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锋》 第1章 雪天执勤不放松 十二月的凤城，冷得刺骨。 上午，气象台发布暴雪蓝色预警信号，预计未来12小时内凤城大部分地区将出现4毫米以上的降雪。下午，气象台又发布一则紧急消息，凤城大部分地区道路结冰橙色预警信号。 凤城第四分局接到消息，全体民警带领各自手下的辅警队伍全员出动，时刻待命。北风呼啸，寒风刺骨，道路结冰对交通的影响不容小觑。 “小波，今晚你和我守高速路口，盘查执勤。估计要通宵，做好心理准备，跟家里头打个电话吧！”。 说话的是正式民警卢远明，他负责带队的辅警队伍中，张小波是他最信任的党员辅警。高速路口盘查执勤，辅警可以参与拦截嫌疑车辆、查验相关证件等，但依法作出处罚时，必须由正式民警执法。民警卢远明、辅警张小波这一组，是凤城第四分局出了名的cp。私底下，两人也是极好的兄弟。 “整个凤城都在盼望着大雪如期而至，雪一下，情侣们就能在漫天大雪中白头偕老......呵呵，我们不一样，我们最怕这样的鬼天气。下雪天，特别是地面上结冰，最易造成交通事故。” 张小波说着掏出手机，似乎很艰难的拨通了电话，“妈——今晚别给我留灯，您老早点休息，还有我爸，让他别捣鼓那些矫情的文字了，写多少年了，稿费也没见他多挣几个。”。 卢远明瞅见张小波的眉头拧成了结，故意做了个嘲笑的鬼脸。张小波回之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知道啦，妈！我穿得多着呢，这冬天不有冬天的制服嘛，您老别瞎琢磨了，您儿子铁打的身体，冻不着！今天这不特殊情况嘛，马上要下大雪了，外面地面结冰了，您和我爸今晚可别出去散步，要是摔了哪儿我还一时半会儿赶不回去！今晚我可是在高速路口盘查执勤......” 电话里头，张母气不打一出来，自己含辛茹苦，一张张鸡蛋灌饼、杂粮饼、手抓饼烙出来的大学生，现如今已经干了七年的辅警。儿子在工作中表现出色，街坊邻居都知道。抓捕过不法分子、被市民评选成“网红交警”、又是辅警队伍中罕见的党员辅警......人人都夸他儿子优秀，单位领导也特别重视他儿子。有几次她去分局找张小波拿过家里头钥匙，一进分局的大门，得知她是张小波的母亲，那里面的人个个对她客客气气。张母当时觉得特别激动，自己一个摆摊卖煎饼果子的妇人，也能得到这些人上人的尊重，自己一定是沾了儿子的光。 可这些年过去了，儿子单位领导也没说过让她儿子当一名正式的民警。张母觉得他们那些人都是给自己儿子画大饼，自己那耿直的孩子就知道带头往前冲，苦活累活抢着干。名气有了，钱没见着。张母觉得，荣誉和金钱，那肯定是金钱重要啊！ 辅警的活儿那是真不少，收入那是真真儿的少。儿子总说，自己不光是一名辅警，更是一名党员，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他都要以党员的身份严格要求自己。但是在张母的眼中，儿子这份工作，赚不到钱，还成天见不到他人。处了快三年的女朋友，现在也该谈婚论嫁的年龄，至今没有商议结婚的动静。 “行，你就住在你们第四分局算了，别回来了！”张母听见邻居家的新生儿清脆的啼哭声传来，酸溜溜的、气急败坏地撂下电话。 辅警张小波朝民警卢远明苦涩一笑，两人整理衣着，佩戴上各自的警帽出了门。 出门前，张小波给马小利发了一条微信，让她雪天注意安全，下了班早点回家。虽说，他和马小利交往了三年，但是他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不那么确定。他俩能走到最后吗？她爸最后会同意吗？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会开出美丽的花吗？这一切，他都没有那么自信。但是张小波的这份不自信，却让马小利觉得，他可能没那么爱她。于是两人之间产生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隔阂与心结。这让两人都很苦闷，尤其是马小利。 三年前，一样的大雪天，让高中毕业后再没相遇的两个人在茫茫车海再度重逢。那天下了班，马小利火急火燎地开往凤城人民医院，母亲得了急性肠梗阻，在医院紧急手术。马小利上课手机调至静音状态，下了课打开手机才收到了父亲的消息。 那天，下午四点多，正值凤城人民医院隔壁的小学放学高峰期，马小利心急如焚，在车海里夹缝中求突破。眼看着人民医院就在眼前，车子却像蜗牛一般，缓慢的爬行。情急之下，她顾不得太多，想着法子变道，一场交通事故就造成了——追尾！ 被追尾的女司机，从她那辆红色的马三下来，恶狠狠地甩上车门，冲着马小利杀气腾腾地走过来。“宝马了不起啊，宝马就随便变道啊，宝马追尾就没事啊，我告诉你，要不走保险，要不直接赔钱，什么素质！！！没看见这是接娃高峰期吗？你挤什么挤？......” 马小利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在崩腾，心里又牵挂着母亲，而且以她的涵养也不会轻易与眼前的悍妇一逞口舌之快，加上本身就是自己理亏。她一个劲儿的道歉，马三女却依旧不依不饶。面对更加拥堵的马路，以及后方不停按喇叭的车辆，马小利几近崩溃。 “女士，您这样变道是不对的，请将车辆退回正常车道行驶。”一个磁性而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的声音传来。马小利忍不住抬头想说些什么，却被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惊住。虽然岁月让他黝黑了些许，但轮角分明的眉清目秀，那是她心里的白月光。 “张小波！”，马小利在心里大声的、疯狂地喊出他的名字。这三个字，她曾经偷偷地写在她带锁的日记本中。这三个字，她曾经躲在被窝里，轻轻的念叨过。这三个字，她在风靡一时的校内网上曾经疯狂的搜索了无数遍。 【作者有话说】 初来乍到，多多关照！ 第2章 全力以赴保畅通 “女士！” “女士！” “女士，你没事吧？” 张小波连喊三声，心想这姑娘怕是吓懵了吧！ “没，没事！不......不......不好意思啊，我这就退回去。”马小利紧张到结巴，刚刚慌神的功夫，张小波已经进行了交通疏导，路况正在慢慢恢复顺畅。 马三女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绿茶！什么态度！好像是我追尾了她不成，还在这装无辜，装可怜。” “大姐，您少说两句，这姑娘怕是也吓懵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大冷天的，大家都不容易，这样吧，您在纸上写下您的联系方式，交给这姑娘，明天白天你们约个时间去车险公司处理一下，该赔的赔，该修的修，我看这姑娘也不是不认账的人，对吧？！” 张小波朝马小利一个眼神会意，马小利秒懂，“是是是，姐，我太心急了，我妈就在前面的人民医院做手术，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姐，我明天一定联系您。”说罢，她从张小波手中接过了马三女的联系方式，又从包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工作单位和联系方式，请您收下，您放心，我一定会主动联系您。” 人心都是肉长的，马三女听说马小利的妈妈正在前面医院里头动手术，心瞬间柔软了，“行吧，下次开车注意点！明天联系我。”说罢，扬长而去。 “小姑娘，吓懵了吧？”张小波朝马小利笑了笑，眼睛呈现出漂亮的月牙型。 西北风越来越大，张小波拨正了自己的警帽说道：“小姑娘，下次再心急，也要遵守交通规则。快去医院吧，天太冷，这雪越下越大了。” “谢谢你......警察叔叔，再见！”马小利激动得差一点喊出张小波的名字。 “别，千万别再见了，一路平安！”张小波笑着挥手离开，一口大白牙，像一颗颗白色的螺壳真是好看。 风声、雪声、汽车鸣笛声、人声、四面八方店铺的音响声......张小波几乎是扯着嗓子说完话，转身离开了马小利的视线，继续坚守岗位，疏导交通，维护秩序。 马小利到医院时，母亲已经手术成功，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休息。母亲安然无恙，马小利把这份幸运归功在张小波的身上。冥冥之中，她觉得他就是她的幸运之星，不仅现在，高中那三年也是。唯一不开心的是，张小波这家伙竟然没有认出自己，这让马小利心里有点嗔怒。 之后的日子，马小利想起张小波那天说过的每一个字，做过的每一个动作，就像放电影似的，一遍一遍的循环播放，一个角落都舍不得丢弃。 ...... “小利，发什么愣啊？外面下雪了，你应该约上你们家小波，俩人牵着手走在漫天雪地里，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白头偕老呢。多有意境，多浪漫啊！”钱倩，空中乘务系的一名普通话老师，她用她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将马小利的思绪拉回到三年后的今天。 “这份浪漫，我不配！”马小利手托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 “哼哼，话里有话，这是谁惹了我们家小利利呀！快说，是不是张小波？我看他最近挺火的嘛，又是上电视，又是上学习强国，自媒体都争着抢着报导他的英雄事迹呢。咋啦，他这是太忙，没工夫陪你赏雪了？” “我才不管什么火不火，我只希望他属于我的时间多一点，你也看到喽，他是属于人民的。这不，刚刚微信发过来了，说是晚上要在高速路口盘查执勤，又得是一个通宵。我这哪谈的是男朋友，我谈的怕是空气哦！” “你家小波当辅警不少年了，工作又出色，现在成了市里的网红辅警，有人民的认可，有单位的认可，他将来一定能破格成为一名正式的民警！小利利，他这么努力还不是为了在你爸那边得到认可，为了给你一个稳定的生活。咱能大度一点不？别像那些个小姑娘，就知道亲亲抱抱举高高。”钱倩拽着马小利的胳膊，没脸没皮地说道。“走，小姐姐今天请客！说吧，海底捞还是哥老官，随便吃。” “海底捞，走起~” 俩人手挽着手下了教学楼。女人啊，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两顿呗。 第二天上班，马小利刚走进办公室，大家伙儿就蜂拥而至，围着她开始八卦。 偌大的办公室一下子像煮开的开水，沸沸腾腾的。 “雪天执勤不放松，全力以赴保畅通。 心疼！这双脚在雪天执勤站岗6小时。 雪天执勤保畅通，展现最强“雪警”，致敬最可爱的人。 ......” “小利，你快去看看微博凤城！还有啊，朋友圈的自媒体都在转发昨儿晚上你男朋友雪天执勤的光荣事迹，你们家张小波又出名了，可以啊！” “小波真有本事，真长脸。男人的骄傲，女人的梦想。人长得又帅，工作又认真，这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男人，快说，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你不要我可要惦记了。” “我可舍不得我儿子在雪地里站上一夜，多冷啊，比起名誉这些虚名，我更希望他大冷天的在家开着电热毯，追追剧。我不要一个英雄儿子，我要实实在在的在我身边。” “去去去，妇人之仁。别听李姐的，迂腐！我看小利这男朋友靠谱，有担当！不亏是党员同志，时刻为民服务。” ...... 马小利全程职业假笑，有个网红男友也是挺烦的。从小到大她就不是那种爱出头的人，低调是她的座右铭。虽然外在的出众和自身的实力，她从来都是人群中的c位，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马小利的自身条件和家庭优势，张小波并不是父辈眼中适合的人选。这几年她爸一直明里暗里的给马小利物色他眼中所谓的成功男性，比如银行高管、国企高管、官二代什么的，马小利的不配合，最终让她爸无能为力。女儿的男友是一名没有正式编制的辅警，这让马父心里如同一根刺，想拔却拔不出去的不适感。 第3章 高中同桌 随着马小利进入30+还未成婚，父母对张小波的家庭与工作也逐渐有所松弛。马父甚至想过动用自己的社会关系将张小波安排到某一国企单位，但这小子油盐不进，竟然一口拒绝了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梦想是当一名警察。 马父得知，张小波通过几年的努力，不仅是辅警队伍中最出色的辅警，还加入了党员的队伍。尽管如此，他仍然只是一名辅警。干活多，收益少。 马父和妻子的收入完全可以轻松支撑两个孩子的生活，只要张小波这小子愿意多花时间陪着自己女儿，给小利正常女人的生活，两人和和美美的就行。谁知这小子，不仅没钱，还没时间，一门心思扑在辅警工作中，而自己的女儿明明有男朋友，却活得像单身。这让马父既心疼又着急。 “张小波，站了6个小时，脚没事吧？冻疮有没有复发？ 张小波，下了班也不和我说一声，你不用微信的吗？ 张小波，是不是没吃早餐就睡觉了？ ......” 各种声音在马小利的脑袋里胡乱地飘，她心乱如麻。上午没课，她干脆坐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越想张小波，她越觉得憋屈，不行，她得找他问个明明白白。 马小利拿着包包和汽车钥匙飞快的出了办公室，她的死党钱倩一脸懵圈：“这丫头，又抽哪门子疯！” 马小利一路往张小波家的方向开去。她今天要找他问个明白！问他到底怎么想的，关于他俩之间的未来，他张小波到底有没有计划。她可不想通过电视台、通过自媒体公众号、学习强国，或是微信来得知他的一切。今天她要问个明白，在辅警工作和他俩爱情之间，张小波究竟选哪个？她不想谈一场没有影儿的爱情。 车子驶入人民西路，前方红绿灯路口左转就是张小波入住的小区了。刚出门前，马小利的勇气随着时间的流逝，正在一点一点的削弱。因为她知道，张小波热爱他那一身警服，远远胜过于爱她。 这些年，张小波是刻在马小利心里的。马小利想起高中时期的张小波，手扶着方向盘，嘴角不禁莞尔一笑。当年，张小波在学校可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平日里，张小波看似不学无术，成绩仍然保持着中等偏下。老师不忍心放弃这个学习天赋还算不错的帅小伙，特意安排班级里的优等生与他成为同桌，这是老师的策略。没想到，这家伙不领情，并没有收敛几分，反而在班级做起了小买卖。倒卖mp3，磁带、光盘、明信片、进口零食等。马小利从未见过这般贪财之人，学生不该以学业为主嘛，赚钱是大学以后的事情。小小年纪就掉进钱眼儿里，一朵神奇的奇葩。 起初，马小利对老师安排自己和张小波成为同桌的行为是蛮反感的，她不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可以改变张小波，更何况高中学业紧张，她自己都自顾不暇。有些人总以为优等生是天赋异禀，只有马小利自己知道，看似轻松取得的好成绩，都是日复一日磨书本、做习题得来的。 要不是那天，马小利母亲出差，父亲给了她十块钱出去买早餐吃，她也许不会对张小波另眼相看。 依旧是十二月底的大雪纷飞的日子，马小利骑着自行车路过农业银行旁边的拐角口，看见一个煎饼果子摊子。虽说是雪天，排队的买煎饼的人却不少。能够让顾客排队在雪天里等待，马小利猜想，这煎饼果子的口感一定是经过大家嘴巴测评的美食。 “阿姨，我要一个煎饼果子。”马小利清脆的声音，像新鲜的嘎啦果，咯嘣脆。 “好嘞，小姑娘，要加什么配菜牌子上都写着，你自己选。”卖煎饼果子的阿姨朝马小利笑了笑，手里的活儿不曾停歇过。 “我要煎饼果子加鸡蛋、加烤肠、加一根里脊肉，不要香菜不要蒜。谢谢。多少钱？” “七块五。”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了马小利的耳朵。转身，两人四目相对都一脸诧异。 “张小波”马小利瞪大了铜铃般的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马......马小利，你怎么来了？”张小波有几分尴尬，红着脸说道。 大抵是没人知道他的母亲在这儿卖煎饼果子，许是被同桌瞧见了，年少的心难免有些许自卑。张小波知道马小利的父亲是高干，母亲又是当地医院的副院长，而自己...... “我怎么不能来了！你能来，我不能来？哪条法律规定的？”马小利坐在自行车上，带着雪白色的针织帽，帽子下方挂着两只可爱的毛茸茸的球球，手上是雪白无暇的毛绒手套，脚上穿着新款的白色ugg，活脱脱就是一个公主模样。 张小波觉得，公主不该出现在路边摊。一时看慌了神，没顾得上他母亲已经喊了他好几遍。 “小波，给人找钱呀！拿整的，别拿硬币。放在口袋钱包里响得怪闹心的。” “哦.....来......来了。”张小波有点难为情，没敢再多看一眼马小利就去后面帮忙了。 原来卖煎饼果子的阿姨是张小波的妈妈。马小利觉得缘分真是奇妙，这都被自己撞见了，看来以后要多多照顾同学生意了。 “阿姨，我再加一包黑米红枣豆浆，钱不用找了，刚好。”马小利隔着手套搓搓手，眼里却满是张小波忙碌的身影，这家伙正儿八经干活的样子倒是和平时很不一样。 张母的煎饼果子推车虽然不大，但是食物品种丰富，蔬菜新鲜可见，尤其是黄瓜和生菜，新鲜的都能掐出水。张小波正在利利索索的剥火腿肠的皮儿，一根根排放在盒子里。初升起来的阳光，照耀在那张少年的面庞，马小利第一发现，这家伙还挺帅的，眉清目秀，五官也很俊朗，丝毫没有平日里顽劣的一面。他在母亲的旁边帮忙，俨然就是一个母慈子孝的美好场景。 第4章 煎饼果子 “好了，现在吃还是打包呀！” “阿姨，替我打包吧，我到班上吃。” “好嘞，接着。袋子不要扎，先敞开哦，不然这饼子闷着，软踏踏的可不好吃。” “嗯，谢谢阿姨！”马小利笑得皓齿明眸，乐呵呵地接过煎饼果子，喜滋滋地放进书包里，“阿姨，我和张小波是同学，以后我会常来照顾您生意的。” “是吗？小波你怎么不早说，知道是你同学我就不收钱了。”张母有点怪不好意思，“明天阿姨请你吃，不要钱，小波这孩子，怕是钻进钱眼儿里了，同学的钱也赚。下次是你同学来，你提醒妈，不能收同学的钱，知道不？” “嗯！”张小波被亲妈怼了几句，有些不乐意。加上在马小利的面前挺没面子的，这以后马小利估计是彻彻底底看不起自己了。 “张小波同学，还有半个小时上早自习，你确定现在不出发吗？要不咱们一起走？” 马小利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 “我速度快，哪像你们女孩子，骑个自行车磨磨唧唧的，你先走吧，不用等我。”张小波没敢多看这个明媚的像太阳般的女孩，她太美好，太完美，而他......呵呵，什么都不是！ 马小利蹬着自行车，没走几步路，就看见一辆城管的执法汽车朝着煎饼果子摊点停驻。车上下来三个男性执法工作者，气势汹汹、直直地走来。回头看，张小波已经和张母飞速地推着电动三轮车准备撤离。 “阿姨，我的饼还没好呢，钱都给了。” “是啊，我的饼都在锅上了，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 “妈，城管来了，城管来了，快跑......” “城管来了，城管来了，对不住，明天你们再来，我免费送您一份。这是您的钱。” 张母动作麻利，显然是身经百战，与城管斗智斗勇形成的“作战经验”，边说边推着车要往巷子里躲。要是被城管逮住了，指不定又是罚款又是扣车的。 几年前城管不严，张母塞点好处还能通融一下，这几年城管纪律加强了，塞好处都不收，反而上来就是扣车。 “妈，钱盒子掉了，我去拿。”撤退过程中，收钱的铁盒子不小心从三轮车内掉了出来，里面都是张母一块块饼子烙出来的血汗钱，张小波说什么都要去拿回来。 张母见儿子要去拿钱，而对面三个城管却越逼越近。她一把拉住儿子的胳膊，焦急地说道：“别要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被抓了这点钱都不顶用啊，快跑！男孩子，不能目光短浅！” 张小波却像一头倔强的驴子，扯着嗓子喊道：“妈，你快骑车走，别管我，我能行。”，说着张小波飞快地跑向铁盒子，天知道里面的钱是他们家多少天的生活费。 “别动！” “站住！” “再动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张小波的逆行行为终于还是自找苦吃，被三个城管中最瘦弱的轻轻松松，跟拎小鸡儿似的擒住了。 “放开，你放开我！” “妈，快跑！”张小波朝着张母离开的方向扯着嗓子大喊。 来往的人群越来越多，看热闹的大爷大妈络绎不绝，人群中各种指指点点。 “现在的城管不得了，人家摆摊的劝几句不就行了吗？打打杀杀的。” “是的，有损形象！还公职人员呢！” “这你就说错了吧，如果纵容这些路边摊违章设点做买卖，城市建设怎么开展，道路美观整洁怎么措施？” ...... 张母终究是放心不下儿子，没骑多远就一路折返，下了车，跌跌撞撞挤出人群。 “你们有执法文书吗？”张母擦着额头的汗渍，平复气息地说道，“你们没有执法文书不可以扣留我们的东西。” “哈哈，原来不是法盲啊。”城管车内走出一个气势足足的男子，显然，是三位城管的上司。“他们没有，我有，这是我的执法文书！”说着，该男子将自己的执法文书遮住了张母的脸。“自己看看，白纸黑字！” “那好，我跟你走，但是请您放了我儿子，他要去上学，他还是个孩子。” “不行！老大，别放了这坏小子，他居然敢偷袭我这.....这里！”擒住张小波的那个瘦子捂着裤裆说道：“你儿子袭击公职人员，必须得进去接受思想教育！” 张母急得眼圈发红，扯着领导模样男子的衣袖，哀求道：“领导，孩子还小，不懂事，以后我们不在这边摆摊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孩子先去学校上学，改天我带他去向您同事们赔罪，好吗？”张母就差跪下了。 “妈，别求他！”张小波扯着嗓子喊道。 马小利目睹了全程。 一定要救出张小波，万一被学校知道，张小波一定会被学校处分的。 人群围绕着这对母子和他们的电动三轮车，以及四个执法人员。人虽多，但是空隙还是有的。马小利灵机一动，一个不符合她气质的主意诞生了。 “啊啊啊，车子失控了，对不住，快让一让。” “啊啊啊，大家快让开啊，车子失控了，撞到人不关我事。” “大家快散开，快散开。人有情，车无情。” ...... 张小波抬头，看见马小利戴着雪白的针织帽，迎着阳光，骑着自行车玩命似的朝他冲过来。擒住他的城管一下子都散开了，紧急时刻，张小波从马小利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二话没说，跨上了马小利的自行车，趁着周围人群混乱，窜进了小巷子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快下车，张小波！没看不出来啊，你瘦猴子样，这么重啊！”马小利气喘吁吁地说道，嘴里的热气不断的在空气中蔓延，张小波闻见了牙膏甜甜的香味。 马小利这副模样，张小波真是头一次见。她是老师们眼里的好学生，同学眼里的女神和对标榜样。“干坏事”的马小利，张小波还是头一次见识。 一个女孩子骑车载着男生，这体力、这爆发力，是张小波没有预料的到的事。 “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张小波踢着地上的积雪，笑出一口白牙，宛若一颗颗白色的螺壳。 第5章 网红辅警 “那是，姐可是练过的跆拳道的，看我的二头肌。”马小利高高举起胳膊比划着。 张小波笑出一口白色的螺壳，转瞬间眼神里闪现出平日里少有的忧郁，“那个......今天谢谢你啊！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我们都习惯了。”张小波接过自行车，“女侠，请上车！”。 马小利“噗嗤”一笑，大大方方扶着张小波的细腰，侧坐在自行车后座。 阳光照在张小波的背上，照在马小利的脸上。马小利觉得这可真是一个神奇的清晨。 距离学校越近，张小波骑车的速度开始变慢，他若有若无的和马小利开始闲扯。“女侠，你最怕什么？” “我最怕迟到，但是看样子，我人生第一次迟到就献给你了。”说着马小利伸出自己修长的手臂，手表上显示的时间证明他俩已经迟到了。 张小波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幽幽地说道：“我最怕城管，他们虽然是公职人员，但是他们会说脏话，会打人，会扣车，会逼我妈缴罚款。我不仅怕他们，还痛恨他们！” 马小利的心随着张小波的失落开始一点一点的下沉，虽然她知道小贩乱占道是不对的，虽然老百姓是弱势群体，但是随意占道对交通和城市形象是不利的，但是刚才四个城管跋扈的形象历历在目。马小利内心还是站在张小波他们母子这边的。 “张小波，我们换个愉快的话题吧！说说，你将来想当什么？” “警察！”张小波脱口而出，“长大我想当警察，当上警察就没人敢欺负我妈，我妈想在哪里摆摊，都随她，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 马小利躲在张小波的身后莞尔一笑，这人真是傻的可爱。如果当了警察，家属就可以肆意摆摊，那和警察滥用职权有什么两样。但那一刻，张小波坚定的口吻让马小利相信，张小波未来的职业一定是一名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 “这位女士，请问去几号楼？” “师傅，我去1号楼502室，姓张。” 马小利很少找上门，保安不知道这就是张小波的女朋友。再说，张小波成天忙得没人影儿，大家伙都不太清楚他的个人生活，只知道他很有名气，是凤城出了名的网红辅警。 “进去吧，车停在他们家楼下，地面上有楼幢号，照着停就行。” “砰砰砰——” 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楼上楼下的大爷大妈纷纷探出头朝502的门口观望，对面503室的阿拉斯加更是被敲门声惊得旺旺直叫。 “快开门啊，门铃也不知道装个电池。手机电话也不接，真是睡觉同猪没两样。”马小利一边嗔怒，一边不停地拨打张小波的电话，直到第38个电话时，张小波才被手机一阵阵震动的声音扰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定睛一看，糟了，38个未接来电，致电人：棉花糖。 棉花糖是张小波给马小利设置的昵称，在他心里，马小利是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的女孩，说话超级绵柔，笑容超级甜美，这不就是棉花糖的滋味嘛！ “你终于开门了，我以为你一辈子不接电话了。”马小利瘫坐在楼梯口，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身体冻得瑟瑟发抖，脸上没了往日的红润，张小波说不出的不舍，赶忙拉起马小利。 “小祖宗，你怎么穿这么少？快进来，老公给你泡杯红糖姜茶暖暖身子。” “不用了，张小波。”马小利突然一个反身壁咚了张小波，张小波顺手关上铁门。 “干.....干嘛......小祖宗，我还没刷牙呢，能不能等会儿壁咚我？要不......咱换个地方，靠着墙多膈应啊，咱去床咚。行不？”张小波没脸没皮地笑着说道。 “咚你个头，我问你，当大英雄爽不？”马小利气不打出一出来，可他却笑着脸没脸没皮。 “什么大英雄，我不过就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完成自己的分内工作。小祖宗，棉花糖，快放开我，让我喘口气。我知道你学过跆拳道，这小胳膊肘搁着我脖子都快断啦！”张小波故意扯着嗓子细咳了几声，马小利这才松开了他。 “自己看，朋友圈都是你的大头照，你又火了。雪地里站了六个小时，你不要命了吗？我早让你辞职，你非眷念这份工作！”马小利手机对着张小波，“自己看！”。 “还真是，喂，你说你老公帅气不？看看，多上照啊！”张小波还是一副没脸没皮地笑着说道。两人很少见面，他不想一见面就吵架。 “三十岁以后保命重要，你知道吗？”马小利生气之余更多的是心疼面前的这个傻男人。别人遇到累活儿还知道躲得远远的，就是这个笨蛋第一个冲上去自找苦吃。马小利知道，张小波的职业特殊，是时代的逆行者，别人大雪天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时候，他们得出去维护交通治安、例行检查等。可是......她没有张小波那么伟大的奉献精神，她只知道，这样拼命工作下去，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他俩还没结婚呢！ 张小波笑出一口大白牙，“哎，这些个自媒体啊，为了自己的点击率，抢着争着报道这些我们本该做的分内事，太过于矫情了！大可不必！”张小波不屑一顾的将手机装进了马小利的大衣口袋，动作极其暧昧。“走，进房间说话，我爸妈出去买菜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拉着哥哥的大手手进屋，乖！”。 虽然很无赖，很不要脸，但马小利的双脚还是不自觉的跟着张小波往房里走去。 “别动，讨厌，脸上妆都被你胡子渣掉了，快让开，让我来看看你的脚。”马小利挣开张小波，掀开被子迅速地脱下张小波的袜子，“睡觉穿袜子，什么坏习惯。” “别，别看了。”张小波没来得及拒绝，袜子就被马小利脱了，“让你别看，多难看啊，香不香，你闻闻......” “别闹了！”马小利晶莹般的眼泪吧嗒吧嗒滴落在张小波的脚面上、脚趾头上、被单上。张小波急得连忙安慰道：“没事，不就是冻疮嘛，年年都有，不新鲜。你瞧，这一根根粉红色的脚趾头，多可爱啊，像不像小胡萝卜，不不不，太俗，像不像tf口红，芭比粉的那种。” 第6章 定心丸 马小利转哭为笑，“就知道贫嘴，你这脚丫子年年犯冻疮，今年最严重。都说了，今年是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寒冬，让你别什么活儿都给自己揽着，你就不能让自己休息会儿吗？你看，脚趾头晚上一定很痒吧，你千万不能用手抓，会破皮、流血、结痂。还有这脚面，都烂了，你也不知道买点冻疮药敷上去啊！”说着说着，马小利一边用嘴巴轻轻的吹着张小波的脚面，一边又是一串晶莹的泪珠滚滚而来。 张小波最怕女人掉眼泪，以前怕见到他妈妈哭，现在怕见到马小利哭。马小利一哭，张小波有千言万语在心里，都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你别哭啊，现在做哪一行工作不辛苦啊，更何况我们是为了人民群众服务，人民群众安全，是我们的第一职责。” 张小波说得振振有词，他有理，他每次都是这个理儿。 “那我呢？你需要对我负责吗？张小波辅警！党员张小波辅警！为凤城人民服务的优秀网红辅警，我也是人民，你关心过我吗？”马小利红着眼睛，满腹委屈地说道。 这下子，张小波又慌了神，连忙把小利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他记得自己的师傅，卢远明说过，“这个女人啊，她生气、难过、发火的时候，男人啥都不用做，就紧紧的抱住她就行了，随便她怎么捶打你，你都别动，抱着抱着她就不打你了，还会爱你。这个时候你得再使上一招定心丸，吻她！你可别小瞧这个吻，她让让女人镇定，比那镇定剂都管用。 当时民警卢远明空闲时间和一帮年轻小伙儿传授婚恋经验时，小伙子们一个个耳朵竖的高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吸取卢远明的那一套经验心得，大家伙儿恨不得拿个本子记下来。还别说，这一招还真顶用了。 张小波见怀里的马小利疯狂用小拳拳捶打自己过后，慢慢平复了心情，不再动弹，像个温软香甜的棉花糖，像只可爱的小白兔惹人怜爱，对，还差一招定心丸。 “吻她！” 师傅卢远明的声音在张小波脑袋里旋转，吻她！立刻！马上！ 当张小波触碰到那两片柔软时，她从矜持到有所回应，给了张小波莫大的勇气。两人上一回这般如此，还是在半年前。具体滋味，每每闲暇之时，张小波都会在脑袋里像放电影似的循环播放。 张小波当辅警太忙了，民警们不愿意做的事情都给辅警做。张小波又狂热的喜爱自己这身警服，即使这一身辅警制服和民警制服区别显而易见，甚至从前自己名不经传的时候，老百姓都会对当辅警的他投去不屑的眼光。有些老百姓认为辅警就是合同工，没什么了不起，面对辅警的劝阻，仍然执意去闯红灯。 张小波没管那么多，他相信有一天，自己的不懈努力和对职业的热爱，组织一定会看得见，有生之年，他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民警。 张小波不知道和马小利腻歪了多久，一阵阵手机铃声惊扰了两人难得的美好时光。 马小利正瘫软在张小波的怀里，电话打进来，难免有些许扫兴，正经事儿都还没干呢！ 张小波忙着赔笑脸，“乖，乖啊，等着我。”张小波眉飞色舞的安抚马小利，一边接通了师傅卢远明的电话，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咋咋呼呼的声音。 放下电话，张小波笑容略显尴尬和不舍，“小利，对不起啊，我得赶紧去一趟海陵北路的东城河，那边有个女人要跳楼，师傅喊我去劝阻，这方面我有过类似的成功经验，队里没人做过，我现在就得赶过去。你赶紧回学校吧，记住补个口红哦，刚刚被我吃掉了。”张小波又一副没脸没皮的笑容浮在脸上，一边忙不迭的穿上辅警制服，戴上警帽准备出门。 马小利心情平静了许多，她已经被先前的拥抱和热吻抚平了多日来的患得患失的情绪。她不作声的跟着张小波出了门，两人一起下楼梯，遇见邻居大爷大妈，两人都微笑着打了招呼。俨然一对登对儿的才人佳人。 马小利不说话的时候，张小波觉得是最吓人的，他宁愿她和他吵上几句。大雪天，她直接杀过来，张小波心里很清楚是为什么！只是他觉得时机不成熟，以他现在的条件想给人家一个稳定的生活是不可能的。低收入、高出勤，即使是马小利愿意答应他的求婚，他自己也觉得亏欠人家。 一转眼，两人从恋爱至今也已经快三年了，按理由，谈婚论嫁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在张小波心里，却始终觉得时机不成熟。他至少得混出些成绩才配得上马小利。他知道，马小利是不介意物质和社会地位的单纯女性，但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一直对自己不是很满意，甚至暗地里托人给他女儿物色男朋友的事情，张小波又不是傻子，他清楚的很。但是张小波不怪他，如果是自己的女儿，他也不会这般大度的就轻易答应这门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大事。 “这儿！”马小利打开车窗，将面容姣好的脸庞45°仰视张小波，一脸的娇羞与调皮的索求。 “这儿人多，好了好了，小祖宗，快回去吧！”穿上警服，张小波对自己的一言一行变得严谨，光天化日之下，尤其是马小利红色的宝马与这座破旧的小区格格不入，引得周围大妈、大爷指指点点、小声的讨论。作为公职人员，张小波哪好意思在周遭人眼睛的注视下kiss马小利。 可眼下，马小利反倒是闹了情绪，她似乎在宣誓主权，让周遭的邻居知道，她是张小波的正牌女友，你们谁家有女儿的，都别想他的心思。以张小波的相貌和品行，上赶着的女孩子也不少。 “给我点面子，乖，快回去吧。”张小波说着俯下身子在马小利的脸上小鸡啄米似的亲了一口，将马小利的小脑袋轻轻地按回车子里。“快回去吧，路上慢点，地面结冰。老公爱你，么么哒！” 马小利这才称心如意地笑着说道：“么么哒，大英雄，拜拜！”。 第7章 解救跳河女子(一) 马小利离开后，张小波抓紧发动他那辆老伙计。大冷天的，他那辆二手的手动挡雪佛兰需要加热几分钟才能麻溜的上路。 “时间急迫，人命关天。老伙计，你快点。” 天气太冷，车子打不着火，张小波急得额头直出汗。关键这个时候师傅卢远明的电话又打到了张小波的手机上，说是东城河跳河的女子情绪极其不稳定，让他迅速抵达，进行劝解和开导。 挂了电话，老伙子终于发动了，张小波一路像开了挂往东城河快速驶去，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之后，随意找了个停车的地方，百米冲刺跑到东城河桥上。 走近时，张小波看见那名女子站在桥边，双手紧紧挽着护栏。 女子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相知性大方。此时此刻，在寒风中，她的五官被冻得红彤彤的，穿得很是单薄。据周围群众说，先前女子说了，跳河自杀不能穿太多，飘起来就死不了，可见她是一心求死的心。 “脑袋还算清醒！还知道穿太多，沉不下去！”张小波挤出人群，凤城第四分局的人见到他都立马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在劝导欲求自杀者的案例方面，这几年张小波做得很是出色。 局里不少人都说，张小波的情商和智商双高，只是可惜了，文化基础有点差，每年的公考都考不上，一直当个小小的辅警。局里那些正式民警也是松了一口气，要是他真的当上了民警，升职提拔估计轮不到他们了。 “来了，来了，网红辅警张小波来了。” “是他，对，就是他，昨儿和今儿的朋友圈都是他，我一老头子都认识他，这可是个好孩子啊，人民的守护者。” “张小波同志太辛苦了，我女儿说，昨天下暴雪，他夜里在高速路口站岗执勤了六个钟头，双脚都冻坏了，这会儿才几点，估计觉都没有补够，就过来处理这糟心事儿了，警察局怕是没人了吧！” “对啊，这些个正式的民警不顶用啊，我觉得吧，就该将人家小波招安了，这样才对得起人家的付出。” ...... 张小波不亏是出了名的网红辅警，他一来，不仅警队的人松了一口气，周围的人群也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躁动起来。 人群里声音此起彼伏，欲跳河的女子便情绪激动起来，仿佛觉得没人看她似的，作势准备往下跳。人群见状又是一阵唏嘘声，张小波立马发现不对劲，赶紧上前进行劝解和开导。 “美女，大冷天的，跳河死也太惨了。而且你知道淹死有多难看吗？” 张小波见该女子穿着打扮还算讲究，眉毛修剪工整，眼睫毛一看就是在美睫店里做的，几根睫毛和自己本身的睫毛长度不等。就是选择死，该女子的嘴唇似乎还摸了一层唇膏之类的软膏。 嗯，是个爱漂亮的女人。痛点找到了，张小波心里松了一口气。于是他打起了用淹死的惨状迂回该女子放下求死的执念。 “我都决定去死了，我还怕什么难看，我这就去死，你们别浪费口舌了。”女子愤愤地说完，又作势往下跳。 “喂，美女，别啊，你不在乎自己死后多难看，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死后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甚至用恶心来形容都不足为过，你不怕给你收尸的人吐出来吗？”张小波进一步打心理战术，身旁几个民警觉得他措辞不妥，轻声的咳嗽以示提醒。 张小波见女子没有说话，空洞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些许的光芒。见状，他继续说道：“美女，我来给你免费你科普一下，当一个人的呼吸运动停止后，由于人体的密度大约和水的相等，尸体是会最先沉入水底的。然后随着尸体一点一点腐败，甚至被水底的微生物和小动物当成食物啃食之后，你的身体内就产生越来越多的腐败气体。是不是很可怕？” 该女子故作无所谓的态度，但并没有阻止张小波继续科普。 很好，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张小波心里的底气越来越足。 “当尸体内充满腐败气体后，人就会变成一只大型的人形气球，尸体会逐渐地浮出水面。这个时候你的体内已经处于高度腐败，大量的腐败气体充斥在尸体中。这些腐败的气体把尸体“吹”成了一个人形大皮球。是不是很可怕？” 张小波又反问该女子，女子的胸脯随着不稳定的情绪开始上下起伏，“这怎么了，爆炸了才好呢，一了百了，尸体都不要来收了。” 张小波身后的民警见状，小声的叮嘱：“小波，换个话题，打情感牌！不要让她情绪过于激动！” 张小波并没有搭理身后的民警，反而继续说道：“人形大皮球可以使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变成一个大肥胖子，使一副五官秀美的面孔变成一副双目怒瞪、口唇外翻、肥头大耳、面目狰狞可怕的大“鬼”头。姑娘，到时候来收尸的时候，你的家人、你的朋友、或者是你的爱人，你会给他们造成一辈子的噩梦和阴影，太恶心了。” 女子眉头紧蹙，不再说话。明显意志力在动摇，在　一点点被张小波微妙的形容击垮。 “美女，你没有闻过尸体腐烂的气味吧？” 女子下意识的摇头，寒风吹干了她脸上的泪水，变成了一道道的泪渍。 “那叫一个臭气熏天，臭也就算了，关键是吓人啊，比上吊舌头吐得老长都吓人。你愿意自己以这种方式告别这个美好的人世间吗？我相信你不愿意。” 女子的眼圈一阵通红，哀怨的说道：“美好的人世间？屁！人间不值得留恋！我就是这个美好人间最最惨的一粒尘埃。我和他在一起八年了，恋爱七年我们都是很甜蜜的，他爱我，对我也很好。原本今年他是打算我和我求婚的，没想到他那该死的妈是个势利眼，背地里给他找了个有钱人家的女儿，说是那个女人的父亲可以让他少奋斗十年，提早过上他想过的人生。他妈的，他就一脚踹开我了，要踹也早点踹啊，我八年的青春他能还给我吗......” 第8章 解救跳河女子(二) 众人一片唏嘘，纷纷骂那个男人就是现代版的陈世美！ 张小波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人心里的怨气倾诉出来就没事了，就怕闷在心里不作声才是最可怕的。 带队民警问张小波：“需要把他男朋友找来吗？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需要，我看这边不少人都在拍照片、发视频，还有开直播的，他男朋友要是个正常的现代人一定会看到消息。现在谁不看朋友圈，谁还没有几个当地五百人的群聊。他要是心里还有她，不出半个小时就自己赶过来了。” 眼瞅着中午的饭点到了，不知道哪来的饭菜飘香。张小波贪婪的深吸一口：“人间不值得啊！美女，你知道这句话被一些没文化的人歪曲了吗？人间不值得的真正意思是，人间很美，不值得你自怨自怜、自暴自弃，你该去珍惜当下，享受人生在世的短短数十年。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朋友，你的死，也许对在座的人毫无意义，但是你的死对珍惜你的人是致命的伤害！致命的打击！姑娘，把手给我。” 张小波的一只手在慢慢向前试探，那名女子突然反应过来，“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已经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了，不跳下去我自己都没脸活下去了。我知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但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女子作势要往下跳时，周围人群一阵惊呼，张小波却灵机一动，朝着女子大声喊道：“姑娘，要跳可以，咱不能当个饿死鬼，对吧？我车上有些面包和牛奶，你吃饱了再上路。”。 “盯紧了！”张小波朝后面民警使了个眼色，一路小跑钻进自己车内，拿回来一袋面包和一瓶牛奶，这是昨天晚上热心市民见他们在雪地里站岗值守，特意拿给他们吃的。眼下居然派上了大用场。 “吃点吧，那边冷，不能饿着肚子去。”张小波边说边向女子的方向慢慢移动脚步，“拿着吧，我不拦着你，一个人想死谁都拦不住。我就是希望你吃的饱饱的上路。” 女子一阵感动，眼睛红红的，眼神里流露出满满的感激，脚步开始一点一点朝着张小波这边移动。 “大胆地走过来，你吃完我就走！”张小波大大方方拿着牛奶和面包，等着女子向自己一步步靠近。 “谢谢！”女子卸下防备，轻声道谢后，欲从张小波手中接过食物之际，张小波以最迅猛的速度一把将女子紧紧的抓住，将她从护栏上解救了下来。 女子自知无能为力，便不再挣扎，跟随民警上了警车。 周围群众的鼓掌声此起彼伏，一阵连着一阵，大家都对张小波竖起了大拇指。 “小伙子，厉害啊！社会的栋梁之才。” “是啊，我刚才还懵呢，这小子怎么劝人的，那有这样劝人的，原来是迂回战术。这小伙子有大智慧，有胆识，我女儿啊将来就是要找这样的小伙子，我才称心如意呢。” “网红辅警张小波，实力派，我要回去写篇报道。”一个自媒体目睹了全程，激动不已，相信这又是一篇十万加的推文。 ...... 现场有一名电视台的记者更是热血沸腾，举着录音笔和摄像兴奋地追问道：“小波同志，请问您刚才的劝阻之术在脑袋中萌生的那一刻，您有几分把握？能不能和我们分享一下。” 张小波已经走到车旁：“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好了，谢谢，我该回队里了。身为一名警务辅助人员，这是我肩上的责任与使命，没有必要去刻意的赞美我，走了。” “哇，真酷！”，张小波的车嗖一下开走了，留下了兴奋不已的记者迷妹，“这就是人民的英雄，这就是人民的守护者，这就是我们凤城的骄傲，这就是我们的网红辅警：张小波。让我们记住他的名字。同时也真诚希望社会当下的年轻人，遇到挫折千万不要气馁，要知道，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没有跨不过去的桥......” 张小波边开车边琢磨，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这是多深厚的感情。他不禁想起早晨，马小利眼里的无助和对他的无奈。马小利心里的渴求与期望，他不是不知道。她想和他在一起，朝夕相处两不厌的那种。可眼下他的收入不高，又没有自己的婚房，他不能让人家马小利一嫁过来就和父母挤在一起，每天抢一个卫生间吧！ 世界上最快乐的事，像苏格拉底所说的那样，“莫过于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工作带给张小波是满满的成就感与使命感。但是工作之余还有生活，一想到自己让马小利等了自己三年，他张小波就自问自己何德何能。马小利就像天使，而他就是个穷屌丝，她不知道马小利看上他什么了。 高中三年，张小波知道马小利喜欢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当时张小波家徒四壁，父亲不顾家庭现状选择辞职在家写作。写了几年，稿费不见几个，生活的重担还都压在了母亲柔弱的肩膀之上。 那个年头，只要愿意吃苦，摆个摊子在外面卖手抓饼，一个月下来收入也是极其可观的，不比那些个上班族的差。母亲就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搭起了路边摊。人少或是不显眼地方城管管得不严，能踏踏实实做上几个月生意。想赚钱，去市口好，人多的地方就得和城管周旋，整天跟打游击战似的，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年少的张小波是极其自卑的，虽然他表面顽劣，甚至在班级公然当起“小商贩”，但是面对那么完美的马小利，张小波觉得自己多看几眼都是不应该的事情。 平日里，追求马小利的男生不计其数，同年级的男生、高年级的学长、甚至低年级的迷弟，都给张小波塞过情书，他们极力的讨好他，希望他在马小利面前能够多多美言几句，谁让他是马小利的同桌呢！ 然并卵，张小波常常拿了好处不办事。情敌们的情书压根儿到不了马小利手中。因为在张小波心里，马小利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子，谁都配不上他们家的马小利。呵呵，他们家？也就只有在梦里，他才敢这么称呼马小利。 第9章 连环盗窃案(一) 张小波回到警队，全员纷纷起立鼓掌，祝贺英雄大获全胜，凯旋归来。 “小波，干得好！我代表局里对你先进行口头表扬，后面会有红头文件对此次事件给予书面表扬。”潘局喜上眉梢，自己有一得力干将自然是一件舒心的事儿。 张小波虽然是一名辅警，却是整个队伍里最出色的一名干将。网红时代，没想到自己手下竟出了一名网红辅警，这让潘局脸上倍儿有面子。上面开会，领导几次对第四分局和张小波大加赞赏。所以，去年潘局已经举荐张小波先加入了党员的大家庭中。 “咱们小波火了，今晚的凤城电视台又得报道这小子成功解救失意女子的事迹了。头儿，咱们今晚要不要出去搓一顿，庆祝一下咱们局里出了个网红标杆？” “是啊，头儿，好久不聚餐了。大家最近压力大，放松一下嘛！” ...... 一屋子的人纷纷赞同，都怂恿潘局今晚请客。潘局一高兴，痛快的答应了。 “好，不过要注意一点，千万要节约粮食，严禁杜绝铺张浪费的现象！还有，我就不参加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 “现在青年的定义年龄是十八岁至六十五岁。潘局，您也是青年人，一起去吧！” “是啊，一起庆祝一下吧，潘局！” “就是啊，潘局，大家伙好久没有一起聚聚了。” ...... 众人再三邀请，潘局笑着婉拒道：“不了，不了。年纪大了，总有点自己的爱好，我得陪我那刚满周岁的小外孙做早教呢！你们晚上好好聚一聚，不过现在都给我好好干活，知道吗？”潘局佯装严肃地说道，脸上藏不住对自己小外孙的喜爱之情。大家伙儿也不好意思打扰潘局享受天伦之乐，不再怂恿。 “知道！”众人齐整整的答应后，各自散开了。 卢远明的儿子昨夜发高烧，盘查执行的时候和张小波交待了几句就回去看孩子了。这会儿他见小波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心里怪过意不去的。想起这些年，家里一有急事，都是面前这小子替自己去忙前忙后，卢远明的内疚之情更是涌上心头。 “小波，下午你就在办公室看看书，年后公考再加把劲儿试一次。师傅相信你一定能成。”昨儿熬了通宵，上午又遇到跳河事件，这小子一定没睡饱。晚上聚餐大家伙儿应该不会太早散场，毕竟团建活动次数不多。卢远明自己已经四十来岁，深知三十出头的小伙子也禁不起熬夜、上班连轴转的。 “没事儿，师傅。我听说最近宏发小区那边群众经常举报该片区三天两头的发生盗窃摩托车、电动车，我想着今天去蹲点，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这不还有两个月快过年了了嘛，我猜这帮孙子会越发猖狂。这个时候抓他们，时机正好。” “你小子啊，铁打的身子也禁不起你这样折腾啊！我话里有话，你听不明白吗？！”卢远明故意凑近，对张小波使了个眼色。 张小波见状，也侧着身子小声说道：“懂，我懂，师傅放心，　我一定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多看书，争取先通过笔试，凭我的网红形象，面试一定没问题，体能测试那是我的强项，师傅放心。” “你别忘了，以上全部通过之后还需要进行体检，你现在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到时候有你苦吃。注意点，知道吗？” “遵命！”张小波朝师傅卢远明悄咪咪的敬了个礼，戴上警帽出了门。开着他的“老伙计”前往宏发小区。 车刚停稳，宏发小区内的大爷大妈就蜂拥的围了上来，大家都认识张小波的人和他那辆破旧的二手车。 之前有段日子，张小波在这个社区警务值班室待过半年有余，替社区居民办理过不少大小事务。大家都记着他，尤其是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念旧！长情！年轻人都不大愿意搭理这帮老人，张小波不同，每次来，张大爷、李大婶、王阿姨的亲切地叫唤着，没几日大家伙也都亲切的小波长，小波短。 “小波，你最近可火了，昨儿我还看见凤城电视台放你的。” “我也看到了，我们小波真是了不起。有本事！” “是啊，我们都替你感到骄傲，之前你在这边警务室半年，那会儿哪有什么自行车盗窃、摩托车、电瓶车盗窃的事儿哦！” 人群中挤进来一位吴大妈，急吼吼地拉着小波的胳膊说道：“小波，最近几个月我们宏发小区不太平，我们家都被偷了两辆踏板电瓶车了，一辆是小牛牌的，一辆是爱玛电动车，加起来足足小一万块钱呢！我女儿现在都不敢买车了，整天滴滴打车，要不就是做公交。” “我家也被偷了，蟊贼偷了我的摩托车，好几万呢！” “我家挂在门口的鸡鸭鱼肉腌制品也被这帮蟊贼顺走了。” ...... 昨儿晚上熬通宵，今儿上午在东城河斗智斗勇，此刻又被围的严严实实。张小波觉得一阵耳晕目眩，眼前密密麻麻的人脸，听不太清楚，只看见他们张着嘴巴不停的开合开合的说些什么。 张小波脑子有点懵，但是大概的字眼，比如小偷、电瓶车、摩托车、盗窃，还是听进去了。 “各位大爷大妈，安静，稍安勿躁！”张小波甩了甩头，保持清醒，扯着嗓门示意大家伙儿冷静地听他说几句。 “闭嘴，李春莲，就你嗓门最大！” “你嗓门小？就你家没少东西，我怀疑是不是你干的这些儿破烂事。” “谁干的谁缺德！” “对，谁偷东西谁生儿子没屁眼！” ...... “好啦，李阿姨，张大叔，别吵啦！听我说几句，行吗？” 张小波爬上花圃栏，这下子，众人才仰头不再说话，听小波辅警发话。 “我知道大家心里不舒坦，换我也不开心，自己家的电动车虽说不是宝马、奔驰，但也是自己花钱买的代步工具。” 众人纷纷点头，张小波继续说道：“但已经发生的事情，现在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大家想想，最近小区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或者是生面孔进入小区的？” “没有，我没瞧见，我们几个老头成天在门口下象棋，没瞧见有什么可疑人物啊！”张大爷连忙说道。 李大妈不由嗤之以鼻，讥笑着说：“你成天在那边下象棋，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棋盘，你还有第三只眼睛不成？小波，你别听这老糊涂的话，我们几个老太经常坐在一起聊天、择菜的，倒是看过几个生面孔进小区，当时没注意看，大概是两三个年轻小伙儿。看着也不像坏人，我们根本就没往小偷那茬想。” 第10章 连环盗窃案(二) 朱大爷是张大爷的死党兼棋友，冷笑一声道，“李春莲，坏人的坏字写在脸上啊？我看你就是妇人之仁，没见识。我告诉你们，越是看着像坏人的越是好人，越是表面上看上去好人的啊，其实心里坏得很。”，说着朱大爷还朝着李大妈翻了个大白眼儿，气得李大妈瓜子壳恨不得吐在他脸上才解气。 张小波赶紧扯开话题：“各位大爷大妈，稍安勿躁，不要急，不要慌，有事找小波。咱们可千万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就是！不要急，有小波在，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儿。” “对，咱们要团结，要同气连枝。赶紧听一听小波有什么好法子，早日一举擒住那帮孙子，大家都能过个安稳年。” “对，把他们关起来过年，让他们不学好，有手有脚不出去干正经活儿，竟然猖狂盗窃，连续犯案，还有没有王法了。” ...... 大爷大妈们精气神儿足，张小波不禁感叹，等自己有一天廉颇老矣时，是否也有这般精壮。 在大爷大妈们的注视下，张小波说了一些防范提醒： “没有抓到蟊贼前，大家能做的就是加强防范。第一，买把好锁，随时锁车，不要觉得自己家就在一步之遥，存在侥幸心理。你们不知道，罪犯就是利用这份侥幸心理进行作案的。第二，尽量将电瓶车、自行车、摩托车或是三轮车，停进自家车库，不要放在楼道或路边。小区现在都按了摄像监控，可以将车停在监控的区域。第三，让家里头年轻人都在车上加装gps定位报警器，这种是目前最有效的防盗方法，电动车被盗的时候我们警务人员也能够根据定位准确的找到车辆的位置。” “大家明白了吗？不明白我再重复一次。”张小波担心自己说得太快，大爷大妈们记不住。显然，他是多虑了。 “明白了，就照小波的点子去做。大家先加强防范。” “行，加强防范，不让蟊贼钻了空子，我就不信那些孙子还有其他本事不成。” “快过年了，咱们门口晾晒的腌制品，什么鸡鸭鱼肉呀，也得小心他们顺手牵羊，贼也过年！” “是啊，是啊，还是李春莲想得周到。”几个李春莲的死党纷纷附和道。 ...... 一阵躁动过后，大家慢慢恢复平静。 张小波接着说道：“谢谢大家对我本人的支持，小波在此还有个不情之请，烦请大家从今天起，盯紧这个小区来来往往的人。21世纪了，大家伙儿都有手机，我们等会儿面对面建个群，到时候你们就把可疑人物发到群里，我会逐一排查。小波再次感谢诸位的积极配合。” 说干就干，李大爷、朱大爷带头先掏出智能手机，“大家点开微信，点击右上角＋号，点发起群聊，好了没？” 张小波惊得嘴巴张成了o型，笑着说道：“大爷大妈们，你们太牛了，现在的老年人真是与时俱进，连面对面建群都会，小波佩服，佩服！” 大爷大妈们，满脸得意。 不一会儿，众人回复：“好了，进群了！” 李大爷继续说道：“第二行，有五个字，看清楚喽，面对面建群，点开它。密码是四个八。” 一顿操作，“宏发小区捕捉蟊贼，为民除害”的群聊新鲜出炉。 面对面建群完毕，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家家户户到了做饭的点儿，各自散去。宏发小区，飘起了一阵阵饭菜香。 张小波贪婪的深吸一口，这是冬日里最好的味道。老人们白日里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聊天、择菜、洗衣服、下棋......一到晚上，他们的孩子和他们孩子的孩子都回来了，才是一天他们最幸福最能体现自我价值的时刻。他们在厨房里变着花样，使出十八般武艺，为他们的儿女子孙烹饪一道道美食。 社会和谐，人民安居乐业，是警务工作者最乐意见到的一派景象。 群里发来了今晚的聚餐地址——“三合园羊蝎子馆”。 张小波喜欢使用高德导航，林志玲的声音知性中透露出女性的甜美。最关键的是，林志玲的声线和马小利的声线很像。 高中那会儿，马小利是学校男生眼中公认的女神。她长相出众，身材出众，衣品出众。她又漂亮又智慧。每次成绩出来，榜单上不是排名年纪第一就是第二，从未滑落到第三名。 马小利上学那会儿不爱说话，有人说女神皆高冷，张小波起初也这么认为。他甚至觉得马小利有点高高在上的傲气。直到那个大雪天，马小利在路上撞见了他和母亲被城管扣留，还对他们母子出手相救，帮张小波逃脱了四名城管。他与马小利的友谊和彼此暗恋的情愫大概就是诞生于那一天，两人的“初次合作”。 他从未想过，处处完美的马小利居然会为了同学不惜得罪城管、会替他编制谎言瞒过班主任、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载着一个男生拼命的逃出城管的视线、会在摔跟头之后丝毫不顾及身上的污渍，哈哈大笑的女生，丝毫没有小女生身上那种扭捏的做派。 高中三年，张小波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马小利时常在他上课开小差时，佯装生气命令他好好学习：“张小波，好好学习，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了，自己数数！”。马小利的声音即使是佯装生气也是极其动听的。 凤城的夜晚，烟火气很足。 凤城是一座不大的城市，但尘世间的幸福却极多。 张小波驶入美食街时，道路两边的店家个个挂起了羊蝎子的招牌，家家户户生意红火。透过起雾的玻璃窗，人们举杯畅饮，谈笑风生。尘世间的幸福，当属美食最能抚慰凡人心。 幸福原来如此简单！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幸福，张小波都很难满足自己的女朋友。 与马小利交往的这三年，两人看电影的次数一个巴掌数的过来。两人吃饭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更别提那些个情人节、七夕、其他七七八八的节假日了。警务人员与群众是相反的，越是人民群众追捧的节日，越是人多，越是需要他们维护交通秩、社会治安。这是他们的责任！ 第11章 辅警小李 想到这儿，张小波觉得自己对不起马小利的一片厚爱。像马小利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不是在他这儿耽误了，或许早就是为人妻、为人母了。 上午在东城河救下的跳河女子，她的话，张小波一直记着：“我不知道没有他的日子我该怎样过下去，除了去死换来解脱，我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继续生活下去。我连呼吸都没有力气，每晚都要靠酒精和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 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去珍惜，为了少奋斗十年娶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渣男。转念间，张小波觉得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作为马小利的男朋友，他陪伴她的次数少之又少。 一个女孩愿意等你三年，甚至不知道还要继续等多久；一个女孩为了你，和自己的亲爹亲妈关系闹僵，却至始至终的选择站在你这一边；一个女孩知道心疼你，舍不得你......张小波想起马小利早上见到自己满脚冻疮时候的样子，没有一点嫌弃，而是满满的心疼。他的心，一阵柔软。 他无数次想和马小利求婚，但想起自己还没有婚房，结婚后他俩需要和父母挤在一个屋檐下；想起自己还不是一名正式民警，内心的自卑油然而生。张小波总觉得求婚的时机不够成熟。 “怎么才来啊？小波！” “是啊，大家伙儿都等你好久了！你是不是又被宏发小区的大爷大妈围着唠嗑啦？” 卢远明和辅警小李已经站在三合园羊蝎子馆门口等待多时，张小波一下车，就被二人推着进了饭店。 “来了，来了，小波来了！” “总算来了，我们都饿死了。” “就是啊，光闻着香味，不能动筷子。” “你不是动筷子了嘛，瞧瞧你面前的花生米都见底了，那是我们男士下酒的作料。” ...... “快坐，快坐，接下来有请卢警官发表讲话！” 凤城第四分局难得聚餐，一个包厢摆了两桌，热热闹闹。 在众人的注视下，卢远明拿起手机，清嗓子，不急不慢的，惹得下面的小年轻急得直跺脚。 “下面，我将为大家读一段本地最大的官方媒体微凤城新鲜出炉的一篇表扬文章，文章的男主角相信不用我多说吧！” “张小波——”大家喊出张小波的名字。 “咳咳咳”卢远明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辅警同志是公安系统工作中不可或缺以及不容小觑的重要力量。他们与人民警察一起并肩作战，用忠诚和赤胆之心为人民群众奉献自己的力量。我市凤城第四分局辅警队伍中涌现力量许多优秀的辅警代表，其中有一名被群众称之为网红辅警的张小波辅警，近年来频频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高速路口雪天熬通宵坚守盘查工作、交况阻塞时有他辛勤的身影、劝阻失意女子放弃生命之际，他有自己独到的一套心理战术......网红辅警更是一名党员辅警，他是忠诚、为民、专业、奉献的代名词......” “好！鼓掌！” 包房里想起了沸腾般的掌声。 “小波给我们辅警们长脸了，我......我太激动了。”辅警小李激动不已，平日里遭受的种种委屈此刻浮现在眼眶中，“平日里，我们劝阻市民不要闯红灯、不要逆向时，有些市民看我们是辅警，压根儿就不搭理我们。有的不说话就嗖的一下闯了红灯，有的还会骂上几句，什么合同工、什么伪军......特别难听。是！我们的确不是正式民警，但是我们认真执勤、守护市民，我觉得我们辅警该受到应有的尊重！感谢小波，他替我们辅警队伍长脸了。”说完，辅警小李一杯啤酒底朝天，“今晚大家伙难得放纵一回，我干了。” 小李的一席话，让在座的民警和辅警心中五味杂陈。 在大部分老百姓心里，始终对辅警的存在怀有成见。熟不知，辅警人员选拔也是经过一路过关斩将，先笔试、后面试，再后来还需要参加体能测试和体检等一系列环节，最终才能进入到公安局警务辅助人员这个大家庭中。 民警与辅警的福利待遇、薪资酬劳相差甚远，市民区别对待民警辅警更是常态。大部分辅警却仍然坚持拿着一份微薄的工资、受人白眼的工作。他们虽然不是正式民警，但他们认真的对待自己的工作，为民服务。他们希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可以赢得广大市民的尊重和理解。 大家见小李有些伤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空气中有一丝道不明的尴尬。 随着张小波爽朗的笑声，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救星来了，擅长心理疏导的张小波登场。 “小李，你现在经历的这一切我都经历过，没多大事儿。小李，在职场中我们切记一点：不能有玻璃心。” 张小波说话时，小李眼里的雾气渐渐回收，他相信张小波说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因为在他心里，张小波就是他的对标榜样，他希望有一天大家提起他，能够像提起张小波一样。 “玻璃心是属于弱者的，强者自强不息，无坚不摧。小李，不管人民群众对我们辅警如何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在自己的岗位上始终保持着旺盛的工作热情，任劳任怨、积极主动、一心为民。我们警务人员说白了也是服务岗位，我们服务的对象就是我们的人民群众。记住，职场千万不能有玻璃心！”张小波向小李投之一个温暖的笑容，小李这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替自己刚才的脆弱羞愧不已。 气氛转好，菜肴正冒着热气，卢远明提议：“同志们，开饭！” 难得放松，喝酒吃肉，畅所欲言，天南海北的唠儿。 席间，年轻人的话题似乎永远逃不脱两个字：那就是“爱情”。 凤城第四分局的成员普遍较为年轻，是一支朝气蓬勃的队伍，年轻人除了工作，爱情是饭桌上亘古不变的一个重要话题，不仅能够迅速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也能抵达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片柔软。 第12章 酒后吐真言 “问世间情为何物，我小李单身23年，不曾体验过其中滋味。”小李喝得微醺，“但是我暗恋过一个女生，在我小学的时候。” 一屋子的人哄然大笑。 “小李，你也懂事的太早了吧，小学就懂暗恋啦！” “小李，你那顶多算是过家家。说，那个小女孩是不是特别漂亮，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红色的皮鞋擦得锃亮？是不是学习成绩特好，而且还是你们班上的班干？老师们都特喜欢她？她见你的时候，每次都会对你微笑？” 小李点头如捣蒜，惊呼道：“王芳，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也是实验小学的？该不会我们还是同一届的吧？你是在我们隔壁班吧？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谁？不对，你是在炸我的吧？” 王芳笑得眼妆都花了，“这还用猜吗？小男生小时候不都是喜欢那样的小女生嘛！姐姐比你大五岁，怎么可能和你同一届，逗你玩呢！” 几个女同志笑得花枝乱颤，小李不乐意了，自己突然变成了大家伙的“笑料”，感觉自己还是个雏儿的事实已经公然摆在大家伙儿的面前，有点没面子。 小李干脆仗着喝了点酒，话风一转，“我还是个宝宝，感情这东西随缘。再说了，爱情未必都是甜宠，今儿上午我们在东城河就目睹了渣男抛弃痴情女，痴情女欲跳河解脱，还是小波哥把那姑娘给救了的。这种虐恋，我可不要。” “小李，那是因为你没尝过爱情的滋味，那其中的各种滋味，妙不可言！”民警张佳明俨然情场高手，坏坏一笑。几个男人纷纷跟着附和：“哦——有内味了哦！” 几个女同志好像悟出了什么，已婚的几个也跟着后面起哄，未婚的那几个姑娘家羞得没法继续听下去。“太辣耳朵啦，我们怀疑你们在开车，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卢远明在一旁轻笑着，这是后浪的时代了。 可是，谁还没年轻过呢！眼前的这些小年轻，在卢远明眼里都是孩子，自己一转眼已经四十有二。爱情？呵呵，早已被生活的柴米油盐和孩子折腾的无影无踪。他家的情况更特殊，他和名义上的妻子早已经名存实亡，两人都是想等儿子高中毕业之后就离婚，能够维持到现在纯属为了孩子，平日里，俩人和和气气的样子也都是演给孩子看的。 卢远明的妻子李婷在银行上班，原本家里一个是正式民警，一个是金融人士，两人的收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绰绰有余。可李婷这个女人心高气傲，在事业上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使用任何手段。五年前她成功当上了副行长，这一切的功劳都是来自他们银行一把手的提拔。俗话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婷和行长的那些事，还是传到了卢远明的耳朵里。 起初卢远明为此消沉过一段日子，冷静过后两人坐下来谈了许多。李婷认为卢远明志向短浅，身边的同事不少人都在省城买了几套房子，卢远明却心安理得拿着每个月的固定工资，安于现状。卢远明认为李婷急功近利、不择手段，无底线无节操，为了升职加薪可以出卖色相，和一个秃子好上。两人都互相不苟同于彼此的三观。 东窗事发，李婷想着立马离婚，自己搬出去住。卢远明冷静后思前想后觉得不妥，孩子刚上初中，又赶上了敏感的青春期。这个时期的孩子敏感多疑，自尊心特别强。卢远明担心因为他俩离婚影响了孩子的学业，两人商议后决定等孩子初中毕业之后再离婚。 后来他们的儿子特别争气，考上了一所不错的高中，两人更不敢轻易说散就散了。二人心想着，初中三年也熬过来了，何不再坚持三年，一切都为了孩子有个美好的前程。 今年儿子高三了，还有半年参加高考，卢远明不敢松懈。在家里，他觉得自己的演技越来越炉火纯青，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和李婷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每当夜深人静，两人在一个房间，李婷睡床，卢远明打地铺的时候，他才清醒，这一切都不是从前了。 小李人小，酒胆不小，又多喝了几杯，嘴上开始不关门了。“小波哥，你和嫂子什么时候结婚啊？小波哥，你不厚道，放着嫂子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赶紧娶进门，还磨磨唧唧个啥？” 众人也跟着附和道，只有卢远明没说话，小波和女友之间的事情，作为张小波的师傅，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平日里他不发表评论，今天心情五味杂陈，又想起自己和李婷之间的事儿，不免也多饮了几杯。 酒后吐真言，卢远明拍着张小波的肩膀，红着脸说道：“小波，不是我说你，人家跟了你三年了，你总得给人家一个交待。不要总是自卑这个自卑那个，什么正式民警什么合同工辅警，一切都是浮云，珍惜当下的幸福，珍惜眼前人才是第一。”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大家喝得微醺，听着卢远明说的大道理，一个个点头如捣蒜。 卢远明大着舌头接着说道：“今天上午那姑娘你也看到了，人啊，太脆弱，你别看一个人表面上好好的，开开心心的，说不定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人心碎了一地。我看小利不介意你是民警还是辅警，人家也不在乎你有没有婚房，人家就想跟着你踏踏实实过日子。你自己看看，现在那些物质女孩太多了，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女朋友，该珍惜啊！别像我.....别像我......” 卢远明不能喝酒，喝点酒就脸红上头，话没说完就醉得不省人事。 小李见状，醉得跟个傻子似的，开心的手舞足蹈：“卢警官喝醉了，哈哈哈，卢警官居然喝醉了......我还能喝，我还要喝......” 酒足饭饱，张小波和几个没喝酒的女同志分别替卢远明、小李以及其他几个醉酒的同僚分别叫了代驾，几个人搀扶他们上了车，各回各家。 第13章 张卫国的梦想(一) 卢远明今天喝醉了，完全在张小波意料之外。 师傅平日里都是极其理性的，今天酒后却像变了一个人。特别是他说的那句：珍惜眼前人。 张小波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发了一条微信：“小利，我想你了。” 难得如此肉麻，他还不是借助了一点酒精了力量？张小波不由嘴角浮上一抹甜蜜的笑。 铁树开花，这家伙竟然主动发微信给自己，马小利一阵欣喜，又觉得自己有些卑微。恋爱三年，马小利逼迫自己做一个不成天把儿女情长放在嘴边的女人。男友的工作特殊，所有的原则和道理，在他那边都是空谈。 盯着微信看了许久，马小利不知是喜是忧。这不太像张小波的一贯作风。 顾不了那么多，难得铁树开花，马小利回道：“手机丢了？” 张小波一脸痴汉笑：“女侠，我是你的小波，雪地里一起翻滚过的小波。” “在哪？” “在你家楼下。” 很快，马小利穿着可爱的毛绒睡衣，带着白色的针织帽，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脚上穿着白色的ugg雪地靴，出现在张小波的视线里。 那一刻，仿佛时光穿梭，他看见了当年那个奋不顾身载着自己逃跑的女侠——马小利。 那一刻，透过车窗玻璃，张小波越发成熟的脸庞已经脱去了高中时期的青涩，眼神中的光芒却还是曾经的那个少年。此刻，他正张开怀抱等待着马小利，眼神满是宠溺。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马小利太急于求证，一路狂奔，直到触碰到他坚硬的胸膛，听到他炙热狂奔的心跳。 这一刻，张小波终于解开心结，他将不再害怕世俗的眼光，不再丢下她一个人去坚持他俩的爱情。因为，爱情是纯粹的。它不会因为你是民警还是辅警，不会因为你是富贵还是贫穷。 两人拥抱了很久，直到马小利打了一声清脆透亮又好听的喷嚏，张小波才注意到她只穿了一件毛茸茸的居家睡衣。两人打开车门，坐在汽车后座一番温存。 “小波，快看，天上有星星。” “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万里星辰不及你，我的小棉花糖。” “小波，此刻你就像是一位诗人。” 马小利满脸崇拜，双目含情，张小波有点吃不消，这简直是甜蜜的“诱惑”嘛！ 他极力控制身体的本能反应，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棉花糖：“傻瓜，恋爱中的人都是诗人。这是我小时候在我爸书房的一本诗集里看到的一句话。” “我爸从我高中起就没上过一天班，大多时间他都泡在书房里写作。他不在家的时候，我会好奇的进他的书房，看看里面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让他不顾及我们母子的生活，在里面没日没夜的创作。我看过他的书架，上面有许多的书，他把那些书当宝贝，我都没见他像疼书那样疼过我。当时我就在想，这些书里面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玄机，一定藏有秘密。我就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一本一本的读，读到后来什么都没发现。没想到却无心插柳柳成荫，无意中提高了自己的语文成绩。你还记得吗？高中三年我语文成绩一直很好，仅次于你。所以，我诗人般的悟性大概就是那会儿阅读积累出来的吧！” 张小波回忆往昔的时候，马小利一直注视着他。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他的一切在朦胧的路灯照耀下，在昏暗的车内，好看极了。 炙热的眼神注视下，小波脸颊逐渐发烫，呼吸开始变得不平稳。再待下去他马上就会变成真正的“湿人”。两人在车里又是一阵温存，才依依不舍的各回各家。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2点多。客厅的灯还亮着，是妈妈留着的。这些年她一直有着儿子不回家，客厅灯不关的习惯。 透过书房的门缝，他看见里面有亮光，便无奈的摇摇头，父亲这么大年纪了，还总是学着年轻人熬夜写作。 张卫国是个有梦想的人，可是他老人家的梦想这么些年都没有插上飞翔的翅膀扑腾几下。几本出版的书都是缠着他妈要的钱去自费出的书，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而已。这些年一直在凤城市的作协混迹，省作协至今没入，更别提中作协了。 大学四年，张小波在天宝府大酒店的后厨配菜兼洗碗，一是为了赚钱，二是为了解决伙食难题。虽说赚到了生活费，但是张小波和同龄的学生在学业上拉开了距离，别人忙着考英语四六级、忙着考教师编制、忙着做各种对未来就业有用处的事情时，张小波在外面打工耽误了不少学习时间。因为四年的学业荒废，导致他一毕业，几次公务员考试没能考上。这才退而求其次，先考进了辅警的队伍中。 张小波以前腹诽过张卫国：“作家？我看是坐在家里的坐家吧！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你出的几本书都是我妈的血汗钱，去帮你自费出的书！正儿八经的稿费，这些年您赚了几个！” 可没想到，张卫国有一天竟然写了一封信给自己。 信件内容—— 致亲爱的儿子： 小波，还依稀记得你出生那年是盛夏之际。你妈生你的时候特别困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你生出来。生下你，你妈血崩了，命悬一线。我当时抱着小小的你，祈祷用我的命换回你妈。后来我的心愿好像被上天听见了，你妈渐渐好转，奶水也多，你吃得白白胖胖的。 那个时候，我还是一名国企职工，每天做着重复的工作，面对的是形形色色的同事。我厌倦那种生活，但是为了养活你和你妈，我熬了十几年，直到你高一那年，爸真的吃不消这丑陋的单位，选择了离职。 儿子，你总怪爸爸辞职，不顾及你和妈妈的生活。对不起，因为爸爸的辞职，你和妈妈吃了许多的苦，这些我都知道。你还小，你不知道人性的多变。在爸爸单位，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小人，他们擅长趋炎附势、擅长报团取暖、擅长给别人穿小鞋，爸爸不爱站队、不爱盘马屁，就处处受他们排挤和陷害。 每当爸爸投入进写作时，那里面才是我的一方净土。也许像你说的，爸爸是在逃避现实。也许像你说的，爸爸的文笔一般、脑洞一般、自费出书。也许有一天，当你获得一份你喜爱的事业，我相信，你一定也会拼尽全力去做，也许那一天，你会明白爸爸在逃避什么、在追求什么。 爸爸亲笔！ 第14章 张卫国的梦想(二) 那会儿张小波已经读大四，关于梦想与现实大抵能够有自己的一套理解体系。那一刻，当父子俩坦诚不公，用书信的方式吐露心声，张小波的心结才解开了。往后的日子里，每逢他给家里头打电话时，也会问候一两句关于张卫国的近况。 时至今日，张卫国依然笔耕不辍，勤奋写作。春秋之季，熬夜写作还不算艰苦。夏天热得中暑，张卫国也舍不得开会儿空调，费电。妈妈说，张卫国这几年变了，不那么在乎脸面了，有的时候拿着儿子给自己买的笔记本电脑会去星巴克一坐就是一整天，舍不得点餐，饿得时候就吃着出门前妈妈给他准备的煎饼果子。那么洋气、高大上的小资场所，煎饼果子的气味一定格格不入吧，估计张卫国也没少受人白眼儿。 冬天的张卫国，依旧是海陵北路那家星巴克的常客，千年不点餐，还敢要白开水的常客。其实星巴克对面就是肯德基，但是张卫国从不进去，他认为，肯德基消费亲民，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吵得不行。星巴克不同，它有腔调，客户普遍比较斯文，而且移动办公的人也不止他一人。不过只有他一人不点餐罢了。张卫国喜欢星巴克，虽然他从未喝过，但是闻着咖啡店的香气，他已经幻想到了那份口感，这就够了。 时间久了，张卫国甚至能区分咖啡的种类，这杯是榛果拿铁、这杯是焦糖玛奇朵、那一杯没有咖啡的味道，不是热可可就是冰饮之类的。有几次店内的消费者没喝完的咖啡，就放在他的眼前，他思想斗争过，想去拿起来品尝一口再放下，哪怕就一口。但是这行为太不张卫国、太不作家、太不文艺，太有辱司格。 张小波毕业之后，参加公安招考，由于大学四年忙着打工赚钱，高中的文化基础又忘记到九霄云外，第一年公考笔试就落榜了。再回天宝府大酒店当一个正式的后厨员工？那不行！张小波知道自己的梦想是穿上警服当人民警察，以前是为了妈妈，现在说大了，是为了人民。说小了，是为了实现自己当年和那个女孩子吹下的牛逼。 笔试没过，张小波并没有灰心，而是继续参加凤城市公安局警务辅助人员考试，一路过关斩将，最终顺利进入到了凤城第四分局这个大家庭之中。 虽然辅警与民警的制服不一样，肩章不同、臂章不同、帽徽不同，警察的编号为六个数字，辅警的编号只有一到两个字母。制服的袖口和领花也是肉眼可见的区别。这些对出炉茅庐，刚离开校园就能顺利考进辅警队伍的张小波而言，都没有那么重要。能够从事公安工作，张小波感到特别自豪，第一月拿工资就带着张卫国去了他经常驻扎的海陵北路星巴克店，点了一杯超大杯的热拿铁。张小波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 “小波，爸告诉你啊，这杯子上面会写字，你猜会写什么？”张卫国一脸得意，仿佛早就发现了新大陆，按捺不住自己普及知识的一颗心。 张小波没多想，俊朗的脸庞浮现出一丝尴尬，长这么大和张卫国面对面喝咖啡还是头一遭。于是随口说道：“大概是避免客户拿错咖啡吧！” 张卫国会心一笑：“只答对了一点。避免客户拿错咖啡一定是星巴克的初级原因，这里的客流量这么多，如果是焦糖玛奇朵和星冰乐的确很好区分，但是如果是两倍相同的拿铁或者美式咖啡，一杯加半塘，一杯无糖，这让客户很难区分。” “那直接排号不好就行了！”张小波对这些商业营销不感兴趣，敷衍说道，他只希望张卫国快点喝完，自己就算完成了来这儿的初衷，谁知道张卫国竟然开始喋喋不休的普及他的知识库。 “此话差矣！”张卫国继续说道：“这就是细节决定成败！你是愿意被人喊排号还是被人尊称，‘张先生，您的咖啡好了！’？从消费者研究，普遍更愿意接受在别人的尊称下领取自己的咖啡。” 难得的父子二人时光，见张卫国颇有兴致，心情很好，张小波也不愿意泼冷水。“喝吧！您不是说在这儿码字几年了，都没舍得喝上一杯咖啡吗？今儿你想喝几杯就喝几杯。” 张卫国感动之余，刚刚的话匣子似乎还没有关上，继续说道：“当一杯咖啡写上张小波三个字，这杯咖啡就不是普通的一杯咖啡，它就成了专属张小波的咖啡。这就是禀赋效应，目的是为了增加顾客的粘性。不仅提高了顾客的体验感，还有一种只有你在星巴克才会尊享的待遇。” 张卫国不自然的握紧手中的超大杯，与周围人松散的喝咖啡方式很不一样。他轻轻的用嘴唇小心地吸了一口，然后咖啡在他的口腔蔓延，从他面部的神情就知道他十分享受此刻与咖啡的亲密接触。香浓的焦糖玛奇朵，奶泡沾在张卫国的唇角，他下意识的用舌尖一勾，迎着阳光，闭上眼睛享受这份岁月静好。 “小波，这咖啡得慢慢喝，慢慢品，和喝白开水不能一个方法。喝咖啡与喝白酒有点类似，不不不，应该是红酒。需要绅士、优雅、从容。喝太快，就如牛嚼牡丹，根本不能感受咖啡豆的香气。” 隔壁几个女孩的注意力好像落在了张卫国父子俩的身上，这让张小波感觉有点难为情，心想着早知道不带他来喝咖啡了，话这么多，尬死了。距离下午上班时间还剩半小时，他起身准备离开，却见张卫国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爸，咱们走吧！” 张卫国摇头如拨浪鼓似的，“不不不，小波你回去吧，电动车你骑走，爸回头坐公交车回去。”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点一杯咖啡摆在自己旁边，没人会劝你走，顾客就是上帝。爸还得继续码字呢，你先回去，快别迟到了。刚进入新的工作岗位，要努力，努力就有钱，有钱就有咖啡喝！” ...... 想起往事，张小波站在张卫国书房门口轻笑道：“这都几点了，这老身子骨儿挺能扛！”说罢，转身回屋。 第15章 捕捉蟊贼(一) 临睡前，张小波刷了会儿朋友圈。他不是那种喜欢看别人晒朋友圈的人，要不工作需要，他不会去下载微信。他觉得qq就挺好的，传文件也方便，也有群聊啊。不知道怎滴，微信一下子就火了。 翻到“宏发小区捕捉蟊贼，为民除害”群聊时，张小波定睛一看，聊天记录竟然有上千条。这群大爷大妈可以啊！ 原本以为这个群建了没多少人会说话，因为老人一般都不会使用拼音、五笔输入法，发个微信需要戴上老花眼镜，然后再手写，没想到居然也聊出了上千条记录。 不得不佩服，微信的确比qq老少皆宜。 不仅如此，群里的大爷大妈@张小波的群记录就要上百条。 凌晨三点，张小波才逐条翻看完毕，心中不由一阵沉闷。 下午自己离开宏发小区不到一个小时，群里就反映马大爷儿子的电动车被偷走了。蟊贼实在是太猖狂了，不仅偷走了电动车，还顺手牵羊，将几户人家准备腌制着过年吃的腊肉、腊鸡、腊肠给偷走了。 “可恶！”张小波一个铁拳砸在铺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决定，明天上午去单位向领导汇报宏发小区盗窃案一事的严重性，并且请求领导最近不要安排其他的事务给他，他立志，一周内将这帮蟊贼通通捕获。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快四点，这不就是第二天嘛，他这才放下手机匆匆入睡。 第二天出门，张小波看见车棚上面出现了一根根透明的冰溜子，俗称：冻冻钉儿。于是对着冰溜子拍了几张照片。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的，还有点“不灵不灵”的闪闪发光。女孩子不都喜欢闪闪的透明的玩意儿嘛，他俊朗的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容，心想着棉花糖一醒来就能看见这些照片上的冰溜子，应该会很开心吧！ 连下了两场大雪，凤城进入二十年最寒冷的冬天，真是冻死个人了，可那帮蟊贼还挺勤奋，隔两天作案一次。许是快过年了，蟊贼也是有家人老小要养活吧！可迫于生计，你也不能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啊！ “老伙计，你跟了我几年了，那会儿我刚从别人手里把你买回来的时候，你不是这副软怂模样啊！现在怎么不行？” 张小波的老雪费兰赛欧，天气越冷越打不着火，拨弄了半天毫无动静。关键这时候手机又开始响个不停，是110中心那边的座机电话打来的。 张小波一接电话，李梦的声音传来，“小波，早上又接到宏发小区的居民打来的110电话，说是他们家的电动三轮车被偷了，你赶紧过去一趟吧！三天两头的往110这边打电话！” “这帮孙子！好的，我马上就到！”张小波长叹一口气，关键时刻，老伙计打不着火真是急死个人了。算了，骑张卫国的电动车吧！ 骑着张卫国的踏板电动车，西北风呼呼地吹在他的脸上，他不由打了一个喷嚏。这鬼天气即使电动车前面有一个所谓的挡风棉被，也根本无济于事。这帮孙子蟊贼频频作案，丝毫没有把警务人员和人民群众放在眼里。昨儿晚上作案，今儿一早上又偷电动三轮车，真是不给人留活路。这分明也是对警务人员的挑衅嘛！ 张小波心想，这帮蟊贼一定对宏发小区了解的熟透透的，每次作案都避开了监控，有几次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办法将监控系统破坏，明明是在监控区域，传达室那边却是一段段系统短路的视频。 遇到聪明的蟊贼了！ 张小波一边骑车一边想着法子，怎样才能一举拿下他们那帮孙子。 一进宏发小区，大爷大妈大婶大叔还有许多小年轻都蜂拥而至。 大家伙儿都气愤至极，有的干脆爆粗口骂道：“md，该死的蟊贼！还有啊，你们警务人员怎么回事？昨天我看宏发社区的警务室一个人影都没有，知道最近蟊贼猖狂作案，你们还不派人值守啊？你们这是拿着纳税人的钱不干事情啊？” “小波，你别怪大家伙儿着急，昨天我们也没想到你刚走没多一会儿，蟊贼们就作案了，更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上，徐老三的电动三轮车就没了，上面还有他摆摊的串串、煤气罐、油锅呢！那些可都是徐老三吃饭的家伙啊！他一孤寡老人，贼真没有人性......” 徐老三年龄六十来岁，宏发小区里唯一的老光棍，平日里就靠卖炸串维持生计。这下好了，电动三轮车没了，上面他谋生的家伙也没了。徐老三见张小波一来，便哭着坐在雪地里，越哭越伤心：“我徐老三真是命苦啊，前半辈子辛辛苦苦攒钱买了宏发小区的房子，图这儿房价便宜。谁知道，便宜没好货，这里的治安一塌糊涂！物业就一老头在管理。我徐老三命苦，小时候就有了病根儿，讨不到老婆，无儿无女又不想住养老院。养老院，那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我几个朋友被子女送过去，我看望过他们，他们都求我带他们去，说是伺候他们的医护人员三天两头的打他们，不听话就打。那地方，我是不敢去。我想着趁着自己还能动，做点生意攒点钱，万一老了真的不能动了，我还能花钱找个人服侍我。现在好了，我唯一的希望也被这帮蟊贼破坏了，他们不仅偷我的车，还偷了我吃饭谋生的家伙啊！小波，置办这一套也要万把快钱呀！......” “你们到底行不行？你不是那个网红辅警吗？辅警到底有没有用啊，不行你让你们那边警察过来办案。随便塞个什么网红辅警就把我们宏发小区的居民打发了？还有，为什么昨儿晚上、今儿早上，你们不在宏发社区警务室执勤？你们就是拿着钱不干实事！口口声声说为了人民服务，不知道躲哪儿睡大觉去了吧！我要投诉你们！” 说话不客气的人是昨儿晚上被偷电动车的马明明，马大爷家的儿子。 马大爷见状，将他推到一边去，“走走走，你怎么不怪自己是个马大哈，电动车钥匙没拔，被蟊贼钻了空子，还怪人家警察同志！对不起啊，小波，这小子急脾气，也是气坏了。”马大爷忙着打圆场。 “爸，他不是警察，他就是个打杂的辅警，你看嘛，他那肩章、警帽都不一样......” 第16章 捕捉蟊贼(二) 马大爷气疯了，再怎么说张小波也是一名出色的党员辅警，儿子这样当面诋毁警务人员，确实蛮不讲理。 张小波倒是一脸从容，丝毫没有动怒。 马大爷手中拿着小偷丢下的电动车牌照。张小波心中笃定，这帮蟊贼一定是“老手”。他们一定是盗窃后第一时间先卸下牌照，然后将车辆停放在隐蔽的地方，再伺机转卖脱手。 显然，这起连环盗窃案凭张小波一己之力困难重重，以往都得由分局刑侦大队打盗抢骗专班立即联合便衣大队、派出所、网监大队成立专案组展开侦查才行。 可眼下年关，局里的案件积压了不少，公安干警一个当三个用，辅警支队大多也都派出去铲雪、维护交通秩序了。局里头本来就警力不足，张小波自然不好意思再请求支援。 至于宏发小区居民投诉，宏发社区警务室经常没人一事。先前局里曾经是安排过几个年轻辅警驻扎在那边的。 社区警务室的工作是相当枯燥且繁琐，居民有事就往这里跑。大到打架斗殴、抢劫盗窃，小到张三家的孩子打了李四家的孩子、谁家的阳台上晾晒的衣服没拧干，水滴到了楼下的被单上而引发的争吵...... 社区警务室不仅事务繁忙，环境也不好，连个空调都没有，冬冷夏热，蚊虫无数。先前那几个年轻辅警，事情解决不了，又被居民纠缠着不放，自信心受到打击，身体扛不住，临阵脱逃的、辞职不干的居多。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辅警薪资待遇不高，所谓：钱多、事少、离家近。一样没沾边。 眼下到了年底，警务人员、辅警人员诸事繁多，一时间宏发社区警务室就空着了。 等人散开后，张小波打电话请物业维修了小区内所有的监控。 随后，他打给了师傅卢远明，说明了宏发小区这边的盗窃案具体情况。 卢远明意识到此次盗窃案的严重性，立刻向潘局反馈。潘局要求张小波留守在宏发小区，尽早逮捕蟊贼，越快越好，避免引起民愤。要求卢远明全力配合，因为张小波作为一名辅警是没有执法权的。 人散开后，张小波来到宏发小区传达室。果不其然，这里只有一位老保安，仅此一位。 张小波没有过多的询问老人的个人情况，只见老保安衣食起居都在这间简陋、狭小的传达室内。 据老保安介绍到：“宏发小区是20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建立的，这座小区经过岁月的洗礼，到处都是老旧的痕迹。这小区以前是没有物业、没有安保、没有卫生管理的，21世纪初才被私人承包。物业费极低，安保人员就是传达室这位老大爷，卫生管理1人。 物业收费和服务成正比，一年就三百元，但按时缴纳物业费的居民并不多。传达室的老大爷每年收费之际，挨家挨户的敲门收费，有的人催促几次便缴了费用，有些人发一只烟给老大爷，或者给个三瓜儿两枣儿就打发了老大爷。 收了东西不代表不再过来催缴物业费，老保安隔三差五还是会上门收物业费的。这几年小区内车辆逐渐增多，小区大门口这才装了防止外人进入的电子杆。老保安这才免去了收物业费的活，专心的看守大门。 张小波在传达室待了一天，观察小区内监控和来往车辆以及行人。老保安一天也没闲着，传达室、大门口，来来回回跑了几十趟。 张小波打心眼儿佩服这位老保安的爱岗敬业，但老保安对监控注意力远远不如对门外车辆进出的防范意识强。据老保安自己说，眼睛不能常盯着屏幕看，看多了眼睛会酸，会影响他眼前的工作。 可能蟊贼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张小波心想，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传达室外面，一门心思盯着监控仔细侦查。 一到晚上，老保安就不如白天那般精神。天冷，老保安能不出门就窝在床上，靠着墙打盹儿。要是有个什么情况，外面的车辆按个喇叭，老保安也能够一秒钟醒过来。这功夫真不是一天两天的，打呼和清醒一秒之间就能完成。 狭小的传达室被张小波抽烟熏得乌烟瘴气，老保安后半夜在睡梦中直接呛醒。 “咳咳咳，小伙子，你要少抽几根哦！你看看你，饭不好好吃，就吃这些泡面，多不健康！小伙子，我劝你啊，烟要少抽！这些资本家真无耻，一边卖烟草，一边在上面写着抽烟有害健康。大爷老了，是戒不掉这瘾了。你还年轻，命是自己的，大爷换你睡会儿觉。快上来，身体不是铁打的！” “不了，大爷，您继续睡，我非得逮住这帮蟊贼不可！” 老保安见张小波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从早到晚眼睛几乎没离开过屏幕，心中不由对这名辅警同志刮目相看。 他听说张小波是一名辅警，但据他观察，这名辅警一点也不比警察同志差。 烟一根接着一根，咖啡一杯接着一杯。没有这两样东西，张小波撑不住。 天空中出现了鱼肚白时，黎明破晓，凤城迎来了崭新的清晨。 老保安起得早，见张小波趴在监控屏幕前睡着了，一阵心疼。替小伙子披上一件自己的大衣后，出门一番洗漱。 等张小波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老保安发现他醒了，忙着给他做早饭吃。 老保安煮的是阳春面。 面汤看起来极其简单，盐、鸡精、麻油、葱花、加入白开水，面条捞出盛在碗里，结束了吗？并没有。老保安从柜子里掏出一个瓶子，里面竟然是白花花、香气扑鼻的猪油。 猪油呈现膏状，散发着肉质的浓香。老保安用筷子撬上些许猪油放在面碗里搅拌均匀，再铺上一只水煮蛋，心满意足地端给张小波，催着他赶紧吃。 “这也太好吃了！大爷！您的手艺可以啊！”阳春面加上猪油，简直香气诱人，清晨的胃一下子苏醒。 “好吃就吃多点，锅里还有，年轻人要多吃。俗话说，男靠吃，女靠睡。男人不能吃，说明身体出问题了。相反，如果男人能吃，就说明他的身体倍儿棒。” 张小波嗦面条，嗦的有滋有味。来往行人纷纷逗趣道： “小波，你好有福气，老保安做阳春面手艺可是祖传的配方。” “真香，我隔着老远都能闻见猪油香，馋死个人喽！” “也没见老保安请我们吃面，远香近臭，偏心眼儿！” ......老保安只顾着笑，张小波也跟着笑。 第17章 捕捉蟊贼(三) 宏发小区进进出出买菜的、送娃的、上班的，每一个清晨都是忙碌的。 大家知道张小波是来替他们抓蟊贼的，对他自然客客气气，来来往往的人都和他打着招呼。 昨儿一整夜宏发小区很是太平，一辆车没失踪，想必是蟊贼知道新来了个门神，不敢轻易造次了。 张小波盯了监控一天一夜，没见到可疑人物，心中很是郁闷，自己总不能一直守在这传达室吧！ “小伙子，别心急！敌人比你急，谁不知道宏发小区是富人小区中间夹杂着的贫民小区？ 这小区你别看它破旧不堪，但是他这地理位置牛掰呢！这里可是双学区房，十二年全龄教育，出门就是学校。周围商超配套、金融中心、购物中心应有尽有，前面不远处还有超大的体育公园。这小区建的早，后来周边来了许多外地知名的开发商，硬生生把这边的房价给炒上天去了。这里头的居民是运气好，不然这房价，想都不敢想。你别看这里破，中介二手房的人每天都带不少客户来看房呢！” “是啊，我也听说这周围都是大品牌开发商。当年买宏发小区的人真是捡到宝了，这小区虽然老旧，也是学区房。价格破两万了吧？” 大爷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说道：“那是！早破两万了，小伙子你不关注凤城的房价啊？这周围的房价上了天，宏发小区的房价也年年跟着涨。这里头小户型还特别多，虽然单价高，但是它总价低啊！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些为了孩子上学的父母挤破头来买这里的房子呢！所以你看看这里面的人，虽然素质不高，但是心气儿高着呢！卖了这里的房子他们就能发一笔财！” “大爷，您刚刚说这周围都是高档小区，那肯定是有地下停车位的。骑电动车出行的业主本身就不多，即使是骑电动车，他们也是将电动车停放在地下车库进行充电。房价这么贵，他们的物业配套也是一流的，24小时全方位监控系统，充足的安保人员，这些因素蟊贼不可能不懂，他们一定是知道那边没法盗窃，才打了宏发小区的主意。” “小伙子，一点就通啊！宏发小区你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里头的电动车不计其数，电动三轮车也不少，那玩意儿一辆就得卖个万把块钱。蟊贼怎么舍得放掉这块大肥肉，他们总共偷了10辆车子。相对于整个宏发小区，那是九牛一毛的数量。所以啊，小子，稍安勿躁，陪大爷几天，哈哈哈！” 张小波也跟着笑了，只不过他笑得表里不如一。 马小利早上打了个电话给他，说是后天晚上要和他一起去金凤凰大酒店吃饭，结婚的是她最好的闺蜜，张小波必须和她一起参加。 马小利压根儿没给张小波拒绝的机会，就匆忙挂了电话。她害怕他的拒绝！ 马小利知道张小波有无数个正当的理由去拒绝她，最后还要让她选择大度的迁就他。但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那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的发小兼从小学到高中的同班同学。 同学的婚礼，马小利想挽着张小波一起参加。大家都知道马小利谈了男朋友，可谁都没有见过张小波长啥样。几个从小嫉妒马小利美貌、才华、家境好的八卦女都纷纷嫁人了，而马小利却变成了大龄未婚女，私底下她们竟然说马小利根本没有男朋友，完全是自己杜撰出来的人物。 真是人言可畏！ 这话传到马小利的耳朵里，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马小利即使再大度、再顾全大局，也受不了别人成天把自己当做聊八卦的对象。 杜撰出来的男朋友？呵呵，太可笑！她马小利还需要杜撰一个男朋友？ 不管怎样，这一次她一定要带张小波出现在同学的面前，让他们见见，凤城最出名的网红辅警张小波，就是自己的男友。 “女朋友打的电话吧？”老保安握着搪瓷杯，嘴角浮上了很有深意的笑。 张小波点了点头，心中一阵烦闷，点了根烟开始喷云吐雾：“这蟊贼不出洞，急啊！后天晚上我得参加女朋友同学的婚礼，不去不行，女朋友会有意见的。平时本来就陪她少，这次再不去，估计非要跟我闹翻了不可！” “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没和人家姑娘结婚啊？”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没钱没婚房，公务员考试几次都失败了，现在还是一名辅警。我倒不是说辅警的工作不好，但是辅警工资低，这个是事实。我也想让人家姑娘跟着我，过着体体面面的日子。大爷，你说是不？” 老保安点燃一支烟，眼神幽幽地看向远处，“小伙子，别想那么多，要珍惜眼前人，别像大爷我，哎——” “大爷，您有故事？”张小波一脸八卦的追问道。 老保安开始讲起自己的故事。 “很多年前，我那会儿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那会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女成婚都得听家里头安排。那会儿我读过几年书，在班上认识一个女生，很漂亮，粗粗的黑辫子，齐腰。笑起来有两颗漂亮的小梨涡，特别好看。 她每天跟我一起上学，我走前面，她走后面，我们从来不说话，但是一回头，她就冲着我笑。她每天都会带个鸡蛋给我，我那会儿长身体，一到上午第二节课肚子就饿得咕咕叫，她就会笑着从包里掏出鸡蛋给我，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吃下去。” “后来呢？后来你俩是不是好上了？” 老保安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后来她要结婚了！结婚前一天她来找我，说让我带她走，说他爸要把她嫁给一个从小患有小儿麻痹症的男人。那男的大她整整一轮，她不愿意，求我带她走。 但是那会儿我也才18岁，还不懂事。虽然对她有感觉，但没到要带她私奔的地步。”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妈告诉我，她喝敌敌畏自杀了，送去医院抢救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我当时吓懵了，当天就发了高烧。迷迷糊糊，我看见她求我带她走的模样；看见她跟在我的身后，一回头她笑起了两颗好看的梨涡；看见她掏出一个鸡蛋给我吃......” 第18章 捕捉蟊贼(四) “那后来呢？”张小波感到一阵惋惜，保安大爷居然有这样一段悲伤的往事。 “后来？现在就是后来呀！我后来谈过几个女朋友，但是一直没娶。走南闯北做了不少行业，赚过钱，最后都亏了。我可能没有经商头脑吧，再后来我在这个小区当保安，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一直到现在。所以啊，小伙子，人的一生看似漫长，其实转瞬间你就老了。有时候一个转身，就是一辈子。小伙子，大爷劝你要珍惜眼前人，不然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莫及！ 有些姑娘，人家不会计较你有什么，人家要的就是你这个人！别傻里傻气的说自己什么都没有，你人给她也是有啊！” 两人相视一笑。 张小波在心里暗搓搓的决定，后天晚上他一定参加马小利同学的婚礼！ 蟊贼，快出洞吧！可别耽误了爷的大事。女朋友的事儿，都是大事！ “老保安，你看见没，门口有个捡破烂的家伙，最近总是在咱们小区门口的公共垃圾桶倒腾。我刚刚劝他大冷天的别捡废品了，他把咱们门口的垃圾箱翻得到处都是，太影响大门口的环境了。他倒好，还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真没有素质，看着他的样子年龄也不算大，有手有脚的非要捡破烂，出去送外卖也好啊！”说话的是邻居刘阿姨。 “人各有志。不过，您还别小看捡破烂的，他们挣得可不少。早年收废品发家致富的多了去了！”老保安笑着宽慰道，“我没主意，下次看见了，我替你赶走他，行不？” “必须赶走！你刚刚说的发家致富的人，他们早年都是赚的黑心钱，偷阴井盖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缺德！” ...... 两人一唱一和说了好一会儿，张小波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昨天看了一天监控，的确发现过一个收废品的男子在小区附近游荡。不说不注意，听两个老人聊起来，他才后知后觉。 那男子一定有问题！ 即使是收废品，小区门口就一个不大的公共垃圾桶，里面也没什么宝贝，不过是些废瓶子，犯不着天天过来蹲点。 他连忙查看了两周内的监控录像，又打电话和相关部门调取了宏发小区外围公共监控录像，进行了循线追踪。 很快，张小波锁定了嫌疑人的活动范围。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大鱼上钩了。 然而苦守了两天，张小波依然没有等到盗窃团伙出来作案。 莫非自己打草惊蛇了？ 还是宏发小区有蟊贼的线人和同伙吗？ 张小波心中一阵狐疑，因为蟊贼不会无缘无故停止作案的，十辆电动车的钱远远不够他们几个回去过年！ 第四天，第五天，张小波没有像往常一样蹲守在传达室，而是将车停靠在距离宏发小区不远处进行密切观察。如果宏发小区里有蟊贼的同伙，说不定会将自己已经离开的消息通风报信出去。 老保安那边，张小波也让他密切关注监控，发现可疑人物立即发微信给自己。 很快，可疑人物终于再次出现。从男子的身高、体型，可以断定他就是前几日在小区门口游荡的捡破烂的那名男子。 该男子一改往日的形象，戴着鸭舌帽、眼镜、口罩，骑自行车进入宏发小区，反侦查意识很强，为了作案，可谓是费尽心机。 机关算尽，终究没能逃过老保安和张小波的两双眼睛。 张小波示意老保安先让蟊贼进入小区，并且不要打草惊蛇，等他们开始作案的时候，他和卢远明会一举拿下这孙子。到时候人赃并获，看他们怎样狡辩。 张小波驱车进入宏发小区，与老保安会心一笑，“盯紧监控，随时确定方位！” “保证完成任务！”老保安满脸自信道。 就在这关键时刻，张小波口袋里的电话响个不停，是马小利打来的。 “小波，你什么时候来接我？”电话那头是马小利软绵甜美的声音，如果是在平日里，张小波一定会和她贫上两句，但现在蟊贼就在宏发小区里，可能会随时行动。 “小利，我待会儿打给你，现在有事。” “张小波，我不管，你每次都临阵脱逃，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六点，你还有半个小时，我等你。”说完，马小利挂了电话。 顾不上去安慰马小利，此刻，老保安已经将蟊贼准确位置发到了张小波的手机上。 天，很快就黑透了。宏发小区，一座老旧的小区，路灯稀缺，照明昏暗，这种环境下作案，简直给予了蟊贼们得天独厚的作案优势。 张小波下车，一路尾随，将手机调至静音。他知道，马小利等不到他人，一定还会继续打电话，女人，就是执拗，不到黄河心不死。 张小波干脆心一横，打算等抓住蟊贼后再去找马小利赔罪！ 很快，蟊贼的同伙就出现了，张小波见到他的长相时，一阵震惊。 果然，这场猖狂的盗窃案真的如他预料，是里应外合配合完成的。这个同伙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口口声声说自己电动车被偷的马大爷家的儿子，马明明。 两人一边打开工具箱一边互相埋怨，马明明责怪道：“这段日子那个叫张小波的辅警，一直待在我们小区门口传达室，哈哈哈，什么都没逮着，灰溜溜地走了。不是我说你啊，万一人家杀个回马枪呢？咱们就全完蛋了。我都在群里说了，咱们年后再行动，你们几个非不听。一个个掉钱眼里了！” 对方语气不乐意了：“那点钱还想回家过年？跟老婆都没法交代！我们一年辛辛苦苦在外面做事情，也得数字上漂漂亮亮的回去。再说了，我们村里的人情债特别大，而且都喜欢春节办喜事，回一趟老家要花不少钱呢！老婆那边，给的最多，不来人家一年到头苦等你，还等不到几个钱，迟早要给你戴绿帽子。兄弟，我告诉你，女人特现实！有钱你是大爷，没钱她是大爷，碰都不让你碰！你别以为她给你生儿育女，就能拴住她了，只有人民币才可以拴住一个女人！” 第19章 蟊贼落网 马明明手里那辆电动车差不多快开锁了，笑呵呵的回应道：“女人本来就是现实的物种，上回咱们分了钱，我带我女朋友去了一趟南京德基商场，给她买了一个香奈儿包包，她乐呵的左一口老公右一口老公的喊我。就连做那方面事情都主动了不少，嘿嘿！”马明明眉飞色舞道，一脸馋相。 “去你大爷的！快干活，别跟我说这些荤的，我都在外面大半年没尝到腥了，你跟我说这些，我特么现在都有反应了。你个孙子，真是你饱汉不知饿汉饥。等这次咱们分了钱，你带我去洗大澡，我得好好的感受这座城市的水城慢生活。” 两人一阵小声的低笑，手里的工具麻溜的不像一般人。三下五除二，一会儿工夫两人就纷纷打开了锁。 “师傅，你总算来啦！我还想着怎样一打二呢！”张小波见卢远明猫着脚步出现，喜上眉梢。 卢远明收到消息，立刻骑着警务电动车就杀过来了，下班高峰期，开汽车就是找堵，果然还是小电驴靠谱。 “路上堵，幸亏我骑了局里的电动车，总算是赶上了。我看他俩这体格，你要是一打二，还真悬！” 师徒二人小心翼翼地掏出手铐，抓蟊贼行动迫在眉睫。 “不许动！警察！” 卢远明一声浑厚正义的嗓音，吓得马明明和他的团伙直接瘫软在地。 “抱头！蹲下！” 人赃俱获，狭小的楼道又不便逃跑，两蟊贼立马乖乖束手就擒了。两人老老实实的倚着墙，双手抱头，蹲在角落。 “小波，把他俩铐上，带回局里。” “是！” 卢远明二人推着两名蟊贼往宏发小区门口走，前来支援的警车这个时候已经停靠在小区门口，警笛声“滴~呜~滴~呜~滴~呜~”响彻整个宏发小区。 前来围观的居民越来越多，看见马明明被抓，一片唏嘘和骂声，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议，怎么贼喊捉贼，宏发小区怎么出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鬼东西。 “真是贼喊捉贼，自己就是个贼！老马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败类！” “就是啊，我从小看着明明长大，没想到这孩子会走上邪路啊！鬼迷心窍哦！前几天他说自己电动车被偷了，大家还笑他是个马大哈呢！”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要不是这二位警察介入调查，怎么也想不到蟊贼团伙是里应外合配合作案的呀！这根儿还坏在咱们小区！明明，你让你爸以后怎么在宏发小区抬头做人哦！造孽哦！” ...... 老马已经气得几乎快晕厥在人群中，众人连忙托起他的身子。他则使出全身的力气，虚弱的责骂道：“你个畜生，你怎么有脸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你让我这张老脸以后往哪里搁，真是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 看着老马老泪纵横，晚节不保，卢远明二人，一阵惋惜。孩子的罪，都是父母的罪哦！ 这起连环盗窃案，在凤城引起了不小的影响。此刻，自媒体和主流媒体已经挤破了宏发小区。张小波、卢远明很快脱下外套，罩在两名蟊贼的脸上，摁着他俩的头上了警车。 回到凤城第四分局，二人将蟊贼交给局里专业审案的民警处理，很快便找到了蟊贼的心理突破口。警务人员耐心的规劝、仔细的宣讲法律政策，不断开展思想工作，终于逐步瓦解了两个蟊贼的心理防线。 马明明第一个撂了。在法律强大的震慑和民警的心理攻势下，二人很快供出了同伙的窝点，并对盗窃宏发小区电动车摩托车10辆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几天的不眠不休，案情终于告一段落。张小波年轻的身体不由感觉一阵乏累，这是高压工作之后的后遗症。此刻，他一个人待在辅警管理办公室，将两张椅子拼在一起，身子窝着休息。 “真舒服啊！” 他准备等师傅审完犯人，两人一块儿回去。可此刻，他脑子里嗡嗡的，想睡觉却睡不着，先前抓犯人，精神高度紧张，这会儿大脑竟然很是亢奋。 索性边玩手机边等师傅吧！ “五十八个未接来电！致电人：棉花糖！”张小波这才发现自己先前将手机调至了静音状态。 “糟了，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婚宴这个点都该散场了吧！” 张小波从椅子上弹簧般的撅起，忙不迭地拨打马小利的电话。他这人就是这样，一忙起来，自己亲妈都能忘记是谁！ “快接电话啊，小祖宗！” 电话不停地拨打，对方却是一遍遍重复的人工语音回复：“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等你！” 对，这是马小利最后对他说的三个字。 这三个字，张小波不陌生。过往的那三年，在他们的关系中，马小利都是扮演等待的角色。无数次，马小利什么也没有等到，却一次次接受张小波事后的赔罪。 这一次呢？这一次他还能不能轻松过关？ 看着58个未接来电，张小波一点也不自信了。 马小利打电话的时候一定是绝望的。五十八个未接来电，隔着手机屏幕张小波都能感觉出马小利当时的委屈。 赶到酒店婚礼现场，早已人去楼空，只有活动公司的几个人在连夜拆卸布展的物料。 “师傅，请问您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笑起来很好看的美女？” 几个师傅没搭理他，继续忙着各自手里的活儿，只有一个小年轻搭话道：“帅哥，你说的这种美女啊，我们每天能见一箩筐。再说了，这个点儿除了我们布展公司的，就剩下酒店安保人员了，你去别处找吧！” 到酒店找马小利扑了个空，张小波一路驱车冲到了马小利学校，试图再碰碰运气。 “师傅，空乘系还有人在吗？请问马小利老师在吗？是教礼仪形体课的马老师。”张小波心急如焚，截至目前，他已经打了一百零八个电话，却依旧是人工语音回复——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小伙子，都下班了，没人！这里的每一幢、每一层楼我们都会仔细检查，你打电话吧，人真的不在。”说罢，保安师傅把窗门关上了，便不再理会他。 “我等你！” 马小利最后三个字，宛若紧箍咒一般，在张小波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棉花糖，你到底在哪里啊？马小利，你到底在哪里？ 他从没想过马小利有一天会不接他的电话。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他凭什么吊着马小利，又不给她一个正常女朋友该享有的体贴、关怀。 他太自私，太可恶！ 第20章 女友失联 “马小利，你在哪？” 张小波第一次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马小利，他不知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哪里。他甚至不知道马小利平日里有什么兴趣爱好。 瑜伽？健身？追剧？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已经不愿意看自己拨打了多少电话，只是感觉到他正在一点一点的失去马小利。 绝望笼罩着他，加上连日来的高压工作，他渐渐昏睡在车内。 直到手机的铃声突然打破了黑夜的宁静，他才迅速拿起手机，来电的不是马小利。 来电人：马父。 空气开始变得凝结，张小波不敢按下马父的来电。他俩过去只是相互存了对方的手机号码，却从未主动联系过对方。一定是她出事了！ 张小波不敢再犹豫，接通了马父的电话。 “张小波，你把我女儿怎样了？我女儿人呢？”马父的声音深沉中透着焦急和慌乱。 “叔......叔叔......小利她没回家吗？”张小波的心此刻也揪成一团。 “她要是回家了，我还用的着打你电话？我女儿一直很乖，不回家都会打电话向我们保平安。你究竟把我女儿怎么了？快说！”马父的情绪在一瞬间彻底失控。 “张小波，我忍你很久了！我不管外面人怎么评价你的敬业精神，我看到的是，你根本不在乎小利。你们这段感情一直在付出的都是我女儿，而你的心里都是你那份破辅警工作。我告诉你，我女儿今天要是出事了，我就和你拼命！你以后别想在你们第四分局混下去。请你立刻、马上去找我女儿！” 挂了电话，张小波看见马小利家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在黑暗的住宅区显得灯火通明。 显然，这是马家一个痛苦的不眠之夜。 “小利，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是我自私，是我没有顾忌你的感受，让你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你知道吗？我今天侦破了宏发小区连环盗窃案，你老公是不是很厉害？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你只想我陪着你。可是小利，每当我穿上制服我就是人民的公仆。警帽是一样的国徽，肩章不一样，使命担当是一样的。这身制服，它好像有一种魔力，穿上它的时候，我的脚底下就变得不自觉，常常冲在一线岗位，却很少冲向你。 小利，对不起。回想起我们在一起的三年，每一个节日我都没能陪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过节。每次想到这些，我都特别自责。你回来好吗？我一定改！哪怕......哪怕不要这份工作！只要你回来！”......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张小波将挤压在心里的话，编辑成一条条微信发送给马小利，希望能够收到她的回复，然而并没有！ 马父那边已经急得崩溃，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晚年一定会在自责中度过。马父只恨自己手腕不够硬、不够狠，当初就应该早点棒打鸳鸯拆开他们。马母更是泣不成声，翻着女儿的通讯录手册，每个同学逐个的打电话询问女儿的下落。 种种迹象证明，马小利离家出走了！ 夜已深，张小波开着车，在空无一人的凤城四处疯了一般寻找马小利的身影。 马父那边也没闲着，托人连夜找到派出所的人，由派出所联系移动公司查询女儿的出行轨迹。很快，派出所便给出了答复。 黎明破晓之际，车内弥漫着尼古丁的烟草味，这一夜张小波足足抽了三包烟。胡子拉渣，一夜沧桑了好几岁。 这时马父的电话打来的，声音是冷得令人刺骨的寒凉：“张小波，你不用找了，我女儿在海南散心。还有.......我今天正式通知，你们分手了，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女儿。否则我让你在凤城混不下去！”说完，马父狠狠地撂下电话。 “分手？”“不联系？”张小波一阵错愕，这是马父的意思，还是马小利本人的意思？ 张小波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伴随着抓心挠肺的心痛。初升的太阳温柔地照在他轮角分明的脸上，他却感到一阵刺眼。 放下遮阳板，打开镜子。镜子里的那个张小波胡子拉渣，两只掩藏不住的黑眼圈。 他突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值得吗？为了这一身制服，你彻彻底底的失去了马小利。” “啪”的一声，他收起遮阳板。 回家，此刻他脑袋里只有回家这两个字。他需要睡觉，需要休息。 张小波家住六楼，他从未觉得六楼真他妈难爬，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几乎是艰难的爬上楼的。一打开门就看见张卫国一张一夜未睡的老脸。 “你小子总算回来了，天天不着家，你妈说，她跟没养你似的。”张卫国一脸埋怨，捂着鼻子继续说道：“臭死了，你不是戒烟了吗？怎么又开始抽烟了，你这是抽了多少包啊？” “妈呢？”张小波一到家就坐在餐桌前吃妈妈留的鸡蛋和包子。 “咳咳咳——！”他被鸡蛋黄噎得眼泪直流。 “你慢点，没人和你抢，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你妈出去干活了！你这是刚下班还是马上又要出去上班啊？” “刚下班！我妈去哪儿干活了？我不是让她别出去摆摊卖饼了吗？” 张卫国很少见儿子不修边幅。这样胡子拉渣，气色憔悴，倒是有点吓人。 “你妈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她就是闲不住，跟几个妇女去做家政了，收入还不错，每天晚上分钱。她做得蛮开心的，很有成就感。我也希望她有点事情做做，不然整天两只眼睛就知道盯着咱俩，多烦啊！你说是吧？” 张小波嘴角一丝冷笑，“有人烦是好事，她不烦你的时候，你想她烦都没有。” 张卫国今天总感觉儿子哪里怪怪的，话里有话，又不好多问些什么，他都这么大人了。 关上房门，张小波一头扎进被窝，昏睡过去。 梦里，她看见马小利穿着洁白的婚纱，捧着姹紫嫣红的手捧花。她比花儿好看，她正冲着自己甜甜地笑。张小波刚感到一阵幸福，这时从远处却走来一名男子，他竟然牵起马小利的手，而马小利也没有拒绝他，相反却双目含情地看着他，满脸的幸福。 什么？新郎不是张小波！ 第21章 当警察，是我儿时的梦想 “不要，小利，不要，不要嫁给他！” 张小波从噩梦中惊醒，眼泪淋湿了一片枕头。这场梦，为什么那么真实，那么心痛？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太疼！原来失去马小利，梦里和现实，都那么痛不欲生。 联系不上马小利，他不甘心，下了班直接去马小利就职的学校围堵了她的闺蜜——钱倩。 钱倩和马小利是两种性格的女生，如果说马小利是含蓄的、是素雅的、是坚强的君子兰，那么钱倩就是骄阳似火、热情奔放、大大咧咧的向日葵。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着。” 两人来到马小利最喜欢的咖啡店。钱倩胡乱点了些吃的，显然，她知道马小利去海南的原因。显然，她不太想搭理面前这个伤害自己闺蜜，且不守原则的男人！ “小利......她......她现在还好吗？是不是已经到了海南？”张小波支支吾吾道。 “如果你要和我谈马小利的事情，不好意思，我无可奉告。” 钱倩知道张小波这顿饭是想套话，但是马小利临走前再三叮嘱，不管张小波说什么，都不要搭理他。马小利希望这段时间两个人都能冷静一阵子。 “我想知道小利她打算在海南待多久？我觉得......我觉得即使是要分手，也应该当面说清楚。”张小波一阵更咽。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钱倩虽说心里动了恻隐之心，却仍然对着一桌子的美食埋头苦干，不想理他。 “小利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替她打抱不平是应该的。这些年是我辜负了她，怠慢了她。我的工作性质特殊，不是那种朝九晚五的白领。忙起来几天几夜都回不了家，我一直以为她会理解我的难处。” “不，你最爱的是你的工作，不是马小利。”钱倩放下没有啃完的鸡翅，从包包里取出气垫、口红进行补妆，不打算再吃下去的样子。 “好了，我吃完了，谢谢你的午餐！告辞！” “别，钱倩，我求你，你告诉我，小利什么时候回来？” 钱倩知道张小波极少求人，这一点她听马小利说过。她不免心中一怔，重新坐下，双手交叉道：“那好，我再给你五分钟时间。” “对，我是热爱我的工作，即便我只是一名辅警，我也要做辅警中最出色的一名。小的时候，马小利问过我，长大后想当什么？我当时没犹豫，就说我想当警察。小时候想当警察是为了保护妈妈，后来长大了想当警察，是为了实现小时候吹过的牛逼，觉得警察很帅气、很威严，还能惩恶扬善。现在我觉得，警察就是把黑暗挡在身后，把光明留给人民群众，辛苦、危险，但神圣、崇高！当警察，是我儿时的梦想，也是我人生的信仰。” “还有三分钟！”钱倩一脸冷漠地看向窗外。 “我爱马小利，我知道工作不该是我的借口，我以后一定会权衡好这二者的关系。钱倩，小利好像把我朋友圈屏蔽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你......你能不能让我看看她，哪怕是照片也好。” “呵呵！”钱倩笑得很冷，眼里的冷漠像寒冬里的冰块，“朋友圈屏蔽你了？那以前没屏蔽你的时候也没见你给她点赞、留言啊！男人真是可恶，失去了才知道猫哭耗子假慈悲，惺惺作态。张小波，从人民的角度来看，你没有错，你是一名好辅警，但你一定不是一个好的男朋友。你是不是该感谢我，这些年的情人节、七夕、圣诞节......陪着小利的人是我，从来都不是你！小利她这么完美，我都不明白她喜欢你什么？莫非是喜欢你不找她、不理她、不娶她吗？” “我......”这个时候，张小波的电话响起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小波，你在哪呢？我办公室钥匙没带，你身上有备用钥匙吗？” 张小波摸了摸口袋：“嗯，在身上，我都和自己的钥匙放在一起。” “那好，我现在过来，你把你的位置发给我！” 三分钟后，卢远明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张小波面前，“小波，你说巧不巧，我也刚好在附近。潘局打电话说是要一份资料，我钥匙没带身上，可把我急坏了。”卢远明猛地一口喝光了桌上的柠檬水。 卢远明坐下后才发现，身旁有一位妙龄女子正盯着自己，小波一脸尴尬地盯着刚刚喝完的空杯子。 “这水......人家喝过了。” 张小波说完，钱倩配合微笑，看向旁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啊......没......没事儿，我不介意，更何况是美女喝过的水。我没关系，只要人姑娘家不介意。”卢远明尴尬的和张小波使了个眼色，想赶紧溜了，太尴尬了，老脸没处搁了。 “噗嗤——你这朋友挺有意思的啊！人长得相貌堂堂，却一点也不懂得害臊。这样搭讪女孩子的套路，未免有些老土了吧！” 卢远明看着面前的女子，肤白貌美、气质不凡，关键是相当年轻。卢远明心想，自己即使再小个十岁也断然不敢追这样的大美女。 “真的对不起，刚才没注意到您在这儿，一时口渴就喝光了您的水。搭讪我可不敢，我一把年纪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张小波的师傅，民警卢远明。” “卢远明！嗯，记住了，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钱倩双目含笑，将卢远明上下一番打量。虽说年纪看上去有点大，但丝毫阻挡不了他英俊潇洒的骨骼。一阵莫名的心动，让她有些惊慌失措，赶紧保持镇定，从容优雅的回之一个微笑。 “时间到了，走了！” 钱倩离开之际，突然转过头，朝卢远明魅惑一笑：“如果下次你带上他，我们还有见面的可能！”，说完，她朝卢远明抛了个媚眼儿，转身离去，留下卢远明一脸懵圈。 “什么情况啊？小波，这是你什么朋友？年纪轻轻的，朝我抛什么媚眼啊？现在的小姑娘真厉害！罪过，罪过！快走吧，陪我去一趟局里，潘局等着呢！” 张小波也没看懂钱倩是什么操作，“带卢远明有见面的可能性？” “哦——我懂了，师傅，人家怕不是看上你了吧？”张小波反应过来，才明白刚才钱倩那妖精般的小眼神是这么个意思。 “你个坏小子，我都能当人家爸爸了！不要胡乱造谣！” 卢远明嘴上嗔怒，心里却一阵窃喜，看来自己还没老，还能有漂亮的小姑娘看上自己。 进了凤城第四分局，卢远明看着张小波坏笑的眼睛，命令他：“张小波同志，不许胡乱造谣，我去潘局办公室，一会儿就出来。” “赶紧去吧！等你出来后，全局上下都知道了！”张小波故意为之，笑出一口洁白的贝齿。 “臭小子.....回头我再收拾你！” 卢远明刚离开视线，张小波那根思念马小利的神经又开始隐隐作痛，笑容瞬间荡然无存。 第22章 厂妹失踪(一) 张小波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拨打马小利的电话，但手可以控制，大脑却控制不住的去想她。 这样下去不行，他得找点儿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否则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将死之身，拖着身子无力的挣扎在这个世界，感觉身体都快要被思念给掏空了。 卢远明走进潘局办公室，见潘局一脸沉重，气色不是很好。估摸着潘局一定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而且这件棘手的事情十有八九不是好事。 “远明来啦，坐吧！”潘局见到卢远明，眼里才闪过一丝的亮光。 “谢谢潘局！”卢远明客客气气地坐下，却有点不自在，潘局今天喊他“远明”，少了个“卢”，这葫芦里到底是卖得什么药啊？不免一阵心慌。 “远明，咱们在一起共事多年，我就不说客套话了，直话直说吧！最近凤城市戴南镇李家庄发生了一起拐卖妇女事件，上面很重视，命令我们分局尽快打击罪犯，早日逮捕。这件事情已经开始舆论扩散，容易引起市民恐慌。我思来想去，决定派你和张小波守在高速公路检查站，那条路是罪犯出行的必经之路。远明，被拐的女孩才20岁！”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敢拐卖妇女？这帮王八蛋，敢做这种缺德事，不怕遭雷劈吗？真是一群法盲，或者是一群知法犯法的恐怖分子！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拐卖妇女、儿童的，处5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者，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这帮孙子难道不怕吃牢饭啊？”正义的光芒笼罩在卢远明的四周，他向来拥有一颗正义、善良之心。 潘局起身，拍了拍卢远明的肩膀，说道：“远明，你先别急，这起拐卖妇女案件我把它交给你和张小波，就是看出你俩身上那份强烈的正义感。小波是一名非常出色的警务辅助人员，你俩一起我很放心。” 卢远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带了高帽子，更没有了拒绝的理由，潘局对他果然是吃得透透的。 “远明，我知道你和小波师徒情深。他做一名辅警确实可惜了，他干刑警都没问题。可是这得一步一步的来，不能急。最近你就不要让他去维护交通秩序了，社区治安管理也别安排了，让新来的辅警小李去吧，让新人历练一下！你俩今晚就去高速公路检查站报到。全力进行车辆人员盘查工作，不放过一辆可疑车辆。 这起拐卖妇女事件，在社会上产生了不少流言蜚语，舆论压力太大，我们必须尽快破案，才能和上面有所交代，才能让凤城百姓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潘局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好好干，我相信你！哦，对了，你俩先熟悉一下案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这样例行盘查工作的时候才能做到心中有数！”潘局一只手很欣慰地搭在卢远明的右肩。 “是！” “远明，你还有什么事吗？”，卢远明说完“是！”，依旧杵在原地不动，潘局一阵疑惑道。 “潘局，您刚刚说的慢慢来，是指小波转正式民警的事吗？” 潘局没有正面回答，显然是默认了。 “小波这小子方方面面都很出色，就拿这次宏发小区连环盗窃案来说，全程都是他一个人在跟进，我只是最后去帮忙收网的。这小子不仅机灵还踏实肯干，希望潘局一定要帮他争取到内部转正的名额。小波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人民警察，他也一直在为此努力。” “远明，我明白你的意思。”潘局沉吟道：“小波这孩子我也喜欢，可惜他文化基础差，公务员考试几年都落选了。工作上，他的成绩的确是有目共睹。局里先前是有过先例，辅警岗位表现优异，获得一等功或者二等功，是有机会破格提拔为正式编制警察的。只是现在就给他这个名额，我担心他还不完全能够服众。远明，咱们都再等等，等时机成熟，我会想办法和上面申请，替小波争取，你放心！” 有了潘局这番话，卢远明心里踏实多了，至少小波转正是有希望的。剩下来的事情，就是带着小波努力干，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工作突出，组织迟早会给小波一份荣耀。 作为师父，卢远明自然知道小波和女朋友在闹分手。小波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他兢兢业业，认真工作，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他丝毫不曾懈怠。但小波对待感情和他这个当师傅的如出一辙。卢远明也是那种明明心里有对方，却不会表达的男人。 小波和女友闹僵了，作为师父也是有责任的。这几个月儿子全力冲刺高考，卢远明大量的时间花在儿子身上，工作那边几乎都是小波帮他兜着，替他忙前忙后，这才没有时间多陪陪女朋友。想到这些，卢远明的心中总是愧疚不安。所以今天当着潘局的面，他没能忍住，斗胆的像领导进行了索求。 卢远明直到离开潘局的办公室，一颗心还在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工作这些年，这是他第一次向自己的领导索求。庆幸的是，小波足够出色，领导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走出办公室，卢远明从先前的忐忑不安，到现在的心中竟然有几分得意之情，小波这小子要是知道自己有希望成为一名民警，会怎么感谢自己的举荐呢？嗯？会不会把刚刚那姑娘介绍给自己呢？ “卢远明！你真无耻！” 卢远明心里恶狠狠地骂道，骂心里那个阴暗的自己。不过才一面之缘，居然对人家小姑娘见色起意了不成？思想有问题，嗯，一定是需要净化了！ 张小波见卢远明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从身后偷袭道：“喂，鬼迷心跳啦？” “兔崽子，你吓死我了！走走走，去我办公室说话去，来活了。” 卢远明没敢正眼看他，心想却在想，自己真的鬼迷心窍了吗？ 那种感觉，竟然有说不上来的美妙！他嘴角浮上一丝自己都不太明白的笑意，走进了办公室。 “注意力集中！有事和你说！” 卢远明见张小波盯着手机出神，没好气地怼了一句。心想，自己都豁出去替他争取了，这小子应该更加努力工作才对得起自己的举荐。 “师傅，你来桃花运了。”张小波笑着将手机递到卢远明眼前，“你看，我没骗你吧，人家小姑娘看上你了！”张小波一双浓黑的剑眉下，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正在烨烨生辉的坏笑着。 手机上的字，卢远明看完后，刚刚平静的心又噗通噗通一阵狂跳。不行，得压下去。当务之急，是赶紧破了本市的拐卖妇女一案。 “小波，你把这小姑娘直接给我拒绝了。你就说，卢远明，今年42岁，儿子已经读高三了。她一定就不会继续作妖了。我就纳闷了，现在小姑娘怎么总是喜欢大叔，大叔有啥好的，中看不中用。” 张小波鬼魅一笑，露出两排白色的贝齿，“师傅，您是暗指......您......那方面不行吗？” “你个坏小子！接招！” 一个纸团朝张小波飞去，他反应迅速的接住，“师傅，我不耐吧？” “行行行，你最有能耐。赶紧把这朵桃花给我拔了，我有家有口的人，传出去多不好听。” “可是你和嫂子不是已经名存实亡了嘛！这么委屈自己值得吗？嫂子都......再说了，你们本来就是等墨墨毕业之后就打算离婚的！这有啥的，先谈个小恋爱有什么不可以，你这太老思想了！” 第23章 厂妹失踪(二) “少废话，来活了。你的工作上级领导给你缩减了，交通秩序、社区治安巡逻检查、社区管理......这些都不需要你管了，最近你和我去高速公路检查站。”卢远明严肃道。 “师傅，这不是缩减工作，这是砍去了繁琐的杂事，从天而降了一个大任务。组织如此相信我的实力？”张小波深知高速路口例行盘查工作的重要性、复杂性和危险性。 有数据表示，就去年一年，高速公路检查站拦截车辆进行盘查工作中，全年查获了涉毒人员五十余名，非法运输易制爆危险化学品六十余车次，收缴各类管制刀具更是不计其数。 “你的实力这些年组织上有目共睹，就是你小子太没出息了，回回公务员考试都落榜，现在有没有后悔大学四年没用功读书？” “后悔？没有的事！大学四年要不是我出去打工赚钱，赚生活费，我妈早就累倒了。你也知道的，我爸成天在家码字，这些年也没见他码出个三瓜两枣的。倒是码出了腰间盘突出、颈椎炎等病。” “算了，往事不提。只要你好好干，组织迟早会给你一个美好的前程。这一点，你毋庸置疑。师傅能感觉出来，你不是一般的俗人，你小子有几把刷子，为师还是清楚的。” “师傅，你就直说吧，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到底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换岗？莫非......是最近凤城市戴南镇李家庄发生的那起拐卖妇女事件？” “你小子鼻子挺灵啊，没错，就是这事儿！各部门都在压着消息，避免引起人民群众的恐慌。可是消息还是多多少少的流了出去，舆论压力现在挺大的。组织安排我俩守在高速公路检查站，因为那是歹徒出城的必经之地。你做好心理准备吧！这和以往的小案子不同，犯罪分子可能随身携带武器！” “明白！”张小波一阵兴奋，这么大的案子他还没有经历过，特别是组织对他的信任，让他浑身充满力量干劲，也从小利离家出走的事情中，情绪得到了舒缓。 下午两点，凤城第四分局就“12月31日拐卖妇女案”进行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深入探讨。事情的来龙去脉，卢远明和张小波做到了心中有数。 根据戴南镇民警提供的线索，12月31日中午一点左右，在服装厂上班的小丽吃完中饭后出去溜达消食，一天一夜都没回来。厂里人找不到人，小丽的家里人也找不到人，才打了110报警电话。办案民警赶到李家庄进一步了解情况，得知小丽出门前手机、钱包、身份证都未携带，因此得出结论，小丽主动外出的可能性不大。 办案民警很快与村委会取得联系，要求村干部用高音喇叭将小丽失踪的情况向全村进行了通报，发动广大村民积极提供线索。没过多久，有一刘姓村民反映，31日下午在王二牛肉店门口看见小丽搀扶着一名孕妇，因为距离较远，听不到他俩在说什么，村民认为，极有可能是该名孕妇骗走了小丽。 不久，一名负责村里环卫的老李前来反映，说31号下午也见到小丽跟着一个孕妇在一起，那孕妇肚子蛮大，看着快要生了。两人在路上说话，听口音孕妇不是本地人。在李家庄，老李就没听人说过那么地道的普通话，所以才印象深刻。 根据村民提供的这些线索，办案民警很快调取了监控录像相关视频，仔细查看，发现小丽的确是跟着一名孕妇离开的。视频中，孕妇带着一鸭舌帽，肚子好像快足月了。小丽扶着该孕妇一路走，很快进入了监控录像盲区。 ...... “犯罪嫌疑人还在凤城，准备伺机出城。目前加强高速路口防范工作是重中之重。小卢、小波，那里就交给你们了。务必尽快抓捕犯罪分子，保证受害者的人身安全。” “是，潘局请放心！” “宏发小区连环盗窃案刚刚结束，上面很满意。小波，你好好干，未来可期！争取这次再打个漂亮的一仗，为新年之际的工作开个好头！”潘局满脸欣慰地继续说道：“盘查工作无论大小，都有它的必要性，千万马虎不得。另外，千万要注意安全，去吧！”。 有潘局的鼓励，师傅的信任，张小波感到备受温暖。这几日，因为和马小利失联，他整个人都十分颓废，所幸潘局看见他顶着两只黑眼圈，以为是在宏发小区加班加点熬出来的。 “小波，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是咱们要有大局观。我们都是党员，要时刻将人民群众的事情放在第一位。被拐的女孩今年才20岁，花一般的年纪，被卖到山沟里给人当生育机器，她的一辈子就毁了。”卢远明四周闪着正道的光芒。 “我知道了，师傅！你太小看我了，我有那么脆弱吗？儿女情长影响我潇洒，我可能就不配恋爱。走吧，我开车！天快黑了，老鼠要出洞了！” 张小波故作洒脱，笑出一口大白牙。此刻他终于明白，原来“笑”是可以演出来的。“笑”，甚至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一路上，张小波从后视镜偷瞄了几眼：“师傅，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想小姑娘啦？” “早忘了！”卢远明没好气的回道。 “哦？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小姑娘？” “开你的车吧！”卢远明一阵心虚。 巧了，两人开玩笑之际，钱倩的电话打来了。张小波扶着方向盘，没多想，直接开了免提。 “张小波，我闺蜜这次海南游的行程呢，我已经帮你摸底了。你是不是该意思意思呢？” “大小姐，你快告诉我，这么多天没她的消息，我都要急死了！”一听到小利的消息，张小波就像变了一个人。 “那好，你把卢警官的微信推给我？我担着一个出卖闺蜜的罪名，没点好处我才不干呢！” 自己的闺蜜自己最了解，马小利心里根本就不可能放下张小波，钱倩当然是希望他俩能和好如初的，所以根本不存在出卖，而是有意撮合。还有就是卢远明，这个成熟中自带魅力指数五颗星的男人，一整天都在钱倩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第24章 厂妹失踪(三) 卢远明从后座“死死”的掐住张小波的脖子：“我让你和人家小姑娘解释清楚的呢？你小子是不是什么都没说？” “师傅......快放开我......前面有车......好好好，我说！我说！” 卢远明这才松开张小波。 “钱倩，卢警官名草有主了，我这儿还有事情，先挂了，拜拜！” 张小波喘着粗气说道：“师傅，你脸都红了，还说对人家没意思，我看您就是表里不如一。” “是不是还想被挨揍？”卢远明一阵脸红耳热，“交接换班时间就要到了，还不抓紧点！提速！” “好嘞！坐稳了！”...... 夜幕降临，老鼠都是夜晚出洞。 拐卖妇女的真凶还在逍遥法外，厂妹小丽在他们手里多一天，就多一份危险。一想起这些可恶的人贩子，卢远明师徒二人就丝毫不敢懈怠！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寒冬腊月，天是越夜越冷。卢远明年长小波十来岁，身子骨不如年轻人抗冻，此刻正冻得直哆嗦，沿着高速公路站口的两条检查道，来回踱步暖身子。 “师傅，这鬼天气可真冷啊！” 张小波朝卢远明喊了一嗓子，没等到卢远明的答应，却等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啊，天气太冷！现在又是检查站的建站初期，条件艰苦，以后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原来是潘局顶着寒风前来亲自送温暖：“远明，小波，还有大家伙儿都过来吃点热乎的，大娘水饺、常记牛肉面，这里有醋有辣椒有蒜蓉，你们自己挑着吃，吃完了继续打起精神，人贩子随时都有可能出城。” 潘局来了，大家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一边吃宵夜一边听潘局的指示。 “盘查工作无论大小，都有它的必要性，千万不能大意。被拐少女小丽和人贩子还窝藏在本市，大家一定要加强防范，老鼠都是在夜里头行动。最近大家辛苦些，等抓到犯罪分子，我请你们吃大餐！” “好！”众人纷纷应好。 凌晨的时候，张小波让卢远明到帐篷里休息会儿，他知道师傅那身子骨不如自己年轻，这么熬夜就是投资身体。 “这哪行？你小子瞧不起我的身子骨？可硬可硬了！”北风呼啸，卢远明笑得牙齿直打架。 “这都什么时候了，师傅您还开车？您这是饿了多久了？”张小波一阵鬼魅的笑。 “滚！臭小子，眼睛睁大点，别让老鼠跑了！”幸亏夜色够黑，卢远明的脸刷的红了，他确实一个人久了，都快忘记那滋味了。最近钱倩的出现，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几个人夜里一遍一遍盘查着从高速收费站驶出的各类车辆，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潘局又拎着爱心早餐前来送温暖：“大家都辛苦了，赶紧吃完早餐回去睡上一觉。看来这次是个大老鼠，一晚上都没有动静，一定是在憋大招。被拐少女在他们手里一天，就多一份危险啊！不过，我们不要灰心，这条路是离开凤城的必经之路。其他的小路，我们的人已经蹲守好了，你们放心。白班的人继续加强检查。来来来，赶紧趁热吃，这是古月楼的大肉包子，还有鱼汤面......” 张小波一回家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骨头一下子松软了。本想蒙头大睡一场，钱倩的电话又打来了。 “祖宗哎，我这才下了大夜班，您就饶了小的一命吧，困死了，挂了！” “等等，你难道不想知道我闺蜜的近况吗？” 一听到马小利的消息，张小波的眼睛才恢复了原有的尺寸，“小利，她......她是不是快要回来了？” “早着呢！她请了年假，这次海南环岛一圈游的行程，涉及海口、三亚、儋州、琼海、万宁、白沙......行程满满的。本来听她说，是想和你一起去海南旅游的，但是这不都等了你三年了嘛，只好自己去了。张小波，我够意思了吧？你是不是该把卢警官的微信发我啦？昨晚你挂我电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不行！”张小波一口拒绝道，“钱倩，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感，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不管我和小利未来怎么样，我也不能坑她的闺蜜。卢远明，男，年42，已婚，有一个念高三的儿子。老婆是银行......” 张小波这边话没说完，钱倩按了结束键，趴在办公桌上哭得梨花带雨。同事小王问她怎么了，她哭着喊着说道：“我失恋了——呜呜——”。 远在海南的马小利这几天倒是过得乐不思蜀，身处海南这座美丽的海岛城市，马小利有一种逃离现实的感觉。 她走在观澜湖度假酒店，这是一所集旅游度假、休闲娱乐、环球美食和温泉水疗于一身的观澜湖火山岩度假区。大海、沙滩、椰树林......这一切原本她打算和小波结婚度蜜月的时候一起来的。 马小利将自己在海南的所见所闻，写进了word文档中，那些文字都是对远方的他诉说的。 “小波，这几天我去了很多地方，我一路欣赏着海南的风土人情。这儿真美，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文学细胞太不丰富，没有精雕细琢、华丽辞藻来形容这儿的美。小波，走在澄迈县大丰镇才存村，我第一次见到了榕树。这座长寿之乡，九十岁以上的老人随处可见，每一位都精气神足足的。他们在榕树下乘凉，在茶社里拉扯家常。 小波，我来到了海南的东坡书院，瞻仰先贤，感受千年文脉。小波，原来伟大的诗人苏东坡先生九百多年前在海南生活过，站在他的雕像下，我感受到了文学的传承。小波，你的语文成绩特别好，你一定比我更了解苏东坡先生的生平事迹。 小波，下午我去了海花岛，这里是世界顶级文化旅游胜地，由600多名世界顶级建筑设计大师操刀设计的。这里是一个超大的全球性的商业综合体，国际著名品牌、米其林星级品牌餐厅、度假酒店、免税店......应有尽有。 小波，你猜我晚上住在哪儿？哈哈，我去了海南省美丽的白沙黎族自治县。晚上我就住在白沙鹭湖国际养生度假区，这里真是太美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文化，此刻就想对着眼前的美景大声呼喊：卧槽，真美！这里有热带植物、鸟翔鱼游、树茂花艳、自然山水......这里简直就是天然的氧吧。” 第25章 厂妹获救 “小波，这里的空气很湿润，衣服不容易干。就连酒店里面的床单，我都觉得有点湿漉漉的。今天我去了阿罗多甘共享农庄，这里的民宿可比浙江的民宿好多了。偷偷告诉你，价格一点不贵，很亲民。这个农庄不仅有特色餐饮、生态牧场、果蔬基地等，还有跑马场、骑行驿站、房车营地等项目。小波，还是那句话，有再多的钱都能在这里消费的精光。 小波，今晚我住在南山迎宾馆。开窗就能见到高达一百零八米的海上观音像，你知道吗？这座观音像是世界上最高的观音像，比自由女神还要高十五米呢！ 这里梵音缭绕、蓝天祥云，我看着碧蓝大海、金色沙滩，看着许多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人们在抱佛脚、拜菩萨。小波，我也向菩萨许了愿望。你想知道是什么愿望吗？我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小波，今天我去了西岛海洋旅游度假区，岛上的渔民开了许多特色民宿，风格多样，每一款我都喜欢。ins风、渔家风、复古风......许多游客都来打卡了。小波，这里太有意思了，有椰树林、百年老屋、海上书屋、大海、沙滩、水上摩托艇、拖拽伞、潜水...... 小波，我今天穿了比基尼泳衣，大红色的。悄悄告诉你，偷看我的男生多了去了，你害怕了吗？ 小波，海南的美食别具特色。有石斑鱼、文昌鸡、椰子老鸭汤、百香果鱼汤、生蚝、各种虾、各种螺，每一餐都有新鲜的椰子，刚从树上摘下来的那种。天啦，太好喝了，喝完里面的椰子肉还可以吃，或者煲汤。小波，我突然好想在这里买一套房子，每年冬天可以来度假，春节还可以带爸妈一起来。 小波，导游带我们去了海南最大的海棠湾免税店，今天我也剁手了。购买五件商品享九折，购买八件商品享八五折，双倍积分。我买了许多东西，回去该托运行李了。我将车停在机场，下了飞机直接进停车场，是不是很机智？ 小波，我今天到了万宁，参观了兴隆热带花园，还见到了“血封喉树”，它还有个名字叫“箭毒木”。据说古代打仗，它是必不可少的武器。只要将它乳白色的汁液涂抹在箭头，射中的人不死也残废。这里还是咖啡和可可的种植基地，据说当年周总理前来考察一连喝了三杯咖啡。你知道的，我一喝咖啡就失眠，但是今天没有。哈哈，是不是远香近臭？” 马小利合上笔记本时，已经是凌晨1点。 凌晨一点，张小波和卢远明二人正苦守在高速收费站。接到上面的指示，今晚务必加强防范，支援队伍已经全面进入抓捕状态。据监控大队侦查，已经锁定了拐卖小丽的那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在附近三公里处躲避藏匿。相信这只大老鼠很快就安耐不住，要出洞了。 凌晨四点，所有人都以为又是一个白等的夜晚时，从远处开过来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据侦查大队调查结果表示，人贩子是开着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车牌号是苏m.r928q。显然，这辆白色的面包车不是嫌疑车辆。 只见白色的面包车正以缓慢的速度行驶，距离收费站前一百米处停了下来。 “放水呢！人有三急！”一位民警体力不支，哈欠连天道：“你们别疑神疑鬼的！” “我看也是，这一上高速公路要是尿急停在路边上可不安全。这种人我见多了，出门不撒尿，非要到了高速路口才想起来放水。真没素质，人收费站还有小姑娘在呢！”另一位民警也困得不行，眼底呈现出两只茶色的黑眼圈。 张小波却一阵警觉，心思细腻的他，察觉出前面那辆面包车一定有猫腻。 “小波，别那么紧张，天都快亮了，这车无论是颜色，还是车牌照都和侦查大队发来的不一样。我看又是白熬一夜，等天亮换班咱们赶紧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我真是年纪大了，才熬了两个通宵，这身子骨就要累瘫了。”卢远明喃喃地说道。 “不对劲！师傅，我过去看看！” 张小波径直朝着那辆白色的面包车走过去时，白色面包车司机突然一阵紧张，从车后方忙不迭地跑上前，舔着一张黑脸，哈巴狗儿似的笑着，一脸猥琐之相。 “警察同志，马上要上高速了，我们检查一下车子，这车啊，有些老毛病了。万一上了高速，那速度呼呼的，要是飞出去一个轮子，我们可不一命呜呼了嘛！警察同志，您抽根烟解解乏。”说完，猥琐男笑着一嘴的大烟牙，将手中的华子递到张小波面前。 “少来这套！”，张小波没接过烟，眼睛一直盯着车后面看，猥琐男退着身子遮遮掩掩。从猥琐男慌张的神色，张小波判断这辆面包车一定有问题。 “前方注意，该车可疑，请执勤民警过来检查车辆。” 对讲机刚说完，民警们就迅速冲了过来。 只见猥琐男一瞬间跳上了面包车，以最高速度马力全开，试图想要冲破收费站。 “不许动，快停下！”千钧一发见，张小波用身体拦住该车辆行驶。 卢远明看着白色面包车即将撞上张小波之际，飞速地一个腾空跳跃，将张小波连同自己翻滚到了道路两旁的栅栏处。 白色面包车很快被警察包围，从车内警察查获了大量管制刀具和假牌照，以及失踪少女小丽。 拐骗小丽的孕妇也在车内，只是她的假肚子不见了。原来这只团伙是利用涉世未深，小姑娘们的同情心，进行诱导拐骗。 小丽被救出来时，人已经因为服用了大量的蒙汗药昏迷不醒。手脚和嘴巴用绳子和胶带封得严严实实的。 随后，民警将三名犯罪男子和一名假怀孕女子带回局里进一步调查处理，小丽则和卢远明、张小波上了120救护车。 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的电视台记者突然冒了出来，一番慷慨激昂，颇为激动的报道了现场的逮捕情况。 “连日来，令我市市民恐慌不安的拐卖案件于今日凌晨收网。二十岁的厂工小云（化名）已经安排送上了救护车。现场，我们再次见到了网红辅警张小波的身影，据说此次案件得告破全凭小波同志的一双‘神眼’。据说，歹徒的车辆是临时由银灰色换成了白色，狡猾的犯罪分子还将车牌照临时更换。是张小波同志的细心、细致、细腻，发觉出了白色面包车的异样，民警同志们及时上前进行了抓捕工作。现场，张小波同志和卢远明同志在与拦截歹徒行驶车辆过程中，身体擦伤，现正送往医院进行检查......感谢他们默默无闻的坚守，感谢神眼小波的一双神眼，让这次的拐卖妇女事件得以告破......” “你傻啊？刚刚那车没命似的向你冲过来，你他妈都不知道躲的？”卢远明气红了眼睛，爆了粗口：“幸亏我反应快，我这老身子骨差点没摔碎了。你小子，我告诉你啊，要是我摔坏了，你得养我下辈子！” 卢远明除了后怕更多的是生气，这小子竟然为了抓人不要命了，他才多大岁数，他还没娶老婆、没留后呢！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卢远明怎么和他的父母交代？！ 第26章 打击人贩子，人人有责 卢远明急红了双眼，四十来岁的堂堂老男儿眼里竟然泛起了泪花，张小波心中一阵惊颤，鼻尖不由一酸。师傅平日里从未如此失态，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破了例。 “知道了，师傅！我这不是急眼儿了嘛！人贩子太可恶了，那姑娘才二十岁啊！花样年华要是真的被卖到山沟里给人当生育机器一辈子就毁了。说不定还有更严重的......来来来，快让我看看您有没有摔坏。我要养父母，未来要养老婆孩子，您要是受伤了，我以后还得养您，养卢墨。我可没那么多银子。不行，我得好好检查检查，免得您讹上我。”张小波胳膊脱臼了，脸上一条长长的擦伤，强忍着疼痛和卢远明说笑逗乐，一车医护人员被他逗得忍俊不禁。 “你小子是吃了豹子胆，我想想都后怕，要是那车把你压扁了，我怎么......我怎么和你爸妈交待！”卢远明一边说着眼睛又起了一层雾，引得周围的医护工作者对他俩更加的肃然起敬。 “哟！师傅你怎么还淌麻油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来您到了伤心处了！别呀，您这几滴鳄鱼的眼泪，我得请您吃多少顿饭才能扯平啊？”张小波又是一阵心慌，嘴上却不愿意认怂。 “一辈子！”卢远明坚定地看着小波的眼睛，“你小子以后千万不许再像今天这样冲动了，否则我和上面申请，让你重新做回市里的交通辅警。你要记得，你现在只是一名辅警，辅警是不配武器的，你这副肉身不能和那些不长眼的歹徒硬碰硬，他们可都是亡命之徒！你要记住，抓捕犯人得有命抓，你抓了这次就嗝儿屁了，下次还有其他罪犯，是不是还得接着继续牺牲？你要知道，抓捕犯人的前提是，先自己活着！记住了，小子！” “知道了，师傅！”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泛着泪花。看着互相挂彩的模样，他们庆幸自己还活着。 获救少女经过医护人员的治疗很快苏醒，确保当事人可以正常沟通之后，警方很快介入调查，询问了当事人案发时的情况。卢远明和张小波二人进行了一番包扎，伤口没并没有大碍，两人一同去了小丽的病房，希望能够了解此次案情的来龙去脉。 据小丽叙说，事发当天，她在厂里吃完中饭就和往常一样，在附近的小路上散步消食。厂房周围平日里很少有外人，没想到那一天居然出现了一名大着肚子的孕妇。年轻的小丽看见孕妇摔在地上，面容痛苦，嘴里一直在喊救命，动了恻隐之心。 那名孕妇声称自己要临盆了，请求小丽带她去镇上医院。小丽在路边犹豫等待了几分钟，见没有人过来帮忙，孕妇又痛苦难熬，索性就答应了她。 那天路上没有车，小丽的手机和钱包都没带，孕妇也声称自己身无分文。两人就一路往镇上走，没想到走了半个钟头，孕妇突然不喊肚子疼了，说是要回家，让小丽送她回家。小丽心想，孕妇大着肚子万一出事情，于是出于好心，根据孕妇的指引一路搀扶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两人走了好远好远，小丽才越发觉得不对劲，小丽当下就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当她想逃跑的时候，身后一个身影对着自己的口鼻猛烈地捂住，晕厥过程中，她看见了孕妇得意的笑容，心里才明白自己遭人绑架了，可惜已经太晚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自己的手脚被捆绑的严严实实，嘴巴里塞了抹布。小丽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是和人贩子朝夕相处。小丽发现了这是一支常年贩卖人口的团伙，不仅在凤城市下面的村庄厂房附近物色拐卖对象，在其他城市也有他们的窝点。最远的地区涉及到云贵川地区。 张小波一下子联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在农村老家跟着奶奶过得那几年。他曾经亲眼见过村里的娶媳妇困难户们，不知不觉就能娶到一个黄花大闺女。那时候他总听长辈们说起，这些姑娘都是云贵川的女人。他们基本上都是被拐来的，村里交了钱给人贩子，她们就是人家的生育机器了。 张小波小的时候曾经亲眼目睹过，她们中的许多都有过逃跑的经历，从没有一次成功。村里人愚昧至极，彼此之间竟然相互帮助，大家都知道买一个女人当媳妇要花费一个家庭上万块钱。所以她们根本没法逃出这座村子，最后迎来的结果每每都是一顿丈夫和丈夫家人的暴揍。 如果不是小丽的事情，张小波尘封已久的记忆不会被开启。他依稀记得，那些云贵川的女子最后不跑了，因为她们最终都怀孕生子了。有了孩子之后她们，成了一名母亲，有了软肋，她们再也不逃了，而是老老实实的在地里干活，在家里伺候公婆、带好孩子。 那时候村里人都说，这帮女人就是贱，就是要挨揍，挨揍了就老实了；再不济，就是给她们播种，有了孩子她们就不跑了。 这就是女人的天性，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和牵绊。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想起孩子在哭着叫唤妈妈，有几个女人还会跑？有几个女人忍心割舍血脉之情狠心的离开？！ 尽管有了孩子，夫家人不再对来自云贵川的她们严加看管，她们也不跑了。她们的不幸都是来源于可恶的人贩子。打击人贩子，人人有责。 张小波心想，厂妹小丽是幸运的，她被救下了。可是在世界的许许多多的角落里，仍然有无数个小丽在备受苦难的折磨。 案件告破，拐卖妇女一案收尾，人贩子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在公安人员的心理攻势下，歹徒很快突破心理底线，将他们组织在其余城市的贩卖人口窝点一一交代，警方一举收网了三十多名犯罪分子，拯救出十八位女性脱离了苦海。 第27章 神眼小波 案情结束后，张小波打算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 刚走出医院的大门，辅警小李就已经等候多时。他将自己的车直接开到了医院门口，满脸笑意中带着无限的崇拜和敬仰。“欢迎英雄上车，波哥，我送您回家！”。 小波的手臂缠着绷带，单手开车确实不符合交规，警务人员不能知法犯法。索性，就让小李送自己回去吧！ 一路上，小李兴奋的像个三岁小孩，在偶像面前他开始喋喋不休的追问道：“波哥，您真是我的偶像！听说这次破了拐卖妇女一案，您的功劳最大。可能您都不知道吧！现在整个凤城都知道咱们凤城第四分局出了个‘神眼小波’，他一双神眼之下，歹徒见了个个闻风丧胆呢！” 张小波咧着嘴想笑，伤口一阵疼痛让他只好忍住：“好好开你的车，什么神眼小波，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那些媒体一天到晚放大我们的光芒，无非是为了蹭热度，博取流量罢了。” 小李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点不苟同道：“话不能这样说，波哥，咱们还是得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就说侦查大队原先告诉你们的是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车牌号都变了。按歹徒的设计，白色车辆经过高速路口收费站，只要配合检查，顺利通过不是难事。这还不多亏了小波哥，你的一双神眼，火眼金睛地盯上了他们，这才大获全胜，一举拿下了他们这帮拐卖人口的畜生！小波哥，您用肉身死死地挡住歹徒的面包车，那一刻您就是人民的英雄。小波哥，就是您功劳最大，您不要自谦，不信你等着，上面也一定会嘉奖你！” 张小波此刻的心情根本不在荣誉和嘉奖这上面，他整个心都在悬着，马上就要到家了，他缠着绷带，脸上还挂彩了，该怎么和妈妈交待呢！他最怕马小利和妈妈的眼泪，她俩一哭，他立刻就变得六神无主。真是愁死人了！英雄也不好当啊！ 张小波一边思索，小李却没打算关上他的话匣子，一路接着唠叨。 几个大夜班熬下来，身体又不是铁打的，张小波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此刻小李还在喋喋不休的唠叨，张小波的脑袋和伤口一样的隐隐作痛。 “小波哥，您一直都是我的榜样，我特别崇拜您！”说着，小李有点害羞，继续说道：“小波哥，我也想当一名和您一样出色的辅警，希望有一天大家提起我，能够像提起您一样。就是我爸特别烦，他三天两头的给我安排别的工作，什么国企单位啊、什么事业单位的人事代理啊......他就是看不上我们辅警工作。我觉得这就是他的个人成见，亏他还受过高等教育，居然和一些刁民一样的思想。我是个独立的个体，我不可能因为他选的工作都是轻松安逸的活儿，我就轻易的放弃当一名辅警的理想，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今年还小，我未来可以参加公安公务员考试，说不定我也能当上一名正式的警察呢......” 张小波的脑袋已经进入自动屏蔽状态，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坐在副驾驶，听小李念叨了一路上。不过在他心里，小李确实是个好孩子，现在的零零后又有几个能吃苦的。小李放着家里面安排的稳定工作不干，选择从事辅警这一职业，还是值得称赞的。如果人人都嫌弃当辅警辛苦，那么这个社会的治安都会压在警察的身上。公务员名额有限，警力不充沛的条件下，自然是需要合同工的加入，辅警队伍起到了警务协助的作用。 小李就是未来！年轻人如果都像小李这般有活力、有信仰，人们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小李将自己的偶像送到家门口，才恋恋不舍的说再见。 平日里，小李与张小波接触的机会并不多，今天他放假没舍得休息，早早的堵在医院门口等自己的偶像出院。小李目前在市里的交通执勤岗，周而复始的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他时常觉得自己的活儿太简单了，无非是和人民群众、车辆打交道。而小波哥就不一样，他的工作难度系数大，困难重重，还很危险，但是却特别伟大。 每次想到这些，小李就暗暗的立志，小波哥的现在就是他坚持奋斗的动力。小波哥，就是他人生对标的榜样。 回到家，门一开，张母见儿子脸上、身上都是伤，手臂上还缠着绷带，一瞬间气哭了！ 张小波越是嬉皮笑脸的哄她，她越是哭得更厉害。 张卫国正在码字，听见书房外面有了动静，于是开了门。一开门就见到儿子浑身是伤，他也吓得不轻。男人反应快，很快他就平复了心情。儿子既然能自己回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果然，男人遇到事情的确比女人理性的多，当务之急先安抚好老婆才是大事。 “老婆，孩子能自己回来就没什么事情，你就放心吧！这网上都在说咱们小波破了拐卖妇女一案，是人民的功臣，你该高兴才是啊！”张卫国越老越知道疼老婆了，耐心地哄着正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妻子。 “脸上都挂彩了，手上都缠绷带了，还能没事？我要这个英雄干嘛？我宁愿我儿子每天安安全全的上个班，不要他去立功。老张，刀眼无情啊！你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们张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他现在还没成家呢！”张母气得捶胸顿足，哭着上气不接下气。 “张小波，你，你赶紧给我辞职！不然你别认我这个妈！别进这个家门！我不认你！” “妈——我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小波连忙转了个身，扭胯扭臀，单手向上做伸展运动。“您瞧，身体每个地方都是活络的，您就放心吧，妈，我进屋睡觉了，困死了！” 张小波最怕女人哭，妈妈的眼泪和小利的眼泪，他都接不了招儿。他得赶紧逃回自己的窝里，此刻，他脑壳疼，脸疼，手疼，浑身疼。 “你站住，你别想转移话题，你给我站住！”张母气得直咆哮，柔弱的身体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 张卫国和儿子赶紧使了个眼色，小波立刻会意，逃蹿进了房里。 张卫国苦口婆心的劝慰老婆，心疼儿子之余，满眼却是欣慰地说道：“老婆，咱们的儿子是个英雄，你知道吗？他现在可给咱们家长脸了，人们都叫他‘神眼小波’......” 小波一碰到床，就呼呼大睡。什么能解爱情的愁滋味，他此刻有了答案——劳！累！过！度！ 这几天他太累了！ 第28章 正道的光 马小利打开笔记本，开始给小波写信。也许他不会看见这些文字，也许这些文字写完，她和他将彻底告别！ “小波，我曾经无数次幻想，如果我们走在博鳌，走进海的故事，那该有多好。时间对你而言是奢侈的，那么就由我的眼睛替你去欣赏这海上生明月的美景吧！ 小波，博鳌的酒吧一条街，无论是建筑还是装饰，都蕴含了大海的元素。随处可见的渔灯、旧船、海底珊瑚、贝壳，还有大海、沙滩。这里的酒吧有渔家菜、美酒、咖啡......这里是海岛的夜生活。听当地人说，这里可以看见海上日出，我想我大概是不能早起看日出的，我一定会睡懒觉，如果你在，你一定会拉着我去看红红的太阳从海平面上慢慢升起吧！ 小波，海岛的夜晚，博鳌的夜晚，夜色撩人，海风轻柔，这里唯独缺你。我看着身边情侣偎依在一起，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孤单。我好想你！ 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美，好像就在我的身旁。我点了一杯果啤，看向大海，看向月亮，我突然想起了上学时候背诵的那些故事——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想起你说过，万里星辰不急你的棉花糖。哈哈，这里比你的棉花糖美多了。这里有星辰和大海！ 小波，明天是行程的最后一天，旅行团会带我们去参观南海博物馆。我们会去琼海潭门镇的渔港用餐。据说那边的海鲜特别新鲜、特别好吃，有‘住在博鳌，吃在潭门’的美名！” 第二天，海南环岛一圈游的最后一天。马小利拿着行李箱上了大巴，大巴将带领他们走进红色景点——南海博物馆。 中午的时候，马小利跟随旅行团的一行人走进了潭门渔港用餐。用餐完毕，导游宣布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一个小时，潭门渔港门口集合。大家可以逛一逛潭门渔港的自然风光，感受海岛城市的魅力，顺便买些当地的海产品带回家也是极好的。 行李箱放在大巴上，马小利背着双肩包，轻装上阵。 她不喜欢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这是一个旅游团，没有必要处朋友。她更喜欢一个人感受这座城市的味道。 潭门的渔民们正在忙碌的捕鱼，马小利看见大大小小的船只对面则是他们刚刚用餐的海鲜店一条街。这里的人民世世代代以南海而生，以海为田，祖祖辈辈在西沙和南沙海域从事捕捞作业。 马小利从前听过很多关于他们的海上历险记，知道他们为了维护祖国的领土，经历了许多真实而惨痛的过往。直到今天，他们仍然为了保护南海主权，在努力的奋斗着。潭门镇的渔民们几乎家家户户都曾经有人被东南亚国家抓走，有的甚至牺牲在海外再没有回来......生命的力量，民族的力量，让马小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力。 思想在漫游、飘荡、放空，马小利漫无目的的闲逛。她看眼前的渔民在忙碌的捕鱼，惊喜的发现，他们的船也是很特别，那上面可以住一家人，门窗布置的更像是一个家！看样子，他们是常年生活在船上的。 突然，她感觉身后有些动静。等她回头看时，自己的双肩包已经被小偷剪断了。 小偷正举着手中的战利品，嘲笑着跑开，马小利跟在身后疯狂的追着。 “小偷，站住！” “别跑！” “快帮我拦一下，那个人是小偷，他偷了我的包！” 马小利拼命地追，包里都是她的重要物品，除了钱，最重要的是护照、身份证、钱包都在里面。特别是......钱包里有她和张小波的合照，那是她形影不离的东西。 追了没多久，马小利体力透支，狠狠地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鲜血直流。 就在绝望之际，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他雷厉风行、身手敏捷的将小蟊贼擒住，交给了他的同事。 “女士，这是您的包！下次注意千万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岛上最近来了不少外地贼，专偷一个人乱走的小姑娘。”年轻的警察故作夸张道。 “谢谢您，警察同事！”马小利站起身来，直视对方时，发现男子不是一名警察，而是一名辅警。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自责。”年轻男子粲然笑意下，一口白皙的贝齿。 他好像...... 辅警离开后，马小利才缓过神，这男孩好像张！小！波！ “马小姐，快上车，车上有急救箱。我都说了，旅客不能一个人单独走远，您这一路上总是不听劝说......”导游小姐姐见状，连忙冲了过来，搀扶着马小利上了车。 “太像了！” 刚才那位年轻辅警，他的神态、气质、嗓音，都太像自己的男朋友，张小波。 马小利看着潭门辅警离去的方向，一直呆呆的出神，连导游小姐姐给她擦药都不觉得疼。 “美女，你真厉害！这么大一片，都不喊疼，佩服！” 说道疼，马小利才意识到，还真的有点疼，眉头不禁一阵微蹙。 马小利突然想起张小波的一句口头禅，“民警是警，辅警也是警。舍小家顾大家，社会安保我当先。能抓到坏人的就是好警察！” 那一刻，马小利好像顿悟了。如果她的小波不爱岗敬业，他还是马小利喜欢的那个张小波吗？ 答案一定不是！ 回到酒店，马小利迫不及待的打开笔记本。 “亲爱的小波......” 当她在小波前面加上“亲爱的”的三个字时，她释怀地笑了。 “亲爱的小波，今天我去了南海博物馆，那是一个红色景点。里面有大量关于潭门人民保护南海主权的历史文献。潭门人民真了不起，他们从古至今都在捍卫祖国的南海主权，牺牲惨重。小波，他们是英雄。 小波，我第一次看见‘房船’！房车我们都知道，那是车轮上的家。兼具‘房’与‘车’的两大功能。在潭门这座千年渔港随处都可以见到大如房屋、门窗齐全的船只。兼具‘房’与‘船’的两大功能。我看见孩子们就在船的甲板上写作业，那感觉特别神奇。他们头顶上，海鸥在飞、海风在吹。这是我们平原地区孩子们所看不到的美景。 小波，那一刻我想留在海南！你知道的，我怕冷，冬天冻手冻脚的。这里四季如春，对怕冷的女性很友好。这里有一望无际的天空、清澈透明的海域、金色柔软的沙滩，树影婆娑的椰林，你确定你不要和我一起沐浴阳光吗？ 哦，对了，我今天遇到小偷了！别，你千万别急，别担心我。我可是幸运之星，我遇到了一名和你一样出色的辅警同志，是他帮我从小偷手中夺回了包。小波，那一刻我慌了神，我忘了疼，只想到你。他和你的眼神一样坚毅，一样正义，他闪着正道的光。 小波，那一刻我读懂了你。在我被年轻辅警帮助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了深处绝境中的人是多么需要有人伸出一只手去帮助他们走出绝望。那一刻，我感受到了警务人员的伟大。偌大的街道，因为小偷手中有一把锋芒毕露的匕首，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是你们的人义无反顾，勇敢的擒住了歹徒。他笑着走开，没有留下姓名，但他有名字，和你一样：辅警！ 亲爱的小波，你还好吗？因为我的不辞而别，你会像疯了一样到处找我吗？你会担心我，会自责自己没有陪我参加同学的婚礼吗？还有，我爸妈有没有责怪你？ 小波，我好像比从前更懂你了。感谢那名辅警小哥哥，对了，还要感谢那个小偷。爱你的棉花糖。” 合上笔记本，马小利看向远处的星辰和大海，喃喃地说道：“小波，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她的嘴角划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第29章 考察期一年 凤城第四分局。 “小波，早！” “早啊~神眼小波！” “小波，加油哦！潘局在办公室等你！” ...... 张小波觉得各科各室的气氛有点微妙，大家似乎都太热情，这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年轻的身体因为昨天一整天的修整，又满血复活。张小波精神抖擞的来到潘局的办公室门口。 听见一阵轻声叩门，潘局抬起头，紧接着是慈眉善目的神情，这让小波心里踏实了不少。 早上卢远明打电话说潘局要找他谈话，并且已经在办公室等候他多时，张小波心中一阵忐忑不安。难道是因为自己擅自检查可疑车辆，有点逾越和冲动了？是不是不符合辅警的操作范围？他知道辅警是没有执法权力的，遇到突发情况需要呼喊正式民警前来查办。可是当时，千钧一发之间，歹徒极有可能会冲破围栏突围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小波，来啦！快请坐！” 潘局竟然起身替自己倒水，吓得张小波连忙起身道：“潘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坐下！”潘局轻轻的将小波按下，“别动！手上的伤还没好呢！回家挨骂了没？” “潘局，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昨天睡了一整天，现在满血复活，一打十都行。我妈说了我几句，不过我都和她说了，这是我的工作，她会理解的。”张小波笑出一口洁白的皓齿。 “不错，年轻人身体素质要放在第一位！还有啊，你妈妈说你几句，那是作为母亲担忧孩子，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以后在配合逮捕过程中，一定要将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切记！不可以做出无谓的牺牲。喝茶！” “谢谢潘局！嗯——潘局，这茶可真香啊！” “有眼光！”潘局一脸得意道：“这茶是月亮城的白茶，属于微发酵茶，是茶叶中的特殊珍品。一般人我不给的，快，多喝几口暖暖身子。” “嗯，好嘞！” “小波，你做辅警工作第七个年头了吧？”休息片刻，潘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进入到正式话题。 “是的，潘局，时间过得真快，弹指间，我都三十岁的人了。” “是啊，我还记得当时你才来的样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意气风发。现在的你比从前成熟了许多，也更加稳重了。而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成长，我们都很欣慰！你这几年的工作表现，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谢谢潘局鼓励，党员同志要时刻将人民群众放在第一位，努力工作是我的职责！” 潘局连连点头，赞叹不已。 “小波，今天找你来呢，是上面十分看好你的工作表现。现在你是凤城的大红人，前有‘网红辅警’的美称，现在大家都叫你‘神眼小波’。” 张小波耳朵微微发烫，红了脸：“潘局，谢谢大家的厚爱，我还是那句话，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之事，这是我的工作。我觉得没什么值得表扬，谢谢领导对我的认可，我会继续努力的。” 潘局摇头说道：“小波，不要过于自谦。组织是奖惩分明的，有成绩就是要嘉奖。今年我市也在进行辅警改革制度整改，原来辅警相对于公安在编警察来说，确实存在薪资、身份地位、福利待遇等各方面的差别待遇。今年辅警待遇的提升，将列入我市公安系统的重要改革工作之一。这个上方领导都特别关注，关于辅警能否有机会转为事业编，有四种方法。第一，参加公务员考试，不过这条你已经试了几年，你小子文化基础差了去，看样子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张小波红了脸，一脸羞涩。 潘局继续说道：“有许多地区已经开展了地域性招聘，报考条件会适当降低，对于辅警人员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但是在我市还没有落实这一条机制。另外一条是内部转正考试，这个我们还在进一步探讨。我觉得最后一条最适合你，辅警岗位表现优异，获得一等功、二等功的辅警是有机会破格提拔成为正式编制警察。” 张小波的眼里闪出了惊喜的神色，潘局继续笑着说道：“你这几年的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不仅我，局里几个领导都举荐过你。特别是你师傅卢远明，三天两头的找我麻烦，唠叨的我耳朵根都痒痒。你有这师傅啊，真是你的福气。” “谢谢大家对我的厚爱，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工作，回报人民，回报组织。” 潘局一脸宠溺道：“你小子难怪考不上公务员，前前后后就会说这几句。” 张小波更不好意思了，就差挂耳挠腮了。 “上面针对这几次你的出色表现，给予我特殊指示，对你进行一个考察期，周期为一年。小波，你要珍惜机会，努力作出更大的成绩。引用你的话，努力工作，努力为民，回报社会，做一名优秀的党员好同志。” ...... 张小波走出局长办公室，腿一阵发软，幸福来得太突然，幸福真的是靠奋斗出来的！ 卢远明见状，嬉笑着说道：“腿软了？这就腿软了？歹徒的车朝你冲过来也没见你腿软啊？” 卢远明故意讥讽道：“你小子，下次可不允许冲动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知道不？” 张小波眼里满是感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说两人相差不到十岁。“谢谢师傅！” “谢我干嘛？谢谢组织！再接再厉，好好表现！我接个电话，你出息点，给我站直！立正！” 张小波笑着行了个礼。 是李婷的电话！ 卢远明接通电话，李婷在电话那头炸开了锅：“卢远明，你是不是都告诉儿子我们俩之间的协议了......” 事情原来是这样！ 最近中午接儿子的任务都是李婷负责，卢远明最近忙着跟踪拐卖妇女一案，两人事先也是商量好了的！ 今天总行临时指派李婷去南京总行开会，李婷就让老柳安排司机去接自己儿子放学，顺便到附近的必胜客吃饭。老柳是李婷的......嗯......相好。也是李婷的上司，行里一把手。 不知道老柳是不是故意的，吃饭的时候，司机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行长和卢墨妈妈的关系。青春期敏感的男孩，自然是一听就懂了。死活不要司机再送自己回学校了。 第30章 卢远明的家务事(一) 卢墨今年刚满18周岁，朝气蓬勃的高三毕业班学生，也恰逢处在青春期。都说这个时期的男孩特征是敏感与冲动。 卢墨离开必胜客，立刻打电话去质问李婷，刨根究底追问。李婷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婚内出轨的事情，心想着是不是卢远明出卖了自己，暗地里已经和孩子说了两人之间的事情。 “墨墨，告诉爸爸，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坡子街必胜客门口！” 卢远明气得火冒三丈，那个男人睡自己的女人，他管不了。但是他竟然敢伤害他的儿子，这完全触碰到了卢远明的底线。他必须得和他拼命！眼下，卢墨距离高考还剩下一百多天，这个时候谁都不可以扰乱他的心智。 卢远明立刻脱下一身警服，换上了便衣，神色匆忙的朝警局门口走。 “师傅，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张小波见师傅脸色突变，忙不迭上的上前追问道。 “墨墨出了点事，你等会先去检查站，我晚点到！” “哦——”张小波看着师傅的背影，一脸疑惑。 钱倩“失恋”后，每天约着姐妹出来小聚。她们听说今天去必胜客吃饭，可以一人领取一张易烊千玺的签名照，两人为了爱豆直奔必胜客。没想到居然冤家路窄，遇见卢远明和一个男孩在门口争吵。 钱倩见到卢远明心中一阵窃喜，随后又是一阵失落。小声的和朋友说道：“看——姐就是栽在这颗树上了。没想到他儿子都这么大了，听说都上高三了，我当时也没觉得他有那么老啊！哎——我好惨啊！” “长得倒是不错，没想到你是大叔控！可惜这男人有主了，算了吧，倩儿。咱们要往前看！！” “是啊——君生我未生！苍天啊！” 卢远明赶到必胜客时，卢墨还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门口，一言不语。 “跟我回家！”卢远明拉着卢墨，却被儿子狠狠的甩开。 “快看，父子俩吵起来了！”朋友提醒道。 钱倩看向窗外，卢远明父子俩果然拉拉扯扯，看来真的吵架了。 “我去看看，你先吃！留点提拉米苏给我就行了！” “喂——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八卦啊——在这儿看看不就行了吗？”朋友无奈道。 ...... “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们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卢墨气哭，好看的眼睛里汩汩的泪水滑落，卢远明心疼至极！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提早发生了。 “墨墨，你听爸爸给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一切都是误会！” “刚刚那个男的都告诉我了，你们在我读初中的时候就貌合神离了！你们不当演员真可惜！” “墨墨，先跟爸爸回去，这里人多！” 卢墨狠狠地甩开他爸的手，“你还嫌丢人？你被戴绿帽子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丢人了？你们简直不可理喻！我恨你们！” “啪——”卢远明一记响亮的耳光拍在儿子的脸上。 一瞬间两人都懵了！ 一旁窥视的钱倩也吓得捂住了嘴！卢远明，被......被......被戴绿帽子？尼玛！真惨！ 同情之余，她却按捺不住内心的小激动，嗯，她还有希望！ “对不起，墨墨！对不起，爸爸不该打你！” 卢远明眼里擒着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能当着这么多看笑话的陌生人流眼泪。 抬头，看天，擦眼泪，直视儿子！ “墨墨，跟爸爸回家去，爸爸给你做你最爱的红烧牛肉面，还窝一个荷包蛋，好不好？” “不好！”卢墨捂着被他爸扇了一巴掌的脸，愤愤地流着眼泪说道：“我不会回去的！”说完，他撒开腿拼命地跑。 卢远明紧随其后，明显体能不如年轻的小男孩。 “站住——” 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卢远明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卫裤，搭配卡其色面包服的韩范女孩，不就是张小波女友的同事，好像叫什么欠钱的？ 卢远明一阵纳闷道：“欠钱？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谁啊？好狗不拦路，让开！”卢墨一脸茫然道。 “卢警官，我叫钱倩！什么欠钱！你老年痴呆啊！” 训完老卢训小卢，“还有你，小小年纪怎么说话的，懂不懂文明用语！你对女孩子就是这样说话的？” “你让开！”卢墨气不打一处来，感觉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 “就不让，怎么了？小小年纪怎么和你爸说话的？” “钱......钱小姐，这是我家务事，谢谢你的好意，我的孩子我自己来管。”卢远明无奈地说道。 俩人说话之际，卢墨一个转身，飞快地跑到了马路对面，汽车一阵阵的鸣笛声，险些造成交通事故。 钱倩身手敏捷，跟着翻过道路栅栏，卢远明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交规了，也跟着翻过道路栅栏。足足追了两公里，钱倩终于逮住了卢墨这小子。 卢远明气喘吁吁，体力不支，在一旁扶着墙。 “你跑什么跑！臭小子！” “你们不追，我干嘛要跑！”卢墨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钱倩，要不是看在你这女的长得还不错，卢墨早动手了。看在长相的份儿上，他姑且‘好男不跟女斗’！ 三个人找了个茶吧坐下，父子俩一排，钱倩单独一排。三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干瞪眼儿。 卢墨气得一声不吭。 而钱倩琉璃般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卢远明看，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钱老师，今天特别感谢您替我抓住了这小子，您这跑步速度不到我们警队可惜了！” “是吗？”钱倩的笑意写满了整张白皙的脸，她丝毫听不出这是卢远明的反话。 “我以前可是校队的，擅长跑女子八百米，耐力特别好。奇怪的是，我接力赛也是强项，体育老师都说我的爆发力特别强呢！” 卢远明心中一阵纳闷，这姑娘脑子真直啊，怎么就听不出自己的话外音呢！ 一旁的卢墨嗤之以鼻的轻哼一声，被钱倩逮了个正着。 “小子，你笑什么？你爸夸我你还不服气了？” “傻子！我爸那是在夸你吗？我爸是在损你呢！还女子八百米！您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吗？” 第31章 卢远明的家务事(二) “小朋友，愿赌服输，输给美女，不丢人！” “你们吃吧，我去洗手间！”卢墨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别跑远了啊！”卢远明不放心的叮嘱道。 “放心吧，他跑不了！我观察了，这里的厕所在角落里，他要跑非得经过我们这边！快点餐吧，为了帮你抓儿子，我把我朋友一个人丢在必胜客，这下我可死定了！你们不感谢我，还讽刺我，真是一对忘恩负义的父子俩，一样的臭脾气！快点餐，饿死姑奶奶了！” “不好意思啊，影响你和朋友用餐了，让你看笑话来了。这顿我来请，钱小姐你随便点！”卢远明最怕欠人情。 “那我就不客气喽！”钱倩接过菜单，开始研究起来，但心思明显不在菜单上。 她眨着好看的大眼睛，同情地说道：“卢警官，你千万不要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莞尔一笑，惹得卢远明一阵慌张。 卢墨从洗手间回来，没好气地看了卢远明一眼。卢远明两只无处安放的手想要摸一摸儿子的脸，毕竟自己刚才下手重了，五只手指的印子还在那张帅气白皙的脸上，看着老卢心里一阵心疼。 “给爸爸看看！把脸转过来！” “不要！” 父子俩互相僵着。一个一直跪舔，一个一直高冷。 算了，帮人帮到底吧！谁让对方是卢远明呢！谁让自己从小到大最擅长的就是劝解别人呢！ “小子，对你爸好点！你爸才是受害者！” “你全听见了？”卢远明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 “这小子嗓门那么大，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听见了。卢警官，幸亏你今天没穿警服！不然一定会上热搜！” 卢远明感到面颊一阵发烫，额头和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尴尬至极！ 这样的卢警官，还蛮可爱的！她不禁笑出了声音，卢远明更不乐意了。好像自己的隐私完全暴露在她的面前，自己像没穿衣服似的，被别人胡乱的看。 “快吃，吃完赶紧回去！” “你朝我凶什么？还想打我不成？你有本事朝我妈凶去啊！”卢墨被怼心里很是不爽，尤其是今天，他还栽在一个女的手里，这让他感到很没面子。 卢远明自知面前这两位一个得罪不起，干脆埋头苦干，吃了起来。 一口提拉米苏，一口焦糖玛奇朵，糖分超标。卢远明一阵突如其来的牙疼！ 真是处处不顺心！卢远明气得看着窗外，眼睛的余光却不自觉看向对面的那个女孩。心想，她爹妈怎么取这么一个欠钱的名字——钱倩。 不过这姑娘的吃香还蛮可爱的，嘴巴红红的，里面像是填不满似的。低头吃东西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好看的扇子。 不过......她好看的嘴角......竟然......沾了一点提拉米苏的碎末。当时，卢远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卢远明是出了名的强迫症！ 卢远明想去帮她擦掉嘴角的碎末，但是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合适做这个看起来有些暧昧的动作。关键这姑娘自己像是没发现，低眉垂暮，自顾自的继续吃着碟子里的提拉米苏。嘴角的碎末却倔强的停留在原处。 “那个......你.....这儿！” 卢远明强迫症上身，含蓄的提醒道。 “这儿？”钱倩闪着琉璃般的大眼睛模仿着，不知所云。 卢墨看得急死了，“你嘴巴上粘东西了！怎么跟个三岁小孩似的，你还想我爸帮你擦啊？我爸那是因为强迫症，才提醒你的。笨死了！” “你——”卢远明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你怎么说话的？” “怎么了？有话直说，遮遮掩掩的干嘛，我就讨厌你和李婷那个女人虚伪的样子！成天在我面前演一出岁月静好的大戏。” “不许对你妈直呼其名，她是你妈！”...... 三人用餐完毕，卢远明好说歹说才将卢墨送去学校。钱倩先前是坐朋友车出来的，卢远明自然是不太好意思将她就地撂下。这显得他有些忘恩负义，好得人家帮他抓住了想离家出走的儿子。出于感谢，也该将人家小姑娘送回家才是。 车上，李婷的电话突然打进来。因为卢远明正在开车，钱倩手快的触碰了屏幕上的免提键。 “嘘！我懂！放心！保证不出声！” 卢远明看着眼前的鬼灵精，心中一阵欢喜，却又极力的克制着这份喜欢。 “远明，你把墨墨送去学校了吗？” “嗯！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否则我宁愿不要我这一身警服，也会跟他干到底！” 卢远明还在生气，因为李婷那边先暴露了两人的婚内协议，两人说好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会在卢墨高考毕业之后再告诉他。可事情偏偏提前暴露了，这一定会影响到卢墨的学习成绩。 “对不起！远明！”电话那头一阵停顿后继续说道：“我们之间时间拖得太长，他受不了了，他早就和他老婆离婚了，所以......”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不需要解释给我听，难道你希望我同情他？那我呢？有谁会同情我这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李婷，你听清楚了，如果因为你俩闹矛盾影响了墨墨的学习成绩，我跟你们没完！” 说完，卢远明没等李婷继续说话，直接掐断了电话。 钱倩不知道怎么安慰卢远明，车内一阵沉默。她开始研究卢远明的cd。惊喜的发现，里面竟然都是民谣音乐，许巍、朴树、赵雷的居多。 “卢警官，你也喜欢听民谣啊？” “嗯，上大学那会儿喜欢，现在不常听。我一直以为你们小姑娘都喜欢饶舌、说唱之类的。反正我听不懂，我喜欢听抒情的。” “我也喜欢，特别是许巍那首《蓝莲花》，我唱给你听：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 汽车、道路、两旁参天大树、民谣、女孩儿的歌声...... 这一刻，卢远明仿佛回到了青春时代，那个时候他意气风发、朝气蓬勃、帅气无敌。 动听的歌声、甜美的笑容、星星般的眼睛......这一刻，车内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卢远明一双修长的手握住方向盘，他的脸上还留着轻微的擦伤，为他的成熟气质又增添了几分魅力。 卢远明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不然他的嘴角为什么微微上扬？钱倩不想停下她的歌声，她想让这个迷人的弧度停留的更久更久...... 第32章 马失前蹄 卢远明送完钱倩，驱车赶往高速公路检查站。 刚一进站，他就看见小波忙碌的身影。询问过后才知道，原来今晚检查站又抓捕了一名犯罪分子。一名故意伤人的逃犯从外地逃到凤城，没想到马失前蹄，一下高速就被小波逮了个正着。 “可以啊，你是怎么发现的？”卢远明一阵欣喜，这小子该不会真的有一双“神眼”吧！ “师傅，那男的脸上的伤根本不是磕磕碰碰的擦伤，明显是用利器划伤的。伤口不像是意外，我从伤口的深度进行判断，这应该是在搏斗的过程中留下的。凶手额头上方有一个细长的伤口，从形状上看，我猜测是女人的指甲划伤的。” 卢远明一阵欣慰：“小波，你是一块干刑警的好材料。继续！” “我刚刚询问他的时候，见他神色慌张，言语之间闪烁其词。普通的来往车主，大部分都是认真配合检查，没有那么多细微的小动作。当时我就觉得这人很不对劲，给我的感觉特别不好。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诈！随后，我将情况汇报给李警官，并且控制住凶手的车辆继续行驶。李警官从罪犯车上仔细一番搜捕，竟然发现了带血的凶器，血渍已经干了！李警官刚刚已经将罪犯带回局里审问了！对比一下指纹和dna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被害者。” “小波，今年的公考，我希望你再考一次。一定要填报刑侦专业，你是这一块的好材料。虽说单位对你已经进行了编制转正考核期一年，但是这不冲突。”卢远明语重心长地说道，他一直把小波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 “嗯，我知道的，距离三十五岁还有五年，公务员考试我一定会继续参加。师傅放心！哦，对了，墨墨他没事吧？上午见你匆匆忙忙出了警局，人家担心到现在了呢！”张小波故作娇嗔，卢远明的坏心情一下子被治愈了不少。 想了想，卢远明还是和小波全说了，不然这些糟心的事情压在他的心里，憋得慌。 小波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钱倩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大为赞赏，笑着说道： “这姑娘还真有两把刷子，以前就听马小利提起过，钱倩看上的男人，躲都躲不掉，迟早都是她的掌中之物。师傅，这下你躲不掉了，人家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你和李婷名存实亡，人家追求你一点都不过分。男欢女爱，这不违反道德底线。” “不行的，卢墨那边我还在试着解释，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承认已经貌合神离的事实。高考迫在眉睫，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可以影响孩子的学习。” “师傅，距离墨墨高考还有一百多天，不如你和钱倩试着先交往着，我觉得这不存在道德问题，也和墨墨的高考不冲突。李婷这些年自己潇洒快活，可是师傅你却一个人守活寡多年。咱能别那么墨守成规了吗？感情的事情和办案子不一样，没有那么多规则。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藏不住的，一个是咳嗽，一个是爱情。”张小波最近特别感性，马小利的失联，让他对爱情重新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考。 “她太小了！”卢远明幽幽地看向远方，冒出这两个字眼。 “小？你指的是哪里小？”张小波又恢复了不太正经儿的一副坏笑模样。 “臭小子！不许瞎说！我指的是年龄小，我都快能当她爸爸了！” “哈哈，年龄不是问题，两个人互相喜欢就行啊！还有，师傅你意会的是哪里小啊？”张小波嘴角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人家姑娘那是真的喜欢你，我看不像是玩玩而已。” “你再胡说？我揍你啊！没大没小的。”卢远明一阵心虚，脸红着说道：“你小子是存了私心，我和马小利的闺蜜好上之后，你俩也能有机会重修于好！你这点如意算盘，逃不过师傅的法眼。” 两人一阵嬉笑打闹，“疼——”张小波的伤口突然拉扯了一下，生疼。 “怎么还没好？”卢远明心急着说道。 “快好了，没事儿！” “小利就要回来了，要是她看到你这副模样，怕是要心疼了。” “小利......她什么时候回来？是钱倩告诉你的吗？”张小波暗淡的眼神突然一亮，兴奋地说道。 “嗯，免得你小子心不在焉，想着马小利，想出相思病。我提前告诉你了。”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前面不远处来了几辆私家车，两人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马小利回到家，心情大好，父母便不再追问。 张小波连连破案，在凤城引起来了不小的轰动。马父作为政界的一份子，不可能不知道。 心想，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马父也不禁对张小波刮目相看了几分。想起女儿突然失踪那天，冲动之下，他对张小波的言语确实重了一些，马父的心中不免有些后悔。夫妻二人商量决定，以后尊重女儿的决定。 人老了，要看开。儿孙自有儿孙福。 钱倩收到闺蜜回来的消息，宛若光速，驱车前来接风。 “小姐姐，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晚上想吃海底捞还是哥老官呀？姐妹替你接风！” “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咱们去吃海底捞！”马小利惊喜地拉开床帘，看见一辆和自己同款的红色宝马正停在自家楼下，兴奋地笑着说道：“我看到你的车了，等着，我给你带了一堆的礼物！都是我在海南最大的海棠湾免税店给你买的，爱我不？” “哇哦！爱你哦，我的好姐妹！么么哒！速度下楼，我憋了一肚子的消息等着与你分享哦！贼劲爆！” 刚一上车，钱倩就激动地勾住马小利细长的脖颈：“姐妹，我想死你了！以后去哪儿，带上我，别一个人出去享受独食。知道不？” 马小利被勒住脖子，喘不过气地说道：“遵命！遵命！快快快，放开我！我看你不是想死我，你是想勒死我。” “瞎说啥呢！人家就是想死你了！”...... 第33章 后知后觉 红色宝马‘嗖’的一声，没过几分钟，两人就到了海底捞。 车品如人品，钱倩和她的车品一样，是那种大大咧咧、敢爱敢恨的性格。 “七上八下，你都十下啦！再不吃，毛肚就被你烫老了。” 马小利莞尔一笑，朱唇开启：“倩儿，你就不问问我在海南过得怎么样？” “该不会？你忘了旧爱，有了新欢吧？”一提到这些，钱倩就眉飞色舞，眼睛瞪的又大又圆，脸上露出一团可爱的坏笑。 “哪有什么新欢？我在海南被人抢劫了！哼，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成天就知道听八卦！” “什么？抢...抢...抢劫？亲爱的，你没事吧？”钱倩筷子上的毛肚吓得掉进火锅里，“你电话关机，微信不回，我以为你想一个人静静嘛！快给我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啊？” “没事儿，我好着呢！吓唬你的！不过，遭遇抢劫是真的。救我的人是海南潭门镇的一个辅警呢！长得可帅可帅了，和我们家小波一样帅！不过，既然是同款，我肯定选择小波。小波多好呀，又正义、又善良、又帅气......” “好啦，别夸了！姐妹，你真没事吧？我听说有些女孩自己受了伤都不知道，醒来后已经被掏空了两只大腰子。贼恐怖，姐妹，你真没事吧？有没有做个全身检查？” “倩儿，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我只是被抢了包，然后摔了一跤，那个辅警帮我夺回了包。就这么简单，你脑洞也太大了吧！快来说说我们家小波吧，我回来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 “我们家小波”？ 钱倩一脸错愕道：“你俩不是分手了吗？伯父都宣布你俩分手了，张小波最近魂不舍守的，只有工作的时候才正常。” “分手？我从头到尾都没和他说我要分手啊！傻子！我只是一个人出去散散心，顺便想一想我和他的未来，想通了我就回来喽！” “那你想通了什么？”钱倩一阵纳闷。 “倩儿，我想通了，以后不管我们家小波做什么我都支持他。他太伟大了，他就是英雄。潭门渔港，我遇到的那个小偷，他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可吓人了。原来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包包肯定是追不到的。就在我绝望无助的时候，出现了一名辅警，他就像黑夜中出线的一道明亮的光。那束光，给我带来了希望，让我一下子镇定了。” “哎呀，姐妹，别煽情了，包追回来了吗？” “当然！有什么是警务人员办不到的事情？我告诉你啊，倩儿，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家小波救人于水火时，一定也是帅呆了！我决定了，以后我再也不和他闹了，再也不顾及别人的眼光。日子是自己的，干嘛过给别人看！” “呦，姐妹，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钱倩模仿起马小利当时离开的样子：“呜......呜呜......倩儿，张小波让我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她们……她们都说我得了臆想症，说我嫁不出去，幻想了一个男朋友……” “吃丸子！”马小利一阵娇嗔，想要堵住钱倩的嘴，“别闹了，我当时不是气糊涂了嘛！快说，有什么劲爆的消息告诉我，洗耳恭听。” “就不说，急死你！快吃，蟹肉棒都烂了，虾滑、黑椒嫩牛肉、香菇肉丸……都是你爱吃的。” 马小利好一阵感动，外面的世界再好，也不及有姐妹、有爱人、有父母在的城市啊。有沸腾的火锅，有知冷知热的闺蜜，真好。 “你们家小波受了点伤。”钱倩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话音刚落，“小波怎么了？......不行，我要给小波打电话！” “他没事儿！一点小伤！” “不行，我现在就要给他打电话。” “真没事儿，就是脸上擦伤了，手臂上面绑了绷带。这家伙真是勇猛，歹徒的车直直的冲过来，他纹丝不动的，还好卢远明反应快，一个抱摔两人滚到旁边的道路栅栏那边了。你可以看新闻嘛，都上热搜了，张小波又火了，这次还得了个新的称号，叫‘神眼小波’。” “为什么？神眼？”马小利缓过神来，一双好看的眼睛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你走的这段日子，凤城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拐卖妇女事件。你们家小波在高速检查站，敏锐的察觉前面的车辆有问题，及时给拦住了。没想到那司机就是个亡命之徒，加大油门想从小波身上碾压过去，后来被警方控制住了。事后，记者报道现场的时候，给张小波取了个‘神眼小波’的美名。听卢远明说，他们单位对张小波的杰出表现很是满意，我看你们家小波快熬出来了，转正式民警迟早的事情。你偷着乐吧，张小波傻人有傻福。” “真的吗？小波真有机会转为正式民警？那可是他的梦想啊！” “没错，我听卢远明说，上面对他的考察期是一年。” 马小利全程目光烁烁，眼里满满的不可思议。埋头吃了几口菜，才突然后知后觉：“你是怎么认识卢远明的？我记得我没和你提过这个人啊？现在居然左一个卢远明，右一个卢远明，快说，这是不是你劲爆消息，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面对马小利的错愕，钱倩不禁笑出了声，故作夸张道：“缘分！那天你不是突然消失了嘛！全世界都在找你，你爸都报警了。后来派出所通过移动手机定位找到了你的位置，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口风严实吧？” 钱倩一脸邀功。 “快说！” “后来你爸一怒之下，通知张小波，宣布你俩已经分手了，让他别在纠缠你！张小波这人倔脾气，非要找到你亲自问个明白。第二天他到我们学校去堵我，我和他在咖啡厅吃饭的时候，卢远明过来找他拿办公室钥匙，我们就这么糊里糊涂的邂逅了呗！而且......而且我......好像一见钟情了！” 钱倩一脸羞涩，那张圆圆的瓜子脸红透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马小利一阵惊愕，缓过神儿来，继续问道：“你知道他有老婆孩子吗？小波没告诉你？” 钱倩的嘴角微微上扬，显出了一丝窃喜。 “我原来也以为自己没戏了，后来机缘巧合，我不仅知道他有老婆孩子，我还知道他老婆给他带了绿帽子，这一带还带了好多年。”...... 钱倩跟马小利讲起了那天在坡子街的偶遇。 第34章 转岗 拐卖妇女一案告捷。 最近，张小波成了凤城第四分局，乃至凤城整个公安系统的大红人。 上级领导表示，张小波有刑侦天赋，具备破案的能力，以后可以往这方面发展，千万不能将人才大材小用了。 凤城第四分局出了一个“网红辅警”，现在是老百姓眼中的“神眼小波”，这让潘局感觉脸上很有光彩。虽说张小波不是体制内的正式民警，但是作为一名优秀的党员辅警，张小波替他们这个集体争光了。 最近，潘局不止一次的在卢远明跟前夸赞张小波这小子有两把刷子，说他十分适合干侦查工作。郑重的交待了卢远明，以后归凤城第四分局管辖范围内的交通秩序维护、大型活动现场秩序安保维护、社区管理等事务，都不用再布置给张小波去做了。张小波暂时留守在高速公路检查站，执行盘查工作，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历练他一番。 卢远明很是欣慰，小波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他工作细致、有勇有谋，多次为集体赢得了荣誉，当师傅的脸上也有面子。只是执行盘查工作很辛苦，每个月工作不少于两百小时。这让卢远明一阵担忧，原本小波已经被现有的工作消耗的几乎没有时间陪女朋友，最近两人还因此闹了矛盾。马小利这次干脆一走了之，小波最近精神状态，他这个当师傅的都看在眼里。 高速公路检查站的工作，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应用潘局那句经典语录，“盘查工作无论大小，都有它的必要性，一点马虎不能有。” 高速公路检查站，是个特殊的、辛苦的工作岗位，甚至存在着危险因素。虽说，卢远明相信小波的工作能力，可是每次想到那一天，这小子竟然用身体挡住人贩子的面包车，他就不禁后背一阵发麻，他后怕啊！如果自己没有条件反射扑过去，也许小波现在已经非死即残了。 想到这些，卢远明不确定潘局的新指示对于张小波来说，是一件改变命运的好事还是加速悲剧酿成的坏事。 想了很久，卢远明还是决定支持潘局的指令。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嘛！ 检查站的工作虽然存在着一定的风险，可也最能干出成绩的岗位。局里先前已经决定了对小波一年时间的考核期，上面已经发布了红头文件批复，赞同有杰出贡献的辅警进入到体制内。 如果小波能再接再厉，继续干出一番好成绩，当一名正式的警察，穿上警察的制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当警察，可是小波从小到大的愿望。 想到这些，卢远明赶紧给张小波打了一通电话。 “小波，上级领导对你这几次的表现很是看好，希望你能继续留守在检查站历练一番。局里已经决定了，让你继续在检查站工作。你同意吗？” “真的吗？那太好了！师傅，说句实话，交通辅警没什么挑战性，社区安保制度维护，也是一地鸡毛，还不如检查站的工作呢！没车的时候，四周安安静静的。有车的时候，也能很充实。关键是，在这里最能看出牛鬼蛇神，很有挑战性，适合我。师傅，你替我谢谢领导的安排，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再接再厉。” 令卢远明没有想到的是，张小波竟然对这份又累又苦，环境艰难的检查站工作很有兴趣，这让卢远明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对这小子更加刮目相看了。说句实话，没有几个人喜欢在检查站工作，枯燥、乏味、还有危险因素的存在。 “你当真这么想的？小波，你是不是怕我为难啊？没事的，你要不愿意干，我可以去潘局那边磨磨耳根子。辅警嘛，没必要去检查站工作的。” “愿意！有什么不愿意的！一切服从组织的安排！师傅，不瞒您说，我很喜欢现在检查站的工作。交通秩序维护，早中晚高峰期，其实挺费劲的，不服管理的市民太多，哪像这儿呀，来往的车辆客客气气的，过往司乘人员以及群众对我的工作很认可很配合。 再说说社区治安管理吧，每天和居民打交道，大事小事都有，解决不完的事情。我倒是挺喜欢检查站的工作，耳根子清静。再说了，拐卖妇女一案，故意伤人逃亡一案，我很有成就感。这种成就感，比以往的成功案例让我感到更强烈。师傅，你就别担心我了，反正咱俩是捆绑销售，咱俩一起我有啥好怕的？师傅，放心吧！我也想在这边历练一下自己。” 卢远明听完，心里的大石头彻底放下。他果然是低估了小波的毅力，这小子有勇有谋，有胆有识，能吃苦，能抗压。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心中这样想，卢远明嘴上还是对小波给予了施压：“你小子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上面不会为难一个辅警。我可告诉你，马上就要迎来春节高峰期了，出城和进城的人特别多，到时候鱼龙混杂，各色各样的车辆都有，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你仔细考虑一下，我给你一天时间去想。” 电话里传来了张小波爽朗的笑声，语气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信念，“师傅，还是那句话，反正有你陪着我嘛！我怕啥？咱们不是凤城第四分局出了名的cp嘛！放心吧，师傅，我保证认真完成工作的同时，坚决将自己的小命放在第一位，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莽撞了。” 有了张小波这份保证，卢远明心中踏实了许多。虽说自己是他的师傅，可是在他的心中，他早就将小波当作自己的亲弟弟看待了。不仅如此，他还是自己儿子的干爹。两人七年多的革命友谊，堪比家人之间的情感了。 ...... 钱倩将那天在必胜客门口，撞见卢远明和卢墨争吵的事情，告诉了马小利。马小利听得一愣一愣的，卢远明竟然被戴了绿帽子？她从未听张小波提起过啊！心中不由一阵嗔怒，这家伙，背地里瞒了自己多少事情。 “姐妹，我的机会来了。这男人注定是我的！她李婷不好好珍惜，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以后这个男人由我来疼！” 钱倩做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马小利又无奈又好笑。 “可是你俩相差那么多岁，你爸妈能同意吗？”马小利总是比钱倩考虑的更多、更远，两人的性格虽然不同，却也很能互补。 “我的终身大事我自己做主。总之，那个李婷配不上我们家远明！”，钱倩故作娇羞，将卢远明的称呼直接删掉了一个字。 “哟！还远明.......咦——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两人一番嬉笑打闹，随后又去逛了凤城第一百货，一直逛到傍晚都不想分开。 “姐妹儿，要不我们去看看咱们各自的男人吧？” 钱倩一脸没羞没臊，马小利不由故意怼了她几句：“倩儿，女孩子要懂得矜持，何况人家卢警官还没有答应做你男人呢！” “哼，我钱倩看上的男人是逃不掉的！走，我们买点爷们儿爱吃的东西去检查站找他们去！” “别啊，妨碍警务人员工作是违法的！他们在那边工作，我们过去打扰他们影响也不好啊！”马小利最怕面前这个丫头发疯，她总是会突如其来冒出大胆的想法。 “小利，你就是喜欢想太多！女朋友去看望男朋友，送点爱心便当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我们不影响他们执行公务就行啊！再说了，你玩了这么久的失踪游戏，你不想张小波啊？你不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吗？”钱倩两眼放出了光芒，满脸兴奋地说道。 第35章 爱心便当 马小利和钱倩驱车赶往税东街，两人打包了两份东北水饺、两份羊肉汤。 两人拎着爱心便当上了车，想着给两位男士一个超大的惊喜。 高速公路检查站，卢远明师徒二人正在值夜班。 阴冷的寒冷迎面扑来，张小波猝不及防吸了一口凉气，身体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卢远明环顾四周，今晚的车辆格外稀少，呆若木鸡地站着执勤，太冷了。 “小波，冷不？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明天和潘局请示，将你调回原来的岗位。” “不冷！师傅，是您冷吧？我可暖和着呢！” 两人相视一笑，嘴里喷出热气，耳朵冻得通红。 晚饭期间，原本打算吃个热乎饭，正好赶上了车辆进出的高峰期。等他俩忙碌好了，饭菜也彻底凉了。检查站连个微波炉都没有，收费站小姐姐的蒸饭加热器也坏了，两人空腹吃了几口冰冷的饭菜就丢下了。 这会儿卢远明还有些胃疼，他不得不服老。 他记起自己年轻时那会儿，吃冷饭、喝自来水都没问题的啊！ 他突然下意识的想起之前那个叫钱倩的女孩，他不禁嘴角一阵上扬。 那丫头怎么可能看上自己呢！小姑娘家顶多是图个一时的新鲜，谁让现在流行萝莉配大叔呢！ 卢远明时常觉得，这个社会有利有弊，有正能量就有负能量。尤其是在演艺圈，越是辣眼睛的cp组合，越是能够哗众取宠，带坏青少年的三观。也许是自己老了，最看不惯那些戏子的真真假假，儿子卢墨时常抨击自己是个跟不上时代的老古董。 检查站，依然是稀稀疏疏、零零散散的车辆经过，两人例行盘查，并无发现可疑车辆。 二人冻得有些麻木，冰凉的冷风从他们的脖子缝隙里钻了进去，又从喉咙蔓延到整个胸腔，随后一路涌上全身。 就在这时，他俩同时看见一辆从远处驶来的汽车呼啸而来，明显超速了。 车辆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时，两人看见一辆绚丽的红色宝马朝他们驶来。 “师傅，你有没有觉得这车牌号有点熟悉？” “嗯，车型和你们家马小利同款。” “还真是！是个本地牌照，应该是要出去，过去看看吧！这明显超速了！” 两人走近时，红色宝马在距离检查站五十米处进行了侧方停车。 “师傅，这什么意思？是不是车子轮胎故障了？” “不清楚，你赶紧过去看看，这边我守着。” 张小波靠近车辆时，主驾驶的车门突然打开，吓了他一跳。 更令他吃惊的是，车主......竟然是钱倩！ “惊喜吗？意外吗？”钱倩笑得花枝乱颤。 “你疯了吧，追卢远明追到检查站来了，这太不像话了。”，许是受了惊吓，张小波有点气急了。“快点离开，或者你换个地方胡闹去。这里不是你玩过家家的地方。我们在执勤呢！最近年关，检查组的人突然来检查，要是被逮住了上班时间解决私人问题，我师傅就被你坑死了！” 张小波一阵嗔怒，检查组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 再说了，卢远明这还没有离婚呢！一个未婚的姑娘堂而皇之的追到人家工作岗位，成何体统，要是马小利在，也坚决不会赞同钱倩如此莽撞。 “哼——我就不走！好好市民慰问寒冬辛勤值班的警务人员，有什么不可以的，警民一家亲嘛！”钱倩丝毫不理会张小波的训斥，笑得没心没肺，“我去看卢警官喽~给你们带了便当，你也过来吃啊！” 说着，钱倩快步走向检查站，刚走两步突然回头鬼魅一笑：“给你带了一个惊喜，在车上！” 张小波一脸不耐烦，刚准备走，汽车竟然按了一声喇叭，响彻了整个寂静的夜晚。 职业警觉是他认真的绕车一圈，打开副驾驶时，他惊呆了，一双神情款款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两人眼泪都涌出了眼眶。 “小利，怎么是你？” “小波，我回来了！” 来不及嘘寒问暖，两个年轻的身体很快拥抱在一起。 失而复得之后的拥抱，珍贵至极！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紧得像要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马小利柔软的身体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她的脸紧紧地贴着张小波的心脏，听它在狂跳，听它在说有多想念她，有多爱她。 “你松开？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我......我......我正在工作！” “我想你就来看你了，不行吗？”钱倩圆圆的杏眼，宛若玻璃般透明、清澈。 卢远明见到钱倩也吓了一跳，训斥了半天，显然是徒劳。他刚刚还想起这个女孩，莫非这是吸引力法则的作用？ 钱倩靠近的那一刻，女性的香味立刻窜进了卢远明的鼻腔。钱倩一双好看的笑眼，默默的注视下，卢远明的心彻底软了。 他俩远远地看着张小波和马小利拥抱在一起，嘴角都浮上了欣慰和祝福的笑容。 这是他俩最希望看到的。 “东西放着就赶紧回去吧，外面天冷！” “那你吃，看你吃完我就走！”钱倩一阵娇嗔。 “好好好，我吃，你松开！”卢远明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与此同时，喉咙还有点渴。“小姑娘家的，以后不许没事往这儿跑！”卢远明故作生气地说道。 “我就来！谁让你在这儿呢！”钱倩圆乎乎的娃娃脸，堆满了淘气，卢远明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 “小利，我想好了，我决定辞职！”张小波抱着马小利的那一刻，失而复得的感动让他一阵眩晕，“我不要当什么警察了，我只要你！” “不行！”马小利温柔的五官，变得不安。两人这才将身体分开，四目相对。 “不可以，那是你的梦想！”马小利的眼睛瞬间模糊，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 “没有你的梦想，我不要！”张小波一阵动容，“我有手有脚有力气，好得也是个本科生，去哪里找不到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我都想好了，以后下了班咱们一起买菜、做饭，在我们的小家！” “小家？”马小利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她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眼前的爱人。 “是的，我们的小家。工作这些年，工资虽然不高，但是我家宝贝很懂事，几乎没怎么花我的钱，要不我哪能存下这么多钱？”张小波满眼写满了宠溺，接着说道：“我一直跟着卢哥学习买理财，现在我也有睡眠收入了，每天一早起床，看着数字发生了变动，我就知道它们在我们的家添砖加瓦呢！桂语听澜轩的首付，我已经凑齐了，明天我带你去看看样板房，看看我们的家，是精装修，而且还是现房呢！” “拎包入住？”“现房？”马小利感觉像是在做梦，满脸的不可思议，幸福来的太突然。 “嗯，拎包入住！我都看好了，小三房，而且三开间朝南。不，准确的说，是四开间朝南，客厅也是朝南向阳的。全景阳台，晚上我俩一起数星星。以后有了孩子，她玩耍的空间也阔绰有余。我希望她是个女孩，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孩。” 第36章 不许辞职 过了好久，强大的理智让马小利从幸福中赶紧挣脱出来。 “小波，你不可以辞职！我现在不怪你陪我的时间少了。答应我，你要继续在岗位上发光发热，为党和人民服务。” 张小波一阵疑惑，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马小利吗？ “小波，你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是党和人民的。以前是我太自私，不理解你这份工作。这次在海南的潭门渔港，我遇到一个贼，他偷了我的包，是当地一名年轻辅警擒住了他，帮我夺回了包。那一刻，我才知道你正在做的是一份特别光荣，特别伟大的工作，是救人于水火的工作......” 马小利将自己在潭门渔港遭遇抢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张小波听。 听完之后，张小波心中一腔热血沸腾。 感激潭门渔港那位无名英雄，他不仅救了自己的女朋友，还替辅警兄弟们争了一口气。 “小波，那名辅警赤手空拳，擒住了蟊贼，他就是个英雄。要是换作你，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和他一样，义不容辞的去抓贼。因为我爱的男人，他也是一个英雄。”此刻，马小利眼里满是崇拜。 “是的，有一天我会踏着七色云彩来娶你！” 张小波将马小利再次搂进怀里，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匕首的锋芒，远远不及警务人员心中的那团火苗之炫丽。 匕首的利刃，远远不及警务人员心中的那份坚定不移，为人民服务的力量与追求。 两人经历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心中更加坚定了彼此。好的爱情大抵如此，是互相成全和彼此成就。 “答应我，千万不要辞职，我不希望将来你老了，坐在轮椅上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因为当警察是你的梦想，不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即便是因为我，那也不可以。 如果人人都不做辅警这份工作，人人都想着拥有一份朝九晚五的生计，那我们的社会治安和人民群众的安全，谁来维护？” 听完这段肺腑之言，张小波在马小利的鼻尖轻轻地一刮，满眼宠溺地说道：“我的棉花糖长大了，思想觉悟一下子提升了这么多，看来我得更加努力才行呀！” 以前他俩都太执拗，太好面子，原来坦诚不公的交流和沟通才是解决彼此隔阂的重要因素。两人相视一笑，连日来的所有苦闷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小波，钱倩好像真的喜欢上卢远明了。我知道他是形婚，但是一天没有离婚，钱倩就会背负一个第三者的骂名，到时候真的是有理说不清了。”马小利有些担心自己的闺蜜会越陷越深。 “放心吧，我师傅有分寸的，他不会喜欢上一个小姑娘，俩人年龄差也太大了。” “嗯，我希望钱倩是一时脑热。” ...... 废了好大的劲，马小利才将钱倩拽回车内，再待下去真的是妨碍警务人员办理公务了。 四周的环境因为两个姑娘的离开，一下子安静的许多。只有西北风呼呼地吹，偶尔路过的汽车驶过的声音。 “终于走了！这姑娘太能说了，脑门儿都被她说炸了！小波，我求求你，让你们家小利以后别把她往这儿领了，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尤其是来往车辆的乘客，工作就是工作，不能夹杂个人感情。”卢远明终于松了一口气。 “师傅，我怎么觉得你刚刚还挺享受的啊？您别不承认，我刚刚在外面可是看见你俩动手动脚了。”张小波浓黑的眉毛下，眨着一双透亮的眼睛，狡黠一笑。 “是她先动手的，现在的小姑娘一点不懂得矜持。”卢远明羞得满脸通红，刚刚钱倩拽着他的胳膊，非命令他将一盒水饺、一份羊肉汤都吃下去。 两人说话之际，远处来了几辆车，张小波赶紧打起精神进行车辆盘查。 卢远明一阵心虚，满脑子都是钱倩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她笑起来像个瓷娃娃，皮肤娇嫩的像新鲜的芦笋。虽说没有李婷那般妩媚，但年轻就是资本，青春就是无敌呀！ 脑袋中，一旦浮现出钱倩的脸，卢远明就感到一阵难为情！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怎么能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有感觉呢？ 虽说现在流行老少配，但是他俩也差太多了。每当自己往这方面想时，卢远明的脑袋里就有一个声音在骂自己：禽兽。 钱倩的一颦一笑和她嘴角上沾着东西不自知的蠢萌，总能让卢远明心中一阵荡漾。 特别是钱倩注视自己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那种眼神分明是男人梦寐以求的被异性崇拜着的目光，强烈的虚荣心让卢远明心中很是满足。 与李婷结婚十八年，两人的沟通中，她除了批评就是教育自己。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尊重过自己，更别提崇拜了。 六年前，李婷竟然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这是卢远明的永远是伤痛。 这六年，他早已心如死灰，看破红尘，一颗心都在儿子卢墨的身上。 直到钱倩的出现，卢远明又惊又喜，他发现自己原本不会悸动的心，最近开始起起伏伏的跳动。这种感觉很像年轻时候的状态，像一个小伙子，那颗心明明很想靠近，却又不敢逾越的纠结感常常伴随着他。 他甚至开始刷朋友圈了，会观察她发的每一条动态，却不敢为她点赞和留言。 他会关注她的朋友圈，喜欢吃什么美食，喜欢听的音乐，会默默的去做美食，会默默的去关注同一首歌。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甚至会关注微信运动，看看这只小懒猪今天走了多少步数。 ...... 检查站是上四休二。 第二天休息，张小波带着马小利去“桂语听澜轩”看房子。 知名品牌开放商就是不一样！ “桂语听澜轩”拥有一流的策划，他们精心列出了购买他们房子的十大理由，每个理由都十分成立，都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桂语听澜轩”的房子，户型好，采光好，视野好。 张小波和马小利挑了一个边套户型，阳台对面无遮挡，三百六十度全景视野，可以看见一条景观湖。两人很是喜欢，张小波当场交了定金。 难得休息，卢远明在家补觉，准备醒后去菜场买一条鲈鱼清蒸，等儿子回来吃中饭。 刚进入梦乡不久，手机却不厌其烦响起，是钱倩的电话。 昨晚她把卢远明的手机抢过去，输了自己的号码，再打过去，就这样骗到了他的手机号码。 “大小姐，求放过！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总缠着我一个大叔不放呢？外面两条腿的年轻帅小伙多了去了，钱倩，不要再打扰我睡觉了，挂了！” “迂腐！这都什么年代了，大叔怎么了？大叔成熟稳重、经济稳定、懂得宠爱，我就是喜欢大叔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我就是一个糟老头！你不要在我这颗老树上吊着。挂了！” 卢远明脑袋晕晕沉沉的，自从年龄步入四十，他越来越觉得值夜班有些力不从心。 面对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姑娘，他觉得再纠缠下去一点意义没有，不禁说话语气加重了些。 钱倩再打过去时，卢远明的电话已经进入关机状态。 “卢远明，你等着，我迟早收了你！”那一头，钱倩抓住一把空气，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逼近年关，来往车辆增多，检查站的工作强度突增几倍。 上级领导要求，检查站的工作一刻不能放松。发现可疑车辆，要立即扼杀在萌芽之中。 守护好一方水土，保证凤城人民群众能过个踏实的春节。 果不其然，进入年关，鱼龙混杂之际，频频出现违法车辆。 ...... 第37章 表彰大会 逼近年关，张小波一双神眼一连查获了多起非法运输危爆物品的车辆。 在犯罪分子车上，他配合民警搜捕了大量的非法危爆品，将危险阻挡在高速公路检查站。 期间，不乏有犯罪分子曾经向张小波求饶，甚至当场掏出“好处”利诱公务人员知法犯法，却被张小波当场严词拒绝。 面对犯罪分子的利诱，张小波不卑不亢，第一时间向值班民警卢远明进行汇报，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为此，凤城第四分局受到了凤城市公安局的大力表彰。 表彰大会上，领导对张小波毫不吝啬的称赞道：“张小波，他是一名辅警，也是一名党员。市民亲切的称呼他‘神眼小波’，在这个平凡的岗位，他以强烈的责任心、敏锐细致的观察力，为人民群众保驾护航，为集体带来了殊荣。赢得了同事、过往司乘人员以及人民群众的一致认可！今天的掌声我们送给他......” 表彰大会结束，门口蜂拥而至的记者、自媒体、主播、大v......所有的话筒对向张小波的那一刻，他露出了腼腆的笑容。他有点恍惚，这样的高光时刻，几乎很少发生在辅警工作人员身上。 当记者问道：“神眼小波，请问高速公路检查站的警务人员工作辛苦吗，能和我们谈谈吗？” 他的回答是：“因为热爱，所以我们不觉得辛苦。” 当自媒体问道：“辅警常常会遭到群众的质疑，请问您受到当事人不礼貌的区别对待，委屈不委屈？” 他的回答是：“因为喜欢，所以无所畏惧。” 主播请他对着百万粉丝说几句时，他的表述如下： “网友们好，我是党员辅警张小波，凤城第四分局的一名辅助警务人员。头戴着相同的国徽，肩膀顶着不一样的肩章，但我们辅警和警察一样，有着同样的担当。年关将至，大家注意出行安全，小波在高速路口为你们保驾护航。”说完之后，立正，保持三挺一瞪姿势。给予百万粉丝一个标准的敬礼姿势。 “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先走了。谢谢大家对我的鼓励，我还是那句话，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人民的基层辅警，大家无需过多的赞美我。因为人民公安为人民，这是我们的使命！如果真的要赞美，有太多警务人员默默无闻的守在基层，守在一线，他们更值得我们尊敬。谢谢！” 张小波转身，身后便响起了电视台记者字正腔圆、激动澎湃的播报： “七年的风霜雨雪、七年的基层坚守、七年的舍小家顾大家，党员辅警张小波用他的身体力行与崇高信念，谱写了一曲基层警务辅助人员忘我工作的动人旋律。神眼小波说过，民警是警，辅警也是警，身上的使命与担当都是一样的。随着网络时代的传播速度，现如今越来越多的优秀辅警走进了我们的视野，让我们认识到，辅警与民警都是人民的好公安，希望社会广大群众，尤其是在道路交通安全中，积极配合辅警同志的工作，尊重他们的职业，做到不逆向行驶、不闯红灯......” 张小波听完后欣慰地笑了，心中一阵感叹，他突然想起狄更斯的那句名言的前半句——这是最好的时代！ 是的，这是最好的时代！ 平凡的工作岗位，只要踏实肯干，一心为民，就能收到群众的认可和鼓励。 网红时代，自己突然成了一名网红辅警，这是张小波没有想到的。通过网络，认识他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对辅警的工作也越来越认可。 因为自己成了网红，辅警队伍越来越被大家所了解，被大家一视同仁的对待。他难道不该感谢这个时代的新名词吗？ 网红，曾几何时这是一个褒贬不一的名词。网红，甚至像一种哗众取宠的诞生物品。现如今，网红这个新名词越来越被大家接受，并且给予它的定义不再局限。 十八行工作岗位，只要干得出色的，都可以成为模范、成为大家心目中的网红。 网红效应，也可以是正义的、积极向上的、朝气蓬勃的新名词。作为一名党员，神眼小波对未来充满了坚定的信心，我们的党和人民会越来越好，社会文明会一直持续进步发展。 由于年关，车辆进出数量增多，交通事故频频发生。 张小波来不及休息片刻，便驱车赶往高速路口检查站。 一路上，他看见外面的商家已经开始张灯结彩、灯笼、福字、春联、新春宴请活动的易拉宝、横幅，遍地开花。 人、店、车辆，一切都是忙忙碌碌，大家都在准备迈进新的一年。 舍小家，顾大家，社会安保我当先。 张小波心里热血沸腾，越是年关，越是要时刻保持警惕性。 过去从事道路交通维护，他最怕遇到这样的节点，人们都很忙，越忙越容易发生交通事故。 过去从事社区治安管理，他最怕这样的节点，蟊贼盗窃、孩子放假贪玩走丢、水管冻得破裂引起的邻居争吵......一地鸡毛琐事。 在检查站这段日子，风险因素不少，花费的精力也不少。 张小波算了算，前前后后一共发生了拐卖妇女一案、故意伤人逃窜一案、运输违法危险物品等十余件案子。 如今，他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他是一名高速公路检查站的网红辅警。维护高速公路一方安全，阻止恶势力进入凤城，将歹徒遏制在萌芽，保护一方平安，是他的职责。 眼下，进入到春节的返乡潮，检查站的安保工作是重中之重。等忙好这阵子，张小波有一件大事情要办。想到那件大事，张小波嘴角浮上了幸福的笑意。 过了许久，张小波终于从市里拥堵的车海中突围出来，一路来到检查站。几个交接班的同事见到他，都簇拥到跟前询问表彰大会的事情。 “小波，我们看了表彰大会的直播现场，你发挥的很不错！说出来我们的心声！” “网红小波，现在是神眼小波。你替我们警务人员争光了！” “对啊，还是新媒体时代好，以前干得再多，也没人知道。现在只要大家努力工作，人民群众通过网络传播就都知道了。我们以后的工作，警民配合，就更好对接了。” 张小波不禁感慨，网媒时代，消息传播的果然迅速，检查站的同事们不离开半步，就能知道表彰大会上的一点一滴，这真是一个好时代！ “我那是被赶鸭子上架，紧张的手心直出汗。你们别再夸我了，再夸我可得飘了啊！” “兄弟，辅警能够获得如此殊荣，我进局里这么多年，你是头一个啊！不行，你得请客！” “对，请客！” “对，请客！” “听说这次局里还拿了集体三等功，必须请客！” 张小波点头如同捣蒜，笑着答应了。 “好，我请客！决不食言！等过完春节出行高峰期，一定请你们吃大餐。” 第38章 后备箱有五个新生儿 神眼小波要请客吃饭，几个人高兴的附和着。 “行，那就年后聚！最近检查站的工作太忙，这才刚刚进入腊月，车辆已经比往常多了好几倍。” “是啊，最近形形色色的车辆特别多，咱们得睁大眼睛仔细核查。昨天我就看到一辆改装车，被我当场给拦住了。东风汽车你们知道吧？”交警李伟一脸神神叨叨地说道。 几个人连连点头，那不是国产之光嘛，谁不知道！ “对，东风汽车的车标像两只大雁互相盘着，远处看车标像一股风。但我昨天见到的那辆东风商务车，看着就特别奇怪。它的车标是东风汽车的标识，造型却不太一样，根本不像是东风汽车设计出来的模样。我就寻思着将车主拦截下来，仔细的进行了一番盘查。你们猜，怎么着？” “改标了？你刚刚不是说了嘛，是一辆改装车，脑子不灵光了呀！”张小波笑着附和道。 “没错，那是一辆奔驰！那竟然是一辆奔驰商务车！我让车主把行驶证和驾驶证交出来，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这是一辆奔驰商务车。我当时就纳闷了，奔驰车标为什么要擅自改成东风车标。那车主竟然和我说，他不想回家太高调，想要在亲朋好友面前显得低调些。” “真有意思，想低调买啥奔驰呢！直接买东风汽车不就得了。” “估计这车主是担心亲朋好友向他借钱吧！” “对啊，他竟然不知道私家车禁止非法改装，私自更换车标更是违法的行为　。我当场罚了他一千五百元，并且扣留了行驶证。”李伟一脸自豪地说道。 几个人说笑着换了班，晚上轮到张小波和卢远明留守检查站值夜班。 凌晨的时候，车辆才开始减少，张小波和卢远明两人换着休息，四十五分钟轮流换一趟。 张小波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看见远处来了一辆车，靠近时发现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从外观看着像是一辆新车。 这辆黑色桑塔纳，车窗贴着漆黑的膜，从外面往里面看，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从车头往里面看，张小波勉勉强强可以看见主驾驶和副驾驶模糊的人脸。 半夜进入凤城市的车辆，张小波会格外留意。出于职业敏感，张小波上前例行检查。他心想，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他就放他们走。 可是，黑色桑塔纳在过例行检查等候道时，竟然有些犹豫不决。 车子进入左边入口时，突然又变了车道，打算从等候道的右边进入。 张小波立刻跑到右边入口的时候，黑色桑塔纳又突然变了车道，试图往左边等候道行驶。 来来回回几次，张小波发觉不对劲，这车辆十分可疑。 张小波立即上前用身体拦住车辆，示意黑色桑塔纳赶紧停下。 汽车发动机停止工作后，四周很快恢复了寂静，只有张小波的脚步声，和冬日里寒风的呼啸声。 他在黑色桑塔纳四周绕行了一圈，很快发现了这是一辆没有牌照的车辆。 张小波顿时心中一惊，这车一定有问题。 继续检查的过程中，他又发现黑色桑塔纳的后备箱砸了一个洞，张小波一阵狐疑。这明明是一辆新车啊，后备箱怎么会有一个一元钱硬币大小的洞呢？ 直到张小波走近主驾驶的车门旁，这辆黑色桑塔纳依然纹丝不动。 太蹊跷了！！！ 往常过路的车主被拦截，都会主动开下车窗积极配合检查，这辆车倒好了，丝毫没有打开车窗等待交警例行检查的意思，甚至伴随着汽车发动机小声的发动，车主像是下一步就会踩着油门冲出去的既视感。 “开窗！例行检查！”张小波的声音响彻寂静的黑夜，他的五官刚毅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力量。 车主这才缓慢的将车窗打开，随之而来，是一张穷凶极恶的脸呈现在张小波的眼前。 副驾驶那名男子，眼中一样充满了杀气腾腾的气息。 这不像两个普通的司乘人员，倒像是两个亡命之徒，不好的感觉立刻充斥着张小波正义的身体。 两人一声不吭，扭头嘀咕着什么，这让张小波很是不爽。 态度不端正，还漠视警务人员例行检查，岂有此理。 “请配合检查，拿出你们的驾驶证和行驶证。”张小波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充满了震慑力。 他感到四周的空气一阵凝结，不好的感觉让他打足了精神，整个人进入了警备阶段。 这时，只见副驾驶那名男子突然从座椅下方拿出一个包，缓缓地打开。 张小波眼睛直视过去，发现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匕首在黑夜中散发出冰冷的光芒。 就在这时，车主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他从座椅下面拿出一把同样带有锋芒的匕首。 张小波没来得及反应，车上两个人已经迅速下了车，拿着匕首朝着他的胸膛刺去。 所幸，张小波反应灵敏，身体没有收到刺伤。千钧一发之间，他拿起对讲机呼唤正在检查站内休息的卢远明。 “出现可疑车辆！快过来！” 张小波一边呼喊，一边追向两名歹徒。 天太黑了，两名歹徒很快从高速公路下面逃跑了。 卢远明出来时，黑色的桑塔纳停在检查等候道。 两名歹徒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小波自知追上去也是无济于事，只好原路返回。 张小波跟卢远明讲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两人无奈之下只能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回这辆黑色的桑塔纳车上。 值得庆幸的是，人逃了，车还在。 两人仔细检查了这辆黑色桑塔纳，发现车内有一部黑色手机。 打开后备箱时，两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后备箱里竟然躺着五个新生儿，他们湿漉漉的，还沾着血渍。 其中有两个又瘦又小的婴儿正在哭，他们看起来十分虚弱。 “小波，快，你把孩子们赶紧送到医院抢救！要快！这儿有我，你赶紧去！”卢远明眼里除了震惊，写满了焦急。 “好的，师傅，我这就去！” 说完，小波开着那辆黑色的桑塔纳以最快的速度，将五名新生儿送到了凤城市妇幼保健医院。 “来人啊，快救救孩子！”...... 张小波将医院一楼大厅的值班的医务人员领到车后，所有在场人员都震惊了。 “快快快！” “快将孩子们抱到抢救室！” “小王，你赶紧打电话给妇产科的吴主任！” “小庄，你赶紧准备医务用品！” “小李，你赶紧准备五个奶瓶，一盒奶粉！” “好的，吴主任说她马上就到，她今晚正好在产科值夜班！” ...... 医院给五个婴儿们很快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发现五名婴儿个个身体都很健康，只是受了饿，受了冻，现在身体很是虚弱。 医院还派了六名护士对婴儿进行看护，同时还请来了两名有育儿经验的保姆连夜前来精心照料孩子们。 五名婴儿进食了温水和牛奶之后，一个个小脸蛋逐渐恢复了红润，变得很是可爱。 很快，婴儿们吃饱了，在医护人员的呵护下，美美的进入了梦乡。睡梦中，这五名婴儿时而做鬼脸，时而做哭的表情，时而咧着嘴笑，像是忘记了自己被拐的经历。 张小波隔着玻璃窗，看着婴儿们熟睡的笑脸，终于欣慰的展开了眉头。 说实话，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直到现在，看着婴儿们安然无恙，他还在后怕！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多个心眼，将黑色桑塔纳放出去，这五名婴儿现在还不知道会经历些什么呢！但是可以笃定的是，他们将会有五个悲惨的命运。 第39章 上热搜了 人贩子太可恨了！！！ 作为一名人民的守护者，张小波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在以后的例行检查工作中，要做到一万倍的细心和敏锐，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拯救公民的机会。 “小利，我知道你睡了，但是你知道今天检查站发生了什么吗？”张小波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必须找个人倾诉一番，否则他会崩溃，于是他打给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 马小利听完，彻底震惊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 五个襁褓中的新生儿被拐！！！ 人贩子实在是太猖狂了！！！他们的人性呢？？？ 小波，这个她爱的男人，这个拯救五名新生婴儿的警务人员。他就是英雄！！！ 马小利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身体，她必须立刻！马上！见到张小波和五名新生儿。 夜晚，车道畅通无阻。 马小利很快赶到妇幼保健医院！ 进入产科时，她看见偌大的医院走廊上，有一个身影正躺在医院的椅子上休息。 直到她走近，发现躺着的人是张小波，她的心一阵柔软。 没错，这就是她爱的男人，这就是她的英雄！！！ 马小利的脸慢慢的靠近，她的男人睡着了。 张小波俊美的脸庞虽然没有高中时期那般白皙、光滑，却有着成熟男子的魅力。他那两只黑眼圈倒是不难看，像是刻意刷上了大地色的眼影，深邃而又好看。他浓黑的眉间，写满了男人的刚毅。 马小利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轻轻触碰到张小波的胡子，有点小小的渣人。 马小利笑了！满眼都是绵绵不断的爱意！这份爱意像狂潮，不停地拍打她的内心。 迷糊之间，张小波好像闻见了一阵熟悉的香味，好像是马小利身上的。 他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好看的双眼打开后，他果然看见了马小利。她正用一双好看的笑眼直直的注视着他。 他笑了，帅气中透露出满满的疲惫。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好好睡觉的嘛！早知道我熬住不告诉你了，但是我真的......我真的太难受了，他们是五个小婴儿啊！”张小波故作埋怨，心里却满满的开心，说起五个孩子，他却又是一阵更咽。 马小利紧紧的抱住这个宽阔的男人，柔声说道：“我想看看那五个婴儿！” 张小波抬眼就看见马小利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擒住了泪水，“好，你跟我来！” “嘘！他们正在睡觉呢！”张小波看见孩子，立刻恢复了笑脸，像个孩子似的小心翼翼的样子。 两人隔着玻璃窗，看着五名新生儿，不知道看了多久。 “小波，你看他们好小呀，好可爱。你快看，那个宝宝是不是在笑？” “是的，你快看，还有那个，左边第二个，他两只小手举起来的样子像不像在投降？” “你别说，还真像！小波，你快看，右边第一个，他两只小手团在一起，像不像在行作揖礼？” “像！还是你想象力丰富。小利你快看，右边第一个，他的嘴在蠕动，好像是在找妈妈呢！” 小利不说话了，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满脸难过地说道：“人贩子真可恶！小波，你一定要帮他们找到妈妈，让他们重新回到妈妈的怀抱中。他们的妈妈现在一定急坏了，一定急得在哭，产妇不能哭的，会留下后遗症的。我奶奶眼睛不好，就是坐月子的时候哭坏的。” “你放心！”小波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刑警一定会破了这起案件，将小宝宝们送回到他们妈妈的手中。小利，你要时刻相信人民警察！” 小利含着热泪，不住的点头，眼泪随着点头的动作，一颗一颗的掉落，它们像一颗一颗的珍珠。 张小波看得好是心疼，伸手将小利拥进怀里。 小利的头正好对着他宽阔的胸膛，一瞬间，她就心安了。 偎依在小波的怀里，马小利柔柔地说道：“小波，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个找不到妈妈了，我就当他的妈妈，你当他的爸爸，好不好？” “好！我当爸爸，你当妈妈！我们照顾他，将他养大成人。” 两人拥在一起，越来越紧。 第三天，刑警大队很快对这起拐卖婴儿事件进行了全面调查。 新媒体时代，五名婴儿被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网络、整个凤城、乃至全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据说一名护士小姐姐气不过，在微博上发了一篇谴责人贩子的推文，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火了，亿万网友纷纷声讨人贩子的罪责，有些甚至对法律为什么不能规定人贩子一律死刑进行了强烈的声讨。 有网友说，人贩子抓到了就应该处死，凌迟都不足为过。 还有网友说，如果法律规定抓到人贩子就处以死刑，那么孩子存活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要尽量鼓励人贩子保持最后一丝做人的善念。 将消息流露出去的小护士很快被院方领导找过去狠狠的批评了一番，命令她立即删除微博，并注销微博账号。 可是广大网友的手速还是极快的，他们截图留证了小护士的推文，这起拐卖婴儿事件反而愈演愈烈。 当务之急，立刻逮捕人贩子，积极找到孩子们的妈妈，才能尽快平复舆论的压力。 一场拐卖婴幼儿事件正在发酵，与此同时，张小波又火火火了！ 神眼小波的美名传遍了整个网络，传遍了凤城的大街小巷，甚至传遍了全国的角角落落。 小护士的微博里，除了批判人贩子，言语之中对张小波这个帅气而正义的党员辅警，也加大了赞美之词。 小护士说，神眼小波，英勇正义，为救五名婴儿险些中刀。不仅如此，神眼小波人还长得特别帅，简直就是女人择偶的标准。正义、善良、英勇、帅气、挺拔...... 这些文字极大的引起了广大女性微博粉的关注，她们都想见见这位神眼小波，尤其是一睹他的俊美芳华。 一时间，网络与现实中，小波粉瞬间暴涨！！！ 安顿好五个新生婴儿，随后张小波去警局交待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然后就回家补觉了。 没想到睡觉期间，舆论在发酵，大家都在网络人肉张小波。 警局里的同事不断的发微信给他，说是不少市民朋友在警局门口等他，就为了见上他一面；说有的热心市民甚至拿着锦旗送到了凤城第四分局； 检查站也有同事发来微信，说是市民直接拿着锦旗去了高速公路检查站苦等张小波的出现。 ...... “小波，你这次大火了，外面都是你的锦旗。‘人民卫士，一心为民。’、‘辅警楷模，为民解忧’......” “小波，你快过来吧！警局门口都是你的粉丝，老少都有。年轻的女粉丝居多，她们太疯狂了，有几个竟然举着kt板，手里捧着鲜花，拿着精心准备的礼物，还有吃的。小波，这阵势不比一线演员差啊？你小子真的火了！” “小波，你赶紧过来，市民说见不到你就不走了，还有一堆的电视台记者、报社采编、主播、大v......一直问我们要你的家庭住址呢！快过来把人散开吧！” “小波，这也太神奇了吧！有个大妈公然在我们警局门口招亲，要把她的宝贝女儿嫁给你。你摊上大事了，哈哈哈。” “是啊，现场几个大妈差点打起来，都抢着举荐自己的女儿。我听说有双硕士学位的女大学老师、有银行的高管、还有有钱人家的富家女呢！小波，你随随便便选一个都能少奋斗二十年，还干什么辅警啊！哈哈哈，快来吧！睡什么睡，换我早睡不着了！” ...... 第40章 征婚 张小波在第四分局有几个死党，几个人组建了一个微信好友群。 此刻，这个微信群里正聊得热火朝天，张小波的手机“叮咚”，“叮咚”响个不停，他躺在床上根本没法入睡。 登录了微博，张小波彻底震惊了，他竟然上了热搜头条。 天啦！自己竟然出名了！ 凤城头条的超级话题都是张小波。 张小波瞬间睡意全无，坐起来连续刷了五分钟的微博。微博中，他看见许多热情的市民正堵在第四分局门口，将道路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这可不行啊！ 马上就到上班族下班、学生放学的高峰期，老百姓堵在警局门口，交通势必会造成瘫痪。 作为一位过去从事交通管制的辅警，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路况崩塌。关键今天这拥堵的原因还是出自自己。 张小波很快的起床穿衣，一路驱车赶往第四分局。 临近第四分局时，眼睛尖的人已经远远的看见张小波开着一辆雪佛兰赛欧驶来。 没等张小波将车停稳，市民们蜂拥而至扑上前去，将这辆雪佛兰赛欧围得严严实实。 “小波来了，小波来了！” 随着一位大妈嘹亮的一嗓子呐喊，簇到车前的人越来越多。 有人拿着锦旗、有人拿着kt板、有年轻小姑娘拿着礼物、鲜花、水果的......这阵势，俨然就是狂热粉丝追捧明星的大型现场。 “小波，这是我女儿的照片！我女儿和大妈本人都可喜欢你，大妈要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你。小波，你快看看啊，我女儿，漂亮不？”一位大妈指着手中的照片，颇有人才市场抢一个工作岗位的势头。 “小波，我女儿不是绣花枕头！她呀，不仅人漂亮，智商还特别高呢！双硕士学位毕业，中国政法大学毕业的。她现在在大学里当讲师，用不着几年就是副教授职称了。小波，这是大妈的微信，我这就把你俩的微信互相推一下，你俩线上先聊，聊的合适呢，咱们就见个面。”一大妈，举着手机，将二维码几乎都递到了张小波的脸上。 旁边的大妈见状，十分不乐意，扯着嗓门大声说道：“双硕士学位怎么了，熬到教授职称又怎么了？我女儿不一样，她可是海归，哈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现在在世界五百强上班，年薪百万。小波，你加阿姨的微信，阿姨告诉你啊，教师就是旱涝保丰收的职业，发不了大财。我家闺女最旺你了。” “不合适！海归怎么了？年薪百万怎么了？有时间照顾家庭吗？”一大爷连忙跳出来，“我们家三年拆迁四次，我就一个女儿，我也不用她出去上班，在家收收租金，理理财，日子就赶超了百分之九十的凤城市民。小波的工作特殊，平时比较忙，正需要一个贤内助的帮衬。 他娶了我女儿，以后生活上不用他烦神一星半点，他只要安心的工作就可以了。赚钱、养家都是我们来，小波就负责为民服务，打击恶势力，为社会作出贡献。英雄哪有功夫管家长里短，但是英雄的老婆可以呀。” ...... 第四分局，几个年轻的警务人员已经隔着玻璃门笑得前仰后翻。 “这不就是个大型征婚现场嘛，大爷大妈们为了女儿可真是拼了。” “是啊，真是艳羡无比啊！” “别酸了！谁让你不申请去高速公路检查站上班的？现在这表现的机会三天两头被一个辅警给抢去了。” “怎么了？辅警怎么了？辅警也是警，为人民保驾护航的都是英雄。” “别吵了，你们快看啊！小波下车了！” 第四分局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几个电视台的记者急了，小波迟迟不下车，他们没法进行采访啊！ 这篇关于党员辅警在高速公路解救五名新生婴儿的文章今晚一定要播出，媒体最在乎的就是热门事件的时效性。 偏偏，市民们热情高涨，尤其是几位年纪大的老人家，一直围着张小波的雪佛兰赛欧。 张小波没法下车，这不耽误事儿嘛！ 一名女记者顾不得太多，这种时效性的新闻必须第一时间进行采编。要是被那些新媒体和自媒体抢去先传播了，台里一定会质疑他们的工作能力。现在的新兴媒体路子太野了，让他们这群科班生都快没有活路了。 “大爷大妈们，你们听我一句劝。先让张小波同志下车，你们都围着，人家还怎么出的来嘛！再说了，张小波是大家的英雄，不是你们私有化的英雄。你们将自己女儿的照片堂而皇之的拿出来，未免有点太掉价了吧？再说了，你们也太自私了，个个想着霸占张小波同志，可他是属于人民群众的啊！”女记者拿着话筒，身后跟着摄影的师傅，显然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你说谁自私啊？” “就是，小姑娘怎么说话的？” “电视台的了不起啊！” 几位老人当街公然怼了女记者，然而女记者临危不乱，显然，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我们的神眼小波是很繁忙的，请不要妨碍公务，拜托你们先让人家把车停好了。 这马上就到了小学生放学，上班族下班的高峰期了，你们这样堵着，是不是还想给神眼小波添堵啊？ 你们难道不知道，神眼小波昨天一整夜都在医院守着五名新生婴儿吗？各位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们的英雄？” 拥堵的人群里传来了附和的声音，几位老人见风向不对，立马再倚老卖老了。 张小波将车子停稳后，记者、自媒体、主播、大v这些人第一时间冲了上来。 神眼小波拯救五名新生婴儿的热度新闻，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再次传播。 优秀党员事迹，一直是高层领导最重视的一块亮点宣传工作。 话筒、摄像机、手机支架......争着抢着递到小波的面前，这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他太不适应这么多注目的眼光，于他来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的工作，都是他应该做的分内之事，无需过多赞美和歌颂。 “您好，小波。我可以和大家一样，亲切地叫您神眼小波吗？”女记者已经激动地手抖。 “额......叫我小波就可以了！神眼，不敢当！”张小波一阵脸红，被人这么夸，也是一种负担！ “小波，请看这边！请您回答一下，当您在黑色桑塔纳发现五名婴儿时，您当下的感受是什么？” 一名资深自媒体男士的提问引起了群众的共鸣，大家顿时一阵安静，纷纷竖起耳朵。 虽是寒冬腊月，张小波紧张到手心、后背直出汗。 大道理他向来不善于讲出口，但是市民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嘴里说出些一二三四五。 硬着头皮说吧！就说说自己的真情实感吧！ 第41章 热心市民 张小波在心里暗暗的给自己加油打气，他向来不是那种张嘴就能天马行空的人。 张小波，他就是一个实在人！ 此刻，张小波正在紧张的出汗。却熟不知，马小利也正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他。 人群中，马小利莞尔一笑，像一朵美丽的白玉兰。 张小波被这么多人喜欢着，她这个当女朋友感觉到与有荣焉的快乐。 她不怕大妈们和她争，因为他就是她的，无需争抢！ 在市民们期待的眼神中，张小波开始了他的一番肺腑之言。 “感谢大家对我工作的认可，在此，我仅代表凤城第四分局感谢大家的抬爱。 昨夜凌晨，我发现了一辆可疑车辆，经过一番搜捕，在他们的汽车后备箱中，发现竟然躺着五名新生婴儿。他们又瘦又小，有四个婴儿穿着单薄的衣服，还有一个婴儿光着身子。他们都冻得瑟瑟发抖，脸色发青，面无红润。 他们在狭小的后备箱里哭得撕心裂肺，又饿又冷。当时和我一起值班的民警卢远明也惊呆了。 那一刻，我们在想，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会伤害这么可爱的孩子们？他们那么的小，就承受着不该属于他们的磨难。他们原本应该在妈妈的怀里咿咿呀呀，喝着香甜的母乳。 可恶的人贩子，他们丧尽天良，他们难道就没有孩子吗？答案一定是有的，但是他们于别人的孩子于不顾，将他们当成赚钱的工具。他们在行恶！在做违法的事情！ 打击人贩子，人人有责。今天我过来就是为了见罪犯画像师，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两名人贩子的长相，相信很快他们的照片会发布在各大网络上，希望广大市民群众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即向警方报警......” 四周一片安静，市民们不再说话，大家对人贩子恨得咬牙切齿。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家还没有个孩子？如果换位思考，那简直是宛若诛心之痛啊！ “小波，你放心，我们看到嫌疑犯一定报警！” “是的，看我不把他们手腿打断，押到警察局。” “可怜的孩子，幸亏是遇到神眼小波了，不然要是放走了那辆车，还不知道这五个孩子现在在哪里遭罪呢！” “是啊，想想都后怕！想想我们更应该替孩子们的父母感谢神眼小波，是他的细致、警觉、智慧、勇气，救下了这群孩子啊！” “畜生！人贩子不得好死！生孩子没屁眼！绝后代！这种人要是被我遇到，我一定要把他们大卸八块！” ...... 一提到人贩子，市民们又炸开了锅。 内心的正义被热血冲昏了头，有人口口声声说，如果遇到人贩子，他们打算自己动手解决。 张小波一听，连忙制止住大家。 “法治社会，惩治人贩子的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吧！请大家相信我们，警察一定会给五个家庭一个交待。人贩子也一定不会继续逍遥法外！大家要是真的将他们大卸八块了，那岂不是和他们一样了？所以，我们要用正确的手段去惩治人贩。” “对，听小波的！想办法控制住他们就行，我们刚刚是气晕了头，孩子都是爹妈身上的肉，一想到如果是自己家的孩子，牙齿恨得痒痒的。” “小波，你放心，我们一定睁大眼睛，仔细留意，绝对不让坏人逍遥法外。” “是啊，希望法律对人贩子也要加强惩治力度！” “孩子们的妈妈现在找到了吗？你们警察一定要将孩子送回到他们的妈妈手里，失去孩子，对于一个当母亲的，就是灾难啊！” ...... 围堵在第四分局的市民越来越多，而且并没有准备散开的意思。 附近的小学，初中马上就要放学了，来往接孩子的车辆越来越多，下班高峰期也快到了。 张小波情急之下，让辅警小李给他拿了个喇叭。 “哥，你要的喇叭！”微信刚发出去，辅警小李就光速跑来，带着满眼的崇拜。 “大家请注意听我说！” “大家请注意听我说！” “大家请注意听我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喇叭的声音果然不同凡响，市民很快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再次注视着神眼小波。 “隔壁的实验小学马上就放学了，这会儿家长越来越多，大家这样堵着，交通马上就要崩溃。这车来车往的最起码得堵上个把小时，影响孩子们回家吃饭、休息，多不好啊！孩子们就是祖国的花朵，大家就请各自散开吧，小波替孩子和家长们谢谢各位了。” 大家听完，连连点头，开始各回各家了。 几个大妈和大爷还想打小波的主意，想着要添加小波的微信，被几名警察劝了回去。 人群散开后，张小波这才发现马小利也在现场。她的嘴角始终洋溢着崇拜的微笑，张小波心中一阵温热。 她的男人是个超级英雄，她的男人平凡而伟大。马小利以自己是张小波的女人而自豪。 “你来多久啦？”张小波一阵脸红。 “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听见了，你猜我来多久了？”马小利笑得一脸灿烂，继续说道：“大妈家的女儿，个个都是精英，说吧，你是不是后悔太早名草有主了？要不我把你让给他们吧？” “小利，你别乱说！人家都是你的人了！岂是百万年薪和拆迁的几套房子能收买的？双硕士学位我也不要！我就要你！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要我怎样？”小波故作娇嗔道。 马小利笑得直锤他胸口！ “喂！你刚刚可不是这么油嘴滑舌的样子啊！我喜欢你一身正气的模样！不过......你这一面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见！你要敢和别人撒娇卖萌，我锤死你！” “我怕被锤死，女侠饶命！”...... 两人嬉笑着走进警局。 “你进去吧，我在大厅等你。咱们中午去吃海底捞，我特别想吃海底捞的捞面。” “好，我马上回来！” 马小利最近正在追了一部网络小说，里面讲得是明朝两百多种面食点心的制作方法，她每天看得食欲大增，想着俩人去海底捞好好的搓一顿。她今天特别想吃海底捞的捞面和糍粑。 “嫂子好！” “你好，小李！” “小利，今天怎么有空来啦？” “我和小波打算中午去吃海底捞，要不大家一起吧，我请客！” “那可不行，我们可不想当大电灯泡。小波最近辛苦了，小利，你得好好犒劳一下他的胃。” “小利姐，什么时候能喝上你和小波哥的喜酒啊？我们都等了三年了，三年啊，人生有多少个三年，快点嘛！” “这个......你们得问问小波，他不提娶我的事情，难不成我还上赶着呀！” ...... 第四分局的人都见过马小利，这对金童玉女一直很受局里人的喜爱。 第42章 罪犯画像师 走进局长办公室，张小波的手落在门上，轻叩了三声。 潘局一见到张小波，立马眉开眼笑，眼神里藏不住的欢喜。 潘局办公室沙发上坐着一个气度不凡的中老年男子，他幽幽的转过身，也看向了张小波。 两人对视间，张小波从对方坚毅、智慧的眼神中，立刻判断出，这应该就是著名的罪犯画像师——张新。 初次见这位德高望重的罪犯画像师，他给张小波就带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信任感。 潘局见小波来了，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忙着向张新介绍道： “老张，这位就是我刚刚向你提起的张小波。他是我市最出色的辅警，也是一名优秀的党员同志，现在就职于第四分局辅警支队大队长。 老张，你别看他长得小，他在辅警队伍里已经第七个年头了。说句大实话，以小波的资历和战绩，当个正式公安都没话说，可是这小子文化成绩不争气，几次公务员考试都没考不上......” 潘局言语之中无不透露出对张小波的喜爱之情。 “小伙子很帅，一身正气！我听说过你的大名，神眼小波！张小波，你好，我们算是本家了，我也姓张！”张新笑着起身，并且伸出了手。 自己的名气竟然大到如此地步？连著名的罪犯画像师都认识自己了。张小波心里激动之情，简直溢于言表。再也顾不上多想，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面前这位著名的罪犯画像师的手。 两人双手触碰之际，张小波立刻感受到了对方的坚毅和力量，两人的信任感在这一刻就建立了起来。 这个人，一定很不一般！ 果然，潘局介绍完张小波，接着说道：“小波，这位是上海著名的公安局刑事技术高级工程师，公安部首批的八大特邀刑侦专家，从事模拟画像三十多年了，在刑侦界有‘神笔马良’之称。十多年前，月亮城轰动的“连环杀人案”三张嫌疑人画像就是出自于他的手。你小子今天要好好表现，全力配合张警官进行画像。” 月亮城当年的“连环杀人案”，三张嫌疑人画像就是出自于他的手？天啦，这太不可思议了。 月亮城当年的连环杀人案，轰动全国。大人们都在关注，张小波也在关注。他从小就喜欢看警匪片，侦查片，自然对这次案件的前后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当年那篇论文是以连载的方式报道出来，当时张小波还在念高中。每天他都会花两块钱买一份凤城晚报，足足追了整整一个礼拜！ 那是摄像监控，‘天眼’还没有普及的年代，目击证人全凭自己的一面之缘，用口述的方式形容犯罪分子的容貌、身高等。由于目击证人大部分都是处在极度紧张的过程中目睹了罪犯的五官，在口述过程中难免会夸大对方的特征，张新出了画像之余，对目击证人一遍一遍的心理引导，不断地自己分析目击证者的讲话内容，从而做出正确的判断。 “张老师您好！我记得当年月亮城连环杀人案中有一篇报道，是关于目击证人处在高度紧张过程中，他们是否会真话，您做出了一篇独到的讲解。” “哦？我推测当年你还是一名高中生啊？小小年纪就对刑侦感兴趣了，怪不得现在眼光犀利，有‘神眼小波’之称。” 张新没想到张小波也关注过当年那起案件，那起案件可谓是他人生的最高巅峰期，罪犯画像高达百分之九十多的相似率。 “神眼小波有点夸张来了，那是大家对我的谬赞，实在是不敢当。 我记得当年您采访的目击证人中有一位女士被凶手行凶未遂，您找到她描述罪犯特征时，她坚持说那个罪犯长相很凶，眼睛瞪得圆圆的，特别恐怖。 后来，不管您怎么进行罪犯画像，她都觉得罪犯的眼睛画得不够圆。最后您拿出了一枚一元钱硬币，问她，是不是硬币这么圆？那位女士竟然说比一元钱的硬币还要圆！ 后来您断定，目击证人作为受害者情绪高度紧张，导致措辞夸张。这些都会对您画像中起到很强的误导作用，最后经过一系列的心理疏导，您交出了最符合描述者叙说的画像，最终和被捕的罪犯竟然达到了相似度百分之九十多。 当时我追了一个礼拜的特刊报道，对您超级崇拜。我也幻想过当一名罪犯模拟画像师，没想到后来做了辅警！哈哈，不过还是很幸运，我居然能亲自见到您，张老师。” 张小波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张新对面前这个大男孩，也是好感度倍增。 只不过，一瞬间，张新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暗淡。不过，这一抹暗角很快就被眼里的光芒再次冲淡。 “小伙子，现在用到模拟画像的地方不多了。科技进步，现在全城布满了‘天眼’，只要监控不被故意破坏，凶手很难逃脱，现在我们都是根据视频来画。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爆炸案情当中，晚上的红外线不清楚，罪犯的身影模糊，我们可以从走路姿势、身形胖瘦、脸型等判断，在可疑人物当中筛查，很快就能破案。 现在高科技时代，破案率高了。要不是你们检查站那边的监控当天停电了，你今天也许不会见到我。好了，话不多说，我们开始吧！” 张新几乎是一瞬间恢复了严肃的神色，这让张小波心中更是一阵敬畏，老一辈的敬业态度永远值得年轻人们去追随。 张小波对两个罪犯的五官历历在目，没废多大功夫，张新已经画出了二人的画像。 张小波走近，定睛一看，惊呼道：“潘局，张警官的画像与罪犯已经达到了高度相似。太厉害了！” “那是，我和张警官认识多年，那个‘天眼’没有普及的年代，我们就是这么频频破案的。这就是刑侦技术，也叫手绘人脸模拟画像。张警官作为犯罪素描师，他的名字那个年代歹徒听到他的名字，都能闻之变色。现在的科技是发达，但是这门技术仍然不能丢！老张，你说是吧？”潘局得意地笑着说道。 张新没有回答，笑而不语。 张小波反而对眼前的这位谦逊低调的罪犯画像师更加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第43章 天眼监控vs罪犯画像师 技术科根据张新的画像，很快将两名罪犯的高清画像公布于众，警方开始进行全面搜捕。 潘局拍着张小波的肩膀，很是欣慰。一名辅警能干出这番成绩，着实令人赞叹。 检查站的工作，这小子干得相当出色，必须嘉奖。 眼下人贩子还没抓到，不过那是公安警察的事情。张小波面色憔悴，严重的睡眠不足，他虽然还很年轻，但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 “小波，这段日子辛苦了！你和远明说一声，我批准放你们一周的假！你们回去好好睡觉，陪老婆、陪孩子。你也趁着这段时间陪一陪小利，人家找了你这么个拼命三郎，一定受了不少委屈。我可是听说你俩前段日子闹了不小的矛盾啊！”潘局一脸看破不说破，笑着继续说道：“赶紧成为两口子，早点生个娃，女人的心思就不会整天放在你的身上呐！老张，你说是吧？” “哈哈哈，是是是，咱俩都是抱孙子的人了，老伴儿更是对我们不管不问，她们每天逗孙子玩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管咱们。小波，先成家后立业，这个不冲突。”张新撇开工作之余，是一名很随和的老领导。 张小波感受到了组织的关爱，甚是感动。 从局长办公室离开，张小波看见各科各室的同事们都在忙碌着，他们为了这起拐卖新生儿的案情，自发加班、查资料、翻档案。 一腔热血再次从张小波的内心汹涌的翻腾！以后的检查站工作中，他一定会更加严谨，不放过任何一辆可疑车辆。 世界上有抓不完的犯罪分子，世界上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年轻人继续投身入公安事业。 世界上有破不完的案件，但是世界上也有千千万万正义之心。 前赴后继的热血青年，他们正在公安系统的岗位上发光发热，燃烧自己的青春，为打击恶势力而奋斗终生，这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天气格外的好，阳台透过玻璃窗照射在第四分局的公安大厅，张小波感觉神清气爽。 他眯着眼睛，看向阳光的方向。此刻，阳光就是一种象征，它象征着希望，也象征着正义。 随着光源的入口，他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孩正注视着自己，她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马小利。 心中有爱，马小利眼里闪着动人的光芒，朱唇藏着说不尽的爱意。 自打马小利从海南回来，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比从前更能理解和认同张小波的这份工作。 张小波欣慰之余，特别感谢海南潭门渔港，那名素未谋面的辅警！ 寒冬腊月，腊梅花开。太阳一出来，冬天显得没那么冷了。 一对幸福的情侣，迎着金灿灿的阳光，向海底捞出发。 “喂，好好开车，知道不？”马小利一阵娇嗔，好看的朱唇翘的高高的，很是可爱。 张小波眼里含笑，满是宠溺。右手握住马小利的一双玉手不愿意松开。久违的二人时光，久违的肢体接触，张小波只想能贪婪的握住一秒是一秒。 马小利心里既是甜蜜又是害羞，满脸写着软惜娇羞四个字。 “讨厌！开车就好好开，不能知法犯法。快点，双手握住方向盘，眼睛直视正前方，我脸上又没有矿。”马小利涨红了脸，一阵娇羞，赶忙转移话题，继续说道：“上回咱俩一起吃海底捞还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不行，我要罚你！”马小利莞尔一笑，似是撒娇。 “那么......今天.......我是你的人了！随你蹂躏！”张小波坏坏一笑，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 马小利的心又是一阵悸动，脸颊一片潮红，再不转移话题，这家伙一定会没完没了的胡诌。 “小波，刚刚那个罪犯画像师厉害吗？最后画像与罪犯的相似度高吗？” “亲爱的，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相似度非常高！”提及张新，张小波的脸上满是崇拜，五官立刻涌上了正气。 “罪犯画像师，不同于美术学院的艺术生。他们只需要对着人物写生，画像师却是一门需要结合心理学、刑侦技术、艺术绘画等，完美糅合在一起的综合性工作，这是一份特别了不起的工作！” “现在‘天眼’遍布整座城市，这样的刑侦技术会不会有点老土了？它......嗯......我想问，它会不会被时代淘汰呀？”马小利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问好和求知欲。 “不会！视频监控越来越普及，但这门刑侦技术一定不会被‘天眼’监控取而代之。因为视频产生干扰或者破坏，或者嫌疑犯正好处在角落里，又或者画面模糊，没有出现正脸，模拟画像就会成为非常有效的补充，帮助警察辨识和缉拿罪犯。” 看着张小波滔滔不绝，马小利一脸崇拜，面前的这个男人越看越优秀！ 从高中两人第一天成为同桌，她就一直看不够，她相信，她会这样看着他一辈子。 “小波，你不必太崇拜别人，你就是别人崇拜的对象。微博热搜霸榜、新媒体、自媒体扩散、传统电台、纸媒也在报道你的事迹。‘神眼小波’这四个字已经家喻户晓了。”说完，马小利脸上又浮上了两抹少女般的红晕。“小波，我为你感到自豪！” 被爱人肯定，原来是一件这么美好的事情。两人的手又不自觉的握在一起。 两人正互相甜蜜腻歪着，马小利的手机突然响个不停。 “利利，你在哪儿呀？放寒假无聊死了，你都不知道陪陪我。”电话里传来了钱倩失落且慵懒的声音。 “我和小波正在去海底捞的路上。大小姐，我平时陪你还不够啊！我们家小波难得放假，你就饶了我们吧！让我们享受二人时光，不好吗？” “哼，不好！你就是重色轻友，你俩现在都单独行动了！” 钱倩故作娇嗔，马小利和张小波俩人自从世纪大复合，好像彻底忘记了她。大学已经放寒假有一周的时间，她在家快要无聊的发疯了。 张小波一边开着车，一边朝马小利使眼色。两人难得二人时光，来一个大电灯泡太扫兴了。 马小利左右为难，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好闺蜜。 她一项不善拒绝，张小波最清楚不过。看着她左右为难的样子，他哪忍心？ “吃完让她赶紧走，别耽误咱们干正事！”张小波歪头小声的嘀咕，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眼里却是坏坏的笑意。 “干正事！”，秒懂啊！马小利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刚刚暗淡的眼睛瞬间散发出了超强的光芒，两人太久没有那啥了...... 马小利刚刚挂了钱倩的电话，张小波的手机也响了，是卢远明打来的，说是要过来蹭饭。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俩电灯泡逮住他俩不放了。 马小利心中有点窝火，她和小波还得干正事呢！！！ 坐在海底捞时，两人面对着丰富的菜单，贴心的海底捞服务，两人顿时觉得，这顿火锅它不香了。 “我来了，我来了！” 菜刚上齐，钱倩风风火火的赶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菜都上齐了，咱们开始涮吧！” 果然是钱倩的性格，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拿起筷子就要下锅。 “不行，我的大小姐，还有人没来呢！”马小利无奈地瞥了一眼张小波旁边的空位置。 “哦？还有人要来蹭饭啊？是谁啊？” 说话之际，卢远明也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钱倩转身回头看见是卢远明，满脸的心花怒放。 卢远明看见钱倩的一刹那，刚想拔腿走人，已经被张小波按下了。 “师傅，既来之则安之！坐下，吃！” “要是知道有这个小祖宗在，我才不来蹭这顿饭呢！”卢远明心中又是后悔，又是一阵莫名的小激动。 第44章 卢警官遇见对手了 钱倩见到卢远明，就像老鼠看见了大米，用欣喜若狂四个字形容都不足为过。 “卢警官，吃块肥牛！” “卢警官，吃块乌鸡卷！” “卢警官，蟹柳也好了，趁热吃！小心烫！” ...... 卢远明整个人都愣住了。 现在的女孩都这么主动吗？图啥啊？ 自己就是一块老腊肉，这女孩究竟图他啥？ 张小波在一旁憋笑，卢远明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说道：“别笑了，你俩也说话啊！怪尴尬的！” 马小利心里还想着赶紧吃完，抓紧时间和张小波去做正经事呢！ 张小波受师傅之命，和马小利使了个眼色，没想到，她会错了意思。 马小利以为张小波催她快点吃，满眼娇俏地看着他，白皙粉嫩的脸颊上，瞬间满是红晕。 钱倩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她只关心她的卢警官。 “卢警官，我打了你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微信也不回，我以为你人间蒸发了！要是知道一顿火锅就能把你叫出来，那我愿意天天请你吃火锅。”钱倩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卢远明，眼睛竟然笑成了月牙。 卢远明怔了怔，心想，这姑娘是不是傻啊？ 不接电话、不回微信，这还不能明白吗？ 就是没戏啊！这姑娘脑子够直的！ 卢远明张了张嘴，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一个糟老头，和你一小姑娘聊什么？你要是在外面遇到坏人，你倒是可以和我打电话。哦，不行，你可以打给110指挥中心，我们的人会派单到警务人员管辖范围内去帮助你解决问题。” 钱倩怔了怔，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他老婆都给他戴绿帽子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和小姑娘谈恋爱呢？ 真是个钢铁直男，不过......她喜欢！ 如果卢远明是中年油腻男，她也看不上他。 “生蚝已经熟了，卢警官，快吃！”钱倩眨了眨人畜无害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咳......咳.......”提到生蚝二字，张小波被辣椒呛了嗓子眼。 马小利急得赶紧递水，递纸巾，红着一张粉脸娇嗔地看了一眼钱倩这个憨憨！ “少说两句，你吃你的！” 钱倩顿时满眼委屈：“怎么了嘛！你男人呛到了也怪我！哼！” “那你好端端的让人吃什么生蚝啊？？”马小利又红了脸。 钱倩整个人都愣住了。 “生蚝怎么了？生蚝不能吃吗？生蚝是女人的美容院，男人的加油站......呃......加油站！” 钱倩好像瞬间反应过来，原来他们都往那方面想了，真是一群污污指数极高的人。 最终，卢远明甘拜下风了，面对这个钢铁直女，他接过了她手中的生蚝。 卢远明也说不上为什么，自己面对钱倩漂亮的眼眸，迷人的卧蚕，心脏就“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这种感觉很美妙，但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为了转移生蚝这个话题，张小波突然想起潘局交待他的转话内容。 “师傅，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知道？”张小波漆黑深邃的眼眸眨了眨，嘴角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快说，别兜圈子！爷们之间不要婆婆妈妈。”卢远明也希望快点吃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被钱倩那种眼神注视着，他......他实在受不了。 “潘局让我转告你，由于最近咱们的立功表现很不错，他决定给咱俩放一周的假！” “是吗？那太好了，你小子没骗我吧？” “骗你有喜糖吃啊？”张小波挑挑眉，一脸不正经的笑意。 “去去去，你可别歪曲我的意思。这段日子我正好可以陪陪墨墨，上回我当着那么多人打了他一耳光，他到现在还对我不理不睬的，趁着这段时间，我得跟他好好的缓和一下父子关系。” “教育这么大的小屁孩，我最擅长。你那一套out了！”卢远明话音刚落，钱倩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卢远明怔了怔，沉默了几秒，接着说道：“那你有什么高见，钱老师！” “我们学校是由高职和大专组成，孩子们比卢墨大不了几岁。这个年龄的孩子可不是你们家长可以轻松教育管束的，要讲究方式方法。 那天要不是我在坡子街帮你拦着他，他早跑了。每次想要对孩子发火的时候，卢警官，你一定要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心里默默的念叨，这是我亲生的，亲生的，他的调皮捣蛋我都得认了。我要耐心，我要循循善诱，我要和孩子做朋友。” 卢警官，你放心，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和我微信聊哦，免！费！”钱倩眨了眨眼睛，水灵灵的眼眸里浮现出了浓浓的笑意。 “我可不敢，要是我儿子再误会他爸爸也......”卢远明话没有说完，旁边三个人已经各自领会。 说起卢墨，卢远明就一阵难受，自打儿子识破了他妈外头有人，就再也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这一点，卢远明欣慰之余，同时也很是心疼。 从前，儿子和妈妈的关系最好了。 李婷的收入高，这一点卢远明没法比。卢墨的每双aj运动鞋都是她买的，而且还都是限量款。 卢墨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给点吃的玩的就能满足的大男孩。他对衣服、发型倒是不讲究，但他对鞋子却情有独钟。 几千上万的aj，卢远明根本支付不起。 除了买aj，李婷抛去出轨一事，她其实是个好妈妈。 她擅长厨艺，会diy创作，卢墨带到学校的便当，都能被同学们称之为艺术品，这让卢墨很是骄傲。 母子俩的感情一直很好，好到卢远明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他经常会感到患得患失，甚至想过，就让卢墨跟着他妈妈过。李婷现在有钱有实力，将来孩子出国的担子她已经提前说好自己承担。 说到出国，卢远明原本是不支持的，他希望儿子考个985、211留在国内安安心心的上大学，毕业之后找个工作。这样他还能经常见到他，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几年见不到，他一定会发疯的。 第45章 李婷失踪了(一) 对于儿子，李婷处处比卢远明想得更深远、更有规划性。 连儿子未来要填报的专业、学校，以及毕业之后的职业方向，李婷的心中都有了副本。 卢远明向来是那种按部就班，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人。这也是李婷和他走不下去的根本原因，两个人三观不合才导致婚姻破裂。 沉默了片刻，钱倩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你们大人总是以为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心里很清楚，比起你的忍辱负重的凑活在一起过日子，我相信孩子最希望的是你们两个都能开开心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钱倩的声音温柔了许多。 张小波和马小利都不说话，两人心里盘算着赶紧吃完。 张小波难得休假，马小利又正处于寒假之际。他们不想浪费每一分每一秒两人独处的机会。 至于卢远明的家务事，他们想帮也帮不了什么忙，毕竟他和李婷的问题已经不是一星半点了。 出轨！还是女人出轨！大概率是没法挽回的关系了。 卢远明沉默了片刻，一双深沉深邃的眼眸看向钱倩： “钱老师，你没有当过父母，你不了解当父母的心。现在是卢墨的关键期，还有一百多天他就参加高考了，这个时候什么事情都得让步！作为一名考生，心态决定成绩。我不想因为我和他妈妈的事情影响了他的未来。再说了，现在的孩子抗挫折能力不如我们那个年代的孩子，我不敢告诉他实情。” “什么？都那样了，还能被你圆谎圆过来？”钱倩一脸诧异，好看的大眼睛，像两颗呼之欲出的葡萄。 卢远明怔了怔，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暗淡。 钱倩真是个憨憨，专门挑这些扫兴的讲。 张小波再不救场，卢远明应该快要被她逼疯了。 “钱倩，黄喉熟了，再煮就老了，不好吃！”张小波眨了眨眼睛，挑了挑眉。 “哎呀，说正事呢！老就老，我就爱吃老的。”钱倩满脸求知欲的看着卢远明。 张小波感觉满头的乌鸦在嘎嘎嘎地叫。 钱倩，你究竟是情商真低还是别用有心啊！你个憨憨，你干嘛非得把别人的伤疤扒开了看嘛！ “来来来，师傅，咱俩喝一杯，这段时间您辛苦了！师傅，我干了，你随意！” 卢远明立马意会，举起酒杯就往嘴里灌酒。 “呃......你还没回答我呢？”钱倩这个憨憨还在追问卢远明的伤疤。 三个人都愣住了！哪有人这么刨根究底问别人隐私的！ 卢远明认怂了：“是的，我和李婷又骗了孩子，可是我们都是为他好啊！” “为他好？哦，拜托，你们当父母别总是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去爱孩子好吧？这其实是一种潜意识里满足自我的一种自私表现。”钱倩替卢墨打抱不平道。 “卢墨从小就敏感，我也是和李婷商量之后决定再合起伙来善意的欺骗一下孩子。高考是普通人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这个时候什么情绪都不能有。差一分就是千军万马的考生，我们家墨墨成绩一直很好，如果因为我俩的事情，最后考砸了，这些年我忍辱负重还有意义吗？ 这些年，你们不知道我有多难！李婷，她是个好母亲，但她......她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妻子。” 卢远明一阵伤感，说不下去了，举起酒杯猛地喝进肚里。 钱倩这才反应过来，都怪自己太想了解这个男人。 “卢远明，你别难过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女人的。”钱倩的脸颊一阵发烫，一颗心脏也在“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沉默了片刻，钱倩坚定无比地看着卢远明的眼睛问道：“卢远明，你看我行吗？” 张小波和马小利瞬间石化了。 这......钱倩，你真是个憨憨啊！！ 卢远明也愣住了，这顿饭，他就不该来。 一会儿伤感，一会儿尴尬，一会儿心脏又莫名其妙的怦怦地跳，卢远明已经语塞了。 “卢远明，你觉得我漂亮吗？”等了半天，卢远明没有开口，钱倩的自信心受到了暴击。 卢远明瞬间又是一阵尴尬，碗里的牛肉丸子，拨弄了半天，也没能用筷子夹起来。 张小波瞥了一眼，心里说不出的好笑，师傅这回遇到对手了，而且......动心了！！ “漂亮吗？”钱倩接着追问，好看的杏眼里，写满了期待。 “漂亮！” 卢远明没辙，但也不愿意撒谎，钱倩确实长在他的审美上，如果自己年轻个二十岁，如果自己是单身，他一定鼓起勇气去追求她。 钱倩的脸更红了，得到了卢远明的肯定，她的自信心恢复爆表状态。 “卢远明，我就是世界上最懂你的好女人！” 话音刚落，钱倩旁边三个人一脸石化。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卢远明的脸红成猪肝色。 对面这个女孩的双眸那么真诚，那么清澈，那么坚定。 卢远明一瞬间相信了她说的每一个字。 尴尬之际，卢远明的电话响了，宛若一根救命稻草。 “是墨墨！” 卢远明笑着接通儿子的电话，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不管卢墨说什么，他都得马上、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四十来岁的心脏着实吃不消这样过山车的折腾。 “爸，我在必胜客都等我妈两个小时了，她还没来！电话也不接！爸，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她有没有和你说呀？”电话那头，卢墨又气又急。 “墨墨，你别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妈！” 挂了儿子的电话，卢远明立刻打给李婷。 奇怪！李婷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卢远明就使劲儿的打。 打到第十八个电话时，对方显示手机已关机。 桌上三个人都劝他别打了，说不定李婷的电话丢家里了。 沉默片刻，卢远明摇了摇头说道：“他们银行工作经常需要电话对接，她向来手机不离手的。再说了，她也不是那种马虎的人，尤其是墨墨的事情，她不会让孩子等她这么久。不行，你们继续吃，我先去找墨墨，别让孩子等急了。” 卢远明说着起身要走，钱倩紧跟着站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你，这是我的家务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卢远明回头看了钱倩一眼，眼神说不清的复杂。 “让钱倩送你吧，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咱们是警务人员，更不能知法犯法。要不是我喝酒了，我肯定送你。师傅，钱倩不会吃了你。”张小波眨了眨眼睛，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卢远明心里一阵凝重，不过他赞同了张小波的建议！ 无论什么时候，作为一名警务人员，都不能知法犯法，哪怕只喝了一口酒，也不能开车。 卢远明和钱倩离开海底捞，张小波这才松了一口气，温柔地看着对面的马小利：“亲爱的棉花糖，你吃好了吗？” “嗯，吃好了，咱们走吧！”马小利的脸颊在发烫，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 从卢远明严峻的侧脸，钱倩感觉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要严重。 “坐稳了吗？” “嗯！” 钱倩平日里大大咧咧，实则是心思细腻，眼力见儿很强。一路上，她踩着道路限速的最高时速，朝着坡子街必胜客店急速驶去。 卢远明一直在拨打李婷的电话，嘴里不断的自言自语，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满是焦急和不安。 “怎么不接电话啊？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啊！从前她如果有事不能陪孩子，她都会提前和我说的啊！她绝不是那种让孩子等她两个小时的人......” 卢远明越想越慌张，明明眼下是寒冬腊月，他的额头和鼻尖都呈现出了细密的汗珠。 钱倩见状，一阵揪心，她舍不得看见他这样焦急和煎熬。 一脚油门生生地踩下去，“坐好了，我要加速了！” 钱倩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调皮，突然转变的沉稳画风，让卢远明心中一阵莫名的踏实。 他对身旁的女孩像是有了重新的认识。 第46章 李婷失踪了(二) 卢墨见到他爸，再也坐不住了，埋怨道：“爸，你怎么才来啊！还......还带了这个女的！” 卢墨看了钱倩一眼，气得想怼他爸几句，碍于公共场所，他压下了心中的怒气。 “是钱倩阿姨开车带爸爸来的，爸爸中午和你干爹喝了几杯，警务人员喝酒不开车。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卢远明转头看了一眼钱倩，一脸赔笑。 钱倩面不改色，温柔地笑道：“没事儿，孩子这不是等急了嘛！咱们大人要懂得宽容！” “呃......” 这死女人就比自己大十岁，还自称大人，莫不是想在辈分上压过自己？ 卢墨刚想和她怼几句，又觉得现在的时机不对。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妈妈怎么没来赴约？ 他记得妈妈曾经温柔地看着他，对他说：“墨墨，妈妈的手机为你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打电话找妈妈，知道了吗？我的小乖乖！” 那时候，他看着妈妈宠溺的双眸，心里满满的安全感，头点得比捣蒜还利索。 可是......今天妈妈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而且......现在再拨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爸，妈从来不会放我鸽子，你说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个十八岁的大男孩急得眼里开始“出汗”，一双红红的眼睛，看了让人很是心疼。 “墨墨，你别急！爸也一直在打你妈电话。说不定你妈突然接到单位临时出差的通知，现在正在飞机上呢！你不是和爸妈坐过飞机嘛，那上面手机必须调至飞行模式，什么电话都收不到。”卢远明尝试着安慰儿子。 “爸，亏您还是民警呢！我妈的电话一开始是不接，后来我打了几十个电话才关机的。这点证明我妈根本不在飞机上。再说了，我妈要是突然临时出差，她也会登机之前告诉我们的！爸，咱们别在这里说了，快去找我妈吧！” 许是母子连心，卢墨的心里很是慌张，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父子俩坐在汽车后座，卢墨不时地看着后视镜里面的钱倩，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小三吧！ 这死女人真是阴魂不散，跟电视剧里的小三一模一样。先找到妈妈，再收拾这个死女人吧！ 沉默了片刻，卢墨还是没忍住，小声的朝他爸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带着这个女的。你还说你俩没关系？”卢墨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暗沉了几分。 卢远明被怼的语塞，故意装没听见。 可是这小子的话还是被钱倩听见了，她心里一阵郁闷，自己好心给他们父子俩当免费司机，一句感谢的话没有，这小子居然在质疑自己是小三？？ 这是个傻子吧！！ 你妈都出轨六年了，你还有脸逼逼本大小姐？？ 沉默了片刻，钱倩心里的无名火压不下去了：“喂，臭小子，你说谁是小三？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卢墨怔了怔，卢远明也是一愣。 没想到她竟然把话题挑明了，卢墨心里暗骂：“死女人，等我找到我妈，一定当街手撕了你这个小三。” 车内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卢墨决定先保持沉默，好男不跟女斗！ 卢远明又打了几通电话，李婷的手机依旧是关机状态。 卢墨急得坐不住了，眼眸里满是焦急：“爸，你别打了，妈的电话说不定就是被咱俩打关了机。爸，咱们快回家看看吧，说不定妈妈摔倒了，或者睡着了也说不定啊？！” 卢远明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李婷说不定真的在家呢？！ 卢远明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钱老师，麻烦你送我们回家，锦绣小区九号楼就行。” “没问题，帮人帮到底，谁让我是墨墨的阿姨呢！”钱倩的嘴角扯了扯，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卢墨愣住了，这死女人竟然自称阿姨。谁要她这个狐狸精当阿姨！！ 算了，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当务之急还是先确定妈妈在不在家吧！ 钱倩车技了得，没几分钟就抵达锦绣小区九号楼下。 父子俩下了车，连句“谢谢”都没说，两人就冲上了楼。 钱倩愣住了，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白眼狼？？ 打开门，卢远明父子发现家里和他们出门前没两样。 卢墨忙着冲进李婷的房间，检查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他发现，梳妆台上的正装和出行小样一样没少，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卢墨又赶紧打开妈妈的衣帽间，他发现妈妈出行时最爱的旅行包静静的躺在那里。 妈妈一定没有出远门，他笃定！！ 父子俩再次相遇是在客厅，两人相互对视时，眼里都写满了不安。 “爸，要不去妈妈单位看看吧，说不定她在加班，手机调至静音了呢！可能她工作太投入，忘记约了我吃饭，这也说不定啊！爸，咱们赶紧去一趟妈妈单位吧！” 卢远明慌张之余，又感到一阵欣喜，儿子的推理能力不错，将来说不定也能成为一名警察。 可是李婷不希望儿子将来做这种风险性较高的职业，她希望儿子将来能够成为一名金融界的精英。 算了，先不想这些了，还是赶紧找人吧！卢远明拉开床帘，发现钱倩的红色宝马还停在楼下，心中一阵惊喜。要不是中午自己喝了酒，一定不会劳烦这个姑娘。 眼下，卢远明顾不得那么多了：“墨墨，咱们赶快下楼，你倩倩阿姨还没走。” “爸——你能别让我喊她倩倩阿姨吗？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你这样......” “我怎么样？”卢远明一边下楼一边狐疑地看向儿子。 “你这样是老牛吃嫩草，周围邻居会说你的。” 卢远明怔了怔：“你说你爸老？你个小兔崽子。快点吧！当务之急先找到你妈，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你爸有魅力，这能怪我？？”卢远明心里竟然有一丝的得意。 卢墨愣住了，转头看了他爸一眼，抛出一个白眼。 许是两人都笃定李婷可能就在单位，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嬉嬉闹闹的下了楼。 钱倩的车子刚要走，后视镜就看见卢远明父子俩追在后面，赶紧一个急刹车。 “怎么了？人不在吗？”钱倩转头看了一眼卢墨，笑眯眯道：“是需要阿姨帮忙吗？” 卢墨的眼神，清冷中带着一丝疏离。此一时彼一时，等找到妈妈再一起手撕了这个小三吧！ 卢墨嘴角抿了抿，忍辱负重地挤出一丝笑容：“麻烦阿姨带我们去银行找我妈，谢谢”。 “真乖！上车！”钱倩的脸笑得像绽开的白兰花，心想这小子还是挺识时务的，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第47章 李婷失踪了(三) 周末，银行大厅不对外营业，只有隔壁的几个atm存取款机可以供人进出。 卢墨想起小时候，因为妈妈不喜欢爸爸务农出身的父母，所以从小卢墨几乎是妈妈一个人带大的。 爸爸是一名警察，忙得成天见不到他的人影。高中之前，妈妈经常带着他这个小尾巴过来加班。 卢墨看着眼前高耸的银行大楼，倍感亲切。他对这里熟到不能再熟。 他知道银行北门后面有个职工通道，可以很快的进入银行办公区。 卢墨走在最前面，卢远明和钱倩一路跟随。 走到职工通道门口，他们看见一名执勤的保安。 保安先是愣住了，随之而来一阵欢喜：“这是墨墨吧，都长这么高了！上回见你还是三年前，你那会儿个子才到我肩膀，现在得有一米八了吧？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叔叔，我是来找我妈的！” “什么？李副行长没和你一块儿过来？”保安看了看卢墨身后，发现两个不熟悉的面孔，唯独没有李副行长的身影。 “是的，这是我爸，这是......我小姨。”卢墨扯了扯嘴角，极不情愿地说道。 这小子反应够快的啊！钱倩抿嘴偷笑！ “哦，不过李副行长今天没有过来加班啊！墨墨，你们过来之前没有给她打电话吗？” 卢墨愣住了，强烈的不安再次向他袭来。 “我妈真没来加班？”卢墨刚刚平静的心，又开始躁动不安。 “墨墨，李副行长真的没来，我今天一直在这儿值班，厕所都没去，嘿嘿，水喝少了。” ...... 三个人再次回到车内，父子俩一致沉默，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透过后视镜，钱倩看见两人严峻的神情，心里也跟着不安起来。 李婷这个女人到底去哪里了？ 不是出于对情敌的关心，而是这样漫无目的的开车，实在太累了。 可是透过后视镜，她看见卢墨急得眼眶泛红，好像眼泪下一秒就要“嘀嗒嘀嗒”掉落下来，一阵恻隐之心让她没办法扔下他俩不管。 “我说，你俩别这么悲观嘛！现在我们去哪？” 父子俩都没吱声，显然，他们心里也没主意了，可能去的地方他们都找过了。 “还有一个地方没去！”，沉默了片刻，卢墨猛地意识到，妈妈说不定去外婆家了。 “去我外婆家吧，可能外婆不舒服，妈妈去照顾她了，也说不定啊！”卢墨一阵惊喜，一双通红的眼眸又闪出一丝希望。他看着卢远明，眼里闪着坚定不移的信心。 虽说卢远明和李婷多年保持着形婚的状态，但多年的夫妻，也不至于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钱老师，麻烦你把我们送到青年路工人新村五号楼，孩子的外婆住在那边，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麻烦你了！” 卢远明扯了扯嘴角，深邃的眼眸里说不尽的焦虑，钱倩压根不忍心拒绝他。 “好的，没问题，工人新村我特别熟悉，那里有个开了二十多年的小面馆，他们家的小馄饨也巨好吃。坐好了，我要出发喽！” 车内气氛压抑到极限，钱倩努力想让他们父子俩别那么悲观。 卢远明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让钱倩像个司机一样陪着他们父子俩找了一下午，关键人家姑娘和李婷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人家图啥？还不是图...... 算了，这份情已经欠下了，可不是欠钱那么简单的事情。等找到李婷，一定得好好的谢谢她。 工人新村是一座老小区，以前是李婷他爸爸单位分配的宿舍楼。 李婷家住在一楼，这个楼层对老年人十分友好。这些年，卢墨的外婆一个人住在这儿，周边配套不错，门口还有公交车直达女儿家。出么右拐就是最大的农贸市场，生活配套一应俱全。 她老人家住不惯电梯房，高楼层，她觉得不接地气。曾经她尝试着去女儿家住过些时日，没想到三天两头的生病，各种不习惯。李婷便不再劝说，让老人家回到自己的地盘生活去了。 卢墨一下车，就冲到外婆家，敲了老半天的门，外婆才慢悠悠地打开了门。 “哟，是墨墨啊，好长时间不来看外婆了，来来来，让外婆仔细看看。”老人家见到外孙，喜上眉梢，“你妈也来了吗？” 老人家往门外东张西望，没有见到自己女儿的身影，却看到女婿和一个年轻的姑娘，便黑了脸，不再说话。 卢墨急了，“外婆，我妈不在你这里吗？”，说话的功夫，他每个房间找了个遍，都没发现妈妈的身影。 老人家也是一头雾水，随之而来是一阵担忧，“墨墨，你别急，妈妈怎么了啊？快告诉外婆！” 卢墨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难过，哭了起来，“外婆，我妈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她，您这里是最后一个地方了，再找不到我妈，我爸就打算报警了。” “报警？” 老人家听到“报警”二字，惊得一个踉跄，卢远明一把扶住，将她安顿在沙发上。 “阿姨，您别担心，我们会继续找。等找到您女儿，我们给您打电话，或者直接把她人带过来见您。”钱倩见到老人家很是伤心，情不自禁安慰道。 老人家抬眼看向她，上下一番打量，眼神里透露出几分不算友好的神色，“这位姑娘是？” “哦，我是远明的朋友，今天一下午都是我开车带着他们到处找您女儿的。” 钱倩一脸邀功，没想到老人家却不买账：“我问远明，没问你！远明是你可以叫的吗？” 卢远明一阵尴尬，“妈，这是我朋友。我中午喝了点酒，不能开车，多亏了人家小姑娘忙前忙后的开车带着我们去找婷婷。” “你还知道是小姑娘？我以为你不知道自己多大岁数了！婷婷再不好，你也不能把一个小姑娘领回家，知道不？” “妈，你真误会了，不是您想的那样，婷婷不在这儿，我们就先走了。等找到她人，我带她来见您。” 卢远明一边说话，一边推着想解释些什么的钱倩往外面走。 卢墨见妈妈不在这里，心里从不安变成了恐慌。 “外婆，我们先去找妈妈，回头再来看您。” ...... 三人下了楼，不自觉地抬头看向天空，夜色越来越黑了，今天却黑得有点深不可测。 平时的夜色在城市的霓虹闪烁下，熠熠生辉，归家的路上甚至能感受到几分温暖在心间流淌。 今天的夜色却相反，黑色的夜晚像是魔鬼的脸庞，而星星点点的灯光像是魔鬼的眼睛。 不好的预感，瞬间笼罩在三人的心间。 报警！ 必须！ 马上！ “您好，这里是110指挥中心，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您好，我妈妈失踪了......” ...... 第48章 凤城第一百货·案发现场 凤城第一百货！ 案发现场！！ 一阵惊呼声，从凤城第一百货二楼的女士洗手间传来！！！ 商场安保第一时间全员出动，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部分顾客的好奇心。 女士卫生间传出一阵阵作呕声，几个胆子大的姑娘面目惊悚的逃出卫生间，纷纷吐得像醉汉似的。 警方接到商场的电话，很快赶到案发现场，将现场用几根一米线拦截起来。 看完案发现场，连从事刑侦工作多年的潘队，都大吃一惊。 这女子的死法十分惨烈！！！ 该名女子的双眸，狠狠的怒视正前方，显然是死不瞑目，眼神里的恨意丝毫没有因为死亡而消失。 刚才几个好奇心重的女顾客，吐得花容失色。几个人哭着说，死者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看。 刑侦科室刚来上班不久的胡梦雅，见状，嘴角抿了抿，想克制自己的怒意，还是没忍住道：“你们这样冲进去有意思吗？自己吓得要死，还破坏了案发现场，来人，带回去例行盘查！” “让开，让开，都散开，不要妨碍警方办案！” 几个女孩被带走之后，胡梦雅才挤出人群，直奔女士洗手间。 胡梦雅刚走进洗手间，就看见潘队蹲着身子，在格子间的外面注视着里面的死者。 听见胡梦雅的脚步声，潘队警觉的转头看了一眼她，急切地说道：“小胡，你最好不要过来！你会受不了！” 面对潘队的劝告，胡梦雅觉得这位领导有些瞧不起人。 没错！她是刚刚研究生毕业，但是又怎么了？ 她可是刑侦专业的优等生，导师最得意的门生。这几年，她跟着导师见过不少死于非命的尸体。 什么死法她没见过？她才不怕呢！ 伴随着嘴角一丝不羁的笑容，胡梦雅走上前。 站在潘队身后，她依然面不改色。 “师傅，死者......” 话没说完，胡梦雅的余光看见女死者正瞪着自己，她彻底惊呆了！ 随着而来，是一阵剧烈的呕吐感，从她的胃部开始猛烈的蔓延，强烈的生理反应让她连忙跑到卫生间洗漱台一阵干呕。 这女人的死法太恐怖了！！！ 胡梦雅见到她一丝不挂的身体上，被利器扎了无数个洞眼。 女死者的头发被削成了阴阳头，鲜血还在像小溪一般潺潺的流淌。 女死者十根手指甲都被硬生生的拔光，露出了血色的肉。 在女死者平坦的小腹上方，是用利器雕刻出的两个血字——妓！女！ 胡梦雅感到大脑一阵轰鸣，她不断的洗脸，试图让自己赶紧清醒。 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被警队的同僚都见到了，真是丢脸啊！ 发现死者的是一名保洁阿姨。 保洁阿姨心情平复后向警方说道：“警察同志，朝里的那个格子间，坐便器坏了。报修了一个礼拜，都没人来修。我们几个保洁的就干脆将这一间给封死了，门口还放了一个禁止入内的牌子。今天下午六点多，我打扫卫生的时候闻见厕所里有股子血腥味，我就纳闷了，哪个女人的月经气味这么大？太难闻了，这不影响其他顾客如厕嘛！ 我一间一间的检查，都没有问题，直到走到最里面那个格子间，我才发现这门被人动过了。我们明明已经用胶带封住了门把手，可当时门居然是虚掩的。我就走过去想检查一下，拉开门的一瞬间，可把我吓死了......” 法医严勇感到现场时，胡梦雅已经恢复了情绪，一边帮着商场保安疏散顾客，一边指引严勇往女士洗手间的方向走。 严勇走进卫生间，带好手套时，潘队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死者死得有点......恶心......”潘队抿了抿嘴角，挤出一丝不忍的表情：“你做好心理准备！” 法医严勇愣住了，沉默了几秒笑着说道：“潘阳，你越老越慈悲啊？我什么尸体没见过？别担心我。”说完，严勇朝着最里面那个格子间走了过去。 看到女死者的那一刻，严勇也怔住了。 不过很快，职业素养让他镇定了，他开始对着尸体进行常规检查。 他发现，死者身上千疮百孔的洞是出自于钢笔的杰作，因为在洞眼里他发现了墨汁的成分。 死者的头发是借助什么东西扯下来的，头皮明显受到了外力的拉扯，所以才血流不止。 不仅如此，在女死者的隐私部位中，发现了大量的填充物。 严勇仔细清理，发现填充物在女死者体内很深的位置，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掏了出来。 严勇发现，填充物竟然是数百张人民币，凶手怕纸币会融化，将每一张硬币包裹着一根铁钉，硬生生地塞了进去。 手法极其残忍！！！ 从死者腹部伤口判断，凶手留下的两个字也正是用铁钉硬生生的刻上去的。 这凶手究竟和死者有多大的仇恨啊？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去杀害死者？ 随后，严勇发现以上几种方法都不足够致命，凶手是在慢慢的折磨死者。 死者生前一定是遭受了难以忍受的疼痛，才将自己的舌头咬下了八公分左右的大小。 但死者最致命的一处是心脏大动脉破裂，伤口是一把十五公分的匕首刺进去，失血过多而亡。 法医严勇判断，从死者的死法上进行初步分析，这可能是一起报复性杀人案件。 “潘队，尸体需要带回法医室，进一步解剖才能最终确认死因。”严勇清冷的眼神，笼罩了一层寒气。 这样残忍的杀人手法，在凤城这座治安相当好的小城市，他也鲜少见到。 严勇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胡梦雅，眼底浮上了诧异的神色。 片刻之后，他转身看向潘队说道：“这个小姑娘可以啊，这么凶残的死法都敢看，前途无量！潘队，好好栽培！这是个人才！！” 胡梦雅有点难为情，抿了抿嘴角，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法医见笑了，我......我刚刚......已经吐了。” 严勇愣住了几秒，突然笑了出来道：“小姑娘，习惯就好了！当然......我也不希望你习惯！因为我希望世界和平，没有一个人以这种死法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法医呢，宁愿坐冷板凳，也乞求这个世界没有杀戮。”严勇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闪着崇高的信仰，他的四周仿佛镀了一层光。神圣无比！！！ 严勇走出去时，胡梦雅已经小迷妹上线了。 啊啊啊！这男人也太帅了吧！ 女死者被带回警局，在法医严勇的仔细检查下，竟然没有发现一处指纹。 显然，凶手是带着手套作案的。 第49章 监控被破坏 这起“凤城第一百货·凶杀案”，警方认为凶手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警方同时发现，商场二楼的洗手间门口的监控被人为破坏，这无疑加大了警方的破案难度。 法医严勇从死者的指纹和dna上分析，该名女性死者年龄41岁，姓名，李婷，一名银行的副行长。 在看到家属栏的一刹那，严勇愣住了。片刻之后，他将这份死者个人资料交给了刑侦大队队长潘阳的手中。 “潘队，做好心理准备！”严勇的手拍了拍潘阳的肩膀，明明是轻拍，却感觉很是沉重。 潘阳怔了怔，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怎么了？难不成是熟人的老婆？” 严勇没有回应，继续研究死者的尸体。 潘队仔细翻阅死者的个人资料，看着看着他突然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名女死者......她竟然是......李婷！！！ 李婷这个名字，潘阳先前就觉得特别熟悉，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现在回忆起来，当年卢远明结婚时，他们两口子还邀请过他喝喜酒。 对了！他们的儿子出生的满月酒，他也参加了。 死者相貌狰狞，潘阳实在没有想到她就是李婷。 法医室，潘阳抽着烟，来回踱步，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卢远明开口，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报警之后，卢远明和儿子两人坐在客厅里等待警方的消息。 两人的眼睛都怔怔地盯着手机，期待下一秒警察的电话就能打来。 等电话的功夫，卢远明已经炒好了两个菜，可卢墨似乎没有胃口，面前的饭菜一动没动。 “墨墨，多少吃点吧！妈妈要是知道你不按时吃饭会生气的！” “爸，我不想吃，我就想等电话快点响起来，我想我妈！”卢墨一边摇头，一边着急地哭了起来。 “乖，妈妈一定没事的，她一定是在哪里耽误了，相信她很快就回家了。”卢远明搂着儿子，柔声安慰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晚上八点零五分的时候，卢远明的手机响了。 “喂，我老婆找到了吗？”卢远明没有注意到，来电号码是第四分局刑侦科室的电话。 “远明，是我！” 潘阳的声音出现，让卢远明浑身打了个冷颤。他知道潘阳是刑侦科室的，专门破凶杀案。 不好的感觉让卢远明的大脑一阵轰鸣，头皮直发麻。 他哆哆嗦嗦地问道：“潘......潘队......李婷......找到了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卢远明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卢墨见爸爸如此紧张，愣了半天没说一个字，急得趴在卢远明的肩上，贴着电话听。 可是......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半天听不见对方说话的声音，卢墨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沉默了片刻，电话里终于再次传来了声音：“远明，李婷......她死了，请节哀顺变！你赶紧来一趟警局吧！” 卢远明的脑袋一阵轰鸣，李婷竟然死了？？ “死亡”这两个字，是他唯一没有猜想到的结局。 李婷死了？她怎么可能死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难得好心提醒自己把牛奶喝完再出门。 她怎么就死了呢？ 卢远明石化了！ 他拿着手机保持着接听的姿势，一动不动。嘴巴却张开着，像是合不上一样。 “爸，我妈怎么了？” “爸，你快说话啊！” 卢远明的身体像失去了知觉，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随之而来，他的身体感到一阵寒冷。 他将身体蜷缩在沙发的一角，任凭卢墨怎么喊，他都一声不吭。 卢墨吓坏了！！！ “爸——你别吓我，我妈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话啊！”一旁的卢墨急哭了。 卢远明再抬头时，眼睛已经红了，血色一般的眼眸看向儿子：“墨墨......妈妈......死了！” 卢墨一瞬间瘫在地上！ 妈妈死了？怎么会？她还那么年轻？ 等卢墨反应过来，他猛烈地抓住卢远明的肩膀：“爸，今天不是愚人节，今天是腊八！你醒醒！” 卢远明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对，今天是腊八，你妈厨房里还泡着豆子，我去看看。” 他从沙发起身，踉踉跄跄的往厨房跑，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你妈爱吃腊八粥，待会儿她吃的时候，你提醒她放糖，你妈吃得甜。” “爸——”卢墨泣不成声，“爸——我们快去警局看看吧！可能是你们警察搞错了，那个人也许不是妈妈！” ...... 卢远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驱车开往警局的。 父子俩下了车，径直往警局走，这里是他工作了二十年的地方。 往常卢远明都是雄赳赳气昂昂，以最饱满、最积极的精神面貌来上班的。 没想到今天......他竟然是来确认死者的！！！ “你们干嘛？你们快放开我爸！” 父子俩刚走进警局，卢远明就被铐上了。 “对不起，远明，你现在是这起凶杀案的嫌疑人，我们现在需要逮捕你。” 说话的人是潘阳，刑侦室队长。 他见卢墨这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心里也不是滋味。下意识地摸了摸卢墨的头，却被这孩子恶狠狠的躲开了。 “墨墨，请相信警方，我们会查明真相，还你爸爸一个清白，带走！” 卢远明万万没想到，这双冰冷的手铐会有一天戴在他的手上。 他抿了抿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沉默了片刻，他慈爱地看着儿子：“墨墨，爸爸没事，爸爸很快就能出来，你等着爸爸。” 潘阳转过头，示意两名民警将卢远明快点带走。 “你们为什么抓我爸？我爸不可能杀我妈！你们警察冤枉好人！” 卢墨哭成了眼泪，一天之内，他失去了妈妈，现在他还失去了爸爸。 处于崩溃之中的卢墨，被刑警大队的新人胡梦雅一把拉住。 “你是叫卢墨吧？！潘队只是说你爸有嫌疑，等洗脱了嫌疑，他就会把你爸还给你了。” 卢墨猛地挣脱，甩开胡梦雅的手，失控地吼叫道：“我不要你管！！！你们都是坏人！！！” 卢墨崩溃了，他抱住自己的膝盖，瘫坐在地上。 沉默了片刻，胡梦雅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提高了嗓音：“卢墨，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是！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一天之内失去了妈妈，现在爸爸又被带走了。但是他们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尤其是你的妈妈！我们发现她的手机时，她的微信上有一条没有发送成功的消息，那是给你的。” “我妈最后说了什么？”卢墨猛地站起来，抓住胡梦雅的手臂，哭着追问道。 “你妈妈说让你先点餐，她马上就到。我想......她是没有来得及发送这条消息，就被凶手控制住了。” “我要见我妈，你带我去见我妈，求求你了，姐姐！”卢墨哭得撕心裂肺。 “不行......我不能带你见她！我想.....你妈妈一定希望你记住她最美的样子！”胡梦雅含着眼泪拒绝了卢墨的请求。 “不——我一定要见我妈最后一面，我求你了，姐姐！”卢墨就差哭跪在地上了。 胡梦雅擦干眼泪，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绪，片刻之后，她斩钉截铁地看着卢墨说道：“你妈妈死得很惨，同样作为女人，我知道她一定不希望你见到她现在的样子。卢墨，你可以给妈妈一丝体面吗？” 卢墨蹲在大厅，潸然泪下。 警局内的工作人员也都流下了眼泪，以后这就是个没妈的孩子了。 第50章 家属确认尸体 卢远明被潘阳带进了法医解剖室。 两人走进时，法医严勇正对着李婷的尸体仔细的寻找线索。 “远明，再看李婷最后一面吧！她死得很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潘阳拍了拍卢远明的肩膀，心里已经做好了用死者尸体刺激嫌犯认罪的套路。 卢远明远远的看着李婷躺在解剖台上。 李婷生活中极少如此安静！平日里，卢远明甚至觉得她是个聒噪的女人。 作为银行的二把手，副行长，她整天有接不完的电话和视频会议。 可是，李婷今天竟然是以这样的姿态，安静的呈现在解剖台上，以一具尸体的身份。 她再也不会像一个泼妇，谩骂他是一个对未来没有规划的、无志向的中年男人。 她更不会去和自己争夺儿子未来的抚养权。 她再也不会伤风败俗，出去给自己戴绿帽子...... 卢远明不敢走近她，因为他的余光已经看见了她遍体鳞伤的身体，那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有温度的身体。 世界上应该没有比确认尸体更残忍的事情了！！！ 见卢远明磨磨唧唧，迟迟不敢靠近，潘阳急了！！！ 现在根本不是他卢远明该害怕、该难过的时候，他应该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不洗脱嫌疑，他将会有牢狱之灾，到时候卢墨这孩子就真的完了。 “远明，你不要害怕，你现在有杀害李婷的嫌疑。警方已经查到，李婷和那个姓柳的行长有婚外情，那个男人正在审讯室接受调查。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因为妻子出轨，因爱生恨杀害了她。远明，你也当过刑警，这样的案件很多。” 潘阳说完，卢远明依然无动于衷，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他只好用眼神向严勇发出求助攻的信号。 “你好，我是法医严勇！” 闻声，卢远明抬起头，看见一双冷静中透露出寒气的眼眸正看向自己。 “我是卢远明，死者的......丈夫！也是凤城第四分局的一名警察！”卢远明说得极其艰难，他被自己这句‘死者的丈夫’所震惊，这五个字陌生而又残酷。 沉默了几秒，严勇幽深地说道：“作为一个男人，我希望你可以直面惨淡的现实，请走过来和我一起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从潘阳走进这间法医室，严勇就知道了他的用意。 一是让家属确认死者身份，二来是希望在死者惨烈的尸体面前，能够震慑到犯罪嫌疑人，使其自乱阵脚。 卢远明试图走向李婷的尸体，慢慢的，他的眼睛先停留在她的五官。 一瞬间，卢远明就僵住了。 李婷......她......死不瞑目，眼睛正怒视着自己。 单单只看了一个局部，卢远明的心态就崩溃了。 严勇突然上前一把揪起地上的卢远明，压低嗓音说道：“卢警官，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具尸体是不是你的妻子，李婷？” “是......是......她就是李婷。”卢远明的嗓音已经颤抖。 “那好，我带你了解一下面前这具尸体。 凶手的手法极其残忍，死者头皮是被扯下来的，从伤口可以猜测，是将头发放进风扇，使其搅入，再开最大风速，在外力的作用下，头发连同头皮比撕扯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死者的身体，我已经帮你数过了，死者身上有一百零八的孔。每一个孔里面都有墨汁的成分，可以判断这些孔是由钢笔扎入死者身体各个部位。 接下来是死者的腹部，这两个字是用铁钉在上面刻出来的，凶手作案手法显然充满了折磨的成分。卢警官，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以上的做法都是暂时死不了人的，但是死者生前受到了巨大的折磨，这一点我相信你也能肯定。 卢警官，请接着往下看。死者的私处里，我们发现了一百零八张一百元的面钞，每一张面钞里都有一个铁钉。凶手是一张一张塞进死者的体内，死者生前不仅受到了肉体的折磨，还收到了精神上的侮辱。但是我们没有发现有异性的排泄液体，死者生前没有收到异性的侵害。 接下来，我们重新回到死者的头部。李婷的舌头没有利器伤害的痕迹，我断定，死者一定是疼痛难忍之下才咬掉了自己的舌头，掉落的舌头长达八公分，喏——在盘子里，你自己看。 最后我们来看一看让死者致命的部位。心脏大动脉！死者的心脏被长达十五公分的匕首刺入。手法凶残，让人不寒而栗。死者是被长达数小时的折磨，最后一招毙命而死。” 卢远明被严勇一直拎着身体，直到看完了整具尸体。 “潘队，该你了！”严勇说完，松开了自己的手。 卢远明摔倒在地上，强烈的心理折磨让他再也没有力气站起身。 “远明，今天我们不在审讯室审问你，咱们就在这里当着李婷的尸体，你和我说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她？”卢远明失控的几乎咆哮。 “我们已经查到，李婷婚内出轨多年，这件事情作为同事，我们一点不知道，当然这是你的隐私，我们无权知晓，但这一点现在对你很不利。你极有可能被人说成因爱生恨，打击报复。远明，你把你和李婷的事情前前后后地说给我听。” 事到如今，卢远明已经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 如今自己被贴上了嫌疑犯的罪名，儿子还有一百多天就要参加高考了，他不能没有人照顾。 终于，卢远明强大的理智战胜了失控的情绪。 沉默了片刻，他将自己和李婷长达六年的形婚经历，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潘阳和严勇二人。 ...... 张小波和马小利两人吃完火锅，没有去干那件正经事！ 来日方长，两人决定先去月星家具城看床和沙发。 他俩的新房是精装修房，只要填满家居就能拎包入住，预计来年的夏天就可以交房了。 两人对未来的爱巢充满了期待，手牵着手在家具城整整逛了一个下午。 房子落实了，沙发和床也预定了，接下来张小波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完成。 求婚！！！ 他打算向马小利求婚，而且是背着她偷偷的准备，他一定要给她一个超大的惊喜，终身难忘的求婚现场。 张小波知道求婚仪式对女生的意义有多大。 求婚是一种承诺，也是以后漫漫人生路可以细细回味的一份美好。 求婚也是结婚前最隆重的一份仪式。 他记得卢远明有个朋友是做求婚策划的，趁着马小利去洗手间的功夫，他拨打了卢远明的电话，可一直没人接听。 中年男人最会养生，师傅该不会睡觉了吧？ 卢墨这个高三毕业班的学生肯定没有睡觉，干脆打给自己干儿子吧！ “喂，墨墨，你爸呢？电话没人接，是不是睡觉啦？墨墨，你爸真是个老年人，他不过夜生活的吗？”张小波扯着嘴角笑着说道。 “干爹——”电话里传来了卢墨的哭声。 张小波怔了怔，继续笑着说道：“怎么了，墨墨，快告诉干爹，是不是你爸又欺负你了？我替你去揍他！” “干爹，我妈死了，我爸被警察抓走了。”卢墨拖着哭腔说道。 张小波一脸懵，语气显然不高兴了：“你小子别瞎说八道啊，这种玩笑开不得，爸爸妈妈做得再不对，你也不能这样诅咒他们，知道吗？” “真的，干爹，我现在就在你们局里，我爸......被那个叫潘阳的抓走了。” 电话那头，卢墨已经哭得撕心裂肺，即便是个演员都演不出那份真实感。 张小波立马穿上外套，驱车赶往第四分局。 过了腊八就是年！师傅，快过年了，你可别出什么事啊！ 第51章 不在场证据 凤城的夜晚，冷冷清清。 这是一座治安不错的小城，鲜少有人命案件发生的城市。 马可波罗曾经在游历中国的时候来过凤城，走在凤城的大街小巷，这位著名的外国友人留下了一句经典名言。“这是一座不大的城，但这里尘世间的幸福极多。” 今天是腊八节，过了腊八就是年。师傅，咱们今年大年三十陪不了家人了。 咱俩还得一块儿守着高速公路检查站呢！ 咱们一定要打好春运这一仗，过了车流高峰期，咱俩再一起去喝酒。 张小波的心一路上都悬着，卢墨那孩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夜晚，又是腊八节，家家户户都在团聚。张小波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凤城第四分局。 一路过来，他目睹了整座城区一片寂静，只有道路两旁的路灯还昏暗地亮着。 下了车，他看见第四分局灯火通明，与四周显得格格不入。 一定是出大事了！！！ 平日里如果没有重大案件发生，局里一般只会留几个值班的人员在此。 进了警局的大门，张小波顿时会意，真的出事了！！！ 警局上下都在忙碌，尤其是刑侦科室，所有人员都在自觉加班。 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查资料，四周一片凝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一切和师傅有没有关系？ 张小波整个人都慌乱了。 猛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蜷缩在角落，那个人正是他的干儿子卢墨。 “墨墨，你爸怎么了？”张小波又是焦急，又是心疼。 “干爹——你总算是来了！”卢墨终于抬起头，嗓音里满是委屈和无助。 这个刚满十八岁的男孩一头扑进了干爹的怀里，哭到身体发抖。 “墨墨，别怕！有干爹在呢！” 小波不停的安抚干儿子，直到这小子情绪稳定了下来，才再次询问道：“墨墨，你爸妈到底怎么了？” “干爹，我妈死了，他们不让我进去看她一眼。梦雅姐姐说妈妈死得很惨，没法看！爸爸被潘阳叔叔带进法医室了，到现在还没出来。干爹，我没有妈妈了，求求你，你一定要救出我爸。”卢墨的眼里布满了红色血丝，泪水浸泡已久的双眼红肿不堪。 心疼之余，张小波先将卢墨安顿到辅警办公室，那里面有空调。 卢墨这孩子，身体冻得像一块寒冰，显然，他的身体和精神已经到达了极限。 出了辅警办公室，张小波正巧碰见胡梦雅从办公室走出来，一把拉住她刨根究底的询问。 “梦雅，卢墨说的都是真的吗？李婷死了？这怎么可能？”张小波满脸不可置信。 “是真的，李婷的尸体是在凤城第一百货二楼的女士洗手间发现的。” 张小波愣住了，胡梦雅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看着张小波一脸惊愕，胡梦雅继续说道：“死者死法很残忍，生前被百般蹂躏，折磨致死。身体上发现有一百零八处钢笔扎进去的洞眼，死者下体私处被塞满了铁钉和人民币。死者的头皮左侧被电风扇之类的东西拉扯，硬生生扯下了一大片头皮。死者生前收到非人的折磨，痛苦之下咬断了自己八公分的舌头。在死者的腹部我们发现两个字，妓！女！但是死者的致命伤都不是这些，而是心脏大动脉被长达十五公分的匕首刺入，在体内搅拌数次而亡。” 张小波贴着墙，双腿一阵发软。 这么凶残的作案手法，凤城市二十年内未曾发生过。 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这起案件惨死的女死者竟然是嫂子。 “我可以去看看李婷的尸体吗？” “嗯！” 胡梦雅将张小波带到法医室门口，一阵敲门过后，潘阳打开了门。 只见，潘阳的两道眉拧在一起，看见张小波的那一刻，他的眼里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很快就消失了。 “潘局不是批了你一周的假吗？你是来看卢远明的吧？” “是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潘队，我师父一定是被冤枉的，他不是那种凶残的人。” “进来！把门关上！”潘阳说完，转身回头对胡梦雅交待了一句，“不要再放任何一个人进来，尤其是卢墨。” 张小波走近法医室，见到师傅正瘫在地上，双眸没有聚光地看着某一处。他胡子拉渣、满脸憔悴，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岁。见自己走进来，像是没有察觉似的。 张小波转头看向尸体时，他终于明白了潘阳的那句‘尤其是卢墨。’ 李婷的死法太惨无人道了，用变态都无法形容的惨烈。这让孩子看见了，简直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连张小波本人都立刻产生了不适感！ 平日里，李婷是个追求完美、精致的女人，死得如此面目全非，相信她自己生前都没有预料的到。 难怪师傅他会吓得这副模样，张小波的一颗心脏在看到尸体时，都“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画面用“惊悚”形容都不足为过！！！ 潘阳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严勇，幽幽地说道：“严勇，你继续研究一下尸体有没有其他的发现，我带他俩先出去了。血腥味太大了！！！” 法医严勇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没说话，自顾自的研究着李婷的尸体。 “走吧，远明！咱们到审讯室聊聊！” 潘阳话音刚落，卢远明依旧纹丝不动。 没办法，潘阳使了个眼色，示意张小波过来帮忙，于是两人架着卢远明走出了法医室。 卢远明像是双腿丧失了行走的能力，任凭他俩拖着来到审讯室。 潘阳将卢远明带进审讯室，关上门出来和张小波语重心长道：“小波，我简单和你讲一下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师傅现在是重点嫌疑人之一，我们怀疑这是一起情杀案......” 潘阳说完案情的经过，以及警方怀疑卢远明的原因，张小波的情绪变得很激动。 “潘队，我师傅和李婷的事情我最清楚了！他俩是为了孩子才耗着的，两人都商量好的，等卢墨一毕业，两人就离婚。卢墨还有一百多天就参加高考了，即使我师傅起了杀心，也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人啊！再说了，我师傅有不在场的证据！！！” 第52章 柳行长 潘阳怔了怔，转头看向张小波，幽幽地说道：“你说说，你师父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没有去过案发现场？” “我师父中午是和我、马小利、还有马小利的闺蜜，我们四个人一起吃的海底捞，用餐时间是十二点半左右。潘队，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海底捞调取监控。” 听了张小波的这番话，潘阳和发现死者的时间连接起来，卢远明确实不符合杀人的时机。 “吃完饭他去了哪里？”潘阳接着问道。 “我师傅没吃完就走了，他喝了点酒，我就让我女朋友的闺蜜送的他。他们三个人一下午都在四处找李婷，这一点，李婷的妈妈可以证明；李婷工作单位，一名保安也可以证明他们三人去银行找过李婷。有这么多人可以证明我师傅不在案发现场，从时间节点上判断，他根本不可能完成一系列复杂的杀人动作。潘队，请您一定要调查清楚，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有没有误会，我们侦查部门会给出答复，但是现在我不能放了卢远明。对不起，小波。工作需要，法不容情。”潘阳很是无奈，多年的同事，他也不希望凶手是卢远明。 张小波自知无望，转身看了一眼审讯室内的卢远明。 师傅眼神呆滞，目空一切，万念俱灰。 想起李婷的尸体，张小波不寒而栗。这样残忍的作案手法，究竟是谁下得狠手？ 但一定不会是他师傅！！！ “墨墨，我们先回家！这里交给警察叔叔们解决！”张小波摸了摸卢墨的头，满眼心疼地说道。 “那爸爸呢？”卢墨眼里毫无困意，眼角还残留着哭过的泪迹。 “乖！先跟干爹回家。爸爸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不过你放心，爸爸很快就回家了，你信不信爸爸？” 卢墨撇了撇嘴角，坚定的回答：“我信！” ...... 潘阳连夜审完卢远明，种种人证和物证足以证明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卢远明很快洗脱了嫌疑了。 李婷的情人，行里的一把手，柳行长，他成了目前案件最大的嫌疑对象！ 这个男人会不会就是杀害李婷的凶手呢？？ 审讯室内，柳行长衣冠楚楚，保持着行长的高冷姿态。 他什么都不愿意交代，口口声声说要等他的律师前来。 潘阳瞬间被点爆，一阵急火攻心！ 他急于彻底洗脱卢远明的嫌疑，让他尽快回家照顾卢墨。 卢墨这孩子一天之内失去了妈妈，现在爸爸又被拘留。潘阳也是当父亲的，他能理解卢墨此刻的无助。作为卢远明的同事，他可以说是看着卢墨长大的，他知道卢墨距离高考还有一百零八天，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就要到来，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孩子已经失去了妈妈，不能再失去未来。 柳行长，年四十五岁，瘦弱，头发不太茂盛，说秃子完全没有问题。 其貌不扬的五官，潘阳实在捕捉不到李婷究竟喜欢他哪里。 “说说吧，你和李婷是什么关系？李婷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面对潘阳的质问，柳行长依旧纹丝不动，等待自己律师。 潘阳一气之下，拽着柳行长将其拖到了法医室。 严勇正在专心的分析李婷的尸体，见潘阳突然闯进来，还拖着一个秃头，吓了一跳。 “干嘛呢，老潘！大半夜的你突然闯进来，我还以为诈尸了！你以为法医就不会害怕了吗？” “是的！再可怕的死法我也没见你眉头动过一次，这世界上能有你怕的东西？那不可能！” 潘阳一边拖着柳行长，一边和严勇搭话。 柳行长看见李婷尸体的那一刻，巨大的恐惧向他袭来，这个临危不乱的行长彻底失态了，他吓得尿了裤子。 “这......这......这不是李婷，这肯定不是李婷！”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这就是李婷，他是被你杀死的！死者身上用钢笔扎了一百零八个洞眼，来，我陪你来数一数你的杰作。你告诉我，你们心理变态的人，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请问在你们眼里，这是一幅艺术品吗？” 显然，潘阳是在激他！他实在没办法，他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 面对这具恐怖的尸体，柳行长彻底崩溃了，被潘阳像拎着小鸡似的，从李婷的头部一直看到脚后跟。 强烈的恐惧，让这个瘦弱的男人全程紧闭双眼，他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是跟了他六年的那个漂亮的女人——李婷。 “我说，我说，警察同志，咱们能不能回到刚刚的地方去说，这里......这里我实在说不下去。” 潘阳这才一把松开他的身体。 严勇一阵发笑，“老潘，你这是逼供啊，小心嫌疑人出去后上诉你！这老小子可是个有头有脸的行长。” “哼——我怕什么？鬼我都不怕，我还怕他这么一个人？” 两人相视一笑，潘阳推着柳行长走出法医室。 两人重新坐回审讯室时，天空中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天都快亮了，潘阳还没有审出一个所以然。 “说说吧，你和李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行长扶了扶眼镜，这才开始老实交待。 “我和婷婷......我和李婷，我们是上级和下级的关系。六年前，我们因为经常在一起工作，彼此有了感情，没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这一点，卢远明应该已经有所交待了，不需要我再多说吧？” “费什么话，他是他，你是你！你搞了人家老婆你好像还有理了似的，继续说！”潘阳将口供本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柳行长吓得打了个惊灵，畏畏缩缩接着说道：“我和李婷好了六年，原本她说等她儿子初中毕业就离婚和我在一起。后来他儿子毕业了，考了一所不错的高中，她又说怕影响孩子学习，说是要等到孩子高考毕业再离婚。 我不是很满意她拖了三年又三年，我很爱她，很想和她朝夕相处，我也愿意供她儿子出国留学。两年前，我还为了她还把婚离了，我希望她也能提前结束她的婚姻。她都六年没给卢远明碰过了，他们就是名存实亡的关系。 最近我逼她离婚是逼的有点紧，这段时间她还在生气了，怪我司机那天故意把我俩的事情透露给她儿子。因为那个事情，她和我冷战了好久。所以我现在也不逼她了，反正距离高考还剩下一百零八天，我俩就可以踏踏实实、名正言顺的过日子。可没想到......” 第53章 王曼芝 沉默了片刻，柳行长看了看手表，低头喃喃地说道：“现在还剩一百零七天，潘队，已经天亮了，我能回家了吗？” 这个瘦小的男人，面色蜡黄，眼圈发黑。 “不能！审讯还没有结束！”潘阳的眼神中透露了让人不敢拒绝的威信。 “你老婆孩子知道你出轨吗？”潘阳接着问道。 “知道！我和我前妻原本就是包办婚姻，没什么感情基础。她的父亲是高官，和我父亲是战友。两家人在我们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订了亲。也真是可笑，父辈的感情需要我们用婚姻去继续维持下去，我当年特别反感他们的做法，可又不敢违背父母之命，只好娶了她。 警察同志，我对她没有感情，我们有一个女儿，今年高三，马上也要参加高考了。离婚后，女儿跟着她妈妈生活。不过在物质和金钱上，我从来没有亏欠过她们娘俩。” “你最后一次见李婷是什么时候？”潘阳抬起头问道。 “案发当日上午！李婷一上午都在单位，中午我要喊她吃饭，她说和儿子约好了去必胜客。我就在银行里吃了午饭，这个银行的监控和工作人员都可以作证的。” “你是不是因为她一直拖着不离婚，因爱生恨，找人杀害了她？”潘阳探索的眼神下，一双因熬夜布满血丝的双眼，闪着令人生畏的光芒。 “没有，我爱她啊！警察同志，我为她不要糟糠之妻，为了她背负家族的骂名，我为什么要杀她呢！警察同志，我杀只鸡我都不敢，我哪敢用这么残忍的手法去杀人啊？” 潘阳沉默了几秒，不再说话，一个人离开了审讯室。 把卢墨送回家后，张小波又回到警局。 他一直待在审讯室外面观察潘阳审讯的全过程。 潘阳一脸疲惫地走出审讯室，看见张小波在外面，他瞬间怔了怔：“你怎么在这儿？卢墨呢？” “我把他送回去了，我不放心我师傅，就待在外面听了你们的审讯过程。” 张小波一边说话，脑袋里像是在琢磨些什么。 潘阳察觉出张小波脸上的神情有一丝异样，难道他捕捉到了自己没有发现的重要信息？ “小波，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我不太敢确定，我再想想！”张小波来回踱步，潘阳在一旁一直等待着，不敢上前打扰。 有的时候办案人容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局外人反而更容易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我发现了！”张小波暗淡的眼神中突然闪现出一道光芒。 “发现什么了？”潘阳惊喜的问道。 “一百零八！” 张小波的脸上露出一团凛然正气。 潘阳神情不由一怔：“一百零八不是死者身体上的洞孔和体内发现的面钞、铁钉的数量吗？我先前也想过，这两者究竟有什么联系。一直想不出来二者的关系。” “潘队，我可以大胆的猜测吗？”张小波显得有些不自信，毕竟他只是一名辅警，刑侦不是他的强项，顶多算是一门兴趣。 “可以！小波，你大胆的说。刑侦案件调查过程中，我们允许有大胆的猜测，然后再用证据一点一点的验证它的对错。敢想是一件好事，小波，你继续说。” “这位柳行长刚刚说，他的女儿马上也要参加高考了。潘队，你还记得吗？” “记得！不过......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潘队，我建议你们去调查一下柳行长的老婆和女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发现。” “你是觉得是她们因为仇恨而报复李婷，因为李婷抢走了她们的丈夫和父亲。的确有这个可能性，我立刻带人去调查！” “小波，谢谢你！”潘阳看着张小波的眼睛，十分欣慰地说道。 “不客气，我只是希望案件快点有眉目，这样我师傅才能彻底洗脱嫌疑。” 潘阳勾起唇角笑了笑，将一只手轻轻地拍在张小波的肩上，“小波，你也一夜没睡，赶紧回去休息。这边你放心，我们找到证据就会立刻放了远明。还有，先别通知李婷的母亲，老人家年纪大了，我担心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等远明和她说吧！这几天，你好好照顾墨墨，辛苦了。” 张小波微微一笑，回复道：“放心！我是他干爹，应该的！” 说完，潘阳带着人很快去了柳行长前妻的家中。 ...... 家中突然来了几个警察，王曼芝很是惶恐。 潘阳从王曼芝的衣着可以看出来，她是刚从床上下来开的门。 王曼芝的气色很差，伴随着比较严重的咳嗽，家里到处都蔓延着刺鼻的中药味。 “王女士，您好，我是凤城第四分局侦查室队长，潘阳。我们怀疑您的前夫和李婷的死有关系。所以我们今天冒昧前来调查，请您配合。这是我们的执法证明！” 潘阳举起手中的执法证明时，王曼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除此之外，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满满的不安。 从人物五官心理学上分析，王曼芝现在正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这不禁让潘阳更加笃定，她和李婷的死也许有着必然的联系。 “警察同志，我们母女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孩子跟着我，我们几乎从不来往。当然，除了每个月固定的日期他会打一笔生活费给我们。这是我们唯一的交集了。” 王曼芝没有提李婷的死，这让潘阳很是疑惑。她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情敌，却一直在强调自己和前夫的关系。 这分明是在避重就轻！！！ “李婷死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王曼芝说话时的微表情，潘阳竟然发现了一丝愉悦的神色。 潘阳学过刑侦心理学，这一点，他不可能猜测错。 “死了才好，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死有余辜。不过警察同志，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咳咳咳____” 王曼芝一阵连续的咳嗽，身体状态令人堪忧。 “王女士，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胡梦雅疑惑地问道。 潘阳转身看了她一眼，她撇了撇嘴角，不敢问话。 潘阳觉得，这小姑娘工作倒是挺积极的，就是喜欢插话，打断了他的询问战术。 片刻之后，王曼芝主动说明了自己的病情：“是的，我已经到了肺癌晚期，医生说我能活到女儿高考毕业就很不错了。我现在之所以拖着这副残躯，就是为了等我女儿高考成绩出来，不然我死不瞑目的！” 第54章 问题女孩 “距离你女儿高考还剩下一百零八......不，是一百零七天。” 潘阳故意将一百零八说重了些，他想看看王曼芝的微表情。 “是的，这是日历，每过一天，我都会划掉一天。我的日子不多了，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因为他的事情打扰我们母女最后的相处。”王曼芝流下了哀怨的眼泪。 潘阳没有继续问话，而是走进了王曼芝女儿的闺房。 “这是雯雯的闺房。”王曼芝显得有点慌张。 “我女儿成绩一直很好的，她是理科生，脑子聪明，随他爸......不提他，他没有资格和我女儿比。”说到女儿，王曼芝满脸自豪。说到前夫，王曼芝言语中有很深厚的怨恨。 雯雯的闺房很整洁，几乎看不见女孩子喜欢的那些小玩意儿，干净整洁的像个有洁癖的男孩子的房间。 她的书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各种全国高考模拟试卷，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学霸女孩。 潘阳的眼睛突然停留在一瓶钢笔墨水上，拿起来仔细研究起来。 这时，他的余光察觉到王曼芝有些异样，她开始很热心的招呼几位民警喝茶，先前开门的时候，可没见她这么客气。 “不用倒茶了，我们马上就走了！”潘阳一边研究钢笔墨水，一边阻止王曼芝倒茶水。 “孩子的这瓶墨水是新买的吧？我看还没来得及拆封！” “是......是啊，孩子作业多，这些学习用品消耗得快是很正常的事情。警察同志，您也有孩子吧，你应该知道的吧！” 王曼芝越是解释，潘阳越是发觉她有问题。 会不会是女孩干的？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会如此残忍吗？ 潘阳的大脑里一番激烈的斗争，还是决定要去雯雯的学校找她一趟。 “你女儿是在二附中吧？” “是的，老柳告诉你们的吧！” “这个你不用管，高三几班？” “不知道！” “你是要我找校长，把事情弄大了吗？” “高三二班。” 王曼芝的情绪开始激动，却又担心警察将事情惹出动静出来，孩子现在是最不能受影响的时间段，还有一百多天就得参加高考了，没办法，她只好如实回答。 潘阳带着一行人准备离开之际，王曼芝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你们不要声张，不要在班级审问她，这孩子自尊心很强的，求求你们找个没有同学的地方问她。” ...... 会议室见到柳婧雯时，潘阳有些惊讶。 刚刚在她的闺房，墙上的照片上，柳婧雯小到大都留着一头长马尾。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却是一个清爽男孩头的形象。 潘阳发现，女孩的眼睛很干净，却很清冷，甚至清冷的让潘阳感觉到一丝寒意。 “是雯雯吧！” 女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女孩的两只手使劲儿的掰扯，这个细节被潘阳看在眼里。 从心理学上分析，这个孩子多多少少有点心理问题。因为她十根手指已经被抠得不像样子，有几根还结了痂。 “李老师，雯雯的文具盒带来了吗？”潘阳转身看向女孩的班主任。 “柳婧雯，警察叔叔需要看一下你的文具盒。”李老师语气平和，但言语间有种不容抗拒的威力。 女孩像是没听见，低着头，继续掰扯手指。 潘阳能够感觉女孩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这让他更加觉得，女孩可能就是这次案情的突破口。 这是一个有心理问题的女孩。 潘阳对胡梦雅使了个眼色，毕竟同性之间更容易沟通。 “雯雯，听话，把文具盒拿出来。” 女孩这才抬起头，眼里寒冷的光芒让胡梦雅的身体都不自觉的后倒退了半步。 这女孩的眼里很干净，却冷得让人生畏。 “这孩子就是这样，她是单亲家庭，我们找过她的父母，但是没有多大的效果。不过雯雯的成绩一直是班级名列前茅，就是不爱和同学说话。”李老师说道。 “好了，李老师，您先回避一下，我们接下来有些问题需要单独问雯雯。” 李老师不再多说，走出了会议室。 胡梦雅见过倔强的女孩，她自己小的时候也很倔强，大人说一她偏说二。对付雯雯这样的孩子，越是和她索取什么物件，她越是不愿意交出来。 女孩的手指扒拉出了血渍，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潘阳不想这样耗下去，这对案情毫无作用，又朝胡梦雅使了个眼色。 胡梦雅很快会意，潘队这是让她动武的意思。 她迅速一个反手擒拿动作，女孩的双手被控制住了，急得哇哇大叫。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们无权查看我的东西！” 女孩越是叫唤，潘阳越觉得文具盒里有问题，上前迅速从女孩的羽绒服口袋里取出了文具盒。 文具盒是个笔袋，潘阳打开后，发现了一支钢笔。 从钢笔的笔端，他发现这是一只新的钢笔，笔尖丝毫没有磨损。这对于一个高三班，试卷作业繁多的学生，是极其不科学的。 拧开钢笔的身体，潘阳发现笔芯里面的墨汁是满满的，显然是刚注入墨水不久。 “雯雯，你上一只钢笔呢？这一只是新买的吧？” 胡梦雅松开雯雯，雯雯抬头看向潘阳，眼里满满的怒意。 这与刚才进门时，那个清冷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女孩的眼神，怨恨中带着满满的仇恨，发自内心的憎恶，让潘阳心中一阵悸动。 这不该是一个花季少女的眼神！！！ 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胡梦雅来到柳婧雯的班上，一番盘查、打听，很快得知女孩虽然成绩好，但是性情冷漠，暴躁。别人不能碰她的桌子上任何东西，否则她会玩命报复对方。 有一次有个男生不小心将她的本子弄到了地上，她拿起一把剪刀扎进了那个男生的手上，后来是柳行长花钱私了的。 因为性格问题，雯雯在学校遭受了校园霸凌。 胡梦雅一番了解，几个女生告诉她，雯雯的眼神总是斜视他人。 有一次在女生洗手间，几个高年级的女混混见到她，故意挑衅了几句，她就用那种眼神瞅着对方，女混混感觉自己被瞬间藐视了，加上人多势众，几个人在女生洗手间狠狠的将她暴揍了一顿。 第55章 审讯室(一) 胡梦雅挑了一个看起来最老实的女生询问了柳婧雯遭遇校园霸凌的事情经过。 据那名女生说，带头打架的女生后来出了车祸，目前还在休学状态。 据说车祸是发生在柳婧雯挨揍的第二天，下了晚自习，带头打人的那个女生被一个黑衣人推到了马路中央，瞬间被一辆黑色车辆撞出了两米之外。加上当天下雨，监控根本拍不清楚，事情就草草结案了。 有人怀疑是柳婧雯找社会上的混混干得，但是没有人拿得出实际的证据。 柳婧雯的成绩特别好，有考入重点大学的潜力，校方就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情。 胡梦雅又让几个同学仔细回想，柳婧雯的身上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几个人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 柳婧雯除了学习好、性格冷漠、不和人交流、抠手指、暴躁，好像没有其他特别的了。 胡梦雅最后找的是柳婧雯的同桌，一个清瘦的男生。男生倒是和前几位女同学关注点不一样，他似乎了解柳婧雯更多一些。 “柳婧雯平时除了学习，她还喜欢在本子上画画，不过她经常画完了就撕掉。她喜欢画沙漏，哦，对了，她还喜欢画高考倒计时。今天我看见她已经倒计时到一百零七天了。” “一百零八、一百零七......”胡梦雅像是瞬间联系到了什么，微笑道：“谢谢你，同学！” 胡梦雅第一时间将在同学之间收集的重要信息转述给潘阳。 期间，两人抬头便能看见柳婧雯的双眸，即便是隔着会议室的窗户，两人都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果然和108这个数字有关！张小波这小子果然厉害，一眼道破啊！”潘阳很是兴奋，“带回去！这女孩要仔细审！” 警方与校方领导、以及柳婧雯的班主任沟通后，将其第一时间带回了警局。 张小波回去睡了一觉，却被一个噩梦惊醒。 梦里，卢远明被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进行枪决。 他看见师傅满头鲜血，死不瞑目的趴在地上，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张小波是被吓醒的，起床之后，他第一时间驱车赶到警局。 隔着审讯室的窗户，柳婧雯看见了那个叫父亲的男人，警察连夜的拷问，他已经精疲力尽。 “诸多矛头都指向了你父亲，目前他的嫌疑最大，种种证据都对他很不利。” 潘阳转头看了看女孩，女孩显得极其冷漠，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不认识面前的男人，她的五官甚至没有一丝微表情。 潘阳怔了怔，这女孩，不简单！！！ “把人带进来！”见女孩一直不吭声，案情得不到推进，潘阳决定放大招。 话音刚落，胡梦雅扶着虚弱的王曼芝走进审讯室。 “雯雯！”王曼芝带着哭腔，双眸直直地看着女儿的背影。 闻声，女孩立即转身，暗淡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 温柔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间就消失了，女孩用仇视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潘阳，有一种下一刻就要咬死对方的冲动，身旁的警务人员都下意识的做起了警备动作。 潘阳感觉背后一阵发麻，女孩这般凶狠阴冷的目光让他这个堂堂七尺男儿都心里不由怔了怔。 这些年，潘阳见过不少单亲家庭的问题孩子，像这般透露出狠劲儿的女孩，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雯雯，乖啊！你放心，同学们都不知道你在这里，警察同志也已经和学校交待了，一定不会声张此事，大家对外就说你病了，请假几天。” 话音刚落，王曼芝又是一阵连续的咳嗽声，感觉心脏肚肺都快要被她咳出来的感觉。 这种咳嗽声，外人听了很不舒服，柳婧雯却下意识地看向母亲。 “妈，你别急，医生都说你不能情绪太激动，否则你会咳得更厉害的。妈，我没事，他们没有证据，48小时他们必须放人的，否则我们可以上诉他们。” 女孩的手不停地拍打妈妈的后背，试图让她好受一些，但一双仇视的眼眸却看向了室内所有的警务人员。 警务人员都是身经百战的，却都被女孩凶狠、冰冷的眼神震慑住了，这哪是一个十八岁花季女孩该有的眼神啊！！！ 姜还是老的辣，几番过招，潘阳显得很是镇定。 “柳婧雯，你是要在这里当着你妈妈的面说，还是进去说？”潘阳压着嗓音，冷冷地说道。 女孩没有吭声，而是将妈妈慢慢的搀扶做到椅子上。 转身回头走向潘阳的那一刻，女孩突然猛地扑向了他的肩膀，用牙齿狠狠的在潘阳的肩上留下了血痕。 警务人员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女孩和潘阳分开，所有人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 王曼芝看见这一幕急得咳嗽更厉害了，她喘着气说道：“雯雯，别这样！你别吓妈妈！” 女孩看了一眼妈妈，转头哭着嘶吼道：“走！进去说！” 潘阳的肩膀出血了，胡梦雅赶紧拿来医药箱，被他一口拒绝了。 潘阳不是不疼，而是被这个宛如野兽一般的女孩咬了一口，他心里更加坚定了女孩就是案情的突破口。 一鼓作气，刻不容缓！他必须趁着女孩情绪激动时抓紧审问。 他面前可是一个学霸女孩，他不能给她一丝算计的时间。 协警将女孩的双手用手铐铐住，推进了审讯室。 女孩刚一进审讯室，柳行长猛地站起身来：“雯雯，你怎么来了？” 女孩一声冷笑，笑得潘阳心里一阵发毛，几乎忘记了肩上的疼痛。 “不都是你惹的祸吗？听说你杀人了呀？胆儿挺肥的嘛！”女孩幽幽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你——小孩子不要乱说，爸爸有不在场的证据。倒是你，你怎么被押到这里了？妈妈知不知道？”柳行长担忧地问道。 “哼——你还知道问我妈？你和李婷那个贱女人逍遥快活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到我妈，有没有想到我？我告诉你，我妈快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女孩的眼里充满了杀气和怨恨，吓得柳行长不敢让她逼近自己。 “坐下！”潘阳一声呵斥，胡梦雅将柳婧雯按到了椅子上。 “小胡，去把卢远明放了！你，也可以回去了！”潘阳冷声说道。 “我？我可以走了？那......那我女儿呢？你们不能扣留一个孩子啊！” “怎么了？女儿来了，你不想走了？要不一起留下！”潘阳怒斥道。 “不是，不是，我女儿也是冤枉的啊，她一个高中生，她能和李婷的死有什么关系？你把她快放了，她还有一百零七天就要高考了！你这是滥用职权，非法扣人，我可以上诉你！你等着！” 第56章 审讯室(二) 面对父亲的关心，柳婧雯毫不领情，一双冰冷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他。 柳行长心里一阵发毛，吓得哆哆嗦嗦道：“雯雯，你别怕！爸爸出去就想办法找人救你！潘阳，我记住你了，我要上诉你！” “带出去！”潘阳呵斥道。 疲惫不堪的柳行长走出审讯室，却看见正在咳嗽的王曼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王曼芝抬头看见柳行长，瞬间像是着了魔，被警务人员用力拦截，才没扑上前去。 见状，柳行长愤怒地说道：“王曼芝，你怎么带得女儿？当初也是你哭着要争夺孩子的抚养权，现在你自己看看，她哪里还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话音刚落，王曼芝挣扎着虚弱的身体，试图再次朝他扑过去：“我都要死了的人，你能不能积点口德！！！” “不可理喻！简直就是一泼妇！”柳行长冷冷地说完，悻悻的离开了。 审讯室内，顿时安静，只剩下潘阳和柳婧雯两人。 潘阳越发觉得肩膀疼痛难忍，心想，这女孩真是够狠啊！！！ “说吧！原来的那支钢笔在哪儿？” “丢了！” “丢哪了？” “记不得了！” 强词夺理！这分明是不愿意配合！ 不过潘阳有的是耐心对付这种问题少女！ “那我们换个话题，你恨李婷吗？” 话音刚落，潘阳感觉女孩的情绪明显有了波动。 “恨！以前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苍天饶过谁，终于如我所愿，那个贱女人终于死了！” 这时，女孩竟然笑了！ 潘阳觉得，这女孩笑起来比不笑更让人感到恐怖。 女孩其实是漂亮的，也许是相由心生，心里的阴暗让她的一颦一笑之间都透露出阴冷的寒气。 “恭喜你，你的心愿已经达成了！”潘阳冷冷的注视着女孩，幽幽地说道：“死者的身体上被钢笔扎了108个洞眼，体内塞了108个铁钉和108张人民币。死者腹部有两个字是用铁钉刻的，以上都不足以致命。死者的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一把十五公分的匕首插入致死。作案手法是不是很熟悉？？” 女孩不说话，而是微笑着看向潘阳，一脸李婷死有余辜的表情。 “你这么恨她是因为她抢走了你爸爸，抢走了你妈妈的丈夫？对吗？”潘阳接着问道。 “没错！我是恨她！你以为她真的爱我爸？哼，你自己也看见了，就那么一个老秃头，他有什么好喜欢的？不过他有两样东西确实是招女人喜欢，一个是钱，一个是权！那个贱女人不就是用龌龊的手段才当上了副行长了嘛！可惜哦，短命鬼，还没好好享受高高在上的地位，就死于非命了。这一切都是报应！！！” 潘阳怔了怔，女孩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极端色彩。 “可是你有什么权力让她去死？你有什么权力夺去一个人的生命？你以为你是替天行道吗？你别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你别以为法律拿你没办法，我看过了，你已经满十八周岁，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你这样做是要被判死刑的！！！” 隔着审讯室的玻璃，王曼芝戴上耳机听见“死刑”两个字时，瞬间晕厥过去。 胡梦雅在潘阳耳边小声汇报了情况，得到潘阳的允许，他们送王曼芝立即前往医院进行抢救。 “我妈怎么了？你们把我妈怎么了？”女孩情绪突然激动，身体欲扑向潘阳，被一旁的协警死死地按住了。 母女情深！王曼芝就是女孩的软肋！！！ “你妈晕倒了，她一定是替你着急的，你现在早点交待对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 “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女孩一阵嘶吼，眼泪在一双冰冷的眼里夺眶而出。 潘阳看出女孩的心理防线正在一点一点的崩塌，必须趁热打铁。 “雯雯，警察没有证据是不会抓人的，我们什么都知道，只是希望事实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这性质不一样。如果你表现好，我们会帮你争取到最大的减刑，你也不想在监狱里一直耗着吧？你的妈妈耗不起了，她没有多少日子了。最多撑到你高考结束！！！我希望你老实交待，别错过了和妈妈相处的最后机会。” “你问吧！”女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幽幽地说道。 “原来的钢笔在哪？”潘阳的声音里充斥着不可拒绝的威力。 “杀完那个贱女人，我就丢进河里了。” “呵呵，我不相信！”潘阳嘴角勾起一抹看穿的笑意：“通常使用变态手法作案的凶手，对作案武器都很眷念，甚至会时常拿出来玩味，你不可能把钢笔丢了，因为那是你的战利品！！！” 潘阳知道，女孩能用那么残忍的方法杀死一个人，心理绝对有问题。对于一个以杀人为快感的人来说，钢笔是她的战利品，她一定不会舍得轻易扔掉那支钢笔。 柳婧雯愣住了几秒，“这一切都是你的凭空猜测！！！”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错了，你耗着一天，我就可以将你拘留在这里一天。距离高考还有一百零七天，你别想参加了！” 女孩的双目顿时充满了杀气，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我必须参加高考，考上北大，在北大未名湖拍张照片寄给我妈！ 那个狐狸精，她把我们原本幸福的生活全都毁了，现在她死了，你们还要因为她纠缠着我们不放。这种道德败坏的女人，你们不惩治，自然有人替你们动手。 我妈这辈子就是毁在这对狗男女手上了。不行，我一定要参加高考，我一定要上北大，这样我妈才不至于一辈子一事无成，至少她培养出了我啊！我妈妈说，我就是她的骄傲。” 女孩心里的防护墙在一点一点的崩塌，潘阳决定再拼劲全力去对抗这个顽固的女孩。 “培养出了你？你这么确定吗？她培养出的是一个杀！人！犯！她一辈子都是一个失败的女人！”潘阳势必将女孩心里最后的幻想全部击垮。 “杀人犯是李婷！是她杀了她自己！”柳婧雯情绪彻底失控。 “我和妈妈早就在六年前被她杀人不见血的杀死了。她就是魔鬼，她死有余辜。法律不会惩治丧失道德底线的人，那么就应该有人站出来替天行道。” 第57章 水落石出 潘阳找到了柳婧雯的软肋，王曼芝就是她的软肋。 “你不用瞪着我，下一个进审讯室的就是王曼芝，我不相信她一点不知情。” “你们放了我妈，她的身体已经禁不起折腾了。”柳婧雯终于不再狡辩。 “你说的没错，我根本舍不得扔掉那支钢笔。以后的每一次我看见这支钢笔，都能想起李婷受尽折磨时的表情。”这个十八岁的女孩竟然在审讯室笑出了声...... 柳婧雯很快交待了钢笔的位置，潘阳派人一番搜索，果然找到了那支钢笔。 法医严勇从钢笔上发现了李婷的dna，以及柳婧雯的指纹。 在警方的不断攻势下，柳婧雯这个十八岁的女孩交待了作案的来龙去脉。 没有人愿意相信，面前这个柔柔弱弱，成绩出色的女孩，竟然就是这起恶劣杀人案的罪犯，但这一切都是事实。 每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是一张白纸，父母的一言一行却是孩子性格建立的底板。 凤城市引人注目的杀人案件告破，引起了社会舆论对原生家庭、对单亲家庭、对婚外情的种种反思。 这个十八岁的花季女孩，她原本即将参加高考，现在迎接她的将是牢狱之灾。 王曼芝管教女儿不当，没有及时发现女儿的变化，并且犯了包庇罪，考虑到其身体特殊情况，不对其做出惩罚。 柳行长、卢远明则无罪释放。 张小波发现案情突破口有功，被提拔成为辅警支队队长。 ...... 张小波再次见到卢远明，是在李婷的追悼会上。 仅一周的时间，卢远明的头上竟然生出了许多白发。 钱倩也出现在追悼会的现场，她是陪马小利一起来的，她担心卢远明。 才一周不到的时间，卢远明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钱倩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满是心疼。 随着李婷的死，她婚内出轨也成了大众所知晓的事情，这足以打击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遗体化妆师已经将李婷的尸体一番精心打扮。 卢墨看着化完妆的母亲，分明和平时没有两样，她还是那么漂亮，甚至在腮红的衬托下依然闪耀着动人的光彩。 妈妈真的死了吗？ 是的，她死了，她即将要送去火化，变成一堆灰。 可是......妈妈会不会在另一个维度里好好的活着呢？ 想到这里，卢墨的嘴角竟然浮上了一抹笑意。 钱倩正好捕捉到了这一瞬间，吓得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利，这孩子是不是魔怔了啊？” “嗯，有点。你得让卢远明赶紧振作起来，墨墨没多少天就参加高考了，千万不能钻牛角尖。大人要以身作则，你看看他爸，自己都胡子拉渣，一蹶不振的样子，孩子怎么能好？” “我跟他说？”钱倩一脸无奈，“这几天我都没敢找他，我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敢说。他不是和李婷形婚了六年嘛，怎么会这么痛苦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俩从前也是好过的，更何况李婷惨死，卢远明自然受不了。再恨一个人，也没恨到希望她惨死的地步啊！” 钱倩连连点头，“是的，他若是真的跟没事人一样，我都不敢喜欢他了。说明我们家远明还是个很重情重义的人呢！” “嘘！别说！这可是在李婷的葬礼上，你别说了被她听见。” 两人吓得不敢再说话。 “小波，这几天难得休息让你陪着忙前忙后的，真对不起。”卢远明看着张小波，满脸愧疚。 “咱俩不要讲客气话，师傅，你得尽快振作起来。”说完，张小波示意卢远明看一旁正在发呆的卢墨，“孩子的心理疏导，不容忽视。大人心理上这一关，不能先垮掉，墨墨马上就要高考了，我相信李婷在天之灵也不希望墨墨因为她影响了高考这个终身大事。” 卢远明这才注意到儿子，连日来他一直忙着李婷的身后事，完全忽略了儿子的心理状况。 此刻，卢远明看见儿子这副模样，做父亲的一瞬间泪崩。 “是的，他不能被击垮！他必须振作起来，他必须给儿子树立一个男子汉该有的模样。如果自己都一蹶不振了，卢墨该怎么办？他必须坚强！” ...... 第二天，休完假的张小波第一时间前往高速公路检查站。 春运期间，车辆一天比一天多，警务人员已经进入了24小时备岗、执勤的工作中。 “师傅，你......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我不是微信上和你说了嘛，这边有我呢！你怎么不在家多陪陪卢墨啊？” 卢远明挤出一丝微笑，他看起来瘦了不少，原本中年发福的小肚腩都瘦没了。 “小波，你一个人在这边我不放心。老李没和你搭档过，我更不放心。我们是凤城第四分局的cp，我哪能让你一个人在这边。墨墨你就放心吧，这几天我找了心理医生替他做了心理修复，他现在已经慢慢好起来了，我刚出门的时候，他还在那边背诵英语单词呢！” 卢远明像是没事人一样，但眼里的落寞和伤感，张小波仍然可以一眼看出。 “师傅，不缺你这几天，你先回去，墨墨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要不我打电话给钱倩，让她过去替你看着孩子。” “小波，这不胡闹嘛！李婷才走了几天，家里哪能进别的女人，这传出去左右邻居还不唾沫星子淹死我？你就放心吧！人民公安为人民，我们不能因为家里出事了，就至人民于不顾吧？这违背了我们的初衷，忠诚、为民、专业、奉献。” 卢远明好像真的渐渐走出伤痛，张小波便不再多说，两人各就各位，维护着检查站的检查工作。 进入腊月，检查站的工作一天比一天忙。冷空气的降临，丝毫没有阻挡游子们归家的热情。 春运出行高峰期，所有的警务人员一刻不敢掉以轻心。他们吃苦在前，不论天气多么恶劣都能坚守在一线，认认真真地站好每一班岗，让老百姓们平平安安过大年，是所有高速卫士们共同的目标。 张小波很欣慰，马小利越来越体谅自己的工作，这让他在工作中卯足了劲儿。 在最苦最累的时刻，司乘人员总能看见他的身影。作为一名高速公路检查站的警务人员，他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得到了领导同事，以及来往司乘人员的一致认可。 自从有了马小利的理解，张小波工作的更加有激情，不仅因为自己是辅警支队队长的身份，而是因为他得到了最爱的人的鼎力支持。 第58章 最美辅警·高速卫士 高速公路检查站，车辆等候道。 “您好，请出示您的行驶证和驾驶证。”张小波的嗓音清亮中透露出微微的低沉，醇厚的声线很有震撼力。 “好的，稍等。”车主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从车内很快拿出了相关证件，积极配合警务人员检查工作。 仔细审核了一番，张小波确认该车辆没有问题，只是交待了车主不要在车牌上方帖封建迷信的道符。 车主笑着连忙点头答应，声称是自己的母亲强烈要求这才贴上去的。 车主解释的功夫，张小波的眼睛看向了车主身旁的副驾驶。 只见副驾驶上坐了一位年轻女性，怀里头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显然是一家三口回家过年的样子。 “先生，您要给车上的小孩买个安全座椅。你们夫妻都系着安全带，孩子却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这哪行？” 车主愣住了，反应过后笑着说道：“没事的，我老婆抱得紧紧的，谢谢您！” “在惯性的巨大冲击下，抱在怀里也不能代表安全。”张小波严肃道：“汽车在高速上高速行驶，如果前方发生什么情况故障，紧急刹车的时候你们把孩子抱得再紧再牢也没用。如果这个时候安全气囊再弹出来，还会造成二次伤害，千万不能有侥幸心理。 正确的做法是您的夫人和孩子都应该坐在汽车后座，将孩子安顿在儿童安全座椅上，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车主听完很是感动，声称自己过去从未见过如此热心的警务人员，最后车主带着满满的感激之情离开了检查站。 这天下午，一辆汽车在高速路上发生了轮胎爆胎的车辆故障。 司机及时发现，没有采取急刹车，因为急刹车会容易发生甩尾和侧翻，导致交通事故。 司机先是降档，再利用发动机的牵引力降低了车速，用脚点刹的方式进行了减速。 车主驶离主车道后，将车辆停靠在应急车道，打开了双闪，第一时间拨打了高速公路紧急救援电话。 张小波接到电话，第一时间寻找到该车。 “辅警同志，我虽然不会更换轮胎，但是我一直有个好习惯，就是在车上常年备着一个新轮胎，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年轻小伙子言语之中很是兴奋，显得有几分洋洋得意。 张小波笑了笑，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没错，这是一个好习惯，不过你可以做得更好，过来！别杵着，看看我是怎么换轮胎的。” 年轻小伙子怔了怔，看着张小波娴熟的手法，顿时心生敬意。 张小波一边拆除报废的旧轮胎，一边安装新轮胎，时不时朝着小伙子耐心的普及如何安装轮胎的种种技能。 “更换轮胎很简单，用一个千斤顶把车顶起来，把爆胎卸下来，再装上备胎就行了。你看，这不就好了吗？小伙子，要敢于尝试，平时多学学，碰上的时候就不会着急忙慌了。” 小伙子一阵感激，没来得及多说几句客气话，张小波就骑着警务摩托离开了。 小伙子看着张小波离开的背影，注视了许久，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嘴里喃喃自语：“现在的辅警这么厉害的啊？！我以为他们只会维持交通秩序呢！” 春运出行高峰期，什么情况都会发生，警务人员24小时备岗、执勤。 当天晚上，张小波遇见一辆发生水箱缺水故障的车辆。 车主在经过检查站的时候，停驻了。 “这位同志，我的车子水箱缺水，能不能帮个忙，我还得跑三个小时路程，万一出什么故障，这马上就大过年的了......” 张小波二话没说，打开车主的汽车空调冷凝器，后面就是水箱。 仔细检查之后，张小波根据标尺将车主的水箱注入了水，手法熟练，很快就帮助车主消除了安全隐患问题。 “太厉害了，你们警务人员简直就是全能选手！！！”车主激动的连声感谢。 张小波摆了摆手，笑容有些腼腆，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这么夸，他着实有点吃不消。 “这位先生，你平时一定要定时检查水箱，长时间缺水会导致水箱的水温变高，会使活塞、活塞环、连杆等部件的强度降低，甚至变形，导致各零件产生缝隙，最后酿成事故的可能性增加。冬天你还要记得换上防冻液......” 车主一阵感动，说张小波就是高速卫士，说要送锦旗到检查站，被张小波制止了。 正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能够帮助到司乘人员，张小波内心也很有成就感。 警务人员看似啰嗦的背后，却让严肃的执法过程，变得温情了许多。 张小波发现，平凡的工作岗位中，也能谱写自己的精彩人生。 在高速公路检查站这段日子，他收获了许多宝贵的人生经验，他不仅得到了来往乘客的认可，也更加深知自己肩上作为一名党员的使命感。 他越来越知道，责任与奉献的力量。自己的一句问候，一句关怀，一句提醒，一个帮助，可能会改变无数家庭的命运。 ...... 连着几天高强度的加班，卢远明第二天回到家，儿子都已经出门上学了。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客厅餐桌上，儿子会给自己留一份早餐。这让卢远明心中一热，眼睛便不自觉的起了雾。儿子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知道心疼他这个当爹的了。 补完觉，卢远明去农贸市场买菜，他对菜场的了解不亚于任何一个女人。 他区分的出来什么蔬菜是不打农药的，什么蔬菜是大棚里面长的有机蔬菜。 他知道什么是时令蔬菜，什么是反季节蔬菜。 他一眼就能区分家养的鱼还是养殖的鱼...... 往后的日子，他必须懂得更多，因为李婷真的死了，现在他既要当爹又要当妈了。 他发现儿子比以前更加依赖他，虽然儿子从来没有说出口，但是种种细节都让他发现，儿子比从前更加在乎他。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父子俩渐渐恢复了往常的交流模式，只是两人决口不提李婷。 李婷像一根刺，横在父子之间，两人都小心翼翼的回避这个敏感的话题。 钱倩又开始联系卢远明，却总是得不到他一个回应。 卢远明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不如就用沉默和不理不睬，将这个女孩的热情完全冷却。 可是他低估了爱情，钱倩已经爱上了他！！！ “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代替不了。”这是一句歌词，但是钱倩却说得出他卢远明哪里好，还能说出个一二三。 第59章 高速连环车祸(一) 脑袋昏沉，喉咙发干，钱倩一觉醒来，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 昨夜和姐妹宿醉，此刻胃里翻江倒海。 为什么喝酒？还不是为了一醉解千愁！ 卢远明不搭理她！！！ 在钱倩心里，卢远明是个实打实的好男人。 他为了孩子忍辱负重，与李婷保持六年的形婚，这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接受。 他还是个好父亲，他厨艺精湛，没有不良嗜好，工作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 形婚六年，零绯闻。卢远明是一个干净的好男人。 李婷死了，他未娶，她未嫁，为什么卢远明一直不回她微信，不接她电话。 难不成他还要为李婷守丧三年？？？ 睁开眼，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钱倩从床上拖着沉重的身体爬了起来。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她看家窗台上的多肉竟然死而复生了。 钱倩的手有些颤抖，昨夜mojito喝多了，她伸手摸了摸多肉，它真的活了！ 一股希望之流冲入大脑，钱倩瞬间恢复了斗志。 “卢远明，你只能是我的！！！” 大学已经放寒假了，她有的是时间继续死缠烂打。 女追男隔层纱，她不信自己追不到卢远明。 没几天，全市的高中也放寒假了。 高速公路检查站的工作却一天比一天忙，卢远明不可能全天照顾儿子的日常饮食。 上班的时候，卢远明一直闷闷不乐。张小波询问了半天，他才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张小波和女友打电话煲的时候，无意提起师傅的艰难处境，马小利便留了个心眼。 很快，钱倩也知道了这件事！！！ 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家庭。一边要服务于党和人民，一边要又当爹又当妈。 钱倩一阵心疼，没多想，她驱车赶往卢远明家中，打算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卢远明一开门，猛地抬起头，钱倩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立刻呈现在他的眼前。 卢远明一瞬间的欢喜之后，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卢墨正在书房写作业，他如果看见钱倩拎着大包小包的出现在自己家里，会怎么想他这个当爸的？ 知子莫若父，虽然卢墨绝口不提他妈妈了，但是李婷一直在他心里。 有几次夜里，卢远明替儿子盖被子时，还听见这小子在睡梦中哭着喊妈妈呢！ “你怎么来了？”卢远明故作冷漠道。 “我来看看你们啊！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在家一定过得不好吧！我刚去了农贸市场买了好多菜，今天我下厨哦！” 钱倩笑眯眯地举着菜篮，里面的蔬菜呼之欲出的新鲜，五花肉隔着透明塑料袋都能感受到它的肉香，鱼虾在袋子里活蹦乱跳的。 她大包小包拎了许多的菜，见卢远明还在发愣，故意一阵娇嗔道：“也不知道帮人家拿一下，重死了。” 反应过来，卢远明连忙接过钱倩手中的食材，着急的埋怨道：“钱老师，我不回你微信，不接你电话，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没想到钱倩粉嫩白皙的脸上瞬间浮上了笑容，她娇羞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怕耽误我，没事，我愿你在你这棵树上吊着，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说完，她竟然左顾右盼，直到看见厨房的位置，兴奋地拎着菜走进厨房。 她竟然会做饭？？？卢远明满脸不可置信。 这时，卢墨听见门外有动静，打开房门看见厨房里有个女人系着妈妈的围裙。 卢墨瞬间泪崩！！！ 一旁的卢远明没来得及解释，卢墨就哭了。 女人曼妙的背影分明就是妈妈呀！ “妈——” 卢远明刚想说这是钱倩，卢墨就喊出了声。 闻声，钱倩立马转身回头，两人四目相对时，卢墨才恍然大悟，连忙转身尴尬地擦干了眼泪。 “怎么是你？你来我家干嘛？”卢墨气愤道。 “爸，是你让她来的吗？我说过了，你放心去上你的班，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不用你为我操心，更不用这个女人出现在咱们家。” 卢远明看着儿子眼里的怒火在燃烧，自知不妙，让钱倩赶紧回去。 钱倩瞬间不乐意了，自己好心好意来当免费的家庭志愿者，甚至还自掏腰包，这对父子竟然不领情。 “卢墨，你爸爸很辛苦，现在是年关，春运的高峰期！检查站的工作特别忙，他又要照顾你，又要忙工作，你是想把你爸爸累死吗？”钱倩一进门就看见卢远明很是憔悴的脸，心疼极了。 “我们家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我再说一遍，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再不行，我去外婆家住，我就是不要这个女人来管我！她不是我妈，她没有资格！”卢墨哭着说道。 “你外婆那么大年纪了，你还要让她来照顾你？卢墨，我拜托你成熟点，不要再像个三岁的小孩无理取闹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是想在我爸面前装贤惠，你想当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我告诉你，不管我妈做了什么，她都是我妈，她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即便是她已经死了，你也休想进我们家门！滚出去！” 卢墨瞬间像一个小恶魔，眼神深处满是憎恨。 钱倩明亮的大眼睛毫无畏惧，显然，来之前她已经做足了应战的准备。 “你妈！你还知道你妈！你妈如果看到你这副不可理喻的样子，她也会揍你！” “你——你滚出去！”卢墨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就不！”钱倩不依不饶道。 “够了！”卢远明的声音充满了震慑力，家里很快安静了。 可正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随之而来响了起来。 转身接完电话，卢远明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钱倩，卢墨就交给你了，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连环车祸，我要赶紧过去一趟！” “爸——你凭什么把我交给这个女人？”卢墨满脸不服气。 “凭她比你大！儿子，听话！”卢远明转身回头说道。 说完，卢远明驱车赶往高速公路检查站。 在路上，他已经得知，高速出入口现在已经全面封锁。 当他抵达时，高速上的车辆排成了长龙，连他自己的车也开不过去。 警方还没有查明车祸的导火索，当务之急，消防队、医护人员已经陆陆续续前往现场。 据现场统计，目前已经有八名人员当场死亡，二十三人在车祸中受伤。 随着逆向行驶的救护车驶入高速公路，张小波也加入到了这场生命大救援中。 看着高速上惨烈的车祸现场，张小波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常。 第60章 高速连环车祸(二) 高速公路上，沿路停满了被撞坏的各种车辆。 有一辆长途货柜车的车头严重变形，主驾驶和副驾驶两名司乘人员当场死亡。 车祸面前，车辆变成了一堆堆废铜烂铁。 高速公路中间的隔离护栏扭成了麻花。 “爸爸——爸爸——” 张小波看见一个小男孩，差不多四五岁的模样。 小家伙紧紧地抱着一条纤细的小腿，张小波往上看去，是一个头部受伤的女人。 女人一米六左右的个头，精致白皙的五官，一双惊恐的大眼睛。 “妈妈，爸爸是不是死了？妈妈，你说话啊，宝宝害怕！” 小男孩抱着女子的腿，不停地喊。女人除了惊恐，半天没有回应。 显然，女子是受了惊吓，加上丈夫当场死亡，双重打击下，僵住了。 “快来人啦，这里有人受了重伤，你们快救救他们一家！”张小波几乎是用吼的。 路上都是消防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不扯着嗓子喊，声音很快就被淹没。 新闻记者赶往事故现场，镜头面前神色凝重道：“车祸绵延近3公里，现场多辆汽车相撞　。我们的医护人员和消防战士已经第一时间赶到事故现场。据目前的统计，有八名人员当场死亡，二十三人在车祸中受伤。提醒广大出行市民，春运出行高峰期，务必注意行车安全......” 第一次目睹这般惨烈的车祸现场，张小波站在两辆面目全非的车辆中间，他感到一阵耳鸣目眩。隐隐约约中他还能听见消防车、警车、120救护车的声音，还有受伤群众的哭喊声、孩子的啼哭声。 “队长，前方三公里处有一辆七吨鞭炮货车，车头歪倒在护栏上，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一名消防战士满脸惊慌地说道。 “几顿？？？” “队长，货车司机已经被救下来了，他说了，整整七吨！！！” 队长面目凝重，沉默了几秒，立即开展了战略布置。 七吨的鞭炮如果爆炸，会死伤多少正堵在高速路上的司乘人员和工作人员！！！ 那简直就是一个巨型炸弹啊！！！张小波感到一阵不安。 消防战士在救人！ 医护人员在救人！ 不少堵在高速路上的司乘人员也加入了救人的队伍！ “警察同志，过来帮个忙！” 张小波看见一名女子满身是血，从压扁的车内刚爬了出来。 “警察同志，快救救我的家人，求你了！” 女子刚挣扎着站起身，见到面前身穿制服的警务人员张小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张小波赶紧上前扶起虚弱的女子，急忙道：“你别急，我这就救人！” 他看着几乎报废的白色私家车里，还有三个人。 女子在一旁哭着说道：“主驾驶是我先生，副驾驶是我妈抱着我女儿。我妈舍不得我辛苦，让我在后座休息。我对不起我妈妈！还有我女儿，她才六个月大，求求你，救救他们。” 张小波顾不得安慰女子，仔细分析了现场的状况。 只见白色私家车是被一辆红色的货车追尾，两车相撞，白色轿车一部分卷入了大货车的底部。 “快过来帮忙！！！” 女子见张小波喊她，怔了怔，擦干眼泪连忙起身。 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一部分货车的身体搬动开。 这时，他们听见了孩子嘹亮的哭声。 “我女儿还活着，我女儿还活着！”女子兴奋地抱起孩子。 奇迹啊，孩子竟然一点事情没有，刚才一直没出声，一定是撞击时，冲击力让孩子进入了短暂性的晕厥。 遗憾的是，孩子的外婆已经没气了，死前她用身体死死地护住了孩子。 “阿姨没气了！！！”张小波转头看了一眼女子，艰难地说道。 女子微微一愣，嘴张了张，身体不住的颤抖。“求求你，你救救我妈！医护人员呢，这儿有人！！！”女子抱着孩子崩溃道。 这时，车主从晕厥中醒来，意识模糊，嘴里喃喃自语。 张小波一阵惊喜，车头都被撞烂了，男子命大，竟然恢复了意识。 “别哭了，你先生醒了！！！” 女子抱着孩子哭着来到主驾驶的位置，一只手不停地拉车门。 车主瞬间惨叫：“啊——疼——” “喂——车门不能硬拉！您先生腿卡住了。” 女子这才发现，丈夫的腿卡住了，越拉鲜血越往外汹涌。 “那怎么办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失血而亡啊！”女人抱着怀里的孩子几近崩溃。 “后备箱有工具箱吗？”张小波恢复冷静。 “有......我马上给你拿！”慌乱之中，女人从压扁的后备箱废了好大的力气取出了工具箱。 救援队伍还在前面救人，眼下张小波只能先靠自己了，毕竟人命是不等人的。 与时间争分夺秒，张小波快速地卸下了车门。 为了避免车主伤口大量出血，张小波干脆将整个主驾驶全部拆了下来。 这时，救护人员匆匆赶到现场，将车主和家属抬上了救护车。 卢远明步行了三公里才找到了身心俱惫的张小波。 “小波——” “师傅，你来啦！死了八个人！师傅，你快去救他们！” 张小波见到师傅，瞬间泪崩。这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惨烈的车祸现场，车祸让许多家庭从此阴阳相隔。 “小波，你冷静点，这里有消防战士和医护人员，我们的职责是回到检查站守好卡口。快，跟我回去！” ......卢远明拖着小波往回走！ 期间，他们看见一辆蓝色轿车撞上了道路中间的防护栏，防护栏直接插进了汽车，整个车身都被刺穿了。 蓝色轿车的引擎盖全部被掀翻，司机被困在严重变形的驾驶室，身边散落了一地的汽车零配件和玻璃碎渣。 救护人员和小波师徒几乎同一时间抵达现场，他们发现车主已经陷入了昏迷，已经奄奄一息。 抢救过程中，司机意识渐渐清醒，他开始哀求救护人员，“求求你们，先救我老婆，我老婆在副驾驶，求求你们，先救她，不要管我......” 第61章 车祸猛于虎 “求求你们，先救我老婆，不要管我......”车主不断重复，情绪很是激动。 现场的医护工作者们一度感动到落泪。 “你老婆没事，她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你放心。”一位女医护人员连忙安慰道。 得知老婆没事之后，车主情绪明显平稳了许多，虚弱地说道：“让我老婆过来，我要交待身后事......你们不要管我了，让她赶紧过来.......” 车主的妻子很快从救护车上下来，一路跑到车主身边，不停的安慰她的丈夫。 “老公，我没事儿，我没事儿，我刚才是被撞晕了，我就在前面那救护车上。老公，你别睡，你好好的，你和我讲话，我听着呢！”女子万万没想到丈夫受伤这么严重，在现场几度哭到晕厥。 原来女子刚刚短暂性昏迷，被救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刚刚才苏醒。 很快，消防战士将车主驾驶桌椅全部拆除，车主这才得以解脱，被迅速送往医院进行抢救。 救护车上，车主又陷入了意识模糊，不断的重复：“救我老婆，救我老婆，不要管我......” 女子一路哭着，抓着丈夫的手，不断的重复道：“我在呢！我在呢！你千万不要睡啊......” 这场与生命的竞赛，有太多的感动和泪水。 第一次直面惨痛的车祸现场，无数的生离死别在张小波的眼前上演。 此刻，他站在惨烈的车祸现场，看着一堆堆废铜烂铁，斑斑血迹，浑身都在颤抖。 往返检查站的途中，卢远明和张小波见到需要搭把手的时候，他们会第一时间上前帮忙。 途中，他们看见一辆一家四口乘坐的白色本田轿车，破烂不堪的歪在路边。 车里的一家四口中，车主的妻子当场死亡，车主与两个孩子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消防人员和救护人员一直在全力的抢救他们。 一对恩爱夫妇阴阳两隔，车主看着副驾驶浑身是血的妻子，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完全不管不顾后座椅两个孩子的哀嚎，不断的重复：“让我去死，你们让我去死，我老婆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车主情绪很激动，两个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女孩像是姐姐，一边抱着弟弟，一边苦苦的哀求道：“爸，你别动了，你还在流血呢！爸，我们已经没有妈妈了，求你了，你千万不能死啊......” 张小波几度崩溃，今天在这里，有人失去了爱人、有人失去了妈妈、有人失去了女儿......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刀枪不入，这一刻他才知道，家人就是一个人的软肋，没有什么比失去亲人更令人感到绝望。 然而，强烈的使命感，使他们不能崩溃。 直到下午五点，所有伤亡人员、报废汽车才全部被清理出高速公路。 张小波师徒二人看着恢复如初的高速公路，默默的发呆。 封闭了一整天的高速公路，现在又可以正常通行了。 这里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环卫清洁工人拂去了车祸现场所有的痕迹。 可是人们心中的伤痛和失去，是真切的发生过的。 车祸无情，愿世间悲剧少一点，再少一点。 ...... 卢远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发现儿子和钱倩都不在家，桌上却留着饭菜和一张便利贴。 便利贴上，娟秀的两行字是钱倩留下的，上面写着：“我和墨墨出去了，饭菜你热一下吃，这些菜不用留给我们，晚上我们会在外面吃好了回来。” 卢远明一阵纳闷，才一天的功夫，钱倩就搞定了墨墨了？ 事实上，卢远明出门之后，钱倩和卢墨便陷入了宣战状态。 卢墨在自己的卧室一边写作业，一边想着法子怎么整治这个准后妈的侵入。 这死女人除了长得漂亮点，一无是处。关键是眼光还不行，竟然看上他爸。 卢墨实在搞不明白，他爸身上有什么魅力值得这死女人喜欢的。 从小到大，卢墨就是听着妈妈骂爸爸长大的。 妈妈说爸爸没出息，就知道干一样工作，也不知道像谁谁谁家的男人在外面再干一门副业贴补家用。 有的时候爸爸休息在家，妈妈看着爸爸在厨房洗手作羹汤，总是一脸鄙视。说一个大老爷们成天就知道围着锅炉赚，毫无志向。 出门在外，妈妈打扮的光鲜亮丽，也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小王子。倒是爸爸，脱了警服就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过时的套头t恤，常常让他们感到很是丢脸。 关键是，妈妈骂爸爸的时候，他总是不回嘴。 妈妈说，爸爸就是个闷葫芦，三杆子打不出个屁来，是个无趣无情调的男人。 虽然卢墨爱爸爸，但是他也和妈妈一样曾经瞧不起爸爸。 偏偏现在，这个死女人竟然把他爸当作宝贝似的，尤其是看他的眼神，就像妖精看见了唐僧肉，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简直令人作呕。 卢墨一边想着怎么把这个死女人赶走，一边听见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 他一阵心烦，干脆在本子上画上这个死女人，再将她的脸画成猪头，这样才算解气。 卢墨在心里暗暗腹诽：“哼！想当这个家里的女主人，门儿没有！” 妈妈的尸体未寒，这个死女人就急吼吼的倒贴上门，真是臭不要脸的，枉为师表，还大学老师呢！真是德不配位！ 钱倩在厨房里洗手作羹汤，心情甚好！能够帮助到卢远明，她感觉两人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在家，她从来都是两手不沾阳春水，可是为了她心爱的男人，她决定，爱屋及乌。做饭给这个小兔崽子吃！ 色泽鲜艳的番茄在钱倩的手里抛向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度，重新落回手中。 她可是一名大学教师，她不仅会教学生，自己也是个很优秀的学习者。 打开手机，打开下厨房app，哼！做饭根本难不倒她！ 系上围裙，盘上飘逸的长发，做饭也要保持优雅，她感觉自己就是最美主妇。 主妇？？？ 她为这个名词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她喜欢这个新的身份。 鸡蛋在锅内，随着她优雅的手臂，翻炒均匀，像变魔术，它们呈现除了金灿灿的黄色。 将金灿灿的鸡蛋盛进盘内，再将红彤彤的番茄倒入锅内，发出来了滋滋——滋滋——的声音，真好听，人间烟火气，莫过于此。 一双玉手将调味作料轻轻的优雅的洒进锅内，它们之间便发生了神奇的化学反应，香气扑鼻。 第62章 抓住男人的胃 一道美味营养兼备的西红柿炒蛋，新鲜出炉。 鲜艳的红色与灿烂的黄色在盘中跳舞，那缓慢流动的汤汁在舌尖泛滥。 酸甜的西红柿让人打了个机灵，鸡蛋的香味马上填补味蕾的空缺。 这完美的组合，像极了她和卢远明的关系。 看着不像是两口子，组合起来，营养、美味、颜值通通兼备。 活蹦乱跳的虾，在水池里作最后的舞蹈。 它们跳着霹雳舞，水珠随着它们的舞动，溅起了小小的浪花。 钱倩决定再做一道耳光炒饭。 顾名思义，就是好吃到想打耳光的炒饭。 美味的炒饭自然离不开新鲜的食材。 钱倩将虾头切割，留存。虾线去除，剥去虾壳。 电饭煲里有昨天的米饭，正合心意。隔夜的大米，水分已经蒸发的差不多，炒饭的时候会呈现颗颗分明的利索感。 钱倩将虾头在锅中优雅的翻炒，炒出虾油，再用筷子捡去不再有价值的虾头。 虾仁下锅，爆炒，无需太久，十秒即可，要充分保持虾肉的鲜嫩、q弹、清甜。 米饭盛入碗中，捏碎过后，加入新鲜的母鸡蛋，搅拌，优雅而不厌其烦的搅拌，将鸡蛋与米饭完美的融合。 鸡蛋液包裹的米饭下锅，翻炒，不断重复这个优雅的动作。去感受它们在火焰温度中，全部被米粒所吸收的快感。 米饭不宜炒太久，会干。加入炒好的虾仁，再次翻炒。 准备出锅啦！ 钱倩一双玉手将新鲜的小葱切碎，撒入色泽诱人的耳光炒饭中，颜色更加的丰富了。 面前的耳光炒饭，像姹紫嫣红中一片绿叶的点缀，艳丽而不俗气。 出锅前，洒上适量的黑胡椒粉，一道美味的耳光炒饭得到了终极的升华。 卢远明中午不回家吃饭，干脆再做一道汤就收尾，那么就做鱼头汤吧！ 钱倩取出新鲜的鲫鱼，温柔的将它放进锅里，文火煎。 用不着多久，鱼头开始呈现出淡黄色，将鲫鱼翻身，文火继续煎另一面。 待到鱼头另一面呈现淡黄色，再加入灵魂作料，料酒。 最后加入生命之水，大火煮至沸腾，后改小火慢炖。 钱倩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心中忍不住感慨，主妇真的是一份超级有成就感的事业。 为什么生活中大多主妇都不能优雅的享受自己的这份家庭事业呢？ 钱倩不解！做饭的成就感，很是爆棚啊！ 沉浸在成就感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的。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鱼汤很快呈现出奶白色的光泽。 “钱倩，你真是太优秀了！” 然而她刚在碎碎念的感慨，眼睛的余光便察觉到有人在看她。 她转过头去，果不其然，卢墨正叼着一根棒棒糖，挑着眉看向她。 呃...... 钱倩微微怔了一下，空气中好像有一丝尴尬，她抿了抿嘴角，牵强地挤出一个笑容。 卢墨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盯了她片刻，幽幽地说道：“有这么夸自己的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满满的不屑。 钱倩怔了怔，沉默了片刻之后，一边转身回厨房端菜，一边笑着说道：“不吃怎么知道好不好吃呢？” 激将法！这死女人就这点本事了？？ 转念，卢墨挑了挑眉，决定还是不要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吃饱了才有力气和这个死女人继续斗下去，顺便尝一尝她的手艺，才好有针对性的羞辱她一番。 两人坐在餐桌前，卢墨迫不及待的开始试菜，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羞辱她的厨艺。 卢墨十八岁轮廓分明的五官上，那双微微垂下的眼眸，吃得很是专注。 几秒过后，他突然怔了怔！ 耳光炒饭，好吃！ 番茄炒蛋，好吃！ 鱼汤，简直是神来之笔，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鱼汤！ 那一瞬间，卢墨的脑海里翻车了。 他原本已经想好了要羞辱一下面前这个死女人，可......可没想到这几道看似平平无奇的食材，却好吃到感人的地步。 耳光炒饭，好吃到他想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连吞咽的节奏都错乱了。 番茄炒蛋，更像是为他的味蕾量身定做。 尤其是鱼汤，好喝到销魂，喝完都想流下一颗泪珠。 钱倩眨了眨一双好看的杏眼，满脸期待道：“怎么样，好吃吗？” 沉默了片刻，卢墨这才压低了嗓音缓缓说道：“嗯......一般吧！” “啊？？一般？？”钱倩瞬间拿起筷子，开始一道一道的试菜，分明都很可口啊！ 这家伙太挑剔了吧！！！ “哦......那算了，那你去泡面吧，橱柜上有一包老坛酸菜牛肉面。”钱倩丢下这么几个字，便低头狂吃起来，津津有味的样子，像是要连同盘子直接生吞。 卢墨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看了看钱倩，又瞥了一眼桌上的菜，沉默了几秒，便再也沉不住气了。 刚才的美味还在他的舌尖发酵，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死女人把菜都吃光吧！ 再说了，他爸爸一大老爷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爱吃什么，喜欢什么口味的菜系，难得有人上门替自己做饭，还如此美味可口，不吃白不吃。 嗯！让这个死女人多做几顿饭，做怕了才好，以后就甭来了。 沉默了几秒，他突然重新拿起筷子，顺势将面前的食物大口大口送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才进肚子里的才算数，不吃白不吃，他就是要把这死女人吃穷了不可。 “你不是说......一般嘛！！！”钱倩愣住了，杏眼圆瞪。 她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将面前的碗碟一扫而光，只留下了绿色的点点青葱软趴趴的剩在盘中。 “嗝......饱了！”卢墨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 钱倩张了张嘴，一脸懵圈地说：“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多，你是猪吗？” 卢墨感到一阵心虚，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心脏也在“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节约粮食......响......响应党的号召，不行啊？？？” “口是心非！”钱倩端着空碗碟，转身笑了。 卢墨好像察觉出死女人有点小人得志，心中一阵不爽，于是躺在沙发上又开始想着法子整她。 第63章 偶遇小混混 片刻之后，钱倩一边哼着“巴赫平均律”，一边在洗碗。 洗碗池子里出现了许多白色的泡泡，卢墨见死女人捧起来一吹，气泡变成了千千万万朵小雪花从天而降，美丽极了。 死女人心情越好，卢墨心里越窝火。 暂时想不出对付她的好办法，他只好气急败坏的先回到自己房间，拿出刚才的本子，在死女人脸上一顿胡画。 卢墨没想到，死女人长得一副两手不沾阳春水的模样，竟然为了他爸，能够牺牲这么多。 真不知道这个自己亲妈都看不上的人，这个二十来岁的死女人，究竟看上了他爸什么？ 正当卢墨百思不得其解时，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哼哼——这死女人又要耍什么鬼心眼？ 见招拆招吧，多也躲不掉！ 打开房门，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闪着没有半点好感的光芒，注视着钱倩。 钱倩怔了几秒，笑着问道，“溜冰，会吗？” 这死女人竟然在笑，她这是在质疑自己吗？？ 溜冰可是他的强项，卢墨心里一阵惊喜。 今天他非要让死女人见识一下自己的溜冰技术，顺便整一整她。 嗯......可以在她溜冰的时候故意绊倒她，让她摔个狗吃屎！！！ 想到这里，卢墨嘴角没有收住，一阵微微上扬，险些笑出声。 钱倩一脸懵圈，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沉默片刻，她一边卸下围裙，一边去卫生间：“稍等，阿姨去梳个头。” 阿姨？？？没搞错吧！！！ 这死女人竟然声称自己是阿姨！！！ 死女人不过比自己大十岁而已，竟然在自己面前倚老卖老，岂有起理，看小爷等会儿不收拾她。 卢墨心里一阵好气，却又暂时拿她没办法！ 女人出门真是磨叽，以前妈妈也是这样。 想起妈妈，卢墨心里揪着疼。原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伤痛，没想到想起来还是会难受。 “出发！go！” 卢墨抬头看了一眼钱倩，当场怔住了。 死女人竟然装嫩，在头上扎起了两个丸子。 瞧她这身打扮，加上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竟然和自己看起来年龄不分上下。 妖精！！！真的是妖精！！！都快三十岁的女人了，还如此扮嫩！！！ 难怪把他爸迷得神魂颠倒，看等会不收拾她。他要让她知道，当他卢墨的后妈，可没那么容易。 卢墨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心里却一阵腹诽：“哼哼！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两人来到凤城最大的室内溜冰场，将身上厚重的外套放进了存储柜。 卢墨心里一阵惊喜，没有羽绒服的防护，这死女人一定会摔得更惨。 想到这里，卢墨急不可耐的先滑进了溜冰场。 钱倩也不是吃蒜的，小时候她经常来这里玩，今天为了和这个小兔崽子搞好关系，她也是豁出去了。谁让自己动机不纯，看上人家爸比了呢！ 钱倩一个漂亮的身体前倾，迅速地滑进了溜冰场，简直英姿飒爽。 卢墨发现，死女人头上扎了两个可爱的丸子，竟然和四周的学生没两样，甚至比她们更加青春靓丽。 没过多久，死女人就被几个高年级的男学生盯上了。 卢墨一阵腹诽：“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走哪里都遭苍蝇！” 几个男生向死女人靠近，笑得一脸馋相：“美女，面生啊，来和我们玩玩呗！” 钱倩怔了怔，哪来的小屁孩，竟然没大没小的，想吃阿姨的豆腐。 “阿姨没空，要带儿子！” 钱倩刚说出口，几个男生就笑喷了。 “阿姨？儿子？小妹妹，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吧？” “就是，别装了，跟哥哥们玩玩呗，你这么小，哪来的儿子？要不......跟哥哥生个儿子呗！” 几个男生哄堂大笑，钱倩不禁一阵嗔怒，这帮浑小子竟然口无遮拦。 “这就是我儿子！你们哪个学校的，没大没小的，一边玩去！” 卢墨张大了嘴巴，一瞬间脸红到了耳后根。 死女人竟然在公共场合羞辱自己！！！岂有此理！！！ 几个满身痞气的男孩笑得更加猖狂！ 从钱倩的打扮和相貌，两人顶多是姐弟的关系，怎么可能扯到母子关系，这不是把他们当猴子耍嘛！ “小妹妹，只要你乖，哥哥就给你吃阿尔卑斯棒棒糖。你要是不乖，就别怪哥哥们不客气了。” 几个小混混摩拳擦掌，眼神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卢墨站在一旁不吭声，免得因为死女人殃及到他。 事情都是死女人引起的，谁让她长着一张不安分的脸，活该！ 他收拾不了，总算是有人能替他收拾了。 几个痞子将钱倩围成一圈，猖狂的笑意写满了他们年轻的五官。 “这群痞子太过分了！” “是啊，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要不要报警啊？” “先看看吧，别惹事，他们不好惹，是这片出了名的混混。”...... 周围人不禁放慢了脚步，在一旁小声的谩骂。 卢墨见死女人竟然面不改色，目光之中还有一丝嘲讽鄙夷的神韵，吓得他一阵颤抖。 死女人难道不知道已经落入虎口了吗？？？ “妹妹，和哥哥去那边椅子上玩玩呗，哥哥请你吃阿尔卑斯棒棒糖。”其中一个痞子笑得相当猥琐，一双咸猪手竟然伸向了死女人身体突出的部位。 算了，算了，只要别殃及到自己就行。卢墨的身体一直往出口的方向慢慢的挪动，一直在伺机逃跑。 “啊——” 这时一声惨叫声，吓得卢墨转身回头。 周围的看客突然一阵骚动，大家都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有几下子，瞧她那身手，分明是练过的。 “给我打！”，挨揍的男生目光泛起了杀气，捂着脸嘶吼道。 卢墨愣住了，张着的嘴仿佛合不上的样子。 死女人竟然先发制人，一记响亮的耳光送给了痞子老大。 片刻之后，卢墨看着几个小混混追着死女人满场的转圈，怎么都抓不着死女人。 他也没想到死女人溜冰的技术简直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她像一只飞燕，在地面上轻快的飞驰，宛若舞者在跳华尔兹。 她不时的回头看着身后追她的一群小混混，嘴角带着嘲讽与不屑的笑意。 几个小混混气得骂娘！想抓住她的心更坚定了！ 卢墨心里捏了一把汗，要是她真被打了，自己一定也逃不掉，不然赶紧溜吧！ 谁知，竟然被一个小混混当场发现。他自知不是女人的对手，便转移了目标。 “大......大哥，这小子......想跑！”小混混气喘吁吁地拎起了卢墨，像拎起一只小鸡。 被称为大哥的小混混一阵恼怒，殃及无辜的眼神看向了卢墨。 “给我上，先把这小子揍一顿，再回来收拾这臭娘们！” 第64章 周杰伦是我爱豆 几个小混混将卢墨围得严严实实。 再抬头时，卢墨就看见一群鼻孔对着他，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大......大哥......我和那个死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别为难我，我还是个学生。”卢墨气势一下子低了许多。 “去你妈的！”痞子大哥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似乎是在泄愤刚刚自己挨的拿一下子。 溜冰场内，顿时一片哗然！ “你和她没关系，她干嘛说你是她儿子？你们在玩角色扮演啊？给我打！” 痞子大哥一声令下，几个小弟围着弱小无助的卢墨一顿拳打脚踢。 卢墨用双手挡住自己俊美的脸，心里却恶狠狠地骂道：“打人不打脸！这帮畜生！那个死女人呢？？她死哪儿去了？？不知道报警吗？？”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拉长的“啊——”声，小混混们纷纷转身回头看了看。 一瞬间，钱倩三十七码的大脚印就踹上了痞子大哥的脸盘子上。 痞子大哥没有防备地摔在了地上，委屈巴拉地说道：“你......你为什么专挑我一个人揍？他们也打他了！！！” 钱倩没搭话，两只手互相拍了拍，做了一个李小龙的定型。 酷飒啊！！！溜冰场内又是一阵哗然，更多的是佩服！！！ 卢墨怔住了，这死女人有两下子啊！！！ 小混混们自知今天是有眼不识泰山，遇见大神了，几个人撂下大哥惶恐逃去。 “这下你明白为什么专门挑你一个人揍吗？小子，回去好好读书，不然你永远不会懂什么叫‘擒着先擒王！’的道理！滚吧！” 偌大的溜冰场，想起了“啪啪啪”的掌声，不绝于耳。 “客气了，客气了！” 卢墨看见这死女人竟然双手作揖，唇角勾起了笑意。 风头都被她一个人出尽了，自己却挨揍了，卢墨心里一阵窝火。 下一秒，他便听见痞子大哥向死女人求饶，“姐，求放过，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噗嗤——” 卢墨听见这死女人竟然笑出了声，小人得志的神色写满了她的脸。 “滚！别让姑奶奶看见了，以后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钱倩抬起手佯装要揍痞子大哥，吓得他跌跌撞撞，仓惶而逃。 周围又是一阵叫好，这帮孙子平时在溜冰场没少祸害过良家女孩。 “走吧，妈妈请你去吃下午茶！！”钱倩笑得满面春风。 卢墨怔了怔，下意识地点头应道：“哦。” 沉默了几秒，这小子的大脑的浆糊才算清理完毕，想起自己刚才被一个小混混拍打了后脑勺。 等他反应过来，钱倩已经换好了衣服和鞋，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可恶！！！ 这个死女人太嚣张了！！！ 卢墨气急败坏地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一路上，钱倩很是得意地哼着小曲。 卢墨怔了怔，她也喜欢自己的偶像周杰伦？死女人哼得是周杰伦的“夜的第七章”。 瞬间，卢墨的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好感，但很快就被自己的理智剥丝抽茧掉了仅有的一丝好感度。 卢墨再抬起头时，就看见后视镜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忽闪忽闪地盯着自己看，死女人那副笑容分明是长辈看晚辈的神色。 卢墨在接触到她的目光之后，扯了扯嘴角，朝她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钱倩依旧满面春风地哼着小曲儿，一张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得意。 卢墨半响没说话，试图用沉默让这个死女人闭嘴。 谁知，这死女人竟然一连唱了他爱豆十几首歌曲，显然是个名副其实的老粉了。 半响之后，车内终于恢复了安静，死女人不再唱歌。 卢墨以为死女人应该能消停会儿了，没想到她竟然又开了口：“墨墨，你们零零后是不是喜欢tfboys？” 卢墨一时语塞！tfboys？ 死女人在质疑自己的品味？他可是周杰伦的狂热粉丝，好吧？！ 不过他懒得搭理死女人，她凭什么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质疑他的音乐审美？？ 钱倩从后视镜盯着卢墨看了一眼，笑了笑，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竟然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墨墨，周杰伦是阿姨整个青春！他第一张专辑《jay》，第二张专辑《范特西》，第三张专辑《八度空间》，第四张专辑《叶惠美》，第五张专辑《七里香》......当年在歌坛简直是叱咤风云的天才唱作型歌手，你听过《可爱女人》吗？我觉得那首歌就是为我量身定做，我太爱了。” 钱倩歪着脑袋，又看了看后视镜中的卢墨，这小子嘴角扯了扯，一声不吭，显然是对自己的爱豆一点都不了解，果然有代沟啊！！！ “我就知道你们现在的小朋友成天喜欢那些男团女团的，没营养。” 卢墨又一时语塞，更不想再搭理死女人了。 片刻之后，死女人竟然长叹了一口气，严肃道：“墨墨，审美千万不能跟着五官走。那些男团和女团看起来是光鲜亮丽，但是他们远远没有老一辈歌手业务能力专业。不被淘汰的歌手，一定要是会作词、作曲的，比如周杰伦、比如陶喆......” “周杰伦也是我的爱豆！”卢墨闷闷地说道，心里不由一阵窝火，再不阻止她，死女人能逼叨一路。 “哦？那你干嘛不早说！”钱倩杏眼里闪出一丝惊喜。 “喜欢一个人是要放在心里的。”卢墨闷闷的回道。 “没想到你还挺深沉的，不太像零零后。说说吧，你都喜欢周杰伦什么歌？”钱倩嘴角勾起笑意。 卢墨扯了扯嘴角，回复道：“爱豆的每一首歌，我都喜欢。周杰伦是华语乐坛第一，数据就是说服力。他多次获得过十五座台湾金曲奖；四次获得世界音乐大奖大中华区最高销量男歌手榜单；qq音乐第一位破百亿播放量的歌手......他的战绩了得，我可不是假粉！！！” 钱倩惊呼道：“哇！看来咱俩没代沟！墨墨，咱们加个微信吧！” 卢墨心里一阵腹诽：“死女人加自己微信，该不会想窥探自己隐私吧！” 卢墨修长的手指在发间游走了几秒，没打算吱声。 “怎么了？担心阿姨发现你的小秘密吗？没事，阿姨也是过来人，我可不像你爸爸，固执又死板！” “那你还缠着我爸不放？？”卢墨一脸不屑道。 “这个......小孩子不懂啦......快点，自己扫！” 钱倩拿出手机，将微信二维码高高地举在手上。 路上车来车往，死女人居然单手开车，不要命了啊！ 卢墨心中一阵好气，但是不得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无奈的添加了死女人的微信。 自从经历了妈妈的死，他更加发现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常，他才十八周岁，他得努力的活着，争取把妈妈的那一份也活了。 卢墨咬了咬牙，算了，不管了，不就是加个微信嘛！把她设置成“对其不可见”就行了，或者直接屏蔽！ 卢墨硬着头皮，不情愿的加了死女人的微信。 第65章 火辣辣的牛油锅底 两人互加了微信，死女人一脸满足的放下手机。 卢墨心里一阵窝火！女人心，海底针，死女人套路深！ 他爸那个二愣子一定逃不过她的上百种套路，自己怎么摊上了那么没出息的爹啊！ 卢墨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暗骂：“死女人！你给我等着，我迟早收拾你！让你滚出我们家，滚出我爸的视线。” 两人去了几家日料店，周末，又是学生放寒假，人满为患。 没有预约的日料店，只能在外面排起长长的队伍，遥遥无期的等待商家喊号。 两人去了海底捞，情况大同小异，依旧是人满为患。 不过海底捞的服务就是好，里面有吃有喝有的玩，还可以做美甲。两人在店里取了号，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小朋友们围着色泽鲜艳的水果拼盘转悠，一双双圆圆的眼睛盯着它们看，想要把它们通通吃掉的样子。 “赶紧去！”钱倩开口道。 “去哪儿？”卢墨怔了怔。 “去拿些水果啊，我都渴死了！刚才为了救你，累死我了，你孝敬一下你未来的后妈有什么不可以的？”钱倩又笑了。 卢墨最烦她笑了，她越笑，他越窝火。 “你......你小声点，谁要你救我的......”卢墨的脸红到了脖子。 “你再不去拿，我就大声说啦......快点......水果都要被那群小萌宠给吃光啦！” 真是拿这个死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看着她一脸得意的样子，卢墨真想抽她两个耳光子才解气。 谁让自己被死女人捏住了小辫子呢？！卢墨极不情愿的起身走向水果零食区。 刚才那几个小混混，卢墨这个好好学生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是我哒，你们都不许抢！” “不要抢我的瓜瓜！” “哼！这个橘橘是我先看见的！我的，就是我的！” “哇——麻麻，那个小孩抢我的瓜瓜......” 现场一片混乱，几个小孩簇在一起，争抢果盘中的水果。 卢墨红着脸走过去，引得小孩们一阵警觉。 “大哥哥，你也要抢我们的水果吗？”小女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嘴角还沾着西瓜种子，萌萌地看着他。 “我......”卢墨一阵脸红，转头看向钱倩，死女人竟然蹬着眼睛，透露出不容商量的眼神。 “大哥哥，大人不可以和小朋友抢吃的。” “对呀，大哥哥，大人要让小孩子才对吖。” 几个萌萌哒的小崽崽们正在围着卢墨，奶声奶气的教育他。 卢墨急了，蹲下身子，看四周的大人都在自顾自的聊天，于是他小声地说道：“小朋友们，你们听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吗？” “听过！大哥哥，我听过！”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奶声奶气站在了c位。 卢墨一阵欣喜，也学着小孩奶声奶气地说道：“那么接下来呢，就请这位小朋友简单的给大家讲一下孔融让梨的故事，好吗？” 一听到有故事听，小朋友们的注意力瞬间离开了果盘和茶歇，一个个举着肉嘟嘟的小手手欢呼起来。 这下子家长们的眼光都注意到了卢墨和这群孩子上。 有几位妈妈警觉的站起来，毕竟凤城最近发生了人贩子拐卖婴儿的事，人不可貌相，这年轻小伙子很是可疑！ 小朋友们被爸爸妈妈喊了回去，那个刚要开始讲孔融让梨故事的小女孩瞬间不开心了，“哇哇哇”的大哭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卢墨硬着头皮看向果盘。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他迅速取走了几片西瓜和几瓣橘子。 这死女人拿起自己千辛万苦取来的西瓜和橘子，三下五除二把它们消灭光了，然后心满意足的吧唧着嘴巴：“咩咩咩——真甜吖——” 卢墨看着死女人眯起了眼睛，感受水果清甜在口腔里蔓延，气得身体简直要发抖！ 死女人真会享受！ 而自己却在周围人鄙夷的目光下，宛若一副看奴才伺候主子的样子。 卢墨心里一阵窝火，决定待会儿吃火锅他要点最辣的牛油锅底，辣死她个死女人。 钱倩看着卢墨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冒出凶狠的目光，微微怔了一下，笑着说道：“小子，不要生气嘛！孝敬后妈是你的职责。西瓜很甜，再去拿点吧。” 呃......这个死女人有没有搞错？？ 算了，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待会儿收拾她。 在众人的目光下，卢墨硬着头皮和一群刚来的小孩子们争抢盘子中的西瓜。 真丢脸啊！！！ 终于等到了商家喊号，卢墨积极地冲了进去，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已经演练了一出大戏。 “牛油锅底，特辣！” “啊？？”钱倩瞬间反应过来，她伸手抢过菜单，然后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服务员，小孩子爱吹牛，他哪能吃这么辣，给我们上一份微微辣就ok了。谢谢！” 服务员连忙点头答应，对讲机正准备发送语音给后厨，被卢墨瞬间制止了。 “不行，我就要吃特辣！”卢墨朝死女人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坚定地说道：“请人吃饭不得问问对方的口味吗？不然我就变成陪你吃饭了，那我回去可得告诉我爸，你就是拿我当工具人打发时间的。” “呃......你确定你要点特辣吗？”钱倩不可置信地看着卢墨。 “当然！特辣我都觉得不香，最好是变态辣翅那么辣！” 一瞬间，卢墨的脑海里一场恶作剧正在成功上演。 钱倩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写满了笃定，笑着说道：“你可别后悔，你点的锅底，跪着也要给我吃光光，我的字典里可没有浪费两个字！” 卢墨愣住了，死女人好大口气，敢情她能吃特辣的锅底？吹牛吧！ 就她这吹弹可破的肌肤，一个美丽疙瘩豆都没有，一看就不是重口味的女人。 “谁不吃，谁是孙子！”卢墨赶紧挑了挑眉，生怕下一秒死女人就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吃辣。 “服务员，特辣的！谢谢！” “好的女士，您可以扫码下单，我先给您安排锅底。” 服务员掏出对讲机喊道：“a20特辣牛油锅底！a20特辣牛油锅底！” 周围人闻声惊呆了，凤城人一项不太能吃辣，口味偏甜，淮扬菜居多。 这一对姐弟俩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第66章 心理创伤综合症 点完锅底，卢墨再看菜单时，感觉上面每一个字都好像飘了起来。 没几分钟，热腾腾的锅底上来了，刺鼻的辣油味让卢墨一阵颤抖。 “好香！”钱倩竟然眯着眼睛，贪婪的闻道。 卢墨懵了，心里腹诽道：“死女人，你就吹牛吧！你不上《演员的诞生》都可惜了。” 很快，一桌子菜都上满了。 卢墨抬头看了看钱倩一眼，发现她已经开始动筷子了。 一块肥牛卷被这个死女人选中，筷子夹着肉在特辣牛油汤里翻滚，没过几秒肉质上面的红血丝就烫没了。 卢墨眼睛瞪直了，他看见钱倩轻轻松松就将肉吃进了肚子里，一脸享受的神情。 完了......他遇上对手了...... “吃啊，你要的特辣！我告诉你啊，不许浪费！！！” 死女人一脸冷若冰霜，卢墨吓道：“哦......” 卢墨在肥牛卷上铺满了花生酱、芝麻酱，依然掩盖不住牛油扑鼻而来的辣味。 豁出去了，不能让这个死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嘲笑自己。 “麻......辣......” 肥牛进入口腔，卢墨感觉自己整张嘴都要爆炸了。 脸颊发烫，嘴唇哆嗦，心脏在“噗通噗通”地狂跳。 “水......水......我要冰水......”卢墨的脸红成了猪肝，抓住一个服务员说道。 “好的，稍等，马上给您倒！” 卢墨的嘴巴一瞬间红肿，不停的在做开合动作。 钱倩怔住了，她看见卢墨额头、鼻尖、眼睛都在冒汗，嘴巴肿成了香肠。 特辣锅底明明是他要点的啊！难道......？ 这家伙不能吃辣！！！ 呵呵！玩笑开大了吧！她钱倩是谁啊？她妈妈是成都人，爸爸是重庆人。 爸爸当年考公务员才来到凤城的，钱倩和妈妈跟随父亲来凤城的时候已经十岁了。 这点辣算什么？重庆人和成都人结合生下的小孩有几个不能吃辣的！ 看着卢墨猛地喝光了一壶冰水，瘫软在桌椅上，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你了！” 卢墨认怂了，心里暗搓搓的腹诽道：“死女人，你太难对付了吧！” ...... 卢远明吃完钱倩给他留的饭菜，心满意足地看着杯盘狼藉发愣。 钱倩做得饭菜真好吃，可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想起今天的车祸现场，他更加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人类在死亡面前，毫无拒绝的能力。 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前段时间，他和李婷还能在一个屋檐下保持着形婚的关系，现在她却已经火化成了一堆的灰。 吃完饭，卢远明打算把碗洗了。这些碗除了他，现在已经没有第二个人去清理它们了。 刚走进厨房，卢远明怔住了。 李婷不在的这段日子，家里很乱。此刻厨房里堆积如山的脏碗碟竟然不见了，他赶紧打开碗橱，发现它们正干干净净的待在里头，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清香。 卢远明又走到阳台上，看见晾干的衣物被太阳晒得很是干爽，衣物还散发着薰衣草金纺的香味。 这瓶金纺是李婷买的，如果不是知道她已经死了，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出自李婷之手。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钱倩之手。 家里还是有个女人好啊！卢远明不禁感叹。 男人和女人的家务能力根本没有可比性。母性在做家务方面确实比男人强太多了。即便她是个二十多的女孩，也比他这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有两把刷子。 卢远明躺在沙发上发呆，儿子不在家，这个家显得更加冷清。 想起今天的车祸现场，卢远明鼻尖一酸。 珍惜眼前人，别等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莫及。 卢远明躺在沙发上，回忆他和钱倩的相识，心里想着是不是能试着和她相处看看？！ ...... 张小波回到家，已经身心俱惫。 打开门看到妈妈的一瞬间，他一把抱住妈妈痛哭了好久。 张母已经得知，今天高速公路发生了多起重大交通事故，上午她已经看到了新闻。所以今天一天她和几个姐妹在别人家打扫除，做钟点工的时候，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安抚了好久，小波终于不大哭了，而是小声的抽泣着，像极了小时候的模样。 有妈妈在，他就是孩子。 张母一遍遍抚摸着儿子的头，儿子的脸，儿子的手，试图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原本晚上有一个大户，听说是独栋别墅需要进行年前大扫除，几个姐妹都过去了，但是她没去。 张母心里有事情，就没法干活。要是心不在焉，擦玻璃的时候摔出个好得，将来还得连累儿子。张母一直都具备预判精神。 当初她说不做煎饼果子，第二天就不干了。 医生说，再做下去她的肺部就完了。她当时心想，如果得个肺部恶性肿瘤死了也就算了，如果得个癌症，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还要天天去化疗，不值当！ 家里根基本来就薄弱，根本不能有人生病。 还好，那时候小波已经大学毕业，还考进了凤城第四分局当上了一名辅警。 她在家休息了半年，才跟着几个姐妹做起了家政服务。 虽说是家政，不过就是个野班子。几个无业妇女有单子就接，没单子就在家洗衣做饭。 没想到，野班子越干越好，超高口碑的带领下，熟人一个介绍一个。 几年下来，张母和几个姐妹都有了固定的客源。 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张母最担心的却还是儿子。 小波的工作存在着一定的风险。虽说儿子的表现好，现在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到一个一年考核的机会，考核成功说不定就能苦尽甘来，转正当一名正式民警了。 张母欣慰之余，心里还是时常不踏实。 儿子原来就是个交通辅警，后来当了社区辅警，后来甚至配合逮捕行动。 再后来就是检查站的工作，虽说在外人眼里，儿子是越混越好，名气也越来越大。有几次，甚至有电视台的记者登门采访，说是想见一见神眼小波的爸爸妈妈。 张卫国倒是很欣喜，但是张母却没那么高兴。 儿子在检查站逮捕了拐卖妇女的人贩子、抓过非法运输危险物品的犯罪分子、上回救了五个新生婴儿，那两个贼到现在还没有抓到。 虽说儿子做的都是为党、为国、为民的好事，但是频频让儿子在公众面前曝光，张母害怕！ 她经常会做梦梦见儿子被人报复，梦里面，犯罪分子对着小波就是几刀子的乱捅，几次她都是从睡梦中哭着醒过来。 张卫国问她做了什么梦，她一直不敢说出口。她怕说出口就会灵验，她的恐惧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打儿子当上辅警，儿子不回来，家里客厅里的灯她绝对不会关。 每一次，小波都以为妈妈已经睡着了，只是替自己留了一盏回家的灯。 其实，张母都是半睡半醒，直到听到儿子的脚步声和熄灯声，她才会踏实的进入梦乡。 此刻，张母一遍遍安抚怀里的儿子。她知道，儿子心里受伤了。 第67章 家是人的避风港 张母紧紧地抱着儿子。 儿子长大了，自己的怀抱都快抱不住他了，但是不管他长多大，他都是她的孩子。 “小波，别怕，有妈妈在呢！妈妈知道你善良，见不得生离死别。”张母的眼睛一阵湿润，轻轻拍打宝贝儿子的后背，十分心疼。 “妈，我今天看见死了好多人，他们太惨了。事故最前面那辆大型货车在高速上接听电话，撞到了沿路的护栏，车身一瞬间就翻了。后面正在急速行驶的车辆来不及反应，一辆接着一辆严重追尾。妈，他们本不应该死的！！！” 张母不停的抚摸儿子的头，似乎只有这样，儿子才能心平气和的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就好了，憋着人会得内伤。 “妈，有位车主自己都被撞得快没命了，还惦记着他老婆。他奄奄一息的时候，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妈，我当时手上都是他的血，他一边一边的重复，先救他老婆，不要管他。妈，我当时都吓傻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烈的车祸现场。还有个孩子，是被她死去的外婆紧紧的护住才幸存了下来，但是她外婆当场死亡，死的时候还保持着紧握的姿势，救护人员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的手松开，抱出来一个小婴儿......” 说到动容之处，张小波高大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张母安抚儿子的手速更加快了，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让儿子快速的平复情绪。 “妈都知道，妈看新闻了，儿子，你很了不起。那个时候你没有退缩，你走在一线，帮助消防人员和救护人员一起解救了许多人。儿子，妈妈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但是人的生命，你没有办法决定，那都是命。” 张小波怔怔地看着母亲，身体已经从剧烈的颤抖变成了小幅度的轻颤。 “妈，以前我不信命，现在我信了。命里决定今天一大早就下了大雾，如果他们不出行，或者那辆货车司机不接听手机，说不定他们就都不会死了。 妈，还有一辆车，是一家四口。孩子爸爸的汽车引擎盖都被撞烂了，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主驾驶全部拆除才救出了车主。副驾驶孩子的妈妈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当场死亡了，临时前还高高的举手怀里六个月大的婴儿。那名婴儿因为身体在车身外，才没有受到紧急气囊的二次伤害，幸存了......” 张母听着儿子讲着车祸现场发生的事情，眼泪汩汩地流，她年纪大了，听不得惨烈的事情。 张卫国看着母子二人抱在一起痛哭，几度更咽。可他是男人，他的自尊心让他不好意思凑过去，三个人搂在一起痛哭。 那样做，太不张卫国了。 张卫国最近在写新书，正在没日没夜的苦磨大纲。 他想写一本关于辅警的故事，男主人公以小波为原型。 写了这么多年的小说，张卫国歌颂过家乡，歌颂过时代和人民。他也写过许许多多的职业，写过凤城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唯独没有写过和公安系统相关的小说，更没有写过自己的家人。 张卫国在努力构思这部小说，这是他给自己的封笔之作。年纪也大了，长期熬夜写作是极其伤害身体的。他这辈子没有为家里做出什么贡献，不希望自己晚年把身体写废了，拖累了自己的儿子。 张卫国和老婆想法一样，他们家根基薄弱，他们是病不起的，穷人家住icu还不如自己拔了氧气管呢！ 张卫国决定，写完这部小说他就结束自己的写作生涯，从此封笔。 他自知自己无法与里下河片区的代表作家汪曾祺相比，他老人家是天赋异禀，写作是他与生俱来的技能。汪曾祺老先生一直写到老，写到离开这个世间。张卫国羡慕过汪曾祺老先生，对于一个爱好写作的人来说，这是最完美的句号。 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张卫国这辈子就没有写出一点名堂出来。这最后一本算是他在写作生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辈子，他不后悔，他为了他热爱的文学，奋斗过，牺牲过，热爱过。 张卫国走近儿子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十分温柔。 张小波抬头看向父亲，只见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两鬓斑白。 他曾经最瞧不起的人就是父亲，家里最困难的时候，他埋怨过爸爸，为了自己所谓的理想，不顾他们母子俩的生活，就知道爬格子，又爬不出个人民币。 那时候的他，还不能理解人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业可以拼命的境界！ 某种意义上，他和父亲难道不一样吗？他们都在自己的领域里保持着一股执拗的坚持。 片刻之后，张卫国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柔声说道：“儿子，生命是无常的。人不能决定自己哪天会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辜负每一天。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今天救了那么多人，你已经尽力了。我的儿子很了不起，爸爸为你感到自豪！” 张卫国摸着儿子的头，又一把搂过妻子，三个人抱成一团。 张母一阵动容，将儿子搂得更紧，眼神里却闪着不一样的光芒：“小波，妈妈知道你做的是高危工作，妈妈曾经也希望你能够辞职，找个踏踏实实、朝九晚五的工作了此一生。但是妈妈现在改变了，妈妈理解你的这份工作的特殊性。我知道，我的儿子是一名优秀的党员辅警，他舍小家，顾大家，社会安保扛在肩上。 小波，你要坚强，警务人员不能轻易崩溃。你们都崩溃了，那老百姓呢？孩子，你必须坚强，守好每一站岗。将检查站的工作，风险因素降到最低。孩子，你要时刻记住，你是属于党和人民的，你必须要强大。我的儿子是最棒的，爸爸妈妈都以你为荣。” 张卫国看着妻子，妻子看着儿子。张小波第一次感受到“家”对人的意义。 家是人的避风港，是人在最无助时候的保护伞，是信念崩塌是的防护墙。 第68章 高速公路上的弃童 回到房间，今天高速公路上发生的一切，仍然在张小波的脑袋里循环的播放。 他的耳边一直回荡着那句感人肺腑的话语：“先救我老婆！”。 他刚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一阵手机铃声把他吵醒了。 马小利已经得知高速公路发生重大连环车祸的新闻，一整天她都悬着一颗心，又担心打电话会影响到小波的工作，一直憋到现在才给他打了电话。 “小波，你还好吗？” 手机里传来了马小利熟悉的声音，张小波瞬间鼻子一酸。 深吸一口气，他努力让自己的语速变得正常些，柔声道：“小利，我没事。就是今天有点累了！小利......我爱你！” 声音颤抖而温柔。 马小利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暖流涌向心田：“小波，我也爱你。” 张小波一阵更咽！ 随后将高速公路车祸现场发生的一切告诉给了马小利，两人在电话里哭成了泪人。 “小利，今天有一刻我真的不想再干这行了。我们这一行真的是高危职业，我们比普通人看到的更多，需要承受的也更多。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自我修复能力，这一行真不是人干的。” “小波，如果是从前我一定特别支持你立刻辞职，成天见不着你人，我都想死你了。但是现在我希望你比从前更勇敢更坚强。你今天拯救了那么多人，就是拯救了那么多的家庭。你就是我心里的超级大英雄！” 马小利的言语之中透露出对男友的鼓励和敬佩，这让张小波很是窝心，心里不由好受了许多。 没有什么比爱人的支持，更有力量的！！！ “谢谢你，小利！” ...... 过了小年就是年，吉祥如意幸福年。 老百姓们沉浸在准备年货的喜悦中，上班族们更是翘首以盼等待春节的假期。 春节将至，时光的车轮又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而春节期间检查站的高速卫士们都已经作出了二十四小时警备状态。 每年到了这个特殊的节点，高速公路检查站的工作都却比往常更加繁忙，更加严峻。 春节是中国人最重视的节日，是漂泊在异乡一年的游子，无论相隔多远，都会不远万里奔赴家乡的日子。 小年当天，凤城第四分局潘局一大早就前来慰问一线的工作人员，并且在寒风中对检查站的高速卫士们进行了讲话。 “同志们，春季将至，高速高路车流量势必倍增，就最近的数据显示，来往车辆已经达到了往常的数十倍。我希望大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定要打好春节这一仗。你们是高速卫士，你们要坚守岗位、履职尽责、保安保畅、热心服务出行司乘人员。大家有没有信心打好春运这一仗？” “有！”众人齐声道。 潘局很是欣慰，离开之际却特意看了看张小波，眸子里藏不住的关心：“小波，好些了吗？” 他的手轻轻地落在张小波的肩上，眼神像父亲一般慈爱，他曾经也有过事故之后的心理创伤综合征，他明白这孩子心里最近很不是滋味。 小波怔了怔，随后心里一阵温热，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潘局，我没事，那天......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车祸现场，我给吓懵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和兄弟们守好检查站，守好卡口。” ...... “小波，高速上......有......有一个孩子。” 扯着嗓子大声喊话的人是高速公路监控室的九零后新人：杨晓杰。 张小波正在检查一辆七人座的面包车，远远就看见杨晓杰朝他狂奔而来。 正在这时，远处驶来一辆私家车，急速驶进检查站的等候车道处。 私家车刚停下来，车主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窗，一脸焦急道：“辅警同志，路上有个孩子！天啦，丧良心啊，哪有父母把孩子一个人丢在高速公路上的啊？你们快去看看吧！车来车往的，压死了可怎么办啊？” 张小波愣住了，听过高速公路有死猫、死狗的，没听说过高速公路被扔了个孩子的！ 杨晓杰已经气喘吁吁地站在张小波面前，一边喘气一边急道：“快，有个孩子距离检查站只有两公里，你赶紧过去看看吧，监控室不能没有人。来往车辆这么多，要是大货车在视觉盲区，很有可能像压死猫狗一样，把孩子活活给压死的。” “好！小杨，你赶紧和我师傅说一下，这边几辆七人座面包车需要仔细盘查，我现在就过去。” 没等杨晓杰反应过来，张小波已经骑上警务摩托车，呼啸而过。 一路行驶在高速公路应急车道，张小波急得恨不得骂娘！ 什么父母，这不是畜生不如嘛！竟然把孩子一个人扔在高速路上，这不是开玩笑嘛！有这么当父母的吗？？ 很快，张小波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粉红色羽绒服的小女孩，她正坐在高速公路应急车道无助的大哭。 张小波将警务摩托车打开了警示灯，停靠在应急车道，赶紧下车去抱起孩子。 小女孩见到张小波穿着警务人员的制服，一下子就知道面前这位一定就是警察叔叔了。 妈妈教过她，有事找警察叔叔，她意识到自己得救了。 小女孩哭得更加猛烈，小小的粉脸蛋儿已经哭得皴裂。在寒风中，孩子哭着哭着竟然尿了裤子。 “孩子，别怕，叔叔这就带你回去。”张小波将小女孩抱上了摩托车，打算带孩子先回检查站查明情况再说。 一路上，孩子紧紧的靠在他的怀里，小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的哭眼一直盯着他看。 小女孩要用稚嫩的哭腔说道：“呜呜......警察叔叔，我就知道警察叔叔会来救我的，呜呜......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别怕，有叔叔在！”张小波又是心疼，又是窝火。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不要孩子的父母，还真是头一遭见到！ 张小波带着孩子回到检查站时，高速公路收费站的几个女同志已经远远的等着了。 她们拿着零食、水果和热开水，赶紧喂孩子吃了点东西。 小女孩的身体渐渐暖和，小脸蛋也变得红润至极。圆溜溜的眼睛像洋娃娃一样，看人的时候总是忽闪忽闪的。 工作人员们都很愤怒，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当父母的怎么舍得扔掉的，这分明就是弃童！ “这女孩漂亮得就像童话里小公主，她爸妈怎么舍得呀？！” “是啊，哪有这样当父母的，自己的孩子都不要，这和畜生有什么两样！” “就是啊，不想要，当初就别生啊，生了就得负责任啊！他们当孩子是阿猫阿狗吗？弃童是犯法的，即使是父母，抓到了也要坐牢！” “脑子瓦特了吧，这种人真是没人性，杨晓杰，你赶紧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往前倒退，看看是那个畜生，丧心病狂到不要自己孩子的。” ...... 小女孩正喝着旺仔牛奶，吃着旺旺脆饼，听见一群叔叔阿姨声称要抓住自己的爸爸妈妈，还要让爸爸妈妈坐牢的字眼，小巧红润的嘴唇突然不吃了。 第69章 他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 小女孩先是怔了怔，随后一双葡萄大的眼睛开始大颗大颗的落泪，然后就张着嘴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叔叔阿姨，你们不要抓我的爸爸妈妈，他们都是好人。” “呜呜呜.......警察叔叔不能抓好人。” 被遗弃的小女孩这个时候还在本能的袒护着她的爸爸妈妈，这让检查站的工作人员心里更气愤了。这么好的孩子，居然遇到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真是令人心疼。 “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辆车！”监控室杨晓杰兴奋地说道。 张小波凑过去看，孩子也紧跟着他，一头偎依在他的怀里，软糯绵柔的一团。 小波摸了摸孩子的头，孩子也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嘴角扯起一抹信任的笑容。 小姑娘是被张小波带回来的，自然和他更加亲近。 视频里，小女孩的父母好像在争吵，两人将女儿扔在高速路应急车道上，然后驾车扬长而去。 张小波看着视频一腔怒火熊熊升起，小女孩瞬间感受到了叔叔的怒意，吓得开始大哭。 收费站的女同志连忙将小女孩抱在怀里轮流哄了半天，小女孩这才不哭了。 大家开始转移话题，问小女孩几岁了，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回到：“大家好，我叫吴雨桐，我今年七岁了，我是医药高新区实验幼儿园大三班的。我的爸爸叫xxx，妈妈叫xxx，我们家住在......” 小女孩思维清晰，口齿伶俐，很快将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报了出来。 张小波第一时间拨打了小女孩妈妈的电话。 “请问你是吴雨桐的妈妈吗？”张小波压抑住心里的一腔怒火。 对方竟然只回了一个字：“是！” “弃童是犯法的，你们不知道吗？我们发现孩子的时候，她身边都是急速行驶的车辆，情况十分危急。有你们这样当父母的吗？请你们立刻过来！” 张小波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愤怒，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女人竟然漫不经心地回复：“我们已经下高速了，这孩子我们不要了，你们把她送孤儿院吧！” 张小波听女人在电话里的语气有几分赌气的成分。 这时，小女孩眼巴巴地抱着自己的大腿，无辜地看着自己，张小波再也忍不住了。 “不来是吧？好，警方现在就去逮捕你们！你们等着坐牢吧！”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女人立马怂了：“对不起，警察同志，我们马上就回头！不过我们已经下高速了，得从另一个路上上高速，你们得等我们一个小时。” 挂了电话，张小波抱着小女孩，擦了擦女孩白皙粉嫩脸庞上的透明泪珠。 卢远明他们正在检查站盘查来往车辆，远远的向张小波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着点孩子，毕竟这孩子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张小波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片刻之后，他将小女孩高高地举过肩头，拉着小女孩两只肉肉的小手原地转圈圈。 小女孩被逗得“咯咯咯”的直笑。 听见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张小波觉得孩子简直就是一个天使，这么可爱的孩子，居然有那么任性且不负责任的父母，这好孩子真是投错胎了。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生不出孩子，他们能生孩子，还生出了这么可爱的孩子，居然不知道好好的珍惜，真是暴殄天物啊！！！ 见小女孩笑得这么开心，白皙粉嫩的脸上也恢复了红晕，张小波放心了许多。 一个小时后，小女孩的父母终于来到检查站。 张小波看见这对夫妻好像还在闹情绪，两人互不搭理对方。 他把小女孩叫到自己的身边，小女孩看见爸爸妈妈，明亮的眼眸瞬间暗淡了。 “吴雨桐，告诉叔叔，这是你的爸爸妈妈吗？”张小波蹲下身子，温柔地看着小女孩，轻声地说道。 小女孩怔了怔，还是不说话。 她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对男女，圆圆的大眼睛里面丝毫没有见到父母时的那份欣喜。 张小波没办法确定这对男女究竟是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还是......人贩子？ 职业敏感，让他不敢把孩子轻易给他们。 在他的思维逻辑里，亲生父母是不会舍得扔下孩子不管的。 小女孩一直默默地看着那对男女，目前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她还在害怕，被爸爸妈妈丢在高速公路，孩子的心理上一定收到了强烈的惊吓和刺激。 第二种可能是，对面不是孩子的爸爸妈妈，孩子可能是被诱骗的。 小女孩不说话，自称是孩子爸爸的男子急了。 “警察同志，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平时伶牙俐齿的，可能是吓到了。”男子红着脸说道，努力的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女儿就是我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不要她？都是她妈妈，一路上非要和我吵架，最后竟然把孩子扔在路上不管了，我当时也是气晕了头，失去了理智，这才......” 女孩的妈妈闻声，瞬间怒了，片刻之后就开始哭诉：“警察同志，都怪他，是他先和我在路上吵架的，我一气之下才把雨桐丢在高速公路上的。这孩子一定是吓到了，我们带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对她进行心理疏导。” 女子哭得声泪俱下，张小波还是不愿意相信这对夫妻就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在张小波的意识里，压根没有父母不要孩子的。 检查站几个民警提议，让孩子的父母提供户口本等相关材料，证明吴雨桐就是他们的女儿。 “出门谁带户口本啊？警察同志，你们不是为难人嘛！”男子急了，从张小波身边将女儿一把拽回到自己身边。 不拽还好，这样一拽，小女孩便开始放声大哭。 “呜呜......他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呜呜......我的爸爸妈妈不会不要我......”小女孩瞬间哭成了一个泪娃娃。 孩子不会撒谎！！！ 几个民警决定，将小女孩先留在检查站。 一名民警带着自称是孩子父母的夫妻，到当地派出所进一步核查。 很快，数据显示，这对男女确实是小女孩的父母。 当这对男女再次回到检查站时，两人已经彻底从先前的不理智中清醒了。 两人的态度也比第一次来到检查站的时候诚恳了许多。 张小波抱着小女孩，小女孩勾着他的脖子，很是亲昵。 小女孩嘴里正叼着棒棒糖，看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向自己走过来，连忙将头转过去，趴在张小波的肩膀上，不愿意再看这对男女。嘴里糯糯地说道：“叔叔，我怕！” 张小波更加心疼了，紧紧地抱着小女孩，一遍遍温柔的安抚。 看着面前这对“虐子”的男女，张小波气得大脑一阵轰鸣。 第70章 你们需要进行评估 此时，这对年轻小夫妻已经对今天的弃童行为感到愧疚，两人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讪笑着。 在检查站民警、辅警、收费站和监控室的工作人员的规劝下，两人狠狠的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你们这种做法实在是枉为人母，希望今后不要再犯了！孩子吓得都不敢认你们，你们自己看看，这种做法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你们这就是异化和变态的亲子关系。”卢远明忍不住责备道。 监控室的杨晓杰也是气到炸了，愤愤地说道：“你们把孩子丢在高速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们让孩子处在毫无安全保护的地方，你们......真是够恶毒的！！！再说了，高速公路不能随意停车，除非是到了服务区。你们不仅随意停车，还扔下了孩子，你们已经违规违法了。 片刻之后，张小波将挂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女孩放回地面，由一名收费站的女同事先带着看管。 这名收费站的女同事是刚才给小女孩旺仔牛奶、大白兔奶糖的阿姨，小女孩眨了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伸开双手要抱抱。 “雨桐可以还给你们，但是你们需要进行评估。”沉默了几秒，张小波抬起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将深沉的嗓音压得更深。 这对年轻小夫妻突然愣住了，男子先开了口：“评估什么？我们是孩子的父母这一点已经证明，还需要质疑吗？你们自己看，派出所已经提供了情况说明，白纸黑字写着我们就是孩子的爸爸妈妈啊！” “评估你们是否有能力继续抚养这个孩子！！！今天要不是我们发现，雨桐说不定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小女孩的妈妈总算流下了后怕的眼泪，诺诺地说道：“警察同志，我们一定配合做评估。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带雨桐去做心理疏导，以免对孩子造成心理阴影。我们都知道错了，雨桐，跟爸爸妈妈回家，好吗？” 小女孩依然无动于衷，转过身背对着女人，两只肉乎乎的小手紧紧地搂着收费站阿姨的细脖子。 张小波扯了扯嘴角，双眸心疼地看着雨桐小小的背影。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这首歌给你快乐，你有没有爱上我......” 这时，小女孩的妈妈轻轻地唱起tfboys那首脍炙人口的《青春修炼手册》。 小女孩小小的背影突然慢慢地转过身，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每天晚上睡觉觉之前，妈妈都会温柔地唱给她听。 一瞬间小女孩泪崩了，张嘴就开始“哇哇”大哭，嘴里直喊道：“妈妈，妈妈——” 当女子再次张开怀抱时，小女孩终于奔向了妈妈的怀里，将小头埋在妈妈的怀里，很深、很深...... 见状，孩子的父亲也流下了鳄鱼的眼泪，张小波心里又是无语又是一阵暖心。 显然，小女孩刚刚在潜意识里不愿意再接受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她小小的心灵也会责怪爸爸妈妈竟然把她一个人丢在路上。被最亲最爱的人遗弃，小女孩心理产生了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 直到孩子的妈妈唱起《青春修炼手册》，小女孩才敞开心扉，因为这是他们亲子关系中经常唱的一首歌。一瞬间，就成功打动了小女孩封闭的幼小心灵。 见状，收费站几个女同志都感动到哭了，几个警务人员也忍不住别过头，场面一度令人动容。 片刻之后，小女孩跟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上了车，在离开之际，她突然摇下了车窗，和所有的工作人员挥舞着肉肉的小手说再见。 工作人员们依依不舍的和小女孩挥手告别，心里默默的祈祷孩子的父母以后千万别干这种害人害已的事情。 就在这时，小女孩向张小波招了招手。张小波立刻会意，跑向了小女孩。 “叔叔来了，是有悄悄话要告诉叔叔吗？”张小波的嘴角勾起了弯弯的弧度，笑起来特别暖心。 小女孩眨了眨眼，一双圆溜溜的眼眸像洋娃娃一样，天真无邪地看着张小波。 这时，小女孩的小胳膊伸了出来，张小波立马会意，将身体半蹲。 小女孩立刻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奶声奶气，糯糯地说道：“叔叔，我刚刚是装的，其实我什么都记得，不过我还是决定原谅爸爸妈妈了。嘻嘻~叔叔，我喜欢你！谢谢你今天救了我的小命。” 小女孩笑眯眯地说完，挥挥手离开了检查站。 张小波抿了抿嘴角，勾起了一抹帅气的暖心的笑容。 这小丫头，竟然骗了所有人，真是个小精灵鬼。不过她真聪明，竟然懂得用自己的方式去验证了妈妈的真心，太机智了。 “喂，小姑娘最后和你说什么悄悄话啊？”监控室的杨晓杰忍不住上前八卦。 “兄弟，赶紧回去，监控室这么重要的地方不能没人。今天你立大功了，要不是小女孩被你发现呀，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了。我现在想想都后怕的！” 突然被前辈张小波这么一夸，杨晓杰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多问了，挠了挠头，高高兴兴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坐在枯燥乏味的监控室，杨晓杰突然觉得自己身上肩负着强大的使命感，目光如炬的双眸重新落回到了监控显示屏上。 午饭时，卢远明把张小波拉到一旁，满脸神神叨叨的样子。 “干嘛啊，师傅，我和大家一起吃！局里给咱们点了盒饭了，今天可是四荤三蔬，有大排和鸡腿呢！” 卢远明怔了怔，故作不满：“好吧，不吃拉倒，我一个人去吃独食了。” 师傅一个单身男人能有什么独食？ 张小波看见卢远明的手中今天有点不寻常，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提着一个粉红色的便当包，里面还装的满满堂堂的。 “师傅，你的审美变化挺大啊！都开始喜欢粉色了啊？”张小波笑出一口洁白的贝齿。 卢远明的脸刷得一下子红透了，支支吾吾道：“这是钱倩准备的，我都说了，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粉色的便当包，但是没辙啊！这姑娘脑子直，不带不行，她硬塞给我的！” 张小波漆黑深邃的双眸一瞬间蹬直了，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师傅：“你俩......？你俩不会已经同居了吧？师傅，这段日子我是错过了什么了吗？” “没有，最近多亏了钱倩照顾卢墨，我才能安心的在这边加班。不过这姑娘天天往我家跑，周围邻居已经开始背后嚼舌根了。我说过她几次，可是她说自己是来当免费义工的，说看我们爷俩太惨了，为人民服务！怎么撵都撵不走，像一块膏药似的......” 张小波听得出来，卢远明嘴上虽是在埋怨钱倩的唐突行为带来的流言蜚语，言语之中却分明有几分爱意在流淌。 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第71章 吵架被撞飞 卢远明说话时，眼里藏不住的幸福在熠熠生辉。 “小波，钱倩这姑娘真不错，看起来娇滴滴，没想到厨艺精湛，干活勤快。就是有点认死理，我都和她说了，我们不合适，年龄差距太大，我比她爸就小一轮。” “那你应该把她扫地出门，来一次轰一次。不过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师傅，看你这么享受的模样，大概这辈子你是逃不出钱老师的手掌心了。”张小波的嘴角荡起了好看的弧度，一脸窃喜。 “最近不是春运嘛，我没工夫照顾墨墨。钱倩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他，我也能放心些。” “打住！师傅，你这样和渣男没两样，你一边接受着别人的好意，一边又说不合适。我觉得你俩可以试试，虽然嫂子刚走，外面人觉得不妥，但日子毕竟是关起门来自己过。你和嫂子形婚六年，早就没有感情了。 钱老师是真心喜欢你，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师傅，你就别自卑了。再说了，她和小利又是闺蜜，咱们以后不是亲上加亲嘛！以后你生个女儿，我们生个儿子，说不定还能结个亲家呢！师傅，你说是吧？”张小波笑了笑，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笑成了月牙型。 卢远明一时语塞，朝他翻了个白眼儿，故意转移话题：“吃饭！钱老师的厨艺真不错！” 春节是团圆的日子，对于肩负高速公路交通安全重任的警务人员来说，春节却是一年中最紧张、最忙碌的时候。高速公路上车海汹涌，检查站卡口也堵满了归乡的车辆。 这时，一辆私家车里，欢声笑语，洋溢着回乡的喜悦。 卢远明定睛一看，两个孩子和老人坐在汽车后座，身上没有系上安全带，连副驾驶的女人也没有系。 “安全意识太差了！！！”卢远明忍不住嘟哝了一句，挥了挥手，示意车主将车停在路边。 “警察同志，行驶证和驾驶证都带了，您看。交强险缴纳标志、年检标志、车船税缴纳标志　、环保标志都贴了，警察同志，我们没问题吧？”车主积极配合警务人员的例行检查，满命春风。私家车上大大的奔驰logo，显然是一派衣锦还乡的气势。 车里不时传出两个孩子的欢声笑语，儿媳和婆妈妈也正笑谈着家长里短。 过了小年就是年，吉祥如意幸福年。卢远明看着和睦的一家子，心里也洋溢着快乐。 面上却一脸严肃道：“证件都没有问题，但是副驾驶和后座的家属都没有系上安全带啊，赶紧将安全带都系好了，安全带可是保证你们生命安全的纽带！你作为一家之主，可不能只顾着自己系上了安全带，家人的安全也很重要。下次注意喽！” 车主激动地看着警察同志，眼里充满了感激之情，没想到警务人员的工作竟然如此细致、贴心。 “谢谢您，警察同志，我以后一定会注意。”车主说完，转身回头朝家人故作一脸严肃：“快点把安全带系上哦，以后谁不系安全带就罚款！你俩也是，罚款你们的压岁钱上缴给妈妈保管。” “不要，不要！”两个可爱的小孩一边嬉笑着抗议爸爸的霸王条约，一边忙不迭地系上了安全带。 一家人带着满满的感激，再次向家的方向出发。 卢远明站在原地，看着车主渐渐离开他的视线，俊逸的五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年这一天，路况几近崩溃，高速路口各种堵堵堵！！！ 春节期间，凤城第四分局有三分之二的人都在高速路口检查站在岗备勤、执勤，为的就是老百姓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家过个年。 尽管有许多高速卫生在此守护老百姓们的出行安全，还是不可避免发生了一些原本不该发生的事故。 下午，杨晓杰在监控室视频中发现两辆私家车在行车道发生了追尾。 所幸，视频中显示车上无人受伤，两名车主第一时下车进行理论，车上的家属也纷纷走下了车。 见状，杨晓杰吓出了一身冷汗。两家人的举动让杨晓杰大跌眼镜，他们竟然站在行车道争吵不休，两名男性车主甚至开始有了肢体接触。 杨晓杰第一时间冲到检查站，抓住张小波的衣袖，紧张到语无伦次。 “小波哥......出......出事了.......” 见杨晓杰一脸惊慌失措，张小波意识到一定是高速公路上出大事了。 “晓杰，你慢慢说，不急！” 杨晓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小波哥，距离检查站三公里不到，有两辆车在行车道上发生了追尾，无人受伤。不过两辆车的车主开始犯浑了，两家人竟然在行车道上吵起架来。现场目测有五名大人和一名小孩，他们站在两辆车的中间一直在吵架。这不是拿生命当开玩笑嘛，后面如果要是来一辆车反应不过来撞上去，岂不是一股脑儿都没命了。” 张小波惊呆了，高速公路上是不能驻车的，即便是车辆遇到了故障的情况。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将车子先停在应急车道，打开车辆警示灯，在车后方放上警示牌提醒后方来车注意行驶。 “晓杰，别慌！我们赶紧去监控室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小波二人进入监控室，视频中的确是五个大人和一个孩子，他们堂而皇之地站在两辆汽车中间，来往的车辆都在纷纷紧急变道躲让他们一行人。 “这不胡闹嘛！大过年的不要命了啊！”张小波见状，跨上那辆警务摩托车匆忙赶往三公里之外的事故发生现场。 杨晓杰在监控室全程捏了一把汗，直到看见张小波距离事故现场还有不到一公里时，杨晓杰的心里才燃起了希望，说不定小波哥能力挽狂澜呢！ 一场与时间赛跑的三公里，杨晓杰全程紧张出大颗的汗滴。 “小波哥，距离事故现场还有0.5公里，加油！！！” 听见杨晓杰的呼叫，张小波加大了油门。 “小波哥，距离事故现场还有0.1公里，加油！！！” 杨晓杰刚想举起双手欢呼时，突然一辆轿车躲避不及冲入事故现场，造成了二次事故！！！ 杨晓杰瞬间瘫软在座椅上，脑袋一阵轰鸣。 “小波哥，出事了！！！撞了！！！” 对讲机传来了杨晓杰的噩耗，张小波的心瞬间凉到了谷底。 抵达事故现场，这起二次事故中，五名家属纷纷被撞重伤，一名家属被挤压在两车中间当场死亡。 第72章 监控室杨晓杰 杨晓杰从监控室内走出来，面色沉重如同死灰一般。 卢远明知道坏了！一定是出事了！ 张小波将警务摩托车停在紧急车道，拨通了卢远明的电话。 “师傅，事故属于二次事故，五名人员身受重伤，一名车主被两辆车辆挤压，当场死亡。请求前来紧急救援！！！” 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追尾，受伤的只有车。因为车主的错误操作和家属对安全隐患的无知态度，最终酿成了五伤一死的地步。 卢远明一阵惋惜，拨通了救援电话。 张小波再次回到检查站时，看见监控室的杨晓杰正蹲在路牙上哭。他的背影正在一上一下的颤抖，情绪十分激动。 张小波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走过去将手轻轻地放在杨晓杰的肩上。 沉默了片刻，张小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晓杰，你已经做得很棒了。咱们......咱们就只差一点点。” 杨晓杰抬起头看了看张小波，撇了撇嘴角，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小波哥，咱们就差最后一点点了。差一点那个男人就不会死了！小波，我真不想干了，这一行太折磨人了，我......我不干了！！！” “兄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张小波一把抱住杨晓杰，动容地说道：“我们不一定每一次都会从死神手里成功的将他们救回来，但是只要有一次我们救下了一个人，我们就是赚了。晓杰，上午那个小女孩就是你救下来的呀！要不是你，那个小女孩说不定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这个工作总要有人做，你不做，他不做，那谁来保护人民群众的出行安全呢！ 我妈从前特别反对我干这一行，但是她现在以我为荣。晓杰，你的爸爸妈妈一定以你为荣。因为你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才能及时发现高速路段上发生的种种危险情况，将它们风险降到最低。晓杰，上午那个小女孩，她会感激你一辈子！ 今天才是小年，马上还有大年三十、返乡潮！一线不能没有你，晓杰！为了在春运期间保证司乘人员的返乡安全，让他们平平安安到家过年，我们必须坚持在一线。答应我，警务人员不能有玻璃心。兄弟，等忙完这阵子，咱们哥几个去喝酒，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在张小波这个过来人的耐心劝导下，监控室杨晓杰，这个刚到高速公路卡点工作才一个月不到的九零后，终于逐渐平复了情绪。 “哥，咱们这个工作能有机会出去喝酒吗？听说您一个月的出勤时间高达280小时。我们监控室也是24小时轮岗执勤，哥，咱们有机会出去喝酒吗？” 张小波扯起嘴角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面纸在杨晓杰的脸上擦了擦：“傻小子，警务人员也是人啊，你是赶上了春运高峰期，不然肯定轮到你调休了。快点，自己把眼泪鼻涕擦擦干净，别被人看见一个大老爷们躲在这里哭，丢不丢人啊？” “人家才没哭呢！人家只是被沙子蒙了眼睛。”杨晓杰七尺男儿竟然一阵娇嗔。 张小波“噗嗤”一笑，九零后还真的是个宝宝啊！！！ 小年第二天，农历腊月二十五。 这一天依旧是车海汹涌，检查站卡口的警务人员忙碌个不停。 值得庆幸的是，一上午高速公路上没有发生一起交通事故。 监控室杨晓杰这两天和张小波很是亲近，张小波见过他“滴麻油”，就相当于见过他最隐私的一面。 杨晓杰觉得和小波哥很投缘，两人中午吃饭都要一块儿吃，搞得卢远明都有点儿争风吃醋了。 “哥，我给你讲个学车的笑话吧。”杨晓杰眨了眨细咪咪的小眼睛，一边吃饭一边笑着说道。 张小波见这傻孩子像是从昨天的阴影里走出来了，不禁感叹，这孩子不记事，确实是个优良的好习惯。 “嗯，你说，哥听着。” 这可把杨晓杰激动坏了，知音难寻的感觉，他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 “教练问：马路上有一只狗和一个人，你撞谁？学员答：撞狗。教练说，错，应该踩刹车。哈哈哈......”杨晓杰笑得前仰后翻。 张小波似乎没有get到笑点，怔怔地说道：“教练说得不完全对！在高速公路行驶途中，如果遇到了猫、狗、牛、羊、小鸟之类的动物，如果车速在高速运转的情况下，是一定不可以踩刹车的，这样会造成翻车，后果不堪设想。当然，如果车速不那么快，可以采取点刹的模式，不停的点刹，再将车辆往应急车道变道也是可以的。” 杨晓杰听得格外认真，他突然想起一起著名的交通事件。 “哥，我知道了，车速慢的时候可以点刹避让小动物们。车速快的时候，没办法，必须得撞上去，而且最好是正撞。有一位加拿大女子在2010年将车停在高速公路的超车道给一群鸭子让路，结果被后面的车辆撞了上来，两人当场死亡。” “嗯，孺子可教也！不同的车况下，车主必须要有自我判断的能力，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希望世间少一些意外死亡。”张小波起身，拍了拍杨晓杰的肩膀，颇有英雄主义地笑道：“去忙了！车又多了！” 辅警能干成小波哥这样出色的没有几个，听说他已经进入了转正考核期，考核通过就能成为一名正式的在编民警。杨晓杰看着张小波的背影，顿时肃然起敬。在杨晓杰心里，不管有没有转正，张小波就是一名优秀的公安警察。 检查站车辆等候通道，凡是过往的七人座车凡进必查，这种车辆最易“藏污纳垢”。 这时，突然有一辆车摇摇晃晃的向检查站驶来。 张小波定睛一看，私家车的右前侧车灯已经支离破碎，车窗玻璃上有一滩血迹，还有一些碎肉粘在玻璃上，十分刺目。 私家车靠近检查站等候道时，张小波连忙将车主拦下，仔细进行盘查。 “什么情况？？”张小波指着车玻璃上一摊血迹和肉泥说道。 第73章 警民一家亲 车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回想起刚才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 “同志，大过年的，我险些在高速上出大事！您说玄乎不玄乎？三个小时的路程，我竟然遇到了两次小动物送到车前找死的！” “什么情况，您说仔细点！”张小波一脸疑惑。 车主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镇定，忙不迭的讲着在高速路上发生的玄乎事。 “刚上高速公路才开了不久，我就看见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色小狗。一开始距离比较远的时候，我以为那是一只黑色的塑料袋。仔细一瞅，才发现它在摇尾巴。 当时可把我吓坏了，眼看着距离小狗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我刚要将方向盘向右打，发现右侧后方来了一辆大货车，正在急速的行驶。我只好放弃横打方向盘，点踩刹车，最后在距离小狗两三米的地方停住了。那只小狗听见车轮摩擦的‘吱吱’声，从护栏跑出了高速公路。幸亏当时车速不快，否则那只小狗就被压烂了。”车主又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虚惊一场道。 “那这摊血迹，还有这些肉泥又是怎么一回事？”张小波眉头微蹙道。 车主悻悻的说道：“真是够倒霉的！大过年的竟然见血光！真是不知道是不是要发生血光之灾了！那只小黑狗侥幸逃脱，开了几十公里，眼看着就快要下高速了。突然一只鸟迎面撞上了我的车玻璃上。 真是够晦气的！同志，这可不能怪我啊，我没要撞它，是它自己撞上来找死的。还脏了我的车，一年到头难得回家过个年，就遇到这些糟心的事情，真是气炸了！我想啊，我就不该回来过年，接二连三的出事，我真的怕了。可是没办法啊，家里老人催着回来过年，想想刚才的事情我真是糟心的很。” “别这么说，哪有这些封建迷信的说法！能够平平安安的下高速，就代表没事，放心吧，踏踏实实过个团圆年。”张小波好心的安慰道。 “谢谢您，同志，您这么一说我倒是心里好受一点了。这不刚下高速嘛，我这颗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的狂跳，待会儿还要去洗车店把车子清洗一下，不然家里人见了太晦气！大过年的也不吉利！”车主客气地说道。 “不用谢！下次开车要更加小心，不过您今天已经做得很出色，千万别担心什么血光之灾，这锅咱可不能背！赶紧找个洗车店清洗一下，踏踏实实的过大年，别封建迷信，自己吓自己。回家陪家里人喝几两小酒，压压惊！”说完，张小波善解人意地笑了笑，那种微笑带有一种让人无比安心的感觉。 车主见状，心情也跟着变好。“谢谢您，同志！提前给您拜个早年，祝您新年快乐！事业有成！” “谢谢你！也祝您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两人相视一笑，车主驱车离开了张小波的视线。 随后，张小波收起眼底的笑意，继续进行来往车辆的盘查工作。 “这位先生，乘客安全带没有系啊，赶紧系好了，出行安全要时刻牢记了。” “所有乘客们，请将你们的安全带全部系好了，不要因为这是大巴车，就不系安全带，千万不要小看惯性的力量！” “七人座怎么塞了十二个人？下来，配合检查！” “这位阿姨，行车过程中不可以给孩子吃冰糖葫芦，要是来个坑坑洼洼的路段，岂不是竹签插到嗓子眼里了，您不害怕吗？下次可不能让您的宝贝孙子在车上吃东西了哦！” ...... 检查站充斥着警务人员们的对话，严肃中却透露着浓浓的温暖。严肃的例行检查工作，仿佛镀上了一层温馨满满的光晕。 警民一家亲，出行安全还得靠大家自觉遵守交法交规。 ...... 张小波最近一心扑在高速公路检查站春运执法一线。 马小利放寒假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无意中她竟然发现了一门可以创收的副业，这让她很是兴奋。 马小利是凤城市一所艺术院校的大学老师，空中乘务系的一名形体老师。 近几年，网红效益的传播下，化妆课程被校方开始高度重视。职业警觉，让马小利觉得这是一门不错的课题研究，甚至可以单独拧出来，成为系里的一门特色课程。 很快，马小利向系主任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校方第一时间采纳了。她因此得到了凤城著名的美妆博主亲自授课。聪明好学的马小利很快就出师了，甚至在老师的基础上，她有了自己的想法。 无意间，马小利仿妆了一个《倚天屠龙记》里面周芷若的妆容，扮演者当年是清纯玉女高圆圆。马小利的神来之笔，给自己化了一个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仿妆。 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收获了大批粉丝的点赞和关注。 兴奋之余，马小利开始研究美妆博主这一新型职业。 她知道了美妆博主的收入来源一大半是来自美妆产品商的供应，一半是各大视频app的点击量收入。 心血来潮之下，她对着镜子开始了人生的第二次仿妆。这一次她仿妆了迪丽热巴，相似度依然超高。视频上传之后，她的app账号一小时内就爆了。 粉丝数量蹭蹭蹭的往上涨粉，马小利当场懵圈了！随之而来，各种商家电话、私信向她招手，他们都愿意无偿赞助护肤彩妆产品，为得就是马小利在视频里面宣传他们家的特色单品。 第二天，她的电话就被快递公司打爆了，无数的护肤彩妆用品送到了她家门口的丰巢专柜。 看着一堆档次不一的产品，马小利突然想起小波经常对她说的一句英国著名作家查尔斯·狄更斯说的一句话：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无意走红，马小利的仿妆之路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作为一名大学讲师，从教五年的时间里，马小利一直没有办法去喜欢这项工作。 进入大学当老师，原本就不是马小利的初衷，是父母的意愿。他们觉得女孩子当老师，工作稳定，收益稳定，还很体面。女性教师在社会的地位也是相当高，是全国百分之八十的男性择偶的最佳配偶职业。 可是......马小利并不是真心的热爱这一项事业。她会羡慕小波，羡慕他从小到大就有梦想，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而不是像自己，一直被迫听从家里人的安排。 这分明就是没有主见，甚至是“愚孝”。为了爸妈开心，选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工作，简直就是讨好型人格嘛！ 第一次当美妆博主，就获得了空前成功，这让马小利一度很是兴奋。 如果当上了一名成功的美妆博主，她就可以辞职在家专心搞事业了。 想到这里，马小利每一天都充满了干劲儿。获得粉丝成千上万个点赞和留言，马小利感到自己正朝着光的方向努力奔跑。 这一刻，她终于读懂了小波，人生必须要有为之奋斗的梦想。借用星爷的一句话：“人如果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 第74章 菜场体验生活 春运期间，卢远明在检查站连轴转的加班，儿子卢墨的伙食全靠钱倩的照顾。 钱倩心甘情愿，她不愿意看到卢远明在工作和生活之间为难。卢墨这孩子也没那么讨厌，只是喜欢故作高冷。 卢墨对钱倩也没那么大敌意了，但是要他将来喊她妈妈，那还不如杀了他。 这女人不过就比他大十岁，凭什么叫她妈？！ 农历腊月二十五，钱倩打算去第一农贸市场采购。 一大早，她就将赖在床上的卢墨揪了起来。 “别睡了，和我买菜去！” 卢墨躲在被窝里不愿意起床，折腾了好半天，他才将头露出来，睡眼惺忪道：“小爷不需要你整天来伺候，美团、饿了吧、百度外卖，小爷想吃哪家就点哪家，用不着你管。你走，别让我再听到你的声音。” 话音刚落，卢墨又钻进来了被窝。 折腾了半天，卢墨已经没有了睡意，他躲在被窝里偷听外面的动静。 过了好半天，钱倩没有再制造出一点声音。 卢墨感到一阵纳闷，将被子猛地一掀，发现已经晚了。 钱倩正撸起袖子，两只玉手伸向了自己。 “啊——啊——啊——好痒啊，你别碰我！” “让你赖床，让你没大没小的！” “啊——啊——啊——我起，我这就起，你放开我！” “我不会信你的，你小子坏得很！” “啊——啊——啊——求求你，我求饶了，阿姨，我喊你阿姨行了吧！” 钱倩这才得意地松开手。 卢墨白了她一眼，语气不悦道：“你就比我大十岁，非得逼人喊你阿姨，你脸真大！” 钱倩双手叉腰，笑眯眯道：“千金来买我乐意！再说了，现在是阿姨，以后你得改口叫妈！” 卢墨顿住了身子，心想，这死女人还真是不知廉耻，还真的想着当自己的后妈。 他在心里恶狠狠的盘算了一出大戏，待会儿去菜场他要专门挑最贵的买，什么澳龙啊、青龙啊、北极虾、帝王蟹之类的海鲜贵族。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死女人的钱包吃不吃得消？！ “好好好，阿姨，我这就穿衣洗漱，等会儿陪着您去买菜，满意了吗？”卢墨一脸听话，瞬间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好......”钱倩怔了怔，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吧，竟然出奇的好对付。 两人很快抵达凤城第一农贸市场。 卢墨很少来这种地方，只觉得周围都脏兮兮的，地上都是菜叶子，生鲜的地方都是水。 卢墨紧张他脚上的联名款aj鞋，双眉微蹙，一路垫着脚跟在钱倩身后。 路过家禽区，鸡鸭鹅的屎臭味扑鼻而来，卢墨赶紧捏着鼻子，心里一阵腹诽：“死女人，你是故意搞我的吧？！” “喂，我去车上等你，你把车钥匙给我。”卢墨埋怨地看了钱倩一眼。 “不行！阿姨今天就是带你体验生活的，你休想跑，老老实实的跟着。” 没辙，卢墨只好一脸嫌弃的跟着。偌大的菜场，和死女人打招呼的人还真不少。 “钱老师又来买菜啦，今天有新鲜的小青菜，没打农药，来来来，我送点给你。”一个卖蔬菜的大妈很热情的招呼道。 钱倩笑了笑，露出一脸和气，“这哪行啊？多少钱，我给钱。” 卖鱼的是一对小夫妻，见到钱倩更是满脸堆笑，“钱老师，今天有家养的鲫鱼，来两条吗？” 卢墨见死女人一脸欣喜：“好呀，帮我挑两条大的，肚子里面洗干净了，谢谢啊！” “当然，钱老师放心，保证洗得肚子里啥黑的都没有。”小夫妻俩乐呵呵地笑道。 杀鱼洗鱼的时候，卖鱼男子开始和死女人聊天：“美女，这是你弟弟吗？和你长得好像呀！” 钱倩竟然“噗嗤”一笑道：“这是我儿子！” 小夫妻俩瞬间一脸懵圈。 卢墨一阵羞恼，面红耳赤立在一旁。 死女人真不知道害臊的，往前推算，她岂不是十八岁就偷食禁果了？？ 钱倩接过男子手中洗好的鱼，继续拽着卢墨往家禽区走。 隔着老远，卢墨就闻见了一股子家禽身上的腥臭味，空气中夹杂着鸡屎、鸭屎、鹅屎味。 真臭啊！！！ 卢墨感到早餐在胃里翻江倒海，心里怨恨的嗔怪道：“死女人，你是专门恶心我的吧！看我待会儿不收拾你！！！” “老板，杀一只老母鸡，要带黄油的那种，鸡汤炖出来要是没有黄油，我下次可不来了。” 杀鸡的老板娘笑呵呵地回道：“小姑娘，你放心，保证出黄油，没有黄油你把锅端过来，我当着你面喝下去，再赔你十只老母鸡。” 杀鸡的老板娘看了一眼卢墨，怔了怔：“小姑娘，和阿姨说说，你是怎么保养的啊？孩子都这么大了？” “没什么，就是早婚早育，现在是不是看着像姐弟俩啊？”钱倩满脸绯红道。 “是呀，是呀，我一开始都没敢有说，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们母子俩长得这么像。妹子，你好福气啊，早婚早育好。现在人晚婚晚育，贪图一时的轻松快活，以后当高龄产妇可有她们苦头吃的。”...... 卢墨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这死女人像是在宣告天下，他卢墨是她的亲儿子。 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这个死女人活活给气死。 小不忍则乱大谋！！！ 卢墨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刚想说什么，老板娘的鸡已经杀好了。 钱倩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再拧着这只鸡。 “儿子，帮麻麻把鸡拎着！” “额......”卢墨一阵惊慌，死女人竟然要自己提着一只死鸡！ 卢墨从小就不敢碰这些鸡鸭鱼肉的，他只敢吃。 钱倩怔了怔：“你害怕啊？” 话音刚落，家禽区的商贩们捂着嘴巴偷笑，这么大一男孩还怕一只鸡。 卢墨感到很丢脸，努力将大拇指和食指慢慢的朝鸡的方向移去，畏畏缩缩的接过这只老母鸡。 这个时候，钱倩的鱼袋子突然动了动，是鱼没死透了，身体条件反射剧烈的挣扎了几下。 这几下可把卢墨吓尿了，他以为是手里的鸡诈尸了，吓得扔了鸡就跑。 钱倩一脸懵圈，这一举动可把周围人笑嗨了。 第75章 阿拉斯加帝王蟹 片刻之后，卢墨一脸认怂。 钱倩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原来还有你怕的东西啊，我以为你小子成天蛮横不讲理，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才对呀！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回头告诉你干爹干妈去，可把我乐死了。” 卢墨：“......” 卢墨气炸了！死女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他感觉自己气到手都在发抖，差点忘记自己来之前的目的。 “好阿姨，我可以点菜吗？”卢墨的黑脸稍纵即逝，转瞬间变成一脸乖巧懂事的模样。 钱倩怔了怔，这小子怎么突然换了一副面孔？！ 不过既然他加上了尊称，在阿姨前面还加上了一个“好”字，那么就从了这小子吧！ 钱倩白净清秀的小脸上浮上了温柔的笑意：“要吃什么，尽管说，阿姨带你去买！阿姨对你好吧？” 卢墨忍不住感动地点了点头：“阿姨最好了！阿姨，海参、鱼翅、鲍鱼、帝王蟹、北极虾、乌贼、比目鱼、澳龙，这些都是我最最最爱吃的呢！” 钱倩愣住了！！！ 这小子狮子大开口啊，这些可都是海鲜里面的贵族。 哪怕只点一只帝王蟹，都能买一瓶海蓝之谜贵妇面霜了。 “怎么了？你不愿意啊？我妈在的时候，我想吃什么她都给我买。”卢墨一脸失望，双眸里竟然闪现出一星半点的泪花。 “啊？”钱倩一脸懵圈，杏眼圆瞪：“你妈也太不会过日子了吧！小门小户家的孩子，不能这么吃！” “我妈生前可是银行的副行长，她什么买不起，只可惜我妈走的早，我的好日子到头了。”说完，卢墨的眼圈又是一阵泛红。 钱倩怔了怔，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好吧，破例一次，咱们去买！” 卢墨的眼睛立刻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身心都在雀跃，心里一阵腹诽：“哼哼！这死女人还是蛮好糊弄的嘛！妇人之仁！” “两位要买点什么？”卖海鲜的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要一只帝王蟹，老板，挑最大的。嗯，再来一只澳龙吧，澳龙清蒸搭配龙须粉丝特别好吃。” 钱倩还没来得及开口，卢墨已经抢着替她回答了。 “小伙子有品位，会吃！”老板笑呵呵的开始打捞海鲜。 钱倩在一旁瞬间石化，朱红色的樱桃小嘴，幽幽地说道：“你......你竟然点了一只澳龙、一只帝王蟹，你怕是飘了吧！” 卢墨立在一旁洋洋得意，面前这两只深海里的大家伙，可不得花费这死女人一个月的工资啊！ “老板，我们就要一只澳龙，海鲜的味道都差不多，口味重复了。小孩子乱说话，你别听他的。快快快，把那只帝王蟹放回去。”钱倩满脸堆笑。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眉头一皱，咂咂嘴道：“美女，这小子识货，这可是阿拉斯加帝王蟹，它可是生活在寒冷的深海水域，肉质肥美，绿色无污染，富含丰富的蛋白质、微量元素是‘蟹中之王’。澳龙一斤才260元，这根本没法比。” 钱倩整个人瞬间就僵掉了：“才260元一斤？那......那这只阿拉斯加帝王蟹多少钱一只啊？” 卢墨立在一旁越发得意，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心想，死女人今天大放血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带他来菜市场这么恶臭的地方。 海鲜老板晃悠着脑袋说道：“不贵！一只才三千！前段时间卖得贵，像这么大的阿拉斯加帝王蟹最起码要卖到五千块呢！你们今天运气好，最近进口海产品的价格下来了，足足便宜了两千块啊！” 骑虎难下！！！ 钱倩狠狠地瞪了一眼卢墨：“我就不信，你吃了这个阿拉斯加帝王蟹你能上天了不成！小小年纪就如此腐败奢靡，等你爸回来，我一定向他告状。” 话音刚落，海鲜老板眉开眼笑的指了指墙上的二维码，笑道：“微信、支付宝，扫码即可。这边可以扫一下支付宝红包，最高可得666元的红包。” 钱倩抿了抿嘴，杏眼里充满了杀气腾腾的寒意：“不用，几千块我都花掉了，还在乎这点小钱？！” “敞亮，痛快！到账了，谢谢美女！”海鲜店老板又在水里捞出几只新鲜鲍鱼，笑呵呵地说道：“美女，送你几只新鲜鲍鱼，这可是海珍之冠。肉质细腻，营养丰富，都是蛋白质，脂肪忽略为零。下次您可得多多照顾生意呀！” 钱倩挤出一丝讪笑接过了鲍鱼，拽着卢墨就往外面走。 “你说说你这孩子，大人赚钱多不容易啊，你轻轻松松就能吃掉了大半个月的工资，你这小孩儿太过分了！” 卢墨没吱声，心里已经嗨翻了天。此刻，这女人再唠叨，他都不觉得烦躁。 见卢墨不吭声，钱倩这才语气委婉的继续说道：“你爸成天在外面忙，现在是春运出行高峰期，他这么辛苦赚的钱，你以后可得省着点花，知道不？” 卢墨心里正痛快着，却被钱倩这一番话语搞得一头雾水，喃喃地说道：“这......这不是你花的钱吗？” 钱倩一脸懵圈：“这是我花的钱啊，你不是看见我扫码支付了嘛？” “我是说，买帝王蟹和澳龙的钱是不是你自己的钱买的？”卢墨急切追问道。 钱倩一阵纳闷，她讨论的是节约这个话题，这小子怎么会扯到钱的问题上了。 “你爸的钱！”说完钱倩转身上了车。 卢墨呆愣在原地，他完全没有想到死女人竟然已经开始花他爸的钱了。 “还不上车？别耽误阿姨回家做饭，快点！”死女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卢墨虽然很不爽，但还是上了车，寒冬腊月，身上又没有钱，总不能走回去！ 一路上，钱倩一直在喋喋不休的教育未来的准儿子。 “墨墨，爸爸赚的都是辛苦钱，以后别这样浪费了。不吃帝王蟹、澳龙，身体照样能健健康康，又不是每个上北大清华的孩子都是吃帝皇蟹、澳龙才考上的。学习成绩主要还是靠自己后天努力。你要是以后再敢不和我商量就随便瞎买昂贵的东西，我可要收拾你了哦！” “你......”卢墨怔了怔，这死女人竟然要收拾自己？她当自己是谁啊！ 现在好了，爸爸的钱都被死女人给骗走了，卢远明啊，你真是没出息啊！ 这家迟早要改姓钱了！！！ 第76章 一蟹四味 卢墨气得不行，本以为买帝王蟹和澳龙的钱，是花的死女人的钱，没想到竟然花的爸爸的血汗钱。 看着脚下巨大的阿拉斯加帝王蟹、澳洲小龙虾，卢墨一阵心痛。 爸爸的钱都是辛辛苦苦工作、加班得来的，整个腊月他就没见过爸爸几面。 一想起爸爸春运期间在高速公路检查站忙得像一只狗，卢墨对死女人更加恨得咬牙切齿！ 回到家，钱倩明显气消了，银子毕竟已经花出去了，再心疼也覆水难收。 还不如好好的将面前这两只昂贵的食材烹饪到最佳的口感，才对得起这份奢靡的价格。 她系上围裙，目光一凝的盯着卢墨开口道：“进屋去做一份全国高考数学模拟试卷，别总是挑选自己最拿手的语文和英语写。你擅长的事情一直做下去有意思吗？针对薄弱的科目不断的进行测试才是明智之举。好了，你进去吧，阿姨该做饭了！” 卢墨一听这话立马愣住了，他气得身体一阵颤抖，“你......你谁啊？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学业指指点点？再说了，语文拉不了不多分，英语也是很拉分的。没错，数学是我的瘸腿科目，但是也没你说的那么差！你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凭我上的是211大学，你行吗？”钱倩的嘴角一丝玩味，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当年我数学差一点就满分，卢墨，我告诉你，语文英语学得再好都不是大本事，顶多是母语的优势，语感方面的天赋。但是数学学不好，这就是智商的高低问题。数学没有死记硬背，每一道题目都讲究解题的方法和逻辑思维的运算。以上是我作为理科生，高考数学差五分满分的过来人给你的忠告。所以，赶紧回屋写你的数学试卷去吧！” 说完，她转身哼着小曲儿进了厨房，好不得意！“哦，对了，不要总是盯着全国卷做，多做咱们江苏卷，难度大，有挑战性哦！” 钱倩清脆的嗓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如果不是了解这个女人的秉性，他一定觉得这声音很悦耳。 卢墨僵在原地，眉头紧锁，双手握拳，暗暗发誓：“死女人，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滚出我的家！！！” 想起今天花了老爸几千块钱大洋，卢墨可怜巴巴地流下了一滴心疼的眼泪。 然而，流泪不过一分钟，他就狠狠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又是一阵腹诽道： “死女人，你给我等着，迟早我要把我爸的钱夺回来。” 卢墨心里一阵悲凉，妈妈才死了不久，尸骨未寒，这个死女人就跑上门来抢她的男人。 死女人不仅抢妈妈的男人，用妈妈的厨房，系妈妈的围裙，还骗到了爸爸的工资卡。 妈妈从前说的果然没错，爸爸就是个傻帽，就是个没出息的。 一个大男人的工资卡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套路走了，岂有此理，他难道忘记自己还有个儿子需要他供养吗？！ 现在好了，没几天死女人就弄到了他爸的工资卡，以后进了这个家门，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 想到这里，卢墨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摔上了房门。 一进屋，卢墨纵身一跃扑向了柔软的床。 自从妈妈死后，床上的四件套一直没有换洗过。卢墨一头埋进了有点发臭的棉被，哭得很是委屈。 钱倩看着眼前的阿拉斯加帝王蟹还有澳洲小龙虾，一阵心疼。 那天卢远明把自己拉到门外，并且递过来一张银行卡的时候，她一阵惊喜。 “你这是干嘛？你要包养我啊？” 卢远明怔了怔，严肃道：“钱老师，最近家里的开销都是你花的钱，这不适合！这是我的工资卡，密码是卡号后六位数，以后你就用这张卡买菜吧！” 钱倩“噗嗤”一笑：“卢警官，我的工资养活你们爷俩儿绰绰有余，再说了，我还有理财基金，那些都是我的睡眠收入。放心吧，这卡你收回去，我用不着。” 以前的卢远明在李婷面前一项是温顺的，逆来顺受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钱倩面前，他作为男人的一面彻底展示了出来。 卢远明瞬间大男子主义附体：“不行，钱老师，我哪能花女人的钱，我不喜欢吃软饭。更何况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钱老师，你一定要收下。最近你帮我照顾墨墨，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这张卡你拿着，给自己添几件过年的新衣服，化妆品也可以，你随便花。” 钱倩心里一阵感动，卢远明虽然是公务员，但毕竟不是做生意的，每年的收入都是有限的。 一个男人赚多少钱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愿意给你花钱。 有句话说，有钱的男人给你钱不代表他爱你，因为他最多的就是钱。 没钱的男人如果愿意把钱给你，那就是真爱。 越是舍得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倾囊相授的男人，越值得珍惜。 卢远明一脸不容拒绝的样子，钱倩只好收下了他的工资卡，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刷他的工资卡的。 前天，银行理财经理打电话推荐了一款新年保本理财，利率很高，风险还低。 钱倩一股脑儿把身上的闲钱都买了理财，今天要不是卢墨这孩子狮子大开口，买了这两只昂贵的家伙，她身上的钱是够支付日常开销的。 算了，算了，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花谁的钱不是花呢？ 想到这里，钱倩哼起小曲儿继续研究手机上刚刚下载的“下厨房app”。 她发现，下厨房app真的是个宝藏app，里面有许多宝藏美食博主，天下美食，就没有这个app不会做的菜系。 钱倩决定了，今天她要一蟹四味：【清蒸蟹】、【芝士蟹脚焖伊面】、【芝士蟹柳煲仔饭】、【蟹盖蒸鸡蛋】。 给自己建立了自信心，钱倩很快开始操刀，这也是她第一次做海鲜盛宴，还有点小紧张呢！ 阿拉斯加帝王蟹就是不一样，仔细清理了一番，钱倩趁着它的新鲜劲儿将它蒸了十五分钟左右，帝王蟹的香甜很快扑鼻而来。 清蒸蟹最简单，十五分钟之后，第一道菜新鲜出炉。 钱倩将它放进了保温箱，不得不说，李婷这个女人虽然红杏出墙，家里厨房的一切物品应有尽有。巧妇难无无米之炊，家里东西应有俱全。钱倩做起菜来，也是十分得心应手。 清蟹水煮开后，钱倩将伊面放入锅内焯水，放油爆香蒜头，再加入伊面翻炒。 捞起的伊面、蟹脚和芝士酱汁搅拌至均匀，一道可口的芝士蟹脚焖伊面就做好了。 果然应了一句话，上好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 第77章 心生一计 有了前面两道菜的成功经历，后面的芝士蟹柳煲仔饭和蟹盖蒸鸡蛋，钱倩做得也是相当成功。 “完美！世界上为什么有我这般完美的女子！啊！我简直快要爱上我自己了！” 钱倩一边踩着华尔兹，一边漫步到客厅，将“一蟹四味”美滋滋的端上了餐桌。 “咚咚咚”，钱倩敲了半天门，卢墨这小子在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管三七二十一，钱倩的大大咧咧的秉性，让她没再继续敲门，而是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打开门，钱倩眉头微蹙，这熊孩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让他做数学试卷的，他竟然带着耳机摇头晃脑。 虽说他手里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但是这学习态度明显不端正，是极其有问题的。 要是自己的学生这副模样，她在讲台上早就将一只粉笔头“稳准狠”的抛出去了。 “喂——吃饭啦！我跟你讲，以后不许一边听音乐一边写作业。” 话音刚落，卢墨吓得一个激灵。“你......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你懂不懂礼貌啊？” 卢墨一边气势汹汹，一边下意识的用手挡住桌子上的画，可惜为时已晚，被钱倩逮了个正着。 “你小子竟然把我画得这么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每天好吃的好喝的伺候你，你竟然把我画成了猪头！！！” ...... 钱倩早年学过跆拳道，对付这种不尊师重教的熊孩子，言语的威慑力显然是最没用的，必须动武了。 卢墨虽然才十八岁，但是个头已经超过一米八，钱倩和他站在一起简直就是最萌身高差。 不过，矮有矮的好处！钱倩的底盘低而稳重，上前一个反手摔，卢墨这个大个子也不能免俗，重重地摔在木地板上。 “服不服？”钱倩明显手下留情了，不然卢墨的胳膊就呵呵呵了。 “服了，服了，阿姨，我服了！”卢墨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想到死女人不仅会溜冰，还会武术，真是遇到克星了，还是先认怂吧！ “今天再饶你一次，下次直接把你扔楼下去！！！” 钱倩故作凶狠，手上却没有下狠手，无非是想给这臭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妈妈，你快回来啊，有人想住你的房子，睡你的床，玩你的男人，打你的儿子。妈妈，你快回来带我走吧，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这个女人她还拿了爸的工资卡，妈，这个家该改姓钱了！”卢墨一阵阵鬼哭狼嚎，说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没错，他是故意喊给左邻右舍听的，让他们听听，妈妈尸骨未寒，自己就被一个毒妇给欺负了。 铁门很快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几位大叔大婶敲开了卢远明的家门。 打开门，钱倩一脸笑意的招呼邻居们：“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大叔大婶们往屋子里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番，一个大叔率先说道：“你是卢远明的女朋友？” “是的，我是他的女朋友，最近远明工作繁忙，我虽然还没过门，但是未来的儿子我还是要照顾的。” “那我们怎么听见墨墨的哀嚎声，还有墨墨的哭声，你该不会是在虐待孩子吧？我说小姑娘，后妈也有当得好的，你不要和差的比，你要和好的比。”大叔一脸狐疑，接着说道。 一个大婶立马跳了出来。 “是啊，李婷我们都很熟的，她对孩子是百依百顺，温柔细致。眼下她才离开，尸骨未寒。小姑娘，你这吃相忒差了，不急这一两天的哟！” 身后几个大叔大婶，甚至有几个老爷爷老奶奶也上门围观，点头附和。 “吃相太差？” 大婶的这四个字深深的戳到了钱倩的忍耐限度。 “大婶，你说话注意点，毕竟以后咱们还是邻居。我吃相好不好看，不关你的事情。大家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孩子的教育问题不需要你们管，孩子不听话，我替他爸爸教育他，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后妈也是有监督权力的，你自己去查一查，那条写着孩子淘气，家长不能惩治的法律法规。” 这位大婶被怼的语塞，气得脸红脖子粗。 卢墨在房里听见周围邻居的声音，心生一计，只要自己演得够好，众人合力，一定能将死女人赶出家门。 “哎呦，周阿姨，周叔叔，你们快进来救救我，我快要不行了！”卢墨的喊叫声透露出几分痛苦。 闻声，左右邻居顾不得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再三阻挠，纷纷闯进了卢远明家中，还有人扬言要打报警电话。 “墨墨，阿姨扶你起来，你慢慢说，是不是这个女人打你了？” “是的，墨墨，你别怕，叔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爸爸真是昏了头，工作再忙，也不能让这么一个女人在自己家里虐待自己的孩子啊！” “没错，墨墨，你大胆的说，这个女人敢家暴你，我们大家一起打报警电话，把她交给警察处理。” ......左邻右舍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看着卢墨一脸衰相，又心疼又气愤。 卢墨的奸计得逞，心里一阵痛快，心里腹诽道：“死女人，你刚才竟然敢打我！你还花我爸的钱！正义是站在我的这一边，你等着被大家的吐沫星子淹死吧！” “你们非法闯入民宅，我可以报警抓你们！”钱倩低沉地说道，眼睛里闪着寒凉的阴冷。 “贼喊捉贼啊！你不打孩子，我们会上门找你吗？孩子的妈妈才死，就遇到你这个狐狸精，我们的墨墨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想欺负他，我们就跟你拼命。” “就是！看你年纪也不大的一个小姑娘，你说，你是不是惦记卢远明的家产？要不然你怎么可能看上一个都能当你爹的男人！” “哎哟喂，现在的小姑娘就是喜欢坐享其成。老卢是公务员，手里又有几套住宅。墨墨要是出去读大学，这一切不等于就是这个女人的了吗？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卢远明也不例外。” “我们去报警，让警察给我们墨墨评评理，孩子死了妈，又来了后妈，关键还恶毒！走，咱们就去最近的凤城第四分局，让警察同志收拾这个毒妇。” 这时在角落里的一个大叔说道：“第四分局不就是远明他们单位吗？你们要是闹到人家单位，对远明影响不好，大家还是稍安勿躁，三思而后行吧！” 第78章 爸爸的偏爱 “老柳，你要是害怕你可以现在就退出，我们都是看着墨墨长大的，绝不会放着这个恶毒的女人不管墨墨的死活。” “看着漂漂亮亮的人，没想到这么蛇蝎心肠，真是歹毒！老柳，咱们这是替天行道，李婷在天之灵会感激我们的。”...... 几个中年男子将角落里老实巴交的男子一番严厉批评。 在他们眼里，这个漂亮的小女人三天两头的往卢远明家里钻，他们心里早就醋坛子打翻了一地。 从前李婷的美艳他们就一直垂涎欲滴，纷纷羡慕卢远明艳福不浅。 这不，李婷才香消玉损不久，卢远明就带回来一个比李婷更漂亮，更年轻的小姑娘。 几个中年男子明里暗处恨得咬牙切齿，凭什么美女都给他卢远明碰上了。 人性的恶，就是嫉妒身边人。 “老柳，要三思而后行，你自己去三思吧！走！我们现在就一起去第四分局找警察同志评评理去。” ...... 周围邻居越说越过分，表面上是来劝架的，实则是来看笑话的。 而且都是看笑话的不怕事大！！！ 卢墨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他知道这件事情在小区里面闹闹还可以，也可以杀一杀死女人的锐气。但如果这件事情闹到警察局，特别是爸爸的单位第四分局，那就难堪了。 最难堪的当然还是爸爸！！！ 公务员的名声如果臭了，后果会很严重，一定会被组织带回去问话。 卢墨打了一个激灵之后，在一片嘈杂声中深呼了一口气。 这时，钱倩已经唇枪舌战和几个大婶吵得热火朝天。 她这个人民教师，第一次骂脏话竟然是在卢远明家里。 平时的小仙女变成了骂大街的小泼妇，钱倩竟然觉得很过瘾。 原来骂人可以这么痛快，自己前几十年都太过文明了。 因地制宜，什么环境说什么话，钱倩就是个机灵鬼，谁都吵不过她。 她可是学播音主持专业的，最大的技能就是一张嘴，很快几个妇女就招架不住了，只能开始用男女的生殖器官来骂人。 连卢墨都听不下去了，事情是自己挑起的，卢墨再不站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原本妈妈的死就没有得到多少同情的成分，不少人都在明里暗处说他爸爸被戴了绿帽子，是老天爷派人来杀了李婷。 要是今天的事情真的闹到第四分局，丢人的可是他们一家。 卢墨已经十八岁了，过完年就是十九岁的大人了，孰是孰非，他还是掂量的清楚的。 “阿姨，我错了！”卢墨突然怔怔地说道。 周围人的眼睛都瞪直了，纷纷惊讶道： “你这孩子怎么一会儿一个说法，你是不是害怕啊？墨墨，你别怕，有叔叔阿姨替你撑腰呢！” 只见卢墨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叔叔阿姨，真的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对，我惹钱阿姨生气了。刚才我是故意鬼哭狼嚎的，没想到会惊动了左右邻居。我真的没事，你们看，我能跑能跳，好得很！钱阿姨这么疼我，你们看，我们家今天‘一蟹四吃’。” 卢墨瞬间跟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的，也不哭，也不闹了。 邻居纷纷看向了餐桌上的海鲜盛宴，心里的醋坛子更是打翻了一地。 没想到卢远明不仅艳福不浅，还勾搭上一个小富婆呢！！！ 卢墨对钱倩挤出一丝讪笑，没想到她竟然毫不领情，还瞥了他一个大白眼。 好像在说，事情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现在就得你自己擦干净。 人群终于嘀嘀咕咕地离开了卢远明家中，那几个中年男子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求你别告诉我爸！”人走后，卢墨弱弱的恳求道。 “那得看你表现！”钱倩得意地回到厨房，像是捏住了他的小辫子一样，很是得意。 卢远明回到家，看见一桌子的好菜，心里莫名一阵感动。 家里太久没有烟火气了，卢远明腹想，家里还是有个女人好啊！ “钱老师，这些都是你做的吗？一蟹四吃，可以啊，钱老师！” 卢远明难得笑得如此开心，自打李婷死后，钱倩就没有看到他笑过。 卢墨也发现爸爸今天特别高兴，还和死女人眉来眼去的。 卢墨不禁心里一阵拔凉，爸爸的爱要分给死女人了，以后自己再也不是他的专属宝贝了。 “那个......你收到银行扣费短信了吗？”钱倩满脸绯红，小心翼翼问道。 卢远明愣了片刻，套出手机，定睛一看，的确有一笔四千多元的消费明细。 “这......一桌子要四千？” 见状，卢墨决定恶人先告状：“爸，她一顿饭花了你四千多块。爸，你不如把工资卡放我这里保管吧！” “你......你是不是想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你爸？好，我现在就说......”钱倩在一旁小声的嘟哝。 卢墨不禁打了个激灵，在桌子底下轻轻地踢了死女人一脚，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讪笑。 显然是求饶的姿态，钱倩瞥了个大白眼，算是饶过了他。 “远明，今天我带墨墨去菜场买菜，让他体验了生活。以后你和我没空的时候，他可以去买菜做给自己吃。帝王蟹和澳龙，孩子要吃就让他吃吧，难得一次。我身上钱不够，就刷了你给我的卡。” 卢远明怔了怔，笑道：“钱老师，这卡我给你就是让你花的，这一桌帝王蟹、澳龙才四千块，简直赚了。要是在忆蓝龙海鲜馆，这一桌子得要上万呢！钱老师，没想到你这么会过日子，以后谁要是娶了你，真是够幸福的。” 钱倩被夸得顿时脸颊潮红，卢墨也是一脸懵圈！ 什么叫“才四千！！！” 卢墨腹诽道：“爸，你是不是鬼迷心窍，飘了啊？！” 见钱倩忙不迭的招呼卢远明赶紧尝尝她的厨艺，两人开始眉来眼去的互动。 卢墨在一旁气到爆炸，爹地是不是不爱他了？ 卢墨一阵心酸，拿起一只蟹脚恶狠狠地咬碎了。心里在大声的呼喊：“妈，你看看啊，这死女人快要抢走你男人了。妈，你赶紧给我托梦吧，教教我，怎么才能治住这个死女人，让她滚出咱们的家！” ...... 张小波爬到五楼，正要开门，突然听见屋里传来了大表哥秦志伟粗狂洪亮的声音。 大表哥这几年做工程生意，发了一笔大财，据说今年他又攀上了一个地产界的大佬。 这位大佬是凤城市富豪排行榜前三甲之一，大表哥跟着大佬后面开始接触到了房地产。 大佬买地，大表哥跑前跑后。 大佬建房子，大表哥当销售经理，两人珠联璧合捞了不少钱。 听母亲说大表哥小的时候成绩极差，初中就辍学在社会上开始混迹。前些年在外头吃了不少的苦，家里家外没有几个人看得起他。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表哥命里遇贵人，一下子从穷屌丝升级成了家族里面最有钱的晚辈。 第79章 大表哥 大表哥发达了，亲戚们开始一边倒，纷纷开始巴结大表哥一家。 大表哥是个好大喜功的人，谁愿意巴结他，都会得到数额不等的好处。 尽管家族里个个攀龙附凤，唯独张小波一家一直屹然不倒、不卑不亢的态度。 这一家人倒是挺有血性的！ 这让大表哥心里不由刮目相看了几分。 随着张小波在凤城市公安系统一下子蹿红，先后有了“网红辅警小波”、“神眼小波”的美名，大表哥对这个表弟更是充满了好奇心，心想着说不定有一天这个表弟还能够派上大用场呢！ 推开家门，张小波就看见了大表哥圆润的大脸盘子。 从前他瘦弱的像一根牙签，这几年人逢喜事精神爽，大表哥的身子也跟着圆润了起来。 大表哥一见到小波，立马站起身来，上前一把抱住自己这个久未谋面的小表弟。 大表哥太胖了，手臂有小波的腿粗。 可能是太激动了，他勒住小波的脖子，一双肉乎乎的大手拍得小波五脏六肺差点都给拍出来。 “小波，你现在都成了凤城市的大名人了，网红辅警小波、神眼小波！来来来，快坐，和表哥聊聊最近工作的怎么样？” “大表哥谬赞了，没有那么夸张，我哪来的神眼。”小波突然有点难为情，继续说道：“大表哥，听我妈说，你现在从事房地产项目营销，生意越做越大！哥，我替你感到高兴。” 小波说话时的眼神，单纯、诚恳、真挚，这让见惯了外面人恭维的大表哥心里好生感动。 他当即掏出两条软中华塞给了小波：“表弟，这两条华子是表哥的一点心意。你尽管抽，抽完了再找表哥拿。以后表哥的东西就是你的，当然，除了你嫂子，其他女人随你挑，哈哈哈！” 大表哥笑得很豪爽，颇有江湖气息。 大表哥一笑，两家人也跟着附和，不足九十平米的小三房顿时有说有笑。 片刻之后，大表哥点燃一根华子，给小波也点上了一根，张卫国不抽烟。 “叔，这房子太小了，目测只有90平方左右吧！”秦志伟一边喷云吐雾，一边朝着张卫国有一处没一处的闲扯。 张卫国客气的笑了笑，满脸和气：“小伟，房子是不大，但是一家三口住绰绰有余。小有小的好处：温馨，还方便打扫！” 秦志伟一边吐着烟，一边头摇得像拨浪鼓。 “来人到客挤得慌！姨夫，我送套房子给小波吧，你们一家明天跟我去趟金水湾，咱们一起挑一套户型四开间朝南的好房型，作为我这个当表哥的送给小波的新年礼物，以后娶老婆也可以当婚房。您二老就不用担心了，金水湾的房子保值，未来前景十分好，政府计划在那边建造一个风城最大的商业圈，房价翻翻不成问题。” 小波一家顿时怔住了！ 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送一套房子，这是人傻还是钱多？？？ 片刻之后，张母一脸和气地看着大侄子：“小伟，小波已经在桂语听澜轩买了新房了。再说了，你这礼物也太大了，我们不能收。小伟，我知道你是个大气的好孩子，但是钱可不能这么乱糟蹋。” 张卫国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 “小波有你这样的大表哥是他的福气，但是年轻人嘛，还是要靠自己自食其力，家里人的便宜也不能随便占！谢谢你啊，小伟。” 大表哥心里怔了怔，对姨夫姨妈一家人更加心生敬意。 这要是换了其他七大姑八大姨，早就恨不得跪下来领旨谢恩了。 “那好吧！既然小波已经有了新房，那就给姨夫姨妈住！春节走亲访友，这里挤得慌！你们看，我的块头最大，我一个人就能占用这么多平方面积。哈哈哈！” 大表哥又发出了标志性的爽朗笑声。 张卫国有点不高兴了，心想，自己虽然没钱没势，但是只要钱够花、房子能放下一张床就足以了。一家人已经婉言谢绝了你的好意，还上赶着要送房，这不是逼着自己欠人情吗？！ 张卫国知道这小子在外面混得好，可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要是以后有个什么违法的事情需要小波帮衬着，已经收了人家的房子，那就真的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毕竟吃人的短嘴，拿人的手软。张卫国不愿意占这个天大的便宜。 “小伟，姨夫姨妈在这个小区已经住习惯了。小区虽然老旧，但是周围配套齐全。出门右拐是农贸菜场，往前一公里就是凤城市最大的人民公园。小伟，无功不受禄，姨夫姨妈收了你的房子，心里也不会踏实的！” 秦志伟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这一家人真是油盐不进呐！ 姨夫说对了，他此次前来确实有事相求，这件事别人都帮不了忙，只有自己的小表弟可以帮忙。 秦志伟背后大哥有一批私货需要运输到t市，必经之路就是高速公路检查站的卡口。 得知小波就在检查站卡口工作时，为了立功表现，秦志伟主动和大佬接下了这趟活儿。 现在表弟一家不愿意收下金水湾的房子，这让秦志伟一下子心慌了，他可是亲口答应了大哥，一定会漂漂亮亮的办完这件事情。 大哥声称，如果事情办得好，另外一处地皮的待售权，就交给秦志伟运营了。 “小波，刚下班累了吧，表哥带你出去放松一下。”大表哥怔了怔神色，大脸盘子上又恢复了笑意。 张小波不是傻子，一眼就读懂了大表哥的言外之意。 “表哥，过段时间吧！现在是春运出行高峰期，警务人员需要24小时备岗、执勤。表哥，这个时候我不能搞特殊！实在不好意思！” 秦志伟一听，心里怔了怔，还好今天他特意来了一趟。 原本他打算这几天就行动，这下他得向大哥汇报一下检查站全员警备的消息。 那批私货很重要，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心急，被警方给一锅端了。 秦志伟已经得到了这个天大的消息，决定先不继续纠缠着张小波。 “小波，工作最重要。春节是阖家团圆的大日子，你们肩负了高速公路交通安全的重担。表哥以你为荣，表哥今天就不勉强你了，那表哥就先回去了。记住，华子抽没了，跟哥说一声，哥给你送！下次哥再给你拿一箱茅台！叔叔婶婶别送了，外头冷！” 出于礼貌，张小波还是把表哥送到了楼下，看着表哥的路虎“嗖”的一下离开了小区。 第80章 采访高速卫士 回到家，张卫国难得坐在客厅里盯着电视发呆，张小波一阵纳闷。 “爸，电视没打开，您看啥呢？” “小波，爸不是挑拨亲戚之间的感情。小伟是你妈姐姐家的孩子，我自然也是当自己的孩子看待的。但是我听说小伟这些年在外面啥事情都干，黑的白的灰的，他统统都干。 小波，咱们今天不收他的房子是对的，万一小伟的钱来历不明呢！小波，你可千万别鬼迷心窍，背着爸妈收了你大表哥的房子，到时候人家求你办事，你说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呢？” 李芬芳也在一旁点头附和，虽说小伟是她的侄子，但是小伟在外面究竟做了什么，她这个姨妈也不清楚。 “爸，妈，你俩三观太正了。刚刚拒绝大表哥那套房子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们俩等会儿会怪我傻呢！无功不受禄，天上不会有掉馅饼的事情。谢谢爸妈理解我。”小波一脸的欣慰道。 听儿子这么一说，老夫妻俩总算是放心了不少。 见儿子最近都忙得憔悴了不少，张卫国连忙催促李芬芳：“老婆，别忙着给我们爷俩织毛衣啦，现在谁还穿手工织毛衣？咱们都要与时俱进了！快去给孩子盛点鸡汤，那可是我这个月的稿费买的，必须给咱儿子喝！” “好嘞！”李芬芳笑着放下了毛线球，高兴地跑进厨房给儿子加热鸡汤去了。 “稿费？？？”张小波愣住了，“爸，你开始创收啦？？？” 张卫国一脸得意的笑道：“儿子，爸爸今年行大运了。今年网站有个征文比赛，爸爸冒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被编辑慧眼识英雄。爸爸这部小说的原形就是你，我的好儿子。故事讲述了男主人公在平凡的辅警岗位中，演绎了许多不平凡的辅警故事。爸爸这次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 “小说果然是来源于现实啊！爸，那您可得把我写得貌比潘安，武比关云长。” 张卫国笑得如沐春风，继续嘚瑟道：“爸爸发稿费，就去菜场办了一张‘老母鸡卡’送给你妈，你妈激动了好半天呢！” “爸，什么是‘老母鸡卡’？”张小波欣喜之余，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写满了问号。 “你妈以后拿着这张卡去菜场买老母鸡，买一只商家划一次卡，不就叫老母鸡卡嘛！” 说话的功夫，李芬芳已经将两碗鸡汤盛放在父子俩的面前。 “赶紧过来趁热喝，香喷喷的鸡汤，还泛着黄油呢！” “你妈以后再也不用绕着家禽区徘徊，舍不得花钱买老母鸡了。爸爸答应你，一定好好写，用稿费让你们母子俩过上好日子。” 张卫国喝着鸡汤，心里一阵感动。文人易感性，这话一点都不假。 “老张，你年纪大了，咱就抱着平常心写写得了。以前家里最需要花钱的时候，都熬过来了，现在家里已经往好的趋势发展。小波也买了新房，你就不要成天对着电脑没日没夜的写了。这个世界上的钱是赚不完的，身体只有一个。” 少年夫妻老来伴！李芬芳舍不得丈夫吃苦，看着他写得头发花白，很是心疼。 “以前让你们母子吃苦了，现在机会降临了，我得抓住这次机会。再说了，写我儿子的故事，我一定不会卡文的。老婆，你放心，我一定会劳逸结合，注意身体。我俩还没有一起去海南岛补一个蜜月旅行呢！老伴儿，我要看你穿比基尼的样子。”张卫国满眼憧憬道。 “这么大年纪了谁还穿比基尼，人家要说我是个老妖精呢！”李芬芳一阵娇羞。 张小波会心一笑，父母真是越老越恩爱。 父母当年结婚时，家里十分拮据。他俩没有蜜月旅行，更没有拍过婚纱照。 在他心里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带爸爸妈妈去影楼拍几组婚纱照，再给他们补一个蜜月旅行。 碗里泛着黄油的老母鸡汤，上面还撒着妈妈亲手种植的青葱，简直香气扑鼻。 “妈，鸡汤真好喝！” “好喝你就多喝点！锅里还有呢！” 看着父母如此恩爱，父亲距离梦想又更近了一步，张小波差一点喜极而泣。 喝完鸡汤，已经是晚上十点一刻了。 “老张，都十点一刻了，今天晚上就别写了！人的肝脏每晚十一点准时排毒，赶紧睡吧，明天白天提高效率码字，不好吗？” 李芬芳一阵心疼，她舍不得看着老张太辛苦。 俗话说，夫妻越老越恩爱，这句话果然印证在他俩身上。 张卫国转身回头看了看老婆，笑呵呵地说道：“我儿子的故事在我的脑袋里呼之欲出，我必须把它们写出来。再说了，我还要攒钱娶儿媳妇呢！小波，你说是吧？” 张小波怔了怔，笑着回道：“爸，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俩不用你们操心。再说了，我还没和小利求婚呢！” 张卫国嘴角含笑看了看母子俩，转身走进了书房。 这一次，张卫国的创作心情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作品的男主人公是自己的儿子，他满腹的文字想要立即向读者朋友们倾诉衷肠。 这是他至今唯一没有卡文的一部小说，他必须珍惜现在这份最好的状态，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完成。 ...... 距离除夕夜还有三天，高速公路上车流汹涌，警务人员没日没夜的坚守在高速公路检查站。 电视台著名记者王叶风尘仆仆的赶往检查站第一现场。 上级要求，王叶需要出一篇关于高速卫士的新闻报道，需要将奋战在一线的党员故事深入人心。 宗旨是让群众们知道，党员是人民群众的好公仆，他们一定会打赢春运出行这一仗，保证老百姓们过个踏踏实实、平平安安的过大年。 第一个接受采访的是高速交警林海，他是一名优秀的党员交警。 很快，电视台著名记者王叶字正腔圆的声音，动人的出现在检查站卡口。 “林警官，您好！今年大年三十，您还坚守在一线，为来往司乘人员保驾护航。晚上有可能回家陪一家人吃顿团圆饭吗？” 第81章 坚守一线 党员交警林海扶正了警帽，一脸正气回道：“我们警队有三分之二的人会在春节期间在岗备勤、执勤工作。交警的工作性质特殊，在家里过大年三十，我这职业生涯二十几年来一个巴掌数的过来。”交警林海笑得十分敦厚，眼睛里却闪着对家人愧疚的泪花。 记者王叶一阵动容，正了正色，继续柔声地问道：“林警官，您常年与家人聚少离多，尤其是在大年三十夜，家家户户团圆的好日子，您的心里是不是对家人感到更加愧疚？” 记者提到“愧疚”二字，交警林海又下意识地扶了扶警帽。 这两个字戳中了他的软肋，但是他知道，这个问题是每年记者采访内容中必定会提到的。 交警林海清了清嗓子，舒了一口气，平缓地回道：“愧疚肯定是有的，从事工作二十几年来，在家里过大年三十一个巴掌都可以数的过来。对父母、对老婆、对孩子肯定是有亏欠的。不过我门家就住在附近的寺巷镇上，两个孩子要是想我了，我老婆会带着他们过来给我送顿饭什么的。” 记者王叶那张姣好的面容上，好看的双眸顿时热泪盈眶。 “林警官，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检查站有个不到十平方米的房间，那是警务人员休息的场所吗？” “是的，节假日忙得时候，警务人员会轮流在里面睡觉休息。人嘛，毕竟都不是铁打的，还是要劳逸结合的。”交警林海抿了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这个时候，记者王叶看见两个小孩在一名女子的陪同下来到了检查站卡口。 交警林海拘谨的眼神，突然放出了光芒。 “老婆，你怎么又带孩子来了？这里吃的喝的都有，不要搞特殊嘛！”林海嘴上埋怨，脸上欣喜却溢于言表。 今天是大年三十，凤城人喜欢在这一天吃水饺，林警官的妻子做了些水饺给丈夫送到了检查站。两个孩子也都想爸爸了，非闹着要一起过来看一看爸爸，并且奶声奶气地保证：一定不影响爸爸工作。 记者王叶见到林海的女儿，赶紧将话筒转向了面前的女孩：“小朋友，爸爸工作忙，会不会常常想爸爸呀？” 女孩看了看面前的漂亮阿姨，亲和又温柔，丝毫没有距离感，对着镜头大大方方回道： “想爸爸！我希望爸爸经常陪我和弟弟，我希望爸爸可以参加我的家长会，每一次都是妈妈，班上有同学说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小女孩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镜头，摄像师小丁鼻尖一酸。 林警官和妻子都别过头，偷偷地抹眼泪。 女孩的弟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心地站在一旁研究检查站周围的交通标志。 记者王叶吸了吸鼻子，温柔道：“你才不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呢！告诉阿姨，你有没有教育那个坏小子？” “嗯，我打了他，还跟他报告老师了呢！” 女孩刚说完，林海的小儿子按捺不住了，吵着闹着要对着话筒讲话。 记者王叶笑着蹲下身子，柔声道：“小朋友，对着镜头，把心里想和爸爸说的话告诉大家。” 小男孩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奶声奶气道：“我希望爸爸可以多陪陪我和姐姐，多陪陪妈妈。我希望爸爸像迪迦奥特曼一样，打败怪兽，保护地球。” 记者王叶被眼前这个可爱的小男孩萌化了：“谢谢你小朋友，爸爸是英雄，英雄一定会保护地球、打败怪兽的。” 这时，小男孩突然抱住了女记者的大腿，继续奶声奶气道：“漂亮阿姨，妈妈还没有说，妈妈也要说。” 交警林海的妻子一瞬间脸红了，连连摆手道：“记者，我就不说了，我不会讲大道理，别听这孩子的。”林海的妻子很淳朴，一看就是位贤惠的好女人。 第二个接受采访的是高速辅警单明。 “单明同志，你好！感谢百忙之中接受我的采访，请问您有什么话想要通过凤城新闻频道对家里人说吗？” “王记者，您好！我想说，一年基本上都在检查站工作了，陪父母、老婆、孩子的时间很少。家里大小事务都是我老婆去处理，这方面很亏欠她。过完年，打算给我老婆买个大金镯子，犒劳一下她。我希望新年，父母身体健康，老婆越活越年轻，孩子快乐成长就可以了。 春运期间，车流量大、交通事故频发，对我们警务人员来说，最大的愿望就是出行车辆、司乘人员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家过年。在这里我面对镜头向家人说一句抱歉，等年后回去了补偿你们。我爱你们！” 面对单明朴实、真情的一番话，记者王叶一阵感动：“感谢辅警单明，感谢所有坚守在一线的警务人员，是他们舍小家，顾大家，才成就了我们和谐安定的生活......” 摄像师小丁仔细看了看刚刚拍摄视频的时长，觉得这些素材还是不够后期剪辑使用。 “王姐，视频时长不够啊，还得再找两位警务人员采访一下，您再辛苦一下啦！”摄影师小丁贴着王叶的耳朵小声说道。 王叶为了上镜，穿得很是单薄。零下三四度的天气，她竟然穿着轻薄的双面呢绒大衣。 本以为可以收工了，回去只需要写一篇文字报道，配上剪辑师的视频就可以将新闻发布出去。 摄像师小丁说时长不够，王叶便四下继续寻找可以配合采访的警务人员。 ...... 三天之后就是大年三十夜，年夜饭是中国人团圆的象征。 检查站等候车道堵满了返乡的车辆，警务人员忙碌的进行来往车辆的盘查工作。 这会儿轮到张小波和卢远明换岗休息，四十五分钟后继续轮岗。 没办法，春运最繁忙，警务人员一个当几个用。 记者王叶看见张小波，一眼就认了出来，兴奋地喊道：“神眼小波，您好，我是电视台记者王叶，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请问可以抽出五分钟的时间，让我对您进行采访吗？” 张小波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出一口洁白的贝齿：“您好，王叶，就叫我张小波吧！” “这位是？”王叶的目光停在了卢远明俊逸的五官。 “哦，这是我师傅卢远明，我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我俩是检查站的cp组合，同进同出。”张小波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王叶仔细看了看，面前的男子虽然不算年轻，眉眼却很温柔。 两人又穿着不一样的制服，显然，一位是交警，一位是辅警。 尊卑有序，更何况两人是师徒关系，王叶决定，先对卢远明进行采访。 卢远明被美女盯着脸颊一阵发烫，双眸微微闪了闪，声音低沉道：“王叶，你好！我是交警卢远明。车辆越来越多了，咱们长话短说，我俩进去休息会儿还要出来继续轮岗。” “师傅，我先过去，憋不住了！” 张小波没羞没臊地跑开来了，留下了卢远明一脸猪肝色。 执勤工作时，不能擅自离岗，两人已经憋了好一阵子。 记者王叶很快会意，明白了张小波的意思，红着脸说道：“哦......卢警官，我在这儿等你们。你们快去快回，拜托啦，上级布置的采访任务。” “......好的，马上来！”说完，卢远明红着脸跑到隐蔽处，总算一泻千里，舒坦！ 第82章 如意算盘 师徒二人果然言而有信，一分钟不到，两人就齐齐整整的出现在记者王叶的面前。 记者王叶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精准地看向镜头：“春运，是中国人归乡的希望。为了保证春运的畅通，每年春节，都有很多警务人员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坚守在一线工作岗位中。为得就是能够保证广大市民平平安安过个好年。下面接受采访的这位是党员交警，卢远明。” 话筒指向卢警官。 “您好，卢警官。大年三十坚守在一线岗位，家里老婆孩子有意见吗？”记者王叶故意打趣道，她知道，这些问题是电视机面前观众最喜欢的提问内容。 卢远明愣了几秒，微笑着说道：“老婆已经过世了，孩子过完年就十九岁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相信我儿子不会介意爸爸大年三十不回家，因为他知道，爸爸做着一份特别有意义的工作。虽然我儿子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王叶怔了怔，为自己的提问感到十分抱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妻子已经......” “没关系！”卢远明一脸善解人意道。 正当王叶陷入尴尬时，张小波紧急救场：“卢警官的儿子也是我的干儿子，我干儿子特别优秀，他一定能理解他爸爸的工作。春运期间车流量太大了，维持路面通畅，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事情。” 多亏了神眼小波救场，王叶差点脑短路。 她眼珠子一转，语言组织能力瞬间恢复：“神眼小波，凤城市民都很喜爱你，你可以在镜头面前对大家讲几句话吗？” 张小波抿了抿唇瓣，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看着镜头，微笑道：“亲爱的广大市民，小波在此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新春快乐，家庭幸福，身体健康。春运期间，检查站日流量高达十万以上，为了保证道路通畅，出行安全，进入人口排查，我们警务人员会一直坚守在岗位，为大家整治秩序、消除隐患、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确保大家能够平平安安的出行，踏踏实实的过年。” 摄像师小丁朝着记者王叶比了个ok的手势，王叶这才结束了自己今日的采访工作。 “辛苦二位了！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王叶满眼敬意的和二人握手道别。 ...... 秦志伟正在和大佬汇报工作，将表弟无意透露的消息告知了大佬。 大佬很开心，表扬了秦志伟：“你有这么个小表弟，要懂得物有所用。” 秦志伟立即明白了大佬的意思，大佬这是暗示他，要好好的利用张小波在检查站工作的机会。 大佬喜欢一边吃晚饭一边看凤城电视台新闻。 看完凤城电视台的新闻之后tv新闻联播正好无缝衔接的播放。 大佬一边挖着面前的鱼子酱，一边有提携之意地说道：“小伟啊，要想混得好，新闻频道不可少。为什么大哥喜欢看新闻，你知道吗？” 秦志伟怔了怔色，很快就会意道：“明白！大哥要知道天下大事，要知道时事政治，要关注时事热点，要明白当下风向。关键是，知道最新上任的都是那些人物，也好有做准备。大哥是干大事的人，小弟尔等望尘莫及，还希望大哥日后多多提点！！！” 被心腹小弟一阵吹嘘，大佬更加开心了。“小伟，快吃菜！这可是里海的鱼子酱，目前全球品质最佳，也是最好的鱼子酱。这里海黑鱼子酱，只有鲟鱼的鱼卵才有资格制做成鱼子酱。它还有个外号，叫“黑色的黄金”。十克1800元左右，一斤就是90000块钱。鱼子酱中的奢侈品，快尝一尝！” 听完，秦志伟目瞪口呆！ 他知道鱼子酱贵，但不知道鱼子酱还有这么多讲究，还分地区，分海洋水域，甚至分鱼的种类成产。 没文化，真可怕啊！ 庆幸的是，自己前几天刷抖音刚刚学习了食用鱼子酱的方法，总算不至于在大哥面前丢脸了。 秦志伟用一把秀珍的小勺子将名贵的鱼子酱放在了手背虎口处，抖音上的美食主播都是这么吃的。 主播在视频中提起过，鱼子酱放在虎口吃是为了让鱼子酱变得与手的温度接近，这样入口可以达到最佳的食用效果。 秦志伟在大哥的注视下，得意的用舌头去抿鱼子酱。 直到鱼子酱进入自己的口中时，那一粒粒完整无损的鱼子酱在他的舌尖和上颚轻轻顶碎。 秦志伟觉得，那种难以言喻的爆破感喷薄而出，幸福而又美妙。 “简直妙不可言！大哥，这鱼子酱果然是精品！不亏是‘黑色的黄金’。” 秦志伟班门弄斧，吃得很专业。 大哥在一旁忍俊不禁道：“小伟，别婆婆妈妈的，用不着放在虎口处食用，直接用勺子挖了吃，大哥有的是钱，别整的那么小心翼翼，多寒酸啊！” 秦志伟“呵呵”地干笑着，努力掩饰脸上的尴尬。“大哥，小弟没文化，但是小弟愿意誓死跟随大哥，任劳任怨，绝不有二心！” 大哥很满意，语重心长地笑了。 今天是大哥的家宴，邀请的都是几个平日里的心腹，平时不喜形于色的大哥在自己的太湖高档别墅区彻底卸下了伪装的面具。 大哥语重心长地看着秦志伟，眼神中很是器重，这小子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鬼心眼，就知道一个字：“干”！ 这正是大哥所需要的人，太聪明的人，他反而不敢轻易使用。 “小伟，把小表弟的关系搞搞好，没事多给点好处人家，你们反正是亲戚嘛！那批私货还是要尽快出掉！” 秦志伟坚定地点了点头，脸盘子上面的横肉随着点头的动作在上下跳动。 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继续看凤城电视台新闻。 半响后，张小波上午的那则采访竟然出现在电视上。 电视上，张小波正义凛然，俨然一副高速卫士的正义形象。 这可把秦志伟给乐坏了，当场虚荣心泛滥成灾。 嘴里的山珍海味来不及吞咽，就笑着说道：“大哥，这就是我那小表弟，张小波！瞧，是不是贼能耐？他现在可是咱们凤城市的网红辅警，老百姓们最近又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神眼小波’，他还是一名党员呢！哦，对了，现在还是辅警支队的副队长！” 大哥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是每天坚持看新闻的人，他一眼就认出了张小波：“我认识，他就是神眼小波！拐卖少女一案就是他在盘查车辆时发现的。还有前段日子，他救下了五个新生婴儿，听说那两个人贩子最近抓住了。” 秦志伟更加得意了，拍着胸脯打包票：“大哥，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再去找找这小子，我不信房子他不要，这个他也不要！！！”秦志伟摸了摸桌上一沓一沓的人民币现金自信地说道。 大哥也很欣慰，眼神示意身边的仆人将其酒杯倒满，所有参加今日家宴的人一起举杯。 “为我们美好的钱景干杯！！！” “干杯！！！”众人齐声道。 ...... 赶巧不巧，最近张小波那辆破旧的雪佛兰老赛欧，彻底嗝儿屁了。 汽车维修店的师傅说，老家伙已经太老了，发动机瘫痪，怎么也救不活来了。 第83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马小利扮演起“英雄救美”的角色，每晚亲自接男友下班。 警察也是人，辅警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有情感需求。 一路上两人说说话，拉拉小手，偶尔kiss，连日来的相思之苦得到了缓解。 张小波坐在副驾驶，马小利舍不得让他开车。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温柔地穿过她细软的发丝，漆黑深邃的双眸里满眼宠溺。 “小利，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陪你。年后我和组织申请，带你去海南环岛一圈游！” “真的吗？”马小利一双好看的杏眼瞬间升起了期待的光芒。 张小波的手指在她鼻尖宠溺的划过，“没错，你是我的活攻略。” “那我最近赶紧存稿，争取出去玩得时候也不断更。” “当博主也要存稿？” “是呢！坚持日更的博主，平台会给予更多展示的机会。小波，我最近粉丝又涨了不少呢！” “是不是会有粉丝给你打赏、点赞、留言？” “对呀，可以和五湖四海的网友第一时间互动，这份成就感比我当老师爽太多了。你是知道的，当年是我爸妈非要让我填报师范院校，那不是我的梦想，是他们的梦想。” “你真准备继续当美妆博主吗？不是玩玩而已？” 马小利头摇得像拨浪鼓：“小波，辅警工作再苦再累你都毫无怨言，因为当警察就是你的梦想。我的梦想一直都不是教书育人！小波，如果有一天我辞去了教师这份体面的工作，一门心思当起美妆博主，你会怪我吗？” “不会，每个人都有追求梦想的权力！小利，不管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义无反顾的支持你。” 夜色朦胧下，马小利的眼睛起了雾气，两个人的手不知不觉交揉在一起...... 两人在张小波家楼下温存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张小波看着马小利的车离开之后，准备回家睡觉。 这时，身旁一辆黑色的路虎发出了动静，车头两只大灯忽然亮起了刺眼的白光。 他迎着光看去，一阵刺目。 “小波，是大表哥！” 秦志伟笑着从车上走下来，手臂里夹着一个公文包，俨然一副大老板的做派。 “小波，你可把大表哥等急了！刚才那辆红色宝马是你女朋友的车吧？可以啊，小富婆一个嘛！宝马minicooper，2.0t。” 张小波有点懵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大表哥深更半夜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大表哥笑得很猥琐，“干嘛不找个宾馆开房？大床房多舒坦啊，随便你俩凹什么造型！在车里膈应人！哈哈哈！” 大表哥一脸狞笑，张小波感到一头雾水。 “大表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先上楼了！明天还得去上班呢！” “没事大表哥就不可以来看你啦！”大表哥拍了拍小波的肩膀，显得有点不高兴，“我知道你们检查站的工作忙，今天晚上吃饭时候，我还瞧见你上电视了呢！小波，你在电视里可真神气！大表哥以你为荣。” 张小波有点尴尬，大表哥最近怎么黏糊上自己了，究竟图啥啊？ “小波，上车，咱们出去说去！” “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宝马会！大表哥参股的会所，你放心，里面绝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服务，就是喝喝茶、唱唱歌，顶多喝点小酒的地方。” “呵呵！”张小波心里一阵轻笑。 有一年，他经常去宝马会那边巡逻，那里面什么乌七八糟的项目都有，十分不干净。 大表哥这是当他三岁小孩吧？！ 再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大表哥一定没安好心。 张小波心中一阵狐疑，不禁正了正色道：“表哥，明天一大早我还得去上班，春运期间工作繁忙，我得回去睡觉了，咱们还是年后再聚吧！” 大表哥一把拉住小波，笑着说道：“上车，哥给你拿点好东西！” “不用了，表哥，上回你给的两条烟我还没拆封呢！” 张小波一边说话，大表哥已经拽着他上了那辆黑色路虎。 黑色路虎又宽敞，又气派！张小波看出这是目前市面上最贵的一款路虎。 他打心眼里替表哥感到高兴，一个初中没毕业的农村孩子，混成了现在这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秦志伟从车内拿出一个黑色的旅行包，沉甸甸的。 “小波，接着！” 张小波双眸满是疑惑：“大表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随着拉链“吱吱吱”的声音，黑色旅行包被张小波修长的手指打开。 张小波发现里面竟然是满满的人民币！ “大表哥，这些钱我不能要！”张小波眉头微蹙，将包拉链赶紧拉上，猛地塞进了秦志伟的怀里。 秦志伟的脸瞬间黑了：“小波，你这是瞧不起大表哥，还是嫌里面钱少啊？” “大表哥，这里面最起码有五十万了吧！你好端端的给我这些钱干嘛？” 张小波面露难色，他不是那种喜欢随便拿人钱财的人。 “给你花！哥哥给弟弟钱，这有啥稀罕的！”大表哥的脸又黑了，“你要是不收下，就是瞧不起大表哥，我可得生气了！” “表哥，这些钱我真的用不着，你拿回去！” “放屁！你小子娶媳妇不要花钱啊？以后孩子的奶粉、尿不湿不要花钱啊？刚才那个开红色minicooper的女人，即使她现在是真的爱你，以后你什么都没有，两人新鲜劲儿又没了，你看看她还会不会跟着你去吃苦。大表哥告诉你，女人，只有钱才能拴住她们的心！大表哥阅女无数，无一例外！” 秦志伟将黑色的旅行袋又塞进了张小波的怀里。“你要是觉得收下大表哥的钱，心里过意不去，那我请你帮个忙！” 话音刚落，张小波就全都懂了，果不其然，大表哥有事相求。 “小波，大表哥最近有一批货要运送到t市，超重了。我知道你在高速公路检查站工作，到时候我们车子经过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放行就行了，那批货对大表哥真的很重要。” 第84章 小女孩爬上高速公路 张小波心里一颤，“大表哥，你得先告诉我，车里是什么货？如果是违法违规的物品，那一定不行！我的工作就是例行盘查，发现可疑车辆一定要将其扣下，这是我的工作职责！任何一辆可疑车辆不可以进入凤城市，任何一辆可疑车辆也不可以离开凤城市去祸害外面的人！！！” 秦志伟的脸瞬间黑了：“你小子当辅警一年能挣多少钱，一辈子能挣多少钱？你帮大表哥这一次，事成之后，我给你五十万！” 张小波心里“咯噔”一下，事成之后给五十万的报酬，这车里究竟运输的是什么贵重物品？居然有这么大的利润差？莫非是......？ 张小波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他不愿意相信大表哥是那样的亡命之徒。 “大表哥，你不是在做房地产项目吗？怎么现在要走货了？你该不会是贩......” “贩你个头！少废话，你到底帮不帮大表哥这次忙？仅此一次！”大表哥有些面露怒色，显然是心虚了。 沉默片刻，张小波放下黑色旅行包，头也不回地走下路虎。 秦志伟很是愤怒，小表弟简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可是，自己已经在大哥面前夸下了海口，这可怎么办？ 这小子竟然一点情面不讲，简直就是现代版包公！！！ 望着小波的背影，秦志伟冷冷地说道：“小波，你不要后悔，你累死累活的当个辅警是没有出息的，我是抬举你，看在咱俩是亲戚的份儿上，你可别不识好歹！！！” 话音刚落，张小波转身看了一眼大表哥，俊逸的五官写满了正义的光芒。 “表哥，弟弟奉劝你一句，千万别干出格的事情。我不知道就算了，如果您在我眼皮子底下干出违法违纪的事情，我一定会大义灭亲，义不容辞。” 说完，张小波头也不回上了楼。 留下秦志伟双手握拳，一个人站在黑暗中站了许久，才愤愤离去。 ...... 农历腊月二十八！ 高速公路车流汹涌，老百姓们归乡心切，堵车堵得不像高速。 高速道路上频频发生交通事故，无疑增加了警务人员的工作量。 没办法，一到春运就是如此！ 张小波和卢远明顶着凛冽的寒风，站在检查站等候车道。 这时，一辆红色私家车突然停驻在检查站等候道，后面的车辆不停地按喇叭催促。 归乡心切，车主们纷纷探出头一片怨声载道。 “喂，前面的车子到底走不走啊？有没有素质啊？” “就是啊，赶着回家置办年货呢！堵在前面干啥呢？” “你们警察到底管不管啊？” ...... 红色私家车车主完全没有顾忌后面车辆的催促，连忙从主驾驶走下车。 车主情绪很激动，抓住张小波的手臂满脸惊慌：“警察同志，我在路上捡到一个孩子，就在后座呢！您看！　” 张小波愣住了几秒，车主已经急忙打开了后座车门。 这时，堵着不能进城的车主们开始破口大骂。 见状，张小波赶紧让红色私家车车主将车先停靠在路边。 “出什么事情了，你别忙，慢慢说，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主整理了情绪，连忙打开后座车门，走下来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 小女孩肉乎乎的白皙小脸蛋，和前几天被父母丢在路上的小女孩有几分相似。 张小波笑眯眯地看着女孩，伸手和她招了招手。 女孩一脸无助，圆圆的眼睛里还泛着泪花，没有立即回应面前陌生的叔叔。 “辅警同志，这女孩不是我家的，是我在前面路上捡来的。我开车开得好好的，看见高速路边爬上来一个小女孩，这不是找死吗？大过年的，路上车子那么多！我本来想不管了，可能孩子的妈妈就在后面，没想到开出一百米，这小姑娘竟然跑到了路中央。吓得我赶紧将车停在应急车道，冒着生命危险把她抱上了车。 一上车，这小姑娘就开始哭着要妈妈了。我估摸着，她应该是附近村庄上的孩子。你瞧瞧这身打扮，还有身上的泥土，分明是她贪玩爬上了高速公路。 辅警同志，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你们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那种拐卖孩子的人。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调取高速公路的监控，你们就全知道了。同志，我可是良好市民，这是我的身份证。” 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后，张小波赶紧让监控室的杨晓杰查出了路段监控。 果然，小孩子不是车主拐来的，确实是半路上，车主在路上捡到的。 张小波抱过小女孩，让车主留了个电话号码，将他放走了。 小女孩见到救命恩人走了，立刻“哇哇哇”的哭了起来，一直奶声奶气地哭着喊“叔叔，回来。叔叔，别走！” 车主眼神中很是不舍，但是他得赶着回家过年，他与小女孩的缘分只能到这里了。 “小波，你赶紧去找孩子的父母，备岗的人都在呢！” 卢远明让小波赶紧带着孩子去周边乡镇走访调查，看看这到底是谁家的熊孩子。这大过年的，孩子丢了一家人还怎么过年啊！！！ 就这样，张小波骑着警务摩托车在附近的乡村开始走访。 为了安抚小女孩，路上张小波给她买了些小零食。 小女孩一看见花花绿绿的零食包装袋，立马停止住了哭泣。 红红的樱桃小嘴，一路上吧唧个不停。 “叔叔，你认识灰太狼吗？” 小女孩在张小波的怀里一边吃零食，一边开始奶声奶气的和他唠嗑。显然，两人已经拉近了距离。 “认识呀，灰太狼是红太狼的老公，对不对呀？” “嗯，对呢！叔叔，你有红太狼吗？你爱她吗？” 小女孩回头扎了站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浓密的眼睫毛上还沾着先前留下的泪珠，上好佳虾片的鲜味从她樱桃小嘴中扑面而来。 张小波一边骑车，一边笑出了声：“宝贝，你懂事的有点早啊？以后不允许看这种动画片，知不知道？” “不，我就要看！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棉棉，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 第85章 辅警爸爸 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唱完《喜洋洋与灰太狼》的主题曲，吧唧着嘴巴继续问道：“叔叔，你抽烟吗？” “额......你怎么知道的？”张小波怔了怔色，瞬间石化。 小女孩抿了抿红色的樱桃小嘴，糯糯地回答：“因为你身上有我粑粑的味道！” 话刚说完，小女孩开始想念家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开始哭了起来。 安慰了许久，小女孩总算被张小波哄开心了。 一路上，小女孩不时的将手中的零食强行塞进小波的嘴里，看得出来，她已经开始喜欢眼前这位帅气的叔叔了。 “叔叔，我可以喊你辅警粑粑吗？”小女孩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宛若两颗水晶球一般，闪闪发光。 孩子的眼睛真清澈啊，张小波的心都被融化了：“辅警爸爸，不错，我喜欢。” 小女孩一听叔叔喜欢这个称呼，高兴得手舞足蹈，两人差点翻车。 “辅警粑粑——” “哎——” “辅警粑粑——” “哎——” 两人一唱一和进了寺巷镇。 一进村，小女孩就兴奋的不行，肉肉的小手在空中欢呼：“到家喽，到家喽~” 张小波心中一喜，小女孩一定是来过这里，说不定她就是寺巷镇本地人呢！ 可是，寺巷镇太大了！ 这里南拥中国医药城，北接主城区和出口加工区。 寺巷镇是凤城市最大，工厂最多，经济最发达的特色乡镇。 寺巷镇，面积31.48平方公里，人口3.85万。下设十五个行政社区，三个安置区。是凤城市经济大镇、工业重镇、招商引资的先行镇，每年能够实现财政收入几十亿的数额。 这么大的寺巷镇，怎么才能找到孩子的父母？！ 漫无目的的开着小电驴，张小波沿路询问了半个小时，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位小女孩。 这么大的小女孩看起来都长得差不多，没人留意过她是哪家的孩子。 张小波急坏了，实在想不出办法，他只能继续从小女孩的嘴中再循循善诱，争取获得更多的消息。 孩子就是没心没肺，小波在路上给她买了个烤红薯，小女孩吃得满嘴都是，开心的不得了。 两人坐在路边，张小波开始有的没的询问小女孩—— “宝贝，你刚刚都给我取名叫辅警粑粑了，那你也得告诉粑粑，你的名字是什么呀？这样才公平呀！” 小女孩将香甜软糯的烤红薯狠狠地咬了一个坑，吧唧着嘴巴，满眼感恩道：“我叫贝贝，宝贝的贝。” “那你几岁了呀？” “我今年四岁啦！” “有没有背上小书包上学呀？” “嗯，我最喜欢上幼儿园了，我们幼儿园的老师都很漂亮，我很喜欢。不过我最喜欢的老师是王老师，她长得很像我的妈妈。” 张小波大喜，没想到在烤红薯的诱惑下，他竟然套出了小女孩这么多的有利信息。 有事找百度，张小波赶紧掏出手机。 寺巷一共有三个幼儿园，分别是：寺巷中心幼儿园、寺巷镇新华幼儿园、中国科学院幼儿园。 张小波抱着小女孩坐上了警务摩托车，开始一家一家的幼儿园奔走，分别进行走访和排查。 现在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三家幼儿园早就放寒假了，只有门口的保安大爷还留守在门卫处。 没办法，张小波只好使用最笨的方法。 他问保安要到了园长的电话，很快就统计出了姓王的数名老师，因为小名叫贝贝的孩子太多了，而王姓老师就在可控范围之类了。 很快，三所幼儿园的王姓老师陆陆续续集合到寺巷派出所，挨个儿的看了一遍小女孩，最后总算从二十一位王老师当中，小女孩贝贝一下子认出了她最喜欢的王老师。 随后，贝贝的家长匆匆赶到寺巷派出所与女孩相认。 贝贝的妈妈一边哭着一边不住的感谢。 贝贝妈妈说，今天太阳好，她正在家里晒被子、晒腊肉、晒萝卜干和咸菜。 贝贝一开始是和几个邻居家的小孩一起玩的，没想到最后，那几个小孩皮实回来了，却不见自己的女儿。 孩子爸爸带着她找了整个寺巷都没找到女儿，没想到这孩子是被几个熊孩子带到来了高速公路上，自己却跑了。 “辅警粑粑——辅警粑粑——”小女孩抱着小波的大腿不松开。“你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女孩的家长见状也泪目了，没想到短暂的三个小时，孩子就已经和这位辅警同志产生了深厚的情感。 小波恨不得倒立，让眼泪流回去，可是见到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堂堂七尺好男儿也没能免俗，流下了眼泪。 女孩最终还是要回家的，只是她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挥手告别的样子戳中了小波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突然，他看见小女孩挣脱开爸爸妈妈的手，一路跌跌撞撞奔向自己的怀里。 “辅警粑粑，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你要不加我一个微信，我们微信聊天视频，好不好呀？” 张小波愣住了，蹲下身子柔声道：“贝贝，你才四岁，就有微信了？” 感人的场景一瞬间轻松了许多，大家都在笑。 贝贝的妈妈也是哭笑不得：“是啊，现在哪个孩子不玩手机。他爸爸平时在外面打工，经常要和她视频通话。前段时间回来，在移动公司更改套餐的时候，人家送了一个5g手机，说是可以办理主副卡。我俩都有手机，就把那个手机给贝贝了，反正也不是多贵的手机，就给孩子玩玩呗。” 贝贝妈妈说话的时候，贝贝已经伸出了肉肉的小手手说道：“麻麻，我的手机呢？” 小女孩妈妈立刻拿出了孩子的手机，笑呵呵地递给女儿。 “辅警粑粑，我扫你！” 张小波怔了怔，笑出一口贝齿：“好的，你扫我！” 两人加了微信，贝贝突然搂住小波的脖子，深情拥抱了很久，才缓缓的松开。 看着女孩小小的身影，张小波的耳边回荡着女孩方才的悄悄话—— “辅警粑粑，你要经常和我发微信哦！我会等你的！” ...... 第86章 教育有阶级之分 农历腊月二十八下午，凤城第四分局一把手潘局，风尘仆仆的抵达高速公路检查站。 春运期间，交通十分严峻。潘局抵达现场后，进行了一线全体警务人员的慰问工作。 “同志们，立春了。春风送暖，万物复苏。” “距离大年三十就剩下两天时间，这段日子辛苦大家了！” 说完，潘局让身后的一行人拎着大包小包，连忙招呼坚守在一线工作岗位的全体警务人员： “大家根据手头工作，分批过来吃水饺、喝胡椒辣汤。热乎乎的，大家趁热吃。” 干饭过程中，潘局一双笑眼看着张小波正在“埋头苦干”面前的水饺。 潘局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波，中午没吃饱吗？还是最近的伙食供应不足？回头我找一下后勤管理处的工作人员，让他们给大家提高餐标。这段时间大家太辛苦，可不能把我们一线的高速卫士们饿坏了。 话音刚落，张小波差点噎住：“潘局，不怪后勤，后勤已经做得很好了，最近都是四荤三蔬，伙食好得没话说。我中午去了一趟寺巷镇，没顾得上吃中饭。回来的时候，检查站等候车道到处都是车，我就顾着去给先前值班的同志顶岗了。” “怎么去寺巷镇了？”潘局一脸疑惑道。 卢远明站在一旁笑着说道：“潘局，您可不知道，最近高速公路发生了很多暖心的故事。就比如今天，一车主在高速路上竟然见到一个四岁大的小女孩，交给了小波。我批准小波，带着小女孩走访了高速公路附近的村庄，没想到那孩子就是寺巷镇的，因为贪玩，从下面爬上了高速公路。小波，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潘局听一听，真的超级暖心。潘局，你猜猜最后怎么着？” “怎么着？”潘局竖着耳朵洗耳恭听。 “最后小女孩竟然喊小波‘辅警粑粑’！您说是不是特有意思，一点大的小人儿，竟然还加了咱们小波的微信了呢！” “哈哈哈，小波，你快说！这些故事都可以当做经典示例写进材料里面，这可是真人真事。这些高速公路上暖心的故事，不正是体现了咱们党员为民服务的宗旨嘛！快说，快说！” 张小波被夸的不好意思，于是长话短说，讲述了上午带着小女孩到处找家长的事儿。 ...... 晚上八点，张小波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换上了便衣。 马小利的红色宝马已经在检查站附近等候多时。 上了车，张小波一脸疲惫的靠在副驾驶，早上刚刮得胡子，晚上就长出了一节。 马小利看着男友这副疲倦不堪，心里很是心疼，故意用右手手指在他的胡子上轻轻地触摸了一下。“小波，你这胡子比韭菜长得还快~” 小波一把抓住了她细软的玉手，柔声说道：“小利，最近辛苦你了。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去看车，不能让你整天来接我。接送的活儿，本来应该是男人做的，现在变成了你接我。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被包养的小白脸！” 马小利“噗嗤”一笑：“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玻璃心，我都说了我没事儿，这不放寒假嘛，我白天在家里拍视频、开直播，晚上出来正好劳逸结合嘛！以后不许说自己不好，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择偶标准。” 张小波被逗得开心了许多，身体上的疲惫减轻了不少。 “咕噜，咕噜——” 张小波捂着不听话的肚子，红着脸，有些难为情。 马小利笑得一脸放肆：“哈哈哈，饿了吧！走，我带你去探店！江州路上最近开了一家特别好吃的羊蝎子馆，里面还有烧烤。这个点时间正正好，咱们夜宵走起！” 两人驱车赶往江州路上的“老李羊蝎子馆”。 车子刚停下就看见店里人声鼎沸，夜生活仿佛才刚刚开始。 两人点了一份羊蝎子、一份老鹅煲、一份红烧鲫鱼、酸辣土豆丝，又点了几十根羊肉串、猪脆骨、烤鸡翅等。 等菜的功夫，张小波终于恢复了精神，闻着美酒佳肴的香气，瞌睡虫都被赶走了。 “小利，和你在一起真幸福！” “一天到晚就知道说漂亮话，不过我喜欢听！”马小利一脸媚笑。 这一笑，笑到了张小波的心里。两人有太久没有干正经事了，该找时间去去火气了。 饭菜很快上齐全了，两人一顿猛吃。 “小波，你猜我这个月挣了多少钱？”吃到七分饱，马小利开始闲聊道。 “多少钱？说出来吓死老公！” “五万！” “我的天，你一个月收入快顶上老公一年的工资啦？可以啊，老婆！”张小波漆黑深邃的眼神里满是惊喜。 钱倩一双杏眼笑出了月牙型：“男人真势力，有钱就喊老婆，哼！” “当然要喊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张小波撒娇的时候，马小利觉得，男人一旦撒娇，真没女人什么事儿。 “小波，你有没有思考过教育？教育其实就是阶层。我们的阶层是教育我们要努力学习，将来找一份好工作，按部就班的生活。而中产阶级以及上层阶级的人，他们教育孩子的是生存能力、创收能力、竞争能力......” 张小波很快陷入了思考，他喜欢和马小利聊天，她的思想总是很前卫，甚至有时候不符合国情，但是他享受和她在一起头脑风暴的过程。 沉默了片刻，张小波看着女友的眼睛，正义的光芒再次附体—— “小利，我明白你的意思。每个人都希望轻轻松松的活着，但是总得有人牺牲自己的时间，去成全别人的安定。三百六十行，我们警务人员这一行说白了就是服务行业，我们服务的是党和人民。从我们加入这一行，我们在国旗下宣誓，我们的一生都将在奉献。 如果社会治安不稳定，小家又谈何稳定？我知道互联网时代，流量就是金钱。但是互联网也离不开国家的支持，雪崩来临之前，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正是因为有人在负重前行，各行各业才能平稳持续性的发展下去。如果人人都去搞直播、拍视频赚钱去了，人们的信仰都变成了物欲，这个时代迟早要坏掉。 就拿春运出行来说吧，正是因为有警务人员牺牲小我，成全大家，才能保证交通出行的通畅，保证老百姓们过个平平安安的年。小利，有时候人的追求不仅仅是金钱，就像男孩子们小时候的梦想都是拯救这个世界。” 马小利的眼里升起了敬佩之情，眼前的男人仿佛镀了一层金光，伟大至极。 “干杯！我说不过你，不过老公选择的路，老婆都全力支持。” 两人的目光温柔的交织在一起，彼此的心又接近了一步。 第87章 单亲少女跳楼 两人继续吃饭时，外面突然一片哗然。 店内许多顾客闻声，立马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吧台的营业员从外面跑了进来，扯着嗓子喊道：“不好了，对面那幢楼上有个小姑娘要跳楼！” 老板怔了怔，“有人报警了吗？” “外面围观的人已经报警了，估计警车马上就要来了。”营业员唏嘘道：“现在的小孩子真是难带，打不得，骂不得，一言不合就跳楼，这马上就大年三十了，这不懂事的孩子还闹这么一出，要是我女儿啊，我就让她跳下去，白养她了，长本事了。” 隔壁一桌食客已经重新回到店内，一边继续吃菜，一边嘲笑营业员：“小金，你就吹牛吧！要是楼上是你的女儿，你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一桌人笑得没心没肺的，不是自家的闺女谁都不愿意操这门子心思。 透过玻璃窗，张小波二人看见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的大街，居然堵成了一片。 “小波，出去看看吧！” “嗯！” 两人挤进人群的过程中，已经听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跳楼的女孩今年念初三，期末考试成绩不理想，今天被妈妈骂了几句，一言不合跑到了楼顶上要跳楼自杀。 “乖乖，这可是26楼啊，掉下来还不得用铁锹铲肉泥啊？！” “这女孩我认识，她妈妈一个人带她可辛苦了，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她，被妈妈骂几句就跳楼，这孩子真是个白眼儿狼。” “是啊，都说夫妻是缘，儿女是债。养了这么个孩子，当初还不如不养呢！” “现在的孩子都是这样，抗挫折能力差，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吓唬大人，我看她不敢跳。” “这女孩家住在十八楼，我见过。十八楼这个楼层数字不好听，听说是当初没钱才买的十八层。女孩的妈妈在服装厂上班，年轻的时候未婚先孕，没想到那男人有家有口。这女人就是一根筋，当初不如把孩子打掉算了，这些年一个人照顾孩子，脾气大一点也是难免的。孩子估计就是她的情绪出气筒，加上孩子期末考试没考好，肯定没少骂......” “又是一个悲剧的原生家庭！”马小利叹了口气说道。 此刻，济川华庭小区楼下已经挤满了人。 人挤人，人挨人，到处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社区警务驻勤站接到报警电话，民警老徐带着三名辅警迅速赶到顶楼。 很快，消防大队带着气垫赶到事发现场，将簇拥在小区楼下的市民分散后，迅速将气垫充满。 四名警务人员抵达济川华庭8号楼26层楼顶时，凛冽的寒风拂面而来。 顶楼很空旷，腊月里的寒风如同尖刀一般划着每个人的面庞。 四名警务人员看见，女孩的妈妈已经哭到瘫软，绝望无助地看着女儿坐在天台的边缘。 只要她上前一步，女孩就声称自己会立刻跳下去。 女人不敢迈出一步，见到四名警务人员，宛若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 这时，中年女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 “求求你们，你们快去救救我的女儿。今天都怪我，我不该骂孩子。从小，她就没有父亲，是我一个人拉扯大这个孩子。她是我全部的希望，求求你们救救她，她才十六岁！” “警察同志，是我自己无能！孩子考得不好我就骂她，孩子从来没有骂过我！我没有给她一个健全的家庭，让她从小就没有爸爸。我苦闷焦虑的时候，我就会把孩子当出气筒，女儿是被我逼得没活路了。我有罪，我没本事为什么要生她......求求你们，劝劝我女儿吧，让她别走死路啊！她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民警老徐使了个眼色，三名辅警立刻将中年女子扶到一旁。 中年女子这般哭哭啼啼只会影响少女的情绪，毫无帮助。 寒冬腊月，凛冽的寒风没有消停片刻！ 在空旷的26楼顶楼，欲跳楼的少女被冻得身体在瑟瑟的发抖。 “小姑娘，你坐好了，千万别动。妈妈那边我们会好好劝劝她，让她以后改改脾气，不对你发火了。”民警老徐试图用言语安慰少女，脚下却在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前挪动。 少女见状，情绪开始激动，满腔愤懑地吼道：“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一步我立刻跳下去。” 见少女的身体在空中摇摇欲坠，差一点就要掉下去，民警老徐吓得不敢再动弹。 楼下的看客一片哗然！ 少女朝楼下看了一眼，鄙夷地笑道：“没想到我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火了一把！还有人拍照呢！哈哈哈，会不会有人给我开直播了呀！” 情况十分危急，民警老徐却一动不能动。 倘若他再前进一步，这个少女一心求死，必然会纵身一跃。 直到听见消防车辆的鸣笛声，和安全气垫的充气声，民警老徐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安全气垫虽说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然无恙，至少有生还的几率！ 舒了一口气，民警老徐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将目光继续投向少女。 “孩子，有什么话你告诉叔叔，叔叔可以尽力帮你解决，你不要一个人憋着心里。你不方便说的话，叔叔可以帮你转告给妈妈。你的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你也是第一次当人的女儿。大家都是第一次，要懂得互相理解，互相宽容。好孩子，叔叔知道你和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你舍得让妈妈孤苦伶仃的过下半辈子吗？” 民警老徐开始打亲情牌，少女却纹丝不动，显然这些大道理她都已经想过了，才决定一心求死。 少女的马尾辫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单薄的身体像下一刻就要飘落在空中一般。 这时，一阵强大的寒风呼啸而来，顶楼的灰尘掀起一片。 民警老徐下意识的挡了挡灰尘，少女见状，以为老徐要上前来硬的。 少女突然急红了眼，身子又往边缘移动了几公分。 “别动，姑娘！刚才灰尘吹进叔叔眼睛里了，叔叔揉了揉眼睛，你看叔叔的脚，刚才在哪儿现在还在哪儿。”民警老徐紧张出一身的汗，寒风一吹，后背一阵寒凉。 第88章 青春期撞上更年期 26楼楼顶上，少女的身子在踉跄的晃动，楼下的看客吓得一片惊呼声。 “要跳了，要跳了，楼上几个警察不给力啊！这要找擅长心理战术的警务人员来劝解才行！” “我的天，你们看，那姑娘的身体又往前面挪了一点，天啦，她快要掉下来了！” “罪孽哦！儿女都是债！快过年了，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就是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寻死觅活的！现在的孩子就是惯得，矫情。我们小的时候一家几个孩子，父母没怎么操心就长大了，现在一个个也好好的。你们看，现在的孩子都是含在嘴里怕融化，捧在手心里怕摔着。一个个娇生惯养的，一点点抗挫折能力都没有。” “我看就是现在的教育有问题，教育不能只有语数外、数理化、政史地，教育还得加入心理学这一门课程。学校成天就知道忙着应试教育，孩子们做不完的试卷。考得不好，老师还在家长群里点名批评。有些家长倒是无所谓，碰上那些爱面子的父母肯定要骂孩子的呀！现在就是孩子学习成绩不好，老师找家长，家长又找孩子。孩子两头受气，不逼出问题才怪呢！” “不找家长怎么办？现在的孩子又不能打、又不能骂，孩子都有手机，拍个快手、抖音什么的，老师虐待学生的新闻就铺天盖地传开了，老师的压力也很大啊！” “是呀，现在当老师也不容易。前段时间有个孩子发布了老师体罚学生的视频，家长就到学校闹翻了，网友也炸了，骂人家枉为师表。那换作以前，老师用尺子打不听话、调皮捣蛋的孩子，家长都直叫好呢！打是鞭笞，不问你们家孩子就等着废了吧！” “哎呀，现在说这些有啥用呢！社会现象我们控制不了，教师也是高危职业啊！教师没办法做得事情，只能交给父母做。如果父母遇上了更年期，孩子遇上了叛逆期。更年期遇上叛逆期，很容易擦撞出火花。你们看，楼上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嘛！” ...... 人群中各种关于育儿的探讨，几个小年轻吓得声称不敢生娃了。 “老公，咱们还是别生了，就做丁克吧！” “老婆，我都听你的，十月怀胎不易，养育孩子健康成长更是难上加难。” “就是啊，世界上什么五花八门的学科都有，唯独没有一门学科教育人们如何当人的子女，如何当人的父母。” “没错，人的一生都只有一次当人子女的机会，也只有一两次当人父母的机会。谁都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这门学科，大家都是瞎子过河，一条路走到黑。” ...... “小波，我听得都有点恐婚恐育了！”马小利挽着张小波的胳膊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张小波的思绪完全停留在26楼的楼顶上。 四名警务人员站在楼顶上老半天了，都没能把少女劝下来，显然不是女孩的对手，或者心理战术布局错误，极有可能是在和少女打亲情牌。 张小波知道，这一招根本不管用，一个人求死的心都有了，说明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顾及亲情人伦了。 “小波，这方面你有经验啊！上一回在东城河，你救过一个要跳河的女子。要不......你上去试试？”马小利已经看出了男友心中的迟疑，干脆顺水推舟。 “知夫莫若妻！小利，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你才蛔虫呢！快上去吧！”马小利一脸娇嗔，搂紧了小波的脖子，糯糯地说：“小心点，快去快回！” 好不容易挤出了人堆，穿着便衣的张小波和门卫解释了半天，成功进入了小区。 一路乘坐电梯来到26层楼的楼顶。 月黑风高，看着怪吓人的！ 张小波有点恐高，但是他不能见着少女一直在顶楼上耗着。 三名辅警杵在一旁干着急，看见张小波时，一个个激动不已。 张小波这张脸，在整个凤城市辅警队伍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是辅警中的优秀党员，是辅警中的佼佼者。 民警老徐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张小波，心里的那个大石头总算落下了。 大家都是公安系统的警务人员，虽然没有过多交集，但是在这一行张小波的名气大家都是知道的。 两人四目相对时，虽然都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已经全部会意，知道他是自己人。 民警老徐一边看着少女，一边身体往后满满退回。 少女看见又来了一个陌生男人，情绪立刻开始激动。 “你是谁？你来干什么？不要过来，你过来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张小波连忙摆低姿态，保持原地不动，镇定地说道：“我不动，我就站在原地，保证不动。” 这时，顶楼的寒风越来越大，女孩的马尾辫随风飘扬，身体似乎下一刻就要被风吹走。 “姗姗，你别动，手扶住栏杆啊！你别吓唬妈，赶紧下来吧！妈过来接你！” 说完，中年女子忙不迭的迎着风向少女的方向跑了过来，在距离女孩不到一米处，女孩突然跨过了天台边缘的栏杆。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好好好，妈不动，妈不过来了。姗姗啊，你千万别动啊，你要是掉下去，妈现在就跟着你去死！” 中年女子情绪越来越激动，一边捶胸顿足，一边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自己没用，还要求你考个好成绩。别人都有补习班上，就你没有。别人都有好看的衣服穿，你的衣服都是妈妈问别人家要来的。别人都有爸爸，你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的疼爱。是妈妈没本事，没能给你一个健全的家庭。妈妈不该责怪你，求你下来吧，妈妈知道错了，你不要吓妈妈......” 无论中年女子怎么苦苦哀求，少女都无动于衷，求死心切。 张小波一直在旁边观察，试图找到准确的突破口。 片刻之后，女孩的双眸看向了天空。 “城市的亮化工程太多，天空竟然看不到一颗星星。我好想看看星星啊，据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死后的人变得。”女孩幽幽地看向了她的母亲，眼里没有一丝的光芒。 中年女子吓懵了，女儿眼里的绝望让她感到害怕，仿佛下一秒，她的女儿就会纵身一跃。 “妈妈，我死后如果你想我了，你就看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心。妈妈，那颗星星就是我变的。这辈子女儿没有达到您的要求，实在抱歉。考试前我明明已经很用功的复习了，可是这次期末考试还是没有考好。妈妈，请你原谅我的无能，我要走了，你就当没有生过我吧！” 第89章 同理心，共情力 话音刚落，少女转身，将瘦弱的背影留给她最亲爱的妈妈。 “不要啊，姗姗！” 中年女子见女儿跃跃欲试，急红了双眼。 “好，妈妈这就过来陪你一块儿去死，咱们这对苦命的母女一起跳下去一死百了。” 说完，中年女子站起身就要往天台边缘冲过去，被三名辅警一把拽了回来。 少女见状，无声的流泪，朱唇微开，幽幽地说道—— “妈，对不起！警察叔叔，请你们照顾好我妈，我先走了！” 少女的脚又往前移动了几公分，生死就在一瞬间。 消防队伍进入了高度警备状态，气垫早已充满，几个消防员一直跟着少女的移动来回的移动安全气垫。 楼下一片哗然，围观的群众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 少女低头看了看楼下，笑着说道：“妈，楼下等我跳下去的人可真多呀，我不死也得死了，不然多丢脸啊！指不定明天就是女儿的人生高光时期，各大媒体、网站、微博，说不定都是我跳楼的新闻呢！这辈子能上一次头条，值了！！！” 少女笑得天真无邪，中年女子哭到几度晕厥。 “小姑娘，反正你都准备死了，愿意再陪我聊五毛钱的天吗？”张小波突然没正经的笑着说道。 少女挑了挑眉，显然这样的说话方式倒是挺特别的，不那么老土。 她也不想死的和电视剧里那样，临死前，能好好的聊个五毛钱的天倒也是蛮不错的选择。 “你说吧！不过你得快点，楼下人已经等不及了，你看，人都开始变少了。没有人见证我的飞跃，这死得也太没意思了！” 张小波“噗嗤”一笑道：“小姑娘，你挺黑色幽默的嘛！死了还真是可惜，我感觉你特别有脱口秀的天赋，说说吧，这次期末考试成绩到底有多差，说出来让我笑笑呗，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让别人快乐几分钟，那死得也值得啊！” 民警老徐和三名辅警怔住了，他们不知道张小波究竟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助攻少女去死的。 中年女子更是气得骂不出声，一个劲儿的捶胸顿足，直呼自己苦命。 民警老徐咳嗽了一声，示意张小波不要把劝解的话术扯偏了，虽说他知道这名党员辅警喜欢不走寻常路线劝解欲自杀的人，但是事情发生在他面前，民警老徐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这种劝解的方式。 张小波漆黑深邃的双眸看了看民警老徐，眼神里那份坚定和自信让老徐一瞬间有点信任了他，于是便不再多说什么。 片刻之后，女孩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语文考得还可以，英语也不错，数学考得不行，才考了五十八分！没办法，我理科成绩不好，瘸腿很严重。一百五十分的试卷我竟然只考了五十八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妈说得对，即使是蒙abcd，也不至于只考五十八分。我不怪我妈骂我，就是我自己没出息，没用。我给我妈丢人现眼了，马上过年了，亲朋好友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问成绩，到时候我妈一定特尴尬，一定特不自在。不如我自己死了算了，这样她的耳根子也能落个清静。我也省得受到七大姑八大姨的追问，自己也难堪！跳下去死了多好啊，皆大欢喜了！ 我死了之后，我妈也不用含辛茹苦的上那个三班倒的班了，随便找个轻松的工作养活自己就行了。我就是我妈的拖累，我妈为了我一直没有嫁人，户口本上至今都是未婚状态。我其实最大的心愿就是我妈能够做她自己，不要只扮演我的妈妈这一个角色。我妈那么漂亮，她找不到老公天理不容，还不是因为我这个拖油瓶才耽误了。 再说了，数学考了五十八分，即使我妈不怪我，我自己也不能原谅我自己。这种成绩我压根考不上重点高中，普通高中都够呛，数学太拉分了。所以我还是死吧，你别劝我了，我看你还挺顺眼的，你长得挺帅，是我的菜，可惜我还小，现在又准备死了，等不了你了。” 少女话音刚落，张小波“噗嗤”一笑，洁白的贝齿闪闪发光。 他笑起来更帅气了，少女不禁多看了几眼。 能在死前多看几眼帅哥的颜值，也是死而无憾了。 “小姑娘，你数学考了五十八分这算什么？你猜猜我高考数学考了多少分？我估计打死你也猜不着！”张小波勾起嘴角，笑得没心没肺。 身后站着的警务人员和瘫在地上的中年女子都懵圈了，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二十分？”少女一脸狐疑。 “不对！继续猜！” “不会十分吧？” “不对！继续猜！” “五分？”少女已经惊呆了。 “距离更近了！继续！” 张小波笑得很是得意，笃定少女猜不着。 “你不会考了零分吧？” “没错，我高考数学考了个鸭蛋回去送给我妈，我妈气得脸都绿了，哈哈哈！” 张小波笑得前仰后翻，仿佛这是一件特别光荣的事情，身后所有人都一脸无奈，这还是传说中的优秀党员辅警张小波吗？！ 这时，之间少女原本冷静如冰的一张脸像太阳遇见了冰，瞬间融化了。 在张小波的笑声下，少女也跟着笑得没心没肺，身体更加的摇摇欲坠了。 楼下一片哗然，楼顶上一阵恐慌。 在千钧一发之间，张小波趁着少女不注意，上前一把牢牢拽住了少女的身体。 任凭少女再怎么挣扎，张小波已经死死的抱住了她，并将其从天台上拽了下来。 民警老徐见少女情绪激动，无奈之下，只好将逮捕犯人的手铐铐在女孩白皙娇嫩的手腕上。 手上控制住了，脚却没法控制，少女试图再次挣脱。 没辙，张小波二话不说，扛着少女走下了楼！ 消防大队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将救生气垫收回，撤离出现场。 人群中一片拍手叫好，他们为楼上那名不知名的英雄鼓掌、点赞。 马小利站在人群中松了一口气，满眼崇拜地看着张小波朝自己走来。 “英雄，愿意赏脸让我送您回家吗？” “调皮！” 两人手拉着手，离开了人群。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 张小波一番洗漱，准备入睡之际，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第90章 生命通道 张小波拿起手机，发现竟然有十多个好友发来了微信。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微信内容竟然一模一样。 原来刚才自己在顶楼劝解跳楼少女的视频，已经被人上传到了抖音。 才半个小时不到，抖音的点赞量已经突破了一百万。 热心的网友中，有些眼尖的人一眼就认出了视频中的英雄是神眼小波，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张小波当晚就在各大视频网站和朋友圈火爆了。 发来视频的都是张小波的好友和警局里的同事，连卢远明这个千年不玩视频软件的古董级人物也在列。 马小利刚卸完妆，钱倩的夺命连环call就打来了。 “小利，赶紧看抖音，你们家小波有火火火啦！英雄的夫人，什么时候请客啊？我敢笃定，你们家小波丰功加爵指日可待了！” 马小利一脸懵圈，才和男友分开半个小时，他咋又上热门了呢？！ 挂完电话，马小利打开抖音，她的男人果然又上热门视频了。 打开微博同城，满屏都是张小波。 再刷了会儿微信朋友圈，清一色的都在传播小波的那则视频。 马小利顾不得脸上的妆还没卸完，赶紧打了个电话给男友。 “小波，有人把你拍成视频发到网上去了。咱俩才分开半个小时，这网络发酵的力量太迅速了吧！” 张小波也是一脸懵圈道：“我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拍了视频，不过从拍摄角度，看起来像是对面那幢楼的人拉近距离拍摄的。没事儿，网上的事情再火也过不了七天，没多大事儿。我就是担心那对母女，本来就百八十号人知道这件事情，现在好了，互联网给传播得沸沸扬扬的，这不是让人家难堪嘛！我宁愿不要当这个英雄！” 电话那头，马小利顿时对自己的男人肃然起敬，爱慕之情简直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小波，你简直就是我的superman！你太伟大了！” ...... 农历腊月二十九！ 张小波像往常一样，早早的来到高速公路检查站。 换完值大夜班的同志，他很快身着辅警制服站在汽车等候车道。 才一大清早的，路上就开始车流涌动，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游子归乡心切。 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来往的车辆不仅配合检查，许多司乘人员都向张小波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大家好像都认识他，张小波心中一阵疑惑，互联网的传播如此了得？？？ 这时，卢远明也换上警服上岗了！ “小波，你又火了！你这次可能会记二等功呢！潘局昨晚上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你小子一年转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好好干！”卢远明笑得一脸欣慰。 “师傅，我不想立功，我也没想转正那些事儿！我当时就是一心想把女孩救下来，才念初三呢，何必为了一次期末考试就寻死觅活的。没想到竟然被人给拍了下来，还上传了视频。我觉得这事情做得有点不妥了，人家母女俩以后孩子怎么抬头做人啊！师傅，我宁愿不要这次记功，希望相关网站把那则视频给删了！救人于水火，本来就应该是咱们党员奋不顾身做的事情，没必要这样歌颂咱们。那对母女你是没见到，一个当年未婚先孕，男人不认账，一辈子没结婚。一个从小在妈妈的打压下扭曲成长，没有体会过父爱。母女俩都心思敏感，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情况怎么样！我真是担心的要命，昨天失眠了一整夜。” 卢远明听完，觉得小波说得有道理。 这件事情原本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跳楼的当事人无疑是一种压力，以后女孩去上学，或是走在路上被人认出来，就太难为情了。 吐沫星子淹死人，人言可畏啊！ 两人说话的功夫，迎面来了两辆车牌磨损没有及时更换的七人座面包车，看似极其可疑，两人上前一番盘查，确定没有问题后，提醒车主及时更换新的车牌照，才允许其正常通行。 一上午，高速公路上几次崩溃，路段车多缓行。 中午的时候，又来了一轮重大堵车盛况。 张小波正在检查站轮岗休息时，电话铃声响起。 一般情况下，检查站的电话都是静默的状态，打来的一定是车主的报警电话。 张小波忙不迭的接通了电话，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名男子急促的声音。 “警察同志您好，我是一名客运司机，车上有一名老人因为心脏病突发已经晕厥，情况十分令人堪忧。这边车流量太大了，我们已经在高速路上行驶来了好几个小时。我替家属恳求你们，派人赶紧来一趟，老人就快不行了！” 客运司机说明了位置后挂了电话，张小波第一时间向卢远明汇报了情况。 “小波，救人如救火，时间就是生命。这个时间点，救护车上高速一定不现实了，现在的路况就是蜗牛在爬行。你赶紧打个电话将交通运输综合执法车叫过来，让他们将病人送到最近的寺巷镇人民医院抢救。检查站需要我的执法证，你赶紧过去一路陪同。” “收到！！！” 执法车很快抵达现场，将老人送到了距离现场最近的寺巷镇人民医院抢救。 医生说再晚到三四分钟，老人就有生命危险了。 经过一番抢救医治，老人的病情终于稳定了。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高速卫士为我们开辟了与死神赛跑的生命通道。”家属万分感谢道。 ...... 张小波刚离开了一会儿，检查站的电话又响起，卢远明进去接的电话。 对方声称自己的车辆水温过高，水箱开锅了，需要加水，自己一直在路边应急车道停车求助，但是没有一辆飞驰的汽车愿意停下来救助他们。 得知情况之后，卢远明立即和备岗警务人员进行轮岗，骑着警务摩托车逆向行驶在应急车道。 抵达事故现场后，卢远明打开自备的加满水的机油瓶，将水倒进了车主的水箱里。 这一天，高速公路上车辆交通故障频频，后来发生了一些常规事故，例如车主的轮胎爆胎了，需要更换轮胎、水箱缺水、发动机故障等。 第91章 热心群众 热情的高速卫士用他们的专业化解了司乘人员的忧患，上演了一段段高速公路上暖心的故事。 一直到下午五点左右，警务人员已经累到了极限。 第四分局潘局带着一行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下午茶，前来慰问一线警务人员。 “大家都辛苦了，再坚持几天，我给大家批长假，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道。 “大家趁热吃，税东街的锅贴可是咱们凤城的一绝，上过《舌尖上的中国》。有荠菜馅、虾仁馅、纯肉馅，大家随便挑选。我给你们带了醋，年轻人爱吃醋，哈哈哈！” 一群警务人员笑呵呵地吃着潘局送来的锅贴，倍感组织带来的温暖。 每个人都是一副狼吞虎咽的吃相，因为高速路上的车辆，丝毫没有因为夜幕即将降临而减少半分。 潘局将张小波拉到一旁，眉宇之间满是慈爱与欣赏的神色。 “小波，你昨天又立功了，组织都给你记着呢！好好干，未来可期，前途无量！” “谢谢潘局！不过......那则视频能不能请相关部门赶紧下架，我担心会影响那对母女的正常生活。跳楼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可以操作，但是价值不大。视频已经传得铺天盖地，即使是在相关视频app下架，也无济于事。互联网时代，没有不透风的墙。小波，咱们还是先顾好眼前的春运潮吧！”潘局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快离开了检查站。 ...... 晚上换班后，马小利的红色宝马准时出现在高速公路检查站附近。 一如往常，张小波又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马小利一阵心疼。 然而无济于事，小波热爱这个事业，作为她的女朋友，她必须全力支持他的梦想。 沉默了片刻，张小波幽幽地说道—— “小利，我还是很担心那对母女！跳楼的视频被大量的传播、转发，也不知道她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这个不好说，咱们还是先想想去哪里吃夜宵吧！” 晚上，马小利一直空着肚子，等着和男友吃夜宵。 “昨天没吃完，今天咱们接着去吃！” 张小波实则是想去店里打听一下母女俩的情况。 他不想当这个英雄，他关心的是，那对母女的生活状况有没有因为这起互联网的传播造成二次伤害。 马小利在点菜的功夫，张小波已经和收银员搭上了话。 “小姑娘，听说昨天晚上对面有人跳楼了？” 收银员“噗嗤”一笑道：“你不就是那个大英雄嘛！这还要问我？！” 周围人见状，掉头看了看张小波。 一瞬间，满屋子的食客开始亢奋起来。 “神眼小波！你们快看啊，昨天就是他救了那个女孩！” “神眼小波，给我签个名吧，您现在老火了！我们全家人都喜欢你！” “神眼小波，您可帮了大忙了！您昨天救得那对母女今天一天都没闲着，四面八方的好心人前来慰问，有人送衣服、有人送吃的、还有人送钱呢！！！” “哦，对了！女孩数学不是不好嘛，几个培训班的老师争着抢着要给女孩提供免费辅导。神眼小波，你可帮了她们家一个大忙了，您真是她们的贵人！” ...... 说话的功夫，张小波心里压抑了一整天的大石头终于尘埃落定了。 幸亏事情没有像他想得那样悲观，张小波不禁感谢互联网时代，让千千万万的好心人认识到这对母女，并且给她们提供了实质性的帮助。 张小波再次坐回餐桌时，马小利已经点好了一桌子的好菜，还专门要了一瓶酒。 店主激动地说道：“今天这顿饭菜和酒，算我请神眼小波的。我啥都不要，我就要一张和神眼小波的合影，我要高高地挂在我的店里，这简直太有面子了！” 众人纷纷起哄，店主与小波如愿以偿的合了影。 回家的路上，马小利一直在笑，副驾驶的张小波也一直在笑。 帮助别人的感觉真好，愿那对母女未来的日子，幸运和幸福常伴着她们身边。 回到家，张卫国的书房还亮着灯，母亲依旧在客厅给自己留了一盏归家的灯。 张小波觉得，幸福大抵如此！ 春节前，张母忙得不可开交。 家政的单子多如牛毛，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张母就恨自己没有长个三头六臂，不然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这个家政野班子是几个好姐妹合起伙来干出来的。 张母很欣慰，人到中晚年，自己还能再实现一次自我价值的认可。 后来张母才知道，最近家政生意火爆的另一个原因，竟然是和自己的儿子有关。 原来是一个姐妹和客户闲聊的时候，说起了张小波的事迹，客户顿时肃然起敬。 这位客户可不是一般人，他们一家住的是独栋别墅，全家上下都是吃公家饭的人。 经过客户的嘴巴一传播，周围邻居、隔壁小区都知道张母有个党员辅警儿子，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神眼小波。 一下子，家政订单铺天盖地，多如牛毛一般。 大家都要支持英雄妈妈的事业，让英雄没有后顾之忧。 张母为此责备了姐妹几句，她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的人。 如果加上了儿子这一层关系，她感觉自己的工作增加了几分人情味，这让她感到不太舒服。 本来就是雇主关系，搞得大家对她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这让张母特别不自在。 不过，张母的家政生意算是开天辟地了，简直可以用如火如荼来形容。 张母早年做过煎饼摊生意，待人随和，见人就笑，人缘原本就特别好，现在因为有儿子这层关系，雇主都对她很是尊敬。 不少雇主甚至无条件的动用自己的社会关系帮助她。 在一番折腾下，不到一天的功夫，张母就赶在大年三十成功注册了属于自己的家政公司——“卫民家政”。 张卫国千年不变，他对妻子的一切决定，无条件的支持，只要不触及到法律法规，靠自己一双勤劳的手发家致富，有何不可，他全力支持。 张母打算过完年，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儿子。 大年三十，高速公路车辆到达了顶峰状态。 堵车，以每小时计算。 一线高速公路的警务人员，没日没夜的加班工作。 然而，检查站的生活有苦，也有甜！ 上午就有热心的群众前来慰问一线执勤民警、辅警。 他们送来了整箱的方便面、火腿肠、春联、窗花、福字等。 第92章 情侣吵架，高速违停 礼轻情意重，这些礼物是热心群众对一线警务人员、对高速卫士们日夜奋战在一线的肯定。 望着检查站堆满了爱心物品，张小波心中一阵温暖。 “师傅，检查站的工作虽然辛苦，但是很有成就感。老百姓的肯定，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这段日子我学到了很多，也收获了很多。师傅，新年即将来临，谢谢您一路陪伴。来吧，干饭人，咱们来一根火腿肠！” 卢远明一脸欣慰，这小子越来越成熟稳重了。 这几年，他的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小波，等忙完这阵子，赶紧把终身大事先定下来，该给小利一个家了！” “师傅，你放心！年后就求婚！墨墨和钱老师......” 卢远明咧着嘴笑道：“没想到卢墨这小子竟然被钱倩治得服服帖帖的，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背着我达成了什么协议。我感觉他们俩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生了一儿一女。说实话，我是喜欢钱倩，但是好像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当她哥哥太老，当她丈夫更不合适，等返乡潮之后我和她谈谈，别整天掉在我这棵老树上，这不是资源浪费嘛！多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能陪我一个糟老头子耗着呢！” 张小波一脸不服：“师傅，您不老！您是老当益壮！” “你小子，不会用成语别瞎用！”卢远明笑着说道。 ...... 年三十下午，高速公路依旧是车海汹涌，最后一班归乡的游子拥挤在高速路上。 此时，原本拥堵不堪的路段，却发生了一对情侣吵架，高速违停的突发情况。 女子在高速路上赌气下了车，男子违停车辆，瞬间造成了路段严重堵塞。 很快，检查站收到了群众的报警电话。 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卢远明和张小波迅速赶往现场。 两人找到那对情侣时，他们还在争吵不休。 张小波一番询问得知，车主和女友在路上吵架，车主这才赌气违停。 此时，车流量巨大，为了不造成交通进一步堵塞，卢远明掏出执法证件命令车主迅速转移车辆下高速。 年轻情侣到达检查站时，彼此还在小声的互相埋怨。 女子杏眼圆瞪：“多怪你，早就告诉你春运期间容易堵车，这都堵了几个小时了，我让你早点和领导请假回家，你就是不听我的，现在距离你们家还有一百多公里，你自己回去见你爸妈吧！我不去了！” 女子话音刚落，男子瞬间怒了：“第一次见面你就甩脸子不去，你以后怎么做我们家的儿媳妇。我问你，你究竟想不想处下去了，你不想谈我们现在就结束，我没必要和你耗到新年。” 男子说话挺狠的，女子瞬间泪崩：“好，分手就分手！你别后悔！当初是你求我留下来的，是你求我的，不然我早就去北上广了。你以为你当个程序员很了不起吗？你不就是个爬格子的码农！我现在就打车回家，我爸妈给我介绍了一堆高富帅，他们个个比你强，比你有钱，是我自己脑子瓦特了，看上了你这朵奇葩！” “喂，我说顾小暖，你有没有搞错？对，我是求你留下了，和我好好的生活，不是让你一天到晚跟我吵架的。我要是当初知道你这么不可理喻，我才不会留你这个泼妇在我身边成天叨叨耳根子。顾小暖，你要是想买lv达芙妮包包，你就去买！你有本事自己赚钱去买，别惦记着我的年终奖。”男子不依不饶道，言语之中没有半点容忍的意思。 见状，女孩痛哭起来：“周亦，是你让我不要上班的，我一个985毕业的，我会找不到工作吗？是你口口声声说不需要我出去工作，你说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你的记忆被狗吃了吧！我要是当初不离开北京那家公关公司，我现在挣的钱可比你多。我要是当初不辞职，留在北京，我不仅有了lv，爱马仕限量款我也能背得起！” “呵呵——”男子一阵冷笑，“顾小暖，你们那家公关公司早就倒闭了，我这是顾及你的面子，才没有戳破你的幻想。那家皮包公司在你走后不到半年的时间资金链断了，你们老板当时就宣布倒闭了。只有你这种傻子才天真的相信在北京开公司的都是大佬，你自己去天眼查看看吧。再说了，你当时一个月一万块钱，房租水电交通伙食去掉，你自己几个钱你心里没点数吗？lv、爱马仕，我看你撑死了只能在北京背个小ck吧！” “你——”女孩杏眼里开始闪烁着晶莹泪花，哭着说道：“周亦，你终于把你的心里话说出口了，你忍了很久了吧，你受不了我这个寄生虫了是吧？！我顾小暖以后就是要饭，也不会再问你要一分钱。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就当没认识过你，你个浑蛋！” 女子蹲下身子，猛烈的痛哭。 男子怔了怔，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说完了吗？”卢远明的声音严肃中带着让人生畏的震慑力。 两人立刻不吱声了。 “我告诉你们，因为你们无理取闹的争吵，造成了严重的交通堵塞，警方现在就可以拘留逮捕你们！” 男子怔了怔，不敢再吱声。 女子一双泪眼，无辜地看着地面。 最终，男子先开了口：“警察同志，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了，您放我们回去过年吧，我们都和爸妈说好了，晚上要一起吃年夜饭。” “要吃你自己回去，别说我们，我可担当不起！”女子冷言冷语道，眼角还残留着泪水，但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 “小暖，对不起，我刚才在气头上，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女子一阵冷笑：“你的脑子还真是猪脑子做的，你自己刚才说的狠话这么快就忘记了吗？怎么了？想着没办法回去交差了，还是得拉上我这个垫背的陪你继续演戏？你做梦吧！周亦，今天当着他俩，我明确的宣布，你out了，分手！！！” 第93章 除夕我在岗 张小波在一旁听得直想笑，小情侣吵架大抵如此，什么狠话都能说得出口。 不过没关系，回去一顿成年人的操作，一次没用就两次，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卢远明这个钢铁直男竟然有几分温怒—— “别吵了，你们当猴子表演呢？这里是高速公路公安检查站，你们当这里是游乐园吗？我告诉你们，高速公路严禁随意停车，严禁行人随意行走，你们不仅将自己的生命不顾，你们更不尊重来往司乘人员的生命安全。今天我必须给你们开罚单！！！” 话音刚落，女子吓懵了，弱弱的追问道：“警察同志，为什么要开罚单，您是要把我们抓起来吗？还是罚款就行了？警察叔叔，要不您还是罚款吧，千万别把我们关起来，这样我们以后的个人档案就有污点了。 这几年，我一直没有上班。当年我成绩也很好的，我不应该放弃自己，选择在家洗手作羹汤，等他回家，让他渐渐开始厌倦了我。警察叔叔，求您了，年后我还打算在杭州找工作呢！求您了，千万别把我们抓起来，我们愿意缴罚款！” 执法是民警的特权，张小波作为配合执法的辅警，此刻正站在一旁围观。 他怀疑这年轻女子简直就是水做的，一双好看的杏眼里，仿佛有流不完的泪水。 卢远明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便转身看了看男子。 显然，男子也从刚才犯浑的状态中清醒了许多，一直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 “你女朋友已经表态了，态度还算端正，有改过之心，你呢？说说吧，你怎么表态？” 年轻男子抿了抿嘴，很艰难地说道：“小暖，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警察叔叔，对不起，我不该在高速公路上随意停车，还霸占着行车道在路上吵架。这种行为太危险了，我枉受了这么多年义务教育。 我承认，我刚才在气头上，我犯浑了。刚才她和我吵，怪我没有和单位提前请假。可是我们公司是互联网企业，我们程序员动不动就得改代码，公司高层一直拖到今天大年三十才放假，这也不能怪我啊！ 再说了，杭州的高收入工作不好找，都是打工人，别人不请假，就我请假，公司领导会怎么看我？我不想做那个出头鸟！我俩现在在杭州还没有买房，我的压力真的好大，我一直想赶紧凑齐了首付，买一套属于我俩在杭州的小家，名字写她的，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刚才她又说要买包，我就急眼了，我知道男朋友给女朋友花钱是应该的，但是一个包就是我们小家的一个平方的面积，我真的舍不得看着房子离我们越来越远。够不着房子的感觉让我很挫败。我不想让小暖和我一起住在出租屋里，房租说涨就涨，房东说让搬家我们就得卷铺盖走人。 警察叔叔，您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愿意交罚款，拜托您了，我们公司可能要上市了，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听完，女孩满脸绯红，很是难为情，她没想到男朋友心里竟然藏了那么多心思。 她只知道，别人有lv、有爱马仕，她没有。 她只知道，别人落户了，有了自己的家，她没有。 她只知道，男朋友赚到钱，可他在公司累成狗的样子，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 “对不起，老公！我错了！”年轻女子瘪嘴开始哭道：“老公，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该和你吵架，我不该无理取闹。老公，我今天才知道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却一直理所当然的接受。老公，我以后再也不和别人攀比了，咱们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等年后，我也找一份工作，我们一起为咱们的小家奋斗，好吗？” 女朋友终于顿悟了，男子抱着她喜极而泣。 卢远明也是一阵无可奈何，现在的年轻吵架真是特别，一会儿恨不得骂对方祖宗十八代，一会儿又在检查站猛撒狗粮。 张小波全程乐呵呵地听在耳朵里，这对小冤家真是可爱至极。 谁没有年轻过，年轻和冲动是两个密切关联的名词。 所幸，两人终于破镜重圆，皆大欢喜。 卢远明贴了个罚单，这笔数额是他俩在高速路上违停、争吵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卢远明已经仁至义尽，还没有把他们车子扣留下来，希望他们以后能够好好的相处，别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好意。 “走吧！回去好好过年，不许吵架了！”张小波故作严肃道。 两人听了立马点头答应，离开之际，张小波贴着男子的耳朵说道：“女孩子是要哄的，以后别那么直男。” 男子会心一笑，满眼感激，手拉着手和女朋友离开了凤城高速公路检查站。 距离他们的家乡还有一百多公里，相信他们吸取这次教训，以后会懂得彼此尊重，相互理解，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 年三十晚上，张卫国和老婆两个人在家吃年夜饭。 这是他俩第一次单独过大年三十，往年儿子没有去高速公路检查站工作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还可以一起吃个年夜饭，现在竟然变成了浪漫的二人晚餐。 李芬芳有些伤感，完全对面前的一桌子菜肴美酒毫无兴趣。 今天在客户家里打扫的时候，她一想起儿子今晚不能回家吃团圆饭，心里就抓心挠肺的难受。 年三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是每一个中国人的心愿，她李芬芳也不能免俗。 晚上，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原本以为小波不回来，家里会和往常一样，随便弄点简单的吃吃。 没想到，一向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张卫国，他竟然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不仅如此，张卫国买了鲜花、红酒，点了蜡烛，气氛烘托的十分浪漫。 李芬芳差一点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张卫国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连忙招呼老婆就座。 “老婆，还有最后一道菜：芋头糖水。 这道菜，不仅开胃生津、补气益肾，关键它的寓意十分好。 芋头代表遇见一个好人，白头偕老一生相亲相爱。红枣代表着甜甜蜜蜜，生活的有滋有味。 老婆，我知道你今天有些小伤感，咱们的儿子第一次不在家过年，但是这不刚好成全了咱们老两口嘛！老公给你补一顿烛光晚餐！” 第94章 烛光晚餐 一项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张卫国，竟然舍得走出书房，撸起袖子洗手作羹汤。 李芬芳心里一阵感动。 “老张，咱们都一把年纪了，这要是传出去，你不怕别人笑话啊？你可千万别学人家发朋友圈秀恩爱，我告诉你啊，秀恩爱死得快！” “呸呸呸，大过年的不能说死不死的，快点，呸呸呸，三次！”张卫国急道。 没辙，李芳芳照着张卫国的话，呸呸呸了三次，张卫国这才重新露出了笑脸。 烛光的映照下，李芬芳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张卫国。 那个时候，他还是国企职工，相貌堂堂，学历高，收入稳定，父母择偶的最佳人选。 第一次见面，他就夺走了她的芳心。 果然，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看男人亦是如此！ “来来来，最后一道甜品菜：芋头糖水。老婆，咱们可以开饭了！不过，开饭之前我还有个小小的仪式。” 说话之际，张卫国拿出一个手机支架，将手机一番固定，随后打开了录视频的模式。 “老婆，看这边！” 张卫国温柔的嗓音让李芬芳头皮一阵发麻，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接下来，更令李芬芳大吃一惊的事情还在后头。 张卫国突然单膝下跪，将十一朵鲜艳的红玫瑰捧在李芬芳的面前。 天知道，李芬芳有多么的感动。这可是几十年来，李芬芳第一次收到鲜花。 然而，李芬芳兴奋不到三秒，心里开始一阵狐疑，老张该不会在外面干坏事了吧。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老张，你老实说，我不怪你！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张卫国愣住了几秒后，满脸委屈道：“老婆，天地良心啊，你找了一个码字为生的男人，我还能有时间出去干坏事？？？每日更新的节奏，已经没有朋友了！我哪有心思想那些花花肠子。” 李芬芳觉得有几分道理，不过，今晚又是红酒又是钻石项链，老张该不会赚黑心钱了吧！ “老张，你是不是在小网站写那种有色彩的文章了？你可别砸了自己的招牌啊！！！” 话音刚落，张卫国笑得一脸宠溺道：“老婆，你放心，我今天发稿费了！老公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清清白白的，花钱宠爱老婆有什么不对的。老婆，快打开它！” 说完，张卫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粉红色的正方形盒子，上面还系着漂亮的蝴蝶结。 李芬芳喜欢追剧，这样老套的剧情她再熟悉不过，每次都跟着电视里面的女主角感动到落泪。 没想到这一幕，竟然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李芬芳伸出一双常年干活的手，从丈夫手中接过了正方形盒子。 盒子上面的蝴蝶结真精致！ 打开之际，李芬芳感觉眼前一阵刺目。 是钻石项链！！！ 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 据科学统计，不管多大年龄的女人，她们都抵挡不住这种闪闪的钻石。 “老张，稿费都是你敲键盘敲出来的，不能这么随便乱花！明天你赶紧退回去，好端端的，学年轻人这一套干嘛呀？！” 李芬芳的脸一阵接着一阵绯红，嘴上埋怨，身体却很诚实。 她拿起钻石项链看了又看，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张卫国一阵鼻酸。 这些年，李芬芳跟着自己受尽了委屈。好不容易自己的写作道路开始走上正轨了，以后他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补偿她。 见李芬芳一脸高兴，张卫国乐得眉开眼笑。 张卫国不禁感叹，钱啊，真是个好东西！ 钱，可以买来老婆的开心。那么这钱就花的有意义，有价值。 “老婆，你辛苦了，这些年都是你养着我。以后你家政公司那边想干就干，不想干咱们就请人替我们打工，老公以后可以养你了！” 说完，张卫国开了一瓶张裕葡萄酒，替李芬芳和自己倒上。 “老婆，干杯！咱俩庆祝一下年三十。” 李芳芳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痛得嗷嗷的叫。 “老婆，你没事吧，好端端地掐自己干嘛？”张卫国见状，吓得连忙放下了红酒。 “老张，这太不科学了，你真的没有在外面赚黑心钱？写作真的能发家致富？” 张卫国一阵懵圈，愣住了几秒，“噗嗤”一笑—— “老婆，你放心，我张卫国是好好市民，爱党爱国爱人民，我一定不会干那些龌龊的事情，我不稀罕那些脏钱。 老婆，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网站说后期要给我出版纸质书，据说还有几个有声小说要收买我的版权。 老婆，我真的太感谢互联网时代了。在网络文学书写自己的人生，无需吹牛拍马。因为网络拥有大量的读者粉丝，他们会给我留言、打赏，网站会精准扶持有创作激情的作者。老婆，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张卫国拉着妻子的手，温柔的眼神让她满脸绯红。 老夫老妻了，突如其来这般肉麻的操作，李芬芳有点怪难为情的。 接下来，还有更让她难为情的一幕。 只见，张卫国起身，将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带在李芬芳的脖颈上。 随后，他笑得一脸宠溺：“老婆，真好看，这项链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李芬芳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愣了几秒，她站起身直奔卫生间。 站在镜子面前，李芬芳惊了。这条项链简直太好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在熠熠生辉。 可是，这太不李芬芳了，项链和自己的气质完全不匹配，简直像是偷来的物件。 “老张，你还是先帮我取下来吧，我怪难为情的，这样走出去我怕人家笑我。 这个款式小姑娘带着合适，我老了，不适合，有点老不正经的样子。”李芬芳双颊绯红道。 “不行，老婆带上最好看，你不带老公可不开心了！来来来，我们去享受二人烛光晚餐。” 李芬芳拗不过，只好重新坐回到餐桌前。 可是......看着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李芬芳就开始感到一阵难过。 第95章 高速公路守岁人 年三十，小波在高速公路检查站当起了“守岁人”。 李芬芳不禁埋怨，心里腹诽道：“儿子单位真是不讲人情，不能让她的孩子回来吃一顿年夜饭吗？” 李芬芳知道，自己不该难过，儿子做的是一份光荣的工作。 警务人员是舍小家，顾大家，社会安保我当先的工作。 可是大年三十的年夜饭，没有儿子的身影，她心里着实憋屈的慌啊！ “老张，我......我还是想咱们儿子......”李芬芳一脸委屈，什么鲜花、钻石、烛光、美酒、佳肴，都不及他的宝贝儿子回家吃顿团圆饭。 张卫国知道，老婆今天铁定绕不过这个坎儿。 于是他早早的准备了一桌美酒佳肴，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些。 “老婆，我知道你想儿子，我也想儿子。但是咱们不能妇人之仁，男人就是该在外面闯荡、历练，难不成你希望家里再出第二个张卫国，就知道天天守着你，守着这个家啊？”张卫国笑得一脸坏意，五官里分明萦绕出一抹不安分的意思。 李芬芳的脸一阵绯红，干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一醉解千愁！老张，咱俩好多年没有痛痛快快地喝酒了，今晚不醉不罢休，喝醉了我就不想儿子了！” 张卫国一阵动容。 “好，今天的章节已经更新完成，明天的章节也设置了定时发送。老公陪你喝！奉陪到底！” 李芬芳第二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张卫国感叹老婆海量的同时，忍不住普及起喝红酒的仪态。 “老婆，红酒不能当白开水喝，要轻轻的摇晃，再慢慢的细品，你看，像我这样，你试试！” 李芬芳就是个粗人，不过她愿意学，不一会儿就学得有模有样的。 “我不赖吧，老张！” “不赖！我老婆有大家闺秀的气派。老婆，咱们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一边看春晚吧！” 张卫国忙不迭地打tv，熟悉的主持人，熟悉的开场白，熟悉的年味...... 今年是卢墨一个人在家过年三十！ 妈妈死了，爸爸在高速公路当“守岁人。” 除夕的烟火与爆竹响起年味正浓的信号，未归的游子还在高速公路上奔波。 除夕的夜晚，万家灯火。 除夕的夜晚，条条高速道路，都承载着无数人归家团圆的殷切期盼。 大年三十，爸爸还在高速公路检查站加班加点的工作。 他的生命像是在为别人而活，却将自己的儿子留在家中，面对冷锅冷灶。 好一片凄凉的场景！ 偌大的客厅，卢墨感到一阵悲凉。 年三十夜，家里冷锅冷灶，没有爸爸妈妈的家，甚至没有死女人的家，卢墨鼻尖一酸，想哭！ 死女人今天白天打电话说，晚上不能过来做饭了，大年三十她家里也得吃团圆饭。 卢墨故作无所谓的语气，草草挂了电话，本以为自己无所谓，没想到自己一个人等到天黑，看见家家户户开始放烟花礼炮，隔壁传来了饭菜的香气，卢墨哭了。 自己就是个没妈疼的苦命孩子！ 爸爸今晚24小时执勤，卢墨今晚注定寂寞空虚冷！ 打开美团app、打开饿了吗app、打开大润发淘鲜达、打开罗森...... 商家纷纷显示歇业！！！ 卢墨气得扔下手机，去厨房翻箱倒柜，捣鼓了半天找到一包买了许久的康师傅经典红烧牛肉面。 “咕噜咕噜——”卢墨的肚子见到红烧牛肉面瞬间打了个激灵。 “好饿啊！煮碗面吃吃吧！” 冰箱里拿了两个母鸡蛋，和死女人买的虾滑、小青菜。 卢墨打算做一顿土豪级别的泡面，对了，抽屉里面还有死女人买的李子柒螺蛳粉。 康师傅红烧牛肉面遇上李子柒螺蛳粉，那么会擦出怎么样的火花呢？ 卢墨很期待这个神奇的连锁反应带来的味蕾刺激。 烹饪有什么难的，没有死女人的照顾，他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卢墨打算今天小牛试刀，先从一碗简单的螺蛳粉配方便面开始。 拧了半天的煤气灶，总算是点着了火。 吃顿面条都这么费事，钱倩那个女人还真有两把刷子。 尤其是她做的那道耳光炒饭，那味道现在想起来，卢墨的肚子感觉更饿了。 还有她做的鲫鱼汤，色泽浓白，喝一口，口齿留香。 “咕噜咕噜——”卢墨的肚子又开始不争气的叫唤着。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一碗红烧牛肉面搭配螺蛳粉的神仙组合c位出道。 经典红烧牛肉面的味道在螺蛳粉的打压之下，成功被秒杀。 卢墨觉得家里简直像煮了一锅屎。 不过此刻，对于饥肠辘辘的肚子来说，没有什么不能容忍的。 卢墨捏着鼻子，开始享用臭气熏天的魔鬼美食。 第一口下去，他蹬圆了眼睛，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吃，捏紧鼻子完全可以接受的口感。 许是饿了一天了，他不费吹灰之力将一锅臭气熏天的汤汤水水、面条螺蛳粉全部吃进了肚子里。 “嗝儿~” 卢墨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从胃里翻涌出一股臭笋味。差一点，他就全部吐了出来。 还好忍住了，没浪费。大年三十，自己也算是吃了一顿饱饭。 卢墨看着妈妈的遗像，照片里她还是那般温柔、慈爱的注视着他。 妈妈遗像前面摆放了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放着几个苹果。 卢墨走近，看见妈妈吃的苹果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干瘪，苹果皮的表面甚至长起了宛若皱纹一般的纹路。 妈妈遗像前的香炉，冷冷清清，毫无烟火气。 妈妈真可怜，大过年的，没有人给妈妈烧香，没有人给妈妈提供食物。 也对！他这个活着的人都没有的吃，谁还顾得上妈妈这个已经死了的人呢！ “妈，今天是大年三十，家里就咱们娘俩。妈，自从你走后，我感觉自己就是半个孤儿了。 爸爸今晚在高速公路检查站通宵值班，不能回来陪咱们过年三十了。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爸，但是爸现在也有人惦记了。你见过，就是成天往咱们家跑的那个女人。 妈，那女人其实不坏，她就是单纯的喜欢我爸。她对我也不错，每天来给我烧饭吃，还变着花样呢！今天大年三十，她在家陪家人过春节。突然不往咱们家跑，我居然还有点不习惯了，呵呵，可能是我的肚子不习惯了吧！ 妈，要是您还在世，您一定会早早的在大饭店定一桌年夜饭，咱们一家人在饭店里面吃团圆饭，吃完了抹一抹嘴巴就走，碗筷都不用洗的。 妈，你不在了，家里的生活质量都在急剧下降。妈，我的aj鞋子坏了，那天走路没注意，踩到一个钉子，戳中了鞋面，还好没有伤到我的脚丫子。 妈，你在那边也过春节吗？我去拿些水果给您吃，还有你最爱的光明芦荟酸奶。” 说完，卢墨擦着眼泪跑到储物房翻出了几个苹果，从冰箱里取出两盒酸奶。 第96章 食物中毒 卢墨将食物摆放好，在妈妈遗像前的香炉中，点上了三根香。 妈妈的遗像是黑白色的，相片中，她在笑，美丽动人。 自古红颜多薄命，说的就是妈妈吧！妈妈的命真苦，死于非命！ 年三十，卢墨在偌大的客厅，看着妈妈的遗像，心里拔凉拔凉的。 “妈，新年快乐，祝您在那边有钱花、有肉吃、有个好男人照顾你。 妈，没关系的，你如果想我了，就托梦给我。如果......如果你在那边想要一个孩子，你......你可以找个爱你的男人再生一个孩子，你也可以给他取名......墨墨。我不会介意的！” 万家灯火璀璨，空气中不时飘来了年夜饭的香气。 隔壁邻居家正在看春晚，酒杯狼藉的碰撞声，散发出一个家庭该有的浓浓烟火气。 卢墨看着妈妈的遗像，泣不成声。 哭着哭着，他开始陷入昏昏入睡，感觉后背一阵冰凉。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正睡在客厅的瓷砖上，他开始努力地掐醒自己。 虽然立春了，但是躺在瓷砖上可不行！ 妈妈不在了，爸爸形如摆设，自己必须要学会照顾自己，千万不能着凉了。 这时，他看见妈妈曼妙的身影，慢慢的从遗像中飘了出来，她正在温柔的看着自己笑。 妈妈的手冰凉而柔滑，不停的抚摸着他的头、他的脸，手法极其温柔。 突然，妈妈走了，重新飘回了遗像的相框中。 梦里，卢墨一边追着妈妈的身影，一边又开始哭得撕心裂肺。 没过多久，卢墨开始出汗，浑身燥热。胃里仿佛在翻江倒海，一阵呕心。 他吐了，吐得地上一堆方便面、一堆螺蛳粉。 卢墨感觉十分恶心，在梦里猛掐自己的大腿，“拜托，快点醒过来，别做这种恶心的梦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仍然醒不过来。 渐渐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变轻，越来越轻，最后自己竟然漂浮在半空中。 “妈妈，是你在那边孤单了，想喊我过去陪你吗？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参加高考呢！这么死了我太不甘心了！ 妈妈，你再等等，等我高考成绩出来，你再带我走。至少我要证明自己是能够考上985、211名牌大学的。我可不想输给那个叫钱倩的女人，妈，就她那样，竟然还能考上211名牌大学......” 话没说完，卢墨眼前一抹黑。 钱倩在家里吃完了年夜饭，担心卢墨这孩子饿肚子，从家里打包了一些煮好的食物送了过来。 幸亏卢远明给她留了一把备用钥匙，要不然今天她就不会撞见卢墨晕倒在家里。 门一看，扑鼻而来的臭味，用臭气熏天四个字都无法形容的恶心。 随后的一幕更是让钱倩吓傻了。 卢墨，他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额头上、鼻尖上、后背、胸前、手臂都是冷汗。 卢墨的身旁是一大摊的呕吐物，钱倩不想看已经看见了。 地上的呕吐物主要是方便面和螺蛳粉组成，味道呕心、场面更加呕心，显然是这小子吐出来的呕吐物。 她匆忙走进厨房去验证，果不其然，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和李子柒螺蛳粉的包装袋赫然醒目。 这小子真是恐怖，竟然将方便面和螺蛳粉组合起来食用。 关键......这包方便面早就过期了！ 钱倩有点懊恼，前几天收拾橱柜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把它丢进垃圾桶的！ “墨墨，你快醒醒，你再不醒我可要灌你喝肥皂水了！” 钱倩的声音响亮的窜进了卢墨的耳朵里，他听得清清楚楚，肥皂水，这不是要搞死他嘛！ 那玩意儿是洗胃的，不能喝，催吐用的。 卢墨想让自己的眼睛睁开，可是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不知不觉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 醒来时，卢墨看着白色的吊顶，和白色的纱帘，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一阵惊慌之后，他转头看向了左上方，发现四瓶吊瓶正在“滴答——滴答”不停的给自己输液。 这里是医院！ 猛然醒悟，卢墨已经记不得之前在家里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吃了一份极臭，但是可以下咽的方便面和螺蛳粉的组合。 他还记得自己和妈妈的遗像说了很久很久的心里话。 他记得她给妈妈准备了食物，还在妈妈遗像面前的香炉里面点燃了三根香。 后来的事情他就全部忘记了。 这时，他发现钱倩正趴在床的边缘，睡得很是香甜。 卢墨四周看了看，墙上有一个静音钟表。 时针指在北京时间十一点，分针指在六的位置。 现在是大年三十，晚上十一点半！ 今天不是大年三十吗？她不是说不来做饭了，要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的吗？ 卢墨看见钱倩睡得很香甜，长长的大波浪烫头发很好看的披在她的后背上，她的头发很香很香，像妈妈在时的味道。 睡着时候的她，很温柔，一点也不杠精。 卢墨静静地看着她，想起自己从认识她到熟知她。 想起自己一开始偷偷的唤她“死女人”。 她并不讨厌，她很漂亮。她会开车、会溜冰、会唱歌、会烹饪...... 她只是喜欢卢远明，喜欢他爸！ 卢墨心里一阵好笑，自己一直以来是在和她争风吃醋吗？ 他明明知道妈妈不爱爸爸了，还一厢情愿的要求爸爸从一而终。 他明明知道妈妈一点也看不上爸爸，还一直要求爸爸全力以赴的去爱妈妈。 他明明知道妈妈外面一直有人，却不愿意这个叫钱倩的女人去喜欢他爸。 卢墨为自己连日来的任性和胡闹感到了羞愧。 他的身体，随着情绪的跌宕起伏，将病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钱倩猛然醒来，一阵惊慌道：“怎么了，墨墨，医生，孩子醒了。” “吵什么吵，我老公在睡觉呢！你不会按墙上的传唤按铃啊？”隔壁大妈一阵嗔怒道。 “哦......对不起！不好意思啊！”钱倩摇晃着睡懵的脑袋，终于清醒了。 “输液瓶要换了！见底了！”钱倩忙不迭的起身，在床头的传唤按钮上点了几下。 护士吧台的小姐姐很快来到病房替卢墨重新换了一瓶输液瓶。 离开之际，小护士暖暖地看了一眼钱倩，小声地说道：“阿姨，您保养的真好，没想到您竟然有这么大的儿子了，我以为您和我们应该差不多大呢！” 话音刚落，钱倩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刚想解释什么时，小护士已经静悄悄的离开了。 “你终于醒了，刚才可把我吓坏了。以后吃东西前，一定要注意食物的保鲜期，过期的方便面你也吃，真是够蠢的！” 钱倩忍不住一阵心疼的埋怨，卢墨这次没有回嘴，他是蠢！蠢到不知道别人的好坏。 “过期了？”卢墨弱弱地问道。 “是啊！都过期半年了！再说了，即使没有过期，两种食物的作料包合在一起，里面肯定有相冲的东西呀！我本来想给你管肥皂水，怕自己不够专业，喂多了。这才打了120急救电话，大年三十的，你真是怪吓人的。” 虽然是埋怨的话，卢墨此刻并无反感，反倒是心里一阵温暖。 大年三十，自己没有一个人死在家里，都亏了她来给自己送饭。 “我爸知道吗？”卢墨弱弱地继续问道。 “你爸不知道，他在高速路口值班儿呢！今天是大年三十，咱们还是别打扰他工作了。用你干爹的一句座右铭，‘舍小家，顾大家，社会安保我当先。’墨墨，你长大之后会理解爸爸的，他很伟大！他也很爱你！” 许是人生病的时候，会变得格外敏感。卢墨两眼泛着眼泪，在昏暗的病房里忽闪忽闪的。 钱倩见状急道：“怎么了，墨墨，你别哭啊，？哪里不舒服，你指给我看看？” 卢墨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太感动了，只好弱弱地指着自己的胃部：“这里！还是呕心！” “是这儿吗？” “嗯！” 卢墨一脸绯红，钱倩的手已经隔着衣服在他的胃部一遍一遍的轻揉开。 “嗝儿——”卢墨突然打了个饱嗝，嘴里吐出几个透明的气泡。 钱倩一脸懵圈，紧接着笑出的前仰后翻，又担心会影响到隔壁病床的病患，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眼泪都憋出来了，卢墨的脸羞的更加通红。 “墨墨，刚才医生给你洗胃了，用的是肥皂水，哈哈哈，赶紧享受一下做鱼的快乐吧！笑死我了！你太逗了！吐泡泡这个梗，我估计能笑一辈子！” 卢墨见钱倩笑得满脸通红，像是受到了感染，捂着胃笑得不行，嘴里还时不时吐出三三两两透明的气泡。 两人之间的隔阂烟消云散，感情在那一刻得到了升温。 ...... 第97章 坚守春运一线 大年三十人团圆，家家户户迎新年。 年三十的晚上，高速公路上的车辆逐渐减少，警务人员却一个不少的坚守在一线工作岗位。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需要保持警惕。春运这一仗，并没有打完。 今年是历史二十年来最寒冬，年三十的气温依旧处在零度以下。 家家户户在家里团圆，检查站卡口的一行人却看着昏暗的高速公路，思念着家里的亲人。 他们亏欠家人太多太多，年三十对于中国人的意义是重大的。但是他们没有退路可言，他们是人民的保护者，是高速卫士，他们需要守好每一岗。 晚上十一点多，潘局风尘仆仆的从一辆警车上走下来。 一线的警务人员一阵感动，大年三十潘局代表组织前来慰问他们，并且给大家送来了热气腾腾的水饺。 过年吃水饺，才是过年啊！ 大家伙儿趁热吃着香喷喷的水饺，心里舒展了许多。 吃了水饺就是过年，中国人就是如此朴实。 “小波，给我一颗蒜，饺子就蒜，越吃越滋味。” “不给，司乘人员要是在例行盘查时，闻见咱们嘴里一股大蒜味，你不难为情啊？” “哈哈，那给点醋和辣椒面吧，年后我自己回家吃大蒜去，我自己在家里臭去。” “林海，在家里吃蒜，再配点二锅头，俗话说得好，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远明说的有道理，等年后大家一起去我家里聚聚。我媳妇儿包的水饺左右邻居都说好吃！” ...... 潘局满眼慈爱的看着大家伙三下五除二的吃光了所有的水饺，笑呵呵地说道—— “年轻人就是生龙活虎啊，想我当年一口气能吃掉两斤水饺，肚子里面还能再塞几个山东大馒头。现在不行喽，年纪大了，马上就是退休老人了。吃二两水饺，都会大半夜胀气难受，胃动力不足喽！ 人啊，不得不服老啊！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往远处说，凤城市未来二三十年要靠大家的努力了。” “潘局，您不老！” “对，潘局一点都不老！正当时！”...... 一群小马屁精瞬间附体，逗得潘局笑出了一脸慈祥的褶子。 片刻之后，潘局收起了笑脸，温和而坚定的发表了自己的讲话。 “同志们，今天是大年三十，咱们水饺也吃过了，牛肉汤也喝过了，再过半小时就到了大年初一的凌晨。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加强来往车辆的检查工作，发现可疑车辆一定要第一时间拦截。 大家要知道，越是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时刻，越是背后可能藏污纳垢，蛇鼠出洞。后半夜的执勤，就靠大家了。还是那句话，等春运返乡潮过后，我给大家依次批假，让大家痛痛快快的陪伴家人，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答应。 士气一瞬间被潘局发自肺腑的言语彻底点燃。 潘局离开之后，大家各司其职，坚守在检查站一线。 辅警小李，张小波的狂热粉丝，竟然蹿了出来。 “小李，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张小波一阵惊讶。 小李腼腆地笑着，一边抓耳捞腮道：“小波哥，我下午就来了，一直在备岗，一直没轮到我，现在终于可以轮到我上岗了，我太激动了，这里可比在市区当交通辅警强一百倍！” 这次高速公路检查站春运备岗、执勤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时，辅警小李第一时间主动向组织申请加入到检查站一线工作岗位中。 潘局喜欢积极上进的孩子，他不会拒绝每一个渴望进步、热爱奉献的人，尤其是年轻人。 潘局也年轻过，他认为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多做事，多学习，将所有的技能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样无论以后面对怎样的转岗，都可以得心应手的完成工作。 潘局很高兴的答应了辅警小李的请求。 今天是大年三十，辅警小李如愿以偿的来到高速公路检查站卡口执勤。 张小波看见他时，一脸惊讶：“小李，你不是市区交通岗的吗？谁让你到这边来的？年三十你不回家团圆吃年夜饭，杵在这干嘛呢？快回去，快回去！” 辅警小李依然笑嘻嘻地望着自己的偶像，怎么撵都撵不走。 小波纳闷了，这孩子吃错药了吗？大年三十自己送上门来加班！ “小李，乖！快点回家，这里没有排市区交警、辅警的班儿，你不用在这里加班。怎么，副队长的话你也不听啦？” “张队，是我自己主动申请过来的，我就是想跟在你后面学习。一直以来，我都当您是我的偶像。东城河成功劝说失意女子跳河，从那次开始我就注意到您了。那时起，您就是我的偶像。 后来您初来乍到，在高速公路破案频频，解救了被拐卖的厂妹、解救了被人贩子偷走的五名新生婴儿...... 小波哥，您就是我的偶像，我想变成和您一样出色的党员辅警。我一直把您当做我的对标榜样。小波哥，你就让我在这里陪你值班吧！潘局都已经答应了！” 张小波顿时笑了笑：“小李，你这小子一心想吃苦啊？！市区交通岗虽然烦了些，但是至少可以每天回家。你这小子，还真是够特别的啊！好吧，那你就在这儿陪我待一夜吧！明天必须回去，知道不？？？” “知道！谢谢张队！”辅警小李笑得一脸开心。 小波心里一阵欣慰，辅警队伍中的小年轻如果都像小李这般勤奋、好学、上进，老百姓们对辅警这个职业一定会更加的认可和理解。 作为辅警支队副队长，张小波在小李身上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凌晨一点，张小波的手机破天荒地响起。 定睛一看，原来是大表哥的来电，这就不奇怪了。 大表哥经常夜夜笙歌，凌晨一点算什么，通宵达旦也是常有的事情，毕竟大表哥喜欢水城夜生活。 “表哥，新年快乐，祝您新年发大财，财运滚滚来，美女膝下绕！” 话音刚落，电话里传出了大表哥爽朗的笑声，身旁貌似还有不少莺莺燕燕在围绕。 “表弟，表哥祝你新年步步高升，一年更比一年强，和小利妹子早日修成正果！” 两人互相一阵寒暄过后，表哥语气很关心的慰问道：“小波，表哥早就让你跟着我后面赚大钱，你说你每天没日没夜的工作能赚几个钞票。年三十还值班，哎，算了算了，人各有志......小波，现在高速公路情况怎么样？忙不忙？要不要表哥给你送两条华子提提神儿？” 第98章 惊现亡命之徒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人各有志，何求同归？？？ 张小波一阵腹诽，嘴上却笑着说道：“谢谢大表哥的关心，现在高速上的车辆已经不多了，该返乡的已经返乡了。华子就不用了，在岗期间不允许吸烟，谢谢大表哥的好意，我得先挂了，咱们年后再聚。” 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不相为友！！！ 张小波匆匆挂了电话，秦志伟在电话那头却得意的笑了。 该探的消息，已经问出来了。 今天高速路上没什么车，那批货可以出洞了。 想必警务人员思家心切，也不会那么严防死守了！ 秦志伟一手抽着古巴雪茄，一手搂着一个穿着超级暴露的女人，喜笑颜开，手上开始不老实。 片刻之后，他朝小弟们使了个眼色，ktv豪包里面所有的公主们就被带了出去。 先前秦志伟宠幸的那位辣妹，抖了抖自己的高耸部位，娇嗔道：“哥哥，打完电话再喊人家玩哦，等你哟！” “去吧，宝贝，给我十分钟，哥哥需要打个电话！”秦志伟挑了挑眉，肥头大耳笑得很是猥琐。 ...... “大哥，我表弟张小波说了，今天高速公路上车子不多，我听他口气萎靡不振的样子，估计警务人员就是走个形式而已。大哥，今晚那批货可以出了。” “确定吗？”电话那头，大佬反问道。 秦志伟抿了抿厚厚的唇瓣，舒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大哥，没问题，我亲自带货走一趟！” “注意安全！！！” 大佬冷冷地说完，撂了电话。 下一秒，秦志伟穿上外套，提了提裤腰带，和几个小弟匆匆走出了ktv包房。 先前被他宠幸的那个辣妹正站在门口等着她的金主爸爸，一见到秦志伟，顿时两眼放光。 门口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跟班见到老大走了出来，立刻会意，紧跟其后。 “哥哥，你别走啊，你不喜欢妹妹啦？”下一秒，辣妹在身后娇滴滴的喊道，两只烟熏妆的眼睛里满是娇嗔。 秦志伟转身回头，在她曲线玲珑的腰间侃油了几秒，猥琐而油腻地笑道—— “明天！明天哥哥一定来收了你，等着！记住哦，还穿今天这一套，哥哥很喜欢哦！！！” 辣妹满脸绯红，乐得找不着北~ 出了ktv的大门，秦志伟一路驱车赶往一个废弃的厂房，那批私货就藏在里面。 抵达厂房，几个小弟使劲儿的一番深挖，掏出来一个大箱子。 秦志伟一番检查，确定无误，让小弟们抬着箱子放进了七人座的面包车后备箱中。 “大哥，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开车的司机小弟很是兴奋。 秦志伟心里“噗通噗通”地狂跳，所谓，富贵险中求，这一次，他真的是冒着吃枪子的风险去求财了！ 如果事情能成，后半辈子以及一双儿女的一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了。 如果事情败露，后半辈子他就得享受着牢狱之灾。 那批货的量很大，估计死之前是出不去监狱的。 “闭嘴，快点开，马上凌晨三点了，再磨磨唧唧的天都要亮了！” 秦志伟心里怪不踏实的，但是已经在大佬面前夸下海口，正所谓，骑虎难下啊！ 拼了，富贵险中求，成功的概率百分之五十！ 赢了，他秦志伟这个草根英雄就可以翻身当霸王了。 很快，七人座面包车在距离高速公路卡口处还有不到两百米的地方，放慢了行车速度。 “大......大......大哥，我怕！！！”司机小徐透过后视镜与秦志伟一番对视，眼神里写满了慌张和不安。 秦志伟忍不住骂道：“蠢货，这个时候你故意放慢速度，你不怕高速上有监控摄像啊！我告诉你，公安贼机灵，给我踩油门！瞧你这出息，刚才出门前你不是挺兴奋的嘛！” 秦志伟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地狂跳，他感觉自己快心律不齐了。 这小子突然害怕了，搞得自己更加慌乱了。 可是，他已经没有后路可退！在大佬面前他已经信誓旦旦的答应，亲自运输这批货。 要是现在原路折返，整个道上的人传出去都会笑话他就是个怂包！！！ 秦志伟这个草根出生的寒门子弟，他太渴望赢了！ 他从小就是班级的差等差，是看着老师的白眼和同学们的厌恶长大的。 初入社会，受尽了人间的冷暖，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社会是看钱的社会。 有钱你就是王！！！ 有人别人就可以跪着舔你的脚趾丫！！！ 有钱就可以拥有整片森林，一想到和辣妹明天的约会，秦志伟一阵精神抖擞。 “快点，踩下去！老子告诉你们，今天成功了，大家都发财。今天要是失败了，大家就监狱里头再相会吧！还是那句话，富贵险中求！兄弟们，看天命了！！！” “冲啊......”司机小徐像是受到了鼓舞，玩儿命似的踩下了油门。 车上装得是etc自动扣费，如果没有警务人员拦截，冲出检查站卡口就是三秒之间的事情。 一车子的兄弟都卯足了劲儿，秦志伟的手心已经捏出了汗，面部却极其镇定。 作为他们的大哥，遇事不慌，这个是做大哥的基本素质之一。 “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 秦志伟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休克致死，紧张的全身的血液涌向了他的肥头大脑。 “冲——” 失去理智的秦志伟一声嘶吼，司机小徐的油门就踩的没数了。 七人座的面包车竟然发出了轰鸣声，像轿跑张狂炫富一般的声响。 “你是猪吗？我让你踩这么深了吗？” 秦志伟一阵大吼，司机小徐感觉耳朵一阵耳鸣，什么都听不清了。 只见前方的四名警务人员朝着他们车子的方向排成了一排。 “前方车速过快！” “七人座，必须检查！” “注意，前方有可疑车辆，赶紧拦截！” “小李，你靠边，这里不需要你！” “不，我是一名辅警，我也是正儿八经通过考试考上的，我可以！！！” 张小波看见辅警小李的眼睛里写满了勇敢和坚定的神情，没有继续说话。 七人座面包车距离等候车道越来越近，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检查站的全部警力进入了高度警备状态，检查站等候车道两个口子各站了两名警务人员。 左边的车道站着交警卢远明和交警林海，右边的车道站着辅警张小波和辅警小李。 第99章 辅警小李牺牲了 天太黑，秦志伟有些看不清楚，前方四个警务人员当中，究竟谁是自己的小表弟。 他们都身穿制服，根本没法区分。 自己的车子正在加速，如果撞上了小表弟，他也没辙了。 “给我冲！！！”秦志伟顾不得思虑，命令司机小徐继续加大油门，硬闯卡口。 过程中，警务人员试图挥手阻止车辆继续前进，但是这辆七人座面包车仿佛失控了一般，疯狂地朝他们驶来。 车速太快，第一道关卡的警务人员纷纷退到了车道两边。 下一个关卡就是四名警务人员用人肉筑起的最后一道防护墙。 近了，更近了，张小波的心在颤抖，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辅警小李，他还那么年轻，他不能死。 小波打算等车子真的撞上来的时候，自己一定玩命的将小李推到一旁。 卢远明的心脏在狂跳！ 交警林海一头冷汗！ 他们都不知道七人座面包车会先撞向哪边。 “儿子，爸爸对不起你，下辈子爸爸一定好好照顾你，陪你长大，看你娶妻生子！！！” 卢远明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也许自己的生命就在今夜戛然而止了。 辅警小李的额头紧张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的心脏几乎下一秒就要跳出了自己年轻的身体。 车子越来越近了，他不知道这辆七人座面包车会不会在他们四个人面前戛然而止。 他只知道，如果车子撞向他的方向，他一定会坚定的推开小波哥。 只允许有一个人牺牲！！！ ...... “砰——” 千钧一发之间，张小波感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了出去。 他以为是七人座面包车撞上了自己，可是他的身体并没有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难道自己已经上了天堂吗？他努力让自己清醒。 “小李——小李——” 一阵耳鸣之中，张小波听见了师傅和林海的声音。 小李？小李怎么了？难道小李也被撞了？ 他想起刚才自己被撞出去时，还没有来得及推开小李，自己就已经飞了出去。 难不成小李，他也...... 这时，张小波感觉耳鸣好了些，师傅和林海呼喊小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不对，他没死！！！ 张小波猛然睁开双眼，灰蒙蒙的天空、熟悉的检查站、来往的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 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天堂没必要模拟这一切！ “小李，你醒醒！小李，你再坚持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小李，傻孩子，谁让你今天来检查站的？！” 这一声，是交警林海的声音。 小李怎么了？小李出事了？ 张小波正要爬起时，监控室杨晓杰连忙上前搀扶起他。 “小波哥，你没事吧？”杨晓杰的嗓子一副哭腔。 张小波看了看杨晓杰一副丧脸，转头看见师傅和林海抱着小李使劲儿的摇晃。 小李，他......他竟然满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之中。 张小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李今天是第一次来检查站上班。 刚才他还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现在他年轻的身体却倒在了血泊之中。 张小波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安然无恙，只有后脑勺一阵阵疼痛。 原来......刚才那股莫名的力量，是小李...... 他竟然第一时间推开了自己，而他却被七人座面包车撞出了五米之外。 “小李，小李......” 张小波一阵悲愤，他踉踉跄跄地走近小李的身旁。 小李满身是血，七孔开始往外流出鲜红的血液。 “小波，小李快不行了！！！”卢远明抱着小李痛哭道。 林海看了一眼张小波，哭着说道：“是小李，是他推开了你，七人座面包车直直地撞飞了他。小李才21岁啊，他还年轻，我们该怎么向他的爸爸妈妈交待啊！他可是家里的独苗苗啊！” “小李，小李，你醒醒！我是小波哥！” 张小波的每一个毛孔都感到了一阵寒凉，比死还要痛苦。 小李从意识模糊中开始苏醒，他的嘴巴在缓慢的开合，但是却发不出声音。 凛冽的寒风将他一丝微弱的声音彻底淹没。 张小波紧紧地握住小李满是鲜血的手，将头贴近了小李的嘴巴。 “小李，你说，哥听着呢！” 只见，小李的气息渐渐开始不平稳，他的胸膛上下剧烈的起伏着。 他握住小波的手越来越紧，生怕下一秒他就没有力气去抓住小波哥的手。 “小波......哥，我......我......不后悔！你......你......是我的......偶.......像。帮......帮我......和爸妈......说......对不......起！” 说完，小李的手失去了力气，从张小波的手中滑落。 小李的头在张小波的怀里失去了力量，耷拉在一旁。 原来极致的痛苦是哭不出声音的，张小波对着天空一阵无声的嘶吼。 检查站全体工作人员纷纷静默。 这时，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了整个检查站。 医护人员迅速抬着担架下车。 “快啊！你们快救救这孩子啊，他才21岁！他不该死的！” “你们快救救他，今天值班不关他的事，我应该让他回去的。” “是潘局，是他答应小李过来历练的！他为什么要答应他？！” ...... 张小波已经哭到崩溃，卢远明紧紧地抱住他，几次被他挣脱。 医护人员将小李抬上了车，张小波像疯了一般，不顾所有人的阻止，爬上了那辆救护车。 七人座面包车司机小徐，看着玻璃窗上一大片血迹，当场晕血。 面包车失去了人为操控硬生生地装向了路边护栏，车子瞬间翻了身。 秦志伟陷入一片昏迷，等他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 看护他的不是医生和护士，而是两名公安警察，而他的双手已经被铐上了冰凉的手铐。 秦志伟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警方从秦志伟的七人座面包车上缴获了一千克毒品。 不仅如此，他们犯了故意伤人罪，致一名年轻辅警没有送往医院就已经死亡。 手术室的门打开后，医生满脸抱歉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顺变！家属可以进去看死者最后一面。” 死者？？？ “你们胡说，他才21岁，他不会死！你们胡说！” 张小波不愿意接受小李已经死掉的事实，拖着主治医师不愿意松开。 “求您了，您再救救他吧，他还是个孩子啊！今天晚上不该是他来值班啊！” “小波，你冷静点！” “小波，你松开医生，医生已经尽力了！” 卢远明、林海一人拽住小波一只胳膊，将他从主治医师的身上拽了下来。 第100章 失独父母之殇 偌大的医院走廊上，一对中年男女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他们的辅警儿子死了！ 21岁的年轻生命，在2019年大年初一的凌晨，戛然而止！ 张小波正扯着主治医师，百般吼叫，鬼哭狼嚎，求他再救救年轻的小李。 交警卢远明和交警林海，费了牛刘二虎之力，才将他从主治医师的身上给拽了下来。 见状，小李的母亲彻底崩溃，不顾李父的阻拦，朝着张小波的方向扑去。 “我儿子死得好惨！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推开我儿子，你是故意等我儿子先救你的吧？ 你个衣冠禽兽，你利用我儿子对你的崇拜之情，你卑鄙、无耻！你让我儿子给你顶命！” 李母彻底失态，宛若失心疯一般，在张小波的身上百般捶打。 没有什么比丧子之痛更令人诛心的！ 此刻，张小波做再多，在李母眼中，只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李父是个明白人，他一边用力拉开妻子，一边痛哭道： “老婆，这不能怪小张，明明是咱们儿子自己主动去推开的人家的。 检查站有监控记录，不信你自己去看！” 李母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丈夫，一脸绝望而陌生：“你还敢再看一遍？那可是咱们的儿子啊！要看你个挨千刀的自己去看！我不管，我儿子就是为了救他才死的，我就要他偿命！” 话音刚落，李母又揪住了张小波一顿撕打。 张小波一动不动，宛若石化了一般，任凭张母的拳头砸向自己。 “打吧，打吧，阿姨，你把我打死了，我可以去底下陪小李！黄泉路上，他不至于太孤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话音刚落，李母的手悬在空中，没有继续砸下去。 她的身体瘫软在冰凉的地面上，开始嚎啕大哭。 她知道，即使把张小波打死了，自己的儿子能死而复生吗？ 不能！ 人死不能复生！ 任凭丈夫怎么拉扯，小李母亲一双泪眼一直看着张小波，眼神里面透露出恨极了的模样。 见状，卢远明忍不住上前规劝了几句，小李死了，他也很难过。但是活着的人，生活还得继续啊！ “阿姨，如果一个不推一个，那么现在躺在里面的就是两条年轻的生命。 阿姨，我们当时都做好了时刻准备牺牲的打算，只是没有人知道，犯罪分子的七人座面包车究竟会开往左边还是右边车道。 阿姨，人的反应能力是不一样的，小李他年轻，反应快，千钧一发之间，他保护了他最崇拜的哥哥，选择了自己牺牲。 阿姨，我知道您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失去了小李，您等同于失去了一切。 阿姨，您以后就是我们大家的母亲，叔叔就是我们的父亲。我们会替小李养你们到老。” 话音刚落，李母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怪异的笑，她摇了摇头，挣扎起最后一丝力气。 “我用不着你们给我将大道理，我也不需要你们给我画大饼。我儿子是因公殉职，国家会养我们夫妻俩。我不需要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以后别让我看见。我看见你们一次，我就会想起我死去的儿子。 我儿子才21岁，实足年龄今年才20周岁！死两个还有人陪着他，现在就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上黄泉路，你们良心何安？” 蓦然，李母情绪太激动，一下子昏厥了过去。 走廊上，顿时陷入一阵惊慌。 医护人员和悲恸中的李父将妻子迅速抬上了移动病床，立刻送往抢救室。 站在惨白的手术室门口，李父孤独、无助、绝望的抱头痛哭。 喜气洋洋的春节，一下子遭遇了灭顶之灾，这个伟岸的男人仿佛一夜白了头。 ...... 凌晨的电话响彻在寂静的屋子里，潘局的妻子从睡梦中醒来，连忙接听了电话。 “您好，请问可以让潘局接个电话吗？” “好的，您稍等！” 潘局妻子穿着拖鞋从客厅走到卧室，在潘局耳边轻唤了几声，他立即醒来。 “老潘，大半夜的，有人打来了电话，是找你的！” 老潘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夜里的电话准没好事。 “你好，我是潘建国！有什么事吗？” “潘局，检查站，出大事了！小李........小李他牺牲了！潘局，我们在您家楼下，家属那边......” 潘建国的手在颤抖，哆哆嗦嗦地放下电话时，妻子正在一旁看着他。 “老潘，出什么事了？你抖什么？” 没有回答，潘建国迅速穿上警服，连夜风尘仆仆从家中赶往医院。 凤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坐落在城市的核心区域。 夜晚，万家灯火熄灭，唯独这里，一片灯火通明。 潘建国一行人走下车，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 已经立春了，是万物复苏的时间，恰巧寒冷的气流又折返，可谓是“乍暖还寒”。 潘建国觉得十分的寒冷，他年纪大了，没几日就得退休了。 一生荣誉，一生问心无愧，没曾想道，临近退休，居然发生了这么一件惨痛的事情。 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四周死灰一般的寂静。 潘建国看见每一个人都哭丧着一张脸，大年初一，看了真不吉利！ 他心里“咯噔”一下，小李可能真的死了，这并不是一场玩笑。 尽管如此，潘建国走近卢远明，看着他的眼睛又确认了一遍。 “远明，小李情况怎么样？” 卢远明抬起头，眼泪刹不住的往下流。 “潘局，那孩子......他......他死了！小波正在里面和他告别！您也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潘建国的身子往后面踉跄了半步，身后的两个随行公安立马上前给扶住了。 潘建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他看见小李的父亲瘫坐在手术室门口无声的流泪。 年三十上午的时候，艳阳高照，天气久违的好，天空湛蓝湛蓝的。 小李还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副乳臭未干的样子。 他恳求自己答应让他去检查站值班，他要向他的榜样张小波学习，说自己是张小波的忠实粉丝。 一名市区的交通辅警，在没有接受过任何系统培训，是不可以贸然去检查站工作的。 这一点，潘建国很清楚。 一名没有太多经验的市区交通辅警，一个愣头青，他去检查站能起到什么作用？ 可是转念间，潘局开始犹豫了！ 谁不是从愣头青做起的？ 作为前辈，他理应给年轻人更多的学习机会。 于是他动了恻隐之心，答应了小李的请求。年轻人嘛，还是需要多多历练的，既然小李渴望进步，自己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他呢！ 谁曾想到，正是因为自己的恻隐之心，间接性的害死了这个才21岁的年轻小伙。 他的生命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就蓦然败落了。 潘建国一阵悲恸，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跟上来了。 他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已经熄灭灯的手术室。 一双手颤颤巍巍的推开手术室的门，他清晰地听见有人在里面哭。 第101章 手术室，最后的告别 寂静无声的手术室，摆放着各种冰冷的医用仪器。 手术台前摆放着许多大小不一，锋芒毕露的手术医用刀剪，上面还沾着辅警小李的鲜血。 潘建国感觉一阵寒冷，他慢慢地走进，直到看见辅警小李那年轻的五官。 小李脸上的血迹已经被医护人员擦干净了，这是他留在人世间最后的一丝体面。 躺在洁白的手术台上，小李的头部还在流血，白色的止血绷带，印出了鲜红色的血迹。 这孩子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甚至有些铁青，这与上午他见到的那个小李简直判若两人。 摆在潘建国面前的，已经是一具失去生命体征的年轻尸体。 听见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张小波猛然抬头，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看了一眼。 “是你？” 当他看见走进来的人是潘建国时，他的眼里顿时闪出了寒凉而阴冷的光芒。 潘建国从未见过如此阴冷的张小波，他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在潘建国的心里，张小波像明媚的太阳，他积极、阳光、自信，他是随着“光”努力奔跑的人。 “为什么？？？”张小波哭着吼道，一双啼红之目　，令人望而却步。 “小波......我......” 潘建国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不愿意再去解释为什么同意小李去检查站值班的事情。 他任凭小波像得了失心疯一般扑向自己，自己却毫无反抗的意思。 但凡他真想反抗，从事多年刑警的老潘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轻轻松松撂倒一个张小波绰绰有余。 可是，他的身体纹丝不动，任凭张小波拽着自己一番歇斯底里的撕扯。 他甚至希望张小波最好狠狠地揍他几拳，这样他心里起码能好过些。 “小李只是一个市区的交通辅警，他根本就没有受过系统培训，你为什么要派他来检查站值班？”张小波一把揪住潘局的衣领，悲痛欲绝道。 “小波，对不起！是我间接害死了小李，你打我吧！”潘建国闭着眼睛，面部表情十分痛苦，嗓音低沉道。 张小波的心，顿时犹如刀割一般，小李是为了救自己才死的，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偿还一条命给他。 而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领导，他居然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 潘建国的反应，让他感到愤怒！ 可恶！！！ 张小波彻底失控，握起拳头即将挥下去之际，卢远明和林海冲进了手术室。 两人见这二位久久不出手术室，心里顿感不妙。 刚进手术室的大门，他俩就看见小波像一匹恶狼扑向了潘局，而潘局则像任人宰割的羔羊，纹丝不动，毫无抵抗。 卢远明和林海进入警队较早，都跟随过潘局干过刑警工作。 潘局的身手怎样，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 若不是潘局过分悲恸，断然不会任凭一个年轻人这样揪住自己的衣领。 “小波，你快松开！这不关潘局的事，是我事先没有告诉你。” 张小波抬头看了一眼师傅，瞋目裂眦，眼睛里一片猩红。 “潘局上午告诉我，说小李主动要来检查站跟你学习。原本我想告诉你，但是白天车辆那么多，我忙得忘记了。 如果这件事情你非要怪罪潘局，那你不如连我一起怪罪，我也有错！我和潘局的想法一样，小李竟然主动要求进步，为什么要拦截一个孩子求上进的决心！只是没想到......” 话音刚落，四周一片寂静。 张小波一阵苦笑，不再失心疯。 他将洁白的布盖过了辅警小李的头，随后，三挺一瞪，敬礼！ 随后，张小波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般，木讷地走出了手术室。 “小波，秦志伟是你大表哥吧？”门口的两名公安已经等候多时。 张小波心中一惊，今晚的事情莫非和大表哥有关？ 身旁两名公安将秦志伟今夜强闯检查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他。 张小波做梦也没想到，那辆七人座面包车上竟然有他的大表哥——秦志伟。 并且，他的大表哥秦志伟，是这起袭警案件的主谋！！！ 一番细思极恐，张小波这才明白，原来大表哥几番接近，早有预谋。 两名公安警察将秦志伟车上藏有一千克毒品的事情告诉张小波时，他整个人都懵住了。 仔细回想，大表哥从故意接近到塞烟、塞钱，全部的过程都可以串联到一起。 如果自己早点发现苗头，可能.......可能小李今天就不会死了。 病房门口，张小波透过玻璃窗看见秦志伟已经醒了。 两名公安警察正在给他录笔供。 张小波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到达顶点，要不是因为他这个畜生，辅警小李根本就不会死。 大表哥，果然走上了歪路！！！ 什么做工程，什么做房地产开发，不过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幌子。 “砰——”张小波猛然踹开了病房，一双眼睛猩红一片。 见状，两名公安警察迅速起身：“小波，我们正在给犯人录口供，你先出去！这是命令！” 话音刚落，张小波像是没听见，扑上去一把抓住了秦志伟的衣服。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贩毒！！！你为什么要闯检查站！！！你为什么要故意杀人！！！我都说了，被我发现，我一定会大义灭亲！！！你为什么还是不听！！！ 你知道吗？你杀人了！你杀了一个才21岁的男孩！你还是人吗？你猪油蒙了心了吧？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大表哥，我就不会动你，你给我杀人偿命！！！” “小波，富贵险中求！大表哥没有办法，大表哥不想一辈子当狗熊！！！” 秦志伟情绪一阵激动，不停地扯着手上的手铐。 “护士，给他打镇定剂！！！快！！！” 两名公安一边呼喊护士，一边擒住了张小波。 作为同僚，若不是没有办法，他俩绝对不会用手铐控制住张小波。 要不是刚刚，张小波两只手紧紧地掐住秦志伟的脖子，他们不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方法。 秦志伟现在还有用！警方必须利用他，深挖出他背后的黑势力团伙。 “你俩，24小时守着这间病房！” “是！” 两名公安警察将张小波带走，留下两名协警在秦志伟的病房门口继续留守。 大年初一的夜里，这起恶性袭警事件引起了全市人民的广泛关注，甚至在微博上迅速扩散、发酵。 上级命令指示，必须对作案人严惩不怠慢。 “袭警致死涉嫌了故意杀人罪，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贩卖毒品罪，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两名公安将张小波带上了警车。 这时，潘建国紧随其后，面色凝重地走上警车。 第102章 揪出背后团伙 一行人压着张小波上了警车。 警车发动时，他们才松开了自己的战友！ “小波，刚才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情绪太激动，如果不控制住你，你大表哥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我们还怎么通过他，深挖出他背后的黑势力团伙？！” 张小波像是没听见，依旧目无尊卑，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狠狠地盯死了潘建国。 他恨不得下一秒，就要亲手将他撕碎！ 这个曾经是他心目中最尊敬的领导，竟然是间接害死辅警小李的凶手。 想起小李因为自己因公殉职，张小波的心揪着一般疼痛。 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在潘建国的身上，一个不说、一个误会。 身旁的两位公安警察实在看不下去了。 “小波，把你的眼睛收收好，你这是什么态度！！！”夏警官一脸不满，潘局不该背这个锅。 “卢远明已经和你解释了，是小李主动要求进步，自己要去检查站值班的！” 全程，潘建国一声不吭，面色凝重。 在得知辅警小李被撞身亡，直至现在，他的心，宛若刀割。 小李才21岁，实足年龄才20周岁。 一条鲜活的生命，因为自己的允诺，白白牺牲了。 潘建国和身旁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解释。 他宁愿张小波骂自己几句，这样他心里起码能够好受些。 “你们让他骂，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小李的！”潘局情绪有些激动，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不心疼小李？ 话音刚落，张小波上前一把抓住了潘局的衣领：“没错，就是你的错！他一个市区的小辅警，目前还在实习期，你让他来什么检查站？？？要不是你的错误决定，他今晚不会死！！！” 张小波的眼泪和鼻涕几乎是同一时间喷涌而出。 “你松开！”夏警官一声嘶吼，整个警车顿时恢复的安静。“给他继续铐上！！！” 沉默了片刻，夏警官舒了一口气，正了正色说道： “小波，这件事情不怪潘局。小李这孩子工作积极，在潘局的办公室磨了好久，潘局这才答应让他去检查站。我问你，如果一个晚辈有意愿去一线岗位历练和学习，难道你会拦着吗？” 见张小波没有回应，夏警官继续苦口婆心规劝道—— “谁也没有想到小李今天会碰上这群亡命之徒！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从秦志伟那边撬出他背后的黑势力。将犯罪分子一网打尽，才能祭慰小李在天之灵。小波，你要冷静点！” 车内沉默了许久，张小波不再反抗，夏警官这才又替他解开了手铐。 “对不住了，兄弟！” 解开手铐，张小波冷冷地说道：“这次逮捕毒贩的行动，我要亲自参加，替小李报仇！” “不行！” 潘建国回答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小李是因为我死的，我为什么不能亲自参加逮捕行动？” “因为秦志伟是你的大表哥，你得避嫌！这起案件会由禁毒支队负责，小波，我希望你尽快回到检查站的工作岗位中。” 潘建国满脸写着不容拒绝的威力，继续说道—— “后春运马上就要开始了，高速公路上陆陆续续会开始有返乡的游子离开凤城，回到他们谋生计的城市。这期间，高速公路检查站的工作一刻也不能放松！小波，小李已经死了，但是工作还得继续做下去！这是你的使命，是全体警务人员的义务！” 瞬间，张小波抱住自己的头，哭成了一个泪人。 小李死了，因为自己死的，他竟然不能亲自替他报仇雪恨？ 天啦，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他要以什么心态，重新站在高速公路检查站继续工作？...... 警车将张小波一路护送到家，这才扬长而去。 望着警车驶出的方向，张小波的身体像被掏空了！ 凌晨五点，站在这个他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旧小区的楼下，他抬头看见自家客厅里的灯还亮着。 天已经快亮了，母亲的灯还在倔强地亮着。 张小波鼻子一酸，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28个未接来电，是马小利打来的。 一夜没睡觉，张小波的身体虚弱至极。 下车前，他已经不犯浑了，他拉着潘局的手，没有说什么，就知道哭，潘局全懂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潘建国知道，这小子清醒了！ 潘建国拍着他的肩膀，温柔而慈爱地说道—— “小波，年初一在家好好休息，年初二准时到岗！检查站的工作不能没有神眼小波！ 好孩子，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在被子里好好的睡一觉。” “小利——”张小波站在楼下，拨打了女友的电话。 凌晨五点多，没想到马小利竟然秒接。 “小波，你没事吧？微博上说的都是真的吗？小李，是那个辅警小李吗？他......他死了？” 听见马小利的声音，张小波全部的神经都崩塌了。 他蹲在地上，捂着嘴巴痛哭。 电话那头，马小利也哭成了泪人。 “小波，你别吓我，你在哪里？” “我在楼下，局里批了一天假，让我回家睡觉。” “你等着，我马上到！” 马小利穿上衣服，拿了车钥匙、手机、钱包、身份证等出了门。 路上，她一边开车，一边订了桔子酒店的大床房。 张小波这样的状态回去也休息不好，她必须要留在他的身边，陪伴他、守护他、安慰他。 很快，马小利以历史最快的车速抵达张小波家楼下。 远远的，她看见一个人蹲在地上，身体在上下起伏的颤抖，那个人是张小波。 走近时，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小波——” 他抬起哭红的双眸，看见她的一刻，哭着说道：“小李死了，小李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反应慢了半拍，不然死的就不是小李了，是我！一定是我的潜意识贪生怕死，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张小波不停地捶打自己的头，马小利的心一阵心疼。 她连忙蹲下身子，用温柔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他的头—— “小波，不怪你，这根本不怪你！小李因公殉职，他是凤城市的英雄，他会被载入公安系统的史册。小波，上车，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闻见马小利身上的味道，张小波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些许的放松。 他魂不守舍的跟着马小利上了车，一路上，他万念俱灰的靠在副驾驶座椅上，默默的流眼泪。 第103章 男人最大的窝囊 辅警小李死了，张小波仿佛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望着心如死灰的他，马小利一边开车，一边哭得梨花带雨：“小波，求求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张小波却侧着脑袋，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一声不吭，默默流泪。 马小利见过他所有的样子，唯独没有见过他这般万念俱灰的模样。 她害怕极了！ 望着凌晨的凤城市街头，熟悉的包子铺已经升起了炊烟袅袅。 新的一天即将来临，他的战友，年轻的辅警小李，却再也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很快，清晨的太阳穿过云层，洒下一地的光芒。 马小利却感觉不寒而栗，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原来情绪是可以互相传染的。 很快，两人抵达桔子酒店。 张小波全程宛若游离一般，跟随其后，时不时还需要马小利拉扯几把。 马小利迅速提供了身份证，办理了住房手续，一路搀扶着张小波跌跌撞撞地上了楼。 一边搀扶着小波，一边刷完房卡，门终于被打开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魂不附体的小波扶上了大大的双人床。 望着仿佛被抽丝剥茧的他，马小利眼眶中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片刻之后，她舒了一口气，将长长的大波浪挽成一个好看的髻。 清爽利落，又展现东方女性的柔美气质，最主要的是方便干活。 她低头，将小波上身的衣物鞋袜一扫而光。 一番操作过后，她整个人已经累得瘫软在地上。 躺在洁白的床上，张小波好像整根经脉被抽出去了一般，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直到他的耳朵听见有人在哭泣，他缓慢地撇过头，看见马小利正抱着自己一双修长白皙的玉腿。 她长发披肩，面无粉黛，但是模样好看至极。 她的身体在一上一下起伏，随着小声的哭泣，削肩细腰在阵阵颤抖。 这时，一滴眼泪无声的从张小波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悄然滑落，最后滴落在洁白的枕套上方，印出了痕迹。 片刻之后，呜咽声没有停止，而是越发激烈，形成了抽噎。 张小波心中一阵痛苦，努力挣扎起自己的身体，踉踉跄跄地走下床，“小利，别哭！对不起！” 话音刚落，马小利长长的睫毛上已经挂满了泪珠。 她缓缓的抬头，然后看了他一眼，小声地更咽道：“小波，你这样我好害怕，你能不能别吓我？！” 张小波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让心爱的女人流泪，是男人最大的窝囊。 猛然，他的双腿感到一阵无力。 “轰隆”一声，他跪倒在酒店的地板上！ 马小利吓坏了，一双白玉般的纤手，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拖到了洁白的双人床上。 突然，身体的失重感，让她整个柔软的身体倒在了他坚硬的胸膛。 他的心，在狂跳。 马小利听得清清楚楚，自己的心也在“噗通，噗通”地狂跳。 “小利——” “小波——” 两个年轻的身体再也分不开了，他们交揉在一起。 交揉的过程中，她看见他的眼睛还在流泪，一双澄澈的眼睛，深如幽潭，里面写满了悲伤。 谁说只有男人才会怜香惜玉？？？ 马小利一阵心疼，比以往更加主动了许多。 她知道，这一刻，他需要她，很需要，很需要...... 两人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一点整。 马小利睁开一双好看杏眼，弯弯的眉毛像月亮城的柳叶一般。 看见心爱的男人睡在枕边，深如幽潭的漆黑双眸正痴痴地看着自己，马小利笑靥温柔道：“你醒啦？” “嗯！” 张小波的手指指腹在她的眉间轻轻地拨弄着，柔软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安心。 “原来是你在摸我的眉毛啊！梦里面，一直感觉有人在我的头，手法好温柔。” 张小波微微一笑，在她娇俏的鼻尖划过：“难道我昨夜不温柔吗？” “才不温柔呢！就像我欠了你一个亿，追命似的！”马小利白皙的粉脸一阵绯红。 张小波已经醒了好久，他是在睡梦中哭醒的。 庆幸的是，小利睡觉很踏实，根本没有被他惊醒。 在梦里，张小波又看见辅警小李。 小李一直缠着他，向他讨教这个，讨教那个，都把他搞烦了。 在梦里，张小波没有耐心地推开了小李，让他别烦自己，自己需要盘查车辆呢！ 没想到，自己只是轻轻的一推，小李的身子便腾空了。 小李的身子浮在空中，张小波骂爹喊娘，这臭小子就是不下来。 他一直浮在空中，嬉皮笑脸的和自己做鬼脸。 没办法，张小波从检查站拿出来一把扫帚，想把小李给打下来。 可是，他怎么也打不着小李，小李在空中仿佛化身成一个幽灵，飘来飘去的。 最后，小李有点累了，他笑着和张小波挥了挥手：“哥，我走了！别惦记我！” “别走！” “别走！” “别走！”...... 张小波哭着醒来时，马小利睡得正香甜，脸颊上还泛着潮红色的色泽。 擦干眼泪，张小波想起了昨夜的翻云覆雨。 他的手指在她的粉脸上划过，一路滑向了她娇俏的鼻尖、朱红色的樱桃小嘴，尖尖的下巴像个白莲花瓣。 她一向爱美，要是知道此刻的自己，下巴竟然是双层的，一定会赶紧收紧脖子。 要是这一刻，他拿出手机留下证据，她一定会像过去那般缠着他，命令他最好赶紧删掉照片，否则格杀勿论。 她一定会抬起脸，从下巴到脖颈，勾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证明她才没有双下巴呢！ 可是，张小波此刻一点也没有这种心情去和她开玩笑，更没有心情陪她闹。 只有在睡梦中，张小波的心才可以享受片刻的宁静。 一旦醒来，辅警小李满身是血的样子便立即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挥也不是，不挥也不是。 马小利醒来后，清丽白皙的脸庞上，眼如点漆。 她将自己的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乌黑般的头发瀑布般垂在她的肩上，几根细软的发丝开始缠绕着他的手臂。 她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那份专属于他的气味，可以让她安心，还有催眠作用。 马小利细软的发丝，散发出阵阵的幽香，像爱马仕尼罗河的香水味。 张小波贪婪地闻着，一双好看的修长白皙的手在她的发间游走。 此刻，马小利像一只温柔的猫咪，任凭主人的爱抚，沉醉其中。 她一双小小的玉手开始不自觉的走动，渐渐的，她的一双纤手迷路了，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张小波一个翻身，将这片柔软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马小利看见，他深如幽潭的双眸中，还残留着悲伤。 莫名，她感到一阵心痛，主动的靠近了他两片淡红色的唇瓣...... 第104章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翻云覆雨过后，张小波在浴室淋浴，马小利已经预约上了海底捞火锅。 两人离开桔子酒店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年初一，艳阳高照，若不是因为辅警小李死了，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年初一，海底捞的位置多，两人没有等待就吃上了火锅。 “小波，先喝一碗银耳汤垫垫肚子，不能空腹吃火锅！伤胃！” 被喂饱的小利，满眼爱意的将一份海底捞银耳汤递到男友面前。 他微笑着接过女友手中的银耳汤，一口气喝光了。 昨晚至现在，他滴米未进。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 吃饭的过程中，马小利一直在服务他，一会儿夹菜，一会儿添作料，一会儿倒水。 张小波心里知道，不该让小利如此这般顾及自己的心情。 他应该主动去照顾女孩子，可是......即使是在做那件事的时候，他的心里都在滴血。 辅警小李倒在血泊之中的样子，在他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心里的疼痛，远远大过于彼此身体上带来的那份快乐的触感！！！ 是的！他没办法做到睡一觉就可以忘记小李已经死了的事实。 他感觉此刻，坐在马小利面前的自己，只是一副空皮囊而已。 自己的灵魂已经随着小李的离开，而离开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拥有的快乐，小李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去体验了。 因为，小李还是个雏儿！！！ 那次两人去浴室搓泥，小李主动上前帮他擦背。 两人聊天的时候，自然而然扯到了女人这个经久不衰的话题。 “小李，谈过对象没？我看你这颜色挺新鲜的嘛！不像是老腊肉，实足的小鲜肉一枚呀！”张小波没脸没皮的问道。 小李的脸噌的一下红透了。 他一边搓背，一边害羞道：“玩王者荣耀不香吗？谈对象费钱、费时间，不如多买几个游戏皮肤来得爽快！” 当时，张小波一脸嗤之以鼻道：“你小子还是个雏儿啊？！哈哈哈！” 小李当时害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周围洗澡的壮汉那么多，小波哥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哥，你小声点！是我妈妈不同意我上学谈恋爱，说上学谈的都不靠谱，一毕业就分手！白白浪费开房的钱，还伤害身体！男人，不能过早纵欲！” 小李当时说话的表情，一脸正经，不像是在撒谎。 张小波简直快笑岔气了，这个年代竟然还有如此单纯的男孩，真是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 “小李，你要是尝了女人的毒，网络游戏的毒瘾，你保准能戒得干干净净。”张小波故作一脸惋惜道。 当时小李那副憧憬的神情，随着他的离开，在张小波的脑袋里，愈加清晰了。 “小波，小波！” 马小利一只纤纤玉手在他面前晃动了几下，张小波愣是在出神。 猛然缓过神，张小波挤出一丝干笑：“小利，我吃饱了，咱俩就两张嘴，菜点多了。” “不行，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猪脑，咱俩一人一半。响应国家的号召，节约粮食！” 说话的功夫，马小利已经将一大块香气扑鼻的猪脑子切割为二，一人碗里各放了一半。 “快吃，以脑补脑！” 马小利的杏眼笑得很好看，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回应着。 低头正准备吃猪脑，一瞬间，张小波突然想起小李最讨厌吃的就是猪脑。 那次第四分局大团建，有不少人都点了猪脑。 当时可把小李吓坏了，他一连找了几张桌子，总算找到一群不吃猪脑的同事。 当时有人和小李开玩笑，说小李的脑子不一定有猪的脑子聪明。 小李气得满场追着那位同事要揍他。 记得当时，有一位年轻的公安警察，学的是医学专业，后来考公务员，误打误撞进了公务系统。 他说：“猪脑子吃了会笨，完全没有科学联系。猪脑子里面含有丰富的蛋白质、硫胺酸、核黄素、抗坏血酸等成分。不仅有益脑髓、补虚劳，还有镇定安神的功效......” 大家劝小李用筷子夹一点点食用，小李就怀着好奇的心态尝试了一口，结果吐了一地。 他受不了那股子猪腥味！ 满屋子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历历在目，如今......小李却死了...... 思想在游离的时候，马小利已经干完了半块猪脑。 张小波却觉得胃部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猛然，他站起身，跑去了卫生间。 马小利满脸不可置信，他......他明明最爱吃猪脑的啊！怎么反应这么大？？？ 张小波对着洗手间的洗漱台一阵干呕，最后用手抠出了全部的食物。 重新回到餐桌前，张小波一头虚汗，脸色惨白惨白的！ 他努力挤出一丝干笑，虚弱的样子让马小利心中一惊。 “小波，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以前......以前你明明可以吃下一整只猪脑的啊！是不是这猪脑有什么问题，可能是不新鲜了，我问问服务员！” 马小利刚要对着一名女服务员招手时，张小波连忙将她拦住了。 沉默了片刻，他用深如幽潭的漆黑双眸看着马小利，如鲠在喉。 “小李......他.......他不喜欢吃猪脑，他一吃猪脑就要吐......” 张小波原本想笑话一下小李，没想到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堂堂七尺男儿，不顾形象地趴在餐桌上哭得泣不成声。 ptsd　！！！ 这是马小利的第一反应。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警务人员可能会在经历、目睹、遭遇自身或者他人死亡威胁、实际死亡时，出现的一种精神障碍。 这种症状可能　会延迟出现，也可能会持续性的存在。 “小波，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吧，你这样......我害怕！”马小利心里害怕极了，这种创收后应激障碍可能会跟随人的一辈子。 见马小利哭得梨花带雨，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张小波心疼极了。 他以为自己睡一觉会好，可是辅警小李的脸好像怼进了他的脑袋里。 “对不起，小利，我没办法不去想小李的死！你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冷静。” 话音刚落，张小波仓惶离去，留下马小利一个人面对着一桌子的菜。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马小利清楚的知道，自己追上去也于事无补。 眼泪划过她白皙的面庞，滴落在碗中。 昨夜的翻云覆雨，今晨的亲密温存，它们还在身体里残留着爱的余温。 这一刻......他们却没法开开心心地吃一顿两人最爱的海底捞。 ...... 第105章 老姑娘也比死了丈夫强 张小波，断联了！！！ 一连几日，马小利打电话、发微信，得不到男友只言片语的回复。 她担忧的并不是两人之间的感情，而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不仅马小利在担心这个症状，还有一个人也发现了张小波的不对劲。 潘建国最近一直在联系国内著名的ptsd心理咨询师。 这几天，专家们已经陆续替交警卢远明、交警林海、辅警张小波等相关人员进行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 每个人的创伤程度都不一样，辅警张小波的症状最严重。 著名心理咨询师反馈，张小波对小李的死，愧疚大于一切，他患的是心病！！！ 心病，无医可治！！！ 吃药也只是缓解，并没有办法进行根治。 心理医生没有办法完全打开他，只能无奈的告诉潘建国，张小波还需要时间慢慢的去消化伤痛。 随着后春运的结束，高速公路检查站车流量逐渐降低，警务人员的工作量明显降低了许多。 张小波过上了每天按时上下班的日子，可是他再没有主动联系过马小利。 直到一个月之后，他看见马小利那辆红色宝马出现在自家小区的楼下。 许久未见，她白皙的粉脸消瘦了许多，脸上添了几分憔悴。 她远远地看着自己，面露微笑，仿佛是来讨个最后的宣判。 张小波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说话，脸上挤出一丝干笑。 他瘦了，连最自然的笑容都变得那么牵强。 她知道，他还是没有走出来！没有从辅警小李已经死了的事实中走出来！ “小波，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明知故问道。 他努力挤出一丝干笑，看着她，深如幽潭的双眸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彩。 片刻之后，他的喉结在微微的颤抖，如鲠在喉。 “分手吧！！！”张小波颤抖的双唇冷冷地说出三个冰冷的字眼。 天旋地转！马小利感觉脑袋一阵轰鸣！ 分手？？？ 这是她唯一没有猜到的结局！ 她以为这段日子他不接电话、不回微信，是需要时间去冷静、去消化、去接受小李已经死了的事实。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收到了爱情宣布死刑的时刻。 他俩从高中起互相暗恋，毕业后再次相遇，携手走过了三个春夏秋冬。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节刚过，他们即将迎来他们爱情的第四个春夏秋冬。 彼时，京杭大运河两旁的杨柳树，已经冒出了绿色的嫩芽。 早春迎来了倒春寒，他俩还没有等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刻，爱情就要画成句号了？？？ 再过几个月，他俩在绿城·桂语听澜轩购买的婚房就要交房了。 精装修，拎包入住。 他们无数次幻想，在他们的四口之家里，该添置哪些家居用品。 他们无数次幻想，他们会有两个可爱的小baby，最好是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这一切真的就要戛然而止了吗？ 为什么？ 马小利不甘心，她一双纤纤玉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领。 他没有挣扎，却不愿意看着她的眼睛。 “你看着我，再说一遍！”马小利的眼泪一触迸发。 片刻之后，张小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神空洞。 他的心里在滴血，他必须离开她。 他的工作是一份高危工作，如果那天不是小李推开自己，舍生取义，现在死的人就是自己。 秦志伟已经被判处死刑，但是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像秦志伟这样的黑势力分子的存在。 万一......万一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呢？ 如果一个月前，不是小李推开了自己，那么死的就是他张小波。 差一点...... 差一点自己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她就失去了自己的男朋友、未来的丈夫。 小李的死，让张小波越发觉得，人生无常！！！ 马小利那么好的条件，她可以在学校里面轻轻松松找一个和她一样是大学老师的男人。 凭借马小利父亲的人脉资源，即使她今年已经三十岁了，想娶她的男人仍然大有人在。 如果自己爱她，为什么要让她过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 “我们分手吧！”张小波认真的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的让人不寒而栗。 马小利的身体一阵踉跄！！！ 头顶犹如五雷轰顶！！！ 慌乱之中，他想抓住她，但是他不能给她一丝希望。 他狠心地看着她瘫软在冰凉的地上，万念俱灰！ “小波，你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啊！我可以改！” 闻声，小区里面有人打开了窗户围观这对苦命鸳鸯。 “走！上车！” 小区人多，要是被人看见，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张小波一阵惊慌，理智使他扶起小利，将她带回车上。 马小利不知其意，满脸惊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和我分手！” 张小波一言不发，脸色沉重。 沉默了片刻，他看着马小利的眼睛说道：“小利，答应我，离开我，找个有安稳工作的好男人，别像我这样，天天不着家的，还有生命危险的。” 马小利倒吸了一口凉气，一阵苦笑：“你想让我去找接盘侠？小波，我从小到大就爱过你一个男人。如果新郎不是你，我宁愿这辈子当老姑娘，永远不嫁！！！” “老姑娘也比死了丈夫强！！！” 说完，张小波头也不回下了车。 没想到两个人竟然以这种方式分手，马小利趴在汽车方向盘上一阵痛哭。 回到家，张小波把自己关进了卧室，任凭李芬芳怎么敲门，他都不愿意开门。 李芬芳看着儿子一天天消沉，整天以泪洗面。 春节过后，卫民家政已经走上了正轨，自己却没有心情享受这份成就感。 侄子竟然是贩毒的！这是李芬芳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那浑小子不仅撞死了一名年轻的辅警，车上还藏有一千克的毒品。 他犯的可是死罪！！！ 他差一点就撞死了自己的亲表弟！！！ 想起这个畜生，李芬芳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的姐姐还有脸天天上门求情，求小波替她的儿子求情，争取判个死缓！ 笑话！！！ 她儿子撞死的可是一条年轻的、鲜活的生命，那孩子才二十周岁啊！ 李芬芳想起辅警小李为了救自己的儿子牺牲，心里万箭穿心，既复杂又难过。 她一面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活，一面心疼这个救了自己儿子的孩子也能活。 这一切都怪罪于她那可恶的侄子！ ...... 第106章 爱马仕包包和我没仇 一转眼，辅警小李已经与世长辞了三个月！ 地球依旧在转动，太阳依旧会升起、星辰大海依旧璀璨和深远...... 只有那些认识和在乎他的至亲至爱们，还会沉浸在失去他的伤痛中。 上级发布了红头文件，辅警小李英勇殉职，追封为烈士。 凤城市，民政部门颁发了《革命烈士证明书》给小李的家属。 牺牲后追封为烈士的死者，其父母可以按照国家有关规定享受抚恤待遇。 一转眼，已是莺飞草长的三月，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马小利一个人坐在万达星巴克等人，她和闺蜜钱倩已经约好了在这里告别。 今天的阳光甚好，太阳穿过透明的玻璃窗，洒在她白皙的粉脸上。 不时有路过玻璃窗的人，会被她的美丽所吸引，他们会小声地在说些什么。 然而，马小利根本无暇顾及别人的眼光，因为在她心里，自己俨然已经活成了一个笑话。 因为辅警小李的死，张小波迟迟走不出阴影。 他患上了ptsd，很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时至今日，三个月过去了，他俩已经断联数日。 分手了！真的分手了！毫无回旋之地的分手了！ 马小利被自己最爱的男人宣布了“死刑”！！！ 她曾经躺在他温热的怀里，猜测过俩人无数种结局，唯独没有分手这一局。 两人在绿城·桂语听澜轩共同买的住宅，虽然还没有交房，张小波已经将其中属于马小利出资的数额，连同市场房价的涨幅，一并清算，将金额打到了马小利的银行私人账户。 他这是在清算他们的爱情账单！！！ 马小利一声轻笑，四周并没有人发现，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声轻笑，有多么的不甘心和不舍。 钱倩来了，透过玻璃窗，她看见马小利一张惨白的娇俏面容，写满了黯然神伤。 她的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一股无名火顿时冲上了头。 马小利一双好看的杏眼正在出神，窗户里，她依旧是个美人胚子，但却少了过去的几分鲜活之气。 钱倩知道，是那个叫张小波的家伙伤害了她最好的闺蜜。 想起张小波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钱倩风风火火地推开了星巴克的门，一惊一乍的动作惊动了不少人。 “你轻点，爱马仕包包和你有仇啊？”马小利抬起头，看见钱倩，瞬间满脸堆笑。 马小利知道，自己的闺蜜正在生气。 她竟然舍得将平日里最珍惜的爱马仕包包，重重地砸在桌面上。 “爱马仕包包和我没仇，是张小波和我有仇！！！”钱倩一脸气急败坏地说道。 “好了，好了，亲爱的，你别生气了！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在安慰我，说什么世界上两条腿的好男人多的是！现在我自己想开了，你怎么还生气上了？”马小利一双好看杏眼里，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意。 她俩在一起亲密无间了多年，钱倩不会看不出，马小利这个笑容是真心的还是硬挤出来的！！！ 她这笑，比哭还要难看！！！ 钱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严肃地看着自己的闺蜜—— “小利，你为什么要辞职啊？你知不知道，辞职容易，以后你想回学校就难了！ 咱俩都是最后一届本科生入职，从我们当年入职的第二年，凡是入职的教师必须是研究生学历以上！ 小利，你就可劲儿的作妖吧！竟然将一个铁饭碗拱手让人，小利，你这是在行善积德吗？多少人挤破头了要进咱们学校，你却给人挪坑了！ 凤城师范大学和咱们学校马上就要合并了，咱们这所专科院校很快就要升本科院校了，你为什么放着这个大好的机会不要，选择辞职去北京学习当美妆博主？？？” 钱倩心里一阵难过，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不和自己商量，选择先斩后奏！！！ “小利，你一声不吭的向学校提交了辞职信，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人在冲动的情况下，不能够轻易的做决定！小利，咱们别死要面子活受罪，赶紧去校办求求情。 小利，校办有个领导之前追求过我，凭姐妹的姿色，如果你的辞职信还没有递交给院长，这件事情还有回旋之地！” 话音刚落，马小利“噗嗤”一笑道： “我可不愿意让我最好的闺蜜去色诱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倩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冲动！当教师，本来就不是我的想法，是我爸妈的意愿。 现在好了，我和张小波彻底分手了，一点后顾之忧也没有了！ 趁着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我去北京历练历练，说不定回来就是坐拥百万粉丝的美妆博主呢！ 消消气，我的小姑奶奶！赶紧趁热喝，这是你最爱的焦糖玛奇朵，加糖，加奶。” 话音刚落，钱倩的朱唇忍不住的撅了起来，满眼委屈，一副小可怜的娇俏模样。 “小利，你走了，以后我在学校就没有好朋友了。谁还会知道我的所有喜好，谁还会知道我喜欢喝焦糖玛奇朵，加糖，加奶？” 马小利一双好看的双眸，顿时闪现出最近鲜少有的笑意： “我都告诉卢远明了，你最喜欢喝星巴克的焦糖玛奇朵，加糖，加奶！ 拍照片一定要用美颜相机，并且打开三秒延迟拍摄功能； 你最喜欢吃海底捞火锅，四宫格，一个香辣锅底、一个番茄菌菇锅底，另外两个加白开水，省钱； 你的生日是每年的六月初二，这一天，必须要有水果蛋糕，一定要芒果馅儿的； ...... 倩儿，你俩要好好的，知道吗？” 话音刚落，钱倩已经感动到泣不成声。 “小利，你这是在托付遗孤吗？我不要！我就要你留在凤城！求求你了，你不要走嘛，好不好？” 马小利没有回答，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幽幽地看着玻璃窗外面的风景。 “小利，你说话啊，你别走了，好不好？闺蜜和男人不一样，我要卢远明，我也要你！” 话音刚落，马小利白皙粉嫩的脸上，又是一阵笑意。 “傻丫头，我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北京那家网红公司需要对我进行系统性的培训，你难道不希望我在小红书上粉丝早日突破百万吗？ 你难道不希望你的姐妹，资产过亿，单手开法拉利，她还有情有义带着你满世界的飞？” “我希望，但是我舍不得你走！”钱倩的眼里一阵闪烁，像琉璃一般，下一秒就要下起了倾盆大雨。 “止住！！！你再这样，我可真的会舍不得走了！倩儿，祝福我吧！姐妹是去追梦的！ 人如果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第107章 算什么男人 去北京追梦？？？ 呵呵......她这分明就是在逃避！！！ 钱倩望着马小利，突然哭得梨花带雨。 “喂！好丢脸啊！隔壁那桌有人在看着咱们呢！” 慌乱之中，马小利故意转移注意力，随便扯了个谎言。 “谁看我？？？我闺蜜要走了，我还不能哭啊？？？” 钱倩毫不顾忌，左顾右盼，扯着嗓子喊道。 本来没人注意到她俩，现在想不看见都难了。 “小声点！我还没死呢！哭哭啼啼，搞得像奔丧似的！”...... 一番安慰，钱倩总算不哭了，在星巴克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确实有辱斯文。 沉默了片刻，钱倩还是觉得，张小波才是导致马小利离开的罪魁祸首。 “哼！张小波那个瘪犊子，那个王八蛋，那个陈世美，他知道你要离开凤城去北京发展吗？” “已经没有那个必要让他知道了。”马小利摇了摇头，嗓音低沉地说道：“可能我们的缘分注定止步于此了，我已经尽力了！小李走了三个月，他还是没能走出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倩儿，这不怪他！ptsd只能靠个体的主观意志力走出来，如果意志力薄弱，或者潜意识里不愿意忘记已经死去的人，那么ptsd会跟随个体的一生。 倩儿，你别怪他了，我已经放下了！再说了，你以前不是一直觉得我很亏嘛！ 前三十年的人生，我就谈了一个男朋友，想想确实有点亏！ 倩儿，你放心，等姐妹到了北京，我就会立刻拥有整片森林。以后姐妹只找95后的小鲜肉，现在不是特别流行小奶狗配小姐姐嘛！” 马小利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钱倩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是在逞强呢！！！ 这家伙从小到大就知道一个人硬撑！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越是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她的心一定已经破碎了一地。 “几点的飞机票？我去送你！” “晚上7点30，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别来送我，让我一个人走，我怕我看见你，会反悔！”马小利笑着说道。 “那最好了，正好就别走了！”说话之际，钱倩已经悄悄地记下了马小利的航班时间。 趁着马小利不注意的时候，钱倩将航班时间编辑成微信的形式，发送到卢远明的手机上。 卢远明正在高速公路检查站值班，收到微信时，他看了看正在远处盘查车辆的张小波。 他正对着一辆破旧的七人座面包车，在说些什么。 最近两个月，他总是这般没日没夜的工作，仿佛在刻意的想忘记辅警小李的死。 越是这样卖力的工作，他的身体和身心越是不见好。 三个月过去了，他除了日常例行盘查车辆时，会对司乘人员说几句话，其他时候都是一个人保持着沉默。 检查站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不仅如此，卢远明发现，他对汽车等候车道也有阴影。 小李被撞时，整个人是从右边的汽车等候车道飞出去的。 那块当初躺着小李的空地，已经被冲洗的干干净净，宛若一块崭新的地面。 清洁工当天就用肥皂水冲去了小李的血迹，但是却冲洗不掉张小波心里的阴影。 卢远明发现，张小波总是会故意绕行，生怕自己会踩在“小李的身上”。 三个月来，潘局多次派专业的心理医生和张小波进行心理疏导。 张小波每一次都不配合，来往的专家们表示无能为力，只好无功而返。 这时，卢远明远远地看见那辆破旧的七人座面包车开走了，张小波正面无表情的往检查站折返。 后勤管理处这时刚好来送饭，卢远明替张小波也领取了一份盒饭。 卢远明将盒饭递到他的手上时，张小波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接了过去。 这段日子他总是这样，一声不吭，连吃饭都像是在维持生命的体征。 他满脸食不知味的样子，让卢远明心里很是担忧。 长期以往，他的身体非要垮掉不可！ 有几次，卢远明都想狠狠地骂醒他，以师傅的姿态。 可是，当他看见张小波一脸憔悴，双目失神的模样，他就不忍心开口了。 “小波，你慢慢吃，饭菜在嘴巴里要多次咀嚼。你这样吃下去，胃部没法消化，还会伤胃！” 看着张小波低头扒饭，显然想快战快决的样子，卢远明满脸担忧。 “嗯！” 张小波丢下一个闷闷的回应，继续保持扒饭的姿态。 卢远明没辙，只好任凭他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 沉默了片刻，卢远明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把马小利要离开凤城的消息告诉他。 毕竟，马小利辞去了大学老师的工作，这可是一件大事！ 不仅如此，这姑娘在网上开辟了生存的新天地，眼下马上就要离开凤城去北京发展了。 卢远明知道，马小利这次离开，多多少少是因为张小波的原因。 与其留在这座伤心城，不如出去换一个环境，换一种心情去生活。 他俩走到这一步，是所有人都没有猜想到的结局。 大家都不免一阵惋惜，这对金童玉女曾经是第四分局，大家最公认的郎才女貌。 年前，听说他俩在绿城·桂语听澜轩买了婚房，大家伙都等着喝两人的喜酒呢！ 连求婚的策划公司卢远明都帮他们找好了，原先打算春运过后，张小波就向马小利求婚的。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发生了那么一件糟心的事情。 “小波——” 卢远明停下筷子，看了一眼小波，他只是停顿了0.01秒，便继续低头扒饭吃。 “小利辞职了，今晚的飞机，飞往北京，她要离开凤城了！” 卢远明说完，余光瞥向了张小波时，心中一阵惊喜。 这小子的筷子竟然停了下来，他一脸狐疑地看着卢远明，显然是想再次确定。 卢远明没有说话，而是坚定的点头进行了确认。 张小波没有说话，眼里更加落寞了。 他没有说一个字，而是低下头比先前扒饭扒得更加迅速。 卢远明知道，这小子急了！！！ 他一定还爱着马小利，刚才的眼神，它骗不了人！！！ 看样子，他必须助攻了！ 再这样下去，这对明明相爱的人就要走上两条不一样的人生轨迹了！ 他今天非要把他俩这层关系掰扯掰扯！！！ 放下盒饭，卢远明将张小波手中的盒饭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别吃了！你这叫吃饭吗？你这就是把食物往嘴巴里塞！ 张小波，我告诉你，马小利要走了，永远不回来了！ 你要还是个男人，你现在就去把人家给追回来！ 你已经失去了小李，你还想失去马小利吗？你想想，你俩从高中就认识了，这么多年了，你说放手就放手吗？” 卢远明一阵破口大骂，惊得四周正在吃饭的工作人员，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第108章 走不出去的心理围城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一次，张小波真的伤心了！ 辅警小李与世长辞了三个月，张小波就整整痛苦了三个月！ 小李死了！！！ 现在连自己最爱的女人也要远赴他乡！！！ 看着张小波泪水潸然的模样，检查站全体工作人员手里的盒饭，顿时不香了！ 大家心里明白，辅警小李的死，对张小波的打击十分巨大，但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他会患上这么严重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俗称——走不出去的心理围城。 患上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患者，可能会导致自身丧失了生活能力、社交能力、工作能力等。 高度严重的病患，甚至会出现心绞痛、心肌梗死、心律失常、高血压以及呼吸困难等危及生命健康的症状。 “卢警官，您别骂小波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也不是他想得的病啊！” “是啊，远明，来来来，这里还多两分盒饭，你俩趁热赶紧吃了，别在这里闹情绪。这来来往往的司乘人员见到了，影响多不好！” “小波哥，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你们别劝了，让小波哥发泄出来，哭出来就好了。憋着伤心不哭出来，等于慢性自杀啊！！！” ......众人见师徒二人正在闹变扭，纷纷开始劝慰。 话音刚落，张小波的哭声反而越来越大，响彻了整个检查站。 他哭得像个胡闹的孩子，丝毫不理会旁人的眼光！ 他把这段日子积压在心里的苦闷，全部哭诉了出来—— “师傅，小李.......小李他才21岁啊！小李......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谈过！ 师傅，每天到了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好希望被七人座面包车撞死的那个人是我，这样我就不会每天生活在自责中！ 师傅，我上厕所、刷牙、洗脸、吃饭、睡觉、做梦......全部都是小李那张七孔流血的脸啊！ 我对不起小李，是我害死了他！我没能及时推开他......” 张小波哭得潸然泪下，高速公路全体工作人员纷纷泪目，众人忙不迭的开始安慰道： “小波，没事了，哭出来就没事了！千万别憋在心里了，整天见你这样，我们心里也跟着煎熬啊！” “是啊，小李已经死了，如果他在天之灵知道你现在活得这么痛苦，他也不会走得安心的！” “没错，小李是为了保护他的偶像才牺牲的，他不会怪你的！”...... 站在身旁的卢远明，鼻尖一酸，双眸满是心疼—— “小波，马小利晚上7点30飞往北京的航班，你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 小波，听师傅一句劝，珍惜眼前人！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啊！！！” 张小波一边抽噎，一边抬眼一双啼红之目看着卢远明。 “师傅，小利......她真的要走了吗？” 话音刚落，卢远明坚定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小波，距离小利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师傅批准，你今天可以提前下班！” 闻声，张小波抹了抹眼泪，转身回到检查站更衣室内，迅速的换上了自己的平常便装。 “接着！” 卢远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向张小波抛出一把自己的汽车钥匙。 “谢谢师傅！” 张小波一双深如幽潭的双眸顿时熠熠生辉，闪着感激的光芒。 ...... 偌大的机场，马小利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凤城市夜晚的天空。 深蓝色的天幕上，闪烁着璀璨的群星。 三十岁的马小利，放弃了这座小城稳定、体面的大学老师工作，即将开启了她的北漂之旅。 不奋斗的青春，不是真正的青春。看着星河灿烂，她对着天空默默的告别。 “小波，我走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争取早日打败ptsd这个恶魔！做回那个阳光自信的神眼小波！” “利利，快进去值机，马上要登机了！”马母一脸不舍，但还是担心女儿错过了登机时间。 她一边帮女儿推着行李箱，一边忙不迭的反复唠叨着。 应了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 “利利，到了北京要每天记得和妈妈视频通话； 尽量自己带饭去公司，不要吃那些没有营养的外卖，那些吃了对身体不好； 晚上打车前，记得把司机的车牌号先发给妈妈，出门在外三分险，女孩子要知道保护自己......” 妈妈交待的都是日常生活里的小细节和小技能，马小利忍不住擒着眼泪点头答应。 “妈，你放心吧，我都三十岁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三十岁了你还要去北漂？！不过妈妈这次支持你，不让你出去吃点苦头，你不知道家里面的日子究竟有多舒服！你们现在的孩子啊，就是日子过得太舒适，自己出去找虐受！！！” 马母越说越难过，马父在一旁连忙劝慰老伴： “好了，好了，老婆！孩子去大城市历练是好事，你难道希望利利和咱们一样，一辈子生活在这座四线小城市？ 我倒是觉得利利的想法不错，就当是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格局也能得到提升。 温水煮青蛙的生活，咱俩都过了一辈子了。年轻人想出去闯荡一番事业，没什么不对的！ 利利，爸爸这次支持你，精神和金钱都一并支持！在外面需要花钱的地方，尽管找爸爸要钱。爸爸别的没有，这辈子积攒的粮草银两还是有不少的！” 马父话音刚落，马小利就猛地扑进了爸爸的怀里。 “爸，我爱你！” 女儿一撒娇，马父的心彻底融化了，慈爱地看着她继续说道： “利利，在公司里面上班，不同于在事业、机关单位。要时时刻刻说话带脑子，智商很重要，情商更重要。有的时候，高智商不如高情商！ 不过，努力工作、干出一番成绩，大家都能服你！我相信我的女儿，你是最棒的！” ...... 马父、马母依依不舍和女儿拥抱告别！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样的场景在机场屡见不鲜。 马小利心里即便是万般不舍，也抵挡不住“梦想”在向她招手。 第109章 战胜ptsd “小利——” 马小利正在排队过安检，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自己的耳膜。 那一刻，她鼻尖一酸，转身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心里最想见的人，他竟然出现在机场。 顷刻之间，她的眼泪潸然落下！ 但是，两人已经没有办法再执手相看泪眼，机场安检员催促马小利赶紧过安检。 转身离开之际，她看见张小波胡子拉碴、满脸憔悴，心里不由一阵绞痛。 欣喜的是......她发现他的眼睛开始有光了。 马父、马母见到张小波出现在机场，两人纷纷都愣住了。 三个月前，在凤城市高速公路检查站发生的那起恶性袭警事件，轰动全国。 辅警张小波以身挡车，被同样身为辅警的21岁的小伙子，在千钧一发之间猛然推开，才侥幸逃脱了死神之手。 袭警事件的结局，那位年轻的辅警小李当场死亡，张小波则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正是因为这起事件，张小波才和他们的女儿宣布了分手。 此刻，张小波出现在机场，二老着实有些惊讶！ “你来干什么？？？我们家利利已经走了，你来晚了！ 利利决定离开凤城，和你也有关系。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但是如果你还爱我们家利利，请你现在、立刻、马上，买一张飞往北京的机票去把她追回来！！！” 马母见到张小波，顿时一阵情绪激动。 在马母的心里，她其实早已经认可了面前这位优秀的小伙子。 马父见到妻子在落泪，顿时铁汉柔情，忙不迭的给她擦眼泪。 片刻之后，马母的情绪逐渐恢复平静。 马父开始端着老丈人的姿态，看着张小波说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赶紧买一张去北京的机票！ 对了，身上带钱了吗？没带钱，我这里有！！！” 张小波顿时喜极而泣：“谢谢伯父，谢谢伯母，手机支付很方便，我这就去订票。” 老两口望着小波离去的背影，一阵相拥。 “老伴儿，我就说咱们家利利的眼光好，这小子我越看越喜欢。”马母偎依在丈夫的肩头，高兴道。 马父一双深邃，闪耀着智慧的双眸，满是笑意地看着未来的女婿渐渐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购买了飞往北京的下一班航班机票，张小波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坐在椅子上，他打开航旅纵横app，进行了手机值机。 一系列的操作完毕后，他拨通了师傅卢远明的电话。 “小波，追上没？”电话很快接通，卢远明迫不及待问道。 “没有！不过我已经买好了下一班飞往北京的机票。 我俩应该可以在北京的街头撸串、喝啤酒，吃夜宵了。” “那就好，小波，你放心，师傅替你去找潘局批假。你俩好好的，知道不？小利是个不错的好姑娘，你要是再敢伤害人家，师傅可要大义灭亲了。” 张小波“噗嗤”一笑—— “师傅，是钱倩给你的死命令吧！你俩也好好的，钱倩是个好姑娘，好好对人家。当后妈，不容易！” “他俩现在好得很呢！我都嫉妒了！也不知道钱倩使的什么本事，卢墨这小子现在对她是服服帖帖的。” ...... 师徒二人聊了许久，机场大厅内传来了服务台地勤工作人员，字正腔圆的温馨提示。 “女士们，先生们，您乘坐的航班cz6812即将起飞，请前往登机......” 飞机在地面滑行，片刻之后，像离弦的箭，直射蓝天，冲上云霄。 飞机越飞越高，直到整座城市的河流山川尽收眼底。 张小波关上窗户挡板，闭上了眼睛。 睡一觉吧，这段日子自己彻夜失眠，气色不佳，待会儿怎么见他的女孩？ 想起马小利，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随后沉沉地睡着了。 飞机落地时，他一觉醒来，感觉像睡了一个世纪。 太久没有睡得如此酣甜，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这才注意到身旁妇女那双充满鄙夷的双眸。 张小波一脸狐疑，下意识摸了摸嘴角，竟然摸到了湿漉漉的液体。 蓦然，他的脸蹭的一下红了，自己竟然在睡梦中流口水了。 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失眠了三个月之久。 这期间，他备着父母偷偷买了安眠药，每晚吞服安眠药后才能勉勉强强的昏睡过去。 第二天，他继续拖着身心俱惫的身体去检查站上班。 那些日子，他每天告诉自己，小李已经死了，他必须带着小李的那一份使命继续为党和人民服务。 ...... “小波——” 在偌大的北京机场，除了马小利，不可能有其他女人在呼唤他。 张小波猛然抬起，看见马小利正站在距离自己正对面二十米的位置。 两人隔着人山人海，默默地看着对方，身旁的旅客换了一波又一波。 收到张小波的短信，她竟然在机场苦苦等待了他两个多小时，就为了这一刻！ 张小波心里一阵感动，唇角微微勾起，荡漾出好看的弧度。 一双漆黑深邃的双眸里，闪着温柔的光芒。 冲破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他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此刻，他张开双臂，向她敞开了自己宽阔的怀抱。 没想到她竟然俏皮的重复着他的动作，张开了自己双臂，向他敞开了自己的怀抱。 他低头一阵羞涩，瞬间笑意浮满了他整张俊逸的脸庞。 穿过茫茫人海，他朝她狂奔而去，直到触碰到她细软的发丝，闻见专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两人打了一辆北京的出租车。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热情似火，充当起免费导游的角色！ 司机师傅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一口纯正的老北京口音，和他们天南地北的聊北京的文化、北京的著名景点等。 两人听着司机的讲解，看着北京的繁华夜景，不禁感叹，北京可真大啊！！！ 看着眼前的繁华景象，两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年轻人前赴后继的北上，甘愿当北漂，也要留在这座充满无限希望的首都城市。 马小利和北京的一家网红经纪公司约了第二天上午见面。 抵达北京当天晚上，俩人入住了北京朝阳区的一家酒店。 第110章 互联网风向标 两人迅速办理完入住手续，拖着行李箱直奔酒店房间。 刚进房门，张小波已经迫不及待，贴上了马小利的绰约多姿！ 一副猴急的模样，让马小利忍俊不禁道： “都说你们男人是没有进化完全的物种，这说法一点也不冤枉你们，瞧你这猴急的样儿，还真像一只猴子。” 三个月以来的苦闷，仿佛随着她的笑声烟消云散。 张小波满腔的相思之苦，急需在这一刻得到满足的释放。 他满脸委屈，深如幽潭的双眸，散发出浓浓的柔情蜜意。 见状，马小利顿时就心软了！ “赶紧去洗澡！臭死了！”马小利一阵娇嗔，满脸浮上了绯红色的光晕。 他这才意识到，这几个月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是机械性的应付了事，包括洗澡。 三个月后首次见面，第一次壁咚宣布失败！ 张小波邪魅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全身剥得一干二净。 “讨厌！！！张小波，你也太没脸没皮了吧！！！”马小利一阵软惜娇羞。 没想到，马小利越是娇羞，张小波的火气越是汹涌。 直到淋浴头里的凉水，“哗啦哗啦”地冲在他伟岸魁梧的身体上。 水流从头顶流过他的全身，身体里面的火气总算按上了暂停键。 片刻之后，他全身毫无任何遮羞布，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你干嘛？？？快把浴袍穿上！！！”马小利一阵惊呼，满脸绯红。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什么你没见过，包括那颗痣！”张小波邪魅一笑，瞬间击中了她的心脏。 他说得那般隐晦，她却完全秒懂。 这个世界上，估计估计除了李芬芳，没有第二个女人知道那颗痣的位置了吧！ 见她羞得两颊晕红，无奈之下，他只好穿上了洁白的浴袍。 “快去洗澡吧，我保证不偷看！” 见他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马小利故意瞥了他一个大白眼。 以五大分尸的姿势躺在洁白的大床房上，张小波侧耳听着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顿时，全身的火气迅速蹿到了他的大脑。 这是好事！！！ 这足以证明他已经渐渐走出了阴影，终于可以正常的生活了。 片刻之后，马小利从浴室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袭洁白的浴袍，身旁被一圈圈水汽围绕着，简直像出水的芙蓉。 见状，张小波麻溜的从床上滚了下来。 一瞬间，他坚毅宽厚的胸膛紧挨着她的绰约多姿，迅速进行了第二轮的壁咚。 两片温热的柔软触碰时，马小利彻底被他降服了。 一个满满爱意的公主抱，张小波将心爱的女人摆放在洁白的床单，随即压倒在一片柔软之上。 这时，他的肚子竟然开始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闻声，马小利在他的怀里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整个柔软的身体笑得花枝乱颤。 “饿了啊？要不......咱们先出去吃夜宵吧？飞机上的饭太难吃了，我也饿了！” “不如......？我们先吃了这一顿吧！”张小波邪魅一笑，蒙上了洁白的被单，一阵翻云覆雨。 ...... 四个月后！ 七月盛夏之际，张小波抬头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的云彩。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大地宛若蒸笼一般。 天气热得令人喘不过气！！！ 张小波从检查站一路驱车赶往机场，他的女孩已经学成归来。 四个月的历练和系统性的学习，马小利在小红书上已经是坐拥几十万粉丝的知名美妆博主。 马父、马母一阵惊呼，如今女儿的月薪已经赶上了她当大学老师一年的薪资水平。 二老不禁感叹——互联网时代，是最好的时代！！！ 抓住互联网这个风向标，每一个人，都可以是一个独立的自媒体！！！ 马小利风尘仆仆的抵达机场时，男友和父母已经高高地举起牌子喜迎自己归来。 望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马小利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如今，家庭、亲情、爱情、友情、梦想，通通实现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在心间汹涌的奔腾。 今天是她和小波，两人的爱巢——绿城·桂语听澜轩交房的大喜之日，一家人离开机场，匆忙赶往售楼中心。 车子抵达崭新的小区，门口摆放着喜气洋洋的超大桁架，上面写着欢迎业主回家的吉利话。 刚下车，销售经理已经等候多时，忙不迭的上前接待。 “张先生，马女士，恭喜你们今天前来交房。买房是一件人生中大事，最开心的就是今天交房的日子。接下来，将由我亲自带你们走一下交房的全部流程。” 当初接待他俩买房的销售经理小颜，正满脸和气地说道。 马父、马母喜上眉梢，婚房已经交房，接下来他们两家就可以着手开始准备办喜事了。 马小利不在家的这四个月里，他们和小波之间频频走动。 果然，人是需要时间来相处的。 四个月的时间里，马父、马母对未来的准女婿越看越欢喜。 今天，女儿和准女婿交房的好日子，老两口特意打扮了一番，喜气洋洋的跟着一块儿来交房。 “张先生，马女士，这边请。 今天第一步是验房，伯父伯母也帮忙掌掌眼，一起看看有没有房屋质量问题和配套设施问题。这是房屋质检合格证和产权证，你们二老也一块儿仔细看看，有什么问题尽管和我说。” 说白了，做房地产销售这一行业，熟客介绍是一块很大的占比。 颜经理满脸笑意，确定客户满意交房，他的心里才能够踏实。 服务好老业主，才会有源源不断的老带新。 一家人仔仔细细检查了屋子里每一个角角落落，随后在验房清单上爽快地签下了两人的名字。 最后一步是签订物管协议，缴纳物业费。由物业公司亲自将房屋钥匙、奶箱钥匙、门禁卡等统一交给业主。 “小利，咱们有家了！” 走出绿城·桂语听澜轩，张小波拉着马小利一双细软的玉手，激动不已。 “爸妈还在呢！”马小利一阵娇羞，满脸绯红道。 马父、马母一阵窃笑，年轻人就是善于表达爱意，不像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有什么都放在心里。 交房成功，幸福起航！！！ 两人拿着爱巢的钥匙和门禁卡，心里一阵狂喜，他们有自己的小家了！ 第111章 无人机求婚 交房圆满成功，幸福正式起航！ 如何才能名正言顺的住在一起，张小波和马小利还需要一份体面的仪式。 求婚！！！ 求婚方案已经由婚礼策划公司拟好，就等着张小波一声令下，如期举行。 一切都在张小波的掌握之中，他一阵兴奋，心里腹语道： “小利，一场甜蜜的暴击，马上就要向你袭来！亲爱的，坐等签收吧！” 片刻之后，张小波向大家提议，今晚出去吃饭，好好的庆祝一番！ “叔叔，阿姨，今天是我和小利交房的大喜之日，咱们一块儿出去搓一顿吧！” 马小利高兴地拉着爸爸妈妈的手，像个小女孩似的，忙不迭的响应张小波的号召。 一切果然跟随着张小波的计划在悄然进行，他的心里一阵窃喜。 看着长不大的女儿，马母一脸高兴的附和道： “好好好，今天是我女儿和准女婿交房的好日子，必须值得庆祝一番。 老马，咱们把小波的爸爸妈妈也一块儿叫上吧！以后都是一家人，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不一起见证呢！” 准岳母的一番话，让张小波心里一阵感动，一脸乖巧地看着未来的丈母娘，激动的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马母见状，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小波，还愣着干嘛！快给我未来的亲家公、亲家母打电话呀！” 天时地利人和！！！ 张小波准备的一出好戏，即将在至亲至爱面前如愿举行。 两家父母第一次见面，彼此之间显得很是拘谨。 不过，在一顿火锅的调解下，双方关系很快开始升温。 马父听说张卫国是个以写小说为生的网络作家，颇感兴趣，一脸兴奋地问道： “老张，我听孩子们说，您是一位网络作家！我想请教一下，网络作家和传统作家除了作品的载体不同，还有没有其他的区别？听说这个网络小说水平参差不齐，口碑不一，您写得是哪一类型的题材呀？” 张卫国扶了扶眼镜，满脸从容不迫。若是未来的亲家公和他聊别的，他不一定说得上来。 既然未来的亲家公投其所好，聊起了网络文学，张卫国顿时来了劲儿。 “老马，网络文学和传统文学的区别是，一个是纸质出版，一个是网络发行。 受众群体不一，传统文学的受众群体比较固化，网络文学的受众群体比较广泛，大部分都是广大网友读者。 网络文学相对通俗易懂，情节爆点多、爽点多。传统文学讲究艺术性、审美性、文字语言的内涵。 您说的网络小说作者写作水平参差不齐，是因为网络时代，网站平台允许每一位有创作激情的作者发文，在学历方面并没有设限，因此会产生参差不齐的现象。 不过，不见得学历高的人就能写爆款网文，学历低的作者，如果擅长讲故事的，也能写出很多经典的网络小说。 说白了，网络时代有无限种可能，读者的审美决定一切。写得再好，没有读者看，也是白搭。只有抓住读者的喜好，才能收获大量的读者粉丝，从而创收、变现。 老马，关于网络文学和传统文学，这二者的评论工作，网上有大量专家的独到见解，您可以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马父连连点头，笑着说道：“老张，果然隔行如隔山，我听得很有意思！我特别佩服你们笔杆子好的人，我喜欢阅读，但是表述能力并不擅长。” ......两位父亲相聊甚欢，两位妈妈也聊得如火如荼。 “老李，听说你开了家政公司，叫‘卫民家政’，你好厉害啊！” 马母一脸小迷妹地看着李芬芳。 李芬芳一阵脸红，未来的准亲家母可是大学生，自己就是误打误撞走上了家政这一行业而已。 她实在不好意思在老牌大学生面前班门弄斧，夸夸其谈。 “小打小闹，做着玩玩的。一帮老姐妹组成的野班子，也就是去年年底才注册的公司。” “甭管是不是野班子，接到客户的订单就是好班子。老李，我现在也退休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以前我在单位是做会计的，以后‘卫民家政’的账，我免费给你做。” 李芬芳的“卫民家政”正缺一个信得过的财务，准亲家母如此热心，李芬芳激动的以茶代酒。 当场聘请了马小利的母亲当“卫民家政”的财务总监。 马母高兴的合不拢嘴，喜上眉梢：“老马，没想到我又打开了事业的第二春，今天亲家母竟然给我封官加爵了！财务总监，这个名号洋气的咧~我喜欢！” 双方父母很是投缘，甚至有些相见恨晚，马小利和张小波心中一阵欣喜。 夜幕降临，两家人相聊甚欢。 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海底捞对面的电子显示大屏正在不厌其烦的循环播放各大楼盘的户外广告。 突然，这块全市最大的电子显示屏变成了粉红色的画面。 坐在窗户边的顾客一阵骚动，每个人的眼光都看向了窗外。 此刻，显示屏里面播放的内容不再是各大楼盘的户外广告，而是一对郎才女貌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的vcr。 两人的爱情之旅，一帧一帧，像播放着一部爱情电影。 见状，马父马母和张父张母，纷纷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制造浪漫，可比他们那个年代出生的人善于表达多了。 马小利喜极而泣，没想到交房的日子，张小波竟然背着自己偷偷准备了一份如此大的惊喜。 “马小利，嫁给我吧！” 电子显示大屏一直在闪烁着这几个精美的艺术字，马小利已经感动到说不出话来。 这时，窗户外一群年轻的男女开始表演快闪，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路边由婚礼策划公司布置的聚光灯，此刻照射在海底捞二楼的玻璃窗户a20餐桌。 一时间，马小利和张小波成了众人眼中艳羡的焦点。 在围观群众的起哄下，在海底捞顾客的起哄下，张小波绅士一般牵起马小利的手，走出了海底捞。 万人瞩目之下，鲜花、气球、大屏上的精美艺术字。 婚礼公司请来的吉他手，场景布置和音乐的烘托下，人群中，婚礼托儿带头起哄——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闻声，围观群众受到了情绪感染，纷纷喊道：“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这时，张小波手捧一束玫瑰花，在众人的注视下，单膝下跪，大声呼喊—— “马小利，我爱你，嫁给我！！！” 为了这场浪漫的求婚，张小波真是下血本了！！！ 一架无人机在天空中盘旋，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无人机带着钻戒缓缓降落时，马小利感觉像在做梦似的。 第112章 高速检查站出了名的铁包公 无人机带着钻戒缓缓降落，在两人之间盘旋。 精美夺目的钻戒，在众人瞩目之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马小利感动到哭！！！ 这时，人群中有一位拿着广场舞扇子的大妈，她一眼就认出了大名鼎鼎的神眼小波。 “他是神眼小波，姑娘，你不答应嫁给他，我就要替我女儿抢亲了！” 马小利一脸惊慌，在偌大的街头，也能遇到情敌？？？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到一位阿姨的身上，阿姨瞬间有些尴尬，忙不迭的解释道： “他是凤城第四分局的张小波，高速公路上的英雄，市民的守护者。 去年在东城河，有个女人要跳河，就是被他劝下来的。 还有，去年那起拐卖妇女一案，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犯罪分子车内藏有猫腻的！ 还有啊，他去年救了五名被人贩子拐卖的新生婴儿，足足拯救了五个家庭啊...... 姑娘，这么出色的男人，你不要，我可要向上次那样，替我女儿要神眼小波的微信喽！” 你要是不答应求婚，我女儿愿意替补！我们不介意！神眼小波是个好孩子，是咱们凤城市的大英雄。” 两人仔细一看，这位阿姨的确是上回大闹凤城第四分局，举着二维码要张小波加微信的阿姨。 众人一阵哄笑，阿姨真是可爱爆棚，简直是现实中的超级爱豆。 见状，马小利对着所有围观的人大声而幸福地喊道： “我愿意！我愿意嫁给张小波为妻！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永远不离不弃！” 许是太过于激动，马小利一双好看的杏眼里注满了幸福的泪水。 在众人瞩目下，他们在街边深情的拥吻。 彼时，街头响起了绵延不断的掌声。 ...... 金秋十月，距离张小波的婚期越来越近。 彼时的马小利，已经是坐拥小红书百万粉丝的知名美妆博主。 百忙之中，她还要肩负起筹备婚礼大小事宜的重担。 没办法，国庆出行高峰期，高速公路上离不开高速卫士们的守护。 马小利不介意小波当甩手掌柜，因为英雄，注定是要有奉献精神的。 保证市民安全出行，是所有高速公安交警、辅警的职责和义务。 他们是用辛苦指数换取了社会平安指数的真实写照。 只要十月七号，两人的婚礼当天，新郎张小波能按时参加就可以。 黄金周第一天，高速公路检查站，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车辆。 茫茫车海，多如牛毛，堵车堵得不像在高速公路上。 国庆是旅行的高峰期，全凤城市的老百姓翘首以盼的长假。 许多人都不辞辛苦，带着家人奔赴别人待够了的城市。 此刻，张小波正在例行检查车辆，远远看见两位司乘人员从应急车道上匆匆走来。 “高速路上不能随意乱走，你俩这是打算压马路呢？？？ 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第八十二条第四项规定，非紧急情况时走应急车道，警务人员可以对你们进行罚款200元并扣除6分。” 面对警务人员的训斥，两位年轻男子一阵惊慌，忙不迭的开始解释道： “辅警同志，我们知道不应在在高速路上随意走动，可是我们事出有因啊！ 今天的太阳太刺眼了，我俩的车在距离检查站一公里处，不小心侧滑，车子冲出到防护栏外面的沟壕里了。 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出来。但是我们的车子死活都没能挪离沟壕。 没辙啊，我俩这才是一路走过来，想请你们警务人员帮帮忙，帮我们把车从沟壕里开出来。我俩都是新手司机，没那个技术。嗯......能不能辛苦一下你们？” 年轻的车主一脸尴尬，显然，能将车子冲出防护栏，掉进沟壕内，这也是蛮奇葩的操作。 庆幸的时，车上二人都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 “喝酒没？？？” 张小波一边询问，一边掏出酒精测试仪。 “吹气！！！” 很快，仪器显示二人口腔未有酒精浓度，并未酒驾行驶。 张小波转身走到检查站，将事情告知执法交警卢远明：“师傅，奇葩，车翻沟里去了！” 卢远明听后，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哪个奇葩，带我去看看！车能开成这样的，不多见啊！驾照怕不是买的吧！” 见到两位失魂落魄的司乘人员，卢远明照例再次进行了盘查。 阳光过于刺眼，不小心将车侧滑，掉进了沟壕内，嗯......有这种可能性！ “小波，再去喊几个备岗的人！搭把手去！” “收到！” 高速卫士抵达一公里事故现场时，车主的汽车惨不忍睹地摔在沟壕内。 经过大家20分钟的齐心协力，车辆终于顺利驶出了沟壕。 卢远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无奈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越是这种节假日，越是能刷新我对车主技术的认知！” 张小波一阵窃笑：“师傅，别说了，人家怪难为情的！车子能开成这副鬼样子，确实是奇葩中的奇葩。” 两位司乘人员经过警务人员一番教育，告知在阳光刺眼的情况下，车主需要及时打开遮阳板。 希望他们今后不要再犯这种低级性的错误！ 两位司乘人员连连点头答应，声称今后会更加仔细驾驶。 离开之际，两朵奇葩将张小波拉至一旁。 “同志，我们先找的你！这里有一份节日薄礼，礼轻情意重，还请您收下！” 说完，车主从怀里掏出两条已经准备好的黄金叶香烟，塞进了张小波的怀里。 卢远明远远的地望着，“噗嗤”一笑：“这两个浑小子居然想贿赂我们的铁包公！这下得挨骂喽！” 果不其然！！！ 张小波瞬间一脸阴沉，眉宇之间说不出的威慑力。 两个司乘人员心中一惊，这莫非是嫌少？？？ 车主一脸讪笑，“出门急，身上就这两条烟最值钱了！下次经过检查站，我给您送一箱茅台！” “再说一遍，下次遇到阳光刺眼的时候，你该怎么办？”张小波低沉而严肃的问道。 车主一脸懵圈，刚才警务人员的教诲其实一个字没听清，他只顾着赶路，心思完全没有在训话的内容上。 倒是副驾驶的男子听了进去，见朋友一声不吭，赶紧救场道：“应该及时打开遮阳板！” “没错！你连副驾驶都不如，以后这车你别开了！赶紧走吧！这是我们高速警务人员应该做的，无需感谢，把东西快拿起来！” “是是是，保证记住教诲！” 两位司乘人员带着敬佩的眼神，三步一回头的上了车。 第113章 把儿子弄丢了 国庆“黄金周”，高速公路上，各种堵堵堵! 下午，检查站的电话铃声一阵阵急促的响起。 还是那句话，检查站的电话，凡响必出事！！！ 辅警张小波接通电话，果不其然，距离检查站两公里处，一辆货车正停在应急车道，焦急的等待救援。 这辆货车爆胎了，无法继续正常行驶，被迫停在了应急救援车道。 很快，张小波跟随巡查队员一同赶往现场。 经过十几分钟的努力，张小波将货车其中两只轮胎进行了更换。 巡查人员中，有一位老前辈满脸敬佩，他没想到，一名交通辅警竟然有如此本领。 老前辈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上学的时候学的汽修专业吗？瞧你这手法不比我们专业人士差啊！！！” 张小波笑出一口洁白的皓齿：“我是计算机系的，会修车是因为我之前买的是一辆二手车，隔三差五的出现车辆故障，和久病成医一个道理，修着修着就无师自通了。” 老前辈一脸欣赏，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一行人很快将这辆大型货车其中爆胎的四个轮胎进行了更换。 “幸亏有你们的帮助，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货车司机忙不迭的感谢道。 司机朴实无华的一句话，看似简单的话语，对于在一线工作的警务人员、救援人员，无疑是一种肯定。 但凡节假日，高速公路上频频发生大小事故，也频频发生着许多温暖人心的故事。 十月二日，随着监控室杨晓杰一声惊呼，声音响彻了整个检查站。 收费站的小姐姐闻声，探出了头。 检查站张小波和卢远明也纷纷上前询问：“怎么了，晓杰，发生什么事情了？” 杨晓杰气喘吁吁地跑进检查站，张小波一边安抚，一边劝其稍作冷静。 一转眼，这个年轻的九零后在高速公路监控室工作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工作上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是个好苗子。 只是性子上有点遇事急躁，容易慌张。 “小波哥，路上有个小男孩，他......他一直在高速路上狂奔，拼命的跑，拼命的跑。你们赶紧过去，他距离检查站大约两公里处。” 张小波和卢远明一阵惊慌，在高速路上狂奔，这还有命啊！！！这不是找死吗？？？ “小波，你赶紧骑上警务摩托车，去把那孩子先带回来。” “好的，师傅，我这就去！” 话音刚落，张小波已经骑跨上了那辆警务摩托，“嗖”的一下呼啸而过。 这时，检查站的电话响起，卢远明知道，铁定是有司乘人员打电话反映这个情况了。 电话刚接通，里面传出了一名男子聒噪的声音。 “你们检查站赶紧派人到高速路上把一个孩子带走，吓死老子了，我刚才差点撞到那个臭小孩！这一大清早的，真是够晦气的！这孩子的老子老娘死哪儿去了，把孩子一个人留在高速路上......” 卢远明挂了电话，心里气得不行，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马大哈的父母。 金秋十月，清晨的高速公路上开始有些微凉。 张小波穿得有些单薄。 此刻，他骑着警务摩托车在应急车道呼啸而过，感觉有点刺骨的寒凉。 他不禁一阵腹诽：“后勤管理处真是不通人情，电动车可以安装挡风被，警务摩托车凭什么不可以！警务人员就是铁打的身体？？？” 张小波找到小男孩时，他正在一边哭一边拼命地奔跑。 七八岁的模样，小脸哭得通红，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快回来！”。 张小波喊了好多遍，小男孩硬是不愿意搭理，在高速路上狂奔不停。 没辙！他只好将摩托车一个加速横停，这才挡住了小男孩继续前行的道路。 缓过神来，看着身穿公安制服的张小波，小男孩一头扑进了张小波的怀里，“哇哇”大哭。 “警察叔叔，我好害怕！警察叔叔，你救救我......” 张小波满眼心疼，连忙询问了事情的缘由。 “小朋友，爸爸妈妈呢？你为什么一直在高速路上跑？你这样做很危险，知不知道？” 小男孩哭哭啼啼，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从身形判断，这个小男孩最起码有七八岁了，明显是有语言组织的孩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小男孩应该已经上一年级了。 “小朋友，你别怕，有叔叔在，保证能将你安全的送回爸爸妈妈的身边。 不过呢，你得先告诉叔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男孩这才弱弱地抬起头，可怜巴巴、眼泪汪汪地看着张小波，开始哭诉起来。 “警察叔叔，我和爸爸妈妈在服务区上完厕所，爸爸妈妈就不见了。 我追出来的时候，他们的车已经开出去了。我怎么追也追不上他们的汽车！ 叔叔，我好害怕，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话音刚落，小男孩又呜呜地哭了。 望着小男孩绝望的模样，张小波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不由一阵腹语： “你们最好是把孩子忘在了服务区，要是你们故意遗弃孩子，我们一定会如实汇报，法律一定会严厉制裁你们！！！” 已经七八岁大的孩子，童年记忆已经保存在大脑中。 这个年龄如果被自己的亲生父母遗弃，pdst阴影多半会跟随着他的一生。 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作为一个成年人，张小波经历了数月才从中逃脱了病魔的爪牙。 更何况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呢？？？ 想起pdst症状，张小波不禁心中一阵担忧。 这时，小男孩一边哭着，一边拉扯着张小波的衣角，苦苦的哀求道： “叔叔，求求你，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一望无际的高速公路，车辆如梭。 一个不留神，这七八岁的小孩会像阿猫阿狗一般，被汽车撞出数米开外。 张小波不敢再细想，好言好语，才将小男孩说服上了警务摩托车。 一路载着小男孩先回到检查站，卢远明忙不迭的上前看了看孩子。 只见这小男孩哭得很是伤心，小模样和卢墨小时候竟然有几分相像，卢远明不由一阵心疼。 “小朋友，今年几岁啦？” “叔......叔，我......我今年八岁了！”小男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和爸爸妈妈在......在服务区上厕所，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开车走了......我......我追不上他们......” 小男孩越哭越伤心，一张稚嫩的脸庞写满了无助和绝望。 第114章 孩子是充话费送的吧? 成年人出门会忘记带包、忘带钥匙、忘带钱...... 高速路上，把孩子忘在服务区的，闻所未闻！！！ 自从张小波来到高速公路检查站工作后，接二连三的刷新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爸爸——妈妈——你们快回来吧！” 被忘在服务区的小男孩，蹲在检查站，已经足足哭了有半个小时。 收费站的小姐姐，很贴心的将自己的早餐拿来与小男孩分享。 没想到，自己的一颗好心，被当作驴肝肺！！！ 小男孩不识好歹的将包子、豆浆扔了一地。 “你走开！我不吃！我要我妈妈！我不吃陌生人的东西！” 话音刚落，小男孩又开始嚎啕大哭，哭着哭着，鼻子上竟然起了一个透明的泡泡。 张小波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闻声，小男孩哭得更厉害了，鼻子里突然冒出的泡泡，顷刻之间炸裂。 卢远明憋住笑意，转身对张小波言归正传道： “小波，孩子的父母应该不是故意丢弃儿童的，虎毒还不食子呢！ 我猜测，他们一旦发生孩子不见了，一定会立刻拨打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你现在赶紧打电话去110那边报备一下，如果发现有人在高速路上丢了孩子的，大概率就是这个孩子了。” 张小波觉得师傅说得有道理，点头如捣蒜，当场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果不其然，半小时之后，孩子父母的电话打到了高速公路检查站。 电话一接通，里面迅速传出来孩子母亲急促而焦急的嗓音。 “您好，警察同志，我们刚刚把孩子弄丢了！ 110那边说，你们在高速路上捡到一个孩子。 警察同志，对不起，那孩子是我们家的宝宝。 我们刚才在服务区上厕所，出来的时候，把孩子给忘了。 这会儿我们已经下了高速，马上就赶过来，还拜托你们帮忙照顾一下我的孩子......” 挂了电话，张小波一脸懵圈，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师傅，这孩子怕不是亲生的吧？这天底下哪有亲生父母能自己把孩子搞丢了的？” “是啊，奇葩年年有！这简直闻所未闻嘛！两个大人能同时将孩子忘在服务区，奇葩中的奇葩！” 卢远明话音刚落，瞅着面前这个七八岁大的小孩，琢磨了起来。 “小波，你仔细瞧瞧，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像我们家墨墨小的时候啊？你看，这哭起来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张小波“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师傅，墨墨国庆节没回来，您这是思念过头了呀！ 你若是坚持说他和墨墨长得像，那我可不可问一句：这孩子是你的私生子吗？” “去去去！”卢远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可没那个本事！” 两人说话时，小男孩还在抽噎，一双泪眼四处张望着。 远远的，他依然看不见爸爸妈妈的车原路折返，便又开始嚎啕大哭。 两个大男人压根儿不会安慰孩子，做尽了鬼脸，这孩子反而越哭越凶。 见状，收费站的女同志搂着小男孩安慰了几句，小男孩的眼泪就止住了。 两个大男人不禁嗤之以鼻，果然，异性相吸啊！！！ 半个小时过去后，孩子的爸爸妈妈终于驱车赶到了检查站。 小男孩看见妈妈从车上走下来，满眼欣喜，随后便喜极而泣，哭着喊着——“妈妈！” “小乖乖，没事吧？爸爸妈妈大意了！ 对不起啊，小乖乖！没受伤吧！” 孩子的父母显然也吓坏了，抱着孩子再三检查，亲了又亲。 片刻之后，卢远明正了正色，严肃的批评道：“你们这种粗心的爹妈不要也罢！孩子摊上你们这样的马虎父母，真是太难了！！！这孩子莫非是你们充话费送的吧？？？” “对不起，对不起，警察同志，您骂得对！” 小男孩的父母一脸难为情，今天发生了这么一件“丢人”的尴尬事，连他们自己也没想到。 原本一家三口起早出发，打算自驾游去月亮城逛一圈。 没想到半路上了个厕所，就把孩子给弄丢了。 发现孩子不见时，两人都懵圈了，吓得头皮一阵发麻！ “警察同志，我们从服务区洗手间出来，刚巧接了一个单位的电话，一说就说了好久，我俩就把孩子给忘记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一定没有下次了！！！ 军军，快和叔叔们说谢谢，说谢谢你们救了我！” 小男孩躲在妈妈的怀里不停的抽噎，委屈的不行，他才不愿意配合大人们之间的客套话呢！ 见状，卢远明摸了摸孩子的头，双眸里写满了慈父般的眼神。 “我儿子小的时候也胆小，缺乏安全感，晚上睡觉都要摸着我的眉毛才能入睡。 你们这次粗心大意的行为，确实把孩子吓坏了。 小波，你和他们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话音刚落，张小波就接着师傅的话： “孩子的身心已经受到了惊吓，这一点，我们是可以确定的。若不是我们监控室的同志第一时间发现，结局不堪设想！！！ 高速公路视频监控中，军军见到你们的车开走了，一直在后面追着你们的车，一个人在路上狂奔。这可是高速公路啊，车辆如梭，速度可想而知！！！ 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以后大人的事情再重要，你们也不能把孩子忘在一旁。 军军一开始以为你们是不要他了，吓得不轻！！！ 还请你们回去之后，好好的安慰他，最好给孩子找个心理医生，心理疏导不容小觑！” 话音刚落，孩子的父亲连忙应和道：“是的，我大学选修过心理学，我一定回去帮助孩子疏导心理隐患。警察同志，你们放心，我们以后不会再这么粗心大意了，今天实在是太抱歉了！” 孩子的妈妈搂着儿子亲了又亲，这一亲，孩子哭得更加委屈了。 “军军不哭啊，爸爸妈妈知道错了！爸爸妈妈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们的儿子！” 小男孩这才一边委屈的抽噎，一边点头原谅了爸爸妈妈的马虎大意。 感谢的话，说了一大堆，车主载着老婆孩子上了车。 望着车辆远去的方向，卢远明的心里沉了一下，他想儿子了。 这次国庆节，卢墨说学校里有社会活动，就不回来了。 厦门大学距离凤城市很远，需要坐飞机才能往返，卢远明国庆节又忙，自然是去不了。 九月开学季，他和钱倩两个人在机场送别了墨墨。 眼下，父子俩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卢远明对儿子甚是想念！！！ “小波，这孩子真的很像墨墨小的时候，胆小、爱哭！ 哎！孩子大了，不想爸爸了！一个电话、一个视频都没有！ 小波，你和小利以后还是生个女儿好，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 我都怀疑卢墨这小子是不是在厦门大学谈恋爱，有了女朋友，忘了他爹了！” 见师父一脸愁容，张小波“噗嗤”一笑道： “师父，你是想墨墨了吧！您别那么端着父亲的架子，实在想儿子了，你自己也可以主动一点去嘘寒问暖呀！再说了，实在感到孤单，就赶紧把人家钱老师娶进门，再生一个小棉袄，不好吗？” 话音刚落，卢远明的愁容更加不展了！ “我也想啊，可是她爸妈不同意我这个老女婿过门哦！上回拎着大包小包去他们家拜访，我这张老脸碰了一鼻子的灰！小波，我和钱倩，够呛！！！” 卢远明一阵无奈，转身回到检查站，不再解释张小波的追问。 十月五日，距离张小波的婚期还有三天时间。 原先已经得到组织批准，他可以提前休假，筹备婚礼。 因为考虑到高速公路检查站警力不足，节假日车流量巨大，张小波选择继续坚守在一线岗位。 最近婚礼的大小事宜，都是马小利在亲力亲为，张小波既感动又愧疚。 庆幸的是，岳父岳母对自己的工作很支持，没有一句埋怨的话。 他常常感叹，能够拥有理解自己特殊工作岗位的家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轮岗休息时，张小波给小利发了个视频电话。 接通视频的那一刻，他惊呆了，哈喇子流了一地！ 马小利正在试婚礼当天的妆容！ 视频中，她美得不可方物。 她一袭洁白的低胸婚纱，肤如凝脂，粉妆玉砌，吹弹可破的肌肤，绰约如仙子一般。 “我老婆真漂亮！怎么办，老公都不想上班了，就想每天这么看着你，不吃饭也行！” 没等马小利开口，化妆师已经笑出了声：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新郎官，我认识您，您就是神眼小波，您一定不是那种沉迷美色之人！” 马小利顿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两人很快的对接了一些婚礼的相关事宜，张小波又继续投身车海，维持交通秩序。 第115章 百米冲刺，狂奔救人 高速公路检查站的电话，凡响必出事！！！ 此刻，辅警张小波接通电话，对方就传来了一阵聒噪的声音。 “警察同志，我们车上有一位老人好像快不行了，需要紧急就医。 家属说了，老人患有糖尿病、脑血栓、支气管炎......身上毛病不少，我们暂时也不知道老人的病发原由。 警察同志，这会儿路上堵得水泄不通，还好我们刚上高速不久，距离你们检查站不到一公里处。麻烦你们派人赶紧过来，送老人去医院抢救......” 挂了电话，张小波左顾右盼，不见师傅卢远明的身影。 “你师父去附近镇上采购玻璃水了！你瞧，那个车主的车子出故障了！”交警林海憨厚的笑着说道。 “我师父是不是骑摩托车去的？” “是啊，现在路况这么堵，两个轮子的摩托车可比四个轮子的汽车快多了！” 警务摩托车被师傅骑走了，看着车如牛毛一般的高速公路，张小波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人命关天啊！！！ “林警官，咱们还能弄到一辆两个轮儿的车吗？自行车也行啊！ 刚才的电话是一名客运司机打来的，说是有位老人快不行了，需要紧急送往医院救治，距离我们检查只有一公里处不到的距离。” 话音刚落，交警林海一阵焦急，“小波，摩托车已经被你师傅骑走了！你知道的，咱们就这一辆摩托车，哪来的自行车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人命关天，只能拼尽全力一试了。 “林警官，时间不等人，我还是跑过去吧！我师父回来，您和他说一声。” 话音刚落，张小波已经跑出了车辆等候车道，在高速公路应急车道上，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奔跑。 只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张小波成功抵达一公里处。 客运大巴正开着双闪，在五十米开外处放上了一块三角警示牌，等待警务人员前来救援。 张小波距离客运大巴车百米时，客运司机简直要惊呆了。 “你们快看啊，警务人员竟然一路狂奔到现场。太感动了，不行，我得拍抖音！！！记录这一刻！！！” 车上众人一片惊呼叫“好”！！！ “老先生，您有救了，救您命的人已经来了。” “是啊，老先生，您一定要坚持住啊！人民的守护者来了，您可千万别睡啊！” “快快快，让一下，别挡着我的镜头！‘高速卫士争分夺秒，百米冲刺，抢救命悬一刻的老人’，这个标题一定可以点燃今日头条首页！！！” ...... 老先生已经陷入了意识模糊，努力地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司机，老人呢？” 这时，张小波已经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大巴车跟前。 一车人都激动不已，情绪平缓后，大家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位英雄，他没有交通工具啊！！！ 没有交通工具，老先生已经命悬一刻，自己也没法走到医院啊？？？ 大巴司机一脸焦急：“辅警同志，老先生已经不能走动了，没有交通工具怎么去医院啊？” 话音刚落，一车的司乘人员纷纷表示担忧。 “怎么办？我们的车子不能一直倒车倒回去吧？？？” “就是啊，最起码骑一辆小电驴过来也好啊！难不成背着老人去医院？” ...... 众人担忧之际，张小波转身将背对着司机。 “来，把老先生抱出来，驼在我的背上。” “这......能行吗？” “相信我，我可以！！！” “好......好......里面的家属，快把老人抬出来！！！” 司机心中一阵狐疑，这小伙子体重目测只有120、130斤左右，他能行吗？ 张小波好像看出了司机的犹豫，转头抛出一个坚定的眼神说道：“来吧！！！” 奄奄一息的老先生，在司机和子女的合力下，趴在了张小波的背上。 所幸，老人不算太沉。 张小波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拼尽全力，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折返检查站。 师傅去镇上买玻璃水，估计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头了。 张小波在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先背着老人抵达检查站，再用摩托车载着老人去距离检查站最近的医院就诊。 张小波像一台电动马达，在应急车道上背着老人和时间赛跑。 老先生的家属很快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经过四分三十秒的时间，张小波抵达检查站。 卢远明正在给车辆发生故障的车主进行维修和添加玻璃水。 见状，忙不迭的停下手中的活儿，一起帮忙将老先生安顿在摩托车上。 接诊大厅门口，张小波和医护人员一起将老先生抬上了担架。 看着老人家顺利进入急诊手术室，张小波和老人的女儿总算松了口气。 张小波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一直在不自觉地打着哆嗦。 老先生的女儿刚想问救命恩人的姓名，发现他已经悄然离开。 回到检查站，卢远明和林海满脸敬佩道：“小波，好样的！你可算是救了老人一命啊！刚才老人的女儿打来电话，说是老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医生说，再晚几分钟就不行了！” 张小波将警务摩托车停靠在一旁，一双腿软的几乎不能走路，一直在打哆嗦。 “师傅，这腿控制不住的在抖！”，张小波笑得有些腼腆。 见状，检查站的工作人员心里一阵温热，他们为自己有一位优秀的辅警同志感到骄傲！ 十月六日，凤城高速公路迎来了返乡潮。 张小波和全体高速卫士已经坚守在一线的工作岗位，超过一百多小时。 距离他和马小利的婚期还剩一天时间，潘局三番五次的命令他，赶紧回去陪新娘子。 由于第四分局交通警务人员人力不充足，潘局的好意，被张小波笑着婉拒。 凤城公安系统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整个凤城市大小分局的人员配置十分紧张。 公安系统在编警察有限，因此，辅警成为了正规军的替补选手。 众所周知，辅警低收入、工作量却不低。 这几年，随着新兴行业的产生，许多年轻人都不愿意从事辅警这一职务了。 辅警的数量，正在逐年减少。 辅警队伍中，人员素质又参差不齐。 真正能够在高速公路检查站工作的辅警人员更是寥寥无几。 检查站的工作不比在市区当一名交通辅警来的轻松自在。 检查站辅警的工作量巨大，尤其是遇到节假日，加班加点那是常态。 据一名老辅警说，曾经他在中秋国庆双节期间，加班了168个小时。 检查站的工作又苦又累，愿意主动申请支援的辅警人员并不多。 张小波如果这个时候离开，无疑是加大了一线警务人员的工作压力。 他必须和兄弟们坚守一线，打好双节出行高峰这一胜仗！ 第116章 婚车被堵高速上 十月六日一整天，高速路上出现了“返乡潮”。 傍晚时分，路况终于有所缓解。 卢远明和张小波两人躲在老地方，抽了根烟，解解乏！ “小波，十三天的婚假，你打算和小利怎么过二人世界啊？！” 提起婚假，张小波一脸兴奋道：“师傅，我们不过二人世界，两家人相约一起出去旅游！机票都已经买好了，直飞海口美兰机场。我爸妈呀，一辈子都没有做过飞机，这次借着休婚假的机会，我带他们去玩玩。” 话音刚落，张小波看见师傅眼里忽闪出一抹淡淡的失落。 他深如幽潭的双眸看了看远方，深吸了一口烟，幽幽地说道： “海南是个好地方，马小利之前去过，她写得那些游记，以前钱倩给我看过。 你别说，马小利的文笔还真不错！我看了之后都想去海南玩一趟了！” 张小波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师傅又在想钱倩了！ 片刻之后，他终究是没忍住，追问道： “师傅，你俩......还能成吗？？？” 话音刚落，卢远明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父母之命，不可违！！！” 由于心里苦闷，卢远明又深吸了一口烟。 烟，现在就是他的麻醉剂！！！ 一边吐着烟圈，卢远明一边伤感道：“我还是认怂了吧！如果是我女儿，我也不愿意让她嫁给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 “老头子？？？师傅，男人四十一枝花，您正当年啊！”张小波不愿苟同。 “小波，你别劝我了！就算她父母不介意我年纪大，但是我二婚的身份，他们家也接受不了。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儿子！”卢远明猛吸了一口烟，心里苦闷至极！ “二婚怎么了？二婚男人是个宝，二婚的男人更知道珍惜婚姻，更懂得疼爱老婆。 有儿子怎么了，喜当妈不好吗？再说了，墨墨都已经上大学了，根本不会影响你们的二人世界。” 卢远明摇了摇头，将烟屁股在脚底板狠狠地踩了几下，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小波，我们这么想，不代表人家父母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会算计，我儿子大学四年要花费多少钱？娶妻生子要花费多少钱？他们的女儿跟着我，会不会过得委屈......小波，结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还有，李婷虽然去世了，但是她的妈妈毕竟是我的前丈母娘。她就李婷这么一个孩子，我得赡养她。 我不能失去做人最起码的良知！李婷是对我不好，但是前丈母娘对我还不错！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忍心将她老人家送到养老院孤独终老，她外孙儿也不乐意。 我要是真的把她送去养老院了，墨墨回来非跟我拼命不可，说不定将来，我的晚年也是在养老院度过。” 提起养老院，张小波的头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师傅，您对养老院有些误解！现在的养老院，今非昔比了。里面软件、硬件都十分给力，许多老人都自愿去养老院生活呢！ 现在的养老院，俨然是一所老年大学，里面可以参加各种免费的兴趣班学习。 在里面，老人们还可以交到许多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朋友。 师傅，未来的养老院产业是必然的趋势。说不定咱俩以后还得在养老院下棋、打牌呢！” 卢远明第二根烟已经抽完，起身准备返岗，“小波，你们年轻人思想前卫，我还是支持养儿防老。养老院毕竟不是自己家，金窝银窝都比不上自家的狗窝！” 卢远明再次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一番踩压，仿佛在抒发对自己无能的宣泄。 “小波，凤城是个小地方。钱倩的父母三访四问就知道我的老底儿了，连李婷的死他们都查得清清楚楚。他们打心眼里就看不上我这个人。 再说了，钱倩这么优秀、这么漂亮，人家爹妈是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鳏夫！” 话音刚落，张小波竟然不厚道地笑了，“师傅，既然道理你都懂，那你还在这里抽闷烟干甚呢？” “小波，难过又不犯法，我还没有权力去难过吗？我也是有血有热的人啊！”卢远明一脸委屈。 一想起钱倩，卢远明心里就抓心挠肺，没有一剂良药可以治愈他。 唯一能治病卢远明心病的药引子，估摸着就是钱倩本人了。 ...... 马小利正在如火如荼的准备婚礼，闺蜜钱倩更是每天寸步不离的陪着。 看着马小利身穿婚纱的模样，钱倩心里不由一阵失落。 这辈子，难道她与卢远明注定无缘了吗？？？ 这段日子，她不再去联系卢远明，但是大脑却从未停止过向他。 跟妆师正在替马小利试妆、试婚纱、试头纱。 最后两天了，婚礼当天的服装和妆容需要再次确认。 马小利看着钱倩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一阵感动。 可惜，两个人曾经约定一起结婚的梦想破灭了！ 马小利已经想好，婚礼当天，她要将手捧花亲手送到钱倩的手上。 ...... 十月六日晚上，高速公路又开始堵堵堵！！！ 一眼望去，车辆多如牛毛。 返乡人员被堵得欲哭无泪，有人三个小时的车程开了十五个小时，不少人已经失去了耐心。 有人在路边随意如厕！ 有人推着婴儿小车在道路上瞎溜达！ 还有人牵着宠物狗悠闲的散步...... 黄历显示，十月六日，是适宜婚娶的良辰吉日。 一对新人的婚车队伍正被堵在高速上，动弹不得！ 新娘是被男方从自家接走，却没想到堵在高速公路，一眼望不到头。 “别哭啊，芊芊！我也不想堵车啊！大喜的日子，咱们别哭了，好不好？” 新郎官身穿一身修身的西服，不算帅气的五官，却很是温柔，他正忙不迭的安慰自己美丽的新娘。 新娘身着一袭洁白的婚纱，胸口被勒得很不舒服，原本以为三个小时就能抵达婚礼现场，没想到却被困在高速公路数小时，动弹不得。 新娘一边急哭，一边忍不住埋怨道：“都怪你妈，专门搞封建迷信。我都说了，不要选择这种节假日结婚，她非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你看，现在人挤人，车挨车，我大学同学都到酒店了。我们让人家就这么一直干等吗？” 俗话说，骂人不骂妈，打人不打脸！！！ 新郎顿时生气了，不愿意再纵容新婚娇俏。 “我妈有什么错？你怪我妈干嘛？ 当初这个日子，你妈也看了啊，日子是她俩定的。 事情一码归一码，芊芊，你能不能别在这里无理取闹了！” 第117章 电波婚礼 新娘见新郎不帮着自己说话，瞬间急红了眼。 她开始在车里大哭大闹，搞得后座的摄像师、跟妆师两人都很尴尬。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新郎即使再爱新娘，也不愿意她当着外人的面，一个劲儿地骂自己的父母！ 片刻之后，新郎忍不住又批评了新娘几句。 结果，新娘当场就炸了！！！ “你现在就开始帮着你妈说话了，是吗？ 结婚的日子，就是你妈自作主张定的。 我妈是嫁女儿的，自然只能跟在一旁附和。 你以为我妈不知道，国庆节假日路上会堵车吗？ 就你们这座小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才以为高速公路上永远畅通无阻！” 话音刚落，新郎的火气瞬间涌上了头。 简直不可理喻！！！ 高速公路发生堵车，又不是他母亲想堵车的。 黄道吉日显示，今天适宜婚娶，母亲做的并没有错啊！ “黄芊芊，你发几句小脾气可以，但是你别血口喷人。 我妈对你不赖吧，咱们的婚房可是咱俩领完结婚证买的，名字就写了你一个人的。 有几个婆妈妈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你扪心自问一下，我妈是不是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哼！”新娘一声轻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满不在乎道： “徐南，你当我是法盲吗？新婚姻法已经改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无论婚前婚后，加谁的名字都没有用。房子的最终所有解释权，归购房和出资者所有。 这房子上即使加上我的名字，也并不代表这房子就是我的。 你妈要是真帮我当亲生女儿看待，为什么不直接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让我自己去买这个房子？” “你......黄芊芊，你别欺人太甚！我妈没有你想的那样不堪！ 请你别用你那套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妈算计你，那你妈呢？原则上，你们女方不该陪一辆婚车吗？即使不赔车，新房也应该女方主动承担装修费用吧！ 黄芊芊，我当初找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有弟弟，知道你们家会重男轻女，没想到你们家还真不是一般的重男轻女。 区区十万块钱，就把亲生女儿给打发了。 你妈去年给你弟弟在南京买了一套124平方米的精装修房子，你呢？你就值十万块钱吗？ 我原本不想说什么了，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但是你现在说话越来越不像话，什么叫我妈算计你，分明是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吧！” 新娘气得大哭，开始扯自己的头纱。 后桌的摄像师傅和跟妆师都吓坏了。 堵车已经够糟心的了，这不懂事的新娘子居然不停的作妖。 旁观者清，他俩都觉得新郎通情达理，新娘蛮不讲理！ 一对新人吵架时，不小心动手碰到了屏幕，车内突然传来了电台主持人的声音—— “......纵观全省的各条高速，大流量的车海全面爆发。这两日开始涌现出了大量的返乡潮，我们已经连线了各条高速公路的实时监控。我台将会第一时间给所有出行人员播报时事交通路况......” 三个小时的车程，结果从清晨接亲开到了晚上。 新娘的妆也花了，头纱也扯了，情绪也失控过了。 新郎的领结也扯了，脾气也发了，心情已经恢复了冷静。 摄像师和跟妆师一脸无奈地插着充电宝在玩王者荣耀。 后面的婚车车队，几个小时没有挪动。 几个司机干脆齐聚在路边抽烟解闷，打发时间。 国庆堵车堵得这般模样，检查站的警务人员也是头一次见识。 这时，电台主持人播报，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这才导致堵车变得雪上加霜。 新郎和新娘已经吵不动了，车里一片寂静。 新郎转头看了看新娘的脸，出门前还是娇俏可人的模样，现在竟然跟个大脸猫似的。 新郎忍不住“噗嗤”一笑，搞得新娘云里雾里，莫名其妙。 片刻之后，新郎笑得越发夸张。 摄像师、跟妆师忙撇头看了一眼新娘，终于没忍住，纷纷笑出了声。 车里的氛围一瞬间像寒冰遇见了太阳，顷刻间融化了。 新娘忙不迭地打开了汽车遮阳板，看见镜子里，自己正顶着一张大花脸。 因为先前大哭大闹，眼妆也花了，连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时，心中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 很快，新郎拨打了检查站的救援电话。 张小波迅速接起，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第一时间和卢远明汇报了情况。 卢远明想了想，建议二人不如求助电台，举办一场电波婚礼！ 这对新人今晚铁定是没法举行婚礼了，注定逃脱不了被堵的“命运”。 新郎老家的电话不断的打来催问，酒店的电话更是已经打爆了手机。 新郎和新娘欲哭无泪，只好取消婚宴，商议择日再举行。 二人采纳了高速公路检查站同志的建议，由新郎官拨打了fm93交通广播之声，和节目组取得了联系，希望节目组可以帮忙举办一个电波婚礼。 没想到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电台主持人徐洋的响应。 徐洋，电台知名主持人，经常客串婚礼司仪，对于婚礼主持，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能够帮助到一对新人，徐洋感到很有意义。 新娘在跟妆师的手里，很快恢复了精致的姣好面容，她正动情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差一点喜极而泣。 “老公，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么说话！我太心急了，急着嫁给你。” “老婆，我也不对，是我没有体谅你的心情，老公知道错了。” 两人又开始腻歪，摄像师和跟妆师终于松了一口气。 出来讨生活不容易，谁不希望这对新人能够好好的，他们看着也高兴啊！ “听众朋友们，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也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在全省听众朋友们的见证下，有一对新人将通过电波举行一场婚礼。 请问美丽的新娘，你想对新郎说点什么吗？” 话音刚落，新娘太过激动，当场就哭了出来。 新郎连忙接过了电话，深情地说道：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美丽的新娘太激动了，现在由我这个新郎官先说几句。 堵车无情，人有情。 感谢正堵在路上的所有的听众朋友们，隔着电波见证我徐洋和黄芊芊的婚礼！ 我想对我的老婆黄芊芊说，这点小小的堵车算不了什么，这是我们迈向婚姻生活的第一步，万事开头难，往后的日子我们一定会顺风顺水。 非常感谢我的新娘能够嫁给我！ 我向广大堵在高速路上的女士们、先生们保证——结婚后，工资卡保证上缴，家务活一并承担。以后老婆负责生娃，给孩子泡奶粉、换纸尿裤都是我来......” 美丽的新娘偎依在丈夫身边，小鸟依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第118章 神眼小波接亲 电台主持人徐洋十分感动，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 “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疾病与健康，你是否愿意一生守护她，你美丽的新娘？” “我愿意！” “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疾病与健康，你是否愿意一生守护他，你帅气的新郎？” “我愿意！我非常愿意！” 这时，电波响起了浪漫温情的婚礼歌曲，一首张宇的《给你们》，送给新郎和新娘。 节目结束后，电台主持人徐洋的电话很快打到了新郎徐南的手机上—— “本家，你好！我也姓徐！祝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这次电波婚礼是我们电台第一次通过电波的方式，为一对新人举行来了婚礼仪式，太有纪念意义了。 我们把电波婚礼已经记录下来了，等技术科烤成光盘，我给你们寄过去，你们要好好珍藏。麻烦稍后把您的地址发送给我......” 堵车无情，人间有情。 在这个堵车堵到糟心的日子里，一场电波婚礼抚平了所有人内心的不悦。 十月七日，国庆节日最后一天，高速公路车流量剧增。 恰巧，前一天晚上，交警林海突发严重痛风，正在医院诊治中。 检查站突然失去一名主心骨，工作量倍增。 张小波得知林海住院，接亲过程中，一直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检查站少了林海和自己，师傅的工作没法开展啊，师傅又不是三头六臂。 备岗的人，大部分都是从市里借用过来的年轻辅警，经验不足。 今天又是国庆返乡潮最后一天，师傅怎么顶得住啊！ 鞭炮声阵阵响起，长长的车队缓缓的驶进小区，马小利女方的亲友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 几个伴娘见到张小波的婚礼车队，立马转身跑回去通风报信。 想进新娘子的闺房，没有大红包可不行！ “小利，你们家小波已经到了，咱们赶紧把门堵死了！” 马小利莞尔一笑，今天她格外的漂亮，上完新娘妆，看起来更美了。 “倩儿，你们别太为难我们家小波了！” 马小利面红娇羞的眼神，让钱倩打了个激灵，笑着说道： “咦——现在就开始护着老公了！我们偏不，姐妹们，张小波今天要是不给足了堵门红包，咱们放不放他进来？” “不放！”众人齐声喊道。 另外三个未出阁的伴娘，两个分别是马小利的堂妹和表妹，还有一个是大学室友。 伴娘团由四个姑娘组成，她们已经准备了堵门问题、堵门游戏、签订婚前保证书等方式，准备好好的刁难一番新郎官。 一路上，张小波与马小利的表哥、表弟见招拆招，好不容易上了楼，进了马小利的家门。 不能免俗，伴娘们，堵门了！！！ “张小波，想不想娶我们美丽的新娘，马小利女士？” “想！”张小波笑着应答道。“钱倩，咱们还是不是好哥们？是好哥们，你就别故意刁难我！” 几个伴娘闻声，一阵窃笑。 马小利身穿新中式新娘服，正娇滴滴、羞答答地坐在床上捂嘴偷笑。 这时，钱倩扯着嗓子喊道—— “张小波，你听好了，伴娘堵门有一道门、二道门的说法。这是祖上定下来的老规矩，咱们是姐妹也不能免俗！一道门，是用红包开门。新郎必须给“开门喜钱”！快点给钱啊！” 话音刚落，接亲队伍中，张小波的大学同学，一个已经有过结婚经验的哥们，忙不迭的掏出一沓红包递到张小波的手中。 “小波，快点给伴娘‘开门喜钱’！这是规矩！” 头一次结婚，张小波显得很是木讷，接过红包就往门里塞。 收到红包，马小利的闺房里顿时一阵安静，几个伴娘正在忙着数钱。 片刻之后，门内又传出了钱倩的声音—— “小波，诚意不足，再添点！” 马小利脸红耳赤，羞人答答的模样，好看极了！ 这时，张小波又从门外塞进了四个红包，伴娘团总算是放行了“一道门”。 一进门，钱倩带着另外三个伴娘将新郎和伴郎团的几个小伙子堵在门口。 “二道门，游戏通关，考核成功，你们男方的人才可以带走我们女方美丽的新娘子。小伙子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小伙子们自信的应答着。 钱倩继续笑着说道—— “游戏环节原本有二十来个，可是我们美丽的新娘心疼她帅气的新郎，我们就缩减至三个小游戏，考验一下咱们的新郎。第一个游戏，蒙眼睛涂口红。 游戏规则：新郎蒙眼睛给四位帅气、玉树临风的伴郎涂口红，来吧，展示吧！” 几个伴娘很快将张小波的眼睛蒙住了，四个伴郎撅着嘴巴等待。 果不其然，最后四名伴郎被画成了大媒婆。 一屋子人笑得前仰后翻，摄影师“咔咔咔”，拍下了搞怪的瞬间。 “第二个游戏：冲破保鲜膜！ 游戏规则：请新郎和伴郎们，用自己帅气的脸冲破保鲜膜，很简单，开始吧！” 张小波和四个伴郎纷纷开始用脸挤破保鲜膜，一个个脸部开始变形，像非人类，五官夸张，引得一屋子人的欢声笑语。 “接下来，就是考验新郎的力量展示环节。请我们帅气的新郎一边做俯卧撑，一边用胸压响尖叫鸡，每做一次大喊一声“老婆我爱你！”，大家说，要张小波做多少次俯卧撑？” 伴娘钱倩开始起哄，一屋子人也跟着起哄道—— “十次！” “三十次！” “一百次！” ....... 钱倩是这次堵门环节的主控场，她正了正神色，得意地说道：“本着公平公正的态度，去掉一个最低数、去掉一个最高数，就三十次吧！” 张小波一脸懵逼，三十次！！！好狠！！！ 他不禁一阵腹诽：“钱倩，你等着，如果你未来的老公是卢远明，哼哼，婚礼当天，我狠狠的替你虐他！” 说干就干，张小波卖力的做起了俯卧撑，引得伴娘团阵阵尖叫声。 堵门环节终于结束，伴娘们拿出和新娘事先商量好的宣言，让张小波开始照着朗读。 第119章 三从四德保证书 “下面请新郎宣读三从四德保证书——” 众人一阵嬉笑后，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只见，张小波单膝下跪，一双温柔的双眸，正看着他美若天仙的新娘。 马小利一脸幸福，不禁莞尔一笑。 两人四目相对，满是柔情蜜意，简直羡煞旁人！ 片刻之后，张小波清了清嗓，情绪有些激动。 “亲爱的老婆大人，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我会用我的行动来证明我会永远永远爱着你。 下面由新郎我，对新娘马小利，宣读三从四德保证书。 一、不抽烟、少喝酒。 二、要关心爱护体贴老婆。 三、不管做任何事都要向老婆大人汇报，要做到有福老婆享，有难我当的夫妻制......” 没等张小波保证书念完，马小利已经感动到哭。 见状，伴娘团紧急救场，要求二人甜蜜拥吻。 ...... 接下来是最温馨、最催泪的环节——敬茶改口。 马父、马母正襟危坐，满眼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在女方家敬茶的规矩是，新郎先敬岳父岳母。 随即，张小波分别给岳父岳母递上了茶水。 “爸爸，妈妈，请喝茶！” 马父、马母接过了女婿手中的茶水，两人心中万般不舍！ 马父心里一阵感叹，他突然想起网上有个段子： “生女儿就像是培植了一朵小花，每天都得细心的呵护她，浇灌她。 直到她长成了漂亮的鲜花，自己还没欣赏几年。 这时却来了个小伙子，连盆带花给端走了！” ...... 凤城市的娶亲风俗，接亲时，新娘的脚不能落地，否则会带走娘家人的福气。 马小利两个表弟、两个表哥争着抢着要背她下楼，却被马父突然拦住了。 马小利抬头看了看，发现父亲竟然撸起了袖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莫非？？？ 她不禁鼻子一酸，想落泪，但是又怕妆哭花了！ “爸，让表哥或者表弟背我吧！我沉呢！”马小利一脸不舍。 表哥表弟们，一个个身强力壮，背马小利下楼，轻而易举的事情！ 马父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他的身子骨哪吃得消啊！ 谁知，马父坚决不同意，非要自己抱着女儿下楼！ “不行，我的公主必须由我抱下去。” 闻声，众人纷纷感动到落泪。 “爸，您腰不好，别逞强了！”马小利满脸又急又心疼地说道。 “再让你爸爸抱你一次吧，他可以的！为了这一天，他每天都去公园‘扔石锁’！现在手臂上有的是力气！”马母贴着女儿的耳朵，柔声说道。 两人说话之际，马父已经用力将女儿公主抱了起来。 他抱起女儿时，一阵腹语：“确实挺沉的！！！” 一开始，马父双腿差点没站稳，往前踉跄了半步。 马小利又心疼，又感动。 自己的斤两，自己最清楚！ 马小利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女人。 “爸，您慢点！”马小利一阵心疼道。 “放心，爸爸可以的，爸爸还能再抱你二十年！” 话音刚落，马小利眼睛起了雾气！ 女方的亲友一路跟随，担心马父体力不支，准备随时帮忙搭把手。 “哥，幸亏你们家是电梯房，这要是走下去，年轻小伙子都不行！” “叔，你把小利接到我手上，我来抱一段，你先歇会儿。放心，保证不挨着地面。” “姨夫，小利有你这样的爸爸，真是好福气！”...... 马父全程憋住一口气，将女儿送到了婚车上，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利利，爸爸还行吧？”马父笑得一脸得意。 “爸，您真棒！”马小利一阵感动，嘴角努力扯起一抹笑意。 这时，婚车队伍慢慢地驶出小区正门，司机们从另外一个方向，一路开往两人的新房——绿城·桂语听澜轩。 婚车来去的路线不一样，这预示着不走回头路的意思。 车辆抵达两人的新房，绿城·桂语听澜轩时，男方亲友已经在小区楼下等候多时。 不同于女方的处处“刁难”，新郎和新娘很快被男方亲友一阵簇拥，催着上了楼。 婆婆李芬芳已经等候多时，分别给车内的新娘、伴娘、压轿孩子每人发了红包。 敬茶的时候，张卫国和李芬芳开心的合不拢嘴。 李芬芳见儿媳差点踩到裙子，忙不迭的上前给儿媳拖着婚纱的裙摆。 张卫国“哈哈”大笑：“老伴儿，你老老实实的坐着等喝茶，不用管这些。” 李芬芳故意瞥了一个白眼给张卫国，笑着说道：“儿媳妇的裙子太长了，我不得替乖乖肉兜着一点？小波，你真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众人一片喜气洋洋，纷纷赞叹李芬芳是个好婆婆。 敬茶的环节，张卫国和李芬芳喜上眉梢。 果然，娶儿媳的开心，嫁女儿的伤心。 两家的敬茶环节完全不一样，老夫妻俩眉眼之间满是笑意。 “爸爸、妈妈，请喝茶！” 马小利温柔大方又乖巧可人的模样，深得老夫妻俩的喜欢。 两人喝了茶，笑眯眯地递上了准备好的大红包。 ...... 行礼完毕，李芬芳开始热情的招呼马小利女方的亲属。 让座、递烟、倒茶、端上瓜子、红枣、喜糖等好生招待。 这时，马小利的洗漱用品从娘家由选中的“掂盆人”提到楼上。 李芬芳见状，连忙接过了洗脸盆，给女方“掂盆人”封了个大红包。 ...... 一系列的接亲婚礼风俗一一走过，张小波和马小利已经累瘫了！ 亲友们正在客厅谈笑风生，俩人躲在婚房里稍作休息。 躺在张小波的怀里，马小利一阵软惜娇羞。 “老公，我终于嫁给你了，从高中起，我就幻想过这一天。老公，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张小波在老婆的朱唇玉面上“吧唧”了一口，含情脉脉地说道： “你知道高中的时候，老公为了你，得罪了多少情敌吗？有一次，险些被人围殴！” “什么情况，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马小利眉目如画，一脸狐疑道。 “让你知道了，我不就露馅儿了吗？娶你，是我从高中起的梦想。” 张小波一脸得意，他一手搂着马小利的纤细楚腰，一边将高中三年，自己是如何销毁情敌们情书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话音刚落，马小利的粉拳落在了张小波的胸膛。 两人一阵嬉闹过后，张小波有些愁容不展，俊朗的五官上分明写着四个字——心事重重！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马小利不可能察觉不出他的异样。 经过一番询问，张小波终于说出了交警林海痛风住院的事情。 “老婆，今天是国庆黄金周最后一天，检查站的微信群里都在说高速路上堵车堵疯了。 交警林海昨天痛风病发作了，现在人还在医院住院呢！ 今天又是我的大喜之日，我师傅一下子失去了左膀右臂，我担心他忙不过来！” 话音刚落，马小利故作娇嗔道：“小波，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这个时候你还身在曹营心在汉。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老婆......我......我不是这么想的！”张小波一脸急切。 “国庆前六天，高速路上堵车堵疯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返乡潮，我是担心我师傅他力不从心！ 老婆，现在才上午八点半，你就让人家就去帮帮师傅吧！ 好老婆，我保证，晚上的婚宴之前，一定赶回来参加婚礼！” 第120章 先结婚，再为人民服务 张小波竟然在撒娇！！！ 马小利的耳根子软，心里那杆秤，顿时倾斜了！！！ 她原本想发火，骂张小波这个瘪犊子，为什么要在大喜的日子还想着出去工作？？？ 可是......她爱的就是那个爱岗敬业、为人民服务、为兄弟可以两肋插刀的男人啊！！！ 她的心里一阵柔软，心想，自己有什么理由不让他去呢？！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马小利的朱唇微启，故作严肃道： “你去吧！不过......你得答应我，晚上十八点十八分准时出现在咱们的婚礼现场！” 话音刚落，张小波一阵激动，在老婆白皙粉嫩的脸蛋上又“吧唧”了一口。 “那是自然的，婚礼怎么可能没有新郎呢！老婆大人，谢谢你体谅老公的工作。 你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善良、最正义、最最最好的老婆！！！” “马屁精！巧舌如簧！快去吧！”马小利一脸烟视媚行。 “那当然，舌头不好，你能这么爱我吗？”张小波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意　。 “讨厌，一言不合就开车！晚上洞房花烛夜，我再收拾你！”马小利顿时一阵娇羞，眉宇之间的温柔像一朵盛开的水莲花。 两人正在温存时，门口几个正在偷看的小孩儿，互相挤推，不小心推开了房门。 “小鬼，你们竟然爬门缝，偷听？！” 张小波一阵故作呵斥，一群孩子哄笑着跑开了。 他们不仅没有道歉，反而倒打一耙，在客厅里四处宣扬道： “叔叔阿姨在亲嘴，叔叔阿姨在亲嘴，叔叔阿姨在亲嘴......” 顿时，一屋子的人开始哄然大笑。 张小波和马小利两人羞得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 ...... 五分钟后，张小波脱下了西装笔挺的新郎服，换上了熟悉的辅警制服，最后戴上了警帽。 见状，李芬芳一脸懵圈，儿子这是兴奋得魔怔了吗？ “小波，你......你这是干什么啊？快点把制服脱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得全天穿着新郎服。” “小波，大喜的日子，你这是在演哪一出啊？”张卫国也是云里雾里，不知道儿子又在作什么妖。 张小波努了努嘴，“爸，妈，今天高速路上忙，单位那边缺人手，我过去帮忙，晚上婚宴前一定回来。” 话音刚落，一屋子的亲朋好友都怔怔地看着张小波，不明白新郎官哪根筋儿搭错了。 “小波，这么漂亮的新娘子摆在屋子里，你该不会真的是要去上班吧？” “小波，大英雄，咱们能不能先老老实实的结个婚，再出去为人民服务啊？！” “就是啊，你哪壶不该提哪壶，单位少你一个，还会继续运转！结婚当天，没有新郎，这像什么话！！！” ...... 国庆黄金周最后一天，返乡车辆多路牛毛的日子。 张小波实在不放心师傅卢远明一个人在检查站工作。 检查站一下子失去了交警林海和辅警张小波，原本就警力不充足，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真的发生点什么事情，师傅一个人怎么招架得了？？？ 正了正色，张小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双刚毅的眼睛看着在场的每一位。 “高速公路检查站需要我！！！我已经和小利保证了，婚礼开场前，我一定准时出现。” 话音刚落，亲友们又开始一阵躁动。 “小波，大喜的日子，天大的事情都要退而求其次，摆在后面再说。” “小波，你这样做实在是不妥！！！女方亲友怎么看我们男方人？？？” “是啊，传出去，人家会说咱们男方的人不重视新娘子啊！！！” ...... 张卫国和李芬芳的脸上也开始挂不住了。 李芬芳气得直跺脚： “小波，你平时加班加点，妈说过你一句吗？ 妈妈都是无条件的理解你，体谅你，支持你的工作。 但是今天，你别想走出这个家门！我看你就是魔障了，这是什么日子，你还想着去为国为民？ 再说了，你们单位都已经批准了你的婚假，你有必要还要自己贴上去吗？ 今天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说什么你都不可以在这一天出去上班！” 张卫国也是一脸不悦，儿子是个优秀的党员辅警，这没错！ 但是当一名优秀的党员辅警，和结婚并不冲突啊！ “小波，结婚就是结婚，工作就是工作。 爸爸希望你可以将生活和工作区分开，这样对你们未来的婚姻生活也有好处！ 今天无论如何，爸爸都不建议你去检查站帮忙。这一屋子的亲朋好友，你不得招呼着吗？” 张小波面露难色，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马小利已经走出了房门。 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马小利满脸和气，笑着说道： “我和大家打个招呼，是我批准小波去检查站帮忙的！ 今天高速公路检查站确实是警力不足，小波应该去支援一下。 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我替小波像大家赔罪了！ 我保证，小波一定会赶在晚上婚宴前出现在咱们的面前。” 新娘子都发话了，一屋子的人瞬间不再说什么了。 震惊之余，大家不免心中升起了敬佩之情。 娶妻当娶贤，小波能够娶到马小利这样的贤妻，应该是前世行善积德修来的。 李芬芳看着懂事大方的儿媳妇，心里一阵柔软，拉着小利的手，温柔道：“孩子，你受委屈了！” 话音刚落，马小利忙不迭的帮婆婆擦干脸上的眼泪，柔声道—— “妈，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们要开开心心的，不能掉眼泪。 妈，我给你擦掉。等会儿呀，咱们还得化妆呢！今天您一定要美美哒！” “好好好，妈都听你的，好孩子！” 李芬芳一阵激动，有这么乖巧懂事的好儿媳，她感觉自己是上辈子积了德。 张卫国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儿媳妇如此明事理，给足了张家人，面子和里子。 儿子张小波出门后，张卫国也关上了书房门，打开word开始码字。 自从他带上网文作者这顶帽子，尘世间的一切节假日和婚丧嫁娶，他都不可以轻易断更了。 以儿子为原型的《辅警故事》正在如火如荼的创作过程中。 在儿子身上发生的那些动人的故事，在张卫国的脑袋里呼之欲出。 “一名优秀的党员辅警，在新婚当天抛下了他的美娇妻，跑到高速公路检查站坚守岗位，为民服务！” 今天这不就是最好的现实素材吗？？？ 张卫国心里更加坚定，小说来源于现实！！！ 将真实的故事呈现给读者朋友，一定可以用真心、真诚去打动每一位读者朋友的心。 张小波一路驱车赶往高速公路检查站时，远远望去，路上的车辆多如牛毛。 第121章 革命情谊深似海 国庆黄金周最后一天，高速公路堵得水泄不通！！！ 张小波远远地看见一名新兵蛋子辅警，正在调解两辆发生车辆碰撞的车主。 只见两位车主互不谦让，吵得不可开交。 一位车主车上的小女孩惊得“哇哇”大哭！！！ 这时，他看见师傅卢远明从检查站取出以备警务人员充饥的饼干和水果。 卢远明拿出食物递到小女孩的面前时，她当场不哭了！！！ 小女孩一边吃着饼干，一边冲着卢远明咧嘴笑道：“谢谢你，警察叔叔，你辛苦了！” 两位车主一瞬间，感到一阵难为情。 他俩在路边吵架，这分明是给警务人员添堵嘛！ 自己竟然不如一个小女孩！ 一个小丫头片子都看得出来，警察叔叔最辛苦！ 见状，两位车主开始互相谦让，彼此留下了手机号码，相约第二天去汽车4s店修理各自的车辆。 卢远明一个小小的举动，感动温暖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两辆发生碰撞的车主离开后，卢远明又继续坚守在等候车道为民服务、疏通保畅交通。 看着眼前的一切，张小波会心一笑。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一项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了。 帮助别人的同时，成就和塑造了自我！！！ 卢远明远远地看见张小波出现在检查站附近，心中一惊！！！ 这小子该不会......悔婚了吧？？？ 今天可是他大喜的日子，他怎么会身穿辅警制服出现在检查站？？？ 张小波走近时，卢远明拍了拍他的脑袋，故作严肃道： “臭小子，大喜的日子，你不陪着新娘招待亲朋好友，准备晚上的婚宴，你来这儿干嘛？” 张小波笑着挠了挠头，脱口而出：“人家想你了嘛！师傅！” “去去去，那你娶我得了，我可不要背这个锅！ 小利就要提刀来砍我了，你小子，赶紧回去当你的新郎官去！ 我看这边情况，晚上如果工作量不大，师傅就去喝你的喜酒！” 看着多路牛毛的车海，张小波“噗嗤”一笑： “师傅，话可别说早了，您看看这车海，简直太壮观了。 我估摸着，您晚上能参加我的婚宴，够呛！ 不过，我现在倒是可以帮您分担一些。 来吧，挪位置，您进去歇会儿，喝点茶，把尿壶里撒干净了。 憋尿，可是会伤身的！” 卢远明一阵脸红道：“你小子莫非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吧！你怎么知道我要撒尿？” “师傅，咱俩在一起多少年了，您动一动脖子，我就知道您是去大号还是小号，赶紧的，这儿有我呢！” 卢远明在老地方解开裤子“哗啦——哗啦”尿个不停。 “舒服啊——” 他一边浇灌着脚下的土地，一边身体不自觉的一阵颤抖，这感觉，真爽！ 卢远明心中一阵暖流在肆意的蔓延，这小子还真是够意思的，大喜的日子竟然来帮忙。 马小利的心可真大啊！ 竟然允许新郎官“擅自离岗！” 这小子真是上辈子积了德，才遇上了这么好的姑娘。 想起马小利，卢远明就不自觉的想起钱倩。 钱倩的一颦一笑常常在他的脑袋里飘飘然然，总是干扰自己的身心。 这就是爱情吗？？？ 人到中年，他还能够怦然心动，卢远明感到一阵不安。 他.......可能已经陷进去了，且，无法自拔的那种。 拎好裤子，想着钱倩，刚才的那股子发泄后的爽快，已经荡然无存。 她的父母嫌弃自己年龄大，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们的宝贝女儿。 可是，卢远明自认为自己是个绝世好男人。 他擅长厨艺，婚后可以让钱倩两手不沾阳春水。 他工作稳定，收益稳定，虽然是旱涝保丰收，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他虽然脸上已经开始长褶子，但是他身体还是很年轻。 刚才撒尿的时候，他观察了自己。 四十三的他，还可以尿的很远、很远。 他可以的，他可以满足他们的女儿！ 为什么他们二老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呢？ 卢远明越想越烦，看着多路牛毛的车海，他的心情简直烦到了顶点。 本想着晚上去吃张小波的喜酒，还能够再见一见钱倩，还能够多看几眼她白皙的粉脸。 看着长长的车海，卢远明自知无望了！ 卢远明一脸失魂落魄，张小波感到一阵纳闷！ “师傅，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撒尿的功夫，心情就变天了？ 是不是......那方面出问题了？尿不远了？......” “你......” 卢远明佯装嗔怒道：“你小子胡说个啥，不行咱俩比试比试，看看到底是谁尿的远！ 我告诉你，臭小子，姜还是老的辣！” “好嘞！那我从现在开始就存着，咱俩待会儿老地方比试比试！” “比啥？”这时，杨晓杰从监控室走了出来。 看见张小波的一刹那，惊住了。 “小波哥，您......您悔婚了啊？” 张小波轻轻的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佯装嗔怒道： “你才悔婚呢！能不能见我点好！ 我是来帮忙的，你自己看看，车如牛毛一样多，我师傅一个人带着几个新兵蛋子，我实在是心疼啊！ 还好你嫂子明事理，同意我来支援，明天开始，我就正式休婚假了，13天呐，你们可别想我！” “小波哥，听说你们去海南度蜜月啊？”杨晓杰一脸兴奋。 “是啊，我去海南度蜜月，你高兴个锤子？” “小波哥，能不能帮我在美兰机场免税店带点东西，我要送给.......送给我女朋友！”监控室杨晓杰一阵害羞道。 张小波瞬间两眼放光。 “可以啊，都有女朋友了啊！海南免税店我也不懂，到时候你微信发给我，我给你嫂子看看，她对那些东西最了解了。 你嫂子可是坐拥小红书百万粉丝的博主，厉不厉害？” 提起马小利，张小波就打开了炫妻模式...... 半个小时后，一辆小型面包车停在应急车道，拨打了检查站的救援电话。 “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啊，我的车爆胎了！ 出门忘了带备用轮胎，能不能帮忙你们带一个过来？ 我们距离你们检查站不到1.5公里的应急车道，拜托你们了！” 第122章 高速公路上的修车哥 挂了电话，张小波和师傅卢远明汇报了情况。 卢远明一阵叹气，无奈道：“一年到头不知道帮这些司乘人员换了多少个轮胎！ 我建议啊，驾校就应该开设一门专门学修车的课程，安装轮胎又不是什么难事。” “师傅，车主压根儿没带备用轮胎！现在停在距离咱们检查站1.5公路的应急车道。 理论知识学的还不错，说是开着双闪，警示牌放在五十米开外提醒后方来车。”张小波回道。 “那好吧，你去拿一个轮胎给他换上！记住，轮胎要收费！ 公家的东西，钱要收着，少一分钱，咱都得自掏腰包。明白吗？” “明白了，师傅，那我先去了！” 话音刚落，张小波骑着警务摩托车呼啸而过。 很快，他骑着警务摩托车抵达1.5公里处。 果然，有一辆破旧的小型面包车正停在应急车道上。 “这车差不多到寿命了吧？把驾驶证和行驶证拿出来给我看看。”张小波一脸严肃地从警务摩托车走下来，边走边说道。 “同志，证件齐全，您稍等啊！” 中年男子忙不迭的从车内拿出了驾驶证和行驶证！ 张小波定睛一看，果然，小型面包车已经到达了使用年限。 “车子可以申请报废了！ 本着对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安全，建议您下了高速尽快前往公安交通管理部门，办理车辆报废手续。” 车主憨憨地笑道：“报废个啥啊，破铜烂铁的，卖废品得了。同志，车辆不报废对我们车主有啥影响不？” 张小波无奈地摇头说道：“驾校理论考试怎么过的？车辆不报废对车主是有影响的。 如果是车主本人登记的车辆，会影响车主驾驶证换证或年审。 驾驶证报废的机动车一旦被查处，就会对驾驶人处以200到2000元不等的罚款，严重时可能会吊销驾驶员的驾驶证。 您说，这有没有影响？？？” 提及罚款，车主一脸惊悚，忙不迭地说道： “没想到报废车辆还有这么多学问，我们就是吃的没文化的苦！ 同志，车辆报废去公安交通部门登记的时候需要带什么吗？” “自己百度去！别打扰人家给咱换轮胎！”车主的妻子一脸不悦，拉着喋喋不休的丈夫，忍不住埋怨道。 “我不是不懂嘛！问问还不行啊！”车主看起来是个妻管严，小声的狡辩道。 张小波撸起袖子，一边换着轮胎，一边继续普及： “说得对，不懂就得多问！争取记在脑子里就好！ 车辆报废需要携带机动车登记证书、号牌、行车证和原车。 然后去公安交通部门填写《机动车停驶、复驶/注销登记申请表》，后续问题当场工作人员会给予提示的。 你这车子可以寿终正寝了，再开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下了高速赶紧去申请报废车辆。” 话音刚落，车主一脸认同道： “这车子我早就想报废了，三天两头的修，花了不少冤枉钱了。 我老婆，她不同意买新车！女人家格局小，抠门！” 闻声，车主的妻子顿时怒目圆瞪，吓得车主连忙闭嘴。 “买新车不要钱啊，你一年给家里就赚了那三瓜两枣的，你还想买新车？ 我告诉你，缝缝补补又三年，继续开！！！” 张小波心里“咯噔”一下，车主这家庭地位真令人堪忧啊！ 他不禁一阵得意的腹语：“还是我们家小利好，又贤惠又温柔，还漂亮。” 张小波一边换着轮胎，一边心里暗暗窃喜。 自己一定是上辈子行善积德做了不少好事，这辈子老天爷才赏赐了她这么一个美娇妻。 没过多久，轮胎更换成功。 张小波绕着面包车一番仔细排除故障，确定无误后，舒了一口气。 “好了，可以上路了。” 话音刚落，车主十分感动，满脸和气道：“谢谢你，你们高速交警真的是一支为人民服务的队伍。” “没啥，别这么客气，轮胎的费用还是要给一下的，毕竟是公家采购的轮胎。” “那是自然的，老婆，给钱！” 张小波心里“咯噔”一下，这男人活得也太憋屈了吧，身上连几百块钱的轮胎钱都没有。 他又是一阵腹语：“还是我们家小利利好呀！早上读三从四德保证书的时候，她都没有让自己上缴工资卡。” 车主的妻子一脸不乐意的掏出了四百块钱，几乎是甩在张小波的脸上。 张小波心里很是膈应，算了，算了，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不和这种女人一般见识。 将四百块钱揣进口袋后，张小波帅气地跨上了警务摩托车。 见状，中年车主一阵羡慕道：“这才是一个老爷们该有的样子啊！帅气！爷们！” 张小波笑了笑：“奴隶翻身当将军，你也可以，加油！” 话音刚落，车主的妻子顿时一脸不悦，狠狠地瞪了一眼车主。 车主突然壮了怂人胆，回应道：“臭婆娘，长得五大三粗的，还成天蹬鼻子上脸的，有本事这车你自己开回去！” 说完，车主与张小波相视一笑，男人之间的友谊悄然诞生，短暂而温情。 回到检查站，张小波将老实巴交的车主和他的悍妻，添油加醋的一番摹绘。 卢远明却一声不吭，黑着一张冷脸。 “师傅，你怎么不笑啊，不好笑吗？” “有什么好笑的，人家还有老婆骂，我啥都没有！” “哦——原来师傅想女人了呀！” “那是！你师父那方面又没问题！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自己吃饱了，压根不理解师傅的苦。” “师傅，你放心！晚上的婚宴，我已经都替你安排好了！你和钱倩的位置靠在一块儿，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卢远明幽幽地看着远处多如牛毛的车海，喃喃自语道：“老天爷，让这些车赶紧各回各家吧！” 这时，监控室的杨晓杰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妙！” 他一连说了三遍“不好了”，一副虚头巴脑的模样，张小波和卢远明见了就心烦。 “有事说事，别加那么多语气词和形容词。” “就是，都在监控室干了快小一年了，还是这么遇事不稳重！” 第123章 疯女人横躺高速路 交警卢远明和辅警张小波，两人轮番对监控室杨晓杰同志，进行了一番唇枪舌战。 这位九零后的小伙子，舒了一口气，终于不脑热了！ “卢警官，小波哥，你们别怪我性子急！ 前面不到一公里处，有个女人躺在应急车道，你们快点去把她赶下去吧！ 这要是压死了，算谁的啊？ 哪个倒霉的车主要是真的撞上她了，还不是得赔钱？” 话音刚落，卢远明和张小波面面相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奇葩年年有，年年又不一样！师傅，我去见识一下这个不要命的女人！” “妈个巴子的！快去！黄金周最后一天了，真是处处不省心！” 二话不说，张小波跨上了警务摩托车，呼啸而过！ 还别说，这辆警务摩托车不耗油，跑得快，比四个轮的汽车还要好使。 在距离检查站不到一公里处，张小波果然发现了一名女子。 只见，该女子正以五马分尸的姿态躺在应急车道，两手交叉，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 潇洒！！！ 张小波一声轻笑，她这是在搞行为艺术？？？ “女士，你怎么躺在这里？你不要命了啊？ 赶紧回去！高速路上车多，速度又快，你不怕被压死啊？！” 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女人一边爬起来，一边嗓音里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张小波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要是个美女对着自己这般笑，还有几分悦耳。 面前的女子看起来年龄有四五十岁的模样，神志不清，像是有智力障碍。 “帅哥哥，帅哥哥，帅哥哥！” 女子突然一阵兴奋，从地上爬了起来，驶出全身的蛮力扑向了张小波。 只见女子一边扑过来，一边撅起干燥的厚唇，满脸花痴状！ 精神病！！！ 张小波当场肯定，该名女子一定是精神病患者！！！是个疯女人！！！ “喂喂喂，你别动，你要是敢亲我一下，我......我......我要喊救命了！！！” 慌乱之中，张小波的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吼叫，女子好像是被吓住了，愣在了原地。 好景不长，片刻之后，疯女人又看着张小波，一脸痴汉笑。 那笑容，让张小波不寒而栗，如鲠在喉。 “要抱抱！要抱抱！要抱抱！” 片刻之后，疯女人跃跃再试，想靠近张小波的身体。 “停住！！！我告诉你，你你你......你可别想吃我豆腐！我可是名草有主的人了。 告诉你，我今天结婚了，你别想我的心思。” 张小波一边说话，一边身子不住的往后退。 见疯女人垂涎欲滴的模样，他吓得一阵毛骨悚然。 疯女人似乎没有停止“猥亵”的打算，流着哈喇子，脚步慢慢的靠近张小波。 慌乱之中，张小波捂着自己的衣服，脚步不住的往后倒退： “你......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可要喊了！” 疯女人仿佛听不见，继续媚笑着朝他走来。 张小波心中一阵腹诽：“草泥马，该不会是遇到花痴了吧！这女的看着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他的身体不住的往后退，他可是马小利的男人！！！ 谁都不可以玷污他的身子！！！ “我告诉你，你可别馋我的身子，我可是结了婚的人，我有老婆！ 再说了，大姐，咱俩不是一个辈分的人呐！您还是饶了我吧！ 小鲜肉不好吃，老腊肉才香啊！求放过！！！” 话音刚落，疯女人突然不动了，木讷的站立了几秒。 一双布满了眼纹的大眼睛，开始汩汩地流下了大颗大颗的眼泪。 “你有老婆了？” “是的！” “你结婚了？” “没错！我领证了！结婚了！” 突然，疯女人开始嚎啕大哭。 她扑上了张小波，揪住他的衣服领口，怒目圆瞪道： “你不是说你爱的人是我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说，你说啊？” 疯女人，更疯了！！！ 张小波害怕极了！！！ 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的车辆，他们根本不会顾及他的死活！ 这时，疯女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竟然往超车道的方向走去。 一辆车正好从远处驶来，吓得迅速往右边打了方向，疯女人才侥幸逃过一劫。 慌乱之中，张小波顾不得守着自己的清白身子，猛地扑过去，将疯女人拖上了警务摩托车。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一路上，疯女人高兴的跟个三岁的孩子似的，两只手在天空中挥舞，没心没肺地唱起了赵咏华那首《最浪漫的事》。 张小波一边卖力的加大油门，一边心里忍不住骂道：“疯女人，要不是怕你没命，我才不会让你吃我豆腐呢！” 疯女人一边搂着张小波的窄臀细腰，一边继续动情的放声歌唱：“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我还依然，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 明明才一公里不到的路程，张小波感觉像开了一整个世纪。 他忍不住一阵腹语：“小利，虽然我的腰肢已经被这个疯女人玷污了，但是你放心，她动不到我其他地方。小利，我会为你守身如玉的。亲爱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没曾想到，刚停止腹语，疯女人一双手就开始不安分的动手动脚了。 张小波吓出了一身冷汗，严肃道：“喂，我告诉你，你可别趁机想占我便宜，吃我豆腐！我......我都说了，我已经名草有主了，待会儿到了检查站，我们会找到你的家人，让他们带你回去。 我告诉你啊，士可杀不可辱，我清清白白的身子，你.......你可以别随便乱摸啊！” 警务摩托车开得太快，呼啸而过的风声很快淹没了他的声音。 疯女人什么也没听见，两只手十分不老实的在张小波的身上游走。 走着，走着，疯女人的手在张小波坚硬的胸膛处戛然而止。 “喂，你别乱捏！喂，你再动我可停车了！我警告你，羞辱警务人员是会坐牢的！” 疯女人丝毫不理会，一双手在张小波鼓起的胸膛捏了又捏，还发出了花痴般的痴笑声。 说没反应是假，但是这反应令张小波感到一阵羞耻，真恶心！ 他感觉自己不纯洁了，腰被摸了，现在连胸膛都被揩油了。 张小波心中一阵窝火，工作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遭遇这种邪门的事情。 要是消息传出去，自己一世英名就荡然无存了！ “张远，你的身材变了！我好喜欢！” 片刻之后，疯女人竟然贴着小波的耳朵一阵低吟，似有似无的喘息声，令他头皮一阵发麻。 第124章 士可杀不可辱 士可杀不可辱！！！ 张小波的身子用力的一番挣扎，没曾想，疯女人竟然将自己抱得更紧更紧了。 国庆，秋老虎突袭。 张小波穿得很是单薄，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两只软绵绵的东西紧紧地贴住。 一阵奇怪的触感，让他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这大妈竟然没有穿内衣，真是个疯女人！ 张小波忍不住大声呵斥道：“你离我远一点，再敢靠近我，我现在就停车！” 然而，说一千道一万，仍然无济于事。 疯女人花痴般的笑声依旧回荡在他的耳畔。 一股强烈的不适感，让张小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距离检查站越来越近，张小波感到如释重负。 希望就在前方！！！ 这种事情百年难遇一次，只要自己不说，应该没人发现。 监控室杨晓杰在视频里应该可以看得见，不过，视频像素应该不足以看清楚疯女人手上的动作。 张小波舒了一口气，将身体摆弄了几下，试图挣脱疯女人的双手。 疯女人果然被他几番挣扎，松开了自己的手。 突然，疯女人一阵痴笑，那笑声风骚至极。 “张远，你这是在欲拒还迎吗？我喜欢！” 说完，疯女人竟然站起身子，一把抱住了张小波的脖子。 “喂，你干什么？快坐下，危险！” 张小波一阵嘶吼，疯女人像是没听见，继续搂着他的脖子。 距离检查站越来越近了，卢远明远远地看见张小波带回来一个女人。 只不过，那个女人看起来颇为兴奋，她正站在摩托车上，亲昵地搂住了张小波的细脖子。 卢远明忍不住笑了笑，张小波毕竟年轻帅气，到哪里都有女人惦记。 不像他，这些年，除了出现了一个钱倩这个眼瞎的人惦记了自己好久，一片桃花叶子都没遇着。 卢远明不禁感叹，年纪大了，小姑娘瞧不上，老姑娘看不上，大妈他自己又下不了口。 这时，卢远明看见那个女人搂着张小波的脖子，低下了头。 作为过来人，卢远明一眼就看破，这女人是想要强吻小波啊！ 我的天，这什么情况啊！！！ 张小波不停的挣扎，警务摩托车险些撞到了应急车道旁的防护栏。 检查站越来越近了，无论他使出了多大的力气，也阻挡不了疯女人一身蛮力。 蓦然，张小波放弃了。 因为...... 疯女人的嘴唇已经贴上了他的右边脸颊。 疯女人一阵兴奋的痴笑，嘴唇又换了个方向，在张小波左边脸颊“吧唧”了一口。 大蒜味的！！！ 张小波闻见了一阵强烈的蒜头味，真尼玛酸爽啊！！！ 这辈子，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强吻，还是大蒜口味的！！！ 看笑话的不嫌事大！！！ 卢远明看着这一幕，差点笑岔了气！ 监控室杨晓杰努力的克制，看见卢远明笑岔了气，终于再也绷不住了。 杨晓杰也跟着笑得前仰后翻，他的小波哥竟然被一名陌生的女人给强吻了。 到底还是小波哥帅啊！！！ 到哪儿都有女人惦记！！！ 警务摩托车停驻时，那名疯女子还是不愿意下车，一双手死死地抓住张小波的腰肢。 疯女人的嗓音里发出了不明的娇羞声，显然，她已经把张小波当成了他的爱人。 交警卢远明和监控室杨晓杰，他俩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车上这俩人给分开了。 一下车，张小波一脸委屈地扑向了师傅卢远明的怀抱。 “师傅，人家......人家被玷污了！这就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女人！ 她躺在应急车道，八成就是为了故意碰瓷男车主！ 师傅，我这是工伤，组织还得付我精神损失费！师傅，你得负责啊！” 连日来，因为钱倩的不理不睬，卢远明已经消沉了数日。 这会儿，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就连一直乖巧懂事的杨晓杰也不厚道的笑了。 若是被一个大美女亲了，也就没什么可笑的，他们羡慕都来不及。 可是，站在他们面前的分明是一位精神失常的疯女人。 疯女人一脸花痴的笑容，配上黝黑的大脸盘子，鼻子下方一只深紫色的厚嘴唇。 说句不好听的，单身一辈子，他都不愿意享受这份“殊荣”！！！ “不许笑，笑什么笑，滚回你的监控室！” 杨晓杰一边捂嘴偷笑，一边乐呵呵地跑回了监控室。 张小波的脸由委屈转成了愤怒，骂完杨晓杰之后，又对着师傅一阵叫苦连天。 “师傅，我们家小利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嫁给我了！ 师傅，你一定要替我守住秘密啊！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我张小波一世英名可就毁了啊！” 张小波说话的时候，疯女人看着他一直笑，嘴里念念有词，好像是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小波，你过去仔细听听，她说得是什么？ 我听着怎么像是一个人的名字，说不定是她的家属呢！” 张小波一阵扭捏，看见这疯女子他就害怕，自己一路上已经被揩油了无数次，他可不愿意再靠近她半分。 “我不！师傅，我刚才已经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她.....她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强吻警务人员。 师傅，她那嘴巴里都是大蒜的臭味，我到现在还恶心着呢！ 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我们家小利啊！我们家小利的嘴巴一直很香甜，是草莓味的！” “我呸！橘子味、芒果味、猕猴桃味道也没用，亲了就是亲了。再说了，大蒜味道怎么了，杀毒啊！！！” 卢远明刚想言归正传，又笑得前仰后翻。 疯女人见卢远明在笑，自己也跟着手舞足蹈，开心的像个三岁的小孩。 这疯女人，显然是四五十岁的容颜，三岁小孩的心智。 张小波一阵腹诽：“你可千万别再靠近我，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作为辅警支队的副队长，张小波身上是有警棍和手铐，这疯女人要是敢靠近自己，等待着她的将是一副冰冷的手铐。 说不定自己为了正当防卫，使上一棍子那也说不定呢！ 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自己！！！ 这是马小利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没想到一语成谶。 “咳咳咳——”卢远明清了清嗓子。 “美女，你住附近吗？” 张小波躲在卢远明的身后，没辙，做师傅的只好亲自出马。 卢远明问了一句，疯女人没有半点回应，只是一脸痴汉笑，看着张小波直流哈喇子。 第125章 没有执法权 疯女人横躺高速路！！！ 交警卢远明询问其家庭住址无果，只好决定先采取迂回战术。 “美女，我们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回，不回，有张远哥哥在的地方就是家！”疯女人竟然能够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这让卢远明有些大跌眼镜，不过张远哥哥是谁？ “师傅，不用想了，肯定是她的老相好！” 张小波一阵羞怒，光天化日之下，想起自己刚刚被疯女人一阵强吻，他的胃部开始翻江倒海的恶心。 此刻，师傅竟然和这个疯女人问三问四的，直接送去附近的派出所不就得了。 疯女人衣冠整洁，显然是有家属在照料的，说不定她就是附近村庄的居民呢！ 卢远明来来回回在疯女人面前走了几圈，仔细一番观察，发现疯女人并不是花痴，她只是看上了张小波一个人。 这只能证明，张小波和她的老相好又类似的共同点，比如长得像！ “小波，上回有个四五岁大小女孩走失了，你最后不是给人家找到父母了嘛！ 你看啊，咱们警务人员要一视同仁，不能带着有色眼镜区别对待人民群众。 疯女人也不想疯啊，精神病患者还是值得同情的！ 小波，她不就是四五岁智商的‘小女孩’嘛！谅解一下嘛！ 快，把这“小女孩”赶紧送回家，就从距离咱们最近的寺巷镇开始找起。” 话音刚落，张小波一脸懵圈地看着师傅，熟悉而又陌生。 “师傅，你......你不爱我了吗？ 男孩子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我不去！！！ 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的父啊，您就饶了我吧！” 张小波就差给师傅卢远明下跪了！！！ 卢远明无奈地摇头道： “小波，林海痛风住院，检查站就我一名有执法权的在编交警。 车流量这么大，万一有突发情况怎么办？ 检查站的工作是什么？是不放过任何一辆可疑车辆，以及给来往的司乘人员及时提供帮助啊！ 小波，辅警没有执法权，师傅必须留在这里，你是知道的啊！！！” 话音刚落，张小波简直要气哭了！ 疯女人却高兴的手舞足蹈！“回家，回家家！” “师傅，你......你真的忍心吗？”张小波简直欲哭无泪。 “没办法，人民群众我们都要一视同仁的对待！她也是我们的公民啊！ 小波，咱们不能放弃她！失去智力已经很可怜了，你难道希望她连家也回不去了吗？ 小波，我们的制服虽然不一样，但是我们警帽上的国徽是一样的，我们要时刻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摆放在第一位！” 张小波全程一脸难色：“师傅，那边不还有两个备岗的辅警嘛！你让他们去找吧！我真是害怕了！” “不行！”卢远明一口否定，言语之中毫无商量的余地。 “小波，那两个辅警都是刚毕业的新兵蛋子，他们对周边的村庄乡镇都不熟悉，你不会是希望待会儿我们去找三个失踪人口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明摆着是摊上他张小波了嘛！ “师傅，我牺牲也太大了，今天可是我的大喜之日。” 张小波的身子紧挨着卢远明，一阵发牢骚。余光却看见疯女人对着自己一脸媚笑。 这时，疯女人突然从口袋里面掏出一颗鸡蛋，一脸谄媚地看着张小波。 “宝儿，吃鸡蛋！” 疯女人猛地将鸡蛋在自己的脑袋上用力一敲。 鸡蛋破了！！！ 疯女人笑了！！！ 她开始认真的剥起鸡蛋，一边剥，一边唱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疯女人剥完整个鸡蛋时，一脸温柔地看着张小波，柔声道：“宝宝，吃蛋蛋，蛋蛋最有营养了！” 这让张小波和卢远明二人纷纷目瞪口呆！ “我的天！小波，她真是疯的不轻啊！还角色互换呢！” “师傅，我就说吧，她疯的不轻！一会儿张远哥哥，一会儿宝儿，神经错乱了！” “宝儿，快趁热吃！蛋蛋有营养！”疯女人一阵甜言软语。 张小波的喉咙感到一阵发紧，这女人应该不会再来强的吧！ 见张小波不吃，她怔怔地看着他，喃喃自语：“宝儿，你怎么不吃蛋蛋了？是不是发烧了？来，给妈摸一下！” 话音刚落，疯女人伸手要去摸张小波的额头。 见状，卢远明立即一声呵斥。 “我警告你，不许对警务人员动手动脚的！！！” 闻声，疯女人吓坏了，愣在原地“咿咿呀呀”的哭了起来。 张小波深如幽潭的双眸察觉出疯女人一丝异样。 “师傅，你让她过来吧！她身上已经没有刚才那股子风骚劲儿了！” 张小波自己送到疯女人跟前，“你摸吧！” 话音刚落，疯女人两眼放光。 她的手轻轻的贴在张小波的额头上，又接着用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感受两人之间的温差。 “没事儿，我宝没事儿！不发烧！ 不爱吃鸡蛋没事，妈给你上街卖铁板鱿鱼吃！” 话音刚落，疯女子将张小波手中的鸡蛋扔的远远的，笑得慈眉善目。 “走！妈带你去买铁板鱿鱼！我宝最爱吃了鱿鱼须了！” 张小波被疯女人强行拉着，不知如何是好。 显然，疯女人这会儿又把他当成儿子了。 正当卢远明、张小波二人陷入头疼犯愁时，一行人从高速下面的村庄抄近路爬了上来。 “王霞，你个智障！没事你瞎跑个啥！快跟我们回去！”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眉宇之间尽是怒气。 疯女人似乎有点怕他，身体不住的往后倒退。 “她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卢远明一脸严肃，语气中透露出警务人员的震慑力。 见状，中年男子连忙满脸堆笑： “警察同志，这是我姐！我叫王刚，她叫王霞。这是我俩的身份证！ 警察同志，我姐脑子不好，经常走丢了，我们隔三差五的就要出来找她。 哎——把她用手链铐起来，看着又怪可怜的。把她松了嘛，她又到处乱跑。 警察同志，这是我们家的户口簿，这是我的身份证，这是我姐的身份证，您看看，保准没错，她真的是我亲姐。” 第126章 爱情接力棒 经过一番身份核实，疯女人与中年男子确实是姐弟关系。 卢远明正了正色，一脸严肃道：“高速公路上，车来车往，速度快！以后千万要看着她，别让她再上高速公路了！” “警察同志，您放心！我们回去就把她锁起来，心疼反而会害了她！我姐命太苦了！”中年男子一脸难色。 话音刚落，疯女人的一双老父母当场哭诉了起来： “刚子，以后还是把你姐锁起来吧！这样三天两头的跑，也不是办法啊！ 刚子，你求求警察同志，让他们别罚咱们家的钱了！” 话音刚落，疯女人的母亲就差给警察同志下跪了，被卢远明一把给拖住了。 “警察同志，我女儿命苦！ 我那可怜的外孙，在他六岁那年，跟着一群孩子到河里面游泳。 那孩子根本不会游泳，被几个大一点的孩子推进了水里。 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是高烧引起的高热惊厥，不退烧没法治了。 孩子命苦，医院里用尽了办法，喝布洛芬没用，输入抗生素也没用！最后，那孩子就死了！ 孩子的爸爸叫张远，他责怪我女儿看管不严，非要闹着和我女儿离婚。 离婚之后，我女儿精神就出了问题。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还是成天神志不清，几乎就没有清醒的时候。 警察同志，我女儿妨碍了你们工作，我老婆子和你们说对不起了！ 求求你们了，不要罚款，家里经济都靠我这儿子来支撑。 刚子摊上这么个姐姐，到现在都没有娶上老婆。求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她这一次吧！” 张小波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想到这疯女人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一段悲惨的往事。 据疯女人的弟弟交待，他姐可没少给他惹麻烦。 有时候在村子里，看见孩子就抢，因为这事，他们一家去派出所捞了他姐好多次了。 进派出所，回回都要缴罚款，回回都要赔偿孩子家属的精神损失费。 不仅如此，他姐像犯了花痴病，看见长得不错的男人就缠着人家。 村里长得不错的男人见到她，都得绕着走。 几年前，村子里有个老光棍，一辈子没老婆。 有一天王霞无意中闯入了稻田，路过老光棍家门口，想要讨口水喝。 没曾想道，那个老光棍居然对王霞下了手。 田里面的人，听见王霞的鬼哭狼嚎，闻声找去，发现王霞整个人被剥的精光。 “警察同志，我姐的命太苦了！你们这次能不能别罚款了，我们家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 家里两个老的，一个傻的，都还指望我一个人。警察同志，我给你们磕头了，求求你们，不要再给我们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了。” 卢远明和张小波连忙扶起王刚，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没有理由再去责怪这个近乎支离破碎的家庭。 “二老别担心，我们警察明事理，不会随便惩罚老百姓。但是，你们以后还是要加强对王霞的管理，尽量不要让她再冲到高速公路上。这边车多，要是真的压上去了，非死即伤啊！” 卢远明握住两位老人的手，让二老放心，他不会开罚单。 针对特殊情况，特殊人群，法律还是有情面可讲的。 两位老人和王霞的弟弟不停的感谢。 见状，王霞开心地手舞足蹈。 一阵兴奋，王霞好像又要开始角色转换。 “张远哥哥，你怎么变年轻了？胡子呢？” 话音刚落，张小波后背一阵毛骨悚然！ “师傅，她.....她又变了！” 卢远明“噗嗤”一笑，转身看向王刚—— “王刚，赶紧把你姐姐带回去，她这会儿又变成了张远的妻子了。 我们这位英俊潇洒的辅警同志，今天可是吃了大亏啊！ 光天化日之下，他被你姐多次揩油，你姐也算是开荤了！” 王刚一阵脸红，示意父母赶紧过来帮忙。 三个人齐心协力，总算将王霞给拖走了。 “放心吧，今天的事情，你知，我知，杨晓杰知。你一世英名，不可撼动！”卢远明笑着说道。 “师傅，杨晓杰知道了，全检查站、收费站、卡口处的人就都知道了！ 师傅，我今天就不该同情心泛滥，过来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 两人一番嘴贫，卢远明回到了汽车等候车道，继续执法和维持交通秩序。 张小波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距离晚上的婚宴还有两个小时。 “小波，快点回去吧！师傅晚上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但是你可以给师傅发视频！” 张小波心里怪难受的，师傅不能参加自己的婚礼，这不白白辜负了他和马小利的一番好意嘛！ 他忙不迭的跑上前，贴着卢远明的耳朵一番小声嘀咕。 话音刚落，卢远明的眼睛里顿时熠熠生辉：“小波，替我谢谢小利，你们想的太周到了！我一定努力！” ...... 张小波和马小利的婚礼现场，盛大而华丽。 一对新人终于修成了正果，两人交换戒指时，钱倩激动地哭成了泪人。 从前她和马小利相约，以后她俩要一起结婚，一起度蜜月，最好一起怀孕。 如今，她陷入了父母和爱人之间两难的抉择。 钱倩正在黯然神伤时，主持人宣布：“下面请美丽的新娘抛出幸运的手捧花，她将把这份幸福带给现场的一位幸运嘉宾。这束手捧花，是爱情的接力，大家准备好了吗？” 因为事先已经串通好，众人瞩目下，五彩缤纷的手捧花赶巧不巧地掉进了钱倩的怀里。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幸福来得太突然，钱倩一双晶亮的眸子，闪出了泪花。 婚礼主持人连忙将话筒对向她：“恭喜您，这位幸运的女士，请您发表一下收到手捧花的心情？” 钱倩一阵更咽，心里五味杂陈。 因为教师这份职业，她具备脱稿演讲的技能。 舒了一口气，她莞尔一笑，发出了优雅的嗓音： “感谢我的好闺蜜，马小利！ 很荣幸得到这束承载着祝福、美满和幸福的手捧花。 我会带着这份幸运，把幸福传递下去。” 话音刚落，掌声响起。 这时，婚礼大屏上竟然出现了卢远明俊朗的五官。 钱倩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她没想到，张小波和马小利竟然背着自己偷偷准备了一份惊喜。 第127章 男人的楷模 在万众瞩目下，对一个女人告白，卢远明长这么大头一次经历。 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告白，随着喉咙一阵发紧，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视频中，钱倩削肩细腰，长挑身材，楚楚动人。 她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明亮而又璀璨。 这双深眸像黑夜里指引的星光，让卢远明鼓足了表白的勇气。 “大家好，我是凤城第四分局的卢远明，今天是我同事兼好兄弟，张小波先生的婚礼。 首先，我祝福他和马小利女士莲花并蒂开，梧枝连理栽。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其次，真诚的感谢张小波同志愿意提供这次宝贵的机会，让我在他的婚礼上，拥有五分钟的告白时间。” 话音刚落，台下想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型表白，婚礼现场所有人都感到很是意外。 这时，聚光灯照射在钱倩的曼妙身姿，美艳至极。 婚礼显示大屏一阵切换，卢远明和钱倩的五官都出现在屏幕上方。 两人四目含情，婚礼现场一度场面失控。 主持人见状，连忙示意台下的亲朋好友保持安静。 “帅哥有些害羞！大家鼓励一下他，好不好？” “好！”新郎张小波带头喊道。 瞬间，台下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卢远明正了正色，开始了他的表白之旅。 “钱倩，一直以来，我都很介意我们两人的年龄差。 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的厚爱，你年轻、貌美、善良、真诚......所有美好的名词，都属于你。 爱上你之后，我特别在乎自己比你年长十几岁。 我想，将来有一天我会先离你而去，留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的继续生活。 今天在检查站，是小波点醒了我！ 比起人生的结局，我们更应该珍惜彼此相爱的过程。 因为，爱过就是一生一世。 我们会有孩子，孩子就是我们爱情的延续。 倩儿，借着这次机会，我想对你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婚礼现场一片沸腾的掌声响起，男人们纷纷拍手叫好，女人们纷纷感动到落泪。 可爱的小朋友们不明所以，在气氛的鼓舞下，他们走在鲜花铺满的花路上，兴高采烈的蹦蹦跳跳着。 主持人脑袋灵机一动，带头打拍子喊道：“在一起，在一起！” 闻声，众人齐整整地喊道：“在一起，在一起！” 聚光灯的照耀下，伴娘钱倩好看的双眸已经热泪盈眶。 在一片掌声中，钱倩激动地看着张小波和马小利，用唇语说道：“谢谢你们！” 随后，她转身离开了婚礼现场，一路驱车赶往高速公路检查站。 没有什么比一个拥抱来的更加真实！ 此刻，她不仅需要那三个动人的字眼，她更需要他温热无比的胸膛。 黄金周的最后一天，车如牛毛。 经过一天的坚守，此刻，高速公路上的车辆已经减少了几倍。 备岗人员换班，卢远明总算可以在检查站里踏踏实实地抽根烟，休息片刻。 人到中年，最享受的莫非是闲暇时，一根烟的洗礼。 想起刚才自己的那番表白，卢远明感到心中一阵热血沸腾。 坐在检查站，他的心还在“噗通，噗通”的狂跳。 至少有十年，他的心没有为一个人如此跳跃过。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思索着等会儿下班直奔钱倩的住所。 表白这么牛掰的事情，他卢远明都干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想起刚才那个勇敢的卢远明，他的嘴角扯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视频中，他看见她在流泪。 那些眼泪是温热的，是专属于他卢远明的。 她爱他，这一点，他可以自信的告诉这里所有的车辆，所有的村庄，以及整片的高速公路。 一颗心，在这副中年的身体里，宛若年轻的小伙子一般，扑腾的跳跃。 卢远明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它的跳动足以证明，他还年轻，还有资格再爱钱倩几十年。 突然，卢远明的眼睛猛然一亮。 透过检查站透明的玻璃窗，她看见和马小利一辆的车型出现在检查站的附近。 车型一样，车牌号却不一样。 这个车牌号，卢远明记得清清楚楚，这是钱倩的车。 卢远明的心刚刚平静，此刻又“噗通，噗通”的一阵狂跳。 没想到，她......她竟然比自己还要急不可耐！ 卢远明咧嘴一阵痴汉笑：“有个性，不亏是我喜欢的女人！” 打开检查站的铁门，卢远明看了看手表，嗯，时间到了。 今天他可以下班了！ “小朱，小贾，时间到了，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晚上的夜班你们辛苦了！” 话音刚落，他看见小朱和小贾脸上写满了坏笑。 转身时，钱倩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身穿一袭粉色的伴娘纱裙，美得和检查站四周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宛若仙女下凡，明眸皓齿，甜美笑意的注视着自己。 粉色的伴娘纱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淋漓尽致的展示在他的面前。 卢远明看见那一抹凹陷，面部噌的一下红透了。 转瞬间，他回头看了看小朱和小贾。 这俩瘪犊子看着钱倩直发愣，就差留下哈喇子了。 卢远明气不打出一出来，故作严厉道：“还不叫嫂子，看什么看？” “啊！原来是嫂子啊！卢警官，您藏的够深的啊！” 辅警小朱一脸醋意，这女子看起来和他年龄相仿，怎么会看上一个二婚的中年男人。 “远明哥，我来警局也有小一年了，您真是深藏不露，没想到您金窝藏娇！ 远明哥，您真是男人的楷模，我们学习的榜样！” 说话的是刚来警局不到一年时间的在编交警小贾。 卢远明一脸得意，笑着说道：“这就叫低调！！！好了，不和你们说了，我先下班了。” 话音刚落，钱倩“噗嗤”一笑道：“瞧把你得意的！你这是在撒狗粮，虐单身狗呢！” 辅警小朱和交警小贾顿时故作一脸酸样，乐得钱倩笑得前仰后翻，完全忘记了自己正身着一袭紧身的纱裙。 她的身材用“惊艳”二字可以形容，明明长着一张洋娃娃般的可爱面孔，偏偏身材却要哪里有哪里。 见状，卢远明忍不住一阵腹语：“小家伙，平时藏得够深啊！” 第128章 辅警奶爸 钱倩平日里穿着休闲，今天这一身伴娘纱裙紧绷着身体，勒紧了她惊人的好身材。 卢远明又忍不住一阵腹语：“没想到我老卢人到中年，还能有如此艳福！这辈子，值了！！！” 钱倩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双纤纤玉手在他发愣的双眸前挥了挥：“喂，往哪里看呢！哈喇子都快流成小河了！” 闻声，辅警小朱和交警小贾笑得前仰后翻。 二人不禁感叹，这女子真特别！ 明明长着一副小家碧玉的容颜，说话倒是一点不矫揉造作。 可惜！名花有主！还喜欢上了老腊肉。 辅警小朱贴着交警小贾的耳朵嘟哝了几句：“小贾，咱们小鲜肉是不是没有市场了？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开始喜欢老腊肉了？现在都流行萝莉配大叔吗？” “不知道，难不成因为老腊肉香？”交警小贾也是一脸懵圈。 虽说卢警官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但毕竟年纪大了，现在姑娘们的择偶风向变了吗？ 在两人的艳羡下，卢远明傲娇地牵起钱倩的纤纤玉手，大步流星地上了那辆红色宝马车。 “嗖”的一下，钱倩驱车驶出了百米之外。 辅警小朱、交警小贾，两人一脸艳羡！ 这女子，有个性，是他们喜欢的类型！ 可惜......娇艳牡丹展芬芳，倾心依偎玉树旁！ 名花有主喽！！！ ...... 三个月后！！！ 2019年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时间悄然来到了2020年一月。 元旦小长假出行高峰期刚忙完，等待高速公路检查站全体工作人员的一项重要工作，即将拉开了帷幕。 时间弹指间，匆匆流逝！ 新的一年即将随着新春佳节再次来临。 不同以往的是，辅警张小波现在多了一个身份，他快要当超级奶爸了！ 马小利怀孕了！ 医生说，马小利肚子里有两只小崽崽！ 虽然医生没有透露两只小崽崽的性别，但是张小波已经激动的告诉了全天下的人，他有一儿一女啦！ 一胎二宝，这种概率简直好运气爆棚了！ 即将初为人父，张小波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马小利的肚子转悠。 他要和他的小崽崽们聊天，让他们一下生下来就能从声音上分辨出他是他们的爸爸。 这对小崽崽是在海南度蜜月时怀上的，到目前已经有12周大了。 马小利的身材很好，此刻并没有完全显怀。 平时化妆、直播、带货，一样没少干。 没办法，坐拥小红书百万粉丝博主的她，不敢轻易断更。 流量时代，网红美妆博主频频横空出世。 甚至有许多公司专门培养出一批美妆博主。 看着小利每天辛苦的工作，护肤品、彩妆用品没少往脸上抹。 张小波心里一阵担忧。 晚上，他又贴着马小利的肚子叽里咕噜的讲话。 “小崽崽，爸爸要给你们取名字喽~老大叫：张海！老二叫：张娣瑙。” 话音刚落，马小利一脸懵圈，连忙摇头表示拒绝—— “小波，张海这名字勉勉强强还行，张娣瑙是个什么鬼？？？ 我看还是让家里的大作家取名吧，爸爸比你靠谱多了！”马小利故作娇嗔道。 张小波没脸没皮地笑道，在马小利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一阵亲昵的抚摸。 “小崽崽们，你们的妈妈竟然嫌弃爸爸取得名字不好听！ 张海，张娣瑙，多好听的名字呀！组合起来就是两个姓张的小崽崽，喜欢吃‘海娣瑙’！’ “海娣瑙？” “海娣瑙——海底捞！！！” 猛然，马小利后知后觉，好看的大眼睛突然放出了光芒，随后捧腹大笑—— “哈哈哈，小波，你可真是个人才啊！竟然给孩子去海底捞的谐音名字！ 小波，你当辅警真是屈才了！我看你呀，不如跟着爸爸写小说去！你这脑洞也忒大了吧！” 张小波看着马小利笑得前仰后翻，怔了怔色说道：“小崽崽取名海底捞怎么啦？他们的妈妈最喜欢吃海底捞了！这证明他们的爹很爱很爱他们的娘！” 突然，马小利就不笑了！ 她鼻尖一酸，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她的身子紧紧的挨着他，亲昵的偎依在他的怀里，娇柔地说道：“老公，你太爱我了！老公，我感觉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行，咱们的孩子们就叫海底捞！！！” 两人紧紧的搂在一起，张小波感动之余，瞬间产生了异性求偶的感觉。 他的手开始不自觉的慢慢游走，渐渐的，越来越不老实了。 “啪——” 马小利一阵清醒，拍了他一下，一脸娇嗔道：“你不许碰我！你得保护你的小崽崽们，为了他们，你必须保持近十个月的无性生活！ 哦，对了！老公，你最好每天焚香祷告，最好保佑我能够顺产，这样恢复快，你不至于憋死！ 如果是剖腹产，老公，你得过将近一年多的无性生活！好惨呀！老公！” 马小利一阵窃笑，张小波憋红的脸宛若猪肝色。 他是个男人啊！ 他的兄弟此刻正屹立不倒，这实在太难为情了！ 马小利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转身继续研究厂家发来的试妆单品。 “老婆，没办法喽，我只好把我的五妹找回来喽！” “谁是五妹？？？” 马小利突然停下手中的事情，转身恶狠狠地看了她老公一眼。 她经常听说，有些男人在老婆孕产期憋不住动物的本能，跑出去寻花问柳。 她不敢想象，张小波也是这样的男人。 想着想着，马小利好看的杏眼噙满了泪水。 见状，张小波的心一阵柔软，忙不迭的上前安慰。 “老婆，我是逗你玩的，什么五妹啊，就是这个啊！！！” “？？？” 马小利一脸懵圈，“你伸出一只手掌干嘛？五妹是你的铁砂掌啊？” “没错！五妹是人家的手呀！哼！”张小波竟然一阵娇羞！ 马小利瞬间明白了，这家伙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她不禁“噗嗤”一笑，“用手就用手呗，只要你别出去勾三搭四就行！老公，你可千万不要背叛我，孕妇可是很脆弱的。孕妇还容易得产前产后抑郁症呢！” 马小利一阵鼻酸，不知怎的，自从怀孕期，她整个人就变得格外敏感，甚至有些多愁善感。 她的老粉丝们都发觉出她的异样，就是这个家伙什么也不知道，还和她开玩笑。 见状，张小波忙不迭将她粉白娇嫩的小脸蛋上的眼泪，擦了个干净。 第129章 责任大于天 张小波最见不得女人流泪！ 李芬芳的和马小利的眼泪，于他而言，是一把超强的秘密武器！ 这两个女人，他一个也惹不起！！！ 尤其是马小利的眼泪，总能让他心里莫名的一阵怜惜。 此刻，他恨不得将那一颗一颗温热的眼泪，吃进他的肚子里才好。 “老婆，你放心！我对你的爱情，坚贞不渝、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我发誓，如果我敢背叛你，我就......” 毒誓还没发完，马小利的朱唇就堵住了他的嘴！ 两人一番缠绵过后，张小波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了！ “小利，你知道吗？你这是在玩火？？？” 马小利一脸调皮，朝他吐出了俏皮的舌头。 “怎么滴？就是考验你的意志力！这样你以后才能抵制住外面的诱惑呀！ 再说了，我这是奖励给你的午餐甜品！怎么样，甜不甜，是不是草莓味道？” 马小利笑得没心没肺，张小波的身子已经倒在一旁，拼命的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你个小妖精，等爷熬过一年半载，再收拾你！” 马小利看着老公一脸憋屈，脸红色了猪肝色，笑得更加放肆。 闻声，李芬芳忙不迭地敲门，“利利，我的小乖乖呀！笑也要注意呀，要克制。别惊到两只小宝贝哟！妈给你炖了老母鸡汤，你下了直播就出来喝！” “好嘞，谢谢妈妈！” 两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笑，总算是消停了。 夜幕降临，张小波靠着床头看书，今年的公务员考试，他势必要成功。 相信两只小崽崽会给爸爸加油打气的！！！ “谢谢萱宝妈妈的小心心！” “谢谢云淡风轻的火箭！” “哦，天啦！谢谢人在江湖送到皇冠！” ...... 马小利正在如火如荼的直播，坐拥百万粉丝的她，已经足够养活几家人的生活开支。 张小波看着老婆这么有出息，心里一阵腹语：“老婆，好样的！老公向你看齐，一定给你考上一个铁饭碗！” 虽然软饭很好吃，但是他张小波也是要面子的男人，他一定要自己亲自考上公务员。 一年的考核期已经到了，组织答应破格提拔张小波成为一名在编警察。 但仅仅只是口头答应，时至今日红头文件并没有下发。 两手准备，总而言之，在编警察，这个身份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 卢远明那边，算是苦尽甘来了。 原本钱倩的父母铁定了心，坚决不同意宝贝女儿下嫁给卢远明这个四十来岁的大叔。 钱母甚至说出这般难听的话： “倩儿，你如果跟他过，妈妈就和你断绝母女关系！以后这个家，你就不要回来了！” 钱父更是义正言辞道： “倩儿，你是不是恋父啊？从小到大，爸爸没有亏待过你啊！ 你这孩子，你怎么专门挑别人挑剩下来的呢！ 你若是真的跟他了，就按照你妈的意思，咱们断绝父女关系。 他可比你大十几岁啊，老了他还怎么照应你啊？到时候，还不是你反过来去伺候他？！” 事情的转变也很偶然，最终因为钱倩怀孕了，钱父和钱母再也没有理由去反对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没有亲生父母愿意逼着孩子打胎的！ “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是钱倩自己想出来的法子。 为了和卢远明在一起，她真是豁出去了。 这让卢远明很是感动，他要一辈子好好的爱这个女人，为她死都愿意！ 没有什么比隔代亲，还能让父母妥协的！ 钱父、钱母、卢远明，带着钱倩去医院建档案，做产检，四个人听见婴儿的胎心跳动的声音，一瞬间都放下了各自的面子和里子。 很快，两人奉子成婚！！！ 婚礼现场上，马小利摸着闺蜜的肚子笑着说道—— “倩儿，你虽然比我晚结婚，但是咱们的孩子差不多同一时间出生。这简直就是缘分啊！” ...... 2020年春节前后，x病毒在w市全面爆发。 凤城第四分局召开了全员紧急大会！ 会议上，潘建国要求，务必严防死守凤城所有高速路口！ 确保进城的人员无感冒、无发热、无咳嗽等症状，同时，必须提供行程轨迹二维码......” 很快，卢远明和张小波等警务人员第一时间投身一线防控工作中！ 会议结束当晚，张小波回到家中，一脸严峻。 李芬芳从厨房走出时，一脸懵圈：“小波，你怎么矫情起来了，还学着人家女的戴起口罩了。” 张小波没说话，继续一脸严峻。 他正想着怎么和他们说，自己马上就要去参加防控一线的事情。 ...... 看着儿子一脸沉重，李芬芳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到一阵不安。 “小波，出什么事情了吗？” 张小波沉默了几秒，幽幽地说道：“妈，把爸爸和小利都喊到客厅，咱们开个家庭会议吧！” 话音刚落，李芬芳感到一头雾水，但还是照着儿子交待的做了。 片刻之后，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出现在客厅。 “小波，爸要赶稿子呢！今天还差2000多字需要更新一下。 有什么事情快点说，爸爸的灵感正浓，卯足了劲儿呢！” 张卫国正在码字，被喊出来开家庭会议，不由面露难色。 “小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啊？我八点要开直播了！快点说，千万别铺垫！” 马小利今晚八点开直播带货，今晚的厂方出货任务很重，她一刻也不敢松懈。 话音刚落，张小波一脸阴沉道：“x病毒，你们听说了吗？” “知道啊！好像是吃蝙蝠吃出来的毛病！”张卫国一脸愤懑道。 李芬芳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卫民家政的生意。 她手底下是一帮中年妇女，没有几个人关心这些。 “是啊，你爸说得对！这关我们什么事情？” 这时，马小利突然一脸意味深长的模样，幽幽地说道： “小波，我昨天开直播，有个w市的粉丝说他们那边已经开始封城了。 我当时没有太在意，怎么了，事情很严重吗？” 婆婆李芬芳忍不住插嘴道：“严重个啥？ 咱们凤城市距离湖北w市十万八千里，这病毒能自己长腿跑到咱们这边传染给咱们？” 话音刚落，张小波一阵无奈道： “妈，病毒是不会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但是人会啊！ w市现在已经有大量市民开始往外地城市逃窜，他们没有经过核酸检测，如果他们患上了x病毒，相当于就是一个大活人传播了一大片人群。 妈，人传人，一传十，十传百，百传上千上万，你可别小看了这个病毒，它比非典还要厉害呢！” 提到非典，李芬芳突然不说话了。 第130章 高危职业 张卫国一阵紧张！ 他笃定，事情一定比他们目前了解的更加严峻。 “非常时期，你们千万不要出去随意走动！ 爸爸我放心，他整天在家里码字，很少出去！ 小利我也放心，她互联网的工作待在家里就行了！ 妈，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您！ 妈，我建议您这段日子赶紧停工，将手下的人都赶紧放假！ 你们不知道，从外乡返回的那些人，他们究竟是不是从w市回来的！” 李芬芳点头如捣蒜，连忙答应儿子：“小波，明天就是除夕夜，妈这就微信群里通知大家，反正最后一天了，不干也罢！儿子，你说什么，妈都信！” 张小波感到一阵欣慰，家里人对自己的工作很支持，也愿意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这样他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坚守在防控一线的工作岗位中。 “小利，这段日子要辛苦你了！ 菜场、人多的地方，尽量不要去！ 家里需要买什么，你尽量在网上采购，一定要选择无接触送货方式。 后期凤城市会开始封城，小区会禁止出入，这是组织的预判。 如果情况严重，禁止出入小区的消息，很快就会有相关文件发到业主群内，你们及时查看。 天天待在家里可能会比较闷，但是一定要坚持！ 小利，爸爸妈妈就交给你看管了！还有咱们两只小崽崽，辛苦你了！” 话音刚落，张小波修长的手轻轻地摸了摸马小利的细软发丝，嘴角勾起一抹托付的笑意。 马小利毕竟年轻，刚才张小波说话之际，她一直在刷手机。 很快，她就搞明白了x病毒的严重性，以及x病毒的传播速度和感染症状等。 “小波......” 突然，马小利一双好看的杏眼里燃起了一抹担忧。 很快，她那好看双眸里噙满了泪水。 马小利害怕极了！ 她不想年轻轻轻就当寡妇！！！ 她更不想自己的孩子们一出生就变成遗腹子！！！ “小波，你现在只是一名辅警！你还不是正式的在编警察，这种可能丢命的工作，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第一个冲锋上阵？！ 小波，你有没有考虑过爸爸妈妈已经老了，他们需要我们的照顾！ 你有没有考虑到我，我还怀着身孕！你有没有考虑我肚子里面这两个孩子？ 小波，答应我，不要去防控一线参加工作，那等同于是去送命的啊！ 小波，平时不管你怎么加班加点的工作，我说过你吗？我都是无条件的支持你！ 但是......你现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坚决不答应！！！” 张小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小利，警务人员的付出，可以换来人民群众的平安，我就对得起这身警服了！ 小利，老百姓手无寸铁，老百姓是最无辜的！ 凤城老百姓到现在还在云里雾里，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情况的严重性！ 我确定以及肯定的告诉你们，出不了两日，整个凤城市就得进入全面封锁的状态！” 话音刚落，卢远明来电，让张小波赶紧到检查站集合！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张小波深如幽潭的双眸，满是眷念。 马小利的肚子已经显怀了，两只小崽崽们又长大了不少。 他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肚皮上方，一遍一遍的轻轻抚摸，满眼温柔。 片刻之后，他蹲下身子，用耳朵贴着马小利的肚皮，试图想听见肚子里面的声音。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温柔道： “张海小宝贝，张娣瑙小宝贝，你们的爸爸要出去一段日子，你们要乖乖听妈妈话哦！ 不许踢妈妈的肚子，否则爸爸回来要批评你们哦！” 马小利已经泣不成声，她紧紧地抱着张小波的头，一个劲儿地流眼泪。 张卫国和李芬芳纷纷泣不成声！ 儿子的工作太高危了！！！ 可这小子偏偏一根筋，就是不愿意放弃这份工资低、超负荷、还危险的工作！ 三百六十行，他偏偏选择这一行！ 片刻之后，张小波扶正了警帽，三挺一瞪，敬礼！ 一家人纷纷泪目。 ...... 抵达高速公路检查站，后勤人员已经送来了大量的物资。 有一次性口罩、消毒用品、温度扫描仪等。 卢远明远远地看见张小波向自己走来，宛若一只斗败的公鸡。 “怎么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是不是被家里骂了？”卢远明笑得意味深长。 张小波心里一阵难受，没高兴搭话。 “小波，家里人担心很正常！ 钱倩也是哭着闹着不同意我来病毒防控一线，非要让我辞职，说她养我！ 哈哈哈，我一个大老爷们，我能让一个小姑娘养我？ 再说了，咱们走上这一行业，就注定与要危险为伴。 x病毒这么严重，我们都退缩了，那么凤城的老百姓们怎么办？！” 两人一前一后到临时搭建的后勤部领取了一次性口罩等相关物料。 ...... 年三十，除夕夜！！！ 凤城第四分局，潘局风尘仆仆的感到高速公路卡口一线，并且发表了最新的指示。 “同志们，据官方数据统计，昨天一天，我市新增三例x病毒患者。 深度调查后，发现感染源都是从w市回来的市民。 目前，全省的高速交警和辅警都已经奋战在高速公路一线岗位。 咱们高速公路检查站坚决不能放松！大家听见了吗？？？” “听见了！！！”众人起身说道。 高速路面管控任务和压力随之增加。 张小波和卢远明等人，每天开始不间断的巡查进出入车辆的人员。 因为这里是现在出入凤城的必经之路。 ...... “警察同志，我们已经三年没有回老家过年了，拜托您放行吧！ 现在整个凤城，你们这边是唯一的入口。你们再不让我们回去，我们只能在你们检查站过年了！” 一位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从北京一路开车回到家乡。 凡是北京的车牌，必查！！！ 卢远明仔细一番检查，发现车上有一名车主的家属，正在发高烧。 “38.5c！！！需要隔离检查！！！” 话音刚落，车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警察同志，孩子一放寒假就待在家里，哪里也没有去，我女儿不可能感染病毒！ 警察同志，我们从北京一路开回来不容易，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说完，车主一脸神神叨叨的将卢远明拉至一旁，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超市卡，全国通用的那种。 “警察同志，送别的太惹眼，这两张卡您拿着，他们看不见的，赶紧揣口袋里。” 卢远明瞬间眉头微皱道：“赶紧收起来，警务人员不收人民群众一针一线！！！” 话音刚落，防疫站的医护人员已经将车主的女儿进行了身体检查。 判断结果：“疑似病例！” 车主的女儿需要紧急送往距离最近的医院，进行x病毒的最终核实。 除夕一整天，检查站全体人员一直坚守卡口，到大年初一也没有回家。 上级命令指示—— 坚守在一线的全体警务人员，本着对市民、对家属的生命安全，需要隔离一个月，留守在一线工作岗位。 后勤管理处，积极配合，保障警务人员们的生活起居。 大年初一，张小波和卢远明正在路边上洗漱，远远地看见两辆w籍车辆。 “师傅，w籍牌照！！！” 第131章 不收人民群众一针一线 非常时期，警务人员见到w籍牌照，宛若见到了瘟神！ 嘴上的牙膏还没擦干净，张小波蹬着漆黑的双眼，满脸惊悚。 卢远明转身回头看了一眼，立马放下牙刷、毛巾，上前拦截住了两辆车。 “停下——” 卢远明远远的朝着两辆车摆出了停车的手势。 示意他们将车停靠在路边，等待防疫站医护人员进行体温测量。 “警察同志，我们是凤城人，老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 我们只是在w市打工，牌照上的那边的。 还是家里好啊，咱们凤城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没有洪灾、没有地震、没有瘟疫！！！” “警察同志，我们都佩戴了口罩，体温也正常，我们没病！！！” 见到交警卢远明百般阻拦，两名车主忙不迭的上前解释道。 说话的功夫，医护人员已经将司乘人员进行了体温测试。 结果表明：两辆车上，均无一人发烧。 可是......上级命令已经指示：凡是w籍车辆，必须遣返！ 这是上级发布的死命令，没有回旋之地！！！ “小波，你开车一路跟着，把他们送到ye省界，然后你就返回。” 话音刚落，张小波有些面露难色，小声说道： “师傅，这不就是防止他们再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偷偷跑进凤城嘛！ 这样做会不会忒狠了些？！ 人家大老远开回来的，怪可怜的！” 卢远明一脸正色道： “防控坚决不能手软！这是上级交待的！ 小波，作为党员我们必须听党指挥，群众可以对我们的工作不理解、不支持，但是我们必须说服他们。千万不能妇人之仁！ 小波，今天就辛苦一下你！警车里面油加的满满的，快去快回吧！” 话音刚落，张小波下定了决心。 “出发吧！我送你们去ye省界！” 见状，两名车主突然发起了无名火！ “喂，你们警务人员什么意思？ 你们这是扮演地头蛇吗？我要举报你们！ 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凤城，我们难不成骗你们？ 看，这是我们的户籍地址！我们回来过年，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就是啊，刚才医护人员已经诊断了，我们没有一个人头疼脑热的，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你们别以为穿着这身警服，你们就可以只手遮天了！！！” 张小波怔了怔色，严肃道：“我们没有只手遮天，我们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为了凤城市民的安全。上级命令明确指示，w籍车辆必须返回ye省界，这是红头文件，你们自己看！” 话音刚落，张小波拿出了红头文件，加盖公章的那种。 两名车主瞬间不吱声了，再硬闯就是知法犯法了！ 没想到车上一名老奶奶却开始大哭大闹起来： “儿啊，妈要回去！妈坐了这么长时间车，就是为了回老家看看！ 儿啊，妈没几年过的了，下一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儿啊，搞不好啊，妈这是最后一次回凤城老家了！ 妈不管，妈就是爬也要爬回去！” 话音刚落，老太太从车上挣扎着下了车，踉踉跄跄的样子，惹人心疼。 车主一脸为难，看着卢远明和张小波面露难色道：“警察同志们，我妈已经九十岁了，老人家一路颠簸，好不容易到了凤城，要不你们通融一下吧。年纪大了，能回来一回是一回了。” 车主说完，张小波心里很不是滋味。 落叶归根，这是每个中国人的情节！ “师傅......要不......” 话没说完，卢远明就打断了他的话。 “小波，不能有妇人之仁，千万不能开这个口子！ 你放进来一个，万一传播了一座城，那咱们就是凤城市的千古罪人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警务人员和司乘人员一番争执、耐心解释，好不容易得到了当事人的理解。 张小波最终圆满完成了护送任务，赶在年初一的夜里回到了检查站。 大年初二这天早上，张小波和卢远明和前几日一样，正在检查站的水龙头旁进行洗漱。 这时，张小波的手机突然响起，是马小利发来的微信视频。 “小利，怎么啦，想老公啦？” 张小波一张憔悴的脸上布满了柔情蜜意的笑容。 见状，马小利当场心疼地哭了。 “老公，我想你了，两只小崽崽也想你了。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该不会真的要隔离一个月吧？” 话音刚落，张小波鼻尖一酸，他何尝不想陪在孕妻身旁，陪在两只小崽崽身边呢！ 可是，他是一名党员辅警，他必须忠于职守，和全体警务人员一起并肩作战，守护好检查站。 “小利，我也想你。张海和张娣瑙，他俩最近乖不乖呀？ 他们有没有踢你肚子啊？来来来，快让我听一听。” 马小利在电话那头一阵动容，双眸含泪。 “你听听！” 说完，马小利将手机贴近了自己的肚子，张小波只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小利，别辐射到咱们的小崽崽，最近你也要少玩手机，少工作。 老婆，钱是赚不完的，等生完孩子再忙事业也不迟啊！” 马小利一阵娇嗔：“说白了，你最惦记的还是你的小崽崽！” “老婆，我最爱的永远是你！如果孩子和你，我一定选你！” 话音刚落，马小利连忙“呸呸呸”的三下。 “不许这么说，要是生孩子的时候，我发生了难产的情况，你一定要保住两个孩子。” “那不行！” “必须保孩子！家里到底听谁的？” “听老婆大人的！” “那就行，我说保小，就保小。” 男儿有泪不轻弹，张小波的眼眶竟然一阵湿润道： “老婆，我要你们三个都好好的！你别吓唬老公！ 我网上查了，孕妇在怀孕期间都喜欢胡思乱想，敏感多疑，还多愁善感呢！ 你就是自己吓自己，等老公回去好好的安慰你，抱抱你，你就不会乱想了！ 我的小棉花糖，在家乖乖的，等着老公回去......” 挂了电话，张小波感觉刚才的脸白洗了，他对着自来水一阵猛冲。 见状，卢远明笑得不行。 “小波，你们家小利怀孕反应够大的，比我们家钱倩黏人。 你看，两天了，我的手机硬是没响。都是新婚燕尔，这区别咋这么大呢！” 第132章 王八别笑乌龟黑 话音刚落，卢远明的手机也响了。 很快，里面传来了钱倩聒噪的声音。 “卢远明，你就是个浑蛋！ 我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不知道主动打电话和家里报个平安吗？ 冲着你这种错误的做法，我决定了，三天三夜不吃饭！哼！” 张小波看见师傅的脸色顿时一阵慌张，忍不住一阵偷笑。 卢远明瞥了个大白眼送给他，转身一脸求饶道： “倩儿，我的好老婆！你可不能三天三夜不吃饭啊，一顿不吃都不行！ 我女儿随我，吃得多！你得多吃，这样咱们家的‘小圆满’出生的时候才能长得白白胖胖的呀！” 卢远明一番好言好语，总算把钱倩这个姑奶奶给安抚好了。 挂了电话，卢远明正准备继续洗脸刷牙，看见张小波一脸窃笑。 “笑啥笑？咱们半斤八两！都是妻管严！ 王八别笑乌龟黑！” “不不不，师傅，您是妻管严，我可不是！哈哈哈！” ...... 下午的时候，李芬芳又忍不住打来了电话，张卫国侧着耳朵在一旁听墙角。 没办法，母子连心，最近李芬芳总是做噩梦，三更半夜吓醒更是常态。 “小波，利利说，你要隔离一个月才能回家啊？” “没错！妈，这是组织决定的！ 目的是为了确保所有人的安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话音刚落，李芬芳一阵更咽道： “一个月，太久了！妈......妈妈和爸爸都很想你！ 小区现在也出不去了，居然要凭通行证出门，真是活久见！ 菜也贵的老命，超市里面连一包泡面也买不到了。 小波，妈......妈很担心你......” 李芬芳再也说不下去了，潸然泪下。 见状，张卫国忙不迭地接过电话，柔声道： “小波，爸爸永远支持你，理解你！好好工作，注意安全。 你是人民的儿子，群众就是你的父母，你的家人。 不要担心家里，利利和孩子，有爸妈照顾呢！ 家里没有后顾之忧，别听你妈的！ 儿子，爸爸和你一起努力！” 张小波鼻尖一酸，故作轻松道：“爸，别再熬夜写作了，注意身体。” 话音刚落，张卫国忙不迭的炫耀道：“儿子，爸爸以你为原型，写得那本辅警故事大火了！爸爸赶紧趁热打铁，保证在我孙子孙女出生前完本。以后呀，爸爸就帮你带孩子了。” “爸，您终于成功了！我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 跟妈说一声，最近卫民家政暂时歇业。x病毒比咱们想得更加严峻！” “儿子，你放心！防控的号角已经吹响，咱们国家一定会打赢这一仗！” ...... 防控期间，张小波和全体警务人员，黎明即起身，半夜不合眼。 他们日日夜夜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只为了迎接黎明前的那道曙光。 半年后！！！ 又是一年金秋十月，凤城市老百姓们，因为上半年的x病毒而压抑的出行热情，在中秋国庆双节，彻底爆发了出来。 高速公路检查站，迎来了今年最大的车流高峰。 张小波远远的望去，高速公路已经出现了拥堵缓行的盛况。 这个国庆，注定没法当奶爸了！！！ 想起马小利给自己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张小波幸福的扯起嘴角，双眸里满是父爱。 小利的肚子忒争气了！ 得知是两个孩子的时候，张小波着实惊得一身冷汗。 肚子里面若是两个男孩儿，一人五百万，两人一千万。 他这辈子就得累死累活的给这两小子拼命了。 肚子里面若是两个女孩子，自己精心呵护的小花，将来要被连盆端走两次。 当父亲的，太扎心了！！！ 庆幸的是，马小利的肚子特别争气，为他生下了一儿一女。 儿子取名：张海 女儿取名：张娣瑙 三个月前，一对软糯可人的小宝宝出生了。 儿子是哥哥，女儿是妹妹，一对可爱的兄妹。 马小利被送往医院时，羊水已经破了。 当天，张小波休息，正在睡梦中的他，被一声尖叫惊醒。 马小利刚起床，身体瞬间像失去了控制。 女性的那个部位，像开了自来水的水龙头一般，“哗啦，哗啦”流了一地。 “小波，你快醒醒，我是不是羊水破了？？？” 闻声，张小波打了一个激灵，瞬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惊起。 小利怀孕晚期，肚子太大，每天睡觉张小波只敢睡在床边边。 他担心自己睡得太沉，碰到他两只可爱的小崽崽。 怀孕期间，马小利看得每一本孕妇书籍，张小波都一本一本抽空认真的看完了。 他甚至在书里各处做了笔记，比马小利这个孕妇还要认真。 “小利，没错，是羊水破了！今天是36周零6天，不正是咱们孩子们的预产期嘛！” 书上说，孕妇羊水破了就不能继续行走了。 彼时的马小利已经是个158斤的孕妇，体重超出张小波38斤。 张小波总是吹牛，“小利，不管你胖什么啥样，我都能够将你公主抱！” 真是啪啪啪的打脸啊！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将圆成球状的马小利抱起。 “小利，你现在的受力面积太大了！妈——别睡了，小利要生了！” 凌晨五点，李芬芳听见“要生了！”，一个激灵，瞬间从睡梦中惊醒。 一家人带着马小利很快来到凤城人民医院妇产科。 “胎心监测！” “胎盘监测！” “快看一下孕妇宫缩情况！” “李主任，不好了，其中有个孩子脐带绕颈了！” 闻声，产科李主任当机立断：“必须剖腹产！！！” 这时，张小波的岳父和岳母已经匆匆赶来。 马母拉着女儿的手：“利利，别怕啊！医生，我女儿宫口开几指了？？？” 话音刚落，产科李主任说道：“阿姨，您女儿一指没开！但是羊水已经破了，其中一个孩子还脐带绕颈，必须立刻进行剖腹产手术。” 羊水破了！！！ 脐带绕颈！！！ 马母一阵惊慌，“女儿，你一指没开，肚子又太大，里面有两个孩子。 宝贝，这一刀逃不掉了！放心，妈妈会在门口一直等你，别怕！” 想起当年生马小利，马母是顺产的，产后便大出血，险些丧命。 剖腹产，保险！！！ 张小波全程拉着马小利的手，她能感觉他在紧张。 第133章 瘪犊子，超速了 都说女人生孩子就相当于走了一趟鬼门关！ 进手术室门口时，张小波深情地看着马小利，柔声的在她的耳边说道： “小利，这辈子你当女人，下辈子，换我来挨这个刀子！我给你生儿育女！” 躺在手术台上，马小利看着明晃晃的手术刀，心里顿感一阵恐惧。 长这么大，还没挨过刀子，她不禁鼻尖一酸，好看的杏眼里噙满了害怕的泪水。 她不禁一阵腹诽道：“张小波，这辈子你欠我欠大了！下辈子，我要当男人！！！换你给我生孩子！！！” 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马小利听见手术刀在自己的肚皮上游走。 她可以感受到刀剪的行走轨迹，因为麻醉药的效果，却全然不觉得疼痛。 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如果头顶上方有监控视频，她一定可以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被医生开膛破肚的。 随着一阵剧烈的拉扯，第一个孩子出来了！ 随后，又是一阵剧烈的拉扯，第二个孩子出来了！ 主刀医生，产科李主任笑着说道：“哇，是一个帅小子，和一个靓姑娘。怎么不哭呀，来，不哭就打脚底板。” 李主任在两个孩子脚底板打了两下，两个小家伙顿时发出了嘹亮的啼哭声。 此起彼伏的啼哭声，简直是马小利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李主任将两个孩子抱着给马小利看了看，祝贺道： “恭喜丫头，你当妈了！一儿一女，龙凤胎！你好福气的咧！” 话音刚落，马小利的眼泪潸然落下。 当妈了！ 以后就是大人了！ 以后就有了软肋！ 张小波，你娶了我好有福气，你当爸爸了！ 被护士推出产房时，马小利睁开一双好看的双眸，看见一抹阳光穿透玻璃，洒在她的脸上。 恍如隔世的感觉，像经历了一场岁月的更替。 女孩子，当了妈妈就是真正的女人了！ ...... 凤城高速公路检查站！ “小波，快过来帮忙，又是爆胎，这个你最擅长了！”卢远明扯着嗓子喊道。 闻声，张小波迎着一抹明媚的阳光，走向卢远明的身旁。 这时，车主竟然一阵惊呼：“这不是神眼小波吗？我认识您！去年，我的车在高速上爆胎，也是您给我更换的轮胎。” 说完，车主将自己的儿子拉到身旁：“快喊叔叔！记得吗？他是去年帮咱们更换轮胎的辅警叔叔呀！” 小男孩很听话地喊了一声：“辅警叔叔好！” 话音刚落，卢远明笑着说道：“现在不是辅警叔叔了，是警察叔叔了！” 车主怔了怔色，这才发现，神眼小波的制服换成了正式公安警察的制服。 “恭喜你，警察小波！” “不客气！” 张小波笑着接过卢远明手中的工具，蹲下身子忙不迭的开始替车主更换轮胎。 ...... 黄金周第一天，高速公路堵到崩溃。 一天之内，这条长长的高速公路先后发生了简易事故28起。 傍晚十分，路况终于有所缓解。 卢远明和张小波两人在老地方抽烟解乏。 夕阳的余晖洒在张小波俊朗的侧颜，卢远明笑了笑： “小波，抗击x病毒期间，你立了一等功，组织将你破格提拔成在编警察。 当时你为什么不听潘局的建议，去刑警那边历练一番？ 你这双神眼，不用在刑警工作上，未免有些可惜了。” 话音刚落，张小波看着师傅，笑道： “师傅，这里挺好的！别看一条高速公路通四方，这里演绎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我喜欢这里！ 再说了，师傅，你也舍不得我走呀！咱们是黄金搭档组合！” 卢远明一脸笑意地说道：“咱们师徒二人一样，没什么大志向！小波，凭你的能力，未来会前途无量。” 张小波不敢苟同道：“师傅，志向无大小之分。一点点付出，可以换来群众的平安，就对得起咱们这身警服！为人民服务，就是好警察！” 卢远明的眼里顿时散发出奇妙的光芒：“小波，你已经超过师傅了！你的境界无人可比拟啊！” 话音刚落，钱倩的视频电话打来了。 卢远明忙不迭的接通电话，看见女儿的粉脸，露出了老父亲的慈爱。 卢远明的女儿十分可爱，漂亮的像个洋娃娃似的。 “小圆满，叫爸爸，叫，爸——爸——” 电话那头，钱倩一阵娇嗔：“爸爸坏，人家才三个月就逼着人家喊爸爸！非不喊，来来来，喊妈——妈——” 话音刚落，视频中，三个月大的小圆满，竟然咿咿呀呀一阵子，随后喊出了生命中第一个词：“爸——爸” “小波，你听，我女儿刚才喊我爸爸了，你听见没？小圆满，咱们再叫一次爸爸，好不好？” 女儿会喊爸爸了，这让卢远明老来得子，很是激动！ 小圆满像是听懂了爸爸的话，给足了面子，又喊了一声：“爸——爸——”。 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还要清晰，可把卢远明乐坏了。 他一脸炫耀地看着张小波，满脸得意道：“小波，我女儿聪明吧！我女儿都会喊爸爸了！你们家张海以后有福气了，找了个聪明的媳妇儿。” 话音刚落，张小波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被卢远明这么一激，他忙不迭的接通了电话。 “小海，小娣瑙，想爸爸了没呀？”奶爸张小波奶声奶气道。 两个三个月大的孩子压根没听见似的，嘴里咬着一个pc材质的玩具。 “老婆，孩子没吃饱吗？怎么都不喊爸爸啦？前天视频，他俩都会喊爸爸了呀！” 电话那头，马小利“噗嗤”一笑：“整天见不着爸爸，当然不会叫爸爸啦！ 啊呀——不和你说了，小海拉臭臭了，和你一样，吃得多，拉得多，先挂啦！！！” 挂了电话，张小波面露尴尬地看了看卢远明，“这两个熊孩子不听话，得揍！~” 卢远明笑着说道：“你揍一个试试，小利不把你揍死才怪！” 两人一番嬉笑，这时，远处飞驰而过一辆汽车。 他俩来不及反应，该车已经撞上了收费站的电子栏杆！！！ “瘪犊子！超速了！” “是的，电子栏杆都被他撞坏了，快打电话找人来修！我过去看看！” 张小波走近时，车主一脸懵圈，显然是吓傻了。 他敲了好几声车窗玻璃，车主都没有反应。 愣了半天，车主终于打开了车窗。 只见，车辆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出。 车头撞得一片扭曲。 第134章 为民服务的孺子牛 “下车！！！” 张小波一脸严肃，面部透露出不可拒绝的威力。 车主悻悻地走下车，摇了摇被撞得昏昏沉沉的脑袋。 “警察同志，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话还没说完，张小波已经闻见了车主口腔里浓浓的酒精味。 “吹气！！！” 张小波的声音不容拒绝。 车主一阵哆嗦，连忙对着酒精测试仪器吹了一口气。 “酒精含量大于80mg/100ml！！！先生，你属于严重酒驾！” 酒驾需罚款2000元，记12分并暂扣驾照6个月。请去交警部门办理交罚款业务。” 酒驾车主吹了吹外面的风，神志清醒了许多。 听说交警要扣他12分，并且扣留驾照6个月，车主当场就不乐意了。 “警察同志，罚款别说2000了，再加一个0，我也愿意罚！ 警察同志，能不能网开一面，我再加一个0，您别扣我分和驾照。 这车是我们领导的，我就是一个司机。司机不能开车，这不是要我下岗吗？” 话音刚落，卢远明走了过来，一脸严肃！ “撞坏电子栏杆，这钱也得你出，你属于破坏公共设施。 你的职业既然是一名司机，开车不喝酒的道理都不懂吗？ 如果这次不给你加以严重惩罚，你下一次还会抱着侥幸的心理。 万一下次你撞到人了，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小波，扣留车子15天，把他带回检查站，直到酒醒！！！” ...... 黄金周最后一天，高速公路上一辆红色的跑车以最高时速182km/h的速度一路疾驰。 监控室杨晓杰从视频中看见时，吓得一身冷汗。 这车速放在全国，应该可以称得上史上“最速度的女司机”了。 监控室杨晓杰换慌张张地跑出监控室，向值班交警卢远明和张小波二人汇报了情况。 张小波看着气喘吁吁的杨晓杰，眉头微微皱起：“晓杰，都两年了，怎么还是不稳重，遇事不要急，不要慌！淡定！” 杨晓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波哥，没法淡定啊！ 高速路上有一辆红色的跑车正以182km/h的速度一路疾驰，这车速不要命了啊！” 卢远明和张小波纷纷怔了怔色，冲到监控室一看。 果然，一辆红色的轿跑飞一般的往检查站的方向驶来。 目测距离检查站还有一公里的距离。 所幸，黄金周最后一天，高速公路上的车辆明显开始减少。 不然，这车速，估计凶多吉少了！ 俩人连忙跑出监控室，站在收费站的汽车等候车道处，等待红色轿跑进入收费站。 没过多久，那辆红色的轿跑在距离收费站三米处，一个急刹车。 红色轿跑，瞬间戛然而止！！！ “女士，您超速了！出示一下驾驶证和行驶证！” 打开车窗时，二人发现，车主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年龄看上去不大，张小波看了看驾驶证和行驶证，脑袋里面立刻蹦出了四个字。 年！少！轻！狂！ 这姑娘是个“95后”，年龄不大，胆子不小！ “警察叔叔，只要我跑得够快，病毒就追不上我。”女孩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酷酷地说道。 “警察叔叔，x病毒在国外还是很严重的，甚至出现了病毒变异。 这玩意儿，防不胜防。万一国际友人来国内，无意间传播一下，那不完蛋嘛！ 咱们这边倒好，病毒才好了点，大家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真没想到国庆节，大家都不要命了似的往外跑，路上到处都是车。 您没看见，刚才路上堵了一会儿，我瞧着没几个车主是戴着口罩的。 警察叔叔，您能不能别扣我分啊？我开这么快，就是担心感染x病毒啊！ 我还年轻，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掉吧！” 张小波一脸懵圈，这姑娘的解释看似有道理，又十分没道理。 这不是偷换概念嘛！！！ 张小波反应过来，严肃地说道：“小姑娘，你的车速已经高达182km/h，已经远远超过来了限速120km/h。 这是你的处罚通知书，超速50%，未达70%，驾驶证记12分，暂扣处理！1000元是罚款！” 没辙，“95后”小姑娘只好悻悻的接受了惩罚。 ...... 黄金周过后，凤城第四分局召开了全员大会。 潘局在会议上针对高速公路检查全体警务人员，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同志们，高速公路检查站的全体警务人员，在这次双节出行高峰期，又打了漂亮的一仗。 不忘初心，不负韶华，你们以实际行动，诠释了为民服务的铮铮誓言。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送给我们高速公路检查站的所有同志们.......” 散会后，张小波和卢远明各回各家。 两人现在除了工作，就是回家当超级奶爸！ “小圆满，爸爸回来喽！” 三个月大的小圆满，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她正忽闪忽闪着一双和钱倩一模一样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爸爸。 “臭死了，快去洗洗，消毒！”钱倩一脸娇嗔，转头看着小圆满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 “小圆满，快跟爸爸说，胡子不刮，不可以亲人家！” 小圆满像是听懂了似的，咿咿呀呀地流着透明色的口水，粉红色的樱桃小口，吧唧了几下，竟然喊出了“爸——爸——” 这一声“爸爸”，唤的卢远明心花路放。 “等着，爸爸这就去刮胡子，和小圆满香香。” ...... 张小波回到家时，张卫国正在给大孙子换纸尿裤。 小海正在拉臭臭，金灿灿的，却不臭。 张卫国一点也不嫌弃，换尿不湿的手法堪称一绝。 男孩子，好养！ 女儿则在马小利的怀里咿咿呀呀的呓语。 张小波走近时，马小利摆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很快，张小波的小棉袄香甜的睡着了。 女儿睡着了，不哭不闹的样子最可爱了，她的嘴边还沾着妈妈的奶汁，小模样，可爱爆棚。 张小波刚想亲吻一下女儿的小粉脸蛋，被马小利立刻捂住了嘴！ “消毒去！记住，把胡子也刮了！” 张小波一双深如幽潭的双眸，邪魅地望着老婆大人，娘炮一般地说道： “遵命，皇后娘娘！奴才你这就是去洗漱，马上就回头伺候娘娘！” “不要脸，快点！”马小利瞬间满脸绯红道。 ......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