱,月光照下,谢以桉才看到袒露在外的那半张脸。 笑意渐深,却全显冷意的一张脸。 两人对视间,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谢以桉余光瞥见桌上的锦盒,心有不甘。 就在动手之际,盒子被一脚踹向半空,后被稳稳接住。 “这东西给你,能接住嘛?” 解雨臣眼底尽是挑衅和玩味,谢以桉眸光一沉,笑道 “这次不算,再来。” 第32章 欺骗 房间内的易碎物基本被碰摔在地。 弄出的动静不小,站岗的惊觉,这是有人潜入别墅要对他们当家的动手。 谢以桉好几次都差点伸向盒子,拿到里边的帛书。 都被解雨臣一一拦下,眼看着保安即将推门而入,谢以桉将东西收进囊中,自己跳窗而逃。 等手下人上来,只瞧见满地的碎玻璃,和面无表情的解雨臣。 “小九爷,人呢?” “人呢?” 解雨臣嗤笑一声 “当然是跑了。” 地上的玻璃碎渣中,还混着刚刚被解雨臣打落在地的狐耳发饰。 “要不要报警?” 解雨臣抬手制止 “不用,一个毛头小贼。” ........... 谢以桉确认他身后没人追赶,速度便放慢下来。 他靠着墙休息,拿出兜里的鲁黄帛。 这应该就是记录各个大墓的地图,解雨臣就是靠着它对吴邪的行动进行干涉的。 不然一桩桩事,他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就算他再聪明,还不是被吴三省跟解连环耍了那么多年。 吴三省想要这鲁黄帛,为的是,更好的让吴邪牵扯其中吧。 鲁黄帛与他而言,是好东西,突然有点不想交出去了。 .......... 黑瞎子等到深夜,也未谢以桉归来。 他靠在窗前,频频向下张望,依然没有如愿看到那个身影。 他想着,该不会是被抓起来,严刑审问了吧。 握着酒瓶的手稍微颤抖,把这个可能甩掉。 那小子估摸着也不是个吃亏的主,还能让――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黑瞎子即刻起身,将门开了一条缝。 “开门。” 黑瞎子立即把人拉进来,沉声问 “怎么伤成这样。” 谢以桉虚弱的摇头 “东西,没能得手。” “没得手就没得手,我问你怎么伤的?” 谢以桉咬着嘴唇不说话,欲哭又止的样子更让黑瞎子烦躁 “解雨臣动的手?” 说着抬起他的下巴,脸上尽是些淤青,嘴角渗着血,脖子处还有刀刃划伤的伤口。 “我潜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中了他们的圈套,要不是我留个心眼,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谢以桉边说边抬起那有勒痕的双手,眼中含泪,神色委屈。 黑瞎子眼神晦暗不明,扶他到床边坐下 “先休息会儿,我去看看外边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谢以桉躺在床上,片刻就闭了眼,似是累极了。 门一关上,谢以桉便坐起来。 黑瞎子在外边查探着,平静如水,根本就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员。 他突然明白,又回到酒店,打开房门,人果然已经逃之夭夭。 “连自己人都耍,好小子.......”黑瞎子恨的咬牙。 自己竟然因为他受伤便动了恻隐之心,根本没看出来他有欺诈的成分。 果真是多情误人。 谢以桉用毛巾卸掉身上的涂料,颜料之下是完好的皮肤。 他回来路上,遇到一个化妆技术一流的人。 扎着马尾辫,嚼着泡泡糖,身上还有花臂。 看她在路边收拾着工具箱,就凑过去问了一嘴,想不到她竟然是给死人入殓的化妆师。 心计一起,当即就跟她做了个交易,画了个仿妆。 谁让那死瞎子,自己在酒店躲懒,自己冒着风险去完成任务,他却舒舒服服的。 幻想一下黑瞎子发现不对时几近裂开的表情,他就开心。 第33章 又遇 鲁黄帛上详细记载了山东瓜子庙至塔木陀等大墓,其中还涵盖了几个小墓。 或许,他有时间可以去走一趟。 谢以桉随便找了家酒店,一睡就是天亮。 手机不停震动,捞起一看未接电话99+。 黑瞎子打的,谢以桉想了会儿,把手机关机。 黑瞎子再打过去时,显示无人接听,连手机铃声都不带响的。 谢以桉吃过早餐,今天的任务就看宅院。 挑选一处较为静谧的宅院,让他安居,好把宝贝都囤起来,自己也不用委屈睡那么小的房子。 谢以桉行装低调,黑色外套加鸭舌帽,挑选大半天,看了好几家,都没有可以让他满意的。 就在房产销售正为他介绍着楼盘,谢以桉一抬眼便看到了解雨臣。 他正在与人交谈,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谢以桉不敢保证那天晚上的天色够不够暗,或者说,解雨臣有没有记住他的脸。 他头低了低,打断了房产销售的话 “去个厕所。” “好的先生。” 谢以桉尽量让自己埋没在那群穿销售制服的工作人员中,可还是让解雨臣一眼看见。 “稍等,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内,谢以桉长松了口气,还没有彻底放松,皮鞋的踢踏声就由远走近。 谢以桉暗道不好,钻进洗手间的隔间里躲起来。 他真是希望,来的不是解雨臣,而是真正想上厕所的人。 水缓缓流入便池的声音响起,打消了谢以桉些许警惕。 谢以桉将门打开一条缝,忽的被人大力打开,他一下跌坐回马桶上。 惊魂不定凝视着眼前人。 解雨臣好听的嗓音勾起一丝痒意,顺着脊背攀向后脑勺。 “还想怎么躲。” 解雨臣将双手撑在门边,让谢以桉无处可逃。 半晌,谢以桉笑着抬头,直面解雨臣 “我要说,我是受人指使,你信嘛?” 解雨臣挑眉,也笑着回应他 “嗯........很难说。” 谢以桉笑容牵强,脑子里都是想着如何再逃一次。 ‘咔擦’一声锁扣的清脆声音,让谢以桉稍稍回过神。 只见两人的手腕上有一根细细的银丝做连接,腕上则是双层的锁扣。 这么一看,自己好像跟解雨臣刚刚买来的狗没什么区别。 “这又是什么意思,法制社会,可不搞强取豪夺这一套。我还是有人权的。” “人权?我不觉得。那天晚上钻别墅下的狗洞,不是挺欢快的?” 解雨臣不知从哪取出一对狐耳,谢以桉定睛一看,不正是那天晚上,自己丢的那对。 “小九爷,场内无关人员已经清完,您看.........” “让他们等着。” “好的。” 谢以桉又憋屈的戴上狐耳,一脸生无可恋。 “怎么这副样子,看那天拿到了鲁黄帛,还以为你很得意呢。” 细细的银丝缠上谢以桉的手腕,用力微微收紧。 解雨臣语气转冷 “东西呢?” “东西,自然是移交给上家了。” “是谁?” “那人匿名雇我,我不知道。” 解雨臣勾唇笑笑 “你最好是有一句真话,否则......” 解雨臣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几乎要将骨头捏碎。 “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用过这根舌头。” 第34章 寻找 谢以桉僵了一瞬,扬起笑容 “所以解当家的,是要弄死我嘛?” 解雨臣笑容意晦不明,松开钳制他的手,拿出帕子擦拭。 “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讲究黑吃黑。” 谢以桉在无声息间取下解雨臣裤袋里的表。 繁复精致的纹饰,是在维多利亚时期贵族才携带的怀表。 价值不菲。 谢以桉晃了晃,挑衅道 “比起鲁黄帛,我更喜欢这个。” 解雨臣将他锁在一间会客厅里,自己前去赴约。 外边命了人把守,可他低估了谢以桉的本事。 不过须臾片刻,屋内早已无人。 果盘下压着一张纸条: “幼稚的小孩。” 解雨臣气极反笑,纸条被揉弄成团,紧紧攥在手心。 ....... 逃脱之后,谢以桉意识到杭州不是个久留之地。 连夜买了机票飞去了北京。 那的私人宅院,可比杭州要上挑的多。 谢以桉挑花了眼,全款拿下了五居一厅的房子。 交了全款,当天的房产证就已经到手里。 宅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复古民国风的修饰,里屋已经改换成现代的内居款式。 这里被人保养的很好,也不用过多打扫,简单收拾一下,谢以桉就拎包入住。 简单洗了个澡,谢以桉在地毯上随意一坐,开了罐啤酒畅饮。 这回是不用担心什么变态什么当家人的。 碰上他们准没好事。 谢以桉将许久未看的龙纹盒子放在地上,两具干尸就如同初见时那样,保持撕咬和被撕咬的动作。 龙纹盒子上,除了这个数轴,并没有多余的说明。 压根没有头绪。 谢以桉又展开得手不久的鲁黄帛细细翻阅。 内容精简,不过最后一段,与整篇记录墓穴不同。 只是短短的一句,内容被切断。 “得张家血脉.....永生也。” 一个贪心的堪舆师,留下太多秘密,让谢以桉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鲁黄帛还有下半部,不知所踪。 谢以桉转念一想,自己下来淘金,又不过问人间事,非得管那么多。 真是糊涂了。 手上这几件东西还是很有收藏价值的,一但出手,必定是轰动整个古玩界。 太招风,谢以桉不敢赌,赌人性。 电视剧里播放着无聊的肥皂剧,谢以桉昏昏欲睡,闭眼的下一瞬,刺耳的铃声响起 谢以桉一脸不满,将电话卡拔出,这才回了房间睡去。 此时此刻的黑瞎子,脸比锅底还黑。 解雨臣带了不少人堵在店门口,跨进眼镜店的那一刻,两人针锋对麦芒。 “稀客啊,小九爷。” “确实也有段日子没见了。” 黑瞎子扫了一眼店门口,笑道 “小九爷摆那么大架势,我这小本生意可受不起。” “这次来,是有生意要介绍给你。” “什么生意?,驱邪还是抓鬼,还是说,底下开张了?” 解雨臣淡然 “都不是。” 黑瞎子兴致缺缺,一下没了兴趣。 “帮我找个人,事成之后,不会少你。” 黑瞎子轻点玻璃柜台,闻言 “我这一身本事,你叫我去找阿猫阿狗,有些小题大做吧解当家的。” “他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解雨臣从西装的内衬里取出一张照片,推到黑瞎子面前 “找到他,我要活的。” 黑瞎子眼神微微失焦,旋即笑道 “听起来,会是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戴着狐耳潜进别墅的谢以桉。 第35章 坐吃山空 被通缉的谢以桉毫不知情,在别墅里躺平。 不是吃就是睡,舒心无比。 这种不用上班还有大把钱花的日子,终于是轮到他了。 但也不能坐吃山空,他决定休息几天之后,前往西夏黑水城。 据说那的财宝多到几辈子都花不完。 谢以桉已经在院里开辟出一间放置金银玉器的屋子,就等货到手,自己就可以泡上金水澡。 理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 一大清早,门铃就被按响,谢以桉不得不起来查看。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在那人抬头的瞬间,谢以桉暗道不好,就要将门合上。 黑瞎子一手撑住门,身子一边往里挤。 “干什么,你这是私闯民宅,可以报警抓你的。” “小子,可让我好找。” “找我干什么,又没欠你钱。” 因为身高所产生的压迫感,使谢以桉不得不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手机为什么关机,打电话为什么不接。”黑瞎子率先发问 “我.....我不想接不行” 谢以桉语气生硬,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心虚。 “再说了,不想接,关你什么事。” “不知道会让人担心嘛,人也一声不吭跑到北京来,过富贵日子?” 黑瞎子又逼近一步 “姓谢的,现在解雨臣满大街的通缉你,我躲的跟老鼠一样,你却在这开香槟住豪宅?” “不是。” 谢以桉一时不明白 “通缉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用点手段就能查出来,跟你一个窝里出来的,还问关我什么。” 黑瞎子用力戳他的肩头,逼他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差点就睡桥洞,还不都是因为你。” 谢以桉这才仔细瞧着,黑瞎子身上确实有些风尘仆仆的痕迹,下巴微微冒出胡茬,整个人都很憔悴。 他有些心虚,拉着他往里屋去。 “换拖鞋,去洗澡。” 谢以桉从客厅的储物柜里取了浴袍跟拖鞋,扔给他。 “跟街边流浪汉一样,还有把你那胡子刮了,看着膈应。” 黑瞎子去洗澡,谢以桉则把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准备做个早点。 黑瞎子擦拭着头发,步态闲庭,浑身都是水雾气,靠近时,还有不少的洗浴香。 “做什么呢。” 谢以桉头也不抬 “早饭,饿了。” 黑瞎子撑在岛台上,笑道 “还挺贤惠。” “去你的贤惠,老子男的。” 黑瞎子充耳不闻,继续道 “好像同居一样。” 谢以桉切菜的手微微一顿,抬头望进他墨镜下的眼神。 “同居?我跟你?” “不像嘛,我洗完澡出来,就能看到我的妻子为我准备早点,还不.......” 谢以桉忍无可忍,往他脸上丢了颗洋葱。 “还妻子,我他妈是你老子。” 黑瞎子被辣的眼泪鼻水直流,谢以桉把菜丢进锅里翻炒,有条不紊的倒调料。 “你要是真待不住,就滚出去。” “就是个比喻,你反应太过激了。” 谢以桉轻哼一声,不做回答。 黑瞎子熟门熟路的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啤酒准备畅饮。 “一瓶二十,概不赊账。” 黑瞎子笑 “你这是天价啊宝贝,哪有这样收费的?” 黑瞎子缓缓向他靠近 “要不,我ro偿?” 第36章 暧昧 谢以桉沉默,将盘子端到饭桌上 “吃饭。” 黑瞎子又将盘子端到他身旁,入座,挨着他吃。 谢以桉没说什么,心里却酝酿起一个计划。 谢以桉夹了块肉送到他嘴边,黑瞎子有些受宠若惊,咬下筷子上的肉,观察他的神情。 “多吃点。” “对我那么好?” “好歹也是因为我才这般落魄。” 黑瞎子勾起唇角,停下进食的动作,颇为得寸进尺 “我还要,你碗里的。” 谢以桉面不改色,投喂着。 “咱俩是不是有点暧昧了。” “那你自己吃。” “别啊,既然都这样了,那就贯彻到底咯~” 谢以桉屏着一口气,安慰自己。 好歹也要养肥了再杀,自己忍这一时,也不枉牺牲那么多。 黑瞎子似乎很享受两人这氛围,但总感觉有一种要被卖掉的感觉。 “那鲁黄帛,你是不是没有交给吴三省?”饭后,黑瞎子突然问道 “确实没给,不过,现在也不在我手上。” 谢以桉挖了一勺冰激凌放进嘴里 “走了趟空的,这哪能行。” “所以是有了下家,这才不回来。” 黑瞎子笑 “我怎么觉着,东西还在你身上呢。” “那你找,找到了算你的。” 谢以桉无所谓的摊开双臂,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说话算话。” 谢以桉还是低估了黑瞎子的流氓程度,浑身上下让他摸了个遍。 谢以桉忍住怒火,只能吃着冰激凌降温。 “啧啧啧,皮肤那么好,真没有偷偷做保养。”黑瞎子上手掐了一下,显然爱不释手。 “可比不上您这一身熊皮,皮糙肉厚,完全不知道脸皮是为何物。”谢以桉阴阳怪气。 “吃那么多,不怕着凉?” 黑瞎子从他手里拦截下一口即将送到嘴边的冰激凌,连带咬着勺子从他手里抽出。 谢以桉十分不屑 “哪那么脆弱,吃点冰激凌就着凉。” 半个小时后,厕所里是水声不断。 黑瞎子敲敲门,靠在门边幸灾乐祸 “这都第几趟了,是谁说的,没那么脆弱。”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真不巧,我是个瞎子~” “滚!” 黑瞎子慢悠悠走到厨房,起锅烧水,给他熬一锅暖胃的汤药。 一桶冰激凌,他自己就吃半桶,这厕所活该他上。 谢以桉从厕所出来,几乎拉的虚脱。 “来,喝药。” “我不喝。” “又没下毒,快点。” 谢以桉艰难的喝完一碗,是感觉肚子好受了不少。 “是不是暖暖的,很贴心?” 谢以桉点头敷衍,十分无力的爬上两人宽的沙发躺下。 黑瞎子拿出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像哄孩子睡觉一般拍他的背。 谢以桉很没出息的在这种照顾下睡着,黑瞎子走到屋外,拨通了解雨臣的电话。 “你的事情,我还要在考虑考虑。” “人是找到了?” “是找到了”黑瞎子回头看向熟睡的谢以桉,答道 “可我不想给了。” “还真是个说一做二的老东西,你不说,那可别等我亲自找到。” “跟你谈谈生意怎么样,解老板。” “说。” .......... 谢以桉睡梦中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流失,疲累无比,身体也差了不少。 自从西沙探洞回来以后,他就一直有这种感觉。 好似有个东西,在汲取他的力量。 黑瞎子轻轻靠在他身边,一点点挪动身躯好离他近些。 所幸,动作够轻,他没有被吵醒。 黑瞎子拨弄开他额前的刘海,落下一吻。 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黑瞎子想过跟解雨臣谈生意,可惜谈崩了。 那个小兔崽子,精明的很。 对于他的维护,解雨臣在电话那头很快就判断出是吴三省让他搭上的线。 对此,他也没有再追究。 可奇怪的事,解雨臣一再坚持要找到他。 “鲁黄帛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可人,我是一定要见到的。” 好像这小子对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管他呢,又不会跟他抢。 确认解雨臣没有想弄死他的想法之后,黑瞎子答应,要让他们碰上一面。 谢以桉睫毛轻颤,似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黑瞎子退开身子,坐到了地毯上。 “你怎么还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 黑瞎子手探向他的额头,轻声问 “还难受么?” “好多了。”谢以桉闭上眼,缓神。 “解雨臣知道你跟我搭的线,说是三爷的人就不计较了。可还是要见见你。” “不信。” “什么不信。” “不计较,可能嘛?” 谢以桉又往毯子里缩了缩,将自己团成个圆 “就是想把我骗过去杀,我才不上当。” 黑瞎子噗嗤一笑,问 “你到底对他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 就是在纸条上放了会致痒的粉末,痒上三天而已。 这回轮到黑瞎子不信了,他捏住谢以桉的鼻子,促使他睁眼看自己。 “老实说,真的什么都没干?” “反正死不了,要见你去见,我不去。” 谢以桉又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只漏出一双眼睛跟他做交流。 “不想去就不去” 黑瞎子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没有意想中的炸毛,而是看着他。 今天这小子,都安静的有点过分。 “还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也没用。” “不去怎么知道哪不舒服。” 谢以桉翻身,不去看他。 黑瞎子就撑在边缘,看他半天也没动静,俯身去看。 发现人又睡着了。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正好是中午十二点。 屋子里静的只有谢以桉的呼吸声,和黑瞎子的心跳声。 第37章 酒吧 谢以桉睁眼时,就看见桌上摆满了已经做好的菜肴。 “醒了就过来吃饭。” 眼看谢以桉又要闭眼,黑瞎子只得把他拽起来 “睡那么久还睡,骨头都软了。” “我想睡就睡,你管不着。” “好好好。” 黑瞎子扶他坐正 “我是管不着,可你不能辜负这一大桌子菜啊。” 谢以桉扫了一眼桌子的菜。 青椒炒肉丝、青椒五花肉、青椒炒鸡蛋、青椒酿肉、青椒烧豆腐。 全都是青椒。 谢以桉一时不知道该往哪下筷子,这家伙是青椒成精了不成。 谢以桉想起他的介绍,好像是说他比较喜欢吃青椒。 可没想到会喜欢到这种程度。 令人费解的口味。 “都是青椒,超市大甩卖?” 谢以桉记得自己冰箱里是一根青椒都没有。 “刚刚出去买的,给你补点货,不然空荡荡的。” 谢以桉起身打开冰箱,里边摆放的不只是青椒,还有各类应季果蔬,牛奶啤酒饮料。 谢以桉想了想,拿了两瓶果汁,一人一瓶。 “冰激凌我都给扔了,少吃。” “哦。” 待到谢以桉夹起一块青椒酿肉,放进口中咀嚼,黑瞎子问 “味道怎么样?” “不错,就是有点老。” 谢以桉夹起一块豆腐 “这个嫩,好入口。” 青椒老,豆腐嫩。 黑瞎子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你喜欢嫩的?” 谢以桉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嫩都比较好入口,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这话彻底打击到黑瞎子这根百年老青椒。 他仍是不死心,追着问 “那老的才够味呢,嫩豆腐表面上味,实则内里全无滋味,青椒不一样啊。” 谢以桉不理解,自己就是牢骚一下他为什么就那么在意。 “我就是喜欢吃嫩的。再说了,又没说你这菜不好吃。” 两人相继沉默,谢以桉觉得他莫名其妙。 黑瞎子觉得他不解风情。 完全就不是一个频道上的。 傍晚,黑瞎子洗着碗,谢以桉猫兮兮的凑到他身边。 “赚份外快,去不去?” 黑瞎子把碗放进水槽,问 “你也去?” “当然。” “等我把碗洗完就陪你去。”妥妥贤夫的样子。 谢以桉眼见上钩,心情大好。 这次,他要连本带利讨回去。 谢以桉给黑瞎子换了套类似服务小生的衣服。 领口敞开,里头的肌肉若隐若现。 西装裤正好,凸显他的腰身。 谢以桉本打算给他系条领带,但又觉得多余。 “怎么突然要这样打扮,去约会?” “跟我去就知道了。” 两人打车,谢以桉报了个地名,便闭目养神。 黑瞎子撑着下巴,微微侧过头就能看到他。 车内异常安静,司机师傅想找些话题,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车子微微停在装饰霓虹灯的酒吧前。 谢以桉拉着黑瞎子就往里走。 “好歹也跟我说说,怎么个赚法。” 谢以桉笑的一脸神秘 “等你到了就知道怎么做,放心,就今天这行头,包赚不赔~” 说罢,拉着黑瞎子走进一间包厢,里边还有人,估计是提前就等待好的。 谢以桉凑近说 “老板,看这姿色,稳赚吧?”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给了极高的评价 “这是哪弄来的极品。” “别管,就说这生意能不能做吧。” “能啊,怎么不能。要是伺候好了,还有额外的小费。” “嘀咕什么呢,说半天。”黑瞎子走动的一瞬间,两人结束了对话。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赚的外快。就来这种地方?” “两位请随我来。” 黑瞎子这种要被卖的感觉愈发强烈。 而且他注意到,这跟别的酒吧,好像不太一样。 包间之内还另藏空间,打开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被放大。 那人领着黑瞎子往里走,他脚步微微顿了顿。 “你不进去?” “我去上个厕所,一会就来。” “我跟你一块。” “你在这等我就行,很快回来。” 谢以桉拍了拍他的肩,头也不回的走了。 黑瞎子心中的落寞感在这一刻侵袭全身。 不多时,谢以桉靠在门边点着钞票,好不快活。 黑瞎子坐到沙发上,摩挲着杯子看向门口。 几个大汉被刚刚那人领了进来,他凑到黑瞎子身边说 “注意点,这都是今天你要陪的客人,干好了,下半辈子不愁吃穿。” “他人呢。” “老实告诉你,他把你卖到这要你来陪客,钱已经打给他了,这活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黑瞎子心底凉了一片,嗤笑一声。 随手抄起桌上的酒瓶子爆了那人的头。 “黑.....黑爷,您怎么在这。” 几个大汉毕恭毕敬,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碰上他们的头儿。 黑瞎子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渍 “这是哪,告诉我。” “同性恋酒吧。” 敢情谢以桉那小子,把他卖来当鸭公了。 好的很。 “滚开。” 几人忙不迭给他让路,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被打晕的侍从醒来,他们一问才知道。 自家头儿,被人卖进gey吧当鸭公了。 谢以桉刚刚到家洗了个澡,有人便翻着墙头进来了。 隔着玻璃,谢以桉都能嗅到怒气。 谢以桉姿态闲适,完全没有一点被抓包的心虚。 “回来那么快,不多陪陪客人?” 黑瞎子没有说话,而是走近他。 忽的,伸出手来钳制他的下巴,低头覆了上去。 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滴落在黑瞎子雪白的衣领上,绽出朵朵血花。 可他仍旧不肯松口,死死咬住他的唇瓣。 谢以桉无论怎么死咬,他都不肯松开。 “你他妈有病啊!” 谢以桉反手给了他一拳,打的墨镜都歪掉几分。 谢以桉满口都是血,还有牙齿磕碰出来的伤口,再看黑瞎子,几乎与自己无异。 谢以桉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疯狗行为。 “要打就打,别拿这种方式恶心我。” 黑瞎子自嘲一笑,擦掉嘴边的血,站起身来 “既然那么不想看见我,费尽心思也要甩掉,我就不待在这恶心你了。” 大门被重重合上,谢以桉心口突然绞痛,整个人滚倒在地。 “大胆貔貅,违抗天界令,私自盗取界内秘宝。罪无可恕。” “我去你的天界令,什么脏东西也配给我降罪,那东西当年怎么消失的大伙心里有数。” 那声音笑的十分诡谲,让人心生恶寒。 谢以桉知道他,那个在各个边界游荡的邪神。 邪神常在边界徘徊,尤其喜欢钻空子,如果遇上比较松散的管辖范围,他就可以趁虚而入。 这个世界早就发生了质变,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第38章 奔赴 谢以桉意识消散前,还能看到邪神那张扭曲的脸。 他在混沌中挣扎,仿佛被一张捕兽网囚禁,无处可逃。 谢以桉被惊醒时脸上淌满了眼泪。 四周一片雪白,手上还插着点滴。 自己什么时候,在医院里了。 护士敲门走进,询问他的状况,谢以桉稀里糊涂的回答。 护士叹了口气,记录他的症状 “门外守着的那个,是你朋友吧。” “什么朋友?” “就一个戴墨镜的大高个,昨天晚上把你送医院来,浑身都是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打架斗殴,让砍伤了。” “他怎么不进来?” “这我不知道,自从来了就扒在门边看,也不敢进来,说什么,说你嫌弃他。” 谢以桉一愣,那护士还在讲 “要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拌两句嘴就过去了,好感情不怕伤,就怕磨。人家大半夜把你送来,焦急的不行。” 剩下的,谢以桉已经听不进去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护士闻言给了个奇怪的眼神 “出院?早着呢,老实待着吧。” 护士走了,谢以桉朝门外看去,果然瞧见那道黑色的身影半露不露。 可谢以桉还是没有打算把人叫进来的意思。 两人就门里门外僵持着,谁也没有作声。 又躺了半个小时,谢以桉受不住,拔了点滴翻身下了床。 出门时目不斜视,径直路过那人。 黑瞎子抓住他一只胳膊,沉声问 “去哪。” “我要出院。” “出什么院,回去躺着。” 黑瞎子不顾谢以桉反抗,扛起他就送进病房里。 “又没伤到哪,干什么住院。” 黑瞎子叫了护士进来,重新给他挂上点滴。 护士这次三番警告,谢以桉这才不得不消停。 沉默许久,黑瞎子出声 “饿不饿,去给你买饭。” “不饿.......” 黑瞎子还是起身 “老实待着。” 谢以桉昨日,与邪神斗法,落了下风。 在西沙寻得的东西,是上界用来镇妖邪的镇魂鼎。 那东西早在上万年前被盗取,下落不明。 自己已经将东西移交天界管事的,邪神的事,他们会彻查。 面对他偷跑下界的行为来了顿痛批,谢以桉选择视而不听。 天帝无法,念在寻物有功,就由着他了。 黑瞎子回来的很快,没等谢以桉想完事情,便提着东西回来了。 “喝点粥,好消化。” 谢以桉抿了抿唇 “........我要吃饭。” 黑瞎子打开另一个盒子,一份炒饭一份粥食。 谢以桉显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黑瞎子挖了一勺炒饭喂到嘴边。 唇上的伤口还留有干涸的血痂,黑瞎子尽量避免勺子碰到他的伤口。 两人都没有说话,竟然意外的和谐。 与此同时,这边的吴三省连打了十几个电话也没有回复。 平时这个时候,黑瞎子都不应该关机才是。 他不确定的望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看时间。 早上九点,总不能是玩嗨了给手机丢了。 同样的,谢以桉的电话他至始至终就没有打通过。 他正坐于东北老乡的炕上,怀疑人生。 ......... 出院之后,黑瞎子送了他回家,想目送他进院里。 谢以桉看他没有跟上,转头问 “怎么不进来。” “你不是讨厌我嘛,让我进去接着恶心你?” “废话,不进来你自己睡大街。” 谢以桉偏过头去,脸上早就泛起了粉红。 黑瞎子笑,好似被压着的情绪一瞬间得到疏解 “真不喜欢,也不勉强。” “爱进不进。” 谢以桉恼怒,黑瞎子忙揽过他的肩,跟着他一块进门。 “说好了,你不许,再像上次那般咬我。” “好。” “也不许拿照片威胁我。” “好。” “做饭也不许每次都是青椒。” “好。” 谢以桉说什么,黑瞎子都笑着应下。 这两日他们都同吃同住,感情似乎升温了不少。 至少在黑瞎子看来是这样的。 午后,谢以桉习惯性的午睡,黑瞎子把电视声音取消,看着无声的画面。 他好像想起了还有吴三省这号人物。 打开手机,果不其然 五十多条电话加七十条短信。 黑瞎子挑眉,心说这老头是疯了不成。 他随意编辑了两个字,发送过去之后对方立马打来了电话。 铃声很大,谢以桉似有要被吵醒的样子,黑瞎子摁下音量键,轻抚谢以桉的眉间。 看他又睡过去,黑瞎子这才起身到外边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吴三省暴跳如雷 “你他娘的怎么才接电话,又去哪野了。” 黑瞎子毫不在意被他这样劈头盖脸的训斥,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了。 “说吧,您老又给派什么活来了。” “你去,找上小谢,跟他去一趟长白山。” “具体。” “去跟我那傻侄子一道,另外,陈皮这次也在队伍中,他们奔着九龙抬尸去的。” “九龙抬尸......”黑瞎子若有所思 “总之,找到他,你俩结个伴,一道去长白山。” “我一个人不行么,三爷,你这是在质疑我专业的业务能力啊。” “放屁,那地势险要,你一个人搞不定。” 黑瞎子还想再说点什么,吴三省却不给他计划 “行了,事情就那么定了,这次路费自理,老子不报销。” 没过两天舒心日子,就要开始忙活。 黑瞎子本想将谢以桉留在家中自己去的。 可想了想,人不就是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全嘛。 自己留着稀罕,不让任何人窥见半分。 第39章 驴打滚 谢以桉睡眼惺忪,在沙发上舒展着身姿。 黑瞎子靠在玻璃上,眼中含笑。 跟个猫儿一样。 “三爷来了信,叫我们去一趟长白山。” “报酬怎么样。” “没说。” “那就不去。” 黑瞎子试探性问 “就当陪陪我,也不去?” 谢以桉想了会儿,点头答应 “那就去。” 黑瞎子以为是自己才让谢以桉决定跟随。 其实这样想,根本就是多余的。 谢以桉想的,跟黑瞎子想的完全是两个极端。 要知道,让谢以桉两眼冒金光的东西,就是各种珍奇异宝。 当初下界,就是看到了长白山底那几座小山一样的金石玉器。 那才是重中之重。 黑瞎子显然会错了意,喜不自胜的收拾着行李。 谢以桉瞧他如此兴奋,想着。 若是全得手,也是可以分他一些的。 “那边冷,你就没有再厚点的衣服了?” 黑瞎子翻箱倒柜,也没瞅见几件冬季的大衣。 全都是薄外套,到了那边能穿的一件没有。 “没有。” “走,黑爷带你出去买。” “?” 谢以桉稀里糊涂的被他拉着到了购物区,又稀里糊涂买了许多衣服。 不得不说,黑瞎子的眼光还是很在线的。 挑花了眼,以至于谢以桉的目光最后锁定在橱窗里,一件黑色的风衣上。 没有多余的纹饰,也没有多余的点缀,就是一件普通的风衣。 可谢以桉还是让店员取出来,黑瞎子本以为他是喜欢这类型衣服,正打算让导购包起来。 谁知谢以桉拿着衣服往他身上比划。 “这样好看。” 黑瞎子呆立不动,就像橱窗里的人形模特。 “你穿试试。” 黑瞎子笑的无奈,接过衣服 “咱这是去干活,又不是走秀。” “那不穿。” “好好好,穿,我穿。”眼看谢以桉有些不悦,黑瞎子将风衣套上。 果然如谢以桉想象的那般,优雅不少。 他转头对导购说 “这件也一块包起来。” 说罢又指向黑瞎子 “他付。” 导购递过黑瞎子的卡,羡慕道 “兄弟两个感情真好啊。” 谢以桉只得干笑两声,不作回答。 接过购物袋时,黑瞎子突然道 “不是兄弟。” 留下导购浮想联翩。 购物袋全在黑瞎子手上,谢以桉瞥见一家驴打滚,看起来还挺好吃的样子。 摆摊的是位上了岁数的老爷子,摊前生意极其清冷。 谢以桉脚步拐了个弯,朝着摊子走去。 “大爷,驴打滚怎么卖。” “后生,先尝尝,不好吃就咱就不买昂。” 大爷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光顾他的生意,笑的慈祥,用竹签挑起一块递给谢以桉。 裹满黄豆粉的驴打滚包裹着绵软的豆沙,豆沙之中还掺了点桂花。 “大爷,您这驴打滚还掺桂花呢。” 大爷笑呵呵道 “老伴喜欢吃,就在院里栽了棵桂花树,我呢,就晒了些桂花干,拿出来做点营生。” “那您老伴为什么没跟着一起来?” 大爷还是笑,干搓了两下手心 “去年,肺癌走咯,今年可不就我一个人来卖嘛。” 黑瞎子见谢以桉迟迟没回来,还跟摊主聊着,于是便过去 “大爷,来两份大份的,打包。” “好嘞。” 大爷十分讲究的戴上手套,将切下来的驴打滚沾满黄豆粉,顶上撒上一些桂花干。 “大爷,再来份驴打滚。” 只见一个妇女模样的人牵着个孩子,那孩子盯着驴打滚,口水都要冒出来了。 “好好好,莫急,莫急,老人家手慢些,再等等,再等等啊。” “爷爷我不着急。”孩子脆生生开口 “哎好好好,好孩子。” 然后,便是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排队,谢以桉两人差点就挤不出去。 望着被人群包围的摊子,谢以桉心情大好。 “回家嘛。” “不急,去置办些装备。” 黑瞎子领着他一路到一家杂货铺,那的老板一看是黑瞎子,便迎了上来。 “爷,又来置办家伙事了。” “去看看。” “得嘞~” 老板来到一处暗阁前,转动花瓶露出里边的密室。 “老于,新货有没有?” “有,怎么没有。” 老于从桌底下拉出一个箱子,打开。 里边的工具多有飞虎爪登山绳,最重要的还有犀角香,剩下的都是些比较常见的物资。 “你这,差点意思啊。” “您别急啊,好货都在底下呢” 老于从最底下掏出一个枪袋,里边是一把通体黑色的美式手枪。 “这个不错,就它了。” “那咱全包圆了?” “给你个地址,帮我送到那。” “成嘞,这次给您算七五折,好歹也是老顾客。” 黑瞎子把手枪揣进腰间,搂着谢以桉走了。 黑瞎子问 “进去那么会,就没一件你看上的?” “都是俗物,不好用。” “我懂,档次太低,瞧不上眼是吧。下回哥带你去高端点的地方淘拾。这次时间赶,下回一定好不好?” “嗯。” 总得来说,谢以桉的态度是有所软化,可不是因为黑瞎子单方面的热情。 毕竟现在谢以桉身边还没有出现情敌之类的东西,让他觉得,像这样相处,其实也不错。 第40章 到达 两人趁着雪季还未到临,坐上了前往长白山的火车。 根据吴三省留下的地址,找到了一个老乡家门口。 “快快快,快些进来,都是客人。” 老乡一听是来找吴三省的,开心的不得了。 一问才知,老乡家媳妇正在医院生产,差点凑不够手术费,吴三省帮着垫上,还多给了一些。 所以在吴三省走后,老乡晚上去医院陪媳妇,白天就回来守着院子等他们来。 “老乡,还是先去医院陪媳妇,我们不打紧。” “吴老板说了,全听你们意见,那我就不打扰了。” 老乡交代完粮食跟灶台的地方,就收拾包袱去县里看媳妇去了。 雪季还没有到,长白山还是生机盎然的模样。 “老吴有没有交代什么,就让咱们在这干等?” “具体点,就是等他的大侄子,吴邪。然后陪他进山,护他安全。顺便,接应一下他。” “那什么不趁着还没下雪,咱们先去前头探路。” 黑瞎子摇头,否定 “没那么简单,咱们一进去,外边留下的记号都会被几天后的大雪覆盖。再者,来的可不止他们这一队。” “还有谁。” “陈皮阿四。” “就一个老头,半道上宰了不结了。” “你要是现在杀了他,很多事情,会变得不一样。那老头知道的秘闻不少,如果能顺利进去,他或许可以解答一二。” 谢以桉看向黑瞎子,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探究 “我怎么觉着,你知道的比他还多呢。” “我知道的,他不一定知道。” 黑瞎子铺好被褥,躺了上去。 “换位讲,他知道的,我也不一定知道。” “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谢以桉摊开被褥,与他的并齐。 “你确定晚上不烧炕嘛,暖宝宝要留着进山用的。” “我反正不冷,你要是冷” 黑瞎子掀开被子,颇为大方道 “就躺进来跟我一块挤,肉贴肉,更暖和不是。” “我发现你这人真是不要脸,俩大老爷们,贴一块睡,咋想的?” 黑瞎子遗憾的盖回被子,还不忘帮谢以桉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俩大老爷们连嘴都亲过,确实啊.――嗷!”谢以桉拿包砸他的头。 “我说,咱商量下,下回轻点呗?” “商量不了一点。”谢以桉白他一眼“哥要去烧水洗澡了,懒得理你。” “又不是在城里,那么讲究做什么。” “现在不洗,下了地就更没得洗,这叫珍惜当下。” “还珍惜当下,说得好像要死了一样。” 谢以桉端起木盆,掀开帘子出去。 “就算等你黄沙埋骨成灰了哥都不会死。” “里边有个浴盆,还挺大,要不要一块泡个澡,黑爷帮你搓背?” 谢以桉回头瞧他他,没有看出他有一丝不轨 “那你去烧水,好了叫我。” 谢以桉很痛快的把木盆塞到他手上,让他去烧水。 “去吧,好了叫我。” 黑瞎子笑的无奈 “你还真拿我当奴才啊。” “不用白不用。” 黑瞎子认命 “成,大爷您歇着,小的备水去~” 两人凑一间屋里洗澡,水汽蒸腾,根本看不清对方。 “大爷,用不用小的替您更衣啊~” “都这样了,你能看清个鸡毛啊。” 出浴时,黑瞎子连衬衣扣子都扣错了。 “我就说吧,还帮我更衣。过来,哥帮你扣。” 三两下,谢以桉已经将错误的扣子扣正。 谢以桉躺回炕上,裹紧被子,半晌才发问 “这几天就干等着,没有接头人?” “这个他没说,只是说,时机到了我们自然会知道。” “老小子又玩猜谜语这一出,真当都是他那傻侄子。” 黑瞎子满不在乎道“总之,这一块风水宝地,宝贝可不少。” 谢以桉来了兴趣,问道 “怎么说?” “早在殷商时期,东北这一带就出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王朝。没人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国度统治者是为何人。只当是一个草头皇帝,可随着周边的势力都被这个国度的人民吞并,他们才正视起来。就在有人想要前往拜访和谈时,这个王朝又离奇的消失了。” “那这次去掘的,就是那个国度的?” “也可以那么说。” 黑瞎子躺下,与他面对面。 “在一本明朝野传中,我看到过,这个国家的君主,叫万奴王。” “除了这个,没别的了?” “当然还有,听我慢慢跟你说......” 黑瞎子讲着这个王朝的盛兴衰败,讲到他自己都陶醉其中,谢以桉早就闭眼,睡过去了。 第41章 再见 隔天亮色未起,却听屋外有人敲门。 黑瞎子起身去开了门,只见一个有些精瘦的穿军大衣的男人,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一篮子菜。 黑瞎子并未着急让他进门,整个身子稳稳挡住整个门,有些散漫 “老乡,找哪位啊?” “我找.......” 还没等人说完,黑瞎子就打断 “他不在,改天再来啊。” 说罢就要退开身子去关门,男人急忙挡住 “先别,是吴老板让我来的。” “哪个吴啊,不认识。” 男人再一次挡住门 “吴三省,吴老板。” 听到这话,黑瞎子才把人放进来。 “外屋等着。” 里屋,谢以桉睡的迷糊,黑瞎子轻拍他的脸。 “快起来,有信了。” “什么信?” 谢以桉头发睡的蓬乱,鸡窝一样。 黑瞎子趁着他还没有彻底清醒,揉了一把。 半晌,男人才坐到炕上与他们面面相觑。 “吴三省让你带了什么话。” “吴老板说,这得进去了之后才能知道。” 这男人叫顺子,是一个退伍的边防军人,对这里的山形十分了解。 在雪季,只有他一个人敢到雪山深处,且能活着出来。 谢以桉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正想把人请出去自己在睡个回笼觉。 “顺子!有营生了!” “哎!来了。” 外边有人叫顺子,好像是来了生意。 谢以桉好奇的跟着出去看,想确认是不是吴邪等人。 却不料这一看,看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解雨臣正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瞧见了怔愣的谢以桉。 两人四目相对,谢以桉尴尬的脚趾在拖鞋上抠出两大洞。 解雨臣显然没想到,来这一趟还有意外之喜,看到了最想抓住的人。 解雨臣跨步向前,一把揪住谢以桉的后脖领。 “冷~真冷啊,你要不抓袖子,别抓后领呗?” 解雨臣冷笑一声,拎着谢以桉往里屋走。 “真是不巧,又遇上了。”谢以桉干笑两声。 解雨臣掐他脖子,让他微微吃痛。 “是嘛,我觉得挺巧的。” 黑瞎子还在里屋收拾东西,就见谢以桉被人拎进来丢到炕上。 “这不是,花儿爷嘛,大驾光临啊。” “就知道你们两个会待一块。” 解雨臣找了张凳子坐下,审视一般看他们。 “吴三省呢?” “不巧,在我们来之前,已经进山好几天了。” 解雨臣挑眉 “你们两个,怎么不跟着一起去?” “大老板另外有要求,不敢擅自行动。” “行,我们先不说大不大老板的,先说说你。” 解雨臣的目光犹如一道激光射向谢以桉,让他紧张的都有些冒冷汗。 “你到底给我下的什么药。” “这个嘛.......” 解雨臣微微昂首逼视他。 “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今天这道门槛,你跨不出去。” “还跨不出去。” 黑瞎子嗤笑 “小九爷先别吓唬小孩子,看人胆吓坏了我找谁说理去?” 解雨臣对黑瞎子的袒护不予理会,直勾勾的盯着谢以桉。 在谢以桉四处飘忽的眼神中,扯下脖子上的围巾。 只见皮肤上满上没消退的红点。 “这东西长了三天,我也痒了三天,挂点滴吃药都不好使。” 害的他三天没能去梨园唱戏,就因为这东西长遍全身,又奇痒无比。 此时此刻罪魁祸首正坐在正对面,解雨臣没有动手将人宰了,已经很有礼貌了。 黑瞎子在看到解雨臣脖子上的红点时,咽下了想要继续袒护的话,抱臂环胸想看他如何解决。 谢以桉沉思片刻,猛扑跪到解雨臣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哭诉。 “都是吴三省那个老贼头逼我那么干的!” 黑瞎子跟解雨臣皆是错愕,想不通怎么就突然犯病了。 谢以桉小嘴叭叭个不停 “要是我不那么做,就要杀我一家老小,我只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才来害你啊,哇呜呜呜呜呜呜........” 谢以桉这一哭,眼泪跟水龙头阀门一样开了就停不下来。 “我钦慕解当家已久,奈何第一次见面就是结仇,我也不想的啊~” “闭嘴!” 解雨臣眼看越说越离谱,吼道 谢以桉这才收了嘴,委屈巴巴的抬头看他。 “看我这么可怜了,您就不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计较了呗~” 解雨臣扶额,心说自己这是遇到个什么人啊。 “松开。” “哦。” 黑瞎子显然没有见过谢以桉这一面,对他的冲击十分之大。 “你......” 黑瞎子递了张纸给他擦泪,试探道 “你是神经病?” 谢以桉立即回怼道 “你才是神经病。” “...........” 这一场弄的解雨臣不知道该如何算账,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解药,给我。” “什么解药?”谢以桉茫然 解雨臣一下站起来 “你没有解药?!” “你再忍两天就消下去了,用什么解药。” 解雨臣扯开领子,下边是更深的红色。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你觉得过两天等它消下去好,还是我过两天取下你的狗头比较好?” 谢以桉哑然 “好好好,我去给你找解药。” 解雨臣又将衣服整理好,静静看他。 谢以桉假模假样在包里翻找,实则在搜寻自己肚里的有没有这一类的解药。 摸了半晌,眼见解雨臣表情逐渐不悦,谢以桉一把掏出一个白瓷小瓶。 “这是解药?”解雨臣有些质疑。 谢以桉面带严肃,直言: “你可以质疑我,但不能质疑我的解药。” “你的药最好比你的人靠谱。” “那肯定的,拿去,抹上。” 谢以桉将瓷瓶递给解雨臣,而他却不伸手去接。 “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亲自上药不成?” “对,自己惹出的祸,自己担着。” 谢以桉回头看黑瞎子,试图转移 “让他来,他手法比我专业多了......” “哎,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咯。” 黑瞎子显然不想接摊,吹着小哨掀开门帘出去了。 “他刚刚说了,他眼神不好使。所以,还是得你来。” 第42章 心碎 谢以桉叫苦不迭,解雨臣用眼神威慑之后,便不敢吱声。 待解雨臣一件件脱下衣物,谢以桉才明白有多严重。 自己下药时没掌住剂量,好像下多了。 “看什么呢,还不擦药?” 容不得他心虚,解雨臣发话,他之后扭开盖子沾取里边的膏体涂抹。 冰凉的感觉上背,惹的解雨臣忍不住颤栗颤抖,谢以桉专注涂药,动作也放轻不少。 “很痒么?” “托你的福,痒了好几天呢。” “背面擦完了,转过来。” 解雨臣转到正面才觉不妥,谢以桉并没有这种感觉,只是专心擦药。 原本微凉的指尖在抹药擦涂时变的温和许多。 动作轻的像蚂蚁爬过皮肤那般,可解雨臣又不能说让他手重些。 省得人家以为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 一瓶药抹完,解雨臣早已面带绯红 “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谢以桉抬头一看,这见解雨臣这般模样,害羞又好像在忍耐什么的样子。 “你怎么了?” “出去。” 冷不丁让凶了一下,谢以桉收起笑脸,头也不回的开溜。 他没看到解雨臣的目光灼灼。 谢以桉对此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少了解雨臣这头号大麻烦,自己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盼到雪季,就是吴邪到来的日子。 风雪果然如期而至,解雨臣不知怎么的,也不去别的借宿或者包院,而是过来跟他们一块挤。 因为太冷,谢以桉总是昏昏欲睡,每次都是包在被子里跟粽子精一样。 黑瞎子眼见人怕冷的不行,不知从哪捞了床被子回来。 “下雪了,夜里温度不高,我去村里借了床被子,够大,够暖和。” 被子铺上去,隔绝掉了外边的冷空气。 黑瞎子对谢以桉道 “先热一会儿再躺。外边有盆热水,你去稍微擦擦。” “好~” 解雨臣擦着面霜身体乳,防止皮肤干裂。 黑瞎子咋舌 “瞧瞧,这京城里的大少爷就是不一样。怪精致的。” 解雨臣看也不看他,冷哼一声 “我是有条件,某些人啊,掏点违约金都推三阻四,活脱脱一个老赖。” “花儿爷,咱们连个合作证明都没有,给哪门子违约金?” 解雨臣淡淡道 “要不要我让人把当时的口头承诺播出来给你听听?” “行了,吵什么,这么点事也能吵,那么严重的事联合国那边知道嘛?” 两人同时闭了嘴。 谢以桉脱下外边的毛衣,还有里边的内衬,换上了件比较宽松舒适的睡衣。 黑瞎子躺进被子里,确认够暖和,掀开被子让谢以桉躺进来。 “来,现在热好了。” 谢以桉从黑瞎子撑开的口钻进去,几分钟后,舒服的眯起眼睛。 黑瞎子往水袋里灌好热水,塞进谢以桉怀里让他抱着。 谢以桉整个人幸福冒泡泡,解雨臣皱眉 “口不扎紧点,漏水了怎么办?” “这还用你说,口子我都扎结实了,再说,他挨着我,又烫不着你。” “这一大床被子就你们两个盖?你觉得可能么?” “行了,一起盖!” 于是乎,黑瞎子跟解雨臣一左一右挨着谢以桉。 一时沉默无言 “让你们俩一起盖没让你俩挨着我,我要睡外边。” “不行。” 黑瞎子解雨臣异口同声拒绝。 谢以桉问 “为什么?” “不想跟他挨。” 两人这方面倒是出奇的一致。 谢以桉只得闭眼睡觉,其实也不是不能睡一块。 就是总感觉两边有双眼睛一直在瞧他。 可转过头去,又什么都没有。 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谢以桉将自己塞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包那么严实你不喘气?” 黑瞎子手欠的将被子给他拉下去,谢以桉瞪他一眼。 “做什么,又不碍你事。” 黑瞎子打趣道 “我可不想一觉醒来跟尸体睡一窝,那多晦气。” 谢以桉重新盖上被子,浑不在意 “那你出去睡,让尸体自己睡一窝。” 解雨臣显然没绷住,噗嗤一笑。 “你又笑什么,想跟尸体睡一窝?你也滚。” 不出意外,谢以桉被两人摁住打了一顿。 “打我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有本事单挑。” 解雨臣挑眉,量了下他的身形 “你算哪门子的小孩子?” “两百多个月的小孩子,这难道不算吗?” “........” 黑瞎子两人双双无言。 八点准时,解家的人准时敲门,来送早餐。 按理说解雨臣七点就该起来,可不知怎么的,睡的很香。 自从八岁之后,就没睡那么安稳过。 “有人敲门,解家的,你去开。” 谢以桉被敲门声惊扰,毫不留情踹了解雨臣一脚 解雨臣咬牙 “收好你的脚。” “不听。” 谢以桉又翻身朝着黑瞎子那头睡去。 解雨臣简单披了件衣服就出门去拿早餐,解家人还没能看清自己当家的,就见一双手掏走手里的早餐,门又迅速合上。 他从头到尾都没瞧见刚刚拿早餐的是谁。 解雨臣把早餐拿进屋,摇醒床上的两人。 “起来,吃早饭。” 黑瞎子睡觉时就戴着墨镜,一夜过去,墨镜竟是不动分毫,跟焊上去的一样。 “奇葩。睡觉还戴墨镜。” “切,你懂什么。” 大早上就开呛,谢以桉思考片刻,裹着被子坐起来。 黑瞎子端了两盆水,解雨臣自己用一盆,黑瞎子跟谢以桉用一盆。 黑瞎子拧干毛巾,一把拍到谢以桉脸上,胡乱擦一通。 “伺候那么周到,他是你大爷?” “不是大爷,胜似大爷。” 解雨臣阴阳怪气 “不知道以为小情侣出来度假呢。” “你要那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黑瞎子咧开嘴角正准备笑,谢以桉先一掌拍开他。 “什么小情侣,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俩男的情侣个集贸啊。” 谢以桉骂骂咧咧下床 “别听这老王八蛋扯犊子,他什么屁不会放,放了你也闻,那才是真扯淡。” 黑瞎子捂着脸不死心问 “照你那么说,那应该是什么关系。” 谢以桉狐疑地看他 “当然是同事关系了,不然你以为。” “不是,咱俩过那么久还只是个同事关系?” “可不咋的,不然你以为呢。” 那一瞬间,黑瞎子的世界静默,只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第43章 再遇 两天之后,一辆货运的车开进村里。 谢以桉看到有几个人从车上跳下来,这大抵就是吴邪他们了。 “看什么那么入迷,你情郎来了?”黑瞎子见他看的起劲,不免酸了一下。 谢以桉自动忽略他的语气,指着窗外 “你看那,是不是吴邪他们。” “吴邪?” 黑瞎子伸手把玻璃擦了,他凑在一块看。 “按照时间,应该是他们。不过这人怎么那么多呢。” “你怕不是忘了,还有陈皮他们一队。” “重点不在陈皮,看走在最后那人。” 谢以桉仔细辨认,风雪一直飘个不停,擦干净的玻璃一下又被糊上,怎么也看不清。 谢以桉实在看不清,转头问他 “你认识?” “觉得眼熟,肯定是老熟人........靠!” 黑瞎子突然骂一声,喃喃道 “他怎么会来。” “到底谁啊,说那么半天,越听越迷糊呢?” “道上人称哑巴张,张起灵。” “哦~那个大闷炮,他不来不是更奇怪嘛。” “你认识?” “何止是认识。” 黑瞎子闻言暗道不妙,不会让哑巴捷足先登了吧。 可瞧这小子反应,好像也没有熟稔到那种地步。 自己这些时日亲力亲为洗衣做饭操持里外家务。 就混了个同事关系。 这让他一度心梗,可不见得哑巴张能做到这份上。 哪知,领头的人竟然朝着他们这屋来了。 谢以桉一时之间不明白 “不是,他们不去别处,又往这挤?” “很正常” 解雨臣插足他们的谈话,又瞥见窗外的人群。 “不为什么,上次我去问过,除了这家主人待产不能回来,其他的不知道为什么不给人留宿。不然,我会在这跟你们挤一屋?” “难怪,可.....” 谢以桉 “不给外人住,什么原因?” “说是村里出了件事,不敢让人留宿,怕生事端。” 原来,在上个月,就已经有一批人来到这里。 说是爬山观景,请了位导游跟着去,一连过了两个星期,人都没有回来。 导游媳妇着急,就发动全村去找,在半山腰的破庙里,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据说当时,尸体已经被黄皮子掏空了内脏。 回去之后。 村里办起了丧事,可在守灵当天,竟然有几只黄皮子站在导游家门前,像人一样站着。 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天亮之后,在黄皮子站过的地方,找到了那些爬山游客生前的东西。 有人细数那些黄皮子,一共九只。 那些游客加上导游,也正好九个。 有人说,那是死去的人,祈求黄大仙让他们附魂回来看看。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这段时间只要村里来了游客提出要上山,村民都避之不及。 唯恐发生前边那样的事情。 “说那么玄乎,到底是不是真的?” 解雨臣抿了口茶水 “当时打听出来是这样,真假未可知。” 上个月的队伍,吴三省是不是在里头。 谢以桉突然问解雨臣 “你是因为什么来的?” “有些事情,我需要亲自问问他。” 这个他,当然是指吴三省。 “就是这。东屋还有三位客人。” 外边一阵喧哗,是顺子领着人进来。 “哎!你你你......” 王胖子一见谢以桉若无其事的坐在榻上,惊呼起来。 “怎么了?” 吴邪也伸头进来,表情比胖子的还夸张。 “不是,你、我、怎么。” 王胖子打断 “天真。舌头打结先往后靠靠,让胖爷来验验此为何妖物。” 王胖子双手齐势,对着他念咒。 谢以桉眼角微微抽搐,有些冰凉的手一把抓住胖子。 王胖子嚎叫着退到吴邪身后 “哎我,诈尸了!!” “小哥快来镇尸啊,这有一大粽子。” 张起灵也挤进屋内,一眼锁定了谢以桉。 “你没上船,去哪了。” 谢以桉咳了咳嗓子,故作深沉 “我自己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张起灵蹙眉,上前一把拧他耳朵。 “!疼疼疼!松开,松开!” “喂,哑巴张,松开。” 被解救之后,谢以桉很没出息的窝到黑瞎子跟解雨臣身后。 张起灵看他如此生龙活虎,松了一口微不可察的气。 解雨臣一眼就认出吴邪 “你又是干什么来的?” “?我” 吴邪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 “你说我啊?” 解雨臣只好用小时的一些细节来勾起他的回忆。 “原来你就是小花!不过.....” 吴邪神色怪异,上下打量他 “不过,你变化挺大哈,连头发都剪了。” 解雨臣耐心跟他解释,自己压根就不是女的。 吴邪干笑两声 “是嘛,那你小时候,喜欢扮女装?” 解雨臣无言,只是看着他。 吴邪自觉尴尬,便也不再说话。 张起灵静坐一旁,看黑瞎子身后的谢以桉。 “看我做什么,咱俩好像还没有熟到做事需要打报告吧?” “那你好歹吱个声啊,哥几个在海上捞了好几天,硬是连点渣都没捞到。”王胖子一拍案桌,手指都要戳到谢以桉鼻孔里头。 “不省心的玩意,在海上打捞那么多天,胖爷我都瘦的只剩一千八百两了,要是你还有良心就给我好好请一顿。” “等等,一千八百两?” 谢以桉怒骂 “你搁船上吃鲸鱼了啊,一千八百两。” “哎呦,夸张点不是。那我还是瘦了啊。” “瘦那几两你也好意思说,你怎么不等瘦成个骨头棒子跟闪电似的再过来跟我哭呢。” 几人吵吵嚷嚷,陈皮只是看了一眼,领着人往西屋去。 他们此行可不是来打闹嬉笑的。 “那是陈皮,你们怎么会跟他一道。” 吴邪这才想起,自己去拍卖行拍蛇眉铜鱼时遇到的。 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现在他身上有两枚铜鱼,一枚是他三叔的。 还有一枚,是在拍卖行上,陈皮出手的。 就连这次他三叔的消息,也是他提供的。 解雨臣看他欲言又止,也明白这不是个好说话的地。 “既然这样,那就一块挤一个屋吧,两边炕,也够睡了。”黑瞎子看他们也就三两个,睡跟他们正对面的炕上正好。 王胖子去收拾炕头,吴邪遇到发小难免话多,拉着解雨臣问东问西。 张起灵则还是盯着谢以桉,仿佛要将他盯出个洞来。 “你老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金子。” 谢以桉被看的发毛,忍不住道 “你要想睡我这头炕,我委屈委屈给你让让?” 张起灵抿嘴,关心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最终,他还是移开目光,朝黑瞎子点头打招呼,便出去了。 第44章 傻蛋 人多起来,屋里也暖和不少。 谢以桉还是埋在被子里头幸福的冒泡。 再也没有比被子更令他感到舒心的。 解雨臣的脸霜擦的很频繁,谢以桉还是能闻到一些似有若无的香味。 “我说,他平时都睡那么早的嘛。” 王胖子见谢以桉七点半就早早钻了床,不免好奇。 “他啊,怕冷,喜欢睡觉。” “冬眠呗。” 吴邪越看谢以桉越像只大型的猫科动物,如果有兽形态,他现在一定在舒服的打咕噜。 “这一天就吃饭的时候见过他下床,其他时间就在床上,他焊上边了?” “这我不知道” 黑瞎子又替谢以桉掖被子,将额前的碎发撩开,谢以桉用眼神感谢他,然后接着眯眼睛打盹。 “来到这就这样,不过在家也喜欢睡觉,不奇怪。” 王胖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你俩住一块的?” 其余几人纷纷停下手中动作,侧耳倾听。 黑瞎子笑 “怎么,又不是很奇怪的事。还睡过一张床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语气里满是不经意的炫耀,解雨臣道 “怪不得,原来是个暖床的。” “我可以暖床,而你们只能睡凉炕,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那不还是个暖床的。”王胖子可不吃他这套,任他怎么说。 “我已经在墓里杀了十年的粽子,我的心比水泥还硬,还能羡慕你个破暖床的?” 王胖子是不羡慕,其他几人可不好说。 全都一问一个不吱声。 谢以桉不参与他们的纷争,完全进入了冥想状态,对外界充耳不闻也不问。 王胖子突然问 “哎,大潘呢。这下了车,跟谁鬼混去了。” “潘子说,趁着没进山,去打听打听我三叔的情况。你先替他铺好床,等他回来洗把脸就能休息了。” “妥。” 张起灵把黑瞎子刚刚说的话放心里头,他们,住一块,还睡同一张床。 他总觉得有哪不舒服,但不能说出具体原因。 这次他们找到的导游,还真是顺子。 十里八村,也就他一个符合条件的,而且也没得挑。 顺子说,这次进山要骑马,不然人容易陷进雪地里。 解雨臣让自己的队伍分成两路,争取在自己之前就寻找到进去皇陵的入口。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出发,雪还在下。 谢以桉突然兴趣大发,唱起了红高粱 “妹妹大胆滴向前走哇~~” 潘子一听是这歌,打断道 “你这不行啊,调都跑了。” 谢以桉摆手 “我就唱一乐呵,要不你来?” “那我可献丑了啊。” 王胖子附和道 “大潘唱一个,带动下气氛,埋头赶路忒枯燥了也。” 吴邪也道 “潘子,唱吧,之前你总唱这歌,我可都听见了啊。” “那我可起头了啊”潘子清了清嗓子,开始起调 “妹妹你大胆地向前走哇,向前走,莫回呀头~” 顺子看他们在后边唱的那么开心,也跟着唱了两句。 山间都是红高粱,唱完真觉得没那么冷了。 “几位老板,前边是高岭庙,我们从那走,顺便去拜拜。” 吴邪好奇问 “不可以直接去嘛,还要移步去拜庙。” 顺子笑道 “老板,您是有所不知,去三圣山原本的那条道被雪压垮了,前阵子村里出了件大事,死了几个人。为了保佑我们路上平安些,还是去拜拜比较好。” 吴邪道 “这么迷信,看不出来啊顺子,当兵的不是都唯物主义嘛,还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 顺子说 “就当求个心理安慰,别太当真。” 谢以桉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 “我们赶路已经接近7个小时了,也正好去里边歇歇脚,吃点干粮。” 解雨臣一眼就认出那块怀表是从他身上顺的。 “表你要占到什么时候,玩了那么多天,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 吴邪跟解雨臣挨的近些了,才问 “小花,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谁?” “谢以桉呐。” 解雨臣冷笑 “他可是第一次见面就给了我好大惊喜,可不单单是认识那么简单。” “你是他债主啊?” “不是。” “仇家?” “也不是。” “那是什么。打个照面的人?” 解雨臣顿了顿,好像还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说是仇家,也不算大仇。 说是朋友吧,好像更奇怪。 吴邪见他不回答,以为说对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怎么可能.....” “什么?” “没什么。” 吴邪悄悄松了口气,还以为小花,跟他很熟。 不过自己为什么会,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突然的在意。 感觉自己的距离不够近,又怕别人逞了先机。 吴邪微微握紧缰绳,看向前方与潘子有说有笑的谢以桉。 众人一路高歌到半山腰的高岭庙。 “你们在外殿歇息,我进去里边拜。” 顺子拿过马上的布包,里边应该是些贡品纸钱之类祭拜用的东西。 雪山上天气诡谲,才进来歇脚,下一秒大雪就飞满了整个山间。 “我去,这雪可真够大的啊。” “雪停了再走吧。” 谢以桉一眼望不到头,把庙门合上 “现在出去非得让雪埋了不可。” “那还等什么,生火起锅做饭呐。” 半个小时之后,众人都喝上了一碗热乎乎的汤。 谢以桉吹也不吹就仰头往喉咙里倒。 吴邪被他这不要命的喝法吓到了。 “哎!这才刚刚出锅,不烫嘛?!” 谢以桉打个饱嗝,旋即张大嘴巴让他检查。 “.........我没想跟你抢。” 谢以桉无语 “我是让你看我喉咙有没有被烫伤,傻蛋。” 第45章 愁~ “对我来说,不算烫。” “所以你不怕高温,怕冷?” “这不是很正常,谁都喜欢暖洋洋的东西吧。” 王胖子调侃 “那你出门应该背上炕,方便顺时顺地躺进去。” 顺子说 “老板们,这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就要在这里留宿了。” 众人都没有意见,顺子让他们进里头的庙屋,自己出去把马牵进来安置。 庙里头供的不是正经神仙,而是柳仙。 东北五家仙的其中一种。 王胖子叫了一声 “霍,供这么一玩意儿,挺邪性啊。” 顺子双手合十,又朝柳仙拜,嘴里念念有词。 “我等在此留宿,不想惊扰先生,莫怪罪,莫怪罪。” “你刚刚叫他什么玩意儿,先生?” 谢以桉解释道 “柳仙是五大仙之一,有些地方,称他为柳三先生。和狐黄白柳灰并列五仙,在东北有的地方,案桌上都会供着一位。” “那供这玩意有什么讲究嘛。” “这个我知道”吴邪道 “古时呢,人们认为子孙满堂是一种天大的福气,但在东北这种极端天气的地方孩子很容易夭折,蛇的子孙后代又很多,所以人们也希望如此。是这意思吧顺子。”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呦呵,可以啊天真同志,做足了功课才上路。” “路上你们一直在斗地主,连我在看书都不知道。” “嗐,打发时间,你闷头看书,忒没劲。” 眼见谢以桉打了个哈欠,黑瞎子眼尖的取出睡袋。 “大爷,睡这里头?” “好呀好呀~” 谢以桉正要钻进去,就见黑瞎子伸出五个指头。 “五千,超值,还有专人哄睡。” “五千?” 谢以桉蹙眉,默默挪开了碰到睡袋的手 “把你肾掏出来现在也卖不了五千啊,荒郊野岭的,上哪给你整五千块钱?” 黑瞎子贱笑,逗完之后打算再哄哄 哪知张起灵也拿出来睡袋,淡淡道 “睡我的。” 黑瞎子警铃大作,正欲开口,谢以桉就拒绝 “不要。” 还没有等黑瞎子高兴呢,只见解雨臣已经把睡袋枕头准备好。 “睡不睡?” 谢以桉还在犹豫 “免费,不收钱。” “我来~” 黑瞎子这嘴还没有笑开,就耷拉下去了。 张起灵审视着解雨臣,似要在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谁知人家靠在睡袋旁的柱子闭目养神,根本没接到他的眼神。 落空的两人想把睡袋收起来,可又觉得太尴尬。 思索再三,黑瞎子先行躺了进去。 张起灵也随其后。 其实这种东西对于他们两个都是多余的,只是因为某人喜欢睡觉,方便他而已。 吴邪目睹全过程,还好刚刚没有把睡袋拿出来,不然也跟他们一样闹个没脸。 转念一想,刚刚要是先小花一步,他是不是就选择睡自己的。 王胖子拿着小镜子自恋,压根没看到。 陈皮一伙在另外一头,红布挡着,什么也没看见。 黑瞎子在睡袋里生闷气。 自己熬了那么多天,还抵不过人家一句不收钱? 早知道就不贱这个嘴了。 忽的,他好像明白过来,解雨臣不会也是,看上了吧。 突然有一种被偷家的感觉。 真tm膈应啊。 自己就该好好给他请进来,装到睡袋里当独属于自己的蚕蛹宝宝。 那小子,就是个木头。 硬的泡不动,软的他听不懂。 愁啊~ 张起灵躺在另一侧,手中摩挲着从谢以桉身上取到的挂件。 解雨臣似有若无的笑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雪是越下越大,庙里头很安静。 除了强风吹打有些破损的窗子,灌些冷风进来,基本上都没有人为发出的响动。 谢以桉睡的爽了,一扭头滚到解雨臣大腿边上,手还好死不死的放在他的腰腹上。 解雨臣怔愣片刻,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气息起伏不要太大,以免惊醒他。 谢以桉梦里好像抱到一个枕头,还是恒温发热的那种。 谢以桉无意识的用头蹭那所谓的‘枕头’ 解雨臣不知怎的,心微微一动,手轻轻拂上他的脸。 软润的触感,有些冰凉。 睡觉的样子倒是恬静,可要发起疯来...... 睫毛轻颤,正好蹭过他的手心,只是一下,便传来阵阵酥痒。 解雨臣耳尖微红。 自己怎么会对他有这种想法。 好像也没有什么吸睛之处,可为什么,就是会有感觉呢。 好想再跟他贴近些........ “哎~~睡爽了~” 黑瞎子突然出声打断,解雨臣按下了已经抬起的手。 黑瞎子心中冷笑。 果然是个不怀好意的。 那小子还没心没肺的睡他腿上,手都摸到哪了也没个防备。 睡那么香。黑瞎子气不过,捡起一颗小石头准备弄出点动静让他醒过来。 石子投出的一瞬间,被另外一颗石子打中。 黑瞎子跟张起灵四目相对,显然没想到会有这出。 好巧不巧的,两颗石头这相撞弹开之后,砸到了王胖子的睡袋上。 解雨臣惊觉,跟黑瞎子两人,三三沉默。 解雨臣挑衅似的搂紧谢以桉,笑的得意。 张起灵看了黑瞎子一眼,似有些埋怨。 黑瞎子不可置信,用唇语表达他的不满。 “要不是没有你,老子早打中了!” 张起灵显然是跟他的想法撞一块了,连作案时间也是瞬间之息。 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 谢以桉窝到解雨臣怀中睡的更香了。 第46章 嫌弃 吴邪对此一无所知,静静翻开吴老狗留下的笔记。 房梁是有一滴液体滴落下来,正好滴在谢以桉脸上。 他不爽的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是谁在自己脸上洒水。 “醒了?” 解雨臣见他醒过来,语气难得温柔。 “你刚刚是不是流口水了,都滴到我脸上了。” “口水?” 谢以桉脸上确实是有一滴晶莹的液体。 解雨臣拿出手帕替他擦拭掉 “可能是房梁上漏水吧,换个地方接着睡?” “不对。” 解雨臣疑惑 “什么不对?” “味道不对。” 谢以桉仔细嗅闻,这并不是水。 是透着邪恶的黏腻,像是某些动物的唾液。 谢以桉缓缓抬头向上看去,一双亮色的竖瞳埋没在漆黑的房梁之上。 “你看到什么了?”解雨臣问。 “这不是个久留之地,休息好,换地方。” 王胖子闻言道 “这不是待的好好的,干嘛要走啊。好歹借宿一晚再走啊。” 谢以桉难得的认真,沉声道 “再不走,我们就要被食入果腹了。” 庙里头供奉的雕像谢以桉一直没放在心上。 半露的蛇头,再往下,是被黑袍包裹的身体。 谢以桉一把将黑袍挑下,显露出柳仙的整个真身。 蛇头仙,却长着一双人手臂。 诡异至极。 “这,这是柳仙?” “柳仙半人,是为妖邪。” 众人收拾了行李,迅速撤出了庙宇。 吴邪刚伸出一只脚踏出门槛,身后就有一股力量把他往回拽。 “天真!” “吴邪!” 谢以桉暗道不好,又冲回庙里,拽住吴邪道 “上次我给你的朱砂,为什么不戴着。” “我.....那不是一次性的嘛!” “谁告诉你是一次性的!” 谢以桉身上也没别的可以下咒镇压邪祟的东西,除了那块怀表。 可是那玩意真心贵,他舍不得啊。 “救我!裤子要被拽掉了!” 这下舍不得怀表,吴邪就要裂开了。 “你闭上眼睛,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睁开,听明白没有?” 吴邪胡乱点头,乖乖闭上眼睛。 冰凉坚硬的鳞片缠绕在他的脚脖子上,让他感到阵阵恶寒,他紧紧抓住谢以桉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谢以桉施咒,一掌打向石像,那股力量一下松劲。 谢以桉扯着吴邪拔腿就跑。 见黑瞎子他们想要往回冲,朝他们喊道 “快走啊!” 谢以桉逃跑之余还不忘替吴邪扯上要被拽掉的裤子,维护他仅剩不多的尊严。 在他们离开庙宇之后,无数的黄皮子涌进庙里,没有看到期待的猎物,愤怒异常。 王胖子边骑马边回头看 “那黑压压一片是什么东西啊!” “黄皮子,来吃咱的。” 跑了一段,确认已经没有危险,这才停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 谢以桉喝了口水,才道 “我知道那批游客为什么会死了。他们肯定是到过那间庙里,甚至还留了宿。供的根本不是什么蛇仙,而是专吃人畜的妖邪。” 谢以桉换了口气才接着道 “龙头脉上皆是风水大冲之地,这样的地方最容易豢养出妖邪鬼祟,那蛇庙底下应该是有个墓穴。” 解雨臣道: “有墓?” “别想着是什么大墓,像这种下修坟上盖庙的做法,大多是陪陵,早在西周时期就已经失传。最重要的一点,陪陵的规格一定是大于庙宇,不然底下养的东西容易被庙宇的真气镇住。” 吴邪听的头皮发麻 “那刚刚拽住我的,是什么东西?” “应该就是那蛇人。” 王胖子问道 “既然是蛇,那为什么还有俩爪子,别不是修炼,快成精怪了吧?” 谢以桉摇头 “这已经不在精怪的范畴内了,若是精怪,只会保留原始的狩猎方式。可你们也看到了,那一大群黄皮子,显然是等着蛇人开张之后他们再来分食,形成了共生关系。可见,吃的人再多些,就会变成似人非人的物种。” 王胖子唏嘘道 “以形补形啊?” “差不多吧。” “小兄弟,知道的不少。”陈皮突然开口,探究的目光朝他投来。 “知道些皮毛,不算什么。” “如此隐晦的东西,若非见过,怎么可以说的那么详细。” 谢以桉嗤笑 “可万一,我是瞎编着骗你们的呢?” 陈皮也笑,再未言语。 “有没有受伤?”黑瞎子问。 “没有,就这一会儿,能受什么伤。” “我担心你。”这语气实在真诚,让谢以桉心尖一颤,语气也轻了不少。 “都说了,真没有。” “没有就最好。” 谢以桉从口袋里摸出怀表,丢给解雨臣。 “还你了。” “.......” 解雨臣抿唇,又丢回去 “不要了。” “?早些时候还嚷嚷让我还你,现在我都丢你怀里了,你说不要了?” 解雨臣语气生硬 “送你了。” 谢以桉不解,看他表情僵硬,明白过来。 “看样子是我摸过,你嫌脏对吧?” 还没等解雨臣解释,谢以桉顺手丢给吴邪,恶狠狠道 “拿着,拿住了,再不戴身上就等着下次连带你秋裤也给扒下来。” 吴邪吓的捂住裆部,连连点头。 解雨臣微微攥紧拳头,直直盯着吴邪。 吴邪一愣,收怀表的手也变的犹豫。 “小花,要不,还你?” “还他干什么,人家有洁癖的,二手的东西他不要。” 谢以桉不由分说塞进吴邪口袋里。 黑瞎子唇边挂上一抹淡淡的笑,让自己得意的表情尽量收敛些。 张起灵握紧了口袋里的貔貅挂件。 这场下来,受伤的只有解雨臣罢了。 口还未开,锅从天降。 第47章 危险 “我什么时候说嫌弃了?” “还用说嘛,那眼神分明就是嫌弃。” “我这个当事人还没有说话,你就一锤给我定死罪了?” 黑瞎子掺和进来 “行了,死罪就死罪呗。就一怀表,你大方一回,就当送出去了。” 解雨臣深知不是怀表的问题,他就是想要个态度罢了。 明明那东西他自己拿着,也强过送出去。 “回去之后你报个价,多少算我买的,就此打住。” 谢以桉不再纠结桩事,转头询问顺子附近还有没有可以安营扎寨的地方。 在解雨臣听来,就是从他手里买下东西,赠予旁人。 更难受了。 “老板们,这附近有个荒废的哨岗,我们今晚可以去那过夜。” 吴邪问 “那应该没有那么多荒诞怪异的事吧。” 谢以桉道 “有个地方歇脚就不错了,再说,就算有,也是冲着你来的。” “你能不能别吓我了,到现在我还觉得后背发凉,脚底下有触手缠着我。” 潘子说 “小三爷,你就别自个儿吓唬自个了,越想越害怕,把他忘掉,想想别的。” “我现在能想的除了我三叔,就没别的东西了。” 荒废的哨站正好两间屋子,挤下那么多人绰绰有余。 “我出去解个手。” 谢以桉觉得有点闷,想出去看看情况,以免那些东西又一路追过来。 黑瞎子道 “注意安全啊。” 解雨臣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谢以桉。” 解雨臣从后边叫住他。 谢以桉一脸疑惑 “怎么,你也要方便?” “不是”解雨臣半晌才道“我没有嫌弃你。” “就因为这个?”谢以桉笑。 “嗯,就因为这个。” “我不都说了嘛,就此翻篇,原价多少,我买下来。” 解雨臣很想说那东西,他更想是留在谢以桉身边的。 可他没有任何的身份去对他说出这句话。 “算了”解雨臣放弃挣扎“一起去解手。” 谢以桉莫名其妙被他拉着走向一丛比较茂密的草丛。 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要解裤链的意思。 “你不上?”解雨臣问 “.....就是个借口,我又不是真的想上。” 解雨臣叹气 “不上就不上吧,出来想干什么,我陪你一起。” “想去周边看看,那群东西有没有跟过来。” “那走吧。” 解雨臣走在前头,谢以桉就在后头看,并无异常。 雪地中突然有一串白色的脚印 “谢以桉,看这。” “怎么了。”谢以桉凑近一看 “这是狐狸脚印,有雪狐?” 谢以桉两眼放光,兴奋道 “解雨臣,我给你弄只雪狐玩玩怎么样?” “给我......玩?为什么。” “我看你刚刚就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耷拉个脑袋,跟谁欠你八百万一样。” 谢以桉顺着脚印去追,解雨臣一时间呆愣,差点没跟上去。 “你等等我。” 解雨臣在后边追,谢以桉在前边跑。 “等你一会就该追不上了。” “慢点,小心摔了。” 毛绒的团子正钻到厚雪之下刨食,谢以桉一个猛扑 “解雨臣!我抓到了!” 谢以桉身上全是雪,坐在地上,手里举着一只颤颤巍巍的雪狐崽,朝他笑 “看吧,我就说慢了就抓不上了。” “快起来。” 谢以桉拉着他一只胳膊,故意使坏往下一拽。 解雨臣也摔进雪地里,吃了两口雪。 “拉我?” 解雨臣抓了把雪,往他身上丢。 “一起玩会儿嘛,又不耽误事。” “天色不早了,玩完早点回去。” 谢以桉把雪狐往他怀里一塞 “呐,你摸摸它。” 解雨臣触碰上的瞬间,雪狐蜷缩紧了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谢以桉道 “玩完把它放了吧,它家里大人该着急了。” “你怎么知道它家里有大人。”解雨臣笑问。 谢以桉抓起一把雪往他脸上丢,起身跑了 “逗你的。” 解雨臣拍了拍雪狐身上的雪,轻轻放在地上,柔声道 “回家去吧。” 雪狐回头看了他一眼,迅速钻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回去路上又下了雪,雪中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朝他们招手。 “那是不是个人啊?”谢以桉抬手一指“会不会是黑瞎子出来找咱们了。” 解雨臣蹙眉,朝那身影喊了一声 “我们在这!” 那身影招手的动作没有停止,两人都有些疑惑。 谢以桉道 “我过去看看。” 解雨臣拉住他 “别轻举妄动,可能,那东西不是人。” “那,绕过去?” “小心些。” 解雨臣很自然而然的牵着他的手带着他一块走。 十指相扣,谢以桉浑然不觉。 而是一瞬不眨眼的盯着那道雪中挥手的身影。 “解雨臣,我怎么觉得那玩意不像人呢。” “那你觉得像什么?” “像........熊瞎子。” “那就更应该走了。” 解雨臣脚步加快了些,拉远与那道身影的距离。 哪知那道身影见他们迟迟未过,便猛扑出来,还伴随着熊的嘶吼声。 “坏了,真是熊瞎子。” “快跑啊!” 他们身上除了随身携带的匕首,根本没有任何的热武器。 更别说谢以桉了,身上连匕首都没有。 熊的速度极快,而人在雪地中可谓是步步维艰,想跑都难。 “解雨臣,分头跑,你回去叫人,我拖着他。” 解雨臣拒绝的果断,把他的手扣的更紧,生怕他下一秒就想不开去做。 “不行!太危险了!” 第48章 受伤 那熊瞎子已经追到身后,猛扑过来。 谢以桉咬牙,将解雨臣用力推出去。 “谢以桉!” 谢以桉被熊掌摁进厚厚的雪地里,印出个人形。 熊用巨掌猛拍雪地,嘶吼着咆哮。 解雨臣在雪地里滚了两三圈,稳住身形之后抽出匕首正要上前。 ‘砰!’ 一枚子弹击中熊瞎子的背部,来者正是黑瞎子。 “快救他!” 黑瞎子连开几枪,纵使熊皮再厚,也抵不住疼痛,流下一地的血,仓皇而逃。 解雨臣爬上前,声音颤抖不止。 “谢以桉......谢以桉.......别吓我......” “这呢......” 一只手从一边的雪地破出,是谢以桉。 他费力爬出,被解雨臣一把抱住 “还好没事......还好。” 谢以桉拍他背,一副要窒息而死的样子 “哥们,脖子好勒.......”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黑瞎子收好枪,蹲到他面前,用食指戳他的头 “去解个手那么久,不知道的以为你们俩在外边打野炮呢。” “嘶~脑袋疼......” 黑瞎子冷哼 “装,接着装,就跟他出来卿卿我我,没舍得回来。” “什么叫和他卿卿我我,压根就没干什么好不好。” “怎么,你还想干点什么。” 解雨臣挥开他的手 “我跟他干什么,好像还轮不到你管吧?” “是,不归我管。” 黑瞎子深深看了谢以桉一眼,起身而去,好像是生气了。 解雨臣把他扶起来,拍干净他身上的雪。 “走吧。” 谢以桉问 “他是不是生气了?” 解雨臣说 “不知道。” 回到岗哨,吴邪就凑上来问 “你们俩怎么现在才回来,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 黑瞎子冷笑 “能出什么事,出去外边野着呢。” 谢以桉来了火气,蹭一下站起来 “我说你至于嘛,刚刚就在说,现在回来还说,都说了什么都没有。” 黑瞎子也站起来直面他 “要不是我去找你,不知道要被那熊瞎子咬成几块,出去那么久不知道我会担心嘛!” 王胖子问 “你们遇上熊瞎子了?” 谢以桉声音微微发颤,直直迎上黑瞎子的目光 “我又不是故意的!语气那么凶做什么!” “你!” 黑瞎子正欲再说,却对上谢以桉有些水汽的眼睛,一时间噤了声。 谢以桉坐到最角落,偏过头去,谁也不搭理。 他现在背上火辣辣的疼,刚刚熊攻击的时候,推开了解雨臣,他压根就来不及躲开。 唇边似乎渗出血迹,被他抬手擦去。 房里噤若寒蝉,只有火堆燃烧断裂的声音。 谢以桉强咽了几口血沫,靠在墙上,强行逼自己睡觉。 黑瞎子坐回去,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木条。 王胖子跟吴邪眼神交流,面面相觑。 谁也没有再说话,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谢以桉面色苍白,头深深埋进衣领里,艰难的喘息。 疼死了,方才还动了气,上次的反噬还未好全,这下算是落了难了。 他硬是忍着一声没吭,让潘子他们都认为是睡着了。 张起灵观察许久,上前探他的鼻息。 凑近看,才发现面色是如此苍白。 他将谢以桉的脸微微抬起,喉间的血再也抑制不住,喷了出来。 “怎么还吐血了?” 王胖子忙拿出止血的绷带和药剂,被张起灵制止。 “是内伤。” 谢以桉偏头躲掉张起灵抬着自己下巴的手,无力的抬手擦掉嘴边的血。 张起灵有些不满他抵触的动作,沉声道 “你受伤了。” “我知道,不用你们管。” “都这个时候了还耍什么脾气,快把衣服脱掉看看伤哪了。” 黑瞎子跨步上前,咬牙道 “你他妈受伤了也不说,想死是不是?” 他动手解开他的衣服,谢以桉已经无力与他争吵。 “把他放这。” 解雨臣铺好睡袋,让他们把谢以桉放上去。 “快快,放火边,别让他冻着了。” 谢以桉的背上,赫然是一个熊掌印,已经发黑。 “这,色这么深,怕不是打成内伤了吧。” 吴邪说 “胖子,往好点盼吧。” “好好好,我去拜拜祖师爷,让他保佑保佑。” “他没有躲开,为什么不说呢。”解雨臣满是后悔,为什么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现在折回去找医院已经不现实了,就看他能不能挺过今晚吧。”潘子道。 解雨臣道 “挺不过也得挺,都怪我。” 黑瞎子说 “当然怪你。” 吴邪打断道 “都别吵了!想想怎么救人吧。” 潘子说 “先让他把瘀血吐出来,刚刚那会儿,他应该咽下去很多了。” “扶起来。” 张起灵双指抵在他喉间,微微发力,谢以桉果然把血呕出来了。 “吐出来了,吐出来了!” 解雨臣迅速给他上药,缠绷带,披上外衣。 夜里,谢以桉还是不幸发起了高烧。 众人想给他喂水,奈何谢以桉怎么都不愿意张开嘴。 吴邪无措道 “怎么办啊,这水喂不进去。” “给我。” 解雨臣拿过水,含了一口,俯身渡入谢以桉口中。 喝了两三口,黑瞎子喊停。 “就喂那么些,多了他还会吐出来。” 王胖子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说说这事闹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嘛不是。” “那熊你打死没?”潘子突然问道。 黑瞎子摇头 “没有。” “这种熊瞎子最是难缠,打不死就要一直被它追着,我估计,它还会回来。” “来了正好,杀了泄愤。”黑瞎子冷声道。 “总之,大伙儿都警惕些,我过去跟四阿公他们提个醒,让他们注意注意。” 第49章 心思 摇曳的火光映照在谢以桉略显苍白的脸上。 几人都围在他身边坐下,可以更好的隔绝冷空气。 “要是他明天还醒不过来,你们先走,我留下来照顾他。”解雨臣道。 “那怎么能行。要在一块才安全啊。” 解雨臣摇头 “你不是着急去找你三叔嘛,拖不得。” “三叔什么的,还是可以往后放放的,我信他这个老狐狸不会让自己委屈的。” 解雨臣笑说 “有这变脸的功夫,不如跟我去学唱戏。” “那不能,现在学起步晚了都,扭个手绢舞还差不多。” 谢以桉咳嗽了几声,悠悠转醒。 “勇士,醒了啊?”王胖子调侃道。 谢以桉抬手遮住刺眼的火光 “都说了,我没事.......” 王胖子呛他 “没事个屁,背都要烂了,嘴比那花岗岩都硬。” “喝水。” 张起灵听出他嗓子里的干哑,适时递上保温杯。 谢以桉看了眼无动作的黑瞎子,旋即移开了目光。 黑瞎子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邪关切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以桉无力道 “疼死了......” “疼死好,长记性。”黑瞎子开口就是斥责,让谢以桉十分不满。 “对,疼死我最好,那你干什么来救我,让我死在那不就好了嘛!” “老子去救你还不是担心你!再晚点就只能找到尸块了你知不知道!” 谢以桉用最硬气的语气说最怂的话,就是不愿意低下头。 “对不起嘛!” 黑瞎子气极反笑,真想现在就狠狠堵上他的嘴,叫他说不出半句话。 解雨臣愧疚道 “这事怪我,应该快点走的......” 谢以桉抬手打断 “是我去抓狐狸玩,不然早回去了。” 张起灵突然道“蠢。” 谢以桉垮了脸,哀怨道。 “饿~” 黑瞎子丢了包压缩饼干,谢以桉拿起一看 “就没有别的嘛,这个好干.......” “你还想要别的?怎么不让我去山上给你打个熊掌鹿茸呢?” 谢以桉嘿嘿一笑 “你都那么说了,我相信你能的,对吧?” 黑瞎子拳头硬了。 吴邪道 “你真的不再休息休息嘛?明天天一亮还得赶路,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谢以桉撑起身子,把身上的衣服拢了拢 “几点了?” 吴邪看了眼表,道 “一点半。” “一点半........”谢以桉套好衣服“你们都守了我那么久,赶紧去休息吧,后半夜我守着。” “你这还有伤,守什么夜啊。” “你就不怕后半夜有什么蛇啊老鼠的钻进来给你抬出去嘛?”谢以桉笑道“我有分寸,你们抓紧休息就是了。” “成,有什么不对叫我们啊,大伙儿都在这呢。” “妥”谢以桉看向黑瞎子“老黑子,跟我一块守夜。” 解雨臣正想说自己也可以,被谢以桉打断施法,摁进睡袋里。 “行了,你也别吱声,老实睡觉。” 谢以桉朝黑瞎子勾勾手指,示意他跟过来。 两人到了屋外,谢以桉自然而然搭上他的肩。 “还生气呢?” “哪敢啊,同事之间,只谈工作,不说感情。” 谢以桉轻笑,将他逼至墙角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生气都很莫名其妙。” “确实莫名其妙。”黑瞎子嗤笑“可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是打算对我耍流氓?” 谢以桉挑眉,凑近耳畔压低声音 “你没发现,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嘛?” 黑瞎子一怔,旋即想到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心思,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 “我.......” “嘘~别说话。” 黑瞎子脸色逐渐好转,暗自期待,他是不是开窍了。 谢以桉冰凉的薄唇蹭过耳垂,黑瞎子止不住的呼吸颤抖。 谢以桉迅速蹲下,一把抓住墙角露出的狐狸尾巴。 “看,我就说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你刚刚,说的尾巴是这个?” 谢以桉疑惑的看他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黑瞎子无语凝噎,好几次想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狐狸给你玩,别生气了。” 谢以桉一把将狐狸塞进黑瞎子怀里。 而那只狐狸,正巧就是上次抓过的那只。 “哄我,就这?”黑瞎子语调似愉悦了不少。 “这还不够,那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跟你更亲近些。” 谢以桉一愣 “更亲近些.......哦~” 谢以桉旋即明白,笑逐颜开,一把拍上黑瞎子的肩头 “那我们就做最亲密的同事!” 最亲密的同事。 亲密的同事。 同事。 三句话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黑瞎子有些哽咽,突然有些想找个无人角落痛哭一场。 “不是.......都最亲密了,你就不能换个昵称什么的。” “比如?” “比如,朋友,兄弟什么的,不比亲密的同事强嘛?” 更让黑瞎子揪心的是,谢以桉在这两个选择之间,创造出了第三个选项。 “那,室友?” 黑瞎子苦笑 “祖宗,咱能别闹嘛,我就要个名分,不是想要你命。” “你还要上名分了。” 谢以桉不解 “这不行那不行,难不成你还要骑我头上当我爹啊。” 角落里一声轻笑,惊扰了两人 “谁在哪。”黑瞎子语气不善。 只见那道身影缓缓走出,竟然是张起灵。 谢以桉还没发问,张起灵就率先回答。 “路过。什么也没听见。” 这么说,倒有些欲盖弥彰了。 张起灵直直望向谢以桉 “上次,为什么不告而别。” “哪个上次?” “车站,你先走了。” 黑瞎子警铃大作,跨进两人之间的间隙 “什么车站,什么上次?” 张起灵淡淡道 “上次,他跟我一道回去,半路跑了。” “跑了就跑了呗,跟你又不熟,你还想带他回家不成?”黑瞎子说道。 “嗯。” 没想到张起灵竟然默认,黑瞎子心中的警铃都快拉成防空警报了。 谢以桉觉得有些不对。 这些人,该不是对自己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吧。 第50章 逃避 谢以桉转头就想开溜,又被黑瞎子拎回来。 “你自己说说,是不是真的。” 张起灵也看向他 “不是,什么跟什么啊。” 谢以桉脑子都混乱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要回你家了,还有你。” 谢以桉又指向黑瞎子 “你说的那什么破名分,不会想当我丈夫吧?” 黑瞎子眼睛一亮 “真的?” “真你个螺旋大屁啊。睡觉去。” 谢以桉走之前还不忘把狐狸掏回来揣到自己怀里。 今夜并无异常,谢以桉还是一夜未曾睡。 他逗弄着怀中的雪狐,掰下一小块压缩饼干喂给他。 雪狐那如蓝水晶般的眼神,一眨不眨看着他。 谢以桉低下头与它对视,读懂了它的情绪。 他轻声道 “路上带着你,别乱跑。” 雪狐发出一声嘤咛的呜咽,蜷缩进谢以桉怀中。 天一亮,他们整装出发。 只是谢以桉的口袋里,多了只毛绒绒的白团子。 在顺子的带领下,终于爬到了三圣山附近的小圣山。 陈皮带着华和尚分析地势地脉的走向,判断出龙脉的具体位置。 谢以桉刻意与他们疏远距离,一直保持着一个人独处。 这一段,小雪狐已经不怎么怕生,可以放下来自由行走。 谢以桉想着,是该给他取个名字。 谢以桉用树枝在雪地里写了两个名字 月姝。 落寒。 “小家伙,过来。” 雪狐乖乖站到面前,歪着脑袋打量地上的字。 “爪子拍到哪个,你以后就叫什么。” “干什么呢。” 解雨臣终于找到时机凑近他,这两天路上休息下来,他都是躲着人走,想问问他伤势如何,根本没机会。 谢以桉并未回答他,而是看着雪狐,想看看它要如何选择。 “是在给他挑名字嘛,月姝,落寒.......” 解雨臣想,字写的真好看。 雪狐歪着脑袋看了一阵,爪子轻轻搭在月姝二字上。 “月姝。”谢以桉唤了一声,它便扑进谢以桉怀里撒娇。 “以后你冠我之姓,叫谢月姝。” 月姝舔了舔他的鼻尖,算是默认了。 “你要养它?” “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嘛?” “挺好的,不过下去之后,多处是危险,带着它..........” “不会。” 谢以桉语气都透着寻常见不到的自信 “下去之后,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我跟前凑的。” 解雨臣道 “你好像很有自信。” “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下去之后,可别想着绝处逢生了。” “说的也是。” 两人攀谈间,黑瞎子已经摸到身后 “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谢以桉笑容一僵,聊着聊着好像就忘了要保持距离这事儿。 他起身正想走,却被解雨臣拽住手腕,又跌坐回去。 黑瞎子问出这两天憋在心中的问题 “你在躲什么。” “想一个人静静,没有躲着你们。” “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解雨臣温声道 “你在逃避什么。” 谢以桉蹙起眉头,绝情道 “既然知道我在逃避,便不要来打搅的好,解老板,黑爷,你们该有些分寸。” 说罢,抱着月姝离开。 黑瞎子点了根烟,现在他终于知道,何为情愁。 第51章 心乱 谢以桉心乱的很。 他们好像看不出来自己刻意疏远一般。 硬是要往自己身边凑。 明明,他下来只是想做些简单快乐的事情。 为何越陷越深了呢。 他看向怀中的月姝,不免有些茫然。 “我该怎么办才好啊........”他喃喃道。 他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眼中的情意。 所以才要躲着他们,可他们根本就没意识到。 一下要养四个,会很吃力的样子。 谢以桉脸一红,自己到底在瞎想些什么,他把脸埋进月姝毛绒绒的肚皮里,掩盖自己的异样。 他吐出一口烦闷的气,逗的月姝直发痒。 “月姝,好像真的栽进去了怎么办。” “栽进去什么。” 张起灵冷不丁开口,谢以桉浑身一僵,抬头与他对视,嗓音发虚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很早。” 谢以桉脸色越发绯红,张起灵认真发问 “所以,栽进去什么。” “你、你偷听........” 张起灵蹲下身子,与他平视 “我,栽给你,可行。” 谢以桉脑子嗡一下炸开,之后他说什么,再也听不清了。 张起灵看着谢以桉越来越红的脸,有些疑惑。 张起灵以为他要栽什么东西,看他郁闷如此,要帮他。 可看反应,也不知道他想到哪去了。 谢以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路的,一整天都没有缓过劲。 脸在持续发烫,黑瞎子看不过,非要给他量体温。 “到底怎么回事,脸红成这样。” 谢以桉也不说话,一直揪月姝尾巴上的毛。 月姝无力的瘫着,生无可恋。 解雨臣一把将月姝抱走,无奈道 “再薅,毛都秃了。” “这模样,怎么那么像思春的小姑娘呢。”王胖子一语成谶,谢以桉好像被刺激到神经,反驳道 “不可能!” 这样过激的反应,很难不让人怀疑。 王胖子得意 “看看,这都跳起来了,我说中了吧。” 末了,张起灵还补一句 “害羞了。” 谢以桉瞪了张起灵一眼,抱着月姝又窝到角落。 张起灵莫名其妙,就连黑瞎子看他的眼神,也带上些许敌视。 谢以桉深知不能再如此,为情爱所扰。 赶路时,一直走在最前头。 路上他们起了争执,陈皮一伙威胁顺子要去到三圣山后边的雪线,顺子只身一人,不好反抗,便顺着他们的话答应。 谢以桉见证了张起灵的雪山一跪,孤独,且神秘的。 路线由着解家伙计开拓过,解雨臣带着他们,跨进雪山峡谷中的隧道。 找到了在此等候的解家伙计。 “小九爷,我们在这,发现东夏时期的土龙,这应该就是东夏国遗留的旧址。” 伙计领着他们进入石门之下,温度逐渐升高,还伴着一股浓烈的硫磺味道。 “这有温泉嘛?”吴邪问。 “这附近,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温泉,这是最大的一个,快进来,我们还在这里发现了当时修匠遗留下来的壁画。” 谢以桉对这些不感兴趣,收拾着装,准备与他们分开。 解雨臣温声道 “好好的干嘛收拾东西,我们不着急寻找入口,你大可以先休息。” “我就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少的,我给你补上。” 谢以桉毫不客气的抽出他腰间别着的匕首。 “我要这个,小九爷应该不介意吧?” “你喜欢就好。” 解家伙计偷偷往他们那边瞟,惊奇的发现,跟自家当家攀谈的,不就是那天夜里的贼嘛。 偏偏还有人不长眼的上去问。 “兄弟,你是不是那天晚上戴猫耳朵那个........!” 话音未落,就被另外一个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小九爷,他冻的脑子糊涂了,我带他下去清醒清醒。” 戏剧性的是,那人被拖走时,文件袋里的照片还掉了出来。 吴邪捡起一看全都是从不同角度下拍到的谢以桉,还都戴着耳朵。 好可爱。 王胖子凑过来看 “嚯,原来哥们喜欢扮猫娘啊。看不出来啊。” 张起灵也拿起一张,细细欣赏。 照片上的谢以桉,在钻狗洞。 空气安静了一瞬,谢以桉双膝跪地,痛苦捂头,发出尖锐爆鸣。 “都他妈不要看!!!!” 解雨臣也不知道为什么手下人还会带着这些照片,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袋。 上边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通缉令” 再一看底下的署名,可不就是自己盖的章嘛。 这下可怎么解释。 解雨臣难得冒了些冷汗,思索再三,一把丢进火里。 “那个,你听我......” 谢以桉抬手打断 “你不要说了,哥的一世英名,毁了!!!” 黑瞎子忍俊不禁,几乎要忍不住笑岔气。 “你去的时候,就没有摘耳朵嘛?” “还不是你给我戴的,今天这事你也有份!” 黑瞎子哑然失笑,安抚道 “好好好,我的份,回去给你赔礼?” “赔什么礼啊,多少钱也买不来我的自尊心........” 谢以桉刚刚还斗志满满,现在跟蔫了一样,一蹶不振。 解雨臣坐到他身旁,拿出一张银行卡。 “那你说,多少钱可以买回你的自尊心?” “多少钱都......” “三千万,买的回来么?” 谢以桉猛的看向他 “真三千万?” “嗯~真三千万。” 谢以桉态度转变只在一瞬间,伸手欲接过那张卡,解雨臣猛的抽回,笑的不怀好意。 “送你三千万,千万要开心,千万要小心,千万要顺心。” 谢以桉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趴在地上要死要活的。 “哎呦,这么还装上死了。” 黑瞎子觉得好笑,将他扶起来。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找妈妈~” 谢以桉这几天受到的刺激不少,多是精神攻击。 偏偏都是拿着刀子往他心窝子里扎,痛的直滴血。 张起灵看过照片之后,塞进了腰间的刀带上。 他好像意识到,他为什么会脸红了。 第52章 后悔 张起灵对待感情向来迟钝,或许是突然意识到,也或许是有迹可循。 就好像命中注定,他该是要遇见的。 众人都窝在温泉室里休息,谢以桉趁着人寂无声,隐匿自己的气息。 他抱起月姝,进入温泉缝隙的入口处。 消失不见。 谢以桉在缝隙中穿梭,直到空间逐渐开阔,他才将月姝放下。 温泉缝隙作为万奴王寝陵的通道口,虽不易被发现,可只要来过一次,逃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现在避开了最麻烦的地方,就是从明殿下入地宫。 阴阳两宫的交界处,那才是他要去的地方。 “月姝,接下来的路,可别害怕。” 月姝跳上他肩头,爪子死死勾住他的衣服。 他一定要看看,汪藏海口中的异界是何等神奇。 温泉的众人还不知谢以桉已经脱离队伍,单独行动,皆在休神养息。 这一趟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只小狐狸,路上总归不会无聊。 他拿出在解雨臣手上取得的鲁黄帛,细细钻研。 对于这些龙头脉的详细介绍少之又少,自己也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 思索片刻,谢以桉还是顺着这条曾经的水道入口前行。 这里曾经被浸在水底,海拔升高,地下暗河水位褪去,才有了现在的地貌。 当年东夏国的君主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举族迁徙来到这里修建皇陵。 可是这,早在殷商时期就已经有人修建,可见是个烂尾工程,而后被万奴王接手,这才完成了这项工程。 云顶天宫。 山体而建,塌陷之后休眠于地底,背靠青铜门,更便于完成了更迭式的长生。 这万奴王真是会挑地方,明宫放上边吸引盗墓贼。 在这之上又豢养了各种守墓兽,例如尸胎、人面鸟、禁婆。 说不定,还有什么五仙妖邪,都往这钻。 要是来了,就刨了他们的内丹,给月姝当球玩。 再说,这下了墓,还没有什么东西,比他凶。 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异光芒让趴在肩头的月姝感到不安。 它若有灵智,一定会远离这种危险的存在。 可他收留了它,不管发生什么,它都不会走。 一人一狐,顺着水道走到了尽头。 面对百米高的崖壁,谢以桉运起轻功,带着月姝直上。 月姝害怕的闭上眼睛,谢以桉一手抱紧他,一手抓住岩壁的落脚点往上去。 十分钟的功夫,谢以桉就上到风干尸体的位置。 谢以桉稳稳踩在锁链上,想要稍作停留,歇息一下。 可一看怀中抖的跟筛糠子一样的月姝,叹了口气,继续往上。 按照这个进度,说不定还能在前边遇上吴三省。 抵达悬崖之上的平台,谢以桉还未站稳,便被一杆冰冷的枪管抵住脑袋。 月姝凶狠的炸毛,狠狠瞪向那人。 谢以桉混不吝一笑 “让我猜猜,你是吴三省,还是解连环。” 脑袋上的枪管用了些力道,谢以桉有些厌烦。 “你开了枪,把那群东西引过来,你不嫌烦我还嫌。” 枪口半晌才缓缓移开,谢以桉转头一看,这人包裹严实,从头到脚,根本没有一处地方是漏出来的。 那人摘下口罩,赫然就是吴三省。 换个角度说,这才是真正的吴三省。 “小谢啊,想不到,你来的这么快。” 解连环从暗处走出,与面前之人的模样,大差不差。 谢以桉懒散的靠在护栏边上 “这话我还要问你们,在这里交换身份,不觉得冒险嘛?” 解连环笑笑,反问 “你又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原比你们要知道的多。”谢以桉拿出鲁黄帛,丢给他。 “报酬,出去打我卡上。” 两人确认,这鲁黄帛,是真迹。 “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产生的气场是不一样的。这些年,你们骗过了自家人,也骗过了‘它们’”谢以桉把最后两字咬重,两人脸色均是一变。 “放心,我不是他们那头的。” 解连环有些期待 “那你就是......” 谢以桉笑道 “当然,也不是你们这头的。” 吴三省道 “不站队,很明智的决定。” 谢以桉皮笑肉不笑 “谢谢夸奖。” “你怎么,不跟着我侄子他们一块进来。” 吴三省问道 “是出什么事了。” “是我擅自行动,他们倒是没什么事。不过,阿宁那队人已经走到我们前头了,你们再不快点准备,怕是要把撞见了。” 解连环往喉咙里灌了口酒 “不着急,他们装备虽然好,但没什么脑子,一时半会儿的,追不上了。” “小兄弟啊,不如这样,入我们这头,福利好,薪资待遇高。” “怎么听着那么像传销呢。” “哎~此言差矣。” 解连环准备好好给他洗洗脑,被吴三省抬手打断。 “我还有个问题。” “问。” “你从何得知,解连环没有死。” 谢以桉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汪藏海当年是怎么金蝉脱壳的,你应该最清楚。” “你发现了。” “蚀崖下的地宫,你应该去过,汪藏海假死脱身你应该也知道。所以你效仿先人,完美的替换了身份。成为一个黑暗中捉摸不到的影子。” 吴三省两人笑而不语,证明谢以桉说对了。 沉船里的不是汪藏海,水下地宫也不是汪藏海。 都是迷雾。 一层一层的迷雾,有人会被迷惑放弃前行,有人会选择在原地守候,等待迷雾散去。 “那具所谓解连环的尸体,是船上死去的船员吧。” “不错。” 在吴三省两人的复述中,当年的答案逐渐清晰。 他们在上船之后,在暗中下潜过。 第一次无功而返,因为找不到正确的入口,意外发现了海蚀崖底下的地宫。 第二次,他们隐瞒了那片海域危险的事实,船员因此而死,尸体在船上搁置,并没有遣返。 两人再度进入墓室,营造出私自下墓,而后出现意外的假象。 解连环“因此而死”,完成第一阶段的调换。 第三次,吴三省跟随队伍正式进入西沙沉船内部,因为墓室转动的原理,与队伍分开。 解连环于他们后头进入墓室,与吴三省汇合。 陈文锦等人在船舱的主墓室,看到所谓汪藏海坐化的干尸。 意外是在这时发生的,有人易容,用吴三省这张脸迷惑了所有人。 陈文锦误以为此人就是吴三省,而后一众都被迷晕。 解连环跟吴三省寻着他们的痕迹,发现了盗洞。 原来再他们之前,就已经有一伙人潜伏于此。 等他们反应过来,陈文锦一伙已经不见。 他们只得利用这一干人制造的漏洞,执行接下来的计划。 这也就有了后来,西沙盗洞血书一行。 吴三省害我解连环,死不瞑目。 “也就是说,那具尸体,被你们用来冒充解连环了?” 谢以桉笑 “怪不得尸体跟船一块消失了,原来是有意隐藏。” “这场计划,十分成功。也十分惨烈” “此话怎讲。” “那么多年,我们还是不知道,原来的队伍去了哪。” “不想让人发现,要么是刻意隐瞒,要么是被替换。你觉得,哪个可能性大些。” 吴三省不由的多看了他几眼。 “这次行动,我们也是才知道,原来西沙的队伍也是被替换过的。” “这样,我替你算一卦,就赌陈文锦是不是还活着。” 谢以桉拿出腰上别着的布袋子,里边是几片树叶。 叶子轻飘飘落到地上,谢以桉蹲下身子又拾起。 “西北之地,她在等你。” 吴三省嘴唇微微颤抖,差点泪撒当场。 “老伙计,别那么激动,文锦是什么本事,我们有目共睹。” 谢以桉揉了一把刚刚将毛梳理干净的月姝,问道 “你们刚刚从哪下来的。” “上边的藏宝殿。” 谢以桉差点压制不住翘起的嘴角 “那这样,我还有业务,就不陪你们闲聊了,撤啦亲~” 谢以桉正想走,却被解连环揪住后脖领扯了回来。 “嘛呢,我忙的很啊大叔。” “你从这进来的,他们是不是也在?” “入口隐蔽,错综复杂,我已经做了记号,你顺着走就是了,有什么事咱回去再说吧爹算哥求你了!” 解连环松了手,谢以桉一眨眼就没影了。 解连环怀疑道 “这小子真是钱眼里长出来的?” “走吧老伙计,祝你好运。” 吴三省把枪留给他防身,自己则隐入更深的黑暗中。 解连环收好枪,架好滑索,径直往下。 谢以桉马不停蹄的奔向美好的未来,他只感觉金钱的味道越来越近。 他撬开上边压着的井盖,又放回原处。 运着轻功,荡着锁链来到平台的长廊。 长廊的入口处隐藏着一道石阶,谢以桉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距离他进入的时间,不过才过去六个小时罢了。 中间唠嗑费了些时间,谢以桉决定,下次唠嗑要开发收费服务。 五百一个钟头,从天南聊到海北他都不带叫唤嗓子累。 月姝趴在胸前听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有些害怕。 “月姝不怕,到了就放你下来玩。” “呜........” 跨上长长的台阶,终于到达了他的人间天堂。 遍地是金山的藏宝殿。 谢以桉不由分说就躺了进去,享受这久违的黄金浴。 “天上,也不过如此。” 月姝叼着一串宝石项链,歪着头看他。 谢以桉笑着揉它的脑袋 “月姝喜欢这个,哥哥帮你戴上。” 别说,雪白的毛发配上这血红的宝石,倒有些妖魅了。 一人一狐玩的不亦乐乎,丝毫没有去管房梁上的尸胎。 .......... “他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一个人都不知道?” 解雨臣质问着 “门口站岗的呢,一个都没有看见?” “小九爷,我们确确实实没有看见他进出入口,轮班六个人,没一个是闭眼的。” 吴邪稍微冷静了些 “没有走入口,那这里应该会有其他通道。” “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又不是神仙。”王胖子道 “怕不是又偷摸着从哪溜出去玩,没打报告。” “找找这里有没有其他都出入口。” 解雨臣懊恼的想,不应该逗他的。 要是自己生气偷跑出去玩还好说,可万一是赌气自己擅自行动,出现什么意外。 那他可要悔恨一辈子。 身上还带着伤,能跑哪去。 张起灵盯着黑漆漆的通道,突然道 “我进去看看。” 黑瞎子道 “我跟你一起。” “不用。” 张起灵拒绝的果断,黑瞎子也就没有在坚持。 他掏出口袋里的烟草,往嘴里点了一根。 “但愿是赌气,可别自己行动的好。这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闯的。” 解雨臣道 “你还是盼点好,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别后悔。” “后悔?怎么可能不后悔。” 一烟抽完,黑瞎子拿起背包就要出去 “你干嘛去啊,不等大伙一起?” 黑瞎子顿了顿 “我先去开路,顺便去找找他。不然,以后可有得后悔的。” 第53章 扇子 一道固执的黑色身影在茫茫大雪中穿梭。 黑瞎子倒希望他是偷跑着出去玩,而不是一个人单独行动。 也许不是单独行动,他身边还养了只小狐狸。 不开窍也就罢了,还那么不听话。 黑瞎子顶着大雪走了许久,沿途给他们留下显眼的红色记号。 张起灵进入缝隙已久,至今未归。 “我说天真,你说这小哥不会是在里边迷路了吧。” 吴邪迟疑道 “这种情况应该不大可能吧,小哥是何许人也,会在这种地方迷路?” “那怎么半天不见出来,里头又没粽子他钻进去那么久干啥。” 两人谈话间,张起灵出现在缝隙入口。 解雨臣凑上前问 “是不是......” 张起灵摇头 “没有路,不是。” 解雨臣脸色不太好看 “吩咐下去,五分钟后整装出发,留下几个在这,万一他回来,能知道我们去了哪。” 陈皮将他的行为看在眼里 “优柔寡断,可不是你们解家的作风啊。” 解雨臣顿了顿,说道 “断的多了,自然不舍一些。” 队伍再次出发,沿着黑瞎子留下的记号与他汇合。 吴邪问 “还是没有找到?” 黑瞎子哑然 “没有。你们那边呢。” “也没有。” 王胖子道 “这人神出鬼没的,打认识起就这德行,比小哥还喜欢搞失踪。” “寻找入口,刻不容缓。” 解雨臣没有在跟他们做停留,一改轻松的常态,变得严肃起来。 解家的人够专业,可陈皮这边的郎风不干。 他自称炮神,轰炸这些地下矿脉可谓是得心应手。 解雨臣并没有与他多废话,而是安排人手准备挖掘。 郎风不屑,扬言只需掂量好炸药的份量即刻开口。 吴邪也觉得不太靠谱的样子,对此他更愿意站队自己的发小。 王胖子就更简单了,吴邪选什么,他选什么。 潘子对此持怀疑态度,炸了山,雪真的不会崩下来嘛? 果不其然,炸药响起时,顺子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两拨人起争执时他并不在场,这也导致了炸药爆炸时产生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例如雪崩。 ........... 谢以桉在藏宝殿玩的不亦乐乎,撒着大把的金币跟月姝玩。 装金子的过程不会枯燥乏味,谢以桉享受着金钱装满口袋的快感。 月姝身上的项链,各种各样的全戴了个遍。 谢以桉从来没有那么快乐过。 天上素的掉牙的日子都要过吐了,那群神仙还说他喜欢这等俗物。 每每这时,他都呛他们 “是是是,你们嫌俗,瞧不上这等凡物。等人断了你们的香火绝了你们的供奉,找个地哭去吧。” 气的一个个甩袖而去。 望着这间闪到无法睁眼的藏宝殿,谢以桉嗤笑 “若是没有凡人拿金钱豢养,一个个不知道该穷成什么样子,还说我庸俗。肚里的油裤腰带都要束不住了,装什么清高。” 月姝从金器中拱出一个木匣子,滚落到谢以桉身边。 “这是什么?” 谢以桉晃了晃,里头是空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关........ 谢以桉尝试转动这个匣子,只听‘咔嚓’一声,匣子自动升起盖子,现出里边的东西。 一把工艺精美的,金刚.....扇? 扇子? 谢以桉纳了闷,怎么别人都是威风凛凛的大刀阔斧,到了自己这就是把扇子。 就是普普通通,上边只有看不懂的纹饰和图案。 感觉还没有外边的扇子值钱。 谢以桉不由得叹气,对月姝语重心长 “月姝啊,下回呢,找点这种金灿灿,会发光的东西,知道吧。” 月姝固执的将爪子搭在扇子上,好像铁了心的要他拿着。 “你想让我用这个防身啊?” 月姝用头往前拱了一下,表示肯定。 “这东西太寒酸了也,我不要。” 月姝似乎有些焦急,爪子不停搭在扇子上,眼神中还带着点祈求。 谢以桉只得拿起扇子细细端详,发现这扇子另有乾坤。 外边的金刚只是它的封层,揭开一看,里边的配饰能直接闪瞎他的眼。 谢以桉咋舌 “这高奢的宝石配饰,这走心的大匠之风,搭配干脆利落的走线雕刻.....” 月姝听着脑袋是越昂越起,骄傲的不行。 “再多的哥也夸不出来了,月姝,你老实告诉哥,谁好人家打架用这闪瞎狗眼的扇子。难不成这个扇子的杀人技就是闪瞎你的狗眼?” 月姝垂头沮丧的,一下就趴在他腿边不吱声了。 “好啦,我知道月姝是想让哥哥整点高端的玩意防身,但这玩意儿.......” 谢以桉欲说又止 “我是真没想到有人能把扇子做的这么骚气,怎么不干脆在上边刻头猪算了。” 这么说这次算是收获颇丰,那些瓶瓶罐罐就留给他们,剩下的,自己全包了。 谢以桉祭出法器,几座金山顷刻之间便消失不见。 月姝觉得新奇,又跳上谢以桉肩头。 谢以桉将法器戴在月姝脖子上。 “这下,得月姝者,可得无尽之财。” 月姝眼睛亮亮的,亲昵的蹭着他。 金器之间还有几具尸体,应当是当年替换人员的那支队伍。 他们蜷缩在陶罐旁,尸体已经脱水冻干,不过十年的时间,就已经跟骨头架子没什么两样了。 谢以桉翻着他们剩余的装备,想给月姝找点吃食。 却发现除了一些基础用具,压根就没有食物。 这群人是活生生被困死在这的。 没有食物跟水补给,在这间墓室消耗殆尽。 谢以桉继续往前走,一层无形的屏障被撑开。 房梁上的尸胎不可置信,竟然有人会直接跨过自己设置的防线。 它对这人产生了忌惮,不敢轻易下手。 谢以桉也就当没看见他,自顾自走着。 第54章 真假 谢以桉来到藏宝室外的通道口,一左一右两个侧室。 “月姝,选哪个呢?” 月姝左顾右盼,似乎也不好下决定。 它用鼻子嗅,却也只能嗅到发霉潮湿的味道。 “都是难闻的霉味,没有金子。” 谢以桉选择走进左边的侧室,仔细看了一圈,在角落发现两具依偎在一块的尸体。 一具男性,一具女性。 谢以桉推断,这两人就是跟藏宝殿里边的人是一伙的。 或许是起了什么争执,分开行动了。 “假货就是假货啊,这么不经玩。” 女尸身上没有关于身份证明的东西,除了一本日记。 上边记录她何时要去医院复查,缴费多少。 刚刚那堆尸体,加上顺子的父亲,还有这里一共九人。 还少了一个什么。 九门行动,绝大多数都在,他好像漏掉了谁。 齐羽。 这个名字突然在脑子里炸开。 西沙海底没有明说齐羽的去向,再到后来的诸多事件。 这个人好像刻意被抹去一般。 如果不是有名单资料,说有这一号人,根本没人相信。 西沙之后是格尔木疗养院,长达几年的囚禁监视。 陈文锦用计脱身,霍玲变成禁婆,齐羽消失不见。 剩下的人,应该是假的。 或许,陈文锦,自始至终,都是真的。 故事越来越烧脑了。 一切的起源,还是要去到巴乃的张家古楼才能判断虚实。 现在盲目参测,费的是自己的脑子。 这种思考问题的事,不应该由他来做。 陈文锦一直混在假队伍里与他们周旋,真正的霍玲,躲在暗中与陈文锦接应。 因为尸鳖丹药的作用异化成为禁婆,无法在与陈文锦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两人就此分开。 独留陈文锦一人生活在陨玉周边的地带。 十年成一计。 谢以桉倒是有些佩服,这些个九门二代。 女子从不逊于儿郎,陈文锦就是最好的诠释。 她们在暗中接头,解决掉假队伍,进入青铜门,窥探到了汪藏海口中无法言喻的神迹。 谢以桉起身,又回到藏宝殿。 背包往地上一甩,就地而坐。 “月姝,好无聊呢。” 月姝也不知道该玩点什么,这里死气沉沉的,比外边的雪地还不好待。 “咱们来玩斗地主吧。” 月姝应和了一声,坐到谢以桉对面。 谢以桉随手就掏出一副扑克,往房梁上看了一圈,最后锁定住墙角的位置。 尸胎被看的浑身一怔,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开溜。 匕首被狠狠插在他脑袋的侧边,尸胎卷好舌头,回首与谢以桉对视。 他笑容无辜,语气却不容商量 “下来跟我们一块玩,不然就把你塞进罐子里泡酒。” 尸胎瑟缩了片刻,跳下房梁缓缓靠近他。 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人,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尸胎眼珠一转,长长的舌头直冲谢以桉面门而来。 谢以桉一把将它的舌头揪住,在手上打了个圈。 “跟你说话你好像听不太懂,要不要给你舌头也砍下来再给你塞回去。”谢以桉笑的阴冷,极度危险。 尸胎恐惧的摇头,谢以桉满意的点头。 随手拿起地上的登山绳给他舌头捆起来,威胁道 “不好好听话,今天下墓的第一餐就拿你开涮。” 尸胎眼中好像溢出了泪花,忙不迭点头。 谢以桉将牌拆开,洗牌,发牌 “我教你们规则,咱们玩斗地主~” 于是乎,一人一尸一兽就在这冰冷的殿宇玩起来别类的斗地主。 吴邪一干人掉进了裂缝中,误打误撞竟然找到了地宫。 顺子眼看着已经进来,松了口气。 按照他与吴三省约定的时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应该很快就可以与他汇合,并且带回父亲的遗体。 顺子的目光投向吴邪,这就要看,这位小老板给不给力了。 吴三省说能不能找到关键的路,还得看吴邪能不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还交代,除了自己带来的那两个,能信任的不多。 让他借机行事。 这一路上,他能看得出来谁与吴邪交好,但现在还不是站队的时候。 自己现在只能做个中间人,随机应变。 黑瞎子望着足有四米高的巨门,中间渗出的水汽都被冻成了实体。 看来谢以桉并没有跟他们一样掉入这里。 吴邪望着巨门想 这里也没有人打开过,好像千百年来,只有他们来到这扇门前。 阿宁的队伍装备精良,以他们的行事作风,应该会炸开才是。 “阿宁不是也进来了嘛,难道还有别的路?” 潘子说 “应该是,我们是掉进来的。他们是有准备才进来的,这是两码事。” 王胖子不满道 “可不咋的,还炮神呢,泡泡糖还差不多。” 郎风自觉没脸,不敢吭声。 吴邪问 “那我们应该怎么打开这扇门,也要炸开嘛?” 解雨臣道 “如果没有更好的开门方式,炸开会是最好的选择。。” 郎风一听要炸,又准备毛遂自荐,但他一说话,又被众人杀人般的目光瞪了回去。 张起灵看了一会儿,才道 “这门推不开,就算把中间的冰都砸掉,门后边还有顶门石。” 黑瞎子也附和 “他说的不错,这门属于正殿入口,也就是说,就算我们费尽心思进去,里边也不会有什么陪葬器皿。” 吴邪道 “陵墓分阴阳两宫,传说云顶天宫原是修建在山顶上,云雾缭绕,看起来真如宫殿盖在天上一般。可因为地理原因,这座宫殿被深埋在雪山底下,不见天日。” “吴邪说的对,如果这是明殿,我们就没有必要花费力气去开这扇门,不如另寻冥宫入口。” “等等。” 陈皮发话,再场众人皆要给点面子。 “四阿公,您想说什么。” “地宫一般都会在明殿之下,进去之后再做定夺。” 解雨臣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您怎么就能确定呢。” “这东夏皇帝,想要修建一座万人惊羡的云顶天宫,你们只看到表象,没看到表象下隐藏的玄机。” 黑瞎子笑 “四阿公,咱们可不是一条道上走的人了,这话,留着给你们自个听吧。” 陈皮悠悠叹息 “你们两个啊,好歹也在我手底下共过事,旧主尚且留存几分情意,你们竟是连听都不愿意听。” 黑瞎子嗤笑 “当初的事,可别拿来现在来说。” 第55章 斗地主 这边的一干人等吵的不可开交,谢以桉在这头玩的十分尽兴。 “对k。” 月姝耳朵动了动,用嘴叼出两张二打出去。 “月姝,咱俩是一块的,你不能压我。” “嗷.........” 月姝很似委屈的叫了一声,让谢以桉都不忍心斥责。 谢以桉看向尸胎 “要不要?” 尸胎犹豫了一下,打了四个a。 谢以桉看了眼自己的牌 “靠!出那么大,不要。” 月姝也摇摇头,出不起。 尸胎看着自己手里的牌,眼睛渐渐亮起来,打出顺子走了。 于是乎,尸胎手边多了两枚金币。 谢以桉重新洗牌,发牌,又展开新一轮牌局。 “月姝,叫不叫地主?” 月姝看了看立在自己前边的牌,似乎在思考赢面。 “不叫可轮到下一个咯。” 月姝摇了摇脑袋,放弃思考。 尸胎捏着手中的牌,面露犹豫。 它选择不叫。 “都不叫是吧,那我叫。” 谢以桉压上五枚金币,月姝跟尸胎分别压上十枚。 “可以啊月姝,学坏了是不是,还加倍。” 月姝骄傲的昂起下巴,雪白的爪子按在空地上,示意他出牌。 “好,那我来了啊,三带一对。” 三九带对六,轮到尸胎出牌,它还有些踌躇。 月姝不满的叫一声,似乎是嫌弃它动作太慢。 尸胎纠结不过两秒,放弃出牌。 月姝慢慢叼出三q带对四,谢以桉微微一笑 “炸弹!” 四个k炸。 “都不要啊?不要我可走了?” 谢以桉又甩出四张j炸。 “再不要我可真走了啊。就剩四张咯~” 谢以桉含笑,看这两个小东西会拿什么东西压他。 尸胎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打出炸弹拦截他。 炸a。 谢以桉嘿嘿一笑,打出王炸。 尸胎跟月姝几乎是同时哀嚎,谢以桉打出最后一对三赢得了这局的金币。 “咱们家月姝好像一次都没有赢过呢。” 月姝委屈在他怀里蹭,嘤嘤叫唤着。 尸胎学着谢以桉的样子,洗牌、发牌。 “月姝要不要叫回地主?” “嗷!” 月姝叫的挺独特,不是嘤嘤嘤就是嗷嗷嗷。 谢以桉坏笑道 “月姝,哥哥教你狐狸怎么叫。” “嗷?” “汪~” 月姝摇头晃脑,在理解刚刚被灌输的词汇。 “汪!” 谢以桉被逗的乐不可支,捂着肚子笑。 “月姝,怎么可以那么可爱。” 他们在藏宝室玩的快活,转到黑瞎子那头可就不一样了。 规划冲突,谈不妥,他们决定分道扬镳。 顺子默默站到了胖子身后,表明他要跟着这队人走。 陈皮意味深长的看了他最后一眼,带着他的人离开。 “小花,他们这么走,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解雨臣摇头,并不在意他们做出怎样的决策。 “他们有他们的办法,我们管好自己就行。” 黑瞎子一心一意都想找到那个人,旁人的决定,一样影响不到他。 他不会闲到去关心别人的死活,这都跟他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 “瞎,过来。” 张起灵站在一处较为矮的墙垣下。 黑瞎子看了一会儿,对比高度,只要挂好飞虎爪,还是比较好攀上去的。 “翻进去?” 张起灵点头,这确实是一个不失为稳妥的办法。 他们没有必要浪费更多时间像陈皮一伙去找寻另外的出口。 找人才是关键。 黑瞎子道 “我先。” 张起灵稍稍退开,给他让出一小块空地,好让他做预备冲刺。 “稳当点,上不去也不勉强。”解雨臣淡淡开口。 黑瞎子轻笑,三两箭步,踩着张起灵的肩头上去的。 张起灵很是反感,但也没有避开。 待他上去,才拍去肩上的鞋印。 “等找个东西捆好,你们再上来。” 黑瞎子牵着绳子的另一头,一跃而下,搜寻更为牢靠的物体用作固定。 绳子捆好,他在里头喊了一声,张起灵便顺势而上。 “这么快?” “嗯。” 张起灵瞄准了,才跳下来,利用黑瞎子这个有利物体减少震感。 “哑巴,伺机报复啊这是。” “你不也是。” “我不踩着你,很难上来啊。” “我不踩着你,跳下来也很难。” 两人拌嘴间,解雨臣也爬上墙头,目测了下距离,又看到墙下站着的黑瞎子。 于是乎,解雨臣又踩着黑瞎子安稳落地。 “一个个的都拿我当垫板?” “这是需要,钱我会另外付你。” 黑瞎子转头看向张起灵 “看看,人家都付钱,那你......” 张起灵看也不看他,淡淡道 “活该。” .......... 谢以桉在藏宝室里睡了又玩,玩了又睡。 从最原始的斗地主变成了丢金币。 丢不进的要贴纸条。 月姝半身子的毛都是黄色的符纸,尸胎有些害怕,尽量让自己投的准些。 到了第三天,投壶变成了赌正反。 月姝抖落身上的符纸,跃跃欲试。 谢以桉将金币往上一抛,又落入掌心被盖住,两个小家伙目不转睛的盯着。 他们面前分别放上两枚正反的金币,因为不会说话,方便猜的时候赌正反面。 月姝的爪子刚刚摁上金币,连续的枪声吓的它往谢以桉怀里拼命的钻。 尸胎不知怎么的,趴到谢以桉背后,两只活脱脱被吓坏的样子。 谢以桉眉头紧蹙,在思考开枪的是谁。 是阿宁一伙,还是吴邪他们。 “月姝不怕,外边放鞭炮呢。” 月姝耳朵吓的都耷拉下来,团成个球缩着。 尸胎在谢以桉背后趴着,鬼迷日眼的打量。 “月姝害怕就算了,你个原住民怕什么,这不是你家嘛?赶紧滚下来。” 尸胎只好去跳到地上 “你去看看,外边是什么人,如果里边有个戴着黑色墨镜的就放进来,不是就让他们滚。” 尸胎接受指令迅速爬上房梁,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边打的可谓激烈,枪声不断。还有巨大的鸟哮声。 看来他们是招惹了人面鸟。 第56章 喜欢 谢以桉安抚着应激的月姝,一边等着尸胎的消息。 枪声逐渐消停,只剩下刺耳的鸟鸣。 半个钟头之后,一群人慌张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谢以桉翻到梁柱后边,想看看究竟是何人。 第一个进来的,竟然是黑瞎子。 后边陆陆续续好几个,解雨臣、吴邪、胖子、潘子,还有一些个伙计。 唯独不见张起灵。 谢以桉一出现,黑瞎子下意识的将枪口对准来者。 “怎么,一会儿不见,就要杀了我?” 黑瞎子放下枪口,上前死死抱住他,嗓音干哑 “快找死我了。” 月姝硬是从两人的怀抱间探出个头来。 谢以桉也伸手环住他,小声嘟囔 “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那就来亲亲?” 黑瞎子作势便要吻上去,吴邪急忙喊停 “喂喂喂!你干什么呢?抱抱就算了还要耍流氓啊。” 吴邪一把将黑瞎子推开 “我也要抱抱。” 月姝再一次被挤在缝隙之间,动弹不得。 “你受伤了,需要休息。” 解雨臣默不作声将吴邪挤开,自己抱了上去。 “都担心坏了,你怎么跑到这来的。” 月姝再一次艰难探出脑袋,不满的叫唤。 “我还想问你们呢,枪声那么大,把月姝都吓坏了。” “是嘛,等会再哄哄它。” 解雨臣的手越发收紧,月姝挣扎的就越大。 “好了,再抱月姝要勒死了。” 谢以桉推开他,月姝才得以喘口气。 “刚刚我们在上边被蚰蜒追着捻,又遇到那人面鸟,逃到这底下的暗河才躲开,可还没有歇一会儿,不知道哪来的小鬼拖着胖子走了一段,我们一路被追着,就到这了。” 吴邪委屈巴巴的讲了许多,谢以桉汗颜 不会是看到了黑瞎子他们,把他们赶着进来的吧。 听吴邪那么说,还有王胖子那骂骂咧咧,唾沫横飞的样子。 自己该怎么坦言尸胎宝宝跟自己是一伙的呢。 要是说出来,会被打死的吧。 谢以桉决定再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在贸然说出口,是会被围殴的程度。 谢以桉拿来简单的医药箱为他们逐一清理伤口。 隔着墨镜,谢以桉都能感觉黑瞎子目光灼灼,一直盯着他。 谢以桉把头一低再低,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红了脸。 可耳朵泛起的绯色,早就已经出卖他。 “有没有受伤?” 谢以桉摇头道 “我没有。” “一个人乱跑到这种地方,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黑瞎子冷哼 “地方确实挺静,没点本事还真是不好找。怎么,是多大的烦心事,让你寻了那么个僻静的地方躲着。” 谢以桉不答,镊子沾取棉球擦拭的手用力一摁,黑瞎子立马吃痛 “要搞谋杀啊,好不容易止住的血。” “那我再给你包上不就是了。” 黑瞎子指尖撩开挡住他前额的刘海,印下一吻。 谢以桉愣了一瞬,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解雨臣黑了脸,唤道 “我这有个伤口清不到,你帮帮我。” 谢以桉胡乱的点头应下,来到他身前替他清理伤口。 “他亲你,你怎么都不知道反抗,脑子玩傻了不成?” 谢以桉轻声道 “那你不想亲我嘛?” 解雨臣喉结滚动,半天才吐出一个字。 “想。” “想着吧。” 解雨臣顿了顿,似乎不满这样的待遇 “他能上嘴,我就只能想着?” “我都给你想了,这待遇还不算可以嘛。” “不可以。” 谢以桉轻笑 “你上次还掐着我的下巴,怎么说来着。让我想想啊。” 解雨臣手心捏了把汗 “别想了,我觉得这待遇挺好的。” “别啊,我帮你回忆回忆。是谁说,我嘴里没一句真话,就要让我后悔用过这根舌头?” 解雨臣背上沁出些薄汗 “那是解老板说的,关我解雨臣什么事。” 谢以桉一甩手,去帮吴邪包扎伤口。 “伤的怎么样。” “他刚刚是不是亲你了?” 吴邪轻声问 “我看到了。” “怎么,你不会也想........” “我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说这话时如果没有那么扭捏,谢以桉估摸着就信了。 谢以桉轻叹声气 “就是因为你们这样,所以我才要躲起来好好想想的啊。” “既然他们让你觉得困扰,能干脆就选我吧,我牺牲自己成为你的盾牌。” 谢以桉挑眉 “不是说,没有非分之想的嘛?” “那是两码事,对你对我都好。” 谢以桉嘴角抽搐,暗暗道,这只怕是对你自己好吧。 月姝亲昵的蹭着解雨臣,倒让他有了一丝慰藉。 谢以桉这不答应也不拒绝的,态度不明不白。 解雨臣有些头疼。 怎么跟个渣男一样。 与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另外两个。 谢以桉问 “那个大哑炮呢,怎么不见他。” 王胖子道 “你说小哥啊,早没影了。” “怎么说?” “这下了地宫之后,被蚰蜒追的呲哇乱叫,跑了得有二里地了,才发现他不见了。” “没回去找过嘛。” “找啊,找过了,怎么喊都没人,找了两三圈就是见着,给他留了记号,让他知道咱们往哪走。” 王胖子吐槽道 “这小哥也真是的,以为他是spider-man啊,来无影去无踪的。” “那就不用管他了。” 谢以桉还想着他要是在,好好逗一下他。 现在看来也只能下次了。 谁让他耍自己来着。 他现在才明白过来,那不是表白,是自己误解了。 诡计多端的男人。 再加上狐耳照片被曝光,自觉没脸。 这才跟他们分头行动,避免尴尬的同时,好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思考。 养四个,得花不少钱吧。 名牌首饰包包什么的,谈恋爱不都是这个流程嘛。 这么一想,有些心疼钱。 黑瞎子看他出神,接连喊了好几声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谢以桉下意识回答 “想......想谈恋爱。” “谈恋爱?” 黑瞎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谈恋爱,跟我嘛?深感荣幸。” 谢以桉毫不留情的甩了他一掌,淡淡道 “做梦,刚刚你耍流氓还你的。不用谢。” 黑瞎子捂着脸 “可你刚刚脸红了,你是喜欢的。不然这一掌,早就该打了。” 谢以桉眯了眯眼,唤道 “解雨臣,过来一下。” “怎么了。” 解雨臣可是看见了黑瞎子被掌掴,还没乐够呢,就被谢以桉叫过来。 该不会,也是要掌掴自己吧。 解雨臣深吸口气,坐到他身旁。 谢以桉嘴了他一口,看着黑瞎子表情逐渐龟裂,解雨臣脸上的笑容再也压制不住时。 “我确实喜欢。” 第57章 养宠物 黑瞎子顿了顿,旋即笑道 “没事,咱们亲的也不少,回家继续。” 解雨臣还未来得及高兴,就被黑瞎子这番话提点。 “他到我家那天晚上,我可是查出来你跟他同进一间酒店。” 解雨臣质问 “还是在我隔壁的房间,你跟他都干什么了?” 谢以桉双手一摊,不急不缓 “也没干什么,就是谋划怎么去你家偷东西。” 解雨臣不确定道 “真的?” 谢以桉笑眯眯的,语气十分欠揍 “假的呢~” 谢以桉坐在一旁,悠悠道 “先原地休息吧,这底下有更不得了的东西。” 吴邪问 “什么?” 谢以桉道 “我不大好形容,这东西,得你们自己看了才能体会。” 王胖子打趣道 “神神秘秘的,难不成是妖怪啊?” 突然的,王胖子脸上笑容一僵,颤抖的手指指向他身后。 “你、你背后!” 一个青灰色的尸胎娃娃趴在谢以桉肩头,而他本人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 “谢以桉,乖乖别动。” 解雨臣正欲抽出匕首,被谢以桉摁下。 “不要大惊小怪,都是自家人。” “什么!?你管这玩意叫自家人啊?!!” 王胖子跳起来骂道 “有病也不是这么病的啊,你脑子让尸鳖啃没了啊?!” 谢以桉伸手将背后的尸胎拎到前边,双手举着它展现到众人眼前。 “看看,多可爱。” 吴邪咽了口唾沫,嗓音发颤 “这不可爱,你快放下来,危险!” 王胖子定睛一看 “我怎么瞧着这小怪物有点眼熟呢.......” 王胖子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一拍大腿 “他娘的,就是它刚刚追着咱们当狗撵!” 潘子皱眉,反驳道 “说谁是狗呢。” “甭管谁狗,这玩意” 王胖子指向尸胎 “这玩意.......” “是我让他去找你们的,原话是放你们进来,谁知道它竟然把你们撵过来了。” 谢以桉伸手掐着尸胎僵硬的皮肤 “它好像有些不太理解我的意思,见谅~” 话虽如此,王胖子可是没听出来一点抱歉的意思。 “你就乐吧,早晚出门踩狗屎。” 吴邪还是不理解 “狐狸也就罢了,你怎么连这种丑东西都能......” 尸胎一听说它丑,立刻向吴邪呲牙,吴邪以为要攻击自己,吓的躲开。 谢以桉微微蹙眉,重重拍它的脑袋 “不许凶人。” 尸胎收了牙,有些委屈。 “它被我收编了,我要带回家养~” “什么?!” 众人齐声,难以置信。 王胖子叫了一声,说道 “带坨粑粑也好过带它啊,咋想的。” 解雨臣也劝道 “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回去我给你养个小猫小狗什么的?” “你们这是在质疑我。再说” 谢以桉上下打量他们。 “再说我养我家,又不碍你们事。” 黑瞎子吴邪解雨臣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还是王胖子明白,点破三人所想,更是直言: “住进去那不是迟早的事,你看他们三货心怀不轨那死样。” 王胖子所言不假,三人刚刚想的,与他说的不差分毫。 拐不回家,还不能入赘嘛。 谢以桉闻言还认真思考了一阵,胖子说的也不无道理。 “你们真的不喜欢?” 三人连连摇头,谢以桉再看尸胎,早就是一副要哇哇大哭的架势了。 “不是我不想带你回家,是他们不喜欢你。” 尸胎瞪着毫无生气的眼睛,竟张开嘴巴用舌头掏出了一串珠宝,放到他们脚底下。 吴邪问 “什么、什么意思?” “是在明目张胆的贿赂我们?” 尸胎见他们久久不拿,以为是自己掏的不够多,又从嗓子眼里抠出来两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殿内鸦雀无声,只看着夜明珠的光亮陷入沉思。 “这小玩意肚里怎么什么都有,多啦尸胎梦?” 王胖子开始对这行走的囊袋来了点兴趣。 “你们还真别说啊,你们不要,我可带回家了啊。” “等等,谁说不要的。” 吴邪咬了咬牙,上前牵住尸胎那冻僵的小手,强撑着惧意,笑说: “我觉得带回家解解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谁家宠物有咱家那么别致呢。” 谢以桉眼睛一亮 “真的?” 吴邪连连点头,额头上沁了不少冷汗珠 黑瞎子不屑一笑,嘲讽似地道 “某人那手都快抖成全自动了的。” 解雨臣也道 “吴邪,不要嘴硬了,害怕也别勉强。” 解雨臣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他的洁癖,想象一下一个大头尸胎在自己干净的屋里爬来爬去,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吴邪反驳道 “谁嘴硬了,他想养就养呗,还能给你们吃了不成。” 王胖子在一边补刀 “它嘴那么大,说不准啊说不准。” “我决定了,要养~” 尸胎又一溜烟趴到谢以桉肩头,月姝不满的嘶叫,那是它的位置。 解雨臣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这玩意带回去洗澡,会不会给烫死。 黑瞎子倒是无所谓,谢以桉这小子的脑回路一向清奇。 打认识开始,他就发现,他纯是个神经病。 顺子在后边收拾父亲的尸骨,独自哀伤。 众人都在此休整,谢以桉跟他们分析了这些尸骨的身份,可能其中会有当年西沙考察队的成员。 吴邪越发怀疑,他三叔来,就是为了找他当年失踪的老相好,陈文锦。 “这里头两女七男,除去顺子的父亲,就是两女六男,跟西沙合照上的人都对的上。” 谢以桉问 “所以呢?” “所以这两具女尸里头,会不会有一个是陈文锦,就是我三叔当年的老相好。” 哪知谢以桉摇头。 “这两具女尸,都不是当年西沙考察队的队员。你三叔的老相好不在里头。” 谢以桉又道 “这里除了这本日记上记录的东西,他们身上都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除了名单上出现的李四地;除此之外,没有更有力的证据了。” 第58章 不举 “你就别瞎想了,找到你三叔他老人家再说吧。” 吴邪看向他 “你是我三叔派来,保护我的吧。” 谢以桉不语,吴邪又道 “如果是来接应三叔,肯定先我们一步出发了,我问过顺子,你们是在雪季前到的村子,那时候出发,是最合适的。” “可你们没有,而是等着我们,一起出发。” 谢以桉不以为意的点头 “黑瞎子跟你说的。” 吴邪又笑 “没有,我问过,他什么也没说。” “那你很厉害,自己猜出来的。” “不难猜,前些日子,你才到我三叔麾下干活,后脚我三叔就搞失踪,每次你都在。这次就更明显了,潘子跟黑瞎子显然是认识的。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护送我,安安全全到我三叔面前吧。” “天真棒棒,给你点赞。” 吴邪从胸腔内吐出一口沉闷的气 “也不知道我三叔,到底在做什么。” “他做什么,见到他人一问不就知道了。” “你不知道,我三叔那个老狐狸成精的,问他什么都不肯老实说,就是喜欢打哑谜让我自己找答案,答案对了一半,又让我不要插手了,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的好。” 谢以桉看他那一脸放心不下又气愤的样子,笑道 “承认吧,你就是放心不下他,不然跑那么多趟,寻常人也该意识到被耍了,而你像头倔驴一样,有点风声就扛着火车跑,拦都拦不住。” “我是担心他死了,没人给我们老吴家留后。” 谢以桉道 “我觉得留种这种事情,你比他更合适。” “我没打算要孩子,而且.......” 吴邪老脸一红,声若蚊蝇 “而且你也生不了啊.........” 谢以桉没听见,歪头不解 “什么?” “没什么,总之,留种这种事情,我不干。” “怎么不能干,年轻人身强体壮,留种会更好吧。” 谢以桉认真分析,忽的,他看吴邪的眼神变得奇怪。 “你该不会,是不举吧?” “我举的很,不信.......” 吴邪没脸说不信你试试了,感觉越说越黑。 谢以桉以为是打击到他,安慰道 “真不举也没事,科技发达,试管婴儿也是可以的。” 吴邪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辩解,他慢慢看着谢以桉从不相信的眼神变得坚定。 吴邪咬牙道 “我.......举的很!” 谢以桉摆手 “我懂我懂,都是男人,我理解你。” 聊的时候高高兴兴,回的时候垂头丧气。 王胖子用胳膊肘碰他 “怎么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蔫了吧唧的。” 吴邪抬眼看了谢以桉的方向,王胖子秒懂 “哦~是让那小妖精给你精气吸光了,真是大大滴坏啊。” “胖子你别闹了。”吴邪深受打击,半天也没劲。 该怎么跟谢以桉证明他说个‘举’事高人呢。 谢以桉看吴邪那一脸丧气样,没忍住笑了。 就是逗逗他,还能打击成这样,可爱小狗。 顺子收拾好父亲的遗体,选择原路返回 “老板们,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路,就不陪你们一块走了。” 解雨臣抬手让两个伙计出去,向外边传递消息,以便好随时接应。 顺子没什么意见,道了别,跟着两个伙计就离开了。 王胖子道 “他真的不接着往下走了,说不准,最底下宝贝多的够他八辈子吃不完。” 潘子说 “他是来找他父亲的遗体,收尸来了,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地方多凶险,有钱拿也得有命花。” 王胖子一听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也就没唠叨 “说的也是。” “剩下的人,整好行装,准备出发!” 解雨臣一声令下,伙计们立刻排好队列。 吴邪羡慕道 “什么时候我也能那么威风凛凛,一呼百应。” 黑瞎子冷不丁插了他一刀 “就你这资质,给人当小弟都有人嫌弃,还想着一呼百应。年轻人,做梦兴许能梦到。” 吴邪无力反驳,毕竟他说的,也没有错。 “同学们,举好小旗子,跟着老师走。” 解家伙计还有些犹豫,还是解雨臣瞪他们,才跟上。 其实谢以桉不在乎有没有人配合,自娱自乐也是开心的。 黑瞎子在后边笑 “没心没肺的臭小子。” 谢以桉自是听到了,轻哼一声。想着回去就给他丢出去。 顺着地道一路向下,来到悬空的长廊。 还没感叹建筑的奇妙,底下响起了慌乱的枪声。 谢以桉往下一看,这群人不正是阿宁嘛。 “干活咯。” 谢以桉不等他人回答,踩着铁链,一跃而下。 黑瞎子紧随其后,吴邪还在等着潘子下好绳索,还不忘催促。 “潘子,快!我刚刚看到三叔了。” 潘子一听吴三省,解绳子的动作也麻利了不少。 阿宁面对突然出现的黑色物体,下意识将枪口对准他。 “别怕,是我。” “你?” 阿宁闻声识人,想不到还能在这看到他。 “你竟然没死。” “先别纠结我死不死的,就算死了,现在也当活了。” 谢以桉用火把驱散周边的蚰蜒,为他们开辟出一块空地。 这些个老外开枪毫无章法,显然是被吓坏了。 谢以桉瞄到殿室的四方皆挂着灯油,夺过阿宁手中的枪,将灯油打落。 灯油溅到地上,谢以桉才把火把踢向有油灯的地方。 一小圈火焰燃烧起来,隔绝了蚰蜒。 阿宁问 “这样我们怎么出去,火烧起来了怎么办。” “这的温度太低,而且这些燃油很特殊,只能燃烧一小段时间,你没发现,火焰只烧不涨嘛。” 阿宁看了一圈,确实如他所说。 她这才瘫下来,得以喘气。 “你又救了我。” “应该的,你上次的报酬,好像多给了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一部分是公司的经费,一部分,是我私人出给你的。” “那不就结了,给多了,我总是要还一些。” “上次西沙的经费.......” “我又没出什么力,就当是花公费观光旅游吧。” 谢以桉走向一个老外 “放下来,他是我老板,我需要查看情况。” 那老外得了阿宁的首肯,这才放下背上的人。 “我说你怎么不肯加入我们,原来早投了吴家三爷的门。” “薪资待遇都挺好,工作自由,比你们公司上班好多了。” 阿宁无奈的笑 “原来是这样,喜欢自由。” 第59章 纸条 谢以桉一边与他搭话,一边挑开吴三省身上裹着的大衣。 背部血肉模糊,烂成了一片,边缘渗出的脓水已经结块,似有感染的迹象。 谢以桉挑着眉,心说这吴三省对自己下手那么狠,看来是在底下做足了功夫。 吴邪才滑下来,冲到谢以桉身边,看到吴三省背上的伤口,瞬间红了眼。 潘子怒喝 “是不是你们!老子在越南打仗的时候就见过这一招,肯定是你们!” 阿宁有些生气,但还是理性解释道 “我们是在这底下的井盖发现的他,从他背部的伤情就可以看出时间,别乱给我们扣帽子。” “瞎子,过来搭把手。” 谢以桉难得叫的那么亲昵,黑瞎子自然是不会拒绝。 解雨臣这次下来带来了最后的医疗设备,处理伤口的条件自然而然不在话下。 黑瞎子熟练的给手术刀消毒,谢以桉在一边照灯。 看他用手术刀割开结块的脓膜,用镊子夹出蚰蜒残肢,吴邪在一旁举着火台,方便他把蚰蜒丢下来烧死。 谢以桉好奇道 “学过医?” 黑瞎子不急不缓道 “嗯,学过。” “什么专业?” 黑瞎子笑的意味不明 “学解剖的。” “解剖的.......哎,你可别职业病犯了,给我三叔当尸体剖了啊。他老人家还喘着气呢。” “大侄子......” 吴三省气息微弱,吴邪立马俯身去听。 “三叔,我是吴邪,我在。” 谢以桉的身形很巧妙的挡住吴三省给吴邪塞纸条的动作,他跟黑瞎子两人笑而不语。 阿宁一行人都还在喘气,收拾自己身上的伤口。 解雨臣怀里抱着月姝,肩上还扛着谢以桉的背包,里边装着要带回家养的尸胎宝宝。 月姝很喜欢他,在他怀里嘤嘤的蹭。 吴邪看完纸条,明白了他三叔的意图,还有一张纸条,好像是张起灵留下的。 “走。” 内容简短的一个字,倒是符合他这个闷油瓶的性子。 多余的绝不多说,百分之九十九是他留下的。 谢以桉问 “说的什么?” “小哥留了张纸条,说让我们走。” “走?就这一个字?” “昂。” “他一直这样,不是很重要的事,不会交代太多。” 谢以桉觉得奇怪 “你把那纸条给我,肯定不止这一个字。” 可翻来覆去的看,还真就只有一个字。 “看吧,没骗你,真就一个字。” 谢以桉沉默了半晌才问黑瞎子 “他一直那么惜字如金嘛?” 黑瞎子想了想,答道 “很多时候,会。” 谢以桉再度沉默,晃了晃指尖几乎轻如羽毛的纸条,越想越不对。 黑瞎子给吴三省处理完伤口,包扎完毕,见他表情如此,说道 “怎么,你觉得哪不对。” “看他这意思,倒有点欲拦又不止的样子。” 黑瞎子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你是说,他想让我们跟着下去?” “一半吧。” 黑瞎子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有一半,谢以桉正苦思何处不对,一时半会也接不了他的话。 明明,纸条不应该是这样留的。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纸条,根本不是张起灵留下的。 现在人多,他根本不能随心所欲的施展自己。 放出神识会有一段时间空窗期,被人贸然打扰,对其损伤是极大的。 事情慢慢变得有意思了。 他就是要搅浑这锅粥,看看喝下去的到底是谁。 谢以桉转而又问 “那你三叔都跟你交代什么了。” 吴邪压低声音同他讲 “我三叔让我把蛇眉铜鱼交给一个叫乌老四的人,他知道里边的内容。” “去吧,你三叔这边有我们。” 潘子就死守在吴三省身边,寸步不离。 黑瞎子给打了一针消炎镇定,身体情况基本上也没有太多起伏。 “他就是累,晕睡过去了,你也别太担心。”看潘子皱起来的眉头就没松开过,神情太过紧张在意,谢以桉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自己本着身体,才能看顾好三爷。” “我都明白,都怪我,没有跟三爷一块下来。” 越说越钻牛角尖,谢以桉摇头叹息,起身走开。 来到解雨臣身边抱过月姝蹂躏,解雨臣问 “他情况怎么样。” “情况算是好的,打了针,昏睡过去了。” “怎么弄成那样的,伤的那么严重。” “蚰蜒专往温暖的地方钻。受伤之后,蚰蜒钻到他的伤口里边,他应该用手扯过,里边断了好几条,伤口感染,这才意识消弭。” “我派人把他送回去。” 谢以桉制止他要喊人的动作,给他分析 “现在原路返回已经不现实,阿宁他们一伙显然是被蚰蜒逼到这的,那原来的路很可能已经被蚰蜒占满,回去就是个死。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向前。” “他们装备那么精良,还能被逼迫到这种地步。” 谢以桉闻言,直视他的眼睛 “怎么,解老板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不自信了?” 解雨臣笑道 “我不接受任何方面的质疑。” “我也不行?” “你,可以是个例外。” 解雨臣伸手想揽过他,谢以桉侧身一躲,让他的手捞了个空的。 “说就说,怎么还要动手动脚的。” 见他躲开,解雨臣哭笑不得。 “........你刚刚可是占了我大便宜,就搭个肩也不行。” “这便宜到底是赚还是亏,小九爷自己心里头清楚的很,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一下锅又扣自己身上,解雨臣不想受也得受着。 谁让他给人堵厕所里放狠话说要割了他的舌头。 说多了都悔。 第60章 初吻 王胖子与这些人好像能聊上几句,谢以桉走到阿宁身前。 “你这,有没有一个叫乌老四的。” 阿宁问 “你找他做什么。” “你只管把他找来,剩下的你会明白的。” 阿宁喊了一声 “乌老四!” 一个精瘦,贼眉鼠眼的男人立马凑到跟前。 “老大。” 谢以桉看向吴邪,示意让他做接下来的事。 谢以桉自己又躲到一边与月姝玩。 乌老四眼睁睁瞧着吴邪从兜里拿出两枚蛇眉铜鱼,声调高了些 “蛇眉铜鱼?!还是两枚?!!” 乌老四小心翼翼接过,用手电打上光,照出里边的内容。 阿宁也有些激动,命人抄写下来。 黑瞎子看谢以桉不参与他们,自己躲在一边玩时,抬步向他靠近。 “自己躲在这,让排挤了?” “什么让排挤,就是觉得没意思。” 黑瞎子靠到他身旁坐下 “这样的东西你都觉得没意思,那什么东西才让你感觉有意思?” 谢以桉眨了眨眼,调戏道 “你不就很有意思。” 黑瞎子低低的笑,就要凑近与他亲热,谢以桉又一下躲开。 “做什么。” 黑瞎子见他躲开,挑眉 “做什么?当然是培养感情咯。” “培养感情哪是你这样的,好好歇着吧,亲爱的同事。” 黑瞎子磨了磨后槽牙,释然一笑 这小子光撩拨不结账的,谁都能来一腿,谁都不能靠近。 好在自己主动些,抢占了先机,不然还不知道要被钓到什么时候。 众人翻译完铜鱼里边的内容,得知汪藏海亲眼目睹过东夏国万奴王更迭王位的方式。 并且,万奴王,是个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怪物。 就在他们休整间,解雨臣问阿宁 “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碰见陈皮。” 阿宁摇头,说道 “除了你们,并没有其他人。” 王胖子道 “这就怪了,我们能跟阿宁碰见,就是不见陈皮那老头,该不是死了吧。” 吴邪也道 “从分开之后,就再也没遇见。” 黑瞎子无所谓道 “反正他一把年纪了,还要勇闯地宫,死也是必然的。” 众人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再次整装要下去。 阿宁队伍的人似乎少了点胆,生怕打开井盖时又爬出来那些蚰蜒。 谢以桉无奈,跟着黑瞎子两人将井盖抬起。 “我先,你们随后。” 谢以桉一跃而下,速度极快。 可他好像忘了月姝还在解雨臣怀里。 等月姝反应过来叫唤,谢以桉已经没了影。 月姝僵的跟尸体一样硬,解雨臣哭笑不得,只能安抚它受伤的心灵。 “快下。” 潘子背着吴三省,十分固执 “就算是背,也得给三爷背出去。” 吴邪也就不再劝阻,他知道潘子重感情,特别是对他三叔,总有一种寻常人难以理解的执念。 谢以桉顺着通道一路向下,两分钟的时间,他已经在终点站等着他们了。 怀里空空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坏了,把月姝落上边了。 二十分钟后,一只雪白的团子从入口处一跃而下。 谢以桉赶忙伸手接住。 “月姝乖,不哭不哭。” 月姝一闷头就在他怀里死命的蹭,谢以桉亲了又抱,抱了又亲的。 可算把它哄好了些。 “哥哥没有不要你,就是走的太急,忘带你了。” 月姝眼中的泪光,在无声的质问是否真的如此。 谢以桉心虚的往别处看,刚刚只顾着自己快,忘了它。 紧接着的是解雨臣,下来之后颇为无奈的看了月姝。 “你刚刚走那么快,它想跟都跟不上,在我衣服上抹了好几把眼泪。” 谢以桉道 “回去帮你洗还不行。” 解雨臣想了想 “也行。” “绳索给我,一会儿等他们下来可就没位置站了。” 解雨臣把绳索给他,看他跳到围栏之外心头一紧。 “你就不能回来系,掉下去了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风光大办啊。” 解雨臣眉头紧锁,不悦道 “我没跟你开玩笑,快点回来。” 解雨臣生拽着他又站回来,教训道 “在里边系不就回来,还要跑到外边,是觉得自己阳寿多的花不完嘛?” 谢以桉有些好笑 “端着一副长辈姿态指责我,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 “嬉皮笑脸,没个正经。”解雨臣是又生气了,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谢以桉用指尖戳他的脸,被他躲开。 “怎么又生气了,我不是才哄好嘛。” “那不是一回事。” 谢以桉坏心眼的堵住他的嘴,解雨臣微微呆愣,正欲深入,他却退开,抹去唇上的水渍,坏笑 “解当家的,味道不错。” 解雨臣眸色一沉,喉结滚动。 那是他的初吻,竟在这种地方被轻易夺了去。 解雨臣紧盯着他,轻声问 “你一向都是那么轻率的么。” 谢以桉迎上他的目光,轻笑 “怎么,轻率不得?” 解雨臣目光沉沉 “当然可以。” 谢以桉眨巴着眼睛,两人的眼神擦碰出不一样的情愫,解雨臣那带着占有欲的眼神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很少有这般失态的情况。 很多时候,都是行动大于情绪,不会用眼神这样的方式轻易表露在外。 谢以桉开了这个先例,那便只能是他了。 等黑瞎子他们下来,谢以桉跟解雨臣已经站在围栏外的铁链之上。 “那么草率,不等等我们?” “等什么,就那么大点地方,都下来了我站哪?” 黑瞎子靠在围栏上与他对话 “这好说,我抱着你不就好了,咱俩占一个位,正好升华升华感情,你觉得呢?” “啰嗦,赶紧下来。” 谢以桉把安全扣抛给他,黑瞎子快速扣上,也站到围栏之外。 “头灯拿来,要下去了。” “在上边,等他们拿下来。” 第四个下来的是解家伙计,拿来了头灯和探照装备给他们装备上。 “他们要是下来了就给他们说一声,我们先下去,没问题我们会打信号。” “明白了老板,一切以安全为主。” 第61章 青铜门 三人垂直往下爬,中间见到吊挂在铁链上的干尸,黑瞎子还唏嘘了一阵。 “这不会是他们的老巢吧。” 谢以桉把探出头的月姝又往怀里塞了塞,说道 “看这的尸体,都是被精心储存起来的,应该是个粮仓。” 解雨臣问 “那要是它们突然回来进食,我们岂不是很遭罪?” 谢以桉沉默了良久才道 “人不可能一直倒霉,除非你是吴邪。” 解雨臣觉得有道理,但道理是歪的。 “没那么邪门吧。” 谢以桉咋舌 “看来你缺乏一次亲身体会的经历。” 黑瞎子道 “给他们打个信号吧,都下来那么久了。” “你打。” 黑瞎子拿出远光手电向上打了几个信号,上边也同样回复,表示没有问题。 谢以桉道 “要不要歇一会儿,等等他们。” 解雨臣问 “不行了?” “......接着爬。” 解雨臣哑然失笑 “真不行也不勉强,我认真的。” 谢以桉语气坚定 “我也是认真的,我行,很行。” 爬了接近一个多小时,谢以桉觉得差不多了,便询问黑瞎子有没有信号弹。 黑瞎子拿出背包中的信号弹,单手打了一发。 光线炸开,看清了底下的情形。 一扇繁复无比的青铜巨门,就那么显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震撼的,所有人都为这一神迹感到不可思议。 “那么庞大的工程,绝不是人为所能创造的。”就连解雨臣也不相信。 谢以桉淡淡道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黑瞎子迎着光亮,看他的侧脸 “有些东西存在,就注定了它的意义。” “什么意义?” “不可言说,却又关乎所有的意义。” “怎么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 解雨臣是不理解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下去吧。” “先别急,在上边看看。” “那就当休息一会儿,等等他们。” 吴邪落到谢以桉身旁 “你刚刚看到没有,那扇巨门......” 谢以桉捂住他的嘴,打断他的絮叨 “我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我知道你很激动,咱先消停会行不?” 吴邪委屈的瘪嘴 “我想跟你说你看到巨门外边的棺椁没有。” “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棺椁,不要命啦?” “那一定就是万奴王的棺椁。” “然后呢。” “记载上说他不是人啊,你不好奇啊?” 谢以桉揪住他的耳朵微微压力 “好奇害死猫,你自己都知道那玩意不是人了还要打开他。” “嘶――疼........” 谢以桉松开手,淡淡道 “一会儿下去找路,你可别整什么幺蛾子。” 吴邪揉着耳朵,委屈道 “疼。” 谢以桉白了他一眼 “死了就不疼了。” “怎么这样说,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谢以桉扯着笑,拉着他的手 “你是心你是肺你是我的小宝贝,我不心疼心疼谁啊~” 黑瞎子冷哼,呛道 “他是个屁的小宝贝。” 吴邪回击道 “某人可别嫉妒,混那么久还是个亲爱的同事~” “吵什么,现在不都一样,没名没分。” 黑瞎子与吴邪双双沉默,这话说的确实不错,谢以桉嘴上调戏,可没有真的说过要接纳他们。 “万奴王的棺椁!” 阿宁语气里是难掩的激动,一拨人顺着铁链都来到这下边。 “传说中的那个不是人的万奴王,就在这里,九龙抬尸,我们找到了!” 谢以桉门清,有了这些人,免不了爆发一场混战。 他撒手不管,任由事态发酵。 毕竟教训吃到自己身上,才能够知难而退啊。 王胖子本想跟着这些人一块下去,却发现谢以桉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不免心里有些发慌。 再看看这其中厉害的几位,就连天真也不带动弹。 “怎么了这是,看的我心里头怪渗的。” 谢以桉忽的一笑 “没事,想去就去。” 王胖子闻言眼睛一亮 “出事你给我兜底?” 谢以桉散漫道 “嗯,我给你兜底。” “等的就是你这句。” 一个解家伙计看阿宁队伍冲在前边,没忍住问道 “小九爷,咱们真的不下去一块瞧瞧?” 解雨臣坐在铁链上,看了一眼谢以桉,随即道 “原地待命。” 那伙计也是顺着目光看向谢以桉,似乎在想,他是什么人,能让老板都听他的。 而且他看老板的反应,十分信任。 这让他不禁想到一个词,妻管严。 黑瞎子问 “真不下去?” 谢以桉道 “你觉得下去之后,出现变故,你应对的了么?” 黑瞎子无所谓的笑 “可以试试。” 谢以桉的目光随着王胖子的行动轨迹而移动,他已经爬到棺椁上方的铁链,就要跟另外一个人落在棺椁之上。 变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棺椁剧烈震动,里边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打开了棺椁,长如蜈蚣一般的手臂,从棺椁里头伸出。 那人吓的不轻,死死抓住铁链。 急速的飞行物把他从铁链上撞击下来,脑袋当场碎出脑浆。 王胖子吓的一动不敢动,潘子见状不妙,立马又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谢以桉还在气定神闲的坐着,似乎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黑瞎子道 “真的不去救嘛,他现在跟吊起来的烤肉没什么区别。” “让他知道知道怕,下回就不敢了。” “谢以桉!你他娘的说给老子兜底的!人呢!!” 谢以桉挑眉,把怀中的月姝扔给解雨臣。 不借助任何外力攀附攻击,自己踩着铁链向他靠近。 人面鸟盘旋而飞,谢以桉在这之间行走自如 “瞧瞧,咱们胖爷怎么跟烤肉似的搁着串着呢。” “别他娘的废话,再不救我要掉下去摔成馅饼了。” 谢以桉不紧不慢 “馅饼多好啊,直接开餐了不是。” 一只人面鸟朝他飞来,王胖子似乎已经看见了它那闪着寒光的利爪,闭上眼睛,大声道 “错了,真错了,下回不敢了!” 谢以桉竟单手擒住那只怪鸟,死死捏住它的脖结,逼迫它张口吐出里边的口中猴。 人面鸟挣扎着,羽毛掉落不少,谢以桉越是用力,嘶吼声渐渐平息。 庞大的鸟身直线下落,砸在死去那人不远处的空地。 第62章 不该 谢以桉单手将王胖子拉上来,瞄准一片比较平坦的空地,对他道 “跳下去,上边不宜久留。” “那么高呢,不摔成烂肉泥起码有也得是个肉饼吧!” “没事,咬咬牙,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谢以桉不由分说,拎着他的衣领子往下跳。 一发又一发的信号弹炸起,他们都忘了开枪,而是观叹这个不属于人间的生物,苏醒过来会做些什么。 解家人有一定的专业素养,并没有太过慌乱 “小九爷,现在怎么办。” 解雨臣抱好月姝 “下去找出口,刻不容缓。” “是。” 趁现在事情还没有变得太糟,谢以桉稳住局面,解雨臣就带着人去找出口。 王胖子再睁眼,双脚已经安全落地。 “去,跟着他们一块走。” 解雨臣来到他身边问道 “我去找出口.......” 谢以桉抬手打断,用手电指向一方 “不用找,那就是。” “原来是有所准备。” 吴邪道 “难怪你一点都不慌,早就找好了后路。” 谢以桉笑笑,黑瞎子替他回答 “不是找好了后路,他自己就是从这后路上去的,小子心眼多着呢。” 吴邪一时噤声,用幽怨的眼神看他 谢以桉十分无辜 “怎么了,你们也没问啊。” 解雨臣也有些哀怨 “这是问不问的事嘛。” “回家再说好嘛,亲爱的?” 解雨臣脸一红,语气也软了下来 “那就回家说。” 黑瞎子不满 “那我呢,怎么不叫声好听的。” “亲爱的同事,回家跟你说~乖乖先~” 黑瞎子气不打一处来,背过身去不愿意面对他。 等潘子背着吴三省跟上队伍。 谢以桉用远光手电照阿宁的眼睛,让她回过神来。 等她看向自己,指了指身后,示意她该走了。 可看着近在咫尺的秘密,阿宁此刻也有些犹豫。 谢以桉就站在那,等着她做出决定。 阿宁咬了咬牙 “所有人!撤退!” 其中不乏有反对的声音 “why?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目标就在眼前,宁,你竟然让我们撤退?!” 阿宁冷声道 “这是命令!想死的可以接着留下,我不会阻拦。” 谢以桉很意外,阿宁没有想象中那么轴,竟然会选择撤离。 不如就直接将她策反,当自己的顾问也好。 毕竟阿宁这个人,任务感大于信念,又或者说,完成任务,就是她的信念。 跟机器人一样。 “往哪走?” “后边。” 手电筒照过去,还能见到队伍的尾。 “好。那你呢?” “我?” 谢以桉笑 “我一会儿就来。” “那你快点跟上,我接应你。” “行了,快点走吧。” “嗯。” 跟随阿宁的不少,只剩下零星几个。 谢以桉在等待。 万奴王从棺椁中爬出后,径直走向巨门。 谢以桉知道,他不在正确的时间醒来,青铜巨门是无法打开的。 他再也不能进行下一代的更迭,这个王朝最终会湮灭在时间里。 而他自己,也会结束这异态的长生。 万奴王的十二只手臂缓慢的敲击巨门,发出震天的声响。 留下的那几个人之间,竟然在摸索着来到万奴脚底,利用视野盲区,想趁万奴王开启青铜巨门,借机溜进去一探奥秘。 在万奴王的敲击之下,巨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里头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秘密,而是来接引他们的黄泉。 绿色的火焰从缝隙中喷出,烧毁了万奴王,也烧毁了一切泡影。 巨门重新合上,一切归于平寂。 谢以桉缓缓向巨门靠近,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解雨臣他们眼见阿宁已经追上,却还不见谢以桉,便问 “他人呢?” “他说一会儿就跟上来。” 黑瞎子暗道不好 “那小子指定憋着什么坏呢,我回去找他。” “我也去。” 于是乎,解雨臣黑瞎子吴邪王胖子等四人,又折返回去寻他。 正巧撞见了那诡异至极的一幕。 四周的环境发生微妙的变化,石头缝隙中渗出蓝色的薄雾,手电已经不起作用,只能勉强照亮自己与身边人的范围。 鹿角号声从远端的裂谷中传来,在寂静无声的环境中回环了好几声。 无数幽黑的影子,随着号角声排成一列长队,出现在远端的尽头。 王胖子颤声道 “阴兵借道,快躲起来。” 几人躲到一块大石的背后,观察面前匪夷所思的事情。 士兵们几乎都身着殷商时期的铠甲,举着破旗,走路跟飘着的一样,面色都无一例外的惨白,就好像纸糊的一样。 越看越是不寒而栗。 吴邪突然在队伍中看到一张不一样的脸,差点惊呼出声 “那不是!........” 黑瞎子捂住他的嘴 “对,那是哑巴张。” 解雨臣猜测 “他混在里边做什么,难不成,他想进入青铜门?” 黑瞎子压低声音 “别说话。” 队伍缓缓进入青铜门,张起灵似乎早就注意到他们。 他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动了动嘴巴,说的是: “再见。” 黑瞎子神情复杂,却只能看着他进入巨门之内。 整队的阴兵即将走进青铜门,一支箭羽朝他们射来。 上边还夹着一张字条。 “照顾好月姝,等我回家。” 黑瞎子脸色大变,起身就要闯进青铜门内,可巨门关闭只在一瞬,一切都已为时已晚。 青铜门将他们与里头的世界彻底隔绝。 月姝跳到黑瞎子身上,蹭着他手中的纸条。 .......... 传说汪藏海被带入其中时,会有一段路什么都瞧不见,虚无一片。 需要用到“真实之火”才能照明里头的情形。 而真实之火,就是燃烧的犀角蜡烛。 谢以桉摸索了半天,打火机点亮火焰,正欲点燃犀角蜡烛时,被一只手狠狠掐灭。 “你不该进来。” 张起灵似乎压抑着怒火,他根本就想不到,谢以桉会跟着阴兵一块进来。 第63章 秘密 “你也没说,不让进阿” “我说了让你们快走,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铜鱼里。” 谢以桉眸色一凛,果然,那纸条,绝不是张起灵留下的。 “现在门都关了,你还能把我撵到哪去?” 谢以桉耍起赖皮,张起灵皱眉 “在这等着,不要乱动。” 说罢转身就想走,谢以桉一跳,整个人挂在他背上。 “下来。” “我不要。” 谢以桉锁紧了环在他腰腹上的双腿,整个人挂的极其牢固。 张起灵深吸口气 “再说一遍,下来。” “你再说一百遍,我也还是不要。” 张起灵就站着不动,看他能挂到几时。 灼热的呼吸吐息在他耳畔,饶是张起灵一再隐忍,却还是忍不住皱眉 “下来。” “都说了,我不要。” “你到底要如何。” “这还看不出来,跟你一块进去啊。” 张起灵闻言,呵斥一声,放弃与他僵持。 抬步往前走。 “胡闹。” 谢以桉因为他的动作,整个人往下滑了几分 “我要掉了,你真不抱抱我?” 张起灵停住步子,还是抱着他的腿往上抬了抬。 张起灵放弃与他僵持,声音里透着许多无奈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该来的我都来了,你现在说这些,晚了。” 张起灵妥协道 “把刀给你,出去。” 谢以桉挑眉,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更紧了些 “之前我想要,你怎么不给?”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现在想起来用这东西打发我了?” 谢以桉一头靠在他肩上 “没门。” 燥热的迷雾不像在门外一般阴冷森寒,也许是最接近底下的火山口。 在雾里头站久了,竟感觉湿热。 “我有点热。” “脱衣服。” “不要。” 张起灵无奈问 “为何。” 谢以桉说道 “万一我下来你自己跑了把我一个人丢这了怎么办。” 张起灵在斟酌这个做法可不可行,好像又觉得不太好,便道 “不会。” “真的?” “嗯。” 张起灵再三保证,谢以桉才从他身上跳下来。 放下背包,脱下最外层的冲锋衣,谢以桉还想继续脱,被张起灵制止。 “我说了我热。” “会感冒。” “那我脱了里边的再套外边那一件不就好了。” “好。” 张起灵帮他拿着衣服,再给他穿上。 “你就穿那么一层,太单薄了。” 谢以桉硬是把他身上的盔甲扒下来,套上了自己脱下来的羽绒。 “...........” “暖和了吧?” 衣领上,散发出独属于他的温度和气味。 “转过去。” 张起灵照做,谢以桉又跳了上去,挂在他背上。 张起灵一时失语,只好配合他的动作让他在自己身上挂的更牢固舒服。 谢以桉低低的笑,他也没想到张起灵会这么配合。 “所以你就那么一直背着我,哪也不去?” 张起灵又叹了口气,谢以桉追着问 “叹气做什么,跟我待十分钟喘了好几次了,胸闷气短是病,得治。” 张起灵这回叹气声更大了。 谢以桉就牢牢扒在他的背上,像只树袋鼠。 谢以桉见他叹气,竟还委屈上了 “你烦我了,一声接一声叹。” 张起灵语气难得带了些温和,解释道 “没有。” “某些人刚刚凶的很,让我一直下来,现在都不用刻意挂着,就把我牢牢架在背上,是谁啊~~” 尾音拉长,调戏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你说你不要。” 谢以桉心满意足 “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吧,我听你的话,不会乱跑。” “好。” 张起灵背着他寻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将他放下。 谢以桉掏出信号弹打了一发,光亮竟然没有炸起来。 “怎么回事,哑弹?” 谢以桉不信邪,决定再试一发,张起灵按下他翻包的手。 “没有用,这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谢以桉凑上前捧着他的脸蹂躏 “那你也是虚幻的嘛?” “别闹。” 张起灵拿开他的手,问 “犀角,给我。” 谢以桉摸索出犀角,递给他。 点燃之后,飘渺的烟雾持续燃烧,直到现出整个空间的样貌。 这好像巨人的储物室,他们正坐在一个巨大手术台下方的阶梯。 两面墙壁,都是被储存起来的蚰蜒卵泡。 手术台望过去,竟是一道虚幻飘渺的门。 一切都太过诡异。 “那里,就是一切的起源嘛。” 张起灵抬头望去。 “一切万物的终极。” 谢以桉问 “你等会要进去嘛。” 张起灵默默点头,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来到此处的目的。 “那我怎么办。” “等我出来。” 张起灵蹲下身子,牵过他一只手,掌心放在唇边,似是亲吻,似是嗅闻。 “我要进去。” 谢以桉良久都没有回答,张起灵的心揪起来,紧张道 “我会尽快,出来找你。” “去吧。” 张起灵薄唇轻蹭过掌心,哪怕只是一点酥麻,也让谢以桉感触尤深。 谢以桉看着他走进白色虚无的魔境中,没有任何要跟上去的意思。 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会被震撼到。 那层阻隔的背后,绝不是属于人间的东西。 张起灵走后,谢以桉才起身好好打量这间别样的居舍。 巨大宽厚的手术台,上边摆满了各类用青铜玄铁铸造的工具。 这个身量,刚好能躺下万奴王他自己。 墙壁上的凹槽镶嵌满了密密麻麻的蚰蜒幼体。 有些凹槽,则是已经被取出。 这一切都说明一个问题。 这里,就是万奴王更迭换代的场地之一。 它先是取出墙壁上蚰蜒的幼体,通过手术的方式取出里边的老体,安装新的共生体,以此类推,可获得无尽的寿命。 一但感觉自己的寿命即将流失殆尽,就会进入到这些,更换身上蚰蜒的共生体。 而这些幼体,就称之为,记忆神经。 所以万奴王不仅拥有新的寿命,还可以享受上一代万奴王的记忆。 人形躯壳的背后,竟然是一个个食人脑髓的蚰蜒幼虫。 在前室完成一切准备,就可以爬进那道诡异的空间,完成最后一步。 第64章 想念 怪不得,汪藏海在讲述时口不择言,说万奴王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怪物。 数不清的幼体神经,若是没有被烧死,它可以在这地底轮回无数次。 这便是有人梦寐渴求的,长生。 .......... 长白山大雪纷飞,黑瞎子一伙等了许久也未见人归。 无奈之下,只得先回北京再做打算。 天气渐渐回暖,却还是不见他归来。 黑瞎子拿着纸条,日日看,夜夜瞧。 月姝迈着步子看向大门,盯累了便趴在黑瞎子腿上叹气。 黑瞎子大掌揉着它的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 谢以桉觉得,待在门内,好像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这时,大门缓缓开启。 谢以桉回头一看,张起灵已经踏出虚无。 “走了。” 谢以桉轻笑,坐在石阶上望他。 张起灵背对着他蹲下,谢以桉又骑了上去。 张起灵神色似乎有些疲累,却还是背着他向外走去。 门外一片寂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谢以桉轻声问 “很累么?” 张起灵闻言摇头 “不累。” 谢以桉靠在他背上,还能听到清晰的心跳声。 “心跳的好快。” “嗯。” “你太冷漠了,一点都不热情。” “我改。” 谢以桉挣扎着要下来,张起灵稳住身形扶好他。 “换我背你。” 张起灵嘴角一抽,似乎想略过他直接走人。 谢以桉不干了。 “礼尚往来嘛,我背你走。” 两人僵持了得有十多分钟,眼看谢以桉眉头越皱越深,张起灵只得答应。 谢以桉又重新笑眯眯的,蹲下身子示意他上来。 张起灵肢体僵硬的很,根本不习惯别人这样背着他。 往常,都是他背着别人的。 谢以桉倒好,来了个倒反天罡。 感觉到他的僵硬和不自在,谢以桉笑道 “你不放松些,这样我很容易累的。” 张起灵尝试着慢慢放松,效果甚微。 “你就想象是在睡觉,闭上眼睛,躺在水床上,轻轻柔柔的感觉。” 谢以桉的步子很稳,几乎没有任何颠簸。 张起灵照他说的做,闭上眼睛享受这缓慢的移速。 鞋子踩在沙砾上的声音,会变成很好的助眠乐曲。 谢以桉身上开始释放威压,让周边的邪物不敢放肆。 两人一路平稳。 温泉洞的缝隙被他们扩大过,地上全是敲下来的碎石沙砾,道路宽了不少,谢以桉也好走了许多。 张起灵似乎从来没睡过那么安稳的觉,平时只要有一点声响,都足够让他戒备的。 谢以桉停下,仔细还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跟心跳。 这人睡觉时看起来就像没有呼吸似的,就算躺在墓里装粽子,看起来也得跟真的一样。 .......... 黑瞎子已经在家等的花都谢了,还是没有等到人回来。 三个月了,几乎要抓狂。 烦躁的抽出一支烟,把月姝锁到里头,自己在屋外吞云吐雾。 尸胎就挂在给月姝新买的架子上,玩着月姝的玩具。 门铃响起,黑瞎子迅速走到门前开了门。 一看是解雨臣,大失所望。 “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说呢?” 黑瞎子就要把人拦在门外,解雨臣说 “我给月姝买了东西,让开。” 黑瞎子只得让开 “走了记得关门。” 解雨臣白了他一眼,让人把一米五高的定制猫窝搬进来。 安装完毕,月姝喜欢的不得了。 解雨臣转头看向挂在爬架上的尸胎,思考良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铃铛,丢给它 尸胎带回来时解雨臣勒令要给它洗澡,可伙计们一靠近它就呲牙。 解雨臣没办法,只好把头一个答应要养它的吴邪抓来,在解雨臣逼迫下给尸胎艰难的洗了澡。 黑瞎子又坐到屋外重新点了根,解雨臣拉上玻璃门,也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点上 黑瞎子怨道 “三个月了,他是真不知道回家啊。” “那里边,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去的,就连裘德考一伙也在觊觎。” “早说过了。” “你是说,那个不可言说,却有关乎所有的东西?” 黑瞎子吐出一个烟圈,伸手挥散 “总之,我们这些凡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知晓里边的东西。” 黑瞎子又看向他 “你要的答案,也不一定在里边。” “我要找的,不过是这些事件为何而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不认为进去到里头,就可以明白所有。” “不错。” 黑瞎子沉声道 “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烟灰随之燃烬,直到月色降临,黑瞎子才开启他新一天的奶爸生活。 两个小东西都是夜间活动,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在墓里头待久了。 作息十分紊乱。 白天几乎没有什么精神气,到了晚上,精神大爆发。 特别是尸胎。 总是喜欢扎在刚刚套好垃圾袋的垃圾桶里。 月姝则是对着月亮嚎叫。 真是要了命了。 黑瞎子有段时间胡子拉碴,精神状态极度不好,得靠酒精来麻痹神经。 不然一睡觉,睁眼就能看到床头趴着一只大头尸胎,正直勾勾的盯着你。 但凡有点心脏问题,多一秒都住不下去。 月姝则是疯狂的在被子上刨,雪白的床单让它误以为是雪地,总是刨一会一个猛子扎下去。 黑瞎子总是在半夜领悟到弟弟的痛楚。 直到把床单换成深色,情况才有所好转。 相处三个多月,他们的关系相对平衡了些。 黑瞎子的训斥,它们多少都会听一些。 不再像刚刚回来时那般调皮。 黑瞎子熟练的在月亮出现时给月姝戴上嘴套。 给尸胎关到狗笼子里再贴上黄符纸。 一切妥当,黑瞎子才得以睡个好觉。 半夜,黑瞎子习惯性的喝完一瓶高度酒,睡的死沉。 一道身影摸上床榻,骑到他身上,冰凉的手掌从下撩开他的衣裳。 黑瞎子以为是月姝,闷声道 “月姝,回去睡觉........” 谢以桉低低的笑,悬在他身上,一口一口的在他耳边吹着气。 黑瞎子猛然惊醒,就见谢以桉坐在自己腰腹之上,表情耐人寻味。 黑瞎子喉结滚动。 谢以桉笑道 “亲爱的,想我了嘛?” 第65章 回来 黑瞎子呼吸一滞,思念像洪水猛兽一般侵袭而来,猛的将人反摁在床榻上。 谢以桉还是笑着,伸手给了他一掌。 黑瞎子这回才是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猛的坐起身子。 月姝正歪着头不解的看他。 黑瞎子烦躁的抓头发,自己想他想的几乎要疯魔了。 可刚刚的触感尤为真切。 那么细腻柔软的触感,就好像他刚刚真的在自己身上一般。 黑瞎子定了定心神,打算继续睡过去。 却发现被子上有一个小小的纸人,这时黑瞎子才意识到又被耍了。 “噗嗤――” 笑声自房门口传来,谢以桉双手抱臂靠在门边笑着。 月姝撒了欢的跳到他怀里使劲的蹭,仿佛是要将毛全都蹭到他身上。 谢以桉含笑道 “怎么了亲爱的同事,我给你做的纸人不喜欢嘛?” 黑瞎子捏着手中纸人想了许久,才扶额苦笑,喃喃道 “若是你有纸人那般........也不会那么........” 黑瞎子掀开被子下床,月姝看他直直奔着谢以桉来,赶忙跳下来,以免被夹成肉饼。 黑瞎子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气味,嗓音沙哑 “想你想的快疯了。” 还不等谢以桉说什么,黑瞎子将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睡觉。” “你自己不是有房间,还跟我睡一块。” 黑瞎子充耳不闻,替他盖上被子,头靠在他的心房处,听着他的心跳声,缓缓闭上双眼。 谢以桉见他是真的睡着,没有再出声打搅。 竟然还长胡子了,看来这段日子,他过的并不好。 谢以桉就让他靠着,自己也睡过去。 日上三竿,两人都没有打算要醒的意思。 月姝饿的不行,想叫唤,可嘴上的嘴套还没有取下来。 它只好将笼子上的黄符纸抓下来,放出尸胎,给自己把嘴套取下,然后开罐头。 两人睡的东倒西歪,压根没一点入睡时的矜持。 黑瞎子睡在谢以桉怀里,抱着他的腰,环的死死的。 谢以桉脚搭在他身上,与黑瞎子有过之而不及。 月姝看着两个大爹如此恩爱,压根没空管它,气呼呼的扭头出了房间。 谢以桉睁开眼睛,发现竟然是这种睡姿,推开黑瞎子,自己翻身又睡过去。 怀里没了人,黑瞎子自然而然就醒了。 黑瞎子这一觉睡的舒心,精神头好了不少。 他先是去洗了个澡,刮掉胡子。又出来给月姝喂食。 月姝只是看了一眼,生气的扭过头去。 “你爹这不是睡的香吗,我哪敢起来啊。” 月姝跳到窝上,眼神都是在说,他就是不想。 黑瞎子早在月姝呜咽叫唤时就醒了。 但又不想离开谢以桉这个难得的怀抱,就只能委屈月姝了。 黑瞎子伸着懒腰,活动着全身的筋骨,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 谢以桉再醒来时,黑瞎子坐在床边,肆意揉捏他的手。 谢以桉把手抽回,又翻身到另一头。 “还睡呢,这都下午三点了。” “春困秋乏,我睡的久有问题嘛,没有问题。” “不吃饭,哪来的力气睡觉。” 黑瞎子软磨硬泡,这才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推进卫生间洗漱。 谢以桉洗了个澡,整个人干净清爽了许多。 他顶着一头未干的湿发走出来,坐到客厅有阳光照到沙发上。 黑瞎子拿着吹风机插上电,给他吹头发。 “三个月,头发跟我一样长了。” “懒得剪,就这样。” “也行,一样漂亮。” 谢以桉不回答。 头发很快被吹干,黑瞎子借机偷了个香。 谢以桉白了他一眼,到冰箱前翻腾吃的。 “家里怎么没有零食。” 谢以桉不满,自己在家那会儿家里零食都堆的满满的,只要他想吃,就从来没缺过。 黑瞎子无奈开口 “祖宗,你以为那些零食是谁给你买的,是鬼嘛?” “那我以为是你也喜欢吃。” “我那是看你喜欢吃,这才跟着一块吃。谁跟小孩子一样天天抱着零食啃。” 谢以桉沉默良久,才道 “那我现在想吃。” “换衣服,去超市。” 两人火速去超市买了许多零食,装满了两个购物车。 回家时,竟发现解雨臣的车就停在门口。 解雨臣看见他十分惊喜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 “怎么都不跟我说。” 谢以桉抿唇 “我好像也没有你的任何联系方式吧?” 解雨臣哑口无言,主动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扫了一眼,话锋一转,微微蹙眉 “怎么都是零食,回来就吃这个?” “我就这点爱好了,你就让让我吧。” “算了,先进门,我让人去酒店订些小菜送到家里来。” 谢以桉没意见,三人进了门,谢以桉坐到沙发上抱着零食就开炫。 黑瞎子则是将零食都整理归类,一个个放到他可以随手摸到的篮子里。 解雨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谢以桉不解,往他嘴边递了块薯片。 解雨臣抿抿唇,还是张口咬下。 他从来不吃这些零食,因为要呵护嗓子,就连酒水也十分少碰。 若是嘴馋,就吃那些个高档酒楼里边师傅现做的古法糕点。 “好吃不。” 解雨臣点点头 “好吃。” “好吃自己买去,我不分你。” 解雨臣无奈扶额 “喜欢吃我以后天天让人给你送来。” 解雨臣怕吃的太干,给他开了瓶牛奶,转身就到外头打电话。 月姝惬意都趴到他腿上打盹。 阳光照在谢以桉身上,衬的他暖洋洋的。 黑瞎子看了一会儿,不由自主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你怎么又偷拍。” 谢以桉显然是对当时裸照的事情很在意,黑瞎子缓步靠近他,给他看手机里的照片。 “看看,我都删干净了。” “这不是应该的嘛” 谢以桉偏过头去不再看他,黑瞎子自顾自发问 “晚上吃饱了出去逛逛街?” 谢以桉拒绝的果断 “我不要。” “这次不拉着你戴耳朵了。” 谢以桉看的他眼神中存着疑虑 “真的?” 黑瞎子点头 “真的。” “那也不是不能出去逛逛。” 第66章 招财 一个小时之后,解雨臣订的晚餐被陆续送到饭桌上。 谢以桉刚刚炫了零食,有些吃撑了。 所以晚饭不着急吃,两人一左一右,谢以桉被夹在中间,按动手中的遥控器,寻找最合适的下饭剧。 调了很久,也没有一部片子是合心意的。 “没有想看的?” “都好无聊,这些男男女女的爱情剧。就没有激情点的嘛。” 黑瞎子眼睛一亮,贱笑道 “你想看激情点的?” 谢以桉如实点头 黑瞎子咧嘴一笑,将他手中的遥控器抽走,切换了频道 “我给你看点激情的~” 一分钟后,解雨臣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动物世界陷入沉思。 “这,就是你说的激情?” “这难道不激情?” 让解雨臣感到更困惑的是,谢以桉竟然看的津津有味,好像还挺喜欢的样子。 解雨臣见他喜欢,便耐着性子陪他一起。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十分标准的广播音,念起台词。 镜头一转便到了动物交配的画面。 谢以桉一瞬不眨,显然十分感兴趣。 解雨臣问 “喜欢看这个?” 谢以桉点头,又抱膝盖将头靠上去。 解雨臣跟黑瞎子两人看的昏昏欲睡,而谢以桉还是饶有兴致,声都没吭。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不解。 解雨臣轻咳一声,说道 “看一个多小时,该吃饭了。” 黑瞎子起身,往厨房走去。 “我去热菜。” 直到饭菜热好,在解雨臣的再三催促下才不情不愿起身关掉电视。 坐到饭桌前,谢以桉胃口大好,给他夹什么吃什么。 解雨臣轻声问 “味道怎么样?” 谢以桉嘴里还塞着一口饭,不能及时回答他,便用肢体语言表达他的满意。 解雨臣看他吃的满足,又忍不住已经堆满的碗里头夹菜。 “多吃些,补充营养。” 黑瞎子只吃了小半碗,停止进食,撑着头笑看吃的眯起眼睛的谢以桉。 怎么看怎么可爱。 解雨臣用好之后慢条斯理的擦嘴。 “先吃完的洗碗。” “凭什么?” 解雨臣看了一眼还在往嘴里塞鸡腿的谢以桉。 “怎么,想让最后的先洗?” 谢以桉也用眼神看他,黑瞎子只好妥协。 酒足饭饱,谢以桉又躺到沙发上消失。 “收拾收拾,带你出去逛逛。” “让我再坐一会儿~” “我等你。” 解雨臣那边的电话打了是一个接一个,直到最后一个,他嗓音不悦 “有什么要事交给夏池塘就行,不用再跟我汇报。” 那头声音有些害怕,结巴道 “小、小九爷儿,我是想说,吴家三爷已经醒了。” 解雨臣面色一变,嗓音归于平静 “我知道了。” 他转头看向正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的谢以桉,温声道 “三爷醒了,要顺路去瞧瞧嘛?” 谢以桉放空脑袋,静止了三分钟,才回答。 “好。” 三人同行出了门,一路走一路散。 走到小吃街,还买了不少的东西。 解雨臣有些担忧 “刚刚吃的那么撑,这会还吃那么多?” “没事的,我能吃。” 谢以桉才接过摊贩手中的炸薯片,摊子又被人群包围。 黑瞎子在一旁若有所思。 他观察到,谢以桉走到哪,不出两分钟,就会被人挤满。 他摸着下巴,还是想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巧合。 “桉桉,过来。” 黑瞎子向他招手,谢以桉边走向他边不满 “什么狗屁称呼,下次出来叫哥,听到没有。” 黑瞎子表面应和,实则带着他往一家毫无人气的金店走去。 谢以桉好奇问 “去金店做什么?” “买些东西。” 解雨臣在后边拎着小吃生无可恋。 谢以桉转头给他喂了颗棉花糖,这才稍稍压下他的不满。 三人踏进金店,导购面含微笑,向他们一一介绍柜台上的饰品。 谢以桉一进来就感觉身上充满了使不完的牛劲。 “喜欢什么,刷我的卡。” 解雨臣看他瞧着橱窗里头的金品都很喜欢,放下豪言。 黑瞎子这会儿没功夫跟他争宠,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店门口。 约是过了五分钟,十几个旗袍打扮的富太太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哎呦喂不得了了啊,这店里还有三个大帅哥呦~” 谢以桉朝她们扬起一抹笑,那群富太太皆是捂着嘴笑 其中不妨有一个大胆的,上前来问 “小帅哥,俊的呀,有没有相亲对象嘞?” 黑瞎子将他往身后扯了扯,露出得体的微笑 “我弟弟,还没有成年。” “哎呦,那可惜了。” 富太太们打趣完他,便朝导购说道 “小姐,麻烦你嘞,除了那三个小帅哥要的,其他的全都给我打包起来。” 导购难掩激动,还是不确定的问 “全都要?” “是嘞,这好不容易回娘家看看,家里那些个小姨小姑的,还有我身边这些姐们,哪一样不要送礼咯。” 富太太装做苦恼 “礼挑太多,头晕的嘞,还不如送点黄金珠宝来的实在。” 另一位也附和 “店里有什么镇店的都拿出来,让我们几个好好瞧瞧。” 黑瞎子缓缓挑眉,看向已经愣神的谢以桉。 谢以桉此刻在想,好想去富婆姐姐家当儿子。 富太太转头又问黑瞎子 “小伙子,快些挑哦,再不挑,阿姨就要买下来送你们咯。” 眼瞅着谢以桉眼睛越来越亮,黑瞎子道 “哪能叫阿姨呢,您这个年纪,叫姐姐那也不违和。” 这话逗的富太太乐开了花,立马叫导购包下刚刚他们在看的那几件饰品,送给他们。 谢以桉走出店门时还是晕乎乎的,不舍道 “我想要,富婆姐姐.......” 解雨臣额头青筋微跳,掰正他一直回头看去的脑袋 “什么富婆姐姐,看看富豪哥哥怎么样。” “可是她送我金项链,还叫我帅哥哎!” 黑瞎子也道 “就那么没底线,送你金子就要去给人当儿子。” “底线是什么.......” 解雨臣淡淡道 “回去我给你送金丝勾的戏服。” 谢以桉话锋一转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觉得底线这种东西,人人都要具备,切不可贪小便宜而误大事。” 黑瞎子一直噙着一抹笑,看向谢以桉的眼神中还带着不少的势在必得。 他觉得,他那岌岌可危的按摩摊,也是时候该支起来了。 第67章 伤感情 三人逛着逛着,便拐到了医院。 谢以桉想着当人面要账,也不怕吴三省这厮赖账。 进病房的时候,吴邪跟王胖子也在。 吴邪看到谢以桉眼睛渐渐亮了起来,顾不得跟他三叔拧巴 “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昨晚上。” “回来就好。” 王胖子坐在凳子上,搓着指甲,问道 “小哥没跟你一块出来?” “一起出来的,后边又分开了。” “你们也来看看,小哥这包裹寄的,上一天还在长白山,下一秒就到青海了。” 谢以桉接过包裹,上边的地址确实是从青海发出。 寄件人写的是张起灵,而收件人,是吴邪。 自己这才出来没多久,怎么又要跟着去上班。 “这不是他寄的。” “不是他,那还能有谁?” “寄件跟收件都是我们认识的,哪怕是寄到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我们这一整个群体,都可以看到。” 王胖子也道 “我也觉得奇怪,明明电话跟收件人都是吴邪,却是寄到了潘家园里头。” 解雨臣道 “我去查。” 谢以桉抽走他的手机,打开了里边的贪吃蛇,随意坐在椅子上靠着 “这有什么可查的,人家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查,早就人去楼空了。” “既然是哑巴给寄的,不妨看看。” 吴三省躺在病床上虚弱的不行 “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老子。” 吴邪环胸抱臂,苦口婆心道 “三叔,您就老实躺着吧,现在身体不养好,老了是要被护工打的。” 王胖子没忍住笑了一声,被吴三省用眼神威胁过之后强行收敛笑意。 解雨臣沉声道 “三爷,我有话,有单独问你。” 气氛一瞬僵了一下,谢以桉很识趣的拉着黑瞎子跟王胖子出去,留了解雨臣跟吴邪两人。 吴三省见人都出去,自己也不好再装,便坐直身子 “问吧。” 三人在楼梯间猜测 “你说他们能聊些什么呢。” 谢以桉抽掉黑瞎子叼在嘴边的烟,放到自己嘴里,点燃,深吸了一口 “解吴两家有亲戚关系,吴三省之前有个表兄弟叫解连环,两人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可十几年前那桩事情之后,解连环意外离世,而解雨臣当年,就寄养在解连环名下。” “你别说,在西沙的墓道里,真有一行血书,说的就是吴三省害我解连环死不瞑目。” 王胖子压低声音 “该不是,天真他三叔,当年真的杀人灭口了?” “往哪都不好说,当年解家对外公布的死因,是私自下潜,由于氧气不足而发生的意外。” “要真是他杀的,那吴解两家,岂不是亲戚变家仇?” 楼道里烟雾缭绕,谢以桉的脸埋于之间,模糊了不少。 待到解雨臣跟吴邪谈话完毕,才在楼梯间找到他们。 看见谢以桉嘴边叼着半燃的烟,解雨臣几步下楼给夺下踩灭。 “少抽,对身体不好。” 谢以桉无所谓的摆手 “我对尼古丁又不上瘾。” 王胖子问 “天真,你们刚刚在里边,聊什么了?” 吴邪无奈道 “别提了,什么也没说。” 几人又返回到病号房,谢以桉坐到吴三省床边 “三爷,上次的账你说........” 话音未落,吴三省就捂着腰叫疼 “我这老腰啊,哎呦我这耳朵,年纪大了,不大好使咯.........” 谢以桉饶有兴致看着他装,见他根本不买账,吴三省又为难道 “不是我不给你结,是我没法给你结啊。” “手下堂口无数,你给我说没办法结?” “哎呀,我这出去那么久,底下也没个可以镇的住在守。堂口早都乱了,我现在又伤着,也没法去收账不是。” “什么账,还能是你发话也收不上来的?” “必须是我本人亲自到场,他们只认人,不认令。” 谢以桉转头向黑瞎子确认,在他点头之后才相信吴三省所说。 “看吧,我还能骗你。” “骗不骗的暂且不说,这钱,您看看什么时候能给。” “这老提钱伤感情,年轻人要多看看发展前景......” 谢以桉抬手打断 “让你给钱耍老赖是吧?那成,不给我就跳槽,正好阿宁公司在招拢我,我可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没有答应的。” 吴三省还想说点什么,谢以桉又道 “你不给钱,那就是伤我感情,我要跳槽。” “行行行,我给,给还不行。” 看吴三省吃瘪,吴邪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 他三叔这个老狐狸,玩点小赖,他就更不要脸,根本就没法治。 吴三省又道 “不过,这钱,得你亲自去取。” “?” 过了今夜,谢以桉带着黑瞎子吴邪王胖子等三人直飞杭州。 飞机上 “那老狐狸还真不是个吃亏的。” 黑瞎子喂了他一口航空餐里边的米饭。 “他就是掐准了你舍不得这笔钱,正好,可以帮他压住下边的人。” “那群人是守护皇帝的太监不成” 谢以桉吐槽 “还只看人,不认令。” “那群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就连我这种老伙计,也要吃上三分亏。” 谢以桉咬住他手中的喂饭的勺子,含糊不清 “奇葩。” 王胖子跟吴邪上了飞机仰头就是睡,主要是平时出行,都是做的经济舱。 跟着谢以桉能坐上商务舱,当然是要死皮赖脸的跟着。 当然,掏的是黑瞎子的钱。 黑瞎子瞟了一眼睡死过去的两人,有一种花钱养老婆连带着把情敌也养的错觉。 眼看谢以桉吃饱之后打哈欠,黑瞎子招呼空姐拿来了毯子,给他盖上 谢以桉也毫不客气的用他的肩膀当枕头靠着睡过去。 谢以桉醒来时,发现自己在移动,再一看,还是在黑瞎子怀里。 看到他睁眼,黑瞎子尽量走到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解释到 “都到了,你还没醒。” 谢以桉懒懒打了个哈欠,也丝毫没有从他怀里下来的意思 “那你就不能叫我嘛。” 黑瞎子笑 “看你睡的太香,不舍得叫。” 吴邪跟王胖子两人在后边拉着行李箱,骂了黑瞎子一路。 第68章 处理 回到那个久违的眼镜铺子,吴邪这才惊觉原来三叔给他安排的住处离吴山居不是很远。 “要不要去吴山居看看,正好去那休息会儿,带你去我三叔底下的盘口。” 谢以桉想了想,答道 “也行。” 于是便放下行李,朝里边整理房间的黑瞎子喊了一声 “我出门去收账了,晚点回来。” 等黑瞎子从房间里探出头,人早就被吴邪拐走。 黑瞎子认命叹息,迅速整理好屋内一切东西。 才打电话给潘子 “大潘,通知下去,就说三爷今天托了人来收账,叫他们准备好。” “我知道,三爷昨天跟我交代过,我已经到盘口了。” “我一会就过去。” “嗯。” 挂断电话,黑瞎子在抽出别在柜子底部的匕首,套在腰上,这才出了门。 “你这吴山居挺别致啊” 吴邪还没笑起来,谢以桉又道 “卖的全是赝品。” 谢以桉一进来就感到寒酸,一点镇店的东西都没有。 吴邪心灵受挫,坐到一边看电视,还不忘叫王盟起来打扫卫生。 昨天的录像带对他的冲击力太大,而三叔则是说什么也要去查当年的事情。 还是谢以桉拉着,他这才跟着回来。 说是回来,还有更大的惊喜。 “走了,收账的已经到齐。” 黑瞎子在吴山居门外喊,谢以桉应了一声,摁下将要起身的吴邪 “你就老实等着,会有人亲自上门的。” 谢以桉走后,吴邪果然等到了一个人。 阿宁站在店门口,笑吟吟的 “小三爷,我跟你有笔生意要谈。” 王胖子看她不请自来,正打算替吴邪回拒,哪知吴邪竟把人迎了进来。 阿宁带来的东西,是来一盘录像带。 据她所说,这里边的内容,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 黑瞎子领着谢以桉来跟潘子碰面,说一切已经准备好。 进去之前,黑瞎子还故作神秘,问他 “准备好了嘛?” “准备?” 谢以桉伸手拧他耳朵,看他吃痛才松手 “神神秘秘的,你以为这是拍电影,不给钱老子就给他们剁成排骨。” 黑瞎子搓着发红的耳朵,也只是想吓吓他,想让他知难而退。 毕竟跟吴三省牵扯更深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他是承了吴三省的恩,这才跟在他手底下,但谢以桉不一样。 可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再退的可能。 谢以桉上到二楼,就见乌泱泱的一群人,见到潘子时还有些恭敬,看到潘子身后的谢以桉,面上纷纷鄙夷不屑。 谢以桉没有作声,嘴角的笑容渐深。 其中一个眼睛上横刀疤的男人开口 “潘爷,这传了话,怎么不见三爷。” 潘子冷笑 “三爷去做什么,还需要过问你们?就算他不来,这次的账,也是要收上去的。” “我们可只认三爷,这他不来,这账交出去,落到旁人之手,这可怎么办?” 潘子面无表情,看向身边的谢以桉 “这次三爷专门指派了一位过来收,三爷信得过,你们交上来就是,出了什么事,拿我这颗脑袋担保。” 底下人看向谢以桉,面面相觑,低声在商量些什么。 先前开口的刀疤男人又道 “敢问这问,是三爷的谁?” 潘子正要开口,被谢以桉抬手打断,示意接下来的事,让他来 “我不是三爷的谁,就是底下的伙计,来替他老人家收账。” 底下哄堂大笑,站在楼梯口的黑瞎子摩挲着腰间的匕首,在等待时机 谢以桉等他们笑停,也不恼 “诸位不如把账都交了,三爷那边也能省点心,何乐而不为呢。” “小子,就这么跟你说吧,你一个伙计,连三爷脚边的狗都不是。还想来收我们的账,告诉你,我们只认三爷,旁的人,做梦去吧!” 谢以桉歪了歪头,打量在场闹事的几人。 其中有几个保持不语,这一半应该就是最忠心的那一批,可也不会看在他是吴三省叫来的就交上账本。 另外一半,应该是趁吴三省不在时,兴风作浪的杂碎。 谢以桉想着问题,半天不语 “小子,不会是吓傻了吧?” “看他站半天也不说话,真让咱说对了,就是三爷身边连狗都不如的小厮罢了!” 黑瞎子握紧匕首,正要上前,谢以桉却道 “说够了?” “怎么,老子今天就他妈说了。” 那人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他妈就是条连狗都不如的蛆虫!” 谢以桉缓缓挑眉,一脚踢向他的膝盖,让他失力跪下,而后踩着他的肩膀,扯着他的手一点点用力,声音缓慢而残忍 “你说,谁是蛆虫?” 那人感觉手臂上的筋骨和皮肉都被撕扯开,想要挣扎,力却不如他 谢以桉一脚将他整个人踩在地板上,手上的青筋暴起,眼神兴奋 场面寂静无声,还能听见骨头跟皮肉被分离的声音。 迎着众人的目光,谢以桉残忍一笑,将那人的手臂整只撕了下来。 鲜血溅了半张脸,地板上的人痛苦的嘶喊,看谢以桉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谢以桉又将手臂断掉的那截塞到他嘴里,血流了满地 “吵死了。” 谢以桉缓缓抬头 “刚刚还有谁,骂我来着?” 谢以桉在人群中搜寻,一眼就锁定了顶着刀疤的男人。 “这个伤疤,有点显眼啊~” 谢以桉每进一步,刀疤就退一步 人群自觉给他让出了道,不再簇拥着。 “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你今天走不出这里!” 谢以桉充耳不闻,步步逼近 “我是邱老大底下的,你今天要让我活着出去,你今后,也休想在三爷堂口底下混!” 他一声比一声大,似乎要用这种方式去掩盖他现在的恐惧 谢以桉起了兴致 “邱老大?王八邱?” “你、你知道,那就更该放过我!” “很好。” 就在刀疤以为他要放弃时,谢以桉摁住他的面门,用指甲生挖了他的一只眼球。 眼球滚落在地,溜出一道血痕 谢以桉缓缓道 “王八邱的人,那就更活该了。” 一干人被吓的话也不敢说,想走,黑瞎子又堵在楼梯口。 进不能,退不得。 谢以桉一脚将刀疤踢到远处,头撞到柱子,看他晕了过去,这才收起吓人的表情 微笑道 “好啦,苍蝇都没声了,” 他说的话,就好像阎王宣旨,伴着脸上的血和嘴角意味深长的笑 “诸位,现在,可以交账了?” 第69章 腰伤 谢以桉看他们挤到潘子跟前,争先恐后的想要交账本。 场面太过混乱,谢以桉拍了拍桌子 “排队。” 交了账本,想要下楼,黑瞎子却未让步半分。 谢以桉朝他微微颔首,黑瞎子这才让步。 潘子收了账,点清楚数量,确认没问题。 谢以桉才懒散的瘫到椅子上 “面对这些人渣好累啊~” 潘子说道 “今天的账,比三爷在时收的还全,不过你要小心,王八邱,可不像他那小弟那么废物。” 谢以桉好奇问 “那他怎么不在,就留个小弟过来,是看不起三爷?” “三爷不在,底下以他为首的不在少数,但三爷在,还是会毕恭毕敬的。” 潘子说道 “他不在,是三爷指了他去长沙整理盘口,不然今天这账,没那么好收。” “就那么个刺头,没想过要除之后快?” “三爷用习惯了,只要没舞到明面上,那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谢以桉看向明晃晃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上的血液还未干涸,滴落在地板上,溅出一朵血花。 被他扯掉手臂的那人流了许多血,连筋带皮撕了下来,想接也接不上了。 谢以桉心情畅快的很,抬起看未干的血液在手臂上滑动,竟不自觉笑出了声。 黑瞎子走到他身前,轻声问 “笑什么。” “我今天玩开心了,当然要笑。” 潘子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拿着账本走了。 房间留给他们,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谢以桉瞬间觉得嗓子干痒。 黑瞎子撩开他黏着血液上的头发,对上他眼中残存的亢奋,仿佛看到了某种因为血腥场面躁动的野兽。 “去洗个澡,回家。” 谢以桉还是笑,伸出双手环住他,整个人贴向他 “我不知道这的浴室在哪,你带我去。” 黑瞎子也不含糊,应了他的请求,抱着他去到二楼隔间的浴室 “我帮你洗。” 谢以桉站在花洒下,黑瞎子扭动开关,水从头顶淋下,一时都有些睁不开眼。 黑瞎子取下花洒往他身上浇,血渍被冲下,味道也减弱不少。 黑瞎子取下墨镜,第一次直面他。 谢以桉再睁眼,便陷入一双灰色的眼眸中。 “我还没有脱衣服。” 身上的衣物沾了水,紧紧贴着皮肤上,黑瞎子拦下他要脱衣的手 “正巧,连衣服也一块洗了。” 谢以桉全身浑湿了一片,黑瞎子滴水不沾,心里头瞬间不平衡了。 夺过他手中的花洒,也往他身上浇。 “小兔崽子,把我弄湿了一会儿谁给你出去找衣服。” “不穿,裸奔。” 黑瞎子抹了把脸上的水,逼近他 “想着裸奔,不如先让我瞧瞧。” 黑瞎子撩开衣服的下摆,显露出那颗痣,指尖轻轻摩挲,谢以桉痒的直发颤 “瞧瞧,多漂亮。” 谢以桉不甘心被那么吃豆腐,拉下他的脑袋狠狠咬上他的肩头。 掌控好力道,既让他觉得疼痛难忍,又不会流血。 谢以桉伸舌轻舔嘴角的水珠 “这个也很漂亮。” ............ 吴邪看完阿宁给的录像带,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一个长得跟他十成像的人,穿着病号服在地上爬。 他猜测过很多种可能,就连他爸妈在他之前是不是偷摸生了个哥哥他不知道。 可录像带上拍摄的时间,1996年。 画面上的人,跟他现在差不多大。 各种猜疑翻涌在脑海里,想到天黑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 谢以桉跟黑瞎子在浴室里一阵折腾,最后还是让潘子送的浴袍来。 顶着潘子惊诧的目光,谢以桉是扶着腰出来的。 “你们这是?” 谢以桉一脸苦相,顺便瞪了黑瞎子一眼 “别提了,地上滑,磕到了洗手台。” 黑瞎子跟在他后边笑吟吟的,手上挂着湿透的衣物。 “我去把衣服烘干,再回家。” 谢以桉扶着腰,催促道 “快去。” 潘子在他们俩眼神来回打量,确认了什么,这才道 “三爷已经把钱打到你卡上了,一分不少,记得查收。” 谢以桉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 “妥。”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账我结了。” “老板大气。慢走~” 黑瞎子脱下身上的衣物也放进去烘干,在一边等着。 刚刚谢以桉那副样子,倒真真是有点把人吓住了。 怪不得干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敢情跟他见面那会儿,就是打闹着玩的。 黑瞎子慢悠悠点了根烟,靠在墙上抽了起来。 想到谢以桉打他时,黑瞎子下意识的摸脸,而后嗤笑道 “打轻了啊..........” 谢以桉揉着腰,生无可恋。 在浴室里头两人一直纠缠,要不是空间太小,不然又得在里头跟他打一架。 黑瞎子粗重的喘息声尤在耳畔,一想到他竟然如此流氓,谢以桉脸又不免烧起来。 一步后退,脚下一滑,腰就磕到洗手台的尖角。 还好黑瞎子动作快,在他还未喊出痛就将他捞到怀里。 也顾不得自己手上的手活,抱的紧紧的。 谢以桉一想,右手就烧热起来,咬牙暗骂 这个变态........ 黑瞎子脚步越来越近,谢以桉又狠狠瞪他。 黑瞎子像是没看见他的敌意,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 “不是烘衣服嘛,衣服呢?” “衣服还在里边烘,没干,反正没人,我出来看看你。” 黑瞎子身形一扭,靠他更近了些,大掌放在他刚刚被磕碰的位置,问 “很疼?” 谢以桉一吸鼻子,扭头 “疼死了。” 黑瞎子就要伸手解他的浴袍,谢以桉往后一躲,又扭到了刚刚的位置。 黑瞎子蹙眉,不悦道 “别乱动,让我看看。” “这又不在家里头,有人上来怎么办?” 黑瞎子一边脱他的浴袍一边道 “大潘包了场,不许人进来,没人会那么不识趣。” 浴袍褪到腰部的位置,黑瞎子停了。 黑瞎子上手轻轻一摁,谢以桉下意识就躲,喊道 “我最怕这种皮肉之伤了,还不如拿刀直接砍我痛快。” “别动,我给你揉揉。” 第70章 坏事 谢以桉趴在沙发上,头埋在抱枕里边,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酸痒疼痛,太折磨了。 谢以桉越喘越急促,黑瞎子都要以为他哭了。 “马上就好,有点瘀血,回去拿点药酒擦了就能化开了。” 谢以桉松开紧咬的下唇,哀求道 “能不能不揉了。” 黑瞎子只得哄着,手下的动作未减半分。 “马上.......马上.........” 谢以桉忍的难受,憋屈极了。 皮肉之上酥痒难耐,想笑又不能。皮肉之下又酸又痛,想叫又不太合适。 他能忍到现在没有嗷出来,全靠抱枕捂的严实。 黑瞎子看他身子抖的厉害,这才放开。 谢以桉看他停手,长舒了一口气。 “我去拿衣服。” “去吧。” 谢以桉无力的摆手,还是趴在沙发上。 抱枕有一处明显的湿痕,都是谢以桉忍笑擦掉的泪。 忍的太辛苦了。 一但有人不隔衣物触摸他的腰部,他就能笑到眼泪都出来。 两人回了家,黑瞎子拿出药酒时,谢以桉抱着枕头跳起来。 “我不要!!!” 黑瞎子一手药酒一手棉签将他逼到角落。 “就擦擦,不揉。” “那也不要,你干脆给我泡药酒里,我也不要你擦!” 黑瞎子看他反应如此过激,实在太过反常,便问 “腰部,不会是你的敏感点吧?” 谢以桉欲哭无泪的表情让黑瞎子很快确定,猜对了。 他顺势坐到床边,看谢以桉已经无处可躲。 “真就擦擦,不用手摸你。” “还擦啊?” 谢以桉抱怨道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忍的多辛苦,那抱枕都快给我咬烂了,反正说什么我也不要!!” “听话,就沾个药酒抹两下。”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是人妖,快下来擦药。” 谢以桉还是被揪过去涂药,就在他咬紧牙关让自己忍耐时,黑瞎子已经完事了。 迎着黑瞎子诧异的目光,黑瞎子挑眉 “都说了,就擦两下。黑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以桉连点感觉都没有,他就已经结束了。 他刚刚那誓死不从的行为,好像个笑话,老脸一红 “哦........” 谢以桉跳下床,仓皇回到自己房间去。 黑瞎子收好药酒,接起一直在震动的电话。 “去青海塔木陀,帮我办件事.........” 吴三省又给派了任务,黑瞎子听完,就给挂了。 主要意思都明白,不需要听太多。 黑瞎子手垫在脑袋下,心想,一个人睡真冷清啊........ 谢以桉早就呼呼大睡,今天这一出属实给他累够呛,又是收账又是腰伤的。 他只是个月龄两百多的宝宝啊。 夜半,狗狗祟祟的身影摸上他的床,跟他躺到一块。 黑瞎子嗅着谢以桉头发上的发香,这还是他亲自洗的。 将人抱到怀里,这才心满意足的睡过去。 隔天一早,谢以桉睁眼,却发现自己睡在地板上。 再一看床上睡的不省人事的黑瞎子,有些茫然。 他又是什么时候睡到自己床上的。 自己又是什么时候睡到地上的? 刚要发作,却见黑瞎子睡的空无一物的木板床,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枕头被子床单毛毯还有凉席,陷入沉思。 难道他把自己挤到地板下,就为了睡木板床?? 谢以桉百思不得其解。 殊不知,是他半夜睡觉不老实,总将黑瞎子那头的被子卷到自己怀里。 一直将黑瞎子蹬到床里头,自己滚到了地上,还怎么叫都叫不醒。 黑瞎子无奈,凌晨三点把他剩余的小毯子拿来给他垫着,自己睡他结实的木板床。 谢以桉连带枕头也一块卷走,一点柔软的东西也没给他留。 谢以桉趴在床边思考了半天,这才将垫在自己身下的东西一点点往床上搬。 顺便摇醒黑瞎子 “哎,起床。” 黑瞎子偏头看他,没有墨镜的遮掩下,眼皮底下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你怎么睡我房间?” 黑瞎子用手遮掩住刺眼的阳光 “想耍流氓,结果让流氓耍了。” 谢以桉无语,催促他赶紧起来。 黑瞎子拉上窗帘,有些恍惚。 谢以桉铺好床单,拉着他坐上去,扶他躺下,自己则爬到里边,躺好之后拉过他一只手盖在自己身上。 黑瞎子笑的无奈 “做什么?” “接着睡。” 说罢,便闭上眼睛再次进入二次睡眠。 黑瞎子手臂微微收紧,揽到怀里,也跟着睡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黑瞎子被一脚蹬下了床。 黑瞎子躺在地板上,从来都没有那么无助过。 床太小,谢以桉动作太大,发作起来拦都拦不住。 半晌,黑瞎子才认命般爬起来,睡到客厅的沙发上。 睡眠的时光总是飞逝,睁眼到了下午。 谢以桉床上早没了黑瞎子的影,他以为人早就起了。 结果出客厅一看,沙发上睡着呢。 谢以桉简单洗漱好,出门去买饭。 回来他竟然还没有醒,原以为开关门声音太大,结果这家伙是一睡不起。 谢以桉凑到他身旁俯身下去看,一会戳他的脸一会玩他的手。 “起床吃饭~” 黑瞎子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是困极了。 “黑瞎子。” 无反应。 “老黑子。” 还是无反应。 谢以桉微微眯眼,竟直接坐到他肚子上,俯身凑近他耳畔,吹气吐息 黑瞎子有了点反应,睁眼一看,谢以桉又像先前那般,引诱自己。 黑瞎子心中冷笑,又是纸人。 他果断抬手朝他脸上扇去,意想不到的是,这次并没有让纸人现出原型,而是响起了属于巴掌的清脆响声。 两人先后愣住,黑瞎子手还悬停半空中,有些诧异,这回手感怎么那么真实....... 谢以桉捂着脸,盯着他半天不说话。 黑瞎子抬手又给了这所谓的纸人一掌,左右开弓,总归是要现原型了吧。 哪知事情没有朝预想的那样发展,这让他不解,这梦那么真实,连扇两掌还没有醒过来。 谢以桉无缘无故被扇了两掌,力道还不小,顿时暴怒 “死瞎子你他妈的有病啊!!!” 黑瞎子这回算彻底清醒,也算彻底玩完了。 第71章 智障 黑瞎子连晚饭都没吃,找来了冰袋给谢以桉敷脸,心虚说 “我以为,是梦来着。” 黑瞎子试图解释,谢以桉气不过,上手薅他头发,质问道 “打了一掌不够又补了一下,老子是他妈的沙袋啊?” 黑瞎子狡辩道 “我不是睡迷糊了,以为是让梦魇住了,这才上的手啊。” 哪知谢以桉听了更气 “所以你做梦都想打我?” “我没有啊!” 黑瞎子后边直喊冤,谢以桉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字。 黑瞎子顶着一头被抓乱的头发,讨好道 “顺顺气,哥给你敷脸。” 谢以桉再也没分给他一个眼神,两边脸都是火辣辣的疼。 想到这,谢以桉又补了一脚,给他踹下沙发。 “不是说了顺顺气嘛,怎么又踹我?” “不踹你难道还亲你不成,你要不看看我这脸?” 黑瞎子噤了声,谢以桉的脸已经肿起来有些弧度,就差变成猪头了。 哪知这次是真的,还不如上回呢。 黑瞎子悄悄挪着屁股,朝他靠近,见他没有再动手,这才搂上他的肩,试探道 “这次我不对,你看你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消消气?” 谢以桉冷笑,软硬不吃 “哪里的话,像我这种小人,就是要记你的大过!” 黑瞎子闻言伤心,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听,我心碎的声音~” 谢以桉额头青筋暴跳,怒道 “你给我死!!!” .............. 吴邪一早就看见胖子接了电话,然后就要收拾东西出门。 “你怎么就要走了,我可还吓着呢。” “哎呀,这不是有老板派了大活,胖爷出去给你赚泡面钱嗷。” 王胖子拍了拍他的肩头,戴上小眼镜离开。 吴邪目送他离开,又坐回去研究录像带。 却意外发现了隐藏在录像带里头的东西。 “王盟,把螺丝刀拿来。” “等会嗷.......” 吴邪头也不抬 “工资延后。” “来了,来了。” 王盟立马从椅子上起来,拿过螺丝刀奉上。 吴邪拧开录像带上的小螺丝,看到了里边的内容。 一张留有地址的纸条,和一把有房门的钥匙。 “老板,看来是我想多了有人想邀请你去啊。” “给我订张机票,越快越好。” 吴邪这边火急火燎的收拾东西,谢以桉那边倒是悠闲自在。 “你支了个小摊就让我在这坐着,到底要干嘛?” 谢以桉看黑瞎子换上白大褂,挂上牌子,摆好折叠床。 牌子上写着什么,谢以桉边仔细一看,念道 “本店除去盲人按摩兼修下水管修马桶、美甲贴钻手机贴膜,加私家侦探负责抓奸抓三且不出事故,另加寻找走失爱宠服务,第二只半价.........” 谢以桉一时无言,半晌才问道 “你就那么缺钱?” “缺啊,怎么不缺。” 黑瞎子笑说 “不赚钱,怎么治眼睛呐。” 谢以桉神色一凛,问 “没得治?” “有,但需要很多钱。” 见谢以桉不说话,黑瞎子笑着打圆场 “不赚钱治眼睛怎么看得清你啊~” 谢以桉别扭偏过头,耳根微红 “现在不也能看清。” “现在太模糊,还真不太能看清啊~” 阳光灼烧着他的眼睛,连谢以桉的脸都是隐隐糊糊的。 “总会有办法。” 黑瞎子笑意淡淡 “这话听的太多了,都有些无感了啊~” “那得怎么才有感,” 谢以桉眼珠一转,嬉笑道 “亲爱的,会好起来的对吧?” 黑瞎子眸色一沉 “现在可有感觉多了。” 摆摊十分钟,迎来了第一笔生意,紧接着就是一窝蜂的人,排队等按摩。 谢以桉就坐在那,什么也不用干,跟吉祥物似的。 黑瞎子还抽空去买了杯奶茶和零食,让他抱着喝。 谢以桉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和零食的快乐,表情有些犯傻。 一位按摩的老太问 “小伙子,这是你弟弟啊?” 黑瞎子正欲回答,那老太就先行开口 “哎呦这孩子就坐着不说话,不会是个痴障吧?哎呦怪可怜的” 老太说着,就拿出一张红色票子,颤颤巍巍塞到谢以桉口袋里,还心疼的摸摸他的头 “可怜的娃娃呦,那么好看的脸蛋,却是个痴傻儿........” 谢以桉一时愣住,忘记了解释。 后边排队按摩的人见此纷纷掏出自己身上的钱票,一股脑塞到谢以桉身上。 片刻之后,谢以桉的耳朵上都夹着人民币,再加上不说话,他呆傻的样子,更让人以为是天生痴傻。 更有情到深处者拉着黑瞎子的手哭到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还带着残障弟弟一块讨生活,真是苦了你了啊!” 他说罢伸手掏出一沓票子,塞到黑瞎子手里,扬长而去。 “做好事不留名,我去也。” 谢以桉不好发作,毕竟钱都赚了,说不装那可太不礼貌了。 太阳落山,黑瞎子点着手里厚厚一沓钞票,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谢以桉愤愤道 “累死了,下次不跟你出来了。还说我是脑残,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老人家年纪大,但心善不是。” “我今天牺牲多大啊,钱得分我。” 黑瞎子坐到折叠床上 “你说,怎么分。” “95分。” 黑瞎子狐疑道 “95分?” 谢以桉微微昂首 “点出来有多少。” “除去给你买零食奶茶的费用,正好一万。” 谢以桉把钱抽走,数了五张出来,丢给他 “分好了,这五张是你的。95分,我九,你五。” 黑瞎子捏起那几张孤零零的票子,晃了晃,又看向谢以桉手中的有厚度的一沓,嗤笑道 “这旧社会压榨奴隶的地主也没你狠呐。” “这钱还不是靠着我装傻才得着的,我都成智障了,有辱名声的好不好,剩下的是精神损失。” “那我的精神损失呢?” 谢以桉把钱收进兜里,还拍了拍 “我看你精神的很,没有什么损失。” 黑瞎子想起了什么,淫笑道 “算了,就当给你结前两天的保养费。手嫩的,我喜欢~” 第72章 选择 黑瞎子如愿让谢以桉黑了脸,然后,家门进不去了。 “你把我赶出来,我晚上睡哪啊。” 谢以桉隔着门跟他喊 “爱睡哪睡哪,门口左拐有个垃圾桶,不用谢。” 黑瞎子无奈,坐到门口的楼梯里点烟。 谢以桉从口袋里拿出钞票,放到他房间的风衣里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够,又把脖子上挂着的古玉吊坠塞进去。 黑瞎子这烟刚点不久,就有人打来电话。 是阿宁。 两人聊了两分钟,黑瞎子起身下楼。 阿宁说,张起灵已经到了杭州。 跟他谈了生意,让他去交涉,并且想邀请他们,作为这次的行动顾问。 黑瞎子收了订金,自然要去办事。 谢以桉再开门,楼道已经空无一人。 想了想,还是追了出去,却在街巷一个偏僻的入口碰见两人打架。 谢以桉饶有兴致的看,甚至还拿出两把瓜子磕 “打他脸啊,挥拳那么轻没吃饭啊?” 黑瞎子跟张起灵同时收了拳,看向谢以桉。 “不是在家数钱嘛,怎么跑这来了。” “你不是都数过了,再说,我饿了,回去给我做饭。” 谢以桉说罢转身就走,丝毫不管两人刚刚在干什么。 张起灵先迈步跟上,黑瞎子轻笑一声,也抬腿跟了上去。 三人回到出租屋,黑瞎子去洗菜煮饭,张起灵被指挥去拖地倒垃圾。 张起灵原本想问他些什么,谢以桉是听不得一点客套 “你什么都不干想白吃饭啊?” 那天两人从雪山上出来,张起灵睡的太死,正好回春,气温还好 谢以桉就随便找了个车站给他丢在那,自己先回来了。 张起灵刚刚是想质问,谢以桉打断施法,一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指挥他去做家务。 晚饭是三个人一块吃的,谢以桉并没有在饭桌上问两人为什么打架,先给他们夹了不少菜,自己则安静的吃着饭。 用过晚餐,谢以桉擦了嘴,问还在扒饭的两人。 “要不你们吃完接着打,我还想看。” 两人皆是一愣,抬头看他。 谢以桉给予他们一个肯定的眼神。 院里不大,两个人切磋更好,谢以桉就坐在摇椅上看。 两人纷纷侧头看向谢以桉。 “看我做什么,打呀。” 黑瞎子率先出招,张起灵躲过之后屈膝飞踢,黑瞎子侧身闪开,两人打的不相上下。 就连谢以桉这头都感受到不少劲风。 他逐帧分析他们的招式,慢慢记到心里头,特别是张起灵的。 黑瞎子跟张起灵扭打半个小时,见谢以桉看的入迷,便再次加大力度,向对方出手。 谢以桉记的差不多了,便叫他们停手。 两人都打出了汗,脱下外套,黑瞎子问 “看开心了?” “还行吧。” “怎么突然想看人打架,无聊了?” 谢以桉往嘴里塞了块薯片,悠悠道 “你们不是都接了私活,打算去青海嘛。” 黑瞎子猜测 “三爷跟你说了?” 谢以桉点头 “那地方,沙漠、干燥、还凶险,你就别去了。” 谢以桉摇头 “有钱就要一块赚,这杯羹我要喝。” “等我回来把羹给你,再说今天赚的够你花上一段日子了。” “不要。” 黑瞎子没办法,半开玩笑道 “你这样我很难办啊。要不我给你敲晕打包送回北京得了。” “你担心什么,还有什么东西是我应对不了的?” “不一样。” 张起灵突然开口,认真道 “很危险。” 谢以桉只是看着他,没有作答。 黑瞎子看他这样是铁了心的要去,叹气,起身回楼上收拾行李。 这次入了局,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谢以桉自然清楚,因为在去找他们之前。 吴三省曾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三爷,这次又想怎么,账我可都给你收齐了。” “小谢啊,我这次来就是问问你,去一趟青海,怎么样?” “平时指派都是直接说的啊,这次可有点不一样。” 电话那头吴三省轻咳一声,缓缓道 “看来你也猜到了,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去跟以往都不一样,你去之后,就不能完全脱身了。” 谢以桉没有回答,吴三省接着道 “这算一场,真正开始的棋局,所有的棋子都要归位,无用将会被淘汰。你知道这些,我也跟你交个底,这次如果我没有再回来,我想把吴邪,托付给你。” 是了,吴邪,是那颗最重要的主棋。 无论命运怎么发生,他原来的轨迹也不会有任何转变。 吴三省是在向他索要态度,要不要加入这场谋划,而谢以桉有自己的打算。 去到塔木陀,保护吴邪,抓住吴三省。 另外,找到西王母。 再顺便,给他的小瞎子赚点治疗费。 七星鲁王宫里装着圣婴的龙纹盒子,他一定要弄清楚用意。 黑瞎子回到房间收拾行李,黑色的风衣就静静躺在床上。 黑瞎子伸手将它捞起,一块古玉吊坠掉到床上。 黑瞎子拿起辨认,这是初见时谢以桉身上戴着的那块。 风衣的口袋里,还有今天分账的钱。 黑瞎子不禁一笑,将古玉揣到衣服内袋里。 就跟他说着玩,还真以为自己缺钱。 他的眼疾,寻遍无数名医古籍,始终不见有效之法。 总有一天,他会彻底陷入黑色雾霾里,看不清前方路。 不过时间问题。 谢以桉起身去洗浴间简单洗了个澡,毕竟进了沙漠,可没水源天天清洗。 张起灵没能劝住他,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得到预言,这次出发,会跟以往都不一样。 一切的转折,都在西王母宫深处的陨玉里。 谢以桉出来时,就见他眉头紧锁,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擦着头发,喊房间里收拾东西的黑瞎子。 “帮我擦药,刚刚抬手的时候又扯到了。” “去沙发上躺着,我去拿药酒” “好~” 谢以桉麻溜坐到沙发上,脱去上衣,等黑瞎子拿着药酒出来。 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睁了眼,一直盯着他看,都被看的有些自然了 “什么眼神瞅我,没见过啊。” “嗯,没见过。” 修长的双指覆上青紫的印痕,问 “磕的?” 谢以桉在他触摸到的瞬间浑身一抖,拍开他的手 “你别摸我,痒。” 张起灵眼神微动,记下了。 第73章 委托 擦过药,谢以桉套上衣服,这才隔绝两人那狗见屎的眼神。 太吓人了。 路上,谢以桉靠在副驾驶,看向窗外移动的景色。 这次上路,似乎许多东西都会变的不一样。 不论是自己的选择,还是宿命的牵扯。 齿轮转动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性命都与之连结在一块。 这就是他们布下的百年大局。 很卑劣的手段。 黑瞎子见他如此安静,便想逗逗他 “发什么呆呢,窗外边有金子在飞?” “没有。” 谢以桉转头对他笑道 “但是我马上就会变成你爹飞走咯~” 后座的张起灵没忍住笑了一声,等谢以桉回头看,他已经收敛好自己的表情。 “那么好笑,那等会也变成你爹飞一个。” 黑瞎子淡淡道 “在家老实待着不好,非出来折腾。老实等着我赚钱回去,不比在外边风吹日晒强。” 谢以桉难得认真解释 “吴三省要了我一个态度,让我选择。” 黑瞎子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将车降速,可以更好的听清他说什么 “什么选择。” “选择,是跟你们站到一块,还是独善其身。” 黑瞎子沉声道 “.........你选错了,现在还没有上高速,反悔还来得及。” 谢以桉笑着摇头 “那通电话以后,我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再者,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黑瞎子语气不免重了些 “还打算,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怎么不为你自己打算打算?” “那你呢。” 谢以桉对上墨镜背后灰暗的眼睛,平淡无波的眼神看的他心尖一颤。 “你的打算,难道就是放任自己在这个所谓的选择中死去嘛,要真是这样.......别让我看不起你。” 黑瞎子没有作答。 他什么都知道,自己对于眼睛的治疗根本就没有那么上心。 接下一个又一个的悬赏,就算收不到尾款。 那他也希望在不可战胜的意外中终结掉自己这百年的孤寂。 从一开始的慌乱无措,到遍寻古医,再到现在的死亡无畏。 当得知自己的生命开始倒数,人都有那么一个过程。 他也不例外。 两人对话之后都沉默下来。 加上张起灵本来也不爱开口说话,车内气氛一下降到冰点。 谢以桉套上帽子,隔绝黑瞎子微微侧目就能看见他的目光。 与此同时,解雨臣跟霍秀秀也打算前往青海的塔木陀。 霍仙姑看着已经被拆开又被复原的录像带,思绪渐渐拉远。 她又何尝不知,她的女儿,自从那次行动之后,就被替换。 她眼睁睁看着一个陌生的人顶着她女儿的脸唤她母亲,而她真正的女儿却是生死未卜。 每每想到,她心就如被刀割一般疼痛。 录像带里,从1到90,整整九十多盘录像带。 里边记录的全是她女儿在一处昏暗的房间里,记录下当年的事情,她似乎发觉不到相机的存在,又或者说,她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在她心绪崩溃之时,录像带,都会寄到她手中,钓着她这条老命。 2000年之后,录像带再也没有寄来过。 或许她的女儿已经遭遇不测。 六年时间过去,她一直在等待机会。 看吴家那个小辈已经行动,她就知道,这个机会来了。 霍仙姑抿了一口杯中茶,捞起桌边的公用电话,缓慢拨了一个电话。 黑瞎子一看来电,连上蓝牙没有开免提。 “说。” 霍仙姑没有计较他的态度,而是开门见山。 黑瞎子一路沉默,直到霍仙姑说完挂断电话。 他知道,这场局,所有人都蠢蠢欲动。 就连他自己也深陷泥潭,挣脱不得。 三人转了飞机,到了与阿宁约定的地点,一辆普普通通的面包车。 上车之后,阿宁坐在副驾,回头对谢以桉笑道 “又见面了,谢先生。” “这次怎么就找他们接委托,是我不配还是我太贵。” “我以为,你跟黑爷关系很好,他也会告诉你,我订金都是付的双倍。” 谢以桉面色一沉,冷声道 “谁跟他同吃同住。” 黑瞎子知道他在生气,开口缓和阿宁有些尴尬的氛围 “走吧,不是有任务,别浪费时间。” “开车。” 车子缓缓启动,车内不似上车前那么活跃。 只有后座的老高打量着坐远远的谢以桉。 上次他就看出来两人关系不一般,这就是所谓的基友情嘛。 看现在这架势,好像是吵架了。 车子停下,谢以桉准备下车,后座的老高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中国有句古话,床头打架床尾和,吵架了,那你们应该去找张床打一架,打到床尾是不是就和好了?” 黑瞎子在谢以桉抓狂前,拉着他走了。 老高给黑瞎子递了个你一定行的眼神,觉得自己深藏功与名。 转眼,他就对上张起灵阴冷的眼神。 张起灵快步跟上他们,硬是从中间给他们挤开。 老高在后边看着,才明白张起灵为什么瞪他。 “原来是三角恋.......” 连阿宁也不自禁觉得老高说的对。 “哑巴,那么宽条道不走,非要挤中间。” 谢以桉哼笑 “某个别老年人都喜欢犯犟驴脾气,特别是你们这种又哑又瞎的。” 两人微微顿住,莫名其妙被插了一刀 谢以桉又补充道 “我没有攻击任何人,别对号入座。” 又·张起灵·哑跟又·黑瞎子·瞎,双双对视。 疗养院大门显然是被打开过,木门虚掩着。 谢以桉轻轻推开,拿出电筒往里照。 地上厚重的灰尘中被人踩出一串脚印,有人来踩点了。 谢以桉一下就想到是吴邪。 本着捉弄,顺便让后边两人醋一醋,谢以桉脚步放轻,一步步踩着他的脚印上去。 吴邪似乎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发现了隐藏在柜子里的通道。 他给自己壮了壮胆,弯腰进入柜里的空间。 谢以桉一步步往上走,墙上到处是尖利指甲留下的刻痕。 二楼左拐,就是一间开了房门的屋子。 柜门敞开,吴邪已经进入到里头。 黑瞎子凑近他耳边问 “他进去了?” 谢以桉偏头躲开他灼热的呼吸 “去看看。” 第74章 霍玲 谢以桉来到敞开的柜门前边,也进入到其中。 里边的环境更为阴冷,真搞不懂吴邪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到这种地方。 要是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来,怕是得吓死吧。 谢以桉嘴角微微勾起,蹑手蹑脚下了楼梯。 吴邪此时正在地下室的房间里翻开陈文锦留下的笔记。 青铜门后的魔境,就是终极。 什么是终极。 日记到此中断,再往后翻一页,记录了陈文锦对于某些东西的抵触和惧怕。 ‘它’ 从陈文锦的表述中,不难看出她很畏惧。 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忌惮。 那么小心翼翼,也是在防这个所谓的‘它’吗? 吴邪想的入神,丝毫没有注意到镜子里头多出来的人影。 他收起日记,打算离开之时,门外发出一声异响。 他进来的时候地下室正中央就有一口棺材,不会是,诈尸了吧。 可是他明明都拜过了。 吴邪深吸一口气,迈出步子。 响动似乎更大了,吴邪拔腿就跑,路过棺材时,一个黑色物体从头顶跳下。 吴邪手电一照,看到了一张变异扭曲的人脸。 “霍.....霍玲!” 霍玲的眸色被手电筒的光亮闪过,有一瞬失焦,吴邪想趁着这空隙跑向楼梯,又被她逼退回去。 吴邪退无可退,他身上除了一个摄像机,一个手电一个包,什么防身的工具都没有。 所幸摄像机都录下了所有的经过,要是日后有人来收尸,也能知道他是谁。 躲在暗处的谢以桉眼见时机差不多了,翻身从房梁顶上落下,骑到霍玲身上。 霍玲死死挣扎,尖锐的指甲抓着地板,头发躁乱的飘动。 谢以桉摁住她的头部,从兜里拿出针剂扎入她的后颈。 “你怎么来了?” 吴邪声音都有些后怕,还以为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针剂注入体内,霍玲渐渐失去反抗力,最后,趴在地上昏死过去。 看她不再动弹,谢以桉叹了口气,这才起身。 “带两个老人家来养老,恰好碰见你在。” 吴邪冲过来抱住他,谢以桉怔愣一瞬,随即双手也抱住回应他。 “好啦好啦,不怕,哥不是来了嘛。” 吴邪眼神一暗,封住他的唇,黑瞎子从棺材里边跳出来,阴沉着脸,咬牙道 “在他妈的搞什么。” 谢以桉与他分开,听了黑瞎子的话,又揪住吴邪的衣领拉向自己。 吴邪受宠若惊,刚想张嘴谢以桉就退开了。 谢以桉眼神若有似无扫过张起灵和黑瞎子,抹了抹唇,轻笑 “还是小年轻好~” 吴邪目光紧紧跟随他,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后怕。 谢以桉拿出绳子捆住地上的霍玲,将她封在棺材里。 吴邪问 “这样,她不会死嘛?” 谢以桉眼神微动,合上棺材,最后一点缝隙也被封上。 “她不会死,就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谢以桉转头又问 “上次我给你的朱砂,戴了没?” 吴邪撩开衣袖,朱砂串盘绕在手上,吴邪有些不好意思道 “回来之后,我就立马找出来戴上了。” “那就行。” 谢以桉又拿出一张纸人,夹在棺材的缝隙间。 “走吧。” 四人慢悠悠出了院门,谢以桉走在最后边,勾勾手指,纸人立马飞回到手心。 上了车,阿宁问 “拿到了?” 黑瞎子将盒子拿出来 “万无一失。” “那就行。” 阿宁启动车子,吴邪见车上的都是上次长白山的熟面孔,放下心来躺平。 他一下靠在谢以桉肩上,手悄悄凑近他挠挠他的掌心。 “好累啊。” 谢以桉微微眯眼,在他腿边掐了一下。 “――嗷!” 吴邪突然叫这一声,引的车上的人都回头看他。 “不小心磕到了,没事,没事。” 吴邪看向谢以桉的眼神中有些委屈,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出来又不让碰了。 绝情。 谢以桉只当看不见,黑瞎子开了窗,吸着烟草。 来到目的地,谢以桉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发现都下车了。 想要起身,黑瞎子跟张起灵牢牢堵住两边车门。 谢以桉眉头紧锁,又坐了回去。 “做什么。” 两人就憋着气,也不说话。 谢以桉觉得无语,想要推开他们下车,黑瞎子攥住他一只手 “一个又一个,得来多少才算够。” “亲都亲了,而且我又不是没还回去。” 黑瞎子一时语塞 “那他动了嘴,那就不能动手嘛,平时打我那股劲呢?” 谢以桉眼见他们逐渐不满,挑挑眉,另一只手掰过黑瞎子的脸,在他唇上印了一个。 在张起灵期待的目光中,也给他印了一个。 两人瞬间飘飘然,刚刚的怒气烟消云散。 张起灵耳根微红,手指勾住他另一根手指,动作暧昧的不行,轻声说 “还要。” “不给。” 谢以桉到底是下了车,张起灵捂着已经红了的半边脸,在车上等着消肿。 酥麻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唇上,软绵绵的。 喜欢。 黑瞎子就不要脸多了,一路贴着谢以桉,好不腻歪。 阿宁已经见怪不怪,拿出瓷盘给定主卓玛瞧。 “还缺一块。” 定主卓玛身边的扎西转述道 “我奶奶说,还缺一块。” 阿宁追问 “缺的那块在哪。” 黑瞎子还贴着谢以桉使劲的蹭,仿佛要蹭进他身体里。 “那么多人看你也不嫌害臊。” “看就看呗,谁敢多嘴黑爷就把他舌头拧出来。” “你知道我路过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说什么嘛。” “说什么。” “他们说,我们这叫基友情。” 谢以桉还看见老高跟他们唠嗑呢,这个老外这么八卦,真就是入乡随俗了。 “都老夫老妻了还在乎这个?” “什么老夫老妻,我还在考察中,你连备胎都不是。” “靠,” 黑瞎子骂了一声,跟他对视,难以置信 “黑爷我鞠躬尽瘁当那么久的舔狗连备胎都不是?” “那不然呢?” “为什么?” 谢以桉拍了拍他的肩,字字扎心 “你太老了,不够嫩。” 黑瞎子气笑了 “我老?” 黑瞎子又指了指车窗上探出个脑袋的张起灵道 “那他是不是更老?” “哎,我这个人一向讲究公平,你们两个,都一样老。” 第75章 大宝 “我那么帅气,哪有一点老的样子?” 黑瞎子仍是不死心,追着问 谢以桉身体坐正,环胸抱臂 “真想听?” “说。” “上回你凑过来,我都能看见你眼角的鱼尾纹了,特别是笑起来,法令纹特别重。” 谢以桉摸着下巴细细回想: “解雨臣的脸倒是嫩,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白嫩嫩。” 谢以桉又伸手摸黑瞎子的脸,啧声道 “你这,根本没法比。” 黑瞎子呼吸不畅,只觉得胸中有一口闷气迟迟上不来,再听下去,只怕是要活生生气死。 谢以桉看他捂着胸口,起伏的很厉害,捏着他的脸宽慰道 “老也有老的好处不是。” 黑瞎子问 “什么好处。” 谢以桉如实道 “皮厚,扛打。” 黑瞎子心一梗,这还不如不问,自取其辱一次就够了,还是两次。 张起灵很少见黑瞎子有这种郁闷的时候,至少跟他认识那么多年来看,很少。 他递过一壶酒,黑瞎子抬头看天,难得的没有去接。 张起灵见他不要,自己喝了一口,盖上。 “哑巴” 黑瞎子突然问道 “你觉得我长得老嘛?” 张起灵瞧了他许久,摇头。 黑瞎子又抽出匕首照自己的下巴,这也没长胡子,刮的挺干净的........ 张起灵没有移开目光,用眼神询问 “别看了,他说咱俩老,没解雨臣嫩。” 张起灵蹙眉,手也不自觉摸下巴。 也没有胡子。 谢以桉殊不知他的一番话会给两个老男人带来焦虑和自我怀疑。 他找到定主卓玛的营帐,掀开帘子进入。 阿宁见他来的正好,便说 “你来的正好,这瓷盘还缺一块,要不你去走一趟?” “去哪?” “兰措。” 谢以桉自己开车去了兰措,没有叫上那两个因为年龄哀伤的男人。 顺着导航路线,一路来到兰措。 下了车,他一路寻找村里最大的小卖铺。 据定主卓玛说,那个瓷片,就被存放在那里。 可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谢以桉看着一男一女走进里头,看背影,粉红色冲锋衣。 是解雨臣没跑了。 那他旁边那个,就是霍秀秀咯? 按照霍仙姑所诉,是要黑瞎子把霍秀秀劝回去。 当时他接电话,有一边耳机在他耳朵上戴着。 黑瞎子根本没察觉。 所以那天,霍仙姑对黑瞎子的委托,他听的一清二楚。 谢以桉大摇大摆也跟着走进去,在解雨臣拿到瓷片时,从他身后夺过。 “好东西啊,让给在下呗?” 霍秀秀气鼓鼓的 “你是什么人,怎么乱拿人家东西呢。” 哪知解雨臣无奈说 “给他吧,不给就要跟我闹了。” 霍秀秀惊疑不定,来回打量两人: “小花哥哥?” 解雨臣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说 “这是你未来嫂子。” 谢以桉挑眉 “什么嫂子,八字还没一撇呢,别在这乱说。” 嫂子??? 霍秀秀一时间惊诧不已,原来小花哥哥,自身洁好,然后,给她找了个男嫂子??? 谢以桉怎么都不认,这让霍秀秀更加好奇。 小花哥哥看起来好像是在追求,但这个未来嫂子,好像不买账的样子。 “钱你付,瓷片我拿走了~” 解雨臣只好回头刷卡结账,上车跟着谢以桉回到阿宁营地。 两车一前一后,解雨臣还不忘抽空在车上给谢以桉打电话。 “现在去哪。” “回去复命咯,还能去哪。” 解雨臣笑说 “用我的钱,回去复命交差?” 那头的谢以桉嗓音懒散,悠悠道 “放心~这钱不白花你的,我回去就给你送个锦旗,来赞颂你的好人好事。” 霍秀秀坐在副驾驶,努力听他们在聊什么。 “只是好人好事?不应该是好丈夫么?” “好丈夫,我记得超市里边有个凤爪牌子叫好媳妇,不如我给你挂上去凑一对呗?” “不必了,想从你这位浪荡公子哥口中要个名分还真是难啊。” 谢以桉手里掐着个烟,手伸从窗外对他比了个中指。 解雨臣蹙眉,表情不悦,从电话那头都能听出来不满 “又抽?” 谢以桉嗤笑 “这还没名分呢就管那么严啊?” “我是为你的身体健康着想,不领情算了。” “领,怎么不领。我这领了情,下次是不是得去领个结婚证了?” 解雨臣道 “提议不错,下次......” 谢以桉打断 “做梦。” 随即挂断了电话 解雨臣叹了口气,提上车速跟上。 霍秀秀问 “小花哥哥,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很难看出来嘛。” “但我总感觉人家不买账的样子,而且你这样特别像.....”霍秀秀欲言欲止 “像什么?” “像死缠烂打的舔狗。” “...........” 说完这p话。 车内就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霍秀秀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解雨臣觉得心酸,倒不是因为霍秀秀的那一番话,而是因为,没有比那番话更贴合他现在的情况。 死缠烂打的舔狗。 回到营地,下了车,解雨臣还能看到不少上次的熟面孔。 还是云顶天宫逃出去的那一批。 谢以桉得了瓷片,交到阿宁手上,瓷片合二为一,记录了前往塔木陀西王母宫的路线。 太阳落山,几人围聚在篝火旁。 黑瞎子跟张起灵都有点郁郁寡欢的样子,兴致不高。 等谢以桉一走,黑瞎子便问身旁的解雨臣。 “有没有带面霜?” 解雨臣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黑瞎子又问了一遍 “面霜?” 黑瞎子啧了一声 “有没有带。” “进沙漠带什么面霜,你有毛病吧。” “大宝也行,快点。” 解雨臣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摸索出一瓶大宝丢给他。 黑瞎子背过身摘下眼镜跟手套,往手上倒了一点,在脸上抹开。 解雨臣看他这神经兮兮的动作,都有些不解。 而张起灵也在一旁等他抹完,拿过,倒手上,还给解雨臣。 吴邪没眼看 “沙漠这地这么玄乎的嘛,怎么连小哥也.......” 解雨臣也道 “也不知道受的什么刺激。” 吴邪又问 “小花,那你进沙漠为什么带大宝。” 解雨臣沉默片刻,把大宝塞到一旁不明所以的霍秀秀手里 “.........秀秀带的。” 第76章 日记 “小花哥哥,这不是你带的.......” 解雨臣一记眼刀,霍秀秀不吭声了。 既然说那人是未来嫂子,那不就证明可以压的住解雨臣嘛。 霍秀秀这口气咽不下,就起身去找谢以桉。 看到谢以桉在老外堆里跟阿宁聊着天,她凑过来 “哪个,嫂子,我有话跟你说。” 谢以桉狐疑,反驳道 “小姑娘,都说了,不是嫂子。” “小花哥哥说的啊,他让我那么叫你的。” 老外们的眼神实在八卦,谢以桉只好起身跟她离开。 “他真跟你那么说?” “对啊,而且他还让我拿点东西给你。” 霍秀秀拿出大宝,谢以桉接过,皱眉 “大宝?” 霍秀秀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小花哥哥说你皮肤干的跟这沙漠一样,让你多保养,他特地给你带的。” “我皮肤不好?” 谢以桉想起他上次捏自己脸,看那样子是喜欢的。 现在让他多保养。 霍秀秀如愿看到了谢以桉由晴转黑的脸。 挑拨离间成功,正打算自己偷偷溜走,谢以桉叫住她。 “你是霍老太的孙女,霍秀秀吧。” “你认识我奶奶?” “不算认识,但是,需要你回家带个信。” 谢以桉把纸人交到她手里,嘱咐道 “带回去给你奶奶,用她的血,滴到这纸人上边,便可以看到她日夜所盼的。” 奶奶想看得到。 不就是她姑姑霍玲嘛。 谢以桉见她有一丝动摇,加大力度,从兜里取出一串小叶紫檀。 霍秀秀难以置信,颤抖的手接过那串小叶紫檀。 上边还有一个挂牌,玲。 她小时候见过,是姑姑手上常戴的。 这个玲的字牌,还是她奶奶亲手纂刻上去的。 可面前这个人,竟然,会有她姑姑的东西。 “你是谁?” 谢以桉笑的神秘莫测 “下一次见面,你会知道的。” 霍秀秀走的时候只跟解雨臣匆匆打了个招呼,扬长而去。 谢以桉手拿一瓶大宝过来的时候解雨臣就觉察不对。 “哥几个来沙漠挺讲究啊,还擦大宝呢。” 谢以桉凑近他们挨个闻,除了吴邪,其他三个身上都有大宝的味道。 解雨臣佯装无事拉着谢以桉坐下,拿过大宝不留痕迹塞进吴邪的包里。 “秀秀也真是的,吴邪还没有擦完就给拿走了。” “我?” 吴邪连忙解释 “我没有擦啊,小花拿出来的,我亲眼看见小哥跟黑眼镜也擦了。” 谢以桉不含糊,拿出解雨臣的手覆在自己脸上 “嫩嘛?” 解雨臣如实点头,哪知谢以桉甩开他的手 “霍秀秀都跟我说了,让我好好保养,皮肤干的跟沙漠一样~” “我.......” “你下次不许摸。” 解雨臣无辜的很 “我没有啊。” 其他三个都在看热闹,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解雨臣一路追着谢以桉进了帐篷 “我真没说,我现在就打电话跟秀秀让她解释。” “别打了,她现在没空。” 谢以桉双手捧住他的脸,肆意扭捏 “确实嫩。” “秀秀刚刚找过你,又火急火燎的走了。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解雨臣敏锐的察觉到不对,秀秀在谈话之后,情绪明显不对。 她做事,从来都不会那般急躁过。 “我跟她说,霍玲有消息了。” “霍老太的女儿,霍玲?” 谢以桉坐到椅子上,拿出一张黄符纸,用剪刀将它削剪成纸人的形状。 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 “放心,这次,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会让他失望,指的是什么。 解雨臣无法从他口中知晓答案,只能在心中无限猜测着无数种可能。 让他失望的事情有很多,譬如,八岁那年,失踪的解连环。 那是他人生中,绝望的开始。 失踪的霍玲,便是西沙考察队的一员。 解连环也是。 可当年的幸存者只有吴三省,他得知吴三省的消息时,立刻赶赴长白山。 就是要当着他的面问清楚。 他在解连环曾经的旧书中翻到一篇撕掉揉成一团又重新铺开的日记。 1985年4月16号, 由文锦带队,我们即将去往西沙珊瑚礁的区域,打捞海底沉船。 出发之前,齐羽还来找过我,说什么,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下墓。 我转述给三省,他却不以为意。 他说: “算命的就老是神神叨叨的,说出的话哪里有半点可信。” 我笑他不知齐家底蕴深厚,他嫌我太过迷信。 我们不欢而散。 可我还是坚持父亲说的话。 “有时候,是没有人定胜天这个道理,做事之前,要多为自己后路做打算。” 这是他贯彻一生的名言。 他还在为当年大哥的故去惋惜。 只留下一个几岁的孩子,孤儿寡母。 父亲做主,把那孩子过继到我名下。 出发前夕,有一位外贸的古董商人,名叫裘德考,说是要赞助我们这次的行动。 三省似乎很感兴趣,可文锦不同意。 两人吵了一架,最后还是以三省低头认错才平息。 我早说过,要平一个吴三省,只用一个陈文锦就够了。 那小子浪天下地,除了文锦,没人能管得住。 听说珊瑚礁里,还能采蛋。 若是采得,就带回来给我那继子玩玩,自从大哥离世,他便沉默寡言,小孩子就是要开心些,怎么能跟大人一般心事重重。 日记到这里便中断,解雨臣也从回忆中脱身。 “我不奢望他们能说实话,我做想知道,解连环,到底去了哪。还有考古队,一共九个人全都消失.........” “不是九个。” 谢以桉沉声道 “除去吴三省,是九个。” “你的意思是,还多出来一个?” “你还记不记得在云顶天宫,藏宝殿里的那几具尸体。” “两女七男,除去那个向导,是九个.........” 解雨臣猛然顿住 “可......吴三省还活着.......” “这就是,它们想让我们看得到啊。” 谢以桉手中的纸人立到桌上,扯开,正好是九个。 纸人排成一排,轻轻晃动,谢以桉向最边上的纸人背后一扯。 又是一个纸人。 “十个人?” “无论是解连环还是吴三省,或者是其他人。” “背后都有影子,到了时机,取而代之。” 纸人自燃,只剩下一桌的灰烬。 第77章 拱火 解雨臣盯着桌上的灰烬,久久不语。 ...........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进入沙漠地带。 由扎西带路,谢以桉跟解雨臣他们坐一辆。 谢以桉坐在副驾,看老高一路开着dj嗨的不行。 他拦下老高想要灌酒的动作 “什么胆子也不敢在沙漠这种地方酒驾啊。” 老高哎了一声 “少喝点又没事。” 谢以桉还是夺了酒瓶,放到自己身边。 途中刮起风沙,遮蔽视线。 哪知老高嗨上头,把车速提到最快,脱离了车队。 “我说你这样开车真的没事吗?”吴邪不禁发问。 “快停车!” 解雨臣三申五令,老高这才停下车。 谢以桉戴好防风面具和眼镜,下了车。 “尽量不要走散了。” 谢以桉在吴邪跟解雨臣身上都打了连结,预防风沙太大迷失方向。 回头再找老高,他人却已经不见。 吴邪问 “咱们要不要原地待命啊。” “你没看到车轮已经陷进去了嘛,还待着这咱们非成风干木乃伊不可!” 谢以桉拉着两人,尽可能朝对的方向走。 就算走不对,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现在就是要离开这里,傻等着只会送命。 他是可以应对,但身后这两个小的可不行。 上车之前,无论黑瞎子怎么求他都不愿意跟他坐一车。 为的就是现在。 再说,相比于黑瞎子他们,两个小年轻更需要人照顾。 谢以桉回头问 “你们身上的水,带足了没?” 谢以桉见两人都没有样子,叹了口气 “罢了,一时半会渴不死。” 风沙刮起来,能见度太低。 谢以桉确认了个方向,带着两人往前走。 吴邪扯着嗓子问 “我们是不是脱离队伍路线了?” 谢以桉也提高了分贝,确保他可以听清楚 “目前来看,是的。” 风沙渐渐平息,再确认短时间内不会再刮风,谢以桉把眼镜跟面罩摘下。 他抬头观天象,吴邪见状问 “在看什么?” “看天象,沙漠气候诡谲多变,再刮一阵,没有避风的地方,能不能活着都很难说。” 谢以桉扭头打趣道 “况且,你们两位细皮嫩肉的,脱水了可不好看。” 解雨臣轻叹一声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我们这皮相。” “何止是喜欢呐,” 谢以桉眼神在他们身上流连 “简直都要爱上了。” 解雨臣是听惯了他的花言巧语,既要钓着你,还要连个名分也不给,连备胎都不是。 吴邪听的少,自然没有解雨臣那般看的清楚。 小狗眼都是冒着星星,差点给谢以桉闪瞎。 解雨臣看了眼他不值钱的样子,还是把态度稍微调高点。 当舔狗,也要做个有尊严的舔狗。 谢以桉脚踩沙土,却发现这些路都非常容易坍塌。 完全没有干严实。 他们走的确实是河道,这应该是干旱了不到半年的。 定主卓玛,故意把他们往这道上引。 背后,一定有人在示意。 除了陈文锦,他也想不到谁了。 估摸着等找到队伍,他们就会说定主卓玛跟他们走散了。 前边就是魔鬼城,定主卓玛给陈文锦他们带过路,所以知道前边有多危险。 这才借着风沙刮起脱身。 “前边就是魔鬼城了,先去找他们会和吧。” “现在分不清东南西北,往哪走啊。” “不知道啊,” 谢以桉半开玩笑道 “实在找不到,咱仨可以在这一块过日子。” 解雨臣伸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又把防风墨镜戴上 “别开玩笑了,真在这过日子还没到晚上都得脱水。” 走了得有两个多点,放眼望去,除了他们三个,是一点活物都没有。 吴邪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步子也有些不稳。 解雨臣就好些,可隐隐也有点快脱水的情况。 走了还没有一段,两人齐齐倒下。 谢以桉又折返回来,拍拍他们的脸,让他们清醒些 吴邪喃喃道 “水.......” 解雨臣也干咳起来。 谢以桉取下他们包上的水瓶,都没水。 还好他的水不是放在外边,而是包里边。 谢以桉仰头喝了一口,捏住吴邪的脸俯身灌了下去。 清甜的水源悉数灌入喉间,吴邪悄悄伸出舌头,谢以桉眉头微蹙,察觉便退开。 一把拍开他的脸。 随后又以同样的方式喂解雨臣,又想伸舌,谢以桉毫不留情又把他的脸拍开。 解雨臣躺在地上,捂住脸无力道 “脸疼.......” 谢以桉收好水瓶,没好气道 “知道脸疼伸什么舌头,就该给你们舌头咬下来。” 谢以桉见他们这样也走不了,索性也坐到地上。 “跟谁学的,喂个水还要伸舌头?” 谢以桉骂骂咧咧 “又不是没亲过,就那么饥渴嘛?” 解雨臣无力道 “什么叫亲过,那是你单方面调戏,那叫耍流氓。” “我?” 谢以桉指着自己,提高音量 “我耍流氓?” 解雨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拉过背包遮住脸,装睡着。 “小九爷您洁身自好,今后在下也不会对你做出这种调戏之事,免得啊” 谢以桉冷笑一声 “免得要让我后悔用过这根舌头~” 解雨臣一听这事过不去了,想要拉他的袖子,被谢以桉躲开。 “那会儿不是还没认识嘛........” 解雨臣试图辩解,可谢以桉根本不听 “对对对,第二次见面就给我堵厕所里头,还给我上锁扣,要不说你是大大滴好人呢~” 谢以桉细数他的作为 “第三次见面,就薅我后脖领子,兴师问罪,那眼神,啧啧啧.......”谢以桉啧声“跟要把我碎尸万段了一样。” 谢以桉戳他脑门 “是不是你啊解雨臣。” 解雨臣抓住他的手,摁在自己胸口上 “心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哪知道后边.........” “后边什么?没料到会跟我有一腿?” “小花你就是故意的,跟人堵在厕所里太过分了。” 吴邪恢复了些许神志,在一边拱火。 “吴邪你别逼我起来扇你。” 谢以桉一听还敢放狠话,掐着他脸上的软肉。 “疼......” 谢以桉淡淡道 “给你清醒清醒,不用谢。” 第78章 批发 谢以桉看了眼天色,觉得不能再等下去。 便在吴邪跟解雨臣身上都系了个绳。 “这是干什么,要拉着我们嘛?” “知足吧,有绳子就不错了。这大沙漠我上哪给你整拉车。” 吴邪借机要求 “我都这样了,能不能换背的啊.......” “背?” 谢以桉简直是要气笑,揪着他的耳朵看他喊疼才松手 “你怎么不说我去给你找个步辇八抬大轿给你抬出去呢?” “看看你们俩这半死不活的,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行。” 两人几乎条件反射的异口同声 “能!” “声挺大啊,要不起来自个走呗?” 两人又是瘫回地上,半死不活的样子。 谢以桉认命的拉着绳子,拖着他们走。 张起灵跟黑瞎子同时出动去寻找谢以桉。 不远处,就看见一个人影,朝他们走来。 背后还拖走两个。 谢以桉见到不远处的两人,顿时不干了。 一屁股坐到地上,等着他们来找自己。 等他们靠近,就见到谢以桉满脸的怨气。 黑瞎子笑 “怎么了这是,苦着个脸。” 谢以桉还是不说话,就一脸幽怨盯着他 “哎呦,这沙漠那么大,找你不得要点时间呢。” “走不动了。” “那抱抱?” “要背。” “成。” 黑瞎子把绳子甩到张起灵手里,自己背上谢以桉往避难点走。 张起灵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如死鱼一样的两人,沉默的转身拉动绳子。 “说说你,让你跟我坐一辆非不乐意,跑出来受这罪。” “定主卓玛是不是不见了?”谢以桉问。 “你怎么知道。” “她是故意把我们往这河道上引,前边就是魔鬼城,以阿宁他们这伙人的尿性,肯定会让定主卓玛他们一直带路,现在脱身,是明智之举。” 黑瞎子也道 “确实连人带车都不见了,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指点。” 两人脱口而出 “陈文锦。” “这次录像带是她设下的保险机制,你还记不记得在格尔木疗养院地下的禁婆。” 黑瞎子点头 “知道,那是霍玲。” “真正的霍玲。” “死在长白山里的,是假的。” 黑瞎子接下他的话 “天宫里的那几具尸体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无法确定那是不是假霍玲,就连现在这个所谓的陈文锦,我们也没有办法判定真假。” 谢以桉轻笑 “我已经让霍秀秀带了东西回去,我们这趟回去,她应该会亲自约见。” “怪不得她那天急匆匆就走了,你跟她都说什么了。” “秘密。” 黑瞎子也笑 “又是秘密,是得有多少秘密让你瞒的?” “你去问吴三省啊,他老人家知道。” “我可比他老多了,怎么不算老人家?” 谢以桉把脑袋靠在他肩头 “你要真想自取其辱,我也不介意让你当当我爷爷辈。” “那还是算了。我还是当个无名无份的舔狗室友。” 谢以桉轻咬他的耳垂,微微尖利的虎齿磨着他的耳尖 黑瞎子哑声道 “你这样可犯规啊。” 谢以桉低低的笑 “算我赢。” 谢以桉在前头跟黑瞎子打情骂俏,张起灵在后边兢兢业业打工。 到了暂时的避难点,谢以桉可算能下来休息。 还有许多人不见了,老高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只得在这避风的坑渠中休息一晚,等第二天把车挖出来才能出发。 谢以桉睡在简易的睡袋上,好不安详。 五个人睡成一排,把谢以桉围着中间。 翻身到哪头都能对上他们。 谢以桉一下腾坐起来 “我要吃饭。” 黑瞎子把手里吃了两口的青椒肉丝递给他。 谢以桉挖了两口,又还给黑瞎子。 “吃那么点?” “你快吃完,我要睡觉。” 黑瞎子不明所以,只得快速打扫干净包装里的饭。 谢以桉拉着他躺下,又把自己的睡袋拉向他。 自己则睡到他怀里,闭上眼睛。 黑瞎子动作自然的轻拍他的背,好像两人睡在一块很久就是如此。 其余三个都黑了脸,翻身睡觉去。 睡足七个小时,阿宁就起床带着手下去挖车。 一伙人重新出发,终于看到了前方的戈壁滩。 车队驻扎着魔鬼城外,阿宁稍作休息,就要集结一队人进去查探。 吴邪自告奋勇,倒让阿宁有些意外。 “我也去。” “你确定?就你这小身板,抗的住嘛。” “别那么看不起人,好歹也是练过的。” 阿宁就笑笑,也没说话。 谢以桉在一边起锅煮方便面,加入切好的午餐肉罐头和脱水蔬菜,香的不行。 谢以桉吸溜着面条,就见阿宁环胸看着自己。 “想吃自己煮。” 阿宁脸上的表情险些绷不住,无奈道 “吴邪要跟着我们一块进去,你们不拦着点?” “拦做什么,想去让他去,孩子大了,留不住。” 阿宁本想善意劝阻一下,既然他们觉得没问题,也就没必要一直拒绝。 她良心还是有那么点的,看谢以桉救过自己一命,这才说的让他们拦着点。 他们都觉得无所谓,那她就更无所谓。 老板说跟着吴邪,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但也可能危险重重。 可看他们与吴邪的关系,只带着吴邪一个,另外几个也不会见死不救。 特别是谢以桉。 阿宁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人,不拦着,说明有他自己的考量。 谢以桉将她的欲言又止看在眼里,知道她的信念再一点点偏移,要是再加把火,不愁撬不到人。 谢以桉从兜里又掏出一串朱砂,递给阿宁。 吴邪看那串朱砂与他送给自己的基本相差无异,便问 “这不是孤品吗?怎么还有,而且,你为什么送她啊。” “谁跟你说是孤品,那是我二手市场批发的,你喜欢,回头我送你。” 吴邪难以置信 “批发的?” 谢以桉一脸认真 “对啊,家里还有好些,早知道你那么喜欢,我就全给你拿来串手上戴着了。” 阿宁看了看手中的朱砂串,又看了看吴邪缠着手上视若珍宝的朱砂。 不禁一笑 “小三爷要是喜欢,这串我也让给你?” 吴邪气的咬牙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