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主又在收徒》 第一章 女娃你骨骼惊奇 剑洲大陆。 长溪落日,少年余晖。 少年生的一副绝佳的俊俏容颜,在流溪边捧起一把把溪水,冲洗着身上的血肉模糊,血痕刀光剑影、错综复杂,似古籍剑谱上的释图。 “太难了!”少年叹气,这一身的伤都是被自己徒弟打的,老头子说这样才能升级,此言不虚,可是这剑法练得未免也太憋屈。 挨完徒弟的毒打,又要找新的徒弟,教她剑法、遭她毒打。 洗完身上的剑伤,拾把拾把愈合祛疤液,少年再次翻开剑谱,虽然坑人,但还要继续练下去。 斑驳古籍停在第五卷,少年看着挨打的小人图陷入久久沉思。 剑谱第五卷——剑五:需要与剑四大成者过百招,所谓百招就是挨百顿毒打。 “看来又要哄骗小女孩跟我学剑了,可是我这一身修为,哎……” 少年合起剑谱,拔起溪水中的佩剑,站在巨石上剑指山河,好不意气风发! “师傅,你弄好了没?”山林木屋中传来一女子的呼唤。 逆白听得浑身上下一激灵,估计是这一顿毒打留下的后遗症。 收起之前的骄姿,逆白应声道:“好了好了!” 木屋的帘帐掀开,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钻了出来,对逆白投来“热切”的目光,看着逆白的狼狈模样,忍俊不禁捂嘴笑起来。 女孩开笑颜时,唯美的落日悄悄隐下山头。 “师傅,该出发了,该去给我找个小师妹了!” 逆白:“哎,动身吧!” 来剑洲六年,总共收了三个徒弟,都是女孩子。 大徒弟学了剑一,名动一方(大佬!)。 二徒弟学了剑二,开宗立派(大佬!)。 三徒弟学了剑三,做了跟屁虫(也是大佬!)。 反看自己这个师傅,掌握了剑一、剑二、剑三、剑四,却是一节白衣,修为空荡荡。 而且在这套剑法大成前,他要一直空荡下去。 “流儿,你说你,你跟师傅学了这么大本领,为啥不学学你两位师姐出去闯荡闯荡,非要跟着师傅后面当个跟屁虫干嘛?”逆白流里流气的挥动着手中的剑问道。 “噗嗤……” “流儿你又笑啥?” “师傅,都是自家人你就别装了,别看你自称一身师傅,打起架来你可是连剑徒都打不过呢!流儿当然是留下来保护师傅啦。”江流儿漫不经心的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道。 逆白:“……” 眼眶有些泛湿,逆白心里暖洋洋的。 还是流儿最贴心,不想前面两个白眼儿狼,强迫自己身体未果就出师门闯荡去了。 师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就来到了剑城中的街市,虽然有些热闹,但不经意间还是可以看的出这座荒剑城的没落。 “师傅,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吧,这剑城中不知道都有什么好吃的,也没个人推荐推荐。”江流儿东瞅西望,四处打量着这闹市中的大酒楼和小边摊。 “初来乍到的,随便对付点就好了。” “唉!师傅,前面好多人,肯定是有什么好事,走!我们去瞧瞧。”江流儿玩性来了,拽着逆白的胳膊肘子就往人群中挤去。 “让一让!让一让!让俺家瞧瞧是什么热闹。”江流儿扯着豪迈的女侠音带着逆白冲了进去。 “剑首大人,求你了,求你放过我家女儿,她还小,做不得妾啊!”一位老妇人撕心裂肺的跪着苦苦哀求道。 “剑奴的女儿就应当有该有的觉悟,今日恰逢我新晋四境,又寻得如此美人做妾,哈哈哈……真是双喜临门啊!”为首之人笑的肆无忌惮且丧心病狂。 一旁下属连忙恭维道:“恭喜剑首!贺喜剑首!” 围观者不下百人,无一人上前。 老妇人还在苦苦哀求…… 瘫坐在地上的女孩目光呆滞,静静等待噩梦降临…… 那个所谓的剑首看老妇人还在哭喊,止住难听的笑声道:“我劝你乖乖实相点,若是你这女儿日后得了宠,你们一家都有享不尽的富贵权势。若是还执迷不悟的话,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围观群众中有人走出,是那个少年! 逆白无视周围人蔑视的眼光,大步上前,蹲在小女孩的面前,一把攥住小女孩的手轻声细语的问道:“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剑首看着自己未过门的小妾,细手被别人攥着,心里很是不爽,道:“那个,你谁啊?” “就是!不看看几斤几两,就想着行侠仗义,做梦想抱得美人归,等着挨打吧!”观望不前的群众中有人恶语中伤道。 逆白见小女孩没有回应,逆白继续问道:“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抚月……云抚月。”小女孩虽然害怕,但还是没有抽回被攥着的手。 因为相比于那个长得凶丑的恶霸剑首,眼前的哥哥长得是真的好看,而且哥哥说话好温柔! “小女娃,哥哥看你骨骼惊奇,你可愿作哥哥的徒弟?跟着哥哥学剑?” 小女孩撑大了眼睛,没有想到逆白竟然是想要收自己做徒弟,可是,他是剑奴的女儿,天生没有剑骨。这辈子在剑洲大陆也只能当剑奴了,当剑徒学剑根本是遥不可及的梦。 看着逆白星辰闪耀的双眼,小女孩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逆白满意的点了点头。 “哎哎哎,你他马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在这打脸充胖子?再不放开我女人的手,本剑首可真的要发怒了!” “真的是要笑死我,什么时候一境的剑奴也能收徒了,搁这说相声呢?剑首你快发怒吧。”又一阿谀奉承的市侩发出讥笑之言。 跪在地上的老妇人也停了哀求,对着逆白道:“这位小官人,你就别开我女儿的玩笑了,哪来的哪去吧,别在这里添麻烦了!” 无声叹气,逆白轻唤道:“流儿。” “师傅。”江流儿应声上前,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女孩,眼里满是欢喜之意,今天才念叨的小师妹,这就上门了! 江流儿的出现牵动了恶霸剑首的目光,神情变化:又一个美人胚子! 第二章 进入师门第一条 逆白松开云抚月的芊芊玉手,给了她一个“放心有我在”的坚定眼神,缓缓起身,剑首色令智昏的神情尽收眼底。 同为男人,逆白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想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左拥右抱嘛…… 当即计上心头。 “比试一场?赢了她归我,输了她归你,如何?”逆白先后指了指云抚月和江流儿,对着剑首道。 “当真?”剑首看着江流儿的仙颜,哈达子都快流了下来。 “当真。” 剑首喜上眉梢,迫不及待的道:“来啊,都散开!我要和这个小白脸对赌决剑。” 众人散开,老妇人也拉起女儿躲到一旁观望。 “亮剑吧!”剑首拔出宝剑道。 “那个……不是和我,是和我徒儿比,来流儿你上!” “她?和谁比?” “你徒弟、你下属、你、你师傅来了上也行!” 街市几百围人中间的小广场:逆白下,江流儿上。 逆白走到云抚月身边,做起了吃瓜群众。 剑首哈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小妹妹,你是和我比试还是和我的下属比试呢?” “随便!”江流儿对于反感之人说话向来是能省就省。 “蔡必!你来吧,和你未来的师娘比划比划,记得下手轻些,别误伤了你师娘。”剑首对着场下招了招手道。 人群中走出一人,躬身道:“是!师傅。” 场上只剩下江流儿和蔡必迎面站着。 路人甲磕着瓜子:“喝,精彩啊!” “哥哥,姐姐能打赢那个蔡必吗?”场下的云抚月转头问向逆白。 “放心,洒洒水啦!记得以后要叫师傅。” “哦,哥哥。”云抚月脸上露出一丝期待之色。 剑首的徒儿蔡必拱手道:“师娘,请!” 惺惺作态,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话真多!”江流儿失去了耐心,怀中的剑出之即回,快到让人看不到剑影。 “哈哈,就这?我还以为——”蔡必刚想出剑前说几句,但接下来的话威风挑衅之言却再也难以说出。 阵风袭来,吹开蔡必丹田处外衣的口子,蔡必低头看去,透过外衣内衬,一道食指长的伤口,细如红线,带着滴血,格外醒目。 直直的面门朝地倒了下去。 场下。 “嘶!这……她刚刚出剑了吗?”一剑修堪堪开口问道。 “没……没……” “是没看到还是没出剑?” “没……没看到。” “是剑气?” “估计是的。” “嘶……” 场上的蔡必倒地不省人事,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出剑的速度,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快到让人以为江流儿只是轻轻提了下剑柄,又轻轻放了下去。 场下的剑首更是目瞪口呆,迟迟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直到上前查看,才发现爱徒蔡必肚子上已经愈合的剑痕。 江流儿低调的走向人群的逆白,她知道她已经做完了她该做的,接下来出风头就交给自己那个师傅就行了。 逆白对着江流儿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大步走到剑首身旁,拍了拍正在无能狂喊蔡必的剑首肩膀道:“刚才,是不是没有看清啊?要不要我这个徒弟和你在比一场?” 剑首的脸上只剩恐惧之色,他深知这样的对手不是他这个新晋剑首所能对付的,哪怕是比他还高一层次的剑卿来了,也只横尸当场。 “不用、不用了,哥,我服了!我老婆归你了、归你了。”剑首有些语无伦次道。 “嗯?你老婆?” “不是,是哥你老婆、您老婆!” “是我徒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逆白没好气的继续说道:“还不赶紧滚?” “好,我滚我滚……”剑首忙不迭的叫人帮忙搀扶起蔡必,落荒而逃。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逆白扯着嗓子对着围观群众喊道。 路人甲吐出瓜子皮:“切,没劲!” “姐姐,你好厉害啊,刚刚我都没看清。” 云抚月身旁的老妇人想要开口致谢,可看着江流儿云抚月咧不眨眼的样子,不开口也不是开口也不是,一时间尬在那里。 “叫师姐!”江流儿神情依旧严肃。 “哦,师姐。” 江流儿嘿嘿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师妹乖啦,你以后好好跟师傅学剑,会和师姐一样厉害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我的两个好徒儿,在聊什么呢?”逆白装完兴冲冲的回来问道。 江流儿抢先接过话茬:“在聊进师门要守的准则。” 逆白:“师门?准则?” 云抚月脸上:好奇!认真! “对啊,进入师门第一条:不准喜欢师傅!” 逆白:“……” 云抚月:“???” 逆白:“流儿你刚刚不是说饿了嘛,走我们去吃东西吧。” 犹豫再三,老妇人还是鼓足了勇气上前对着逆白道:“小官人,多亏你救了我女儿,真的是不知到怎么感谢你了。” “不用谢我,我救自己的徒弟,应当的。” 老妇人:“……” “你不会不愿意让你女儿拜我为师吧?” “怎么会!小官人有这么厉害的徒弟,我怎么会不愿意,抚月能拜先生为师是她的福气。老太婆冒昧问一句,先生是什么修为?” 江流儿:“噗嗤——没事你们继续。” 逆白有些尬住道:“你猜!” “莫非也是四境的剑首?” “发挥你的想象力,再往上猜!” “五境剑卿?” “再猜!” “六境剑傅?” “接近了。” “该不会是七境剑君吧?这荒剑城可是只有一位剑君呢!” “猜对了!就是剑君,不过不是我的修为,而是我徒儿流儿的。”逆白傲气的指了指江流儿道。 老妇人倒吸一口气,认知被颠覆了。徒儿就是剑君,那这位师傅该是什么境界? 其实逆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境界,当年跟老头子习得剑一,就已经是八境之下无敌手了,后来收了徒弟教她剑一,由剑一辅助悟得剑二,自己的修为像是丢了一样。 教自己剑法的老头子临走之前说:领会剑二后,他的实力会到达八境剑主。 世上最特别的剑主!也是没有修为的剑主!可以通往九境剑神的剑主! 第三章 江流儿你来阴的 云抚月含泪和自己的姑母告别,跟着不太靠谱的师傅逆白开启了她人生新篇章。 某知名的大酒楼中:逆白、江流儿、云抚月围桌而坐。 逆白的一对徒儿风卷残云,桌子上已经垒起五只菜盘子,看的逆白只能望而兴叹。 江流儿嘴里没咽干净,含糊不清的喊道:“老板再来一盘鸡!” 云抚月也高举起她油乎乎的手,附声喊道:“再来两盘!” 逆白:这两人不是我徒弟,真不是! 看着端菜上桌小二的异样眼光,逆白恨不得找个隔壁陌生桌直接坐过去。 “小二,结账!”隔壁桌上一男子忽然站起身来道。 “韩师弟怎么又让你破费,哎真的是……我们几个每次都吃你的,搞得怪不好意思的。”坐在主座上的一中年男子见韩姓男子要买单,连忙说道,虚假的客气中,男人甚至都没有起身。 他是剑子,韩宇是剑徒,他地位比韩姓男子高,这一切都吃的心安理得。 韩姓男子看在眼里,陪着笑脸道:“哪里哪里,诸位师兄能赏师弟这个脸,是我韩宇的荣幸。日后在荒剑院还望诸位师兄弟多多照顾一二。” “自然。” “放心韩师弟!” …… 韩宇转过身结账时,不经意间瞟见正在胡吃海喝的云抚月,闪过一丝亮光,结完账就走了过来。 “抚月?你怎么在这?他们两又是什么人?你可知道这酒楼吃一顿要多少钱?就算是我也要做七八个任务才能勉强吃一顿,也是你能消费得起的?你!哎……” 韩宇一上来就五问一叹,把逆白和江流儿搞懵了。 “小师妹(徒儿),你朋友?”逆白和江流儿同时问道。 “啊?我不、认、识他啊!”云抚月打着饱嗝往外蹦字。 “抚月!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我们两家是世交,你父亲之前可是说过——” 云抚月喝了一大口茯苓鸡汤,顺了气后打断韩首尔道:“师傅师姐,我吃饱了!” “师傅师姐?抚月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韩宇苦口婆心的劝道。 “哦,我们也吃好了,那咱们走吧?”逆白疯狂对着江流儿使眼色。 江流儿叫来了老板,从怀里掏出一枚储物戒指递给酒楼老板道:“结账。” 这乱世中能开这么大的酒楼,老板自然也不是普通人,戒指还未接手,就看见了上面淡淡暗金色的“君”字,不由心头一震。 这种由主剑皇城亲发的储物戒指,别人不认识,他可认识,震惊之色暗暗隐下,温和笑道:“几位是初来荒剑城?” 江流儿:“对,老板是如何看出来的?” “几位风尘仆仆不难看出,能光临本酒楼,在下真是有幸!想必肯定还没有落脚点,要是不嫌弃的话,三楼还有几间僻静的客房几位不妨暂且住下,如何?” 未等江流儿说话,逆白抢先道:“不嫌弃、不嫌弃,我们的确是还没有找到住处,是吧流儿?” “那就只好打扰了。”江流儿对着老板微微拱手道。 老板回礼道:“岂敢岂敢,诸位请跟我来!” 一行人在酒楼老板的带领下上了楼。 韩宇那一桌人也纷纷起身离开,为首之人走到韩宇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看不出来啊!韩师弟还认识这等大人物,这望剑楼三楼雅间可不是一般之人能上去的啊。师弟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佩服佩服。” 韩宇小声低喃:“大人物?这不是我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发小吗?” 夜幕低垂,月挂悬空。 逆白又在琢磨剑谱,看着剑五,心里想着明天带抚月这丫头去哪练剑比较合适…… 敲门声响起。 “谁?” “师傅是我,流儿。” 逆白起身去开门,见江流儿带着两个药罐子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流儿你这是?” “师傅,今天我特的在城里找了些外伤的药,师傅你快试试!” 逆白欣慰道:“流儿有心了,放那吧,待会师傅会自己弄的。” 江流儿打开其中一个药罐,用勺子挽起送到逆白嘴边:“这是内服的药,是流儿亲自熬的。师傅栽培了流儿这么久,再说这些伤还都是流儿弄的,就让流儿服侍师傅吧。” 逆白有一些犹豫,总感觉场景有些熟悉,但药都到了嘴边,徒儿一片好心,也不好拒绝。 汤药一勺勺吞下,逆白莫名觉得有些发热,甚至额头处都冒出了细汗。 “师傅你都出汗了,正好把外衣脱了,流儿帮你把这外涂的药敷上。” 逆白有些局促不安道:“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师傅身上的伤大多都在后背,师傅自己不好弄的,还是流儿帮你吧。” “好吧。”逆白不知道为啥自己会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 江流儿得到逆白同意更是直接上手剥衣,玉脂般的葱指还有意无意的触碰到逆白腹部的肌肉块。 看到江流儿的仙颜,竟有些意迷。 江流儿给逆白的后背涂药,更像是轻轻抚摸,从肩背、到腰部,江流儿的双手再往下,想要退去逆白碍事的裤子。 这一举动像是触碰到逆白的某根敏感神经了一样,逆白嘣的一声直直弹起,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爱徒:“流儿你——你在干什么?我……我这又是干什么?” “师傅,流儿我!” 江流儿暗道:这药店老板骗人,明天看我不拆了他的铺子! 联想到了什么,目光聚集到那个治外伤的内服药罐:“这药不对劲!好啊流儿,你竟然学你那两个不孝的师姐!而且给师傅下药!江流儿你来阴的!” “师傅你别生气,流儿是真心喜欢师傅的,师傅一直回避流儿,流儿才……”江流儿说着说着就出了哭腔,眼泪想断水珠一样掉下来。 不同于他两位师姐的霸道强横,幽怨的语气和痛苦的眼泪倒是让逆白一点脾气也发不上来了。 第四章 这个需要慢慢来 逆白冷水洗了一把脸,穿上衣服。 江流儿仍然在小声哭泣,一副犯错后小女孩的表现。 “唉……”逆白叹了一口气坐到江流儿跟前道:“就算师傅往日有些不近人情,流儿你也不至于给师傅下药吧,这感情这个东西是需要慢慢来的。” “慢慢来?流儿都拜师两年了,这慢慢来究竟是个怎么慢法?” 江流儿听出了逆白的话外之意,但还是抱怨道。 “你也知道,你是徒弟,我是师傅,这师徒之间……传出去多不好听啊!”逆白语重心长的和江流儿解释。 “这有什么?这剑洲大陆师徒之间结为伴侣的还少吗?” “流儿你!” 敲门声又响起。 “谁?”江流儿和逆白同时出声问道。 “师傅是我,抚月,师姐你怎么也在?”刚刚逆白和江流儿没有带上门闩,云抚月说着轻轻推门就进来了。 “师姐,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在师傅房里?” 江流儿没好气的问道:“你呢,这大晚上的有觉不睡跑师傅这干嘛来了?” 逆白:“……” “哦,师姐你问这个啊,我睡不着,过来问问我拜师后都要学些什么、怎么修炼的事。毕竟抚月没有半点根基,对修炼也是半点不了解,所以过来问问师傅。” “明日问不行?非得大晚上来问?该不会是——师妹可还记得进入师门第一条是什么?” 空气中弥漫开来浓浓的酸味,逆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记得啊,进入师门第一条:不准喜欢师傅。”云抚月转动精怪的小眼珠又继续说道:“就算是喜欢师傅,也是师姐先,师姐成功了,师妹再上!师姐你说是吧?” 逆白: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江流儿有些急了道:“……师妹你不是找师傅还有事吗,你们聊,流儿回去先睡了。” 江流儿离去之后,逆白感觉空气总算是顺畅了许多。 “师傅,拜你为师都要学啥啊?我这一点修为都没有该怎么学啊?对了师傅,你究竟是什么修为境界啊?”云抚月自然的落在床头,和逆白肩并肩就这样坐着三连问道。 “这个……跟着师傅,学好一招就行了,一招鲜吃遍天的道理抚月你懂吧?”逆白有后遗症似的挪了挪位置,和云抚月保持距离。 “这招没有修为基础也可以学吗?” “当然,师傅这剑招有七式,最适合没有修为的小白学习了!” “这样啊,那师傅抚月什么时候可以打的过荒剑院中的剑卿呢?” “剑卿?荒学院?怎么,荒剑院的剑卿有人和你有仇?” “啊呀师傅你就别问我怎么具体了,您就告诉我什么时候能打的过就行了。” 逆白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道:“剑卿也就是五境,剑四七式估计要学个四五式才行!” “那需要多久?” “差不多要个一年左右,快的话半年也勉强可以!” 江流儿听到逆白的回答,坐近了些拉着逆白的衣袖道:“那师傅,我们明天就开始吧!” 逆白笑着说道:“难得抚月这么上进,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不对,抚月啊,这荒剑院里究竟是有你什么仇人,你告诉为师,为师也好给你安排修炼计划一下怎么复仇啊。” “师傅,真没有什么仇人,只是……”云抚月换了种语气道:“只是我父亲以前在荒学院有一段往事,今天那个韩宇师傅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白天就看出你古怪了,只是一直没问。” “他父亲以前和我父亲是很好的朋友,是荒剑院最年轻的剑子,不过后来……” 云抚月将一段往事揭开,也解释了她父母双亡的原因。 两个剑首,一个天妒陨落、一个平步青云,再加上荒剑院至宝离去丢失,这荒剑院对于云抚月的父亲,怕不是如云抚月说的辜负二字那么简单,逆白从中总是能感觉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逆白语重心长(再一次)的劝慰云抚月道:“抚月啊,你父亲的事情师傅深表同情,你想为你父亲证明点什么,为师也理解,但是修炼这个东西是需要一个慢慢来的,急不得的。” 躲在门口偷听的江流儿:“这个师傅,感情急不得,修炼也急不得,干啥都急不得,干脆出家当和尚好了!” 屋内继续传来逆白的老父亲般的声音:“不过抚月啊,你这个事情也确实,师傅刚刚还在想着以后带你去哪学剑合适,现在看来有个地方正合适!” “荒剑院?” “抚月好生聪明!” “那荒剑院能答应吗?” “呵,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别说它荒剑院只是个分院,就算是主剑皇城的院长亲自过来—” 云抚月:“怎么样?”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总之就是不用怕就行了。” “哦。” “哎对了抚月,那个韩宇真像你说的有个了不起的爹,他现在还怎么混的那么惨?我看他对你好像还有那么点意思,抚月你有没有想啊?” 逆白老父亲操碎了心。 “师傅你说的都是啥啊?我和他小时候确实有定过娃娃亲,但是他都因为天赋太差,被他父亲当成弃子放养在荒剑城了。再说了,就算是娃娃亲还在,抚月不喜欢他,也会拒绝这娃娃亲的!” 逆白:“这样啊,行吧,明天我们就去荒剑院让他们空出一处地来让我们家抚月学剑,不答应就揍他,顺便给你出出气,到时候记得叫上你师姐就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抚月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练剑呢!” “师傅再见!” “徒儿再见!” 逆白躺在床上不自觉想起了那个桀骜不驯的二丫头了,荒剑分院的总院—主剑皇城的神剑院,她当时走的时候说了要去那里,也不知道现在在里面混的怎么样了。 还有那个大丫头,现在也不知道过的开不开心。 当时走的时候是不辞而别,更是过分!唉……恍惚的老父亲逆白迷迷糊糊就这样睡着了。 第五章 想上前挑战的人 月隐日出,佳人少眠。 一大早逆白几人就和酒楼老板告别,老板再三挽留未果。 所幸不远,日上三竿前,逆白带着江流儿云抚月二人赶到了荒剑院。 翻过山,距离荒剑院很远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其独有的建筑:“石剑”,一把巨高的石剑直入云霄,有擎天之势。 当然逆白和江流儿是见过世面的,剑洲大陆稍有名气的剑学院,都会有把震院之剑。他们见过更高更气派的天外陨铁剑,这等石头做的,只能糊一糊云抚月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了。 早在半路上,云抚月就发出惊呼:“师傅师姐你们快看,好高好大的大宝剑!”惹来江流儿和逆白的脸脸鄙视。 看着门前枯树和久经岁月腐蚀的“荒剑院”牌匾,逆白感叹着逝去的往日辉煌。 “站住!什么人?请出示令牌。”门口看门的外门弟子喝到,虽然惊叹于江流儿和云抚月的绝世容颜,多看了一眼,但是作为荒剑院的门面,少年还是英气方刚的履行了他应尽的职责。 逆白上前交涉之鬼话连篇。 “请问这里是威名远扬的荒剑院吗?”逆白谦逊道。 “这不是废话——这是自然。”一句威名远扬就给看门小哥捧得美美的。 逆白指着江流儿又继续道:“这位是你们院长在外游历时收的弟子,现如今特地来投奔院长的。” “李院长的在外弟子?” “正是!” “可有信物?” “这个呃,并没有。” “那如何证明?” “李院长收的弟子,实力自然是不凡,流儿!来吧展示一下给这位小哥看一看。” 江流儿极为不情愿的上前,用一层不到的实力,拔剑隔空断掉了门前那棵两人宽的枯槐树。 枯槐树的切面断的十分整齐,“这是剑气?”看门小哥下巴掉了一地,对于他来说,隔空剑气一定是他这辈子都要仰望的高度了。 良久,小哥恢复了面部表情道:“既然是李院长的弟子,几位请跟我来,不过院长时常不在院中,不知你们运气好不好能不能赶上了。” “多谢这位小兄弟了!”逆白拱手谢道。 这座荒剑院大半都盘在了山峦上,一进门就是陡峭的山峰,半空中十丈高处有一断崖石台,石台旁的峭壁上刻着赤红色的“禁”字,十分显眼。 进入剑院,需要从峭壁下的小道绕进。 逆白小声道:“流儿你看那石台!” “怎么了师傅?”江流儿抬头望去道。 “仙风道骨、仙气飘飘,适不适合抚月练剑?” “烟云漫山腰,高处宜悟剑,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抚月你觉得呢?”逆白转头又问云抚月。 “啊,看着确实挺好的,就是有点高了。” “流儿,咱们上!” 江流儿:“师傅你确定?上面可是写着是禁地!” “怕啥,咱们今天就是来踢院的,来一个咱揍一个!” “好吧!” “抚月,准备起飞!”逆白话音刚落,云抚月就感觉被人拽着飘了起来。 剑洲大陆,境界有九。 下九境能者可借物临空;中九境能者可御剑飞行;上九境能者可御空飞行。 跟着江流儿,云抚月这样的一境菜鸟也体验了一会什么叫飞行,还是载人飞行! “什么人?胆敢私闯禁地!”地上一张姓剑子看见逆白三人飞往禁地石台,当即喊道,地面上的零星几人这才注意到御空飞行的几人。 看门小哥:“靠,御空?” 张剑子看着三人年纪并不算大,还有两名是绝色美人,当即被美色冲昏头脑,想着要在其面前显露显露,但他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见这位张剑子轻功点地加助跑,左脚狠狠踏在一栖息亭子的宝顶上,借助反弹力,临空追上去。 还在空中的逆白扭头看了一眼道:“流儿,揍他!” 江流儿闻言头也懒得回,手腕稍稍一抖,剑柄一挥,震荡的剑波迎了下去。 这位可怜的张剑子,心里还要想着待会和两位美女打招呼第一句话说什么好时,当头就被剑波轰中,翻着跟头掉了下去,摔了个狗吃屎。 “张师兄、张师兄你没事吧?”围观的众师兄弟将张剑子扶了起来。 这位张剑子,脸一半红肿、一半虚白,气愤捶地道:“哼!我大意了,没有闪!” “快!我们快送张师兄去疗伤!”一名师弟引领道,说着就要扶起张剑子。 “不用!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快去叫长老院长,绝不能让这几个人在禁地猖狂!”张剑子也还算有骨气吩咐众人道。 一名弟子听言急忙往院内跑去叫人。 逆白三人轻飘飘的落在地面,安全着陆。 巨大的石台呈圆形,直径约一丈有余,中间一道浅沟将石台分成两半,似太极图一般, 逆白都能脑补出剑道人在石台上舞剑悟道,迎天劫飞升的画面。 有那味了! 石台的后面是洞穴,三人出于好奇走了进去。 触及洞口的地面,像是有法阵激活一般,原本漆黑一团的洞穴里面亮起剑光,传来了沉古的声音:“挑战者,请选择你的闯关难度级别,这里有一到九级供你选择。” “这里估计是荒剑院供给弟子比试挑战的地方。”江流儿明白过来小声对两人说道。 逆白对着亮起剑光的地方浅拜道:“那个前辈,今天我们还有事,改日再来讨教挑战。”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阁下没有在开玩笑?” “在下没有开玩笑,先告辞了。”逆白说完拉着两人匆匆出来,对着江流儿说道:“里面那个老头什么水平?” “在里面打,我胜算不大。”江流儿如实说道,刚刚她确实感受到了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 台下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其中更是不乏高手,连长老和副院长都赶了过来。一群人在底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逆白站在圆台边缘清了清嗓子对着底下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底下众人倒也还算配合,暂时安静了。 圆台太高,逆白继续扯着嗓子道:“我路遇贵院,发现这块宝地适合我徒儿练剑,现在通知你们:这块地被我征用了!你们可以不服,想要上前挑战的人,一个一个来!” 第六章 御剑乘风来送死 破口大骂声在台下不绝于耳。 “我靠!此等贼人这样苍狂,竟然敢在我们荒剑院极太上猖獗至此,李师兄快替我们上去将此等恶徒拿下!”在张剑子身旁搀扶的师弟对一李姓剑子愤慨道。 刚刚赶来的李剑子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还以为来的是小毛贼,以为自己显威的时候又到了。 “好!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贼,擅闯禁台,分明是藐视荒剑院的剑威,如此恶行,必当严惩。我速速就回!” 这位李姓剑子如张剑子一样,踏着眼前亭子的宝顶想要冲上禁台。 逆白刚准备开口,被云抚月抢先开口道:“师姐,揍他!” 江流儿冷眉一横,眼神暗了下来,手中剑柄依旧是轻轻一挥,熟悉的剑波一扫,李剑子如死狗一般摔了下去,直接昏死过去比张剑子伤的还要重。 众人扶起李剑子,愤怒之余多了几分忌惮之色,总算是不再敢小瞧禁台上的三人。 逆白咧个嘴笑道:“这个弟子实力不太行,挑战难度升级,下一个!” 世间皆是如此,唯有强者才能够赢得别人的尊重。 能够不拔剑就能够击败剑子水平的人物,想来没有个大剑卿实力是解决不了问题了。 一位执教长老张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一众弟子这才停下噪杂的谩骂之言。 执教长老对着禁台之上朗声道:“三位小友,可否听老夫一言?” 逆白站在禁台之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三位小友与我们剑荒院可是有什么往日仇恨?” “没有,我们单纯就是看中了贵院的这块宝地,想着借用一段时间。” 逆白虽然心里暗暗想要给自己的抚月徒儿找回点场子,但是也不好明说。云抚月也是有意无意的观察着底下每一个人的面孔,当她看到了一个疑似看客的荒剑院中人时,瞳孔聚焦之余,震惊之色更是在脸上显露无遗。 当年父亲的比试对手,就是那个韩宇的父亲韩非命,如今早已高升不在这荒剑院中,可是她还是留意到了一位长老装扮的熟悉陌生人:武归克! 武归克一身华贵的服饰,早已褪去十年前在自己父亲身边时的青涩模样,变得让云抚月都有些看不透了。 “既然无冤无仇,阁下这样做未免就有些不合规矩了!老夫胡飞想上前讨教几招,还望这位姑娘不吝赐教!” “这下好了,胡长老都出手了,看着三个小毛贼还怎么猖狂?” “小毛贼?师弟估计是在说笑,先前你莫是不在?这三个你所说的小毛贼是怎么登上极台的?”一少年身形如剑、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禁台上的三人道。 “顾师兄怎么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家人威风?” 少年淡淡笑着回答道:“我说的是事实,我看胡长老也不一定是那个姑娘的对手,你尽管看着好了。” 禁地极台上。 江流儿面无波澜:“请便。” “想要打架就直说,道貌岸然的搞这一套有毛用?”逆白看着底下虚伪求全的老道人,心里不爽道。 山羊胡胡飞大喝一声:“御!”胡飞身后背着的长剑似乎是在回应着它主人的召唤,空气中“嗡”的一声轻鸣声,长剑破鞘而出,一柄掌宽薄窄的剑身映着刺眼的光芒,破开周围的空气,仿佛遇风而生般。 山羊剑道人蹬地而起,稳稳的落在飞速的剑身之上,剑尖直直的冲着江流儿刺去。 看着荒剑院的胡飞长老的飘逸身影,不禁有弟子惊叹:“御剑乘风去,除恶天地间。这就是御剑飞行吗?” 云抚月:“师傅你看!确实好帅!” 云抚月两颗宝石瞳孔星光四射,脸上已经起皱纹的山羊胡道长此刻在她眼中也变帅了几分。 “抚月啊,别看这些花把式,没有用的,帅不过三秒的,你可千万别跟着学!”逆白正色道。 一旁的江流儿正眼看了胡飞一眼,右手轻轻握在剑柄之上,台下之人只能看见细微的抬肘动作,然后便是近乎实质的剑气白芒,朝着他们的胡飞长老斩来。 大剑卿修为的胡飞也是暗叫不好,但剑气比剑要快已经是避无可避,侧身堪堪躲过剑气,慌忙之下身形摇曳,剧烈晃动下栽了下去。 掌宽的剑身正中被剑气击中,精铁制成的宝剑从剑尖开裂到剑柄,然后崩成碎铁片四散而去。 底下的荒剑院弟子一时间长大了嘴巴,竟忘了去扶他们的胡飞长老。 “抚月看到了吧,师傅说了吧,帅不过三秒的,你千万不要学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逆白看着卡在歪脖子树上的胡飞长老,欣慰的对云抚月说道。 “对!师姐更帅——不对,女孩子应该说更飒!” “抚月以后会和师姐一样厉害的,你师姐流儿这招叫做剑三——暗芒,白天你永远看不清她的剑身,甚至到夜晚月色下,你也看不到她的剑芒。总之暗芒之快之隐蔽,天下无二!” “那师傅我要学的剑四呢?” “你要学的剑四喝你师姐流儿的是同属性的快剑,但又有所不同,叫破皆,意思是:破山、破水、破风,万物皆可破!也是快剑,剑三注重快中更加强调隐,破皆就是更加侧重快。” “那哪个厉害?”江流儿打破沙锅问到底道。 “呃,各有千秋各有千秋……”以前逆白从来身边只有一位徒儿,自然是谁问就是谁厉害,现在两位徒儿都在场,逆白除了说各有千秋、平分秋色,还能说什么? 江流儿很满意的跑向江流儿笑嘻嘻道:“师姐,快把剑扒开让我看看!” 逆白:这……还真是虎口拔牙啊——好像忘了什么事! 清清嗓子逆白又喊道:“有道是: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你这真的是御剑乘风来送死啊!这下剑子打过了,剑首算跳过剑卿也打过了,接下来有请下一位:剑傅。” 台下观望修为正好是剑傅的武归克,就是云抚月已经感觉无比陌生的武叔叔,此时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愤怒破口大骂道:“闯我禁地,伤我长老,真是岂有此理!吃我一剑!” “什么?武副院长也要忍不住要上了吗?” “武院长稍安。”众人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李院长! 第七章 师徒双双把家还 “参见院长!”平常难得一见的李院长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纷纷拜见。 武归克也是浅身道:“见过院长,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又到哪里逍遥去了?” “剑修本就爱逍遥,我可不像武院长整日沉迷于修炼炼丹。怎么,今天也有空过来看看热闹?看武院长的样子还想活动活动筋骨?” “这三人太过于放肆,在下确实想活动活动筋骨,顺便施点教训。” “哦?武院长停在大剑傅多年,如今可是服用了什么神仙丹药有所突破了?”李逍遥院长询问道。 “哼!李院长不也是在剑傅浸淫多年?”武归克转过身朝向禁台道:“武归克前来讨教!” 断崖禁台之上。 云抚月攥着手扯了扯江流儿的衣袖:“师姐,他……他是父亲的属下,是……抚月之前的叔叔……” “之前的叔叔?那要留情吗?”江流儿疑惑道,毕竟云抚月能和这荒剑院中的副院长能扯上关系,这不得不让她疑惑。 “不必,父亲去世后,他和抚月便如同陌生人一般,整天就想着怎么高升了。”云抚月记起往日之事,情绪变得低落。 “那就更该打了!”江流儿察觉到师妹的感伤,恨恨道。 话到此处,武归克武院长已经到了飞到跟前。 江流儿放下怀中的剑,不紧不慢的抽出腰上的软剑,作为防身之剑,江流儿很少使用。 软剑剑光粼粼,不同于常用佩剑的隐蔽暗沉,显得华气四溢。 江流儿的出手极为果断干练,想来是对软剑有着极强的驾驭力。 软剑如同鞭子一样抽了出去,震着空气鞭在武归克身上。 “啊……”武归克连江流儿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惨叫出声。 这一次武归克并没有摔下悬崖,而是掉落在极台之上,右肩处深到见骨的血痕,分不清楚是剑伤还是鞭伤。 “小姑娘好俊的剑法,吃老夫一剑!”倒在地上的武归克翻手撑地,弹射而起,举剑破空刺来。 江流儿反手又是一“鞭”,像是抽巴掌一样,甩在武归克的脸上。 “啊……”武归克又是一声惨叫,身为大剑傅,本不该如此不堪,奈何软剑紫薇的独特构造设计,还有江流儿耐人寻味的调教手法。 让武归克觉得这软件根本不是防身之剑,而是行刑之剑,因为剑身抽在身上脸上实在是太疼了! 剑修之间切磋比试,在剑州大陆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即使被人一招制服也没有什么好丢人了。 武归克现在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江流儿一鞭鞭的软剑抽出。 从“小女娃好俊的剑法”时的傲气凛然,画风渐变。 “方才失算,再来!” “刚刚不算,再来!” “再来!” “再来!再来!再……来……” …… “女侠,不敢了、不敢了,在下再也不敢了,你别抽了,太疼了!”武归克隔空托着两片肿胀的脸肉,碰不得摸不得,连说话都漏风扯着脸生疼。 台下的路人甲:“讲道理,这个女娃有点狠啊!” 路人乙:“估计是武院长平时作威作福多了,这下子报应来了,为什么我没觉得他很惨,反倒是觉得有点爽?” “你还别说,还真有那味了!” 台上的江流儿插回软剑紫薇,冷声道:“还不滚下去?” 武归克艰难的挪动身子,心里憋屈至极,两条腿遍布伤痕,想要下去都很困难,更别说像上来一样潇洒自如。 李逍遥扶摇直直上了禁极台。 “不会吧不会吧!连李院长也要上了吗?这要是输了,我们荒剑院的脸还往哪搁?话说回来,这小丫头片子哪里来的这么厉害!” 江流儿拿起佩剑,严阵以待,刚想出手时却听到李院长对着逆白拜道:“先生。” 逆白哈哈哈笑起来道:“来来来,流儿抚月,快来见见逍遥!这也算得上是你半个师兄了,莫要动手啊。” “逍遥哪里敢,流儿师姐可是先生的登门弟子,逍遥只是先生指点过的一名学生,肯定不是对手。”李逍遥毕恭毕敬地说道,这哪里还有一个剑院院长的样子。 “那个,逍遥啊,我和两个徒儿借用这个地方一段时间,没问题吧?”逆白淡淡笑道。 “先生哪里话?先生要的话,逍遥只要还是这剑院院长,这极台先生想借多久就借多久。” 逆白很是满意:“那就好,我们三人决定在这山洞外边建个房子住一住,等房子建好了再请逍遥你过来喝酒啊!” “那到时候一定过来叨扰,逍遥先告辞了。”李逍遥拜离,走的时候不忘把死狗般的武归克一并拖走。 “无尘师兄,李院长好像和他们聊起来了,我没看错吧?”先前那名身形如剑的剑修身旁一弟子疑问道。 顾无尘:“虽然匪夷所思,但你没看错,确实聊起来了—院长下来了!” 顾无尘上前:“院长。” 李逍遥把碍眼的武归克扔到一旁笑道:“无尘,你也来了?” “院长这是,和他们认识?” “快看那个妖孽女娃!” 剑院众人纷纷看去,只见江流儿剑气劈山,开山为砖,门前巨粗的槐树也被抬上了禁极台,变成木材。逆白和云抚月在一旁打下手,建起木屋来。 众人心中:这是禁台?这三人怕不是回了老家造房子吧! 三女一男把家还? “嘶……”李逍遥环顾周围继续道:“上面是我前几年在外游历是拜的先生,大家都散了吧,既然先生要借用一下禁极台,就借给先生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围着了。” “是!院长。”众人纷道然后离去。 顾无尘伴在李院长旁边一同走向院内。 “院长,难不成荒剑院的禁地就这样让一个外来人给占了?那上面真的是院长的老师吗?” “无尘啊,先生的修为我是察觉不出来,但是那个江流儿,也就是那个你们说的妖孽女娃,你知道是什么修为吗?” 顾无尘:“什么修为?” “八境之下无敌手!” “嘶……” “无尘啊,这段时间有空就上去讨教讨教,先生人很好的。你看到没有,先生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叫做云抚月,虽然人家现在才一境,但你上去该讨好就讨好、该恭维就恭维,听到了没?” 第八章 凶险的剑冢之行 两天过去,木屋造好。 一楼是会客的大堂,二楼有三间卧室。 木屋大堂内。 逆白和李逍遥对席而坐,对饮对弈。 “逍遥啊,我向你打听个人。” 李逍遥院长不胜酒力,红着脸没了平时在逆白面前的拘谨:“白兄但问无妨!逍遥自当言无不尽!” 逆白看了看前门后院,压低声音道:“韩知命,这个人你知不知道?” “韩知命?白兄为何会问起他?”醉醺醺的李逍遥恍惚弥散的眼睛闪过一丝清明,片刻犹豫之后迟疑回答道。 “哦,就随便问问,他和我新收的小徒儿还算有点渊源,所以才想着打听打听。” 李逍遥轻叹一声,似把满肚佳酿都吐了出来,回忆起往事道:“六年前,剑荒院出了绝顶天赋的剑子,而且还是两位!韩知命和云星海。” 李逍遥说到这里又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见李逍遥停了下来逆白问道:“然后呢?” “然而一场剑院弟子大比,毁掉了两位天才!就在院内长老弟子都在期待最强剑子究竟是谁时,意外发生了!云星海伤殒,韩知命失踪。” “失踪?到现在都没找到?” “没有。” 酒终棋散…… 清晨,一缕阳光柔和的撒向大地,打破黑暗,散落的阳光像是有触角一样延伸,探寻这个原本混沌的世界。 峭崖上一棵歪扭树下。 “抚月,今天就开始练剑了,今天要练的是举剑,这是我在逍遥那里要来的剑,你举着它对准了这片叶尖。我和你师姐出门办点事,这几天你不要偷懒,左手累了换右手,记住了没?” “哦……师傅你和师姐出门干嘛去?” “好好练剑,不该操心的别瞎操心!”逆白严声厉喝道。 出了荒剑城,逆白和江流儿来到了一座山前,两人停下来,山脉连绵起伏看不到尽头,山洞口立着一把断剑,断剑旁是一块破旧的石碑,歪歪扭扭的“剑冢”二字刻在上面。 没进剑冢,江流儿就感觉到了里面的阴深气息。 剑州八剑城,每一座剑城都有一座剑冢,修为高深的剑修,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时,都会带一副棺椁在剑冢找一处墓穴,度过自己最后的岁月。 逆白今天带着江流儿来到剑冢,就是为了给抚月拿回一把合适的宝剑。 “师傅,我们进去吧,你都跟在我身后。”江流儿并步走道前面道。 入剑冢取亡人之剑,这在剑州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剑州人磊落。大多剑修在选佩剑时,讲究的很,剑冢中的死人之剑,一般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选好之后,便不会轻易更换,所以这种事很少发生,再说入剑冢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师傅不对劲,我总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息,咱们小心点!”江流儿边走边嘀咕着自言自语。 “死人的地方有什么危险?流儿你还怕鬼?”逆白满不在乎回应道。 进了剑冢,光线逐渐暗了下来。 江流儿没有再说什么,屏气凝神,细细感应剑冢中的一切。 “什么人!”黑暗中突爆开一声厉喝,伴着诡异的气息。 这声断喝可着实给江流儿逆白二人吓了一跳,没有立刻回应黑暗中的询问。 “活生生的人来剑冢干嘛?难不成是来……偷剑的!”黑洞洞的空间中亮起一点烛光,蜡烛立在一副棺椁之上,一把血红色的剑插在棺椁前面的泥土中,黑影颤巍巍的将蜡烛点亮。 江流儿心中大惊。 逆白:“……” 看着江流儿逆白仍旧没有回应:“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泱泱剑州,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偷剑的勾当了。既然来了了就要有留下的觉悟!” 血剑出土,破空刺来…… 荒剑院、禁极台上。 这已经是第二日了,云抚月总算是适应了这柄巨阙剑的重量,可以颤颤巍巍的将剑举到叶尖的位置,左手加上右手可以坚持一刻钟左右。 云抚月此时已经到了一刻钟的大限之时,绿豆大的汗珠子在脸上不断冒出流动。 顾无尘悄咪咪的从崖口处爬了上来,并非是他蹦不上来,只是那样的话,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逆白走的时候和李逍遥还特地打过招呼,不让闲杂人等上禁台打扰云抚月,但顾无尘怎么会是闲杂人等,这等悄咪咪的上来就是李院长让他来的,为的就是要和云抚月打好关系。 “小妹妹,你这是在干什么啊?”顾无尘挤着笑容道。 顾无尘一向刚正不阿,让他来讨女孩子欢心确实非他所长。 云抚月被突然冒出来的人惊着了,手里的剑一个没抓牢,卟灵一声掉在地上。 云抚月:“你是?怎么上来的?” “那个—这个不重要,小妹妹你这是在干嘛呢?” 云抚月没好气的捡起巨阙剑,掉头就走不高兴道:“你眼瞎吗?除了练剑还能干嘛?” 顾无尘追着道:“先生是怎么教你的?和我说说呗!” “哪凉快哪呆着去吧您!” 顾无尘不甘心的撵在云抚月身后…… “哎哟!疼!谁?”顾无尘的耳朵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拧住了,斜着眼珠子看清了来人。 “好啊!让你陪我练剑过招不愿意,原来是跑到这里来撩小姑娘来了?”顾无尘身后不知何时冒出来个女孩子,恨恨拧着顾无尘的耳根子道。 “那个栖玉,你听我说,院长说找我有事,我当时真的以为……” 女孩子姓洛名栖玉。 洛栖玉:“院长找你有事就是上这极台撩小姑娘?我差点就信了!” 听到女子声音,云抚月好奇回头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又一个漂亮姐姐! 云抚月眼冒星星道:“好漂亮的姐姐!姐姐你叫什么啊?” 顾无尘:“……” 洛栖玉:“……” “姐姐你好,我叫云抚月,你叫什么名字啊?” 顾无尘: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 洛栖玉:“呃……我叫洛栖玉,你好。” 两人没聊几句话,就像好姐妹一样,要知道漂亮的女孩子之间从来都是没有隔阂的。 第九章 流儿对半步剑主 血剑带着浓烈的尸气,破土而出时,时间空间都好像静止了。 江流儿左臂将逆白护在身后,右手死死抓在剑柄之上,在黑暗中凭着自己对剑气的感知,判断着对手的攻击方向。 剑鸣声起,江流儿手上佩剑不断的颤动,发出剑鸣声,随时都有可能破鞘而出。江流儿死死压制住佩剑的异动,她没有“看”清来剑剑锋,随意出剑只会让她和师傅逆白处于更危险的地步。 千万剑影泛着烛光,朝着江流儿射来,江流儿屏气凝神,剑影已经到了跟前,江流儿的世界中,千万剑芒到最后都凝为两道,一道攻向自己,一道则冲着师傅逆白去的。 握剑的手心已经冒出细汗,最后关头! 一抹微光随着江流儿的抬手闪出…… 最后一瞬出手,是因为她也不清楚两道剑影哪一道是真的,虽然天生第六感觉得攻向自己的那一道才是真的,但站在身旁的是师傅,流儿不敢赌! 江流儿整个人被剑影轰在石壁之上,气浪余波将逆白也掀飞至好远。暗芒祭出,剑锋给了师傅,剑柄留给她自己。 即使如此,剑柄挡在胸口也是只是保住性命而已。 大口咳血,流儿双眼仍旧死死盯着古馆旁的佝偻老头…… 仅仅刚刚一剑之威,就已经触摸到了七境的天花板了,一对一尚且处在下风,现在还有师傅在身旁,今天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逆白破开压在身上的大小石头,满身灰尘奔到江流儿身边:“流儿!你怎么样?嗯?” “我没事,徒儿无能,今天怕是……你快走师傅!”江流暂忍翻涌的气血道。 烛光之下,干枯至沙哑的声音传来。 “中我一剑当斩,竟然还有气力说话?现在外面的女娃都强悍到如此地步了吗?”佝偻老者没有急着再动手,硬硬吃下自己一剑还不死的,至少到了剑君的修为,这样的剑修应该是不屑于跑到剑冢来偷剑的,他在等两人的一个解释。 “前辈,我们来到剑冢只是为了带一把剑回去、给我刚学剑的师妹用。”江流儿说完再压制不住,一口暗红色的血吐了出来。 “原来如此,我想着你一介剑君,总不至于还缺剑用,原来是给你师妹。但那还是偷剑!在剑洲偷剑就该知道有什么下场!再接我一剑!” 近乎实质的剑影带着煞气,这一次没有千万剑影迷惑,只有一道剑影,直直的奔着逆白而来,全力一剑,攻向逆白自然是让江流儿避无可避,只能硬接。 受伤的大剑君江流儿对上气血渐枯的半步剑主。 剑道几年来略显颓势,这一剑对决可谓也是这十年来剑洲大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剑之下,江流儿退了足足十几步,吞下口中的鲜血,口腔中除了残存的血还有咬牙切齿的坚韧。 江流止住退步,不退反进!暗芒再次祭出。 剑三“暗芒”不同于善于防守的剑二“御万”,十攻无守,一味被迫防守,只能坐以待毙,只有主动出击,置之死地才能而后生。 剑三出、暗芒现。 江流儿剑三大成后,第一次缓缓拔出剑身,剑身不知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在黑暗的烛光下,没有丁点亮光,浑然天成的融于黑暗。 黑剑带动黑影,渐渐江流儿的黑影也渐渐融于黑暗之中…… 烛光旁的老者微微眯起双眼,这一剑让他感受到了多年不曾感受到的危险感,血剑在手,不出反收直直向着自己脖子砍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离脖颈还有半寸不到的距离时,血剑剑身猛然收住,转动剑身,剑面朝外,然后僵硬的头稍稍侧摆。 一连串的动作在眨眼之间完成,剑身转动老头头轻摆的同时,江流儿的暗芒便杀至,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在老头的脖子出响起,血剑刚好退了半寸,剑刃压在老头松软的皮肤之上,溢出了一滴血珠! 暗芒刺客,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黑影在此隐下,悄悄伺机而动。 佝偻老者眯着的双眼慢慢睁开,嘴角多了一丝不易擦觉的浅笑。 不过半息,江流儿的第二剑就出现在老头的胸口,不过这一剑比第一剑的效果差了好多,在老头胸口三寸处就被挡下。 剑气搅动着空气,产生的剑波再次将石馆之上的烛光荡的摇曳晃动。 “该我了!”干枯的声音响起,声和剑几乎是同时到达,江流儿被再次轰了回来,狠狠撞在石壁之上。 逆白上前抱起江流儿:“流儿别打了别打了!” 江流儿笑了起来道:“师傅,我们会死吗?” “不会的!” “江流儿微笑的嘴角不断溢出血来:“其实师傅,能和你死在一块,在流儿想过的结局中也算是比较好的了。” “不会的不会的!有师傅在,流儿不会死的,你照顾好自己记得好好培养抚月,算了你不会剑四,好好护着她就行,师傅去去就来!”逆白混身上下充斥了骇人的剑意道。 掌握了剑一、剑二、剑三、和剑四的逆白,八境剑主的修为无法施展,但无法施展并不代表就是没有修为。 这四招剑法在自己身体中,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互相过招,而自己八境的全部修为都在维持稳定着这四道剑意之间的平衡,不让自己为它们所伤。 逆白起身离开,衣袖被江流儿死死攥住:“师傅、不要!” “乖流儿,没事的!” 江流儿靠在高高的石馆旁,脸上露出悲痛之情,思索不让师傅出手的应对方法。 拖!能拖一会就是一会!刚刚过招之间,哪个老头有意无意的护着他身后的棺椁,难不成? 看着身后的石馆,比一人还高,未尝不能…… 佩剑破鞘再出,剑柄抵住她身后石馆的盖子,缓缓打开,江流儿拽着逆白的胳膊翻身跳进了棺椁。 老头看着两人跳进棺椁,想要出剑但还是强行忍了下来,等他人赶过去时,石馆已然关闭,石馆内自成空间还设有机关,里面有人时,外面不可强行打开,除非毁掉石馆。 老头子勾着个背,面带犹疑还是回到他爬出来的石馆旁。 第十章 碑后石馆高八尺 石棺内。 逆白扶着江流儿半躺在石棺的墙壁上,黑暗中摸索到了火柴点亮了蜡烛。 棺内足足有一张双人床的大小,高更是比逆白还要高,逆白和江流儿两个人在里面呆着到还算是宽敞。 “师傅……”江流儿挣扎着起身喊着逆白。逆白慌忙蹲到江流儿跟前道:“流儿,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没、没……流儿还好,伤的并不重,不过想要出去……流儿打不过外面的那个人。” “咱们就和他熬着,外面那个老头都来这剑冢了,想必也是活不久了,咱们熬死他!” “噗哧……”江流儿被逆白这番话逗乐了,忍不住笑了起来,牵动伤口又咳起血来。 “师傅又说笑了,外面人目光坚韧,像是有什么未完成的事、又或者是在守棺……总之,咱们熬不住的。” “唉!那能怎么办,实在不行师傅就出去跟他拼了,大不了一命换一命!”逆白恨恨道。 “万万不可!师傅你要是死了,抚月怎么办?等流儿先养好伤出去缠住他,师傅你看能不能偷偷溜出去,只要师傅你撤了,流儿虽然打不过他,但自保还是可以的!”江流儿信誓旦旦道。 “那只好如此了,唉……”逆白叹气倒在江流儿身旁。 “其实挺好的。”江流儿浅浅笑着说道。 “挺好的?呆在这里出不去跟坐牢一样,还挺好的?”逆白疑惑道。 “坐牢有师傅在身旁陪着,流儿也觉得很满足。” 逆白最敏感的一根神经被狠狠刺激到,吱吱唔唔道:“这……” “师傅你说感情这东西需要慢慢来,可现在到了这时候师傅还是不愿意接纳流儿吗?” 石棺外的老头子轻声嘀咕:“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害臊!” “这……师傅给你讲个故事吧!”逆白惆怅道。 “好呀。”狭小的石棺内,江流儿的双眼皮一眨一眨,浮世繁华,此刻江流儿的两颗星瞳除了逆白,再无其他。 从前啊……有位老剑修和你师傅我一样,收了四位徒弟,大师兄、二师弟、三师弟和小师妹,师傅和四位徒弟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 而且二师弟和小师妹从小青梅竹马,日久生情,是一对欢喜冤家,两个人私定终身,老剑修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两人的事也不明说。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老剑修遇到突破剑神的契机,有望成为剑州大陆有史以来第一位剑神,一改剑州大陆近千年来的颓势。 那一日,荒原山顶漫天飞剑,似在庆祝、又似在哀鸣…… 一道剑雷劫轰的下来。 接着是两道…… 三道…… 四道…… …… 八道雷劫之后,老剑修无力再去抵抗雷劫,九道剑雷劫落下时,老剑修放弃了挣扎—那一瞬,万千剑影迎着九雷劫而上,救了老剑修一名,被击碎的剑屑像是一场雪。 几师兄弟妹正在庆祝时,异变突生,荒州大陆的荒神几乎是从天而降,劈碎虚空的一掌打向老剑修,那是快,主修剑魂的小师妹提前预感到了危险,替老剑修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逆白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后来呢?”江流儿仍不住道。 见到心爱的人生死未知,那个懵懂的少年还没来的及冲向女孩,便被冲过来的老剑修一把抓住,带离了剑洲大陆…… 直到今天,那个少年仍旧没有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孩,他辜负了她,一路上他遇到过很多女孩,也有如女孩一样让她啊心动的,但少年不敢,他怕再次辜负、怕再次心碎—— 江流儿身形晃动,抓住逆白的肩膀,递给逆白自己那两瓣唇。 世上最无言的深情便是那一吻。 脑袋像被当年的九道剑雷劫电击过一样,片刻之后,逆白嘴里带着丝丝血迹,是江流儿的。 “娘亲以前说过,只要亲过,就是要负责的,要负一辈子的那种!”江流儿的语气低了下来继续道:“哪怕一辈子很短……” “师傅会负责的,不流儿,你已经出师了,以后可以不用叫我师傅了,至少私下里不用再叫师傅了。” “那叫什么?”江流儿故作不解问道。 “逆白、白哥、白白、哥哥都行,总之不要再为这世俗的师徒之名所累!” “嗯,白——白哥!”江流儿几分不适应,几分害羞道。 棺椁外的老头双眼猛然撑开,露出不可思议的凶光,嘴里不断重复着:“逆白!逆白!逆白!” 这个他这辈子都不敢忘记的名字,至于逆白说的故事,相同的版本他在他师傅口中不知听了多少遍! 老头子拖着佝偻的身子,急步踉跄的跑到逆白江流儿所在的石馆旁,发了疯似的拍打着石馆,哭喊道:“逆白师伯!逆白师伯!快开棺,我是小安啊!” 石馆内的逆白和江流儿感受到了异动,听到外面老头的风言风语,逆白气笑道:“这才多一会,就熬不住了?还叫我师伯?我逆白没有你这样的忤逆师侄!” 江流儿抿嘴笑着说道:“白哥,你刚刚说的故事里,和小师妹青梅竹马的二师弟就是白哥你吧?” 逆白脸有些发红道:“流儿真是聪明伶俐!” “那除了一个师妹,白哥你岂不是还有一个师弟,说不定真的有流散在外的师侄哦!” 逆白想到了什么,来不及起身使劲拍着石馆喊道:“那个谁!你叫我师伯,你告诉我你师傅叫什么?” 石馆外的老头停下哭泣嘶喊,忙回应道:“家师名叫听安、叫听安啊!” 短短几个字像是用尽了这个半步剑主的全身力气,他等太久了,他以为他这辈子是完不成他师傅的临终嘱托了。 “流儿,快!打开石馆门,他真的是……是小安的徒弟!快打开石馆!”逆白兴奋至极的声音中带着庆幸,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庆幸自己还能听到师兄弟的消息。 两个人激动的在石馆内摸索了好久才找到石馆的机关,打开了石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