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柯南同人)深秋》 第1页 [bg同人] 《(名侦探柯南同人)深秋》作者:风散雨烟【完结+番外】 文案: 白色的世界中,这份感情骯脏不义, 黑色的深渊里,是你我的容身之地。 你说你生来就属于黑暗,那么我愿追随你成为地狱里的天使—— 白色也会玷污了黑色,正如这世间于你我。 内容标籤: 边缘恋歌 阴差阳错 日韩 搜索关键字:主角:琴酒,雪莉,宫野志保,灰原哀 ┃ 配角: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赤井秀一,贝尔摩德 ┃ 其它:gs,g&s,琴志 第1章 【楔子】 深秋的东京,落叶铺满了街头。还飘荡在风中的叶子,飞得很轻、很高。但终于在一阵乱舞之后落在地面,沉沉的、永远的睡去。 “sherry,你喜欢落叶?”漫步街头,他如是问我。 我的思绪被他的声音拉回来,我转头看向身边的他,“怎么这么问?” “看你对这片景色很是痴迷啊。怎么,依旧嚮往这些落叶的自由么?”他不看我,俯身捡起一片枯黄的叶子。“几年前你对我说,你从来没有拥有过自由,那么现在呢?” “直到现在我也不曾有过真正的自由。”我答。 “既然不曾拥有,那么,就别再奢求。”他捏碎手中的叶子,“sherry,正如你看到的,它们得到了自由,而下一秒,等待它们的就是死亡。” 我不再说话。诚然,我嚮往自由,但我深知那种美好的东西不属于我。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直接的、间接的,这双手已经残害了多少人的性命?我数不清了。有我的伙伴,有我的试验品,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可不管怎样,我很清楚,那些逝去的,是不会再回来了。或情愿、或不情愿,我背负上这样的命运,就知道自己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若一定要追溯这种生活是何时开始的,我想,就是那时了吧,也正是眼前这个人,使我真真正正的变成了sherry。 这些年经歷了很多个深秋,有他的、没他的,美好的、惨澹的。我们的故事开始于那个深秋,转折在另一个深秋,不知我们还是否有幸再相伴着走过下一个深秋…… 第2章 【一】 留学归来。在寻常人眼里,这一定是一件美好而荣幸的事。于我却并非如此。拿着博士的学位证书,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看着每个同行的归国学子意气风发,不禁自问:我是谁,我要到哪里去,我的路又在何方?十余年后再次回到这里,心中却莫名悲凉,这里的回忆是冰冷的,这个被称作“故乡”的地方,却不曾带给我一丝温暖。 我打了一辆车按照简讯的指示找到一家酒吧。简讯里说,会有人在那里接应我。 我点了一杯鸡尾酒靠窗坐下,不紧不慢的摇晃着杯子,等待着那人的出现。我并不喜欢喝酒,点一杯酒只是为了作为见面的暗号。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间在等待中渐渐流逝,直到有一个一头金色长髮的男人走到我对面坐下。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服务生,来一瓶sherry。”他的嗓音富有磁性。 “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喝甜酒的人,sherry不适合你。”我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 “哦?”他饶有兴致,“那你觉得我适合喝什么样的酒呢?”他的眼睛对着我,应该就是他了吧。我迎着他的目光,“gin。” 他起身,我跟在他后面。坐上他的保时捷,开车的不是他本人。他点燃一支烟,对司机吩咐道,“去研究所。” 我看着窗外向后飞快掠过的景物,恍惚中,回想起两个小女孩抱头痛哭的情景,那似乎是年幼的姐姐和我刚刚得知父母噩耗的场景。那时的我们,眼泪可以肆意的流淌,虽然无力改变残酷的命运,可我们依旧可以依着自己的性子想哭就哭,想闹就闹。而现在,我学会了带着面具与人交往,时间久了,我开始觉得,面具表现出来的我才是真实的,那个本来的我,大概早就被我丢在留学途中了吧。在组织的要求下我出国留学,或许是出于防范意识,十年的异乡生活使我渐渐学会隐藏自己,把自己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留给别人的只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我深知这种性格不讨人喜欢,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寂寞也会成瘾。 “宫野志保是么?”他翻看着我的资料,幽幽的问,“架子还真大,一回国就有这种待遇。” “是啊,大哥。”一旁的司机附和着,“刚刚回国就能让boss直接对您下达指令亲自来接应她。排场可真不小!” 被称作“大哥”的人没有理他,反而问我:“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理由让那位先生如此重视你呢?” 各式各样的讽刺与挖苦这些年我见得不少,对于他的话也毫不在意:“理由很简单啊,我能为他开发出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他冷哼一声,说:“这就是你在组织里靠之生存的利用价值了。” “利用价值?”我轻笑着问,“那么,你的利用价值就是杀人?你不觉得很自私吗?为了自己的生存去抢他人的活路,用别人鲜血浇灌自己的生命之花,你还真能下得去手呢。”毫不客气的回敬给他,这是我面对挖苦最常用的招数。
第2页 他一脸不屑,“为了生存,人都是自私的。实验室和射击场是两个世界。你刚回到组织,我们的观点不同很正常。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可不是一个人,但愿你能够在组织里站稳脚跟,如果你一旦摔下去,那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姐姐,会和你一同跌入万丈深渊。” 我就知道,组织会那么好心不让姐姐加入其中,就是要以此牵制我。在黑暗中前行最怕的就是让别人找到自己的软肋,而我的软肋已经暴露无遗了,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只得任由他们摆布。现在回国再次与姐姐团聚,不知是福还是祸。 “大哥,到了。”一旁带着墨镜的大块头这样向副驾驶上的长髮男子说。 “你在车上等,vodka。”那人生硬的回覆,听不出一丝情绪。 这才想起组织的简讯里不仅提到了我们碰面时的暗号,也似乎提到了与我碰面的那个长发男子代号是“gin”。 “用酒名作为代号,这种称唿也真是奇特。”下车后我这样说。身旁的男子面无表情,你也有一个酒名代号的。 “哦?是什么?” “早在酒吧我就告诉过你,组织的科学家也这么迟钝啊。”他这话讽刺意味明显。 酒吧……我回想着,sherry,西班牙的阳光是么……在黑色的世界里留我一处阳光,也算是对我的陪伴了吧。至少在混沌黑暗中给我一线希望。 研究所的地形很是复杂,七拐八拐我们绕到了一个大楼。他带我走到实验室,药物部的全员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啊,gin。你们终于来了,全部门的人已经等了你们一个上午了。这位小姐出场的派头真是很大呢。”一个看上去50多岁的男子迎上来,gin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点燃一支烟。 那男子似乎有些尴尬,又转向我:“这些就是药物部的领导成员,我是部长,代号brandy,请多指教。” “宫野志保,请多指教。”我伸出右手,淡淡的说。 一瞬间他的脸色似乎变了,但旋即恢復正常。“那你的代号……” “sherry。” 他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那么,这些是其他药物组的领导……”他逐一的向我介绍每一位领导成员。 太过复杂。一圈下来我几乎谁也没记住。 gin领我走到我的办公室,“你今天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哦?是什么?”我虽询问,却毫不在意。 “你暴露了自己的姓名,如果刚刚在场的人有奸细的话,你一出组织的门就会被控制住。” “怎么,组织里不允许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么?不过对我来说没什么关系。我不经常走出组织,在社会上也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没有人会关心在意的。” “以后记得使用代号。”他丢下一句话便独自离开。 我步入实验室,开始了实验。 周围的一切都是这么的陌生,当我还是个懵懂的小女孩时,就离开了日本。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曾经属于这里。我慢慢走到实验台前坐下,摇着试管中淡黄色的液体,想起了我的父母。我与他们分别有多久了?我不记得了。甚至对于他们的脸,我的记忆也是模煳的。只记得我的母亲那一头褐色的头髮。人们称她为坠入地狱的天使,或许她真的是一位天使吧。可是,爸,妈,我不理解,为了这个药,你们甘愿牺牲掉自己么?组织里的人称这种药为梦幻般的药物,我不知道它哪里给人们带来梦幻,我只知道,这个药物是夺走我双亲的罪魁祸首,是使我们姐妹分离的始作俑者。我无法想像它会有怎样的梦幻效果,可是它却带给我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与噩梦。 我很清楚,当我被组织接回的那一刻起,我的噩梦又要无休无止了。我选择整日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不与组织的人打交道。对于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组织,我真的不想和他们牵扯太多。 然而,往往是事与愿违的,也许从我接手aptx4869药物研究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和这个组织不可分离了。 根据boss下达的指令,任命我为aptx研究组组长,隶属药物部。这一段时间通宵达旦的实验,使aptx的研究突飞勐进,不久就配成了这种药物的第一批试制品。我将它们注射进入小白鼠的体内,确有几只的身体如我预期的见成效,不过由于白鼠的身体实在难以承受这种药剧烈的作用,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死亡了。我叫手下的研究员处理掉这些尸体。突然想到了我对gin说过的话:“用他人的鲜血来浇灌自己的生命之花。” 在自然哲学中我们讲求众生平等,可我现在,不也是在拿其他的生命来满足自己的好奇与求知慾吗?我和他们,没什么两样啊!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始难过,我和他们,是一样的? 许多组员要求用试制品做一批人体实验,被我否决了,要知道,用一种尚在开发阶段的实验药品给人体注射,无异于向他们直接开枪。不,应该说更甚于向他们开枪。开枪后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没有打中要害,他们幸运的活下来了并且一段时间后就会恢復正常,要么打中要害,生命马上就会结束,不会太痛苦。而注射药品,结果也有两个,要么是非常幸运的试验成功,可是他们的身体不会再向正常人一样,而且作为试验体,他们不会再有自由。但实验成功可能性微乎其微,大部分的可能,是他们会由于药物而丧失生命,并且会经歷一段非常痛苦的弥留期。这种杀人的方式最是残忍。
第3页 研究组的人为此争执不下,而我却依旧专心的搞我的研究,不理会他们。科学既有精神又有原则,大学的导师告诉过我们研究科学是为了造福人类的,而活体实验有违科学原则,既然是原则,就没有那么容易被打破。 第3章 【二】 几天后,一个研究员跑到我这里,传达了gin的命令:“他让你今天下午去一趟射击场,并且要带上实验药(baidu)品的胶囊。“ gin做事的手法还真是老辣。他知道我不愿去射击场,也知道当面向我索要药物的话会遭到我的回绝,他不想而且不屑与我争论,就以让别人传达命令的方式,直接要求我这么做。命令一旦下达,我就没有与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真是个麻烦的人物。我这么想着,带上了一盒aptx4869的试制品,出发前往射击场。 他并没有在那里等着我,其他的狙击手将我带到里面,发给我配枪,简单的告诉我一些用枪的基本常识后就离开了。留我独自在虚拟情景中练习。在组织里,射击是一门必修课。我的枪法虽然没有gin那么精准,据说他的远程射击很厉害,但对我来说中短程的射击是没有问题的。 我已经训练了三个小时后gin才出现。用他的话说,他是来验收成果的。他并不是我的教练,以他高傲的个性,不屑于做任何人的教练。是的,在组织里所有人的枪法几乎都是自学成才,剩下的,就只剩一遍又一遍无休无止的练习。这种练习有时候会是虚拟的目标,而有的时候,当你扣动扳机时,就真的有一个人从世上消失了。我又装了子弹,瞄准,射击。组织并不要求我能够狙击多远的距离,那并不是我的工作。我们这样的研发人员学射击并不是用来攻击,而是防御。我要学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射中近距离的目标。 上膛,瞄准,发射,命中。整个过程不到两秒。但这个时间,距离我的目标还差很远。 “太慢了。”身后响起gin那有磁性的嗓音,“应该这样,”紧接着我听到了枪响,不及我反应过来,远处有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个傢伙的射击水平太差了,连你都不如,组织是不养废人的。” 我还在为刚刚那个人的死亡而感到心惊时,gin却不紧不慢的说:“下面就是审核你枪法的时候了。” 这时我看见,vodka带了几个被反绑的人进来。他们被丢在对面的墙根旁。浑身瑟缩,眼中充满着恐惧。 我心下一紧,转过头来问:“gin,你这是要干什么?” “现在,拿着你手中的枪,射穿他们的头,这就是对你的审核。” 我当即拒绝了:“我不会这么做的,清理门户不是我的职责。” 他一字一顿:“这是组织的命令。” 我依旧不做反应。他从怀中掏出枪,对着我,“它们早晚都会死,我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审核一下你的枪法,以及你对组织的忠诚。” 我双手攥拳,没有说话,沉默是我防身的盾牌。我在心里赌,赌他不会杀我,在得到boss的许可前他不敢杀我。话虽如此,我也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高傲与自尊,我明白我不能触及他的底线,否则,后果难测。 他见我不反应,以为我是在对抗。但他却把枪收起来了,冷哼了一声,“你不怕死,但怕姐姐死,对吧。” 我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快,扣动你的扳机,如果对面这个人不倒下,你的姐姐就会马上倒下。” 我由于吃惊和害怕,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要做什么?!” 他十分轻蔑的说:“别忘了,组织可是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宫野明美。你认为那些监视她的人,会不带枪吗?” 说着他掏出了手机,“我现在拨通电话,只要我一句话,你的姐姐就会被杀。你为了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会牺牲掉自己亲生姐姐的性命吗?真是个有趣的选择题,亲人与原则,你要选哪一个呢?sherry,我期待着你的答案。” 屋子里很安静。静的让人窒息。 “十、九、八......”我一惊,他突然开始倒计时了。我心中慌乱,对面这个人的生命,姐姐的生命,此刻都掌握在我手中。 “七、六、五......”我抬头看看对面墙角瑟瑟发抖的人,他的眼神充满着焦急、惊慌、恐惧、绝望,又似乎带着一丝乞求,看着我,看着我手中的枪,我突然感到很无助,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谁能救救我,救救他们?瓶中的阳光在与周遭的黑暗搏斗着,可它太渺小了,几番挣扎,几番争斗,还是被黑暗一点点的吞噬着,那阳光被黑暗撕扯的粉碎,可它又不甘心的聚拢来,同黑暗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 “四、三……”我想到了姐姐那灿烂的笑脸,她为了我捨弃了好多,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二、一……”我不能失去她!我在心中吶喊着。 “砰——”枪声响了。 时间好似凝固了。一秒钟的时间很漫长、很漫长。 我的枪口冒出硝烟。对,是我。是我开的枪。对面的人应声而倒、他的鲜血喷射到墙壁上,触目惊心。 我丢掉了手中的枪,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看着对面的这个人,这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我亲手毁灭。阳光终是无法抗衡庞大的黑暗,那一线执着,一线对生活的希望,也连同那线阳光,飘回、旋转,最终湮没在了黑色的海洋。
第4页 “听说不想杀人是你不用试制品做人体试验的原因,你应该知道,为了生存,你应该做一切有利于那种药物开发进度的事情。现在你的原则被打破了,你也可以安心做实验研究了。” 我心绪杂乱,无心理会他。 他俯下身来,将手伸入我的口袋中,拿出那一盒药,与vodka一同离开了,独留我一人坐在原地。 外面的人进来把对面的尸体拖走了。墙壁也被擦拭得一干二净,一切杀人的痕迹都烟消云散,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个被杀的人,可我很清楚,是我,亲手将他推入了地狱。 从那之后我常常从梦中惊醒,在梦里,我总是看到一双眼睛,眼神中充满着惊慌、恐惧、乞求、绝望…… 第4章 【三】 就像是脱线的毛衣一样,原则这种东西一旦被打破,就遏制不住了。又是一段时间的训练,渐渐地我已经分不出我的目标是虚拟对象还是真实的人了。我对于鲜血的麻木,就像对于实验室的试剂一样,似乎他们应该倒在我的枪口下,就像实验室的试剂应该躺在我的烧杯和试剂瓶中一样。我很好的融入了组织,射击场的事使我认识到了组织的强大,我也更加明了,在这样的生活中,我要的只是我和姐姐的安全。 回实验室的路上,天空飘起了雪花,扬扬洒洒的飞舞着,世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纯净,那么洁白。似乎与我这一身黑色显得格格不入。是啊,我属于黑色。 一抹亮丽的玫瑰红映入眼帘,或许是因为这几日眼前的黑影带给我的视觉疲劳,这一抹亮色显得那样乍眼。黑色的屏幕、黑色的枪、黑色的风衣、黑色的保时捷。难得见到这么干净、这么纯粹的红色,不带有一丝杂质,那是我喜爱的红色玫瑰。我果断的买了一大束,抱回了实验室。就当是给我每日疲乏的双眼一丝安慰吧,至少我知道,我并不孤独,我的周围还有这样明丽的色彩。 一如既往的换上了白大褂,坐在试验台前埋头苦干。不记得时间过了多久,我再次抬头时,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看到窗边那艷丽的玫红色,我似乎又有了精神,于是开始了下一组试验。 又是一个通宵。 我不明白我这样拼命是为了什么。或许纯粹是由于它的研制和学术有关,我只是出于对学术的严谨或是对科学的好奇与求知慾。又或许我是想尽早完成它,然后,去实现我心里的秘密。 最近总是在实验楼里碰到gin和vodka。他们似乎是来例行审查的。其他的组员见了他都怯生生的打个招唿,然后匆匆离开。 我曾听实验员们私底下称gin为“死神”。gin似乎也知道,但他并不在意。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吧,想要别人对他望而生畏,想要别人对他的恐惧。 他不理会任何人的寒暄,径直向前走,狭窄的楼道里我们越离远近。我低下头,不去看他,与他匆匆擦肩而过。他似乎怔了一下,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依旧不紧不慢的向前走,我在他背后脚步匆匆,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就是他,逼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就是他。我对他的感觉很奇妙,连我自己都理不清,有畏惧、厌恶,憎恨,却又有那么一丝同情、欣赏。我畏惧他的权利、他的冷酷。却欣赏他的果断、理智、冷静。我恨他把我也变成了这样的人,却同情他的孤独。没有人敢轻易接近他,我想,他的灵魂是孤独的。他的世界里,没有朋友,连对手也没有几个。他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内心,用冷酷高傲来伪装自己的孤独。 一个长长金髮,一身黑衣的男人在无边无际的茫茫黑暗中独自行走。 我回到了实验室,配制了新的药液。gin在这时推门而入,他没有说话,只是气氛突然很压抑,在实验室做试验的组员都纷纷离开。屋子里只剩我们三个人。依旧很安静。 我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终于开口,语气中透着让人难以接近的冰冷:“你来做什么。” 他无视墙上禁止明火的标志,点燃了一支烟,“你似乎不欢迎我。” 我转向他,“我只是怕我的实验室会血流成河。” 有那么一瞬他的眼神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悲伤,立刻恢復了冷峻的神色。我看错了么?组织的头号杀手,掌握着组织生杀大权的gin,怎么会流露出这种神色? “你实验室里的人,除了你以外,还都不配死在我的枪下。所以你的担心根本没有必要。” 我不欲与他多谈,转移了话题:“那么,你今天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替那位先生来催促一下实验进度而已。顺便也想看看那次的训练过后,效果怎么样。” 他指的是抹杀生命。 我轻笑着:“这你不必担心,活体试验已经做过两个了,实验失败他们都死了。那种同情怜悯在我身上已经不復存在,所以你可以走了。” 他听得出来我的意思,站起来,帽檐与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脸,他转身,却在那一刻看到了我窗边的玫瑰。他的目光停留在那里,突然冷笑一声,说:“看来你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窗边的那束玫瑰多像鲜血的颜色啊,怎么,你现在也喜欢上了血红色吗?我真是高兴。”语罢转身离去。
第5页 想想现在的我,可以面不改色的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我面前倒下,他们的脸上还充满着对死亡的恐惧。看着他们这样的面色,我有时也会想,不知当我面临死亡的时候,心里会不会也这样恐惧。 组织当中是不会有感情的,而在那个被称为”死神”的gin的手下工作,更是与死亡相伴。不知何时,不知因为何事,就会在一声枪响后倒在血泊之中,像那些人一样,不会再醒过来。 窗外是无尽黑夜,白雪纷飞,陪衬着那艷丽的玫瑰红。“……窗边的那束玫瑰多像鲜血的颜色啊,怎么,你现在也喜欢上了血红色吗……” 或许对我来说,喜欢的是玫瑰红,而它在别人眼里却是血红的颜色。又或许,血红色和玫瑰红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它们只是在不同的环境下,被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理解着。 第5章 【四】 组织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完成,那就是开发出一种能够杀人于无形的药物。那本是aptx4869带来的意想不到的药物作用,经过我的分析与改良变成了一种毒药,临床上无法鑑别死因。 我将这个消息通过gin传达给boss,很快收到了boss的回覆,通过邮箱。我点开邮件查看,他的目的使我大吃一惊,继而我在心中无奈的苦笑,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可是人是无法逆转时间的。 按照邮件的内容我联繫到了组织的另一位科学家,物理系的port。他虽属于物理系,却是个科学全才,生化、天文、自然等一切和科学有关的学术研究领域他都有所涉猎。他大概在社会上一是个享有很高声誉的科学家吧,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也成为了组织的一员。boss命令我们进行研究,由他主持,不论是从哪个领域突破,总之要达到他的目的,一个荒谬的、可怕的目的。当然,这个研究小组不只我和port,据说还有两人,但我不清楚他们是谁,我们只是各自与port单线联繫,由他进行研究结果的综合决策。这个目的,是组织里最神秘的一件事,据我所知,就连gin也不清楚我们的最终目的究竟为何。可以说,我们是组织中一个直属boss的秘密组织。 那天port来到药物研究所,我和他在会议室见了面。他是个看起来很和蔼的四五十岁的人,亚洲人种。他看见我第一眼,就有些发怔。直到我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怎么了吗,前辈?” 他笑笑,“没什么,只是你和我曾经的一个研究伙伴长得很像,她也是一头茶发,不过在十几年前意外去世了,和她的丈夫一起。” 我当然明白他说的是谁,但我并没有告诉他我们之间的关系。对于组织的人来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做些什么。 他简单的和我介绍了这个研究项目的基本情况,并听了听我的想法。“这个思路很好,sherry,真没想到,你还这么年轻,在生化方面的研究就已经达到这个地步,后生可畏啊。” “您谬赞了。”我笑笑。他也笑了,“那么,我会把你的想法思路同那两位科学家交流的,你就安心进行你的研究吧。”他起身离去。 我回到实验室,继续进行着aptx4869的研究。当然,aptx不是boss的最终目的,我只是需要通过这个研究,证实我的一些思路的正确性,也是为了最终的目的提供依据。 夜晚我回到住处,我现在和姐姐共住在一间公寓里,与她接触的时间很多,这渐渐燃起了我对亲情的依赖。我知道组织允许我们同住就是为了培养起我和姐姐失散多年的感情,我明白我对她越是依赖,我们就越是危险,但仍旧无法克制自己,就像是扑火的飞蛾一般,只为了嚮往的光明与温暖,哪怕直到前面的火焰会使自己粉身碎骨也仍义无反顾的追寻。 见我进门姐姐匆匆的挂了电话,“你回来了,志保。” “嗯,姐姐在跟谁打电话呀?”我喝了一杯水,漫不经心的问。 “额,没有谁啦,是姐姐的大学同学。”姐姐笑着回答。 “这样啊。”我没有过多在意姐姐的举动。倒是一心回想着今天gin和我说的一句话:“你姐姐加入组织了。” “姐姐,”我决定直接开口,“听说你加入组织了?” 姐姐一惊,“你怎么会……” “组织里事关你我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看着她,“为什么,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难道不好吗?” “志保,我只是怕你一个人在组织里周旋太辛苦。” 我暗自苦笑,姐姐呀,你可知道,你加入了组织我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那姐姐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和他们过多的打交道。” “这我明白。”姐姐看我没有反对,似乎放心了。 “姐姐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一份分析报告没有写完,今天晚上写。” 姐姐眼中满是心疼的神情,“那,你也别熬太晚。” 卧室里的最后一丝光消失了,我坐在书房的桌前,嘆了一口气。今后的日子,怕是更加艰难了,唯有努力的进行研究,才能保得我们姐妹的安全。 一片黑暗中只有我的笔记本电脑发出亮光,眼睛很干涩,我眨眨眼,突然看到桌子上我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gin。
第6页 “餵?”我接通电话。 “在哪?”他问。 “公寓啊。” “现在下楼,有重要的任务安排。” “组织不给成员正常的休息时间么?” “下楼,马上。”他一贯的作风,只丢下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真是的,我虽气愤,却也无奈,穿戴好,轻轻地关上房门,走到楼下,他已在那里等候。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组织要解决一个药物研究团队,想办法和这个人建立关系。以他作为突破口顺藤摸瓜找出他们的老大。”他递给我一份资料。 “为什么是我?”我接过资料,匆匆翻看了一眼。是一个医学博士。 “组织的任务,从来就没有为什么。”又是没有答案的答案。 “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宫野明美最近经常和这个电话联繫,注意一下吧。” 他把纸条塞给我,径直走向保时捷,飞驰而去。 第6章 【五】 第二天一早,我坐在实验室中,十分睏倦。昨夜我几乎一宿没睡,想着姐姐近来不同寻常的举动。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一个不明的危险因素正在靠近。思来想去,我决定拨通那个纸条上的号码,在公共电话亭。 “喂,你好。”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稳重、沉静又带着一丝冷漠。这使我一惊,我没有说话,那边也没再发出声音。片刻,他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独自梳理着最近的事情。 姐姐前一段日子总往外跑,每次出去似乎还带着食盒,最近她似乎有什么很开心的事,每天总是两眼放光;gin特地把我从姐姐身边叫出来又做出怪异的提醒;还有刚刚电话里的男声……危险!照理说一般人接通电话在听到对方没有声音时总会出于确认的目的多问几遍,而刚刚那个男人却一句也没有多问,并且很快的挂断了电话,这是有高度警觉和防备心的人才会有的举动。这个男人是什么人?和姐姐又是什么关系?我满心疑惑。 一看表,发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得去赴约,约见那位医学博士。我们已经见过几次面,也逐步建立起了“朋友”关系,掌握到了很多组织需要的资料。 晚餐后我独自走在街头,好巧不巧,竟看到姐姐和一个男人走在街上,两个人都面带笑容,似乎在聊什么有趣的事。 “志保!”姐姐看到我惊喜的叫,“你怎么有空出来逛啊。” “见了一个朋友。”我回答。“那姐姐呢?姐姐怎么会在这里?这个人又是谁?” 姐姐似乎有些尴尬,红着脸,“他叫诸星大,姐姐和他只是朋友。”她又转过头去跟那个男人说,“这是我妹妹,志保。” “你好,请多指教。”他伸出右手,我勐然心悸,这个声音,莫非他就是电话那头的人?仔细打量着他,穿着黑色的夹克,头戴一顶针织帽,长长的黑髮,稜角分明的脸,竟依稀和那个人有些相似。 姐姐见我没有反应,微微咳嗽了一下,小声提醒着我:“志保……” 我回过神来,伸出右手礼节性的握了一下,并没有多言,气氛微微僵硬。 “志保吃晚饭了吗?我们还没吃,不如一起吧。” “不了,姐姐,我还有工作要做,就先回去了。你也不要回去太晚。” “那好吧。路上小心。”她叮嘱道。 我转身离去,心中已经瞭然。姐姐和这个男人,大概是恋爱了吧。 回到研究所,看到保时捷356a停在楼下,我暗自嘆息,知道今天的事一定在他的监视之下。 走到我的办公室,他坐在那里。“怎么样,sherry?对你的准姐夫还满意吗?” “我竟不知道你是这么八卦的人。”我轻哼一声表示不屑。 “私自与外人接触交往,宫野明美胆子不小啊。” 他瞥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等什么。 “放过她,我会劝她不要做傻事,真正出了问题你再处置我们姐妹也不迟。” “也好,就给你们一次机会吧。”他起身,“私自与外人交往的人都是羡慕自由的,她似乎很想带你离开组织。”他向我走来,“你说,我会不会放过你,放走你这个重要的科学家呢?”他的眼神直逼着我,我觉得不舒适,别过头去,他的动作迟疑了一下,随即离去。 那晚我和姐姐聊了好久,我问了关于那个男人的情况,诸星大。在谈到他时,姐姐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异光。我淡淡的,半响不说话。姐姐见我沉默,也不作声了。气氛异常的安静,夹杂着沉重。她终于开口了,望着我,语气很轻,但很坚定。 “志保,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可是当你坠入爱河,你就会发现你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你会把所有的信任,和对未来的信心交付给你爱的人。我也相信,他会对我好,就算组织真的容不下我,能与他相爱一场,我也无悔了。” 相信他?我在心里问。你与他的邂逅是那么偶然,偶然的让人怀疑,甚至连他的底细,你都还没有摸清楚,你就那么相信他。
第7页 “哪怕你知道,他的出现也许会危及到你的,危及到我们的生命,你依然要这么做吗?”我问。 “组织是不会动你的,至于我,我只想要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拥有一份平凡普通的爱情,和爱人度过平凡普通的一生,就够了。” “再说,你怎么那么确定他会给我们带来危险呢?”姐姐又补充道。 我心里难受,又不想让她看见我复杂的表情,于是走到窗边,抬头望着漆黑的夜幕,那黑色包容了天地间的一切,却有几颗孤星,在执着的闪烁着。她的坚定我无法阻拦,也不忍阻拦。此刻的她,是快乐的,是幸福的,我可以体会到一点点她的感受,那是一种朦胧的感觉。那时的我单纯的以为那只是一种是欣赏,每当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长长风衣,拥有一头金色长髮的男人时,嘴角会浮出一个微笑,就像此时的姐姐。我想,她应该拥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第7章 【六】 “楼下。”简短的简讯。发信人是他。我知道,今夜是一定要给他一个答覆了。 我对姐姐说我出去一下,慢慢的走下楼,心里正犹豫着如何向gin开口。虽然深知这件事把握不大,弄不好会赔上性命,但我还是要尽力一博。他靠着保时捷的车门,正抽着烟。 我走到他面前。“结果怎样?”他问。 我摇了摇头。 他突然掏出手枪,“你要做什么?”我声音提高了几分。 “放心,我的子弹不会在这里出膛,而是在楼上。”说着就要上楼去。 “不要!”我失声大叫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的意思。我自知失态,平静了一下心情,尽量克制着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开你的车,我们去兜风好吗?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他依旧没有回头,冷冷的说:“如果你是要给我讲一个公主和王子歷尽了怎样的艰难,最后终于走到了一起的爱情故事,我想我没什么兴趣。他们的结局太圆满,圆满的不真实。那种千篇一律的老故事,不听也罢。” “不,”我轻轻的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的故事,她的生活单调而枯燥。她既没有公主那样高贵的出身,也从不奢望能遇见一个与之携手,共度一生的王子。她的故事还没结束,但註定是个悲剧,而她,只能沿着上帝给她制作的剧本演绎下去,没有其他的路。” 他收起了他的伯莱塔,走向那辆保时捷356a。 夜晚的东京是片黑暗与光明共存的景象,彩色的霓虹灯照亮了漫漫黑夜。看着轮廓灯勾勒出的大厦向身后飞快闪去,我慢慢的开口。 “这个女孩,从小没有什么亲人。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意外身亡了,在她的脑海中,甚至没有对父母的印象。她只有一个聚少离多的姐姐。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强行送到国外,她在国外接受优等的教育,过优等的生活,为了要牵制她,姐姐只能在国内生活,每天受到监视,表面上和普通的人一样,上普通的大学,交普通的朋友,而姐姐为了妹妹的自由,为了妹妹的安全,也加入了组织。她在组织中不懂得如何周旋,甚至几次三番陷入危险。她为了妹妹,放弃了自由,甚至可以放弃生命,而妹妹现在想要的,只是她和姐姐的活路。她看到姐姐幸福,就很满足了。” 我从没有跟gin讲过我的过去,就像他也不曾。组织里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其实也不会有人关注吧,在组织里,每一个人都有太多的故事。 他抽着烟,慢慢的说道:“世上没有一个人是绝对幸运的,拥有这样的经歷也不稀奇。不过这个姐姐和妹妹都很傻,既然姐姐都肯牺牲自己保全妹妹,我在想,这个妹妹是不是也会牺牲自己来保全姐姐?” 我没有说话,他也沉默着。我把头别向窗外,轻轻的说:“她是我唯一剩下的了。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之前她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现在我只想让她幸福,她应该拥有一份属于她的感情。” “那么,为了她的感情,你就宁愿捨弃自己的感情,是么?” 我回头看向他,他的神色依然冷峻,但眼里居然流露出了一丝惆怅。是的,我没有看错!不过为什么成全了姐姐和诸星就一定会捨弃我的感情?捨弃的又会是我和谁的感情?我的思绪凌乱,无从回答。 他见我不说话,轻嘆了一口气。勐地将车调转了一百八十度,我几乎要被甩出去了,他依旧不语,开车驶回了东京,回程的车内一片沉寂。 第8章 【七】 几天后我得到消息,诸星被安排进了组织,安排的如此顺利,一看就知道是gin的杰作。感嘆之余我不禁再次生出疑心,就结果而言,好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他似乎很确定姐姐会为了他徵得我的同意,而我又一定会为了姐姐的安全去求gin,gin也会替我安排。如果是这样,诸星大这个男人真是不可小觑,我期望着真的是我多心了。 那天收到了gin的简讯。“下午三点,射击场。有任务。”寥寥数字,没有一句废话。 我到达射击场时,他正拿着一张图纸给周围的人指点着什么。见我来了,抬头说道:“你迟到了十分钟。” “路况不太好,堵车了。”
第8页 “那么你负责通过那个医学博士联繫到他们的老大,我们会在你们约见的地点进行埋伏,等到时机一到就解决掉他们,vodka负责善后。 chianti负责这里,korn负责这里。”他继续安排。这时一个金髮女郎走向我,“这就是sherry啊,长得和你母亲还真是像啊。” “vermouth你清楚了吗?”gin问她。 “sorry,我刚刚没有听到,再说一遍好吗,gin?”她的声音很魅惑,我看到gin流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却并没有发作。 “那么,一切照计划进行吧。”gin发话。 “还有一件事,gin。”我叫住他,“我要带枪吗?” 他似乎也在犹豫,vermouth却说:“作为演员呢,我觉得不要带比较好,对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万一在得手之前暴露了就枉费这半个月的筹划了。” gin依旧不说话。在场的人都在等着他的决定。 “既然是诱饵,就不要带枪了吧。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vermouth你负责支援。”他意味深长的看了vermouth一眼,她笑了,笑的艷丽如花,“ok~我的指挥官大人~” 走出射击场,经过他身边时,我轻声说:“诸星的事,谢谢你。”他没有理我,双手插在口袋里,径直走开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笑意盎然。 我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去约见的地点,一栋废弃的大楼,那样太容易暴露。不过当我到那里时,我知道,组织的其他人已经早早的按照指定地点埋伏在楼顶。我见到了对方的老大。准备进行“交易”。一只乌鸦飞过,对方的保镖或许过于紧张就朝天开了一枪,chianti的位置看不到我们这里的情况,或许她以为那是gin按照约定发出第一枪作为信号,于是毫不犹豫的射出了子弹,这使我们完全的暴露了。 激烈的枪战中我左腿被子弹擦伤。突然失去平衡坐在地上,任凭怎样挣扎也无法站起。对方的老大对我举枪相向,却倒在了从背后靠近的vermouth的枪口下。其他的人也被陆续解决掉了。 vermouth走到我身旁,我以为她会拉我起来,却对我掏出了枪。 “或许你真的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sherry。”她笑靥如花。 “去找你的父母吧,不要再从事那种愚蠢的研究了。” 她扣动扳机,鲜血流下,我却没有中弹。一抹金色突然闪到我的眼前,然后我听见两声枪响,vermouth应声而倒,她穿了防弹衣,并没有生命危险。 “gin?你怎么……”她抹去嘴角的血,支撑着坐起来。 gin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和帽檐遮住了他的脸,他开口,语气一如往常:“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如果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即便你是那位先生的女人,我也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对面的女子笑了,“心慈手软?你何时对人心慈手软过?不过,今天你的行为很危险呢,gin。”一语双关。 他右手拉我站起来,左手捂着伤口,我踉踉跄跄的跟在他的身旁。 到了楼下,他的手突然松开,我猝不及防的险些摔倒,他用一贯高傲的眼神看着我,我执拗的想自己行进,却发现是寸步难行。 “vodka,扶她,上我的车。” 我挪到车中,坐在后座。 “去我那里包扎吧,”我说,“今天是工作日,这个点姐姐在上班,家里没人。” “组织的医疗部养了一群废物么?”他很不屑。 “你不希望你的伤势让整个组织都知道吧。”我说,“再奉劝你脱掉你的防弹衣,这里离市区还很远,长时间不使伤口透风的话会滋生细菌,癒合的会很慢。” “大哥……”一旁的vodka犹犹豫豫。 “随她吧。” 第9章 【八】 我搀扶着他走上楼梯,回到我和姐姐的住处。虽然他忍着不曾发出声音,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他沉重的略微带着一丝颤抖的唿吸声。 往常下午时间家里没有人,姐姐在上班,而我正在实验室里和各种各样的试剂打交道。所以我很放心的把gin带回来,以他倔强的个性,不会让任何外人窥视到他的脆弱。没人的家中是最好的选择。 我掏出钥匙,打开家门,一开门,竟有两个身影!是姐姐和诸星大!gin身体一紧,似乎也吃了一惊。突然以最隐秘的动作推开了我的手,我也没有搀扶着他。我们各自走进家门。 他们两人坐在沙发上,正轻松的笑着。然而当看见我们的时候,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诸星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轻松的微笑变成了一种仿佛看透真相的冷笑。他点燃了一支烟,不紧不慢的抽着。 姐姐看到我腿上的血,焦急的跑过来询问我:“你受伤了,志保?”我的注意力完全在诸星身上,他怎么会在这里? “伤的严重不严重?”姐姐惶急的在我身上翻找着其他的伤口,我回过神来,回答姐姐:“不必担心,姐姐,只是擦伤而已。” 她在仔细查找确认我没有说谎后,心疼的嗔怪我为什么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之前没有告诉她。 gin双手插兜,侧身背靠在墙上,他的唿吸平静,看起来没有异样,只是单纯的不想和我们打交道的样子。诸星则叼着烟,坐在沙发上,嘴角挂着冷笑。气氛异常诡异。
第9页 “志保,这是……他为什么会来?”姐姐看到了一旁的gin,开口问到。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向她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gin却先开口了。依旧是平常那种冷淡的口气:“那又如何?你和诸星不是也在么?” 一旁的诸星吐出一口烟,带有一丝挑逗意味,幽幽的说:“那可不同,我是明美的男朋友啊。到女朋友家坐坐不行么?” 我看到gin眼中凝结的杀气,他盯着诸星,诸星却保持着带有嘲讽意味的冷笑,毫不畏惧的迎接gin的目光。gin眼中的杀气越凝越重,屋子里十分安静,我心头一紧,这时暴风雨前的徵兆,于是连忙调和着僵硬的气氛。 “gin,去我屋里,在那边。”说着我拉着他要走,他却固执的不为所动。依旧立在那里,眼睛直直盯着诸星。 姐姐见状,也拉起诸星:“大君,去我那里,走吧。”说着拽着诸星向她的屋子走去,诸星看着我们姐妹二人的举动,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掐灭了烟,跟着姐姐进去了。我也把gin拉回了屋里,关上房门,他却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了伯莱塔,拉开了保险。 我苦笑着说:“拜託,你不至于见了诸星大有这么大的反应吧。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组织是默许的,难道他出现在我们家也要受你限制吗?” 他冷笑一声:“你们还真是傻,这样护着他,却不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给你们带来大麻烦的。” “是吗,”我从柜子里拿出药箱,解开他的上衣,他的右肩上出现了一个洞,还在不停的流着血。一定是因为刚刚他极力想在诸星面前表现出没事的样子,导致凝结的血痂裂开的缘故。“那,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会怎么办呢?” 他没有回答。我也早已习惯了他以没有回答作为回答。我用镊子夹着棉花球蘸了消毒的药水,轻轻涂到他的伤口周围。进行消毒后,打算用镊子取出子弹,我带有一丝玩味的对他说:“我的护理技术可不那么精湛,怕疼的话自己来哦。” 他冷哼了一声,“我不认为组织会养连护理都不会的废物。” “是吗,你就那么相信我?要是弄疼了的话可不要说我没提醒过你哦,没准我真的会把血肉和子弹一起夹出来呢。”他没有再说话。 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用最轻柔,最小心的方式准备取出子弹。我将镊子头轻轻探入他的伤口中,心中带着一丝紧张,又害怕因为紧张导致右手颤抖,会触碰到他的神经。我迟迟没有动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见状,毫不客气的催促道:“快点,磨磨蹭蹭的,组织怎么会养你这种无能的人!”真是冷酷,嘴下这么不留情,早知道就直接用镊子扎进去了。拨开子弹周围的血肉,我抬头望向他,他别开头,看向窗外。我低下头,却看到他因为用力握拳而泛白的指关节。我夹住子弹,很慢、很慢的将它取出,当子弹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我深唿一口气,他紧绷的神经也松驰下来,我抬头的一瞬间与他四目相对,放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他也笑了,这次不是冷笑,而是一个有些无奈的笑。 白色的纱布在他的左肩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一个房间里无话的两人,空气中却充斥着丝丝尴尬与暧昧。时光就静静的在其中慢慢流淌。几分钟的时间好似几年那么漫长。 客厅里传来告别的对话,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我剪断绷带,把它系好。 “诸星走了,所以,你可以把枪放下了吗?”我看着他,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保险拉回,放到上衣口袋里。 “真是的,就算没穿防弹衣,也不用这么紧张吧。”我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我在车上要求他脱掉了防弹衣。他没有说话。 “不好意思,请问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姐姐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我迅速帮gin把毛衣穿好,gin背过身去,套上风衣。 “嗯,进来吧姐姐。”把手被轻轻转动,姐姐先是探了探头,见到我笑着点头时她才放心的把门全打开,她没有走进我的屋子,只是站在门口。她看看我,又看看gin,似乎欲言又止。gin这时已经系好风衣的扣子:“我走了,sherry。”说着就直接离开了。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整理着刚刚包扎剩下的工具。姐姐似乎是小心翼翼的,有一些不愿却又很着急得到答案,她轻声问到:“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抬头,看到了姐姐焦急又夹杂着恐惧的眼神。时间间隔了一两秒。 “没什么。”我低头继续整理,“只是他今天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像他这种人要是因为失血过多死在外面会有很大麻烦,我就把他带回来简单包扎一下喽。” “是吗……”姐姐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为什么会捨身救你呢……” “大概是因为我是组织里重要科学家的关系吧。”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手中整理着镊子、纱布,“是他把我带出去执行任务的,我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他也必定不得善果,所以才这么做吧。” 姐姐却坚决而果断的,“不可以!志保,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他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物你是知道的,冷酷无情,要是一个不小心……”
第10页 “我知道,”我打断了姐姐的话,“正是因为有他,很多麻烦的事情才得以解决不是吗?就像你和诸星的关系,若不是他从中安排,诸星怎么会这么顺利的进入组织?你又怎么会安然无恙?我会把握好分寸的,姐姐。我希望你平安幸福。” 是的,姐姐,我希望你平安幸福。哪怕用我的一切去换。长时间冰冷的生活,你是我黑夜中唯一的一线光亮,旁人无法体会这种对光明的依恋,如果有一天,你出了意外,那么我的生活也没有了意义,存在于世上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倘若我们必须从生死之间作出选择,我想,为了你,我也会微笑着迎接死神的到来。 姐姐的眼眶有些湿润,良久,她开口,依旧是用很轻柔的声音,慢慢地说:“可是我希望你一辈子快乐,安然……” 第10章 【九】 组织有一个酒吧,隐匿于这个繁华城市的一个小角落。我近来心情烦闷,正好路过那里,便走了进去。 坐在吧檯旁,点了一杯酒,打发着时光。我需要一个人静静来理清最近这些复杂的事。 诸星大的出现,姐姐对他的百般信任与依恋,与gin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加上最近的药物研究工作遇到瓶颈,这一切给我增添了许多压力,更可怕的是那一把悬在我们头上的刀,不知何时就会勐然落下,让人猝不及防。 “小姐,里面有一位客人邀请您进去坐坐。”一位酒保走过来。 “为什么要我进去,如果真的想见我的话他怎么不出来。”我不屑。 “那先生还说如果您不肯进去,就把这瓶酒给您。”说着他从身后拿出那瓶酒,我看到上面的字,无奈的嘆了口气,“gin”。 我接过那瓶酒走到里面去,果然是他。我把酒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面无表情的说:“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真是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喝这么高度数的酒。” “哦?是么。我本来好心想让你借着高度数的酒解一解心中的苦闷呢。”他笑着说。 我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没有说话。 我还是为姐姐的事感到担忧。回想这半年来回到组织后的种种,心中更是难受。 “你说,我们是不是要一直重复这样的工作和生活,直到死亡啊。”我并没有指望他会回答我,估计在他看来,这是个愚蠢的问题,他不屑于回答,我只是在说给自己听罢了。 “沾染了黑暗,要如何融入光明。”他竟开口了,“我们生来就註定背负这样的命运。” “上辈子我们一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浅笑着。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生生世世都没有出路了,”他好像很不屑,“因为我们这辈子做的孽也不少。” “这样的生活,不累吗。”我问。 “累?” “每天都走在刀刃上的日子,究竟还有多久?” “这就是组织,这里适用最基本的生存原则,那就是你想活,你的对手们就都得死,反之,你自己就要去见死神。”他点燃一根烟,慢慢的说。 我看着他,“你的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你还记得吗。” 他沉默了一小阵,然后对我说:“你还是做好研究吧,别忘了你在组织中的生存价值。” 怎么,不屑于回答还是连他自己也无法回答,天知道他究竟曾经抹杀过多少生命。 他递给我一份名单:“去查查这些人的下落,你的药还是你自己负责比较好。” “你把他们……”我一惊。 “自顾不暇的时候就不要总是想着别人了,sherry。” 我起身离去。 回到研究所,我把后续调查的工作交给了手下的职员,或许我是不忍心吧,不忍心看到一个又一个名字被註上”确认死亡”的字样,我的手上,现在也沾满了鲜血呢。我的生命之花,也是用他人的鲜血浇灌而成。 一个月后,我看到了手下的实验员放在我桌上的那份调查资料,在一排排“确认死亡”的字样中,一个“不明”的字样赫然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我寻着看去,工藤....新一,是么?我刚回国时曾听说过他,好像是个高中生侦探。在上面的催促下,我展开了对他的调查。虽然第一次调查无功而返,但第二次的调查使我产生了他可能已经变小的猜测,人的求生欲望还真的是那么强烈,变成了小孩还是活在这世上。总之,我手下留情了,因为我清楚,组织是绝对不会用他这么声名显赫的人来做活体试验的,因为那样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组织的存在。是有别的原因的吧,说到底我还是心软的,无法再承受有人因我而死了,这样的生命太过于沉重。所以我打开资料库,将他的备註删去,敲击着键盘,“确认死亡”。 第11章 【十】 现在我手中拿着的,是aptx系列的最新药物药效研究报告,我仔细阅读了实验员们撰写的这份报告,这种药具有毒性,而且是现在医学上检验不出来的毒性,临床表现为服用之后四肢抽搐,但意识清醒,内脏器官剧烈疼痛,生物体由于无法忍受剧烈疼痛而死。死亡过程异常悽惨。 我明白这种药不能被人所用。上次的药已经被gin拿走不知残害了多少人,所以这次的药,既然是残次品,就没有必要报告给上面,以免再有人被害。我已经背负了那么多人命,我不想,又有人因为我的研究失去生命。
第11页 我叫来了我实验室里的一号助手。我告诉他尽早销毁这些药,不要被别人察觉。 一周之后,两个黑衣男子闯进了我的实验室,当时我正在做实验,他们粗暴的拉开我的手,手中的试管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走,回总部。”毫不客气的口气。 我并不认识他们,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高层。我挣开他们的手,冷冷的道:“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gin。”短短一个音节的回答。语气中尽显冷酷,的确像他手下的人。 “是吗。”我收拾好试管,“怎么证明呢?我可不会傻到随便几个人打着gin的名号就可以把我带走。” 那个男子冷笑了一声,“若真不是gin的命令,我们也不会傻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带走你。”说着,后背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那男人低声说到:“走。” 一路上带着疑惑,但我没有开口询问,一定是出事了。但到底是怎样的事,我不清楚,但我有预感,应该是很严重的事。推开大门,gin和vodka已经在里面了,还有几个组织里的医生,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他们围在周围。 我转身将门关上,然后走了过去。 “出了什么事吗?”我淡淡的问,“不过,你的手下行为还真是不怎么绅士呢。” gin瞥了我一眼,问:“最近开发出新的药物了吗?” 我心头一紧,他说的,该不会是…… “没有啊,依旧没什么进展。”我决定隐瞒。 “咻----” 一颗子弹从我耳边飞过,打到对边的墙上。 “我要听实话。”他的眼中凝结着怒气,直直的盯着我也的眼睛,事情似乎比我想像的还要严重。 片刻,我闭上眼睛,淡淡一笑,“啊呀,真是和你那些手下一个行为方式呢。真是粗鲁啊。不过,就算研究出来了又怎样,只是一批残次品而已。” “听说,你那一批药品临床上测不出毒性?那么正好吻合了。” 什么?我心中疑惑,难道这个人的死因……不,不可能的,那批药我已经尽数毁掉了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不可以说清楚!”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vodka接过话去:“这个人是组织一个重要的交易对象,原定今天上午进行交易,却在我们到达时被人下毒致死了。毒素临床上检验不出来。我们调查发现你最近研究出了一种药物具有检验不出来的毒性,而你又恰好隐瞒了制药的事实。这其中是否只是巧合?所有人都不这么认为。” “可是,那批药我已经全部销毁了。”我突然想起什么,“我的助手可以证明。我曾经嘱託他帮忙销毁药物的。”我急切的看着gin,希望可以把他找来。 gin沉默了一下,似乎是看透了些什么,但他还是以最平淡的口气命令部下:“去,把那个人找来。 gin坐在椅子上,其他所有人都站在一边,我更是紧张,脑中浮现的是姐姐的天使般的笑脸。姐姐……我在心里默默唿唤。屋内气氛僵硬,窗外乌鸦的叫声显得异常突兀。 不对,我将事情从头到尾思考了一遍,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是兇手,对我来说的有利证据几乎没有,这件事的判定似乎都集中在我的助手身上,如果这样,幕后指使者恐怕早就收买了他,那么,接下来,我恐怕是凶多吉少。 焦急的等待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伴着”吱呀-----”的门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表面平静,但我十分清楚,如果认定这件事是我做的,罪名就是公然和组织作对,后果…… 这时,gin不紧不慢的开口了,眼睛看都不看那个人。“我不想听废话,叫你来的原因我想在路上你就已经知道了,现在,我要听你的证词。“ “是。”他走到中间,微微欠身。“那天,的确是sherry把那批试制品交给我要我去销毁,但我走时看到她的桌上还有一盒和交给我的药包装很像的药品。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从sherry领回来的药剂和最后交给我销毁的药品数量来算,的确少了大概10g左右。” “10g是吗,害死一个人已经足够了。”gin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啊,10g。判定我的罪名也是足够了。 我眼睛盯着那个人,我有多么希望他可以说实话,我现在几乎被绝望包围,仅存着最后的妄念,希望gin可以相信我。可是,那终究是妄念,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他的确不能做什么,尽管他是组织的topkiller。 “gin,这是刚刚在sherry办公桌上搜出来的。”一个黑衣男子将一盒药物交到gin手中时这样说。 gin看了开手中的药,“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平常的口气,听不出喜怒。 屋里剩下的只有我们三个,那几个医生和几个黑衣男子都离开了,周围十分安静。gin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开口,vodka自知没有资格开口,退到一边,而我,则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终于,还是gin打破了沉寂。“说吧,你这么做的原因。” 原因?呵呵。无非是不想更多人被害罢了。只不过,却没有料到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没有料到竟然有人利用了这件事算计了我。而我,确实百口莫辩。
第12页 “我要是说,这只是巧合,我是冤枉的,也不会有人相信吧。”我闭上眼,淡淡的说。“所以,你们认为证据确凿了,我也就无可置辩了不是吗。组织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我不是不想解释,而是不知如何解释。一切看起来似乎是我蓄意为之,而我,无从解释。 “是不屑于辩解呢?还是不能辩解呢?”他抬起头,看着我。“不过,在组织的审判没有下达之前,我就暂时把你囚禁起来好了。vodka。” vodka会意,把我带到一个阴暗的地下室,把我锁在里面。 “sherry,”vodka开口,“其实,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你能救你自己了。你也看到了,这件事属于药物部门,大哥他不了解,也根本无法插话,只能根据证据判别。” “这我当然知道,”我语气中带着无奈。“但是,敌在暗我在明,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叫我如何自救呢,vodka?” 或者说,你希望我如何自救呢,gin? 第12章 【十一】 阴冷的地下室,不见一丝光亮。周围是一片漆黑,仿佛空洞洞的,我想,这也许是我这生看到的最后的颜色了吧。 冷。说不出的冷。我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抱紧身子,希望得到一丝丝温暖,而我的体温,却一点点的在下降。绝望、无奈充斥着我的大脑。渐渐的,我的意识开始模煳,警惕的神经使我一直保持着似睡非睡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了门外开锁的声音。我睁开一点眼睛,走廊里的灯光射进屋子里,朦朦胧胧的,逆着光,似乎是那个身影,高大的、黑色的、拥有一头长髮的身影。 强烈的灯光使我不自觉的用手遮住双眼,当我再睁眼时,那个身影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没有看错,那是gin。 “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我可能感冒了,嗓子微微有些发哑。 “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天台。” 他拉我站起来,转身就走,我在后面慢慢的跟着。直觉告诉我,他不是来处决我的。 他站到栏杆旁停下,我也走到他身边。夜里有些寒冷的风吹动着他的长髮,也吹起我耳边的碎发,他就这样迎着风站着,黑色的风衣也随风飘动。 “这样把我带出来真的没关系吗?”见他不开口,我便先发问。 “是我把你关起来的,我自然也有权利带你出来。”他的声音依旧那么有磁性,一种让人听了很踏实的声音。 “你就不怕我逃跑?”我有些戏嚯的问他。 “你会吗?他偏过头来问我。” 我浅笑着不回答。 “就这么放弃了是吗?都不屑于置辩了吗?” 不屑置辩吗?呵呵。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口,我的情绪在这一刻勐地爆发出来,无奈、绝望、辛酸、委屈。 “可是,就算置辩了又怎样!我没有证据,没有人会相信我,连你也不相信我是冤枉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他打断了我的话,这次的口气没有了以往的冷静,他显得有些激动。 我愣住了,看着他。这种急切的口气根本不应该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他似乎感到了自己的失态,避开我的目光,转过头去看着星空,不再说话。 我也转过头去看星空,这种时候,不说话比说什么都能表达一切。 夜空中的星星真美啊,像是碎银被洒在黑色的幕布上,依旧闪烁着光辉。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仰望星空了吧?我默默地想。 对于组织,我是无力的。而他,又何尝不是?他确实有权决定成员的生死,但boss已经亲口过问这件事,他也就没有能力左右了。我们,都不过是被组织利用的棋子罢了。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只穿了一层单衣的我,不禁抱起双臂。他见状,也不做声,只是默默的脱下那件黑色风衣,然后披在我身上。 风衣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或许是太冷了吧,那件风衣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暖。他只穿了一件绿色毛衣,不知怎么,脱掉了黑色风衣的他一反往日的高大,却显得有一些消瘦。 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的右肩上,几个月前,那里曾经为我挡过一枪。 我的右手抚上他的右肩,轻声问:“完全癒合了吗?” “差不多了。”他没有看我,依旧望向远方,已是深夜,街上的路灯稀稀落落的亮着,也没有万家灯火,那点点灯光,就像此刻的我们,无依无靠,那么孤寞。 “傻瓜。我轻骂了一声。以后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别总和子弹过不去。以后我不在了,再伤到左臂谁替你包扎呢,vodka吗。” 他没有说话,伸出手来拢了拢我耳边的碎发。我转过头去继续说:“要知道,我很讨厌你,别让我在那个世界那么快见到你。记得离我远一点……”我说不下去了,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明明有很多想嘱咐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他一把将我揽入怀中,他的肩膀是那么宽厚,那么温暖,给人的感觉那么踏实,我缩了缩身子,贪婪的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从小到大,除了姐姐的怀抱,我不曾记得被谁这样温暖过。
第13页 眼角似乎被什么东西湿润了。他紧紧的抱着我,不愿松手,我也依偎在他怀中,不愿离开。耳旁是唿啸的风声,在这样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我感受到了那久违的温暖与信任。我放心的靠在他怀中。半年多的组织生活使我将自己封闭起来,不相信任何人。但此刻,就让我再任性一回吧,也许,这就是最后一回了。 “gin。”我低声唤他。 “嗯?” “我姐姐,我姐姐她……” “是啊,你是知道的,她的存在,完全取决于你。所以,为了她,你也必须活下去。” 我摇了摇头,“我恐怕做不到了。 gin,你能帮帮我吗?等这件事风波过去后,安排姐姐和诸星脱离组织。他们对组织了解并不深,都只是底层人员。放他们走,没关系的吧。而且凭你的地位和权利,应该做的到……对吗?”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的抱着我。 “gin。”我再次唤他。 “我说过,能保全他们的,只有你自己。” “我吗?”我不禁苦笑。“可是,就连我自己,我都没有办法。现在的我,就像实验室里已经被注射了药物的小白鼠,就算再怎么挣扎,终究避免不了一死不是吗?就算挣扎的再痛苦……” 我的声音渐渐放低,脑中思索着什么。那种药物……挣扎……痛苦……啊,对了。我脑中灵光一闪,怎么之前没注意到呢。也许,这个办法行得通。 “那个,gin。从那个人身上採集的药素,你那里还有吗?”我低声问道。 “嗯?”他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还有,他们在我办公桌上搜到的那盒药,以及一个实验室。” 他似乎明白了。淡淡的笑了,“知道了,我去准备。” 第13章 【十二】 一排排的试管,一沓沓的推论和实验记录。静谧的实验室里,墙上时钟的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格外突兀,似乎在宣告着,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当然没有闲心去理会这个,我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实验上。我想到,那种试验药物也许不会使细胞马上死亡,只是将细胞催眠,然后以非正常形式凋亡。就理论上来说,那种药并不致死,它只是让生命体在痛苦中休克,最后肌体由于无法维持正常生理活动而死亡。当然,这只是我灵光一现想到的理论推论罢了,是不是客观事实,我还是需要试验。 当最后一组实验出现了我预期的现象时,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却因为太过投入,没有发现他早已站在了我的身边。 “完成了?” “嗯。” “结果怎样?” “如你所愿。” 他在听到我这样的回答后,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坐在椅子上,顺势靠在他怀中。 “时间不多了。” “还有多久?” “组织的命令,明天一早。” “是吗。足够了。” 简简单单的对话,包含了很多感情。欣喜,疲倦,淡然,无奈。 望向墙上的指针,已经凌晨三点了啊。还有三个多小时。 我必须在这三个小时内,把我所有的理论依据、推论以及实验过程整理出一份报告。我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他就静静的待在一旁,陪着我。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份报告会不会在明早之前被boss看到。 这样的话,就要赌一赌运气了。我将报告列印出来,抬头望去,已是五点。他接过这份报告,头也没回的走了。我听到了保时捷急速发动的声音,然后渐渐远去。 我静静的等在实验室里,心中倒多了几分淡然。只是习惯性的打开手机,指尖停在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上,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拨通了电话。 姐姐每天要上班,所以这时候应该起床了。 “餵?”电话那头,是一声再熟悉不过的亲切的问候。 “志保,怎么这么早啊。我们的小懒虫今天怎么不睡啦?”姐姐笑着调侃我。 “想你啊。”我也笑着回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 “少来啦!”姐姐笑着回应。 “真的,姐姐,真的是想你了。”我很认真。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也许,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最近好吗?” “还好,你呢?和诸星相处的怎么样啊?”我笑着打趣道。 “啊呀,我吃醋了呢。好不容易打一通电话还关心他。”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 “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呢,志保?你都半个多月没有回公寓来了。”姐姐的声音似乎带着期盼,又带着一丝无奈。 “最近恐怕不行,我马上要出差一趟。” “去哪里啊?”她急切的问。 “国外。可能要很长时间。” “怎么没和我说呢?”姐姐责怪道。 “我没有和你说过吗?哦对了对了,我忘记了。”我笑笑。 当然没有和你说过,因为我根本没有出国的计划啊。只是一个简单的、幼稚的谎言。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快知道我的死讯。就当我是出国了吧,也许,这个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但是,就让你再无忧一段时间吧,我不想看到,你终日以泪洗面的样子。
第14页 我们又聊了一阵,话筒那端姐姐的声音明朗欢快,不停的讲述着她和诸星的故事。我听到门外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gin就走了进来。他见我在打电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示意要我跟他走。我会意,“那个,姐姐。我要去机场了,时间不多了哦,先挂了。改天再聊。” 姐姐的声音有一些不舍,“那好吧。出去要小心哦。” “嗯,我知道了。还有你,和他在一起每天都要开心哦” 要开心,姐姐,坚强的活下去。没有我,你也一样可以活的很好。至少你有他,他会陪在你身边的。所以,要幸福…… 我坐到那辆保时捷里,他发动了车子。却迟迟不愿前行。 “报告交上去了?”我淡淡的问。 “嗯。就是不知道……” 不及他说完,我就打断了:“现在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愿意陪我到海边走走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开动车子,向东京湾驶去。 天刚蒙蒙亮,清晨的风,带着大量的水气,舒适凉爽。万物都争着迎接清早的第一缕阳光,盼望着太阳突破地平线的那一瞬间,把整个世界照亮。 而此刻的我,却希望太阳升起的再慢点,再慢点。我并不畏惧死亡,但我害怕失去,失去姐姐,失去此刻身边的这个人。我只是想再和他共度一段时光。 “在想什么?怕了?”他见我不说话,迎着海风这样问我。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 只是不舍罢了。 “居然跟宫野明美说你要出国,真是个幼稚的谎言。你也不想想,她随便向哪个人打听打听就知道实情了。” “是啊。不然换作你,为了让她更平静的接受这个消息,你会怎么说呢?” “你这样,只是会增加她的愧疚与懊悔罢了。换作是我,我会直截了当的告诉她。” 我笑了,“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心里承受能力那么强。但是,gin,可以帮我把谎圆下去吗?过一段时间,告诉她我定居国外了,然后封锁消息,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我没有这个义务。” 远处海平面上方红的妖艷,金红色的阳光将整个海面映成了淡金色,太阳正缓缓升起,他一直将手机紧紧地攥在手里,似乎在等待什么。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无奈。一个死神,或许生平第一次这样期待挽留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吧。 其实,你我都知道,组织的力量,根本是不可抗拒的。命令终归是命令,哪怕它要求你结束自己的生命,你也必须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这就是组织啊,或者说,这就是忠诚。 姐姐,我没有骗你,我的确要上飞机了。只不过这趟航班只有单程票,而且,是载我到另一个世界。我从不认为像我这样十恶不赦的恶魔死后会升入天堂,那里是只有天使才可以去的地方。也许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被烙上了黑暗的印记,黑与白的界限啊,生生世世,不可逾越…… 第14章 【十三】 耳边的海风唿啸而过,吹起他的长髮,吹动他的风衣,我的头髮也凌乱不堪,我们相顾无言,只是这样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死亡。 说什么?说些什么呢? 说什么都是徒增伤感。强颜欢笑的互相挖苦,此刻听来,又何尝不是一种心酸。 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即将失去,却无法挽留。一如此刻的我们,明知即将要离别,却依然无可奈何,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等待时间的大手将我们分开。 海浪翻腾的声音此起彼伏,有节奏的拍打着沙滩,正如我们此刻心中,心潮难平。 太阳已升起,这样僵硬着也不是办法,我终于决定做些什么,“喂,gin。把你的□□借我玩玩好吗?”我调皮的沖他一笑。 他愣了一下,继而冷冷的说:“枪有什么好玩的。” “我只是想见识一下是什么东西把你迷的神魂颠倒,情愿一生与它为伴。” “这话听起来像是吃醋。” 他还是从怀中把枪掏出来交到我手上。 黑色的枪,被精心的擦拭过。 如果你不想亲自下手,那就让我自己来吧。我这样想。 我没有马上开枪,我在等待一个时机。以他行动之迅速,可能在我上膛的一瞬间夺走我手中的枪。终于,他背过身去,在他转过身的一剎那,我拉开了□□。 望着那背对着我的身影,淡然一笑,喂,要好好的活下去啊。我在心里这样对他说。 食指回收,在我即将扣动扳机的一剎那,他突然伸手打掉了我手中的枪。我转身,眼中满是惊愕,怎么会…… “你要干什么?“他阴郁的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 他似乎是嘆了一口气,然后用他那极富磁性的嗓音低声说:“boss刚刚发来简讯,他看到了你的报告。所以,这件事要重新审查,也就是说,你现在暂时安全了。” 我看着他,心中异常激动。真的吗。本以为再也不能陪在你身边了,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本以为…… “好了。跟我回组织吧。还有,收起你那愚蠢可笑的念头,世界上能够结束你性命的人,只有我一个。”
第15页 真是霸道呢。这样的霸道的话,可不可以理解为一种拥有呢? 我们都是完美主义者,所以我们都明白,自己的东西,即便必须要被毁灭,也只能毁灭在自己的手里。 真是性格相像的两个人。 组织的大楼,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sherry,关于你的这份报告。我们成立了一个小组专门研究了一下,理论上是成立的,至于实验上也得到了证实。但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意识到毒害那个人的药物不是你之前做的那批的呢?” “是的,”我声音不大,但十分清晰的回答:“那个人的死亡原因的确是个谜,毒害他的药物成分也无从确定。但是,我可以确定我的药物成分,它可以抑制细胞的正常生命活动,造成肌体休克,失去意识,表面看起来的确是死亡没错,但细胞真正的凋亡是在大概12小时之后,这也是医学上可以判定的死亡时间。那个人前天晚上到组织里的,能给他下药的时间只有前天夜间23点3点而已,这点组织也是承认的。但是尸检结果表明他是凌晨34点之间死亡的,也就是说,如果真是我的药物作用,他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中午11点左右,而现在与事实不符,所以……” “关于你说的情况,我会组织人进行辨别求证的。在结果出来之前,你会被暂时关起来。”电话那头如是说道。 “后续调查的事。你不必操心,我会派人盯着不让人动手脚的,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吧。”gin在离开前这样对我说。 我被囚禁在一个公寓中,组织加派了一小队人看守我。我的活动范围只有这间屋子。 还好,这公寓有窗户,有窗户就有阳光,至少我不会害怕彷徨。 阳光,那就是光明啊。我这样一个黑暗的人,连阳光都不会怜惜我分毫,大概不肯将它的温暖与光明多分与我一丝吧。 这段时间组织里的人真是各怀心事,卧底害怕暴露,叛徒被处决,还不乏有人心中盘算着如何从中谋取渔利。相反的,我并不那么紧张,我认为我的理论很严谨,不会出纰漏,所以,我需要的只是等待而已。而且,我也相信那个人,他不会让别人再陷害我的。 两天的时间,仅仅两天组织就调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叛徒和卧底也顺利的浮出水面。 这个消息是gin告诉我的,当然,是在他接我去新公寓的路上。为了之前对姐姐的那个谎言,我暂时住到城市的另一边,离研究所很近,是gin向组织提议的,组织当然乐意,他们认为这有利于我进行药物研究。 “你的那个助手已经被处决了。他虽然没有招出幕后真正的主使,但多半和brandy有关。他过去好像和你的父亲有什么过节,加上妒忌你的能力才出手布置这件事,不过没有证据。boss的意思是暂时不会动他。我也只能提醒你提防他。”他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说。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安顿好新公寓的事宜后,我回到研究所,走向会议室。按照约定今天port会出现。 “sherry,你已经洗清罪名了吗。真是太好了。这几天我正发愁没有你我们的研究会停滞不前呢。”见到我,port似乎很激动。 “多谢前辈关心,我没事了。” “那么,这是近来的研究成果。”他向我解读了整份实验报告和理论分析,然后对我说:“你能否开发出一种药物,使生物体可以回到幼年时代?或是,让他们停止衰老?”“其实,使生命体停止衰老的药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开发出来了,不过那是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发挥作用的药物。”对,就是爸爸妈妈开发的药物。不出我所料的话,vermouth就是当年唯一一个倖存下来的实验体。至于她为什么会被用来做实验,我不清楚。 “那么,使生物体重回幼年呢?”他似乎很期待。 “这个,技术上还是很困难的。目前还没有这样的例子。”我隐瞒了工藤新一的事情。并非我不信任port,只是在组织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告诉了他,下一刻全组织的人都会知道。 他满脸遗憾,“那么,我希望你从这个方面突破一下。我也会联繫其他两个人协助你的工作,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好。”我回应。“时间差不多了,您也该回去了。” 一个月后。 “sherry,port让你过去一趟。”我的手下这样告诉我。我收拾好,走向会议室。只有他一个人在,他背对着大门靠坐在椅子上,我看到了他若隐若现的白髮,在组织里度过了大半辈子,为组织效力一生的他,在组织的研究界德高望重,此刻给我的感觉却也只是个年过半百的饱经沧桑的老人。 “前辈,您找我有事?” “啊,sherry,快坐。” 我走到他身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等待着他的下文。 “是这样,你上次合作推出的理论与我和泽川的理论结合后,发现真的可行。我们从不同角度判别了多次,这个事实是成立的。也就是说,组织的最终目的,已经可以达到了。” “真的?!”我很惊喜,“也就是说,我们的研究成功了?!” 他依旧平淡,“是的,无论是从物理学、哲学、生化领域,都无法质疑这条路,马上就要达到了,组织那天方夜谭般的目的。”
第16页 “那太好了!” 他突然变的很严肃,“sherry,你有想过吗?如果我们的研究成果真的公诸于世,会是什么后果?” 后果……我也从惊喜转入思索,是啊,那样的后果是无法预料的。 “那,您打算怎么办?” “销毁它。” “什么!”我惊讶,继而有些愤怒。“这是我们这么多人拼上了这么长时间努力的结果,怎么可以销毁!” “这种技术要是被组织运用,那就是全人类的灾难。” 我沉默了。我当然知道组织的目的,长生不老、死人復生不过是我们研究的突破口,组织真正的目的,是要逆转时间,控制时间的运转。听起来的确不可思议,但我们还是研究出了这种技术,生物技术与理化技术相配合,得出了这个来之不易的结果。 “可是……” 门外响起脚步声,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越来越近…… 第15章 【十四】 门外响起脚步声,port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再说话,脚步声越来越近,可以辨别出是冲着我们所在的会议室来的。port突然转变了口气:“不要跟我说做不到!科学就是探究未知的领域!现在的新人都是怎么了!动不动就说自己办不到,办不到就不要在组织里呆下去了!” “可是,前辈,您这是在自欺欺人!科学再怎么伟大也要遵循事物的客观发展规律!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就能办到的!”我大声争辩。 于此同时,门被推开了,是vodka。他看我们争的面红耳赤,怔了一下,随即说道:“sherry,大哥在实验室等你。” “我知道了,”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对port说:“抱歉,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 说着,匆匆离开。 “我记得你是从来不屑于与人争辩的,为了你们的研究,你还真是拼命啊。”gin见到我开口就是这句话。 我看了一眼vodka,明白是他透露给gin的。“怎么,我说话的口气也要上报组织经过组织同意吗?” 他笑了,“你们那个神秘研究结束了吧。” 我心里惊疑,他怎么会知道? “你们还准备销毁研究成果啊。”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起伏。 窃听器!他一定是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我很愤怒,这种被人监视的感受。 “既然知道了,还找我来干嘛?直接告诉boss,或是直接处决我们就好了。”我没好气的说。 “处决你?”他不屑的一笑,“我要是像杀一般猎物一样的杀你,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我盯上的猎物,我不会让他们死的太痛快,毕竟死亡前的恐惧才是最折磨人的不是么?” “你这招对我未必奏效,如果永远重复这种生活,我倒觉得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话还是等你真的面对枪口时再说吧,sherry。那时一定要你好好体会这般滋味。” 我轻笑一声,不作回答。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继续说,“那就是port那个老傢伙的死期到了。” “你想怎样?”我警惕的问。 “别紧张,sherry,这跟你没关系。”他掐灭了烟,起身离去。 当天晚上我收到了一份包裹,没有註明寄件人。打开一看是一支钢笔。起初我以为是我哪个外国同学寄来的,便把它搁置在一边,没再多理会。相比这个我在意的是gin的话,我知道port也许会遭到组织的处置,但我没想到的是,我会以这样的方式知晓这个结果,也不会预料到这个结果带给我的是这样大的代价。 那天下午,我接到了port的电话,可以说是一个决定我命运去向的电话。 “sherry,现在听我说。”他的语气很急促,他甚少这样说话。 “前辈,出什么事了吗?” 他的声音顿了片刻,随即转变了语气,“啊,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你和我过去的一个研究伙伴很像,想确认一下你们的关系罢了。” 我心中疑惑,这话他早就说过,当时却没有问我。直觉告诉我他这通电话不同寻常。 “您指的是谁?”手指悄悄滑到屏幕上,按下了录音键。 “elena。” 妈妈。宫野艾莲娜。 “我们的关系很重要吗?” “我想知道。” “她是我母亲。” “果真,你真的是她和厚司的女儿。”他的语气突然平静下来,似乎是很欣慰。 “当年厚司和elena开发了一半的项目由我接手,现在传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前辈……” “那年我还很年轻,组织打听到我的项目没有资金来源的支持,就跟我谈条件。只要我加入组织为他们工作,就给我一大笔资金开发我自己的项目。我到底还是没有禁得住组织的威逼利诱,最终答应了组织,也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那时的我只认为科学是至高无上的,其它的一切事物都要为它做出让步。可当我意识到我错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第17页 “答应我,sherry,要保护好那份资料,如果你有幸逃过一劫,等到组织被摧毁了,你就可以把它公诸于世,或许会成为史上最年轻的诺贝尔奖得者也说不定……” “前辈……” “绝对,绝对不能交给组织,组织的目的实在可怕,逆转时间不是人类能做到的,绝对不能这么做,否则人类社会将会有灾难的。你一定要保护好那份资料。” 他的语气越发急促,我感觉不妙,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前辈?那份资料在哪里?”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自顾自的念道:“绝对,绝对要保护好它,就算拼上性命,就算拼上性命……” 电话那端传来什么人破门而入的声音。 我想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听到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该上路了,port。” “是你啊,gin。”port的声音似乎很平静。 我心中的感觉真不知怎么形容,明知port马上就要被杀,却无能为力的在电话这头着急着,徒劳的期盼他不要死,明明心急如焚却不能做声。本来,还想了解更多关于父母的事,从小孤身一人的我第一次感到长辈的关爱时,为什么马上就要被剥夺幸福的权利。 “你胆子真够大,打算背叛组织不说,还等着组织被摧毁啊。 ”电话那头gin继续说道,似乎满不在乎。 “或许我有比为组织效命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尊重自然与科学。” “不得不说你的脑子真的被整天的学术研究搞得迟钝了不少。去地下清醒清醒吧。” “咻——”枪响,人倒。 “浪费我的时间。”gin一边收拾着现场一边说道。 “大、大哥,手机屏幕还亮着……” 我默默挂断了电话,闭上双眼,难过的低下头,身上的重量似乎又增加了不少,压得我很难受。 一片荒芜的大地上,周遭空无一物。我身处其中,浑身疲惫,寒冷。远处渐渐走来一个人影,慢慢清晰,他慈祥的笑着,身上并没有组织里那么强大的杀气,像是自家长辈。他蹲下向我伸出宽大的手,我也伸出手,想要留住他,可他的距离总是离我那么远。我拼命地向他赶去,却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拉走,我离他越来越远,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黑色吞噬,周围又陷入了寂静。 “不——”我大叫着。 勐地坐起,却发现只是梦一场。 按下手机的回放键,我记住了他此生的最后一句话:“我有比为组织效命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尊重自然与科学……” 第16章 【十五】 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我便起身查看。等我走到客厅,却看见gin正从大门进来。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毕竟最后与port通话的人是我,如果电话被监听的话,任谁听过我们的对话都会认为研究资料在我手上。 意料之外的是他竟只身前来。也对,只是我一个人罢了,不需要大动干戈,解决我只需要一颗子弹便足矣。 “怎么,心有感触么?你应该已经知道port那个傢伙已经被解决了吧。”他走到沙发前,坐下。 我站在一旁,淡淡的回答:“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走他的路?还是交出资料,继续你原来的生活?” “资料不在我手上。”我现在不想与他对话,见识了他的血腥与残忍,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大笑,“不在你手上?那port是真的傻了,口口声声对一个手上没有资料的人说要保护资料?还是说,你觉得我傻了,会相信资料不在你手上?” “资料不在我手上。”我只机械的重复着刚才的话。 他的神色恢復了冷峻,把声音压低了,说道:“我劝你还是交出来,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素不相干的人的嘱託牺牲了自己。” “资料不在我手上。”我当然知道这样做会激怒他,可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或许是诸星大在组织里的地位越来越高,有他在我便不再那么担心姐姐的缘故,既然是孑然一身,又何来畏惧?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去,片刻,他起身离开,没有说一句话。 我睡意全无,只是坐在他刚刚坐的地方,等到黎明的到来。 黑夜是无尽的,没有一丝光亮。墙上的钟表走字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东方既白,我起身收拾好,刚刚回到客厅,就传来粗鲁的砸门声。我嘆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起身去开门。 就在开门的一瞬间我被一群黑衣人围住,他们的枪口对着我,为首的那个在搜过我身上没有带武器后示意周围的人放下枪。接着,他把一件深色外套搭在的右手上,伸到我的背后,我依然能感觉到坚硬与冰冷。他顶了顶枪口,示意我跟他走。我迈开步子。 因为是清晨,出入公寓的人不多,见到我们也只是以为是男友搂着女友的腰在走罢了,看到的人眼里满是羡慕,我在心里冷笑,如果知道真相还会有人觉得甜蜜么?这只是组织里惯用的为了不引起怀疑的抓人方式。 组织的大楼,侦讯室。那间屋子不大,表面看起来和普通屋子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那个绑人用的架子。为首的黑衣人用手铐把我拷在上面,那副架子很低,大概够一个人跪坐在地上的高度。他们把我锁在那个架子上,那个人从裤袋里掏出□□,一边装□□一边说:“抓你来的原因想必你也清楚,其实只要你老实交待出那份资料的下落,组织不会亏待你的,说不定还会让你取代port那个傢伙领导这个研究。不过,你要是顽固到底我也没有办法,组织的命令你是明白的。”
第18页 我低着头,没有看他。 眼前的光亮汇聚成一条线,然后消失。大门被锁上,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就是在这样未知的环境中,才更容易摧毁人的内心防线吧。想到这我暗自冷笑,真是要打一场心理仗。 那男子的声音幽幽的响起,“那么,sherry。资料到底在哪里?” “不在我手上。”我的声音很坚定。 “咻——”右臂传来一阵剧痛。 “我不需要这么快的回答,在你做出回答前,我希望你考虑考虑后果。”这傢伙,戴着夜视镜。这种心理仗还要靠工具窥视别人的动作才能赢?我暗自嘲讽,没有做声。 左臂又是一阵剧痛,我能感觉到一股热血顺着我的手臂流下来,衣服便被它浸湿了。 好浓的血腥味。 “说,资料在哪里?” “不在我这。” 腰间、腿上、右肩分别传来剧痛。连开三枪啊,已经等不及了是吗。 “我说过不急,容你考虑清楚再作答。你这会说的话都不可信,时间很充裕,我们慢慢来。”阴阳怪气的声音,令人生厌。 我轻哼一声表示不屑。 “哈哈哈———”那男人突然大笑起来。 “咻———咻——咻——咻————”接二连三的,身上各处陆续传来了阵阵剧痛。我强忍着不曾唿痛,只是暗自咬牙,总能挺过去的,我很清楚,组织应该不会杀我,在拿到那份资料前不会杀我,毕竟他们还需要我完成剩下的研究。用gin的话来说,我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怎么,还是不肯说吗?那我就给你放一段录音吧。”说着,我听到了那段让我无法忘记的对话。 “……答应我,sherry,要保护好那份资料,如果你有幸逃过一劫,等到组织被摧毁了,你就可以把它公诸于世,或许会成为史上最年轻的诺贝尔奖得者也说不定……” “前辈……” “……绝对,绝对不能交给组织,组织的目的实在可怕,逆转时间不是人类能做到的,绝对不能这么做,否则人类社会将会有灾难的。你一定要保护好那份资料……” “到底怎么了,前辈?” “……绝对,绝对要保护好它,就算拼上性命,就算拼上性命……” 他按停了录音。“如何?其实你明白,单凭这段录音我们就可以认定你和这件事是有关的,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审问你。这么做,就是想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我轻笑两声,“是gin让你们这么做的吧。” “你……”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是因为我触及了他的底线,不顾他的尊严?其实你可以告诉他,没有必要这样假作善意规劝我,大可以直接把我交上去,这么不讲求效率的做法,实在不理智。” 那男的似乎被激怒了,加快了开枪的频率。几番过后,也不知他换了多少个弹夹,此时的我浑身已经湿透,不知是被血还是汗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痛、渴,此时的我大口喘着粗气。我能感到头髮正一缕缕的被额头上的冷汗粘附在我的脸颊,好难受…… “嘴巴挺硬的嘛。”他蹲下来,拢了拢我脸上的碎发。我别过头,他冷笑一声,“看样子不能从□□上摧毁你啊,那就只有从意志上喽。” 霎时,屋内明灯大亮,那男人和他的手下换上了墨镜,而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睁不开双眼,待我完全看清后,那群黑衣男子便摆了一个接了线的盒子在我身旁,那是……电击箱? 他似乎从我神情中读到了什么,笑了笑,“没错哦,这就是电击箱。怎么,想试试吗?不过这东西一点也不好玩哦,奉劝你快点说实话,资料到底在哪里?不然的话……” “我不知道。” 一种酥麻的感觉从手臂传向全身,浑身开始颤抖起来,我无法控制的颤抖。大脑好像也逐渐麻木,电流刺激的疼痛感遍布全身,持续了十多秒…… “咔哒。”他关闭了开关。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完全靠那手铐支持着我全部的重力。 “怎么样,都说了不好玩了,你偏要试。现在肯说实话了吗?” “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不过就是…就是想听我说出…你…你希望的答案罢了,何必…这样…费时费力,你直接…一枪…打死我,然后对外说…说我承认…是我私藏了研究资料…,受不住酷刑…举枪自裁了就是了。”我说话断断续续,大口喘着气,我感觉我的大脑已经渐渐开始失去意识了…… “举枪自裁?”他狰狞的笑着,“那样的话gin会以为是我们没有看住你,那时我们也要为你陪葬。不会让你那么快就死去的,这也是他的命令。”说着,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来,我顿时清醒了来,身上的疼痛也更加清晰。 “存点体力吧。别说那么多话了,免得到时候想求饶都无力张嘴发声呢……哈哈哈……”他笑着,那笑声阴森可怖。
第19页 我润了润喉咙,嘴里很干,但是血腥味很浓,大概是刚才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又是全身的麻痹感与痛感,我已无力抵抗它们,只任由它们大肆蔓延,不久后,他又切断了电源。 我利用这几秒的间歇抓紧休息,他仍在聒噪。“我真是开始有些佩服你了,这第三次通电我可不能保证你还能醒过来哦。他蹲下来将耳朵凑过来,招了吧,你这是何苦呢?” 我抬起头,用我仅存的体力瞪着他,“别……别做梦了……从我嘴里……你什……什么也……问不出来的……”我的声音也许小到只有我和他听得见,或许,连他也听不清…… “执迷不悟啊。”他转身,“你们几个,把灯搬过来。” 几个黑衣男搬来两盏强光灯,每个大概有车轮那么大,两盏灯亮起,直直照射着我,我闭上眼睛,也许是因为太累了…… “你是搞生物医学的对吧?那你应该听说过这种逼供方式吧。在强光照射下人的意志被摧毁的格外的快,那些想你一样顽固不化的有80%都因为它开口了呢。那,要不要亲身体验一下?” 嘴唇干裂,口干舌燥,身上的汗还在出,每一秒都过的很艰难……他们因为不想受强光的刺激离开了这间屋子,临走前告诉我:“sherry,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说话,这屋子里有扩音器,我在外面也听得到……” 四肢渐渐麻木,意志开始涣散,大脑一片空白,不久眼前一片漆黑,我失去了意识…… 第17章 【十六】 思绪一片空白,大脑嗡嗡作响。朦胧间似乎听到大门被粗暴的打开,有一个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大声的责问着周围的人。 另一个声音在小声辩解着什么,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他的声音颤抖着,连声诺诺。 然后我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周围就突然变得安静了。气氛似乎很压抑。我的头昏昏欲坠,实在是太累了,好想就这么睡过去。 “啪、啪。”两声枪响。手铐被打断,我的身体酸软,失去了支撑,就顺着重力向前倾去。只感觉有一个庞大的身躯接住了我,将我横抱起,遮住了屋内刺眼的白光。那怀抱很温暖,很踏实。我费力的将眼皮睁开一条缝,朦朦胧胧看到黑色与金色交织的一片,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了,便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的睡去…… 我陷入了一个很深的梦境,梦里是爸爸妈妈慈祥的笑脸。我扑入他们怀中,拼命的钻进那温暖的怀抱。我怕,我真的很怕他们会再次离我而去。爸、妈,若是你们还在,我又怎会向今天这样独自揽下所有的一切只为了争取自己与姐姐生存的那一方天地?若是你们还在,我又怎会承受如此种种?爸、妈,我真的好想你们…… 这是个冗长的梦。我从梦中醒来,睁开双眼,这是我完全陌生的房间。我微微活动了一下指尖,才发现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了。窗帘已经被人拉开,窗外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如碎银般撒在屋内,他黑色的背影映在地上,格外的长。此刻他正站在窗边,抽着烟。 或许是注意到了我挣扎的声音,他转过身来,走到我床边。 “这是哪?”我声音沙哑。 “我家。” “我昏睡多久了?” “一天一夜。” “是吗……” “你的嘴可真够硬的。要是别那么逞强,顺应着他的意思,也不至于伤得这么重。” “这不是顺着你的意思吗?那天你是为了报復我才故意让我受了那些罪不是吗?不过,你似乎良心发现还是救了我。”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问:“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招了? “那样的话,后果更严重吧?何况,我真的不知道那份资料身在何处。” 他阴郁的说,“聪明的人应该在合适的时候闭嘴。” 我沉默了。 片刻,“那,组织怎么说?”我继续问。 “组织选择相信你。” 心暂时放下了。为什么相信他的话?我不知道,或许是无力思考吧。微微粗喘着气,实在是累了,现在我的大脑还是混沌一片,大概是被电击过的缘故,亦或是那几盏强光灯的刺激。身体还是很疲倦,我又睡了过去。 夜晚,睡梦中,我似乎又回到了那间令人害怕的小屋,周围一片漆黑,那令人生厌的嗓音在一旁肆无忌惮的笑着,“不……不……”我口中呢喃着,全身颤抖起来。 勐然间似乎有人从身后搂住我的腰,我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我能感到他的体温,那个拥抱很温暖、很有力、很霸道,没有说一句话,心中踏实了不少,我便再次安睡…… 第三天清晨,天还没完全亮。手机在一旁”滴——滴——”的响个不停。我伸手去找,然后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sherry。”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促,“快到实验室来吧,那批药,出、出事了!……” “什么!”我勐地从床上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又不得不停下接受这丝丝的疼痛。
第20页 这一番动作弄醒了gin,他坐起来,看着眉头紧皱的我,不禁也皱了皱眉:“大清早的,你干嘛?” “那批药,出事了。我得去趟实验室。”我边找衣服边说。 他走下床,到衣架边,穿好衣服。 “都伤成这样了,还有闲心管那批药。真是个工作狂。伤好之前,哪都不许去!” “gin……” “这是命令。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他是坚定的。“你现在连走路都困难,要怎么往返于实验室与办公室之间?” “我可以的,我已经好了。” 说着我掀开被子走下床,双腿真的无力,险些瘫倒下去,是他扶住了我。我挣脱他的手,自己迈开双腿尝试着走。“你看,我可以的。” 他皱了皱眉,披上那件黑风衣,“我送你。” 我没有用手打开车门,正值干燥的时节,车门也许会带静电。或许是那天在我心里留下的阴影吧,我变得很怕电。他伸手打开车门,我坐进去。 保时捷内。 “实验室真是养了一帮废物。什么事都要你亲自过目,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我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没有接他的话。我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他似乎转过头来看了看我,又转过去。 “伤口復发了吧?”他虽这么问,语气中却都是毫不在乎的感觉。 “没有,就是有点累。” 虽说已经是第三天,但是我的大脑还是很混沌,思维凌乱。 “最多给你一上午的时间。要快。” “嗯,我知道了。再说我也撑不了那么久。” “还有,你的伤势,不能让实验室的那些傢伙看出来,原则上任何人都不行,这是组织的规定。” “那你呢?你例外?”我笑笑。 他没有接话。 “放心吧。这件事我相信组织是保密的,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我继续说。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研究所楼下,我走进楼去。所幸,我的办公室在一楼,不需费太多力。 我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我的助手已经等在那里。他拿出一只小白鼠,着实是我吃了一惊,前几天还是成鼠的它缩小了。又一个特例出现了,当初为那个叫工藤新一的人向组织隐瞒实情,就知道这不是一件易事,从那以后的任何变小特例我都要想办法遮掩过去,想到这里我笑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工藤,谁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会鬼使神差的改了他的信息,为你做这些已经是註定的了。 他见我不说话,继续补充道:“目前还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但是一百只里只有这一只出现了这种现象。”他似乎有些犹豫,“要向上面报告吗?” “不,先不要。”我果断决定将这件事压制下来,以我之力,能控制多久是多久。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我继续问。 “没、没了。就你和我。”他有些害怕。 看着他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可笑。组织中人人都是如此为求得生存空间而挣扎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恐惧和苦衷。也罢,我对他说“不许对第三个人说这件事,否则……” 未等我说完,他便连声答应着,“是、是、是……”然后仓皇的逃离般的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他走后后,我支撑着站起来,身体已经开始乏力了,刚刚一直在用脑所以现在的反应也有些迟钝。 我处理好后续的事,包括那只小白鼠。接近正午时我走下楼,gin的保时捷正停在楼下。我坐上车,“你还真是一刻也不浪费,真的是正午才出来。”他说。 “现在去哪?”我问。 “回我那。”他答。 说着他发动车子,急驰而去。 屋内,他打开医疗箱,摆开药品。我皱皱眉,“你平常中枪伤就用这些吗?” “是啊。不对吗?” “难怪。用药不对难怪伤好得慢。” 我从药箱里找出两小瓶药液。“这个,还有这个,加上酒精。按照1:4:3的比例配制,可以用来外涂伤口。见效很快。不过比较疼。” 我似乎收不住了,又找出几瓶药,“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按照1:1:2配制,注射。可用于短时间内止痛,效果很好,不会影响活动。不过用多了药效可能会降低。” “还有还有……” “好了。”他打断我,“实在手痒就去写篇报告论述各种药物怎么配吧。” 我笑笑,“这些呀,说不定哪天你就用上了。” 他按照我说的配制新的药液,然后涂抹在我的伤口上。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果真很疼。以前只是在书上见过相关的理论知识罢了,自己并没有亲身实验过。 “怎么,受不了了?” “哪有。不很疼。”我依旧嘴硬。 他替我缠好纱布,收拾好药箱。 “我想睡一觉。” “睡吧。”他走出几步,又停下,说:“我下午有任务,晚上回来,你下午哪也别去。”
第21页 “好……” 一觉醒后,我觉得无聊,又不想去思考药物研究的事。于是翻开他的药箱,里面有几个没有用过的药液瓶,还有注射器,药品也很齐全。我写下我所知道的对他来说实用性比较大的药的配方,其中大部分是处理伤口的药。我照着配方每样各配了一小瓶,连同那张配方一起放进了他药箱的底层。 做完这些已是黄昏,我站在窗口看着夕阳,今天的夕阳很美,天空是金色与银色交错的一片,我知道我又躲过了一劫,只是不知道,这种灿烂我此生还能亲眼目睹几回…… 第18章 【十七】 研究资料凭空消失,一切又回到原点。boss很是心急,命令gin和rum继续寻找资料的工作。同时,又把目光转回了我的身上,如果资料没有办法被再次找到,我的aptx将是下一个至关重要的突破口,换句话说,aptx的研究也许会成为组织最重视的项目,并且很可能将会由我领导继续组织的疯狂研究。 几个星期后,我身上的枪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也回到实验室继续工作。而姐姐那里,gin就用我之前的藉口-----出国,掩饰过去了。我当然不能让她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诸星,哦,不,现在应该是rye,他作为组织拥有代号的高层之一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我拜託他最近多陪陪姐姐,配合我们圆好这个谎,不要让她太惦念我。rye顺利的转移了姐姐的注意力,再加上我在实验室时一般都是封闭式研究,所以对于我不接她电话的事,她应该不会感觉奇怪吧。 gin在这段时间倒是不怎么来,每日都来的却是vodka,他总是带来一些药品和组织的消息,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回到实验室的我马上开始了紧张的工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很多报告和实验许可需要我批阅。我看到了一个实验员对于细胞自毁的报告,心中灵感大发。或许,这种药物中的一种因素可以破坏之前第一批aptx药物的药效,也就是所谓的解药。上级命令我尽快查出并且对第一批aptx进行改造,在这个世界上不允许存在组织药物的解药。 又是一轮实验与研究。无休无止的报告单开启了新的一个轮迴。我一生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无数个轮迴吧,我想。 对于rye这个人,我依旧保持着对他的警惕。他成为高层之后的所有任务都完成的相当出色,现在在组织里的地位已经差不多可以和gin相提并论了。这个人可以在刚入组织时收敛锋芒,两年过后才崭露头角,如此隐忍,着实不可小觑。所幸姐姐和他的感情依旧很好,所以我对他的不放心暂时搁置了下来,最近潜心研究着药物。 好久没有回去了。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够了。今天工作结束的早,回到姐姐的公寓,却看见姐姐少有的靠在床上,无神的坐在那里。我走过去,“姐姐,我回来了。”她这才反应过来,怔了一下,连忙问到:“从国外回来啦?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走得急嘛,忘了。”我朝她吐吐舌头。 这时我发现,姐姐的眼睛微微发红,再联想到我进门时她的状态,我问:“最近过的怎么样?rye对你还好吗?你们吵架了吗?” “嗯?他呀,对我不错呢。我也嘱咐他要好好照顾你。” “我?别开玩笑了。他怎么照顾我。”我朝她笑笑。 “你看,你也没告诉我要回来,我晚饭也没做,我们下楼吃点什么吧。”姐姐似乎在转移话题。 “正好我也不饿,去喝杯咖啡怎么样?”我提议。 “好啊,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咖啡厅不错的呢。走。”姐姐挽起我的手臂,一起走出门。 咖啡厅内。 “嗯……志保。” “嗯?”我应了一声,“怎么了?” “你现在……有男朋友吗?那个gin……”姐姐没有再说下去。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转移了话题,“你是有多希望嫁给诸星然后把我也支出去,这样就没人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啦。” 姐姐停顿了一下,然后朝我笑笑:“满口胡话。谁要嫁给他。不过说真的,快点找个男朋友吧,志保,别再做什么药了。这样就多一个人照顾你、保护你,我也放心啊。” “有你还不够吗?”我笑笑,她也笑笑,不再说话。 多一个人?那不就是多了一份危险吗?虽然我和gin已经有过,但却没有一个明确的关系。因为我们知道,生活在组织里,随时随地都面临着死亡。如果一方消失,另一方也会受到牵连-----组织意义上的也是心理意义上的。没有明确的关系、没有所谓的承诺,这样在生离死别真的到来的时候,另一方就不会感到太痛苦,毕竟,没有所谓的海誓山盟之类的正常情侣该有的东西。只因这里是组织啊,组织的生活又怎能和正常的生活相提并论呢?这种不明朗的关系,就让它这样继续下去吧。 “铃——铃——”有人打开咖啡厅的大门,我回头望去,是rye。 “可算找到你们了。”rye朝我们这边走来。 “啊,大君。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姐姐往里挪了挪,让rye坐在她的身边。
第22页 “我到你们公寓去发现人不在,向邻居打听,知道志保回来了,我才想到你们也许下楼到哪里吃饭来庆祝重逢的吧。于是我就找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居然不吃饭来喝咖啡啊。” 说着他找来了服务生,也点了一杯咖啡。 rye坐在姐姐身边,没有说话,姐姐也没有说话。 “嗯,你们两个,还好吧?”我问。我还是不大放心姐姐今天的状态。 “怎么突然这么问?”rye反问道。 “没什么。”我低下头去搅拌我的咖啡。 “那我要先回去了,志保。明天公司有个报告要交,我今天还要写报告呢。” “我送你。”rye起身。 “不必了。你的咖啡不是还没上吗?再说这里离公寓很近,不会有事的。”姐姐笑着拒绝了。 “姐姐,晚上别熬太晚哦。”我嘱咐道。 “哎呀,某个工作狂不是自己经常打通宵嘛,怎么,你也知道熬夜不好呀”姐姐微笑着打趣我,“不过放心啦,我会早点睡的。你今天住在哪边呀?”“本来想回来住的,但是刚刚收到简讯,今夜有个成果研讨会,我得回实验室。”这种时候,减少与姐姐交谈的时间对她更好,虽然我真的很想她,但这和她的安全相比,孰轻孰重我还是可以分清的。 “好吧。”姐姐耸耸肩,“那我先走啦。拜拜哦。” 大门一开一闭。门上风铃的声音格外清脆。 我和rye坐下,这时他的咖啡也端上来了。 “这段时间谢谢你,帮我圆这个谎。”我慢慢说道。 “这没什么,就算你不拜託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吧。毕竟我也不想看到明美担心的样子。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可以说服gin也来帮你圆这个谎。你们到底……” 他见我没有回答的意思,也没再多问。 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了吧。 “志保,最近很忙吗?刚刚听你说又要开会啊。”他见我不说话,另找话题。 “你应该叫我sherry。我们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吧?毕竟我们只是同为组织效力而已。” 多年在外留学的生活使得我性格比较孤僻,除非是很亲密的人,我对其他的人都冷冷淡淡的,很疏远。我自认为和他并不算很熟悉。 “别这么说嘛,再怎么说我也是明美的男朋友,你未来的姐夫啊。”他笑笑。 “你们在做什么药啊?神神秘秘的,还是封闭式研究。”他继续问。 “rye,你的问题太多了。”我直接打断了他的问题,“这是我的工作,我有义务对外保密。什么时候你的地位高到获得boss的许可知道这件事时,我会一字不漏的告诉你。你好歹也在组织里呆了几年了,不会不知道轻重吧。” “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你要是不愿说就不必说了,别生气嘛,要是明美见到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他有些尴尬的笑笑。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实验室了。你去陪陪姐姐吧,她最近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你要是敢欺负她,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成为我的试验品哦。” 他怔了一下,又马上恢復了笑容,“真是狠心啊。明美知道了我成为你实验室的小白鼠会怎么样呢?” 我不再理会他,起身出门。 这个人的身上,隐隐透露出一种让我感到不安的感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会给姐姐带来危险。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我自嘲似的笑笑。虽然我对他充满了敌意,但我能感到他对姐姐还是真心的。 但愿,只是我多心了。 第19章 【十八】 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场景,仔细辨别了一下,铁锈斑斑的大门和残破的墙壁表明这是一个废弃的仓库,从高处小小窗口泻进来的一方阳光落在我面前两三米的地方,我的双手被绳子反绑着,只觉得那寸阳光离自己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 我怎么会在这里?回想着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我从咖啡店出来自己走回公寓的路上突然有人用药迷昏了我,然后,当我再醒来时,眼前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了。 “醒了?”身旁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那是兇狠又狡诈的声音,我不屑的转过头去,没有理会那人。对于抓我来的目的,我大概清楚了,这应该是另一个和组织有过节的团伙想要用我进行勒索,以达到什么目的吧。 见我不说话,那个人冷笑了几声,“你是组织里很重要的科研人员吧?组织要达成的目的,不,甚至说组织的生命线,都依靠你负责的研究,对吧?” “既然都知道,就没有必要问我。”我冷冷地回答。 那人竟然大笑了起来。“是啊,你是组织中重要的人,但更巧的是,你是gin很看重的人,或者,我应该把‘看重’这个词换成其他更准确的词。” “老大,那个人真的会来吗?他可是个很狡诈的人。”一个戴着墨镜的瘦瘦高高的人询问道,看起来像是他的手下。 “当然,他一定会来。”那人的目光突然变得阴冷起来,眸子中似乎燃烧起一种仇恨,“三年了,我对他,倒是思念的很呢。”
第23页 “老大……” 男人眼中的恨意在渐渐加深,他将菸头扔在地上,用鞋子狠狠的踩碾着,“那是他欠我的,也是组织欠我的。” 他的目光转向角落里的我,慢慢走近,蹲下继续说道,“他若来,我必定不会让他全身而退,他若不来,他的上司也不会轻易饶恕他的吧?毕竟这位小姐对组织很重要。” 我有些诧异,“组织?你和组织曾经……”话音未落,只见另一个男子匆匆走入,“老大,他来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切照计划行事。” “是。” 他的几个手下匆匆离去,仓库内只剩两个黑衣男子以及他们的老大,气氛归于平静。我的心里很是纠结,有那么一丝欣慰,他竟然会来救回自己,却又希望他不要来,以免中了敌人的圈套。我看得出来,那男人对于他和组织的恨意不浅。矛盾的心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太阳渐渐西移,那束阳光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尽管□□都装了□□,但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到枪声过后庞大物体倒地的闷响,外面,想必已经是腥风血雨了吧。 过了一会儿,几个负伤的男子急匆匆的回到仓库中,附在他们的老大耳旁说了些什么,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愈来愈近,那脚步从容不迫,带着他一贯的冷静。 “好久不见了,gin。”那男子越过手下向从大门进入的gin说道。 “是啊,从你背叛组织后,就没有再见过了。这期间你倒是明里暗里给组织添了不少麻烦,whisky。” 两个人寒暄般的对话如同朋友之间的聊天,表面上看平静无恙,但杀气在慢慢凝结。 “不要叫我whisky,我已经不是那个人的部下了,就是他命令你杀了我,阴差阳错的竟然是优子替我中了一枪,毫不留情的剷除对组织再无利用之处的成员,真是你们一贯的作风。” “既然当初侥倖逃脱,你就不该再出头露面,你这样做,无疑是引火上身。我真为你的女人感到可怜,她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却只是你这般自寻死路。” “这些年,我隐忍着一步步组建起这队人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替我的女人和孩子报仇,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终于让我抓到了她。”说着,他的余光扫了我一眼,“她是你的女人吧?如今也该到了你体会这痛苦的时候了。” “whisky,真是没想到离开组织才三年的时间,你就已经迟钝到这个程度了,你和我同为组织培养的杀手,怎会忘了作为杀手不该有情?你真是没用了啊,也难怪会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gin淡淡的口气似乎是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却在那男人心口又撒上了一把盐。 “少罗嗦了,”他的枪口迅速指向我,几个部下的□□也对向我,“不想她死的话就按照我的指令去做,否则……” gin发出了阴沉的冷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幼稚可笑的事,“按照你的指令去做?whisky,不得不说,你真的被感情沖昏了头脑。” “哦?”whisky挑逗性的一个上扬音,“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我注意到gin低下了头,长长的刘海和黑色的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而他的嘴角,却微微上弯,那是一种胸有成竹的笑,有似是一种嘲讽的冷笑,我还未看清那笑的所有成分,只感到左胸前一阵冰凉携带着剧痛袭来,我被反绑着双手,这便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这时我看清了,对着我的枪口不是别人的,正是gin,丝丝硝烟后是他若隐若现的轻蔑的冷笑,他的眼睛甚至都不看这里一眼,只是看着whisky,冷冷道,“否则如何?whisky,你真是有够滑稽,居然随便绑了一个研究所的女人就来要挟我。” “你……”那男人有一丝讶异,不及他说下去,gin又开口,“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对感情这种东西抱有希望吗?女人对于我来说只是打髮长夜漫漫的工具,少了一件工具自然还会有别的补上来,我怎么会对一件工具产生感情?用女人来要挟我,真是愚蠢啊。” 我侧身躺在地上,血从我的身体中汩汩流出,染红了周围一片。我看到他的部下明显的震惊了,他们目光闪烁,两眼迷茫,手上对着我的枪就这么僵硬着,举也不是放也不是,纷纷看向他们的老大。gin不理会他们的动作,看了看我,目光中寒意又增了几分,“被用来要挟组织要挟我,你还真是不适合在组织里生存下去了。”说着,举起枪又射出一发子弹。这发子弹彻底将我打清醒了,身上的伤口再疼,又怎比我此刻心中那份痛楚,像是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被人剜了一刀,头脑嗡嗡作响,耳畔尽是他冰冷的话语:“女人对于我来说只是打髮长夜漫漫的工具……我怎么会对一件工具产生感情……”心此刻在滴血,原来,你只把我当做工具而已……心中的伤口和身上的伤口一併折磨着我,渐渐抽空了我所有的体力,无心理会那两枪过后场面的混乱,那男人的部下乱了阵脚,纷纷将枪口转向gin,在枪林弹雨一个一个先后倒在血泊中,意识几近涣散时听到gin这样跟倒在地上身负重伤的whisky说:“你败就败在沾惹了一个杀手最不该沾惹的东西———感情。”
第24页 然后,一颗子弹,结束了那男人的生命,他活在仇恨中近三载,如今,也算是解脱了……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如今的我只想安然睡去,睡着了,伤口就不会那么疼,心也不会那么痛苦了…… 脑海里一片空白,我再也没有力气去面对现实…… “……女人对于我来说只是打髮长夜漫漫的工具……我怎么会对一件工具产生感情……” 很好,真的很好,gin,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第20章 【十九】 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是组织的病房。我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身旁的输液瓶一滴滴的流淌着药液。我看到vodka站在房门旁,见我醒了,他似乎很高兴。“你终于醒了sherry,你都昏迷了三天了。” “怎么是你?”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胸前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我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呢?是我还心存妄念希望他此刻会在我身边吗?呵,真是可笑,自己还真是健忘啊,我不过是他的工具罢了,谁又会在乎一件工具的死活呢? “你现在不能动,大哥嘱咐过要我看着你。”他急忙拦住我。 “嘱咐你?他自己人呢?不屑于面对我是么?” “他……boss找他有点事,所以不在。” “每次不在都用这一个藉口,不觉得很无聊么?” 他没有接话。 “我的事姐姐知不知道?”我问。 “应该不知道,组织封锁了消息。除了医疗部的几个人大概只有大哥和我知道了,哦对了对了,vermouth也来过。” “vermouth?”我不解,我和她素无交情,她甚至憎恨我,她来做什么? 我没有问出口。 躺在病床上,回想着在仓库里发生的事,那个叫wisky的男人似乎说了一个关于他自己的故事。反正无聊,索性叫vodka说来听听。 “那个男人叫whisky,和大哥一样同为组织培养的杀手。他在一次任务时结识了一个女人,我记得……好像是叫优子。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她,甚至为了她耽误了好几次任务,还有背叛组织的心。组织才命令大哥将他剷除。那天是我和大哥一起去的,本想趁着我向他传达‘任务’时由大哥从背后开枪,却不想被那个女人发现了,那个女人扑了上去就中弹身亡了,wisky侥倖得以逃脱,他的枪法不差,我和大哥因为中弹无法追击就没有解决掉他。后来听说那个女人死的时候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如此憎恨组织,憎恨大哥。之后我们也一直在追踪他,但是没了他的音讯,直到三天前。” 我听后没有说话,vodka见我沉默,又小声补充道,“其实你也不能怪大哥,他也是……” “好了,如果你是想为他脱罪的话就免了。我没有怪他,怪只怪我太高估自己了。”我打断他,“没别的事的话请你先出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我闭上眼,他在房间里停留了片刻,然后嘆了一口气,开门离去。 一个月后我出院,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gin,他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视野中。也好,就当是南柯一梦吧,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组织里的我是不配拥有感情的。上帝赋予每个人恋爱的权利,却唯独对我们这些恶魔处处打击。 那天rye与我在街上“偶遇”,我微笑着并没有戳穿他的跟踪,有时候给彼此留些一些空间没什么不好。 他告诉我他希望保护我们姐妹,他告诉我他想带给我们自由,他告诉我他想让我们过幸福的生活……他告诉我,他想带我们脱离组织。 “相信我,志保。以我现在的能力和地位足以带你们脱离危险,只要你肯配合。” “你煳涂了rye,组织的力量根本是无法估测的,现在你带我们脱离组织,你能保证我姐姐的平安吗?你能给她幸福吗?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日子你认为我们过得还少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想法一旦被组织知道会带给她多大的危险?你知不知道这样会使我们在组织里的路更加艰难?” “你,竟一点也不渴求自由吗?这样黑暗的生活,我不明白你还在留恋些什么?” 留恋……似有似无吧。我并不是不嚮往自由,只是还没到时候,我渴望的自由,是有一天可以站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唿吸,随心所欲的微笑。 “并不是脱离组织就算自由,时候还不到,你能明白吗,诸星?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保住姐姐和自己的安全,如果你真的想给我们姐妹自由的话,就等到你什么时候在组织里可以一手遮天时再说吧,你现在不也是受制于人吗?” “保住你们的安全?所以你才接近gin的是吗?为了你们在组织的位置你竟和他……” 我大惊,“你、你知道?” 他没有说话。 “那,姐姐知道吗?”我压低声音问他。 “明美不知道,我不会让她知道的,但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你,志保。”他的语气突然缓和起来。 我沉默了一会,知道我们手中互相都握着对方的把柄却都不能以此作为要挟。他不会让姐姐知道我的事,我自然也不会把他有叛变思想的事告诉组织。换句话说,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第25页 “给我一段时间,让我仔细考虑一下。”我说完起身离开。 漫步街头,心里无限烦闷。我无法阻止姐姐和rye在一起,也不能阻止。但是rye的这番举动势必会引起组织的思虑,我不认为组织里会有什么秘密,尤其是我现在还因为port的事是组织的重点监视对象,这的确是个冒险的举动。 抬头看向天空,有几只小鸟飞过,欢快的唱着。自由……谁不嚮往自由呢? 我无奈的低下头,却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男子,长长金髮,黑色的风衣,他走到我身边,低声说着:“嚮往自由的话,rye的建议你不妨考虑一下。” 他同我走向一个方向,少有的共同散步。 “告诉我,监视我很有意思吗?”我生气,却知道这也是组织的一贯做法。时间长了竟也习惯了。 他不答反问:“你对自由的渴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我无奈的笑笑,“自由?那种东西我好像从来都没拥有过。对我来说那实在遥不可及,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过分过,姐姐和我的平安,这很难吗?” 他看着周围的风景,“回到我身边来,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你也无需冒险,不正合你意吗?” 这才发现我们已经有两个多月不曾碰面了,自从仓库那件事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果真已经生疏到开始用□□做交易了么?心中有些隐隐的难过,既然我对他不重要,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留我在身边呢?是为了控制那个研究?或是,想要利用我对付rye呢?我不敢再想下去。 “当然,这次我不会再用你姐姐作为要挟。”他见我不说话,又补上一句。 摸不清他的心思。不过,回去也好,像他说的,他可以给我想要的而我不用冒险,这些天我告诉自己要忘记,对他的记忆却愈加清晰,想忘却忘不了才是最折磨人的吧?今天一见到他时我就明白这几天自己的烦闷所在了,只是因为,他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太久、太久…… “如你所愿吧……” 第21章 【二十】 我搬回了他的房子。回到研究所继续新的研究。每个月与姐姐见两次面。日子慢慢的平静下来,之前的那一段时间使我精疲力竭,终于有机会放松下来了,其实重复同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虽然不会有惊喜,但至少也不会有意外。可是我忘了这里是组织,惊喜不会有,但意外是不会少的。 第一个意外就是,我怀孕了。当然,这是个秘密,一个除了我没人知道的秘密,至少我开始是这么认为的。 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孩子已经有一个多月大。这些日子我正在发愁该如何处理。是他的,我究竟该不该留住它?gin有任务出国了,连日来繁重的工作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个消息无非使我更加忧虑。 第二个意外是,boss居然知道了这件事。我很好奇在这个城市究竟有多少他们的势力,他们应该就是在我去医院检查时得知的。boss联繫了我,给我两个选择:第一,留住孩子,组织会把他培养成下一代杀手;第二,选择gin,用我孩子的命去换。 “他和孩子不能共存,”boss说,“杀手的职业要求就是没有牵绊。我并不在意组织里谁与谁有过关系,我在意的是谁和谁有感情。你和他有过关系,但我知道他不会对你产生感情,毕竟女人对他来说可以有很多个。你也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对女人没有心。而孩子不同,那是他的骨肉,他会牵挂,一点有了牵挂就不再适合做一个杀手。sherry,你知道,组织是不留没有用的人的。” “这点对于你也一样。我不反对你和他在一起,但是我不允许你们之间产生感情。有了孩子会成为你工作的负担,你会冒出愚蠢的想法,想为你的孩子争取自由与光明。” “当然,我不会强迫你,你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他们两个的性命,此刻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不过,无论你的选择如何,这件事都是你我两人之间的秘密,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你最好也不要。” 我当然明白这不是个由着我的选择题,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他是要留住gin的,毕竟再培养一个杀手,耗资又耗力,boss大概没有时间再等二十年了吧?况且,这个孩子对他们来说是个未知,谁知道这个孩子有没有做杀手的天赋呢?谁知道他的射击会不会比gin强呢?boss是个老辣的人物,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做的。即使我选择了我的孩子,我也会“意外”流产吧,那时剩下的就只有gin了。 无法捨弃,两个我都无法捨弃,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逃离组织是行不通的,我没有资格跟boss谈条件,因为我要我身边的人的平安。 走在大街上,看着满目淡淡的、似有似无的春景,又是新的四季了。会有新的生命诞生,也会有老的生命死去。世事总是在无休无止的轮迴着,这个孩子的出生就是另一个轮迴的开始。不觉得太相似了吗?曾经,我的父母,也是如此。在生下姐姐和我之后,他们意外离世。姐姐在挣扎着,矛盾于对光明的嚮往与现实的残酷。而我,受人摆布,苦心经营,终究难逃黑色的命运。 “……留住孩子的话,我会将他培养成下一代杀手……”boss的话仍在耳边,这个孩子一旦出生,会和我一样都是黑与白斗争中的牺牲品,与其这样,倒不如不存在,也是一种解脱。我用手摸着平坦坦的小腹,想像着他在那里正睡的多么香甜。对不起,我的孩子。我现在没有能力保护你……
第26页 走出药店,回到公寓。 不知道我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决定吞下药片,嗓子是干涩的,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流过脸颊,那是我回到组织后第一次流泪。 时间随着秒针的移动慢慢过去,下腹绞痛,双腿再无力支撑整个身体的重量,然后,我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我已经在洁白的病房中,不是组织的医疗部,似乎是正规的医院。托盘里白色纱布上的片片血迹触目惊心。我看到了他坐在床边,看我醒了,又把头转回去,不正视我的眼神。 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的声音喑哑。 “昨天。”他的话又变回寥寥几字,似乎没有情绪。 “你……都知道了?”我问。 “知道了。” 我沉默了。房间里很安静,半响,他开口:“为什么不留下他?” 看来boss是对的,对于孩子,他还是无法绝情,毕竟虎毒不食子。 “留下他?他活着又能怎样呢?无非是像我们一样受人摆布,不觉得太像了吗?两个组织成员生子,然后孩子也加入组织,延续着黑色的生命。太痛苦了,我不要我的孩子过这样的生活,我不要他一出生就被烙上黑暗的烙印,我要他像正常孩子那样在阳光下奔跑,和同龄的孩子一样哭,一样笑……”酸涩冲上喉咙,我没办法再说下去,这样沉重的命运,我一个人背负就够了,我不要我的孩子像我一样挣扎在光明与黑暗的边缘线上,与其如此,不如不存在,也是一种解脱……我现在,没有能力给他幸福…… “可那也是我的孩子,你在做决定之前都没想过跟我商量吗?”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柔。 “有用吗?找你商量就能改变这个结果吗?”我无限悲伤,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骨肉啊,没有人会比我更难过,也不会有人比我更想要留住他。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没有说话。 查房的医生开门进来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她看了看我的病歷,问我:“你只有十八岁?” “是的。”我整理好情绪。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床边的gin,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gin要好好照顾我,一个月之内不能下地。 “再观察三天,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临走时医生这样说道。 “你想吃点什么?我让vodka去买。”他转过来对着我说。 “随便什么都行,我没有什么胃口。”我钻进被子里,想再睡一会。他见状为我拉上窗帘,打开房门离去。 gin,我不能说,不能告诉你我和boss的约定。你若知道必定会反,那太危险了,我已经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失去你……含泪闭上双眼,泪水连同这些辛酸的事都被我咽了下去,真的很苦涩、很苦涩…… 意外是不断的。接下来的日子对我来说是沉痛的,对我的打击也是巨大的,大到足以改变我的整个命运轨迹。 “rye是卧底,已经暴露了。”他面无表情的对我说出这句话。 “什么?!”我勐地坐起来,“他怎么会是卧底?!”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有叛变倾向,但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是卧底,从一开始他就在利用我们姐妹。 肚子突然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有一些粘稠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了出来。gin看到马上去叫来了医生。 姐姐呀,你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一个人呢…… 医生来检查了我的状况,又问了gin几句话,就责怪着他:“不是告诉你好好照顾她吗,太大的情绪波动会让她再次出血,你怎么就不听呢!她还这么年轻,这对她身体有很大害处你懂不懂啊!说话间护士已经端来了托盘,和医生一起忙着给我止血。” 手机响了。 我拿起来看,是姐姐。gin一把抢去拿到了我无法触及的地方,剧痛与焦急一併折磨着我,额头已布满汗水。 “你、快给我……快……”我挣扎着,一侧身体离开了床面。他不为所动。护士们急忙将我按住,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再重要的事也往后放一放。” 我坚持,“gin,你快给我,快啊……”我眉头紧锁看着他,他还是没有挪动。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姐姐知道诸星暴露之后这么快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确认我的安全,此时不接电话她一定会接近崩溃的。 医生嘆了口气,转过头去对gin说道,“你就给她吧,她这么不老实我们也没办法进行。怎么都这么倔呢,吵架也得分个时候吧。” 腹中的疼痛加重,我无力的躺在床上,咬紧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他嘆气,走到我身边,“给。看你这个样子要怎么接电话。” 我平稳了一下唿吸,整理了一下声音,“你们都不要出声。”我嘱咐道。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餵?” “志保,是我。”电话那头是姐姐的声音。 “姐姐。” “你在做什么,怎么不接电话呢?” “刚刚在实验室里,你知道的,实验室里接打电话会影响仪器。”腹中的疼痛好像暂时平息了,我的声音很小,姐姐的声音却很疲惫,大概一夜没睡吧。
第27页 “哦。”她似乎放心了。“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我勉强的挤出几声笑,“我会被怎么样啊。” “志保,大君他……” “他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不要太难过,姐姐。” 微痛袭来,我咬着左手食指,尽量不发出沉重的唿吸声。 “我不会太难过,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还记得那天在咖啡厅吗?事实上,那天上午,我无意间听到了他打电话的内容,那时我就知道他是卧底了。而且,出事的前一天,他也亲口跟我承认了……” “那你还……你明知他是在利用你……” 她淡淡的笑笑,“认识他之后,我都不相信现在的我真的是过去那个宫野明美了。爱情和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呢,志保。” 爱情和时间吗。我无法再撑下去,闭上双眼,明白我必须马上结束这场对话。对不起,姐姐,尽管我知道,现在是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可是,我不能让你知道我这里的事情啊,面对恋人的离去和亲人的病况,心力交瘁的你如何受得了。 “我要去工作了,姐姐,改天再聊吧。会议已经开始了呢。”这已经是我能发出的,最后一句语气正常的话了。 “志保……”她似乎欲言又止,转变了急切的语气,“嗯,去吧,还有,要平平安安的,是我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姐姐,是我没有能力让你早一些离开他,是我把你带到水深火热中来……没有办法再说下去,我几次张嘴,却没有发声。只能在心里这样对她说,然后,挂掉了电话。 右手顺重力垂下,任手机掉落在地板上。之前没有爆发的所有痛感此刻一併袭来,我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 第22章 【二十一】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现在我住在gin这里,他最近的任务似乎不多,每天总有时间照看我。他向boss报告说我身体不适,帮我请了一个半月的假,boss也爽快的答应了,还嘱咐我要好好休息。这“身体不适”究竟是怎么回事,boss与我都很清楚。这件事的始末只有gin还被蒙在鼓里。 他会陪我一起睡到正午才起床,帮我准备“早点”,跟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虽然剧情进行中他没什么兴趣,他只关注结果。 他会问我喜欢吃什么,然后叫vodka去买。每次我们品尝着美味的食物时都很享受,只是可怜了vodka为了满足我刁钻的口味常常跑遍大半个东京,还要驾车在食物变凉之前送到gin位于郊区的别墅里。 他会为我买来很多时尚名牌让我开心,虽然我每次都怪他总是乱花钱,但心里还是感觉很幸福。钱对他来说真的是身外之物,一个每天行走于生死线上的人怎么会在乎这些虚无的东西。每次我问他,他都会说:“浪费一点又怎么样,谁知道我们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多长?”我只是认为他在感嘆杀手职业的生死一瞬罢了。 那段时间真的是我最幸福的时候了,独行十余年不曾感受过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是多么的踏实,可以让我枕着他的肩膀安然入睡,可以在我感到寒冷时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其实我可以这么安心的住在这里还是因为他在病房里对我说的那句话。 那时我刚刚从疼痛中缓慢甦醒过来,他对我说:“只要宫野明美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组织可以保证她的安全。” 他还对我说:“监视你的人报告你曾经和诸星单独聊过几次,为了确定你的清白,这段时间你要暂时和宫野明美隔离一段时间,直到分别确定你和她与诸星大再无瓜葛。” 我答应了。这种软禁实际上成了我的休养假期,每天有人陪着也不觉无聊。 只是不知道,姐姐过得好不好? 他拒绝了我想与姐姐通话的请求,而且没收了我的手机。 本以为上苍已经原谅了我,终于肯赐予我平常人的幸福,将阳光洒向我,让我享受一个正常女子该有的一份感情。可我又一次错了,而且,上苍名没有原谅我,反而,给了我一段更加煎熬的命运,或许,它从未眷顾过我。 “宫野明美死了。”那天他回来,我还满心期待的到门口迎接他,他见我的第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宫野明美死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不是说……” 他打断了我:“是,我曾说过组织会保证她的安全,但前提是她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我姐姐她,做了什么?” “她打算叛逃,去找你那位好姐夫呢。” “就算这样,为什么要杀她?是谁?是谁!”我扑上去,抓着他的衣领问。 “我。”他似乎怕我听不清,又重复了一遍,“是我。”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你知道我这些年一心为组织效力只为了她的平安的,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 “你怨恨我杀了你的孩子没有告诉你是不是?你有不满沖我来啊,为什么伤害她?!”
第28页 “……” “你明知道她是我活在这世上的唯一希望……”我近乎绝望,无力的靠在墙壁上。 他突然抓住我的双肩,大声的质问着:“宫野明美、宫野明美,为什么你时时刻刻想的就只有她?!为什么你为了她就算死也在所不惜?!为什么你说的做的每一件事都离不开她?!是她害了你害了我们,你却依旧替她说话。她不在了你就失去了生的希望,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其他的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他摇着我的身体,一反冷静的常态,情绪激动。 “其他的留恋?”我悲极反笑,那是一个惨澹的笑容,“难道是你吗?” 他对视着我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然后狠狠地将我往地板上一甩,我瘫坐在地上。他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我,我也背对着他。 我平定了一下心情,“告诉组织,我要一个姐姐被杀的理由,否则,我将停止aptx4869的研究。” 他摔门而去。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那座桥最终崩塌了。他走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 我独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内格外清晰,口中止不住的喃喃着:“难道是你吗……难道是你吗……” …… “你们还真是傻,这样护着他,却不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给你们带来大麻烦的。” “是吗,那,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会怎么办呢?” 其实你早就知道的对吧?明知道如此,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让我在对你刚动心时就扼杀这份感情?为什么还要我现在如此痛苦?那日你没有回答我,我只当那是不屑,现在看来,那时你就已经埋下了这场祸患的种子了。 …… “那么,为了她的感情,你就宁愿捨弃自己的感情,是么?” 那时的我还不懂,为什么成全了姐姐的感情就一定要牺牲自己的感情,现在看来,果真,我们四个人之间的纠葛实在太多、太乱了……如果早知道诸星是卧底的话,我很好奇那时的我还会不会那么无私的成全他们呢? …… “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喝甜酒的人,sherry不适合你。” 其实我们初见时这句话就已经决定了我们的关系。我们,真的是走不到一起去,我们中间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那时决定这个暗号的人要是知道我们之后会有这么一段,会不会感嘆自己的伟大呢?成功的预言了一段孽缘。看来,一切都是註定的…… …… “别这么说嘛,再怎么说我也是明美的男朋友,你未来的姐夫啊。” 诸星大,如果说gin是这场悲剧的执行者,那你就是这场悲剧的缔造者。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姐姐对你动心?为什么要利用我们?为什么不在事后保护好她?为什么……你不配做我的姐夫,不配。 …… “可是我希望你一辈子快乐,安然……” 姐姐,你可知道,你的离去带走了我所有的快乐,我此生亦不可能再安然了。为什么要离去?为什么这么想和诸星大在一起?为什么可以为他连命都不顾?你可以去天堂与父母团聚,却为什么独留我一人在世上…… …… “女人对于我来说只是打髮长夜漫漫的工具……我怎么会对一件工具产生感情……” “你也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对女人没有心。” 其实还是该怪我自己的吧?明知道他是个杀手,不可能有感情,为什么还总痴心妄想的希望他在我身边?早就有人提醒过我不是吗?宫野志保你真是傻,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执迷不悟呢?其实你根本就不应该相信他可以护姐姐周全…… …… “收起你那愚蠢可笑的念头,世界上能够结束你性命的人,只有我一个。” 是吗?你真的这么确定吗?不,你错了gin,这个人不是你,绝对不会是你…… …… 第23章 【二十二】 后来就是众所周知的故事了。我激怒了组织,被关进了毒气室,本来想自裁却意外被aptx4869还原到了幼年时代,从组织里逃了出来。 落魄,狼狈。这两个词来形容现在的我再合适不过了。我赤脚踏在积满雨水的路面上,深秋的雨水很凉,一阵秋风卷杂着落叶来袭,带着寒气砸在我身上,浑身瑟瑟发抖。 惶恐的同时我也在暗暗自嘲:或许,这就是轮迴报应吧。我制作的药害死了多少人,现在,也轮到我自己体会这药的效果了。 不,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感受,身体缩小后,带着一幅小学生的样子却整天活在被追杀的恐惧中,命运真是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工藤,我本来以为我们身处在同样的境地,你会理解我的苦楚。但是当你对我歇斯底里,质问我为什么做出那些药的时候,我就明白我错了,你生活在白色的世界里,而我,这个从黑暗逃出来的人身上,沾满了污秽,无论我怎样努力的融入白色,也不会是那纯粹的颜色,最多,变成那游离于黑白之间的灰色,找不到自己的归属,也不知道自己前路的方向。
第29页 我的听力很好,当你在车上悄声告诉博士要提防我的时候,其实我都听见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命运会将我磨砺的那样强大,经歷了失去亲人,与恋人决裂之后,你让我再次体会到了被怀疑的感受。 心真的很疼,每每夜里周围一片漆黑时,眼泪总是不自觉的滴落,黑夜能容纳我所有的情感,我的泪水也可以毫无顾及的流淌。 工藤,你说我喜欢逃避。是的,我不否认我喜欢逃避。但是,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办呢?你出生在一个显赫的家庭里,父亲是有名的作家,母亲也是日本传说中的女星。你从小被光环包围,衣食无忧。 而我,生于黑暗,我甚至不记得我见过我的父母,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却死在了我曾经深爱的人的枪口下。我没有背景,没有光环,科学世家的出身註定我一生要与药物研究为伴。我没有自由、没有期望,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和姐姐平安的生存下去。 可是…… 就是这样的经歷,这样的人生,我不敢面对的经歷,我无力改变的人生,我不逃避,又能怎么办呢?有时候,我真的觉得灰原哀很幸福,她有柯南的陪伴,有元太和光彦的仰慕,有步美的关心,有小兰的照顾,有一个博士要监管,她拥有那么多,而宫野志保,她只拥有那几卷磁带,她的一生已是残败不堪。 我常常在想,我究竟是谁?若说我是sherry,可我已经叛逃组织;若说我是宫野志保,却又是一幅小孩子的模样;若说我是灰原哀,可为何总在半夜惊醒?那个人的身影依稀出现在梦中,活在对他爱恨交织的世界里,这样的生活已经使我身心俱疲。 那夜,在那个白雪纷飞的夜晚,我与他在顶楼天台相遇,上次我们在天台彻夜攀谈是在即将分别的时刻,那时,我嘱咐他要照顾好自己。如今,依旧是在天台,依旧是如墨的夜色,依旧是夜空下的我们两人,不同的是,此夜飞雪。组织里的人曾说过:有白色和黑色共存的地方,就会有血色的出现。 这句话没有错。我鲜红的血的确滴在了那洁白的积雪上,格外醒目。连发数枪,他没有打中我的要害,为的仅仅是逼问逃跑的方式吗? 瞧,多讽刺啊。我们相互憎恨却不得不承认彼此是最懂自己的人。当我毫无抵抗力的瘫倒在雪地里时,我看见了那黑压压的枪口下他那墨绿的双眼-----快意、蔑视、狠辣却又略带苦涩的眼神,大概他对他的猎物都会是这样的表情吧。 他迟迟没有开枪。 …… “处决你?我要是像杀一般猎物一样的杀你,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我盯上的猎物,我不会让他们死的太痛快,毕竟死亡前的恐惧才是最折磨人的不是么?” “你这招对我未必奏效,如果永远重复这种生活,我倒觉得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话还是等你真的面对枪口时再说吧,sherry。那时一定要你好好体会这般滋味。” …… 他没有开枪,我却在心底暗暗的冷笑,这就是你所谓的体会,是么?对一个生无所恋的人,让她体会死亡前的恐惧,不是很好笑么?我日日过着被追杀的生活,死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我说过我不恐惧死亡,我只害怕失去。可如今,我已经一无所有,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所以,对我来说这最后的恐惧也没有了,你这体会还有什么意义呢? gin,我依旧分不清对你的感情,究竟是爱、还是恨。你给了我在黑暗中生存的希望,却又亲手葬送了这份希望,你让我体会到了爱与信任,而又亲手打破了这一切,于你而言,我真的那么微不足道么?我真傻,倒在你枪口下的人那么多,再多我一个也无所谓,对吧?你说你从来不去记死在你枪下的人,可即便今天我葬身于此,你真的能忘记我吗?如果真的可以,那我的死倒是可以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了,包括记忆。 工藤终于及时赶来了,把我从死神的手下救了出来。或许gin刚刚要是直接开枪的话,说不定此刻我早就命丧黄泉了。gin,你还是在犹豫。 没有地方可以容纳我,我的存在一旦被发现,会给周遭的人带来杀身之祸。可我又能去哪呢?天下之大,却容不下一个我。 我在寻求解脱,我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对,在那辆公车里,我本来想了结一切的,这种日子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但是,工藤,是你的捨命相救让我重新点燃了对生活的希望,生于黑暗的人都渴望光明,而你,就是我的光明。 你是我的光明,是带给我希望的人。我要保护这希望,不能让它再次湮灭。所以我选择去面对,面对满月夜下vermouth的枪口,面对组织在列车上的布局。用我生命的结束来换取大家的平安。虽然我不知道vermouth和你是什么关系,但我知道,只要她在,你的安全就有保障,大家的安全也有保障。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绝对不可以牵扯到你们。工藤,你有你的家庭,有等待你的兰,有你在这个世界中的位置,有你光明的前途,所以,你不能出事。相反的,我什么都没有,我在这世上是孑然一身,我没有牵挂。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 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小学生灰原哀该多好,她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拥有一份无忧的童年,如果没有组织的追杀、如果我不曾认识他,如果他没有杀姐姐,如果赤井没有利用我们姐妹,我现在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呢?可惜如果真有这么多如果,也改变不了我的命运吧?
第30页 …… “她的故事还没结束,但註定是个悲剧,而她,只能沿着上帝给她制作的剧本演绎下去,没有其他的路……” 第24章 【二十三】 “啊拉,我们的大侦探今天怎么愁眉苦脸的呀。”上学的一路上工藤都一言不发,眼神很忧伤的样子。 “该不会是又想你的女朋友了吧?你们才分开不到一个小时诶。” 他还是不说话。沉默着低头走路。 我看着他,他的眼神很落寞,一向很积极乐观的他,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还真是少见呢。 “灰原,兰昨天往工藤的手机号里发了一条简讯,我……” “该不会是受昨天那件案子的影响吧。” 那个女主人的丈夫外出工作一年没有回家,在此期间他的丈夫在外又结识了一个女子并与她同居,而妻子却一直在痴痴的等,直到有一天,妻子发现了真相,跑到另一座城市去找丈夫,结果受不了刺激,挟持了与丈夫同居的女子一同跳楼了。 “你知道兰她说了什么吗?”工藤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没有说那件案子,她只是给我发了这样一句话: 我愿意等,即使十年二十年,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我沉默了,他也沉默着。 “灰原,你知道深爱一个人却不能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吗?我心里觉得很愧对她,我瞒了她这么久……” 深爱却不能在一起……这句话触碰到了隐藏在我心中的那个秘密。心里突然很难过。曾经,我也深爱过那个人,就是因为爱得深,才对他恨之入骨吧……想到这我暗自冷笑,原来,我也知道啊,那只能是曾经…… 数天之后,一家商场举办开门酬宾活动,园子强烈要求去参加,据说商品很便宜,而且大多都是名牌。无奈,我们几个也跟着同去,事务所的大叔说不放心女儿所以也跟着同去了。其实真相是:那家商场举行的开门庆典上邀请了沖野洋子,同洋子近距离接触这么大好的机会,大叔当然不会放过。 少年侦探队、工藤和我由博士带领,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那家商场。 商场里的人还真是多,因为正逢节假日,几乎都是全家出动。小兰和园子有事所以迟到了一会儿。等我见到她们时,着实吃了一惊。小兰她,居然梳着短髮,而且那短髮的样子,与成年时期的我一模一样! 心里顿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我看到工藤也是同样的表情。 步美跑上去询问缘由,园子却抢着回答:“是我让她戴这顶假髮的啦,隔壁班的那个男生总是缠着小兰要和她交往,今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暂时戴这一回喽。小兰,你回去可要好好想想怎么跟他说清楚哦” 小兰无奈的笑了笑,工藤眉头紧皱,警惕的看着四周为了报导开业盛况而前来採访的各电视台记者,他们前方的摄像机可是个危险的东西。 我们尽量挑没有摄像机的地方走,因为女装和童装不在一个楼层,所以难免还是要分开一段时间。 博士看出了工藤的不对劲,低声安慰着他,“新一啊,你不用这么紧张啊,他们那些人不一定会看电视啊,再说即便是实况转播,也不一定拍得到她们。” “可是,虽然他们看到的机率不确定,但他们一旦看到,大家的危险就是100%的。” “放心啦,大侦探。我对组织里的人可是很敏感的,万一他们真的到这来找,我也会提前告诉你的,你带着你的女朋友藏起来就好了。” 他没有说话。 看样子,工藤,还是兰在你心中的地位重一点。 时间一点一点消磨着大家的恐惧感,似乎我们都乐在其中,像小孩子一样到处逛玩具店、童装店。就连我自己也开始认为组织不会发现这里的状况了。 一楼大厅内,兰和园子买好了衣服正在参加抽奖活动,我们也跑过去凑这个热闹,大家排队在后面慢慢等。 突然,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出现了,我的心勐然一震,这种感觉……是组织的人。这次的压迫感与恐惧感异常强烈,想到组织里谁可以做到这一点,恐怕,只有那个人了。 刚刚与我擦身而过的,就是他。慌乱中我看到了兰,她正在抽奖,被人群团团围住的她没有被gin发现。 环视四周,有很多黑衣人,只是混杂在人群之中,不那么显眼。 所幸,这里人很多,我现在需要争取时间。 “博士。” 博士应声,低下身子。 “现在听我说,不要打断我,照我说的做。” 我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了两粒胶囊。我拿走了一粒,把盒子和剩下的一粒交给博士。 “这是aptx的暂时性解药。先不要给工藤。他的性子太急,可能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无法弥补的事。等到需要的时候,再交给他,没有aptx4869的全部资料,我拼尽所能也只能将这种药物的药效提高到大概5天,我只能给他留一粒,然后,帮我转告他,要冷静行事,不要冲动。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消灭组织,组织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 “你为什么不亲自告诉他?”
第31页 我摇摇头,看向楼上,组织的人正从五楼开始往下逐层排查,有一小组人已经到达四楼了。 “博士,这几年,谢谢你……” “小哀……” “好了,把大家带到安全的地方,还有,拦住工藤……” 不及他反应过来,我就跑向工藤,摘掉他的手錶,他刚想追问我,就被步美拦住了,因为,排到他们抽奖了。 “小兰姐,”我走到那个女孩旁,分明看到了成年时期的我,也难怪,通过转播他会认错。 “可不可以陪我去一趟洗手间?人好多,我怕走丢。” 她蹲下来,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好啊。我们走。” 我拉着她,快步走向洗手间,我瞄到组织的人已经秘密搜查到三楼了,最快的那个小组正在二楼搜查。 “小哀,这间是空的哦。”洗手间内她这样叫我。待她转身的一瞬间,我用手錶型□□射中了她,她就这样睡在了洗手间的隔断里。我从里面把门锁上,拿了她新买的白色连衣裙,翻过隔板到隔壁的洗手间里,服下了那粒药。浑身抽搐感袭来,伴随着剧痛,也正是这疼痛让我清楚的意识到,现在的我是背叛组织的sherry,只要我一出洗手间的大门,我无疑只有死路一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其实这个结果,在我逃离组织的第一天,我就已经预料到了。 换上那件连衣裙,深唿一口气,然后从容地打开门,走向外面。怎么可能不害怕,只是有一种比恐惧更强大的力量支持着我,我要保护他们,保护大家。 走出洗手间,漫无目的的在一楼大厅里乱转,其实我是在等待,等待被组织的人发现。那个天使般的女孩儿现在还沉睡在洗手间中。那个给我带来光明与温暖的侦探,正惶急的在人群中搜索着我的身影。那群天真无邪的孩子,此刻正抱着抽中的奖品无忧无虑的笑。那个照顾我,让我体会到亲人的温暖的老头,用微笑掩饰着他内心的担忧。 再见了,少年侦探队;再见了,大侦探;再见了,博士;再见了,灰原哀;再见了,我无忧无虑的童真岁月…… 背后被一把冰冷的□□抵住,他站得离我很近,那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气场,我无需回头,我确定是他。 “想死你了,sherry。”他用他磁性的嗓音先开口。 “欢迎回到组织。” 那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慄的语调。 “欢迎回到黑暗中……” 第25章 【二十四】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公然出现在这种场合。”他坐在副驾驶上,用他的□□指着在后座的我,语调怪异。 “我也没想到,组织会公然出动在这种场合找我。”我冷冷的回答。 真正见到他时,尽管我表面上装作平静,而我的内心却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平静。要如何平静,要如何以一颗平静的心来面对曾经的恋人、杀死姐姐的刽子手! 我恨他,畏惧他,却又爱着他,依赖着他。复杂的感情一路上折磨着我,心中似有千万条虫子在啃噬,痛痒难耐。 我有冲动想夺下他的□□和他同归于尽,又期盼着能像以前那样享受他温暖坚实的怀抱。暗地自嘲,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大哥,”vodka犹犹豫豫的开口,“我们去哪里?” gin没有回答。vodka就无奈的绕着城外兜圈子。 “怎么,刚刚在商场只有你一个人逛街吗?你的男朋友呢?”他的语气轻蔑。 “男朋友?” “那夜救走你的,难道不是么?”他低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 “呵,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总归我现在在你手里,你想抓的人已经在这里了,怎么,只我一个还满足不了你的杀戮心么?” “只是想多几个人为你陪葬罢了,省得你黄泉路上寂寞啊。怎么不领情呢,sherry。”他嘴角噙着冷笑。 “不过呢,”他继续,“刚刚电视画面有拍到和你在一起的那群小孩子和一个老头儿,可别告诉我你们不认识。” “你想说什么?”我瞪着他。 “我只是想提醒你,组织对你的行踪也不是一无所知。你当然可已选择继续与组织对抗,但是组织不能保证他们的平安。” “每次都用同样的招数,不觉得很无聊吗?从前是姐姐,现在姐姐不在了你又换成别人,你的思维何时被局限了?” “我告诉过你的吧,人的软肋一旦暴露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怎么,还不肯说吗?你到底如何从组织里逃脱的?” “直接审问我这个组织重点抓的叛徒而不经过boss,这段时间里你的地位和权利似乎高了不少呢。你本可以自己去查,何苦这样逼问我?那夜我不说,难道今天就会说了吗?” “还是那么嘴硬,你这个性真让我厌恶,sherry。boss已经不愿再多管组织里细碎的琐事了,rum那个傢伙又不在,所以组织里的事现在都是我在管,是你高估自己了,sherry。” “很恨我,对吧?我亲手结束了你姐姐的生命。让你在这个世界上形单影只。”他收起□□。
第32页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亲手杀了你为姐姐报仇。” 他看了看手机,然后笑了,“是么。可惜啊,sherry,你恐怕做不到。”他转而对vodka说:“把她送到总部去。boss要亲自审问她。” 我在心底冷笑,我还真是荣幸呢,boss竟这样在意我的出现。 一个陌生的大楼。这里是组织新的根据地。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在正中央摆了一把椅子,很是诡异。他让我坐在上面,然后和vodka一道离开了这间屋子,锁上大门。 没有任何限制我行动的工具,只是给我一把椅子坐着,虽然心中感觉不妙,但是我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最坏的结果就是死亡,可我在决定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害怕。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对面的墙壁突然开始移动,出现了一个屏幕,屏幕开启,那头光线很暗,只看见有一个身影坐在正中间,右侧的那个身影好像是gin,左边是vodka。 “好久不见了,sherry。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是的,boss。” “这几年在外面的世界过得怎么样?比组织里舒服多了吧?至少……”那头的人压低了声音,阴冷的说,“至少你有自由……只要身在组织外,被追杀的日子过得也很逍遥,对吧?” 我正思忖着他的用意,boss的声音却响了起来,“离开组织这几年,你去了哪里?” 我闭上眼睛,开始慢慢的回忆,组织的人应该知道的我曾经出现过的地方…… “刚开始是在米花町和杯户町一带,后来在杯户中央饭店被gin发现,我就逃到了群马的深山里。但是我无法适应与世隔绝的生活,于是打算搭乘铃木号特快车到名古屋去,我想,叶藏于林、人藏于群,世人瞩目的特快列车反倒可以很好的隐藏我的存在。可是我疏忽了,没想到组织的人真的埋伏在了那辆车里……” “呵呵呵……那么,这期间你认识了什么人呢?” 我停顿了一下,“一个逃亡的人怎么敢认识太多的人,我又不知道哪些会是组织的探子。” “那个男人呢?gin说过的,从他枪口下把你救走的那个男人,组织的事情,他知道多少?”boss开口询问道。 “他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他,我正被一群危险的人追杀着,仅此而已。” “怎么,为什么不告诉他?多一个人来帮你承担心里的压力,不是很好吗?” “如果我告诉了他,以组织的作风,不会让他存在于世界上的,难道不是吗?” “你是想保护他。可是,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去追杀他?”boss问道。 我没有说话。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开口问道:“sherry,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对你用刑逼你招供吗?” 我确实疑惑,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以组织的作风,对于背叛他们的人,他们会让这个人生不如死,细水长流的慢慢折磨他,可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对我…… “我不知道。”回答的干脆利落,生死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组织不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想到这我突然明白了,此时boss的话印证了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你有很强的忍耐力,上次那样的酷刑你都招架得住,我并不认为对你来说用刑逼供是一个好的方法,但是,你很在乎周遭的人,害怕他们因你受委屈,对吧?” “趁现在还来得及,趁现在说话还有转圜的余地,我想问你,sherry,关于你逃离组织这段时间的经歷,你究竟还瞒了组织什么!”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强硬,一时间我怔住了。 周围气氛惊人的压抑,此刻一切好像凝固了,我屏住了唿吸,我知道接下来的回答,直接关系着大家的、我的生死…… “你究竟还瞒了组织什么?!” 他再次质问。 那么,就让我看看,对于我的事你们究竟知道多少吧…… 第26章 【二十五】 我打算赌一把。 我赌组织不知道我曾经变小的事,我赌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aptx的研究没有进展。 如果我告诉他们我曾经变小,首先是工藤,还有大家的事情,都会被组织查出来。少则十多几人命,多则所有接触过我的人,他们都必死无疑。至于我,如果组织已经找到可以代替我继续研发药物的人,我会死,如果组织找不到这么一个人,我可能活。但无论怎样,大家的性命堪忧,我绝对不能这么做。 如果我赌赢了,我唯一的牺牲就是自己的性命,此刻,我的性命本就没有保障。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不吃亏,我决定赌一把。 “没有了。”我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这短短的三个字,我就已经斩断了自己的后路。“我没有其他的事情瞒着组织,我说的就是全部。” 周围静的让人喘不动气,我心里很紧张,我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但我必须装作平静,boss不开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gin低头不语,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我心觉不妙。难道……他们知道真相了?vermouth都告诉他们了?周围依旧一片寂静,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接近极点。这时,boss突然开口:“gin,你认为呢?”
第33页 “属下不敢妄下断言。” boss冷笑一声,“gin,不要忘记刚进入组织时我对你的告诫。” “是,不敢忘。” boss的笑突然变得很诡异,“那么,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他转过头来看向我这边,“你和gin,是什么关系?” 我一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突然,boss掏出枪,抵住gin的右肩,然后开了一枪。gin似乎闷哼了一声,我看到他摇晃了一下,却依旧站立在那里,保持原来的姿势,任凭血液从伤口流出没有用手按压。vodka上前去扶,被他制止了。 “我和他么?追杀与被追杀的关系,”我的声音冰冷,“还有,他是我的仇人,是杀死我姐姐的兇手。” boss似乎笑了一下,“这么说……你恨他?” “对。”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他送到我姐姐那里为她报仇。” “呵呵呵……就你的反应看,似乎是我想错了。gin,你去找个地方把她暂时安顿下来,等我思虑一下、究竟要不要留她。” “boss,依我所见,应该杀了她。让一个叛徒重归组织,无疑是自寻死路。” “是么?”boss转过头去看向gin,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不愧是我精心培养的topkiller,很好。” “只是,她的存在与否,我还要权衡一下利弊再做打算,剩下的交给你了,gin。” “明白。”他点头示意。然后,屏幕又变得一片漆黑。 我不知道是否成功的瞒过了他们,但从boss的话语中,我隐约感觉到,组织没有找到继续研究aptx4869的研发人员,所以他才要试探我。也就是说,我暂时可以多活一阵子。 boss曾经说过,他在意的不是组织里男女之间是否是床伴,而在意的是组织里男女之间是否有恋情。我今天的话是真的,我的确恨他,恨之入骨,恨到我要亲眼看着他倒下。但我还是想瞒住boss。的确,我希望boss处置他,但我更希望的是自己亲手为姐姐报仇。 gin让vodka开车把我送到医疗部,他同行。医疗部里有几间病房,生活物品齐全,空闲时也可以当组织的宾馆使用。 “这几天,你就在这里。会有组织的人在你的周围监视,别想搞什么花样。” “你不是主张杀了我吗?为什么不在把我交给boss之前动手?” “你的生死存亡,已经交由boss决定。于我,至少要慢慢的让你体会临死前的煎熬,对于背叛我的人,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他恶狠狠的说。 “看不出,你居然恨我恨到这般地步。” “是啊,你也恨我恨到这般地步不是么?“他将原话奉还,转身离开房间。 屋子里很静,越是安静的气氛此刻对我越是压抑。 躺在床上,闭眼思虑着下面的计划,绝对不可以出差错,这是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机会。aptx解药的研发一直停滞不前就是有一份关键资料不在我手上,一旦重回研究所得到这份资料其他的都很好解决。临时解药给我的时间只剩四天了,如果这四天内我无法调制出永久性解药,我的事情会曝光,自然,工藤也无法再继续隐藏。 无论如何,我都会研制出永久性解药,工藤,我会还给你正常的生活,我会弥补你和兰这几年的分离相思苦,你不是我的,过去不曾是,未来也不会是了,因为,在我决定独自面对组织时,我们的道路,就已经越走越远…… 第27章 【二十六】 “boss任命你为药物部部长。”这是第二天清晨gin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怎么,还要我重复?我说,boss任命你为药物部部长,兼aptx研究组组长,他要你管理整个药物部,以最快的速度进行aptx4869的制作。” 怎么会这样?我心里觉得不对劲。boss非但没有杀我,还提升了我在组织里的地位,用意何在? “药物部部长?也就是说,我现在有足够的资格和你平起平坐了么?” 他十分不屑,“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原来的那个部长brandy,因为你走之后研究停滞不前,被我一气之下枪决了。虽说名义上你我平级,但,我是组织的第三把手,除了boss和rum,我还是有权决定组织其他成员的生死的。” “现在,我要带你去组织新的研究所。”研究所内,暂时的代任部长向其他成员介绍过我的情况,一个试验员露出了很不屑的表情,“重回的叛徒而已……”下一秒,伴随着枪声与飞溅的鲜血,他倒了下去。一旁的gin手中握着枪,阴冷的说:“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们的新任部长,任何有关于她过去的言论,阻碍aptx研究的行为,都要被禁止,否则,下场和他一样……”这是组织惯用的震慑手下的方式,虽然在黑暗中的生活丝毫不值得真惜,但可笑人们还是有一种求生的本性,以死亡作为要挟,对大多数人还是有用的,可是很遗憾,这些人里不包括我。 我环视四周,大部分是没有见过的新面孔,“看样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血洗了整个研究所呢。”下楼的时候我这样和他说。
第34页 “哼,那些无用的人,本不应该存在。”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但是,如果你胆敢有什么不轨行为的话,我决不会手下留情,你的下场,会比上一任部长还要惨。”他丢下这一句话后,扬长而去。 我马上打开电脑,三天,还有三天。我必须在这三天拿到解药,否则,我的身体又会变回灰原哀的模样。 日子回到了从前,没日没夜的工作,还有,做不完的实验。 这天晚上,gin来接我,“组织安排你住在我那里。” “什么?”这是另一件意外的事。boss不是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吗?怎么还会这么安排? “说不定,你会是fbi或是其他组织派回来的卧底。谨慎起见,你的行动,都必须在我掌控之中。当然,你在研究所或是需要在我那里工作的话,我不会介入。毕竟,那不是我的范围。” “我竟不知你何时变成了这么守规矩的人。”我揶揄道。 他笑了,“走的时间太长,都不记得我是怎样的人了是么?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可是对你思念的很呢,sherry。” “哦?日日都想着怎么解决我才最符合你的审美是么?”我强压着心里对他的恨意与冲动,面无表情的说。 他走到我身边,吻上我的耳垂,然后在我耳边轻语着,“你不想我么?” “日日夜夜想着怎样替姐姐报仇,杀了你这个兇手。”我冷冷道。 他笑了,捏着我的脸,“出去一段时间长本事了啊。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恨我吧。”他顺势压在我的身上。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我挣扎。 “我的sherry居然学会欲迎还拒了,跟着你的男朋友学会了不少啊。”他钳制着我的双手,动弹不得。我看见他眼眸里的嫉恨之火,怎么,这是吃醋了吗?放在之前我是会高兴的,现在我却觉得莫名悲凉,由爱生妒,可我们之间的爱已经在那个深秋里被他枪□□出的火花烧毁,然后灰飞烟灭了。 我闭上双眼,任他在这片领域里寻找着曾经的记忆,当然那也是我的回忆,不堪回首的记忆。 激情过后是无边的黑夜,他沉沉睡去,虽然身体疲累,但我却是无法入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身后那个人唿吸的很有规律,身上的被子微小的一起一伏,这是熟悉的场景,而此刻心境却大不相同。 我确实感到了逃亡期间没有的那种心安,就算死亡的到来也许近在眼前。可是,只要在他身边,我总是很踏实,没有恐惧。另一方面,我却总是对他充满恨意,有几次我睡梦中梦到姐姐被杀时的惨状,都有一种冲动,想要拿起□□送他下地狱,哪怕可能和他同归于尽都在所不惜,但是,那么多次冲动,我就是下不去手。 终归我是心软的。 姐姐,你可会怪我?怪我明明拥有那样的机会,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他。你可会怪我对杀害你的人心慈手软?你可会怪我爱上了他这个仇人…… 想至此处,总是久久不能入睡。我逼自己离他远一点,看清他的真面目———无情、嗜血、残酷,逼我自己恨他,逼自己断掉自己对他的情意,我告诉自己,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他只不过是在利用我,他对我没有真正的情意,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但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抹除不掉他在我心中的位置,这种矛盾的心里折磨着我,我已是心力交瘁。姐姐,你说过为了我幸福你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你真的走了之后,妹妹我也没有真正的幸福,你的死,是我和他之间无法逾越的障碍。我从不相信,上帝会将幸福降临到我的身上。 心脏突如其来的抽搐疼痛,身体开始变得燥热,或许是由于感冒对临时解药产生了作用,药效缩短,熟悉的疼痛感遍布全身,我清楚我马上就要变回小孩子的模样。手肘撑着床面费力的坐起,大口的喘着粗气,缩小前的徵兆让这段时间非常难熬,我用仅有的理智和力气走出卧室,进入浴室,关门、反锁。还好,他仍在睡,在他面前我的自尊已是我的底线,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在歷经痛苦之后那狼狈的模样。 痛苦的蜕变,我恢復了小孩子的模样,镜子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灰原哀的面孔重新出现。 门外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我知道他起床了。打开浴室的花洒,我把水量调到最大,不出所料的,他的脚步声在经过浴室门前就戛然而止了。 “sherry。”他低声叫着。 “嗯?”因为感冒,我的嗓音沙哑着,简单的一个字,加上水声的掩盖,隔着门板应该是分不出差别的。 他只是站在门外,似乎没有进来的意思。“我今天有任务。”嗓音依旧低沉。 “知道了。”我的声音淡淡没有情绪。他在门口停留了片刻,终究是没有再说一句话,走廊上又响起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接着我听到了大门关上的声音。我关掉了水龙头,抱着双腿蜷缩在浴室的角落里,润湿了脸面的不知是水还是泪。 从浴室出来走到我研究的房间把门锁好,开始继续解药的研发。这样小孩的外貌是不能被他看见的,他每一刻都有可能回来,也就意味着我每一刻都有暴露的危险。
第35页 之后的几天,他中间回来过几次,也都信守承诺没有在我工作时进屋打扰,只是站在门口问几句话。那门板隔着我们两人的视线,也将我们的世界分割成两半。 我顺利的恢復成年模样,走出房间,碰到他和vodka两人。 “不是让你研究aptx4869吗,怎么做了解药出来?” “这个,是我离开组织前boss的指令,做事总要有个先后顺序的。” “可是,”vodka开口,“也要有个轻重缓急啊。” “别担心,研究出解药的成分后,那种药物的改良很快的。”我回答他。 当然,gin是不会相信我这样荒谬的藉口的。这点我也预料到了。 “sherry,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愧是组织的骨干啊,直觉判断力不减当年呢,我心里暗想,但是,只要我不说,你又能怎样? 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组织怎么会让一个背叛过的人出任这么高的职位,无非是想让我以最快的速度研究出aptx,也就是说,一旦aptx被研发出来,我的死期也就不远了不是吗?我总要想办法多活两天吧?” 他转过头来,也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就那么肯定,多活几天之后就可以远离危险了?多活几天之后,组织就会倾覆了?” 我浅笑没有回答。 他又恢復了之前万年不变的冰冷模样,“总之,我还是替那位先生传话,希望你加紧进度。” “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gin叫醒我。“今天有批药品要去接货,我负责安全,你负责验收。下午四点,港口见。” “知道了。”我的语气淡淡,刻意在保持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这样,我才对得起我自己的心。 他见我的态度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转身离开。 下午,港口。 当货船到岸,我上前验货。几声枪响使对方乱了阵脚,慌忙躲进了船舱。 同行的黑衣人陆续倒地,他们只是受伤,并没有死。 gin端起枪,利用瞄准镜寻找目标,又是一声枪响,gin腹部中弹,用手捂住伤口,顺势蹲下,冷笑一声,“哼,原来是他啊,这个场景,和过去有些像呢……” 他?我心中疑惑,视野范围内见不到适合狙击的地方,也就是说,狙击的射程很远,再加上所有人只是受伤,并没有丧命,难道是……他? 正想着,gin突然将我拽倒,“不要命了么?”语气仍是那样霸道,他尽力把我挡在他身后,这一刻,我心里竟有一丝莫名的感动……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 我重新站起,挡在他的前面,面朝那栋七百码以外的大楼,坚定的站在那里。如果是他,他是不会沖我开枪的,我这样想。诸星,你会吗?你会不会杀害前女友的妹妹?害死了姐姐,现在又要害死我吗? gin蹲在身后捂着伤口,用力拉我想让我隐蔽。我却不为所动,姐姐,你究竟爱上了一个怎样的男人?我倒是想看看,他是否打着正义的旗号却做着如此血腥的勾当。 “gin,既然你也知道是他,就不该担心。毕竟,我是他女朋友的妹妹。”我对gin说,没有回头。 “你真傻,居然相信他不会杀你,当初利用你们姐妹进入组织时,他有考虑过你们的死活吗?” “那就试试看吧。” “诸星!你看清除了!我就在这里,不躲不藏,要杀我就尽管开枪!”明知他听不到,我却依旧歇斯底里的沖那栋楼喊去。空旷的空间,没有传来我的回音,我的声音似乎消失在那一阵风里。海边的风吹起我的衣角,吹乱了我的髮丝,我依旧站在那里,可是,周围一片静寂,再也没有枪声响起。 第28章 【二十七】 “昨天那批药,你验过之后的结果呢?” “是组织要用的药品原料没有错。” “今天下午,我会带一队人再去接,你就不要去了。”他的眼神中发射出杀人的寒光,“看来,组织里又混进了老鼠。今天,就活捉了他和他身后的靠山来。” 我明白他说的是谁。今天,註定是一场恶战。 “活着回来。”我开口说道,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被惊到了,或许我对他还是存着一份爱意的,只是它隐藏的太深,我都几乎忽略它的存在了。我的潜意识里还是在乎他的吧,因为我怕不说,会再也没有机会。今天他的神情很奇怪,我能感觉的到的,一场腥风血雨正在酝酿当中。 他抬头看向我这边,而我却转身,我不敢,不敢迎接他此时的目光。或许,逃避是我的本性。 “知道了。”他淡淡的回答。语调平常,听不出异样。 夜晚,我被gin叫到了组织的大楼。他的衣服破了几处,头髮也有些凌乱,金色的长髮沾了褐黑色凝固的血液。 果真,是一场恶战啊。不过他的眼神中透着欣喜,“sherry,来看看我们的老朋友吧。”他带着我进入一间黑暗的小屋子。这是……诸星?我惊异。 诸星被锁在一把椅子上,闭着眼,不知在思考什么。 “我们利用fbi安插在组织里的间谍透露给他们错误的行动信息,又在那周围埋伏了组织的人。把他生擒回来了。” gin向我解释着发生的一切。然后走到诸星身边,俯下身去,贴在他耳边说道,“赤井,我可是很想你呢。“
第36页 赤井?原来,工藤说的赤井就是他?也就是诸星大? “你看清了,sherry,这就是害死你姐姐的罪魁祸首。就是因为他的利用……”他把转过去对诸星说:“不过,赤井,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从这里逃脱?你以为,只有你会在组织里安插间谍吗?你以为,fbi里没有我们的人吗?我就让你这样眼睁睁看着,看着我们安插在fbi之中的卧底一步步害死你周围的同事,而你,却无能为力。”gin的眼神冰冷中透着狠辣,而诸星,哦不,赤井,他的眼神中也泛着寒光,好似一把冰冷的剑,直刺人心。 “奉陪到底。”他的嘴角噙着冷笑,说出这简短的几个字,转过头去不再看我们。 gin冷哼一声,“我们走,sherry。”他拉起我,准备离去。 “等等,gin。” 他转过来看我。 “我想,单独和他聊几句,可以吗?” 他眼中的神情令人琢磨不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诸星。然后放开我,独自离开。 我走到诸星面前的椅子旁,坐下,然后,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姐姐,这个男人究竟凭什么,值得你献出自己的生命…… “赤井,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打乱我们的生活。”我的声音很小,却掩饰不住语气的颤抖。 “我……对不起。” “对不起?就这三个字?我姐姐一条生命,就换来这三个字?你把她当什么!” “我是爱她的。”他的语气也略微激动,“所以我要为她报仇!” “你那根本不是爱她!你那只是打着爱她的旗号来作为你消灭组织的藉口!你对她只是愧疚,并不是爱……”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他不说话,低下头,我平復了一下语气。“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就不会冒着她会被杀的危险继续你的卧底工作,在暴露之后不带她走,把她留在这里任凭她走上那条不归路……” “志保,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对你说什么,这个世上,我最愧对的就是你了,志保……“ 志保……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称唿过我了,自从姐姐走后,我的名字有很多:sherry、灰原、小哀……可是,再也没有人称唿过我志保……一瞬间泪模煳了双眼,我转过去,整理好情绪…… “志保,明美最后的愿望就是你能获得幸福快乐,可你现在,你和gin在一起,他是杀害你姐姐的兇手,你这样,要明美如何安心。” “你怎知我不快乐。”我笑道,最后的时刻还是要把姐姐搬出来么?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自负才酿成了今日无可逆转的悲剧? “你若快乐,又怎会在这里拼命忍住泪水,把所有的委屈藏在心里。” “快乐不一定幸福,幸福也不一定快乐。”在他身边,我是幸福的,我想。 “我诈死,就是为了守护你的幸福。” 果真如我猜想。 “所以,假扮成沖矢昴,一直住在博士家隔壁吗?” “你……你都知道?”他似乎很吃惊。 我无奈的苦笑,“这个世界上,能带给我那种不安的感觉的,也只有你了。” “是吗。原来,我只会让你不安啊……”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志保,虽然我在组织时就知道你和gin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想替明美劝劝你,离开他吧,他带给你的只有伤害而已。” “够了,赤井。”我只觉得头疼。“带给我伤害的是你,赤井。是你的介入,打乱了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你才是整个悲剧的酝酿者。他也许会带给我伤害,但是,至少他不会利用我。你信仰白色,他信仰黑色,而你们做事的手段都一样,你们对于信仰的执着都相同,你和他又有什么分别。” 赤井沉默了。我也不再说话。屋子里很静,气氛在此刻凝固。 我嘆一口气,拿出钥匙,打开绑在他身上的锁。他吃惊,“志保,你这是……” “守卫都会被我用药迷昏,你到时候就赶紧离开……” “为什么?” 我手中的动作停下,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放过这个害死姐姐的罪魁祸首……可是,我却不由自主的这么做了…… “我想,要是姐姐在天有灵的话,她一定希望我这么做吧……” “我不能走,我走了你会有危险。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我会好好的,而且,他们暂时不会动我。”我没有说下去我想的:毕竟,在我手上还有一张王牌。 “你明知道,放我回去等于在gin身边埋下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我和他之间,必定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赤井,姐姐为我牺牲自己,我不能伤害她心爱的人了……至于你和gin,我劝你收手吧。这样下去带给大家的只有痛苦,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 我这样说着,走出了房门,按照计划用粉末式催眠剂成功的让所有看守的人都昏睡过去。姐姐,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他们两个,究竟谁才是我的仇人,我已分不清了,孰是孰非我也看不清了,或许,世上本没有对错吧,只是我们看事物的眼光不同罢了……
第37页 第29章 【二十八】 等我从诸星那里回到住处,gin正坐在沙发上喝酒。“真是的,明明受了伤还喝酒。医药箱呢?我替你包扎。”我一边换鞋一边对他说。 “不必。我自己已经处理好了。”他的声音依旧透着冷漠。 我在心底浅笑,果真是你,还是老样子不肯让别人窥视到自己的弱处。这些年,你还真是没有变。 “你放走了他?”他问。 “是。” 他笑,“我还真是留了个祸害在身边啊。你觉得我该怎样惩罚你呢?” 我看着他的眼,并无杀气,只是有一丝无奈与孤寂。一瞬间我的心被什么触动了,想起了我刚认识他时对他的看法,一个用孤傲伪装孤独的人。是啊,我们都是人。 “坐下陪我喝一杯。”他见我不说话,为我找出杯子。 我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酒是port,在幽幽的灯光照射下透着血一样的颜色。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难言的感受,port那张慈祥的笑脸又浮现在眼前,还有他临终的话语,种种回想拷问着我的良心,为什么,为什么要回到他身边来?眼前的这个人,杀死了我最亲爱的姐姐,夺走了我的幸福,结束了我研究伙伴的性命,践踏着我对于科学与自然的信念。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要回到他身边来?为了杀了他报仇么?可是我却没有下手。为了继续和他纠缠不清么?可是这种人如何值得!暗自笑着自己回到组织的种种,又有多少个夜晚重蹈覆辙?他夜间的几句情话你就醉了么?他痴缠中的温柔你就信了么?和他不过几个月的相处你就又开始动摇了么?真是没用啊。 想到这我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血红色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来,顾不得擦拭。我将酒杯放在酒桌上,又倒一杯。 “度数低的酒也不是这么喝的。”他摇曳着杯中暗红色的液体,低沉的说道,我转头向他,他却并未看我,似乎在对着酒杯喃喃自语。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sherry和port的酿造极为相似,都是带着甜味的酒。你们本就是一类人。” 我不明白他的用意,却也不想问,问了如何,不问又如何,这条路漆黑漫长,我看不到前方。 今天看到诸星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时,我本就纠结的心又起波澜,置身峡谷的裂缝中,左边是白昼,右边是黑夜,我不愿生活在黑色中,想奔向阳光,但是不论怎样挣扎都无法融入白色的世界,因为我的出现会带给那个纯洁的世界骯脏的血污。于是我无助的看向黑夜的一边,一个高大的男人嘴角挂着冷笑,他和黑夜融为一体,笑着对我说:“欢迎回来。”我惊惶,难以取捨之际松开了手,任凭自己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径直走到酒柜前,找出一瓶60度的伏特加酒,仰头直直的灌了一杯下去,只觉得头痛欲裂。他走到我身边,我就自然的靠在他身上,累啊,心真的很累。我想,要醉的话那就大醉一场吧,醉了,就可以沉沉的睡去,什么都不用想了……仰起头来又灌了一杯。 都说酒后吐真言,其实,不过是借着酒醉说一些平时深藏心底的话罢了……我又倒了第三杯灌了下去,我甚少这样喝酒,胃里觉得翻江倒海,身体里似火烧灼,我头疼,伸手去扶,却被他一把拉入怀中。霸道的,有力的。 “别闹了。”他呵责。“有什么就说出来,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他的怀抱还是那么坚实可靠。我无法抵抗这种温暖。便任由自己沉沦堕落。 “gin,”我听出我的声音在颤抖,“能不能不要这样了,能不能别再继续下去了,只会给更多人带来痛苦罢了……” 他附在我耳边轻声说,“sherry,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是啊,可是,那是谁的错呢……我本是恨你,恨诸星,后来我恨组织的存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保护她……现在,我却不知该恨谁了……gin,我好累啊,真的累了……我已经,无力再继续下去了……”我的身子慢慢往下坠,他把我横抱起来,走进卧室,我头昏脑胀。只知道他的怀抱是我的依恋,我执着于这一片温暖不愿放手。 此夜缠绵。 天再亮时他已经走了,留下的是满屋子冰冷的空气。穿戴好走到窗边,拉开厚厚的窗帘,被窗外亮白的颜色晃了眼,下雪了。 看着空旷的四周被白雪覆盖,纯净的不染一丝杂质。要是我此时的心情也能像这片雪景般宁静淡雅该多好,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昨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激动的时刻早已把冷静与理智抛到了脑后。他昨天为何无缘无故的拿出port酒来,缠绵之际他在我耳边轻声说着:“再也不要背叛我。” 这些放在一起考虑,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 是的,组织最看重的那份研究资料就在我的手上。那次刑讯过后,在搬到gin的别墅前我曾回到自己的公寓收拾东西,找到了半个月前的那份来路不明的快递,那支钢笔。仔细检查了一番,在笔帽的底部找到了一个非常小的晶片,port生前还是把那份资料交给我了。 这些年我隐藏的很好,就算逃离组织期间没有携带那枚晶片,它也没有被组织找到。难道要暴露了吗?
第38页 满怀心事的走下楼梯,打开房门,看见vodka就在那里。 他见我乍出,似乎是吓到了,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半天才缓过神来,“那个……大、大哥让我接你去组织那里。” 我上车,他打开发动机。“你知道他接我去是为什么吗?”我随口问道。 “不清楚,好像和几年前那个被大哥解决的老研究家有关,是叫port的那个。组织虽然找不到那份资料,却通过系统追踪发现他生前的那份研究资料最近有被人启动过的痕迹。” “哦。”我装作若无其事,心中暗叫不妙。 前后思量间车已经停在了组织楼下。我跟着vodka上楼,进到一个屋子就看见了gin,他又恢復了往日死神般的表情。我看到他身后的两个男人被绑在架子上,赤裸着上身,鞭笞的血痕凝结在身上,都低头喘息着,看样子是受过苦刑了。笑着望着他的眼,我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两个人你可认识?”gin走到我身边问。 “不认识。”我答。 心中冷了下去,这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昨晚可以给你温柔乡,今早却又带你走入修罗场。无奈,偏偏知道他会如此,却还是不愿放手,曾笑过那些热恋中的女子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现如今自己也变成了这般模样。 “那我给你介绍一下好了。”他领我到他们跟前。“这个人代号liqueur,是你曾经那个项目负责物理部分的科学家。”他又带我走到另一个人面前,“这个人叫mn,也是那个神秘研究小组的一员,加上sherry你、加上port,就齐了。” 听到“sherry”这个名字时,那个叫liqueur的人明显的动了一下,费力的抬起头来看我,然后低下头去。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问gin。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光芒,“找出那份资料。” 我笑了,“组织还真是执着啊。” gin带我走远了些,然后吩咐手下继续。 屋子里便充满了悽惨的哀号。我皱皱眉,“带我来观刑是么?” “要不是你之前已经通过了组织的审查,恐怕此时……” “恐怕此时我也在那里,对么?”我打断了他,接了下去。 他笑着,“那,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份资料在哪里?” 我在心底冷笑,你还是不了解我。 “不知道。”回答的干脆明了。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我亦如此凝视着他。 “饶了我吧,资料真的不在我这里啊。或许在sherry那,或许在liqueur那,或许port根本就没有留下资料啊。”远处传来mn悽惨的告饶声,带着哭腔。我不屑,看看身后,那liqueur低着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人理会mn的话语,他应该是不知情的,不然不会在此时还一口一个猜测。gin似乎很不耐烦,直接用一颗子弹送走了mn的性命。他走上前去,我跟在他的身后。突然,巨大的力道环住了我的脖子,瞬间屋内所有人的枪都指向了我这里。我被liqueur挟持了。 他加重了胳膊的力道,对gin说:“组织里谁都知道你和她的关系不一般,现在她在我手上,快放我走,我自会保证她的安全,否则……” 我望着对面的人,这是似曾相识的场景。 他的话音未落,gin抬手就是一枪,那使我快要窒息的力道突然消失了。好精准的枪法,不过一寸之差,直中他的眉心而不曾伤我分毫。 我随着gin走出这间屋子,听到身后收拾现场的人小声嘀咕着:“泽川真是疯了,简直不自量力……” 原来,他就是泽川,就是port生前提到过的泽川。 从阴森血腥的房间出来,我独自走在白雪皑皑的街头,黑压压干枯的树枝点缀其间,世界仿佛只剩下黑与白两种颜色,雾蒙蒙的天气一如我此时的心境般压抑着。 或许他早知他一定会死。我清楚地感觉到了,身后的人倒下的那一瞬间,将什么东西塞到了我的口袋里。 一张字条,一枚晶片。 “你我手里的资料各自是一半,只有合在一起才是一份完整的资料。我选择像port一样相信你,一定要保护好资料不要被组织利用,切记!” 手中的晶片很薄,似乎一阵风都可以将它轻易吹走。这枚晶片此刻却似千斤重担一般压在我的心头,沉重、难受。 一份资料、两枚晶片、三条人命。这一路走来已经牺牲了太多,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独留我一人撑起整片天空。 寒冬烈风,吹得我的脸像刀子刮一般生疼…… 第30章 【二十九】 组织的形势不容乐观。听说在南美的一个支部已经暴露。gin已经很久不曾来过我这里了,听说是被boss派去了美国。 aptx的研究已经完成,而组织并没有急于杀我。这么久,组织居然留我这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这么久……心中不祥的预感日益增大,难道,组织发现他们了?我又多了一项牵制别人的利用价值吗?这个人是谁?赤井还是工藤? 终究是逆流而行不得善果,boss苦心计划着转移总部,却因为组织里的cia成员kir而告破,gin在无奈之间返回日本,秘密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第39页 一个月了,即便他回日本已经一个月了,我始终没能见上他一面。这几个月的生活没有杀戮,没有斗争。而暴风雨前的海面总是格外平静,我能感觉到的,决战的悄然逼近。 那天,gin找到我。“sherry,有个叫工藤新一的侦探,你知道么?” 工藤?他怎么会知道?平静的面色下是慌乱的内心。 “当初我解决他的药是你研发的,我查过资料,他名后‘确认死亡’的字样也是你改的。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 我沉默着。心里是坚定的,我决不会让组织伤害到工藤,伤害到大家。 他的冷笑似乎带了一丝苦涩,“本来以为vermouth那个女人瞒报他的情况才是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原因。现在看来,sherry,这个局面是你一手造成的呢。私自放走一颗银色子弹,又瞒报另一颗银色子弹的存在。我最终竟是败在你的手上了。”他的眼神令我捉摸不透,“早知道这样的话,在抓到你的那天直接把你一枪毙命就好了。也省得之后这么多麻烦事。” “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他继续问。 “gin……”我不知该怎样面对这样的他。 “组织里深藏不露的老鼠,真的是很多啊……kir,也是cia的间谍,这个你应该一早就知道吧?” “知道。” 很诡异的笑声,惨澹的,无奈的,又或是自嘲的,他起身,然后离开了我的公寓。 黑与白的较量,必定是一方完全战胜另一方。无论哪边失败,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局。我不想去左右这件事,就任它自行发展下去吧。我终究不属于白色,也不属于黑色,我是游走在黑白之间的灰色。是最不透彻的颜色。 我现在就是想在保住自己的同时,保住那份资料。我身上背着三条人命,他们临终前的託付我不曾忘记,太过沉重,那是血的代价。 我厌倦了血腥,泽川临死前的惨状至今仍歷歷在目,每想到此处,心口总是闷闷的,那是对血腥与杀戮的噁心感吧。起初我只是认为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加上最近休息不好才会这样。但是,当这种感觉持续的一周之后我开始怀疑起自己来,难道…… 两道槓的结果,印证了我的猜想,是的,我又怀孕了。 无比强烈的感受涌上心头,我要我的孩子活下来!歷经一次丧子之痛已经足矣,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我不想再经歷第二次。 组织疏于防范,我逃了出来。如果说过去时机未到,那么此时组织自顾不暇之际正是最合适的时候。我没有对他说孩子的事,只是独自离开。 我离开了东京,路途坎坷,孤身一人。半年多的时间我辗转许多城市,第一次体会到为生活而奔波的艰辛。我却并不感到疲累,相反的,我为能过一段正常人的生活感到幸福。 之后我生下了女儿。因为第一个孩子的缘故,我身体虚弱,孩子是早产,挣扎时刻脑海里浮现他的面庞。忍受着剧痛,我在心底无奈的笑,就算你不在我身边,也有办法折磨我,这个孩子像极了你,继续着你的工作。 小傢伙的出生几乎快搭上了我的性命。但当护士把她抱到我身边时,看着她酣睡的面容,握着她紧攥着的小手,我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我用手蹭着她柔软的小脸,她竟然笑了。那笑容比冬日阳光还要温暖,我感到我的世界都被她照亮了。这些年的痛苦也罢,曾经彼此的伤害也罢,组织中艰难的求生也罢,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只因她是我的天使,是我怎么疼爱都不够的宝贝。 我没有给她取名字,或许还是期盼着他来给女儿取吧。住院期间我一直关注着新闻,组织的存在似乎完全暴露了,美国的那一部分已经被剿灭,但并未抓获组织骨干。看样子,组织的骨干都汇聚到了日本,而日本警方暂时没有动作,表面平静的社会实则暗潮涌动。 我抱着孩子哄逗着她,以此转移着注意力。 我希望得到他的消息,我想念他,我想告诉他我们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小生命。 我不希望得到他的消息,我害怕,我怕我看到的将会是警方将他擒拿,或是,就地正法…… 直到某一日,护士为我拿来了报纸。惊奇的告诉我,“你看,这是警方发布的通缉令,这上面有一个女人长得很像你耶。”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是我在组织资料库里登记的照片,没有登记姓名,只是写着代号“sherry”。 “你们长得真像,只是我觉得你肯定不是她,宫野小姐这么和善怎么会和那个可怕的组织牵扯上关系呢?”她笑着。 “是啊,只是长得像而已……”我喃喃道。 在看到通缉令时我的心已经冷了下去,看着在我怀中熟睡的孩子,心中开始惆怅。 如此下去我不久就会被擒拿,可是我的孩子,她还这么小,她不能离开我。我知道,有我们这样的父母,有我们这样的出身给不了她幸福的生活。他会被同龄孩子耻笑,说她是罪犯的后代。 我只想给她最好的。其余的一切,哪怕我再苦再累、哪怕我恶名昭着我也不会让她受到丝毫的委屈。我要给我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辗转七八回到了东京,住在宾馆内。我希望见到gin却始终没能联繫上他。心中的不安在一点点放大。
第40页 一个下午我正哄着孩子午睡,门铃响了。我透过猫眼看到是服务生,才想起是我预定了午饭,于是开门。 “好久不见了,sherry……”那个男人发出女声,小声对我说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 和她谈完时天已擦黑,华灯初上,我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看着车来车往穿梭在一栋栋华丽的建筑之间,心情沉重,人们总是探求真相,但真正了解真相时,或许还不如不知。回程的路上,漆黑夜色中突然有人在身后袭击我,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在警视厅内。高木和佐藤坐在我的对面,见我醒了,开口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宫野志保小姐。虽说这样请你来警视厅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也违反了我们的规定。但是这个案子涉及重大,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先委屈你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们自然有自己的情报网。不过根据我们安插在这个组织的卧底传来的情报,你和gin的关系并不寻常。我们想,你也许是最佳的突破口了。” “卧底啊,bourbon是吗?” “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也许可以将功折罪。” 将功折罪?何来功?何来罪?我的供词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的孩子在哪里?”我开口问。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有专门的人在照顾她。毕竟孩子还小,她是无辜的,我们警方不会伤害她,会给她最大的保护。” 我暂时放心了。“我要见工藤新一。在见他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第31章 【三十】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我看见了工藤,看样子,他已经服下了临时解药,那么,你是胜券在握了? “灰……额,宫野,你找我?”不想让自己曾经被变小的事情曝光,碍于高木和佐藤在这里,他只能这样称唿我。 “工藤,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 他转头看向高木和佐藤,他们也会意,离开了这间屋子。 “灰原,你怎么样?这段时间他们没难为你吧?” “啊拉,好久不见大侦探居然学会关心女生了,进步不小嘛。不说这个了,你服下临时解药几天了?” “今天是第四天。” “或许你该感谢我这么及时的出现。你之前多次服下过临时解药,身体可能已经产生了抗体,这是永久性解药,你快把它吃了吧。”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粒一直装在身上的胶囊。 他喜出望外的一把从我手中拿去解药,直接吞了下去。 “太好了灰原,这真是及时雨啊。” “明知道自己随时有可能变小,还是那样大张旗鼓的和组织宣战,你也太自大了。” “那有什么办法。没有你的音信,我也只能赌一把了。这一步,迟早要迈开的。” 是啊,迟早会走到这一步的…… “那么,灰原。快告诉我吧。其他的关于组织的情报。当初你不说是有你的顾虑,可是现在已经开战了,如果你肯说的话,对我们的帮助会很大。” “你们?” “是啊。赤井已经断掉了组织转移总部的后路。再加上cia的帮忙,还有bourbon这个深入组织的卧底,我们的大网已经布下了,只等把他们一网打尽!”工藤一幅踌躇满志的样子,我的心里却隐隐作痛,这场较量中,那一方的胜利都意味着另一方的倾覆,任何一种结果我都不想看到。 “工藤,我对组织的了解不多。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灰原……”他看着我,似乎想做最后的努力。 “好了,大侦探。解药我已经交给你了,我们之间现在,两不相欠。” “灰原!我不明白你到底在顾虑些什么?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又没有什么人质在他们手上,你到底为什么不肯帮我们?” “工藤,不要再说了。你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也不清楚。” 他的手机适时的响起,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他背对我,按下接听键。 “喂,兰。” “……” “额,我在警视厅,最近有一个大案子。” “……” “我不是都回来了吗,要是担心的话自己过来看吧。放心,这一次我是真的回来了。” “……” 等他结束了通话,又转过来。 “看来,某些人一回来就很忙呀。怎么,好不容易变回来了不赶紧去陪陪你的女朋友?”我戏嚯道,似乎日子回到了从前,我们还是那个背着书包上学的小学生。那时的日子虽然单调,却也过得自在。 “你呀,还是老样子。”他依旧一脸无奈。 “工藤——”门外高木叫道,“目暮警官请你和我一起过去一下。”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浅浅的笑了,还真是,众星捧月啊…… 佐藤再次回到这间屋子。
第41页 “怎么样,宫野小姐,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不好意思,这位警官,我想我还是什么也不能说。” “那我来替你说好了。宫野志保,女,20岁。某大型犯罪集团重点培养的科学家之一。从小被送到国外深造,17岁时回到日本,从事药物研究。父亲宫野厚司,日本人。母亲宫野艾莲娜,英国人。夫妻两人均死于意外。姐姐宫野明美,化名广田雅美,两年前十亿元银行抢案的抢匪之一,为那个组织做事,事成之后不幸被杀……” 我微笑着听她说完我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有人不断的往我伤口上撒盐…… “其实,我们也调查过你的资料,包括你姐姐和fbi探员的事,我们也知道。” “自以为全都知道了是么?这些,还都是皮毛。都是从工藤那里听来的吧?” 她听了我的话,表情变的严肃。“既然你的一生被那个组织害得那么惨,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在袒护他们?” 她的手机响起。 “喂,我是佐藤。啊,目暮警官。好的,我马上过去……” 屋子里只剩我一人,闭上眼,那个人高大的身影又浮现在脑中,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曾以为,只要我们之间没有所谓的情人关系,没有承诺,就不会羁绊人心。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哪怕关系不明朗、哪怕没有承诺、哪怕不在身边,只要他在我心里,我就无法摆脱这种羁绊,听到他没事的消息我会安心,听到他受伤的消息我会难过,这种爱来自于心底,我无法欺骗我自己。 我想,对于工藤,我是喜欢他的。他总是那么阳光,充满自信,冷静机智,总是在我失落时带给我勇气和希望。我希望帮助他,帮他重获幸福,我希望保护他,护他免受组织的伤害。可是,这和对gin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如果说对于工藤是喜欢的话,我想,对于gin,我的感受就是爱了吧。其实,我并不完全理解什么是爱,又或许每个人对于爱的理解都不一样。于小兰而言,爱是等待;于工藤而言,爱是守候;于赤井而言,爱是报仇;于姐姐而言,爱是付出。我不知道gin是否是爱我的,或许,在他的词典里从来没有"爱"这个字眼吧。哪怕他亲手将我的亲人送上绝路,哪怕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哪怕他用那种霸道的方式对待我会让我不适,但是,我们註定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孤独的人之间的陪伴,使我心安。 这一次,我选择沉默。我不能对不起工藤,对不起大家,我也不能放弃gin,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做选择。无论结果怎样,我想,我会陪他一起面对。 第32章 【三十一】 身处那个密闭的小屋中,对面值班的警官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批,这几天我的身体一直靠水在维持,我拒绝任何食物,心中郁结没有办法下咽,对于他们的苦口婆心也好,威逼利诱也好,我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是沉默,沉默是最有力的盾牌,组织里是这样,现在在外面也是这样。 终于,赤井还是出现了。“志保,你没必要这样折磨自己,说出来会轻松些。你的脸色这么苍白,好歹吃点东西吧。” 我摇了摇头,“赤井,如果你来只是为了劝我归降的话,就请你离开吧。”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难过,“志保,我不知道该怎样补偿你,你才会原谅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了,当初利用你们姐妹是我不对,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完成明美最后的心愿。” “不必了,赤井。你并不欠我什么。或许是时间久了,我恨了一圈之后发现其实谁都没错。你有你对信仰的执着,姐姐有她对恋人和妹妹的付出,gin有他对组织的忠诚。若你当初不是利用姐姐,或许还会利用其他的人吧。这种悲剧是无法避免的,无论发生在谁身上。过去的种种,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了,我倦了,至于我的幸福,我想,已经不重要了。” “志保……”一时间,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屋内安静下来。 “孩子长得很漂亮,像你也像他。”他笑笑,转移了话题。 “她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她。”我说。 “那就抱着她出去散散步吧,总是呆在一间小屋里你一定闷死了。”他提议。 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一位女警察抱着粉嘟嘟的她向我走来。 在把孩子交到我手中前,她明显的犹豫了。看向周围的警官,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嫌疑犯。 难道怕我会伤害我自己的孩子吗?我在心中苦笑。 有了赤井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才放心的将孩子交到我手中。 我抱着她,她似乎又重了不少。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在我身前乱抓着,我逗着她,指着赤井对她说:“这个人是你姨夫。”小傢伙倒不认生,睁大眼睛探出身子去让姨夫抱。 我笑着,别看赤井在警界名声在外,侍弄孩子却并不熟练,他换了好几个姿势抱着女儿,她都感到不舒服,最后还是哭闹着伸出小手让我抱。 我抱着她和赤井一起在院子里散步,身后跟着几个警察。或许对我不用手铐加以束缚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吧。我的行动仍然受制。
第42页 “志保,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们既不放我,又不判我的罪名,我能怎么办?” “其实,志保。只要你配合,等组织破灭之后,我和工藤帮你作担保,你是不会被牵扯进来的。” 我没有接他的话,“赤井,你知道姐姐为什么平时那么随和,但是遇到你和我的事情时,却那么坚定执拗吗?” “她就是那种只要为了爱的人,哪怕牺牲再多也毫不在乎的人啊。”他随口答出。 我微微的笑了。他愣了一下,继而也笑了,无奈的,心疼的。 “可是,为了他,值得吗?”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问姐姐呢。为了我,又或者为了你,值得吗?” “你们姐妹,还真是像啊。”他感嘆。 “可是,你没有想过孩子今后的生活吗?她还这么小。”他宠溺的看着趴在我身上熟睡的女儿,问道。 我微微停顿了一下。“我要她幸福。” 我停下脚步看着远处慢慢被凉风染成金黄的深绿,又快要到秋天了。世事总是在轮迴着,花开花谢,潮起潮落,掐指算算,我们相伴着度过了四个春秋。相对于恋人之间的地久天长,我们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只因身在黑暗中吗?几年前回国的场景还歷歷在目,如今却就要了结。我不知道他将会以怎样的方式淡出我的生活,我又该如何继续接下来的故事,太短暂了,我们的故事实在太短暂了。但该经歷的、不该经歷的,我们都经歷了,这份感情就如昙花一现般稍纵即逝,每一个故事都来得那样匆忙,却又那样复杂。 gin,我很好奇,如果我们的生活不处在黑暗中,你我之间还会不会是这样的故事…… “赤井,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翌日,我乘车被送往一所公寓,这间公寓不大,但是干净明亮,环境也很安静。很适合孩子的休息。 工藤对我说:“你的安全会由专人负责,我和赤井要去和组织做最后的了断了。” “你要是不小心牺牲了的话,估计全日本都会泪流成河了。” “接下来的斗争会很惨烈,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即便是和他们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组织继续存在的。”他很坚定。 “那毛利兰怎么办?”我淡淡的一句话,他却怔住了。 “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你要她怎么办?”我再次重复。 “我的性格你第一天了解吗?我是不会放弃的。再说,只是说那是最坏的打算而已,又不一定真的会发生,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陆陆续续从看守我的人那里听到了很多决战的消息: 警方占领、捣毁了组织的根据地…… 某场斗争中警方牺牲了很多人,但组织骨干成员还是逃走了…… 不定时的战斗搞的日本民众人心惶惶…… 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妙计声东击西,抓获了组织的二号人物,代号rum…… fbi和cia的计策打散了组织成员,使他们落荒而逃…… icpo的介入和日本警方联手…… 半个月的时间,几次明争暗斗的交手震惊了全日本,甚至全世界。这些消息一度占领了所有报刊的头条,我拿到这些报刊后却只是淡然一笑,看来,组织已是日薄西山了。不过从组织的死亡名单中,我还没有看到gin这个代号。那傢伙那么狡猾,那么老谋深算,不会这么快出事的,我想。 某个中午,午觉中的我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喂,灰原。”是工藤的声音。 “嗯,怎么了?” “已经让赤井去接你了,到郊区的废弃工厂来吧。组织剩下的成员都被我们包围在这里了。正在对峙中。” 收拾好走出门,赤井已等在门外。“我们走吧。或许,你可以见到他被捕的画面。” “嗯,但是,在这之前,可不可以带我去另一个地方?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 到达那栋废弃的大楼时,天空乌云密布,深秋的雨正淅沥沥的下着。在场指挥的各个警官或披着雨衣,或打着雨伞。赤井也撑起一把伞,在我身后为我和孩子挡着雨。 那是一栋残破的工厂大楼,楼外400米的距离被封锁住,禁止入内。除了机动队以外的所有的人,都在封锁线外进行着各自的工作。有各个电视台的记者,有各部门的警官,fbi、cia和icpo的工作人员,大家都等待着看,这样一个轰动一时的组织最后的收场。 “你来啦,灰原?”工藤小声和我打着招唿。 我无视他的寒暄,直接发问,“里面怎么样了?” “据情报,只剩下由gin领导的行动部的几个成员了,其他势力已经被我们尽数剿灭,他们或死在战斗中,或被捕,或自尽。” 见我不说话,他又补充道,“你放心,今天天黑以前,就会有结果了。他们是逃不掉的。警方已经在周围部下了天罗地网,任凭他们再有本事,也逃不出去……”
第43页 “那么,你是赢定喽,大侦探?” 工藤带我走进总指挥圈,目暮警官正拿着对讲机指挥着各个部门的工作,松本厅长也亲自坐阵,对行动方案做着最后的审核。 各部门严阵以待,看样子,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最后的恶战,一触即发…… 第33章 【三十二】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奉劝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缴械投降……”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奉劝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缴械投降……” 早已放弃使用的大楼周围,一片荒凉萧索的景象,雨还在下着,越下越大,雨珠拍打着地面的水洼,溅出朵朵水花。 楼外的空旷的土地上空,大喇叭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劝降的录音,声音之大,响彻遍野。 楼内,却依旧沉寂。没有任何人回应,好像那只是一栋普通的废弃工厂大楼,里面并没有人的存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警方的耐心也一点点被消耗殆尽。终于, “攻坚——”一声令下,严阵以待的武装人员拥进那栋大楼,开始了最后的战斗。一切按照作战计划有序进行。几队人堵住了所有进出口,其余警力按照分配陆续占领了各个楼层,行动之迅速,我知道,所有人都志在必得。无力左右,在这秋风微冷的雨天,我本是整个漩涡的中心,却只能冷眼旁观。 对讲机内不时传出最新战况。不间断的汇报,似乎在宣告着,胜利一定属于警方,所有的人都干劲十足,似乎小觑了组织的能力。他们忘记了,剩下的人,都是顶尖的杀手,判断力和反应力异于常人。 “———报告警部,三楼拐角处发现一名狙击手,我方一人受伤,没有抓捕到对方。” “注意隐蔽,安全至上。” “———是。” 那是谁?korn、chianti还是gin? 不,不会是gin,以gin的性格,不会这么快暴露,他一旦出现,警方也不会只是一人受伤而已。 “报告警官,后门的警员突然全部失去联繫了,似乎是对讲机被屏蔽了,怎么办?”一位警员慌慌张张跑来汇报。 “我进去看看!”工藤很激动,那神色分寸之间尽显心急。 “不可以,工藤!” “不可以,新一!” “这太危险了!” 我和毛利几乎是同时发出了声音。 工藤愣了一下,看了看毛利,又看了看我,一时间语塞了。赤井见状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我去吧。” “赤井……”我叫住了他。 他回头,嘴角微微上弯,“不必担心,志保。” 说着,他翻过了隔离带,走向后门。 时钟的指针一刻刻的走动着,楼外所有人都期盼着传来新的战况,又期盼最好什么战况也没有。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对讲机的那头却安静如故。 我紧绷着神经,望向大楼。我不希望赤井出事,也不希望他出事,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祈祷他们两人不要碰面。 孩子也一直没有哭闹,吮着指头,好奇的睁着眼睛向楼那里张望着。 良久,对讲机那头终于传来赤井的声音。“很不幸……后门的全部警员,已经遇难……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从后门逃……”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传来,赤井一声闷哼,然后对讲机跌落,那头远远的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好久不见了,宿敌先生。”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不枉我设了这么多套,终于把你引出来了。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gin的声音冷酷。 “原来,只是为了引我出来啊。可惜啊gin,你引来的可能不是我,差一点,就是工藤新一了。” “哦?那个高中生啊。不过,无论是谁,总要一个个解决的,两颗银色子弹,谁先被解决并不重要。” 紧接着又是一阵枪声和子弹没入身体的声音,是谁,是谁开的枪?又是谁中弹了?我内心焦急,看着身旁工藤咬牙切齿的样子,那是一副不得手绝不罢休的表情。 “赤井!赤井!”一旁的james担心的朝着对讲机大叫,“回答我赤井!”对讲机那头只传来一阵尖锐的蚊音,之后,就没了动静。 “看样子,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加派警力,务必在天黑之前把他们抓获!”目暮警官的耐性已经到了极致,统计过后,已经有20多位警员牺牲,对他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警官,请加派警力去支援赤井!”一旁的judy很是焦急。 “不可以,说不定,这是他们另一个计!” “难道,就这样放弃赤井了吗?” “这不是放弃,以他的能力,应该可以应付gin,全身而退的。不要担心了,judy老师。”工藤安慰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栋大楼。对讲机里,又连续传来了几次报告。 我听到korn被击毙,我听到chianti因为被抓举枪自裁,我听到vodka为保护gin中弹身亡……
第44页 第34章 【三十三】 雨势不减,战斗也依旧惨烈。这一场不似秋雨的雨,也在宣告着这场对决的非同小可。大量的雨水被狂风卷着扑面而来。雨滴拍打在我的脸上,凉凉的,似乎提醒着我,要保持清醒、保持冷静。 “灰原,额,刚刚有新的情报。炸弹小组拆除了组织安装在大楼里的炸弹。” …… “如果有一天你不幸被擒了,你会怎么办?” “我不会那么容易被擒,就算真的如此,我也会逃出来的。” “如果情况无可挽回呢?” “同归于尽。” …… 我们的关系还很暧昧时我曾这样问他,怎么引起的这个话题我不记得了,也不记得这段对话是怎样结束的,只记得最后的那四个字是在他微微沉默后缓缓答出的,声音不大,但透着不可左右的坚定。 你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是吗,gin?可此时你也许不知道,你的后路已经被斩断了。 工藤见我不说话,小心翼翼的继续道:“这一次,我们之间一定会分出胜负。我会想办法不让你被牵扯其中,最后审判的时候,如果你愿意……” “你要是再不过去指挥圈,那里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待他走远,我的心绪又回来,回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本觉得我的心也被他蒙上了一层名为正义的东西,现在却越发明白,我们终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工藤在层层包围中指挥着各项工作,俨然一副指挥官大人的样子,看他的干劲,便可知道他对组织的恨意。 陆续传来有警员伤亡的消息,“这个楼里,到底还有多少他们的人啊?!”目暮警官显然很恼怒。 “———警、警官。我们在二楼楼梯口发现了一位fbi的探员,他中了枪伤,请求指示。” “秀一!”judy高兴的大叫起来。“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立刻派人把他送出来,务必确保他的安全。” “———是!” 楼内的枪战仍在继续,两位警员搀扶着赤井慢慢走出来。 “秀一!”judy激动的围上去,“你怎么样?伤在哪?要不要紧?” “放心,小伤而已。”明明紧皱眉头,仔细听就能听出被他可以压制的唿吸声,但他还是如是说到。 他坐在椅子上,医生为他检查着伤势。 “到底发生了什么?”工藤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我和他在后门交手,一直打到二楼,他打中我一枪,我打中他一枪,之后他逃走了,警员也发现了我。” “就只是这样?”judy问。 “对,只是这样。”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他这么说,只是为了不让周围的人担心,消磨大家的斗志而已。 “还真是,不可小觑呢……” 我从医生手上接过药箱,替他包扎伤口。 “还真是荣幸,居然让你亲自替我包扎。”虽然重伤,他嘴边依旧是调侃的语气。 “别误会,只是替姐姐这么做罢了。” “你……还好吧?”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开口询问道。 “不是都说过了吗?我没事。”他笑了笑。 “少来。骗得过别人,骗不了我。你和他,真是相似……” “你放心,他没事,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他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盛的。不过,他们只有几个人的战斗力,以一抵十还撑的过去,以一抵百就不可能了吧。最后还是会输的。” 是啊,看样子大局已定了,就算过程再怎么艰难,终究逃不开这个结果…… “他还说,他宁死不降。” 宁死不降…… “———报告警官,四楼东侧发现一个长发男子,已将他包围。” gin!我站起来,直直的看向大楼。 很长的一阵枪声传出,“怎么样?”工藤急着询问。 “他的枪法很准,弹无虚发,好多警员都不幸……牺牲了……” “可恶,真是个麻烦的人物……”工藤一脸懊悔,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左手!他是左撇子!只要击伤他的左手!他就没办法抗击了!” “无法抗击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他曾经这样对我说过。逃离组织期间,我曾告诉过工藤他是左撇子。所以,他的失败是我一手造就的。 “———没办法,他很会保护自己的弱处,我们也只开枪击伤了他的左肩而已,可他,就像完全没有中枪一样,战斗力还是很强……”话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取而代之的是啪的一声枪响。 “可恶!”工藤恨之入骨,明知道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即将消失,自己却没有办法挽留,在他那样一个死神面前,他是渺小的,是微不足道的,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我们要智取!” “楼内剩余敌方人数有多少?” “不清楚,应该不少于7个人,而且每一个都是枪械高手。”
第45页 7个?我心下疑惑。不应该啊。若不少于7个人,gin不至于做这困兽之斗,以他的谋略,应该可以突围才对。他现在在想什么?继而我明白了,这应该是他使出的障眼法,为了挫败警方的士气,故作玄虚使警方不得不仔细筹划,以争取更多的时间。这样看来,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楼里恐怕只剩他一个人了…… 那么,成败已定了。 工藤和各个组织的首长一起,分析着敌情,商讨着作战计划。 直到夹杂着电波声,对讲机那头又传来了报告声: “———报告警部,e组刚刚发现了一个高个子长头髮的人,我们成功的击伤了他的左手,但是,但是他依旧用右手进行反击,那个高个子像是疯了,虽然身中数枪还是拼命射击我们,刚刚,有17名警员,都不幸遇难了……” “什么!”松本和目暮警官几乎是同时拍案而起。 工藤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一如此刻的我。他……他居然会用右手拿枪! gin,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 “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所有情况,当他们自信满满以为已经完全掌控你时,利用他们不知道的可以扳回一城。” ……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在组织的薰陶下接受的教育,其中就有这么一条。原来,这种思想也已然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了。 “所有小组,立刻停止工作,马上撤出大楼!在楼外进行观察。” 这是目暮警官和工藤以及在场所有指挥官们商讨后作出的决定,因为他们意识到实在是低估了gin的实力,为了不做出更大的牺牲,他们决定,先撤出,深入研讨,从长计议。 gin,若不是你这种对于黑色的信仰,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另外一种结果,或许我们可以一辈子远离是非,去过我们前半生从未体验过的生活,或许我们可以继续一段平静、普通的感情,或许……可是,你的感情、你的生活,都和你的人一样,从来都不曾平常过…… 第35章 【三十四·大结局】 雨势逐渐减退,风也变的不那么强劲,风声雨声都渐渐消退,大朵大朵的乌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天空那湛蓝澄澈的颜色,蓝的透彻,那蓝色好似流动的水晶一般,洗濯者人们的心灵。房檐下,残留的雨水"滴答———滴答———"也吟唱着轻快的曲子,而此刻在场所有人的心情,并不那么轻快。135人死亡,49人重伤,31人轻伤。这样惨重的损失在和平年代的日本是史无前例的,所有人都在为今天下午的事件默默哀悼。恐怖的黑色的三个小时,大家好似经歷了血的洗礼,那是一种心痛的,无力的感受,一条条生命在暴风雨中倒在枪口下,而场外的人无法挽留…… 空旷的场地,荒草萋萋,没有了风雨声声的陪伴,那喇叭一遍又一遍放出的劝降声在上空迴荡着,显得那样突兀,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那栋大楼上,敬畏的。 “工藤,接下来怎么办……”目暮警官也乱了阵脚,无助的看向工藤。工藤两眼空洞,直直的看着那栋大楼,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吧,黑与白的较量中,存在着这样可怕的力量。 他的对手不是平常的杀人犯,不是企图藏匿自己罪行的杀人犯,不是在听过他的劝诫后会跪地痛哭,感到懊悔的杀人犯。他的对手,是一个一生完全属于黑色的男人,他从不企图覆盖任何犯下的罪行的真相,他从不会为任何倒在自己枪口下的人忏悔、流泪,他是黑色的,从内到外,从生到死,纯粹的黑色,不容白色侵染的黑色。 “工藤!”目暮警官再次叫他,才把他拉回现实。 “现在怎么办?”所有的指挥官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无所不能的高中生侦探身上。期待再次看到他那自信满满,志在必得的神情,然而这一次,他没有。 “我们也不知对方的状况,很久没有枪声了,不能再让警员们进去做无谓的牺牲。已经牺牲太多人了……” “新一……”一旁的毛利上前安慰,“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这一切也不全是你的错,毕竟,这样的代价是我们谁也没能预料到的。”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工藤,我请你振作起来!”目暮警官悲痛中带着焦急。 “等待吧。毕竟我们已经将他包围,到时候弹尽粮绝,他也一定没办法不投降。”一向胆大激进的他,此刻却做出了这个保守的决定。 “可是,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呀。”警官小声的嘀咕着。在场的所有人愁眉不展。 “让我进去吧。”我的声音很轻,但是坚定的。所有人的目光开始转移到我身上。 “让我进去。我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不可以!”工藤首先反对,“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你进去太危险!你不怕你会死吗!” 我在心里笑,你从来不曾知道,我从未惧怕过死亡,这世上我唯一惧怕的是失去。 “可是,”一旁的佐藤开口,“既然她在组织中和这个代号gin人关系不平凡,说不定让她进去劝降会更有效呢。”
第46页 “别开玩笑了!”工藤的语气还是那么不容置疑。“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她进去,实在是太冒险了。” “还是劝降比较稳妥,这样等下去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那种傢伙连炸弹都可以安,万一一会造成更大的骚动怎么办?夜长梦多啊,工藤。”目暮警官说道。 在场的各个指挥官陆陆续续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虽然其中有支持有反对,但最后大多数人还是认为,由我去劝降比较好。 工藤很着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跟我来!” 他带我快步离开人群,走到一个角落,松开了手。 怀中的孩子因为刚刚剧烈的颠簸而哭闹不止,我哄着她,却毫不见效。 他看着我怀中哭的小脸通红的婴儿,放缓语气问道:“这是你和他的孩子?” “是。” “发色像他,瞳色像你。”他的眼中满含感情,我却分辨不出那究竟是无奈、难过还是其他别的什么。 我笑笑,看着怀中渐渐安静下来的女儿,红红的小脸上还挂着似干未干的泪珠,冰蓝色的双眼正好奇的看着对面的叔叔。 “你也该为孩子考虑一下,你这一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要她怎么办?”他摸了摸孩子的头,担忧的说。 “我把她託付给你。”我语气轻柔。 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我,我又重复了一遍,“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我把她託付给你,你要照顾她周全。” “灰原……”没有往日的斗嘴,也不是互相的玩笑调侃,我是认真的,他感觉得到。 “答应我,工藤。要把她好好的抚养成人,让她像正常孩子一样成长,不谙世事,无忧无虑。”我低下头,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如果可以,请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你和毛利就是她的亲生父母。我希望你们可以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对待她,我和gin的事,就不要向她提及了……” “我们就算把她照顾的再好,终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但是你们可以给她一个完整的童年,一个幸福的人生。” 那是我一生不曾实现过的梦想。 他沉默了。 良久,他终于开口,“那,孩子的名字叫什么?”我知道我已经成功的说服了他。 名字啊,本来想等到gin知道时让他取的,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没有机会了。我淡淡的笑了,“既然是你的孩子,名字就由你来决定吧。” 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心里隐隐的泛着丝丝疼痛。 “我知道把孩子交给你们对你们很不公平,但是……,算我欠你的。” “谁欠谁的还算得清吗?” 是啊,算不清了。这两年几度为他出生入死,为了救我他也几次不顾危险,以生命相助。我们虽不是情侣,却也是最默契的伙伴。谁知道是谁欠了谁呢? 我又掂了掂孩子,她回过头来看我,刚刚哭泣的痕迹荡然无存,又是一张明亮的笑脸。初生的她对周围的一切都以好奇的眼光打量着,看到她那认真的表情,我笑了。 她看到我笑了,也模仿着我笑了起来,双手在我面前不断的乱抓着,我闭上双眼,低头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对不起,宝贝,我无法亲自给你一个幸福的童年,但是有人会代替我做到的。我只希望你的一生可以平安、平静,远离黑暗、远离危险,我希望你一直快乐无忧的生活…… 一狠心将孩子塞到工藤怀里,我快步离去。我怕我再多抱她一秒都会动摇,我怕我会在此时流下眼泪…… 我回到人群中,他也回来。把孩子交到了毛利的手中,和她说着什么。我看到毛利一脸惊喜,很开心的哄逗着她,她也毫不见外的依偎在毛利的怀里。 我终于放下心来,转身看向那栋楼。在场的人群不约而同的为我让出一条小路来,脸上凝结着期望与悲伤。我迈开步子,工藤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很大,我无法挣脱。我回头,看见了他担忧焦急的脸色,也看见了他身后那个长发女子一脸的担忧与疑惑。他还是想做最后的挽留。 “或许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曾经是共患难的伙伴,而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却应该是陌生人。忘记我们的曾经吧。”我拉住他的手,走到她身边,将他的手交到她手中,附在耳畔轻声对他说,“别忘了你还有她。要好好待她们。” 他抓着我的手慢慢的滑落。“一有什么,我会立刻冲进去,哪怕和他拼命。” 我微笑,那时候,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我向那栋大楼走去,却在转身那一剎那与赤井的眼神相对,他看懂了我在想什么,我亦是。他沖我故作轻松的笑笑,我也沖他微微笑笑。是的,我不再怪他了。其实,姐姐是幸福的。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死,是幸福的。她的一生虽然短暂,但经歷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又何来遗憾呢?我是应该感谢他的,感谢他对我的理解,感谢他默默的支持,感谢他让姐姐拥有爱与被爱的权利,让姐姐在最后的日子里幸福快乐。 从隔离带到大楼400米的距离,不长也不短,我不紧不慢的走着,脚下节奏丝毫不乱,每一步都愈加坚定,荒草丛生的地上零零星星飘落着金黄色的落叶,与天空融为一色,晚霞散发出紫金色的光芒,流金般撒在我的身上,温暖、明亮。地上的水洼倒映着天色,紫红色的碎花般点缀着荒凉的大地。
第47页 没有丝毫犹豫的走到楼顶———我确定他就在那里。他就是这种人啊,哪怕失败,也从不会躲避,他会站在高处俯视着一切,坦然接受自己的败绩。 “你来了?”我看到紫金色的天幕下,他长长的金髮随风飘动,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翻看着手机,叼着烟,悠悠的吐出丝丝青烟。 “嗯。”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我很好。” “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他似乎不是在问我,只是在责怪着我的不辞而别。 我亦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进他的后背更深了些。 他转过身来将我拥入他怀内,我又感受到了,那亲切的、久违的温暖。 “他们是让你上来劝降的吧?” “嗯。” “你觉得我会降吗?” “你不是宁死不降吗?”我浅笑反问。 “是啊。”他似乎是如释重负一般。 你曾说过,生于黑暗的人,即便要毁灭,也只能毁灭在黑暗里。 远处天空布满晚霞,那是金色与紫色交织的世界,那艷丽的颜色遍布天空,像是在流动。霞光将世间的一切镀上了金紫色,明艷美好。就像大雨过后天空总要放晴,今晚过后,等这片如血色般的夕阳颜色褪尽,等明日阳光再现,你我已经开始了新的一程。 “答应我,带我离开这里。” 他笑笑,“没办法了,我身上中了五枪,体力被消耗的差不多,再加上枪里也已经没有子弹了。” 我摊开一直紧握的手掌,那上面,安静的躺着一枚子弹。 “只,一枚?” 我抬头,沖他浅浅的笑了笑,“足够了。” 他看着我顿了片刻,继而也淡淡的笑道,“是啊,足够了。” 这些年经歷了很多个深秋,有你的、没你的,美好的、惨澹的。四年前你我的故事开始于那个深秋,两年前你我的故事转折在另一个深秋,歷经诸多后你我的故事也将在这个深秋里终结,或许我们的感情正如这季节一般,从一开始就註定逃不过陨落的结局。 几度春秋,世事轮迴。命运无常,无谓喜悲。相伴四载,不言后悔。而今一道,与你同归…… …… “砰——”枪响。 “灰原——”少年悲恸的喊声响彻云霄,身旁所有的人都在讶异,为何这个少年会在这种时候喊出这个名字。 城市的另一边,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那倾尽了两代人的心血研制出的药物和药物资料,也在火光中毁灭殆尽了,真相也从此被埋没。或许,无人知晓,曾经有一种药物,可以逆转时间的洪流,曾经有一段天方夜谭般的经歷,融合了一段段感情。 一切不美好的记忆,都被深秋的那场大雨沖刷的一干二净,烟消云散。人们只知道,一度消失了两年的高中生侦探又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视线中,他娶了毛利侦探家的独女,婚后过着幸福的生活。而宫野志保这个名字,仅存在于警视厅的卷宗中,至于那个组织里的成员,姓何名谁,无人在意。或许有人记得在那年深秋发生了很多件大事,而那些,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是,云淡风轻…… 第36章 番外【vermouth篇】 gin曾问我更喜欢白色的生活还是黑色的世界?我以笑声作为回答。白与黑吗?我从不相信世界上还存在着纯白的角落,我的生活充斥着无限的黑暗,因为上帝从未将光明撒向我的身边。 我原本也是积极的,对于光明的未来无限憧憬。在演艺圈摸爬滚打很不容易,但即使再艰苦我也没有放弃对光明的追求。可是这一切在我获得奥斯卡奖时都变了。表面上看起来那个小小的金人给我带来了更加的幸福与辉煌,我在荧幕前以最优雅的姿态微笑着面对一切赞美与追捧时,心中却是无比悲伤。 获奖当天我的丈夫意外去世了。当我满面笑容的拿着奖盃从舞台上走下的时候助理告诉我这个噩耗。我双腿突然软了下去,但我踉跄了一下仍旧站稳脚跟,“走,去医院。” 数天匆匆而过,我依旧沉浸于悲伤中不能自拔,他出现了,夜夜陪伴着我,安慰着我,将我带出了最黑暗的日子,然后,得到了我。之后他突然消失了,我的黑夜又开始变的冰冷又漫长。夜夜噩梦,我终于向命运妥协,拨通了那个电话,决定留在他身边。 就这样,我加入了组织。 他是组织的boss,所以作为他宠爱的人我在组织里的地位也很高。我结识了gin,另一个改变我生命的人。 他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物。最开始对他欣赏时大概也是因为他的孤独吧,我想,我们是一样的人。不停地暗杀与计谋让我身心俱疲,冰冷漆黑的长夜,有无数个晚上我们在一起取暖,就是因为太孤独,黑暗中行走总需要一个人来陪伴。或许命运让我改变了太多,至今想来仍觉得不可思议,之前那个积极向上热衷于影视的我,如今也可以变成这般堕落不堪的模样。时间是残酷的,命运也是。 我们相伴,他却并不相信我。换句话说,这种相伴只是限于身体上的,而并非心里的。boss似乎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gin不说我也不提,在人前我们不过是颇有默契的搭档,至于我们之间偶尔的暧昧组织里的成员似乎也是司空见惯——任谁都觉得我就是那样的女人。
第48页 可是渐渐的这些都变了,原因自然是sherry的到来。他似乎有了更感兴趣的类型,我不觉得奇怪。组织里的女人很多,他想要谁并不是件稀罕事,但是让我吃惊的是,gin似乎对她动心了。 让我这样猜想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某一天晚上gin来到我这里,我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不悦的气息,究其原因嘛,无非是他那天逼迫sherry杀了一个人。“怎么,杀人不计其数的你面对那样的场面也被触动了吗?”我笑着揶揄。“她的眼睛里,有些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他只这样回答我。 再比如,因为sherry的缘故,赤井秀一被安排进了组织。我最初听说时凭直觉也知道这个人的来歷不简单,以他多年的经验自然也能感觉到。换做别人他或许理都不会理,任其引狼入室然后自生自灭。可是他却蹚上了这摊浑水,以至于在赤井暴露后被boss疏远,当然,因素还有很多,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然而真正使我确信他对sherry有情的是他为了从我枪口下救下她不惜自己负伤。“gin,你刚才的行为很危险的呢。”冷酷如你不会捨弃自己的安危去救不相干的人的性命。聪明如你不会不知射伤我会遭boss训斥。而你还是这样做了。几十年的杀手职业,你不会不知道怎样才能在组织里更好的生存下去,那便是不管别人,懂得明哲保身就好。若不是有情,何须置身危险之中? 只可惜sherry似乎不明白这一点,她在组织里的时间不长,涉入黑暗的时间也不长,她不会理解黑暗创造出的人的性格与行为,gin做的这些在她看来似乎微不足道,不知道,他是否感到不值? 后来他的行为似乎变本加厉了。whisky的事情并不是要紧,他为了救sherry採用的那种方式也并不足为奇。表面上不受威胁,向她开枪,实则使对方自乱阵脚,成功的将火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只是她受的那一枪打在了比较危险的位置,心脏主动脉附近。我去看过,不知道那颗子弹有没有嵌入她的主动脉,但是确实伤到了周围比较重要的静脉,血流不止。手术的危险系数很高,她有很大可能下不了手术台。boss当然也不希望sherry死掉,连夜从美国调来一个主任医师,据说他的临床经验丰富,由他来主刀这台手术成功的可能更高。但是飞机却不巧的晚点了,gin沉默的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虽不曾发怒,但他的心还是着急的,无论他再擅长伪装。他打了好几通电话给boss,请求让组织里现有的医生进行手术,或者将sherry送到正规的医院。boss自然是不允许的,因为前者不能保证手术的成功,后者会暴露组织的存在。 “现在,就由你主刀这台手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坐在椅子上对一旁战战兢兢的组织的医生下达指令,语气一如以往的沉静,声音不大也不动怒,但使人听了毛骨悚然。 “你疯了!”我上前阻止,“你已经向boss请求了两三次,boss也说的很清楚,不允许组织里的医生擅自主持手术。你现在下令开始手术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更何况,”我凑进他,低声说道,“现在正是rum得意的时候,boss也很欣赏他,你这样公然违背boss的命令无疑是将第二把交椅的位置拱手让与他人,这个节骨眼上何必冒险?明天天亮美国的医生就到了,她会没事的。” “没事?你我都知道,以她现在出血的速度,根本撑不过两个小时,等那位美国医生到这的时候,估计剩下的工作也只剩尸体解剖了吧。” “gin,rum要是成为组织里的二把手,你在组织里就要低人一等。况且,”我再次压低声音“说不定这就是rum设下的计,故意引你上钩。” 他沉默了一阵,然后抬头,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响起,对着一旁还在病床前为sherry不停止血的医生命令道:“现在进行手术,立刻。我会承担手术的风险,但是,要是因为你的不尽心而导致手术失败的话……” 话未说完,那个医生早已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样,也只能使他害怕,更增加了手术的风险。”我无奈。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看向那个医生,语气稍稍和缓了些,“你只管全心进行手术,boss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负责。” 这才使得医生回到病床前,着手准备手术。 “你应该知道,你所做的事正在摧毁你二十多年以生死换来的地位。” “我的事,不用你插手。”语气尽是冰冷。 手术室内灯火通明,手术室外一夜未眠。几位医生拼尽全力才将sherry从生死边缘线上拉回来。当听到她平安脱险的消息时,我感到他以最微小的动作舒了一口气,然后不露喜怒的回答,“嗯,知道了。” boss的简讯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我瞥到了他手机的屏幕。 “你现在马上到我这里一趟。”寥寥数词,虽未显露怒意,却更让人猜不透boss的心思。谁都知道,他这一趟将面临着什么。 他看过之后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离去。临走时看了我一眼,我从那眼神中读到了不信任。无奈的笑笑,我起身,“既然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然后先他一步离开了病房。 没人知道boss和gin说了什么,只是后来听说boss任命了rum为组织的第二领导,地位在gin之上,意料之内。gin被boss指派了一项任务,将功折罪,若是不成功便以死谢罪。任务自然不会失败,以gin的能力可以应付的来。而且boss也并非真想要了他的命,只是想给他个警告罢了。但组织里的人又有哪个不是见风使舵呢?那段时间gin在组织里的日子大概也不会好过,只是他未曾表现出来罢了。
第49页 那日伏特加来接他,他问了关于sherry的状况,似乎是漫不经心。vodka小心翼翼的,“我对她说boss找你有事,所以不在。”“她怎么说?”“她说,每次不在都用同一个藉口,她觉得很无聊,她还说,是她高估自己了。” gin沉默了。 一句狠心的话,使两人形同陌路。我本以为以两人高傲的性格是不会再走在一起了。可是gin似乎变了,所有对于sherry的事都能使他尽量放下架子,大概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吧。 后来他杀了宫野明美,sherry在亲人与恋人之间还是选择了她的姐姐,背叛了他。于私心上说,gin或许是恨着宫野明美的。因为她,sherry的心里从未完全装下过他,他甚至有些怀疑,当初sherry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只是为了宫野明美的安全,利用他的真心换取亲人的安全。对于他来说,或许不真的理解爱是什么吧。在他的词典里,大概占有就是爱。sherry失踪之后gin就变得更加沉默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vodka也私下与我抱怨,最近大哥的脾气越来越让他摸不透了。 他把自己的心藏在了自己都找不到的角落里。而在这个故事里,我以最平淡的旁观者的眼光看待着这一切。 “我最欣赏她的地方恰也是我最讨厌她的地方。”他曾这样说过。是啊,你们都是本性倔强的人。 sherry回归,组织未曾杀她。我并没有在她变小期间揭穿她的真实身份,一是因为有希子和工藤新一的关系,她们是我生活中唯一的阳光。第二大概就是因为gin的关系吧。我是不想她回来的,我也不想看着那个男人以身犯险。 之后偶然的事件,我了解到几十年前的事情的真相。boss为了得到我,设计杀害了我的丈夫并让他看起来像是死于意外,之后趁虚而入,让一切看起来是我心甘情愿。怎能不恨?一个设计残害了我一生的男人,还骗我让我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怎能不恨? 我在等,也一手推进着组织的慢慢衰败,终于,我等到了机会,我答应fbi检举组织的罪行,前提是我要重新以克里斯宾亚德的身份回到萤屏上,赤井答应了。可是如此怎能解恨呢?除非我亲手杀了那个人。 组织覆灭的那个晚上我来到他的住处,用枪抵住他的太阳穴,一颗子弹送走了他的性命。我很痛快,却并不开心。那个人临死前对我说他其实是爱我的,就是因为爱,才会想方设法的得到。真是可笑,就算是死,也要我心里产生愧疚吗?可是我是因为你才变成了恶魔,哪有恶魔会产生愧疚的?不,我不会,我不会。 几个昼夜的时间,gin和sherry离去,用另一种方式追寻他们的幸福,我也如愿以偿的重新回到萤屏。事情了结前我曾经去找过sherry一趟,告诉了他gin和她之间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我并不愿管他们的闲事,只是看的久了反而会心生一种莫名的感受,或许,我还是希望她理解他的吧。gin是一个强大的人,也是一个脆弱的人。只是他把自己的弱点藏在了内心的最深处,没有人能发现罢了。太孤独了,总是需要一个人陪伴的。 她听完后默然,不知在思考着什么。我没有向她解释gin的什么,也没有在她面前为gin说好话,我只是在叙述一个故事,至于她的决定,与我无关。 她轻声开口问我:“为什么要我知道这些?你应该不希望我们在一起的吧?告诉了我这些是想让我重新回到他身边吗?”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我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连我自己也在逃避。 她轻嘆一声,然后问我:“组织倾覆后打算怎么过?” “无非是拍拍戏,逛逛街,喝喝咖啡,打发时间而已。时间总是会过去的。” “可是你的生命……” “那又怎样,什么时候活够了,也就不活了。” “你知道,你永远都只会是这个年龄,不会变老的。” “那服毒呢?可别告诉我,你父母的药还能让人体百毒不侵。”我莞尔。 漫天霓虹,东京是个不夜城。可是白天黑夜总是应该到来的。生就应如白昼般积极活跃,死就应如黑夜般沉静安宁。可是这一片漆黑中人造的白昼剥夺了人们沉静安宁的权利,却也造不出白昼的积极活跃。不过就是在自欺欺人般模煳着昼与夜的界限。 是啊,什么时候活到索然无味了,活的没意思了,也就可以选择不活下去了。人们追求长生不老,可谁又曾想过岁月寂寞?就这样不平不淡的继续下去吧,以后的路还很长。 爱恨情仇纠缠近半生,生死于我,不过是梦一场。 第37章 番外【工藤新一篇】 第一次见她时,无疑我心里是恨着她的。内心被她所谓的“毫无意义的正义感”所驱使,她是那些恶魔的同伴,尽管背叛了他们又怎样?她的话真真假假,又不愿透露过多组织的情报给我,这让我很难对她产生信任。 提防,这是我对她採取的态度。 只是我渐渐的感受到,这个外表坚强冷漠不肯认输的女孩,内心却似乎很脆弱,遇到普通的案件她总是比其他孩子镇静的多,或许是在组织中见惯了生死,不那么在意了,但另一方面,她似乎又很惧怕组织,任何有关组织的风吹草动,她总是十分敏感,明明心里很惧怕却依旧佯装淡定。我竟感到丝丝心痛,为了这个女孩伪装的坚强,也为了我并不十分清楚的她在组织的过去。
第50页 我并不知道我对她的信任是怎样建立的,是因为在杯户饭店面临绝境时,她拼死也要告诉我药物信息吗?还是因为她不想因为自己牵连了大家?或许信任也是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因为有着相似的遭遇,她与我之间彼此了解,总能在危急关头化险为夷,或者可以这样说,我们之间有了默契。 我想,比起那个心思沉重,每天都活在恐惧中的她,我还是更喜欢看到那个碰到小动物就本性大发的她,那个看到时尚名牌就肆意勒索的她,那个一旦毒舌就不依不饶的她,尽管这些总是使我哭笑不得。这些让我觉得,她终于可以像兰、像步美她们那样,过一个正常女孩该有的生活。这是命运亏欠她的,我希望以我之力弥补她不曾真正享受过的生活。 只是那日鬼迷心窍,我怎么就把关于决战的事告诉她了呢?恨自己的无知,也恨命运的无常。 “灰原,你最近要小心一些。我们与组织的暗斗已经慢慢展明了,组织的人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情况,或许会在我们这里安插眼线也说不一定,你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了。”放学路上我这样低声对她说,看着元太他们在前面疯跑追逐的身影,她喃喃道:“你看他们,笑的那么开心。能够这样无忧无虑的笑,真好。” “……灰原?” “真的就要结束了吗……说真的,这种生活我还没有过够……”她的眼光暗淡下去。 “你也不用太担心啦,我不是说过吗?你只要把这个小鬼头的角色扮演好就行了,别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注意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学生的。”我故作轻松,安慰着她。 她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放心啦,”我尝试打破这种气氛,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把一些部署的情况讲给她听,“我们这边在组织里的卧底也不少,几乎各部门都有,所以一旦他们有什么行动的迹象,我们的人也会及时传达的。” “哦?卧底?大概多少人呢?”她偏过头来问我。 “我想,核心部分总不下10个吧,加上那些以防万一安插在组织基层的小的行动人员,应该是很多了。”这些年,我并不是一直在忍耐,而是以守为进。fbi的事让我意识到,可能还有很多的国际安全组织已经注意到了组织的存在,并且派出间谍。我和赤井一直在联繫各个组织,希望能和他们联手,就这样,我们已经在组织里连结成了巨大的间谍网,只等最后将组织一举歼灭。 “这样啊……”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似乎在思考,突然她开口,“那,你就不怀疑我们这边也被组织安插了眼线?比如我?” “哈、哈”我无奈的干笑两声,“怎么会,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灰原,怎么会是你。” “嘛,算了,看你神经这么紧张帮你放松一下。”她一脸无所谓的露出高傲的女王范。 拜託,明明是我看你精神紧张才想办法宽你的心的诶。我在心里无奈,这个女人啊,我真的是摸不透。 无言又走了一段路,快要到分别路口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问我:“工藤,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回到组织,你会怎么办?” “灰原?” “如果,我说,”她声音低了下去,“我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我怔住了。这个傢伙…… 几秒的间隔。 “看你一脸震惊的样子,都已经被第一个玩笑骗过一次了,居然还会上当,你今天的脑子似乎不怎么灵光哦,大侦探~” 我尴尬的笑笑。 “那么,明天见了,江户川。”她挥手告别。 “啊?哦,明天见。”我一时没有回过神。 这个傢伙,该不是觉察出些什么了吧?我走在路上,用脚踢开路上的石子,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傢伙向来喜欢玩笑,她这恶劣的性格似乎还和之前一样,没有变过。 只是到后来才听博士说,自从那天之后aptx的临时解药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侧。 那傢伙对于组织向来敏感,不然那天在商场也不会那么快就察觉到组织的人的存在,也就不会选择牺牲自己来保全大家了。 她被组织带走了。 以gin他们狠辣的手段,我不敢想像她以背叛者的身份被抓回组织后面临的是什么。我甚至都想过,让她揭发出我们在组织里的一个间谍,以此“将功折罪”,或许他们能放过她。情感战胜理智,我希望她好好的,我希望她不要出事,我希望她平安的活下去。我愿付出任何代价,人总是在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以前天天相互陪伴倒不觉得什么,她走之后我才意识到,几年的陪伴她已是我生命中不可割捨的一部分,一种情愫在心底慢慢生长。 只是等我弄清那种情愫究竟为何时,已经太迟,她离开了我,永远地。 埋藏心底的疑惑终于被解开,被他和那个男人以死相伴的行为解开。那夜大家都是一夜无眠,忙碌着处理组织余下的事,几乎无暇伤心。我拼命的让不让自己休息,因为一闲下来我就会想到那件悲伤的事。 第二天一早回到家,看到兰也是一脸的疲惫,她告诉我,孩子一夜没睡,一直啼哭不止,怎么哄也没有用。我从她的手里把她接过来,听着她的哭声已经嘶哑,那些堆积在心里的悲伤事就如决堤一般涌泻而出。屋内孩子沙哑的啼哭声格外悽厉,我们相对无言,真正难过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也说不出难过的,所有的一切太过沉重,付出的代价也太为惨痛了。
第51页 赤井敲开了我的房门。 两个人静坐静默着,谁也没有力气去第一个开口,他曾发誓要保护她们两姐妹,结果却是她们相继离他而去。半日,他终于开口。 “或许,我们该尊重她的决定。” “……” “这对她来说,也是个好去处。” “……” “你没有亲身在组织里呆过,可能不了解她的种种作为。不管怎么说,我曾经看着她如何在组织里艰难求生。” “……” “她不该背负这些继续生活下去,这样的生命已经太过沉重。” “……” “她和明美是姐妹,她们那种守护一个人的决心是一样的。为了爱的人奋不顾身也是一样的。” “假如gin被抓,处以极刑,你要她如何自己生活下去?” “……” “其实,你该知道,你给不了她任何结果,尽管她是那么喜欢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你,不会为她放弃毛利兰的,对吗?” “……” “大概,她也是不想让你为难。” …… 很多个秋天过去,我们毕了业,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兰是个好妻子,也是位好母亲。如她所愿,我们很幸福,生活也很安定。时间在平静的日子里平静的流逝。如果说时间可以慢慢抚平伤痛,那么往事呢?记忆呢?是否都终会如流沙散于风里?彼时我站在他们的墓碑前,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为他们扫墓。又是一个秋天了。落叶、蓝天,一切一如几年前的那个深秋,人心却早已不同了。 有时候看着她的女儿就像看到了她的样子,女儿不经意时流露出来不屑的或是高傲的神情与那时的她如出一辙,记忆中她就是带着这样一脸无所谓的神情闯入了我的生活,改变了我的命运。碑上女子在照片里笑靥如花,她把一切幸福的结局让给了我,自己选择面对死亡。她的笑容永远停留在20岁,停留在那个多事之秋,也一直停留在我的心里。 第38章 番外【赤井秀一篇】 七年前,我接到fbi上级的命令,潜入总部在日本的某一大型犯罪组织,进行卧底工作。 半年后,在对组织的人脉关系进行了比较完善的调查后,我决定以宫野家两姐妹作为突破口,慢慢进入组织。我的计划本是与宫野志保,代号sherry的女子建立起恋人关系,从而深入组织。但她属于组织高层,忙于某项研究,一直很少出门,机会非常渺小,于是我转变战术,将目标转变为宫野明美,任务很顺利,我接触到了她,并且很快与她成为了情侣。 又半年后,我藉助她们两姐妹加入了组织。 坦白的说,最开始与明美建立关系并非我所情愿。隶属fbi的我一向以冷静、果断为原则,而这个女子处处散发着阳光与单纯的气息,很容易感情用事,绝非我一开始嚮往的伴侣类型。但这是间谍必须的牺牲,为了任务,牺牲自己的性命都义无反顾,何况感情? 明美跟我的对话总是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信息,除了谈到她的妹妹—宫野志保时。 我从她的只言片语中隐隐感到,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如果任务能够得到她的帮助,那任务将取得飞跃性进展。 我想要利用一切机会与她见面,她很少出组织,每次我打听到她的行踪后总是很周密的计划一番,而每次见到她时她的身边总是有gin看守,就这样,我一直没能单独与她见面。 那日我们四人碰巧在她们的公寓见到,我看出她和gin细微的动作彰显着默契,我看出gin受了枪伤,我看出gin的高度警惕,甚至,凭我的直觉,我嗅出两人不一般的关系,尽管我很不愿相信。 在组织里听说越多关于她的事,我对她的欣赏就越多一分,对她的同情与希望保护她的想法就越强一分。我希望带她们脱离组织,我希望给她们阳光下的生活。 只是,在经歷种种变故后,我的任务终以失败告终。为了躲避组织的追杀,我被fbi强行要求回到美国工作,却不知,那是我最后一次与明美见面。 她没有逃出组织的魔爪,用自己的死亡成全了我的任务,也改变了我。后来听说志保也因抵抗的缘故被组织处置了,恨意,悔意相互交替,渗透着我那段黑暗的岁月。 她说:“你不说我不知道!”她说:“如果成功,你愿真的成为我的男朋友吗?”她说:“替我照顾好志保。”她说:“我不后悔……” 可是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初没有带你们走,我后悔当初一心只顾任务。 我意识到心底的爱时,是否为时过晚?这样的一生,是否註定与孤独为伴? 当我知道志保没有死的消息后,我便决心要守护她,失去的滋味我已经歷一次,这次拼尽性命我也会护她周全。 决战很快到来,如同预计,我们剿灭了组织的大部分势力,那日我和gin在大楼后门处狭路相逢,他先用枪射穿了我的右肩,对讲机滑落,我出于本能用瞬间判断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回了一枪,转过身时才看出他眼中积淀的恨意。他已经中弹几处,此时我们动作定格,举枪相向但谁都没有再扣动扳机。
第52页 “好久不见了,宿敌先生。不枉我设下这么多圈套终于把你引出来了。” “你还真是没有变。” “是啊,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在见到你之前怎么能变呢。” “我只要你为明美付出相应的代价。” “公报私仇啊。”他笑着揶揄。 我望着他的眼,怒火中烧。 “我从来就不是那种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全别人的人。自然也不会牺牲自己的女人来成全你和你的女人。宫野明美那种人,根本不配作为她的姐姐。” 我抬手给了他一枪,“你根本不懂她要的是什么。”字字沉重。 他突然放声大笑,“你也是自私的不是么?为了你的女朋友宁愿牺牲她的妹妹。” 我突然觉得莫名悲凉,可怜面前的这个男人,也可怜那个为他奋不顾身的女人。 “看来,你还是被蒙在鼓里啊。那我就再送你最后一件礼物好了,三年前那件事的真相。” 多么可笑的轮迴,志保为了gin和明美选择牺牲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明美为了我和志保选择牺牲自己;gin为了sherry选择牺牲明美;可命运却阴差阳错的牺牲了我们所牺牲的一切。 他听完后眼中透出些许苍凉,“那位先生这盘棋下得真是好,我们,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我知道这是我说服他的最佳时刻,“既然如此,你没必要再为他卖命,从始至终,他不过是利用了我们所有人的感情。她还在等你,你该为她弥补过去的一切。” 他的目光中的怅惘突然消失了,“你该知道,我所忠的并不是那位先生,而是黑暗。我知道毁灭即将到来,但我的毁灭绝不是在光明之中。” 我放下枪,他的枪也缓缓落下。曾经的接触让我无比了解面前这个男人的骄傲。或许他说的对,我们本就是一样的人,只是站在了色度的两端。 “那就以你想要的方式结束这一切好了。只是她,你要她怎么办?” “她的生命还有很多可能,不必为我再次牺牲。” “你该知道,这不可能。” 他笑笑,转过身离去,黑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色的走廊,我知道,这是此生我对他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目送。 结果如同我们所想,志保选择他的道路。我没有阻止,不是因为我忘记了明美的嘱託,而是,这才是她想要的真正的幸福。 任务结束后我回到美国,继续着一些或平淡或惊天的任务,偶尔能够收到工藤发来的他们一家的照片,满是幸福与温情,这该是她在另一个世界愿意看到的吧。 这种荒唐的工作仍旧无休无止的进行着,是的,我现在用荒唐来形容我曾经满心信仰的工作。经过风波周折后发觉自己竟什么都没有留下,当初选择这条道路就已註定孑然一身。那个深秋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生命轨迹—— 有人重回萤屏,有人毕了业,有人结了婚,有人得到了幸福,有人为此长眠,而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人,依旧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走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