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争仙》 第一章,大雪纷飞,夺命客栈 “仙道归墟,蜿蜒曲折,犹如望不到边际的迷雾。” “心若守道,方能获得无上果报!” “你是我衣钵传人,老夫已将所有传授于你,今后的道路你必须独自前行。” “命运的安排无不是凡尘世界的一部分,你应该离开山岳,走向熙熙攘攘的人间繁华,寻找一线生机……” …… 北齐,那片繁花似锦的领土,此时正值寒冬腊月。 洁白如鹅毛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轻轻地覆盖在少年的身上。 钱图身披一件黑色羽毛缎斗篷,虽年纪尚轻,却容貌英俊出众。剑眉凤目,高高的鼻梁,薄如蝉翼的嘴唇,他是江湖中一位非凡侠客。 然而,他那双眼眸却被无尽的疲惫所侵蚀,红血丝覆盖其上,仿佛岁月的沉淀和世事的磨砺刻画出的印记。 多年前,他踏上了这条漫长而艰辛的旅途,如今却依然孤身一人,在大雪纷飞的官道上独自行走。 年少时,他满怀意气风发,带着执着和向往,踏上了修仙求道的征程。 他攀登高山,穿越险途,不畏艰辛,只为追求更高的境界和更深的道路;可命运的捉弄让他遭遇了无尽的坎坷和挫折。 他的人生宛若一条蜿蜒的河流,在岁月的磨砺中不断往前流淌,却始终无法逃离那个曾经的起点。 风雪越发猛烈,钱图缓缓抬手,轻拉兜帽,眯起眼睛四处寻觅,殷切期盼寻觅到一处避风避雪之所。 然而,杳无人烟的冰天雪地,仿佛被洁白雪花所覆盖的土地仿若纯净无瑕的世界。 也不知历经多少时间,一双黑色靴子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却始终不能摧毁这苍茫孤寂的天地。 终于,在这片银装素裹的土地上,钱图终于瞥见了一座隐匿在冰雪中的客栈。 站在客栈门前,钱图仰首注视着那挂在门楣上的招牌,然而被积雪覆盖得几近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个模糊的‘客’字。 他迈步走进,脚底踩在蓬松厚实的积雪上,留下清脆而有韵律的脚步声。 “呦,客官请进,冻坏了吧,快来暖暖身子。”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身着袄裙的女子,她容颜娇媚,手中捧着一把精致的绣花蒲扇,对着钱图热情地招呼着。 客栈虽不广袤,却足以容纳十人。 钱图一进来,立刻感受到一股温暖的热浪扑面而来。 只见客栈中央燃着一座熊熊燃烧的暖炉,火焰舞动着,炉上煮着香气四溢的热酒。 女子显然是掌柜的,她脸上洋溢着笑容,温柔地问道:“客官,您吃点什么?” 寒风刺骨,钱图揉搓着冻僵的双手,淡然地回答:“先来一碗汤吧。” “好的,客官,请稍等片刻!” 掌柜的笑意盈盈地离开,临别时向钱图眨眼示意,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暧昧。 钱图微微愣神,随即低下头,不再理会那暧昧的眼神。 片刻之后,那位妖娆的女子带着一瓢滚烫的汤水从厨房走出来,一碗递给了钱图,另一碗则放在火炉旁保温着。 “客官,来了。” 女子甜美的声音如蜜,眼神中充满了温柔的眷恋。 钱图接过碗,小口喝了一口,顿感一丝异样,使得他眉头稍微一皱,不过并未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掌柜的,有意无意地轻声询问:“掌柜的,我要去岭城,大概需要多久?” 女子微笑着,眼神灿烂闪烁,接着发出一阵轻柔的笑声,她温柔地回答: “客官是要去岭城啊?那可远了,怎么着也大概需要个半把个月的时间。不过现在山路封雪,你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等到天气转暖再出发也未尝不可,况且我这里还有特殊的服务呢。” “哦?”钱图淡淡问道:“什么服务?” “当然是男士最想享受的。”说着,她走到钱图身后,双臂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脖子,贴近他的耳朵,温柔地说道,她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热气。 “我猜客官您奔波劳累,或许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女人的温柔了吧?”她说完,轻轻地舔了一下钱图的耳垂。 这个举动让钱图感到厌恶,但他并没有急于做出任何回应,反而冷笑了一声,“真是厉害,老板娘在这行当中确实有一套,吸引了不少商客吧?” “哈哈哈,我也是为了生活,不过这些商客可没有您这样帅气潇洒,实在令人心动不已。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让您体验前所未有的满足与陶醉。” 女人狡黠地笑着,她的言谈举止毫不掩饰地勾引着钱图,径直走到他面前,徐徐坐在他身上,纤纤玉指环绕在少年的肩膀上,不停地挑逗着他。 “这个,还是算了吧。”钱图轻声说道。 “哈哈,怎么可能不要呢,我可有一些绝活。”女子缓缓收回手,用食指轻抚过钱图的鼻尖,然后滑到他的胸膛上。 然而,就在这一刻,钱图突然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带着笑意说道:“是嘛,那我会不会和那些商贾们一样的下场?” 女子听到这话,笑容瞬间消失,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然而,转瞬之间,她又恢复了镇定,妖娆地说道:“瞧您说的,你这话好像在说我这里是个黑店一样啊。” “呵呵,你这里可比黑店更可怕多了。”钱图淡淡地说着,他似乎洞察出了什么:“我猜你这碗汤是用人头骨熬制的吧?” “你……”女子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她眉头紧皱,美丽的眼眸里透露出一丝不安和猜疑。 “你究竟是谁?”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戒备之意。 “你猜呢。” 钱图轻描淡写地说着,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整个人腾空而起,如猛虎下山般一拳重重地砸在她的脸上。 那一拳犹如雷霆般的力量,将她美艳精致的五官都砸得七歪八扭,然而奇异的是,却没有血溅当场,反而快速复原;随后就见那女子猛地扭转身形,动作迅捷而敏锐,她用颤抖的手捂住被剧痛笼罩的脸颊,眼角泛红,目光锐利地凝视着钱图。愤怒的怒火在她心中燃烧,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情绪翻腾不已。 “你竟然是修行者?” 她愤怒而不可思议地问道,声音充满了激愤之情。 “原来你现在才发现?” 钱图轻声笑道,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冷酷无情的气息。 “可惜,现在已经太迟了!”他的声音刚落,便屈指成剑,刹那间,一道锐利无匹的剑光瞬间划过长空,直指女子而来,刺目夺目,势不可挡。 剑光所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女子立刻紧张起来,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剑光,感受到死亡的临近。 女子身形敏捷如燕,犹如一道幻影般飘忽不定,险之又险躲开了那致命的攻击。 紧接着,她伸手从袖中射出数十枚暗器。 那些暗器速度之快,竟如闪电一般,蕴含着强劲的妖力,狠狠地锁定了钱图周身的要害穴道。 面对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钱图却毫不惊慌。他心念一动,将身体经脉间流转的真气集聚于丹田,身影如电,神妙的轻功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轻盈地脚踏墙壁,身体与地面垂直,如行云流水般迅速奔跑。 在钱图的身后,一支支暗器沿着他踏过的脚步,“嗖嗖”地扎成一排,发出沉闷的‘咄咄’声。 那些暗器穿透了坚实的木墙,洞口迅速被无尽黑暗所吞噬,剧毒随之如同恶魔一般肆虐,迅速蔓延。 钱图微皱眉头,身形一闪,就已出现在那女人背后。 借此机会,他屈指成剑冰冷无情地刺入女人的脊背,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噗”声,鲜血从创口中汩汩涌出,红色在空气中悄然飞溅。 一声凄厉的悲鸣从女人的口中传出,她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血混杂着泪水涌出口中,惨白如纸的脸庞瞬间虚弱无力。 怨恨之色涌现在她凝视着钱图的眼眸中,她咬紧牙关,以尽情的切齿之语诅咒道: “你不能够杀我,我乃血衣阁三当家的弟……” 可惜,她的言语未曾善始善终,钱图一挥剑指,她的脖颈便如喷泉一般涌出腥红的鲜血,无力地倒在地上,身形化作一只雪白的刺猬。 “与我何干!” 钱图以一种冰冷刺骨的口吻回应,他俯视着自己所亲手化为刺猬的尸体,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笑意,“自作自受,当以此为鉴。” “呜呜呜……” 就在此刻,厨房里传来一阵挣扎的声音。 第二章,少年归家,结伴同行 钱图心头猛地一震,匆匆来到厨房之中。 他轻轻掀开门帘,露出里面的血腥的景象。 菜板上一把锋利的菜刀斜插在上面,旁边则摆放着一颗人头,鲜血源源不断地滴落在地。 残缺的半具尸体散落在地面上,四肢扭曲,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和恐惧。 附近的锅盖不停地晃动,发出沉闷的咕噜声。 冒着浓烟的锅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渗透进整个厨房。 钱图立刻联想到自己刚才所喝的那碗汤,然而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记得有一年大旱,他路过一个边疆村落,那里灾民无数,人人相食并不罕见,而那时钱图身无分文,又累又饿,最终饥饿战胜了理智,只能与那些难民一样,他活了下来。 抛开杂念,目光一扫,厨房角落中钱图又发现了一个胖胖的少年,他赤裸着身体,双眼通红。 嘴巴被粗糙的布条紧紧堵住,双手则被粗绳紧紧捆绑在背后。看着他那奄奄一息的呼吸和痛苦的眼神,钱图能感受到他曾经遭受的折磨与抵抗。 胖少年一眼看见了钱图进来,瞪大了双眼,眼里闪现出一丝狂喜,更加拼命的发出‘呜呜’声。 钱图俯视着他,沉思了片刻后,上前拿掉了塞在胖少年嘴里的布条,少年立即哭喊出声。 “求求你救救我!我有很多钱,只要你带我出去,我一定会千金重谢!我可不想死在这个妖怪手里。” 听到他的话,钱图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问道:“她为什么没有杀了你?” “我特么哪知道啊!那个女妖只是嗦了我两口,笑着说还没玩够……诶不是……” 胖少年说到这里,突然扭动着身体,焦急地喊道:“现在这个时候问这些有什么用,快帮我解开绳子,快救我出去啊!” 钱图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挑起眉毛,轻轻地问道:“救你?我为什么要救你?” 胖少年愣了一下,随即表情紧张地挣扎起来,声音嘶哑地哀求道:“兄弟!求你了!救救我吧!只要你肯帮我,我会给你享受荣华富贵,甚至可以让你一夜暴富,让你成为官场中的风云人物。” “哦?真的有这么厉害?”钱图眼神一亮,好奇地问道。 “当然了,我可是……”话到嘴边,胖少年突然停了下来,咽了口口水,然后换了个说辞:“我家里有背景,上头有关系,保证你能进入官场,一飞冲天,这都是小事一桩。” 钱图心里有些心动,虽然他对进入官场没兴趣,毕竟他已经叩开仙门,这次下山就是为了寻找凡间的机缘,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但这一切都是为了老爷子,他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家里做点事,十年光阴如箭,他离家已经有十年了;还记得当初他离家的时候,老爷子还是岭城的护卫队长,如今也不知道过得怎样了,如果这胖子说的是真的,那对老爷子来说也是个好事。 思及此处,钱图深思熟虑,最终决定相信他一次。 “我救你可以,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敢骗我的话,哼——” 他面带冷笑,眼中寒芒闪烁,背负身后的右手屈出二指,突然一震,犹如挥舞出一柄惊世之剑,斜指向地面。 刺啦! 指尖所指之处,地面瞬间被洞穿,仿佛一柄无双神剑在这一刹那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剑威。 胖少年顿时吓得心胆俱裂,全身颤抖不止,脸色苍白。 “不不不,我怎么敢欺瞒兄弟你呢!我对天发誓,如若有假话,便叫我五雷轰顶、天打雷劈!”胖少年信誓旦旦地说着,生怕自己稍微迟疑,小命就没了。 “记住你说的!”钱图剑指一挥,胖子身上的绳索应声断裂,随后,他转身离开厨房,朝门外走去。 “等等,兄弟,我现在浑身疼得要命……” 钱图脚步未停,淡淡地说道:“你先赶紧找件衣服穿上,我在外面等你!” …… 半个时辰匆匆流逝。 胖胖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人头,目光里充满了凝重。他轻轻地将人头投入一个事先挖好的土坑中,然后拿起一截断裂的尸体,毫不犹豫地扔进土坑。最后,他铲上厚厚的泥土,用力地踩实。 完成了这一切,他满意地拍了拍双手,低声对着土坑说:“小六,你一路走好吧。每年的今日,我会为你送上更多的纸钱……” 不远处,钱图静静地站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 他凝视着那座被雪覆盖的破旧野客栈,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之情:“妖魅肆虐,情欲蔓延,这个世道,变得越发荒谬不堪……”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取出火折子,毫不犹豫地投向了那座客栈,顿时火光四溢,将它彻底吞噬。 “兄弟,你简直太厉害了!这女妖竟然被你收拾了。”这时候,那胖少年兴奋地跑过来拍马屁似的夸奖道。 钱图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佩服,忍不住凑近了说道:“兄弟,嘿嘿,你是修行的道士吧?没想到这般年轻,就如此厉害,日后前途无量啊!” 钱图置若罔闻,因为他深知自己修炼的剑修之道无法向外人倾诉。毕竟,这是他那位剑修前辈临终前的结言。 剑修之道向来神秘莫测,传承困难重重,而要修成正果更是难上加难。 于是,他决然转身,没有搭理他。 “嘿,对了,在下白云飞,还不知道兄弟贵姓呢?” “喂,你等等我啊!” …… 这名少年,身材臃肿,滔滔不绝,简直是一个话唠。他的言谈举止让一向沉默寡言的钱图感到厌烦,然而,在这段漫长的旅途中,他的陪伴却不至于让钱图感到孤独。 这名少年叫做白云飞。 根据他的自述,他是一位世家子弟,拥有朝廷的某些关系,而且家境富裕。 本来,他们这次出游四方只是为了寻觅新奇,游览名胜,然而却没想到,危机与危险环伺,他们差点被那恶魔的利爪所夺取生命,而一直跟随他的侍从也遭到了那女妖的无情杀害。 然而,对于白云飞的身份,钱图心存疑虑,毕竟在北齐这个名号显赫的世家中,他十年的游历中也是有所了解的,但姓白的,尤其是世族世家,还有牵涉到朝廷官僚的,钱图却从未听闻过。 而且,他的言谈之间,语气浮夸,表现张扬,让钱图一直怀疑,这个人正在夸夸其谈。 他真的很怀疑,他所说的那些关于官运亨通的大话。 然而,钱图也不愿纠结于此。 如果白云飞不能为他带来一些实际利益,他也没有必要对他施以何种威胁,最多只是在正常的道路上分道扬镳。 之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用一些手段来吓唬一下他而已。 两人默默地踏上了一片苍茫的白雪之中。 寒风如刀,无情地折磨着他们的身体和意志。 他们咬紧牙关,毫不动摇地奋力前行了整整三天,而那凛冽的风雪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坚忍不拔的决心,逐渐减弱,最终在第四天停歇下来。 他们迎着晴空明朗的天际,眼前终于显现出一个小村庄的轮廓。 “快看啊,村子!” 白云飞兴奋地高声呼喊着,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前行的道路。他那庞大而肥胖的身躯在纯白的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引得钱图默默地感叹不已。 然而,钱图注视着那宁静的村落,心中却涌起一丝不安。 因为村子的四周,除了皑皑白雪之外,再无他物,一片寂静得有些不寻常。 “此刻正是寒冷的腊月,为何村中没有一丝升腾的炊烟?周围的土地竟是如此荒凉,没有一棵树、一条河,甚至连一只生灵都难以寻觅,这个村子的居民究竟如何生活?”钱图心头警觉升腾而起,同时加快了脚步,赶上了白云飞。 “等一下!我觉得这村子有些古怪。”钱图叫停了白云飞。 白云飞望着远处零散排列着的青瓦屋子,与他平常所见到的村子没有任何区别。 “钱兄,你是多虑了吧?”白云飞疑惑地看着他。 “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在客栈遇到的事情?”钱图不屑地撇了他一眼,“在外旅行要小心谨慎,尤其是在这样荒凉的地方。先是遇到了那个女妖经营的客栈,现在又碰上了这个孤独的村落,你觉得这么巧合吗?” “话虽如此,然而这个世界上并非处处都有邪魔鬼怪,钱兄。我们已经连续行走了三天,饥肠辘辘,却没有好好休息。如今终于遇到了一个村庄,你就不要再疑神疑鬼了。” 白云飞一边埋怨,一边加快脚步,迈向村庄。 钱图暗自骂了一声:“真是愚蠢。” 他快步追赶上去。 不久,两人来到了村庄外,面对着一片洁白的雪地。一些年轻姑娘和妇女们正一边拍打着衣物,一边闲谈着琐事,而一些孩子则正在堆雪人、打雪仗。 “哇,好多小媳妇!” 白云飞突然眼前一亮,口水不禁流了下来,“啧啧,真是漂亮!” 钱图懒得搭理他,这一路上他已经听够了白云飞的谈论女人的话题,这家伙最喜欢逛青楼了,年轻漂亮的女子对他来说不过尔尔,而那些已为人妻、身居而立之年,不惑之年的半老徐娘却是他最喜欢的。 两人缓缓靠近,身影的交错注视之下,他们的目光不自觉地聚焦在那些洗衣服的女人们身上;她们抓起湿漉漉的衣物,低声私语着,脚步轻盈地朝着村庄方向走去。 “嘿,等等!我们聊一聊吧!” 白云飞挥舞着手,试图追上她们,然而被钱图紧紧拉住。钱图的目光落在村子北边角落的一处,那里隐藏着一个高架子,洁白的雪覆盖着它的身姿。从形状上看,它像是一个简陋的箭塔,或者更像是一个瞭望塔,里面传来微弱的人影晃动。 这一发现让钱图内心的疑虑更加深重,仿佛蒙上了一层厚重的迷雾。 第三章,雪化飙停,荒野村落 “奇怪,这个村子怎么会有瞭望塔?” 钱图心中思索着,然而,他们的行踪很快引起了村民的注意。三五成群的年轻人围了上来,带着一丝戒备之色,手中依然紧握着各种工具。 “喂!你们来我们聚元村有何贵干?是路过还是探亲?”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大声喊道,声音传得很远。 钱图的目光在村民们的脸上扫过,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处。从表面上看,这些人似乎只是普通的村民。 “难道真的是我多虑了?可是那个瞭望塔怎么解释?” 钱图心中不安地想着,再次抬头看向瞭望塔,然而这一次,他发现塔内竟然空无一人,原本晃动的人影不见了。就像是幻影一般,消失在空气中。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山羊胡老者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他从远处走来,身影愈发明显。 钱图收回思绪,转身面对山羊胡老者,微微拱手:“在下二人只是路过此地,偶然来到贵村,因此想找个地方休憩片刻。” “是啊,我们已经连续行进四天了,能否借宿一晚?我们实在筋疲力尽。” 白云飞急忙上前,紧随其后附和道。 他实在是疲惫不堪,再加上这村里似乎有许多小媳妇,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努力争取在此过夜。 老者注视着钱图和白云飞,眼中显露出明显的警惕之色。 “老丈,请您多多体谅。”见对方迟疑,白胖子赶紧微笑着靠近,长袍的袖子轻轻搭在老者的手上,后者感觉到掌心微微一沉,随后又悄声对着老头耳语一声,“老丈,倘若有所不便,还请恕罪。我这里钱财充裕,多多少少都不成问题。” 那位年迈的老者用瘦削的手指轻轻捻了捻,接着他的态度瞬间转变了度,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 “好说,好说,正好我家有一间空置的房子,二位跟我来吧。” 说罢,老者带头引路,白云飞高兴地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而钱图却心生犹豫,毕竟这个村子有太多的疑点。如果他多虑了,那还好说,但如果真的存在危险,那就是置身于虎口,凶险重重了。 白云飞见钱图犹豫不决,连忙折回去拉着他:“钱兄,别愣住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地方可以休息,你就别多想了。再说,我们要在岭城停留一段时间,总得好好休整一番才行。嘿,走吧。” 钱图左右思量了片刻,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白云飞和钱图随着老者前行,穿梭在村子的小巷间,越走越偏僻。 这时,钱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又害怕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于是他故作镇定地问道:“老丈,你们这个村子可真是偏僻啊。我看周围没有树木,没有河流,甚至没有生灵。你们平时都是如何生活的呢?” 老者闻言,轻笑了一声,“我们这里以前是难民逃荒来到的。周围的树都被砍伐了,建成了房屋。所以这里变成了一片平地。至于小河,呵呵,我们村里的每个家庭都准备了一个大桶,冬季收集雪,来年就可以用融化的雪水解决饮水问题。” “我们啊,在村子后面开垦了一片土地,种植蔬菜,勉强能够自给自足。” 说到这里,前面引路的老者突然回过头来,询问道:“嗯,对了,你们两位是从哪里来,又要去哪里呢?” “我们……” 白云飞刚要开口,钱图立刻接过话头,“我们是从江城而来,前往岭城办点私事。” “江城?噢,那可是相当远的地方啊。”老者惊讶说道。 “是啊!”钱图顺势应和着,“呵呵,请问离岭城还有多远?” “虽然岭城离我们村子不远,但由于大雪封山,往返需要五六天的时间。你们这一趟真是辛苦了!” 老者说完,继续引路前行,一路上钱图一直留意着周围的环境,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不久,老头将钱图和白云飞带入一座庭院之外。 “到了!” 老者站在门槛旁边招呼一声,说着,他转身朝着大院内走去,将两人安排在了一间带着些微霉味的西厢房。 然而,一进入这间厢房,钱图的脸色瞬间变了,或许别人嗅到的是发霉的气息,但对于15岁便踏入江湖、从死亡的深渊中爬出来的他来说,即便是微弱的血腥味道,也能够清晰地嗅到。 这间厢房曾经发生过杀戮! 此刻,那位老者脸上荡漾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缓缓开口道:“两位,请问是否需要在这儿就餐?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娃他娘多准备些。” 胖子白云飞听闻此言,立刻兴奋地回答道:“当然要吃饭啊!”这四天来,一口油都没沾,全都靠干粮维持,此时胖子早已是饥肠辘辘。 钱图紧紧盯着那位老者,心中不禁一紧,他深知,这顿饭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能吃得惬意的。 经过一番思索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态度恭敬地说道:“那就劳烦老丈了。”他内心却暗暗盘算着,想看看这个村子的居民,到底打算干什么! 就在老者背着手转身的瞬间,白云飞急忙上前,将一个银元宝塞给他,笑嘻嘻地说道:“这点银子您拿着,给本少爷多准备点肉吧。” 望着这银子,老头又是露出眉开眼笑,顿时答应,“诶,我这就让人给二位杀只鸡,再整一些腊肉。” 说着便急匆匆地离去。 不多时,饭菜已经做好了。 这老头姓田,是村里不光有威望,为啥呢,因为儿子多,有七个儿子,两个女儿,再加上孙辈,吃饭的时候,几十号人十分热闹。 而且等钱图与白云飞过来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吃了。一点都没有主人等客人的意思,不少的盘子都见底了。 “放在那,自己盛啊,乡下人吃饭没那么多规矩。” 钱图倒是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可白云飞不乐意了,他可是给了钱的,这桌子上的三盘子肉,就剩下盘底,连根毛都不剩,他哪里吃得饱,于是冲着那田家人大吼起来:“喂!你们怎么回事?这桌子上的肉是本少爷付钱买的,你们吃也就算了,竟敢把碗碟都舔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白云飞怒气冲冲地伸手抓起桌上的大块肉,直接丢到了嘴里嚼巴咽了下去。 不过,田家人听了白云飞的话语之后,纷纷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依旧该咋咋的,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也只有田老头嘿嘿笑了几声,“嘿嘿,家里人多,一般不吃肉的,这今天头一次开荤实在是没忍住,不过这些青菜可是用猪油抄的香的很嘞,您二位先凑合凑合吧。” 说着,老者从旁边的橱柜里取出了两副碗筷放在了桌上。 钱图微微点了点头,庄重地坐在椅子上。白云飞闷闷不乐地瞥了一眼桌上所剩无几的菜叶,尽管内心充满了愤怒,但他也知道这是珍贵的热乎饭,毕竟一路上吃着那干粮如石头般的食物,早已让他饥肠辘辘。于是,他也默默地坐下,拿起碗筷,急切地开始狼吞虎咽。 “嗯,真是美味啊!”白云飞大口地享受着。 与此同时,钱图一边品尝着饭菜,一边细心地观察着周围的人们。他发现这些人时不时地偷瞄着这边,这使得钱图更加坚信自己心中的猜测,这个村子肯定存在着巨大的问题。 “对了,田老,我刚才进来时看到你们村里有一座高架子是干什么用的?”钱图突然问道。 田老听到这句话,脸色不由自主地微变,然后急忙嘿笑着解释道:“嗨,这是乱世啊,我们这群人本来就是为了逃难而来,在这里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年的安宁生活,自然要有所防备。所以,我们村的青壮年自发组成了民兵,那个瞭望塔就是用来观察周围是否有土匪的,呵呵,也是为了防备强盗。” 听闻田老的解释,虽然合情合理,但还是不禁心生疑虑。他深知,解释越多,问题就越凸显。面对田老的掩饰,钱图的疑虑愈发沉重。 “喂,别只顾着说话,快吃。”田老提醒道。 “嗯。” 钱图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弹了弹袖子,低头继续享用饭菜,然而心中开始默默念着数字。 十! 九! …… 一! ‘啪!’ 恰巧,当他在心中默数到一的时候,突然一阵碗碎声划破寂静,紧着,稀里哗啦地响起。 就看到包括田老在内的几十人全都倒在地上,陷入了沉睡。 “怎么回事?” 白云飞惊愕地凝视着眼前的一片混乱,眉宇间透露出迷茫和不解。然后他又将目光转向钱图,这位此刻显得淡定从容的人,似乎对此一切毫不意外。 “自然是晕了。”钱图平静地回答道。 白云飞惊讶地询问:“怎么会晕倒?” 钱图懒得得回答,对他来说,这根本不值得解释。 从踏进门的那一刻起,他早已准备好了,他隐藏在袖子里的两只‘蛊虫’,名为——嗜睡蛊。 只要被咬到,就会立刻陷入昏迷状态。刚才,钱图只是轻轻一弹袖子,两只蛊虫就飞了出去,被咬到的人完全无感。 至于白云飞…… 第四章,诡村异举,图谋不轨 钱图心中的思绪如此涌动,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白云飞。 白云飞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突然,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他突然倒在桌子上,不停地咳吐白沫,嘴唇渐渐泛起紫色,面色也逐渐苍白。 “看来这饭菜果真是被下了毒,不对,确切地说是那两副碗筷。” 钱图淡淡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碗筷后,他的右手快速地伸进怀里揉了揉,然后拿出一枚黑色药丸,强行塞进白云飞的嘴里。 “咳咳,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呃,好苦……” 白云飞剧烈地挣扎着,伴随着他的呼吸,本已苍白的皮肤渐渐泛起红晕,突然他猛地弯腰向一侧,不停地呕吐着。 “只要你能保住性命,其他的都无关紧要。”钱图对白云飞的话不予理睬。 他无意解释自己身上的污垢是因为两年多没有沐浴所致。毕竟,这类细节他也不愿向他人透露。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形似香炉的小物件,打开盖子,顿时两只蚊子大小的虫子飞了进去。 钱图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回怀中。 片刻过后,白云飞才稍稍恢复了神智,一脸苍白地说道:“真特么的,这次你又救了我一命,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有缘分啊?” 钱图瞥了白云飞一眼:“你若不想丧命,最好闭嘴。” “哦。”白云飞乖乖地应了一声。 钱图缓缓走到田老汉的身旁,他仔细地搜索着老人的身上,不多时,他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钥匙。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巨大的铁箱上。这个箱子覆盖着一把厚重的铁锁。 “咔嚓!” 钱图拿着钥匙,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锁。铁锁掉落的瞬间,箱子缓缓移开,里面的东西显露在众人眼前。 出人意料,竟然是一摞摞的账本。 这些账本上面一部分算是新的,而下面的已经发黄,甚至是长满了绿毛。钱图和白云飞纷纷拿起来翻阅,顷刻间,他们的脸色变得沉重。这些账本原来都是村民们的黑账! ……十六日抢劫刘家商队一十三万两。 ……二十日抢劫苏家镖局金佛一尊、丝绸二百匹…… …… 七月初八抢劫孙家商号银货二十五万两银子、布帛五百匹、玉器五百斤…… “这根本就不是个普通的村子,分明就是一个山寨!”钱图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震惊。 “这些账目是否可信?” 白云飞皱眉盯着这些账本,满脸的不确定。 “你可真是猪脑子,这么快就忘记刚才自己是怎么中毒了吗?”钱图冷哼一声:“这片荒芜之地,方圆百里没有一个人烟,商旅们只能选择在这里休整,而这个村子就给了这些人一个绝佳的机会!” “如此看来,这个村子已经持续了三年这样的行径?”白云飞不由得感到困惑,“但他们所抢夺的财物又去了哪里呢?” 钱图伸出手指,指向账本上的一个名字:“血衣阁。” 每逢每月二十七日,聚元村都会如约将财物交付给血衣阁……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大喊一声。 “时间差不多了,田老怎么还不出来?大家随我进去看看。” 二人的眼神迅速变得敏锐起来,一丝异常显露在他们的脸上。 白云飞的焦虑之色逐渐浮现,而钱图则保持着从容的步伐,稳步走进院子。 当他们踏入屋外的院子时,一阵急速奔跑声传来,数十位健壮的村民如鬼魅般从大门外飞速涌来,几个小孩还手持着弹弓。 他们迅速将钱图和白云飞紧紧包围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田老失手了?这两个人竟然还活着?” “这…………” 众人面面相觑,低声议论。 不过片刻,一位蓄着络腮胡子的壮汉看似领头,大声质问道:“嘿,你们俩到底对田老一家做了什么?” “死者不配得知那么多。”钱图淡淡回应道,没有与他们多说废话,因为他此刻已经燃起了杀机!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闪,血光瞬间喷溅,殷红的血迹溅在了白云飞的脸上。 只见,那位壮汉捂着脖子,瞪圆了双眼,颤抖着望向背后,最终在失去意识之前,目睹了那坚毅冷酷的背影,然后倒在地上,生命气息终结。 这一幕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特别是白云飞,他下意识地触摸着自己粘糊糊的脸颊,颤抖不已。 “……这就给杀了?” 他的眼神立刻变得充满惊恐,注视着钱图。 当然,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如此,村民们也都面露惊慌之色。 地面上躺着的尸体,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仿佛是对即将到来的危机预示。这股危机感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每个人的内心或许都产生了同样的想法——这次遇到硬茬子了。 然而,尽管如此,他们依然没有选择转身逃离,反而更加紧握手中的铁器,一副拼死抵抗的模样。 毕竟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可都是在刀口舔血过日子的人,虽然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懵了,但是很快便回过神来。 “兄弟们,上啊!” 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句,其余村民也随之怒吼了一声,挥舞着铁器朝钱图冲了过去。 可下一刻,他们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钱图负手而立,一片冷漠之色笼罩着他的面容,双眼中透着冰冷的光芒。 “这家伙……” 白云飞忍不住退后一步,心中充满紧张。他不禁担心起来,“他难道会对这些村民实施杀戮吗……” 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在他心头涌起,随即,白云飞的目光落在钱图缓缓伸出的右手上。 他探出二指,肉眼可见丝丝缕缕的剑气在他的指尖徘徊盘旋,模糊的剑影若隐若现,手臂带动残影抬至胸前。 白云飞眼神凝重,紧紧地盯着那道模糊的剑影,心神高度集中。他感到一阵慌乱,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唾沫,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滴落。 只见钱图手腕一横,手中仿佛握着一柄神剑。随着一声尖锐的响动,无形的剑气直指那些冲来的村民。 “他疯了吗?”白云飞睁大双眼,眼中充斥着巨大的震撼。 随后,接连不断的“扑哧、噗嗤”声响传入耳中,一颗颗头颅从脖颈处掉落。 鲜血喷涌而出,碎肉四溅,血腥气味扑鼻而来。而那些村民的身躯则像石化一般僵立在原地,毫无抵抗之力,任由钱图斩首。 就连小孩都没有放过…… 钱图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易收割了那些村民的性命。整个院子里顿时布满了尸体,空气仿佛变成血液的海洋,浓郁的血腥味使白云飞感到强烈的压抑,甚至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钱图才停止了攻击,慢条斯理地抹去手上的血污。 钱图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脚尖轻点,身躯飘逸地掠过众多尸体,最终停留在白云飞身前。 白云飞浑身寒毛炸裂,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从钱图出手到杀死全部的人,仅仅花费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那张平静无比的脸庞,瞳孔剧烈收缩,嘴唇哆嗦,半晌才挤出了二个字,“…………疯子!” 钱图面容微微转动,冷然道:“夺人性命,偿还血债,理所当然!人皆能怀有慈悲之心,但请不要滥施同情,这些村民三载以来,屡次对商旅进行毒杀,掠夺其财富。你怜悯他们,然而那些已逝的商旅又如何?哼,雪崩之时,毫无冤枉之雪,皆当灭亡!” 他冷冷地看着白云飞,沉声道:“现在,你还觉得我疯吗?” 白云飞默然无语,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之情,久久地叹息了一声,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深思熟虑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却连孩童也不放过……” “狼崽子绝不能放过!斩草需除其根!” 钱图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他亲身经历过刚踏入江湖,恰逢南蛮作乱,他义无反顾加入边防义军,与南蛮入侵者激战。 只是,当年他年轻稚嫩,出于仁慈心肠,放过了一群异族孩童。然而,最终那群孩童手持弓箭,毫不留情地射杀了他所属的小队十余人。 白云飞心中默默抑制住了情绪,他不再多言,但内心对钱图的恐惧却愈发强烈,钱图身上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场,让人仿佛被紧紧压迫,无法呼吸。 “嗯?” 钱图突然扫视过来,目光如电,发现院子里的草堆有些异动。他一步一个沉稳,走向那里。只见一个人半个身子陷在草堆中,另一半屁股露在外面。 看到这一幕,钱图伸手一把将他拽了出来,原来是一个年轻人。 面对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年轻少年,他早已吓得彻底崩溃。惊恐中,尿液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流淌出来,双手胡乱挥动,口中发出凄厉而毫无意义的哭喊声。 “别杀我!别杀我!我也是被逼的......” “地窖!对了,村里有个秘密的地窖,抢到的银子有一半藏在那里!” 青年如同竹篓倒出黄豆般,迅速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钱图眉头一皱,“账本上不是记载着都给了血衣阁了吗?怎么?你们还有私藏?” “并不是全部上交,每次打劫的赃物,田老都会拿出一部分放进地窖中,以备村中花销。” “带路!”一声冷喝回荡在空气中,这位年轻人引领着钱图二人穿梭在田老汉家的院子中,专心搜寻着。不多时,他们停在了院子里的一间柴房前。 钱图伸出剑指,“锵!”伴随着火花四溅,虎头锁应声而断。 紧接着,他一脚踹开门,将年轻人保护在自己的身前,踏进了房内。 显然,这是一个库房,而非普通的拆房。木质的柜子排成整齐的一排,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箱。 然而,这些箱子内却空无一物。 就在这时,年轻人指向拆房的角落,那里有一些箱子被移开,下面露出了一层木板。 终于,一个上锁的正方形铁板映入眼帘。 再次破开铜锁,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钱图点燃了一支火折子,紧随其后,一路向下前行。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空间,整齐地摆放着七八个箱子。 当年轻人打开一个箱子时,原本昏暗的地窖瞬间明亮起来。这个箱子里装满了大把大把的碎银。 一个接一个的箱子被打开,每一次打开,白云飞都忍不住发出惊呼。此外,还有许多有价值的物品,比如绸缎、铁锭。 整个地窖都堆满了村民这些年来抢夺而来的财富。 钱图一步迈向前方,手掌猛地拍在腰间,顷刻间,一只金黄色的布袋子悄然飞起,随着他的手指轻轻一引,七八个宝箱中的珍奇之物纷纷纳入其中。 这一幕着实让白云飞心生惊异。 “噢,天啊,这是何等神奇的法宝?” 钱图淡然一笑,回答道:“此乃乾坤袋,可收纳万物。”他并不在意,继续催动法力,收纳更多的金银财宝。 白云飞抱臂而立,不禁嗤笑一声,“我说,你们修行者,一个个都贪婪无度。” 钱图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他知道,他所接受的是剑仙传承,这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特别是在目前以灵气来养剑的情况下,培养本命仙剑需要大量珍稀的矿石来增强剑的硬度。 然而,这些东西并不容易获得,现在能得到的金银铁已经是雪中送炭了。 尽管修炼起来勉强维持,但总归比一无所有要强。 “啊——!” 突然,一声凄厉而刺耳的惨叫在空气中回荡,令人心头一颤! 钱图和白云飞立即转身,却只见眼前空无一人,那名青年早已趁二人不备,逃之夭夭。 然而,那惨叫声却注定了他的命运将是何等凄惨。 随即,从上方传来匆忙而近的脚步声,那种急促的韵律透露出不只是十几个人的气势,更是一股无法逃避的压迫感。 “特娘的!浑蛋东西,竟然敢抢老子的财宝!” “给老子放火烧死他两个!” “爹,可那些金银财宝……” “金银财宝不怕火,烧死他们后,咱们再把银子拿出来,哼,只是可惜了那些丝绸了。” 上面传来交谈声,言语之中充满了令人发指的残忍和冷酷。 “钱兄,他们想要烧死我们?”白云飞低声问道。 闻言,钱图脸上浮现了阴狠的表情,冷声道:“不用理会,跟紧我,我们冲出去!” 话音未落,只听上面哐当一声巨响,上方貌似开始坍塌,紧接着浓烟滚滚蔓延进了地窖,呛鼻的味道弥漫开来,呛得白云飞险些喘不过气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钱图和白云飞根本来不及躲开。 幸好钱图机警地屏住呼吸,而且他拥有修为,抵御一道烟气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白云飞可做不到。 他咳嗽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这时候,他看到钱图朝他招了招手,“赶快过来,不要被熏晕了。” 白云飞连忙跑过去,靠在墙边。 “我们先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闷响,头顶处掉下一石块。 钱图抓住白云飞的肩膀,施展轻功宛如凌波微步,身影化作一阵幻影直奔上方地窖出口。 可到了上方,却发现整个柴房一片火海…… 第五章,少年归家,感慨万千 小村的上空,笼罩着黑暗而邪异的浓烟,宛如一只庞大的黑色翅膀覆盖在天空之上。 被熊熊烈火所吞噬,仓库门口站着十几位村民,他们直面黑色烟气,神色庄重而凝重。 为首的田老汉眯着眼,一手扶着拐杖,脸上交织着冷嘲和叹息。 大火虽可将那两个恶徒烧灭,然而他私藏多时的财富却将遭受损失,尤其是那些珍贵的布料。 “爹,我们家院子里的那些尸体,不如一同投入火中吧,免得我们还需费力处置。”一旁的黑脸汉子开口说道。 “好吧,就按你说的去做吧。”田老汉淡淡地应了一声。 “是,爹!” 然而就在二人的对话声刚落,突然间一声轰隆响起。渐渐被大火吞噬的仓库屋顶上,一道身影窜出,无形却又磅礴的真气四处扩散,将屋顶上的浓烟和熊熊大火排斥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真空。在这一瞬间,两个少年的身影显露出来,正是钱图和白云飞。 “……爹爹爹,他们没死!” 那黑脸汉子张口结舌,显然是被吓到了。 “废物,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田老汉低骂一声,心中也很是吃惊。 原本以为能够顺利杀掉钱图、白云飞这两个臭小子,哪知会出现意外? 田老汉沉默片刻,浑浊的目光闪烁着冰寒之芒。 “给我把他们杀了!”随即朝自己的儿孙吩咐道。 “啊?爹,杀谁呀?” 黑脸汉子傻愣愣问道。 “还有谁,当然是那两个恶贼了。快点动手,否则我们就要血本无归了!” “噢噢…” 当下,在场所有人拉开弓箭,对准了屋顶上的钱图与白云飞二人。 顷刻之间,漫天箭雨袭来,密密麻麻,犹如暴风骤雨。 “呵,雕虫小技。” 看着满天疾射而至的箭矢,钱图嗤笑一声,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的双脚稳稳踩在瓦片上,周围狂猛而霸道的真气流转着,将箭支震碎开来,根本不能伤害到他分毫。 而白云飞抱着钱图的腰间躲在身后,还有些瑟瑟发抖,嘴中嘀咕着,“钱钱兄,你快点,我恐高……” 看着那射向二人的箭矢纷纷断裂,掉落在了地上或是掉落火海。 看到这一幕,众人更加慌乱了。 “不用怕,再次发射。” 钱图眉头紧皱,目光中透露出冷漠与无情。 他右手一挥,真气涌动,如无形之剑划破长空,地上的箭矢嗡嗡震动,刹那间被激荡而出,血花飞溅,倒下的人们掀起了一片血色的浪潮。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斩杀之时丝毫不显手软。 最后只剩下田老汉一人…… 田老汉终于意识到了危险,他转身拄着拐杖便欲逃命。 然而,钱图怎会轻易放过他。 他手指一弹,汹涌的真火和滚滚浓烟在年轻少年的驾驭下融合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将老汉瞬间包裹其中。刹那间,老汉发出濒死的惨叫。 “自作孽不可活。” 钱图轻声念着,一股剧烈的爆音响彻空谷,田老汉彻底化为漫天血雾,仅留下一具惨白的骷髅架子,轰然倒地。 “呼~” 待一切尘埃落定,钱图才松了口气。 一把白云飞的后衣领,从屋檐上跃了下来。 “哎呀,轻点!” 白云飞痛苦地哼了一声,揉了揉脖颈。 “我们离开这里吧。” 钱图说着,挥了挥手,大火迅速蔓延至整个村子。 “啊啊啊!” 悲鸣声从村子的各个角落传来,村庄内到处都是哀嚎声。 显然,钱图并没有放过那些幸存的村民,因为他认为这是一群手中染满了无辜者鲜血的山贼。 在他眼中,无论是老弱病残,还是妇孺孩童,都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真是悲惨啊。” 白云飞望着村子的景象,口中喃喃自语。 然而,当他再次回头时,钱图已经远去。 “等等我!”白云飞急忙喊道。 …… 一个月后。 孟春时节,大地重新苏醒。 清晨,钱图从梦中醒来,望向远方的天边,只见一抹红光冉冉升起,这也成了他行动的信号。 北齐一月的清晨,轻薄的雾气伴随着丝丝凉意钻入两人的身体,唤醒了原本还有些困意的白云飞,让他立刻变得清醒。他们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脱离了大山的笼罩,远远地望见了岭城的轮廓。 “时光荏苒,十载已逝……” “终于回来了……” 钱图停下了脚步,他凝视着远方的岭城,内心涌动着千言万语,那双原本冷漠的眼眸,此刻竟然透露出一丝柔和之色,他平日冷若冰霜的面容,也仿佛在这一刻融化如雪。 “我们走吧。” 钱图收敛了情绪,恢复往常的模样,朝前迈开脚步。 白云飞紧跟其后。 很快,两人穿越过茂密的树林,踏入了岭城的境界。一座古朴而壮观的城池映入两人的眼帘,城门楼与钱图十年前的记忆并无太大变化,依然庄严雄伟。城墙坚实而厚重,城楼高耸入云。 岭城的城楼大街上,行人如织,熙熙攘攘,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人们穿梭于商铺之间,络绎不绝。 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充斥着诱人的香气和绚烂的色彩。 “嚯,这就是你的故乡岭城啊?真是热闹啊!”白云飞感叹道,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钱图并未作声,只是默默地望着眼前熟悉的街道,心中涌动着种种情感。他看到了曾经的摊贩,听到了熟悉的叫卖声,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青涩岁月。 那时的他才十五岁,年少轻狂,如今的他与当初相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人一路走着,眼前的店铺酒楼如故,河道上的石桥还是那样的熟悉。 钱图的步伐渐渐减缓,沉浸在对家乡的怀念和思索之中。最终,钱图带着白云飞来到了一座宅邸的门前。 这座宅邸古朴而典雅,宛如一幅画卷,在晨曦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安宁祥和。一片青瓦碧瓦,一座檐角飞檐,古色古香的建筑散发着岁月的沉淀和历史的厚重。 钱图在门外静静地站立了很久,内心激动不已,却又不敢贸然敲响房门。 直到白云飞推搡了他一下:“嘿,你还盯着门看个什么劲儿?回家了还不赶紧敲门?” 终究,钱图深吸一口气,伸出颤抖的手掌,轻轻地扣住门扉。 “吱嘎——” 门缓缓地打开了。 一个佝偻背影的老人站在门内。 虽然岁月已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痕迹,但他的精神依然旺盛。 “陈叔……” 钱图终于看清了老人的面容,他张开嘴巴。 那老人愣了一下,随后一脸激动,“……是二少爷吗?” “是我,我回来了。” 钱图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一旁的白云飞也目瞪口呆,这是他头一次见到钱图如此欢愉的笑容。 府邸内沉寂已久的气氛突然被陈老头的喊声划破,他犹如一道响彻云霄的闪电,激动地高喊着:“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夫人!夫人,快出来看呐!” 这个消息传来,宛如一阵惊雷,在整个府邸内掀起了翻江倒海的喧哗声。 众人欢腾激动,尽情地表达着他们内心最深处的喜悦。 “仲治!仲治!”一位身着华贵装束的中年妇人匆匆忙忙地冲了出来,身后紧随着一个丫鬟。 当她看见府门前的钱图,泪水如泉水般涌现,激动得几乎无法自持。 “娘。” 钱图中午忍不住了,泪水如泉涌,连跑过去。 中年妇人不顾一切地端详着自己儿子的容貌,手指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庞:“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心中充满了欣慰和喜悦,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只有母子之间的温情交融。 “母亲,您的身影苍瘦了许多。” “二少爷,您有所不知,自您离去之后,夫人一日三秋,为您的安危日夜牵挂,每当夜幕低垂,她都在菩萨前虔诚地祈祷。”一旁的女管事连忙补充道。 “是孩儿不孝,让娘亲受苦了。” 钱图注视着母亲,发现她的秀发上多了几缕银丝,眼角的皱纹也更为深刻,不禁心如刀割,不知不觉间,母亲已步入不惑之年。 “言辞罢了,归来即为福。” 母亲眼中虽含泪水,然那是幸福之泪,急忙吩咐道:“速去告知老爷,还有大少爷、三少爷。” “是。”女管事立即行动,安排一切所需之事。 “呜呜呜……”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声哽咽,打破了气氛。 众人不解地望去,却见到一旁的白云飞抹着眼泪,“太感人了,太幸福了。” 钱图眉头一皱,“喂,你哭什么?” “我感动的还不行吗?” 钱图:“……” “仲治,这位是?”这时,钱夫人擦了擦眼泪,疑惑地问道。 “他叫白云飞。” 钱图介绍道,“我回来时,路上碰巧遇上的,不熟。” “诶诶,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不熟?”白云飞不乐意了,“咱们可是生死之交!” 说着,他又看向钱图的母亲,连忙嬉笑说道:“伯母,您可以叫我云飞。我与钱兄乃是生死之交,天下第一好的哥们儿,早就听闻钱兄故居在岭城,今日终得机会前来拜访。” 钱夫人微笑着向白云飞打招呼:“原来是云飞啊,真是一表人才,感谢你一路上对愚儿的照顾。” “伯母,您过奖了。” 白云飞连忙回应着,双手从怀里取出一枚精致无比的玉佩,恭敬地奉上:“因为匆忙出门,未能准备见面礼,这枚玉佩算是小侄心意,还请伯母一定要收下。” “这……愚儿在一路上已经受到了你很多的照料了,在收礼物实为不妥,还是收回去吧。” 钱夫人急忙摆手,谦虚地表示拒绝。 “娘,何必跟他客气,就收下吧。” 钱图一把夺过玉佩,毫不客气地塞入母亲的手中。 “你这孩子。”钱夫人嗔怪地摇了摇头,但还是将玉佩郑重其事地收入怀中,“既然云公子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白云飞咧着嘴傻笑了起来,“伯母客气了。” “哦,你看我,快里面请!”钱夫人连忙恭敬地邀请。 白云飞瞥了钱图一眼,钱图用眼神示意他跟上,“我们走吧。” 于是,两人缓步踏进钱家府邸。 府邸的院落宽广无比,亭台水榭错落有致,花园遍布四周,假山流水,鸟语花香,显得富丽堂皇,繁荣昌盛。 白云飞环顾四周,心中不禁赞叹:“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个豪华富丽的地方。钱家的底蕴果然深厚。” 钱图微笑着对他说:“这恐怕不及你家分毫吧?”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幽默。 白云飞顿时被噎住,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呃,钱兄,你别误会,我并没有贬低你家的意思。” 钱图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骂道:“行啦,别装模作样了。你这个人极其喜欢炫富,我可是了解你的本性。” 白云飞讪讪一笑。 就在他们闲聊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声。 第六章,钱家团圆,胖子送玉 “二哥!二哥!” 老远便传来喊声,声音中满是喜悦。 “三弟!” 钱图转过身来,只见一名长相俊朗、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从院中冲了出来。钱图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那少年已经扑进自己的怀抱中,兴奋地蹭着自己的衣衫。 “二哥啊,可想死你了!”钱浩抱着钱图说道:“二哥,你不知道这十年我有多想念你!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呢!” 自己这三弟一向活泼开朗,只要有人夸奖他几句,他就会开心好一会儿。钱图将他推开,双手搭在他的双肩膀上,细细打量着他,“你这小子,还是小时候那样喜欢粘着我,但经过十年不见,你长高了。” 说着,习惯性地抚摸了抚他的鼻子,调侃道:“小时候就像个小姑娘,如今长大了更加英俊了。” “哥,你说什么呢?”钱浩笑道。 钱浩佯怒地说道:“我现在可是个男子汉了。”说着,他忽然注意到一旁的胖少年,好奇地问道:“二哥,这位是?” “嘿,我叫白云飞,叫我云飞就行。”胖少年笑眯眯地回答。 “白云飞?”钱浩低声嘀咕着,随即对白云飞招呼道:“你好,我叫钱浩,字季然,是钱家老三。既然是二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好好好。” 白云飞连忙笑道:“季然兄,初次见面,我没带什么礼物,这个算不成敬意。”说着,他又掏出一枚玉佩。 那玉佩晶莹剔透,闪烁着淡淡的光辉,看起来非常漂亮。钱浩接过玉佩,惊叹道:“这玉佩触手冰凉,通体透亮,质地晶莹剔透,乃是稀有的翡翠所制,这种材质也只有皇家贡品,价值连城!这……” 这话一出口,白云飞也为之一惊,钱浩的评价完全正确,可见他对玉器很有了解。 “这……太过贵重了,云飞兄。”钱浩连忙谦虚道。 “哈哈,不必客气。” 白云飞豪爽地说道:“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我朝廷有人,再说了自己兄弟嘛。”他将那玉佩塞给钱浩,“对了,你对古玩很有研究吧?” “啊,我这个三弟,从小就对古玩情有独钟。”钱图以淡然的口吻回应着,又对钱浩嘱咐道:“云飞兄送给你的礼物,你务必好好珍藏。” “嗯,那就谢谢云飞兄了。” 钱浩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玉佩贴身收好,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因为这可是一件难得一见的翡翠珍品。 “原来如此!”白云飞恍然大悟,“季然兄果然对古玩情有独钟。”说罢,他向钱浩拱了拱手。 钱浩谦虚地摇头一笑:“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技艺。” “实在是太了不起了。”白云飞笑道:“季然兄的学识渊博、博闻强记,实在是堪称世外高人。” “咳咳!”钱图轻咳一声,轻拍了一下钱浩的脑袋,宠溺地说:“别愣着了,我们进去聊吧。” “请稍等,二哥,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钱浩兴致勃勃地说道。 “哦?”钱图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钱浩神秘地走到庭院门口,用力推开木门,然后指着屋内说道:“请出来,见过二哥和云飞兄!” 钱图抬头一看,只见一位极其美丽的少女缓步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粉红色罗裙,肌肤如凝脂,眉目含春;身姿曼妙,曲线玲珑。她轻盈地行礼,温柔地说道:“见过二哥,见过云飞公子。” “呃?”钱图愣住了,他看了看钱浩,“这……怎么回事?” “嘿嘿,美丽吧,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弟妹。”钱浩得意地炫耀道。 “什么?妻子!”钱图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成亲的?” 看着自家二哥受到冲击,钱浩偷笑道:“二哥,感觉如何?美丽吧?羡慕吗?你也努力一下。” 钱图瞪着钱浩,片刻无言。 “哈哈,季然兄才情出众,妻子更是美貌绝伦,你们两个真是绝配,天造地设啊!”白云飞又笑道,顺手再次取出一枚玉佩递给少女,“这是给弟妹的,希望你不会嫌弃。” 白云飞的举动让两人都惊呆了,这家伙难道是玉佩商人? 竟如此慷慨? 少女脸颊微红,害羞地道:“这、这怎么好意思。” “收下吧,云飞兄送的礼物怎么能退回去?”钱图抢先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少女也不再矜持,乖巧地接过玉佩,笑道:“谢谢云飞公子。” 在时,钱浩缓缓地伸出他的手掌。 “二哥,你的呢?”他轻声问道。 钱图尴尬地挠了挠鼻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回头我会补上的。”他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哼,你总是这样,多少次了都是这样。” 钱图嘿然一笑,“呵,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拉勾!”钱浩严肃地说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都不能变!”钱图郑重地回答。 “行啦,多大了,还跟孩子似的,快进来吧。” 忽然,钱夫人走出来,眉眼温柔,嘴角带笑,对着钱图四人招手。 …… 钱府欢庆非凡,钱无量带着长子钱程归来。 “老爷!大少爷!” 仆人们都恭敬行礼。 独眼男人微微点头,身穿红袍,手腕箍紧,腰间挂有银线流苏,气势威严,让丫鬟们尽皆恭敬。 少年身后,身穿银色铠甲,虽肤色黝黑,相貌平凡,但全身散发出坚毅之气,这是军队磨炼出来的。 钱家门前的院子里,渐渐聚集了几个人影。钱夫人、钱图、钱浩和他的媳妇迎了出来。 “爹,大哥。” 钱图看到自己的父亲钱无量和长兄钱程,不禁眼眶湿润,感慨万千。 “治儿。” 独眼男子钱无量看到自己的儿子,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眼泪滑落下来。 “二弟!你回家了,真是太好了!” 铠甲少年紧紧拥抱住钱图,用力地将他抱在怀里。 “大哥,这些年你为我们付出太多了,替我向二老尽孝!”钱图道。 “诶诶,二哥,你这是什么话,怎么只有大哥有功劳,我也有功劳好吧。”钱浩撇了撇嘴。 钱图和钱程对视一眼,随后默契地将钱浩抬了起来,双脚连环踢了他一记。 “臭小子,又想找打!” “诶诶,大哥,二哥我错了!” “错在哪里?” 望着兄弟们的打闹,钱无量和钱夫人心生感慨,仿佛看到了他们小时候的身影。钱夫人拉了拉他的衣袖,钱无量深吸了几口气,强忍住泪水,然后向众人挥了挥手:“小子们,别闹了,咱们进去再好好聊聊吧。” …… 在庄严肃穆的钱家大厅里,钱夫人亲自指挥侍者们摆上丰盛的酒菜。钱图本原本想介绍一下白云飞,但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却自信满满,很快就与钱家的三弟、大哥打成一片,并慷慨地再次赠送出两枚价值连城的玉佩。 这两枚玉佩经过钱浩的偷偷鉴定,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对其价值感到震撼。这让跑图不禁开始猜测起白云飞的身世。 尽管之前对他的印象是夸夸其谈、表现张扬,但现在看来,这个人并非表面上那般轻狂。 实际上,与白云飞相处的这一个多月来,他越发感觉到白云飞的背景并非寻常。 他曾目睹了村庄地窖中堆满的金银财宝,若是常人看到这一幕,必定震惊不已。然而白云飞只是稍作惊讶,紧接着就调侃了起来,并未动心。这一点可见他对这些财宝早已见怪不怪。 此外,白云飞还随身携带着许多价值连城的玉佩,这难免让人们对他产生猜忌。一个从未听说过的白家,却能引起朝廷的关系密切,并拥有如此雄厚的财力,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最重要的一点,钱图没想通,他与白云飞初次见面时发生了如此血腥的场景,但他居然没有呕吐,这对于普通人来说,见到碎尸和砍头的场面早就会让他们胃里翻江倒胃。 可他只是表现慌张。 而且,他第一眼见到白云飞时就欣喜若狂地向他求救,如果是其他人,应该会产生警惕吧,毕竟不知道对方的意图,是否是同伙。总之,这个白云飞真是让钱图猜不透。 进餐过后,贴身丫鬟恭敬地端上香茶。 白云飞品尝了一口,惊叹道:“岭城名茶果然名不虚传,清香扑鼻,令人陶醉。”他轻轻将茶杯放在桌上。 “哦?”钱图充满兴趣地盯着白云飞,“没想到你还会品茶啊。” “略懂一些。”白云飞谦虚地回答。 钱图暗自思忖,这小子表面上看似粗俗,实则谨慎细腻,不简单啊。然而,他的目光仍然在白云飞身上打量了几圈,直到白云飞露出些许不自在。 “咳咳……” 他轻轻咳嗽一声,转移话题:“哦,那个……钱伯父,程远兄,我换二位军中之人,想必官职不低吧?” 闻言,钱无量笑了笑,摆了摆手,“呵呵,哪里哪里,只不过在岭城军中担任教头,至于我这个大儿子也只是个副官,混口饭吃罢了,微不足道,微不足道。” “的确,时至今日,北齐已经远非昔日之盛,自南蛮入侵,劫掠北齐皇帝以来,国势已经节节败退。” 白云飞喝了一口茶,然后皱着眉头放下茶盏,叹息道:“而大皇子登基后,更是带来了民不聊生的灾难,人们生活在如同人间地狱一般的境地。再加上连年的灾害肆虐,如今只要能有一口饭吃已是难得的幸事,更不用说享用皇粮这般奢求了。” “唉……” 钱无量叹气,“正所谓,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今的情形,就算是再忠贞之士也难逃利欲熏心的魔咒,更何况是普通的农户呢。” 钱程沉默良久,才慢悠悠地说:“或许这就是世态炎凉吧。” “哎呀,你们怎么还提起这事,这可不是随便说的话题。背地里议论国家大事,可是要受罚的,更何况你们还在议论如今的皇上,要是被人发现,说不定连脑袋都保不住!”一旁的钱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不说这个了,来来来,喝杯茶吧。”钱无量急忙打圆场道。 “哦,对了,二哥你好不容易回来,明天我们全家去高德寺上香祈福吧?”钱浩突然提议道。 “高德寺?”钱图一愣,这名字他从未听过。 钱浩兴致勃勃地说道:“是啊,嗨,我忘记你离家十年了,这高德寺院四年前才建起来,一建起来就香火鼎盛,而且求子特灵验!” 钱图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行,明天咱们就去祈福。” 众人闲谈了整整两个时辰,钱无量和钱程传告知有要事,便率先离去。而钱浩,为了明天寺庙的祈福仪式,带着媳妇也匆忙离去。尽管没有明说,但钱图从母亲口中得知,这对新婚夫妇结婚一年却未有子嗣。因此,这场祈福实际上是为了他们两人祈求福祉。 钱图和母亲又闲聊了几句,然后带着白云飞走到了院子里。 “喂,你可别忘了,当初救你的时候,你答应过的事情。”钱图提醒道。 “呵呵,钱兄,你不必担心,我白某一直是言出必行的人,答应过你的事情,决不会反悔。” “哼,我相信你不敢。” 钱图瞥了他一眼,“你的客房,我已经让下人整理好了,一会儿会有人带你过去。我还有要事,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在府内随意逛逛吧。” 说完,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此刻,钱图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修炼。 第七章,以气化剑,以金炼器 钱府内的一座小院,钱图正盘膝坐在属于他的内室中。 他缓缓拿出装有金银珠宝的乾坤袋,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这些财宝能否满足我炼化本命仙剑的需求呢?” 他静静地坐在床上,闭上双眼,沉浸在内心的宁静中。体内的丹田如同一片浩瀚的海洋,一条条真元化作奔腾的河流,奔流不息。片刻之后,钱图掌心一上一下,两掌之间升腾起一股湛蓝色的气。 这股气,正是他多年来用灵气滋养的剑气。 “本命剑气。” 钱图盘膝坐着,凝视着双掌之间悬浮的剑气。“已经过去了一年,我依然无法将其化形。可见剑仙传承之路的艰辛,恐怕日后还需倚仗更多的奇珍异宝来炼化。” 一旦本命剑炼成,它将成为世间绝无仅有的至宝,无与伦比的威力让人闻风丧胆。即便手中有再多的仙家法宝,也无法与这柄本命剑相提并论。 本命剑是经历了无数日夜的炼制,凭借修行者丹田中凝聚的剑气慢慢孕育而成,更融入了修行者的魂魄,逐渐形成了剑气的本质,成为修行者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然而,一旦本命剑遭到毁坏,宛如天塌地陷般的后果令人不寒而栗。 轻则身心俱伤,血肉模糊,痛苦不堪;重则修行之路将会一蹶不振,如同暗夜中的失落航船,无法找到归宿。在这茫茫修仙之路上,如同行走在冰雪覆盖的悬崖边缘,前途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 “去吧。” 乾坤袋在他的心神指引下瞬间受控,金银财宝纷纷有序地涌现出来。随着钱图咒法运行的推动,那团湛蓝色的剑气逐渐呈现出一层耀眼的光晕,如饥似渴地吸纳着金银财宝中的精华。 微小的光点从财宝中飞舞而出,顺势融入那团剑气之中。 与此同时,金银财宝逐渐消散,飘零下一些细碎的碎屑,仿佛它们曾经是辉煌的证据,如今化作了虚幻的烟尘。 …… 另一边。 岭城,城主府。 一位戴着华贵冠冕,身披长袍的中年人坐在案前,专注地书写着某种文书。他的面颊瘦长,三缕长须显得庄重而凝重。旁边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恭敬地为他倒茶端水。 “大人,听说了吗?那个金钱无量的二公子回来了。” “哦?” 城主李宗平的笔尖停在纸上,他的眉头微微一挑,惊讶地说道:“你说的是那位十年前威名赫赫、年仅十五就达到了练气十层境界的绝世高手吗?” “没错,就是他。当年他还在我们城主府闹出了轰动。” “呵,这小子当年确实嚣张得很。”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咦?他不是去寻找什么仙门吗?难道他成功了?” “这……我也不清楚,但今天金钱无量带着钱程火急火燎地回来,然后又兴奋地出去,要不要我去问问他?” “不必了!他回来与否与我们无关,而且他的父亲和兄长都在我这里,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说完,李宗平放下毛笔,“对了,二皇子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 “嗯,你下去吧。” “是的。” 那位老者刚刚离开,突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闯入房间。他径直走到李宗平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李宗平眉头紧皱,紧接着士兵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给他。李宗平脸色骤变。 “他在哪里?” “在后花园等着。” 听闻士兵的话,李宗平整理了一下仪表,匆忙向着后花园走去。 很快,他来到后花园的凉亭,只见一个胖胖的身影坐在那里。李宗平脸色微微变化,一眼看到来人的容貌,连忙上前准备跪下行礼,“微臣不知,七……” 然而,他的胳膊被来人一把拖住,礼节还未完成。 那个年轻人轻轻地扶起他,笑着说道:“嗯,宋城主,不必客气,你在外面称呼我七公子就可以了,不必如此拘束。” “是,七公子。” 宋仁投心中颇感忧虑,勉强带着笑容陪伴。 他又赶紧上前为他倒了一杯茶,殷勤地伺候着。 “七公子大驾光临,可谓何事需要微臣帮忙?” 七公子悠然品着茶,轻轻瞥了一眼宋仁投,目光清冷而深沉,轻笑道:“你不必紧张,我这次只是随意游山玩水,路过岭城,顺便来拜访一下。” “能被七公子挂念,是微臣的福气啊!” 宋仁投拍了个马屁,心中却越发担忧起来。七公子虽然看起来温和可亲,但谁都知道他喜怒无常。 “行了,不必再奉承了。”说着,七公子从怀里取出一只精致的玉盒子,缓缓打开,露出其中的夜明珠。 “你治理岭城有方,这是本公子对你的赏赐!”七公子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你喜欢吗?” 宋仁投顿时呆愣在原地。 他万万没有预料到,七公子竟然赏赐给他一颗夜明珠,要知道这件东西可是价值百万白银的稀世珍宝。 但他并不是个傻子,七位公子之间的争斗已经司空见惯,如今送给他如此贵重之物,他很清楚其中深意。 虽然夜明珠美好,但七公子并没有占据北齐党派的优势,若是收下这份礼物,恐怕日后再找下家也不容易了。 宋仁投连忙把手挡在身前,笑道:“这实在是太贵重了,微臣实在不能接受。” 七公子笑了笑,“我知道,岭城百姓富庶繁荣,全靠你的治理有方。所以这块夜明珠的价值远超过市价,你若收下,将对岭城有着巨大的功劳。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收,我决不会逼迫你。但有一点你应该知道,本公子手中掌握了一些关于你的传闻,若是这些传闻传到某人的耳朵里……” 宋仁投吓了一跳,连忙抱拳道:“多谢七公子的赏赐。” “呵呵,这才对嘛。”七公子温柔地拍了拍宋仁投的肩膀,轻轻拿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他面带微笑,语气淡然:“哦,听说前几日二公子送了你一幅画,你能拿出来让我欣赏一下吗?” 宋仁投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七公子,这只是谣传,根本没有那回事。” 七公子慢悠悠地品味了一口茶。 他缓缓放下茶杯,抬起头,望了一眼亭外的景色,“李大人,你这样太无趣了,你见过你的朋友圈吗?今天是二公子,明天又是三公子、五公子,呵呵,李大人,你的人缘可真不错!” 这番话让宋仁投吓得浑身颤抖,连忙跪下,“七公子,从今天起,我将永远以您为尊,奉您为主,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效忠于您!” 然而,他刚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七公子狠狠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紧接着他看到七公子的脸色骤然变了,他猛踹了一脚,李宗平被摔倒在地。 “李宗平!你竟然如此大胆!” 李宗平目瞪口呆,尽管七公子脾气喜怒无常,但此刻他简直比传闻还要可怕。 “我……” “你还有话可说吗?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吗?简直是大逆不道!该当斩罪!你说什么效忠我,你应该效忠北齐,效忠北齐的百姓!” 七公子的咆哮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李宗平吞噬。 他指着宋仁投的鼻子怒骂道:“你这个愚蠢的家伙!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官,怎么就不懂民心的重要性?民心是朝廷的根基,你这种满脑私欲之人怎么能掌握民心?” 宋仁投吓得魂飞魄散,全身颤抖不止,连忙跪地求饶,“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七公子,请您宽恕!” “哼!”七公子冷哼一声,随后继续坐下,“起来吧。” 宋仁投如获大赦般爬起身,但双腿却软得像棉花糖,差点又跌倒在地。 他偷偷瞟了一眼七公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七公子……” “好了,不要再说废话。” 七公子摆出高深莫测的姿态,冷冷地扫视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 在钱府那宽敞而隐秘的后院中,月光透过苍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钱图坐在床榻上,他掌之间聚集着一团瑰丽的剑气,那剑气已经渐渐显露出剑的雏形,虽然只是透明的,但足以让人惊叹。这一切可都是花费了钱图大量的金银财宝。 “嚯,终于算是全部炼化完了。” 钱图欣喜地看着手中的剑气,心中的骄傲溢于言表。 回想起当初他十八岁得到剑仙传承的那一幕,他满心欢喜,却没想到叩开仙门竟是如此艰难。 二十岁之前是叩开仙门最佳年龄,错过了就再无机会。他曾经急切地期待着,却在快十九岁时才成功地踏入了仙门,而如今,他已经二十五岁了,才将本命剑培养成这个雏形。这一路走来,他经历了无数的苦难和挫折,但他始终坚守着对仙道的执念,终于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修行之道,宛如登上一座高耸入云的巍峨山峰,被划分为后天、先天、元神这三重浩瀚境界。后天修行又可细分为炼气十二层,层层难度递增,令人望而生畏。 其中,“叩开仙门”这一术语,源自从炼气十层的凡人状态,跨越至炼气十一层的仙人境界。这一突破,标志着修行之路的开端,宛若踏入了神秘仙境的大门。 而关于“二十岁前不入仙门,终生无望”的说法,乃是因为二十岁之前,身体依旧蓬勃发育,肉身充盈着无尽生机,经脉纵横交错此时若能叩开仙门,将内力转化为真气,无疑是最为理想的机会。 然而,一旦逾越二十岁的门槛,身体达到巅峰后便开始逐渐走向衰弱,与仙门相遇的机缘几乎成为无望之事。岁月的无情摧残,将无情地夺走了叩开仙门的宝贵机缘。 “咚咚咚!”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钱图的沉思。 “进来。” 一名丫鬟推开房门,恭敬地站在门边。 她低垂着头,恭谨地禀告道:“二少爷,云飞公子在外等您。” 闻言,钱图他连忙将本命剑收回丹田,然后穿戴整洁,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房间。 此时正值晚膳时分,天色昏暗,钱府里灯火通明。 钱图出了门,就见到院子中正的白云飞。 这胖子一见到钱图,就急不可耐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向外拽着,一边拉扯一边急促道:“快快,随我去个地方。” 钱图眉头一皱,甩开了他的双手,有些不悦地问道:“干嘛?何事如此着急?” “你别问了,你跟我走就得了。” 说着,白云飞强拉硬拽,将钱图拉出了钱府。 第八章,锦衣玉食青楼客,妖艳佳丽动人心 傍晚时分,夕阳逐渐西沉,将岭城染上一片五彩斑斓的颜色,整个城市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河畔的溪水上,装饰着漂亮的画舫,人们载歌载舞,歌声在空气中飘荡。 钱图站在一家青楼前,双眼中充满了震惊和迷惑,他满脸不解地说道:“你说带我来个地方,就是这里?” 白云飞嘿嘿一笑,嘴角泛起一丝邪魅的弧度,“要不是这样,你能来吗?我可是打听清楚了,这可是岭城最好的青楼,里面的女子一个个都是才华横溢、美丽动人。” 说着,他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闪烁着欲望的光芒。 “我对这些没兴趣,你自己进去玩吧。”钱图说完,欲转身离去。 然而,白云飞胖乎乎的手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嘿嘿,这好歹是你的地盘,作为地主你不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嘛。” “没兴趣。” “呃~” 白云飞轻轻摇着头,神情不禁有些叹息:“钱兄啊,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啊,别的男人抢破头地进,你却不进去。” 说着,他目光指向了几个衣着典雅,容貌出众的男子,“你看见他们了吗?这几位显然都是富家子弟,像你这样的身份,如果连这种场合都没去过,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钱图顺着白云飞所指的方向望去,眉头微皱。他眼前的几个男子,他并不陌生,他们是岭城名噪一时的纨绔子弟。曾几何时,他们还常常混迹在他的身旁。 他原本打算打个招呼,就在这时,一位青楼老鸨站在门口,大喊,“诸位贵客,今晚百花阁将上演头牌青鸾的绣球抢夺活动。凡是能抢到绣球的客人,将成为青鸾的首位宾客,更能一睹青鸾的技艺双绝。” 此话一出,路过的青年才俊们瞬间沸腾,纷纷涌入这青楼之中。 “青鸾啊!那个是岭城名妓!” “谁说不是呢,四年前来到岭城就一夜成名,听说当今的几位皇子都为他着迷。” “对对,我还听说那城主大人,曾经为她豪掷千金!” “可惜了,青鸾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因此被称作岭城第一美人儿。但是,她却十分冷漠,即便再多的金银财宝也难以倾动她的芳心。” …… 听着他们的议论,钱图不由得心中勾起一丝兴趣,“青鸾?四年前?又是四年前。” “哈哈……这才对嘛,走,咱哥俩也进去瞧瞧。” 白云飞拉扯着他,朝着门内挤去。 二人踏入百花阁的大门,顿时被内部华丽的景象所吸引。 青楼内灯火辉煌,鸟语花香扑面而来,令人身心舒畅。 只见,宽敞的大厅里摆放着数十张精美的桌椅,每一张桌子都围坐着衣冠楚楚的绅士们,与怀中佳人欢饮作乐。大厅中央是一个宽敞的舞台,上面婀娜多姿的年轻女子正在舞动身姿。 钱图和白云飞刚一进来,就被老鸨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说道:“哎呦,两位公子,快请进里面。” 白云飞点了点头,对青楼的一切都十分熟悉,随手将几个银锭抛给老鸨,老鸨更加热情地说道。 “哎呦,原来是贵客,快随我上三楼。” 接着,老鸨带领他们走向楼梯处,沿着长长的木制楼梯上二层。 二层比一层更加繁华,到处都是精美的雕栏玉砌和亭廊。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画。 尽管是在二楼或者三楼,仍然可以欣赏到一楼舞池的景象。钱图一边欣赏,一边跟随老鸨到达三层,才停下脚步。 老鸨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位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叫小姐出来伺候。”说完,便转身离去。 白云飞四处观察着,“钱兄,你为何对这种地方突然感兴趣了?” 钱图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没什么。” 不多时,十多个娇艳的姑娘被老鸨带了过来,她们个个容颜水灵,貌美如花,身姿曼妙动人。 然而,这些女子尽皆穿着暴露的衣物,有的甚至胸腹皆露,展露出雪白的肌肤,令人荡漾心神,无尽遐想。 眼见此情此景,钱图不禁感到全身发麻,略显拘谨,而白云飞则与众不同,他却津津有味地享受着。 只见他在女子们之间来回摩挲,直至挑选完最后一个,露出一丝失望之色,“老鸨,你再给我换几个。” 老鸨应道:“那我给您再换几个。” 她又高声呼喊:“秋月、凝霜、貂蝉,快来。” 很快,又有三名女子走了过来。 白云飞依旧挥了挥手,“再换!” 经过几轮的更换,老鸨心生烦躁,但她仍不好意思地问道:“公子,请问您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呢?我这些姑娘可都是……” 就在此时,白云飞的目光扫过长廊,恰好发现一名女子正在用布擦拭木质栏杆。 他的眼睛瞬间亮起,这个女子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相貌平凡,皮肤略显粗糙,但身材却丰腴而婀娜,魅力十足。白云飞不禁咽了口口水,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欲望,“就她了!” 老鸨和在场的姑娘们都惊愕不已,唯有钱图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这个家伙果然钟情于而立之年的女子。 “公子……你要选她?” “为什么不行呢?” “行……当然行!”老鸨立刻换上了笑容,急忙对那女子叫道:“如意,快过来,这位公子要点你。” 那位正在细心擦拭栏杆的女子瞪大了眼睛,被这样的称呼惊讶到了。片刻之后,她放下手中的抹布,匆忙走了过来。 “如意,拜见公子。” 因为年纪大了,她从未想过,竟然被这样的年轻公子所看中。 白云飞亲切地搂住她的肩膀,轻声地引她坐到了一把椅子上。 老鸨见状,心知此次交易已经顺利完成,便礼貌地笑着告辞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白云飞突然叫住了她,“你也请留下!” 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意外,一时间都怔住了! 老鸨的表情瞬间凝固,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公子……您,您说什么?” 白云飞淡淡一笑,从容地回答道:“我是说,你也留下,陪伴本公子共饮美酒!” “这……这……多不合适,我年纪大了……” 老鸨尴尬地还想继续说下去,白云飞站起来直接将她拉入怀里,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笑呵呵说道:“怕什么,越老越有韵味嘛,本公子就喜欢大的。” 这一幕实属辣眼,钱图立马低下头喝酒,不忍直视。 老鸨百般无奈地接受了白云飞的摆布,她小心翼翼地将酒杯递到白云飞的嘴边,白云飞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 接着,他抬起手,抚摸着老鸨的脸颊,捏住她雪白的下巴,将她狠狠地拉近,狠狠地亲了一口。 老鸨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带着一丝顽皮的神情:“哎呦,公子你真坏。” “坏吗?嘿嘿嘿,你让我心满意足,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坏,哈哈哈哈……” 这一幕让钱图皱起了眉头,他偷偷抬眼瞥了一眼倚在白云飞身上的两位……老美妇人。 而其中一位如意却朝他投来媚眼,然后拿起一颗葡萄喂给白云飞。 白云飞一边嚼着葡萄,一边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美人,嘴角露出一丝淫笑,兴致又被激发起来。 他眼神挑逗地盯着钱图,“唉,钱兄啊,你这样不找个美人儿陪伴,独自喝闷酒,未免太无趣了吧!” 说着,他笑着拍了拍身旁两位妇人的脸颊,毫不收敛。如意撒娇地推了一下白云飞的胸膛,似乎羞怯。 钱图懒得理会他,走到栏杆前,低头看着下面的舞池。 见钱图不理会,白云飞无趣地撇了撇嘴,“随你吧,你自己喝酒去吧。” 说着,他搂着两位年长的女子,向着厢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调笑着,“美人儿,我们走吧,去玩一下小皮鞭吧……” …… 天空中突然飘落下无数片花瓣,宛如一场绚丽的花雨,翩翩飘荡在众人的头顶。在花雨中,一位身着淡红罗裙,蒙着薄纱面纱的女子缓缓降落。 她的身姿高贵婀娜,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令人为之倾倒。 玉手轻轻地举起一块红绸,顿时,满天红霞升腾而起,照亮了整个百花阁,犹如仙境一般。 在场的众人全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美景,心神完全沉浸其中。 就连钱图都凝神不移地注视着那女子,仿佛她身上有一种魔力,她舞姿的美妙,身姿的曼妙,简直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清新怡人而又妩媚动人。 “果然是花魁‘青鸾’,绝世佳人。”钱图低声自语。 然而,就在这时刻,那青鸾突然仰起头,凝视着三楼层上的钱图。 他们的目光交汇,宛如雷霆交汇的瞬间,钱图感觉四周的一切都陷入了静谧,乐器声骤然消失,时光仿佛被定格,所有人仿佛被定在了这一刻,唯有那青鸾仍在优雅地舞动。 她手中的红纱轻轻一挥,整个人竟然腾空而起,优美的身姿在半空中静止下来,缓缓地靠近钱图。 隔着栏杆,二人对视着。 钱图目不转睛地盯着面纱下的神秘面容,他看到了她深邃的眼眸,那双眼波如水,温柔而迷人,一瞬间,他被这双眼睛所吸引,陷入其中。 青鸾缓缓伸出修长纤细的藕臂,环住了钱图的脖颈。 刹那间,钱图猛地吸了一口气,他终于意识到,这位名为“青鸾”的女子绝非凡人! 他剑指猛地一戳! 无形的剑气直透青鸾的身体,奇特的是,那女子顿时化作了漫天的花雨,花瓣纷纷飘落。 钱图迷茫地四处张望,眼中流露出疑惑之色,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人呢?怎么竟变成了漫天飘零的花瓣?” 突然间,一声娇笑从背后传来,钱图眉头微皱,猛地转身,手中剑指随即横扫而出,剑气如虹,却在下一刹那,那青鸾再次化作万千花瓣,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一剑凌厉。” 一个女子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声音如黄鹂清脆鸣啭,让人陶醉其中。 钱图再次转身,那青鸾停在半空之中,他目光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冷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如同鬼魅般飘至钱图面前,轻笑着道:“钱公子,别这么生气嘛,奴家好害怕啊!” “你竟然认识我?” “咯咯咯,你杀了我们血衣阁村庄的一百二十多口人,奴家自然认识你。” “血衣阁?” 钱图顿时恍然大悟,“你就是血衣阁的人?” “没错,奴家就是血衣阁三当家春十三娘。”女子摘下面纱,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此刻她笑靥如花,只是那双美眸却冰寒彻骨。 第九章,女妖惑众,钱图杀心起 “原来你就是血衣阁的三当家。”钱图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我正想找你呢,你自己却送上门来了。” 说罢,他身形一动,顿时如剑出鞘,眨眼间便刺向了春十三娘,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捉摸! 然而,春十三娘显然早已有所预料,她面带微笑,身法灵动迅疾,顷刻间躲过了钱图的攻击,同时眼神妩媚地看着他,语气如丝一般缠绵:“哦,公子也听说过奴家的名讳?” 她的声音既低沉又撩人,令人不禁心猿意马。 钱图冷冷地盯着春十三娘,脸上不露丝毫感情,语气冰冷:“自然是你那个徒弟临死时候说的,也罢,今日就送你下去和她团聚。” 春十三娘娇媚地微笑着,轻轻掩唇:“咯咯咯,钱公子,奴家自幼最忌讳纳徒弟之事,岂能有心收徒,更何况……” 她话还未说完,身子已然如鬼魅一般,脚尖点在栏杆上,身法轻飘飘地绕至钱图身后,纤细白皙的胳膊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脖颈,玉手轻抚着他的胸膛,清香四溢地贴近他的耳畔,暧昧的低语: “奴家只垂爱男子,特别是如钱公子这般英俊之士。” 春十三娘的动作轻柔妩媚,她双臂紧紧箍住钱图的腰际,丰盈的胸部与他坚实宽阔的背部紧密相贴。 “放肆!” 钱图大怒,全身真气汹涌而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压迫感瞬间笼罩周遭,春十三娘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勉力挣脱开来。 但春十三娘并未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审视了他一番,“年纪轻轻竟已达练气十一层,果然是一位天资过人之辈。” 钱图凝视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眸子里闪过一丝讥讽的光芒,随即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冷冷地说道:“废话少说,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否则别怪我的剑无情!” 这时,春十三娘却突然如魍魉一般冲上舞台,她的动作异常诡异,步伐轻盈曼妙,仿佛鬼魅穿梭在众多女孩之间。 紧接着,几声脆响传来,舞女们接连倒地。 “住手!” 钱图大喝一声,眼神紧缩,剑意涌动。 他身体瞬间冲出,向着春十三娘疾射而去。 面对对手那凶猛的一剑,春十三娘心中惊讶,却没有掉以轻心。 她化身鬼魅,轻功矫健,巧妙地躲开了那致命的剑锋。 然而,剑气还是在擦过她的身体时留下伤痕,她紧紧护住胸口,脸上扭曲的表情暴露出疼痛,但她的嘴角依然挂着微笑,妩媚动人, “咯咯咯,钱公子,游戏还未结束……”她的声音如幽灵一般在空气中飘荡,渐渐消失无踪。 春十三娘的消失让一切重新回到了正常,然而,在这宁静的氛围中,钱图却感受到了众人心中的恐惧。 他环顾四周,发现每个人的眼神都失魂落魄,脸上充满了惊恐之色。 他们仿佛被吓得失去了理智,一个个缩成了一团,有的躲在角落,有的爬到了桌子底下。 钱图顿时明白了,他急忙解释道:“你们别害怕,别害怕!那个花魁青鸾其实是血衣阁的妖女春十三娘所化,我已经重伤了她,只可惜未能救下这些舞女,实在抱歉。” 然而,钱图的话并没有减轻他们脸上的恐惧,那些妓女已经吓得哭了出来。 “什么……什么春十三娘?我们根本没看见。” 钱图呆住了,他的思绪一片混乱,无法理解这个男子所说的话,“什么?你们难道没有看见那个妖女春十三娘吗?她杀死了这些舞女,你们……” 然而,他忽然间明白了他们的困惑,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是,刚刚你们都被她的妖术定住了,又怎么会知道呢。” 他的话音刚落,白云飞肥胖的身影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钱兄!根本没有什么春十三娘啊!始终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他颤抖着的声音,充满了惊恐与不解。 “什么?”钱图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宛如嘶哑的悲鸣,“不可能!我刚才一直与那个妖女缠斗!” 闻言,白云飞颤抖着说道:“……什么妖女,根本就是你自己自言自语……” “......这些人……是我杀的?” 钱图艰难地发出声音,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一片枯叶在风中颤抖,“不对!是那个女妖!” 他的声音尖锐而不稳定,像是被刀锋割破的脆弱的线。 “钱兄……钱兄啊,你的手,你的身上全是鲜血,还在滴答地流淌……” 白云飞颤抖着,指着钱图的身体,声音中充满了惊恐。 闻言,钱图低下头,目睹自己沾满鲜血的身躯,指尖也沾染了那粘稠的红色液体,他完全失去了思绪…… “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钱兄,你不能再固执下去了。” “不,不可以!”钱图急忙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那几具女尸,接下来,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因为这些人无疑是被剑气所夺去生命! 对于这股熟悉的剑气,他再熟悉不过…… 钱图的脸色时而红时而白,宛如日出时的云霞迅速变幻,内心的恐惧终于无法承受,彻底击垮了他。 “不——!” 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绝望和苦痛,“不是我!决不是我所为!” “咯咯咯,钱公子,您觉得这样的见面礼合您的意吗?” 就在他陷入绝望之际,春十三娘那妩媚的怪笑声突然传入耳畔。 钱图面色瞬间变幻,他猛然转身,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过身后一片,然而却未能寻觅到她的身影…… “你给我滚出来!”钱图怒声贯耳。 “咯咯咯,这么着急让人家出来嘛?” “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 “呵呵……钱公子,我可要好好享受和您的游戏~” 春十三娘的声音不绝于耳,钱图的脑海一片混沌,完全无法分辨东南西北。他愤怒地伸出剑指,胡乱挥舞,剑气在青楼中肆虐激荡,木屑飞扬,无法躲避的人们瞬间成为血肉飞溅的惨状,然而,春十三娘的身影始终不见踪影。 渐渐地,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如同被浓雾笼罩。 他强迫自己振作精神,努力摇了摇头,突然间,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某处! 在二楼的栏杆处,春十三娘正用一种诡异的微笑凝视着他。 钱图顿时发出狂笑声,声音中透着疯狂和得意,“我终于发现了你!我终于找到了你!”话音刚落,他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刺向春十三娘! “噗!” 一声犹如鲜血喷涌的声瞬间响起。 钱图大笑出声,声音中带着狰狞和胜利的喜悦,“你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哈哈——” “钱图兄!” 忽然,一声尖叫,直接朝白云飞冲了过来,一巴掌甩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这钱图才彻底清醒,他仔细一看,这哪里是春十三娘,分明是一个貌美的妓女。 他愕然的后退一步,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血渍还在不停的滴落,“杀错了……我杀错了……” 钱图的嘴唇颤抖不已,他低垂着头,双臂无力垂落,双腿间微微分开,如同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嘴中不断嘀咕着:“为何……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夜幕低垂,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犹如战鼓声在黑暗中回荡。数十名身着漆黑铠甲的士兵迅疾闯入百花阁,他们手握长枪,战意凛然地注视着四周。 为首的将领挥手一指,顿时这群勇士们如猛虎般冲上前去,将钱图团团包围。钱图彻底崩溃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群士兵的靠近。 为首的将领挺立在钱图的身后,目光冷漠地注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钱二公子!你刚一回来就大开杀戒,杀戮无辜之人,真是傲慢至极!果然是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往日足以让钱图心神动荡的话语,在这个时刻仿佛化作了无声的风,完全没有传入他的耳中。此刻的他仿佛陷入了无边的迷惘,根本没有听到那人的声音,只是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 见到钱图神情恍惚,眼神迷离,那将领却依旧漠然,用冰冷的语气厉喝道:“还在装疯卖傻!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制裁吗?将他缉拿带走!” 听到命令,士兵齐动! “等一下!” 突然,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一位身穿白衣的人影从门外冲了进来。为首的将领冷笑着,语气调侃道:“哦,原来是钱程将军啊,你怎么不好好待在军营里,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哦,对了,这位可是你的二弟,你是来给他送行的?” 白衣男子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钱图面前,“二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图依旧保持沉默,而黑甲将领则冷言嘲讽道:“怎么回事?钱将军,你看不见你的好二弟杀了这么多人吗?” 他继续嘲笑道:“唉,钱二公子,看来你太久没有管教了,导致他性情暴躁吧?嗯,你最好将他送去军队磨炼一番,否则未来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白衣男子的眉梢挑起,眼神变得深沉起来,“宋仁投!你少在这里说废话,我今天没时间理你!” “呵,钱将军,宋某只是在提醒你,你和你父亲刚刚升官,可是你二弟今晚又闯了祸,恐怕你的官位也不会稳固吧?” 听到这里,钱程的拳头咔嚓作响,他恨不得当场解决掉宋仁投,“你——” “够了,别废话了,先把钱二公子押回监狱吧。”宋仁投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示意旁边的手下,“好好照顾钱二公子。” 两排身穿铁甲、腰佩弯刀的壮汉上前,其中两人抬起钱图,其他人则架住他的双臂。 “我看谁敢动!” 钱程大声喝道,随即传来一阵脚步声,数十名身穿白色铠甲的士兵冲了进来,将整个百花阁团团包围住。 第十章,虎父无犬子 宋仁投脸色铁青地盯着钱程,声音中满是愤怒和不可容忍:“钱程!你想造反吗?!” 钱程轻蔑地冷笑一声:“宋仁投,不要以为你的威势能吓倒我!今天,无论如何,我二弟是不会被你带走的!” “哼,我们就来试试!” 宋仁投牙关紧咬,目光中充斥着怒火。身旁的黑甲士兵纷纷踏前一步,与钱程身后的士兵形成对峙之势。 “钱程,你最好三思而后行!若是闹大了,你可知道后果吗!”宋仁投冷厉地警告道。 此时,钱程身形一晃,快若闪电地来到宋仁投面前,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将他打得栽倒在地,口鼻流血不止。 “你在教我做事?” 钱程恶狠狠地瞪着宋仁投,声音中透露着浓烈的不屑。 这个耳光让宋仁投羞愤交加,他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威胁道:“钱程!别忘了,我父亲可是兵部尚书!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将!你以为你的职位能保护得了你的二弟吗?” “我告诉过你!今天,谁也别想带走我二弟!”钱程一把抓住宋仁投的脖颈,毫不留情地将他摔到墙角。 宋仁投狼狈地爬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阴森森地盯着钱程:“很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让我们鱼死网破!!弓箭手准备!” 几乎在宋仁投喊出“弓箭手”三字的瞬间,一支支羽箭迅速瞄准钱程。 双方剑拔弩张! “大哥!我跟他们走!” 就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钱图终于回过神来,他一把拍在钱程的肩膀上,“我自己的事自己承担。” 说完,他转身朝宋仁投走去。 “二弟,你疯了吗?”钱程惊呼出声。 “大哥,我不能再拖累你!”钱图坚决地说道。 看见二弟如此模样,钱程心中又气又疼,眼眶渐红,但他仍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暗自立誓:“二弟,放心吧!不管用什么办法,即使是拉上整个钱家,都要将你安然无恙弄出来!” 随后,钱图被黑甲士兵绑上了双手,压着他向外走去。 望着钱图与宋仁投逐渐消失的背影,钱程的脸色愈发阴沉,双拳紧紧握在一起,“所有人听令,封锁百花阁,所有幸存者一律不得放走全部带回去,挨个给我审问,今晚的事情一字不漏地给我查清楚!” “是!”众士兵齐声应诺。 “诶,孟远兄,我就不必了吧?”这时,白云飞跑上前。 钱程一筹,淡淡道:“云飞兄,此事涉及我二弟生死不容马虎,还是委屈你,跟我走一趟吧。” 白云飞苦巴巴地撇撇嘴:“好吧……” 虽然心中腹诽不已,却不敢表现出丝毫。 白云飞与众人被军队押解回军营,宋仁投亲自带领一支士兵队伍将钱图押送至大牢。宋仁投以严肃庄重的态度询问案件的详细经过。 实际上,钱图明明可以轻易逃脱,然而他不愿意让钱家沉浸在危机之中,也不忍心目睹他们流离失所。因此,他选择与调查合作,全力配合他们的调查工作。 然而,他心知肚明,对于这一事件的解释已经无济于事。在场的每个人都目睹了他犯下的杀人罪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没有人会在乎春十三娘是否真实存在。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超越认知的事情根本就是匪夷所思的,无论如何解释,他们都会认为自己患上了幻觉。 钱图被囚禁在昏暗的地牢里,他沉思良久,却无法理解自己是如何落入陷阱之中的。他脑海中浮现出每个人的面容,回忆起进入百花阁的每一个场景。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那种邪气、妖气,为什么我没有感知到呢?” “春十三娘究竟是如何成功欺骗了每个人的眼睛呢?” “咯咯,钱公子,被人冤枉的滋味如何?” 就在这时,春十三娘的声音再次萦绕在他的耳畔。 钱图猛地回过神来,四下环顾,只见那娇媚的女子此刻站在角落,仿佛从黑暗中浮现而出,宛如一位幽灵。 然而这一次,钱图异常平静,淡淡地询问:“真是巧妙的布局,只是经历如此复杂的计谋,你究竟意欲何为?” “因为公子如此英俊,血衣阁让奴家杀了你,但奴家实在无法忍心直接结束你的性命,” 春十三娘说着,她的身影瞬间消散,化作一丝虚无,接着,她嬉笑一声,又鬼魅地出现在钱图的身后,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嘴唇贴近他的耳垂,暧昧地道:“因此,奴家想与钱公子玩个游戏,只要奴家没有玩腻,游戏将会持续下去,这取决于公子是否足够有趣,是否足够持久。” 闻言,钱图的眉头皱成川字型,低吼一声:“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春十三娘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似哭非哭的诡谲笑容,“公子,可别让奴家失望啊,咯咯咯咯……” 话落,她再次消散。 钱图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周身寒意凛冽,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抑制心底升腾起的愤怒。 夜幕降临,明月星稀。 宋仁投坐在大堂里,沉思着,一边喝茶,一边翻阅卷宗。他的眉头紧皱,显然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名小校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本已英气头上的宋仁投,听到这话更加恼怒了,怒斥道:“什么大人坏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小校被骂得手足无措,连忙改口道:“不是,我是说大人出事了。” 宋仁投霍然站起身,一杯茶被他猛地拽了出去,发出“咔嚓”的声响,摔得粉碎。 小校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是说大人,地牢那边出事了。” 听到地牢出事,宋仁投顿时惊恐万状,迫不及待地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校趴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说:“地牢……” “说啊,你到底说什么!” “钱无量带着数百名士兵冲向地牢,准备劫狱!” 宋仁投一听顿时急了,“什么?!” 他立刻跳起身来,紧握拳头,发出啪啪作响的声音,怒道:“这群可恶的家伙,招惹了马蜂窝吗?钱家真是铁了心,居然在这个时候敢向上挑战!” 然而,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阴险地说道:“好!非常好!我本就看不顺眼你们钱家,这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解决掉你们!” 小校听到这句话,额头冒汗,颤巍巍地说:“大人您不怕……” 宋仁投摆摆手打断了他,吩咐道:“你赶紧去把守卫集合,等我的命令!记住,一定要拦下他们!绝不能让他们破开牢笼!” “遵命!”小校匆忙地转身往外奔去。 不多时,宋仁投带着三百多名官差赶到了地牢,却发现整座地牢早已被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士兵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精锐,身着银甲,手提长枪,腰佩刀剑,杀气凌厉逼人。 宋仁投的脸色当即变得难看,咬牙切齿地喊道:“钱无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人聚众闹事!” 钱无量冷哼一声:“宋大人,你不必装模作样,今天你我各执一词,说多无益,今日我誓要将我儿子救出来!” 宋仁投负手冷哼道:“钱大人,你家二公子杀人以证据确凿,你擅自劫狱是想将整个钱家拉上吗?” “你放屁,我儿子岂会滥杀无辜?他如今已经叩开仙门,今日之事定然是妖孽耍的手段!” “什么狗屁妖孽,简直就是信口雌黄,胡乱攀诬,你莫不是老糊涂了!” “宋仁投!你给我闭嘴!” 钱无量愤恨地瞪视着他,眼睛赤红,犹如一只嗜血的野兽。 “哼,我还偏不闭嘴了!” 说完,宋仁投挥挥手示意部队冲了上去! 顿时,双方激烈交锋,打斗惨烈,刀光剑影,鲜血四溅。 宋仁投站在原地观战,嘴角挂满了讽刺。 “住手!!” 突然,一声激昂震撼人心的爆喝自远方传来,众人皆停下动作。 只见,一辆豪华马车缓缓驶来,由两匹骏马牵引,周围更是簇拥着一大群披甲亲卫,每一位亲卫都散发着不凡的威势。 身份昭然若揭,那正是城主大人! 马车缓缓驶进地牢前,宋仁投迎了上去,恭敬地弯腰致敬,语气充满敬意:“属下参见城主大人。” 钱无量也恭敬道:“卑职参见城主大人!” 马车停稳,车帘掀起一角,李宗平从中走了出来,面色凝重地对着他们说:“尔等胆大妄为!” 宋仁投立刻单膝跪下,齐声道:“属下知罪。” 说着,他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李宗平,李宗平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旁边的钱无量,冷漠地质问:“钱无量,你召集军队包围地牢,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钱无量拱手,严肃道:“回禀城主大人,卑职之子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妖孽作祟,还请城主大人明察!” 第十一章,峰回路转,名声大噪 “荒谬!” 宋仁投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反驳道:“钱无量,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目睹你家二公子的杀人行径,如今确凿的证据摆在眼前,你休要再试图狡辩事实!” “你……” “够了!” 李宗平呵止了他的抗辩,然后目不斜视地望着钱无量,神情淡漠地说道,“无量,你家二公子的确是杀人了!” 此话一出,场内瞬间陷入了沉默。 宋仁投嘴角露出一丝轻蔑。 “大人……” 钱无量脸色煞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正要力图为自己儿子辩护,却被李宗平伸手打断,他依旧面色如初,语调冰冷地说: “然而,所杀之人乃是本城主一直暗中调查的南魏细作,哼,整个百花阁便是南魏安插于我北齐的密探,钱家二公子替我出手诛杀,为北齐立了大功,理应得到赏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宋仁投原本暗喜的神色,瞬间凝固,他不禁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钱无量也瞬间愣住了,这城主大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始料未及。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钱图所杀的竟然是南魏的暗探?!! “这……大人,百花阁乃是我北齐的情报网,这怎么可能啊?会不会搞错了?”宋仁投干笑着问道。 然而,他刚说完,李宗平微眯起双眸,目光凌厉得犹如刀剑般扫向他,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阴森,质问道:“李宗平,百花阁在岭城建立四年之久,难道你一点都未察觉到其中的异常?还是说你早就知道,并且与那些暗探同流合污?” “噗通!”宋仁投直接跪在地上,连忙解释道:“下官真的不知道,绝对也没有和暗探有染,请大人明鉴!” “哼,你也是失职之罪!来人,把他带下去!”李宗平冷哼道。 几名侍卫冲了过去,架着宋仁投便走,只留下宋仁投充满怨恨、愤懑以及不甘心的叫嚷声:“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爹可是兵部尚书,而你只不过是四品,我父亲定要弹劾你!弹劾你……啊!放开我,别碰我,别碰……唔唔唔……” 李宗平置若罔闻,继续对着众人宣布道:“我等着!带下去!” 众人噤若寒蝉,纷纷避开李宗平的目光,不敢多言,生怕触怒了这位北齐权势滔天的城主。 在岭城,这李宗平就是土皇帝! 随即,又扭头看向钱无量,问道:“钱无量,你可知罪?” 愣神儿的钱无量猛地回味过来,急忙单膝跪下,“知罪!” 李宗平满意地点了点头,“念你救儿心切,本城主不再追究,不过你儿替北齐除去祸害,本应该赏赐,但你这个父亲却带人如此目无法纪,所以功过相抵,你可有意见?” “谢城主大人!”听到这里,钱无量悬起的心总算落下,连忙叩首道谢。 李宗平挥了挥手,示意他站起来,随即说道:“好了,去把你儿子带回去吧。” “是。” 钱无量恭敬领命。 随后,李宗平神色渐渐地冷淡,他一甩衣袖,回到了马车上,“回府。” 车轮滚动,扬长而去。 钱无量跪在原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他匆忙爬起,毅然朝着大牢奔去。 在大牢深处,钱图闭目盘膝,坐在冰冷的草席上,周身缭绕着微不可察的真气。双手交叉于胸前,摆出一道奇异的印结。他双目紧闭,呼吸平稳而有力。 “我的修为似乎开始突破瓶颈了,恐怕不久之后就能突破到练气十二层了。”钱图低声自语,面色透露着一丝喜悦。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急速逼近。钱图眉头微皱,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仲治!”接着,一个身影瞬间出现在牢门外,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爹,您怎么会来这里?”钱无量惊喜地问道。 “此事无暇长谈,跟我出去再说!”说着,他命令手下打开牢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钱无量焦急地问道,“您不会是来劫狱的吧?这怎么行,爹,您可别一时冲动啊!” “二公子,你误会了,这是城主大人的命令,他要放你离开。” “城主大人?” …… 在行进的途中,钱无量耐心将整个经过一一道来,然而,钱图云却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事件竟然阴差阳错地立了大功,竟然让百花阁这个南魏的机密间谍从此销声匿迹。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顺带着解决了钱家多年来的死对头宋仁投,这一切简直匪夷所思。 虽然,整个事件中,有太多的疑点和不可理解之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庆幸的是,他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这个阴暗的地牢,这也算是一个好事吧。 回返至钱府之时,全家上下心中的悬念也终于得以解除。尤其是钱夫人,她喜极而泣,紧紧握着钱无量的手,激动地哽咽道:“仲治啊,娘还担心你出事呢,如今你能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望着满眼泪水的母亲,钱图不禁感到鼻尖发酸,他把母亲拉进怀里,温柔地安抚道:“娘放心,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钱程开怀大笑着说道:“哈哈,我就说嘛,二弟怎么可能滥杀无辜。” “是啊,二哥居然如此英明神武,竟然能一眼看出百花阁是暗探,诶,对了二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钱浩好奇地问道。 “这……”钱图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件事本就充满了谜团。 钱程轻松地说道:“嗨,这有什么的,你都说你二哥天资聪慧了,自然是火眼金睛啊。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带着二弟去逛庙会,就在我购买糖球葫芦的时候,二弟一眼就看出了一伙强盗伪装成商人的诡计,最终我们将他们全部扭送到了城主府,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嚯,这事儿我咋不知道?” “你小子那时候还没出生呢。”钱无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瞪了钱浩一眼,然后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不提了,这次事情也算是给我钱家扬眉吐气了,哼,更是顺便将那宋仁投除掉,以后在岭城,我钱家定然是不可撼动的存在。” 闻言,钱程担忧道:“可是这宋家也不敢惹啊,我担心宋青阳不会善罢甘休。” “哼,管他作甚,自会城主解决,我们只管自己就行了。” “咦?白云飞呢!”一直未说话的钱图忽然发现没有看到白胖子的身影。 “一个时辰前我还在院子里看到他呢,这会儿睡了吧?” 此时,城主府。 一座宽敞的厢房内,传来淡淡的谈话声。 房中被一张雄伟的屏风隔断,只能看到烛光在屏风上映射出两道坐姿挺拔的身影,他们仿佛在下棋。 “城主,你处理这件事做得相当出色。” “公子过奖了,能为您分忧,是我的责任。” “呵呵,这并不仅仅是为我分忧,更是为了北齐分忧解难。” “额……是的,为北齐分忧,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那个百花阁……” “那已经不重要了,无论真假已经成为了定局。如今这个世界真真假,虚虚实实,我们都无法看得清楚啊,所以有时候宁可错杀……”说着,他轻轻落下一子,“城主大人,你又输了一局。” “哎呀,公子真是高手啊!我技不如人,实在是佩服!” …… 第二天的清晨,岭城中的霞光熹微,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柔和而温暖。而岭城的人们,却在这个清晨迅速传播着一则重要消息,如同燎原之势迅速蔓延开来。 这个消息传遍岭城的每一个角落,传言说,钱家二公子凭借其聪慧过人的头脑和勇武非凡的武功,一眼便洞察出百花阁乃是南魏派遣的密探,同时也识破了南魏对北齐的阴谋诡计。 这个传言犹如一颗种子,迅速在人们的心中扎根,生根发芽,迅速生长成参天大树。 如此重要的消息,自然引起了岭城民众们的广泛讨论。 在茶馆酒楼中,无论是富家大户还是普通百姓,无不谈论着这个惊人的消息。人们纷纷感叹钱家二公子的才华横溢,将其奉为北齐国家的英雄。 于是,岭城的富家大户纷纷前来登门拜访钱家,一时间钱家的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那些多年未曾联系的钱家亲戚也纷纷前来拜访,希望能与钱家攀上亲戚关系,以图一份荣耀和福分。 而岭城的媒婆们更是闻风而动,不远千里赶来给钱家老大老二介绍婚事,甚至有媒婆前来为三公子介绍小妾。 她们眼中只有钱家的富贵和声望,全然不顾钱家三兄弟的意愿。 接连几天,钱家的客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钱夫人忙得不可开交,而钱图和钱程也都纷纷躲了起来。 尤其是钱图,他本就不喜功名利禄,不愿受人围猎。他挥手一道结晶,将自己的小院包裹,除了家人,谁也见不到他。 然而,就在这个繁忙的日子里,钱府却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使得钱图不得不打破自己的规矩,不得不见。 第十二章,给鬼唱戏? 钱府。 一辆马车高傲地停在府门前,令人感受到奢华与尊贵的气息。 只见,四五个健壮的壮丁挥舞着扁担,步履有序地进入钱府的庭院,扁担上用红布细细包裹着各种珍品。 “轻点放,动作麻利点。” 一位年轻人挥手喝道,指引着壮丁们行动迅捷而准确。 随后,他匆匆走到马车旁,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位容颜苍老的老者下车,恭敬地说道:“老爷,到了,我扶您进去吧。” “咳咳……”老者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被搀扶着走进庭院。 与此同时,钱无量和钱夫人也匆匆赶出来迎接。看到满目狼藉的礼物,他们两人眉头微皱,然后将目光投向来人,不由得愕然,“王员外?” 来人是岭城的富商,家财万贯。然而,钱家与王家并无交集,只是偶尔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所以,今日突然造访,实在令钱无量感到惊讶。 对方笑容满面地说道:“钱家主,您一切安好吧。” 钱无量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道:“哪里哪里,王员外亲自光临寒舍,真是我家的荣幸。” 说着,他向钱夫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转身带着丫鬟去准备茶水和点心。 “快请进!”钱无量侧过身子,做出邀请的姿势。 王员外客气一句后,就这样,众人簇拥着钱员外来到了钱家的正厅内。 待侍女送上香茗,钱无量才问道:“员外光临寒舍,不知有何吩咐?” “呵呵……” 王员外干笑了几声,说道:“今天冒昧来访,其实是为了一件私事。” “哦?” 钱无量挑了挑眉头,问道:“什么事情能让员外这般郑重其事?” 王员外陷入沉思,心中忧虑的气息逐渐浮现,慢慢地呼出一口长气,这才缓缓开口:“唉,老夫也就无需再隐瞒,实际上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请求钱图令郎的帮助。” 钱无量闻言,神情微微有些疑惑,他不解地询问道:“王员外,要办理何事?” 王员外微微一笑,回答道:“其实并非什么大事,每年祠堂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唱大戏。往年我们都会请一位道士来镇场,然而今年那位道士却云游他方,不在此地。我思前想后,便想到了您家的二公子。” 听到这里,钱无量与夫人对视一眼,脸上均露出了困惑之色。 “员外,我家二公子只是懂得一些拳脚功夫,并非道士,怕是难以胜任此事。” 钱无量正想着如何婉拒,王员外却笑呵呵地打断了他的话。 “钱家主,您可别欺骗老夫了。我可是打听清楚了的,否则我是不会回来的。据我所知,您家二公子在十五岁时便出门历练,寻找仙途。如今十年过去,他回来了,恐怕是有所收获吧?” 钱无量一愣,旋即辩解道:“唉,小孩子出门闯荡江湖罢了,哪有什么寻找仙途。” 王员外笑了笑,“呵呵,前些日子百花阁的事情,老夫听说了。您家二公子的弹指之间,剑气纵横,这不是仙法是什么?” 说到这里,王员外抚摸着胡须,双眼中闪过一丝回忆,“老夫曾见过真正的神仙,想当年我年轻时也是一心向往求仙道。可惜后来遇到了一位仙人,却并未收我为徒,只是在我手心画了一个商字,然后御剑而去。” 听到这儿,钱无量与钱夫人不禁露出了震撼之色,没想到还发生过这等事情。 王员外摇了摇头,继续叹道:“从那以后,我的人生轨迹便彻底改变了,弃武从商成了一名商人,最终娶妻生子,度过了漫长的一辈子。” 说完这番话,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回味某段往事。 钱无量与钱夫人皆觉唏嘘不已。 良久之间,王员外缓缓地吐出一口混浊的气息,抬起头来,凝视着钱无量,“钱家主,我诚恳地请求您能够帮忙请二公子出来一见。” 钱无量陷入了片刻的犹豫,最终微微点头,随即吩咐一名丫鬟前去请钱图。 此刻,在幽静的后院,钱图依然埋头修炼。他手持一本古籍,手指结出印诀,自从春十三娘的事情之后,他越发意识到术法的重要性。曾经一直将重心放在“本命剑”的修炼上,却忽略了术法的修行,因此在百花阁中吃尽苦头。 如果他早些习得“天眼通”,也不会中了奸计。 只见钱图凝聚起体内的真气,如同一股微风般从他的手指间缓缓探出,轻而快地在他双眼前划过,随即低声念道:“法眼,开!” 刹那间,他的瞳孔深处浮现出一道神秘的法纹,如同一颗流光溢彩的明珠隐藏在黑暗中。 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然而在他双眸的幽深中,整个天地仿佛焕然一新。 此时,太阳高悬,犹如一颗炽热的火球,然而在钱图的法眼注视下,天空却被一片浓郁的青色气息所弥漫,仿佛无尽的青霞从天顶轻轻洒落。 青色的光芒在他眼中交织成一幅壮丽的画卷,如同一片清澈的湖水,透明而又宁静。 他的法眼维持着,透过这神奇之眼,他观察到花草树木亦散发着各自的独特气息,每一片叶子、每一根树枝都散发着生命的气息。万物生灵都展现出各自独特的能量波动,无一例外,无一所遁形。 这时,丫鬟站在外面,因为有钱图设下结界,她根本进不来,只能原地喊道,“二公子,老爷夫人让您去前厅。”她的声音被微风吹过。 钱图看着这丫鬟,她散发着人类气息,只不过生命力却是有些弱。也对,毕竟丫鬟仆人都是操劳过度,难免生命力弱。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钱图轻声应道,他的声音如同一阵清风拂过,带着一丝宁静与安详。 说着,他转头朝府内走去。 他的身影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如同一道幽灵般飘忽不定,很快来到前厅。法眼持续开启,透过这神通,厅内每个人的气息都清晰可见。 父母的气息都显得平稳无异常,唯独那老头‘王员外’的气息…… “嗯?”钱图心中一颤,他眉头微微皱起,就像一朵轻轻舒展的莲花,绽放出疑虑之光。 只见一身锦袍的‘王员外’气息虚弱不堪,且身体中散发出一股浓烈绿色邪气,与他的生命气息完全交织在一起。那邪气宛如一条毒蛇,悄无声息地蔓延在他周身,不断侵蚀着他的生命力。 “妖气!竟然如此浓烈,已经深入了他的肌理脏腑。再这样下去,他无法再掩饰,必然会病重甚至身死。” 钱图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之色,他如同一位智者,透过法眼,洞察一切,看透了那老头的身体状况。 钱图愣立在门前,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这时,钱无量连忙招呼道:“仲治,快来见见王员外。” 钱图如梦初醒,便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晚辈钱图,见过王员外。” 王员外赞叹不已,眼神和蔼可亲,似乎对钱图的模样十分喜爱,“果然英俊不凡,气宇轩昂。可惜我家没有闺女,否则定要将你许配给她。” 钱图谦逊地答道:“多谢王员外过奖。” 王员外轻轻摆了摆手,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但笑声刚落,他的脸上便变得严肃起来:“刚才我已经和你父母沟通过了,今日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他稍作停顿,然后继续说道:“过几日,我王家将举行祭祖大典,晚上会为祖宗唱戏。因此,我希望你能在这个场合帮个忙。” 听完王员外的话,钱图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王员外,我并不擅长唱戏,恐怕无法胜任此事。” 他觉得这个请求简直荒谬不已,难不成要自己登台表演一段剑舞呢? 况且,给鬼神唱戏,只凭名字就知道会犯忌讳。 “呵呵,我可能没有表达清楚。” 王员外笑着说道,“你只需要镇场子就可以了。你放心吧,没有什么大事,往年也都是这样,没有任何问题。” “哦?那王员外,为什么要找我呢?以您的能力,不是认识许多高手吗?”钱图忍不住问道。 王员外叹了口气,解释道:“唉,你并不了解情况。往年的那位道长近年已经离开了。而世俗间的高手虽然很多,但他们对此并不了解。他们所谓的镇场,其实只是一种骗钱的手法而已,不值一提。而找你,自然是经过我打听过的。” 他说完后,看了一眼钱无量夫妇,继续笑道:“刚才,你父亲也和我说了,你出门十载正是寻找仙门,而如今归来已经有所收获,不知可否愿意帮助我王氏?”说完,王员外满怀期盼地盯着钱图。 然而钱图皱起了眉头,本想拒绝这个请求,但转念一想,他发现王员外身上有着一股妖气缠绕,一时间心中不由得涌起了恻隐之心,毕竟身为修行者,斩妖除魔也是他的职责。 说不定,王员外身上的妖气,又是和血衣阁有关,要知道那春十三娘所说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经过片刻的沉吟,他抬起头来:“王员外既然如此诚心求助,小侄岂敢推辞?” “好,好,好啊!” 王员外听到钱图的答复,兴奋地拍起了手,连连叫好,连续说了三声“好”。 他兴奋之余,又说道:“那我们明日在城门口汇合,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第十三章,云飞思姨太,一路随行 王员外告辞离开后,钱无量和钱夫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钱图身上,满是惊异之色。 “爹、娘,你们为何如此凝视孩儿?”钱图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钱夫人怒瞪了他一眼,娇嗔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能答应呢,给鬼唱戏本就不吉利的事情,你还硬要往上凑,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有个三长两短……” 钱图连忙打断道:“好了,娘,你就别担心了。” 这时,钱无量也轻拍了一下钱夫人的背,示意她冷静:“仲治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考虑,你个女人家就别胡思乱想了。” 说完,他凝视着钱图,悄悄地将他拉到一旁,细细地打量着。 纵然他深知儿子修炼传闻中的修仙法门是何等艰辛,且那日听白云飞述说过百花阁的事后,他心中始终坚定地站在钱图的一方,相信他中了妖术才错杀无辜,毕竟他一生也曾遭遇过一些诡谲之事。 然而,此刻他仍忍不住询问,或许是渴望亲耳听到钱图亲口给他一个确定的回答:“仲治,你说实话,这十年来你可真的是叩开仙门?” 钱图微微点头。 钱无量的眼中立刻闪耀起星星点点的光芒,心中泛起激荡,因为日后,钱家飞黄腾达的前景指日可待! …… 就在此时,便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爹娘!二哥!” 老远便传来喊声,声音中满是喜悦。 只见钱浩搀扶着娘子温氏走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 “喜事!大喜事!” 还没进来,就看到钱浩兴奋地嚷嚷了起来,并快步向众人跑去。 钱无量眉毛一挑,疑惑道:“哦?什么事情值得让你高兴成这样啊?” “我娘子怀孕了!”钱浩一脸幸福之态地说道。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全厅震动,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镇住了! 特别是钱夫人,更是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半晌合拢不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随即,钱夫人一把抓住温氏的手腕,关切地问道:“阿兰,这……没骗娘吧?你真的已经有喜了?” “是的,娘,昨日相公带我去高德寺上香祈福了,今日叫来郎中,一瞧后,竟然真的怀上了。”温氏笑靥如花地答道。 钱夫人欢天喜地地笑道:“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家又要添丁了!真是大喜事啊!” “哈哈——!是啊,太好了!真是天大的喜讯啊。” 钱无量激动得语无伦次,转过头对钱浩吩咐道:“快快快,带你媳妇儿去好生休息,切莫让她劳累,哈哈,我马上就要抱孙子啦!” “嗯,知道了,父亲,您就放心吧。” 钱浩一边应承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妻子离开大堂。 “嗯,好!” 钱夫人笑吟吟地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与此同时,身旁一直保持沉默的钱图,虽然表情上依旧挂着笑容,钱浩与温氏终于有了自己的骨肉,这无疑是一件喜事,作为家中的二哥,他自然是愿意为此祝福的。 然而内心却隐隐有些不安,仿佛察觉到某种不寻常的气氛。尤其是高德寺这三个字,给他一种莫名的怪异感,这并非他多疑,毕竟昨天才去上过香,今天就迅速怀上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你们这几个孩子,看看你三弟,再看看你和你大哥,都快三十了,却一点也不着急,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真是……” 钱夫人的语气沉稳而严厉,她心中充满了无奈之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目光中充满了期待。轻声细语间,她说道:“仲治啊,你已经到了一个不小的年纪了。这些日子来,不少媒人前来提亲,其中几个都还不错。城东的刘家、城北的赵家,还有岭城的书香门第林家姑娘,都是不错的选择。你和你大哥各自挑选一个吧,娘觉得都不错。” 钱无量无奈地轻轻抚摸了一下额头,淡淡一笑:“娘啊,现在还太早了,您就别再为这些事情瞎操心了。” “就是啊,儿女情长的事情,都是要看缘分的,缘分不到着急也没用。我是反对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让他们自己决定吧。好了,您就别再瞎操心了,还是想想怎么给牢骚媳妇补补身体吧。”钱无量挥了挥手,道出自己的想法。 听到钱无量这样说,钱夫人只好作罢,叹了口气:“好吧,我这就让下人给三媳妇炖点鸡汤,补补身体。” 说着,钱夫人起身向厨房走去。 见到母亲走后,钱图对父亲道:“爹,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去吧。” 望着钱图离开的背影,钱无量大笑起来,“好好好,我钱家有一个了不得的儿子,以后我看谁敢瞧不起我钱家!” …… 第二天,天还未露出曙光,钱图正准备离开钱府的大门。 这时,一道胖乎乎的身影从钱家的茅坑里飞快地冲出来,是白云飞。“嘿嘿,钱兄,等等我!”他喊道。 “这么早就跑厕所了,难道你已经吃饱了?”钱图挑了挑眉毛,戏谑地说。 “去你的,”白云飞骂了一句,接着抱怨道:“昨晚你父亲设宴招待客人,我吃喝得有点过量,半夜三更的时候就拉肚子,现在才稍微好一点。” “原来是吃撑了啊。”钱图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白云飞圆滚滚的肚子,继续向前走,“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一起出门吧。” “去哪里?难道是要去王员外家的祠堂?”白云飞连忙摇手阻止道,“别!我害怕死了!我绝对不去!” 钱图停下脚步,斜眼看着他,“你不是最喜欢凑热闹吗?” 闻言,白云飞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屑之色,撇了撇嘴说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晚上去看戏班子演鬼戏?那不仅让人毛骨悚然,而且非常晦气,我才不去呢!” “嘿,你不去就可惜了,昨天你没看到,王员外的七姨太身材苗条,肌肤白皙,美丽动人,听说她也会去,唉,真可惜。”钱图故作惋惜的样子。 听到这话,白云飞眼睛猛地亮了起来,紧紧盯着钱图,“你说什么?王员外家的七姨太?她真的很漂亮吗?你没有骗我吧?” 钱图翻了翻眼睛,“怎么了?你不是不去吗?” “哼,我当然要去!刚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白云飞嘿嘿一笑,揉了揉油腻的手指,媚笑道:“那我们快走吧,不要让人家等得着急。” 钱图轻蔑地哼了一声,悠闲地向府外走去。 二人缓步前行。 渐渐地,城门口的热闹声传入他们的耳中。好奇之心驱使着他们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不久便看到了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这些人或高声喧哗,或低声交谈,形成了一片嘈杂的声音。而在这人群中,有三辆马车格外引人注目。 其中一辆马车,装饰奢华,彰显出主人的高贵身份。华丽的装饰品点缀在马车上,闪烁着金光,仿佛是一座流动的宝塔。这辆马车无疑是王员外的。 而另外两辆马车则与之相比,显得简朴朴素。它们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是普通的马车,但却透露着一种朴实的气息。在这两辆马车的车厢上,鲜红的大字“赵”映入眼帘,这必定是属于戏班子的马车。 两种马车形成鲜明的对比,不同的命运,交织在这个繁华的城门口,仿佛是一场戏剧的开幕。 这时,远远的就看到一位王府管家迎面走来。 王府管家姓吴,是专门负责王员外家中庶务的,也是王员外的贴身总管。 吴管家笑呵呵地朝钱图拱了拱手,随即转头吩咐身边的仆役:“去牵两匹好马来。” “喏。”一位仆役应声退了下去。 “嘿嘿,钱二公子,老爷在马车等候多时了。”吴管家笑容可掬地望向了钱图与白云飞。 他的脸色红润,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劳烦您带路了。”钱图淡淡的回应。 吴管家微微躬了躬身:“请随小人来吧。”说完,在前方引路。 来到那辆豪华马车旁,吴管家道:“老爷,钱二公子到了。” 他的话音落下,从里面掀开帘子,露出一副苍老体虚的面容,他咳嗽了两声,勉强坐直了腰,道:“来了?咦?这位是?”他目光落向白云飞。 “哦,他是我的朋友。” “见过王员外。”白云飞急忙拱了拱手,不过他的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向着马车里面瞟,因为里面隐约可见还有一人,应该是王员外的某位姨太。 钱图见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收敛一点。 然后对王员外拱了拱手,道:“员外,不知何时起程?” “呵呵,走吧。” 说完,王员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气喘吁吁的身子。 这时,两匹马也已经欠了过来,王家侍卫把缰绳递给了吴管家,吴管家又将缰绳交给了钱图。 王员外这时,他抬头道:“钱二公子、云飞公子,你们上马吧,这次路途遥远,我们今晚出发,免得耽误了吉时。” “好。”钱图点了点头,率先跳上马背。 而此时,王员外也将帘子轻轻垂下,紧跟其后跨上马背的白云飞,眼角余光瞥见那张绝美的侧脸,顿时心驰神往,直到帘子完全合上,他才缓过神来,不禁低声自语道:“真是美丽动人,身材更是堪称完美,难怪这位老爷一副的体虚的样子。” 钱图也感到有些意外,本来他只是想戏弄一下白云飞,却没想到这位王员外居然真的带着个姨太随行。 然而,他并没有多久的犹豫,只是瞥了一眼陶醉中的白云飞,便开口说道:“行了,别做梦了,我们赶紧跟上吧。” 第十四章,王员外的秘密 “驾!” 一声长啸响起,钱图紧夹马腹,随着众人奔驰城外。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石屑四溅,尘土弥漫。 马车颠簸摇晃,伴随着人潮浩浩荡荡地离开城门,踏上通往王家老祖祠堂的道路。 白云飞缓缓骑着马,跟在马车后方。 他看着钱图并肩而行,轻声道:“真是少见啊,曾见活人唱戏,却未闻死人唱戏。如今钱财滚滚,正应了那句俗话,越有钱越烧得慌。” 钱图撇了撇嘴,并未回答。 此时,一个老者嘿嘿一笑。他身穿戏服,显然是戏班子的一员。他抬头望了望白云飞,笑道:“有钱人的讲究多,没什么可奇怪的。我们在各地漂泊,已经接过很多此类生意了,每次都能获得可观的收益。”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听说这位王员外是第一次请戏班子给祖宗们唱戏,付出的报酬是我们以往接这种生意所得的三倍,足足五十两银子。嘿嘿,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一年都赚不到的钱。” 听到这番话,钱图皱了皱眉头,“老人家,你怎么知道这位王员外是第一次请戏班子给鬼唱戏?” “当然是吴管家说的。要不是他,我怎么会知道这些。”老者毫不在意地回答。 钱图望了望前方赶车的吴管家,眉头皱得更深。当初王员外可是说每天都要请戏班子给祖宗们唱戏,若吴管家所言属实,那王员外一定撒了谎,或是故意隐瞒了什么事情。又或许,王员外身上那股邪气,与这次祭祖也无法脱离干系。 “喂,想什么呢?”白云飞问道。 钱图收回思绪,“没什么。” 一路上,钱图默默无言,而白云飞却一直喋喋不休,与戏班子的成员们闲聊不停。 然而,他们最感兴趣的话题还是女人。 戏班子里的年轻人大多光棍儿,一提到这个话题,他们仿佛忘记了疲惫,仿佛步行的路程并不辛苦。 转眼间,夜幕降临,离目的地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大家都有些疲惫不堪,王员外也很体贴地下令在原地休息片刻,吃点干粮来恢复体力。 此时,在林间小路旁,温暖的篝火升腾起来,烤得软绵绵的杂粮馒头送进每个人的口中,食物的香甜缓解了他们疲惫的心情。 钱图和白云飞也盘腿坐下,享受着手中烤热的馒头。然而,钱图的目光一直盯着那豪华的马车,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白云飞不偏不倚地捅了捅他的胳膊,带着一脸淫笑,“嘿,钱兄,你对马车里的女人有兴趣吗?” 钱图瞪了他一眼,“滚开!” “那你盯着看什么?” 钱图无视他的调侃,忽然看到吴管家走到那辆马车旁,从掀起的帘子中接过一副碗筷,洗净后收好。 随后,他又独自抱着一捆柴火走到一旁坐下,开始生火。 钱图看到这一幕,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些馒头走向吴管家。 “吴管家。” 吴管家抬头一瞧,旋即笑呵呵,道:“钱二公子,您找我有事吗?” 钱图呵呵一笑,“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是有一事不明。”说着他在吴管家柴火堆旁席地而坐,顺手将两个馒头穿起来,放上面烤了起来。 吴管家一怔,随后笑呵呵,问道:“不知道钱二公子要问何事儿?” “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为什么王家的祠堂不在岭城,而是要跑那么远,咱们这究竟是要去哪儿了?” “嗨,这事儿啊,咱们是要去岭城郊外的北村,当年那里可是老爷的家乡,也是在那里起的家,也算是老家的,后来搬到了岭城,我们老爷可是个讲究人,说这祠堂就建在北村最好,依山傍水的老祖宗们也喜欢,便建造在了那里……” 钱图露出恍悟之色,笑嘻嘻道:“原来如此。” 他把烤熟的馒头递给吴管家,继续说道:王员外如此讲究,想必每年都会祭祖,请戏班子给祖宗唱戏吧?” 闻言,吴管家一愣,紧接着露出了一丝苦笑,摇了摇头:“祭祖之事每年例行,然而唱戏却是今年的首次,真不知道为何如此。老爷突然说自己做了个梦,梦中祖宗们表示要欣赏戏曲,因此今年祭祖必须请来一支戏班子。”说到这里,吴管家不禁叹了口气,道:“老爷的脾气谁敢违逆他呀?我们只能顺从了。唉!” 钱图心中微动,暗自揣测,莫非王员外身上的邪气与此事有关? 然而此刻还不得而知具体缘由,他不敢妄加猜测。 “我理解,只是王员外的体质实在过于虚弱,再加上这荒山野岭的寒气,务必要注意保暖,以免病情加重。”钱图有意无意地提醒道。 “唉,我家老爷一直身体健康,可不知怎么回事,半个月前突然咳嗽不止,找了最好的医者,说是普通风寒,然而开了许多药方,却并未见好转,身体却日益虚弱。”说到这里,吴管家的神情变得黯淡无光,“哎!” 吴管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老爷一直性情和善,待我们也极为宽厚,只是近来脾气暴躁了许多,实在让人担心……” 钱图微笑着道:“吴管家放心吧,老爷福星高照,必定不会有事的。” “以我所见,贵府的老爷子身体渐显虚弱,可能是因为沉溺于奢华的金屋藏娇。”就在这时,白云飞小心翼翼地凑进来。 钱图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白云飞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随意嚼舌根。 止住了白云飞的讽刺之后,钱图又转向吴管家,言辞中带着些许轻松:“吴管家,这位朋友只是开个玩笑,您无需当真。” “呵呵,没关系。岭城都知道我家老爷风流成性,喜欢收妻纳妾,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家老爷也不在意,最近他又纳了一房,加起来我只知道的就有十八房姨太。”吴管家说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十八房?那还真是够多了。”白云飞眼神一亮,“难道老爷子还有其他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吴管家呵呵一笑,显然不愿意多说。 听罢,钱图不禁唏嘘一番:“吴管家,这世间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何况王员外是商贾之首,娶个姨太也无可厚非,只是他的身体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难以承受。” “吴管家。”钱图刚准备继续挖掘更多有价值的信息,突然间,一个女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一个美艳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她大约三十岁左右,身姿撩人,前凸后翘,胸脯挺拔高耸,臀部饱满圆润。她身穿一袭紫色衣裳,露出的大腿更显得引人注目,令人心驰神往。 “哎呦,十七夫人,您怎么下来了?”吴管家急忙站起身,连忙奔向她。 钱图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运用起了自己的天眼通能力。他长时间盯着那个女人,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收回神通后,他转过头,却看到白云飞凝视着那个女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猥亵,嘴角还溢着口水。 钱图不禁感到一阵恶寒,心说果然是个好色之徒,便伸手推了他一把。 “呃?”白云飞猛然惊醒,慌乱地擦干净嘴巴,尴尬道:“抱歉啊,失态了。” 钱图翻了个白眼,低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龌龊的心思。” 这时,吴管家低头垂目,郑重地开口:“尊贵的十七夫人,您何故亲临此地?山道蜿蜒崎岖,若是一不小心摔倒,必定会引来无尽的麻烦。还请您早些回车内歇息。” “无需担忧,我只是想出来散散步罢了。” “那我将派护院跟随您。” “不必了,我可以一个人走走。” “夫人!”吴管家皱起眉头,显得困惑,“这……” 女人轻轻挑起秀眉,怒意四溢,“这是什么意思?” 吴管家见状,脸色变得苍白,颤抖着回答:“是……” 然而,就在这时,白云飞突然走到了近前,整理着衣襟,“尊贵的夫人,何必为难于仆人。” 说着,他偷偷瞥了一眼女人胸前的黄白污渍,忍不住捂住了嘴,心中暗自发笑,似乎他已经领悟了某些事情。 吴管家顿时着急起来,向白云飞眨眼示意他退开。 然而白云飞故作不见,径直走向女人,展现出一副殷勤的态度,“夫人,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何不让在下陪您散散步,虽然我的武功平庸,但若遇到危险,我也能保您平安。” 女人原本想要发怒,然而突然看到白云飞故意露出一块珍贵无比的翡翠,她犹豫了一下,转头对吴管家道:“吴管家,就照公子所说,让他陪我散散步吧。” “呃……要不我禀报老爷,问……” “老爷刚睡下,怎么?你想吵醒他?” “这……那好吧,那就有劳云飞公子了。”吴管家更加迟疑,但是不敢违抗王夫人的命令,只得悻悻离开。 第十五章,祠堂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众人再次起程继续赶路。 白云飞一脸满足的表情,钱图不禁瞥了他一眼,嘲讽地说道:“你不怕王员外知道吗?他会活扒了你的皮?” 白云飞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嘿,一个老不死的,管他干嘛。再说了,如果那个十七姨太真的能怀上个男孩,或许还要感谢本少爷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钱图莫名其妙地问道。 白云飞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在队伍的最后一排,于是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嘿嘿,我可是从那个娘们儿那里得到了一些王员外的小秘密,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哦?快说来听听。” 钱图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白云飞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声音低沉而有节奏地说道:“这王员外有好几个姨太都是通房丫鬟,而且最近几年,这老东西疯了一样地纳妾,家里有十八位,外面更是数不清。最可笑的是,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要一个儿子!” 钱图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整个岭城都知道王员外已经有一个儿子了,为什么还要再要一个?” “你可能不知道,他的那个儿子最近几年身体出了问题,动不动就下不了床,说白了也是个短命鬼。所以这老东西想在自己闭上眼睛之前再怀上一个儿子,好继承他的家产,这样他也能瞑目了。” “那他这么多姨太就没有一个怀上的?”钱图疑惑地问道。 “问题就在这里,这老东西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怀不上。有些姨太太只能去高德寺求子,结果那庙竟然真的灵验了,她们都怀上了。” 说到这里,白云飞的神情黯淡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之色,继续说道:“但是后来那个王员外让她们全部堕了胎,因为说她们肚子大而且圆,证明是女孩。” 钱图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这王员外做出如此荒谬之事,竟然是为了再生一个儿子,虽然听上去有些合情合理,可其中仍有解释不通的,就比如这次给鬼唱戏,他为什么要说谎每天都办? 还有他身上的妖邪之气又如何解释? 钱图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到了,大家快把东西卸下来!”吴管家吆喝一声,车子停下,众人开始卸货。 这是一座宏伟壮丽的庄园,占地广阔,门户宽敞。 庄园里各种树木花草遍布其中,假山湖泊错落有致,甚至还有温泉和亭台楼阁,景色宜人,美不胜收。钱图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王员外的富有远超出他的想象。 “哇,这地方依山傍水的,奢华程度简直能与城主府相媲美。”白云飞感叹道。 钱图异样的目光投向他,“你去过城主府?” 白云飞连忙摇头解释:“没有去过,只是路过时看见过一眼而已。” 钱图皱了皱眉,并未多言。 很快,众人跟着吴管家在庄园内曲曲折折地行走,终于到达了挂满红灯笼的王家祠堂。 透过层层人头,钱图看见王员外恭敬地站在黑色灵位前,虔诚地磕头。他起身后,又恭敬地取下祖宗的黑色牌位,轻轻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半仙桌上。 祠堂内摆放着数不胜数的牌位,每一个桌子上都摆满了丰盛的美食。 琳琅满目的佳肴种类繁多,香味四溢,红烛点燃后微微闪烁,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金元宝和黄纸整齐地排列在盘子里,熠熠生辉,宛如珠宝般闪闪发光。 为了体现细致周到,祠堂墙边还立着十几个纸人,他们穿着鲜艳的服装,目光炯炯有神,仿佛真实的人一样,专门负责倒茶递水,以备不时之需。 整个祠堂中弥漫着肃穆而庄重的氛围,仿佛祖宗的灵魂都在这里静静观看着后人的一举一动。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王员外走出祠堂,对吴管家叮嘱几句后,便带着姨太一同向着一处僻静的厢房走去。 吴管家缓缓转身,对戏班子中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说道:“赵班主,还请你辛苦了,那个,六子啊,你带着家丁来帮赵班主搭台子。” “哎呀哎呀,太客气了,吴管家。” “赵班主,你也知晓唱戏的规矩,我们的老爷吩咐了,等祖宗们出来观戏之后,后辈们就需要离开,所以我家的老爷先去休息了,祠堂这里就麻烦你和钱二公子多多照料了。”吴管家咐道。 “请放心,王员外,我们会好好照料的。”老头笑着点头。 “我们的老爷还吩咐了,演出也不许持续整晚,过了五更天,我们的老爷就会来接祖先的牌位归位,你们就可以休息了。” 那位戏班子的老头点头,“哎哎哎,吴管家放心,我们都明白,这种生意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接手,绝对不会违背规矩。” “那就好。” 吴管家和戏班子的交接告一段落,他又转身向钱图和白云飞这边走来。 “钱二公子,那就有劳了,我就先回避了。” “放心吧,没事。” 钱图点了点头,那吴管家临走时看了一眼白云飞目光闪过一丝异样,不过也并未说什么就提着灯笼直径向着下人房间走去。 在王家家丁的帮助下,台子很快在祠堂搭好了。白云飞仔细打量着站在台上的这些唱戏的演员,不禁嘟囔着,“怎么一个娘们儿都没有?全是大老爷们儿,真是无聊透顶。” 钱图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听说过哪家祠堂让女人进去的?” “额……忘了,忘了。”白云飞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诶,钱二公子!”就在这时,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赵班主走了过来,笑容满面地说道:“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钱图恭敬地拱了拱手,“赵班主,请问今天有什么规矩呢?还请您告知在下。” “诶?”赵班主愣了一下,狐疑地问道:“钱二公子,您不是道士吗?这些规矩您不应该知道吗?” 闻言,钱图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并非真正的道士,只是在江湖行走时,学了一点门道而已。王员外看中了我的才华,才让我来这里见见世面。” 尽管他解释了,但他还是故意隐瞒了自己是一个修行者,一个叩开仙门的人。 “哦,原来如此。” 老头恍然大悟,接着又继续说道:“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规矩,只有一条,就是唱戏开始后,生人不得说话,以免打扰逝者的安静。你只需待会儿静静坐在里面,不要开口就可以了。” “嗯,我明白了。” 老头叮嘱了几句后,带着七个戏子登上了台子。 “锵锵~锵锵怠~!” 戏班子开始登台演出,而钱图和白云飞则留在后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大宅院渐渐沉寂下来,庞大的山庄陷入黑暗,只有祠堂里微弱的灯光照亮着。 夜幕低垂,满天星斗点缀着深蓝色的天幕,寂静而祥和。 白云飞倚在后台的墙角,发出一连串的哈欠声,似乎是对这场活人给死人唱戏的任务感到了一丝无聊。 而钱图也是第一次,他伸手拉开后台帘子,向外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心生瘆人之感。 舞台上灯火辉煌,热闹非凡,而台下却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黑色的牌位上刻着一个个名字,宛如无声的呼唤,而牌位之间摆放的宝烛和黄纸,更是令人心生凄凉之感。 这景象让一同探出脑袋来的白云飞吓了一跳,刚要发出惊呼,却被钱图紧紧捂住了嘴,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二人悄悄缩了回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渐渐适应。 在寂静的深夜里,戏子的歌声穿过长夜,传出老远。 钱图与白云飞静静地坐在后台,背靠着墙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中,白云飞渐渐发现,在这些他以前觉得无聊的唱腔中,竟然蕴含了一丝别样的韵味。 他轻声哼唱起来,声音不甚清晰,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柔和。 然而,钱图没好气地朝他的肩膀拍了一巴掌,同时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静下来。 白云飞感到郁闷,只能无奈地抿了抿嘴,再次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在这庄严的氛围中,时间已悄无声息地流逝,戌时悄然离去,子时也悄然降临。 祠堂外,不知何时升起了一层苍白的薄雾,弥漫在空气中。 这时候,一阵微风吹来,门口的红灯笼摇曳起舞,红光晃动不定,同时也吹散了半空中的雾气,露出皎洁的明月,银辉洒在祠堂的青砖瓦块上。 然而,这景象虽然神秘诡异,但戏班子的人却漠然视之,仍在不停地演唱,仿佛对此已见怪不怪。 而在幕后,白云飞突然打了个寒战,他满身战栗地看着钱图,“钱……钱兄,你难道没有察觉到……有些寒冷吗!” 钱图皱了皱眉头,他用双指轻轻抚过眼前,瞬间展现出了他的“天眼通”神通。 随后,他轻轻掀开帘子,向外望去,顿时明了为何阴气如此浓重。 原来那些本应空无一人的座位此刻已坐满了魂魄,那些魂魄身上散发着绿幽的光芒。 而门口也渐渐聚集了一批幽魂,不断涌进来…… 第十六章,独眼妖僧 钱图并未采取行动,因为戏班子正是为他们唱戏,若没有了他们,定然会少了一份特殊的氛围。 那些坐在祠堂内的灵魂倒还算是有着正常的容貌,然而外面的形态却千差万别。 有的头上插着一把菜刀,有的身体肿胀得近乎爆裂,全身湿漉漉的,眼珠甚至从眼眶中滑落下来;还有的只剩下半张脸,或者缺失头颅或四肢,总之,这些在周围游荡的灵魂都是异常可怕。 当然,除了钱图,其他人谁也无法看见这些恐怖景象,他们只能感受到一股肃穆的阴冷气息,除此之外毫无感知。 钱图将那些鬼魅置之不理,他继续闭目养神,坚信在卯时到来之际,这些邪灵自然会消散。若它们仍然固守不去,那就只能由他亲自出手,将它们彻底扫除。 不过话说回来,这类存在只要清晨鸡鸣、曙光初露,它们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离去的命运。 他扫了一眼白云飞,方才这家伙还哼哼唧唧地说冷,此刻竟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钱图微微一笑,便倚靠在墙边,打算稍作小憩。 然而,就在他以为今晚将会过得平静无事的时刻,突然间,异常的变故突然降临。 他听见外面的戏声竟然突如其来地停止了,毫无预兆。 钱图察觉到事态不对,脸色微微一变,拉开后台的帘子,向外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无论是台上的戏子还是身旁的乐师,都呆滞恐惧地僵立在那里,全身颤抖不已。 他的目光投向远处,瞳孔立即收缩。 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屹立在祠堂门口! 那人戴着斗笠,身着蓝色僧袍。 此刻,他的双手合十,手腕上闪烁着一串深邃的佛珠。 若他只是一位寻常的僧人,或许并不足以引起如此恐惧之情,然而这个僧人却令人战栗不已,惊恐无比。 这源于他斗笠下的那张面容,他只有一只眼睛! 那只巨大的眼睛横跨于鼻梁和额头之间,显得恐怖而狰狞! 深邃的瞳孔仿佛通向无尽深渊,瞬间,一股离奇而沉重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时间仿佛因此而停滞。 在钱图法眼下,原本存在的鬼魂全部消散不见,而那位诡异的妖僧身上则弥漫着绿色和金色两种纠缠的气息。 这妖怪看似妖邪,却又蕴含着佛光,这种离奇之事,钱图也是头一次目睹,也感到有些迷茫。 “请勿中断,继续唱戏!”钱图清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个独眼妖僧。 钱图的坚定背影给予了戏班子们勇气,虽然他们喉咙中干涩无比,但他们默契地交换了眼神,唢呐声和戏曲声再次响起。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钱图慢慢举起手指,指着他,语气中充满了困惑。 然而,那妖僧并未作答,反而向他迈出几步,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而诡异的笑容,仿佛在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钱图皱起眉头,满脸不屑地说:“装神弄鬼!” 他的声音刚落,便猛地踏地而起,整个人如同一道闪电般的虚幻身影,迅速朝着妖僧扑去。 一道剑气凭空划过,速度之快,锋芒之锐,无可匹敌。 剑气带着凌厉之势,毫不留情地斩落在妖僧的眼前。 然而,妖僧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从容地轻轻一抬掌,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断了剑势。剑气在妖僧掌前凝聚成一团,无法再前进分毫。 钱图心中一惊,他急忙一个鹞子翻身,收回剑指,又以闪电般的速度连续挥出剑气。 剑气在妖僧身前交错飞舞,剑影交织成一幅美丽而凶猛的画卷,仿佛一片狂风暴雨,永无休止。 然而,妖僧却不还手,宛如一只猫戏弄老鼠般在钱图周身游走。无论钱图如何出招,都无法触及妖僧一丝。 随着时间的推移,半晌过去了,突然,一道身影一闪,钱图惊讶地发现,那妖僧竟然消失不见了。 他正欲要寻找那妖僧的身影。 突然,一股邪异的死气从他身后袭来,如同一道阴森的寒风。 钱图不禁打了个寒噤,只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梁直冷至脚底。 妖僧仿佛从虚空中踏出,面容上满是冷冽的嘲讽。 “施主,你太慢了!” 妖僧的声音如同寒夜中的冰霜,刺痛了他的耳膜。 没等钱图反应过来,妖僧已在他背后连劈几掌,掌风犹如利刃,势不可当。 然后,妖僧猛地合掌一推,掌力如洪水般涌来,金芒暴涨,瞬间将他重重地打飞出去。 钱图身形摇摆不稳,犹如风中残烛,悲惨地倒在了戏台之上。鲜血如喷泉般从他的口中涌出,将他染红。 这一幕发生后,戏台上的演唱声突然戛然而止,刚才一直支撑他们心灵柱石的‘钱图’,此刻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他们的内心瞬间瓦解,戏台上的人们陷入了惊恐之中,有的甚至不禁泪水涌出,他们纷纷四散逃离,而那位妖僧静静地注视着钱图,不为他们逃脱而动容。 “求救啊!” “快逃啊!” ...... 后台的帘子被慢慢掀开,一个胖乎乎的少年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眼。 “钱兄,怎么回事?这么喧闹!” 然而,当他揉了揉眼睛后,脸上瞬间显现出惊恐之色。 “卧槽!妖、妖怪!” 白云飞结结巴巴地说着,原本的困意瞬间被吓散,他下意识望向神情凝重至极的钱图,诧异道:“钱兄……你也受伤了?” 钱图艰难地挣扎着站起身,凝视着白云飞惊慌失措的模样,他轻轻抬起手臂,用袖子擦拭嘴角渗出的鲜血。声音低沉而有力地传出:“你赶紧逃命吧,我现在可顾不上你了。” 白云飞是他亲自带来的,若是自己出了事,钱图心头定会被愧疚所深深侵蚀。 “好,钱兄请保重!”白云飞毫不犹豫,转身飞奔而去。 然而,下一刻,祠堂外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声波如利刃撕裂心灵。不久之后,声音渐渐消失…… 钱图的内心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时,只见一个手扶拐杖的王员外带着一众家丁护院从祠堂门口缓缓踏入,那些家丁手中的刀上还滴落着鲜血。 还有两名护院紧紧按住被捆得牢牢结实的白云飞,紧随其后走出。 “钱兄!救我!” 白云飞带着哭腔,同时极力的扭动挣扎着,但浑身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反倒是将他脖颈勒出一道道红印。 这一幕,让钱图不由得心头一紧,不过看到王员外,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呵呵,钱二公子,老夫所做一切也是无奈之举,望您在九泉之下不要怪责我。” 说着,王员外又看向那位妖僧,恭敬地说道:“大师,我儿子交给您了,只希望您能将他复活,我愿意献上所有家产供奉高德寺。” “阿弥陀佛,这次所犯下的杀孽,实在是逆天而行,王施主你日后要一心向善,来挽救众生之苦,我佛慈悲。” 然而,此刻钱图却发出了一声深沉的冷笑,嘲讽之意在其中清晰可辨。 “咳咳……我算是看明白了,王员外,你以欺骗我前来此地为由,与那妖僧串通一气,意欲斩杀我,换你儿子的性命?真是费尽心思,费尽心思。” 说到这里,钱图漏出一丝疑惑,“只是我实在是感到意外,高德寺与妖孽为伍,况且我与高德寺也并无恩怨,为何要杀我?” “的确,你与高德寺并无恩怨。” “你为何要杀我?总要有一个理由吧?” “钱公子可听说过换血术?” 妖僧的声音依旧很温和,仿佛不含半点情绪。 闻言,钱图眉头猛然皱起:“你说换血术?” 他曾经听人提起过,这种术法源于古西域邪术,早在千余年前便已销声匿迹,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懂得此术。 莫非这高德寺是西域人所建? “既然听说过,那就好办了,” 妖僧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与王家公子本就是同年同月同日所出生,命格相合,而如今王公子想要死而复生,那就只能取你的血来换到他的身上,他才能死而复生,获得一线生机。” 钱图顿时恍然大悟,然而他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我一直敬畏你们出家人,却从未想到你们嘴上慈悲为怀,实则心如毒蛇,为了一个王家公子竟然不惜一切代价,使用邪术杀害无辜之人,只为了换取你们口中所谓的‘有缘人’生命。今日,我钱图真是大开眼界,原来你们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妖孽!” “钱施主,” 妖僧依旧一副慈悲的模样,“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抗争。若你能选择束手就擒,或许能够减少些许痛苦。否则,贫僧将不得不动用极端手段,届时你将会遭受万般痛苦,生不如死,求生无望,求死无门。”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白云飞,威胁道:“或者说,你不在乎你朋友的死活了?” 第十七章,剑来 听到这话,白云飞的脸上闪过挣扎。 最终,他狠狠咬牙,怒吼道:“你敢动我,钱兄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而,他话音刚落,钱图却淡淡耸了耸肩,语气漠然地道:“那就杀了他吧,反正我身边多了个废物也没什么用处,杀了反倒省心。” 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白云飞呆立在原地,面色苍白得吓人。 “钱兄……”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无比干涩。 他无法想象,钱图竟然会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语。 “哈哈,钱二公子对待朋友果然与众不同,好,既然如此,老夫就杀了他给你解闷!” 王员外不屑一顾地说着,向手下使了个眼色,随即一名家丁将刀子架在了白云飞的脖子上,紧接着猛地一抽,刀光闪过,‘噗’的一声,血花四溅。 看到白云飞死去,钱图却是轻蔑一笑。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白云飞的尸体竟然化作一个纸人,众人皆是一愣,随后一脸错愕。 “这、这这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 所有人都感觉脑袋里充满了问号。 “南无阿弥陀佛,看来这位钱施主果然不凡啊。” 这时,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妖僧缓缓开口,紧接着他手中的佛珠一甩,直接砸向祠堂桌旁的纸人。 钱图脸色一变,一挥剑指,一道剑气直接撞向佛珠,只见“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房屋仿佛被巨大的力量掀翻,摇摇欲坠,供桌更是瞬间化为木屑,烟尘弥漫…… 纸人也直接化作白云飞,他不停地咳嗽着灰尘。 原来,钱图早就料到外面有埋伏,他施展了一个替身术将白云飞甩了出去,可惜还是未能让他成功逃脱。 “南无阿弥陀佛,钱施主,看来你今日是不会甘心换血了,贫僧只能采取必要手段了!”独眼妖僧再次合掌,缓缓向钱图走去,每一步都仿佛重如千钧。 钱图见状,紧抓住白云飞的肩膀,“噌”的一声腾空而起,直冲破祠堂的屋顶朝外飞去。 祠堂屋顶破开,一声响起,犹如撕裂夜幕的闷雷,瓦片纷纷从屋顶上坠落,伴随着尖锐的碎裂声。 在这一片混乱中,钱图已经稳稳地站在屋顶上,紧接着,一道柔和的掌劲犹如春风拂面,瞬间将白云飞抛出,从战场之上飞向战场之外,最终安全地降落在王员外的老宅外面。 而与此同时,独眼妖僧也已经飞身而至,他凭借超凡的身法,单脚稳稳地落在屋檐的正脊上。 他的出现让下面的王员外和众人惊呆了,他们仰望着屋顶上的两个人,表情中既有惊恐,又有敬畏。 就在这时,乌云缓缓地遮住了明亮的圆月,一片黑暗笼罩着整个场景,使得气氛更加昏暗压抑。 独眼妖僧抬头望去,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乌云盖顶正是换血时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旦错过了这个时机,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他心中的紧迫感愈发强烈,他知道,现在是他夺取胜利的最佳时机,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阿弥陀佛,钱施主,得罪了。” 话音刚落,他斗笠下的那只大眼睛,仿佛狰狞的鬼魅般变幻不定。他的双手合十,神秘的仪式开始了。 突然间,尖锐的声音从他的眼睛中传出,如同刺耳的呼啸。顷刻间,无数黑色的蝙蝠从他的眼睛中涌出,黑气缭绕,形成一片恐怖的景象。 “桀桀桀……桀桀桀……” 黑气之中,一道道阴森的嘶鸣声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漆黑蝙蝠并非普通的蝙蝠,它们长相极其怪异,浑身漆黑,散发着浓郁的腐臭气息,仿佛来自于阴曹地府的恶魔,令人不寒而栗。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些黑蝙蝠铺天盖地,朝钱图包裹而去,每一只都张着大口,在一身黑色之中,口里猩红一片,狰狞恐怖。 果然是妖僧! 钱图的眼瞳猛地收缩,眼中透露出极度震撼的神色,但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随即,一股浩瀚无边的真气从他的丹田中迸发而出,他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顿时变得炙热而狂暴。 紧接着,他弯指成剑,用力一甩,一股澎湃的真元顿时从指尖喷薄而出,在虚空中绽放出绚丽的光芒,形成一道恐怖的旋风,席卷八方,将周围蜂拥而至的黑雾绞碎。 “桀桀桀……” 黑雾中传来凄厉的哀嚎声,显然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只是这无尽的蝙蝠群实在令人惊骇,它们黑压压的身影遮蔽了星光,恐怕数以百万计,甚至是千万计。 倒在地上的那些蝙蝠,也许连它们总数的百万分之一都不到,而眼前的无数蝙蝠却还在源源不断地袭来,将钱图紧紧团围在中央。尽管目前还没有发生危险,但四周弥漫着恐怖至极的血盆大口,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在空中弥漫。 “看来只能借助那一招了!” 钱图心有余悸,那一招‘万剑诀’一旦使用,他的真气将会消耗殆尽,恐怕需要半个月才能恢复。如今他的修为太低,无法掌控如此巨大的真气消耗,而且他的本命仙剑尚未炼成,一旦发动,将会两败俱伤…… 心念至此,钱图决定孤注一掷,将剩下的全部真气集中起来,汇聚于一处,然后爆发出最强大的攻击。 “喝!” 一声洪亮的喝声响起,钱图的眼中陡然射出凌冽的精芒,身上散发出一阵令人心惊胆战的威势。他双手结印,右手拇指和食指交叉,形成拈花状,左手五指微曲,屈起三指,仿佛握剑的姿势。 紧接着,只听他怒吼一声:“剑来!” 话音刚落,他的双眸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无数金色的剑影在钱图的身前浮现而出。 它们悬浮在空中,剑锋凛冽,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宛如一轮小太阳般璀璨夺目。 “斩!” 钱图高声喝道,一道凌厉的指力从他体内迅速释放,如烟花般在空中绽放,紧接着,无数道剑光飞射而出,犹如银河倾泻,汹涌而至,伴随着毁灭性的力量,向着黑蝙蝠群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瞬间,惨叫声充斥耳际,连绵不绝,密密麻麻的黑色蝙蝠像雪崩般坠落,悲惨得粉身碎骨,鲜血洒满空气。 然而,这远远不够,这些蝙蝠的数量众多,钱图的攻击只能算是杀伤了其中的一部分,很快更多的黑蝙蝠扑了上来。 下方的王员外等人看到眼前的惨状,个个惊愕无比,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待他们回过神来,纷纷躲进祠堂中,只见蝙蝠的尸体纷纷“噼里叭啦”地坠落,不一会儿,地面上已经布满了一片黑色。 钱图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虽然杀掉了一部分的蝙蝠,但他的攻击对黑蝙蝠的数量来说仍然杯水车薪。 “噗哧——” 钱图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坠,差点摔倒在地。 “该死!” 钱图忍不住骂道。 不过,独眼妖僧也似乎开始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损失,他发出愤怒、怨毒的咆哮声,“桀桀桀……” “桀桀桀……” 黑色的蝙蝠群发疯般冲了上来,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凶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火焰从天而降,如同流星划过黑夜,瞬间化作一片熊熊火海。 火焰燃烧的一瞬间,整个王员外的庄园都被包围在了炙热的火海中。 官兵们冲进来,手持火矢,齐刷刷地将弓箭拉开,瞄准着那群黑蝙蝠。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热浪滚滚蔓延开去,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了炽热之中。 焦糊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夹杂着一股肉香的味道。 黑色的蝙蝠在火焰中瞬间化为灰烬,宛如黑暗中的灵魂被烈火吞噬。 官兵们的箭雨如同暴风骤雨般倾泻而下,让黑蝙蝠们根本无法抵挡。 王员外惊慌失措地爬出祠堂,颤巍巍地看着外面的情景,不由愣住了。 无数士兵站在他家门前,将整座院墙包围起来,宛如铁壁铜墙,密不透风。 这样的场面让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 妖僧眉头一皱,转身就要逃跑。 然而,钱图见状,猛地双手一拍,顿时,所有飞剑化作一柄巨大剑影,刺破夜空而出。剑影嗖嗖作响,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妖僧感觉背脊一阵寒意袭来,脚步猛地停止。他看到自己的胸前出现了一道深可及骨的裂痕,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这一刹那,他感到了死亡的临近。 妖僧心中一惊,知道再耽搁下去必死无疑。 他拼尽全力,一跃而出,如同一只被惊起的黑鸟,瞬间消失在夜色中,不见踪影。 “钱兄!”白云飞站在下面向他招手。 钱图见状,眉头一皱。 他没有想到白云飞竟然折返回来,还带来了官兵,这让他颇感意外。 他想要跳下去,却突然‘噗’一口鲜血喷出。他的伤势严重,加上之前消耗了大量真气,此刻他的身体几近疲惫,根本无法保证自己安稳着陆。 然而,他还是硬着头皮,勉力抬起腿,踏在屋檐上,借力一翻,终于落在地上。 刚刚站稳的钱图忽然感到脑袋晕沉沉的,身体也软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十八章,醒来 岭城,家钱府邸。 在一间精美雕花的厢房里,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钱图苍白的面庞上,轻轻唤醒了他沉睡中的神智。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眉头紧锁,透露出他内心的痛楚。 额头上滑落下几滴晶莹的汗珠,伴随着他内心的突破痛感,低沉而无力地呻吟。 在房间的另一边,钱浩手持一盆清水,准备为他清洗。 突然,他听到了动静,扭头看向兄长,眼中充满了惊喜。 “二哥,你清醒了!” 他兴奋地高声呼喊,声音中蕴含着心头的快慰和牵挂。 他随手将毛巾扔进盆中,然后匆忙走到床边,轻轻扶起那名神志还不太清醒的少年,帮他坐直。 “慢,慢点,二哥,你不要着急。” 钱浩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希望能够使他平稳地坐起。他的眼中流露出对兄长的深深关切和担忧。 “三弟,我是怎么回来的?” 钱图的头脑仍然有些迷糊,记忆如同被撕碎的画面,只模糊记得着漫天蝙蝠与大火,他费力地开口询问。 “二哥,你刚刚伤愈,少说话!” 看着钱图面色苍白,钱浩急忙制止他继续说话。 “来人。”随后就见钱浩喊来了丫鬟。 “三少爷。” “快去喊老爷夫人,二哥醒了。” “是,三少爷。” 丫鬟应了一声就匆匆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就见钱无量与夫人匆匆赶来。 当他看到已经苏醒过来的钱图时,二人脸上也露出激动的表情。钱夫人快步走进病榻旁,端详着自己的这位儿子:“仲治!你终于醒了!你可把娘担心坏了。”她握住了儿子冰冷的手,泪如雨下。 钱图的身体很虚弱,此时也是强行打起精神,微笑道:“让您担心了,母亲。” “傻孩子!你都躺了三天了!再不醒来娘都快疯了!” 看到母亲又哭泣,钱图连忙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安抚她道:“我这不是没事了嘛,好啦,在哭又多皱纹了。”他用哄小孩般的语气,轻柔地替自己母亲拭去眼角残留的泪痕。 “你呀!” 钱夫人伸手指了指他,“以后可千万别吓唬娘了。你若是……唉!” 想起这三日来,丈夫和她每日的提心吊胆,她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钱浩见状,连忙劝说道:“娘,您放宽心吧,二哥现在已经没事了。” 一旁的钱无量嫌弃的说,“行了,别哭哭啼啼的,男人若是不受点伤怎么能够体现男人的魅力呢,真是妇人之见。”他一副教训妻子的口吻。 钱浩听罢,淡淡一笑,反驳道:“爹,二哥没醒时,我见你比谁都着急,差点就抽刀冲进地牢把王员外砍了,这会儿你却说上这话了?” 钱无量闻言,立即瞪起了眼睛,“嘿,臭小子翅膀硬了,你还敢顶撞我了?” “爹,我哪有……”钱浩刚辩解两句,却见自己父亲开始解腰间的革鞓,见状,他嘿嘿一笑,“爹,我开玩笑呢,那个啥,我媳妇那还有事儿,我先走了……”说罢就开溜了,跑得贼快。 “臭小子,还和小孩一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钱无量哼哼一句,又看向自家夫人,“那个……你看也看完了,仲治刚醒,你去给他整点好的补一补。” 钱夫人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那么多下人,你去吩咐一声不就得了,我还要好好看看仲治呢。” “不是……我……那个……” 钱无量结结巴巴张口结舌,钱图见状不由得心中一笑,自己这个父亲别看长相凶狠,糙汉子一个,可在自己母亲面前有时候也是一副笨嘴拙腮的呆样儿。 看到老爹窘迫尴尬的模样,钱图开口说道:“娘,下人的手艺,怎么能够和您比呢,我还是喜欢小时候,娘亲手熬的粥。”他抬眸瞥了一眼屋里站着的钱无量,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对对,我也好久没尝过夫人亲手做的饭菜了,嘿嘿。”钱浩适时插嘴道。 钱夫人见状,不由得笑了笑,道“行,娘,一定亲手给你熬一碗鸡丝米粥喝。” “嗯,谢谢娘。” 钱夫人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少年,便离开房间。 待钱夫人离开之后,钱图焦急地询问:“爹,王员外一家真的被抓了吗?” 一提到‘王员外’,钱无量顿时怒火中烧,直接爆发出一连串的咒骂:“真该死!要不是城主大人挡着,老子早就把那该死的家伙给剁了,怎么能让他在地牢里好生活着!” 说到这里,他详细地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那么,王员外一家全部被搜查了?”钱图坐在床上,惊讶地问身旁斜坐着的钱无量,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 “是的,王员外以故意杀人的罪名被投入监狱,并且下令搜查他的家庭和所有财产,包括房屋、土地、商业资产、家族珍宝以及他通过各种手段积累的财富,总计价值约一亿两白银,全部充公归朝廷所有。” “嘶——”听到这个数字,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钱图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脏急速跳动,王员外果然财富如山啊! “哼,他自食其果,怨不得别人!”钱无量咬牙切齿地说道。 突然,钱图问道:“爹,顺便问一下,高德寺那边呢?” 钱无量叹了口气,“前几天你大哥带着官兵去高德寺搜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那个妖僧,而且高德寺在岭城的声望颇高,仅凭王员外的证词是无法封闭它的,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高德寺与妖孽勾结。” 听到这里,钱图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高德寺肯定与妖孽有勾结,但仅凭凡人之力根本无法撼动,想必他们背后还有一个魔教势力。 会是血衣阁吗? “想什么呢?” “没什么爹,哦,对了白云飞呢?” “谁知道去哪了,”说到这里,钱无量又道,“我跟你说,你这次可要好好感谢人家,要不是他即使带着官兵前去增员,否则你就凶多吉少了。” “我知道,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只是……”说着这话,钱图忽然感觉体内一阵异动,他眉头紧皱,旋即心中大喜,连忙对钱无量道:“爹,您先出去吧,把门关上,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得进来!” “怎么了?” “我要突破了!” 闻言,钱无量也是一喜,随即欣慰地笑了起来,“好啊,真是太好了!那你一定要稳妥些,别乱了方寸,等你突破后再叫我进来。” “爹您放心吧。”钱无量点点头。 钱无量转身匆匆离去,关上门后侍立在门外,以免打扰到钱图。 他离开后,室内陷入了肃穆的寂静。 屋内,钱图盘膝坐下,双目紧闭,周遭灵气纷纷涌聚,形成了一团巨大的漩涡,将他整个人围绕其中。 钱图运转功诀,引导灵气灌溉周身百骸,丹田之外的气团随着灵气源源不断注入,逐渐膨胀壮大。 半个时辰后,一股浑厚磅礴的气息猛然从他身上扩散而出,他睁开双眼,眼底闪烁着精芒。 “练气十二层!” 他低声呢喃,脸上流露出止不住的欣喜,距离先天虚丹之境又向前迈进了一步,随后他微微挑眉,这次他虽然因祸得福,未曾料到这一次强行施展‘万剑诀’竟重伤了自己,却也在不经意间造就了修为上的突破,看来想要快速进阶,只能不断地战斗、拼搏,才能取得更高的成就。 思索至此,钱图缓缓吐纳调息,将周遭的灵气尽数吸纳体内。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当他睁开双眼时,瞳孔已经恢复正常,只余下淡蓝色的光泽。 他收敛起激荡的情绪,平息了一番,这才推开屋门走了出去,一突破一层后,原本虚弱的身体也瞬间恢复到了巅峰状态,他内心充满了无比的愉悦。 …… 城主府。 那厢房屏风上折射出两道身影。 “七公子,这次您真是神机妙算啊!” “什么神机妙算,根本就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消息?” “呵呵,你可知道影卫?” “影卫?难道是白将军……” “不错,当年我白叔叔麾下的白家军,后来白叔叔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满门抄斩,麾下的士兵被朝廷收编,有的被遣散,而我便将一些得力干将偷偷留下为我所用,而进入岭城前,我就早已洞察岭城各方势力家族的一些信息,而王家我也早就察觉,所以便将影卫乔装官兵在外埋伏隐藏。” “原来是这样!”听完,侍立在屏风后的男人恍然大悟,“王员外那个老东西仗着有点小权势,竟敢横行霸道目无王法,我也早就想收拾他了,只是未来得机会。” “呵,城主大人你是惦记人家的家产吧?” “……不敢。” “没事,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我可要叮嘱你,这王家的钱可是烫手的山芋,来历我也多多少少查了一点,他平时做的生意有一部分来自南魏,李城主,接下来你该如何处理了吧?” “臣,明白。” 第十九章,因果 夜幕降临,浓郁的黑暗笼罩着整个岭城地牢。这个地方阴森可怖,四面八方都是由黑暗的石砖构成的墙壁,每一块石砖都透着阵阵腐臭味,让人不禁感到恶心。 在潮湿的地面上,一只老鼠战战兢兢地从一个小洞中探出头来。它小心翼翼地移动,轻巧地在地面上溜行。 老鼠警觉地嗅着四周的气息,突然间,一阵铁门开启的声音传来,这只老鼠抬起头,警觉地凝视着门口。一个苍老的身影被人从外面扔了进来,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砰响。 那老头身着一件破旧的灰色长袍,头发像一团乱糟糟的杂草般散乱在背后,脸上沾满了血迹,嘴角还带着青紫的淤痕,原本的容貌已经无从辨认。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闭着双眼,仿佛死去一般。 老鼠敏锐地嗅了嗅,好奇地凑近了几步。就在这时,老头突然发出一声呻吟,睁开眼睛,目光茫然迷离,老鼠吓得一跳,急忙转过头逃离,但很快又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回头观察着那个老头。 突然,那老头发出一声痴笑,抓起地上的干草混着泥沙就往嘴里塞。老鼠看呆了,目瞪口呆地盯着那老头,突然间脑海中灵光闪过,惊恐万状。 “嘿嘿,儿子……快来吃啊!”老头笑眯眯地问道,伸手朝它招了招。 老鼠大叫一声,见状不敢再逗留下去,飞似地窜进了漆黑的洞穴之中。片刻之后,一位身材修长矫健的男子出现在地牢门前,紧随其后的是一名身穿衙役服装的侍卫。 少年注视着眼前的老人,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心中疑惑,这个老人怎么变得疯疯癫癫的,与之前那位富贵的王员外截然不同。 “他怎么会疯了?” “钱二公子,我们也不清楚。这老家伙进来后,就不再说话。昨天突然发疯了。”衙役苦脸解释道。 钱图听罢,走进了地牢,站在牢笼旁,低头凝视着那个神情呆滞、疯疯癫癫的老人:“王员外,你还记得我吗?” 老人愣了片刻,才慢慢抬起头,看着少年,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只是傻笑着。 钱图双指在眼前划过,双眸金光一闪,只见老人身上的邪气和妖气日益加重,黑色邪气渗透了他的内脏器官,他的寿命恐怕只剩下两天了。 “哈哈哈,我认得你!你是魔鬼!你是来带我走的吧?”就在此时,那个疯疯癫癫的王员外突然开口,他充满妄想地说着,同时站了起来。他双手紧抓着牢笼,表情异常亢奋和激动。 “你这疯子,安静点,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砍了你!”衙役连忙呵斥,同时拔刀做出防御的架势。 然而,王员外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双手紧握,用尽全身力量拉扯铁栅栏,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 面对这个老人疯魔般的模样,钱图不禁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唉!自作孽不可活!” “我是谁?我是谁啊!哈哈哈……”老者喃喃自语。 钱图对身后的衙役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 衙役抱拳后退,离开了地牢。 钱图凝视着眼前的疯癫老人,淡淡地问道:“告诉我,高德寺与你有何关系?” 一听到“高德寺”三个字,王员外突然停止了疯闹,露出一脸狰狞,“高德寺!哈哈,那是一伙魔鬼!魔鬼!” 他说着,又陷入痴笑之中,“哈哈哈,高德寺,哈哈哈,我不知道,我儿子在高德寺出家了,他马上就来接我了,哈哈……” 钱图微微眯起眼睛,凝视着面前这位陌生老者。他的内心波澜起伏,转瞬间思绪万千。显然,这位老者已经疯狂至极,再继续追问也不会得到他心中渴望的答案。在一瞬间,钱图心生离去的冲动。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周围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顿时一股腥臭之气弥漫四周,暗淡的环境中,无数翠绿星光闪现。 钱图立刻警觉起来! 透过法眼,那些星光渐渐清晰,钱图终于看清了那些东西,惊讶地发现,竟然是无数婴儿,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 每个婴儿都张着大口,猩红的血液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骇人可怖。 它们仿佛猫一般突然跳了出来,有些落在地上,有些落在钱图头顶之上。这一幕让钱图感到心惊胆战。 然而,这些婴儿似乎并不关注钱图,它们的目标是被囚禁在笼子里的王员外。 突然,王员外发疯了,他大喊着,“恶魔来了,不是我!不是我!啊……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然而,这些婴儿根本不理会他的存在,继续缓慢地逼近。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王员外颤抖着,眼睛瞪得溜圆,惊恐莫名。 他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最终,他绝望地嘶吼着,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随后,无数婴儿接踵而至,向他扑去…… 刹那间,撕心裂肺的惨叫充斥整个地牢,王员外凄厉而绝望地嚎叫着,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悔恨,“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不久之后,惨叫声停止,一切恢复了平静,地上散落着无数碎尸和鲜血,而笼子里的王员外早已气绝身亡,只剩下干瘪如柴的白骨。 钱图呆立在原地,地牢重归寂静,似乎一切已经结束,除了血腥气息和白骨,再无他物。这些婴儿已经消失不见了,唯有地牢中残留的血迹以及干涸的白骨证实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少年陷入沉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王员外身上那股邪恶和妖气,恐怕是他因果报应的一部分。他在过去那么多次的姨太流产中,已经注定了这样的报应,那些婴儿的灵魂,正是他曾经的孩子…… 良久之后,钱图从震撼的思索中回过神来。 他刚欲离去,却在这时,一道声音仿佛回到了他的耳畔。 “钱公子如此匆忙,何不留步?”声音充满了熟悉,仿佛回荡在他的心头。 钱图眉头紧皱,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女人的容颜,他的怒气瞬间被激发,不由自主地转身,果然,春十三娘就站在他面前。她依然如此妩媚多姿。 “是你!” “咯咯咯,钱公子这么久不见,难道你不思念奴家吗?”春十三娘微微皱眉一笑,她的美丽堪称鬼斧神工,毫无掩饰。 她的身影仿佛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钱图的身后。感受到她腰间传来的柔软和滑腻,虽然这一幕已经发生了多次,但钱图依旧感受到全身都在燃烧。尤其是当春十三娘的清新气息在他的耳畔喷薄而出时,那股酥麻难耐的感觉令他无法自持。 她纤纤玉手沿着少年的脖颈轻轻下滑……穿过他结实的胸膛……直至…… “该死!你想扰乱我的修行!” 钱图猛然清醒过来,反手一拍,不知击中了什么,泛起了一圈圈涟漪,就像击打在海绵上一样。然而,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叮咛娇嗔:“公子,你真坏呀,不过奴家却很喜欢你这样~” 春十三娘扭着丰腴的臀肢朝少年贴去,两具肉体触碰的瞬间,火花四射。 然而,还未等春十三娘进一步挑逗,少年便伸出左手挡住她,右手飞快探出,将春十三娘擒拿在手中。 “怎么?公子想吃了奴家?嘻嘻~” 钱图不屑地冷哼一声,手中剑指向前猛地一戳,只听‘嘭’的一声,眼前的春十三娘瞬间化作泡影。而下一刻,她却神秘地出现在钱图的左侧,巧笑倩兮,勾魂夺魄。 钱图收回剑指,神情淡然。 春十三娘幽怨地瞟了少年一眼,娇笑着飘然离去。她那诱惑的嗓音传来:“公子,奴家会一直在你身边,你若是有空了,可要记得来找奴家哟,我会在高德寺等你……咯咯……”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钱图内心充满了愤恨。然而,冷静下来的他突然面色一沉,“高德寺,莫非真的与血衣阁有关?” “不行,我必须去查清楚!” 他心念至此,急忙向着地牢外走去。临走时,他告诉衙役有关王员外的事情,也不管对方是否相信,便匆匆向着高德寺奔去。 …… 匆忙而来,刹那间,钱图已来到了高德寺。 已是深夜,高德寺的大门紧闭。 钱图轻轻一步,如风一般穿越了十余丈的距离,飞跃到高德寺内的一座楼阁屋顶上。他半蹲身形,俯瞰整个寺院。 宅院广袤,占地数亩,几个和尚正在巡视。钱图法眼一开,寺院中佛光普照,毫无瑕疵,仿佛是个真实而庄严的救度之所。 然而,他敏锐地觉察到一丝异常,高德寺外的墙壁和房屋似乎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加固。他心头一寒,稍作迟疑后,他纵身跃下,径直闯入高德寺。 此时,巡逻的僧侣们见到钱图突然闯进,都吓得手足无措,纷纷询问:“施主是何人?深夜造访高德寺,有何要事?” 钱图懒得回答,只是一掌将他们打昏。 脚步不停,很快,一条狭窄而阴森的小巷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潜伏在拐角处,静观片刻,突然身形一跃而起,如同一只灵猴般腾空而起,穿越小巷。 第二十章,求子的秘密 夜幕降临,小巷中弥漫着一丝寂静。 钱图轻轻贴着墙根,他的脚步缓慢而稳定。 突然,一扇小门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挑了挑眉,伸手轻轻拉开一条缝隙。 透过门缝,他看见门外的小院被月光照亮,空无一人。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环顾四周,发现远处一切似乎都很平静,没有什么异常。 他思索片刻后,放缓了步伐,走了出去。 寺庙内鸦雀无声,钱图逐个地检查着每个角落。 他打开了法眼,然而却没有发现独眼妖僧的踪迹,也没有感受到任何邪魔妖气的存在。 黑暗中,只有微弱的月光洒在走廊的一隅。 钱图的目光被远处一个身穿黄色僧袍的和尚所吸引,他迅速将自己拖入黑暗的走廊角落,以避免被发现。 月光照耀下,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位光头和尚的面容,没有一丝戒疤,显然在高德寺,这个和尚的地位并不显赫。 这和尚一边走着,突然闪身一转,犹如灵猫般钻入一旁虚掩的门缝。 见状,钱图悄悄摸摸紧跟,瞟了一眼后,果断来到寺庙的另一侧。他用手沾了点口水,轻轻捅破了纸窗,细微的声响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脆。 他只见殿内的空间狭小得让人难以置信,宛如蜂房般狭窄,让人难以想象这是一座庄严庙宇,更像是一个朴实的柴房。 供台上的菩萨并不显眼,几乎只有婴儿的体积,她捏着诀印,手里托着一只玲珑小巧的瓶子。 两根蜡烛勉强点燃,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整个大殿,却显得黯淡暗沉。 此时,一道人影在佛前虔诚地跪拜,然而并非刚刚进入的和尚,而是一位身着华丽丝绸的女子,她的服饰华贵而细腻,彰显出她的高贵身份。 夜幕低垂,寺庙内弥漫着一股幽静祥和的氛围。钱图的眉头微微皱起,对于一个女人在如此深夜出现在寺庙里这一情景感到困惑。然而,他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那名女人低声念诵起来。 她的声音如同寂静湖泊上荡漾的涟漪,低沉而哀怨:“大慈大悲的菩萨啊,请你施舍于我一个儿子吧。如果我不能再生育,我将会遭受婆家的殴打。”她的话语仿佛是一股波浪,带着深深的悲伤和无奈,打破了原本静穆的寺庙。 就在她说出这番话的同时,仿佛是受到某种不可见力量的驱使,供台之下的木板普通机关一般缓缓打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黑色的布条从洞中扔了出来,准确地落在了她的身前。 那女人见状,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而挣扎,仿佛她明白这其中的深意一样,片刻之后,她颤抖的伸出手捡起地上布条,用双手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接着,从四周黑暗的洞口里缓缓走出了七八个光头和尚,他们赤裸着上身,双手合十,如同神圣的仪式一般缓缓地包围了她。那些和尚如同静默的石雕,身上散发出一股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其中一位赤裸着上半身的和尚悄悄地走上前,绕到了她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女人感到身体一震,她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衣服被褪去后,他将女人带进了那漆黑的洞里,隐约之间一声声急促的呼吸传了出来,不一会儿,率先下去的和尚上来了,紧接着另外一个和尚跳下来洞口,如此循环他们尽然有序地进行着。 钱图目睹了这一切,顿时目瞪口呆,他之前对高德寺的一切认知都被彻底颠覆了。 “那么弟妹……” 突然间,他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转身,只见在明亮的月光下,一个和尚如同一座孤傲的山峰般静立在那里,高大挺拔的身姿镇压着整个寺庙。 “糟糕,被发现了!” 那位和尚并未因钱图的话而生气,反而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态度,他礼貌地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幸?” “哼,高德寺,原来如此。你们就是以这样下流的方式来实现求子之愿,实在令人震惊。这种卑鄙行径一旦为天下人所知,定会遭到唾弃!”钱图冷哼一声。 然而,那位和尚没有做任何回应,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钱图皱起眉头,决定跟在他的身后。 和尚来到一处凉亭,点燃了灯油,坐在凳子上。他继续说道:“呵呵,也许施主认为高德寺的和尚是六根不净之人吧?但施主可曾想过,那些香客会是白痴吗?他们为何在深夜前来朝拜佛祖呢?” 听到这里,钱图愣住了,他突然想起那位女子明明是自愿闭上了双眼,显然并非被迫。 察觉到钱图的表情变化,和尚笑了笑,继续说道:“有人渴望拥有儿子,我们便答应了他们。出家人以慈悲之心行善事,这是理所应当的。” 这番话让钱图觉得更加矛盾,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善事?哼,我看你们与淫贼有何区别?” “此言差矣,施主难道未曾观察到她们自愿的身影?我们只是尽量满足她们的愿望罢了,又有何过之有。”和尚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何况,高德寺从未宣称自己的菩萨具备求子神通,这些都是香客们自己传播的,与我们又何干呢?” 闻言,钱图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三弟,以及他的媳妇,恐怕他对于这一切还一无所知,自己的好媳妇竟然也参与了如此卑劣的行径! 真是有辱门风! “胡言乱语!”想到这里,钱图心中怒火熊熊燃烧,猛地一拍石桌,发出“哗啦”的声响,石桌应声而碎,“高德寺真是无耻之徒!” 原本打算去寻找高德寺与妖物勾结的证据,但现在看来已不必要了,这个龌龊的事情就足以引起群众的愤怒!他正准备冲向和尚,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施主,慎言!” 那位和尚终于收敛了笑容,站起身来,一步步向钱图逼近,全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这个和尚的气势非常强大,即使钱图修炼至十二层气,仍感到一丝危机感,恐怕这位和尚也是一位修行者,但他依旧毫无惧意,“怎么,敢做不敢承认,我今日便揭穿了你们虚伪丑恶的面孔!” 话毕,钱图运起全真气凝聚在剑指之上。 那和尚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劝施主莫要多管闲事。否则,贫僧也不介意送你归西。” 钱图懒得和他废话,身法一动,直取和尚面门。然而他刚靠近一米左右,却忽然发觉周围的空间陡然扭曲起来,似乎有一张真气凝结的巨网把他束缚起来,让他的速度减慢不少。 他连忙调动真气护住经脉,以免受损。 钱图惊骇地发现,那位和尚的修为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虚丹境!” 钱图暗叫不妙,这次遇到硬茬子了,但他依旧打算放手一搏,毕竟也没有后退的可能了。 “给我破!” 钱图暴喝一声,体内真气如同洪水般涌了出来,试图冲破这无形的桎梏。 剑气如虹、摧枯拉朽,一举撕裂了这张巨网。 和尚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他轻轻叹了口气。 “唉,既然如此,我也不留手了,施主请小心!” 随即,他双掌平推出去,一阵凌厉的罡风席卷着钱图。 他心知躲避不及,索性迎战。 然然,和尚并无意避让,只是淡然凝视着钱图疯狂的攻击,甚至无需防御。 他宛如一座泰山,稳如磐石,巍然屹立。 “砰~轰~” 钱图的剑指刺中了和尚的眉心,然而却毫无影响,他只觉得刺中了坚不可摧的钢筋铁骨。 弥漫着金光的和尚,仿佛被一座巨钟庇护。 “金钟罩铁布衫?”钱图心中低声呢喃,他早已了解这门术法的威力,曾经他也用它击杀过一位和尚,然而却被剑气轻松破开。可如今,他却束手无策,这练气十二层与虚丹之境的差距一览无余。 然而,钱图并未放弃,他再次提升内功,试图突破这看似无法逾越的屏障。 “轰隆~”一股剧烈的震荡波席卷而至,四周的树叶纷飞,尘土飞扬,钱图被狠狠击飞出去,在空中砸烂了两棵歪脖子老树,才终于停了下来。他嘴角溢出血痕,全身仿佛散架一般剧痛。 “住手!” 就在这时,一个老和尚带着一群年轻和尚缓缓走来。 那老和尚光秃秃的脑袋上纵横交错着八个戒疤,苍白的山羊胡映衬着他火红的袈裟。 “阿弥陀佛,施主既然能达到练气十二层,如此年轻实属不易,还请不要执迷不悟啊。”老和尚缓缓开口,“若施主能够幡然悔改,我愿意为你渡化,让你获得成佛的机会。” 钱图抹去嘴边的血迹,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位和尚,“你这老秃驴,休想用花言巧语糊弄我!” 老和尚叹息一声,“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只问你最后一遍是否离去?” “咯咯,看来你们这帮秃驴打算以众欺寡了?” 正当钱图欲开口时,突然一阵妖娆的声音响起。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在夜色的月光下,一位美人儿斜躺在屋顶上,诱人的红唇中流露出令人心醉神迷的话语。 此时,她正慵懒而魅惑地注视着他们。 钱图见到此人,瞳孔一缩! 第二十一章,合作 “妖孽!竟敢擅闯佛祖之地,你想自寻死路嘛?”这时一个和尚回过神来,他指着屋檐上的春十三娘怒喝。 “真是聒噪!” 春十三娘心中不屑,忍不住挥了挥手,示意他闭嘴。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情景,令人毛骨悚然。 那位和尚的话语仿佛将时间定格在原地,他的双脚踏在坚实的土地上,不知何故,突然间几根树根冒了出来。 这些树根如狂野的藤蔓一般疯狂生长,锋利而尖锐,直接穿透了他坚实的脚底,然后顺着他的身体内部蔓延开来。 仿佛无情的刀锋,它们穿过他结实的大腿,最终在他的胸膛内爆炸而出,如一朵巨大的红色花朵般绽放开来。 无数闪烁如水晶般锋利的花瓣,将他的尸体无情地撕裂开来,那些花瓣上挂满了他的内脏和肠子,它们滚烫而血淋淋,这幅惨景令人目瞪口呆,仿佛身临其境,置身于一幅恐怖而又细腻的画卷之中。 和尚的身体倒塌,鲜血喷溅了一地,场面触目惊心。 其余的和尚都吓傻了,他们脸色煞白,双眼圆睁,像是活见鬼一样,不约而同地往后挪动脚步。 血流成河,尸块横飞,这一幕残酷而诡异。 面对这样的景象,即使是对生死早已麻木的钱图也不禁全身颤抖。 他本以为这春十三娘只是擅长迷惑手段,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残忍。这让他更加明白了一件事,高德寺与血衣阁并非同谋,否则这妖女也不会如此狠辣。 “妖女!去死吧!” 之前与钱图战斗的那个魁梧和尚瞬间怒火中烧,他凶猛的一掌向春十三娘击去。他的身法极快,转眼间就来到了春十三娘的面前,眼中寒芒闪烁,杀机弥漫。 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因为春十三娘消失了,化作一片花瓣从半空中飘落。 那片花瓣美丽如梦,却此刻看起来如同致命诅咒,让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甚至窒息感油然而生。 魁梧汉子的身体陡然僵硬,全身肌肉绷紧,紧张得几乎要崩裂。 突然,嬉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眼前的花瓣飘舞之下,竟浮现出五个春十三娘,她们个个媚态万千,衣着暴露,缠绵徘徊在他身边。 这位魁梧的和尚瞬间面色微红,赶紧合上眼睛,双手合十念起静心经文。然而,不论他如何诵经,那些春十三娘却丝毫未消失,反而越发放肆。 她们在他周身翩翩起舞,或娇羞、或妩媚,或风骚……各种勾引人的姿态层出不穷。 “哈哈……”娇媚入骨的笑声响彻天际。 “大和尚,你修佛有何用,不如享受花花世界的快乐。” “咯咯咯,你练童子功有何用,不体验男女之欢,不经历红尘烟火,到头来还不是白白修行了一场?” “大和尚,你真会装正经啊,啧啧,明明心里想要,却偏偏要扮清高。” …… 然而,在众人眼中,此刻那位身材魁梧的和尚却正在远处沉浸在一曲佛经之中,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袈裟,但却一点也看不到春十三娘的踪影。 “啊......” 突然间,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充满了血丝,喉咙里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呼吸声。 “妖女!你给我闭嘴!” 这句话一出口,他整个人瞬间变得疯狂起来。旁边的和尚们都露出疑惑的表情,只有老方丈的眉头紧锁,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师父,慧心师兄怎么了?” “他的心乱了!” 老和尚冷冷地说道,“众弟子列阵,帮助慧心师兄驱除心魔!” 然而,下一刻,在慧心和尚的眼中,所有的和尚都化为了春十三娘的模样,向他扑杀而来。 “杀.....”那魁梧的慧心和尚发出凄厉的呼喊,只见他的身影迅速膨胀,皮肤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筋,竟然直接对冲而来的师弟们发起了杀戮! 很快,他一身是血,他的脚下数十个和尚尸体堆积,鲜血染红了地板砖,而他浑身伤痕累累,气喘吁吁,显然已经力竭了。 这一幕对于钱图来说,仿佛是一个早已熟悉的画面,宛如昔日百花阁的时光重现。然而,他此刻却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春十三娘手段的可怕与残忍,让他心生一丝寒意。 不多时,慧心被老方丈一掌击醒,但眼前的景象却让魁梧和尚彻底崩溃了,他失声痛哭,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上沾满兄弟们鲜血的双手。最后,他用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上,缓缓倒下…… 他死于愧疚。 “阿弥陀佛!”老方丈摇了摇头,面色瞬间阴沉。他双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言辞中透露着决绝,“钱施主,你我皆是修行者,现在妖女已经出现,我希望你能放下恩怨,与我共同联手对付她,如何?” 闻言,钱图却是冷笑不已,“好一个大义凌然,呵呵,说起这个妖女,我也是恨之入骨。不过如今她能替我铲除你们这些修行败类,倒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与你一同对付她?我倒是非常感激。” “你!”老方丈脸色铁青,“施主,你竟然想要与妖为伍?你难道要舍弃心中的正义吗?” “说得好,好一个正义!” 钱图冷笑不已,“只是我担心与妖为伍的是你们高德寺的和尚吧,那个独眼妖僧到底在哪?” 闻得此言,老方丈的神色微微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便恢复了他冷静而沉稳的样貌。“阿弥陀佛,我对施主的意思并不明了。我高德寺素以清修之地闻名,佛光照耀其中,岂能容纳妖孽之辈。” “哈哈哈,老和尚,你的伪装真是天衣无缝啊。” 话音未落,春十三娘的身影再度出现,她笑容满面,轻松地说道:“钱公子的法眼或许在你这高德寺中无法察觉妖气的存在,然而,作为一位妖精,我对妖气非常敏感。而我已经发现了,在你的寺庙里隐藏着许多妖物。” “一派胡言!” “是不是一派胡言,找不就知道咯!” “妖言惑众!” 老方丈怒容满面,瞬间暴起,右拳犹如猛虎出笼,带着劲风呼啸而至,狠狠地轰向春十三娘。他的动作迅疾无比,威势凌厉,仿佛要将春十三娘击得粉碎。 老方丈的修为远胜那魁梧和尚数倍之多,然而春十三娘却毫不畏惧,她纤长的玉臂轻轻一挥,准确地抓住了老方丈的手腕,然后另一只修长的玉指准确无误地点在老方丈的胸膛上。 然而下一刻,春十三娘脸色骤变,一道金光瞬间袭来,她急速躲避,然而那金光却紧追不舍,如同附骨之蛆一般不停地攻击她,令她狼狈逃窜。 老方丈趁着春十三娘躲避的机会,迅速抽回手,冷哼一声:“我苦心修炼十余年,终于炼成了‘金刚降魔杵’,岂容你如此放肆!” “钱公子,救我!”春十三娘突然落在钱图身后,金光直接朝着少年冲来! 钱图眉头紧皱,心中暗骂一句‘真是该死,居然拿自己当挡箭牌’,但在这危急关头,若是被击中,必定会受伤。他瞬间抬起手指,指尖剑气迸发,与金光相交碰撞,顿时一声巨响! 以钱图为中心,一股强大的冲击波迅速扩散开来。 钱图顿时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钱公子,我会帮你一把!”春十三娘伸出双掌,前者抵在后者背心上,一股强大的力量涌现,开始融会。 钱图全身一颤,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更为庞大的真气,他的精神瞬间振奋起来,不禁怒吼出声,指尖剑气更加凌厉。 瞬间,他的双眸中绽放出一圈妖异的紫芒,全身真气似乎没有极限一般,再次剧烈升腾。 一股更为强大的冲击波,以钱图为中心迸发而出。 这一次,老方丈的修为终于暴露出底细,金光消散,他原本炽热如太阳般燃烧的气息顿时黯淡下来,几乎寂灭。 他苍老的身躯刚好落在众弟子尸体不远处,仿佛是命运的捉弄,他仰面朝天摔倒在地。春十三娘朝他走去,步履轻盈,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然而眼中却闪烁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憎恨。 老和尚望着春十三娘,心中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曾经与她有过一段特殊的联系,但又无法确切地回忆起来。 “老和尚,你现在还没有想起来我究竟是谁?”春十三娘语气凌厉,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掩饰的冷意。“那我提醒你一下,二十五年前,莲花山,峨眉派!” 这句话仿佛是一枚石子投入湖面,激起了老和尚内心深处的涟漪。他的神色黯淡起来,眼中闪现出惊讶和惶恐。因为在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中,一段残忍的往事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火光冲天的夜晚,一个女人被众人架上了火海。她的哀嚎声回荡在夜空中,让人心生寒意。 一个男人被逼无奈,抱着孩子跳下了陡峭的山崖,他宁愿选择了死亡。 “是你?你没死?” 老和尚的声音颤抖着,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第二十二章,春十三娘 微风轻拂,月光洒落在那一对身影上。 春十三娘俏脸微笑,笑容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意,仿佛站在高高的山巅俯视着众生。 老和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老和尚惊叫出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恐惧。 “我活着你是不是感觉很失望?” 春十三娘依旧温柔地说着,但是她眼中浓郁的讽刺让老和尚的脸色更加苍白,“你们曾经联手逼死了我父亲和母亲,而我活着的动力就是想亲手拧下你们的头颅,祭奠他们在天之灵!” 老和尚的脑袋嗡嗡作响,耳边回荡着自己心脏的跳动声,仿佛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一般。 “你父亲是妖怪,人妖殊途!我们只是为了斩妖除魔,并无错处。你母亲身为峨眉派修行者,却与妖怪相爱,犯下大忌,而剩下你这个后代更是违背天理!” 老和尚抬起头,眼神通红地盯着春十三娘,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和怨恨。 春十三娘看着老和尚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心中涌起一阵厌恶之情,嘴角微微上扬:“可笑的除魔卫道,哈哈,我父亲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他心地善良,与我母亲情投意合,他有何错之有!” 她的声音渐渐提高,厉声喝道:“你们才应该死!” 老方丈的脸颊肌肉抖动了几下,双手合十,缓缓念道:“妖就是妖!” 钱图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明白了春十三娘是人与妖的结晶后代,也差不多猜测出来他们之间的事情。然而,一想到她的遭遇,他竟然不再觉得她可恨,甚至有些可怜起来。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远处的那抹黑色倩影,眼神深邃。 春十三娘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之前的妩媚和柔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的面容,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怨恨。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五指仿佛变成了利爪,迅猛地抓向老和尚的脖子。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道黑影忽然从房顶的屋檐上飞跃而来。 “阿弥陀佛,休伤老方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猝不及防,钱图和春十三娘都被那黑影所吸引。 只见那黑影戴着斗笠,如同一只巨大的鹏鸟展翅般凌空飞落,双手齐发,眨眼间,数十道光球便落下,爆炸开来。 霎时间,整个寺庙弥漫着浓浓的烟雾,烟雾中的他们两人再怎么高明,也只能捂住口鼻,不断咳嗽着。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烟雾渐渐散去,他们再次寻找时,却发现黑影已经带着老和尚乘机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跑了!” 春十三娘脸色一沉,气恼不已。 她原本准备杀掉这个和尚替爹娘报仇雪恨,没想到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没想到最后竟然功亏一篑。 “你没事吧……”钱图看着她,欲言又止。 春十三娘身子微微一转,面上的表情瞬间回归妩媚,她婉约地来到钱图身前,轻柔地伸出纤指,在少年胸前轻抚了一下,“怎么了?钱公子,你为我担心了吗?然而,今日我心绪不宁,奴家先告辞了,我们的游戏还未结束,咯咯咯。” 说罢,她迈步飞身而起,临别之际更是送给钱图一个飞吻。 钱图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此刻他的目光除了在家人面前以外,罕见地多了一抹柔和,尤其是对于妖,或许他心底竟然多出了一份好奇,他似乎开始对这半人半妖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渴望了解她的身世、她的过往…… “我究竟怎么了?我怎么会对一个妖生出好奇之情,妖就是妖!” 钱图回过神来,猛地摇了摇头,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他缓步踏过这群和尚的尸体,再次回到了那供奉着送子观音的房间里。只见那女人蜷缩在角落里,一脸惊恐地望着走进来的钱图,刚才外面的一幕她都目睹了... 钱图眉头一皱,急忙转过身去,因为这女人穿着红色肚兜,他语气凝重地说道:“穿上衣服。” 闻言,那女人颤抖地将衣服匆匆拉扯上,随后低声抽泣。 钱图片刻后转过身子,冷漠道:“那几位和尚呢?” “不知道,他们事毕便离开了,我原本打算回去,却不曾料到外面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到这里,女人犹豫地看了一眼钱图,又没有再说下去。 “你清楚高德寺的求子方式?”钱图语气严肃。 “是……。”女人微微点头,又迅速低下了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钱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询问和不解。 “如果我不这样,我就无法怀孕。如果无法怀孕,我的婆婆、我的家人会责罚我,甚至我的丈夫也会离弃我。” 说到这里,她哭泣起来,“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 钱图沉默了,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声音如同一抹长夜的寒意,“你该走了,快回家吧。” 说完,他转身欲离去。 正在这时,他突然感到全身汗毛竖起,一股凶厉的杀意扑面而来。 钱图身体内的真气自发地回转,他本能地转身,手中剑迅疾刺出。 “噗”的一声闷响,下一刻,令他难以置信。 只见一把剪刀咔嚓一声落地。 钱图心中疑惑,他已经让她离开了,没有打算伤害她,那这个女人为何还要暗中行刺? 女人中了钱图一剑,脖子上鲜血喷涌,她玉容猛地苍白,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光泽一样,晃了两晃,颓然倒地。 钱图皱紧眉头,俯下身去探她的鼻息,依然没有呼吸。 他站直了身躯,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最终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钱图并没有匆匆离开寺院,他心生一计,决定在这座寺院内细致地搜寻一番。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一盒破损的木盒上,打开后,银白色的金属块映入眼帘。 “天罡石?” 钱图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些块状物体,它们闪烁着诱人的银色光芒,宛如一块块来自天宇的宝石。 他似乎感受到了这些天罡石的神奇之处,想到如果能够使用它们来炼制自己的本命剑,必定能让剑的根基更加深厚,且缩短炼制所需的时间。 随后,他又仔细搜寻了整个大殿,检查了每一个和尚的尸体,希望能再次找到像天罡石这样令他欣喜的宝物。然而,再怎么努力,他已经没有了新的发现。 不过,他还是找到了一些菩提琉璃的佛珠法器,虽然这对他来说并不实用,但它们依然可以用来炼化他的本命剑。这些法器宛如世间罕见的珍宝,它们散发出的神秘气息让人心生向往。 很快,他又摸索了和尚们平常起居之所,仔细寻找,很快就找到老方丈的禅房,一个床榻之下,藏着的几个宝箱,里面有着宝石、珍珠等物以及一叠银票。 “哼,六万多两?” 钱图手中翻动着银票,惊喜之色掠过他的眼底,“果然,高德寺的香火钱竟然如此之多,他们以积德行善为借口,却将财富填满了自己的腰包。虚伪之极!” 尽管如此,这些财物毕竟是属于他的,不拿白不拿。 他从腰间取出一只神奇的‘乾坤袋’,运起内力,口中低声念咒,袋口骤然张开,银票纷纷被吸入其中。 整理了良久,钱图这才离开高德寺,走了一段路后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那座古刹,眼神深邃而阴沉。 紧接着,他的身影便在夜色中消失了。 草丛中,一只蚂蚱掉入了蜘蛛网中,拼命挣扎着,而那只早已等待的蜘蛛悄悄地爬进蛛网。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吹过,一个人影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和尚来到了一棵参天大树下。 他放下老和尚,“方丈,你没事吧?” “佛祖慈悲,贫僧并无大碍,只需静养数日即可恢复。”老和尚双手合十,慈眉善目,表情庄重肃穆。“怒目,今晚你救了贫僧一命,贫僧愿向你行一拜,以表谢意。” 那头戴斗笠的独眼妖僧连忙侧身避让,“方丈,你不必如此客气。” 老和尚微笑摇头,“岂可如此,若非你出手相助,贫僧恐怕已成了那妖女的陪葬品。” “方丈,我并未多做什么。”独眼妖僧谦虚道。 “你已救了贫僧一条命,此恩贫僧谨记在心,将来若你遇到困难,贫僧必定全力以赴帮你解决。” “呵呵,既然如此,我有一些事情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老和尚听后愣住,疑惑地问道:“哦?” 独眼妖僧说道:“方丈,我跟随你数十年,早已知晓你已修炼成阿罗汉。因此,我想向你借一点罗汉血,希望方丈能慷慨解囊。” 老方丈微微皱眉,听到他要罗汉血,心中不禁疑虑重重,“怒目,你欲图谋何事?” 独眼妖僧却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目光冷漠,如同蜘蛛注视着蚂蚁,如同猎人盯着猎物,寒意阵阵。 第二十三章,消息炸开 “哼,原来你救我另有图谋!”老方丈愤怒地说道。 怒目妖僧阴森的眼神紧紧锁定住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语气中透着一丝得意。 “哈哈,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在他们的手上!” “你……你居然敢……” “方丈啊,多年前你亲手屠杀了我的整个家族,但我因为年幼而幸免于难,被你带进了寺院,还被你当作奴仆看待,试图用你的信仰来束缚我,哼,你可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一天吧!” 独眼妖僧为了今天,忍受了太多的痛苦,此刻看到老方丈终于落入他的掌握,内心不禁得意扬扬。 “原来……你早就……” 独眼妖僧眯起了眼睛,“如今你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何不将你一生的修为献给我?放心吧,我会用你的阿罗汉血割下那女妖和那个姓钱的人的头颅,替你出口恶气。你可以安心地离开了,啊!” 话音刚落,独眼妖僧体内的妖力开始运转,仿佛一股黑暗的洪流涌出,他伸出右手,轻轻搁在老和尚的头顶上方。顿时,一道青黑色的气流从他体内涌出,如同腾空的黑云,在老和尚的头顶凝聚成一片。 这青黑色的气流融入了老和尚的体内,开始抽取这具肉体中的真气、精气和‘阿罗汉’金黄色的血液。 瞬间,老和尚全身似乎被熊熊烈火包围,仿佛数百只红烧铁锅猛烈沸腾。他感受到自己全身每一寸血肉和油脂都被烧干榨取,一种剧痛无情地袭击了他的身体,令他痛苦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 青黑色的妖气涌入他的丹田气海,宛如一道惊天巨浪翻腾,向四周扩散。一股像火焰一样的热流,顺着老和尚头顶的经络迅速流入独眼妖僧的手中。那股庞大力量让独眼妖僧感受到无尽的力量,他放声大笑起来,声音中透着狰狞和疯狂。 与此同时,草丛中一只巨大的蜘蛛发现了一只蚂蚱,它伸出巨大的螯牙深深地刺入蚂蚱的身体,啧啧作响地吸吮着体液。 然而,蚂蚱并没有屈服,它依然在奋力地蠕动,毫不畏惧。可最终,蚂蚱的体内失去了所有水分,它成为了一具干尸,倒在草地上,再无一丝生机。 老和尚的双目圆瞪,面容扭曲,表情痛苦地凝固在那里。 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剧痛中颤抖,仿佛经历了地狱般的折磨。 过了片刻,独眼妖僧终于调息完毕,他缓缓地合上了瞳孔散发着森寒气息的眼睛,站了起来。那双眼眸冷冽如冰,凝视着脚下的尸体。 “方丈呐,我如今已继承了您的衣钵,虽然是名不正言不顺,但我一定为您报仇雪恨。”感受着丹田内真气的澎湃涌动,独眼妖僧不禁紧握起拳头。 …… 回到钱府的时候,天边泛起鱼肚,五更天的寂静笼罩着整个府邸。 钱图小心翼翼地进入自己的独立小院,不想打扰到家里的任何人。 他轻轻地关上了门,这才放松下来。他打开了乾坤袋,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裹,轻轻地放在床上。 他打开包裹,里面装着的是一块天罡石。他惊讶地说:“竟然在高德寺找到了这么珍贵的铁矿石,真是太幸运了!” 他迫不及待地盘膝坐在床铺上,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凝神片刻。 他的双掌之间渐渐出现了一股剑气。 身旁的一块约莫有十斤重的天罡石,立刻被剑气包裹起来。随着钱图运转法诀,剑气慢慢化形,表面上有一层光晕在流转,不断地吸收着天罡石中的精华,不多时,天罡石开始散发出一些碎屑。 两个时辰过去了,天罡石已经所剩无几,最后一块炼化完毕后,原本虚幻的剑影逐渐变得实体化,化作了一柄三寸长的飞剑。 它微微颤动着,发出一阵悦耳的剑吟。 看到这一幕,钱图兴奋得不可自制。 他伸出手,那柄三寸长的亮银色小剑悬浮在他身前。 他满脸激动,低头抚摸着这把飞剑。 这就是自己苦练多年,终于练成的本命仙剑! 不过,他又冷静下来,现在本命仙剑如今还未大功告成,钱图可舍不得拿出来用,若是稍微受损,那后悔都晚了。 收起仙剑,钱图他朝屋外望去,一缕阳光洒进房中,映照在他脸上,不知为何他的右眼莫名地跳起来。 …… 岭城的清晨,早点摊子旁热闹非凡,人们争相议论着刚刚传来的消息,瞬间再次炸开了锅。 “嘿,你听说了吗?那个钱家二公子又干了件大事!”一个红着脸的中年人兴奋地说道。 “早就知道了,今天早上官兵都去了高德寺,我亲眼看见了。”一个年轻人附和着。 “真没想到啊,这个平日里香火旺盛、口碑极好的高德寺,竟然有这么龌龊的事情。听说那个求子……”一个老妇人低声道。 “好了好了,别说了,反正这钱二公子又做了一件好事。”另一个中年人打断了她的话。 “谁说不是呢,这个钱二公子回来之后真是神一般的存在。先是除掉了百花阁的密探,现在又铲除了这样败类的和尚,真是大快人心呐。”一个年轻人感慨地说道。 “放屁!钱二公子?他才是个混蛋!” 就在众人纷纷吹捧钱图的时候,一个醉醺醺的汉子突然出声了。 他坐在那里,拍着桌子大声咒骂,“什么狗屁好事,他就做了一件坏事!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干嘛非要铲除高德寺,干嘛要将这么丑陋的事情公之于众!” 他说到这里,猛灌了一口酒,“就因为这件事,我娘把我媳妇赶出了家门,我爹还打掉了她的孩子!我是那么爱她,可是现在,就因为钱图,我们家四分五裂了!” 众人听了,却纷纷鄙夷地看着他。 “那能怪谁呢,谁让你看不住你老婆,让她去了高德寺?这又怎么能怪人家钱二公子呢?”一个年轻女子嘲讽道,“女人家不守妇道,就活该!” “你闭嘴!”那醉醺醺的男子,怒喝:“要不是我怀不上,我能让她去高德寺求子嘛,这一切……” 说到这里,他嚎啕大哭,“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这边正说着,路上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妈的,臭婊子!原来你天天去高德寺上香,竟然是私会那些和尚?好啊!!我看你生的那三个小兔崽子也不是老子的种!今天老子休了你!” 只见一个腰间别着杀猪刀的汉子,指着鼻子怒骂,身前捂着脸的女人,满眼惊慌失措。 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我还以为这李大牛真心好福气,家里三个大胖小子,没想到他老婆也是背后去的高德寺啊。” “是呀,真恶心。” “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可怜了这李大牛,摊上这么个老婆。” 片刻之间,高德寺的事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整个岭城陷入了两极分化的局面,有人认为钱图的做法大快人心,有人则对他怀有怨恨之情,总之,各抒己见。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端,令钱图最费解的是,这件事情是如何传播出去的。他原本并不打算将其诉诸于众,然而如今,这场风波已经完全无法遏制。 在这一刻,钱府也被卷入了内外的纷争。钱浩的贤妻和钱图的弟妹正在前往高德寺祈求生育之福,这一传闻的蔓延瞬间令整个府邸陷入了混乱和不安的氛围。 无论是仆从还是家人,都变得无比焦虑,仿佛鸡犬不宁。 …… “当啷”一声,剑落地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仿佛是对温氏的丧命宣告。 她纤巧修长的身体摇摇欲坠,毫无生气地倒在了钱浩的面前。他的眼睛失去了光芒,像是两个空洞的黑洞,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却没有任何反应。 钱浩的手颤抖着向前伸去,想要触碰妻子,却始终无法触及。就在他伸手可及的瞬间,温氏就像一滩烂泥般颓然倒地,离他更远了一步。 “啊——!” 他悲痛地嚎叫一声,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从地上抱起妻子温氏,不停地摇晃着她,仿佛想要唤醒她一样。 然而,他的动作突然停下,颤抖的手缩回了身边。他颤抖着伸出两个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妻子的鼻孔,感受了一会儿,然后猛地缩了回去。 “娘子……娘子…………啊——!”钱浩悲痛地呼喊着,紧紧抱着已经毫无气息的妻子,完全陷入了绝望之中,根本没有察觉到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下人。 不多时,钱无量、钱夫人以及钱图也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这一幕时,也瞬间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难以开口。 “钱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钱夫人颤巍巍地走过来,声音嘶哑地问道。 然而,在这个时候,钱浩已经陷入了精神恍惚的状态,根本没有听到母亲的话。他只是不停地念叨着。 “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娘子……为什么……”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不解。 第二十四章,反目 钱无量凝视着倒在地上的温氏,倒是没有多少悲伤,只是深深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吩咐说道:“去通知她的家人,安排好葬礼,至少也要给她一个体面的离去,毕竟她曾是我家的媳妇。” 管家忠实地遵命离开了。 钱图走到钱无量身边,关切地说道:“三弟,人已经去世,再怎么伤心也无法挽回,还请节哀顺变……” 然而,话还未说完,钱浩缓缓地转过头来,他双眼赤红,咬牙切齿,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来。 “好一个节哀顺变,呵呵,你钱图倒是名声远播,可我的妻子却选择了自刎而死,你难道希望我感激你吗?啊!” 听到这番话,在场的人都面色大变,这本来感情深厚的兄弟二人,此刻钱浩竟然能从他的口中说出如此愤怒的话,还直接称呼钱图的名字,显然,此时此刻的钱浩对钱图恨之入骨。 钱图皱起眉头,淡淡地说道:“三弟,这事……” “你不用再说了!”钱浩站了起来,他阴沉着脸,“你自以为是正义,却让别人家破人亡,我恨你!” “季然!你怎么能这样和你哥哥说话?”钱夫人的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悦。 钱浩冷笑一声,“哼,二哥?我可不认这个二哥了,从今天起,他不再是我的兄弟!” 钱无量大骂道:“臭小子!这个温氏有什么了不起,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钱家的声誉都被她毁了,就算她不自杀,我也要休了她,现在给她一个体面的葬礼也是给温家一个面子!你要是再发疯,老子要揍你了!” 钱浩突然冷笑起来,“面子?又是面子?”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狰狞,大声吼道:“从小到大,你一直为了面子而活,钱程、钱图一直是你的骄傲,那我呢?我从小被你打到大,一直给你丢脸,对吧?好,今天你就打死我吧!”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钱夫人和钱图急忙上前拦住钱无量,劝慰道:“老爷,请您冷静下来,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做决定呀!” “是啊,爹,别冲动!” 然而,钱无量已经目光充满愤怒地盯着钱浩,一把抓住了儿子的衣领。 声色俱厉地喝斥道:“好小子,你已经不顾及家族的尊严了吗?竟然敢与你老子我顶嘴?” 愤怒之情如火焚心,他抬起手欲给予钱浩一个狠狠的巴掌,然而最终却无法下手,只能叹了口气,长叹一声,狠狠地松开了手,冷哼一声。 “你这个混账东西!滚!” 钱浩凄苦地大笑起来,眼角泛起晶莹的泪水,他嘶哑地说出声音,夹杂着痛苦和绝望的呐喊:“好啊,那么从今年起,我离开这个家,从此与钱家所有人断绝一切关系!” 说完,他弯腰抱起温氏的尸体,决然地迈出了家门。 “三弟!” 钱图奋力想要追上去,但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拽住,随后传来钱无量冷冷的喝声,“让他滚,他滚了就别再回来!” 钱图欲言又止,被钱无量挥手打断,“好了,你们都干嘛呆在这里,都闲得慌吗?” 说完,他一甩衣袖,气呼呼地走出房间,钱夫人瞥了一眼钱图,也匆匆跟了出去。 钱图望着自己父亲冷漠的背影,他明白钱无量越是表现出的平静,越是心里充满痛苦,于是他默默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夜幕降临,整个岭城陷入寂静,仿佛所有繁华喧嚣都已随风散去。 温家的宅院里,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一般明亮。 丧事如期进行,只是温氏的遗体却被钱浩悄悄带走,他们再也没有归来…… 钱府一处屋顶上,坐着一个孤独的人影,他抬起双眼凝望着满天星辰围绕着那明亮的圆月,少年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年幼时的画面…… 阳光灿烂的那天,热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钱图因为懒散惹父亲不悦,遭到了一顿痛打,伤痕累累。 钱浩急忙冲过来求情。“父亲,请您饶过二哥吧,这次出去玩是我让他带我的,责罚就由我来承担吧!”他匆忙说道。 “哦?看来你还有点担当嘛!”钱无量冷笑一声。 夜幕降临,钱浩疼得屁股都快裂开了,牙关紧咬着。 “啊!”他痛苦地捂住屁股,钱图小心翼翼地用手巾轻轻为他擦拭,满脸忧虑,“你替我受罚了,下次父亲再惩罚我,该怎么办呢?”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钱浩不以为意地说道,却因疼痛而倒吸一口凉气,“嘶,二哥,你轻点啊!” “谁让你逞能呢,要是再有下次怎么办?”钱图笑着问道。 “别说下次再下次,就算一辈子替你背黑锅,我也甘愿!” 钱浩毫不在乎地说道,然而,他却不禁又因疼痛而呻吟,“不对啊,二哥,你怎么看起来好像很期待下次?” …… 年幼时的他们,踏着脚下的小溪,穿行在幽深的山谷中。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突然,一条毒蛇悄然而至,钱浩不慎踩到它,毒牙深深地嵌入了他的小腿。 他痛得惊叫出声:“啊!” 钱图见状,毫不犹豫地扶着他坐在一块大石上,他低下身子,用嘴紧紧贴着钱浩的小腿,将毒液一点一点地吸了出来,再一口地吐在了地下。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担忧。直到吸出来的鲜血颜色恢复正常,他这才一抹嘴,身体一软,倒在地上长吁一口气。 “喂,二哥,你就不怕中毒死了?”钱浩略带颤抖的声音传入耳中。 “怕,怎么不怕,不过你是三弟,二哥自然要保护你!”钱图微笑着回答,声音中透着坚定与温暖。 …… 年幼的钱浩调皮捣蛋,偷家里的钱去买糖葫芦,可被父亲发现了。父亲怒火中烧,正要出手教训他,钱图却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声不吭地承受起了父亲的责骂。父亲的目光冰冷而严厉,他的话语如同钢针一般刺入心底,但钱图咬紧牙关,没有一丝怨言。 …… 年幼的钱程被人打伤,他带着伤痛回到家中,钱图和钱浩两兄弟怒火中烧,找到了那个伤害钱程的人,他们毫不畏惧地与对方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拳头相交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他们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最终凯旋。他们被父亲狠狠地责备,然而他们并未挨揍,因为他们打赢了。 …… 钱图陷入沉思,凝视着手中的酒壶。 酒香在他喉间回旋,令他感到一丝舒爽,却也让他突然呛咳起来,连续咳嗽了两声。 他不禁想起那个调侃的声音,那是他的大哥。他无力回头,只凭声音就能判断出那是他大哥的嘲弄。 “这么快就醉了?你还在为那事难过?” 大哥的声音缓缓传入他的耳朵,钱图不屑地拍了一下桌子,他已经厌倦了别人的关切,也不想去解释自己的心情。 他低声说道:“没有什么,只是我想不明白,我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我不去高德寺,会不会弟妹就不会死,三弟也不会离开我们?” “你呀……” 大哥摇了摇头,拍了他一下,“傻小子,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对错,如果真的说有对错,那也是命数使然,怨不得别人,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暂且放下吧!” 钱图愣了一下,大哥拿出一瓶酒,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笑道:“还记得嘛,小的时候我们和仨,总是半夜偷老爹的酒,跑到这房顶上一边喝,一边看着星星,你还记得吗?” 提到往昔的往事,钱图的神情黯淡了几分,“记得,那次我喝大了,还差点掉下去摔死,后来被爹发现了,全是三弟抗下了一切,他挨的揍最狠。” 听到钱图的话,大哥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愧疚。 大哥深深叹息着,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心疼。 “唉……” 他轻声哀叹道,“三弟啊,他那倔强的性格,你也了解。小时候,他就是……” 大哥原本想提一些小时候有趣的事情,试图缓解一下这沉闷的氛围,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钱图打断了。 钱图苦笑着摆了摆手,心知肚明大哥是想要安慰自己。 不过,大哥在安慰人这件事上从小就不擅长,所以他干脆岔开了话题,以免尴尬。 “唉,算了。” 钱图叹息道,语气里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放弃,“就不提了。来,大哥,喝!” 他伸手用酒葫芦与大哥酒坛子撞了一下,便仰头而进。 大哥尴尬地笑了笑,也豪爽地仰脖喝下一口。 “来,喝!” 两人不断地喝酒,一杯又一杯,渐渐地,醉意在他们的身体中蔓延开来,果然借酒消愁愁更愁,很快醉意上头。 ... 第二天,当阳光穿透薄云,照射进房间的时候,钱图揉着酸胀的太阳穴,缓缓地睁开眼睛。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柔和而温暖。 他伸手摸索了一阵,才找到了床边的茶壶。他慢慢倒了一碗茶,带着微醺的神态,小口小口地喝着。 茶的香气在他口腔中弥漫开来,清新的味道让他感到清醒了许多。 他刚站起身准备出门,忽然就听到外面管家的急促吆喝声。 钱图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起身走到窗前,从窗口往外望去,只见一群妇人急匆匆地走进了府门,他们的目光焦急而无助。 “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妇人,要找咱家二少爷,您快去看看吧!”管家的声音充满了焦虑和紧张。 钱图心中一沉,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匆匆忙忙地赶往府门。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不简单。 第二十五章,白云飞的钞能力 钱图紧随钱无量和大哥钱程的脚步,匆匆走到府门口。 远远地就见到一群妇人如潮水般哭喊着涌了进来,她们的脸上写满了无尽的委屈和不甘,眼泪划过苍白的面庞,映衬出她们眼中的愤怒。 “钱图,你个浑蛋!” “你个超霸,害得我们被丈夫休妻!” 情况危急,钱家护院立刻上前拦住她们,以防她们再次向府门冲来。 钱图立即明白,这些人都是高德寺事件后的受害者,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小小的岭城竟有如此之多的人去过高德寺寻求子嗣。 “此乃钱府,岂容尔等为所欲为?”钱无量大声斥责,同时示意身旁的护院们采取行动,将这些闹事者赶出去! 可惜,这些妇人根本不会被他的话所感动,只见其中一位容貌秀美的少妇尖声嘶吼道:“钱无量,你看看你生的这个儿子,简直就是这个无耻浑蛋!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就应该将他斩首示众,以平民意!” 她话音未落,一片恶臭的菜叶子朝钱府扔了过来,紧接着,所有人纷纷拿出篓子中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向钱府扔去。 钱无量挡在两个儿子的身前,瞬间被这些恶物击中,脸色立刻变得怒不可遏,“你们是想找死吗?信不信我将你们全部投进大牢!” “好啊,反正我们已无家可归,你要有本事就将我们全部抓进去,看我们是否怕你。”为首的美貌少妇毫不畏惧,冷笑连连。 “没错,最好将你儿子也送进去!让所有人来评理,你家儿子将高德寺的求子秘密公之于众,最终导致我们家破人亡!” 紧接着,又一位妇人厉声说道,她身材丰腴,肌肤如雪,一双桃花眼透着诱人的魅力,即便在盛怒之下,她的容貌依旧吸引着男人的目光。 钱无量气急败坏,正要怒吼,却被一个冷冽的声音打断了。 “够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喝传来,众人顿时察觉到钱图的气势如山峰般挺拔。他从钱无量的身后迈出,直面这群妇人。 尽管高德寺的事情并非他泄露的,但既然已经众人皆知,躲避已无意义。 自己连妖魔鬼怪都能勇敢面对,又何惧一群妇人呢? 他怒喝道:“哼!各位婶婶,此事一切缘由都是你们自己惹的祸,怪不得别人。我想你们其中有很多人都知道高德寺求子的秘密吧?可又几人站出来揭穿,反而心甘情愿地接受。如此龌龊之事,有损颜面,如此风流与青楼妓女又有何意义?唯一的区别就是,受众群体是满足一些和尚罢了!” 钱图言辞犀利,使得那些妇人瞬间暴怒,“好哇,你居然还倒打一耙?若非是你把求子秘密告诉外人,我们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就是,如果不是你这个混账东西把求子秘密泄露出去,我们至于成为整座岭城百姓嘲笑的对象吗?” 其中一个脾气火爆的中年妇人指着他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教训我们?” “呵……”钱图嗤笑一声,眼神充满了轻蔑,“你们现在是在质问我吗?难道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若真把我惹急了,别说你们一介普通百姓,纵是皇帝老子,老子也一样杀!” 他话音落下,顷刻间一股无形的杀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让周围那些妇人感到一阵寒意,惊恐地望着他。 钱程和钱无量都被吓到了,他们从未想过钱图竟然有如此大的胆识,竟然连弑君的话都敢说…… 然而,钱图昨晚也是想明白了,对于这件事情来说,不同的立场、不同的观点,并没有对错之分。 所谓事物都有两面,站在守妇道的人的角度,那就是对的;反之,那就是错的! 况且,在这岭城的小部分人中,又有多少是真正因为生育困难才被迫不得已而为之呢?又有多少是为了追求享受而偷汉子的呢?这些,钱图并不清楚。但是,少数服从多数,岭城支持钱图的人占据了多数,那么这件事情就是对的! “你,你这个可憎的小畜牲,什么爹就……” 一位美妇战栗着手指向钱图,然而还没顺利说出一个完整的词语,就见到钱图闭上眼睛,内心的怒火燃烧得熊熊燎原。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场中,眼前的一幕仿佛让他们的思绪无法转动过来。 一个鲜红的掌印清晰地印在刚刚发话的女人脸上,她的左脸部瞬间肿胀起来,失血的额头渗出鲜血。 “你可以谩骂我,但请不要侮辱我家人!” 说到这里,钱图甩了甩手,“不过不得不说,婶婶你脸皮还真是够厚的,竟然打了你还疼!” 钱无量和钱程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尽管钱图的行为十分不厚道,一巴掌抽了对方,还说她脸皮厚,实在是典型的冷嘲热讽,但不得不承认这样做确实让人心情愉悦! 其他人都被吓呆了,木然地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当意识到后,那名女人更加羞恼地怒视着钱图,仿佛要将他吞噬。 然而,就在她们准备扑上来的时候,突然有个胖影从远处掠来,如同一颗流星般飞速划过,最终稳当地停在钱图身边。 “大家住手!都住手!”那个胖影高声喊道。 钱图眉头紧皱,这人居然是失踪两天的白云飞,他一靠近,一股刺鼻的胭脂水粉味扑面而来,显然是刚从某个青楼出来。 “钱兄,听说你们钱家遇到了些麻烦,我马不停蹄赶回来帮忙,看我仗义如斯!”白云飞微眯着小眼睛,嘴角含笑,给人一种油滑之感。 然而钱图翻了翻白眼,并没有说话。 众人看到这一幕,立即安静下来,疑惑地注视着白云飞。 “你是谁啊?”一个美丽的少妇问道。 白云飞轻咳一声,环视了一圈人群,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为首的那位妇人身上,他的目光犹如狼盯着猎物般锐利,让人感到不安。 “在下白云飞,是钱图的好友,大家可以叫我钱公子……”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冷笑。 “钱图的朋友,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瞧瞧他那猥琐样子,简直就像登徒子!”那个美丽少妇讥讽地冷笑道。 其余的妇人纷纷附和,表示赞同。 “没错,他长得肥头大耳,一副好色相!你可能是来骗财的吧?”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怀疑地说道。 白云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干笑道:“诸位美人儿,请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说,我和钱公子不一样,我最怜香惜玉了,你们有什么难题可以找我说,我定会帮忙解决。” “呸!臭不要脸!”那位美丽少妇毫不犹豫地吐出一口唾沫,鄙夷地骂道。 白云飞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继续笑嘻嘻地劝慰道:“各位美人,你们先消消气,我是真心实意的,我听说了高德寺的事情,你们也是受害者,本公子深感同情。”说到这里,他看向钱图,同时使了个眼色,眨了眨眼睛,接着故作愤怒地说道:“钱图,你真是个浑蛋,你看看把这些美人儿害成什么样子了,我都替她们感到难过。” 钱图挑了挑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钱无量与钱程也看愣了,这白云飞要弄哪出? 白云飞向那位美丽少妇投去一个媚眼,然而美丽少妇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无视他。 “咳咳,这样吧,我是他的朋友,他的过错我来承担,你们的损失我来弥补,怎么样?”白云飞耐心地解释道。 “你来弥补?拿什么弥补?”美丽少妇不屑地反问道。 “这简单啊,这个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们在场的每个人,我愿意给予五十两银子。” 话音刚落,整个场面陷入了寂静。 钱程、钱无量,还有那几个妇人都目瞪口呆,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妇人竟然如此强硬,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区区五十两想打发我们?呵,老娘被丈夫休了,这种感情的破裂怎么可能用银子解决?决不行!”一位妇人愤然地回答道。 “就是,你以为用钱就能把我们打发了?做梦!”另一位妇人也加入了反击。 白云飞见状,并未生气,继续大声喊道:“60两!” “我们……” “80两!” “90两!” “100两!” “200两!” …… 现场的人们陷入了沉默,白云飞大方地挥金如土,这种慷慨的气势让人们投来了惊讶的目光。钱程和钱无量看得目瞪口呆,而钱图却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态,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好,我同意!” 一位女人无法抵挡住诱惑,大声喊出来,随即又有另一位女人表示同意。 其他妇人们也纷纷表示赞同。 这件事情最终以金钱而告终,虽然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是一笔巨款,足够买几辆豪华的马车,可是对于白云飞来说,这仅仅只是九牛一毛,所以根本不值一提。 见此,白云飞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激动道:“既然如此,就这么说定了,我在岭城有一间小院子,你们跟我去拿钱吧,要一个个排队哟。”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好说。” 白云飞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大把银票抛了出去,顿时引起阵阵惊呼,众人急忙伸手接住散开的银票。 钱程、钱无量、还有那几个年轻人也凑了过去看,只见每张银票面额都是五两银子的。 “这么多!”钱程震撼道。 “我的妈呀!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票来,白云飞家底都是干啥的?” 第二十六章,春梦 目睹着白云飞一脸得意扬扬的模样,钱图心中对他的怀疑与日俱增,他的财富仿佛是从天而降,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常人赚钱都是需要辛苦努力的,而白云飞的钱貌似来得过于轻松,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每人两百两银子,十人就是两千两,而场中至少有二十多个妇人,这就是四千多两银子,寻常百姓八辈子也难以赚到这样的巨款,即便是钱家也无法一下子拿出如此巨额。 然而,白云飞却轻松自如,仿佛这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越是细细思量,钱图越觉得不对劲。白云飞一句话就能让自己的父亲晋升为岭城十万护卫军的总教头,还能让自己的大哥从士卒升为副将军,此外还能毫不费力地拿出如此多的财富。 这一切都表明,白云飞绝非寻常的商族子弟,也不可能与朝廷中的人脉关系如此简单。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莫非他是朝廷中的人? 如果是朝廷权贵之子,那么这一切倒是可以勉强解释,不过就算是贪官也不会一次性拿出如此多的钱财,更不会明目张胆如此张扬,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皇亲国戚? 一时之间,钱图心思电转,想了许多事情。 “二弟,你在想什么呢?” 大哥的手拍在钱图的肩膀上,将他从思绪中唤醒,他恍惚回过神来,看了看大哥,心中的疑虑依然挥之不去。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着他看了看门口,原本吵闹的场景已经恢复到了往日的宁静,那些妇人们都散了,白云飞也不见了。 “人呢?” 钱图的眼神有些迷茫,他轻轻嘀咕着。 大哥回答道:“都被云飞兄带走了。” “云飞兄?” 钱图不禁怀疑地瞥了大哥一眼,“大哥,你平日里都是直呼其名,如今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亲切?” 闻言,钱程微笑着回答道:“唉,白云飞这个人,我之前只是觉得他是个纨绔子弟罢了,没想到最近这段时间他对我们家帮助甚多,不知不觉间我们便多了几分交情。况且你受伤时,要不是他的及时援手,我们早就命丧王家了。噢,对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还有那一次百花阁的事,我听城主府的亲卫说,当天夜里有个人去见了城主大人,那个人的身形与白云飞相似,尽管当时天色已晚,无法看得十分清楚。但是我仔细一思索,那天晚上你回来后,白云飞兄就不在钱府客房,我猜或许正是他去了城主府。” “大哥的意思是说,白云飞与城主大人有着密切的往来?” “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但你作为他的朋友,你应该更了解他。无论如何,我总觉得他的行踪总是让人难以捉摸,有些事情始终猜不透。” 钱程继续说道:“而且,岭城百花阁这个所谓的密探组织,我始终保持怀疑。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丝线索,即使审讯那些人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怎么突然间就成了密探?要不是因为牵涉到你的事情,我早就想再次插手调查一番了。” 闻言,钱图眉头皱得更深,“大哥的意思是……” 钱程打断道:“别担心,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对这件事情比较好奇,毕竟白云飞一直在帮助咱们家,人家既然不愿透露太多,咱也不必去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样反而会伤到人家。” 他叹息一声:“虽然我和白云飞接触得不多,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钱图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我明白。” “好了,咱们回去吧,这几日温氏的人要来,咱们可有的忙了。” “嗯。” 两人向门内走去。 …… 入夜,白云飞一身醉醺醺的回到了钱府,他被几个仆人搀扶着来到了客房,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他满足地闭上双眼,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半个时辰后,他悠悠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一阵酒精刺激的眩晕袭来,顿时头痛欲裂。 这是哪儿? 白云飞揉了揉脑袋,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他挣扎着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又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说你在岭城买了自己房子,怎么还赖在我家不走。”这时,他抬头一看,钱图不知道何时坐在了客房的椅子上,手里还摇晃着酒葫芦。 白云飞撇了撇嘴,“你家就是我家,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可是你爹同意的。” “哼!” 钱图冷哼一声,将手里的葫芦递给白云飞。 白云飞伸手接住,虽说已经喝了许多酒,但是对于喝酒的人来说,永远不嫌弃多,他仰头喝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味道还挺特别的。” “纯酿米酒。”钱图慢悠悠地说道。 白云飞哈哈大笑,说道:“我还真是没尝过这玩意,味道真不错。” 喝了几口酒,白云飞又感觉脑海一阵眩晕,随后他的脑子开始模糊,他用手撑住了额头。 钱图站起来从他手里拿过酒壶,“我猜得不错,那些泼妇都没能逃过你的魔爪吧?” 白云飞眯了眯眼睛,脸上浮起一丝淫秽笑容,“钱兄,你这话说得,我好像淫贼一样,我可告诉你,我白某人是个君子!” “你是君子?” 钱图嗤笑了一声,嘲讽道:“君子有人妻之好?” 白云飞立马反驳道:“你懂什么,这叫情!也不是人妻,只要是而立之年的我都爱,你不懂年纪越大,情越深,你呀,你平时只知道修行,不去体会人间的情爱,又怎么能够了解……” 话还没说完,白云飞‘咣当’一下,倒头就睡了过去。 钱图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无语地将酒葫芦放在他桌上,然后匆匆转身进了自己的小院。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上床,轻轻盖上了厚厚的棉被。 这个夜晚显得异常漫长,钱图从未有过如此感觉。 在这个漫长的夜晚里,他做了许多梦。 梦中,他看到了愤怒满面的三弟,不停地责骂着他。 还有一个梦中,他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弟妹,手里提着一把剑,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艰难地挣脱了那些可怕的噩梦之后,他又陷入了一个美妙而让人心神荡漾的梦境中。 在梦里,春十三娘的面容时而远离,时而靠近,宛如一朵娇艳的花朵,在他的意识中不断变换姿态。 她那粉润的樱唇带着淡淡的冷香,渐渐凑近,轻轻地贴上他的嘴唇,犹如一阵清风拂过,令他的身心为之一震。 钱图注视着春十三娘与他深情相吻,他的眼神失去了焦点,脸上浮现出陶醉的神情,仿佛他们已经沉浸在了柔情的海洋中。 那雪白修长的玉手从黑暗中伸出,闪烁着明亮的光泽,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面颊,如同一缕柔风拂过,令他感到无比温暖。 钱图张开双臂,缓缓地环住春十三娘纤细的腰肢,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仿佛融为了一体。 就在两人越发亲密,钱图的情感达到了巅峰之时,他突然感觉到春十三娘身上那清淡的冷香变得浓郁起来,仿佛引起了他打喷嚏的感觉。 他惊醒过来,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他的额头。 “呼……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他自语道。 他环顾四周,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境,钱图长出一口气,感叹着自己的幸运与无奈。 天还没亮,黑夜笼罩着整个岭城。 钱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终于,他坐起身,穿上一件薄薄的衣服,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院子里,月光如水洒落,映照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钱图眉头紧皱,走过去,才发现那人竟是他的父亲。 “爹,您怎么……没睡吗?”钱图走近,轻声问道。 钱无量猛地回过身,似乎颇为惊讶。“哦,刚才睡了一会儿,结果睡不着了,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钱图听了,却从父亲的脸色和眼神中看到了忧虑,想必是再次为弟弟钱浩的事情而担忧,这个父亲,虽然嘴上说得很决绝,但心里却是刀子嘴豆腐心,恐怕此刻还在为之前的态度感到后悔。 “爹,其实三弟的事情,也怪我,如果不是高德寺的……” “别再说了,你做的并没有错,高德寺的和尚不好好修行,却用这种方式来显现求子灵验,如果我遇到也会这样做。”钱无量摆了摆手,打断了钱图的话,然后他又反问道:“咦,对了,你怎么也没睡?” “呃……呵呵,我其实是刚刚醒来……”钱图有些窘迫的回答。 “好了,我要回去了,天凉了,多穿点衣服。”钱无量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 “唉……” 看着父亲的背影,钱图不禁长叹一声,也充满了担忧与无奈。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余光瞥见一道胖影,翻出了他家的院墙,钱图眉头一皱,急忙追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辞行 深夜,月色如水,洒在静谧的小巷上。 钱图默默站在墙角,心中已经猜出了来人的身份,那胖乎乎的背影,怎会不是白云飞呢? 他看着白云飞匆匆离去,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这个深夜里,他为何要翻墙而去? 定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紧随其后,钱图跟随白云飞来到了一座古老的宅院。 钱图眉头微皱,这个地方他不会陌生。 几天前,这里曾是被抄家的王员外的宅院。 “难道白云飞说的购买的院子,就是这里?”钱图心中猜测,没有丝毫犹豫,他轻巧地跃上了屋顶。 他的身形如狸猫般灵动,借着夜幕遮掩身形,他躲藏起来,悄悄地查探宅院内的情况。 “白云飞,你究竟要干嘛呢?” 然而,却在此时,院内突然传出了女子的调笑声。 “啊~白公子……” “小美人儿!嘿嘿——” 男人的猥琐低吟声,还有女子娇媚的呻、吟。 “原来……原来只是过来干这事儿?” 钱图眉头皱得更深,可直觉告诉他并非如此简单,以白云飞的品行,干这种事情从不偷偷摸摸,都是光明正大,但今日却反常地翻墙。而且还是深夜里,这让钱图很疑惑,也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绝对不会错。 “白公子,你真厉害!奴婢快承受不住了。” 不过听到里面的动静,真的是那种羞躁之事,钱图有些燥热,心中又恍惚了,“莫非是多疑了?” 但是,今日他如此鬼祟,应该是另有所图。 钱图想继续听下去,可是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 忽然一声震天怒吼,犹如雷霆炸响,钱图被吓得浑身一颤,感觉到寒意从脊椎直冷到了心脏。 “谁在上面?” 钱图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他急忙下了屋顶,心跳加快,向着相反的方向疯狂奔跑。 糟糕了!行踪暴露了! 钱图的脸色瞬间一沉,转身跳下屋檐,消失在了夜幕中。 钱图逃离现场后,白云飞坐在厢房中,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他轻轻倒了一杯清茶,举起茶杯,抿了一口。 屋内的氛围安静而祥和,只有茶杯与茶几碰撞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白云飞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身着黑衣,戴着斗笠,看上去毫无生气。 这个女人刚刚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而白云飞早就已经发现了钱图,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戏。 “公子,他走了。”女人提醒道。 白云飞再次提起茶壶,往自己的茶杯中倒了一杯,微笑着说道:“哈哈,看来钱兄对我有所怀疑了。” “那公子……”女人欲言又止,但还是用手指轻轻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看到女人的动作,白云飞突然停下了茶壶,他微微侧过脸,一股杀气瞬间弥漫开来,让女人不禁打了个冷战,连忙跪在地上,“属下知错!” 白云飞收回目光,轻轻放下茶壶,淡淡地说道:“以后这种话,最好不要说出口,尤其是对钱兄,明白吗?” “……属下明白了。”女人低垂着眼帘,恭敬地回答道,“但是钱二公子已经起疑了……” 她抬起眸子,担忧地望着白云飞。 “没关系,早晚会被发现的,无所谓。”白云飞挥了挥手,然后突然问道:“对了,这么晚还有什么紧急情况?” “那边出了点问题,那个人也起了疑心,恐怕您的替身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您最好亲自回去一趟。”女人回答道。 白云飞的眉头微微蹙起,沉思片刻后才说道:“这确实有些棘手,也罢,看来我得亲自回去一趟,解除那人的疑虑,然后准备下一步计划。” “属下明白。”女人领命,“那属下这就退下了。” 白云飞点了点头,看着女人离去。等到她离开后,白云飞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钱图,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 清晨的阳光洒在小巷的青石板上,犹如一层金纱,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了一丝凉意,席卷了人们的困倦。 在钱府的庭院里,白云飞和钱图面对面站着,彼此之间的目光交汇着,没有多余的言语。 白云飞亲切地注视着钱图,声音中透露着关心:“钱兄,昨晚你休息得还好吗?” 钱图敷衍地回答:“嗯,还算好。” 白云飞笑眯眯地看着他,接着又问:“白兄,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钱图尴尬地笑了笑,心中暗自叹息,不愿多言。 两人默契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埋在心底,心照不宣,没有人愿意再提起。 突然,白云飞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哦,对了,钱兄,我今天来是要告别的。” 钱图惊讶地问:“告别?” 白云飞点了点头,语气中透露着深深的无奈:“是的,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需要回去一趟,或许会在外面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钱图的眉头紧皱,他注视着白云飞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白兄,需要帮忙的话可告诉我。” 白云飞摇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暂时不需要,但如果真有需要,我会向你求助的。” 钱图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尽快回去吧。” 白云飞感激地看着钱图,郑重地说道:“多谢钱兄的理解,如果日后有机会见面,我一定会重谢你的。” 钱图摆摆手,谦虚地说道:“别客气!” 说完,白云飞已经从客房中取出了行李,整理得井井有条。钱图亲自送他走出了钱府,来到了门外,只见一辆亮丽的马车缓缓驶来。 白云飞冲钱图抱拳,声音中透着一丝感激之情:“告辞了,钱兄。” 钱图点点头,也向他抱拳回礼:“保重。” 白云飞登上马车,亲自吩咐车夫驾车。 马车渐渐远去,钱图依旧立于门前,久久未曾移动分毫,他的双眼始终盯着白云飞所乘坐的马车,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不知为何,他走了,钱图心中有些空荡荡的,原本待在一起时的厌烦、讨厌,此刻竟然被浓烈的不舍所取代,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了钱图一个人。 钱图闭上眼睛,靠在门旁,脑海中闪现着钱图与白云飞认识的画面,从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一刻起,再到两人共同经历了一件件事情…… 虽然白云飞行踪诡秘,身份背景扑朔迷离,但从未对自己造成过任何伤害。 钱图苦涩一笑,自嘲道:“我真是病入膏肓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甩了甩脑袋,把杂乱的念头抛之脑后,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钱府。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地驶来,车轮与街面摩擦产生的摩擦声回荡在静谧的大街上,引起了行人们的注意。马车的外观豪华奢华,透露出主人的无上身份与地位。 车辆停稳后,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从车厢内缓缓走了出来。他英俊而不凡,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在太阳的照耀下散发出令人陶醉的气息。他浑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仿佛是大山深处那些历经岁月洗礼的青松,坚定而挺拔。 这位少年正是南宁温氏家族的少主,名为温云帆。他不仅家世显赫,乃是南宁城中备受瞩目的风云人物,而且他的身上,似乎还蕴含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不由得生出敬畏之心。 温云帆搀扶着一位中年男子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这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气宇轩昂,他的双眸炯炯有神,透露出一股智慧和威严,仿佛是这座城市的统治者。 钱图见状,心中不由得一愣。他并不认识这两人,然而,那年轻人与自己年纪相仿,而且最让他意外的是,此人竟然也是一位修行者。 修行者之间有一种独特的气息,相互辨认,除非是刻意隐藏,否则都会察觉得到。 “修行者?钱家什么时候与修行者有关系了?”钱图心中暗道,他对温氏家族只知其名,却不了解其实力。 这时,那两人已经来到钱府的大门前。钱图急忙上前,微微弯腰询问道:“二位,不知道来我钱府有何贵干?” 然而,那位为首的中年男子脸色不喜,瞥了一眼钱图,冷冷问道:“你就是钱家二公子钱图?” “是。”钱图毕恭毕敬地回答。 “哼!”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却不再理会钱图,直接一甩衣袖,径直走了进去,仿佛这座府邸就是他自己的家一样,而且从他的气势来看,充满了怒气与不满。 而那年轻人走到钱图身边之时,也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与杀机,随后紧跟着中年男子的步伐而入。 钱图眉头微微一皱,忽然想起父亲曾经提到过的温氏家族。 “嘶,莫非他们是温氏的亲人?” 想到这里,他心中顿感不妙。从他们气势汹汹来看,这次恐怕不是来奔丧的,而是来挑衅的。 第二十八章温氏 就在这时,钱无量率领着夫人恭敬地迎接着远道而来的亲家。他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显得热忱而善意。 “亲家,你们竟然没有事先通知一声,我也好提前准备准备。”他感慨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遗憾之情。 他的目光投向院子中的一道身影,钱无量招了招手。 “仲治,快来拜见你温叔叔。”他亲切地呼唤道。 “是,爹。”钱图应了一声。 而此刻的温云天却依旧是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地说道:“我觉得没有必要了吧?我们还是坦诚相对地谈谈。我此次前来,就是想问问我女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钱无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僵硬,他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尴尬地说道:“不是信上说了吗?她,她感到羞愧无地自容,选择了自刎。” “不可能!我女儿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你们害死了她!”温云天怒气冲冲地打断了钱无量的解释,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怀疑之意。 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锐利,凛冽的寒意弥漫在空气中,“今日你若是不给个交代,那就别怪我温家无情!” 钱无量也看出了温云天的来意,心中的怒火瞬间燃起,他的眼中闪烁着怒气,“亲家,这件事情,就算你不来,我也会找你。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是给你们温家留个颜面。叫你一声亲家,也是我钱家对你们的尊重。但是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温云天冷冷地扫了钱无量一眼,眼神中充满阴冷的讽刺,“我看欺人太甚的,倒是你们!当初我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但是你们却一意孤行。现在事情发生了,你们却不愿意承担责任。” “我父亲说得不错,当初你家三公子那个窝囊废屡屡上门求亲,要不是我妹妹以死相逼,我父亲又怎会同意?再者,你我两家本就是天差地别,你一个小小的钱家,怎么能够和我南宁温氏相提并论!”少主温云帆不屑地说道。 “你竟然说我的三弟是窝囊废?!”钱图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他无法忍受有人如此贬低他的亲弟弟,尤其是用“窝囊废”来形容他! “仲治!”钱无量轻轻地呵斥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钱图瞥了一眼老父亲,慢慢地退了一步。 然而,温云帆依旧得意扬扬,毫不退让,“哈,你就是离家十几年的二公子钱图吧?没想到你也能成为修仙者?你能告诉我你师承于哪个门派吗?” “关你什么事!”钱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 温云帆被针锋相对的话语噎住了,他的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一丝怒色,“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进了修仙界,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不过是刚刚踏足修真之路而已,一无所知,根本不了解修仙之路的艰险。我劝你最好收敛一点,免得自找麻烦。” “峰儿,你可是玄天宗的门徒,何必和一个蝇营狗苟之辈计较呢?传出去岂不是贬低了我们温家的威名?”温云天深深地看了一眼儿子温云帆,语气中带着不屑。 温云帆面色不变,轻蔑地扫视了一眼钱图,不屑地嘲笑道:“我看你这样子,也只能算是一个小小散修,我可不屑与你争论。” 众人无不心头一震,他们也没想到温云帆竟然是玄天宗的人,这个世界上,玄天宗、峨眉、禅宗、冷月宗四大宗门齐名,而玄天宗更是威势非凡。 尽管钱图也听说过,玄天宗的核心弟子寥寥无几,但每一个都非常强大。 “好了,废话就到此为止,去灵堂!我对尸体稍有了解,我想看看她究竟是如何死去的。”温云天突然开口了。 然而,他的这句话让原本怒火焚身的钱家人瞬间心中一沉。什么尸体?尸体早就被钱浩带走了,现在棺材里只不过是些生前的衣物。 钱无量、钱夫人、钱图三人面面相觑,心中均是一阵不安。 “怎么不说话了?哼,果然有问题!”温云天突然拔高了声调,双眸迸射出愤恨的目光。 随后,他怒哼一声,径直朝着大厅后方走去,众人急忙跟随。 大厅后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温云帆带着众人来到了灵堂。 灵堂中,一具盖着白布的棺木静静地摆放在院落中央。 温云帆挥手一指,棺材盖子缓缓掀开,然而他们都傻眼了,里面竟然没有尸体,只有几件衣服静静地摆放着…… “我妹妹的尸体呢?”温云帆勃然大怒,一掌劈向了棺材,轰隆一声巨响,棺材板子飞了出去。 然而,除了几套衣服,棺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好你个钱无量!说!我女儿的尸体呢?还有那个废物三公子,他人呢,为何不来见我?” 闻言,钱无量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可是此刻却有理说不清,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钱无量,我告诉你,我女儿的尸体呢?把她交出来!”温云天的语气越来越严厉,他已经处于盛怒的边缘了。 “尸体……被钱浩带走了……”钱无量咬牙道。 “什么?!”温云天暴喝了一声,“钱浩呢?” 钱无量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水,他张了张嘴巴,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叹息道:“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爹,我看他们就是成心故意的,妹妹的死八成就是他们害死的,我看直接让我教训他们一顿!” 温云帆他的眼睛通红,浑身颤抖,仿佛随时都可能暴怒杀人一般。而在他的周围,一股恐怖的力场迅速升腾起来,压迫着整个大厅,除了钱图,其他人瞬间喘不过气来! “那你就试试看!”钱图也怒了,他‘噌’的一下子真气鼓动,二人瞬间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 “都给我住手!”就在这危急的时候,一道威严肃穆的声音从大厅外传来,犹如天神的怒吼,震耳欲聋。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瞬间像是被定格在了空中,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 只见,一个中年人身穿华丽的锦袍,带着一群身披黑甲的护卫走了进来,他高步而来,每一步都踏得地动山摇。见此人,钱无量的脸色一惊,旋即一喜,连忙上前跪拜,恭敬至极,“卑职参见城主大人!”而其他钱家人也纷纷恭敬地下跪,“参见城主大人!” 温云天与温云帆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不禁一愣。他们却完全没把这位中年人放在眼里,毕竟有玄天宗罩着,朝廷的狗官又能奈我何?就算是老皇帝也要对温家礼让三分,区区城主又有什么资格对温家怎么样? “起来吧。”城主李宗平的声音冷冽如寒冰。 “谢城主大人。”钱无量连忙起身,心中对李宗平充满了敬畏。 随后,李宗平的目光转向了温氏父子,目光中透出一丝不悦,“南宁温家?呵,本官早有耳闻,果然是好大的排场。见到本城主不行跪拜之礼也就罢了,还想在我岭城行凶闹事儿?好大的胆子啊!” 他的眼神充满了阴冷,仿佛是寒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 温云帆冷眼盯着李宗平,眼神中透着不屑与傲慢,“你算是什么东西?连老皇帝见到我们温家都毕恭毕敬,都不用什么狗屁跪拜之礼。你怎么比皇帝老二还牛逼?” 他的话语如利刃一般,刺破了李宗平的自尊与威严。 李宗平的脸色在温家一番嘲讽的话语后变得阴沉起来,双眸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一片燃烧的烈焰。然而,他旋即露出了一丝笑容,“好一个温家,确实了不起。一口一个老皇帝,难道你们忘了现在是大皇子继位的时代吗?老皇帝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别以为有玄天宗撑腰,你们温家就可以目无法度,为所欲为。我北齐的大军同样可以踏平玄天宗!” 温云天听到这番话,不禁皱起了眉头。尽管北齐朝政已经易主,不再是老皇帝的时代,但北齐国依旧拥有庞大的兵马,许多强大的修行者也依然存在。若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你这个蠢货,居然敢侮辱我玄天宗!” 温云帆讥讽地说道,“你信不信,就凭你刚才那番话,我立马叫玄天宗的人灭了你岭城!” “是吗?天高皇帝远,我敢保证,你走不出这个门。”李宗平微微一笑,话音刚落,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温云帆眼前,随即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颊上。紧接着,那黑影鬼魅般地消失在李城主身边,准备迎战。 那黑影是一名中年男子,身形瘦小而干练,留着两撇胡须。他的眼神凌厉,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温云帆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怒视着这名中年男子,咆哮道:“你找死!”他决心冲出去,将这名男子撕成碎片! 第二十九章,城主到访 然而,温云帆还未迈出一步,就感觉到一柄锋利的匕首顶在了他的喉咙上,他不由停住了脚步,愤怒地盯着黑衣人。 眼前的黑衣人仿佛一座无形的堡垒,让他无法呼吸,一股窒息感袭上心头。 怒火在他胸腔中燃烧,然而他不得不压抑住愤怒的情绪。他以坚定而锐利的目光直视黑衣人,试图以自己的身份震慑对方:“你敢对我下手?我可是玄天宗的弟子,我师父是丹阳子,你敢碰我?” 黑衣人冷哼一声,嘴角勾勒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他眼中闪烁着浓郁的杀意,毫无情感波动。在黑衣人的眼中,温云帆只是一个可怜的微不足道之人,根本不值得一丝怜悯。 “小子,丹阳子算个什么?” 旁边的众人目瞪口呆,纷纷后退一步。 他们无不惊叹于黑衣人可怕的实力。 尤其是钱图,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撼和敬畏。 黑衣人的动作如电光火石般迅捷,不给人丝毫反应的机会。 从这一点来看,他的修为至少达到了虚丹之境,否则如何能如此轻松地将只有练气十二层修为的温云帆摆布于股掌之间。 温云帆感到有些慌乱,内心涌上一股无力感。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宗门声望并没有为自己带来任何帮助,反而适得其反。在黑衣人面前,他的身份如同一张脆弱的纸,随时都有被撕碎的危险。 “小人竟无礼地冒犯城主大人,请您恕罪。” 温云天见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受辱,心头立刻生出一股不祥之感,他急忙踏上前去,同时给温云帆使了一个颇为犀利的眼神,暗示他向城主道歉认错。 虽然温云帆心中依旧燃烧着不甘和怨愤,然而他并非没有转变之人。他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旋即,他忍辱负重,模仿父亲微微屈腰,低下头颅。 在这一刹那,他眼中闪过一丝锋芒,隐约流露出他内心的锐利,然而,他仍然忍痛说出了那番出于虚伪之词,“晚辈无谓地冒犯了城主大人,请您宽恕!” “好了,本城主就当刚才只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 见到,这对父子也算是识大体,李宗平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那黑衣人瞬间消失,仿佛又隐藏进了黑暗。 “多谢城主大人。” 见状,温云帆和温云天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恭敬地弯下腰。 随后,众人来到了钱府前厅,钱夫人令人沏好了上等的好茶,毕竟李城主能来钱府那可是莫大的荣幸,钱无量把自己珍藏多年,自己都不舍得喝的好茶拿了出来。 主厅中,郡守李宗平自然坐在主位,宛如一尊雕塑般庄重肃穆。 他的面容中透露出一丝温和,仿佛是一个满怀智慧的长者。 茶香弥漫在空气中,李宗平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嗯,倒是不错,这茶清澈甘醇,仿佛是天上的琼浆,比起宫廷御供的贡茶也不逊色。” 他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好似阳光洒在冰雪上,融化了寒冷。 钱无量、钱图分别坐在李宗平的一侧,他们的神情恭敬,如同两颗星辰般默默闪耀。他们听到李宗平的夸奖,心中一阵欣慰,连连说道:“城主喜欢就是我们最大的荣幸。” 李宗平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赞赏:“嗯,钱教头你心意可嘉。” 李宗平放下茶杯,目光投向温氏父子,淡淡地道:“钱家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一些。令爱的自杀,虽然有人质疑,但我相信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而且高德寺求子一事也是众所周知,你们来的时候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温氏父子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默然无语,脸色阴沉如铁。 李宗平轻笑一声,言辞中透露出一丝调侃:“呵呵,说起钱家,可真是我岭城的楷模啊。” 说到这里,他目光落在钱图的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自从钱二公子归来以来,风云变幻,可谓是谋定而后动。不仅替北齐除掉了百花阁的密探,还解决了王员外这个祸根。这次又识破了高德寺求子的丑事,实在令人称赞。早就想一睹钱二公子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宇轩昂,果真非凡啊!” 钱图连忙回应道:“城主过誉了,过誉了。”他的声音恭敬而谦虚,仿佛细腻的琴音,回荡在空气中。 “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嘛。”说到这里,他目光转向钱无量,笑容满面道:“钱总教头,你真是生了两个了不起的儿子啊。大儿子钱程为我北齐出生入死,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必定能在沙场上征战,加官进爵。而二子年纪轻轻已经成为了仙门弟子,实在是北齐的幸运之神!” 听到这番赞扬,钱无量的脸上原本黯淡的神色也多了一丝光彩。虽然内心兴奋,但他还是谦虚地说道:“城主过奖了,真正的好男儿应该立志四方,保家卫国,建功立业才能配得上我北齐的栋梁之才。身为一个做父亲的,我怎么能期望他们终身享受荣华富贵,过着庸碌无为的生活呢?” 他虽然嘴上谦虚,但脸上的骄傲神色无法掩饰。 “哈哈哈……” 看到钱无量得意扬扬的模样,李宗平忍不住发出爽朗的笑声。然而此时最为尴尬的却是温氏父子,他们完全被抛在一边,就像被剥光了衣服扔进烈火中烤焦一样。 “钱家主真是谦逊。” 然而就在此刻,李宗平话锋突然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光芒,淡淡地瞥了温云帆一眼,悠然说道:“温公子,虽然你是玄天宗的弟子,乃是千古名门,但与钱公子相比,差距可不小啊,你可要好好向他学习。” 突然听到这番话,温云帆愣了一下,但随即内心涌上一股愤怒之情。自己竟然比不过一个没有门派背景的散修?这实在是太丢人了。他正打算发作,却被温云天一手搭在肩膀上,随后他听到他干笑道:“城主说得没错,我会让犬子向钱公子学习。” “嗯,很好。” 李宗平笑了笑,拿起茶杯。 然而就在这时,温云帆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啊,我得好好向钱公子学习。不过听说高德寺的事情,可是闹得不太愉快啊。” 可是,他的话一出口,整个空气仿佛都陡然冷了下来。身旁的温云天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显得有些让人不悦。仿佛是在暗示着:“你是个白痴吗?明明这个话题不合适,你偏偏提起。” 果不其然,李宗平轻笑一声,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没错,岭城的情况确实是两极分化。据我所知,温家主为了此事,以羞愧自刎来消解耻辱。这件事情涉及到你们两家的私事,作为一个外人,我也不好插嘴。但我还是想说,你的家教实在是有些差劲。作为一个女人,她应该相夫教子,但你看她搞出这种事……唉,实在是你的过错。” 他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温云天听到这番话,内心立刻燃起一股怒火,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脸色涨得通红。 若不是他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恐怕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当场爆发了。 而温云帆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举动实际上是自食其果,一瞥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恶狠狠盯着他的父亲身上,内心涌起了一阵羞愧难当之感。 温云帆深深地明白,这一次他们温家父子再也呆不下去了。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他们只会受到更多的耻辱和压抑,他们的尊严将彻底被埋没。 于是,他二人匆匆站起身,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只不过在离开之际,温家父子的眼中充满了对钱无量的深深恨意,他们心中对这位城主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怨恨。 而钱无量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挽留他们:“亲家慢走,恕不远送。” 温家父子匆匆离开,他们背后留下的是钱无量对李宗平的感激之情:“多谢城主大人前来解围。” 温家父子匆匆离去,钱无量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城主大人慷慨相助,替我钱家解围。” 李宗平轻轻一笑,犹如春风拂面:“呵,我可不是来解围的,不必言谢。其实我今日前来,一是见见钱二公子这等大英雄大豪杰。二是有一事想要钱二公子你帮忙。”李宗平缓缓道出心意。 闻言,钱无量一愣,不禁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城主请说。”而钱图则是平静如水。 李宗平微笑道:“在我岭洲郡境内第一高山‘白月山’,深山之中孕育有一株灵芝,这灵芝离成熟也只剩下一个多月,我想要请钱二公子在果子成熟之时,帮我去取来。当然我不会亏待钱公子。”他的声音如流水般悠扬。 第三十章,火灵芝 一位李宗平贴身侍卫缓步走来,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钱图身旁的茶几上。 盒子打开,钱图的目光从盒中一掠而过,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叠厚厚的银票,最上面一张银票映入眼帘,其面额竟然是一千两黄金。 “总共三十万两,这只是我们的定金,一旦事情顺利完成,我会再追加二十万,此外,我府上还收藏了一些珍奇的奇珍异宝,都是修行者们所使用的法器,钱二公子可以随意挑选,如何?”李宗平微笑着说道。 钱无量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寒风吹过,让他的身心都感到一丝寒意。这五十万两银子,简直吓人至极。他的心灵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思绪像是被无数金钱雨点击打着,纷乱而狂热。 五十万两银子,在钱家看来,已经是倾家荡产的代价。 然而,即使如此,对于岭城的其他家族来说,这个数目也是巨大的负担。 他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大半都交给了城主大人。 而城主大人也有着众多开支,能够拿出二十万两银子,也是有些让他心疼。 然而,这一次,他再不舍得,仍然决定拿出这笔钱来,可这也意味着此行的危险程度极高。钱无量不由自主地担心起了自己儿子的安危,上次王员外的事情过后,他更加无法放心。 然而,与他的担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钱图却异常平静。 对他们而言,五十万两并不算什么。 他们并不知道,此刻他们身上的乾坤袋中,竟然装着一千多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都是他们上次从高德寺得来的战利品。 而且这城主大人乃是一城之主,岭城的土皇帝,区区五十万两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前些日子,这王员外被抄家的时候那可是一亿两白银呢,他就不信这个李宗平没往少自己腰包里少装。 思绪在脑海中迅速闪过,钱图依旧保持着淡定从容的面容,缓缓开口道:“请问城主大人,您所需要我去取得的那份灵芝,究竟是何等珍稀之物?”灵芝的存在他自然心知肚明,然而李宗平这等身份地位的人,绝不会为了一株普通的灵芝来找他。 由此推断,这株灵芝绝对是非同凡响的珍宝!这一念冲击着钱图的心灵,他等待着李宗平的启示。 李宗平略微犹豫了一下,目光转向钱无量:“钱教头,钱二公子,还请您不要将此事外传。”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钱无量连忙应道。 “千年火灵芝。”李宗平的声音低沉而有些含糊。 钱图闻言,脸色瞬间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采。 这火灵芝,他自然知晓,一般的灵芝都生长在大地的表面,可火灵芝却选择了长在地底深处,隐藏在尘埃之下。它宛如一个神秘的宝藏,被时光的尘埃所掩埋,只有那些有缘之人才能发现它的存在。 更加令人惊叹的是,这种火灵芝可以凭借着生机与死气的平衡之力,凭借着大地灵脉的滋养而破土而出。它的生长方式奇特无比,简直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火灵芝汲取了大地的灵气,聚集了天地的精华,所生长出的灵芝更加绚烂而稀世珍贵。 这种灵芝最为适合用于炼丹之用,当然也可以直接食用。食用一株火灵芝,能够使身体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不仅是一种修炼的宝贵机缘,更是一种奇迹般的蜕变。若是三四十岁之人,原本叩开仙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食用了火灵芝之后,身体得以焕然一新,叩开仙门的机会便愈发接近!年轻的心灵将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踏上修仙之路的机会从此再不遥远。 而对于年长者而言,食用一株火灵芝,身体脱胎换骨之后,也能够延寿二十年。寿命!无数人追求着它,尤其是当接近死亡之时,人们愈发渴望延续生命。延寿二十年的灵芝,足以引起许多人的疯狂。 在无价之物面前,金钱已经失去了它的价值,寿命才是最珍贵的财富。而那火灵芝就像是一座神秘的宝藏,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引发着无尽的渴望。 李宗平舍得花几十万两银子,也难怪。 钱图深思熟虑地说道,他眉头微微皱起,仿佛面对着一个棘手的难题,“白月山乃是我岭洲第一高山,妖怪众多,要取得那灵芝,可谓难上加难。” 李宗平早已有所预见,他明白钱图独自一人前往必然会面临重重困难,因此并不打算让他独自承担。 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我会安排两个人与你一同前往,绝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李宗平的目光坚定有力,仿佛要让钱图深信他的决心。“第一个人是我的独子,他刚刚踏入仙门,此次是为了磨砺他的能力。而另一个人则是我的世侄女,她的实力绝对不输给钱二公子你。” 钱图听到这里,不禁瞪大了双眼,心中一阵震惊:“世侄女?莫非她已经突破了先天虚丹之境?”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李宗平老者微笑着解释道:“并非先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神秘,如同夜幕下的一颗闪烁的星辰。 “你们三位都并非虚丹之境,因为一旦先天虚丹之境强者出手,必然会散发出特殊的气息,妖怪们一旦察觉到是先天高手前来夺宝,必然会倍加警惕,害怕守不住灵芝,哪怕将灵芝毁掉也不会给你们。” 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悠扬,如同溪水在山间流淌。他的话语充满着玄机,仿佛在展示着一场巧妙的布局。 钱图听得一愣,随即露出好奇的神色,他心中涌起一股疑问。没有突破先天境界的女子,李宗平竟然有如此大的信心,认为她的实力与自己相当? 这意味着她来自顶尖的大派! 或许是玄天宗、禅宗或峨眉圣地的弟子,甚至更高的身份。这让钱图不禁对这位神秘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白月山,那里乃是妖怪的世外桃源,我们必须踏入其中。”钱图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透露出一丝思索的神色,眼中闪烁着犹豫和不安。 这次的使命,蕴藏着无尽的未知和无法预测的危险,不过五十万两银子的丰厚酬劳…… 对于一般人而言,这样的待遇可能诱人无比,然而对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既然李宗平求他,那必须要讨要一些自己所需的东西…… “只要你提出条件,我都会尽力满足。”李宗平微笑着回应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真诚和慷慨。 钱图沉声说道:“这些金银财宝对我毫无吸引力,我只想要‘乳钟寒夜’。”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夜幕降临时钟声的回响,深沉而冰寒。 李宗平听到这个条件,眸子微微闪烁,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异样。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丝疑惑,对于其他人来说,乳钟寒液或许并没有太大的价值,但对于钱图来说,它却是一种极为珍贵的稀世宝物。那份异样的神色在他眼中闪烁着,仿佛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并不知道,对于其他修行者来说,本命剑的修炼并不一样,它需要的材料通常都是极为珍贵罕见的。而他修炼的本命剑所需的材料却相对普通,只能依靠数量来获取进展,这也导致了他本命剑孕养速度的相对缓慢。然而,若是能拥有十斤乳钟寒夜,恐怕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他的本命剑修炼完成!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乳钟寒液,对于普通修行者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用处,而且也极为罕见。它只在深海海底溶洞深处才会出现,那里充斥着浩瀚的黑暗和凶险,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踏入其中。而且要凑齐十斤的重量并不算贵重,但要凑齐却相当麻烦。最快一个月内或许能够凑齐,最迟两个月。 李宗平微皱眉头,思量片刻后回答道:“这东西不好弄,但是我答应你,尽力去弄,到时候凑齐多少便先给你多少,如何?”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决心和坚定。 钱图思索片刻,最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吧。” 他深知这个决定的艰难性,然而他也明白,只有通过这种艰辛的方式,才能得到乳钟寒夜。 随着这个决定的确立,他内心的沉重一瞬间减轻了许多。近日以来的压抑感仿佛烟消云散,今天却是个令人松弛许多的日子,就像天罡石为本命剑提供精华,使其修行时间缩短,根基更加牢固一样。 乳钟寒夜,乃是最适合他本命剑的,同样也能够加强根基,将本命剑的修行时间缩短至短短一个月。 “这位城主大人,不亏是手眼通天人脉广。”钱图心中暗道,“况且认识的‘世侄女’可能是出自顶尖修行大派!乳钟寒夜……也能凑齐,这等人脉当真非凡。”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喜悦之情,感慨万分。 “哈哈……”李宗平听了顿时大笑,“钱公子当真痛快。”他对钱图的诚实和勇气感到敬佩。 钱无量却有些无奈,他使了眼色,希望钱图能够再次考虑,可钱图却已经做出了决定。 第三十一章,妖僧 在岭城郊外,一座沧桑积淀已久的墓地深深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中。夜幕低垂,星光稀疏,唯有微弱的月光洒在墓地上,映衬出一片阴森的氛围。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人默默踏入墓地,他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黑暗中,让人难以察觉。 他径直走向一个墓碑,它似乎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封土被风吹雨淋而磨损,唯剩一块巨大的石碑耸立,黑袍人静静地伸出手指,在刻痕上轻轻滑过。 突然,一阵奇异的声音响彻耳畔,仿佛是来自地底深处的呼唤。 墓碑前的大地缓缓下陷,露出了一个幽深的隧道。 黑袍人的眼神一凝,如同夜空中的星辰,寒光闪烁。 他环顾四周,确保周遭没有任何异样,已然之间,他身形如闪电般闪进了隧道之中。这条隧道由一块块狭长的石块所构成,仿佛一条黑色的蛇盘踞其中,绵延不绝。内部阴暗异常,宛如是通向地狱的通道,让人难以窥见尽头。 不多时,黑袍人顺着阶梯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一处墓室。这个墓室巨大而庄严,四面墙壁光滑如镜,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药香。墓室中央的棺椁缓缓打开了盖子,露出了一具安静的女尸。 她躺在那里,若不是脖颈处那道剑痕,她真的像是睡了一般。黑袍人走近,轻柔地抚摸着女尸的脸庞,眼中流转着复杂的情感。 手指温柔地触摸着那冰冷的肌肤,他低声自语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将你重生,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将你重新带回我的身边,我们永不分离。” 女尸依旧闭目沉睡,没有丝毫回应。 猛然间,另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黑袍人的面前,他身穿一袭灰蓝色的沙弥服,戴着斗笠,背对着黑袍人,双手负在背后。 黑袍人抬起头,凝视着沙弥,淡淡地说道:“你来了。” 沙弥缓缓转过身,可怖的面容露出,斗笠之下,他脸上除了一张说话的嘴巴外,还长着七只眼睛,仿佛是七颗邪恶的魔眼。 “阿弥陀佛,小僧前来带来一个喜讯。” “喜讯?”黑袍人一愣,然后黑袍兜帽下传来一阵惊喜之声,“莫非你找到了使妻子重生的方法?” “是的。”那妖僧点了点头,面带笑容地说道,“你猜得没错,小僧已经找到了复活你妻子的方法。” 黑袍人顿时心中涌起一阵喜悦,急切地问道:“请您告诉我,我应该如何做才能救回我的妻子!” “你是否听说过火灵芝?”妖僧神秘地问道。 “这……灵芝我当然知道,但火灵芝……我从未听说过……”黑袍人有些疑惑的回答。 “火灵芝是一种能够在地下吸收阴阳之气的奇物,无论受了多么重的伤,只要服用火灵芝,就能够从生死边缘回到生命之中。而这一次,您需要去取的火灵芝,经过千年的炼制,药力非凡。一旦取得,我便能为您的妻子复活重生!”妖僧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听到妖僧的详细描述,黑袍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然而,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样珍贵的宝物必然会引起多方争夺。以我微弱的实力,又怎能够夺回它?若是自己去,岂不是自找死路?” “请您不要着急,我早就为您想好了。”说着,妖僧挥手将一个玉瓶子扔给了他。 伸手接住瓶子,黑袍人将其打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倒在掌心只见是几枚赤红色的药丸,他兜帽下发出疑惑的声音,“这是什么?” “这些是我用罗汉血炼制的血魔丹,服用后实力大增,足够您应付那些争抢之人,就算是先天虚丹之境也能对付一二。”妖僧神秘地解释道。 “如此强力的药丸,恐怕会有副作用吧?”黑袍人不禁担忧地问道。 “那是自然,强行提升境界必然会损伤肝脏,以及燃烧寿命,但这也是您唯一能够复活爱人的机会,把握与否全凭您自己的决断。”妖僧冷静地回答。 黑袍人陷入了漫长的沉思,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忧虑和思考。最终,他咬牙决定,低声回答道:“好吧,我答应您。” 妖僧满意地点了点头,神秘地笑着说:“很好,跟我来吧,我为你准备了一件新东西。”说完,他转身离开,黑袍人紧随其后。 密室的门打开时,黑袍人感到一股凉意袭来,仿佛是黑夜中的寒风。屋内阴暗而神秘,笼罩着一种神秘的氛围。 密室内的供桌上摆放着一柄血红色的长剑,剑身被放在一个圆盘中,圆盘里面充斥着浑浊的血液。血液缓缓地渗透进剑身,剑身上布满了一层纹理,如同万千蠕动的血脉。 “来吧!” 妖僧笑着说道,他捏了一个法印,长剑飞起,落入他的手中。他仔细地观察着剑身,欣赏了片刻后,将剑递给了黑袍人。“拿去吧,这柄剑与你修炼的‘血气剑诀’相得益彰,会给你带来更大的力量。” …… 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洒满了岭城一座宅院。 宅院的院墙高耸而雄伟,用石头筑起的栏杆上,绿意盎然的藤蔓攀缘,点缀着一串串娇艳的花朵,花香弥漫在空气中,犹如一曲醉人的乐曲在徐徐响起。 院内,几位婀娜多姿的女子身着华丽的锦衣,在月光的照耀下,宛如仙境中的仙子,嬉戏玩耍着。 她们时而蹲在花圃旁,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朵盛开的花朵,轻轻抚摸着花瓣,仿佛与花儿的心灵进行着默契的交流;时而躲在假山的背后,优雅地嗤笑着,如同百花绽放般的笑声,宛如一阵阵鸟儿的歌唱,轻轻飘荡在宁静的夜空中。 而在她们中间,一位面色略带苍白的青年,脸上蒙着一层轻纱,摸索着四处探寻。 青年的内心充满了期待和兴奋,终于,他敏锐地抓住了一位女子,猛地扯下了眼睛的遮掩物。 他的眼中,闪烁着明亮而温柔的光芒,宛若两颗深邃的湖泊,承载着智慧和狡黠;青年眯着眼睛看着怀中的丰满女子,喜悦地说道:“小美人儿,一抱住我就知道是你,哈哈,你输了,该知道如何侍奉本少爷了吧?” “公子,你真坏,总是喜欢欺负我。”女子撒娇地娇喘着说道。 “是啊,我就喜欢‘欺负’你。”青年得意地笑着,俯下身亲吻了一下女子的额头,那温柔的触碰如同一阵轻风拂过,唤起了女子心底的涟漪。 “云飞!” 月光透过门缝洒入院子,温和的光芒映照出了一位消瘦老者的身影,他从门口缓步走进来。众女子见到他,立刻行礼致敬,心中充满敬畏之情,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青年男子依然紧紧抱着他怀中的美女,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温柔地问道:“苏叔,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那位名叫苏叔的老者环顾四周,并未立即回答。 他的目光如烈阳般灼热,直接穿透青年男子的身体,落在他怀里的女人身上,微笑着。青年男子只好无奈地轻轻推开怀中的女子,温柔地挥了挥手,“都下去吧,你们去房间等我。” 苏叔看着青年男子满脸堆满笑容的表情,终于开口回答:“少爷,我已经打听到了消息,今天城主大人前往钱府,想必与你同行的其中一位便是钱府的二公子钱图。” “钱图?”青年微微皱起眉头,疑惑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然后恍然大悟,“啊,你说的是那个近日在岭城声名鹊起的人?” “没错,就是他。” 青年轻轻一笑,好奇地问道:“嗯,那你有关于他的更多消息吗?” 消瘦的苏叔沉思片刻,继续说道:“噢,今天南宁温家的人也去了钱府。” “温氏?”青年冷笑一声,他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兴趣,“恐怕是为了温宛如的死才去吧?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意思。” “确实如此,不过温云帆和钱图差点动起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紧张到了极限……” “噢,快说!” 青年眼睛一亮,好像对此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然而,消瘦的苏叔却摇了摇头,“就在关键时刻,李城主出现了,他们没有打起来。不过我可以确定,钱二公子是个散修。” “散修?”青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就像被一阵狂风吹袭般,他的内心瞬间充满了激动,“太有趣了,真是太有趣了。这个年头儿居然有散修能够叩开仙门?呵呵,真是千古奇闻呢。” “所以,少爷这次同行,您务必小心,毕竟我们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否则……” “诶,苏叔多虑了,一个散修而已,叩开仙门又如何,没有师门传承也是白费。”青年摆了摆手,根本不屑一顾。 “少爷说得没错。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小心一些,毕竟您的安危关系到老爷临终前的嘱托。”苏叔郑重地说道。 青年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尽量低调一点吧。” 苏叔微微颔首,旋即离开了凉亭,返回了房间休息。 第三十二章庙会 李宗平在钱府逗留到夜幕降临,钱无量热情款待。 最贵的酒,最贵的茶,岭城鸳鸯楼最好的厨子都给请来了,此外,钱无量还不惜花费巨资,从艺坊中特意请来了十几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她们身着绝世美裳,容颜如玉,犹如仙境中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她们在宴会上宛如精灵,轻盈舞动,优雅婀娜,将整个鸳鸯楼都点缀得更加璀璨夺目。这一次,钱无量可谓是豪掷千金,毫不吝啬,将他两年的俸禄全部花在了这场盛宴之上。 若是平时,钱无量定能心疼得血流满地,可这一次他却没有丝毫吝啬。在这岭城乃至整个岭洲的范围内,有多少人都渴望着与城主李宗平结交,但却无缘一见。 而如今,钱府终于有了这个机会,怎能轻易放弃?与城主交好,意味着给自己谋得了一条后路,钱家在岭城乃至岭洲的地位也得以巩固。 况且,钱无量和大儿子钱程都是向着吃皇粮的命运,若不与城主交好,自己又如何能如愿? 换句话说,钱无量的出身并不光彩。 曾经,他是一个生活在穷乡僻壤之地的农夫,年轻时,他以学了几年拳脚而自诩,纵横地方,拉帮结派,频频引发街头斗殴。 直到遇到了钱夫人,他才迎头赶上新生活的契机。 二人离开故土,来到了岭城,开始了新的生活。 虽然他没有背景,只有一身武艺,又不会经商,索性他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岭城护卫军,这一干就二十多个年头。 晚宴持续了整整一个夜晚,直到快子时方才渐渐散去。 城主李宗平拂袖而去,宁静再次降临在钱家的府邸里。 丫鬟下人们忙碌着,在屋内来回穿梭,细心整理着已经被酒宴弄得一片凌乱的客厅。 孤独的夜晚,钱图独自坐在屋檐上,凝望着头顶的弯月。银色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孤独忧伤的神情,仿佛是整个世界都黯然无光。 他轻轻闭上双眼,凭借记忆,再次勾勒出三弟的身影,就像一个神秘的魅影,在他脑海中闪现。他叹了口气,伸出颤抖的手,拿起酒葫芦。 “时光飞逝,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岭城庙会,如今已是快要忘却的往事了。还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拉着我去逛庙会,我会毫不吝啬地给你买来一大堆糖葫芦,你吃得满嘴甜蜜,却不幸引来父亲的责骂……” 自言自语着,声音充满了温柔和思念。他不禁笑了出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仿佛是被岁月抛弃的无奈。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冰冷的酒液滑过喉咙,顺着食道流淌在胃袋里,化为暖暖的火焰燃烧着五脏六腑,驱走了他体内的寒冷。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岭城,唤醒了城市的热闹氛围。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庙会,岭城迎来了一片喧嚣和热闹。各式各样的小摊、小贩竞相争夺着街边的位置,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热闹的市集交响乐。 不仅如此,各种民间杂耍也在街头巷尾展开,惊险刺激的胸口碎大石、火圈缠绕的耍猴表演等节目一场接着一场,吸引了无数人驻足观看。热闹的庙会上,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人们流连忘返,沉浸在这个节日的欢乐之中。 市集中的人群络绎不绝,游客们欣喜地融入其中。他们或骑着马匹,驰骋在长街之间,或步行漫游于巷弄,或骑乘骏马,翩翩起舞。青年男女们身着华丽的衣袍,风度翩翩,举止优雅。他们的笑靥如花,眉目含情,散发出一股青春的活力和自信。他们尽情享受着这一切,心怀喜庆和繁华,岭城整座都沐浴在喜悦的氛围之中。 钱图收到了一张精美的请帖,他看着请帖的字迹,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他的儿时玩伴寄来的邀请,上面写着十年未见,近日得闲,鸳鸯楼一聚。钱图凝视着这张请柬,思考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心里已经明白了。 他回到岭城已经有半个月了,如果他们真心想见面,为何要等到现在呢? 在岭城,什么传得最快? 当然是消息! 恐怕昨天城主大人光临钱府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了,这些所谓的玩伴,今天来找他怕是目的并不纯粹,他们只是想攀附他的利益罢了。 钱图原本打算拒绝,可钱无量却劝他去。毕竟,人在江湖,总要有些朋友,无论是真心还是出于利益关系,能多多利用就多多利用,凡事还是要为自己多多考虑。 钱夫人更是给钱图准备了一身崭新的衣服,那可都是上好的布料,做工极为讲究,价值昂贵。 钱图穿着一身全新的衣服,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来到了岭城最豪华的酒楼——鸳鸯楼。 这座酒楼地处岭城的黄金地段,每天络绎不绝的客人如云,人流涌动,生意兴隆异常。而且鸳鸯楼紧邻河畔,位于观赏风景的极佳之地。 钱图翻身下马,轻巧地将缰绳抛给驿丞。 恰在此时,一个打扮富家公子的人站在门口向他招手,大声喊道:“仲治兄,这边!” 他抬头望去,只见那人正是洪运,岭城振威镖局的大少爷,俗名金宝。自小就是个胖子,如今长大了更是结实,衣服下隐约可见块块肌肉,形容得上是灵活的胖子。 “哈哈,仲治兄,好久不见啊!” 洪金保笑嘻嘻地跑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搂住他的脖子说:“你这几年真是越来越英俊了,简直就是玉树临风,气质非凡啊!” 钱图象征性地笑了笑。 很快,他带着钱图来到三层,整个楼层都被包了下来。 一进来,五个人起身笑迎。 “仲治兄,好久不见啊!”他们说。 说真的,除了洪金保,钱图都认不出其他人来。 “嗨,他是瘦猴啊!”见到钱图有些迟疑,洪金保指着其中一位文气的富家子弟提醒道:“仲治,你忘了小时候,他总是受欺负的那个?” 钱图干笑,“怎能忘记呢,没想到瘦猴你变得如此优雅,实在是没认出来。” “还有这个,他是春生,小时候可黑了,现在变得白静和女人似的。” 听到洪金保的调侃,春生提着嗓音装作女人的腔调回应道:“讨厌!”他的声音如划过鸡皮疙瘩的指尖。 钱图也有些尴尬,春生嘴角带着一圈修剪整齐的胡渣,原本应该散发出男人味道,可脸上苍白无比,仔细一看,竟然抹着厚厚的一层粉底。 无论是姿态、眼神,还是那矫揉做作的兰花指,都让看到他第一眼的人想到的是“娘娘腔”这个词。 随后,洪金保又介绍了另外几位,大勇、齐天、和尚…… 一圈下来,钱图入座,很快有侍女前来侍候。 他们透过楼栏,轻松地看到旁边那艘大型画舫,船上的名妓歌舞,也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每年的庙会之日都最是热闹。”洪金保笑道,“你看,那画舫上,啧啧,妓女们也是极为妖娆动人。” “哼嗯哼,你们这群臭男人整日就知道女人,若不是今日仲治兄能来,我才不和你们一起呢。”那春生一脸娇羞的表情,声音嗲嗲地埋怨道,仿佛一位纤纤玉手的女子,散发出一股娇媚的气息。虽然他是个男人,但说话时却是娘娘腔模样,实在是叫人难以忍受。 旋即,他转身对钱图说,“仲治兄,你可是如今岭城的风云人物,说说呗,你这外出十年都经历了什么?”他抬起头,众人的目光也纷纷投向了仲治,好奇的神情在他们脸上绽放。 “是啊,我们也想知道。”众人纷纷附和道。 钱图淡淡一笑,如同一轮明月冉冉升起,他说道:“我告别了岭城,一路向南,经过北方大草原,漫游山河大川,探访雪山东海,最后抵达了西域……”钱图的语调悠扬而稳定,宛如一位谈古论今的智者。 在座的众人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他们津津有味地倾听,好似被钱图的故事催眠。然而,钱图并没有提及叩开仙门的事,毕竟这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过遥远。 说完故事,钱图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清香的茶,然后淡淡地说:“如今已是我归来的十年。”他的目光掠过众人的脸庞,留下了淡淡的思索。 “我去?你这比我跑得还远啊!” 洪金保惊讶地大呼小叫道,“而且你怎么会去东州呢?据我所知,那里是蛮夷之地,偏远而贫瘠。而且,传闻妖怪横行,十分危险呢。” “呵,胖子,你也相信妖怪之说?”那个文弱书生的瘦猴嘲笑道,“先贤曾言,一切妖孽皆源于人心。” 洪金保不屑地撇了撇嘴,“切,你个读书人懂个屁,我跟随我父亲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遇到的怪事数不胜数。所以,我们行内人都有一些手段,遇到荒郊野外的禁忌也有所了解。我父亲那柄刀可是高价从卖货郎手里买的万人斩,煞气逼人,专门用来辟邪的。记得前几年,我们在去南宁的路上,半夜被一只黄大仙拦住了去路,它直勾勾地问我们,它是像人还是像神,结果我父亲直接拔出刀,大声喝道,你像个篮子!那只黄大仙吓得扔下腿就跑!” 第三十三章妖怪袭击 瘦猴不禁疑惑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闻言,洪金保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神中闪烁着轻蔑和挑衅,“瘦猴,你怎么了?难道明天你也不当教书先生了,要和我一起跑夜镖吗?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胆量和能力。” 瘦猴被洪金保的嘲讽吓了一跳,连忙干笑着说:“呵呵,算了吧,我还是觉得当教书挺好的。” “嘿,瘦猴,你不是不相信吗?怎么突然害怕了?”洪金保挑起眉毛,故意逗弄道。 瘦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紧张地引用孔子的话说道:“咳咳,子曾经曰过,君子浩然正气,万邪不侵……” “别再说了,听你说话我头疼。”洪金保不耐烦地抬了抬手,继续说道:“仲治兄,你回来了,我们几个一起陪你玩,好好放松一下。” 钱图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他缓缓说道:“我哪有时间玩乐,一直都很忙碌。” “也是,你回来之后,先是铲除了百花阁,又揭穿了王员外这样的卖国商人,还破坏了高德寺的求子谎言,真是岭城的大英雄啊!”洪金保恭维道。 “是啊,又是高德寺,前段时间我媳妇还想去那里求子,可我就觉得那些和尚靠不住,一直秉持着不信谣不传谣的原则,坚决没让她去,这才躲过了这场风波。”另一个‘大勇’也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仲治兄,真不知道还会被高德寺那些秃驴骗到什么时候。”那人妖春生也说道。 “仲治,我听说这次风波,你家三……” 瘦猴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洪金保瞪了一眼,“瘦猴,你别碰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瘦猴无奈地闭上了嘴巴,洪金保这才看向钱图,嘿嘿笑道:“嗨,这瘦猴不会说话,你也知道,别和他一般见识。” 钱图摇了摇头,“没事,都是朋友,出来聚聚就是畅所欲言吗,来,别光顾着说话,喝酒。” 说着,钱图提起一杯,敬给众位。 众人纷纷举起杯来,与其共饮一杯。 这时,洪金保忽然开口道:“兄弟,咱们一会儿去雅春苑捏捏背?洗洗脚?享受一下按摩吧。” “雅春苑?”钱图皱起了眉头,心生疑惑。 “哼,雅春苑可是岭城最近新开的风月之地,表面上只是提供洗脚按摩的掩饰,实际上还不是另一种形式的青楼吗?” 那春生不屑道:“真是的,自从百花阁关门之后,你们这帮臭男人就喜欢去那里了吧?真是堕落。” “呸,你这嘴巴说话没准儿,听你这话,你不是男人一样。” “哈哈,大伟,你别这样说,他不是男人,明明就是个伪娘。” “你们……哼,算了,不理你们了。” 钱图听着,心道自己看来是与岭城脱轨了,归来半个月居然没在岭城好好转转,竟然都不知道岭城有哪些地方,不过这雅馨苑真的如春生所说哪样…… 他刚想拒绝,这时只听瘦猴摇头晃脑的感慨起来,“非也非也,吾等沐浴的是行走在世间的泥泞,拍走的是时间磨平的棱角和不幸。感叹疼惜她们的命运,大好年华的青春岁月,却身负重任,上有好赌的父亲,下有不足一岁的年幼弟弟,这一切本不应该让她们来承担,唉,悲哉悲哉。” 众人听得入迷,纷纷鼓掌。瘦猴摆了摆手,“所谓是富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不去,我不去又该如何帮助她们?”众人纷纷点头,赞同瘦猴的观点。 “瘦猴,你终于说了一句人话,来这一杯敬你!”洪金保高兴地拿起酒杯,对瘦猴说:“又是那一句洗的是事件泥泞,说得好,说到我心坎上了。”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向瘦猴敬酒。瘦猴笑了两声,接着举杯痛饮。 钱图听到他们说的热闹,而且似乎真有几分道理,况且去采集火灵芝还有几日时间,倒是不用担心,至于雅馨苑那些人如此悲惨命运,倒是让他同情,如若真的是青楼之地,自己转身离去就行。 想到这,他便点头说:“既然这样,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吧。” 众人见状皆露出喜色。 …… 岭城今日数十万人,涌向庙会,南北人潮交汇处挤满了人。纷杂喧嚣的声音在空气中交织,仿佛一曲热闹非凡的交响乐。 然而,在这人山人海之中,却有一位身穿淡青衣袍的女子从远处缓缓走来,仿佛是一幅行走的画卷,静静地融入了这喧闹的世界之中。她目光淡然,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散发着淡雅的气息,让周围的人即便看到她,也会很快忘记她的面容,甚至连自身都不会察觉有丝毫不对劲。 “这岭城庙会,当真热闹啊。” 淡青衣袍女子微微一笑,目光停留在远处的热闹景象上。她似乎置身于一幅画中,观赏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着人们的欢声笑语。 “只是可惜了,这岭洲一带却有血衣阁这等魔教横行霸道。”淡青衣袍女子轻轻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她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宛如一股微风拂过耳畔,却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 “等师叔到来,有师叔助我,便是除掉这血衣阁之时。”她低声自语,目光坚定而坚毅。这位淡青衣袍女子的声音如同一滴悄然滴入静寂湖泊的水滴,没有引起周围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就在这宁静的时刻,一声尖锐的惊叫突然划破空气,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破坏了平静的景象,仿佛是一团黑暗的阴影笼罩了整个人群。 人们立刻陷入恐慌和混乱的状态,犹如被撞击的蚂蚁,四处乱窜。 三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人群之中,他们的出现宛如地狱中冲出的噩梦,给人们带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三个人犹如被邪恶附身的野兽,疯狂地冲撞着,他们的动作犹如狂风暴雨,迅猛而凶残。原本拥挤的人群在他们的撞击下瞬间四散逃窜,一片痛呼和惨叫声充斥着空气,仿佛是一场血腥的噩梦。 无数不幸者被撞击得飞了起来,鲜血在空中如同绽放的红花。 三个怪异的身影逐渐浮现出真实的面目,他们的肌肤苍白如雪,身姿修长而敏捷。他们凶狠地扑向人群,宛如饥饿的野兽,开始进行残忍的撕咬。 他们甚至用双手残忍地撕开人们的身体,血肉模糊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 这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他们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恐怖场景。 这三个人形状怪物发出野兽般的震天怒吼,那怒吼犹如平地一声雷,震动着周围的大地,让众多平民痛苦地捂住耳朵。 就连周围戒备的高手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虽然每年都会有庙会,为了防止意外事件发生,都会派遣大量的人手戒备。但从来都是相安无事,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 …… 酒楼之上,钱图一直笑吟吟地环顾四周,忽然,一阵欢呼声传入他的耳朵。他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猛地施展了法眼,透过慌乱的人群,他看见了那三只蔓延着黑色气息的怪物正冲出来。 “妖怪?!”钱图体内真气如潮涌动,仿佛滔滔大江一般汹涌澎湃。人群中的喧嚣声瞬间爆发,恐慌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一片混乱的海洋。 “到底发生了什么?” 洪金保满脸疑惑,紧紧盯着前方。突然,一个怪物窜入空中,它高高跃起,犹如黑夜中的一颗恶魔,恐怖的身影投射在众人的视线中。人们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恐慌,尤其是那个瘦猴,吓得连忙匍匐在桌子底下,浑身颤抖不止,裤子里更是不受控制地湿出了一滩液体。 “妖怪!真的有妖怪!” 钱图毫不犹豫,真气咆哮,直接脚步猛地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酒楼,凌空而起,站在大街两侧的屋檐上。 随后,一阵流光闪过,他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妖怪的所在地。 速度之快,仿佛闪电划破天际! 然而,三头怪物还在肆虐,它们张牙舞爪,凶残地吞噬着人群中的生命。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被生吞活剥,无尽的悲鸣声回荡在空气中。 “糟糕透了。” 钱图内心焦躁如焚,眼看着局势越来越危险,他毫不犹豫地挥动剑指,顿时一道银色的剑气如长龙一般翻腾而出,瞄准最近的一头怪物袭击而去。 扑哧! 剑气穿透怪物的身体,将其劈成两截。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头怪物居然没有立即死亡,反而变得更加疯狂,上半身仍然拼命攀爬并发出嘶吼,犹如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突然间,上半身再次腾空而起,口中充满恶意地朝着周围的百姓撕咬而来。 “怎么可能……” 钱图心头一阵惊恐,他本以为自己的剑气凝聚到如此极致,应该足以一击必杀这样低阶的怪物。 然而,现实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钱图的瞳孔微缩,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而凝重。 第三十四阳五雷 大街上,人们纷纷惊慌失措地逃窜,形成了一片混乱不堪的场景。 他们推搡着,踩踏着,横冲直撞地穿过人群,毫不顾忌身后被撞飞的街边摊位,甚至连老弱妇孺也被无情地撞倒在地。 然而,即使有人倒地不起,后面的人们也毫不留情地践踏过去,仿佛不愿多停留一秒,不敢有丝毫迟疑。 然而,在人群喧嚣的尘埃中,有一双纤细的小脚步也在拼命向前。 小姑娘约莫七八岁的年纪,身着破旧的衣衫,背上还背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她的脚步跌跌撞撞,仿佛奔跑的力量已被消磨殆尽,然而她却不敢停下来。 颤抖的小嘴喘息着,发出“哼哧哼哧”的呼吸声。 阳光无情地照射在她稚嫩的脸庞上,映照出她惊恐和茫然的神色,仿佛她除了一直奔跑,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她的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粘在脸颊上,沁出了几滴晶莹的汗水。 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但眼角依然残留着泪水的痕迹。 脑海中回荡着那个声音,声声呼喊:“继续奔跑!不要停下来!不要停下来!” 这声音在她耳畔回响不休,让她再也无法停下脚步。 那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恐慌,仿佛是一把无形的鞭子,抽打在她脆弱的心灵上。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好像被一层薄雾笼罩,耳边依然是无数人的凄厉惨叫声,小姑娘猛地闭上双眼,她明白,只有不停地奔跑,不停地奔跑,才有可能活下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突然间一个巨大的黑影迅速逼近,小女孩吓得目瞪口呆,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 那黑影滚动着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眸,身体扭曲得极其不协调,宛如一只怪异的人形生物。发白的双臂上布满了红色的筋脉,仿佛一张张红色的蛛网。 人形怪物张开大嘴,露出了一口尖锐的牙齿,上面还挂着几块残肢碎骨,瞬间,小女孩吓得浑身发抖。 钱图远远地目睹了这一幕,内心充满焦急和愤怒,他的双眸瞬间变成了金色,仿佛蕴含着燃烧的火焰。金色剑气从他的眼中喷涌而出,犹如千万根利剑,形成了一个壮丽的剑气屏障,将小女孩紧紧地围绕在其中,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金色堡垒。 钱图的身影化作流光飞奔过去,脚下犹如踏在蓝天白云之上。而就在他即将抵达之时,不远处,一位身穿淡青色衣袍的女子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是一道不可忽视的闪电。 她纤细的身躯仿佛融入了大自然的气息,宛如一朵盛开的蔚蓝花朵,芬芳四溢。她优雅地飞在半空中,轻盈而凌厉,仿佛行走于云端的仙子。 她轻轻伸出了左手,手指修长而白皙, 突然间,她的掌心中出现了“嗤嗤嗤”作响的电光,强大而狂暴的力量,在她手中汇聚, 轰隆! 仿佛天地间传来了一声惊雷,那掌心中的电光宛如一条闪电巨蛇,迅速穿梭在半空中,瞄准了远处那个凶恶的人形妖怪。电光犹如天际的闪电般劈向妖怪,其速度之快,仿佛要撕裂时间与空间。 刹那间,那妖怪化为一滩血沫,四散飞溅。 血液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如同一幕惨烈的画面,令人心生寒意。 钱图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深陷在神秘女子的力量中。她身着一袭淡青色的衣袍,随风轻轻飘动,衬托出她那优雅的身姿,宛如一朵盛开的蓝莲花。 然而,钱图作为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人,见多识广,他立刻认出这位女子使用的是玄天宗传承的压箱底术法——阳五雷法! 雷霆乃天地之号令,道法万千,更以雷法为尊。这位女道友居然能够凭空施展阳五雷,威力之大令人惊叹。钱图心中暗自赞叹,他的眼光从女子身上移开,注视着那名小女孩。 那小女孩的脸色苍白瘦削,眼中泪珠悄然滑落,钱图内心竟然感到一阵剧痛,他的心弦被她那无助的泪珠所触动,他的目光温柔地扫过她的脸庞,如同春风拂面,带着一丝丝温暖。 “你...没事吧?”他用柔和的语调询问道。 小女孩轻轻摇头,颤抖着声音说道:“谢谢大哥哥救了我...” 她的声音柔软而带着一丝颤抖。 钱图目光转向她背后的小男孩,他那稚嫩的脸庞上还挂着泪痕。钱图感到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感觉让他有些激动,有些不敢置信,让他想起儿时背着钱浩的回忆。他的目光停留在小男孩的身上,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蕴含着无尽的思绪。 “这是……?”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如同一阵微风在山林间轻轻荡漾。 “这是我的弟弟,我们从小相依为命。”小女孩回答道。 听着小女孩的回答,钱图脑海中浮现出钱浩,思绪一转,这时一群官兵赶来,为首的正是自己的大哥——钱程。 “二弟,没事吧?” 钱程焦急地问道,他的声音如同骤雨滂沱,充满着担忧和关切。 钱图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大哥,这对姐弟就交给你了,那边还剩下一只半的妖兽,等我解决掉,再和你碰头。” “嗯,好,那你自己小心。” 钱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带着人离开,带走了小女孩,同时又命令手下维护好秩序。 官兵们匆匆离去,只留下钱图独自一人,他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不远处那只半截身子的妖兽。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投射在钱图身上,照亮了他焦躁不安的表情。思绪在他心中快速转动,如同一阵狂风肆虐。 钱图手中的剑舞动得迅猛而准确,剑身闪烁着寒光,一道剑气凭空涌现,迅速凝聚成实质,直奔妖兽的脑门而去。剑气与妖兽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妖兽的脑袋瞬间粉碎,生命也随之消逝。 “果然,它们的弱点在于脑袋!”钱图心中默默确认着这个事实,这个领悟犹如一道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让他对妖兽的奥秘有了更深的理解。 “射!”钱无量下达命令,其他黑甲卫兵迅速拿出弩箭,准备对最后一只人形怪物展开攻击。弩箭嗖嗖嗖地离弦而出,如雨点般飞向妖兽。 咻!咻!咻!咻!咻!咻! 弩箭射中妖兽的身体,十几个血窟窿顷刻间出现,然而奇异的是,妖兽并未倒下,仿佛没有感受到头痛的疼痛,无法被致命的一击杀死。 “靠!什么情况?” 士兵们纷纷咒骂着,他们再次装填弩箭,准备继续攻击。 “妈的!再射!” 钱无量怒气冲天,挥手指挥士兵们继续射击。然而,弩箭的装填过程相对繁琐,行动缓慢,妖兽抓住这个空隙,直接反扑过来,如疯狂的野兽般撕碎了七八个士兵。这些士兵身穿坚固的玄铁黑甲,却在妖兽的撕咬下粉碎成碎片。 “妈的,拦住它!”钱无量抽出砍刀,决意冲向妖兽。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无数金色的剑气从远处飞驰而来,直奔那怪物而去! 钱无量一愣,回头一瞧,发现是自己的二儿子钱图赶来了,他的脸上瞬间充满了喜色。 站在远处屋顶上的女子淡青衣袍,也同样一挥手,数十道雷蛇破空而出。她看到了钱图如流光般赶来的身影,不禁暗自感叹:“万剑诀?竟然还能见到此等术法。” 雷霆瞬间降临,剑气与雷光交相辉映,如同天地间一场盛大的交锋。 雷光穿梭在剑气之间,宛如一道道金色的闪电,刹那间将妖兽困在其中。 雷光与金色剑气相互交织,形成了一幅绚烂而壮观的画面,仿佛是天地之间的一场盛宴。 这一幕景象,那些士兵们紧握手中的兵器,壮怀激烈,仿佛身临战场;不远处的岭城百姓们则目瞪口呆,心中充满着震撼和敬畏之情;而那些站在酒楼上眺望的人们,则将这一刻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记忆中,让他们终生难忘。 本应还怒吼要大肆杀戮的怪物却是身体一颤,眼睛瞪得滚圆,刹那间,它的身体仿佛遭受了无比强大的压力,开始从头到脚四分五裂。 鲜血如滚滚流泻,给周围的大地染上一片血红。 那怪物的嚎叫声在雷鸣中戛然而止,只留下了一片死寂与荒凉。 士兵们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所惊呆,措手不及之间,他们不禁心生疑惑。这样的景象他们从未见过,对于这种未知的力量,他们毫无头绪。 “这究竟是何等伟岸的力量,竟能轻易斩杀如此恐怖的妖兽!”士兵们纷纷低声议论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敬畏之色。他们无法理解,这个世界居然存在着如此强大的存在,仿佛仙人一般。 “这位仙师究竟是谁啊,他的实力真是太厉害了!”士兵们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惊叹之意。他们对于这位仙师的身份充满了好奇和敬仰。 而钱图站在人群中,收起了他那凌厉的剑指。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凌厉。 这突如其来的三只怪物,他感觉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况且,他从未听说过有怪物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袭击屠城,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这让钱图更加警惕起来。 第三十五章决策 钱无量带领士兵们迅速将人群撤离,同时下令清理街道上的尸体。士兵们纷纷应声而去,分头行动,街道很快恢复了平静。 原本人声鼎沸的庙会,此刻却变得冷冷清清,街道上堆积如山的尸体和四处散落的肢体显得格外骇人。钱无量感慨地看着这一切,他心中既感激儿子刚才的帮助,又无奈地流露出一丝悲伤。 “仲治,多亏了你刚才的帮助,要不然我们又得血战一场。”钱无量感慨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爹,你和大哥已经尽力了,这样的情况并非你们能够解决的。”钱图微笑着安慰道,他深知父亲和自己的努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不过,总算是暂时解决了……”钱无量正想说一切都解决了的时候,街上突然传来异动。 一具下半身不见的男尸突然动了起来,他用双手撑住地面,将满是鲜血的上半身挺了起来。他的脸逐渐变得苍白,双眼充满了血丝,额头上的青筋暴涨,显得异常狰狞可怕。 众人纷纷惊呼,士兵们被吓得退后几步,而街道上的老百姓们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随着这具尸体的复活,数十具尸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它们扭曲着身体,狰狞地向人们扑来,仿佛他们的眼中只有活人是猎物。 “不好。”钱图和站在屋顶上的那位淡青衣袍的女子脸色同时变了。 少年瞬间剑气破空,直奔他们的脑袋劈斩而去。然而,那位女子更加迅猛,她玉手一挥,雷电瞬间而至,轰击在她前方的复活尸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随后尸体便化作一滩血水和肉屑纷飞。 钱图的剑光却稍显慢了一步,斩落在空气中之后,便消失于无形。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投向站立在屋顶上远处的倩影,心中暗自赞叹:“好快的速度……” 士兵们松了口气,纷纷向钱图行礼,感激地道:“钱公子,谢谢救命之恩。” 钱图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其实并非我,而且另有其人。” 说到这里,他环顾四周,若非那个使用阳五雷法的神秘女子,恐怕自己应对这些复活尸体的情况根本没有那么顺利。 士兵们闻言纷纷抬起头,目光聚集在钱无量身上,钱无量笑容满面,自信满满地说道:“嗨,无论他是谁,这一次岭城得以逃过一劫都离不开我儿子的贡献。好了,先把尸体整理一下,能拼凑的尽量拼凑起来,不能拼凑的就一起带到驿站去,通知岭城的百姓来认领尸体!” 众将士纷纷领命,有条不紊地开始行动。 就在士兵们准备动身的时候,钱图突然叫住了大家。 钱无量疑惑地看着钱图,心中不禁有些不安地问道:“怎么了,仲治?有什么事情?” 钱图神情凝重地说道:“爹,这些尸体不能安葬,有些虽然没有表现出诈尸的迹象,但并不代表它们不会诈尸。将士们必须把这些尸体以及那些残缺不全的断肢全部拉到城外,集体焚烧!而且越快越好!” 众人听罢,不禁感到背脊发凉。 尸体若是被认领并安葬,就算是死去的人也可能再次复活。大家刚才都目睹了这一幕,不禁感到一丝恐惧。如果那些尸体再次复活,岭城的百姓将会遭受无尽的灾难。 但只要将它们全部拉到城外焚毁,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这样一来,岭城的百姓才能安心。 所以现在的局势十分危急,不容有丝毫犹豫。钱无量闻言,他心头一紧,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声音中透着坚定:“你说的有理,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士兵们纷纷齐声答道:“是!” “还有爹,立即通知城主大人,立刻封禁城门,无论何人,禁止离开城门一步!”钱无量神色凝重地吩咐道。 “这是为何?”钱无量不解地问道。 “从现在开始严格排查岭城每个人,排查有没有被这三只怪物抓伤,咬伤,一旦发现立刻隔离起来,毕竟刚才你也看见了,这被怪物杀死的人都能变成怪物,想必它们身上有尸毒剧烈,保不齐也会在活人身上,一旦发现不及时,岭城真的就变成危城了。” 听钱图这么一说,钱无量的神色更加凝重几分,双目闪过一丝幽光,“好,我这就去通知城主。” …… 岭城内外,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天堑,城门口布满了铁壁铜墙般的守军,普通百姓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出城池,只能远远凝望着那道城门,内心充满焦虑。 城主李宗平心生一计,决定采纳钱图的建议。他派遣手下的士兵们挨家挨户地排查受伤的百姓,细心照料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而城外,战士们奋不顾身地抬着担架,将阵亡战士的遗体和百姓的尸体,甚至是一些残肢断臂,无一遗漏地堆积在一处空旷地带。 那里,血腥气味凝结成了一股浓重的死亡气息。 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一个手持火把的士兵目光扫视着那堆尸体,深吸一口气,目光与一旁的钱无量交汇。 钱无量微微点头,顿时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火焰吞噬了一切,顿时一股烧焦味道弥漫开来。 大火熊熊燃烧,火焰燃起的高度仿佛触摸到了天空的边缘。 钱图的眼神有些复杂,内心充满了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表达。 就在这时,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身穿护卫服的人从城门内走了出来。钱无量连忙行礼,“公子您怎么会来此?” 那男子微微摆了摆手,和蔼地说道:“没事,我只是来看看,钱教头您辛苦了。” “这是分内之事。” 儒雅男子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少年身上,他问道:“钱教头,那位就是您的二公子钱图吧?” “是的,这是我的儿子钱图。” “果然是玉树临风啊。” 说着,他走向少年,钱无量紧随其后。 儒雅男子与钱无量缓步走向钱图身旁,钱图皱起了眉头。钱无量连忙向儒雅男子介绍道:“仲治,这位是我们城主大人的公子,请恭敬地拜见。” 钱图微微躬身行礼,儒雅男子笑容满面地说道:“免了这些繁礼吧,其实我早就渴望见识一下你了,只可惜事务繁忙,直到今日方才得以回来,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初次相见。” 两人互相寒暄几句,初步交谈后,城主大人的儿子李治李公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团熊熊大火,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之色,“钱公子,你可知那究竟是何物?居然如此可怕,让我等岭城子民无法得到安宁的安葬。” “人傀!”钱图嘀咕着,这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称呼了。火焰高高升腾,迸发出恐怖的热浪,犹如地狱中的熔岩,瞬间吞噬了无数尸体,狰狞的火焰冒着黑色浓烟,似乎宛如一个妖魔。 多年前,钱图曾经在一家书肆里偶然翻阅到一本名为《奇异怪诞》的杂记,其中记载着一种被称为“人傀”的怪物。那时候,他只是将其视为一则离奇的传说,没有过多的在意。然而,现在看来,这种人傀的存在竟然真实到了如此可怕的程度,恐怕还是大批量被炼制出来的。 “人傀?人类傀儡?” 李治的心中燃起了一抹疑惑和忧虑。他的目光不禁投向那团恶火,尽管隔着距离,他仍能感受到那股炙热的气息,仿佛是死亡与毁灭的代言人。 “差不多,据我所知人傀是用活人炼制而成,说白了就是,给这些人身上下了一种奇毒,除了制作炼制人傀者,无人可解!” 钱图脸色难看至极,他回忆起那本杂记中的描述,每一行字都仿佛在他脑海中跃然纸上,令他感受到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恐怕这人傀背后又是一个邪魔教派。”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沉重和怨恨。 李治心中也是一片惊疑,他不敢轻易相信钱图所言,但面对眼前的惨状,他不得不承认这其中可能隐藏着无法想象的阴谋和邪恶。 “钱公子,你确定吗?如果你所言非虚的话,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他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颤抖和不安,他内心的恐惧正逐渐蔓延。 那团熊熊大火在天空肆虐,仿佛是一只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而人鬼的存在,更是像一块沉重的阴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不禁产生一种无力和绝望的感觉。这场灾难,似乎还只是刚刚开始,岭城将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未曾想到,你居然还知道人傀术?”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轻飘飘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如同一道明亮的彗星划过黑夜。她的眼神璀璨如星光,在火光中游走了一圈,然后凝聚在钱图的身上,带着一丝兴致,“你刚才所施展的剑气,实在令人叹为观止。难道你是剑道传人?”她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清澈而动人。 这位少女正是先前以阳五雷法为招数的那位青衣女子,她身着一袭流动的青衣,仿佛是脱胎换骨的仙子。她的眉宇间透着一丝冷艳,纤手轻拂着长发,犹如微风拂过琴弦,带来一丝清幽的音韵。 “好美!” 钱图愣住了,仿佛时间凝固在那一刻,他完全被她的美丽所吸引。然而旋即回过神来,赶忙正式拱手道:“在下钱图,字仲治,刚才多谢女道友出手相助!”他的声音微颤,带着一丝敬佩之情。 然而听闻‘钱图’二字,那少女忽地黛眉一竖,目光一冷,“你就是钱图?”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厌恶和冷峻。 见到她的突然变化,钱图不明所以,“是……”他还未来得及说完,那女子突然出手!她的动作如同闪电般迅疾,带着一股冷酷的气息。 第三十六章,这姑娘叫雷云鹤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周围的人们顿时目瞪口呆。 “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打起来了?” “钱教头,这…难道钱二公子曾得罪过我表妹?” 李治更是一头雾水,他望着钱无量,而后者也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此刻,最困惑的要数钱图了,他紧皱眉头,一边躲闪一边质问,“姑娘,我和你素未蒙面,更是无冤无仇,这为何突然要对我动手?” “闭嘴!” 那少女冷哼一声,“我就是打你这浑蛋!背后竟敢诋毁我玄天宗!骂得如此难听,简直是不可理喻!” “诋毁玄天宗?”钱图一愣,忽然想起了什么,内心暗自思量,“我明白了,唯一得罪过我的玄天宗弟子,莫非是温云帆在背后诽谤我?” 心念至此,钱图身形一闪,与她拉开了距离,突然抬起手来,“等一下!姑娘,我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个大头鬼!” 女子气急败坏地喊道,她的右手掌心突然迸发出闪耀的雷光,凝聚成一团狂暴的雷球。 雷球上闪烁着一道道电弧,仿佛是一条条恶魔在跳跃,让人望而生畏。 “轰——” 女子厉声一喝,猛地挥舞手臂,雷球以极快的速度朝钱图冲撞而去。 这一击的力道之大,几乎将空气震得嗡嗡作响。 “不妙啊!”钱图暗自咒骂了一声,他眼睁睁地看着雷球如狂风般向他冲来,心知若是自己用剑气硬撞上去,必定会遭受到巨大的痛苦。 他心思灵敏,施展出自己独特的身法,迅速向旁边躲避。 雷球从钱图身侧飞掠而过,仿佛带着一股麻痹的能量,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虽然成功躲过一劫,但钱图抬眸望去,脸色立刻一沉。雷球失去了控制,径直朝人群冲去,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 少女也察觉到了不妙之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紧紧抓住右手手腕,努力试图将雷球收回。然而,无论她如何用力,雷球似乎变得不受控制,开始疯狂地乱窜起来。 人群中的惊慌声此起彼伏,犹如一股汹涌的洪流,席卷了整个场景。钱图的脸色陡然变得冷酷无情,眼中闪烁着寒冰般的光芒,他的右手剑指前方,毫不犹豫地挥动:“剑盾!” 无数道剑气如奔腾的洪流一般飞射而出,瞬间笼罩住人群。 然而,就在剑气凝聚成的光罩刚刚形成的瞬间,一道道难以置信的声音“嗤嗤嗤”地响起,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光罩,将原本完整的雷球劈成了两半,然后四分五裂…… 惊心动魄的雷电,在天空中形成了十几条狰狞的雷蛇,它们恣意咆哮着,向着四面八方飞射开来,令人心惊胆战。钱图见状,决然飞身而上,身姿矗立在百姓们的面前,面对如此众多的雷蛇,他的身影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峦,手中的剑指如同璀璨的星光,在阳光下闪烁不已。 他的剑光顷刻间破空而出,犹如一道耀眼的闪电,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光幕,挡在了雷蛇的前方,将那些朝自己方向袭来的雷蛇瞬间阻挡在外。 然而,他的脚步不断向后摩擦着地面,那些雷蛇再次汇聚成雷球,毫不留情地向他推进! 钱图紧咬着牙关,浑身真气喷涌而出,形成了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掀起了摊位,将一切随风飘扬到了半空中,随后又噼里啪啦地落在地面上。 这一刻,钱图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疲惫,毕竟这场豪赌消耗了他巨大的真气。然而,幸好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成功地挡住了那股可怕的势头,那雷球似乎消耗了灵气,渐渐化作了泡影,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李治高声喊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周围的人们纷纷鼓掌叫好,他们对钱无量和李治的决定表示赞赏。 “果然名不虚传啊,钱公子!”李治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之色,他转向身旁的钱无量说道,“钱教头,你真是有两个好儿子啊!” 钱无量谦虚地笑了笑,“哈哈,公子过奖了。” 他心里乐开了花,但嘴上还是谦虚着。 少女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松了口气。 她刚才差点引发了一场大祸,但此刻她也有些矛盾。师弟温云帆告诉她,岭城的钱家是一个残暴无情的家族,甚至害死了他的妹妹。尤其是钱图,更是个奸诈狡猾、心狠手辣的人。她曾听说他在叩开仙门之后就变得自大傲慢,背后还诋毁了整个宗门。 但是,从刚才的情景来看,如果钱图真的如此不堪,又怎么会关心百姓呢? 难道真的是听信了谗言,误会了他? “表妹,别闹了,我相信你和钱公子之间一定又有什么误会。”城主大人的公子李治,一身华丽的衣袍,优雅地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 少女抬起头,目光迷离地看向李治,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李治表哥?” “是我,你小时候咱们还一起玩过呢。”他轻声说着,眼中透出一丝怀念,“没想到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钱图听到这话,不禁感到诧异,原来他们竟然认识。从称呼上看,这位少女就是李宗平所提到的世侄女。 “哼,简直是胡闹!”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众人纷纷望向远处,只见郡守大人带着一众亲卫过百人浩浩荡荡地走来。 很快,李宗平走到了众人面前。 李治看到父亲,急忙上前迎接。 李宗平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先是落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然后转向那位少女,脸色有些不悦,“打打闹闹成何体统?你险些酿成大祸!” “李伯伯。” 淡青衣袍的女子微微一笑,一双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歉意。 “爹,我想其中一定有误会……”李治还想着上前和事,却被李宗平狠狠地回瞪一眼,“还有你,你为何不阻拦?” “我……”李治瞬间哑口无言。 “哼!”他冷哼一声,连忙来到钱图身前,客气道:“钱公子,我世侄女有些冲动,还请你不要见怪。” 钱图微微一笑,“没事儿。” 李宗平微笑着,眼神转向少女。他的脸上笑容收敛,变得严肃起来。“小姐,你还不快过来向钱公子道歉?”他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丝威严。 少女显然对此颇有不满,她张开嘴,欲要解释什么,却突然看到钱图的目光投过来。她心中纠结万分,毕竟她差点引发了一场大祸,这是不争的事实。最终,她走到钱图面前,冷淡地道:“对不起……” 钱图微微一笑,摆手道:“小姐,我相信我们之间定然是个误会,就不必再计较了。” “事情还未弄清楚,是否有误会暂且搁置,但是你有心铲除三只人傀,又舍身保护百姓周全,我愿先向你道歉。不过,如果真的是你诋毁我玄门宗,我雷云鹤绝不会放过你!”少女抬起头,怨毒的眼神一闪而过,随即迅速低下头,掩藏自己内心深处的怒气。 “雷云鹤?” 钱图一愣,原来少女的名字叫雷云鹤?真是个霸气的名字…… “好了,具体事情到我府上再说。” 李宗平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落在钱图身上,“钱公子,你一同前往我府上吧,而第三位同行者也早就再岭城了。”他的声音中透着坚定和期待。 随后,李宗平轻轻拍了拍钱公子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鼓励和期望:“你们三个年轻人,好好聚聚,畅谈一下。通过这次相聚,你们将更加了解对方,更好地配合,为共同目标而努力。” …… 不远处的酒楼最顶层,两道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 一个清秀的少年,头发盘成道士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根普通的竹簪。他身穿五彩斑斓的道袍,脚踩着青白相间的十方鞋,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 “这就是传闻中的钱家二公子钱图吗?真是个名人啊,年纪轻轻就能叩开仙门,虽然只修炼到了练气十二层,但也算是厉害了。”他说着,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一袭红衣,身姿修长,皮肤如雪,面容美丽,瓜子脸上透着一丝妩媚的气息。她慵懒地斜靠在栏杆上,眼神望向远处,然后目光停留在远处钱图的背影上,似乎充满了兴趣。 “那个少年郎,就是我的目标,怎会差劲呢?”她轻笑着说道。 “是啊,否则你也不会一直忍耐着不出手,” 道士说着,又提醒道:“但是十三娘,我必须提醒你,阁主的意思你也明白,对于血衣阁有威胁的人和事情,你懂得该怎么做。” “用不着你教我如何做事,当需要出手时,我决不手软。”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双眼灼灼地盯着道士,仿佛一只娇媚的狐狸。“只是你,今日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的人傀之事,阁主岂能不知?这等公然行径,你竟然毫无畏惧,难道不怕阁主怒火中烧,为此予以严惩?” 第三十七章,烟消云散,入朝为官 道士嘴角微微翘起,一抹不经意的笑容掠过他的脸庞,仿佛面前的人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一提。 “哈,凭借这几个人傀,我又何惧呢?”他淡淡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屑。他似乎明白阁主并非时刻监视着他们,于是不禁得意地说:“阁主忙得很,怎么可能有时间来过问我们这些琐碎事务?他自己的事情还未解决呢。” 他突然停顿下来,眉头微微挑起,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对了,去年你只收回了二百个对童男童女,这可太少了。今年可千万不要再让阁主失望了,你难道不知道他老人家的‘逆血术’在关键时刻丝毫容不得差池吗?万一……” 他话音未落,只是微笑着看着面前的春十三娘。 春十三娘听了他的话,眉头微微皱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别吓唬我,我已经尽力了。我哪有时间去收那么多孩子?”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屑,“既然你觉得不够,不妨你去收好了。反正这破差使,老娘也干够了。”她的语气透着一股倦怠和无奈。 道士嘿嘿一笑,似乎对她的不满毫不在意。 “呵呵,别急嘛。”他的笑容更加狡黠了,“如今这乱世,那些刁民自己连口饭都养不起,哪有钱来养孩子?只要钱足够多,他们就会卖,今年你花点钱,自然就能收到更多的孩子。而且,北齐收不到的话,我们还可以去南魏、东辽、西蛮等地。” “哼,你这么会出主意,要不你去?”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道士不禁尴尬地笑了笑,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呵呵,阁主最欣赏的就是像我这样忠心耿耿的得力助手。我自然要留在他身边效力。” “哼,真是不知廉耻。”春十三娘冷哼了一声,话锋一转,“我问你,这三只人傀是从哪来的?” “自然是有人送的。” “哦,是谁送的?” “呵呵,还记得前几天那个妖僧吗?他见了阁主,用这傀儡术换了一些东西,咱们阁主向来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于是就赏赐给我了,”道士嘿嘿一笑,“所以我研究了三个,今日投放岭城就是为了看看成果,怎么样?看起来还不错吧?” “也不这么样嘛。” “呵,你懂什么,这是用普通人炼制的,也是最低等次的,如果是武林高手,或者是修行者那自然就更厉害了,咦,对了,”说到这里他眼睛一亮,“若是将钱图炼制成人傀……” “你敢!”春十三娘脸色一沉,盯着他,“他是我的猎物,你若是打他的主意,别逼我给你翻脸!” “得,我就说说嘛!” “说说也不行!” “那好吧,不过我可是劝你不要越陷越深,到最后把自己变成猎物,还有那个用雷的女孩你也要注意一下,她可是玄天宗的人。” …… 岭城,城主府。 李宗平带着钱图、雷云鹤等一众人等回了城主府,也派人去请另一位同行者天刀传人‘楚云飞’。 李宗平让人准备好了茶点,几人坐在厅堂上,“来来,别客气,都坐下,就当成自己家一样。” 钱图点了点头,坐在凳子上四处张望一眼,果不其然城主府极其奢华,十个钱府都比不上一个厅堂,而且都可以感受到墙壁与柱子都有精致的纹路,想必雕工定然是十分巧夺天工。更遑论那富丽堂皇的装饰了,让人大开眼界。 “哈哈,钱二公子今日又一次保护我岭城周全,真是岭城的英雄呐!”李宗平笑得意味深长。 钱图连忙摆手,谦虚地说道:“城主过誉了,其实这一次并非我的功劳,若不是雷云飞姑娘出手,以我的能力恐怕是不会如此轻易解决。” “呵呵,无论是谁,都是我岭城的恩人,”李宗平扶须笑道,“况且,你已经多次为岭城出力,为北齐分忧,本想着举荐你谋个一官半职,但是怕耽误你修行,所以我再三思虑,就写了一封奏折上报皇上,让你大哥钱程入朝为官。”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这位大哥性格忠厚,却颇具胆识,对于排兵布阵略有见解。”他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去年他曾进山剿匪,英勇无畏,我就十分欣赏他了,一直没有什么理由为他加官进爵,现在你钱图做得一切代表钱家,你的大哥正好可以有这个机会。” 听罢,钱图露出喜悦之色,连忙起身,“多谢城主大人!” “好了,不用谢我,这是你钱家应得的。”李宗平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大哥的才学和能耐我早就领教过,他能够为朝廷出力,乃是国之幸事啊!” 钱图闻言,激动不已,再次失礼道:“草民替大哥拜谢城主厚爱!” 李宗平心情愉悦,一阵开怀大笑,“哈哈,好!” 接着,他目光凝重地望向雷云鹤,脸色严肃,“云鹤啊,你和钱公子之间确实发生了一些误会……” 紧接着,李宗平将温家来岭城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雷云鹤恍然大悟,原来他真的被温云帆欺骗了。 雷云鹤立即站起身来,对钱图表达歉意,“钱兄,是我轻率地下了结论,我这次真心诚意向您道歉,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无碍。”钱图爽朗一笑,“这件事令我们双方都产生了一些隔阂,话说开了就好,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你我也算是朋友,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他说得豪迈无比,雷云鹤听了,感激涕零,立刻再次作揖:“多谢钱兄大量!” 几人又交谈了几句,随后李宗平亲自为他们安排了一间气派非凡的客房,那可不是一般的客房,而是一座豪华的楼阁厅。 这间客房宽敞得令人惊叹,宛如一座宫殿。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茶水点心,几名彬彬有礼的下人仆人正在忙碌地为他们服务。而在客房的一角,一位婀娜多姿的歌姬正在跳舞,她的舞姿轻盈而优美,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仙鹤。 钱图望着窗外那热闹繁华的景象,不禁感慨万分。他意识到,拥有权势和财富的人,果然可以尽情地享受生活的奢华与任性。 由于李宗平公务繁忙,他将招待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李治。李治年轻有活力,和这些年轻人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所以能更好地迎合他们的口味。 “二位,另一位到了,我这就去迎接过来,”说罢,李治就匆匆向外走去。 李治一离开,雷云鹤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注视着钱图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后开口道:“钱兄,我有一事要提醒你,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不妥,但是……” “请云鹤姑娘说。”钱图回答道,他微微颔首示意。 雷云鹤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深埋在地底的寒冰一般,“这次李伯伯请我们去取千年火灵芝,实则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延续。他的寿命已所剩无几,只有依靠那宝物才能保持一线生机。” 钱图微微点头,默然理解了雷云鹤的意味。 “你应该明了我所指的!” 雷云鹤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李伯伯为了延续生命,我们若是这次取火灵芝失败,作为玄天宗的弟子,大派弟子他不敢轻犯,而且我父亲与他有深厚交情,所以他也无法对我动手。但你钱兄……甚至是钱家在岭城的日子恐怕不会安宁。” 钱图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呵呵,我初见城主大人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他的寿元所剩无几了。他邀请我去取千年火灵芝,我自然猜到他是为了延续生命。这事虽然不好接受,但我当时也无法拒绝。若我拒绝了,恐怕就会得罪城主大人,到时候更麻烦。” 雷云鹤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深知钱图的苦衷。 “所以,我也得了好处,同时将事情与他说清楚。”钱图语气坚定地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着决心和坚毅,“既然我接下来任务,我自然会全力以赴。” 雷云鹤叹息一声,她深感钱图的苦衷。 “李城主曾对我家有救命之恩,这次我也是为了报恩。”她轻声说道,“这种事确实难以处理,若成功自然是好事,但若失败,那就是结下了怨仇。” 雷云鹤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转而充满了好奇。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钱图,满怀兴致地问道:“算了,不说这件事了。嗯?对了,我还不知道钱兄师承何派呢。” 钱图欲言又止,心中涌起的话语犹如千万条乌龙,翻腾着却未能抵达唇边。 他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矛盾的光芒,仙者师承的身份如同一道禁忌,阻止了他的舌尖解开这份秘密。 毕竟,当年那位神秘的仙者与他约定了三章规矩,禁止他透露仙者的姓名,也不允许他泄露出任何关于仙者的线索。 剑仙传承,乃是整个修真界最尊崇的传承之一,而如今,只有极少数几个顶尖势力还能够守护这一传承的独特技艺。 其中,道家圣地“玄天宗”作为最古老的存在,依旧严守着剑仙传承的殿堂;而位于天下十九州之一的“蜀州”则荣耀地拥有着最顶级的修行宗派“蜀山”,其名声更是响彻修真界。 然而,要成为一名剑仙弟子,可不是寻常人能够轻易踏入的境地。犹如踏上天梯,步步艰难,困难重重。钱图深知这一点,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压力。 每一个剑仙弟子的诞生都极其不易,那些成功的弟子,都是凭借着一身绝世的天赋和无尽的努力才能够傲然站在巅峰。 而那些未能成功的人,则只能在无尽的修行路上沦为尘埃,永远无法触摸到仙者的境地。这是一场命运的赌局,不论输赢,都注定会有一段传奇。钱图苦思冥想了片刻,然后笑容满面地回答道:“我并没有门派,只是一位散修而已。” 第三十八章,比试 突然间,一阵欢笑声从外面传来,犹如春风拂面。 钱图和雷云鹤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李治大笑着,伴随着两个陌生的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青年面色黝黑,身着一袭红色衣袍,手持一柄折扇,而另一个则是一位消瘦的老者,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一身布衣显然是他的仆人。 “哈哈,来了!” 李治的笑声如同晨钟暮鼓,回荡在空气中,“这次前往明月山的第三位修行人也来了。” 楚云飞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两位陌生人,心中顿时一亮。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雷云鹤身上时,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世美人。 她的容颜如花,眉目含情,宛如画中仙子,让人为之倾倒。 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宛如深邃的湖泊,流转间充满了智慧和柔情。 好美的女子啊!楚云飞心中感慨万分,这种美丽无法言喻,令他心神荡漾,情不自禁地流连其中。 李治与那楚云飞的老仆人一前一后的转身走了出去,毕竟都是凡夫俗子,也掺和不进这三位修行者的事里,与其在这碍眼,不如出去等候吩咐。 “两位道友。” 楚云飞走到他们面前,微笑着说道,“在下楚云飞,字奉先,落霞镇天刀门少主再次见过。”他的语气透着一丝自豪,尤其是说道‘天刀门’三个字时候,那种自豪感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 “云飞兄,请入座。” 钱图向楚云飞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请坐的手势。 “谢谢。” 楚云飞也很客气地回应,与钱图和雷云鹤一起坐下,彼此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后,开始谈论这次火灵芝的事情。 “呵呵,这次我们前往明月山,不知道是否已经有了计划?”楚云飞试探地问道。 钱图摇了摇头,“实话告诉楚兄,我们还没有确切的计划,正好想听听你的意见。” “啪” 楚云飞展开手中的折扇,微微煽动着,露出几个大字——‘天刀无双’。 接着,他轻笑一声,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小小的建议,这次我们三个一起前往明月山,算是一个团队,而在团队中,必然需要有一个队长的角色。不如我们先选出一个队长,如何?” 听到他的提议,钱图和雷云鹤都表示赞同,毕竟如果没有一个领导者,恐怕上山后遇到突发情况时会陷入混乱。 雷云鹤微微点头,“我赞成,我认为钱图兄可以担任队长。” 然而,钱图却愣了一下,他连忙摆手,“这怎么行,云鹤兄出身于大派门派,还是阳五雷法的传承者,应该是你来担任。” 闻言,楚云飞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内心悄然呼喊:“阳五雷法?玄天宗的弟子?如果我能与这位女道友结为道侣,那么天刀门重振的机会也将变得更大!” 无论是美貌还是背景,都让他心生渴望。 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要争取队长的职位,因为只有表现出色,才能更有机会赢得这位女道友的青睐,从而使天刀门重焕生机的希望更大。 楚云飞心中涌起了一股自信,他轻轻合上手中的折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之色。他看向身旁的两位道友,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诸位道友,楚某虽然不才,但愿与诸位比试一番,以决出队长归属,如何?”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仿佛自有胜券在握。楚云飞从小就生长在天刀门的没落之中,然而他心怀着将天刀东山再起的雄心壮志,因此他比别人更加刻苦努力。他年纪轻轻就领悟了刀意,叩开了仙门,这一切都让他坚信自己能够取得胜利。 雷云鹤与钱图对视一眼,皆从各自的眼中看出了惊讶之色。 自然也看得出,这楚云飞是想争夺这队长职位,更是有心想卖弄一番。 “哦?” 钱图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楚云飞,“既然楚道友有此雅兴,那我便陪你过上一招吧,早就听闻天刀老祖曾经成名招式——天刀三式冠绝修行界,今日也让我领教一下天刀门的绝学霸道之威。” 雷云鹤淡淡地瞥了楚云飞一眼,并未阻止钱图,只是静观其变。况且她也想见识一下天刀门的实力,当然了,最大原因她对队长职位根本不感兴趣。雷云鹤与钱图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惊讶之色。 他们都察觉出来,楚云飞竟然有意争夺队长职位,更想借此机会炫耀自己。 “哦?”钱图兴趣盎然地审视着楚云飞,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他微微一笑,语气中透露着自信与挑战,“既然楚道友如此有兴致,那我就陪你来一招吧。我曾听闻天刀第二代门主的成名绝技——天刀三式,在修行界无人能敌。今天就让我领教一下天刀门的霸道绝学。” 这并不是钱图草率或是冲动,反而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要知道,刀修并非容易之事,堪比剑修的传承之难,几千年来能成就一位刀仙的寥寥无几。而那天刀,曾经差点培养出一位刀仙,便是楚峰。他乃是开山祖师楚天的次子,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拜门客拓跋浩为师,专心研习武艺。 楚峰修炼至大成之后,便踏上了外出游历的旅程。他遍访侠士,与巧匠交流打铁锻造之术,与武林豪杰切磋武艺。待楚峰回到天刀门,他凭借出色的武艺和路上的见闻,完善了天刀门的武学体系,进一步强化了天刀铸兵之法。最终,楚峰在万仞窟中领悟到了天刀至高心法,从此踏入了仙门之境。 然而,可惜的是,他却因走火入魔而英年早逝。自此之后,天刀门也逐渐衰落…… 雷云鹤淡淡地瞥了楚云飞一眼,没有阻止钱图的意思。她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毕竟对队长职位并不感兴趣。然而,她内心深处也很希望亲眼见识一下天刀门的实力。更重要的是,楚云飞这个人,性格张扬自傲,让钱图出手教训一番也未尝不是一件令人满意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看城主府庭院有一处开阔地带,不如就在那里切磋一番吧。”楚云飞提议道。 “可以。” 闻言,雷云鹤与钱图互相对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没什么意见。 …… 阳光明媚的天空下,蔚蓝的天幕洁净无瑕,恍若一片海洋。微风轻轻吹拂着,树枝摇曳间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为这场即将展开的切磋做出的欢迎。 三人缓步走出房间,径直向城主府的庭院而去,踏入了一片宽广的空地。此刻,庭院中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除了钱图、雷云鹤、楚云飞三人之外,还有李治,楚云飞的老仆人,以及城主大人李宗平和一位身披斗笠、遮住半张脸的神秘黑衣人。这位神秘人正是当初在钱府挡下温云帆的那位神秘人,同时也是李宗平的亲信。 对于修行者们的切磋,李宗平和李治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他们充满了新奇和好奇之情,也渴望见识一下他们三人的实力,想看看谁更胜一筹。当然,他们也希望通过这次切磋了解一下火灵芝之事,以便有所准备。 而那位神秘人脸上平静如水,仿佛眼中只有些许小辈的表演,并不足以令他感到震惊。 至于城主府的家丁和护院,他们以为这只是江湖人之间切磋拳脚的一场热闹,当然也有一些擅长拳脚的人心中跃跃欲试,想要一展身手。 “楚公子,请!”钱图抱拳拱手道。 “钱兄。”楚云飞微微一笑,右手执折扇,恭谨地抱拳施礼,“望你不吝赐教……” 话音未落,刚刚还面带微笑文质彬彬的楚云飞已是冷若冰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趁着鞠躬施礼的刹那,猛然出手。他的右手执扇,宛若一片凌厉的刀刃,于钱图眼前张开,瞬间割断了周围的气流,锋锐逼人,似乎刀气扫向钱图的身躯。 “钱兄——” 雷云鹤哪里想到这个楚云飞的身法竟然不逊色于钱图,而且也没有料到楚云飞竟然说变脸就变脸,并且出招如此之快,丝毫不讲江湖道义。 楚云飞手握折扇,扇面在他手中轻轻一甩,顿时扇面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散发出夜空中的耀眼光芒,这扇面锋利如刀刃,凶猛的气势凌厉无比,宛如刀气扫向钱图,仿佛要将他切成千百块。 钱图微皱眉头,目光中透露出一抹隐隐的忧虑,然而他的脚步却毫不慌乱,如同行云流水般轻盈灵动。 他的身形瞬间变得敏捷如灵猫,宛若化作了一只巨大的鹏鸟,展翅欲飞,在半空中迅速跃起。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宛如一朵盛开的火焰,熊熊燃烧。 而楚云飞面对钱图的强势,却毫不示弱。 他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一招扫空的动作使得他仿佛踏上了九天云端,身形矫健而迅捷。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折扇在他手中迅速合拢,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和技巧,准确无误地刺向对手的胸膛。 然而,钱图丝毫不为所动,他凝聚一口气,剑指轰出,以强大的剑气挡下了楚云飞的攻击。与此同时,他右腿抬起,如同雷霆般重重踹向楚云飞的脑袋,犹如一记凶猛的雷暴,势不可当。 两人的身法矫健敏捷,在半空中一起一落之间,真气肆意澎湃,转眼间已经斗了十多招。然而,这些招式只是拳脚试探,还未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第三十九章,刀意 两人的身法矫健敏捷,在半空中一起一落之间,真气肆意澎湃,转眼间已经斗了十多招。然而,这些招式只是拳脚试探,还未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突然间,两道身影猛然分开。 钱图后退了四五米,站定身形,楚云飞则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躯。 他脸上沉重如水,目光紧紧锁定在钱图身上:“看来,你的实力远超我之前的预料。” “呵呵。”钱图微微一笑,“只是侥幸而已,你也不错。” 两人互相赞美了一句,而旁边围观的众人纷纷发出唏嘘之声。那些家丁们更是一头雾水,以为这是武林高手展现出的内功力量。然而,李宗平则深知这是修行者真气的所在,他意味深长地抚了抚胡须,目光投向斗笠下露出半张脸的男子,笑着问道:“怎么样?这两位年轻人如何?” “不怎么样。”半张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修行者之间比拳脚,哼,简直毫无看头,而且还施展一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实在让人无法直视。” 听闻此言,李宗平微怔,旋即哑然失笑。 他本以为对方会给予一定评价,结果对方居然只是觉得这种级别的比试太幼稚。但还是耐心听取了神秘人的建议,“你认为谁更强呢?” “哼,这种幼稚的……”话刚说一半,他忽然停住了,那半张脸上忽然闪过精光,只见那楚云飞手中的折扇忽然化作一柄长刀。刀长三尺有二,刀身光滑如玉,没有任何花纹或是图案,却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杀气与灵气。 “无名……”斗笠男人这次猛地抬起头,整张脸浮现出来,他双眸全是惊讶,更是难以置信,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它竟然还存在?”他的声音颤抖着,流露出内心深处的震撼。 李宗平疑惑问道:“无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与不解。 那个叫做无名的男子摇了摇头,将眼中的震惊掩去,随后说道:“没什么。”他故意淡化了自己的情绪,不愿意让其他人察觉到他内心的震动。 顿了顿,他指着楚云飞手中的兵器,继续说道,“那把刀……应该就是传闻中的‘无名’宝刀,乃是天刀门楚天铸造的法宝。此刀曾经轰动修行界一时,跟随着楚天一起名声大噪过。”他的语气充满着敬畏和敬重。 “原来如此。”李宗平点了点头,再也没有多问。 而此时,钱图面对那柄长刀也不由得眉头一皱,来自刀上的杀气,钱图已然明白楚云飞要动真格了,不过他还是惊讶于那柄刀,同样惊叹于对方能够驾驭这种等阶的法宝。 然而,这柄长刀并不仅仅是一把普通的兵器,它仿佛是被天地赋予了灵魂般,蕴含着一种奇特的规律。钱图感受到了那种规律,虽然只有一刹那,但却令他心神激荡,久久回不过神来。 然而还未等他惊讶中回过神来,楚云飞似乎进入了某种超脱的境界,他的心境有所不同,宛如心如止水。钱图隐隐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刀意在楚云飞身上缠绕,他的眼睛也散发出一丝湛蓝光晕。 “这是刀意?”钱图惊讶地问道。 那斗笠男子愕然不已,他微微皱起眉头,低声自语:“……是明镜止水刀意,不会错!” 随后,他对钱图一瞥,顿时他眼中的惊异之色浓厚起来。 他敏锐地感觉到钱图身上所散发出的剑气已经达到了无与伦比的巅峰,紧接着,他看到钱图的右手中的剑指向虚空划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圆圈,他的手臂挥动起来,留下了如残影般的残留痕迹,隐约可见一道道闪耀着剑光的轨迹随之循环不止,同时,他的手掌心朝内,提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青莲剑意?” 斗笠男子不禁疑惑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虽然与青莲剑意如此相似,但又有些微妙的不同,究竟是何剑意?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斗笠男子的目光在钱图的剑气中游走,他的内心燃起了一团团的疑惑之火,仿佛站在迷雾重重的森林中,寻找着一丝丝的线索,却又似乎永远无法找到终点。 众人纷纷凑到一旁,好奇地注视着这场即将展开的战斗。 他们带着一脸茫然的表情,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迷雾,无法理解眼前的情景。外人看热闹,内人看门道儿,正是如此。在众人的眼中,那两个人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凝固了。 然而,在围观的雷云鹤和那斗笠男人心中,却充斥着无尽的明悟。 雷云鹤紧紧盯着眼前的两人,他的目光如同电光一般,透露出一种锋芒毕露、深邃无比的气息。这两人的气场越发强烈,尤其是钱图身上的剑气,竟然开始化形,仿佛在他的中心绽放出一朵肉眼可见的莲花。 雷云鹤不禁感叹道:“原来钱兄的剑气已经凝练到了这种程度,果然不愧是剑修。”他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又带着一丝惋惜:“只可惜天赋如此,却无门无派可依归。若是能有一位名师指点,想必将来定然能成为一代剑仙。” 他转念一想:“嗯,若是我能够说服师父,或许可以让钱兄拜入我们玄天宗,届时必定会得到特别的培养。”心思暗转间,雷云鹤的想法钱图并不知晓。 此刻的他并未领悟任何剑意,可谓惭愧。 自从踏入仙门之后,这几年来,他一直全力以赴地炼化本命仙剑,以至于至今还未领悟到某种特定的剑意。 他现在所施展的一切,只不过是将体内所有剑气推向了极致罢了。 “钱兄,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楚云飞语气凝重地提醒道,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划破夜空。他话音刚落,身形便犹如一道闪电般窜出,脚下仿佛迸发出丝丝雷电,整个人的身影开始模糊起来,刹那间化作无数残影,一左一右同时向钱图发动攻击。 这一瞬间,楚云飞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致,甚至让人无法分辨他的真假。 他们的速度快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周围的人根本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身影,只能看到两道残影在场中纵横交错,宛如天地间的风云变幻。 一抹幽蓝的刀光,如同夜空中残月的倩影,在黑暗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它的速度快如闪电,锋芒无尽,犹如一道剑指天际的弯弓,威严悬挂在钱图面前。 钱图心中不禁一紧,毫不退缩地迎上那道刀光。 “当”的一声。 钱图的剑指伸展,与楚云飞的刀尖相对,指间湛蓝的剑气汹涌而出,宛如璀璨的蓝宝石在指尖舞动。 铛!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彻耳畔,涟漪波浪瞬间荡漾开来,席卷周围的一切。 强大的冲击力传遍全身,假山树木纷纷崩塌,碎石横飞,尘土弥漫。 雷云鹤和那位戴斗笠的人是唯一能够稳住身形的,其他人都被震飞出去,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不过,李宗平与李治二人若不是被斗笠男人提前布置了护体罡气,否则也跟他们一样难以幸免。 与此同时,楚云飞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刹那间,另一个楚云飞如幽魅般出现,以闪电般的速度挥刀斩出一道道刀气。 在钱图的面前,刀光闪烁,刀影密布,仿佛狂风暴雨,滔天碧浪,毫无停息之意。 雷云鹤自诩即便自己上场,面对楚云飞这种举世无敌的刀法,最多也只能坚持二十招。而此刻,这看似令人厌恶,性格浮夸的少年,此刻展现出的惊人实力令人心生一丝敬仰。 钱图身姿如行云流水,他纤指如剑,舞动着一柄无形的盖世神剑,以无与伦比的威势,轻松挡下楚云飞的每一次拼刺砍杀。他丝毫未施展任何法术,完全凭借剑技和剑气,展现了他对剑道的精深领悟。他手中的剑气化为一道无形的利刃,随心而动,随意而行,宛如一位舞动的剑神。 “这剑气真是强大……” 楚云飞感慨不已。他与钱图的激战久攻不下,时间的流逝让他心焦不已。然而,在这关键时刻,楚云飞的身影突然再次消失,接着,第三个楚云飞已经出现。他怒吼一声,漫天刀光聚成一把巨大的利刃,悬浮在钱图的头顶,随后狠狠地劈下。 这一刀的威力,甚至超越了之前千刀、万刀之上。 它如同一道毁天灭地的光芒,仿佛能撕裂整个天地,瞬间将一切彻底毁灭。 “不会错了,这正是天刀三式!” 斗笠男人的脸色阴沉下来,双眸中闪过一丝惊叹之色。他右手猛地一探,真气从他手中喷涌而出,宛如形成一道透明的真气屏障,将场中的二人和场外的观众隔离开来。若不这样做,恐怕整个城主府都会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摧毁殆尽。 钱图的面色终于有了变化,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凝重感,宛如夜幕降临时的寂静和沉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威压,带着刀锋般的锐利,尽管尚未触及他的身体,却已使他感到一种灼热的疼痛。 他的衣衫开始迸裂,一滴滴鲜红的血迹在他的肌肤上泛起,仿佛一道道深刻的刀痕。那强大的刀意使得他的身形微微弯曲,他的双脚不禁踩踏在破碎的土地,仿佛随时会深陷掉落下去…… 第四十章,剑意的感触 “我认输!”钱图的声音平稳而坚定,宛如一泓清泉,泛起涟漪,悄然触动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这突如其来的认输宣言,让众人目瞪口呆,不知如何立即回应。 钱图竟然自愿放弃了胜负? “认输?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有人惊愕地质问。 “怎么可能?刚才不是打得很激烈吗?”另一人疑惑地道。 楚云飞听到钱图的回答,手中的刀光骤然停顿,脸上涌现出一丝疑惑之色,然而他依然把手中的‘无名’收起化作折扇,抱拳嘴角勾勒起一道胜利者的微笑,“钱兄,承让了,承让了。” 钱图也抱拳回应道:“云飞兄刀法凌厉,天刀门名不虚传,我技不如人,心甘情愿地认输。” “这……” 一旁围观的李治眉头微微一挑,对身旁的父亲问道:“父亲,这钱兄为何突然认输呢?”这让一直看好钱图的李治感到难以接受,不解其意。 闻言,李宗平扶须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斗笠男子,那人默不作声,只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已洞悉了一切。见状,李宗平也没有深究,背手转身,往书房走去。 斗笠人也伸手压了压斗笠,紧跟其后。 众家丁护院也纷纷散去,李治急忙上前,“二位,刚才的比试真是精彩绝伦啊,眨眼之间剑气纵横,刀光闪烁,真是壮丽绝伦!可惜我只是凡夫俗子一个。” “诶,公子何必这么说呢,您贵为城主之子,我们这等修行之人也望尘莫及,有时候也是很羡慕您的。”楚云飞展开折扇脸上笑着说道。 “哈哈,楚兄过于谦虚了。”李治淡淡一笑。 “何止是谦虚。” 楚云飞客套了几句,接着说道:“对了,李公子在此,恰好做个见证人。比赛结果已经出来,按照约定的规则,这次去明月山的队长……”他的目光落在钱图身上。 钱图微笑着说:“当然得算数,愿赌服输。” 然而雷云鹤的眉头皱了皱,刚刚还对楚云飞有些好感,此刻看到他得意扬扬的神态,心中再次泛起波澜,喃喃自语:“侥幸赢了又有何了不起。” 楚云飞恰巧听到了这句话,他顿时合上折扇,有些不满地说道:“嗯,云鹤姑娘,你这话说得不对。刚才钱兄自己都说了,愿赌服输,我怎么可能是侥幸赢的呢?” “哼,要不是钱兄认输,赢的人还不一定是你。”雷云鹤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哈哈,云鹤姑娘,云飞兄,愿赌服输并不丢人。你们两个都安静一下,”钱图适时插话,他不希望这件事情因此而闹僵,“现在我们应该商量一下对策了,采取火灵芝的计划。” 说着,钱图与雷云飞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楚云飞,毕竟他是队长,应该提出一些决策。然而,楚云飞只是颠了颠手中的折扇,挥了挥手:“计划总会有变化,这次上明月山肯定会遇到很多妖兽,我觉得应该自由发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楚云飞豪迈的语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片刻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钱图和雷云鹤都苦笑连连,恐怕只有这样的人才敢说出这种大话。 连李治也觉得不妥:“云飞兄,虽然我是一个凡夫俗子,但我也觉得这太冒险了。明月山的环境非常危险,若是稍有不慎……” 楚云飞瞥了他一眼,语气带有一丝轻蔑:“李大公子,你不太了解我们修行者。我们讲究在战斗中领悟长生之道,正因为明月山是危险之地,我们更要抓住机会,好好磨砺自己。” “额,呵呵。”李治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尴尬,脸上涌现出微笑,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他忽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于是转身离开。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脸色稍稍变了变,似乎带着一丝不悦。 李治离开后,楚云飞并没有打算征求其他人的意见,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好了,就这么定了。后天我们在城主府门口碰头。”楚云飞自信满满地看着众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断。“今天我也有些疲惫了,就不再继续聊了。”他向那消瘦的老者招了招手,“走吧,苏叔。” 楚云飞走后,钱图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觉得楚云飞的决定有些鲁莽,这次明月山之行恐怕不会顺利。 “哼,这什么破计划?就这?” 雷云鹤一脸不屑,忽然又看向钱图,美眸闪过一丝疑惑,“钱兄,你刚才为什么认输?” 闻言,钱图耸了耸肩道:“技不如人呗。” “可是我看你刚才……” “行了,我也先回去了。” 就这样城主府的一聚不欢而散。 出了城主府,大街小巷安静了不少,只有一群黑甲兵在四处巡视,保护着市民的安全。阳光斜照,洒在街上,给大街小巷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然而,在这安静的街道上,还有一些人被押送进了地牢途中,这些人应该就是被怪物抓伤的。 他们神情憔悴,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钱图扫了一眼,继续向着家门而去,如今他也没有办法解决这种事情,况且这种怪物他也只是道听途说,化解毒性,他还真是一点法子没有,不过他也不会放弃。明日先去书肆瞧瞧,或者问问雷云鹤,毕竟她出自大派圣地,应该会有方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 那只能将这些被抓过,咬过的人全部清除掉,虽然过于残忍,可若牺牲少数人,换取更多人的生存也是值得的。这个决定让钱图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但在生存与牺牲之间,他明白自己必须做出艰难的抉择。 转眼间,钱府的大门再次映入钱图的眼帘。这一天,钱无量和钱程无疑是最开心的人。多亏了钱图的帮助,钱程明天就要前往御景城,这是进入皇家的大门,也标志着钱家正式踏上仕途之路,实在是令人欣喜不已。 钱图与家人简单寒暄几句,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盘膝坐在床榻上,思绪回荡着今天的一切。 其实,钱图并不觉得认输是丢人的事情,相反,他认为那是明智的选择。毕竟,明天他就要前往明月山了,那里不知道会有多少战斗等待着他。一路上必定充满艰辛,所以当时若是拼尽全力争胜显然是有些愚蠢的。毕竟,‘万剑诀’是极其耗费真气的技巧,犹如一个无底洞。尽管他已经修炼到了练气十二层,距离先天虚丹之境只差一步之遥,但即便如此,他的真气也无法承受住万剑诀的消耗。 况且,今天与那三只怪物的战斗已经消耗了不少真气。若再强行施展,恐怕他的真气会全部耗尽,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这样岂不是耽误了正事儿? 然而,这次看似无关紧要的比试却给了钱图很多收获。那天刀门的实力非常强大,尤其是天刀三斩的威力,简直堪称‘天刀无双’。若不是平时勤加修炼‘以气养剑’,恐怕他根本无法从容应对。说实话,在之前的战斗中,他确实感到有些吃力。 楚云飞的刀意令钱图感慨万分,他深深领略到了刀意的威力和奥妙。这样的见识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难得的财富,或许能够为他未来的剑道之路带来一些启发。如果不是因为顾忌后续的行动,他真想继续和楚云飞交手,以进一步领悟刀意的精髓。 思绪在脑海中交织,钱图渐渐静下心来,闭上双眼,双手结印放置在双腿上。 今日亲身感受了刀意的震撼之后,他内心涌起一股微妙的明悟,仿佛透过这些机缘,能够参悟出属于自己独特的剑意。 回想起今日激烈的战斗,当他身上剑气肆意散发,那股凌厉之势如烈焰一般燃烧在周身。 剑气与内心真气相互融合,以他为中心,汇聚成一朵肉眼可见却又飘渺不定的花瓣。 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仿佛身临其境般在花海中翩翩起舞。那些花瓣轻盈地环绕在他周围,带来一丝淡淡的芳香,仿佛是大自然的精灵在他身边嬉戏。这种感觉让他心生喜悦,却又隐约感受到其中蕴含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钱图再次释放剑气,剑气以他为中心,凝聚成一片片花瓣,仿佛缓慢地盛开着。 随着花瓣舒展,渐渐绽放成一个虚幻的莲花座一般,这一幕让钱图脑海中闪现一个念头,莫非这就是剑意的感觉? 然而就在他的想法刚刚落下的瞬间,那种感觉突然消失了,所有的剑气瞬间回归体内,而那朵虚幻的莲花也缓缓合拢,在空中消散无踪。 钱图睁开双眼,眼中满是失望和懊悔。 “难道是我猜错了?”他苦涩地摇了摇头,“或许真是我自己的错觉吧!”他叹息一声。 第四十一章,送别 清晨的第二天,微光透过窗户洒进钱府的书房,将一片宁静的氛围渲染得分外温馨。 钱府端坐于雕花书桌前,目光专注地注视着面前的纸张。 他手持毛笔,如同握着宝剑一般,笔尖轻轻蘸着墨汁,开始书写。 他的字迹刚劲有力,宛如铁画银钩,每一笔都蕴含着剑锋的力量,仿佛刀剑在纸上舞动,带给人一种肃穆威严的感觉。然而,他的字也不乏柔劲之处,如三月烟柳,婉约而柔美。 他的书法堪称一流,绝对是书法家中的佼佼者。回忆起小时候学习认字的日子,钱府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曾经的他,虽然刻苦练习过许多字帖,但无论如何努力,他的字总是写得很差劲。 然而,自从他踏入修行的道路,拜入仙门之后,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逐渐掌握了身体中每一丝力量的精准控制,甚至能够驾驭自己身上的每一根毛发。因此,他的字迹也变得漂亮起来。 然而,今日他特意起了个大早,专程为了这一副对联给大哥践行。他的家族正要前往御景城,这是一次重要的旅程,全家人早早起床准备,而他也没有闲着。 思来想去,他决定写一副对联送给大哥。这并不是普通的对联,而是加入了他剑气的力量,对于妖物有着抵制的作用。因为御景城的路途遥远,途经荒郊野岭,妖怪众多。 御景城表面上看起来祥和安定,但实际上龙蛇混杂,充满了各种妖魔狐媚。因此,这幅字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贴在宅门外除了一些能力通天的大妖,寻常的小妖根本进不得门。 他提起毛笔蘸墨之际,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自嘲地想到:“力挽狂澜千钧重,任重道远万丈高,呵呵,希望大哥能喜欢。” 放下毛笔后,他走向衣柜取出一套华丽的长衫,穿戴得整齐。回到桌子旁,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副字,将其放入一个精致的礼盒中,像对待珍宝一般。 很快,钱程踏上了他的旅途,离别的时刻终于来临。他的家人站在门外,眼中满是深情和不舍。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钱府门口。 钱程依次与家人道别,来到钱图的身旁。他温柔地拍了拍钱图的肩膀,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和期许。 “二弟啊,如今这个家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照顾爹娘,”钱程的声音仿佛是一股温暖的微风,让钱图感受到了兄长的无尽关爱和信任。 “大哥,你放心吧,我会尽心照顾家里。只是你……”钱图的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却努力保持着微笑,“你到了御景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在那边经常给家里写信,对了,” 说着,钱图将那精心包裹的礼盒递给大哥。“这个带着,到了御景城后,将它贴在你住的宅院外面。” “好!”钱程咧嘴一笑,收下了礼盒。 然而,他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瞄向钱图的左边,瞬间神情有些失落。在钱程小时候,钱浩总是站在钱图的左边,而现在…… 钱图自然察觉到了大哥的心思,便安慰道:“大哥,你放心,三弟我一定会找到他,把他带回来!” 钱程点了点头,他目光落向爹娘,此时钱无量一脸笑容,而钱夫人早已是梨花带雨,所有的不舍化作泪水涌落…… “爹,娘!我走了!”钱程扑到钱无量夫妻俩的怀里,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 “程儿!” 钱无量抱紧钱图,一滴老泪顺着苍老的脸庞滑落,心中酸楚难言。 钱程在父母怀里嚎啕大哭,直到最后才松开二老,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跳上了马车,准备扬长而去。 就在这时,一阵风声骤然响起,犹如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刹那间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两道身影如箭一般从钱府门口的西边飞驰而来,身上衣袍随风猎猎作响。 “等下!” 其中一个身影大喊着,声音回荡如一波波涟漪荡漾开来,让人心神颤动。 随着两人的接近,人们终于看清了他们的面容。其中一人身材魁梧,浑身肌肉贲发,宛如铁塔一般;另一个则身形消瘦,衣袍蓝黑相间,眉宇间透着一股书生气息。 到了众人跟前,他们急促地喘息着,满脸汗水,额头的汗珠如晶莹的珍珠般闪烁着微光。 “你们怎么来了?”钱图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深邃地盯着他们。 “钱兄,我听说程哥今日要离家,我们特意赶来送行的,幸好赶上了。”魁梧的身影对洪金保说道,声音有些喘息。 “是啊,钱兄,你也不提前通知我们。”书生瘦猴连忙接口,“你也知道小的时候我家里穷,都是你和程哥照顾我,他今日离家,我们自然是要来践行的。” 说完,他还伸出拳头锤了捶洪金保的胸膛,一脸笑容地问道:“你说是吧,金保?” 洪金保憨厚地笑了笑,说:“是啊,钱兄和程哥,小的时候对咱俩最好,这份情谊我们永世不忘。” 这时,钱程从马车上下来,他看着眼前二位,笑道:“金保,瘦猴,你们大可不必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话不能这么说,程哥,” 洪金保郑重地说道,“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你这一去,谁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回来,以后钱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家里。” 瘦猴道:“俺也一样!” 看着这两个义薄云天的汉子,钱程的眸子微湿,沉默了半晌,他叹了口气,语气诚挚地说道:“谢谢你们了,金保、瘦猴,我不在的时候,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瘦猴嘿嘿笑道,“程哥你就放心吧。” 几句简单的对白过后,几人寒暄一番,钱程便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渐渐消失在钱家人的视线之内。 钱无量夫妇看着远去的马车,久久伫立原地,直至马车消失在拐角处…… “钱兄,你过来一下。”瘦猴神秘兮兮地拉住钱图的衣角,将他拽到墙边,低声说道,“钱兄,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只是你走得匆忙,未来得及告知。” “什么事?”钱图疑惑地问道。 “就是……”瘦猴支吾了片刻,最终鼓起勇气说道,“就是……我上次……几天前,在岭城郊外的苍岩山上看到了你三弟和一个头戴斗笠的和尚在一起。” 钱图震惊得张大了嘴巴,然后反应过来,迫不及待的双手紧紧抓住瘦猴的肩膀,激动地追问道:“你是否看得真切?” 瘦猴因为被钱图抓疼了,忍不住嘶了一声,“你先放开我,好疼!” 然后,他以迟疑的语气说道:“应该是……但我也不太确定,只是从身影来看,当然我只看到了背影……” “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没有骗你!” 瘦猴挠了挠头,说道:“应该是吧,但我不能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头戴斗笠的是个和尚,穿着蓝色的沙弥服饰,脖颈还有一串珠子。” “斗笠和尚?”钱图皱起了眉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妖僧的模样,脸色立刻变了,“是他?!”紧接着,他又看向瘦猴,急切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五……五天前!”瘦猴见到钱图如此模样,也开始有些紧张。 “五天前?”钱图再次思索,“没错,三弟就是五天前离家出走的,如果真的是他,还与那妖僧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立即变得惶恐起来,“糟糕!” 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他转身欲走,却被瘦猴拦住,“钱兄,你想去哪?” “自然是去找我三弟!” “这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情了,你能确定他们还在苍岩山?”说到这里,瘦猴眼皮微微下垂,“当时我看他们并没有往山上走,而是下山,往青城的方向去了,估计他们现在早已离开岭城。” “青城?”钱图惊讶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疑惑。 “对啊!” 听到这个答案,钱图渐渐平静下来,轻轻摸了摸下巴,思索着。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青城的方向……那是经过明月山的路,难道……那妖僧也对火灵芝有兴趣?”他暗自揣测着可能的答案。 他的脑海中快速运转着各种可能性,他的思维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犀利而又敏捷。 “对!一定是火灵芝!” 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目光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 “火灵芝不光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起死回生,三弟的媳妇死了,妖僧就想用灵芝复活,而去青城的方向就是想采集火灵芝!这样就解释通了。” 他的思绪如同一片翻滚的浪潮,席卷着他的整个思维。 然而他又陷入沉思,脑海中充斥着各种可能性和猜测。 “可妖僧为什么会帮助三弟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迷茫,仿佛他被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所困扰着。 第四十二章钟乳寒液 “钱兄,你心事重重,何所思?”瘦猴见钱图陷入沉思,轻声唤起他。 “嗯,没什么大事。谢谢你告知我这些消息。”钱图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哎呀,别客气。”瘦猴笑着回答。 就在此时,洪金保缓步走过来,目光好奇地审视着二人,疑惑地问道:“你们在聊些什么,好像神秘兮兮的。” “没什么,”瘦猴急忙转移话题,笑道,“对了,钱兄,今天我们一定要好好犒劳自己,找个好地方喝一顿。” 这话一出,洪金保立即附和道:“对对,今天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正好我今天没镖可跑,我请客!” “诶,金保,今天我来请!”钱图笑着说道。 “那好吧,就你请!”洪金保也乐意地答应道。 钱图静静地聆听着两人争论的声音,他微微摇了摇头,抬起手示意道:“算了吧,今天我就不喝了。” 他心中明白,明日即将踏上明月山的旅途,饮酒可能会影响自己的事务,这个道理他深知于心。 “那怎么行,今日好不容易见你空闲,必须好好喝上一顿,否则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与你喝呢。” “是啊,钱兄,今日我们也得闲,你也得闲,就喝点吧。” 见两人如此执拗,钱图无奈地笑了笑,“也罢,这样吧,今日就在我家吧,我让下人准备一桌美味佳肴,我们少喝一点吧。” 闻言,二人相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行,那就在你家喝吧。” 当下,钱图带着他们两位缓缓踏入钱府大门,走到一座宽敞的庭院。庭院里的青石铺就的小径通往一处精美的亭台。 钱图微笑着让丫鬟们准备了一些上等佳酿和精致的佳肴。很快,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香气扑鼻而来,三人坐在亭台上,举起酒杯,品味着酒中的芬芳。随着美食与美酒的交融,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从清晨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 “……举举杯……杯邀明月……对、对影成三人……呵呵。”瘦猴喝得双眼迷离,脸色泛红,举着酒杯断续吟诵着诗句。 “钱兄,干!” 看着瘦猴的模样,洪金保忍俊不禁,又给他斟上一杯美酒,“干杯!” 三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直喝到黄昏降临,夜幕降临。 瘦猴与洪金保纷纷倒在桌上。 看着醉醺醺躺在桌子上的二人,钱图嘴角浮现一丝微笑,随后拿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醒酒茶水。 钱图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吩咐丫鬟让人将他们抬到了客房中休息,而他自己便独自回到了小院。 今日喝了不少酒,他虽说并未喝多,但是也已经出现了醉步,需要尽快将酒水用真气逼出一部分,否则这么睡过去,明日恐怕会耽误了行程。 想到这儿,钱图运功调息起来,只觉丹田内一阵热流涌动。随着热流的流淌,体内的酒精被逐渐排斥出去,最终变得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感受到体内的情况后,钱图收功结束修炼,睁开双眼望向窗外,天色已暗,屋内的烛火摇曳生辉。 一缕月光透过绣花窗帘洒入钱图的卧室,就在这时,一个急匆匆的下人冲进了房间,大声禀报着城主府派来的客人。 钱图迅速穿好衣衫,踏出房门,只见城主府公子李治正笑颜如花地远远喊着他的名字,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卫。 “钱兄啊,钱兄啊,我带来了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李治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带着几分兴奋和隐秘。 钱图心头顿时升起一股猜测的火焰,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带着满心期待走向李治。 只见李治神秘地从怀里掏出一只青玉瓶,这瓶子青苔斑驳,仿佛是一个被岁月沉淀的宝藏。他轻轻晃动着青玉瓶,低声说道:“这可是你一直以来渴望的珍宝,一时间我父亲费了很大的心思才凑齐了这六斤三两,甚至还特地请了玄天宗的一位先天高人出手相助,那位先天高人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努力,可谓是不易得来。至于剩下的钟乳寒液,只需再等明月山归来四五天,就能凑齐。”李治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期待。 钱图紧握着拳头,心中涌动着滔天的喜悦。 他能感受到那青玉瓶中蕴藏的珍贵宝物,仿佛是一缕温热的阳光,照亮了他内心的黑暗角落。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喃喃自语,心情激动不已。 这个结果比钱图原先的预期还要早,只用了短短三天不到的时间,他竟然就凑齐了六斤钟乳寒液,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却近在咫尺,这让他如何能够不激动。 钱图激动地连连说道:“李兄,多谢你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李治哈哈一笑,“这你可要好好谢谢我爹,我可办不来。” “好好,谢谢城主大人。”钱图恭敬地说道。 “只要前往明月山,你们能够采集到那神奇的灵芝,便足以感谢我爹了。”李治笑容满面,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欣慰。 钱图郑重地回应道:“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 “好,那我就不再打扰你们了。”李治笑着说道,“记住,明天一早在城主府见面。” 钱图连忙点头,感激地注视着李治离去的背影。 李治一走,钱图立刻下令,严禁任何人打扰他。然后,他迅速进入自己的屋子,关上厚实的门板。 卧室之中。 钱图坐在雕花床铺上,他的手中握着一只青玉瓶子,犹如捧着一颗璀璨明珠,珍惜而又敬畏。 他小心翼翼地拔开了瓶塞,仿佛打开了通往神秘世界的大门。 一股白色的雾气从瓶中缓缓升起。 刹那间,整个房间的温度急剧下降,仿佛置身于冰雪之中,连墙壁上都凝结出了冰霜。 “钟乳寒液。” 钱图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就像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一样。他在心底赞叹道:“好宝贝啊,城主果然有手腕,交好朝廷权贵,真是能办大事啊!” 他曾怀着向往,渴望亲身搜集这珍贵的钟乳寒液,但遗憾的是,无奈之下只能黯然神伤。因为这钟乳寒液,只存在于海底深邃的钟乳石洞穴之中,寻觅它宛如在茫茫浩渺的海洋中寻找一根针般困难。 一般情况下,只有那些修行高深之人在海深海中意外发现,才能获得这一宝藏。 然而,即使是顶尖的修行宗派,也只是为之积攒了一些余藏。况且,宗派内的至宝绝非凭借银两就能购得。 “凝。” 钱图双掌如画,优雅地一上一下,掌心间蕴含着一股澎湃的剑气,迅速凝聚成一道剑影。 “去。” 他心念一动,真气之力顺着手指尖涌出,穿透青玉瓶子的壁障。突然间,一股乳白色的液体开始如雾气般蔓延开来,弥漫在整个空间中。这乳白色的液体宛如梦幻的烟雾,静静地将周围的门窗、墙壁都染上了一层冰霜。 这股乳白色液体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迅速被小剑所吸引,紧紧地包裹住它。随后,钱图运转法诀,只见那些乳白色液体被肉眼可见地吸收,宛如一条条细细的丝线在小剑周围盘旋。转瞬间,整股液体竟被小剑吞噬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这真是好的宝贝!”钱图感慨万分,他凝视着手中的仙剑。 这柄本命仙剑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宛如一颗金光闪闪的宝石,它不挑食贵重材料,即便是那些看似废铜烂铁,也能从中吸取出珍贵的精华。 钱图知道,用一些琐碎的废铜烂铁凑数,他可以慢慢积累,最终将它炼制成一把威力强大的仙剑。然而,尽管如此,这柄仙剑炼成之后也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九品法宝,与顶级的巅峰仍有一段距离。 然而,想要进一步提升境界,却需要更加苛刻的条件,比如拥有钟乳寒液这样稀有珍贵的物品。 “如今吸收了钟乳寒液,我的本命仙剑将变得坚不可摧,底蕴也将更加深厚。或许,它能够晋升为一件法宝,有望达到八品之高峰。”钱图默默地思索着。 法宝,乃是仙界中至高无上的武器,共分九品。 这九品法宝的等级就如同官职一般,九品最低,而一品则是最高。 钱图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如同一颗燃烧着梦想的火焰,他渴望着将自己的本命仙剑提升到更高的境界,使其成为仙界中耀眼夺目的宝物之一。 “不过快了,快了,待得下批钟乳寒液,半月内我的本命仙剑就能炼成。”钱图满怀信心地说道。 “去吧。” 钱图缓缓倾倒着青玉瓶中最后一滴滴钟乳寒液,仿佛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玉瓶的曲线流淌而出,缓缓地投入到本命仙剑之中。 这一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钱图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本命仙剑吸收了这么多钟乳寒液,仿佛是一剂强心剂注入了它的身躯,强化了它的根基。每一滴钟乳寒液的融入,都如同注入了一缕生命的气息,使得仙剑焕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第四十三章,出发 夜色笼罩着城主府,寂静无声。李宗平站在宽敞的书房内,手中握着一本古旧的书籍,目光游离地在书页间穿梭。李治走进房间,恭敬地向父亲禀报:“爹,您要送的东西已经送到了。” “嗯。”李宗平轻轻地应了一声,神情淡然。 李宗平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的书籍时而翻动,时而静止。李治忍不住开口说道:“爹,孩儿虽然年幼,但知道您广交天下英豪,与玄天宗关系密切。可是为何对这个后天修士钱二公子如此上心,对钱家如此优待?孩儿还记得曾经您……” 李治的话还未说完,李宗平轻轻地将书籍放在桌上,摇了摇头,面色淡漠:“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实际上,照顾钱家并非出自我的意愿。” “不是您的意愿?那是谁的?”李治惊讶地问道,但忽然间,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莫非,这钱图在朝廷中也有些势力?” 李宗平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前,眺望着外面的月光,语气深沉:“你只需知道,这钱图必将成为北齐风云变幻中的一颗棋子,而那位执掌棋局的人,并非你我能够轻易招惹的。” “嗯,知道了父亲。”李治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你要去做,务必要办妥。”李宗平转过身,眼睛盯着自己的儿子。 “请父亲吩咐。”李治微微躬身。 “我听闻最近太史令司马徽病重,即将解甲归田,你去查访一番。” “遵命。” “好了,退下吧。” 李治转身刚要离开,忽然听见父亲在背后说道:“切记,要以探望名义,不可露出破绽。” “孩儿明白。”李治拱了拱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父亲的书房。 当晚,夜色渐浓,一辆马车从南门出城,直往城郊行去,不久之后,停在一处山庄门口。 马车的帘幕掀开,李治迈步走了下来。 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建筑,李治微眯双眼,暗暗感慨:不愧是司马府,这排场果真不小! …… 第二日的清晨,夜幕刚刚褪去,天边霞光初现,黎明的曙光轻柔地拂照着大地。如同转瞬间,期待已久的出发日子已经悄然来临。 清晨,钱图早早便离开了钱府,骑着骏马驰向城主府。 “请诸位进来。”城主府的正厅里,城主李宗平亲自迎接钱图、雷云鹤以及天刀门的少主楚云飞。 “诸位,我明了你们心意,也知晓前往采集千年火灵芝之事的重要性,对我而言,这关乎到我生死存亡。”李宗平声音低沉而肃穆,“这或许将是我为你们做出贡献的最后机会。希望你们能竭尽全力,成功采集火灵芝。若事成,我将永志不忘你们的恩情,永不遗忘。” “李伯伯,请放心,我们定会尽心尽力。”雷云鹤坚定地答道。 “城主大人,请您放心,我们必定完成任务。”钱图郑重回应。 “您放心吧,有我在,采集火灵芝必定稳如磐石。”楚云飞信心满满地说道。 庭院内,一名身穿侍者服装的男子端着一只银盘,盘中摆放着四个青铜酒杯,酒杯中装满了琥珀色的美酒。 李宗平缓缓伸出手,轻握其中一杯酒。手指触摸到冰凉的杯壁,雷云鹤、钱图、楚云飞也分别拿起酒杯,四人目光交汇在空中,似乎在心灵间传递着一种默契。 “既然如此,我们必须团结一致,不能有任何分歧。”李宗平语气坚定,声音如晨曦中的鸟鸣,充满力量和自信。“明日,我将亲自前往山下,届时我们将在那里等待你们的归来。”他凝视着对方,充满期待和信任。 城主李宗平高举起酒杯,仿佛高举起自己的决心。“总而言之,一切就拜托诸位了。”他的声音温暖而感激,似是向伙伴们表达自己的真挚情感。 钱图等四人也紧紧握住酒杯,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对方。共同品尝美酒,仿佛共同沉醉于友情和信任之中。 “城主大人,告辞了。” 钱图说完便出了厅,他们三个尽皆上马,迅速就出了城主府。 城主大人遥遥目送他们离去。 …… “哒哒哒。” 三匹骏马犹如疾风一般飞驰而出,离开了岭城的喧嚣,沿着官道向北驰去。 马蹄声如鼓点般回荡在广袤的山野间,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三匹骏马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中转了个弯,悄然消失在茂密的树丛之中。 很快他们抵达目的地。 这片山林颇为奇特,周围是连绵起伏的山峦,而最中间的山峰则状若一弯明月,因此被人们称之为“明月峰”。 钱图等人将马匹拴在原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环顾左右,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茂密的荆棘丛生。 荆棘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阻碍。 林中的积叶很厚,仿佛是秋天的落叶堆,每一片叶子上都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是踏在了往昔的回忆上。 各种古木林立,树根部老藤盘结,犹如苍龙盘踞在这片土地上。 这些树木随便一棵都有数人合抱那么粗,枝干向着四方延伸,铺盖方圆十余米,使得林中的光线十分黯淡,仿佛是进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 阵阵山风吹来,带着阵阵凉意,钱图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山风拂体,夹杂着树叶腐朽的气味,有种阴冷的感觉。 “天色渐晚,不如我们休息一晚,再进继续前行吧。”雷云鹤看着钱图与楚云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