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田园》 001 这是哪门子的坑爹穿越? 苏馥珮睁开眼睛,被印入眼帘的一幕又吓昏了过去,再次有了知觉,耳边有个小包子在哭,哭得她耳膜痛,她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仍旧是昏过去前的那一幕。 漏风的茅草屋,破旧的桌凳,连桌上的茶具都是两个用竹子削成的竹筒,还有床边这个瘦成了一夹豆芽菜的小包子,oh,mdygaga! 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苏馥珮记得那天从跆拳道馆下班回家,发现家里遭了小偷,她暴打了小偷一顿,抢回了被偷的钱,数完后发现还少了一块钱,她赶紧去追小偷,走得太急,一脚踩滑,滚下了楼去。 她本以为自己摔死了,但确实是死了,谁知她的灵魂穿越了! 但却是如此让人吓掉门牙的穿越,她苏馥珮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苏馥珮捶胸顿足,仰天长啸:“这是哪门子的坑爹穿越啊?” 床前的小包子见自己的娘亲终于醒了,却在拍打着自己,他怕娘伤了自己,赶紧踮起小脚,用小手抓住娘的大手,心疼道:“娘,您别打自己,孩儿再也不问娘要肉吃了!” 如果知道一向疼自己的娘,听到他说了一句想吃肉就再也没理他,他就是饿死也不会对娘说想吃肉的。 感到一双冰凉的小手拉住自己,还像糯米糍粑一样地叫着自己娘,苏馥珮中邪了似的,停下了像猩猩一般捶胸的动作,朝那脸色发黄的小豆芽菜看去。 只见那小豆芽黑亮的眸子中尽是泪光,一张营养不良五官却长得极美的小脸,挂着对她满满的心疼。 苏馥珮的心咯噔一下,像是平静的水面被哪个不怀好意的人猛地砸了块石头下去,激起满水面的涟漪和水花! 她看着这根豆芽菜,心中鬼使神差地柔软成了一片,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疼感从心底冒了出来,她诧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母爱? 她前世是孤儿,十岁后便没再享受到亲情的温暖,活到二十五岁连男朋友都没交一个就摔死了,如今有一个这么可怜的小豆芽在关心自己,她心中说不出来的感动! 她深吸一口气,穿就穿了吧,难道还能穿回去? 幸好还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记忆,知道她现在穿来的这个国家叫皓月国,这具身体名叫兰雪,哈!身份还不小,是翊王府的正妃,丞相府的嫡女,只不过新婚一个月,丈夫便去打战了,一去便是四年。 其间兰雪被人陷害与别人私通,连孩子也没有人承认是翊王府的血脉,在王府中长期遭到虐待,母子俩三餐不济,瘦成了豆芽菜! 却在一个月前,传来消息,那只处了一个月的丈夫战死了,她们母子被当成灾星赶出了王府。兰雪本想带着孩子回娘家,必竟娘家是丞相府,养活她们母子并不困难,谁知亲爹庶母却嫌弃她辱了门风,不让她进门! 兰雪在出嫁前便不被丞相老爹喜欢,因为兰雪的娘生她时难产死了,所以丞相老爹将一切罪过都怪在了兰雪身上,从小对她不理不管,以致于她被府中的庶母庶妹欺负成了软弱的性子。 而在兰雪被人诬陷私通时,娘家也不管她,任她被婆家人欺负,她被赶出家门后,更不让她们母子回家,毅然将她们母子丢在了门外,任由她们母子自生自灭! 才二月的天,兰雪身子本就孱弱,又染了风寒,拖了一个月后便病死了,这才让她这个因为一块钱摔死的人穿越了进来! 得知了这些事情,苏馥珮怒气冲天! 可恶!这是个什么社会? 竟让这个弱女子活生生地病死没有人管! 现在她苏馥珮成了兰雪,既然重生,占用了兰雪的身子,日后有机会,一定要为兰雪报了这个仇! 奶娘的,气死她了! “娘,娘,你怎么不说话,你还在生孩儿的气吗?孩儿以后再也不吃肉了,娘别再不理孩儿!”小豆芽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双浓黑的大眼睛里尽是怯怕与泪光。 苏馥珮听到这声音鼻子就发酸,这孩子不过三岁,竟然如此乖巧懂事,他娘哪会舍得生他的气?不过是正巧听到他说想要吃肉那句话,就断了最后一口气,没办法答应他而已! 看着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和眼前这个满眸恐惧的瘦豆芽菜,苏馥珮心中做了个决定,既然穿来了,也穿不回去了,她便留下来吧!不为别的,就看到这根小豆芽也不能撒手不管呀! 她苏馥珮十岁开始就一个人生活,一直很坚强,又乐观,现代能活得好,她相信到了古代,一样可以带着小豆芽活下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笑如花道:“小豆芽,你以后跟我混了!” 小豆芽听到苏馥珮这句话,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脸上不由得烫了起来,却仍旧怯弱不已道:“娘,孩儿不叫小豆芽,孩儿叫豆豆!” 她窘!这豆芽和豆豆有区别吗?不都是豆类? 一阵寒风吹来,她猛地打了个冷战?奶娘的,冷死她了? 扫视了这破茅草屋一眼,她暗道,得必须将这温饱问题解决了,否则她苏馥珮就要成了第二个兰雪,不被冷死也要被饿死! 她得下床去勘察一下情况,想个什么法子挣钱,她下意识去掀被子起床,手上一空,她看过去,哪来的被子?要是有被子兰雪还会冻死? 她又叹了口气,所幸还有力气起来,起了身刚站到了地上,头上一阵眩晕,她赶紧身手敏捷地扶住了床檐,上辈子的跆拳道可不是白练的哈! “娘,小心!”这时,小豆芽的小手快速伸过来扶住了她。 苏馥珮感到小豆芽对她的关怀,心中燃起一阵温暖,却哄着他道:“谢谢你小豆芽,若不是你扶着娘,娘差点就摔了!” 豆豆本来还想纠正他娘,他不叫小豆芽,他叫豆豆,可是娘好长时间没理他了,现在终于和他说话了,而且还夸了他,他心中说不出有多高兴,只要娘不生他的气,叫他什么都可以,小豆芽就小豆芽吧! 听到娘说多亏了他才没有摔倒,心中欢喜万分,他终于是个有用的人了,都能将娘给扶住了,他继续扶着娘往前走。 苏馥珮身子虽然虚弱,不用人扶也是能勉强走几步路的,刚刚不过是起得急了些,眼前晕了一下而已,但看小豆芽如此高兴,便由他扶着自己,走到那张破桌子前坐下。 兰雪的身子真是弱啊,才走了这么几步就有些累了,苏馥珮心中暗叹了口气,无力地往上一爬,桌子癫了癫,她赶紧起身,这桌子不会让她压塌吧? 小豆芽赶紧安慰苏馥珮:“娘,你别怕,是垫桌脚的石块移位了,孩儿来垫好,娘就可以爬在桌上休息一会儿了!” 说罢赶紧蹲下小身子,捡起那块石块塞到桌脚下,还用小手摇了摇,不晃了才对苏馥珮道:“娘,可以了,你爬下休息一会儿吧!” 苏馥珮叹了口气,这孩子,太早熟了,三岁还是在爹娘怀中撒娇的年龄啊! 她发誓,一定要让小豆芽过上好日子! 正当苏馥珮在心中暗自发誓的时候,小豆芽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东西来,往她面前一蹭。 “娘,来,吃地瓜!”小豆芽欣喜地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定眼一看,是一个被老鼠啃剩下一半的红薯,上面还有几个虫柱过的黑洞,苏馥珮问小豆芽:“这红……地瓜哪来的?” 苏馥珮想起古代叫红薯都叫地瓜,赶紧改口。 小豆芽眸中闪过一丝得意,答道:“娘,你睡觉的时候,孩儿去找吃的,在一个小洞里找到的!” 小洞?老鼠洞? 小豆芽又说了:“孩儿看到那小洞外面有地瓜皮,所以把洞给挖开了,里面果然有地瓜,还镩出几只毛绒绒的东西来……不过孩儿不怕,娘说过,孩儿是小男子汉,所以孩儿把地瓜拿回来了,想给娘吃,可娘不理孩儿……”说着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看着小豆芽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还有几丝泪光,苏馥珮知道小豆芽在难过,难过他娘不理他,可是他如何知道,在他挖老鼠洞时,他娘兰雪已经病死了! 可怜的小豆芽,才三岁就死了爹娘…… 一向坚强的苏馥珮再也忍不住心疼,红了眸子,一把将小豆芽搂进怀中,伤痛道:“小豆芽以后别再挖老鼠洞了,那毛绒绒的小东西可是会咬人的,若咬伤了可怎么办好?” 小豆芽听着苏馥珮语气中的伤痛,轻轻用小手拍着苏馥珮的背,哄着她道:“娘,孩儿一定听娘的话,再也不挖老、老鼠洞了!” 原来那个洞是老鼠洞,那毛绒绒的东西叫老鼠,他记住了,娘说那东西会咬人,下次见到一定要打死它,免得他咬伤娘! 苏馥珮心中满满地全是欣慰。 没听到娘的回话,小豆芽以为娘还在难过,再劝道:“娘,不要难过了,就算爹爹死了,奶奶和姨娘不要我们了,外公也不要我们了,但娘还有孩儿,孩儿答应过娘会保护娘的,孩儿是小男子汉,一定会说话算话的。” 听到小豆芽如此乖巧的话,苏馥珮心底安慰极了,上天定是怜悯她上辈子没有得到足够的亲情,这辈子让她有了一个这么乖巧的儿子。 她下定决心,以后她就是小豆芽的娘,欺负小豆芽的就是欺负了她,欺负了她的人,她一向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 ------题外话------ 花花新文,温馨搞笑的文风,有萌宠小包子,美男多多,喜欢的请收藏一个,给花花动力,群么么~ 为您友情推荐: 花花古风耽美文《帝攻臣受-绝色男后》超有爱的耽美男男文。 好友泡芙笑笑超好看斗文《重生之将门庶女》 风间云漪的超赞农家文《农家药膳师》 蓝牛的超赞农家文《农家园林师》 温润润的超赞重生种田文《重生楼兰:农家桃花香》 002 改名换面 只不过现在这具身体太过孱弱了,就算自己是跆拳道的一级教师,也没力气使出来,而小豆芽给她的那个老鼠啃过的红薯她也不敢吃,太多细菌了! 可是不吃哪来的力气? 苏馥珮叹了口气,那就吃了吧! 她松开小豆芽,抹了把泪,接过那半个满是老鼠牙印的红薯,怎么看都不敢下嘴! 这不是变相地和老鼠亲嘴吗? 咦!太特么恶心了吧? 但看着小豆芽期待的目光,她又不忍心让他伤心,这是他好不容易从老鼠嘴里抢下来的,自己舍不得吃留着给她吃,这份孝心太珍贵了! 犹豫再三,为了这个乖巧的儿子,她下了决心是毒药也得吃! 苏馥珮小心翼翼地把红薯上的老鼠印啃掉,把虫子洞咬掉,然后慢慢地吃了起来。 她听到小豆芽在旁边吞口水的声音,她没有抬头,但她吃着这半个红薯,却像在吞金子般难受,先不说这红薯一股怪味实难下咽,就是让小豆芽这样看着她吃,她的心都犹如刀绞! 孩子,这个被老鼠咬过的红薯有细菌,娘是大人没那么容易出事,可你太小了,若感染了细菌可怎么办?你乖,娘吃了这个红薯有了力气就给你去找吃的,一定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苏馥珮心底默默念着,猛地将那半个红薯咽了下去。 抬头看向小豆芽,见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微笑地看着她了,丝毫看不出一点想吃东西的神情! 苏馥珮心中感叹,三岁的孩子,可以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如此之好,连她这个二十五岁的人也做不到啊,可想而知,这三年里,他看到了多少人情冷暖? 他那么瘦弱,仿佛一阵风就会将他刮走,但他那小肩膀却总想着为兰雪挑事,保护兰雪,想到此,苏馥珮心中母爱泛滥,孩子,你受苦了! 看到小豆芽眼中的笑意,苏馥珮感到无比地温暖,再也没有丝毫寒意,小豆芽,以后有我苏馥珮一口饭吃,绝不会饿着你! 她压下心底的伤痛,给了小豆芽一个大大的微笑。 小豆芽也回了苏馥珮一个大大的微笑,心中暖暖的。 娘变了,自从醒来后对他笑了好几次了,以前娘总是皱着眉头的,很不爱笑……但是这样的娘,他更喜欢。 其实他真的很饿很饿了,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当初找到这半个地瓜的时候,他本来想咬一小口,但想到娘也同样好久没吃东西了,他舍不得吃想留给娘吃,但娘一直在睡觉不理他,他就一直留到现在。 可是他不会让娘知道他很饿了的,娘生病了,身子很虚弱,不吃东西病就好不了,他的身体很好,而且娘说过,他是小男子汉,所以,他不吃东西也可以的! 现在爹爹死了,奶奶姨娘将他和娘赶出了家门,外公也不让他们进屋,这个世上,只有他和娘两个人了,他不能没有娘,只要娘好好的,他再饿几天也没事的。 而且见到娘的笑容,他就知道,娘不生他的气了,即使肚子饿,他也不怕了! 看到小豆芽回了她一个微笑,苏馥珮心中感叹,好乖好乖的孩子,上天待她真不薄! 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呵!可以走路了! 她打量了这个茅草屋一圈,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破! 破桌子,破凳子,破床,破水桶,破木盆,破碗……她的心也破碎了一地,好穷啊! 她记得,这个破地方还是一个月前,兰雪和小豆芽无意中找到的,荒芜了好久没有人住的。 唉,堂堂王妃,丞相府嫡女,竟落迫成这样! 苏馥珮在茅草屋里翻腾着,想找个破镜子照照,看兰雪这张脸长得怎么样? 她见小豆芽浓眉大眼,五官绝美,虽然才三岁也是个粉雕玉琢的美娃娃,想必兰雪也是个美人吧,否则怎么会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她累得将刚刚吃下去的红薯都消化了! 亏大了! “娘,你在找什么?”小豆芽见娘一直在屋子里翻腾,应该是在找东西。 苏馥珮垂头丧气道:“娘想看看自己的模样,可惜没找到镜子!” 小豆芽不解地歪着脑袋打量着自己的娘,娘还是以前那么美啊,以前一直都不照镜子的,今天为什么要照镜子? 但娘想照,一定有她的道理,他对娘道:“娘,那有一桶水,你可以去照照!” 每次打水回来的时候,他都能从水里看到自己的小模样,可漂亮了。 苏馥珮脸上一窘,她竟然还没有一个三岁小孩聪明。 没错,水也可以当镜子照的嘛! 她走到那个缺了口子的水桶边,低下头,让水倒影出她的模样来,看到水中那张脸时,她惊得嘴巴都合不扰了,原来兰雪长得这么漂亮? 前世她虽然不丑,但和兰雪比起来,却有天壤之别,好美的脸啊,她好喜欢! 苏馥珮一直看着水中的自己,这双眼睛比前世的眼睛大多了,又黑又亮的,这小鼻子高高挺挺的,透白透白的,还有这小嘴,虽然有些苍白但仍旧饱满,这就是古人所说的樱桃小嘴啊,特别是这张脸,是张鹅蛋脸,皮肤很白。 这次赚大了,白捡了个儿子,还有张这么美的脸! 看了半天,她脑中冒出了一个问题,这张脸这么美,而她现在这么弱,一定没办法保护自己,搞不好哪天被哪个山贼恶霸看上了,要抢去当压寨夫人可怎么办? 不行! 她得化化妆! 她在破屋子里找了找,找到一团黑炭,对着这张绝世之颜涂了涂,又擦了擦,这才满意了。 小豆芽见娘一直在水桶边鼓捣,不由得走过去拍了拍苏馥珮:“娘,你在做什么?” 苏馥珮转过头道:“娘在化妆!” 小豆芽被苏馥珮的样子吓得猛地往后跳了几步,惊道:“娘,是你吗?” 苏馥珮知道自己吓到小豆芽了,赶紧哄道:“是娘,小豆芽不怕哈!” 小豆芽听到是娘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走过去歪着脑袋看着苏馥珮那张鬼画符的脸,问道:“娘,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苏馥珮低头弯腰问小豆芽:“你觉得娘好看吗?” 小豆芽点头:“嗯,娘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那你喜欢娘吗?”苏馥珮继续问。 小豆芽点头如捣蒜:“喜欢,孩儿喜欢娘!” 苏馥珮又问:“那如果坏人也喜欢娘,把娘抢了去,小豆芽就没有娘了,怎么办?” 小豆芽急了:“不能让坏人喜欢娘,娘是孩儿一个人的!” 那不就结了! 苏馥珮摸摸小豆芽的小脑袋道:“所以娘才弄成这样,这样坏人就不会喜欢娘了,娘就可以永远陪着小豆芽了!” 小豆芽这才放下心来,笑道:“好,娘永远陪着小豆芽!” 呼~ 苏馥珮松了口气,和小孩勾通真困难! 苏馥珮又对小豆芽道:“小豆芽,从今天起,娘就是小豆芽一个人的,你要记住,娘以后不叫兰雪,叫苏馥珮!” “娘,为什么要改名字?”小豆芽觉得兰雪很好听啊! 苏馥珮想不到怎么和他说,便道:“听娘的话便是,不要问为什么?记得娘以后叫苏馥珮,不叫兰雪,记住了吗?” 兰雪太过柔弱,而且被娘家夫家都当成了灾星,再用这个名字,以后会惹来很多麻烦,既然决定要带着小豆芽好好活下去,得将这些后顾之忧解决掉,但她又不能和小豆芽说这些,只好强制让他执行了! “记住了!”小豆芽虽然不知道娘为什么要改名字,但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娘最疼他! 苏馥珮,小豆芽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这是娘的名字,她记住了! 改名换面后,她又对小豆芽说:“记住,现在娘叫苏馥珮,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你娘兰雪已经死了,是我收养了你!” 小豆芽点头:“孩儿记住了!” “咕咕……”小豆芽的肚子终于忍不住抗议起来了。 苏馥珮心中暗悔,鼓捣了半天,忘记给小豆芽找吃的了,她这个不称职的娘,谁叫她以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把小豆芽给忘记了! 她得给小豆芽找吃的! ------题外话------ 喜欢的亲一定要加入书架收藏,这是花花码字的动力,先什么都不说,收藏的宝贝都送香吻一个,木马! 003 解决温饱,刻不容缓! 苏馥珮想了想,好像记得兰雪和小豆芽刚来这个茅草屋时,在屋里发现有几袋长了毛毛的东西。 兰雪不知道是什么,就让小豆芽丢到门外去了,苏馥珮有点印像,那几袋东西好像是什么种子。 她赶紧带着小豆芽出了门,在茅屋边找到了那几袋东西,打开一看,哇,全长了芽芽! 小豆芽见了也很惊讶,问苏馥珮:“娘,这些是什么?孩儿记得丢出来的时候一层毛毛的,现在怎么长了这么多嫩芽芽出来?” 苏馥珮心中暗喜,指着那几个袋子道:“这是黄豆,这是稻谷,还有这个是玉米!” 原来这是以前住在这里的农夫留下来的种子,因为时间久了,面上一层发了霉,兰雪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便让小豆芽丢了出来,而现在是春天,雨水潮湿的季节,这些种子打湿了雨水便慢慢长出了芽来! 太好了,有了这些,她们就饿不死了! 兰雪不知道,她苏馥珮可知道,她小时候是农村的,家中父母都是农民,十岁那年父母承包了许多田地种植,却因没有技术而失败,生了场大病抑郁而终,所以上大学时她选择了农业这一行,为父母完成遗愿。 毕业后她想在跆拳道馆上班挣些本钱,然后回村里大干一番,没想到却因为那一块钱,穿越了。 既然上天有意如此安排,现代没完成的愿望,到了古代一样可以完成! 小豆芽明显没见过这些东西,歪着脑袋在想,是不是可以吃呢? “小豆芽,我们将这些种子种到地里,我们就有吃的了!”苏馥珮笑道。 小豆芽也开心极了,问:“娘,这些可以吃吗?” 苏馥珮答:“当然可以啊,你看这是豆芽,就是你的名字啊,小豆芽!”她拿出一根豆芽来,给小豆芽看。 小豆芽看到那根嫩嫩黄黄的豆芽道:“娘,真好看!” 苏馥珮笑道:“你也好看啊!” 小豆芽脸上一红,看着豆芽不说话。 苏馥珮再笑道:“我们拿一点豆芽来煮着吃,等吃饱了,我们再把这些苗苗种到地里好不好?” 小豆芽猛地点头:“好,娘我去生火!”说完拔腿就跑了。 苏馥珮进去翻了个生了绣的铁锅出来,然后用水洗干净了,小豆芽已经在外面架好了柴火,苏馥珮在锅里放了些水,然后将锅架在了柴火上,等水煮沸了,再放豆芽进去。 拿了几把豆芽菜,她洗干净再出来,水已经开了,她将豆芽放进去,煮了一滚水后,便可以吃了,小豆芽拿了两副碗筷出来,苏馥珮将豆芽菜夹到两人碗中,正好有两小碗。 苏馥珮灭了火,带着小豆芽进屋子里吃。 夹了几根放进嘴里,除了一股霉味就没有其他的味道。 没有油也没有盐,真难吃,但是没办法了,只能强忍着下咽,否则哪有力气种菜? 小豆芽却像在吃山珍海味一样,把一碗都吃了,还将清水汤给喝了。 他好久没吃到热东西了,真好吃! 苏馥珮见小豆芽吃完还伸着小舌头舔了舔嘴,不由得心微微地疼,小豆芽你放心,有娘在,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这发家致富的第一步嘛,就是得种菜! 放下碗,两人都有了力气,她在屋外找了把生了绣的锄头,带着小豆芽提着那几袋处种子到门口的几块空地上,翻了两块地,将黄豆和玉米种到了地里。 黄豆和玉米种好了,可是这稻谷是要种在水田里的,她朝四周望了望,看到茅屋前有一大片水田,她心头一喜,一手拉着小豆芽一手提着稻谷下了土坡,往水田走去。 这地方很偏僻,四周都没有人家,只有远处有几间土房,还冒着炊烟,这地估计没有人种的,她可以把稻谷种在这里。 稻谷种只要湿地就行了,水太多反而不行,她挽起裤管衣袖,脱了鞋子,走到田里,挖了些泥巴,垒起了一圈泥墙,围住一小块田,然后上到田埂上挖了一处口子,将围起的田放水出去。 小豆芽问:“娘,你在做什么,孩儿来帮你!” 听到小豆芽的话,苏馥珮感动了一把,但怕小豆芽着凉,现在的天气必竟还有些余寒,于是道:“你乖乖站在那里,娘一会就好了,不用帮忙!” 水田露出泥巴来,苏馥珮才将口子堵上,把长了芽的稻谷撒在了田里,春天雨水足,过不了多久就会长出秧苗来! 将所有的种子都种下了,苏馥珮穿好鞋子准备回去,却想到以前农民下了秧都要施肥的,在古代没有化肥可怎么办? 脑中一转,她笑着对小豆芽道:“小豆芽,你想不想解手啊?” 大小便是天然化肥啊,可以腐熟成农家肥,比化肥还好呢! 小豆芽脸上立即红了道:“娘,想。” 苏馥珮见小豆芽的脸红了,小模样更英俊了,突然想知道,这孩子是像他娘还是像他那战死沙场的爹呢? “那就解在这田里吧!”苏馥珮指着刚撒下去的稻谷说。 小豆芽不解,问:“为什么要解在田里?” 娘说这些种子是用来结果实吃的,解手在田里不脏吗? “因为这是天然化肥,这些稻谷吸收了你的……就会快快长高长大,我们就有粮食吃了!”苏馥珮和颜悦色,总结道:“就是给它们施肥!” 小豆芽似乎懂了,点了点头,脸上更红了,对苏馥珮道:“那娘转过身去,孩儿给稻谷施肥。” 苏馥珮心中暗笑,这才多大,就怕羞了? 却依言转过身去。 没过一会儿便听到有滴水的声音,显然是小豆芽尿尿呢。 “好了,娘!”小豆芽穿上裤子才叫了苏馥珮。 苏馥珮回过头来,见小豆芽还红着那张小脸,摇摇头,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合计,这里有这么大一片水田用来种水稻再好不过了,得想办法弄到银子买谷种,将这边水田全种上水稻,不但可以吃,还可以卖钱,一举两得! 去哪弄银子呢? 她记得茅草屋后面有座大山,现在是春天,一定有蘑菇啊,蕨菜,春笋之类的,还可能遇到什么稀奇的鸟类,野兔什么的,到时候抓回来拿去卖钱! 想到此,苏馥珮便对小豆芽道:“小豆芽,娘带你上山去!” “上山?”小豆芽明显有些害怕:“娘,山上有野兽!” 夜里他总是听到古怪的声音,娘说那是野兽,娘以前也很怕的,怎么现在不怕了? “有野兽才好呢,娘打回来给小豆芽吃!”苏馥珮拉着小豆芽的手加快了步子。 小豆芽见娘不怕,自己也不怕了,再怎么说他是男子汉,要保护娘! 皓月国边境,烟云关。 此处以常年早晚大雾而得名,是皓月,南晋,夏昌,轩辕四国的交界之处。 一个月前,在这里发生了一场始无前例的激烈大战,以致于四国兵力损失惨重,纷纷退出烟云关五百里,整顿再战。 四国中之弱的皓月国,却以翊王皇甫翊的战死而占了烟云关这一处风水宝地,因而也扭转了皓月国多年来被三国掐住咽喉的局面,形成四国鼎立之势! 主将营帐内,一名紫衣玉冠的男子负手而立,满身倨傲,贵气天成。 这时,帐外走进一名黑衣男子,朝他恭敬一拜:“王爷,您找属下?” 男子转过身来,轮廓如同刀削,五官美到精致,特别是那双眸子,泛着淡淡的潋滟紫光,如同身上的紫衣般,散发出温润如玉的高贵气息。 见到紫衣男子的容貌,钟棋仍旧惊艳了一番,翊王绝美,天下尽知,虽在边境四年,仍旧未减风华。 皇甫翊看向钟棋,轻轻抬唇,声如温玉:“你确定王妃已经知道本王还活着?” 钟棋愣了半响,答道:“是,王爷!” 一个月前,他亲自回京将王爷活着的消息带给王妃兰雪,因王妃外出他并未得见,但侧妃江莲香答应他会告诉王妃。 江莲香性子温和,得体大方,王爷十分信任她,来烟云关前,王爷把王妃托付给了侧妃照顾,这才能安心在烟云关打战。 “那便好。”皇甫翊放下心来,兰雪对他有救命之恩,一定不能有事。 ------题外话------ 男主出来了,亲们加入书架哈,后面会很精彩的,么么~ 皇甫翊:“看在本王在外打战,不能照顾妻儿的份上,大家就收了吧,多照顾一下本王的妻儿,本王以后多让大家调戏,咳咳……” 钟棋:“……” 004 鸟蛋是我的! 苏馥珮带着小豆芽上到山里的时候,天渐渐黑了下来,今日没有下雨了,有明亮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在林子里,树影斑驳。 乡下的空气就是清新,而且是夜间的林子,到处飘着薄雾,美如仙境。 美的同时又传来了各种怪叫声,听得人心里直发毛,背脊阵阵阴寒。 苏馥珮前世便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所以对这些怪叫声绝缘。 但小豆芽显然很怕,被苏馥珮拉着的小手轻轻发抖,但他却没有说出来,表现得很镇定的样子。 苏馥珮一边拉着小豆芽往前面走,一边安慰道:“别怕,有娘在!” 小豆芽听到这句话脸上一烫,大声答道:“孩儿不怕!” 苏馥珮冲小豆芽笑了笑,开始弯身在地上找有没有蘑菇之类的,找了半天,一朵都没有,不知道是被人采走了还是没长? 她没泄气,继续找,又找了好远,什么都没有! 苏馥珮纳闷了,她记得小时候屋后的山上在春天的时候,有蘑菇和蕨菜的,还有手指大的竹笋啊,为什么到了古代,一切都不那么回事了呢? 难不成今晚还得继续让小豆芽饿肚子? 不成,她既然是他娘,就一定不能让小豆芽饿肚子,哪有娘让儿子饿肚子的? 她就不信了,这么大的山上,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地上找不到,树上总有吧! 正在这时,啪啪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响起,苏馥珮赶紧抬头看去,只见淡淡月光下,一只鸟儿落在了一棵大树上,啊哈,有鸟窝! 苏馥珮欣喜不已,低下头小声地对小豆芽道:“小豆芽,你看那树上有个鸟窝,娘去给你掏鸟蛋,你乖乖站在这里等娘。” 小豆芽点点头,同样压低声音道:“娘,你放心,孩儿会听话在这等娘的!” 两人低头像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苏馥珮突然醒悟过来,这鸟儿会飞,鸟蛋不会飞呀,她和小豆芽怎么还怕把鸟蛋给吓飞了? 于是起身大声道:“娘上去了!” 小豆芽点点头,朝后面退了几步,这样可以看得更高。 苏馥珮吐了点口水在手上,搓了搓手,然后猛地一跃,抱住了那棵大树,树一动,那鸟儿便啪着翅膀飞了,临走前还拉了泡鸟屎下来,正好落在苏馥珮额头上! 卧槽!该死的鸟,老娘若能飞,一定抓到你拔了你的毛! 就算抓不到你,老娘今晚也要就吃了你的蛋! “嘻嘻……”小豆芽见到鸟儿拉屎在苏馥珮额头上忍不住笑出声来,但看到苏馥珮朝他看来,赶紧止了笑意,关心道:“娘,小心点!”但心底还是想笑。 小子你敢笑话娘,等下不给你蛋吃,苏馥珮在心底暗道,嘴上却没说,朝小豆芽点了点头,自信满满道:“小豆芽,看娘如何把那只该死的鸟的蛋拿下来给你补身子!” 小豆芽点了点头,却不敢再说话,若是一个不小心娘摔下来了可怎么办?他不要娘摔下来! 苏馥珮回过头,一把将鸟屎抹掉,快速爬了上去,心中得意,没想到小时候的技术还没荒废,小时候她可是村里的爬树高手呢! 那鸟窝在一根树杆上,苏馥珮轻轻抓住鸟窝旁边的树杆,慢慢走过去,走近到鸟窝边,然后伸手到鸟窝里去摸。 哇!果然有鸟蛋,还不少,五六个呢! 这只鸟真能生蛋! 苏馥珮轻轻将鸟蛋拿出来,朝小豆芽晃了晃,笑道:“小豆芽,你看,鸟蛋!” 小豆芽喜欢得跳了起来,直朝苏馥珮招手:“娘,娘,快下来,孩儿要看鸟蛋!” 他可从来没看过鸟蛋,远远看着娘拿在手中,圆圆的白白的,真漂亮。 “好!娘这就下来!”苏馥珮将鸟蛋放进怀中,岣着背,生怕压破了鸟蛋,下树可比上树轻松多了啊! 苏馥珮很快便跳了下来,从杯中拿出鸟蛋,小豆芽已经跑了过来,走到苏馥珮面前,去看她手中的蛋。 “哇!娘,这蛋好漂亮!”小豆芽看清了鸟蛋,不是白色的,而是花的,蛋上好多花纹,刚刚太远没看清。 苏馥珮笑道:“没错,很漂亮,也很好吃!” 小豆芽舔了舔嘴,已经流口水了。 “才这么几个,都不够塞牙缝的,娘再找找还有没有!”苏馥珮将蛋给了小豆芽,然后再去其他的树上看还有没有鸟窝。 小豆芽紧张地用小手捧着这六个圆圆的花蛋,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不小心将蛋给摔了! 苏馥珮又看到了一个鸟窝,正准备上树时,小豆芽那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把蛋给俺,这是俺的!” “这是我娘掏的,凭什么给你?”小豆芽紧紧护着手中的鸟蛋,退后几步,看着眼前的男人,就是不给! 这是娘说给他补身子的,他不会给别人的! “你给不给?”那男人五大三粗的背上还背了把柴火,显然是个在山上打柴的樵夫,见小豆芽一个小孩捧着鸟蛋,想抢他的。 苏馥珮赶紧快步过去,将小豆芽往身后一藏,问道:“这位大哥,你凭什么说这鸟蛋是你的?这明明是我在树上掏的!” 你一个人怎么会有鸟蛋?你只有……嘿嘿,儿童不宜! 小豆芽在苏馥珮身后重重点头,就是! 那男人不知道还有大人,脸上一烫,结巴道:“这鸟巢巢是俺前些天看到的,想等鸟下了蛋再过来拿,没想到被你拿了,快把蛋给俺!” “你先看到了就是你的?那我前几天看到你背上那把柴火了,想它们长高点再去砍,却被你砍了,那你是不是要把柴火给我?”苏馥珮反问道。 “这是俺砍的,怎么会是你的?”樵夫脑子没转过弯来,冲口而出。 “这鸟蛋也是我掏的,又怎么会是你的?”苏馥珮锐利地反驳回去。 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没有说话,狠狠瞪着苏馥珮。 苏馥珮再道:“再说了,这是鸟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鸟蛋呢?” 樵夫愣了愣,后知后觉,怒道:“小婆娘,你敢骂俺,俺今天要好好修理修理你!”樵夫说罢,丢下柴火,要打苏馥珮。 苏馥珮心底暗笑,你还不傻嘛! 小豆芽赶紧从苏馥珮身后出来挡住樵夫,张开双臂护着苏馥珮道:“你不准打我娘!” 苏馥珮感动不已,这孩子,身板还这么小,就知道护着他娘了,难道他不怕? “小伢仔给俺让开,否则俺连你一堆揍!”樵夫大声吼道。 见小豆芽这么小就这么勇敢,他心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怎么会让小伢仔吓到?说出去脸都没了。 “不让,我不会让你欺负我娘的!”小豆芽声音比樵夫声音还要大,就是不让。 其实他心里也是害怕的,但是他不能再让人欺负娘,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姨娘们天天都欺负娘,他也是这样护着娘的,虽然一起与娘遭了打,但总比让娘一个人挨打要好! 樵夫被小豆芽的举动惊得愣住,这个孩子看上去才三岁啊,哪来的勇气?又怎么会如此懂事,知道保护自己的娘亲? 要是他家那小子也有这么懂事就好了! 他是昏了头了吗?竟然欺负起婆娘嫩伢子来了? 要不是想拿这些鸟蛋去给家里的伢子丫头吃,他怎么会…… 苏馥珮赶紧将小豆芽拉到身后,对樵夫道:“你要鸟蛋自己掏,抢我们的算什么男人!” 本就愧疚的樵夫,听到这话,再也没脸待下去了,背起地上的柴,飞快地走了。 小豆芽欢喜从苏馥珮身后出来,叫道:“娘,娘,他被孩儿吓跑了!” 苏馥珮见小豆芽高兴的小模样,心底被一阵阵暖意包裹住,喜笑地摸了摸小豆芽的头道:“对,小豆芽真厉害,竟把恶人都吓跑了!” “娘,以后孩儿可以保护娘了,娘不用再怕坏人了!”小豆芽挺直小身板,像个小男子汉。 “好,娘有小豆芽保护,再也不怕坏人了!”苏馥珮将小豆芽搂进怀中,欣慰地笑道。 苏馥珮朝那樵夫离去的方向看了看,看来这个樵夫并不是坏人,应该是和她们一样的穷人,否则怎么会这么晚还在山上打柴? ------题外话------ 给勇敢坚强的小豆芽支持吧,他会很乖很懂事的! 小豆芽:“走过路过的哥哥姐姐们,收了我吧,人家是小男子汉,快收了我吧!” 苏馥珮:“客官们,收了我儿子吧,小妇人今晚给各位暖床!” 小豆芽:“娘,你不要爹了?” 苏馥珮:“你爹早战死沙场了!” 小豆芽:“爹没死,昨天不是出来打酱油了吗?” 苏馥珮:“……” 005 娘,有人抢我们的稻田 “娘——”小豆芽突然带着哭腔喊了一句。 苏馥珮放开小豆芽,以为自己太大力抱他,把他抱痛了,柔声问道:“娘抱疼你了?” 小豆芽从苏馥珮怀中起来,摇了摇头,一脸难过。 “那怎么了?”苏馥珮不解地问,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怎么突然间就难过起来了? 小豆芽握着两个小拳头伸到苏馥珮面前,然后慢慢张开拳头。 苏馥珮一看,原来是小豆芽把那鸟蛋给捏破了,流了一手的蛋黄和蛋清,只剩下一堆破壳在手中! 想必他刚刚挡在自己面前时,心里也很害怕,忘记手中抓着鸟蛋,拳头太用力,所以捏破了鸟蛋。 “娘,对不起,孩儿没用,娘给孩儿的蛋都没能保管好!”小豆芽低着头,难过不已。 这是娘好不容易从树上掏的,却被他捏破了,他真没用! 见小豆芽如此难过自责,苏馥珮心疼不已,伸手摸了摸小豆芽的头,安慰道:“小豆芽乖,别难过,在娘心中,小豆芽是最有用的孩子,这鸟蛋破了不要紧,娘还可以去掏,小豆芽要是难过,娘也会难过的!” 小豆芽一听,抬头看向苏馥珮,急道:“孩儿不难过了,娘别难过!” 苏馥珮点点头,鼻子发酸,捏了捏他的小脸夸道:“小豆芽真乖!娘刚刚在另一棵树上还看到有鸟窝,这就给你去掏,然后煮给小豆芽吃好不好?” “好!”小豆芽笑着答道。 苏馥珮扯着衣摆,将小豆芽的手擦干净,小豆芽满脸心疼,让苏馥珮觉得像在挥霍什么贵重东西一样! 小豆芽,你放心,以后娘一定会买好多的好吃的给你吃,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的小宝贝! 擦干净了手上的蛋液,苏馥珮起身走到那棵有鸟窝的树下,轻松爬了上去。 伸手将里面的鸟蛋抓了出来,哇!比前一个鸟窝还多,有八个呢! 这树林里的鸟一个比一个能生蛋! 苏馥珮跳下来,把蛋交给小豆芽,小豆芽终是有了真心的笑意,捧着鸟蛋更小心了。 苏馥珮又找到了几个,总共掏了二十几个鸟蛋,这才带着小豆芽下了山。 回到小茅屋,母子俩快速生了火,煮开了水,将鸟蛋整个放进了水中,煮熟了后,再捞出来。 二十几个鸟蛋,也有一碗了,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回到茅屋里,两母子坐在床上,剥鸟蛋吃。 小豆芽不会剥,苏馥珮教他,拿起一个鸟蛋,在碗上敲了一下,敲裂了一个口子后,再将花纹蛋壳一点点剥掉,露出里面嫩白的蛋来。 小小的、白白的、嫩嫩的、椭圆形的小鸟蛋便在苏馥珮手中诞生了。 小豆芽满眸欣喜:“娘,好漂亮好好吃的样子哦~” 苏馥珮笑道:“当然,这个勉强算野味吧,很补很鲜美,来,张嘴!”苏馥珮拿着鸟蛋伸到小豆芽嘴边。 小豆芽赶紧张开小嘴,苏馥珮将整颗鸟蛋都塞进了小豆芽的嘴里,小豆芽嚼了嚼,蛋白嫩滑,蛋黄香软,好好吃! “娘,好香好嫩,蛋蛋好好吃!”小豆芽笑得两个大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好吃就多吃点!”苏馥珮已经快手又剥了一个,再塞进了小豆芽的嘴里。 见娘都是剥给自己吃,小豆芽道:“娘,你也吃,孩儿吃不了那么多!”说罢从碗中拿了一个蛋,学着苏馥珮的样子,在碗上敲了一下,然后轻轻剥开。 小心翼翼剥好后,递到苏馥珮面前道:“娘,来,张嘴!” 苏馥珮也正好剥好了一个,同样递到小豆芽面前道:“小豆芽,来,张嘴!” 母子俩相视一笑,同时张嘴,同时将自己手中剥好的蛋塞到了对方嘴里,开心地吃起来。 母子俩你喂给我一个,我喂给你一个,将一碗鸟蛋吃了大半。 剩下的,苏馥珮决定留着明天早上当早餐,晚上吃多了也睡不着。 吃东西的时候没觉得冷,这吃完东西准备睡觉了,真冷,而且没有被子,这三月春寒未尽的夜里,怎么挨过去? 苏馥珮问小豆芽:“你冷吗?” 小豆芽本想说冷的,但想了想却道:“孩儿不冷,娘,你是不是冷?让孩儿抱着娘,娘就不冷了!”以前他说冷的时候,娘总是将他抱在怀中他就不冷了,现在娘冷了,他就把娘抱在怀中。 可是自己个子太小,根本抱不到娘,他沮丧道:“娘,孩儿抱不到娘。” 苏馥珮感动不已,笑道:“小豆芽还小,要长大了才能抱得到娘,现在就让娘抱小豆芽,好不好?娘抱着小豆芽,娘也不会冷了!” “好。”小豆芽咧嘴一笑,扑进苏馥珮的怀中,觉得好幸福,好暖和。 以前在府中,总是要担心姨娘和下人欺负,现在和娘在这里虽然过得比以前更差,但却很开心,不必再担心夜里睡到一半的时候,有人会把他提起来丢到外面去。 现在虽然只有他和娘两个人,但他觉得比以前快乐幸福多了! 苏馥珮紧紧搂着小豆芽,似乎搂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这辈子有小豆芽,她就知足了,她一定要带着小豆芽好好地活下去。 母子俩相互取暖,一夜好眠。 苏馥珮睡得正香,模糊中,听到小豆芽在叫娘,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起来,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太阳温柔地照进屋子里,很暖和,难怪她睡得那么舒服? 而屋中没有小豆芽的身影,正准备出门去找,小豆芽满头大汗跑了进来。 “娘,有人抢我们的稻田。”小豆芽本来是起来打水回来给苏馥珮洗脸,回来时看到有人在他和娘昨天撒了稻谷的田边鼓捣,他放下水桶跑过去,问他们要干什么,那个大婶好凶,说稻谷田是她的。 他理论不过,所以跑回来叫娘。 苏馥珮擦了擦小豆芽额头上的汗水,问道:“谁要抢我们的稻田?” “一个大婶,好凶好凶,比奶奶还要凶,对了,还有昨天晚上那个抢我们鸟蛋的恶人!”小豆芽指着门外气愤道。 苏馥珮朝小豆芽指着的方向看去,见她撒稻谷的田边,果然有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站在那里,昨天那个樵夫也在。 她眸子一沉,拉着小豆芽道:“我们去看看。” ------题外话------ 极品村民出现了,看苏馥珮如何应对! 求收求收啊! 加入书架,给花花码字的动力,宝贝们,爱你们~ 006 泼妇,废你一只手!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出了茅草屋,阳光明媚得像水一般温柔,洒在身上暖暖的,柔柔的,很舒服。 昨晚吃了那些鸟蛋,睡了一觉,身体恢复体力了。 苏馥珮住的茅草屋在一个土坡上,上面宽畅又平坦,昨天的玉米和黄豆都是种在茅屋边上的,而那块水田则在土坡下面,也没有多远,一眼就能望得到。 下土坡的路不知道是谁挖的,一个坑一个坑的,极难走。 苏馥珮边走边想,等会儿要好好和村民说,必境自己是个外来人,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她们母子还是两条小虫子,再一个就是,那块田是不是村民的,她也不知道,搞不好真占了别人的田。 带着小豆芽下了土坡,小豆芽嘴里的凶狠大婶赶紧走了过来,对苏馥珮尖叫道:“你占了俺家的地,你赔。” 声音尖锐,说话时唾沫星子乱飞,还带着大动作,整个一悍妇。 苏馥珮对她有点印象,以前她总是上山来挖野菜,爱往小茅屋里探头,兰雪生性软弱,见到人就低着头,更不敢与这些村民说话,所以来了一个月,还不认识这里的人,更不知道这个村叫什么名字。 妇人长得极丑,个子不高,身材有些臃肿,头发挽了个髻,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裙。 看到苏馥珮的脸时,那妇人猛地抖了抖,心中暗道,好丑的婆娘。 一个月前,这个婆娘带着个孩子来到她们村,一直躲在茅草屋里不敢出来,偶而撞到一两次,都是低着头的,原来是生得太丑,不敢出来见人。 妇人下巴一仰,竟有比她还丑的女人,她再也不必自卑了。 苏馥珮看到妇人的得意,不理会她嘲弄的眼神,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那个樵夫和两个孩子。 昨晚天黑没看清樵夫的长相,今日一看,发现长得还看得过眼,穿了一件暗灰色的粗布上衣,一条短了一截的黑色裤子,木纳地站在那里,看了苏馥珮一眼,也是被苏馥珮的脸吓了一跳。 男人见苏馥珮在打量自己,赶紧低下头去。 苏馥珮心中暗想,这男人又木又呆,怎么会娶了个这么泼辣的老婆? 她又看向樵夫身边的两个孩子,一个大约五岁大的女孩和大约三岁大的男孩,都是穿着短了一截的旧衣裤,瘦弱的小身板被风一刮就会刮跑。 “俺问你话,你眼珠子看着俺男人做啥子?”妇人看到苏馥珮不理会她,扬手朝苏馥珮拍了过去。 苏馥珮轻松躲了过去,眸中闪现森寒之气。 小豆芽本来要冲向前去护着娘,被娘拉住了,现在见娘轻松就躲开了凶大婶的手,他满眸惊奇地看着娘,转而堆起笑脸来。 那妇人打空了,觉得很没脸,抬手还要打,却被苏馥珮的眼神吓得收了手。 苏馥珮森寒扫了妇人一眼,恢复平静道:“这位大嫂,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虽然决定不与他们吵,但她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之的原则,这具身体现在是苏馥珮,不是以前的软柿子兰雪了。 “你占了俺家的田,赔钱,快些。”那妇人想起那块长了秧苗的田来,又凶道。 苏馥珮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不急不慌问:“你说地是你的,你可有证据?地契拿来看看!” 妇人听到苏馥珮问她要地契,不由得眼神闪躲,这地根本不是她家的,是一直没有人种的荒地,今天路过,看到有人撒了秧苗,猜到是茅屋里的妇人种的,想占为已有。 她以为茅屋里的妇人连人都不敢见,必定好欺负,哪知却这般口齿伶俐? 身手也敏捷,刚刚竟然躲开了她的手,现在还问她要地契,她哪来的地契? 但是这地她今天要定了! 双手叉着腰,向前几步,她强装了气势凶道:“这地就是俺家的,凭啥给你地契?” 小豆芽怕那凶大婶再打娘,要上前去拦她,再次被苏馥珮拉住,示意他没事,小豆芽这才没上前,死死盯着那凶大婶。 苏馥珮活了两世,自然懂得看人,这女人听到她说要地契时的眼神可全落在了她眼中,显然这地不是这妇人的,又想学昨晚的男人,强抢! 苏馥珮可不是兰雪,不是个软柿子,任由她拿捏的。 她看向妇人语气锐利道:“没有地契证明,那这块地就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凭什么要我赔给你?” 那妇人一听苏馥珮不给,大闹起来,指着苏馥珮喷着唾沫星子:“你这个不知道哪个旮旯里跑来的丑婆娘,敢来俺们村抢地,俺今天要好好修理修理你!”说罢脱了脚上的破洞鞋子就朝苏馥珮打去。 小豆芽吓得赶紧拉着苏馥珮躲开,苏馥珮紧了紧小豆芽的手,示意他别怕,森寒盯着那女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次三番要动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快手抓住了妇人打来的手,猛地一用力,咔地一声,手骨脱臼了。 “哎哟,俺的手骨哟,痛死俺哟喂!”妇人痛得脸色大变,手上的破鞋子都掉了。 “芝麻!”樵夫听到妇人的叫声,赶紧跑到她身边紧张喊道。 芝麻?这名字果然与众不同,心比芝麻还小。 “娘!”小男孩和小女孩也跑过来叫着。 “求求你了,你放了俺家婆娘吧,俺不要这块地了。”那樵夫急得求道。 “这地是不是你家的?”苏馥珮不放手,问道。 那男人脸上一烫,吞吞吐吐答:“不、不是。” 苏馥珮手上更大力了些,怒道:“不是你家的,还想占了去?昨天晚上的事还没找你算账,今天又来抢地,你们欺人太甚!” “昨夜是俺对不住你,俺说歉,你就发发好心,放了俺婆娘吧!”男人低着头道。 苏馥珮见男人这么诚恳,这妇人也得了教训,一把松开了她,犀利道:“今天就放过你,若还有下次,可不是废了你一只手这么简单了。” “婆娘,俺们快回屋。”樵夫赶紧拉着差点倒地的妇人走。 妇人不肯走,还要撒泼。 “丫蛋,铁蛋,还不来扶娘回屋。”樵夫见自家婆娘不肯走,赶紧叫两个孩子过来。 鸭蛋?铁蛋?这名字,真奇葩! “是,爹。”两个小家伙跑到娘身边喊道:“娘,俺们回屋吧。” 妇人又怕又恨地看了苏馥珮一眼,没想到这婆娘这么可怕了,还会点功夫,她得回去找人来收拾她。 一把将跑过来的小女孩推开,妇人一手拉着儿子,让男人扶着那只脱臼了的手往自家屋里走, “昨夜?昨夜你做了啥子对不起她的事?没良心的?”想起苏馥珮的话,那妇人一边走一边问。 “婆娘,你别闹腾了,俺什么都没做,小心她再打你,俺们快走。”樵夫拉着妇人又是哄又是吓,总算把她拉走了。 小女孩被推了一把,差点倒地,却赶紧追了上去。 苏馥珮看了小女孩一眼,这泼妇还重男轻女? 看着小女孩吃力地追着爹娘跑,苏馥珮暗叹了一声,拉着小豆芽回了茅草屋。 小豆芽一直看着苏馥珮,眼中全是惊奇。 苏馥珮问小豆芽:“你这样看着娘做什么?” 小豆芽道:“娘,你变了,你变得好厉害,以前你从来都不敢打人的。” 苏馥珮问道:“你是喜欢现在的娘还是喜欢以前的娘呢?” “现在的,现在的娘喜欢笑,又不会让人欺负,孩儿喜欢现在的娘!”小豆芽大声答道。 “那为了小豆芽,娘以后会变得更厉害,好不好?”苏馥珮已经拉着小豆芽回到了小茅屋,走到昨天种的玉米和黄豆地里去看,见芽嫩都长出来了。 “好,娘,孩儿也要变得厉害,然后保护娘!”小豆芽一脸天真无邪地叫道。 “嗯,娘和小豆芽一起变厉害!”苏馥珮摸了摸小豆芽的头道。 小豆芽欢喜不已,他要快快长大,这样晚上冷的时候就能抱住娘了。 苏馥珮放眼望去,一望无迹的荒田,心想若是将这片荒芜的田地都种上菜,那该多美? 她得想办法弄到银子,把这片荒芜的田地变成一片美丽的秀色田园。 ------题外话------ 女主很强,请放心,跳坑啊人家在下面接着啦! 007 你劫富,济我的贫 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回到茅屋里,将昨晚剩下的鸟蛋吃完后,便带着小豆芽又上了后山。 她看到别的穿越小说里,在山上都找得到可以卖钱的东西,什么药材啊,野猪啊,野鸡啊,奇果啊什么的,说不定她也能找到一样,拿去卖了钱,买种子回来种地。 上到山上,仍旧与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样,光秃秃的山林中,连棵草都没长,现在是春天,怎么这山里什么都没有? 她太背了吧? 拉着小豆芽越走越远,不知道走到哪去了,发现走到了一个山坡上,可以望到远处有很多房子,像是达官贵人住的地方。 “娘,是京城!”小豆芽指着那些房子喊道。 苏馥珮也有点印象,好像是京城的方向,原来她们住的地方离京城也没多远,想想也是,兰雪身子弱,能带着小豆芽走多远? 都快正午了,赶紧去找吃的,看着这些漂亮房子又不能饱!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的手正准备走,忽然听到有刀剑打杀声。 她赶紧转头看去,只见下面的小路上,有山贼在抢达官贵人的马车。 那伙山贼只有四个人,抢的是一辆豪华的马车,护着马车的下人个个弱不禁风,三两下被山贼打爬在地,马车里的贵人被山贼拉出马车来,是一个穿着华贵的少妇,苏馥珮看着有些眼熟。 小豆芽喊道:“娘,是姨娘!” 姨娘?那就是皇甫翊的侧妃江莲香了,是诬陷兰雪私通虐待兰雪母子的最魁祸首? 劫得好! 最好劫完财再劫色! 苏馥珮紧了紧拳头,自己都想下去揍那个坏女人一顿,但不能暴露了自己,只能期待着山贼的大动作,让她也看一场不要钱的鲜艳大片! 正流着口水,那些山贼却只是劫了财就让江莲香跑了。 心中那个愤愤不平啊,江莲香是吧?等着老娘以后找你算账哈! 看着那些山贼拿着一袋银子在手中踮了踮,还真不少,这江莲香够有钱啊! 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江莲香害了兰雪,现在兰雪死了,她的儿子正饿着肚子,这钱该小豆芽得才对,那么,就…… 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狡诈,让小豆芽在山坡上等着她,她去和山贼淡淡条件! 小豆芽有些担心苏馥珮的安危,但娘的话他一向是最听的,而且娘现在变得很厉害了,他便坐在山石上看着娘。 苏馥珮快速跑了下去,冲到山贼面前,对正笑得猥琐的山贼道:“兄弟,见者有份吧!” 那些山贼正在数着银子,听到有人要分脏,立即将银子往怀里一收,朝那人看去,只见是个奇丑无比的瘦弱女人。 那领头的当即凶恶道:“臭婆娘,走开,不然老子连你也劫了!” 劫她?她穷得叮当响,劫她有个屁用! “我刚看到你们抢的可是翊王府的马车,皇亲国戚你们也敢抢,胆子够肥啊!”苏馥珮双手环抱胸前,半威胁半恐吓道。 苏馥珮没有丝毫怕意,这些山贼那三脚猫的功夫,她一只手就能搞定了! 几个山贼相视一眼,脸上有些害怕,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是翊王府的马车,只是看着很有钱的样子,便劫了。 那领头的声音弱了几分道:“你、你想怎么样?” “把银子交出来,我就不去告发你们!”苏馥珮见山贼被她吓到了,赶紧道。 听苏馥珮说要他们把银子给她,那领头的怒气骂道:“你、你作梦!” 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才劫的银子,交给这个丑婆娘,想都别想。 “那我就去翊王府告发你们,让皇上派兵来剿灭你们这些山贼,到时候别说银子,就是小命也要玩完!”苏馥珮继续吓道。 “我、我们不怕,我们是劫富济、济贫!皇帝忙着打战,才不会管这些破事!”那领头的山贼也不傻,没有被吓到。 现在天下大乱,翊王战死了,皇帝正伤心着,顾着与其它三国打战,哪里会管这些事? “劫富济贫,好吧,你劫富,正好济我这个贫民,我穷,把银子给我吧!”苏馥珮看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了。 几个山贼打量了苏馥珮一眼,见她穿得比他们还差,倒确是贫民,但他们不过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劫富济贫,怎么会把银子给她? 那领头的山贼又道:“臭婆娘,想要银子,没有,再不走,别怪哥几个打得连你娘都不认得你!” 软硬不吃!那只能用拳头解决了,小豆芽还在上面等她,她不想再和他们废话了,抢! 一念至此,她一个腾空,先把那个领头的一脚踹倒了,坐在他身上一顿暴打,又将其余几个冲上来的给踹倒了,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将人打得在地上求饶了她才起身,一把抓过那领头的山贼手中的银袋子,打开一看,全是银锭了。 约估,五十两! 啊哈~!发财了! 她拿了一锭最小的出来,抛给山贼道:“姑奶奶赏你的!还不快滚,若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打劫,一定宰了你们!” 那些山贼吓得赶紧拿着银子快速跑了。 苏馥珮将银子往怀中一塞,往山坡上跑,跑到小豆芽面前道:“小豆芽,我们有银子了!” 小豆芽刚刚在山坡上看到苏馥珮打那些山贼,好厉害,对苏馥珮敬佩得不得了,听到有银子了,欣喜喊道:“真的吗?娘,我们不用再挨饿了吗?” “当然,你看我们有好多银子!”苏馥珮将银子拿出来给小豆芽看。 小豆芽看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欢喜得不行:“娘,你真厉害,连那些坏人也打跑了,娘,你什么时候会功夫的?” 苏馥珮脸上的笑容一僵,想了想,撒谎道:“娘做了个梦,梦到神仙了,神仙教的!” “娘,神仙长什么样子?”小豆芽又问。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往回走,道:“神仙长得很漂亮,身边雾气腾腾的。” “哦!”小豆芽哦了声。 他今晚做梦能不能梦到神仙呢? 不过他最想梦到的人是爹爹,虽然他从来没见过爹爹,但听娘说,爹爹是个长得很漂亮很温柔的人,对娘非常好,只可惜他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在想什么呢?”苏馥珮没听到小豆芽的回答,问道。 “没什么,在想神仙长什么样!”小豆芽骗苏馥珮道。 以前他一提到爹爹娘就会哭,现在娘这么爱笑,他不想看到娘哭。 “小豆芽别想神仙了,想一下想买什么,娘现在有钱了,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买!”苏馥珮豪爽道。 小豆芽摇摇头:“孩儿只要有娘就够了,什么都不用买。” 苏馥珮紧了紧小豆芽的手,笑道:“那我们就去买菜苗回来种菜,挣了钱买大房子买马车买新衣服好不好?” “好!”小豆芽欣喜答道:“孩儿听娘的!” 008 母子演戏 一路回去,苏馥珮总算在一个土坡下找到了一些野菜,这菜她认识,是小时候吃过的,名叫苦菜,因味苦涩而得名,但是用滚水捞一下,苦味就没了,放点芝麻油淋上,那叫一个美味。 苏馥珮想着口水泛滥,赶紧和小豆芽一起将苦菜全摘了,一人手上掐了一捆,高兴地往小茅屋回去。 回到小茅屋太阳已经偏西了,夕阳洒着淡淡的黄晕,面前的荒地在这片黄晕下,朦胧雾气,被渲染得如仙境般。 “真美啊!”苏馥珮不由得感叹。 这地方真是世外桃园,虽然穷了些,但景色真的很美,要是把前面的荒地变成一片绿幽幽的田园,不知道有多美? 明天就去买种子菜苗,她要开荒! 收回视线准备带着小豆芽回屋,却看到稻田边站了一堆人,皆围着那块稻田指指点点。 苏馥珮眉头一拧,早上一拨,下午一拨,真来劲了? 和小豆芽把野菜放进屋里,母子俩走下去,看他们又想干什么!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到了稻田边,对人群大声问道:“你们干什么?” 一群人皆回过头来看向苏馥珮,被她的容貌吓得愣住,这女人也太丑了吧? 苏馥珮扫了众人一眼,大部分是些抱着小孩或者拉着小孩的妇人,还有几个黝黑的大男人,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倒是有一老太太没有笑,担心地望着苏馥珮。 苏馥珮多看了那老太太一眼,见她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扶着,显然腿脚不便,老太太旁边还站了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正叼着根烟竿,吐着烟圈,也在打量着她。 苏馥珮对这老头有点印象,兰雪刚来时见过他,好像是这个村的村长。 “就是她,村长,你可得为俺作主啊,这个婆娘打断了俺的手骨!”那个叫芝麻的妇人见苏馥珮回来了,指着苏馥珮一边喊一边哭,好不委屈。 苏馥珮淡淡看了芝麻一眼,没作声。 这眼神虽然淡淡的,却让芝麻吓得往樵夫怀中缩了缩,生怕苏馥珮再将她另一只手打断了。 “你不是这娃的娘,你是谁?”村长打量完苏馥珮,拿下烟杆来,问道。 村长见过兰雪,知道兰雪的长相,苏馥珮化了妆,村长自然认不出来,苏馥珮不慌不乱地答道:“我叫苏敷珮,是个孤儿,这孩子的娘前两天病死了,我看他可怜,就认他做干儿子。” 众人一惊,那个弱女人死了? 那老太太更是一脸难过地看着小豆芽。 芝麻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厉害了,原来不是以前茅屋里那个女人。 村长看了看小豆芽,又看了看苏敷珮,有些不相信她的话。 小豆芽赶紧道:“是的,干娘没说错,我娘病死了,呜呜。”说着还揉了揉眼睛,装得真像啊。 娘说的话他都记得,他不想别人来抢了娘去。 “小豆芽乖,干娘不会让你饿肚子的!”苏敷珮也配合小豆芽演戏,将他搂进怀中,轻拍着他的小身子安慰。 听到小豆芽的哭声,众人脸上的笑意淡去,却仍旧没有多少同情。 村长望着小豆芽叹了口气,问苏敷珮:“这稻谷是你下的?” 苏敷珮点头:“是。” “既然是你下的,就给你吧!”村长继续吐着烟圈道。 什么?不是来抢地的?给她了? 苏敷珮一时看不懂了! 众人脸色变了变,却没作声。 芝麻可不干了,冲上前撒泼道:“村长,俺叫你来是来给俺做主的,这块地怎么能给她呢?” “树桩屋的,就莫要闹腾了,这娃娃刚去了娘,现在这位苏姑娘好心收留娃娃,不能让他们娘俩饿死,这块地本就是没有人种的荒地,你若要种地,这一大片你随便种,莫要抢别人下了秧的地!”村长说罢,吸了两口烟杆发现没有火了,在石头上敲了敲,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来,装上烟丝,拿了火折子点上。 苏敷珮倒对这个村长另眼相看了,没想到还是个讲理的,听他说话也没有那么土味重,该是上了学的。 “婆娘,算了,都说不要了,莫闹了!”那个叫树桩的樵夫拉着芝麻劝道。 “村长,你可怜这娃娃可以,这地俺不要了,但这婆娘打断了俺的手骨,你总得让她给俺治好吧?”芝麻见地是得不了了,便也不争了,但她不能白废了只手啊。 村长已经将烟点着了,吸了一口看向苏敷珮道:“你伤了她,该赔。” 苏敷珮道:“可以,我治好她,你们是不是就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 村长沉了一会儿,点点头。 苏敷珮笑了笑,走向芝麻。 “你想干什么?”芝麻吓得往后退。 “给你治手啊!”苏馥珮笑道。 “你会治?俺不信!”芝麻把树桩拉到面前挡住苏敷珮。 苏敷珮知道对这些人说也听不明白,难道她要告诉他们,芝麻的手只是脱臼,回骨就可以了? 有理说不清的时候,只能来硬的,她一把推开树桩,将芝麻拉过来,抓住她的手,揉了两下,一掰,咔地一声,搞定。 “啊!”芝麻痛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哎哟,杀人了,俺的手骨喂。” 苏敷珮拍了拍手,摇摇头。 “芝麻?”树桩赶紧蹲下身去拉她。 丫蛋铁蛋也过来拉她:“娘,你咋了?” 旁边的妇人一见这场面,个个冲上来,七嘴八舌地骂苏敷珮,什么毒婆娘,恶婆娘,黑心婆娘,络绎不绝。 “村长,你看你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吧,这个恶婆娘根本不能给她好。”一个抱小孩的妇人恶道。 另一个拉着小孩的也凶道:“这种婆娘得喂毒蘑菇!” “挂起来打死!” “得浸猪笼子。” 喂毒蘑菇?打死?浸猪笼?她做什么了? 苏敷珮再次无语摇头。 村长为难地看了苏敷珮一眼道:“你做甚又打她?” 苏敷珮道:“我没打她,她的手已经没事了,你没看到她正拍着腿吗?有事能拍腿?” 众人立即禁了声,朝芝麻看去。 芝麻也愣住,动了动手,真的不痛了! 那老太太让小男孩扶着过来道:“你们也不问细了,就乱骂人,错说人家姑娘了吧!” 苏馥珮朝老太太感激一笑,老太太回了一笑,示意她别怕。 村长又敲了敲烟杆,这次没有拿烟出来,而是将烟杆别在了腰带上,对树桩道:“没事了就回去吧,莫再来闹腾。” 树桩拉着芝麻起身,木木地朝村长道了谢,拉着芝麻和两个孩子回去,芝麻眸中怨恨地看了苏敷珮一眼,愤愤离去,这事没完。 苏敷珮才不怕她,你瞪,最好把眼珠子瞪出来! “大家也回吧!”村长朝众人扬了扬手。 那群妇人厌恶地看了苏敷珮一眼,与各家的男人孩子回去了。 村长转身要走,苏敷珮赶紧叫住他。 “你还有啥子事?”村长问。 说了这么久的话,村长就一直没笑过,总是沉着张脸,但苏敷珮看得出来,他是个明事理的人。 她走到村长面前道:“我想种这些荒地,不知道可不可以?” 村长眼中闪过惊讶,扫了眼那大片荒地道:“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种得过来这么多地?而且这些地荒了许些年,怕也种不出个什么来,再说你哪来那么多银子买种苗?” 苏敷珮道:“村长只要回答我是可以种还是不可以种就行了,其他的,我自有办法解决!” 村长又看了苏敷珮那张鬼画符的脸一眼,半响答道:“这地既然是荒地,自然是可以的!” “好,村长,以后这片地就由我来种,我会将这些荒地变成一片绿色田园!” 009 也有好人 村长盯着苏敷珮紧紧看着,那一张鬼画符的脸看不清神情,但那双水汪汪黑炯炯的眸子中,满满的全是自信和认真。 他心头一振,仿佛看么了年轻时的自己,也是这般意气风发,想带着苦心村的村民过上好日子,谁知几十年过去了,苦心村仍旧凄苦一片,他的意气也慢慢在一次次失败中磨尽了。 这个丫头,却让他又看到了希望…… 他突然想知道,这个瘦弱的丫头,如何将这片荒芜的瘦田地变成一片绿田园。 “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村口找俺。”丢下这样一句话,村长负手离去。 苏敷珮心中欢喜,村长这是答应了,太好了! “丫头啊,你要种地?”那老太太听闻苏敷珮的话,赶紧过来问道。 “是的,老奶奶,我要种地!”苏敷珮满是自信答道。 老太太摇摇头:“听福奶奶的劝,还是带着娃娃离开这里吧,这里的地都荒了许些年了,种什么都不长,你一个丫头还带着个细娃娃,不如去城里寻些活计吧!” 听到这个福奶奶这么关心自己,苏敷珮感激不已,安慰她道:“福奶奶,你放心,我有办法将这片荒地种出东西来,谢谢您的好意。” 福奶奶还想再劝,被小男孩拉住了,劝道:“奶奶,俺看这个姐姐挺有主意的,您就莫要担心了,让她试试也不大碍。” 苏敷珮看向那小男孩,见他长得文静清秀,虽然年少,也显得几分俊朗和书卷气,该是有点学问的人。 苏敷珮朝小男孩感激笑了笑,小男孩羞涩回以一笑。 福奶奶点点头,再道:“那丫头有什么需要就来找福奶奶,福奶奶在村子还是讲得上几句话的。” 苏敷珮点头:“谢谢福奶奶,我正有一事要询问,市集在哪?我想去买些种子回来。” 小男孩赶紧答道:“市集离村子有两刻钟的脚程,明日俺正好回私孰上学,若姐姐要去,俺可以带你一道去。” “太好了,谢谢小兄弟。”苏敷珮感激道。 “他是俺的孙子,叫小福子。”福奶奶宠爱地看着小男孩介绍。 “那小福子,明日姐姐就跟你一块去市集,你要等我。”苏敷珮笑着对小福子道。 小福子羞涩地点点头,扶着福奶奶回去了。 苏敷珮看着祖孙俩离去,心里暖暖的,世上还是有好人的,像村长,福奶奶和小福子,只可惜兰雪一个都没遇上! 小豆芽一直没说话,苏敷珮蹲下来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小豆芽担心道:“娘,你真的要种这片地吗?” 苏敷珮明白了,小豆芽是在担心苏敷珮不会种地。 苏敷珮笑了笑道:“是啊,娘要种地,把这片荒地都种上粮食,然后我们就不会挨饿了。” “可是娘不会种地。”小豆芽眸中全是担扰。 “娘以前不会,现在会了呀,娘做梦梦到了神仙,神仙教了娘武功,还教娘种地,所以娘会种地了!”苏敷珮只能这种骗他,难道她要告诉小豆芽,他娘兰雪死了?她是现代穿越过来的? 别说他不懂,就算懂了,也会吓到。 “真的吗?”小豆芽眸中一亮。 “当然了,你看娘武功那么厉害就知道娘没有骗小豆芽了!”苏敷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顶宠爱道。 “娘,我们不用再挨饿了?也不会有人再赶我们走了,是不是?”小豆芽轻声问。 声音像糯米糍粑,听着都想让苏馥珮咬上一口。 苏敷珮猛地点头:“是,娘不会再让小豆芽挨饿,也不会有人赶我们走了!” 小豆芽扑进苏敷珮怀中,高兴极了。 见小豆芽的样子,苏敷珮心中一片柔软,暗暗发誓,无论有多少困苦,她都会带着小豆芽活下去,而且要好好的活下去! 折腾了这么久,天都黑了,苏敷珮和小豆芽回到茅草屋,架火煮野菜,烧滚了水,然后将苦菜放进水中,煮了一滚水,然后再捞出来,就可以吃了。 按苏敷珮小时候的吃法,是要放些盐再洒些芝麻油的,可是什么都没有,只能这样吃了,明天去市集再将该买的都买回来,五十两在这个时候,应该挺多的吧! 苏敷珮还是吃不惯没有油盐的东西,将就着吃了一小碗,小豆芽吃得很开心,他从小便是这样过来的,以前还没有现在过得好,以前总是吃下人吃剩下馊了的饭菜,如今有热东西新鲜东西吃,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苏敷珮看着小豆芽吃得一脸笑容,心头一阵阵苦涩,她一定会把这些年小豆芽所缺的都补回来。 因为明天要早起,吃过东西后,苏敷珮便抱着小豆芽上床睡觉,仍旧冷,母子俩抱着互相取暖,想到明日要去市集,心中都很开心,一会儿便睡着了。 烟云关。 夜已深沉,漫天弥漫的大雾如同仙境般,隐隐约约,可见得一排排营账在大雾中若隐若现,幽雅动人的笛声在雾气中萦绕不散。 皇甫翊周身染上一层淡淡的薄雾,紫光朦胧,美如嫡仙。 雾气中吹笛的皇甫翊,身影华贵而落漠。 他已在营帐外站了一个时辰,刀削般的轮廓在这迷雾下,笼罩了一层冰寒。 听着这寒凉的笛声,看着皇甫翊落漠的身影,钟棋再也忍不住上前,轻声劝道:“王爷,您大伤未愈外面湿气重,还是回营帐吧!” 笛声停下,皇甫翊将这支粗陋的竹笛拿下来,拽在手中,负手而立。 六年前,若不是的这竹笛的主人,他早就死在那无数刺客手中,出战临别之时,她将这只竹笛送与他,愿保他平安。 一个月前的大战,生死关头这支竹笛又为他挡了一剑。 所以,兰雪对他有两次救命之恩,此恩必当涌报。 想到此,皇甫翊紧了紧手中的竹笛,轻道:“本王梦见雪儿过得不好,你回去一趟吧!” 轻柔,温热,如玉般动人的声音,很快将周身的寒雾都驱散而去,撩起寒夜一丝温暖。 钟棋一愣,抱剑道:“王爷大伤未愈,三国虎视眈眈,属下要贴身保护王爷的安危,不可离开!” “那就让青绝去。”皇甫翊再道。 钟棋更加为难:“青绝有王爷交待的重任在身……要不这样,属下让蓝鹫前去,他顺便要回京城采运粮草。” “也可,你下面的人本王还是放心的。”皇甫翊微微点头。 现在大局未定,内忧外患,身边的人都有重任在身,牵一处而动发全局,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粮草之事务必让蓝鹫办妥,此事的重要性你该知道!”皇甫翊语气中有了丝凌厉。 钟棋恭敬一拜:“属下知道!” ------题外话------ 喜欢小豆芽的亲亲们,一定要加入书架收藏,以后方便看文,给小豆芽支持,让他过上好日子,么么~ 010 市集采购 天还没亮,苏敷珮就听到外面小福子在叫她,她赶紧起床,打开门,见小福子背着个布袋子,应该是书包,在门口冲她青涩的笑。 她回以一笑,道:“马上就来。” 然后进去把睡眼蓬松的小豆芽抱起来,两人冼了把脸,揣着五十两银子,出了门。 一路沿着那些荒地边的小路走,开始是几间屋子,越往前走,就越多,苏敷珮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村子有这么多人家。 小豆芽一路拉着苏馥珮的手,小脑袋左顾右盼,觉得好新鲜。 因为还早,村民大多没起来,起来的也在家做早饭,所以苏敷珮没遇到什么人。 再走了一会,在一棵大槐树下时,小福子指着一间土房道:“苏姐姐,那是俺和奶奶住的屋!” 苏馥珮看去,果然见到福奶奶正从屋里出来,手中端着个碗。 “苏丫头,这是福奶奶早上做的馍,你拿两个在路上吃。”说着便将两个黄黄的东西塞到了苏馥珮手中,是玉米馍。 “福奶奶,怎么好意思拿你的吃食?”福奶奶家也不是宽裕的人家,而且在古代穷农村里,这玉米馍馍也是个稀罕物。 “奶奶当你是自己人才给的,你这是和奶奶生分啦?”福奶奶有些生气道。 苏馥珮见推却不了,只好接了,笑道:“谢谢福奶奶。” “快去吧,还有一段路要走呢,你身子这么单薄,得仔细些,还有娃娃。”福奶奶伸出一只全是皱纹的手去摸了摸小豆芽的头。 “谢谢奶奶!”小豆芽乖巧笑道,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看着就让人心生怜爱。 “哟,这娃娃真懂事。”福奶奶脸上笑开了,眼中全是对小豆芽的喜欢。 苏馥珮心中欣慰,小豆芽太懂事了,她三生有幸,有一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她知足了! 福奶奶再叮嘱了一些小心注意人多的话,苏馥珮就拉着小豆芽和小福子离开了,出村口时,小福子又告诉苏馥珮,门口有两棵大樟树的,就是村长家。 苏馥珮记下了,又问了芝麻家的住处,小福子告诉她,离稻田最近的就是芝麻家,苏馥珮暗笑,原来是邻居,以后可热闹了。 在路上,苏馥珮和小豆芽吃着福奶奶给的玉米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福子聊天,这玉米馍总算还有丝甜味,吃得心里暖暖甜甜的。 从小福子的口中得知这个村叫苦心村,苏馥珮心下暗叹,连个村名都这么苦,日子能不苦吗? 苦心村大约有三十几户人家,都是些没有活计的穷人,多年前他们也是靠种田为生,后来就不种了,靠上山打些柴,猎些野物勉强过日子。 而小福子的爹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他一直跟着奶奶长大,奶奶纳些鞋垫子鞋面子地去市集变卖,勉强供他上学。 苏馥珮觉得小福子的身世和她一样苦,所幸小福子还有个奶奶疼他,而她却只能靠着村里的一点救济过日子,自己努力读书拿了奖学金,才能上了高中大学。 心下对小福子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苏馥珮问小福子:“为什么村里那么多荒地都不种地?” 小福子摇头:“俺也不知道,听奶奶讲,以前村里都是种地的,莫知是种不出啥来,还是何种因由,就没种了。” 苏馥珮哦了一声,没再问,看来这其中还有些故事有待考究。 走了一刻钟的时候,苏馥珮感到小豆芽走得有些吃力,便将他抱了起来,必竟才三岁的孩子,没有那么多脚力,小豆芽开始还不同意让苏馥珮抱,苏馥珮说他走得慢,耽误时间,这才让她抱着走。 两刻钟就是现代的半个小时左右,他们终于到了市集,虽然只有半个小时的路,苏馥珮却走得脚有些痛,必竟在现代到处都有公交车坐,少有走这么远路的。 把苏馥珮带到市集,小福子就去上学了,让她下午的时候,在市集的路口等他。 苏馥珮答着好,然后带着小豆芽去买东西。 小豆芽看到这么热闹要下去,苏馥珮拗不过他,便放他下来,紧紧拉着他的手,怕他丢了。 这是个小市集,虽然不大,人却挺多,想必都是些附近的穷老百姓,少有衣着光鲜的人。 苏馥珮凭着记忆才知道,京城与这个市集正好是个反方向,越走越远,也正好形成两个反差,一头富一头穷。 而苦心村的后山上,便能远远望到京城一角,算是离得较近的了。 苏馥珮记得,兰雪便是带着小豆芽从山上越过去的,大概走了两三天的样子。 可以想象得到,京城有多大,从翊王府走到苦心村,母子俩花了三天时间,但也不排除兰雪母子身子弱脚程慢的缘故。 当下,苏馥珮得知道这个时代的货币价值,这怀中的五十两是多还是少? 要买什么呢?买肉,想吃肉了! 抬头望了望,望到一个肉摊,围了几个老百姓,她带着小豆芽过去,问道:“老板,肉多少钱一斤?” 老板看了苏馥珮一眼,被苏馥珮的脸吓了一跳。 苏馥珮暗想,得整改一下这张脸,虽然要变丑,也不能总是吓到人,等会得去买些化妆品。 老板回过神来,答道:“瘦肉一斤四十文,有肥有瘦的三十五文,全肥的三十文。” 三十文?四十文?苏馥珮回想了一下印象中古代货币的换算,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一两白银等于十钱银子,一钱银子等于一百文…… 她有五十两白银,那不是可以买很多肉? 心中惊喜不已,脸上却平静道:“给我来十斤全瘦的,十斤全肥的!” 瘦肉用来炒菜,肥的用来榨猪肉,小时候父母便是这样做的,炒菜极香。 那老板和旁边的百姓无不用见鬼了的眼神盯着苏馥珮,穿成这样,买这么多肉,有银子给吗? 苏馥珮见大家都看着她,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招摇了?在心中酝酿了一番措辞,便道:“我帮主人买的,我是丫头。”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看你也不像有钱人! 老板当下便割了一大块瘦肉和一大块肥肉,称好,用草绳绑好递给苏馥珮道:“七十文!” 苏馥珮赶紧转过身去,从钱袋里掏了一个最小的银锭子出来,递给老板:“这个够吗?” 老板一看,眼睛一亮:“够,够,还有找!”便找了苏馥珮三十文。 苏馥珮接过这三十个铜钱,貌似刚刚拿出去的是一钱银子。 提着肉拿着钱装好,苏馥珮高兴地走了,小豆芽硬是抢着要提肉,结果肉没提动,掉在地上滚了一地泥。 眼看红着眸子要哭,苏馥珮赶紧捡起来哄道:“没事没事,回去洗洗就干净了!” 小家伙这才将快要掉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苏馥珮暗想,早知道就不哄他了,小孩子太坚强让人心疼啊! 小豆芽不敢再提肉了,看着肉咂了砸嘴,开心地跟着苏馥珮去买其它的东西。 011 遇到帅哥 苏馥珮不会做古代的包子馒头,也吃不惯,她是吃大米长大的,便买了一斗米,也就是十斤,花了一钱半银子,苏馥珮算了算,划到了十五文一斤,这个朝代的米价还挺贵的。 苏馥珮会包饺子,还是花了五十文买了十斤面粉。 苏馥珮本来想多买些,但她拿不动,搞不好回去还得雇辆车,还好她聪明,买好东西后先放在了老板那里,等会儿再去取,一路都是空着手的。 油自己榨,盐得买,酱醋茶得买,还买了火折子,小豆芽都是用火石打火的,小手都磨破了,再买了几支蜡烛照明,最后去胭脂店买了点化妆品。 苏馥珮以为自己把东西都买齐了,想了想还有好多,被子没有,母子俩的衣服没有,鞋子没有…… 天!不雇车是不行了,苏馥珮只好咬牙花了二十文,雇了一辆牛车,也是要回村子的,与苏馥珮一道,答应送她回去。 赶牛车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农夫,农夫让苏馥珮叫他牛大叔,苏馥珮倒觉得好记,赶牛的牛大叔。 带着牛大叔把买了的东西都装上车,然后又去买被子衣服鞋子。 两个人睡,买了一张大被子,老板说纳的是新棉,可暖和了。苏馥珮看不到里面的棉花,就算看到了,也不认识是新是旧,便买了,花了半两银子,苏馥珮心中暗道,纯手工的果然是贵,在哪都一样。 不会做衣服,便去成衣店买成衣,一套草黄色的罗裙,绣着小碎花,一套浅紫色的云衫,袖口绣着一株兰花,看着挺美的,又给小豆芽买了两套,小孩子的衣服,简单,没什么好挑的,又一人挑了两双鞋子,然后算钱,三两银子。 苏馥珮暗惊,这么贵? 老板似看出苏馥珮的惊讶,对她道:“姑娘眼光独到,挑的都是小店比较好的款式和料子,三两银子,我还是给的姑娘优惠价了。” 看不出来这个女人穿着长相都粗陋,眼光却不错,他也是从穷苦人家过来的,倒不是狗眼看人低的人,便给苏馥珮少了一钱银子。 小豆芽似乎也知道这些衣服很贵,便对苏馥珮小声说:“娘,随便给孩儿买一件就行了,孩儿有衣服穿不冷!” 苏馥珮心酸,就身上这件衣服,都破成什么样了?这还叫有衣服穿? 她现在有五十两银子,只花了六七两,就算买下这些衣服也只是花了十两,还有四十两,应该够撑到田园丰收。 她必须给小豆芽买,而且要买好的,小豆芽从小到大都没穿过一件好衣服和一双好鞋子,她得好好弥补一下他。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小豆芽的小脑袋道:“小豆芽真乖,不用担心,娘有银子,够给你买衣服的,小豆芽是娘的心肝宝贝,娘一定要让小豆芽穿漂亮衣服,现在是,以后也是!” 以前她无法决定,但现在和以后,由他决定小豆芽的生活质量。 小豆芽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甜甜的微笑来给苏馥珮,娘真好! 苏馥珮再揉了揉小豆芽的头,起身对老板豪气道:“刚刚挑的全要了,包起来。” 老板也被小豆芽的乖巧感动了,听苏馥珮都买了,喜笑着答好,还送了双袜子给小豆芽,然后快手将东西包了起来,递给苏馥珮。 苏馥珮付了钱,抱着衣服出了门,心中暗悔,当初怎么不学服装设计?来钱快,又轻松享受,学农业,都得把人累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想学,等穿越回去那天吧! 买完了生活用品,得买最重要的东西了,就是稻谷种! 她决定用那片荒地种水稻,这个朝代以谷为食,又缺少会种谷之人,谷稀而贵,若是种水稻,必有出路。 苏馥珮便问牛大叔:“哪有种子买?” 牛大叔道:“在下面的一条偏道上,有一家糙粮铺子。” 所谓的糙粮是指没有经过去皮的粮食,便就是种子。 苏馥珮抱着小豆芽上了牛车,往那条人烟稍小的偏道去。 拐了个弯,绕进去,便能看到那家糙粮店,若大的招牌上写着:高升糙粮铺。 步步高升? 苏馥珮没去纠结招牌,抱着小豆芽下了牛车,让牛大叔在外面等一等,她拉着小豆芽进去。 苏馥珮进门打量了一番,见到处堆得高高的麻袋,并不像卖种子的,倒像是收粮食的,里面挺大的,有一个身着不凡的男子正背对着她,与几个伙计打扮的男人在细声说着什么。 苏馥珮见背对着她的男子的装扮,便知道他便是老板,于是问道:“老板,可有稻谷种子卖?” 那男子转头过来,苏馥珮眸子一睁,好帅的男人,五官俊美,英气不凡,一身竹青色长袍,系着同色腰带,身材俊挺,满身英气,好beautiful的男人! 苏馥珮看得眼睛有些直了,男子却同样被苏馥珮的长相吓了一跳,但很快回过神来,很有风度地朝苏馥珮走来,礼貌问道:“这位夫人,想买稻谷种子?” 贺章见苏馥珮带着个孩子,便称她为夫人,这妇人长相确实不感恭维,但这孩子倒是长得不错,想不到她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来,他细细看了那小男孩一眼,觉得有几分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像谁? 苏馥珮见男子步履轻巧,性感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声音浑厚有力,倒像是有武功的人。 当下没去纠结男子是不是有功夫,而是看着养眼,沙子中见到了金子,怎么能不惊喜? “夫人?”贺章从小豆芽的脸上移回视线,见苏馥珮一直盯着他看,便又喊了一句。 小豆芽拉了拉苏馥珮的手,娘,这样盯着人家看是不礼貌的,虽然他也觉得这位叔叔长得好看。 苏馥珮回过神来,眼珠子有些酸,转了转,恢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语气平静道:“是的,我要买稻谷种子,请问公子,可有卖?” 贺章突然被苏馥珮的那双眸子吸引住,这张脸虽长得丑,但却有一双有神明亮的大眼睛。 干净,清透,有神,水润,乌黑还有一丝机智夹杂在内。 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掀一掀,说不出的动人! 贺章阅人无数,还从没见到过谁有一双如此漂亮的美眸! 所以,当下便问了一个很二逼的问题:“夫人要买种子做什么?” 012 淡成生意 苏馥珮以为自己耳朵抽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细细看了男子一眼,见男子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便知道,不是她耳朵抽了,是这帅哥的眼睛和嘴抽了,答道:“除了吃就是种地,难道能买来玩?” 贺章轻咳了一声,讪讪一笑道:“抱歉,我问了个很傻的问题。 ”觉得苏馥珮语言挺幽默的,心下更是对她有了点好感,抱拳介绍道:“在下贺章,是这家糙粮店的老板,请问夫人要多少稻谷种子?” 苏馥珮听到贺章那一口一句夫人,便有些不舒服,她这个鬼样子,像哪门子的夫人? 便也道:“我叫苏馥珮,贺公子不必叫我夫人,不过平民穷百姓一个,叫我名字就好了!而且,这是我的义子,我还没成亲!” 她确实没成亲,成亲生子的是兰雪,她在现代活了二十五年,可是男朋友都没交过呢! “哦,抱歉,原来是苏姑娘的义子,多有得罪!”贺章闻听苏馥佩还没成亲,心中莫名有丝欢喜。 苏馥珮?这名字倒是特别,馥珮,馥珮,也挺好听的! 苏馥珮并不在意,答道:“不知者不怪!” 贺章见苏馥珮言行举止中尽显豪爽,又对她多了份好感,没有农村妇人的小家子气,也没有闺阁贵妇的傲慢,柔弱中带着刚烈,倒是个奇特的女子。 贺章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道:“苏姑娘是要种多少地?需要多少稻谷种子?” 苏馥珮想了想,门口的荒地,大概有七八亩吧?她也不确定,得回去问问村长才知道,但她准备种五亩地的稻谷,其他的,种些瓜果蔬菜什么的。 于是答道:“给我一斗便可!”一斗十斤。 贺章听闻苏馥珮要一斗谷种,不由得惊讶,这得种多少地?附近可没有这么多地可种啊,所以稻谷稀少,他四处奔波筹集粮草! 贺章心中惊讶,却没有问:“好,姑娘请跟我来!”说罢带着苏馥珮往一袋半开的麻袋走去,让她看了看货。 苏馥珮松开拉着小豆芽的手,伸手往麻袋里抓了一把稻谷,看了看,颜色暗沉,谷粒不饱满,像是遭了虫害的一样,这样的谷种能种出好的稻谷来才有鬼了! 把稻谷放回去,拍了拍手心的灰尘,摇头道:“太差!” 贺章见是个识货的,多看了苏馥珮一眼,带他走到另一个捆得紧紧的麻袋旁边,命人打开。 跟着的伙计立即将麻袋打开。 “苏姑娘请看!”贺章朝苏馥珮作了个请的手势。 苏馥珮走过去,同样抓了一把,用手指扒了扒,颜色亮黄,谷粒饱满,看着不错,她挑了一颗,放进嘴里,用牙齿一嗑,一声脆响,嗯!好货! “就它了,给我称一斗!”苏馥珮满意笑道。 贺章见苏馥珮看谷种的样子很老道,便知道她是个行家,此时的苏馥珮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为之刮目相看的自信,贺章一时看得有些愣了。 小豆芽也看得惊奇不已,神仙太好了,教了娘这么多本事! 贺章愣了片刻,一边命人为她称谷种,一边试探着问:“苏姑娘可是要种很多地?” “不多,五亩地吧!”苏馥珮又看向其他的种子。 五亩还不多? 贺章又是一惊,看了苏馥珮的侧脸一眼,感到苏馥珮全身散发出一种贵气,觉得苏馥珮并不是个简单的农家妇人。 五亩地?他在心底算了算产量,现在的农夫一亩地产四石谷,五亩地的话便是二十石,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若能收上来,用于边境战事的话,他便省了不少事! 但得先试探一下虚实,他朝已经走到其他种子处挑选的苏馥珮走去,问:“苏姑娘一亩地可产多少谷?” 苏馥珮正挑着玉米种子,随口答道:“十石上下。” 贺章一听,心头大惊,好大的口气! 平常百姓能种出四石谷便已不错,她却说能产十石,这根本是信口开河。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见他脸上全是惊讶,这才想到这是在古代,古代没有种优良的谷种,也没有杂交水稻,又没技术,所以产量不高,她刚说的十石是现代的一千斤谷,所以把贺章吓到了,但她说的一千斤已经是保守了。 现代的高产能达到一千八百斤,或者更多,她看了看苦心村的田,经过她一番改善,撑死也就一千斤封顶了,便对贺章说是一千斤,但现在看来,贺章是质疑她的话了。 “贺公子信与不信皆可,我能不能种出这么多谷来,与公子无关!”说罢将手中的玉米粒放回去,对贺章道:“这个称个半斗。” 贺章见苏馥珮不像在说大话,眸中满是自信,心中暗想,难道她真有这种本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粮食了,不管多少都得先定下来,烟云关可等着用呢! 他笑道:“在下不是不信姑娘,只是惊喜而已,若姑娘这粮食没处销,在下可收姑娘的粮食!” 苏馥珮闻言转头看向贺章,心中欢喜,她正愁这事,有了田有了种子,种出了稻谷没处卖,如今贺章收稻谷,她便放心了。 看了一旁乖巧没有说话的小豆芽一眼,苏馥珮平静问道:“公子真的要收我的粮?” 贺章认真点头:“在下正需要大量的粮食,自是不会蒙骗姑娘。” “那怎么个收法?”苏馥珮再问。 “四十文一斗!”贺章答。 四十文一斗?就是四文钱一斤,一斤米要卖十五文,一斤谷才四文,这才低了点吧,心中打了下算盘,种五亩地才得二十两银子,就算两季也才四十两,还不如去做山贼划算。 “太低了!”苏馥珮不满意道。 贺章想了想,答道:“这是市场上的收粮价,在下并没看到姑娘的谷,给这个价已经很高了。” “我的谷一定比你这些好几倍!”苏馥珮自信满满道。 “还得眼见为实!”贺章明显是个老江湖,也不只听苏馥珮自吹。 “那随你,给我把谷种包起来吧!”苏馥珮也不是吃素的,你不要别人要! “那就五十文一斗!”贺章见苏馥珮不肯让步,只好加了十文。 五十文的话,种两季就有五十两了! 其实到哪都一样,批发价都是比较低的,而且米是去皮的,谷没去皮,这去皮还得一阵功夫呢,五十文就五十文,等慢慢再抬价! “好。”苏馥珮转过身,响亮答道。 贺章松了口气,笑了笑道:“姑娘的气度,贺章佩服!” 013 娘会让别人羡慕你 苏馥珮勾嘴一笑,平日里她可能有些不正经,但工作起来,她还是像模像样的! 不过,生意人还是利益为先,苏馥珮严肃道:“既然贺公子如此有诚意,就先付点定金吧!” 付定金? 贺章朝身边的伙计看了眼,然后再看向苏馥珮:“姑娘是信不过我贺章的为人?先别说远的,就方圆百里,哪个不知我贺章说一不二?” 苏馥珮轻轻一笑:“那是自然,贺公子的为人自然可信,但生意人嘛,总要考虑到利益关系,你说要收我的稻谷,若我种出来你不收了,我临时去哪找人销售?” 贺章暗暗佩服苏馥珮的精明和小心,亦道:“那在下付了定金,姑娘若是种不出稻谷来,又该如何?” “十倍奉还定金!”苏馥珮背脊挺直,下巴轻扬,满脸认真道。 贺章眸光一聚,紧紧看着苏馥珮那双满是自信的眸子,心中激起一片澎湃激昂。 自信,无人能及,冷静,连他也自愧不如,眸子中还隐约透露出一丝坚韧不拔,虽然衣着寒酸,长相粗陋,却无法遮挡她身上的高贵之气! 他悦人无数,从未见到如此集自信,冷静,坚韧,高贵于一身的女子,令他从未起过波澜的心,为之悸动! 若不是她的长相,估计没有男人不为她动心! 这样的女子,一个字,妙! 好一个苏馥珮! “好!”贺章眸子闪亮,响亮应道,然后朝领头的伙计扬手:“高升,取五两银子来,再写两份定金书!” “是,老板!”掌柜高升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命人准备文房四宝,自己去取银子。 不一会儿,高升便将定金书和银子恭谨递给了贺章。 贺章接过,看了一眼定金书没有问题,对苏馥珮道:“请苏姑娘签下名字和地址,这五两银子,便算是定下稻谷的定金。” 苏馥珮接过定金书看了一遍,不过写着某某付了多少银子给某某,违约赔钱之类,与现代的合约也没多大区别,苏馥珮接过笔,走到桌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不会写毛笔字,兰雪会,而且兰雪满腹诗书,书法堪称一绝! 贺章看着定金书上苏馥珮的名字,龙飞凤舞,潇洒肆意,完全没有女儿家的娟秀,不由得又多看了苏馥珮一眼,字如其人,说得一点没错,这个苏馥珮,将来定不简单! 一人拿了一份定金书,苏馥珮接过贺章的五两银子,收好。 真不错,还没种地就已经得了银子,多了这些银子,她便能放开手脚干了! 皓月国是南方,气温温和,四季分明,除了适合种水稻,玉米,大豆外,还适合种蔬菜瓜果。 苏馥珮准备将门口那一大片荒地分成三份,主打为水稻,蔬菜瓜果为辅,玉米大豆次之。 然后再发展多元化生产,慢慢壮大。 苏馥珮扫了这个糙粮店一眼,发现除了五谷杂粮外,并没见到瓜果蔬菜种子,微微蹙眉。 贺章见苏馥珮似在找什么东西,问道:“苏姑娘还有什么需要?” 苏馥珮问:“可有蔬菜瓜果类的种子卖?” 贺章笑道:“其它地方在下不敢说,但在这里,无论姑娘要什么,都有!” 苏馥珮喜道:“可有西瓜种子?” 贺章点头:“自然是有的!” 太好了,她最喜欢吃西瓜了! 想想也是,西瓜历史悠久,五代便有产,现在这个朝代,也不像是那么落后的地方。 苏馥珮又问了蔬菜类的,她要的都有。 心头欢喜,大肆采购。 稻谷,黄豆,玉米,花生,西瓜,胡萝卜,豆角,黄瓜,再种一尾韭菜,做她爱吃的韭菜炒鸡蛋。 先这样吧,多了也种不来,这些已经够她忙活了! 算钱,二两银子,还行,在预料之中! “苏姑娘给一两半便可!”贺章笑道。 “嗯?”苏馥珮掏钱的手一顿,这是何意? 贺章看着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乖巧得令人惊奇的小豆芽道:“就算给孩子买吃食了!” 这孩子真的很乖很听话,苏馥珮与他谈生意这么久,他一句话也没说,不像其他的孩子,要么叽叽喳喳,要么调皮捣蛋,要么哭哭啼啼,这个孩子太讨人喜欢了! 乖巧得不像三岁的孩子! “谢谢叔叔!”小豆芽抢先苏馥珮一步笑道。 贺章更是吃惊,对小豆芽喜欢得不得了,不由得笑着蹲在小豆芽面前,摸了摸他的头问道:“真乖,叫什么名?” “豆……小豆芽!”小豆芽本来想说叫豆豆的,但想到娘喜欢叫他小豆芽,便说叫小豆芽。 “小豆芽?嗯,名字也很可爱!”贺章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越发觉得他眼熟。 这孩子像谁呢? 既然是给小豆芽的,苏馥佩也不拒绝了,将银子掏出来,给了高升,朝贺章笑道:“多谢贺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贺章起了身,笑答:“好。” 然后亲自将种子给苏馥珮提到牛车上,让她产谷后定要来找她。 苏馥珮玩笑道:“你放心,帅哥,就算没有稻谷给你,也会来找你嗑唠的!” 贺章闻言,脸上一烫,不由得垂下眸子,苏馥佩不止冷静自信坚韧高贵,还比一般女子大胆,令他堂堂男子在她面前,都有些自惭形秽! 半响,贺章再抬眸望去,苏馥珮已经抱着小豆芽坐上牛车走了。 望着苏馥珮远去的身影,贺章不由得露出欣喜的笑容来,真想不到,这种小地方竟有如此独特之人。 苏馥珮看着车上的东西,不由得心中高兴,这次满载而归,回去后要大干一番,她给小豆芽的好日子不会太远的! 小豆芽靠在苏馥珮怀中,满是笑容,心中对苏馥珮敬佩不已,娘好厉害好厉害,他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娘了! 时间还早,苏馥珮便带着小豆芽和牛大叔去面摊子吃面,一人一碗,牛大叔起初不肯吃,老实人不愿白吃别人的东西,苏馥珮好说歹说了半天,才劝他把面吃了。 吃过东西后,又去逛了逛,给小豆芽买了些谗嘴吃食,烤花生,炒蚕豆什么的,小豆芽受宠若惊,自己也有零食吃了! 苏馥珮见小豆芽那么惊喜,不由得搂了搂他道:“以后,你想吃什么,娘都买给你,不必羡慕别人,娘会让别人来羡慕你!” 014 惊动苦心村 “娘!”小豆芽一把扑进苏馥佩怀中,感动得一双眸子中全是热泪。 苏馥珮叹了口气,小孩子都是这么容易满足的,这小家伙也不例外。 牛大叔在旁边看着,满眼痛惜。 “好了,小男子汉怎么哭了?”苏馥珮推开小豆芽打趣道,给他擦了擦眼泪。 小豆芽咧嘴一笑:“孩儿没有哭,孩儿是欢喜。” 闻听小豆芽的话,牛大叔直叹道:“这娃娃真懂事,要是我家那孙娃娃有一半这么懂事就拜天拜地了!” 苏馥珮看了小豆芽一眼欣慰笑了笑,起身问道:“牛大叔的孙子有多大了?” “十二三岁了,整个一皮猴,没一点乖巧劲。”牛大叔摆手摇头道。 苏馥珮却听得出来,牛大叔语气中尽是疼爱,显然很疼孙子,便对小食铺老板道:“刚刚要的,一样再包一份!” 老板应了声是,包好递给苏馥珮,苏馥珮付了钱,递到牛大叔面前道:“就算给您孙子的礼儿了!” 牛大叔连忙摆手,摇头道:“不,不,老头已经吃了你不少吃食,可不敢再收你的礼!” 苏馥珮笑劝:“给孩子的,以后可能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牛大叔帮助,若你不收,以后我都不找你帮忙了!” 牛大叔这才停了手,低头想了想,接下了。 苏馥珮满意笑了笑,问:“您孙子也是在镇上上学吗?” 牛大叔小心翼翼地将吃食放到车上,笑答:“是啊,这不才得等到下午回去。” 苏馥珮哦了一声,眼看已经到了黄昏时分,苏馥珮想着小福子应该也放学了,便和牛大叔一起去了市集的路口等。 等了没一会儿,小福子果然来了,身边还有几个年龄相近的小男孩。 小福子见到苏馥珮和小豆芽,赶紧先跑了过来,亲热喊道:“苏姐姐!” 苏馥珮笑道:“小福子,下学了?可辛苦?” 小福子摇头:“不辛苦。”他朝牛车上看了一眼,惊讶道:“苏姐姐,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 苏馥珮点头笑道:“是啊!”然后走到牛车上,拿出一包烤花生给了小福子:“来,这个是苏姐姐买给你的,感谢你带苏姐姐来市集!” “俺不能拿姐姐的吃食!”小福子同样憨直懂事,连连摆手,但一双眼睛却一直望着苏馥珮手中的烤花生。 “你帮了姐姐,这是你该得的,拿着吧,奶奶那姐姐帮你说!”苏馥珮知道小福子是怕福奶奶骂他,赶紧哄道。 小福子自然是很想吃的,听到苏馥珮这样说,脸上一红接下了。 “爷爷!”这时,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传来。 苏馥珮看去,正是与小福子一同的男孩,原来牛大叔的孙子和小福子是认识的呢!想想也是,两人年龄相近又在一个地方上学,该是认识的。 “呃,小捣蛋,今天有不有在学堂捣蛋?”牛大叔满脸疼爱道。 小男孩摇头:“没有,爷爷,俺很乖捏。” 牛叔又嗔怪了几句,揉着孙子的头,一张脸上全是笑意。 和小福子一起的,除了牛大叔的孙子,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男孩,一个和小福子差不多大,一个比他们年长一两岁,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小福子手上的吃食。 “这两个是?”苏馥珮问小福子。 小福子答道:“这是村长家的孙子,老大老二!” 哦,是村长家的,苏馥珮笑着又拿了一包蚕豆给两个男孩。 两个男孩接过,惊喜不已,朝苏馥珮憨憨一笑。 说笑了一会儿,众人上了车,回村子。 车始终比两条腿快,半个时辰的路用了十几步钟便到了,因为牛叔是隔壁村的,而且通往苏馥珮家是条小路,无法过车,牛叔便将东西卸下来,帮苏馥珮拿进去。 苏馥珮感激不已,这么多东西要是她一个人拿,非得把自己弄残了不可。 小福子和牛大叔的孙子也帮忙提些轻巧的,村长家的老大老二吃了苏馥珮的吃食,心中感激,跑回家去放下书包,也出来帮忙提。 村长见到两个捣蛋鬼放了学丢了书包就往外跑,不由得好奇,带着一家子出来看,见是苏馥珮买了好多东西,两个孙子正去帮她拿。 村长不由得惊奇,这两个小东西在家里连个扫帚都不肯拿,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见苏馥珮东西实在多,村长便也让还未成家的小儿子过去帮忙。 苏馥珮朝村长笑了笑,以示感谢,村长没说话,带着两个儿子媳妇进了屋。 村长家的小儿子已有二十一岁了,长得高高大大,平日里与两个哥哥上山打柴猎野物,是个好手,力气极大,帮苏馥珮提着那些种子十分轻松。 一伙人手上都提得满满的,往土坡上的茅屋去。 苏馥珮让小福子少拿点,拉着小豆芽走在前面,她走在最后,看有没有掉东西。 一路上,各家各户都惊动了,都站在自家门口张大嘴巴看着,这新来的婆娘好有钱啊,买了这么多东西! 苏馥珮不以为意,这样子就惊讶了,以后让你们惊掉下巴。 福奶奶也要帮忙,苏馥珮赶紧拒绝,好说了一番才说动她,福奶奶真是个热心肠。 回到小茅屋,将东西放下后,众人都回去了,苏馥珮心中满满的全是感动,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东西多得屋子里都放不下,苏馥珮便先将大东西归置了一下,被子铺在床上,衣服放在床头,鞋子拿出来放在床底,吃食放在桌上,种子放在地上,其余的,便找空地方一塞,屋子里便空了许多。 苏馥珮坐下来歇一会儿,然后再动手准备晚饭,今晚终于可以吃一顿好的了! 吃过晚饭后,要早些休息,明天开始动手种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娘,喝水。”正在苏馥珮沉思时,小豆芽已经用桌上的竹筒打了一筒水来,递给苏馥珮。 苏馥珮欣慰一笑,还真有些渴了,便接过去咕嘟咕嘟喝了。 “娘还要吗?”小豆芽再问。 “不用了,小豆芽喝水了吗?”苏馥珮摸了摸小豆芽的头,柔声问。 “孩儿不渴呢!”小豆芽糯声答道。 苏馥珮放下竹筒笑道:“那娘给小豆芽做晚饭了,今晚让小豆芽吃顿丰富的晚餐!” 015 温馨晚餐 “好,娘做的东西孩儿都喜欢吃。 ”小豆芽开心答道。 苏馥珮心头一软,笑道:“以前的都不算,今晚的才叫晚饭,小豆芽先去床上试试你的小鞋子,娘一会儿就好!” “娘,孩儿帮你吧!”小豆芽乖巧道。 “不用,娘一个人弄吧!”苏馥珮摆手,这些现代做法,小豆芽是不会滴。 “好。”小豆芽笑着答道,然后开心地跑到床边,把新鞋子拿出来,坐在床上,往小脚丫里塞。 好漂亮的鞋子,这是他穿过最漂亮的鞋子了,他高兴极了,朝苏馥珮喊道:“娘,鞋子好漂亮,孩儿好喜欢。” 苏馥珮正将肥肉拿出来,想着用什么洗,只有一个破水桶,总不能丢到水桶里去吧,听到小豆芽叫她,她回过头一看,笑道:“真好看,小豆芽喜欢就好。” 小豆芽当然喜欢,正高兴得在床上的新被子上打着滚,感到新被子好暖好软,不由得又叫道:“娘,新被子好暖和。” 苏馥珮又回头看了一眼,答道:“暖和好,暖和好!” 奶娘的,这该怎么洗菜? 忘记买盆了! 扫了一圈,发现那口大铁锅,得,用锅洗吧。 因为是茅草屋,不敢在里面烧火做饭,怕把屋顶给点了,苏馥珮便将东西都提到了外面,来回提了无数次东西,又去找了柴火,苏馥珮累得腰痛,暗下决定,等有钱了,先盖间可以在里面烧火的屋子! 苏馥珮将铁锅洗干净,先洗了点米煮着,煮熟了饭盛出来再煮菜,一个锅,做什么都不方便,看来明天还得去买锅碗瓢盆,又要花银子啊! 苏馥珮肉疼,什么都缺,这身上的银子能不能撑到大丰收那一天? 叹了口气,又进去翻了把生绣的菜刀出来,找了块石头磨了几下,将上面的铁绣磨去,发现也还透亮的,苏馥珮便开始切菜。 肥肉切得大块些,用来炸油的,瘦肉切得小块些,炒熟了多撒些盐,现在天气不热,可以放很多天,慢慢吃。 切完菜后,铁锅里的米已经煮开了,苏馥珮又加了把火闷着。 过了十几分钟,一阵阵饭香飘出来,飘得整个小茅草屋里满满的全是香味,小豆芽停下打滚,欣喜地从床上爬下来,跑出去咂着小嘴,笑道:“娘,好香,孩儿闻到好香啊!” 苏馥珮会心一笑,揉了揉小豆芽的小脑袋道:“马上就可以吃了,等娘炒好菜就可以吃饭了!” “孩儿看着娘炒菜!”小豆芽蹲下来,仰着小脑袋,满是开心的笑容。 “好,小豆芽看着娘怎么把香喷喷的菜炒出来给你吃!”苏馥珮笑道。 打开锅盖,已见米已成饭,便找了个大碗盛出来,放在桌子上。 转身一看,小豆芽眸中尽是谗意地望着那一大碗饭,苏馥珮心微微一疼,用手抓了一撅,走出去给小豆芽:“来,先尝尝大米饭!” 小豆芽欣喜接过,用小手拿了一小点放进嘴里,吃得好香:“娘,好好吃,大米饭好好吃。” 苏馥珮心疼得鼻子发酸,大米在现代是最普通的食物,她从小吃到大,家里再穷,饭还是有吃的,但小豆芽却当成宝似的,那么一点还分无数次吃,怕吃完就没了似的。 苏馥珮将他小手里的大米饭拿过来,全塞进他的小嘴里,道:“还有很多,不必攒着吃。” 小豆芽舍不得咽下去,含在嘴里笑道:“娘,孩儿知道了。” 小豆芽那想吃又不敢吃下去的可怜模样,让苏馥珮眼泪快要落下来,她赶紧转身,舀水将锅洗了。 小豆芽,上天将你赐给了我苏馥珮,便是让我来疼你,你放心,娘不会再让你饿肚子受欺负了,谁要是再敢动你一下,娘一定百倍奉还! 翊王府是吗?有朝一日,欠兰雪母子的,苏馥珮也一定会讨回来! 将洗好的锅放到柴火上,因为是炸油,便不用烧干锅里的水,苏馥珮便将肥肉全部倒了进去,小豆芽抢着要去烧火,苏馥珮赶紧拉住他,让他站远些。 等会油炸出来会爆裂,伤着小豆芽可怎么办? 她一次性加了很多柴进去,火烧得很旺,一会儿锅里便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一阵阵油香味飘出,苏馥珮和小豆芽闻着这油香味,满脸笑容。 奶娘的,终于闻到油味了,都快成尼姑了! 古代的猪瘦,没有现代的猪肉多,十斤肥肉只炸了六斤油左右,但这些已经够他们母子俩吃的了,苏馥珮将油倒进大碗中,放在桌上冷着,等凝结了,再盖好,收着。 锅里还有油,苏馥珮便开始炒菜,没有蒜没有姜没有辣椒光炒肉,苏馥珮将还需要的都记下来,明天一并去市集买回来。 古代的猪肉虽然没有油,但瘦肉却很香,不像现代的猪肉,注了水,味道都变了。 不一会儿,肉便被炒得一片嫩黄,一阵阵肉香飘得整个小茅屋都是,小豆芽蹲在门口,谗得直流口水。 炒好了肉,苏馥珮将肉用碗盛了一小碗出来,这是晚上吃的,剩下的都洒上盐放好,明天给福奶奶和小福子端点过去,还有很多,然后每顿吃一点。 饭菜都好了,苏馥珮将火灭了,与小豆芽一并进屋吃饭。 苏馥珮盛了两碗大米碗,将米饭放在小豆芽面前,然后给他夹了几块瘦肉,对他笑道:“快尝尝肉。” 小豆芽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肉了,赶紧抓起筷子,夹了一块递进嘴里,嚼了几口,又香又嫩,小豆芽笑道:“娘,肉好香。” 苏馥珮眸中温柔一片:“香就多吃点,还有好多呢!” 小豆芽笑着点头,夹了一块递给苏馥珮:“娘也尝尝!” 苏馥珮张嘴接过,嗯,真香,果然是古代的肉香! “快吃吧,饭菜都好多,吃饱了,我们就睡觉,有被子了,晚上就不冷了!”苏馥珮说罢又给小豆芽夹了几块,自己端起碗吃了起来。 小豆芽笑着答好,扶着碗扒了一口米饭。 母子俩吃得非常开心,将一大碗饭和一碗肉都吃完了。 吃完了饭又将锅碗洗了,这才洗漱了一翻,上床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去一趟市集呢! 016 衣着惊人 盖着新被子,好暖好舒服。 苏馥珮突然睡不着了,不知道是被子太舒服,还是吃得太饱的缘故。 小豆芽也翻了翻小身子,显然也没睡着。 苏馥珮平躺着问:“小豆芽,你睡不着吗?” “嗯,娘,孩儿好开心,开心得睡不着。”小豆芽的小手伸过来,搂住了苏馥珮的腰,小脸贴在苏馥珮的胸口上。 感到怀中这个软软的小家伙,苏馥珮心中柔软成一片,她幸福笑道:“那娘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故事?娘,什么是故事?”小豆芽不懂地问。 苏馥珮动了动身子,用最舒服的姿势躺着,搂着怀中的小豆芽道:“故事就是已经过去了的事。” “哦,孩儿听着,娘讲吧!”小豆芽也动了动小身子,舒服地搂着苏馥珮。 “那娘就给小豆芽讲一个大公鸡的故事。从前有一只大公鸡,它以为自已长得很美丽……”苏馥珮用最温和的声音慢慢讲着这则寓言故事,想到小时候,妈妈将她搂在怀中唱童瑶的情景,不由得紧了紧怀中的小家伙。 她终于感受到当年妈妈的爱了,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双亲已去,她只有将心中的爱全倾付在小豆芽身上。 上一世,父母只伴她到十岁,这一世,她不知能伴小豆芽到几岁,但只要和小豆芽在一起一天,便会让他好好的活着,光鲜地活着! 故事还没讲完,怀中的小豆芽已经睡着了,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双手紧紧搂着苏馥珮的腰,似怕她不见了一般。 苏馥珮心中被这个小家伙塞得满满的。 睡意慢慢袭来,一会儿便也睡着了。 翌日,晨曦高扬。 这一夜睡得太舒服了,没有闹钟,苏馥珮睡过头了,她坐起来,发现小豆芽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吓了一跳,赶紧跳下床去找。 这时小豆芽正提着一小桶水进来了,坚难地走两步一停,满头大汗。 苏馥珮心头一紧,如此弱小的身子,提着一桶水,不知道多久才提到家的。 她赶紧跑过去,接过小豆芽手中的水桶放下,蹲下身子将小豆芽搂进怀中,紧张不已:“娘以为你不见了!” 小豆芽推开苏馥珮道:“娘,孩儿去给娘打水洗脸了。” 苏馥珮鼻子一酸,赶紧打开小豆芽的小手,手心都红肿了。 她拿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疼惜道:“怎么不叫娘,你还这么小,怎么提得动这么重的水?” 小豆芽抽回小手藏在身后,直摇头:“娘,孩儿不痛,以前娘生病的时候,都是孩儿提的,孩儿见娘睡得很香,便没有叫醒娘!” 苏馥珮心中五味杂陈,一把将小豆芽搂进怀中,上天何其眷顾,赐子如他?苏馥珮一定不会辜负上天的厚待! 搂了小豆芽一会,苏馥珮收了伤感,亲了亲小豆芽的脸,起身把水提了进去。 两人洗了把脸,苏馥珮按着兰雪的记忆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半髻,长发垂在胸前,她对外说是小豆芽的干娘,便也是可以梳半髻的。 又拿了昨天买的新衣出来,穿了那件草黄色的,整个人顿时干净舒服了,看得小豆芽眼前一亮,直夸娘好美。 苏馥珮笑了笑,若是哪日恢复兰雪的美貌,再衣着光鲜之时,必是惊人的! 穿好衣服,再拿出昨天买的胭脂水粉,将脸弄了一下,以前用黑炭涂画的脸太吓人了。 她用化眉的黛将右脸涂了一块黑色的胎记出来,再点了颗黑痣在左边嘴角,苏馥珮在水桶里照了照,嗯,够丑了,但还好不是很吓人。 苏馥珮又问了小豆芽,小豆芽也说比前好看了。 她又给小豆芽穿上新衣新鞋,这才端了一碗肉,拉着他出了门。 路过芝麻家时,见他家的门关着,想必是出去干活了,苏馥珮看了一眼,拉着小豆芽往福奶奶家去,一路上遇上几个村妇,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和小豆芽。 似惊似怪! 那几个妇人眼中满是嫉妒,昨天买了那么多东西,今天又穿得这么好看,真够有钱的! 苏馥珮淡淡朝他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那些妇人嘴角一翘撇过头去。 苏馥珮脸上一笑,并未理会,走到福奶奶家,小福子已经去上学了,福奶奶在家纳鞋面。 看到苏馥珮与小豆芽的穿着也是愣了会儿。 苏馥珮把肉给她,她赶紧拒绝,苏馥珮便拿昨天福奶奶堵自己的话来堵她。 福奶奶笑着道了声鬼丫头,这才接下,让母子俩进屋坐。 苏馥珮推却,还得再去趟市集,回来再坐。 福奶奶也不留了,让她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苏馥珮点头答好,带着小豆芽离去,到了村口正巧遇上从隔壁村而来的牛大叔。 苏馥珮上前问道:“牛大叔要去哪?” 牛大叔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苏馥珮,穿着新衣服倒没觉得那么丑了呢! “是苏丫头啊,帮村里拉这些干货去市集变卖,俺这来回都几趟了。”牛大叔指着牛车上的几个麻袋道。 “是吗?那正好我和小豆芽坐你的车过去,我们还有些东西没买齐。”苏馥珮高兴道,这样就不用走路了。 “太好了,牛大叔这一路也有人嗑唠了。”牛大叔笑道。 苏馥珮将小豆芽抱上车,一路与牛大叔聊着些家常。 很快便到了市集,与牛大叔约好,午饭时间在市集路口等,便分开了。 苏馥珮便带着小豆芽去买东西,将该买的都买齐了,手上已经提着大包小包,太阳有些大,她很口渴。 古代没有矿泉水卖,得去哪借口水喝。 一抬头发现到了高升糙粮铺,苏馥珮想了想,进去与财神爷打个招呼吧,顺便讨口水喝! 苏馥珮便提着东西,拉着小豆芽走了进去。 铺子里,贺章正与一个黑衣男子在说着什么,神色很凝重的样子,不经意抬头,看到苏馥珮和小豆芽,不由得一愣。 她今日着了件草黄色轻衫,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干净,身材被包裹得婀娜多姿,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一点发饰都没有,却让人觉得很舒服,脸上除了那块黑色的胎记外,也是白里透红。 这一刻,贺章突然觉得苏馥珮好美,令他心神一阵荡漾。 那黑衣男子也转过头朝苏馥珮看去,不由得一愣,这身影怎么那么像…… ------题外话------ 宝贝们,今日首推了,在如此流量差的星期二,花花首推,很苦逼有木有?但是花花相信,宝贝们都是爱花花支持花花的! 勇敢孝顺可爱萌人,如小豆芽! 漂亮聪明强大坚韧,如苏馥珮! 华贵绝美专情痴心,如皇甫翊! 如此的一家三口,亲们还等什么,赶紧收入书架,尽情爱抚! 后面还有美男众多,供宝贝们调戏,千言万语,汇集一句话:加入书架,你不会后悔! 017 一日未见,十分想念 黑衣男子摇摇头,这个女人的身影像她,容貌却不是她,她长得绝色倾城,这个女人不及她万分之一! 他看向苏馥珮身边的小豆芽,眸子又是一沉,这个孩子长得好生面熟,是这个女人的孩子吗?何以这般丑的女人会有一个这么秀美的孩子? 他算了算日子,若是她有孩子,也该是这般大,但她是没有孩子的! 苏馥珮感到黑衣男子强烈的目光,不由得朝他看去,只见他长得剑眉利目,容貌冷俊,身材魁梧,身上散发出一种冷冽之气,让人心底发寒。 而他此时正盯着她和小豆芽,眸中情绪万变。 难道是与兰雪相识的? 苏馥珮回忆了一下,并不认识此人,放下心来。 “苏姑娘!”贺章终于从惊喜中回过神来,眉目带笑地迎上去,接过苏馥珮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似只一日不见,却十分挂念她。 黑衣男子见贺章此举,不由得惊讶,他认识贺章多年,从未见过贺章对哪个女人如此热情,更是对苏馥珮心生了好奇。 苏馥珮抱着小豆芽坐下来,对贺章笑道:“我落了些物什没买,这不又得跑一趟,路过口渴了,就进来讨杯水喝。” “快上茶!”贺章闻言立即对伙计吩咐。 伙计恭敬点头,转身去端了两杯温茶过来。 苏馥珮接过,点头致谢,给了小豆芽一杯,母子俩仰头一口气喝尽,递回杯子道了谢。 贺章问:“可还要?” 苏馥珮摇头,笑道:“够了,谢谢贺公子!” “不用客气!”贺章弯身摸了摸小豆芽的头道:“小豆芽,饿了吗?要不在叔叔这吃过午饭再走?” 小豆芽朝贺章微笑,看向苏馥珮:“这个要听娘的!” 贺章越发喜欢小豆芽了,看着他笑了笑,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欣慰地看了小豆芽一眼,拒绝道:“多谢公子美意,家里还有农务要做,就不打扰了。” 买回去的种子都得尽快下到地里去,现在正是种值的好时期,错过时间,影响收产。 说罢起了身,把东西提上,拉着小豆芽往门外走。 “那好吧,苏姑娘农务繁忙贺章便不多留了!”贺章送母子俩到门口,没看到苏馥珮上次的牛车,问道:“你的车呢?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 苏馥珮感激道:“多谢贺公子,我有车回去,我们先走了!” “如此,苏姑娘和小豆芽慢走,有空常来!”贺章真诚笑道。 苏馥珮点头,拉着小豆芽离去,心中暗想,生意人真是会做人! 苏馥珮走后,贺章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觉得苏馥珮越看越舒服了。 黑衣男子轻声走到贺章身边,也朝外面望了一眼道:“人都走得没影了,你还在看风?” 贺章脸上一烫,讪讪一笑。 “此人是谁?怎得贺兄如此优待?”黑衣男子好奇问。 贺章眸中温柔一片,笑道:“是个妙人!” 黑衣男子满脸诧异,这么丑还叫妙人? 贺章的品味越发差了,以贺章的身份,万不会看上这么种姿色的女人,还带着个孩子! 他想了想问:“那个孩子是她的吗?” 贺章答道:“不是,是她干儿子。” 黑衣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并未再说话。 贺章笑意更浓了:“蓝鹫兄,日后你便会明白我今日之举!” 叫蓝鹫的黑衣男子看了眼贺章,道:“也许吧,贺兄的眼光总是与众不同!” 贺章脸上有些得意:“你可别小瞧了她,以后烟云关的粮食可全靠她了!” 蓝鹫眸中一惊:“她就是扬言一亩地能产十石谷的苏馥珮?” 贺章点头:“没错。” 蓝鹫看向门外,眸中期待,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是不是一亩地能产出十石谷来? 想到他还得去翊王府,便对贺章道:“你把收上来的粮准备好,我去趟京城,回来就运走。” “我办事你放心!对了,翊王爷去了,翊王府怕是一片哀痛,特别是翊王妃,蓝鹫兄若见到王妃还得多番劝慰。”贺章淡了笑容道。 “这个是自然……不过贺兄并未见过王妃,何以如此关心?”蓝鹫奇怪地问。 贺章答:“传闻翊王妃无才无德无貌,却独得翊王爷喜爱,贺章十分好奇,故而多关心了几分!” 翊王虽不受皇上重视,但也是个眼光极高的人,一向少有人和事能入他的眼,与翊王妃的婚事虽是宁王妃鼓捣的,但却传出婚后翊王爷极宠王妃,他一直想见见这个翊王妃,至今未得机会。 蓝鹫闻听无才无德无貌这句话后,忽然大笑起来:“贺兄也是这般道听途说之人?” “难道不是?”贺章更好奇了。 蓝鹫未回答,只是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办事了!” 贺章与蓝鹫相识多年,虽少有见面,但知道蓝鹫的脾气,不愿说的事,一个字不会多说,便也不再问,将蓝鹫送了出去,心下对翊王妃又多了份好奇。 苏馥珮到市集口时,牛大叔已经卖了干货在等她了,她打了个招呼便将小豆芽抱上车,回了苦心村。 到了村口时,因为东西也不是很多,苏馥珮便谢绝了牛大叔的帮忙,给了车费给牛大叔,带着小豆芽进了村。 牛大叔起初不肯收钱,苏馥珮说了好半天,他才勉强收了十个铜钱。 苏馥珮心中满是感动,她遇到的牛大叔,福奶奶都是善良朴实的人。 想着是午饭时间,怕福奶奶留她们吃午饭,便没进福奶奶家,径直回了茅屋。 回到家,把锅碗瓢盆放好,便开始做午饭,今日买了些蔬菜佐料回来,加点瘦肉一起炒,味道会很好。 东西齐了,干起活来也方便,午饭的香味很快飘得满屋都是,母子俩开心地坐下来吃午饭,小豆芽直夸苏馥珮做得越来越好吃,小家伙吃了不少饭。 苏馥珮也紧着他吃,他太瘦弱了,得吃壮点。 吃过饭后,苏馥珮将银子倒出来数了数,看还剩多少?她得开始规划后面开荒种田的事情了! ------题外话------ 非常感谢昨天宝贝们对花花的厚爱与支持,首推还在继续,请宝贝们继续给花花动力。么么,爱你们! 喜欢文文的亲,请加入书架,小豆芽的勇敢可爱可有让你心疼,心疼的亲们,带回家尽情抚摸吧! 继续没节操地求收中,所有新妹纸,统统送上香吻,洗白白供起来,木马~! 018 翻地 数完银子,苏馥珮发现这两天已经花了十多两,打劫来的加上贺章给的共有五十五两银子,现在剩下四十两不到。 她有些忧心,这样子花下去,肯定挨不到大丰收交谷给贺章那天。 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银子,这么多地,她们母子俩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她得花银子请村民帮忙,还有土壤改善,途中施肥除害,到了收割哪天都还得花银子请人。 呼!苏馥珮爬在桌上,银子啊银子,为什么挣你那么难,花你却这么容易呢? 小豆芽歪着小脑袋看着苏馥珮问:“娘,你不开心吗?” 苏馥珮抬头看向小豆芽,朝他微笑道:“开心,娘怎么会不开心呢?” “那娘为什么叹气?”小豆芽问。 苏馥珮刮了刮小豆芽的小鼻子道:“娘在想如何才能挣更多的钱,让小豆芽过上好日子!” 小豆芽心中欢喜,却答道:“娘,孩儿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了,有娘有大米饭有肉吃,孩儿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大米饭和肉吃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哪像那些争权夺位勾心斗角的人,是要斗到没有大米饭没有肉吃才知道幸福! 苏馥珮很珍惜小豆芽这份知足常乐的心,只希望他长大了也能这样,再宠爱地刮了刮小豆芽透嫩的小鼻子,苏馥珮将银子装好,然后开始摆弄买回来的种子。 西瓜,黄瓜,胡萝卜,韭菜是要培育秧苗的,先翻几块地把种子洒下去,待长出芽发了苗再分种到地里。 黄豆,玉米,花生,豆角是直接挖坑下种的,等把门口的荒地改善了土壤才能动手。 稻谷是个大功程,得用五十度上下的水浸泡消毒十分钟,在常温下浸种一个星期左右,等长出芽来才能撒到肥沃的湿土中,等上了秧苗再分栽到水田,这也得等改善土壤才行。 现在先烧水浸泡谷种,再去屋外翻地。 苏馥珮把稻谷种子提出去,再提了桶水,然后开始架锅煮水。 小豆芽跟上去,抢着要烧火,苏馥珮想着自己一个人也顾不过来,便让小豆芽看着火,她拿着锄头,去先前种了玉米和黄豆的地旁边,再翻几块地出来。 刚翻了一小块,小豆芽便扬着嗓子喊道:“娘,水煮滚了!” 苏馥珮放下锄头,捶捶腰,这兰雪的身子骨太弱了,这才干了多久的活就不行了? 苏馥珮边擦汗边过去,见水真的滚开了,赶紧让小豆芽灭了火。 她把滚水倒出来,兑上冷水,用手感觉了一下水温,有些烫手,大概就是这个温度了,便把谷种倒进去。 然后进屋翻了个麻袋出来,估计时间有十分钟了,便将稻谷种子倒进麻袋里,泡在温水中提到了屋里,等它长芽。 西瓜种子也得用同样的方法消毒,苏馥珮拿了个缺口严重的饭碗浸泡瓜种,瓜种要泡到水冷却,苏馥珮便趁机再去翻地。 小豆芽抢着要帮忙,三岁的小家伙,哪有力气翻地,苏馥珮便拿了些谗嘴的吃食给他,搬了张凳子让他坐在旁边看着。 到了黄昏时分,地还只翻了一半,苏馥珮已经累得腰酸背痛的,小豆芽好心疼,跑进屋把新买的帕子拿出来,踮起小脚丫子给苏馥珮擦汗,苏馥珮欣慰不已,弯下腰来让小豆芽擦。 等擦完汗,小豆芽自己却满头大汗了! 苏馥珮又接过帕子,给他擦汗。 夕阳下,母子俩互相擦汗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温馨得无不让人心生羡慕。 给小豆芽擦了汗,苏馥珮又将他抱到凳子上坐着,进屋把瓜种泡到温水中,大概要泡四个小时。 泡好瓜种后她继续出去翻地,今天必须翻好了把种子撒下去。 休息了一下,倒将体内的疲乏都激发出来了,她腰酸得直不起来,兰雪大病一场,身子还没恢复,这样下去,这把瘦排骨就得交待在这地里了! 正撑着锄头喘气,一个男人的气息袭来,然后手中的锄头被夺了过去,自己被推开了些距离。 苏馥珮看去,见是树桩正夺了她的锄头帮她翻地呢,旁边不远处还放着一捆柴和一些蘑菇。 苏馥珮这才明白,原来山里不是不长蘑菇,而是被村民捡走了! 看着树桩二话不说地为自己翻着地,苏馥珮心生感激,这个男人虽然木木的,心地却是善良的,但想到芝麻,苏馥珮担心问:“你帮我被你媳妇看到,可又得闹腾!” 树桩愣了愣,然后继续翻地:“算是俺还你的情。” 刚刚看到苏馥珮母子那般温暖的画面,他心下就是帮她一把,没想那么多,芝麻那里没有人说,也不会知道的,他便继续一锄头一锄头地翻着地。 苏馥珮没再拒绝,他若觉得欠了她就让他还,还了心中就舒坦了,况且她实在是翻不动了。 进屋喝了口水出来,发现地已经翻得差不多了,苏馥珮不由得感叹,男人与女人间的体力悬殊太大了。 手上端着碗水,她走过去道:“大哥,差不多了,喝口水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我来翻了!” 树桩起身接过苏馥珮的水喝完,把碗给她,一句话没说,继续把剩下的地翻完,这才停下来,擦了擦汗。 苏馥珮见树桩背上都汗湿了,朝小豆芽看了一眼,小豆芽会意,把帕子递过去道:“叔叔,来擦擦!” 树桩眸中一片欣喜,愣了一会儿,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苏馥珮则将胡萝卜,黄瓜,韭菜种子提出来,开始分别撒到地里。 这时,小福子和村长家的老大老二怀念昨天吃食,上来找苏馥珮,见到苏馥珮在种地,抢着要帮忙。 苏馥珮见几个孩子都有这么大了,便让他们帮忙了,一人分了一类种子给他们,教他们分撒在地里。 树桩惊讶,连村长家的两个孙子都这么勤快在帮苏馥珮,不由得对苏馥珮生了好奇,盯着她看得出了神。 苏馥珮带着三个孩子撒完种子回身,捶了捶背,感到有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由得朝那目光看去,正对上树桩眸中的惊奇。 出来找树桩的芝麻这时上了土坡,看到这一幕脸色一沉,扬着嗓子尖喊道:“没良心的哟喂,你竟然背着俺私会这个婆娘,我要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婆娘!” ------题外话------ 喜欢的亲,收藏起来,方便下次阅读。 群么么大力支持的宝贝们,有写感谢榜,大家可以去看一看,爱你们~ 019 凄凉的翊王府 苏馥珮听到芝麻尖酸刻薄的声音不由得蹙眉,这女人以为她家男人是高富帅? 芝麻冲到苏馥珮面前就扬手朝着她打去,树桩回过神来,拦下她道:“俺只是路过,你莫要闹。 ” “哎哟,你这个不讲良心的,俺给你生娃做牛做马,你背着俺干这种丑事,俺不活啦!”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撒起泼来。 树桩赶紧去拉,芝麻啪啪朝他打去,打得极重,树桩也不躲。 小福子和村长家的两个孙子都习以为常看着芝麻夫妇。 小豆芽过去拉着苏馥珮的手,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尽是担心。 苏馥珮轻轻握了握小豆芽的手,示意他不要担心,然后松开小豆芽向前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做了丑事?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直勾勾地瞧着俺男人做啥子?脸皮子都不要的婆娘!”芝麻再次拍开树桩的手,朝苏馥珮骂道。 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锐利,芝麻这是骂她不要脸?脸上一沉,她厉声道:“再乱嚎我撕烂你的嘴!”这女人是忘了上次的手痛了! 芝麻闻言立即住了嘴,想骂苏馥珮又想起上次苏馥珮伤了她手的事,后怕不已,只得怨恨地看着苏馥珮。 小福子撇见凳子上放着的那个碗,心中有了计谋,向前道:“芝麻婶子,树桩叔不过路过讨口水喝,你莫要闹腾惹笑话了。” 村长家的老大老二也符和说:“是啊是啊,俺们都在呢,能做啥子丑事?” 苏馥珮感激地看了三个孩子一眼,真是又聪明又懂事。 芝麻也瞧见凳子上那碗了,问树桩:“是这回事吗?” 树桩赶紧点头,拉着芝麻起了身:“俺们回屋,娃娃还在屋里呢,等会又打损了物件。” 芝麻闻言,随着树桩的拉扯起了身,屋里本就没有多少物件,可不能再让他们打损了。 树桩走过去背起柴火,拿好蘑菇,看了苏馥珮一眼,拖着芝麻走了。 “以后就算口干,也不许去她屋里讨水喝。”边走芝麻还恶狠狠地说。 树桩木呐地答着是,两人下了土坡。 苏馥珮摇摇头,转身看向小福子三人,笑道:“今天多亏了你们帮苏姐姐,苏姐姐谢谢你们了!”说罢对小豆芽道:“小豆芽去屋里把你的吃食拿出来给哥哥们解解谗。” 小豆芽欢喜应了声是,赶紧跑了进去,不一会儿便捧了几包出来,递给小福子三个。 老大老二满脸开心,不客气地拿了一包。 小福子倒是懂事些,推脱了一番才接了。 苏馥珮感谢他们帮忙,本来想留他们吃午饭,三个男孩子连连拒绝,捧着吃食欢喜回去了。 苏馥珮笑了笑,看着三个男孩子在小路上奔跑打闹的身影,心里暖暖的。 天快黑了,苏馥珮浇了些水到新撒下的种子上,然后去屋后面找了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专门拿来种西瓜种子,找了一圈,倒找到一个废弃破烂的木盆子。 像个洗脚的盆,种这些瓜种也够了,苏馥珮将木盆摆到地里,挑了些湿软的泥土装进去,洒了足够的水,等着瓜种子长出芽来就种进去。 然后拉着小豆芽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 小豆芽心疼地拉着苏馥珮的手进屋:“娘,孩儿给你捶捶。” 苏馥珮欣慰不已,跟着他进去坐在凳子上,让小豆芽轻轻地帮她捶着背。 心中想着,明天便要开始着手改善土壤的事了,这事挺麻烦的,古代没有化肥,得自己动手做农家肥,农家肥是天然有机化肥,不比现代的复合肥差。 只不过是件又辛苦又脏臭的事,明天得去找村长帮忙! 苏馥珮吃过晚饭,想着瓜种子已经泡够时间了,便找了一件棉布衣服出来,撕下一块布,将西瓜种子包好,在温水中搓洗,把瓜种表皮的粘质物挫去,反复几次,直至水清为止。 然后摊放在桌上晾干水分,水分干了后,再撕了几块布下来浸湿,将瓜种摆放在湿布上,再盖上几层湿布,放进碗中,搁在米袋子里包紧,靠着米散出来的热度催芽。 想着过两日,这些瓜种就长芽了,便带着小豆芽安心睡觉去了。 京城。 一派庄重的翊王府死气沉沉,门口还挂着奠字的白色灯笼,随风轻晃。 翊王府三个金字也被镶上了白色娟布,泛着白光,显得无比凄凉,门口的守卫亦腰系白带,门口两口大石狮子,威严而冰冷,让人一见心生寒意。 蓝鹫远远看见这些,不由得心中一紧,众人都以为王爷死了,此刻整个翊王府悲痛万分,王妃也必是日日以泪洗面! 若不是宁王暗害,王爷也不会差点丧命,等解决了战事,王爷回来,必要将宁王府连根拔起。 沉了一会儿,他驾马过去,门口的守卫听到马蹄声,赶紧抬头望去,见是不认识的人,立即拦下道:“来者何人?” 蓝鹫是皇甫翊的暗卫,一直都是为皇甫翊暗中办事,少有出面,翊王府的人都不认识他。 他下得马来,拿出皇甫翊的令牌道:“带王爷遗言,求见王妃!” 两名守卫赶紧扑通跪地,想到自家王爷的死,哀痛又袭来,道:“公子里面请!” 一人已经快速进去通报了。 蓝鹫被带进了客厅,里面亦是一片苍凉,仿佛曾经王爷王妃亲手栽种的花草也瞬间焉落了。 蓝鹫想起以前在暗中望着王爷王妃,两人并肩吟诗,作画下棋品茶,相敬如宾……四年过去了,翊王府竟成了这般凄凉景象? 就连挂在客厅中,王妃亲手画的紫竹也被一副庸俗的花草画替代了,望着这一切,蓝鹫心头沉重万分。 江莲香得知消息,赶紧穿戴了一番,打扮得憔悴不已才出来,看到蓝鹫,不由得以帕掩面,痛道:“我是翊王府的侧妃江莲香,公子有什么话,可说与本侧妃听。” 蓝鹫见来的是江莲香不是兰雪,不由得蹙眉。 ------题外话------ 江莲香这个渣,以后好好虐虐!木马~ 020 改善土壤迫在眉睫 王府中的女人都是皇上和太后赐的,王爷只是以礼相待,从没碰过,因江侧妃是太后的远亲,还有她的温柔大度,王爷对她微有不同,但也只是多了些礼待,从未进过她的暖香阁。 王爷心中只有王妃兰雪,成亲一月,日夜为伴,寸步不离,若非烟云关战乱,王爷与王妃现在一定很幸福。 蓝鹫虽是第一次与江莲香说话,却徒生厌恶,碍于身份,还是朝江莲香虚了一礼,冷声道:“麻烦侧王妃请王妃出来,属下有王爷的遗言交待。” 江莲香听闻蓝鹫要见兰雪,不由得心头紧张。 兰雪早在一个多月前被她赶了出去,而且丞相府也没让她们母子进门,现在可能已经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她以为王爷没那么快回来,所以一直没有管这事,却不想王爷突然派人回来见她,若是让这个人知道兰雪不在王府,王爷提前回来找兰雪可如何是好? 她还没有部署好! 心中千转百回,只能先打发了这个人。 她装做镇定,一脸温和道:“公子来得真不巧,王妃前些日子回丞相府了,可能近期不会回王府。” “为什么不回王府?”蓝鹫有些担心,王妃会不会以为王爷不在了,然后嫁了人? 应该不会,一个月前王爷醒来后,便命老大回来通知了王妃,王妃应该知道王爷还活着。 “这个本侧妃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侧妃,她是王妃,王府她做主,她要回娘家,我哪能左右管问?”江莲香说着,一副自苦的模样。 蓝鹫紧紧看着江莲香,想看她所言是否真实,看了半响,没发现异常。 王爷梦境担扰,特派他来确认王妃安危,既然王妃好好地在丞相府,那他也就放心了。 从江莲香脸上移开视线,未再发一言,衣摆飘扬而去。 蓝鹫刚走,江莲香脸上就跨了下来,兰雪那个贱人,不但王爷宠她,就边王爷身边的人也对她另眼相待,对自己却这般冷漠,走时连礼都未行! 等王爷回来,她得了宠,一定好好教训这个奴才! 转身回屋,她得好好部署一下,等王爷回府时,如何让王爷痛恨兰雪忘记兰雪。 这正妃的位置太后本就许了她,都是因为兰雪那个贱人,占了她的位置,贱人该死! “啊欠!”睡梦中的苏馥珮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在骂她? “娘,你怎么了?”侧身而睡的小豆芽赶紧翻身过来,小手抚上苏馥珮的脸关切问。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道:“没事,兴是刚刚踢了被子,着凉了!” 小豆芽赶紧起身,为苏馥珮拉好被子,又把她放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道:“孩儿都不踢被子,娘为何要踢被子?不准再踢被子了!” 苏馥珮见小豆芽一副教训她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道:“是,遵命,娘不踢被子了,小豆芽快睡吧!”说笑着把小豆芽拉躺下,搂进怀中。 小豆芽搂着苏馥珮,贴在她胸口道:“娘,孩儿好困。” 苏馥珮紧了紧他温热的小身子,笑道:“那就快睡,晚安。” “晚安是什么?”小豆芽问。 “晚安就是睡一个安稳的好觉,做个美美的梦!”苏馥珮解释。 “嗯,娘也晚安!”小豆芽说罢闭上眼睛。 母子俩紧紧搂着幸福地进入梦乡。 天还未亮,苏馥珮便轻轻掀被下了床,以前都是小豆芽起来打水,小家伙的手都红肿了,她心疼,从今以后,她得早起打水,反正也要给地里的菜浇些水。 起床穿好衣服,苏馥珮轻挽了长发,便提着水桶出门了,本来昨天已经买了一个回来,但那个旧的泡着谷种,不然她可以挑两桶回来,不必提着累。 凭着兰雪的记忆,苏馥珮下了土坡,往荒地的另一边走去,她记得那边有一条溪水,水很清很甜,就连田间的水,也有大半是山间的溪水汇聚。 看了看她撒的稻谷,发现已经长了嫩叶出来,只是很叶子很黄,显然是营养不足,苏馥珮蹙眉,原来这片荒田这么瘦? 改善土壤迫在眉睫! 看了一会儿,她往小溪而去,还未到,已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水声,苏馥珮心情瞬间愉悦起来,提着水桶快步过去,只见得小溪从山间顺流而下,撞得水花肆意,清响阵阵。 清晨的山林静谧,蒙蒙淡雾缥缈,溪水清脆悦耳,空气极为清新。 好美的地方! 苏馥珮不由得赞叹。 闭上眼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比现代大城市的空气清新了不知道多少倍,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站了一会儿,她转身望去,只见溪水径直流进那一片荒田,水虽不深,远远看去,却像一片汪洋大海。 看得苏馥珮心中澎湃激昂,越发想快点将这片边荒地变成绿色田园。 到时,稻花香,瓜果甜,青蛙叫,虫儿鸣,她可以坐在田间,给小豆芽讲童话故事,可以带他挽着裤管下田拔草,可以站在远处,看着他和小福子在田梗上嬉笑戏耍…… 苏馥珮脑中闪现这些美好的画面,嘴角不由得扬起了温暖的笑容。 她笑着回过身,见小溪边还有几块大青石,有几个小泥脚印,苏馥珮笑意更浓,定是小豆芽的小脚印。 她踏上旁边的青石,捧了捧水喝,好甜啊! 她有些纳闷,如此清甜的山泉水,浇灌出来的地,为何瘦成这样? 想不明白,她只好打了桶水,提着回去,等会去问村长,将心中的疑问都解一解! 有些远,提了满满一桶水,好累! 苏馥珮不由得想到小豆芽小小的身子,提着一小桶水坚难走在路上的情景,心微微地疼,想到小豆芽一个人在屋里,她赶紧加快速度,忍着木桶勒得手痛,爬上土坡。 刚上到一半,就听到茅屋里传来小豆芽喊娘的声音,很快便看到小豆芽冲出茅屋来,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满脸着急红着眸子,四处探头寻她。 小身子站在清晨的微风中,单薄瘦弱,让苏馥珮鼻子一酸,差点滚下泪来! ------题外话------ 看到此,脑中是否冒出一句: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021 娘爱你呀,儿子! 小豆芽没寻到苏馥珮,低下头难过不已,娘一定是不要他,一个人走了,是不是他哪里惹娘生气了? 苏馥珮见小豆芽伤心的模样,忍不住朝他喊道:“小豆芽,娘在这里!” 听到苏馥珮的声音,小豆芽赶紧抬头看去,见苏馥珮正提了一桶水上了土坡来。 原来娘没有丢下他,娘回来了,他欢喜喊道:“娘!”然后撒腿朝她跑去,跑得太急,脚下一绑,就朝地上扑去。 “儿子!”苏馥珮赶紧放下水桶急速过去,将小豆芽搂进了怀中。 小豆芽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带着哭腔道:“娘,孩儿以为娘丢下孩儿走了……” 苏馥珮听到这话,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滚落出来。 她紧紧搂着小豆芽道:“娘怎么舍得将这么贴心这么懂事的小豆芽丢下,娘爱你啊,儿子!” “娘……哇……”小豆芽终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些日子来的坚强,在苏馥珮那句‘娘爱你啊,儿子!’中彻底瓦解。 小豆芽哭喊道:“娘,孩儿也爱您,孩儿已经没有爹,孩儿不要再没有娘……” “娘会永远和小豆芽在一起!”苏馥珮承诺道。 小豆芽哭得更大声了,是欢喜,是幸福,是安心。 哭吧哭吧,这些天从没见你落过泪,即使你是小男子汉,你也是个三岁的孩子呀,有泪有笑才是正常的孩子。 母子俩抱在一起大哭着,将内心的郁结都发泄了出来。 哭够了,小豆芽从苏馥珮怀中起来,红着小眼睛道:“娘,孩儿不哭了,娘也不哭了!”说着抬着冰凉的小手给苏馥珮擦眼泪。 苏馥珮感到小豆芽手上的冰凉,赶紧握住他的手,道:“你的手好凉,赶紧进去穿衣服,可不能着凉了。”说着提着水走向菜地里。 “娘,孩儿来提水。”小豆芽抢着要去提水。 苏馥珮道:“水太重,你提不动,现在娘来提,等长大了就小豆芽提,好不好?” 小豆芽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好看的牙:“好!” 刚刚才哭得伤心现在又笑得这么甜,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苏馥珮笑了笑,把水放下,带小豆芽进去穿上衣服,顺便拿了个木勺出来,舀着水薄薄地洒在种子上。 洒完以后,母子俩吃了早饭,便往村长家去,出了门,想了想又回屋里将小豆芽剩下的最后两包吃食拿出来,初次去村长家,怎么说也得带点东西,这是礼数。 小豆芽看着苏馥珮手中的吃食,眼睛直直的。 苏馥珮道:“这些给村长家的大哥哥和二哥哥,回头娘再给你买好不好?” 小豆芽咂了咂嘴,还是点了点头:“好。” 苏馥珮看到小豆芽谗嘴的样子,打开纸包拿了一块花生酥放到他嘴里,道:“娘偷偷给你吃一块。” 小豆芽含在嘴里,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 苏馥珮也开心笑了笑,重新包好,带着小豆芽往村长家去。 经过芝麻家时,芝麻正端水出门倒,见到苏馥珮,手上的动作一顿,水也不倒了,将门一砸,进了屋。 小豆芽瘪嘴,苏馥珮却淡淡一笑,拉着小豆芽走了,本想进福奶奶家打个招呼,却见得她家门锁着,不知道去哪了,便作了罢,径直往村长家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小孩子打闹嬉笑的声音,苏馥珮暗想,老大老二今天不用上学吗? 正想着,两个捣蛋鬼便冲了出来,差点将苏馥珮给撞倒了,还好苏馥珮身手敏捷,拉着小豆芽闪开了。 “苏姐姐?”两个捣蛋鬼差点撞到人,吓得愣住了。 苏馥珮笑道:“这么横冲直撞的,要去哪?不用上学吗?” 老大老二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道:“今天明天休学,要后天才上。”两人都盯着苏馥珮手中拿着的两个纸包咂嘴。 苏馥珮想兴是双休呢,见老大老二盯着吃食,便塞到他们手中道:“拿着。”反正也是给他们的。 老大惊讶道:“是给俺们的吗?” 老二也惊喜地看着。 苏馥珮点点头。 两人一阵欢喜,往怀中一塞,轻声道:“苏姐姐不要告诉爷爷,他会骂俺们的。” 苏馥珮正准备答话,村长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在跟谁说话,叫你们去背柴又不去?” 苏馥珮看过去,见村长已经出来了,她礼貌道:“村长,是我。” 村长见是苏馥珮来了,不由得愣了愣,瞧着这身装扮,倒是比初见时好看多了,他盯着苏馥珮看了一会子,道:“进来吧。” “我们去背柴,小豆芽,你要不要去?”老大问小豆芽。 苏馥珮想了想,她有事和村长淡,让小豆芽跟着老大老二去背柴也好,便对小豆芽道:“你跟大哥哥和二哥哥去吧。” 小豆芽点点头,笑道:“好。” 老大老二拉着小豆芽的手,快速跑了。 苏馥珮望着三个孩子笑了一会儿,才进了屋。 “谁来了,还得泡茶?”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苏馥珮抬头看去,见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手中提着一壶茶。 她与老大长得有几份相似,显必是老大的娘,村长的大儿媳妇。 “就是,还摆什么吃食。”又一个妇人从里面出来,手中捧着几块饼子。 这个年龄略小些,与老二有些像,应该是老二的母亲,村长的小儿媳妇。 苏馥珮明白了,因是村长见她来了,让她们拿东西招待,苏馥珮看向已坐在凳子上的村长,他倒对她很多礼。 听着两个媳妇的唠叨,村长没说话,正在往他的烟杆里装烟丝,见苏馥珮站在门口,平静道:“有事进来讲。” 两个媳妇看去见是苏敷珮,脸上黑了黑,大媳妇没好气道:“爹要俺们交待的是她?” 村长看向大媳妇,大媳妇眸中一惧,收了些锐气,小媳妇也一脸不高兴。 “俺与苏丫头有话说,你们去吧。”村长回过头,已经装好烟丝,正点上了火。 两个媳妇瞪了苏敷珮一眼,转身走了。 苏敷珮就纳闷了,她又没踩她们的尾巴,还给她们小孩东西吃,她们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但她不在意,只要不惹到她,她们爱怎么瞪都行,反正眼珠子瞪出来是她们受罪! 心中坦然一笑,苏敷珮走了进去。 ------题外话------ 喜欢小豆芽的亲,一定要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直接阅读。群么么一个~ 022 苦心村由来 “坐吧!”村长撇了眼旁边的凳子,然后面无表情地吸了口烟。 苏敷珮依言坐下,扫视了屋子一圈,没有任何贵重家具,只有屋子中间摆着普通的桌子板凳,正准备收回视线,看到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一幅稻谷大丰收的画。 苏馥珮心中微惊,这是苦心村的丰收图? “听说你这两天买了很多物件,你哪来的银子?”正出想着,村长开口了。 苏敷珮就知道村长会问她这件事,面不改色地撒谎道:“把娘临死前留给我唯一一件值钱的物什给变卖了。” 村长看了苏敷珮一眼,没再问了,也是个可怜的丫头啊! 苏敷珮指着那幅画问:“村长,这是苦心村的丰收图吗?” 村长摇头:“那是有一年,俺外出走客家时所观的景象,所以请人画了下来。” 原来不是,苏馥珮瞥了一眼,转了话题,问:“村长,村里的地有几亩?” 村长吸了口烟答:“十亩左右。” 苏敷珮眸中闪过喜悦,有十亩倒可以多种点稻谷。 “如此宽广的地,为何村民们都不种地?现在粮食紧缺,如果种地可是一笔不少的收入!”苏敷珮疑惑问。 村长猛地吸了几口烟,沉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那幅丰收图,才道:“俺刚当村长那会子,苦心村叫甜心村,俺带着村民想种出那画中的景象来,可是种了几十年的地,却是越种越不济,后来连种子的本钱也收不回来,所以就弃了地,因为几十年辛苦白费,俺便将甜心村改成了苦心村!” 种了几十年,越种产量越少?他们是怎么在种地? 苏敷珮问道:“村长可否给我说说,每年是如何种地?可有施肥?可有间歇?可有轮种?” 村长一听不明所以。 苏馥珮再问:“不说间歇和轮种,这肥总是施过吧!” 村长想了想,摇头。 苏馥珮两眼一番,得,种了几十年的地,没施过肥,再好的地也没用了,难怪种到后面连本钱都收不回。 村长看了苏馥珮一眼,自顾自地说道:“那时候苦心村的日子也没这么紧巴,家家户户手中都有些余钱,现在却……” 苏馥珮闻言,拍胸口道:“有我在,一定改善大家的生活!” “你?”村长听到苏馥珮这话,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嘲弄。 苏馥珮知道村长肯定在心里想,他都做不到的事,你一个小丫头能做到? 苏馥珮下巴一仰,眸中亮光闪闪道:“若我能改善大家的生活,村长可否帮我?” 村长看向苏馥珮,见她眸中全是自信和睿智,满身流露出一种强大的力量,让他不由得震惊。 “你让俺如何帮?”村长的烟已经抽完了,却没再加烟丝,在桌上敲了敲,放在了桌子上。 苏馥珮心道:“这首要之事便是改善土壤,因为你们长期耕种未能及时追肥,又没有让土地休养生息,长期栽种一种作物,土壤中的营养已被作物榨空,微生物稀缺,土壤的ph值遭到严重的破坏,土壤自身都不足,如何能供上作物?最后连作物的营养都被土壤反噬,因而你们越来越无收成!” 一席话,说得村长目瞪口呆。 虽然大部分听不懂,却明白了是自己没有用好方法种地,而让土地变坏无收的,心中愧疚不已。 他紧紧盯着苏馥珮,觉得她越来越不简单,越来越让他吃惊。 苏馥珮说完,见村长正死死盯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只顾说,却将现代的很多话都搬了出来,村长必定听不懂,将她当怪物呢! 苏馥珮赶紧轻咳了一声道:“我家以前是租户,这些都是我爹教的。” 村长这才消了疑惑,问:“现在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如果真如她说得这么头头是道,苦心村的地能种出粮食来,村民便不会再这么疾苦,那他的心也稍安了。 苏馥珮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古代不比现代,没有化肥,但她知道,化肥远不如有机肥农家肥营养高,且有机化肥对土壤无害。 农家肥不难得,可选人粪尿、家畜粪尿便可,乡下地方很多,前者主用于追肥,后者用于基肥,但两者都不可直接施于稻田中,得经过无害处理和微生物分解,这样效果也好些,只是需要时间和人力。 她问道:“村长果真愿意听我的指挥?” 村长细细看了苏馥珮一眼,站起身,走了几步,背影有些落莫道:“若能让大家日子宽松些,俺可以听你的。” 苏馥珮心头一喜,再给村长打一计预防针道:“我暂时不敢保证能让他们每家都发财,但至少比现在要过得好。” 村长回头看向苏馥珮,眸中又多了丝期待,后想到什么,严肃道:“俺可以无条件帮你,但俺把话摆在这,若你不能种出庄稼来,你必须离开苦心村!” 苏馥珮眸中尽是自信,无丝毫俱怕,大声道:“好!”转而向村长道:“可有笔墨?” 村长似有惊讶,你还会写字? 却还是答道:“有。”便进了一个屋子,很快拿了笔墨纸出来,放在桌上。 苏馥珮走过去,执笔醮墨,想了想,开始写下自己的安排。 先大肆收集人粪尿、家畜粪尿,动作物桔杆进行堆积处理,处理方法清楚写上。 然后命有牛的农夫多番耕地,促进土壤新陈代谢,放水晒土灌水,反复多次。 而下秧的那块田,是最重要的,必须糙田多次,将稻草类作物桔梗等埋在泥中,经过发酵分解释放,再施基肥,这样下稻谷后,营养就跟上了。 搁了笔,苏馥珮拿起来吹了吹,递给村长。 村长接过一看,不由得看向苏馥珮,这些是他从未听闻见过的方法,能有效吗? 023 村民齐行动 苏馥珮知道村长有疑惑,看向那幅丰收图道:“改善土壤是提高产量最有效的方法,村长若想看到这幅画上的盛景就按我的方法办!” 村长也朝那幅画看去,眸中闪现期待的光茫。 好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苏馥珮心头一笑,成了! 村长再看了看苏馥珮写的方法,眉头皱起。 苏馥珮明白,这是耗人力物力的事,须要银子,她从身上取出五两银子来,递给村长道:“我不知道人力所须多少,先给你这些,不够再说。” 村长拿着那五两银子,手都在发抖,他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多银子! “村长可有把握帮我弄好这些?”苏馥珮问。 村长将银子收好,恢复神情道:“这些东西都很普遍,家家户户都有,俺们村不够临村也还有,不是难事,只不过这堆积处理……得找一处什么地?” 是啊,这东西又丑又脏,搁在哪都没有人愿意,苏馥珮想了想道:“在离村子远一些那头的荒地挖个大坑,铺垫好,便可堆积。” 而且,这个坑以后她还可以用来养鱼! 到时候有米有鱼,真不错! “嗯,可行。”村长赞同。 “那村长尽快安排去办,现在季节正好下秧,第一季虽然产量没有理想中的高,但第二季肯定会高产!”苏馥珮自信满满道。 “第二季?”村长面上一惊:“你的意思是,要种两季?” “没错!”苏馥珮点头:“这里的气候最适合种两季稻,不能浪费这么好的资源!” 村长心里打着鼓,以前种一季都无产,现在种两季,能有产量吗? 但苏馥珮既然这么有自信,而且不用他花银子,又有机会改善大家的状况,不妨听她的试一试。 “好吧,俺下午就召集大家干活。”村长答道。 苏馥珮点头,想到一事,道:“这耕地之事,我想让隔壁村的牛大叔负责。” 村长道:“俺就是要请他,他耕地耕得最行了。” 苏馥珮满意一笑。 “娘!”正巧小豆芽和老大老二回来了,冲进屋欢喜喊道。 “回来了?”苏馥珮搂住小家伙,给他擦了擦汗,满头的泥土,像个小花猫。 小豆芽点点头:“娘,你和村长爷爷谈完事了吗?” 苏馥珮看了村长一眼笑道:“谈完了,我们这就回去了。”说罢起了身。 村长也起了身,走到小豆芽面前,难得地笑了笑,拿起一直放在桌上苏馥珮一眼没看的糙粮饼子给小豆芽,道:“娃娃拿着。” 小豆芽看了看苏馥珮,苏馥珮道:“村长爷爷给的,就拿着吧。” 小豆芽笑着谢道:“谢谢爷爷。”然后接过,咬了一口:“真好吃。” 村长被小豆芽乖巧懂事的模样逗乐了,竟开怀大笑起来。 老大老二放好柴进来,看到爷爷那么开心,不由得抓了抓脑袋,问:“爷爷,俺们可是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欢咧!” 村长立即停了笑,脸色一沉道:“柴背好了?” 老大老二连连点头:“背好了。” 村长没再说话,转身拿起烟杆继续装烟。 苏馥珮道:“村长,我们先回了,等你的好消息。” 村长点点头,对两个孙子道:“送送。” 老大老二点头:“苏姐姐慢走,小豆芽慢走。” 苏馥珮笑道:“真乖,姐姐走了啊,有空去姐姐那玩!” “嗯!”老大老二笑着点头。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回去了。 过了两天,西瓜种子长芽了,苏馥珮便把瓜种撒在准备好的木盆中,覆盖一层薄土,再将煮饭烧出来的炭灰捣了些,洒在了上面。 木炭灰是机化肥,含钾、钙、磷、硼、铝、锰,可促进种子发芽,促进生根,抑制病虫害,是育苗、育秧的良物。 刚把瓜种弄好,便听到田间传来闹腾声,苏馥珮起身一看,只见门口的荒地全是村民,有的在挖洞,有的在耕地,有的挑着什么往田里去,热闹极了。 苏馥珮暗暗赞叹,村长的办事效率真高! 不过—— 苏馥珮皱了皱鼻子,空气中全是一股粪臭味呢! “娘,什么东西这么臭?”小豆芽也醒了,捂着鼻子出来问道。 苏馥珮笑了笑,指着前面的荒地给小豆芽看:“你看,大家都在劳动呢!” 小豆芽一看,笑道:“娘,是不是很快就有粮食了?” 苏馥珮点头,似有所思道:“很快,不过三个月而已!” 她得去叮嘱些细节,苏馥珮拉着小豆芽进屋,换上衣服,梳洗好,拉着小豆芽下了田间。 村长正拿着苏馥珮写给他的方法看着,正有不懂之处,见苏馥珮来了,赶紧向前道:“苏丫头,你来得正巧,这个地方该咋的弄?” 苏馥珮看了看,是她写的放水晒土,她道:“等田初糙了一遍后,就将田里的水全放出去,这几日阳光不错,晒一天,晚间再堵水灌溉,次日再糙田放水,反复五六次就差不多了!” 村长点了点头,记下了。 村民见到村长与苏馥珮说得那么认真,不由得都朝苏馥珮看去,村长挑选的都是苦心村的男人和几个高大的妇人,其中村长家的三个儿子两个媳妇都在,还有树桩芝麻两口子。 大家本不愿再跟着村长种地,但这次只是请他们做活,给银子,他们也就听了,反正有银子拿就行。 苏馥珮见大家时不时看她一眼,并没作声,拉着小豆芽和村长一起往村民挖坑的地方去。 过去一看,坑已经挖好了,也铺垫好了,村民正准备往下面倒收回来的畜粪便,苏馥珮道:“再挖大些,十亩地的肥都靠这里腐熟呢!” 那几个男人看了看苏馥珮,听不懂她说的话。 村长道:“听苏丫头的。” 村民这才答了声好,又开始挖。 苏馥珮又去田间,看田犁的怎么样了。 牛大叔看到苏馥珮和小豆芽来了,笑道:“苏丫头,叔现在没空,等忙完再唠嗑。” 苏馥珮笑道:“牛叔,你忙,我只是过来说一下,多犁几遍。” “为什么?不是犁一次就成了吗?”牛大叔停下来问道。 苏馥珮看向村长。 村长又道:“按苏丫头说的办,现在俺都听她的!” 牛叔惊了一惊,然后笑着点头:“好,好。” 苏馥珮先前种的那一小块稻田也被犁了,长了霉的也长不出什么好谷来,也算是肥田了! 经过十几天的忙碌,稻田在苏馥珮的指挥下,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改善,门口的十亩荒田被分成了好几份,干湿地皆有,还划分出来几块长长的秧田,用泥巴围开,周围有水槽围绕保湿。 苏馥珮十分满意,下一步就是下秧了! 024 田园乐 蓝鹫运着粮草刚回到烟云关,便被钟棋请去了主账。 一路风尘的蓝鹫脸上未见半分疲倦,恭敬抱拳朝皇甫翊一拜:“王爷!” 皇甫翊伤已大好,满身温玉之气越发深浓,头上的玉冠泛着潋滟的紫光,衬得容貌绝世倾城,一袭紫色华服,尽显万千华贵。 此刻,他正雍容地坐在桌案前,面前摆着大堆的信函和书籍,笔也醮着墨,显然是正在忙,听到蓝鹫回来,立即让他过来了。 眼神隐隐有丝急色,他问:“王妃如何?” “回王爷,属下并没见到王妃!”蓝鹫如实道来。 “为何?”紫眸一沉,皇甫翊紧紧看着蓝鹫。 钟棋心头打着鼓,亦看着蓝鹫。 蓝鹫感到皇甫翊的目光如同烈日般,似要将他烧着了,赶紧道:“王爷不要着急,属下没见到王妃是因为王妃回了丞相府!” 皇甫翊和钟棋都松了口气。 皇实翊有些担扰,兰雪以前在丞相府过得并不好,她回丞相府会不会又受委屈? 沉了好一会,皇甫翊对钟棋道:“加快行动速度!” 钟棋抱拳一拜:“属下领命!”说罢与蓝鹫快速离去。 三月底,用于基肥的农家肥已经腐熟好了,稻谷种子已经全部长出细芽,苏馥珮让村民把基肥施进田中,这日傍晚,自己脱了鞋子,挽了裤管,将谷种全撒下了田。 整整三块长长的秧田,苏馥珮准备种七亩地的稻谷,其余的就种蔬菜瓜果。 基肥用完之后,又让村长开始腐熟追肥,大家又是一阵忙碌。 苏馥珮虽不干活,却一直跟踪着整个过程,渐渐的,大家也都知道了,这地是苏馥珮在种,村长在帮忙,顿时对苏馥珮另眼相看,同时又疑惑不已,村长都种不出物来,苏馥珮一个女人能种出来? 有银子拿,大家也没多说什么,苏馥珮说什么他们就照做。 那些妇人虽然不喜难苏馥珮,但苏馥珮给活计给她们做,能养家,她们也没和苏馥珮作对,犯不着跟银子过不去! 忙碌中,转眼到了四月下旬,谷种已全上苗,苏馥珮看着这些嫩绿的秧苗,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营养充足的地!” 村长看到这些嫩绿的秧苗,总算是对苏馥珮认可了,脸上也有了笑意道:“苏丫头,你真行。” 苏馥珮笑道:“后续还有很多事呢,能不能成功高产,还得大家继续帮忙!” 村长道:“莫事,只要能种出谷来,俺们一定会帮你的。” 众村民男的点头,女的翘嘴,但看到这些秧苗长得这么好,心里还是对苏馥珮有些佩服。 到了插秧的季节,以前苦心村的村民不是以苏馥珮的方法种稻谷的,而是直接将谷种撒入稻田,这也是景响产量的一个重要因素。 所以苦心村的村民不会插秧,苏馥珮亲自下田,教大家如何插秧,大家见苏馥珮插的秧苗一排排,整整齐齐很好看,由村长带头,跟着学了起来。 苏馥珮见众人都会了,便上了田埂上,小豆芽提着水给她,还给她擦了擦汗,苏馥珮心中暖意十足,对小豆芽道:“两个多月后,就丰收了!” 小豆芽欢喜不已,拍着小手直叫好。 村民们听着小豆芽悦耳的笑声,也都欢快不已,树桩更是傻呵呵地也跟着笑了起来,芝麻不管手上的泥水,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恨骂道:“傻子,你笑啥子?” 众村民被逗得哈哈大笑,田间一片欢声笑语。 苏馥珮也忍不住笑了,再一看大家插的秧,东倒西歪,乱七八糟,苏馥珮心疼不已,这可是费劲育出来的秧苗,可不能这么糟蹋。 她赶紧又挽了裤管下地,走到一个村民身边道:“二柱子,你怎么在插秧,看我的。”说罢抢过二柱子手中的秧苗,分了一株,往地里一插,笔直。 然后将二柱子插的秧拔出来,道:“你看都插了老半株下去了,这样秧苗长不了,看着我的手指,拿着秧苗的根部插下去,到手指的第二个关节就可以了,知道吗?” 二柱子红着脸点点头。 “插一株看看!”苏馥珮将秧苗递给他。 他接过,分了一株往水田里一插,一个手都被水淹没了。 苏馥珮扶额望天! 叹了口气,弯下身子,拿着二柱子的手分了株苗,手把手地教。 “会了吗?”苏馥珮问。 苏馥珮碰到二柱子那一刻,整长脸都火烧火撩了,哪还知道怎么插秧。 那些男人看到苏馥珮亲自教二柱子插秧,一个个眼红极了,纷纷说不会,要让苏馥珮教。 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坏笑,要老娘教是吧,有你们好果子吃。 村长见这些男人起哄,冷哼了一声,道:“谁不会,俺来教!” 大家赶紧低了头,答道:“会了,会了。” 苏馥珮开怀大笑:“会了就快点,这么多呢,可不得拖到五月初。” “苏丫头就放心吧,俺在这里盯着呢,不会让他们偷懒白拿你的银子的!” 苏馥珮点头:“那就谢谢村长了!” 村长发动了一半的村民出来插秧,七亩地的稻谷田,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插完了,其中村长家的三儿子插得最快最好,苏馥珮好夸了他一番,夸得他脸都红了,被村民一阵打趣,欢笑声在田间肆意蔓延。 苏馥珮把下秧的三块田留着下一季下秧用,除此外还多留了两块出来,她心中打算着,如果这季产量高,她就把附近村子的地都包下来,全种上水稻。 苏馥珮再数了遍银子,这些日子的人力物力,又花去了十几两,现在剩下二十几两了,离丰收还有二个多月,还有很多地方须要银子,得节约些花了。 经过一个月的育苗,西瓜苗和黄瓜苗都长好了,先前划分出来的干地经过太阳一翻烘晒,这会子水气也差不多干了,有两大块干地是用于种西瓜的,苏馥珮又开始让村民将西瓜苗移种到地里,而黄瓜苗就种在土边上,围了一圈栅栏让黄瓜苗抽腾攀爬,这样充分利用了土地的空间。 陆续地,又将黄豆花生种下了地,将豆角和玉米围着花生地和黄豆地而种,豆角又围了一圈栅栏。 胡萝卜和韭菜不用分种了,反正一个萝卜一个坑,分开种也不会长出小萝卜来,韭菜是发苗的,割了再长。 五月初,所有的苗都已下了地,门口的十亩地全种满了,远远望去,一片翠绿,美啊! 025 市集遇刺! 望着这一片嫩绿的田园,苏馥珮满是成就感,小豆芽站在她身边一张小脸也全是开心,仿佛看到了不久后的一片黄澄澄的稻谷。 “娘,你真厉害!”小豆芽赞叹不已。 苏馥珮嘶牙一笑:“嘿嘿!”那是,娘可是现代人! 小豆芽学着嘶牙一笑:“嘿嘿!” 母子俩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笑够了,苏馥珮拉着小豆芽走在一片嫩绿的田间,告诉他过不了多久,稻谷便会抽穗,然后会有青蛙,到时候夜里带他来抓青蛙。 小豆芽高兴得直拍手,托着下巴,望着阳光明媚的蓝天想,青蛙长什么样子呢? 秧苗已下田五六天了,到了防虫除草的时候,古代没有农药和除草剂,但苏馥珮知道鱼苗也可做到防虫防草,还可以改善土壤,促进作物生长,提高产量。 等秧苗抽高,长出第一节稻茎到了分蘗期,便可以将腐熟的追肥施下去,到时那口大坑也可用来养鱼,先去看看鱼的市场如何! 这日,苏馥珮早早起来,便拉着小豆芽往村口去,昨日已和牛大叔打了招呼在村口等。 经过福奶奶家,见福奶奶和小福子也正要出门,福奶奶手中抱着一包东西。 苏馥珮问:“福奶奶,您这是要去哪?” 小福子笑答:“苏姐姐,奶奶要去市集卖鞋垫子。” 苏馥珮朝小福子笑了笑,对福奶奶道:“一起吧,我也要去市集买东西。” 福奶奶笑着答好。 到了村口,牛大叔已经在那等候,苏馥珮扶福奶奶上了车,又把小豆芽抱上去,小福子早就爬上去了,正准备走,村长家的老大老二在门口喊她。 苏馥珮见两人背着布袋子书包,显然也是要去上学,她赶紧朝二人招手道:“老大老二快点!” 老大老二赶紧快步跑了过来,喜笑喊道:“苏姐姐!” “快上来,正巧一道走!”苏馥珮伸手拉他们。 二人高兴地应了声好,拉着苏馥佩的手爬了上去。 牛车坐得满满的全是人,牛大叔赶得有些吃力,却仍旧满脸笑意。 “苏姐姐,你真厉害,爷爷都种不出来物的地,你倒能种那般好。”老大嘴甜夸道。 苏馥珮笑了笑:“老大这张甜嘴,就会哄姐姐开心。” 老二抢答道:“没有,连爷爷爹大伯和小叔都说了,苏姐姐是个好庄稼手,只可惜是个女儿家,否则下一任村长一定是你当。” 当村长? 苏馥珮可没那想法,她只想好好种地,养活小豆芽。 福奶奶也道:“丫头啊,没想到你的本事真不小呢,福奶奶当初低看你了。” “福奶奶,瞧你说的这生份话。”苏馥珮佯装生气道。 福奶奶笑得高兴:“奶奶是逗你的,丫头啊,说实在话,奶奶老了,小福子又小,帮不上你什么忙,你可别气俺们祖孙才好。” 苏馥珮眸中一热道:“奶奶对我这么好,我已经很高兴了,千万别再说这些折杀我的话。” “好好,奶奶不说,不说。”福奶奶摸了摸苏馥珮的头,似把苏馥珮当孩子般。 自十岁后,苏馥珮便再没感怀到这般温暖,一时间感动得红了眸子,心中暗想,日后一定得多帮衬她们祖孙。 “不光村长这样讲,就是俺们村的人也是这样讲,苏丫头可比汉子都强捏。”牛大叔也笑夸道:“现在隔壁几个村子都知道苦心村有个很会种庄稼的苏丫头。” 苏馥珮吞了口唾沫,这就是传说中的远近驰名? 对此,苏馥珮一笑而过,虚名而已,又不能当饭吃。 小豆芽却听得满脸得意,我娘当然厉害啦! 到了市集,几个小家伙都去上学了,牛大叔帮村民买些东西,苏馥珮先陪福奶奶把鞋垫子卖了,再去买鱼苗。 大清早,市集已经聚集了附近各个村子的百姓,三两成群前来赶集,十分热闹,两边的各类摊子也围满了人。 苏馥珮早上来时并没有吃早点,看到有冒着热气的包子卖,便对福奶奶说:“福奶奶,我去买包子,您和小豆芽在这等我一会儿?” 福奶奶点点头:“苏丫头小心点,人有点子多。” 苏馥珮应了声好,便将小豆芽的手交给福奶奶,顺着人群过去买包子。 迎面而来两名俊美不凡的男子,衣着华贵,神武昂然,虽不及贺章俊秀,却满身贵气,走在百姓当中,异常抢眼。 苏馥珮眸中一亮,这种地方还有这等衣着华贵的公子?竟看得忘了眨眼。 “四哥,我没骗你吧,这小地方虽粗陋,但却民风朴实,近日您太操累了,要多出来走走散散心!”两名男子中,年龄小的对年龄大的笑道。 被唤作四哥的男子,面上有几分威严,笑答:“是不错,七弟有心了!” 是兄弟啊?难怪长得那么相像,苏馥珮边慢走边看,眼睛都看直了,她对帅哥一向没有抵挡之力的! 越走越近,已到了两人面前,近看更帅! 无意中,却看到那名被唤作七弟的男子打了个手势,苏馥珮暗想,难道这是朝她打招呼的方式? “娘!”身后突然传来小豆芽的喊声,苏馥珮身子一振,赶紧回头,只见小豆芽和福奶奶被一群身着黑衣的男子推倒在地。 而此时那些黑衣人正拔刀朝她面前的华贵男子杀去。 兵刃声一响,顿时人群混乱,尖叫声四起! 立即有护卫护在了两名衣着华贵的男子面前。 是刺客?那又怎么样?伤了小豆芽的就是皇帝老子也要倒霉! 苏馥珮眸子一寒,冲向前伸手挡住那些挥刀而来的人,喝道:“站住!” 苏馥的声音一出,整个市集顿时静了下来,齐齐看着苏馥珮,就连那些挥刀而来的刺客也受了蛊惑般停了下来,左右相视一眼,不明所以。 一个领头的问道:“你是何人?” 苏馥珮大怒:“你管我是何人?你们伤了我儿子,马上赔罪赔礼赔钱!” “我看你是找死!”领头的黑衣人大吼一声,立即朝身后的人挥手:“给我上!” 苏馥珮揉了揉拳头,恢复了这么久,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题外话------ 推荐一下花花的古风耽美文《帝攻臣受-绝色男后》喜欢耽美的,可以看看!么么哒! 026 路见不平,拔手相助! 苏馥珮说过,只要有人敢伤小豆芽,她便不会放过,见那些黑衣人持刀朝她砍来,她没有丝毫惧怕,挥着拳头冲了过去。 不知是对方武功不行,还是她这个现代跆拳道一级教师太厉害,对方被苏馥佩打得落花流水,片刻功夫,便听到兵器落地的响声,再一看那些黑衣人全倒在了地上,打着滚痛呼着。 苏馥珮得意地拍了拍手,古代的杀手,不过如此嘛! 黑衣人没想到苏馥珮这么厉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兵器,一溜烟跑了! 四处一片寂静,百姓都吓得愣的愣住,呆的呆住,木纳地看着苏馥佩。 苏馥珮感到人群中有两道极强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由得回身一看,正对上那两名帅哥,那位被唤作四哥的眼中是赞赏,而那位七弟眼中却尽是毒怨。 苏馥珮想起先前看到那位七弟打了手势,莫非这场刺杀是他安排的,而自己却坏了他的好事? “娘!”小豆芽的声音再次响来。 苏馥珮猛地回神,回身看去,见福奶奶还跌倒在地,小豆芽扶不起来。 她快速跑了过去,扶起福奶奶问:“福奶奶,你怎么样了?” 福奶奶喘了口气,好一会儿才说:“还行,莫事。” 苏馥珮检查了一下,没伤到那里,只不过年纪大了,受了惊吓没回过神来罢了,苏馥珮又问小豆芽:“儿子,你有没有伤到?” 小豆芽摇摇头:“娘,孩儿没事,娘你有没有事?” 苏馥珮放下心来,答道:“娘怎么会有事,你没看娘将那些推你们的坏人全打爬下了吗?” “娘真厉害!”小豆芽欢喜道。 这里不宜久留,若等会那些人再回来怎么办? “我们走!”苏馥珮扶着福奶奶拉着小豆芽赶紧走。 “姑娘请留步!”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一声极为礼貌的声音。 苏馥珮转身看去,见不知何时,那两名帅哥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后,此时说话的,正是那名对自己赞赏的四哥,而刚刚眼神毒怨的七弟面色平静,丝毫不见毒怨之气,却尽是厌恶之色。 两人近看到苏馥珮时眸中都是一惊,那位四哥一会子便回复了平静,而那位七弟却厌恶之色更甚。 面对那人的厌恶,苏馥珮扯了扯嘴角,心中暗念了一句,有些人,见第一面便知是敌是友。 苏馥珮同样厌恶地扫了那七弟一眼,问四哥:“公子有何事?” “在下姓黄家中排行老四,这是我的七弟,刚刚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自报家门的黄四抱拳朝苏馥珮虚了一礼。 “哦,没事,路见不平,拔手相助,很正常!”苏馥珮微微一笑,老娘又不是要救你,自做多情! “切!”黄七闻听苏馥珮之言,嗤笑一声。 苏馥珮鼻子一皱,看向那黄七,略有厉色道:“这位公子对我有意见?”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刚你并非要救我们,而是因为那些人推了这老人和小孩,可你却硬是要领我三哥的谢,不就想要打赏吗?可以直说,不必装高善,虚伪!”黄七毫不留情,字字如针,一张俊脸上尽是嘲弄。 苏馥珮眸子一寒,紧紧盯着黄七,只见他也盯着自己,眼神带刺,似要将她刺死,苏馥珮更加确定了,这场刺杀与他脱不了干系。 两人对视了半响,苏馥珮徒然一笑撇开了头,掳开鬓边的乱发,云淡风轻道:“既然公子知道我并非是救你们,可你们却要装摸作样地过来道谢,岂不更虚伪,你们都可以虚伪,为何我不能?” “你……”黄七气得就要向前教训苏馥珮。 “七弟!”黄四轻喝一声,阻了黄七的动作,对苏馥珮笑道:“这位姑娘言之有礼,是我们虚伪在先,姑娘无错。”看苏馥珮的眼神更为赞赏。 这位姑娘虽然长相粗陋,言行举止却有过人之处,特别是她刚刚抬手理发的一瞬间,竟有满身华贵之气溢出,倒让人忽略了她的长相。 “四哥……”黄七不甘心。 “七弟!”黄四看了他一眼道:“一个大男人,怎么和一个姑娘计较?” 黄七咬牙看着苏馥珮,不再作声。 苏馥珮直接无视他的怒意。 黄四再道:“虽姑娘不是特意救我们,但也确实救了我们,这点小意思,望姑娘笑纳!”说着让身后的人取了一锭银子出来。 苏馥珮一看,五十两! 出手如此阔绰?此人必定非富即贵! 苏馥珮却冷笑一声,扶着福奶奶和小豆芽转身离去。 黄四黄七相视一眼,不甚明白。 黄四一把抓过下人手中的银子追上去道:“这是给你的银子,你为何不拿?”看她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富人,该是会收下银子的。 苏馥珮淡淡道:“别说我没有要救你们的意思,就算是救了,也不是为了图你们的银子,我是缺银子,但我有手自己会挣,这个我不会拿!”说罢扶着福奶奶拉着小豆芽头也不回地走了。 以为她傻啊,拿了这银子,那个黄七必定会将一切罪过加在她身上,搞不好还以为她和黄四是一伙的,故意破坏他的好事,她只想带着小豆芽好好种田,可不想惹太多麻烦! 走了好一会儿了,还感到身后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她,让她心里直发毛,还是赶紧买了鱼苗回村里,这地方不宜久留。 黄四一直注视着苏馥珮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人群里才收了目光,黄七走过来怒道:“四哥,这女人真不识好歹!” 黄四笑道:“是个独特而又有骨气的女人!” 黄七冷哼一声:“我看她是故意引起你的注意才对!” 黄四看了黄七一眼道:“我们的身份她又不知,这话从何说起?”黄七没话说,黄四对过来的护卫威严吩咐道:“去查那些人的来历!” 护卫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黄七脸色微沉,转而笑道:“听说贺章在此开了个粮店,我们去坐坐!” 黄四点头,两人往高升糙粮铺而去。 ------题外话------ 陆续有帅哥出现,看准了就领回家哈! 027 冤家路窄 苏馥珮陪福奶奶卖了鞋垫子后,开始后悔没有拿帅哥的银子,因为福奶奶纳了一个月的鞋垫子,才卖了两钱银子,要是有了那五十两,福奶奶几年都不用做了! 苏馥珮在心中暗骂自己,真是的,装什么高尚嘛! 而且那个老七混蛋的银子,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 越想越憋气,一路上心中都特不爽! 憋了口气,三个人又去了鱼市,问了下普通鱼苗的批发价格,十文钱一斤,一斤大概有四十条左右,而成鱼的价格一斤却卖到了二十到四十文。 苏馥珮勾了勾手指,若养得好,这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七亩地宽,再怎么说也得要上百条鱼苗,苏馥珮便买了三十文钱的鱼苗,老板用个缸给她装着。 小豆芽跳着要看鱼,苏馥珮抱着鱼缸弯下身给他看,只见得无数条手指大的鱼儿,在水中拥挤游荡着,好不欢快。 小豆芽看得一脸欢喜:“娘,好多小鱼儿。” 苏馥珮笑了笑道:“养肥了给小豆芽吃。” 小豆芽舔了舔嘴,有鱼吃了! 老板望着小豆芽笑了笑,对苏馥珮道:“快些放进水里,否则会缺气而死。” 苏馥珮知道这是缺氧,赶紧让福奶奶拉着小豆芽,自己抱着那口缸,准备回去。 但想到下一季的谷种,想去和贺章说一声,让他多留些好的谷种给她,便带着福奶奶和小豆芽往高升糙粮铺去一趟。 刚站在粮铺门口,便听到里面有人在骂她:“那女人,长得丑,脾气大,伶牙俐齿,高傲自负,整一没有教养的泼妇!” “竟有让七爷气成这样的人,贺章倒想看看是谁了!” 苏馥珮见是先前遇见的黄四与黄七,正嚣张地坐在铺子里,贺章站在他们身边,陪着笑。 没想到他们与贺章相识,真是冤家路窄! “长得奇丑无比,贺章你若看了,必会做恶梦!”黄七字字都是厌恶与愤怒,说得手舞足蹈的。 听到黄七的话,苏馥珮有种想冲上去爆打他一顿的冲动,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心怀不诡想暗害自已的亲兄弟,还敢这样中伤她,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感到有道极强烈的目光盯着他们,黄七黄四贺章同时朝门口看去,见苏馥珮抱着口缸带着一个老人和小孩站在门口,满身的寒气,让三人不由得背脊一寒! 这个女人的气势真强! 正当三人发愣之时,苏馥珮冷声开口道:“贺公子不必好奇,这位公子口中的泼妇来了!” 三人又被苏馥珮语气中的森寒摄得身子一抖! 黄四眼神复杂地看着苏馥珮,这天底下竟然有让他心生寒意的人,还是个女人! 黄七心里咯噔一声巨响,这个女人怎么在这?她这眼神是要杀人? 贺章冷不丁回过神来,脸上立即扬起笑容:“苏姑娘,你来了,快进来!”侧头对同样愣在那里的高升道:“快上茶!” 苏馥珮狠狠瞪了黄七一眼,领着一老一小进去,将鱼缸放在桌上,然后扶福奶奶坐在凳子上。 黄四与黄七已经起身过来了,黄四惊喜问贺章:“你们认识?” 贺章恭敬朝黄四一拜道:“回四爷,这就是刚刚我对你们说的苏馥珮,苏姑娘!” “哦?原来你就是让贺章刮目相看的苏姑娘?”黄四惊喜地看着苏馥珮。 “不敢!”苏馥珮谦虚答。 黄七却冷哼一声,嘲弄道:“大言不惭!” 苏馥珮瞪了黄七一眼,老娘不与小人计较! 黄四亦扫了黄七一眼,黄七再冷哼一声,独自走回去坐下喝茶。 贺章看向福奶奶问:“这位是?” 苏馥珮介绍道:“这是福奶奶,我们村的。” “福奶奶好!”贺章礼貌道。 福奶奶摆手:“莫行礼,乡下人受不得。” 贺章一笑,又蹲到小豆芽面前道:“小豆芽,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贺叔叔,娘在种地,好忙!”小豆芽乖巧笑道。 “那地种好了吗?”贺章看了苏馥珮一眼,见她果然清瘦了些,心微微地疼。 “种好了,娘出来买鱼苗。”小豆芽抬头看向苏馥珮笑道。 苏馥珮宠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你还养鱼?”贺章惊奇,她真的是什么都会? “是啊,自己养的比买的肉香,等养肥了,给你提几条过来尝尝!”苏馥珮笑答。 “那就多谢苏姑娘美意了,贺章现在就想吃苏姑娘养的鱼了!”贺章一脸很想吃的神色,把小豆芽都逗乐了,呵呵直笑。 苏馥珮听到小豆芽的笑声,也是满脸温柔的笑容。 黄四见此时的苏馥珮没有一点在市集上的泼辣劲,满脸的温柔笑意,尽是对幼子的母爱之情,一时间看得有些愣神。 好一会儿回过神来,贺章与苏馥珮还在谈笑,见贺章这么喜欢这个孩子,不由得看去,却觉得十分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这时高升端了茶来,给了福奶奶和苏馥珮一杯,又给了一杯小的给小豆芽。 三人也有些渴了,便不客气地接过喝了。 贺章捏了捏小豆芽的粉嫩小脸,站起身问道:“苏姑娘可是需要什么?” 苏馥珮放下杯子答:“我想请贺公子多给我留些上等的谷种,若这季的产量还行,今年我还会再种一季!” “种两季?”贺章惊叹,看着苏馥珮道:“苏姑娘要种两季水稻?” 身边的黄四也是一惊,皓月国可都是种一季稻谷的,如今这位苏姑娘却要种两季?她有这本事种出谷来吗? 苏馥珮认真点头。 贺章眸中的惊奇越发深浓,苏馥珮,你到底还要带给我多少惊喜? 好一会儿,贺章笑道:“苏姑娘放心,一定给你留最好的!” “多谢贺公子!”苏馥珮轻轻点头,不卑不吭。 黄四一直看着苏馥珮,越发觉得她身上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高贵,儒雅,傲骨天成。 贺章再问道:“这一季的谷何时可收?” “七月中旬!”苏馥珮答。 七月便可收?现在是五月,那不是还有二个多月就可以收谷?如此之快?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见贺章惊讶,苏馥珮淡淡一笑,这种气候自然可以种两季稻谷,以前百姓不懂得如何种植和施肥,所以种一季都无收,如今有她这个现代大学生,保证两季都可以高产。 见天色不早了,苏馥珮起身道:“我们先回去了!” 小豆芽乖巧地朝黄四贺章笑着挥手:“叔叔再见!” 看到小豆芽纯净的笑容,听到他糯糯甜甜的声音,黄四心头一阵温暖,亦露出个真诚的笑容来:“再见!” 贺章宠爱地看了眼小豆芽,然后温柔地看向苏馥珮:“我送你们!”说罢扶起福奶奶。 苏馥珮微微点头抱着鱼缸走出去。 “苏姑娘慢走,若有什么难处,可随时来找贺某!”贺章笑道。 “多谢贺公子!”礼貌地答了一声,苏馥珮三人离去。 苏馥珮三人的身影远去,贺章才转身回去,脸上还挂着笑意。 黄四诧异地问:“贺章好像很喜欢这位苏姑娘!” 028 稻花香里抓青蛙 贺章看着黄四笑了笑,也没准备遮掩,道:“让四爷见笑了!” 黄七闻听贺章之言,起身过来惊讶而又讽刺道:“要貌没貌还是个妇人更带着个小孩,这样的女人贺章你也看得上?你的身份,与睿佳最相配不过了,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女人?”真是有失水准! 听着黄七对苏馥珮的嘲讽,贺章脸色一变,抱拳道:“贺章不敢高攀睿佳公主!” 黄七也沉了脸,睿佳可是他的亲妹妹,若非看到贺章的身份不简单,睿佳又中意他,他才不会开这个口,而贺章竟敢当着他的面拒绝?岂有此理! “行了,今日是出来游玩的,老七你这哪来这么大的火气?”黄四感到空气中有一股火药味,威严出声道。 黄七收了怒意,傲气撇过头去。 贺章恭敬一礼,亦看向一边。 黄四望向门外道:“贺章尽量帮着她一些,现在各地粮食欠收,若她真有本事,以后边境的战粮可能得靠她了!” 贺章抱拳领命:“四爷放心,贺章明白!” 苏馥珮冒着大太阳回到家,鱼苗有些已经缺氧死了,大概死了十几条,苏馥珮心疼不已,这可是银子啊银子! 她赶紧将那些鱼苗放进了水田中,见小鱼儿在水中摆尾游乐,苏馥珮也有种自由的欢快感觉。 这些秧苗长得很好,都转青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抽穗,如果这季的产量高,她就将附近村子的田都包下来,全种上稻谷。 她得想一个好的方案,与贺章达成一份长久协议,以她看人的眼光,贺章这小子,绝非一个平头小老百姓这么简单,她可得好好抱住这棵摇钱树! 放好鱼苗,苏馥珮又去瓜地里看了看,瓜苗长得不好,又不能用多了农家肥,影响西瓜产量,得烧些草木炭灰与农家肥混合成营养土施肥。 苏馥珮又找了村长,让他帮忙烧草木灰。 又忙了几天,将草木灰施到西瓜和花生黄豆地里,过了好几天,瓜苗这才转了青,苏馥珮松了口气。 整日带着村长在田埂里转悠,转眼间,稻谷到了分蘗期,该到了下追肥的时间,苏馥珮便让人将腐熟的人粪尿施到田间,把鱼池空了出来。 苏馥珮再去市集买了几百条鱼苗回来,鱼池里肥沃空间又大,她相信,这些小鱼儿很快便会长大,到时候,有米有鱼有瓜有菜……嗯,很惬意的人生呐! 转眼,西瓜苗已长得茂密青郁,到了该摘苗的时期,苏馥珮带着村民,将一根瓜苗留下一根主枝和两三根蔓枝,其除全部摘除,以减少养分损耗。 摘苗后没多久,西瓜打花了,一朵朵小黄花好看极了,小豆芽蹲在西瓜地里,望着一朵朵小黄花,欢喜得不行。 有蜜蜂闻香而来,有蝴蝶在花上飞舞,小豆芽看着极为稀奇,追着一只花蝴蝶在田间跑,响起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听得苏馥珮心头极为愉悦。 这几日阳光给力,非常充足,正是上花的好时间,光靠几只蜜蜂蝴蝶不能高产,苏馥珮教村长人工授粉,村长便叫了几个老实能干的村民,一起给西瓜授粉,取雄花与雌花花蕊交碰,便成了。 村民刚开始不知道哪个是雌花哪个是雄花,苏馥珮教他们看,结有一颗嫩嫩小果的,便是雌花,唯恐村民摘错了,苏馥珮一个劲在旁边叮嘱。 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十足一个老妈子! 弄完西瓜,花生与黄豆也都上了苗,得除草,旱地不比水地,不能放鱼苗,只能自己动手,这事反正不急,也没多少地,苏馥珮便带着小豆芽每天扛着锄头在地里除草。 这样朴实而又充实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苏馥珮身心愉悦,涌入在这边田园中,乐不思蜀。 稻谷抽穗,一片稻花香,真的引来了远地的青蛙,盛夏夜间,一片蛙声,热闹极了。 先前苏馥珮答应过小豆芽,要带她去抓青蛙,这夜正值蛙声阵阵,苏馥珮举了个火把,带着小豆芽往田间而去。 母子俩轻手轻脚地上了田埂,顺着田埂往稻田去,一抬步子,扑通一阵水声,一只青蛙吓得跳进了水里。 “娘,有青蛙!”小豆芽惊喜喊道,却是没看到青蛙的模样,只听到一声水响。 “嘘!”苏馥珮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声道:“小声点,青蛙都被你吓跑了!” 果然小豆芽一声惊喊,前面的田埂上,先后传来一阵阵水响声。 小豆芽瘪瘪嘴,青蛙的胆子真小! 苏馥珮让小豆芽跟着她,她轻手轻脚地拿着火把照着路,田埂上长着青青的草,密密的,看不清青蛙躲在哪。 而且那些呱呱叫的欢快的,不一定都是青蛙,苏馥珮记得,小时候抓到过那些鼓着两个气泡,叫得异常大声的蛙,小小的土黄色的三角型的,很丑,她叫不上名字。 但还有更丑的,那就是癞蛤蟆,不过田间少有癞蛤蟆,那丑八怪一般在臭水沟和茅草里,咦,一想到,苏馥珮就想吐口水,太恶心了! 苏馥珮会听声音,青蛙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但也有的是脆响的,一般声音脆响的青蛙,其背部一定一片青绿,极为漂亮,闷声的就是大青蛙,背部呈暗黄色。 前面就有一阵脆响,苏馥珮让小豆芽站在那等着,她轻轻过去,走到那声音处,将火把慢慢靠近。 苏馥珮一过去,那声脆响就停了,苏馥珮知道青蛙还在,降底火把一看,果然在草根与泥巴处见到一只绿青蛙,一动不动地,正装死呢! 苏馥珮暗自高兴,再放低火把,只要照着它的眼睛它就动不了了,然后巴掌并拢,快手一罩! 啊哈!抓住了! “儿子,快过来,你娘我抓住了一只!”苏馥珮慢慢将青蛙的两条腿拽在手心,露出青蛙的两只小手掌,胡乱挥着,她拿着青蛙朝小豆芽晃了晃。 “真的吗?”小豆芽那个开心,撒腿就跑,差点被青草绊倒掉进了水田里。 “哎哟,儿子,慢点,青蛙又跑不了!”苏馥珮紧张得再晃了晃青蛙。 那只倒霉的青蛙被苏馥珮晃得两眼翻白,呱呱叫了两声,表示反抗。 ------题外话------ 花花旧文《帝攻臣受-绝色男后》完结了,喜欢耽美的亲,都可以看看,么么哒! 不知道有没有抓过青蛙的亲,我小时候可是抓着青蛙长大的,其乐无穷啊! 029 善良如你,小豆芽 苏馥珮哪有要停的意思,继续拽着青蛙的大腿晃着:“儿子,快来看,好像是只母的!” “母青蛙?孩儿要看母青蛙长什么样!”小豆芽稳住小身子,快速跑了过去,掰着苏馥珮的手把青蛙递到眼前一看,瘪嘴道:“娘,青蛙死了!” “挂了?不会吧?”苏馥珮不信,拿起一看,果然闭着眼睛,连两只小爪子也不挥动了。 苏馥珮暗想,不会是自己太大力了,把青蛙给捏死了吧? 她赶紧松开手,将青蛙的白肚皮翻过来,用手指戳了戳,喊道:“喂,不带你这样的吧,我儿子还没看你,你就挂了?” 小豆芽满脸不高兴,将苏馥珮的手拽下来,也学苏馥珮的样子,用小手指戳了戳青蛙白白的鼓鼓的肚皮。 “娘,好好玩!”小豆芽感到青蛙的肚皮很有弹性,又重重戳了两下。 “呱呱!”青蛙被戳痛了,呱呱叫了两声翻身过来,后腿一射,纵身跳进了稻田中。 原来它根本没死,而是反抗苏馥珮无效后,直接装死! “喂——”苏馥珮手还没来得及合拢,青蛙就不见了,见青蛙完全不理她,扑通扑通跳进了稻田中间,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该死的青蛙! “娘……”小豆芽满脸愧疚:“孩儿不是故意的!” 见小豆芽自责的小模样好不惹人怜爱,苏馥珮大笑一声:“没事,娘再给你抓!” “谢谢娘!”小豆芽拍着巴掌跳了起来。 “嘘!”苏馥珮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跟着娘哈,我们去蹈田中间,那里面的田埂上多!” 小豆芽捂着小嘴点了点头,跟在苏馥珮身后,母子俩像猥琐的贼一样。 夏夜明亮的月光下,一片片绿幽幽的稻田,微风一吹稻花香扑鼻而来,阵阵清香。 小豆芽忍不住道:“娘,稻花好香呐!” 苏馥珮答道:“那是自然,过不了多久,会成为黄澄澄的稻谷,到时候,一片亮黄,更抢眼!” 小豆芽欣喜道:“娘,孩儿要看!” 苏馥珮无奈一笑,这小家伙,真是说风就是雨,她笑道:“没那么快,你现在要看的是路,小心摔到田里吃一嘴泥!” 小豆芽不说话了,低头看着路,跟在苏馥珮身后,听着稻田中一阵阵欢快的蛙声,闻着风中吹来的稻花香,还有头顶上明亮的月光,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 娘真的没有骗他,真的种出了一片翠绿的田园,娘真好! “哈!抓到了!”正当小豆芽望着苏馥珮的背影满脸笑容时,苏馥珮突然弯身大笑了一声,再起身转身手上已经抓了一只青蛙,或着青蛙抓着的还有一把青草。 “娘真捧!”小豆芽拍着小手欢快不已。 “来,小豆芽拿着,娘再抓几只给你玩!”苏馥珮将青草拿掉,把青蛙给小豆芽。 小豆芽欢喜接过,两只手拼命握住青蛙的两条腿,生怕它再跑了。 “前面有一只大的,小豆芽你站在那等着,娘去抓!”苏馥珮说罢,举着火把轻声朝前面而去。 小豆芽应了声是,便盯着青蛙看,青幽的背,两只鼓鼓的大眼睛,旁边还有两个褐色的圆点,不知道是什么,鼓涨的白色肚皮,两只小手好短哦! “嘻嘻!”小豆芽不由得笑出声来,但怕吓跑了青蛙,赶紧抿嘴,继续看青蛙。 那两只短短的小手正上下挥动着,五个手指圆圆的,细细的,好可爱! “呱呱!”青蛙被小豆芽抓住,抗议地叫了两声,大眼睛旁边的褐色圆点突然鼓起了泡泡,一涨一缩。 小豆芽小声惊叹了一声:“原来会鼓泡泡!” “呱呱!”青蛙似在求小豆芽放了他,瘪着嘴又叫了两声。 小豆芽见青蛙的样子很可怜,不由得心头有些不开心了,朝苏馥珮望了一眼,又看了青蛙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蹲下小身子,将手一松。 青蛙呱呱两声跳进了水里,然后拼了命地扑通扑通跳走了。 “哈哈哈,又抓住了!”这时,苏馥珮得意的笑声传来,然后满脸笑意地撒丫子朝小豆芽身边跑。 “儿子,娘厉害吧,又抓到一只,你看这只好大吧?”苏馥珮得意地将青蛙给小豆芽看。 小豆芽脸上一笑:“娘,真厉害,嗯,这只好大呢!” 苏馥珮见小豆芽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对劲,再一看,小豆芽手上的青蛙不见,苏馥珮问:“小豆芽,你的青蛙呢?” 小豆芽低着头,轻声道:“娘,青蛙跑了……” “额……”苏馥珮愣了会儿,无所谓地笑道:“没事,娘厉害,娘再抓!来,拿着!” “嗯!”小豆芽以为骗过了苏馥珮,扬嘴一笑,双手接过大青蛙。 “跟着娘!”苏馥珮笑道,然后转身继续找青蛙。 一路下来,苏馥珮一边抓,小豆芽一边放,抓了大半夜,一只都没抓到。 苏馥珮心中暗叹,小豆芽啊,好孩子,从小受尽折磨,看到了那么多世间丑恶,仍旧能善良如此,娘以你为傲呢,娘陪你演这出戏,也是希望你能安心又开心! 明亮的月光下,一阵阵稻花香肆意,田间时不时传来母子俩的笑声,淹没在一阵阵欢快的蛙声中。 夜深时分,母子俩才满身大汗地回了茅屋,洗了澡睡下,连梦中都是笑意。 苏馥珮很喜欢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带着小豆芽在那片田园中忙碌,在花生黄豆地里拔草喂鱼,垒土整地,给西瓜浇水施肥,在田埂上割草田间拔败草,起早贪黑,日子过得舒心又充实。 西瓜授粉之后,嫩嫩的小果长得很好,苏馥珮将那些歪瓜小瓜摘除,每根枝蔓上留五六个大而正的瓜果,以免养份不足,瓜不甜。 西瓜好日头,先前苏馥珮还夸太阳给力,可这一给力就给力了一两个月,好像苏馥珮一穿过来,就没见下过雨,田间的水慢慢被日头蒸得干涸,连小溪也慢慢地干了! 眼看稻田缺水,苏馥珮急了,水稻直到割收之时都是需要水的,而且下季还得种,如果缺水,就无法再种植,怎么办? ------题外话------ 爱豆芽,爱善良的小豆芽,爱善良坚强可爱的小豆芽! 030 畜牲都不如! 苏馥珮忧心忡忡地站在田间,村长负手拿着烟杆走来,停在苏馥珮身边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稻田揪心。 “唉!今年不知咋了,一入夏,全国各处缺雨,不止俺们这里,其它的地方也一样,更有甚的,连饮水都成了事。”村长满脸担扰道。 苏馥珮闻言皱眉,却并没有答话。 小豆芽感到苏馥珮不开心,也静静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 村长拿起烟杆想装烟丝,竟发现忘记带烟丝了,摇了摇头,再道:“现在烟云关又要打战了却遇上天灾,只怕到时谷粒无收,边境缺粮,这战怕是不用打喽!” 苏馥珮心头猛地一跳,天灾人祸,难不成皓月国要灭国? 不是这么惨吧?一穿过来就遭遇灭国之灾?她岂不是要带着小豆芽逃难? 不行! 不能逃难,她要过安稳日子! 苏馥珮眼神一凛,对村长道:“我一定不会让我们的粮食无收的,我去找水源,麻烦村长帮我照顾一下小豆芽!” 村长看了小豆芽一样眼:“这……” “娘,孩儿跟你一起去!”小豆芽看着苏馥珮道。 苏馥珮蹲下来摸了摸小豆芽的头,轻道:“小豆芽听话,娘要去找水源救我们的稻田,不方便带着你,你跟村长爷爷回家!” 小豆芽很不情愿,但看到苏馥珮皱起的眉头,知道水源很重要的,而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只会让娘分心,便瘪着嘴点了点头。 苏馥珮欣慰一笑,起身对村长道:“小豆芽很乖,村长只要让老大老二和他一起玩便可以了。” 村长点点头,担心道:“你要去哪找水源头?” 苏馥珮指着那条干涸的小溪道:“顺着那里去,就一定找得到!” 村长也朝小溪望了一眼,觉得有点道理,不过让她一个女人去,还是不放心,便问:“要不俺找二柱子陪你去?” “不必了,我先去看看情况,若找到了,再回来告诉你!”人多碍事,她可不是弱女子,她是会功夫的! “那成,小心些,小豆芽俺帮你照看着!”看了苏馥珮一眼,村长拉着小豆芽回去了。 小豆芽一路上都扭着头望着苏馥珮,万分舍不得。 苏馥珮朝他微笑,又不是要分开很久,一会会而已! 小豆芽和村长回去后,苏馥珮赶紧顺着那条小溪而去,她想,近有两月没有下雨,小溪的水才慢慢干了,那水是从哪来的? 要么是地底下有个水源头,要么就是有瀑布深潭什么的! 不过,她倒是希望是水源头,这样稻田就有救了,如果是瀑布深潭,也熬不了多久,就算熬过了这一季,下季仍旧无法种植。 顺着小溪往上走,慢慢上到了山林中,山越来越陡峭,路越来越崎岖,连攀爬都成了问题。 还好她从小是个猴子精,兰雪的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运用起来,也还算轻便,攀着山林爬了好久,终于翻过了那座山到了平地上,小溪也有些水了,她心头一喜,继续沿着小溪走。 又不知走了多久,小溪的水越来越多,她激动不已,心中祈祷,一定要是水源头,一定要是水源头。 “啊!该死的,滚开点!” 突然一个男人的怒吼声传来,苏馥珮吓得差点摔了一跤,也不祈祷了,心中好奇,寻着声音而去。 走出林子,竟看到一头大水牛在追着一个红衣男子跑,还有两名护卫打扮的男子追着水牛身后跑,旁边站了一个身是泥的农夫,满脸着急。 而刚刚那句怒吼,便是那红衣男子发出来的。 苏馥珮见牛追人,人追牛,样子十分滑稽,她不由得噗嗤一笑。 那红衣男子拼了命地跑,大水牛发了疯地追着他跑,男子显然是有武功的,身手敏捷地躲过了水牛的袭击,却仍旧没办法摆脱水牛的追赶,男子跑得越快,牛越是疯狂。 苏馥珮暗骂一句,笨蛋!来乡下地方穿什么红衣服,难道不知道牛见到红色便会激动吗? 见那红衣男子跑得快断气了,苏馥珮不由得朝那男子喊道:“快脱衣服,牛喜欢红色,你脱了红衣服,牛就不会追你了!” 红衣男子现在没办法回头看是谁在说话,但听到脱衣服牛就不会追他,他顾不得其它,赶紧边跑边将一身红衣脱了下来,往旁边一甩。 大水牛追着被男子甩出去的红衣而去,碰地一声撞到了树上,连大树都给撞得连根拔起,砰地倒在了地上,那牛倒也没事,晕了一下,然后用两只前腿压在男子的红衣上喘气。 众人见状都惊了一跳,这牛力气好大,若是那男子被撞,不死则重伤! “三皇子!”追着牛跑的两名护卫惊喊一声冲了过去,一名护卫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男子穿。 三皇子?苏馥珮心头一惊,皓月国的三皇子早就被皇帝给杀了,这是哪个国家的三皇子? “我没事!”那三皇子朝护卫瞪了一眼,并不接他的外套。 农夫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快步过去拉住他的牛,满脸惊恐地望着那三个男子。 护卫看向农夫眸中狠光一闪,转头问三皇子:“公子,这牛怎么处置?” 男子气愤道:“杀了,让我这么狼狈,该死!” 两名护卫应了声是,拔了剑就朝那牛走去。 农夫赶紧护着他的牛,这可是他一家人的生计,若牛被杀了,他们一家老小都得饿死! 苏馥珮见状向前一步喝道:“住手,是你自己穿了红衣服招摇,可怪不得牛追你!” 男子正一肚子火,听到有人指责他,脸色一沉,朝苏馥珮低吼道:“要你多管闲事,我说是那畜牲的错就是那畜牲的错!” 苏馥珮闻听此人说话如此霸道无理,刚刚真不该多管闲事救他,眉头一蹙,怒道:“明明是自作孽,却要怪在畜牲身上,真不要脸!” “你说什么?”男子被激怒了,狠狠瞪着苏馥珮! 苏馥珮回瞪着他,重重道:“我说的是实话,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牛看到红色会激动,你还穿着红衣在乡下地方显摆,你这不是自找的是什么?” 男子拳头拽紧,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一向口齿伶俐的他,却无言以对! 那两名护卫见自家主子被骂,不杀水牛了,挥着剑朝苏馥珮杀去! 苏馥珮更生气了,怒道:“还想杀救命恩人,连畜牲都不如!” 男子闻言脸上一烫,朝护卫喝道:“万魔,千鬼,给我退下!” 万魔千鬼二人立即收了剑,退到一旁。 万魔?千鬼?苏馥珮暗叹,艾玛,这名儿取得也太吓人了吧? 男子拢了拢白色的里衣,怒目瞪着苏馥珮,慢慢朝她走去,这个女人太大胆了,竟敢骂他轩辕瑾连畜牲都不如,简直是找死! ------题外话------ 又出来个美男,后面还有多多的,亲们可以大饱眼福! 今天平安夜,昨晚我特意去买了两个大苹果…… 祝大家年年平安,平安夜快乐! 031 找到水源 轩辕瑾走近苏馥珮,突然停了步子,被苏馥珮的长相吓得一愣,这女人长得也太丑了吧? 可她却倨傲而立,没有半分自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见她穿着只是一般的百姓,她何以有这般气魄? 依他轩辕三皇子的脾性,是必要杀了这个目中无人,放肆胆大的丑女人的,可是她刚刚救了自己,若杀了她,便落得知恩不报,以怨报德的恶名,不能杀她! 她刚刚的话也有理,是自己穿了红衣惹得牛追的,牛是畜牲,若他杀了牛便是与畜牲一般见识,牛也不能杀! 真是恼火,他轩辕瑾何时受过这种气?受气就算了,还不能发泄出来,更窝火! 轩辕瑾看了苏馥珮一眼,深吸了口气,算了,看在她曾出言相救的份上,不与她一般见识! 向前一步,斜眼看着苏馥珮道:“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爷我不与你计较,说吧,想要什么赏?” 苏馥珮打量了男子一番,只见他不足双十年华,五官精美,轮廓刀削,身形挺拔,是个难得一见的帅气美男。 虽被牛追得狼狈不堪,满身贵气未减分毫,眉眼间尽是桀骜,听是致谢的话,语气中却满是轻挑与不屑。 苏馥珮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男子喊住他,快步走到苏馥珮面前拦住她道:“你什么意思?” 苏馥珮看了看天色,太阳快落山了,不想与他蘑菇,便道:“我没什么意思,不过举口之劳,我也骂了你算是扯平,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罢绕开他继续走。 “站住!”男子又叫住她,再次追上去挡在了她面前,霸道之极道:“我说要谢你就要谢你,我不想欠一个女人的人情!”而且还是一个这么丑的女人! 苏馥珮瞧着男子的霸道样子,今日她若不说,他还真不要她走了,便脱口而出:“我要找水源,你能帮我吗?” 轩辕瑾闻言,脸上扬起得意,大声道:“当然!” 苏馥珮猛地抬头看去,眸中一喜:“你真的知道哪有水源?” 轩辕瑾看到苏馥珮眸中的亮光与笑意,不由得愣了一会儿,脸长得见不得人,可这双眸子却是极美的,他看过美人无数,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眸子,突然间竟觉得她不是那么丑了! 愣了片刻,他得意仰起下巴道:“当然,我这次来这里,就是想去泡温泉的!” “温泉?”苏馥珮惊喜不已,这里有温泉? “没错,前几年我来这泡过,就在前面的山林中,有一个天然温泉!”轩辕瑾指着一边山林道。 苏馥珮望去,发现是小溪的一头,心头欢喜,对轩辕瑾说了声:“多谢!”便撒腿跑了! 轩辕瑾快速追上来拦住苏馥珮道:“你就这样走了?” 苏馥珮蹙眉:“那你还想怎么样?”真是个尾巴,甩都甩不掉。 轩辕瑾拢了拢领口道:“至少得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水源。” 苏馥珮冷笑一声,真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你笑什么?我问错了?”轩辕瑾发现这个女人对自己一点都不友善,他好歹是轩辕国第一美男,有多少女人想见他一面用尽心机,她却如此不屑,让他觉得深受打击,他非得让这个女人稀罕他不可。 “公子没问错,只不过我一时自怜,我们老百姓一日到晚担心气侯,今日怕太阳明日怕雨水,这会子天干数月,滴水未降,眼看庄稼就要颗粒无收,正急得到处找水,而公子却有心思来这种地方泡温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苏馥珮说罢还重叹了口气。 轩辕瑾听罢,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烫,这女人是在间接骂他纨绔,不懂百姓疾苦,只懂享受? 他不服气道:“我又没种过地,自然不知这些。” 苏馥珮点点头:“是啊,公子没种过地,所以不知,很正常,那现在公子可以让我走了吗?我得找水救我的庄稼去了!”说罢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步而走。 轩辕瑾看着苏馥珮的背影沉思,这女人,长得不好看,倒是很有骨气,面对这么帅的他,竟然没多看一眼,眸中没有半丝自卑,虽说着自怜自哀的话,身上却散发出来满满的自信与坚强,倒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他勾嘴一笑,追上去道:“我带你去吧,我们同路!” 苏馥珮饶有兴致地看了男子一眼道:“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不杀了?” 轩辕瑾大方笑道:“你不是说了吗?杀救命恩人,连畜牲都不如,我可不想被人骂!” 苏馥珮多看了男子一眼,没想到这个男人虽然桀骜,却是个性情豪爽不拘小节的人,毫无心机,只是被宠坏了,倒不算是个坏人! 万魔千鬼追上来,急道:“公子,都傍晚了,山林中寒气重,您还是穿上属下的外套吧!” 轩辕瑾理都不理,他堂堂皇子,怎么会穿一个下人的衣服,传出去多没面子? 苏馥珮看了看身后的两人,对轩辕瑾道:“你还是穿上吧,不知道的以为我轻薄了你!” 轩辕瑾闻言大笑道:“就你能轻薄我?你放心,本公子的水准还没这么差!”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这话中的意思是,她苏馥珮很差,他瞧不上? 她脸上冷笑道:“放心,本姑娘的水准也没那么差!不过别人若没误会我轻薄你,就是误会那头牛轻薄了你!” “什么?”轩辕瑾大喊一声,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说! 万魔千鬼在身后不由得笑声来。 轩辕瑾转头喝道:“笑什么笑,把衣服拿来!” “是!”万魔赶紧将衣服给轩辕瑾穿上,劝道:“公子,我们回吧,还有要事等着您去办呢!” 轩辕瑾朝已经往前走了的苏馥珮看去,眼神复杂,沉了片刻,恢复平日的桀骜不驯道:“走吧!”然后带着万魔千鬼转身而去。 苏馥珮没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暗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只见得小溪的水越来越多,她心中大喜,果然顺着小溪便能找到水。 她加快步子往前走,又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溪水的源头。 ------题外话------ 今天是圣诞节,祝各位亲圣诞快乐! 032 母子同心,其力断金! 苏馥珮快步跑过去,发现小溪水的源头在一座大石山下,是个天然水潭,但此时水潭里也是半干了! 不是温泉吗?温泉也会干? 苏馥珮奇怪不已,蹲下去伸手试探水温,透着凉意,不是温泉。 那男子所说的温泉在哪? 苏馥珮起身寻找,没有找到其它的水潭。 正失望时,脚下突然一沉,她低头看去,脚下的泥土是湿的,有水! 苏馥珮惊喜,抬头看去,水是从眼前这块长满腾蔓的石壁里流出来的! 不过这石壁有些不对劲,苏馥珮伸手摸去,竟是空的,她撩开腾蔓一看,原来是个山洞,腾蔓垂下来覆盖住了洞口,远远看去与山石无异,根本发现不了是山洞。 她欣喜走进去,里面全是水,快漫湿鞋子了,还有个冒着热气的水潭,她走过去伸手一探,很温热,这才是温泉! 原来小溪的水都来自这个温泉,温泉的水溢出来,流到外面的水潭,沉淀过后,爬山越岭,经过天然过滤,所以变成了一条清澈清甜的溪水! 按理说有水流出去,外面的水潭不会干才对,为什么会干了? 苏馥珮四处察看,发现有一堆山泥堵住了出水的口子,水无法流出,所以溢得这个山洞里全是水,想必是山泥滑下来堵住的。 温泉是活水,会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只要把那堆泥弄开,将泉水引出去,便可以灌溉庄稼了! 太好了,水稻有救了! 苏馥珮赶紧跑了出去,脱下鞋子将泥巴打掉,打着打着,她灵光一闪,温泉山洞…… 心中有了个主意,脸上扬起笑容,她穿好鞋子,快速跑下了山。 虽然走了很远,不知道苦心村在哪个方向,但只要沿着小溪走就可以回到家了。 直到天黑时分,苏馥珮才回到苦心村。 去村长家接小豆芽,他正跟着老大老二学写字,看到她回来,猛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扑进她怀中,撒娇道:“娘,你终于回来了!” 苏馥珮抱起小豆芽亲了一下他的脸,笑道:“小豆芽,娘回来了,今天乖不乖啊?”还真想念这个小家伙呢! “苏姐姐,小豆芽可乖了,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老大老二也跳下凳子,走过来笑道。 村长叼着烟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望着小豆芽打心眼里喜欢。 “真的啊?小豆芽这么捧吗?”苏馥珮开心不已:“来,娘再奖励一下!”说罢又在小豆芽另一边脸上亲了一下,木马! 小豆芽被苏馥珮亲得咯咯直笑,欢喜得不得了。 祖孙三人看到她们母子俩感情这么好,也是满脸笑意。 一番笑闹后,村长问:“可有寻到水源头?” 苏馥珮点头笑道:“寻到了,明天麻烦村长带些人去,把水引出来!” 村长看着苏馥珮,眸中满满的全是赞赏,这丫头倒是有些本事,点了点头道:“还没吃饭吧,就在这吃点,也不要再回去起灶了!” “苏姐姐,俺去帮你拿馍和咸菜。”老大赶紧跑进内室。 老二也笑道:“苏姐姐,俺去帮你端水喝。”说着也追着老大跑了。 村长看着两个孙子眸中有些惊讶,这两个兔崽子,对苏丫头倒是蛮好。 苏馥珮见祖孙三人这么热情,也不好说拒绝的话,对村长感激一笑抱着小豆芽坐到桌子前,不一会儿,老大老二就把馍咸菜和水端了出来。 “苏姐姐,快吃吧,这馍是娘做的,可香了!”老大指着桌上的两个玉米馍高兴道。 “这咸菜是俺娘腌的,放了好多盐巴呢!”老二不服气也指着那一小叠咸菜邀功。 苏馥珮笑答:“好,苏姐姐一定多吃点!” “呃!”两个小家伙相视一眼,满脸欢喜。 “你们这样看着苏姐姐她还怎么吃?快坐正写功课!”村长严肃道。 两个小家伙相视一眼吐了吐舌头,赶紧坐回去写功课。 小豆芽吃过了,也爬到老大老二身边去看。 村长坐回凳子上抽烟。 苏馥珮突然觉得好满足,这是她在现代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温暖。 她开心一笑,端起水喝了一口,是井水,有点苦涩,但她觉得很清甜,放下水碗又拿起馍或着咸菜吃了起来。 饿了大半天的她,觉得这粗糙的玉米馍和咸死人的咸菜,是世间最好吃的美味! 堂屋里很安静,时不时传来三个小家伙的低笑声,还有村长吧嗒吧嗒抽烟的声音,苏馥珮越吃越开心,把两个馍和一小叠咸菜都吃完了,最后把水也喝光了! 满意地打了个嗝,好饱啊! 正准备起身收碗,内室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喊声:“谁拿了俺的馍?” 苏馥珮想起老大的话,馍是他娘做的,这喊话的人必是村长的大儿媳了。 果然没过片刻,村长的大儿媳妇就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看到苏馥珮面前的空碗里还剩下有玉米馍屑,不由得怒道:“你这个不知羞的婆娘,竟然偷吃俺的馍,俺今天一定要你好看!”说罢便扬手朝苏馥珮打来。 苏馥珮眸光一寒,盯着村长家的大媳妇,你若要打,我就奉陪! “住手!”正当她的手就要打向苏馥珮时,村长威严一声怒吼,止了大媳妇的动作。 三个小家伙赶紧从凳子上跳下来,老大老二拦住大媳妇,小豆芽挡在苏馥珮身前。 大媳妇转头看去,见自家公公坐在那,收了些怒意喊道:“爹!” “这是俺拿给苏丫头的,吵囔啥呢?”村长敲了敲烟杆沉声道。 大媳妇看了苏馥珮一眼,没好气道:“爹,也不是媳妇嘴长,您这一天到晚的帮着这个婆娘,别人可都在说闲话,这馍是俺留给您大伢崽的,他可还没吃晚饭。” 苏馥珮看了看眼前的空碗,她把人家儿子的晚饭吃了? “知道自家嘴长就不要整日莫事说东说西,大崽的,你给他再做!”村长脸色又暗了几分,重重敲了敲桌子。 见自家公公黑了脸,大媳妇不敢再说了,走过去推了苏馥珮一把,捡起桌上的碗筷,低声骂道:“不长脸的婆娘!”说罢转身而去。 苏馥珮被推了一把,脸本就黑了,听到村长大儿媳骂她的话,更是怒上加怒,朝着村长大儿媳的背影喝道:“站住!” 村长的大儿媳吓了一跳,这女人可是打断过芝麻的手骨头,不会也要打自家吧?这可是她屋里,量这个婆娘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她转过身看向苏馥珮。 村长和老大老二也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从怀中掏出十文钱来,往桌上重重一砸,看着大媳妇道:“这是今晚的饭钱,我没有白占你的便宜,所以你没有任何资格说我,但嘴长到你的身上,你实在要说,我也管不着,我苏馥珮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你们说什么!” 苏馥珮大声说完,朝村长轻轻一礼,拉着小豆芽背脊挺直地走了出去! 村长看着苏馥珮挺直的背影,这个丫头倒是很有骨气,是个难得的丫头! 大媳妇被苏馥珮的话噎得愣住,老大拉了拉她,她才回过神来,走到桌子上抓起那十个铜钱,嘴角一翘,这是她该得的! 冷哼了一声,拿着碗进去给自家男人做晚饭! 老大老二两个望了一眼,赶紧重新坐回去写功课,老大在心中嘀咕,苏姐姐真厉害,连娘这么凶的人也被吓住了!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走在回茅屋的小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月光很明亮,田间有蛙声阵阵,还有稻花香飘来。 好一会儿,小豆芽问苏馥珮:“娘,你不开心了吗?” 苏馥珮叹了口气道:“娘没有不开心,只是不想被人看不起!” 小豆芽点头道:“娘,孩儿也一样,也不想被人看不起!” “所以娘会更加努力地种地,将这四面八方都变成我们的地,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都后悔去!”苏馥珮望着远处的大片稻田眸光闪闪道。 “孩儿永远支持娘!”小豆芽紧紧握着苏馥珮的手道。 苏馥珮也紧紧握着小豆芽的手,母子同心,其力断金! ------题外话------ 貌似大家都在潜水,有没有想看二更的,想看二更的就冒个泡泡哈! 033 西瓜被偷(二更) 走到茅屋门口时,小豆芽突然惊喜道:“娘,你看,好美啊!” 苏馥珮看向小豆芽,见他正转头望着那片稻田,她顺着小豆芽的视线看去,只见得田间全是一闪一闪的亮光,如同天空中的星星一样璀璨,苏馥珮欣喜道:“是萤火虫!” 小豆芽问:“娘,萤火虫是什么?” 苏馥珮蹲下来,搂着小豆芽,满脸笑容地告诉他:“萤火虫是一种屁股可以发光的虫子,在晚上的时候,会成群结队地飞在田间,山林中,一闪一闪像天空中的星星一样,很美很美!” 小豆芽指着田间那一片忽明忽暗的亮光,惊喜地问:“娘,田间那些一闪一闪的星星就是萤火虫吗?” “嗯!”苏馥珮点头:“萤火虫是夜间的精灵,是夜间最美的天然风景!” 小豆芽脸上尽是欢喜,依在苏馥珮怀中望着田间那一大片的萤火虫,好美啊,他从来没看过这么美的景色! 朦胧的月光下,蛙声阵阵,稻花香随风吹来,母子俩相拥望着稻田间那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心中无比地愉悦舒适! “娘,你看星星掉下来了?”小豆芽突然指着天空喊道。 苏馥珮抬头看去,发现是一颗流星拖尾划过夜空,苏馥珮惊喜道:“是流星!”然后双手合十,闭上那双如同皓月般的眸子! “娘?你在做什么?”小豆芽疑惑问。 苏馥珮睁开眼睛笑道:“娘在许愿,看到流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 “孩儿也要许愿,可是流星飞走了!”小豆芽失落道。 “没关系,没有流星,你对着月亮许愿一样会实现的,因为月宫上有神仙!”苏馥珮望着那轮月亮道。 小豆芽立即笑了,学着苏馥珮的样子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过愿后,小脸上尽是开心的笑意,好像已经看到愿望实现了一样! 小豆芽问苏馥珮:“娘,你许了什么愿?” 苏馥珮搂着小豆芽笑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喽!” 小豆芽微笑:“那我们都不说,等着愿望实现吧!” “好!”苏馥珮搂紧小豆芽笑答。 母子俩看了会夜色,便进屋睡觉了。 翌日,苏馥珮带着村长和几个村民到温泉山洞,将堵住出水口子的泥巴挖开了,将泉水引到水潭,一会儿水潭就注满了水,灌满小溪流去了苦心村。 有了水的灌溉,田园又恢复了生机。 稻谷慢慢饱满起来,西瓜圆滚了,玉米也抽了穗,傲立在田间,像一排排小白杨,黄豆苗结了一管管豆,青青的嫩嫩的,花生长在地里,看不到果实,但看花生苗茂盛,也知道定结得不少。 黄瓜熟得快,已经有手腕粗了,一根根长长的青青的豆角挂成珠帘般,连鱼池里的鱼也经常冒出头来吐泡泡,差不多巴掌大了!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一人手中拿着根黄瓜咬着,一一看过去,脸上是满足的笑容,离丰收不久了呢,看这种情况比预料的要产量高! 离丰收越近,事越是多,要翻晒西瓜,防止西瓜一面晒不到太阳不红不甜,还要上山割草铺垫在西瓜下,以免西瓜被泥土腐烂,剥玉米叶喂鱼,让玉米有足够的营养上粒,花生黄豆最后一轮的施肥,忙得苏馥珮脚丫子都快朝天了! 黄瓜和豆角结得多熟得快,苏馥珮全摘下来,送给福奶奶村长和牛大叔他们吃,牛大叔见那么多,也吃不完,便帮苏馥珮拉到市集卖掉,也卖了二两银子! 苏馥珮本没想拿去卖的,想给大家尝个鲜,没想到这季的黄瓜豆角长得这么好,到时候再种些秋黄瓜秋豆角,全拿去卖钱,也有一笔小收入! 门口的胡萝卜早就被苏馥珮吃得差不多了,种得不多,所以也不准备去卖。 牛大叔上市集,苏馥珮就会让他带些大骨头回来,炖胡萝卜骨头汤,给小豆芽补身子,自己也补,当然也少不了村长家的两个孙子和小福子。 韭菜割了长,长了割,没少送给福奶奶,福奶奶为此经常在村民面前说她的好话,还说要给她说媒。 苦心村以及隔壁几个村的单身汉们,倒是起了心思,都被苏馥珮果断回绝了,她现在只管种地养娃,其余一概不谈。 六月中旬,到了培育下一季的秧苗的时候了,苏馥珮到市集多买了一倍的谷种回来。 这次去没有遇到贺章,听说去外地收谷了,但贺章吩咐了高升给苏馥珮留着上好的谷种。 回到村子里,苏馥珮先处理谷种,再整秧田,先前留着备用的秧田这两个月苏馥珮施了不少肥上去,此刻正肥着呢,秧苗定会长得好。 先前腐熟农家肥的大坑养了鱼,苏馥珮便在鱼塘旁边让人再挖了个坑,继续堆积农家肥。 谷种催芽后,苏馥珮将芽种下到秧田中,就等着秧苗抽长与稻谷成熟了。 七月初,西瓜再过几日就可以进行第一轮的采摘了,苏馥珮想着,到时候分些给村民尝鲜,其余的全让牛大叔拉到市集去卖银子! 这一日,苏馥珮照常带着小豆芽在田间察看,一切正常,但走到西瓜地时,发现有好几个大西瓜都不见了! 小豆芽指着那几个被西瓜躺出来的坑,伤心道:“娘,我们的大西瓜不见了!” 苏馥珮眸中一沉,她早就想到了,西瓜这东西,到这个时代还算是稀奇,总会有人惦记,所以她才这么小心谨慎地时常来田间转悠,没想到还是被人下了手! 不用说她都能想得到是谁偷走了西瓜,但是没凭没据的,不能去找人算账! 脑中转了转,有法子了! 她朝苦心村方向望了一眼,并没有作声,带着小豆芽去了村长家,没坐片刻又去了牛大叔家,让他去市集给她带点东西回来,用来对付那偷瓜贼! ------题外话------ 二更奉上了,亲们要多冒出水面来看看,一句话,几个字,对花花来说是很大的动力,群么么~ 034 恩威并施 当天,牛大叔就把苏馥珮要的东西带回来了,一只黑色的毛茸小狗,活泼得很,见到苏馥珮格外亲热,一个劲往她身上扑,舔着小舌头,可爱极了! 牛大叔问:“苏丫头养狗做啥子?” 苏馥珮望着屋外道:“地里有耗子,抓耗子!” “抓耗子?这黑物还能抓耗子?”牛大叔惊讶。 “没错,难道牛叔没听过,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苏馥珮认真道。 “这……”牛大叔挠了挠头,这话他着实没闻得,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牛叔回去了!” 苏馥珮送到门口,给了路费,牛大叔佯拒了一番收下了,十分高兴地走了。 小豆芽特别喜欢这只狗,狗通人性,知道往喜欢它的人身边钻,没一会儿,就和小豆芽玩熟了,总是跟着小豆芽屁股后转。 小豆芽问苏馥珮:“娘,给小狗取个什么名字?” 苏馥珮想了想:“是只黑色的小狗,叫小黑?太普通,不如叫小白吧!” “小白?”小豆芽看了看狗,全身黑得发光,哪里白了?不过娘说叫小白就叫小白! 小豆芽搂着黑绒绒的小狗叫道:“小白,你可要给我们守住西瓜,别再让人偷了!” 小白似乎听懂小豆芽的话,汪汪叫了两声,舔了舔小豆芽的脸。 小豆芽咯咯直笑,放开它站起来朝屋外跑,小狗便汪汪叫着摇着尾巴追着他跑,一人一狗,笑声不断。 苏馥珮听着这欢快的笑声,十分开心,既可以看家又可以和小豆芽作伴,很好。 夜里苏馥珮便将小白放在了西瓜地里,然后和小豆芽熄了灯在茅屋里听动静。 夜静时分,田间传来了狗吠声,然后是几个妇人的叫喊声,苏馥珮听着声音,正是芝麻和村长家的两个媳妇。 她点了火把拉着小豆芽下到田间,正巧将三个被狗追得乱跑的妇人堵住! 苏馥珮斜视着三个狼狈的妇人道:“我说三位嫂子,这么晚了,你们是出来溜弯呐?” 三个妇人见是苏馥珮,吓了一跳,但这次她们没偷到西瓜,苏馥珮没有证据,她们不怕! 村长的大儿媳妇仰起下巴道:“俺、俺们只是路、路过,你别挡着俺们!” 小路只容得下两个人,苏馥珮和小豆芽一站根本就过不去,苏馥珮不让,举着的火把烧得啪啪地响,照着她那半边黑脸,在夜色下格外吓人! “汪汪汪!”小白已经追了上来,冲着三个妇人凶恶地吠着。 “啊!不要咬俺!”三个妇人齐声喊道。 苏馥珮不急不慢道:“我家小白只咬偷瓜贼,你们是不是偷了我的西瓜?” “没、没有!”三个妇人异口同声地答。 “小白,咬死她们!”苏馥珮黑下脸来道。 “汪汪汪!”小白听到主人的指令,冲了过来。 “啊!是俺们偷的,不要放狗咬俺们!”三个妇人吓得尖叫,承认了。 苏馥珮勾嘴一笑:“小白乖,过来!”苏馥珮朝小白招手。 小白甩着尾巴温顺地走到苏馥珮脚边,舔着舌头,两只眼睛黑亮黑亮的。 小豆芽蹲下去抱住它,揉着它毛绒绒的头,小白真捧!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馥珮知道是村长过来了,赶紧让开了路,喊了声:“村长!” 村长带着自家两个儿子还有树桩走了过来,朝苏馥珮点了点头,吸了口烟,夜色下火光点点,看向三个低头的妇人道:“太不成样子了,苦心村从没出过你们这类货,羞死人了!” 三个妇人被骂得头更低了,大气不敢喘一声。 村长的两个儿子和树桩的脸也是一阵白一阵红,只不是夜色下,看不清楚。 苏馥珮静静看着,也不做声。 村长又骂了三个妇人一顿,这才看向苏馥珮道:“苏丫头,她们三个交给你办,你说咋办就咋办!” “爹!”村长的两个儿媳妇齐声喊道,要是落到苏馥珮手中还有活路吗? “别喊俺,自个不争气,怪不得哪个!”村长怒道,转开头抽着烟。 两个媳妇被村长吓得不敢再说话,只能哀怨地看着丈夫,两个大男人站在村长身后,不敢说话。 芝麻瞪着树桩,知道是指望不上这个没用的东西,平日里就总是念叨着这个婆娘,今天定是不会帮自个的! 树桩很给力地低着头,谁都没看,整个一树桩子定在了那里。 苏馥珮心中划算着,不过几个西瓜,没必要弄得这么多人不好受,而且这三个偷瓜的,就有两个是村长家的,处置她们小菜一叠,让村长心中隔应,以后不帮自己了,那才是损失! 刚刚已经吓过她们,也算是惩罚过了。 脸上一笑,苏馥珮对三个妇人大方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白天我和小豆芽发现瓜不见了,以为是被山里的野兽给叼了去,所以让牛叔买了只狗回来守着,哪知是三位嫂子……咳,不过几个瓜而已,几位嫂子若喜欢,直接和妹妹说,自然就给嫂子提到家里去了,不必大半夜的出来!” 这半是玩笑半是指责的话,听到众人耳中既舒服又起作用,一时间众人都松了口气,在心中赞叹了苏馥珮一番。 苏馥珮见众人脸上满是赞赏,再道:“既然没事了,三位大哥就将嫂子们带回去吧,那几个瓜就当是妹妹送给嫂子们吃了,等过几日瓜彻底熟透了,再提些去你们家,感谢大家对我们母子的帮助!” 三个妇人相视一眼,她会这么好,不与她们算账? 村长见三个妇人还一脸不相信的神情,又怒道:“还杵在那做啥子?还不谢谢苏丫头大度!” 三个妇人终是相信了,原来是真的放过她们了,赶紧虚了一礼,大媳妇笑说:“那就谢妹妹的瓜了,真甜,俺们从没有吃过那么甜的瓜!” 苏馥珮闻听大媳妇的话并没有太多欢喜,反而担扰道:“这庄稼都成熟了,嫂子们不惦记还会有别人惦记,可怎么办呢?” 村长的大媳妇拍着胸口道:“你放心,有俺在,没有人敢动你的庄稼!” 苏馥珮暗自一笑,真像大姐大,村长媳妇平时在村里的号召力一定很强,以后得多走动走动! “那就谢过嫂子了!”苏馥珮也虚了一礼,起身看向村长道:“既然没事了,大家都回吧!” 村长瞪了三个妇人一眼,背着手拿着烟杆走了。 三个男人也对苏馥珮道了谢拉着自家媳妇回去。 苏馥珮勾嘴一笑,如此一通闹腾,损失了几个西瓜,却收买了人心,以后的路更顺畅了,这买卖划算! ------题外话------ 感谢昨天众位亲的支持,今日还会有二更,希望亲们多多支持,群么么! 推荐一下同类种田文:温润润《守妻生财,农妇当自强》首推中,很好看的文文! 035 皇甫翊回京(二更) 夜色下的烟云关,如同人间仙境,雾霭茫茫。 人间仙境中的皇甫翊更似天宫嫡仙,一袭紫金华服,倨傲挺立。 他身后,钟棋领着五大暗卫首领,赤焰,黑风,白鲤,青绝,蓝鹫恭敬候立。 这五人皆身怀绝技—— 赤焰的绝门暗器‘赤焰火镖’,百步穿杨,见血封喉。 黑风轻功独步天下,在夜间飞行如同疾风,只要被他盯上的人,没有人能逃脱。 白鲤与青绝是女子,白鲤身材娇小,长得白净貌美,水下功夫超绝,如同一条白鲤,可在水中憋气一个时辰之久,水下搏斗从未输过。 青绝比白鲤年长,身体婀娜妩媚,擅长易容之术,世上只有五个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其中有三个已经死了,那便是她的父母师傅,还有两个是钟棋和皇甫翊。 蓝鹫如同鹫鸟般凶猛,他若要动手,对方不死他不会停手。 他们五人手下各有一支暗卫,直接听命于他们,他们五个听命于钟棋。 钟棋深藏不露,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会什么不会什么,至今只知道他武功厉害,其余的只有皇甫翊清楚。 而钟棋只听命于皇甫翊,连皇帝皇甫赢的圣旨他也是不听的! 皇甫翊望着京城的方向问:“准备好了?” 青绝向前抱拳答道:“回王爷,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办得好!”皇甫翊嫡仙般的脸有了丝笑意,随着这笑意一起,满身紫玉之气蔓延在雾气中,一片紫气腾腾。 钟棋建议道:“王爷,此次您不要出面,由属下六人……”想到上次暗算之事,钟棋心中仍有余悸。 皇甫翊扬手阻了钟棋的话,静静立着。 钟棋没再说什么,皇甫翊是他心中的神,他半个字也不会违逆。 想到一事,钟棋再抱拳道:“王爷,宁王……”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先解决了战事,回京再说!”皇甫翊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情绪。 “是!”钟棋抱拳领命。 好一会儿,皇甫翊道:“本王要回京城一趟。”马上要与三国再战,结果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她是他的妻子,亦对他有恩,他必须在战前回去见她一面。 “王爷!”六人齐声劝喊。 京城全是宁王的眼线,只要皇甫翊一现身便会遭到围杀,就如那一年…… 那一年,翊王府损失惨重…… 皇甫翊再次扬手,阻下他们的劝告,轻道:“此次回京,本王易容回去,由蓝鹫陪同,其余人都在烟云关准备战事!” “属下陪您回去!”钟棋自知劝不过,只能退而求其次。 “太多人认识你,回去必惹人猜忌,蓝鹫借回去采办粮草,顺道带着本王!”皇甫翊道。 众人不再说话,皇甫翊做了决定的事,他们没办法劝动。 蓝鹫抱拳领命,脑中浮现出一个人来,不知道那个大言不惭的女人有没有种出谷来? 宁王府。 “什么?七哥你说贺章不肯娶本公主?”集万千宠爱的睿佳公主听闻皇甫宁的话,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袭降红华贵云罗被她甩得飞扬起来,绝美的脸气得通红,饱满的红唇微微颤抖。 那日在市集化名黄七的皇甫宁坐在主座上,满身贵气华服,看着睿佳微微蹙眉,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听到贺章的事时,就没了样子。 身着浅蓝色王妃装的兰香从皇甫宁身边走过去,拉着睿佳好言劝道:“公主不要动气,这贺章不过是个无官无职的平民百姓罢了,不值得公主动气。” 睿佳一把推开兰香,吼道:“你懂什么?贺章长得英俊不凡,文韬武略,彬彬有礼,是皓月国多少未婚少女的佳婿?” 兰香被睿佳一推差点倒地,好在丫头扶住了,她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好一会儿恢复神情,再好脾气地走过去道:“既然公主这般喜欢,那嫂子就想办法给你夺回来!” 睿佳闻言更加生气了,嘲骂道:“本公主要的是贺章心甘情愿娶我,不会用卑鄙的手段,哪像七嫂,夺了你姐姐兰雪的宁王妃之位,又设计让她嫁给六哥,人家夫妻婚后恩爱,若不是六哥战死沙场,现在可比你威风多了!” “你……”兰香拽紧拳头,腮帮子紧咬。 就因为这事,她在皇室中没少被羞辱,兰雪那个贱人,害她这么没面子,该死! 皇甫宁眉头一拧,道:“睿佳你也别太生气了,贺章不过一时傲气,终有一日会同意的!” 贺章可不止睿佳所说的那般,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握在贺章手中,他必须要得到! “不行,本公主要去找他!”睿佳心中不安,转身冲了出去。 “睿……”皇甫宁话还没说完,睿佳已经走了,回身对兰香道:“本王去看看!” 兰香已经恢复平日的温婉,轻轻答道:“妾身送王爷!” 皇甫宁一笑,对兰香十分满意,带着人追了出去。 近几日,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在编织腾篓,卖西瓜的时候用来提西瓜,苏馥珮上山割了些韧性强的腾蔓,学着现代的编织方法编织出一个西瓜的形状,大大小小的都有。 小豆芽好稀奇,一直在一旁夸赞:“娘好厉害好厉害!” 小白也叼着碎腾蔓在地上打滚,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几日西瓜熟得快,苏馥珮摘了些小个的没长正的瓜回来,小豆芽可喜欢吃了,一天能吃两个西瓜,苏馥珮也没管制他,让他尽情吃。 腾蔓已经编织得差不多了,再过两日便可以让牛叔过来拉西瓜,为此,苏馥珮还特意花银子请了村民在田园中间修了一条可以过牛车的路,直通村口,方便多了! 这一日,苏馥珮收拾好腾篓子,就等着采瓜了,福奶奶拉着小福子急匆匆地上了小茅屋,苏馥珮赶紧将祖孙二人迎进屋子坐下,问道:“福奶奶,怎么了?” 福奶奶一张老脸都皱在了一起,叹气道:“唉,俺这个不争气的孙伢子,今日在学堂与同窗打架,打破了同窗的脑门,人家要俺陪五两银子,俺哪来那么多银子?可是先生讲了,如果不按人家讲的赔,就不让小福子再上学堂了,这可该怎么办好?”福奶奶说着经急得抹泪了。 小福子也是一脸怯怕地站在福奶奶身边,低着头,知道自己这次闯大祸了! ------题外话------ 给力吧今日又二更! 男主回来了,啊哈哈! 036 小豆芽生病 苏馥珮闻听福奶奶之言蹙眉,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 她看向小福子问:“小福子,你一向乖巧懂事,为什么要打人?” 小福子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话来。 福奶奶生气道:“怎么?敢打不敢说?你想气死奶奶?”福奶奶气得直捶胸口。 “奶奶……”小福子满脸着急,眼眶红红。 小豆芽赶紧给福奶奶端水,福奶奶喝了水才舒坦了些,怒瞪了小福子一眼,失望地瞥开头去。 小福子眼中滚着眼泪,好一会儿才道:“是狗娃子先骂俺的,他骂俺是没爹没娘的野种!”说到野种二字时,小福子已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福奶奶转头看向小福子,老泪纵横。 苏馥珮不由得怒道:“小小年纪就这么欺负人,走,带苏姐姐去,再揍他一顿,别说给五两银子,就是半毛钱也不给!”苏馥珮拉着小福子就要朝门口去。 小福子抽出手来,流着泪喊道:“苏姐姐……” 苏馥珮意识到自己在宣传暴力,转身回去劝福奶奶:“福奶奶,小孩子总是会调皮的,况且这次不是小福子的错,您就别怪他了!” 福奶奶不说话,突然把小福子搂进怀中,哭道:“小福子,是奶奶对不起你!” “奶奶,是狗娃子的错,奶奶和小福子都没错!”小福子边哭边安慰道。 小豆芽看着他们哭得伤心,也红了眼眶,劝道:“奶奶和哥哥别哭了!” 福奶奶放开小福子,抹了把眼泪,朝小豆芽点了点头,对苏馥珮道:“五两银子,就是把俺这把老骨头卖了,也没有啊!” 苏馥珮心头不是滋味,坐到福奶奶身边,劝慰道:“福奶奶别担心,我这还有五两银子,您拿去先赔给人家!” 说罢掏出银袋子,把银子全倒了出来,数出五两,桌上还剩了十几个铜板,苏馥珮把五两银子装回去,递给福奶奶。 “这是苏丫头最后的银子了,奶奶不敢收!”福奶奶连连拒绝。 苏馥珮笑劝道:“奶奶拿着吧,明天就可以去卖西瓜了,卖了西瓜过后,不久稻谷也收割了,马上便会有银子,这五两银子你先拿去应急!” “这……”福奶奶犹豫。 苏馥珮再道:“奶奶是和我生份呢,来到苦心村这几个月,若不是福奶奶照顾,我哪能在这里立足呢?更别说能种出庄稼来,这些银子又不是给您的,以后我忙的时候,您帮忙照顾小豆芽,就算我给的工钱,如何?” 福奶奶心中舒服了,点了点头:“奶奶随时有空照顾小豆芽,别说给什么工钱。” “福奶奶都这么厚道,还和我生份吗?把银子拿去赔给人家,让小福子继续上学,他可聪明了,以后可会有大出息,到时候别说五两就是五百两也不在话下,是不是小福子?”苏馥珮看向小福子问。 “嗯,奶奶,小福子一定会挣很多银子给您花的,一定让您像京城的人一样享福!”小福子认真道。 福奶奶眸中又有了泪水,接过了苏馥珮手中的五两银子,好谢了一番才带着小福子回去。 苏馥珮将祖孙俩送出去,回到桌前叹气,老百姓的日子真苦啊! 可她这下真穷了,只有十几个铜板,还好明天就可以去卖西瓜,否则非得饿死她们母子加这只狗。 吃了中午饭,小豆芽又吃了一个西瓜,小肚皮吃得圆滚滚的,苏馥珮直摇头,笑道:“这样吃可别把肚皮撑破了!” 小豆芽笑答:“娘种的西瓜真甜,还有黄瓜好脆!” 苏馥珮不否认,西瓜是甜,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苏馥珮在屋子里鼓捣,看还需要些什么物件,明天卖了西瓜添置一些,等秋收的时候,就有钱盖屋子了,这个夏天就将就着过吧。 “娘,孩儿肚子疼!”小豆芽本来与小白在玩,突然捂着肚子喊苏馥珮。 苏馥珮一惊,赶紧跑过去,搂着小豆芽问:“怎么会肚子疼?” 小豆芽不作声只是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苏馥珮掀开小豆芽的衣服,按了按小豆芽的肚子,鼓涨得很,难道是西瓜吃多了的原因。 “娘,孩儿要嘘嘘!”小豆芽急道。 苏馥珮赶紧抱他到屋后的茅坑里去拉,这茅坑是苏馥珮用个破水缸弄的,挖坑埋下去,为的是积肥浇地。 一直拉了好几次,拉得小豆芽脸色苍白,苏馥珮着急不已,这种情况得马上看大夫,苦心村没大夫,要去市集。 苏馥珮赶紧抱着小豆芽找到牛大叔,拉他们去市集找大夫。 大夫看过后,说是吃多了寒性食物,导致脾胃湿寒,引起腹涨腹泄,苏馥珮明白了,西瓜是寒性水果,小豆芽这几天吃得太多,所以才会涨气拉肚子。 都怪自己,想让小豆芽吃过瘾,却没想到会影响小豆芽的身体。 大夫开了方子去抓药,药费要半两银子,苏馥珮身上只有十几个铜板,牛大叔身上也才二十几个铜板,抓不起药! 怎么办? 苏馥珮急得冒火,小豆芽这情况必须煎药服下,否则会拉着虚脱,苏馥珮在药铺打了个转,想到个人——贺章。 马上就可以交谷了,去找他借点银子应该是可以的! 事不宜迟,她对牛大叔道:“我去借银子,你和小豆芽在这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牛大叔没能帮到苏馥珮已经很愧疚了,直点头:“苏丫头放心去,牛叔一定帮你照顾好小豆芽!” 苏馥珮搂了搂小豆芽,对他道:“等娘回来!”然后快步跑了出去。 此时的高升糙粮铺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铺子里,一袭降红绫罗的睿佳指着贺章问:“贺章,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 仍旧一身竹青色华服的贺章,负手立在一旁边,清冷答道:“睿佳小姐请回吧,这乡下地方不是你这种身份该来的!” 皇甫宁坐在椅子上喝茶,只要两人不闹出大事来,他还是希望睿佳逼一逼贺章的,到时候他的目的也能快些达成。 睿佳丝毫没有皇室公主的矜贵,满脸怒意喝道:“我不管什么身份与身份,今日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不愿意娶我的理由!” ------题外话------ 即将迎来高潮,亲们敬请期待…… 037 我若以真面目示人,你算哪颗葱? 贺章冷哼一声,没有理睿佳,心中暗道,不娶你的理由?就凭你有一个这样不顾手足的兄长,我贺章也不会娶你! 见贺章不回答,睿佳走到贺章身边,拽着他的手臂半撒娇半逼迫道:“你说呀,你快说,你说不说?!” 贺章不耐烦地推开睿佳,语气冰冷道:“睿佳小姐请自重!” “贺章!我已经这般低声下气了,你还想怎么样?”睿佳被贺章一推,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贺章并没让睿佳小姐如此!”贺章直言冷道。 皇甫睿佳身为皓月国公主,既得先皇恩宠,又得圣上隆恩,可她却无丝毫公主的高贵得体,儒雅矜持,平日在皇宫便是恃宠而娇,霸道刁蛮,如今出了皇宫还是这般不知羞耻,真是丢尽了皇室的颜面! 这种女人他贺章如何看得上,他如果要娶,也是娶像苏馥珮那样坚强自信贵气天成的女人! 一再被贺章无视,睿佳气极,再次走到贺章面前道:“你说出一个理由来,我就再也不来烦你!” 贺章闻言,看向睿佳:“那好,我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睿佳眸中一痛,急问道。 “公主可说过,只要给理由就不再来烦我!”贺章冷冷回道。 “你……”睿佳气得身子发抖,贺章你别逼本公主。 皇甫宁放下茶杯走到贺章身边,质问道:“贺章心中的人是那个泼妇?” “七哥你知道那人是谁吗?”睿佳赶紧问皇甫宁。 “当然知道,是个又丑又凶又没教养的女人!”皇甫宁怒嘲道。 “七爷!”贺章冷喝一声:“请不要再中伤苏姑娘,贬低了自已的身份!” 皇甫宁怒瞪贺章,却碍于贺章的身份,不好与他翻脸。 睿佳看向贺章伤心不已,他竟然喜欢一个又丑又凶又没教养的女人都不喜欢她? 她紧紧握住拳头,怒极冲了出去,见百姓堵住了去路,她张口骂道:“死穷鬼,都给我滚开!” 百姓怒视着睿佳,活该男人不要你,没教养的女人! 睿佳被百姓瞪得心中直发毛,一把推开百姓,冲了出去,睿佳的两名贴身护卫立即追上了去。 皇甫宁朝她喊了一句:“睿佳,你等等!”然后转头看向贺章道:“若睿佳公主出了什么事,你龙泽山庄就等着皇上降罪吧!”说罢带着自己的护卫追着睿佳而去。 贺章轻轻挑眉,他贺章谁都不怕,只不过,爷爷…… 心中思虑了一番,还是带着高升追了上去。 百姓也散去了,伙计们摇摇头,东家摊上这么个刁蛮女人,可真遭罪! “贺公子!”正当伙计们准备去干活时,苏馥珮急急冲了进来,问道:“贺公子可在?” 伙计们见是苏馥珮,礼貌道:“东家他出去了!” 苏馥珮愣了一会儿,出去了?想了想再问:“那高掌柜在吗?” “掌柜的和东家一起出去的。”伙计再答。 也不在?苏馥珮失望地哦了一声,谢过伙计垂头丧气地走了。 苏馥珮刚走,蓝鹫带着易容的皇甫翊进了高升糙粮铺,问伙计:“贺公子可在?” 伙计暗惊,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的人来找东家? 却不敢怠慢,迎上去道:“蓝公子是来收谷的吗?” 蓝鹫看了一眼身后易容成大胡子的皇甫翊道:“没错,贺兄可在?” 伙计答道:“东家有事出去了,蓝公子不妨坐等片刻?” 蓝鹫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皇甫翊,点头道:“那就等会儿。” 伙计见蓝鹫一直看后面的随从,不由得也多看了那随从两眼,没看出什么明堂来,将二人迎到椅子上坐下,奉茶招待。 苏馥珮失落地走在市集上,一阵懊恼。 怎么办?贺章不在,没有人借银子,小豆芽怎么办?她真没用,连半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她真不配做小豆芽的娘! 儿子呀,娘对不起你啊! 正懊恼着,听到前面一家普通的小酒楼里传来吵闹声,苏馥珮好奇走过去,见门口围满了人,苏馥珮问一个百姓:“发生什么事了?” 那百姓答道:“一个受了气的富家小姐,赏银十两,求人帮她解气。” 十两银子! 苏馥珮心头大喜,小豆芽有救了! 她赶紧挤开人群进了酒楼,只见一张四方桌子前坐了一个降红罗衫的少女,二九年华,长得玲珑剔透,身后站了两个魁梧的护卫,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 此刻女子正满脸怒气,对着酒楼老板猛拍桌子,振得桌上那十两银子一个劲地跳动。 苏馥珮看着那十两银子,眸中泛光,为了小豆芽,她一定要拿到这十两银子! “我不管,你必须想法子,本小姐心头不痛快!”睿佳再次拍着桌子怒道。 老板一脸为难,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可是他实在没办法替人解气啊! 苏馥珮眸中一亮,走过去道:“我有办法让小姐舒坦!” 众人看向苏馥珮,皆对她指指点点:“这位姑娘长得好丑啊!” 睿佳也抬头看去,看到苏馥珮那半边黑脸,嘲讽道:“你那么丑,给本小姐走开,看到你更气!” 贺章就是喜欢丑女人的,她现在十分讨厌长得丑的女人。 苏馥珮暗想,我若以真面目示人,你算哪颗葱? 可是现在不是比美的时候,她要的是银子,苏馥珮破天荒地好脾气道:“小姐不要管我长得怎么样,是不是真的让你心头舒服了,那十两银子就是我的?” “你会有办法?”睿佳满脸嘲讽问。 苏馥珮自信道:“小姐只管说是还是不是就行了!” 睿佳见苏馥珮虽长得丑,穿着也不怎么样,背脊却一直挺直,下巴轻扬,身上有股贵傲之气溢出,此刻眸中满满的全是自信! 那双自信的眸子乌黑明亮,竟比自己的双眸还漂亮,不由得惊愣住,好一会儿道:“当然,本小姐说话算话!” “好!”苏馥珮脸上一笑:“希望小姐说到做到。” “少啰嗦,看你有什么本事!”睿佳暗想,无论这个丑女如何做,她都说不舒坦,丑女也拿不走这银子! 苏馥珮转过身思考,人受气的时候哭出来心中就舒坦了! 可是怎么样才让她哭呢?打她一顿?骂她一顿?如果这样,银子是绝对拿不到的,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让她想起更难过的事,人只要伤痛到了极点就会哭了!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没有就给我出去!”睿佳见苏馥珮半天没动静,不耐烦道。 苏馥珮转身看向睿佳,眸中已满是自信,笑道:“小姐看好,我要开始了!” 038 离家的孩子 苏馥珮的方法是唱一首感人肺腑的歌,勾出睿佳心底的悲伤,让她哭出来,发泄心头的抑郁,这样心情就舒坦了! 她清了清嗓子,调好音,用最哀痛最轻柔的声音唱道:“离家的孩子流浪在外边,没有那好衣裳也没有好烟,好不容易找份工作辛勤把活干,心里头淌头泪,脸上流着汗,离家的孩子夜里又难眠,想起了远方的爹娘泪流满面……” 苏馥珮思来想去,选了这首《离家的孩子》,此刻这首歌最能体现她的心情,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与小豆芽相依为命,历经辛苦。 如今连半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心中的苦闷谁人知? 只有她悲伤了,才能尽情地发挥悲伤,感化他人。 众人都被苏馥珮的歌声惊得一愣,她的方法是唱歌?而且唱得这么悲痛欲绝,伤心万分,让他们觉得鼻子发酸,好想哭。 苏馥珮边唱边带着动作,每个动作都将伤痛发挥得淋漓尽致,眉头紧锁,声音哀痛:“月儿圆呀月儿圆,月儿圆呀又过了一年,不是这孩子我心中无挂牵,异乡的生活实在是难……” 想起在现代的孤苦一人,穿越过来带着小豆芽起早贪黑的辛苦,苏馥珮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声音悲痛,旋律哀伤,尽是思乡之情,在场的百姓都被这歌声感染得潸然泪下。 连睿佳也被苏馥珮的悲伤感染,慢慢红了眼眶,吧嗒吧嗒地滚下泪来。 追丢了睿佳的皇甫宁和贺章,听到酒楼里传来歌声,赶紧挤了进去。 见是苏馥珮站在睿佳面前唱歌,满脸伤痛,泪如雨下,而睿佳和一众百姓也是哭得伤痛欲绝。 贺章和皇甫宁看向苏馥珮,她唱得好认真,悲伤仿佛从她那双美眸中跳出来的,而这首歌确实哀伤,将他们心头不愿想起的往事勾了出来,让他们沉浸在了苏馥珮悲伤的歌声中,不能自拔。 苏馥珮起唱越难过,假意变成了真情流露,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继续纵情唱道:“离家的孩子夜里又难眠,想起了远方的爹娘泪流满面,春天已百花开,秋天落叶黄,冬天已下雪了,你千万别着凉……” 路过的百姓闻听到苏馥珮忧伤的歌声,都围了过来,顿时小小的酒楼水泄不通,除了苏馥珮的歌声,便全是哭泣声。 与此同时,蓝鹫和皇甫翊等不到贺章,准备先去翊王府见兰雪,路过酒楼时听到这歌声,也不由得止了步子,站在路中静静吟听。 两人都被勾起了埋藏心底的往事,心头慢慢沉重起来。 “月儿圆呀月儿圆,月儿圆又过了一年,不是这孩子我心中无挂牵,异乡的生活实在是难,哟~哟~哟~实在是难——”苏馥珮扬声将最后一个高音唱完,双手摊开,举在空中,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在场众人都还沉浸在这悲伤中,个个哭成了泪人。 睿佳哭得最伤心了,已经爬在桌子上号啕大哭起来。 连贺章也红了眸子,心中对苏馥珮心疼不已,一直以为苏馥珮是个无比坚强的女人,却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伤心的时候,他心中暗做了个决定! 皇甫宁此刻竟觉得苏馥珮没那么讨厌了,她唱歌时的悲伤,让他的心为之心疼,他从来没有为谁心疼过,就算是在兰香身上,也没有这种感觉,这个女人…… 苏馥珮放下手来,抹了把眼泪,奶娘的,竟然把自己都唱哭了,太没出息了吧?她苏馥珮十岁后就从没哭过,到了这古代,先为小豆芽哭了几次,这次唱个歌竟也把自己唱哭了! 见众人都哭得稀里哗啦,苏馥珮倒是很满意自己的功力,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伤心的往事,今天她唱的这首歌恰巧将他们心底伤心的往事都勾了出来! 这些人想起了什么,苏馥珮并不想管,她在意的是那十两银子! 她走到睿佳面前去拿银子,得赶紧去救小豆芽。 睿佳却突然抬起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你把本小姐弄哭了,这银子不能给你!” 反悔? 苏馥珮眉头一挑,刚刚她牺牲了那么多眼泪,这女人竟敢反悔? “小姐是要反悔?”苏馥珮此刻毫无刚刚的悲伤,一脸森寒,声音冰冷问。 睿佳擦去眼泪道:“本小姐从来不哭的,今天被你弄哭了,多没面子!” 从来不哭?和自己一样? 苏馥珮冷声问:“那你可舒服了?” 睿佳想了想,好像哭过后心中不气也不压抑了,不由得点了点头。 苏馥珮打开她的手道:“那不就成了,你只不过想舒服,又没说舒服的时候不哭。”说罢拿着银子就走。 “站住!”睿佳大喝一声:“本小姐说不给你银子,就不给!” 苏馥珮转头看向睿佳,厉声道:“这是老娘该得的,容不得你不给,出耳反尔,不要脸!” “你……”睿佳怒极,这个丑女人竟敢骂她,她对身后护卫喝道:“给我杀了她!” 杀我?你以为你是老几? 苏馥珮把银子装进怀里,她从来就不怕打架! 那两名护卫听令拔剑朝苏馥珮杀去。 “住手!”贺章皇甫宁同时出声,止了那两个护卫。 两人走出人群,走到桌前,贺章对苏馥珮道:“苏姑娘,你先走!”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点了点头,小豆芽还等着她呢。 “不准走!贺章,原来她就是你喜欢的苏姑娘,那个又丑又凶的泼妇!”睿佳见贺章与苏馥珮眉目传情,又听到贺章这么温柔地和苏馥珮说话,便明白了,豁然起身,冲到苏馥珮面前拽住了苏馥珮的手臂,一通怒吼。 苏馥珮看向皇甫宁,这话一定是这个混蛋说的! 皇甫宁撇开头,为何这个女人每次看他,他心底都发毛? 苏馥珮瞪了皇甫宁一眼,转向睿佳拽住自己的手,森寒道:“放开!我儿子还在等我,要是耽误了救我儿子的时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睿佳被苏馥珮的吓得手一抖,下意识地松开了她。 贺章听闻苏馥珮是拿银子救小豆芽,赶紧道:“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转身离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住,对睿佳冷道:“别占着自己有点身份就对老百姓喊打喊杀,除了你那点身份,你什么都不是!”说罢背脊挺直地走了出去。 出了酒楼,苏馥珮拔腿就跑,小豆芽,娘有银子给你抓药了! “啊!”因为跑得太急,没看到前面有人,苏馥珮撞到一个人怀中。 ------题外话------ 《离家的孩子》致在外漂泊的游子们,爱与你们同在! 近日得了空,将前面章节修了一遍,错字和小细节都修了些,如果亲们看到有些不懂的,可以去前面翻看一下,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 039 怦然心动的感觉(二更) “你没事吧?”皇甫翊扶住撞到怀里的人儿问。 蓝鹫见状正要向前拉开那撞到皇甫翊怀中的冒失鬼,被皇甫翊用眼神止了回去。 苏馥珮只觉得这个人的怀抱非常温暖,结实,结实得把她的头都撞痛了,听到这个人的关怀,心突然撩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感觉。 是个男人的声音,充满磁性,轻而柔,像春天里的微风,温润柔和,又似夏日的清泉,沁人心脾,好舒服好舒服。 苏馥珮不由得抬头看去,对上了一双雾气氤氲的眸子,这双眸子泛着潋滟的紫光,紫光中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温柔,让苏馥珮的心怦然一阵触动。 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心底突然一阵悸动,牵动着全身血液为之沸腾! 第一次见到这样一双眸子,仿佛一湾温热的泉水,荡漾着雾气,把她的心笼罩在雾气中,那么舒适,安心,温暖。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皇甫翊也撞进了一双眸子中,如同皓月般清明,又似琉璃般华丽,还有着无比的自信与坚强。 他心头一振,他以为,这世上除了兰雪外,再没有人有这么美的眸子,却不知这个穿着普通,长相粗陋的女子,也会有一双这么美这么动人的眸子! 眼波流转,两人的眸底都起了细微的变化,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情愫在两人心底悄然滋生! 就这么一眼,牵动了一世! 皇甫翊先回过神来,轻抬性感的唇,吐出温润的声音:“姑娘可有受伤?” 苏馥珮猛地顿了视线,回过神来。 心中一阵纳闷,为什么这个人会带给她一种这么奇怪的感觉? 她站起身来,拼退心底的怪感觉,脸上恢复平日的神色,随意打量了眼前之人一番,只见此人高大威武,长着一脸的大胡子,身着普通,像个武夫。 奇怪的人,明明是粗人一个,却有着一双那么温润如玉的眸子。 “你没事吧?”皇甫翊再次关切地问。 苏馥珮淡淡道:“我没事,抱歉撞到你了!” “无妨,姑娘没事就好!”皇甫翊整了整衣服,轻道。 “是你?”蓝鹫见是苏馥珮不由得微惊。 苏馥珮转头看向蓝鹫,原来是上次那个冰冷男子,眼前这人是他的随从?为什么她觉得随从要比主子高贵? 皇甫翊看了蓝鹫一眼,问苏馥珮道:“刚刚是你在里面唱歌吗?” 苏馥珮点头:“是。” “能告诉我这歌叫什么名字吗?”皇甫翊语气再温和了一分问。 苏馥珮面无表情地答:“离家的孩子。” “离家的孩子?”皇甫翊若有所思地念道。 提到孩子,苏馥珮想到小豆芽,赶紧道了声告辞便撒腿跑了。 皇甫翊转头看着苏馥珮奔跑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奇特的女子。 酒楼里,睿佳还被苏馥珮的话堵得愣在那里。 贺章看向睿佳,眸中一片厌恶,冷道:“睿佳小姐请自重,不要贬低了自己的身份,贺章不是你的良人,请小姐另觅佳婿!”说罢,领着高升追着苏馥珮而去。 “贺章,你给我站住!”睿佳仍旧不甘心,追着贺章而去。 皇甫宁也带着人追了出去。 贺章走出酒楼,转头一看,便看到苏馥珮的身影在市集的一头,他赶紧快步追了上去。 “贺……”蓝鹫见到贺章出来,还没喊出口,贺章已经跑远了。 睿佳冲出酒楼,紧随着贺章而去。 皇甫宁跟了出来,正准备去追睿佳,却看到路中间的蓝鹫和皇甫翊,那个大胡子好生眼熟,他在哪见过? 见到皇甫宁的那一瞬,蓝鹫的拳头已经紧紧拽住,恨不得杀了这个三番两次害了王爷的人! 皇甫翊看了皇甫宁一眼,轻声对蓝鹫道:“公子,我们该上路了!” 蓝鹫听到皇甫翊的声音,松开拳头,轻点了下头,转身朝京城方向而去。 皇甫宁还站在原地望着皇甫翊的背影,越来越觉得熟悉,突然脑中闪现一张脸来,他心头一振,是他,皇甫翊! 没错,就是皇甫翊,他对皇甫翊太熟悉了,无论他乔装成什么样子,他也认得出来。 他对对身后的一名护卫道:“送公主回宫!” “是!”护卫抱拳领命,快速追上睿佳,拽住她的手臂,腾空一飞,消失在空中。 皇甫宁再对另一名护卫道:“马上派人埋伏在入京的路口,听本王的命令行事!” “是!”护卫身影一闪,也消失在市集。 皇甫宁眸中闪过阴狠,皇甫翊,两次三番都杀不死你,这次你插翅也难飞了! 皇甫翊和蓝鹫慢慢地走在市集上,皇甫翊明显感到身后强烈的目光,他面色平静地对蓝鹫道:“他认出本王来了!” 蓝鹫面色大惊,急道:“那该怎么办?他肯定在入京的路口设伏,等着王爷入京,王爷有重任在身,不可以身犯险!” 皇甫翊不语,他必须要见到兰雪。 蓝鹫知道皇甫翊的心思,如果见不到王妃,一定不会回去,便道:“此时王爷不可再入京,这样,王爷先去高升糙粮铺等属下,属下去把王妃接出来!” 皇甫翊眸中微沉,只能这样了,他嘱咐道:“老七心狠手辣,你要多加小心!” 蓝鹫看向皇甫翊:“王爷放心!” 两人拐进一条叉路,隐到暗处,避开了皇甫宁的视线,分散行动。 苏馥珮拿着银子冲进药铺里,见小豆芽坐在凳子上,脸色好了许多,她不由得奇怪。 牛大叔笑道:“掌柜的先将药熬给小豆芽服下了,等着你来付银子。” 苏馥珮感激不已,赶紧走过去将银子付了,还多给了掌柜的十文钱,感谢他的好心。 掌柜的也笑着收下了,嘱咐了些日掌注意事项。 苏馥珮认真记下了,抱起小豆芽出了药铺。 刚走出去,便遇上追来的贺章。 ------题外话------ 二更了,亲们,爱你们! 040 见一面就深深记住的女子 贺章看到小豆芽无力地依在苏馥珮怀中,一张粉嫩的小脸全是病色,他紧张问:“小豆芽怎么了?” 苏馥珮愧疚地看了小豆芽一眼,低头贴在小豆芽额头上,心疼道:“西瓜吃多了,拉肚子!” 贺章心疼地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问苏馥珮:“你缺银子吗?怎么不去找我?” 苏馥珮淡淡一笑:“有去找过你,可是你不在。 ” 贺章忧喜交加,忧的是没能在苏馥珮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上她,喜的是原来苏馥珮有事还是会想到自己。 他赶紧从怀中掏出银子给她。 苏馥珮拒绝:“现在有银子了,不必了!” 贺章见到苏馥珮眸中的坚强,心微微一痛,你可以不必这么坚强的……叹了口气,他将银子收了回去,柔声道:“要不去我那里休息一下再回去?” 苏馥珮望了望天色:“不必了,很晚了,反正明日还要过来卖西瓜,我正有事与你商量,明日再去找你吧!” 贺章点点头:“那路上小心。” 苏馥珮轻轻一笑,搂着小豆芽和牛叔坐上牛车离去。 小豆芽是真的不舒服,这次没有对他说再见,贺章心疼不已,他真的很想照顾她们母子,给她们一片安宁舒适的天空,不必坚强得让人心疼。 望着苏馥珮远去的身影,贺章重重叹了口气,和高升回了糙粮铺子,刚走在门口,伙计就迎了上来:“东家,这位公子找您?” 贺章看过去,是位身材高大的大胡子,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动作高贵儒雅,与他的长相极为不符,这人,他并不认识。 仍旧礼貌地走过去,笑道:“这位公子找贺某有何要事?” 皇甫翊放下茶杯,起身道:“我家公子蓝鹫让我在此等他!” 听到这声音,贺章心头一振,再仔细观察了此人的神情样貌,确与一人极像,他不由得惊道:“你是?” 皇甫翊没想到一开口便让贺章认了出来,看来这次青绝的易容术极其欠火候,他眼神一凛,示意贺章别声张,轻道:“贺公子果然厉害,不愧是龙泽山庄的人!” 贺章听闻这话,已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赶紧朝皇甫翊一礼道:“这位公子请跟我来。”说罢朝高升示意,让他守着门,然后带着皇甫翊往内室而去。 皇甫翊跟进内室,像是贺章的房间,书桌香炉青烟袅袅,布置得很简单,却不失品味。 贺章关上房门,不敢确认道:“你是翊王?” 皇甫翊点点头,撕下假胡子,露出一张绝世倾城的脸来,那双紫气氤氲的眸子,更加光华潋滟,顿时为这个简单的房间,添了不少华光。 贺章见到皇甫翊的脸,眸中一惊,猛地掀袍跪地,恭敬拜道:“贺章参见翊王!” 皇甫翊轻轻扬手:“贺章不必多礼,快起来。” 贺章再一拜,起身将皇甫翊请到桌前坐下,惊问道:“传闻王爷战死沙场,怎么会……” 皇甫翊眸中微微一沉,道:“说来话长,烟云关一战,本王受了重伤,所以命人传出本王已死的消息,以便可以安心养伤。” “既然王爷活着,又打退了三国,何以不凯旋回京?”贺章也坐下来道。 皇甫翊眉头轻拧道:“本王虽击退了三国,占了烟云关这一优越战地,但三国吞并皓月国之心仍旧未死,本王必须留在烟云关暗中部署,而且……”皇甫翊看向贺章,眸中一片深隧,问道:“六年前,本王被刺杀一事,你可还记得?” 贺章眸中一沉,沉重点头:“当然记得,那一次翊王府损失惨重,王爷险些出了事,否则这皇位本该是……”他突然止了后话,叹了口气,脑中一个激灵,惊道:“王爷的意思是,这次也是他?” 皇甫翊点头,身上溢出森寒之气。 “岂有此理,身为皇室贵胄,三番两次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难道他真以为没有人敢办他吗?”贺章豁然起身,抱拳道:“只要王爷一身令下,贺章就将手中之物公众天下,看有谁还敢对您造次!” 皇甫翊挥手止了贺章:“不,四哥是仁君。”他亦起身,负手走了几步道:“本王苦守烟云关四年才换来如今四国鼎力之势,若此时皓月国变动,其余三国会一举踏平皓月国,百姓面临水深火热,天下生灵涂炭,本王如何对得起因本王而死的父皇?” 说到此,皇甫翊眸中一片痛色! 贺章叹了口气,抱拳朝皇甫翊一礼:“翊王仁义,实乃皓月国之福,若他也能如翊王这般胸襟,皓月国必定强盛!” 皇甫翊沉了片刻,淡去伤痛,恢复神情,转身重新坐回去,不再言语。 贺章也不再提这个话题,问道:“蓝鹫兄去哪了?” 皇甫翊轻答:“回京接雪儿了!” 贺章眸中一喜,可以见到翊王妃了? 皇甫翊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双皓月般的眸子来,不由得问贺章:“今日在酒楼唱歌的姑娘你认识?” 贺章笑答:“认识,王爷也听到她唱歌了?” 皇甫翊点头:“那歌声是本王从未听闻过的。” “贺章也是初次听闻,没想到她除了会种地,还会唱歌!”贺章想起那双满是泪水的眸子,心微微地疼。 “贺章喜欢她?”皇甫翊绕有兴致地看向贺章,见贺章提到她时眸中尽是异光。 贺章笑了笑,直言道:“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子,特别得让人见一面就深深记住!” 皇甫翊不否认,那样的歌声,那样的眸子,确实无法让人忘记! 见皇甫翊不说话,贺章道:“王爷也许不信贺章所言,明日她还会过来,等见过她,王爷便会知道贺章所言不虚了!” 皇甫翊看了贺章一眼,见贺章一派胸有成竹,他未作声,转头看向香炉中飘出的青烟。 能让贺章青睐有加的女子,他倒有些好奇了! ------题外话------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了,大家元旦快乐!如果大家有时间看文的话,就再加一更,没时间就罢了! 041 卖西瓜 回到苦心村,夜色已朦胧,苏馥珮与牛大叔约好明日来田间拉西瓜,便抱着睡着了的小豆芽回去。 朦胧中,见得一个人影从稻田间过来,看不清脸,却见得一明一暗的火光,苏馥珮见到那火光,便知是村长那从不离手的烟杆。 她将怀中的小豆芽抱紧了些,加快步子迎上去,对面的人影见到她也快步过来,两人照了面,确实是村长。 村长看到苏馥珮怀中焉焉的小豆芽问:“苏丫头,小豆芽这是怎么了?” 苏馥珮勾起一抹苦笑答道:“贪吃西瓜闹肚子了。” 村长吸了口烟,火光一明一暗:“也莫能怪你,你也是莫当过娘,以后可得注意些!” 苏馥珮点点头:“我知道了。”朝夜色中一片亮黄的稻田望了一眼,问道:“村长去稻田看过了?” 村长嗯了一声,继续抽着烟,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可见得村长脸上的笑意:“产量比俺意想中好许些,苏丫头,你真能!” 活了这把年纪,他从未服过哪个,这个丫头是他唯一信服的人。 苏馥珮浅笑:“这样的产量不算什么,没达到我的预料,但现下四处闹旱,这七亩谷也不算少了,我可以趁机将谷价抬高,到时可以卖个好价钱!” 七亩地产六千斤谷真的很少,她只不过用现代最基本的法子在种地,虽然她有技术,但她的技术是与现代科技相依附的,在这个连化肥都没有的时代,纵然她有技术也是难以施展。 村长笑意更浓:“鬼丫头,真是做生意的料!” 苏馥珮苦笑,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 她要让小豆芽看得起病抓得起药,让小豆芽穿得起衣服,吃得上肉,她不想再苦了这个孩子! “村长,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联系一下附近几个村的村长,我要包下他们的地,全种上水稻!”苏馥珮紧了紧怀中的小豆芽,眸中一片亮光道。 村长点头:“你放心,俺明天就去,苏丫头这么能,是给苦心村长脸!” 苏馥珮感激一笑:“到时候,苦心村的村民都帮忙种庄稼,我不会亏待大家的!” 村长十分欣慰:“俺没信错人。”说罢抓着烟杆快步离去。 知恩图报,是个好丫头,他今晚上就去找各村的村长商量。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加油,苏馥珮!为了儿子,什么苦都不怕! 她亲了一下怀中已经睡熟了的小豆芽,抱着他继续往村子里走。 走在小路上,远远看到福奶奶带着小福子在自家门口张望,脚边还有个小黑点在跳动。 见到苏馥珮抱着小豆芽回来了,小福子赶紧扶着福奶奶迎了上来。 那小黑点先探头看了看,确认是苏馥珮后撒腿就冲了过来,扑腾着,呜呜叫着,好似很想念苏馥珮了。 “小白乖。”苏馥珮轻轻唤了一句,走得太急都忘记小白了,还好有福奶奶照看它。 小福子已经扶着福奶奶过来了,福奶奶拉着苏馥珮道:“下午看着你们走得急,已经猜到是小豆芽病了,可是你的银子都给了俺,小豆芽的病可治好了?” 苏馥珮答:“治好了,我还有银子呢!” 福奶奶老眼有些泪光闪现,一边抹一边道:“那就好,那就好。” “奶奶,快请苏姐姐回去吧,夜了呢!”小福子见福奶奶伤心,赶紧提醒道。 福奶奶点头:“你们一定还没吃夜饭,快进屋,俺给你们在灶上热着馍呢!” 苏馥珮心头一阵温暖,真好,天黑了有人在门口等她,有人为她热着饭菜,这是在现代都没有享受到的温暖。 她答了声好,跟着福奶奶和小福子进了屋,轻轻叫醒了小豆芽,让他吃点东西再睡。 小豆芽揉揉眼睛,叫了声娘。 苏馥珮亲了亲他的小脸,让他坐在凳子上。 小福子已经倒了水来,苏馥珮确实渴坏了,唱歌的时候嗓子就干了,她接过水一口气喝尽。 福奶奶将馍和咸菜端出来,苏馥珮拿起一个馍分了一半给小豆芽,让他慢慢吃,病了不能吃得太咸,自已夹了点咸菜或着吃。 吃过饭后,天很晚了,福奶奶让她们母子在这住一晚。 苏馥珮想到明天要早起卖瓜,不能带小豆芽去,到时也要抱小豆芽下来,便没拒绝。 小白自己找了处地缩着睡着了。 福奶奶家有三间屋子,苏馥珮和小豆芽单独睡了一个屋。 一晚上都担心小豆芽会不舒服,所以没怎么睡好,早上起来,眼睛涩涩的,苏馥珮让小豆芽继续睡,她得去田里摘西瓜。 刚走到西瓜地里,牛大叔就把牛车拉来了,村长也带了自家三个儿子,树桩,二柱子过来帮忙。 摘西瓜很简单,就是挑大个的摘就行了,人多力量大,很快便将牛车装满了,垒得高高的一座西瓜山,田间的大西瓜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苏馥珮让村长他们抱回家吃。 牛大叔有秤,苏馥珮便去茅屋里拿了腾篓子,坐在西瓜的边上,去了市集。 到市集后,挑了个人流量大的地方停车,牛大叔问苏馥珮:“准备卖多少钱一斤?”他以前可从来没卖过西瓜。 苏馥珮想了想,市集都是些平民百姓,不能卖太贵,否则没有人买得起,但是西瓜是个稀罕物,也不能卖太便宜,这些西瓜小的五六斤一个,大的有十斤左右,卖十文钱一斤的话,最大的才一钱银子,小的五六十文,老百姓消费得起。 苏馥珮便道:“先卖十文钱一斤吧!”等老百姓尝到西瓜的美味了,再抬价。 牛大叔道:“好嘞,就十文。”然后抱了个西瓜吆喝起来:“大西瓜,又红又甜的大西瓜,十文钱一斤!快来买西瓜喽!” 这样一吆喝,果然把老百姓都引了过来,都好奇地看着这些西瓜,却没有人买。 苏馥珮想,百姓是不是怕西瓜不红不甜,她转头看了看,旁边有个卖梨的,她向老板借了把刀子,破开了一个西瓜,又红又多汁。 她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分发给百姓吃:“各位叔婶都尝尝,这西瓜很甜,大家都尝尝!” 老百姓不敢拿,不会是骗钱的吧? 苏馥珮有些急了,这些百姓也太胆小了吧?不要钱的东西还不敢吃? “给我一块!”正当苏馥珮着急时,贺章礼貌的声音响起。 ------题外话------ 二更了,今天宝贝们好热情,真希望评论区天天这么热闹,人家怕冷哈! 042 这女人果然有意思! 苏馥珮抬头看去,只见人群中站着那袭竹青色华服的男子,英挺俊美,温文尔雅,此刻正望着她微笑,一脸阳光灿烂。 苏馥珮被这笑容晃得眼睛都花了,猛地眨了几下眼,赶紧拿了块西瓜给他。 贺章笑着接过,咬了一口,惊喜地看了苏馥珮一眼,转身朝百姓道:“很甜的西瓜!” 百姓们见贺章穿着华贵,像是有钱人,他都敢吃,他们也就不怕了,纷纷围上去,拿起西瓜吃了起来,真的很甜! 见百姓们吃得满脸笑意,苏馥珮和牛叔也相视一笑。 贺章转过身对苏馥珮道:“老板,我要五个大西瓜!” 苏馥珮朝贺章感激一笑,装作不认识贺章,对牛叔道:“给这位公子称五个大西瓜!” 牛叔应了声好,赶紧挑了五个最大的,秤好一算,五钱银子。 贺章付了银子,然后对百姓吆喝道:“这位老板的西瓜又甜又大又红,大家快来买!” 百姓们正在回味西瓜的美味,听见贺章的话,一齐围了上来。 苏馥珮赶紧拿腾篓给他们装西瓜,牛大叔拿起秤来秤,贺章见状也向前帮忙装西瓜。 三人忙得满头大汗,没一会儿,一车西瓜都卖完了,还有些来迟了的百姓没买到,失望地走了。 苏馥珮高兴极了,数了数银子,竟卖了十二两七钱银子! 贺章打趣道:“原来卖西瓜这么赚钱,早知道我也改行了!” “要不我们俩换,我开店你种地!”苏馥珮笑道。 贺章十分赞同:“没问题,要不我教你开店,你教我种地?” “好啊!”苏馥珮毫不客气地应道。 两人相视一眼,开怀大笑。 牛叔看着两人也在旁边乐呵呵的。 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苏馥珮拿出贺章给她那五钱银子,递给他:“这个还给你。” 贺章道:“你辛苦种出来的瓜,不容易。” 苏馥珮霸道地将银子往贺章手中一塞:“我说过要请你吃西瓜的,今天你又帮了我的忙,我该谢谢你!” 贺章见苏馥珮坚决,只好收了银子,笑道:“我可把你当朋友,说谢可就生份了!” 苏馥珮将银子收进怀中,豪爽地拍了拍贺章的肩膀:“得,有你这么个有钱的朋友,我赚了!” 贺章被苏馥珮拍得一愣,看向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心头一热:“有你这么个会种田的朋友,我赚了才是!” 苏馥珮满脸得意,那是,你也不亏。 笑了笑,苏馥珮收回手,让牛叔把贺章的西瓜装到牛车上,拉着他们往高升糙粮铺去。 贺章坐在牛车上,满脸兴奋:“贺某这辈子第一次与姑娘一起坐车,没想到坐的却是牛车。” 苏馥珮斜睨着他:“怎么,委屈你了?” “没有,荣幸之极!”贺章风度翩翩地答。 苏馥珮收回视线,暗骂,装神马大尾巴狼? 英俊不凡的贺章坐在牛车上,确实很抢眼,惹来无数妇人姑娘探头,苏馥珮感觉自己坐在他旁边,是那衬红花的绿叶,心中极为不爽。 贺章倒没注意到这些,问苏馥珮:“小豆芽的身子可好些了?” 苏馥珮阴阳怪气地答:“好多了。” 贺章听苏馥珮语气古怪,心中纳闷,自己没得罪她吧? 市集不大,不一会儿就到了高升糙粮铺,苏馥珮赶紧跳下车,与贺章坐在一起,她太受打击了! 贺章也跳下车,朝里面喊道:“高升,出来把西瓜拿进去。” 高升带着几个伙计出来,朝贺章一礼,抱起西瓜进了铺子。 牛大叔将牛车停好与苏馥珮贺章进去。 一进去,苏馥珮就看到昨天被她撞到的大胡子,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她问贺章:“你们认识?” 贺章点头:“他是我的朋友!” 皇甫翊见他们进来,放下杯子起了身。 贺章带着苏馥珮过去,朝她介绍道:“这是翊公子。” “你好!”苏馥珮礼貌道。 贺章又朝皇甫翊介绍:“公子,这是苏馥珮苏姑娘!” 皇甫翊朝苏馥珮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贺章:“原来贺章说有事出去,原来是去接苏姑娘了!” 贺章儒雅一笑,没做声。 知道苏馥珮今天要来卖西瓜,一大早便起来,想去市集看她是如何卖西瓜的,还好他去了,否则她的西瓜可难卖了! 苏馥珮感激道:“今天可多亏了贺公子!” 贺章看向苏馥珮,眸中尽是爱意:“小事而已。” 皇甫翊的视线在贺章与苏馥珮之间流转,发现贺章还不是一般地喜欢这个苏姑娘,心下对苏馥珮更加好奇。 高升已经将西瓜切好,端了出来。 众人坐下,各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苏馥珮和牛大叔早就渴坏了,不客气地拿了一块吃,嗯,真的很甜。 贺章已经尝过了,在市集的时候就震惊了,苏馥珮竟能种出这么甜这么红的西瓜来。 皇甫翊咬了一口,又甜又瓤入品即化,比以前在皇宫吃到的还可口,不由惊讶,看向苏馥珮问:“这是你种的?” 苏馥珮已经将一块西瓜吃完了,擦了擦嘴角的西瓜汁答:“没错,是我种的。” 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贺章笑夸道:“她会的还很多,种菜种谷种西瓜养鱼,听说还会武功!” 皇甫翊惊奇地看着苏馥珮,她还会武功?一个乡下女人怎么会武功呢? 苏馥珮淡淡一笑,这些不过皮毛而已,还有兰雪的满腹才华,如果这些公众出来,定亮瞎你们的眼。 吃过西瓜,苏馥珮要与贺章说正事了,她站起身对贺章道:“再过几日稻谷就可以收割了,我想与贺公子再商量一下价钱!” 贺章也起了身,看着苏馥珮那双皓月般的眸子道:“先前已与苏姑娘淡好了收粮的价钱。” 苏馥珮点头:“没错,起初是谈好以五十文一斗收我的谷,可是现在四处干旱,几月未下一滴雨,全国的粮食都失收,价格自然要重新谈。” 贺章眸中微变,她想抬价? 见贺章没答话,苏馥珮双手环抱胸前,走了几步,底气十足道:“贺公子可以选择不收我的谷!”背脊挺直,下巴轻仰,贵傲之气萦绕周身。 皇甫翊紧紧盯着苏馥珮,这个看似瘦弱的女子,此刻却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和高贵,这一刻,好似所有的光彩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让人移不开眼! 特别是那双如同皓月般的眸子,潋滟着无尽的璀璨光茫! 这样瘦弱普通的女子,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皇甫翊眸中越发深沉,这个女人,果然有意思! ------题外话------ 2014年的第一天,祝亲们事事如意,天天开心,健康发财好运! 超级大么么送给你们,木马! 043 抬价 贺章望着这样自信满满光茫万丈的苏馥珮,心中的情愫再也不加控制地滋生,眸中是一片温暖的笑意,他道:“苏姑娘的谷我当然要收,姑娘请说价!” 苏馥珮勾嘴一笑,转身看向贺章:“在我们谈好的价钱上加一倍!” 她合计过,六十石谷,五十文一斗是三十两银子,翻一倍的话,就是六十两,包下附近村子的田绰绰有余。 高升与众伙计大惊,苏馥珮这是狮子大开口,纵使她的谷再好,也不值一百文一斗! 高升看了苏馥珮一眼,走向前要说话。 贺章扬手止了高升,面上无一丝惊讶,平静笑道:“苏姑娘的价太高了些吧?” 苏馥珮挠了挠额头,无所谓道:“我说过,全国干旱,只有我手中有谷,而且我的谷粒粒皆是好谷,这个价最实在不过了,贺公子为难的话,此事便做罢!” 皇甫翊轻轻端起茶杯喝着茶,脸上似笑非笑,眸中一片深幽。 牛大叔早已被苏馥珮开的价钱惊得愣在了那里,呆呆地看着苏馥珮。 高升和众伙计更是眸光复杂地看着苏馥珮,不明白长相粗陋,身份卑微的她,为何有这般自信与狂傲? 贺章心中一阵澎湃,他的心从来没有这般狂烈跳动过,此刻的苏馥珮集自信,狂妄,傲气,坚强于一身,那么耀眼夺目,光彩肆意,让他的心慢慢沉沦在了她的光彩中! 他眸中燃起一团浓浓的爱意,紧紧看着苏馥珮,高声答道:“就依苏姑娘所说,双倍收你的谷!” “东家!”高升脸色一变,惊呼出声。 贺章轻轻扬手,止退高升。 苏馥珮满意一笑,再道:“我希望与贺公子成为长期的合作伙伴,希望贺公子能成为我的赞助商!” “在下非常乐意与姑娘长期合作,这赞助……”贺章不是很明白。 苏馥珮解释道:“意思就是,在我每次下种前,贺公子先付一部分定金资助我,让我有足够的资金周转!” “没问题!”贺章爽快答道。 皇甫翊放下茶杯,望向苏馥珮,嘴角一直挂着不明的笑意,她很会做生意。 苏馥珮心中大喜,绑住了贺章这棵摇钱树,以后的日子不必再为银子发愁了! 心中雀跃,脸上却平静道:“如此,就谈定了,到时我会拟一份协议出来,请公子过目!” 贺章点头:“在下静候!” “合作愉快!”苏馥珮开心一笑,朝贺章伸出手。 贺章一愣,猜到苏馥珮是要与他握手,伸手与之相握:“合作愉快!” 碰到苏馥珮的手那一刻,贺章心头一热,更是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两人相视一笑,苏馥珮松开手。 谈好事情,不宜久留,苏馥珮准备回去,突然想到一事,再道:“我还要买些西瓜种子。”种一批秋西瓜,应该可以卖个好价。 贺章笑答:“好,苏姑娘请跟在下来。”说罢带着苏馥珮过去秤种子。 秤好种子,苏馥珮朝一旁呆愣的牛叔看了一眼,再朝贺章礼貌一笑道:“地里还有活,我们先回去了!” 牛大叔这才回过神来,站起了身。 “好。”贺章回以一笑,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馥珮转身往门口走,却感到一股极强的视线盯着自己,她转头看去,与皇甫翊的视线相撞,心猛地一颤。 他的目光看似温柔,却隐藏着一抹极强的探索和犀利,似要将她看穿了般,令她一向平静的心起了一丝涟漪! 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激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须臾,皇甫翊嘴角一勾,顿了视线起身,温润如玉道:“苏姑娘慢走!” 苏馥珮也收了视线,恢复心底的平静,礼貌一笑,朝贺章点点头,与牛大叔离去。 苏馥珮走后,高升走到贺章身边提醒道:“东家,这可是始无前例的高价,这可会坏了粮食行业的规矩。” 贺章淡淡道:“这笔钱从龙泽山庄出,便不会坏了规矩!” 高升一惊,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贺章满眼都是对苏馥珮的痴迷,便低下头没再说话。 龙泽山庄是首富之庄,这点银子不过九牛一毛,但以东家的身份,对如此卑微的苏馥珮,值得吗? 叹了口气,贺章带着伙计下去干活了。 皇甫翊看了贺章一眼,然后朝门外看去,贺章的眼光确实不错,这个女人除了长相外,各方面都不容小觑,只可惜这身份悬殊太大! 他抿嘴一笑,想起兰雪来,蓝鹫去了一天一夜了…… 身上揣着二十两银子,苏馥珮总算是有底气了,但心中挂着小豆芽的病,她只在市集买了些吃食,便与牛叔坐着牛车急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牛大叔激动道:“苏丫头,今日俺真是显眼了,俺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到哪个像你这样厉害的,竟比汉子还神气!” 苏馥珮淡淡一笑:“不过是混口饭吃,没什么厉害的。” 她只是留住现在的安静与美好,带着小豆芽好好活着,没想耍什么威风。 回到苦心村,已快响午,苏馥珮给了牛叔二钱银子,还分了些吃食给他带回去。 牛叔已经了解了苏馥珮的脾性,也没有拒绝,赶着牛车十分高兴地回去了。 苏馥珮跑去福奶奶家接小豆芽,小豆芽的病已经好多了,正与小白玩乐,见苏馥珮回来了,冲上去糯糯地叫着娘,搂着她的脖子亲了她一脸口水。 苏馥珮也十分想念小豆芽了,任小豆芽亲着自己,心头一片温热。 母子俩温存了一会儿,苏馥珮便要带小豆芽回去,福奶奶想留她吃午饭,苏馥珮不愿再麻烦福奶奶,留了些吃食给小福子,就带着小豆芽和小白回去了。 刚上了土坡,小白就汪汪直叫,撒腿朝屋后面冲了过去。 苏馥珮奇怪,小白是怎么了? 好奇地抱着小豆芽走到屋后一看,见小白正冲着地上躺着的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狂吠。 死人? 苏馥珮大惊,赶紧把小豆芽抱回屋子放在床上,让他不要出来,然后带着小白再走到屋后去看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那人一身是血地爬倒在地上,看样子是与人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受了重伤。 苏馥珮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没死呢,她松了口气,赶紧将那黑衣男子翻过身一看,猛地一惊,怎么会是他? ------题外话------ 今日会加更,给点动力哈!群么么一个! 044 半路被堵(二更) 那个在高升糙粮铺冷冷打量她,昨天与翊公子走在一起的黑衣男子! 苏馥珮大惊,他不是翊公子的主子吗?怎么会受了伤晕倒在她屋后? “唔……”正在苏馥珮惊讶时,男子痛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见是苏馥珮,眸光骤然一聚,用满是血红的手抓住她的手臂,虚弱道:“高升粮铺,他、他……”话未说完,嘴角猛地溢出血来,又晕了过去。 “喂!你别死啊!”苏馥珮摇了摇男子,赶紧伸手探他的鼻息,还好,只是晕了。 苏馥珮松了口气,不过他口中的他是谁?是翊公子?还是打伤他的人? 他的伤很重,必须马上医治,否则会死,既然是贺章那棵摇钱树的朋友,她就再跑一趟,将他送到高升粮铺,免得他死在这,惹来麻烦。 苏馥珮放下男子,进屋抱起小豆芽带着小白下了土坡,再把小豆芽托付给福奶奶照顾,急匆匆跑去找牛大叔。 牛叔刚吃过午饭,听了苏馥珮的话,赶紧赶着牛车去苦心村。 牛车只能停在稻田间,苏馥珮让牛叔把那男子背下土坡,放在牛车上,然后在西瓜地里拿了些草将男子盖住,免得让人看到惹闲话。 牛叔背上全染了男子的血,苏馥珮身上也染红了,苏馥珮嘱咐牛叔,回来后一定要将这衣服丢了,不要再穿,免得给他惹来麻烦。 见着这男子时,牛叔已经吓住了,听苏馥珮这样说,赶紧答好,苏馥珮坐上牛车,让牛叔快速赶车去市集。 茅屋前的土坡上,站着一名蓝衣男子,一直看着他们,等他们身影远去,男子勾嘴一笑,飞身跟了上去。 七月盛夏,正午的太阳异常毒烈,树木草丛被太阳晒得快要着火般,让人的心越发急躁。 苏馥珮晒得直冒汗,车里的男子时不时呻吟几声,好似很痛苦。 牛叔车赶得很快,牛车在坑洼的路上,颠簸得厉害。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混乱的马蹄声,苏馥珮心中一惊,拽紧衣摆。 值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百姓怕中暑都不敢出来,怎么会有人?而且是骑马的人,一定不是百姓,哪会是谁?难道是打伤这个男子的人? 苏馥珮转头看去,迎面而来一个华服男子,领着身后十几个骑马的黑衣人,男子俊美不凡,在阳光下异常显眼。 这人苏馥珮认识,是那个骂她泼妇的黄七! 苏馥珮暗惊,黄七来这里做什么?还带了这么多黑衣人? “牛叔,不要慌,继续赶车!”苏馥珮强装平静对牛叔道,车上盖了厚厚的草,就算黄七是来找男子的,也无法发现,不能自乱阵脚。 牛叔手在发抖,只得答着好,再扬了一辫子上去,加快了速度。 苏馥珮低下头,希望黄七不要认出她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擦身而过,突然一个黑衣人指着牛叔的背道:“七爷,那人身上有血!” 苏馥珮心中咯噔一声,坏了! “围起来!”皇甫宁一声厉喝。 马蹄声快速过来,将牛车团团围住。 牛叔猛地拉住牛,牛车一癫,苏馥珮差点摔了下去,而干草下的蓝鹫也被癫得痛醒了。 牛叔吓得掉下牛车,苏馥珮赶紧跳下去扶住他,担心问:“牛叔,你没事吧?” 牛叔满脸土色说不出话来,只得摇摇头,他哪见过这种场面? 皇甫宁认出苏馥珮来,利眼一眯,带着嘲弄道:“这不是苏姑娘吗?太阳这么烈,你这是要赶车去哪?” 车上的蓝鹫听到皇甫宁的声音要起身,可全身却痛得似要散架般,无法动弹。 昨日他独自入京,果然在路口遇到了皇甫宁的埋伏,他打死了上百名黑衣人,最后皇甫宁出来打伤了他,他拼尽全力才逃出重围,进了一个山林,最后见到了一间小茅屋,实在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原来那茅屋是苏馥珮的家,她这是要带他去找贺章?在路上被皇甫宁堵住了! 苏馥珮将牛叔扶到一旁的草地上坐着,让他别怕,然后起身看向黄七,阴冷道:“老娘与你又不熟,你管老娘去哪?” “你……”皇甫宁眉头一拧,紧紧盯着苏馥珮道:“苏姑娘的性子可比这太阳都烈!” 苏馥珮淡淡瞥了黄七一眼,老娘还想吐火烧死你呢! 见苏馥珮满脸冷漠,皇甫宁心头极为不爽,这女人一见到他就像只老虎,时刻亮着爪子,要想他皇甫宁也是俊男一名,京城多少女人想嫁给他,这个丑女人竟对他如此不屑一顾,简直可恶! 来日方长,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见识到他的厉害,现在还是先找被他打伤的男子要紧。 马背上的皇甫宁一派威严,扫向苏馥珮道:“不知道苏姑娘有没有见到一个黑衣男子?” 苏馥珮脸色微变,果然是来找黑衣男子的,她恢复平静,看向黄七道:“没看到。” “那苏姑娘和这位大叔身上的血迹是哪来的?”皇甫宁厉声问。 “在家杀鱼弄的,这不,车上装着鱼呢!”苏馥珮扫了一眼牛车道。 皇甫宁也朝牛车上看去,发现那些草有着轻微的颤动,车上有人! 他眸光一聚,跳下马来走向牛车,十几名黑衣人也跳下马来,跟着皇甫宁过去。 皇甫宁看了苏馥珮一眼,抬手去掀草:“这里面怕不是鱼吧?” 苏馥珮眉头一拧,快速伸手抓住了皇甫宁的手,冷道:“车上装的是什么与你无关,你是官府吗?要搜车拿出搜查令来,否则皇帝老子来了,老娘也不会让他看!” 皇甫宁的手被苏馥珮死死拽住,竟有一丝痛意,他心头微惊,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些力气。 他看着苏馥珮狠恶道:“女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耍嘴皮子,这车今天我是必看不可!”皇甫宁甩开苏馥珮的手,再次朝牛车伸去。 苏馥珮眸中一寒,一巴掌拍向皇甫宁的手。 啪地一声脆响,皇甫宁痛得收了手。 苏馥珮重重道:“老娘的东西,说不给你看就不给你看,走、开!” 牛叔见此场面,已是僵在了那里。 车里的蓝鹫也拽紧了拳头,如果皇甫宁敢伤苏馥珮,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苏馥珮。 皇甫宁看了看被苏馥珮打红的手,眸中杀气顿现:“从来没有女人敢打我,你是第一个!” ------题外话------ 二更啦,啦啦啦! 045 天生就是宿敌 “你自找的!”苏馥珮怒道,她挡在牛车面前丝毫未让,背脊挺直,下巴轻仰。 四眸相对,皇甫宁眸中尽是杀气,苏馥珮眸光一派森寒! 两人谁也不输谁! 苏馥珮仿佛天生就讨厌这个男人,就想与他对着干,此刻不仅是因为牛车上的男子,她今天就是与这个可恶男人扛上了,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皇甫宁眸光越发犀利,紧紧盯着苏馥珮皓月般的眸子,威胁道:“女人,你很有种,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苏馥珮眸光一聚,华光潋滟,一字一顿道:“就、凭、你!” 此刻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苏馥珮其实知道,黄七的武功很高,杀自己像捏死一只蚂蚱般简单,但在他面前,她就是不甘示弱,越激怒他,她心中就越畅快! 仿佛他们之间,天生就是宿敌! 牛叔眼神呆滞地坐在地上,看着苏馥珮与皇甫宁对恃,汗珠止不住地从脸上滚落。 皇甫宁的十几位暗卫也暗自惊叹,这样一个乡野村姑也敢与宁王对抗,她哪来的胆量? 烈日下,各人都晒得满头大汗,热极! 听到这话,看到这样强捍的苏馥珮,皇甫宁突然勾嘴笑了,是赞赏,是惊奇,还有一抹喜欢,贺章看上的人,果然有几分胆色! 他慢慢聚集内力在手心,笑里藏刀:“那就试试!” 苏馥珮也拽紧了拳头,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皓月般的眸子与利眼相对,眼波间全是腾腾杀气,谁也不输谁! 牛车上的蓝鹫拳头一紧,就要起身。 忽然。 “哟,你这女人,又勾搭上了别的男人了?”一阵轻挑的笑声传来,带过一阵凉爽的风。 没过片刻,一抹蓝色身影从天而降,落在苏馥珮身边,一把将她拉进了怀中,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轻挑道:“女人,我们才分开这么一会儿,你怎么就迫不及待地找别的男人了?” 苏馥珮听闻这话,一阵羞愧,抬头看去,是那日在山上被牛追的红衣男子,她猛地推开他,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是他?皇甫宁散去内力,看着轩辕瑾,他不是把信函给了自己就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轩辕瑾勾嘴一笑,假装委屈道:“吃了不认账,你太没良心了吧?” 吃什么?苏馥珮一头雾水,怒瞪着他。 轩辕瑾完全无视苏馥珮杀人般的眼神,勾嘴一笑,转向皇甫宁,笑问:“七爷看上我的女人了?” “你的女人?”皇甫宁眸光一凛,难怪苏馥珮敢如此狂妄,原来有轩辕瑾这个靠山,不过堂堂轩辕国三皇子,会看上苏馥珮这样一个无貌无德的村妇,鬼才信! 苏馥珮恨得咬牙,怒道:“你再胡说,老娘打烂你的嘴!”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皇甫宁微愣,原来这个女人不止敢骂自己,连轩辕瑾也敢骂,她真是狂得可以! 轩辕瑾微微蹙眉,不知好歹的女人,若不是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 暗怨了一番,轩辕瑾无视苏馥珮,再对皇甫宁道:“这女人性子太烈,若有得罪你的地方,我晚上回去收拾她!” 皇甫宁扫了苏馥珮一眼,又打量了轩辕瑾一会儿,负手走了几步问道:“三公子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在这种乡野之地?” “舍不得这个女人,特意回来看看她!”其实他是回来泡温泉,正准备走,看到苏馥珮的举动,好奇跟上来看看。 不过这个女人真大胆,敢与皇甫宁对恃,真令他刮目相看。 轩辕瑾指了指围着苏馥珮的十几个黑衣人,一脸玩味地问:“七爷这么劳师动众的,所为何事?” “她捡到了我的东西,不肯归还!”皇甫宁挑眉道。 “你放屁!”苏馥珮推开轩辕瑾,向前怒吼:“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捡到你的东西了?” 轩辕瑾闻听苏馥珮之言,心中竖起了大拇指,这女人有气魄,他喜欢! 皇甫宁被吼得一脸黑沉,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这世上从来没有人敢骂他,这个女人两次三番地骂他,他真不怕死? 他亦向前一步吼道:“再出言不逊,我杀了你!” “老娘犯了什么罪?由得你喊打喊杀?”苏馥珮半分面子也不给皇甫宁,更大声地吼了回去。 皇甫宁忍无可忍,挥掌就朝苏馥珮打去。 轩辕瑾快速向前挡在苏馥珮面前,轻轻抓住了皇甫宁打来的手,笑道:“小女人而已,七爷犯不着动手!” 皇甫宁紧盯着轩辕瑾:“三公子一定要插手?” 轩辕瑾轻狂一笑,没有作声亦没有松手。 皇甫宁腮帮子紧咬,看在还与轩辕国有交易的份上,给你一个面子,否则别说轩辕三皇子,就是轩辕皇帝来了,也救不了这个女人! 皇甫宁冷哼一声,收了手,走向一边道:“三公子要救这个女人我管不着,但车上的东西是我的,我必须带走!” 轩辕瑾低头一笑,转身看向苏馥珮道:“既然是他的,就还给他!” “不可能!”苏馥珮大声道:“车上的东西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拿走!” 蓝鹫听到苏馥珮的话,心头一阵温暖,救命之恩,蓝鹫来日必报! 皇甫宁闻言,紧紧咬牙,对身后的黑衣人道:“给我抢!” 苏馥珮赶紧挡在牛车前:“不准动!” 黑衣护卫哪管苏馥珮的话,快速冲上前。 轩辕瑾脸色一沉,轻道:“等等!”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威力,让黑衣人都止了步子。 他走到皇甫宁面前,道:“既然她不想给,七爷就卖我一个面子,算了!” 皇甫宁眸中一寒:“若我不肯呢?” 轩辕瑾勾嘴一笑,无所谓道:“如果七爷愿意失去轩辕国这一合作伙伴,那就算了!” 皇甫宁猛地看向轩辕瑾,眸中深沉如一池冰水,他竟为了这个又丑又恶又凶的女人不惜与他翻脸? 轩辕瑾,你果然不愧为轩辕国狂公子之名! 皇甫宁再看向苏馥珮,女人,你很能耐,先是贺章为你神魂颠倒,又让轩辕瑾出手相护,本王倒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来日方长,本王慢慢陪你玩! 好一会儿,皇甫宁眸光一转,轻轻扬手,让黑衣人回来,然后对轩辕瑾道:“希望三公子可以护她一辈子,否则,今日这账,日后我还是会找她算!” “多谢七爷!”轩辕瑾轻轻一笑,烈日下负手而立,满身贵傲之气。 “我们走!”皇甫宁怒瞪了苏馥珮一眼,驾马狂怒而去。 ------题外话------ 十万字了,呼呼~ 046 阴魂不散!(二更) 黄七狂怒驾马而去,身后的黑衣人追上去,不服气道:“七爷,那牛车上一定是昨晚的男人,就这样放过他了?” 皇甫宁怒道:“本王是这样轻易放弃的人吗?我们去前面等!” 一众暗卫扬起笑意:“七爷高明。 ” 马蹄声踏起一阵尘土飞扬,袭卷而去。 蓝鹫听到皇甫宁走了,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苏馥珮不知道这个男人和黄七说了什么,让势在必得的黄七作了罢,但她敢肯定的是,这个男人和黄七的身份都不简单。 想起上次在山林中,护卫喊男人三皇子,那他必是其它国家的三皇子,那么黄七与他国有染? 现在正值四国交战时期,黄七竟与他国有染,这不是通敌叛国吗?这个黄七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凡是她苏馥珮不喜欢的人,必不是好东西! 望着黄七消失的方向,苏馥珮松了口气,走了就好,通不通敌,叛不叛国,与她这个小老百姓无关! 轩辕瑾得意一笑,收回视线,转身走到苏馥珮身边,邀功道:“我帮了你的大忙,你该怎么谢我?”看到那头大水牛明显有些怕意,赶紧走到苏馥珮另一边。 苏馥珮看了牛一眼,又打量着轩辕瑾,心中暗笑,这男人今天怎么不穿红衣了? 她撸了撸耳边的发,不领情道:“我没求你帮我!” “嘿!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刚刚为了你可是费尽心机,你还不领情!”轩辕瑾气得跳脚,白费力气了! 看到这个大男人气成这样,苏馥珮心中极为得意,这么容易生气啊,果然是被宠坏了,她淡淡道:“上次我救你,这次你救我,扯平了!” 想起上次被牛追的事,轩辕瑾脸色有些不好看,撇嘴道:“上次的恩我已经还了,要不是我告诉你水源所在之地,你哪能种那么大片庄稼来?” 耽误了这么久,车上的人不知道死了没有? 苏馥珮不想与他再啰嗦,不耐烦问:“你想怎么样?” 轩辕瑾这才笑了笑,道:“我帮了你,你总得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吧!” “苏馥珮。”苏馥珮毫不迟疑答,名字而已,告诉你又何妨? 轩辕瑾暗念了几遍,奇怪的名字。 苏馥珮不再理轩辕瑾,走过去将牛叔扶起来,让他赶车,牛叔点了点头,爬上车。 苏馥珮也爬上牛车,然后对轩辕瑾道:“名字告诉你了,我们两清,后会无期!” 轩辕瑾朝她喊道:“你这过河拆桥的女人,你不怕他在前面等着你?” “怕他我就不是苏馥珮!”苏馥珮牛皮吹得响当当,赶紧对牛叔道:“快走!” 牛叔木木的点头,朝牛挥了一鞭子,驾车走了。 轩辕瑾嘴角抽了抽,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狂妄的女人,本皇子为了你流了这么多汗,你一句谢也没有,本皇子再也不管你了,暗骂了一句,轩辕瑾飞身而去。 到了市集口,苏馥珮让牛叔停下车来,查看车上的人死了没,市集人多,黄七应该不敢来了。 她掀开草探了探男子的鼻息,还有气,没死就好,苏馥珮放下心来,让牛叔继续往高升糙粮铺去。 牛叔刚准备挥鞭子,那群骑马走了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挡在了前面,牛叔吓得手上的鞭子都掉了,愣在了那里。 苏馥珮察觉到不对劲,转头一看,脸上微惊,这姓黄的真是阴魂不散! 皇甫宁带着黑衣人站在路中间,一脸得意,轻轻朝身后的人扬手,十几个黑衣人将牛车团团围住。 皇甫宁看向苏馥珮,嘲笑道:“你的本事也不大,他就弃你而去了?” 苏馥珮心中暗怨,奶娘的,牛皮吹大了,早知道让那男人送她到高升铺子,这下怎么办? 见苏馥珮不作声,皇甫宁大笑道:“怎么?刚刚不是很神气吗?现在成哑巴了?” 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苏馥珮在心底怒骂,死死盯着黄七,怒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皇甫宁指着牛车,嚣张道:“车上的东西交出来!” “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你是土匪吗?强抢百姓的东西?”苏馥珮故意大喊起来,以求引起百姓的注意。 确实成功引起了百姓的注意,但百姓都远远望着,不敢过来。 几个百姓而已,皇甫宁哪会在意? “不给,你和这老头只有一个死!”皇甫宁失去了耐心,满眸杀气道。 牛叔吓得全身发抖,他可不想死,家里还有个小孙子呐! 苏馥珮亦是一惊,大喝:“死?我们犯了皓月国哪条律法?” 皇甫宁张狂道:“得罪了我就是犯了法!”他朝黑衣人扬手:“杀了他们!” “是,七爷!”众暗卫抱剑一拜,起身拔剑慢慢朝苏馥珮走去。 苏馥珮拳头一紧,跳下牛车,挡在牛叔面前,她就是死也不会让牛叔受半点伤害! “动手!”皇甫宁彻底失去耐心,朝黑衣人大喝一声! 黑衣人快速朝苏馥珮冲了过去,苏馥珮亦挥着拳头上去,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百姓们听到打斗声,吓得躲得远远的。 这些黑衣人的武功和上次苏馥珮在市集交手的黑衣人武功一样,没过片刻,便被苏馥珮打倒在地,哀叫不已。 苏馥珮动了动拳头,看向黄七,上次的刺客果然是黄七的人,刺杀自己的兄弟,他好狠毒! 皇甫宁见这些人这么没用,眸中狠光一闪,挥掌朝苏馥珮打去。 苏馥珮感到一阵极强的掌风,自知接不下这一掌,赶紧朝后面退去,后背抵在了牛车上,无处可退,苏馥珮暗叹,难道今日便是她在古代的忌日? 小豆芽,娘对不起你! 知道必死无疑,苏馥珮索性闭了眼,等待死亡到来! 呼,一阵风刮过,苏馥珮感到面前站了个人,然后传来一声手掌相对的响声,痛没有如期而至,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一袭竹青色华服。 “贺章!”苏馥珮惊喜出声。 “是我,苏姑娘没事吧?”贺章侧头担心问道。 他本出门办事,正巧路过,见皇甫宁要杀苏馥珮,情急之下出手接下了皇甫宁那一掌! 爷爷不喜他习武,这事怕是兜不住了! 熟悉的声音让苏馥珮松了口气:“我没事。” 她看向黄七,只见他已经退后了几步,拽紧拳头,一脸铁青。 “七爷!”一众黑衣人已从地上爬起来,紧张地冲到皇甫宁身边。 皇甫宁压下胸口的痛意,挥手止了黑衣人的惊喊。 他看向贺章,眸中一派深隧,这小子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轻轻一掌,已让他受了内伤,龙泽山庄,确实厉害! ------题外话------ 是谁说的,无论心情多坏,看到二更就开心,今天开不开心啊? 047 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分毫 皇甫宁受了内伤,贺章却丝毫无损。 听到苏馥珮说没事,贺章放下心来,转头看向皇甫宁,脸上仍旧挂着阳光般的笑容,疑惑问道:“不知苏姑娘做了什么,竟让七爷下了杀手?” 皇甫宁怒瞪了苏馥珮一眼,收回视线,负手走了几步,暗暗调息,并未作声。 贺章亦侧头看了看苏馥珮,再笑道:“苏姑娘是我的朋友,若有得罪七爷的地方,望七爷看在贺章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次。” 皇甫宁眉头一挑,先有轩辕瑾为了她不惜与他翻脸,现在又有贺章出手相救,这个女人竟有如此能耐? 想起先前轩辕瑾的话,皇甫宁嘲笑道:“她身边的男人可不少,贺章可别错付了情!” “闭上你的臭嘴,老娘清清白白!”苏馥珮直想冲上去给他两耳刮子,这男人的话怎么总是那么臭? 狗嘴里尽吐出象牙来! “你找死!”皇甫宁眸中利光一闪,内力骤起,如疾风般朝苏馥珮而去。 十几名黑衣人也一齐冲了过去。 贺章见状向前一步,挡住皇甫宁,眸中沉了几分。 两个俊美挺拔的男子两两相对,眸中波涛暗涌。 贺章一人对十几人,气场不输半分,顿时有种两军对垒,嚣拔怒张之势,空气中尽是火药味,一触即发。 贺章脸上仍旧笑得阳光,七尺之躯傲气萦绕,眸中有丝森寒之气,摄人心魄。 皇甫宁满脸愤怒,满身杀气扑得贺章发飞衣扬。 四周一片寂静。 黑衣人都愣在了那里,贺章一向淡然,对皇甫宁也极为恭敬,今日竟为了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与王爷对抗,这女人本事真不少! 苏馥珮亦有几分吃惊,她猜到黄七的身份不简单,但贺章只是一家粮铺的老板,怎么敢和黄七对抗?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贺章的身份也不简单! 没想到这小地方竟藏龙卧虎! “贺章,你想清楚了?”你想清楚要与宁王府做对?皇甫宁眸光阴狠,咬牙问道。 贺章笑意浓了几分,恭敬劝道:“七爷息怒!” 怒火攻心,皇甫宁胸口一痛,甩袖转向一边:“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贺章收了眸中的森寒,更恭敬道:“贺章必定记住七爷今日之恩!” “是吗?”皇甫宁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若他日我向贺章讨回这个人情,贺章是否会应允?” 贺章顿了片刻,点头:“只要是贺章办得到的,必定应允!” 皇甫宁大声道:“好!既然贺章如此在意苏姑娘,今日之事,我就不与她计较了,但你最好记住今日的话!” 反正那个人已被自己打得半死,又折腾了这么半日,想必已经死了,不如送个顺水人情,贺章很有价值,这买卖只赚不亏! “贺章必定记得,谢七爷!”贺章恭敬一拜。 皇甫宁看向苏馥珮,来日方长,小娘们,日后再找你算账! 收回视线,皇甫宁朝黑衣人道:“我们走!”然后带着一众人甩袖离去。 贺章望着皇甫宁远去的身影,眸子深沉,他的野心极大,对皓月国来说,是劫难啊! 苏馥珮也望着黄七离去的方向,这黄七到底是什么人? 半响,贺章回过神来,转身看向苏馥珮,柔声问道:“苏姑娘是怎么得罪他了?” 苏馥珮这才想起车上的人,对贺章道:“快上车!” 然后捡起地上的鞭子给牛叔,让牛叔赶车去粮铺。 牛叔接过鞭子深吸了口气,这个苏丫头,可吓死他老头子了,还好没事了,他扬起鞭子赶紧赶车。 没一会子便到了高升粮铺,听到停车声,高升走出来,见是贺章回来了,抱拳问道:“东家,您不是去办事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贺章看了高升一眼,没做声,与苏馥珮跳下牛车,苏馥珮左右看了看,这才将干草掀起,让贺章看。 贺章看到车上躺着的人,眸中一惊,喊道:“蓝鹫!” 高升也惊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苏馥珮问:“是不是你的朋友?” 贺章点头:“没错,是我的朋友,苏姑娘在哪遇上他的?” 苏馥珮答:“他受了重伤,晕倒在我家屋后!” 贺章似明白为什么皇甫宁要杀苏馥珮了,蓝鹫一定是皇甫宁打伤的,他感激地看了苏馥珮一眼,赶紧对高升道:“快,抬进去,请大夫!” 高升回过神来,答了声是把伙计叫出来,将蓝鹫抬进了铺子。 皇甫翊听到动静出来,见到蓝鹫,眸中一沉:“蓝鹫!” 贺章走过去道:“他伤得很重,先医治!” 皇甫翊点头,让伙计将蓝鹫抬了进去,自己也跟了进去。 贺章让苏馥珮和牛叔休息一会,他先进去看蓝鹫。 苏馥珮和牛叔这一路累极渴极,灌了好几杯水下去,这才坐下来擦汗。 大夫很快来了,进了内室,给蓝鹫把了脉,看了伤,然后朝贺章禀道:“他五脏俱损,心脉重创,我无能为力!”说罢摇摇头提着医箱走了。 皇甫翊拳头一紧:“看来是他亲自出手了,否则以蓝鹫的武功,不会伤得这么重!” 贺章也满脸沉重:“刚刚他确实拦住了苏姑娘要下杀手,幸好我路过遇见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皇甫翊眸中闪现杀气,伤蓝鹫就是伤他,皇甫宁如此不顾手足之情,那他也没必要再顾! 若非父皇临终遗言,他岂会任由皇甫宁如此猖獗? 深吸了口气,他看向蓝鹫:“这伤怕是只有她能治了!” 贺章劝慰道:“您放心!”然后从身上取出一块玉佩来,递给高升:“快马加鞭,请华姑娘出山!” 高升恭敬接过,朝贺章一拜,快步离去。 皇甫翊放了心,她能出山,蓝鹫便不会有事,只不过…… 他朝外面望了一眼,担扰道:“苏姑娘从他手上救走了蓝鹫,以他的性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王爷放心,我会暗中派人保护苏姑娘!”贺章也看了外面一眼,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分毫的。 ------题外话------ 娱乐看文,放松心情,群么么~ 048 烟云关开战 皇甫翊点头,有龙泽山庄的人保护苏馥珮,他可以放心。 “王爷……”这时蓝鹫醒了过来,看见皇甫翊要起身。 皇甫翊阻道:“你伤得很重,躺着吧!” 蓝鹫依言躺了回去,苍白的脸上尽是愧疚:“王爷怒罪,属下没能接到王妃,宁王……” “本王都知道了,本王没有怪你,你安心养伤便是!”皇甫翊安慰道。 蓝鹫点点头,心中对皇甫宁恨得咬牙,总有一日,他会替翊王和自己报了这个仇。 皇甫翊看了蓝鹫一眼与贺章出了内室。 苏馥珮见二人出来了,迎上去问道:“他怎么样?”先见大夫走了,又见高升匆匆而去,难道那人没救了? 贺章安慰道:“苏姑娘放心,蓝鹫不会有事的!” 苏馥珮松了口气,看了皇甫翊一眼,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去了!” 皇甫翊朝苏馥珮抱拳一礼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苏馥珮摇头:“翊公子不必多礼!”转头朝贺章道:“我们先走了!”便带着牛叔离去。 苏馥珮转身的瞬间,竟有几丝兰雪的影子,皇甫翊心头一惊,定睛一看,仍旧是那个自信满满豪气不拘的苏馥珮。 他看着苏馥珮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将苏馥珮送走后,贺章问皇甫翊:“王爷有何打算?” 皇甫翊负手走了几步,正准备说话,一阵黑风飘了进来。 贺章见状赶紧闪到皇甫翊身前护住他,喝道:“来者何人?” 那阵黑风停在了贺章面前,皇甫翊看清来人,不由得喊道:“黑风?” 贺章见是皇甫翊认识的人,赶紧退到一边。 黑风朝皇甫翊跪地一拜,禀道:“王爷,三国举兵烟云关了!” 贺章脸色大变。 皇甫翊眸中一沉,向前一步急问:“为何提前兴兵?” 黑风摇头:“属下不知,现在老大领兵在抵抗,属下日夜兼程回来通知王爷!” 皇甫翊拳头一握:“我们马上回去。”但蓝鹫……他看向贺章。 贺章赶紧抱拳道:“王爷放心,贺章一定会医治好蓝鹫的!” 皇甫翊点头,对黑风道:“走!” 黑风赶紧起身,跟着皇甫翊匆匆离去。 出了门,皇甫翊朝京城方向望了一眼,眸子深沉,拳头一拽,带着黑风腾空而去。 贺章叹了口气,外有强国压境,内有宁王起乱,要不是有翊王,皓月国哪能与三国形成鼎力之势?只希望翊王这次能大获全胜,凯旋回来! 皇甫翊走后,贺章走出门外,用手指吹出一阵长声,空中立即落下几名男子,朝贺章一拜:“少庄主!” 贺章负手而立,命道:“立即去苦心村,暗中保护苏馥珮姑娘!” “是!”几名男子抱拳一拜,飞身离去。 回到苦心村,苏馥珮劝抚了牛叔一番,才与他分开回家了。 走进福奶奶家,福奶奶在屋内纳鞋垫,小豆芽睡着了,苏馥珮饿得发昏,还是吃了福奶奶的馍,然后道了谢抱着小豆芽和小白回了茅屋。 回到茅屋,先打水将身上的臭汗洗干净,然后上床搂着小豆芽睡了一觉,今天实在累坏了。 直到小豆芽叫醒她,她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小豆芽软软的身子搂着她,让她觉得很舒服很安心。 苏馥珮也搂住小豆芽,柔声问:“醒了?饿了吗?” 小豆芽点点头,委屈道:“娘,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孩儿好想娘!” 听到小豆芽糯糯的声音,苏馥珮心中一阵柔软,她亲了亲小豆芽的额头,承诺道:“娘再也不会与小豆芽分开了。” 小豆芽开心笑道:“好。” 苏馥珮再亲了亲小豆芽道:“起来吧,娘给小豆芽做饭吃。” “嗯,孩儿好想念娘做的大米饭。”小豆芽欢喜道。 苏馥珮开心一笑坐起来,摸着黑下床把灯点上。 小白见她起来了,也从地上爬起来,摇着尾巴,亲热极了。 点好灯,苏馥珮帮小豆芽穿好衣服,拿了包炒花生给他,先垫垫肚子,她去生火做饭。 小豆芽拿着花生壳逗小白,小白在床边抬着两只前腿跳着,一不小心没站稳摔在地上打个滚,马上翻身爬起来又跳,小豆芽乐得咯咯直笑。 听着小豆芽的笑声,苏馥珮心中无比安心,无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只要能听到小豆芽的笑声,她的心情都会好起来! 半个小时后,饭菜上了桌,一盘韭菜炒鸡蛋,青青的韭菜,嫩黄的鸡蛋,冒着热气,香味扑鼻。 小豆芽闻到香味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下床了,苏馥珮怕他摔着,赶紧擦着手走过去将他抱下来坐在凳子上。 小白则蹲在地上,仰着头,舔着舌头望着他们。 苏馥珮盛了两碗米饭,给了小豆芽一碗,她也坐下来,给小豆芽夹了块鸡蛋放进他的碗里,宠爱道:“快吃吧!” 小豆芽笑着点头:“好久没吃到娘做的饭了,孩儿可想念这味儿了!” 不过两三顿而已,哪来的好久,这孩子,苏馥珮揉了揉他的头道:“那就多吃点。” “嗯,娘也吃。”小豆芽朝苏馥珮开心一笑,然后开心地扒起饭来。 苏馥珮笑了笑,也端起碗吃了起来,真香,确实是好久没吃了的感觉。 母子俩吃了两大碗米饭,一盘韭菜炒鸡蛋也吃完了,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苏馥珮把剩下的鸡蛋碎混着饭给小白吃,小白连碗都舔得干干净净。 吃过饭后,苏馥珮把西瓜种子浸泡好,再给小豆芽洗了澡,母子俩又睡下了。 过了两日,西瓜种子长了芽,苏馥珮把芽种又装进了木盆中,烧了些草木灰撒上。 然后带着小豆芽去看秧田,秧苗长得很好,一片青绿,收了稻谷便可以插秧了。 太阳极烈,苏馥珮便选在一早一晚去田间,瓜地里的西瓜还有些二茬瓜,苏馥珮想着应该还可以摘一次。 池塘的鱼也长肥了,苏馥珮现在要割双倍的草来喂鱼,想到很快便可以吃到鱼了,苏馥珮心中乐滋滋的。 曾经那一管管青豆也慢慢成了黄豆,挂在豆苗上一排排十分漂亮,等收了稻谷,插了秧,黄豆和花生也得收了,到时候又是一阵忙。 反正种庄稼的,一年到头都是忙。 温度高,豆角黄瓜也熟得快,这会子又可以摘了,这次苏馥珮没有让牛叔拉去卖,而是将豆角黄瓜摘下来,用个竹篓子装着,拿去送给村民。 从芝麻家,一路送到村长家,一大篓的豆角黄瓜都送出去了。 经过上次偷西瓜被抓一事,芝麻和村长媳妇再也没说过她事非,这次送菜过去,她们脸上也是挂着笑容的。 乡下人心思简单,你对她好一分,她便会记得你十分的好,虽然有时候家长里短,苏馥珮很不习惯,但与村民搞好关系是必不可少的,这对她日后大有帮助。 ------题外话------ 今天再加一更!么么! 049 收谷(二更) 高升糙粮铺。 一袭竹青色华服的贺章,温文尔雅地坐在内室的桌旁饮茶,眸光淡淡地落在床前为蓝鹫医治的白衣女子身上。 房间很静,静得可以听到女子衣袖掠起的风声,一阵阵清寒。 片刻,女子收了手,朝蓝鹫胸口敏捷地点了几下,起身道:“你的伤已无大碍,休息几日即可全愈!”语气冰冷疏离,没有一丝温度。 蓝鹫从床上跳起来,理好衣服,抱拳谢道:“多谢华姑娘!” 女子肌肤胜雪,唇红齿白,满身孤冷静僻,冷眸轻抬道:“不必,若非贺公子,我不会为你医治。”言罢侧头看向贺章,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容察觉的温度。 蓝鹫早知她性子孤僻清冷,闻听此言并不在意。 贺章放下茶杯起身,温和笑道:“多年未见,华姑娘的医术又增进不少,不愧是华佗的后人!” 听到贺章的夸赞,华萝衣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清寒之气略减:“贺公子谬赞了,听高掌柜说,公子这些年一直为烟云关筹集粮草,可有回京看望贺老将军?” 贺章笑答:“每年都会回去看望爷爷,他老人家常念叨你呢!” 华萝衣眸子微喜:“贺老将军的身子可好?” “老当益壮,不减当年!”提到爷爷,贺章眸中跳动着钦佩与敬爱。 “那便好!”华萝衣理了理清寒的衣袖,褪去那一丝温度,恢复清冷道:“他已无碍,我该告辞了。” “华姑娘请!”贺章朝华萝衣做了个请的手势。 华萝衣淡淡看了贺章一眼,出了房门。 贺章随后而出,对高升道:“送华姑娘回山。” “是,东家!”高升抱拳领命。 华萝衣轻顿了步子,想说点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轻步离去。 贺章淡淡一笑,转身回了内室。 蓝鹫已坐在桌前喝茶,见贺章回来,喝了口茶道:“她可真够冷的!” 贺章坐下,笑而不语。 蓝鹫摇摇头,放下杯子道:“我的伤已经全好,明日便回烟云关。” 贺章想了想道:“苏姑娘那里马上可以收粮了,蓝鹫兄不妨再等几日,等收了粮一起运回烟云关!” 蓝鹫点头同意,她的救命之恩,还未谢过呢! 转眼到了七月中旬,太阳越来越毒,晒得田间一片吱吱作响,天空一望无云,还是没有要下雨的意思,苏馥珮想,要不是有温泉里的水,这片田早已晒开了口子。 可想而知,其它地方没有水,日子有多难过…… 好在不仅只有皓月国无雨,其余国家也同样面临着十年难遇的大旱,边境战粮紧缺,战事一直僵持着。 而苏馥佩的这片田园,经过这些日子的辛劳,土壤慢慢肥沃了,有充足的水源,鱼儿在泥巴里穿腾,促进了微生物滋长,改善了土壤结构,又除了水草,田间的害虫也被青蛙裹了腹。 稻谷吸收了足够的营养,又没虫害,粒粒饱满,压得稻穗弯了腰。 这日傍晚,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和小白站在稻田间,望着一片黄澄澄的稻田,夕阳的光晕洒在稻谷上,更显得谷粒金黄。 田埂上,一母一子一狗的身影被夕阳拉着老长老长。 小豆芽指着田间的稻谷笑道:“娘,稻谷都熟了呢!” 苏馥珮笑答:“是啊,马上就可以收割了。” 这是她在古代第一批水稻丰收,心中说不出来的喜悦。 苏馥珮拉起小豆芽笑道:“我们去找村长商量收谷的事。”一转身,却看见村长正朝稻田而来,身后跟了几个年纪与他相近的老头。 苏馥珮迎上去,问道:“村长,这是?” 村长露出难得的笑容,介绍道:“他们是隔壁几个村子的村长,听说你要包下他们的地,特意来看你种的庄稼。” 苏馥珮笑了笑,朝几位村长礼道:“各位村长好。” “你就是苏丫头?你真能呀,可把俺们都比下去了!”几位村长笑夸道。 苏馥珮谦虚答着,陪着笑。 小豆芽听到他们夸苏馥珮,满脸笑容,我娘当然是最厉害的啦! 村长望着田间的稻谷问苏馥珮:“这谷可以收了吧?” 苏馥珮点头:“嗯,我正准备去找您商量收谷的事呢!” “行,明天俺就带大伙来收谷。”村长满脸笑意,活了这把岁数,还能看到屋里画中的景象,也算圆了他的念想。 再与各位村长说笑了一会儿,村长便带着他们走了。 苏馥珮也带着小豆芽回家做晚饭,明日要早起割稻谷了。 翌日天刚擦亮,苏馥珮打了水回来洗漱好,村长已经带着村民到了田间,她赶紧带着小豆芽下去。 只见村民都到齐了,有的拿着一捆捆麻袋,有的抬着四方的木桶,有的拿着刀不像刀,镰不像镰的割禾工具,个个有说有笑,满脸高兴。 见苏馥珮下来了,村长领着人过去,笑道:“苏丫头,隔壁村的村长都同意将田租给你种,价钱好商量。” 苏馥珮心头一喜:“真的吗?谢谢村长了!” “莫谢嘞,好好种地,就是给俺长脸了!”村长乐呵呵道。 村民们也满脸笑意地看着苏馥珮,看着这片荒地慢慢长成这片丰硕的田园,他们已经打心底里佩服苏馥珮了。 苏馥珮自信道:“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那好,大家开始干活吧!”村长朝众人笑道。 “好嘞,干活。”村民们开心应道,都脱了鞋子挽了衣袖裤管干起活来。 苏馥珮看向那几个四方木桶,不解地问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装谷的?不对啊,装谷有麻袋啊。 二柱子答道:“你种地这么能,怎么脱谷桶倒是不识得了。” 苏馥珮望天,这才想起这个时候没有打谷机,只有这个四四方方的脱谷桶,全用的是人力! 娘额,这得费多少时间和人力,早知道她画个打谷机的图纸出来,让木匠造几台打谷机,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现在是来不及造打谷机了,等秋收的时候吧。 回神一看,二柱子已经将打谷桶抬到田埂上,众人也分好了工,妇女们割谷然后交给男人们打谷,年纪大的用麻袋装谷,放在田埂上。 苏馥珮点点头,这样子谷子不会沾到水,倒免了晒谷这一麻烦,也是有好处的。 见众人都忙活起来,苏馥珮也不能光看着,她让小豆芽和小白在田埂上玩,她也挽了裤管拿起一把刀不像刀镰不像镰的工具。 用这个割?钝得杀人都不出血,能割得动禾杆?难道镰刀都没有一把? 转头看芝麻和村长媳妇领着一众妇女割得兴高采烈,她吞了口唾沫下了田,握住一株禾杆一刀下去,哎哟,手勒痛了,禾杆却没割断。 这是神马玩意? ------题外话------ 回味一下儿时割禾的情景,冒着大太阳,汗流浃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050 贺章下田 苏馥珮揉了揉被勒痛的手心,转头看向大家,都割得很轻松,只有她割不动,心中叹了口气,这古人的东西还真不会用。 村长家的三儿子看到了,打趣道:“苏妹妹,你还是去田埂上站着吧,身子骨这么弱,哪能割得动?”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二柱子接话道:“哟,三娃子,你这是心疼苏丫头呢?” 三娃子羞得脸都红了,用手舀了泼水朝二柱子泼去,嗔道:“你胡讲啥呢?” “还急了,越急越表示有味儿!”二柱子被泼了一脸水也不恼,抬袖擦去继续打趣道。 村民们都哄笑起来,七嘴八舌地拿着苏馥珮和三娃子开起玩笑来,苏馥珮看着乱轰轰的田间无奈地摇摇头,上了田埂。 小豆芽赶紧把苏馥珮的鞋子递给她,苏馥珮朝小豆芽笑了笑,洗了脚将鞋子穿上。 芝麻见苏馥珮上田埂了,扬着嗓子喊道:“苏妹妹也羞了,这两个八成有戏。”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三娃子脸更红了,偷偷看了苏馥珮一眼,赶紧低下头去,猛地打稻子。 小豆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大家都很开心,好像在说娘,他抬头看了看娘,歪着小脑袋继续听。 村长手脚麻利地在打谷,听着大家笑闹,脸上也扬着笑意,若苏丫头能看上三娃,他们家倒是有福了。 苏馥珮正想答话,芝麻突然惊喊道:“田里有啥子物在挠俺的脚板!” 不说还好,一说大伙都觉得脚底有东西,二柱子也喊道:“真的捏,俺脚板也有物在挠。” 苏馥珮噗嗤笑道:“是鱼!” 二柱子不解道:“鱼不是在池塘里吗?怎么会跑到稻田里来了?” 苏馥珮答:“鱼能除草肥田,我特意放的!” “苏丫头的法子真稀奇,这么多人,指不定得踩死了,中午可以加菜喽!”村长玩笑道。 大家被村长逗乐了,一阵大笑。 苏馥珮惊奇,村长也会开玩笑?但她一点也不担心,笑道:“不怕,鱼会钻泥踩不死的,若真踩死了,谁踩死的谁就提回家吃了!” “好!”大伙笑应道,还真希望能踩死几条提回家吃呢! 笑了一阵,大家又弯身干起活来,见大家忙得满身大汗,苏馥珮便带着小豆芽去瓜地里摘了些大个点的西瓜,回家拿了刀破开分给大家解渴。 吃着西瓜,大伙对苏馥珮一阵胡夸,苏馥珮听得耳朵发软。 夸完苏馥珮,又转移到小豆芽身上,小豆芽一阵害羞,带着小白去花生地里捉蝴蝶了。 大半个上午在大家的笑声中过去了,太阳越来越烈,大家却丝毫没感到热,很快,田埂上便堆了一袋袋谷。 苏馥珮割不动禾,便站在田埂上帮忙扯袋子装谷。 把一袋谷装满捆住,让三娃子扛去放好,抬袖擦汗间,看到贺章带着高升来了。 苏馥珮叫上村长迎过去,笑道:“什么风把贺大老板给吹来了?” 贺章满脸温和的笑意,彬彬有礼道:“你这大丰收的喜风把我吹来了!” 村民见到贺章衣着不凡,长相俊美,活也不干了,个个稀奇地看着。 苏馥珮笑了笑,朝村长介绍道:“村长,这是贺章贺公子,我的谷就是卖给他了!” “贺老板好!”村长有些激动地弯了弯腰,他在苦心村一辈子了,还没见过衣着这么华丽的老板。 贺章扶起村长,礼貌道:“村长不必多礼,我与苏姑娘是朋友,你喊我贺章就行了!” “不敢不敢!”村长连连摆手。 苏馥珮看着贺章问:“你们是来收谷的?” 贺章点头:“算着该是收谷的日子了,便过来看看,还好地方挺好找的,一找便找到了!”说罢朝稻田望去,笑道:“可比我想像的多!” 苏馥珮脸上扬起得意,对贺章道:“我带你看看谷!” 贺章点头:“好。” 村长走在前面,先下了田间,那些妇人见到贺章都低头接耳说笑着。 苏馥珮领着贺章和高升走到脱谷桶前,在脱谷桶里抓了把谷给贺章看。 贺章接过,放在手心看了看,又给了身后的高升,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贺章满脸赞赏道:“真是好谷!我收粮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饱满的谷,苏姑娘真厉害!” 苏馥珮一脸得意,那是,我可是现代人! 贺章将谷给回苏馥珮,对高升道:“回去把马车拉来,准备收谷。” 高升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贺章回头看向苏馥珮道:“我来帮忙。”说罢不等苏馥珮答话,便脱了靴子下了田,接过一个村民的撮箕,从脱谷桶中撮了一撮箕谷让苏馥珮扯麻袋来装。 苏馥珮笑了笑,让你尝一下苦头也好,弯身拿起一个麻袋扯开袋口接过他的谷。 村民们一动不动地看着贺章,穿着这么华贵,长得这么俊美,竟也会干农活? 再弯身撮谷,感到脚下有什么东西在拱脚,贺章小心地抬了抬脚道:“有什么东西在拱泥?” 众人本来傻愣愣地在看贺章,闻言都笑了起来。 贺章被笑得一头雾水,不解地看了看众人,然后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也乐坏了,解释道:“是鱼!” “苏姑娘的鱼养在稻田里的?”贺章惊讶问。 苏馥珮大笑道:“稻田里有,鱼塘里也有。” “真稀奇,头一回听说有人把鱼养在稻田里的!”贺章笑了笑,继续弯身撮谷。 苏馥珮见众人都看着贺章不动,轻咳了一声道:“怎么?看帅哥有银子拿吗?” 村民们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弯身干活,有帅哥加入,一个比一个起劲。 贺章见苏馥珮神气的样子,笑容深了几分,她倒很气派! 那些妇人仍旧兴奋不已,时而指着贺章说着什么,引得田间一片欢声笑语。 小豆芽听到这边笑声不断,跑过来一看,见是贺章来了,甜甜喊道:“贺叔叔!” 贺章看到小豆芽也是十分想念,关怀道:“小豆芽,身子可好了?” 小豆芽看了苏馥珮一眼,笑答:“都好了,娘说我现在是根胖豆芽了。” 糯糯甜甜的声音,惹得田间众人都大笑起来。 ------题外话------ 继续二更哈,么么哒! 推荐同类种田文《重生之村姑有喜》飛雪吻美 051 最难忘的一顿饭(二更) 贺章也被小豆芽的话逗乐了,小豆芽确实比刚见时胖了,脸上也有血色了。 想到初见她们母子时,又瘦又黄,真的很像根豆芽菜,好似一阵大风都能将她们刮走,让人见之心酸! 苏馥珮满脸笑意,对小豆芽道:“儿子,带小白回屋拿水给贺叔叔喝,这里毛尘多会挠得身上痒。” “好。”小豆芽欢快地答了声,带着小白朝小茅屋跑去。 提到水,贺章这才想起来,四处干旱苏馥珮这田间的水哪来的? 于是问道:“苏姑娘这水是哪来的?” 苏馥珮神秘道:“秘密。” 贺章见她不愿说,也不再问,笑了笑,转头看向小豆芽,只见他小小的身子跑上了一个土坡,进了土坡上一个破旧的茅草屋,他心头一阵苦涩,难道她们母子就是住在这种不经风霜的屋子里吗? 贺章又转头看向苏馥珮,她已和村民在说笑了,皓月般的眸子中洋溢着满足和幸福,贺章拿撮箕的手紧了紧,这样贫苦的日子她却这么开心? 贺章望着她,眸中一片柔情,好一个独特坚强知足常乐的女子! 二柱子让苏馥珮教他种地,说要拜她为师,苏馥珮笑道:“带徒弟啊,可以,我正愁一个人忙不过来,不过二柱子你不行,你太笨了!” 二柱子不服气道:“俺哪笨?这庄稼地里的活,俺哪样不会?” 苏馥珮揭二柱子的伤疤道:“可记得初学插秧时,某人可是教了无数遍都学不会!” 听闻这事,二柱子脸一红,低下头打谷不作声了。 众人也都笑着打趣起二柱子来。 村长答道:“那可不是,苏丫头手把手教都教不会,不过苏丫头要带徒弟,就带着三娃子吧,他学得快。” 苏馥珮点头:“行,三娃子是学得快,以后让他跟着我学,他学会了再教大家。” “好嘞,苏妹妹放心,俺一定会扎实学嘞。”三娃子满脸笑意答道。 芝麻起身插起话来:“拜了师傅可就不能娶回家当媳妇了,三娃子是要师傅还是要媳妇呢?”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三娃子急得满脸通红:“这、这……” 苏馥珮轻咳了一声,假装严肃道:“芝麻嫂子这是嫌银子咯手呐,那今天的银子就不给了!” “别介啊妹子,嫂子这不是拿三娃子找乐子嘛,得,嫂子不说了,这还帮起三娃子隔应嫂子来了!” 被芝麻这样一说,众人都起哄大笑起来,苏馥珮无奈地摇摇头,这个芝麻,嘴皮子越见利索。 贺章听着大家笑乐,心中有些不舒服,苏馥珮怎么能配个农夫呢? 她这么会种地在乡下太吃香了,看来他得努力了。 这时小豆芽抱了个竹筒下来了,递到贺章面前道:“叔叔给!” 贺章看到这个竹筒,不由得一愣,这就是她们母子喝水的杯子吗? 见贺章愣在那里不接,苏馥珮以为贺章嫌弃竹筒脏,对小豆芽道:“怎么不拿瓷碗呢?” 小豆芽颇有委屈道:“瓷碗重,孩儿怕摔破了,又得花银子买。” 闻听此言,大家都停了笑,小豆芽太懂事了! 苏馥珮也是一阵疼惜,笑道:“怎么?小男子汉委屈了?” 小豆芽摇头,大声道:“没有,孩儿不委屈,孩儿要像娘一样坚强!” 见到这般懂事乖巧的小豆芽,村民们个个红了眸子。 苏馥珮欣慰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她苏馥珮的儿子! 见此情景,贺章心头一痛,赶紧接过水一口喝尽,笑道:“真甜,谢谢小豆芽。” 小豆芽咧嘴开心笑了,说了声不用谢,接过竹筒带着小白又跑了回去。 贺章紧了紧手心,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苏馥珮招呼大家继续干活,众人相视一眼笑了笑,继续干起活来。 接近午饭时间,七亩地已经割了快一半,苏馥珮让大家先回去吃午饭下午继续。 贺章刚上了田埂穿好鞋子,高升便将马车拉来了,五两马车停在路边,惹得隔壁村子的村民都围过来看热闹。 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苦心村的苏馥珮是个很能干的女人,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田埂上满满的全是谷,快堆不下了,苏馥珮便和高升把谷秤了,让他们先拉一批回去。 高升带了杆大秤来,由两个伙计用木棍抬着秤秤谷。 村长拿了纸笔在旁边记数,苏馥珮和高升一起看秤,秤一袋便由伙计抬到马车上。 秤完田埂上的谷,共有五十袋,每袋约五十斤,便是二十五石谷。 称好谷后,高升带着伙计将谷拉着走了,村长留贺章吃午饭,贺章笑着答应了,苏馥珮让村长拿了新谷做饭,招待贺章。 乡下地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菜,村长便把灶台上烘烤已久的腊肉割下来煮了,苏馥珮拔了些胡萝卜,摘了些豆角,加上一些不知名的干菜咸菜,倒也凑了六个碗。 饭菜上了桌,村长招呼苏馥珮和贺章入座。 苦心村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家中有客人时,妇人不上桌,所以村长的家的两个媳妇在里屋吃,顺便把小豆芽也带进去了。 众人落了座,村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坛子酒来,给众人倒了杯酒。 苏馥珮端起酒杯,笑道:“为苦心村第一次大丰收,干怀!” 众人满脸喜笑,举杯相碰,欢喜道:“干杯!” 放下杯子,村长给贺章夹了几块黑乎乎的腊肉放到他碗里,笑道:“贺老板莫要嫌弃俺们小地方寒酸!” 贺章笑道:“村长折煞贺章了,农家菜可稀贵了,今日有幸尝个鲜。”说罢夹起腊肉咬了一口,笑道:“真香!” 村长一家子都笑了,大家都动起筷子,却不碰那碗腊肉。 苏馥珮心头一叹,想必是留着给贺章吃的,知道那一小碗肉很珍贵,她也不去碰,夹了些咸菜吃。 贺章察觉到大家都不吃肉,自己也不好意思去夹,跟着苏馥珮夹了点咸菜放进嘴里,满嘴都是盐巴咸死了! 贺章赶紧扒了口米饭,嚼了两口笑夸道:“这新米果然香!” 苏馥珮吃着是比买的香,得意地笑了笑。 村长一家子也赞同地点头,他们好久没吃到米饭了,个个吃得很开心。 里屋时不时传来小豆芽开心的笑声,苏馥珮也与大家边吃边笑。 见大家吃得这么开心,贺章心中五味杂陈,这是他第一次吃农家菜,倒觉得比先前吃的山珍海味还特别。 嘴里嚼着咸菜,看着碗里白亮的米饭,贺章吃了一顿这辈子最难忘的饭。 ------题外话------ 支持豆芽,支持珮珮,爱豆芽,爱珮珮!愿他们的日子,更加红火,么么么么! 052 发财啦! 吃过午饭,太阳正毒,苏馥珮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再开工,贺章说要去她的茅屋看看,苏馥珮笑了笑,抱着小豆芽带着他上了茅屋。 走进小茅屋,一眼望尽,破烂不堪,贺章心头沉重万分。 看见贺章的神情,苏馥珮淡淡一笑,她当初穿越过来的时候,何曾习惯? 那个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觉得有口饭吃就很好了,有间屋,即使破烂也算有个家! 她可比兰雪幸运,兰雪活活病死都没人知道,要不是她穿越过来,小豆芽也会饿死。 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有饭吃有银子花,还有一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小豆芽已经在她怀中睡着了,苏馥珮把他抱到床上睡下,拉了被角给他盖着肚子,再疼爱地亲了他一下。 见苏馥珮如此疼爱小豆芽,贺章好奇地问:“你和小豆芽是如何相识的?” 苏馥珮请贺章坐,自己也坐下来,缓缓道:“我本是孤儿,四处游荡,今年三月,我在这个茅屋里见到了小豆芽,那时候,小豆芽的娘病死了,我看他可怜便认他做了义子。” 这话真假参半,她只是现代穿来的一抹孤魂,借住在兰雪身体里而已。 贺章看向床上熟睡的小豆芽,心疼道:“小豆芽真可怜……那他爹呢?” 苏馥珮也看向小豆芽:“听小豆芽说死了。” 三岁就死了爹娘,好可怜的孩子,贺章眸中尽是疼惜,看了小豆芽一会儿,转向苏馥珮心疼道:“原来你是孤儿……”你一定看尽世间冷眼尝尽辛酸疾苦,否则不会坚强如此! 苏馥珮淡然一笑:“别这样看着我,我不可怜,上天将小豆芽赐给我,我很幸运。” 是啊,勇敢坚强,不自怜自哀,苏馥珮不可怜,可敬! 看着这样的苏馥珮,贺章笑了,突然问道:“小时候你家人怎么喊你?” 苏馥珮想了想答:“我妈……哦,我娘一直喊我珮珮,我爹像村长一样,叫我丫头。”想起小时候跟着父母在田间滚得一身泥,苏馥珮心中一片温暖。 “珮珮,丫头。”贺章呢喃着,然后问:“我可以这样叫吗?” 苏馥珮笑问:“我们很熟吗?” 贺章笑答:“也不生啊!” 看着贺章俊美不凡的脸,苏馥珮扭过头去,笑了笑道:“允许你叫珮珮。”丫头嘛,她希望将来留给心中占有特别位置的人! 贺章开心道:“嗯,珮珮好听。” 正说笑着,田间传来了响动,苏馥珮起身一看,笑道:“村长他们开工了呢,你要不要在这里休息?” 贺章起身摇头:“不必,让我体验一下百姓疾苦。” 苏馥珮抿嘴一笑,两人下了田间,小豆芽还没醒,苏馥珮便让他在屋里睡着,把小白关在屋里守着。 下到田间,大家打了个招呼,便开始忙活起来,有说有笑的,干劲十足。 没过多久,高升拉着马车来了,看到贺章挽着袍子袖子在田间干活,不由得惊讶不已,也带着伙计挽了裤管下去帮忙。 村长连说不用,高升执意要下田,村长便随了他们去,一时间田间全是人,笑闹声一阵高过一阵。 小豆芽在笑声中醒了,带着小白在田埂上跑着,笑声清脆,听得众人干起活来更加带劲。 人多力量大,天黑时分,剩下的稻谷都割完了,村民们收了东西回去了。 苏馥珮和高升将谷秤好,让贺章全部拉回去,明日再去结账。 贺章知道苏馥珮累坏了,让高升先拿了五十两银子给苏馥珮,免得她担心自己不认账,苏馥珮笑着收下了。 贺章和高升拉着谷走了,苏馥珮和小豆芽回家洗了个澡,做了晚饭吃,便睡下了。 回到高升粮铺,蓝鹫说烟云关急着用粮,贺章便让高升帮忙把筹集的粮食装上车,连夜让蓝鹫拉走了。 这一日实在累,洗漱过后吃了晚饭,贺章便早早便睡下了。 躺在床上,身子很累,心情却异常好,想到今日与苏馥珮一起在田间干活,与她喝酒,她的坚强,她的豪气,无不牵动着他的心。 中邪了,入魔了,心中脑中全是她,满满的容不下任何东西。 “珮珮……”他呢喃着这两个字,慢慢进入梦乡。 翌日,苏馥珮吃过早饭,写了一份协议,便带着小豆芽叫上牛叔去了市集。 路上,苏馥珮问牛叔有没有人找他麻烦,牛叔笑答没有,苏馥珮纳闷了,这个黄七倒没来找她们麻烦,转性了? 将苏馥珮送到高升铺子,牛叔就去市集买东西了,苏馥珮带着小豆芽进了铺子,见贺章正坐在椅子上揉着胳膊。 她笑道:“累着贺大老板了吧!” 见苏馥珮来了,贺章起身笑道:“哪能?不过从没有干活农活,胳膊有些酸痛,这干农活和练武一样辛苦!” 苏馥珮赞同,当初学跆拳道时,她也是全身酸痛呢! 贺章请她坐下,让高升过来与她算账,他拿了些糕点给小豆芽吃。 高升早上已经把账算好了,一共是六十二石谷,折成银子六十二两,昨天已经付了五十两,他再拿了十二两给苏馥珮。 苏馥珮接过高升的银子收好,从怀中拿出协议来,递给贺章:“你过目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吧!” 贺章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每次下种前,他要按预估产量价钱的十分之一赞助苏馥珮。 贺章笑了笑,让高升取了笔墨来签了名,然后问道:“下一季的产量大概多少?” 苏馥珮想了想,还不知道隔壁村子有多少地,二十亩地应该是有的,加上她的十亩,二百石谷随便有,于是道:“大概二百石吧!” 贺章和高升相视一眼,眸中一片惊喜,此刻对苏馥珮没有半分怀疑。 贺章点头,对高升道:“再取二十两银子给珮珮。” 高升应了声是,转身取了二十两银子给苏馥珮。 苏馥珮接过,笑道:“贺章果然爽快,与你做生意,心中舒坦!” 贺章笑得极为阳光:“彼此彼此!” “那我先回去了,田间还有很多事要忙!”苏馥珮拉着小豆芽起身。 贺章知道苏馥珮忙也不多留,将她们母子送了出去。 怀中揣着一百多两银子,苏馥珮心中无比激动,这可不是小数,掉到地上能砸出个坑来! 她心中大笑,发财啦! 053 忙种 小豆芽见苏馥珮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十分困惑,挠了挠小脑袋问:“娘,您怎么了?” 苏馥珮弯身凑到小豆芽耳边,轻声道:“儿子,我们有好多银子,发财了!” 小豆芽惊喜叫道:“娘,真的吗?” 苏馥珮赶紧嘘了一声,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引起别人注意,这才对小豆芽道:“小声点,让人听到会惹来小偷。 ” 小豆芽赶紧捂住小嘴,拼命点头。 见小豆芽紧张的样子,苏馥珮大笑了几声,拉着他去买东西。 在市集走了一圈下来,油盐酱醋茶已提了满满一手,正准备去找牛叔,这时牛叔赶着牛车过来了,母子俩便坐上牛车回了村。 回到村子把东西放回屋里,苏馥珮去村长家把村民的工钱给了村长,让他分发给村民。 早前村长给村民一天的工钱是三十文,苏馥珮现在手头宽裕些了,算了四十文一天给村民,村长为此夸赞了她一番。 时间还早,苏馥珮让村长带她去隔壁村子看田,叫上三娃子拉着小豆芽,一路看了四个村子的田。 苏馥珮把各村的田一加,足有五十亩地之多,她有些惊讶,超过了她的预算。 但地越多越好,现在有银子就要钱生钱,到时种出一个田庄来,自已坐在家里数钱,太爽啦! 想到此,苏馥珮整个人都精神了! 这些田还种着水稻,但因营养不良一片枯黄,稻穗上没有几个好谷,苏馥珮叹了口气,必须增肥改善土壤。 苏馥珮还想到一个问题,秧苗不够,得再培育,那么有三分之一的田须要迟半个月插秧,可能会影响到产量。 但现在四处干旱,粮食紧缺,有粮已经很不错了,产量低一点总比没有好,所以苏馥珮还是决定再培育一些秧苗,把这五十亩地全种上水稻。 正准备回去,无意中看到田间的水,苏馥珮不解地问:“这田间的水哪来的?” 三娃子抬手指向村头,抢先答道:“苏妹妹,你看到那条河了吗?接着俺们村子的溪水呐!” 各位村长都笑着点了点头。 苏馥珮顺着三娃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村头有一条河,河水潺潺正流进田间。 苏馥珮笑了笑,原来不止苦心村受益于温泉,连着隔壁几个村子都得了益,她暗想,这温泉的水一定得保护好! 临走时,苏馥珮让各位村长把枯黄的禾苗焚烧掉,反正也没有多少谷,不如烧成草灰肥田。 各位村长惊讶不已,舍不得烧,经村长和三娃子好一番劝解,才点头同意。 苏馥珮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损失一点粮换来肥沃的田,很值! 回到苦心村,苏馥珮拟了份计划出来,分两路进行,一边由村长带领苦心村的村民先把苦心村的田插上秧,一边由她带着三娃子整隔壁村子的田。 吃过午饭后,苏馥珮立即带着小豆芽去市集买谷种,到了高升粮铺贺章不在,高升说他去外地收粮了,苏馥珮有些纳闷,贺章怎么需要那么多粮食? 称好谷种,苏馥珮正准备走,高升叫住她道:“东家留了句话,让小人带给苏姑娘。” “高掌柜请说!”苏馥珮转过身来。 高升道:“东家说,如果可以,苏姑娘尽量多种些粮,银子方面,东家愿意资助苏姑娘!” 苏馥珮更疑惑了,这个高升难道想趁干旱将所有的粮食都纳入囊中,趁机赢利? 高升知道苏馥珮有疑问,解释道:“实不相瞒,东家是在为边境战事筹集粮草,所以需要大量粮食。” 苏馥珮明白了,原来贺章是为国筹粮,难怪须要这么多粮食,既然有贺章这棵摇钱树当后盾,她就放开手脚干了。 她笑道:“麻烦高掌柜告诉贺章,我会尽力!” “多谢苏姑娘!”高升朝苏馥珮虚了一礼。 苏馥珮道了声不必谢,便带着小豆芽提着种子回去了。 回到村子,村长已经带着村民在行动了,一部分人在整田,一部分人在扯秧苗,田间十分热闹。 苏馥珮暗叹村长的办事效率,赶紧回屋将谷种浸泡消毒催芽,然后把小豆芽带到福奶奶家,她叫上三娃子去隔壁村子整田。 小豆芽本想跟着去,但知道苏馥珮现在很忙,无法照顾他,只好乖乖地跟着福奶奶在家,等小福子放学回来教他认字。 积肥,整田,下秧,一连忙了六七天,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而此时的烟云关,正战火连天。 主帐内,皇甫翊一袭华贵紫衣,正与大将军杨翰商讨战事,钟棋在一旁听候命令。 突然有人通报蓝鹫回来了。 皇甫翊扬起笑意,蓝鹫回来了,一是伤好了,二是粮食到了,他命人立即让蓝鹫过来。 没过片刻,蓝鹫一身风尘进了主帐,恭敬朝皇甫翊一拜:“参见王爷。” 皇甫翊扬手让他起身,问道:“伤可痊愈?” 蓝鹫再一拜:“已经痊愈,多谢王爷关心!” 皇甫翊点头:“此次有多少粮食?” 蓝鹫答道:“比上次多了两成。” “好!”皇甫翊嫡美的脸上布上喜悦。 杨翰不解地问:“王爷,天下大旱各国皆在吃屯粮,四处传言粮草不足,何以我们的粮草比先前还多出两成?” 杨翰一身威武盔甲,长得英气不凡,不足三十岁,已位居大将军之职。 皇甫翊战死的消息传回京城后,他领旨前来领兵,来到边境后才知皇甫翊没死,此后随皇甫翊身侧听他号令。 皇甫翊与蓝鹫相视一笑。 蓝鹫答道:“杨将军有所不知,皓月国现在有一处村庄有水,那里有一个种粮很厉害的人,这次有部分粮食是她现种出来的新粮。” “哦?”杨翰满怀好奇:“皓月国竟有如此能人?短时间内能种出新粮来?那此战皓月国的胜算就大了!” 皇甫翊点头:“没错,如果她能持续种粮,对战事确实大有帮助!”如果能力敌,他就不必用那个法子。 “恭喜王爷,皓月国必胜!”钟棋等人扬起笑意,抱拳恭贺。 皇甫翊紫眸布上深隧,对众人道:“传本王军令,只守不攻,拖延时间,本王倒要看看,三国能坚持多久?” “是!”众人抱拳领命。 ------题外话------ 已收到上架的通知,亲们最期待的万更即将来临。 所以,请大家做好以下准备: 一,准备好币币,迎接首订,二,准备好票票,花花,钻钻,上架之日猛砸我,三,电脑杀毒,手机充电,睡好吃饱,准备看万更。四,床前挂上,爱花花,爱豆芽,爱珮珮的字条,为花花呐喊,首订大捷!五,以前四点,谁没做到,把屁屁翘起来,上小皮鞭! 054 说媒 插完秧已到了七月下旬,苏馥珮又把黄豆割了。 每个村子都有个晒谷场,苦心村的晒谷场很宽畅,在村长家后面,苏馥珮把黄豆晒在了那里。 空出来的黄豆地,苏馥珮准备种上白萝卜,既可以吃也可以肥沃土地,这样换种也对土壤有利。 先前的二茬西瓜全摘给村民吃了,苏馥珮把西瓜地整了一遍,再种上了培育好的瓜苗,花生要迟些时日才能收。 而忙碌的这段时间,玉米已经熟透了,大个的玉米捧子都老了,苏馥珮把老了的玉米捧留着做种子,用麻绳栓成一串一串,挂在茅屋门口吹干。嫩的自己留了一些,剩下的全送给了村民尝鲜。 玉米埂子有糖分,苏馥珮砍了一根给小豆芽啃,其余的丢进了积肥的大坑里,腐烂后用来肥田。 小豆芽啃着玉米埂子,直说很甜。 苏馥珮摇摇头,甘蔗才叫甜呢,这个不及甘蔗一半甜,小豆芽肯定是没吃过甘蔗的,可怜的娃! 黄豆杆晒干了,豆管有些也晒裂开了,还有些没晒裂开的豆管,就得用棍子把豆子从豆管中敲打出来。 苏馥珮拿了根扁担敲打着,小豆芽也要抢着打,结果连扁担都拿不动,小脸一红垂着头走到一边玩去了。 小模样把苏馥珮逗乐了,怎么三岁的小男孩,动不动就脸红呢?这是像娘还是像爹? 一边猜想着一边打,手臂有些酸痛时村长来了,拿过她的扁担打了起来,动作麻利,没片刻就打好了,把豆苗掀开,一地的黄豆。 苏馥珮拿扫帚扫成一堆后,村长拿着撮箕撮豆子,苏馥珮便扯了麻袋装。 小豆芽见村长来了,甜甜叫了声爷爷,蹲在旁边看着。 装好了黄豆,村长又把豆苗堆好,明日晒了接着再打,上面还有没打出来的黄豆。 苏馥珮把麻袋捆好,村长准备帮苏馥珮背回茅屋去。 苏馥珮道:“放在您家里吧,到时候留些豆种出来,全拉到市集卖了。” 村长点了点头道:“不如卖给俺吧,俺拿来磨豆腐吃。” 磨豆腐?苏馥珮不会磨豆腐,也不喜欢吃白豆腐,但她喜欢吃霉豆腐和臭豆腐,到时候村长磨出豆腐来,她做些霉豆腐吃,想着那味流口水! 苏馥珮笑答:“好,便宜点卖给您,到时候我买您的豆腐吃!” 村长应道:“好嘞,磨出来送些给你就得喽,讲什么买?” “那豆子送给你磨,我换豆腐吃!”苏馥珮也道。 知道苏馥珮性子直爽,村长也不客气了,笑道:“行,只要你不怕吃亏。” 苏馥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点豆子全送给您也吃不了亏,这半年来您帮我的还少吗?” 村长闻言淡了笑容,看着苏馥珮语重深长道:“讲实在话,俺这辈子没有服过哪个,你算一个,你带着个嫩娃娃,屋里地里的活都会做,而且比汉子还能。” 苏馥珮笑道:“村长可别再夸我,再夸我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俺讲的是真话嘞,你的能干俺和大家都晓得,现在外村的人也晓得了,每次俺过去看庄稼,腰杆都能挺直,俺脸上有光!”村长说着,老眼中全是骄傲。 苏馥珮笑而不语,她也是为了挺直腰杆活着,所以才这么努力,不想让小豆芽再过以前受人欺凌的日子。 沉了一会儿,村长再道:“近些日子,已经有好些人家找过俺了。” 苏馥珮抬头看向村长道:“找您做什么?” 村长喜道:“给你讲媒呐!” 苏馥珮暗惊,不会吧! 村长继续道:“来讲媒的人家俺都探听过了,都是不错的人家,而且愿意接纳小豆芽,俺虽然不乐意你嫁到外村去,但看你一个丫头实在是太苦了,所以……” “打住!”苏馥珮伸手阻了村长的后话,坚定道:“村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在只想种田养娃,没想过嫁人,村长帮我回了吧!”说罢拉着小豆芽扛着扁担走了。 村长一愣,而后摇摇头,这丫头性子真倔! 一路沉着脸往茅屋走,刚走到福奶奶家门口,便被福奶奶拉住了,笑眯眯对她道:“苏丫头啊,这些天有好些人家找俺给你讲媒,俺给你注意了几户人家,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馥珮扶额,不是吧? 望了一会儿天,她低头微笑着对福奶奶道:“福奶奶,你帮我回了吧,就说我很忙,没空嫁人!”然后拉着小豆芽快速离去。 福奶奶望着苏馥珮的背影叹了口气,摇摇头回屋去了。 苏馥珮脸更沉了,扛着扁担大步往茅屋走,小豆芽跟不上,只好小步跑着。 经过芝麻家时,又被芝麻拉住了,喷着唾沫星子对她笑道:“妹子,嫂子给你讲个好事,好多人为你讲媒,嫂子给你相了几个……” 还是说媒? 苏馥珮深吸了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来,对芝麻道:“嫂子相中的那就嫂子嫁吧,妹妹我没那心思哈!” 芝麻还没回过神来,苏馥珮已经带着小豆芽上了土坡,她朝着苏馥珮尖声喊道:“嫂子要是像你这么年轻,一定嫁!” 苏馥珮已回到了茅屋,听到芝麻的声音,一股恼的火,把扁担一甩,往凳子上一坐,成了黑脸包公。 老娘好好种地,碍着你们了,非得让老娘嫁人? 小豆芽怯弱地走到苏馥珮身边问道:“娘,村长爷爷,福奶奶和芝麻婶婶和你说什么呐?让您这么生气?” 苏馥珮捧着小豆芽的小脸道:“他们呐,日子过得好了,帮你找爹呢!” 小豆芽低头想了想,道:“娘,爹已经死了,要不您再找一个爹吧!” 苏馥珮看着小豆芽问:“豆芽菜,你想要爹了?” 小豆芽摇头:“孩儿是心疼娘!” 苏馥珮松了口气,把小豆芽抱进怀中道:“小豆芽不必心疼娘,娘是打不死的小强啊,生命力顽强,而且娘的志向是当剩女!” “小强是什么?剩女是什么?”小豆芽问。 苏馥珮眨了眨眼,回道:“小强就是蟑螂,剩女嘛,就是年龄大,有钱,有事业的女人!” 小豆芽有点明白了,糯糯道:“娘是想当年龄大的蟑螂?” “噗——”苏馥珮直接笑喷了! 055 夜杀 苏馥珮笑得四方八仰,小豆芽却满脸疑惑,小手捧住苏馥珮的脸,问道:“娘,孩儿说错了吗?” 苏馥珮强压下笑意,摇头:“没错,小豆芽说得对,娘是想当年龄大的……蟑螂!哈哈哈!” 小豆芽放开苏馥珮,侧过脸去,嘟起小嘴:“孩儿不想娘变老蟑螂。 ” 老蟑螂?哈哈哈! 苏馥珮又要捧腹大笑,却见小豆芽似乎不开心了,强压下笑意,将小豆芽的小脸扳过来亲了亲,然后将他搂进怀中,柔声劝道:“小豆芽不用担心,你娘现在才十九岁,离剩女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呐,娘现在要多种田,把小豆芽养成胖豆芽,我们还要盖大房子,买马车,买家具……再说,娘现在只想陪着我的小豆芽!” 小豆芽抬头看向苏馥珮,见到她眸中的宠爱,咧嘴笑了,欢喜答道:“好,只要娘陪着小豆芽,娘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嗯,乖儿子!”苏馥珮在小豆芽脸上亲了一大口,木马! 小豆芽脸又红了,依进苏馥珮怀中,笑得格外幸福。 回绝了村长他们后,苏馥珮再没听到有人给她说媒,只是偶而看到有男人站在远处望她,苏馥珮也没在意,只要不影响到她的生活,就随他们去望。 迟了日子,苏馥珮把花生也收了,她不准备卖,摘好洗净晒干后,架锅烧火炒了一些给小豆芽当零食吃,送了一部分给村长福奶奶和芝麻家,剩下的用麻袋装好存着,准备留着过年吃。 她又托牛大叔去市集买了些萝卜种子回来,种在了花生地和黄豆地里。 收了花生后,后面下的秧苗也长好了,肥料下得足长得很快,苏馥珮又带着村民将剩下的水田全插上秧,连秧田也插上了。 此后的日子,仍旧是忙碌不堪,稻田除草防虫,瓜地施肥整苗,挑水浇萝卜地,割草喂鱼。 苏馥珮每日带着小豆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醉心在忙碌而充实的田园生活中,乐此不彼。 日子过得舒心而踏实,时间随着秧苗一天天抽长飞逝而过。 转眼到了禾苗抽穗期,施肥灌水必不可缺,一批追肥下了田,禾苗眼看着一天天长起来,苏馥珮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而这时,烟云关传来了喜迅,攻打烟云关的三国因粮草供应不上而退了兵。 自翊王战死后,皓月国迎来了第一件喜事,举国欢腾。 随着战事告捷,皇帝皇甫赢颁下圣旨,全国大量征收粮草,粮价再次上升,很多百姓为了银子,不惜将各家的口粮都卖了。 苏馥珮闻听消息心头一喜,她手上的粮食值钱了! 此后更加放重了心思在稻田上,村民几乎整日都看到苏馥珮和三娃子的身影在田间忙碌,时日一久,大家都传言,苏馥珮和三娃子好事将近。 苏馥珮没空搭理,一如既往地带着三娃子在田间忙碌。 宁王府。 皇甫宁正大发雷霆之怒:“混账,三国无粮,我国哪来的粮?” 一袭浅蓝色罗衫的兰香被吓得花容失色,定了定神,还是走过去柔声劝道:“王爷息怒,妾身听说除了贺章四处筹粮外,皓月国还有人能种出新粮来。” “种新粮?是她?”皇甫宁怒眸一顿,想起一个人来。 “她?”兰香猜测道:“王爷说的是贺章喜欢的那个丑女人?” 皇甫宁点头,狠道:“没错,就是她!她曾经夸下海口说每亩地能产十石谷,看来她真的种出来了,本王倒是小瞧了她!” 最近一直忙于烟云关的战事,上次的事还没有找她算账,如今她又坏他的大事,可恶! 兰香美眸中狠光一闪,道:“睿佳公主为了上次的事可生了王爷好些日子的气,都是那个女人惹的,这次她还种粮坏了王爷的大事。王爷,那个女人留不得!” 皇甫宁点头,咬牙道:“本王让她没命种粮,看她如何帮皇甫翊!” 又是一天日落,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回屋,十分疲累。 已经长成大黑狗的小白抢着跑在前头,非常欢乐,苏馥珮笑了笑,不止小豆芽胖了,连小白也长大了,真好。 “汪汪汪……”小白刚跑到门口,就冲着屋里狂吠起来。 苏馥珮感到一股很强的杀气,带着小豆芽往后退,刚退了几步,便从茅屋内冲出无数拿刀的黑衣人,围住了她们母子。 看着这些人的衣着打扮,苏馥珮脑中冒出一个人来,是黄七?! 她本以为黄七转了性子,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才来找她! 将小豆芽往身后一藏,苏馥珮怒问:“你们是黄七派来的?” 黑衣人并不答她,挥刀便朝她杀来,小豆芽见状从苏馥珮身后跑出来,张开小手臂挡在苏馥珮面前,大喊道:“不要杀我娘!” “儿子!”苏馥珮赶紧将小豆芽搂进怀中。 黑衣人被小豆芽的举动惊得一愣,这个孩子好勇敢! 但宁王的命令不可违抗,他们快速回过神来,再朝苏馥珮杀去。 苏馥珮正要挥拳向前,这时从黑暗中又飞出几名黑衣人来,一边将苏馥珮母子护在身后,一边与刺杀苏馥珮的黑衣人打斗。 苏馥珮感到这几名黑衣人的武功极高,心中暗想,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果然不出片刻,前来杀她的黑衣人便被这几人打倒在地。 一名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捂着胸口惊道:“龙泽山庄?” “既然知道,还不快滚?”护着苏馥珮的黑衣人一声怒吼。 地上的黑衣人们相视一眼,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跑了。 见他们走了,救了苏馥珮的几名黑衣人也相视一眼,未发一言飞身离去。 “喂,是谁派你们来保护我的?”苏馥珮追了几步喊道。 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苏馥珮低头猜测,是谁派了人暗中保护她?龙泽山庄又是什么地方? ------题外话------ 请亲们娱乐看文,不要过于计较文中细节,本文是架空穿越文,本就虚幻惊奇,不是教科书(不过真的照着我写的去做,一定能种出谷来),过于计较就失去了看网络文的意义,么么哒! 056 田园风光无限好 想不出结果来,苏馥珮赶紧将小豆芽抱回屋里,将门关好。 小豆芽吓坏了,毕竟才三岁的孩子,从没见过刀光剑影,半天没回过神来,苏馥珮搂在怀中安抚了好一会儿,他才怯弱地喊了声娘,紧紧搂着苏馥珮的腰,半天不肯松手。 苏馥珮眸中一寒,可恶的黄七,吓到我儿子,老娘和你杠上了! 高升糙粮铺。 一名黑衣人向贺章禀报了苏馥珮遭刺杀之事。 贺章俊脸黑沉,眸中一片怒意。 时隔多日,皇甫宁才对她下手,他猜想不止因为上次救了蓝鹫的事,还有一半原因是粮食。 看来真如翊王所言,皇甫宁暗中与三国勾结,图谋不轨! 皇甫宁身为皓月国皇室,行如此泯灭人性之举,简直令人发指,如今还要杀珮珮,他贺章不会再坐视不管。 一念至此,贺章对黑衣人命道:“元成,多派些人保护珮珮,一定要保证她们母子的安危!” 元成抱拳领命:“是,少庄主。”身影一闪,已出了铺子。 贺章往京城方向望去,看来得去趟宁王府。 宁王府内,皇甫宁正与兰香在下棋,听到派去的人回来禀报,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喝道:“什么?龙泽山庄的人在保护她?” 一众黑衣人低头答道:“是的,王爷!” 皇甫宁紧紧拽着一枚棋子,贺章果然对她上了心! 兰香也吃了一惊,龙泽山庄是皓月国首富之庄,虽表面上不参与朝政,却深受皇上重视,且贺章手中有皇上都忌惮的东西,此时宁王府绝不能与龙泽山庄起冲突。 龙泽山庄的人武功极高,那个丑女有他们保护,想杀她就难了。 兰香秀眉一蹙,急问:“王爷怎么办?” 皇甫宁满身怒气,将手中的棋子一丢,正要开口,突然有下人来报:“王爷,贺章公子求见!” 皇甫宁眸子一沉,贺章此时前来,必是为了刺杀一事,他立即挥退黑衣人,命人请他进来。 不出片刻,贺章被带了进来,他扫了高座上的皇甫宁和兰香一眼,抱拳拜道:“贺章见过宁王,王妃。” 皇甫宁布上笑意,起身走向前道:“不必多礼,战粮紧缺你正为国奔波筹粮,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贺章起身看向皇甫宁,满脸严肃道:“贺章今日前来,有句话想告诉宁王!” 皇甫宁问:“什么话?” 贺章道:“麻烦宁王高抬贵手,不要再去找她的麻烦。” “她?”皇甫宁勾嘴一笑:“你指的是谁?” “宁王心知肚明!”贺章语气中颇有怒意。 闻听此言,皇甫宁淡了笑意,眸中一寒,紧盯着贺章。 贺章也直直望着皇甫宁,眸中尽是怒意。 半响,皇甫宁仰头大笑道:“她不过一介农妇,怎得龙泽山庄少庄主三番四次相护?” “宁王错了!”贺章撇过头道:“她这位农妇可不简单!众所周知,现在四下缺粮,而她极懂种粮,粮食对战事的影响贺章不说宁王也该明白。贺章想,以宁王的身份,定不会因为个人私怨,而影响国体吧?” 皇甫宁拳头一紧,眸中射出万丈寒光,好一个贺章,竟拿身份来压他! 一时间,空气中尽是怒火。 兰香见状,赶紧起身劝道:“贺公子远道而来,先坐下喝杯茶,有话好说!” 贺章扫了兰香一眼,冷道:“不必,贺章的话已带到,想必宁王心中自有定夺,贺章还要去筹粮不多留了,告辞!”说罢抱拳一拜,甩袍而去。 皇甫宁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猛地朝椅子踹去,怒吼道:“可恶!本王给他三分颜面,他便忘记自己是谁了?若非他手中之物,本王早就踏平他龙泽山庄,岂由他在本王面前放肆?” 兰香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拽着手中的丝帕,好一会儿,才走过去劝道:“王爷息怒,贺章占着有先皇和皇上的恩宠目中无人,王爷不必与他计较,放眼以后,只要得到了想要的,还怕治不了他吗?” 皇甫宁深吸一口气,怒气微减。 兰香再问:“那丑女怎么办?” 皇甫宁恶道:“让她再活段时日,等过了这个风头,本王再找机会解决她!” 兰香福身一拜,夸道:“王爷英明!” 刺杀事件过后,苏馥珮出入极为小心,平静了好长一段时日,没有人再来杀她,才渐渐松了心。 这次种的稻谷比上次的多了几倍,苏馥珮想着收割的时候肯定费力费时,她便画了几幅图纸,到市集找木匠造了十台打谷机,二两银子一台,花了二十两银子,再找到铁匠,打了五十把镰刀,一百文一把,花了五两,苏馥珮肉疼了老半天。 打好后,拉回村子放在了村长家。 看到这些打谷机,村长一家子稀奇不已,东摸摸西看看,像看西洋镜一样。 苏馥珮怕秋收的时候来不及学,便先把村长一家子教会了,再让他们在这段时间教村民。 转眼到了秋天,稻谷慢慢由一片青绿变成了嫩黄。 眼看着谷粒一天比一天亮黄,苏馥珮心中一片惬意。 秋风中,苏馥珮素颜长发衣摆飘扬地站在田间,望着这一望无际的秀色田园,扬头高叹:“田园风光无限好啊!” 小豆芽站在她旁边回道:“只是还差一个爹!” 苏馥珮看向小豆芽,这小家伙还在想着这事? 皓月般的眸子转了转,苏馥珮嬉笑道:“爹这玩意,不好吃不好看不好用,不如这片田园中用,我们不要爹,乖哈!” “娘,成了剩女就嫁不掉了,你还是趁年轻嫁了吧!”小豆芽一副少年老成语重深长地劝道。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这是谁家的倒霉孩子?怎么这么希望自己的娘嫁人? ------题外话------ 推荐《霸宠腹黑狂妻》文/萧释 现代文,喜欢的亲就收一个,么么哒! 057 二次丰收 对小豆芽的话,苏馥珮直接无视,因为接下来她真的没有空了,已经到了十月下旬,西瓜成熟,苏馥珮要忙着摘西瓜,卖西瓜。 这批秋西瓜的产量比上一批要好,摘了两牛车,苏馥珮把价钱由原来的十文提到了十二文,却比上次卖得还快,得银二十六两。 牛叔十分惊讶,他以为会不好卖,毕竟现在大家粮食都没得吃,谁还会花银子买西瓜? 苏馥珮却不这么认为,正因为四下缺水,而西瓜有大量水分,十分解渴。而且很多百姓上次尝过西瓜的美味,没尝到的心里一直惦记着,因而在没有粮食吃的情况下,西瓜却非常畅销。 卖完西瓜后,稻谷本也可以收了,但有一部分因为插秧迟,还不够黄,便再等些日子,苏馥珮趁这段时间整瓜地,种上萝卜。 十一月上旬,烟云关再起战事,各国整顿了兵马决定最后一战。 烟云关战粮紧缺,皓月国上至朝廷,下至商铺皆大贴告示,重金收粮。 村民们都替苏馥珮高兴。 村长望着黄澄澄的稻谷笑道:“苏丫头,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苏馥珮对身边的小豆芽笑了笑,然后看向村民道:“我好,大家也会好。” 村民们感激不已,这一刻,对苏馥珮再也没有半分轻视嘲弄。 稻谷已经熟透了,苏馥珮与村民们商量好,明日收谷。 大家正要散去,这时,贺章和蓝鹫来了,除了高升和伙计外,身后还跟了大批官兵。 看着这些官兵,苏馥珮不解地问:“贺章,这是?” 贺章望了官兵一眼,答道:“珮珮,因为烟云关战粮紧缺,马上要粮,皇上有旨,命官府帮忙收粮。” 村民们惊讶不已,皇上的旨意?官府帮忙? 有这好事?苏馥珮笑道:“这感情好,既然有官府帮忙,就免得我再多请人收粮了。”说罢对村长道:“您带着大家收村子的粮,我带他们去隔壁村子,你们收完就过来帮忙!” 村长点点头,带着村民们回去拿东西。 苏馥珮把小豆芽带到福奶奶家,芝麻也把丫蛋铁蛋带去和小豆芽一起玩,然后带着众人往隔壁村子去。 看到隔壁村子的大片稻田,大家都吃了一惊。 贺章叹道:“没想到珮珮此次的种了这么多粮,可解了烟云关的急啊!” 苏馥珮笑而不语。 蓝鹫也惊喜地看了苏馥珮一眼,想到上次之事,他走到苏馥珮身边感激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苏馥珮摇头:“不过举手之劳,公子不必道谢,不过你真要谢,等会多帮我割些稻谷。” 蓝鹫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笑意:“那是自然。” 两人正笑着,村长带着人把镰刀和打谷机抬来了,贺章众人没见过打谷机,皆向前围看。 贺章疑惑地问苏馥珮:“这是个什么物?” 苏馥珮答道:“打谷机,用来脱谷的。” 众人相视一眼眸中全是惊奇。 贺章再问:“这是哪来的?” 苏馥珮拿了把镰刀,脱了鞋子下了田,答道:“我画图让人造的。” 众人又是一惊,她不止会种田,还会造打谷机? 见苏馥珮下了田,贺章众人也过去,拿起镰刀看了看,这物有点像月牙,刀锋很利。 蓝鹫问道:“这也是你让人打的?” 苏馥珮已经弯身在割禾了,快速割好一束禾苗,放在田埂上答道:“没错!你们是来参观的吗?战事不吃紧了吗?” 贺章众人赶紧从惊奇中回过神来,纷纷脱了鞋子下田割起来。 用镰刀割确实轻松多了,不用太大的力,也不勒手,大家对苏馥珮更是赞叹不已。 苦心村分了三台打谷机,这边分了六台,放在了两边的田埂上,留了几个会踩打谷机的村民。 禾苗割倒了一部分,苏馥珮就让人开始打谷,先把滚轴推动起来,踏板会自动升高,这时候一只脚踩上踏板,快速踩几下,滚轴就转动了,再拿禾杆放进去,左右摆动便能将谷打脱。 几个村民只是会踩,还没打过谷,见如此方便不用力就能将谷打脱,个个脸上都挂着惊讶的笑容。 一台打谷机安排两个人踩,两个人在旁边递禾杆,而割倒的禾杆也分开两边堆叠在田埂上,打谷机一路打下去,这样又方便又快。 听着打谷机的嗡嗡声,众人对苏馥珮赞叹不已,她真是个奇人啊! 村民们听到响动,都跑到田间围看,个个惊讶不已。 有了工具果然是快,半个下午的时候,苦心村那边的禾已经收好了,村长把打谷机抬过来,带着人来这边来收谷,整个田间都是人,打谷机嗡嗡直响,好不热闹。 苏馥珮见人这么多,便和高升贺章一起去秤谷,苦心村的稻谷产量比早稻要高,有六十八石,秤好后先让高升拉回去了。 五十亩地可不是个小数,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收完,苏馥珮留了五亩地的口粮出来,蓝鹫本想将那五亩也收了。 贺章拦下了,这么多村民,也不能为了战事,把百姓饿死了,蓝鹫也这才作了罢。 谷一收完,蓝鹫连夜便装上了马车拉去了烟去关。 谷收完了,账还没结,苏馥珮也不担心,贺章的为人她清楚,是个君子,定不会赖她的账。 第二天才带着小豆芽坐上牛车去结账。 到了高升粮铺,牛叔去买些东西,苏馥珮便拉着小豆芽进了铺子。 贺章已等候多时,见苏馥珮母子来了,赶紧命人上了茶果招待,让高升过来与她结账。 账一算出来,秋收的粮食共有四百五十石,众人都吃惊不少,唯有苏馥珮喝着茶,淡淡地笑着。 这就惊讶了?现代的杂交水稻一亩产两千斤,不吓死你们? 按一百文一斗,折成银子四百五十两,着实不是笔小钱,高升暗暗佩服苏馥珮的能干,取了四张一百两的银票,再取了五十两银子,递给苏馥珮。 苏馥珮却不接银子,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看向高升道:“高掌柜给我多少银子?” 高升答道:“四百五十两。” 苏馥珮勾嘴一笑:“高掌柜莫不是想坑我吧?” ------题外话------ 上架倒计时了……格外紧张的我啊! 058 秋后算账 贺章正搂着小豆芽说笑,闻听苏馥珮的话,看向她道:“珮珮说的是哪的话?高升粮铺童叟无欺,怎么会坑你呢?” 苏馥珮侧头看向贺章,笑问:“现在外面的粮价是多少?” 贺章想了片刻,笑道:“没错,是比你的价要高一些。 ”她真是个做生意的料,没有人能占她的便宜,心底一笑,对高升道:“按市场价算给珮珮。” 高升看了苏馥珮一眼,暗叹她的精明,又转身去取银子。 “高掌柜且慢!”苏馥珮叫住高升,起身走到贺章面前,淡笑道:“这次的粮价,我还要与你商量商量!” 高升止了步子看向苏馥珮,她还想抬价? 贺章把小豆芽抱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起身望着她皓月般的眸了,温文尔雅道:“珮珮请说!” 苏馥珮眸中一片清傲,轻仰了下巴,道:“上次价钱的三倍!” “什么?”高升惊呼出声,三倍就是三百文一斗?这是天价! 贺章眸中微变,紧紧看着苏馥珮。 只见她面不改色,眸中信心百倍,周身傲气十足,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贺章眸中笑意深浓,不急不慢地问:“现在粮已拉走,珮珮的价抬得这么高,你就不怕我不答应,一文钱都不付给你?” 苏馥珮勾嘴一笑,信心十足:“你不会!”三个字,再没多说什么,淡淡笑望着他。 看到苏馥珮眸中的光彩,贺章愣了片刻,随即大笑道:“珮珮的气魄,贺章佩服,就凭这份男子皆不如的气魄,按三倍价格付银!” “东家……”高升出言相劝。 贺章扬手止了他,再道:“按珮珮说的价钱重算一遍!” 高升无奈叹了口气,东家是想把整个龙泽山庄都慢慢送给她吗? 自知劝不动贺章,他只好抱拳答了声是,然后转身再去打算盘,算出来的数目令他吃了一惊,竟是一千三百五十两银子! 他又惊又叹又无奈,这个苏馥珮太会赚钱了! 他只得又拿了六张百两银票出来,很不情愿地给了苏馥珮。 苏馥珮接过银票和银子数了一遍,神情淡定地收好,看向贺章道:“多谢!”其实心底早已经咆哮了,一千多两啊! 贺章笑夸道:“珮珮真会做生意!” 苏馥珮浅浅笑着,沉了片刻,再对贺章道:“我买些萝卜种子和油菜种子!” 贺章担心道:“忙了这么些时日,你也不休息一下,身子吃得消吗?” 一旁吃糕点的小豆芽闻言,跳下椅子答道:“娘是打不死的小强!” “小强?是什么?”贺章不解问。 苏馥珮把小豆芽拉到身边,笑道:“没什么,小豆芽乱说的,这些活累不着人。” 贺章看了小豆芽一眼,笑了笑,带苏馥珮去称种子。 秤好种子后,苏馥珮便带着小豆芽回去了。 怀中揣着这么多钱,苏馥珮心情无比激动,她抬头望了望天,马上要下雨了,这一批不抬价,等下了雨粮价跌下来,就没有这么赚钱了。 回到村子,苏馥珮找地方藏银子,觉得放在哪都不安全,最后在屋里挖了个坑,用纸包包好埋到了地里,用水缸压住,这才放了心。 时间还早,她便带着村民去整稻田,先把稻田分开捆好,堆在田埂上,明年用来烧成草灰肥田。 稻草堆完后,苏馥珮便把田间的水放干了,捞了不少鱼,送了些给村民,其余的全放进了池塘里。 田干了水又犁了一遍,垒成一小丘一小丘,四周挖上水渠方便灌溉。 整好了田,一半种上了萝卜,一半撒上了油菜种子。 十一月中旬,烟云关传来了大获全胜的消息,因粮草不足,三国兵马损失惨重,退出了烟云关,皓月国上下一片欢腾。 皇帝龙颜大悦,降旨令大将军杨翰领军回京受赏。 而皇甫翊却在烟云关进行一件更为惊动人心的事,他要与三国协定永不再战,还天下一个太平安宁! 三日前,他已派赤焰等人送了份大礼给三国太子,约定今日傍晚时分,烟云关外送别亭相见。 皇甫翊只带了钟棋青绝蓝鹫三人前往送别亭。 到达送别亭时,三国太子已经到了,亭外有重重兵围守,十分威严。 见到皇甫翊前来,守兵们自觉让开,却被皇甫翊的容貌惊得愣住,传言皓月国翊王绝美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翊王不但嫡美,还用兵于神,仅用了四年时间,便扭转了皓月国弱国的局面,令三大强国败兵而逃。 皇甫翊看也没看这些守兵,带着三人衣袂飘扬进了送别亭,绝美的脸上一片平静,紫眸中亦是无波无澜,嘴角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一进亭子,满身温润紫气便扑向了亭中的三名男子,还夹杂着一丝压迫感。 三名男子皆朝他看去,眸中微微惊讶。 皇甫翊淡淡扫了三人一眼,温润笑道:“让各位久等了。” “传言翊王绝美,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真不凡。”说话的是夏昌国太子夏候靖。 他身着月白龙纹华服,二十五六岁左右,容貌俊美,满身书卷气中夹杂着一丝威严,他手揽夏昌国大权,已得半壁江山。 “翊王之貌确敌得过无双二字!”旁边的轩辕国太子轩辕澈也道。 他身着深蓝色龙纹华服,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亦长得英俊不凡,眸中一派深沉,满满的全是算计。 轩辕国皇帝年世已高,轩辕国朝政已被太子轩辕澈把持着。 听得两人的话,站在亭子边的南晋国太子南宫夜却冷哼了一声。 南宫夜二十一二岁,身着黑色滚金边华服,为人阴冷冰寒,向来目中无人,三国太子中他长得最为俊美。 听到南宫夜的冷嘲,皇甫翊并不在意,笑问:“不知本王给三位的礼物可还喜欢?” 059 永不再战 皇甫翊话一出,三国太子皆沉了脸色,目光如同寒箭般朝他射去。 面对三人的怒视,皇甫翊泰然自若,嘴角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半响。 夏候靖怒问:“你究竟想怎样?” 皇甫翊紫眸微抬,看向夏候靖的俊脸,轻答:“本王只想天下太平,百姓不再生灵涂炭。” 南宫夜快步走到皇甫翊身边,阴冷道:“翊王是小瞧了我们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就带了这么几个人来?” 轩辕澈也道:“如果我们不答应,今日合力将你杀了,你又能如何?” “你们杀不了本王。”皇甫翊云淡风轻道。 “那就试试!”南宫夜冷喝一声,已挥掌朝皇甫翊打去。 皇甫翊丝毫未动,眸中平静如水。 “夜哥哥!”就在南宫夜马上要打中皇甫翊时,青绝向前一步喊道。 南宫夜的手猛地顿住看向青绝,脸很陌生,声音却那般熟悉,是静儿的声音! “夜哥哥言而无信,说要带静儿去看烟火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见南宫夜住了手,青绝慢慢朝他走去,楚楚可怜道。 “静儿?”听到这话,南宫夜身上的寒意瞬间散去,眸中一派温柔,似受了蛊惑般伸手去抱青绝。 就在南宫夜要碰到青绝之时,青绝眸中突然射出一道利光,青袖一扬,点了南宫夜的穴。 “唔!”南宫夜痛得闷哼一声,回过神来,已无法动弹,聚集内力冲开穴道,试了几次都无法冲开,他心头一惊,这是什么点穴法?竟连他这个点穴高手都解不开? 没想到皇甫翊身边的人都这么厉害,难怪皇甫翊仅四年时间就能扭转皓月国弱国的局面,他果然不简单,难怪皇甫宁视他为眼中钉! 青绝冷冷一笑,退回皇甫翊身后。 轩辕澈脸色一变,豁然起身,就要出手。 这时。 “你们在此商量什么?怎么本皇子不知道?”随着声音飘来,一抹蓝色身影已落在了亭中。 轩辕澈立即收了手脸色大变,惊道:“三弟,你怎么来了?” 轩辕瑾扫了众人一眼,看向轩辕澈道:“若不是收到翊王的信函,我还不知道你们在这聚会,皇兄你们在商量什么?” 轩辕澈猛地看向皇甫翊,眸中一片毒怨。 皇甫翊,你果然够狠! 皇甫翊侧头看向轩辕瑾问:“难道轩辕太子没有告诉三皇子,我们正在商量永不再战之事?” “永不再战?这个好,本皇子也不喜欢打战,大家和平共处不是很好吗?”轩辕瑾大方地走到石桌前坐下道。 皇甫翊看了轩辕澈阴黑的脸一眼,问轩辕瑾:“三皇子是同意了?” 轩辕瑾弹了弹身上的灰尘道:“没错,本皇子同意。” “那轩辕太子的意思?”皇甫翊再转向轩辕澈问。 轩辕澈狠狠瞪了皇甫翊一眼,咬了咬牙,而后笑道:“既然三弟不喜欢打战,那本太子自然也是同意的。” 皇甫翊淡淡一笑,看向夏候靖:“夏候太子的意思呢?” 夏候靖一直没作声,但他心中却是最怕的,他看向皇甫翊,眸中尽是利光,好一会儿答道:“既然轩辕国答应了,我们是盟国,本太子自然也答应。” 皇甫翊十分满意,再看向南宫夜,见他眸中杀气腾腾。 皇甫翊勾嘴一笑,走到南宫夜面前道:“四年来,大大小小无数战,你们连手也未得半分便宜,以皓月国如今的兵力,就算再战十年,你们仍旧讨不到便宜,而粮草方面,你们怕是永远都及不上皓月国,因为我国有一个种粮高手,只要有她在,粮食便不会有间断的时候!” 轩辕瑾闻言问道:“翊王说的是苏馥珮?” 皇甫翊眸子微沉:“三皇子知道她?” “那当然……”突然想到什么,轩辕瑾改口道:“听说过。” 刚刚一听到轩辕瑾的声音,蓝鹫已猜到那次帮苏馥珮挡住皇甫宁的人就是轩辕瑾,他心中疑惑,轩辕瑾为何要去皓月国? 看了轩辕瑾一眼,蓝鹫骄傲道:“那当然,放眼整个天下,谁也没有苏姑娘能种粮,只要有她在,皓月国永不缺粮!” 永不缺粮! 这四个字让三国之人眉头一跳,这个叫苏馥珮的女人真有这么能耐?如果能为他们国家所用,那么…… “南宫太子考虑清楚了吗?”皇甫翊再问。 南宫夜咬牙切齿道:“放开本太子!” 皇甫翊淡淡一笑,看向青绝。 青绝点头,解了南宫夜的穴。 轩辕瑾眸中带笑,翊王果然名不虚传,连南宫夜也有吃瘪的时候,太有趣了! 南宫夜捂住剧痛的胸口,心头实在不甘,但现在又不是皇甫翊的对手,且两国已同意,他只好也咬牙同意了。 四国签订国书,握手言和,永不再战。 协定好后,夏候靖沉了半响道:“既然已成友邦,闻得皓月国太后寿诞将至,夏昌国到时必会备上贺礼前去祝贺。” 轩辕澈也道:“轩辕国也会奉礼前去。” “那也算上南晋国一份!”南宫夜扫了二人一眼道。 皇甫翊脸色微沉,给太后贺寿?只怕是为了我国种粮之人,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皇甫翊笑答:“既然三国如此多礼,那本王就在皓月国恭迎各位大驾。” “告辞!”三国之人抱拳一礼,甩袖离去。 皇甫翊起身,负手望着三国之人远去的身影,对钟棋道:“可以让黑风行动了!” “是!”钟棋抱拳领命。 皇甫翊点头,衣袂飘扬出了送别亭,轻道:“搬师回京!” ------题外话------ 美男统统前往皓月国,皇甫翊也回京了,好热闹啊!即将迎来高潮,高潮啊! 060 凯旋回京(求首订!) (1) 十一月下旬,烟云关战胜的消息沸腾了整个皓月国后,烟云关又传来了两个更加振奋人心的消息。 一个是,已战死沙场的翊王皇甫翊竟然还活着。 另一个是,翊王不知用什么方法与三国协定了永不再战,还了天下一个太平安宁! 消息一传出,皓月国举国轰动,百姓欢欣鼓舞,大赞翊王威武神勇,乃皓月国第一战神,翊王之名在百姓心中神化得至高无上! 消息传回京城,立即一片动乱,众人喜怒哀乐各怀鬼胎。 皇宫内自是一片欢天喜地,皇甫赢接到喜报,仰头大笑,直呼先皇庇佑,当下赏了报信之人百两纹银。 皇甫宁则在宁王府发了雷霆之怒,桌椅杯碟全被他踹得粉碎,大骂三国太子,竟不与他商量就答应永不再战。吓得府中众人一个个龟缩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丞相府哀声阵阵,翊王活着回来了,兰雪与人私通之事就包不住了,丞相府就要颜面无存了。 丞相兰海捶胸痛骂,只恨生下此辱没门楣之女,丢尽兰氏颜面,愧对列祖列宗! 丞相夫人付雁霞则暗暗着急,当初兰雪带着孩子回府,是她羞辱了兰雪一顿赶走了,若翊王念及夫妻情份找她要人,该如何是好? 她赶紧去宁王府找女儿兰香商量对策。 翊王府一片欢欣雀跃,江莲香带着府中众人将王府大肆整顿了一番,把有关兰雪所有的东西全部清空,喜迎皇甫翊荣耀回府。 这日傍晚,江莲香被丫头拥着去前厅用膳,得意洋洋地走在回廊上,拖着一袭荷花如意云烟裙,袖口和裙摆都绣着半开的荷花,看上去清丽脱俗,高贵大方,活脱脱一朵圣洁的莲花。 刚走了几步,有下人来报“禀王妃,宁王妃和丞相夫人求见!” 自从皇甫翊去了烟云关,江莲香便让府中众人唤她为王妃,四年里,上至其他侧妃,下至下人丫头,没有人敢喊她侧妃。 江莲香杏眸微转,想必她们是为了兰雪之事来的,她柔声浅笑道“请到客厅,本王妃就来。” “是,王妃。”下人恭敬一拜,转身而去。 江莲香得意地扶了扶头上的镏金点翠步摇,由丫头拥着往客厅而去。 翊王府上下都知道,这步摇是江莲香嫁入翊王府之日,太后亲赏的,她每日都戴着,以示自己身份高贵,高人一等。 一路慢悠悠到了客厅,已见得兰香和付雁霞端坐在椅子上,虽满身贵气,神色中却隐隐透着焦急。 江莲香杏眸扫向兰香,只见她身着湖蓝色烟云千水裙,头上珠玉步摇,高贵端庄。鹅蛋脸,皮肤胜雪,五官精致,是个难得的美人。 江莲香勾嘴一笑,难怪宁王会将兰雪未嫁先休,果然是个美人,只不过宁王肯定没想到,被传言无才无德无貌的兰雪却比兰香还要美上几倍! 视线转向她旁边的丞相夫人,一袭深红色贵妇绫罗,头上几支绿翡翠簪子价格不菲,足以显示她的身份,三十多岁,容貌仍旧俏丽,可见得年轻时的貌美。 江莲香不知,如此姿色与身份的付雁霞何以当年只做了妾室? 收回视线,江莲香再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轻步进了客厅。 兰香和付雁霞立即起身,三人互相行过礼后,落了座。 “不知宁王妃与丞相夫人这么晚了,来找莲香有何要事?”江莲香端坐在椅子上,礼貌问道。 兰香正打量完江莲香,发现她虽为侧妃,穿着打扮不输给她这个正妃,深知太后宠她,倒也无可厚非。 收回打量的目光,兰答笑道“想必江侧妃已知翊王要回来了吧?” 听到侧妃二字,江莲香心头如被针扎极为不爽,却并未表露出来,大方得体,浅浅盈笑道“当然。” 兰香看了付雁霞一眼,问道“本王妃嫡姐之事,侧妃可有想到应对之策?” 江莲香早就料到她们的来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急不慢道“宁王妃何以这般问莲香?你嫡姐是翊王府正妃,我只是个侧妃,她要如何,我哪敢左右?更何况……”她顿了顿,看着兰香道“……她是与人私奔!” “私奔?”兰香微惊。 付雁霞闻言脑中转了转,立即眸中一喜,笑道“江侧妃所言有礼,翊王妃是与人私奔,带着野种跑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丞相府!” 兰香豁然开朗,如此一来,不但没有人追究兰雪的去处,还把兰雪贯上了淫妇的骂名,一石二鸟,高! “兰夫人果然聪明,难怪可以坐上丞相夫人的位置!”江莲香夸赞道,再扶了扶头上的步摇,眸中尽是神气。 付雁霞心头得意万分,看到江莲香头上的步摇,喜笑夸道“臣妇哪及得上江侧妃?江侧妃深得太后宠爱,恩泽不断,又得翊王看重,将若大的翊王府交由你打理,这次翊王凯旋回京,王妃之位空悬,非江侧妃莫属了!” 兰香也附和道“母亲说得没错,江侧妃大喜了!” 江莲香更加得意了,下巴一仰道“借二位吉言,希望我这苦日子熬到头了。”话虽自苦,语气却尽是欢喜。 看了看天色,她问道“二位用过晚膳了吗?没用过的话,在翊王府用吧?” 母女俩立即起身,兰香答道“本王妃与母亲已用过,就不打扰江侧妃用膳了,告辞!” “二位慢走。”江莲香亦起身,让下人送出去。 母女俩刚走,各院的侧妃也围了过来,花红绿柳嘈杂一片。 “王妃,这可怎么办?王爷要回来了,要是知道我们那样虐待兰雪母子,一定不会饶了我们,这可如何是好?”说话的是陈侧妃,身着烟霞色如意云纹衫,出水芙蓉,美艳动人。 “是啊是啊,王爷那么疼爱兰雪,这下可怎么办?”旁边的王侧妃,郑侧妃,吴侧妃一齐急道。 江莲香眸光一冷,扫向众人轻喝道“各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在这乱说话?谁虐待兰雪了?” 四人被江莲香眸中的寒意吓得一抖,立即禁了声。 她们本来与江莲香平起平坐,都是翊王府的侧妃,但因她们是先皇赐给皇甫翊的,而江莲香是太后赐给皇甫翊的,先皇已死,江莲香深得太后喜欢,皇甫翊又把王府交由她打理,因而她们在江莲香面前都低了一等,平日里便怕极了她。 见众人愣着不说话,江莲香再冷问“你们谁看到兰雪被虐待了?” 众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纷纷点头答道“是是是,没有人虐待她,是她自己与男人私通,带着奸夫的孩子走了。” 江莲香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扶了扶头上的步摇道“知道就好,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谁要是说错了话,到时候小命不保,可别怪本王妃没有提醒她!” 众人点头应道“妾身都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众人惧怕的样子,江莲香满脸得意,心中狠道,兰雪,我让你名声扫地,看你如何与我抢王妃之位! 皇宫,御书房。 皇甫赢坐于龙案前,一身明黄龙袍尽显帝王威严,将看过的一本奏折和三本国书往桌案上一扔,眸中一片复杂。 沉了片刻,他朝旁边候立的贴身太监福禧招了招手。 “皇上!”福禧立即过来,弯身一拜。 皇甫赢凑到福禧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福禧点了点头,匆忙而去。 福禧刚走,有太监来报“皇上,宁王已在殿外等候!” 皇甫翊朝太监道“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案上的三道国书。 “是!”太监立即扬声喊道“宣宁王进见!” 话落,皇甫宁大步迈进殿来,一身深蓝色皇室龙纹华服,衬得他满身俊气,高贵不凡。 他恭敬朝皇甫赢跪地一拜“臣弟参见皇上。” “七弟请起!”皇甫赢笑道。 皇甫宁依言起身,问道“不知皇上宣臣弟进宫,有何要事?” 皇甫赢仍旧轻点着桌案上的国书,笑道“七弟,这次六弟凯旋回京,朕希望你们之间能和平相处!” 皇甫宁抱拳一拜道“皇上放心,臣弟虽与六哥脾气相左但始终是手足,父皇临终遗言,不可手足相残,臣弟始终铭记于心!” 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把皇甫翊骂了百八十回了! 皇甫赢闻言眸子一眯,转而大笑道“这样就再好不过了。”笑罢拿起那三本国书,起身走到皇甫宁身边,递给他道“七弟看看这个。” 皇甫宁恭敬接过,打开一看,眸子微沉,看向皇甫赢道“三国要来给太后贺寿?” 可恶!先前与皇甫翊协定永不再战他便不知,现在要来皓月国他亦不知,三国这是什么意思? 皇甫赢点头“没错,虽说得冠冕堂皇,一为交邦友好,二为太后寿辰,但朕想,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甫宁恢复神情,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甫赢朝外面阴沉沉的的天空看去,道“他们为了我国的种粮之人而来!” “苏馥佩?!”皇甫宁心头一惊。 皇甫赢点头“烟云关一战胜败皆因粮食,苏馥珮之名已传遍天下,你认为有如此能人,三国能不惦记吗?” 在市集一见,已知她不凡,他果然没看错人! 皇甫宁眸中一片暗沉,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成了抢手货,他得想办法将她弄到手! 一念至此,皇甫宁问“皇上有何良策?” “静观其变,看三国有何举动!”皇甫赢满眸深隧道。 皇甫宁愤怒不已“皇上放心,有臣弟在一定不会让三国之人乱来的,苏馥珮是我皓月国的子民,就只能为皓月国种粮,任何人也别想夺!” 皇甫赢重重点头,忽然笑道“现在她的名气与六弟并驾齐躯,不容小觑!” 皇甫宁眸中闪过一丝阴狠,苏馥珮只能为他皇甫宁所用,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沉了片刻,皇甫赢再道“她种粮如此厉害,朕闻所未闻,所谓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如果能将她的种粮方法普遍整个皓月国,皓月国再也不必惧怕他国!” “皇上所言极是!”皇甫宁抱拳应道。 皇甫赢回过身来,看向皇甫宁道“朕想让她入宫,请她将种粮之法传给皓月国百姓,七弟帮朕跑一趟,找贺章一起游说她进宫。” 皇甫宁颇有不满道“皇上只要下道圣旨宣她入宫即可,何必要臣弟亲自去请?” “不,朕在市集已见识过她的脾气,她是个极有傲骨的女子,朕若强行招她入宫,怕她不会同意,到时适得其反,落下个逼迫之名。贺章与她关系不错,有贺章出马,必能成。”皇甫赢道。 “这个臣弟倒是深有体会,那女人脾气又臭又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确实不是善茬。”皇甫宁想到那张丑陋的脸却满脸傲气,他就一肚子火。 “哈哈哈!”皇甫赢仰头大笑“七弟还记着市集上的事?” 那次的刺杀一直没查出主谋之人来,但他心中却是有数的,算起来,苏馥珮还是救驾有功之人! 皇甫宁不作声,岂止是市集之事,他们之间还有好多账没算。 “苏馥珮现在十分重要,此事必须办妥,不得有误!”皇甫赢淡了笑容,严肃道。 皇甫宁抱拳拜道“臣弟领旨,一定不负皇上圣望!”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苦心村这偏僻的山村却一片安静,村民们只听说打了胜战,外面正闹腾得欢,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也没多打听。 苏馥珮只对粮价感兴趣,其他的也都不关心,因而对于皇甫翊还活着,领三军凯旋回京的消息,苏馥珮一无所知。 村长家磨豆腐了,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去看,也想学。 三娃子转动着石磨,村长在旁边加豆子加水,两个儿子媳妇在一边看着。 “这豆腐说白了,比你的粮好种,先把豆子泡上几个时辰,然后和水一起磨,再煮滚了,加上石膏水冷却就成了。不过这磨挺难推,挺费力的,你若想吃了,就跟俺讲,俺让三娃子帮你磨。”村长一边加豆子一边对苏馥珮说。 苏馥珮点点头,笑道“行,只怕三娃子到时候嫌我麻烦。” 三娃子擦了把汗答道“苏妹妹教俺种地都不嫌麻烦,不过帮你磨豆腐而已,俺怎么会嫌麻烦?” “没错,妹子是和俺三弟亲近才来麻烦,别村那些小伙子可没这个福气!”大儿媳妇笑道。 小儿媳妇也笑道“大嫂讲得对,妹子是看得起三娃子呢!” “是这话,媳妇和娟子讲的是这个理。”村长的大儿子也附和道。 娟子是村长小儿媳妇的名字,大媳妇叫金花。 不上学堂不考进士,村长也懒得给几个儿子取名,大儿子就叫大娃,二儿子二娃,三儿子三娃,只是个称呼而已。 而两个孙子的名字是先生取的,叫什么苏馥珮也不知道,只不过跟着村子的人这样叫。 听着这一家子人话中有话,苏馥珮也不点破,笑道“知道你们都疼我,把我当自己人,所以我也没想与你们客气!” 村长一家子听到这话都乐坏了,心中暗想,三娃子有戏。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乐融融,还真像一家子。 豆腐磨好了,三娃子帮苏馥珮拿了些回茅屋,抱着小豆芽说了会子话就走了。 苏馥珮把豆腐端到屋子外吹干水分,明天再打成小块,放着让豆腐长霉,做霉豆腐吃。 然后进到屋里,打算将屋子整理一下,可看到四处破烂她又没了整理的心思,马上入冬了,到时候很会冷,现在有银子了,还是盖间屋子吧。 这样想着,苏馥珮进屋把埋着的银子挖出来,摆到桌子上数。 小豆芽拿了一包炒花生坐在床上吃,这是苏馥珮炒的,花生壳炒得黑麻麻的,剥开花生壳,里面的花生粒很嫩黄,放进嘴里一嚼,满嘴香脆,但小豆芽可爱吃了。 小白搭着两条前腿在床边,可怜巴巴地看着豆芽吃,小豆芽见它模样可怜,便拿了一粒花生粒放在手心给小白吃。 小白轻轻用舌头去舔,似怕伤到小豆芽一样,舔进嘴里后立即跑到一边爬在地上啃咬起来,边啃边摇着尾巴,十分欢快。 苏馥珮数了数银子,先前的一百多两还剩下八两零六个铜板,加上后面赚的一千三百五十两,她总共还有一千三百五十八两零六个铜板,可以盖间屋子。 苏馥珮把银子装进钱袋,银票用纸包重新包好,再埋了回去,然后拿出纸笔来,开始画图。 先画了一个堂屋,两个卧房。等小豆芽长大了,一人一间。 厨房必不可少,再盖一间杂屋,用来放些种子神马的,苏馥珮在纸上画着,很快将屋子画了出来。 小豆芽看到苏馥珮又在画画,赶紧跑下床爬到凳子上看,看了好一会儿,看不懂,小豆芽问“娘,这是什么?” 苏馥珮答道“这个是我们的新屋子。” 小豆芽欣喜道“娘,我们要盖新屋子了?” “是啊,小豆芽高不高兴?”苏馥珮笑问。 小豆芽猛地点头“孩儿高兴,可是……是不是要很多银子呢?” 苏馥珮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道“娘有的是银子,盖个屋子而已,足够了!” “真的吗?”小豆芽惊喜问道。 “真的。”苏馥珮点头,将小豆芽搂进怀里,畅想着未来有屋有车有田的日子。 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满脸幸福的笑容,要是爹还活着就好了,能和他们住在一起,那该多好? 翌日,苏馥珮起了个大早,挑着两个水桶去小溪边挑水,十一月底的天气,有些凉意了。 夏天的时候,苏馥珮怕热,便把里衣中衣都甩开了,直接穿了外衣,现在感到有些冷了,得去买衣服过冬。 到了小溪边,山林中仍旧有些薄雾,朦朦胧胧的,极静极美。 苏馥珮打了点水把木桶洗了一遍,然后再装了两桶水,用扁担挑着回去。 小豆芽和小白跟在身后跑笑着,十分欢快,笑声在宁静的清晨格外清脆悦耳。 苏馥珮心中一片安宁惬意,这样安静不染世俗的日子,真好。 路过田间时,苏馥珮把水桶放下,去田埂上拿了一小捆禾杆,把泥尘拍去,扯去一些萎黄的稻叶,捆好让小豆芽抱着,然后挑着水上了土坡。 进屋放了水,便把禾杆铺到一个大簸箕中。 大簸箕呈圆状,周边凸起,是用竹篾编制而成的,苏馥珮特意让牛叔帮她买的,就为了做霉豆腐。 铺好禾杆后,便把昨天吹干了水分的豆腐用刀切成小方块,放进簸箕中。 小豆芽在一旁看着,苏馥珮拿了块小豆腐给他吃,其余的拿到屋里放着让豆腐长霉。 小豆芽边跟着苏馥珮身后进屋,边咬了一口豆腐,笑道“娘,很嫩滑呐。” 苏馥珮笑问“你喜欢吃豆腐吗?” “娘不喜欢吃吗?”小豆芽不答反问。 放好大簸箕,苏馥珮又舀水将刀洗干净放好,这才答道“娘小时候就不喜欢吃豆腐和白菜,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寓意一穷二白的意思。” 小豆芽挠了挠小脑袋道“那孩儿也不喜欢吃了。” 苏馥珮噗嗤一笑,在衣服上擦着手上的水,道“你这小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快?” “娘不喜欢吃的东西孩儿自然不喜欢!”小豆芽拉着苏馥珮的衣摆撒起娇来。 苏馥珮蹲下去,将小豆芽搂进怀中亲了亲“小豆芽真好,娘有你真的很满足了!” 小豆芽捧着苏馥珮的脸道“孩儿也一样!” 苏馥珮又亲了亲小豆芽的脸,宠爱不已。 小豆芽看着苏馥珮的脸,嘟嘴道“娘晒黑了。” 苏馥珮摸了摸脸,问道“真的吗?” 小豆芽不说她还没注意到这个事,天天在田间晒确实会晒黑,才十九岁不要晒成黄脸婆! “真的,娘自己去照照。”说罢从苏馥珮怀中起来,拉着她往水桶边去。 苏馥珮走到水桶边一照,果然比以前黑了,她蹙眉,前世长得不好看,她注意保养倒也白净,这世得了张花容月貌,却被她糟蹋了,太憋屈了吧? 不过她有绝招,自制的美白面膜,很快就能将花容月貌拯救回来! 安了心,苏馥珮和小豆芽吃过早餐,便拿着图纸去村长家让他请人帮忙盖屋子。 村长拿着图纸看过后,问苏馥珮“苏丫头是盖木屋还是土屋,要盖在哪里?” 苏馥珮想了想道“木屋,就盖在小茅屋旁边,那土我不准备种菜了,腾出来盖屋子吧!” 村长点了点头“成,这事交给俺,俺一定给你盖个扎实的木屋出来。” 苏馥珮道了谢,从怀中取了五十两银子出来给村长“这些你先拿着,不够再说。” 村长忙退却“用不了这么多,俺们村子的山上有树,俺带村民去伐些回来,只是请木匠要耗些银子。” 苏馥珮往村上手上一塞,坚持道“您先拿着,剩了再给我就是。”说罢不等村长再拒绝,拉着小豆芽走了。 村长笑着摇摇头,只好收下了。 苏馥珮刚出了门,便遇上贺章带着一群人来了,小豆芽高兴地扑过去,亲热地喊道“贺叔叔。” 苏馥珮看到贺章也是一笑,却看到他旁边的男人时,脸立即就黑了,可恶的黄七,他来做什么? 黄七这次看到苏馥珮倒没有嘲弄了,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做声。 贺章一把将小豆芽抱起来,笑道“小豆芽又重了好多,想贺叔叔吗?” “想!”小豆芽糯糯地答。 娘说贺叔叔是摇钱树,所以他当然也想摇钱树啦! 贺章笑得更开心了,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夸了两句,然后看向苏馥珮问“珮珮,近日可忙?” 苏馥珮冷冷撇了黄七一眼,看向贺章答道“种子都种下了地,没什么忙的,今日怎么会来?有事?” 贺章看了黄七一眼道“是有点事。” 苏馥珮也看向黄七,她与这个男人天生犯冲,他来肯定没好事,冷哼一声,对贺章道“有事就回屋说吧!”说罢走过去把小豆芽抱下来,拉着他回茅屋。 贺章和皇甫宁带着人跟上去。 到了茅屋,贺章心情不由得就沉重了。 皇甫宁看到这么破烂的地方,心中也有一丝沉重,这个女人竟住在一个这样的地方?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他府中的马房也比这间破茅屋强百倍! “汪汪汪……”苏馥珮打开门,小白见到这么多人进来,立即狂吠起来。 皇甫宁便让护卫守在了门外,他和贺章走了进去。 人少了,小白仍旧没停,径直冲着皇甫宁狂吠。 苏馥珮嘲笑道“这畜牲都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皇甫宁本就被狗吠得火了,听到苏馥珮这样说,怒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吼道“哪来的疯狗,来人,给我宰了!” 门外的护卫立即冲进来,拔刀要杀小白。 小白不但不怕,反而冲着皇甫宁叫得很大声了。 经过上次刺杀的事,小豆芽心有余悸,听到拔刀声吓得直往苏馥珮怀中躲。 苏馥珮心疼不已,抱紧小豆芽,眉头一拧,朝那些拔刀而来护卫吼道“谁敢动老娘的狗?滚出去!” 上次的事她还憋了口气没处发,今天还敢吓她儿子?这可恶的男人! 护卫被苏馥珮一吼,下意识地停了动作,一齐看向皇甫宁。 贺章赶紧道“七爷别忘了今日来的目的!” 皇甫宁不得不压下怒意,扬手挥退了护卫。 苏馥珮瞪了黄七一眼,道“至于和畜牲一般见识吗?”说罢招手制止了小白。 小白闷哼了几声,爬到了桌子下,紧盯着皇甫宁。 皇甫宁怒瞪着苏馥珮道“女人,嘴巴放干净点,别以为你现在炙手可热,我就不敢动你!” “你不敢吗?你若不敢,就不会派人来杀我!”苏馥珮咬牙回道。 皇甫宁脸色微变,急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派人杀你了?” “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不是男人?”苏馥珮抱着小豆芽坐在凳子上,冷嘲道。 “放肆!”皇甫宁大吼一声,他是皓月国的宁王,人人都怕他敬他,只有这个女人,每次见到他都像只老虎,说话夹枪带棒,非得惹怒他。 她不过一介穷老百姓,有什么资本狂? “七爷!”贺章赶紧劝道“大丈夫何必与一个姑娘计较!” 苏馥珮心中暗道,就知道贺章在你动不了手,打不了你,气也气死你,谁让你吓着我儿子? 皇甫宁紧紧拽着拳头,该死的女人,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中! 看了贺章一眼,皇甫宁锦袖一甩,走到一边。 贺章看向苏馥珮,摇了摇头,这丫头,怎么胆子这么大?难道不知道宁王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吗?真让人不安心! 叹了口气,贺章走过去问苏馥珮“珮珮,皇上有旨,让你进宫一趟!” “进宫?进宫做什么?”苏馥珮面色微变,问道。 贺章坐下来道“这次烟云关战胜一事,多亏了你的粮食,皇上有意让你教百姓种粮。” 苏馥珮想也没想,答道“不去!” 她只想带着小豆芽种田挣钱过宁静的日子,要是教百姓种粮,她还能安宁吗? 而且皇室那地方,她是不会去的,要是被人发现她是兰雪,麻烦便会源源不断地来了。 闻听苏馥珮之言,皇甫宁喝道“圣上的旨意,由不得你不答应,难道你想抗旨不遵?” “圣旨在哪?拿来看看!”苏馥珮朝皇甫宁伸手。 若有圣旨,一进门就宣旨了,还用得着这般? 皇甫宁脸色一沉“我奉的是皇上的口喻!” 苏馥珮嗤笑“少在老娘面前装大头,别说没有圣旨,就算有,老娘不愿意,也没有人敢拿我怎么样?难道你们是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吗?” “你……”皇甫宁答不上话来,这女人果然伶牙俐齿! 贺章不解地问“珮珮为何不愿意?” 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好事,如果她真的答应教百姓种粮,身份就大不一样了,到时候也不必住在这种地方,他亦可以向爷爷表明他的心意了。 爷爷那里,他一直很担心! 苏馥珮答道“我只想种田养活我儿子,过平静安宁的日子,什么国事战事与我无关!” 兰雪在翊王府受尽虐待和委屈,最后活活冻死,皇室管了吗?那四年里一千多个日夜的以泪洗面,忍痛吞血,皇室管了吗?小豆芽饿成豆芽菜之时,皇室管了吗? 现在要她为皇室做事,凭毛啊? “你这女人如此自私,你别忘了,你是皓月国的子民,你踩着皓月国的地,就得为皓月国做事!”皇甫宁喝道。 “我不是皓月国的子民,你……”苏馥珮满眸利光道“……没资格命令我!” 她是苏馥珮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不听任何人的命令,她要如何活,由她做主! “本王姓皇甫,你踩的是我皇甫家的地,本王如何没资格命令你?”皇甫宁咬牙切齿火冒三丈道。 本王?皇甫?他是王爷? 苏馥珮利眼一眯,笑问“请问,您是哪位王爷?” “宁王!”皇甫宁负手而立,满身倨傲地答。 苏馥珮眸子猛地一沉,宁王! 是那个退了兰雪的婚,让兰雪颜面无存,又娶了兰雪的庶妹兰香,还设计将兰雪嫁给皇甫翊的——宁王! 苏馥珮拳头紧紧拽起,难怪她看他如此不顺眼,原来真是天生的宿敌! 很好,宁王是吧? 苏馥珮心头冷冷一笑,起身把小豆芽抱到凳子上坐好,然后朝皇甫宁走去。 贺章赶紧跟着起了身,站在苏馥珮身边,一脸担扰。 苏馥珮走到皇甫宁面前,狠狠盯着他,锐利如箭道“如果别人来请我,我可能会考虑一下,但是你皇甫宁,除非你跪下来求老娘,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老娘为皓月国做事,你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 皇甫宁眸中顿时闪现万丈冰寒,齐齐射向苏馥珮,拳头拽得咯咯作响,紧咬着腮帮子! 就算你是天下都想要的人,就算你是始无前例的种粮高手,本王今天也要杀了你! 怒意再也无法控制,皇甫宁聚集内力在手,猛地朝苏馥珮打去。 苏馥珮不闪不躲,死死盯着皇甫宁,今日若杀不了她,日后她必与他势不两立! 贺章快速挡在苏馥珮面前,及时抓住了皇甫宁的手,急道“宁王息怒!” “走开,本王今天就要杀了这个找死的女人!”皇甫宁一把打开贺章的手,再朝苏馥珮打去。 “请宁王以大局为重!”贺章再次挡住皇甫宁劝道。 皇甫宁两眼皆是怒火,吼道“本王身为皇室,何以容得这个平头百姓如此辱骂?” “正因为宁王身份贵重,才更应该有容人之量,她不过一介女子,此时的身份也非比寻常,你今日若在这杀了她,传出去让人如何看你,如何说你?”贺章挡住皇甫宁再劝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宁王为皇上办事,受点委屈又何妨?” 皇甫宁眸子一沉,顿了手。 贺章说得有理,这个女人现在天下尽知,此刻他若在这里杀了这个女人,会惹来百姓口实,对他日后成大业不利。 见皇甫宁停了手,贺章再道“既然珮珮不同意,此事先作罢,我们走吧!” 皇甫宁瞪了苏馥珮一眼,冷哼一声,带着满身怒气,甩袖而去。 贺章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苏馥珮道“你这丫头,怎么性子这么烈,他可是宁王,你这样直接与他起冲突,若我不在,他定会杀了你,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苏馥珮撇过头道“一时气不过,看到他我就来火!” 你若知道兰雪的遭遇,难道不与我一般怒? 她现在能为兰雪做的只是骂这个男人而已,她已经愧对这尊身子了! 贺章叹了口气,柔声道“你这脾气,真让人放心不下,答应我,下次如果我不在,别激怒他!”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知道他也是好意,不好驳了他的话,便点了点头道“我尽力!” 贺章微微放心“我先走了,我说的事你考虑一下吧!”说罢再看了苏馥珮一眼,转身而去。 看着贺章远去的身影,苏馥珮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贺章对她有些奇怪,但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娘!”苏馥珮正望着门外出神,小豆芽突然喊道。 苏馥珮赶紧回头,走到他身边搂住他道“小豆芽别怕!”娘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以前的委屈,再也不会! “娘,那个叔叔好可怕!”小豆芽怯怕道。 苏馥珮紧了紧小豆芽道“因为他是坏人,以后我们要离他远远的。” 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答道“嗯,再也不要见到坏叔叔。” 苏馥珮叹了口气,不见恐怕是不可能,现在皇室在打她的主意,以后怕是没安宁日子过了。 不过她不怕,谁都不能破坏她和小豆芽的生活,就算是皇帝也不能! 贺章和皇甫宁回到高升粮铺,见皇甫睿佳正坐在里面,身着降红金丝百花裙,发髻高耸,珠玉银钗,衬得她满身高贵,美艳动人。 见到贺章和皇甫宁回来,皇甫睿佳赶紧起身迎上来,笑道“七哥,贺章你们回来了?” “睿佳,你不是在宫中陪母妃吗?怎么出宫了?”皇甫宁拧眉问道。 “我来找你啊,顺便看看贺章,上次匆匆一别,都没机会出来,听说七哥奉皇上的旨意过来办事,所以我就跟来了!”睿佳看着贺章笑道,绝美的脸上尽是想念。 贺章抱拳朝皇甫睿佳拜道“贺章参见公主!” “贺章快起来。”皇甫睿佳赶紧去扶贺章。 贺章心头一阵反感,轻轻躲过,朝二人扬手道“请坐。” 皇甫宁一脸黑沉,坐在了椅子上。 皇甫睿佳没扶到贺章,嘟了嘟嘴,也跟过去坐下,问道“七哥,皇上交待的事办妥了吗?” 皇甫宁怒道“没有,那个刁妇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本王差点被她气死!” 贺章闻言沉了脸,还不是你自找的?每次见到她都喊打喊杀! 皇甫睿佳道“这女人确实性子烈,上次敢骂本公主,这次连皇上的旨意也不听,七哥,要不带人直接将她绑回京城吧!” “不可!”贺章赶紧阻道“皇上的意思是要珮珮心甘情愿同意,若来硬的,以珮珮的性子,必会闹得满城风雨,对谁都不好!” “珮珮?贺章你倒喊得亲热!”皇甫睿佳语气中尽是醋意。 皇甫宁怒道“如果不来硬的,那女人会同意吗?贺章你别忘了,现在三国的人也要来抢她,若让三国先下了手把她弄走了,对皓月国可不利!” 贺章自信道“以珮珮的性子,如果她不愿意,没有人能左右她,宁王放心!” 皇甫宁冷笑一声“希望如此,要不然,到时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贺章眸子一沉“这是皇上的意思?” “这是本王的意思!若让三国之人抢了去,不如就毁了,谁也得不到!”皇甫宁狠毒道。 贺章心头一跳,急道“没有皇上的旨意,宁王可别乱来,她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 皇甫宁冷哼一声,若她是一般的平头百姓,他早就杀了她,还由得她在他面前狂妄,该死的女人! 贺章心中不安,得进宫为珮珮求一道平安符,宁王为人太过阴险,还是早防着点好! 突然。 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没过片刻,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进了铺子,朝皇甫宁皇甫睿佳拜道“参见宁王睿佳公主,翊王还有一日就要到达京城,皇上请王爷公主还有贺章公子回京。” 皇甫宁起身道“本王立即回去!”这破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了。 贺章也答了声好,把高升招到身边,嘱咐了几句,便与皇甫宁兄妹一起走了。 村长的办事效率永远让苏馥珮满意,才吃过午饭,便带着村民去后山伐了树,请了木匠开始劈树盖屋。 打桩劈树的声音啪啪直响,村民们都围上来看热闹。 苦心村有好些年没有盖过新房了,大家都觉得很新鲜,你一句吹捧,他一句夸赞,土坡上笑声肆意。 天黑时分,已经将大柱子都下了桩,隐约可见得屋子的形状,村长带着村民收了工,明日继续。 苏馥珮望着这些树桩,看来得盖好些天。 反正离天冷还有些日子,苏馥珮也不着急,带着小豆芽把不要的木头木屑扫起来,晒干了当柴烧。 夜幕降下,四下开始黑了下来,小豆芽伸着小脑袋望了望,摸着下巴问苏馥珮“娘,为什么没有听到青蛙唱歌了呢?”还有萤火虫虫也没看到了。 苏馥珮抱着一抱木头堆到茅屋旁边,笑答“因为冬天来了,青蛙怕冷,就躲到洞里去了,这个叫冬眠。” 放好后,又转身去抱。 “冬眠?那萤火虫虫也冬眠了吗?”小豆芽跟着苏馥珮身后问。 苏馥珮动作一停,想了想道“萤火虫都死了吧?娘也不知道,没研究过这个问题。”摇摇头又抱起一抱木头过去放好。 “死了?娘,萤火虫虫好可怜。”小豆芽哭丧着脸道。 捶了捶腰,苏馥珮笑道“世间万物生死交替循环,不过时间长短而已,小豆芽不必为它们难过,它们离开了人间,去了另一个更美好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天堂。”她指着天空道。 小豆芽抬头望了望天“那它们在天上看着我们吗?” “是啊!”苏馥珮抱完木头,又将木匠劈好待用的木桩子摆放整齐。 望了会夜空,小豆芽看着苏馥珮忙碌的身影,摸着小下巴又问“娘,青蛙什么时候出来呢?” “明年春天吧,等天暖花开之时,青蛙就出来了,到时候小豆芽又可以听到青蛙开演唱会了。” 小豆芽拍着着小手欢快笑道“太好了,孩儿最喜欢听青蛙唱歌了。” 苏馥珮摇摇头,那么吵,小家伙还喜欢? 手中拿了根柱子,苏馥珮想到小时候学过有关青蛙的课文,对小豆芽道“娘教你念书好不好?” 小豆芽欢喜点头,甜甜地答道“好。” 苏馥珮放下柱子,把小豆芽搂进怀中,坐在柱子上,用最温柔的声音缓缓念道“下雪啦,下雪啦!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小鸭画枫叶,小马画月牙。不用颜料不用笔,几步就成一幅画。青蛙为什么没参加?他在洞里睡着啦!” 听着苏馥珮温柔的声音,小白也爬在地上,静静地听着。 小豆芽靠在苏馥珮怀里,听得入迷了,苏馥珮念完后,他问道“娘,小鸡是福奶奶家养的鸡吗?” 苏馥珮点头,宠爱地捏了捏小豆芽的小鼻子,答道“是啊,小鸡是福奶奶家养的母鸡,小狗是小白,小鸭是村长家的大鸭子,小马就是拉马车的马儿。” “娘,青蛙好懒,它在洞里睡觉,不出来画画。”小豆芽嘟着小嘴道。 “哈哈哈。”苏馥珮被小豆芽的表情逗乐了“是呢,青蛙在冬天最懒,但是它夏天勤快,帮我们抓害虫,让我们的稻谷长得好。” 小豆芽这才咧嘴笑道“恩,青蛙是累了,要睡觉。” “小豆芽真聪明!会了吗?念给娘听听!”苏馥珮抱着小豆芽问。 “孩儿会了。”小豆芽得意地答,然后缓缓念起来“下雪啦,下雪啦!雪地里来了一群……” 听着小豆芽糯糯甜甜的声音,苏馥珮脸上尽是笑意,她紧了紧怀中的小人儿,静静听着他念,好满足好幸福。 夜色中,四处极为安静,小豆芽的声音格外干净好听,就连山林中的鸟儿也静了下来,听着小豆芽念儿歌。 元成带着人在暗处看着苏馥珮母子,脸上不由得扬起笑意,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温馨画面。 这一刻,仿佛万物都沉浸在小豆芽干净甜美的声音中,心灵被触动了,如同徜徉在一片温热的海洋中,无比舒适,安宁。 沉浸在这刻的美好中,以至于不远处站了很久的男子他们也没发现。 南宫夜已到了好一会儿了,当听到这对母子的对话时,心突然像被什么揪住了,让他迈不动步子。 他身为南晋国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宠,却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温暖的亲情。 重重宫闱中,只有无尽的勾心斗角,虚情假意,没想到,在这样一个穷山僻壤的地方,让他见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一向冰冷残酷的他,却不忍去打扰她们的宁静快乐。 风微微吹起苏馥珮的发,夜色下,只见得她皓月般的眸子潋滟着无尽的母爱,将这夜色渲染得如痴如醉。 南宫夜看到那双眸子时,心头徒然一阵触动,为何这双眸子那般像静儿? 似受蛊惑般,他轻抬步子走了出去。 “汪汪汪!”爬在苏馥珮身边的小白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山林中狂吠起来。 “谁?”苏馥珮也听到了树枝断裂的声音,一个激灵回到现实中。 小豆芽吓得停了下来,往苏馥珮怀中缩了缩。 元成听到苏馥珮的声音,也回过神来,见正有一男子缓缓从树林中走出。 元成大惊,这人武功好高,离他们那么近,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 元成示意众人做好准备,如果此人对苏馥珮不利,立即出去保护她。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馥珮看到山林中走出来一名男子,身着滚金边黑色华服,满身冰冷,还未黑尽的夜色下,可见得男子俊美不凡的脸和一双如鹰般睥睨无物的眸子。 男子步子极轻,若非听到山林中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苏馥珮根本听不到这人的脚步声,可见得此人武功之高。 她立即抱紧小豆芽起身,定定地看着这名陌生男子。 男子一出来,小白竟不敢叫了,吓得躲到苏馥珮身后。 南宫夜在苏馥珮面前停了下来,望着苏馥珮的眸子,看了片刻,失望地收回视线,阴冷问道“你就是皓月国的种粮高手苏馥珮?” 种粮高手?苏馥珮蹙眉,谁给她封的? 但她是苏馥珮没错,便答道“没错,你是何人?” “别管我是谁,只要你是苏馥珮便可,跟我走吧!”说罢一把抓住了苏馥珮的手臂。 苏馥珮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反应,已被男子拽住了,她本能地抽手,怒道“放开,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小豆芽紧紧抱着苏馥珮的腰,依在她怀中,这个叔叔好冷好吓人,比白天的叔叔还吓人。 男子却不再多言,拉着她就要往黑林中飞去。 元成等人相视一眼,就要飞身而出。 这时。 “女人,魅力真不少啊,又勾搭上一个!”一阵风飘过,落地声轻响,地上已立了一个蓝衣男子,狂傲不羁,满身轻挑。 元成赶紧止了众人,先静观其变。 苏馥珮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那个被牛追的男人。 小豆芽看向轩辕瑾,这个叔叔倒是不吓人,长得也好看。 南宫夜止了动作,却并不放手,侧头看向轩辕瑾,并不吃惊,冷冷道“你也来了?” 轩辕瑾笑道“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而且你抓着的是我的女人!” 南宫夜看了苏馥珮一眼,眸子深隧“你的女人?” 苏馥珮眸子一沉,看向轩辕瑾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今天是不是摔跤了?” 轩辕瑾想了想答“没有啊?怎么了?” 苏馥珮怒道“我以为你把门牙摔掉了,嘴上没有把门的,在这胡说八道!” 轩辕瑾“……” 南宫夜蹙眉,这女人竟然敢骂轩辕瑾?她好大的胆子! 沉了片刻,轩辕瑾笑道“性子仍旧这么烈!我喜欢!” 南宫夜更加惊讶了,一向以狂公子著称的轩辕瑾竟然不生气? “你还不放开,是想老娘跺了你这只爪子吗?”苏馥珮怒瞪了轩辕瑾一眼,然后森寒地看向南宫夜拽着她的手。 语气中尽是凌厉,夜色下,目光如同冰冻三尺的寒剑,摄得南宫夜手上下意识一松。 这个女人的目光竟比他还要冷,令人心底徒生寒意! 苏馥珮趁机甩开南宫夜,抱紧小豆芽退后了几步道“要旅游参见随你们的便,我要回去做晚饭了!”说罢转身就走。 南宫夜冷眸一挑,身影一闪挡在了她面前,又要伸手去拉她“跟我走。” 苏馥珮这下有了防备,猛地跳开“你做梦!” 轩辕瑾立即闪到苏馥珮面前挡住南宫夜,玩世不恭地笑道“她是不会跟你走的,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南宫夜眸子冰寒,看着轩辕瑾道“没有人能挡得住我!” “那就试试!”轩辕瑾下巴轻抬,一副我没所谓的样子。 南宫夜拳头一紧,内力已聚集在手。 轩辕瑾也动了动身子,准备出手。 苏馥珮见这两人要在这打架,立即喝道“要打走远些打,别把我家新盖的屋打坏了。” 南宫夜轩辕瑾皆是一顿,朝旁边打的树桩子看去,这就是她的新屋子? “妹子,你家还有盐吗?嫂子家的盐用完了,问你借些。”正在这时,芝麻的声音传来。 南宫夜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妇人正爬上了土坡,他暗想,今日有轩辕瑾在,他是达不到目的了,他的身份不能暴露,还是另寻机会带走这个女人。 一念至止,南宫夜看了苏馥珮一眼,飞身而去。 轩辕瑾也扫了芝麻那边一眼,转身对苏馥珮笑道“我还会来找你的!”说罢也飞身而去。 苏馥珮看向两人飞离的方向,心中暗猜,他们到底是谁? “妹子,你在不在?怎么也不点灯,乌漆麻黑的。”芝麻已走到茅屋门口,正要推门。 苏馥珮赶紧回过神来,抱着小豆芽过去道“嫂子,我在这!” 苏馥珮一走,黑暗中观看好戏的夏候靖勾嘴一笑,飞身而去。 元成等人暗中看着这一切,觉得这事很不简单,这三个男人不像是皓月国的人,同时来找苏馥珮是为什么?得马上告诉少庄主。 听到苏馥珮的声音,芝麻推门的手一顿,笑道“妹子,天都黑透了,你还在忙屋子的事呐?” 苏馥珮笑道“是啊,我拾叨了一下,嫂子是要盐吗?”她赶紧推门进去,摸着黑把小豆芽放在床上,然后去点蜡烛。 蜡烛一点上,屋里立即亮了,芝麻端了个破碗进来,打量了一番道“这屋果然够破,苦着妹子和小豆芽了。” 苏馥珮已经接过芝麻的碗去装盐,回身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苦了,老百姓哪个不苦?” 芝麻眼中满是赞赏,笑道“妹子说得是,唉,想当初俺刚嫁给铁蛋他爹时,那才叫苦,怀着娃六七个月了,还没吃上一口米饭,真遭罪。” 怀着孩子没饭吃?苏馥珮闻言看向床上的小豆芽,有谁知道,兰雪怀着小豆芽时在做什么?生小豆芽时又在做什么? 想到此,苏馥珮眸子尽是怒火,兰雪,你放心,总有一天这仇我会替你报的! 芝麻自顾自着说,涂抹星子乱飞,说了好一会儿,没见苏馥珮没回话,停了嘴朝苏馥珮看去,只见她端着盐在发愣,满身寒气,吓人极了。 芝麻不由得喊道“妹、妹子?”她这个样子,太像那次打断她手骨的时候,好可怕。 苏馥珮回过神来,恢复平日的神色,笑了笑道“没事,我想起以前的事了,给。”说罢将盐碗递给芝麻。 芝麻这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惹得苏馥珮生气,看着苏馥珮递来的盐碗,她笑了笑,却不接“不能接盐,搁桌上吧,俺来拿。” 不能接盐?她怎么没听说过?又是村子的风俗?她摇摇头,把碗放在了桌子上。 芝麻这才端起来,道“菜还在锅里呢,俺先回去,等买回盐来再还你” 苏馥珮笑道“就这点盐还要还?嫂子太生份了。” “讲得也是,那俺先回了。”芝麻笑了笑,转身走了。 苏馥珮送走芝麻,再转身回来看向小豆芽,小豆芽朝苏馥珮甜甜一笑,苏馥珮这才放了心,没有吓到他就好。 天晚了,晚饭还没做,苏馥珮懒得去管那些破事,挽起衣袖做饭去了。 小豆芽孩子天性,刚刚虽然有两个陌生男人出现,却没动手,也听不懂在说什么,所以一会子便在床上打滚玩乐了,一边打滚一边念着苏馥珮教他念的儿歌。 苏馥珮已经淘好米架了锅在闷米饭了,听着屋子里小豆芽的声音,心中慢慢平静了下来,小豆芽是她的命,她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小豆芽。 前三年,小豆芽过着不是人的日子,往后,她一定要让小豆芽无忧无虑地成长! 米饭煮出香味来了,苏馥珮撤了大火,用小火慢慢闷着,然后在旁边架了锅开始炒菜,今晚上吃干豆角炒肉丁。 干豆角是以前用青豆角晒的,苏馥珮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吃这道菜。 先烧滚了水把干豆角泡开,然后拿出来洗干净,切成小段,再把肉切成丁,切好姜蒜干辣椒。 切好菜后,烧红铁锅,放猪油烧开,先将姜蒜辣椒放下去爆香,再放干豆角爆炒,加肉丁,撒些盐巴炒一会儿,放些水闷着,再起盖倒些酱油,便可以了。 这时米饭也闷好了,米饭香菜香飘出,小豆芽赶紧从床上爬下来去拿碗筷,知道可以开饭了。 饭菜端到桌上,小豆芽已经把碗筷准备好了,苏馥珮朝小豆芽笑了笑,拿碗给他呈了碗米饭,自己也呈了一碗,母子俩坐下来吃饭。 小豆芽嘴里嚼着干豆角,喜笑道“娘,好香好脆。” 苏馥珮笑道“那当然,这菜娘最拿手了,喜欢吃就多吃点。” 小豆芽点点头,而后想到什么,又摇头“娘,小豆芽都成胖豆芽了,还是不多吃了,娘还很瘦,要多吃。”说罢帮苏馥珮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中。 苏馥珮欣慰极了,笑道“你在长身子呐,要多吃,胖一点没关系,不要再像以前瘦成豆芽菜,娘就喜欢小豆芽胖胖的肉肉的。” 小豆芽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整齐的牙,满脸天真快乐“好,孩儿和娘一起长胖。” 她可不要长胖,她要保持苗条身材,但又不想驳了小豆芽的话,答道“好,开始吃饭!” 小豆芽赶紧低头扒饭,母子俩边吃边笑,小白时不时地欢快叫几声,小茅屋虽破,里面却全是幸福快乐。 母子俩将饭菜全部解决了,撑得肚子圆滚滚的,苏馥珮把碗筷洗了,洗漱好,便抱着小豆芽在床上坐着给他讲故事,吃得太多了,睡不着。 茅屋里时不时传来笑闹声,直到月明星稀才慢慢安静下来。 元成在暗处听着,心中异常安宁,她们母子的日子虽然过得苦,可是却很快乐,让他十分珍惜。 翌日天微亮,村子里便传来开门的声音,不一会儿炊烟四起,苏馥珮也起来了,先去挑水,再回来做早餐。 吃过早餐,村长他们继续盖屋子。 苏馥珮把碗放回去,拿了把镰刀带着小豆芽去田间看菜,顺便割些草丢到鱼塘里,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路过芝麻家,两人唠了一会子嗑,路上遇上村长家的大媳妇金花,领着隔壁村子的几个新媳妇,要去找福奶奶学纳鞋垫子,也说笑了片刻,后面又遇上了些村民,又聊了聊。 再一看天色,已过了半个上午,苏馥珮赶紧带着小豆芽下了田间。 此时的京城,百姓早已等候在城门口,个个面带喜悦,仰着脖子朝城外张望。 得知今日翊王回京,他们早早便起来守着,抢占个好位置,一睹翊王风采。 传言翊王风华绝代,容貌似仙,如今又战胜三大强国凯旋回京,整个皓月国已把翊王神化得天上有,地上无。 万千少女亦将翊王当成了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个个打扮得花技招展,希望能博得翊王青睐,嫁进翊王府。 因而城门口人山人海,虽是萧条的季节,却一片姹紫嫣红。 早上等到中午,眼看到了午饭时间,仍旧没见到翊王的身影,百姓们都快按奈不住了,脸上开始出现焦急的神色,交头接耳讨论起来,是不是翊王今日不回来了? 少女们更是失望不已,她们特意精心装扮给翊王看的,翊王怎么能不回来呢? 热情和激动慢慢消耗,个个像焉了的茄子,没精打彩的。 “哒哒!”突然传来两声马蹄声,所有人立即像打了鸡血一般,抬起头两眼放光地望去。 只见宽广的京道上,正有一身着士兵服的男子驾马而来,手中举着一面锦旗,上面若大的翊字威武霸气,男子边跑边洪声大喊“翊王领三军凯旋回京!” 没过片刻,便看到男子后面缓缓而来一名骑着宝马的男子,紫衣玉冠,满身风华,傲立在马背上,紫气昂然,威武不凡。 男子一马当先,身后跟随着黑压压一片兵马,马蹄声脚步声,顿时有种地动山摇之感。 轰! 城外立即诈开了锅,笑声喊声震耳欲聋,有的挥手,有的大跳,有的整衣,有的扶髻,个个喜笑颜开,欢欣鼓舞地大喊道“翊王回来了,翊王回来了!” 那个举旗的男子已到了眼前,百姓赶紧让开一条道,恭敬候立两边拥挤着张望。 举旗的男子一阵风般穿行而去,冲进了城中,远远还听到传来喊声“翊王领三军凯旋回京!” 城内又是一片尖喊欢呼。 皇甫翊静静坐在马背上,一步步朝这四年未见的京城走去,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四年前领兵而去,无数个日夜的边境苦战,终换来今日凯旋回来,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天下安宁了,也算对得起因他而死的父皇,亦可以陪在兰雪身边,永远做她的依靠。 四年未见,不知兰雪是否如初? 皇甫翊身后紧跟着大将军杨翰,一身盔甲,威武不凡,脸上尽是骄傲。 钟棋带着一众翊王府亲卫军跟在杨翰身后,亦是满脸骄傲。 看着那紫衣如玉绝代风华的男子缓缓而来,百姓再也仰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澎湃,扬声大喊“翊王,翊王,翊王……” 少女们收甩着丝帕,满脸爱慕,有的捂嘴羞笑,有的直呼爱意,好不热情。 听着这些喧闹皇甫翊微微蹙眉,轻轻拉了拉僵绳加快速度向前,身后的兵马立即快步跟上。 到了城门口,皇甫翊拉马停下来,钟棋立即挥停众人,静静等候。 皇甫翊一停下来,百姓的喧闹也嘎然而止,跳的不跳了,尖喊的不喊了,甩帕的也不甩了,直直抬头看着马背上气宇轩昂的皇甫翊。 心中却咆哮着,澎湃着,尖喊着,翊王果真绝美,轮廓刀削,五官精美极致,那温柔的目光,那高挺的鼻梁,那性感的唇…… 天拉!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男子? 特别是他满身的紫玉贵气,脱俗不凡,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边境苦守了四年的人! 皇甫翊没有说话,百姓也没有出声,人山人海的城门外,顿时一片安静。 风微微吹过,将皇甫翊的衣发吹得一阵飞舞,满身紫玉之气萦绕,美如嫡仙。 众人一阵惊愣,两眼直直望着皇甫翊,果真如天神下凡啊! 百姓看得如痴如醉。 皇甫翊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勾嘴一笑道“谢谢大家。” 看到皇甫翊的笑容,如同温柔的三月阳光,好舒服好惬意,听到他的声音,温如暖玉,将他们站了半天的疲累全部扫尽。 一人突然回过神来,跪地大呼“参见翊王。” 众人立即都回过身来,扑通扑通全跪了地,大声拜喊“参见翊王。” 喊声雷动八方。 杨翰等人挺直背脊,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一刻这般神气,全城百姓相迎爱戴,光宗耀祖了! 皇甫翊眸中无喜无忧,再道“大家都请起,回去吧!” 百姓更加激动了,不但不起来,反而更大声呼喊“翊王威武,翊王威武……” 皇甫翊温和一笑,微微侧头,轻道“进城!”然后僵绳一拉,在百姓的拜喊中驾马进了城,紫衣飘扬,青丝如墨。 “进城!”杨翰大喊一声,快速跟上。 身后的兵马亦跟了上去,一阵雷动声响,尘土飞扬。 御书房。 贺章和皇甫宁正在禀报苏馥珮之事,皇甫赢听完,看了皇甫宁一眼道“七弟与她真像冤家,逢面便喊打喊杀。” 皇甫宁不服气道“是她目中无人,多番辱骂臣弟,臣弟已经极为忍耐了!” 皇甫赢颇感无奈,问贺章“贺章认为该如何是好?” 贺章抱拳答道“苏姑娘性子直爽,不拘小节,只不过一时较劲,等过些时日,贺章再去找她谈谈,相信她会同意的!” 皇甫赢点头“此事就交于你了!” “贺章领旨。”贺章抱拳领命,再道“贺章有一事相求!” 皇甫赢道“你说。” “贺章想请皇上答应,无论苏姑娘同不同意教百姓种粮,皇上都能保证她的安危!”贺章认真道。 皇甫赢不解问“朕何时说过要杀她?” 贺章看了皇甫宁一眼,不作声。 皇甫赢也看向皇甫宁,半响醒悟,笑了笑道“贺章放心,不用你说朕也会保证她的安危,不说她现在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看在她以前救过朕的份上,朕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分毫的!” “谢皇上!”贺章心头一喜,拜谢道。 皇甫宁冷哼一声,本王就不信,贺章你能护她一辈子? 这时,有侍卫来报“启禀皇上,翊王进城了!” 皇甫赢闻言大喜道“六弟回来了,七弟和贺章与朕一同出宫相迎吧!” “是!”皇甫宁贺章抱拳一拜。 进了城,皇甫翊加快了速度,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径直往宫门口而去,到达宫门口时,已见得皇甫赢领着文武百官皇室贵胄等在那了。 御驾威严,御林军站在两旁,一派肃穆。 皇甫翊脸色微变,赶紧领着众人下马快步过去,掀袍朝皇甫赢抱拳跪拜“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翰钟棋以及三军皆齐齐跪地,大呼万岁。 跪地声拜喊声一波高过一波,让人闻之热血沸腾。 “哈哈哈!”皇甫赢龙颜大悦,赶紧向前扶起皇甫翊,喜笑道“翊王请起!” 皇甫翊依言起身,看到皇甫赢旁边的贺章,朝他点了点头。 贺章回以一笑,立即朝皇甫翊抱拳一拜“参见翊王。” 兰海心中忐忑不安,亦领着文武百官朝皇甫翊行礼“参见翊王。” 皇甫宁虽不耻,也不得不朝皇甫翊行了一礼。 皇甫翊看向皇甫宁,眸中一暗,然后看了兰海一眼,再抱拳对皇甫赢道“依仗皇上龙威,臣弟不辱使命,平定了外乱。” “好!”皇甫赢满脸喜悦,紧执皇甫翊之手,夸赞道“翊王用兵如神,击退三国,协定永不再战,扬我皓月国威,功不可没,朕甚感欣慰。传朕旨意,封翊王为翊亲王,其王位由长子继承,众兵将连升三级,赐御酒犒赏三军。” 福禧立即将圣旨捧上,递给皇甫翊。 皇甫翊接过圣旨,跪地一拜“臣弟谢皇上隆恩。” 杨翰领着三军也跪地大拜“谢皇上隆恩。” 皇甫宁眸中尽是杀气,翊亲王!好高的荣耀,也要看你有没有命享受! 皇甫赢赶紧扶起皇甫翊,笑道“翊亲王为国效力,至今膝下无子,太后一直念着此事,此次回京,翊亲王可要好好调养生息,圆了太后的念想。” 皇甫翊抱拳答道“多谢皇上太后隆恩,臣弟定当尽力。” “恭喜翊亲王,贺喜翊亲王。”众人一阵恭贺。 皇甫翊淡淡笑着,背脊挺直地接受众人恭贺。 看了看天色,皇甫赢道“翊亲王一路劳累,先回府休息,朕已为翊亲王准备了庆功晚宴,我们兄弟多年没一起喝酒了,今晚不醉不归。” “臣弟谢皇上隆恩。”皇甫翊朝皇甫赢恭敬一拜,起身准备离去。 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黑衣人,杀气腾腾。 “护驾!”皇甫宁第一时间挡在了皇甫赢身前,护住他。 福禧吓得尖声喊道“护驾,快护驾!” 百官一片混乱,赶紧护着皇甫赢往后退去,御林军纷纷冲了过来,挡在了皇甫赢面前。 钟棋和一众翊王府亲卫军立即立即冲了上去,护住皇甫翊,贺章也挡在了皇甫翊身前。 黑衣人一落地,便挥刀朝皇甫翊杀去。 皇甫赢见是来杀皇甫翊的,赶紧朝御林军大喝“保护翊亲王!” 御林军立即领旨朝黑衣杀去,双方打斗起来。 皇甫翊却平静无波,淡淡扫了皇甫宁一眼,嘴角带笑。 皇甫宁眸中一片复杂,亦看着皇甫翊。 百官见不是来杀皇上的,立即松了口气,皇甫赢这边的戒备顿时松了下来。 正当黑衣人与御林军打得火热之时,空中再次飞来无数黑衣人,直直朝皇甫赢杀去。 皇甫翊眸子一沉,第一时间飞身而去,挡住了杀向皇甫赢的刺客。 “护驾护驾!”福禧刚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再次冲着御林军大喊。 皇甫宁眸中闪过杀气,也飞身朝黑衣人而去。 钟棋贺章也赶紧飞身过去,挡杀黑衣人。 御林军听到喊声立即调头,一众黑衣人也跟了过去。 一时间,你杀我,我杀你,不知道谁在杀谁。 皇甫宁却乘此机会对皇甫翊暗下杀手。 皇甫翊岂会不知,多次躲开了皇甫宁的暗手,皇甫宁半点便宜没占到,他心头暗惊,四年没见,皇甫翊的武功竟高了这么多? 皇甫翊等人皆是高手,又人多势重,没过片刻,一众黑衣人全部围杀歹尽。 众人停了手,皆退到一边。 皇甫赢挥开挡着他的众人,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狂妄,竟敢刺杀朕和翊亲王,若让朕查出来,非得株他九族!” 众人闻言全跪了地,直呼“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皇甫赢哪能息怒,再骂了几句,看向皇甫翊与皇甫宁道“刚刚多亏了宁王和翊亲王第一时间挡住黑衣人,有兄弟如此,朕甚感欣慰,传朕旨意,翊亲王救驾有功,赏黄金万两,宁王救驾有功封为宁亲王!” 众人大惊,翊亲王封为亲王因四年为国征战,立下奇功,这宁王却仅因刚刚一场不出汗的打斗就封了亲王,这…… 皇甫宁大喜,抱拳谢道“谢万岁隆恩!” 皇甫翊眸子一寒,亦抱拳拜道“谢皇上隆恩!” “都起来吧!”皇甫赢沉声道,然后看向地上的黑衣人道“把这些刺客的尸体拖去 060 凯旋回京(求首订!) (2) 跺碎了喂狗,以泄朕心头之愤!”说罢领着宫人怒气而去。 御林军立即抱拳领旨,将一众黑衣人的尸体全拖走了。 百官贵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皇甫翊皇甫宁恭贺了几声后,纷纷离去,杨翰也领着兵马离去。 皇甫翊的亲卫军退到一边,远远等候。 皇甫宁得意地扫了皇甫翊一眼,大笑道“六哥长年在外辛苦了,还是快快回府吧,看看四年没见的王妃们,哈哈哈!”说罢满脸得意大步离去。 “可恶!”钟棋忍不住就要向前。 皇甫翊轻喝“钟棋!” 钟棋止了步子,不服气道“王爷……” 皇甫翊扬手止了他的话,看向眼前这座巍峨的皇宫,权利和**面前,哪有亲情可言? 贺章也察觉到不对劲,看向皇甫翊道“这些刺客不止是宁王的人?” 皇甫翊收回视线,看向贺章点了点头。 贺章眉头一拧“王爷……” 皇甫翊轻道“本王心中有数。” 贺章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想到另一事,他道“三国之人找过苏姑娘了!” 皇甫翊眸子微沉“他们的速度挺快,本王没猜错的话,他们没有得手!” 贺章点头“没错,三国之人都想抢苏姑娘,谁也不让,谁也得不了手!” 皇甫翊勾嘴一笑“本王早料到会如此!” 贺章也并不担心,有元成他们暗中保护,现在又得了皇上的旨意,没有人伤得了苏馥珮。 见时候不早了,他抱拳道“翊亲王一路辛苦,先回府休息,贺章也要回龙泽山庄看望爷爷,晚宴时再喝酒畅聊!” “好。”皇甫翊点头。 贺章抱拳一拜,离去。 皇甫翊再看向这座威严肃穆的宫殿,紫眸中一片深隧,半响轻道“回府!” 061 恶名昭彰(求订阅) 皇甫翊翻身上了马,带着钟棋等人往翊王府而去。 通往翊王府的大街上仍旧有不少百姓,是些错过了时间和没抢到好位置看皇甫翊的人,知道皇甫翊会经过这里回府,所以守在这里等候。 见到皇甫翊驾马而来,纷纷跪地拜喊,激动得无以复加。 皇甫翊脸上十分平静,傲坐在马背上,满身紫气萦绕,容貌绝美似仙,淡紫色的眸子中,是一湾望不尽的深潭。 经过百姓之时,他放慢了步子,似怕惊吓到这些热情而激动的百姓。 一路缓缓而行,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翊王府,门口的大街上仍旧有不少百姓守在那里,满脸欣喜,激动万分。 翊王府门口亦站满了人,除了府中的一众家眷外,还有几个宫人,正在挂金匾。 皇甫翊停在门口,抬头看去,若大的‘翊亲王府’金光闪闪,贵气而威严。 宫人们挂好金匾,正准备离去,看到皇甫翊回来了,赶紧过去朝他拜道:“参见翊亲王,奴才等奉皇上旨意已将金匾换上,恭喜翊亲王!” 皇甫翊轻身下马,看着宫人道:“多谢公公,请公公代本王谢万岁隆恩。” “奴才一定将翊亲王的话带到,奴才告退!”几名宫人抱拳一拜,快步离去。 宫人一走,江莲香赶紧带着众人向前,跪地拜道:“妾身等恭迎翊亲王回府。” 皇甫翊轻步走过去,紫衣飘扬,墨发飞舞,傲立在众人面前轻道:“起来吧!” “谢王爷。”江莲香领着众人起身,个个喜极而泣。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这些年也难为她们了,他温润道:“委屈大家了。” 听到皇甫翊温和的声音,几位侧妃心头一阵荡漾,心中想着,这么多年了,王爷也该宠幸她们了吧? 江莲香拖着一袭莲青色云烟裙,上面仍旧绣着大朵的荷花,青粉相间,端得是脱俗绝美,头上那只镏金点翠步摇正闪着耀眼的光彩,好不贵气。 她婀娜多姿地走向前,杏眸含泪,善解人意道:“王爷言重了,妾身等都是心甘情愿为王爷守候的。” 身后的陈、王、郑、吴四位侧妃亦齐声答道:“是啊是啊,妾身们是自愿的。” 看着她们如此齐心和睦,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安慰,江莲香为他把王府打理得这般好,功劳不少。 他看着江莲香俏丽的脸道:“辛苦你了。” 江莲香含情脉脉地看着皇甫翊,眸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泪,激动道:“能为王爷分忧,是妾身的福气,这点苦哪比得上王爷这些年在烟云关的辛苦?”用丝帕擦了擦眼泪,她再道:“老天保佑,王爷平安回来了,当初听到王爷出事的消息时,妾身们都想随王爷去了,但又不想翊王府从此落败,妾身这才带着大家挺了过来,这才能见到王爷凯旋归来。” 闻听此言,其余几位侧妃也跟着掩面哭了起来,满是委屈和辛酸。 一众下人丫头也个个抹起眼泪来。 旁边围着的百姓见此情景,也都为之落泪。 翊王一去四年,可苦了王府这些为他守候的王妃们。 特别是这位江侧妃,一人挑起整个翊王府,将王府打理得井然不紊,王府上下一片和睦。 一时间,百姓都对江莲香竖起了大拇指,夸赞她是个贤妇。 皇甫翊闻听这一片哭声,眉头微微蹙起。 哭了半响,江莲止了眼泪,笑道:“姐妹们都别伤心了,今天是王爷回府的大喜日子,应该高兴才对。” 众人立即止了哭泣,点头应是。 皇甫翊看了江莲香一眼,眸中露出一丝赞赏,一一扫过众人,突然眸子一沉,她呢? 为何没有看到那抹柔弱身影? 皇甫翊收回视线问江莲香:“王妃呢?为何没有出来接本王?” 江莲香脸色一变,垂下眸子,不敢作声。 几位侧妃也都心头打鼓,低下头去。 府中的下人丫头护卫也个个低头。 顿时,空气中一片死气沉沉。 街上的百姓这才想起那位无声无息的王妃来,传言翊王妃从来不出门,也不管王府的事,大家常常都会遗忘,皇甫翊曾奉旨娶了一位被宁王休弃的王妃。 见此情景,皇甫翊眉头一拧,再问:“王妃呢?” 仍旧一片死寂。 连百姓也静了下来。 皇甫翊心中袭来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眉头再拧紧了一分,轻喝道:“回答本王!” 江莲香和几位侧妃被吓了一跳,王爷一向温润,虽从未宠幸过她们,但对她们一直很好,今天这般大声说话还是第一次,吓得纷纷跪了地。 江莲香佯装怯怕地答道:“王爷,妾身不敢说!” “说!”皇甫翊重重吐出一个字来,眸中闪现寒意。 江莲香身子一抖,答道:“王妃走了!” 钟棋心头大惊,王妃怎么会走了? 一众百姓也是一愣,翊王妃走了? 皇甫翊心头一紧,盯着江莲香,语气又重了几分问:“去哪了?为什么要走了?” 江莲香被皇甫翊的语气吓得瑟瑟发抖,不敢答话了,侧头瞥了眼陈侧妃。 陈侧妃收到江莲香的示意,立即抬头答道:“王爷,江姐姐不敢说,妾身来说,王爷那般疼爱王妃,可王妃却在您离开妃,可王妃却在您离开不久便与男子私通,还生下了野种,得知您战死沙场后,她卷了一大笔银钱带着野种与奸夫私奔了!” 私通?!野种?!私奔?! 皇甫翊拳头猛地拽紧,满身紫气瞬间凝成了紫冰! 钟棋也如闻雷响,脑中一片轰隆。 一众百姓个个惊得张大了嘴,瞪大了双眼,翊王妃与人私通?! 陈侧妃开了口,其他几位侧妃也都争抢着说了起来。 王侧妃道:“没错,妾身每每经过王妃院门口,都听到王妃与那奸夫寻欢作乐的声音,妾身羞臊不已。” 郑侧妃也道:“妾身看到那奸夫搂着王妃,两人光天化日下卿卿我我,恬不知耻!” “妾身等发现王妃行此伤风败俗之举后,对王妃多番相劝,王妃都置若罔闻,妾身等怕丢了翊王府的颜面,这才忍气吞声,没有禀报皇上。”吴侧妃气愤道。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义愤填膺。 百姓个个由惊讶变成了愤怒,纷纷大骂兰雪! 皇甫翊脸黑如墨,紧紧拽着拳头,眸中尽是寒意。 江莲香心中暗笑,兰雪,今日起,你骂名在外,你就是翊王府的耻辱!整个皓月国皇室的耻辱! 就算你还活着,你也将遭天下人唾弃,王爷怎么会再喜欢一个与人私通,让他颜面尽失的女人! 兰雪,你彻底完了! 皇甫翊傲立在众人面前,身影挺拔高大,华贵的紫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风中的皇甫翊仍旧美得如痴如醉! 但此刻,他紫眸不再温润,蒙上了一层寒冰,慢慢朝眼前跪倒在地的人扫去。 众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激动不已,街上的骂声也一波高过一波! 皇甫翊眸子猛地一沉,喝道:“都给本王住嘴!” 嘈杂声霎那间嘎然而止,四周静如死寂! 没有人再敢多说半字,亦没有敢动一下,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就这样僵直地跪在地上,头顶上如同罩了七尺寒冰,冷得骨头生痛! 视线在众人头顶闪过,皇甫翊重重吐出四个字:“本王不信!” 众人大惊! 翊亲王边境苦战四年,一朝凯旋,带着满身荣誉回府,最疼爱的女人竟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他该大怒,该悲痛,该将那个女人怒骂一顿,该与她一刀两段,甚至该派人将她抓回来,乱棍打死。 但他却没有,他仍旧满身风华,倨傲而立,抖掉了所有人对兰雪的漫骂,抖掉了所有人对他的同情,坚定地说了四个字,将兰雪所有的污秽一袖拂去,否绝了她所有的不堪! 至此,在场的百姓中,男人对皇甫翊敬佩万分,女人对皇甫翊钦慕之极。 翊亲王,天下男人的楷模! 钟棋对皇甫翊亦是敬佩不已,王爷说得没错,他也不相信王妃是这样的人。 王妃性子柔弱,待人极好,且深爱着王爷,怎么会让王爷承受这般侮辱? 江莲香脸色大变,心头暗狠,她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竟被皇甫翊一句话就全部否决,她如何甘心! 她赶紧抬起头道:“王爷,您说您不信,难道府中众人都在说谎吗?这么多人的话,还敌不过一个已经与人私奔弃你而去的女人吗?妾身等为您苦守四年,竟换来你如此不信任,呜呜……”江莲香说罢,掩面而泣好不委屈。 陈、王、郑、吴四位侧妃立即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齐声答道:“是啊是啊,妾身等说的都是真的。”说罢也委屈地哭了起来。 “奴才(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一众下人也齐声道。 “都给本王听着,谁再敢说王妃半个字,全部赶出王府!”皇甫翊再冷声喝道。 众人吓得立即停了哭声,闭了嘴。 江莲香心中更加怨恨兰雪,紧紧拽着手中的丝帕,眸中尽是毒怨。 皇甫翊眸中一片深邃,兰雪的为人,他最清楚不过,六年前愿意冒生命危险救他的女子,怎么会背叛他? 但现在所有人都众口一词指向兰雪,此刻只能先把兰雪找回来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现。 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他转头看向钟棋道:“传本王命令,寻找王妃下落!” 钟棋立即抱拳领命:“属下遵命!” 皇甫翊未再看地上的众人一眼,满身冰寒进了王府。 跪着的众人回过神来,立即起身跟了进去。 百姓们摇头叹气也都纷纷离开。 皇甫翊走进去,里面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前院他与兰雪种的紫兰花已不知去向,他为兰雪扎的秋千也被拆弃。 进到厅中,兰雪画的紫竹被一副山水画替代,各种摆放皆挪了位置,没有半分熟悉感。 “王爷,午膳已经备好了,您一路风尘,不如妾身伺候您洗漱更衣用膳吧!”江莲香领着众人站在门外,轻轻询问。 “本王不饿,命人准备浴汤即可!”说罢转身回了卧房。 江莲香拳头拽得咯咯作响,眸子都快恨出血来,那贱人有哪点好?为什么王爷这么在意她? 皇甫翊不吃众人也都没心情吃了,失望地回了院子。 龙泽山庄。 贺章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阵练武的声音,他笑了笑快步走进去,果然见得一名白发银须的老人在练缨枪。 身手矫健,时而腾健,时而腾空而起,时而齐刺数枪,时而舞枪成影,引得旁边观看的下人护卫皆拍手叫好。 贺章停下步子看着,眸中全是敬爱。 “哎哟!”老人突然腾空一个回马枪,动作太大,一不小心扭到了腰,直直从空中掉落。 众人大惊,都围向前去。 “爷爷!”贺章腾飞而起,飞过去将老人接住,平稳落了地。 众人退了回去,朝贺章恭敬拜道:“少庄主!” 贺章扶住老人急问道:“爷爷,您没事吧?” 贺奉先推开他,将枪递给了下人,擦了擦脸上的汗道:“你小子,藏得挺好!” 贺章一愣,这才知道,原来爷爷根本没事,而是在试探他的武功。 贺章笑道:“爷爷真狡猾!” 贺奉先剐了贺章一眼道:“我要不这样做你会承认?若不是听下面的人说你为了个农妇和宁王动了手,我还不知道你会功夫!” “孙儿这不是怕爷爷担心嘛!”贺章赶紧讨好道:“贺家男儿个个能文善武,到了孙儿这一代总不能做个文弱书生吧?”有下人递了外套过来,贺章赶紧接过给贺奉先披上。 贺奉先披好衣服叹了口气道:“爷爷倒是希望你只做个文弱书生。”说着往客厅而去:“贺家七代单传,你爹和你太爷爷他们都战死沙场,贺家现在就你这一根独苗,爷爷不希望你出事!” 提到贺章的爹,贺章眸中闪过一丝哀痛,转而笑道:“爷爷多虑了,孙儿怎么会出事呢?” 将贺奉先扶到椅子上坐下,贺章也坐在了他旁边,有下人上了茶,贺章亲手接过递到他面前。 贺奉先接过喝了口茶,微怒道:“不出事?你去惹宁王能不出事吗?”瞪了贺章一眼,他放下茶怀又道:“宁王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你是诚心让我这把老骨头担心!” 贺章仍旧满脸笑容道:“爷爷过虑了,贺家一门忠烈,先皇在世时赐龙泽山庄恩泽贺家后世子孙,宁王就算再厉害,也不敢动龙泽山庄,更何况孙儿手上还有护身符。” “若不是你身上的东西,你以为宁王会那么心善?若有一日你身上没了那东西他岂会把龙泽山庄放在眼里?”贺奉先再怒道。 贺章点头:“爷爷言之有理,宁王为人心狠手辣,不是天下之福啊!” 贺奉先看了贺章一眼,没好气道:“是不是天下之福都不关你的事,你的任务是好好为我寻个孙媳妇,生几个大胖小子,别整天到晚围着个村妇转!” 贺章赶紧道:“爷爷,她不是个简单的村妇,她……” “不简单也是个村妇,你是什么身份?你难道还想娶她回来?别说她身份低贱,光说她还带着个孩子,就永远进不得贺家的门!”贺奉先激动不已。 “爷爷!”贺章赶紧站起身来解释:“孩子不是她的,您没有见过她,您若到她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行了,无论孩子是不是她的,都与你无关,没成亲就带着个孩子,成何体统?以后不准与她再来往!”贺奉先喝道。 贺章沉了脸,负手走到一边:“她种粮我收粮,怎么可能不来往?” “粮铺交给下面的人打理,你不准再去了!” 贺章心头一紧,心头不满道:“爷爷,您这是瞧不起老百姓!” 贺奉先闻言怒了,大手猛地往桌子上一拍:“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贺家一门男人个个是久征沙场的将军,女人个个是身份高贵的大家小姐,就你没出息,看上一个长相粗陋的村妇,趁现在没有多少感情,马上断了!” “不,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我不会放弃的!”贺章坚定道。 “你……”贺奉先豁然起身,怒指着贺章,一口气没上来,胸口一阵剧痛,捂着胸口跌倒在椅子上。 贺章脸色一变,立即跑过去,急道:“爷爷您怎么了?” 贺奉先直喘气,歪过头去不理他。 贺章看向门口一脸急色的年老下人道:“肖叔,你说。” 肖能武答道:“这些年少庄主一直不在庄里,老将军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老将军不让奴才告诉少庄主。少庄主就不要再气老将军了。” 贺章转头看向贺奉先,心头愧疚不已:“爷爷,对不起,都是孙儿不好,您别生气了。” 他一直以为爷爷的身体很好,没想到……他从小跟着爷爷长大,心中最重要的人便是爷爷,他不希望爷爷出事。 贺奉先仍旧不理他,侧过身子直喘气。 贺章心中挣扎了片刻,最后心痛万分地点头道:“孙儿听爷爷的便是了。” 贺奉先这才转过头来,问道:“真的?” “嗯!”贺章点头。 贺奉先这才满意,看着贺章道:“这才像贺家的男儿。”他坐直了再道:“把元成他们也调回来,粮食的事都让下面的人去办,你就留下来陪爷爷,爷爷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贺章本想拒绝把元成他们调回来,但听到贺奉先后面那句话,心头不忍,便点头道:“一切都听爷爷的。” 贺奉先这会子气也不喘了,胸口也不痛了,对肖能武笑道:“用膳。” 肖能武赶紧抱拳答是,领着人而去。 贺奉先拉起贺章走出去,边走边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睿佳公主常来庄里主常来庄里陪爷爷,这丫头倒是个不错的丫头,虽然是宁王的妹子,但人品不坏,你有时间多和她见见面。” 贺章拳头一紧,闷闷答道:“孙儿知道。” 皇甫翊沐浴更衣后,便独自关在了房内,手中拿着兰雪赠他的竹笛,回忆起以前与兰雪的一切来。 那一年他遭遇刺杀,被兰雪所救,在她院中养伤那几日,他了解了兰雪的善良,柔弱和悲苦的身世,他承诺过会照顾她一辈子。 他知道兰雪与皇甫宁有婚约,他担心以皇甫宁的为人,兰雪会过得不好,谁知皇甫宁却将她未娶先休,更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皇上将兰雪指给了他。 成亲后那一个月,他们过得很开心,研诗作画,品茶下棋,他们是夫妻,也是难得的知己。 他疼惜她的悲苦无助,她理解他的无奈孤寂。 他想,若非三国联合攻打皓月国,他奉旨领军出战,他和兰雪之间会一直相敬如宾下去。 “王爷。”钟棋的喊声止了皇甫翊的思绪。 皇甫翊恢复神色,轻道:“何事?” 钟棋沉了片刻,回道:“外面全是王妃的流言……” 皇甫翊紧紧拽住竹笛,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兰雪的骂名已传遍整个京城,很快便会传遍整个皓月国,对兰雪极为不利,他得尽快找到兰雪才行! 皇甫翊豁然起身,命令道:“除了蓝鹫外,让赤焰他们都去找!” “可是王爷您的安危?”钟棋担扰道。 自从回来,钟棋便安排赤焰五人在暗中保护皇甫翊,如果只留蓝鹫,如何能在这充满杀机的京城保证他的安危? “此刻没有人敢动本王,按本王说的办!”皇甫翊厉声道。 钟棋只得抱拳答是。 “丞相府找过了吗?”皇甫翊问道。 钟棋答:“找过了,丞相府上下皆说没见到过王妃,兰大人还扬言要与王妃断绝父女关系!” 皇甫翊眸子一寒,他何曾当兰雪是他女儿? 兰雪是她母亲的贴身婆子一手带大,在丞相府受了十五年的虐待,身为亲生父亲的丞相大人何曾管过她?如今只听得外人传言,就要与兰雪断绝父女关系,天下间竟有这等父亲? “传太后懿旨!”这时,远远传来一阵尖锐的喊声。 皇甫翊冷笑一声,来得真快,他打开房门出去,大步往前厅而去。 钟棋赶紧跟上去。 皇甫翊到达前厅,府中众人都到齐了,宣旨太监正与江莲香说笑着。 见到皇甫翊出来,太监立即讨好地朝皇甫翊一拜道:“奴才参见翊亲王!” 皇甫翊扫了太监一眼,问道:“太后有何懿旨?” 太监道:“奴才这就宣旨。” “不必了!”皇甫翊冷声道:“请公公把懿旨带回去吧!” 太监大惊:“这是何意?” 皇甫翊道:“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这懿旨之意是要废本王王妃吧?” 太监又是一惊:“翊亲王料事如神,太后闻听翊王妃之事,十分生气,所以……” 皇甫翊负手而立,看着太监道:“麻烦公公带句话给太后,在没有查清事情真现之前,本王不会听信任何人的传言,亦不会做任何举动!”说罢甩袖而去,大步迈出了翊王府。 宣旨太监捧着懿旨全身发抖,这懿旨未宣就被谴回,太后那里他如何交待? 翊亲王现在是皓月国的功臣,他亦不能得罪,还是把懿旨带回去,听太后发落吧! 太监捧着懿旨快步离去。 江莲香恨得咬牙切齿,该死的兰雪,你究竟用了什么狐媚功夫迷惑了王爷,竟让王爷为了你违逆太后? “啊欠!”苏馥佩再次打了一个喷嚏,猛地吸了吸鼻子,心中暗骂,奶娘的,吃午饭开始到现在一直打喷嚏,谁在骂她? 小豆芽从田埂上起来,跑到苏馥珮身边蹲下,担心问道:“娘,您怎么了?怎么一直打喷嚏呢?” 苏馥珮摇摇头:“不知道,大慨着凉了吧,天冷了,明天娘带你去市集买衣服去。” 小豆芽帮苏馥珮拢了拢衣服,答道:“好,娘不要生病了,孩儿不想看到娘生病。”上次娘生病好长一段时间没理他,他不想娘再不理他! 苏馥珮笑道:“娘身体杠杠的,不会生病的……啊欠!”话未落音又打了一个喷嚏。 该死的,谁在骂她? “娘,我们还是回去吧,今日起风了,好冷!”小豆芽赶紧拉起苏馥珮。 苏馥珮看了看天色,是挺暗沉了,算了,反正这些萝卜也长出苗来了,过几天再来整吧! 她扛起锄头拉着小豆芽回了茅屋。 村长他们已经盖了一间屋子的轮廓出来,苏馥珮惊喜道:“村长,好快呀!” 村长笑道:“那是,只要桩子打好就快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苏馥珮答道:“不停地打喷嚏,没法干活……啊欠!”鼻子一痒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村长关心道:“天凉喽,别着凉,看你们母子穿得这少。” “可不是,苏妹妹可不要生病了!”三娃子也关心道。 苏馥珮答道:“没事,我身体强壮着呢!”这话说得底气不足。 众人立即撇嘴,瘦成这样还强壮? “你们忙吧,我进屋了!”苏馥了!”苏馥珮讪讪一笑,赶紧拉着小豆芽回了茅屋。 除了打喷嚏外,她心中还慌得厉害,以为昨晚没睡好,便带着小豆芽上床补觉。 听着外面敲打的声音也不觉得吵,反而觉得很安心,一会子便睡着了。 丞相府。 兰海正与付雁霞在骂兰雪,下人来报,翊亲王来了,兰海心头一惊,立即让人请他进来。 片刻,皇甫翊满身贵气迈了进来,带着一阵摄人的冰寒,让兰海夫妇背脊一冷,打了个冷战。 皇甫翊扫了兰海夫妇一眼,径直走到高座上坐下,一派威严。 兰海领着府中众人朝皇甫翊一阵跪拜,而后起身道:“下官该死,教女无方,兰雪做出此等有辱门楣之事,实在愧对翊亲王厚爱,若找到兰雪,随翊亲王处置,下官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皇甫翊冷哼一声,犀利道:“丞相大人何出此言?兰雪在闺阁十五年,你未对她尽过一日父亲之责,本王以为兰雪非兰大人所生,如今听你之言,兰雪倒是你所生?” 兰海脸色大变,急道:“兰雪当然是下官所生,下官深爱着她的母亲,又岂会对她不尽父亲之责?” 付雁霞也道:“翊亲王这是哪听的流言蜚语?没有这事,我家老爷可疼兰雪了。” 皇甫翊平静地答道:“本王听别人说的!” 兰海付雁霞松了口气,付雁霞笑道:“传言都是空穴来风,不足为信!” 皇甫翊挑眉问道:“是吗?既然传言不足为信,那兰大人和夫人又为何听信兰雪的传言?” “……”付雁霞哑口无言。 兰海心中暗叹,翊亲王果然厉害! 见二人没话说了,皇甫翊起身走到兰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兰海躬身低头,只觉得头顶像点了把火,烈得厉害。 看了半响,皇甫翊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兰海道:“本王当初就奇怪,兰大人说深爱兰雪的母亲,却为何置兰雪于不顾,原来是有原因的……” 兰海猛地抬起头看向皇甫翊,额头上已全是汗珠,他眸中全是惊愕,翊亲王查了他以前的事? 皇甫翊勾嘴一笑,移开视线,奚落道:“兰雪是你的女儿,你不信她反而信别人,兰大人这个父亲果真称职!兰大人身为百官之首,若天下的父亲都效仿你,天下将有多少像兰雪这般命苦的女儿?” 皇甫翊说罢,未再看兰海一眼,甩袖而去。 兰海僵硬地站着,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皇甫翊踏出丞相府,抬头往天空看去,只觉得一片黑暗无光,这雨终于要下了! 看了片刻,带着钟棋等人回了翊亲王府,正准备回房,管家急急而来禀报道:“王爷,皇上有旨,宣您即刻入宫!” 皇甫翊止了步子,兴师问罪来了?他沉道:“备轿!” 进得皇宫,皇甫翊身后只跟了钟棋一人,径直往皇甫赢寝宫而去。 踏进皇甫赢的寝宫,便见到太后,端太妃,皇甫赢,皇甫宁,皇甫睿佳都坐在了殿中,好不热闹。 皇甫翊脸上平静无波,朝主座上的三人拜道:“参见皇上,太后,太妃!” 太后太妃脸色皆有些不好看,看着皇甫翊没做声。 皇甫赢轻轻扬手:“翊亲王请起,赐座。” 皇甫翊依言起身坐下,皇甫宁和皇甫睿佳起身朝皇甫翊行了礼,然后坐下。 太后语中带刺道:“听说翊亲王立下大功后,便开始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皇甫翊站起身,抱拳道:“太后息怒,懿旨一事,儿臣事出有因。” “哦?”太后挑眉:“你且说说!” 皇甫翊答道:“儿臣不信兰雪会做出此种伤风败俗之事,希望先将她找到,查清事情真现再定夺,但如果在事情没查清之前就休了她,会让百姓说我皓月国皇室听信谣言,是非不分,实乃有损皇上及太后的威严,儿臣是为了保全太后皇上及皇室颜面,才出此下策,望太后怒罪!” 皇甫赢点点头:“翊亲王所言有理,朕也相信翊王妃是清白的。” 太后脸上的怒气稍减,心中仍旧不舒服,第一次被人拒旨不接,让她凤威何在? 皇甫宁却嘲弄道:“现在整个京城都传翊王妃伤风败俗,六哥之意,大家都在诬蔑她?” 皇甫宁的母妃端太妃也道:“这一人说她不是,可能不是真的,这整个京城的人都说她不是,这难道还有假?” 皇甫翊答道:“敢问七弟,兰雪以前被传无才无德无貌可是真?此件事情足以证明,谣言不足取信!” 皇甫宁嘴角抽了抽,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端太妃看了皇甫翊一眼也不再做声。 皇甫赢威严道:“还是先找到翊王妃要紧,查清事情真现再下结论,此事就交给翊亲王去处理。” 太后终是点了点头:“就依皇上所言,交由翊亲王处置!” “谢皇上太后!”皇甫翊再抱拳一拜,转身坐下。 太后撇开这恼人的事,看向皇甫睿佳笑道:“哀家已经宣贺章前来参加晚宴了,睿佳丫头你可要把握机会。” 皇甫睿佳脸上一红,撒娇道:“太后——” “瞧瞧这丫头,现在知道害羞了,先前求哀家的时候,可没见她这般!”太后对端太妃笑道。 端太妃满是宠爱道:“这丫头都被太后和皇上惯坏了。” “父皇生前最喜欢睿佳,朕当然也要宠着她,免得父皇托梦骂朕!”皇甫赢玩笑道。 “皇兄,你们都欺负睿佳!”皇甫睿佳佯装生气道。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皇甫翊则静静坐着喝茶,未言半字。 正笑着,有宫人来报:“启禀皇上,庆功宴准备好了!” 皇甫赢起身笑道:“那就过去吧!” 众人都起了身,皇甫赢走到皇甫翊身边笑道:“今晚你是主角,可得多喝几杯!” 皇甫翊答道:“臣弟领旨。” 皇甫赢大笑了几声,领着众人出了寝宫。 喜宴设在了椿禧殿,皇甫赢领着众人进去时,贺章以及百官已经到了,互相行礼跪拜过后,便一一落了座。 贺章坐下来与皇甫翊交换了个眼神,便看到皇甫睿佳投来的目光,令他心头一阵反感。 想到爷爷不接受苏馥珮,他便沉重起来,但他是不会放弃的,他一定要想办法让爷爷知道珮珮的好。 皇甫赢扫了殿中的众人一眼,喜笑道:“烟云关之危,长达四年之久,终得大获全胜,多亏了翊亲王骁勇善战,扬我皓月国威,赐酒。” 立即有宫人捧了御酒走到皇甫翊面前。 皇甫翊起身端起酒杯,平静谢道:“臣弟谢皇上隆恩!”然后仰头饮尽。 放下酒杯,皇甫翊抱拳禀道:“此次臣弟能大获全胜,多亏了贺章及时供应粮草!” 皇甫赢看向贺章笑道:“没错,此次龙泽山庄出力不少,但龙泽山庄已是首富之庄,贺章又不图名利,朕还真不知道要赏贺章什么?” 贺章立即起身抱拳道:“今日在御书房,皇上已经赏过贺章了,贺章不敢再求赏赐!” 皇甫赢想了想,继而大笑道:“好一个贺章!” 众人都不明白贺章到底得了什么赏赐,只有皇甫宁满脸不悦,冷哼了一声。 皇甫翊也看了贺章一眼,不甚明白。 沉了一会儿,皇甫赢再道:“烟云关之战,苦心村的苏馥珮姑娘及时种出新粮应急战事,也功不可没,朕会论功行赏的。” “皇上英明!”众人立即起身拜道。 先前外面已传言苏馥珮是种粮高手,如今又听到皇上亲口夸赞,众人都想见识一下,这个苏馥珮是不是真有这么厉害! 皇甫赢龙颜大悦,朝众人笑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大家尽情畅饮,今晚不醉不归!” “遵旨!”众人再一拜落座,开始吃喝起来。 殿中一片热闹,欢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皇甫翊静静坐在热闹之中,独自喝着酒。 贺章也听闻了翊王府的事,见皇甫翊独自在喝闷酒,他端起洒杯走到皇甫翊面前安慰道:“翊亲王不必太过担扰,会找到王妃的!” 他本以为今天终于可以见到翊王妃了,谁知还是无缘得见! 皇甫翊与他碰杯喝了杯酒,然后道:“她独自一人在外,还带着个孩子,本王很担心她的安危!” 兰雪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他不能让她们母子轮落在外! 贺章劝道:“不会的,王妃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皇甫翊沉了片刻,突然抬头问贺章:“你相信雪儿?” “贺章相信翊亲王的眼光!”贺章答道:“翊王妃先前被传得那般不堪,翊亲王却对她宠爱有加,如今骂名昭著,翊亲王仍旧能拼退流言相信她,令贺章敬佩!” 皇甫翊深受触动,心中暗叹,有知已如此,是他之幸。 皇甫翊举起酒杯道:“多谢!” 贺章笑了笑,举杯与之一碰,仰头饮尽。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贺章问道:“翊王妃的孩子多大了?” 皇甫翊道:“本王也不知道,大概三岁。” 三岁?小豆芽也是三岁! 他记得当初见到小豆芽时,就觉得他长得像一个人,如今回想一下,小豆芽不就长得像翊亲王吗? 他心头大惊,对皇甫翊道:“翊亲王,贺章想起一件事来,珮珮的义子小豆芽长得与您极像,贺章怀疑,小豆芽可能就是翊王妃的孩子!” 皇甫翊猛地抬头看向贺章,豁然起身,撞得桌子一阵哗响,他问道:“珮珮可是苏馥珮?” 贺章点头。 众人听到响动,都停下说笑,齐齐朝皇甫翊看去,只见他神色一片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皇甫赢也看向皇甫翊和贺章问道:“翊亲王,发生了何事?” 皇甫翊立即走到殿中,朝皇甫赢禀道:“臣弟已有兰雪的下落,请皇上允许臣弟先行告退!” 众人大惊,找到那个伤风败俗的女人了? 兰海更是惊讶不已,兰雪找到了? 太后和端太妃也相视一眼,满是吃惊。 皇甫赢脸上一喜道:“准了。” “臣弟谢皇上隆恩!”皇甫翊恭敬一拜,带着钟棋快速离去。 贺章也抱拳道:“贺章也先告退了!” 皇甫赢看了看睿佳,还是点了点头道:“去吧,有消息第一时间禀报朕!” “遵旨!”贺章转身快速追着皇甫翊而去。 皇甫宁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招手让身后的人派人跟去看看。 。 睿佳一阵失望,她一句话还没和贺章说呢! 皇甫翊和贺章出了皇宫后,连夜驾马前往苦心村。 苏馥珮再睡起来,天已经快黑了,她爬起来出门一看,两间屋子的轮廓已经盖出来了,大家正在收东西准备回去。 村长看到苏馥珮出来了,笑问道:“半天没见你出来,还以为你又下田去了。” 苏馥珮揉了揉脖子道:“没呢,睡了一觉,没想到睡到现在。” 三娃子心疼道:“苏妹妹是累着呐,前些时日忙坏了,现在反正也不种粮,多休养休养,别把身子累挎喽!” 二柱子也道:“可不是,苏丫头这身子骨看着真叫人忧心,看你那么卖命,俺们都替你担心呐。” 苏馥珮感动不已,笑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好啦,俺们先回去吧,再有个三五日,这屋怕就成了,到时候让苏丫头请俺们吃酒!”村长笑道。 “吃酒没问题啊,要多少有多少,只怕你们不能喝!”苏馥珮打趣道。 “俺酒量最能了,就怕把苏丫头喝穷喽!”二柱子吹起牛来。 “切!”苏馥珮撇嘴,表示不信。 大家也都不信,笑了二柱子一顿。 二柱子不服气道:“等着苏丫头请酒那天,让你们长长见识。” “行啊,我一定买好酒等着长见识!”苏馥珮回道。 众人又大笑了一堂,说笑着走了。 苏馥珮心中暖暖的,苦心村的人对她真好。 上天待她不薄,上辈子没有感受到的温暖,这辈子都让她感受到了,有小豆芽,还有这么多村民疼爱她,知足了! 笑了笑,她转身回去做晚饭。 拿了个大碗装米淘了两遍,淘米水留出来放在了一旁,再将米倒进了锅里加上适量的水。 然后起火架锅开始闷米饭,还哼着小曲,心情无比舒畅。 小豆芽抢着要烧火,苏馥珮不让他烧,给他搬了张凳子让他坐在旁边看着。 小豆芽便听话地坐在凳子上,看着苏馥珮的身影忙进忙出,听着她动听的歌声,脸上尽是甜甜的笑容,娘唱歌真好听! 小豆芽仰头想了想,自从那次病好后,娘便会很多东西,武功,种田,做菜,唱歌……神仙太好了,教了娘这么多东西。 真希望神仙能让爹活过来,这样他和娘就更幸福了! 做好饭菜,母子俩吃过后,苏馥珮把碗筷洗了,烧水帮小豆芽洗了澡,把他抱到床上去玩。 她把头发挽起,用特意留出来的淘米水把脸洗净,再拿了些细白糖在手心加了点水慢慢揉脸。 淘米含有淀粉、蛋白质、维生素等养分,可以分解脸上的油污,淡化黑色素,从而美白皮肤,而白糖能去死皮和角质,有麿砂的作用。 两者是最廉价的美白圣品,早晚用这两样东西洗脸,坚持一段时日,皮肤就会变得白嫩细滑。 如果再用鸡蛋面粉加蜂蜜做成美白面膜,睡前敷脸一次,效果更显著。 洗完脸,苏馥珮轻轻拍打着脸,促进血液循环,感到脸上很嫩滑,很舒服。 小豆芽看着苏馥珮拍着脸,他也学着拍着小脸,小模样可爱极了。 苏馥珮被逗乐了,母子俩玩乐了一会儿,便上床睡觉,明天要去市集买衣服,得早点起来。 翌日,天还没亮,芝麻家新买回来的大公鸡便扯着嗓子在嚎了。 苏馥珮在梦中惊醒,以为八国联军进村了,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再一听是大公鸡在打鸣,松了口气,睡意也全无。 小豆芽也醒了,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两人都醒了,索性起来算了,早些去市集也好。 梳洗过后,苏馥珮重新将脸画好,仍旧挑着水桶去挑水。 刚一出门,左眼皮便开始跳了起来,苏馥珮眨了眨眼睛,暗想,不过早起了一会子,怎么眼皮就跳了? 她也没在意,带着小豆芽和小白挑完水后,又做了早餐吃了,眼皮还在跳。 苏馥珮心中的不安感又袭上心头,昨天打了一个下午的喷嚏,今天又跳了一个早上的眼皮,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赶紧拿了一百两银票揣在怀中,拉着小豆芽出了门,想着早点去市集把衣服买回来,然后回来再补觉。 因为还早,村长他们还没来盖屋子,经过村子时,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屋里全是锅铲碗碟的声音,大家都在做早饭,路上很安静,苏馥珮没遇上村民。 带着小豆芽去隔壁村子找牛叔,牛婶子说大早便被村民叫去市集了,苏馥珮便只能带着小豆芽步行去市集。 才走了二十分钟,两条腿已经打颤了,苏馥珮叫苦连连,小豆芽也累了,却坚持不让苏馥珮抱他。 母子俩再走了十多分钟左右才到了市集,市集已经十分热闹了,问价声叫卖声比比皆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苏馥珮走得身上都出汗了,挥手煽了煽风,拉着小豆芽径直往上次的成衣铺子去。 走进铺子,里面很热闹,因为转季天气凉了,大家都来买衣服,老板忙不过来,请了两个伙计招待。 苏馥珮见人多,便让伙计去招呼其他人,她带着小豆芽先看看! 又出了不少新品,花样繁多,看得眼花缭乱的。 铺子里大部分都是 062 她是我儿子的娘! 苏馥珮正撒丫子狂跑,头顶突然一阵风刮过,吹得她背后的长发一阵飞舞凌乱,眼前一黑便站了个挺拔高大的身躯,一袭紫色龙纹华服,满身紫玉贵气,摄得她心魂一阵触动。 她急时刹住步子,还是撞到了眼前之人的胸口上,厚实强壮的胸口撞得她额头一痛,她猛地抬头看去,见到一张绝美如仙的脸。 这张脸与小豆芽有五分相似,满是疲倦,还带着丝丝怒意,但那双眸子却仍旧黑亮有神,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 看着这张嫡仙般的脸,苏馥珮心头一震,难怪兰雪临死前都还念念不忘,确实长得好看。 但现在不是欣赏美男的时候,她要逃跑。 她顾不得撞痛的额头,赶紧抱着小豆芽调头,刚跑了几步,贺章追了上来,把她拦住了。 她心中又怒又恨又急,似有种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的窘迫感。 前后无路,她只好抱紧小豆芽往左边跑,这时那名看着眼熟的男子追上来拦住了她,她气得咬牙,又转身往右边走,却被蓝鹫挡了去路。 她顿时火冒三丈,一声怒吼:“给我让开!” 众人哪肯让,慢慢朝她围拢,皆看向她怀中的小豆芽,五官轮廓都与皇甫翊极像,众人肯定,这必是兰雪的孩子。 小豆芽转动着小脑袋看着他们,都是长得很好看的叔叔,娘不是很喜欢好看的叔叔吗?为什么要带着他跑呢? 被四个大男人围在了中间,苏馥珮又急又恼,低头想了想,然后侧着身子用力朝贺章撞去。 贺章见苏馥珮朝他撞来,怕她受伤,眼明手快地搂住了她,柔声唤道:“珮珮。” 苏馥珮本想趁贺章不注意时撞开他逃跑,没想到却撞到了贺章怀中,闻到一股淡淡的竹香和属于贺章独有的阳光之气,苏馥珮愣了片刻,然后赶紧从他怀中起来。 她看着贺章,眸中情绪万千。 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你还拦着我? 贺章也看向苏馥珮,撞到她眸中的情绪,他徒然心头一痛,这是他第一次在苏馥珮眸中看到这般让人揪心的情绪。 自从三月份在高升粮铺见到她开始,她的坚强自信就印在了他心里。 这些日子以来,他亲眼看到她的辛苦,她的欢笑,她的幸福,她的拼命,她的精明,她的坚强勇敢,她的胆大包天,她对强权的无所畏惧,她对生活的向往乐观…… 在他眼中,苏馥珮是一个充满力量和活力,坚强得让人心疼的女子,一切悲观的词眼都与她沾不上半点关系。 但此刻,他却看到了她眸中的慌乱、彷徨、无助和伤痛,把他的心狠狠地揪起,隐隐作痛。 珮珮…… 正当贺章与苏馥珮对视之时,皇甫翊走到苏馥珮面前,紧紧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跑?” 从烟云关回来,他本已疲累不堪,又赶了一个晚上的路,实在疲乏,这个女人见到他却要跑? 来往的百姓见此情景,纷纷停下步子观望。 听到皇甫翊的声音,苏馥珮觉得有些耳熟,转念一想,大概是兰雪生前对皇甫翊的记忆。 她不敢与皇甫翊对视,虽然外貌与灵魂都发生了巨变,还是有些怕被他认出来。 把头撇开,她恼怒道:“快下雨了,我赶着回家收衣服,你们拦着我做什么?” 贺章看着苏馥珮,眸中尽是疼惜道:“珮珮,这是翊亲王,我们是特意来找你问一件事情的!” 她心中咆哮,她当然知道他是皇甫翊,否则她跑什么? 脑中转了转,她看着贺章道:“如果是教百姓种粮的事,就不要再问了,我不会同意的!” 她知道他们不是来找她说种粮之事,定是猜到了小豆芽的身份,来问兰雪的事。 “不是种粮的事,珮珮应该已经听说了翊王妃之事,我们想问问你,小豆芽的亲娘是不是叫兰雪?”贺章道。 苏馥珮紧了紧怀中的小豆芽,低头沉思,她该怎么说? 如果承认小豆芽是兰雪的儿子,小豆芽必定要被皇甫翊带走,不行,不能承认,反正兰雪已经死了,只要她不承认,没有人知道小豆芽是兰雪的儿子。 一念至此,她抬头看向贺章,正要开口,却被小豆芽抢了先。 “兰雪是我娘,是世上最好的娘……”小豆芽直起身子大声道,似在宣示一般。 今天听到好多人都在骂娘,娘好像很难过,贺叔叔也提到娘的名字,他不想再让娘难过。 “小豆芽!”苏馥珮脸色大变,赶紧轻喝一声,阻了小豆芽。 小豆芽被苏馥珮吓了一跳,立即住了嘴,怯弱地看着苏馥珮,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闻听小豆芽之言,贺章众人脸上一喜,小豆芽果然是翊王妃的儿子! 百姓全指着小豆芽议论起来,这个粉嫩嫩的娃娃就是淫妇兰雪的儿子?是那个野种? 听到百姓骂小豆芽野种,苏馥珮心底的火一下子噌了上来,转头对百姓吼道:“都给我闭嘴,不准骂我儿子!” 皇甫翊也沉了眸子,冷冷扫了百姓一眼。 众人立即住了嘴,先是被苏馥珮吓了一跳,又看到皇甫翊阴冷的目光,感到从头到脚都冷了,再也不敢说了。 皇甫翊收回视线,看着苏馥珮急问:“兰雪现在在哪里?” 贺章心?” 贺章心头一紧,珮珮曾说过,她遇到小豆芽时,小豆芽的娘已经病死了,那么,翊王妃…… 苏馥珮怒瞪了百姓一眼,转过头看向皇甫翊,四年了,他现在才来找兰雪,岂不太可笑? 她冷笑了一声,撇开头不再看他那张迷死人的脸。 见苏馥珮不回答他,反而对他满是嘲讽不屑,皇甫翊恼了,一把拽住了苏馥珮的手臂,喝问:“你笑什么?” 手臂传来一阵巨痛,苏馥珮眸中的嘲讽瞬间化成三尺寒冰,冷冷射向皇甫翊,怒道:“放开!” 贺章蓝鹫都见识过苏馥珮的胆大包天,并不觉得惊奇,钟棋心头大惊,这个女人竟然吼王爷,她好大的胆子! 皇甫翊感到苏馥珮眸中的寒意,背脊一冷,这个女人好大的气魄! 两人对视了半响,苏馥珮竟没半丝退怯,皇甫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松了手。 苏馥珮退了一步,怒气撇过头去。 看了小豆芽一眼,皇甫翊再问:“兰雪到底在哪?” “你找她做什么?兴师问罪?翊亲王准备如何处置她?”苏馥珮愤恨不已问。 皇甫翊答道:“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相信她是清白的,来接她回府!” 苏馥珮心头一惊,皇甫翊相信兰雪? 听到王妃二字,苏馥珮冷笑道:“王妃?我从来没见到过什么王妃,只见到过一个残弱病体,声名狼藉的灾星寡妇,翊亲王搞错了吧?你的王妃应该在王府!” 皇甫翊眸子一沉问:“你什么意思?” “请恕我无法回答,你想知道,回去问你那些好侧妃吧!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我家小白还在家里,我怕它被恶人抓去煮了火锅!”苏馥珮不想再与他纠缠,转身就走。 皇甫翊哪会让她走,快步跃过她,挡在她面前道:“告诉我兰雪在哪!” 苏馥珮彻底怒了,大吼道:“你现在才来找她有个鬼用?她被你府中的女人欺凌打骂的时候你在哪?她痛苦无助的时候你在哪?她被诬陷与人私通当成灾星赶出家门的时候你又在哪?” 皇甫翊心头一紧,欺凌打骂?痛苦无助?赶出家门?这就是兰雪离开翊王府的真正原因吗? 钟棋见苏馥珮这般吼皇甫翊,立即向前喝道:“你信口胡说,王妃是翊王府正妃,谁敢欺凌打骂?谁敢将她赶出家门?” 苏馥珮冷道:“既然不信我说的,那还问我做什么?”瞪了皇甫翊一眼,搂着小豆芽,绕过他离去。 “站住!”皇甫翊轻喝一声,快速走过去道:“把话说清楚再走!” 贺章钟棋蓝鹫也跟过去,看着苏馥珮。 “个个都是睁眼瞎,识人不明,是非不分,还有什么好说?”苏馥珮怒骂道。 贺章似乎听明白了,问道:“珮珮的意思是,自从翊亲王走后,翊王妃就在王府受尽欺凌?最后被冠上了私通的罪名,被赶出了王府?”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道:“还算有个明白人!” 贺章眸中一痛,难怪初见小豆芽时他瘦黄成那个样子?如果真像传言所说,翊王妃与人私通,卷了大笔银钱跑了,小豆芽岂会瘦成那样?翊王妃又何以会病死在破茅屋里? 看来翊亲王是被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给蒙蔽了。 皇甫翊拳头拽紧,眸中一片深隧。 江莲香,你竟敢蒙蔽本王,阳奉阴违,设下如此毒计,暗害兰雪母子,本王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沉了片刻,皇甫翊看着苏馥珮,语气轻柔道:“这件事情,本王一定会给兰雪一个交待,请苏姑娘告知本王兰雪的下落。” 苏馥珮愤恨道:“不必了,兰雪也看不到你给她交待了!” 贺章心头沉重万分。 皇甫翊脸色一变,急问道:“什么意思?”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你来晚了,兰雪早在三月春寒未尽之时——病死了!”苏馥珮痛道。 什么? 晴天霹雳,众人脑中一阵轰隆。 钟棋蓝鹫相视一眼,满眸惊痛,王妃死了? 围看的百姓也大吃一惊,那个淫妇死了? 贺章心疼地看向小豆芽,见他搂着苏馥珮的脖子,依在她怀中,满脸难过。 小豆芽比一般孩子都懂事,一定听懂了他们的话,想起了死去的娘,可怜的孩子! 皇甫翊拳头猛地一拽,眉头紧拧,眸中一片哀痛,周身萦绕的紫气瞬间凝结,沉重万分。 她说什么?雪儿死了?!怎么可能?! 他答应过兰雪要照顾她一辈子,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的,兰雪也答应过他会等他回来,就算一辈子也会等他,可是仅仅四年而已,他们就阴阳相隔了? 兰雪把他当成一辈子的依靠,对他推心置腹,身心俱付,而他给了她什么? 是他识人不明,把她交给了那样一个毒如蛇蝎的女人照顾,把她推上了死路! 他一直认为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上不愧苍天,下不负百姓,没想到却独独负了她! 愧疚和自责如同两把钝锈的兵刃,割着他的心,生痛! 临别时的那一幕仍旧历历在目,她含泪赠他竹笛,她答应过他会在翊王府等他回来,她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皇甫翊猛地惊醒,对苏馥珮低吼道:“本王不信,她说过要等本王回来的!” 来的!” 苏馥珮看着他,怒恨交加道:“是,她是说过要等你,所以她在翊王府忍受凌辱折磨整整四年!”她紧了紧怀中的小豆芽,再道:“这一千四百多个日夜,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折磨,如果不是因着心中那份对你的执着,她如何能坚持?” 四周安静异常,天空黑得像要罩落人间,十分沉闷。 皇甫翊拳头拽得死死的,一张脸沉如黑墨。 想到那个盈弱的女子,苏馥珮心头便如被针扎,穿越过来后,她从来不敢去回忆兰雪曾经的生活,但今天,就算痛死,也要将兰雪的屈辱说出来,让世人还她一个公道。 吸了吸鼻子,苏馥珮压下心头的痛意,看着皇甫翊再道:“你可知你前脚一走,你府中那些女人便将兰雪赶到了柴房,不给吃不给喝,整日做脏活累活,还要挨打受骂,你走后一个月,兰雪全身已找不出一处完好!” 百姓脸色一变,心中对兰雪的愤怒慢慢散去。 看了眼怀中的小豆芽,苏馥珮眸中一片心疼道:“得知怀了小豆芽,兰雪悲喜交加,担心在那样件的条件下,无法平安生下他,往后每见到那些女人时,立即龟缩在地,成了她们口中的缩头乌龟。 她怕被人发现她怀了孩子,每天用布带束腹,又担心伤到小豆芽,常常在惊恐中度过。 怀胎十月,连生小豆芽的那个深夜,还在挑豆子,腹痛袭来,她打翻了所有的豆子,却再也爬不起来,躺在满地的黄豆上,生下了小豆芽。” 说到此,苏馥珮眼泪已在眼眶打转,她抬头望着天,将眼泪逼退。 百姓对兰雪的愤怒已尽数散去,心疼不已。 贺章钟棋蓝鹫三人早已拽了拳头,那群丧心病狂的女人! 皇甫翊满身伤痛地站着,风吹起他的衣袍,显得他的身影无比落漠。 沉了片刻,苏馥珮继续道:“小豆芽的名字是我给他改的,他以前叫豆豆,你们肯定以为是因为小豆芽出生在满地黄豆上,所以兰雪才给她取名豆豆,其实小豆芽的名字来自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小豆芽他不是一颗黄豆,他是兰雪寄托相思的一颗红豆!” 在场众人个个红了眸子,可怜的女子! 贺章蓝鹫钟棋三人的心紧紧揪住,疼惜不已。 皇甫翊缓缓闭上眼睛,身子渐渐发抖,拳头已拽得骨节森白。 雪儿,为夫对不起你! 想哭,是苏馥珮此时的感受,但她不会哭,兰雪哭了一辈子,既然她代兰雪活,她就不会再让兰雪哭。 但小豆芽却清楚地感受到苏馥珮现在的痛,他也不由得痛了起来,捧着苏馥珮的脸亲了亲。 感到现在所有人都很难过,他也好难过,眸子一红,滚下泪来,却只是流泪,不敢哭出声来,他刚刚说错了话,他不敢再说话了。 苏馥珮心疼地将小豆芽揽进怀中,下巴抵着小豆芽的头道:“小豆芽生下来十天,仍旧没有奶水吃,眼见连哭声都弱了下去,兰雪半夜偷跑到厨房去偷吃的,被下人打得半死才拿回来半个馒头,还是掉在桌子下被踩得满是泥尘没有人要的馒头。 无数个日夜的躲躲藏藏,终将小豆芽带到了半岁,他会咿咿呀呀说话了,模糊中喊着娘,兰雪看着他瘦黄的小脸,哭得肝肠寸断……” 在场百姓个个泪流满脸,可怜的孩子啊!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怒问:“请问高贵的翊亲王,你在哪?” 皇甫翊任由苏馥珮指责,一声未吭。 瞪了皇甫翊一眼,苏馥珮再道:“小豆芽八个月时,终于被你府中的女人发现了,怒喊着要打死小豆芽,兰雪拼死相护,又求又拜,才捡回小豆芽一条命,从此兰雪母子的日子过得连狗都不如。” 亲了亲已将她胸口都哭湿了的小豆芽,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欣慰道:“小豆芽乖巧,一岁的时候,已会帮兰雪干活,被下人打骂时,勇敢地护在兰雪面前,瘦弱不堪的小身子常常被打得血红一片。”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看着皇甫翊道:“过着连蝼蚁都不如的日子,兰雪本可以带着小豆芽离开翊王府,但她没有,只因她说过,她会等你回来,因而含血忍泣,默默忍受了无数个日夜。” 皇甫翊痛得心头一阵抽搐,腮帮子紧咬,雪儿! “在小豆芽的印象中,爹这个词无比神圣,因为兰雪告诉他,只要爹回来,他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小豆芽每天都在祈祷,爹能快点回来,把他和娘从地狱中解救出去。 可是三年过去了,小豆芽没等来爹,却等来了爹战死沙场的消息,兰雪病倒了,再接着被冠上灾星的骂名,扫地出门。 三月春寒未尽,再次染了风寒,生命奄奄一息,却不忍丢下小豆芽孤苦伶仃,拖了一个月后,终于带着无尽的痛苦、怨恨、遗憾离开了这个没给她一比温暖的世界。” 在场百姓个个泣不成声,男的拽拳,女的相拥而哭,一片悲痛。 贺章钟棋蓝鹫已转过身去,肩膀轻轻颤抖。 “还有更可笑的!”苏馥珮扫向痛苦的百姓:“这样一个可歌可泣的女子,竟被冠上了淫妇的骂名,说她恬不知耻,伤风败俗,丢了世间女子的脸!” 一众百姓愧疚不已,低下头去。 皇甫翊喉结滚动,身结滚动,身子轻颤,愧疚自责愤怒吞噬了他的心,他竟让一个深爱他的女子过了四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就算不负天下人,也独独负了她! 兰雪,你恨我吗?恨我没有实现对你的承诺,恨我让你受尽折磨而死,恨我在你最痛苦的时候都没有陪在你身边! 天十分阴沉,蒙蒙胧胧,没精打彩地盖下来,让人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看向皇甫翊道:“我已经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见皇甫翊还沉浸在痛苦中,苏馥珮抱着小豆芽转身就走。 皇甫翊猛地回过神来,快速拦住她道:“兰雪的死,我也很难过,我无法再弥补兰雪,是我此生的遗憾,但小豆芽是我的儿子,我会将欠兰雪的都加倍给小豆芽,我要带小豆芽回家!” 苏馥珮抱紧小豆芽道:“你害死了兰雪,从没尽到一天做父亲的责任,我凭什么把小豆芽交给你?想做小豆芽的父亲,你没资格!” “放肆,不可对翊亲王不敬!”钟棋立即大喝一声,然后看着皇甫翊满眸敬佩道:“翊亲王苦守边境四年,打退三国凯旋回来,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不准凶我娘,凶我娘的都是坏人。”小豆芽听到钟棋吼苏馥珮,立即从苏馥珮怀中抬起头,朝钟棋大声道。 钟棋被小豆芽的话惊得一愣,低下头去,这可是王爷的儿子,他的小主子。 苏馥珮心中一阵欣慰,乖儿子! 贺章赶紧从悲痛中回过神来,走过去摸了摸小豆芽的头道:“小豆芽乖,这是你爹,他是来接你回家的?”贺章看着皇甫翊对小豆芽道。 小豆芽看向皇甫翊,娘说爹长得很美,这个叔叔是很美,可是爹不是死了吗? 皇甫翊也看着小豆芽,眸中一片温柔:“小豆芽,爹带你回家好不好?” 小豆芽赶紧搂紧苏馥珮的脖子道:“不,我不要和娘分开。” 苏馥珮心头一喜,看向皇甫翊道:“听到了吗?小豆芽也不愿跟你回去!” 皇甫翊心头一痛,孩子,你不认爹吗?你也在怪爹你这么大了都没有对你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吗? 贺章看向苏馥珮劝道:“珮珮,小豆芽是翊亲王的儿子,你就让翊亲王带回王府,让他们父子团聚吧!” 贺章此刻不止为了皇甫翊,还有一丝私心,想让小豆芽离开苏馥珮,这样爷爷便不会因为小豆芽而反对他们在一起了。 苏馥珮瞪着贺章,以前她一直觉得贺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无论任何时候,她是对是错都会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替她着想。 可此刻,她如此无助,如此紧张,如此慌乱,他不但不站在她这边,还让她把小豆芽还给皇甫翊! 难道他不知道小豆芽对她有多重要吗? 贺章,我看错你了! 看到苏馥珮眼中的失望,贺章心头猛地一痛:“珮珮,我……” “谁都不要再说了,小豆芽是我的儿子,谁要想带走他,除非我死!”苏馥珮狠道。 贺章心头一阵抽痛,苏馥珮向来对她友善,可如今,却也对他这般冰寒,她对自己失望了吗? 皇甫翊听到此话,眸子一沉,也有一丝寒意显露,他看着苏馥佩坚定冰寒的眸子道:“你救了小豆芽,本王很感激你,亦会视你为恩人,如果你不想与小豆芽分开,你可以与他一起回王府,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苏馥珮道:“我不会让小豆芽再回到那个地狱去,再让他受人欺辱?” “有本王在,谁敢伤害小豆芽?”皇甫翊倨傲道。 “我不会相信你的,自我认下小豆芽那一刻起,我就发了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小豆芽离开我,跟着我日子虽苦,但他是快乐的。而你能带给他的除了那些身外之物外,还能有什么?” “他是本王的儿子,自然要与本王在一起!”皇甫翊有些怒了,他好话说尽,这个女人都无动于衷? “我不同意!”苏馥珮也怒了! 皇甫翊盯着她重重道:“由不得你!”说罢抬手去抱小豆芽。 苏馥珮赶紧闪开,搂着小豆芽转身就走。 “拦下她!”皇甫翊怒喝一声。 钟棋蓝鹫立即飞身而向,拦住了苏馥珮。 蓝鹫道:“苏姑娘,你还是把孩子给王爷吧,小豆芽毕竟是皇室血脉,不能流落在外!” “可笑!现在说他是皇室血脉了?我可听到整个皓月国都说他是野种!什么狗屁皇室血脉,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苏馥珮怒道。 “放肆!”钟棋大喝:“敢对皇室不敬,你有几个脑袋?” “你算哪颗葱?敢吼老娘,滚开!”苏馥珮本就怒火攻心,被钟棋一吼,再也忍不住骂道。 “你……”钟棋没想到苏馥珮敢骂他,忍不住就要向前。 蓝鹫赶紧拦住他,对苏馥珮道:“苏姑娘何必执迷不悟?得罪皇室,你的日子不会好过!” “只要能和小豆芽在一起,我可以不待在皓月国!”苏馥珮道。 听到这话,贺章和皇甫翊赶紧走过去,贺章急道:“珮珮,你不能带小豆芽走,先不说你现在走不了,就算走得了,你能走到哪里去?” “只要能平平静静过日子,去哪都成!”苏馥珮怒气答道。 皇甫翊深吸了口气,再道:“回翊王府也能让你过平静日子过平静日子。” “我生性散漫,性子又烈,看不得虚伪,见不得做作,受不了拘束,守不得规矩,与你的王府格格不入!” “随你如何,本王不会让你守规矩,也不会约束你!” 苏馥珮无动于衷,再道:“我长相丑陋,会遭人嘲笑,不会女红,不会诗书,只懂种地,我去你王府当老妈子?” “自然奉你为上宾,你只管陪着小豆芽便可,本王保证没有任何人敢嘲弄你!”皇甫翊保证道。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转过头去:“我不喜欢森门大院的威严,喜欢田园生活的惬意!” 皇甫翊:“……” “苏馥珮,我家王爷已经处处退让,你还想如何?”钟棋实在忍不住怒道。 苏馥珮看向钟棋道:“我又没求他退让。” “你……”钟棋拽紧拳头,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 贺章也忍不住劝道:“珮珮可以随时带小豆芽回来看看!” 蓝鹫也点头道:“贺公子说得有理,苏姑娘就不要再拒绝王爷的一片好意了?” “好意?”苏馥珮犀利道:“让我过我不喜欢的生活,这叫好意?你们都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同意去翊王府的!” “本王已一再退让,是你冥顽不灵,就别怕本王强行带走小豆芽!”皇甫翊沉声道。 “你敢!”苏馥珮抱紧小豆芽大喝:“谁敢抢我儿子?” 小豆芽也紧紧搂着苏馥珮的脖子,他不要和娘分开! 皇甫翊命令道:“钟棋,接世子回府!” “属下遵命。”钟棋立即抱拳一拜,去抢小豆芽。 苏馥珮抱着小豆芽猛地侧过身子,躲开钟棋的手。 钟棋本就对苏馥珮十分不满,此刻得了皇甫翊的命令,不再顾忌她,出手朝她打去。 苏馥珮一手抱着小豆芽,一手提着衣服,根本无法动手,肩膀被钟棋拍了一掌,苏馥珮痛得退后几步。 钟棋还要出手,贺章和蓝鹫赶紧飞身向前,蓝鹫去拦钟棋,贺章扶住苏馥珮。 “娘!”小豆芽见苏馥珮被打了,心疼不已,转头看向钟棋道:“你是男人为什么要打女人?娘说了,好男人都不会打女人的,我娘是世上最好的女人,你这个坏男人脸羞不羞?” 闻听小豆芽的话,众人面色一僵,这是三岁孩子会说的话吗? 钟棋听得脸上一烫,低下头不敢看小豆芽。 “还有你!”小豆芽转向皇甫翊,松开一只搂着苏馥珮脖子的手,指着皇甫翊道:“你也是坏人,要把我和娘分开,娘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的,我也永远不会离开娘,谁也别想把我和娘分开!” 苏馥珮紧了紧怀中的小身子,心头一阵欣慰,小豆芽,娘不会把你交给他的,我们母子永远都不分开。 众人一惊,齐齐看着小豆芽。 皇甫翊心头一紧,才三岁的孩子,便如此坚强懂事,都是爹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太多痛苦委屈,爹以后一定会加倍痛爱你! 他看着小豆芽,眸中满是宠爱道:“小豆芽,爹没有想分开你和你娘,爹是来接你们回家的!” 小豆芽听到这话,瘪了瘪嘴,哇地一声哭了。 众人十分不解,他怎么哭了?难道是因为皇甫翊的话感动了? 小豆芽看着苏馥珮,边哭边道:“娘说过,爹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是个大英雄,他没有不要我和娘,而是为了更多人能有个安稳的家,所以不能陪在我和娘身边。 娘说,只要再坚持一下,爹就会回来了,然后不会再有人打我和娘,我也不用再担心睡到半夜有人将我丢到外面去,再也不用吃臭饭菜,不必天天干活。 娘说,有爹,就等于有了全世界,可是有一天,娘告诉我,爹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爹死了,姨娘将我和娘赶出了家门,我记得,那一天好冷好冷,我和娘的衣服都很多洞洞,我的小手很冰很冰,娘拉着我走在大街上,好多叔叔婶婶都骂我们。 娘说带我回外公家,可是外公也不让我们进去,娘爬在街上哭了,哭得好伤心,娘哭我也哭。 我们没有地方去,又冷又饿,娘拉着我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好久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家。 可是娘天天咳嗽,每天都在床上睡觉,不和我说话,那一天,我真的很饿很饿了,我不知道有几天没有吃过东西,娘只是看着我哭,却不肯起来,我终于忍不住对娘说,我想吃肉,娘转过头去,再也没有理我。 后来,干娘来了,她告诉我,娘死了,以后她就是我的娘,干娘说,她永远都不会丢下我,她会让我过上好日子,光彩的活下去,不会再让人欺负我,看不起我。 和干娘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很幸福,我有肉吃了,有香喷喷的白米饭吃,我成了一根胖豆芽。 爹已经死了,娘也已经死了,我不要再离开干娘,你不是爹,你是坏人,呜呜……” 百姓再次泣不成声,才三岁的孩子,怎么懂得这么多,怎么会说出这么懂事的话来?他一定吃了无尽的苦,才会这么懂事乖巧,可怜的孩子啊! 皇甫翊眸中一片沉痛,心似被人插了几刀,痛得无以复加,他欠兰雪和这个孩子太多了! 他更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他已经失去兰雪了,不能再失去小豆芽! 小豆芽! “小豆芽!”苏馥珮将小豆芽搂进怀中,紧紧抱着。 儿子,你知道吗?你好乖好乖,只有你知道娘的恐慌,只有你站在娘这边,小小年纪就让你为娘撒谎,是娘不好,娘的好儿子…… “娘,你不是说要下雨了吗?我们回家好不好?孩儿想小白了。”小豆芽抬起小脑袋,边哭边道。 “好,我们回家!”苏馥珮猛地点头,抱着小豆芽转身而去。 见苏馥珮走了,皇甫翊回过神来,再次追上去。 钟棋和蓝鹫也跟了上去。 贺章站在原地没有过去,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亲眼看到小豆芽与苏馥珮的母子情深,又知道皇甫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手心手背,割哪都痛! 皇甫翊拉住苏馥珮,仍旧坚持道:“小豆芽已经失去亲娘,我不会让他成为没爹的孩子,要不你跟我走,要不把小豆芽交给我!” 可恶! 苏馥珮忍不住要开骂了,浪费了说了这么口水,这个可恶的男人仍旧不放过她们! “翊亲王这是要强人所难?”苏馥珮正准备开骂,一道轻挑的男声传来,语气不重,却让人有种压迫感。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人群中走出一名蓝衣男子,身影挺拔,满身贵气,俊美不凡。 皇甫翊眸子一沉,轩辕谨,他竟敢露面! 苏馥珮听到这声音已经知道是谁了,此刻突然觉得有种安稳感。 小豆芽也看过去,是那天晚上那个好看的叔叔。 轩辕谨已走到苏馥珮面前,颇有不满道:“你这女人,每次都在与不同的男人纠缠,真得把你栓在身边才行!” 皇甫翊闻听话中尽是暧昧,不由得一惊,他们认识? 贺章这时也过来了,听到轩辕谨的话,心头极为不舒服。 要是平日里,苏馥珮肯定又要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但今天,她却丝毫不生气,赶紧甩开皇甫翊往轩辕谨身边去。 谁知皇甫翊紧紧抓着他,她甩不开,她不由得大怒道:“放开我!” 皇甫翊不放,反而拽得更紧了,沉道:“做好选择没有?是跟本王走还是把小豆芽交给我?” “不会跟你走,也不会把小豆芽交给你!”苏馥珮坚定道。 轩辕谨走到苏馥珮另一边,也拽住了苏馥珮的一只手臂,笑道:“翊亲王欺负一个弱女子,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钟棋蓝鹫已做好出手的准备。 贺章紧紧盯着轩辕谨拽着苏馥珮的那只手,他和珮珮相识这么久,从来没有这般亲密过,他心中全是醋意。 皇甫翊看向轩辕谨,语气重了几分道:“三皇子还是不要管我皓月国的事,如今轩辕国的仪仗在五百里外,三皇子却只身潜入皓月国,本王问你是何居心?” 他是轩辕国三皇子?苏馥珮一惊,难怪狂成这样? “本皇子想念老朋友,嫌仪仗队走得太慢,迫不及待过来看她,出于人情,翊亲王觉得本皇子会有何居心?”轩辕谨不急不慢道。 “你们认识?”皇甫翊看向苏馥珮问。 苏馥珮答道:“当然,相识已久!” 只希望这个三皇子能像上次一样解了她的围。 皇甫翊和贺章都十分诧异,苏馥珮只是一个种田的小老百姓,何以会认识轩辕国皇子? “现在可以放开我的女人了吗?”轩辕谨得意地看了苏馥珮一眼,对皇甫翊挑衅道。 “你的女人?”皇甫翊和贺章齐声惊道。 苏馥珮心头不悦,但现在她须要轩辕谨帮她摆脱皇甫翊,只好由他嘴臭一次。 轩辕谨难得没听到苏馥珮的骂声,心中暗笑,无比得意道:“没错,不信你问她,珮珮袄?” 珮珮?贺章眸子一寒,轩辕谨竟敢叫她珮珮?珮珮是他叫的! 皇甫翊心中也有丝不舒服,这个苏馥珮还真有些本事,不但让贺章另眼相看,连轩辕谨也对她青睐有加。 苏馥珮再也忍受不了了,瞪着轩辕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死吗?” 皇甫翊和贺章都松了口气。 轩辕谨却满是委屈道:“珮珮,别这么凶嘛,我知道你害羞。” 害羞?她会害羞?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狠狠瞪了轩辕谨一眼。 轩辕谨也不在意,笑了笑看向皇甫翊道:“翊亲王还不放手?” “本王凭什么要放手?她是我儿子的娘!”皇甫翊定定道。 耍无赖,他也会! 孩子他娘?言外之意是…… 轩辕谨一愣,传言翊王妃无才无德无貌,这女人倒是十分像,难道她是翊王妃? 心中惊讶,脸上却仍旧带着笑道:“翊亲王不是诳本皇子吧?翊王妃的闺名叫兰雪,而她叫苏馥珮,怎么会是你儿子的娘?” 皇甫翊看向苏馥珮道:“你问她是不是?” 苏馥珮心头一沉,这个问题是个圈套,无论怎么回答都是个错,如果她回答是,皇甫翊便不会放手,如果回答不是,小豆芽就要给他,好狡猾的男人! “她已经默认了!”皇甫翊温润笑道。 苏馥珮猛地看向皇甫翊,连不回答也是错,这男人果然聪明! “就算她是你儿子的娘又如何?本皇子看上了,就是本皇子的!”轩辕谨淡了笑容,抓着苏馥珮的手也重了几分。 “三皇子一定要插手我皓月国之事?”皇甫翊犀利问道。 轩辕谨丝毫不惧,挑衅道:“是又如何?” ------题外话------ 连续熬了三个晚上的通宵,我熬不住了,大家给点动力啊,有票票的都甩上来,不然我要大哭了! 昨晚上写这章的时候,我边写边哭,写了删,删了写,最后只有一万字,我还是觉得不满意,但没办法了,实在太困了! 后面会更精彩,希望亲们先理解一下,三个晚上的通宵,真的影响了我的智商,写不出令自己满意的文来,哭死我吧! 063 珮珮生病 苏馥珮的手臂被皇甫翊和轩辕谨一左一右拽住,这两个男人似要把她的胳膊卸载了。 两人怒目相对,话语和目光中全是冰刀寒剑,在苏馥珮眼前砍撞出无数刀光剑影,森白阵阵。 紫玉般温润的皇甫翊,此刻全身凝聚了万丈寒光,瞬间将他周身的温润之气全部驱散,寒气逼人。 高贵的紫玉冠在灰蒙蒙的天空下,仍旧潋滟着万千华贵,紫眸中一片深邃,高挺的鼻梁上泛着透明的亮光,性感的唇紧紧抿起,刀削般的轮廓染了一层寒雾。 轩辕谨仍旧满身轻狂,挺拔高大的身子包裹在那袭高贵的蓝衣中,更显得挺拔英伟,睥睨无物的眸子中满是挑衅,嘴角仍旧见得一丝玩世不恭的轻狂笑意。 灰暗的天空下,寒风阵阵,两人的衣摆墨发一阵乱舞,却显得两人更加挺拔高贵,绝美似仙。 小豆芽紧紧搂着苏馥珮的脖子,靠在她胸口上,突然觉得好冷好冷,这两个叔叔好像两根冰柱子,他不喜欢冰柱子。 围观了许久还不愿散去的百姓,都不由得紧了紧领口抱住手臂,这天太善变了,突然间如同寒冬腊月般冻人。 贺章眸中尽是醋意,紧紧盯着轩辕谨,射出无数把刀来,将轩辕谨拽住苏馥珮的手狠狠劈砍着。 钟棋和蓝鹫紧握手中的剑,只要皇甫翊一声令下,他们便拔剑而起。 寒风肆意了好一会儿。 “三皇子别忘了,这是我皓月国,不是你轩辕国,由不得你为所欲为!”皇甫翊把苏馥珮往身边一拉,怒道。 皇甫翊也把苏馥珮怀他身边一拉,满脸狂妄,挑衅道:“本皇子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放肆!” 苏馥珮要炸毛了,再这样被两人拽下去,她这两个胳膊就废了,她心中咆哮,她再怎么不好看也还像个女人吧?他们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皇甫翊眸子猛地一眯:“那就别怪本王手下无情了!” “本皇子正想与翊亲王过几招!”轩辕谨仰起下巴丝毫不惧地答。 噌! 苏馥珮被两人的寒气摄得冷得身子一抖,两个男人已出了手。 皇甫翊挥掌疾风般朝轩辕谨打去,轩辕谨亦挥掌接了皇甫翊这一掌。 内力相撞,旗鼓相当,震得两人紫衣飘扬,蓝衣飞舞,撤了手,纷纷退了一步。 苏馥珮感到两人武功极高,那一掌同样将她的衣发扬起,如同一阵寒风袭来,让她心中又冷了一分。 她见过皇甫宁与贺章出手,已觉得气势极强,今日这两人明显比他们还要强,心头微微吃惊,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 小豆芽见两人打架,吓得紧紧搂着苏馥珮,小脸贴在她脑口上。 两人各退一步,拽着苏馥珮的手仍旧没松开,怒盯着对方。 本就要炸毛的苏馥珮,感到小豆芽的怯怕,顿时火冒三丈,朝两人怒吼道:“放开老娘,要打死远些打,别吓到我儿子!” 皇甫翊闻言立即朝小豆芽看去,见他怯怕的样子,心头一痛,松开了苏馥珮的手。 轩辕谨趁机将苏馥珮拉到身边,往怀中一搂,对皇甫翊得意道:“翊亲王,承让承认!” 皇甫翊拳头一紧,狠狠瞪着轩辕谨,若不是怕伤到我儿子,本王岂会让你这个无赖赢? 苏馥珮闻听轩辕谨的话,猛地挣脱轩辕谨的怀抱,恼羞成怒道:“承认你个死人头,老娘是什么物件吗?你抢赢了?” 皇甫翊脸色微变,苏馥珮竟敢这般骂轩辕谨?这女人果真天不怕地不怕! 贺章赞赏地看着苏馥珮,骂得好,这无赖就该骂! “珮珮……”轩辕谨也不生气,反而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哀声喊道。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你就装吧,装孙子吧! 狠狠剐了两人一眼,苏馥珮再道:“两个七尺大男人,长得人模狗样,站得挺拔英伟,一个是一国亲王,一个是一国皇子,做这种幼稚的事,你们不嫌丢人,老娘还嫌害臊!” 这话一出,众人都赞同地点头,就是就是。 皇甫翊和轩辕谨心中顿时有种羞愧感袭来,这女人嘴巴真厉害,明明是以下犯上在骂他们,却说得冠冕堂皇,让人觉得她十分伟大高尚。 轩辕谨撇了撇嘴,走到苏馥珮身边继续耍无赖:“珮珮,这不是幼稚,本皇子觉得,为了心爱的女人大打出手很光荣?你不应该得意吗?” 刚刚在人群中,他明显看到她的惊谎,这才忍不住出来帮她,这女人真不识好歹! 得意?她得意个毛?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简直可以去拿美国奥斯卡金奖了! 贺章听到轩辕谨的话,再也忍不住开口道:“传闻轩辕三皇子有狂公子之名,不止行为乖张狂妄,连眼光也是出奇的高,轩辕国倾国倾城的美人都入不了你的眼,在下倒好奇了,三皇子怎么会看上我国种庄稼的普通百姓?”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她怎么听贺章这话是变相地在贬她? “哈哈哈,那些庸脂俗粉本皇子怎么看得上,本皇子自然喜欢像珮珮这样国色天仙的!”轩辕谨大笑道。 呕。 苏馥珮有种想吐的感觉,这男人说话也太不靠谱了,她现在的样子可以用国色天仙来形容吗?他是幼儿园的基础没打好吧? 础没打好吧? 没文化,太可怕! 在场百姓个个一副吞了金子的神情,国色天仙可以这样用吗?哪个先生教的? 就连皇甫翊也不由得勾嘴笑了,这一笑,顿时将天空的灰暗都散去了些,绝美得晃花人眼。 看到皇甫翊的笑容,苏馥珮顿时就恼了,笑什么笑?我本来就是蒙了一层灰尘的珍珠,只不过为了污浊世人的眼而已,惹揭了这灰尘,定让国色天仙四个字暗淡无光。 贺章拳头一紧道:“就算你喜欢,轩辕皇室也不会接纳珮珮,三皇子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他不相信轩辕谨会看上苏馥珮,苏馥珮现在炙手可热,轩辕谨接近她,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个就不由贺公子多虑了,本皇子自有办法解决!”轩辕谨胸有成竹道。 贺章心头微惊,他从未与轩辕谨见过面,轩辕谨何以认识他? 绕有兴致地看着贺章,轩辕谨反驳道:“贺公子不是同样眼高于顶吗?连神医华萝衣那样的美人你都看不上,却对珮珮上了心,你龙泽山庄难道能接纳她?” 龙泽山庄?苏馥珮看向贺章,贺章是龙泽山庄的人?那么那次保护她的人是贺章派去的? 贺章闻言脸色大变,急问道:“这事你如何得知?” 他与华萝衣的事只有皓月国几个人知道,轩辕谨远在千里之外,他如何知道的? 轩辕谨添了添嘴唇,云淡风轻吐出两个字:“听说。” “听谁说的?”贺章向前一步急问。 华萝衣非常在意这件事,为此躲进了山里不出来,如果让她知道已传到了轩辕国,她岂能受得了? 轩辕谨用手指弹了弹衣袖上的尘土道:“恕本皇子无可奉告。” 贺章拽拳,盯着轩辕谨道:“此事有关华姑娘的声誉,三皇子还是不要四处宣扬的好!” “嘴巴长在本皇子身上,本皇子想说就说,你管得着吗?”轩辕谨狂道。 贺章眸子一沉,忍无可忍,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眸中亦有怒意,点了点头。 得到皇甫翊的同意,贺章立即仰头,用手指吹出一阵尖锐的长声来。 空中立即飞来七八个黑衣人,落在贺章面前,抱拳一拜道:“少庄主!” 苏馥珮看到这些人,终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果然是贺章派人在暗中保护她,心中对他的失望淡了一分。 贺章看着元成等人,重重道:“轩辕国三皇子提前潜入皓月国,意图不轨,龙泽山庄为护皓月国百姓安危,将其捉拿,给我抓起来!” 元成领着众人抱拳一拜:“属下领命!”然后起身拔剑,快速朝轩辕谨杀去。 轩辕谨冷笑一声,得意地苏馥珮道:“让珮珮见识一下本皇子的绝美风姿!”说罢用最潇洒最优美的动作,飞身几前与元成等人打了起来。 苏馥珮再次抽了抽嘴角,这男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伏在暗处的护卫见轩辕谨与人打了起来,赶紧显了身,飞过去保护轩辕谨,亦与元成众人打了起来。 顿时打斗声肆起,百姓吓得纷纷散开,躲得远远地观看。 见轩辕谨的人来了,元成等人与他们打斗,顾不上轩辕谨,贺章拳头一紧,飞身向前,他亲自捉拿贼人。 轩辕谨嘴角一勾,迎上贺章,正想看看你的身手。 一时间,刀光剑影,人影横飞,掌风剑气腾腾交缠,市集一片混乱。 皇甫翊负手看着他们,并不让钟棋等人出手,此事由贺章出手是最好的,龙泽山庄并不参与朝政,不会引起两国交兵,更何况,贺章与轩辕谨是为了争苏馥珮而动的手,是私人恩怨。 苏馥珮见他们打得火热,皇甫翊看得入神,她赶紧抱着小豆芽,偷偷地跑了。 边跑边回头看,见皇甫翊没有发现她,她松了口气,加快步子往市集口跑,突然踩到了一根香蕉皮,她脚下一滑就朝身后倒去。 “啊!”苏馥珮失声大喊。 “娘!”小豆芽也吓得喊了一句,紧紧搂着苏馥珮。 苏馥珮重重往身后摔去,本以为要撞得脑袋开花,谁知在落地前被一只手臂揽住了腰,落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苏馥珮暗自庆幸,还好被人接住了,否则非摔死她不可! 感到这结实的怀抱有股嚣张之气,苏馥珮抬头看去,见到那张脸时,心头猛地一惊——皇甫宁! 接住苏馥珮的正是皇甫宁,昨晚皇甫翊走后,他也跟了过来,一直在人群中没有出来而已,见到这个女人偷偷跑了,所以跟了上来。 皇甫宁低头凑近苏馥珮,嘴角的嘲弄差点贴上她的唇:“怎么?本王救了你,你是不是想以身相许回报?” 皇甫宁的气息盖下来,让苏馥珮觉得脸上一阵滚烫,这个男人五官和皇甫翊一样绝美,只不过没有皇甫翊那般仙姿卓然,一张脸满是嚣张与阴险。 两人四目相对,皇甫宁看到苏馥珮眸底有一丝还未散尽的慌乱彷徨,徒然有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让他鬼使神差地想抚平她的慌乱,不由得慢慢朝她饱满的红唇吻了下去。 感到皇甫宁的气息压下来,苏馥珮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猛地推开他,站起身搂着小豆芽跳开几步,恼怒道:“混蛋,你想做什么?” 嘴唇没有碰到那饱满,怀中突满,怀中突然一空,皇甫宁突然感到心中一空,非常失望。 听到苏馥珮的骂声,他不由得怒道:“不识好歹的女人,本王刚刚救了你,你还敢骂本王!” 苏馥珮不领情道:“我没让你救!” 早知道是这个可恶的男人,她令愿脑袋摔开花,被他抱了,她肯定得倒霉。 “你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皇甫宁火冒三丈,早知道摔死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苏馥珮一听,这男人竟把她比作茅坑的石头,她也火了,换了个姿势抱小豆芽,朝他吼道:“把你比作茅坑里的石头都侮辱了石头,你就是个滚屎虫,又臭又恶心!” 想到小时候看到牛粪里的滚屎虫滚得满身牛粪,苏馥珮顿时恶心得撇过头吐了口口水,奶娘的,骂别人把自己都恶心到了。 皇甫宁不知道滚屎虫是什么,但他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气得就要走过去教训她,现在没有人护着你,本王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七弟!”皇甫宁刚朝苏馥珮走了几步,皇甫翊的声音传来。 皇甫宁和苏馥珮一齐看去,见皇甫翊不知道什么时候追来了,身后跟着钟棋和蓝鹫。 苏馥珮暗骂,该死的皇甫宁,耽误老娘跑路,画圈圈诅咒你! 皇甫宁迸退怒意,布上笑容道:“六哥。” 皇甫翊看了看苏馥珮,又看了看皇甫宁,感到两人有些怪异,走到皇甫宁身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皇甫宁笑答:“皇上命我来看看情况,这不我刚到,怎么样?找到六嫂了吗?” “雪儿死了。”皇甫翊眸中一痛道。 皇甫宁自然知道兰雪死了,却假装惊诧道:“怎么会这样?” 皇甫翊脸色沉重:“说来话长,日后慢慢告诉你吧!” 皇甫宁点头,朝贺章打斗的方向望了望,故意问道:“贺章与谁在打架?” “轩辕国三皇子。” 皇甫宁面上又是一惊:“所为何事?” “为了她……”皇甫翊朝苏馥珮指去,手上一顿,哪还有苏馥珮的影子? 皇甫宁也看过去,发现苏馥珮不见了,他暗暗咬牙:“这女人一定是趁我们说话的时候偷偷跑了。” 天空又阴沉了几分,一阵风刮过,干旱了长达十个月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一滴两滴三滴无数滴,然后盖天罩下,好似洪水决堤般,一但裂了口子,便汹涌而出。 皇甫翊心头一喜,终于下雨了! 钟棋赶紧劝道:“王爷,还是先躲躲吧,雨太大了,别淋坏了身子!” 皇甫翊看了眼市集口,点了点头,与皇甫宁等人转身而去。 下雨了,市集的百姓个个欢天喜地,在雨中跳喊起来! 贺章与轩辕谨也不打了,纷纷带着人走了。 皇甫翊皇甫宁贺章等人往高升铺子去。 苏馥珮搂着小豆芽刚走了没多远就下雨了,通往苦心村这条路连棵树都没有,更别说有屋檐躲雨,她只好将搂小豆芽在雨中狂跑。 怕小豆芽着凉,苏馥珮把新买的衣服拿出来盖住他,自己也顶了一件,往苦心村跑。 十二月的雨水打下来,已经冰冷冰冷的了,苏馥珮穿得又少,全身都淋湿了,冷得她牙齿打架。 她心中暗骂,该死的皇甫翊,早就说要下雨,硬是要拦着她,害她淋雨,混蛋混蛋混蛋! 小豆芽被盖在衣服下,虽然是湿的,但也淋不到雨,不觉得冷,但她觉得苏馥珮的身子好冷,不由得道:“娘,你冷不冷,你把衣服披着吧,孩儿不冷。” 苏馥珮欣慰道:“娘不冷,没关系,还有一会子就到家了。” “那娘冷的话一定要把衣服拿去披着,孩儿不想娘生病。”小豆芽再道。 “乖儿子,娘知道了,别说话,我们马上就到家了!”苏馥珮紧了紧小豆芽,心中一片温暖。 小豆芽乖巧答了声好,不再说话,紧紧搂着苏馥佩的脖子,贴在苏馥珮的胸口上。 倾盆大雨打得苏馥珮眼睛都睁不开,抱着小豆芽也没手去擦雨水,且雨这么大,擦了也没用,便不管雨水模糊了视线,一路狂奔。 雨越下越大,还伴随着一道道吓人的闪电,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似要倒塌下来一样。 苏馥珮在大雨中跑着,身影显得无比单薄,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刮到天边去。 抱了小豆芽这么久,她的手已经酸了,再加上被钟棋拍了一掌,现在手臂还隐隐作痛,苏馥珮冷极,脚下的步子都有些凌乱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村长家的屋子,苏馥珮激动不已,对小豆芽道:“儿子,我们到家……”话未说完,脚下一滑就往地上爬去。 苏馥珮心头一惊,怕压伤小豆芽,赶紧身子一转,侧身倒在了地上。 被钟棋拍了一掌的手臂直接撞地,剧痛袭来,苏馥珮眉头拧紧,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出声,怕小豆芽心疼她。 心中咆哮,奶娘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这么倒霉? “娘,你没事吧?”小豆芽感到和娘一起倒在了地上,赶紧把衣服掀开问道。 苏馥珮挣扎着坐起来,擦去小豆芽脸上的水,笑答道:“娘是谁啊?怎么会有事?” 小豆芽听到苏馥珮吹牛,咧嘴一笑,骄傲道:“娘是世:“娘是世上最厉害的人!” 苏馥珮满脸得意:“那是。” “哎呀,苏丫头,你们母子坐在雨地上做啥子?快起来!”村长正打着伞要出门,看到苏馥珮和小豆芽坐在地上,赶紧过去把她拉了起来,用伞躲着她们。 苏馥珮忍着手臂的痛意,笑道:“我带小豆芽去市集买衣服,没想到回来正好遇上下雨了,这不淋成落汤鸡了。” “快跟俺回屋吧,雨这么大,你那茅屋怕是也住不得了,新屋也还要两天才能成。”村长好心道。 苏馥珮看着这倾盆大雨暗想,这倒是,那破茅屋哪能经得住这个雨,但小白和银票还在屋里,她不放心。 赶紧把小豆芽给村长抱着,她道:“我去把小白带下来。”然后顶着件衣服朝雨中跑了。 村长朝她喊道:“你拿把伞去!” 苏馥珮边跑边答道:“不用了,反正也湿了。”然后拐了个弯消失在雨中。 村长摇摇头,赶紧抱着小豆芽回了屋。 苏馥珮冒雨爬上土坡,果然听到小白呜呜的叫声,好不可怜,她赶紧推开门,小白见是苏馥珮回来了,急着往她身上扑,呜呜叫着,委屈极了。 苏馥珮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进到屋里,果然有几处地方正漏着水,还好床上没事,苏馥珮赶紧拿水桶接住漏下来的水,然后搬开水缸把银票挖出来,塞进怀里。 又把豆腐花生玉米大米等东西用木盆罩着,这才站起身来,手臂传来一阵阵痛意,苏馥珮解开衣服一看,跌在地上的地方一片青紫,被钟棋打的地方也有道红印。 她轻轻用手指点了点青紫的地方,痛得她嘶牙咧嘴,唉,等会问村长要点米酒揉揉消淤吧。 穿好衣服,听到雨声小了,天也亮堂了,看样子是不会再下大,还是把小豆芽接回来,她又把小白关在屋里,下了土坡走到村长家,问他要了些米酒,然后把小豆芽抱回了茅屋。 回到茅屋,果然没过片刻雨便停了,苏馥珮抬头望着天,你老人家是诚心和我过不去吧? 雨不下了,屋子里还在漏水,她和小豆芽身上都湿了,得快些烧水洗个澡换衣服,天这么冷,很容易感冒。 她赶紧架锅烧水,可柴全湿了,她点了半天才点着火,手臂痛得有些抬不起来,她深吸了口气,忍着痛继续烧火。 边烧边烘干了一些柴,才将水烧了出来,她在热水中撒了些盐,盐可以驱寒,先给小豆芽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把他抱到床上去,她再继续烧水。 等烧好水,身上的衣服都被体温潜干了。 苏馥珮洗了澡和头发,把脸重新画上,怕皇甫翊随时会过来,然后坐在床上用米酒揉受伤的手臂。 小豆芽看到苏馥珮受伤了,心疼道:“娘,这是坏叔叔打的吗?” 苏馥珮气愤道:“可不是。” “娘痛不痛?”小豆芽帮苏馥珮吹了吹,心疼问道。 感到小豆芽吹来一丝温热,苏馥珮心中暖暖的,笑道:“不痛,这点伤哪会痛?”其实娘很痛,儿子,娘今天定是踩到了小白拉的便便,背时到家了。 小豆芽却瘪着嘴道:“可是孩儿觉得很痛。” 苏馥珮将小豆芽搂进怀中道:“小豆芽心疼娘所以觉得痛,但娘真的不痛,小豆芽不痛哈!” “嗯,娘快擦药,擦了药就不痛了。”小豆芽从苏馥珮怀中起来道。 药?娘哪来的药擦?这是酒! 苏馥珮不说出来,笑道:“嗯,擦了药娘就给小豆芽做午饭吃。” 小豆芽咧嘴甜甜笑道:“好。” 苏馥珮慢慢揉着手臂,紧紧咬着唇瓣,忍着不让自己喊出来,怕小豆芽着急,偏偏小豆芽还紧紧盯着她看,弄得她哭笑不得。 痛得受不了,所幸不揉了,她穿好衣服下了床,感到头晕眼花的,她赶紧又坐回去,坐了一会儿不晕了,她才站起来,去淘米做饭。 刚把火烧着架上锅,三娃子上来了,手中端了个碗,走到她面前笑道:“苏妹妹,俺听说你不喜欢吃白豆腐,便用猪油炸了碗油炸豆腐给你,快拿着。” 苏馥珮连忙拒绝:“这么稀罕的东西,我不能收。”在这个时代,油炸豆腐还真是稀罕物。 “俺特意给你炸的,快拿着咧,不过一碗豆腐,有啥稀罕的?”三娃子赶紧塞到苏馥珮手中,再道:“俺先回了,不碍着你做饭。”说罢转身就跑了,生怕苏馥珮追她似的,一下子就下到了芝麻家门口。 苏馥珮看了眼三娃子远去的身影,再看着手上这碗油炸豆腐,心中一片温暖,既然好意不能拒绝,她就接受并把好意升级,回报给他们。 她决定把油炸豆腐做成酿豆腐,再端些回去给村长家。 但今天她很累了,想吃了饭睡一觉,明天再做。 边做饭边想,该如何才能让皇甫翊打消带走小豆芽的念头?想了半天没想到法子,头痛欲裂。 如果皇甫翊实在要和她抢小豆芽,那她只能带着小豆芽离开皓月国,躲得远远的。 做好饭后,身体越来越觉得不舒服,头重脚轻的,饭也不想吃了,随便扒了两口就丢了碗。 等小豆芽吃完饭,也不想收拾了,抱着小豆芽衣服也没脱便爬到床上躺下,没过片刻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地做起了梦来,梦中她回到了中她回到了小时候,家乡的田间一片油菜花,极美极美,蝴蝶蜜蜂在上面飞舞,她光着脚丫子在田埂上跑,妈妈提着她的小鞋子在后面追,她笑得好开心好开心。 妈妈的笑容好温暖,温暖得让她永远都无法忘记。 夏天的夜晚,吃过晚饭后,爸爸会抱着她在家门口的葡萄架下乘凉,葡萄结得一大串一大串,翡翠一般翠绿,可漂亮了。 可听得到田间蛙声阵阵,空中繁星璀璨,萤火虫成群结队地飞来,在夜里一闪一闪,极美极美。 家乡很宁静,山重重水粼粼,山头上有她最喜欢的野菊花,每年秋天都会开好多好多,远远望去,山头一片亮黄。 她很喜欢野菊花的清香,常常捧一大束回家,插在爸爸喝过的烧酒瓶子里,熏得家里满是花香。 冬天会下雪,鹅毛般的大雪絮絮扬扬地飘落,极美。 她不怕冷,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偷偷剪下自己衣服上的黑扣子镶在雪人的脸上。 冻得小手通红,脸上却笑得格外甜,妈妈每次都会半责备半心疼地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慢慢搓热。 童年的记忆一页页翻过,睡梦中的苏馥珮嘴角慢慢扬起笑意,好甜好甜。 高升粮铺。 皇甫翊负手站在门口,望着慢慢黑下来的夜空,听着这瓢泼的雨声,眸中一片沉痛。 回想起兰雪那双含泪看他的眸子和小豆芽说的话,他的心又开始抽痛起来。 吃过午饭后,他本准备去苦心村找苏馥珮,结果又下起雨来,一直下到现在。 贺章和皇甫宁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说着什么,无意间看到皇甫翊落漠的身影,他站起身走过去问道:“王爷还在想翊王妃?” 皇甫翊点点头:“兰雪一生受尽苦难,临死前身边只有小豆芽,孤苦伶仃……本王每每想到此,心就如同被人活生生掏走了一般,这痛就如当年得知父皇离去时一样。” 贺章感同身受,沉重道:“翊王妃不会怪王爷的,王爷是为了皓月国和百姓的安危,翊王妃的死王爷不能全怪在自己身上!” 皇甫翊痛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愧对兰雪,我不配做他的丈夫!” 贺章叹了口气,再劝道:“逝者已矣,王爷再自责也无法挽回,所幸还有小豆芽,只要把小豆芽照顾好,王妃在天之灵定会安息的。” 皇甫翊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看着这丝毫没有要停的大雨,皇甫翊想起贺章对他说的话,小豆芽和苏馥珮住在一个破茅屋里,他不放心。 他对贺章道:“这么大的雨,本王不放心小豆芽,本王去看看他。” 贺章道:“我陪王爷去吧!” “不用了,让蓝鹫陪本王去就可,你在这陪他!”皇甫翊道。 贺章侧头看向皇甫宁,点了点头。 皇甫翊和蓝鹫坐上马车往苦心村去,到达苦心村村口,蓝鹫说小路进不得马车,皇甫翊便让车夫在村口停,然后和蓝鹫打着油纸伞和灯笼往小茅屋去。 小豆芽被雨声吵醒了,爬起来揉揉眼睛一看,发现天已经黑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大雨。 苏馥珮还没醒,小豆芽肚子饿了,本想叫醒她,但想到她今天淋了雨又受了伤,便不忍吵她,再躺下去睡。 缩进被窝里,小豆芽侧着小身子去搂苏馥珮,发现苏馥珮身上好烫好烫。 他想起娘上次生病的时候,身子也是这么烫,他赶紧又爬起来,用小手去摸苏馥珮的额头——好烫手! 娘生病了! 苏馥珮仍旧沉浸在重重梦寐中,可此时却不是儿时的幸福时光,她已经长大了,在一个无人的荒野之地,四处一片森白,让她感到很害怕。 这时,爸爸和妈妈来了,站在远处朝她招手,妈妈喊道:“珮珮,快来,妈妈带你回家!” 爸爸也喊道:“丫头,你跑到哪去了,爸爸找得你好苦。” “爸妈!”苏馥珮赶紧朝他们跑去。 这时身后又传来小豆芽的声音:“娘,你快回来,孩儿不能没有娘,你说过不会丢下孩儿的。” 苏馥珮赶紧停下来,转身朝小豆芽看去,不能走,她要是走了,小豆芽怎么办? “珮珮,快来,妈妈带你回家。”妈妈又喊她了。 苏馥珮站在那里,左右为难,看看妈妈温暖和蔼的脸,又看看小豆芽满是期待害怕的脸,她还是朝小豆芽走了过去。 儿子,娘说过不会丢下你的。 “娘,你醒醒,你不要睡。”小豆芽一个劲地叫苏馥珮。 他很害怕,上次娘也是这样,一直睡一直睡,不理他。 苏馥珮有了意识,朦胧中听到小豆芽的喊声,但她无力却睁开眼睛。 小豆芽叫不醒苏馥珮,赶紧从床上爬下去,拿出火折子把蜡烛点上,再过去看苏馥珮,发现苏馥珮的脸颊红红的,上次娘也是这样,全身滚烫,脸颊红红的。 小豆芽急得眼眶都红了,他要去找村长爷爷,让村长爷爷带娘去看病。 想到此,他赶紧打开门往外面冲,小白见小豆芽跑出去了,也爬起来冲了出去。 天已经黑了下来,又下着大雨,小豆芽看不清眼前的路,但想到苏馥珮病了,他鼓起勇气往前跑。 “啊!”正要下土坡时,小豆坡时,小豆芽没看到正爬上土坡的人,被撞得朝身后倒去,却及时被捞了回去,跌倒了一个怀抱中。 跟着小豆芽冲出来的小白却一头冲下了土坡,滚了一身泥,见小豆芽没下来,又冲上去,小白见到陌生的皇甫翊却没有叫,站在雨中看着小豆芽,甩着尾巴。 小豆芽擦去模糊了眼睛的雨水看去,见是市集上那个说是他爹的好看叔叔。 皇甫翊搂着小豆芽湿透的身子,心疼不已地问道:“这么大的雨,一个人跑到哪里去?” 小豆芽着急道:“娘生病了,我要找村长爷爷带娘去看病!” 皇甫翊和蓝鹫脸色一变,赶紧抱起小豆芽走进茅屋。 小白抢先进了屋,猛地甩着身上的水。 屋里点着弱弱的烛光,皇甫翊却清楚地看到茅屋里的一切,破烂不堪,还漏着水。 兰雪就是死在这间破茅屋里的吗?小豆芽和苏馥珮一直住在这种地方? 顾不得难过,皇甫翊把小豆芽放下来,赶紧走到床前去看苏馥珮。 小豆芽先冲了过去,冲着苏馥珮喊道:“娘,你醒醒。” 听到小豆芽的话,皇甫翊心头一痛,小豆芽亲眼看到自己的亲娘死去,他现在一定很害怕,怕这个娘也会离开他,抛下他。 皇甫翊快步走到床边,朝苏馥珮看去,见她脸颊通红,眉头紧拧,一脸难受,他伸手去探她的头,烫得手痛。 不好,她正在发高热,得马上看大夫! 他赶紧掀开苏馥珮的被子,把她揽腰抱起,却心头一沉,她好轻好轻,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样瘦弱的身体,却有着那么坚强自信无所畏惧的力量? 再看了苏馥珮紧拧的眉头一眼,皇甫翊对蓝鹫道:“抱着小豆芽,快走。” “是!”蓝鹫抱拳一拜,立即弯身抱起小豆芽,打起油纸伞躲着皇甫翊,跟了上去。 小白也赶紧跟了出去。 黑夜的瓢泼大雨中,皇甫翊抱着苏馥珮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雨水打湿了他身上的紫衣,他将苏馥珮护在怀中,尽量不让她淋着雨。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苏馥珮突然梦语了一句,紧紧搂住皇甫翊,梦中的她正搂着妈妈。 皇甫翊心头一动,看向怀中的人儿,只见她眸子紧闭,此刻没有再拧紧眉头,嘴角带着幸福的笑意,将他紧紧搂住,滚烫的身子贴着他的胸口。 她在喊谁?连生病了还笑得这么幸福? 感到苏馥珮身子越来越烫,皇甫翊赶紧加快步子往村口走,蓝鹫也快步跟着,尽量不让皇甫翊和小豆芽淋到雨,而自己的身上全就湿了。 到了村口,皇甫翊把苏馥珮抱上马车,蓝鹫也抱着小豆芽进去,却没发现小白,赶紧让车夫赶车快速离去。 小白甩了甩身上的雨水,立即撒腿追上去,在雨中狂奔,冲着马车大叫。 外面雨声很大,马车里的人根本听不到小白的声音。 皇甫翊和蓝鹫坐在马车里没有说话,小豆芽守在苏馥珮身边,心疼不已。 苏馥珮躺在马车里,烧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很难受,都是皇甫翊害的,动了动身子,骂了起来:“该死的皇甫翊,害得我淋雨、摔跤,画圈圈诅咒你,诅咒你头顶长草。” 蓝鹫吓得差点摔出马车,赶紧朝皇甫翊看去,见皇甫翊脸黑如炭,他立即帮苏馥珮说话:“王爷,苏姑娘病糊涂了。” 但他知道,苏馥珮就是在现实中也仍旧敢骂皇甫翊。 皇甫翊嘴角抽了抽,瞥了蓝鹫一眼,紧紧看着苏馥珮,半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本王知道!” 这该死的女人,连在梦中都在骂他,等她病好了再找她算账! 见苏馥珮似乎很难受的样子,皇甫翊叹了口气,从袖中拿了条绢子撩开马车侧帘,伸出手去把绢子打湿,然后给苏馥珮敷在额头上,苏馥珮舒服了一点,这才安静睡去。 蓝鹫看着皇甫翊的举动暗暗吃惊,除了王妃,王爷还是第一次对别的女人这么体贴。 皇甫翊命车夫快速赶车,很快到了高升铺子,皇铺翊将苏馥珮抱进铺子。 贺章和皇甫宁正在说着兰雪的事,见到皇甫翊抱着苏馥珮回来了,不由得一惊,皆起身迎上去。 贺章紧张问道:“王爷,珮珮怎么了?” 皇甫翊看了怀中的人儿一眼道:“可能淋了雨,在发高热,快请大夫。”说罢抱着苏馥珮直朝内室而去。 贺章赶紧命高升去请大夫,然后和皇甫宁急急跟了进去。 ------题外话------ 亲们抱歉,睡过头了,急急起来修改上传,对不起对不起,不出意外,都是早上八点左右更新,让亲们久等,心中愧疚! 感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群么么! 有票票都要投给小豆芽和珮珮,鞠躬感谢。 再说一下,那个评价票,大家都要点亮五颗星! 064 母子情深 皇甫翊把苏馥珮抱进内室后,直接把苏馥珮放在了床上,然后拉了被子给她盖上。 失了皇甫翊的怀抱,昏迷中的苏馥珮慌乱不已,胡乱地伸手去捞,闭着眼睛伤心地喊道:“妈妈别走,不要离开珮珮。” 贺章闻言心疼不已。 皇甫宁也挑了挑眉,她在叫谁?这么伤心? 皇甫翊眸子一沉,一路过来,看到过她的幸福笑容,看到过她拧紧的眉头,和骂自己的奇怪语言,却没见过她这么伤心难过,她又做了什么梦? 本就受了寒,怕苏馥珮再着凉,皇甫翊把她乱挥的胳膊放进被子里。 手臂传来一阵痛意,苏馥珮眉头一拧,掀了被子,抬起手一巴掌拍了出去,怒骂道:“好痛,你这个混蛋!” 啪! 巴掌打在脸上的脆声响砌整个房间,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瞬间石化! 苏馥珮那一巴正打在了皇甫翊脸上,绝美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皇甫翊愣住,直接懵了,他被打了? 皇甫宁先是一惊,而后勾嘴笑了,以前他被苏馥珮骂的怒气全消了,原来苏馥珮对他够好了,他从来没挨过巴掌。 这女人,是他见过最有种的女人! 贺章蓝鹫还陷入不敢置信中,翊亲王被打了? 钟棋从惊愣中回过神来,赶紧冲了过去,紧张喊道:“王爷!” 皇甫翊回过神来,眸中立即布上怒意,猛地地朝苏馥珮看去,这个女人竟敢打他? 小豆芽似察觉到苏馥珮有危险,赶紧从蓝鹫怀中挣脱下地,跑过去挡在床前,气愤道:“娘的手臂被坏叔叔打伤了,你又弄痛娘,你们都是坏人。” 皇甫翊眸中一变,她手臂受伤了?难怪她刚刚说好痛。 他看向钟棋,谁让你打她的? 钟棋赶紧低下头去,谁让她反抗? 贺章赶紧走过去求情道:“请王爷看在她病糊涂了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 蓝鹫也道:“苏姑娘一定不是有意的。” 皇甫翊没作声,瞪了苏馥珮一眼,转身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一脸黑沉。 贺章蓝鹫相视一眼,松了口气,然后朝苏馥珮掖看去,见她一脸病色,拧着眉头,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似很难受。 贺章心疼不已,弯身轻轻把苏馥珮的手放进被子里,给她掖好被角。 皇甫宁也绕有兴致地走过去看苏馥珮,见到苏馥珮的脸色,心中暗笑,老虎成了病猫了,但也是只能发威的病猫! 小豆芽坐到床上去,看着苏馥珮安慰道:“娘,你别怕,孩儿把坏人骂走了,孩儿会保护你的。” 众人听到这话,皆朝小豆芽看去,不由得想起苏馥珮白天所说的话,小豆芽一岁便会保护兰雪,挡在兰雪面前,被打得伤痕累累。 从小便生活在无尽的危机中,随时想着保护娘亲,孩子,这样弱小的你,难道不怕吗? 众人心都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痛得有些窒息。 就连皇甫宁眸中也变了变,撇过了头去。 贺章深吸了口气,弯身安慰小豆芽道:“小豆芽乖,没有人会伤害你娘,贺叔叔也会保护你娘的。” “谢谢贺叔叔。”小豆芽看向贺章挤了个微笑给他,还是摇钱树好,给娘银子,还保护娘。 贺章也朝小豆芽笑了笑,揉着他的头道:“放心,你娘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小豆芽淡了笑容,看向苏馥珮大声答道。 贺章与看过来的众人对视了一眼,再看向小豆芽问:“小豆芽怎么会知道娘没事?” 小豆芽小身板坐得笔直,眸中满是敬佩道:“我娘是天下最厉害的人,是打不死的小强,她说过不会丢下我,所以她当然不会有事!” 众人不解,小强是什么? 见到小豆芽脸上有着与苏馥珮同样的自信与坚强,皆对小豆芽赞叹不已。 看着小豆芽坚定的小脸,皇甫翊心疼不已。 从苦心村一路过来,小豆芽都没哭过,只是着急地守在苏馥珮身边,紧紧看着她。 他能看出小豆芽那时候是害怕的,害怕苏馥珮会像兰雪一样离开他,但他却不哭不闹,不知道他是不敢哭闹,怕苏馥珮难过,还是知道哭闹也没有用? 这一刻,没有人说话,皆看着这对母子,眸中全是赞叹和心疼。 “汪汪汪。”这时响起一阵狗叫声,众人转头看去,见一只黑狗满身是水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小白。”小豆芽眸中一亮,赶紧起身跑过去。 小白甩了甩身上的水,冲到小豆芽身前跳着扑着呜呜地叫,好不委屈。 众人惊讶不已,这狗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皇甫宁看着小白满是厌恶,这只恶狗,他迟早要宰了它吃肉。 小豆芽蹲下来摸了摸小白的头:“小白乖。” 小白立即爬在地上享受上般闭上眼睛。 钟棋一愣,小白?这不是一只黑狗吗? “东家,大夫请来了。”这时高升带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进来禀道。 贺章赶紧让大夫给苏馥珮看病。 小豆芽知道这个老爷爷是来救苏馥珮的,赶紧站起身跟过去。 小白也翻身起来,跟在小豆芽身边,看着床上的苏馥珮轻叫了两声,甩着尾巴轻叫了两声,甩着尾巴。 大夫先望了望苏馥珮的脸色,翻看了她的眼睛,然后给苏馥珮把起脉来,把过脉后,又轻轻抬起苏馥珮的手臂,上下晃了晃。 然后站起身脸色沉重,对众人道:“这位姑娘的身子十分虚弱,以前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营养不良,还大病过一场,没有好好调理,这次的风寒将体内的旧疾引发了出来,按理说,她这样虚弱的身子是根本活不了的,可是她却还活着,真是奇迹。” 众人闻言皆心头一惊,他们本以为苏馥珮只是感染了风寒,没想到这么严重! 贺章急问道:“能治吗?” 大夫点点头道:“既然还活着,自然就没事,要是有事也不会活着了,我先给她祛风散寒,解表固理,去了病症后,再细细调理,便不会有碍。” 众人松了口气。 大夫说罢提着药匣子走到桌前坐下,开了张药方,递给贺章。 贺章立即让高升去抓药。 大夫再从药匣子中拿出一个白色小瓶,递给贺章道:“她手臂有伤,这是外擦的消淤药。” 贺章接过药朝大夫一礼:“多谢大夫。” 大夫点了点头,提着药匣子走了。 贺章看了看手中的药,都是大男人,也不好给她擦,还是等她醒了再给她自己回去擦,把药放进怀里。 药没那么快熬好,贺章先让伙计打了水过来,浸湿了帕子给苏馥珮敷在额头上。 皇甫宁走过去看了苏馥珮一眼,不解道:“这个女人那么会种粮,也不像是会饿着自己的人,怎么会长期营养不良?” 皇甫翊等人也很奇怪。 贺章叹了口气道:“珮珮说过,她是孤儿,从小一个人四处漂泊,想必她以前定无居所的原因吧。她比一般女子都要坚强,我想她之所以能活着,都是体内那股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着她。” 众人一惊,皆看向床上的苏馥珮,她是孤儿? 难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一个人了无牵挂,自然无所畏惧,能那般在乎小豆芽,也是因为她们两个同是孤儿,所以惺惺相惜。 皇甫宁的心突然发生了变动,对苏馥珮以前的举动怒气全消,也不觉得这个女人讨厌了。 小豆芽看着苏馥珮一直拧着眉头,心疼地抬起小手去抚平她的眉头,安慰道:“娘,那位老爷爷说你吃过药就没事了,娘放心,孩儿会守着娘的,娘不要皱眉头。” 众人皆为小豆芽的举动感动不已,小豆芽如此在意苏馥珮,苏馥珮也那般疼爱小豆芽,这对母子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没过多久,高升把药熬好端了进来,贺章接过,扶起苏馥珮喂给她服下,给她盖好被子,再把帕子重新浸水给她敷上。 外面停了雨,天色也晚了,高升粮铺隔壁还有几间房,贺章已让高升打扫出来,给皇甫翊他们休息。 皇甫宁昨晚同样没睡,疲累不堪,便先去睡觉了。 皇甫翊一脸疲倦地坐在桌前喝茶,小豆芽如此在意苏馥珮,如果苏馥珮出了什么事,小豆芽必定十分难过,他要确定苏敷珮没事再去休息。 钟棋和蓝鹫想劝,但看皇甫翊脸色不好,不敢开口,只得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贺章和小豆芽在床边守着,时不时苏馥珮替换帕子。 小白爬在床边已经睡着了,身上的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干了,全身通黑发亮。 想是药效在起作用,苏馥珮难受得全身冒汗,眉头紧紧拧着,突然大骂道:“该死的皇甫翊,缺德的男人,抢我的小豆芽,还害我淋雨,让雷劈死你!”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皆看向皇甫翊,见他霎时眉头紧拧,头顶冒烟。 蓝鹫为苏馥珮捏了把冷汗,赶紧道:“王爷,您一路跋涉回来,还未休息片刻,昨晚又赶了一夜路,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贺章也急道:“珮珮和小豆芽我来照顾,王爷不必担心。” 皇甫翊脸黑如炭,紧紧看着苏馥珮,你这女人,对本王又打又骂,若不是看在你救了小豆芽,又照顾他这么久,小豆芽也在意你的份上,本王真要把你丢出去。 强忍下怒意,皇甫翊站起身甩袖而去。 钟棋蓝鹫立即跟上去。 贺章松了口气,看向苏馥珮勾嘴笑了笑,你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好在是翊亲王,要是宁王肯定又要大动干戈。 见小豆芽也很困的样子,贺章问道:“小豆芽困不困?” “不困,我要陪着娘。”小豆芽摇头,爬在苏馥珮身上搂着她,似怕他一走,就再也看不到苏馥珮了一样。 贺章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道:“好,贺叔叔和你一起陪着娘。” “嗯。”小豆芽闷闷答了声,语气中全是不开心。 贺章再揉了揉小豆芽的头,拿起帕子给苏馥珮擦了擦汗,再重新浸湿,给她敷上。 半夜时分,苏馥珮的高热退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贺章放下心来,发现小豆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起身抱起小豆芽出去,让苏馥珮好好睡一觉。 刚一出门,便遇见皇甫翊,贺章朝他弯了弯身道:“王爷怎么又起来了?” 皇甫翊沉声道:“梦到雪儿,再也无法入睡,便过来看看,她怎么样?” “高热已经退了。”贺章答道。 。 皇甫翊点了点头,见贺章抱着小豆芽,他伸手接过道:“本王带他去休息”说罢抱着小豆芽走了。 回到房间,皇甫翊把小豆芽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坐下来看着他,见他小脸上全是不安心,皇甫翊心疼地抬手轻轻抚上去,一下一下,极轻极柔。 小豆芽以为是苏馥珮在摸他的脸,脸上慢慢有了笑意,重重道:“娘,孩儿会永远在你身边的,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皇甫翊的手一顿,小豆芽很爱苏馥珮! 看着小豆芽脸上幸福的笑容,皇甫翊嘴角也慢慢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第一次与小豆芽单独相处,皇甫翊并没有睡,而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 没有苏馥珮在身边,小豆芽睡得很不安慰,时而带着哭腔喊娘,时而咧嘴开心地笑,时而念着奇怪的诗句,时而满脸敬佩的夸苏馥珮厉害。 皇甫翊深深地感受到小豆芽和苏馥珮在一起的快乐和幸福,随着小豆芽的梦语,他的情绪也跟着变动。 小豆芽如此在意苏馥珮,就算他把小豆芽强行带走,小豆芽也不会开心,反而会恨他,那么他就算和小豆芽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夜未眠,天渐渐亮了,皇甫翊俯身亲了亲小豆芽的脸,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苏馥珮床边,他坐下来看着她,见她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眉头也松开了,嘴角又勾起了暖暖的笑意。 “儿子,脸给你做酿豆腐吃,可好吃了。”苏馥珮在梦中笑着说道。 皇甫翊心头紧了紧,叹了口气,终是做了决定。 感到有道极强的目光盯着自己,苏馥珮终于睁开了眼睛,印入眼帘的是皇甫翊绝美的脸,满脸的疲倦,但那双好看的紫眸,仍旧一片光华潋滟,未失半分高贵。 苏馥珮心头一跳,这男人怎么会在她床边?左右看了看,不是她的破茅屋,这是哪? 她只记得吃过饭后,便抱着小豆芽睡着了,然后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到了爸爸妈妈,还有小豆芽。 小豆芽! 脑中突然一个激灵,她赶紧坐了起来,喊道:“小豆芽呢?” 苏馥珮皓月般的眸子一睁开,便见得无尽坚强与倔强,皇甫翊心头一紧,劝道:“你别急,他在隔壁睡觉。” 小白听到苏馥珮的声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床边热情地甩着尾巴。 苏馥珮放下心来,见小白的身影,心中一片温暖。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苏馥珮问道。 皇甫翊答:“这是高升粮铺,你淋雨生病了,本王把你带出来看大夫。” 病了?难怪觉得全身无力! 苏馥珮瞪着皇甫翊道:“还不是你害得我淋雨,否则我身强力壮怎么会生病,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嗯?”精神损失费? 知道皇甫翊听不懂,苏馥珮也不解释,揉了揉还有些痛的头。 听到苏馥珮吹自己身体强壮,皇甫翊眸中一沉,你到底懂不懂得照顾自己? 瞥了苏馥珮一眼,皇甫翊怒道:“你对本王又是打又是骂,本王没与你计较,你还让我赔偿?” 苏馥珮一惊,他听得懂? 回忆了一下,自己做梦的时候好现是打了人来着,难道打的是皇甫翊? 看了皇甫翊一眼,苏馥珮没好气道:“活该!”谁让你害我淋雨的? 皇甫翊眸子一沉,这个女人! 狠狠瞪了苏馥珮一眼,皇甫翊冷哼一声,站起身离去。 苏馥珮问道:“你去哪?” “回京!”皇甫翊顿了步子,并没有回头,重重吐出两个。 苏馥珮紧张道:“你不能带走小豆芽。” “放心,除非他心甘情愿跟本王回去,否则本王不会再和你抢他了。”皇甫翊沉痛道。 “真的?”苏馥珮不敢置信地问。 皇甫翊仍旧背对着苏馥珮道:“只要你对他好,他能开心幸福。” “那是自然!”苏馥珮仰头答道:“那是我儿子,我当然对他好。” “记住你的话,如果让他过得不好,本王立即带他走。”说罢快步离去。 苏馥珮心头大喜,一场病能换回小豆芽,值了。 皇甫翊一走出去,正好遇见贺章钟棋蓝鹫过来。 “王爷。”三人朝皇甫翊一拜。 皇甫翊沉着脸道:“她已经醒了,想必没有大碍。” “是吗?太好了!”贺章高兴不已。 皇甫翊再道:“本王立即回京。” 贺章担心地问:“王爷要带小豆芽回去吗?” 经过昨晚,他清楚地看到苏馥珮与小豆芽的感情,他不忍再让他们分开。 “不带。”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痛色,重重道。 贺章松了口气,想必皇甫翊也被她们的母子情份感动了,不忍心分开她们。 钟棋急道:“王爷,不能让世子流落在外。” “不必再说,回京。”皇甫翊丢下几个字,扬袖而去。 钟棋蓝鹫叹了口气,朝贺章抱拳一礼,紧追而去。 贺章看着皇甫翊的背影,眸中满是敬意,而后转身进了内室。 见苏馥珮已经起来了,他赶紧过去扶住她:“你这刚好,怎么不多休息一下,身子还虚着呢。” 苏馥珮笑 苏馥珮笑道:“我没事了,那有那么娇贵?” 贺章叹了口气:“你呀,不懂得照顾自己,大夫可说了,你身子虚弱得好好调养,想到你平日那么拼命,我就为你捏把冷汗。” “大夫都是夸大其词的,吓唬你呢!”苏馥珮满不在意道,她只想快些带小豆芽回去。 贺章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道理?大夫怎么会吓唬人?” 现代的医生不就这样吗?只要去医院,不管有事没事先挂盐水,然后再吓得你一身汗,钱花了不少,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娘!”苏馥珮正想答话,小豆芽冲了过来。 苏馥珮赶紧迎上去,抱了他个满怀:“儿子!” 小豆芽紧紧搂着苏馥珮,委屈道:“娘吓死孩儿了,以为娘又不理孩儿了。” “娘怎么会不理小豆芽呢?小豆芽是娘的心肝宝贝疙瘩。”苏馥珮放开小豆芽亲了亲他的小脸道。 小豆芽抿嘴幸福地笑,也亲了亲苏馥珮的脸,笑道:“嗯,娘也是孩儿的宝贝疙瘩。” “乖儿子。”苏馥珮再把小豆芽抱进怀里,好想你啊,儿子! 贺章看到母子俩幸福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片温暖,她们感情这么好,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那么爷爷那里…… 他心头沉重,看了他们一会儿,走过去道:“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早点,你身子刚好,不能饿着,我帮你端进来。” 苏馥珮站起身拒绝:“不必了,我们先回去了,打扰你一个晚上,已经过意不去。” “我们之间还说这些生份话做什么?这次听我的,必须吃东西,然后我送你们回去。”说罢不等苏馥珮再说话,已走了出去。 苏馥珮见拒绝不了,只好带着小豆芽坐到凳子上等。 贺章很快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伙计,手中端着大碗小碗,放在桌上,然后退了出去。 苏馥珮往桌上一看,有鸡汤,有粥,还有几样清淡小菜,她看向贺章道:“让你破费了。” 贺章坐下来,不高兴道:“又来了,你根本不把我当朋友。” “得,我把你当朋友,我全吃了,这总行了吧?”苏馥珮一副大不了撑死的表情。 贺章已经给苏馥珮和小豆芽呈了碗鸡汤,递到他们面前,笑道:“这还差不多。” 说实话,苏馥珮穿越过来还没喝过鸡汤,不是因为没钱,而是懒得弄,这会子闻到这香味,觉得口水泛滥,端着碗咕嘟咕嘟一口气全喝了。 贺章急道:“你慢点,别呛到。” 苏馥珮把碗一搁,笑道:“放心,你只要想到我不是大家闺秀,就呛不到。” 贺章心中暗道,是大家闺秀,我不一定喜欢。 苏馥珮果真说到做到,把所有的饭菜汤都扫荡一空,昨天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太饿了。 正搁下碗,皇甫宁进来了,看到苏馥珮醒了,不由得嘲笑道:“病猫醒了?” 贺章赶紧起身,朝皇甫宁一礼。 病猫?老娘挠死你这只耗子! 苏馥珮撇过头道:“心情不好,不想与讨厌鬼说话。” “你……”皇甫宁的怒火又被激起,大怒道:“本王好心过来看你,你这没良心的女人。” 苏馥珮满脸见鬼的表情:“你会好心?那天下还有坏人吗?你不害我就阿弥陀佛了!” “哼!”皇甫宁冷哼一声,瞪了苏馥珮一眼,看向贺章道:“本王回京了。”说罢转身怒气而去。 贺章摇摇头,回过身道:“你们俩真是冤家,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非得激怒对方。” 他现在倒不那么担心宁王会伤害苏馥珮,宁王好像对苏馥珮有些不一样了。 “别把我和那个阴险小人拴在一起,我们是天敌!”苏馥珮气道。 贺章笑了笑没再说话。 吃过早点后,贺章便用马车将苏馥珮母子加一只狗送了回去。 到了苦心村村口,苏馥珮抱着小豆芽下了马车,对贺章道:“就送到这吧,你别进去了,乡下地方,让人看到了说闲话。” “你也有怕的时候?”贺章不悦道。 让他们看到才好,免得再打她的主意。 “我想安静过日子,不想听闲话,不是怕。”苏馥珮反驳。 “永远说不过你。”贺章妥协,然后从怀中取出昨晚大夫给的那瓶子药,递给苏馥珮道:“这是大夫你擦胳膊的药,昨晚不方便给你擦,你自己回去擦吧。” 苏馥珮接过,感激道:“谢谢了。”其实睡了一夜后,手臂也不是那么痛了,擦不擦都没关系,但贺章一番好意,她也不好拒绝,便接下了。 “你快回去吧,注意别太累了,好好休息。”贺章不放心叮嘱。 苏馥珮笑道:“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小心嫁不出去。” “这是什么话?”贺章白了苏馥珮一眼没好气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好,谢谢你的关心,心领了!”苏馥珮暗暗得意。 贺章摇摇头,再道:“太后寿诞将至,我可能有段时间不在铺子,你有事就找高升,他会托人告诉我的。” “行,我回了。”苏馥珮应道,对贺章笑了笑,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进了村子。 看着苏馥珮母子的身影,贺章暗道,不知道你会不会想我?转而摇头?转而摇头,你眼中除了小豆芽再也看不到别人,哪知道我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情? 直到苏馥珮消失在视线中,贺章才转身离去,得赶紧回京,翊王府怕要发生大事。 苏馥珮走到村长家,见大门紧闭,猜想是不是去给她盖屋子了?一路回去也没遇上几个村民,回到小茅屋一看,果然看到村长带着人在盖屋,差不多已经成了。 见到苏馥珮和小豆芽回来,众人都停了手中的活过来,村长关心道:“苏丫头一大早去哪了?” 苏馥珮不想让大家担心她,只好笑道:“去市集买东西了!” 村长责备道:“去市集也得关门吧?俺们上来一看,门敞开着人却不在,以为遭偷儿了。” 没关门?转念想到,大概是昨晚上皇甫翊带她走的时候没记得给她关门,她讪讪一笑:“走得急,忘记了。” “你这丫头,快进去看看有没有少什么物。”村长担心道。 银票都在身上揣着,里面哪有值钱的,却还是应道:“成,你们继续忙吧,我进去了。” 众人点点头,继续干活。 苏馥珮带着小豆芽进去,屋子已经没漏水了,但已经装了一盆水,桌上是昨天中午吃剩下的饭菜,被窝乱乱的。 看到这被掀开的被子,苏馥珮脑中闪过皇甫翊急急抱着她离去的情景,朦胧中她紧紧抱着一个人喊妈妈,这人肯定是皇甫翊,脸上突然一烫,昨天晚上她岂不是很狼狈?窘迫都让皇甫翊看到了,多没面子! 身子还是有些无力,苏馥珮抱着小豆芽坐到床上去,看着手中的药瓶子,还是不要浪费贺章的好意,那就擦点吧,这样也好干活。 她便解开衣服,手臂上仍旧是青紫一片,却没有那么肿了,她倒出药在手心慢慢揉搓着。 药有点冰凉冰凉的,挺舒服。 “娘,那位穿紫衣服的叔叔真的是爹吗?”小豆芽突然问。 苏馥珮搓手臂的动作一顿,看向小豆芽,见他黑亮的眸子中全是期待,苏馥珮不忍骗他,答道:“是。” 小豆芽眸中一喜,再问:“以前娘不是很想爹回来吗?爹现在回来了,娘为什么好像不开心?” 看到小豆芽眸中的欢喜,苏馥珮心头一紧,原来小豆芽心里是想要爹的,那她是不是做错了?不该分开他们父子? 可是她不是兰雪,不喜欢皇甫翊,又舍不得小豆芽! 她叹了口气道:“因为现在娘和小豆芽已经不需要爹来解救了,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反而小豆芽有了爹后,会过得不好。” 小豆芽听不明白,看着苏馥珮不作声。 苏馥珮穿好衣服,把药瓶子放到一边,搂过小豆芽问道:“小豆芽想要爹吗?” 小豆芽答道:“孩儿想爹和娘都在身边,但如果娘不想要爹,孩儿就只和娘在一起。” “乖儿子!”苏馥珮紧紧抱着小豆芽。 娘也是想让你远离那些勾心斗角,自古帝王家没有真情,父子不是父子,手足不是手足,娘不想让这么善良的小豆芽变得面目全非。 现在兰雪是苏馥珮,豆豆是小豆芽,我们都有新的身份,新的生活,娘只想让你看到世界的美好,永远活得无忧无虑,那趟浊水,我们永远都不要去涉足。 抱了小豆芽一会儿,苏馥珮全身充满了力量,便下床把屋子收拾了。 碗筷收了,洗了,把豆腐、花生、大米从木盆里拿出来,豆腐已经有点发黄了,要是天气热,应该很快就会长霉,可是这天气冷了,可能要半个月才长成霉了。 想吃霉豆腐的心好强烈啊! 舔了舔嘴巴,苏馥珮看到那碗油炸豆腐,吃不到霉豆腐,就先做酿豆腐吃,解解馋。 想到就动手,苏馥珮洗了刀板和手后,便把前些天炸过猪油的油渣端出来,切成碎丁,然后切些辣椒姜蒜混在一起,再把四方的油炸豆腐切开一个面,把油渣灌进去,灌得鼓鼓的,放进碗里。 小豆芽在旁边看着觉得很简单,也洗了小手来帮忙,母子俩很快将一碗油炸豆腐灌完了,留了三分之一,剩下的给村长家和福奶奶家端去。 村长家的可以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带回去,想着小福子也应该放假了,她便拉着小豆芽去福奶奶家。 走到门口,果然听到小福子和福奶奶的笑声,还有村长媳妇的声音,好不热闹。 苏馥珮边进门边笑道:“远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说什么这么开心?” “苏姐姐!”小福子听到苏馥珮的声音,从屋里冲了出来,笑答道:“先生夸俺学得好,奶奶也夸俺有出息,婶婶们也很喜欢我。” “是吗?姐姐就知道,小福子有能耐。”苏馥珮高兴道。 “嗯。”小福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看到苏馥珮端着碗什么,他问道:“这是啥子?” 苏馥珮答:“苏姐姐做的酿豆腐,快端进去吧,中午放在锅里蒸一会子就可以吃了。” “谢谢苏姐姐。”小福子赶紧接过去,看着好好吃的样子。 福奶奶也出来了,不好意思道:“隔三差五就送东西来,你日子也紧着点。” 苏馥珮笑道:“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花不了几个银子。” “那也得花银子,现在银子难挣着哟。”福奶奶叹道。 “福奶奶就别担心妹子,担心妹子,她能耐着呢。”金花和几个妇人也出来笑道。 苏馥珮佯装生气道:“嫂子又笑话我。” 金花和几个妇人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苏馥珮也笑了笑,问:“你们又来学纳鞋垫?” “可不是,妹妹要不要一起学?”金花笑问。 苏馥珮摇头:“这个我没天份,我还是去地里看看吧!” “就知道妹子学不来。” “嫂子就拿我寻开心吧,我不和你们说了,昨天雨下得大,看看田间被淹了没,你们继续,我走了。”苏馥珮说罢拉起小豆芽,转身走了,出了门还听到传来众人的笑声。 苏馥珮脸上尽是笑容,其乐融融的农家生活,才是她喜欢的生活。 拉着小豆芽下到田里,见田埂已经被人挖开了口子放了水,田间没被淹着,苏馥珮猜想,一定是村长帮她挖开的,心中感激不已,又去鱼塘看了看,鱼塘水满了,倒是没漫出来,鱼应该没跑出去,过些日子就可以捕了拿到市集去卖掉。 田间没什么问题,时候也不早了,苏馥珮便拉着小豆芽回去做午饭。 村长他们收工的时候,苏馥珮把三娃子叫住,把酿豆腐给他。 三娃子不肯接:“俺给了你一碗油炸豆腐,倒换了碗酿豆腐,还占着妹妹的便宜,这怎么成?” “什么占便宜?情义是一样的,多多少少还得打算盘吗?你不接,以后你给我东西我也不会接了。”苏馥珮威胁道。 三娃子听苏馥珮这样说,只好接下了,脸上不高兴地嘀咕了几句才走。 苏馥珮笑了笑,转身回去吃饭。 小豆芽吃着酿豆腐,笑道:“娘,这个豆腐比白豆腐要好吃。” “那当然了,白豆腐哪比得上这个?”苏馥珮已经很久没吃过酿豆腐了,真怀念这个味道,记得还是很小的时候,妈妈做给她吃过几次。 用油渣做的比用瘦肉做的好吃,油渣不会腻,而且很香,又下饭,一团酿豆腐可以吃两碗米饭。 吃过饭后,苏馥珮睡了个午觉,再起来洗了衣服,看了看新屋子,拾叨了一下,一天就过去了,又得架火做饭。 傍晚时分,皇甫翊带着钟棋蓝鹫回到了京城。 一路狂奔回了翊亲王府,三人下得马来,皇甫翊满身森寒疲倦不堪地望着森严的翊亲王府,紫眸中怒气腾腾。 雪儿,为夫不会让你白受了那些折磨,眸中一沉,他带着二人大步跨了进去。 ------题外话------ 虐渣渣。求票票,求抚摸,求香吻。 065 兰雪翻身了 “王爷,您回来了?”管家左安一见到皇甫翊进门,立即扬起难得的笑容迎了上去。 他四十五六岁,五官端正,留着山羊胡,身着褐色缎袍,看上去十分稳重严谨。 他是皇甫翊的母妃淑贵太妃生前的贴身太监的亲弟弟,皇甫翊出宫赐府之时,淑贵太妃特意为皇甫翊挑选的人,一直深得皇甫翊信任。 江莲香未进府前,都是由他打理翊王府,十年来没出过任何纰漏。 看到左安,皇甫翊停下步子,犀利的目光唰地扫过去,目光中尽是失望,凝聚成一把尖刀直接插进了左安的胸口,似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一向忠心耿耿的他,心何时变了颜色。 左安是母妃特意为他挑选训练的人,这个世上除了母妃,他最任信的人便是左安,他亦知道左安对他的忠心,所以才那般放心离去。 谁知他前脚刚离府,左安后脚便踏到了江莲香那边,将他们这些年的主仆情份尽数扼杀。 对上皇甫翊眸光的那一刻,左安心头猛地被扎了一刀般,痛得心头揪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愧疚和恐慌瞬间袭来,他痛惧交加,猛地低下头去,卑躬屈膝,惶恐不安地唤道:“王、王爷。” 跟着皇甫翊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到皇甫的这般看过他,满眸的失望与痛恨,将他的心都掏空了,痛意袭遍全身,他恭敬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拽住了衣袍。 他对不起王爷,对不起王妃,更对不起淑贵太妃,他罪该万死! 皇甫翊紧紧盯着他卑躬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痛意,低喝道:“解决了主谋再找你算账!” 皇甫翊的话冷如寒刀,目光似要将他的头顶砸出两个血窟窿来,左安心神一抖,突觉背脊阵阵阴寒,身子不由得抖了起来。 他身后的几名下人亦吓得低头弯腰,瑟瑟发抖。 左安猛地抬头看去,眸中情绪万千:“王、王爷,奴、奴才……” “江莲香呢?”皇甫翊现在不想听他说半个字,怒气打断他问道,他回府江莲香竟没出来? 左安眸中痛悔交加,低下头去,声音颤抖:“今日下午,太后将各位侧妃召进宫里听嬷嬷讲女训了。” “现在才学是不是太迟了?”皇甫翊凌厉道。 左安带着下人低弯腰,不敢答话。 皇甫翊怒道:“马上派人进宫通知她们,立即回府!” 左安弯身答道:“是,王爷。”立即转头让身后的人快速进宫。 “备浴汤。”皇甫翊冷冷丢下三个字,甩袖而去。 钟棋和蓝鹫满脸愤怒地瞪了左安一眼,跟随而去。 左安身子抖了抖,赶紧带着人去准备。 夜降,静,静如死寂。 翊亲王府座落在夜色下无比威严肃穆,此刻整个王府都笼罩着急促和紧张的气氛,才下过雨的天,又一片闷闷沉沉,似要砸下地来,令人心中莫名地慌乱不安。 王府的女主子都不在,一众下人像失了魂魄一般,个个面色一阵白一阵青,身子也颤抖着,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两腿打架。 轮值休息的都规规矩矩地缩在自己的房间,但凡听到有脚步声响便吓得竖起耳朵,脚步远去后,猛地松口气,低头紧紧拽着手,无比慌乱。 王妃兰雪死了的消息传回京城后,众位侧妃都进宫投靠太后了,他们没人投靠,只得待在府中提心吊胆。 皇甫翊靠在屏风后的浴桶上,墨发似瀑布般垂下,他被包裹在腾腾水气中,更显得他绝美似仙。 朦胧中,可见得他强壮的胸口和手臂上有无数道伤疤,凌乱交错,触目惊心。 这些疤痕来自于六年前的那场刺杀和四年来边境的奋战,是痛苦与荣耀的交错。 皇甫翊一动不动地望着屏风上那一片紫竹,脑中浮现出兰雪站在屏风前扬手绘画情景,满脸的幸福与欢乐。 画毕之时,转头笑问他:“王爷,妾身画得可好?”眸中的笑容干净得像被洗过的天空一样。 他没想到,在丞相府受了十五年折磨虐待的兰雪,竟还能如此善良纯净,这份善良他万分珍惜。 耳边再响起苏馥珮在市集的话,脑中像唱大戏一般,闪过兰雪那四年的痛苦与折磨。 心突然一抽,自责愧疚心疼瞬间吞噬了他,两道浓眉拧在了一起,温润的紫眸内一片沉痛,高挺的鼻梁渗出淡淡薄薄的汗珠,性感的唇紧紧抿起。 他紧紧拽着拳头,可见骨节森森发白。 父皇的离去,他已自责数次,因而无论如何也想保住父皇留下的江山,哪怕日夜边境凄凉苦守,无数次浴血奋战,他都无怨无悔。 他对父皇尽孝,对国家尽忠,却独独没对兰雪尽责。 想到那般柔弱的她,在那样的情况下活了四年,他的心便痛得如被刀绞,雪儿,雪儿…… “王爷。”左安的声音突然响起,将皇甫翊从悲痛中拉回现实。 他深吸一口气,恢复往日的神情,声音嘶哑问:“如何?” 左安躬身在门外,轻声答道:“太后说,天晚,留各位侧妃在宫中安歇,明日再出宫回府。” 皇甫翊眸中瞬间森寒诈现,怒道:“再传本王的话,如果她们今晚不回府,明日本王便会将休书送到她们母家。” 左安闻言身子一抖,立即答道:“是、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说罢急速转身,走得太急脚下一个踉跄,就朝地上扑去,他却顾不得痛赶紧爬起来跑了。 两刻钟后。 皇甫翊已沐浴更衣吃过东西,然后静静地坐在前厅的主座上喝茶,满身紫玉之气,容貌绝美似仙,眸中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寂静的夜色中,茶杯与杯盖轻轻刮起一阵阵轻微的刺耳响声,却听在外面满院站立的下人耳中,如同天雷滚滚。 整个翊亲王府的下人护卫都聚集在了院子里,个个躬身候立,抖如塞糠。 门口站了两排护卫,是皇甫翊从烟云关带回来的亲卫军,此刻正握剑威严而立。 钟棋蓝鹫满身森寒地站在皇甫翊左边,左安躬身候立在皇甫翊右边。 整个翊亲王府,除了那杯子发出的声音外,便再无一丝声响。 天空越发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片刻,一阵马车停住的声音传来,众人眸中燃起一丝喜悦,却仍旧不敢动弹半分。 皇甫翊的手指轻轻松开杯盖,咣地一声脆响,杯盖落回杯子上,吓得众人猛地一抖,整颗心都悬在了半空中。 皇甫翊仍旧面无表情,伸手将杯子放下,静静看向门口。 没过片刻,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珠钗玉珮步摇相撞的清脆声传来,门口立即出现了四五个打扮得俏丽脱俗高贵貌美的女人,急步而来。 当看到满院的下人时吓得脸色一变,步子也顿了顿。 “江姐姐,怎、怎么办?”身着浅黄色烟纹碧霞裙的陈侧妃吓得牙齿打架,绝美的脸上尽是惊恐,声音颤抖地问江莲香。 吴王郑三位侧妃也着急地问:“对啊对啊,怎么办?” “慌什么?”身着白色荷花细丝褶缎裙的江莲香背脊挺了挺,朝四人一声喝斥,满眸阴狠道:“天塌下来有太后在。” 说罢扶了扶头上的步摇,整了整发髻衣裙,深吸一口气,高贵端庄地走了进去。 陈王吴郑三人也深吸了口气,跟了上去。 一众下人早就自主让开了一条路,让她们过去。 江莲香五人刚到前厅门口,便见到皇甫翊一身紫衣坐在主座上,俊脸如仙,满身风华,让人心神荡漾。 当看到皇甫翊面无神情地看着她们时,五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紧了紧手中的丝帕,再深吸了口气,婀娜多姿地走了进去。 门口到主座的距离不过十几步,她们却一步一个坑般走了许久,悬着一颗心,在皇甫翊面前停下来,齐齐跪地拜道:“妾身参见王爷。” 皇甫翊不做声,只是静静看着她们,绫罗绸缎,珠玉步摇,丰韵身姿,花容月貌,高贵端庄,好风光! 江莲香五人低着头,不敢看皇甫翊,却觉得好似有两个大日头在头顶晒着,要将她们考焦了。 “抬起头来。”皇甫翊突然冷冷开口。 五人被这语气摄得身子一抖,却还是鼓起勇气,依言抬起头,将那张保养得无比绝美嫩白的脸仰起,眸中带着盈盈笑波,温柔似水地看着皇甫翊。 皇甫翊一一扫过去,眸中慢慢渗出笑意,轻道:“先皇和太后的眼光的确不错,本王真有福气,能娶得你们五个如此绝美的侧妃。” 听到皇甫翊的夸奖,江莲香五人瞬间松了口气,一颗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也许皇甫翊根本不会责罚她们,必境这么多年没见到兰雪,就算再深的感情也淡了,而且现在兰雪已经死了,他没必要为了个死人责罚全府的人。 早知不必多此一举去找太后了! 江莲香脸上扬起喜悦,满眸爱意,轻柔答道:“能嫁给王爷,是妾身们之福。” “对啊对啊,是妾身们之福。”陈王吴郑四人也赶紧说道。 皇甫翊闻言勾嘴一笑,瞬间将厅中的黑暗驱散,一片华光潋滟。 江莲香等人看得愣住,眸中全是痴迷。 皇甫翊再幽雅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轻问:“那你们说说,嫁给本王有什么福?” 江莲香立即答道:“王爷容貌绝世倾城,先皇在世之时,是皓月国最尊贵的皇子,如今又是皓月国最尊贵的亲王,得天下百姓爱戴,妾身能嫁给皓月国的大英雄,是三生之幸。” 皇甫翊满意地点了点头,再问其他四人:“你们呢?” 陈侧妃满脸爱慕,柔情肆意答:“王爷温润如玉,贵气天成,妾身只要静静站在王爷身边,就觉得无比幸福。” “王爷精明睿智武功卓绝天下无双,妾身只要听到王爷的名字就觉得幸福了。”身着浅绿色苏绣月纹衫的王侧妃夸道,眸中同样是一派温柔似水,情意绵绵。 一袭水蓝色碟戏水仙裙的郑侧妃想了想答:“只要远远看王爷一眼,便已满怀幸福。” 皇甫翊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再问:“你们进府这么多年,本王都没宠幸你们,你们就毫无怨气?” “没有没有。”众人立即一齐摇头,甩得头上珠玉银簪哗哗作响。 “王爷心系天下苍生,一门心思都在江山百姓身上,自然无法顾及妾身等,妾身等心中非常理解王爷,并无丝毫怨气。”江莲香含情脉脉,通情达理道。 陈侧妃也道:“当年王爷本准备恢复妾身等的自由之身,是妾身等不愿离开王爷,心甘情愿陪在王爷身分,哪还敢有怨恨?” 王侧妃立即点头道:“没错,王爷对妾身等疼爱有加,从未管束过要求过什么,妾身等在王府比在母家还自在,感激王爷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王爷心存怨恨呢?” “对对,姐姐们说得多。”吴郑二人齐声答道。 皇甫翊满眸笑意,看着五人笑道:“这么说来,本王对你们恩重如山,你们是绝不对害本王的?” 五人立即异口同声地答道:“是,妾身等爱王爷如命,绝不会害王爷半分。” 皇甫翊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青瓷茶杯道:“本王果然是有福,娶了五个如此通情达理贤良淑德的侧妃。” “咣!”地一声巨响,皇甫翊手中的茶杯已经落了地,直直砸到了江莲香面前,四分五裂,茶水溅得江莲香满身满脸皆是。 “啊!”江莲香和其它四名侧妃皆惊呼出声,江莲香身子本能地侧到一边,歪过脸去,茶水顺着绝美的脸颊滑落,好不狼狈。 左安和外面的一众下人惊得目瞪口呆,瞬间石化。 随着茶杯落地,皇甫翊眸中已溢出万丈森寒,对五人喝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敢说出如此虚伪的谎言来蒙蔽本王?” 要是以前,他肯定丝毫不会怀疑。 当初奉旨迎娶她们之时,已清清楚楚告诉过她们,不会进她们房门半步,亦愿还她们自由之身,是她们不愿离去,个个信誓旦旦哭着求着要留下来,扬言无欲无求,只愿待在他的身边。 他也一直未听闻她们有任何争风吃醋之事,她们和睦得如同亲姐妹般,在他面前也是浅笑嫣然,善良大度。 他竟不知,如此美艳动人的她们只是披着善良面皮的蛇蝎女人! 听到皇甫翊的厉喝声,左安和院内的一阵下人立即回过神来,扑通跪了地,爬在地上全身颤抖。 钟棋和蓝鹫满眸杀气,恨不得将这几个女人一剑杀了,为王妃报仇。 江莲香也回过神来,抬袖擦了把脸上的茶水,直起身子道:“妾身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句虚假!” “妾身也没说假话!”其他四人也赶紧答道。 这些年若非因为爱他太深,她们岂能空度过这么多个漫漫长夜? 皇甫翊冷喝:“还敢说无半句虚假!多年来在本王面前装模做样,本王虽未对你们上过心,但也念你们苦守多年,尽量满足你们的需求,你们却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害得王妃四年如临深渊,受尽折磨,最后凄恨而死,更陷本王于不义,遭天下人唾弃、嘲弄,你们还敢说不会害本王半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本王如命?” 他倒要撕开你们的面皮看看,这绝色之貌下,究竟是一具多恶心的灵魂。 五人面色青白交加,心中惊恐万分,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原来绕了一圈,只是为了套她们的话。 “平日里在本王面前装得极为疼爱王妃,似怕她受半分委屈,对她比对本王还上心,可本王前脚一出门,你们后脚便将王妃弃于泞漓之中,整整四年,虐打辱骂折磨,你们简直丧心病狂!”皇甫翊怒喝道。 江莲香脑中转了转,既而拳头一拽,挺直身子答道:“王爷说妾身等害王妃,可有人证?” 皇甫翊利眼眯起:“事到如此,你们还不承认?” “妾身没做过的事如何承认?王爷无法找到人证证明妾身害过王妃,但翊王府上下却都能证明王妃与人私通生下野种卷银而去!”江莲香振振有词道。 反正兰雪已经死了,就算留下了孩子也只有三岁,孩提之言不足以信,现在死无对证,只要她们一口咬定没做过,皇甫翊根本拿她们没办法。 “放肆!”皇甫翊紫眸一沉,怒喝:“小豆芽是皇室嫡子,你们长了几个脑袋敢对他下手?事情已然败露,你们无处遁形,还敢强言狡辩,再辱世子?” 江莲香被吓得身子一抖,拳头拽得死死的,一张脸上却全是傲气不服。 皇甫翊扫了五人一眼,再道:“你们以为兰雪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吗?真以为本王无法找到证据证明兰雪的清白吗?只要本王与小豆芽滴血认亲便知兰雪是否清白!” 江莲香面如僵石,她如何忘记了滴血认亲这一遭,当初就是因为那孩子是皇室血脉,她们不敢杀了他,早知道如此,真该将那孩子杀了,以绝后患。 见江莲香无话可答,皇甫翊再道:“你们不但骗了本王,还骗了雪儿,要不是雪儿不让本王收回你打理王府之权,本王怎么会在有正妃的情况下,还让你一个妾室在王府发号施令?雪儿如此待你,你却以怨报德,你还有没有良心?” 江莲香眸中骤然一冷,那妾室二字犹如一个刺球,在她心上来回地滚动,痛不欲生。 原来在皇甫翊眼中,她永远是个妾! “良心?”江莲香突然冷笑一声,抬头看向皇甫翊:“王爷自从将妾身娶回来,便一直当作翊王府的摆件,除了对妾身礼待、放任自由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妾身,妾身无论做得多好,都无法入了王爷的眼。” 眸中一痛,她仰头痛苦道:“妾身是女人,嫁给自己的丈夫那么多年,仍旧是个处子之身,你让妾身在娘家和姐妹面前如何抬起头做人?” 眼泪滑落,她抬手抹去,再道:“王爷一心扑在皓月国江山和百姓上,无暇顾及妾身,妾身的确体谅您,但自从兰雪来了后,王爷就大不如前了,对她柔情似水,恩宠有加,那一刻,你知道妾身有多恨吗?” 冷笑一声,她自嘲道:“不过妾身想,王爷肯定不知道妾身的恨,谁会去在意一件摆件的感受与想法呢? 妾身恨,但又不能说出来,还要强颜欢笑对她毕恭毕敬,讨得她的欢心,以求她能在你面前多帮妾身说说话,让妾身们也雨露均沾。 而她呢?整日与王爷恩爱幸福,妾身等都被冷落在外,只能羡慕嫉妒,她可有想过,我们是什么感受?” “雪儿劝过本王多次,是本王不愿意,她一直把你们当成亲姐妹一般,事事为你着想,只要她有的,你们哪样缺了?”皇甫翊怒道。 “妾身不要她的施舍和可怜,她本是一个被休弃的下堂妇,凭什么妾身要靠她施舍?妾身得太后恩宠,比她高贵万分,太后也许诺过妾身的正妃之位,都是兰雪,抢了妾身的位置,还霸占了王爷,妾身恨她,恨死她了!”江莲香再也不见平日的温柔贤淑,大度端庄,整张脸都是毒恶,无比丑陋。 皇甫翊厌恶地看了江莲香一眼,冷道:“雪儿柔弱,从来就不想与任何人争夺什么,只想有个安稳的家,所以本来才答应她让你管理王府之事,只希望她好好陪在本王身边。 本王离去之时,她那般信你,让本王安心,不必为她担扰,你又是如何信誓旦旦地许诺本王,如诺她出了事,你以你母家全家性命相赔,如今她死了,你是否要以你母家全家性命相赔?” 江莲香面如死灰。 当初如此说,只是想让皇甫翊万分信任她,而且她设计兰雪私通,又收买全府上下所有的人,以为万无一失,如果不是皇甫翊太信任兰雪,谁会发现是她害了兰雪? 而且她把兰雪赶出去的时候,兰雪病得快死了,身无分文,丞相府也打过招呼,兰雪无处可去,必死无疑,兰雪都死了,那孩子必也会饿死,到时候死无对证,皇甫翊也不会怪到她头上来。 谁知百密一疏,那孩子竟然如此命大,那种情况下都没死! 这得怪那个丑女人苏馥珮,要不是她救了那个孩子,她如何会陷入如此困境? 该死的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皇甫翊扫向另外四名侧妃,怒道:“你们是先皇所赐,本王对你们更加怜惜,你们却与江莲香狼狈为奸,暗害王妃,谁借了你们胆子?” 陈侧妃哭道:“王爷,妾身也不想,妾身深爱着王爷,不愿王爷有半分为难,但江侧妃占着太后撑腰,对妾身母家施压,若妾身不听她的,妾身的父兄都要倒霉,皇上,妾身也是被逼的!” 王吴郑三位也磕头哭道:“妾身等也是被逼的。” 一众下人也立即哀痛大呼:“奴才(奴婢)也是被逼的。” 顿时,翊王府内全是痛哭哀怨声。 江莲香怒极,吼道:“都给本王妃闭嘴,当初是谁求本王妃说要沾太后的恩德,如今却忘恩负义,本王妃让太后灭你们九族。” 众人立即吓得住了嘴,怯怕地看着江莲香。 “王妃?”皇甫翊冷喝:“你一个妾室却自称王妃,这就是太后给你的恩德?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皇甫家不是太后在做主吧?怎么你一句话就可以灭我翊亲王府所有人的九族?” 江莲香紧紧咬唇,不再说话。 皇甫翊瞪了她一眼,扫向跪地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一旁的左安身上,沉声问道:“母妃与本王都对你信任有加,本王一度认为,翊王府有你,就如有本王在,本王想知道,一向不图名利,正直不阿的你,为何会背叛本王?” 左安心中愧痛不已,满脸泪水,颤抖着答道:“左家世代都为皇家效力,奴才甚感光荣,奴才得淑贵太妃不弃,得以伺候王爷,奴才心中感激万分。 左家人丁稀薄,到了奴才这一代只有奴才和兄长二人,兄长进了宫,注定不能为左家传宗接代,只得指望奴才,但奴才的妻妾一直无所出,眼看奴才到了中年,仍旧未得一子,奴才愧对祖先呐! 江侧妃得知此事,寻了方子给奴才,才服了两个月,妻便有了喜,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奴才喜不自禁,自然感恩戴德。 但奴才没想要害王妃,是江侧妃教唆妻以幼子相胁,奴才无奈答应的,这些年来,奴才日夜不安,常常梦到淑贵太妃痛骂奴才,奴才也是身心俱痛啊! 奴才对不起淑贵太妃,对不起王爷,对不起王妃,奴才罪该万死!” 闻听此言,钟棋再也忍不住向前,一脚朝左安踢去,怒道:“你如此丧尽天良,也不给你的儿子积福,你不怕上天把他收走了?” 左安被踢得翻滚在地,赶紧爬起来猛地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甫翊侧过头去,眸中一片沉痛,母妃天若有知,必定痛心疾首。 江莲香以一人之私,祸害整个翊亲王府,该死! 皇甫翊看向江莲香,阴冷道:“侧妃江莲香,目中无人,行为乖张,阴险虚伪,犯七出之条,不配为本王王妃,此刻起,休为下堂妇,逐出翊亲王府,永世不得靠近翊亲王府半步!” 江莲香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痛苦大喊道:“不,王爷,你不能休妾身,妾身是太后亲自赐给王爷的,是未来翊亲王府的正妃!” “闭嘴!”皇甫翊喝道:“你一直想坐上正妃之位,得到本王的爱,今天本王就告诉你,你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坐上正妃之位,本王也永远不会爱你,翊亲王府的正妃只能是兰雪!” 江莲香僵在那里,满脸煞白。 皇甫翊再道:“还有你的母家,你说过会以全族性命相赔,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别怪本王亲自动手!” “不!”江莲香尖声大喊,猛地赶紧朝皇甫翊爬过去,拽着他的衣摆道:“王爷,你要打要骂妾身都无怨无悔,但求你不要休弃妾身,饶了妾身母家全族!” “拉开她,本王不想碰如此恶心的女人!”皇甫翊眸中一阵厌恶,对钟棋命道。 钟棋应了声是,立即向前一把拽住江莲香,拉起来狠狠丢开。 江莲香被丢在地上,痛得脸色苍白。 “本王不会杀你,杀你只会脏了本王的手,本王要你活着,屈辱地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皇甫翊凌厉喝道,死死盯着江莲香,皇甫翊冷冷道:“给本王丢出去!” 钟棋立即朝门口候立的护卫道:“把这个弃妇丢出翊亲王府!” “是!”立即进来两人,朝江莲香走去。 江莲香爬起来大喝:“谁敢动本侧妃,本侧妃是太后亲封的翊王府侧妃,你们这群狗奴才都给本侧妃滚开!” 皇甫翊怒问:“你是想让本王亲自丢你出去?” 钟棋满脸怒火,抱拳道:“不必脏了王爷的手,属下不怕太后。”说罢走过去,拽住江莲香的一只胳膊,猛地往府外拖去。 “王爷,你不能这样对妾身,妾身是太后亲自赐给王爷的,妾身不走,妾身就是死也要死在翊亲王府,王爷!”江莲香撕心裂肺地大喊。 府中众人个个跪爬在地,头也不敢抬,听着江莲香的尖喊,全身发抖。 陈、吴、王、郑四位侧妃早已面如死灰,左安也吓得龟缩在地,不知道等会迎接他们的是什么?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翊王府的灯笼在风中来回飘荡,只见得庄严肃穆之下,满府的凄凉。 寂静的翊亲王府,江莲香的喊叫便异常刺耳,皇甫翊让她喊,最好是喊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他反正不在意那些虚名和流言。 眼看着江莲香就要被钟棋拖出王府,突然一阵尖锐的长声传来:“太后驾到!” 众人大惊。 皇甫翊眉头一扬,就知道你会来,却并不起身相迎,坐在那等着人进来。 满身华贵的太后领着大内待卫,宫人嬷嬷,浩浩荡荡进了翊亲王府,却看到钟棋拖着江莲香过来,江莲香正撕心大喊,满身狼藉,好不可怜。 太后心头一痛,这是她捧在心手长大的表侄女,何时受过如此委屈侮辱? 辱江莲香就是辱她这个太后,她怒极攻心,朝钟棋大喝:“放肆,你一个奴才竟敢如此对主子,哀家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太后,太后救香儿,王爷要休弃香儿,还要杀母家一族,太后救命啊!”江莲香见太后来了,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朝太后扑去。 钟棋并不松手,紧紧抓住江莲香,任由她在地上爬,也不对太后行礼,回道:“太后现在知道奴才以下犯上是放肆了?那整整四年翊王妃在王府被这群奴才以下犯上的时候,太后可曾说过一句话?” 此事太后一定知道,不过是因为对江莲香宠爱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放肆!”扶着太后进来的嬷嬷大喝一声:“竟敢顶撞太后,你有几个脑袋?” 钟棋眸中森寒,他今天就放肆了,又能怎么样? 没有皇甫翊的命令,他不理太后,继续拉着江莲香往府外走。 “太后,救救香儿。”江莲香见钟棋根本不把太后放在眼里,立即又大喊道。 太后怒极,凤目威严道:“给哀家拿下!” “是!”太后身后的大内侍卫立即抱拳一拜,冲上去抓钟棋。 钟棋猛地丢开江莲香,快速向前,人影一闪已将冲上来的二人拍了出去,跌在外面,痛呼不已。 江莲香被重重丢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痛得大哭起来。 太后凤眸一挑,怒极大喝:“小小的一个狗奴才,竟敢如此放肆,敢与哀家的人动手,翊亲王就是如此管教奴才的吗?” 皇甫翊闻听此言,这才起身,走出去。 蓝鹫满身森寒地跟上。 皇甫翊走到太后面前抱拳一拜道:“儿臣长年在外,一直对王府中人松于管教,所以才让他们为所欲为,目中无人,让太后受惊了!”说罢对朝钟棋道:“将人丢出去即可,不可对太后无礼。” 钟棋抱拳一礼,转身提起爬在地上的江莲香,继续往府外去。 “太后,太后,救救香儿。”江莲香此刻已是发髻凌乱,衣衫不整,那整日戴在头上的步摇也不知何时掉落,被钟棋一脚踏碎。 “站住!”太后怒喝一声,然后看着皇甫翊问:“不知香儿犯了什么错,翊亲王要将她休弃?” “难道太后不知道儿臣的正妃兰雪在王府被虐待了四年,还被冠上私通的骂名赶出了王府,然后病死在外之事吗?”皇甫翊冷问。 太后眸中一沉,转而笑道:“原来是这件事,翊亲王是听信了谁的馋言说香儿害了兰雪?哀家可听说是兰雪自己私奔又被人抛弃,所以想不开自杀的!” “太后!”皇甫翊大喝:“太后身为一国之母,理当母仪天下,何以听信馋言,损坏兰雪声誉?” “翊亲王!”太后也喝道:“香儿是哀家的表侄女,从小跟在哀家身边长大,她的为人哀家十分清楚,定不会做出害人之事让哀家蒙羞,兰雪已死,翊亲王单听一个村妇一面之词,便一口咬定是香儿和你府中众人害了兰雪诬蔑她的清白吗?” “兰雪是儿臣的妻子,她的为人儿臣也很清楚,定不会做出伤风败俗之事让本王蒙羞,兰雪虽死,但儿臣的儿子还活着,太后若不信兰雪的清白,儿臣大可当着天下人的面滴血认亲,证明兰雪母子的清白,到时候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太后不要怪儿臣不顾皇家颜面!”皇甫翊犀利道。 “你……”太后无话可答,皇甫翊说得没错,兰雪是死了,可是那孩子还在,若要滴血认亲,此事必会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候她太后的凤颜必定受损。 她强压下怒意,笑道:“翊亲王也是皇室子孙,皇家无颜,你亦同样无颜,你父皇生前最宠爱的就是你,定不愿看到皇家颜面无存,哀家可以相信兰雪是清白的,但翊亲王也看在哀家的面子上,饶了香儿。” “不可能!”皇甫翊转过身去坚决道:“江莲香令兰雪母子受了四年磨难,以至兰雪最后含恨而终,令儿臣背负无能之名,满怀愧疚遗憾,儿臣至今都无法接回亲生儿子,江莲香这种种恶行罪无可恕!” “翊亲王是要逆哀家之意吗?”太后再次布上犀利道。 皇甫翊负手而立,倨傲道:“当初太后恩德赐江莲香给儿臣之时,儿臣无权拒绝,现在她是儿臣的侧妃,做出有辱儿臣之举,以下犯上,儿臣自当有权处置,是不是儿臣的家事,太后桩桩件件都要插手?” “哀家是为了保全翊亲王府的名誉。”太后反驳道。 皇甫翊转身看向太后,冷道:“先前兰雪被诬蔑私通之时,太后二话未说便降下休妃懿旨,如今事情真相大白,江莲香罪不可恕,而太后却为她开脱,太后这不是保全儿臣的名誉,而是陷儿臣于是非不分,赏罚不明,识人不清,用人不良的骂名中。” 太后满脸铁青,无话可答。 皇甫翊再道:“难道兰雪母子四年所到的虐待就此作罢?兰雪果真命如草芥,由得你们如此轻贱?就算她娘家无人为她说话,也还有我这个丈夫为他主持公道。” 太后沉了半响,妥协道:“哀家可以厚葬兰雪,亦可以补偿兰雪的儿子,荣华富贵青云直上,兰雪母凭子贵,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皇甫翊犀利道:“兰雪病死在外,留下三岁的孩子也差点命丧,太后丝毫怜悯之心皆无,只知护你亲人,你可知兰雪母亲在九泉之下可也会心疼自己的女儿?” 太后脸色一沉,无言以对,但香儿是她从小抚养长大,她不能让香儿受辱,也不能让她的太后凤严受损。 太后眸中一片森寒,问道:“翊亲王执意要休弃香儿?” “是!”皇甫翊负手而立,坚定回道。 太后怒问:“哀家若不同意呢?” 皇甫翊紧紧看着太后,紫眸中亦是一片森寒:“那就请太后恕儿臣无礼了!”说罢对钟棋道:“将这罪大恶极的女人——丢出翊亲王府!” 钟棋应了声是,立即提着继续走。 太后脸色一沉,当下大喝道:“今日没有哀家的命令,翊亲王府的人一个都不准离开!” “是!”身后的大内待卫立即挡在了府门口。 皇甫翊全身皆是寒意,眸子结了一层紫冰,声音冰寒三尺道:“明天早上起来,本王不想见到王府有一个女人,不但是江莲香,其余四个也给本王丢出去。” 皇甫翊的一众亲卫军立即应了声是,将厅中愣得一动不动的四个女人提了出来。 “翊亲王!”太后一声怒喝。 “太后!”皇甫翊亦大喝。 两人怒目相视,怒火狂烧,空气中有种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钟棋蓝鹫都做好了调人出来的准备,太后身后的大内侍卫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一时间翊亲王府一片杀气腾腾,一众下人都吓得龟缩在地。 江莲香和四个侧妃也不敢出声,这太后若和皇甫翊打起来,这天下不就大乱了? “皇上驾到!”正当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之时,一声尖锐的通报声传来,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皇甫翊眸中一沉,收了怒意,转过头去。 太后脸上扬起笑容,看了皇甫翊一眼,撇开头。 皇帝是她的儿子,自然是帮她这个母亲! 众人赶紧都爬好,等着皇甫赢进来。 没过片刻,皇甫赢一身明黄龙袍,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贺章。 见到王府内全跪着下人护卫,江莲香和四个侧妃被人提着,空气中全是火药味,皇甫赢脸色变了变,看了贺章一眼,走过去笑道:“朕去母后宫中请安,听说母后来了翊亲王府,便过来看看,这么晚了,母后和六弟有何要事说?” 皇甫翊朝皇甫赢抱拳一拜道:“臣弟参见皇上。” 府中众人也皆拜道:“参见皇上。” 皇甫赢指着众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皇甫翊道:“臣弟已查清事情的真现,兰雪是清白是,都是江莲香以下犯上,诬蔑兰雪,以至于让兰雪命丧,臣弟正在清理门户。” 皇甫赢面色一沉,朝江莲香怒道:“翊亲王所言是否属实?” 刚刚贺章回来告诉他,他便已怒极,去找太后让她处置江莲香,没想到太后竟出宫了,他赶紧带着贺章过来看看。 江莲香怯怕地看了太后一眼,不敢做声。 见江莲香默认了,皇甫赢怒吼道:“岂有此理,谁借了你胆子,竟敢谋害正妃与皇室血脉?朕一直以为你温柔贤淑,因而翊亲王前去烟云关四年,极为放心翊王府的一切,没想到你虚伪做假,蒙蔽了所有人。”皇甫赢看向太后道:“想必母后也受了此人的蒙蔽。” 太后立即顺着台阶下,点头道:“正如皇上所说,哀家也被她蒙蔽了,这才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太后……”江莲香惊慌喊道。 皇甫赢看向她大喝道:“还敢装模作样博取同情,你这种恶贯满盈的女人,就该凌迟处死,翊亲王没杀你,只是将你休弃已经仁至义尽,要是朕,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你!” 皇甫翊恭敬在旁边听着,没做声。 皇甫赢继续骂道:“太后一直对你疼爱有加,你不但不知感恩,反而蒙蔽世人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来,害得翊王妃命丧,亦让翊亲王父子分离,若非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你早就人头落地了。” 江莲香被骂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众人也听得万分惧怕。 皇甫翊眸中一片复杂,仍旧没说话。 沉了片刻,皇甫赢叹了口气,对皇甫翊道:“翊亲王为皓月国劳心劳力,舍小家而顾大家,才让心怀叵测之人有机可趁,翊王妃之死,朕也深感痛心,六弟不要太过难过了!” 皇甫翊抱拳道:“多谢皇上体谅。” “我们是亲兄弟,你亦为朕和皓月国子民打下一个平安的江山,朕不体谅你体谅谁?”皇甫赢拍了拍皇甫翊的肩膀感激道。 “谢皇上恩典。”皇甫翊再拜道。 皇甫赢扶起皇甫翊,再看向江莲香和四个侧妃道:“这几个女人罪大恶极,是该好好惩罚,不过六弟,现在不是时候……” 皇甫翊心头一沉,看着皇甫赢,等着他说原因。 皇甫赢再道:“太后寿诞将至,三国都要前来祝贺,如今仪仗队已在四百里外,过不了几日便会到达京城,皓月国刚在三国面前立威,若此时翊王府之事传出,岂不让三国耻笑?皓月国皇室颜面何存?” 皇甫翊眸中深隧,抱拳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此时不如大事化小,这几个作恶多端的女人先留着,任打任罚皆由六弟做主,朕与太后不与干涉,待太后寿诞过后,三国离去,六弟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看如何?”皇甫赢询问道。 皇甫翊抱拳一拜,而后起身走向一边道:“臣弟不是要逆太后与皇上的旨意,而是兰雪实在受尽了折磨,臣弟若不为她讨回个公道,臣弟愧对她。” 皇甫赢和太后面色微变。 贺章也是大惊,皇甫翊要忤逆皇上的意思?不由得为他担心。 沉了片刻,皇甫翊再道:“不过皇上所言有理,皓月国刚站稳脚根,不可在三国面前失了颜面,臣弟今日可以不休弃她们,只要太后答应儿臣一件事!” 皇甫赢和太后面色一喜,太后问道:“何事?” 皇甫翊倨傲而立,满身紫气萦绕,望着黑尽的夜空道:“臣弟想请太后颁发懿旨,洗刷兰雪的污名,封为皓月国第一贤妃。” 众人一惊,太后亲自为兰雪洗刷污名,还封为皓月国第一贤妃,如此高的荣誉,除了太后皇后外,兰雪便是皓月国最高贵的女人,成为天下女人的典范——兰雪翻身了! 江莲香紧紧拽着拳头,她费劲心机了这么多年,亦是个侧妃,兰雪什么都没做,却得了皓月国最珍贵女人的封号,她江莲香哪点比不上兰雪? 可恶的女人,就连死了也仍旧高过她,她不甘心! 见太后没说话,皇甫翊看向太后问:“封兰雪为贤妃对皓月国皇室来说是喜事,儿臣也将此事压下,一举两得,太后觉得儿臣此法如何?” 皇甫赢负手而立,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并不作声。 半响,太后拽了拽拳头,笑道:“就依翊亲王之依。” “谢太后恩典!”皇甫翊恭敬一拜。 太后看向皇甫翊紧紧咬牙,一为抗旨之气,二为今日之辱,皇甫翊,哀家日后再慢慢和你算账! 面对太后的愤恨,皇甫翊无丝毫惧怕,嘴角带笑看着她。 太后咬牙撇开头去,揉了揉额头道:“哀家累了。” 皇甫赢立即向前扶住她:“朕陪太后回宫休息。” 太后点了点头,看了江莲香一眼,重重道:“回宫!” “恭送皇上太后!”皇甫翊领着众人一拜。 太后怒瞪了皇甫翊一眼,转身离去。 刚转身,一张脸便垮了下来,眸中满是森寒,皇甫翊,哀家自有办法对付你,哀家就不信你到时候不来求哀家! 贺章劝了皇甫翊几句,也离去回了龙泽山庄。 众人离去,皇甫翊眸中也是一冷,看向江莲香阴冷道:“既然你这么想留下来,那本王就让你也尝尝兰雪当年之痛!” ------题外话------ 我没睡过头,昨晚我码到一点钟的时候,已经码完了,我实在困死了就睡了,睡到四点钟起来修改上传,结果修到现在,楼下一个摆地摊的一只在喊个不停,吵得我思绪都乱了,我火爆了!今天多更了二千多,弥补我失言之罪,群么么! 066 清理翊王府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皇甫翊的声音寒如三尺冰霜,冷得让江莲香众人牙齿上下打架。 曾经对兰雪做的事一幕幕闪过,眸中慢慢渗出恐慌来,她们深知,那是多么令人窒息的事情,如果让她们重受一遍,她们一定生不如死。 江莲香像被人抽走了全身血液一样,整张脸煞白如纸,本就一身狼藉的她,此刻更加丑陋不堪。 发髻松垮下来,几缕乱发贴在脸上,圣洁的华衣上尽是脏污,哪像平日里高贵、美貌、清俗、端庄的江侧妃? 她满脸死灰地看着皇甫翊,眸中一片空洞,难道这就叫自食恶果? 轰隆! 突然一阵闷响,一道闪电劈过,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骤然大亮,将各人的脸照得苍白如鬼。 “啊!”江莲香吓得惊叫一声,以为自己会被雷中,整个人爬在地上大哭起来:“呜呜,我不要死。” 跪地的众人也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皇甫翊冷哼一声,嘲笑道:“果然是做了亏心事,一道闪电已将你吓得半死!” 江莲香像条狗一样爬在地上,卑贱得让人看一样都想吐口水,恶心! 皇甫翊厌恶地移开视线,抬头望了眼夜空,犀利道:“今天晚上,所有人都不准回房,跪在这里思过。” 众人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罚跪! “派人守着他们,谁要是敢闭眼敢动一下,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冷言落下,皇甫翊甩袖而去。 众人刚松下的心又揪紧,连动也不能动一下? “属下遵命!”钟棋抱拳领命,阴狠扫了地上的人一眼,对亲卫军道:“让他们跪整齐了,准备好棍捧伺候着。”等他们睡一觉起来,再来‘伺候’她们。 “是!”一众护卫立即抱拳领命,将众人赶到一起,按身份大下一排排跪好。 以江莲香为首,四位侧妃,左安,护卫,下人,丫头,婆子跪了一地。 护卫们搬了个凳子坐在他们面前,死死盯着。 众人皆爬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轰隆!哗! 又一阵雷声诈响,一场瓢泼大雨骤然降落,雨滴冰寒,打在院中跪爬的众人身上,如冰刀刮骨,又冷又痛。 牙关忍不住打架,身子也抖个不停,但她们不敢动,只能紧紧拽着拳头,咬牙坚持。 雷鸣闪电伴随着大雨劈下来,众人吓得魂不寻舍,生怕一个雷劈在头顶,一命呜呼。 皇甫翊躺在床上,屋子很黑,看不清皇甫翊脸上的神情,却见得那双紫眸闪着哀痛的亮光。 电闪雷鸣,光线忽明忽暗。 皇甫翊困极,却仍旧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就似看到了小豆芽出生的那一幕。 那种生儿育女的痛他虽无法体会,但她能想象得到,兰雪那个时候的慌乱与害怕。 第一次生孩子,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接生,没有人安慰,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才能平安地生下孩子。 她痛,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只有满地的凌乱和散落在地的黄豆…… 他的心骤然抽紧,痛得似要窒息。 雪儿,你后悔吗? 你后悔爱过我,后悔嫁给我吗? 雨越下越大,似要将人间淹没。 皇甫赢和太后回到皇宫,身上已沾了不少雨水,本就心情不爽,又遇上这场讨厌的大雨,太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宫女伸手扶她下轿撵,不小心将一滴雨水洒到了她脸上,她脸色一沉,一巴掌朝宫女拍去:“该死东西,拖下去仗毙!” 那宫女被太后一巴掌打爬在地,赶紧爬起来磕头求饶:“太后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再敢喧哗,把舌头割了!”太后厌恶大喝道。 宫女立即禁了声,呆愣在地。 立即有两名太监过来,将面如死灰的宫女拖走,很快传来了棍捧落在身上的响声和宫女撕心裂肺的叫喊,在夜色中无比凄厉,没过片刻,声音便被淹没在了雨声中。 皇甫赢眸中一沉,挥退宫人,亲自将太后扶进寝宫,边走边劝道:“母后何必为了个奴才气坏了身子?” 太后顿了步子,看向皇甫赢道:“皇帝如此重视翊亲王,原来还在意哀家这个母后?” 眼看着她被皇甫翊要胁,他竟笑脸旁观,完全没有顾及到她这个太后的颜面! 皇甫赢解释道:“六弟为皓月国立下不少功劳,深得民心,朕必须重视他,况且,翊王妃之事,朕想母后心中清楚,如若不是母后授意,江莲香有几个胆子敢对兰雪母子下手? 这件事情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朕若不安抚好翊亲王,传言出去,让天下如何看朕?大家都会说,翊亲王为朕守住了皓月国,朕却荼毒了他的妻儿,朕的皇位必然动荡,母后定然知道牵一发而动全局的后果!” 太后咬了咬牙道:“难道就让哀家就此作罢?哀家是一国之母,他只是人臣,如此以下犯上,让哀家颜面何存?” 皇甫赢劝道:“母后大人有大量,看在他为皓月国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就原谅他这一次!” 看了皇甫赢一眼,太后叹气摇头道:“哀家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哀家的亲儿子,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皇甫赢眸子一沉,答道:“儿子也是为了皓月国,母后必会理解儿子的。” “行了,哀家不过一时怒气,随口一说,哀家明日便颁懿旨召告天下,还她兰雪一个清白,赐她一个贤名!”太后重重道。 “多谢母后。”皇甫赢笑道。 太后再看了皇甫赢一眼,道:“哀家乏了。”说罢由宫人扶着进了内殿。 皇甫翊,纵然赢儿顾及你战功显赫,不敢动你,但哀家这口怒气难出,动不了你,还有你儿子! 皇甫赢深邃地看了太后的身影半响,转身离去。 刚踏出殿门,迎面一道闪电劈来,皇甫赢步子一顿,脸色变了变,很快恢复满身威严,倨傲而立。 雷声散去,他抬头望向瓢泼大雨的夜空,眸中尽是担扰,冬雷阵阵,今天年庄稼的收成怕是不行,得尽快让苏馥珮答应教百姓种粮,以防三国再兴兵来犯! 连贺章都无法劝动她,看来得他亲自出马! “啊欠!”苏馥珮在梦中打了个喷嚏,奶娘的,怎么突然这么冷? “娘,您又踢被子了?”小豆芽被吵醒,赶紧爬起来给苏馥珮拉好被子:“娘病刚好,不能再着凉了。”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道:“娘没事,快躺下,太冷了!” 小豆芽依言躺下,搂着苏馥珮道:“孩儿搂着娘就不冷了。” “乖儿子!”苏馥珮吸了吸鼻子,搂紧小豆芽的小身子。 听着外面的雷雨声,苏馥珮不由得蹙眉,这是什么天气?要么不下雨,要么连着一直下,大冬天还打雷。 下这么大的雨,不知道鱼塘的鱼有没有跑出来?想去看看,但雷雨夜点不了火把,又没电筒,还是算了吧,搞不好被雷劈死了,就得不偿失了。 紧了紧怀中的小豆芽,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雨停,天亮。 皇甫翊带着钟棋蓝鹫往前院而去。 走到前院,只见得满院跪着的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脸色惨白,身僵如石,早已不成人样。 “王爷!”一众护卫见到皇甫翊来了,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抱拳一拜。 皇甫翊点点头,问道:“怎么样?” 护卫之首黄全答道:“没有动静,一直跪着。” “是吗?”皇甫翊挑眉扫了众人一眼,大步朝他们走去。 钟棋蓝鹫黄全等人也立即跟了上去。 皇甫翊往众人面前一站,众人立即皆吓得抖了抖僵硬的身子,唯独江莲香没有抖,垂着头跪在地上,身子僵直。 钟棋弯身一看,只见她闭着眼睛睡着了,抱拳对皇甫翊道:“王爷,睡着了!” 皇甫翊嘴角一勾,这么冷也睡得着? 笑意淡下,他阴冷对护卫道:“拖出去乱棍打死!” 江莲香被皇甫翊的声音惊醒,猛地睁开眼,见眼前站了个人,她心头一惊抬头看去,只见皇甫翊直勾勾地地看着她,那眼神能她的魂勾出来。 黄全等人早已准备好棍捧,走到江莲香身边拽住她的胳膊,往外拉。 皇甫翊阴冷扫了她一眼,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 “你们要干什么?”江莲香猛地惊醒,甩开他们吼道。 “干什么?”钟棋冷笑道:“江侧妃是不是脑子被雨淋坏了?忘记王爷所说的话?你睡着了就得拖出去乱棍打死!” “你敢!”江莲香咬牙切齿吼道:“你若敢动我,太后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太后如今在宫里睡大觉,她若要救你,昨晚就将你带走了?又怎么会明知你留下来会受尽折磨,还把你留在王府?”钟棋奚落道。 “不!”江莲香厉声大喊:“太后把我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不会不管我死活的,你们若是敢动我,太后一定会杀了你们!” “出言不逊,给本王掌嘴!”皇甫翊闻言厉喝道。 钟棋抱拳一拜:“是,王爷。”然后起身看向江莲香,抬手重重一巴掌打了过去。 江莲香被打得倒爬在地,嘴角溢出血来,一张脸立即红肿起来。 钟棋弯身将她揪住,提起来,然后再次挥手朝她的脸打去。 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 寒冷的清晨,没有一丝温度,众人听着这响亮的巴掌声,冷得骨头都要碎裂般! 打到江莲香的脸肿成了猪头,钟棋才停了下来,起身对黄全道:“拖出去——打!” “是!”黄全立即将江莲香拽住,拖到了门口,棍捧如雨般落下。 啪!啪!啪! 每打一棍,江莲香都痛得仰头大喊,一张脸肿得五官都看不清楚,极为吓人。 院中的众人龟缩在地,就差没吓死过去,哪还有瞌睡,只怕是往后的日子都无法入睡了。 很快,江莲香便被打得满身是血,衣衫破烂,奄奄一息。 皇甫翊扬手道:“留一口气,轻易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 护卫立即收了手,退到一边。 江莲香满身是血,连拽紧拳头的力气也没了,却仍旧怒目盯着钟棋等人。 狗奴才,只要我能活着,一定剐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痛意袭来,江莲香再也挺不住,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见江莲香如此不堪一击,皇甫翊厌恶地撇过头去,冷冷看向眼前的四位侧妃。 四位侧妃感到皇甫翊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立即身子一抖,整颗心都揪紧了。 眸中冰冷,俊脸黑沉,皇甫翊怒道:“听说你们让王妃数了四年豆子,今日也让你们尝尝这豆子的滋味。”说罢看向黄全:“去拿豆子来!” 黄全立即抱拳下去,很快拿了一袋豆子过来,丢在四位侧妃面前。 皇甫翊冷冷看着四人,喝道:“吃本王全吃了!” 啊!吃、吃了!? 四人齐齐抬头看向皇甫翊,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见四人似没听懂,皇甫翊厉声再道:“把这袋黄豆全部吃了,一粒都不准剩!” 四人打了个寒颤,脸色青白交加,吞了口唾沫,惧怕地朝那袋黄豆看去,这玩意能生吃吗? 但皇甫翊的话她们不敢违逆,江莲香有太后撑腰都打得半死了,她们没人撑腰,必会被打死! 四人愣了片刻,伸手过去抓了把黄豆,紧紧看着,似在看一捧毒药般,实在不敢往嘴里塞。 “你们是想本王让人塞吗?”见四人不吃,皇甫翊冷道。 “不用不用,妾身等自己来,自已来。”四人齐声说罢,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往嘴里塞。 一口咬下去,差点把门牙嗑掉,硬得像石头一样,而且还有一股子生涩之气,让人胃中翻腾。 “呕。”四人皆爬在地上狂吐起来。 “不准吐!”皇甫翊大喝一声。 四人立即捂住嘴,忍着吐意。 皇甫翊冰冷再道:“吃!” 四人看了皇甫翊冰寒的脸一眼,颤抖着手再抓了把豆子,闭着眼睛塞进嘴里,忍着胃中的翻腾,往肚子里咽。 看着四人吞金一般痛苦,皇甫翊怒道:“当年你们虐待雪儿之时可有想到会有今日,你们是自食恶果!” 四人痛哭涕零,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就不该听江莲香的,吃豆子可比兰雪挑豆子要痛苦多了! 皇甫翊看了四人一眼,又看向左安:“左管家,你自己说,你该罚什么?” 左安身子一抖,结巴道:“奴、奴才、不、不知道。” “不知道?”皇甫翊紧紧瞪着他道:“你辜负了淑贵太妃和本王的一片信任,狼心狗肺,钟棋,将他那颗黑心挖出来!” 左安僵如硬石。 钟棋抱拳应是,拿出一把匕首来,咣地一声拔出来,问左安:“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 左安僵住不动。 皇甫翊冷嘲道:“你不是说你罪该万死吗?万死都不怕,只是挖心而已,你就怕了?” 左安仍旧不出声。 皇甫翊眸中寒光一闪:“或者你儿子……” “不!”左安心头猛地一抖,大声喊道:“王爷,孩子是无辜的,他才五岁,不能伤害他!” “孩子是无辜的?”皇甫翊厉声怒喝:“你的儿子是无辜的,本王的儿子呢?他就不无辜吗?雪儿夹缝中生下孩儿,不见天日,惶恐不安,还要整日承受侮辱屈打。 你儿子五岁,小豆芽才三岁,已经没了娘,可怜天下父母心,就只有你是父母心,本王和雪儿就不是吗?” 左安老眼通红,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王妃,奴才对不起您啊! “钟棋动手!”皇甫翊眸中一派怒恨道。 钟棋领命,蹲下身子握紧匕首,一把揪住左安的衣领,猛地朝他胸口刺去。 “啊!”左安痛得撕心裂肺仰天大喊。 钟棋控制着力度,不会要他的命,握着匕首转动了几下,然后猛地拔出匕首,一掌将他劈了出去。 “啊!”左安痛得撕心裂肺大喊,飞出去推倒了一众下人,滚落在地,鲜血直流。 看着自己体内的血这样流出来,左安似真的被掏空了心一般,双眼空洞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江莲香还昏死在地,四位侧妃不停地在吃豆子,一众下人个个抖如塞糠。 皇甫翊又看向一众下人,狠道:“给本王全打残了,然后丢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众护卫立即拿起棍捧走到一众下人面前,乱棍朝他们打去。 顿时,棍捧声、哭喊声、求饶声响砌王府。 众人的痛喊声迎来了清晨的第一道阳光。 雨过天晴,天空一片清明。 四位侧妃已将豆子吃得差不多了,一众下人也被打得残胳膊断腿,满身是血地爬在地上,左安也奄奄一息。 皇甫翊眸中的怒意仍旧未消,看着一众残废下人喝道:“当你们辱打小豆芽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辈子会成为残废,那么小的孩子你们都下得了手,简直丧心命狂,你们不配好活!” 怒气骂罢,朝钟棋命道:“全部拖出去!” 钟棋立即命人将他们一个个拖了出去。 “把江莲香五人关到柴房去,不要给任何食物,留一口气就行!”皇甫翊再命道。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四人肚子涨得圆滚滚的,闻听要将她们关到柴房,立即磕头求道。 “拉走!”皇甫翊不耐烦地移开视线。 众人立即向前拖起她们一只胳膊,拖了下去。 钟棋问道:“左安呢?” “留他一条命,让他去喂马!” “是!”钟棋立即让人将半死不活的左安拉了下去。 王府清空干净,皇甫翊抬头看向冉冉升起的太阳,雪儿,你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地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随着太阳洒照大地,太后懿旨也召告天下。 “太后懿旨,查翊王妃兰雪私通一事,为心怀不轨之人恶意诬蔑,纯属子虚乌有,翊王妃端庄贤良,人品贵重,实乃贤妇典范,今封为皓月国第一贤妃,将其品行告诸天下,望世人效仿翊王妃之贤良,钦此!” 懿旨一下,整个皓月国霎那间诈开了锅,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皆对兰雪愧疚万分,悔其不该对她恶言辱骂指责。 悔恨过后又对她称赞不已,太后亲封的贤妃,皓月国从未有过的高贵荣誉,兰雪贤名瞬间遍布皓月国的每一个角落。 得知兰雪已经死,留下三岁的儿子,众人将对兰雪的愧疚都到了小豆芽身上,这个孩子,受苦了! 兰海在文武百官的恭贺下低下头去。 原来真如翊亲王所说,兰雪是被冤枉的,在所有人都不信兰雪,辱骂兰雪,欺凌兰雪之时,他这个做父亲的却一味的相信别人,从来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亦没有关心过,听她解释过半句,还嫌弃她辱了兰家的颜面。 他实在不该将他与兰雪母亲的转移到兰雪身上,兰雪是无辜的! 可是现在知道又有什么用?兰雪已经死了,一切都晚了,他不配做兰雪的父亲! 兰香闻听此事,恨得咬牙切齿,兰雪那个贱女人,抢了她的嫡女之位,抢了她的宁王妃之位,如今死了都还有这等荣誉,像她那样下贱的女人,她配吗? 江莲香真没用,嫁给皇甫翊这么多年竟不如兰雪嫁过去一个月得宠,费尽心思布下的局,竟这么轻易就被皇甫翊拆穿了,自己落得个无善终的下场就算了,还把兰雪推上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蠢女人! 要是她,早就将那兰雪那小杂种掐死了,还留着他坏事做什么? 还有那个丑女苏馥珮,简直就是个祸害,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苏馥珮,出了这口恶气! 福奶奶去市集卖鞋垫子,听到市集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便听来告诉了村子的人。 池塘水满出来,冲走了不少鱼,苏馥珮怕还会下雨,便决定把鱼网上来,拿到市集卖掉算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馥珮拉网的手一顿,兰雪翻身了? 她转头看向蹲在木桶旁看鱼的小豆芽,眸中慢慢湿润,小豆芽,你娘兰雪的污浊终于洗去了,你再也不用被人骂野种了,从今以后,你可以光鲜地活着,挺直腰杆地活着了! 你娘若泉下有知,定也会高兴的! 皇甫翊,算你还像个男人! “小豆芽!”她突然朝小豆芽喊道。 “娘,你叫孩儿?”小豆芽看着一条条大鱼在木桶里游着,正笑得满脸开心,听到苏馥珮叫他,转头看去,笑问道。 苏馥珮把网交给三娃子,然后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将他搂进怀中,笑道:“小豆芽,从今天起,一切厄运都将远离你,你将是皓月国最受疼爱的孩子,皓月国上下没有任何人再敢说你是野种,你可以挺直腰杆光鲜地活着了,儿子,你要以你娘兰雪为傲,你要记住,她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娘,最好的女人!” 小豆芽猛地点头:“娘,孩儿记住了,娘是世上最伟大的娘,最好的女人!” “不,不是我,是你娘兰雪,记住是兰雪!”苏馥珮强调。 小豆芽不明白,你不就是兰雪吗? 他想问,但听到苏馥珮语气中似有难过,他便不再问,乖巧答好。 村长和三娃子捕了一网鱼上来,转头看到苏馥珮抱着小豆芽在说着什么,三娃子笑道:“你们母子在说什么悄悄话?” 苏馥珮放开小豆芽,起身走过去道:“没说什么。”看着网里的鱼条条肥大,苏馥珮道:“这鱼真能长!” “你天天料理它们,不长也对不起你了!”村长将鱼倒进木桶里答道。 “没错呢,俺从来没看到过这么肥的鱼,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三娃子捧起一条大鱼答道。 “希望吧,到时候卖了银子,等屋子成了,多买些酒喝。”苏馥珮笑道。 “成啊,屋今日就可以成了,有酒喝喽。”三娃子高兴道。 手中的鱼一摆尾巴从他手中滑落,掉进了木桶中,溅了苏馥珮村长和小豆芽一身水。 苏馥珮赶紧抖了抖裙摆道:“这酒还没喝到,三娃子倒是先请我们喝了水。” 三娃子憨厚笑着挠了挠脑袋。 村长道:“俺还是喝酒吧,鱼池的水腥得怪。” “那好,今天卖完鱼就把酒拉回来。”苏馥珮又帮小豆芽擦了擦脸上的水,答道。 “那快些网,早点去卖早点去拉酒。”三娃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说罢与村长一人拉了一头网撒到鱼塘里,又开始网鱼。 快吃午饭的时候,鱼已经捕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苏馥珮就留着过年吃。 网上来的鱼足足装了十个桶,鱼儿在水桶里拥挤着甩尾,时而溅出水花来。 小豆芽看着这么多鱼,小脸上尽是笑容,直夸苏馥珮厉害,小白也冲着鱼汪汪吠着,欢快极了。 吃过午饭后,苏馥珮和三娃子把鱼搬到牛大叔的牛车上,然后带着小豆芽去市集卖。 看到苏馥珮她出了门,小白怎么也不肯回屋了,就要跟着她们,苏馥珮无奈,只好将它也带去了。 本来是准备赶早来卖的,结果捕鱼耽误了时间,苏馥珮担心这个时候会不好卖。 到了鱼市,倒见得人挺多的,苏馥珮也不担心了,有人就有市场,她找了个空位让三娃子和牛大叔把鱼搬下来,整齐摆好。 小白倒也乖巧,静静地爬在牛车旁,也没有冲着人吠,苏馥珮倍感自豪,连养只狗都这么乖,人品满分! 牛叔问苏馥珮:“苏丫头我们的鱼卖多少文一斤?” 苏馥珮朝人群张望了一下道:“我去转转先。”说罢带着小豆芽去别的鱼主面前一一看过,问了价。 别人的鱼都没有她的鱼肥大,价格是二十到三十文不等。 苏馥珮走回去对牛叔道:“我们卖三十五文一斤。” “那不是比别人的都贵些,俺担心没有人买。”牛大叔担忧道。 “我们的鱼好,会有人买的!”苏馥珮自信满满道。 见苏馥珮如此自信,村长点了点头,朝着人群吆喝起来:“来看鱼嘞,又大又肥的鱼,三十五文一斤,包你满意。” 三娃子一听也跟着吆喝起来:“大家都过来看看瞧瞧,很好的鱼,肉嫩味香。” 苏馥珮听着两人的吆喝笑了笑,这两个大男人倒一点不怕人笑话。 随着三娃子和牛叔的吆喝,百姓都围了过来,见苏馥珮的鱼确实又大又肥,比一般的鱼也好看些,但价格比别人的贵了五文钱,大家都是光看着却不买。 三娃子和牛叔急了,怎么光围着不买呢? 苏馥珮知道他们肯定是嫌鱼贵了,脑中生了一计,笑着看向大家道:“请问大家平时是怎么煮鱼的?” 一个拉着小孩的妇人见苏馥珮极为友善,便答道:“俺煮水。” 做汤的? 听到妇人答了话,其他人也先后说煮水。 只会做汤? 苏馥珮再笑道:“其实鱼除了煮水,还有很多种吃法,比喻红烧,清蒸,糖醋,下火锅,还可以晒成鱼干。” 众人不是很懂,那妇人问道:“味儿好不?” “当然好,鱼汤滋补,其它的做法味美,大家可以换着做法吃。”苏馥珮笑答。 妇人眸中闪过喜悦,再问道:“那咋做?” 苏馥珮心头一喜,答道:“大家如果买我的鱼,我就告诉大家做法,我的鱼就当卖三十文了,那五文算是卖我做鱼的方法,大家看如何?” 众人一听觉得十分划算,这鱼比一般的鱼要肥大才卖三十文,又得了做鱼的方法,可行。 那妇人在心里打了打算盘,笑道:“好,俺要条大的,俺家人多。” “好的,嫂子。”苏馥珮赶紧对三娃子说:“快给这位贤惠的嫂子称一条大鱼。” 三娃子应了声是,立即在桶中捞了条大鱼用两根稻草穿过鱼腮,打个结挂在秤上秤。 “五斤。”三娃子笑道。 苏馥珮赶紧取下来,递给妇人:“嫂子您拿好。” 妇人觉得苏馥珮的态度非常好,她在婆家不受重视,在苏馥珮面前却觉得自己很重要,立即笑了,接过鱼取了一百七十五文给了苏馥珮。 “五文就算了,就当给娃买吃食了。”苏馥珮收了整数,将五个铜板塞到妇人手上道。 妇人感激不已,笑着收下了。 苏馥珮将煮鱼的方法偷偷告诉了她,还说她回去一定能讨得公婆欢心,妇人十分高兴,拉着小孩走了。 其余的人见苏馥珮态度这么好,还主动少收钱,立即抢着要买。 你一条我一条他一条,喊声十分热闹。 三娃子和牛叔忙得不得了,好在带了两杆秤,倒也顾得上来。 苏馥珮就在旁边收钱。 小豆芽看着苏馥珮收钱的样子,心中叹道,娘好酷啊! “三斤五两。”牛叔将最近一条鱼的重量报给苏馥珮,然后将秤收了。 “要想鱼肉嫩香而不腥,先放姜蒜辣椒爆炒一会儿,再放鱼下去,这样煎保证又嫩又香。”苏馥珮收了钱,将方法告诉买鱼的百姓。 百姓记下了,提着鱼高高兴兴地走了。 苏馥珮提了提钱袋子,不少呢! 把银子收好,苏馥珮和三娃子牛叔把桶收了。 正弯身收桶,面前出现了那几双腿,苏馥珮笑道:“不好意思,鱼卖完了。”抬头一看,竟是那些鱼摊的老板。 苏馥珮突然意思到一个问题,她抢了大家的生意! 果然,一名领头的中年男子怒道:“你们是哪冒出来的?竟然抢俺们的生意?” 牛叔是老江湖,立即赔礼道:“俺们只卖今天,以后不来了,大家就行个方便,莫计较这一回了。” “哼,到了鱼市就要守鱼市的规矩,要俺们莫计较也成,把银子分一半给俺们,再交一两银子的摊子银,俺们就放你们走。”那中年男人大声道,有点地痞流氓的味道。 银子分一半?还要交一两摊位费?抢钱啊这是! 苏馥珮眉头一挑,正要说话,三娃子抢道:“俺们卖鱼的银子凭啥子给你们?” “啥子都不凭,反正得给,不然你们今天别想走。”中年男人喝道。 “俺们不会给你们的,你们这是强抢。”三娃子怒道。 中年男人指着三娃子道:“就强抢你们了,怎么样?” 反正他们人多也不怕这老头女人小孩。 “俺报官!”三娃子气道。 中年男人指着三娃子的额头嘲笑道:“小子,你要是敢报官,今天俺打断你的腿。” 三娃子怒极大喝:“你敢!” “看俺敢不敢,先请你吃拳头!”说罢握紧拳头就朝三娃子脸上砸去。 一声拳头砸在脸上的声音传来,三娃子已经被打爬在地上,把木桶都砸破了几个,满身的鱼腥水。 牛叔赶紧过去扶起他:“三娃子!” 苏馥珮怒火噌噌地往上冲,简直是老虎头上拔毛,狗胆包天! 小豆芽吓得小身子一缩,赶紧走到苏馥珮身边。 “汪汪汪!”小白冲过去冲着一众男人狂吠起来。 三娃子爬起来,眼角已青肿了一块,怒火狂烧地瞪着那个中年男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哪来的疯狗?”中年男人猛地一脚朝对着他狂吠的小白踹去。 苏馥珮紧张喊道:“小白!” 小白却机灵地躲开了男人的脚,再次冲过去朝男人另一只脚咬去。 “啊!”男人痛得大喊一声,弯身一巴掌朝小白拍去。 小白咬着男人不放,被硬生生啪了一巴掌,痛得汪汪直叫。 “小白!”小豆芽心疼地跑过去搂小白。 苏馥珮急道:“儿子,回来!” 小豆芽已跑到小白身边,那男人被小白咬痛了,气极败坏,挥着拳头就朝小豆芽砸去。 “小豆芽!”牛叔和三娃子齐声喊道。 小豆芽抱住小白蹲在地上,看到男人的拳头朝他砸来,吓得僵住。 ‘砰!’一声巨响传来,众人皆是一愣。 当那个男人的拳头快要砸到小豆芽脸上之时,苏馥珮腾空跳起,朝男人一个飞腿踢了过去,将男人踢飞在地,跌了个狗吃屎! 苏馥珮轻轻落了地,拍了拍手,满眸怒火,看向跌爬在地的男人道:“给你两条路,一立即道歉赔钱,二跪下叫声祖奶奶,老娘就饶了你,否则,就你敢打我儿子这一条,你就是个死!” 见苏馥珮会功夫,其余的男人面面相觑了一眼,一齐朝苏馥珮打去。 苏馥珮冷笑一声,你们以为人多就行吗?打群架啊?那我今天就一挑一群。 眸中一沉,苏馥珮挥着拳头冲上去,一拳一个,全打在地上哭爹喊娘! 三娃子和牛叔都愣住。 小豆芽小手紧紧拽着,打得好,娘好捧! 苏馥珮揉了揉拳头,皮糙肉厚,打得手痛,怒目看着这群男人道:“现在你们只有一条路走,道歉赔钱再跪地喊我一声祖奶奶,否则送你们去见阎王!” 这些男人个个都是纸老虎,吓得立即爬起来掏钱跪地喊道:“祖奶奶饶命,是俺们眼瞎了,竟在太岁头上动土,饶了俺们这一次吧。”说罢个个捧着几十文铜钱递得高高的。 苏馥珮冷哼一声,怒道:“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私留了一个铜板,老娘拔了你们的衣服!” 众人吓得赶紧又掏钱,把袖子怀里的铜钱全掏了出来,苏馥珮全拿了,数了数也才三两银子,浪费表情! 把钱拽在手上,苏馥珮怒道:“给老娘滚,下次再让老娘撞到你们行恶,直接卸了你们的胳膊。” “是是是,俺们再也不敢了。”众人说完立即起身跑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遇上我苏馥珮,你们倒了八辈子大霉! 苏馥珮瞪了那些跑了的男人一眼,转身走到三娃子面前,把银子塞到他心中道:“拿着去买药和木桶。” 三娃子和牛叔看得目瞪口呆,以前就听说苏馥珮打断过芝麻的手骨,却不知道她这么厉害,连这么多大男人也让她打爬下了,苏馥珮简直无所不能! 见三娃子和牛叔都呆呆地看着她,苏馥珮道:“怎么了?被打傻了?” 三娃子和牛叔这才回过神来,三娃子笑道:“苏妹妹真能,种庄稼能,养鱼能,种西瓜能,造工具能,连打架也这么能,俺、俺……” 听三娃子俺了半天没俺出个所以然来,苏馥珮打断他,抬手摸了摸那肿起来的眼角道:“行了,别俺了,快走吧,去看看你的伤,眼角都肿了!” 三娃子脸上立即滚烫起来,赶紧撇过头,弯身去提木桶上牛车,结巴道:“莫、莫事。” 收了木桶众人上了车,离了鱼市,在苏馥珮强烈的要求下,三娃子终是去药铺买了瓶药,然后去酒铺子买了十几坛酒,这才回了苦心村。 刚到了村长家门口,就遇到村长手中拿了个墨斗从屋里出来,看到苏馥珮他们回来了,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鱼好卖不?” “可好卖了,苏妹妹真的很有法子,我们的鱼都卖完了。”三娃子兴高采烈地跳下牛车来答道。 村长看到三娃子脸上的伤,不由得沉了脸道:“你这是去卖鱼还是去打架了?” 三娃子赶紧捂住眼角讪讪一笑:“没,上车的时候不小声撞车轱辘上的。” “你莫要哄俺,牛高马大的人了,你以为是小豆芽,怎么能撞到车轱辘上去?”村长不高兴道。 “嘻嘻。”小豆芽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 村长立即道:“你看小豆芽都笑你了,哄得着俺吗?” 苏馥珮摇摇头,三娃子也真是老实,连个谎都不会撒,她赶紧劝道:“村长不要担心,大夫说三娃子的伤没事,遇到地痞了,是他们先动手打的三娃子,这事怪不得三娃子。” 牛叔也道:“是的,他们眼红俺们的鱼好卖,要分俺们的银子,还动手打了三娃子,多亏有苏丫头,否则今天就吃大亏了,苏丫头还抢了他们三两银子给三娃子呢!” “抢?”苏馥珮不乐意了:“牛叔,别说这么难听行不?我这是索赔医药费!” 牛叔脸上一僵,呵呵一笑:“俺讲错了,俺讲错了。” 这还差不多! 苏馥珮仰了仰下巴,别说得她跟个女土匪似的! “苏丫头会打架,这个俺知道,三娃子也真没脸的,要苏丫头保护。”村长颇感自卑,这么厉害的苏馥珮,三娃子高攀得上吗? 三娃子低下头又俺了半天没俺出句话来。 苏馥珮和牛叔相视一笑,然后道:“把酒放在村长家吧,到时候吃酒的时候,大伙一起搬上去,省得来回跑。” “也成。”村长点点头,放下墨斗一起把酒搬进屋。 牛叔赶着牛车回去了。 村长和三娃子继续去帮苏馥珮盖屋,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和他们一起回去。 天黑时分,屋子竣工了,苏馥珮看着这栋扎实的大木屋,心中说不出来的高兴,终于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再也不怕刮大风把屋顶刮跑了。 小豆芽也拍着手跳道:“娘,新屋子好漂亮。” “那当然,娘设计的,自然漂亮。”苏馥珮得意道。 村长笑道:“苏丫头这屋画得确实和一般的屋不一样,俺们盖的时候倒没发觉,盖出来才发现,贼好看呐!” 二柱子答道:“可不是,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屋。” 苏馥珮笑而不语,这是现代小洋房,只不过是木头的,你们当然没见过啦! 三娃子走到苏馥珮面前笑问:“明天是不是有酒吃了?” “有,买了十几坛呢,到时候把你们都喝爬下,我的酒量杠杠的!”苏馥珮吹牛道。 “哟!”众人齐声哟道。 苏馥珮被哟得脸上挂不住了,强装了气势道:“怎么?不信,明天谁和我拼酒,赢了我的,我教他种粮!” “好!”众笑应道。 说笑了一会儿,大家都众人都高兴地回去,回去好好睡一觉,等着明天和苏馥珮拼酒。 吃过晚饭,苏馥珮刚洗完碗,村长便拿着本簿子上了土坡,苏馥珮端水出去倒,一盆水差点泼村长身上,还好苏馥珮及收了手。 将水倒在旁边,苏馥珮拿着盆走过去道:“村长,这么晚了,你还上来做什么?又没举个火的。” “俺来和你对对账。”村长扬了扬手中的簿子道。 苏馥珮笑了笑:“明天来不是一样?”说着赶紧带着村长进去。 “村长爷爷!”小豆芽正在床上念儿歌,见到村长来了,从床上爬下来甜甜地喊道。 村长乐呵呵道:“远远的就听到小豆芽的声音,在念啥子?” “娘教我的儿歌。”小豆芽乖巧答道。 村长看了苏馥珮一眼,摸了摸小豆芽的头笑道:“你娘果真是什么都会?” “那当然,娘是世上最厉害的人!”小豆芽大声答道,满脸骄傲。 苏馥珮正地放木盆,听到这话,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被她教得太自恋了! 村长被小豆芽逗得呵呵直笑。 小豆芽赶紧去把苏馥珮炒的花生拿出来给村长吃:“村长爷爷,这是我娘炒的花生,可香了。” 村长一看黑麻麻的,哪还像花生? 但小豆芽拿来了,就尝尝,拿起一颗花生剥开,里面的花生粒嫩黄嫩黄,倒是没糊,放进嘴里嚼了嚼,又香又脆。 村长对放了木盆过来的苏馥珮笑道:“这花生和你极像呢。” 我和极像?苏馥珮想了想,转而笑道:“哦,呵呵,村长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俺当然是夸你呐。”放下黑黑的花生壳,村长把簿子放在桌上翻开,把盖屋子所花的银子明细念给苏馥珮听。 苏馥珮听完,才花了三十两?笑道:“没错,我相信村长。” 村长取出剩下的二十两银子道:“这个给你。” “这个银子您拿着吧,明天请酒您帮我张罗张罗饭菜什么的。”苏馥珮拒绝道。 村长点头道:“成,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俺来整。” “不够再说,今天的鱼卖了三十多两呢。”苏馥珮颇有点小成就感。 西瓜稻谷鱼都卖到好价了,这个时代果然适合她生存,要是到现代,这些东西哪有这么值钱? “你这丫头,倒是什么都会,真不知道你这么瘦弱怎么会那么多东西?”村长眼中全是赞赏。 苏馥珮笑而不语,我的身体虽弱,我的灵魂却非常强大,两个人的命一个人活,自然要强优势! 现在是她苏馥珮在活,虽是以兰雪的身份而活,会是怎么样呢? 应该比她更吃香,因为兰雪是美女啊,美女一般比较吃香的,这是真理,而且兰雪满腹才华,若非被人陷害,一定是个倾城倾城的才女! 只可恨那兰香和江莲香,蛇蝎美人! 苏馥珮发现,这两个女人名字都有个香,却臭得要命,臭女人,若有机会见到你们,非得把你们打残了不可! 村长越看苏馥珮越满意,心中忐忑了一下,把银子收好,合上簿子,看着苏馥珮笑道:“俺有个事想问你。” ------题外话------ 累累累!好累累!求票票,呜呜,求票票啦! 067 和皇帝拼酒,赢了? 村长的脸色十分和蔼,语气中也尽是笑意,却让苏馥珮觉得村长的问题很严肃。 她不由得坐正了,看着村长道:“您问。” 村长沉了片刻,笑道:“苏丫头来苦心村差不多快一年了,觉得苦心村这个地方怎么样?” 苦心村怎么样? 苏馥珮想也没想地答:“很好啊,山清水秀,景色怡人,安静美好,我很喜欢。” 村长眸中的笑意深了一分,再问:“你觉得苦心村的人怎么样?” 苦心村的人又怎么样? 苏馥珮脑中思绪快速飞过,答道:“都很好啊,大家很和睦很齐心,谁家有事都会无私的帮助,我很喜欢。” 村长笑意更深了,再问:“那你最喜欢的人是哪些?” 还有喜欢哪些人? 福奶奶,芝麻,二柱子,村长一家…… 太多了,苏馥珮直接答道:“都喜欢,大家都对我很好,很照顾我们母子!”说罢看了看旁边吃花生的小豆芽,母子俩相视一笑。 “那总有个最喜欢的吧?”村长也看向小豆芽,宠爱地揉了揉他的头。 最喜欢的人? 村长你不是有问题吧?这么晚不回去睡觉问了一大堆这个怎么样那个怎么样? 苏馥珮看着村长严肃道:“村长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是个直肠子,这样绕来绕去的,我吃不消。” 村长讪讪一笑,觉得有些难以开口,当了一辈子村长,没有啥子事情好难的,今天却觉得有些惧。 深吸了口气,村长终是道:“俺想给你讲媒。” 又说媒? 苏馥珮心中有些不快,却还是问道:“哪个?” “三娃子!”村长答。 苏馥珮脸色微变,这么些日子旁敲侧击,今天终于撞破窗户纸了。 苏馥珮的性子村长了解,一向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上几次给她讲媒都是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今天却没有直接拒绝。 村长心中十分欢喜,赶紧问道:“你觉得三娃子这个人咋样?” 苏馥珮不看村长,转过头拿起花生剥了起来,答道:“很好啊,为人老实厚重,又肯吃苦,脑子也还算精明。” 听到苏馥珮对三娃子的评价这么高,村长不由得又喜欢了一分,道:“那你觉得你们俩凑一块咋样?”突然想到什么,他赶紧又道:“俺知道苏丫头是个能人,三娃子哪个面都及不了你,但俺担保,三娃子定是一味心思待你,一定不会让你受半分气。” 苏馥珮把剥好的花生给小豆芽吃,看着村长感激道:“我和小豆芽来到苦心村后,一直都得村长一家子照顾帮助,我心中十分感激。我从小失去亲人,你们对我这般好,我很珍惜,对你们也像对自己的亲人一样,在我眼中,您就像父亲,三娃子就像兄长。 并不是因为我是个能人,我就看不上三娃子,而是我实在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我不想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这样对三娃子不公平,对我也不负责任。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对待婚姻大事更是慎而重之,所以……我这样说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村长愣了愣,苏馥珮的话虽然说得婉转,意思还是很明白,她还是不同意,唉! 村长叹了口气道:“是三娃子没福气,不能将你这么好的丫头迎到俺家去,俺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俺不会再提就是了!” 见村长一副失了宝贝般失落的神情,苏馥珮心中很开心,这证明村长重视她,她笑道:“村长错了!” “俺错了?”村长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是拒绝了吗? 苏馥珮笑意深浓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把您当父亲,把三娃子当兄长,所以你失了媳妇,得了女儿,我还是你家的人啊!” 村长眸中一亮,喜道:“你讲的是实话?” “当然!”苏馥珮笑答。 村长眸中尽是笑意,又好似宝贝失而复得了一般,笑着道:“俺一直想要个闺女,可是生了三个伢子,三娃子他娘又走得早,没能圆了俺这个念想,今天听你这般说,俺心中老高兴了,丫头啊,你圆了俺这世两个大念想,俺感谢你。” 苏馥珮很感动,眸中有些湿润:“我从小失去父母,也一直想要有爹疼,村长也圆了我的梦想,我也要谢谢您。” “好,好。”村长挫了挫手,一双眼睛要笑成月牙。 苏馥珮心中一片温暖,前世什么都没有,这世什么都有了,她多幸福啊! 再说了些体已话,村长就走了。 苏馥珮给他点了个火把,包了包炒花生给他带回去给两个孙子,村长笑着接下了,本想送他回去,他拒绝得严,苏馥珮便随了他去。 目送他下了土坡,黑暗中还见得一个黑影朝小路走去,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 苏馥珮笑了笑,突然想起,好像很久没看到村长那根时不离手的烟杆了,脸上的严肃也不知何时变成了笑容。 村长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苏馥珮看向田间,好像是看到那一片黄澄澄的稻谷时…… 她突然有些成就感,原来是她改变了村长! 笑了笑,转身回屋,把门关上,她抱着小豆芽坐到床上去教他念书。 “娘,今天教孩儿念什么?”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满脸笑意问道。 苏馥珮搂着小豆芽,母子俩围着被子,她想了想笑答:“娘今天教小豆芽念三字经!” “三字经是什么?”小豆芽问。 苏馥珮答道:“三字经是教人明事理的书,以三个字为顿,所以叫三字经。” “哦。娘念吧,孩儿学。”小豆芽应道。 苏馥珮拉了拉被子裹住小豆芽,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娘,孩儿听不懂。”小豆芽仰起头道。 苏馥珮笑道:“你当然听不懂了,娘解释给你听。” 小豆芽咧嘴一笑:“好。” “这两段话的意思就是,人生下来的时候本性都是善良的,只是长大的地方不同,受环境影响,人也就有了好与坏的差别。” 小豆芽问:“是不是人生下来的时候和孩儿一样善良?长大了会变成坏叔叔?”声音糯得像甜糍粑一般。 额…… 苏馥珮愣了愣,而后想了想,最后答道:“没错,人生下来的时候就像我儿子一样善良,但长大后不是所有人都会变成坏叔叔,像村长爷爷,福奶奶,都还是和小豆芽一样善良。” “那坏叔叔为什么会变坏呢?”小豆芽再问。 他为什么变坏?这个得问他,我哪知道捏? 苏馥珮又想了想答道:“因为他看到别人的东西好,而自己没有,所以变坏了。” “那他会不会和孩儿抢娘?”小豆芽着急问。 苏馥珮哭笑不得,坚定答:“不会,娘永远是小豆芽的,没有人抢得走!” “嘻嘻。”小豆芽听了十分开心,咧开嘴笑了。 苏馥珮刮了刮小豆芽的小鼻子,笑道:“来,跟着娘念,我们一天学一句。” “好。”小豆芽坐直了答。 苏馥珮柔声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小豆芽跟着念起来:“人之初,性本善……” 夜静,外面刮着大风,小豆芽的声音在寒夜中甜美清脆,让人听了心里暖意十足。 翌日。 天大亮,苏馥珮爬起来,太阳已经老高了,下了两天雨,太阳光格外干净,虽然有些泛白,也足以让人心情愉悦。 想到今天要搬新家,苏馥珮就很高兴,见小豆芽还歪着小身子睡得香,苏馥珮挠了挠小家伙的痒,凑过去道:“大灰狼来了,再不起床要把你叼到狼窝里去了!” 小豆芽知道是苏馥珮在逗他,翻过身子来,搂住苏馥珮的脖子得意道:“放羊的坏孩子,抓住你了!嘻嘻!” “哈哈!小豆芽是善良的老农夫!”苏馥珮一把搂进小家伙的小身子,站起来转了个圈道。 小白起来了,跟着在屋里欢快地跳着,汪汪直叫。 “咯咯!”小豆芽笑得格外开心。 苏馥珮这一转差点没把自己转得栽到地下去,她赶紧稳住,抱着小豆芽坐在床上,头晕呐! “娘,你怎么了?”小豆芽担心问。 苏馥珮摇了摇头道:“可能病刚好,有些虚吧!” “娘,要不你再睡睡吧?”小豆芽担心起来。 苏馥珮觉得不那么晕了,便笑道:“娘不睡了,今天我们搬新家,要快点起来,等会子村长爷爷他们要来吃酒。” 小豆芽赶紧在床上蹦了起来,边蹦边喊:“太好了,娘,我们要住新屋了。” “儿子,别跳,这床不结实,等会跳塌了,晚上我们睡哪?”苏馥珮赶紧拉住小豆芽。 小豆芽羞羞小脸,道:“那娘我们起来吧。” “好。”苏馥珮搂着小豆芽给他穿好衣服,自己也穿好。 梳洗过后,去挑水,然后回来做早饭,母子俩吃过后,又把屋子的东西拾叨了一下,挑些实用的搬过去,剩下的就留在这边。 拾叨好了,苏馥珮拍了拍手,也没什么东西,被子床锅碗瓢盆桌凳等。 其实搬新家最好是买些新家具,寓意好些,但苏馥珮舍不得花银子置办,又得麻烦村子的人抬上来,劳心劳力,而且这些东西都还能用,又陪了她这么久都有感情了。 突然传来一声响动,苏馥珮转头看去,见村长和三个儿子正抬着一张大床上来了,苏馥珮脸上一惊,赶紧迎上去。 父子四人,前两个后两个地把大床抬上了土坡。 父子四个上来后,金花和娟子也抬着一张桌子上来了,后面跟着老大老二抬着四条长板凳。 众人把东西放在地上后,村长笑道:“苏丫头,给你送贺礼来了!” 苏馥珮看着这这些东西,又惊又喜道:“村长,这哪弄的?” “俺前天多伐了些木头回来,让木匠特意帮你造的,就为了今天给你送礼呢!”村长笑道。 其他人也笑嘻嘻的,三娃子仍旧满脸笑意地看着苏馥珮,眼神有丝异样,似开怀了。 苏馥珮感动不已,这怎么像出嫁时爸妈送的嫁妆,她笑道:“谢谢村长。” “谢啥子,给闺女的礼。”村长朝苏馥珮摆手道。 苏馥珮满眸感动,心底被一片温暖包围着。 “还有这个。”三娃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小凳子来,朝小豆芽晃了晃:“小豆芽,三叔叔特意给你做的。” 小豆芽赶紧过去双手接过:“好漂亮的小凳子,以后跟娘去地里,可以带着它坐,三叔叔好捧!” “小豆芽喜欢就成。”三娃子宠爱道。 “我可喜欢了,谢谢三叔叔!” 苏馥珮也感激道:“谢谢三娃子!”这是难能可贵的亲情啊! “谢啥子,俺当你是妹子呢!”三娃子笑着低了头。 苏馥珮看不到三娃子眸中的情绪,但知道他定是有些不开心的,便道:“我也把你们当亲人呢!” 众人笑道:“那就恭喜恭喜了!” “同喜同喜!”苏馥珮学着大男人抱拳拜了拜。 逗得大家一阵大笑。 笑了一会儿,村长赶紧道:“俺昨晚翻了黄历,这个时候是搬屋的吉时,快帮苏丫头抬进去。” “好嘞!”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抬起东西进了木屋。 把床抬到卧房,桌凳摆在堂屋,又帮苏馥珮把锅碗瓢盆等搬了过去,留了两个孙子在这和小豆芽玩,一家子回去张罗午饭去了。 看着这些东西,苏馥珮感动得鼻子发酸,终于有个家了,有亲人了,爸妈,你们在天有灵知道女儿在这里过得这么好,也为会女儿高兴的对吗? 老大老二和小豆芽带着小白在木屋里嬉耍,笑得格外欢快,整个木屋都是喜悦。 苏馥珮走出来看着这个古今结合的木屋。 大门正对着那一片田园,站在屋内就可见到田间的一切,视线开阔,大门两侧用木柱子搭了个扶廊,有点像阳台的味道,苏馥珮准备夏天的时候,摆个椅子坐在那里看星光璀璨,听蛙声阵阵,闻稻花飘香。 进门便是堂屋,很宽敞,能摆下两张桌子,两个卧并排碍着在堂屋左侧,厨房和杂房在右边。 整个屋子都是木材的清香味,给人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 虽然简单,但也能抵挡风霜了,苏馥珮很满意。 苏馥珮把东西都归置好,眼看已经半个上午了,小豆芽和老大老二已经跑得满头大汗,苏馥珮赶紧将三个小家伙拉住,给他们擦了擦汗。 准备去村长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刚带着三孩子走出门,便见得一大伙人搬着桌、凳子、酒,提着装着碗筷杯子的篮子。 苏馥珮看着一大伙人有说有笑地过来,有种小时候村子里办喜酒的感觉。 那时候年纪小,也是跟着一大伙人身后跑,众人抬着东西去办喜事的屋主家吃酒。 以芝麻两口子为首,领着大家很快上了土玻来,把桌子凳子摆在茅屋前的空地上,碗筷杯子摆上。 苏馥珮过去帮忙,满怀感激。 在大家的恭贺下,苏馥珮和大家一起把东西摆好,然后进屋把炒花生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让大家先吃着,就等着村家的饭菜上桌了。 众人皆围桌而坐,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甚欢。 二柱子看着桌子上的酒眼睛都不眨。 苏馥珮笑道:“二柱子你的眼珠子都掉到酒坛里了!”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二柱子挠挠头:“俺有好些年没尝过酒了,苦心村也有好些年没有办过酒了。” 苏馥珮豪气道:“等你娶媳妇那天,我送你一百坛。” 二柱子羞喜得低头不答话。 芝麻答道:“妹子你要亏了,二柱子和隔壁村子的翠柳丫头好事近了。” “不会吧?真的假的?”苏馥珮又惊又喜问。 芝麻笑道:“当然是真的,所以妹子你等着掏银子吧!” 苏馥珮一副掏银子无所谓的神情,答道:“没问题,二柱子成亲那天,酒我包了。” 二柱子不好意思道:“哪能让苏丫头包酒,你去吃酒俺就很高兴了。” “我说都说了,你不能让我言而无信吧?”苏馥珮心中咆哮,这欠抽的嘴,一百坛酒可不是小数啊,我的银子! 二柱子笑了笑没答话了。 苏馥珮招呼大家吃花生,问道:“你媳妇怎么不带过来呢?” “她不好意思。”二柱子答。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带过来给我们看看,认识认识。”苏馥珮笑道,见了这么多村妇老人小孩,还没见过新媳妇长得怎么样,好奇啊。 芝麻也起哄:“没错,快去,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带过来吃酒,妹子可是许了你们一百坛酒。” “就是就是,快去!”众人也起哄。 二柱子倔不过大家的炮轰,笑着跑去找媳妇了。 大家又是一堂大笑。 说笑着,已到了正午,村长一家子用竹蓝子把饭菜提着拿上来了,一人手中提了两个,还没提完,让大伙去帮忙。 一窝风冲了下去,又一窝风爬了上来,桌上已摆满了酒菜。 落座,倒酒,举杯,恭贺,笑饮,哄笑。 热闹响切整个苦心村。 二柱子还真把媳妇带来了,一个长得黑黑瘦瘦的姑娘,一口牙非常白,笑起来很甜的样子,苏馥珮一看到她那口白牙,就想起黑人牙膏,现代她就一直用黑人牙膏,所以很喜欢她。 见二柱子和她坐在一起你浓我浓,苏馥珮打趣道:“二柱子,有了媳妇就把大家都忘记了?你可说过要和我拼酒的!” 二柱子看了看翠柳,然后笑道:“成,俺和你拼。” 苏馥珮砸了坛酒到桌上道:“直接喝吧,你先还是我先?”杯子算什么,直接吹瓶子! 众人都吓了一跳,酒是这样喝的吗? 二柱子也是一愣,又看了看媳妇,苦着脸道:“苏丫头你不是来真的吧?”他没那么能喝! 苏馥珮仰头道:“当然,昨天你是怎么哟我的?现在装怂了,不行。” 二柱子朝媳妇求救,媳妇,喝了这坛酒,你就没男人了! 翠柳急道:“苏妹妹就饶了二柱子吧,他那点酒量喝几杯还成,这样喝,非得要他的命!” 听着满满的全是心疼,苏馥珮笑夸道:“二柱子,你这媳妇找得真好,可会疼你了!” 众人都大笑起来,二柱子看着翠柳更是喜欢了,一张脸上全是光彩。 翠柳被夸得心头欢喜,低着头羞笑不说话了。 苏馥珮白了一眼二柱子,看着这些酒道:“牛皮吹得叮当响,个个都是怂人,谁和我喝酒?” 众人都笑着不敢答话,用杯子喝还行,用酒坛非得喝爬下不可。 “我陪你喝!”正当苏馥珮撇嘴时,一道威严的男声响起。 听到这陌生的声音,苏馥珮和众人都转过头看去。 只见得两个衣着华贵俊美不凡的男子上了土坡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护卫,两人慢慢走过来,一道威严之气和一道阴冷之气立即扑了过来。 苏馥珮眸子一沉:“黄四?皇甫宁?” 皇甫赢和皇甫宁带着人走到苏馥珮桌子前,皇甫赢笑道:“苏姑娘,好久不见!” 苏馥珮并不讨厌皇甫赢,但看皇甫宁时她的心情就由满怀热情降至了冰点,没好气道:“不想看到讨厌鬼?” 见苏馥珮对皇甫赢这般无礼,身后的护卫立即向前喝道:“放肆!” 苏馥珮眉头一挑,眸中厉光一闪,看了过去。 那护卫被吓得一抖,面色变了变。 “退下!”皇甫赢沉声朝护喝道。 护卫抱剑一拜退到身后。 整个苦心村的人都静了下来,齐齐看着这些男人,见他们衣着不凡,长得俊美,都很稀奇。 先前见到贺章时已觉得贵气,这两个男人竟比贺章还贵气,贺章是粮铺老板,那这两个一定更有钱。 更稀奇的是,苏馥珮怎么认识这么有钱人? 皇甫宁对苏馥珮的态度已经免疫了,这个女人的有种程度一向很高。 皇甫赢也不在意,知道苏馥珮是在骂皇甫宁,走过去笑道:“今天苏姑娘乔迁之喜,黄某特意过来祝贺。” 苏馥珮撇了撇嘴,你骗鬼吧,你会知道我搬新家? “贺礼呢?”苏馥珮白了他一眼问。 皇甫宁一愣,这见钱眼开的女人! 皇甫赢笑了笑,看向身后的护卫道:“拿来。” 护卫立即取出一锭银子递给皇甫赢,皇甫赢扫了护卫一眼,护卫吓得低头,换了一锭。 皇甫赢这才满意接过,放在苏馥珮桌上,笑道:“小小意思,请苏姑娘笑纳!” 众人都惊得脸色大变,是一锭五十两的——金子! 苏馥珮亦是眸子微变,金子!这么大跎金子,要是带回古代,岂不是发财了! 压下心中的澎湃,苏馥珮拿起金子,然后站起身走到皇甫赢面前,一把抛过去道:“无功不受禄,这金子太闪了,看得眼睛花,你还是拿回去吧!” 无事羡殷勤,非奸即盗! 眼看金子就要砸在皇甫赢脸上,皇甫宁立即快手一伸截住了金子,怒道:“你自己讨的,给你又不要,你装的哪门子清高?”这个女人,连皇帝也敢打,活得不耐烦了? 苏馥珮那个火啊,拳头一拽,怒道:“老娘就爱装清高,关你毛事啊?” 皇甫宁又被激怒了,眸中怒火狂烧,就要向前。 “七弟!”皇甫赢一声轻喝:“我没怪苏姑娘。” 皇甫宁看了皇甫赢一眼,真不知道你对她哪来那么好的脾气,瞪了苏馥珮一眼,撇过头去。 苏馥珮眸中一阵得意,气死你! 皇甫赢仍旧笑道:“我知道苏姑娘是君子性情,在下十分佩服,今日前来,只为祝贺姑娘乔迁之喜,并没它意!” 苏馥珮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好坏感觉,只是觉得这人就是个笑面虎,心机极重。 她道:“这里坐的都是穷老百姓,你若要显摆就走开,别坏了我们的心情!” 皇甫赢扫了在坐的众人一眼,只见他们衣着破旧,身子瘦黑,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如此贫苦。 还有那个破茅屋,听贺章说苏馥珮就是住在那里面的…… 皇甫赢收回视线看向苏馥珮道:“苏姑娘言之有理,在下唐突了。” 皇甫宁见皇甫赢如此低声下气的,哪还有个皇帝的样子,不由得道:“四哥,你对这女人说这么多做什么,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七弟!”皇甫赢一声轻喝:“你若再要开口,就先行离去。” 皇甫宁狠狠瞪了苏馥珮一眼,转过身去,我不管了! 苏馥珮看了看皇甫宁又看了看皇甫赢,四哥?七弟? 苏馥珮知道六年前先皇病重驾崩,传皇位于四子皇甫赢,皇甫宁是宁王,他的四哥,不就是? 黄四是皇帝? 苏馥珮眸子一沉,已知他们此次来的目的,必是想请她去教百姓种粮! 苏馥珮心头不爽,没好气道:“今日我有事,没空招待你们,你们还是走吧!” “苏姑娘刚刚不是要找人喝酒吗?我正好酒瘾犯了,向姑娘讨杯酒喝,姑娘不舍得?”皇甫赢好脾气道。 苏馥珮挑眉:“酒而已,我怎么会舍不得?你若想喝这些都可以给你喝,你是不是真的要喝?” “那当然,苏姑娘的酒,自然是要喝的!”皇甫赢笑道。 苏馥珮拿起一坛酒递到他面前道:“喝吧!” “主子!”一众护卫急唤道。 皇甫赢扬手止了他们,笑看着苏馥珮道:“刚刚听苏姑娘的口气你的酒量是极好的,你敢不敢与我比?” 苏馥珮侧头一笑:“怕你就不是苏馥珮!” “好!有气魄,苏姑娘是在下见过最气魄的女子!”皇甫赢眸中全是赞赏,接过酒坛道:“喝!” 苏馥珮又拿起一坛酒打开,问道:“不知这输赢可有奖罚。” 皇甫赢笑意更浓:“输的人满足赢的人一个要求!” 苏馥珮眸子一眯,有这等好事?把酒坛举到他面前,苏馥珮满眸笑意道:“好!” 皇甫赢眸中越发赞赏,提起酒坛与她重重一碰:“干!” 然后两人收回手,在众人的注视下,仰头举起酒坛往嘴里灌酒。 咕嘟咕嘟,酒倒进嘴里下肚的声音在大家耳中异常清楚。 没过片刻,一坛喝尽,两人同时放下酒坛看向对方,脸不红,心不跳,呼吸也不困难,眸中都是对对方的惊讶。 众人都惊呆了,这两人的酒量真好! 皇甫宁也是满眼惊讶,他知道皇甫赢酒量好,没想到苏馥珮的酒量也这么好! 两人对视了半响,苏馥珮嘴角一勾,再从桌上拿起两坛酒,递了一坛到皇甫宁面前,下巴一扬问:“继续?” 众人再惊,还要喝? 皇甫赢心中满是惊喜,今日遇到对手了,他满身豪气答:“继续!” 两人各持了一坛酒对碰,仰头往嘴里灌。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喝酒吗?明明就是灌酒! 小豆芽亦是看得呆住,娘好厉害啊! 皇甫宁看苏馥珮的眼神越发深浓起来,这个女人身上竟有股强劲的霸气,与皇甫赢相持不下,她到底是什么人? 皇甫赢一边喝心中一边赞叹不已,他的酒量在皓月国难缝对手,没想到今天却遇到苏馥珮这么个强劲的对手,就算不成达成目的,能这么痛快地喝酒,这一趟也算没白来。 她与他迎面而立,身影单瘦似能被风刮走,但她身上却散发出来一种摄人心魄的自信与霸气,这霸气竟让他都有些底气不足。 他是皓月国皇帝,真龙天子,苏馥珮的气势却能强过他,这女子不是个简单的人! 一坛酒很快见了底,苏馥珮打了个隔,只觉得肚子涨得受不了,还有点头晕。 想在现代的时候,和学生去酒巴拼命,喝的都是现代最烈的酒,她从来没输过,到了古代这落后地方,这点米酒能醉了她? 这个皇甫赢的酒量确实不错,但和她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皇甫宁也喝完了,拿着空酒坛晃了晃,嘴角的酒渍下,可见得浓浓的笑意。 苏馥珮再打了个嗝,背脊挺直,下巴扬起,眸中满是挑衅道:“还继续吗?” 皇甫宁满脸笑意道:“当然!” 苏馥珮又提了酒,两人再次仰头喝起来。 众人惊得下巴都快落地了,第三坛了,这两人是个酒桶吧? 皇甫宁眸中已满满全是佩服,这个苏馥珮,勾起了他的兴趣。 皇甫赢的一众护卫又着急又担扰,皇上这样喝酒可是会损伤龙体,太后若知道了,必会杀了他们,但他们不敢劝,现在宁王也不管,还有这个丑女人,竟然这么能喝! “嗝!”放下空酒坛苏馥珮打了个嗝,奶娘的,肚皮要涨破了,这个男人还不认输? 皇甫赢也入下了空酒坛,晃了晃脑袋,酒劲已经上来了,顿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他一个没站稳,就要倒地。 “主子!”护卫立即向前扶住他。 胃里也烧灼般难受,皇甫赢强忍住,推开护卫,走向前,看向苏馥珮佩服道:“你果然厉害!” 苏馥珮仍旧面不改色,面上尽是得意:“可还继续?” “你赢了!”皇甫赢笑道。 喝了三坛酒都没事的人,皓月国也只有这个苏馥珮了,他输得心服口服! 苏馥珮脸上扬起笑意,算你识相,其实她也不行了,酒是不醉人,但肚子装不下了! “你有什么要求?”皇甫宁强忍着眩晕感,彬彬有礼地问,满身的贵气丝毫未减。 苏馥珮眸子一眯:“你果真答应?” 皇甫赢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苏馥珮眸中闪过坏笑,道:“成,就答应我三件事!” 皇甫宁一听,立即上前道:“我四哥只说答应一个要求,没说答应三个!” 苏馥珮腹黑道:“我说的是一个啊。” 一个要求等于三件事,不矛盾! 皇甫赢眸中一片赞叹,她真是机灵,变相地多骗了他两个要求,这个苏馥珮不容小觑。 皇甫赢笑道:“我答应你,请说吧!” 说你妹啊!老娘肚子都要涨破了!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道:“我暂时没想好,日后想到再找你!” 皇甫赢点头:“好。”说罢取下随身的玉珮递给她:“到时你拿着这个来找我!” 这么聪明的苏馥珮,他知道她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 苏馥珮伸手一把夺过,在手上抛了抛。 一众护卫吓得就要向前,这可是象征皇帝身份的玉珮,天下间仅此一块,若摔碎了,这女人脑袋都要掉了。 皇甫宁亦是大惊,皇甫赢竟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苏馥珮?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苏馥珮从接着玉珮,在阳光下照了照道:“不错,好东西。”其实她根本不认识玉器。 “在下还有事办,先走了,苏姑娘可以随时拿着玉珮来找我。”皇甫赢实在挺不住。 苏馥珮浅笑嫣然地朝他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慢走!” “告辞!”皇甫赢抱拳一礼,带着护卫离去。 皇甫宁复杂地看了苏馥珮一眼也跟随而去。 皇甫赢他们一走,苏馥珮赶紧往茅屋后的茅厕跑去,奶娘的,肚子要涨破了。 皇甫赢下了土坡躲到一个隐弊之处,狂吐起来,将喝下去的酒全吐了出来,吐得满脸菜色。 “四哥!”皇甫宁赶紧扶住他惊喊。 “主子!”身后的护卫也冲上去,这下完了。 皇甫赢轻喝:“不要喧哗,朕没事!”吐出来就没事了! 皇甫宁赶紧拿出绢子递给皇甫赢。 皇甫赢接过擦了擦嘴角,这才舒服了些,这个女人,他势在必得! 皇甫宁十分恼火,不解地问:“四哥,我们明明是来劝她教百姓种粮的,你怎么还答应了她三件事,还将那么贵重的东西给了她?” 皇甫赢笑了笑道:“七弟,你觉一个乡野之民能有什么朕办不到的要求吗?而且,只要她有要求必会入宫找朕,到时候不请自来,还不是朕想如何就如何?” 皇甫宁豁然开朗,脸上有了笑意:“还是四哥高明!” 皇甫赢朝土坡上望了一眼,眸中一片复杂,然后和皇甫宁一起离去。 苏馥珮已经解决问题出来,手中拽着玉佩,站在土坡上看着皇甫赢远去的身影,眸中尽是得意。 她竟与皇帝拼了一回酒,还赢了,爽! 苏馥珮的头也是晕的,三坛子酒可不是三坛子水,苏馥珮揉了揉头,走回去,招呼大家继续吃喝。 众人对苏馥珮大夸了一番,都说她是酒仙,再也没有人敢说要和她喝酒。 吃喝过后,大家一起把东西收拾了,顺便带走。 苏馥珮却把金花拉到了屋子里,塞了五两银子给她。 金花惊讶道:“妹子这是做啥子?” “你们为我置办家具,我得回礼啊!”苏馥珮笑道。 金花一听赶紧往她手中塞:“这可不敢收,这些东西也没花几个钱,都是自己山里的木头造的,哪敢收妹子这么多银子?” “大家都不宽裕,这些日子来,你们帮了我这么多,我要是不懂得知恩图报,我还有脸待下去吗?嫂子不收,我心中愧疚不安,睡着也不安稳!”苏馥珮不高兴道。 金花想了想,还是不敢收:“要是让俺爹知道了,非得骂俺不可。” 苏馥珮道:“不要让村长知道不就行了,家里的用度是你在做主,村长哪知道你有这么多银子?有须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这……”金花还是犹豫。 苏馥珮把银子塞到金花手中道:“别这了,拿着吧,这样我晚上睡在大床上也踏实了,嫂子就当是在帮我吧!” “好吧,既然妹子这么厚道,嫂子就收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嫂子的地方,尽管开口!”金花收了银子许诺道。 苏馥珮松了口气,赶紧把金花送出去道:“嫂子回去忙吧,我要去茅厕,就不远送了!”说罢拔腿就跑了。 金花大笑了几声,把银子揣在怀里,高兴的走了。 一个下午,苏馥珮跑了十几次茅厕,肚子才舒服了些,头也没有那么晕了。 苏馥珮坐在桌子上看那块玉珮,这破玩意到底值不值钱? 按理说该值钱的,这可是皇帝给的东西! 这个皇甫赢,没事跑到她家来送她三个条件,她得好好想想她需要什么,到时候实在想不到,就狠狠敲诈他一笔银子,不,金子! 小豆芽看着苏馥珮手中的玉佩问道:“娘,这个石头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石头? 苏馥珮手一抖,差点把玉佩掉到地上,看着小豆芽道:“儿子,这可不是一般的石头,这石头很值钱!” “哦,那为什么那个好看的叔叔要给这个石头给你?”小豆芽再问。 苏馥珮笑道:“你没看到娘喝酒很厉害吗?他喝不过娘,所以给了娘这块石头。” 小豆芽立即扬起满脸得意,笑道:“嗯,娘喝酒的时候好霸气!” 霸气也学会用了? 苏馥珮刮了刮小豆芽的小鼻子道:“对,娘霸气,小豆芽以后也要霸气,这样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好!”小豆芽点头笑答。 苏馥珮宠爱地揉了揉小豆芽的头,把玉珮和银票放在了一起,收到怀中,这玩意得好好保管,若是丢了,不但要被皇甫赢降罪,还要损失好多金子! 想到金子,她就两眼泛金光,金光那个灿灿! 太后寿诞前五日,三国太子的仪仗队终于浩浩荡荡地到达了京城,皇甫赢命翊亲王皇甫翊负责迎接三国太子。 得知三国太子到了,京城百姓一片沸腾,传言三国太子也是绝色美男,他们倒是想知道,是翊亲王美还是三国太子美! 霎那间,整个京城的百姓将大街围得水泄不通,与皇甫翊回京时一样热腾。 没多久,便见得城门口有一批人马车撵浩浩荡荡而来,无比气派威严。 ------题外话------ 终于可以把三国美男放出来溜湾了。 领养开始,大家看中就快出手吧,以下已被领走:小豆芽,皇甫翊,贺章,轩辕谨。 今天更得好早啊,哈哈哈! 068 抢夺小豆芽 三国的仪仗队并驾齐驱而来,都以一顶豪华贵气的轿撵当先,后面跟随着一众人马,无比气派。 人群变得更加沸沸扬扬,前面的伸长脖子,后面的你推我挤,脸上满是好奇和兴奋,只是与皇甫翊回京时不同的是,没有手舞足蹈,喜声尖喊。 城门口,皇甫翊已经带着一众人马在等候。 高头大马,玉冠紫衣,绝世容貌,气宇轩昂,紫眸华光潋滟,满身紫玉贵气。 他身后,钟棋蓝鹫并肩而列,黑衣严肃,背脊挺直,一脸平静,一众亲卫军也个个精神抖擞,傲立静候。 已是下午时分,阳光微微泛着白光,风中带着丝丝寒意,皇甫翊立于风中,发飞衣扬,身上染上淡淡寒气,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城中激动的百姓静了几分。 皇甫翊看着三驾轿撵并排而行,紫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意,瞬间寒气尽散,温暖如春。 果然是盟国,连出行也要如此密不可分。 人马缓缓而来,好一会儿才到达城门口。 “停!”三国轿撵旁的随车护卫看到皇甫翊在前面迎接,立即挥停了队伍。 “驾!”皇甫翊驾马向前,停在轿撵前,抱拳礼道:“翊亲王皇甫翊奉旨迎接三国太子进京,三国太子路上辛苦了。” “翊亲王不必多礼,得你大驾相迎,本太子荣幸之极,疲乏瞬间散去,哈哈哈。”轩辕澈的声音从轿撵中传出来,好似特别高兴。 他能不高兴吗?本以为自己的把柄被皇甫翊抓住了,从此要受他威胁,谁知那日回去,发现皇甫翊又给他送了份礼,这份礼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喜欢! 此刻他正端坐在轿中,塌前摆了一方小桌,正与轩辕谨在下棋。 听到轩辕澈这般客气,轩辕谨拿了颗棋子放下,看着轩辕澈道:“皇兄对他这般客气做什么?难不成还真怕了他皓月国?” 轩辕澈眸中的笑意骤然一顿,若非皇甫翊拽着他的小辫子,他自是不必怕的。 快速恢复眸中的笑意,轩辕澈道:“不是对他客气,而是不想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人家对你礼貌了,你若摆谱,显得你没档次。” 轩辕谨撇了撇嘴没说话。 夏候靖正看着手中的密信满脸笑容,难怪南宫夜听到静儿二字会那般失神,武功高强的他,却让皇甫翊的手下点了穴,原来是这样! 他不知道皇甫翊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但他知道,这个皇甫翊,比宁王更难对付! 心情愉悦,听到皇甫翊的话,他亦答道:“本太子并不觉得乏,等下还得在你皓月国多多参观!” 南宫夜正盘坐在轿撵中养神,听到皇甫翊的声音并没出声,继续挺尸。 闻听二人之言,皇甫翊再道:“既然如此,本王便领诸位去行宫休息。”说罢朝身后扬手,钟棋等人立即让开一条路,皇甫翊调转马头在前面领路。 钟棋等人立即驾马跟上。 “起!”再一声长声响起,三国的仪仗队又缓缓而行,跟在皇甫翊身后,浩浩荡荡往行宫而去。 进了城,满城的百姓热闹喧哗,好不热情。 轩辕谨听到喧闹,大手挑开侧帘一角望出去,只见得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轿撵被布帘遮挡,百姓的脖子都伸成长颈鹿了,也没看到三国太子的半丝头发,正失望不已,看到轩辕谨挑帘时,瞬间激动万分,惊呼起来。 “哇!果然长得俊美不凡,这是轩辕国的太子吧?” “没错没错,坐在轩辕国的轿子中,肯定是轩辕国的太子!” “好美啊,要是能嫁给这样一个美男,要我少活几年也甘愿。” “对对对……” “三弟!”听到外面说轩辕谨是太子,轩辕澈突然轻喝。 轩辕谨立即收了手,看向轩辕澈道:“看看而已,保不准有美人!” 轩辕澈摇摇头,继续下棋。 轩辕谨一放下轿帘,人群又是一阵失望,才看了一眼而已,不够啊! 仪仗队经过百姓慢慢远去,百姓有些失望,才看了一国太子一眼,其它两国的太子连只衣片发都没看着,瞎热情了! 皇甫翊一马当先在前,见街上这么多百姓,转头对钟棋道:“注意点,人太多,某些人必会有所行动!” “是!”钟棋立即抱拳领命,转身让身后的亲卫军注意防范。 突然。 皇甫翊听到一阵风声,眸中一沉,轻喝:“来了!” 钟棋等人立即四下张望,果然不出片刻,空中便飞来一群黑衣人,直直朝三国的轿撵而去。 “有刺客!”三国太子的护卫立即大喊,一片慌乱。 “保护三国太子!”皇甫翊厉声命道。 “是!”钟棋蓝鹫众人抱拳一拜,立即弃马飞身而上,挡住了杀来的黑衣人。 三国的护卫军也将轿撵团团围住,个个拔剑做好拼杀的准备。 轩辕谨听到打斗声摇头笑道:“看来这皇甫翊在皓月国很遭人妒忌!” 轩辕澈不解道:“三弟何出此言?” “皇甫翊负责迎接它国使者,若出了差池,他便是保护不周,必会遭到皓月国天子责罚。”轩辕谨再放了颗棋子道。 轩辕澈眸中尽是笑意:“三弟这是在为他抱不平?” “非也!”轩辕谨摇摇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皇甫宁,同样也不喜欢皇甫翊,我只是阐述我的观点。” “你不喜欢皇甫宁我知道,这不喜欢皇甫翊可是因为那位种粮的苏馥珮?”轩辕澈笑问。 轩辕谨笑了笑,没作声。 “很少见你出手护一个不相干的人,那位姑娘有何过人之处?”轩辕澈见轩辕谨默认了,不由得好奇问道。 “她的过人之处可多了。”轩辕谨眉飞色舞地说道:“脾气又臭又硬,性子烈得像夏天最毒的太阳,嘴上功夫极为了得,更由不得别人占她半分便宜。” 轩辕澈听罢,微微蹙眉:“如此之人,你还出手相救?” 轩辕谨颇感无奈道:“我也不知为何,就是看不得她窘迫的样子,每次都忍不住要出手,但过后又会后悔救她。” “你这样说,我更好奇了,很想见见这位让你情不自禁的女子。”轩辕澈笑道。 轩辕谨道:“明天我便带你去,不过你得做好被骂的准备!” 轩辕澈笑了笑,继续下棋,好像外面的激烈打斗与他们丝毫无关一般。 夏候靖也闭目养神,脸上无半丝变化。 南宫夜更是一动不动,稳坐泰山。 街上的百姓早已吓得作鸟兽散,街上空空的,只剩下刀剑碰撞的响声。 皇甫翊坐在马背上看着打斗,眸子是一湾看不见底的深隧,竟派些这样的人来行刺?他是小瞧了他皇甫翊还是高估了自己? 没过片刻,黑衣人尽数被杀,皇甫翊冷哼一声,驾马过去,对钟棋命道:“拖走,查!” 钟棋收了剑,抱剑一拜:“是!”然后让人把这些尸体拖走了。 皇甫翊恢复神色,抱拳朝三国道:“让三位太子受惊了。” 夏候靖面带深浓的笑意,轻轻答道:“无妨,不过跳梁小丑的肤浅把戏,想离间我等盟国之间的关系,翊亲王不必放在心上。” “多谢夏候太子体谅。”皇甫翊抱拳一礼,朝钟棋等人道:“继续走!” 不过一段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到众人的心情,很快仪仗队便远去。 一处茶楼之上,两名男子临窗而立。 “王爷,这些人根本无法近得三国太子的轿撵,为何要如此做?”皇甫宁的贴身护卫天酬问。 看着已缓缓而去的人马,皇甫宁眸中一片犀利:“本王当然知道这些人成不了事,本王不过是想证明一件事!” 天酬再问:“何事?” 皇甫宁怒道:“本王一直很好奇,一直与本王有约的三国,为何突然投到了皇甫翊那边?” “那王爷看出什么来了吗?”天酬好奇地问。 “遭到行刺,三国太子无半丝反应,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三国必是有什么把柄被皇甫翊抓住了,所以才这般怕他!”皇甫宁怒道。 “那……王爷,我们该怎么做?” “三国不是为了苏馥珮而来吗?那本王就先把苏馥珮弄到手,到时候还怕三国不主动来找本王?”皇甫宁阴毒道。 “王爷高明!”天酬满脸佩服。 皇甫宁冷哼一声,问道:“那批杀手训练得怎么样了?” 天酬抱拳答道:“随时等候王爷的命令。” 皇甫宁满意点头:“好。本王花了六年时间培养他们,希望能强过六年前那批杀手。” “六年前那批杀手个个以一顶百,却被翊亲王府杀得一个不剩,不过翊亲王府也损失惨重,翊亲王差点就死了。” “哼,本王损失了那么多高手,只换来皇甫翊重伤,实在可恨!本王现在还不知道,当年皇甫翊是如何活下来的?”皇甫宁咬牙切齿道。 天酬低头答道:“这件事属下派人查过,不得而知。” 皇甫宁满脸阴狠:“耗时耗力这么多年都未能杀了他,这一次,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不能再失手!” “属下知道!”天酬抱拳一拜。 皇甫翊把三国之人带到行宫,众人礼貌了几句,皇甫翊便带着人离去,回宫复旨。 御书房内,皇甫赢急问:“朕听说有刺客行刺三国太子?可有伤亡?” 皇甫翊抱拳道:“皇上不必担扰,那些人不足以惧,不过是想制造事端而已。” 皇甫赢放下心来,当即怒道:“越来越放肆了,这是天子脚下,都敢如此,若到了他处,还不由得他们把天都掀了?” “皇上息怒,这些人成不了大气候,只不过不安份,总想搅起风波,三国太子也都知道并未责怪。”皇甫翊抱拳劝道。 皇甫赢点了点头:“那便好,这次多亏了六弟及时挡杀刺客,朕会记住你的功劳的!” “臣弟不敢邀功,实乃份内之事!”皇甫翊再抱拳一拜道。 皇甫赢极为满意,突然想到一事,问道:“六弟至今还未接回世子,可是有为难之处?” 皇甫翊抱拳回道:“臣弟并未对小豆芽尽到一天父亲的责任,如今他对臣弟只有生疏和惧怕,臣弟想,就算将他接回来,他亦不会开心,苏姑娘对他很好,他也舍不得离开苏姑娘,所以臣弟便不愿强求他。” “何不将苏姑娘一起接回来?”皇甫赢建议道。 如果接回翊亲王府,她自然就会同意教百姓种粮了,一举双得,何乐不为? 皇甫翊再道:“苏姑娘性情中人,喜欢田园生活的潇洒惬意,扬言不喜森门高宅,受不了束缚。所以,不愿答应回翊亲王府!” 皇甫赢点头同意:“是啊,苏馥珮的性情确实洒脱不羁,倒是个奇人!” “皇上见过她?”皇甫翊问。 皇甫赢笑道:“嗯,有一次在市集他救过朕一次。”顿了顿,皇甫赢再道:“皇室血脉不容留落在外,而且他是你翊亲王府的长子,将来要承袭你的爵位,要不朕下旨将他接回?” 皇甫翊拒绝道:“臣弟已经决定不再接回小豆芽,只要他开心臣弟无怨无悔,请皇上成全,让臣弟尽一回做父亲的责任。” 闻听此言,皇甫赢叹了口气,拍了拍皇甫翊的肩膀道:“朕只是希望你们父子能团聚,翊王妃之死朕也有责任,你在外四年未回,朕没能帮你照顾好妻儿,朕有愧于你!” “皇上言重了,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无暇顾及其它,臣弟从未怪过皇上!”皇甫翊道。 皇甫赢欣慰点头:“好吧,既然你已做了决定,朕就尊重你!” “谢皇上!”皇甫翊抱拳一拜,感激不已。 三国太子初次前来皓月国,皇甫赢给三国设了接风宴。 夜降时分,皇宫一片丝竹悦耳欢歌笑语,轩辕谨并未去,一个人去逛夜市去了,皇甫宁也没去,称身子不爽。 朝拜,恭贺,吹捧,落座,饮酒,欢笑阵阵,直到夜深时分才静下来。 夏候靖果然兴致深浓,一连两日都让皇甫翊陪着在京城参观,而南宫夜一直在行宫未出门半分,轩辕谨兄弟也不知去向。 皇甫宁进宫给母妃端太妃请安,一进到端太妃宫中,便见得太后和皇甫睿佳也在,三人不知在说什么,格外开心。 皇甫宁走进去,朝太后端太妃行了礼,问道:“太后与母妃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太后笑道:“刚刚和你母妃在说你和皇上小时候的事,唉,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已为人父,哀家和你母妃都老了!” 皇甫宁笑夸道:“太后十年如一日,哪有丝毫年老之气?必定长命千岁。” “看看你这儿女,个个嘴巴都像吃了蜜,就会逗哀家开心。”太后喜笑不已,看向端太妃道。 端太妃也满脸笑容,答道:“宁儿和睿佳说的是实话,太后确实青春不老。” 太后更开心了,看着皇甫宁和睿佳越看越喜欢,突然想到一事,太后问皇甫宁:“上次哀家听宫人说,你和皇上去找了那个种粮的女子,结果如何?” 皇甫宁立即沉了脸道:“那女人倔得很,谁的账都不买,儿臣与皇上好言相劝,她仍旧不肯答应!” 皇甫睿佳也气道:“没错,太后,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张狂,连睿佳和七哥她也敢骂。” 贺章虽然回了龙泽山庄,可仍旧不愿见她,一直想着那个丑女,真是该死! 太后闻言立即淡了笑意,怒道:“一个小小的百姓,竟如此张狂,哀家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脑子里转了转,她眸中一亮,问道:“翊亲王的儿子是不是被她救了?” 皇甫宁道:“正是她。” 端太妃插话道:“听说翊亲王提了许多条件,她都不肯同意来京城,也不肯把孩子还给翊亲王。” 太后眸子一寒,怒道:“皇室血脉不能遗落民间,她既然不肯归还,那哀家只有强行将世子带回来。” “太后的意思是……”皇甫宁询问。 太后扶了扶头上的凤冠道:“还有两日便是哀家的诞辰,哀家想见见孙儿,宁亲王带哀家的懿旨去将世子接进宫来。” 皇甫翊,只要你儿子在哀家手中,还怕你不听哀家的?那姓苏的不是不肯进宫吗?把孩子弄来,她自然就会进宫了!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皇甫宁眸中一眯,满是笑意道:“儿臣遵旨。” 苏馥珮在屋里鼓捣豆腐。 一直存放用于长霉的白豆腐终于长霉了,开始是红红的幼霉,后面变成灰色,长得高高一层,现在已经奄了,变成了黑色。 苏馥珮拿了个碗里面放了些干辣椒,用刀柄在樁辣椒粉。 小豆芽辣得打了个喷嚏,走到苏馥珮面前问:“娘,你在做什么?孩儿的鼻子好难受。” 苏馥珮笑道:“娘在樁辣椒粉,用来做霉豆腐吃。” “好辣!”小豆芽揉了揉小鼻子道。 苏馥珮并不觉得辣,她喜欢吃辣椒,不过小豆芽还小,这会子定是受不了这辣椒的刺鼻味,她笑道:“你和小白出去玩吧,娘弄好了你再进来。” “好!”小豆芽立即带着小白跑到外面。 苏馥珮舂好辣椒粉,再切了些姜蒜,干橘子皮,准备好盐,把豆腐夹到一个大碗里,把所有的东西都加进豆腐里,搅拌均匀,最后洒了些洒。 立即有股香味传来,苏馥珮馋得流口水了,夹了霉豆腐的一个小角尝了尝。 嗯,很香! 小豆芽和小白在外面捡石子玩,突然眼前站了两双腿,他抬头看去,是两个好看的叔叔,其中一个是上次在市集和贺叔叔打架的那个。 小白呜呜闷哼着,想叫又不敢叫出声来,一直站在小豆芽身边。 小豆芽并不怕,这个好看叔叔好像不是坏人。 轩辕谨和轩辕澈看了眼小豆芽,然后相视一笑,轩辕澈问:“这就是翊亲王的儿子?” 轩辕谨点头:“没错,人小鬼大,倒招人喜欢!”轩辕谨看着小豆芽问:“小屁孩,你娘呢?” 小豆芽撅嘴道:“你才是小屁孩,我是小男子汉!” 轩辕澈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这小孩确实招人喜欢。 轩辕谨弯身捏了捏小豆芽的小脸道:“就你还小男子汉?你打得过我吗?” “打不过!”小豆芽老实回答。 轩辕谨再道:“打不过你就不是小男子汉?” 小豆芽背脊一挺,振振有词道:“因为我是小男子汉,你是大男人,我要是和你一样大,我一定打得过你!” 兄弟俩相视一笑,轩辕澈道:“果然不凡。” “还不是他那个娘教的,满脑子歪理!”轩辕谨笑着摇头。 “我这个娘怎么碍着你了?我怎么就满脑子歪理了?”苏馥珮听到外面有男人的声音,走出来看,正听到轩辕谨在说她,不由得恼火。 兄弟俩朝声音处望去,见苏馥珮正站在一座木屋门口,两手插腰,一脸怒气。 轩辕澈一看到苏馥珮的长像,眉头便蹙了起来,三弟就看上这么个丑女? 轩辕谨对苏馥珮的怒问直接无视,指着木屋问道:“女人,这屋是何时冒出来的?上次我来的时候这还是块空地呢!” 苏馥珮走到小豆芽身边,拉着他的小手,退了几步,怒道:“关你屁事!” 轩辕澈蹙眉,果然是泼辣! 轩辕谨大笑:“当然不关我屁的事了,关我的事嘛!” “无赖!”苏馥珮瞪了轩辕谨一眼,看向轩辕谨旁边的男子,这人长得和轩辕谨极像,只不过比他更稳重成熟,满眸深沉,一看便知城府极深。 见苏馥珮在打量轩辕澈,轩辕谨道:“这是我二哥!” “我管他是谁!”苏馥珮翻了个白眼道。 “你这女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轩辕谨有些跳脚,你以为人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 苏馥珮没好气道:“我又不欠你什么,不必对你毕恭毕敬吧?” “我救了你两次,你当然欠我的了!”轩辕谨炫耀道。 见轩辕谨一副小人得志的神色,苏馥珮嘴角一抽,反驳道:“我没求你救!你自己爱多管闲事,还要邀功?要不要我给你颁个好管闲事奖?” “嘿!本皇子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救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轩辕谨气得跳脚。 轩辕澈笑了笑,难得这世上还能让他这个弟弟跳脚的人,这个苏馥珮倒是个角色。 “我狼心狗肺也比你没心没肺好!”苏馥珮回嘴道。 轩辕谨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苏馥珮脸上扬起得意,小样儿,跟我斗嘴,你还嫩了点。 轩辕澈见这两人倒活像一对冤家,笑了笑,对苏馥珮道:“听闻姑娘种粮十分厉害,不知可愿跟在下另谋发展?” “不愿!”苏馥珮想了没想直接吐出两个字。 这两个人不是轩辕国的人吗?怎么也会找她去种粮? 轩辕澈愣了愣,再道:“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你!” 苏馥珮冷笑一声:“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想安安静静带着我儿子过日子,不想趟任何混水,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只要你愿意跟我们走,我保证给你们安宁日子!”轩辕澈许诺道。 苏馥珮坚决道:“不必说了,我想过什么日子由我决定,不用你给,我还有事,不奉陪了!”说罢拉着小豆芽转身进屋。 “姑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轩辕澈语气中尽是凌厉。 听到这话,苏馥珮顿时怒了,转过身道:“强人所难,小人所为!” “你……”轩辕澈拳头一握,眸中狠光诈现。 “二哥!”轩辕谨见状赶紧向劝道:“算了,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不要与他计较!”然后,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轩辕澈道:“我自有办法让她同意。” 轩辕澈看了轩辕谨一眼,见他眸中尽是自然,然后再瞪了苏馥珮一眼,甩袖而去。 看着轩辕澈生气的样子,轩辕谨暗道,早就告诉过你做好准备的,现在知道了吧? 这个女人也真是的,老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真不知道她胆子怎么这么大,敢和皇甫宁较劲,又敢和皇甫翊王对抗,谁的面子都不买,唉,真头疼。 叹了口气,轩辕谨对苏馥珮好言劝道:“我二哥的话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苏馥珮立即道:“没必要,我当没听过!” “你这女人,明天就是你们太后寿诞,等过了本皇子再来找你好好聊聊!”轩辕谨满脸坏笑道。 “去死!”苏馥珮一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就来火。 轩辕谨继续坏笑道:“我死了你就守寡了!” 苏馥珮咬牙切齿,河山一声狮吼:“想死就直说,别装逼!” 轩辕谨凑到苏馥珮面前笑道:“本皇子不想死,你还没嫁给我呢,本皇怎么会死?哈哈哈!” 苏馥珮一巴掌朝他那张讨厌的脸拍去。 轩辕谨快身一闪,大笑着跑了。 苏馥珮气得冒烟,该死的男人,诅咒你掉进茅坑里! 瞪了轩辕谨远去的背影一眼,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回了屋,继续鼓捣霉豆腐。 先前已经让牛叔给她买了个腌制咸菜的坛子回来,苏馥珮便把霉豆腐装进坛子里,留了些出来,苏馥珮准备给福奶奶家和村长家送去。 把小白关在屋里守门,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去送霉豆腐。 先给了福奶奶,在她家坐了一会儿,然后拉着小豆芽往村长家去,到了村长家,一家子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声远远就听到了。 苏馥珮走进去笑问:“什么事这么乐呵?” 一家子见是苏馥珮和小豆芽来了,赶紧起身,村长笑道:“在说二柱子年底成亲的事。” “日子定了吗?”苏馥珮惊喜问。 金花笑着答道:“还没呢,只说在年底,挑个吉祥日子。” 苏馥珮点了点头,还好,手中的银子可以再捂一会儿! 绢子看到苏馥珮手中端着个碗,走过去看了看,没见过的,问道:“妹子拿了什么物?” 苏馥珮笑道:“这是霉豆腐。”说罢递给绢子道:“刚做好的,味道还行,就给你们送点过来尝尝。” 金花赶紧过去看:“这是怎么做的,怎么吃?” 村长他们也去看,一团一团像豆腐又不像豆腐。 苏馥珮笑答:“就是用你们给我的白豆腐,放置一段时间让它发霉,然后加了辣椒粉就成了,这个直接吃就行,不用煮也不用热。” “发霉的豆腐还能吃吗?”绢子疑惑道。 “能,这个霉豆腐还有个名字叫腐乳,腐乳的营养比豆腐好,是天然抗生素,吃一点对身体好。”苏馥珮笑道。 “什么素?”三娃子没听懂。 苏馥珮想了想,怎么说呢?算了,这样说:“就是一种增强身体质的东西。” “哦。”三娃子笑道:“苏妹妹懂得真多。” 苏馥珮笑而不语,是你们懂得太少好不好! 在村长家坐了会,已到了下午时分,苏馥珮便拉着小豆芽去了田间。 种的萝卜都已经长出了很高的嫩苗,苏馥珮准备扯一些回去做菜吃,萝卜苗在苏馥珮的老家叫萝卜菜,用开水捞一下,然后用水泡着,炒着吃味道很不错。 而且一个坑太多苗影响萝卜的产量,苏馥珮便把小棵的,营养没跟上来的扯了。 小豆芽也学着扯,苏馥珮见也不是什么累活,便让他去扯。 刚扯了一手,转头一看,小豆芽已经把一坑的萝卜苗全拔空了。 “儿子!你不是吧?”苏馥珮心疼不已,喊道。 小豆芽正得意自己扯得比苏馥珮快,听到苏馥珮的话不由得一愣:“娘,孩儿扯得不对吗?” “你全扯了,哪还有萝卜吃?”苏馥珮苦着脸道。 小豆芽讪讪一笑,羞羞小脸。 苏馥珮赶紧挑了几棵大的再种进去,然后教小豆芽扯:“挑小株的,这种长得不正的,叶子黄黄的,把大株的留着,长萝卜。” 小豆芽点头:“好,娘,我会了!”说罢弯身下去把小株的萝卜苗小心地拔出来。 “我儿子真是聪明,来让娘亲亲。”苏馥珮赶紧搂住小豆芽,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 “嘻嘻,娘亲得好痒痒。”小豆芽抓了抓小脸笑道。 苏馥珮也笑得开心,放开小豆芽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扯,回去还得烧水煮呢。” “好。”小豆芽笑答了一声,母子俩弯下身去继续扯。 时不时说些逗人笑到泥巴里去的话,笑声在田间格外欢快。 连关在屋里的小白也欢快地吠了起来。 “娘,小白想出来玩!”小豆芽朝木屋看去道。 苏馥珮笑道:“是啊,所以我们快点扯,然后回去把小白放出来玩!” “嗯。好的!”小豆芽乖巧答了声,弯身再扯了一株,看了看,不解地问:“娘,这萝卜长在哪呢?孩儿怎么没看到?” 苏馥珮笑了笑,拿起一株苗指着白嫩的根对小豆芽道:“看到这白色的根了吗?现在是根等它吃饱了,就会慢慢变大,长成长长的萝卜。” 小豆芽点点头道:“原来萝卜和花生一样是长在地里面的,而黄豆、稻谷、玉米、豆角、黄瓜都是长在树上面的!” 苏馥珮闻言一愣,小豆芽好聪明,竟然观察得这么他细! “儿子你真捧!”苏馥珮又亲了亲小豆芽。 “嘻嘻!”小豆芽咧嘴笑得很开心,想了想又问:“娘,为什么西瓜是躺在土上面的?” 苏馥珮答道:“因为西瓜太大太重了,腾腾承受不起它的重量,所以只能躺在土上面。” 小豆芽点点头,懂了。 苏馥珮满眸欣慰,小豆芽将来必定人才! 见田埂上已经堆了不少,苏馥珮便不再扯,抱了一小抱给小豆芽,自己抱了一大抱,母子俩有说有笑,上了田埂回屋。 刚走了几步,见得皇甫宁带着一伙人匆匆而来,苏馥珮眉头一跳,心中有些不安,皇甫宁又来做什么? 皇甫宁也看到苏馥珮了,利眼一眯,对身后的天酬道:“下去。” “是!”天酬等人抱拳一拜,便跟着皇甫宁往田间去。 走到苏馥珮面前,皇甫宁看着苏馥珮母子手中抱着一抱青菜,不由得嘲笑道:“哟,摘菜呢?吃得这么差难怪会营养不良!女人,要不要跟本王回王府,本王山珍海味伺候着!” 啥?跟他回王府?这男人是不小心撞坏脑门了吧? 苏馥珮赶紧把小豆芽塞到身后,坚决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就喜欢青菜萝卜,不喜欢山珍海味,宁王还是自己留着吃吧!” 小豆芽吓得躲在苏馥珮身后,不敢做声,这些人好像都是坏人。 皇甫宁也不生气,再笑道:“到时候还有丫头婆子伺候,睡的是高床暖枕,耀武扬威,比你现在风光得多!” “我睡觉不安份,床太高会掉下来,耀武扬威是你这种没出息的人才会做的事,我一个女人我要那么风光做什么?”苏馥珮没好气道。 皇甫宁心头暗道,本王忍,然后再扬了笑容说:“你不是想种地吗?本王有良田千亩,都可以给你种!” 苏馥珮火了,看着皇甫宁道:“你丫的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的?跑到这来和我说这些?我的话很难懂吗?我不去不去不去!” 皇甫宁拳头一拽,利眸紧眯,该死的女人,怎么硬成这样,真是顽石一块! 既然本王好话说尽,你都不动分毫,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他沉了脸,看着苏馥珮道:“本王今天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本王奉太后懿旨,接世子回宫。” 世子?什么世子? 苏馥珮脑中转了转,是小豆芽? 她赶紧退后一步,紧张道:“我不会让你带他走的,他是我儿子!” 看到苏馥珮眸中的慌张,皇甫宁勾嘴一笑,原来你的死穴是这个孩子,看来只要抓了这个孩子,你便会乖乖听话! “由不得你,太后懿旨谁也不能违抗!”皇甫宁沉声道。 小豆芽听到皇甫宁要带他走,赶紧跑出来大声道:“你这个坏人,我不会和娘分开的,你别想分开我和娘!” 皇甫宁一愣,小子,等你落到本王手上,本王就让你见识见识本王的坏! 苏馥珮赶紧向前挡住小豆芽,对皇甫宁怒道:“我不管什么太后,反正小豆芽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他!” “女人,搞旨不遵,本王可以立即将你就地正法!”皇甫宁喝斥道。 “好啊,杀吧!”苏馥珮满腔怒吼道:“只要你不怕天下人都唾骂你天家欺凌弱女,就杀吧!” “不想和你啰嗦,来人,带世子回宫!”皇甫宁朝身后的护卫命道。 “是!”天酬立即带着两个人向前去拉小豆芽。 苏馥珮眸子一眯,狠狠将手中的萝卜苗朝天酬砸去,大喝道:“谁敢碰我儿子,滚开!” 天酬等人赶紧挥手去挡,还是有些打在了脸上,一脸冰冷。 天酬满脸怒意:“你最好是老实点,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苏馥珮抱起小豆芽,朝天酬喝道:“皇甫翊已经答应我不会再带走小豆芽,你们凭什么带走他?” “凭本王有太后的懿旨!”皇甫宁走向前嚣张道。 “懿旨个毛,老娘不听什么懿旨,这孩子是皇甫翊的,皇甫翊都答应不带他走了,其他人就别想带走他!”苏馥珮说罢,抱着小豆芽转身就跑。 她心里发慌,觉得今天可能护不住小豆芽。 “拦下她!”皇甫宁一声怒喝。 天酬立即一个飞身,落在了苏馥珮面前,二话不说,一掌朝她打去。 苏馥珮赶紧跳开,勉强躲了过去,然后转身朝另一边跑。 她心中慌乱不已,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人来和她抢小豆芽,小豆芽是她的命,她不能让任何人带走他! 贺章不是派人在保护她吗?为什么没有出来? 这时,另两名护卫也飞身向前,拦住了苏馥珮,苏馥珮一脚朝两人踢去,两人一躲,再回身一看,苏馥珮已经跑了。 皇甫宁实在不耐烦了,一个飞身向前,停在了苏馥珮身后,抬手朝她打去。 苏馥珮不知道皇甫宁在身后,硬生重就吃了一掌,一个踉跄就往地上爬去。 “啊!”苏馥珮连侧身的时间都没有,就往地上爬了下去。 皇甫宁见状,快速向前拉住了她,把她和小豆芽一起拽回怀中,你这女人,脾气倔强,嘴巴又毒,但伤你又舍不得! 苏馥珮赶紧用手肘朝皇甫宁胸口撞去,猛地推开皇甫宁,抱着小豆芽再跑。 皇甫宁吃痛,田埂太窄,一个没站稳便掉下了田间,差点吃了一嘴泥! “王爷!”天酬赶紧扶起皇甫宁。 皇甫宁一身的泥土,猛地拍了拍,怒火攻心,你这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不会再忍你了! ------题外话------ 以后把更新时间调到九点吧,八点实在赶不及,状态不好,修文时间比码字时间还长! 月底了,为小豆芽和珮珮求票票! 069 前往京城 皇甫宁牙一咬,拍去身上的泥土,猛地一个飞身,落在了苏馥珮面前,一把拽住小豆芽的小胳膊夺了过去,另一只手快速朝苏馥珮的胸口点去。 “唔……”苏馥珮怀中一空,正要伸手去抢小豆芽,胸口猛地一痛,顿时全身僵住,半分也动弹不得,不由得慌乱大喊:“儿子!” 小豆芽被皇甫宁圈在怀中,也是着急不已,猛地把一直掐在手中不舍得丢的萝卜苗砸到了皇甫宁脸上,挥着小拳头朝皇甫宁的脸砸去:“放开我,我要娘,你这个坏人,放开我……” 皇甫宁一把抓住小豆芽的手,用力一捏,怒道:“小子,给我老实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呜呜,好痛。”小豆芽立即瘪了嘴,眼泪汪汪的看向苏馥珮。 看到小豆芽眸中的眼泪和痛意,苏馥珮的心像被人狠狠插了一刀,痛得她全身血液逆流,满腔怒火噌地一下冲上脑门。 此刻只觉得皇甫宁就是头猪,她要把他千刀万剐,割肉喝肉,连骨头还要一节一节踩碎! 她怒得全身颤抖,朝皇甫宁怒吼道:“杀千刀的混账王八蛋!不准伤我儿子,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就凭你也能让本王死无葬身之地吗?你再投胎转世几辈子吧!”皇甫宁毫无惧意,一脸冷嘲道,瞪了苏馥珮一眼,抱着小豆芽走了。 “回来,把儿子还给我!”苏馥珮厉声大喊。 皇甫宁如同未闻,抱着上豆芽上了田埂,朝小路走去。 “娘,我要娘,放开我,我要娘……”小豆芽仍旧挥着小拳头往皇甫宁脸上砸。 打得不痛,皇甫宁也不理他,让他打。 福奶奶听到田间有吵闹声,出门一看,见到一大伙人在田间,还听到苏馥珮的怒吼声,小豆芽正被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也在大喊,她赶紧让小福子去喊村长。 小福子拔腿就跑,跑到村长家,大喊道:“村长爷爷,有人欺负苏姐姐!” 村长听到有人欺负苏馥珮,赶紧带着一家子,拿着扁担,棍捧,柴刀朝田间冲去。 芝麻家也听到响动,和树桩扛着扁担铁锹往田间冲。 其间二柱子和几个村民正巧路过,也看见了,立即跑回家拿了家伙往田间冲。 不一会儿,整个苦心村的村民都冲了过来。 村长领着众人把正要上小路的皇甫宁拦下,村长朝皇甫宁吼道:“你们是哪来的?竟敢欺负俺们村的村民?” “村长爷爷……”小豆芽见村长他们来了,立即朝村长伸着小手,要他抱。 苏馥珮正怒急攻心,听到村长的声音如获救星,赶紧喊道:“村长,他们要抢我的小豆芽!” 众人怒极,紧紧拽着手中的家伙,瞪着皇甫宁。 村长生气道:“快放了小豆芽,否则俺们对你们不客气了!” 皇甫宁扫了众人一眼,满脸嘲讽,连话都懒得和村长说,对天酬道:“交给你们,本王先带这小子走,快点跟上来!” “是,王爷!”天酬抱拳领命然后朝护卫使了个眼角。 一众护卫立即将村长他们包围住,咣地一声拔了剑对着他们。 村民们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愣住。 皇甫宁冷笑一声,看了苏馥珮一眼,抱着小豆芽上了小路。 小豆芽见没有人能救他,又挥着小拳头捶打着皇甫宁,一边打一边喊:“我要娘,放开我,我要娘……” 听到小豆芽的喊声,苏馥珮的心像被车轱辘碾过一般,一阵阵抽痛,她咬牙大喊:“皇甫宁!老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皇甫宁仍旧没理苏馥珮,径直抱着小豆芽往村口而去。 没听到皇甫宁的回话,苏馥珮眸中一片森寒,冒着腾腾杀气,再喊道:“不准伤害我儿子,否则我让你尸骨无存!” 皇甫宁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一刻,苏馥珮的心像被谁掏空了一样,觉得那般无力,连拽紧拳头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这样僵直地站在寒风中。 听到苏馥珮的喊声,村长心疼不已,朝天酬骂道:“你们是哪来的土匪?竟抢别人的娃娃?” 天酬满脸神气地答:“那是宁亲王,奉了太后的懿旨,接翊亲王府的小世子回宫!” 太后?懿旨?宁亲王?翊亲王府?小世子? 一个个天大的字眼将村长众人吓得再次愣住,一动也不敢动,他们是小老百姓,哪能与天家对抗? 见众人成了木头,天酬得意一笑,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快速上了小路朝皇甫宁追去。 苏馥珮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小豆芽被皇甫宁带走,远远的还传来小豆芽的哭喊声,将苏馥珮的心一片片撕得粉碎。 苏馥珮冲着远处的人影喊道:“小豆芽,我的儿子,你不要怕,娘会来救你的,你等着娘!” 声音悲痛,令温度霎时降到了极至,寒风凛冽,冷得人骨头都生痛。 小豆芽的声音渐渐远去,消散在寒风中,再也听不到半丝声音。 苏馥珮全身僵直地站在田间,寒风吹着她单薄的身子,似马上就能将她刮走。 此刻她全身发抖,眸中怒火狂烧,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皇甫宁! 先是你羞辱兰雪的仇,现在又加上你夺我儿子的仇,新仇旧恨,老娘与你不共戴天! 村长众人在苏馥珮痛喊中回过神来,赶紧朝苏馥珮跑去,村长着急地问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苏馥珮怒道:“那个混蛋点了我的穴,我动不了!” “那怎么办?你永远动不了了吗?”三娃子急得满脸黑沉道。 听三娃子这样一说,大家都急了,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 苏馥珮暗想,应该不会永远动不了,她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穴道几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但是她等不及几个时辰,小豆芽被皇甫宁带走了,她不放心,她必须马上去追。 可是村民都不会武功,解不了她的穴!怎么办? 小豆芽落到皇甫宁手上肯定会受欺负,她曾答应过小豆芽,不会再让他受任何欺负,言而无信就算了,她心疼小豆芽! 谁能帮她? 脑中急速转动着,在古代认识的人一一闪过。 贺章!可是贺章在京城,皇甫翊也在京城,那个讨厌鬼三皇子也回了京城! 那还有谁? 她咬了咬唇,对了,高升粮铺,高升是贺章的人,说不定他有办法! 一念至止,苏馥珮赶紧对村长道:“村长,帮我去市集的高升糙粮铺找一下掌柜高升,我觉得他会有办法救我。” 村长一听有人能救苏馥珮,赶紧答道:“好,好,你等着,俺马上就去。”说罢赶紧把扁担给了三娃子,往小路跑了。 金花心疼道:“妹子,要不要让三娃子背你回屋,站在这里太冷了!” “不用了,等下高升来了,如果能解了穴我便直接去找小豆芽,上去又下来,太麻烦了!”只希望村长能快点把高升找来。 “那成,俺们在这陪着你!”金花道。 众人也立即道:“我们陪你站!” 苏馥珮平日里给了他们不少好处,刚刚他们救不了小豆芽心中很愧疚,只能这样弥补一下心中对她的亏欠。 苏馥珮心中很感动,他们只是小老百姓,根本无法与皇甫宁对抗,所以她心中没怪他们一分,此刻在她最需要温暖的时候,能这样陪着她也是给她最大的支撑。 这时福奶奶和小福子拿了件衣服过来,给苏馥珮披上,握着她冰冷的手道:“丫头别担心,奶奶看人准,你们母子是好人,老天爷会顾着你们的。” 听到这话,苏馥珮眸中滚了滚泪珠子,却是努力逼退,笑道:“谢谢福奶奶,谢谢大家!” 她是谁?她是苏馥珮,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哪是这点小难就能打倒的,她一定不会倒下,她要把小豆芽抢回来! 小豆芽,你一定要等着娘,娘马上就去找你了,儿子! 皇甫宁驾着马,搂着小豆芽在路上狂奔,寒风凛冽中,小豆芽一边对皇甫宁拳打脚踢,一边喊道:“娘,我要娘,我要娘!” 皇甫宁听着这句重复了八百遍的话,耳朵有些痛,身上也被踢打得涨痛,又不敢放手,驾着马好几次都差点掉下马背去。 “小子,不准再动,再动我把你丢下去摔死你!”皇甫宁怒道。 “你这个坏人,你是坏人,娘会来救我的,呜呜。”小豆芽委屈极了,这个马儿跑得好快,他看不到村子,看不到屋子,也看不到娘! 他好想娘,他从来没和娘分开过,这个坏叔叔为什么要抢他走? 娘说过,坏人看到别人的东西好才会抢,难道这个坏叔叔看到他好所以要和娘抢他吗? 想到此,他突然一口朝皇甫宁握僵绳的手臂咬去。 “啊!”皇甫宁吃痛,猛地松开僵绳,一个没坐稳,抱着小豆芽掉下了马背。 “王爷!”众人齐声惊喊。 皇甫宁立即回过神来,一个翻身平安落了地。 众人松了口气。 皇甫宁对小豆芽怒吼:“你这小子,找死吗?” 小豆芽扯着嗓子大声道:“其实我也是坏人,你就不要抢我了,你把我还给我娘吧?” 皇甫宁本来扬起手想打小豆芽,突然间僵在了半空中,他什么?他也很坏? 小豆芽再道:“娘说,坏人看到别人的好东西才会抢,我不好,我很坏,你把我送回去还给我娘吧!娘看不到我会很难过的,我不要娘难过!” 小豆芽很难过很伤心很害怕,眼泪无数次在他眼眶打转,他却一直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娘说,小男子汉是不会哭的,他不要让娘失望。 听到这话,皇甫宁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般难受。 他的儿子和小豆芽一般大,却整天在兰香怀里撒娇,动不动就往地上一坐大哭,滚地,不及这个孩子半分懂事乖巧。 想起在高升铺子那一晚,小豆芽坐在苏馥珮床边说的话,他就觉得心疼。 那个女人坚难得天塌下来都不会弯一下腰,却独独对这个孩子百般疼爱不舍,此时被他点了穴站在田间眼睁睁看他把孩子带走,一定非常伤心难过…… “王爷?”天酬见皇甫宁一直僵着打小豆芽的动作,不由得喊了一声。 皇甫宁回过神来,他怎么会心疼起这对母子来? 那个女人又恶又辣,这个孩子是皇甫翊的,他该讨厌该恨才是,怎么会心疼她们? 该死的! 他瞪了小豆芽一眼,快速上了马飞奔而去,再也不顾小豆芽是不是喊闹打他,很快消失在路上。 村长坐着牛叔的牛车来到高升铺子,赶紧冲了进去。 立即有伙计迎了出来,问道:“你们要买什么?”却看到牛叔,又笑了笑道:“这位大叔是帮苏姑娘来买东西的吗?” 牛叔摇头,急问道:“我们是来找高升掌柜的,他在不在?” 伙计答道:“高常柜出门收账了,还没回来?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村长一听高升不再,急了,想了想问伙计道:“你们谁会武功?” “我们不会武功,怎么了?”难道有恶霸?他们找人帮忙? 村长着急不已,在铺子里转了转:“哎呀!这可怎么办好?。” 伙计见他们好像有什么急事,劝道:“不要着急,你们先坐会,常柜的去了些时候了,这会子怕是就要回来了!” 村长和牛叔对视一眼,没办法了,只能等着。 坐下来,伙计上了茶,两人哪有心思喝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中急得不行。 天快黑了,苏馥珮还被定在田间,一定很冷。 半个时辰后,高升才抱着本簿子回来。 村长和牛叔赶紧迎上去,村长急道:“高掌柜,你终于回来了!” 高升见是苦心村的村长和那位赶牛车的牛叔,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是苏姑娘有什么需要吗?” 村长答道:“苏丫头被人定住了,让我们来请你去帮她!” 定住了?是不是被点了穴? 高升脸色微变,急忙问:“苏姑娘是被人点了穴吗?” 村长立即点头道:“是是,她说被人点了穴,现在动弹不得。” 高升猛地一惊,贺章走的时候招待过他,苏馥珮有任何事情都要无条件帮她,他得赶紧去一趟。 把簿子递给了伙计,他带着两人急急出了门。 牛车太慢,高升便让牛叔赶牛车回去,他和村长坐马车先赶回去。 一刻钟没到就到了苦心村,两人赶紧下了马车,村长带着高升朝田间走去。 远远看到苏馥珮站在田间僵直,旁边陪着很多村民。 高升快步走过去,问道:“苏姑娘这是怎么了?” 苏馥珮等得全身冰冷,终于把高升等来了,她心头一阵欢喜,赶紧道:“高常柜,我被皇甫宁点了穴,他把我儿子抢走了,快能帮我解穴吗?” 高升一听是宁王点了苏馥珮的穴,还抢走了小豆芽,心头大惊,立即道:“我会点功夫,可以帮你解穴。” “太好了,快,帮我解开,我要去找小豆芽!”苏馥珮欣喜不已。 高升点点头,伸手向前,在苏馥珮胸口猛地点了几个。 苏馥珮胸口一痛,一口力气冲了上来,冲得她猛地咳嗽起来。 金花和绢子赶紧扶住她,劝道:“妹子,你身子极冷,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我要去找小豆芽。”苏馥珮推开金花和娟子,对高升急道:“高掌柜,你能不能带我去京城?”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天黑了,要不明日再去?”高升见苏馥珮脸色很差,担心她身子受不了。 苏馥珮拒绝道:“不行,我儿子落在皇甫宁手中一定会吃亏的,我得马上去,如果高常柜不方便,就把马车借给我!” “方便方便,既然你要去,我就送你去吧!”高升赶紧道。 “好,快走。”苏馥珮立即拔腿往小路跑。 高升立即跟上去。 站得太久,全身僵硬了,苏馥珮跑得十分吃力,还是坚持着,儿子,娘来了,娘来救你了! 村长众人满脸担扰,心中祈祷苏馥珮能把小豆芽平安带回来,众人叹了口气都拿着东西回去了。 苏馥珮和高升上了马车,快速往京城而去。 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中,苏馥珮回想着以前。 刚穿越过来时小豆芽看她的眼神,怯弱无助。 将半个满是老鼠牙印的红薯递给她吃,满脸欣喜。 往后的日子母子俩相依为命,起早贪黑。 母子情份越来越深,如同亲生。 她觉得小豆芽是上天恩赐给她的礼物,倍感珍惜。 她虽不是小豆芽的亲娘,却爱他如命。 在这不长不短的十个月里,她早已把小豆芽当成了亲生儿子,舍不得让他干一点活,舍不得他受一点伤,舍不得他受半丝委屈。 可是那该死的太后,该死的皇甫宁,他们竟然传什么狗屁懿旨,强行抢走她的儿子。 她一直不想趟这浊世混水,只想带着小豆芽种田养鱼,数星星,闻稻香,听蛙声阵阵,过美好平静的日子,可这些该死的人就是不放过她,就是想让她搅和进来。 她一直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之的原则! 太后是吧?皇甫宁是吧?老娘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紧紧拽着拳头,苏馥珮眸中全是森寒杀气。 高升坐在他旁边觉得好似下了三天三夜的雪一样,自己坐在冰寒三尺的雪地里,极冷,冷极! 这样的苏馥珮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心中有个直觉,皇甫宁这下要倒大霉了! 见苏馥珮满脸憔悴,高升劝道:“苏姑娘还是休息会吧,还有好长一段路,马车比较慢,怕是要明日下午时分才能到京城!” “这么久?”苏馥珮急了。 高升点头道:“骑快马都要一日路程。” 苏馥珮眉头拧得更紧了,她不会骑马,兰雪也不会,否则可以驾马去! 苏馥珮哪睡得着,心早就随小豆芽飞走了,睁眼闭眼都是小豆芽眸中的痛意和眼泪,烧灼着她的心。 苏馥珮不睡,高升也没敢睡,陪着苏馥珮坐了一夜。 皇甫宁骑的是快马,在翌日早晨已经抵达京城,小豆芽昨晚上喊了一夜,嗓子都喊哑了,终是累了沉沉睡去。 皇甫宁直接将小豆芽带进了皇宫,带到了太后寝宫。 太后正与贴身嬷嬷练纱在念叨着,皇甫宁便回来了。 一身疲倦,怀中抱着个孩子,朝她行了礼。 太后由练纱扶着起身过去,看了看小豆芽道:“他就是翊亲王的儿子?” 皇甫宁点头:“是的。” 练纱笑着对太后道:“长得倒与翊亲王极像,长大了怕也是个绝色的人儿。” 太后也赞同,粉雕玉琢的,倒讨人喜欢,便问道:“叫什么名儿?” 皇甫宁答道:“小豆芽!” “小豆芽?这是什么名字?”太后说着伸手捏了捏小豆芽的脸。 小豆芽感到有人在捏他的脸,以为是苏馥珮,从梦中醒了过来,见是个不认识的老奶奶,吓得身子一抖。 眼珠子转了转,这是哪里?怎么这么漂亮? 见小豆芽醒了,太后慈祥笑道:“小豆芽,你别怕,我是皇祖母。” 小豆芽哪管什么皇族母不皇祖母,没见到苏馥珮,扯着嗓子又大喊起来:“我要娘,我要娘,你们都是坏人,放开我,我要娘。”声音沙哑,听着让人极为难受。 太后立即跌下脸来,眉头一拧道:“真是吵死了。” 皇甫宁捂住小豆芽的嘴道:“要不儿臣把他带回府去吧?” “不用!”太后连忙道:“放在哀家宫中,宁亲王辛苦了,回去休息吧!”说罢朝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低头一礼立即过去抱过小豆芽。 小豆芽拳打脚踢,把嬷嬷踢开了,这个奶奶比坏叔叔还吓人,他不要留在这里。 “这么野蛮,果然有几分苏馥珮的样子,都是野人!”太后不悦道。 嬷嬷再向前,接过小豆芽,把他的双手牵制住,笑道:“小世子,嬷嬷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豆芽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娘,我不要吃你们的东西,娘做的饭菜最好吃了,我要娘……” 太后揉了揉头道:“抱他下去洗漱换衣服,穿得这么寒酸,看了头痛。” 嬷嬷立即抱着又喊又闹的小豆芽退了下去。 皇甫宁看了眼小豆芽离去的方向,眸中一沉,抱拳道:“儿臣告退。” “宁亲王这次给哀家送了份这么大的礼,哀家十分高兴,会记得你的功劳的!”太后扬起笑容道。 “多谢太后!”皇甫宁再抱拳一拜,转身离去。 练纱把小豆芽抱去洗澡,小豆芽不肯洗,把水全洒了出来,弄得宫女们身上全是水。 练纱沉声冷嘲道:“把世子洗干净了,从那么穷地方出来,别给太后沾了晦气!” 宫女领命,三四个人一起上,拉住小豆芽的胳膊,把他的小身子按到水里,给他洗了起来。 小豆芽一直抗拒,满脸委屈地喊道:“我要让我娘打你们,我娘武功很厉害,我娘说过会来救我的,她一定会来救我的!” 宫女们都不理他,给他洗完澡,穿上世子服,小豆芽立即成了一个贵气的小公子,俊美贵气不凡,看得宫女们都有些愣了。 这时太后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小豆芽亦是一愣,这孩子果真像极了他爹! 走到小豆芽身边想去抱他,小豆芽立即跑开,惧怕道:“你是坏人,你不要碰我。” 太后立即沉了脸,不悦道:“你最好是乖一点,今天哀家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你要是听话,哀家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是不听话,哀家让你生不如死!” 小豆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一定不是好话,因为这个奶奶的脸好吓人。 他不由得抖了抖小身子,更加后退了一步。 太后向前,小豆芽立即大喊:“我要娘,呜呜,我要娘。”瘪着嘴,眼睛在眼眶打转。 太后实在没了耐心,对练纱道:“练纱,既然他不肯让哀家靠近就把他关在这里,不准让他出去也不准让任何人知道!” 练纱立即福身应道:“奴婢遵命。” 太后瞪了小豆芽一眼,怒气而去。 练纱吩咐宫女看住小豆芽,也转身离去。 两名宫女把练纱送出去,关上门守在了门口。 小豆芽缩到角落里,抱着双腿,眼泪汪汪:“娘,孩儿好想您,孩儿要吃娘做的白米饭,干豆角,韭菜炒鸡蛋,酿豆腐,霉豆腐……娘,孩儿好怕,孩儿想娘了,娘快点来救孩儿……” “小豆芽!”苏馥珮从梦中惊醒,失声喊道。 高升立即问道:“苏姑娘做恶梦了?” 听到高升的声音,苏馥珮才想起来是在马车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她点点头看向高升问:“我睡了多久?” 高升叹气道:“才眯了一会儿。” “高掌柜一直没睡吗?”苏馥珮愧疚问。 高升道:“我不碍事,以前跟着贺老将军的时候出入沙场,比这可累多了,只是你,我比较担心,身子太虚弱了!” 贺老将军?是贺章的什么人吗? 她现在也没心思去问,摇摇头道:“我没事,还有多久才到?” 高升撩开帘子一看,回头一笑道:“已经进城了。” 苏馥珮大喜,赶紧要往车下跳。 高升阻道:“苏姑娘你这样是进不了皇宫的,我们去找东家,今天太后寿诞,他肯定也会去,让他带你进宫。” 苏馥珮觉得高升说得有道理,她这个样子连宫门都入不了,还是让贺章带她进去。 “好,快点!”苏馥珮赶紧坐回去道。 高升立即让车夫赶车往龙泽山庄而去。 马车跑了好久还没到龙泽山庄,苏馥珮急道:“高掌柜,怎么还没到?” 高升解释道:“龙泽山庄是先皇恩赐,所选之地为城东方向最吉的灵地,离京城有一个时辰的路程,苏姑娘不要太过着急,再怎么说小豆芽也是翊王府的小世子,宁亲王就算再大胆也不敢伤害他!” 苏馥珮哪能不着急,一路上双手都紧紧拽着,她道:“我知道小豆芽不会有大事,但我怕他被皇甫宁折磨,小豆芽从小受尽苦难,我看不得他受半点伤害!” 高升叹了口气:“唉,小豆芽真是命苦啊,从小受尽苦难还失了娘亲。” 苏馥珮心头很加难过了,一颗心都揪着痛。 见苏馥珮太过着急,贺章便将龙泽山庄的事说给苏馥珮听:“贺家一门一直为皓月国护拥江山,代代皆是大英雄,所以子嗣不旺,到了东家这一代,已是七代单传。 东家的爷爷贺老将军年迈退下来后,东家的爹贺将军接位,一次大战中也不幸身亡,那时候东家刚好满月,东家的娘听闻消息,也郁郁而终,东家便成了孤儿,一直由贺老将军抚养长大! 贺老将军怕贺家断了香火,便请旨不让东家接将军之位,先皇对贺家一门甚为疼惜,便同意了,还恩赐了首富之庄的龙泽山庄,恩泽贺家子孙!” 苏馥珮这才知道,原来贺章也从小失了爹娘,但他却一直如同一道阳光,温暖人心,并无半丝自怨自哀和悲天悯人。 龙泽山庄这么有来头,难怪贺章敢与皇甫宁对抗,她果然没猜错,贺章的身份不简单。 更重要的是,龙泽山庄是首富之庄,所以贺章是货真价实的摇钱树! “高掌柜,龙泽山庄到了!”正在苏馥珮沉思时,车夫的声音响起。 苏馥珮立即起身僚撩开车帘,跳了下去,抬头便看到眼前一座威严气派的山庄,大门的牌匾上,若大的‘龙泽山庄’四个大字闪亮耀眼。 龙泽山庄四字下方,可见得一方皇帝玉玺威严霸气,象征着龙泽山庄世代无比的荣耀。 苏馥珮现在没时间去欣赏这座山庄,径直就往里面冲。 高升赶紧跟上去。 一上到门口,立即被人挡下,喝道:“何人敢私闯龙泽山庄!” 苏馥珮满脸着急道:“麻烦帮我通传一下,我要见贺章!” “放肆,我家少庄主之名岂是你能直呼的,快走快走!”守门的护卫见苏馥珮长得极丑,穿着也寒酸,丝毫不给面子,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苏馥珮一夜未睡本就疲惫,如今被这样一推,径直就朝后面倒去。 高升赶紧扶住她,问道:“苏姑娘,你没事吧?” 苏馥珮摇摇头,她挡心的是能不能见到贺章,高门大院就是这样,找个极为麻烦。 高升放下心来,放开苏馥珮,向前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护卫一看,见是高升,立即抱拳哈腰道:“原来是高掌柜的,小人眼浊了,眼浊了!” 苏馥珮见高升这般气派,完全不像高升粮铺那个不爱说话的掌柜,而且这两个守卫对他这般恭敬,她不由得放下心来。 “赶紧去通报少庄主,就说苏馥珮姑娘来了!”高升再大声道。 苏馥珮?这个丑女就是那个天下间无人能及的种粮高手苏馥珮?少庄主常常挂在嘴边的珮珮? 两名护卫吓得两腿打颤,赶紧应了声是,往里面跑了! “你到底好了没有?”贺奉先再次在贺章房门前喊道。 “爷爷,你别急,时间还早,我总得把衣服装好吧?”贺章正坐在桌前看书喝茶,不急不慢的说道。 “从早上穿到现在,你爹穿盔甲也没你这么慢,你难不成在穿铁衣?是不是穿不动爷爷帮你穿!”贺奉先气道,便向前推门,谁知贺章把门反锁了。 “爷爷,孙儿都这么大了,你还要帮我穿衣服?”贺章笑道,他就是不想那么早进宫,所以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爷爷从早上喊到下午也不累? 贺奉先气得跳脚道:“你这个不孝子孙!” 这时那两名护卫已跑了过来,看到贺奉先立即抱拳禀道:“老庄主,外面有位叫苏馥珮的姑娘求见少庄主。” “什么?”贺奉先脸色一变,她找上门来了? “珮珮来了?”只听见哗地一声开门声响,贺章已经出得门来,满脸笑容地问。 贺奉先怒道:“看你这点出息?爷爷叫了你一天没把你叫出来,听到那村妇来了,立即就出来了,爷爷在你心中就这么没份量?” 贺章笑劝道:“爷爷怎么能这么想呢?珮珮这是第一次来,我去看看!”说罢不等贺奉先答话,人已经不见了。 贺奉先气得胡子抖了抖道:“我们也去看看。”带着一众人往门口而去。 苏馥珮还在门口打转,心急如焚觉得一分钟有一个小时那么久,正准备让高升再去问问,贺章便冲了出来。 “珮珮,你怎么来了?”贺章走到苏馥珮面前笑问道。 见贺章仍旧一袭竹青色华服,满脸阳光笑容,一身挺拔俊逸,苏馥珮不由得心头一暖。 她赶紧迎上前急道:“小豆芽被皇甫宁带走了!” 贺章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我和小豆芽在田间扯菜,皇甫宁带着大伙人去了苦心村,说传太后懿旨,接小世子回宫,硬生生把小豆芽抢走了……贺章你能带我去找小豆芽吗?”苏馥珮看着贺章请求道。 见到苏馥珮如此着急憔悴,贺章心疼不已,点头道:“好,我反正要进宫,顺便带你进去,我们走!” “站住!”正当苏馥珮他们要走,贺奉先走了出来,朝贺章一声怒喝。 贺章众人停了步子转身看去。 苏馥珮只见得一个白发银须的老人被众人拥着站在门口,看上去身强体健,有种老骥伏枥的感觉,苏馥珮想,这应该就是抚养贺章长大的贺老将军。 贺章赶紧向前一步道:“爷爷,我先带珮珮进宫了!” “不准带她进宫,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带着个这样的女子进宫,你不怕被人耻笑!”贺奉先看了苏馥珮一眼,满脸厌恶嘲弄。 果然是丑陋不堪! 苏馥珮听到这话,眸中一沉,不是大将军吗?怎么说话这么过分? 贺章再道:“爷爷,珮珮有急事……” “闭嘴,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能再与她来往,你说过的话又忘记了?这么个丑陋低下的女子,值得你龙泽山庄的少庄女为他冒险吗?”贺奉先打断贺章的话,怒道。 苏馥珮猛地看向贺章,他答应了这老头不与她来往?怕她影响了他的身份,怕被人耻笑? 苏馥珮紧紧拽拳,眸中一片失望,听到贺奉先完全不留情面的话,苏馥珮看向贺奉先怒道:“这位老人家,就算你们身份高贵,你们也不能看不起我们老百姓,如果没有老百姓种出粮食来,你再高贵也会饿死,我从来就不觉得身份能代表什么?你是打战立功的觉得无上光荣,我们种粮的就是低贱,但要是战场没了粮食,你打个毛的战啊?” 贺奉先怒极,这个山野村妇竟敢如此对他说话,他指着苏馥珮恶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苏馥珮眸中一片寒光,冷道:“看在你是贺章爷爷的份上,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有指责你半分,要你不是贺章的爷爷,骂得你没脸见人!” “放肆!”贺奉先怒喝一声。 他身后的众护卫闻言,立即拔了剑朝苏馥珮冲了上去。 贺章眉头一拧,朝众护卫喝斥道:“你们都活腻了吗?在我面前也敢动手?” 护卫立即吓得退了回去。 贺章看向贺奉先道:“爷爷,你今天真的过分了!” “你也反了?”贺奉先怒极:“今天你要是敢带她进宫,我当没你这个孙子,贺家没有你这个不孝子孙!” “爷爷!”贺章急道:“不过是件小事,您何必把话说得这般重?” “你到底听不听?”贺奉先再厉喝道。 贺章满脸为难地朝苏馥珮看去。 苏馥珮眉头紧拧,拳着死死拽着,瞬间觉得天地无光,她看向贺章冷笑道:“没关系,贺公子定当以亲情为重,我这个身份卑微的百姓自己会想办的!”说罢拔腿就跑了。 “苏姑娘,你去哪?我送你去!”高升急喊道,见苏馥珮已经跑下了山,他赶紧看向贺章:“东家,我先去看看苏姑娘。” “你也不准去!”贺奉先对高升道。 高升也有些生气了,大声道:“贺老将军一生戎马,身份何其贵重,何以如此为难一个无助的姑娘?” 闻听此言,贺奉先脸色沉了沉,正要答话。 贺章痛心道:“爷爷,孙儿从小与您相依为命,爷爷是孙儿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孙儿尊重敬爱爷爷,舍不得让您生气难过,所以对您的话从不敢违逆。 但珮珮是孙儿这辈子最爱的人,如果失去了她,孙儿同样无法好活,爷爷如果想看到孙儿整日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那孙儿今日就不去宫中,否则就算爷爷不认孙儿,孙儿也要带珮珮入宫!”说罢转身扬袍上了马车。 刚刚见到珮珮看他的眼神,听着那声贺公子时,他已经痛心疾首,所悔万分,他不要失去珮珮! 高升立即跟上去,命车夫快速赶车而去。 贺奉先气得全身发抖,一口血气冲上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将军!”众人惊呼,赶紧把贺奉先扶了进去。 苏馥珮从龙泽山庄跑出来后,便一路狂奔下了山,各种情绪冲上心头,让她突然有点想哭。 但她苏馥珮怎么会哭?就算打落了牙也要忍着眼泪和血咽下去!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小豆芽,要一个时辰后才能下山,到时候天都黑了,还怎么进宫? “珮珮!”正在苏馥珮满怀绝望的时候,贺章的声音伴随着马车声响起。 苏馥珮停下步子看去,眸中尽是疏离,冷冷道:“你来做什么,我这种身份低下的人不想影响到你们祖孙之间的感情。” 贺章心痛万分道:“珮珮,刚刚是我不好,明知你此刻孤独无助,还犹豫不决,我想清楚了,我要你……要带你进宫,我想爷爷他会明白的!” 苏馥珮心中仍旧有气,但为了小豆芽,只好忍下了,现在一切以小豆芽为主,她受点委屈也罢了! 贺章朝她伸手:“快上来!” 苏馥珮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拉住贺章的手上了车。 贺章碰到苏馥珮手的那一刻,心如刀绞,她的手好冷,冷如三尺寒冰。 他能想象到她眼睁睁看到小豆芽被皇甫宁带走时的伤心痛苦无助,能感受到她一夜未睡的舟车劳顿,寒风肆意的冬天,穿得这般单薄,难怪手冰成这样! 珮珮啊…… 上了马车苏馥珮立即放开贺章的手,坐到高升旁边去,双手紧紧拽住,神色着急万分,不再说半个字。 一路而下,车内安静异常。 车夫的速度还算快,没用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宫门口。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远远望去,皇宫内一片喜庆热闹,苏馥珮想,此时里面必定歌舞升平。 看着这座巍峨的皇宫,苏馥珮心中冷笑,天家纵然高贵,却也高贵得令人心发寒! 因是普通的马车,到了宫门口便被守兵拦了下来。 贺章取出龙泽山庄的令牌,伸到守兵面前道:“龙泽山庄进宫给太后贺寿”。 守兵立即笑道:“原来是龙泽山庄的少庄主,请问车上都是些什么人?” 贺章答道:“我的随从和朋友!” 守卫往车内望了望,看到苏馥珮的穿着模样,问道:“那位姑娘就是贺公子的朋友吗?” “没错,怎么了?本公子不能带朋友进宫吗?”贺章语气凌厉。 “不不,小人不敢!”守兵赶紧点头哈腰。 贺章重重道:“那还不让开!” 守卫再看了苏馥珮一眼,赶紧让开了路。 贺章命车夫快速赶车,马车飞奔进了宫门,苏馥珮紧张不已,不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能不能救出小豆芽。 贺章见她紧张的样子,柔声劝道:“别怕,有我在!” 苏馥珮眸子微变,仍旧面无神色,紧紧拽着双手。 此刻,皇宫内正丝竹悦耳,一片欢声笑语。 殿中的高座上,太后一袭华贵宫装,端庄稳坐,旁边是一身明黄龙袍的皇甫赢,满身威严。 三国太子及轩辕谨坐在宾客席,皇甫翊皇甫宁等坐在皇亲席,端太妃皇甫睿佳分别坐在妃嫔席和公主席。 太后特意降旨命江莲香也要前来参加,江莲香打扮得花枝招展,仍旧见得脸上未好尽的伤,与兰香坐在内眷席。 后面是文武百官,兰海坐在百官之首。 整个大殿满满的全是人,个个喜笑颜开,恭贺声一波高过一波。 恭贺过后,皇甫赢大笑道:“三国太子远道而来,今日又是太后寿诞,大家要尽情畅饮。” 轩辕澈三人抱拳轻轻一礼。 轩辕谨只觉得百无聊奈,扫了整个大殿一眼,见到那些公主妃嫔都盯着他们,不由得厌恶地收回视线,一个人喝着酒。 真想那个嘴巴毒辣的女人,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皇甫翊心中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心中一直挂着小豆芽。 朝贺章的位置看了一眼,仍旧空空于也,他有些奇怪,贺章怎么还没到? 皇甫宁看着皇甫翊,满眸得意,与身边的皇亲喝着酒,好不开心。 太后也得意地看着皇甫翊,等会哀家把你儿子带出来,看你还敢不敢在哀家面前狂妄。 众人正喝得兴高采烈,此刻有宫人来报:“禀皇上太后,龙泽山庄的贺章公子到了!” 皇甫赢和太后相视一笑,皇甫赢大笑道:“让贺章进来,来得这么晚,先罚三杯!” 宫人立即出去,扬声大喊:“宣龙泽山庄贺章公子进殿!” 众人立即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题外话------ 明天,明天看珮珮如何发威!顶豆芽,顶珮珮! 070 金殿发威 070金殿发威 没过片刻,贺章便大步迈了进来,一袭竹青色华服,满身温文尔雅,容貌俊美不凡。 他一进殿,便有一股阳光之气扑来,让人觉得殿中温暖了几分。 殿内立即传来一些女人小声的议论声,这可是睿佳公主的心上人,未来的驸马爷。 众人皆朝睿佳看去,见她正望着贺章,水眸中尽是爱慕,脸颊微红。 发觉到众人在看着她,皇甫睿佳赶紧收回视线,恢复高贵的神色,却无法掩尽她眸中的少女情怀。 两两相视一笑,众人再看向贺章,发现他身后慢慢走出一名女子,议论低笑声嘎然而止,顿时殿中一片寂静。 女子慢慢从贺章身后走出来,步子极重,似要将大殿踩塌,脚步声清楚地传到殿中每个人耳中,震得众人心头猛地一跳,受蛊惑般齐齐看着她。 是个长得极其丑陋的女子,梳着简单的发髻,无任何头饰,身着碧水色衣裙,上面绣着玉兰花,身子单瘦,显得无比清寒,却又散发出一种贵气。 而此时,女子眸中满是森寒,全身上下也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她一走出来,便压下了贺章身上的阳光之气,殿中的温暖骤然散去,冰寒之极。 众人不由得身子一抖,她是谁?怎么会让人觉得这么冷? 就连高座上的太后和皇甫赢也微微一颤,她好大的气势! 皇甫翊眸中一沉,她怎么来了?小豆芽呢? 钟棋和蓝鹫也是一惊,她来做什么? 皇甫宁眸中一片复杂,她果然来了! 轩辕谨把玩着酒杯,心中好奇,这个女人不是说不搅入浊水吗?怎么被贺章这小子弄来的? 皇甫睿佳感到一股寒意袭来,猛地转头看去,然后紧紧咬牙,贺章竟把这个丑女带来了,他是想向天下人宣布他喜欢这个女人吗? 三国太子静静看着苏馥珮,脸色平静。 兰海兰香和江莲香都觉得这女子的身影有一丝眼熟,但这张脸却极其陌生。 苏馥珮一步一步朝金殿走去,背脊挺直,下巴轻扬,满身清冷贵傲。 虽然一夜未睡,又赶了这么久的路,此刻她累得直想爬在地上,但她身上的傲骨之气仍旧未减丝毫。 愣了片刻,皇甫赢和太后回过神来。 太后一脸得意,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容貌丑陋的女子就是苏馥珮,她知道苏馥珮会来,现在小豆芽在她手中,苏馥珮和皇甫翊都得听她摆布。 皇甫赢心头一喜,原来贺章来迟了,是去劝说苏馥珮了,贺章这个贺礼送得不错! 他扬起笑意道:“贺章,你把苏姑娘带来了,怎么也不和朕事先打个招呼?” 贺章朝皇甫赢抱拳一拜:“皇上,苏姑娘她……”不知该如何说,他止了后话,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寒着眸子朝殿中一一扫去,兰海,兰香,江莲香,皇甫翊,皇甫宁,轩辕国那两兄弟,还有那夜要带她走的黑衣男子,好多熟人,今天可真热闹! 心头冷冷一笑,苏馥珮把视线落在皇甫宁身上,眸中顿时射出万把冰刀寒剑,朝皇甫宁的黑心插去。 与苏馥珮的视线相撞,皇甫宁眸子一沉,突然感到身边阴风阵阵,这个女人是想吃人? 见苏馥珮寒气逼人地瞪着一个人,众人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她看的人是皇甫宁,众人不由得一惊,她是来找皇甫宁的? 兰香心头一紧,这个丑女人看着她的丈夫做什么? 她果然丑陋不堪,寒酸之极,看了就让人反胃。 瞪了皇甫宁半响,苏馥珮转向高座上的太后,眸中更寒更冷,皓月般的眸子直直射出万丈寒光,刺眼夺目。 太后眉头一皱,这个女人竟敢对她这个太后如此无礼?她瞥了一眼旁边的练纱。 练纱会意,向前一步喝道:“大胆!见到皇上和太后为何不行跪拜大礼?” 皇甫赢也觉得苏馥珮很奇怪,看了太后一眼,看向苏馥珮道:“苏姑娘远道而来,可是累了?先坐下来休息片刻!” “不必了!”苏馥珮冷冷看向皇甫赢,语气中尽是凌厉。 众人大惊,她竟敢喝斥当今天子?她好大的胆子? 皇甫赢眸子微变,脸色却仍旧平静,他知道苏馥珮的性子,一向不给任何人面子,但今天有三国太子在场,她也如此不留情面,所为何事? 福禧闻听此言,脸色一沉,也向前一步喝道:“大胆刁民,敢对皇上无礼,你有几个脑袋?” 苏馥珮扫向福禧吼道:“闭嘴!” 福禧被吼得身子一抖,赶紧退了一步,这个女人比皇上发火的时候还可怕! 殿中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这个女人简直胆大包天! 轩辕谨勾嘴一笑,摇摇头,连对她们国家的皇帝也敢如此,有气魄,他越来越喜欢了。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眸中一片复杂。 皇甫宁脸色微变,在这种场面她还敢这么狂,难道她真的不怕死吗? 太后终是忍不住,沉了脸怒道:“放肆!哀家和皇上面前你竟敢如此无礼,谁借了你胆子?” 苏馥珮扫向太后,眸中寒光阵阵,嘴角布上嘲弄道:“太后,你老人家是不是补品吃多了,把脑袋吃坏了?竟不知借老娘胆子的——就是你!”猛地伸手指着她,语气中尽是森寒! 大殿鸦雀无声。 只听到苏馥珮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寒如三尺冰雪,冷得众人身子轻颤。 轩辕澈、夏候靖、南宫夜三人皆直直望着苏馥珮,这个女人,竟如此有胆色,是个人物! 轩辕谨眸中尽是笑意,他的女人果真不凡! 皇甫宁眸子微眯,看来这女人今天是想弄出点动静来! 端太妃虽然吃惊,心中却是欢喜的,哪出来这么个人物,竟敢骂这个老太婆?这是她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了! 兰海和文武百官的眼睛都看直了,这女子是要逆天? 兰香江莲香下巴差点没惊掉,这个丑女竟敢骂太后?她是活腻了? 皇甫睿佳也惊得愣在了那里,她知道苏馥珮很狂,但她不知道苏馥珮这么狂,今天可是太后的诞辰,还有三国太子皇子在场,如此辱骂太后,必死无疑! 皇甫翊眸子一沉,她这是怎么了? 她看上去那般憔悴,好似几夜未眠,身子单薄得让人心疼,全身却散发出一种摄人的寒气,让人觉得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么强气势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竟强过了龙椅之上的皇甫赢! 皇甫赢已经沉了脸色,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太后气得发抖,死死盯着苏馥珮,这个该死的,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她! 贺章心头一跳,朝高座上看了一眼,赶紧劝道:“珮珮,她是太后……” 苏馥珮转向贺章:“太后又怎么样?太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反了!”气得颤抖的太后再也忍不住一声大喝:“大胆刁民,辱骂哀家,你有几个脑袋砍?” 贺章赶紧求道:“太后息怒,珮珮她……” “不必求她!”苏馥珮制止贺章,再看向太后道:“像她这种人,根本不配母仪天下!” 贺章担扰地看着苏馥珮,却不再说话。 皇甫赢脸黑如墨,沉声道:“今日是太后寿诞,苏姑娘若是来给太后贺寿的就坐下,如果不是,就请离开吧!” 他一直希望苏馥珮来皇宫,好不容易来了,却是这般惊天动地,她再这般放肆下去,恐怕他也保不住她! 太后看向皇甫赢,眸子一沉,他还想让这个女人离开?这个女人今天能活着离开吗? 纵然她是天下无敌的种粮高手,如今天下人都想夺她,但如此大逆不道,敢当着天下人的面骂她这个太后,便是必死无疑! 苏馥珮突然勾嘴一笑,皓月般的眸子瞬间潋滟出无尽的华光来。 太后寿诞是吧?那她正好来送礼了! 众人看得一愣,长相如此丑陋的女子,却有一双那般绝美的眸子,实在难以置信! 看到她嘴角的笑意,众人莫名其妙,她笑什么? 皇甫赢本就疑惑苏馥珮今天的举动,如今见她突然又笑了,疑惑不已地问道:“苏姑娘笑什么?” 苏馥珮看向皇甫赢,轻笑道:“皇上,民女有份贺礼送给太后!” 众人听到苏馥珮的语气突然一百六度大转动,不由得又是一阵莫名其妙,这个女人是不是喝醉酒了? 听到苏馥珮的话,太后从皇甫赢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苏馥珮,她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哦?”皇甫赢脸色缓和了些,问道:“苏姑娘带了什么贺礼来?” 苏馥珮笑着扫了众人一眼,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珮来,伸手举到众人面前道:“这个!” 在场众人不是皇亲就是高官,自然知道苏馥珮手中之物是什么,不由得大惊,这是皇上的玉珮! 就连贺章也是惊了一跳,珮珮什么时候得了这个? 皇甫翊亦是惊住,她手中竟然有这块玉珮? 皇甫宁心中咯噔一下,似有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他竟忘记了苏馥珮手中有皇甫赢给的玉珮,皇甫赢答应了她三件事…… 太后猛地看向皇甫赢,他竟把这块玉珮都给了这个女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如何不知? 轩辕澈等人不知这玉珮代表什么,但看这玉珮价值连城,便知这玉佩并不简单。 皇甫赢愣了一会儿,问道:“苏姑娘是想到三个件事?” 苏馥佩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你说吧!”皇甫赢坐直了道。 苏馥佩嘴角带着阴寒的笑意,背脊挺直,下巴仰起,看向高座上那个皓月国最尊贵的女人,红唇慢慢吐出森寒的字眼来:“我的三个要求就是:废太后!杀宁王!还我儿子!” 啊! 众人惊得呆若木鸡,定定地看着苏馥佩,这个女人她疯了吗? 就连贺章也吓得僵住,珮珮…… 三国太子满脸诧异,这个女人,她说什么? 轩辕谨眸子一沉,低头沉思。 皇甫翊先是眉头一跳,当听到最后一个条件时,猛地看向苏馥珮。 她说什么?还她儿子?小豆芽被带进宫了? 难怪她那般坚持不会来京城,却突然来了,原来他们抓了小豆芽! 拳头拽起,他猛地扫向高座上的人,你们也想自食恶果吗? 太后和皇甫宁嘴角不停地抽搐,她说什么! 皇甫赢心脏似漏跳了一拍,看了太后和皇甫宁一眼,眸中一片深隧。 大殿静如死寂,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敢动一下,只觉得屋顶要压下来了,空气无比地急促。 苏馥珮站在殿中,背脊一直挺直,瘦弱的她,却给人一种重如泰山之感。 太后气一张老脸都扭曲到一起,再也忍不住,爆怒道:“来人!把这个张狂放肆的刁民给哀家就地正法!” “是!”听到太后的喊声,门口立即冲进来一群大内侍卫,皆拔了剑朝苏馥珮冲去。 苏馥珮看着皇甫赢问道:“皇上是不是准备言而无信,现在要杀我灭口?” 皇甫赢眸子一沉,大喝道:“给朕退下!” 大内侍卫立即止了动作,抱拳一拜退了出去。 众人又是一惊,这个女人如此放肆,皇上竟然还护着她? 太后立即朝皇甫赢怒问:“皇上,这个刁民如此侮辱天家,你还容忍她?” 皇甫赢深吸了口气,看向太后道:“母后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抓那个孩子的用意吗?难道不知道他这个皇帝正四面楚歌?她身为太后,一国之母,竟还无故制造事端,她这是想让他这个皇帝尽早下位? 太后一愣,这就是她的儿子?她费劲尽机扶上帝位的儿子? 皇甫赢怒气看了太后一眼,转向苏馥珮,沉了片刻道:“苏姑娘的要求朕无法满足!” “那你就是言而无信,你这个皇帝也不配做了!”苏馥珮满身阴寒,怒喝道。 众人几乎心脏都要吓得停止了,好狂妄,当今天下,谁能有这个女人这般狂妄? 皇甫宁闻言心头一笑,言了他不敢言,这个女人,太有种了! 看了皇甫赢沉如黑炭的脸一眼,皇甫宁豁然起身,对苏馥珮喝道:“该死的刁民,缕次冒犯龙颜凤威,你就不怕死吗?” 苏馥珮伸手指向皇甫宁,咬牙切齿道:“你给老娘闭嘴!” 皇甫宁眸中寒光诈现,拳头拽死,她果真活腻了? 太后唰地一声从高座上跳了起来,头上的凤簪玉坠响起一阵脆响,把殿中众人吓了一跳。 她看向苏馥珮,满眸怒火狂烧,扭曲着脸怒道:“刁民口出狂言,侮辱哀家与宁亲王在先,冒犯皇上在后,罪该株连九族,宁亲王,给哀家将此人就地正法!” 皇甫宁抱拳一拜:“儿臣领旨!”说罢立即飞身而上朝苏馥珮打去。 贺章赶紧向前几步,抱拳求道:“太后……”话未说完,皇甫宁已经飞到了苏馥珮身边,他惊得赶紧朝苏馥珮而去。 苏馥珮仍旧挺立殿中,看着皇甫宁朝她打来,死她从来没怕过,况且今天她死不了! 正当皇甫宁的手掌要打在苏馥珮胸口时,苏馥珮的手臂被人一把拽住,身子被拽得退了几步,躲开了皇甫宁这一掌。 苏馥珮抬头看去,见一抹紫光闪过,挺拔高大地挡在了她面前,她瞬间被一抹紫气包裹住,暖暖的。 蓝鹫和钟棋赶紧走到苏馥珮身边护着她。 皇甫宁亦看过去,见是皇甫翊,眸子一沉,你竟敢出手? 他再次聚集内力在手,猛地朝皇甫翊打去。 皇甫翊眉头一挑,快速向前,轻松拽住了皇甫宁打来的手,另一只手掌疾风般朝皇甫宁的胸口打去。 “啪啪啪!”连续三声巴掌打在人身上的响声传来,皇甫翊猛地松开拽住皇甫宁的手,再一掌拍去,将他拍飞在地! “噗——”皇甫宁猛地爬在地上,痛苦地吐了一口血! 轩辕谨勾嘴一笑,他刚刚本要起身去救苏馥珮,见到皇甫翊出手了,他便作了罢。 赞赏地看了皇甫翊一眼,心中暗暗叫好,这个皇甫宁,他最讨厌了! 贺章松了口气,翊亲王终于出手了! 众人愣住,翊亲王竟出手伤了宁亲王? 先皇遗言,不可手足相残,难道翊亲王忘记了? 太后和皇甫赢脸色大变,皇甫翊竟为了个苏馥珮出手了? 苏馥珮微惊,看向皇甫翊挺拔的身影,他的武功果然厉害,竟轻松就抓住了皇甫宁,还连打了皇甫宁三掌! 看着皇甫宁像条狗一下爬在地上,苏馥珮心中终是出了口恶气! “王爷!”兰香第一时间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起身朝皇甫宁跑去。 苏馥珮盯着那个蛇蝎美人,有时候再和你也算算账! 天酬也回过神来,跑过去扶起皇甫宁:“王爷你没事吧?====完整章节请到 0o小说 071 三国抢夺苏馥珮 高升走后,大家都心情沉重没有说话,坐的坐,站的站,空气极为压抑。 小豆芽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到大家都沉着脸,便猜到苏馥珮的病情很严重,着急得嘴巴瘪了瘪,眼泪又在眼眶打起转来。 他拉着苏馥珮的手喊道:“娘,您怎么了?我们不是要回家吗?娘不要睡觉,小白还在家里,它想出来玩,孩儿也想吃……”想起那次自己说想吃肉,娘便再也没有理他,他不敢再说想吃东西,怕娘又不理他。 闻听此言,在场众人心情更加沉重。 听到小豆芽想吃东西,皇甫翊走到他身边问道:“小豆芽,你想吃什么?” 小豆芽赶紧伸出小手在小嘴上嘘了一声道:“不要让娘听到,娘会生气的!” 众人都转过头去,难过不已。 皇甫赢不解地问道:“小豆芽想吃东西,你娘为什么会生气?” 皇甫翊深吸了一口气道:“兰雪去世之时,小豆芽说想吃肉,小豆芽以为是自己说想吃肉,雪儿不理他了,所以不敢再对苏姑娘说想吃东西,怕她也不再理他!” 皇甫赢心头一痛,这个孩子…… 他看了看苏馥珮和小豆芽,布上笑容,走过去安慰道:“小豆芽放心,你娘不会不理你的,皇伯父一定会救好你娘的!” 小豆芽看着皇甫赢,好一会儿咧嘴笑了,只要是能救娘的,都是好人,他甜甜笑道:“你真是好人。” 皇甫赢心头一震,好人?在小豆芽心中他是个好人? 从来没见到过这么纯净的笑容,从来没见听到过这般甜美的声音,现在小豆芽却用最纯净的笑容,最甜美的声音说他是好人! 心灵的某一处被触动,久久不能平复…… 众人都是一愣,转头看向小豆芽,眼中尽是赞意和怜爱。 皇甫翊拧了眉头,蹲在小豆芽面前,握着他的小手心疼道:“小豆芽告诉爹……叔叔,想吃什么,叔叔给你准备,你娘就不会生气了。” 他多希望小豆芽可以喊他一声爹,多希望小豆芽能像依赖苏馥珮一般依赖他,身为小豆芽的父亲,他为小豆芽做的,不及苏馥珮十分之一。 儿子你放心,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娘再离你而去,爹一定会救活你娘的! 小豆芽看了看苏馥珮,这才小声地对皇甫翊道:“我想吃娘做的霉豆腐。” 皇甫翊点点头道:“很快叔叔就帮你拿来。”说罢起身对钟棋道:“让黑风去苦心村,把小豆芽说的霉、霉豆腐拿来!” 钟棋抱拳一拜,转身出了门。 小豆芽爬在苏馥珮身上,一直瘪着小嘴,眼泪汪汪的。 众人看着极为心疼,一时间再也没有人说话。 落霞山离京城有两个时辰的脚程,一来一回,高升回来之时,已到了半夜时分,其间太医开了药给苏馥珮服下,没起丝毫作用。 因天色太晚,皇甫赢先行回宫了。 高升把华萝衣带到皇甫翊房间时,众人都已等得心焦不已。 看到那抹清寒的白影进来,脸上皆是一喜。 贺章赶紧走过去:“华姑娘!” 华萝衣扫了房间一圈,看向贺章,清寒问:“病人在哪?” “在里面。”贺章赶紧把华萝衣领到里间。 皇甫翊蓝鹫高升也跟进去。 华萝衣走到床边,看了眼爬在床上睡着了的小豆芽,然后看向苏馥珮,见到她的长相眸中微沉,很快恢复平静,坐到床边给苏馥珮把脉。 皇甫翊过去把小豆芽抱起来,小豆芽被弄醒了,揉了揉眼睛,不肯离开苏馥珮,皇甫翊不得不又将他放到床边坐着。 小豆芽看着华萝衣,这个姐姐好漂亮,只是好冷,她是来救娘的吗? 搭上苏馥珮的手腕,华萝衣眉头猛地一蹙,片刻,清袖一收,起身冰冷道:“膏肓之疾,无力回天!” 众人大骇,连神医华萝衣都说苏馥珮没救了,那不是真的回天乏术? 贺章急道:“连华姑娘都没办法救她吗?” 华萝衣看向贺章,见他眼中全是着急心疼,眸子微变,清冷道:“她脉息全无,已是死人。” 贺章拽紧拳头,珮珮…… 蓝鹫猛地看向苏馥珮,她死了?这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还没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她怎么能死了? 钟棋亦沉了眸子,虽然觉得苏馥珮性子太过强硬,他很不喜欢,但看到她为了小豆芽敢与太后皇甫宁对抗,他打心眼里敬佩她,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生命了呢? 皇甫翊眉头一跳,她一向坚强得谁都打不倒,仿佛在她瘦弱的身子里装了无尽的力量,他不相信她就这样倒下了,舍得丢下小豆芽一个人离去! 小豆芽已经承受了一次失母之痛,如何能承受第二次? 小豆芽看到大家都一脸难过,似猜到苏馥珮死了,泪花泛滥,再也忍不住滚落。 朝苏馥珮坐近了些,小手摸上苏馥珮的脸,哭喊道:“娘,您别死,娘说过要留在孩儿身边的,娘,您不要死,您不要丢下孩儿……” 哭声伤痛之极,在场众人皆沉痛不已。 “儿子……娘在……”听到小豆芽的声音,苏馥珮突然睁开了眼睛,皓月般的眸子瞬间射出无尽的光芒。 “娘,你醒了?”小豆芽破涕为笑,惊喜喊道。 众人皆惊喜万分,她活了! 华萝衣眸子微变,看向苏馥珮,她身子早已枯竭,此刻那双眸子却射出万丈光芒来,似是一个生龙活虎的人! 怎么会这样? 她再走过去,拿起她的手把起脉来,竟然有脉博了? 苏馥珮勉强支撑着眼皮,看着给她把脉的女子不由得暗想,这是哪弄来这么个绝色的美人? 眼皮实在是沉重,她好累,让我睡会儿,睡会儿,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苏姑娘!”钟棋蓝鹫高升皆惊声喊道。 “珮珮!”贺章也急步走过去。 皇甫翊拳头一拽,她又走了? 华萝衣见状,立即朝苏馥珮胸口点了几下,从袖中拿出银针来,朝苏馥珮头顶扎了几针,再给她把了会脉,这才起身。 贺章急道:“珮珮怎么样?” 珮珮?这女子是贺章的什么人?他竟如此紧张? 看了贺章半响,华萝衣答道:“她是我行医多年来,从未见过的病人,按理来说,以她的身体根本活不了,应在一年前就死了,她竟能死而复生,实在令人惊诧,好像她的灵魂和身体是分开的,身体极弱,灵魂却很强大。” 一年前就已经死了?是个死而复生的人?灵魂和身体是分开的? 众吃惊不已,一年前,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顿了顿,华萝衣看向仍旧在哭喊的小豆芽道:“我猜,这个孩子可能是支撑她活下来的主要原因。” 贺章急问:“那现在有办法救吗?” 华萝衣蹙眉沉思了片刻道:“我已用银针扎她头部几处命穴,她暂时没事,容我回去想想办法。”她朝苏馥珮看去,你是我医学上的一个新的挑战,我一定不会让你死了的! 说罢转身准备离去,突然想到什么,她转身看向小豆芽道:“这个孩子必须时刻陪在她身边,间隔一段时间唤她几声。”说罢白影一闪,已消失不见。 众人皆叹了口气,皇甫翊走到床边坐下,搂着小豆芽道:“小豆芽,你娘不会有事的,她不舍得丢下你!” 小豆芽看向皇甫翊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娘真的不会有事?” “嗯!”皇甫翊重重点头:“叔叔一定不会让你娘有事的,一定!” 小豆芽微微放了心,靠在皇甫翊怀中紧紧盯着苏馥珮,时不是难过地喊两声娘,嗓子本来就哑了,这会子声音更是嘶哑。 皇甫翊心疼不已,让太医开了药给小豆芽服下,这才好了些。 天渐渐亮了,皇甫翊在抱着小豆芽在床边坐了一夜,小豆芽累得在皇甫翊怀中睡着了。 高升得知苏馥珮暂时没事,已经去休息了。 钟棋和蓝鹫一直候在皇甫翊外面。 贺章坐在桌前,撑着头睡着了。 “汪汪汪。”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 小豆芽从皇甫翊怀中惊醒,惊喜喊道:“小白。” 众人也都一惊,朝门外看去。 皇甫翊问道:“黑风回来了吗?” “王爷,是属下。”黑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皇甫翊动了动僵硬的身子,道:“进来。” “汪汪汪。”门一打开,小白便一溜烟冲了进来。 小豆芽赶紧从皇甫翊怀中跳下来:“小白!” 小白抬着两条前腿,扒在小豆芽身上,呜呜叫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尽是可怜委屈。 黑风走到皇甫翊面前一拜:“王爷,您要的东西。”黑风手上捧着个纸包。 皇甫翊见黑风手上有几道伤痕,不由得奇怪,不就去取个东西吗?怎么还带了伤回来? 看了片刻,他道:“交给管家,让他准备些吃的,送到房间来。” 黑风点头。 皇甫翊看着小白道:“这狗怎么回事?” 黑风脸色一沉:“属下去取东西,这只狗不让属下走,属下与它搏斗了好一会儿,实在没法子了,只好把它绑了,装进麻袋,带了回来。” 皇甫翊想到黑风与狗打架的情景,眸中有一丝笑意,夸道:“办得好,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黑风转身离去。 “谁敢伤我的狗,杀无赦!”苏馥珮似听到黑风的话,动了动苍白的嘴唇,凶道。 众人脸色微变,病成这样,还在骂人? 小豆芽和小白玩了一会儿,便又坐回床上去守着苏馥珮。 小白也走到床边猛甩尾巴,轻吠了几声,然后往地上一爬,两个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打量着众人。 贺章正准备起身去看苏馥珮,这时有人来报,贺奉先病重,要贺章立即回去,贺章心头一惊,赶紧回了龙泽山庄。 早饭送来了,皇甫翊和小豆芽洗漱过后,坐在外间的桌子上吃,当看到碗中的霉豆腐时,眉头一蹙,这就是小豆芽心心念念的东西? 他夹了一点点放进嘴里,有点咸,有点辣,有股酒香和姜蒜香,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皇甫翊朝里间望了一眼,这东西是她做的? 小豆芽吃得很开心,只吃霉豆腐,其它的菜都没动。 皇甫翊夹了几块肉放到小豆芽碗中道:“吃这个。” 小豆芽朝皇甫翊笑了笑,道:“我喜欢吃娘做的菜,这个做得不好吃。”说罢又夹了回了菜碗里。 皇甫翊看着小豆芽问道:“这个东西好吗?”指霉豆腐。 小豆芽点头:“好吃,娘说这是天然的抗生素,吃一点对身体好。” 抗生素是什么? 皇甫翊听不明白,但见小豆芽那么开心,便随了他去,他倒是想尝尝苏馥珮的手艺,是不是比他府中的厨子手艺好? 早朝后,皇甫赢去了太后寝宫。 太后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铜境前梳妆,昨天晚上气得一夜没睡,此刻的脸色极差。 宫人都紧张不已,极为小心翼翼,生怕出了错,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驾到!” 听到通报声,太后丝毫未动,亦不让宫人动,继续梳妆。 皇甫赢径直进到内殿,走到太后身边抱拳一礼:“给母后请安。” “免了,皇上半夜才回宫,又早起上朝,实在辛苦,还是回宫歇着吧!”太后疏离道。 皇甫赢回身,看着太后道:“母后认为朕做错了?” “哀家可不敢,你是一国之君,你做什么决定都是对的,哀家这把老骨头已经埋下地半截了,哪值得皇上在意?”太后撇了一眼皇甫赢冷道。 “母后这是什么话?”皇甫赢满脸怒意问道:“朕还不在意你吗?朕若不在意你,你现在怎么还会是母仪天下的太后?” 太后猛地看向皇甫赢,眸中尽是寒意,怒道:“皇帝竟听那个刁妇的,要废了哀家的太后之位?哀家是你的亲生母亲,为了把你推上皇位,哀家费劲了心机,你对得起哀家吗?” 皇甫赢也怒道:“朕就是顾忌你是朕的母后,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你!翊亲王为皓月国做了什么?苏馥珮对皓月国多重要?母后难道不知?一个是保江山的功臣,一个是强社稷的能人,这两个人都对朕有莫大的作用,朕必当笼络! 而母后却视二人为眼中钉,制造无谓的事端来让朕为难,皇甫宁是什么心思你难道不知?外有三国强强窥视,内有不诡之人虎视眈眈,母后身为一国之母,理应母仪天下,平息事端而不是制造事端! 你可有想过?如若三国再联手打来,你让翊亲王和苏馥珮寒了心,何人来护皓月国江山?谁来种粮供应战事?朕现在四面楚歌,你却唯恐天下不乱,朕真的要怀疑,朕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太后愣住,眸中一片痛意,皇帝竟然如此指责她? 愣了一会儿,她眸中一寒道:“哀家是太后,皇甫翊不过是个人臣,苏馥珮亦是小小的百姓,竟敢当着天下的人面辱骂哀家,还要挟皇帝废了哀家,哀家颜面何存?皇帝颜面何存?” “你若不抢苏馥珮的孩子,她会以此要胁朕吗?朕为了保住你的太后之位,当着天下人的面失信于人,这才叫颜面无存?”皇甫赢吼道。 “她亦对你出言不逊,你难道就不怒?”太后问道。 “朕当然怒?但朕不能怒?杀了她不过是小菜一叠,但她对朕有用,留着她强兵富国,比杀了她要好上无数倍。 朕是皇帝,要为天下子民负责,朕也是个儿子,要为你负责,也请母后站在儿子的立场上想一想,不要再制造事端让儿子为难! 如今苏馥珮命在旦夕,能不能救活还是未知数,苏馥珮是前所未见的种粮奇材,朕必全力挽救人才,为了保证她不受任何打扰,在此其间,太后还是在宫中静养,不要离开寝宫半步!”皇甫赢怒气说罢,甩袖而去。 一殿的宫人都吓得僵在那里,一向孝顺的皇上,竟如此对太后说话? 太后面如死灰,皇帝要禁她的足? 早朝过后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先是听闻太后寿诞夜宴上,苏馥珮持皇帝玉珮,要挟皇上废太后,杀宁王,威震四座,令众人惊掉下巴。 后得知是太后强抢了苏馥珮的儿子,又纷纷对皇家不耻,要不是苏馥珮种出粮食来供应烟云关战事,皇室可能坐得这么安稳吗?现在做这种过河扑桥的事! 一时间苏馥珮之名传遍皓月国,众人觉得苏馥珮有气魄,不畏强权,直言不讳,是个人物! 后又昨知苏馥珮在金殿上昏倒,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百姓便开始私下里暗骂皇室,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皓月国都对皇室极为不满,这样的太后不配母仪天下,皇帝应该应允苏馥珮,把太后废了! 众人都站到了苏馥珮这边,对她们母子怜惜不已。 翊亲王府的后院的女人们,皆躲在房里骂苏馥珮,这样的丑陋的女人,凭什么能住在皇甫翊的房间? 但只敢在房间小声骂骂,皇甫翊下了命令,谁敢踏出后院半步,乱棍打死,她们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 苏馥珮昏迷的第二日晚上,皇甫翊见小豆芽实在累坏了,便抱他去客房休息,留下一众守卫守在房门口。 夜深人888888静之时,突然一阵风吹过,守门的护卫一声未吭晕倒在地。 身着月白龙纹华服的夏候靖从空中落下,看了地上的守卫一眼,推门而入,径直走到里间的床边,看着满脸苍白的苏馥珮,眉头一拧,伸手给她把了把脉。 只有微弱的脉息,随时可能会死,已被人封住心脉,他快速收了手,这人有大用,不能让她死了,必须带回夏昌国让陆千医治。 正准备去抱苏馥珮,门外一阵落地声响起,很快便扑来一阵寒气,夏候靖不看也知,必是那冷面太子南宫夜。 “夏侯太子这是要带她去哪?”南宫夜已走了进来,冷冷看着夏候靖问道。 夏候靖起身,看向南宫夜笑了笑:“她已病入膏肓,本太子要带她回夏昌国医治。” 南宫夜冷冷瞥向苏馥珮,见她满脸苍白,已如死人一般,眸子亦是一沉,再看向夏候靖道:“我南晋国也有神医,你夏昌国离皓月国最远,怕是会耽误救她的时间,还是由本太子带回南晋国医治吧!” 夏候靖淡了笑意问:“南宫太子是要和本太子抢?” “你说呢?”南宫夜反问。 夏候靖眸中一寒,怒道:“既然如此,就手下见真招,谁赢谁就带她走!”说罢已聚集内力在手,朝南宫夜打了过去。 南宫夜冷冷一笑,亦出手迎上去。 这时,轩辕澈也进了房间来,见南宫夜与夏候靖在打斗,赶紧走到床边抱起苏馥珮快速而去。 南宫夜和夏候靖脸色一变,立即停了手,朝轩辕澈追去,追到院中一前一后把轩辕澈拦下了,二话不说两人齐齐朝轩辕澈打去。 突然,轩辕谨飞身而来,挡去二人,从轩辕澈手中接过苏馥珮飞身而去。 轩辕澈挡住南宫夜夏候靖二人,却是不敌二人合力,中了一掌。 夏候靖与南宫夜立即飞身追去,轩辕澈也紧跟而去。 皇甫翊睡梦中听到打斗声带着人赶来,正好见到众人离去,立即飞身追了上去。 钟棋蓝鹫二人也紧追而去。 轩辕谨抱着苏馥珮在夜间飞行,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回行宫的,得找个地方先把苏馥珮藏起来。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武功都不分上下,轩辕谨还抱着苏馥珮,不及他二人快,出了城外,在一处荒效之地,被南宫夜和夏候靖堵住了。 轩辕澈也追了上来,落在了轩辕谨身边,两个对两个,倒也不吃亏。 却不知,这时皇甫翊带着人追了上来,钟棋、赤焰、黑风、白鲤、青绝、蓝鹫六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轩辕谨紧了紧怀中的苏馥珮不由得笑道:“翊亲王竟派出五大暗卫首领,看来珮珮果真是个重要人物!”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问道:“苏姑娘是本王儿子的娘,自然重要,本王不知三位太子和三皇子半夜潜入本王府中带走苏姑娘是为何?” 轩辕谨道:“见不得她受罪,带她回轩辕国!本皇子没想到皓月国不止皇室无能,连医术也无能!” 其余三人亦点头。 皇甫翊沉了脸道:“苏姑娘是我皓月国的子民,我皓月国必会竭尽所能救她,就不劳烦诸位了!” 轩辕谨冷笑道:“是吗?翊亲王一向以天下百姓和皇室为重,何时会管这样一个小老百姓?” “本王说了,她是本王儿子的娘,本王就得管!”皇甫翊轻喝道,她现在的身子,如何能承受这般折腾? 见她眉头已经拧起,皇甫翊看向三国太子道:“本王奉劝三国太子一句,还是把苏姑娘还给本王为好,否则……” 此话一出,三国太子皆沉了脸色,夜色中虽看不清楚,却仍旧见得三人眸有的怕意。 轩辕谨却丝毫不惧道:“否则翊亲王要如何?本皇子是不会交出珮珮的,你们把她害成这样,本皇子想她也不会想留在皓月国的!” “本王再说一遍,放下苏姑娘!”皇甫翊看向轩辕谨怒喝道。 “废话小说,手下见真招,今天谁能从本皇子手中抢走珮珮,珮珮就是谁的!”轩辕谨狂道。 苏馥珮模糊中听到有人说要抢她,不由得蹙眉骂道:“奶娘的,一群混蛋,老娘又不是一个馒头,抢到能吃吗?” 众人脸色一变,连病成这样了还会骂人?这个女人真是见了棺材都不会掉泪的那种! 轩辕谨看了苏馥珮一眼道:“女人,你放心,本皇子不会让你变成馒头的,这就带你回轩辕国,到时候再回来接你儿子!”说罢抱着苏馥珮准备离去 众人都聚集内力在手,准备出手。 突然两道人影飞来,落在他们面前,众人看去,是贺章与华萝衣。 贺章正巧从龙泽山庄下来,便遇上华萝衣回来了,进了翊亲王府才知苏馥珮被三国之人掳走了,赶紧与华萝衣追了过来。 华萝衣朝苏馥珮看去,见她扎在苏馥珮头上的银针都已不见了,不由得蹙眉冷道:“你们是想害死她吗?她的身子根本无法再经受折腾,此时怕是已经死了!” 众人大惊,皆看向苏馥珮,见她脸色如同一张白纸,确像已死之人。 华萝衣走过去,搭起她的脉博,还好还有一口气,她收了手,看向众人冷道:“你们若想带具尸体回去,就带她走吧!” 众人都不作声。 轩辕谨看向华萝衣道:“你是神医华萝衣?” 华萝衣冷冷瞥了轩辕谨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并未作声。 轩辕谨知道她是默认了,便问道:“你有办法救她?” 华萝衣身影清寒地答道:“我已找到了救她之法,不过须要两份药引,而且得了药引还须要数名内力高强之人帮助。” 皇甫翊暗想,他们都是内力高强之人,这个并不难,便问道:“华姑娘所说的药引是什么?” 众人也都看着华萝衣,想知道救苏馥珮之法。 华萝衣答:“我在百年古籍上看到一种名叫离魂殇的病,与苏姑娘病症相似,都是体力竭尽,魂不离体之状,须要两大药引,一为千年黄玉,二为四十龄以上的凤发!” 千年黄玉?四十龄以上凤发? 皇甫翊与贺章皆是一惊,皇甫赢送给苏馥佩的玉珮正是千年黄玉,极其罕见,天下仅此一块,而四十龄以上凤发,那不就是太后的头发? 玉是象征皇帝身份的传袭之宝,太后又与苏馥珮有过结,这两种药引极为难得。 皇甫翊皱眉沉思。 贺章问道:“为何要用千年黄玉?这玉石硬如生铁,难道能吃?” 众人也有此疑问,凤发入药他们听闻过,但这玉石入药还是头一遭。 华萝衣答道:“玉石当然不能吃,但将玉石融化液便可!” “将玉石融化?这怎么可能?”贺章惊问。 众人也是一惊,这是骇人听闻之说。 “我在医书上看到,只要聚集强劲内力于玉石之上,便能融化玉石,所以要须要数名内力强劲的高手帮忙!”华萝衣答道,再看向众人:“既然你们都想救苏姑娘,又内力深厚,便一齐出手救她吧!” 轩辕谨义不容辞道:“这是我的女人,本皇子自然要救她!” 贺章听到轩辕谨的话,心头就一阵恼怒! 三国太子皆低头沉思,救还是不救? 皇甫翊目光犀利地看向三国太子,问道:“本王想,三国太子必也是同意的,对吗?” 三人眸中一沉,嘴角抽了抽,轩辕澈道:“三弟的女人,本太子必是要救的!” “苏姑娘可说过与三皇子毫无瓜葛,怎么成了他的女人?本太子惜材,愿出份微薄之力!”夏候靖答道。 南宫夜微眯了眸子冷道:“不过一点内力,本太子怎么会舍不得?” 皇甫翊满意点头。 华萝衣道:“那便好,现在就得想办法得到千年暖玉和凤法,我听闻皇上便有一块千年暖玉!” 贺章道:“那块玉现在就在珮珮身上。” 华萝衣眸子微喜,道:“那现在就剩凤发,希望翊亲王能帮我拿到凤发!” 皇甫翊点头:“交给本王!” 华萝衣再道:“苏姑娘只能拖到明日傍晚。” 皇甫翊点头,走到轩辕谨身边,抱过苏馥珮。 轩辕谨不情愿地松了手,救活了珮珮,本皇子再带她走。 三国太子亦是如此想法。 众人药好翌日傍晚聚集翊亲王府,便散去了。 回到翊亲王府,天已经亮了,皇甫翊将苏馥珮放回床上,皇甫翊便带着钟棋众人去了书房。 华萝衣继续为苏馥珮扎上了银针。 贺章陪在旁边看着。 书房内,皇甫翊扫了钟棋六人一眼,最后落在青绝和白鲤身上道:“给你们一个上午的时间,去找太后的秘密。” 青绝白鲤抱拳一拜:“属下领命。”说罢快速离去,身影一闪已消失在门口。 皇甫翊再道:“我得进宫一趟,府中就交给你们了。” 钟棋等人抱拳道:“王爷放心去,属下等一定保证苏姑娘的安危!” 皇甫翊点头,沉了片刻,起身离去。 皇甫赢正下了早朝在御书房批折子,忽有一宫人来报:“禀万岁,翊亲王求见!” 皇甫赢一惊,难道是苏馥珮救活了,赶紧道:“请翊亲王进来。” 宫人出去扬声喊道:“宣翊亲王进见。” 皇甫翊快速进得御书房,朝皇甫赢一拜:“臣弟参见皇上。” “翊亲王不必多礼,此时入宫是否有苏馥珮的好消息?”皇甫赢急问道。 皇甫翊起身答道:“华姑娘已找到救治苏姑娘的方法,不过药引难求。” “是何药引?无论有多贵重朕都想办法弄来!”皇甫赢听到苏馥珮有救了,立即喜道。 皇甫翊看着皇甫赢道:“一为皇上的千年黄玉,二为太后的凤发!” 皇甫赢大惊,想了片刻问道:“千年黄玉如何用?” “须融为稀液入药!”皇甫翊回道。 “什么?要将玉佩化融化?”皇甫赢面色一变,这是历代君王传承之物,何以能融? 皇甫翊抱拳道:“臣弟知道千年古玉乃历代君主之传袭,如同玉玺一般,极为贵重,但请皇上看在苏姑娘曾为皓月国立下功劳的份上,救她一命!” 皇甫赢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皇甫翊面前道:“朕不是不愿救她,朕也不舍得苏馥珮这等奇材早陨,但那玉佩实在贵重,若朕舍了玉救人,百年之后拿什么来传袭君主,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皇上还欠苏姑娘两个要求,那日在金殿之上,若苏姑娘一怒之下摔了玉佩,皇上可会治她的罪?”皇甫翊问。 皇甫赢沉了片刻,答道:“自是不会,是朕言而无信,若治她的罪,必遭天下人非议,如今百姓已经皓月国皇室议论纷纷,所以朕才要极力挽救苏馥珮的性命!” “既然如此,皇上就当玉珮已被苏姑娘摔毁,又可救苏姑娘一命,百姓定会赞皇上仁义!”皇甫翊道。 皇甫赢没答话,负手走到一旁,沉思。 皇甫翊亦沉了片刻,走向前道:“如果皇上同意用千年黄玉救苏姑娘,臣弟可以向皇上保证,贺章手中之物,永远都不会公众于世!” 皇甫赢猛地拽拳,转身看向皇甫翊道:“臣弟所言可是真?” 皇甫翊抱拳拜道:“臣弟之言绝无半分虚假。” “好!”皇甫赢当下应道:“朕准了!” 皇甫翊眸子微沉,再朝皇甫赢拜道:“臣弟谢皇上隆恩!” 皇甫赢拍了拍皇甫翊的肩膀道:“六弟看重手足,又重天下,对小豆芽亦是如此疼惜,朕心中对六弟极为敬佩。” “臣弟不敢!”皇甫翊弯身抱拳。 皇甫赢扶起皇甫翊道:“再怎么说,朕都要谢你,朕向你保证,有朕在,就有你翊亲王府满门荣耀!” 皇甫翊眉头一扬,谢道:“臣弟谢皇上恩典。” 皇甫赢满意一笑,转念想到凤发,问皇甫翊:“这凤发可用皇后的吗?”太后与苏馥珮有那么深的过结,必不会拿凤发救她。 皇甫翊答:“华姑娘说要四十龄以上的凤发,怕只能取太后的。” “六弟在宫中等候片刻,朕去找母后商量商量!”皇甫赢说罢扬袍出了御书房。 皇甫翊看着皇甫赢远去的身影,眸中一片深隧,让你先去也可,希望她会听你的,那我便不必出手了! 太后寝宫,宫人正在给太后蓖发,端太妃陪在一旁说笑。 “太后这一头青丝真叫人羡慕呢!”端太妃看着太后满头黑发如瀑布般垂下,不由得夸道。 太后被夸得心头欢喜,笑道:“哀家十分爱惜头发,护了这些年才初见成效。” 端太妃再夸道:“听说太后连掉一根头发也会心疼半日,可见太后对头发的重视,难怪可以护得这般黑亮。” “可不是,这是多年心血,自然疼惜。”想到皇甫赢也是多年心血,她就满怀怒火。 端太妃正准备答话,皇甫赢随着通传声进了殿来,朝二人行了一礼。 太后正上了火气,没想到皇甫赢就来了,没好气问:“皇上来哀家宫中有何要事?” 皇甫赢看着太后满头黑发道:“朕今日来是想请太后取几缕凤发,给苏姑娘入药!” 太后一听立即跳了起来道:“哀家的头发何其金贵,任凭什么给那个女人入药?” 端太妃也是淡了笑意,那个女人害得她的儿子现在还躺在府中,连床都下不得,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端太妃阴阳怪气道:“皇上是不是听信了谁的谗言?这头发如何能入药?” 皇甫赢看向端太妃答道:“是神医华萝衣所言,难道也会有假?” 太后和端太妃皆是一愣,那个女人竟有如此本事,让一直隐藏山中多年未出的华萝衣为她医治? 太后仍旧怒道:“皇后也是一国之母,皇上自可去取皇后的凤发。” “华萝衣说以四十龄凤发最为适合!” 太后脸色一沉,重重道:“哀家的头发掉一根都不舍,你让哀家取几缕,你不是要哀家的命吗?” 皇甫赢也怒了:“母后果真不愿意?” “她苏馥珮在金殿之上让哀家颜面无存之时,可想过今日会有求于哀家,要哀家赐凤发救她,除非哀家死!”太后看着皇甫赢喝道。 “太后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重?不过几缕凤发,日后还是会长出来,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皇甫赢负手而立,满身怒火道。 太后恶言喝道:“皇上要她救哀家无半句怨言,但哀家不会救,哀家再说一遍,哀家的头发半根都不会给那个女人,哀家累了,皇帝回吧!”说罢由练纱陪着进了内室。 皇甫赢怒极,拳头拽得死死的,他连千年黄玉都舍得,她竟连几缕头发都不给,如此太后,果真如苏馥珮所说,该废! 端太妃心头暗笑,起身劝道:“皇上不必着急,太后只是一时之气,过几天便会没事了,到时候再来求太后,太后必会同意的!” 皇甫赢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甩袍而去。 御书房。 皇甫翊闻听皇甫赢之言眉头紧拧,眸中寒光诈现,她果然不肯,那就别怪他出手了! ------题外话------ 又更晚了,很是抱歉,虽然没有人留言催更,但看到群里那些骂我的就知道了,大家都在心底骂我呢,呜呜! 072 四国各力相救 皇甫翊收了眸中的寒意,抱拳朝皇甫赢一拜道:“皇上,臣弟去求太后。 ” 皇甫赢叹了口气道:“太后态度强硬,揪住苏姑娘在寿诞宴上的事不放,朕已软硬皆施,她仍旧无动于衷,六弟前去必也是碰一鼻子灰,不如再等几日,等太后气消了,朕再去求求看。” 皇甫翊急道:“不可,华姑娘说,苏姑娘只能拖到今日仿晚时分,此刻已经临近响午了,臣弟必须尽快拿到凤发,否则苏姑娘性命堪忧。” 他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豆芽失了娘亲,不能再让他承受丧母之痛。 皇甫赢听闻脸色一沉,点头道:“既然如此,六弟就去试一试,说不定太后必能听你几句。” 皇甫翊抱拳一拜,步出御书房。 刚走到九曲回廊,青绝和白鲤的身影便落到了身前,朝他抱拳回道:“王爷,属下等已经查到了!” 皇甫翊满意点头,满身风华道:“说。” 青绝轻步向前,凑到皇甫翊耳边说了几句。 皇甫翊拳头猛地拽紧,看向青绝:“确有此事?” “千真万确!”青绝重重点头答道。 白鲤亦向前将一只发簪递给皇甫翊道:“这个是证物。” 皇甫翊接过一看,眸子骤然森寒一片,问道:“她人在哪?” “被关在一处黑屋子中,有重兵把守,属下怕打草惊蛇,不敢久留。”白鲤回道。 皇甫翊沉了半响,看向白鲤二人道:“派人去守着,有任何异动,立即将她带走!” “是!”二人抱拳一拜,一青一白两名身影一闪立即消失在空中。 皇甫翊倨傲立在回廊上,寒风肆意下,可见得满身紫金之气已是冰雪成霜,他眸中尽是怒意,苏馥珮说得果真没错,太后该废! 沉了半响,他松开拳头,大步往太后寝宫而去。 太后宫中的主事太监安禄寿正从宫中出来,见到皇甫翊来了,不由得一愣,立即笑脸迎上去道:“翊亲王吉祥!” “安公公请起,请代本王通传一声,本王有要事求见太后!”皇甫翊瞥了安禄寿一眼,负手答道。 安禄寿为难道:“真不巧,太后今日与皇上拌了几句嘴,此时正在午睡,连午膳也没用,翊亲王要不晚些时候再来?” 皇甫翊紫眸一沉道:“公公尽管去通传,本王保证太后会见本王!” 她此刻满肚子怨气正没处发,正好他来了,可以发在他身上,这么好的机会,她如何不会见他? 安禄寿犹豫了片刻,还是应了声道:“翊亲王稍等!”便带着人转身进了寝宫,没过片刻,果然出来笑道:“太后请翊亲王进去!” 他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也无法揣摩太后的心思,翊亲王长年在外,确能知道太后所想,果真料事如神! 皇甫翊嘴角一勾,负手迈进殿中。 只见太后已经坐在了外殿的高座上,练纱正在帮她理发髻,确是刚睡醒之状。 皇甫翊走过去,一脸平静,紫眸淡淡扫了太后一眼,朝太后抱拳一礼:“儿臣参见太后。” 太后扬手扶了扶发髻,瞥了皇甫翊一眼,冷嘲道:“哀家可受不起你这位大功臣的礼,大功臣现在炙手可热,天下百姓都说哀家这个太后屈辱了你,哀家若再受你的礼不是更让天下人责骂吗?到时候任何一个无知百姓都会指着哀家的鼻子骂哀家,要皇上废了哀家这个太后!” 皇甫翊挑眉道:“难道太后认为,天下百姓说错了?” “放肆!”太后眸子一寒,冷声大喝:“翊亲王也要造反?” “造反?”皇甫翊看着太后犀利道:“若儿臣要造反,这天下岂是这般?儿臣为皓月国尽心尽力,以至于妻离子散,儿臣上对得起死去的父皇,下对得起天下百姓,儿臣问心无愧,但是太后你可能就得斟酌斟酌是否问心无愧!” “你是何意?”太后冷冷瞪着皇甫翊问道:“哀家是你父皇亲封的皇后,现在又是太后,一国之母,何其金贵,翊亲王一而再再而三与哀家作对,还护着金殿放肆的刁民,你这也叫对得起你死去的父皇?哀家的为人你父皇自然清楚,就不劳翊亲王斟酌了!” “父皇是一代明君,但却被某些人蒙蔽了双眼,父皇若泉下有知,必定痛心疾首。儿臣只是奉劝太后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不要把自己后路都堵得太死,否则将来做困兽犹斗!”提到先皇,皇甫翊眸中一片沉痛,满身寒气渐露。 太后脸色大变,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了皇甫翊半响,看不出什么来,她瞥开头冷道:“哀家如何做不用翊亲王教,哀家自有主张,你来求见哀家究竟所为何事?” “今日儿臣前来,是想请太后赐几缕凤发救苏馥珮姑娘!”皇甫翊亦冷道。 太后闻言勾嘴一笑,看向皇甫翊,眸中尽是得意道:“翊亲王这是在求哀家?” 皇甫翊看向太后厉声道:“您觉得呢?” 太后被皇甫翊眸中的寒意吓得愣住,过了片刻,瞥开头道:“这件事哀家无能为力,哀家的头发金贵,不会取半根救那个以下犯上的刁民!” “太后确定不赐凤发?”时间不早了,皇甫翊不想再与她废话,犀利问道。 太后紧紧看着皇甫翊,重重道:“让哀家赐凤发救那个刁民,想都不要想!” 皇甫翊眸子一寒,是你自找的,他将手中一直拽着的发簪举到太后面前道:“太后看看这个是什么?” 太后转头看去,眸光瞬间聚集在皇甫翊手中之物上,顿时吓得脸色大变:“这是……” 眼前闪过往事一幕幕,她眸中一片惊慌,这东西怎么会在皇甫翊手中? “太后现在可愿意赐凤发救苏姑娘?”皇甫翊满脸温润笑意问道。 太后满脸恐慌无法仰制,声音颤抖问:“这东西你是从哪来的?”他见过她了?不可能,那地方有重重守卫把守,如果有人闯入,她怎么会不知道? 皇甫翊收了发簪,负手转身道:“这个儿臣无法奉告,但如果你肯救苏姑娘,儿臣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太后拳头一拽,看着皇甫翊,眸中射出无尽森寒,似要将皇甫翊砍成稀巴烂,皇甫翊,你为了一个长相丑陋的刁民,竟然去挖哀家的往事,你果真有种! 皇甫翊知道太后此刻定是想将他杀之而后快,他丝毫不惧,仍旧满身紫气地傲立在殿中,风华绝代! 空气中尽是诡异的气氛,压得满殿宫人喘不过气来,有种好像逃走的感觉! 练纱站在太后身边,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太后好可怕,可翊亲王竟无半丝怕意,仍旧负手而立,绝美不凡! 沉寂了好一会儿,太后脸上的寒意渐渐散去,布上和蔼道:“不过几缕凤发,哀家给便是了,练纱,陪哀家进去。” “……是”练纱回过神来,赶紧扶起太后往内殿而去,没过片刻便出来了。 练纱用丝帕包了几缕头发递给皇甫翊。 皇甫翊接过,看了看,整个皓月国,除了太后谁能有这般黑亮的头发?他勾嘴一笑,往手中一拽。 太后看着皇甫翊道:“哀家希望那个女人能好好活着,否则就浪费了我们这么多人救她的苦心!” 皇甫翊抱拳一礼:“多谢太后!”说罢未看太后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皇甫翊刚走,太后整张脸夸了下来,猛地把桌子掀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震耳欲聋,一殿的宫人立即吓得跪地。 可恶,当年的事她做得天衣无缝,竟还是让皇甫翊知道了,这个皇甫翊,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此一来,她就更容不得他了! 皇甫翊刚出了太后寝宫便见皇甫赢的御驾过来了,他迎上去朝皇甫赢一拜道:“参见皇上!” 皇甫赢赶紧扶起皇甫翊问道:“如何?” 皇甫翊看着皇甫赢眸中一片复杂,半响答道:“凤发已拿到。” 皇甫赢吃惊:“朕都无法拿到凤发,六弟是如何求得太后赐发的?” 皇甫翊答:“臣弟不过是和太后聊了聊以前的往事,太后顾及父皇的恩情,不想皓月国失去人才,所以同意了!” “还是六弟有办法,现在先出去救苏姑娘吧,朕去看看太后,随后就到!”皇甫赢道。 皇甫翊点头一拜,快速出了皇宫。 皇甫赢看了皇甫翊一眼,转身进了寝宫,见到一地的狼藉,不由得问道:“难道刚刚翊亲王与太后打起来了?” 太后本来怒火冲天,见皇甫赢来了,沉了片刻,布上和蔼的笑容答道:“皇上这说得哪里话?都是那没用的奴才,走路不小心撞翻了桌子,哀家正准备让人拖出去责打。” “原来如此。”看着太后脸上的憔悴,皇甫赢心有不忍,这必定是他的亲母,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叹了口气,走向前道:“听说母后没用午膳,儿子命御膳房做了母后最爱吃的莲子羹,母后用一点吧?” 太后心中稍稍放心,这么多年的母子情份,还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算皇甫翊手中有证据,她一口咬死不承认,皇甫翊亦拿她没办法。 她笑答:“既然皇上这么有心,哀家就吃点。” 皇甫赢点头一笑,对福禧道:“去取来。” 福禧点头而去。 “皇上有心了,政务繁忙不必在哀家身上花太多心思,当以政务为重!”太后劝道。 皇甫赢把太后扶到椅子上坐下,笑道:“百行以孝为先,朕当然要对母后花心思,前些日子朕为战事忽略了母后,朕以后一定多陪母后多聊聊天。” “好。我们是母子,母后嘴上说说而已,心中早就不在意了!”太后满脸笑意道。 皇甫赢亦满脸开心,看来六弟的方法还真不错,不但取得了凤发,还让他们母子间的情份又回来了。 回到翊亲王府,已是申时,见到皇甫翊回来,府中众人皆跪地大拜,皇甫翊径直往房间而去。 刚到通往房间的回廊上,便见得房间门口站了不少护卫,皇甫翊暗想,看来三国太子已经到了。 走到房间,钟棋朝皇甫翊一拜:“王爷,三国太子和轩辕三皇子到了!” 皇甫翊点头,大步迈了进去,果然看到三国太子坐在外间的桌子前,轩辕谨和贺章背靠背地站在一边,脸色有些不对劲。 贺章仍旧一袭竹青色华服,而轩辕谨今日却着了一袭红衫,整个人看上去更张扬魅惑了几分。 贺章看到皇甫翊回来,立即向前问道:“王爷,药引可取到?” 众人也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点头:“已拿到太后的凤发,皇上也同意舍玉救人。” 贺章松了口气,三国太子也微微放心。 轩辕谨笑道:“这次还算做了点人事。” “三皇子要是再这般说话,别怪贺章无礼!”贺章跌下脸来对轩辕谨喝道。 轩辕谨挑眉:“本皇子就见不得你有礼!” “你……”贺章拳头一拽就要出手。 轩辕谨一来到翊亲王府,嘲弄完这个又嘲弄那个,简直目中无人,他已忍无可忍! “贺章!”皇甫翊阻止他,看了轩辕谨一眼道:“先救苏姑娘!” 贺章瞪了轩辕谨一眼,瞥过头去。 华萝衣听到皇甫翊回来了,立即走出来问道:“药引可齐?” 皇甫翊点头,将凤发交给华萝衣。 华萝衣打开一看,点点头,再问道:“玉石在哪?” 贺章答道:“在苏姑娘身上。” 华萝衣立即走进去,从苏馥珮怀中拿出玉佩来,看了看,亦点了点头,走出来让人拿去清洗,没过片刻便拿了回来。 小豆芽看到华萝衣将苏馥珮那块石头拿走了,本想问为什么要拿走娘的石头,想着华萝衣是救苏馥珮的人,便没有出声,继续和小白守在苏馥珮床边。 华萝衣将一个架子摆在桌上,下面放一个碗,将玉佩放在架子上,再将凤发烧在碗中,然后对众人道:“如今你们同时聚集内力在玉石上!” 皇甫翊朝门外的钟棋看了一眼,让他守好门口,不要让不轨之人闯入。 钟棋点头,把门关上,带着众人守在外面,赤焰等人也在暗中保护,介时三国太子的护卫也持剑守着,门外全是人,一派森严。 皇甫翊,贺章,三国太子,轩辕谨六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走到桌前,手掌一转,已集内力在手,一齐挥手朝玉石打去。 架子被六人的真气震得动了动,然后被包裹在一片亮光之中,顿时房间里布满真气,摄得众人发飞衣扬! 一阵阵亮光照得屋子通亮。 小豆芽看到外间亮堂堂的,伸长脖子望去,见众人围着桌子不知道在做什么?他挠了挠小脑袋想,叔叔们在做什么?他们是萤火虫吗?为什么会发光? 小白静静缩在小豆芽脚边,吓得两个眼珠子乱转,一直呜呜闷哼着。 华萝衣静静望着玉石,眼睛也不敢眨一下,这一刻,她是紧张的,这是她从未试过的法子,又动用了这么多人的力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否则不但苏馥珮死路一条,她的名声也将受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的内力耗损了不少,可玉石仍旧无一丝变化! 众人眸中都有丝疑虑,这么多人的内力齐聚在玉石上,仍旧不能融化这玉石半分,华萝衣所言是否属实? 华萝衣仍旧紧紧盯着玉石,心中也有些打鼓,古籍所言是否属实,她亦不敢确定! 内力损耗过半,玉石丝耗未损,众人立即挥袖收了内力,房间亮光瞬间褪去,众人皆看向华萝衣。 贺章脸色微变,问道:“聚集我们六人之力,仍旧未见玉石损耗半丝,华姑娘确定内力能融化玉石吗?” 华萝衣沉而不语,难道古籍记载会有错?她走近几步看着玉珮,不应该啊,既然以前有人用过此法救过人,就不会有错! 她再看半了半响,玉珮仍旧丝毫未变,她叹了口气,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华萝衣转身看向大家道:“我再另……” “姐姐,娘的石头不是圆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了?”小豆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走到了桌子前,指着玉佩问华萝衣。 华萝衣和众人大惊,齐齐朝玉佩看去,只见玉珮突然变了形状,正慢慢软化下坠,众人大惊。 华萝衣惊喜道:“玉正在融化,大家不要停手!”说罢将小豆芽抱进去,让他不要出来。 六人====完整章节请到 0o小说 073 贺章表白 苏馥珮觉得自己确实全身乏力,如同血液被抽走了一般,被皇甫翊拦下来后,便不再起身,疑惑地看了皇甫翊一眼,动了动嘴唇,吐出几个字来:“我怎么了?” 听到苏馥珮的声音,小白立即爬起来朝苏馥珮轻吠:“汪汪。 ” “小白?”苏馥珮吃惊,小白怎么会在这里? 皇甫翊看向这只忠心的狗,眸中染上一丝笑意,解释道:“小豆芽说要吃霉豆腐,本王便让人去了趟苦心村取,顺便把小白也带来了!” 苏馥珮瞥了皇甫翊一眼,还算做了件称心的事,否则小白关在屋里岂不饿死? 苏馥珮揉了揉涨痛的头,撇嘴:“头痛!” “头痛?现在知道头痛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在金殿上晕倒,连太医都说你无药可医,若不是神医华萝衣,你哪还能感觉到头痛?”皇甫翊语气颇有怒意。 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怎么放心让她照顾小豆芽? 差点翘辫子?她病成这样? “华萝衣?是那位白衣美人?”苏馥珮似有印象,她曾看到一个白衣美人为她把脉。 “嗯!”皇甫翊闷声点头,把她伸出来的手又轻轻放进被子里。 苏馥珮有点不习惯与男人这般亲密,往里面挪动了一下身子,问道:“小豆芽呢?” 有皇甫翊在,小豆芽一定不会有事,所以她也不着急。 见苏馥珮挪了挪身子,皇甫翊心头有些不舒服,没好气地答道:“守了你几天,累坏了,在客房睡觉呢!” 都在他房间他床上睡了几天了,她还挪什么挪? 苏馥珮放下心来,问道:“我得了什么病?” 皇甫翊看着她答:“体力枯竭,膏肓之疾。” 这么严重?苏馥珮转了转眼珠子,然后瞪着皇甫翊,还不是你这混蛋害的,这身子是兰雪的,兰雪被你府中那群女人虐待成这样的,害得老娘跟着受罪,哼! “你瞪本王做什么?”皇甫翊生气问。 苏馥珮冷冷道:“想瞪就瞪!” 皇甫翊蹙眉:“本王救了你,你一句谢没有就算了,还瞪本王?” “嘿嘿!救我的是华萝衣,我要谢也谢她,你不过是弥补我罢了,谢不到你哈!”苏馥珮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要不是本王,三国太子会同意合力救你吗?皇上会同意融化千年黄玉吗?太后会赐凤发吗?华萝衣是神医,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这些,你一样小命不保!本王又不欠你什么,要不是看在小豆芽心疼你,本王才不费力救你!”皇甫翊满脸怒气道。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他费尽心机才救了她,她却说谢不到他,岂有此理! 三国太子合力相救?千年黄玉化融?还有太后的头发?不是吧? 苏馥珮恼子一懵,玉?第一个反应就是往怀中摸去,果然没有了,我的金子! 苏馥珮躺在床上猛翻白眼,皇甫翊奇怪道:“你怎么像丢了百八十万两银子似的?” 苏馥珮撇过头去,心中狂喊,可不是丢了百八十万两银子?呜呜,还我银子,不,金子! 见苏馥珮不理他,皇甫翊叹了口气,想在她口中讨个谢字,比登天还难。 沉了半响,皇甫翊想到华萝衣的话,不由得问道:“一年前……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馥珮在心里咆哮完,听到皇甫翊的话,不明白地转过头,看着他道:“一年前怎么了?” “华姑娘说,你一年前死过一次,是为什么?”皇甫翊眸中怒气稍减,微微有些心疼。 苏馥珮心头咯噔一下,这个华萝衣这么厉害,连兰雪的身体死过一次都知道,那么,兰雪生过孩子也定是瞒不住了! 她眸中有一丝担忧,这么些天了,不知道化的妆花了没,她并不回答皇甫翊的问题,问道:“你家有没有镜子?” 皇甫翊蹙眉,她要镜子做什么?这张脸还是黑的黑白的白,要不是那双眸子吸引了视觉,看着这张脸真是…… “有没有?”见皇甫翊盯着她的脸看,苏馥珮更加着急了。 皇甫翊收回视线,侧脸朝门外道:“钟棋,取面铜镜来!” “是,王爷!”钟棋在外面应了声,响起脚步声远去。 苏馥珮撇嘴:“这不是你房间吗?连面镜子都没有?” 皇甫翊下巴一扬:“本王从来不需要照镜子!”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自恋狂! “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导致你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枯竭?”皇甫翊再问。 苏馥珮拳头一拽,还不是那该死的兰香母子,还有那该死的江莲香,兰雪娘家受虐十五年,又在王府受虐四年,所以身体才会差成这样! 见苏馥珮满脸怒意,皇甫翊道:“你不想说本王不勉强你!”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答道:“小时候父母双亡,四处流浪,所以吃不饱穿不暖,想必是日积月累,因而成疾。” 皇甫翊眸中一沉,想起小豆芽说的话,‘衣服全是洞洞,很冷很冷,街上的人都骂他们’,让他想到苏馥珮孤独一人走在大街上的情形,也定承受了这般世态炎凉,所以性子才会这般烈。 他不由得心疼,叹了口气,柔声再问:“华姑娘说你一年前本来已经死了,可你还活着,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被人救了!”苏馥珮胡乱答道。 皇甫翊一惊:“何人如此厉害?” “……”苏馥珮不耐烦了:“你以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这么多问题?” 皇甫翊蹙眉:“说的什么话,就问了你这一个,你也没老实回答!” “你都说我好不容易才救回来,你一直问我问题,你不怕把我问死了?”苏馥珮反驳道。 皇甫翊:“……” “王爷,铜镜取来了!”钟棋在外面禀报。 皇甫翊瞪了苏馥珮一眼,朝外面道:“拿进来。” 钟棋应了声是,推门而入,见到苏馥珮醒了,放下心来。 费尽心机,终于救活了,王爷也不用再担心,将铜境交给皇甫翊便转身出去。 苏馥珮赶紧抢过去,照了照脸。 还好,黑的黑白的白,只看到丑没看到美,嘴角那颗假痣也没掉,幸亏没有人给她洗脸,否则一定穿帮了,佛祖保佑! 她将铜镜往皇甫翊怀中一塞,安了心。 皇甫翊一脸莫名其妙,她怎么看到自已的样子这么开心?难道对自已的长相很满意? “娘!”正在皇甫翊满怀疑惑时,小豆芽边喊边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身清寒的华萝衣。 听到小豆芽的声音,苏馥珮一股脑坐了起来:“小豆芽!” 皇甫翊心头一急,伸手去扶她,起得这么急,身子哪受得了? 苏馥珮推开他道:“我没事。” 没事?她这是又想他再救她一次?皇甫翊叹了口气,这女人怎么总让人提心吊胆? 小白见到小豆芽来了,赶紧爬起来冲到小豆芽身边,扑腾了一会儿,和小豆芽一起来到了床边。 小豆芽扑到苏馥珮怀中委屈道:“娘睡了好久,孩儿以为娘又不理孩儿了!” 苏馥珮轻轻拍了拍小豆芽的背笑道:“娘怎么会不理小豆芽呢?是天上的神仙叫娘去学东西了呢!” “真的吗?”小豆芽从苏馥珮怀中起来,惊喜问道。 苏馥珮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答:“当然是真的了,娘什么时候骗过小豆芽?” 小豆芽点点头,想了想问:“娘,神仙这次有没有教娘更高的武功?这样娘就可以打得过坏叔叔了!”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道:“有,娘现在可厉害了,连老虎也能打死一只!” 哈!皇甫翊撇开头暗笑,吹牛皮! “真的吗?”小豆芽满脸欣喜地问。 “当然是真的!”苏馥珮朝小豆芽笑了笑,然后看向皇甫翊。 知道你在心里嘲笑我,要不是为了哄你儿子,我至于编这么多谎话吗?该死的男人,还敢笑话我! 华萝衣也被苏馥珮的话逗乐了,难得地咧嘴笑了笑。 小豆芽听到华萝衣都笑了,夸道:“娘,华姐姐都让娘逗笑了,娘好厉害好厉害!” 这几天,他可是很少见到华姐姐笑呢,没想到娘一醒来就把华姐姐逗笑了! 听到小豆芽的话,华萝衣赶紧淡了笑意,恢复平日的清冷。 苏馥珮看向华萝衣,只见她水眸娥眉,绝色之颜,一袭白衣,满身清寒,如同一个雪女一般,干净圣洁。 第一眼,便喜欢上这个女子,给人一种冰雪般洁净的感觉,她就是神医华萝衣! 苏馥珮朝她笑了笑,轻道:“谢谢。” 皇甫翊眉头一扬,他浪费唇舌了半天都没得到一句谢,他以为她永远不会说谢字,没想到会对华萝衣说,这女人! 看到苏馥珮眸中的潋滟光华,华萝衣不由得一愣,这双眸子绝美得让人直接忽略了她的长相,里面尽是坚强自信坚忍不拔,果然是身体与灵魂的两个极端,华萝衣更加好奇,这样的身子,何以会灌注一个这样强大的灵魂? 无比诡异! 见到苏馥珮眸中的友善,华萝衣也朝她点了点头,仍旧清冷道:“日后必要多加调理,切不可再饮酒,过度劳累,饮食尽量以滋补清淡为主。” 皇甫翊不由得一一记下。 苏馥珮见皇甫翊点着头,嘴角撇了撇道:“华姑娘和我说,你点什么头?” 皇甫翊这才回过神来,眉头一拧,沉了脸站起身而去。 苏馥珮喊住他道:“喂!” “何事?”皇甫翊停下步子,负手而立,没好气地答道。 “我肚子饿了!”苏馥珮满是委屈道。 皇甫翊深吸了一口气:“本王就是让人给你送吃的。”然后走了出去。 出得门,皇甫翊对钟棋道:“派人去通知贺章,说苏馥珮醒了,还有把饭菜端进房间。” “是,王爷!”钟棋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皇甫翊对蓝鹫道:“跟本王来书房。”说罢朝书房而去。 蓝鹫应了声是,跟上去。 听到皇甫翊远去的脚步,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装神马酷? “娘,你肚子饿了吗?叔叔把娘做的霉豆腐带来了。”小豆芽笑道。 “娘知道,小豆芽吃了吗?”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满是宠爱。 小豆芽看了眼华萝衣笑答:“华姐姐和孩儿一起吃过了。” 苏馥珮看向华萝衣:“多谢华姑娘的救命之恩,还帮我照顾小豆芽。” 虽然昏迷着,但小豆芽和华萝衣的话她还是听到了的。 她看着冰冰的,苏馥珮心中却觉得,华萝衣是个好人。 华萝衣眸中一热道:“小豆芽很讨人喜欢,也很乖巧,根本不必我照顾。” 而且小豆芽还把她逗得很开心,这几天有小豆芽陪着,她一点也没觉得累,心中一直暖暖的。 苏馥珮亲了亲小豆芽,笑道:“是啊,小豆芽是个小太阳,只要看到他,无论什么不开心的事都没了,他能把人的心底照亮。” “娘!”听到苏馥珮夸他,小豆芽似害羞般依进苏馥珮怀中。 苏馥珮也搂紧小豆芽,儿子,让娘多抱抱你,弥补一下这些天的亏欠! 华萝衣看到苏馥珮母子间的情份这般深浓,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来,心中有丝不快,冰冷道:“我已经为苏姑娘开了药方,苏姑娘只要按我说的调理便不会有大碍,我还有事,先回了!” 苏馥珮放开小豆芽道:“多谢华姑娘,有机会,一定报答你的大恩!” 华萝衣勾嘴一笑,看了苏馥珮一眼,清冷而去。 看着华萝衣远去的身影,苏馥珮笑了笑,华萝衣真是个冷美人! 华萝衣刚走,钟棋便命管家把饭菜端了进来,在苏馥珮床边支了张小桌,摆上各种滋补菜汤。 苏馥珮扫了一眼,果然有她做的霉豆腐,她端起清粥吃了几口,夹了点霉豆腐吃,正好吃点抗生素消炎。 饿得太久,反而吃不下了,每个碗动了几筷子便让人撤了,钟棋想让她多吃点,动了动嘴没说出口,带着人走了。 见房间没人了,苏馥珮想下床活动活动,躺了几天,骨头都僵硬了。 正掀了被子,一声太监的通报声传来:“皇上驾到!” 苏馥珮赶紧盖上被子,躺下。 没过片刻,有推门声响起,皇甫赢领着随身太监福禧走了进来,看到苏馥珮脸色好了许多,不由得笑道“可算把苏姑娘救回来了!” 苏馥珮看向皇甫赢,身着银灰色龙纹华服,满身威严,气宇轩昂的站在床边负手笑着,怎么看怎么讨厌。 言而无信的皇帝! 看了皇甫赢一眼,撇过头去,闭目养神。 福禧见状就要开口,皇甫赢瞪了福禧一眼,再看向苏馥珮道:“苏姑娘还在为寿诞宴上的事生气?” 苏馥珮不理。 小豆芽奇怪,娘为什么不理皇伯父? 小白爬在苏馥珮床边,时不时眯眼,时不时睁开眼睛,好像在刺探敌情。 皇甫赢叹了口气道:“朕知道,烟云关的战事你有功劳,朕该赏你,但你一直不肯来京城,朕也没有机会。那次去苦心村找你,本就想奖赏你,但了解你的脾性,知道你不会接受,因而执意要与你拼酒,输给你三个条件,却不知害你差点命丧。朕也十分愧疚所以,对于寿诞宴上之事,朕不再追究。 这次,朕舍了祖宗传袭的玉佩来救你,也当作弥补朕金殿上的失言,欠苏姑娘的两个条件,仍旧有效,苏姑娘想到了随时找朕都可!” 且以一块玉换了他一世皇位安稳,值得!最重要的是能将苏馥珮留下来,不让三国有机会夺去! 苏馥珮看向皇甫赢道:“不必了,玉既然不在了,欠我的两个条件自然作罢,我不想与皇室扯半分关系。还有,寿诞宴上的事,不是你不追究了,是我懒得搭理你们,这件事错的是你们不是我!” 福禧见不得苏馥珮对皇甫赢这般说话,向前道:“苏姑娘此言差矣,就算你在理,君是君民是民,你以下犯上,纵使有再大的理也是错!” “主子说话的时候,奴才插嘴,这就不叫以下犯上?”苏馥珮看向福禧犀利道。 “你……”福禧脸色暗沉,这个女人嘴巴真厉害! 皇甫赢朝福禧喝道:“给朕出去!” 福禧赶紧抱拳一拜:“奴才该死,奴才告退!”说罢弯了弯身转身出了门。 皇甫赢叹了口气道:“朕知道太后不该强行抢走小豆芽,小豆芽是你的命,若没了小豆芽你便活不了,朕向你保证,这件事决没下次!” 苏馥珮不作声。 皇甫赢再道:“这次你命悬一线,三国皆有出力救你,此后怕是会有渊源不断的麻烦袭卷而来,如果你答应朕教百姓种粮,强我皓月国体,朕一定保证你的安宁,让你和小豆芽过平静的日子!” 苏馥珮心中咯噔一下,她怎么没想到这事? 她这次是四国合力救回来的,他们定以此要胁她为他们办事,以后四国相争,无休无止,她注定搅入纷争,不可脱身,她如何能带着小豆芽平静度日? 她眉头蹙起,拳头微微拽住,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这繁杂? 见苏馥珮有所动容,皇甫赢再道:“你是我皓月国的子民,朕定当竭尽全力护你周全,但皓月国也要强大了才能护得住你,你只要答应普及种粮方法,朕便====完整章节请到 0o小说 074 一家三口的温馨晚餐 看到贺章性感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那四个字,苏馥珮吓得猛地一抖,耳鸣?听错了?贺章说什么?他……喜欢谁? 苏馥珮掏了掏耳朵,撇过头回想了一下,想不起来贺章说了什么话,转过头问他:“你说神马?” “我喜欢你!”贺章再道,语气坚定,满脸认真。 苏馥珮听清了,贺章说的是喜欢她,可是她这张脸画得像黑白无常,贺章怎么会喜欢呢?他眼光没问题吧?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问贺章:“你说,你喜欢……我?” 贺章坐得笔直,认真点头。 苏馥珮放下手,看着贺章,勾嘴笑了,她怎么觉得好像听到了笑话? 贺章被苏馥珮笑得一头雾水,眼珠子在苏馥珮身上转来转去,她……笑什么? 笑了一会儿,苏馥珮定了定神,严肃问:“你喜我什么?” 贺章立即答道:“你的坚强,勇敢,直爽,豪气,不畏强权,不拘小节都深深吸引着我。” “还有呢?”苏馥珮慢慢眯起眸子再问。 贺章想了想答:“你与一般的女子都不同,你很真实,与你在一起很舒适,可以畅所欲言。” 苏馥珮点点头:“懂了,你只是觉得我新鲜罢了,因为我与其他的女子不一样,所以吸引了你的好奇心,你这不是喜欢,是好奇!” 贺章听到这话,急得大声道:“珮珮,你不喜欢我可以直说,不要否定我对你的感情!” 苏馥珮不语,看着贺章。 她把自己弄这么丑,就是不想惹来蜜蜂,以她现代人的审美观来看,现在的苏馥珮能让人喜欢的可能性不大。 但如果贺章真的喜欢她,那她得研究研究,古代人的审美观是不是跟现代人不一样?或者她把自己再弄丑一点! 见苏馥珮没作声,贺章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想了想问道:“珮珮,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真实善良的女子,可是华姑娘说你曾生过孩子,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苏馥珮心头一紧,华萝衣果然厉害,真的知道了兰雪曾生过孩子,幸好她说兰雪已经死了,他们没有把她和兰雪联系到一起,否则一定能猜到她就是兰雪。 皇甫翊没问过她生孩子的事,所以必是没有怀疑她,如今只有贺章在意这个问题,只要把他搞定,就万事大结了。 然后她赶紧带小豆芽回苦心村种田,不要再与这些人有牵扯! 脑中转了几圈,她答道:“你也没问过我,这种事我能随便乱说吗?” 其实她真的没生过孩子,在现代她男朋友都没交过,男人的手都没与牵过,要让她承认她成亲生过孩子,她真的做不到。 “孩子……在哪?”贺章不看苏馥珮,继续问。 苏馥珮蹙眉,她该怎么说呢?说送人了?这样贺章一定会想,自己的孩子不养,养别人的孩子,更加鄙视她。 罢了,她直接答道:“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贺章看向苏馥珮满脸惊讶问。 苏馥珮道又沉默了片刻,回道:“难产,所以一年前我差点死了。”还好华萝衣没说她什么时候生过孩子,她正好有台阶下。 贺章眸中一痛,继续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苏馥珮抓狂,无底洞啊? 山贼?土匪?小偷?一夜情?难不成说被人强了? 否则贺章还得问,孩子的父亲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 “那个,那个……”苏馥珮吱吱唔唔,实在说不出口,兰雪你要知道我这样玷污你的名声,你非得回来掐死我! “你不相信我?”贺章脸色一沉,痛道:“你怕我嫌弃你?所以你闪烁其词?每句话都要想半天才回答?” 苏馥珮一听到这话当下便恼了,大声道:“是,我不相信你。你不是答应过你爷爷不与我见面吗?不是怕我影响到你高贵的身份吗?要是让你知道我生过孩子,你心中指不定怎么看不起我,你爷爷更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珮珮,这么久以来,贺章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一点也不明白吗?我若嫌弃你,我怎么会整日为你提心吊胆,处处担扰?甚至无数次逆爷爷的意? 我从来没有这么在意一个女人,所以我很用心。当得知你生过孩子时,我真的很难过,我难过的是你不是生过孩子,而是瞒着我这件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真实的人……” “所以,你觉得我骗了你?也与其他女人一样,虚伪做作,是吗?”苏馥珮截下贺章的话,怒问道。 贺章也有些恼火了,大声道:“我没有!”你为什么总是要误解我的意思? “如果没有,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别说我不信你喜欢我,就算我信,我不喜欢你,你也没有资格指责我!”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她,因为苏馥珮和兰雪都不欠任何人什么。 贺章突然顿住,满脸伤痛问:“你不喜欢我?” 苏馥珮气极了,果断道:“不喜欢!” 贺章是不错,也帮了她许多,但她真的对他没感觉,爱情这东西貌似与她是绝缘体,她迟迟遇不到一个能让她打开心扉的男人。 她从来就不是个敷衍了事的人,如果找不到一个自己爱的,她仍旧保持现代的单身作风。 贺章心头抽痛,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我不喜欢你’这几个字,他哪里做得不好?珮珮为什么不喜欢他? 突然想到她与轩辕谨开心的样子,他急问:“你喜欢轩辕国三皇子?” 苏馥珮蹙眉,她什么时候喜欢轩辕谨了? 她看向贺章道:“你觉得我喜欢他,我就喜欢他!” 贺章拳头拽紧,眸中一片沉痛:“珮珮,没想到,你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苏馥珮脑子里一团混乱,什么狗屁乱七八糟,这与贪幕虚荣扯得上哪门子关系? 转念一想,轩辕谨是皇子,皇室贵重,满身荣耀,而贺章不过是个富二代,她明白贺章的意思了,他是觉得她看上了轩辕谨的身份。 满腔怒火由燃而生,她怒目扫向贺章,喝道:“没错,我是爱慕虚荣,轩辕谨的身份比你高贵,我自然是喜欢他。不好意思,我没有你眼中那么清高,让你失望了,所以贺大公子还是去找一个不爱幕虚荣的清高女子吧!” 贺章拳头拽紧,身子微微颤抖,紧紧看着苏馥珮满是怒火的眸子,咬牙切齿道:“苏馥珮,贺章看错你了!”说罢猛地转身,甩袖而去。 苏馥珮亦紧紧拽着拳头,满肚子怒火。 她不要谁看对,她就是她,无论别人怎么看,她仍旧是她,不会变,他看错是他的事,与她一点关西也没有! 往床上一躺,把被子一蒙,困了,睡觉! 贺章猛地打开门出去,门口站了个人,把他的路挡了,他正恼火想骂人,抬头一看是皇甫翊,脸色一变,赶紧抱拳道:“贺章该死!” 皇甫翊奇怪地看了看贺章,又朝房间看了一眼问道:“远远就听到你们的吵闹声,发生什么事了?” 贺章满脸沉痛道:“没什么,王爷,贺章回去了!”说罢抱拳一礼,绕过皇甫翊飞身而去,连门都懒得走了! 皇甫翊从没见过贺章这般失态,一直以来贺章都是彬彬有礼,为何突然这般冒失? 他好像很伤心,又好像很失望,还有满脸怒意,他和苏馥珮在说什么? 看了贺章远去的方向一眼,他问黄全:“贺章与苏姑娘在说什么?” 黄全抱拳答道:“属下好像听到贺公子说喜欢苏姑娘,苏姑娘说不喜欢贺公子喜欢轩辕三皇子,还听到说什么生孩子的事,属下听得不是很清楚。” 皇甫翊蹙眉,贺章表白被拒绝了? 他想了片刻,负手走进房间,只见得苏馥珮正缩在床上蒙着头,明显看到被子在抖动,难道她哭了? 皇甫翊掀袍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那抖动的身影问道:“哭了?” 听到皇甫翊的声音,苏馥珮猛地掀了被子,只见得满眸怒意,哪有一丝要哭的样子,她大声道:“哭个毛啊,除了小豆芽,没有人能让我哭!” 皇甫翊轻轻挑眉,没有人能让你哭,是吗? 看了她半响,皇甫翊问:“你真的不喜欢贺章?” 苏馥珮坚决答道:“不喜欢!” “贺章长得英俊不凡,文武全才,又是龙泽山庄的少主,富甲一方,你为什么不喜欢她?”这女人眼光还挺高!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又不是喜欢他的身份,否则我不如去喜欢皇帝,到时候可以弄个皇后当当,岂不更威风?”苏馥珮胡乱道。 皇甫翊拧眉:“你这女人,果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皇上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苏馥珮把头撇进床里面,没答话。 皇甫翊眯着眼看着苏馥珮,肯定道:“你不喜欢轩辕谨。” 苏馥珮心头微惊,看向皇甫翊问:“为什么?你哪看出来我不喜欢他了?连贺章都信,你为什么不信?” “贺章是当局者迷,自然错信你的话,本王以为,以你的性子不会喜欢轩辕谨那种张狂的男子。”皇甫翊答道。 苏馥珮饶有兴致地看着皇甫翊,眸中一片蛊惑:“那你说我会喜欢谁?”难不成是你? 看见苏馥珮眸中的魅惑,皇甫翊眸子一沉,撇过头站起身,走了几步道:“本王觉得,你是那种感到极为不安全的人,因而会考虑很多问题,把心门关得死死的,任何人都无法进入。所以,让你相信一个人喜欢你,很难,让你喜欢一个人,更难!” 苏馥珮挑眉看皇甫翊,他这般了解她?看相的? 也不问自己是否说对,皇甫翊劝道:“其实你可以打开心门,试着接受贺章,本王看人不会错,他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他会给你幸福的!” 苏馥珮紧紧盯着皇甫翊,你真是大方啊,劝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要是你知道苏馥珮就是兰雪,你可还会这般大方? 苏馥珮笑了笑,爽快答道:“好,我试试!” 皇甫翊转过身来,看向苏馥珮吃惊道:“你真的愿意接受贺章?”你这女人,听风就是雨。 “不是你说的吗?你都开口了,我当然愿意了!”苏馥珮仰头道,你这老公都同意老婆出轨了,我能不同意? 皇甫翊微眯了眸子看着她,好一会儿,走过去,俯下身子凑近她问:“你真的这么听本王的话?” 两人距离极近,苏馥珮可以感受到皇甫翊身上温润的紫玉之气和男子的阳刚之气,相互萦绕,让她不由得有些呼吸急促。 她一把推开他,往床里面一滚,这男人想做什么? 皇甫翊勾嘴一笑,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他起身,负手而立,满身风华地问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听本王的话,你可愿意留下来?” 苏馥珮呼了口气,原来又是这个问题,她看向皇甫翊笑道:“不、能!” “你就不能想一想再回答吗?”皇甫翊有些生气了。 苏馥珮点点头:“好,我问你,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你身体不好,没有人照顾你,要是哪天又病倒了,会吓坏小豆芽!”皇甫翊道。 苏馥珮答:“不可能,华萝衣说我已经没大碍了!小豆芽也不是豆腐做的,我的儿子,自然坚强!” “小豆芽从小没爹,一定很想要爹,这几天本王与他相处得很好,他已经不再排斥本王,本王希望我们父子能相认!”皇甫翊再道。 苏馥珮闻言立即坐了起来,掀了被子下床:“我现在就走!”才几天功夫,儿子就被皇甫翊收买了,再待下去,她这个娘都要靠边站了! 皇甫翊赶紧拦下,沉着脸道:“你果然雷厉风行,身子还很虚弱,而且现在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走?” 苏馥珮顿了动作,朝外面看了看,天确实快黑了,她嘴硬道:“我明天走!” 皇甫翊叹了口气,本王对你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娘!”小豆芽已经洗完澡过来,一身华贵,香喷喷地跑到了苏馥珮床边:“娘,孩儿好香。” 苏馥珮一见到小豆芽,脸上立即扬起笑容,凑过去闻了闻道:“的确香呢,小豆芽成了香豆芽了!” “娘,您要不要洗香香澡?”小豆芽眨着眼睛问。 苏馥珮答道:“娘当然也要洗。”都躺床上几天了,再不洗不怕熏着人呐。 小豆芽问:“那娘洗了澡澡是不是就给孩儿做饭吃了?孩儿想吃娘做的饭!” 苏馥珮问小豆芽:“你不喜欢吃这里的饭吗?” 小豆芽摇头。 苏馥珮得意地看向皇甫翊,看吧,我儿子不喜欢吃你家的饭,所以我们不会留下来的! 皇甫翊无奈摇头。 苏馥珮得意地看了皇甫翊一眼,对小豆芽道:“好,娘洗漱完就给小豆芽做饭。” 皇甫翊问道:“你身子还很虚弱,你真的要做?” 苏馥珮点头,坚定道:“做个饭而已,又不会太累,我儿子要吃,我当然要做。” 皇甫翊不再说话,本王也想尝尝你的手艺,看了苏馥珮一眼,他转身出去咐吩下人备水备衣服。 不一会儿,水备好了,有丫头来伺候苏馥珮沐浴,苏馥珮道:“给我准备梳妆的东西,这里不用你们了,我一个人就行!” “是!”丫头恭敬退了出去。 苏馥珮看到那大大的浴桶不由得惊叹,她不会游泳,会不会淹死? 摇摇头,嘲骂了自己一句,真是土得可以! 解了衣服进到浴桶中,温热的水极其舒服,水上面还撒了一层花瓣,雾气萦绕,十分迷人。 “苏姑娘,你要的东西拿来了!”屏风外有丫头的声音响起。 苏馥珮答道:“放在外面,出去!” 丫头应了声是,把东西放下,转身出去,心中有些奇怪,她怎么不让人伺候?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伸手去拿衣服,见到架子上放着的衣服,碧水色,绣着玉兰花,竟与她的衣服极其相似,只不过面料好了几十倍。 这个皇甫翊,倒是个细心的人! 把衣服拿下来闻了闻,果然很香,像是被什么熏过,有股淡淡的兰花香,这味道也好闻得很。 她穿上衣服走出屏风,看到桌子上摆着铜境和胭脂水粉,她笑了笑坐下来,把头发梳好,把脸画好,这才走出门去。 一走出去,满身清香扑出。 钟棋蓝鹫一愣,打量了苏馥珮一眼,穿上这华丽的衣服,苏馥珮像变了个人似的,全身上下贵气不凡,哪有半丝土气? 快速回过神来,两人礼貌唤道:“苏姑娘。” 苏馥珮明显感到他们眼中的变化,也没在意,点点头问:“小豆芽呢?” 钟棋答道:“小世子和王爷在前厅等你!” 蓝鹫知道苏馥珮不会去,便道:“我带苏姑娘去吧!” “行!”苏馥珮点头一笑,跟着蓝鹫而去,其实她会去,888888兰雪在这里住了四年,自然知道前厅在哪。 “苏姑娘可要好好注意身子,这次王爷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你救回来,可不能再那么拼命了!”蓝鹫边领着苏馥珮走,边劝道。 苏馥珮点头:“知道了,为了小豆芽,我会注意的!” 蓝鹫放下心来,不再说话,两人绕过回廊到了前厅。 前厅里,小豆芽正和皇甫翊在说着什么,脸上都挂着笑意。 小白爬在旁边静静听着,听到苏馥珮的脚步声,立即爬起来冲过去扑腾着。 小豆芽看到苏馥珮来了,也从椅子上跳下来,扑到苏馥珮怀中闻了闻,然后笑道:“娘也好香香。” 苏馥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道:“那当然,娘和小豆芽一样香。” 皇甫翊起身过来,打量着苏馥珮,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果然没说错,这样一穿着,倒比以前好看多了! 母子俩说笑了一会儿,苏馥珮问皇甫翊:“厨房在哪?”她现在只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言一行都得小心才行。 皇甫翊淡淡道:“本王带你去!” “孩儿也要去!”小豆芽跳着拍着小手,十分开心。 苏馥珮拉起小豆芽的手道:“好,一起去,娘身边怎么能少了小豆芽呢?” 皇甫翊看着她们母子,眸中一片温暖。 于是,皇甫翊走在前面,带着苏馥珮母子和一只狗往厨房而去,没蓝鹫什么事了,他就和钟棋去吃晚饭。 到了厨房,门口守着许多人,想必是厨子和下人,都在等候皇甫翊的吩咐。 苏馥珮扫了众人一眼,都不是以前的厨子了,那管家和下人也换了,皇甫翊什么时候清理了翊亲王府?难道是兰雪平反的时候? 看了皇甫翊一眼,她走进厨房,又惊叹了一番,皇甫翊真有钱,厨房有她的小木屋那么大,上面摆着各种菜,荤素都有,而且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在兰雪的记忆里,皇甫翊就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如今一见,果然是的。 她又看了皇甫翊一眼,笑了笑。 皇甫翊觉得苏馥珮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似熟悉又陌生,让人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馥珮在厨房里转圈。 皇甫翊问:“你要做什么菜?” 苏馥珮看天色有些晚了,做饭时间太长,她已经饿得不行,小豆芽可能也早就饿了,想了想他问皇甫翊道:“有面吗?” 皇甫翊转头问外面守着的人问:“面在哪?” 一个厨子打扮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从一个蓝子里把面拿出来,递到苏馥珮面前。 苏馥珮接过道:“我做炸酱面!” 炸酱面?是什么面? 门外守着的厨子下人都没听过,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皇甫翊负手站在一旁,没作声。 苏馥珮拿起面,走到锅灶旁,准备起火烧水。 皇甫翊朝外面道:“你们几个听苏姑娘的吩咐,帮她打下手!” 四名厨子立即抱拳领命,进到厨房对苏馥珮恭敬道:“苏姑娘请吩咐!” 苏馥珮看了四人一眼,她身子还没好全,有人帮忙也好,她指着四人道:“你把肉切成沫,你切姜蒜葱辣椒,你烧水煮面,你……有黄豆酱吗?” 第四人答道:“有,豆瓣酱普通。” 苏馥珮道:“那行,你准备黄豆酱,青菜。” 四人立即抱拳道:“是!”然后分散开工,动起手来。 厨房立即一阵刀碗锅瓢声响,热闹极了。 管家给皇甫翊和小豆芽搬了张椅子来,父子俩坐在一旁看着,小白爬在地上,眼珠子随着苏馥珮的身影来回转动。 没过片刻,苏馥珮要的东西便准备好了,水也烧开了,苏馥珮十分满意这办事效率,围了围裙,动起手来。 把面先下水煮熟,放面的时候,她转头问像佛爷一样坐在那里观看的皇甫翊:“你要吃吗?” 皇甫翊点头:“本王尝尝。” 苏馥珮便多下了些面条,再加了几片白菜叶子,烫熟,和面一起捞出来,装进三个碗中,然后开始煮酱。 先把锅烧热,放油烧热,放入姜末和蒜末炒香,再放入猪肉末炒好,备用。 清锅,重新加油,放葱和豆瓣酱一起炒匀,加入半碗水,搅匀后煮开,盖上盖子闷一会儿,再把炒好的猪肉末加入翻炒均匀,然后把酱浇在煮好的面上面,撒上葱花,三碗香喷喷的炸酱面就出锅了。 苏馥珮把手洗了,解开围裙擦着水道:“走吧!”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忙碌的身影正出神,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不由得微微一愣,眸中带着丝赞赏,起身道:“挺有样子的!” 苏馥珮仰起下巴道:“还有更有样子的,你没看到。”说罢把围裙一甩,拉起小豆芽,出了厨房。 皇甫翊勾嘴一笑,吩咐管家把苏馥珮做好的面端到餐厅,也跟着苏馥珮而去。 三人到了餐厅,往桌上一坐,管家便已把面端了上来,一人一碗,香气瞬间扑鼻而来。 苏馥珮把筷子给小豆芽道:“饿坏了吧?” 小豆芽笑着接过,夸道:“娘,这面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苏馥珮笑道:“那是自然,东西不齐,若是齐了,更好吃。” 小豆芽笑了笑,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笑道:“娘,真好吃。” 苏馥珮满脸宠爱地摸了摸小豆芽的头,然后也低头吃了起来,味道确实不错,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的原因。 吃了几口抬头朝皇甫翊看去,见他傻愣愣地看着她们母子吃,不由得没好气道:“怎么?怕有毒啊?” 皇甫翊正看着她们母子吃得开心,心头一阵温暖,听到苏馥珮的话,回过神来,也拿起筷子夹起面,低头吃了一口。 这是什么味道? 有豆香,蒜香,葱香,还有肉香,咸咸的,辣辣的。 比他吃的任何一道菜都开胃,吃了一口,便让他想第二口。 赞赏地看了苏馥珮一眼,他低下头继续吃,脸上慢慢扬起笑意。 苏馥珮见皇甫翊吃得那么香,必是合口味的,心中一阵得意,也低头吃起来,时不时和小豆芽说上几句话,小白蹲在桌子边时不时吠几声,表示想吃。 皇甫翊时不是抬头看母子俩一眼,眸中满是温柔宠爱。 钟棋和蓝鹫正吃了晚饭过来,看到皇甫翊三人围桌而坐吃东西的场面,不由得一愣,除了王妃兰雪,他们从没有见到王爷陪哪个女人吃过饭,更别说吃得这么香的,这么开心的。 这多像一家三口的温馨晚餐! 钟棋蓝鹫心中暗想,若是苏馥珮能留下来该多好?那王爷每天都可以这么开心了! 把面吃完,连汤汁也喝了,三人这才放了筷子,苏馥珮问小豆芽:“儿子,吃饱了吗?” 小豆芽摇头:“娘做的太好吃了,孩儿还想吃。” 皇甫翊心中也点了点头,确实很不错,他也没吃饱。 苏馥珮宠爱道:“娘下次再给你做,只要儿子喜欢吃,娘就给你做!” “娘真好!”小豆芽从椅子上跳下来,扑到苏馥珮怀中,用满是油的嘴亲了亲苏馥珮的脸。 苏馥珮满脸宠爱的笑容,也亲了亲小豆芽的脸。 “呵呵!”小豆芽仍旧抓了抓脸道:“娘亲得好痒痒!” 皇甫翊看着母子俩开心的样子,心中被一阵温暖包裹住,即使与父皇母妃,他也没感受到如此深浓的亲情,苏馥珮,谢谢你带给本王儿子这么多幸福! “汪汪。”小白冲着苏馥珮吠了两声,表示它还没吃。 小豆芽道:“娘,小白没东西吃!”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对门外候着的管家道:“找些东西给这只狗吃。” 管家立即点头而去。 没过片刻便用碗端了些骨头来,放在小白面前,小白轻吠了两声,叼起一块骨头往地上一爬,两条前腿捧着骨头啃了起来。 小豆芽和苏馥珮相视一笑。 说笑了一会儿,小豆芽困了,苏馥珮便带小豆芽去睡觉,她本想让皇甫翊安排个客房给她,但想到明天就回去,还是不麻烦了,将就一晚上。 小白的骨头还没啃完,便叼在嘴里跟着苏馥珮回了房。 回到房间,苏馥珮和小豆芽脱了衣服上床,小白便在床边啃骨头。 皇甫翊本想去客房休息,却不知不觉走到了他的房间门口,钟棋和蓝鹫仍旧在门外守着,看到他来就要行礼,皇甫翊扬手止了他们,负手静静站在门外,看着天空那轮细弯的月牙。 黑沉沉的夜色,回廊上的灯笼在风中摆动,淡淡的光线洒下来,皇甫翊一袭紫衣如玉,玉冠在头上泛着潋滟的紫光,如画如仙。 苏馥珮母子俩靠着床头,每天睡觉前一定要学三字经的,已经有好几天没学了,今天不能再落下,苏馥珮问小豆芽:“儿子,我们学到哪里了?” 小豆芽答道:“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苏馥珮满意点头,道:“今天我们学的一句是: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外面很静,母子俩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语气中满满的全是爱意,让皇甫翊的心头袭来一阵阵暖意。 “娘,是什么意思?”小豆芽糯糯地问。 苏馥珮答道:“说的是对孩子只是供养而不好好教育,是父母的过错,如果教育不严格就是先生的懒惰。” 小豆芽问:“那爹从来没有教育过孩儿,是不是也有过错呢?” 门外的皇甫翊闻听小豆芽的话,身子猛地一抖,拳头瞬间拽住,养不教,父之过,他连供养小豆芽都没做到,还说什么教育? 小豆芽…… 他痛得闭上眸子,寒风中紫衣飘扬,显得他的身影无比落莫。 钟棋蓝鹫看着这样的皇甫翊,眸中隐隐浮上心疼,王爷背负了太多太多,真希望小世子能早点认他,父子团聚,也慰王妃在天之灵。 小豆芽这句话,把苏馥珮都问着了,她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道:“你爹已经死了,没教育你也不能怪他!” 小豆芽低下头,大家都说爹还活着,就是那个紫衣叔叔,为什么娘说爹死了呢? 皇甫翊听到苏馥珮的话,真想冲进去把她丢出来,这女人睁眼说瞎话,误导他儿子,还咒他死,简直不能容忍! 想了想怕吓到小豆芽,还是算了,紧紧盯着屋子,皇甫翊眸中尽是坚定,本王已经对不起小豆芽四年了,往后的日子,一定要把小豆芽留在身边,弥补对他的亏欠,至于你苏馥珮,想到那碗意犹未尽的炸酱面,他眸中闪过一丝温暖,你也要留下来! 看了一会儿,皇甫翊松开负在身后拽紧的拳头,满身风华飘扬而去。 龙泽山庄。 一袭降红宫装的皇甫睿佳来到贺章的房间,只见房门半掩,里面飘来一阵酒味。 她眉头一蹙,推门进去,见到贺章正爬在外间的圆桌前喝得酩酊大醉,四处全是空酒坛子,满室酒气,极为难闻。 皇甫睿佳走过去,问道:“贺章,你这是怎么了?” “走开,别来烦我!”贺章把手中的酒坛朝皇甫睿佳砸去,他已喝得满脸通红,一身醉意爬在桌上,连头也抬不起来。 皇甫睿佳猛地闪开,酒坛落了地,哗地一声四分五裂。 “贺章,你到底怎么了?贺老将军卧床不起你不管,自从下午回来到现在,一直在喝酒,这哪像平时阳光俊朗的龙泽山庄少庄主!”皇甫睿佳怒怒道。 “都不要管我,让我喝,珮珮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轩辕谨,她生过孩子,她为什么要骗我?”贺章又拿了一坛酒灌了几口,胡乱说道。 皇甫睿佳大惊,走过去摇头贺章道:“你说什么?苏馥珮喜欢轩辕三皇子?她生过孩子?你快起来说清楚,这是不是真的?” 贺章一把将皇甫睿佳推开,怒喝:“你给我滚出去!”说罢把酒坛往桌上一砸,豁然起身,踉跄着将皇甫睿佳推出了房间,把门哐地一声砸上,继续回去喝酒! 皇甫睿佳差点被推倒在地,稳住身子狠狠拽着拳头,苏馥珮,你竟敢害得贺章这么难过,本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是炙手可热吗?本公主让你名声狼藉! 翌日天一亮,苏馥珮就起床了,小豆芽还在睡,她便没有叫醒他。 有丫头端水进来伺候她洗漱,苏馥珮将丫头打发了,洗漱好后,把小白关在里面陪着小豆芽,出了房门。 钟棋和蓝鹫半夜时分已经去休息了,守着她的是亲卫军的首领黄全。 见到苏馥珮出来,黄全礼道:“苏姑娘早!” 苏馥珮点点头:“小豆芽起来就带他去餐厅,我给他做早饭去了!” 黄全点头答好。 苏馥珮走到厨房,一众厨子已经在忙碌府中众人的早饭,见到苏馥珮来了,都恭敬地喊道:“苏姑娘!” 昨日他们听说苏馥珮做的炸酱面,连王爷都说好吃,他们可得跟她多学学。 苏馥珮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忙完了吗?厨房可以借我吗?” 领头的厨子姓纪名厨,为人老实,因而厨房上下一片团结。 闻听苏馥珮的话,纪厨答道:“我们已经做好了,苏姑娘有什么需要吩咐就可以了。” 苏馥珮摇头道:“不用了,只是做碗家常鸡蛋面,一会儿就好。” 纪厨应了声好,带着人把早饭端走了。 灶上有火,苏馥珮便在锅里加了水,烧滚,下了面条,打了两个鸡蛋,加了些青菜进去,再拿了两个碗放入油盐醋酱油,等面熟了,直接捞进碗里,浇上面汤即可。 煮好了面,苏馥珮用托盘端着两碗面往餐厅去,一边走一边闻着,真香啊,好想吃,便加快了步子。 正流着口水,着急走着,突然不知道哪冲出个人影来,径直朝苏馥珮而来,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一条鞭子快速朝她甩了过来。 她本能地一躲,那鞭子就挥到了苏馥珮端着的两碗面上面。 力劲极大,震得苏馥珮手上一松,哗啦一声,两碗面落了地,碗摔得四分五裂,面条、汤、鸡蛋、青菜洒了一地,溅得苏馥珮裙子上全是面汤。 苏馥珮一双手被震得发麻,瞬间一股怒火冲上脑门,眸中一片杀气,朝那对她挥鞭子的人扫了过去。 可视线还没看到那人的脸,第二鞭子又朝她挥了过来,直接朝她的脸打来,顿时一阵强劲的阴风扑面而来,她赶紧撇开头,急步后退。 对方不依不饶,连续挥着鞭子追着她。 她暴怒,今儿个是不是起早了,遇上了疯狗? ------题外话------ 大家都忙得没时间看文了吗?每天很努力地码字,希望亲们百忙之中抽出几分钟时间给花花,花花便很感动了,亲们,明天除夕夜,大家早起也好,晚睡也罢,都要看文文,算是陪花花过年了,万分感激! 075 皇甫翊动情(精彩) 容不得她半分走神,再抬眸一看,那只疯狗的鞭子已到了眼前,直接打向她了的脸。 身后无路可退,苏馥珮心头暗惊,如果挨上这一鞭子,她不用再每天化妆也是奇丑无比了! 鞭子与脸的距离只差零点几毫米,苏馥珮已经感觉到鞭子那阵风上了脸,眼看自己就要挨上了这一鞭子。 突然,不知道从来里伸出只大手,一把抓住了鞭子,一拉一松,然后挥掌朝鞭子的主人狠狠打去。 “啊!”扑通一阵倒地声伴随着一个女子的痛喊声传来。 苏馥珮再一回神,眼前已经站了一抹挺拔的紫色身影,她瞬间被一股温润之气包裹,那道阴风也被他高大的身影挡了去,让她觉得无比安稳。 苏馥珮不用看也知道这人是皇甫翊,那个紫衣如玉,绝世倾城的男人。 随着皇甫翊的到来,钟棋蓝鹫和一众护卫也冲了过来,将那乱咬人的疯狗团团围住! 还有几个暗影,没看清就消失不见了,苏馥珮吃惊,翊亲王府果然戒备森严,明里暗里都是人,她想,就算皇甫翊不出手,也没有人能伤到她! 苏馥珮倒是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翊亲王府对她出手,她从皇甫翊身后走出去,朝跌倒在地的人看去。 只见是个女子,一袭降红宫装,长得如花似玉,满身高贵不凡。 苏馥珮认得此人,是夏天小豆芽生病的时候,在市集酒楼里求人解气的那个大家小姐,今日看她如此穿着,倒像是宫里的人,而且敢在翊亲王府公然动手的,身份必定也不简单。 这时,门口冲进来两名护卫,赶紧向前扶起红衣女子,怯怕地看着皇甫翊。 “六哥,你别拦着我,我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皇甫睿佳推开扶她的两名护卫,捡起鞭子又要朝苏馥珮打去。 六哥?与皇甫翊称兄道妹的,那就是个公主? 苏馥珮嗤之以鼻,皇室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奇葩,一个公主竟无半丝矜持端庄,大清早挥着鞭子冲到别人府里打人,而且还是自己兄长的府里。 见皇甫睿佳的鞭子再次朝苏馥珮挥了过去,皇甫翊眸头一拧,扬手轻松抓住,猛地一用内力,震得皇甫睿佳的手一痛,松开了鞭子,皇甫翊也松了手,鞭子跌落在地,却断成数节。 皇甫睿佳惊得愣住,六哥毁了她的鞭子?这可是皇上亲赐的马鞭,六哥竟然也敢毁了她的! “放肆!”皇甫翊负手倨傲而立,一声怒喝。 若不是他正巧起床过来吃早点,苏馥珮岂不又要受伤? 钟棋蓝鹫等人也怒视着皇甫睿佳,端太妃是如此管教女儿的? 皇甫睿佳被皇甫翊一吼,回过神来,气得跺了跺脚,指着苏馥珮愤骂道:“这个丑女人,欺骗贺章的感情,又害得我七哥现在还躺在床上,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她。 六哥你是怎么回事?七哥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难道你忘了父皇的临终遗言了吗?你却为了这个丑女,不惜将七哥打成重伤,父皇那般疼宠你,若知道你这般不顾手足之情,一定会寒心的!” 两名护卫身子一抖,公主今天是气糊涂了吧,连宁亲王都被翊亲王打成重伤,她竟敢这样对翊亲王说话? “皇甫睿佳,你太放肆了!”皇甫翊满身寒气诈现,看着皇甫睿佳怒道:“苏姑娘是本王府中的贵客,刚刚大病初愈,你如此胆大妄为,下手狠毒,若再伤了她,你可知你得罪的不是本王一个,还有三国太子皇子,本王警告你,若你再出言不逊,本王真的要不顾手足之情了!” 苏馥珮眸子眯起,看着那美艳动人的女人,皇甫睿佳?先皇最宠爱的公主?端太妃的女儿,皇甫宁的亲妹妹,果然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 皇甫睿佳脸色微变,咬着唇瓣死死盯着皇甫翊。 皇甫翊扫了皇甫睿佳一眼,移开视线,看向地上的碎碗,眉头一拧,再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本王?你那好七哥做了什么他心中自然清楚,你去问问他可有顾及半分手足之情?本王只不过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惩罚,比起他对本王所做的那些,九牛不及一毛,本王若不是顾及父皇临终遗言,他还有可能活着吗?” 钟棋蓝鹫众人皆怒火冲天,皇甫宁和皇甫睿佳果然是亲兄妹,一个阴险,一个狠毒,真令人不耻。 皇甫睿佳狠狠咬牙,再道:“你和七哥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管了,但这个丑女欺骗了贺章的感情,我就不得不管,贺章那么好的男人,却被这个丑女玩弄,我要为贺章讨回公道。” 皇甫翊眉头拧紧,正要开口,却被苏馥珮抢了先。 “哈!”苏馥珮哈地一笑走向前,走到皇甫睿佳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公主是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玩弄贺章的感情了?莫不是你油吃少了,眼神不好,抑或是你根本就是个睁眼瞎?我与贺章清清白白,不过是生意场上的朋友,怎么到了你眼中就成了我玩弄了他的感情?你疯狗般冲着我来,还在此胡言乱语,你脑子没病吧?” 钟棋蓝鹫等人眸中尽是痛快,苏姑娘,骂得好! 皇甫翊也赞赏地看着苏馥珮,有气魄! 皇甫睿佳怒极,两个眼珠子就要瞪到地上去,拳头死死拽住,朝苏馥珮吼道:“你这个丑女,你竟敢骂本公主,你这下贱的身份,有什么资格骂本公主?” “骂你怎么了?”苏馥珮厉声喝道:“我就想不通了,皇室是不是基因有问题,怎么都出些你们这样的奇葩?” 其因?奇葩?是什么东西?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皇甫翊也负手而立,低头沉思了片刻。 皇甫睿佳也听不懂,但知道苏馥珮一定是在骂她,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朝苏馥珮骂道:“你给本公主跪下,丑八怪!” 苏馥珮眉头一扬,皮笑肉不笑道:“老娘为什么要给你下跪?”这种情况下,她越不生气,对方就越气,这是战术! 皇甫睿佳道:“本公主是皇室公主,金枝玉叶,你只不过是个穷老百姓,见到本公主要行三拜九叩的跪拜大礼,你难道不知道?” 这个丑女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她还在笑,一看到她眼中的笑意和那双绝美的眸子,她就想把她那双眼珠子挖出来。 “你算哪颗葱?老娘连太后和皇帝都不跪,跪你?老娘怕你受不起!”苏馥珮仍旧笑道。 “你该死!”皇甫睿佳朝身后的护卫道:“这个刁民多次侮辱皇室,给本公主杀了这个不知礼数,以下犯上的刁民!” “公、公主……”护卫惧怕地看了皇甫翊一眼,不敢向前。 皇甫睿佳见护卫不敢动手,当下怒得眉毛都要着火,怒吼道:“你们也想反了吗?给本公主杀了!” 护卫又看向皇甫翊,只见他满身紫气,绝美如仙,此刻,绝世的容貌如同布上了一层寒冰,让人看一眼就寒到骨髓! “公主想要杀我?我怕你没那本事!”苏馥珮眸中一片犀利道。 “本公主今天就不信了,你这个刁民能上了天去。”皇甫睿佳怒道。 苏馥珮不经意地抖了抖裙摆上的面条,真可惜了那两碗香喷喷的鸡蛋面。 见苏馥珮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皇甫睿佳气得快要爆炸了,指着苏馥珮怒吼道:“你不但长得丑,还是个残花败柳,贺章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女人,不知道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把贺章迷得团团转,让他为你在龙泽山庄喝得酩酊大醉,你这女人却丝毫不知羞耻,又与我六哥勾搭上了。” 苏馥珮抖裙子的手猛地一顿,贺章在龙泽山庄喝酒? 可是这与她何干?贺章骂她爱幕虚荣,她都没寻死觅活,贺章一个大男人受这么点打击就颓废了? 到最后,她成了残花败柳,还使了狐媚手段,又和皇甫翊勾搭上了?而贺章成了痴情种? 这是都把屎盆子扣到她头上来了? 她看向皇甫睿佳,眸子慢慢溢出森寒,道:“给你一次机会,收回那些话,否则老娘让你好看!” 皇甫睿佳被苏馥珮眸中的寒意摄得身子一抖,这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气魄?竟比皇上还可怕! 可她是公主,苏馥珮只是个穷老百姓,凭什么比她有气魄,她背脊一挺,向前一步,手指快要指到苏馥珮的鼻子,再辱骂道:“本公主不止要骂,还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苏馥珮是个狐狸精,是个残花败柳,是个玩弄男人的贱货!” 狐狸精?有长成这样的狐狸精吗?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四个字就是残花败柳,最讨厌的两个字就是贱货,如今她的两大忌讳都让皇甫睿佳犯了,皇甫睿佳今天还能好活吗? 皇甫翊眉头拧紧,已抬步向前,却听到—— ‘啪,啪!’两声响亮的巴掌声传来,他动作一顿,看向苏馥珮。 只见苏馥珮正收回打人的手来,揉了揉,手打麻了。 众人都是一惊,齐齐朝皇甫睿佳看去。 皇甫睿佳绝美的脸一边红肿起来五个手指印,肿得老高。 翊亲王府的一众下人都躲在暗处观看,厨子丫头也小声地议论着,苏馥珮竟然敢打睿佳公主? “公、公主……”两名护卫木纳地开口,公主被这个丑女打了? 钟棋蓝鹫和众护卫也是愣了愣,苏馥珮动手打了皇甫睿佳两巴掌? 皇甫翊嘴角勾起,负手而立,满身紫玉之气更甚,眸中满是复杂地看着苏馥珮。 皇甫睿佳直接被打傻了,除了耳朵里嗡嗡作响,还有脑子里雷鸣般的诈响。 她是皓月国的公主,先皇、太后、皇上、母妃最宠爱的公主,何时受过半分委屈,所有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可是今天,这个丑女、刁民、贱货竟敢打她? 她头一阵眩晕,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倒地,护卫立即扶住她喊道:“公主,您没事吧?” 皇甫睿佳猛地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再走向前一步,河东狮吼般朝苏馥珮吼道:“贱货!” ‘啪啪!’苏馥珮眸子一寒,抬手又是两把掌狠狠扇了过去,连头上金贵的发簪步摇也被苏馥珮打落了地,一头长发松散下来,如同一个女鬼般。 皇甫睿佳的脸立即成了红烧猴屁股,奇丑无比。 众人惊呆了,四处一片寂静。 皇甫睿佳脑子一片空白,她这是在做梦吗? 皇甫翊先是一惊,而后眸中一片笑意,视线一直温柔地落在苏馥珮身上,直接无视了皇甫睿佳,就凭她打碎了苏馥珮做的面,也该打。 翊亲王府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苏馥珮太狂了,先是在太后寿诞宴上,要挟皇上废太后,杀宁王,现在又敢打公主,天下间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她真是天下无敌了! 苏馥珮拍了拍手,又在身上擦了两下,这才看向皇甫睿佳嘲笑问:“还敢骂吗?”老娘抽不死你! 皇甫睿佳猛地回过神来,双手抚上脸颊,只觉得一张脸火辣辣地痛,还能感觉到明显肿起来的手指印。 见到众人的视线都嘲讽地落在她身上,一股惊天怒火冲上头顶,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公主身份,皇室颜面,对护卫仰天大吼道:“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护卫见皇甫睿佳被打了两次,也实在怒了,公主再怎么样也是皇室,这个丑女有什么资格打她? 听到皇甫睿佳的命令,护卫抱拳一拜,拔了刀就朝苏馥珮杀去。 钟棋蓝鹫就要出手,却不及皇甫翊快。 皇甫翊紫影一闪已到了苏馥珮面前,大手那么轻轻一挥,咣当两声护卫的刀已落了地,再见皇甫翊大手一转,直朝二人胸口拍去,两人就这样径直飞了出去,直接飞出了门口,跌爬在地,痛呼哀哉! 立即引来无数百姓围观,皆朝翊亲王府探头。 皇甫睿佳见皇甫翊将她的人打了出去,情急之下,挥手就朝苏馥珮打去。 皇甫翊一把抓住皇甫睿佳的手,猛地一推,将她推倒在地,怒视她喝道:“皇甫睿佳,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若再放肆,本王直接让你‘请’你出去!” 皇甫睿佳眸中滚出眼泪来,由燃而生满怀委屈道:“六哥,我是你的妹妹,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父皇的骨肉,这个丑女辱我、骂我、打我,你视无不见不止,还要帮着她打我,六哥,这女人到底哪里好,让你和贺章都这么护着她?” 苏馥珮撇过头去,简直是恶人先告状,她在翊亲王府好好的,又没招惹谁,这个公主冲上来就要打她,现在占不到便宜吃了亏,反咬她一口,简直恶心。 “凭她是本王儿子的娘,凭她没有错,皇甫睿佳,你别记错了,是你先动的手!你身为公主,刁蛮泼辣毒恶,皓月国皇室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皇甫翊凶道。 皇甫睿佳猛地大哭起来,满头长发如同女鬼:“我要告诉太后,告诉母妃和皇上,你们欺负我!” 苏馥珮见皇甫睿佳正在地上打滚,不由得张大嘴巴,这和芝麻有区别吗?打不过就耍赖撒泼? 皇甫翊蹙眉,端太妃就教出一个这般端庄的公主? 翊亲王府众人也感到不耻,先皇和太后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就是这副德行? 连门外的百姓也摇了摇头,这不是市井泼妇吗? “是谁欺负本宫的女儿?”正当众人都齐齐看着皇甫睿佳撒泼冷笑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苏馥珮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门口一个身着华贵宫装的女人,被两名嬷嬷扶着,身后跟着一大伙护卫,那两名被皇甫翊打出去的护卫也跟在后面,一伙人大摇大摆神气地走了进来。 那女人四十多岁,容貌俏丽,丝毫看不出岁月沧桑来。一身华贵,满身妩媚,可见得年轻时,是个销魂的人儿。 “母妃!”皇甫睿佳见是母妃端太妃来了,立即爬起来,冲过去委屈不已:“母妃,那个丑女打了女儿,您看女儿的脸,呜呜!” 端太妃看了看皇甫睿佳肿得高高的脸,心疼不已,眸子一寒,拉着她的手朝皇甫翊走了过去。 皇甫翊眸子微眯,还是抱拳一礼:“端太妃!” 钟棋蓝鹫等人也做样子低了低头。 苏馥珮看着那个女人一步步走来,双手抱臂倨傲而立,连头都没有低一下。 端太妃,先皇最宠爱的妃子之一,仅次于皇甫翊的母妃淑贵太妃,先皇驾崩后,一众太妃都殉了葬,只有端太妃还留在宫中。 传言是太后怕寂寞,特意留她在宫中作伴,皇甫赢因为顾及手足之情,经不住皇甫宁恳求,也同意将其留在宫中。 苏馥珮暗想,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那么多太妃嫔都殉葬了,怎么会留端太妃一人?这女人必是个厉害角色。 “免了吧!”端太妃怒扫了皇甫翊一眼,看向苏馥珮,只见苏馥珮正神气地抱臂而立,完全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想起皇甫宁因为她至于下不得床,又看向皇甫睿佳红肿的脸,眸中一片怒火狂烧,朝苏馥珮森寒道:“放肆!小小百姓,竟敢对公主动手,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皇甫翊直起身,紧紧看着端太妃,眸中一片犀利。 苏馥====完整章节请到 0o小说 076 父子相认 三国太子同时看向皇甫翊,轩辕谨也看向皇甫翊,苏馥珮也看向皇甫翊,顿时明白的,不明白的,都齐齐朝皇甫翊看去。 皇甫翊负手而立,头上的紫玉冠潋滟出无尽风华,面对众人的目光,他无半丝窘迫,满身倨傲,含笑不语。 烟云关大捷后,他揪住三国太子的秘密,以此要胁三国同意永久不战,三国太子表面上同意了,但私下里一定难以咽下心中的恶气,会来杀他灭口。 他护了皓月国及天下百姓的安宁,却将自己推上了风尖浪口,所以,在离开烟云关时,他命黑风将三国太子的秘密互相调换,交到了三国太子手中,这样三国以为揪住了对方的把柄,从而减消了对他的怒火。 否则,他如何能这么安宁?早就置身于一场又一场的刺杀当中! 夏候靖三人眸中满是愤恨又夹杂着一丝赞赏,皇甫翊不但是战术奇才,还是个狡猾如同狐狸的主,以前低估了他,如今更是低估了他,这人可比皇甫宁难对付多了! 苏馥珮似看懂了,三国太子各揪住了对方的小辫子,而主导者却是皇甫翊。 她眸子微眯看着皇甫翊,没想到,这个男人表面温润,实则是个腹黑的主,得防着点他,否则犯在他手上,指不定要被他弄死! 轩辕谨仍旧一头雾水,走向轩辕澈问道:“皇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也看不懂?” 轩辕澈看向轩辕谨,默而不语,眸中一片深邃。 轩辕谨似察觉到不对劲,扫了众人一眼,大声问道:“皇兄,你有事情瞒着我?” 他从来没有看到皇兄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似惧怕,愧疚,又带着一丝慌乱,皇兄难道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轩辕澈眉头一跳,立即道:“三弟想多了,这是我与翊亲王之间的私事,与你无关。” “私事?什么私事?你从来没有任何事瞒着我,你什么时候与他有了私怨?”轩辕谨不依不饶道。 轩辕澈拉着轩辕谨的手劝慰道:“以后我慢慢再告诉你,我们走吧!” 轩辕谨更不明白了,不是皇兄给他出这主意,让他娶苏馥珮的吗?怎么现在说走就走?人还没抢到呢! “三弟,年关将至,父皇催得急,我们还是先回国,年后再过来!”轩辕澈着急劝道。 轩辕谨想了想,点点头:“这倒也是,马上年关了,就算是娶珮珮也来不及了。”自顾自地说完,转身对苏馥珮道:“珮珮,你放心,年后本皇子一定前来迎娶你回国!”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怎么说得好像他们是一对痴男怨女似的? 轩辕澈沉了片刻,咬了咬牙对皇甫翊道:“今日本太子与两位太子前来是与翊亲王和苏姑娘辞别的,年关将至,我们要回国准备年关事务,已与你们皇帝商议过,年后会实行四国联姻。” 四国联姻?苏馥珮一愣,三国刚刚都说要娶她,这就是所谓的四国联姻?一女三男?这如何联? 夏候靖听闻此言,总算是有了丝笑意,对皇甫翊道:“小妹冰清十分赞赏翊亲王,年后,本太子携她前来,到时必要介绍翊亲王给小妹相识!” 皇甫翊眉头一扬,夏候冰清?那个手下败将? 南宫夜挑眉,夏候冰清喜欢皇甫翊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皇甫翊娶了夏候冰清,皇甫翊便是夏昌国的女婿,必会帮着夏昌国。 如此的话,他必须要得到苏馥珮,任何人也别想和他抢! 苏馥珮扫了皇甫翊一眼,夏候靖这是在帮自己的妹妹说媒? 嘴角一勾,皇甫翊抱拳道:“既然年关将至,三位太子要回国筹备年关事宜,本王就不多留了,三国太子已经和皇上商定好时间,本王定当恭候!” 三人亦抱拳道:“告辞!” “不送!”皇甫翊回礼。 夏候靖和南宫夜看了苏馥珮一眼,衣袂飘扬而去。 轩辕澈看了苏馥珮一眼,对轩辕谨道:“走吧!” 轩辕谨点点头,再对苏馥珮道:“珮珮,你一定要等本皇子,过完年,本皇子必来迎你回国!”说罢被轩辕澈拉走了。 苏馥珮撇嘴,谁说要嫁给你了? 看着三国之人离去的身影,苏馥珮微微蹙眉,如此说来,年后仍旧无法安宁? 皇甫翊见苏馥珮脸色不好,走到她身边,柔声道:“别怕,有本王在!” 苏馥珮闻言抬头看向皇甫翊,只见他眸中一片温柔,似要将她腻死,她眉头猛地一跳,赶紧撇开头,这男人撞邪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苏馥珮捂着肚子,朝地上的碎片看去,该死的皇甫睿佳,害得她的爱心早餐都摔了,还好小豆芽还没醒,再去做吧! 叹了口气,她走过去,蹲在地上把碎片捡起来,一不小心割到了手指,立即涌出血红来。 皇甫翊见状,眉头一拧,跑过去把她拉起来,喝斥道:“府中没下人吗?用得着你动手?你到底懂不懂得照顾自己?” 瞪了她一眼,赶紧从袖子里拿出一面方巾给她包住伤口,然后冲着还愣在那里的下人怒道:“赶紧过来收拾了,愣着做什么?” 下人被皇甫翊一吼,回过神来,应了声是,赶紧跑过来把地上的碎片捡走,清扫干净。 苏馥珮看着被皇甫翊包得严严实实的手指,不由得嘴角抽了抽,一把扯掉方巾,丢给他,没好气道:“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不过一点小伤口,至于大惊小怪吗?” 说罢看了没再看皇甫翊,转身再往厨房去。 皇甫翊眉头拧紧,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竟半分情也不领,反倒还怪起他来了? 他也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这么紧张她? 把沾了血的方巾往地上一丢,袍子一甩转身往餐厅去。 钟棋等人还愣在那里,刚刚那个人是王爷吗?他们没看错吧?王爷什么时候这么紧张过一个人?就算王妃兰雪,王爷也没这么紧张过吧? 还拿自己随身的方巾给苏馥珮包扎伤口?这面方巾可是淑贵太妃的遗物,王爷特意留着怀念母妃的,如今却气得甩在了地上,可见苏馥珮刚刚的不领情,有多让王爷生气。 正当众人惊讶时,皇甫翊又折了回来,走到方巾前弯身捡起,塞进袖中,朝厨房的方向望了一眼。 收回视线时,发觉到钟棋等人还在发愣,皇甫翊眸子一寒,朝他们扫了过去。 钟棋等人身子一抖,一溜烟全跑了,顿时四周不见人影。 皇甫翊心中稍稍消了些气,转身再往餐厅而去,这时小豆芽被管家带着往这边而来,身边跟着那只黑狗,皇甫翊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迎向前。 “叔叔,我娘呢?”小豆芽看到皇甫翊,快速跑到他身前仰着小脑袋问。 小白也朝他友善地摇了摇尾巴。 皇甫翊蹲下身子来,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道:“你娘在给你做早餐呢!” 小豆芽咧嘴一笑:“娘肯定知道我肚子饿了,所以早起给我做早餐去了,娘真好。” 皇甫翊心头一暖,小豆芽真的好可爱。 突然想到一件事,皇甫翊问小豆芽:“你的生辰是哪天?”他是年初走的,按时间算,小豆芽应该是年底出生的,就是这段时间了。 小豆芽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你娘没告诉你吗?”皇甫翊蹙眉问。 小豆芽摇摇头,垂下眸子道:“娘从来没有给我过过生辰,娘只是告诉我,我出生的时候,别人都在团圆,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美的烟火看,而娘却是最痛苦的时候,只能躺在黄豆上,咬牙生下了我。” 万家团圆的日子?是除夕夜?兰雪是在除夕夜生下小豆芽的? 别人都一家团聚在吃年夜饭,看绚烂的烟火,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上,痛苦不已,满怀恐惧地生下了小豆芽! 雪儿…… 皇甫翊紧紧拧着眉头,看着小豆芽低头难过的样子,猛地一把将小豆芽揽入怀中,儿子! 不远处,苏馥珮端着托盘的手紧紧用力,骨节发白,脑中翻滚着兰雪生下小豆芽那时的情景,心肝都生痛。 兰雪,你看到了吗?你最爱的男人回来了,你儿子也终于见到爹了,你在天上看见了吗? 看到皇甫翊与小豆芽相拥的画面,苏馥珮突然不抵抗了,反而心中有丝喜悦,不知道是不是兰雪在高兴。 小豆芽依在皇甫翊怀中,感到一种属于爹的气息,心中突然觉得好开心好开心。 皇甫翊紧紧搂着小豆芽,眸中尽是伤痛怜爱,儿子,你娘从未帮你过过生辰,今年爹一定让你过个难忘的生辰。 他松开小豆芽问道:“小豆芽,你想过生辰吗?” 小豆芽点了点头:“我听小福子哥哥说,过生辰可以收到很多礼物,还可以实现愿望,除了娘,从来没有人送过礼物给我,我也想收礼物……”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小豆芽低下头去。 皇甫翊心中五味杂阵,顿时涌来各种辛酸疼痛,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小豆芽粉嫩的小脸,眸子红了红,道:“爹……叔叔今年给你过生辰好不好?会有很多人送你礼物,小豆芽有什么愿望,可以和叔叔说,叔叔一定帮你实现。” 小豆芽抬头看向皇甫翊,眸子全是欣喜道:“真的吗?叔叔真的可以帮我过生辰吗?” 皇甫翊猛地点头:“当然。” 小豆芽咧嘴一笑,想了想道:“第一次看到萤火虫虫的时候,我和娘都许了愿望,娘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我一直都没说,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不要让天上的神仙听到了,这样神仙就不会生我的气,还是会帮我实现愿望的!” 皇甫翊忍住心头的痛意,挤出一抹笑容来,点头道:“嗯,只告诉叔叔,神仙不会怪你的!” 小豆芽开心极了,轻声对皇甫翊说了一句话,顿时让皇甫翊愣住。 苏馥珮的手猛地一紧,虽然小豆芽说得小声,但还是十分清楚地传进了她的耳朵,小豆芽说的是,他希望爹能活着,与他和娘在一起! 儿子,原来那三年里,你娘兰雪给你灌注了那般神圣的爹在你的脑海你?那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支撑起了你心中的一片小天空,所以你才那般坚强勇敢吗? 原来在你心中,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爹,一直心心念念想着爹,想他回到你和你娘的身边…… 眼泪在眼中翻滚着,苏馥珮抬头望天,将眼泪逼退,只见得朦胧的视线下,天空灰蒙蒙的,似要下雪一般,极冷极冷。 皇甫翊闭上眸子,喉结滚了滚。 小豆芽见皇甫翊一脸痛苦,不由得抬起小手抚上皇甫翊拧紧的眉头,轻声问:“是不是这个愿望很难实现?” 皇甫翊感到小豆芽的手好暖好暖,轻轻将他的伤痛拂去,让他的心稍微好受了些,他睁开眸子,握住小豆芽的手道:“不难……” 皇甫翊突然想到,小豆芽明明已经知道兰雪死了,他却只说希望爹活着,而不是说希望娘活着,难道小豆芽是希望他和苏馥珮在一起? 他看着小豆芽问道:“小豆芽是想爹和你娘兰雪在一起,还是和现在的娘苏馥珮在一起?” 小豆芽挠了挠头道:“两个都是娘啊!”苏馥珮不是娘改的名字吗? 皇甫翊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却稍纵即逝,没有抓住,伤痛问:“可是你娘兰雪已经死了!” 小豆芽立即答道:“不……” “小豆芽!”苏馥珮听到小豆芽就要脱口而出,心头一震赶紧向前止了小豆芽的话。 小白听到苏馥珮的声音,冲过去,猛甩尾巴。 小豆芽看到苏馥珮来了,立即推开皇甫翊,朝苏馥珮跑去。 皇甫翊眉头拧紧,小豆芽刚刚到底想说什么?不……是什么意思? “娘,孩儿肚子饿了!”小豆芽扑到苏馥珮怀中撒娇道。 苏馥珮蹲下身来,给他看托盘中的面,笑道:“娘给小豆芽做了鸡蛋面,我们去吃吧!” “好,不过,娘怎么会有三碗呢?”小豆芽看着托盘中的三碗面问道。 皇甫翊也收了情绪走过来,看到苏馥珮托盘里真的有三碗面,不由得看向她。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道:“叔叔帮娘打跑了坏人,娘做碗面感谢他!” 小豆芽笑道:“嗯,娘说要知恩图报的!” 苏馥珮笑了笑,站起身来道:“走吧,进去吃,肚子饿瘪了!” “好!”小豆芽高兴地答了声,跟着苏馥珮往餐厅去。 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负手跟上去。 三人来到餐厅落坐,苏馥珮把面端到皇甫翊和小豆芽面前,然后自己端了一碗,坐下来吃,好饿,夹起面条便往嘴里塞,就差狼吞虎咽了。 皇甫翊听到苏馥珮吃面条的声响极大,好似饿了几天没吃东西一样,不由得笑了笑,果然是不拘小节! 见小豆芽和苏馥珮都吃得很香,他也夹起面吃了起来。 今天的面与昨晚的不一样,有股鸡蛋的香味,面很有嚼劲,也很清淡,却很可口。 皇甫翊不由得看了苏馥珮一眼,无论什么东西,只要经了她的手,便是这般与众不同! 眸中的情绪越发深浓,皇甫翊越吃越香,最后把面汤也喝了。 苏馥珮和小豆芽也清空的碗,相视一笑。 看了看小豆芽,苏馥珮对皇甫翊道:“帮我和小豆芽准备一间客房!” 皇甫翊不解问:“要客房做什么?本王的房间难道睡得不舒服?”他可从来没让外人住过他的房间。 苏馥珮看着皇甫翊没答话。 皇甫翊眸中转了转,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一闪道:“你不走了?” 苏馥珮撇开头,看向小豆芽道:“过了除夕再走。” 皇甫翊心头一喜,他还准备想办法让苏馥珮和小豆芽留下来,他好给小豆芽过生辰,没想到苏馥珮自己提出留下来,那便再好不过了。 他当下对管家道:“把府中最好的客房收拾出来,给苏姑娘和世子住!” 管家立即答道:“王爷,最好的客房您正住着……” 皇甫翊垂眸,想了想道:“那本王今晚回房,把客房收拾一遍,给苏姑娘和世子住,所有的东西都用最好的!” 管家弯身答道:“是,王爷,奴才这就去办!”说罢快速而去。 见皇甫翊这么高兴,苏馥珮撇了撇嘴,再道:“说好了,除夕过后,我便离开。”反正也没几天便是除夕了,已经住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而且,她要帮小豆芽实现愿望。 皇甫翊勾嘴一笑:“你说如何就如何!”过完除夕再说,到时候再想办法,总能把你留下来。 想了想,苏馥珮道:“帮我带个信给村长,让他帮我照看着我的萝卜……还是算了!” “怎么又算了?”皇甫翊不解问。 苏馥珮答:“不用我开口,村长也会帮我照看的,所以不必多此一举!” 皇甫翊点点头,她的人缘倒不错。 得知苏馥珮和小豆芽要留下来过除夕,翊亲王府众人都无比高兴,这下王爷该高兴了,过年的红包肯定会包得大大的! 皇甫赢闻言苏馥珮要留在翊亲王府过年,也是满怀喜悦。 端太妃和皇甫睿佳找太后哭诉苏馥珮动手打人一事,太后找皇甫赢告状,痛斥苏馥珮:“此等恶女恶行,再99999无休止纵容,不是皓月国之福。” 皇甫赢怒气将其打发了,直言:“而等竟干些吃饱了没事做的事,徒曾心烦。” 至此,没有人敢提翊亲王府苏馥珮打了皇甫睿佳的事,太后端太妃和皇甫睿佳都是满肚子怨怒,却敢怒不敢言。 而皓月国一夕之间传得沸沸扬扬,百姓对苏馥珮之名如雷贯耳。 先闻得苏馥珮金殿要挟皇帝废太后杀宁王一事,已惊诧万分,亦对皇室诸多不满。 再闻得苏馥珮在翊亲王府当着众人怒打公主皇甫睿佳,对苏馥珮的举动感到震惊的同时又无比崇拜,私下传言,丑女果真天下无敌! 后又闻得三国太子都要迎娶苏馥珮为妃,皓月国上下都羡丑不羡美了! 一时间便流传出一句话,美人蛇蝎,丑女无敌,苏馥珮成了皓月国茶余话后的热谈。 皇甫翊闻听此传言,勾嘴一笑,丑女无敌,名不虚传! 苏馥珮闻言嘴角抽了抽,都是来惹她她才还手的好不好?先有一众奇葩,后才有她的无敌! 自苏馥珮说了要留下来过除夕那日起,皇甫翊便吩咐翊亲王府上下准备。 所以除夕夜前几日,府中众人忙得脚丫子都朝天了,按理说,除夕夜皇甫翊是要进宫参加晚宴的,因为要陪小豆芽过生辰,皇甫翊便递了折子上去,不参加了,皇甫赢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苏馥珮静静地听着翊亲王府的大动作,心中平静异常,她已独自一人过了十几个除夕夜,早就没有任何感觉了,只要小豆芽开心,她便开心。 整日在翊亲王府吃了睡,睡了吃,吃完又闲逛,仅仅几日,她便觉得自己长胖了,脸色也好了许多,不由得有些开心,这身体是得好好调理,这样才能长久陪着小豆芽。 翊亲王府后院的那些女人们,听到外面热闹不凡,而她们却只能在柴房过年,吃馊饭菜,恨得咬牙切齿。 特别是听到皇甫翊这么大动作是为了苏馥珮和小豆芽,更是在心里把苏馥珮母子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除夕夜这一日,皇甫翊特意命人提了几袋黄豆给她们挑,不挑完不准睡觉吃饭,她们敢怒不敢言,只得马不停蹄地挑豆子。 苏馥珮不知道皇甫翊给小豆芽准备了什么惊喜,但她要给小豆芽做一顿生辰晚餐,从吃过午饭开始,苏馥珮便围了围裙和四位厨子在厨房忙碌。 皇甫翊担心苏馥珮的身子,本不想让她动手,苏馥珮性子倔,执意要给小豆芽做,皇甫翊拿她没办法,便让她去了,吩咐众人听她指挥,不能让她干太多活。 整个厨房忙得热火朝天,直到傍晚时分,一桌生辰宴才做出来,由下人一一摆上了桌。 皇甫翊拉着小豆芽的手走到餐厅,已见得满桌子的菜,道道皆是没见过的,不由得惊讶。 苏馥珮洗了手过来,见皇甫翊和小豆芽已经来了,笑了笑,走过去。 皇甫翊仍旧身着一袭华贵紫衣,头戴紫玉冠,满身温润,气宇轩昂,貌如嫡仙。 小豆芽今日穿了身华贵不凡的世子服,是皇甫翊特意为他定做的,听说京城最有名的绣娘花了三天三夜才赶制出来的。 苏馥珮给小豆芽穿的时候,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只是手感还不错,她还怀疑皇甫翊是不是给人坑了。 苏馥珮仍旧一袭碧水色衣裙,上面绣着玉兰花,满身玉兰香气,沁人心脾。 饭菜上了桌,三人围桌而坐。 门口守着一众下人护卫,钟棋蓝鹫站在皇甫翊身后。 小豆芽看着满桌子的菜,笑问道:“娘,这些都是你给孩儿做的吗?” 苏馥珮笑答:“是啊,今天是小豆芽四岁的生辰,所以娘给小豆芽做了一桌好吃的,算是送给小豆芽的生辰礼物好不好?” 小豆芽拍着小手答道:“好,娘最好了,孩儿爱您!” “儿子,娘也爱你!”苏馥珮满脸宠爱道,然后端起一碗面条放在小豆芽面前:“小寿星先吃长寿面。” 小豆芽看了看皇甫翊,又看向苏馥珮道:“娘和叔叔也吃吧!” 听到这声叔叔,皇甫翊微微蹙眉,很快恢复笑意道:“嗯,一起吃!”说罢伸手夹了一小碗面。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想了想,咬了咬唇瓣喊道:“儿子!” “嗯,孩儿在呢,娘!”小豆芽正夹着面吃了一口,转头看向苏馥珮,一双黑亮的眸子眨啊眨的,可爱极了。 苏馥珮又看了皇甫翊一眼,对小豆芽道:“这位紫衣叔叔,是你爹!” 皇甫翊拿了筷子正准备夹面吃,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向苏馥珮,她说什么? 小豆芽也是愣了愣,然后眸中布上惊喜,看向皇甫翊,再看向苏馥珮道:“娘,你说的是真的吗?叔叔真的是孩儿的爹爹?” 看到小豆芽欣喜的小模样,苏馥珮点点头:“对,他是你爹,小豆芽,今天是你的生辰,你不是想让爹陪你过吗?” 小豆芽也点头:“孩儿想让爹和娘都陪着孩儿。” “嗯,他就是你爹,小豆芽。”苏馥珮看着小豆芽满脸宠爱道。 皇甫翊眸中全是惊喜,感激地看了苏馥珮半响,对小豆芽道:“小豆芽,我是你爹,爹没死,爹回来了!” 小豆芽瘪了瘪嘴,就要哭出来,却想到今日是他的生辰又是除夕夜,努力将眼泪迸退,起身扑到皇甫翊怀中委屈喊道:“爹!” 这一声爹,让众人为之落泪,王爷和小世子终于相认了。 钟棋蓝鹫更是面面相觑,眸中一片湿润。 听到小豆芽委屈的喊了一声爹,苏馥珮眼泪在眼眶打转,她赶紧撇过头去。 皇甫翊眸子一红,心中难掩喜悦,紧紧搂着小豆芽道:“儿子,都怪爹不好,没有及时回来与你和你娘团聚,对不起……” 小豆芽抬起头来,看着皇甫翊道:“爹不用说对不起,娘说过,爹是大英雄,在孩儿心中,爹一直都是大英雄,孩儿就知道,爹一定会活着回来的。”说罢看向苏馥珮道:“娘,天上的神仙听到孩儿的心愿了,孩儿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苏馥珮回过头来,含泪笑问:“嗯,小豆芽开心吗?” “爹和娘能陪在小豆芽身边,小豆芽当然开心!”小豆芽笑道,眼角还挂着泪珠子,却满脸幸福的笑容。 “只要小豆芽开心就好,儿子,生辰快乐!”苏馥珮吸了吸鼻子,笑着祝福。 “娘!”小豆芽从皇甫翊怀中跳下来,又扑到苏馥珮怀中,撒娇般道:“孩儿要抱抱。” 苏馥珮依言抱起他,亲了亲他的小脸,笑道:“过完今天你就四岁了,是个大孩子了,更加要坚强勇敢,知道吗?” “孩儿知道了!”小豆芽说罢依进苏馥珮怀中,笑得幸福不已。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浓,谢谢你让我们父子相认! “小寿星,快吃面吧,都凉了!”苏馥珮搂了小豆芽一会儿,松开他道。 小豆芽从苏馥珮怀中起来,答道:“好,孩儿和爹娘一起吃,我们一起长寿!”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两人相视一笑,儿子好乖。 “好,爹娘陪你一起长寿。”苏馥珮再亲了亲小豆芽,把他抱下去,夹了碗面。 小豆芽回到椅子上坐好,拿起筷子左右看了看,眼睛笑成一条线,低头吃了起来。 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皇甫翊看着母子俩,眸中满满的全是宠爱,也低头吃了起来。 吃完面,皇甫翊和苏馥珮一个劲地给小豆芽夹菜,小豆芽塞得满嘴都是,一直乐得不行。 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菜,原来过生辰真的有好多东西吃,心里好开心哦! 三个人吃得肚子鼓鼓的,这才叫下人撤了下去。 皇甫翊仍旧觉得意犹未尽,苏馥珮的菜虽然不是很名贵,但味道却比他吃过的那些山珍海味还要好吃。 他想,至此除了苏馥珮的菜,他吃什么也是食之无味了,心中更加坚定要把苏馥珮留在翊亲王府! 苏馥珮抱着小豆芽给他擦嘴,母子俩时而低声说笑着,无比开心。 皇甫翊看着他们母子,眸中尽是温柔和宠爱。 “皇上驾到!”这时,外面扬起一声细长的通报声。 皇甫翊起身,带着众人迎上去。 苏馥珮抱着小豆芽没做声,继续坐在椅子上,皇帝又来做什么? “哈哈哈,今天是除夕夜,朕听说是小豆芽的生辰,特意出宫来给他送礼物了!”皇甫赢一边大笑一边快步走了进来。 皇甫翊向前掀袍就要行礼,皇甫赢止了他道:“六弟不必多礼,朕今日是以伯父的身份来看看侄儿!” “谢皇上!”皇甫赢仍旧领着众人抱拳一拜。 皇甫赢拍了拍皇甫翊的肩膀,眼中全是笑意,带着福禧走到苏馥珮面前,看着小豆芽道:“小豆芽,皇伯父送你的礼物。”说罢从福禧手中接过一个长形的礼盒来,递到小豆芽面前。 小豆芽看了看苏馥珮,不敢接。 苏馥珮淡淡撇了一眼道:“既然是送你的生辰礼物,就收下吧!” 小豆芽笑着答了声是,然后双手捧过,笑道:“谢谢!” 皇甫赢脸上更高兴了,整个人显得神彩飞扬的,难得一次苏馥珮没有拒绝,他对小豆芽笑道:“快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 小豆芽点点头,递给苏馥珮:“娘,孩儿想看看伯父给孩儿送了什么礼物。” 苏馥珮宠爱地揉了揉小豆芽的头,接过礼盒打开,只见里面是把桃木小剑,做得很精致,是孩童的玩物,并不是新的,痕迹斑驳,似有些年岁了。 看到此剑,皇甫翊眸子一沉,抱拳道:“皇上的礼太重了,这可是当年父皇亲手为你削刻的,给你赢了骑射的赏赐。” 皇甫赢笑道:“只不过是儿时的玩物,现在朕长大了,自然也用不着,朕一直在寝宫供奉,今闻得小豆芽生辰,特意取了赐给小豆芽。” “这……”皇甫翊仍旧觉得实在贵重,会给小豆芽带来压力。 皇甫赢扬手大笑道:“六弟就不必退却了,这柄剑就送给小豆芽了!” 皇甫翊见无法拒绝,不再多说,抱拳一拜:“谢皇上恩典!” 听说是先皇亲手所刻,苏馥珮也微微吃了一惊,这个皇甫赢后宫那么多子嗣都没给,却独给了小豆芽,其用意有待商酌! 小豆芽却很喜欢,已经握在手中挥舞起来了。 正在这时,门外又有通传声传来:“龙泽山庄贺公子到!” 贺章来了?苏馥珮眸子一沉。 皇甫翊也有丝惊讶,他今天怎么会来? 没过片刻,贺章已被下人领了过来,仍旧一袭竹青色华服,满身俊逸,只见得眉眼间有几丝憔悴,看到皇甫赢也在,贺章抱拳朝皇甫赢拜道:“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贺章免礼,你不是称身子不适,不能前来参加宫宴吗?怎么来了翊亲王府?”皇甫赢笑问。 贺章回道:“贺章听闻今日是小豆芽的生辰,特意给他送份贺礼!” 众人看去,见贺章手中确拿着一个方形礼盒。 皇甫翊和皇甫赢笑了笑。 贺章再朝皇甫翊一礼,走到苏馥珮面前,凝眸望着她,目光中仍旧有痛意,却笑了笑喊道:“珮珮。” 苏馥珮叹了口气,看着他手中之物问道:“手中拿着什么?” 贺章眸中明显闪过一丝笑意,珮珮不生他的气? 这些日子他反复想过了,那天他的话实在说得太重了,不该说珮珮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珮珮认下小豆芽时,并不知小豆芽是世子,后翊亲王前往寻找,提了那么多诱人的条件,她皆无所动容,如果她是爱慕虚荣的女人,早就住进翊亲王府,满身荣华了,怎么会一直不愿来京城? 是他气糊涂了,竟胡说了那么一通,还惹得皇甫睿佳冲进翊亲王府找她麻烦,听说她差点被皇甫睿佳打伤,若不是翊亲王出手相救,他岂不要愧疚万分? 她一向是善恶分明的人,从不让自己吃半分亏,她该生气,该不理他,甚至骂他一顿,但她却没有! 珮珮,贺章的心胸不如你! 他赶紧答道:“是我亲手给小豆芽做的生辰礼物。”说罢打开盒子,只见得里面摆着好多小人儿。 小豆芽眸中一喜,立即把桃木剑交给苏馥珮,双手捧起贺章的方盒,伸手拿了一个小人儿对苏馥珮道:“娘,是你!” 苏馥珮也是一惊,确实是她,碧水色的衣裙,简单的发髻,一身朴素。 这是贺章做的?他用什么做的? “还有爹。”小豆芽拿着一个紫衣玉冠的小人儿举给皇甫翊看。 皇甫翊向前,眸中亦是惊喜。 “这是贺叔叔,村长爷爷,小福子,福奶奶,哇!还有小白。”小豆芽惊喜不已,拿着一只黑色的小狗举给苏馥珮看。 苏馥珮脸上布上笑容,做得好逼真,就像真的一样,太有才了! 小白见到小豆芽手中的小黑狗,也轻吠了两声。 皇甫赢亦看得惊喜万分,贺章竟还有这一手? “你是怎么做的?”苏馥珮惊喜问道。 小时候她见过糖人,泥人,却没见过这种,五颜六色的,极为好看。 贺章答:“这是我用面粉捏的,叫面粉娃娃,爹娘去得早,我从没见到过他们的模样,爷爷就捏小人给我看,所以我也学会了,听闻今日是小豆芽的生辰,特意给他捏了这些面粉娃娃,希望能让他开心。” “贺叔叔,我很开心,你和伯父送的礼物,我都好喜欢好喜欢!”小豆芽嘴甜道。 众人皆笑了,瞧小豆芽多会说话。 皇甫赢笑道:“与贺章的礼物比起来,朕的就有些心意不够了!” 贺章赶紧抱拳道:“哪里?贺章的面粉娃娃怎么能与皇上的桃木剑相提并论?简直一处云端一处泥。” 苏馥珮笑道:“无论礼重还是轻都不重要,这份心意才最宝贵,谢谢!” 皇甫翊挑眉,第二次听到这女人说谢,看样子她也很喜欢这两份礼物,那他的礼物,能讨来她的一句谢吗? “珮珮和小豆芽开心就好!”贺章看着苏馥珮笑道,眸中的笑意更浓,满身阳光之气慢慢溢出。 皇甫赢也开心道:“没错,今日是除夕,苏姑娘和小豆芽能留下来,朕十分高兴,年年都是与妃嫔王孙文武百官一起庆贺除夕夜,朕都有些厌烦了,今年能出宫走一走,朕心甚喜。” 苏馥珮淡淡一笑,常年生活在深宫之中,已成了金丝雀,时间一久,自然想脱离那华贵的牢笼,所以高高在上也不是一件好事,人间最平凡的情意都无法享受! 她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她不希望小豆芽被关在华贵的牢笼中,失去人世间最平凡的东西! 皇甫翊亦是淡淡一笑,看向满脸欢喜的小豆芽道:“小豆芽,我们去看看爹给你准备的礼物吧!” ------题外话------ 宝贝们,新年好!花花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新的一年里,都能梦想成真,大把钱花。 抢彩头开始了,大家赶紧留言吧,月底最后一天,一定要检查一下还有没有票票没投哈,亲们,新年快乐!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继续支持花花,支持豆芽,支持珮珮,爱你们,群么么! 077 震撼人心的礼物 听到说要去看皇甫翊的礼物,小豆芽更开心了,点头笑应道:“好!”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她也好奇皇甫翊给小豆芽的礼物是什么?这些天一直看他忙进忙出,好像在密谋什么一样,今天终于要揭开神秘面纱了! 她帮小豆芽把桃木剑收进礼盒中,又把小豆芽手中的面粉娃娃放好,钟棋接到皇甫翊的示意,过来接过,给小豆芽送回房间去。 皇甫赢笑道:“朕也很想知道,六弟给小豆芽准备了什么礼物?” 皇甫翊抱拳对皇甫赢道:“如果皇上不急着回宫,也不凡一起去看看,在观星楼。” “不急,朕与大家一同去看看。”皇甫赢大笑道,然后转身,大步出了门。 贺章看向皇甫翊笑了笑,跟着皇甫赢而去。 福禧赶紧出去拿挡风斗篷,然后跟上去。 管家也给皇甫翊和苏馥珮拿了件挡风斗篷披上,小豆芽穿得像企鹅,倒是不用再披,否则连路也走不动了,二人披好斗篷,便一左一右牵着小豆芽往外走。 蓝鹫等人立即跟上去。 观星楼是翊亲王府一座独立的阁楼,是皇甫翊出宫赐府时,先皇特赐的。 因为皇甫翊的母妃淑贵太妃非常喜欢观星,更喜欢和皇甫翊一起观星,先皇宠爱淑贵太妃,便赐了一座观星楼给皇甫翊,每年除夕之夜,都会和淑贵太妃出宫前往皇甫翊的府邸观星。 直到淑贵太妃病死后,先皇怕勾起伤心往事,往再没登上过观星楼。 至此每年除夕之夜,皇甫翊都会独自登上观星楼饮一壶清酒,纪念淑贵太妃。 四年来,今夜是第一次去观星楼,皇甫翊的步子有些沉重,心中愁烦百结。 苏馥珮明显感到皇甫翊放慢了步子,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垂眸静静走着,侧面看他,更显得他轮廓绝美,隐约中可见得他眼角溢出淡淡的哀伤来。 兰雪的记忆中,是有这座观星楼的,知道这座楼的来历,也知道皇甫翊与淑贵太妃的母子情份很深。 听闻,淑贵太妃病死后,皇甫翊在观星楼上坐了三天三夜,几乎喝光了府中的酒,足以见得淑贵太妃在皇甫翊心中的重要。 此刻他眸中有淡淡的哀伤,苏馥珮想,他必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吧? 皇甫翊没有说话,苏馥珮也没说话,只是放慢了步子,与他同步而行。 小豆芽也没有说话,只是小脑袋一直左看右看,觉得好新鲜。 小白却很兴奋,已经跑到了皇甫赢前头,跑几步回头观望一下,再接着跳起来往前跑。 皇甫赢和贺章在前面说笑着,他今晚很开心,时不时仰头大笑几声,登基以来,今年是最安稳的一个除夕夜,歇了战事国泰民安。 正大笑着,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皇甫翊与苏馥珮一左一右拉着小豆芽的手,在后面慢慢地走,这画面极其温馨,如同一家三口饭后散步一般,让人不由得心生羡慕。 皇甫赢心中更高兴了,他希望皇甫翊能让苏馥珮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为皓月国所用,否则明年三国前来,执意要娶苏馥珮,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馥珮虽然性子烈,只要她不愿意,便无人能勉强,但三国达不到心中所愿,再兴兵而来,皓月国的百姓岂不又要生灵涂炭?这非皓月国之福。 苏馥珮的长相虽不出众,但其它各方面皆是令人刮目的,这样的女人,若长了一副好面容,定会让天下男人为之折服,可惜了…… “皇上小心脚下!”贺章见皇甫赢一直回头看后面,不由得提醒道。 皇甫赢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继续神采飞扬地走。 皇上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贺章也好奇地回头看去,当看到那一家三口牵手而行时,他眸子一沉。 寒夜下,一路的大红灯笼高挂,红润的烛光洒在他们身上,琉璃石子路,他们牵手而行,慢慢地走着,虽然谁都没说话,却显得无比温馨,苏馥珮和皇甫翊如同夫妻拉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幸福得让人不愿去打扰他们。 他回过头来,心中叹了口气,他虽与苏馥珮认识得早,却总觉得无法靠近她,这难道就是咫尺天涯吗? “贺章啊,睿佳对你的心意朕可是看在眼里,你果真不喜欢她吗?”贺章正发愣时,皇甫赢突然问道。 贺章回过神来,朝皇甫赢抱拳道:“贺章高攀不上公主!” 皇甫赢扬嘴一笑:“贺章谦虚了,龙泽山庄虽不佐政务,但在皇家心中的位置一直都非比寻常,贺章的为人朕十分清楚,显然父皇也是清楚的,否则不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贺章心头一震,立即道:“皇上言重了,先皇厚爱贺章,是贺章三世之幸,贺章愚钝,承蒙先皇不弃,贺章感恩戴德,贺章……” 皇甫赢突然仰头大笑道:“瞧你紧张的,朕不过随口一说,朕当然知道贺家对皓月国的忠心,若非贺章七代单传,朕还真希望贺章能为朕披甲上阵,匡护皓月国,建功立业呢!” “只要皇上吩咐,贺章万死不辞!”贺章抱拳一拜道。 皇甫赢扶起贺章,继续往前走:“哈哈哈,贺章有这份心意便可,朕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先皇恩赐龙泽山庄之时,便已告诫过朕以及皓月国上下,贺家一门必须留下血脉,如今只剩贺章这一根独苗,朕怎么忍心让你去冒险。” “谢皇上体谅贺家!”贺章再抱拳道。 皇甫赢又笑了笑,继续道:“贺章也老大不小了,想当初你爷爷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爹已经习武了,贺老将军一定急着抱重孙,你还是赶紧找个好孙媳妇回去吧!” 贺章闻听此言,转头朝苏馥珮看去。 皇甫赢也转头看去,见贺章看的人是苏馥珮,不由得问道:“难道贺章真的喜欢苏姑娘?” 以前在高升铺子,贺章便没否定过对苏馥珮的好感。 而且他听说睿佳冲到翊亲王府闹事,是因为贺章喜欢苏馥珮,表明心意被拒绝了,伤心难过在龙泽山庄醉酒,睿佳不忍贺章伤心,所以要找苏馥珮的麻烦。 今日见贺章送小豆芽的礼物那般上心,看苏馥珮的眼神又那般深情,如此看来,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皇甫赢饶有兴致地笑了笑:“苏姑娘确实是个奇女子,难怪贺章心仪,可是贺老将军一身荣耀,怕是无法接受苏姑娘的身份。” 贺章点头:“爷爷确实看不上珮珮,而且……珮珮对贺章也没那心思。” “苏姑娘性情异如常人,眼光自然也异如常人,贺章不必太难过,且你们之间的阻隔实在是太多,贺章不凡考虑一下睿佳吧!”皇甫赢再劝道。 贺章抱拳道:“贺章与睿佳公主脾气不投,实在难以相处,皇上的好意贺章心领了。” 见贺章执意拒绝,皇甫赢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只不过是拗不过太后,充当说客。 贺章娶皇甫睿佳,龙泽山庄便会倾向皇甫宁,他是不会同意的,如今贺章不喜公主,喜欢一个种粮的百姓,权衡利弊,确实对他的皇位更有利。 两人不再说话,抬眸一看,已到了观星楼前。 皇甫赢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六弟啊,这座楼仍旧如淑贵太妃在时一般完好,六弟孝心可佳。” 苏馥珮听到皇甫赢的话,也抬头看去。 只见眼前一座耸立的阁楼,座落在夜色中,一眼望不到头,高耸挺拔,如同青竹一般,挺直而上,给她一种高风亮节的感觉。 阁楼入口有重兵把守,门檐上大大的观星楼三个字,下方同样盖有一方皇帝玉玺,气派威严。 苏馥珮心中暗惊,看来皇帝真的很宠爱淑贵太妃,连这样一座看星子的楼也是他亲笔题匾。 皇甫翊也回过神来,抬头望了一眼,眸中满是思念之情,笑道:“是啊,这里有臣弟和母妃的美好回忆。” 小豆芽仰着小脑袋望着观星楼道:“爹爹,这楼好高啊!” 皇甫翊眸中立即布上温柔,宠爱道:“嗯,观星楼有八层,取鸿发之意,是皓月国最高的一座楼,在上面可以望尽整个皓月国,夜空也尽在眼前,无比浩瀚,令人心情澎湃!” 小豆芽就听懂了那句有八层,欢喜对苏馥珮道:“娘,好高。” 苏馥珮也笑了笑道:“这么高等会小豆芽能不能爬上去?” “能!”小豆芽想也没想地答道:“当然能了,孩儿今天要和爹娘一起爬上高楼,看星星。” 苏馥珮扶额望了会天,天空黑沉沉的,寒冷之极,这个时候会有星星看? 皇甫翊却笑应:“好,爹带你去看星星!” “孩儿要和爹娘去看星星喽!”小豆芽晃着苏馥珮和皇甫翊的手,笑声无比清脆,惹得众人都高兴不已。 笑了一会儿,皇甫赢对福禧道:“你就不用上去了,在这候着吧!” 福禧把斗篷给皇甫赢披上,弯身道:“奴才遵旨。”他也实在不想上去,八层楼高,爬上去不得要了他的老命? 皇甫赢和贺章相视一笑,两人先进了楼。 皇甫翊柔声问苏馥珮:“你能爬上去吗?”身子如此单瘦,让人见之生怜。 苏馥珮下巴一扬,大声道:“开玩笑,我怎么会爬不上这点高的楼,我十几层都爬过!” 皇甫翊眸中闪过惊讶:“你在哪爬过十几层楼?皓月国最高的楼就在本王府中!” 苏馥珮愣住,她当然是在现代爬过,要是让你知道有人登上了珠穆朗玛,你不得从八层楼上跳下来? 苏馥珮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讪讪笑道:“做梦,做梦!” 皇甫翊一愣,而后摇摇头,做的是白日梦吧? 见皇甫赢和贺章早就进去了,外面也着实太冷,皇甫翊道:“走吧!” 苏馥珮点点头,两人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进了阁楼。 蓝鹫让众人守在了阁楼门口,独自一人跟了上去。 古代的楼与现代的果然不同,虽也是层层楼梯蜿蜒而上,但却陡得要命,苏馥珮爬到第三层时,往身后一看,双腿就有些打颤,艾玛,要是从这里滚下去,全身都是粉碎性骨折。 皇甫翊见她脸上不好,担心地问道:“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蓝鹫跟在身后,也道:“苏姑娘大病初愈,要不我背你上去吧!” 苏馥珮冲蓝鹫笑了笑,感激道:“不用了,我能爬上去的,只不过这楼梯太陡了,我怕摔下去。” 蓝鹫冰寒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苏姑娘放心,我在你后面护着你,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这就好,这就好!”苏馥珮稍稍放心。 皇甫翊闻言笑道:“原来你怕高?” 看着皇甫翊似发现新大陆一般的笑容,苏馥珮剐了他一眼道:“怎么了?怕高不行啊?” “行,只不过本王惊讶罢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苏馥珮,竟会怕高?”皇甫翊说着又笑了笑。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我是个人好吧?还是个女人,自然有怕的东西,怕高怎么了?比那些怕毛毛虫的女人可强多了!” 皇甫翊点了点头,没错,你确实比一般女人强! 苏馥珮撇了皇甫翊一眼,不理他,看向小豆芽问:“儿子,累不累?要不要让娘背你?” 皇甫翊蹙眉,自己都欠人背了,还背儿子? 小豆芽摇头道:“孩儿要自己爬,孩儿是大孩子了!” 苏馥珮满脸欣慰,小豆芽真乖! 皇甫翊欣慰地勾嘴一笑,有子如此,此生之幸。 小白已经追着皇甫赢和贺章跑了上去,时不时扑通扑通跑回来接他们,舔着舌头,冒着热气。 一家三口被小白的模样逗乐了,笑了笑,继续往上爬。 爬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顶楼,苏馥珮觉得全身无力,看到楼顶有桌椅,赶紧跑过去坐下,爬在桌子上直喘气,爬得满身大汗,那厚厚的斗篷早就被她甩给了蓝鹫。 小豆芽异常兴奋,倒也不觉得累,也还是坐到苏馥珮身边陪着她。 皇甫翊微微心疼,刚刚大病一场,还没恢复完全,身子肯定吃不消,这女人就知道逞强。 他接过蓝鹫手中的斗篷给她披上,劝道:“这会子觉得热,等热劲过了,必要受寒,还是披着吧!” 苏馥珮没力气拒绝,便由着他去了。 贺章见苏馥珮疲累的样子,也十分心疼,想向前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终是没说,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皇甫赢大笑道:“苏姑娘的身子可得好好调理,不可再劳累了。” 苏馥珮朝众人摆手表示没事,继续爬在桌上喘气。 众人笑了笑,走到楼边缘去看风景了。 苏馥珮一边休息一边打量着,只见是个露天的楼顶,四周围着扶栏,刚好有小豆芽那么高,抬头可观整个宇内浩瀚,低头可望万家灯火辉煌,确是个欣赏风景,观看星空的好地方。 此时有寒风徐徐而来,皇甫翊三人并肩而立,黑发飞扬,显得更加俊美不凡。 他们指着黑夜中的万家灯火说笑着什么,张口都吐着白气,寒风中夹杂着一股温润的紫玉之气,一股皇帝的威严之气和一股暖人的阳光之气,扑面而来。 苏馥珮不由得惊叹,古代的美男真多啊,她真有眼福! 小豆芽歪着小脑袋四下看望,无比新鲜。 小白累坏了,爬在地上闭目休息。 抬头看了一会儿,小豆芽眼珠子转了转,疑惑问皇甫翊:“爹爹,为什么没看到星星?” 皇甫赢和贺章也想起来,皇甫翊给小豆芽准备的礼物在哪?怎么没看到? 苏馥珮已经休息好了,也起身道:“你不会是带我们上来喝西北风的吧?” 皇甫翊看了苏馥珮一眼,轻轻蹙眉,再看向小豆芽道:“爹爹马上让你看到星星!”说罢朝蓝鹫看了一眼。 蓝鹫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暗处,取出一面白色大旗再折回身来。 苏馥珮不解,这是要摇旗呐喊宣示? 皇甫赢和贺章也十分不解地看着。 皇甫翊神秘地看了小豆芽一眼,转头朝蓝鹫点了点头。 蓝鹫弯身一礼,起身走到扶栏边缘,举着那面白色大旗猛地朝夜色中摇晃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 众人皆看向夜色,不明所以。 突然。 咻! 一道亮光诈现,十分刺眼,直冲夜空,豁然开放一朵足有半边天大的七彩花,随后夜色中传来一阵啪啦啪啦的巨响,震惊整个京城。 众人惊讶,是烟火! 而且是从未见过的七彩烟火,史无前例的巨大,足足照亮了整个京城,霎时令天空亮如白昼,如同夜色盛开的一朵牡丹花,雍容而华贵!好美好美! 苏馥珮猛地一惊,眸中闪过一比惊喜,她在现代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烟花,太漂亮了! 小白听到巨99999响,吓得猛地从地上翻了起来,两个眼珠子乱转,带着丝惊怕。 小豆芽先是一愣,而后拍着手大喊道:“是烟火,是烟火,孩儿终于看到烟火了,娘,是烟火,好大的烟火!” 听到小豆芽的话,众人心中都是一沉,这孩子看到烟火竟然这般开心。 “是,是烟火,儿子!”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宠爱答道。 儿子,四年了,你第一次看到烟火,你一定很高兴很惊喜! “娘,孩儿要抱抱,孩儿要看烟火!”小豆芽伸着小手要苏馥珮抱他。 苏馥珮弯身笑道:“好,娘抱!” 皇甫翊疼惜看了苏馥珮一眼,直过去道:“本王来抱吧!”说罢将小豆芽揽腰抱起,走回去。 你的儿子,自然是你抱,苏馥珮笑了笑,跟过去,一行四人站在寒风中望着夜色。 皇甫翊把小豆芽举起来,坐在肩膀上,小豆芽高兴地拍手,指着夜色笑道:“爹爹,孩儿可以看到好多萤火虫虫,好好看!” 苏馥珮满眸宠爱,解释道:“小豆芽,那不是萤火虫,那是万家灯火,今天是除夕夜,是万家团圆的日子,家家户户的灯都点亮了!” “哦,原来不是萤火虫虫,是灯火,娘,灯火也很好看!”小豆芽仍旧天真笑道。 苏馥珮心中一片柔软,小豆芽永远那么单纯,天真,容易满足,多好啊! 皇甫赢和贺章闻言相视一笑,眸中亦是温暖。 那朵巨大的牡丹花凋谢后,天空又恢复了寒冷沉黑。 小豆芽看不到烟火,瘪嘴问道:“爹爹,烟火没了吗?” 皇甫翊握着小豆芽的腿,笑答道:“有,还有好多,今天爹给你准备了好多烟火,小豆芽看好了!”说罢又朝蓝鹫看了一眼。 蓝鹫领命,再举着白旗摇了摇。 没过片刻,夜色下齐齐冲上无数道亮光,直直冲上夜空,在夜空在爆开,随着一声声巨响,开出一朵朵绚烂绮丽的花朵。 五颜六色,七彩缤纷,格外灿烂。 一波凋谢,一波盛开,顿时整个夜空都是烟火,照亮了整个京城。 众人抬眸远望,脸上也随着烟火炸开而五颜六色,而那温暖的笑容,却一直没变。 “哇!好漂亮,娘,你看那朵紫色的烟火,好美!”小豆芽坐在皇甫翊肩膀上,指着夜空中一朵开得最艳的烟火对苏馥珮道。 苏馥珮点头笑道:“娘看到了,很美!” 苏馥珮看着满天的烟火,心情无比地澎湃,一望无迹的夜空中,七彩缤纷的烟花绚烂盛开得如同满天璀璨星光,时而如同彗星拖尾而落,时而如同火箭直上云宵,时而又如清泉撞击出无数水花,让人眼花缭乱。 那噼里啪啦的响声,震惊着心房,令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令全身的热血也为之沸腾起来,好美好璀璨! 连皇甫赢和贺章也是满脸惊奇,他们从小看遍各种烟火,却觉得都比不过此刻的烟火灿烂,似乎整个皓月国都在这个时候在放烟火,铺天盖地而来,点亮了这个寒夜,温暖着人心。 就连小白也仰着头,冲着满天烟花轻吠着。 蓝鹫已经没有再挥旗子了,站在旁边看着这满天烟火,心中对皇甫翊更加敬佩,王爷为了小世子,可费尽了心思! “哇!爹爹,娘,好美好美,孩儿好喜欢!”小豆芽的笑声一直如同银铃般响起,听在众人耳中,如同徜徉在一片暖云之上! 看着整个京城的烟花此起彼伏,皇甫赢再也忍不住惊叹问:“六弟是怎么办到的,让整个京城都在这个时候放烟火?” 皇甫翊答道:“臣弟在前几日,命人家家户户通传了消息,今日是臣弟儿子的生辰,让大家这个时候,看臣弟的指示放烟火。 烟火是臣弟请人专门制做的,早就发放到每家每户,臣弟没想到的是,大家一听是小豆芽的生日,二话不说地同意了!” 皇甫赢猛地一惊,是皇甫翊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太高,还是皓月国子民皆疼惜小豆芽?竟让整个京城都听皇甫翊的指示? 贺章看向皇甫翊赞叹道:“王爷对小豆芽的父爱,令贺章感动不已!” 皇甫翊回以一笑,不语,这点小事而已,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少,只希望小豆芽能记住这个生辰,是他爹陪他过的第一个生辰,此愿足矣! 苏馥珮也为之动容,皇甫翊竟让整个京城的百姓同时为小豆芽放烟花庆贺生日?恐怕不止他说得那般云淡风清吧?让整个京城听他号令,岂止那般简单? 一时间,众人都没有说话,望着这满天烟火,各怀心思! 小豆芽突然问道:“爹爹,这烟火什么时候会停呢?” 他想多看看烟火,娘应该也是喜欢看的,因为他看到娘一直笑着呢! 苏馥珮突然想起来,是啊,烟花就算再美再绚烂,也是稍纵即逝,待繁华落幕,仍旧是一片空荡荡凄寒寒的夜。 再好的戏,也终有落幕之时! 皇甫翊笑道:“今夜是除夕,只要此刻一放烟火,便会一直延续到明日,迎接新年的到来,爹爹知道小豆芽喜欢看烟火,所以准备放三夜,让小豆芽看个够!” “哇,好捧,谢谢爹爹!”小豆芽拍着小手,满脸欢喜。 皇甫赢和贺章皆是一惊,全京城连放三夜烟火,这得耗费多少银钱? 苏馥珮微眯了眸子,这丫果然有钱! 惊叹了片刻,皇甫赢恢复神情笑道:“既然如此,这次的烟火也算上朕一份!” 皇甫赢眸中一沉,弯身道:“谢皇上!” “贺章也参加一份!”贺章也道,只要小豆芽喜欢,别说三夜,就是十夜又何妨? 皇甫翊看向贺章,好兄弟。 苏馥珮扫了皇甫赢和贺章一眼,今日终于见识到了,皓月国的三大财主啊! 小豆芽转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一一看着众人,满脸的欣喜。 说笑了一会儿,皇甫翊突然对小豆芽道:“小豆芽,爹爹还有个惊喜给你!” 小豆芽笑问:“什么惊喜?” 众人都期待地看着皇甫翊,这个惊喜还不够?还有更大的惊喜? “你看着夜空不要眨眼,爹的惊喜马上就到!”皇甫翊宠爱说罢,朝蓝鹫使了个眼色。 小豆芽答了声好,立即睁大了眼睛看着夜空。 苏馥珮三人也好奇地看过去。 蓝鹫再举起白旗一扬。 咻地一声巨响而来,立即有三道亮光冲上天空,哗然在天空中炸开。 众人惊住,皆看着那炸开的三朵烟火一动不动。 只见空中悬挂着三个人影,一道紫色,一道碧水色,还有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男孩。 皇甫赢贺章心中暗叹,满眸惊喜,太奇妙了! 苏馥珮心头也是一震,古代的烟花技术这么高了吗?竟然能将人形造出来?抑或是,现代穿越而来的烟花爆竹奇才? “是爹娘和孩儿!”小豆芽指着烟火惊喜喊道。 皇甫翊点头笑答:“没错,是我们三个的影像,小豆芽喜欢吗?!” “喜欢!”小豆芽猛地点头。 皇甫翊指着夜色再道:“小豆芽再看!” 众人赶紧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齐齐看去。 又一道亮光冲上夜空,只见夜色中已炸开一个字,然后咻咻咻六声巨响接二连三冲向夜空,只见得五彩缤纷并排悬挂着七个大字:小豆芽生辰快乐! 众人更是吃惊,太震撼人心了! 苏馥珮心头一跳,皇甫翊的这份礼物确实震撼,现在她耳膜都震痛了,心脏也要超负荷了,你说震撼不震撼? “爹爹,好美,小豆芽是孩儿的名字,小福子哥哥和大哥哥二哥哥教过孩儿写,孩儿认得,是孩儿的名字!”小豆芽拍着小手惊喜喊道。 这一夜,一双小手都拍红了,也没停下来。 “对,是小豆芽的名字,后面的四个字是生辰快乐,小豆芽生辰快乐!”皇甫翊满眸宠爱,大声道。 “谢谢爹爹,孩儿很快乐,今天是孩儿最快乐的一日!”小豆芽欢喜说罢,俯身低头朝皇甫翊的侧脸亲了一下,木马爹爹! 皇甫翊心头一惊,满怀喜悦涌上心头,小豆芽亲他了? 苏馥珮也是一惊,然后脸上堆上笑容。 今天不但是小豆芽最开心的一天,也是她最开心的一天,她也从来没看到过如此绚烂的烟花。 “六弟给小豆芽的礼物让朕都有些震撼了,如果朕没猜错,六弟一定是请了岭南山下那位奇老来为小豆芽制烟火吧?”皇甫赢笑猜道。 贺章也惊喜道:“岭南山下的奇老确是整个天下制烟火的高手,可以制出任何形状,任何颜色的烟火,但他性格古怪,很少有人能请得动他的!翊亲王是用什么办法请动他的?” 岭南奇老?好像在兰雪的印象中却有从谁的口中听到过此人,她也好奇地看着皇甫翊。 皇甫翊温润笑答:“回皇上,那几支奇特的烟火确实出自岭南奇老之手,臣弟只是和他讲述了臣弟与小豆芽之间的故事,他闻言无比动容,便答应了!” 皇甫赢大笑道:“原来不为名不为权不为财的岭南奇老,最在意的是人世间的真情,六弟对小豆芽的父爱确实令人感动!” 贺章也点头赞同,敬佩地看着皇甫翊,让整个京城为小豆芽放烟火,又请得天下奇人为小豆芽独制烟火,翊亲王对小豆芽确实是疼爱至极。 苏馥珮见小豆芽和皇甫翊亲热的样子,心中微微一沉,此时小豆芽极为喜欢皇甫翊,皇甫翊也万分疼爱小豆芽,她在想,是不是不应该再拆散他们父子? 她与这森门高宅格格不入,自然是不能留下来的,但小豆芽始终与皇甫翊是亲生父子,她不能自私拆散他们,她本就是异世飘来的孤魂,以前无亲无故,现在更是无亲无故,小豆芽是上天所赐,能陪她这么久,她也知足了,只要他能开心快乐,即使她独自离去,也心甘情愿! 她徒然低下头去,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突然。 一团冰冷打在她脸上,她抬手抹了抹,竟是一团雪水,她猛地抬头望去,天空正飘下一团团雪花来。 她眸中一喜,出声喊道:“下雪了!” 听到苏馥珮的惊呼,众人皆抬头看去,果然见到满天雪花絮絮扬扬飘落人间,美极了! “哈哈哈!小豆芽真是福星,瑞雪兆丰年,明年的收成一定极好!”皇甫赢仰头大笑道。 贺章也点头赞同,小豆芽确实是个福星。 小豆芽拍着双手道:“下雪了下雪了,娘下雪了,好美啊!” 苏馥珮听着小豆芽的声音,眸中亮光一闪,笑道:“儿子,下雪啦,下雪啦,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 小豆芽亦是眸光一亮,接着念道:“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 母子俩相视一笑,接着齐声念道:“小鸭画枫叶,小马画月牙,不用颜料不用笔,几步就成一幅画,青蛙为什么没参加?它在洞里睡着啦!” 母子俩念完,皆呵呵大笑起来,笑声飘远而去,温暖人心。 皇甫赢贺章皇甫翊三人面面相觑,这首诗歌他们闻所未闻,但却与此时很写景,这是苏馥珮自己作的诗吗? 听着母子俩的笑声,众人心中也是温暖如春,丝毫不觉得寒冷。 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众人身上都覆盖了一层雪花,地上也落了一层,小白果然在上面踩出无数朵梅花来,逗得大家笑声不断。 烟火还在继续,空中一片璀璨,可见得大雪纷飞的除夕夜,满天烟火照得整个天空七彩缤纷,极美极美! 皇甫翊已经把小豆芽抱在怀中,用厚厚的斗篷裹着他,为他挡去风雪。 皇甫赢和贺章也正豪迈地说着家国天下,时而大笑,无比开心。 苏馥珮紧了紧斗篷,迎风而立,皓月般的眸子泛着潋滟的华光,孤独十五年了,第一次和这么多人过除夕,心情好美好美! 雪太大了,皇甫翊怕皇甫赢和小豆芽受寒,立即领着众人下了观星楼。 皇甫赢和贺章相携而去,准备回皇宫畅饮一番,今日实在太高兴了。 从楼上下来那么点时间,小豆芽已经在皇甫翊怀中睡着了,苏馥珮也显得很疲累,皇甫翊便抱着小豆芽送苏馥珮回了房。 皇甫翊赶紧命人准备热水,给母子俩洗去一身寒气。 热水准备好了,苏馥珮把小豆芽喊醒,先给他洗了澡,换上软衫,再把他抱进被窝里。 皇甫翊正要离去,小豆芽突然喊道:“爹别走,陪着娘和孩儿。” 皇甫翊止了步子,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宠爱地看着小豆芽,对皇甫翊轻道:“今晚不是要守岁吗,不如就在这守吧,顺便陪着小豆芽!” 皇甫翊心中一喜,点头答道:“好。你也受了寒,你先泡个热水浴,等会儿本王再过来!” 苏馥珮没作声,给小豆芽理了理被子,这话听得怎么那么别扭? 皇甫翊勾嘴一笑,看了苏馥珮一眼,打开门出去,吩咐管家去准备,自己也回房间沐浴更衣。 没过片刻,水便准备好了,丫头们退了下去,苏馥珮解了衣衫泡在热水中,被包裹在一片温暖中,无比舒适。 洗好后,换上干净的衣服,把脸画好,轻轻挽了发髻,垂下满头青丝,这才一身清香地走出来。 走到床边去看小豆芽,只见他在床上打着滚,满脸兴奋,哪还有半丝睡意? 苏馥珮一出来,小豆芽便朝她喊道:“娘,快过来。” “小家伙,现在不困了?”苏馥珮笑着走过去,坐在床边掳了掳头发道。 小豆芽一把搂住苏馥珮的脖子,亲了亲苏馥珮笑答:“娘还没给孩儿讲故事呢,孩儿睡不着。” 苏馥珮赶紧把小家伙抱起来,塞进被子里,这么冷的天,穿这么点衣服在被子外,着凉了怎么办? 她给小豆芽拉拉被子,再俯身亲了亲他的小脸,满脸疼爱:“闭上眼睛,娘就给你讲故事。” “孩儿想等爹来了再睡!”小豆芽不肯闭眼睛,在被子里滚了滚道。 苏馥珮地可奈何:“那行,你先把学会的三字经背给娘听,等你爹来了,娘就给你讲故事!” “好。”小豆芽笑着答了声,马上念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 苏馥珮坐在床边静静听着,脸上一直布着笑容。 皇甫翊沐浴完过来,走到门口正巧听到小豆芽在背三字经,时不时传来母子俩的笑声,他心头一阵温暖,这才是家的味道。 他勾嘴一笑,推门进去,见苏馥珮正满脸笑容地坐在床边,长发如墨,身影婀娜,淡淡的烛火下,显得十分妩媚迷人,他心头徒然一热,竟有种…… ------题外话------ 新年第二天,大家仍旧吃好喝好玩好睡好,爱你们,群么么! 078 初吻被夺 该死!皇甫翊及时掐断思绪,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皇甫翊,你不是一向自诩是君子吗?怎么会对她有这种邪恶的想法? 他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句,快速收拾好情绪,步进房间。 苏馥珮听到推门声响,转头看去,只见皇甫翊一身夹绒紫袍,头戴紫玉冠,玉带束腰,满身挺拔贵气而来。 轮廓如同冰削,五官说不出的完美,身影挺拔高大,满身风华绝世。 苏馥珮不得不承认,这是来古代将近一年来,见过最帅的一个男人,一时看得愣住了。 小豆芽立即爬了起来,欣喜喊道:“爹爹!” 苏馥珮这才回过神来,收回视线,脸上一派平静。 皇甫翊走到床边,脸上挂着宠爱温柔的笑容,坐下来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问道:“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小豆芽摇摇头:“孩儿不饿。”一双眼珠子在皇甫翊身上转来转去,爹爹真的好美啊! 皇甫翊捏了捏小豆芽的小鼻子,转向苏馥珮问:“你饿吗?” 苏馥珮面无表情地答道:“不饿。” “也备一些吃食吧,过会子怕是会饿!”皇甫翊细心道。 苏馥珮没作声,理着小豆芽明天穿的衣服。 皇甫翊起身出去吩咐,再回来坐在床边,陪小豆芽说话,父子俩叽叽喳喳,说得倒起劲。 过了一会子,管家带人把吃食端了进来,还抬了炭火过来,把房间烧得通红,确有种红红火火的味道。 屋子里暖暖的,苏增珮顿时觉得满身寒气尽散,整个人都舒服了,心情极好。 把衣服理好了,见小豆芽仍旧转悠着大眼睛,苏馥珮道:“不是说爹来了就睡了吗?怎么还不睡?” “娘,孩儿不想睡,孩儿想和爹娘在一起。”小豆芽伸出小手拉着皇甫翊和苏馥珮的手道。 苏馥珮无奈地笑了笑:“爹和娘又不会消失,你睡着了也会在旁边陪着你的!” “娘,孩儿怕是在做梦,梦醒了爹又不见了!”小豆芽担心道。 皇甫翊眸中一痛,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安抚道:“不会的,小豆芽没有做梦,爹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真的吗?”小豆芽满脸欣喜。 皇甫翊用力点头:“当然是真的,爹怎么会骗小豆芽呢?” “太好了!”小豆芽松开皇甫翊和苏馥珮在床上打起滚来,咯咯地笑,高兴不已。 连睡着了的小白也被他的笑声吵醒了,爬起来甩着尾巴。 苏馥珮怕他着凉赶紧把他塞进被子里,给他拉好被子。 “娘,你给孩儿讲故事吧,孩儿要听故事,爹还没听过娘讲的故事呢!”小豆芽咧嘴笑道。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他这么大个人了,还听神马故事? 想了想,看着小豆芽答:“好,娘今天给小豆芽讲一个《卖火柴的不女孩》。” “娘,火柴是什么?”小豆芽立即有了疑问。 苏馥珮回道:“火柴就是火折子,用来点火的!” “哦,孩儿懂了,卖火折子的小女孩!”小豆芽道。 苏馥珮噗嗤一笑,这孩子真是会转弯。 见苏馥珮笑了,皇甫翊嘴角也勾了勾,等着听苏馥珮的故事,这些日子来,苏馥珮每日晚上都要教小豆芽念三字经,今晚还是第一次听她说故事。 苏馥珮停了笑,说了起来:“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也像今天一样是除夕夜,有个小女孩家里非常贫穷,除夕夜还要卖火柴,衣衫狼藉,又冷又饿地在大街上穿行。 可是大家都在忙着团圆,没有人买她的火柴,她卖不到钱不敢回家,最后坐一个角落里,点亮了所有的火柴,幻想着有吃的、有火烤、还有最疼她的奶奶,新年到来,火柴燃尽,她也被冻死了。” 皇甫翊听得很入神,却听到小女孩冻死了之时,他心底徒然一震,猛地看向苏馥珮。 只见她仍旧背脊挺直,满身坚强,似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将她打倒,而那双皓月般的眸子中却泛出淡淡的悲伤,让他的心徒然揪紧了。 他甚到有种念头,她就是那个衣衫狼藉的小女孩…… 小豆芽听完哪有睡意,一脸难过道:“娘,小女孩好可怜!” 苏馥珮淡去眸中的哀伤,布上宠爱的笑容:“这只是个故事而已,没有人知道它是不是真实的!” 只不过……兰雪确实是被活活冻死的,她眸子一寒,扫向皇甫翊。 皇甫翊正满眸心疼地看着苏馥珮,突然见她冷眼看着他,心中突然一沉,她为何又这般看他? “孩儿还是觉得她可怜,她一定好冷好冷,像以前娘和孩儿一样。”小豆芽瘪着嘴道。 苏馥珮瞪了皇甫翊一眼,看向小豆芽,见他要哭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后悔。 真不该给他讲这个故事,她本以为这个故事也是说的除夕夜,便拿来应景,哪知小豆芽这般心善?如此心疼小女孩。 她叹了口气道:“儿子,坚强点!人世间有很多的痛苦磨难,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上天只眷顾那些坚强自信不惧苦难的人,软弱在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 皇甫翊心中又是一惊,她说她是个孤儿,从小四处流浪,应是没上过学的,何以懂得这些道理? 这一刻,在皇甫翊眼中,苏馥珮就如一座结实的城楼,可挡任何风霜。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她不一定美艳动人,她不一定满腹诗书,她不一定衣着华美,却时不时让人心生敬意,而苏馥佩,就是那么一个人! 小豆芽逼退眼泪,猛地点点头:“娘,孩儿记住了!” “那就快睡吧,很晚了!”苏馥珮轻轻拍了拍小豆芽道。 小豆芽咧嘴一笑:“娘晚安,爹晚安!” “晚安!”苏馥珮眸中一片宠爱,给小豆芽理好被角,再俯身亲了亲他的小脸。 晚安是什么? 皇甫翊不解地看着苏馥珮,她究竟来自哪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异于常人的思想举动和语言? 皇甫翊对苏馥珮越来越好奇,觉得苏馥珮一定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他好想了解她的故事,亦希望能走进她的心里,能看到她的脆弱,能抚慰她的伤痛…… 可是她总是用坚强包裹着自己,把自己当成天下无敌之人,什么都能做得到,什么都想做到,每每有泪水泛出,要么撇过头去,要么狠狠逼退,坚强得让人心疼。 这样的女子,如何不吸引人? 小豆芽很快便睡着了,嘴角还挂着幸福的笑容。 苏馥珮轻轻抚着小豆芽的脸,坐了片刻,站起身走到一边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后盘膝坐上摆着矮几的软塌,双手撑着头想着什么。 皇甫翊也给小豆芽理了理被子,起身走过去,同样坐上软塌,见苏馥珮想事想得那般出神,并不打拢她,静静陪她坐着,闭目养神。 与她只隔着一张小小的矮几,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玉兰花香,心中那道邪恶的想法又浮现脑中,皇甫翊心头一阵滚烫,睁开眼睛,轻咳了一声。 苏馥珮听到皇甫翊咳嗽,不由得抬眸望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皇甫翊答道:“没事。” “哦。”苏馥珮继续沉思。 皇甫翊觉得,这种情况,得找点什么话题聊聊,转移注意力,想了想问:“你家乡是哪里?” “告诉你也不知道!”苏馥珮换了个姿势撑着头,没好气道。 皇甫翊轻轻蹙眉,皓月国还有他皇甫翊不知道的地方? 想了想,皇甫翊又问“你家乡美吗?” 苏馥珮这下来了兴致,立起身答道:“美,一年四季都超美的。春天阳光温柔如水,百花齐放,蝴蝶蜜蜂成群结队而来。 我最喜欢采桃花了,那花瓣粉粉的,极为漂亮,小时候经常提个小蓝子,偷偷去人家果园子采花瓣,可每次都能被园子的主人抓到,提到我爸哦不,我爹娘面前,被狠狠训斥,哈哈,那时候真是笨得可以!” 皇甫翊也慢慢溢出笑容来,答道:“每次都被抓,确实不聪明!”随后又问道:“那夏天呢?” “夏天啊?夏天最美的时候是夜晚,满天繁星璀璨迷人,稻花香随风扑来,田间还有青蛙欢叫,更有屁股发光的萤火虫成群结队飞过,若是坐在夜色下抬头看星星,会看到有流星时不时落下,许个愿,一定能实现!”苏馥珮眉眼带笑道。 “对着星子许愿?”皇甫翊有些惊讶:“就能实现?” 苏馥珮坚定道:“没错,小豆芽不是许了愿吗?希望你活着回来,你不是没死成?” 皇甫翊听到最后半句话,眉头不由得一蹙,大过年的,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不过也不能和她计较,否则计较起来,岂不没完没了? 他再问道:“那秋天呢?” “我家乡秋天没什么特别的,和你们这一样,都在秋收。呵呵,不过唯一让我喜欢的,是满山满岭的野菊花,不是你们这五颜六色的那种大菊花,是那种拇指大小,只有一层花瓣的野菊花,香味也比不上大菊花。 如果单看一朵,一定会觉得不好看,但要是整个山头都开得一片亮黄,那真是抢眼呢,就像看到一地金子一样,热血沸腾的!哈哈哈!”苏馥珮说罢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 皇甫翊也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幻想着苏馥珮所说的野菊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从没见过野菊花…… 苏馥珮笑罢接着再说:“冬天也和你们这一样,会下雪,不过我们那不像你们这里,烧满屋子的炭火,有钱人家装空调,没钱的就一家人围个炉子,吃火锅啊,聊天啊,看电视,一家人其乐融融。” 皇甫翊问:“空调是什么?”火炉子他知道。 苏馥珮答道:“空调就是一种冬天会吐热气,夏天会吐冷气的东西。” “这么神奇?”这也是他从未见过的,苏馥珮的家乡太奇妙了,竟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她究竟来自哪里? “还有更多神奇的,你没见过呢?”苏馥珮得意道:“像洗衣机,冰箱,微波炉,电脑,手机等等,多得数不清!” 皇甫翊眸中尽是惊讶,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作用大大的,像洗衣机可以自动洗衣服,只要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加上皂角粉就可以了,保证脏的进去,干净的出来。 冰箱用来冰镇食物,保鲜不腐坏,也可以自己做冷饮吃,用途也挺多,告诉你都听不明白。 微波炉可以用来烤食物。嘿嘿,电脑就能了,能看到一切想看到的东西,被称作古今通。手机嘛是用来通信的,无论多远都能与人说话,就像你们这的一种武功,叫神马千里传音的!” “太神奇了!”皇甫翊不由得惊叹。 苏馥珮坏坏一笑道:“你想看吗?等你哪天死了,我带你去看!” 皇甫翊脸上的笑容立即垮了:“今天是除夕,你这女人嘴里就不能说些吉利话?” “这话虽不吉利,但是实话,不爱听就算了,老本人,那么多讲究!”苏馥珮撇过头去,不理皇甫翊了。 皇甫翊嘴角抽了抽,这还成了他的不是了?一晚上坐下来不到一刻钟,她已经说了两次死字了,就算不拘小节,也不能不拘到这个程度吧? 皇甫翊也撇过头去,本王还真不想说了! 安静啊安静! 好一会儿,苏馥珮见皇甫翊没有说话,转过头看去,见他正气呼呼的坐在那里,不由得撇撇嘴,这男人,这么小气? 抬手一巴掌拍过去,道:“喂,生气了?”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皇甫翊差点被她拍到地下去,稳住身子,猛地看过去,见苏馥珮眸子中满是天真无邪。 本来想发火的,又压了下去,阴阳怪气道:“没有。” 没有才怪,口是心非的男人。 心中嘀咕了一句,苏馥珮突然想到一件事,脸上布上严肃问道:“我问你个事儿!” 皇甫翊坐直了,惜字如金道:“说。” “你是不是会很疼爱小豆芽?”苏馥珮定定看着皇甫翊问。 皇甫翊答道:“当然,本王的儿子,本王当然疼。” 苏馥珮心中松了口气,低下头沉了片刻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皇甫翊似听到苏馥珮的话很不对劲,不由得问道:“你什么意思?” 苏馥珮抬起头道:“没什么,随口问问。” 皇甫翊愣住,苏馥珮这个动作和兰雪极像,以前兰雪受了委屈,他每每问她怎么了,她都是这样抬头看他,说没什么,眸中是未散尽的悲伤。 “雪儿?”皇甫翊失神喊道。 苏馥珮心头一惊,难道妆花了?假痣掉了?她赶紧抚上脸,又摸了摸嘴角,没啊,还在,那皇甫翊怎么会叫她雪儿? 她赶紧往后退坐了几步,没好气道:“你没病吧?” 这个慌乱的眼神也极像,当年兰雪救了他后,就是用这般慌乱的眼神看着他,十分无助。 皇甫翊猛地俯身向前,朝她压了过去,紧紧盯着她的眸子,伤痛道:“是你吗?雪儿?” 两人距离极近,苏馥珮能感到皇甫翊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扫得痒痒的,双眸对视,苏馥珮看到皇甫翊眸中的伤痛,顿时有种难过涌上心头。 她知道,这不是她在难过,是兰雪在难过,因为兰雪看不得皇甫翊皱一下眉头,每次看到他皱眉,都会暗自伤心。 她愣住,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双流露出无尽悲痛的眸子。 兰雪在无数次梦中都想看到皇甫翊,想皇甫翊抱抱她,安慰她,可是临死都没见到皇甫翊出现。如今皇甫翊回来了,身体仍旧是兰雪的,可灵魂却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此刻,兰雪的身子一定是极想念皇甫翊的,所以她才会这般难过。 “雪儿,真的是你?”没听到苏馥珮答话,皇甫翊眸中一喜。 闻着她身上的玉兰花香,望着她那双皓月秋水的眸子,内心的火热噌地一下冲了上来,他情不自禁地俯身而下,径直吻上了那诱人的红唇。 天塌了,地陷了,苏馥珮脑中轰隆作响。 她僵住身子,动弹不得,只感到有股温热在唇上肆意,带着一股男性特有的阳刚之气和温柔,让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竟忘记了反抗,任由他这般温柔地亲吻着她。 皇甫翊心中更是激动万分,心扑通扑通似要跳出来,从未有过的悸动一波又一波的涌来,冲击着他的心房,让他吻得越发忘情。 突然。 “噼里啪啦!”“新年了!”一阵鞭炮声和欢呼声响起。 苏馥珮猛地回过神来,清醒了意识,这才意识到嘴巴上的温热是皇甫翊在亲她,恼羞成怒,她一把将皇甫翊推开,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去。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将皇甫翊打回了现实中,他木木地看着苏馥珮红红的唇瓣,他刚刚做了什么? 苏馥珮满眸怒火地瞪着皇甫翊,该死的男人,还我初吻! 皇甫翊本能地抬手捂上火辣辣的脸,他被打了?新年第一天被打了一巴掌?那这一年能好过吗? 狠狠瞪了皇甫翊一眼,苏馥珮跳下软塌,背着皇甫翊怒道:“新年了,还不快滚!”说罢怒气往床边而去:“我要睡了!” “苏……”皇甫翊想解释,他刚刚不是有意要轻薄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面对她这般难以自控,以前他从未对任何女人有过这种举动,亦没有过这种感觉。 但看苏馥珮似乎很生气,必定听不进他的解释,不由得作了罢,下了软塌,转身出去。 打开门,朝苏馥珮望了一眼,见她正背对着他坐在床上,看不清是什么神情,他眸子一沉,走出去把门关上。 “王爷!”钟棋蓝鹫和管家等人还守在门口,见到皇甫翊出来,不由得弯身一礼。 再抬头一看,皇甫翊一边脸红红的,还有些肿,刚刚听到一声巴掌声,难道王爷又被打了? 皇甫翊撇开头,冷冷道:“下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守着了!” 三国的人已经走了,没有99999人会来抢苏馥珮,新年第一天,也没有人找死敢来翊亲王府找事。 “谢王爷!”众人相视一眼,抱拳一拜,先后退了下去。 皇甫翊独自往房间走,大红灯笼随风摇曳,火红的烛光洒下来,照得皇甫翊那被打了的脸更加红肿。 脸上仍旧火辣辣的,皇甫翊也不理,回想起刚刚亲苏馥珮的感觉,心头又是一阵悸动,他记得以前亲兰雪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悸动,这是一种很美好很美好的感觉。 他不由得抬手抚上嘴唇,嘴角慢慢溢出笑容来,竟是这般令人回味? 独自傻笑着,走过了房间竟然也不知道,赶紧又折回去,推开门进了房间,解了衣衫睡下,脑子里总是萦绕着吻苏馥珮那一瞬间的感觉,久久不能散去,嘴角的笑意却越发深浓。 而苏馥珮此时最恼火,该死的皇甫翊,竟敢亲我,你不知道我的初吻留了二十五年吗?不对,二十六年了,你竟不问问我就夺了去,你真不是人! 等等! 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身体是兰雪的,所以皇甫翊亲的也是兰雪,不是她,这么说来,她的初吻还在。 苏馥珮这样一想,心中舒服了,掀了被子滚到床上,侧身搂着小豆芽的身子,儿子,娘也睡觉了! 小豆芽似知道是苏馥珮,同样紧紧搂着她,闭着眼睛喊了一声:“娘,晚安。” 苏馥珮亲了亲小豆芽的额头,轻声道:“儿子,晚安!”闭上眼睛,快速睡去。 翌日,苏馥珮起得有些晚。 外面一直闹腾得很,隐约听到是下人们在喊,发红包了,苏馥珮这才爬起来,她也要去领个红包来,讨个吉利。 小豆芽也醒了,坐起来道:“娘,好吵。” “儿子,快起来,有红包拿!”苏馥珮一边穿衣服,一边道。 小豆芽喜道:“是谁在发红包?”母子俩都是见钱眼开的主。 “你爹是这儿的老大,当然是你爹在发。”苏馥珮已经穿了衣服,走到铜境前把发髻梳好。 发现丫头已经送了水进来,她笑了笑,睡得这么沉,有人进来都不知道,搞不好半夜被人扛出去丢了也不知道。 摇摇头,转身回去帮小豆芽穿好衣服,母子俩洗漱好,走出门去,小白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格外欢喜。 苏馥珮见院中果然围了一大伙人,而发红包的不是皇甫翊,是管家。 “一人一个,别急,领了的都去干活。”管家满脸严肃说着,拿着红包发给下人护卫丫头婆子。 苏馥珮靠在门上看着他们领红包,她本来也想去的,转念想到自己一个外人,凭什么去领别人府中的红包,叹了口气,还是带小豆芽去厨房做早餐吧! 一念至此,拉着小豆芽转身往厨房去。 小豆芽心中疑惑,娘不是说要拿红包吗?为什么不去? “苏姑娘!”突然被叫住,苏馥珮和小豆芽止了步子,回过头一看,见管家正满脸笑容地过来了。 “管家,有什么事?”苏馥珮问,难道是来给她发红包的? 果然。 管家先给小豆芽行了礼,然后看向苏馥珮道:“这是给您和世子的,王爷进宫前吩咐小人一定要交给苏姑娘。”说罢从怀中拿了两封大红包出来,递给苏馥珮。 苏馥珮心头一喜,脸色平静地接过道:“多谢!” 管家点点头,朝小豆芽行了礼,又转身而去。 苏馥珮看了看,不过是用红纸折成的红包,她打开一看,八百两银票!又打开另一个,六百两银票! 两眼泛金光,丫的皇甫翊够有钱啊! 只不过,哪个是她的?哪个是小豆芽的? 想了想,发财的肯定是她的,顺利的是小豆芽的,一定是的,嘿嘿! 她把银票收进怀中,对小豆芽道:“儿子,你的红包娘帮你收着,以后给你买吃的!”六百两能把小豆芽吃成大胖子吧? 小豆芽乖巧点头:“娘收着吧,多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孩儿嘴不馋!” 不馋?啥时候嘴不馋了?以前有空就坐在茅屋的床上吃东西的是谁? 苏馥珮摇摇头,不过还是很感动,小豆芽这么孝顺,这么小就知道给银子给她花了,真是个既懂事乖巧,又孝顺的好孩子。 突然想到什么,她眸中一痛,又把银票拿出来,塞进小豆芽怀中道:“还是你拿着吧!” “娘,为什么又要给孩儿?孩儿天天和娘在一起,娘给孩儿收着吧!”小豆芽道。 苏馥珮眸中的痛意又深了一分,因为娘可能不知道哪天就会离去,而你已经有了爹,始终是要留在爹身边的,娘只是个外人,不能一辈子陪你着啊,小豆芽! 苏馥珮淡了眸中的伤痛,敷衍道:“小豆芽先揣几天,图个吉利,过几天再给娘!” 小豆芽笑道:“好!” 看着小豆芽的笑容,苏馥珮心头隐隐作痛,儿子,娘若不在你身边了,你还会这般开心地笑吗? 吸了吸鼻子,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往厨房而去,步子有些沉重。 今日的早餐,苏馥珮给小豆芽炒了八宝饭,小豆芽很家吃,一大碗都吃光了,捂着肚子,直说好好吃,夸得苏馥珮满脸笑容,心中甜如食密。 吃了饭就要走动走动,苏馥珮想带小豆芽上街逛逛,今天大年初一,去街上挤挤财气,拜拜庙宇什么的。 刚走到门口,便被守卫拦下了:“小世子苏姑娘请止步,王爷吩咐过,小世子和苏姑娘不能出府!” “不能出府?这破翊亲王府就这么点子大,我在这住了半个月了,连墙角有几只蚂蚁怀孕我都知道了,我再不出去走走,行吗?”苏馥珮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囚禁了,火气一股恼就上来了! 守卫被吼得无话可答,低头不语。 苏馥珮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劝自己,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不能发火,不能生气,不能炸毛! 把怒气压下去了,苏馥珮拉着小豆芽继续出门! “苏姑娘!”四名守卫一齐向前挡住苏馥珮,王爷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 “给我让开!”看着眼前四个肉柱子,苏馥珮怒吼一声,忍不住了! 一名守卫苦着脸道:“苏姑娘不要为难我们,王爷有令,不可让苏姑娘和世子离开翊亲王府,我们也是听令行事。” “那你们那个王爷什么时候回来?”苏馥珮怒问。 守卫低头着答道:“我们不知!”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那府上有没有个能做主的?” 守卫答:“钟老大和蓝首领都跟王爷进宫了……” “这么说是没有了?这么说我今天是出不去了?”苏馥珮眸中已烧起怒火来,就要河山狮吼了! 这时。 “苏姑娘要去哪?”黄全的声音传来,很快便带着一队人到了面前。 苏馥珮扫了他一眼,怒道:“我要上街!” 黄全为难道:“王爷有令,苏姑娘不可以带世子出去,若苏姑娘要出去,还是等王爷回来吧!” 苏馥珮耐着性子问:“该死的皇甫翊什么时候回来?” 众人脸上皆是一惊,苏馥珮竟敢骂王爷?转念一想,她连太后皇上都敢骂,公主都敢打,骂王爷正常,正常! 黄全脸色变了变,答道:“快回来了,给太后皇上请安后就会回府!” 苏馥珮咬牙道:“那我就等着!”说罢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怒气折了回去。 冲进前厅,往椅子上一坐,老娘就在这等着你回来,敢软禁老娘,我跟你没完! 小豆芽见苏馥珮如此生气,捧着她的脸问道:“娘,你被巫婆上身啦?” 苏馥珮一愣,巫婆?是她曾和小豆芽讲过的童话故事里专害好人的巫婆?她现在有这么丑吗? “娘有这么丑吗?”苏馥珮捏了捏小豆芽的脸问。 小豆芽答:“不是丑,是好可怕,娘,爹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苏馥珮听到这话又来火了,直接答道:“谁知道,脑子抽了呗!” 小豆芽撇撇嘴,娘怎么好像对爹很大的意见?爹做了什么让娘生气的事了? 小豆芽不敢再问了,静静陪着苏馥珮坐着等。 午餐时间都过了,皇甫翊还没回来,管家过来问苏馥珮和小豆芽想吃什么,苏馥珮大吼道:“不吃!” 管家吓得立即撒腿跑了。 该死的皇甫翊,等你回来,老娘一定要掐死你! 等到下午时分,皇甫翊仍旧没回来,苏馥珮实在饿抽了,小豆芽已经吃过无数盘糕点了,没办法,她只好提前吃了晚饭,接着等。 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天都黑了,皇甫翊也没回来,最后来了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进来送信,说皇甫翊今日不回来了,留在宫里和皇帝喝酒! 我了个去! 苏馥珮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把皇甫翊从头到尾骂了一遍,出了口气,然后带着小豆芽回房睡觉。 连半夜,小豆芽还听到苏馥珮在梦里骂皇甫翊头顶长草,掉进茅坑。 小豆芽想,爹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娘的事,所以不敢见娘,躲起来了,爹好怕娘哦! 新年第一天,皇甫翊先是被打了一巴掌,然后又被骂了一天,过了最悲催的一个新年。 新年第二天,苏馥珮仍旧没等到皇甫翊回来,沉着气,也没发火,继续等,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皇甫翊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回来! 苏馥珮怒了,差点把翊亲王府的屋顶给掀了,府中众人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孙子似地弯身低头站在她面前,没有一个敢答话的。 连小豆芽也苦着脸,爹爹,你完了,惹怒了娘,后果很严重! “该死的皇甫翊,诅咒你满身长草,肚子长草,屁屁长草,脚底长草……气死我也!”怒气骂罢,猛地往高座上一坐,动作极大,把台上摆着的一个古董花瓶子给振了下来。 “哗!”一声巨响,众人齐齐望去,然后双目瞪大,满是恐慌,完了,这是王爷最喜欢的花瓶! 巨响将苏馥珮吓了一跳,她低头一看,问道:“啥玩意?” 管家一脸便秘的神情,低声答道:“苏姑娘,这是王爷最喜欢的花瓶!” 苏馥珮撇嘴:“摔了正好,出气了!” 管家见苏馥珮无丝毫怕意,再道:“这花瓶子是先皇亲赐的,值五千两银子!” 苏馥珮嘴角猛地抽了抽,不是吧?她一手毁灭了五千两?肉疼! 这时,又有一太监前来传话,说皇甫翊继续陪皇上喝酒,今日仍旧不回来了! 苏馥珮火冒三百丈,当下对太监吼道:“让他喝死吧,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太监张嘴啊了一句,这是翊亲王的府邸,这个苏馥珮不过是个外人,她竟然让翊亲王死在外面?这才新年啊,这也太…… 苏馥珮骂完后,拉着小豆芽气冲冲地走了。 回到房间,左想想不对,右想想不清,皇甫翊这丫的是成心了躲着她,好吧,你躲,看你能躲到几时? “娘,孩儿好困!”正当苏馥珮愤愤不平时,小豆芽打着哈欠喊她。 苏馥珮道:“那你睡会吧!”小豆芽这几天被她弄得都没睡好,唉,作孽啊! “嗯,娘要不要睡觉?”小豆芽满脸困意问。 苏馥珮摇头:“娘不睡了,小豆芽睡吧!”说罢抱着小豆芽走到床边,给他解了衣服,塞进被子里。 小豆芽又打了个哈欠问:“娘不睡,做什么呢?”难道还要骂爹?爹已经够惨的了! 闻听小豆芽的话,苏馥珮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既然带着小豆芽不能出去,她一个人应该能出去吧? 前门不行,还有后门呢,反正她已经决定要把小豆芽留在翊亲王府,既然皇甫翊不回来,她就走! 想到此,她心中隐隐作痛,摸了摸小豆芽的小脸道:“娘在床边守着你!” 对不起,儿子,娘骗你了,你一定要跟着你爹快快乐乐的,这样娘也放心在苦心村种田。 小豆芽咧嘴一笑道:“好,孩儿睡了!”说罢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很快便睡着了。 苏馥珮叹了口气,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说睡就睡着了,她俯身亲了亲小豆芽的额头,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去。 轻轻打开门,苏馥珮难掩心头的痛意,抓门的手紧了紧,赶紧迈出门去,再待下去,她会更不舍。 轻轻将门关上,仍旧在缝隙中看着房内,终是一咬牙,一狠心关上门而去。 一走出门,就遇上管家而来,苏馥珮道:“小豆芽在屋里睡觉,你多注意些,他要吃糖葫芦,我去给他买一点回来。” 管家毕恭毕敬点头道:“小人明白。”终于不闹腾了! 苏馥珮侧头看了房间一眼,眉头紧拧,转身往府门口而去,一路步步维艰之感,实在难舍这份母子情意,却咬牙忍痛。 走到府门口,不等守卫拦她,她便道:“小豆芽要吃糖葫芦,我去给他买,一会儿就回来,我不带他出去,总可以了吧?” 守卫想了想,王爷只是说小世子不能和苏馥珮一起出府,既然世子在府中,苏馥珮只是去买糖葫芦,应该是可以的! 而且这么多天了,苏馥珮的厉害他们也是尝到了,若这样还不让她出去,他们的耳朵就要聋了。 守卫立即答道:“苏姑娘要出去给世子买糖葫芦,我们当然没意见,要不派几个人跟着?这样王爷便不会怪罪我们保护不周了。” 苏馥珮微眯了眸子,点点头:“行,就派两个人跟着吧!” 守卫见苏馥珮今天这么好说话,十分高兴,赶紧喊了两个护卫跟着苏馥珮。 苏馥珮勾嘴一笑,出了府门。 外面的空气果然清新,感觉就像出了牢笼的小鸟,身心都自由了,侧头看着华贵的翊亲王府,苏馥珮暗骂,该死的翊亲王府,老娘再也不会进去了! 大步往街上走,发现人没有比平时少,大概都出门串亲戚呢! 她哪里人多就往哪走,一会大跑,一会慢悠悠闲逛,一会看花灯一会看布匹,护卫都让她绕晕了,不是买糖葫芦吗?怎么成了逛街? 见护卫都一身疲累了,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狡诈,突然往一条人多的巷子冲了进去,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护卫见苏馥珮跑了,赶紧追上去,人太多,等追进巷子里,哪还有苏馥珮的人影,来来回回寻了几遍,也没找到苏馥珮,急得只好回府禀报去了。 守卫走后,苏馥珮从暗处出来,笑了笑,跟老娘斗,你们还嫩了点,赶紧找马车回苦心村,苏馥珮径直出了巷子,快步而去。 “啊欠!”皇甫翊再次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难受。 皇甫赢和贺章相视一笑,皇甫赢道:“六弟在宫中住了五六天了,这喷嚏一直没停,看来苏姑娘的怒气很大,你可得小心了!” 贺章也笑道:“珮珮发火时的样子极为吓人,王爷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皇甫翊无奈地笑了笑:“连父皇亲赐的彩铀也被她砸了,臣弟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又挨她两巴掌!” 他想不到能留下苏馥珮的办法,只好躲进宫来不与她见面,府门她又出不去,自然没法带走小豆芽,可是进宫开始,他的喷嚏就没停过,打得头昏脑涨的,真受罪。 皇甫赢惊讶道:“六弟什么时候被她打了?” 皇甫翊正不知该怎么回答,贺章抢答道:“那次在高升铺子,珮珮睡梦中打了王爷一耳光,那是意外!” 意外?大年初一就打了他一巴掌,那可不是意外! 皇甫赢笑道:“她连六弟也敢打,睿佳要知道了,定然不会再生气了!” 贺章笑而不语。 皇甫翊无奈摇头。 这个女人,就是胆大包天,而他又拿她没办法,既舍不得打,又舍不得责备,揪心呐! 这时,有宫人来报:“禀皇上,翊亲王府有人来传信,苏馥珮姑娘不见了!” ------题外话------ 昨天大家都去哪走亲戚了,收了多少红包?从实招来哈! 079 被掳走了! “什么?”皇甫赢皇甫翊贺章齐齐站起身来,大声惊呼。 太监被吓了一跳,哆嗦着又重复道:“翊亲王府有人来通知翊亲王,苏馥珮姑娘出府给小世子买糖葫芦,突然不见了……” 该死的! 皇甫翊在心中大骂了一句,不是交待了不能让她出府吗?谁放出去的? 皇甫赢和贺章拽紧拳头,猜到定是三国的人干的,否则苏馥珮怎么会舍得下小豆芽? 皇甫翊赶紧朝皇甫赢抱拳道:“皇上,臣弟先告退了!” 皇甫赢点头道:“去吧,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朕。” 皇甫翊应了声是,抱拳一拜,扬袍出了殿门。 在殿外候着的钟棋蓝鹫立即向前:“王爷!” 皇甫翊命道:“让黑风立即去苦心村,赤焰,青绝,白鲤去通往三国的官道守着,有什么消息,立即回来禀报本王!” 钟棋抱拳一拜:“属下领命!”然后身影一闪,在不知不觉中,已消失不见。 皇甫翊顿了片刻,带着蓝鹫风风火火地出了宫。 刚到翊亲王府,钟棋已在门口等候,朝皇甫翊点了点头,表示已安排好。 皇甫翊心稍安,领着二人进了府门,一进去便看到黄全领着一众护卫惶恐等在院中。 “王爷。”见到皇甫翊回来,立即齐声哀呼。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满身紫冰,冷道:“怎么回事?” 黄全抱拳颤抖着答道:“这几日王爷在宫中,苏姑娘天天闹着要出府……” “别废话,这些本王都知道,说重点!”皇甫翊不耐烦地打断黄全。 黄全吓得一抖,赶紧再道:“今日苏姑娘出府给小世子买糖葫芦,没想到突然不见了!” 皇甫翊眸中满是怒火,瞪着黄全道:“本王的话你们都没听懂吗?本王说不可让他们母子出府门半步,是谁放出去的?” 那四名守卫吓得立即跪了地,拜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甫翊犀利盯着四人道:“仗打五十,永不再用!跟人跟丢的,仗打三十,丢出去!” “王爷饶命啊!”那两名跟丢的护卫吓得爬倒在地与守门的护卫一齐磕头求饶。 皇甫翊眉头一拧。 黄全见皇甫翊拧眉,又是一抖,赶紧让身后的人将六人拖走了。 皇甫翊侧脸对钟棋道:“你的人,你自己管教!” “属下该死!”钟棋弯身惶恐道。 黄全领着众人单膝跪地,一阵扑通声响。 黄全求道:“求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带人将苏姑娘找回来,将功补过!” “王爷开恩!”钟棋也求情道。 皇甫翊瞪了黄全众人一眼,语气中尽是冰寒:“立即出去找,找不到苏姑娘,你们都不要回来!” “是,王爷!”黄全闻言,心头一喜,赶紧磕头一拜,起身领着众人快速出了府。 皇甫翊眉头拧得像麻绳,突然想起除夕夜那晚,苏馥珮问她的问题,他这才明白,原来那时她已起了心离去,这些天在府中闹腾,并不是要找他商量带小豆芽回去的事,而是要将小豆芽还给他,她独自离去。 这个女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曾经要死要活不肯把小豆芽还给他,现在他不与她抢了,她又犯这种傻,真是蠢女人一个! 难道她就不能留下来吗?他堂堂一个亲王,就那么不招她待见?小豆芽不是她的命吗?她也舍得下? 希望那女人是回苦心村了,他派人抓回来就是,但若不是回了苦心村,就必然出了事,现下她名声鼎沸,各国皆想占为已用,还有…… 想到此,他立即对蓝鹫道:“派人暗中盯着宁亲王府,他大概也好得差不多了,不要让他又耍出花样来。” “属下遵命!”蓝鹫领命而去。 皇甫翊深吸了口气,抬头一看,管家正领着众人候在前厅门口,他快步过去,满身冰寒问道:“小豆芽呢?” “回王爷,小世子在房里睡觉。”管家惶恐答道。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命道:“苏姑娘失踪一事,不可让小世子知道,谁要是说漏了嘴,别怪本王无情!” “奴才遵命!”管家领着众人低头应道,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钟棋叹了口气,看来王爷是真的爱上苏姑娘了,否则苏姑娘走了,没带走世子,他该高兴才是,怎么会如此紧张? 皇甫翊再看了众人一眼,转身往客房而去,到了房门口推门而入,房间里极其安静,还萦绕着淡淡的玉兰花香。 皇甫翊心头一惊,她是不是还在屋子里?只不过是在捉弄他,怪他躲着她这些天? 他立即扭着头,左右寻找,却见得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那道坚强自信挺直的身影。 心头一阵失落,他蹙紧眉头,走到床边,只见得小豆芽仍旧嘴角带笑地熟睡着,小白听到他来,立即爬起来甩了甩尾巴,然后继续爬下睡觉。 皇甫翊心头微微一痛,扬袍坐下来,抬手轻轻抚上小豆芽的脸。 小豆芽感到脸上有一阵温热,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张了张嘴道:“娘,银票过两天就还给您,给娘买好吃的,给娘买新衣服,给娘藏着,孩儿嘴不馋,孩儿要孝顺娘……” 皇甫翊眉头猛地拧紧,抚着小豆芽脸的手也僵住。 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孝顺娘了,可见当初兰雪死后,小豆芽孤苦伶仃在那破茅屋里,有多害怕多恐慌,所以才将苏馥珮当成了生命中的全部,把对兰雪的爱也全倾覆在苏馥珮身上,儿子呀…… 皇甫翊垂下眸子,心痛如刀绞,儿子你放心,爹一定会帮你把娘找回来的,爹和娘这辈子都陪着你! 苏馥珮此时坐在一辆前往苦心村的马车里,此时的她,同样心痛难耐,万分不舍,想到以后的日子没有小豆芽,她连银子也不想挣了,心情差到了极点。 转念想到小豆芽与皇甫翊父子团圆,兰雪会高兴,小豆芽会幸福,她还是没有后悔,忍着心痛,拽着双手笔直地坐在马车里。 京城连下了三天的大雪,结成了厚厚的冰,空气异常寒冷,突然一阵寒气扑进马车,苏馥珮冷得全身发抖。 以为又下雪了,她挑开侧帘一看,四周白茫茫一片,她怎么觉得这不像是回苦心村的路捏?难道车夫走错道了? 她赶紧向前,挑开轿帘问道:“车夫,这是走的哪条路?” 车夫不理她,继续挥着鞭子。 苏馥珮觉得有些不对劲,在京城拦下这辆马车的时候,因为怕被翊亲王府的人追回去,她只是说了句去苦心村就上来了。 现在想想,好像没听到车夫答话,难道这车夫是个哑巴或者聋子? 她伸手拍了拍车夫道:“车夫,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车夫突然回过头来,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吓了一跳,心差点吓得跳出来,这人是——轩辕三皇子! “怎么会是你?”苏馥珮惊道。 轩辕谨一身车夫打扮,却仍旧遮挡不住他满身的俊美高贵,对苏馥珮笑道:“女人,本皇子亲自给你驾车,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感动个毛线啊,苏馥珮脸色一沉道:“你要带我去哪?” 轩辕谨答道:“本皇子还能带你去哪?自然是回轩辕国成亲啊!” 我了个天马流星靠! 苏馥珮想像了一下那成亲的画面,身子猛地一抖,她不要嫁给这个毛都没长齐的男人,她赶紧朝轩辕谨吼道:“停车!” 轩辕谨直接把苏馥珮的话当成了空气,一鞭子上去,马儿撒腿跑得更快了。 苏馥珮怒极,扑向前去,一把掐住轩辕谨的脖子大喊道:“老娘让你停车,你耳朵没带出门吗?” 轩辕谨直接被苏馥珮掐得两眼冒星光,一边拉着僵绳一边道:“放、放开,会、会摔死的!” “怕死就停下!”苏馥珮不松手,再紧了紧,奶娘的,有一个皇子陪着死,她也不亏! 轩辕谨就要窒息了,点头道:“停,停!” 苏馥珮这才放开他,怒道:“赶紧停下,我要回皓月国!” “吁——”轩辕谨赶紧拉住僵绳停下来:“你可真够狠的,女人!” 轩辕谨揉了揉脖子,没听到苏馥珮回话,回头一看,发现苏馥珮已经不在马车上了。 他赶紧跳下马车寻去,只见苏馥珮拼命在雪地里跑,一脚深一脚浅,身影单瘦,让人无比心疼。 他摇摇头,飞身而上,落在她面前道:“我们已经出了京城上官道了,你这样跑,跑三天也跑不回去的!” 苏馥珮当下便怒了,指着轩辕谨骂道:“我让你把我带出来了吗?我要回苦心村,你耳朵长毛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轩辕谨被骂得像孙子一样,也没敢作声。 等苏馥珮骂完了,气也消了一些,他才喜着脸哄道:“本皇子昨天就到皓月国守着了,冰天雪地的等着你,看在本皇子这么有城意的份上,你就不要骂了!” “我让你守着了吗?你吃饱了没事干,守着我做什么?”苏馥珮怒气丝毫未减,这个闲得蛋疼的男人! 骂罢推开轩辕谨就往前跑,好似身后有老虎在追她一样。 突然一脚踩到雪坑里,脚下一崴,剧痛袭来,她猛地往雪地里爬去。 却在落地前,被一只手臂揽腰抱住,拉了回去。 “跑那么快做什么?想摔死啊?”轩辕谨不由得有些生气了,他有那么可怕吗? “你管我?”苏馥珮怒气吼了回去,奶娘的脚好痛,这样怎么走路? 轩辕谨本想发火,看到苏馥珮痛得拧了眉头,不由得熄了火,问道:“很痛?” 苏馥珮瞪他一眼:“你试试痛不痛?” 轩辕谨在心中暗骂,痛也是你活该! 他深吸了口气,满脸委屈道:“本皇子只是想请你去吃臭豆腐,又不是要把你卖到青楼,你至于怕成这样吗?”就你这样,有哪家青楼会收你? 臭豆腐? 苏馥珮吞了口唾沫,好想吃,嘴好馋呀! 但她不会去轩辕国的,打死都不去,她要回苦心村看她的萝卜! 轩辕谨见她没作声,继续利诱道:“除了臭豆腐,还有炒栗子,都是很好吃的!” 苏馥珮心中抓狂,别勾引我! 见苏馥珮无动于衷,轩辕谨转过身道:“不去拉倒,那你一个人走回去吧,从这里走到苦心村,就你这身子,怕是要走上十天半个月,搞不好还得冻死在雪地里。” 苏馥珮拧紧眉头,不作声。 轩辕谨再吓道:“就算你走回了苦心村,小命勉强保住了,可是你别忘了,皇甫翊的本事可不小,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将你提回翊亲王府,至此你别再想出来!” 轩辕谨说罢,看了苏馥珮一眼,转头朝马车走去。 苏馥珮拳头拽紧,该死的轩辕谨,话虽不中听,但也有理,她现在崴了脚,又冰天雪地的,一定走不回去,她不想走路,也不想回翊亲王府! 难道,跟他去吃臭豆腐?先避开这个风头? 抬头看了看这白茫茫望不到尽头的长路,再紧了紧冷得发抖的手臂,她深吸一口气,罢了,大女子能屈能伸。 她回头看向轩辕谨,见他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到马车旁了,苏馥珮一咬牙:“喂!” 轩辕谨上车的动作顿住,勾嘴一笑,成了! 回过身一脸平静问道:“干嘛?还想骂本皇子啊?还没骂够?” 苏馥珮翻白眼,你那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吧? 她看着轩辕谨问:“是不是真的有臭豆腐吃?” 轩辕谨答:“本皇子从来不骗人,特别是喜欢的女人!” 苏馥珮撇撇嘴:“过来!” “干嘛?”轩辕谨继续装孙子。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吼道:“你再装,老娘不去了!” 轩辕谨赶紧堆上笑容,快步走到她身旁,笑道:“开个玩笑,别当真,火气太大不好,我们走吧,本皇子一定带你去吃好多好吃的,玩遍所有好玩的地方。” 眉飞色舞地说完,又转身往前走,走了一会儿,没听到苏馥珮跟上来的声音,不由得转头看去,见她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由得喊道:“走啊!” 苏馥珮蹙眉,这男人真是缺根筋啊,她不耐烦道:“我脚崴了,怎么走?” 轩辕谨这才想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再走回苏馥珮身边道:“本皇子太高兴了,把这茬给忘了!” “扶我!”苏馥珮伸出手让轩辕谨扶她,结果身子一轻,已被轩辕谨打横抱起,她一惊:“放我下来,扶我就行了!” 轩辕谨才不放,一脸小人得志的神情道:“这样走得快,冰天雪地的,让人看到本皇子扶着个老太婆似的女人,肯定被人笑话!” “让人看到我被你抱着,才是笑话,快放我下来!”苏馥珮气不打一处来! “想本皇子抱的女人何其多,本皇子都没怕人笑话,你怕什么?不过几步路,放来放去的时间都到了!”说罢脚下快步而行,果然眨眼便到了马车旁。 轩辕谨将苏馥珮抱进马车,拉了被子给她盖上,理了理衣发道:“灵儿跑得快,五天就能到轩辕国,你先休息一下吧!” “灵儿是谁?”苏馥珮揉着脚问。 轩辕谨喜笑道:“我的马,千里灵驹,本皇子起的名字,叫灵儿,好听吗?” 苏馥珮摇头:“没有我家小白好听!”想到小白,苏馥珮心头又难过起来,这个时候,小豆芽一定醒了吧?他会不会哭着找她?会不会不肯吃饭? 咳!既然决定把他留在皇甫翊身边,就不要这般放不下,苏馥珮啊,你是个外人,知道吗? “小白那只笨狗,黑不溜鳅的,怎么能和我的灵儿相比,我的灵儿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到手的!你家那只黑狗,一两银子不到吧?” 苏馥珮白了轩辕谨一眼,道:“你高估了小白,不到二钱银子!” “哈!才二钱银子你也敢拿来和本皇子的灵儿相较?是本皇子都说不出口!”轩辕谨一副丢人丢大发了的神情道。 “切!”苏馥珮撇过头去,懒得搭理这自恋的男人!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苏馥珮发现轩辕谨还没有去赶车的意思,不由得问道:“你杵在这做什么?还不赶车去?” 轩辕谨道:“那么冷,本皇子不去。” 苏馥珮颇有咬牙的味道:“那我们怎么去吃臭豆腐?啊?” 轩辕谨见苏馥珮又有要骂他的前兆,赶紧道:“灵儿自己会走的。”说罢伸手指到嘴边吹了一阵长声出来。 一声马儿的嘶鸣响起,马车果然动了,起步飞快,苏馥珮被一股惯性冲得朝身后倒去。 “啊!”苏馥珮惊呼出声,却见人影一闪,已落入轩辕谨的怀抱中。 苏馥珮赶紧推开她道:“离我远些,不准靠近我,否则我就不去了!” 轩辕谨撇撇嘴:“本皇子救了你,你一句谢谢也没有,没良心,本皇子不碰你就是了,别拿这话来威胁本皇子!”说罢离开苏馥珮老远,一脸生气。 苏馥珮冷哼一声,拉着被子盖着身子,闭目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轩辕谨道:“没想到,你还舍得下那小屁孩!” 苏馥珮没睁眼,却见得睫毛抖了抖,没作声。 轩辕谨问:“他不是你的命吗?你心不痛?” 苏馥珮叹了口气,抬起眼皮,眸中满是伤痛:“痛,何尝不痛?但人家亲生父亲回来了,我一个外人,总不得横在====完整章节请到 0o小说 080 娘想你呀,儿子! “爹爹,您要去哪?”皇甫翊正准备离府,小豆芽带着小白过来了,身后跟着管家和几名下人。 皇甫翊顿了步子,布上笑容迎上去,弯身抱起小豆芽,宠爱道:“爹爹有事要出门,小豆芽在家乖乖的!” 小豆芽立即瘪了嘴:“娘还没回来,爹爹又要走,你们是不是都不要孩儿了?” 皇甫翊心疼不已,紧了紧怀抱,柔声劝道:“小豆芽怎么这样想呢?你娘一定是有事耽误了,她不会不要小豆芽的!” “可是娘已经走了好多天了,现在爹爹也要走,呜呜,是不是孩儿嘴太馋了,惹得娘和爹爹不喜欢孩儿,所以你们都不要孩儿了?”小豆芽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像豆子一样滚落。 见一向坚强的小豆芽哭了,皇甫翊的心都碎了,紧紧抱着小豆芽,拍着他的背劝道:“爹爹没有不要你,你娘也不会不要你的,你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儿子,别哭!” 小豆芽直起身子,从怀中掏出银票来道:“娘本来说要帮孩儿保管银票的,后来又给了孩儿,娘一定是不要孩儿了,所以把银票给了孩儿,呜呜,孩儿不要银票,孩儿要娘!”哭着把六百两银票甩在了地上。 “小豆芽……”皇甫翊从来没有哄过孩子,竟不知说些什么才能让小豆芽不伤心,小豆芽滚落的眼泪像滚烫的油一样,烧灼着他的心! “是不是爹爹把娘赶走了?前些天娘生了好大的气,一定是爹爹惹娘生气了,所以娘才会走的,爹爹坏,孩儿不要爹爹了,孩儿要娘!”小豆芽挥着小拳头打着皇甫翊。 钟棋蓝鹫闻言难过不已。 小世子怎么能怪王爷呢?王爷这么做也是想把苏姑娘留下来,哪知苏姑娘会被轩辕国三皇子掳去?其实王爷心中的难过,不比小世子少! 听着小豆芽的哭声,府中众人都心疼不已,小豆芽来翊亲王府这么久,从未掉过一次泪,这次却哭得这么伤心,揪心呐! 连小白也似不开心,静静爬在地上,一双眼睛全是悲伤。 皇甫翊痛如刀绞,任由小豆芽打他,虽然不痛,那哭声却更像一把尖锐的刀,绞得他的心血肉模糊。 好一会儿,小豆芽打累了,才停下来,小脸贴在皇甫翊胸口上,呜呜地哭。 皇甫翊紧了紧怀抱,柔声劝道:“小豆芽别哭,爹就是去接你娘,你娘说,她给你买了好多东西,拿不了,所以耽误了时间,让爹去帮忙拿。” 小豆芽抽泣着,红着眼睛,抬头看着皇甫翊道:“爹爹没骗孩儿?娘真的会回来?” 皇甫翊猛地点头道:“没有,爹没骗你,爹是去接你娘回来的。不过想给小豆芽一个惊喜,所以没告诉小豆芽,哪知让小豆芽这么难过,爹该死!” 儿子,爹想让你开心,所以只好骗你了,原谅爹! 小豆芽眸中闪过一丝喜悦:“原来是孩儿错怪爹爹了,孩儿不对,爹爹不要生孩儿的气!” “爹怎么会生你的气呢?爹很爱你,儿子!”皇甫翊心疼道。 小豆芽破涕为笑,亲了皇甫翊一下:“爹真好!” “在家乖乖的,等着爹娘回来!”皇甫翊也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 小豆芽乖巧点头:“嗯,孩儿一定会等爹娘回来的,爹爹快去吧,孩儿想早点见到娘。” 皇甫翊笑了笑,刚刚哭得那么伤心,这一刻又巴不得他快点走了,这孩子! 他把小豆芽放下来,恢复平日的神情,对钟棋道:“保护好世子,本王不在府中这期间,任何人不可踏入翊亲王府!” “是,王爷,属下一定照看好小世子!”钟棋抱拳拜道。 皇甫翊点头,看了小豆芽一眼,带着黑风,蓝鹫出了府门。 看着皇甫翊离去的身影,钟棋叹了口气,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银票,塞回小豆芽怀中,拉着小豆芽边往院子走边道:“属下给小世子耍剑看好不好?” 小豆芽开心笑道:“好。” 宁亲王府。 “果然没打探错?苏馥珮被轩辕三皇子掳走了?”皇甫宁问前来回报的天酬。 天酬报拳答道:“没错,王爷,如今翊亲王已带着人往轩辕国去了,听说皇上已经休书给轩辕国主,让轩辕国主给翊亲王放行!” 他眸子一寒道:“本王也去轩辕国!”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只恢复了一半功力,该死的皇甫翊,下手那般狠,等他把苏馥珮夺过来,恢复了武功,他一定要皇甫翊死无葬身之地。 天酬赶紧劝道:“王爷大伤刚愈,武功善未恢复,不宜长途跋涉,还是交给属下去办吧!” “本王已经没事了,这次本王一定要把苏馥珮抢过来,慢慢折磨她!”皇甫宁咬牙切齿道。 见皇甫宁怒火冲天,天酬低下头去,不敢再劝。 “爹,带我出去买糖人!”这时皇甫宁的儿子皇甫颂从门口冲了进来,拉着皇甫宁就往外走。 皇甫宁正一肚子火,一把推开皇甫颂喝道:“吃吃吃,玩玩玩,整日就是这些,哪及得上别人半分?” 皇甫颂被推倒在地,立即大哭着,在地上打起滚来。 兰香追着皇甫颂进来,看到皇甫颂在地上哭,赶紧过去抱起皇甫颂,心疼不已地哄了哄,然后看向皇甫宁道:“王爷这是怎么了?儿子做错什么了?” 皇甫宁对兰香怒道:“都是你这女人,教出这般没出息的儿子,同样是四岁的孩子,你看小豆芽是什么样?你儿子又是什么样?” 兰香身子一僵,皇甫宁说什么?她的儿子比不上小豆芽?他竟拿自己的儿子和那个女人的儿子比? “你和这小子好好反省,本王要出门!”说罢看也没看母子一眼,带着天酬离去。 兰香气得满脸青黑,该死的女人,活着的时候高过她,就连死了,儿子还要压在她的儿子头上,实在可恶! 沉了半响,她起身对门外吩咐道:“备马车,本王妃要带公子进宫给太妃请安!” 立即有人应了声是,转身而去。 兰香带着皇甫颂进了宫,来到端太妃宫中,太后正与端太妃在闲话家常,两个老太婆聊得挺欢。 通报过后,兰香带着皇甫颂进了殿中,福身拜道:“儿媳领孙儿给太后母妃请安!” 太后喜笑道:“起来吧,颂儿,来哀家这里!” 兰香起身谢了恩,赶紧把皇甫颂推过去,然后落了座。 “颂儿,过年可是好玩?过些天就是元宵节了,到时候有更多好吃的,好玩的!”太后搂着皇甫颂喜笑道。 皇甫颂瘪嘴回道:“皇祖母,爹爹今日骂了孙儿,还把孙儿推在了地上!” 端太妃见皇甫颂满脸委屈可怜,心疼不已,看向兰香急问:“怎么回事?宁儿这又发的哪门子火?” 兰香立即委屈道:“儿媳也不知,自从王爷被翊亲王打伤后,脾气一天比一天差,经常骂儿媳教坏了颂儿。” 端太妃听罢愤愤不平道:“都怪翊亲王,为了个丑女竟将自己的亲弟弟打成重伤,宁儿心中一定有怨气!” 太后也沉了脸,但没说话。 兰香拿丝帕擦了擦眼睛道:“王爷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太后和母妃就不帮王爷做主吗?” 端太妃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不是我们不为宁儿做主,你也知道皇上有多重视翊亲王和那丑女,上次本宫与睿佳在翊亲王府之事,足以证明!” 太后也摇了摇头道:“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这个惧怕,那个拉拢,真不像个皇帝的样子!” “那就让王爷吃了这个哑巴亏?如今王爷动不动就拿颂儿和那个野种比,颂儿好委屈!”兰香说罢,呜咽起来。 闻听此言,太后和端太妃相视一笑,眸中掩不尽地得意。 端太妃满脸神秘,劝道:“你们不必委屈,那个孩子是比不上颂儿的!” 兰香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端太妃,奇怪地问:“母妃所言何意?” 端太妃与太后笑得更加神秘了。 皇甫翊要是知道了兰雪的身份,不知道会是什么神情,这是她们手中的一张王牌,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拿出来! 太后笑劝道:“香儿莫急,皇上不可能永远站在皇甫翊和丑女那边,他总有一日会明白谁是帮他的,谁才是害他的,你且耐着性子等,到时再陪哀家和你母妃笑吧!” 兰香心稍安,点头答道:“儿媳谨记太后教导。” 端太妃也笑道:“今日既然和颂儿来了,就在宫中陪太后和本宫吧!” 兰香乖巧答道:“儿媳遵命。” 轩辕国。 “小豆芽!”苏馥珮从梦中惊醒,一股脑坐了起来,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奢华张扬的房间,思绪袭来,她才想起来,她来了轩辕国。 梦中小豆芽哭着在找她,她好心疼,想抱他却抱不到,这才急醒了。 没见到她的小豆芽,苏馥珮心头一阵难过,小豆芽,娘好想你! 坐了一会儿,她压下难过,掀被子下床,发现床边的凳子上放着一瓶子药,还压着张纸。 苏馥珮拿起纸一看,只见上面狗抓似地写着:你这女人,刚刚上打了本皇子一巴掌,本皇子很生气,但看你一副半死的样子,本皇子就不与你计较了。这是脚伤药,起来记得抹一点,否则残了,怎么去吃臭豆腐? 苏馥珮想了想,刚刚?应该是昨晚吧?昨晚她打轩辕谨了? 就知道你这男人欠抽,苏馥珮勾嘴一笑,拿起药揉了揉脚,的确还有些痛。 擦完药梳洗了一番后,跛着脚打开门走了出去,见已是下午时分,而门口站了一个丫头和一众护卫。 “苏姑娘早!”见到苏馥珮出来,众人立即弯身行礼。 苏馥珮抬头望了会子天,这个点叫早?轩辕国难道和皓月国有时差? 她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 众人再一拜,起身朝苏馥珮看去,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愣了一下。 昨晚他们便知道了,苏馥珮是皓月国那个种粮高手,长相得极丑。 那个丫头先回过神来,礼道:“奴婢小青,三皇子特意吩咐奴婢伺候苏姑娘!” 小青?那她是白素贞? 苏馥珮朝她看去,只见是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梳着婢女髻,胸前垂着一条大辫子,一张脸挺讨喜的。 苏馥珮朝她笑了笑:“小青是吧?挺漂亮的!”说罢往回廊左右两头望了望,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右边走,大概厨房就是那个位置吧? 小青脸上一烫,苏姑娘夸她漂亮? 见苏馥珮走了,小青和一众护卫立即跟上去。 小青走到苏馥珮身侧扶着她,轻声询问:“苏姑娘要去哪?” “你说呢?”苏馥珮反问。 奶娘的,她睡了这么久了,肚子都恶瘪了,自然是去找吃的! 小青愣了愣,想不到如何回答,转了话题道:“三皇子说还没起床,苏姑娘有什么需要就和奴婢说!” 还没起床,这个轩辕猪! 苏馥珮哀怨地看着小青道:“我饿了,有吃的吗?或者告诉我厨房在哪也行,我自己弄点吃的,否则你家三皇子千辛万苦把我带回来,饿死了岂不是得不尝失?” 小青顿时醒悟,答道:“是奴婢糊涂了,已经给苏姑娘备好了饭菜,就在前面的偏厅。”说罢扶着苏馥珮往偏厅而去。 苏馥珮这会子心中舒服了,一边慢慢走一边打量着轩辕猪的府邸,自然没有翊亲王府上档次,没什么特别的,一般的皇子府而已,同是南方大陆,布置也都差不多! 到了餐厅,小青便让人把饭菜端上了桌,全是山珍海味。 苏馥珮饿晕了,坐下来端起碗就往嘴里扒饭,随手夹了点菜吃,倒是比翊亲王府的好吃些。 见苏馥珮吃得开心,小青脸上扬起笑容来:“这是三皇子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看来很合苏姑娘的口味呢!” 苏馥珮撇了小青一眼,要是你饿得快挂了,就是放盆大米在你面前,你也会抓一把往嘴里塞吧? 苏馥珮不作声,继续低头吃着。 “狗奴才,放本郡主进去!”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女子的叫骂声,苏馥珮边嚼着嘴里的鸡腿,边问:“谁在外面吵?” 小青脸色变了变,似十分惧怕道:“是浅柔郡主!” 浅柔?这声音听着怎么一点柔的意思也无? 苏馥珮摇摇头,关她何事,吃饭! 府门口继续传来吵嚷声。 “郡主,三皇子有令,除了皇上和太子殿下,任何人不准踏入皇子府,特别是郡主您!” “岂有此理,你这狗奴才,一定假传谨哥哥的意思,本郡主与谨哥哥青梅竹马,他怎么会不让本郡主进去?” “奴才不敢,确是三皇子的命令,奴才不敢欺骗郡主!” “那就快去给本郡主通传,本郡主要见谨哥哥!” “郡主还是回宫吧,三皇子奔波劳累,还未睡醒,若吵到三皇子休息,郡主知道三皇子的脾气!”守门继续劝道。 “本郡主不管,本郡主就要见谨哥哥……” 听到此,苏馥珮不得不摇头,这浅柔郡主与皇甫睿佳有雷同之处,身为皇室无半分高贵矜持,整天追着个男人跑。 小青叹气道:“这浅柔郡主一定是听说三皇子昨夜抱了苏姑娘回府,又住了三皇子的房间,所以才来找三皇子的。” 苏馥珮嘴里刁着根青菜道:“这关我何事?” “苏姑娘不知,浅柔郡主是三皇子的表妹,极为喜欢三皇子,看不得三皇子对任何女子好,每次三皇子若和哪个女子多说了一句话,她便跑到府中来,不依不饶,三皇子都有些怕她呢!” “哈!轩辕谨也有怕的人?”苏馥珮满脸惊喜。 小青见苏馥珮嘲笑轩辕谨,赶紧解释道:“其实也不是怕啦,就是不想与浅柔郡主计较,浅柔郡主深得皇上宠爱,连公主都不及她得宠呢,浅柔郡主又是个爱告状的人,经常到皇上面前说三皇子的不是,惹得皇上训斥三皇子!” 苏馥珮再问道:“那你家三皇子很怕你们皇帝?” 小青摇头:“不怕,三皇子没有怕的人,一向我行我素,只是不想听皇上唠叨……啊,奴婢的意思是……” 苏馥珮挥着筷子朝她摆手:“不用和我解释,我什么也没听到!” 小青松了口气,感激道:“谢谢苏姑娘!” 苏馥珮低下头继续吃。 外面还传来守卫和浅柔的争吵声,断断续续听得不是很清楚。 突然。 “吵什么?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由得你们这样吵?三弟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轩辕澈的声音传来。 苏馥珮低头扒着饭暗想,这轩辕澈倒是对轩辕谨很维护啊! “太好了,太子殿下来了!”小青如负释重道99999。 苏馥珮不解问:“他来了怎么就好了?” “浅柔郡主在轩辕国谁都不怕,就怕太子殿下!”小青笑道。 这样?皇帝都不怕,怕太子?这浅柔倒是有些好玩! “太子表哥!”浅柔的声音果然柔了下来,语气中满是委屈。 轩辕澈声音仍旧很大,语气中尽是厌烦:“还不回宫去,父皇正在找你!” “可是谨哥哥他……”浅柔撒起娇来。 轩辕谨犀利道:“本太子的话你没听到吗?” “是,浅柔告退!”语气中尽是不甘,带着人离去。 苏馥珮笑了笑,这才像浅柔,这个轩辕澈倒挺有威力! 正笑着,一阵脚步声传来,苏馥珮抬头一看,见轩辕澈领着几名护卫走了进来,一身深蓝色龙纹华服,整个人看上去深沉得像看不到深度的海水。 苏馥珮还没吃饱,低头继续吃,似没看到他一样。 “苏姑娘,太子来了,你……”小青惊讶不已。 苏馥珮淡淡道:“关我何事?”说罢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转头对小青道:“嗯,这道菜做得可以,晚上的时候把厨子叫来,我要学!” 小青脸色变了变,还是点了点头。 “参见太子殿下!”门口的守卫立即跪地参拜。 “嗯!”轩辕澈应了一声,径直走到了苏馥珮面前。 小青也赶紧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见苏馥珮完全无视他,轩辕澈眸子一沉,厉声道:“都退下去,本太子与苏姑娘有话要说!” 小青为难道:“太子殿下,三皇子吩咐奴婢要寸步不离苏姑娘!” 轩辕澈眸光一寒,扫了过去:“本太子你还不放心吗?” 小青看了苏馥珮一眼,沉了片刻,还是福身退了下去。三皇子最信任太子了,太子也最在意三皇子,应该不会伤害苏姑娘。 门口的一众守卫也退了下去。 轩辕澈坐在苏馥珮面前,看着苏馥珮,等着她吃完! 苏馥珮慢悠悠地吃着,细嚼慢咽,一顿饭吃了两顿饭那么久。 吃完后,苏馥珮擦了擦嘴,喝了口茶漱口,再慢慢抬眸看向稳坐在面前的轩辕澈道:“轩辕太子是来看我吃饭的?”说罢继续喝茶。 轩辕澈沉声道:“你这女人,胆子大得令本太子刮目,在本太子面前,你还吃得如此心安理得,全天下应该找不出第二个来。别说三弟喜欢你,本太子也有点喜欢你了!” “噗——”苏馥珮被这话呛得一口茶水就这样喷到了轩辕澈脸上! 轩辕澈赶紧站起身,抬袖子擦去满脸茶水,怒骂道:“该死的女人!” 苏馥珮被呛得不轻,猛地咳嗽。 轩辕澈瞪着苏馥珮,真想一掌拍死她,但想到轩辕谨非常在意她,不得不忍了下来。 苏馥珮缓了好一会儿才道:“咳、咳,你没病吧?我长相这般你也喜欢?” 轩辕澈嘴角抽了抽:“你倒也有自知之明!”你处处都让人移不开眼,除了你这长相! 苏馥珮放下杯子,拍了拍胸口,舒服了一些,撇了轩辕澈一眼道:“我自然知道我长得如何,但是我乐意长得丑!” 轩辕澈眸子微变:“天下哪个女人不想长得美,你却喜欢长得丑?” “是,我就喜欢长得丑……咳,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来就是和我讨论长相的?”苏馥珮没好气道。 轩辕澈走了几步道:“当然不是,本太子是问你,你是来教轩辕国百姓种粮的吗?” “不是!” “那是来嫁给本太子的三弟的?” “不是!” 轩辕澈眸子一寒,走到苏馥珮身边怒问道:“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苏馥珮云淡风轻地答:“吃臭豆腐!” “然后呢?”轩辕澈微眯了眸子问道。 苏馥珮果断答道:“然后回皓月国!” “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回去吗?”轩辕澈犀利道:“你以为轩辕国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那,轩辕太子想如何?”苏馥珮挑眉看向轩辕澈。 轩辕澈满脸嚣张,似威胁般:“嫁给本太子的三弟,然后教轩辕国百姓种粮!” 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寒意,问道:“我不同意呢?” “你有拒绝的权利吗?”轩辕澈向前一步,紧紧盯着她,眼中全是狠毒。 苏馥珮似听到笑话般,仰头笑了笑道:“我想做什么,我要做什么,由我决定,任何人也无法左右,就算你是轩辕国的太子——也不能!” “是吗?”轩辕澈眸中狠毒更深:“那本太子现在就杀了你,你既然不能为轩辕国所用,本太子也就留不得你!”说罢大手一扬,朝苏馥珮打去! “可是你杀不了我!”苏馥珮冷冷一笑。 轩辕澈顿了动作,饶有兴致地问:“理由?” “因为你的三弟来了!”苏馥珮朝外面看了一眼,得意道。 苏馥珮话音刚落,回廊处果真传来轩辕谨的声音:“睡得太舒服了,本皇子从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 轩辕澈猛地收了手,眸中满是惊讶:“你如何得知?” 就连他也没听到轩辕谨的脚步声,这个女人却知道轩辕谨来了? 苏馥珮笑而不语,我说我感到了轩辕谨身上的狂妄之气,你会信吗? 轩辕澈眉头拧紧,还想再问,这时传来轩辕谨的低吼声:“不是让你伺候苏姑娘吗?站在这里做什么?” “回三皇子,是太子殿下让奴婢退下的。”小青惶恐的声音传来。 再然后,一阵的脚步声快速而来,没过片刻,一道红影便进了门来。 “皇兄,你来了?怎么也没通知一声?”轩辕谨走到桌前,满脸笑容道。 苏馥珮打量了轩辕谨一番,穿得像个红包,真扎眼。 收回视线,苏馥珮站起身来:“我有些困了,再去躺一会儿!”说罢看也没看轩辕澈,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去。 轩辕谨赶紧向前扶住她道:“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脚伤?” 苏馥珮推开轩辕谨,语气中满是疏离:“不用!” 被苏馥珮推开,轩辕谨眉头轻蹙,这女人又生的哪门子气? 见苏馥珮像个瘸子一样,走得坚强,轩辕谨赶紧朝门口的小青吼道:“还不扶苏姑娘回房?” “是,三皇子!”小青这才回过神来,进来扶起苏馥珮走了出去。 苏馥珮心中不爽,该死的轩辕澈,竟想杀她! 愤愤不平走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轩辕澈的大笑声:“三弟未免也在太意苏姑娘了!” “那当然了,我好不容易才带回来的!”轩辕谨的声音里全是得意。 “三弟还是穿蓝色好看,这个颜色太刺眼!” “我喜欢,皇兄不觉得有朝气吗?” “……” 苏馥珮越走越远,身后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小青把她扶到房间,她又躺下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房间点着灯。 她坐起来,看着陌生的房间,悲伤袭来,她好想念小豆芽,想得心肝都疼。 这么多天了,小豆芽过得可好?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继续学三字经,有没有…… 叹了口气,苏馥珮,你就是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既然舍不得,又为何要离开?既然离开了,又为何念念不忘? 真是自做自受! 她掀了被子下床,边穿鞋子边朝门外喊道:“小青!” 没有人应她。 她再喊:“青儿?”艾玛,十足一白素贞啊! “来了!”小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传来一阵奔跑声,然后门被推开,她慌张走到苏馥珮面前道:“苏姑娘醒了?” 苏馥珮点点头,见她脸色不好,不由得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青回道:“太子殿下与三皇子在吵架,太子殿下发了好大的火,然后气冲冲地走了,三皇子也气得不轻,把桌子都掀了,奴婢从未见到太子和三皇子吵过架,太子向来很疼三皇子,连对三皇子大声说话也没有过!” 苏馥珮也微微有些惊讶,她虽与轩辕澈没见过几次,但她看得出来,轩辕澈很宠爱轩辕谨,他们兄弟间的感情也极好的,是什么让他们兄弟吵翻了呢? 苏馥珮十分好奇地问小青:“他们为何吵架?” 小青摇头:“奴婢只是去找厨子时路过听到吵闹声,旁边的守卫也退得远远的,没有人知道太子与三皇子为何吵架!” 苏馥珮没作声了,关她何事?她吃了臭豆腐就回去种地了,轩辕谨兄弟爱怎么吵怎么吵。 这时,门口传来守卫的声音:“三皇子!” “把门打开!”听得出来,轩辕谨语气中还有怒意。 守卫应了声是,把门推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苏馥珮眉头一跳,一会红一会蓝一会黑,这男人是因心情穿衣服的! 小青也愣住了,三皇子怎么穿了身黑衣?不过也好帅! 轩辕谨带了个大夫进来,走到苏馥珮面前,脸色臭臭的道:“本皇子给你请了大夫看脚。” 苏馥珮本想说不用看,但人都来了,且轩辕谨心情不好,便也不拒绝。 轩辕谨往桌子前一坐对大夫道:“去给她看看。” 大夫应了声是,立即向前问道:“姑娘哪只脚受了伤?” 苏馥珮伸出左脚,并不作声。 大夫弯身蹲在地上,给苏馥珮脱了鞋袜,转了转苏馥珮的脚裸,问道:“姑娘可觉得痛?” 苏馥珮道:“有点。” 大夫点头,站起身对轩辕谨道:“姑娘的脚已无大碍,休息两日便可痊愈,小人开副膏药,晚上睡觉前贴一副,便会减轻痛意。” 轩辕谨已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放下杯子道:“本皇子知道了,你出去吧!” 小青给苏馥珮穿好鞋袜,起身站到一旁。 轩辕谨站起来对苏馥珮道:“快些好起来,本皇子带你去吃臭豆腐!”说罢仍旧摆着副臭脸走了。 苏馥珮道:“吃了我就回皓月国!” 轩辕谨并没停步,头也没回道:“吃了再说!”话落人已出了房间。 苏馥珮撇撇嘴。 小青笑了笑,问道:“苏姑娘可要去学做红烧肉?厨子奴婢打过招呼了,就等苏姑娘了!” 苏馥珮笑道:“好啊,走吧!” 小青立即过去扶着苏馥珮往厨房而去。 半个时辰后,苏馥珮炒的一盘红烧肉放在了桌上。 苏馥珮请小青尝了尝,小青直夸好吃,苏馥珮小小地得意了一番,要回去做给小豆芽吃…… 停了思绪,她苦苦一笑,小豆芽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习惯,如何能撇得下? 吃过晚饭才知道,轩辕谨进宫见轩辕皇帝了,临走时给她安排好了客房。 苏馥珮便移到了客房,高床暖枕,她却如何也睡不安稳,一夜梦中都是小豆芽。 他的笑,他的难过,他的眼泪,他的可爱,他的乖巧,都揪着苏馥珮的心,半夜醒来,身边没有那个温暖的小身子,她满怀失落和哀伤,辗转再难入眠。 翌日起来,顶着一脸憔悴,但脚伤却好了,大夫的膏药果然很灵。 轩辕谨便带她出去玩,爬山游湖,逛街买东西,真如轩辕谨所说,看遍好看的,玩遍好玩的,但苏馥珮除了累,没觉得丝毫高兴。 因为她一直想吃的臭豆腐,轩辕谨一直没带她去吃。 自从和轩辕澈吵过架后,轩辕谨虽仍旧笑得没心没肺,苏馥珮却觉得轩辕谨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而自那日后,轩辕澈再没去过皇子府,皇子府一片安宁,整天只看到轩辕谨在眼前晃。 苏馥珮来到轩辕国的第四天,是元宵佳节,苏馥珮越发想念小豆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懒懒地躲在房间里连门都不肯出去了。 睁眼闭眼都是小豆芽那张粉雕玉琢的脸,苏馥珮第八百次叹气,娘想你呀,儿子! 而此时的翊亲王府,小豆芽并没有哭也没有闹,皇甫翊走后,他每天都像苏馥珮以前坐在前厅等皇甫翊一样,坐在椅子上等着皇甫翊和苏馥珮。 一听到点声音就抬头伸长脖子张望,发现不是皇谱翊和苏馥珮回来了,眸中的亮光暗淡下去,低头沉了半响,又抬起头来,眸中恢复希望。 看得钟棋等人沉重不已,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陪着他等。 皇甫翊走后,皇甫赢就下了旨,谁都不可去翊亲王府惹事,否则杀无赦! 这旨意一下来,整个京城无比安宁,多番起了心想去看小豆芽没敢去的兰海,更是搁了心,还是等皇甫翊回来再去! 元宵节这一日,皇甫赢下了朝便去翊亲王府看小豆芽,特意从宫里给小豆芽带了个花灯出来,上面画着皇甫翊和苏馥珮的画像,小豆芽喜欢得不得了,一整日都提着,和小白在府中跑闹。 沉闷了几日的翊亲王府因了小豆芽的笑声,总算是掀了阴霾。 皇甫翊和贺章带着人一路快马狂奔,终是在第四日早辰,也就是元宵节这一日,到达了轩辕国,再有半日便可抵达都城,仍旧丝毫未停,直奔都城而去。 “黑风,通知青绝和白鲤,在城门口等着。”皇甫翊边驾马边朝黑风命道。 黑风点头:“属下明白!”立即朝马儿一鞭子挥了下去,马上冲了出去,狂奔而去。 贺章在旁边问:“王爷不先去皇宫见轩辕皇吗?” “不去,本王不去轩辕皇宫,轩辕澈自然会为本王找理由,现在救人要紧,小豆芽还在府中等着!”皇甫翊道,说罢又朝马儿扬了一鞭子。 贺章不再说话,也扬了一鞭子跟上去。 一行人飞驰而过,行人无不让道,惊吓不已。 而皇甫宁此时还在半路上,大伤刚愈的他,又一直养尊处优,根本不及皇甫翊久战沙场的体力。 实在跑不动了,便在半路停下了,准备等皇甫翊带苏馥珮回来的时候,再半路截获。 已是下午时分,轩辕谨推开苏馥珮的房门,见苏馥珮正爬在桌子上,像只焉了的茄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人在本皇子这,心却在翊亲王府,本皇子看着真是堵得慌!” 苏馥珮懒懒地撇了轩辕谨一眼,没作声。 她来到这个异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小豆芽,几乎每天都是围着他转,她与小豆芽之间的情意,是没有人能明白体会的! 见苏馥珮如同一潭死水,轩辕谨再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今天就带你去吃臭豆腐吧!” 你儿子的爹应该也快到了,南宫夜和夏候靖也来了,这个元宵节,倒是十分热闹! ------题外话------ 月初大家都没票票,好忧伤…… 081 霸道怒吻 “真的?快走快走!”听到轩辕谨说要带她去吃臭豆腐,苏馥珮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立即来了精神,从凳子上跳起来,拉着轩辕谨就往外走。 轩辕谨摇了摇头,你这女人,本皇子为了你可是与父皇和皇兄都闹翻了,而你只想着那根豆芽菜,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很没良心? 轩辕谨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是不是本皇子上辈子欠了你的! 出了房门,苏馥珮放开轩辕谨,一蹦三跳地就往前跑了,跑了好一会儿,回头一看,轩辕谨似要踩死蚂蚁,她急喊道:“快点快点,磨蹭啥呢?” 轩辕谨撇撇嘴:“急什么,有的是时间!” “你有时间,我赶时间呐,快点快点呀!”苏馥珮赶紧跑回去拉着轩辕谨的手臂往前拉。 于是,轩辕谨万分不情愿地被苏馥珮拉上了马车,往轩辕国最有名的豆腐铺去。 “闻到了闻到了,我闻到臭豆腐的味儿了,是不是到了?”苏馥珮在马车里惊喜喊道。 轩辕谨没好气道:“你属狗的?鼻子这么灵,是到了!”话落,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轩辕谨先下了马车。 苏馥珮脸上一喜,也跟着跳了下去,果然看到一间铺子,挂着一块发黄的布条,上面写着张记豆腐铺。 苏馥珮打量了一番,发现根本就不能算作是店铺,只能算是个摊子,因为桌子都是摆在街边的,此时正人满为患,男女老少皆有,座无虚席。 苏馥珮有些惊讶,不过一个路边摊,怎么会这么好的生意? 如果她把手艺学回去,也开家豆腐店,岂不赚大把银子? 嘿嘿,苏馥珮在心里偷笑了一会子,然后问轩辕谨:“我们坐哪?” 轩辕谨道:“等会儿自然会有位置!”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今日轩辕谨又着了一袭红衫,本就长着一张小白脸,被这红衣衬得更加绝美不凡,回头率百分百! 铺子里的人个个朝轩辕谨笑着打了招呼,更有人自动让了桌子给轩辕谨坐。 老板也喜着张脸迎上来,快手清理桌子凳子,对轩辕谨客气又恭敬。 苏馥珮跟过去,眯着眼看轩辕谨,挺受欢迎的呀,小样! 轩辕谨接受到苏馥珮的目光,下巴一扬,满脸得意,那是! 苏馥珮与轩辕谨面对面坐下来,老板看了苏馥珮一眼,对轩辕谨笑道:“三皇子,今天带了个姑娘来,让小人吃惊呢!” 闻听老板之言,苏馥珮抬头看去,只见是个六短身材的男人,四十岁左右,一张国字脸,长得有些对不起观众,但比她现在的样子好看一丁点! 苏馥珮收回视线,没作声。 轩辕谨对老板笑道:“本皇子的女人。” 老板再看了苏馥珮一眼,呵呵笑了笑。 苏馥珮暗暗咬牙,你丫的在皓月国毁我名声就算了,到了轩辕国还毁我名声,欠抽是吧? 轩辕谨无视苏馥珮杀人的眼神,满脸得意地对老板道:“赶紧上两碗臭豆腐,本皇子特意带她来吃的!” “好嘞,三皇子和姑娘稍等片刻!”老板笑呵呵地转身而去。 苏馥珮瞪了轩辕谨一眼,撇过头去打量铺子里的客人,只见个个满脸笑容,相聊甚欢,而街上的百姓也三两成群,步子轻快。 好一个国泰民安的盛景! 如此看来,确是比皓月国富强,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何皇甫赢会对她那般死缠烂打了。 天下四分,皓月国最弱,长年被三国掐住咽喉,想踩你就踩你了,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老皇帝在时,三国已经狂妄得找不到北,若非贺家一门,皓月国早已被吞灭。 所以老皇帝才大肆扩充后宫,希望多生儿子,用于抵挡三国进攻,谁知却弄了个窝里反,遭就了内忧外患的局面! 新皇登基,三国更是不把皇甫赢这毛头小子放在眼里了,且三国太子个个文武全才,骁勇善战,三国皇帝更是一心要瓜分皓月国。 若非皇甫翊,皓月国哪能与三国形成四国鼎力之形? 因而皇甫赢想要富国强兵,要在世人面前抬起头来,而她正中他的下怀,所以皇甫赢对她是势在必得! 难道她想在这个异世寻一方安宁之地这么难吗? “想什么呢?女人!”听到苏馥珮在叹冷气,轩辕谨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 苏馥珮收回思绪,淡淡道:“没什么!” 而轩辕谨却在苏馥珮眼中看到了一抹苍桑,他不由得一愣,这女人不过十几岁,为何会有种经历几世的苍桑凄凉? “臭豆腐来了,三皇子和苏姑娘请慢用!”轩辕谨正想问,老板便把两大碗臭豆腐端到了他们面前,对他们笑了笑,然后又去招呼其它客人了。 轩辕谨作了罢,对苏馥珮道:“吃吧!” 苏馥珮低头看去,只见眼前一个宽口大碗中,装着一碗方团豆腐,黑黑的,干干的,并不是现代的那种臭豆腐。 苏馥珮心头一阵失望,她本以为老板与她一样,也是穿越来的,所以才这么期待过来吃臭豆腐,感怀一下他乡遇故人的喜悦,谁知不是,害她白白激动了这些日子。 “嗯,好香!”而对面的轩辕谨已经吃得兴高采烈的,嘴巴咂得极响。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既然来了,必须尝尝。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团臭豆腐,嗅了嗅,这臭味倒与现代的臭豆腐一样。 轻轻咬了一口,嚼了嚼,眸中顿时一亮。 “本皇子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好吃?”轩辕谨正好抬头看到苏馥珮眸中的亮光,得意问道。 苏馥珮点点头,再咬了一口:“味道真不错,外脆内嫩,满嘴香滑,真好吃!”三两下便把一团臭豆腐解决了,再夹了一团吃起来。 比现代的臭豆腐还要好吃,这到底怎么做的? 轩辕谨见苏馥珮的吃相不由得摇了摇头,果然是不拘小节的女人! 城门口。 “吁——”皇甫翊拉停马儿,看向已等候在那的黑风青绝,急问道:“她在哪?” 青绝回道:“王爷,苏姑娘与轩辕三皇子出府了,正在一家豆腐铺子吃豆腐,白鲤在守着!” 吃豆腐? 皇甫翊眸子一沉,他千辛万苦过来救她,她却在吃豆腐?就知道这女人是个馋猫! 顿了片刻,皇甫翊道:“立即过去!” 众人抱拳一拜:“是!” 然后又一阵马蹄声响,消失在城门口。 “哈哈哈……”片刻功夫,轩辕谨和苏馥珮便消灭了眼前的一大碗臭豆腐,齐齐打了个嗝,然后相视一眼,大笑起来。 苏馥珮吃得十分满意,一巴掌朝轩辕谨的肩膀拍去:“谢了!” 轩辕谨又没防备,狠狠吃了苏馥珮一巴掌,痛得撕牙咧嘴,不悦道:“你这女人,真是男儿性,与浅柔倒是一个德行!” 与她一样?苏馥珮想了想,坏笑问:“你小子是不是喜欢她?” 轩辕谨一副见鬼的神情:“本皇子怎么会喜欢个汉子?” “那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苏馥珮开心道。 轩辕谨一愣,这女人,原来是在套他的话,他不服气道:“谁说的,本皇子当然喜欢你了,本皇子还要娶你为妃呢!” “切!”苏馥珮撇过头去,转念想到学手艺的事,眸中溢出奸诈,看向轩辕谨道:“轩辕猪,我们商量点事呗!” “轩辕猪!”轩辕谨豁然起身,满眸怒火地瞪着苏馥珮。 苏馥珮脸上一窘,说漏嘴了! “哈哈哈,轩辕三皇子是猪!”听到轩辕谨的大吼,周围的百姓先是愣了愣,而后大笑起来。 “噗——”苏馥珮忍不住喷笑,轩辕国的百姓好可爱! 轩辕谨怒目扫了过去,百姓立即停了笑,继续吃着豆腐低头说笑,似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苏馥珮暗暗偷笑,幸灾乐祸道:“你这皇子混得真差,百姓都不怕你嘛!” “本皇子这叫平易近人!”轩辕谨咬牙切齿道。 这女人害他出这么大的臭,他真想掐死她,但他却不忍心,该死的! 再瞪了苏馥珮一眼,轩辕谨理了理衣发高贵坐了回去。 苏馥珮翻了翻白眼,明明没有威严,却给自己脸上贴金,这男人自恋得可以! 介于刚刚的失态,轩辕谨后悔不已,压低声音怒道:“你这女人,敢给本皇子取外号,你不想活了?” 苏馥珮一脸云淡风轻地答道:“那不是外号。” “那是什么?”轩辕谨怒问。 苏馥珮得意地答道:“那是实话!” “你……”轩辕谨忍无可忍了,一把掐住苏馥珮的脖子低吼道:“我掐死你!” 他记得回轩辕国的马车上,苏馥珮就是这样掐他的! “杀人啦,轩辕三皇子要杀良家妇女,哦不,良家姑娘!”苏馥珮立即扯着嗓子大喊。 轩辕谨的动作很轻,根本没用力,她既不痛也喊得出来。 铺子里所有的百姓都朝轩辕谨和苏馥珮看去,连街上路过的百姓也停了下来,齐齐看着轩辕谨。 愣了片刻,然后纷纷指责起来:“三皇子这也太没风度了吧?虽然这姑娘长得丑,但也不能这般粗鲁。” “是啊是啊,三皇子这是要掐死这姑娘呢?丑一点而已,不要下此狠手!” “外表丑,心灵美就好了,三皇子手下留情!” “……” 苏馥珮满脸猪肝色:“轩辕猪,你掐死我吧!” 轩辕谨眸中满是得意道:“你让本皇子掐本皇子就掐啊?本皇子偏偏不掐,大家说得对,丑一点也是个女人!”说罢松了手,理了理衣服,风度翩翩地坐好。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狠狠瞪着轩辕谨,我要是猫,一定挠花你那张讨厌的脸! 轩辕谨无视苏馥珮的眼神,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过了好一会儿,轩辕谨才想起来,问道:“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为了丑豆腐,老娘忍你! 她布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朝轩辕谨招手,让他过来些。 轩辕谨突然打了个冷战,这女人笑得好阴森,但还是依言凑了过去:“说!” 苏馥珮轻声道:“你能不能让老板教我做臭豆腐?” “不能!”轩辕谨想都没想地拒绝。 苏馥珮挑眉,咬牙喊道:“轩辕猪!” 轩辕谨正想发火,想了想,深吸一了口气,微笑道:“本皇子不与女人计较!” 苏馥珮咬牙切齿,直想把轩辕谨那张脸撒个稀巴烂。 转念一想,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来,她立即布上妩媚迷人的笑容柔声道:“你就让老板教教我吧,我想回去自己做着吃,你这地方太远,来回得把人给折腾死了!” 轩辕谨愣了愣,这女人变脸跟变天似的,想勾引他,没门。 冷哼一声,他撇过头去,谁让你骂本皇子是猪的,现在知道求本皇子了? “死轩辕猪!”苏馥珮忍无可忍了,老娘这副德行都摆出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没想到他竟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轩辕谨仍旧端坐得像大爷一样,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好不得意! “不教拉倒,我走了!”苏馥珮恼了,唰地一声站起身来就要走。 轩辕谨嘴角抽了抽,立即拉住她道:“你这女人,就说了一句好听的,你就不能多说一句?” “你答应不答应?”苏馥珮阴着张脸问。 轩辕谨无奈道:“本皇子可以威胁老板教你,但是……” “威胁?”苏馥珮两个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 轩辕谨轻咳一声道:“别啰嗦,你想不想学?” “当然想,你继续说!”苏馥珮甩开他坐了回去。 轩辕谨再道:“本皇子可以让老板教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做梦,别想让我教轩辕国百姓种粮,也没想让我嫁给你!”苏馥珮立即答道。 “不是这两件事!”轩辕谨瞪了苏馥珮一眼道,让你嫁给本皇子很委屈吗? 苏馥珮脸色缓和了些,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除了这两件事她想不到她能为轩辕谨办到什么! 轩辕谨神秘笑道:“本皇子现在不想说,等到了时机再说!” “切!”苏馥珮撇嘴:“你不怕我学了反悔?” 轩辕谨自信满满:“当然不怕,因为你不会!” “何以见得?”苏馥珮饶有兴致地问。 “你虽然贪财,抠门,泼辣,狗胆包天……” “轩辕猪!”苏馥珮咬牙切齿,你这是在人身攻击! “咳咳!”轩辕谨轻咳了两声再道:“谁叫你这女人缺点这么多?” 苏馥珮撇过头去,一脸怒火。 “虽然你满身缺点,但本皇子还是喜欢,而且你这女人,说一不二,所以本皇子说你是汉子心性,定不怕你反悔!”轩辕谨看着苏馥珮,眸中满是欣赏。 苏馥珮心中这才舒服了些:“算你有眼光!” “所以,本皇子可以让老板教你做臭豆腐,条件以后再问你要!”轩辕谨再道。 苏馥珮看向轩辕谨,这一刻,她倒不觉得轩辕谨纨绔不正经了,脸上还有丝成熟稳重,眸中一片干净清透。 这小子,不是坏人! 于是,苏馥珮点头道:“行,量你也提不出上天的要求来!”说罢拍了拍轩辕谨的肩膀,满脸欣喜:“那现在让他教我吧!” 轩辕谨却摇头笑道:“今天就算了,等下会很热闹,我可不想砸了老板的铺子!” 苏馥珮没听懂他说什么,只听到轩辕谨说今天不教她,觉得轩辕谨是在耍她,逗她玩。 她满腔怒火嗤嗤往外冒,猛地起身掐住轩辕谨的脖子道:“你个混蛋,敢耍老娘,我杀了你!” “杀、杀人……”轩辕谨也想学苏馥珮大喊,却喊不出来。 轩辕谨见求救无效,一把拽住苏馥珮的手臂,猛地拉到了自己怀中,紧紧钳制住:“女人,你再敢对本皇子无礼,本皇子把丢到湖里去喂鱼!” 苏馥珮挣扎着,怒道:“放开,这么多人,你找死啊!” 轩辕谨得意极了:“本皇子不放,你反正迟早是本皇子的女人,怕什么?” “无赖!”苏馥珮狠狠瞪着他。 轩辕谨却满眸温柔地看着苏馥珮的水眸,这女人的双眸真是美呢! 而这相拥而坐,四目相对的一幕,正好被赶来的皇甫翊贺章等人撞见了,众人顿时愣在了那里,各人情绪万千。 皇甫翊顿时恼怒了,他四日不眠不休前赶来救她,这该死的女人她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与男人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贺章拳头猛地拽紧,眸中顿时喷火,轩辕谨,你竟敢抱她,我杀了你! 他怒极,朝轩辕谨大声怒吼:“轩辕谨,你放开99999她!” 四下顿时一片寂静,皆转头看去。 轩辕谨和苏馥珮也是一惊,转头看去。 只见是皇甫翊和贺章带着众人站在街上,满眸喷火地看着他们。 苏馥珮心头暗惊,他们追到轩辕国来了? 豁然回神,猛地挣脱轩辕谨的怀抱。 轩辕谨哪会放苏馥珮下来,紧了紧怀抱,满脸得意地看着贺章道:“怎么?吃醋了?她已经答应嫁给本皇子了,你没戏了!” 苏馥珮挣扎的动作一顿,她神马时候答应轩辕谨了?这男人怎么总是满嘴胡说八道? 皇甫翊闻听此言,眉头猛地拧紧,苏馥珮答应嫁给轩辕谨了?她真的喜欢轩辕谨? 贺章已是怒极,再也顾不得什么,挥掌便朝轩辕谨打去。 轩辕谨笑了笑,放开苏馥珮,潇洒起身迎上去:“本皇子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 两人噼里啪啦打在了一起,四周的百姓早已跑得无影无踪,连铺子老板也不见了! 轩辕谨却边打边道:“老板,算算损失,等会本皇子翻倍赔你!” 老板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飘出来:“小人还不缺这点银子,三皇子赶紧打完走吧,下次别来了!” 轩辕谨嘴角抽了抽,下手更狠了,贺章这混蛋,竟让他没臭豆腐吃了,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听了老板的话,苏馥珮暗叹,老板好有钱啊,一定卖豆腐赚了不少,她一定要学会他的手艺,回皓月国开家豆腐店,坐着收钱,可比种田要舒服多了! 正打着如意算盘,手臂突然被人大力拽住了,苏馥珮转头一看,皇甫翊那张暴怒的俊脸出现在眼前,尽是疲累,似几夜未眠。 苏馥珮眸子一沉,还未来得及挣扎,耳边传来皇甫翊的低吼声:“跟本王回去!” 想着回到翊亲王府又得被软禁,而且还没学到手艺,苏馥珮一把甩开他道:“我不跟你走!” 听到这话,皇甫翊彻底怒了:“你真的要嫁给他?” 又往她头上扣屎盆子,苏馥珮也怒了:“要你管!”说罢撒腿就往大街上跑了! “拦住她!”皇甫翊怒声命道。 青绝最先飞身而上,挡住了苏馥珮,与苏馥珮打了个照面。 却—— 猛地一愣,她的脸? 苏馥珮看到青绝眸中的惊诧,心头一跳,竟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这个女人的眼神让她心底发毛! 她第一感觉就是,立即跑,可刚抬了步子,不知从哪飞来一个黑影,一把将拽住朝大街一头飞奔而去。 苏馥珮转头一看,发现是那个冷得像冰柱子的南宫夜,她大惊,猛地甩开他,吼道:“放开我,冰柱子!” 冰柱子?南宫夜眸子一寒,瞪了苏馥珮一眼,手拽得更紧了,马就在前面,上了马就行了! 而身后,皇甫翊已领着众人追了上来。 贺章与皇甫翊仍旧打得难舍难分,贺章带来的人与轩辕谨的护卫亦打得火热。 南宫夜拉着苏馥珮正跑着,前面忽然飞来一白影,将南宫夜拦住,苏馥珮抬头一看,是夏候靖,她一阵眩晕,不是吧?都来了? 南宫夜咬了咬牙,转身往回跑,皇甫翊带着人已追了上来,一前一后拦住了南宫夜。 皇甫翊扫向南宫夜:“放开她!”语气中极为平静。 南宫夜冷冷一笑:“这也得问问苏姑娘同不同意?刚刚本太子可是听她说不愿跟你走!” 皇甫翊眸中一寒,看着南宫夜,才过了一个年,南宫夜倒这般能耐了! 夏候靖答话道:“苏姑娘也没说愿意去南晋国!本太子也想请苏姑娘去夏昌国过节!” 南宫夜冷冷扫向夏候靖,你已经有夏候冰清这张底牌,何必要与本太子抢苏馥珮? 夏候靖背脊挺直,现在三国皆拽着对方的把柄,谁也不必怕谁? 两人僵持不下,就要动手,这时轩辕澈带人赶了过来,大批人马将南宫夜和夏候靖团团围住。 轩辕澈满身威严走了过来,扫了众人一眼,阴沉道:“翊亲王有递国书来我轩辕国,可没见到南宫太子和夏候太子的国书,两位太子私闯我轩辕国意欲何为?” 苏馥珮有些不耐烦了,她还要去学做臭豆腐,这些男人要闹就自已去闹,不要扯上她! 南宫夜冷冷答道:“我们只想请苏姑娘去过元宵节而已,而且苏姑娘也不是你轩辕国的人!” 夏候靖符合道:“没错,凭什么你轩辕国能请苏姑娘过来,我们就不能?” 此时他必须与南宫夜站在一条线上,否则会给轩辕国挑事的理由,两国对一国,轩辕澈也拿他们没辄。 轩辕澈看向苏馥珮,眸子闪过一丝复杂,沉道:“苏姑娘是我三弟请回来的贵客,自然不能随便被你们请走,我三弟可没同意!” 苏馥珮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你们要闹要打不要扯上我,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老百姓,不想高攀了你们,我哪都不去!”说罢猛地甩开南宫夜跑了! 南宫夜正被苏馥珮吼得发愣,手上一痛,苏馥珮已脱离了他的钳制,他回过神来,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而这时,皇甫翊已经飞身上前,一把揽住苏馥珮丢下一句话:“本王先走,你们随后跟上!”飞身而去。 黑风等人抱拳应了声是,抬头看着那紫光消失在空中,皆松了口气。 夏候靖和南宫夜想去追,却被轩辕澈和黑风等人拦住,四方怒火难耐,打了起来! 打斗声无比混乱,整个大街上都是人,刀剑掌风好不热闹。 皇甫翊揽着苏馥珮飞离大街后,落到了一条极其僻静的巷子里,四下无人,只有一堆堆破烂的桌椅。 皇甫翊满身怒火,霸道地将苏馥珮抵在墙壁上,紧紧看着她:“女人,你真的好有本事,让这么多人为你大打出手!” 此时哪还有什么温润风度?一想起轩辕谨抱着她的情景,他心头就一阵阵恼怒。 “放开我!”苏馥珮怒吼,皇甫翊这是要做什么? 皇甫翊哪有半丝放开她的意思,高大挺拔的身躯更凑近了几分,看着她那诱人的唇瓣,迷离道:“本王不会放开你让你去惹桃花的,你这女人很不老实!” 贴着苏馥珮单薄的身子,皇甫翊心头冲上来一阵阵火热,脑中闪过轩辕谨抱着她的画面,又闪过除夕夜吻她的美好,他心中一阵悸动,狂跳不已。 下一刻,他猛地压上了她的唇,似发泄般,狠狠撕咬! “唔……”苏馥珮先是一愣,而后感到嘴唇一阵痛意袭来,她猛地挣脱,双手却被皇甫翊的大手压在墙壁上,身子被皇甫翊高大的身躯抵住,丝毫也动弹不得! 感到皇甫翊的身子越发滚烫起来,似要将她的身子点着了,脑子浮出以前电视里看到良家妇女被xxoo的情景,她不由得慌乱不已,猛地一张口咬了下去。 “唔……”皇甫翊吃痛,本能地松开了苏馥珮。 苏馥珮猛地推开皇甫翊,一巴掌煽了过去:“混蛋,你想死就直说!”用杀人般的眼神剐了皇甫翊一眼,抬袖擦了擦嘴,转身跑了。 皇甫翊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嘴唇也被咬出一条血痕来,他愣在那里,忘记了反应。 他到底在做什么?他还是皇甫翊吗?为什么对这个女人总是这般难以控制? 听到脚步声远去,他猛地回过神来,快步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了巷子口,也不见苏馥珮的身影。 他眉头拧紧,该死的,难道又被三国的人掳走了? 忽然眼前落下几道身影:“王爷!”是黑风等人追来了。 皇甫翊赶紧命道:“分头去追,她又不见了!” 众人看到皇甫翊的脸和嘴唇,不由得一愣,快速回过神来,抱拳一拜,又飞身而去。 皇甫翊左右看了看,往前面快速而去。 众人一走,苏馥珮赶紧从巷子里一堆破桌椅中走了出来,看着皇甫翊离去的方向,苏馥珮狠狠咬牙,该死的男人,这仇我会找你报的! 回去要漱八百次口,再抬袖擦了擦嘴唇,苏馥珮转身朝巷子另一头跑了,出了巷子便拦了辆马车,拿出一百两银票对车夫道:“送我去皓月国,这张银票就是给你的了!” 车夫极为老实,从未见到过一百两银票,赶紧颤抖着接下,点头答道:“好,姑娘上车吧!” 苏馥珮心头一喜爬上马车,车夫立即挥鞭子赶车往城门口而去。 苏馥珮这才松了口气,这下没有人能追上她了吧! 折腾了这么久,天都黑了,苏馥珮困得不行,在马车里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盯着他,苏馥珮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猛地睁开眼睛,迎入眼帘的那张让人极其讨厌,极其想抽的脸——皇甫宁! “你怎么在我车上?”苏馥珮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皇甫宁正稳坐在苏馥珮对面,满脸得意地笑道:“本王在此等候你多时了,炙手可热的苏姑娘!” “你等我做什么?我又不欠你钱?”完了,刚出了狼窝又落入了虎口,这可怎么办? “你说呢?”皇甫宁起身向前,凑到她面前道:“因为你,本王被皇甫翊打成重伤,躺在床上半个月,本王是不是要找你报仇?” 苏馥珮怒道:“你没病吧?明明是你先抢我儿子,然后要杀我的,而且打伤你的是皇甫翊,你找他去啊,找我做什么?” 突然想起什么,她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打不过他,你怕他,所以不敢去找他报仇!” “你说什么?”皇甫宁喝道:“本王怎么会怕皇甫翊?” 苏馥珮嘲弄道:“你不怕他吗?你不怕他你去找他去啊?你找我一个女人算什么账?” “你这该死的女人!”皇甫宁再凑上近苏馥珮,怒道:“现在马车在荒无人烟的官道上跑,外面都是本王的人,就算本王现在杀了你,你也是个冤死鬼!” 苏馥珮眸子一沉,脑中想着自救的法子。 气氛异常诡异,空气中飘着几分不怀好意的暧昧气息,苏馥珮眉头拧紧,脑中像奔腾处理器一样快速转着,得逃啊! “不过……”皇甫宁突然转了语气,脸上布上阴阳怪气的笑容,望着苏馥珮道:“本王不会轻易让你死,你这女人虽然可恶之极,又凶又辣又坏又硬,但本王却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你了,所以……” “我呸!”苏馥珮喷了皇甫宁一脸口水,嘲讽道:“你也不嫌害臊?你直接杀了我吧,别拿这种恶心的话来玷污我的耳朵!” 皇甫宁抬手抹去脸上的唾沫,眸中一寒,然后猛地抬手钳制住苏馥珮的下巴,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本王真的不敢杀你?” 苏馥珮眸中亦是狠光道:“你皇甫宁是谁?天下间有你不敢做的事吗?” 皇甫宁手上的力度轻了轻,眸中闪过一丝得意:“怎么?服软了?你若服软,好好跟着本王,为本王所用,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如何?”苏馥珮挑眉:“我倒想听听,宁亲王有什么诱人的条件。” 皇甫宁得意道:“如果你能听本王的,他朝本王一定让你满身荣耀,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苏馥珮眸子一沉,这男人果然有极大的野心,竟想谋朝篡位。 那么,第一次在市集遇到他们时的刺客必是他安排的,不过她不明白的是,皇甫宁为何会安排几个连她的身手都不如的杀手去杀皇甫赢,难道皇甫赢是块白豆腐? 她眸子微眯,懒懒地看着皇甫宁:“我想做天下最高贵的女人,你能如我所愿吗?” 皇甫宁眉头一挑:“就你这长相,还想做天下最高贵的女人?你别笑死本王了!” “那就少废话!”苏馥珮猛地推开皇甫宁:“你就是个肤浅得不能再肤浅的男人,当初听兰香说兰雪奇丑无比,你立即将她休弃,转身便娶了兰香,你可知?兰雪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比兰香要美上无数倍!” 皇甫宁愣住! 苏馥珮愤愤不平,再道:“这件事情教了你一个道理,人不能光听信传言,看人亦不能只看表面,休了兰雪,是你今生最大的损失!” 皇甫宁下意识地拽紧拳头,当初他确是听信了兰香的话,所以一纸休书送到丞相府将兰雪休弃,转而娶了兰香以稳固自己的地位,又听信母妃之言,设计将兰雪嫁给了皇甫翊。 可事后才得知,兰雪是个惊天美人,温柔似水,满腹才华,就连皇甫翊那不近女色的男人也动了心。 那时他后悔过,却已成定局,心中徒增了一丝遗憾! 这个女人是如何得知他是听了兰香的话而休了兰雪? 紧了紧拳头,皇甫宁怒问:“你到底是谁?” 她绝对不是一个平头百姓,否则没有这份胆识和气魄,亦不会知道这么多事! 我是谁?我就是被你嫌弃,被你休弃的兰雪! 苏馥珮眉头一扬,冷冷道:“我是苏馥珮,一个种田的小老百姓!” 当年的侮辱,日后苏馥珮一定会替兰雪讨回来的! “你绝对不是!”皇甫宁靠近他,差点贴到她唇上:“本王从未见到哪个百姓像你这般不怕死的,皇帝太后亲王公主都敢骂敢打,所以,你绝对不是一个种粮的百姓那么简单!说,你到底是谁?” 感到皇甫宁身上袭来的阴毒之气,苏馥珮眉头紧拧,一字一顿道:“我就是我,苏、馥、珮!” “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别怪本王……”皇甫宁眸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苏馥珮突觉寒风噬骨,猛地一抖,问:“你想如何?杀了我?” “不。”皇甫宁笑意更浓:“你不知道世上有种感觉叫生不如死吗?” 苏馥珮又是一抖,这男人的笑容好阴冷,像地里爬出来的白骨一般,让人透体发冷! 她瞪着皇甫宁,等着他的后话。 皇甫宁抬手朝她脸上抚去,笑意轻浮阴冷:“现下这马车里只有本王和你,若本王先夺了你的身子,再将你的双腿双手砍下来,让你成为一个人彘,手再也不能打人,脚再也不能乱跑,你说这是不是叫生不如死?” 苏馥珮眸子猛地睁大,而后一阵恶心感袭来,再然后怒火狂烧,一把推开皇甫宁吼道:“你丫是个变态吧?怎么不先女干后杀?还弄个残废浪费国家粮食,神经病!” 皇甫宁被苏馥珮这一推,直接推倒在地,脚丫子都朝了天,头撞得一阵天昏地暗,听到苏馥珮的怒骂声,顿时周身是火。 猛地爬起来,冲过去将苏馥珮压倒在马车里,凑近苏馥珮的唇,怒道:“那本王就听你所言,先女干后杀!” 说罢便朝身下之人的吻了下去,却—— ------题外话------ 要不俺们也冲冲月票榜?看能不能冲到最后一名?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082 母子团聚 ‘吁——’‘哒哒哒——’ 突然,一阵急促的勒马声伴随着马蹄声传来,马车骤然停下,一阵晃动,止了皇甫宁的动作。 苏馥珮眸中一亮,立即推开皇甫宁,坐起身子来。 差一点就亲到苏馥珮那诱人的唇,突然被阻断,皇甫宁心头一阵恼怒,朝马车外怒问:“天酬,何事?” “王爷,我们被包围了!”天酬略带慌乱的声音钻进来。 皇甫宁眉头一拧,对苏馥珮威胁道:“不准出声,否则本王现在就杀了你!”说罢挑帘出了马车。 苏馥珮暗骂,该死的皇甫宁,还不知道谁杀谁呢? 她理好衣发,挑开侧帘往外面看去,已是半夜时分,因是十五月圆之夜,有极亮的月光,可以清楚地看清外面的一切。 只见得外面全是骑马的黑衣男子,个个冰寒阵阵,已将马车围住得水泄不通。 而众多黑衣男子前,一骑高头大马上,是那满身紫玉之气的皇甫翊,紫衣玉冠,绝代风华,身影挺拔,给人一种泰山压顶之势,无比摄人心魂。 此刻,皇甫翊身上已无在巷子时的怒气,而是满身冰寒,将周身的紫气都凝成了寒冰。 他身边,跟着蓝鹫和一名黑衣男子,白衣女子,还有那名看到她吃惊的青衣女子。 个个冒着摄人的寒气,似要将马车给冰冻住。 苏馥珮微微蹙眉,放下帘子坐回去,心中想着该如何才能逃脱这些人的纠缠? 她实在不想再与这些人牵扯不清下去了,她只想过小老百姓的平静日子,什么国家天下,那些对她来说都高尚了。 她既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便不想插手这个世界的事,除了小豆芽,她谁都不想管。 皇甫宁已经下了马车,扫了四周围着他的人一眼,朝高头大马上的皇甫翊看去,眸子微微一沉。 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竟让皇甫翊从不示人的暗卫都派出来了,他倒是想知道,皇甫翊究竟还有多少实力没亮出来。 他勾嘴一笑,负手而立,满身华贵地看着皇甫翊道:“六哥这是做什么?” 皇甫翊恢复平日的温润,驱散满身冰寒,淡淡地看着皇甫宁问:“七弟有伤在身,不在府中休养,来此荒芜之地做什么?” “就是因被六哥所伤,躺得太久,所以想出来活动活动,没想到跑远了!”皇甫宁笑答,亦一脸平静。 皇甫翊紫眸微眯:“确实跑得够远,七弟这是跑了几天几夜吧?小心身子受不住。” “有劳六哥挂心了,七弟还死不了!”说到后面几个字时,明显有咬牙切齿的味道,但脸上仍旧挂着兄弟间的亲昵笑容。 皇甫翊勾嘴一笑,并不理会皇甫宁的咬牙切齿,而是撇了一眼马车道:“七弟从来不坐马车,为何这次坐了马车出来?” “六哥刚刚不是说我身子不好吗?骑马伤身,因而坐了马车。”皇甫宁不慌不乱地答。 “是吗?”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犀利道:“可这辆马车是轩辕国的,而七弟说从皓月国来,为何会有轩辕国的马车?” 皇甫宁一愣,眸中深隧了几分,想了想,回道:“刚刚我的马车坏了,正巧遇到有轩辕国的人经过,所以买下了他的马车。” 皇甫翊莞尔一笑:“原来是这样?可是本王好像听到马车里有女人的声音,七弟真是好雅兴。” 皇甫宁眸中一沉,否定道:“六哥听错了,马车里只有我一人,怎么会有女人呢?” “难道本王听错了?那让本王看看便知是否听错!”皇甫翊驾马向前。 “六哥!”皇甫宁向前拦下皇甫翊:“六哥何时对我是否有女人而关心了?六哥不是一向只关心天下苍生吗?” 皇甫翊并不停,仍旧缓缓前行,满身紫气道:“我们是亲兄弟,本王自然关心你,况且这马车里的人,本王怀疑是苏姑娘!” 皇甫宁脸色微变,眸中闪现犀利的寒光:“六哥执意要看?” “是!”皇甫翊坚决地答,停在皇甫宁面前,冷冷看着他。 皇甫宁挑眉,拳头拽住:“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本王吗?”皇甫翊云淡风轻道。 皇甫宁紧了紧拳头:“六哥今夜是要与我翻脸?” 他不信皇甫翊会为了苏馥珮那个女人与他撕破脸皮,上次将他打伤,是因为他掳了皇甫翊的儿子入宫,皇甫翊重视唯一的儿子,因而下手才那般重。 “翻脸?”皇甫翊似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轻笑了两声道:“本王若要与你翻脸,你认为你现在还能活着?” 皇甫宁咬牙,但皇甫翊这话却是实话,他的势力在朝中,皇甫翊虽不笼络朝臣,但他身边高手如云,若想杀谁,那人定没有活命的机会。 六年前那一次,他倾覆所有的顶级杀手,也只能将他打成重伤,三国合力暗算,仍旧未能取他性命,不知是父皇庇佑他,还是他果真命不该绝! 皇甫翊看着他再道:“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本王也不妨挑明了说。你所做的桩桩件件,本王心里都清清楚楚,你有什么心思,本王也都明白。之所以对你一忍再忍,是看在我们同为一个父皇的份上,七弟若继续肆无忌惮下去,他日惹怒本王出手,后果你一力承担!” 元宵之夜,月儿明亮地挂在空中,明亮得有些过分,带着几分苍白。 月华洒落,照在皇甫宁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色微微泛白。 四周全是人,却极静极静,没有人敢说话,就连马上也都不敢出声,直直望着相对立的两名绝美男子。 夜色下,高头大马上的皇甫翊,萦绕着满身紫气,风华万千绝代,容貌绝世倾城,他俨如一个帝王高高在上,俯视着月光下脸色发白的皇甫宁,聚集万千月华于身,都幻化成淡淡的紫气。 此刻,没有任何人能与之争辉,没有任何人,皇甫宁这样想。 他不愧是从小跟在先皇身边长大的,不但承袭了淑贵太妃的万千绝代,还渲染了先皇无人能及的帝王霸气,虽然外面看上去温柔得像只小猫,但骨子里仍旧透着那丝摄人心魄的虎者之气! 先皇众多儿子,独对皇甫翊宠爱无双,先皇众多女儿,无人能出睿佳左右,皇甫宁甚觉奇怪,如果说宠爱皇甫翊是因为淑贵太妃,那宠爱睿佳是为何? 他知道,先皇并不是很喜欢母妃,因而对他也总是冷冷淡淡,先皇甚至不喜欢皇上,若非弥留之迹,皇甫翊不在身边,是皇上打退了逼宫的几位兄长,皇甫赢如何能当皇帝? 看着这样的皇甫翊,皇甫宁眸中越发妒忌怒恨。 若非当年他早得知先皇要将皇位传给皇甫翊,他先下手为强,现在这个天下早就是皇甫翊的了,只是他算漏了的是皇甫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甫赢坐收了渔翁之利! 可恶之极! 没听到皇甫宁答话,皇甫翊深吸一口气,淡去眸中的冰寒道:“车上的人留下,本王放你走。” 可能吗?皇甫宁甘心吗? 他奔波了这么多日,才把苏馥珮弄到手,如今要他拱手让给皇甫翊,他绝不甘心! “六哥今日是要强人所难?”皇甫宁厉声道:“就算我车中的女人是苏馥珮,这与六哥何干?” “当然与本王有关,本王的儿子很想她,整日在府中哭着喊着要娘,本王必须把她带回去!”皇甫翊定定道。 静静坐在马车里听着他们兄弟对话的苏馥珮,听到皇甫翊的话,心猛地一痛,双手紧紧拽住。 小豆芽哭了?在找她? 儿子…… 皇甫翊和皇甫宁紧紧盯着对方,目光剑拔弩张,冰寒阵阵,眼看双方就要动起手来。 这时—— “不用看了,是我!”苏馥珮挑帘出了马车来,她愿意跟皇甫翊回去,她舍不下小豆芽,她不会再离开他。 皇甫翊眸中一亮,果然是你! 皇甫宁脸色大变,转身往苏馥珮而去,该死的女人,谁让你出来的? 皇甫翊见状,眸光一沉,已飞离马背,轻声落在了苏馥珮面前,朝皇甫宁喝道:“七弟还想如何?” 皇甫宁咬牙,眼看苏馥珮就要被皇甫翊夺去,他心中不甘,再也顾不得什么,抬手便朝他打去。 皇甫翊眸子布上冰寒,轻轻抬手,挡去皇甫宁的手,再大手一转,打向皇甫宁的胸口。 皇甫宁吃了皇甫翊一掌,后退了数步方才停下,赶紧捂住痛裂的胸口,努力压下胸腔内的汹涌,脸色惨白。 “王爷!”天酬惊呼一声,赶紧飞身向前扶住皇甫宁。 皇甫宁的一众护卫也齐齐拔剑对着皇甫翊。 黑风等人飞身而下,落在皇甫翊面前。 皇甫宁愤恨交加,却边拽拳头也是无能为力,武功只恢复了一半,根本无法抵挡皇甫翊这一掌,皇甫翊,此生若不杀你,皇甫宁誓不为人! “退下!”皇甫翊轻声道。 黑风等人立即退到一旁。 皇甫翊扫向皇甫宁,轻喝道:“明着也敢对本王出手了?你果真以为本王是病猫吗?” 皇甫宁说不出话来。 苏馥珮静静看着他们,心中无悲无喜。 再看了皇甫宁一眼,皇甫翊收回视线朝黑风等人命道:“青绝白鲤去接应贺章,一定要把他安全带回皓月国,黑风护送宁亲王回去,蓝鹫过来驾车。”说罢拉着苏馥珮上了马车。 “是!”众人领命。 青绝白鲤上马而去,蓝鹫过来驾车,马车快速起步,往皓月国而去。 皇甫宁咬牙切齿,双眸喷火,眼睁睁地看着皇甫翊把苏馥珮带走,却无能为力。 黑风看着皇甫宁道:“宁亲王,请上马吧!” 皇甫宁扫了黑风和围着他的众人一眼,冷哼一声,上了马,驾马而去。 天酬众人跟上,黑风众人也跟上,一阵马蹄声,震得地动山摇。 经过皇甫翊的马车时,皇甫宁狠道:“我在京城等着六哥!”说罢狠狠瞪了马车一眼,快速而去! 皇甫翊坐在马车里,淡淡勾嘴一笑,听着马蹄声远去,皇甫翊对蓝鹫道:“慢些,我们不急!” 如何能不急,只是不想这个女人身子受不了! “是,王爷!”蓝鹫应了声,立即放慢了速度。 苏馥珮瞪着皇甫翊,显然还在为皇甫翊强吻她的事生气,看着像只羊,原来是披着羊皮的狼! 皇甫翊被苏馥珮瞪得有些心虚,撇过头不敢看她,吞吞吐吐道:“在巷子……是本王不对!” 苏馥珮没做声,当然是你不对,难道还是我不对? 没听到苏馥珮的回话,皇甫翊心底发毛,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用看也知道苏馥珮现在一定怒火狂烧,恨不得杀了他! 苏馥珮瞪得眼睛有些酸,她收回视线,揉了揉眼睛。 罢了,被你亲了我又不能亲回来,注定要吃这个哑巴亏,打了你一巴掌,也算出了气。 想到小豆芽,她心头一阵愧疚,问道:“小豆芽他真的哭着找我吗?” 终于说话了,皇甫翊如负释重,朝她看去,见她一脸愧疚,不由得柔声道:“当然,哭得可伤心了,把银票也甩在了地上,知道是你丢下他走了。” 苏馥珮心头抽紧,拽住双手。 想到小豆芽伤心哭泣的小模样,心中如同被不怀好意的人泼了锅滚烫的油,极痛极痛。 看到苏馥珮这般悲痛,皇甫翊心疼不已。 她永远是坚强的,强硬的,似永远打不倒,但只要提到小豆芽,她便会单薄得让人想搂进怀中抚慰。 皇甫翊声音再柔了几分道:“本王知道你是想让小豆芽和本王父子团聚,但你想过没有,小豆芽与你早已如同亲生母子,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你陪在他身边,让他慢慢走出失去双亲的阴霾。 他早已认定你是他的娘亲,本王甚至认为,你在他心中的份量,比兰雪还重。本王知道,你也很爱他,舍不得丢下他,你独自离开,心中的伤痛不比他少。” 苏馥珮闻听此言,只觉心中更痛,更闷,更难受,咬了咬唇瓣没作声。 皇甫翊叹了口气,再道:“除夕夜那晚是本王的错,本王把你当成兰雪了……躲进宫不回府,一是无颜面面对你,二是怕你带小豆芽离开,想把你留下来。 本王很少去了解女人,因而不知道女人的心思,特别是你这样一个独特的女人,本王对你手足无措,无论本王有多让你恼怒,请看在小豆芽的份上,原谅本王!” 好诚恳,好动听的话! 苏馥珮抬眸撇了皇甫翊一眼,然后看向对面被风吹动的侧帘,轻抬唇瓣道:“可以!” 苏馥珮可以原谅你,两次被你夺去的吻,我都可以当作不存在,但兰雪不可能原谅你,因为你,她受了四年的折磨,以至于那样一个可歌可泣的女人芳华早陨。 十九岁,是个多么美好的年龄,在现代,还可以谈无数次恋爱,可以肆意挥霍青春的年龄。 母早亡,父不理,十五年的咬牙忍受,在一个婆子的帮助下,躲在黑暗处学就一身才华,只为有一日,能让你青莱。 虽然知道她嫁的人不会是你,仍旧保留着心中对你的美好执着。你可知,年少的她多少次坚持不下去,一想到那次你驾马从她身边而过,笑容如同三月里最温暖的阳光,她就会含痛忍泣坚强下去。 终于如愿嫁与你为妻,尽量去迎合你的想法,体谅你的心酸,那一个月她是幸福的,可是她的幸福为何那般短暂? 一个月而已,便彻底被推进了暗无天日深渊当中,从此身体和心理上承受着无与伦比的伤痛。 这还算了,最可恨的是,连小豆芽那么小的孩子,也要跟着她受罪。 三岁,是个不谙世事的年龄,是个在父母怀中撒娇要玩具的年龄。 而他,遍体鳞伤,整日提心吊胆,以至于思维早熟,早就就超过了一般的同龄孩子,成熟得让人心疼。 这些都是谁的错?是你,皇甫翊! 所以,想让兰雪原谅你,不可能! 听到苏馥珮的话,皇甫翊眸中一喜,你真的可以原谅本王?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眸中有些涩痛,她看向皇甫翊冷漠道:“苏馥珮可以原谅你,因为她没必要去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皇甫翊眸中的亮光瞬间熄灭。 她说,可以原谅他,因为她不在乎他,他在她心中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话比不原谅他、骂他、打他还让他难受。 皇甫翊不再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打开苏馥珮的心扉,让他能走进去,抚慰她的伤痛,感受她的忧伤。 马车仍旧慢慢地在黑夜中行驶,车里安静极了,谁都没有再说话。 苏馥珮仍旧想念着小豆芽,想得心肝疼,不知过了多久,眼皮再也支撑不住,思绪慢慢模糊,终是睡了过去。 马车里并没有被子,春寒之夜仍旧极冷,皇甫翊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苏馥珮披上,靠在马车上看着她。 苏馥珮睡得并不安慰,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眉头也拧得紧紧的。 皇甫翊的心也微微颤痛。 你究竟看了多少世态炎凉,受了多少辛酸苦难,才让你将心门关得那般死,没有任何人能走进去? 日夜交替,苏馥珮陷入昏天黑地之中,不知道何时醒过,也不知何时吃过东西喝过水,总之全身无力,连眼皮也不想抬。 任由马车里那个男人照顾着自己,时不时听到耳边传来几声轻柔的喊声,似儿时父亲将自己搂在膝盖99999上,轻轻唤着丫头。 苏馥珮在这样温柔的声音下,慢慢失了防备,嘴角勾起笑容:“再叫一声丫头好吗?” 皇甫翊微微一愣,她说什么,再叫她一声丫头? 沉了片刻,皇甫翊依言轻唤:“丫头。” 苏馥珮嘴角勾起更深的笑容,眉头也渐渐松开了。 原来她喜欢别人叫她丫头,皇甫翊静静望着她,也勾了勾嘴角。 皇甫翊怕苏馥珮身子受不了,更是让蓝鹫放慢了速度,达京城之时,已是八天以后的下午。 到了翊亲王府门口,苏馥珮仍旧在睡,脸色十分憔悴,皇甫翊抱着她下了马车,快步进了府。 小豆芽听到马车声音,带着小白冲出前厅,终于见到皇甫翊回来了,兴喜不已地喊道:“爹爹!”却见皇甫翊抱着苏馥珮,苏馥珮闭眼,他急道:“娘怎么了?” 皇甫翊安慰道:“娘累了,在睡觉,小豆芽别挡心。”说罢对钟棋命道:“快请大夫!”然后抱着苏馥珮往客房而去。 钟棋立即命人去请大夫,然后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跟上去。 将苏馥珮放到床上,皇甫翊拉被子给她盖上,探了探她的头,发现并没发烧,他已经将速度放得很慢很慢了,为何她还是受不了? 小豆芽着急地拉着苏馥珮的手喊道:“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病了?” 小白仰头看着床上的苏馥珮,眸中也尽是亮光,轻轻吠了几声。 皇甫翊轻轻搂他入怀,柔声劝道:“没有,娘没病,娘是坐车坐累了,让娘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小豆芽乖巧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在皇甫翊怀中,看着苏馥珮,眸中全是心疼。 大夫很快过来了,皇甫翊抱起小豆芽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让大夫给苏馥珮脉。 大夫诊过之后,起身对皇甫翊回道:“翊亲王放心,姑娘并无大碍,只是晕眩之症,不习惯舟车劳顿,比较嗜睡而已,好好休息便可!” 众人松了口气,大夫离去,皇甫翊把小豆芽抱出去,让苏馥珮好好睡一觉。 沐浴完出来,皇甫翊从钟棋口中得知,黑风早在四天前便把皇甫宁送回了府。 贺章怕追不上他们,带着青绝等人抄了小路,提前三天回到了京城。 发现他没回来,青绝白鲤二人又返回去找他,不知为何错过了,贺章在府中陪了小豆芽一天,便回了龙泽山庄。 皇甫翊让钟棋派人去龙泽山庄通知一声,让贺章别担心,再让人把青绝白鲤找回来。 准备去吃点东西,却找不到小豆芽的身影,然后整个翊亲王府都混乱了,差点将翊亲王府翻了过来,也没找到小豆芽的身影。 皇甫翊发了极大的火,指着钟棋、赤焰、黑风、蓝鹫怒道:“堂堂翊亲王府,内外重重把守,竟让人把小世子带走了?你们是不是以为本王对你们太仁慈了?” 回来这一路,几乎都在照顾苏馥珮,本就没休息好,心情已然不好,这才刚把苏馥珮找回来,儿子又不见了,此刻的怒火更是无法控制。 “属下该死!”四人抱拳低头无比惶恐。 众人暗想,不可能有人潜入翊亲王府带走小世子,他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有人带走小世子他们不知道?除非这个人是钻地的! “王爷,没有任何人进过翊亲王府,小世子也没有出过府,怕是还在府中,属下再找找吧!”钟棋劝道。 皇甫翊怒道:“那就快去!” “是!”众人抱拳领命快速散去。 看着众人散去,皇甫翊眸中杀气腾腾,谁要是敢动小豆芽,他一定要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深吸了口气,他朝苏馥珮房间而去,她若醒来见不到儿子,不知有多伤心。 推开房门进去,里面是轻浅的呼吸声,而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房间,见到他来爬起来甩了甩尾巴。 皇甫翊心头一喜,难道小豆芽在苏馥珮房间,左右找了找没看到,他快步过去,往床上一看,小豆芽竟搂着苏馥珮在床上睡着了,满脸开心的笑容,幸福不已。 他眸中一喜,松了口气。 本以为小豆芽心疼苏馥珮,会听他的话不来吵着苏馥珮睡觉,所以没来苏馥珮房间找,没想到小豆芽会跑到苏馥珮床上来,搂着苏馥珮一起睡觉。 小豆芽一定是趁他沐浴之时,偷偷跑进了房间,钻进了被子里。 他勾嘴一笑,这孩子,可将他吓死了! 他转身出去通知众人别找了,然后再坐回到苏馥珮床边,静静看着他们母子。 母子俩紧紧搂着相拥而眠,此刻两人嘴角都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即使在马车里看到苏馥珮那开心的笑意,也不及此刻的笑容幸福。 小豆芽只有要苏馥珮身边才会开心,苏馥珮的温柔也只对小豆芽一人,而他,也不想失去他们母子。 皇甫翊心中无比坚定,儿子他要,苏馥珮,他也要。 坐了好久,直到夜深了,皇甫翊才起身离去,吃了点东西,回房睡下。 翌日。 苏馥珮早早便醒了,睁开眼一看,发现已经回到了翊亲王府的客房,而腰上有一双温热的小手紧紧搂着,她心头一喜,转头看去,见小豆芽正满脸幸福地睡在她旁边。 儿子!真的是你,娘以为在做梦呢! 半个月没见到小豆芽,苏馥珮想念不忆,低头亲了亲小豆芽的额头,娘好想你,儿子! 这时小豆芽也醒了,睁开眼一看,见苏馥珮正双目含笑地望着他,他惊喜喊道:“娘,你醒了?” 小白听到小豆芽的声音,也爬起来猛甩尾巴:“汪汪汪……” 苏馥珮猛地点头:“嗯,娘醒了,儿子!” 还有小白的声音,最熟悉的亲切,真好。 “娘,您终于回来了,孩儿好想娘,爹爹说你回村子给孩儿拿霉豆腐了,可是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小豆芽伤心地问。 苏馥珮把小豆芽的头按在胸口,心疼不已:“娘有些事情耽误了,村子有人办喜事呢,请娘喝喜酒!”苏馥珮编谎话哄道。 二柱子说年底成亲,现在怕是已经成亲了吧?她曾许诺了一百坛喜酒,看来是失言了! “是不是二柱子叔叔娶翠柳婶婶了?”小豆芽欣喜问道。 小豆芽竟然也还记得这件事? 苏馥珮笑道:“是啊,是二柱子叔叔和翠柳婶婶成亲了,请娘喝了好多喜酒,还吃了红鸡蛋,本来想给小豆芽带些回来,在路上遇上坏人了,全给摔了呢!” 小豆芽舔舔嘴,却笑劝道:“没关系,只要娘回来了就行,孩儿不想吃红鸡蛋!” “乖儿子!”苏馥珮心头愧疚不已:“娘等会就给你做红鸡蛋吃,给小豆芽补上好不好?” “好,娘真好!”小豆芽爬在苏馥珮胸口上,幸福不已。 听到小豆芽的话,苏馥珮心头柔软成一片,儿子,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娘真的好空虚,原来娘是那般舍不得你,从今以后,娘不会再丢下你离开了! “娘,你还困吗?”小豆芽问。 苏馥珮笑着摇头:“看到小豆芽娘就不困了,娘昨天晚上睡得好安稳,都是因为有小豆芽在身边呢!” 小豆芽也道:“孩儿也是,娘不在身边这些日子,孩儿晚上都睡不安稳,总是听着声音,希望是娘回来了,回来抱着孩儿,回来给孩儿讲故事,教孩儿学三字经,可是每次听到有声音,爬起来一看,都不是娘,孩儿好难过……”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实在说不下去,紧紧搂着苏馥珮,瘪着小嘴,一脸的委屈。 苏馥珮痛如刀绞,想到小豆芽半夜无数次掀被子爬起来,期待的眸子暗淡下去时,她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儿子呀,娘何尝不是这般夜夜睡不安稳,睁眼闭眼都是你,你可知你不在娘身边的那段日子,娘有多难过? 沉了一会儿,小豆芽抬头伸手指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个花灯道:“娘,那是皇伯伯给孩儿的花灯,上面有爹爹和娘的画像,孩儿每天都抱着花灯等娘回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要放在床边,就当是娘陪着孩儿睡觉。 娘,下次要回村子,可不可以带上孩儿,孩儿会很乖很听话的,娘让孩儿做什么孩儿就做什么,一定不会像爹爹一样惹娘生气的,娘,好不好?” 抬头看着苏馥珮,眸中全是期待,一张小脸上尽是难过。 苏馥珮再也忍不住滚下泪来,猛地点头:“好,好,小豆芽,娘答应你,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把你带在身边,娘再也不会离开你。” 小豆芽眸中一喜,布上开心的笑容,笑道:“谢谢娘!” 苏馥珮泪流满面,再道:“儿子,娘若带你回我们的小木屋,你愿意跟娘回去吗?” “当然愿意,娘在哪孩儿就在哪!”小豆芽想也没想地答道。 苏馥珮心头一阵欣慰,问道:“可是如果回去,你就不能和你爹在一起了,小豆芽不难过吗?” 小豆芽低头垂了眸子,想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回道:“孩儿还是想和娘在一起,以前孩儿很想爹能回来,如今爹回来了,孩儿也见到了,孩儿就很高兴了。” 听到这话,苏馥珮心中更加愧疚,难过道:“儿子,对不起,是娘不好,娘不该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原谅娘!” 小豆芽紧紧搂着苏馥珮道:“娘,孩儿不怪您,只要娘回来就好,娘,孩儿很爱很爱您!”见苏馥珮哭了,他起身给她擦去眼泪,劝慰道:“娘,不要哭,孩儿都没哭呢,孩儿知道娘不会丢下孩儿的,爹爹说会把娘接回来,孩儿相信娘,也相信爹爹。” “小豆芽……”听到这话,苏馥珮更加泪如雨下,紧紧搂住小豆芽,伤心地哭了起来。 儿子,娘是脑袋被驴踢了,所以才会想着把你一个人留下来,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你。 小豆芽,你是这个世上最纯净的孩子,不该受到半分折磨伤害,娘的爱用错了方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听到苏馥珮的哭声,小豆芽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将这半个月来对苏馥珮的思念和害怕苏馥珮丢下他的恐慌全化作眼泪发泄出来。 母子俩抱头痛哭。 门外的皇甫翊紧紧拽着拳头,亦痛得心胆惧裂。 为何他们母子总是能这么轻易地就触动他心底的柔软,为何每每一看到他们母子,心就会痛?忍不住想将他们搂入怀中,忍不住想倾付所有的爱给他们! 小豆芽说,只想和娘在一起,可是他也想和他们母子在一起,难道这无法两全吗? 不忍再听里面的哭泣,皇甫翊转身而去,步子沉重,背影无比落漠。 哭了好一会儿,苏馥珮放开小豆芽,给他擦去眼泪道:“儿子,别哭了,以后我们都不要再哭,娘会让你永远幸福快乐!” 小豆芽也给苏馥珮擦去眼泪,亲了亲苏馥珮,而后笑道:“好,娘也不哭了,孩儿不哭了。” 苏馥珮点点头:“娘去给你做红鸡蛋吃!”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小豆芽的笑容珍贵呢? “好。”小豆芽乖巧应道,然后爬起来自己穿衣服。 苏馥珮吃惊不已:“小豆芽自己会穿衣服了?” “嗯,娘不在孩儿身边,爹爹不会帮孩儿穿衣服,钟棋叔叔也不会,孩儿又不想让府中的姐姐给孩儿穿,就自己穿了,娘,孩儿是不是很聪明?”小豆芽笑着问。 苏馥珮猛地点头,心头又一阵难过:“小豆芽很聪明,小豆芽是世上最聪明的孩子,娘以你为傲呢!” 小豆芽笑得更开心了,把衣服装好,爬下床,帮苏馥珮提着鞋子道:“孩儿给娘穿鞋子吧!” 苏馥珮哪会让小豆芽给她穿鞋子?赶紧道:“不用,娘自己穿,小豆芽真乖呢!” “那好吧,孩儿去姐姐端水,娘快点穿好起来!”说罢朝苏馥珮笑了笑,跑出门去。 苏馥珮心头一阵柔软,儿子呀,才半月未见,你又懂事了不少,娘心疼呢,很疼很疼! 她赶紧穿好鞋子梳好头发,正放下梳子,小豆芽便带着一个丫头进了房间,丫头把水放下后离去。 母子俩梳洗了一番,然后出了房门。 今日天空无比透亮,好像要出太阳,空气中的寒气也退了不少。 苏馥珮心情极好,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往厨房去。 路过的下人见到她,无不开心不已,皆朝她行礼问安。 苏馥珮微微点头,心中暗想,没想到她在翊亲王府还挺受欢迎,笑了笑,转过回廊到了厨房。 “苏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几名厨子皆喜笑迎了上来。 苏馥珮笑道:“嗯,回来了。” “苏姑娘不知道,这些日子你不在,小世子东西吃得极少,眼看着都瘦了呢!”纪厨心疼道。 苏馥珮也心疼不忆,揉了揉小豆芽的头。 小豆芽回以一笑,娘,孩儿没事。 看到他们母子俩感情这么好,众人都高兴不已,如今苏馥珮回来了,王爷便不会再发火了,小世子也开心了,真好。 纪厨笑了笑,问道:“苏姑娘要做早膳吗?” 苏馥珮点点头:“我给小豆芽做红鸡蛋吃,大家要不要一起吃!” “好,庆祝苏姑娘和小世子母子团聚,大家一起做红鸡蛋吃!”纪厨老实笑道。 众人也喜笑应了声是,立即动起手来,起火烧水清洗鸡蛋,边干活边与苏馥珮说笑,小豆芽蹲在苏馥珮旁边,挽起袖子帮忙清洗鸡蛋。 厨房内尽是说笑声,热闹极了! 正洗着鸡蛋,皇甫翊来了。 “王爷!”众人立即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水,朝他行礼。 苏馥珮没动身,继续洗鸡蛋,小豆芽仰起头喊道:“爹爹。” 皇甫翊朝众人扬手,让他们继续忙,而他走到小豆芽身边蹲下来,笑问:“小豆芽也在帮忙?” “嗯,孩儿和娘一起洗鸡蛋,娘说要做红鸡蛋给孩儿吃!”小豆芽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看到小豆芽如此开心的笑容,皇甫翊心中无比温暖,揉了揉他的头笑道:“爹爹也帮忙!” 众人一惊,王爷也要帮忙?却不敢做声,继续手中的活。 “好!”小豆芽更开心了,问苏馥珮:“娘,让爹爹和我们一起洗鸡蛋好不好?” 苏馥珮朝小豆芽微笑:“随他喜欢!” 小豆芽回以一个微笑,又朝皇甫翊笑了笑,双手拿着一个鸡蛋搓洗着。 苏馥珮抬袖子给小豆芽擦了擦不小心溅到脸上的水,把皇甫翊当成了空气。 皇甫翊看了苏馥珮一眼,边挽了袖子边道:“你身子好了吗?为何不多休息一下?” “我没事了。”苏馥珮淡淡地答道。 皇甫翊见她如此冷淡,心头隔应得慌,也不再说话,学着苏馥珮的样子把一个鸡蛋搓洗干净,放到菜篮子里。 兴是放鸡蛋时手重了些,鸡蛋破了,流得洗好的鸡蛋上清黄一片。 众人一愣,王爷哪是做这事的料啊? 苏馥珮瞪着皇甫翊,这么点小事都不会做,真没用,娘给这样的男人,不饿死才怪! 皇甫翊被苏馥珮看得面上一窘,不关他的事,是这蛋太轻了! 小豆芽看到皇甫翊把鸡蛋打破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由得对苏馥珮笑道:“娘——” ------题外话------ 昨天我又写哭了,无比强捍的我,多次被小豆芽给折服,亲们,为豆芽和珮珮求票票,呜呜,终于团聚了。 083 爹爹是妻管严! 听到小豆芽喊她,苏馥珮收回瞪皇甫翊的目光,温柔地看向小豆芽问:“怎么了?儿子!” 小豆芽看了看鸡蛋,又看了看皇甫翊,然后笑道:“孩儿想起以前你给孩儿掏的鸟蛋,孩儿不小心捏破了,现在这个鸡蛋这么大个,孩儿怎么也捏破,但爹爹却捏破了,爹爹好厉害!” 厉害?厉害个鬼!连鸡蛋都不会洗的男人也叫厉害? 不过想起以前掏鸟蛋的事来,苏馥珮脸上布上笑容:“是啊,以前小豆芽为了那几个蛋可心疼了,好像丢了什么宝贝似的,那时候娘就在想啊,以后一定要买好多好吃的给我的小宝贝吃,让小宝贝过上好日子,娘哪怕再苦再累也不怕!” 她记得,当时还有一只该死的鸟,在她头上拉了一泡鸟屎,然后拍着翅膀飞走了,她又不会飞,抓不到它,气得她冒烟。 闻听此言,众人无不沉了脸色,小世子受苦了! 皇甫翊心情异常沉重,可以想象得到,小豆芽当时瘪嘴难过的神情,是多么令人心疼。 他多希望那时候能陪在她们母子身边,给她们母子想要的一切,可是世事总与愿违。 但,以前已成历史,他无法再改变,以后如何,他却有办法左右。 他要让她们母子过幸福快乐,无忧无虑的日子,没有任何人能再伤害她们分毫! 听了苏馥珮的话,小豆芽既感动又心疼道:“娘为了孩儿吃了好多苦,谢谢娘!” 苏馥珮笑着摇摇头:“那些不算苦,而且小豆芽是娘的儿子,娘自然要宝贝你!” “等孩儿长大了,一定也好好宝贝娘,一定也买好多好吃的给娘吃!”小豆芽许诺道,已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听到小豆芽如此孝顺懂事的话,众人满是感动地看着小豆芽,小世子好孝顺,苏姑娘没白疼小世子! 苏馥珮满怀欣慰,点头微笑道:“好,娘等着,等娘白发苍苍,背驼腿残之时,小豆芽就买好多好吃的给娘吃,用轮椅推着娘去散步,然后再给娘讲没见过的新鲜事。” “嗯!”小豆芽猛地点头,神情无比坚定,沉了一会儿,问道:“娘,轮椅是个什么东西呢?” 苏馥珮笑答:“轮椅是有轱辘的椅子,像马车一样,不过长得和椅子很像,所以叫轮椅!” “哦!”小豆芽点头:“孩儿明白了!” 他在想,要去哪里给娘找有轱辘的椅子呢? 皇甫翊非常羡慕苏馥珮所说的,他希望将来她白发苍苍,背驼腿残之时,他还能在她身边,与儿子一起推着她去散步。 看着他们母子说得这么开心,他静静望着他们没说话,幸福其实就这么简单,看着喜欢的人开心,他便也就开心了。 感到皇甫翊傻傻地看着他们,竟然还在笑,苏馥珮脸色一沉,没好气道:“还不把那篮子鸡蛋重洗一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男人!” 皇甫翊:“……” 众人立即低头继续干活,王爷你就认了吧! 小豆芽也看向皇甫翊,爹爹,你又惹娘生气了! 皇甫翊脸上僵了僵,叹了口气,依言把篮子里的鸡蛋拿出来,一个个重新洗干净。 却在清洗的时候,又不小心打破了几个,于是,继续洗,继续打,鸡蛋还没洗完,已快到响午时分。 苏馥珮昨天睡到现在,根本没吃东西,就等着吃鸡蛋,结果皇甫翊给她弄成这样。 满肚子火呀,就这样忍不住朝皇甫翊发了出来:“你这男人,这么没用,洗个鸡蛋都不会,败家的东西,也就你是个王爷,要是个穷老百姓,迟早饿死街头,走开啦,再让你洗下去,我和小豆芽都饿死了!” 整个厨房都安静了下来,齐齐看着皇甫翊,心中默哀,王爷,您挺住! 皇甫翊被苏馥珮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的,像变戏法一样。 以前父皇在的时候,常常夸他是皓月国的未来,能将皓月国繁荣富强。 后皇甫赢登基,他又为皓月国打退三国,成就四国鼎力之势,成为万民心中的英雄。 他自信武功文采谋略皆是数一数二,容貌气度亦是举世无双,皓月国的女子哪个不对他倾心仰慕? 只有她,苏馥珮! 在她眼中他就如同一个废物! 把他当成孙子一般骂,而他却没话可答。 憋屈! 皇甫翊又怨又怒又憋气地看了苏馥珮一眼,依言站起身来走到一边,甩了甩手上的水。 苏馥珮摇摇头,三两下便把鸡蛋清洗干净了。 “嘻嘻!”见皇甫翊被苏馥珮骂得一个字都不敢答,小豆芽忍不住笑出声来。 爹爹好怕娘哦,好像娘曾对说的妻管严,嘻嘻,爹爹是妻管严! 听到小豆芽的笑声,众人皆忍不住低笑起来。 皇甫翊冷哼一声,众人立即禁了声,赶紧把苏馥珮洗好的鸡蛋放进了锅中,大火煮了起来。 鸡蛋下了锅,苏馥珮擦了擦手,对纪厨道:“去取些红纸来吧!” 纪厨点头而去。 皇甫翊轻咳了一声,轻声问道:“今天中午吃红鸡蛋吗?” 苏馥珮正给小豆芽洗了手,听到这话又来火了:“这是我和儿子的早饭,什么中午?被你搅和成什么样了?” 皇甫翊脸色变了变。 “你这男人,不是我说你,在轩辕国时,我正把轩辕谨给忽悠了,让他教我学做臭豆腐,然后回来开店挣银子,你却坏了我的好事。 今儿个,我们母子饿抽了,你又来捣乱,弄得我们早饭也没吃,我是不是和你有仇啊?”苏馥珮瞪着皇甫翊啪啦啪啦地训斥。 皇甫翊一脸吞了金子的神情,你让轩辕谨教你的法子就是投怀送抱?难道本王没银子?用得着你去学手艺挣银子? 再说了,打破鸡蛋又不是本王故意的,谁叫鸡蛋那么脆弱! 见皇甫翊沉着脸不作声,苏馥珮怒问:“怎么?不服气?” 本王敢不服气吗?你句句在理,说得本王一无事处,本王在你眼里都成废人了! “轩辕谨果真没说错,你就是个闷葫芦,你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在这添堵,好吧!”苏馥珮不耐烦地朝皇甫翊挥手,似在赶苍蝇一般。 又是轩辕谨,皇甫翊恼了,瞪了苏馥珮一眼,甩袖而去! 咳,你还脾气很大,敢瞪我!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字来,真想不通兰雪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要是她闷也闷死了! 扶额望了会天,苏馥珮看向小豆芽,儿子,还好你的性子随着娘,否则娘岂不是要闷死掉? “嘻嘻,娘又被爹爹气着了!”小豆芽捂嘴偷笑。 苏馥珮眸子一眯,坏笑道:“小家伙,你敢笑话娘,看娘饶不了你!”说罢便伸了一根手指朝小豆芽挠去。 “娘,别,孩儿怕痒痒!”小豆芽赶紧求饶。 苏馥珮才不管他怕不怕痒,已经朝他小身子上招呼去了,挠得小豆芽呵呵直笑。 众人闻听这笑声,见此画面无不笑了起来,苏姑娘在真好,时刻都让人开心,除了骂王爷的时候! 皇甫翊离开厨房走远了,身后传来小豆芽母子的笑声,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这女人,真是拿她没办法。 “娘,孩儿再也不敢笑娘了,饶了孩儿吧!”小豆芽笑得有气无力了,早餐还没吃呢,没力气了哇! 苏馥珮这才放了他,笑道:“哼,知道错了吧,看你下次再敢笑娘。” “不敢了,不敢了,娘太厉害了!”小豆芽笑着夸道。 苏馥珮开心地笑了笑,有小豆芽的日子就是开心。 母子俩正说笑着,纪厨已经把红纸取来了,鸡蛋也差不多熟了,大家便把红纸打湿,放进盆里,开始染红鸡蛋。 先把鸡蛋捞出来放在冷水中冷却,这样好剥壳也不烫手,然后放进红水中滚一圈,一个红鸡蛋就出来,最后放进篮子里晾干即可。 小豆芽也来帮忙,一双小手都染红了,怪吓人的! 苏馥珮玩心大起,用手指沾了红水,给小豆芽眉心点了点朱砂,小豆芽立即成仙童,好看极了。 小豆芽见苏馥珮给他点了,也给苏馥珮鼻子点了一点,苏馥珮立即成了小丑,一张脸黑的黑白的白红的红! 弄得大家哄笑起来。 苏馥珮脸上一窘,报复起小豆芽来,给他脸上全点上了红点,整个一小花猫。 惹得众人又是一顿大笑。 连小白也高兴地在旁边扑腾着,别提有多开心了。 笑闹中,已把几篮子鸡蛋染好了,母子俩赶紧把脸洗了,然后用碗装了一大碗,其余的让纪厨分给大伙吃。 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和小白去偏厅吃,一过去,见皇甫翊像佛爷一样坐在那,苏馥珮瞪了他一眼没作声,自顾自地带着小豆芽往桌子上一坐,开始剥鸡蛋吃。 皇甫翊起身坐到小豆芽身边,看着苏馥珮明知故问道:“做好了?” “你没长眼睛啊,不会看?”苏馥珮仍旧火大。 皇甫翊:“……” 你这女人,吃火药了? 小豆芽见皇甫翊也想吃,十分不忍,对苏馥珮道:“娘,让爹爹和我们一起吃吧?”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看了皇甫翊一眼道:“儿子让你吃呢!” 皇甫翊这才勾了抹苦笑出来,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儿子,爹沾你的光了,然后拿起一个鸡蛋剥了起来。 苏馥珮正剥好一个鸡蛋给小豆芽吃,再剥第二个给自己,结果皇甫翊把剥好的鸡蛋递到她面前道:“打破了鸡蛋,是本王不对,这个算是赔罪的。” 苏馥珮抬眸看向皇甫翊,怎么觉得这男人今天这么奇怪?被她骂了不还嘴,还一副好脾气剥鸡蛋给她吃? 不过他说得对,他是有罪,该赔。 一手抓过鸡蛋道:“算你有自知之明!”然后一口咬下去,把鸡蛋当成了皇甫翊的头! 见苏馥珮接了鸡蛋,皇甫翊心头微微松了口气,再拿了一个剥起来。 “娘,红鸡蛋真好吃。”小豆芽吃得满嘴都是蛋黄。 苏馥珮抬袖子给他擦了擦,笑道:“嗯,元宵节我们都没过呢,今天就当过元宵了,小豆芽多吃点!”说罢又瞪了皇甫翊一眼,都怪你,害得我不但没学会做臭豆腐,连好好的节也没过成! 皇甫翊正剥好一个鸡蛋,抬头就看到苏馥珮杀人般的眼神,脸上一愣,她怎么动不动就这样看他,好像他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这女人,真搞不懂她! 小豆芽吃得极快,一个鸡蛋已经搞定了,皇甫翊又把剥好的鸡蛋递给小豆芽。 小豆芽笑着接过:“谢谢爹爹!” 皇甫翊冲他笑了笑,继续剥。 于是,剥了给小豆芽,又剥了给苏馥珮,直到一碗鸡蛋吃完了,皇甫翊一个都没吃。 苏馥珮冷冷问:“干嘛不吃?怕有毒啊?” 皇甫翊心中叹了口气道:“本王耽误了你们用早膳,如今本王不吃午膳赔罪,这下你心里该舒服了吧?” 苏馥珮愣了愣,这男人是不是猪变的?以这样的方式赔罪? 再说不过是洗个鸡蛋破了吗?能有多大的事?还不吃午饭来赔罪? 脑子抽了吧? 她没好气地看了皇甫翊一眼道:“没必要,你可是大英雄,可不敢让你饿肚子,说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别到时候饿病了怪到我头上来!” 皇甫翊心头一喜,脸上却平静道:“想念上次的炸酱面,如果你不嫌麻烦就给本王做一碗。” 苏馥珮立即起身,看也没看皇甫翊朝门外走去:“看着儿子,马上给你做,佛爷!”说罢快速而去,留给皇甫翊一个生气的背影! 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本王不喜欢吃鸡蛋,就想吃你做的炸酱面! 皇甫翊勾嘴一笑,给小豆芽擦了擦嘴,命人上了茶水,父子俩刚慢悠悠喝完一杯茶,苏馥珮的面就端上桌了! 冒着腾腾热气,香味扑鼻。 苏馥珮仍旧冷冷道:“吃吧,我们之间两不相欠!” 皇甫翊轻笑:“多谢!” 苏馥珮撇开头,对小豆芽笑道:“儿子,我们去给小白弄骨头吃去!” “好啊!”小豆芽点头,从椅子上跳下来。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又去了厨房。 给小白找了一堆骨头,正准备回房间,突然出太阳了,温柔似水,晒着极为舒服。 苏馥珮便让小白在院子里吃骨头,她命人搬了两张椅子出来和小豆芽坐在院中晒太阳。 母子俩并排靠在椅子上,说些别人听不动的笑话,笑声比阳光还明媚。 皇甫翊边吃边听着苏馥珮母子谈笑,脸上慢慢扬起幸福的笑容。 如果以后的日子都能像今天这般,吃苏馥珮亲手做的午膳,听他们母子说笑,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这样想着,皇甫翊越吃越开心,直到碗里空了,他才放下筷子,仍旧意犹未尽。 正站起身准备过去与他们一起晒太阳,匆匆而来一名护卫,跑到皇甫翊面前道:“回王爷,龙泽山庄老庄主求见!” 贺老将军?他怎么会来? 皇甫翊这才想起,原来贺章还没有来,按理说昨晚听到消息,今天早上便会过来,为何他没来,反而是贺奉先来了? 沉了一会儿,皇甫翊道:“请到客厅!” 然后走出门,看了院中的两张椅子一眼,往另一边的客厅而去。 “夏天的时候,山上有蜜蜂蛰人,娘小时候上山砍柴,常常被蛰得满头苞,好惨!” “啊!那娘不是很痛?” “痛,可痛了,差点没哭出来,可是娘坚强啊,娘从来不哭的。” “娘真厉害!” “哈哈哈!” 贺奉先被人拥着进来,身后跟着肖能武和元成等一众高手。 正准备跟着下人去客厅,听到苏馥珮的笑声,气不打一处来,下作呸子,敢勾引我孙子,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冷哼一声,带着人往苏馥珮走去。 停了笑,苏馥珮望了会蓝蓝的天空,好舒服的天气啊! 突然眼前一黑,太阳瞬间被挡了去,见到个白发苍苍,一身华贵的老头以及有一大堆男人。 苏馥珮抬头看了看,贺老将军,他怎么来了?见他一脸怒气冲冲,难道又是来找她麻烦的? 本想让他们让开,别挡着她太阳,后想到他是贺章的爷爷,还是算了。 低下头继续和小豆芽说话:“儿子啊,夏天除了蜜蜂还有知了,是挂在大树上鸣叫的虫子,如果听到知了叫,那就是夏天最热的时候了!” 小豆芽看着眼前的白发老爷爷,瘪嘴应道:“哦。” 这个老爷爷好凶的样子,他不喜欢。 见苏馥珮没起身,小豆芽问:“娘,他们是谁呢?” 苏馥珮答道:“不认识的,不要管,我们晒我们的太阳。” 贺奉恼火不已,他是皓月国鼎鼎大名的将军,又是龙泽山庄的庄主,更是贺章的爷爷。 这个女人不过是个平头百姓,见到他不起身不行礼,还说不认识他,岂有此理。 她不是想嫁进龙泽山庄,想攀高枝吗?不是应该巴结他吗?竟然是这个态度,真不知道贺章是什么眼光,竟会看上这种女人! 真是有失水准! 他当下气得胡子抖动,怒道:“见到本将军,为何不起身行礼?” 苏馥珮的门牙都要笑掉了,我又不吃你的不喝你的,我凭什么要给你行礼? 她抬眸99999冷问:“我凭什么要给你行礼?” “放肆!”贺奉先怒喝:“凭本将军是皓月国的大将军,凭本将军是龙泽山庄的庄主,凭本将军是贺章的爷爷!” 苏馥珮也有些恼了,却碍于对方是个老人,不好发火,只得压下怒火,轻轻吐出四个字:“与我何干?” 这村妇竟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该死! 贺奉先彻底被苏馥珮激怒了:“你不是一直纠缠贺章吗?不是使了狐媚子手段勾引他吗?怎么?见到本将军你不是该讨好巴结,好让本将军同意你这长相粗陋,身份低下的女人进门?” 轰地一声,怒火狂烧,苏馥珮只觉得自己又化成身了烈火金刚,要轰炸了! 但对方是个老头,连路都要走不动了,她能怎么样?打他?别人说她以下犯上,不尊敬老人,骂他,她觉得骂这种自以为是的老头,简直脏了嘴! 但是不骂不打,她要气死了呀,这老头简直以为他是天神下凡了,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 深吸一口气,算了,看在贺章给小豆芽送了份那么难得的礼物的份上,她且忍他! 她嘲弄地看了贺奉先一眼,收回视线,对小豆芽道:“儿子啊,太阳被柱子挡住了,我们去花园里晒吧!” 小豆芽听到这个老爷爷凶娘已是很气愤,听到娘说要走,立马点了点头:“好,孩儿也不喜欢这个老爷爷!” 贺奉先听到这话,胡子更是抖了抖,要不是看在他是翊亲王的儿子,他今天非要教训这个小子不可! 贺章还说他可爱乖巧懂事,这就叫可爱乖巧懂事? 没大没小,和这个村妇一样没教养! 苏馥珮勾嘴一笑,果然是她苏馥珮的儿子,喜好都是一样的! 起身拉着小豆芽,苏馥珮对小白道:“小白,刁着你的骨头,我们回去吃!” 小白立即刁起骨头爬起来。 苏馥珮看也不看贺奉先,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转身而去。 见苏馥珮不但嘲笑他无视他竟然还敢走,贺奉怒得眉毛胡子都在跳舞,上前一步喝道:“你给我站住!” 苏馥珮依言止了步子,眉头拧紧,转身看去:“贺老将军还有何事?” 贺奉先走到苏馥珮面前怒道:“今天本将军是来命令你离开贺章的,你这种身份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你再纠缠他下去也没有意思,本将军不会让你进贺家大门的!” 命令?苏馥珮冷冷一笑,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她看着贺奉先,眸中尽是嘲弄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算哪棵葱?” “你……”贺奉先气得怒火冲天。 肖能武也怒极,连皇上也不敢这么对老将军说话,睿佳公主也是尽力讨好,她算什么东西? 元成却是担心不已,苏姑娘,为了你和少庄主,忍耐呀! 苏馥珮是谁?忍一次两次已是极限,这老头两次三番地践踏她的尊严,天可忍,地不可忍。 她放开小豆芽,向前一步笑道:“本来我是不喜欢贺章的,听你如此一说,我决定了,我要接受贺章,我要嫁给他,然后——气死你!” “你……”贺奉先气得胡子猛地颤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你你你! 苏馥珮再冷笑道:“怎么?贺老将军不是很英武吗?如今怎么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贺奉先腮帮子鼓得像青蛙,瞪着苏馥珮。 苏馥珮看他一眼,转过身道:“我敬你半生戎马,又是长辈,因而对你忍让三分,但你步步紧逼,一副高高在上将我踩在脚下的样子,实在让人不耻,你既然都不爱幼,我又何必尊老?” 顿了顿,她再道:“再说了,你为皓月国立了多少功,出了多少汗,你有多荣耀,多气派与我何干?我从未想过进你贺家大门,也从未勾引过你孙子。 身为长辈,为老不尊,对晚辈言此侮辱恶语,你愧对你这把年纪,愧对你龙泽山庄的招牌,亦愧对天下百姓的爱戴,更对不起先皇对你的重视,你以一人之错,毁了你贺家满门颜面,贺老将军……你愧对你贺家的——列祖列宗了!” 说到列祖列宗四个字时,苏馥珮故意加重了语气,知道这老头必定最在意祖宗荣耀! 贺奉先被苏馥珮这连环炮语攻击得脸色惨白,但听到苏馥珮说他愧对列祖列宗时,身子猛地一抖,一阵眩晕就要倒地! 苏馥珮见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淡淡一笑:“你不是大将军吗?不是很英武神伟吗?这么几句话你便受不起了?” 厌恶地撇开头去,她冷道:“既然承受不起后果,就不要轻易找人麻烦,我告诉你,苏馥普珮不是软柿子,谁也别想随意拿捏!” 贺奉先极力坚忍着,他不能让这个女人看他的笑话,他不能丢脸。 好一会儿,他终于缓了过来,颤抖着手指着苏馥珮怒道:“来人,给我将这目无尊长的刁民杀了,为皓月国除害!” 除害?她什么时候成了祸害?苏馥珮摇摇头,她倒是想知道,这老头今天要闹出什么事来? “老将军……”元成赶紧劝道:“苏姑娘不过一时怒气,罪不至死,老将军看在少庄主的面子上,饶她一命!” 在苏馥珮身上,他曾看到那般令他温暖的画面,他不希望苏馥珮死! “你还敢说情,马上执行命令,否则你给我滚出龙泽山庄!”贺奉先怒道。 苏馥珮再次摇头,专制的老头! 元成看了苏馥珮一眼,叹了口气,朝驾奉先抱拳一拜,拔了剑朝苏馥珮走去,苏姑娘,对不住了! 苏馥珮暗想,就你也想杀我?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果不其然。 正当元成走到苏馥珮面前时准备下手时,站在远处看好戏的钟棋带着人走了过来,将苏馥珮身后,喝道:“这是翊亲王府,谁敢动手?” 刚刚苏馥珮与贺奉先的话他都听到了,没有过来是因为想让贺奉先吃点苦头,苏姑娘是谁?连皇上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的,更何况是你一个过了气的将军? 元成被钟棋喝得顿住,转头看向贺奉先。 贺奉先咬牙切齿道:“真看不出来,翊亲王府中的狗竟也如这乡野之人一般,没有教养!” 他上战场的时候,皇甫翊还未出世,如今接了贺家的荣耀,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了?随便一个奴才也敢对他大呼小叫? 就连皇帝也要礼让他三分,这狗奴才算什么东西? 狂! 苏馥珮第一感觉就是,贺家果然不愧为皓月国历代功臣,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完全不把皇甫翊放在眼里。 俗话说打狗都要看主人,贺奉先却公然在翊亲王府要杀她,还敢如此辱骂皇甫翊的贴身护卫? 钟棋眸子一沉,满身寒光诈现,猛地朝贺奉先扫去! 他跟着王爷这么多年,王爷从没骂过他是狗,一直把他们当做兄弟,连小世子也是叫他叔叔,贺奉先这老东西,竟敢骂他是狗! 他一向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只听王爷的命令,怎么会怕你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头?紧了紧手中的剑,钟棋就要出手。 “贺老将军。”这时,皇甫翊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见皇甫翊正从朝客厅出来,走了过来。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问贺奉先:“发生了何事?” 他在客厅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贺奉先进去,原来又在这开战了! 钟棋赶紧止了动作,退到一边,领着黄全等人抱拳拜道:“王爷!” 元成也退到了贺奉先身后。 面对皇甫翊的问话,贺奉先只当未闻,仰头挺胸站着,一派神气。 众人也都没有说话,静静看着。 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冲他笑了笑,然后站着看戏。 果然是不把皇甫翊放在眼里,一个臣子见到皇室亲王还趾高气扬,难不成想让皇甫翊给他下跪? 皇甫翊负手而立,仍旧满身温润,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贺奉先。 贺奉先却被皇甫翊的目光看得心底发毛,那目光虽淡淡的,却似夹杂着一抹犀利,让他清醒了一分,想到自己虽有赫赫战功,也仍旧是人臣,皇甫翊是皇室,是该向他行礼问安。 深吸了一口气,他弯身屈膝抱拳拜道:“老夫给翊亲王请安!” 皇甫翊也不扶,让他行完礼,而后才伸手虚扶了一把,轻道:“贺老将军年事已高,不必行此大礼!” 贺奉先岂会不知皇甫翊的心思,心中极为不爽,连皇帝也不敢受他的礼,这个皇甫翊倒是有受得心安理得。 他起了身,看向苏馥珮,对皇甫翊嘲弄道:“这个刁民,对老夫出言不逊,老夫正命人教训她,而你府中的奴才却出手阻拦……翊亲王府的奴才竟比主人还嚣张,翊亲王脸上无光!” 闻听此言,皇甫翊眸子沉了沉,看了苏馥珮一眼,见站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他布上笑容,对贺奉先道:“贺老将军严重了,京城谁人不知苏姑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不过是嘴皮子厉害了些,并没坏心,贺老将军就当她年少无知,不要与她计较!” 贺奉先眉头一拧,皇甫翊也向前她? 皇甫翊走了几步再道:“贺老将军想必也听说过,苏姑娘对烟云关战事有功劳,皇上极力器重,苏姑娘身子不好,是聚四国之力方才救回,若贺老将军伤了她,不止皇上要怪罪,就连三国那里也是不好交待,到时引起战事,本王可就无法担待了!” 贺奉先脸色大变,皇帝确实很重视苏馥珮,想让她教百姓种粮食,三国太子也有此心思,若真的伤了她,怕是后果难堪! 但她如此目中无人,就由着她放肆了? 不可能! 贺奉先恢复不可一世的神情道:“老夫自是知道皇上重视她,因而早就她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辱太后,骂亲王,打公主,听说连端太妃也被她气得病了好几日,翊亲王处处袒护她,他日她惹就众怒,犯下滔天大罪,翊亲王是否有能力再护她周全?” 皇甫翊勾嘴一笑:“本王不敢说什么大话,但保护苏姑娘却是绰绰有余,贺老将军一生为皓月国,苏姑娘亦是皓月国的奇才,望贺老将军以大局为重!” 看了苏馥珮一眼,皇甫翊再道:“本王没猜错的话,贺老将军想必是为贺章之事来找苏姑娘的,本王倒是可以为苏姑娘说句公道话,苏姑娘早就拒绝贺章的心意了,是贺章自己情难自控,一门心思在苏姑娘心上,贺老将军来找苏姑娘根本于事无补,不如还是回龙泽山庄劝劝贺章吧!” “这……是真的?”贺奉先脸色变了变问。 睿佳公主不是说苏馥珮一直纠缠贺章吗?还使了狐媚手段不让贺章回山庄,难道是假的? 皇甫翊答道:“当然,你若不信,回去问问贺章便知!” 问贺章能问出话来,他就不必来翊亲王府找苏馥珮了! 睿佳公主不可能会骗他,而听皇甫翊这语气是要打发他走,想秘是为了维护这个女人拿话来搪塞他。 他挑眉就要向前。 这时贺章冲进府来,朝他们跑了过来,大声喊道:“爷爷!” 贺奉先看了不看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贺章看了众人一眼,视线在苏馥珮身上停了片刻,走到贺奉先面前,拽着他的胳膊道:“爷爷,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还是不信,这事与珮珮无关,是我一个人的事,你来找她做什么?” 贺奉先听到贺章维护苏馥珮,不由得就来气:“你给我走开,我不是说过不让你下山吗?你给我回去!” “爷爷,我们一起回去!”贺章再看向苏馥珮,见她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似这一切与她无关一般,他心中暗幸,还好她没生气。 她虽然拒绝了他,但他仍旧放不下,他不希望爷爷闹得他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了! “今天她若不答应与我与你断绝来往,我是不会离开的!”贺奉先怒道。 皇甫翊负手看着,并不作声,看他们爷孙俩能闹出什么事来? 听到此话,贺章生气了,大声道:“爷爷,你要闹是吗?好,今日孙儿就陪你闹,我们去大街上闹,去金銮殿闹,让皓月国百姓,让皇上文武百官都看看,当年驰骋沙场,满身荣耀的贺老将军,是多么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啪!”响亮的巴掌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贺章的话。 众人皆是一愣,齐齐看向贺章。 只见他俊美的脸上已肿起了一个巴掌印,血红血红的,可见贺奉先有多生气,下手有多重! 贺章被这一巴掌打得僵住,脸色无比苍白。 好一会儿,他身子抖了抖,脸上扯出一抹苦笑来,看向贺奉先,冰寒问:“爷爷可出气了?” 众人又是一愣,贺章竟然还笑了? 打他的人是最疼爱他的爷爷,他是多么寒心得砌底,才能笑得出来? 皇甫翊拧了眉头,脸色也沉了几分。 苏馥珮本来莫不在意地看着,当看到贺章被贺奉先打了还在笑时,她突然一痛。 从高升那里得知,贺章与贺奉先的感情不比她和小豆芽浅,可以想象得到,贺家一门忠烈,贺章是贺家唯一的独苗,曾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贺奉先,有多在意贺章这个孙子! 而贺章从小失去双亲,二十几年与贺奉先相依为命,贺奉先在他心中的份量一定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在对方心中如此意义重大的祖孙,一个打了对方,一个被对方打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感觉? 贺章一定没想到,一向疼爱他的爷爷,竟会打他?因而寒了心,不怒不气不怨,只是笑着问贺奉先,你消气了吗? 苏馥珮撇过头去,不忍看他那抹凄冷的笑容。 就算对贺章没有爱情,可这一年来贺章对她那般照顾,她早就把他当成朋友了,刚刚若不是贺奉先不依不饶,她也不会还嘴! 在她的字典里现在也许没有爱情两个字,但友情绝对是有的,所以那次贺章骂她贪慕虚荣,她也没与他计较,朋友间,本就不该计较太多! 看到贺章红着眸子,脸上却带着无所谓的笑容,贺奉先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老将军!”肖能武立即扶住,满脸惊慌。 贺章睫毛抖了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贺奉先一巴掌拍了回去,贺章身子一抖,又僵在了那里。 贺奉先推开肖能武,冷冷地扫了贺章一眼,朝皇甫翊虚了一礼道:“老夫先行告退!” 皇甫翊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将军请慢走!” 贺奉先站起身,未再多看众人一眼,亦未让任何人扶他,背脊挺直,满身骄傲地走了。 肖能武元成等人担心地看了贺章一眼,立即追上去。 等贺奉先离去,皇甫翊拍了拍贺章的肩膀问道:“你是回去还是避一避?” 贺章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伤痛,布上笑容道:“借王爷府中避一避吧,现在爷爷一定不想见我,回去又得吵。” 皇甫翊点头:“行!”然后对钟棋道:“去给贺公子准备客房。” “是!”钟棋带着人退了下去。 贺章朝皇甫翊笑了笑:“多谢王爷!” 皇甫翊叹了口气道:“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贺章感激地看了皇甫翊一眼,朝苏馥珮走去,走到她面前柔情肆意地看着她道:“珮珮——” ------题外话------ 珮珮的身份即将公众于世,亲们敬请期待! 084 凭本王爱上你了! 苏馥珮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叹了一口气,看向贺章道:“走吧,我也有话对你说!”说罢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往房间而去。 贺章朝她微微一笑,笑容里仍旧布满苦涩,转身朝皇甫翊轻轻一礼,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皇甫翊微微蹙眉,他们会说些什么呢? 阳光温柔地洒落,伴随着丝丝缕缕的风吹过。 阳光下的皇甫翊,衣发飘扬,俊美如仙,满身挺拔,紫气萦绕,这样的他,无疑绝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此时,他负手站在那里,紧紧盯着那三道身影一动不动,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突然。 “皇上驾到。”一声尖锐的通报声传来,将皇甫翊从思绪中拉出来。 他刚转身,便已见皇甫赢急匆匆进得府门来,一身明黄龙袍,威严高贵。 皇甫翊快步迎上前去,朝皇甫赢抱拳一拜:“臣弟参见皇上!” 皇甫赢大手一扬,沉声道:“六弟请起!” 皇甫翊依言起了身,闻听皇甫赢语气中有几分怒意,抬头一看,见他脸色也不怎么好。 他将皇甫赢请到前厅,命人上了茶点,两人皆落坐喝了口茶,皇甫翊这才疑惑问道:“皇上是否有烦心事?” 皇甫赢将茶杯重重一放,脸色更沉了几分,怒道:“朕几日前接到三国的国书,三国太子要带公主皇子前来皓月国,目的是为了四国联姻,以巩固四国关系,友好邻邦,朕算了算日子,怕是再过两日就要到达京城!” 皇甫翊闻言,眸子一沉,来得这么快? 想必是那日没抢到苏馥珮便已回国起程,三国这是司马昭之心,目的就是为了抢夺苏馥珮。 “更有可气的,今日早朝,朕将此事与文武百官讨论,满朝文武皆劝朕将苏姑娘送与三国,以平息这次三国前来的风波,岂有此理,这群老顽固,只知平息风波,不知如此退让,更会助长三国气焰!”皇甫赢气得直拍桌子。 皇甫翊立即答道:“没错,皇上万不可依百官所言,将苏姑娘送出去。” 皇甫赢点头:“朕当然知道,虽然把苏姑娘交给三国,三国必会互相争夺,到时引起三方开战,对我们亦有好处。 但这只是眼前利益,苏姑娘是种粮奇材,三国已是十分强大,无论被哪一国夺去,皆会引来他日皓月国之灭亡。” “皇上圣明,正是此理,如今苏姑娘炙手可热,凡有野心之人必想居为已用,苏姑娘的处境非常窘迫,为今之计是要想办法,让三国打消娶苏姑娘的想法!”皇甫翊道。 皇甫赢赞同皇甫翊所言,点头道:“苏姑娘是我皓月国子民,自然为我皓月国所用,三国觊觎,是因为苏姑娘至今孤身一人,若苏姑娘已作人妇,三国自然无法再迎娶苏姑娘!” 皇甫翊心头咯噔一下 没错,这是唯一的办法,即平息了风波,也可以将苏馥珮的处境化解,脑中一个想法稍纵即逝。 “对了,朕听说你们昨晚才回来,苏姑娘人呢?”皇甫赢问道。 皇甫翊朝外面望了一眼道:“贺章说找她聊聊,此刻正在房间。” “哦?苏姑娘与贺章在聊什么?难道贺章再次表白了?”皇甫赢一展愁容,笑了笑问道。 皇甫翊心头一沉,再一次表白?看贺章痴情的样子,很有可能会再次表明心意,那她会不会接受? 皇甫翊突然觉得憋得慌,似有块大石压在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沉了片刻,皇甫翊沉声道:“臣弟不知,刚刚贺老将军前来闹腾了一番,还打了贺章,然后怒气冲冲地走了。” 皇甫赢有丝惊讶:“贺老将军对贺章动手了?” “是的,态度强硬,不让贺章与苏姑娘有来往,贺章也急了,语重了点。”皇甫翊回道。 皇甫赢叹了口气:“贺老将军也是为了贺章好,而贺章却对苏姑娘用情至深……不过朕觉得,贺章若娶了苏姑娘,便可免此四国联姻的风波,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皇甫翊脸色微变,皇上赞同贺章娶苏馥珮? “可是苏姑娘并不喜欢贺章……”皇甫翊语气有几分不快道。 皇甫赢点头:“朕知道,苏姑娘那里六弟可以劝劝,毕竟你们之间有着小豆芽这一关系,她多多少少会听你一点。”想了想他再道:“如果六弟能劝得动苏姑娘为皓月国所用,这样朕就更安心了。” 皇甫翊抱拳答道:“臣弟……尽力。” “既然如此,朕先回宫了,苏姑娘这里就拜托六弟了!”说罢站起身来朝皇甫翊笑了笑,大步离去。 皇甫翊立即起身抱拳一拜:“恭送皇上!” 见皇甫赢快速出了府门,他深吸了一口气,朝书房走去。 “坐吧!”苏馥珮一脸平静地对贺章道。 回到房间,小豆芽又说困了,苏馥珮便给小豆芽洗了脸,抱到床上,哄他睡着了,这才走出外间来。 贺章看了苏馥珮一眼,依言坐下。 苏馥珮给贺章倒了杯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坐下来,看着贺章还有些红肿的脸问道:“脸痛吗?” 听到苏馥珮的关心,贺章心中闪过一丝喜悦,笑着摇头:“不痛,爷爷年纪大了,哪能打痛我?而且他也舍不得打!” 苏馥珮知道贺章是在安慰她,她就在旁边,亲眼所见贺奉先那巴掌落得有多重,她岂会不知贺章之痛? 既然贺章这般说,她也不再纠缠,继续喝着水,等他说话。 贺章看着手中的杯子,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珮珮,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已经喝完了一杯水,苏馥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面色平静,语气轻淡地答:“很不错,讲义气,善良,正直。” 贺章心头一喜,看着她那双皓月般的眸子再问:“那珮珮为何不喜欢我?”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撇开头道:“你不是说我喜欢轩辕谨吗?贪慕虚荣吗?” “不,那是些混账话,当时我气糊涂了,所以才会说出那般伤你的话,珮珮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贺章急道,语气中满满的全是愧疚。 苏馥珮淡淡一笑:“行了,我也没和你计较,否则我早就不理你了!” 贺章松了口气,也笑了笑:“就知道珮珮不是小气的人。”他看着她问:“那珮珮为什么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苏馥珮叹了口气道:“其实,不是你的问题,贺章,你真的很好,能文能武,长相俊美,待人又亲和,对我也是极好的,我可以说,你是我见过对我最好的男人!” 贺章惊喜道:“真的吗?那你……”为何不喜欢? 苏馥珮认真地点点头,再道:“我觉得只要是个正常女人都会喜欢你,而我偏偏又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贺章满脸困惑:“你如何不正常了?” 苏馥珮笑答:“因为在爱情方面,我就是个白痴,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也许……还是贺章不够好,否则珮珮不会没有感觉。”贺章苦涩一笑道。 见贺章如此不自信,苏馥珮劝道:“你有自信一点好不好?看那个睿佳公主对你的痴迷程度就知道你是个很不错的男人,睿佳公主可是集万千恩宠于一身,眼光不会差到哪去吧?” 提到皇甫睿佳,贺章淡了笑意,生气道:“珮珮不要提她,就是她整日在爷爷面前说三道四,才让爷爷对你有这么大的意见,从轩辕国回来,爷爷便不让我下山,执意让我和她培养感情,我避之不及呢!” 苏馥珮笑了笑:“一个女人让喜欢的男人避之不及,也是件悲哀的事!” 贺章又是一阵苦笑。 两人沉默了片刻。 贺章眸中仍旧是一片深情,他再问:“珮珮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你什么都不用做,让我继续喜欢你,对你好就成,说不定哪天你就对我有感觉了。” 听到贺章的话,苏馥珮心头一阵叹息,她看着他道:“贺章,何必呢?天下好姑娘多的是,而且以我的身份长相,中间还夹着你爷爷,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贺章,理智一点,你只是暂时对我有好感,过些时日你便不会这么在意了!” “不,珮珮,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贺章与你一样,也是个很难动心的人,我看人从来不看身份长相,只看对不对心意,当年拒绝华姑娘,除了爷爷原因,还有我不喜欢她……” “华萝衣?”苏馥珮惊问,华萝衣喜欢贺章? 贺章点点头:“没错,这件事只有我、爷爷和翊亲王知道,我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但他不知道轩辕谨是如何得知的! “那为什么告诉我?”苏馥珮问。 她想起那个满身清寒,绝美倾城的人儿来,她对华萝衣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么个天仙般的人,必定心高气傲的,却不曾想,她曾喜欢贺章,还被拒绝了。 想必这就是她隐忍于山的真正原因了,那这么说来,华萝衣肯救她是看在贺章的面子上?那么她还没死心? “之所以告诉你,一是信得过你的为人,知道你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二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看长相和身份的人,华姑娘是个很好的姑娘,但是我对她就是没感觉,以前的我也许正如你所说,是个爱情白痴,没有遇到可以让我心动的人,但如今我遇到了,珮珮,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百分百是真的,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所以……” “没有所以,贺章。”苏馥珮打断他道,叹了口气,她想了想再道:“好吧,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现在我来问你,如果有一日,你爷爷架刀在颈,让你在他和我之间选一个,你会选他还是我?” 贺章被苏馥珮这个问题问得愣住,沉了好半响才道:“不会的,爷爷一身高傲,不会以死相胁……” “万事皆有可能,你清醒一点。”苏馥珮站起身来,走到窗台,轻轻把窗子推开,阳光立即钻了进来,洒在苏馥珮身上,极其温柔。 她伸手抓了一把阳光,打开手心,却什么都没有。 她笑了笑,转过身,再道:“今天看你爷爷的举动,我便知道他有多么不能接受我。贺章,说句不好听的,我这个人有个臭脾气,我从来不稀罕看不起我的人。 既然你爷爷如此看不上我,我又何必再去找罪受?就算嫁进你贺家大门,整日都吵吵闹闹,日子久了,你会厌烦,到时伤害的是更多的人!” 而且贺章,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是兰雪,若有一日我的身份暴露,你该如何面对皇甫翊? 你们之间的感情那般好,我不想做这个罪人! “不会的,我会想办法劝爷爷接受你的,爷爷知道你的好,必然就……”贺章再道。 “贺章!”苏馥珮再次打断他,紧紧望着他道:“冷静一下。” 贺章眸子沉痛地望着苏馥珮:“珮珮,我尝试过放下,可我做不到……” 看到贺章如此痛苦,苏馥珮心头也十分难受。 她该如何说,贺章才能明白?才能明白她也身不由已? 除了她是兰雪这一身份外,她还是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哪天要是不小心挂了,就穿回去了,贺章不是更痛苦? 不如现在趁他感情不深,早断了他的念头。 苏馥珮深吸了口气道:“贺章,如果你再这样,我们之间就只能形成陌路了!” 贺章愣住,紧紧看着她,眸中仍旧一片沉痛。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不喜欢你,就像你不喜欢华萝衣,不喜欢睿佳公主一样,你这样强迫我,那你能接受华萝衣和睿佳吗?”苏馥珮反问道。 贺章眉头紧拧。 是啊,他既然不能接受华萝衣与皇甫睿佳,又怎么能强迫她接受自己呢? 将心比心,是他过于执着了,也许,他和她之间,注定有缘无分,既然如此,他还强求什么呢? 不是有句话这样说的吗?喜欢一个人,没必要占有,只要看到她开心就会开心,那么贺章,接不接受是她的事,喜不喜欢是你的事,只要你心中仍旧默默喜欢着她,能在她身边时刻关心她,用什么样的身份有什么的关系呢? 想到这里,贺章突然觉得轻松了,这许这样才是最好的,他们之间仍旧可以像以前一样,是无拘无束淡天说笑的朋友。 贺章笑了,笑容比外面的阳光更加温柔明媚,他说:“珮珮,我明白了,从今日起,我不会提这件事情,我们之间还像以前一样,是朋友!” 呼! 苏馥珮大松了一口气,转身把窗子关上,走回去坐下,脸上有一丝严肃:“你能想明白就好,贺章,我不想伤害你,我也有苦衷,有很多不得已,我只想带着小豆芽安安静静地生活,我不知道我哪天会离开这个世界,我只希望能多陪小豆芽一天是一天,所以,我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想其他的,希望你能理解!” 苦衷?不得已? 贺章急问:“你有什么苦衷和不得已?不能告诉我吗?”想了想再问:“你是不是担心你的身子?华姑娘说你已经没大碍了,不会离开的!” 苏馥珮摇摇头:“我不能说,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到时候,我希望你还能把我当朋友!” 我曾对你说的话,半真半假,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会不会怪我隐瞒你?会不会觉得我欺骗了你? 贺章坚定道:“当然,贺章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以后怎么变,贺章的心意都不会变!” 苏馥珮心头闪过一丝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对我的心意,苏馥珮记在心里了,我会把你当成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真的?”贺章蛮脸惊喜。 苏馥珮认真点头:“苏馥珮说一不二!” 贺章笑了笑,点头道:“这个我确是信的。” 苏馥珮笑着低头喝了口水,说了这么久,口干。 这时,门外有人来报:“贺公子,端太妃派人来请您进宫,说有要事相商!” 贺章立即跌了脸下来,生气道:“不用问也知道是睿佳公主的事,烦扰之极!”他朝门外大声道:“就说我病了,没办法去!” “是!”外面的人立即应了声,转身而去。 贺章气得腮帮子鼓鼓的,皇甫睿佳无论你做什么,贺章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见贺章气得像个气球,苏馥珮笑着摇摇头道:“你有这么不喜欢睿佳吗?她虽性子刁蛮了些,也还是个美人,又得宠,你何处跟自己的钱途过不去?” 贺章生气道:“99999珮珮,连你也说这种话,你是成心让我难受吗?” “好好,我不逗你了。”苏馥珮笑了笑,继续喝水。 贺章看了苏馥珮一眼,仍旧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似恨不得把皇甫睿佳撕碎了,洒进大海里,让水冲走。 苏馥珮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坏坏一笑,对贺章道:“要不我们俩个打个商量?” 在书房坐了好一会儿,皇甫翊才走出来,在府中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苏馥珮房间门口。转头看去,见门窗紧闭,他越发想知道苏馥珮和贺章在里说些什么? 如今贺章正是情浓之时,若是控制不住对苏馥珮做些什么…… 及时掐断思绪,皇甫翊心中暗骂自己,皇甫翊你这个小人,贺章是君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转念想到他以前对苏馥珮的两次强吻,他心头咯噔一声,那么是不是证明他不是个君子? 他摇摇头,望了房间一眼,准备离去。 这时门哗地一声开了,苏馥珮和贺章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皇甫翊顿时心中不爽,苏馥珮除了在梦里,从来没有对他这么笑过,他们在里面这么久,到底说了些了什么? 见到皇甫翊站在门口,苏馥珮和贺章脸上皆是一愣,顿了笑意。 贺章抱拳一礼:“王爷!” 皇甫翊微微点头,目光在他们脸上转来转去,企图看出点什么来。 苏馥珮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你在这做什么?” 偷听?难道堂堂皓月国亲王,竟干这种偷听墙角的事? 刚刚对贺章有说有笑,看到自己就一副欠了她百八十万的神情,语气总是这么冲! 皇甫翊心头极为不平衡,阴阳怪气道:“没什么,路过。”再扫了二人一眼,他问道:“你们……聊完了?” 苏馥珮点头:“完了。”说着朝贺章看了一眼,极为开心地笑了笑。 贺章也看着苏馥珮开心地笑了笑。 看到他们相视而笑,眼中只有对方,根本没有他的存在,皇甫翊觉得心中像卡了根刺一般,极为难受,该死的,他这是在吃醋? 他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脸色极为难看。 收回视线,苏馥珮看向皇甫翊挺拔的背影道:“对了,我有点事和你说!” 皇甫翊闷声答道:“说。” 虽看不到皇甫翊的神情,但听他语气中有一丝怪异,苏馥珮暗骂,这男人,中邪了? 她看了贺章一眼道:“我答应贺章和他在一起了,明天我们就带着小豆芽离开京城,回村子去,过平静的日子!” 什么?皇甫翊身子一抖,脑子一阵轰隆。 她答应贺章了?她果真答应了?她要和贺章带着小豆芽去乡野之地过平静日子? 贺章和苏馥珮明显看到皇甫翊身子抖了抖,皆以为皇甫翊是在意小豆芽离开才如此紧张,相视一眼,并没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皇甫翊转过身来,一脸平静地看向二人,眸中还是有丝未压尽的痛意。 “是吗?”皇甫翊淡淡一笑道:“那就恭喜二位了。” 苏馥珮笑道:“多谢,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听到苏馥珮这话,皇甫翊脸上立即垮了,再也平静不了了。 该死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本王心中有多难过?你还敢笑得这么开心,说这样的话? 他瞪了苏馥珮一眼,对贺章道:“跟本王来,本王有话和你说!” 贺章抱拳应了声是,侧头对苏馥珮柔声道:“你先收拾好东西,明天直接上车就行。” 苏馥珮也无比温柔地答道:“我没什么东西收拾,就等你了!” 见此场面,皇甫翊眸子都要喷火了,这个该死的女人,除了对小豆芽,从没对哪个这般温柔的,她这是想干什么?在他面前展示恩爱? 苏馥珮的温柔如同一把刀插在他的胸口,痛得他不愿再看,瞪了二人一眼,甩袖怒气冲冲往书房去。 苏馥珮拍了拍贺章的肩膀道:“快点搞定他,我们好去过平静日子!” 贺章点点头:“放心,为了我们的平静日子,我会说服翊亲王的。”说罢再笑了笑,跟上皇甫翊而去。 想到终于可以离开这尘嚣喧哗之地,苏馥珮心情极好,进去把小豆芽叫醒,再睡下去,晚上可要睡不着了。 小豆芽揉揉眼睛坐起来,看着满脸笑容的苏馥珮问道:“娘,你怎么这么开心?” 苏馥珮宠爱地刮了刮小豆芽嫩嫩的小鼻子,笑道:“因为明天我们就要回村子了。” “真的吗?那爹爹和我们一起回去吗?”小豆芽问。 苏馥珮淡了笑容道:“你爹是王爷,怎么可能和我们去那种破地方呢?贺章叔叔与我们一起回去。” “哦!”小豆芽应了声,不说话了。 苏馥珮捧着小豆芽的小脑袋问:“小豆芽舍不得爹爹?” 小豆芽点点头,如实道:“嗯,孩儿想让爹爹和我们一起回去,但娘说爹爹不会和我们一起回去,那就算了吧!” “为什么算了?你不想和爹爹在一起了吗?”苏馥珮问。 小豆芽笑道:“想是想,但以前爹爹也不和我们在一起,孩儿都习惯了,只要娘能和孩儿在一起,孩儿就很开心了。” 苏馥珮心头一阵触动,搂了搂小豆芽,这孩子,这么小,已学会了取舍,这是大人都无法做到的事啊! “那以后小豆芽想爹爹了,娘让贺叔叔带你回来看爹爹,好不好?”苏馥珮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笑问。 小豆芽开心点头:“好。” “那起来吧,收拾一下,明天就回去。”苏馥珮给小豆芽穿衣服。 小豆芽一把夺过去,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娘去收拾,孩儿自己穿衣服起床。” 苏馥珮心头一暖,笑了笑,起身去看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 皇甫翊到了书房门口,猛地推开房门,大步迈了进去,往桌子前一坐,满脸黑沉。 过了一会儿,贺章便进了书房来,朝皇甫翊抱拳一礼道:“王爷!” 皇甫翊定定地看着贺章问道:“怎么回事?先前她不是说不喜欢你吗?你们俩还吵成那样,怎么突然间她就答应你了?还要带小豆芽走?” 从轩辕国回来后,她明明都没提过要走,和府中的人也处得十分愉快,他中午才吃过她做的炸酱面,还听到她和小豆芽的说笑声,没半分要走的意思,和贺章聊过之后,就说要走,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 贺章看了皇甫翊一眼,答道:“珮珮被贺章感动了,她说,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她很珍惜,所以……” “本王不信!”皇甫翊声音大了几分道:“本王十分了解她的脾性,她不可能因为感动而接受你,贺章,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 苏馥珮从小受尽苦难,看了太多的世态炎凉,心理防备特别强,所以才那么倔强,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怎么可能因为贺章几句话就会感动?他们之间肯定还发生了其它的事。 贺章心头一跳,眸中变了变,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有,王爷想多了,珮珮确实是被贺章感动了。” 皇甫翊看着贺章,想看穿他的心思。 贺章赶紧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劝道:“王爷,珮珮的性子真的不适合这种高门深院,她是乡间的花朵,只能开在乡间才会耀眼夺。 这里的人心太复杂,太深沉,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折手段,以珮珮倔强不服软的性子,很快会将所有人得罪,到时珮珮会有生命危险。 而且珮珮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强求她留下来,只会让她不开心。王爷,贺章知道您是舍不得小世子,但小世子和珮珮已情如亲生母子,是任何人也无法分开她们的,您就高抬贵手,放她和小世子走吧!” 皇甫翊眉头猛地拧紧。 他不单是舍不得小豆芽,他还舍不得苏馥珮,这个王府看上去华贵万千,但若没有他们母子的笑声,将是一片死气沉沉。 还有他的心…… 但是。 贺章说得也没错,她确实是匹脱僵的野马,桀骜不驯,随时都能将自己置身于危难之中,她的心不在这里,在那边田园,在那稻花乡里,蛙声阵阵中,还有那屁股会发光的萤火虫上…… 那么,他该放手吗?让她成为乡间最娇艳的一朵花? 他深深叹了口气,看向贺章问道:“你真的能给她想要的幸福吗?” 贺章心头一沉,而后答道:“能!” 皇甫翊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郎有情妾有意,他何必再做这个恶人,继续纠缠? 他似有些无力道:“本王知道了,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本王不再阻拦你们,你们想如何就如何吧!” 贺章脸上一喜,抱拳谢道:“多谢王爷成全,贺章一定会把小世子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疼爱的,王爷随时可以去看他!” “罢了,既然你们决心要远离尘嚣,本王也不会再去打扰你们。”揉了揉头,他再道:“你去吧,本王还有些事要办。” “贺章告退!”贺章抱拳一拜,转身而去,顺便把门带上了。 走在回廊上,贺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皇甫翊似乎并不是单纯地因为小豆芽要离开而难过,其中还有一种割舍心爱之人的心伤与痛心…… 难道皇甫翊也喜欢上苏馥珮了? 贺章心头一惊,顿了步子,回头看了一眼,眸中一片复杂,他低头沉了片刻,继续往房间而去。 书房很静,静得听不到半点声音。 皇甫翊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脸上一片平静,此刻他脑中一片空白,无思无想。 因为他不知道想了还有什么用?那些深深印在脑中的画面,若一件件翻出来,只会让他更痛苦,所以他索性扼制住,不让它们翻出来,不让自己痛。 天渐渐黑了,皇甫翊没迈出书房半步。 苏馥珮做了晚饭,让管家去请皇甫翊出来吃饭。 管家应了声是,然后转身离去,过了片刻,独身返回,朝苏馥珮禀报道:“苏姑娘,王爷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一个下午了,奴才喊了几遍,里面都没声音,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苏馥珮摆摆手道:“那就算了,我们自己吃。” 说罢坐下来给小豆芽和贺章盛了碗米饭,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坐下来吃。 小豆芽不开心地问:“娘,爹爹为何不吃饭?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爹爹是不是不高兴?” 苏馥珮淡淡地答:“可能吧。” 小豆芽担心地问:“那爹爹会不会生我们的气?” “不知道,管他呢,爱生气就生气,只要能离开这里,他生他的气,与我们无关,小豆芽快吃,吃了早点睡觉,明天早起!”苏馥珮给小豆芽夹了些菜递到他碗里,沉着脸道。 “哦!”小豆芽应了声,低头吃起饭来。 贺章却吃不下,担忧道:“珮珮,要不你去叫叫王爷,这主人都不在,我们俩这是……” 苏馥珮没好气道:“已经让人去请了,这吃个饭还要三请四请的吗?耍大牌啊?” “……”贺章看着苏馥珮。 小豆芽也看着苏馥珮。 见贺章和小豆芽都齐齐看着她,苏馥珮脸上挂不住了,不耐烦道:“好啦,我去请。”说罢放下筷子,起身而去。 贺章和小豆芽相视一笑,两人都不吃了,等着苏馥珮和皇甫翊。 苏馥珮很不情愿地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道:“喂,皇甫翊,吃饭了,你躲在里面长草啊?” 里面没声音。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再敲门道:“儿子和贺章都等着你呢,你不吃也出来吱个声吧,别让他们都担心!” 里面仍旧静如死寂! 苏馥珮眉头拧紧,最后一次,你再不出来,我也不管了,忍着脾气再砸了砸门道:“我们明天就走了,你出来陪儿子吃顿饭会死啊?” 没声音没声音没声音。 苏馥珮耐心耗尽,罢了,闪人! 收回手,转身。 突然。 哗地一声,门开了,苏馥珮还来不及回头去看,一只大手伸了出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径直将她拖进了书房。 哗地一声巨响,门又被砸上,她被大力拽着往前走,然后身子一转,被抵在了墙壁上,一阵男人独特的阳刚之气扑了过来,夹杂着一丝压制不住的怒意,滚烫滚烫地贴着她。 书房很黑,没有点灯,只有走道上射进来丝缕灯笼的火光,皇甫翊脸和那双淡紫色的眸子朦胧不清。 苏馥珮心里咯噔一下,一阵危机感袭上心头,现下书房没有人,又乌漆麻黑的,皇甫翊似乎非常生气,他要是行禽兽行径,她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心头闪过一丝着急,问道:“皇甫翊,你干什么?” 皇甫翊凑近苏馥珮,怒气问道:“为什么要答应贺章?你根本不喜欢他,为什么令愿勉强自己,也不愿留下来?本王对你不够好吗?任打任骂,为了你累死累活,费尽心机,你难道一点也感觉不到吗?” 他受不了,他不要苏馥珮和小豆芽离开,想到苏馥珮和小豆芽离开后,王府里冷冷清清,他就有种要发疯的感觉! 以前没有感受到这份温暖与幸福,他也许不会这般在意,但在他陷入这份幸福中时,突然有人要将这份幸福拿走,他如何能接受? 所以,他不会让苏馥珮和小豆芽离开,绝对不会! “我没有勉强自己,我是真的被贺章感动了,决定接受他,好好对他。”苏馥珮大声道。 奶娘的皇甫翊,留在你身边能有什么好处?整天到晚担心受怕,连觉也睡不安稳,总怕被你发现身份,这日子是人过的吗? 听到苏馥珮这话,皇甫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和心痛,大声道:“那本王怎么办?本王不想让你离开!” “你说不想让我离开我就不离开?你凭什么不让?”苏馥珮也火了,大吼道。 以前她把儿子留下来给他,是他自己没用,没办法让儿子开心,这能怪她吗? 凭什么? 皇甫翊的怒火也是噌噌地往上冒,觉得胸口有块巨石压着,他要冲破压制! 他火热的身子更加贴紧苏馥珮,喷火的眸子看着她皓月般的水眸,脱口而出道:“凭本王是你儿子的亲爹,凭本王爱上你了,凭本王能给你想要的幸福,凭本王能护你一生一世!” ------题外话------ 艾玛,皇甫翊发飙了,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事来,孤男寡女,干柴怒火……偷笑中! 085 本王什么都可以给你! 神马? 苏馥珮要推开他的动作在这一刻顿住,她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他在说什么?他爱上她了?能给她想要的幸福?能护她一生一世? 可笑! 苏馥珮嗤之以鼻,顿了那么一会儿,猛地推开他道:“皇甫翊,你为了把我和小豆芽留下来,竟耍这种无聊的手段,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 皇甫翊一愣,耍手段? “你皇甫翊是谁?皓月国的大英雄,满身荣耀的翊亲王,你会喜欢我这种要长相没长相,要才华没才华的,要气质没气质的女人?切!”苏馥珮朝皇甫翊白眼一翻,摆摆手抬步离去。 她竟然不信? 皇甫翊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拽住她,满脸认真道:“本王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但本王确实是爱上你了,所以没有本王的允许,绝不会让你离开,苏馥珮,你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可能!” “不可能?”听到这么霸道专制的话,苏馥珮顿时恼了,一把甩开他道:“皇甫翊,你凭什么管我?我又不是你的谁,难道就因为你那所谓的可笑的爱,我就要受你一辈子的束缚?开玩笑,苏馥珮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你们任何人,你想管我,门儿都没有!” 闻听苏馥珮的话,皇甫翊前向挡住她的去路,语气伤心道:“你可以接受贺章,为何不能接受本王?我们之间有小豆芽,你真的忍心让小豆芽离开,失去父亲?” 苏馥珮冷冷一笑,盯着他道:“果然被我说对了,你就是为了小豆芽所以耍这种手段将我留下来。皇甫翊,拜托你使用一点高明的招,这种孩童把戏,对我苏馥珮没用!” “你要如何才信?”皇甫翊双手抓住苏馥珮的肩膀,紧紧看着她,眸中悲愤交加:“本王不否认,是很想让小豆芽留在身边,本王是他的父亲,父亲想留下儿子,这没有错,但本王对你的心意也是真的……” “算了吧!”苏馥珮大声打断他,嘲笑道:“我不是活在童话中幻想爱情的女人,你这些话对我没用!” “苏馥珮!”皇甫翊彻底火了,紧紧抓住苏馥珮的肩膀道:“如果本王不爱你,怎么会那般紧张在意你?你命悬一线,本王费尽心机为你取得药引;唯恐你受半分委屈,本王将后院那些女人禁足;若非本王下了命令,不准让任何人议论你,说你半句不是,府中上下哪会这般敬你?闻听你被轩辕国掳去,本王整整四日不眠不休赶去救你。 你身上所着之衣是本王特意命人订做,你所用之物是本王亲自挑选;你打破了父皇亲赐的彩铀,本王心疼但却丝毫没有责怪你,若是别人,打破了先皇亲赐之物,早就人头落地……苏馥珮,这种种,你还敢说本王没有用心对你吗?你还敢说本王对你是虚假吗?” 苏馥珮愣住,脑子里翻腾着皇甫翊所说的话。 竟不知,皇甫翊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小动作,而她却丝毫没有发觉,是她太大意还是皇甫翊太狡猾? 不知从哪钻进来一阵风,苏馥珮只觉得风寒裹身而至,心口一阵剧痛袭来。 兰雪,你在痛是吗?痛你死去不到一年,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就说爱上了别人? “呵呵……”苏馥珮看着皇甫翊悲愤的眸子,冷笑起来。 听到这笑声,皇甫翊徒然心头一抖,只觉得周身冰寒,他问道:“你笑什么?” 苏馥珮咬牙切齿道:“皇甫翊,我想问你一句,你对得起你因你而死的兰雪吗?” 雪儿?! 皇甫翊抓住苏馥珮的手猛地一松,眸中立即涌出愧疚和自责来。 苏馥珮再道:“她才死了不到一年,你转身就说爱上了别人,你口口声声说对她有愧,这就是对她的愧吗?兰雪真是愚蠢,才会傻到等了你四年,受尽折磨凄凉而死……皇甫翊,你可有想过,兰雪若知道你这么快便忘了她,该有多痛苦,多伤心?” 皇甫翊的手再松了一分,眉头紧拧,身子轻轻抖了抖。 苏馥珮打开他的手,嘲讽地看了他一眼,绕过他离去。 “不!”就在苏馥珮的手搭在门上时,皇甫翊猛地回过神来,按住了门挡住她道:“本王从来没有忘记过雪儿,她永远是本王的妻子,本王的王妃,永远都是!” 苏馥珮也拧了眉头,收回拉门的手,摇头冷笑一声,看着皇甫翊嘲弄道:“这就是你能给我幸福?让我做你的妾?与你府中的女人争风吃醋,最后也像兰雪一样被害死?” “府中的那群女人本王迟早会解决掉,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除了王妃之位,本王什么都可以给你!”皇甫翊许诺道。 苏馥珮却上前一步道:“我就要王妃之位,其它的我还什么都不要了!” “你……”皇甫翊不知道能再说什么。 兰雪为他受了那么多苦,他皇甫翊的正妃永远是她,而他不会让任何人看轻苏馥珮一分,只是个虚名而已,苏馥珮一向不看重,为何今日如此咄咄逼人? 见皇甫翊没话可答,苏馥珮侧过身不再看他,再道:“如果你想让我接受你,把正妃之位准备好,否则一切休谈!” 皇甫翊紧紧拽了拳头,为何要这般为难他,他已经对不起兰雪了,已经让她受尽苦难而死,他如何能再毁承诺,卸她正妃的头衔? “既然你做不到,那就请你让开,你继续走你的阳光道,我去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不要再去打扰我的生活,而且……”苏馥珮转身看着他,定定道:“你别忘了,我现在和贺章在一起,他把你当成兄弟,你可想过,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皇甫翊猛地退后一步,拳头拽得更紧,顿时悲痛、伤心、愧疚、自责齐齐涌来,撞击着他的心。 痛。 痛得有些窒息。 苏馥珮未再看皇甫翊一眼,打开门决绝离去。 皇甫翊拳头拽得咯咯作响,眼睁睁看着苏馥珮离去,却无力再拦,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一路往偏厅去,苏馥珮步子十分沉重。 她完全不稀罕什么正妃不正妃,这样说只不过想让皇甫翊死心,她知道皇甫翊心中对兰雪愧疚万分,定不会撤了兰雪的正妃之位,所以她的要求,皇甫翊绝对做不到。 兰雪的教训她铭刻于心,不会再在皇甫翊身上重蹈覆辙,她要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过她的开心日子! 这样想着,她加快脚下的步子,很快到了偏厅。 贺章和小豆芽都等得着急不已,看到苏馥珮回来,两人都眸中一亮。 小豆芽起身上向喊道:“娘。” 苏馥珮脸色极差,勉强朝小豆芽笑了笑,拉着他坐回椅子上。 见苏馥珮脸色不好,贺章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翊亲王呢?” “死了!”苏馥珮冷冷吐出两个字,抓起筷子:“我们吃不管他,吃了早点睡明天早点走,这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待下去了!” 见苏馥珮怒气冲冲的样子,贺章暗想,八成又与翊亲王吵架了,否则不会去了这么久,心中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静静吃饭。 一顿饭下来,谁都没有说话,只听到苏馥珮时不时响起的咬牙声,听得贺章和小豆芽汗毛都竖起来了! 吃过饭后,苏馥珮便和小豆芽回了房间,贺章也回房睡下了。 不知道在黑暗中沉沦了多久,皇甫翊终是松开了拳头,睁开眼睛,眸中仍旧是一抹散不开的悲痛,他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抬步走了出去。 在府中漫无目的地走,兜兜转转了好久好久,不自觉地又走到苏馥珮的房间门口,里面漆黑一片,十分安静,显然她们已经睡了。 但他却迈不开步子,无声地站在门外,静静听着里面的声音,哪怕听到苏馥珮做梦骂他一句也好。 他入魔了! 夜慢慢深沉,春寒逆袭,今夜的风极寒极冷。 远远见得,皇甫翊僵直地站在苏馥珮房门口,风吹着他的衣摆墨发,淡淡的烛光下,仍旧挺拔,背影却无比地落莫凄凉。 一直远远望着的钟棋蓝鹫再也忍不住上前,轻轻唤道:“王爷……”却是话未说完,已被皇甫翊扬手止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皇甫翊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转过身来。 脸上无比憔悴,似一下苍老了十岁,钟棋蓝鹫心头猛地一痛,王爷…… 皇甫翊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道:“跟我来书房。”然后再侧脸扫了房间一眼,缓缓而去。 二人抱拳一拜,跟了上去。 到了书房,皇甫翊揉着头,靠在椅子上对钟棋道:“明日小世子要离开王府,让黑风和赤焰暗中保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苏馥珮发现行踪,有任何事情,先回来禀报本王,不可轻举妄动。” 钟棋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皇甫翊收了揉头的手,叹了口气对蓝鹫道:“明日本王有事很早便会进宫,你代本王去送送她们。” 蓝鹫着急道:“王爷,果真不能留下苏姑娘和小世子吗?王爷真的舍得她们母子离去?” “不舍又如何?她执意要走,本王……尽力了!”皇甫翊语气中满是凄痛。 见皇甫翊这般痛苦,蓝鹫不再说话。 他知道苏馥珮性子倔强,亦知道皇甫翊的为难,他抱拳一拜道:“明日属下会替王爷送小世子和苏姑娘的!” 皇甫翊点点头,想到一事再道:“去医馆问问,晕眩之症可有预防之法,如果有告诉贺章。” 晕眩之症?王爷是打心眼里疼苏姑娘的,可惜…… “属下这就去办!”蓝鹫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蓝鹫走后,皇甫翊一直在书房没有出来,脑中一直纠缠着兰雪与苏馥珮的身影。 感情不是他能左右的,如果他能左右,他也想扼制,不让自己这么痛! 雪儿,你是那般懂本王,若此刻你在本王身边,你会对本王说些什么?你会怪本王吗? 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握了一支粗陋的竹笛,皇甫翊想起那个温柔似水的人儿来,那个对他总是羞涩地笑,温柔地说话,小心照顾的人儿。 从没像苏馥珮这般,轻则骂,重则打,整日没有一个好脸色! 而他却没有陷入那抹温柔深情中,而是在那打骂、喝斥下,深陷了自己的心。 他是不是太…… 摇摇头苦涩一笑,皇甫翊将竹笛扬起,凑到嘴边,慢慢吹出一阵阵轻而柔,柔而凄的笛声来。 苏馥珮睡到半夜时分,听到隐隐传来一阵阵笛声,虽然不是很清楚,却让人心头布满哀伤。 这笛声很熟悉,好像是皇甫翊在吹,兰雪曾教过皇甫翊吹笛,所以她听得出来几分来。 难不成半夜三更的,皇甫翊不睡觉躲在哪个角落里吹笛子? 翻了个身,苏馥珮暗骂了一句,大半夜的不睡觉,吹什么笛子? 笛声太过悲凉,一夜翻腾,直到天微亮,苏馥珮才睡沉,正睡得舒服,贺章在外面敲门:“珮珮,你醒了吗?我们要起程了!” 苏馥珮一股脑爬起来,只见天已大亮,这才发现睡过头了,她赶紧对贺章道:“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出来了!” 贺章轻笑道:“不急,我在前厅等你!” 苏馥珮叫醒小豆芽,母子俩洗漱好,提了个小包袱往前厅而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贺章和皇甫赢送给小豆芽的礼物,桃木剑,面粉娃娃,还有那个有着皇甫翊和苏馥珮画像的花灯。 其余的衣服首饰苏馥珮一样没拿,连身上穿的也是她和小豆芽刚来时穿的那身衣服。 空空来,空空走。 见苏馥珮提着包袱,小白似乎知道要回去了,十分开心,一蹦一跳地在前面跑。 到了前厅,便见得府中的下人丫头婆子齐聚在院中,见到苏馥珮和小豆芽来了,齐声弯身唤了声:“小世子,苏姑娘!” 苏馥珮朝大家笑了笑道:“大家不必多礼,多谢大家这些日子来的照顾!” “奴才(奴婢)不敢!”众人低头道。 其实他们也舍不得苏馥珮离开,虽然她脾气不是很好,却是个没心机,十分真诚的人,以前私下里也议论过她的长相,相处了几日后发现,她是个让人忽略长相的人。 虽然皇上王爷都对她很好,她却没有丝毫看不起人,常常与他们说笑,让他们很开心,她若能留下来当翊亲王府的女主人,该多好? 还有王爷,他虽然外面看起来温润平和,但总让人觉得难以靠近,而自从苏馥珮来了后,王爷变了很多,他们常常看到王爷一个人在笑,带就着整个王府都开心起来。 可是她和小世子现在就要走了,以后王府又该冷冷清清了,顿时众人都心情沉重不已。 纪厨提了一篮子红鸡蛋过来,对苏馥珮道:“苏姑娘,昨晚知道你和世子要走,今天一大早我们几个起来给小世子做的红鸡蛋,也算是小的们为小世子尽的一点心意!” 苏馥珮心头一暖,笑着接下了:“多谢大家对小豆芽的疼爱,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带他来看你们的!” “好好……”众人笑着应道,不舍得啊! 看到大家对她和小豆芽这么好,苏馥珮心中也有一丝不舍,虽然在翊亲王府没住多久,这些人也是听了皇甫翊的命令才对她这么尊重,但她看得出来,今天却都是真情流露,是真的舍不得她和小豆芽。 温暖时刻都在,她会记在心里的! 见时候不早了,管家走过来道:“行了,小世子和苏姑娘还要赶路,大家下去干活吧!” 众人应了声是,看了小豆芽和苏馥珮一眼,四下散开了。 管家走到苏馥珮道:“苏姑娘和小世子一路平安,有空一定要回来看看,看看王爷……咳!不多说了,说得奴才都想哭了!” 见管家抬袖子抹了抹眼睛,苏馥珮心头无比感动,她笑道:“管家放心吧,有机会我会带小豆芽回来看大家的。” “这就好,这就好,那奴才也下去忙了,小世子和苏姑娘慢走!”管家笑了笑道。 苏馥珮点了点:“去吧,别太劳累。” 管家应了声是,朝小豆芽行了礼,走了。 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母子俩相视一笑! “没想到珮珮在翊亲王府这么受欢迎呢!”贺章的声音传来,苏馥珮转头看去,见贺章钟棋蓝鹫从前厅走出来。 她摇摇头,玩笑道:“哪能,这都是皇甫翊逼迫他们的!” 钟棋赶紧为皇甫翊辩解:“苏姑娘可冤枉王爷了,王爷是曾下过命令让他们不准议论你,但没说让他们要来送你,他们是真心舍不得你和小世子的。” 蓝鹫也道:“没错,大家是真的舍不得你和小世子离开,苏姑娘,你就不能考虑一下留下来吗?” 苏馥珮淡了笑容道:“蓝鹫,如果为了我好,你就不要劝,我做了决定的事,不会改变,我和小豆芽都不属于这里,我们是不会留下的!” 蓝鹫还想说点什么,钟棋止了他道:“既然苏姑娘心意已决,我们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希望苏姑娘和小世子能够开心,这样王爷也会开心了!” 蓝鹫叹了口气,罢了,既然王爷都无法劝得他们母子留下,他的话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苏馥珮点点头,左右看了看,没看到皇甫翊,她问道:“皇甫翊呢?” 儿子都要走了,他也不出来见一面? 贺章答道:“听说一早就进宫了,我也没见到,看来王爷是生气了。99999” 苏馥珮撇撇嘴:“他生他的气,与我们无关,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她还生气呢,昨天回去洗澡的时候,发现肩膀上青紫一片,皇甫翊抓住她的时候也没觉得多痛,睡到半夜就开始隐隐作痛了! 她暗骂了皇甫翊一句,低头对小豆芽道:“和叔叔说再见!” 小豆芽点点头,看向钟棋蓝鹫道:“钟叔叔,蓝叔叔再见。” “小世子慢走!”二人抱拳一拜。 贺章朝外面看了一眼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嗯!”苏馥珮点了点头,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出了府门。 贺章再对蓝鹫道:“麻烦蓝兄转告王爷,小世子和苏姑娘那里,让他放心,贺章会照顾好!” 蓝鹫应道:“贺兄慢走,我会转告王爷的!” 贺章抱拳一礼:“告辞!” “保重!”钟棋蓝鹫抱拳一礼。 再看了二人一眼,贺章追上苏馥珮而去。 走到马车前,苏馥珮和小豆芽小白都已经上了马车,贺章朝龙泽山庄的方向看了一眼,扬袍上了马车,对车夫道:“走吧!” 车夫应了声是,立即扬鞭子而起,马车快速而行,很快离了翊亲王府。 而此时。 翊亲王府的观星楼上,皇甫翊正立在风中,望着那辆离去的马车,一动也没动。 今日的风很大,吹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马车慢慢消失在视线中,皇甫翊眼睛都有些酸了,他闭上眼睛,苏馥珮那双皓月般的眸子仍旧清晰可见。 痛已不痛。 好半响,他睁开眼睛,朝远处望去,却见得城外的官道上,缓缓而来大披人马,远远望着,如同一群搬家的蚂蚁。 皇甫翊眸子一寒,竟比想象中还要快? 马车已出了城,苏馥珮挑帘望了望,然后放下帘子,揉了揉小豆芽的头笑道:“儿子,已经出城了,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小豆芽摇头:“孩儿现在不困。” “那好吧,等困了再睡,要赶很久的路呢!”苏馥珮说着自己打了个哈欠,她困了,昨晚上被那笛声吵得没睡好! 见到苏馥珮满脸困意,贺章想一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苏馥珮道:“珮珮,你要是想瞌睡,就吃这个吧!” 苏馥珮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是陈皮,她问道:“这是防晕车的?” 贺章点头。 虽是蓝鹫给他的,但他知道是皇甫翊命蓝鹫去弄的,看来皇甫翊对苏馥珮是动了真心了。 苏馥珮笑道:“你倒很细心。”说罢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味道很不错,她又拿了一块给小豆芽吃,小豆芽也说好吃。 看着两人吃得开心,贺章道:“这是翊亲王为你准备的。” 苏馥珮动作一顿,看了看手中的陈皮,脸色有些不好。 见苏馥珮听到是皇甫翊送的,立即沉了脸,贺章奇怪问:“珮珮,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对翊亲王有怨恨,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苏馥珮把纸包包好,淡淡道:“没有。” 贺章才不信,再道:“珮珮不用骗我,以前翊亲王易容回京的时候,你都没有对他这般怨恨,你绝对是对翊亲王有成见。” “易容回京?”苏馥珮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又想起蓝鹫来,这才醒悟道:“原来皇甫翊是那个大胡子!” 难怪当时看到皇甫翊觉得有些眼熟,她本以为是兰雪的记忆,便没想到这上面来,皇甫翊易容回京做什么? “是的。”贺章点头,想了想问道:“珮珮是因为翊王妃的事而牵怒于王爷吗?” “不该吗?兰雪被他害成那样,是个女人都该恨皇甫翊!”苏馥珮把纸包往身边一放,有些生气道。 贺章叹了口气:“珮珮,翊王妃之死不能全怪王爷,他也是身不由已,王爷背负了太多,你有一天若了解了他,我想你就不会再恨他,我相信翊王妃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过王爷!” 苏馥珮不作声,她当然知道兰雪那个傻女人不会怪皇甫翊,但她对兰雪的痛感同身受,积怨在心,要她原谅皇甫翊,不可能! 马车里静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小豆芽含着一块陈皮,眼珠子看看贺章,又看看苏馥珮,然后看向爬在他脚边的小白,小嘴撅起。 突然。 一阵马蹄声传来,伴随着一阵急呼声而来:“少庄主等一下!” 是元成的声音,苏馥珮看向贺章,来留人了! 贺章本来不想理,想了想还是让车夫停了车,他想看看爷爷这次又有什么招数,让苏馥珮等他一下,然后起身下了马车。 元成很快驾马过来,急急拉停马儿,从马背上跳下来,满脸着急地朝贺章一拜:“少庄主,老将军病重,您快回去!” 又是这招? 贺章闻言眉头一拧生气道:“别来这招都用烂了,我不会再信的,回去告诉爷爷,等他想通不强迫我了,我自然就会回去!” 说罢看也没看元成一眼,扬了袍子就要上车。 “少庄主!”元成突然扑通一声跪了地,急痛道:“这次是真的,老将军听闻您与苏姑娘走了,气得当场吐血晕倒,现在药石无医,少庄主您看!” 贺章止了上车的动作,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转身看去,只见元成手上捧了块带血的白色方巾,刺得贺章眼睛剧痛。 他猛冲上前,抓住元成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问道:“当真没有骗我?” “少庄主,元成怎么会拿老将军的性命开玩笑,老将军他,他快不行了……” 贺章听到不行了三个字时,猛地放开元成,身子一个踉跄就要倒地,元成赶紧起身扶住他道:“少庄主还是回去见老将军最后一面吧!” 听到元成的话,苏馥珮也是一惊,起身撂开帘子,见到元成手中那方带血的巾帕,她不由得蹙眉。 贺章还满脸死灰地愣在那里,苏馥珮赶紧道:“找华萝衣,她一定有办法救贺老将军的!” 贺章这才回过神来,猛地点头:“对,对,华姑娘,华姑娘有办法救爷爷。”自言自语说罢,转头对元成急道:“赶紧去落霞山请华姑娘,快去!” 元成立即领命,上了马快速而去。 贺章转过身来对苏馥珮道:“对不起,珮珮,我不能陪你回去了,我……” 苏馥珮打断他道:“别说了,我知道,你快回去吧,我和小豆芽自己回去就行了!” 贺章点头,吸了吸鼻子,左右看了看,见正有一人骑马而来,他赶紧拦下,将人拽了下来,塞了一锭银子给他,骑上马飞奔而去。 苏馥珮叹了口气,见贺章已进了城,她对车夫道:“我们继续走吧!” 车夫点点头,继续赶路。 苏馥珮坐回马车里,心情有些不好。 贺奉先虽然盛气凌人,却是贺章唯一的亲人,如果出了什么事,贺章一定会很难过,只希望这次华萝衣能救回贺奉先,她以后尽量不与贺章来往。 想着想着又打起哈欠来,她看了眼因马车颠簸而轻轻晃动的那包陈皮,撇了撇嘴,还是拿起来打开吃了一块,精神来了,又递了一块给小豆芽。 小豆芽砸着嘴巴问道:“娘,贺叔叔不和我们回去了吗?” 苏馥珮点点头:“贺叔叔家里有事,我们先回去。” “哦!”小豆芽应了声,指着苏馥珮手中的陈皮道:“娘,这个东西好好吃。” 苏馥珮想了想,笑道:“是你爹给你买的。” “真的吗?”小豆芽满脸惊喜:“孩儿昨天吃过午饭便再没看到过爹爹,我们回村子了,爹爹也没出来抱抱孩儿,孩儿以为爹爹气了!” 苏馥珮将小豆芽搂入怀中道:“你爹很忙的呀,小豆芽要理解他,说不定他现在正在远处看你呢!” 小豆芽抬头问道:“娘,爹爹会不会在观星楼上看孩儿,孩儿在上面可以看到好远好远呢!” 苏馥珮一愣,似觉得可能会如小豆芽所说,皇甫翊不敢面对她没来送她们,却在观星楼上看着她们。 她挑起侧帘往翊亲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座模糊的高楼,根本看不清楚上面是否有人。 她放下帘子,重新将小豆芽搂进怀里,敷衍了几句,便开始给小豆芽讲些笑话和故事,以打发漫长难过的时间,瞌睡的进候就吃些陈皮,也挺了一段路。 龙泽山庄。 贺章一路快马狂奔,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回了龙泽山庄,下了马直接冲了进去。 门口的守卫正准备行礼,只感到一阵风飘过,便已不见贺章的人影。 贺章直接冲进了贺奉先的房间,只见下人丫头站了一屋子,就连皇甫赢和皇甫睿佳也在。 此时正有御医在为贺奉先把脉,皇甫睿佳正守在床边给贺奉先擦汗,一屋子的下人丫头个个抹着眼泪。 见到贺章回来,齐齐跪了地,哀声唤道:“少庄主!” 见众人哭泣的场面,贺章当下怒吼道:“给我滚出去,爷爷不会有事,你们哭哭涕涕做什么!” 众人吓得立即禁了声,连忙站起身退了出去。 皇甫睿佳站起身来,走到贺章面前责备道:“贺章,你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和那个丑女丢下贺老将军离去呢?若贺老将军出了什么事,你可成了千古罪人?” “公主!”贺章立即喝道:“我爷爷不会有事,不用公主担心,公主在此也帮不上忙,不如回宫去吧!” 皇甫睿佳吓得脸色一变,剁了剁脚不敢再出声。 “贺章,你也别太着急,天下良医颇多,贺老将军身强体健不会有多碍的!”坐在桌子旁的皇甫赢劝慰道。 贺章走过去,朝皇甫赢行了礼,道:“多谢皇上关心,请怒贺章无礼,贺章太担心爷爷了!” “朕明白,过去看看贺老将军吧!”皇甫赢站起身向前,拍了拍贺章的肩膀道。 贺章再抱拳一拜,起身朝床边走去,步子沉重似一步一个坑,走到床边,只见躺在那里的老人此刻满脸苍白,竟比那满头白发还要白,好像被人抽干了血一般。 贺章猛地拽紧拳头,昨日爷爷还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出其地重,让他痛至骨髓。 可才一天时间,他就躺在了床上,未见丝毫生气! 爷爷,孙儿该死,不该惹您生气…… 他跪在床边,定定看着那苍老的老人,二十多年来与他相依为命的画面一一涌出来,他再也忍不住,眸中泪水泛滥。 御医把了脉,起身对皇甫赢道:“皇上,贺老将军年纪大了,气血不足,早年在战场上留下的病痛,这些年都突破肌理化成不同的病症,若非贺老将军有武功,这些年又一直锻炼身体,否则早已……” 贺章身子一抖,握住贺奉先的手,愧疚万分。 皇甫赢拧了眉头道:“可有医治之法?” 御医惋惜地摇摇头:“贺老将军的身子本就在慢慢耗竭,不能情绪激动,近来常常怒火攻心,更是加剧了病情恶化,今日又受了大刺激……臣无能,望皇上怒罪!” 闻听此言,贺章眸中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失声痛喊:“爷爷,您醒醒,您睁开眼睛看看孙儿,孙儿回来了,孙儿答应您,一切都听您的,您不是想让孙儿留在山庄吗?孙儿不走了,永远陪在您身边,您不是想孙儿娶睿佳公主吗?孙儿答应您,您醒醒,你不能丢下孙儿一个人,爷爷……” 听到贺章说答应娶她,皇甫睿佳惊喜不已,几乎要笑出声来,贺章终于答应娶她了,太好了! 皇甫赢眉头拧紧,听到皇甫睿佳的笑声,瞪了她一眼。 皇甫睿佳这才住了笑,走到贺章面前道:“贺章,你放心,本公主一定会做个好妻子的……” “华姑娘到!”皇甫睿佳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了通报声。 贺章心头一喜,猛地抬手抹去眼泪,放开贺奉先站起身来。 没过片刻,元成便带着华萝衣进得门来,那道清寒的白影一进来,立即扑来一阵冰冷之气,让整个房间都清冷了一分。 贺章赶紧迎上去,一把握住华萝衣的手,急道:“华姑娘,救救我爷爷!” 感到贺章的手比她还冰冷,华萝衣心头一惊,抬头看向贺章。 只见昔时那个笑容如阳光般温暖的少年,此刻已成了一个憔悴不堪的冰人,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贺奉先若走了,必会将那个阳光般的少年也一同带走。 她绝对不允许! 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她轻声安慰道:“你别担心,先让我看看贺老将军!” 贺章猛地点头,拉着华萝衣先给皇甫赢行了礼,然后往床边走去。 皇甫睿佳看到贺章拉着华萝衣的手,心头一阵醋意袭来,揪着手中的丝帕,瞪着华萝衣,贺章已经答应和我成亲了,谁都别想夺去。 看到贺奉先的脸色,华萝衣眸子微微一沉,确是归仙之色,她赶紧松开贺章的手,坐在床边,搭上贺奉先的脉。 贺章跪在床边,紧紧看着,满脸着急慌乱。 皇甫赢和众人都提着心,静静等着。 过了片刻,华萝衣收了手,贺章赶紧问道:“怎么样?爷爷有救吗?” 华萝衣看向贺章,叹了口气道:“贺老将军年纪已大,因阳气过盛而造就气血亏损,伤及内腑,常言道,盛极而衰,正是这个病症。” 贺章并不是很懂,急问道:“那到底有没有救?” 华萝衣站起身,清寒道:“办法倒是有一个,既然血亏补血即可,只要补血利气,即可以延续性命!” 众人都松了口气,有救即可! 贺章也放下心来,道:“取我的血救爷爷吧,我身子强壮,要多少都可以!” 华萝衣看向贺章道:“你的不行!” 贺章急问:“为何不行?” “贺老将军是盛极而衰之症,不能再补阳刚之血,否则导致病情加重,回天乏术。”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道。 贺章惊讶:“难道要取女子的血来救爷爷?” 华萝衣点点头:“没错,而且这女子还要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地阴体寒之人!” 太医点点头,所言有理,以阴扼阳,确能延续性命,他今日又学了一法。 皇甫赢担忧道:“天下间最难寻的便是这样的女子,一时间去哪里寻?贺老将军的病可拖不得!” 华萝衣眸中复杂,紧抿红唇没有答话。 贺章低下头,刚刚燃起的希望又沉没了下去,好半响抬起头来,对元成命道:“立即传出消息,寻得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女子,若愿意救爷爷者,酬谢黄金万两!” 皇甫赢眸子微眯,龙泽山庄竟比国库还充盈? 元成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不必了!”华萝衣突然止了元成道。 众人皆疑惑地看向华萝衣。 华苏衣看向贺章,眸有有丝不明的情绪,清寒道:“我知道谁是地阴体寒之人。” 众人心头一喜,齐声问道:“谁?” ------题外话------ 想看珮珮恢复真容的在哪? 苏馥珮:“老娘抽你丫的,都当这么久的丑女了,快恢复老娘国色天仙的容貌!” 某无良作者:“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那个啥,站在我这边的亲们,如果手上有票票的话,都甩过来砸晕这个无良作者!” 086 你敢害她我饶不了你! 华萝衣看了贺章一眼,并没有回答众人那个地阴寒体是谁,而是转身走到皇甫赢面前道:“皇上应该知道!” 众人皆看向皇甫赢。 “朕知?”皇甫赢满怀疑惑:“朕如何知道谁是地阴寒体?” 华萝衣注视了皇甫赢一会儿,转念想到什么,转身轻道:“皇上那时年纪尚小,可能忘记了。” 年纪尚小? 皇甫赢垂眸想了想,过了片刻,终是眸中一亮道:“朕想起来了!” 贺章心头大喜,赶紧向前问道:“皇上,是谁?” 皇甫赢眸中突然又一暗,看了贺章一眼,对华萝衣道:“可是她已经死了!” 华萝衣眸中清明,并不作声。 死了?贺章惊讶,华萝衣怎么会把一个死人抬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贺章忍不住再急问道:“皇上,能不能告诉贺章,你们说的到底是谁?” 皇甫赢收回视线,看向贺章解释道:“这还得说到先皇在世之时,当年淑贵妃也就是过世的淑贵太妃,曾产下一位公主,生辰便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淑贵太妃产过公主?”贺章惊问。 皇甫睿佳也是满怀好奇,坐在桌子旁,边喝茶边听着。 皇甫赢点点头。 贺章再问道:“那公主现在何处?” 皇甫赢叹了口气,惋惜道:“未足一月便夭折了!” 众人大惊。 贺章猛地顿住,夭折了? “这件事情恐怕连六弟都不知道,只有父皇母后和当时几位得宠的妃嫔知道,朕也是无意间听母后说漏了嘴,后询问,母后只字不言,所以朕也不知事情到底是如何?”皇甫赢回忆道。 贺章满脸失望,那现在还有谁能救爷爷? 华萝衣扫了众人一眼,淡淡开口:“其实当年除了淑贵妃的公主是地阴寒体外,还有一人也是!” 众人又燃起希望,齐齐看向华萝衣,等着她说下去。 华萝衣看着贺章道:“当年宫中曾产下两位地阴体寒的公主,一位是淑贵妃的女儿,一位便是……端妃的女儿!” 端妃?端太妃?皇甫睿佳! 众人转头看向坐在那里喝茶的皇甫睿佳。 贺章心头惊喜,爷爷有救了! 皇甫睿佳猛地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落了地,她怎么会是地阴寒体?不可能! 她直言否定道:“不是,本公主虽是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但不是阴年所生,本公主今年才十八岁,阴年所生的人今年十九岁了。” 皇甫赢也点点头:“没错,睿佳确实不是阴年所生。” “她是。”华萝衣肯定道,然后看向睿佳:“当年淑贵妃与端妃同时怀孕,同年产下公主,如果你不是阴年所生,除非……” 皇甫睿佳眉头一跳,豁然起身道:“父皇和母妃都说本公主是十八岁,他们不可能骗本公主!” 华萝衣轻轻蹙眉:“公主是与不是,我把把脉便知。”说罢朝皇甫睿佳走去。 皇甫睿佳心头有些慌乱,躲到皇甫赢身后道:“皇兄……” “不过把个脉而已,你怕什么?”皇甫赢不悦道。 皇甫睿佳不做声,她知道是把个脉而已,但她心中就是莫名的慌乱,似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如果她是阴年所生她就要取血救贺奉先,她可不愿意取血救这个快死了的老头,如果不是,她难道就如华萝衣所言,她…… 贺章上前劝道:“华姑娘是神医,脉象便能探出体质,公主不妨让华姑娘把个脉!” 睿佳仍旧没做声,把还是不把? 见她如此,众人都有些不悦。 贺章没好气道:“公主不是说很孝顺爷爷吗?如今只是把脉探个虚实而已,公主这也不愿?难不成这日日挂在嘴上的孝顺是装的?” 皇甫睿佳闻听此言急了,从皇甫赢身后走出来辩解道:“本公主对贺老将军当然是真心的,不过就把个脉而已,本公主有何可怕?” 贺章看向华萝衣。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皇甫睿佳看了贺章一眼,往桌子前一坐,似有怒意道:“看你有多神?本公主相信父皇母妃不会骗本公主。” 华萝衣不作声,轻步走向前,搭上皇甫睿佳的脉像,过了片刻,眉头一拧,猛地看向皇甫睿佳,眸中一片复杂深邃。 “你这般看着本公主做什么?”皇甫睿佳被看得收头发毛,没好气道。 华萝衣褪去思绪,清袖一扬收了手,侧过身去眉头拧紧,脸色有些不好看。 见脸色如此难看,贺章也是眉头紧拧,向前问道:“华姑娘,睿佳公主到底是不是?” 华萝衣淡了神色,恢复平日的清寒,淡淡答道:“不是。” 众人又是一阵失望。 皇甫睿佳得意道:“本公主就知道父皇母妃不会骗本公主!”说罢又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不用救那个死老头了,太好了! 华萝衣眸子一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 皇甫赢见华萝衣的神色实在不对劲,疑惑问道:“华姑娘刚刚为何执意说睿佳是?” 华萝衣解释道:“记错了。” 记错? 皇甫赢看了华萝衣一眼,又看向皇甫睿佳,眸中复杂了几分,坐回去没再作声。 贺章满脸绝望:“那该怎么办?” 众人也一脸担扰。 闻听贺章哀痛的话,华萝衣叹了口气再道:“前不久我还发现了一个地阴寒体!” 众人立即抬头看去,眸中惊喜。 贺章急问:“是谁?” 华萝衣语气沉了一分道:“只不过她自身都难保,怕是无法救贺老将军!” 皇甫赢不解道:“华姑娘所说之人是谁?难道她也病重?” 华萝衣点点头,紧紧看着贺章道:“此人大家都认识,是苏馥珮苏姑娘!” “珮珮?!”贺章惊呼出声。 众人也惊讶不已。 “是,若非上次在翊亲王府给她医治,我还不知道,原来苏姑娘是地阴体寒之人。”华萝衣答道。 贺章眉头拧紧:“可是珮珮的身体……” 皇甫赢也拧了眉头,他不同意苏馥珮救贺奉先。贺奉先年世已高,本是无用之人,而苏馥珮有大用,以幼换老,实不可取。 “没错。苏姑娘的身体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取血救人的,否则便浪费了当年四国合力相救的苦心!”华萝衣坚决道。 苏馥珮除了是稀有的地阴体寒者,还是天下间难得一见的离魂殇病症,她救活了苏馥珮,足以扬名天下,她不能让苏馥珮死! 皇甫睿佳见贺章如此为难,嘲弄道:“救贺老将军需要多少血?如果不多,苏馥珮取一点应该也不会死!” 贺章立即扬起一丝希望:“华姑娘,如果所需不多,珮珮是不是不会有大碍?” 华萝衣扫了皇甫睿佳一眼,冷冷答道:“如果所需不多,我自是不必如此为难。贺老将军所需之血,要长期不断,以血续命,如果贺老将军造化好,最少也要半年方能间断。 就算身体康健之人也要边补边取,否则定会耗竭而亡……所以,苏姑娘是万万不行的,她现在的身体勉强维持她自己已属不易,哪来的血救人?” 半年?还是最少? 贺章紧了紧拳头。 突然想起昨日苏馥珮问她的问题,若有朝一日,爷爷架刀在颈,我会选她还是爷爷,现在不就是这个两难的决择吗? 救爷爷,珮珮可能会死,但不救爷爷,他于心不忍,手心手背都是肉,割哪边都痛! 过了好一会儿,贺章想到什么,对华萝衣道:“如果一边给珮珮补身,一边取血,珮珮是不是可能没事?” “这个我不敢说,主要是苏姑娘的身子亏损得太严重,也许可以,也许不行,这个不得而知!”华萝眸中一沉,冷冷答道。 贺章燃起一丝希望:“那么如果这样,可不可以试一试,起码别让爷爷现在离去,多留一日也好!” 华萝衣轻轻拽了拳头,不作声。 皇甫赢劝道:“贺章,你冷静一点,不能拿苏姑娘的生命来冒险,苏姑娘是四国合力救回来的,若要冒试,也必得经过三国同意!” 贺章扑通跪地,哀求道:“皇上,贺章从未求过皇上什么,只求皇上救救爷爷,爷爷半生戎马,对皓月国没有功劳也有苦难,他是贺章唯一的亲人,贺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皇上……” “贺章你先起来!”皇甫赢向前要扶他。 贺章不肯起来,再道:“皇上若不答应,贺章长跪不起!” 皇甫赢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几步道:“不是朕同意就可,这事也还得问问六弟,三国太子皇子,以及苏姑娘本人!” “珮珮和王爷那里,贺章去求,只要皇上帮贺章说服三国太子,贺章便感恩戴德了!”贺章磕头求道。 皇甫赢眸子微眯,此刻他若不同意,贺章必会寒心,到时候若反他,后果不堪设想,他不妨先答应,三国太子和皇子那里再下功夫。 况且苏馥珮和贺奉先不和,答不答应救人还是个未知数。 一念至此,皇甫赢道:“朕答应你尽量去说服三国太子!” “谢皇上恩典!”贺章再磕头一拜喜道。 皇甫赢再叹了口气,向前扶起他道:“你先不要过于着急,三国太子已在路上,等三国太子到了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稳住贺老将军的病情!” 贺章站起身来,点了点头。 这时有人来报。 “禀皇上,有三国之人快马前来报信,他们已在城外三百里,明日便可到达京城!” 皇甫赢眸了一沉,来得这般快? 贺章心头一喜,三国太子已经到了,太好了! “朕知道了!”皇甫赢将人打发了,对贺章道:“朕先回宫安排迎接三国之事,贺老将军有任何情况立即禀报朕,太医留下帮忙!” “微臣领旨!”太医抱拳一拜。 贺章感激道:“多谢皇上!” 皇甫赢点头,转身对皇甫睿佳道:“睿佳在此帮不上忙,跟朕回宫吧!” 皇甫睿佳本不想回去,但皇命不可违,不情愿地答道:“是,皇兄!” 皇甫赢往床上看了一眼,眸中一片担扰,带着皇甫睿佳离去。 贺章也走到床边,看了看贺奉先,然后问华萝衣:“华姑娘,有没有办法先稳住爷爷的病情,容我去求珮珮?” 华萝衣沉声问道:“贺公子真的要冒这个险?到时候不但救不了贺老将军,连苏姑娘也会……” 贺章朝床上看了一眼,坚定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试。”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沉了半响道:“来的路上,我听元成说起贺老将军起病的原因,原来贺公子喜欢苏姑娘,所以才让贺老将军怒急攻心,药石无医。” 贺章看着华萝衣,眸子沉了沉。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痛意,再道:“当年贺公子拒绝我并没说不喜欢我,而是说贺老将军不同意。如今贺老将军仍旧不同意,贺公子却宁愿离开龙泽山庄也执意要与苏姑娘在一起,这么说来,当年贺公子并非因为贺老将军不同意而拒绝我,而是不喜欢我!” 贺章向前一步道:“华姑娘,我……” “你不必解释。”华萝衣看着他,眸中的痛意已消失不见,她清寒道:“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亦是个有骨气的人,不会死缠烂打,更不会因此而怨恨你,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无条件地帮你。” “华姑娘对贺章的情意,贺章铭记于心!”贺章感动道。 华萝衣撇过头去,走了几步道:“苏姑娘确实与平常家的姑娘不一样,贺公子喜欢她也无可厚非,只是让我惊讶的是,既然贺公子那般喜欢她,宁愿撇下贺老将军也要与她在一起,如今却为了贺老将军甘愿让她冒生命危险,由此可见,贺公子心中最重要的人还是贺老将军!” 闻听此言,贺章心头一痛。 爷爷对他有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是他唯一的亲人,若爷爷因他而死,他这辈子都会愧疚万分。 他不是自私,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如果现在有个身体康健的地阴寒体之人,他绝不忍心让珮珮冒险,珮珮若有三长两短,他也不会独活! 他闭上眸子,上天若要同时夺去他的亲人和爱人,那他只好也随他们去了! 见贺章如此痛苦,华萝衣眸中一痛,似下了决定道:“如果苏姑娘肯同意救贺老将军,我倾毕生所学也必会保她性命!” 贺章猛地睁开眼睛,抱拳一拜:“贺章拜谢华姑娘大恩!” 华萝衣并不作声,受了他这一拜,想了想道:“不如仍旧重金悬赏,说不定能找到一位地阴寒体之人,到时候便不用苏姑娘冒险!” 贺章点点头,立即对元成道:“立即将消息散布出去。” 元成点头而去。 “我先给贺老将军服下续命丹药,五天之内可保贺老将军无虞!”华萝衣说罢走到床边,取出一个小瓷瓶,给贺奉先服下药丸。 站起身来,对一边候着的太医道:“在此期间,可以给贺老将军服些清粥即可。” 太医点了点头记下了。 收了瓷瓶,然后又对贺章道:“我先回山里准备一下。” 贺章点点头:“我派人送你!” 华萝衣拒绝:“不必了,我还要去采办些药材。”转而劝道:“不必太担心,天无绝人之路!” 贺章点头,关切道:“路上小心。” 华萝衣看了贺章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贺章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床边看了看贺奉先,难过道:“爷爷,你放心,孙儿无论如何也会救你的!” 贺奉先仍旧无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 贺章咬了咬牙,站起身走出房门,对候在门外的肖能武道:“肖叔,照顾好爷爷,等我回来!” 肖能武点头,哀痛不已道:“少庄主一定要快去快回,老将军他……” “肖叔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拍了拍肖能武的肩膀,大步而去。 翊亲王府。 皇甫翊在观星楼坐到下午时分才下楼,刚准备回房间,钟棋蓝救急急赶来,喊住了他。 两人近了身,钟棋急道:“王爷,您去哪了?属下等找了您好半天了,您不是进宫了吗?” 皇甫翊一脸憔悴问:“找本王何事?” “龙泽山庄发生了大事!”钟棋答道。 皇甫翊微惊:“龙泽山庄发生了何事?” “贺老将军病重,连华萝衣也束手无策。” 皇甫翊眉头一拧,问道:“贺章呢?” “黑风来报,贺公子已回了龙泽山庄。” “让黑风赤焰保护好苏姑娘和小世子!”皇甫翊命道。 钟棋低头答道:“属下知道,已经告诉他们了!” 皇甫翊点点头,担扰问:“贺老将军的病真的连华萝衣也救不了?” 钟棋一脸沉重地答:“也不是救不了,是药难求!” “需要何药?”难道又要什么凤发古玉? “听得龙泽山庄散出消息,悬赏黄金万两寻得地阴体寒之人!” 地阴体寒? 皇甫翊惊问:“是传说中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之人?” 钟棋点头。 皇甫翊眸中一片深邃,想了想道:“备车,本王要去龙泽山庄。” “是!”钟棋立即转身而去。 这时。 有一传旨太监进得门来,大声喊道:“传皇上口喻!” 皇甫翊带着蓝鹫过去,问太监:“皇上有何旨意?” “传皇上口喻,宣翊亲王即刻入宫,不得有误!”太监大声宣道。 皇甫翊行了礼,起身问道:“皇上召见本王是否为了三国进京之事?” 太监笑答道:“这个奴才不清楚,皇上今日从龙泽山庄回宫后,即刻99999让奴才来传旨,要王爷立即进宫,想必是有要事!” 皇甫翊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本王立即随公公进宫。”说罢对蓝鹫道:“你留在府中,有任何消息立即派人通知本王!” “属下领命!” 皇甫翊随太监出了府门,坐上马车而去。 进到皇宫,直接被请到了御书房。 刚到御书房门口,兰海和皇甫宁正从里面出来。 皇甫宁瞪了皇甫翊一眼,傲气而去,连礼也未行,皇甫翊勾嘴一笑,并未作声。 兰海看到皇甫翊,想说点什么,动了动嘴,最后什么话也没说,行了礼离去。 皇甫翊岂不知兰海想说什么,他是想问小豆芽之事,只不过没有脸问出口。 冷哼一声,皇甫翊踏进御书房,见皇甫赢高坐在龙案前,揉着眉头。 他朝皇甫赢行了礼,问道:“皇上召臣弟入宫可是为了三国入宫之事?” 皇甫赢点头:“没错,三国已在城外,明日便会进城,但此事朕决定交给宁亲王和兰大人去办,由他二人迎接三国之人。” “皇上圣明,那找臣弟来还有何事?”皇甫翊问。 皇甫赢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皇甫翊身边道:“朕找六弟是为了商量贺老将军的病情!” “臣弟刚刚听闻贺老将军病重,连华姑娘也束手无策,可是真的?”皇甫翊问。 皇甫赢点点头:“朕刚从龙泽山庄回来不久,贺老将军这次病情十分严重,但华萝衣已有解救之法!” 皇甫翊再问:“便是那地阴体寒之人?” 皇甫翊答道:“没错。” “这类特殊生辰八字的人,极难寻得,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皇甫翊眸中一片复杂。 皇甫赢看着皇甫翊道:“不难,其实已寻到地阴女子。” “是谁?”皇甫翊眸中又复杂了几分问。 皇甫赢答:“苏馥珮!” “什么?”皇甫翊大惊,立即问道:“华萝衣说的?” 皇甫赢点头。 皇甫翊拳头拽紧,华萝衣,你是何意? 皇甫赢走了几步道:“朕想,六弟与朕一样,也是不会同意让苏姑娘救贺老将军的!” 皇上为何这般说?难道…… 皇甫翊赶紧问道:“这地阴体寒之人如何救贺老将军?” “华萝衣说,贺老将军是血亏之症,要取地阴体寒之人的血补血利气,方可延续性命!” “取血补血?”皇甫翊脸色一变:“苏姑娘且自顾不暇,哪能取血救人?” 皇甫赢点头再道:“而且需要长期取血!” “就算三天也足以要了她的命,如何长期取血?”皇甫翊拳头紧紧拽住。 华萝衣,你敢害她,我饶不了你! 皇甫赢点点头:“确实如此,但贺章为了救贺老将军,非得试上一试,要朕答应劝服三国太子,朕也是逼不得已,六弟知道,贺家一门忠烈,为了皓月国战死多少子孙?朕若不答应,世人皆会骂朕忘恩负义。” “可是皇上,以命换命,这并非明智之举!”皇甫翊急道:“而且苏姑娘之才可利社稷,当初合四国之力才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如今却……臣弟不同意!” 地阴体寒之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人,华萝衣其心不良,该死! “唉!”皇甫赢重叹了口气,又揉揉头道:“朕也为此事烦扰之极,只希望能尽快寻得一个健康的地阴体寒之人,解此两难的局面!” 皇甫翊想了想道:“臣弟现在就去龙泽山庄劝贺章打消念头,绝不能以命换命!” 皇甫赢心头一喜,脸上却平静道:“六弟的话贺章是最听的,不妨劝劝贺章,人总有一死,贺老将军年世已高,不可拿苏姑娘的性命相抵……这件事,朕不好出面!” 他是皇帝,不能做这千古罪人! “臣弟知道!”皇甫翊抱拳一拜:“臣弟告退。” “去吧!”皇甫赢朝他摆手。 皇甫翊快速起身,大步而去,出了宫门坐上马车直奔龙泽山庄。 而此时,贺章已经驾马到了翊亲王府。 皇甫翊进宫了,蓝鹫已派人去通知,他在前厅等着。 可是等了大半个时辰皇甫翊都没回来,他实在等不及了,他想皇甫翊这里应该会好解决,便对蓝鹫告辞,先去找苏馥珮。 一个时辰后,皇甫翊到了龙泽山庄,一问才知贺章已去找苏馥珮,而华萝衣回了落霞山。 皇甫翊眉头紧拧,马上上了马车下了山,追着贺章而去。 晚膳过后,皇甫睿佳陪着端太妃在御花园散步,说到白天在龙泽山庄一事。 “睿佳,你真的那么喜欢贺章?”端太妃问。 此时她一身华贵太妃宫装,华而不俗,贵而不艳,看上去实在难信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与皇甫睿佳走在一起,倒有些像姐妹! 可见当年的风姿卓绝! 皇甫睿佳仍旧一身降红宫装,娇巧玲珑,美艳动人,她笑答道:“当然,贺章文武双全,长得一表人才,是京城多少未嫁少女的梦中良人?” 端太妃笑了笑,宠爱道:“母妃觉得那个大将军杨翰也不错,至少人家手握兵权。” 将来可助她的宁儿一臂之力! “手握兵权又如何?还不是一介武夫?粗人一个?”皇甫睿佳嘲讽道。 端太妃摇摇头,指了指皇甫睿佳的额头道:“你呀,眼里除了贺章谁都是粗人!” 皇甫睿佳撒起娇来:“母妃,贺章就是好嘛,他已经答应要娶我了。” “别高兴得太早,他只是随口说说,不可当真!”端太妃提醒道。 皇甫睿佳马上沉了脸:“他敢,皇上可在场呢,他敢不娶我,就是欺君之罪!” 端太妃无奈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沉了片刻。 皇甫睿佳问:“母妃,今天那个华萝衣执意说我是阴年所生,我都说不是的了,她还要给我把脉。” “什么?”端太妃顿了步子,大声问道:“华萝衣?她如何得知你是阴年所生?” 皇甫睿佳被端太妃吓了一跳:“母妃?” 端太妃仍旧满脸慌张道:“她给你把脉了?可有说什么?” 皇甫睿佳呆呆地摇摇头:“没说什么,就说女儿不是阴年所生!” 端太妃眸子一寒,射出腾腾杀气,华萝衣! 皇甫睿佳看到端太妃满眸杀气,不由得抖了抖,怯怕地喊道:“母、母妃?” 好一会儿,端太妃才隐退杀气,看向皇甫睿佳柔声叮嘱道:“以后除了指定的太医,不要让任何人给你把脉,知道吗?” 皇甫睿佳想问为什么,但端太妃刚刚那般吓人,她不敢问,只是乖巧点了点头。 端太妃缓了脸色,拉着皇甫睿佳转身:“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皇甫睿佳这才松了口气,扶着端太妃回去。 夜已深沉,漆黑的路上仍旧有一两马车在赶路,虽然速度不是很快,却仍旧见得马车上点的两盏油灯来回晃荡着,照着路上也是忽明忽暗。 车夫习惯了夜里行路,并不觉得疲惫,一下一下地挥着鞭子,行得极稳。 马车里,苏馥珮和小豆芽已经睡着了,母子俩裹着厚厚的被子,丝毫不觉得寒冷。 突然。 一阵冷风刮过,苏馥珮本能地打了个冷战,感到有道目光在盯着她,她缓缓睁开眼睁一看,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不由得惊呼,却被一双冰冷的手及时捂住了嘴,然后一道冰寒的声音传来:“不要出声!” 苏馥珮眨着眼睛,点着头,表示同意,冰手这才拿开。 苏馥珮拍了拍胸口轻声道:“华萝衣,你想吓死我?深更半夜的,一身雪白坐在我面前,我还以为遇到女鬼了!” 华萝衣坐回去,看着她没答话。 苏馥珮想了想问:“你怎么在这里?贺章不是派人请你去救贺老将军了吗?” “今日前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华萝衣并不回答苏馥珮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什么事?”苏馥珮问。 华萝衣眸中沉了沉,问道:“你喜欢贺章吗?” 不是吧?三更半夜不睡觉,追着她来问这个问题?华萝衣这是在吃醋? 她撇了华萝衣一眼,答道:“不喜欢。” “可是他很喜欢你!”华萝衣眸子微变。 苏馥珮道:“这并不矛盾好不好?他喜欢我是他的事,我不喜欢他是我的事,不可能因为他喜欢我,我就非得喜欢他吧?”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你确实与众不同。” 那当然了,我是个现代人,现代人的思想自然与古代人不一样! 看着华萝衣问道:“你不是这么晚了,飞进我的马车里专门为了问这个吧?” 她今天才知道,原来华萝衣的武功这么高。 华萝衣摇摇头:“当然不是。”想了想再问道:“你可知你是地阴寒体?” “地阴寒体是什么?”苏馥珮听都没听过。 华萝衣解释道:“就是在天干地支中皆属阴。” 苏馥珮还是不懂,什么天干地支?是水缸荔枝吧? “就是生辰八字属阴,为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华萝衣再解释道。 苏馥珮这才点了点头,这么多阴,是不是命不好啊?怪不得兰雪一生倒霉透顶! 苏馥珮急问:“这样的生辰八字有问题吗?” 莫非容易撞见鬼?这样一想,立即觉得阴风阵阵,别吓我呀! 华萝衣答道:“贺老将军的病需要地阴体寒之人的血才可治……” “不是吧?”苏馥珮大叫一声。 原来是来让她献血的!有没有银子给?不会是无偿献血吧? 华萝衣赶紧又捂住了她的嘴。 车夫听到苏馥珮的惊喊,赶紧问道:“苏姑娘,你怎么了?” 苏馥珮赶紧掰开华萝衣的手,对车夫道:“没事,做梦呢?听到我的声音就当我在说梦话,不必理会!” 车夫笑了笑,没再作声,继续赶车。 就连小豆芽也动了动身子,迷糊道:“娘,别骂爹爹了,爹爹够可怜的了!” 苏馥珮赶紧拍了拍小豆芽,把他哄睡熟,发现小白也有要醒的意思,赶紧又摸了摸小白的头,把小白也哄睡过去。 这才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说我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吗?要我献血?这不是要我的老命?” 华萝衣被苏馥珮的样子逗乐了,浅浅一笑道:“我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来找我?”苏馥珮疑惑问。 华萝衣淡了笑意,满脸严肃道:“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假意答应贺章救贺老将军,取血的事我来!” “你来?”苏馥珮指着她惊讶道:“难道你也是地阴寒体?” 华萝衣点点头。 苏馥珮更不明白了:“既然你也是地阴寒体,你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救贺老将军,你不是喜欢贺章吗?救了贺老将军,到时候贺老将军必会接受你,贺章也对你万分感激,你不是就可以如意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贺章?”华萝衣眸中闪过惊讶问。 “这个……”苏馥珮想了想,想不到怎么回答,摆手道:“现在是我问你问题,你先回答我。” 不用说也知道是贺章告诉你的,他果然对你用心。 华萝衣撇了苏馥珮一眼道:“我不能让人知道我是地阴寒体!” “为什么?”苏馥珮惊问。 华萝衣看了苏馥珮一眼,满脸为难:“我不能说。” “你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我怎么帮你?”苏馥珮抱怨道。 华萝衣看着苏馥珮道:“这件事我真的不能说,看在我曾救过你的份上,你帮我这一次。” 苏馥珮不作声,这算哪门子事呀? “你的身体是万万不可取血的,否则不出三天必会没命,到时候你与贺老将军双去,贺章也必死无疑,我不能看着贺章死,我要救贺老将军,也要救贺章。”更不希望你死! 见华萝衣此刻没有一分清寒高傲,只有那份对贺章的深情与执着,苏馥珮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女子。 她不知道华萝衣有什么苦衷,不能光明正大地救贺奉先,但凭华萝衣对贺章的这份情,也值得她帮! 她道:“又不是要我上刀山下油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我为什么不做?我答应你便是!” 华萝衣感激不已:“苏姑娘的大恩,我日后必当报答!” 苏馥珮摆摆手,表示不用:“你救过我,就当我报答你吧,你我两不相欠,你若看得起我,就交个朋友!” “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你?我反而很佩服你,敢做敢当,无所畏惧,这些都是我做不到的!”华萝衣笑道。 苏馥珮被夸得满脸开心,笑道:“那成,苏馥珮交你这个朋友了!”说罢伸出手要与华萝衣握手。 华萝衣不明所以,望着她。 她拿起华萝衣冰冷的手握在一起,晃了晃道:“这是友好的方式!” 华萝衣咧嘴一笑。 苏馥珮只觉得这笑容瞬间融化了冰雪,将华萝衣满身寒气都散去,美得如同三月盛开的春花! 她不由得感叹,华萝衣笑起来真是美呢,这长相与兰雪都不先上下吧? “那我先回去了。”华萝衣叮嘱道:“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来找过你!” 苏馥珮点头,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放心。” 华萝衣再开心一笑,看了一眼小豆芽道:“这孩子真乖!” 苏馥珮看向小豆芽,满脸宠爱又得意道:“那是,这是我儿子嘛!不过将来你和贺章要是生了孩子一定也这么乖。” 没听到华萝衣回话,苏馥珮抬头一看,车里哪还有华萝衣的身影。 苏馥珮惊叹不已,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她要是有这么厉害就好了,这样就没有人能抓到她了! 撑着头想,华萝衣这姑娘确实不错,一身白衣,清寒高贵,长得和小龙女一个模样,武功又高,还是个神医。 她就纳闷了,这么好的姑娘,贺章怎么会不喜欢呢?是不是脑子抽了? 笑了笑,她抱着小豆芽继续睡觉,应该天亮就可以到村子了! 天微亮,果然到了市集,苏馥珮也没停留,让车夫往苦心村而去,不到一刻钟已回了苦心村,她打发了车夫回去,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进了村子。 天色还早,今日又极冷,所以大家都还没起来,苏馥珮决定先回屋休息休息,再一家家串门儿。 这么久没见,肯定有好多话要说,不休息好那有精神说话? 于是拉着小豆芽,提着红鸡蛋,背着包袱,带着小白,一家人回了木屋。 走到门口,发现锁被人撬了,她暗惊,不是吧?遭了小偷? 她赶紧推门进去,发现东西并没丢,桌子凳子锅碗瓢盆都在,没有人抬走! 苏馥珮松了口气,转念一想,这锁一定是皇甫翊派来取霉豆腐的人撬的,该死的男人,果真是个败家子! 把东西放下,先烧水洗个澡,然后做点东西吃,好好睡一觉,下午再去把这篮子鸡蛋分给大家吃。 安排好了,苏馥珮让小豆芽和小白在屋里玩,她去烧水。 水烧好后先给小豆芽洗了澡,把他抱进房间,让他在床上玩一会儿,她去洗澡做早餐。 谁知一进去,发现床上躺了个人,还是个男人! 她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一脚踹到床上吼道:“你是谁啊?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床上的男人没醒,却翻了个身过来,露出一张绝美的脸。 苏馥珮拉长下巴,是你? ------题外话------ 某不良作者数着票票:“看来,想看珮珮恢复真容的不多,那就再写写丑女!” ‘砰!’一个平底锅拍在了某不良作者头上,立即眼冒金星! 苏馥珮晃了晃手中的平底锅,老娘砸不死你! 087 兰雪的坟墓在哪? 087兰雪的坟墓在哪? 床上躺着的,正是那头轩辕猪! 苏馥珮嘴角猛地抽了抽,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跑到她家里来的? 小豆芽也瘪了瘪嘴,指着床上的男人道:“娘,这个叔叔怎么会睡在我们的床上?” 苏馥珮摇摇头:“娘也不知道,看娘把他踹出去!” 对小豆芽说罢,紧了紧搂他的手,抬脚猛地往床上的男人踹去,大喊一声:“你给我起来!” 一阵地动山摇,床上的男人痛得哎哟一声,翻身而起。 “谁踢……”正想骂人,见是屋子的主人回来了,赶紧改怒为笑,一脸讨好道:“珮珮,你回来了?” 苏馥珮怒问道:“轩辕猪,你什么时候来皓月国的?在我家住了多久了?” 轩辕谨揉了揉被苏馥珮踢痛的大腿,道:“本皇子跟着仪仗队昨天到达城外三百里,特意先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不在,见天色已晚,实在又困了,就睡了一觉,没想到你的床这么舒服,本皇子一觉睡到了现在,嘿嘿,珮珮,你从翊亲王府逃出来了?本皇子还想睡一觉就去救你出来呢!” “什么逃?我是光明正大走出来的,走开些,把我的床都睡脏了!”苏馥珮一把推开他,把小豆芽放在床上,抖了抖被子。 小豆芽坐在床上看着轩辕谨,没说话。 抖好被子,给小豆芽裹着,然后起身,看了地上的小白一眼道:“小白也是,在翊亲王府享受惯了,连有人在家也不知道!” 小白蹲在地上愤怒地看着轩辕谨,差点没扑上去咬他两口。 轩辕谨被小白瞪得退了几步,不满道:“你在本皇子府中住了那么久,本皇子有说什么吗?本皇子不过在你床上睡了一个晚上而已,你就说个没完,你这女人真是小气!” “那是你愿意给我睡的好吧?而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进到我家来,还睡我的床,我丢了一百两银子,拿来!”苏馥珮伸手讨钱。 轩辕谨愣了愣:“本皇子没拿你银子。” “少啰嗦,赔我银子。”苏馥珮没好气道。 从轩辕国回来,她损失了一百两银票,今天非得捞回来不可。 轩辕谨才不吃这一套,转过身道:“想坑本皇子的银子,门都没有!本皇子没动过你的东西,只是看了看有什么吃的,结果就看到几袋米和黄豆,还有一袋花生像黑炭一样,更有一坛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本皇子尝了尝,卖盐的都被你打死了!”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没作声。 你傻不是,霉豆腐不咸怎么存放?你不知道盐能保鲜? 轩辕谨继续说:“就你这手艺,谁要是娶了你,真是要倒霉,花生炒得像块炭,做的菜卖盐的不敢经过你家门口,长相又不行,脾气又臭又硬,除了能种粮食外,真是一无是处!” “喂!轩辕猪,你说够了没有?”苏馥珮怒道。 轩辕谨撇撇嘴:“差不多了,剩下的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 “我看你是吃饱了没事做来找抽的吧?”苏馥珮双手插腰:“我怎么样关你什么?娶了我倒霉,我还不想嫁呢,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乌鸦当然是黑的,难道还有白的?”轩辕谨反问。 苏馥珮摇头,果然是轩辕猪,猪都被你气死了! 见苏馥珮一脸看不起他的表情,轩辕谨傲气道:“大丈夫不与小女人计较!” “大丈夫,你多大?”苏馥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样子,应该比兰雪还小吧? 轩辕谨得意道:“今年二十一,你才十九,本皇子比你大,哈哈!” 苏馥珮有些惊讶:“你骗鬼吧,你二十一了?我看你一十二还差不多!” 古人不是早熟吗?男人十几岁便可以娶妻,这个轩辕谨二十多岁了还没老婆,连一房妾室也没有?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本皇子当然二十了,你没看到本皇子长得高大威武吗?”轩辕谨昂首挺胸,得意洋洋道。 苏馥珮撇嘴:“年龄又不是看身高的,长得高就大吗?少废话,拿银子来!” “本皇子从来不带银子的!”轩辕谨看了苏馥珮一眼道。 苏馥珮没耐心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到底给是不给?” 见苏馥珮又要骂他,轩辕谨赶紧妥协了,不情愿地在身上摸了摸,真的没带银子,最后把随身的玉珮扯了下来,递给她道:“拿这个抵吧!” 苏馥珮见又是块破石头,没好气道:“不要,这玩意又不能吃……”想到上次就吃了一块,她赶紧止了后话道:“如果实在没有,就欠着吧,你要记得欠我一百两,堂堂一个皇子,连一百两银子都没有,可见你轩辕国有多么滴穷呐!” 说罢在额头上抹了一把,甩了甩手上根本就没有的汗,叹了一大口气。 轩辕谨的嘴角拼了命地抽了抽,轩辕国比皓月国富多了,只不过本皇子恰巧没带银子而已,哼! 苏馥珮不再理他,转头对小豆芽道:“儿子,你在这等娘,娘去做早饭。” 小豆芽点头,看了轩辕谨一眼,撅起小嘴。 这个叔叔是不是喜欢娘?是不是想做他的爹爹?可是他有爹爹了,谁也别再想做他爹爹! “珮珮,本皇子也饿了,顺便给本皇子也做个早饭吧!”轩辕谨追出去讨好道。 苏馥珮不搭理他,走到厨房去煮粥,坐了车胃不舒服,吃清淡点! 起火洗锅,开始做早饭。 “珮珮,要帮忙吗?本皇子来烧火吧!”轩辕谨跟在屁股后打转。 “你会烧吗?”苏馥珮面无表情地问。 轩辕谨想了想答道:“应该会吧!” 苏馥珮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应该?走开走开,别在这碍事,外面有红鸡蛋,你要是饿了,就去吃红鸡蛋吧!” “本皇子现在不饿,就想和你说话!”轩辕谨死皮赖脸道。 苏馥珮装了点米淘洗,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对了,那天你和贺章谁打赢了?” 轩辕谨听到这件事,立即来火了,大声道:“当然是本皇子厉害,那个贺章武功和皇甫宁差不多,哪是本皇子的对手?本皇子正要拿下他,结果被皇甫翊的人救走了,害得本皇子白白被张老骂了一顿!” 苏馥珮高兴极了:“骂得好。” 说着把米倒进去,加足了水,走到灶台前去烧火。 “没良心的女人,要不是本皇子带你去吃臭豆腐,本皇子怎么会砸了张老的豆腐铺子?”轩辕谨抱怨,也跟着苏馥珮坐在了灶前。 提到臭豆腐,苏馥珮这才想起来学臭豆腐的事,她对轩辕谨道:“你答应教我的,你可别赖账!” “赖谁也不敢赖你啊,你多厉害,现在不止你皓月国,连轩辕国也知道你丑女无敌的大名了,本皇子惹不起你!”轩辕谨一副我好怕的样子。 “切!”苏馥珮白了轩辕谨一眼,想了想道:“我不能坐车,又不能去你轩辕国,要不你下次把张老带过来教我?” “打消这个念头吧!”轩辕谨摆摆手道。 苏馥珮问:“为什么?” “这次来我正有此意,结果张老说,哪有教徒弟要师傅上门的,还骂本皇子没骨气!”想到那天被张老骂得灰头土脸,轩辕谨就想拍死贺章。 苏馥珮笑了笑:“这张老倒是个有傲骨的人,就冲这点,我就是再死一次,也要去轩辕国拜了这个师傅来!” “什么时候去?马上走吧,让他们去折腾什么四国联姻!”轩辕谨欣喜道。 苏馥珮摇头:“不成,我现在不能离开皓月国,我还有要事在身!” 刚答应华萝衣帮她忙,岂能离开? “什么事?难道你想掺合四国联姻?”轩辕谨问。 苏馥珮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什么脑子?我躲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掺和这件事?我自然有我的事要办,你别管。” 轩辕谨不服气道:“你躲来躲去也没用,该来的还是要来,现在南宫夜和夏候靖铁了心要娶你,你若真的不想掺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就找个靠山。 找个像本皇子这样有本事护你周全,又不会让你吃苦受罪的男人嫁了,到时候自然不会有人找你联姻了,你想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多好?” 苏馥珮添柴进灶的手突然一顿。 轩辕谨这话说得没错,她这样躲来躲去不是办法,该来的还是会来,三国的目的无非是想找她种粮,联姻只是手段。 但如果她已经嫁人了呢?是不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原本以为,把自己弄得这么丑,就不会有麻烦,可以带着小豆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挣银子,谁知还是惹来了麻烦。 她现在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苏馥珮,所以三国才对她势在必得,如果她现在是个有身份的人呢? 一念至此,苏馥珮撑着头想,是不是要把这身份公众于世?把所有打她主意的男人全部扫开? 翊王妃加皓月国第一贤妃,身份好像挺高的了! 而且,皇甫翊既然有办法让三国出手救她,又有办法取得太后的凤发,还能跑到轩辕国把她抓回来,种种迹象表明,他还是个有点本事的男人! 可是…… 如果恢复了身份,她就是皇甫翊的老婆,必要受到皇甫翊的束缚,终生不得离开翊亲王府,还有更不能接受的事,要是皇甫翊逼她实行妻子的义务,要同房,那可怎么办? 不行,不能恢复身份! 先前见贺章对皇甫睿佳那般烦厌,自己也想离开翊亲王府,便和他打了个商量,假装在一起,好离开那是非之地,各寻各的自由,结果贺奉先病倒了! 唉,天要绝她的自由之路啊! 现代人果然不适合在古代生活,什么三从四德她一条都做不到,要想在古代,光是悍妇一条已是犯了七出之条,足以让夫家休了她的! 休? 有了,不如恢复身份把三国给打发了后,就让皇甫翊休了兰雪,这样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好办法! 苏馥珮得意地笑了笑。 “喂,你傻了?”轩辕谨看着苏馥珮的脸像变戏法一样,不过一会儿功夫,喜怒哀乐都走了一遍,不由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馥珮打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才傻了!”抬头见粥已冒着腾腾热气,她站起身打开盖子,搅了搅。 轩辕谨跟着起身问道:“本皇子说的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你说了什么?”苏馥珮问他,假装没听到。 轩辕谨生气道:“感情本皇子说了这么久是对牛弹琴?你一句没听进去?” 苏馥珮不作声,该死的轩辕谨,你不知道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还在这里嘀咕个不停,真是惹人讨厌! 见苏馥珮一脸事不关已的神情,轩辕谨无奈道:“你还是好好想想吧,若你真的不想掺合这些事,本皇子可以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绝对不勉强你做任何事!” “那你娶我回去做什么?当花瓶子?你不如上街随便拉一个,貌似也比我好看!”苏馥珮拿话堵他。 轩辕谨嘴角又抽了抽,生气道:“好心没好报,不和你说了,浪费唇舌,本皇子走了!” “慢走,不送!”苏馥珮挥了挥锅铲道。 轩辕谨回头瞪了苏馥珮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走到堂屋,看到那篮子红鸡蛋,还是拿了两个,往怀中一塞,飞身而去。 苏馥珮做好早餐出来,端进房间与小豆芽一起吃。 小豆芽思前想后了好久才问:“娘,刚刚那个叔叔是不是喜欢娘?” 苏馥珮一愣,看着小豆芽问道:“小豆芽怎么这样问?” “孩儿看那个叔叔好像对娘很好的样子!”小豆芽边喝着粥边道。 苏馥珮笑了笑:“对娘好的人可多了,像村长爷爷、福奶奶、芝麻婶婶,他们都对娘很好。” “那不一样。”小豆芽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道:“那个叔叔的喜欢像贺叔叔和爹爹。” 小豆芽真厉害呀,这个都看得出来! 她笑道:“他们都是娘的朋友,所以对娘好也是正常的。” “哦。”小豆芽点了点头,再问:“那娘喜欢谁呢?是刚才的叔叔还是贺叔叔?” 这孩子在哪学会了拐弯抹角? 苏馥珮边给小豆芽剥鸡蛋边道:“小豆芽想问什么呢?” 小豆芽撅起小嘴:“孩儿想娘和爹爹在一起,娘,你以前不是说,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吗?孩儿怎么觉得现在娘很不喜欢爹爹?难道爹爹变坏了?” 这…… 她怎么解释呢? 她想了想道:“因为以前的娘是兰雪,现在的娘是苏馥珮,所以娘现在不喜欢爹爹了!” “兰雪也是娘,苏馥珮也是娘,为什么兰雪喜欢爹爹,苏馥珮就不喜欢爹爹了呢?”小豆芽再问。 苏馥珮被问得又是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绕开话题道:“小豆芽以前不是很想娘嫁人吗?怎么现在不想娘嫁人了?” “以前孩儿以为爹爹死了,现在爹爹活着,娘就不能嫁给别人,只能嫁给爹爹了!”小豆芽仰着小下巴,语气中有几分霸道。 苏馥珮眼珠子转了转,娘现在不是要嫁给你爹,而是要和你爹离婚,所以必须要打消你这个念头。 她把鸡蛋递给小豆芽,然后问:“小豆芽,你还记得我们俩在夜空下许的那个愿望吗?” 小豆芽咬了一口鸡蛋,点点头:“记得,孩儿许的愿望是让爹爹活着回来,已经实现了,娘许了什么愿望?” “娘的愿望就是永远陪在小豆芽身边,挣好多银子,过平静的生活。”苏馥珮道。 小豆芽数了数,对苏馥珮道:“娘,你许了三个愿望呐!”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这倒霉孩子,能不能不这么精明? 她给小豆芽擦了擦嘴道:“别扯远了,娘和你说正事呢!” “哦!”小豆芽心想,他说的不是正事吗? 娘真厉害,一次许了三个愿望,下次他也要许三个,不过这样神仙会不会生气,一个都不给实现呢? 苏馥珮再道:“娘的愿望里没有你爹,只有我和小豆芽,所以,我们俩个要挣好多银子,过安静的日子,知道吗?” “有爹就不能挣银子了吗?有爹就不能过安静日子了吗?”说罢想到什么,三两口把鸡蛋吃了,从怀中掏出银票来道:“娘,爹有好多银子,我们要是和爹在一起了,不就实现愿望了吗?” 苏馥珮微笑着把小豆芽的银票收了,摸了摸小豆芽的头夸道:“儿子,你怎么这么聪明捏?” 小豆芽有些小得意,那是,娘都这么聪明,孩儿也当然聪明了! “可是你娘我的意思是,要凭我们自己的双手去挣银子,而不是去拿你爹的银子,而且,和你爹在一起,这辈子也别想过安宁日子,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就比如,上次你被人抢走,就是因为你爹的原因,小豆芽还想被人抢走吗?”99999苏馥珮恐吓道。 小豆芽立即摇头:“不想,孩儿不要和娘分开,不要被人关在屋子里。” “那不就结了?”苏馥珮再道:“所以,小豆芽,要想过平静的日子,我们就要与你爹脱离关系,以后我们母子俩努力挣银子,凭我们的双手创造美好的明天!”怎么这么像歌词? 小豆芽点了点头:“嗯,孩儿听娘的!” 呼! 终于搞定了这小家伙! 苏馥珮笑着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然后问:“吃饱了吗?” 小豆芽笑着点头:“饱了,娘,孩儿好困!” “那就睡吧!”苏馥珮道:“娘去洗个澡,然后陪你睡!” “嗯。”小豆芽应了一声,滚到床上。 苏馥珮给他盖好被子,这才收了东西出去。 把东西拿到厨房,苏馥珮坐到灶台前去烧火,柴火烧出一片明亮的火光,照得苏馥珮身上暖暖的。 她在想,要如何才能让皇甫翊答应休了兰雪,还她自由之身呢? “珮珮!”这时,外面传来贺章的大喊声。 苏馥珮回过神来,这么快就来了?她赶紧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出去开门。 打开门没见到贺章,走出去一看,见贺章正从茅屋里出来,因是没找到她,所以垂头丧气地,连旁边的木屋子也没看到。 她叹了口气,喊道:“在这呢!” 听到苏馥珮的声音,贺章立即转头望去,见旁边有座小木屋,苏馥珮正站在门口。 脸上布上笑容,他跑过去道:“原来你盖了新屋,刚刚太着急都没注意,以为你出去了呢!” 苏馥珮见他一脸憔悴不堪,不过才一日未见,竟成了这般,她叹了口气道:“快进来吧,吃过早饭了吗?” 贺章跟进去道:“赶了一夜路,没吃。” “有粥和鸡蛋,你吃一点吧。”苏馥珮一边带着他往厨房去一边道。 赶了一夜路,一身冰冷,春寒可比冬天还冷,还是去灶台前烤火吧! 贺章闷闷道:“我不想吃。” 已经到了灶台前,苏馥珮指着那堆柴道:“你去帮我烧火,顺便去去寒气,我帮你拿早饭,天大的事也得吃东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知道吗?” 革命?什么意思? 贺章看着苏馥珮不动。 “快去吧,贺老将军还需要你照顾,别把自己折腾倒下了,有什么话吃了东西再慢慢说!”说罢转身去拿鸡蛋。 看了眼苏馥珮,贺章转身走到灶台前,果然暖烘烘的,伸手到火前烤了烤,拿了些柴看了看,塞进灶里,火立即大了起来,烘得他全身暖暖的。 身子暖和了,这一刻倒觉得心也没那么痛了。 苏馥珮拿了鸡蛋回来,从锅里盛了一碗清粥递给他,然后坐在他身边帮他剥鸡蛋。 贺章几次想开口,见苏馥珮剥鸡蛋的样子极静极柔,不忍打扰,静静喝着温热的粥。 喝完粥,苏馥珮把他手上的碗筷给夺了,顺便把鸡蛋递了过来,而她独自去收碗筷。 他心头一暖,慢慢吃着鸡蛋。 如此宁静的早晨,暖暖的灶火,噼里啪啦的火声,一碗清粥,一个鸡蛋,还有那没有说话,全身上下却透着对他满满关怀的人儿,似一双手,轻而柔地抚慰着他伤痛的心。 突然他有种远离尘嚣,远离复杂,远离痛苦纠结的感觉。 身心舒适。 难怪她总是这么想回到这里来,因为这里才能让人的心安稳! “还冷吗?”苏馥珮再转身回来,坐到他身边问。 贺章摇头,布上笑容道:“不冷了,全身都暖和了,谢谢你珮珮。” “谢我做什么?”苏馥珮再递了些柴进灶里问。 明亮的火照着两个人的脸,火红火红的。 贺章眸中尽是暖意:“谢谢你让我吃了顿这么美味的早饭。” “不过是平常百姓家的一顿最简单的早饭而已,像你这种富家公子才不稀罕!”苏馥珮淡淡地答道。 贺章摇头:“不,我觉得是我这么大以来,吃得最美味的一顿早饭,珮珮,你不知道,我的心都暖了呢!” 苏馥珮笑了笑,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既然是做戏,得把戏做足了,不能给华萝衣穿帮了! 贺章难以启齿,紧张得手心冒汗。 苏馥珮也不催,慢慢等着他。 过了好半响,贺章终是开口道:“珮珮,曾经你说过,会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如果我有事让你帮忙,但这件事却对你有生命危险,你会帮我吗?” 曾经?不是前天说的吗? 还要绕这么一大圈,怎么个个都学会了绕弯子呢? 肯定不能直接答应他,该怎么回答呢? 苏馥珮想了想道:“那要看什么事啊,如果是对你好的事,肯定会帮!” “真的吗?”贺章惊喜问:“珮珮真的愿意为了我冒生命危险?” 苏馥珮抓了抓头,道:“为朋友嘛,两肋插刀!” 贺章感激地看了苏馥珮一眼,低下头又问:“爷爷曾那般对你,你怪过他吗?” 苏馥珮平静地答道:“抱怨肯定是有的,我不是圣人,被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生气,但我不怪他,我知道他是为了你好,虽然他骂错了人。可怜天下父母心,贺老将军从小将你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娘的,着实不易。” 苏馥珮说的是真心话,贺奉先虽然不可一世,但出发点是为了贺章好,天下间哪个父母不是为自己的子女打算的呢? 贺章有些激动道:“珮珮,谢谢你!” 谢谢你能不怪爷爷,谢谢你这般谅解爷爷,以前我从来没想到过这些,只是觉得爷爷要让我按他的意思去做,很反感,如今我才明白,其实爷爷都是为了我好! 苏馥珮笑了笑,没说话。 我只不过不想去计较那些与我无关的人,别把我夸得那么高尚! 贺章有了一丝勇气,深吸一口气道:“珮珮,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让你救爷爷的性命!” 终于说到正题了! “我救?怎么救?”苏馥珮假装惊讶问。 贺章一脸沉痛地答:“取血!” “取我的血?为什么要取我的?”苏馥珮满脸惊讶,装得极像。 贺章道:“因为只有你的血能救爷爷,华姑娘说,你是地阴寒体,而爷爷阳盛血亏,所以需要你的血才能活命!” 苏馥珮点点头,问道:“要多少?” “长期!”贺章紧紧望着她。 苏馥珮脸色大变:“贺章,我想你该明白我的身体状况,如何能长期取血?” 果然是要她的命,若非华萝衣先打了招呼,她此刻怕是要暴跳如雷了,贺奉先的是命,她的就不是命了? 贺章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这就是他所谓的喜欢,喜欢得要拿她的命去救他的亲人? “我知道,但华姑娘说,边补边取可能会成功,珮珮,我知道很对不起你,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贺章垂下头去,满怀愧疚。 可能会成功?还是没有胜算的,随时可能让她去见佛祖! 说实话,如果真的是要她帮忙,她可能不会答应,这对她完全是不公平的! 可是现在要为贺奉先长期取血的是华萝衣,由此可见,华萝衣对贺章的感情有多深刻,只希望贺章能有良心,不要辜负了华萝衣的一片深情! 没听到苏馥珮答话,贺章转头看去,见苏馥珮眸中溢出几分失望来,他心头一痛,还是哀求道:“珮珮,就当我求你,只要你同意救爷爷,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苏馥珮并不回答他,而是问道:“贺章,如果反过来,是我快死了,需要你爷爷的血来救,你会让你爷爷冒险吗?” 贺章愣住,他…… 她当然知道贺章不会,贺章拿心爱之人的血来救亲人,是尽孝,如果拿亲人的血来救心爱之人,就是不孝。 苏馥珮看向贺章道:“所以贺章,你心中对我的情也没有多深,在你心中最重要的还是你爷爷,前天我才打过的比喻,今日已经应验,虽然方式不同,但意思一样,贺章,你现在可看清你的心了?” 贺章闭上眼睛,爱情和亲情不能两全,他只能选后者,以尽孝道,珮珮,原谅我! 过了半响。 “我答应你!”苏馥珮恢复神情,淡淡道。 贺章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苏馥珮,见她此刻已平静异常,眸中无波无澜,似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一样,她寒心了。 “珮珮……”贺章轻轻唤道,他想解释,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让苏馥珮明白他的心。 苏馥珮再道:“我答应你救贺老将军,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贺章立即点头:“无论珮珮说什么,我都答应,哪怕要我死我也义无反顾!” 苏馥珮笑了笑道:“没那么严重,你绝对做得到。”而且是为了你好的事。 “不过我现在不想说,以后我会向你讨回这份人情。”想起那个清寒得如小龙女一般的人儿来,苏馥珮的心又微微疼了起来,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帮她一把! “好。”贺章重重答道,想到什么,他再道:“为此,我还会酬谢你黄金万两。” 黄金啊,还是万两黄金,好东西呀,可惜不是她救人,她不能要! 见水已经烧好了,苏馥珮站起身道:“不必了,这金子我不会收的,什么时候走?” 贺章看着苏馥珮的身影暗道,就算你不收,那万两黄金我也会放在你的名下! “你昨日才回来,必是累了,不如休息一下,我下午再来接你,我去找高升商量点事!”贺章答道。 苏馥珮点头。 “那我先走了。”贺章声音里仍旧带着伤痛。 虽然她答应了,他心中却无比自责,更担心若不能成功,爷爷与她一同命丧,他便就是千古罪人! 而且还有三国太子皇子,皇甫翊那里也还没去说,更有一大堆的麻烦,是他不可预料的! 苏馥珮送他出去,然后把门关上,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实在太累了! 洗完澡出来,坐在镜子前用细盐搓脸,发现这个冬天脸已经恢复原来的白嫩。 苏馥珮心头一喜,还好没把兰雪的花容月貌糟蹋掉。 又用冷水把脸上的盐洗了,感觉脸上冰冰的,很舒服,就是头晕晕的,赶紧睡觉。 她躺下来搂住早已熟睡的小豆芽,正闭上眼睛,这时又传来了敲门声。 苏馥珮睁开眼睛,眉头一拧,怎么回事,还要不要人活了? 她掀了被子起身,打开房门问道:“谁呀?” “是本王!”皇甫翊的声音传来。 苏馥珮吓得赶紧把门砸上,回到房间手忙脚乱把妆画上,把头发挽好,然后穿上衣服,深吸了口气,这才走出房间去开门。 打开门,见皇甫翊也是一身憔悴,立即扑来一阵寒气,冷得她身子抖了抖,她抱紧手臂问道:“你来做什么?”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发现她今日似乎与平时不一样,盯着她的脸看了看,却看不出来什么,他问道:“贺章可有来找过你?” “找了,走了大半个时辰了!”苏馥珮打了个哈欠,然后走进屋去。 皇甫翊跟进去,看了看这个小木屋,倒是别具一格。 但他现在没空欣赏,急道:“他和你说了救人一事吗?” “说了!”苏馥珮坐下来,拿了个红鸡蛋给皇甫翊道:“你要不要吃?” 就算给他山珍海味皇甫翊现在也没心思吃,更何况是他不吃的鸡蛋? 皇甫翊摇摇头,也跟着坐下来,问道:“你答应了吗?” 苏馥珮独自剥起来,云淡风轻地道:“答应了!” “你不要命了?”皇甫翊大声喊道。 苏馥珮蹙眉:“你给我小声点,儿子在屋里睡觉!” 皇甫翊朝关着的房门望了一眼,声音轻了几分道:“你难道不知道你自保都艰难吗?你还答应救贺老将军?” “华萝衣不是说能护我周全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是贺章的爷爷我为何不救?”苏馥珮已经将鸡蛋剥好了,往嘴里塞。 却—— “你这女人,是不是傻了?”皇甫翊一把抓住了她拿鸡蛋的手,怒道。 苏馥珮手中的鸡蛋还没进嘴就滚到了地上,沾了一层灰,看着那鸡蛋滚啊滚啊滚,最后变成了一个灰球,她气不打一处来,看向皇甫翊怒道:“你给我放开!” 奶娘的,刚剥好的鸡蛋,一口还没吃,就被他给整地上了,这败家的男人! 皇甫翊不放手,更紧了紧道:“本王不同意你救!” “凭什么?我就要救!”苏馥珮脸色十分不好,一个早上,来了三批人,这是要折腾死她的节奏吗? “因为救你本王也有份,本王现在不同意你冒生命危险去救人,本王不会让你去送死的!”皇甫翊生气了,她怎么不为小豆芽着想,如果她死了,小豆芽怎么办? 苏馥珮甩开他道:“华萝衣说我不会用事,我就不会有事!” “华萝衣是在害你,能救贺老将军的又不止你一人!”皇甫翊低喝道。 苏馥珮微惊,难道皇甫翊知道华萝衣也可以救贺奉先? 她复杂地看了皇甫翊一眼,找借口打发他道:“可是我想救,贺章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我当然有义务救他,皇甫翊,你不是把贺章当兄弟吗?贺老将军又为皓月国立下大功,如今你却强加阻拦,你是何意?” 皇甫翊紧咬腮帮子。 本王是何意?本王当然是不想让你死,而且华萝衣也是地阴寒体,她却不救,偏偏要害你,你这个蠢女人还被骗得团团转! 但他又不能明说,他要如何才能让这女人放弃救人的念头? “你可想过小豆芽?你若出了事,他怎么办?”皇甫翊想了想问。 苏馥珮道:“我不会出事,我相信华萝衣的医术,她上次能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足以证明她医术高明……皇甫翊,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做了决定,你怎么说都没用。” “你果真要救?”皇甫翊紧紧看着她问。 苏馥珮点头:“必救!” “那好,本王告辞!”皇甫翊说罢站起身来,满身怒气,抬步离去。 你固执得像头牛,本王自知无法改变你的想法,那就只好去找华萝衣了。 华萝衣,本王给你机会,是你不要的,那就别怪本王无情! 苏馥珮转头看去,这男人真是善变,刚刚态度那般坚决,似她不答应他就要吃人,如今这么几句话就妥协了,看来是高估了他! 赶紧关门睡觉,苏馥珮站起身来。 突然,走到门口的皇甫翊想到什么,转头问苏馥珮:“兰雪的坟墓在哪?” ------题外话------ 好冷,这几天逆寒,冷得手冰冰的,亲们要注意身体,小心着凉! 088 苏姑娘是易容的! 苏馥珮刚站起的身子就这样僵住,皇甫翊问神马?兰雪的坟墓?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没造个假坟墓,这下该怎么说呢? 难道说火化了?在古代,是不能随意火化死人的尸体的,否则就叫挫骨扬灰,皇甫翊必会杀了她! 该怎么办? 想啊想啊! 皇甫翊见苏馥珮愣在那里不作声,觉得甚是奇怪,转身走回到她身边,看着她道:“本王问你话呢?为何不回答?” 苏馥珮想不到怎么说,反问道:“人都死了,你找她的坟墓做什么?” “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为何不能找她的坟墓?前些日子太忙便把这事给落下了,如今本王得空了,决定要把她的骸骨移回京城。 ”他不能让兰雪飘落在外,他要接她回去。 还要移回京城? 苏馥珮拽住双手,转过身去,左想右想,就是想不到怎么说。 见苏馥珮不答话,皇甫翊有些怒意道:“为什么不告诉本王?本王当初问你兰雪在哪,你不肯说,如今本王问你兰雪的坟墓在哪你又不肯说,你是何意?” 苏馥珮被问得恼了,转过身来大声道:“我是何意?我为兰雪不值得,她一辈子被锁在那高门大院中受尽折磨,如今死在了外面,终于自由了,我不想让她再回去!” “雪儿等了本王四年,如今本王回来了,她定是想见本王的,本王一定要接她回去!”皇甫翊也大声起来。 “她不想见你!”苏馥珮怒道:“她想离你越远越好!” “这是雪儿临终前说的?”皇甫翊眸中布上哀痛问。 苏馥珮答道:“没错,她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所以皇甫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反正兰雪死之前只有小豆芽在身边,谁也不知道兰雪说了什么,如今她想怎么说都行,骗过这个男人先! 皇甫翊垂眸,伤痛不已。 见皇甫翊被堵得没话可答,苏馥珮暗想,要不趁机让她休了兰雪?然后她就自由了? 一念至此,她看着皇甫翊道:“兰雪还说了,这辈子不会再做你皇甫家的人,所以,你还是休了她吧!” 皇甫翊猛地抬头看向苏馥珮,休了雪儿? 他向前一步抓住苏馥珮的手道:“不可能,雪儿不可能会这样说,她说过生是我皇甫翊的人,死是我皇甫翊的鬼,这辈子都不会变心,你在骗本王!” 苏馥珮想了想,兰雪有说过这话吗?时间老久了,他们说了些什么话?她哪还记得清楚? 想不起来了,苏馥珮甩开他道:“那是以前,如果你是兰雪,被心爱的男人的其他女人折磨了四年,你是什么感受?那四年里,就算有再深的感情,也早已一点点磨得干干净净了,所以,她对你除了恨以外,再没有爱,你还是休了她,放她自由吧!” 放她自由? 皇甫翊一个踉跄。 是吗?四年里,日日夜夜的痛苦中,兰雪对他的感情早已磨灭了,只剩下恨意,她想自由,不想再待在他的身边了? 可是, 兰雪曾说过,这辈子只有他一个依靠,若她离了他,她不就变得孤苦伶仃了吗? 他不要让兰雪变得孤苦伶仃,她是他皇甫翊的妻子,不能变成孤魂野鬼! 他看着苏馥珮坚定道:“无论这话是不是真的,本王都不会休了兰雪的,她如果想在外面自由,本王便不再接她回去,但她永远是翊王妃,永远都是,任何人也无法改变!” 说罢,转身,大步迈了出去。 看着皇甫翊沉痛的身影离去,苏馥珮重重叹了口气。 兰雪,没想到这个男人对你还是不错的,为你平冤昭雪,给你高贵荣耀的身份,让你扬名后世,你在他心中一直都是那么重要,无论你是生是死! 你,没爱错人! 可是,皇甫翊对你这般好,苏馥珮是不是永远无法得到自由了?这一辈子都要顶着翊王妃的身份活着?与这些纷扰烦乱纠缠不清? 苏馥珮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那么,她还是做她的苏馥珮吧,大不了带着小豆芽离开这里,像华萝衣一样,躲进山里去,一辈子清清闲闲,无忧无虑! 叹了口气,她把门关上,心绪烦乱不堪,往桌子前一坐,撑头沉思。 究竟谁才能帮她摆脱这个困境呢? 突然想到轩辕谨的话,轩辕谨说要娶她回去当花瓶子,是不是真的是这回事? 如果是真的,那么,她只能找他帮忙了! 打定了主意,她安了心,走回房睡下。 皇甫翊离开苦心村后,命黑风和赤焰全力保护苏馥珮,然后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去落霞山找华萝衣。 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她。 已是落幕时分,寒风阵阵,皇甫翊与华萝衣站在荒芜的野外,风吹得两人衣摆起舞发丝飞扬。 阴沉的天下空,紫衣如玉,白衣清贵,无疑是这个野外最美的一道风景。 两人沉默了好半天。 皇甫翊终是开口冷声问道:“华姑娘难道忘了当年对本王所言?” “我没忘。”华萝衣答道:“发扬华家医学,不理世俗,我做到了!” 皇甫翊脸色一沉,看向她:“不理世俗?你如此大张旗鼓地将她地阴寒体的身份宣扬出去,你这叫不理世俗?你向本王隐瞒她是地阴寒体,你别以为本王不知你是何意?” 华萝衣脸色变了变,眸中布上痛意道:“我承认我是想引他出来报仇,但我不会害她!” “你的轻功确实很厉害,但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如何能报仇?而且他不能死在皓月国,难道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吗?”皇甫翊轻喝。 “我知道!”华萝衣拽紧拳头,情绪有些激动:“可这是难得的机会,只要他得知苏姑娘是地阴寒体,他必定会单独去找苏姑娘,这是个杀他的好机会……” “住嘴!”皇甫翊喝止她,怒道:“你们的事,不准牵扯到她。” 华萝衣垂眸,咬了咬唇瓣,不再说话。 皇甫翊再道:“而且,你答应过本王,放下仇怨,你难道忘记了?” “我没忘!”华萝衣抬头看向皇甫翊:“但是那么多条人命,我夜夜都梦到他们来找我,让我为他们报仇,我如何能一个人躲在山里独活,让凶手逍遥法外?” 她眸中尽是痛苦,身子也不由得颤抖起来,拳头拽得咯咯作响。 看着华萝衣这般痛苦,皇甫翊叹了口气,语气轻了几分:“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找他报仇不过是送死罢了,你若还想和贺章在一起,你就必须忘掉以前,否则一旦身份被拆穿,你便永无宁日,最后还会惹来杀身之祸,恐怕到时本王也护不住你!” 华萝衣不作声,仍旧拽着拳头。 “本王知道你是借她的名义来救贺奉先,既然她已经答应了,本王也不再阻拦,但此事到此为止,你安心救贺奉先即可,其余的,交给本王!”皇甫翊道。 华萝衣点点头:“我知道翊亲王是为了我好,我听你的便是!” 皇甫翊叹了口气,看向她道:“你家族只剩下你一人,你就算不为自己的性命着想,也要为你的家族着想,如果有机会,这个仇本王会替你报的!” 华萝衣闻言大喜,立即跪地拜谢:“谢翊亲王大恩大德!” 看着地上那清寒的白影,皇甫翊扬了扬手道:“起来吧。” 华萝衣依言起身,心头感激不已。 皇甫翊想到什么,突然问她:“你可有将你的身份告诉她?” 华萝衣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说我不能让人知道我是地阴寒体,让她看在我救过她的份上帮我这个忙。”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记住本王的话,不可轻举妄动,见到他只当是陌生人。”皇甫翊负手而立,寒风凌乱了他的墨发,更显得他绝美如仙。 华萝衣点头:“我知道了!”而后白影一闪,消失在空中。 朝华萝衣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皇甫翊眸中一片深邃。 任何人都不准伤害苏馥珮,否则他绝对不会轻饶,未能保护好兰雪,是他必生之痛,他不会再让苏馥受半分伤害! 又一阵寒风袭来,吹得皇甫翊紫衣舞动,寒风中,他身影挺拔,如同一座不畏风霜的高山。 在风中站了片刻,他跨上马背,驾马而去。 苏馥珮一觉起来,发现天已经黑了,而贺章还没来接她,她奇怪不已,难道贺章也睡过头了? 小豆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在被子里拽着脚丫子玩乐,竟也没把她吵醒,可见她有多疲累。 见到她醒来,小豆芽立即扑上去亲了她一下,笑道:“娘,孩儿已经醒来玩乐好一会儿了,娘好能睡呢!” 你早睡那么久,你娘我任付那些人去了,可没比你睡得多!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笑道:“是啊,娘一直很能睡的。” “娘是小猪猪!”小豆芽嘻笑道。 苏馥珮捏了捏小豆芽的小鼻子,佯装生气道:“好啊,敢骂娘是猪,那你就是小小猪猪。” “嘻嘻,那是不是很可爱?”小豆芽笑得格外开心。 苏馥珮坐起来,边拿衣服穿,边笑答:“是,小豆芽一直很可爱的,快起来吧,可能等会贺叔叔要来接我们回京城去!” “又回去?”小豆芽惊讶。 苏馥珮点点头:“是啊,贺叔叔的爷爷病了,娘去救他!” “是那个白发老爷爷吗?”小豆芽问。 “你怎么知道?”苏馥珮刮了一下小豆芽的小鼻子,夸道:“小豆芽,娘发现你的记忆力很不错呢!” 小豆芽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娘给孩儿说的,孩儿都记在心里的。” 苏馥珮心头一暖,对小豆芽笑了笑,好儿子。 小豆芽想了想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回来呢?” 苏馥珮已经穿好了衣服,正给小豆芽穿,答道:“娘也不知道,看情况吧!” “哦。”小豆芽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心中却欢喜不已,又可以见到爹爹了! 母子俩穿好衣服后,走出房门,把灯点上。 苏馥珮让小豆芽在堂屋里玩一会儿,她去做晚饭,不知道贺章什么时候来,吃了饭再慢慢等吧! 刚准备淘米,贺章就在外面敲门了。 苏馥珮放下东西,转身出去开门,让贺章进来。 小豆芽礼貌地喊了声贺叔叔,继续玩着手中的红鸡蛋,把红鸡蛋在桌上滚来滚去。 贺章走过去摸了摸小豆芽的头。 苏馥珮问道:“怎么这么晚?” 贺章讪讪一笑:“本来想睡一会儿,结果睡过头了。” 果然如她所料。 “我们也睡到刚刚才起来,正准备做晚饭吃呢!”苏馥珮笑道,然后问他:“我们现在走吗?” 贺章心疼道:“你们还没吃晚饭?要不吃了再走?” 知道贺章心中着急,苏馥珮无所谓道:“也不是很饿,等会去买些吃的,在路上吃吧,我去收拾一下。” 贺章点点头:“那好吧,等会在市集买些吃的,不用收拾了,提来提去多麻烦,需要什么我让人给你置办就行了!” 苏馥珮笑了笑,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她答道:“好吧,我去点个火把,天黑路不好走。”说罢去厨房点了火把出来。 贺章抱起小豆芽先出了门,苏馥珮准备出门,看到那篮子红鸡蛋,转身提了起来,还是提给村长家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放在这里会坏掉。 把门拉上,没法锁门,她想,等会得让村长帮忙买把锁来锁上。 举着火把和贺章一起下了土坡,天冷夜黑,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路上也没遇上个村民,苏馥珮有些失落,才回来一天又得走,这叫什么事? 走到村长家,苏馥珮刚好准备进去,却遇到村长从屋里出来,不知道要去哪,见到苏馥珮,村长惊喜喊道:“苏丫头,你回来了?” 小豆芽也喊道:“村长爷爷。” 村长更是一喜:“小豆芽,太好了,你们回来了,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章朝村长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了。 苏馥珮笑答:“今天早上回来的,坐车坐累了,在家睡了一天呢,这不又得走!” “又走?去哪?”村长看向苏馥珮急问。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道:“去京城,有点重要的事。” “这才回来,怎么又得走呢?大家伙可念叨你们母子了,还好高掌柜的过来告诉俺们,你找到小豆芽了,让俺们别担心,否则大家这个年都没心思过了!”村长自责道。 自那日小豆芽被抢走后,她们母子一直没回来,他夜夜都想着这事,不能保护她们母子,心中有愧啊! 苏馥珮心头一暖:“谢谢大家的挂记,我们很好,大家没担心,这些鸡蛋拿去分给大家吃吧,本来我想亲自送给大家的,结果又得走,又得麻烦村长了。”苏馥珮把那篮子鸡蛋递给村长道。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苏丫头这是生份了!”村长说着接过鸡蛋,一看是红鸡蛋,不由得惊喜道:“丫头,你嫁人了?” “没呢,这是别人送的,我嫁人一定得请您去喝酒,怎么随随便便地就嫁了呢?”苏馥珮解释道。 村长点点头:“说得是,丫头要成亲,俺一定得给你准备嫁妆。” “谢谢村长!”苏馥珮满脸笑意,转头看了一旁没说话的贺章一眼,对村长道:“我们还有急事,等回来再慢慢聊。” “成,二柱子昨日下午还在和俺念叨你那一百坛酒呢。”村长笑道。 “是吗?”苏馥珮问道:“他应该和翠柳成亲了吧?” 村长点头:“年前成亲的,可惜你没回来,可热闹了。” “真可惜,我还没见过古代人成亲呢!”苏馥珮惋惜道。 贺章闻言奇怪问:“没见过古代人成亲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的意思是我还没见过办喜酒的热闹。”苏馥珮脸上一窘,来了这么久,还是忘不了自己是个现代人,真难搞。 贺章点点头,笑而不语。 村长笑了笑:“以后苏丫头嫁人,一定要热热闹闹。” “那肯定。”苏馥珮仰了仰下巴,成亲自然是越喜庆越好。 见天色晚了,村长对苏馥珮道:“成了,你们有事就去吧,俺不误你们的事了!” “好的。”苏馥珮点头,朝地里望了一眼道:“这些萝卜若是能收了,您就收了卖掉,银子您拿着用,我不知道在三月下种的时候能不能赶回来,若赶不回来,这地村长种吧,三娃子都已经会了,只有育种这一方面我还没教他,到时我让人把方法送回来给你们!” “萝卜卖了,银子俺给你留着,你若赶不回来,地俺也会帮你种着,你随时回来随时交给你,这片地是你种出来的,俺会帮你守着!”村长沉了脸色道,心头十分不愿苏馥珮再走。 苏馥珮感动不已,村长,你待我如此之好,苏馥珮何其有幸! 她点点头:“我一定会回来的,带大家种更多的地,把日子都过得红火起来。” “好,好。”村长抬袖擦了擦眼睛:“你两个嫂子也怪念叨你的。” 见村长如此,苏馥珮也想哭了,忙道:“天寒夜黑的,村长快回去99999吧!” 村长点点头,扬起笑意道:“本来想去帮你看看屋子有没有贼的。” 说到小偷,苏馥珮想起锁的事来,她道:“村长帮我买把新锁来锁上,这样就不用天天去看了!” “成,本来早就想给你买,但怕你回来俺不在家,让你进不得屋去,既然你说了,俺明日就帮你买把锁锁上,这样也安些心!”村长道。 苏馥珮满脸感动:“谢谢村长,那我们走了。” “去吧,路上小心些,天冷,多顾着身子。”不舍地看了苏馥珮一眼,然后摸了摸小豆芽的头道:“小豆芽,可要快些回来哟!” 小豆芽笑着点头应道:“嗯。” “真乖,真乖。”村长笑得极为开心。 见村长如此不舍,苏馥珮又和村长说笑了一会,才离去。 坐在马车上,苏馥珮一直没说话,心中五味杂陈。 想到穿越来后,村长一家子对她的照顾和帮助,让好心中无比温暖感动。 她一定要甩脱那些麻烦,回到这里来,和村民们过平静安稳朴实的日子,谁也不能阻止她! 见苏馥珮一直没说话,贺章笑道:“村长真的很疼你!” 苏馥珮收了思绪,看着贺章,满脸温暖的笑容:“是啊,村长一直把我当成女儿般疼爱,无论我做什么都站在我这边,从来没有苛责过我什么,比我爹还要疼我!” 说着眸子一红,赶紧撇过头吸了吸鼻子,转过头来再笑道:“来到苦心村,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开心,我真的很珍惜,想永远留住这份开心幸福!” 贺章微笑道:“还是珮珮对他们也好,以真心换真心,否则他们也不会这般待你。” “可能吧,我觉得,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就像一面镜子。”苏馥珮感叹道。 贺章赞同:“这个比喻好,你照我,我照你,便知情义有几分。” 苏馥珮笑而不语。 “珮珮,你放心,除了他们,还有我,这辈子我都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的!”他看着苏馥珮定定道。 苏馥珮仍旧没答话。 贺章心头一痛,她还是怪他的,怪他不顾她的性命,让她救爷爷! 低下头去,他也不再说话,静静坐着。 一刻钟不到,就到了市集,贺章让车夫停了车,他下去买了些吃食,顺便去医馆买了一包陈皮。 回到车上,立即让车夫赶车,他把吃食打开,给她们母子吃。 苏馥珮看了看,是些饼,干果,蜜饯之类的小食。 贺章解释道:“天晚了,天气又冷,好多店铺都关门了,等到了京城,我再给你们买些好的。” 苏馥珮拿了块饼给小豆芽,自己也拿了一块吃,摆手道:“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生,有的吃就不错了,比起刚到苦心村那会子,可是强了许多,那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呢。” 贺章心疼不已:“若是早些遇见你,你们母子就不必吃那么多苦了!” 苏馥珮笑道:“每个人都有他独特的命运和安排,这是我必须要遭遇的,怨天尤人也无用,你也不心为我难过,而且都已成往事,不堪回首!” 小豆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没作声,拿着饼碎喂小白。 贺章心中满是佩服,她总是时不时说一两句激发斗志的话出来,让他疲累时充满力量! 他相信,老天爷不会让这样一个女子早去,所以这次,她和爷爷都不会有事的,一定! 这样想着,他心里稍安,看着他们母子吃东西,眸中尽是温暖。 吃过东西后,苏馥珮和小豆芽异常精神,睡了一天了,这会子兴奋劲上来了,苏馥珮便继续教小豆芽学三字经,这样时间也好过些。 贺章也不困,靠在马车上笑看着这幸福的一幕。 苏馥珮念三字经,小豆芽跟着念,时不时问些问题,苏馥珮耐心回答,母子俩相视而笑,苏馥珮眸中的宠爱,小豆芽脸上的幸福与开心。 贺章心头一得柔软,谁若能娶到苏馥珮,真是三生有幸! 半夜时分,苏馥珮和小豆芽睡着了,贺章也没睡,一直看着他们,脑中想着一些事,直到天快亮时,支撑不住了才睡着。 而这个时候,皇甫翊已经到了京城,回家沐浴更衣,吃了点东西,便出了门,直到中午才回府睡下。 刚睡着没一会儿,钟棋在外面敲门:“王爷。” 皇甫翊睁开眼睛,并未起身,问道:“何事?” 钟棋答道:“青绝和白鲤回来了,有要事找您!” 皇甫翊掀被起身,穿上衣服,坐到桌前,方道:“让他们进来。” 钟棋应了声是,立即带着青绝白鲤蓝鹫推门而入。 “王爷!”青绝白鲤抱拳一拜。 皇甫翊看了二人一眼道:“不是去寻本王吗?寻到哪去了?” 青绝答道:“属下二人在半路遇上有一伙人抓着岭南奇老,所以出手救了他,把他送回了岭南山!” “哦?”皇甫翊问:“何人抓了岭南奇老?” 白鲤回道:“看对方的功夫,像是南晋国的人!” “南晋国?”皇甫翊勾嘴一笑:“那就不奇怪了!” 四人皆点头。 皇甫翊再问:“除了此事还有何事?” 青绝想了想道:“王爷,有一件事,属下觉得很奇怪,一直想不明白。” “说。”皇甫翊揉了揉头,吐出一个字来。 青绝回忆:“一直以来,属下都没有与苏姑娘照过面,那日我们去轩辕国,第一次与她正面而对,属下发现,苏姑娘竟然是易容的!” “易容?”皇甫翊揉头的手顿住,猛地看向青绝,惊讶不已。 钟棋蓝鹫也一同看去,苏姑娘是易容的? 皇甫翊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终于知道昨天在木屋看到苏馥珮时,她的脸有什么不对劲了,嘴角那颗痣不见了! 皇甫翊心中情绪万千,看向青绝道:“可看得出她的长相?” 青绝摇头:“只是匆匆一面,无法看出长相,但她那只是最粗浅的易容法,懂易容术的很容易看破。” 皇甫翊眸中一片复杂,沉了半响,对蓝鹫命道:“马上去查苏馥珮的身份,立即来报!” 蓝鹫抱拳一拜,快速而去。 皇甫翊拽了拳头,眉头拧紧,心中想着什么,又沉了半响,对青绝道:“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你们俩也累了,先去休息。” 二人抱拳一拜,转身离去。 青绝白鲤走后,钟棋赶紧问道:“王爷觉得苏姑娘为何要易容?” 皇甫翊站起身,走了几步道:“易容无非是想隐藏身份,看来她的过去很有故事,所以她不想让人知道。” 钟棋点点头:“属下也觉得苏姑娘不像是个简单的人,她到底要隐藏什么呢?” 皇甫翊眸中一片复杂:“等蓝鹫回来便知道了!” “听说贺公子已经把苏姑娘接到龙泽山庄了,我们要不要去探探风声?”钟棋问。 “不必,这件事先不要作声,等蓝鹫回来再做打算!”皇甫翊道。 钟棋点头:“是!” “你下去吧!”皇甫翊道。 钟棋抱拳一拜,转身出了房门。 皇甫翊重新躺到床上去,脑中回想着遇到苏馥珮时的一切,时而闪过一个念头,却又抓不到,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马车速度还算快,午饭前,贺章和苏珮已经回到龙泽山庄。 来回颠簸,苏馥珮身子有些吃不消,贺章给他们母子安排了客房,让他们先休息,然后去看了看贺奉先,再命元成去落霞山接华萝衣,也回房睡下了。 傍晚时分,华萝衣来了,三人才起来。 华萝衣给苏馥珮把了脉,叹了口气道:“你这身子可经不起这般来回颠簸,必须静养。” 一看到有人给苏馥珮把脉,小豆芽就以为苏馥珮生病了,担心问:“华姐姐,我娘怎么了?” 华萝衣揉了揉小豆芽的头答道:“你娘没事,姐姐让她多休息而已。” 小豆芽放下心来,冲华萝衣甜甜一笑。 华萝衣也回以一笑,着实喜欢小豆芽。 苏馥珮撇了贺章一眼道:“我也想啊,可是天公不作美!” “对不起,珮珮……”贺章自责不已。 华萝衣淡淡一笑道:“贺老将军还可以支撑两日,不如让苏姑娘先调养两日再取血。” 贺章立即答道:“好,要些什么我去办!” “不必了,我都准备好了,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的珮珮和爷爷出事!”华萝衣看了眼苏馥珮,语气中尽是醋意。 苏馥珮拧眉,瞪了华萝衣一眼。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没作声。 贺章感激道:“华姑娘和珮珮的大恩大德,贺章永生难忘,日后若有什么事,贺章愿为二人上刀山下火海。” “为我就不必了,你还是为你的华姑娘吧!”苏馥珮也打趣道。 华萝衣也瞪了苏馥珮一眼。 苏馥珮仰头一阵得意,以牙还牙! 贺章奇怪问:“你取血救爷爷,冒生命危险,我更应该感激你,为何不必了?” 苏馥珮一愣:“这个,因为我不需要让你上刀山也不需要让你下火海。” 贺章和华萝衣相视一笑。 突然,有人来报:“禀少庄主,夏侯太子和公主前来看望贺老将军。” 夏候靖? 贺章蹙眉,来看爷爷是假,看珮珮才是真的吧? 但既然来了,也不能拒之门外,他道:“请进来吧!” “是!”下人转身而去。 苏馥珮倒好奇,夏昌国的公主长得如何? 没过片刻,夏候靖便带着人过来了,仍旧一身月白龙纹华服,满身风华贵气,带着一群护卫,气派不已。 身边跟着个身着紫色宫装的芳华女子,发髻云峨,容貌俏丽,高贵端庄,只是眉眼间透着几丝男儿的英气。 苏馥珮打量了她一番,她就是上次夏候靖要给皇甫翊说媒的夏昌国公主夏候冰清? 长得不错,皇甫翊真有艳福,而且和皇甫翊穿一个颜色的衣服,倒是有些夫妻相! 转念想到,如果皇甫翊娶了她,是不是就会休了兰雪?看来她得当当红娘,给皇甫翊拉了这条红线! “本太子闻听贺老将军病重,特来看望!”夏候靖仍旧是人未到声先来,不一会儿已经进了厅里来。 贺章和华萝衣起身,贺章抱拳一礼道:“夏候太子公主驾临龙泽山庄,有失远迎,还望怒罪。” 苏馥珮却没动身,和小豆芽坐在那吃糕点。 夏候靖笑道:“少庄主客气了,贺老将军病重,少庄主事务繁忙,本太子怎么会怪少庄主呢?本太子今日带公主前来,一为探望贺老将军,二是带公主来见识一下皓月国的首富之庄。” 贺章淡淡看了夏候冰清一眼,笑道:“首富之庄不过是外人的虚夸罢了,不过一座普通的山庄罢了,怕是入不得公主的眼。” 听出贺章话中有话,夏候冰清傲气答道:“是吗?本公主怎么听说少庄主为了给贺老将军治病,赏黄金万两以求得地阴体寒之人?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若非财大气粗,谁敢出手如此大方?” 说话间已扫视了厅中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桌前一动不动的苏馥珮母子身上。 夏候靖笑而不语,负手傲立在那,一副事不关已的神情。 “为救爷爷,贺章自是不惜倾尽银钱!”贺章仍旧温和笑道。 苏馥珮听到夏候冰清的话,心中有些不舒服,人家有没有钱关你什么事?吃饱了没事做管别人家的闲事? 见苏馥珮满脸嘲弄,夏候冰清英眉一拧,指向她道:“那是何人,见到皇兄和本公主,既不起身,也不行礼?” 夏候靖看过去,见是苏馥珮,笑了笑道:“清清有所不知,那就是皓月国的红人,苏馥珮姑娘!” “哦?”夏候冰清眸子眯起,朝苏馥珮走过去。 苏馥珮仍旧没动身,咬了一口手上的糕点。 贺章和华萝衣转过身看去,这个公主想做什么? 夏候冰清停在苏馥珮面前,看了看苏馥珮,又看了看小豆芽,勾嘴笑道:“原来你就是苏馥珮,这长相果然名不虚传,那么这个就是翊亲王的儿子了?” 说罢又走近几步,伸手去摸小豆芽的脸。 小豆芽赶紧撇开头去,站起身走到苏馥珮身边,扑进她怀里,他不喜欢这个姐姐。 夏候冰清眉头一拧,这小子竟然躲她,她可是要嫁给皇甫翊的,将来就是这小子的娘,他竟不买她的账,岂有此理! 夏候冰清收了手,挺直背脊,不悦道:“果然是从小没有爹娘管教的孩子,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人教,以后本公主一定会好好教你的!” 一句话说出来,贺章华萝衣苏馥珮的脸都黑了! 夏候靖仍旧默不作声,他倒是要看看,苏馥珮和他这个妹妹,谁更厉害些! 苏馥珮慢慢扫向夏候冰清,你娘的你还没嫁给皇甫翊,你就拽成这个样子,你要是嫁给他了,你还不上了天? 老娘的儿子礼貌不礼貌关你毛事啊?他又不回翊亲王府,标准的无良后妈,亏她刚刚还想帮她拉红线,真是脑子抽了! 见苏馥珮瞪着她,夏候冰清眸中一沉,怒道:“你这样看着本公主做什么?你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不就想霸着这孩子,然后想嫁给翊亲王吗?不是本公主说你,就你这长相,怕是翊亲王看不上吧?”语气中尽是嘲弄。 不要脸! 苏馥珮给夏候冰清的评价用这三个字概况了! 她想嫁给皇甫翊,哪个瞎了眼的说的?这女人要吃醋也不至于吃她醋吧? 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嫁给皇甫翊,独独她苏馥珮不想! 苏馥珮紧紧看着夏候冰清道:“老娘爱看就看,关你毛事?难道你长得见不得人?看一下都不行?冰清玉洁公主?” 夏候冰清闻听这话,脸上的笑意瞬间退去,布上森寒:“你说什么?” 夏候靖笑了笑,苏馥珮果然是苏馥珮,天不怕地不怕,见夏候冰清就要发作,夏候靖轻声阻道:“清清,不得无礼!” “皇兄,你真的要娶这个女人?”夏候冰清走到夏候靖面前问道。 夏候靖答道:“当然,苏姑娘是个奇女子,本太子喜欢得紧,必要娶她回国,你不可对她无礼,将来她可是你嫂子!” 贺章实难容忍,上前接话道:“夏候太子此言差矣,珮珮可从来没答应要嫁到夏昌国,夏候太子这话是不是说得太早了?” 夏候靖仍旧笑道:“嫁到夏昌国是最明智的选择,少庄主不是要让苏姑娘取血救贺老将军吗?只要苏姑娘同意嫁给本太子,成亲以后,本太子必让苏姑娘回来救贺老将军!” 苏馥珮眸子眯起,夏候靖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娶她回去,得了种粮技术,便弃了她回来救人,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了! 感情她苏馥珮就是个物件,这些人想拿走就拿走,用过就丢了? 苏馥珮咬牙,猛地扫向夏候靖,想娶她,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题外话------ 不出意外的话,明后两天内,就要恢复容貌了,好激动有木有? 089 真现近在咫尺! 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只病得快死的猫? 苏馥珮豁然起身,就要开口。 一旁静听的华萝衣却抢了先,走向前几步对夏候靖道:“夏候太子此言差矣,贺老将军命悬一线,三天内不治便有性命之忧,救人如救火,夏候太子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夏候靖事不关已道:“如此的话,本太子也是爱莫能助了,希望少庄主能寻到下一个地阴寒体之人,救贺老军于病危之中。” 贺章早已一张脸黑沉,闷不作声。 苏馥珮两眼冒火,世风日下,道德沦陷,这个夏候靖简直自私自利到了极致,为人不耻的男人! 华萝衣更是拧了眉头,紧盯着夏候靖。 他明明就是想要苏馥珮的种粮方法,一点都不爱苏馥珮,苏馥珮若嫁给这种男人,这辈子必定苦不堪言,苏馥珮的命是她救回来的,她不能眼看着苏馥珮跳入火坑。 华萝衣撇开头,背脊挺直,犀利道:“堂堂夏昌国的太子,原来是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夏候靖眸子一沉,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满身寒气诈现。 华萝衣,你只不过是个大夫,你竟也敢如此骂本太子,简直找死! 拳头一拽就要出手。 却—— “你又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辱骂我皇兄,今日本公主要你付出代价!”夏候冰清厉声喝道,已挥掌朝华萝衣打去。 动作之快,连贺章也来不及出手,便见她已到了华萝衣面前。 华萝衣闪躲不过,只得挥掌迎上去,她不知道夏候冰清竟敢在龙泽山庄动手,毫无防备,武功也却不及她,对上这一掌,哪能敌? 夏候冰清却下了杀手,丝毫情面都不留,这一掌已将华萝衣打伤,却仍旧不收手,再挥掌劈了上去。 贺章已回过身来,一把将华萝衣拉到身后,接了夏候冰清这一掌,两人棋鼓相当,皆往后退了几步。 “华姑娘!”苏馥珮快步向前扶住华萝衣,急问道:“你没事吧?” 小豆芽也急着跳下椅子,跑到华萝衣面前,喊道:“华姐姐!” 华萝衣第一时间封住了自己的心脉,已在暗自调息,勉强能支撑得住,朝苏馥珮母子摇头道:“我没事!” 苏馥珮火爆了,夏候冰清身为一国公主,仗着自己有两下子,两语不合便动手打人,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马上就要取血救人,华萝衣现在却受了伤,到时候出了事,死的可是两条人命! 苏馥珮狠狠瞪了夏候冰清一眼,转身扶华萝衣过去坐下,让小豆芽陪着她。 然后回身向前,冷冷扫向夏候冰清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主,来到皓月国竟如此放肆,连你皇兄也得规规矩矩,你算什么东西?” 夏候冰清没想到一个华萝衣已足够大胆,敢骂她皇兄,没想到这个苏馥珮也如此大胆,她眉头一挑,厉声道:“难道苏姑娘也想和本公主过几招?” 苏馥珮怒道:“你再敢动手试试?我保准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大胆!”夏候冰清彻底怒了,死死看着苏馥珮道:“你不过一介种粮的百姓,长相粗陋,身份下贱,你竟敢如此嚣张,你哪来的胆子?” 苏馥珮拳头一拽,冷嘲道:“是啊,我只是个种粮的百姓,长得丑又没身份,那他何以厚颜无耻,两次三番说要娶我?”苏馥珮抬手指向夏候靖,眸子喷火。 夏候靖一愣,脸黑如炭,心中暗骂夏候冰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苏馥珮口齿伶俐,夏候冰清哪是她的对手? 夏候冰清无语可答,恨得咬牙切齿。 苏馥珮再向前几步道:“你虽有长相,有身份,在我眼里,狗屁不如!华姑娘是我的朋友,如今你打伤了她,我给你两条路,第一跪地赔罪,我可以当是你父母没尽到教育你的责任,原谅你这一次,第二哪只手打了华姑娘就跺哪只手,我家小白晚饭还没吃!” 贺章眸中尽是快意,不愧是苏馥珮,有胆识! 华萝衣心头感动不已,自孤身一人来,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她与苏馥珮不过几面之缘,苏馥珮却这般为她,她果然没救错人! 夏候靖眸子眯起,看着苏馥珮,这个女人胆大包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而且言出必行,身边护着她的人多之又多,今日夏候冰清要吃苦头了! 夏候冰清拳头拽紧,眸中尽是杀气,苏馥珮,今日本公主饶不了你! “而且……”苏馥珮再走向夏候冰清,重重道:“我什么都没有,就是胆子大,与生俱来的!”说罢转过身走了几步道:“快点,我耐心有限,选一还是选二?” 贺章和元成等人已护在苏馥珮身前,怒瞪着夏候冰清。 夏候冰清怒喝道:“本公主哪条也不选,送你去见阎罗王!” 贺章向前一步,怒道:“在下劝夏候公主还是不要太放肆,这是龙泽山庄,不是你轩辕国,在下无官无职,你若要动手,在下奉陪到底!” “就凭你?”夏候冰狠道:“本公主今日还真放肆了,看你龙泽山庄有什么本事,能护得了这个女人!”眸中寒光一闪,已挥手而上。 元成等人快速向前,挡住夏候冰清,双方打了起来。 苏馥珮转身看向华萝衣,见她脸色极差,走回去道:“华姑娘,我先扶你回房休息!” 华萝衣点头。 苏馥珮扶起她,带着小豆芽绕过打斗的人,朝门口走去。 夏候冰清以为苏馥珮要走,下了狠招,打开元成等人,飞身落在苏馥珮面前,挥掌狠狠朝她劈去。 苏馥珮和华萝衣愣住,没想到夏候冰清会突然跳到面前来。 “珮珮!”贺章快速飞身而上,却是轻功再好,也不及夏候冰清手快,眼看着夏候冰清那一掌就要打在苏馥珮身上。 这时—— 门外飞来一黑一红两道身影,一左一右落在了夏候冰清身边,快手挡去了夏候冰清的掌风,两人齐齐出手朝夏候冰清打去。 ‘啪啪啪啪!’四声身巴掌落在身上的响声传来,众人再回神一看,夏候冰清已被打倒在地,捂住胸口吐了一地的血。 贺章这时已到了苏馥珮身前,着急问道:“有没有伤到?” 苏馥珮摇头,看向那一黑一红两人,认得那红衣男子是皇甫翊的手下,上次从轩辕国回来,她见过一面,看来是皇甫翊派人暗中在保护小豆芽! 贺章也看向救了苏馥珮的两人,认得是皇甫翊的暗卫,赤焰与黑风。 赤焰黑风还未要停手的意思,挥掌还要向前。 夏候靖终是脸色大变,飞身向前挡住夏候冰清,对二人笑道:“两位公子手下留人,今日小妹鲁莽,还望两位公子给本太子个面子,饶了小妹。两位武功高强,不知是谁的手下?改日本太子必定登门道谢!” 这两人绝不是龙泽山庄的人,贺章的武功便能看出,龙泽山庄没有这么厉害的高手。 赤焰黑风收了手,笔直而立,黑风冷冷答道:“我们的主子是翊亲王!” 夏候靖脸色一变,咬了咬牙,果然是他的人! 黑风扫了夏候靖一眼,看向地上痛苦不已的夏候冰清道:“夏候公主是忘了我们王爷给的教训了吗?在龙泽山庄也敢这么放肆,刚刚你若真伤了苏姑娘,怕夏候公主不止吃我们几掌这么简单了,到时候我们王爷若怪罪下来,夏候公主可担待不起!” 夏候冰清连拽拳头的力气也没听,听到他们是皇甫翊的人,眸中闪过一丝恐慌,爬在地上满脸痛苦。 夏候靖沉了半响笑道:“原来是翊亲王府的人,翊亲王与本太子交情甚深,他日定会亲自登门道谢,苏姑娘半丝未损,小妹也受了重伤,此事就到此为止!” 赤焰黑风冷冷扫了夏候靖一眼,身影一闪,飞身而去。 “真是精彩,看来本皇子来得正是时候,竟看了一出这么精彩的好戏!”这时,轩辕谨大步迈了进来。 扫了众人一圈,看到地上的夏候冰清时,他蹲下来笑道:“夏候公主,难道夏候太子没告诉你,在皓月国谁都可以动,就是不能动珮珮吗?她身边明里暗里都是高手相护,你可占不到半分便宜,这下吃大亏了吧?” 夏候冰清咬牙:“你……” “别动气,你这内伤得养上个十天半个月,暂时不能动真气,否则小心小命不保!”轩辕谨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再对夏候冰清笑了笑,站起身走到苏馥珮面前。 苏馥珮瞪了轩辕谨一眼,看向夏候冰清道:“我早就说过,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请夏候公主下次想耀武扬威之前,分清时候和地方!” 夏候靖闻言,脸上布上笑容道:“苏姑娘性子烈如火,本太子越来越喜欢了,今日小妹得罪了苏姑娘,本太子在此向苏姑娘赔个不是!” 苏馥珮撇过头去,伪君子! 夏候靖又笑了笑,朝一旁的护卫看去,护卫得令立即向前扶起夏候冰清。 夏候靖再对贺章道:“刚刚小妹鲁莽,今日之事,本太子改日送礼赔罪,本太子还有事,先告辞了!” 贺章只是抱拳虚了一礼,并未作声。 夏候靖扫了众人一眼,视线在苏馥珮身上停了片刻,然后转身对护卫道:“扶公主下山。”说罢大步而去。 护卫应了声是,跟着夏候靖离去。 夏候冰清回头看了苏馥珮一眼,眸中尽是毒怨,今日之辱,夏候冰清会讨回来的! 出了门,夏候靖脸上的笑意立即垮了下来。 小小的苏馥珮,竟没有人能近得了她的身,皇甫翊,你果然重视她,如此本太子更要得到她,他日富国强兵之时,必是灭你皓月国之时! 侧头看了身后一眼,咬牙甩袖而去。 见那兄妹俩走了,苏馥珮对华萝衣道:“华姑娘,我扶你回房。” 贺章也转身扶住她,着急道:“华姑娘,你没事吧?” 华萝衣摇摇头。 轩辕谨看了看华萝衣,笑道:“她是神医,受这么点小伤自是没事的。是吧,华姑娘?” 华萝衣看向轩辕谨,觉得她甚是眼熟,究竟在哪见过这个男人? “谨哥哥!”这时,从门口跑进来一个少女,打断了夏候冰清的话。 众人望去,只见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身着鹅黄色暗花云锦宫装,头梳斜云髻,头上几枝珠钗步摇点缀,高贵大方,华而不俗,长得如花似玉,是个难得的小美人。 身后跟着四名高大的男人,步伐轻健,一看便知是武功高深之人。 听到这声谨哥哥,苏馥珮已知此人便是上次在轩辕谨府外叫嚣的浅柔郡主。 轩辕谨听到这声音,却似见到鬼一般,赶紧往苏馥珮身后躲。 浅柔快速向前,一把拽住轩辕谨的胳膊抱怨道:“谨哥哥,你来这么好玩的地方,怎么也不带上浅柔?” 轩辕谨掰开她的手,严肃道:“出门在外,注意身份!” 浅柔下巴一扬道:“怕什么?我们从小青梅竹马,经常一个浴桶里沐浴呢!”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皆是一愣。 苏馥珮暗想,这古代的女子也没多保守嘛! 轩辕谨脸都没地方搁了,赶紧喝道:“住嘴!”然后转向苏馥珮解释:“珮珮,你别听她说,没有的事!” 苏馥珮淡淡答:“与我何干?” 听到苏馥珮这般对轩辕谨说话,又听到轩辕谨那声珮珮,浅柔眸中立即布上醋意,大声道:“你就是苏馥珮?睡谨哥哥房间的那个女人?” 苏馥珮掏了掏耳朵,她又不是聋子,用得着说这么大声吗? 见苏馥珮不理她,浅柔气得跺了跺脚,道:“你为什么不理本郡主?” 苏馥珮叹了口气,真想自己有把铁扇子,把这些烦人烦事一扇子煽走,烦扰之极! 华萝衣突然眸中一亮,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轩辕谨,脸色沉了沉,对苏馥珮道:“我先回房休息。” 苏馥珮道:“我送你回去吧!” 华萝衣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贺章扶住华萝衣:“还是我扶你回去吧,顺便帮你疗伤。” “对,让贺章帮你疗伤。”苏馥珮放开华萝衣笑道。 华萝衣看了苏馥珮一眼,然后对贺章点点头。 贺章对轩辕谨道:“三皇子随意,在下有事不奉陪了!”说罢扶着华萝衣离去。 轩辕谨抬头挺胸,本皇子一向随意,还用得着你说? 苏馥珮抱起小豆芽也要走。 轩辕谨拦下她道:“珮珮,本皇子发现你们这有好吃的,本皇子带你去吃好不好?” 苏馥珮正想答话,浅柔又拽住轩辕谨的胳膊道:“谨哥哥,带浅柔去吧,浅柔要吃。” 轩辕谨实在不耐烦了,推开她道:“一个女孩子家,不要整天跟着男人身后转,你没事带他们四个去逛街,本皇子还有重要的事!” “谨哥哥又想赶浅柔走?浅柔不走,浅柔要跟谨哥哥去吃东西!”浅柔撒起娇来。 苏馥珮摇头,抬步离去。 轩辕谨又拦下她道:“珮珮,有很好吃的东西,本皇子带你去吧!” “不去!”苏馥珮拒绝,看了看天色道:“天都快黑了,你们还不下山,想留下来过夜吗?” 轩辕谨仰起下巴道:“本皇子才不在这破山庄过夜,本皇子轻功了得,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可以下山了,怕什么?” 苏馥珮瞪他一眼,自大的男人。 突然想到一事,她道:“我有话和你说,你跟我来!” “就知道你有话要和本皇子说!”轩辕谨满脸欢喜跟上去。 浅柔拦下轩辕谨道:“谨哥哥,你真的喜欢她?” 这个丫头怎么这么烦? 轩辕谨不耐烦地答道:“没错,本皇子喜欢她,要娶她!” 浅柔生气道:“我不准你喜欢她,不准你娶她,不准不准……” 轩辕谨堵住耳朵,见苏馥珮已经走了,他赶紧对那四名护卫道:“送郡主下山。” “是,三皇子!”四人抱拳一拜,走到浅柔面前道:“郡主请!” 浅柔瘪嘴:“谨哥哥,我不走,我要跟着你!” “带郡主下山,不准让她再出行宫!”轩辕谨再命道。 四人又应了声是,两人立即向前,拽住浅柔,将她拉了出去。 “谨哥哥,我是不会让你娶她的!”已经出了门,仍旧传来浅柔的声音。 轩辕谨掏了掏耳朵:“整天叽叽喳喳,烦也烦死了。”嘀咕了一句,赶紧追着苏馥珮而去。 苏馥珮回到客房,外面的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她给小豆芽洗了脸,然后抱他去床上玩。 母子俩正说笑着,轩辕谨进来了,在外间嬉笑道:“珮珮,你不是要留本皇子在这睡吧?” 苏馥珮让小豆芽在床上玩,不要下床,然后走出去道:“闭上你的臭嘴,我有正事和你说!” 轩辕谨笑了笑,拿了个杯子,自己倒了杯水喝,往桌子上一坐,晃着两条腿,悠闲地问道:“什么事?” 苏馥珮一巴掌拍过去,没好气道:“有凳子不坐你坐桌子做什么?你屁股大?” 轩辕谨痛得撕牙咧嘴的,委屈道:“珮珮,你就不能对本皇子温柔一点?” 苏馥珮白了他一眼:“温柔是要对人的,对你只能粗鲁,赶紧下来,这样说话我累得慌!” 轩辕谨撇嘴,从桌子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问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没作声,也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这才问道:“那天在木屋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什么话?”轩辕谨一脸茫然地问。 苏馥珮不悦道:“你说呢?” “本皇子那天在木屋说了那么多话,你指的是哪句?”轩辕谨仍旧茫然。 “要不要老娘提醒你?”苏馥珮咬牙道。 轩====完整章节请到 0o小说 090 兰雪就是苏馥珮! 听到贺章问话,皇甫翊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见贺章指着的是他取陶渊明‘采菊东璃下,悠然见南山’为意境所画的那幅采菊,而旁边的诗句,正是陶渊明的《饮酒》一诗。 这首诗很普通,家喻户晓,贺章为何会这么紧张? 皇甫翊察觉出贺章的不对劲,看了他一眼,还是答道:“这是雪儿生前所题!” 贺章一个踉跄,猛地拽紧手中的纸,满脸震惊慌乱,不,不可能,不会是她,不会的! 钟棋蓝鹫也看了那幅画,并没觉得不妥,却见贺章如此惊慌。 蓝鹫问道:“贺兄这是怎么了?为何听闻这诗是王妃所题会如此惊慌?” 皇甫翊看到贺章手中拽着的纸,眸子一沉,走向前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贺章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冷的缘故,他极力压下心中惊慌,看向皇甫翊,伸手把纸慢慢递到他面前,声音颤抖道:“王、王爷,请看。” 从未见过贺章的眼神这般惊慌无惜过,皇甫翊脸色一沉,抬手接过,打开这张被贺章险些拽破碎的纸。 只见是张赞助协议书,上面写着,甲方贺章,乙方苏馥珮,甲方在每次下种前,要按预估产量价钱的十分之一赞助乙方,虽是他从未见过的协议方式,但也不足以让他惊奇。 皇甫翊惊奇的是,这张协议上面的字,竟与兰雪的字迹一模一样! 而那上面若大的苏馥珮三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猛地拽紧手中的协议书,脑中轰隆诈响,兰雪与苏馥珮的身影在脑中重重叠叠,最后合成一人。 他也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却是手快扶住了桌案,一手拍在桌案上,将桌上的书笔震得跳了几跳。 “王爷!”钟棋蓝鹫惊呼一声,快步过去就要扶他。 皇甫翊挥手阻了二人,身子微微抖了抖,眸中痛怒悲喜交替,心中五味杂陈,情绪万千,脑中无数个画面翻江倒海而来。 兰雪的软弱胆怯可怜深情温柔, 苏馥珮的坚强大胆自信强势泼辣, 兰雪有倾城容貌,满腹才华, 苏馥珮长相不出众,却满身霸气高贵, 兰雪不会种地,不会武功,深爱着他,把他当成一辈子的依靠, 苏馥珮是个难得的种粮奇才,地里的活没有哪件是不会的,还会点拳脚功夫,对他痛恨不已,视如土粪。 还有,还有…… 皇甫翊闭上那双悲喜交加的紫眸,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要他如何相信,竟是同一个人? 看到皇甫翊如此,贺章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眸中一片沉痛,珮珮为什么要骗他? 钟棋蓝鹫担心地看着皇甫翊,王爷这是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钟棋忍不住向前问道:“王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睁开眸子,将协议递给钟棋二人。 钟棋蓝鹫看过之后,亦是惊得脸色大变。 蓝鹫从画上的诗句上移回视,看着手中的协议,惊呼出声:“王爷,这是苏姑娘写的?为何与王妃的字迹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皇甫翊猛地拽紧拳头,眉头紧拧,眸中情绪万千。 见皇甫翊不作声,蓝鹫又问贺章:“贺兄,究竟怎么回事?” 贺章深吸了一口气答道:“我也不知,当初与珮珮签定这份协议时,便觉得惊讶,珮珮只是一个乡野村民,竟写一手这么好看的字!” 皇甫翊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画,沉痛道:“这画上的诗是本王与雪儿成亲的第二日,雪儿亲手题的,那时,是本王初次见她的字迹,亦是惊喜万分。 雪儿生性柔弱,本王实难相信她竟能写出这么洋洒的字来,后来问她,她说是按本王喜好所学,日夜苦练,终有这般成就,本王当时感动不已!” 钟棋蓝鹫听到二人所言,万分惊诧,脑中转了转,相视一眼,齐声喊道:“苏姑娘是王妃?” 皇甫翊和贺章也看向对方,眸中同样是难以置信和惊慌。 蓝鹫否定道:“不可能,苏姑娘与王妃的性格天差地别,容貌再怎么变,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性格不会变!” 钟棋也认同蓝鹫的话,答道:“苏姑娘狂妄大胆,口齿伶俐,还会武功,又会种地,让属下相信她是王妃,属下实难接受!” 贺章眉头紧拧,脑中翻腾着与苏馥珮说过的每一句话,突然想到那次收割时在茅屋与苏馥珮的谈话,他对皇甫翊道:“王爷,以前我问过珮珮,她是如何与小豆芽相识的,珮珮说,那时候她四处飘泊,居无定所,无意间发现小茅屋里的小豆芽,那时候小豆芽的娘已经死了,她看小豆芽太可怜了,所以收了他为义子,我觉得珮珮所言似乎哪里不对劲?” 皇甫翊沉思了半响,而后眸中一沉,看着贺章道:“本王知道哪里不对劲!” 贺章三人皆紧张地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沉声道:“你们应该还记得,本王在市集与她抢夺小豆芽时她所说的话,字字句句如同亲生经历,如果说她发现小豆芽的时候,雪儿已经死了,她如何得知雪儿的一切,就算是听小豆芽说的,那雪儿怀胎十月,日日束腹,在黄豆上生下小豆芽,给小豆芽取名的之意她又如何得知?” 三人闻言皆点头,没错! 皇甫翊再道:“当时本王闻听雪儿死了,伤心欲绝,并未想到这个问题,且她说得那般感人至深,让本王愧疚万分,本王以为雪儿真的死了,从未猜疑过她的话,以及她的身份。 以前在高升铺子里,本王就发现她身上有雪儿的身影,若非她的性格与雪儿天差地别,本王岂会想不到她就是兰雪? 还有一次,本王问小豆芽的愿望是什么,小豆芽说他希望爹能活着,与他和娘在一起,当时本王说,他娘兰雪已经死了不能与他在一起,小豆芽只答了一个不字,苏馥珮就出现阻断了小豆芽的话,如今本王终是明白了,小豆芽要说的是,不,娘没死!” 众人震惊不已,苏馥珮果然厉害,竟骗了所有的人! 贺章沉痛地点头,也道:“那日,我再次向她表明心意,她说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她所说的苦衷,便是对所有人隐瞒了她的身份!” 钟棋急问道:“如果苏姑娘是王妃,她为何会隐瞒自己的身份?” 蓝鹫也仍旧不信:“苏姑娘性格直爽,王妃性格温柔,如果这两人是同一个人,我想没有人会相信!” “还有,王妃深爱着王爷,而苏姑娘十分痛恨王爷,从来没对王爷有过好脸色,如果苏姑娘是王妃,她如何会这般?”钟棋再道。 皇甫翊沉痛道:“前两日在苦心村,本王说要接回雪儿的骸骨,苏馥珮拒绝本王,说雪儿临终遗言,不想再回到翊亲王府,不想再看到本王,她对本王的爱在那痛苦的四年里,已磨得一干二净……雪儿恨本王,恨本王让她受了四年折磨,所以她才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愿再回王府,不愿再回到本王身边!” “不会的,王妃那般懂王爷,怎么会恨王爷?”钟棋见皇甫翊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赶紧安慰道。 蓝鹫也道:“王妃一身才华皆是以王爷的喜好而学,受苦一辈子都是为了王爷而活,王妃不会这样对王爷,一定是我们猜错了,苏姑娘不是王妃,天下间相同字迹的人何其之多?如果凭这字迹就说苏姑娘是王妃,属下不信!” 贺章也情愿不相信,如果苏馥珮是翊王妃,那么他便爱上了皇甫翊的妻子,他如何对得起皇甫翊? 皇甫翊闭上眸子深吸了一口气道:“如今想证明苏馥珮的身份,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三人齐声问道。 皇甫翊走了几步道:“可以问小豆芽,小豆芽只有四岁,不会撒慌,只要把他带来一问,一切将会真现大白!” 贺章道:“苏姑娘整日都不离小豆芽,如何能把小豆芽带来翊亲王府?” 众人沉思。 突然。 黑风在门外禀报:“王爷,苏姑娘刚刚被轩辕三皇子接走了!” 众人一惊。 皇甫翊沉了半响问道:“小世子跟去了吗?” 黑风答道:“没有,苏姑娘把小世子交给华姑娘照顾,跟轩辕三皇子进宫了。” 进宫? 贺章惊道:“珮珮想做什么?” 皇甫翊拳头一拽,这个女人! 皇甫翊立即对黑风命道:“让青绝和白鲤去保护苏馥珮,你马上回龙泽山庄,以最快的速度把世子带回来!” 黑风抱拳一拜:“是!”黑影一闪快速离去。 皇甫翊等人没再说话,个个心情沉重。 而此时,苏馥珮已经跟着轩辕谨到了皇宫。 众人都已到齐,皇帝,太后,一众妃嫔皇亲贵胄,文武百官坐得满殿皆是。 南宫夜和夏候靖先到达皇宫,已经落了座。 轩辕谨带着苏馥珮进去时,众人都齐齐朝二人看去。 只见轩辕谨一身红衫,张扬桀骜,俊美不凡。苏馥珮一袭碧水色罗衫,清雅脱俗。 若不看那张脸,众人皆以为她是个长相绝美,身份高贵的大家小姐。只是一看到那张脸,众人的食欲没了,实在不愿多看一眼。 他们没想到,这样的场面苏馥珮这种身份长相的人也会来?而且是和轩辕谨来,皆四下议论,他二人是什么关系? 苏馥珮无视众人的鄙夷,扫了殿中一圈,见兰海兰香皇甫宁都在,兰海仍旧坐在百官之首,兰香坐在皇甫宁身边。 夏候冰清也在,脸色却是不好,怕是伤还没好,为了见皇甫翊,又不得不来。 苏馥珮没看到皇甫翊,心中安了一分,他不在最好了,免得给她惹麻烦! 感到殿中有几道毒怨的目光瞪着她,苏馥珮一一扫过去,发现是夏候冰清,皇甫睿佳,浅柔和兰香! 苏馥珮暗想,这前三人看她不顺眼皆有原因,这兰香为何看她不爽?她现在不是兰雪,又没踩兰香的尾巴,难不成是命中注定的仇敌,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都会让兰香痛恨? 转念又想到上次皇甫宁因她被打伤一事,兰香是因此而怨恨她吧? 如此她倒释然了,看你能瞪出什么来? 扫了皇甫宁一眼,见他也正看着她,眸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她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轩辕澈早就到了,轩辕谨的座位在轩辕澈下座,而轩辕谨的下座是浅柔,独没有苏馥珮的位置。 皇甫赢见到苏馥珮来也是惊讶不已,沉了半响,笑道:“没想到苏姑娘会来,再加一个座位吧!” 轩辕谨张扬答道:“不用了,搬个椅子坐在本皇子旁边即可!” 众人齐齐看向轩辕谨,坐在他身边,是算什么身份? 皇甫赢先是一愣,而后笑道:“既然苏姑娘是和轩辕三皇子来的,就坐在轩辕三皇子旁边吧!”说罢命人去搬了椅子来,放在轩辕谨座位旁。 轩辕谨让苏馥珮坐在他上座,免得等会浅柔撒起野来,伤了苏馥珮。 两人落了座,皇甫赢见苏馥珮坐在那里从容不迫,端庄大方,心中暗叹,除了那张脸,苏馥珮不输在座的任何女子! 太后见到苏馥珮来,自称身体不适,离了席。 苏馥珮勾嘴一笑,怕她? 皇甫赢也笑了笑,而后对众人道:“三国太子皇子公主郡主远道而来,朕特设此接风宴,为其接风洗尘,大家尽情畅饮!” 皇甫赢言罢,众人皆喜笑举杯,而后你一句我一句,开始互相敬酒,吃喝起来。 轩辕谨找话题和苏馥珮说话,苏馥珮不搭理他,看着这些人的虚伪面孔,听着这些溜须拍马,她心中极为不爽,等着把事情解决了,快些回去。 黑风的轻功独步天下,半个时辰已到了龙泽山庄。 是时,天已经黑了,华萝衣正带着小豆芽吃晚饭。 苏馥珮不在,贺章也不在,听说今晚皇宫有宴会,她猜想,贺章也必是去参加宴会了。 正吃着,一个黑影落在了面前,她定眼一看,是昨日救了苏馥珮的那个黑衣男子,她知道他是皇甫翊的手下,便没作声。 黑风先抱拳一礼,对华萝衣道:“华姑娘,王爷有令,让我带世子去翊亲王府!” 华萝衣听闻要带小豆芽走,想到苏馥珮的托付,拒绝道:“苏姑娘将小豆芽托付给我照顾,没有她的同意,我不敢私自让你带走小豆芽!” 黑风解释道:“华姑娘放心,王爷是小世子的亲生父亲,不会对小世子不利,王爷只是想见见小世子,见过之后,我便会把小世子送回来,苏姑娘定然不会怪华姑娘的!” 华萝衣想了想,想必是皇甫翊想儿子了,所以想接回府中见见,这会苏馥珮在宫中,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就让他带去也无妨。 于是道:“公子说话可要算话,今晚一定要将小豆芽送回来!” 黑风道:“华姑娘放心!”说罢向前朝小豆芽一拜:“属下接世子回府!” 小豆芽挠了挠小脑袋,问道:“这位叔叔,我没见过你!” 华萝衣笑着解释:“这是你爹爹的手下,带你回去见你爹爹!” 小豆芽立即喜道:“是爹爹来接我回去吗?我也想爹爹了!” 黑风道:“那小世子跟属下走吧!” 小豆芽从椅子上跳下来,看到小白,对华萝衣道:“华姐姐帮我照看小白。” 华萝衣点点头:“放心,姐姐会帮你照看小白的!” 小豆芽这才放了心,走到黑风身边。 黑风一把抱起小豆芽,将他的脸贴在怀中,怕吓到他,然后朝华萝衣点点头,黑影一闪,消失不见。 华萝衣暗叹,她本以为自己的轻功已然不错,竟没想到这人的轻功比她还要厉害三分,皇甫翊的手下果真厉害! 黑风叫上赤焰一起下了山,赤焰的轻功不如黑风,落在了后面。 黑风抱着小豆芽在空中腾飞,怕吓到小豆芽,安慰他道:“世子不要怕,马上就可以见到你爹了!” 小豆芽搂着黑风的腰,脸贴在他怀中,闷声答道:“我不怕,感觉好像在飞,好好玩。” 从来不笑的黑风竟被这话逗得扯了扯嘴角,小豆芽不怕,他便没有顾忌了,用了最快的速度,仍旧是半个时辰后,落到了皇甫翊的房间门口。 正要开口,皇甫翊的声音传来:“带小豆芽进来!” 黑风答了声是,推门而入,抱着小豆芽朝皇甫翊行了一礼,这才对小豆芽道:“小世子,到了!” 小豆芽从黑风怀中探出头来看了看,果然看到皇甫翊,喜笑喊道:“爹爹。” 听到这声爹爹,皇甫翊心头一片柔软,走过去接过小豆芽,宠爱道:“小豆芽想不想爹爹?” 小豆芽搂着皇甫翊道:“想,孩儿好想爹爹,可是娘说,跟着爹爹会有很多麻烦,不让孩儿见爹爹呢!” 皇甫翊看了贺章众人一眼,问道:“小豆芽,爹爹现在有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好不好?” 小豆芽看着皇甫翊道:“爹爹要问什么?” 皇甫翊想了想,在市集那次,小豆芽竟能帮着苏馥珮骗他,他便不能直接问,否则小豆芽还是会按苏馥珮说的来答。 他沉了片刻,问道:“小豆芽,兰雪和苏馥珮,你喜欢哪个娘?” 小豆芽想了想答道:“两个都是娘啊,孩儿都喜欢。” 贺章等人相视一眼,这个回答等于没回答。 皇甫翊笑着再问:“你想不想你娘兰雪呢?” “爹爹怎么这样问?娘一直陪着孩儿,孩儿怎么会想娘呢?哦,孩儿明白了,娘下山给孩儿买糖葫芦了,爹爹是问孩儿现在想不想娘是吗?”小豆芽回道。 一直陪着他?这么说…… 众人眸子沉了一分。 皇甫翊脸色也有些不好,再布上笑容问道:“你娘兰雪怎么会一直陪着你呢?是你娘苏馥珮一直陪着你!” 小豆芽好生奇怪,脱口答道:“爹爹在说什么呢?兰雪就是苏馥珮,苏馥珮只是娘改的名字啊!” 众人大惊。 皇甫翊抱小豆芽的手猛地一紧,沉了半响再问小豆芽:“那娘为什么要把兰雪改成苏馥珮?” 小豆芽想了想道:“娘说,她长得太漂亮了,怕坏人把她抢了去,孩儿就没有娘了,所以把自己弄得好丑,还改了名字,让孩儿记住她叫苏馥珮不叫兰雪,还让孩儿对别人说兰雪已经死了,孩儿只是她的义子,是为了防坏人的!” 娘不让他告诉别人,但爹爹不是别人,娘应该不会怪他的吧? 轰! 众人脑中一阵电闪雷鸣,真现终于大白了,苏馥珮就是兰雪! 钟棋蓝鹫黑风三人简直不敢置信,王妃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贺章更是痛苦不已,他最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如果是这样,他这辈子也无法与苏馥珮在一起了。 可是事实证明,他深爱的珮珮就是已死的翊王妃兰雪,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苏馥珮会说,他终有一天会明白她的苦衷,还问他是否会把她当朋友! 原来,她指的是这件事? 皇甫翊心中已卷起千淘骇浪,想起与苏馥珮在一起发生的种种事情。 她为何总是用那般痛恨怨怒的眼神看他, 她为何总是要逃离他, 她为何不愿留在翊亲王府, 她为何不愿接受他, 原来, 苏馥珮就是兰雪! 她真的恨他,不愿再回到他身边,不愿再当他的妻子! 雪儿,你定是尝尽了万般苦头,看尽了世间冷眼,你才会由那般柔弱胆怯的人变得今日这般强势! 人们都说物极必反,今日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若非兰====完整章节请到 0o小说 091 本王的女人谁也别想夺!(高潮) 听到这声突如其来的怒喊,殿中众人皆是一惊,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转头朝门口望去。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皇甫翊高大挺拔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了殿门口,一袭紫金华服,玉冠束发,长发如墨披洒肩头,满身风华绝代万千。 此时,嫡仙般的脸上,各种情绪聚集,似喜似怒似哀似乐,让人见之好生奇怪。 他身后,一袭竹青色华服的贺章同样情绪万千,而眸中明显看得出悲痛来,就连两名黑色护卫也是表情怪异。 见是皇甫翊来了,殿中众人皆是心怀鬼胎,见他们如此神情,又无比疑惑,他们这是怎么了? 看到皇甫翊出现那一刻,苏馥珮的心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似觉得这个男人此刻来,是来与她作对的,让她莫名有些慌乱。 听到刚刚那声‘本王不同意’,轩辕谨已知皇甫翊此刻来的目的,不过他无惧无怕,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带笑地看着皇甫翊。 见到那道绝美无双的紫色身影,夏候冰清欢喜不已,终于见到他了,今日没白来,他仍旧那般风华万千,让她的心狂乱不已,深深痴迷。 南宫夜夏候靖心头皆是一喜,皇甫翊来了,苏馥珮便不会嫁去轩辕国,只要不被轩辕国夺去,苏馥珮留在皓月国,他们也还能接受。 毕竟皓月国最弱,就算强大起来,也是与他们实力相当,而轩辕国要是再变强,就超过了他们,他日轩辕国若起野心称霸天下,他们两国必要遭殃。 苏馥珮这个种粮奇材,要么自己得,要么皓月国得,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一众文武百官皆在心底暗怨,本来都要成了,皇甫翊这是来捣什么乱? 浅柔第一次见到皇甫翊,眼前一亮,这个男人是谁,竟如此绝美,比她的谨哥哥还要美上几分?不过还是她的谨哥哥好,别的男人再好,她也不喜欢。 皇甫赢无疑是最开心的一个了,他正骑虎难下,皇甫翊的到来,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当下大笑道:“翊亲王来了,快进来!” 皇甫翊应了声是,带着三人大步迈进殿来,身影挺拔,目不斜视,最后停在了殿中,紫眸一一扫了殿中众人一眼,视线落在轩辕谨上座的苏馥珮身上,紫眸中的痛意深了几分。 经此一看,忽略她脸上的遮挡,倒是十分像兰雪的,当初为何因为这遮挡而不愿细看她这张脸,否则也早已发现了不是? 夏候冰清紧紧拽着手中的丝帕,眸中全是爱慕,如此近距离地看皇甫翊,更让她的心狂乱。 他衣发有些凌乱,兴是因为来皇宫的路上走得太急,却未损他半分绝美,紫玉冠在殿中的琉璃灯下,潋滟着耀眼夺目的华光,满身紫气萦绕,温润如玉。 夏候冰清的眸子越发明亮,心中下了决定,她一定要嫁给皇甫翊,任何人也别想阻拦! 皇甫翊看了苏馥珮一眼,收回视线,带着三人抱拳朝皇甫赢一拜:“参见皇上!” 皇甫赢满脸喜悦,朝他们扬手道:“平身!” “谢皇上!”四人起身。 皇甫赢端正坐好,一身明黄龙袍此刻显发出满身帝王威严来,他笑道:“翊亲王告病在府中,此时为何会过来?” 皇甫赢又转头看了苏馥珮一眼,眸中一痛,抱拳回道:“臣弟听闻今日苏姑娘要嫁给轩辕三皇子,特意赶来道喜。” 道喜? 闻听此言,殿中又喧哗起来,道喜是假,抢人才是真吧?刚刚那声‘本王不同意’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苏馥珮眉头一挑,看着皇甫翊默不作声,看他想怎么样? 轩辕谨随意地理了理衣摆,云淡风轻笑问:“翊亲王也想娶珮珮吧?” 皇甫翊挺拔答道:“不是。” 她已是他的妻子,他还用得着再娶吗? “既然不是要娶珮珮,那翊亲王今日前来阻止本皇子与珮珮是何意?”轩辕谨挑眉问道。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悲喜不明:“本王有几个问题想问苏姑娘!” 问她问题? 苏馥珮眸子眯起,皇甫翊今日又要闹哪样? 移开情绪不明的视线,皇甫翊转向皇甫赢抱拳道:“皇上,臣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苏姑娘,望皇上恩准!” 皇甫赢当下点头:“准了!” “谢皇上!”皇甫翊抱拳一拜,然后起身转向苏馥珮。 虽努力压制内心的情绪,脸上还是能看得出几分哀痛来,他轻声问道:“不知道苏姑娘可否回答本王几个问题?” 贺章三人也转身看着苏馥珮,心头紧张万分。 殿中众人都静静地看着,殿内又静了下来。 听到皇甫翊语气中的悲痛,苏馥珮心头有丝莫名的难过,想是兰雪对皇甫翊的那份心疼,让她也跟着受了影响。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道:“你问。” 轩辕谨仍旧浅浅笑着,又端起酒杯喝起酒来,满身洒脱不羁。 皇甫翊望了苏馥珮半响,柔声问道:“本王听贺章说起苏姑娘收养小豆芽的经过,心头万分酸涩,想问问苏姑娘所言是否属实?” 收养小豆芽的经过? 苏馥珮想了想,是第一次丰收时在小茅屋里对贺章说过的,她答道:“是。” 皇甫翊心头一沉,眸中又痛了几分,再问道:“那么,苏姑娘说发现小豆芽时本王王妃兰雪已经死了,是真的?” “没错。”苏馥珮想也没想地答道:“当初我见到小豆芽的时候,他娘已经病死了,我看小豆芽年纪那么小孤苦无依,所以收他为义子。” 天色已经晚了,她得尽快解决这些麻烦回去,这么久没见到小豆芽,她不放心。 众人静静听着。 皇甫翊拳头紧了紧,闭眸沉痛。 雪儿,果然是你,你真的是为了不回到本王身边才如此隐姓埋名的吗? 见皇甫翊如此难过,众人一脸疑惑,皇甫翊这是怎么了? 贺章三人也是一脸难过,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地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眉头微蹙,皇甫翊为何得知她收养小豆芽的经过如此悲痛?难道是心疼儿子? 皇甫翊沉了半响,然后睁开眼睛,转向皇甫赢道:“臣弟问完了。” 众人更加不解了,就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难道就能阻止苏馥珮与轩辕谨? 皇甫赢疑惑问道:“翊亲王问苏姑娘这个问题有何用意?” 皇甫翊答:“臣弟问了这个问题,苏姑娘便不能嫁给轩辕三皇子!” 众人疑惑之极,这是什么意思? 苏馥珮默不作声,坐在椅子上想着什么。 轩辕谨大笑道:“不过是问了收养你儿子的经过,这与珮珮嫁给本皇子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皇甫翊转头看向轩辕谨。 轩辕谨轻捻酒杯,脸上尽是轻狂的笑意:“洗耳恭听。” 众人也都静下来,看着皇甫翊,想听听其中缘由。 皇甫翊走向苏馥珮,在她面前停下来,紧紧看着她,眸中悲痛道:“因为她是本王死去的王妃兰雪!” 哗! 满殿哗然,顿时诈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 众人皆对苏馥珮指点议论,千般疑惑万分惊诧,兰雪不是死了吗?她怎么会是兰雪?之前便传闻兰雪容貌丑陋,难道真的是这样?可是如果是这样,皇甫翊不可能连自己的妻子都认不出来吧? 轩辕谨手上一抖,酒从杯子中洒出,湿了他的手,他眸中一沉,看向苏馥珮,她是翊王妃兰雪?不可能吧? 皇甫宁本在边喝酒边看戏,听到皇甫翊的话,脸上的笑容一僵,猛地看向苏馥珮,她是兰雪?那个被他未嫁先休的女人? 苏馥珮不是曾说过,兰雪有倾国倾城之貌吗?她这长相怎么可能是兰雪?皇甫翊是想兰雪想疯了吧? 兰海兰香身子猛地一震,这个丑女怎么可能是兰雪?别人不知道兰雪长什么样子,他们父女是最清楚的,兰雪长得貌美如仙,这个丑女绝不是兰雪! 苏馥珮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抖,皇甫翊怎么知道她是兰雪的?刚刚他问的问题并没有什么,但他眸中的悲愤哀痛却又让她清楚的知道,皇甫翊不是在开玩笑! 她不能承认,她若承认了,便成了皇甫翊的王妃,这辈子都要留在翊亲王府那个牢笼中,那么她的田园梦岂不是要破灭了? 还要守什么三从四德,七出之条,更要接受与无数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痛苦! 她是个现代人,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与束缚,更重要的是,她不爱皇甫翊,要她一辈子留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边,她岂不要疯掉? 想到此,她豁然起身,大声否定道:“我不是!” 皇甫翊拳头紧了紧,雪儿,你究竟有多恨本王?为何现在还不承认? 他沉痛道:“你、是!” 苏馥珮死死盯着他,狠狠道:“皇甫翊,你的王妃兰雪已经死了,在去年三月,病死在了苦心村土坡上那个破茅屋里,我不是她!” 四下又安静了,皆看着皇甫翊与苏馥珮。 皇甫翊满脸悲痛:“雪儿,本王知道你恨本王,所以才不愿承认,你在怪本王让你过了四年地狱般的生活,还差点死了……” “不是,兰雪真的死了,我是苏馥珮!”苏馥珮打断他的话,坚定道。 兰雪怎么会恨你?她到死还心心念念想着你,她之所以不愿回到你身边,是因为她的灵魂已经换成了苏馥珮,一个来自现代,接受现代教育的人。 在她的思想里,人是没有级别之分的,男女平等,婚嫁自由,人身自由,言论自由,她与你们的世界格格不入,你何必要如此强人所难呢? “那这是什么?”皇甫翊突然把一张破烂不堪的纸,展现在苏馥珮面前。 苏馥珮看过去,是她曾写给贺章的赞助协议,她不明所以,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沉痛道:“这是你写的,为何与雪儿的字迹一模一样?” 苏馥珮心头一惊,再看向那张协议书,拳头慢慢拽紧,她竟愚蠢之极,在字迹上露了马脚! 皇甫翊必定知道清楚兰雪的字迹,看到这张协议,便一口咬定她是兰雪,如今该怎么办? 她看向贺章,发现他正一脸痛苦地望着她,还有一丝被人欺骗了的心寒,他一定是在怪她骗了他吧? 深吸一口气,她收回视线,突然想到什么,她看向皇甫翊道:“天下同样字迹的人何其之多,你仅凭这样一张破得看不清字的纸就说我是兰雪,未免太武断了!” 字迹而已,谁都可以模仿跟学,只要她不承认,皇甫翊也拿她没办法! “你还不愿承认?”皇甫翊沉痛问道。 苏馥珮撇开头:“我不是兰雪,我承认什么?” 皇甫翊眸中沉痛万分,紧紧拽着那张破纸,慢慢收手,然后猛地一用力,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张纸化为灰烬。 “王爷……”贺章向前一步,伸手阻止。 却是来不及了,眼看着苏馥珮给他的唯一之物就这样化成灰烬,他心痛得如同万箭穿心。 既然不能再爱,他想留着这张协议做念想……可是却也化成了灰烬。 众人大骇,温润如玉的皇甫翊怒了? 轩辕谨放下酒杯,看着皇甫翊,以防皇甫翊对苏馥珮下手。 他想,这女人八成是翊王妃兰雪,昨日看到她的字迹时,他也惊叹了一番,如果苏馥珮是一个种地的小老百姓,她怎么会写一手这么好的字? 但她不愿承认,想必是有什么苦衷,这女人,真是让他头痛,唉! 苏馥珮也惊了一跳,紧紧看着他,他想做什么? 在众人的诧异下,皇甫翊将手中的灰烬洒落在地,眸中一片受伤,无比伤痛地望着苏馥珮。 雪儿,本王真的错的很离谱吗?让你如此痛恨,咬死不承认你是本王的妻子?你痛的四年里,本王也没好过一天,如此对本王,你可有想过公平吗? 他拳头一拽,本王不管,本王已经失去过你一次,这一次是绝不会再让你离开的,想嫁给轩辕谨,本王绝不同意! 你是本王的王妃,这是铁一般的事实,皇甫翊的女人,任何人也别想抢走! “好,既然你不承认,本王就让你承认!”他眸中布上怒意,紧紧看着苏馥珮道:“你说你收养小豆芽时,兰雪已经死了,那你是如何得知兰雪的事?十月怀胎之苦,在黄豆下生下小豆芽,这些连小豆芽也不曾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本王想,这世上除了兰雪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如果你不是兰雪,你告诉本王,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苏馥珮眉头拧紧,无话可答。 当初她只想给兰雪平冤,没想到竟有一日,成为她身份败露的证据! “本王手下有一名易容高手,一眼便看穿你是易容的,如果你不是兰雪,你为何要易容?”皇甫翊怒问。 易容高手? 苏馥珮暗惊,是那位身着青衫的女子? 在轩辕国时,看了她一眼,让她心中慌乱不已,原来她是易容高手,难怪她会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皇甫翊再道:“还有,本王查遍了整个皓月国,也不见苏馥珮的半分踪迹,如果你是苏馥珮,皓月国为何没有你的存在?” 苏馥珮愣住,他派人查她? 她拽紧双手,脑中思考着如何说,突然灵机一动,她答道:“你查不到我,是因为我是孤儿,居无定所!” “好,这个说也合理,那么本王再问你,你的家乡是哪里?”皇甫翊盯着苏馥珮问道。 苏馥珮咬牙,我告诉你我是穿越来的,行不行? 她烦乱不堪,恼怒道:“我不知道,那时候年纪太小,走了太多地方,我忘记了!” “你不是忘了,你是说不出来,因为你根本就不是苏馥珮,你是兰雪!”皇甫翊看着她那双皓月般的眸子,斩钉截铁道。 苏馥珮紧紧拽着拳头,腮帮子紧咬,我只愿在这异世寻一方安宁,你为何要苦苦相逼? 见苏馥珮怒瞪着他,皇甫翊心头一痛,移开视线,不愿看到她眼中的怒恨,再道:“如果以上都无法让你心服,还有小豆芽,小豆芽只有四岁,不会撒慌,他已经将你为何易容改名之事都告诉了本王,以上所说皆证明,你就是本王的王妃兰雪,由不得你不承认!” 小豆芽? 苏馥珮身子一僵,原来皇甫翊早就怀疑她了,今日前来已确定了她就是兰雪,无论她如何强辩,也是无处遁形! 小豆芽啊,你怎么也背叛娘捏? 众人已惊得愣住,这个丑女真的是翊王妃兰雪? “哈哈哈!”正在众人震惊之时,轩辕谨突然大笑起来。 众人不明所以,朝他看去。 轩辕谨嘲笑着摇摇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皇甫翊面前笑道:“这一切不过是你翊亲王的片面之词,不足以取信。” 皇甫翊眸子眯起,看着轩辕谨,等他说下去。 轩辕谨转头看了苏馥珮一眼,再回头对皇甫翊着:“那张什么破纸根本无法证明一个人的身份,本皇子是临摹高手,也可以写出这种字迹来。而知道翊王妃生前之事又有何难?皇子知道一种问魂之术,可以通过魂魄附体得知一个死人生前的任何事情。 至于你那个易容的手下,她说珮珮易容的珮珮就易容了?本皇子也会易容术,可本皇子却看不出珮珮是易容的,莫不是你那手下没吃饱饭,饿花了眼看错了! 珮珮从小是孤儿,记不得家乡在哪有何稀奇?最后说说小豆芽,他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哪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你只要给他串糖葫芦,你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了,四岁的孩子能当证人吗? 本皇子看翊亲王是想王妃想病了吧?何不回去好好休息,病了就不要出来溜达了,以免扰了大家的兴致!” 众人闻听轩辕谨之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那么,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苏馥珮心稍安,静不作声。 皇甫翊眸子一睁,也笑道:“轩辕三皇子真是奇才,既是临摹高手,又懂易容之法,还精通附体问魂之术,本王佩服佩服!” 浅柔眸中尽是爱慕,谨哥哥虽然是在为那个女人说话,但谨哥哥这样厉害,让皇甫翊都佩服了,好捧好捧! “翊亲王过奖了!”轩辕谨下巴一扬,满脸得意,转头看向苏馥珮,似在炫耀般,女人,本皇子厉害吧?看本皇子如何帮你瞒住身份! 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暖意,无论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苏馥珮都铭感五内! 轩辕谨笑得更得意,女人,不要太感动,一不小心爱上本皇子,可就麻烦了! 正在轩辕谨和苏馥珮对视时,皇甫翊眸子突然一沉,犀利道:“轩辕三皇子这是强词夺理,她是本王王妃,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强行扭曲事实,就能改变吗?本王告诉你,你休想!” 轩辕谨也收了笑意,语气重了几分道:“本皇子说的句句在理,要么你就拿出铁证来,让我们心服口服,要么你就回府养病,否则就你这毫不成立的片面之词,实难服众!” 皇甫翊眸子一寒,重重道:“你要证据是吧?好,本王让你们心服口服!”皇甫翊朝钟棋扬手。 钟棋得令向前,皇甫翊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钟棋点头,快速离去。 众人都好奇,皇甫翊所说的都被轩辕谨推翻了,他还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苏馥珮的身份? 苏馥珮又紧张起来,轩辕谨虽然把皇甫翊所说的话全都否绝了,但还有永远也无法否绝的,那就是她这张脸! 果然。 没过片刻,钟棋便端了一盆水进来,走到皇甫翊身边。 苏馥珮身子一僵,眸中尽是慌乱。 皇甫翊瞪了轩辕谨一眼,看着苏馥珮道:“你若真的不是兰雪,就证明给大家看,让大家看看你脸上的黑色胎记能不能洗掉!” 钟棋端水向前:“苏姑娘请。” 水里面加了青绝的药水,无论用的什么东西易容,都能洗掉,恢复本来面目。 苏馥珮拽着拳头,咬牙不作声。 皇甫翊挑眉问道:“怎么,你不敢?” 轩辕谨推开钟棋的水,笑道:“翊亲王看来病得不轻,你可知女儿家都是害羞的,你让她当着这么多人面洗脸,这……恐怕不妥当吧!” 皇甫翊收回视线,负手而立:“此事确实不妥,但为了证明苏姑娘的清白,本王99999也是不得已。” 雪儿,你若承认,本王何以出此下策,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如何会让你嫁给别的男人? 轩辕谨再道:“珮珮为何要听你的?本皇子相信她是苏馥珮,不是你那什么王妃!” “三皇子这般为她强辩,她若真是本王王妃,三皇子今日之举,可是要贻笑大方。”皇甫翊厉声道。 轩辕谨挑眉:“如果她不是你的王妃呢?” “如果证明苏姑娘真的不是本王王妃,本王愿给苏姑娘当面叩头谢罪,以恕本王冒犯之罪!”皇甫翊大声道。 殿中一片寂静,静静看着这两个男人的争夺,他们也很想知道,这苏馥珮到底是不是易容的,如果是易容的,那么她的真容是个什么样子? “王爷!”皇甫翊旁边的钟棋劝喊道。 轩辕谨这般胸有成竹,若苏馥珮真的不是王妃,王爷难道真的要给苏馥珮磕头? 皇甫翊挥手止了钟棋,看向苏馥珮,问道:“苏姑娘敢不敢证明?” 苏馥珮紧紧盯着皇甫翊,我只不过想过平静安稳的日子,你却如此咄咄逼人,硬要拉我搅入这浊世纷争,那好,我成全你! 苏馥珮正要开口,轩辕谨突然转身搂住她道:“看来珮珮是不愿当众洗脸,要不今晚上回去洗了,打扮得漂漂亮亮再给大家看?” 既而轻声对苏馥珮道:“你的想法,本皇子都明白,只要你不愿恢复身份,本皇子可以护你周全!” 苏馥珮心头一暖,原来不是孤军奋战,在众人虎视眈眈之下,身边还有一人始终站在她这一边。 她记得那次在翊亲王府,贺章曾说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会站在她这一边,此刻,贺章正冷眼旁观。 皇甫翊抢小豆芽时,她已心寒过,此时,心寒再心寒…… 贺章身子猛地一僵,苏馥珮此刻看他的眼神似无数把尖刀插入胸口,让他痛得窒息。 珮珮,我也想帮你,可是你是翊王妃,翊亲王视我如兄弟,我如何能…… 我多希望你不是翊王妃,那么此刻我定不顾一切,也会站在你身边,可偏偏你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见轩辕谨抱着苏馥珮,皇甫翊眸中喷火,一把向前拽过苏馥珮道:“放开她,她是本王的王妃!” “凭什么?”轩辕谨不放,反而更紧了紧:“她已经答应嫁给本皇子了,就是本皇子的妃子,你以为你抓了那小屁孩就能逼她就范?” 皇甫翊怒道:“小豆芽是本王的儿子,本王不需要抓他来逼谁,她是本王的王妃,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她已经答应做本皇子的皇子妃,就与本皇子有关,本皇子才不管你和你那死了的王妃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现在本皇子要带她走,你让开!”说罢拉着苏馥珮的手就要离开。 “你走得了吗?”皇甫翊紧紧抓着苏馥珮的另一只手,挡在他面前。 钟棋蓝鹫做好打斗的准备。 轩辕谨挑眉看向皇甫翊,厉声道:“那你就试试本皇子能不能走!” 双方怒对,谁也不让谁! 殿中众人大惊,这是在开战了吗? 南宫夜和夏候靖勾嘴一笑,有好戏看了,就让他们去争一争,看谁厉害! 皇甫宁也恢复了情绪,坐山观虎斗。 夏候冰清拧着眉头,究竟这苏馥珮哪里好,皇甫翊宁竟这般为她? 浅柔带着身后的四人站起身来,虽然不想让轩辕谨娶苏馥珮,但她始终是站在轩辕谨这边的。 轩辕澈眉头紧拧,想着到底帮哪边? 帮了轩辕谨,皇甫翊必不会让他好过,帮了皇甫翊,轩辕谨又会怪他,两难之中! 见两边人马就要动手,皇甫赢赶紧劝道:“轩辕三皇子和翊亲王稍安毋躁,有话好好说,大家是盟国,你们这是做什么?” 六弟呀,就算要夺,也是好好夺,不能打起来,打起来皓月国占不到半分便宜,这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了,不能再起战事了! 轩辕谨嘲讽道:“是你们的翊亲王不与本皇子好好说话,占着是你们的地盘,以人多欺人少!” “放开本王王妃,本王让你们走!”皇甫翊低喝道。 轩辕谨看着皇甫翊,眸中无一丝惧怕,重重道:“你做梦!” 皇甫翊冷哼一声,看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轩辕澈道:“既然如此,轩辕太子就别怪本王失言了!” 轩辕澈猛地一抖,赶紧站起身来,笑道:“翊亲王不要动气,本王的三弟不过跟翊亲王开个玩笑。”说罢拉开轩辕谨道:“三弟,不要胡闹了,苏姑娘既然是翊亲王的王妃,就还给他!” 你是我皇兄,竟然帮着皇甫翊? 轩辕谨生气道:“不行,珮珮已经答应我了,就是我的女人,谁也别想抢了去!” 轩辕澈深吸了一口气,再好脾气对轩辕谨轻劝道:“三弟,天下女人何其之多,何必要这一个!” 轩辕谨看了看苏馥珮,我不是要她,而是看不得她慌乱无助的样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突然表露出来那种无助和恐慌,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他收回视线,看着轩辕澈坚决道:“皇兄,我就要她!” “三弟!”轩辕澈怒了:“你究竟是何意?当初带她去轩辕国时,我劝你将她留下,你不惜与我翻脸也不同意,如今我让你放手,你又不同意,你是不是就是要与我对着干?”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要多少本太子都给你找来,你何必要抢皇甫翊的王妃?皇甫翊极为腹黑,别看他长得斯文,若要动你,你防不胜防! 听到轩辕澈的话,苏馥珮心头一惊,想起在轩辕国那次他们兄弟吵架的事,原来是因为轩辕谨不肯将她留在轩辕国,所以和轩辕澈吵翻了! 轩辕谨,你果然够朋友! 皇甫翊也是微微一惊,那时轩辕谨已决定让苏馥珮离开,他只是故意那样做的? 他突然有些看不懂轩辕谨了,他到底对苏馥珮是什么感情? 轩辕谨仰起下巴,答道:“那时候珮珮不愿嫁给我,我当然不会勉强她留在轩辕国,如今珮珮愿意嫁给我了,我自是不会放手的!” 轩辕澈彻底大怒了:“今日你必须听本太子的,否则本太子没你这个弟弟。” “皇兄!”轩辕谨心头一痛,轩辕澈在他面前从来没有称过本太子,今日却自称本太子还要与他断绝兄弟感情! 苏馥珮深吸了一口气,对轩辕谨道:“算了,轩辕谨,你不必在为我为难,我承认,我就是兰雪!” 既然皇甫翊咬死不放手,又让轩辕谨如此为难,她还执着什么呢?轩辕谨如此为她,她也不能害得人家兄弟不和! 既然如此,这一刻,就是她与皇甫翊之间的恩怨了! 随着苏馥珮的承认,殿中喧闹得如同菜市场一般,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沸沸扬扬。 兰海兰香都惊愣不已,她承认了?她真的是兰雪? 皇甫宁眸中复杂,静观其变。 轩辕谨眉头一拧:“珮珮……” “轩辕谨,我知道你的心意,算了,既然翊亲王证据充足,我便不再隐瞒,我就是兰雪,翊王妃兰雪!”苏馥珮打断轩辕谨的话,定定道。 轩辕谨叹了口气,你这女人,用得着你为本皇子着想吗?本皇子一向狂妄惯了,再狂一次又有什么? 苏馥珮转头看向钟棋道:“拿水来,我洗给你们看。” 皇甫翊听到苏馥珮承认那刻,已是心头一喜,听到苏馥珮的话,赶紧让钟棋过去。 钟棋点头,端水走到苏馥珮面前:“请。” 苏馥珮看了看盆中的水,咬了咬牙,低头洗脸。 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将脸上的丑陋洗去,然后拿起帕子擦干脸,抬起头来。 轰隆! 众人心中一阵诈响,殿中顿时静如死寂! 钟棋蓝鹫大惊,果然是王妃! 贺章身子僵住,翊王妃果真倾国倾城,一直无缘得见,终见之时,却是以他最爱的珮珮来替换,谁能知道他心中是种什么感觉? 再见到这张绝世之颜,皇甫翊心中五味杂陈,雪儿,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 苏馥珮狠狠瞪了皇甫翊一眼,然后慢慢转身,背脊挺直,下巴轻扬,满身高贵,傲骨天成。 此刻因了这张绝美的脸,皓月般的眸子更加潋滟出无尽的光茫来,她一一扫过众人,让他们看清她的脸,让那些曾经骂她丑女的人,都惊掉下巴! 兰海愣在了那里,心中大喊,是兰雪,是兰雪! 兰香惊得捂住嘴巴,是那个贱人,她竟然还活着,这张脸仍旧美得让她痛恨万分! 见到苏馥珮容貌之时,皇甫宁心头一跳,拳头骤然拽紧,她便是兰雪?那个被他休弃的兰雪? 果然如苏馥珮先前所言,倾国倾城,绝世无双,比兰香都要美上无数倍?而他竟然休了她?把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推给了皇甫翊? 妃嫔席上的端太妃亦是大惊,她是兰雪,那个贱人的女儿?她竟然还活着?果然长得和那个贱人极像,一样让她痛恨! 她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对身后的宫婢说了句话,宫婢立即匆匆而去。 高座上的皇甫赢惊叹万分,她就是翊王妃?那个被传丑陋不堪的承相府嫡女?看来是世人都污浊了她,如此美人,天下间谁能与之媲比? 南宫夜夏候靖猛地瞪大双眸,她是那个丑女苏馥珮?她竟这般绝美,在场的女人个个都是貌美如花,此时在她面前却尽失了颜色,天下间竟有如此美人? 这美貌足以令他们的心突突地跳动,不受控制地跳动,满身热血沸腾! 夏候冰清和皇甫睿佳亦惊得张大嘴巴,下巴差点落了地,这个丑女竟然这么美?竟比他们还要美上无数倍,不可能的,这是幻觉! 她们猛地眨了眨眼,再看过去,那张脸还是那么美,天拉,在苏馥珮面前,她们才算是丑女吧? 轩辕澈心头猛地一跳,她是苏馥珮?不可能?她怎么会这么美?怎么会? 浅柔捂住嘴,一双眼珠子就要落地,面前这个绝世美人是那个丑女苏馥珮?天拉!这怎么可能?苏馥珮明明是个丑女,何以一眨眼成了这般貌美如仙? 可是她却亲眼看到了,是张鹅蛋脸,皮肤白嫩,眼睛又大又黑,泛着灼人的光茫,如同夜空中一轮皓月,明亮清透有神,鼻梁高挺透白,嘴唇饱满红润,这样的五官搭在一起,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瑕疵来! 浅柔暗叹,上天太不公平了,竟造了一张这么美的脸出来,却不是她的! 苏馥珮最后看向轩辕谨,浅浅一笑。 轩辕谨亦睁大了双眼,紧紧看着苏馥珮,心中惊叹不已! 不过片刻功夫,被人唾弃的丑女,竟变成了天下间无人能敌的绝世美人! 老天爷,你不是在耍本皇子吧? 怎么办?他后悔了,当初不该以臭豆腐和苏馥珮换了那个条件,不过,他还没说,苏馥珮不知道他的条件是什么,他是不是可以反悔?换一个条件? 霎时,整个大殿人满为患,安静异常,只是时不时传来谁的咬牙声,拽拳声,以及倒吸冷气的惊叹声。 众人都愣在了那里,没有人说话。 曾经被他们骂作丑女,下贱的女人,片刻间竟成了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这无疑是在打自己的嘴巴! 有眼无珠啊! 皇甫翊最先回过神来,向前一步惊喜喊道:“雪儿!” 苏馥珮回头看向皇甫翊,咬牙道:“你满意了?那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要去哪?”皇甫翊急问,向前一步道:“本王带你回府,小豆芽在等着我们,我们一家团聚,这辈子再也不会开了!” 苏馥珮怒道:“你做梦!我是不会跟你回王府的,兰雪已经死过一次,现在的兰雪是一个新的灵魂,我要过我想过的生活,我要带小豆芽走!” 皇甫翊猛地拽住她的手,沉痛道:“不,雪儿,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是不会放你走的!” 苏馥珮甩开他,怒道:“可是我不愿意再做你的妻子!” 皇甫翊身子一抖:“为什么?以前是本王的错,但以后本王不会再犯这种错,以后本王会好好爱你和小豆芽,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半分!” “爱?”苏馥珮冷笑问道:“你爱谁?兰雪还是苏馥珮?” “这两个都是你,本王当然爱的是你?”皇甫翊答道。 苏馥珮瞪着她:“可你以前从来没说过爱兰雪,你只是可怜她,感激她六年前救了你,仅此而已!” 皇甫宁心头一震,原来六年前皇甫翊是被兰雪救了,所以才没死,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是兰雪救了皇甫翊! 皇甫翊身子一个踉跄。 苏馥珮向前一步再犀利道:“前不久在你翊亲王府,你可是对长相丑陋身份低下的苏馥珮说过,你爱上她了,那么现在我问你,你究竟爱的是谁?” 皇甫翊脑中一片空白,他爱谁?是兰雪还是苏馥珮? “你慢慢想,想好了再来找我,我先走了!”苏馥珮冷冷说罢,抬步离去。 皇甫翊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拽住苏馥珮:“两个都是你,本王都爱!” “哈!”苏馥珮冷笑一声,甩开他:“翊亲王好花心,同时爱上两个人,太可笑了吧?” “雪儿!”皇甫翊紧了紧手,柔声劝道:“不要闹了,我们回家吧!” “是谁在闹?”苏馥珮厉声道:“是他!”她指着百官之首的兰海,痛恨道:“他生下兰雪,十五载不闻不问,任其在后院那一间破屋子里自生自灭,十五年,若非连妈妈,兰雪早已死了百八十回了,若不是他在闹,他何以生下兰雪弃如草芥? 在兰雪的记忆里,父亲是什么?父亲就是给她带来痛苦灾难的人,她多想她从没出生在这个世上,可是这由不得她选择,某些人,只知生而不知养,图了身体上的快活,忘了快活过后,在一处破屋子里,有一个任人欺辱过得连蝼蚁尚且不如的——女儿!” 兰海面如死灰,全身僵直。 “还有她!”苏馥珮手指一转,指向那满身高贵端庄的兰香:“身为兰雪的妹妹,她眼中从未把兰雪当成姐姐看待,常常带着丫头婆子对兰雪非打即骂,骂兰雪抢了她的嫡女身份,抢了她宁王妃的高贵。 兰雪貌美如仙,满腹才华,而她却将这样一颗明珠狠狠踩在脚下,让兰雪蒙上了一层污秽,这就是——亲人?” 兰香花容失色,亦僵在那里。 苏馥珮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手指一转,再落到皇甫宁身上:“更有他,对兰雪未嫁先休,让兰雪遭受世人唾弃辱骂,把兰雪当成一件东西一样,肆意丢弃,最后丢到了你那里!”再指向了皇甫翊。 苏馥珮死死瞪着皇甫翊,痛恨道:“而你又是怎么在闹?府中女人个个奇葩,当面是人背后是鬼,把你骗得团团转,把兰雪害得苦不堪严,什么样的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翊亲王,你简简单单一句我爱你,就能将这些都抹掉吗?天下间有这等好事?那兰雪十九年的痛苦,谁来买单?她活该生下来就受苦受罪?活该被人抛弃践踏?活该病死在那破茅屋里吗?” 皇甫翊拧紧眉头,身子僵硬。 苏馥珮狠狠收回手,背脊挺直,再道:“是,兰雪没死成,她活了,但她不愿再做兰雪,不愿再卷入你们的纷争之中,所以她改名换面,只愿带着儿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平静无忧的日子! 而仅是这么点点要求而已,你也不答应?偏偏要千方百计将她挖出来,再让她目睹一次你们的残忍与黑心,再承受那十九年的痛苦与无助? 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既然她要做苏馥珮,就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了她,请你记住,就算这身子这脸是兰雪的,她的灵魂早已不是以前的兰雪,她已脱胎换骨,她不会再软弱,不会再受任何人欺负,特别是你——皇甫翊! 请你不要再用那可笑的爱来束缚她,在她独自为你受罪的四年里,你早已失去了爱她的资格!” 四下一片死寂,众人惊愕,这是兰雪一身的遭遇?有府中被折磨十五年,又在王府被折磨了四年? 众人纷纷朝兰海兰香皇甫宁看去,天下最无耻之人啊! 兰海兰香满脸死灰,如同在众人面前被剥了衣服般,羞愧不已。 皇甫宁拽紧拳头,心中亦有一丝后悔愧疚以及心疼,如果再给他选择一次,他一定不会休掉她! 就连夏候冰清,皇甫睿佳和浅柔也是蹙了眉头,天下间有这么惨绝人寰的事? 皇甫翊拳头拽得一片森白,站在那里如同石雕一般,是吗?他连爱兰雪的机会也没有了? 因为他,兰雪死了一次, 因为他,兰雪脱胎换骨,变得这么强势傲骨, 因为他,兰雪不愿再做兰雪,只愿做一个丑陋不堪的苏馥珮。 在她眼里,他的爱是那般可笑? 他痛得闭上眸子,苏馥珮那些话,已如尖刀般插入他的心中,一进一出,血流成河。 皇甫赢、夏候靖、南宫夜、轩辕澈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何苏馥珮会那般倔强强硬,皆是因为受了太多的苦痛折磨,至之死地而后生了! 上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决定为自己而活,不再理任何烦扰纷争,所以将自己的绝世之颜隐藏在丑陋不堪之下,只是为了躲开这些前尘往事而已。 轩辕谨慢慢拽了拳头,这便是你将自己弄丑的原因吗?原来你受了这么多的罪,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将自己武装起来,难怪你那么痛恨这些纷争俗世,想尽办法,费尽心机也要逃离这一切! 你只是不愿再想起这些痛苦,想带着你的儿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你的心已经死了一次! 你怎么不早说呢?不然本皇子早已带你走了,还管什么皇甫赢准不准? 看着苏馥珮多次想哭,都将眼泪逼退,虽在诉说自己的痛苦,却站得无比挺直,坚强得让人心头发酸。 这女人,怎么让人这么心疼呢? 他走过去,拍了拍苏馥珮的肩膀,冷冷看向皇甫翊,挑衅道:“本皇子不管她是谁,本皇子以前的话,仍旧有效,只要她嫁,本皇子就娶!” ------题外话------ 今日更迟了,抱歉,实在是太难写了,修修改改无数次,手都冻僵硬了,亲们请体谅一下,后面更精彩,求动力,求安慰,求票票! 092 雪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见到苏馥珮惊天的容貌,众人已经震惊得下巴快要落地,听到轩辕谨的话,下巴彻底落了地。 轩辕谨不愧被称为一个‘狂’字,竟然得知了苏馥珮是皇甫翊的王妃时,还不顾世俗执意要娶她! 转念一想,倒也合理。 以前苏馥珮样貌丑陋,同样被传生过孩子,三国太子皇子也没嫌弃半分,纷纷要纳她为妃,如今成了这般绝世的美人,自是更加喜爱了。 这下就看轩辕谨和皇甫翊之间怎么去争夺了。 皇甫翊虽然是苏馥珮的丈夫,但苏馥珮现在不爱他了,就等于以前的一切都成了空白,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而轩辕谨这边,虽然苏馥珮有翊王妃这层身份在,但苏馥珮却答应了嫁给轩辕谨,轩辕谨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轩辕谨轻狂桀骜,皇甫翊智谋无双,他们倒是想知道,这两人最后谁能抱得美人归? 听到轩辕谨的话,苏馥珮心中充满了力量。 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她的心仍旧坚定如初,她是属于那片田野的,不要卷入这种勾心斗角之中来。 在兰雪活着那十九年里,她已偿还了一切,无论是生养之恩还是夫妻情份,她谁也不亏欠,反而整个皓月国,除了连妈妈以外,全都亏欠了她! 现在活着的是她苏馥珮,除了要按自己的意思来活外,更不会再让兰雪受半分委屈伤害,她不会再像兰雪一样那么傻,为了那所谓的爱,让自己步入万劫不复之地。 对于轩辕谨的挑衅,皇甫翊如同未闻,仍旧沉浸在万分悲痛之中。 贺章闻听此言满腔怒火,走向前对轩辕谨怒道:“珮……翊王妃与皇上亲赐给翊亲王的王妃,你凭什么娶她?” 轩辕谨挑眉道:“凭他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在他让珮珮受罪的四年里,他已不配做珮珮的丈夫!” “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用得着你指手划脚吗?”贺章咬牙道。 轩辕谨眸中射出利光来:“那用得着你指手划脚吗?你又是谁?” 贺章仰头道:“翊亲王待我如兄弟,我为兄弟说话,情理之中!” “珮珮答应嫁给本皇子了,本皇子为了未来的媳妇说话,合情合理!”轩辕谨狂妄道。 贺章拳头一拽,死死瞪着轩辕谨:“你……” “本皇子如何?”轩辕谨语气中尽是张狂,红衣墨发,更显得整个人狂妄不羁。 贺章拳头拽得咯咯作响。 轩辕谨心疼地看了苏馥珮一眼,扫向殿中众人,愤怒道:“你们一个个大义凛然,说得有多爱珮珮,其实呢?父亲是这般的父亲,简直丢尽天下父亲的脸,做丈夫的更是令天下间的男儿羞愧。 珮珮受尽苦难,差点一命呜呼,她身体虽活着,但心已经死了,她不愿再爱,不敢再爱,她要为自己而活,带着她唯一舍弃不下的儿子,远离你们。 而你们还要用那可笑的爱来逼迫她,束缚她,囚禁她,你们可有问过她,她同意吗?难道她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主见,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脾气?任由你们搓圆捏扁? 皇甫翊,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放手,让她去过她想过的日子,不要再将她搅入你们的是非争斗中来,她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以前他见皇甫翊打战厉害,武功也不错,计谋更是天下无双,心中小小地对他佩服了一把,却不知做了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事,真是让他失望透顶。 轩辕谨的一席话,让殿中众人对苏馥珮无比愧疚疼惜,是啊,这个弱女子受了太多的苦难,她不欠任何人什么,反而是世人都欠了她。 父亲让她受了十五年折磨,丈夫让她受了四年苦难,所有人都骂过她,指责过她,却从未为她想过半分半毫…… 若非为了那个仅有四岁的儿子,她哪还能存活至今?谣言可谓,就算病痛没有折磨死她,也承受不起漫天的骂名啊! 众人看向苏馥珮,只见她一袭碧水罗衫,未施粉黛,容貌倾城,满身清贵地傲立在殿中,背脊挺直,只有无尽的坚强高贵,看不出一丝软弱来。 若是一般的女人,诉说一世痛苦,早已痛不欲生泪流满面,而她从始至终都没流过一滴眼泪,是太过坚强?还是在那十九年里,眼泪早已流尽?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该死的轩辕谨,怎么说得那么让她想哭呢?本不愿去回忆兰雪的经历,此刻却不受控制地翻滚出来。 眸子一红,眼泪就要落下,苏馥珮仰头望天,兰雪啊,痛了一生的女人,我为你心疼,心疼呢! 皇甫翊身子一抖,一个踉跄,就要倒地。 轩辕谨那句‘让天下间的男人羞愧’如同重石压顶,顿时将他的心底那丝骄傲压得粉碎。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活得坦坦荡荡,上不愧父皇母妃,下不负天下百姓,边境苦守四年,为皓月国换来永世安宁,他是骄傲的,却没想到,这丝骄傲在兰雪身上瞬间化为灰烬! “王爷!”贺章立即过去扶住他,担心不已。 皇甫翊任由他扶着,心痛如绞。 见皇甫翊如此难过,蓝鹫心疼不已,向前对轩辕谨道:“轩辕三皇子为我们王妃所做,蓝鹫感激不尽,你只知其一不知后面还有其二其三,我们王爷所承受的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许多,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或许有错,但这些错不是他故意所犯。 人活一世,谁没有个身不由已?三皇子身在皇室,自然也明白几分,若三皇子真心为王妃好,还是不要插手此事,让我家王爷与王妃去化解他们之间的误会!” “笑话!”轩辕谨大声反驳道:“误会?差点把人都害死了也叫误会?在你们眼中,杀了人如果没死就不用负责任了吗?” 蓝鹫:“……” 贺章实在忍无可忍,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轩辕谨难道不知,还要在此煽风点火制造事端? “轩辕三皇子如此执迷不悟,就别怪贺章无礼了!”说罢已快速向前,朝轩辕谨打去。 轩辕谨眉头一挑,迎了上去:“本皇子就怕你太有礼!” 众人大惊,皇上面前,这两人竟然也敢打架?这也太放肆了吧? 皇甫赢紧紧拧着眉头,并未出声,他今日倒是想看看,究竟要闹出什么名堂来? 见轩辕谨与贺章打起来了,苏馥珮压下满怀心疼,深吸了一口气,扫了殿中众人一圈。 见此时大家都在看轩辕谨和贺章打斗,没有人注意她,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还是趁此机会逃吧! 她朝皇甫翊看去,见皇甫翊正僵在那里,她眉头微微一蹙,抬步快速离去。 “雪儿!”皇甫翊突然回过神来,向前一步一把拽住苏馥珮的手臂,沉痛道:“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本王?” 苏馥珮步子一顿,顿时火冒三丈,转头看向皇甫翊,却在看到皇甫翊那张绝美的脸上布满哀痛之时,她心突然也随之一痛。 她眉头猛地一拧,撞邪了?怎么会心痛? 没听到苏馥珮的回答,皇甫翊紧了紧手,再道:“以前的事,我无法再改变,就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加倍去补偿你,雪儿,让我抚平你的伤痛难过,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否则你不会这般恨,无爱哪来的恨?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伤害,雪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他竟然没有在她面前自称本王,而是称我? 这一刻,苏馥珮的心突然软了一下。 这个男人虽然未对兰雪尽到做丈夫的责任,但也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兰雪的事,在离开的四年里,对兰雪的情义未改变半分,回来后发现兰雪不见了,立即找寻。 得知兰雪死了,心头愧疚万分,在世人都骂兰雪是淫妇之时,独他一人相信兰雪是清白的,更帮兰雪洗刷了污名,对小豆芽也是万般疼爱,这些她都看在眼中。 他身份高贵,各方面都是天下无双,此刻却如此温柔痛苦地对她说,让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苏馥珮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也没有这么讨厌。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恨你了!” 皇甫翊心头大喜,再紧了紧拽住她的手,正要开口说什么。 苏馥珮却道:“但是,我也不爱你!” 皇甫翊的心又坠落谷底。 “以前你对兰雪的亏欠,我可以既往不咎,你我之间两不相欠,从此你走的你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苏馥珮平静道。 以前苏馥珮不怪你,现在兰雪也不怪你了,我们之间两清了! 皇甫翊正要开口,贺章被轩辕谨一掌打倒在地,皇甫翊看去,见轩辕谨还要再向前打贺章,他赶紧命道:“蓝鹫!” 蓝鹫领命,飞身向前,挡开轩辕谨,扶起贺章。 轩辕谨拍了拍巴掌,得意道:“次次打架你都输,你要不要脸?” 贺章捂住胸口怒道:“你……” “贺章!”皇甫翊打断贺章的话,道:“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贺章这才发觉,刚刚他和轩辕谨是在金殿之上打架,赶紧抱拳朝皇甫赢一拜:“贺章该死!” 皇甫赢并没作声,但脸色却十分难看。 轩辕谨笑了笑,走到苏馥珮面前道:“珮珮,架也打完了,我们走吧!” 苏馥珮点头,天色确实晚了,小豆芽见不到她会着急的! 她抬步与轩辕谨离去,皇甫翊却不放手:“雪儿,你不能跟他走,我带你回府。” 苏馥珮正要开口,轩辕谨抢先答道:“皇甫翊,你耳朵聋了吗?珮珮说不爱你了,不愿再回到你身边,你再纠缠下去有意思吗?” “轩辕谨,本王再说一遍,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家事,轮不到你管,你若再多管闲事,本王让你回不去轩辕国!”皇甫翊怒视轩辕谨喝道。 雪儿已经不恨他了,只要他用心去感化她,她一定可以再接受他的,这小子偏偏要多管闲事,可恨! 轩辕谨也炸毛了:“珮珮的事,本皇子今天是管定了,有种你就试试,看本皇子能不能回到轩辕国!” 皇甫翊眸中寒气瞬间诈现,瞪着轩辕谨,命道:“钟棋蓝鹫,接王妃回府!” 钟棋早已把手中的水盆交给了宫人,和蓝鹫做好了准备,听到皇甫翊的命令,抱拳一拜,向前朝轩辕谨走去,二话不说已挥掌而上。 轩辕谨眉头轻扬,眸中平静异常,刚刚确实也没打过瘾。 眼看双方又要打起来,这时—— “翊亲王!”轩辕澈和皇甫赢同时开口制止了双方。 皇甫赢从高座上快步下来,走到皇甫翊身边,道:“六弟,万事以和为贵。” 皇甫翊黑着张脸不作声。 轩辕澈也走过来拉开轩辕谨:“三弟,此事你确实不宜再插手,现在苏姑娘是翊王妃,你这样做会遭世人口舌的!” “我从来不在乎什么闲言碎语,人家要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关我何事?”轩辕谨张狂道。 皇甫赢想了想,对轩辕谨笑道:“轩辕三皇子对苏姑娘的情义朕十分感动,如果苏姑娘不是翊王妃,朕一定准了你们这门亲事,可是现在苏姑娘是翊亲王死而复生的王妃,三皇子此举怕是不妥。 先不说翊王妃是否真心要嫁给三皇子,就算是真心的,一女不待二夫,三皇子与苏姑娘不会得到世人认可,岂不是一辈子要活在冷眼嘲讽之中? 这还不止,如果因为此事引起两国交兵,百姓生灵涂炭,想必三皇子和翊王妃心中也不会好过。再说翊亲王和翊王妃之间还有个儿子,小豆芽从小失去父亲疼爱,如今终于一家团聚,三皇子一生坦荡,君子何不成人之美?” 轩辕谨拧了眉头,不作声。 皇甫赢所言句句在理,这样一说,倒真成了他轩辕谨的不是了,到时候还得连累珮珮被骂作红颜祸水,实在不是上上之策。 苏馥珮勾嘴一笑,看向皇甫赢,她苏馥珮真是幸运,遇到的男人不是帅得掉渣,就是个个武功高强,身份高贵,现在连口才也让她佩服得五体投体。 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从怀中拿出那张协议来,对轩辕谨道:“我们之间的约定,就此作罢,轩辕三皇子不必为了我遭受世人冷眼唾弃,因为我看得太多了,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你把我当朋友,我真的很感动,今日——谢了!”说罢就要撕了手中的协议。 轩辕谨快手夺过去道:“既然你不愿嫁给本皇子了,这个就当给本皇子留个念想吧!”他把协议折好,收进怀中。 女人,你怎么就不自私一点呢?顾那么多做什么?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学不会洒脱吗? 这时—— 突然响起一阵通传声:“太后驾到!” 众人齐齐朝殿门口望去,只见太后一身华贵在无数宫人的拥护下,进了殿来。 众人猜测,这太后本已离去多时,何以会突然来了? 端太妃暗笑,有好戏看了,看你这个女人怎么死? 太后慢慢走到殿中,众人回过神来,皆起身行礼。 太后扬手让大家起身,然后走到苏馥珮面前,看到她那张脸时,眸中明显一惊,却快速回过神来,笑道:“这位姑娘是谁?为何哀家从未见过?” 刚刚她本已睡下,端太妃派人前去通报,说苏馥珮是翊王妃兰雪,她赶紧带着人过来,今日定要让这女人吃不了兜着走! 皇甫赢回道:“母后不认得了吗?这是苏姑娘!” 太后细细看了看苏馥珮,笑道:“怎么才这么点功夫没见,苏姑娘就成了这般绝美的人儿?这是在变戏法吗?” 皇甫赢答道:“以前她是易容的,故意把自己弄丑了!” 太后眸中笑意更深了,再问:“那她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皇甫赢看了看皇甫翊,答道:“她是翊王妃兰雪!” “哦?”太后饶有兴致地看向苏馥珮问道:“你真是翊王妃兰雪?” 苏馥珮撇了她一眼,转过头去,懒得搭理她。 “大胆!”太后突然眸子一沉,淡去笑容,朝苏馥珮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对哀家无礼,你好放肆!”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静静看着,没有人敢出声。 苏馥珮耳朵都差点被震聋了,她恼火道:“我犯了什么罪?” “你还敢问你犯了什么罪?哀家今日就告诉你,你犯了欺君之罪,蒙蔽了皇上哀家以及全天下的人,你该死!”太后满身威严喝道。 欺君之罪? 苏馥珮眸子一沉,古代不比现代,她易容对大家说兰雪已经死了,对皇帝而言确实犯了欺君之罪,在古代,欺君可是要被杀头的! 奶娘的,不会这么悲催吧? 皇甫翊眉头猛地拧紧,拽住苏馥珮的手紧了紧。 他竟把这事给忘了,先前得知兰雪还活着,他只想进宫接回她,后来又想让她承认自己的身份,竟没想到,兰雪易容埋名的举动,犯了律法! 见苏馥珮没话可说,太后犀利问道:“如何?现在可还嚣张?” 苏馥珮暗暗咬牙,老妖婆! 太后眸中尽是得意,瞪了苏馥珮一眼,朝门外命道:“来人,给哀家将这个刁妇抓起来,押进天牢!” “是!”立即有无数大内侍卫冲进殿中来,朝苏馥珮而去。 众人惊得呆住,太后要杀苏馥珮? 转念想到在太后寿诞宴上,苏馥珮要挟皇帝废太后,太后表面上平息了怒气,定是怀恨在心,如今苏馥珮假死易容欺瞒了所有人,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兰香自然是高兴万分的,这个贱人早就该死了,如今又犯下滔天大罪,现在就怕皇甫翊也保不了她了! 夏候靖南宫夜皇甫宁情绪不明,静观其变。 夏候冰清心中也是欢喜的,翊王妃还活着,她就无法做翊亲王府的正妃,如今这个太后要杀苏馥珮,那就最好不过了。 皇甫翊将苏馥珮拉到身后,正要开口。 皇甫赢抢先急道:“母后……” “皇上!”太后打断皇甫赢的话,怒气道:“先前99999这个刁妇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对哀家那般放肆,哀家念在她对皓月国立下功劳的份上,不与她计较,没想到她竟是翊王妃兰雪假扮。 还捏造谎言,欺君欺民欺天下人,惹得皓月国百姓对哀家和皇室愤愤不满,如此刁妇如果不得到应有的惩罚,让哀家如何做这一国之母?让皇室如何竖立威信?如何消了那些被她欺骗的百姓心中的怒火?” 皇甫赢沉着张脸,没话可答。 苏馥珮眸子森寒,默不作声。 贺章快速走过来求道:“太后,翊王妃是有苦衷的,她不是有意要隐瞒身份,她是……” “贺章!”太后看向贺章问道:“难道是有人逼迫她易容改名的?” 贺章抿嘴不答话。 “既然没有人逼她,就是有意隐瞒,你不必为她强辩,哀家心中有数。”太后厉声道,再对大内侍卫命道:“给哀家抓起来!” “是!”众侍卫抱拳一拜,再次向前。 钟棋蓝鹫往前一站,挡住了大内侍卫,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能动王妃。 皇甫翊看着太后,沉着脸道:“太后这是要母仪天下了吗?” 太后此刻可不怕皇甫翊的要胁,这次苏馥珮没理在先,就算说破了天去,也是苏馥珮的错。 她看向皇甫翊道:“翊亲王还想为了她违抗哀家的旨意?” “儿臣不敢,儿臣不过是想让太后念在儿臣为皓月国立下功劳的份上,饶了儿臣的妻子!”皇甫翊冷冷道。 太后布上笑容,看向皇甫翊:“翊亲王为皓月国确实立下大功,但你是你,兰雪是兰雪,你的功劳皇上已然奖赏你,封你为亲王,赐你满身荣耀,但这个刁妇,恶行累累,如不惩处,实难服众! 翊亲王疼爱妻子,哀家甚为感动,但翊亲王也要体谅哀家的难处,哀家身为一国之母,翊王妃又是皇室妃子,还被封为皓月国第一贤妃,本属于哀家份内管辖,哀家不得不惩治她。” 皇甫翊眸子一寒,挑眉问道:“太后想如何惩治雪儿?” 太后大声道:“斩立决!” 众人大骇,太后果真要杀她? 苏馥珮眸中寒意更甚,嘴角挂着冷笑。 皇甫翊眸子森寒,盯着太后道:“雪儿一生受尽苦难,九死一生,太后既然母仪天下,也要体谅雪儿所受的罪,她之所以易容改名,并非要欺瞒皇上太后,而是不愿再回到儿臣身边。 一切都是儿臣的过错,儿臣可以不要这翊亲王的头衔,也可以不要这满身荣耀,但雪儿罪不至死,太后若以此为由,判她斩立决,恐怕实难让人心服!” 众人又是一惊,皇甫翊为了苏馥珮竟然愿意舍弃亲王的荣耀? 轩辕谨眸子眯起,看着皇甫翊,本皇子估且看看你对珮珮有几分真心! “翊亲王所言差矣!”太后大声答道:“翊王妃受了何罪外人根本不得而知,换句话来说,她有没有受她所言之罪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还有待查证。 还有先前你府中之人众口一致,皆说翊王妃与人私通,生下野种,再卷银与奸夫逃离,要不是翊王妃装模做样哄骗大家,众人又怎么会被她的谎言蒙骗?才信了翊王妃是被虐待至死? 如今翊王妃还活着,足以证明她的话不足以信,很可能是她为了躲逼世人辱骂唾弃为自己开脱而编的谎言,她根本就是个淫妇,翊亲王,你恐怕错信了她!” “你放屁!”苏馥珮再也忍不住从皇甫翊身后走出来骂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兰雪与人私通了,你把证据拿出来!” “放肆!”太后大喝,指着苏馥珮道:“事到如今,东窗事发,你还敢如此张狂,哀家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苏馥珮狠狠咬牙,你能怎样? 太后满身威严,气势盖人,瞪着苏馥珮问:“问哀家要证据?你难道不知道,你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不是被虐待至死吗?你为何还活着?” 苏馥珮紧紧瞪着太后,因为老娘穿越过来了,兰雪的魂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没话可答了吧?”太后眸中得意,瞪了苏馥珮一眼,再看向皇甫翊道:“先前翊亲王让哀家为她洗刷清白,还封为皓月国第一贤妃,如今这一封号竟让哀家自打了一个嘴巴,一个满嘴谎言,行为不俭,放肆狂妄的刁妇,哪配得上贤妃一名?” 皇甫翊脸黑如炭,紧紧拽着拳头,兰雪死了,以前的骂名都可推翻,可如今兰雪还活着,如何让人相信,兰雪是被赶出翊王府的? 太后扫了众人一眼,满身威严道:“今日哀家要收回当日的赐封,更要废了翊王妃的王妃之位,贬为庶民,打入天牢,择日处斩!” 众人大骇,收赐封,废妃位,入天牢,判死刑!翊王妃又由贤妃成了淫妇了? 先前翊亲王为翊王妃洗刷冤屈,更为她博得贤妃美名,如今因为翊亲王拆穿了翊王妃的身份,又将翊王妃打回了原型,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苏馥珮心头冷笑,兰雪,你看到了吗?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可还想留下来?可是现在就算你想留下来,也没有机会了! 闻听此言,皇甫翊大怒,将苏馥珮拉回身后,向前道:“太后如此判是否太重了?” “哀家并不觉得?”太后答道:“哀家一切都是按照皓月国律例,翊亲王身为皓月国亲王,自然懂得皓月国律法,欺君之罪——当斩!” 贺章心头大惊,不能让珮珮死,他突然想到什么,心头一喜,向前朝皇甫赢抱拳求道:“皇上,烟云关战胜之时,您曾答应过贺章,无论如何也会保翊王妃安危,今日贺章请求皇上饶翊王妃一死!” 皇甫赢终于找到了台阶下,立即道:“没错,翊王妃一为皓月国战事立下功劳,二对朕有救命之恩,虽欺瞒朕,但功过相抵,朕饶她不死!” “多谢皇上!”贺章心头大喜,抱拳一拜! 珮珮,能救你一命,贺章也算是弥补心头的一点亏欠了! 苏馥珮心头微惊,贺章曾为她求得一次免死的机会? 皇甫翊心头也有一丝吃惊,难道那日在庆功宴上,贺章所说的赏赐就是保苏馥珮的安危? 太后暗暗咬牙,瞪了贺章一眼道:“翊王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贤妃一名哀家仍旧要收回,翊王府之位哀家也要废了,至于她最终会判什么罪,得交由刑部审理再判!” 皇甫翊眸子森寒:“贤妃之名太后若要收回便可收回,不过一个虚名而已,而雪儿的翊王妃之位是皇上所赐,废与不废自然由皇上说了算。” 皇甫赢深吸一口气向前:“母后,朕心中是不怪罪翊王妃的!” “皇上!”太后骤然大喝:“你是一国之君,岂能如此徇私枉法?你如何让满朝文武以及皓月国百姓信服?” “朕……”皇甫赢拳头拽紧,母后你何必要苦苦相逼,她不过是一个受尽折磨的弱女子而已。 太后再怒道:“皇上不必再说,只管安心处理朝中之事既可,翊王妃之事哀家自会处理,今日翊王妃之位哀家是废定了!” 皇甫翊眉头一挑,既然你找死,也就怪不得本王了,他向前一步就要开口。 “好!”苏馥珮突然大声答道,然后推开皇甫翊,走到太后面前,背脊挺直,向太后伸手道:“翊王妃之位你可以废,现在就废,懿旨拿来!” 老妖婆,难道你不知道我最想要摆脱的就是翊王妃的头衔吗?你这不是在害我,是在帮我! “雪儿!”皇甫翊猛地拉住她。 苏馥珮侧头看他:“不过就是个身份而已,翊亲王连亲王之位都可以不要,难道我还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没了翊王妃的身份,兰雪就不是兰雪了?” 皇甫翊拧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馥珮掰开皇甫翊的手,看向太后犀利问道:“怎么?说着玩啊?你根本没这权利废我的王妃之位吧?” 太后怒极,对身边的练纱道:“拿哀家的懿旨来!” “是太后!”练纱拿出一道懿旨,递给太后。 太后一把抓过去,对苏馥珮道:“这就是哀家的废妃懿旨,你可拿好了!”说罢重重甩了过去。 苏馥珮接住,打开一看,墨迹都还没干透,想必是听到她是兰雪,从床上爬起来写的吧? 她嘴角一勾,很好,终于得偿所愿,自由了! 皇甫翊一把夺过懿旨,怒道:“儿臣不会承认这道懿旨的,兰雪是本王的王妃,谁也别想改变!” 苏馥珮急道:“还给我,太后已废了我的王妃之位,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本王不会还给你的,本王现在就毁了它,你永远都是本王的王妃,永远都是!”皇甫翊怒痛说罢,聚集内力在手,就要毁了懿旨。 “六弟!”皇甫赢惊喊。 贺章也急喊:“王爷不可!” 刚刚的协议可以毁了,可是这是懿旨啊,若毁了懿旨,王爷有再大的功劳也会被杀头的! 皇甫翊哪里会顾,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 无数双眼睛看着皇甫翊,眼见翊旨就要被毁。 突然—— 轩辕谨趁众人发愣之时,快速向前,夺了皇甫翊手中的懿旨,笑道:“既然废了妃,翊亲王又何必还要执着?” 呼! 看到轩辕谨夺下了懿旨,苏馥珮松了口气。 皇甫赢贺章也松了口气! “轩辕谨!”皇甫翊手上一空,拳头猛地拽紧:“还给本王!” 轩辕谨把玩着手中的懿旨,笑道:“既然你们的太后已经废了妃,而珮珮也不愿再做你的王妃,本皇子看,你们之间还是就此作罢吧!从此婚嫁各不相干,本皇子还是可以娶珮珮为妃的!” “本王再说一遍,还给本王!”皇甫翊咬牙切齿怒道。 轩辕谨将懿旨往皇甫翊面前一伸,挑衅道:“有本事你来夺!” 皇甫翊眸中一寒,快速向前,已朝轩辕谨出了手。 轩辕谨快速收回手,将懿旨往怀中一塞:“本皇子要为珮珮出口气!”说罢挥掌朝皇甫翊打去。 两人又在殿中打了起来。 一众大内侍卫将皇甫赢和太后护在身后。 殿中众人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敢,生怕殃及池鱼。 翊亲王刚刚还劝贺章不可无礼,如今自己却无礼起来了,这二人一个狂妄不已,一个用情至深,怕是要斗个你死我活吧? 皇甫宁南宫夜夏候靖都在坐看好戏,今晚真是好戏连台啊! 皇甫赢看着二人脸色沉了沉。 太后见皇甫翊与轩辕谨打斗去了,再对大内侍卫命道:“把她抓起来,关进天牢!” “是!”大内侍卫抱拳一拜,走向前。 钟棋蓝鹫护在苏馥珮面前道:“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可以动王妃!” “放肆!”太后大喝:“翊亲王目中无人,连你们也想反了,给哀家让开,否则连你们一起抓!” 钟棋蓝鹫丝毫不让。 太后怒道:“既然如此,将此二人一同拿下,若敢反抗,当场格杀,包括——翊王妃!” 一众大内侍卫立即领命,冲了上去,钟棋蓝鹫挥掌向前,挡住他们,这边也打了起来。 贺章见状赶紧向前护住苏馥珮,求道:“太后息怒。” “贺章你最好让开,否则降罪你龙泽山庄,受累的可是你爷爷!”太后威胁道。 贺章不让,抱拳再道:“正是因为翊王妃要救爷爷,所以贺章不能让太后伤了翊王妃,请太后看在贺家一门忠列的份上,饶了翊王妃,以保爷爷周全!” “不可能!”太后坚决道:“苏馥珮犯下滔天大罪,哀家不可能饶了她,生死由命,贺老将军若真出了什么事,想必也不会怪哀家!” 闻听此言,贺章寒了心,咬牙道:“贺家一门代代为皓月国苦战沙场,先后战死贺家子孙数不胜数,只余爷爷与贺章相依为命,如今爷爷危在旦夕,翊王妃自知有生命危险,毅然冒死答应相救,而太后却半分情面也不讲,既然如此,贺章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年先皇赐贺章……” “贺章!”皇甫赢急声阻止,向前道:“此事交给朕,你带翊王妃先走!” “皇上!”太后朝皇甫赢大喝一声,眸子犀利,看向贺章丝毫不惧:“贺章今日是在要挟哀家吗?” 贺章仰头道:“贺章不敢,贺章只求太后能放翊王妃一马,贺章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若哀家不肯呢?”太后盯着贺章,而后怒问:“你是否就要将你手中之物公众于世?” 贺章重重答道:“是!” “先皇遗诏哀家知道是何内容,皇上并无过错,你没权利这么做!”太后怒道。 贺章沉了半响,再道:“但皓月国有能者强过皇上,便可……” “贺章!”皇甫赢喝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翊亲王当初求朕舍千年黄玉救翊王妃之时,已答应朕,此事永远都不会公众于世,就算你不听朕的,翊亲王的话也你也不听了吗?” 贺章心头一惊,皇甫翊竟为了救珮珮,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苏馥珮眸子一沉,贺章手中之物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皇甫赢会这么怕?她暗想,皇帝最怕的是什么?是自己的皇位吧?那么贺章手中之物必是与皇位有关! 这么说来,当初皇甫翊为了救她…… 她心头一震,朝皇甫翊看去,他正与轩辕谨打得难舍难分,脸上尽是急色。 果真如你当初所说,为了救我,费劲了心机,千年黄玉已然让你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那凤发呢? 皇甫赢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太后道:“母后今日真的要让天下人看皇室的笑话吗?在场有文武百官皇亲贵胄,更有三国之人齐集,母后就算不顾皇室颜面,也要为儿子想想,翊王妃不过一介弱女子,真的值得母后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来杀她吗?” 太后脸上一愣。 皇甫赢再道:“你已收回对她的封赐,亦废了她翊王妃之位,现在她在天下人眼中已万般不堪,你还有何不满意?何必赶紧杀绝?太后母仪天下,您真的母仪天下了吗?” 太后拳头猛地拽起,紧紧看着苏馥珮。 是啊,何必再杀她?她此刻已如从前一般满身污名,活着比让她死了更痛苦,杀了她不过小菜一叠,既然贺章和皇甫翊不顾一切都要护着她,何必要为了个一身污名的女人惹来一堆麻烦,就暂时留她一命,以后要杀她,有的是机会。 她收回视线,道:“哀家头疾犯了,先回宫歇了!”说罢未看皇甫赢一眼,喝停了侍卫,由练纱扶着离去。 钟棋蓝鹫收了手,走回苏馥珮身边。 “恭送母后。”皇甫赢一喜,抱拳一拜。 待太后走后,皇甫赢转身对苏馥珮道:“翊王妃……” “我不是翊王妃,刚刚太后已经废了我翊王妃的身份。”苏馥珮阻断皇甫赢的话。 皇甫赢沉了半响道:“朕会去劝太后收回成命的。” “不必,说来我得谢谢她,我一直想摆脱的身份她帮我摆脱了,从此,我与皓月国皇室再不相干!”苏馥珮道。 皇甫赢叹了口气:“朕还是要劝兰小姐一句,六弟对你是真心的,他真的为你做了很多,希望你能顾及当年的情份!” 苏馥珮朝皇甫翊看了一眼,一脸平静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罢转身离去。 贺章追上去:“珮珮,你要去哪?” “不要跟着我!”苏馥珮转头对贺章道:“我要去找小豆芽!”说罢背脊挺直大步迈了出去。 钟棋蓝鹫见苏馥珮走了,钟棋赶紧朝皇甫翊喊道:“王爷!” 皇甫翊这才停了手,扫了殿中一眼,没见到苏馥珮的身影,皇甫翊心头一急,瞪了轩辕谨一眼,赶紧带着贺章蓝鹫钟棋追了出去。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支持厚爱,花花感激万分,爱你们! 这是一个转机,相爱不会太远,渣渣也会虐的,幸福生活就要来临,后面会大宠,亲们准备好小心脏被融化吧! 093 让小豆芽成为娘的小尾巴 苏馥珮和皇甫翊走后,皇甫赢对三国说联姻之事,改日再谈,便带着人离了金殿。 轩辕谨笑了笑,拍拍手,理好打乱的衣发,对轩辕澈道:“皇兄,好困,回去睡觉吧!” 轩辕澈点点头,看了南宫夜和夏候靖一眼,带着轩辕谨浅柔离去。 夏候靖和南宫夜也相视一眼,笑了笑,站起身来带着人离去,皓月国的宴会,一次比一次精彩,不枉此行! 殿中众人都摇头晃脑地走了,皇宫的宴会真是越来越令人胆战心惊了,心脏差点没给吓出来,下次来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否则小命都会吓没了。 兰香皇甫宁心怀鬼胎,一个想着法子怎么害死苏馥珮,一个想着法子怎么得到苏馥珮,在兰海面前,却还是表现得恩爱有加。 兰海看了端太妃一眼,眸中情绪复杂万分,最后叹了口气,离去。 端太妃走在最后,看着兰海离去的身影紧紧拽了拳头,兰雪,本宫一定要杀了你! 苏馥珮离开金殿后,一路狂跑往宫门而去,跑到宫门口之时,皇甫翊带着人追了上来,前后左右将她拦住。 被四道肉墙堵了去路,苏馥珮心头恼怒,问皇甫翊:“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吗? 看了她着急的脸一眼,皇甫翊深吸了一口气道:“上马车,你不是想见小豆芽吗?我带你去见他!”说罢独自朝马车走去。 苏馥珮想了想,皇宫虽离翊亲王府近,也有一段路,这样跑回去腿就残了,她现在与皇甫翊已经没有瓜葛了,皇甫翊不能拿她怎么样,还是见小豆芽要紧。 一念至此,她抬步跟上去。 众人上了马车,快速出了皇宫,一路上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翊亲王府,苏馥珮最先跳下马车,往府里冲,守卫立即将她拦下:“何人敢私闯翊亲王府?” 府中的护卫下人全是皇甫翊新换的,根本没见过兰雪,此刻见到苏馥珮虽然绝美,但却十分陌生,不敢放她进去。 苏馥珮蹙眉,正要开口。 皇甫翊下得马车走过来道:“她是翊王妃。” 护卫吓了一跳,翊王府不是病死了吗?难道死而复活了? 苏馥珮立即反驳道:“不是,我是苏馥珮。” 护卫更加吃惊了,她是丑女苏馥珮?不会吧?可是这声音与身形确是极像的,苏馥珮怎么会变得这么美了? 皇甫翊叹了口气:“雪儿……” “行了,不要再说,我马上带小豆芽走。”果断说完,大步进了府。 皇甫翊无可奈何,抬步跟了上去。 贺章钟棋蓝鹫也叹了口气跟进去。 苏馥珮进到府中,听到前厅有吵闹声,她快步过去,发现是华萝衣正与那名在龙泽山庄救了她的黑衣男子争论。 “华姑娘!”苏馥珮快步走进去喊道。 华萝衣转头看去,不由得一惊,这位绝美女子是谁?为何脸十分陌生,语气却让她感到这么熟悉? 黑风看到苏馥珮时,眸中一喜,果然是王妃! 苏馥珮走到华萝衣身边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难道皇甫翊把华萝衣也带回翊王府了? 华萝衣满脸惊讶地问:“你是?” 苏馥珮这才想起来,现在她不是丑女苏馥珮了,她是美女兰雪,华萝衣不认识她。 她吐了口气,答道:“我是苏馥珮。” “苏姑娘,你怎么会变得……”这么美? 皇甫翊此时也进得殿来,对华萝衣道:“她是兰雪。” 华萝衣惊呼:“你是翊王妃兰雪?” 兰雪不是死了吗?苏馥珮怎么会是兰雪? “错了。”苏馥珮纠正道:“我是兰雪没错,但我不是翊王妃,太后已经废了我的王妃之位。” “什么?太后废妃?”华萝衣一张清寒的小脸上尽是惊讶。 却见苏馥珮没有半分难过,反而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她奇怪不已。 见华萝衣满脸狐疑,苏馥珮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于是道:“这件事以后慢慢和你说,小豆芽呢?” 华萝衣压下心头的惊讶,朝黑风看去:“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这位公子去龙泽山庄带走小豆芽,说一定会送回去,却一直没有送回,我担心小豆芽的安危,便前来看看。” 黑风一脸失信于人的愧疚,答道:“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准带走小豆芽,我只是听命行事。” “你下去吧!”皇甫翊看了黑风一眼,轻道。: 黑风抱拳一拜,飞身而去。 皇甫翊走向前道:“今日实在是太晚,不如先在府中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明日再商量。” 贺章和华萝衣点头。 苏馥珮答道:“商量什么?我明天就带小豆芽回苦心村。” 贺章和华萝衣皆是一惊。 华萝衣道:“苏……兰姑娘稍安毋躁。” 苏馥珮蹙眉:“还是叫我苏馥珮吧,这兰姑娘兰小姐的,实在不习惯。” 华萝衣也叫得不顺口,点头再道:“苏姑娘先不要着急,救贺老将军的事还需要你帮忙呢!” 苏馥珮看向华萝衣,是啊,答应了要帮华萝衣的忙,暂时还不能离开,可是她不想待在这里了,得想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 既然如此,只好先在翊亲王府住一晚。 她丢下一句:“我去看小豆芽。”已快速出了前厅。 看着苏馥珮离开的身影,皇甫翊众人轻叹了口气。 让钟棋给华萝衣和贺章安排房间后,皇甫翊也回了房间。 苏馥珮径直走到以前住的那间客房,推门进去,走到床边,只见小豆芽正撅着小嘴,想必是她没回来,不开心了。 都怪皇甫翊,害得她这么晚才出宫,失信于小豆芽。 她心疼不已,坐到床上俯下身去,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儿子,娘回来了。 “娘,你是不是又骗孩儿,是不是又离开孩儿走了?”兴是感觉到苏馥珮在亲他,小豆芽踢了被子,说起梦话来。 苏馥珮心头一痛,儿子,娘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呢,娘是有事耽搁了。 她实在是累了,便脱了鞋子衣服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搂住小豆芽。 小豆芽没醒,却感到苏馥珮搂着他,他也下意识地搂住苏馥珮,呢喃道:“娘,孩儿好想你。” 苏馥珮鼻子发酸,紧紧搂着这个温暖的小身子,满是宠爱轻道:“儿子,娘也想你。” 小豆芽听到这话,小嘴勾起了笑意,这才睡沉了。 搂着小豆芽,苏馥珮觉得异常安稳,没过片刻,便睡着了。 皇甫翊回房间沐浴过后,一点睡意也没有,不自觉地走到了苏馥珮的房间,很想看看她们母子,他轻轻推门进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吵醒苏馥珮。 来到床边,见母子俩相拥而眠,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他心头顿时一暖,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们。 兰雪的脸仍旧是那么绝美,但灵魂却似被人换了一般,不复从前的温柔和怯弱,满身的傲骨与倔强,让他一点半法也没有。 心底轻轻一阵叹息,皇甫翊轻轻抬手抚上苏馥珮的头,一下一下,轻而柔的抚摸着,眸中尽是温柔和宠爱。 雪儿,上天一定是怜悯你受尽磨难,所以才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从此刻起,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 不管你是翊王妃、苏馥珮还是兰雪,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身份,以前对你或许是因为感激和责任,但此刻我敢肯定,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不管你如何拒绝我,我对你的心都不会改变。 你说过,你不会在意那些与你没有关系的人,也不看重什么名声与荣耀,那么本王也一样,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始终相信你是清白的,小豆芽是我们的儿子,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房间内异常安静,苏馥珮今晚睡得还算安稳,没有骂他头顶长草,想必是因为不必再遮掩自己的身份,而安了心吧! 皇甫翊静静看着她,若是白天,她醒着,多看她一眼,她也要发火,骂起人来真的好凶。 想到以前他被苏馥珮骂的那些话,皇甫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雪儿,真的很好奇,你是在哪学得那些古怪的话? 还有你的拳脚功夫,你的种粮技术,你的厨艺,那碗难以忘怀的炸酱面,是他一辈子都没尝到过的美味。 为何四年不见,你竟变得这么陌生?还是以前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我还不够了解你?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会慢慢去了解你,去爱你。 一直这样坐着,直到天都快亮了,他才起身离去。 离开苏馥珮的房间后,皇甫翊把钟棋和五大暗卫首领召到书房,命他们去压下京城对兰雪的谣言。 天大亮时,钟棋回来禀报:“王爷,事已办妥。” 皇甫翊满意点头:“下去休息吧。” 钟棋再道:“王爷,还有一件事。” “说。”皇甫翊揉了揉头吐出一个字来。 钟棋回道:“天刚亮时,轩辕国的人匆匆离开了京城,回了轩辕国。” 皇甫翊揉头的手一顿,问道:“因为何事?” “属下听闻,是轩辕皇病重。”钟棋答道。 皇甫翊眸子一沉道:“先前也传闻轩辕皇帝重病,此次病犯,看来轩辕皇帝的大限将至,轩辕澈就要登基为帝。但轩辕国早有传言,轩辕澈的太子之位名不正言不顺,早有各皇子私下里结党营私,对这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此次轩辕皇若驾崩,轩辕澈便要面临各皇子的刁难声讨,轩辕谨是他的亲弟弟,怕是要帮着他坐稳皇位,此刻已无暇顾及其它。” 钟棋喜道:“如果轩辕国内乱,此刻我们若起兵攻打,便能一举拿下轩辕国。” 皇甫翊摇头:“先前有盟誓,四国永不再战,虽然轩辕谨此次在金殿上放肆嚣张,但并非因为国事,而是儿女私情,起兵讨伐,明不正言不顺,会惹来他国非议,到时三国若再联合起来攻打皓月国,岂不得不偿失?” 钟棋点头:“王爷言之有理,是钟棋考虑不周。” 皇甫翊没作声,沉了片刻再道:“轩辕国内乱,夏昌国和南晋国也会有想法,这样,在轩辕澈登基之日,你让青绝与白鲤二人代本王送上一份贺礼,轩辕澈便会明白本王之意。” 钟棋点头:“是。” 皇甫翊想了想问道:“宁亲王府有何动静?” 钟棋回道:“听说宁亲王昨夜回到府中,在书房坐了一晚,宁王妃求见几次未得见到。” “他必是后悔当初休了雪儿,看来他会有所行动,盯紧点,有任何动静立即来报。”皇甫翊道。 钟棋抱拳领命:“是。” 想到昨天晚上太后的嚣张,皇甫翊恨道:“让青绝去把皇宫那个人带走,秘密安顿听候本王的命令,本王要让太后无法安睡。” 钟棋一喜:“属下立即去办。” 钟棋走后,皇甫翊独自登上了观星楼,站在风中望着一望无际的大好河山,心情却平静无波。 转头看向身后那座巍峨的皇宫,皇甫翊眸了微沉。 “王爷。”这时贺章也上得观星楼来,走到皇甫翊身边。 皇甫翊看向贺章:“你怎么知道本王在这里?” 贺章笑了笑道:“贺章认识王爷多年,岂不知王爷心情烦闷之时都会来此?” 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是啊,这里有本王和父皇母妃最美好的回忆,只有在这里,父皇母妃才像是平常百姓家的父母,本王也才能承欢膝下,这是本王心中的温暖。” 贺章叹了口气道:“如今翊王妃和小世子回来了,王爷一家团聚,一定能再感受到当年的温暖的。” 听到这话,皇甫翊看向贺章道:“能放得下吗?” 贺章一愣,自是明白皇甫翊所问的是,能不能放下对苏馥珮的感情,贺章沉了半响摇头:“贺章不想欺骗王爷,对珮珮的感情已深入心底,那是在贺章还不知道她是翊王妃之时,所以贺章一时无法放下。 珮珮当初之所以那般绝决地拒绝我,便是因为她的身份,不想让我与王爷他日相见难堪,我很感激,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我便释怀了,虽然割舍很痛,但我会学着去放下。” 皇甫翊心头平静:“感情一事不是任何人能决定和左右的,但本王还是想劝你一句,华姑娘是个不错的女子,且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以试着去了解她,或许有一日,你会发现她的好。” 贺章笑道:“王爷不必劝我,华姑娘对我的情义我心里自是清楚,但情之一字,不可勉强半分,这样对华姑娘也不公平。” 皇甫翊不再做声。 贺章沉了半响,想到一事道:“太后嚣张专制,目中无人,完全不把王爷这些年为皓月国的付出放在眼里,王爷何必再忍她?” 皇甫翊亦有怒意:“本王不是忍她,而是不愿父皇辛苦保存下来的江山毁于一旦,此时皓月国勉强与三国并肩,且三国对皓月国贼心未死,在抢夺雪儿一事上便可看得出来。 此时若内乱,三国必定趁机起兵,到时皓月国只能成为三国嘴中鱼肉,任其分割,某些人目光短浅不知死活,本王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皇一生心血被毁!” 贺章重重叹气:“但王爷一人背负这么多,反而落在他人眼中万般不堪,贺章为王爷感到不值。” “不必为本王不值,父皇对本王有生养教诲栽培之恩,父皇临死前,本王未能见他最后一面,已是悔恨万分,本王若再不保下他一生的付出,本王如何面对父皇在天之灵?”皇甫翊背脊挺直,如同一座挺拔的高山,可承万般风霜雪露。 贺章愤愤不平道:“当年若非宁亲王,王爷何以不能见到先皇最后一面,贺章后来反复思索,先皇临终遗言不能手足相残,实则是为了保护王爷!” 当年先皇是在无奈之下传位皇甫赢,他心中仍旧报有一丝皇甫翊活着的希望,所以传他遗旨,更留下遗言不能手足相残,目的是为了保护皇甫翊。 “所以本王更不能让父皇的江山毁于一旦,皇甫宁所作所为本王心中都有数,他若再敢有所举动,本王到时新仇旧账一并与他结算!”皇甫翊定定道。 贺章不再做声。 皇甫翊再道:“此时最重要的是雪儿,其它的本王都可抛到一边,雪儿虽然还活着,但性情大变,对本王大不如从前,本王一定要把雪儿的心找回来。” 贺章道:“我相信王爷如此情深,她必能感受得到,其实珮珮心底善良,并非憎恨王爷,而是不想过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王爷不妨从这方面着手,想必事半功倍。” 皇甫翊点头。 雪儿,你放心,你想过什么生活,本王就陪你过什么生活,你不想待在王府,本王就跟你去住茅屋木屋,吃野菜粗食,本王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吃苦受罪了! “王爷。”突然蓝鹫急匆匆而来,向皇甫翊禀报道:“夏候太子请您去行宫议事。” 皇甫翊转过头去:“夏候靖可有说是议何事?”如果是夏候冰清的事,他是不会去的。 蓝鹫道:“他并没说是何事,只说十分重要,让王爷必去一趟。” 皇甫翊暗想,难道是为了轩辕国一事?那他倒要看看夏候靖想做什么? 他答道:“备轿。” 蓝鹫抱拳转身,想到一事再道:“王爷,刚刚得到消息,南晋国的人已匆99999匆离开了京城。” “哦?”皇甫翊勾嘴一笑:“因为何事?” 蓝鹫答:“听说南晋皇帝被刺杀。” 皇甫翊轻轻拧眉,这个时候被刺杀?难道是? 皇甫翊命道:“让我们的人盯好,有任何情况,立即来报。” “是。”蓝鹫抱拳一拜,转身下楼去备马车。 贺章疑惑道:“王爷,如今轩辕国皇帝病重,南晋国皇帝被刺杀,夏昌国又找你议事,此事怕有诈,王爷小心为妙。” 皇甫翊笑道:“贺间无须担心,本王心中有数。”说罢大步下了楼去。 贺章眸中一片敬佩,也跟着下了楼去。 苏馥珮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午饭时间,睁开眼一看,小豆芽正坐在旁边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似怕她不见了一般。 苏馥珮坐起来,摸了摸小豆芽的小脸,柔声笑道:“儿子,怎么这样看娘?” 小豆芽嘟起小嘴道:“孩儿要时刻盯着娘,否则娘又会不见了。” 苏馥珮搂过小豆芽,疼惜道:“傻儿子,娘怎么会不见了呢?娘不是在你身边吗?” “娘,你昨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孩儿等了你好久都没等到你?”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委屈道。 苏馥珮哄他:“娘昨天去帮你买糖葫芦,结果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没买到,所以回来晚了,娘今天再去给你买吧!” 小豆芽猛地摇头:“孩儿不吃糖葫芦了,孩儿要和娘在一起。” “小豆芽别担心,娘带你去买,这样小豆芽就不用怕娘不见了!”苏馥佩劝慰道。 小豆芽满脸欢喜:“好。”突然想到一件事,小豆芽怯怕地看着苏馥佩道:“娘,昨天爹爹问娘为什么要改名字,孩儿告诉爹爹了,娘会不会生气?” 苏馥珮搂紧小豆芽道:“傻儿子,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小豆芽这次帮了娘大忙了,娘现在彻底自由了呢,以后娘不必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也不必再每天把自己弄丑了!” “真的吗?孩儿帮了娘?”小豆芽惊喜问道。 苏馥珮点头:“是啊,小豆芽是娘命中的福星,小豆芽帮了娘。” 小豆芽这才放下心来:“娘,以后走到哪里都带着孩儿好不好,孩儿不想和娘分开,娘不在孩儿身边,孩儿真的很不开心。” 苏馥珮重重答道:“好,娘答应小豆芽,以后走到哪里都带上小豆芽,让小豆芽成为娘的小尾巴!” “嘻嘻,孩儿要做娘的小尾巴,粘着娘。”小豆芽开心笑道。 苏馥珮宠爱地亲了亲小豆芽,儿子,娘爱你,很爱你呢! 母子俩正说笑着,突然有丫头在外面敲门:“王妃,你起来了吗?” 听到这声王妃,苏馥珮眉头一拧,没好气地答道:“还没睡醒呢!” 门外的丫头脸上一窘,王妃真厉害,睡着的也会答话。 见丫头还守在门口不肯走,苏馥珮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什么事?” 丫头立即答道:“王爷让奴婢给王妃送东西来了。” 送东西?什么东西? 苏馥珮想了想道:“进来吧!” 丫头应了声是,推门而入。 没过片刻便进到内间来,苏馥珮看过去,只见是个身着粉衣的丫头,十五六岁左右,长得干净清透,倒是招人喜欢的模样,以前并没见过,或者见过而不记得了。 丫头也正抬头看苏馥珮,见到她的容貌时,不由得震惊不已,天下间竟有这么美的人吗? 她就是那个丑女苏馥珮?死而复生的王妃? 苏馥珮收回视线道:“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丫头这才从惊愣中回过神来,答道:“是。” 转身把东西放下,立即出去准备热水。 苏馥珮让小豆芽待在床上,她下床去看桌上的东西,只见是些珠钗首饰。 看上去倒也漂亮,伸手拿起一支玉兰花的白玉簪子,雕得很精致,栩栩如生的,喜欢。 然后又拿起一对玉兰花的白玉耳坠子,也是小巧精美,也很喜欢。 再扫了一眼,其他的便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了。 正拿着在头上比划着,那粉衣丫头推门进来了,身后带着几名年纪差不多的丫头,提着热水,还有两个人捧着衣服,鞋子。 见苏馥珮拿着白玉簪子和耳坠子,粉衣丫头让身后的丫头把水提进去,然后走到苏馥珮身边笑道:“王妃喜欢这两样吗?” 苏馥珮拿下玉簪子,不悦道:“不要叫我王妃,叫我苏姑娘就可以了。” “可是王爷说……”丫头有些为难。 苏馥珮把东西放回去道:“你们王爷那里我会去说的,现在不准叫我王妃。” 丫头怯弱地点了点头,见那几名丫头已经提着桶出来了,她对苏馥珮道:“王……苏姑娘,您先沐浴,等会奴婢再来给苏姑娘梳妆。”说罢带着人又退了出去。 苏馥珮走到床边,对小豆芽道:“儿子,娘去洗澡,你在床上玩一会儿!” 小豆芽乖巧点头:“好的。” 苏馥珮笑了笑,走到屏风后,看到架子上放着的衣服,并不是上次穿过的衣服,是没见过的样式,虽然仍旧是碧水色,但绣功和料子比上次的还要好上几倍。 想到上次皇甫翊在书房对她说,她所穿的衣服都是他亲自命人定做,她徒然有些不想穿了,但不穿总不能裸着身子出去吧? 她撇了一眼,脱了衣服进到浴桶中,热气腾腾,花瓣飘香,让人神清气扬,极为舒服。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把衣服穿上,走了出去。 小豆芽正在床上打滚,看到苏馥珮出来了,他笑道:“娘,你好美啊!” 苏馥珮心头开心,嘴上却道:“小豆芽哪学的嘴这么甜?” “是真的,娘,孩儿没有骗你。”小豆芽认真道。 苏馥珮笑了笑,低头看了看,她穿这身衣服很漂亮吗? 听到苏馥珮的声音,守在门口的粉衣丫头推门而入,见苏馥珮一身碧水罗衫婀娜多姿地站在那里,长发垂下,容貌绝美,满身清贵之气,独特而绝美。 她又被惊得一愣,穿了这身衣衫,竟比刚刚看到她时还要美上几分。 她快速回过神来,走进去夸道:“苏姑娘长得真美,难怪王爷对苏姑娘如此用心。” 苏馥珮默不作声,独自坐到铜境前。 丫头跟过去,自报家门道:“奴婢叫采诗,是王爷特意派来服侍苏姑娘的。” “采诗?这名字好听。”苏馥珮笑了笑:“不过我不需要人伺候,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说罢拿起木梳开始梳发。 采诗哭丧着脸道:“王爷命奴婢来伺候姑娘,姑娘若不让奴婢伺候,王爷会以为奴婢伺候得不好,赶奴婢离开的,奴婢上有父母,下有幼弟妹,不能没有活计,苏姑娘就可怜一下奴婢吧!” 听到这语气是要哭了,苏馥珮赶紧道:“行了行了,你想伺候就伺候吧。”说罢把木梳放下端着好,等着被折腾。 采诗立即笑道:“那奴婢给苏姑娘梳妆。” “嗯。”苏馥珮闷声答道,我可以说不吗? 采诗快手给苏馥珮梳了个复杂得看都看不懂的发髻,然后插上几支珠钗点缀,再把苏馥珮刚刚挑的那支玉兰白玉簪子插在发髻最显眼的地方,最后给她戴上那对白玉兰耳坠子。 看了看,极为满意地赞叹道:“好美呢!” 苏馥珮在铜境中照了照,确实比她梳的要好看些,特别是那支白玉簪子,极为抢眼,非常独特。 她夸道:“不错,手很巧。” “谢苏姑娘夸赞!”采诗高兴不已,然后又在苏馥珮的要求下化了个淡淡的妆。 这下采诗不满意了:“苏姑娘容貌绝美,何不再化浓一些,定让大家惊艳。” 苏馥珮却很满意,站起身来道:“又不去相亲,化那么好看做什么?” 见苏馥珮站起身时的模样,采诗又是一惊:“这样看苏姑娘,竟比公主还高贵呢!” 苏馥珮被她夸得都有点飘飘然了,笑了笑没作声,走过去把小豆芽抱下床。 小豆芽也夸道:“娘,姐姐说得没错,娘真的好美!” 苏馥珮笑道:“那当然了,你娘兰雪可是绝世美人,是那些有眼无珠人的才说你娘丑。” 小豆芽猛地点头:“是的。” 采诗在一旁陪着笑,见天色不早了,对苏馥珮道:“苏姑娘,午膳已经备好了,在偏厅。” 苏馥珮点头,带着小豆芽出了房门,往偏厅而去。 到了偏厅的时候,华萝衣和贺章已坐在那里等她了,见到她的衣着妆容,两人满脸惊艳。 只见苏馥珮一袭碧水色华贵罗衫,发髻云峨,头上那只白玉兰簪子十分独特,搭配着白玉兰耳坠更是让人眼前一亮,长发垂下来,如同瀑布一般,绝美的脸上只化了淡淡的妆,让人觉得非常舒服,特别是一身高贵清雅之气,无不显示她的独特高贵。 华萝衣惊叹,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长相已然很美,却不知和苏馥珮一比,已不算什么了,最重要的是,苏馥珮满身的高贵自信,就远远超过了她。 贺章努力压制内心的激动与澎湃,如此天仙一般的人儿,稍一妆饰便让人移不开眼,谁敢再说她是丑女? 苏馥珮带着小豆芽走过去,问道:“是在等我吗?” 华萝衣和贺章这才回过神来,华萝衣眸中惊喜未退尽,笑答道:“是的,听下人说你起来了,就等你一起吃午饭。” 小豆芽喊了声华姐姐贺叔叔,便坐在椅子上。 华萝衣和贺章宠爱地朝他笑了笑。 苏馥珮也坐下来,看向贺章,见他仍旧一脸疲惫,眸中是一抹化不开的复杂,她叹了口气,移开视线,问华萝衣:“皇甫翊呢?” 华萝衣道:“听贺公子说,夏候太子找他有事,他出府了。” 苏馥珮点点头,没再作声,拿起筷子吃饭。 华萝衣想到什么,看着苏馥珮眸中尽是心疼道:“你的事,贺章都告诉我了,原来苏姑娘的身世这么波折。” 苏馥珮边吃边答道:“都过去了。” 见苏馥珮一脸云淡风轻,华萝衣心头微惊,十九年活得暗无天日,她竟如此云淡风轻地说,都过去了? 是痛得心麻木了?还是强行令自己去遗忘? 若她也能做到苏馥珮这般,该多好?可是她做不到! 贺章也心疼不已,看着苏馥珮道:“珮珮,我……” “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苏馥珮打断他,语气苍桑道:“人活一世,匆匆数十载,眨眼已见满头白发,我不想去在意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怎么看我想我,我无所谓。 贺章,你也不必太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那十九年是我命中的劫难,如今劫难过去了,我相信以后的日子是美好的,而你也有你的命运,命运虽然不能改变,但日子是好是坏却是自己能决定的,只要心态好,每一天都可以很开心快乐!” 华萝衣眸中布上敬意,赞叹不已:“苏姑娘如此心境,我自愧不如。” 贺章点头赞同。 苏馥珮笑了笑:“其实我这个人是怕累怕麻烦,因为在乎太多心会累,我不想让自己活得太累。” 华萝衣和贺章相视一眼,笑了笑。 苏馥珮见二人似乎很合得来,也笑了笑不再作声,饿了,吃饭。 三人吃过午饭,苏馥珮便拉着华萝衣去房间商量救贺奉先一事。 “华姑娘,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不能再留在京城。”苏馥珮愧疚道。 华萝衣十分理解她,为难道:“我知道苏姑娘的处境,此时确实也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但是救人的事该怎么办呢?” 苏馥珮想了想,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她笑道:“这样吧,等把贺章爷爷救醒后,你就对大家说,你找到了新的药代替我的血,然后你仍旧借为贺老将军调养身子为由,留在龙泽山庄,每次取血时,你不要让人发现,这样不就可以了?” 华萝衣点点头:“这个方法不错,行,就这么办!” 苏馥珮仍旧感到愧疚,歉意道:“不好意思,不能帮你。” 华萝衣笑了笑道:“不要这样说,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什么朋友,你能把我当成朋友,我很开心。” 听到这话,苏馥珮心头一紧,信誓旦旦道:“你放心,苏馥珮认定的朋友是一辈子的,以后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华萝衣眸中一片感动:“谢谢你。” “不用说谢谢那么见外。”苏馥珮豪气道。 华萝衣笑了笑,真的很谢谢你能把我当朋友,你让我想到了我的姐姐,只可惜她…… 苏馥珮再道:“你尽快安排救醒贺老将军的时间,等救活人,安排好一切,我就带小豆芽离开。” 华萝衣收了思绪点头:“好,我马上回龙泽山庄安排,明天就救醒贺老将军。”说罢朝苏馥珮笑了笑,站起身,出了房间。 苏馥珮松了口气,解决了救人的事,现在要去把懿旨拿回来。 她拉着小豆芽道:“娘带你去买糖葫芦吧!” 小豆芽拍着小手,满脸欢喜:“好,要去街上玩了!” 苏馥珮宠爱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拉着他朝府门口走去。 路上遇上些下人丫头都惊讶地看着她,她急着办事也不好与她们叙旧,只是点头示意。 到了府门口,守卫见到她和小豆芽,立即抱拳弯身行礼,并没拦她们,她出了府,走在路上暗想,今天怎么没有人拦她了? 想必是皇甫翊想通了,放弃把她留在翊亲王府,她心情大好,拉着小豆芽朝街上走去,先给小豆芽买了串糖葫芦,然后再去行宫找轩辕谨。 走了一路,街上的人除了看到她的容貌惊艳外,她没听到半丝有关兰雪的骂名和流言。 按理说昨天晚上太后废妃之事传出后,此刻早已传遍整个京城,为何这些人好像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一样? 真是奇怪,她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到原因,她摇了摇头,不管了,反正她也不在意这些,加快步子,往行宫而去。 而此时,皇甫翊正坐在行宫的一个房间等夏候靖,钟棋蓝鹫守在门外。 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夏候靖来,皇甫翊十分不耐烦,站起身来,抬步离去。 这时—— 里间传来一阵轻而碎的脚步声,一道温柔似水浓情蜜意的声音响起:“翊亲王留步。” ------题外话------ 一直强调娱乐看文,就是想让大家看文时不要过于计较文中人物与细节,只当闲暇时候的消遣,小说虚幻,其中方圆乾坤只有作者才明白,有时下笔之难,读者分分钟搞定的事,作者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个中辛苦,不以足外人道。 我十分理解亲们追文的辛苦,也能理解亲们嫉恶如仇的善良,但也请体谅一下我写文的艰难。 每一章文文都关乎着文文的整体结构,也许亲们有时觉得乏味无聊,有时看得迷糊不清,有时看得气愤难耐,但这都是一个完整文文必不可少的。 昨日的评论真正影响了我的心情,以至于一整天坐在电脑前,无法下手,直写到晚上十二点后,只有几千字。 在此,我想说一声,互相理解一下,言语不要过于激烈,否则万更的日子会消失不见的。 094 滴血认亲! 听到这道声音,皇甫翊眉头一蹙,停下步子转头看去。 只见夏候冰清带着满脸妩媚迷人的笑容,踩着碎步从里间出来,只着了一件淡紫色的抹胸,外披淡紫色薄纱,遮挡不住白嫩的肩膀和胸前的波涛汹涌。 在皇甫翊的印象中,夏候冰清是个十分嚣张跋扈的女人,个性极为要强,又心高气傲,竟会有如同青楼群女子一般的打扮和动作? 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淡淡看着她。 夏候冰清已缓缓来到了皇甫翊面前,欲笑含羞地问道:“翊亲王这是要走了吗?”声音酥软,如同刚酿出的一缸甜酒。 好不腻人! 听到这声音,皇甫翊胃中翻腾,沉脸问道:“夏候公主怎么在这里?夏候太子呢?” 夏候冰清再向前一步,眸中尽是柔情肆意,勾魂地望着皇甫翊,柔声答道:“皇兄有事出去了,等会就回来,让本公主招待翊亲王,翊亲王稍坐片刻。”说着抬手去拉皇甫翊。 皇甫翊侧身躲开,厌恶地转过身走了向步,不耐烦道:“夏候公主有何事不妨直言。” 夏候冰清见皇甫翊对她这般冷淡,心头极为不爽,拳头微微一拽,沉了半响又松开,布上腻死人的笑容再向前道:“翊亲王急什么?本公主已在里面备好了酒菜,我们边吃喝边聊!” 皇甫翊直言拒绝:“不必了,夏候公主有事就说,本王还有要事要办!” 夏候冰清脸色一沉,咬了咬牙。 皇甫翊,本公主为了讨好你,把自尊都踩在地上了,你还这般不近人情?本公主花容月貌,如此勾魂摄魄,你却丝毫不动心,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想到受这点委屈,将来可以日夜陪在皇甫翊身边,夏候冰清忍下怒火,再次布上笑容向前,轻柔道:“既然翊亲王有要事处理,本公主就明说了,是这样的,皇兄有意将本公主许配给翊亲王,不知翊亲王……” “本王不会娶你的!”皇甫翊打断夏候冰清的话,果断拒绝。 就是因为以前接受了太后和先皇的赐婚,所以让兰雪母子受尽了委屈折磨,前车之鉴,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夏候冰清身子一僵,皇甫翊竟连想了没想就这样拒绝了她,真是可恶。 昨晚在金殿之上,皇甫翊对苏馥珮的柔情苦求,她可是看在眼里的,为何对她却这般绝情? 苏馥珮现在是比她长得美,那又如何?她轩辕国的公主,身份比苏馥珮高贵,又手握兵权,娶了她就等于得到了半个轩辕国,皇甫翊却如此不屑一顾! 夏候冰清再也笑不出来,满脸黑沉怒道:“你是为了那个苏馥珮才拒绝本公主的吗?” “本王不喜欢你,与任何人无关。”皇甫翊冷声答道。 夏候冰清狠狠咬牙,怒问道:“为什么?本公主哪里不好?你竟这般厌恶,而对苏馥珮却那般柔情?本公主知道你是想保护她,本公主偏不让你如意,要么你就答应娶本公主为正妃,否则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她!” 皇甫翊眸子一寒,猛地转身,大手快速掐住了夏候冰清的脖子,怒道:“本王警告你,若敢动雪儿,本王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夏候冰清被皇甫翊大力掐得喘不过气来,艰难道:“本公主是夏昌国最高贵的公主,手握兵权,如同握着半壁江山,哪里比不上苏馥珮那个女人?” “本王从不稀罕什么兵权江山,夏候冰清,本王警告你,下次再敢迷惑本王,本王一定不会饶了你,无论你是不是女人!”说罢狠狠推开夏候冰清,朝门口走去。 这时。 门外响起苏馥珮的惊喊声:“不可能吧?轩辕谨回国了?我怎么不知道捏?” 皇甫翊步子一顿。 雪儿?她怎么来了? 夏候冰清稳住差点被皇甫翊推倒的身子,听到苏馥珮的声音,脑中闪出一计,她快速向前抱住皇甫翊,大喊道:“翊亲王,你别走,本公主真的很喜欢你!” 皇甫翊眉头一拧,猛地推开夏候冰清,夏候冰清却抱得死死的,怎么都不肯放手。 “放开本王!”皇甫翊低吼。 雪儿现在的性子,必会误会,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夏候冰清不顾皇甫翊的怒吼,再紧了紧抱着皇甫翊的手,故意扯着嗓子对着门外喊道:“本公主是真的很喜欢你,本公主知道你也是喜欢本公主的,只不过怕世人说你抛妻弃子,所以才拒绝本公主,本公主不介意做你的妾室,不会让你为难的,翊亲王!” 苏馥珮正在房间不远处,清楚地听到夏候冰清的话,眸子一沉,该死的皇甫翊,竟在这里偷人? 还说对兰雪有多爱多好,他娘的都是狗屁,她心头怒火,拉着小豆芽转身离去。 还有那该死的轩辕猪,竟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带着她的废妃懿旨就走了,这算哪门子事? 门外守着的的蓝鹫钟棋见到苏馥珮满脸生气地走了,心头着急赶紧推门而入:“王爷,王妃走了!” 皇甫翊闻听此言,脸色一沉,聚集内力猛地挣脱夏候冰清,抬手就朝夏候冰清打去。 夏候冰清连闪躲之力也没有,重重吃了一掌,跌爬在地,口吐鲜血。 皇甫翊看也没看夏候冰清一眼,赶紧抬步出门,去追苏馥珮。 钟棋蓝鹫狠狠瞪了夏候冰清一眼,也跟着皇甫翊追去。 皇甫翊刚走,轩辕靖从另一间房出来,望了皇甫翊急急离去的背影一眼,转身进了夏候冰清的房间,见她跌爬在地,赶紧向前扶起她。 “清清,你怎么样?”夏候靖着急问道。 夏候冰清满脸痛色,脸色苍白,先前被黑风赤焰打伤,内伤本就没好,如今又受了皇甫翊一掌,此刻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夏候靖立即点了夏候冰清的穴道,取出一瓶丹药来,喂了一颗给夏候冰清服下。 夏候冰清这才舒服了些,缓了口气,对夏候靖道:“扶我起来。” 夏候靖依言扶起夏候冰清坐在凳子上,问道:“清清,怎么回事?皇甫翊怎么会动手打你?他一向以君子自诩,从来不打女人,否则那次烟云关他早就杀了你!” 夏候冰清捂着胸口道:“都是因为苏馥珮那个女人,皇甫翊真的很在意她,为了她竟不惜对我下如此重手!” 那次她亲自偷袭皇甫翊的军营,准备烧了皇甫翊的粮草,没想到被人发现了,她与皇甫翊一决高下,最后败在皇甫翊手下,本以为就要被杀,皇甫翊却放了她,丢下一句原来是个女人,而后负手离去。 当时她便被皇甫翊的容貌气度吸引,心动不已,知道皇甫翊不喜欢她,所以才出此下策,以为可以让他动心,没想到皇甫翊不但没动心,还动手打了她! 都是苏馥珮那个女人,她夏候冰清不会就此作罢的! “夏候公主如此生气,要不要本王给你一个报仇血恨的法子?”正当夏候冰清怒气难耐之时,门口响起一道声音。 夏候冰清和夏候靖转头看去,见到门口的男子,夏候冰清微惊:“宁亲王?” 苏馥珮气呼呼地走在大街上,在心里把皇甫翊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哼!今天她不回翊王府了,她要带小豆芽去龙泽山庄。 一念至此,她拦了辆马车。 车夫见苏馥珮长得如此貌美,笑着问道:“姑娘要去哪?” “龙泽山庄!”苏馥珮黑着张脸,愤愤不平道。 车夫满脸惊讶,这么美的姑娘,怎么这么凶? “姑娘上车吧。”车夫怯怕道,媳妇说,现在的美人个个凶猛,还是不惹为妙。 苏馥珮把小豆芽抱上马车,自己正要上去,却被一只大手拽住了。 苏馥珮转头看去见是皇甫翊,她更是火冒三丈,看着皇甫翊咬牙道:“放、开!” 见苏馥珮如此愤怒,皇甫翊脸色一沉,并不放手,柔声问道:“雪儿,你去哪?刚刚我与夏候冰清并没什么,是她……” “与我何干?”苏馥珮冷道:“我是我,你是你,你与哪个女人好关我屁事啊?” 皇甫翊想了想,回道:“既然不关你的事,你生什么气?你走什么?” “我……”苏馥珮被皇甫翊堵得没话可答。 对啊,她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她巴不得与皇甫翊扯不上半点关系,又怎么会在意皇甫翊与哪个女人在偷情? 她脑子抽了吧?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布上笑容道:“翊亲王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哪里有生气?我只不过是要去龙泽山庄救人。”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道:“明日本王送你去,今日本王还有话和你说。” “我没话和你说,放手!”苏馥珮猛地甩开手,跳上马车,对车夫道:“赶车!” 车夫听苏馥珮喊皇甫翊翊亲王已经吓得呆住了,这个绝美似仙的男人是战神翊亲王? 被苏馥珮这一吼,他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挥着鞭子就要赶车。 “不准赶车!”皇甫翊朝车夫低喝,猛地拉住了僵绳。 车夫吓得动作一僵,愣在了那里。 苏馥珮心中窝火,再怒道:“我说赶车就赶车,是我给你银子,不是他,听我的!” “本王说不准赶车就不准赶车!”皇甫翊声音大了几分。 车夫被这前后两人吼得脸上一阵白一阵青,这遇上了什么事啊? 苏馥珮气极:“皇甫翊,你凭什么不让他赶车,你以为你是王爷你就了不起了?滥用职权恐吓小老百姓?” 皇甫翊斩钉截铁道:“凭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同意你走。” 你这不要脸的男人,刚刚与夏候冰清在里面纠缠不清,现在又来纠缠我,根本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想管我,你还没那资格。 她深吸一口气道:“你……” “你是翊王妃兰雪?那个与人私通的淫妇?”车夫听到皇甫翊说苏馥珮是他的王妃,联想到兰雪来,转头看向苏馥珮惊问道。 苏馥珮一愣,看向车夫恼火道:“我是兰雪没错,但我不是翊王妃,也不是淫妇?” 不是大家都不知道她被废妃一事吗?怎么却车夫好像知道?还说兰雪是淫妇,你才是淫妇! 确定了苏馥珮的身份,车夫脸上立即布上厌恶,对苏馥珮道:“你下来,我不搭你去了,我媳妇说兰雪丢尽了天下女人的脸,见到她要远离,否则沾了晦气!” 苏馥珮成了头母狮子,大吼道:“兰雪没有与人私通,她不是淫妇!” “太后都废妃了,就证明兰雪确实与人私通,有人不让我们议论,但是我们心中还是知道是非黑白的,你赶紧下来,别弄脏了我的马车!”车夫也怒道。 皇甫翊脸黑如炭,目光犀利地扫向钟棋蓝鹫:“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 钟棋蓝鹫惊恐不已,抱拳道:“属下该死!” 旁边早已围观了看热闹的百姓,听说马车上的女人是兰雪,皆小声地骂起来。 声音虽小,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却清晰地传进苏馥珮的耳中,让她觉得自己是头被人围着议价的猪,马上就要被他们刮毛割肉,千刀万刮。 一时间各种委屈愤怒难过寒心齐齐涌上心头,兰雪被折磨了一辈子,死后骂名一波一波来,这些人听到风就是雨,完全不分清红皂白,先前她为兰雪博来的清白随着兰雪的复活,又重新被践踏干净,换上了满身的污秽。 她苏馥珮是现代人,可以秉承清者自清的思想,不理世俗冷眼,但兰雪一生受苦受难,凄惨而死,她不能让这群忘恩负义的人如此抹黑她。 就算要离开这个地方,也要让兰雪清清白白地离开,背脊挺直的离开,否则兰雪和小豆芽一辈子都要活在辱骂冷眼嘲讽当中! 如此冤屈,堪比窦娥,天可忍,地可忍,苏馥珮不可忍! 她眸子一寒,抬手指向众人,语气冰寒地喝道:“你们谁再敢说一个字试试?” 众人被苏馥珮吓得身子猛地打了个冷战,好冷啊,今天虽然没太阳,也不至于这么冷吧? 皇甫翊一张脸已黑得像被泼了墨,眸中一片深邃。 苏馥珮扫了众人一眼,厉声道:“好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们难道忘了,去年大旱粮食无收,三国攻打烟云关,是谁种出粮食来供应战事,才令烟云关战胜,攻退三国保你们平安?” 来往百姓齐齐愣住,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怒喝:“是我,是我兰雪!” 众人如被浇了一身冰雪,顿时从头冷到了脚! “兰雪可有问你们要过半分好处?”苏馥珮站在马车上,背脊挺直,俯视众人,满身犀利:“一个为你们保家卫国的女子,你们是怎么对她的?说她与人私通,骂她淫荡,辱她儿子,你们好有良心! 可是有谁知道,她没有与人私通,她的儿子也不是野种,她是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女人,他的儿子是皇甫家最纯真的血脉,可恨你们眼瞎心黑,一群白眼狼,只知辱她骂她欺她,可曾为她说过半句话?” 众人满脸惨白,羞愧万分,看着这个挺拔高贵的绝世女子。 钟棋蓝鹫紧握拳头,咬牙切齿。 皇甫翊亦紧绷下巴,眸中尽是杀气。 “去年兰雪病死后,天至大旱于天下,以至粮食无收,国破家将亡,如今兰雪再背骂名,老天有眼,又将降难于你们,兰雪今日指天立誓,若再临大旱,我不会多种半粒粮食救你们!” 众人心如沉渊,惶恐不安,对苏馥珮再无半丝嘲意,一个个面如死灰站在那里。 四下一片寂静,天黑得如同要砸下来! 苏馥珮怒气说罢,跳下马车,把小豆芽抱下来,对车夫冷喝道:“马上给老娘滚,否则老娘杀了你的马,烧了你的车!” 车夫也愣在了那里,听到苏馥珮的怒喝,吓得猛地回过神来,赶紧驾马走了。 苏馥珮再没看众人一眼,拉着小豆芽背脊挺直地离去。 人群自主让开一条道,让苏馥珮母子过去。 齐齐看着那个碧水罗衫,容貌倾城,满身挺拔傲骨的女子,背影单薄得那般令人心疼,却坚强如此,令他们汗颜啊! 皇甫翊闭眸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睁开眸子追了上去。 钟棋蓝鹫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也追了上去。 “雪儿,你要去哪?”皇甫翊追上前,却并不再拦她,而是走在他身边问道。 苏馥珮道:“我要给兰雪和小豆芽洗刷冤屈,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不能让她蒙受污名。” 皇甫翊咬牙点头,重重道:“交给我。” 苏馥珮顿了步子,转头看向皇甫翊,只见他绝美的脸上一脸憔悴,眸中似痛似怒,身影仍旧挺拔,重重地说了三个字,再没解释什么。 苏馥珮眉头微蹙。 兰雪之事,皇甫翊并不比她好受多少,这么久以来,她亲眼所见皇甫翊对兰雪所做所为,先前她以为世人不知太后废妃一事,其实是他暗中压下,不愿让她听到有辱兰雪之言,若非他们争吵,暴露身份,她也许不会听到有关兰雪的骂名。 这个世上,除了她苏馥珮,如果还有一个人为兰雪说话,相信兰雪的,那必是皇甫翊! 她深吸一口气:“你……” 这时,青绝突然从空中落下,阻了苏馥珮的话,抱拳朝皇甫翊禀报道:“王爷,太后和皇上去了翊亲王府。” 皇甫翊挑眉:“是吗?本王也正好有事找他们!”转念想到什么,皇甫翊问99999青绝:“本王让你办的事可办妥了?” 青绝脸色一沉,答道:“太后不知何时把人转移走了,属下正在找。” 皇甫翊拧眉:“不是让你派人盯着吗?何以人转走了你都不知道?” 难怪太后会如此肆无忌惮,原来她早已做了准备。 青绝答道:“属下一直派人盯着的,想必她知晓此事对她不利,所以偷粱换柱把人带走了,不过属下很快会将此事办妥,王爷放心!” 皇甫翊道:“务必找到她,找到后立即将她平安救走!” 青绝抱拳拜道:“是!”青影一闪,已飞身而去。 苏馥珮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突然觉得皇甫翊这个人十分复杂,除了对兰雪的事,其它的都让人看不透。 见苏馥珮一脸疑惑地望着他,皇甫翊脸色缓和了几分,柔声道:“走吧,我帮你证明清白。” 苏馥珮再看了他一眼,拉着小豆芽往翊亲王府去。 回到翊亲王府,便见得府门口站着一大堆宫人侍卫,热闹非凡。 皇甫翊一脸平静,带着苏馥珮钟棋蓝鹫进了府。 进到府中,管家正领着一众下人静候在院中,见到皇甫翊回来,赶紧弯身齐拜道:“王爷!” 皇甫翊没看众人,径直进到前厅,果然见到太后和皇甫赢端坐在高座上,满身威严,好不气派。 皇甫翊扫了二人一眼,抱拳朝皇甫赢一礼,而后问道:“不知皇上太后来臣弟府中有何要事?” 皇甫赢满脸担扰地看了皇甫翊一眼,看向太后。 太后正在喝茶,脸上满是得意,缓缓将茶杯放下,看向苏馥珮道:“哀家听说皇上曾赐了一块金牌给这刁妇,今日哀家是来收回的。” 皇甫翊看向皇甫赢,眸子深隧。 苏馥珮闻言冷笑道:“当初可是他强行丢下金牌就走了,我没同意要,如今你想收回就收回?门儿都没有!” 太后眉头一挑,满眸犀利:“皇家之物,你这淫妇哪配得?” “你给老娘闭上你的臭嘴!”苏馥珮放开小豆芽向前道:“什么都是你在说,一会淫妇一会贤妃,一会给金牌一会收金牌,你问过老娘同意吗?兰雪是被江莲香污蔑的,没有与人私通,小豆芽是你皇甫家的血脉,我不允许你再辱骂兰雪半句!” 太后怒道:“你好狂妄,你真以为有皇上和翊亲王护着你,哀家就不会杀你吗?哀家不会承认这个野种是皇甫家的血脉,你当初一口咬死她是你的儿子,与皇甫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现在又说他是皇甫家的血脉了?你这个女人满嘴胡说八道,你说的话,整个皓月国上下不会再信半个字!” “太后!”皇甫翊向前喝道:“先前儿臣已经查实,雪儿是被江莲香污蔑的,当时你与皇上都在场,如果儿臣没记错的话,皇上当初说的是,太后寿诞后再处理此事,江莲香任由儿臣处置你们不会干涉,如今仅因兰雪还活着,就将一切推翻,敢问皇上太后,是不是太草率了?” 太后答道:“当初翊亲王是听了这个刁妇的谎言,这才以为是香儿污蔑了她,对香儿屈打成招,如今这个刁妇还活着,便足以证明,当年确是她与人通奸离去,哀家并不觉得有何草率,怪只怪这个刁妇满嘴谎言,已不足以让任何人相信她!” “本王当时并没对她用过刑,是她自己承认的,府中众人皆可作证!”皇甫翊大声道。 太后冷冷一笑:“那此刻翊亲王就让府中众人再来做证,让哀家听听!” 皇甫翊眸子一沉,除了那五个女人和左安,其余的人都已被赶出翊亲王府,如何让众人做证? 当初哪会知晓兰雪还活着,否则他就算在府中养群闲人又如何? 太后明知当初的人都被赶走,再聚集已是不易,就算能再聚集,他们都被打残,若反咬一口,他也是无可奈何,她好阴毒! “翊亲王若不能拿出人证来,仅听这刁妇一面之词,何以服众?”太后眸中尽是得意道。 皇甫翊满身森寒,紧紧盯着太后:“好!既然如此,本王就证明给你们看!” 说罢转身对皇甫赢抱拳道:“请皇上聚集文武百官和皇室亲贵,臣弟要在金銮殿上与小豆芽滴血验亲!” 苏馥珮微惊,滴血验亲? 古代没有dna,只能以这最原始的方法来证明小豆芽的身份,但如果他们的血不能相融呢?那不是有千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皇甫赢叹了口气,现在只能这样了,皇甫翊说什么,太后都会强言反驳,只能用事实证明兰雪母子的清白了,他正要应下。 太后抢答道:“翊亲王还想贻笑大方?” “贻笑大方?”皇甫翊嘲笑道:“儿臣怕到时候贻笑大方的会是太后!” 太后拳头拽紧,盯着皇甫翊。 皇甫翊冷问道:“怎么?太后不是认定了小豆芽是野种吗?儿臣说什么太后都不相信,只有滴血认亲用事实说话,才能让太后以及天下人信服,现在太后不敢了吗?如果太后不敢,就收回废妃懿旨,宣告天下证明兰雪是清白的!” 太后咬了咬牙怒道:“本宫一心为翊亲王着想,既然翊亲王执迷不悟,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那皇上就即刻召集众人,金銮殿上滴血验亲!”说罢站起身来,由练纱扶着怒气而去。 皇甫赢当下对福禧命道:“马上传朕旨意,召集文武百官皇室亲贵进宫!” 福禧领旨快速而去。 皇甫赢站起身来,走到皇甫翊面前,有些担扰道:“六弟可有把握,若小豆芽……” 苏馥珮听到这话,立即道:“小豆芽确实是皇甫翊的亲生儿子!” 皇甫赢道:“朕也相信,只不过当着天下人的面不可出半丝差错,否则你与小豆芽一世将抬不起头来做人!” 苏馥珮撇过头去:“小豆芽确实是你皇甫家的血脉,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若滴血认亲真能证明血亲关系,便不会出差错!” 皇甫翊也道:“古有滴血认亲证明父子关系的例子数不胜数,臣弟相信不会出差错的没错,皇上不必担扰。” 皇甫赢点点头。 这时,福禧回来禀报:“皇上,旨意已经传下去了!” “朕知道了,摆驾回宫。”皇甫赢恢复威严,大步出了前厅离去。 皇甫赢抱起小豆芽,对苏馥珮道:“走吧,有我在,不用怕!” “兰雪和小豆芽是清白的,我不怕!”说罢率先走了出去。 皇甫翊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带着人出了前厅。 出了府门,皇甫赢的御驾已经走了。 皇甫翊和苏馥珮也上了马车跟上去,钟棋蓝鹫骑马在后面跟着。 马车穿过街道,苏馥珮听到外面十分喧哗,皆在讨论滴血认亲之事。 听到这些议论声,苏馥珮突然有些心慌,皇甫赢说的也有道理,此次是在金銮殿上滴血认亲,就等于是当着天下人的面证明兰雪母子的清白,若有半丝差池,兰雪和小豆芽一辈子都要被骂作淫妇野种。 那么,兰雪的委屈折磨都白受了,小豆芽也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没有任何人会再相信她的话。 她慢慢拽紧双手,为了兰雪和小豆芽,一定不能出差错。 见苏馥珮脸色不好,皇甫翊轻声劝道:“别担心。”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眸中平静异常。 难道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兰雪?全天下人都不信兰雪是清白的,他就这么相信? 苏馥珮并没答话,收回视线低头沉思。 小豆芽看了看苏馥珮又看了皇甫翊,然后问道:“爹爹娘,我们要去哪里?” 苏馥珮抬起头来,看向小豆芽道:“小豆芽,又有坏人骂你是野种,娘等下要证明给他们看,我的小豆芽不是野种。” 小豆芽猛地点头:“娘,为什么总有人说孩儿是野种?孩儿有爹爹有娘啊!” 苏馥珮鼻子发酸,把小豆芽搂进怀中,心疼道:“因为她们是坏人,坏人都是害好人的,小豆芽别怕,有娘在不会让人再欺负了你去!” 听到苏馥珮语气中的难过,小豆芽赶紧安慰道:“娘,孩儿不怕,娘不要难过,娘难过孩儿也会难过的,还有爹爹也会难过的,是不是爹爹?”小豆芽转头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点头:“小豆芽劝娘不要担心,爹爹会保护你和娘的。” 小豆芽开心笑了笑,从苏馥珮怀中起来,捧着她的脸亲了亲,而后劝道:“娘不怕,孩儿和爹爹一起保护娘!” 苏馥珮眸子一红,眼泪就要滚落,她猛地抬头,眼泪却已落下,她赶紧撇过头去。 儿子,你才四岁呀,小身子如何能承受这么多风霜,这么懂事乖巧,还说要保护娘,你知不知道娘好心疼好心疼你呀? “娘……”小豆芽见苏馥珮哭了,也难受起来。 娘从来都不哭的,以前生病那么难受都没见娘哭过,这次坏人一定是伤害娘了,敢伤害娘,他要帮娘打坏人。 皇甫翊见小豆芽也要哭了,赶紧坐到苏馥珮旁边柔声劝道:“雪儿,别难过,无论以前如何,都过去了,今日证明了你和小豆芽的清白,没有人再敢说你们半个字,无论世人如何说,我都会站在你们母子这边!” 苏馥珮抬手抹去眼泪,转过头来道:“我不是难过,我是心疼儿子,皇甫翊,你皇甫家的人没一个是好人!” 皇甫翊不作声。 苏馥珮撇撇嘴,看了皇甫翊一眼道:“你就算半个。” 皇甫翊松了口气,至少在她心中也算半个好人。 “儿子不哭,娘也不哭,我们都不哭,我们要活得开心,活得好,让那些人气死!”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道。 小豆芽抿唇点头:“好。” 母子俩相视一笑。 皇甫翊看着她们母子,心中更是坚定,无论风霜雨雪,他皇甫翊都要挡在她们母子面前。 很快进了皇宫,皇甫翊把小豆芽抱下马车,小豆芽执意要自己走,不让皇甫翊抱。 皇甫翊心中感叹,有子如此,此生之傲,朝他笑了笑,拉着他的手带着苏馥珮往金銮殿去。 钟棋蓝鹫跟上去。 到了金銮殿,皇甫翊三人进去,钟棋蓝鹫守在殿门口。 众人都已到齐,妃嫔皇亲,文武百官站得满殿皆是,皇甫赢和太后坐在高座上,满身威严。 看到他们进来,目光各异一齐朝他们射了过去,特别是皇甫宁和兰海,一张脸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甫翊抱拳行礼,苏馥珮仍旧一身挺直,未动半分。 见苏馥珮没行跪拜大礼,太后就要开口,皇甫赢赶紧道:“今日召集大家来,是为了先前翊亲王府传出兰雪与人私通一事,因众说纷纭不清事实,所以翊亲王决定滴血认亲,以证明小豆芽与兰雪的清白。” 殿中众人各怀鬼胎,没有作声。 皇甫翊一袭紫衣,傲立殿中,对众人严肃道:“今日请大家亲眼见证兰雪母子的清白,若以后还有任何人胆敢说她们母子半句,到时别怪我皇甫翊不讲情面!” 众人一惊,一向以温润著称的翊亲王,为了兰雪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犀利如此,足以见得皇甫翊对兰雪的重视。 也确实,这么个天仙般的人儿,是个男人都会重视吧? 太后闻言,挑眉道:“如果证明小豆芽并非翊亲王之子,翊亲王该当如何?” 皇甫翊看向太后,沉眸问道:“太后认为该当如何?” 太后冷冷一笑,眸子犀利道:“哀家已经废妃,兰雪便是庶民,就用最百姓的法子,将她们母子——浸猪笼!” 众人大惊。 皇甫翊心头亦是一紧,果然心狠手辣! 苏馥珮紧紧握着小豆芽的手,狠狠瞪着太后,老巫婆你不就是想杀我吗?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厉声问道:“如果小豆芽是皇甫翊的儿子,太后又当如何?” 太后看向苏馥珮笑道:“这事与哀家半点关系也无,就算那野种是翊亲王的儿子,哀家何须做什么?” “哈!”苏馥珮冷笑一声:“既然与你半点关系也无,你有何资格浸我和小豆芽猪笼?敢情你想将我怎么都行,我就不能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皇甫翊也道:“太后如此,对兰雪母子太不公平,实难令天下人信服,太后母仪天下之名恐怕会受损!” 皇甫赢并不作声,母后你就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吧,到时儿子绝不会管的! 太后咬牙,瞪着苏馥珮问道:“你想如何?” 苏馥珮在殿中走了几步道:“我的要求也不高,不会让你浸猪笼,只要太后当着众人的面,给我和小豆芽下跪道歉就可!” 啊! 众人惊骇! 太后是皓月国最大的女人,是皇帝的生母,连皇甫赢也要忌惮三分,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苏馥珮和小豆芽下跪道歉,就等于是整个皓月国的人都给她们母子下跪道歉了! 这对太后和皇上是何等的屈辱?她岂会答应? 太后一张脸已黑沉如炭,拳头死死拽住,眸中尽是杀气。 就连皇甫赢也惊了一跳,这可是让太后永远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还要连累他这个皇帝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母后,这次你闹大了! 皇甫翊勾嘴一笑,这个办法极好,他看了苏馥珮一眼,抬头看向黑脸太后,道:“太后还要收回废妃的懿旨,将此事昭告天下!” 太后怒极,胸口有如大石堆压,就要将她压爆炸了,她紧紧咬牙,说不出半个字来。 苏馥珮见太后不说话,嘲笑道:“看来太后是不敢,先前那般胸有成竹,一口咬死我是与人私通小豆芽是野种,一句话将一切证据推翻,现在连这么点要求都不敢应下,我看你这太后也没什么用,不过是个摆设,你这太后之位不如让给我坐算了!” 众人闻言,满脸煞白,让苏馥珮坐太后之位,不是要当皇上的…… 他们一齐朝皇甫赢看去,见皇甫赢一脸黑沉地坐在上面,咬牙不作声。 “放肆!”太后再也忍不住,一声怒喝:“你这刁妇果真是无法无天了,今日哀家若不好好治治你,他日你就要骑在哀家头上作威作福了。” “又想杀人灭口?”苏馥珮眸子一寒道:“你到底答应不答应?要是不答应,老娘就走了,以后你要敢说老娘半个字,老娘不管你是太后还是谁,都不会让你好过!” “刁妇,哀家有何不敢答应?只怕你到时与这野种死得很难看!”太后被激得下不得台来,只好应下。 皇甫赢看向太后,眉头紧拧,真的要闹这么大吗?到时无论哪方赢,局面都不可收拾! 苏馥珮勾嘴一笑:“这个不劳太后费心了!”说罢看了太后一眼,转向殿中众人道:“在场众人可听好了,太后今日可是答应,若证明我与小豆芽的清白,当众给我和小豆芽下跪道歉,并昭告天下!” 众人身子发抖,这比宴会上还吓人,恐怕今日要出人命了! 皇甫翊嘴角带着笑意,好一个脱胎换骨的兰雪! 兰海震惊万分,这是当年那个怯弱不堪的兰雪吗? 太后已气得身子颤抖,当下命道:“取水来,哀家倒要看看,这刁妇今日怎么死!” ------题外话------ 求票票,想看虐太后老妖婆的亲,把票票甩来,让我灵感多多,爱你们群么么! 095 太后下台(求订阅求票票) 听到太后的命令,练纱立即福身领命而去。 众人都静不作声等候。 有宫人搬了高脚方桌摆在殿中,准备好取血用的银针,没过片刻,练纱便双手捧了一个宽口大碗进来,放在方桌上,然后走回太后身边,两人相视一眼。 太后眸中一笑,看向皇甫翊道:“翊亲王请吧!” 皇甫翊拉起小豆芽走到桌前,拿起银针朝自己的手指扎去。 “等等。”苏馥珮突然制止。 皇甫翊停下动作朝她看去。 殿中众人也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太后脸色微变,沉声问道:“你又想如何?” 苏馥珮看了太后一眼,走到皇甫翊身边道:“我要验水!” 验水?殿中众人都小声地议论起来。 皇甫翊点头,确实要小心行事。 太后拳头一拽,脸色十分不好看,怒问道:“你在怀疑哀家?” 苏馥珮答:“为了公平公证,我必须验水,谁知道你有没有在水里做手脚?你好像很怕我验?那这水里肯定有问题!” 古代宫廷胺脏复杂,各人都有三头六臂,太后当年能由一个小小的贵人坐上皇后之位,自然非常人能及,她必须要防一手。 “哀家当然没做过手脚!”太后怒道:“只是你这刁妇花样繁多,让人忍不可忍,哀家……” “母后!既然兰小姐要验,你就让她验,身正不怕影子歪,她验过之后,自然有不会再说什么!”皇甫赢劝阻道。 太后看向皇甫赢,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哀家白养你二十几年! 怒瞪了皇甫赢一眼,太后仰起下巴道:“既然皇上如此说你就验吧,哀家看你能验出什么来?” 苏馥珮冷哼一声,我是现代人,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你们的小把戏,我还是知道几分的。 从太后身上收回视线,她伸手到碗里沾水尝了尝,没味道,只是普通的水。 又端起碗来,走到殿门口平视水面,因为今日没太阳,又是下午时分,天气有些暗,殿内光线不明,只好到殿门口来看清楚,发现也没异常,再上下左右看了看碗,一切正常。 虽然没发现问题,苏馥珮还是不放心,对太后道:“换一水。” “水可有问题?”太后此刻已是一脸平静。 苏馥珮答道:“没问题,但水被我弄脏了,为了安全起见换一碗。” 太后满眸厌恶,对练纱道:“去换一碗。” 练纱领命,立即下去端起水走了出去,没过片刻,又端了一碗水回来,放在桌上。 太后挑眉问道:“可还要验?” 苏馥珮答:“验,怎么能不验呢?”说罢端起碗再验了一遍,仍旧没发现问题,只是碗仍旧是刚刚的那个,她道:“换个碗。” 太后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是心虚了吗?所以推三阻四?” 殿中众人也摇起头来,苏馥珮确实有推退之意。 兰海皇甫宁脸上仍旧复杂,静不作声。 皇甫翊和皇甫赢依着苏馥珮去验,此事必须小心。 苏馥珮冷道:“为了安全起见,我必须小心,这可关乎到我和儿子一生的清白,太后不会这么点要求也不答应吧?” 殿中众人又点头,小心点也没错。 太后深吸一口气再对练纱道:“依她所言!” “是!”练纱再次下去端碗出去。 其实两次水都没问题,只是苏馥珮心中很不踏实,觉得太后会在水中动手脚,否则她何以知道小豆芽是皇甫翊的亲生儿子还要答应滴血验亲? 见苏馥珮眸中的担扰,皇甫翊轻声劝道:“不要太紧张!”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没作声,也许是太在意了吧! 她撇开头扫了殿中众人一眼,没看到端太妃与睿佳,这么热闹的事这两人都没来凑凑热闹? 收回视线,她又拿起银针查看了一番,也没发现有问题,这时练纱去而返回。 苏馥珮走向前接过水,已经换了一个碗,仍旧是宽口大碗,碗底非常浅平,这种碗她倒是没见过的。 苏馥珮多看了这个碗一眼,先在光线下照了照,再嗅了嗅气味,然后尝了尝水。 没问题。 苏馥珮心中奇怪,太后竟没在水上动手脚? “验好了吗?”太后不耐烦地问道。 苏馥珮看向太后,只见端坐在高座上,只有满脸不耐烦,并没有丝毫怕意,苏馥珮更加奇怪了,小豆芽确实是皇甫翊的儿子,这件事她知,江莲香也知,那么太后也肯定是知道的,为何太后一点怕意都没有? 水确实没问题,那就验吧! 苏馥珮冷冷答道:“好了,开始吧!”说罢端着碗往回走。 “给我吧!”练纱一脸嘲弄,上前接过苏馥珮手中的碗端到桌前。 苏馥珮眸子一沉,这也是个老妖婆,不过她这么殷勤做什么?难道在这个时候做手脚? 见皇甫翊就要割扎破手指滴血进去,苏馥珮阻止道:“等等。” 众人看向苏馥珮,眸中尽是疑惑,又怎么了? 太后终是怒了:“你还想如何?” 苏馥珮云淡风轻道:“没什么,再看看。”她不顾太后的怒意走过去端起碗,再验证了一遍。 没问题。 只是碗底似有些暖意,她又举起碗底看了看,没发现问题,难道是练纱刚刚捧过来把碗底捂热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太后怒问道。 苏馥珮拧了眉头,恼火不已:“催什么催?”说罢把碗放下,对皇甫翊道:“没问题了。” 皇甫翊看了她一眼,勾嘴一笑,她还真是小心。 他拿起银针朝手指扎去,滴了一滴血在碗里。 苏馥珮抱起小豆芽让皇甫翊取血,心中疼惜,十指连心,小豆芽肯定会很疼吧? 小豆芽却冲她笑了笑,然后学着皇甫翊的样子,伸出小手指给他扎。 皇甫翊也有些心疼,但为了她们母子的清白,又不得不扎,轻轻握住小豆芽的小手捏住手指头,快手扎了一下。 小豆芽小身子微微一抖,却没作声。 苏馥珮已经撇过头去,觉得心惊肉跳,扎在儿身痛在娘心。 皇甫翊挤了一滴血在碗中,然后拿起小豆芽的手指吸了吸,这才对苏馥珮道:“可以了。” 苏馥珮转过头来,朝碗里看去,众人也都围过来看。 殿中空气有些急促,无数双眼睛看着碗中那两滴血。 可是看了好一会儿,两滴血慢慢沉在了碗底,根本没有融在一起。 苏馥珮紧了紧小豆芽,心头更加慌乱。 皇甫翊脸色微变,并没作声。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出声。 又等了片刻,两滴血仍旧没有相融,苏馥珮拧紧眉头,把小豆芽放下来,摇了摇碗,两滴血在碗底转了几圈,还是没有相融。 怎么会这样? 众人相视一眼,皇甫翊与小豆芽不是亲生父子! 他们想说点什么,却见皇甫翊脸色不好,不敢作声一齐退了回去! 兰海眸中更是复杂,看着苏馥珮不知在想着什么。 皇甫宁冷冷一笑,有意思。 皇甫翊眸子深隧,这不可能,他始终相信小豆芽是他的儿子,但水苏馥珮已经验证过几遍,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苏馥珮拽了拽拳头,怎么这样?小豆芽确实是皇甫翊的亲生儿子,可是两滴血却没有相融。 难道滴血认亲根本不能证明亲子关系? 那么,古代那么多例证明亲子关系成功的父子,又是怎么回事? 以她现代人的科学观念来说,滴血验亲并不科学,但古人一直都是用这个办法,那么必是有所依据的,为什么现在皇甫翊与小豆芽的血却无法相融? 小豆芽见苏馥珮脸色很不好,拉住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她。 苏馥珮低头看向小豆芽,见他眸中一片干净,却满满的全是对她的心疼,苏馥珮心头一紧,不能让儿子背负一生骂名! 皇甫赢见大家这种神情,心头一跳,赶紧从龙椅上下来,走到桌前一看,两滴血并没相融,他猛地看向苏馥珮,怎么会这样? 太后似早已预料到是这种结果,端坐于高座之上,满身贵气威严,眸中的笑意掩饰不住地往外冒,语气轻快地问道:“翊亲王,结果如何?” 皇甫翊并不理会太后,看向皇甫赢一脸严肃:“皇上,臣弟要再验证一次,但这次请皇上宣太医前来验水!” 苏馥珮心疼地看了眼小豆芽,然后看向皇甫翊,难道是有她不知道的玄机,水中加了什么无色无味的药? 皇甫赢点了点头道:“依翊亲王之言,再验证一次,即刻宣太医过来。” 福禧领旨而去。 这次太后并没拒绝,而是带着笑容道:“翊亲王既然还要再验,哀家也没意见,今日就让翊亲王看清楚这个刁妇的真面目。”说罢对练纱道:“再去取水!” 练纱应了声是,走下去,再端起水走了。 苏馥珮回过神来,对练纱道:“换碗换水!” 练纱回头厌恶答:“不用你说。”然后快速出了殿门。 太医很快来了殿中,朝皇上太后众人行了礼。 皇甫赢道:“六弟,这是当年淑贵太妃的专用太医,你应该信得过吧?” 皇甫翊点头:“谢皇上!” 这时,练纱又端了碗水回来。 皇甫翊道:“太医去验看一下水可有问题?” 太医恭敬一拜,走到碗里仍旧是按苏馥珮刚刚验水的方法验证了一遍,再拿银针试了试,没发现问题。 苏馥珮也向前查看了一翻,再端到殿门口去看,并没发现问题。 太后问道:“好了吗?” 苏馥珮没作声沉思想着什么,练纱却已快手接过碗端到了桌子上。 苏馥珮想起一件事来,走回去再端起碗,碗底仍旧有些暖意,这碗虽是换了的,却与先前的碗一样,碗底浅平,苏馥珮放下碗,练纱正要回到太后身边去。 “等一下。”苏馥珮喊停练纱。 练纱停了步子,转头问道:“兰小姐有何事?” 苏馥珮走向前道:“你很热吗?”说罢伸手抓住练纱的手,发现手上确实很暖和。 练纱不耐烦道:“来回跑了几趟,自然热。” 苏馥珮放开她道:“没事了。”转身回去抱起小豆芽,儿子还得扎你一针,娘好心疼呀! 小豆芽却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眸中尽是坚强。 经此一番周折,众人都紧张起来,齐刷刷地看着。 这已经是第二次,太医和苏馥珮都先后验证过水,如果这次再不能相融,就足以证明皇甫翊与小豆芽并非父子,那么苏馥珮母子就要被浸猪笼了! 皇甫翊心头微微有些紧张,事关兰雪和小豆芽一世的清白,对他来说重中之重! 深吸一口气,他拿起银针再次扎破手指,滴了滴血进去,然后握着小豆芽的手扎破滴了滴血进去。 小豆芽这次身子没有发颤,只是眉头轻轻一蹙。 苏馥珮还是不忍心看,转过头去,直到皇甫翊说可以了,才回头看去。 众人再次围过来,无数双眼睛紧张地看着碗里的两滴血,皇甫赢也紧紧看着。 只见那两滴血慢慢沉入水底,仍旧没有相融。 众人脸色一变,齐齐朝苏馥珮看去,她又撒谎,果真是刁妇,满嘴谎言,装模作样,哄骗世人! 怒瞪她一眼,皆满脸厌恶地退了回去。 兰海摇了摇头,无话可说。 皇甫宁也拧着眉头沉思,苏馥珮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如果小豆芽真不是皇甫翊的儿子,她不会答应滴血验亲,可是水也没有问题,这是何原因? 皇甫赢沉着脸,一言不发。 苏馥珮紧紧抱着小豆芽,心头慌乱。 难道滴血验亲真的无法验证亲子关系? 皇甫翊拽了拽拳头,眸中情绪不明。 太后眸中的笑意更甚,仍旧端坐在高座之上,开口问道:“皇上,翊亲王和那孩子可是父子关系?” 皇甫赢叹了口气答道:“翊亲王和小豆芽的血不能相融……” “好!”太后大声截下皇甫赢的话,威严命道:“既然如此,来人,将这刁妇和这野种抓起来——浸猪笼!” 殿外候着的侍卫立即应了声是,冲了进来。 皇甫翊挡住苏馥珮母子道:“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可动她们母子?” 太后挑眉,犀利道:“翊亲王,你自己亲眼所见,哀家并没冤枉她,这刁妇所言确实是谎话,刚刚那般威胁哀家,如此她难道不敢为她的话承担后果吗?” “儿臣始终相信兰雪母子的清白!”皇甫翊一脸坚定道。 太后大怒:“两次滴血验亲都证明你与那野种不是父子关系,翊亲王对别人的儿子如此袒护,真是令人费解。 自古天子犯法皆与庶民同罪,这个刁妇先前犯了欺君之罪,哀家看在她为皓月国立下功劳的份上,饶了她一命。今日在金銮殿上,她又辱骂哀家与皇帝,以下犯上,不知死活,更做出伤风败俗之事,辱你翊亲王颜面,更令皇室蒙羞! 如今一切真现大白,翊亲王今日无论说什么,也无法护她周全,来人,给哀家抓起来!” “谁敢动?”皇甫翊一声怒喝,将殿中众人吓得愣住,护卫也不敢向前。 这可是手握兵权的翊亲王,战神为名,武功深不可测,他们那两下子,哪是他的对手? 殿外的钟棋蓝鹫早已愤怒不已,闻听皇甫翊的话,立即冲进殿来,护在皇甫翊面前。 皇甫赢沉着脸,一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边是为他打下太平江山的功臣,今日局面已是死局,无论帮哪边他这个做皇帝的都是错! 苏馥珮看着眼前这个挺拔的男人,心头微微有丝安慰,两次滴血验亲,都证明他与小豆芽不是父子关系,而他却一如既往地相信兰雪母子,天下间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如此信任? 她叹了一口气,兰雪,你没有爱错人! 她朝碗里看去,两滴血静静躺在碗底,那般疏远,扎得她心痛。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如果说第一次验证时,水有问题,但这次太医也验证过,根本没发现有问题,小豆芽与皇甫翊也确是亲生父子。 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古代的滴血验亲不能百分之百证明血亲关系。 那她要试试,她与小豆芽的血能否相融? 她放下小豆芽,拿起银针扎破手指,滴了滴血进去。 众人都奇怪地看着苏馥珮,太后见之脸色大变道:“你这刁妇在做什么?给哀家拿下她!” 侍卫向前,钟棋蓝鹫就要出手。 苏馥珮突然喊道:“大家快看!” 众人惊醒,皆围了过去往水中看去,只见苏馥珮的血也不能与碗中的血相融。 这是怎么回事?小豆芽是苏馥珮的亲生儿子,母子最为血亲,如何母子血也不能相融? 皇甫赢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苏馥珮答道:“如此只能证明,滴血验亲根本不能证明亲子关系,而非小豆芽与皇甫翊不是父子!” 皇甫赢并不赞同:“不可能,当年太上皇在位之时,有皇子亦被怀疑并非皇室血脉,也是滴血认亲来证明清白的!” 众官员也小声说了起来,确有其事。 皇甫翊百思不得其解,他与小豆芽的血不相融,为何兰雪与小豆芽的血也不相融? “刁妇,你还想妖言惑众?”太后怒斥道:“这个野种根本就是你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枉想充当翊亲王府的血脉,以图母凭子贵,如此罪大恶极,哀家看还有谁人敢护她?” 太后怒气说罢,又朝侍卫命道:“抓起来,若有反抗,当场格杀,无论是谁!” 殿中众人立即退开,以免伤及无辜。 侍卫齐声应是拔刀而起,殿中顿时一阵兵刃寒光,将阴沉的殿内照的无比透亮。 皇甫翊亦是大喝一声:“钟棋蓝鹫,若谁敢动她们母子,无论是谁不必留命!” 众人惊得脸色大变,翊亲王要反了? 皇甫赢紧紧拽着拳头,对侍卫怒喝道:“给朕退下!” 众侍卫左右看了看,到底听谁的? 太后怒极,豁然起身道:“皇上,如此徇私枉法,何以立朝纲?” 皇甫赢彻底怒了,对太后大吼道:“母后,两方刀剑相向,对谁有利?” 太后气得无法可答。 皇甫赢亦是拳头拽得咯咯作响。 皇甫宁眸中跳动着喜悦,打,打起来最好! 苏馥珮抱起小豆芽护在怀中,默不作声。 皇甫翊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反了也不能让兰雪母子受到半丝伤害! 众人呆愣看着。 殿中一片死寂,太后皇甫赢皇甫翊三人身上散出摄人的压力,让众人头都抬不起来。 这时—— “王爷!”殿外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众人齐齐望去,见是名身着青衣的女子,长得极美,却满身寒气。 见是青绝,钟棋蓝鹫都松了口气,想必是找到那个人了。 皇甫翊也挑了挑眉头,回来得正是时候! 青绝快速进得殿来,侍卫立即拦下:“你是何人?” 青绝眸子一寒,快速向前,众人还未看清,那拦她的侍卫已被定住,动弹不得。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好快的身手! 青绝快速来到皇甫翊身前,抱拳禀道:“王爷,水有问题!” 众人惊愣。 太后身子一抖,看向练纱,她如何知道水有问题? 练纱也是一脸茫然,奴婢不知道! 苏馥珮猛地看向青绝,问道:“怎么可能是水有问题?我与太医都检查过了!” 皇甫翊眸子森寒,听青绝说下去。 青绝走到桌前,指着碗道:“大家请注意看水面,是否有东西?” 苏馥珮皇甫翊赶紧看向碗中,众人也一齐围过去。 苏馥珮见水面飘着油光,不由得惊道:“是油!” 众人也看到了,满脸惊诧,这油是何时放进水中的? 太医赶紧沾了点水尝,点头道:“确是清油。” 苏馥珮吃惊问道:“这油是何时放入水中的?为何我与太医查看多番,皆未发现?” 青绝正要开口,太后回过神来大怒喝道:“哪来的妖女,妖言惑众,这水已经检查了无数次,怎么会有问题?以你的身手,一定是你刚刚做了手脚,以图为这刁妇开脱,来人,把这妖女给哀家杀了!” 皇甫翊眸子森寒扫向太后,冰冷道:“太后要是敢动手,本王今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皆被吓得愣住,翊亲王竟敢这样对太后说话? 他一向敬重先皇,太后是先皇亲封的皇后,又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他向来敬重太后三分,以前虽然也违逆太后,却从未在人前言过如此重话! 翊亲王竟为了这对母子,不惜逆反? 太后被皇甫翊的话和眼神吓得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不怕,那个女人她已经藏起来了,皇甫翊没有证据无法要挟她,她强装了气势,喝道:“翊亲王今日是想造反了吗?” 皇甫翊背脊挺直,语气冰寒道:“皓月国的安宁是本王打下来的,现在扬翰在边境驻守,也是听命于本王,本王若要造反,皓月国早已易主,何必等到今日? 本王之所以敬你三分,皆是看在父皇的份上,你做了什么本王一清二楚,本王不想看到皓月国毁于一旦,多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你却不知收敛,多次想暗害本王以及本王的妻儿,本王何须再忍你?” 太后脸上抽动,抬手指着皇甫翊颤抖不已:“你、你、你……”除了你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母后!”皇甫赢大声喝止她:“翊亲王对朕忠心耿耿,怎么会造反?既然此事仍有争议,不妨让这位姑娘说清楚再下定论!” 太后僵住,连你也你不出来了,满脸死灰地看着皇甫赢,这就是多年的心血?竟是只白眼狼! 皇甫赢看向青绝道:“你说!若说不出道理来,朕不会饶了你!” 青绝冷哼一声,看了皇甫翊一眼,得到他的允许才道:“问题不是出在水上,而是出在碗上!” 碗?苏馥珮拧眉,这碗她看过,并没发现有问题,她看着青绝,等着她说下去。 青绝将碗端起来,把水倒掉,再给大家看。 大家齐齐朝碗里看去,并没发现问题。 苏馥珮向前,一把将碗夺下来,细细看了看,而后用手碰触碗底,忽尔惊道:“是蜡?” 太医也接过碗看了看,点头道:“没错,是白蜡。” 众人大惊,左右相视一眼,仍旧不明白。 青绝再道:“没错,这碗底被融了一层厚厚的白蜡,因为都是白色,根本看不出来。” 苏馥珮仍旧想不明白。 白蜡不融于水,在常温下不会影响水的质量,就算蜡中有油,也经过高温才会溢出,如果说蜡影响了水的质量,根本说不通,老妖婆为何做此举? 青绝知道苏馥珮的凝惑,对她道:“王妃试着轻按白蜡表面。” 苏馥珮现在顾不得青绝是否喊她王妃,赶紧照她说的,用手指轻轻按了按白蜡表面,却见得几个小孔内钻出油来。 她惊道:“油在蜡下面!” 众人也顿悟,原来玄机在这里! 青绝点头:“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清油不能让血液相融,但若直接放在水中,油光会漂浮在水面上,只要在光线下一照便能发现,所以有人才想到此法,先将清油倒入碗中,上面覆盖上一屋白蜡,凝固之后便与碗底一般,明眼根本看不出来,然后再用细针扎几个小洞,这样便可以瞒天过海!” 太后面如死灰,愣在那里,如此高招也被她看破了? 练纱也是满脸惊恐,这是瞒天过海的招,这个女人怎么知道的? 众人惊诧万分,手段确实高明! 苏馥珮觉得有些说不通,她道:“如果是用扎洞让油从碗底溢出,同样会飘出油光,我在检查的时候,仍旧可以发现,可是我前后检查了无数遍,皆没发现油光!” 青绝点头再道:“这就是这个方法的高明之处,大家可能不知,在碗里加入清油,再覆盖白蜡,油也会随着白蜡凝固,所以扎了洞后,油仍旧不会溢出,所以水里不会有油光,但是……”青绝看向练纱道:“如果是内力高强之人,用内力在碗底稍微加热,将碗底的油融化,油自然从小洞溢出,从而影响了水,影响王爷和小世子的血。” 众人心中暗叹,好高明的招数,不愧在宫中傲立这么多年! 皇甫翊眸子深隧,太后如此废尽心机,就是想害死兰雪母子,他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苏馥珮想到什么,终是恍然大悟:“难怪我发现碗底有温度,原来是用内力加了热,先前我换了水换了碗,却没换人!”苏馥珮说罢,用力朝碗底一按,白蜡破裂,她揭开一看,碗底果然是一层清油。 众人齐齐看向太后,如此母仪天下,皓月国必亡! 苏馥珮将碗狠狠砸在桌上,指着太后怒道:“你身为太后,竟使如此卑鄙的手段,想害死我们母子,你哪还有资格再做太后!” 皇甫赢一脸黑沉,紧紧抿唇。 太后一脸死灰,突然想到什么,朝练纱怒道:“是不是你这该死的东西,背着哀家做出这种事来?” 练纱愣了片刻,朝太后看去,见到太后脸上的犀利,立即跪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见那刁……兰小姐多次辱骂太后,所以想帮太后出口气,奴婢该死!” 太后豁然转身朝练纱一脚踢去:“狗东西,竟敢自做主张,你可知差点害了翊亲王的世子,那可是皇室血脉,哀家今日饶不了你,来人,将这狗东西拉出去,先关起来,容后等皇上发落!” 侍卫就要向前,青绝阴冷阻道:“且慢!” 众人看向青绝。 青绝冷笑道:“此事是太后亲自下答的命令,如今推到她人身上就可以推卸责任了吗?” 太后僵住:“你说什么?” 青绝重重道:“我说,是你亲自下答的命令,要害王妃和世子!” “你胡说!”太后厉声大喝。 皇甫翊冰寒出声:“她有没有胡说,且听她说完便知。”说罢看向青绝道:“说。” 青绝点头:“我有人证”冷冷看了太后一眼,朝门外喊道:“白鲤,把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一个白衣女子,身材娇小,玲珑剔透,此时正拖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 众人皆静静看着,眼晴也不敢眨。 有妃嫔已经认出,此人是宫中最好的烧蜡师傅。 白鲤将人丢到殿中,朝皇甫翊拜道:“王爷。” 皇甫翊看向殿中之人,他也认得,当下喝道:“说,怎么回事?” 皇甫赢紧紧拽着拳头,也怒喝道:“若有半个字谎言,朕立即杀了你!” 那烧蜡师傅吓得身子瑟瑟发抖,颤抖着答道:“今日太后亲自宣了奴才去,让奴才将清油融在白蜡下面,必须要与碗底丝毫不差,对于奴才来说这并不是难事,奴才正在融蜡这两位姑娘突然从天而降,奴才这才将此事告知了她们。皇上饶命啊,此事不关奴才的事,奴才也是听太后的命令行事啊!”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真现终于大白了! 是太后想下杀手,所以让融蜡师傅这般做,以害得兰雪母子命丧,其心可诛! 皇甫翊满身冰寒,犀利扫向太后:“你还有何话可说?” 太后想了想再狡辩道:“一定是这两个妖女逼迫他这样说的,此事哀家不会承认!” 苏馥珮怒极:“太后你老人家的脸皮竟比那城墙还厚?事到如今你还敢抵赖,皓月国有如此太后,国之危矣!” 皇甫赢也实难再忍,朝太后怒道:“母后,你太让朕失望了,此事你若承认,给兰小姐认错,朕不再追究!” 皇甫翊却冰寒道:“皇上不追究,臣弟今天却要追究到底,太后多次暗害兰雪母子,此事若不给兰雪母子一个交待,臣弟不配做她们的丈夫父亲!”说罢对青绝道:“马上去取碗干净的水来!” 青绝点头,快步而去。 众人不解,难道翊亲王还想再次滴血认亲? 皇甫翊看向太后道:“今日儿臣也想让太后与皇上滴血认亲,以证母子关系!” 什么? 众人惊骇,皇甫翊在说什么?太后与皇上?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难道太后与皇甫赢不是亲生母子? 皇甫赢脸色大变道:“六弟,你说什么?” 皇甫翊道:“皇上,臣弟无意间得知,皇上的生母并非是太后!” 什么!? 众人惊得脸色煞白,这、这、这不可能吧? 皇甫宁眉头一挑,竟有此事? 太后身僵如石,皇甫翊竟敢公众于世? 可是他没人证,只要她不承认,谁也拿她没办法,她猛地回过神来道:“你信口胡说,皇上是哀家一手带大,从未与哀家分开过,哀家如何不是她的生母?” 皇甫翊也不与她再争,冷道:“口说无凭,你若不怕就当众滴血验亲,以示清白!” 太后怒道:“你与这野种都还没证明,凭什么要哀家证明,皇上千金之躯,不可损伤!” 苏馥珮答道:“不用你说,我都会让小豆芽与皇甫翊再验证一次,不会再让任何人再猜凝我与小豆芽的清白!” 皇甫翊也点头,必须一劳永逸。 这时青绝已端了水回来。 苏馥珮抱起小豆芽道:“儿子,为了证明你的清白,娘还要让你痛一次,原谅娘!” 小豆芽摇头道:“娘,孩儿不痛,孩儿真的不痛,只要大家不要再骂娘和孩儿,孩儿不怕!” 苏馥珮咬了咬唇瓣:“好儿子,你是世上最勇敢的孩子!” 皇甫翊紧了紧拳头,今日若不让你这毒妇付出代价,本王如何对得起小豆芽! 他拿起银针再朝手指扎了一下滴血入碗,然后将小豆芽的手指捏住,快速一扎,挤了滴血进去,心头猛地一痛,赶紧将小豆芽的手指放进嘴中吸了吸。 小豆芽朝皇甫翊微笑,爹爹,孩儿真的不痛,孩儿不想让任何人再骂娘了,如果能让别人不再骂娘,孩儿再扎几下手指也不怕的! 苏馥珮早已抽痛不已,她说过不再让小豆芽受半点伤害,可是那老妖婆副人太甚,等会她一定要让老妖婆百倍奉还。 血已入碗,众人皆围向前看,只见两滴血已快速融在一起。 众人大松了口气,果真是亲生父子! 然后齐刷刷地看向太后,眸中尽是怒恨。 皇甫翊眸中布上笑意,他就知道,小豆芽是他的儿子,雪儿不会骗他! 苏馥珮满眸激动,终将一颗心落回肚中,她放下小豆芽,也扎破手指滴了滴血进去,立即与两人的血融在了一起。 父与子,母与子,果真是一家三口。 看着碗中相融在一起的血,皇甫翊暗道,他与兰雪小豆芽就如这血一般,是融合在一起的,没有人能分开他们! 苏馥珮捏了捏手指,看向太后道:“你要不要下来看看!” 太后僵在那里,无话可答。 皇甫翊看向太后道:“太后现在可要验?” 太后仍旧不敢作声,脸上的傲气一点点消失,布上狼狈。 “朕要验!”皇甫赢却大声道。 皇甫翊看了青绝一眼,青绝立即转身出去端水。 文武百官皆抱拳劝道:“皇上三思!” 皇甫赢挥手止了众人道:“连小豆芽扎了三次都不怕,朕如何会怕,难道朕连小豆芽都不如?” 众人立即禁了声,不敢再劝。 青绝已回来,将水放在桌上。 皇甫赢看向太后道:“母后,请吧!” 太后满脸死灰道:“皇上不信哀家?哀家可是亲手把你带大的!” 皇甫赢道:“这与母后与朕滴血验亲并不矛盾,朕只是想知道,翊亲王所说是否属实,如果不属实,朕自当更加敬重母后,刚刚兰小姐让母后当众跪地道歉的事,朕也不用母后施行,如果如翊亲王所言,朕依法处置,决不殉私半分!” 苏馥珮闻听此言怒道:“此事与我无关,我已证明我与小豆芽是清白的,你与她是否是母子关系我不管,一码归一码,她必须给我下跪道歉!” 皇甫翊劝道:“雪儿不用担心,太后今天这跪是下定了!” 苏馥珮撇过头去。 太后紧紧拽着拳头道:“哀家若不验呢?” 皇甫翊道:“太后若不验,那就是默认了。” 太后身子一抖,脑中再想着说辞。 灵光一闪,太后再道:“哀家是先皇亲封的皇后,如今又是太后,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滴血验亲,让哀家和皇室颜面何存?” 皇甫赢怒道:“三国中两国已离去,母后不必担心颜面问题,如果不证明清楚,惹得众人口实,这才叫无颜面。” 太后被堵得再也没话说,咬牙站在上面,身子颤抖。 这时。 “本宫可以证明,太后确实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端太妃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 众人齐望去,见端太妃正被宫人拥着进得殿来,众人吃惊,端太妃不是病了吗?如今却并未见半丝病态,还过来作证? 太后脸白如纸,这个贱人竟敢出卖她! 端太妃走到皇甫赢面前,一脸认真道:“皇上,太后并非是你的亲生母亲!” 皇甫翊眸子深隧,好一个狗咬狗! 苏馥珮也看着端太妃,怎么有种黑吃黑的感觉? “放肆,端太妃你在胡说什么?”太后惊醒,一声怒喝。 端太妃并不理太后,再对皇立赢道:“皇上,你的生母是李贵人!” 李贵人!? 众人大惊,是那个跟着御医跑了的李贵人? 皇甫赢看向皇甫翊:“六弟,可是李贵人?” 皇甫翊点头:“没错。” 皇甫赢紧了紧拳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端太妃看着太后道:“李贵人当年并没有与御医私奔,而是被太后给关起来了!” 众人大骇,静静听着。 皇甫赢满脸杀气,拳头拽得死死的,继续听下去。 端太妃再道:“当初李贵人与太后一同入宫,同时被先皇封为贵人,两人关系非常要好,皇上对二人也十分宠爱,当时除了淑贵太妃外,她们是最得宠的两个。 那时,皇后之位空悬,先皇宠爱淑贵太妃,皓月国上下人尽皆知,想封她为皇后,但淑贵太妃并无子嗣,皇上十分遗憾。 一次在御花园赏花,皇上随口说了一句,若谁先诞下皇子,便封为皇后,没想到不久后,便传出朱贵人也就是太后与李贵人同时怀孕。 可消息传出没多久,又闻听李贵人与御医私通,两人怕被发现腹中并非龙子所以偷出皇宫,先皇大怒,全国缉拿,却将整个皓月国翻了过来,也没找到二人。 其实李贵人并没有与御医私通离开,而是被太后给关起来了,因为太后根本是假传怀孕的消息,是为了夺李贵人腹中之子。 十个月后,李贵人果然产下皇子,太后夺了她的儿子,声称是自己所生,先皇碍于曾金口玉言,且皇后之位空悬已久,不得已封她为皇后。” 端太妃说罢,殿中众人已满腔怒火,如此泯灭人性的事也做得出来,还有何资格当太后? 皇甫赢脸色惨白,拳头已拽得一片森白。 难怪他总觉得与太后之间不亲近,无形中隔着疏离,原来他们根本不是亲生母子。 他终于明白了,她为何从来不为他这个儿子着想,总想着一已之私,制造事端,让他这个皇帝左右为难! 若是亲生母亲,岂会这般不理解不谅解他? 皇甫赢悔痛万分,他竟认了害自己亲生母亲的蛇蝎女人做了二十多年母后! 殿中众人皆低头不敢作声。 太后早已满脸煞白,全身僵硬,哑口无言。 皇甫翊眸中一片深隧,毒妇竟蒙蔽先皇,真是该死! 皇甫宁微眯着眸子沉思。 端太妃满脸得意,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个机会将你拉下来了,她再也不必被人压着,从此这个皇宫她可以为所欲为了! 苏馥珮心中暗骂,老妖婆果然狠毒,为了皇后之位用如此毒辣的手段,暗害自己的姐妹,更用同样的方法来暗害兰雪母子,这种女人,这才是丢尽了天下女人的脸,才真正该浸猪笼! 天已慢慢黑下来,宫灯被点上,一片灯火阑珊。 好半响,皇甫赢从沉痛中回过神来,阴冷道:“拟旨!” 众人惊醒,皇上要废太后了吗? 太后亦是惊了一跳,立即从高座上下来,再无半丝高傲,拉住皇甫赢道:“皇上,哀家虽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也养育了你二十多年,哀家为你付出的不比哪个亲生母亲少,你不可以废哀家的太后之位!” 皇甫赢痛恨地推开她,怒道:“别碰朕,害了朕的亲生母亲,你何敢说你不比哪个亲生母亲付出得少?你若是朕的亲生母亲,你会不顾朕的为难,处处要与翊亲王和兰小姐做对? 若非你把兰小姐逼到此境,翊亲王恐怕为了先皇的颜面,仍旧不会揭发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做自受,与人无忧!” 太后一个踉跄,差点倒地,皇上果然半分情面都不讲,这么多年的心血,难道就要白费了? 这时福禧已拿了圣旨过来,皇甫赢接过,他要亲自写旨。 大手一挥,将高桌上的两碗水挥到了地上,哗的一声,吓得众人身子猛地一抖。 皇甫赢把圣旨摆好,挥笔写了起来。 似满身怒火全撒在了圣旨上,大手挥洒袖子刮过一阵阵寒风。 好一会儿才写完,抓起来丢给福禧道:“宣旨!” 福禧接过一看,脸色大变,却还是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后朱氏,蒙蔽先皇,残害朕的生母,心肠歹毒,品行不端。位临凤位多年,不为国为民,无事生端,左右皇权,令皇室蒙羞,不配母仪天下,受万人敬仰,今日褫夺太后封号,罢黜职权,贬为庶民,打入冷宫,钦此!” 朱氏闻言摊倒在地,头上的凤冠不受重力,摔落在地,满头长发洒下,如同女鬼般。 皇甫赢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朝侍卫喝道:“立即将朱氏打入冷宫,此生不得出冷宫半步!” 侍卫抱拳应是,向前拖起朱氏,往殿门口而去。 朱氏满脸惨白,连喊叫也忘了,任由侍卫拖着走。 苏馥珮向前喊道:“等等!” 侍卫停下。 苏馥珮看向皇甫赢道:“皇上难道忘了先前答应我的事了吗?我已证明小豆芽的青白,她要当众给我下跪道歉!”。 皇甫赢道:“兰小姐要如何就如何,朕无半句怨言!” 朱氏闻言,立即撕声痛喊:“皇上,哀家养育你二十多年,你如此没有良心,你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皇甫赢怒喝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你的行为朕会昭告天下,谁敢说朕半个字?” 朱氏脸白如纸,青丝印衬,黑白交替,极为恐怖。 苏馥珮冷冷一笑,放下小豆芽,拉着他走到朱氏面前道:“如今你已不是太后,不必装得这么高贵,马上下跪给我和儿子道歉。” “皇上!”朱氏仍旧不甘心地喊道。 皇甫赢厌恶地转过身去,背影痛绝。 太后紧紧咬住嘴唇,直到咬出一嘴血红,这才看向苏馥珮怒道:“哀家不会跪你!” 皇甫翊带着钟棋四人向前,狠道:“钟棋蓝鹫,既然朱氏不肯下跪,你们就帮帮她!” “是,王爷!”钟棋蓝鹫抱拳一拜,走到朱氏身边,猛地一脚朝她的腿踢去。 “啊!”朱氏一声痛呼,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得眼泪打转。 “道歉,否则老娘打烂你的嘴!”苏馥珮怒喝! 朱氏咬牙不作声,忍痛站起身来,钟棋蓝鹫又是一脚踢过去,两人用力极大,又将她踢得跪了下去。 重心不稳,跌爬在地上,如同一只丧家犬。 苏馥珮冷嘲笑:“别学狗,我家小白会生气的,你侮辱了狗的忠诚!” 朱氏痛得脸色惨白,却忍痛爬起来,痛恨道:“贱人!” 钟棋蓝鹫又要朝她踢去,小豆芽却抢先一步,一脚踢了过去:“老巫婆,不准骂我娘,再骂我娘,我打死你!”声音中尽是愤怒,气魄却无比摄人。 苏馥珮眸中尽是骄傲:“好儿子!” 皇甫翊也仰起头来,皇甫翊的儿子,自是不凡。 钟棋蓝鹫青绝白鲤都相视一笑,小世子果然有气魄! “小野种,你敢踢哀家……” 啪啪! 朱氏的话还没说完,两道重重的巴掌已上了脸,打得她两耳轰隆。 她何时受过如此委屈?先皇在世时,虽对她不如淑贵妃,但她是太后,就连淑贵妃在她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皇上登基,她又贵为太后,连皇上也敬怕她,从来不敢违逆她的意思。 而今日,虎落平阳,竟被犬欺! 苏馥珮见朱氏眸中尽是毒怨,她眸子一寒,向前揪住她的衣领喝道:“再敢瞪我,我挖了你的双眼!” 朱氏张嘴就要开口。 苏馥珮扬手狠狠又甩了过去! 啪啪! 又是两巴掌! 声音响亮,震惊众人。 朱氏被打得头晕目眩,沉了片刻,还要张嘴。 苏馥珮又是两巴掌过去,以此循环,殿中尽是响亮的巴掌声,听得众人胆战心惊。 钟棋等人眸中尽是快意,王妃,打得好! 皇甫翊也嘴角带笑,看着苏馥珮打。 皇甫赢身子发抖,却只言未出。 端太妃和皇甫宁相视一眼,眸中也尽是快意。 直到朱氏的脸肿成了猪头,嘴角溢出血来,苏馥珮手也打麻了,这才松开她,喝道:“马上道歉!” 朱氏再也不敢不听,扑通跪地,道:“对不起!” 苏馥珮问:“对不起什么?” 朱氏手心已拽出血来,满嘴血腥味,连咬牙的力气也没了,只得再道:“哀家不该……” “闭嘴!”皇甫赢突然转过身来喝道:“你已不是太后,不准自称哀家!” 朱氏心头阵阵寒意,痛心地看了皇甫赢一眼,然后改口道:“我不该污蔑你与人私通,不该骂他是野种!” 苏馥珮道:“说你是野种,你是刁妇!” 朱氏身子颤抖道:“我是野种,我是刁妇!” 苏馥珮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桌子前,拿起那根银针走回去,抓住朱氏的手指,就要扎了下去,却是见不得血,放开她对青绝道:“可否帮我?” “属下青绝,愿意为王妃出力!”说罢接过苏馥珮手中的银针,抓住抓朱氏的一只手,猛地扎了下去。 “啊!”朱氏痛得尖声痛喊,喊声凄厉无比,令殿中众人身子不由得一抖。 一下,两下,三下,无数下…… 青绝就像在扎棉花一眼,脸不红心不跳。 苏馥珮将小豆芽的小脸按在怀中,捂住小豆芽的耳朵,怕吓着他。 看着朱氏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心头痛快异常,兰雪,为你报仇了! 朱氏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一双手指全是血洞,已找不出一丝完好。 青纸这才松开她,将银针往地上一甩,把手上的血擦在了朱氏身上,沾了这个毒妇的血都恶心! 朱氏软爬在地,已痛得奄奄一息,此刻哪还有太后的半分傲气与嚣张? 苏馥珮再愤恨道:“老娘说了,敢伤小豆芽,我让你百倍奉之,刚刚让小豆芽扎了三下手指,现在老娘扎废你这双手,你可以滚了!” 皇甫翊对众侍卫道:“拉走吧!” 侍卫早已看得傻了眼,听到皇甫翊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相视一眼,拉着半死不活的朱氏离去。 殿中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以前他们就知道皇甫翊不好惹,如今他们更加知道,苏馥珮不好惹,不,不是不好惹,是不能惹! 否则皇甫翊发起威来,不管你是太后还是谁,都照样拉下马来! 看着朱氏被打走了,皇甫翊冷哼一声,转身走到皇甫赢身边,抱拳道:“请皇上颁旨,收回废妃旨意,将兰雪母子的清白诏告天下!” ------题外话------ 艾玛,写得我心惊肉跳,我是最怕扎手指的! 亲们,今日可是出气了?出气了记得给票票,吼吼! 096 满门抄斩 皇甫赢从悲愤中回过神来,对皇甫翊点了点头,对福禧道:“再取圣旨!” 福禧领旨而去。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向前:“只要将我们母子的清白昭告天下即可,翊王妃的身份不必恢复,我已经习惯了自由,不想受束缚!” “雪儿!”皇甫翊着急劝道:“本王不会束缚你的,你想如何都行!” 苏馥珮平静道:“翊亲王为我们母子做的,我很感激,但既然已经废了妃,又何必收回?你不觉得这样做对我太轻率了吗?” 皇甫翊一愣,想了想而后道:“那本王三媒六聘重新再将你迎回府中!” 苏馥珮闻言笑了笑:“可以,但前提是要让我心甘情愿跟你回府。现在我不愿意,翊亲王何必执着,到时弄得大家都不快!” 皇甫赢觉得苏馥珮所言有理,劝道:“兰小姐说得有理,六弟不妨过些时日再说,此事急不来,谁承受了那么多年的痛苦,心中没有怨恨呢?” 就像他,虽然朱氏对他有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但朱氏却害了他的生身母亲,他心中对朱氏痛恨万分。 兰雪以前那般柔弱,被逼得如今这样强势,她所受之苦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概述的,心中岂会不恨? 再说三国已打消了娶她的念头,不必担心她被夺去,以她现在的性子,越逼越反,不如顺着她的意思反而事半功倍。 听到皇甫赢的话,苏馥珮撇了他一眼,并没作声。 皇甫翊叹了口气,雪儿心中确实有恨,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既然如此便依着她吧,来日方长,他有信心能再次将她们母子迎回府中,到时一定给她一个轰动的婚礼! 这样想着,他心中松了口气,突然想到一事,他眸子一寒,对皇甫赢道:“还有府中五位侧妃,臣弟要她们也在府中被折磨四年,尝尽当年雪儿所受之苦,但此刻,臣弟请皇上将江莲香满门抄斩,她曾向臣弟承诺过,若兰雪有半分差池,她以母家全族性命相陪,今日臣弟要让她实现当初的诺言!” 众人惊愣。 江莲香虽为太后的表侄女,母家离京城较远,但两位兄长仍旧在朝中为官,当初皇甫翊要休弃江莲香,太后出面压下此事,他们怕连累自己,一直未敢作声,就怕皇甫翊让江莲香实现当初的诺言。 此刻听到皇甫翊之言,已吓得扑通跪地:“皇上饶命啊,江莲香虽是臣的亲妹妹,但所作所为臣一概不知,皇上明查!”两人爬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甫赢冷道:“此事朕无权决定,你们要求就求翊亲王吧!” 两人立即像狗一样爬到皇甫翊脚边,磕头求道:“翊亲王饶命,江莲香那个贱人翊亲王如何处置,下官皆无半句怨言,但此事与下官一族无半丝关系,望翊亲王开恩!” 苏馥珮寒着眸子看着,江莲香确实该死,哄骗兰雪,暗害兰雪,虽是太后授意,但江莲香也是主谋,不可饶恕! 皇甫翊一脚踹开他们,语气冰寒道:“当初江莲香敢话此言,必是得到你们的许可,如今来求本王,晚了!”森寒看着二人再道:“江莲香本王要慢慢折磨,但你江家满门要为雪儿四年所受的罪负责,这是江莲香亲口许下的承诺,你们要是怨恨,就去找她吧!” 两人面如死灰,再不敢多言。 殿中众人皆愣在那里,心底尽生寒意,翊亲王果真不是好惹的主! 皇甫赢道:“既然如此,就听翊亲王的,江莲香作恶多端,残害皇室血脉,交由翊亲王全权处置,江莲香母家一门,满门抄斩!” 两人摊倒在地,身子抖如塞糠。 侍卫听旨向前,将呆若木鸡的二人拉了出去。 这时福禧取了圣旨回来,正好撞见二人被拖走,心中惊讶,难不成这么点功夫,又有什么惊人的事发生了? 他把已经盖了玉玺的圣旨捧到皇甫赢身边,听候旨意。 皇甫赢对苏馥珮道:“对于兰小姐母子的事,朕也有责任,这道旨意也由朕亲自写吧!” “是!”福禧弯身一拜,将圣旨恭敬递给皇甫赢。 皇甫赢接过,走到桌前,抬笔要写。 皇甫翊阻道:“等等!” 皇甫赢顿了动作看向他。 众人也都看向他。 皇甫翊走到苏馥珮面前道:“雪儿,你可否给本王一个待在你身边的机会?” 苏馥珮扫了皇甫翊一眼,淡淡道:“我要和小豆芽去苦心村过苦日子,你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受得了吗?” 众人四下议论,翊亲王要抛下满身高贵荣耀跟她去乡野之地?翊亲王也太痴情了吧? 皇甫翊眸中一派认真坚持:“雪儿不必为本王担心,只要你给这样一个机会就可!”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去争取的,苦心村不是我的,你若要去我无权阻拦!”苏馥珮撇过头道。 皇甫翊眸中一喜,看向皇甫赢道:“皇上,可以拟旨了!” 皇甫赢点点头,挥笔而下,很快写好,交给福禧:“当众宣读。” 福禧恭敬答是,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翊王妃兰雪私通一事,经翊亲王金銮殿上当众与小豆芽滴血认亲,证明确为亲生父子,朕与百官皇亲皆为见证,足以证明兰雪与小豆芽之清白,朕意,将此事昭告天下,还兰雪母子清白,若此后谁再敢口出污言,辱她们母子,必严惩不贷,钦此!” 众人跪地大拜:“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禧念罢,将圣旨恭敬交给苏馥珮:“兰小姐,恭喜了!” 苏馥珮接圣旨一看,展了眉头。 百官皆对兰海道喜:“丞相大人恭喜了,令千金得以平反,大人之耀!” “没错,令千金花容月貌,又为国立功,光宗耀祖了!” “令千金铁骨铮铮,不畏强权,令人敬佩!” …… 兰海汗颜,讪讪笑着。 他看向苏馥珮,见她正挺立在殿中,满身高贵坚强,确实令人敬佩,如今令兰家荣耀满门,他得做点什么! 想了想,他走到苏馥珮面前愧疚道:“雪儿,以前都是爹不好,不能及时为你洗刷清白,如今翊亲王为你证明了清白,以后没有人再敢说你半个字,你带着小豆芽跟爹回府吧,让爹好好补偿你们母子!” 皇甫翊眉头一拧,看着兰海,满脸厌恶。 闻听此言,苏馥珮从圣旨上收回视线,冷冷扫向兰海嘲笑道:“丞相大人搞错了吧?我什么时候有爹?什么时候有家?我从小无父无母,四处飘泊,如今的家在苦心村那个土坡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可不想被人骂我想攀高枝!” 众人都愣住。 兰海心头大惊,她说什么? 端太妃和皇甫宁相视一眼,眸中复杂。 皇甫赢默不作声,却对兰海也是极为不耻,兰雪受人欺辱时,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但不为她说话,还与外面的人同流合污,一同骂兰雪,以兰雪现在的性子,岂会轻易原谅他? 听到苏馥珮的话,皇甫翊眸中一笑,说得好。 钟棋四人也相视点头,丞相有何了不起,王妃连皇上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面对众人的目光,兰海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知道是自己以前做错了,深吸一口气,对小豆芽道:“小豆芽,跟外祖父回家好不好?” 小豆芽背脊挺直道:“娘说外公早就死了,小豆芽没有外公,只有爹爹和娘!” 众人更是震惊,连小豆芽也如此说? 苏馥珮看向小豆芽,好儿子! 兰海身子抖了抖,这小子竟敢说他死了? 满怀怒火噌噌地往上冒,却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敢表露半分,他重新布上笑容对苏馥珮道:“雪儿,爹知道你以前受了很多委屈,但爹也有很多无可奈何,爹……” “闭嘴!”苏馥珮听得一阵恶心,怒喝道:“你有何不得已?不就怕兰雪母子辱了你兰家颜面?我倒是想问问兰大人,身为兰雪的亲生父亲,你可有把她当女儿看待?她被人污蔑赶出婆家,走投无路带着小豆芽投靠于你这个父亲,你是如何对她的? 连出来看她一眼也不愿,让你的夫人对她万般侮辱,任由她身无分文饥肠辘辘自生自灭,你可知道她有多寒心?丈夫新死,婆家驱赶,娘家厌弃,她无家可归,只能拉着小豆芽带着身心的伤痛离去。 那么冷的天,饥寒交加,兰雪跌倒在地,再也无力爬起来,多年委屈心酸倾倒而出,她爬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你这个做父亲的可曾想过,她母亲若见此情景,是否也会哭得肝肠寸断? 你不是说你很爱她母亲吗?如果你很爱她母亲,你会让她们母女痛到极至?你根本就不配做人丈夫和父亲,亦不配做男人!” 众人心头沉重,兰雪受的苦何以三言两语能道尽啊?丞相大人确实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如今兰雪不认他,实属他活该! 皇甫翊拳头拽紧,心痛如绞。 他能想象得到当时兰雪有多痛?他也能想象到小豆芽陪在旁边哭得伤心的情景,他若得见,必是剐肉之痛! 兰海身为父亲,何以对自己的女儿这般残忍? 苏馥珮的一席话让兰海猛地一个踉跄,就要倒地,有官员眼明手快扶了一把,他这才稳住身子。 苏馥珮厌恶撇开头,在殿中走了几步,背脊傲挺,满身坚强贵气道:“今日我在此宣布,此生我不再姓兰,我要改名苏馥珮,与你兰海以及兰家无半点关系,但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惹得我不快,他日太后的下场必会落在你身上!” 兰海面如死灰。 众人惊诧万分。 皇甫宁眸子满是赞赏,这女人,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见兰海如此难过,端太妃眸中射出万丈寒光来,你这贱人,迟早有一日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 皇甫翊满身森寒,亦向前道:“丞相大人可听清了,你若再给她们母子半分伤害,到时不必她出手,本王也不会轻饶你!” 兰海身子僵住,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端太妃看着皇甫翊对兰雪如此情深,刚刚又证实了小豆芽的身份,她突然勾嘴一笑,皇甫翊兰雪,你们俩现在就尽情得意吧,有朝一日,让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苏馥珮想到一事,从怀中掏出那块金牌来抛给福禧。 福禧赶紧接住,跪在了地上,祖宗呃,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众人亦是一惊,她想做什么? 苏馥珮转头对皇甫赢道:“当初在市集救了你是意外,种粮也是为了生存,这块金牌我受不起,今日还给你,我与你皇甫家与他兰家再无半分瓜葛!”说罢拉起小豆芽,大步离去,单瘦的背影挺拔傲直,让人无比敬佩。 皇甫赢想说什么,但见她已出了殿门,张了张嘴只好作了罢。 皇甫翊朝皇甫赢抱拳一礼,带着钟棋众人追了上去。 福禧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将金牌递给皇甫赢。 皇甫赢道:“收起来吧!” 福禧点头起身,看到地上的烧蜡师傅,又看向跪在高座旁的练纱,问皇甫赢:“皇上,这两人如何处置?” 两人闻言立即身子一抖。 皇甫赢怒道:“练纱身为宫中老人,不知劝事反而助长歪风搅乱宫闱,五马分尸!” 练纱满脸死灰,眸中尽是临死前的恐慌。 皇甫赢又看向烧蜡师傅道:“这人技术不错,就留一命吧,让他做最低级的烧蜡工,不必再发放月银!” 烧蜡师傅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是!”福禧领旨,立即让人将二人拉走。 皇甫赢沉了片刻,再对福禧道:“将朱氏的罪名列出来,昭告天下!”说罢甩袖而去。 福禧又点头应是,带着人追随而去。 皇甫宁走到端太妃面前道:“儿子陪母妃回宫吧!” 端太妃点头,由皇甫宁扶着离去,却是经过兰海身侧时,轻声劝道:“兰大人不必太过伤心,令千金只是一时之气,相信只要兰大人诚心去打动她,必会父女团聚的!” 兰海猛地惊醒,看向端太妃,眸中一片复杂,最后点了点头。 端太妃母子慢慢离去。 众人劝了兰海几句也先后离去。 兰海紧了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走出金銮殿。 皇甫翊追上苏馥珮后,三人坐上马车,回了翊亲王府。 回到府中,皇甫翊先命人准备膳食,折腾了一个下午,她们母子想必是饿坏了。 苏馥珮也没做声,与小豆芽吃了东西,便回房休息了。 皇甫翊将钟棋等人招到书房议事。 钟棋、赤焰、黑风、白鲤、青绝、蓝鹫皆候立在书房。 皇甫翊端坐在桌案前,看着众人吩咐:“从今日起,青绝白鲤二人暗中保护雪儿母子,不可出丝毫差错;钟棋蓝鹫留在府中,关注皇甫宁与皇宫的动静;黑风赤焰暗中跟着本王;让你们的人监视好三国的动静,随时禀报!” “是!”众人齐声抱拳领命。 钟棋满脸担忧地问道:“王爷真的要与王妃去那破村子?” 皇甫翊眸中坚定:“本王会再接她们回来的。” 钟棋再道:“还是属下跟王爷去吧!” 皇甫翊摇头:“不必了,本王一个人去就行了,京城这里离不开你,太后被废,有些人会借此事做些动作,你们都要谨慎一些!” 钟棋自知劝不过,只好点头应道。 皇甫翊再道:“明日本王要进宫,青绝把李贵人也带上,让皇上母子团聚!” 青绝道:“王爷,李贵人已经疯了,满嘴疯言疯语,皇上会不会……” 皇甫翊打断她:“不会的,皇上孝心可佳,而且有华萝衣在,想必可以救好李贵人!” 青绝点头。 翌日。 早朝过后,整个京城都诈开了锅,一片轰动。 先是听闻,太后并非皇甫赢亲生母亲,被废入冷宫,城门口贴了皇榜,列举太后恶举数条,震惊众人! 再听闻,皇甫翊与小豆芽金銮殿上滴血认亲,证实父子关系,兰雪母子是清白的,兰雪在金殿上拒绝再被封妃,众人对兰雪又敬又愧。 后又听闻,兰雪当殿与兰家脱离关系,改名苏馥珮,让丞相兰海当众羞愧无颜。皆暗自议论,兰雪这次真是恨极了,连父亲也撇下了。 想到昨日兰雪所言,若天再降灾于皓月国,她不会再多种一粒粮食救他们,他们心中惶恐不安。 确实春天已至,春雨迟迟未至,难不成天又将大旱? 心中悔愧万分,再不敢对兰雪母子有半分嘲弄污言。 转而齐骂朱氏,都是那老妖婆干的好事,否则他们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兰雪母子,皇上太仁慈了,只是废了后位,这种毒妇杀之而后快! 皇甫翊得知整个京城都在颂兰雪而骂太后,心中畅快,带着钟棋等人进了宫。 苏馥珮起来听到消息,心中也出了口恶气! 吃过早点,苏馥珮与众人说笑了一番,带着小豆芽坐上马车去了龙泽山庄,今日要救醒贺奉先,然后回苦心村,快到育种下秧的时节了! 到达龙泽山庄时,门口的护卫并不认识她,但看她拉着小豆芽,甚是奇怪地问道:“这位姑娘是?” 苏馥珮答道:“我是苏馥珮,前来救你们家贺老将军,你99999去通报吧!” 守卫大惊:“你是翊王妃?” 昨日金銮殿上滴血认亲的事,已传遍整个皓月国,龙泽山庄自然也是知道的。 苏馥珮纠正道:“错了,我是苏馥珮!” 守卫想起苏馥珮拒绝封妃而且已经改名了,讪讪一笑道:“苏姑娘稍等片刻,容我去禀报。” “不必禀报了!”这时贺章从里面走了出来,对苏馥珮笑道:“珮珮快进来!” 苏馥珮正要答话,一个黑东西镩了出来,扑到她和小豆芽面前,呜呜叫着,好不委屈。 “小白!”小豆芽赶紧蹲到地上,摸着小白的头,小白爬在地上,脑袋在小豆芽身上噌啊噌。 苏馥珮笑了笑,她也想小白了呢! 见此情景,守卫都笑了,贺章也满脸笑意,走到苏馥珮面前道:“恭喜你!” 苏馥珮从小白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贺章道:“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兰雪一直是兰雪,未曾改变半分,无论别人怎么说,她仍旧是那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兰雪!我只是将她满身的污秽扫去,让她重见天日罢了!” 贺章闻言眸中疑惑,兰雪不就是她吗?她为什么好像在说别人一样? 想到她可能是不愿再做兰雪,所以把兰雪当成别人,他笑了笑道:“珮珮言之有理,我们进去吧!” 苏馥珮点点头,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走进龙泽山庄。 贺章径直带着苏馥珮去了贺奉先的房间,华萝衣已经准备好一切,就等苏馥珮来了。 见苏馥珮进来了,华萝衣迎上去,眸中有丝喜悦:“你来了?” 苏馥珮点头。 华萝衣满眸敬佩道:“昨天的事我听说了,苏姑娘真的好气魄,令人敬佩!” 苏馥珮笑了笑:“其实我这性子也不好,过于强硬,爱得罪人!” 贺章答道:“这样的性子才好,比那些半天不说话,却满腹阴谋诡计的人强许多。” 华苏衣赞同:“确实如此。” 扫了二人一眼,苏馥珮打趣道:“行了,你们俩个别一唱一喝的夸我,等会我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可以开始救人了吗?” 华萝衣和贺章相视一笑,华萝衣答道:“可以了。”说罢看了看贺章众人道:“贺公子不如出去等片刻,我与苏姑娘救贺老将军便可!” 贺章不肯:“为何要让我出去?珮珮身子弱,我要留在这里,若有事也有个帮衬!” 华萝衣劝道:“我不会让她有事的,你在这里,多有不便!” 贺章仍旧不肯出去,若苏馥珮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让你出去就出去,怎么这么啰嗦,再犹豫,我可不救了!”苏馥珮威胁道。 贺章赶紧点头:“行行,听你们的!”叹了口气,带着小豆芽和众人离去,把门关上在外面等。 华萝衣淡淡一笑:“还是你有办法。” 苏馥珮不以为意,往桌前一坐:“是你舍不得对他说重话!” 华萝衣脸上一羞没作声,走到床边先给贺奉先把了脉,再回身道:“贺老将军这几日调理得差不多了,现在取血!”说罢拿起匕首。 看着那锋利的匕首,苏馥珮吞了口唾沫道:“其实你应该让我出去,我最怕见血了,想到刀割肉时的情景,我就呼吸困难!” 华萝衣摇摇头:“幸亏不是让你取血,否则你如何受得了?”说罢挽起袖子眼睛都没眨地向手臂上割了一刀。 苏馥珮赶紧撇过头去,只觉得心惊胆战,夸道:“华姑娘真是勇敢!” 华萝衣一边让血滴入碗中,一边答道:“与苏姑娘比起来,我算不上什么?苏姑娘的坚强勇敢才令我敬佩!” 十九年的暗无天日与这一刀比起来,简直天攘之别! 苏馥珮摇头否认:“那是被逼到了极致而不得不奋起,你这是为了爱情而牺牲,意义不同,而我最怕割伤之痛,我可做不到你这般高尚!” “当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了,你也会如此的,当初你为了翊亲王学了一身才华,隐忍受苦那么多年,不是可以证明吗?” 苏馥珮不作声了,那是兰雪做的,又不是她! 说起来兰雪也是个为情不惜一切的人,怎么她就没遇上一个让她这般奋不顾身的男人呢? 没听到滴血声,苏馥珮回过头去,见华萝衣已经取好血,正拿棉布缠伤口,她赶紧走过去,抢过棉布给她包扎。 华萝衣眸中微微感动:“苏姑娘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馥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包扎:“这也叫好?难道以前没有人为给包扎过伤口吗?” 华萝衣眸子一沉,没有答话。 苏馥珮没听到华萝衣的声音,抬头看去,见她已恢复满脸冰寒,模样十分让人疼惜! 她轻叹了口气,转开话题问她:“痛吗?” 华萝衣摇摇头,收回手,再取了块布条沾了点血,给苏馥珮缠上。 苏馥珮任由华萝衣摆布,想了想问道:“何时对贺章说找到新药代替血?” 华萝衣一边缠一边答:“等会救醒贺老将军,我便回房翻医书。” 苏馥珮点头:“那我今日就可以回村子了!” “这么急做什么?”华萝衣问。 苏馥珮感叹道:“不想待在这里了,待在这个地方,无时无刻都要担心被陷害被设计,心累!” 华萝衣赞同:“没错,越是繁荣的地方黑暗越多,苏姑娘的性格洒脱不羁,确实不适合这里,早些离去也好!” 说罢端起血给贺奉先服下,再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给他服下,然后转身道:“出去吧,我去翻书!” 苏馥珮笑了笑,故意把袖子挽高,两人打开门出去。 贺章带着众人等在门口,见两人出来了,立即迎上去问道:“如何?” 华萝衣道:“药已经让贺老将军服下了,一个时辰后便会醒,床边要守着人,不可离开!” 贺章点头,看到苏馥珮手臂上缠着的布带上面血红一片,不由得心头抽痛,扶住她心疼问道:“还好吗?” 苏馥珮想了想,也不能太假,便让贺章扶着,腿软似的道:“还行,就是头有些晕!”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贺章赶紧道:“我扶你去房间休息!” “不必了,你去守着贺老将军吧,让华姑娘扶我去就行了!”苏馥珮拒绝道。 华萝衣也道:“我再帮她调息一番!” 贺章点头,将苏馥珮的手交给华萝衣,看了苏馥珮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华萝衣扶着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往客房而去。 而此时,皇宫内。 太医正在给疯颠了的李贵人诊治。 皇甫赢皇甫翊都在旁边紧张看着。 刚刚见到皇甫翊把李贵人带进来时,皇甫赢当下已跪倒在地,直呼不孝,而李贵人却吓得瑟瑟发抖,对皇甫赢又打又踢,不让他靠近。 青绝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昏睡过去,这才被皇甫赢抱进殿中,请御医诊治。 御医收回把脉的手,站起身来朝皇甫赢禀道:“回皇上,太贵人生产过后,身子没得到调息,已留下妇疾,且她多年不见天日,产后承受重大的打击,因而神志不清,身体上可以慢慢调理,但心病还须心药医!” 皇甫赢着急道:“难道她一辈子都这般了吗?” 太医满脸沉重:“这个微臣不敢说,或许有一日太贵人突然就自己痊愈了,或许永远也……” 皇甫赢眸中一痛,深吸一口气道:“朕知道了,下去配药吧!” 太医告退而去。 皇甫赢走到床边坐下,只见李贵人披洒着头发,满脸苍白,因多年不见天日一张脸白得无比吓人,他紧了紧拳头,暗暗咬牙。 当年三人中,是她先生下皇子,她便是皇后,本可以一世荣华,却落得如此下场,朱氏该死! 皇甫翊劝道:“皇上不必太过担扰,华萝衣医术高明,想必能救回太贵人!” “朕明日便让华萝衣进宫给她医治。”华萝衣是神医,连苏馥珮快死了都能救回,想必可以医治好母亲,皇甫赢放下心来。 皇甫翊想到一事问道:“皇上准备如何册封她?” “封为太后,颐养宫中。”皇甫赢一脸严肃道。 皇甫翊点头:“臣弟认为,后宫之事还是交由皇后打理为妥!” “朕也有此意。”皇甫赢道。 突然想到一事,他问皇甫翊:“今日早朝七弟请旨迎娶夏昌国冰清公主,且冰清公主也已同意,朕已经准了,六弟对此事如何看?” 皇甫翊自然也已听闻,眸子平静道:“既然七弟与冰清公主两情相悦,臣弟并无意见,不过七弟已有正妃,这夏候公主是为侧?” 看来是夏候冰清饥不择食,他就由他们去折腾,看能折腾个什么来。 皇甫赢站起身来,走了几步道:“七弟之意,是要让宁王妃让出正妃之位给夏候公主!” 皇甫翊挑眉:“那宁王妃与兰大人无意见?” “此事七弟说自己会处理,不必朕操心!”皇甫赢沉声道。 夏昌国若与皇甫宁联姻,并不是件好事,但双方已达成一致,他也不能拒绝,只希望兰香与兰海那边多设些阻拦。 皇甫翊笑了笑默不作声,这会皇甫宁可有得忙了,兰海不是省油的灯,兰香又有长子,岂会善罢甘休?这端太妃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皇甫宁上下被施压,想必是做不出什么小动作来,他可以放心了! 龙泽山庄。 贺章一直守在贺奉先床边,一个时辰后,贺奉先果然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贺章在床边,眸中慢慢聚集思绪,声音嘶哑喊道:“章儿!” 贺章见贺奉先醒了,赶紧握住贺奉先的手激动道:“爷爷,你终于醒了,吓死孙儿了!” 贺奉先仍有怒意问道:“你不走了吗?” “孙儿不走了,孙儿一辈子都陪在爷爷身边!”贺章激动不已,眸中泪水泛滥。 闻听此言,贺奉先化怒为笑,语气责备道:“贺家子孙流血不流泪,你哭什么?” “爷爷昏迷五天了,孙儿这是高兴的!”贺章抹了把泪笑道。 贺奉先仍旧动弹不得,心中却十分高兴,贺章能回来,他这一病也值了! 这时,华萝衣带着苏馥珮和小豆芽进得门来,对贺章喜道:“贺公子,我找到代替苏姑娘血的药了!” 贺章闻言喜道:“真的吗?这么说不用再取珮珮的血了?” 华萝衣点头:“是的,以后不用再取苏姑娘的血了!” 贺奉先闻听此言,疑惑问道:“章儿,这是怎么回事?” 华萝衣和苏馥珮见贺奉先醒了,相似一笑。 华萝衣走过去答道:“贺老将军,这次是苏姑娘救了你!” “什么?”贺奉先惊讶不已。 苏馥珮走到贺奉先面前,见他气色好了许多,也放下心来。 贺奉先看向苏馥珮,见到一张绝美的脸,不由得疑惑问道:“这位姑娘是?” 贺章赶紧答道:“爷爷,她就是珮珮!” 贺奉先惊诧:“她是苏馥珮?那个丑女?” “没错,我是苏馥珮,但我不是丑女!”苏馥珮平静地答道。 听以苏馥珮的声音,贺奉先心中确定了,她就是苏馥珮没错,他诧异道:“你怎么变得……” 贺章接话笑道:“爷爷,她是翊王妃,以前是易容的,为了隐瞒身份而已!” “翊王妃?”贺奉先满眸惊诧! 这么说,她是丞相府的嫡女兰雪?身份不低贱,容貌也不丑陋,是他老眼昏花了? 而且如今她还救了自己,以德报怨,与她一比,他是这般无地自容! 苏馥珮转过身,背脊挺直道:“我已经不是翊王妃,也不是丞相府嫡女,我只是苏馥珮,所以我还是配不上贺章,你放心我是永远不会嫁给贺章的,你不必为此担扰,还是快些好起来,贺章为了你吃不下睡不着,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会好活。” 贺奉先闻听此言更加愧疚,转过头无颜面对苏馥珮。 听到苏馥珮那句永远也不会嫁给他,贺章心头一痛。 苏馥珮又对贺章道:“既然华姑娘找到新药代替我的血,我就走了,已快到耕作时节,地里有很多活等着我去忙!” 贺章急道:“你刚取血,身子还虚弱,不如休息一日,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 苏馥珮拒绝:“不必了,如今天色还早,我也没事,不如早些回去,出来久了,很想念家里!”说罢看了华萝衣一眼,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离去。 贺章突然想到什么喊她道:“珮珮留步!” 苏馥珮停了步子转头看去。 贺章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苏馥珮:“我曾悬赏黄金万两寻救爷爷之人,既然你救了爷爷,这万两黄金自然是给你,你拿着这个,无论哪家钱庄都可兑换!” 苏馥珮脱口而出道:“救你的不……” “苏姑娘!”华萝衣赶紧阻了她,向前道:“既然贺公子如此厚意,你就收下吧,否则他如何心安!”说着朝她使了个眼色。 苏馥珮看了华萝衣一眼,叹了口气接下道:“成,金子这么好的东西,我喜欢得紧,我就收下了。”她朝纸上看去,只见上面盖着龙泽山庄和贺章的印章,笑了笑收进怀中,拉着小豆芽离去。 华萝衣对贺章道:“你守着贺老将军,我送送她!” 贺章点头。 看着苏馥珮坚直的背影,心头微微抽痛,对不起珮珮,原谅我选择了亲情,你为贺章做的,贺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日你有须求,贺章同样会为你付出生命! 华萝衣追上苏馥珮,两人并肩而行。 苏馥珮道:“我先说好了,这万两黄金我不会要的,我先帮你收着,以后还给你!” 华萝衣点头:“好,谢谢你帮我保密!” “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成就美名,皓月国传谣言的速度极快,明天我就成为众人口中的活菩萨了!”苏馥珮摇头叹气道。 华萝衣笑了笑:“这样不好吗?” “好什么?又不是我做的,我受之有愧!”苏馥珮踏出门口。 华萝衣不作声,送她出去,马车已在等候,她抱起小豆芽不舍道:“小豆芽,以后要听娘的话,好好孝顺娘知道吗?” “华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娘的,不会让坏人再欺负娘!”小豆芽一脸认真道。 华萝衣满眸喜爱,看向苏馥珮一笑,好羡慕你呢! 她把小豆芽抱上马车,苏馥珮也上了马车,最后说了一句:“希望下次回来是来喝你们的喜酒!” 华萝衣脸上一烫,瞪了苏馥珮一眼,并没答话。 苏馥珮得意地笑了笑,让小豆芽和华萝衣道别,小豆芽朝华萝衣挥着小手:“华姐姐再见!” 华萝衣也挥了挥手:“再见!”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进到马车,让车夫赶车。 马车缓缓离去,华萝衣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天黑时分,皇甫翊才从皇宫出来。 得知贺奉先醒了,苏馥珮母子已经离开龙泽山庄,本来要去追,转而想到还有些事情要安排,有青绝白鲤二人保护着,也不必担心,便让管家给他收拾行装,明日出发。 097 灾星成了香饽饽(片段二) 这次回苦心村,苏馥珮心情无比畅快。 即帮兰雪彻底洗清了污名,又摆脱了翊王妃的身份。 她以后再也不必顶着丑女二字,走到哪都让人惊一跳,虽然以后走到哪还是能让人惊一跳,相较之下,她还是喜欢后者。 当了一年的丑女,如今开始做美女了,心中的激动自然是无法形容的。 还有更重要的,身上除了那几千两银票外,还有万两黄金,这要是在现代,万两黄金绝对是个爆发富的身价,虽然这黄金不是她的,但有钱在身上,走在路上底气也足一些。 想到此,眸中的笑意掩制不住地往外冒。 小豆芽好像也很开心,一直念着苏馥珮教他的儿歌。 母子俩时不时吃块陈皮,相视一眼,满眸的喜悦。 陈皮是在京城买的,上次吃了觉得还不错,可以减轻晕车的症状,所以她就停车买了一包,顺便给小豆芽买了些吃食在路上吃。 天已经黑了,马车在荒无人烟的路上跑着,母子俩的笑声从马车里钻出来,就连马儿也跑得无比欢快。 暗中一直紧随的青绝白鲤听到这笑声,相视一眼,眸中溢出一丝笑意。 到达市集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苏馥珮停下车来,买了些吃食和小玩意,什么香囊荷包手绢之类的,准备回到村子送给村民做回村礼物。 零零碎碎买了许多,花了三四两银子,对于她现在来说不算多。 用纸包包好,抱了个满怀,母子俩欢喜上了马车上回苦心村。 到了村口,车夫离去,她抱着东西,带着小豆芽和小白进了村子。 此时正炊烟袅袅,一片安静祥和,看到傍晚炊烟四起的一幕,苏馥珮脸上的笑容由内而外地展露。 到了村长家门口,听到老大老二在屋子里的闹腾声,还有村长生气吧嗒吧嗒敲烟杆的声音。 苏馥珮眸中的笑意更甚,拉着小豆芽进屋去,上次走的时候,让村长把木屋锁了,这会子得去他手上拿钥匙。 进了门,果然长到两个调皮鬼闹得满头的汗,一屋子都跳得尘土飞扬,村长脸黑着,烟杆把木桌子都敲出个坑来。 见到有人来了,爷孙三人一齐朝门口望去。 却见是小豆芽被一个貌美的姑娘拉着,旁边站着小白。 三人眸中一喜,赶紧迎上前,村长脸也不黑了,笑着问道:“小豆芽,你回来了?你娘呢?” 小豆芽朝苏馥珮看去,脸上尽是笑意:“这就是娘。” 三人又看向苏馥珮,满脸惊讶,不敢置信,这么美的姑娘,是苏馥珮?不可能吧? 苏馥珮见爷孙三人似看怪物般看着她,笑道:“村长,是我,苏丫头!” 听到苏馥珮的声音,爷孙三人眼里亮光一闪,老大惊喊道:“爷爷,是苏姐姐捏!” 老二也喊道:“苏姐姐去哪里了?怎么变得这么好看啦?” 村长一双老眼里尽是惊喜:“苏丫头,你咋变了个模子?” 苏馥珮笑道:“以前我是故意把自己弄丑的,为了防坏人。” 村长对京城的事也有耳闻,牛叔去市集听回消息来,村子里半信半凝,如今看到苏馥珮的模样都变了,村长倒是有些信了。 村长问道:“丫头,外面传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是那个啥子王妃?” 苏馥珮点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现在我和小豆芽与京城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以后我会永远留在村子,带大家种田过好日子!” 村长赶紧点头笑道:“好好,大家要是听到这话,可乐坏了去,丫头没吃晚饭吧?这么晚了,也别去忙活了,在俺屋里吃点吧,到时俺再送你们上去,屋子还锁着捏!” 苏馥珮点头:“好。”说罢把吃食分给老大老二。 两兄弟见有吃的,嘴甜的不行,把苏馥珮夸得天仙似的,苏馥珮被逗得开怀大笑,村长也在旁边乐呵呵地笑着,小豆芽和两兄弟边吃边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在厨房忙碌的金花和绢子闻声出来,看到小豆芽眸中一喜,却看到苏馥珮时无比惊讶。 村长指着苏馥珮解释道:“这是你们的苏妹子。” 金花绢子嘴巴成了o型,看了苏馥珮好半响,对视一眼齐声道:“不是吧?” 苏馥珮笑道:“两位嫂子,怎么不是?就是!”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金花绢子这才信了,赶紧过来拉着苏馥珮上下左右前后打量了一番道:“妹子,你咋美得像仙子,这咋整的?改明儿也让嫂子整一整!” 苏馥珮大笑:“嫂子,我没整容,以前我是故意把自己弄丑了。” 金花道:“难道牛叔讲的是真的,你真是王妃?” 苏馥珮笑答:“以前是的,后来被赶出来,我和小豆芽差点死了,如今我不愿做什么王妃了,以后就和大家一起种地。” 村长金花绢子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下去,金花愧疚道:“俺对不住妹子,以前那样对你们,嫂子悔死了。” 绢子也道:“都是嫂子心不正,还偷你种的瓜,你们母子那会子日子苦,俺们不帮衬还落井下石,俺不配做你嫂子。” 村长叹气。 老大老二也不吃笑了,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见众人沉着脸,赶紧劝道:“不知者不怪,那时候我骗大家也有不对,都过去了,大家别往心里去,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众人听了,心中舒坦了些,点头笑了。 村长眸中尽是赞意,对金花娟子道:“晚饭成了没?苏丫头和小豆芽赶了这么久的路都饿了。” 两人立即答道:“成了成了,这就端上来。” 金花又道:“俺去地里叫他们三兄弟。” 说着一个回了厨房,一个出了门。 苏馥珮闻听三娃子他们在地里,不由得问道:“萝卜收了吗?” 村长摇头:“前些天来了个收菜的老板,说俺们村的萝卜还成,约了明天淡价钱,现在你回来了正好你来淡。” 苏馥珮点头:“成,明天我来淡。” 不一会子,三娃子三兄弟就回来了,同样惊愣了一番,苏馥珮解释过后,兄弟三人对苏馥珮母子又惊又叹又怜。 三娃子夸道:“就知道苏妹妹不是个简单的人,原来是京城的大人物。” 苏馥珮淡淡一笑道:“三娃子可抬举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我与你们一样是小老百姓。” 众人相视一笑。 “饭来喽!”这时,绢子端了饭出来,摆在桌上,对大家道:“赶紧洗手吃饭吧,刚刚俺加了菜,庆祝妹子和小豆芽回来!” 村长点头:“把酒取出来,今晚喝一杯。” 众人笑应了好,赶紧四下散开,洗的洗手,端的端菜,拿的拿酒,老大老二把吃食收好,也帮忙摆碗筷。 很快,一大家子就落了座,除了三个小家伙,每人倒了杯酒,笑着碰杯喝了,然后起筷吃起来。 边吃边聊,一屋子笑声,其乐融融。 苏馥珮感到这顿饭是这些日子来吃得最开心的一顿了,不必拘束不顾礼节,说笑间差点喷饭,逗得众人差点摔到地上去。 三个小家伙也是捂着嘴偷笑,小白在旁边欢快地甩尾巴。 一顿饭下来,个个笑得脸抽筋,肚子也圆滚滚的。 苏馥珮又把买的荷包和手绢分给大家,和他们说笑了一会儿,歇了饭气便回木屋了。 天已黑尽,村长和三娃子举着火把,帮苏馥珮提着东西,送母子俩回了屋。 知道母子俩累坏了,也不再耽搁她们休息了,约了明天淡萝卜价钱的时间,便回屋去了。 苏馥珮和小豆芽确实是困极了,赶紧烧水洗了澡,便爬上床去睡了。 翌日,天大亮。 苏馥珮和小豆芽才醒来,芝麻家的大公鸡估计过年的时候被宰了做菜,没听到嚎叫声,所以这一夜睡得十分舒服又安稳。 母子俩醒了却没起来,而是在床上打滚,小豆芽爬在苏馥珮身上,搂着脖子不肯下来。 苏馥珮挠他痒痒才把他挠下去,打闹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觉得心情无比舒畅,双手枕着头,看着屋顶,皓月般的眸子眨啊的,还是乡下日子舒服啊! 再躺了一会儿,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苏馥珮这才和小豆芽起来,穿衣梳洗好打开门窗,让清新的空气透进来。 今日出了太阳,空气中暖暖的。 门一打开,小白第一个镩了出去,苏馥珮暗笑,小白憋坏了吧? 正笑着,小福子扶着福奶奶上了土坡来,手中端着几个玉米馍馍。 苏馥珮赶紧迎上去:“福奶奶你怎么来了,我正想吃了早饭去看望你呢!” 福奶奶和小福子看到苏馥珮的长相,脸上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小福子道:“村长爷爷说你和小豆芽回来了,还说苏姐姐变得好漂亮了,原来是真的呢!” 苏馥珮摸了摸小福子的头笑了笑。 福奶奶也道:“可不是,若不是村长和大家打了招呼,俺可都认不得你是俺的苏丫头了。” 苏馥珮笑答道:“就算再怎么变,也还是你的苏丫头,快进屋说吧!”说罢扶着福奶奶进屋子,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下。 福奶奶把手中的碗塞到苏馥珮手中道:“俺知道你刚回屋,家里没吃食,早上便多做了几个馍馍,也别去忙活了。” 苏馥珮爽快答道:“成,我也有礼物给你和小福子。”笑说着拿了一些吃食给了小福子。 小福子又不肯接,苏馥珮劝道:“你来我往才是人情,你们的馍我收了,这些是我给你们从外面带回来的礼物,也得收下。” 福奶奶笑道:“那就收下吧,苏丫头的脾气就这样。” 小福子这才收了,道了谢。 祖孙二人陪着小豆芽和苏馥珮把早饭吃了,话了些家常便一起下了土坡,昨晚上约好了上午时分去村长家谈萝卜的价钱。 把买的东西也顺便提上了,挨家挨户去分发。 村长虽打了招呼,一路过去,村民们见到苏馥珮的长相仍旧满脸惊讶,收到礼物,笑得脸上开了花,好夸了苏馥珮母子一番。 只有二柱子没发到,听说翠柳怀孕了,今日身子不舒服,二柱子带她去市集看大夫去了。 村子里要添丁,大伙都挺乐呵的,好像自家要添丁了似的。 这就是苏馥珮喜欢这个村子的原因,村民朴实而善良,虽然也有些花花肠子,但本性还是不坏的,一但接受了你,便会真心对待。 一路下来,脸笑抽了,肚子笑痛了,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往村长家去。 突然想到什么,她先去了趟地里,看看萝卜长得如何。 苦心村的地里一半种了萝卜,一半种了油菜,而隔壁几个村子全种的是油菜,这个时节,油菜虽然还未开花,但也打了花蕾,过不久也就要开了,到时候一片亮黄,蜜蜂成群飞舞,田间可香了! 苏馥珮笑了笑,蹲到地里看萝卜,发现每个坑里,长成的萝卜只有一两个,也不是很大个,产量不是很高。 想必是没有裁到苗而影响了产量,都怪那该死的皇甫宁,正是裁苗的时候,把小豆芽给抢走了,害她损失惨重! 她叹了口气,拔了一个萝卜出来,在水渠中洗去泥巴,而后掰断,一声脆响,溅了满脸的萝卜汁。 苏馥珮勾嘴一笑,脆嫩多汁,不错,她咬了一口,脆甜可口,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村长家料理得很好,只是产量低了些,产量不高就把价抬高吧! 把萝卜给了一半给小豆芽,母子俩边吃边去了村长家。 到了村长家里,萝卜正好吃完,而那收菜的商人已经到了,背对着门外坐在桌子前与村长说着什么,三个儿子两个媳妇两个小家伙都在旁边听着。 苏馥珮走进去,村长一家子立即布上笑容,村长喊道:“苏丫头快过来,等你好一会子了!” 苏馥珮讪讪一笑:“和大家唠嗑,耽误时间了。” 那收菜的商人听到苏馥珮的声音,也转头看向苏馥珮,见到她的长相不由得一惊,这种地方,竟有这般长相绝美的女子? 苏馥珮也朝那商人看去,只见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长得不错,身着也不简单,满身商人气息,一双眼睛却布满惊讶,却透露着精明。 看了他一眼,苏馥珮收回视线,已到了那人身边,问道:“这位老板是要收我的萝卜吗?” 那人回过神来,答道:“敝人凌友善,家中有间大酒楼,须大量的菜品供应,见姑娘所种的萝卜极好,特意前来收购。” 开酒楼的,那不是很有钱? 苏馥珮眸子一眯,走到桌子前坐下,问道:“凌老板准备给个什么价?” 凌友善道:“刚刚已和村长说过,准备给一文钱一斤。” 一文?苏馥珮心中打了下算盘,一斤一文,十斤十文,一百斤一百文,一千斤才一两…… 苏馥珮不满意道:“价格低了点。” 凌友善道:“不算低了,萝卜易种,还是素菜,价值不比荤菜,平时收购不到一文钱,凌某给了一文,已是高价!” 苏馥珮答道:“凌老板此言差矣,萝卜虽易种,但种得汁甜嫩脆却不易,像我种的萝卜,个个脆甜可口,无论是清炒炖汤腌制都十分美味。 而且凌老板有句话说错了,萝卜虽为素菜,但它的营养价值极高,具有下气、消食、除疾润肺、解毒生津,利尿通便的功效。还可以治肺热、便秘、气胀、食滞、消化不良、痰多、大小便不通畅等疾,本草纲目称之为‘蔬中最有利者’。 若与骨头,海带,羊肉,鲫鱼等物一起熬炖,还非常滋补,被称为小人参。何以没有价值呢?凌老板是开酒楼的,若萝卜没有价值你何必亲自跑到这乡野之地来收?” 一席话说得凌友善震惊不已,村长一家子也惊讶万分,这水萝卜有这么的益处? 凌友善愣了片刻忙问道:“姑娘所说的与羊肉鲫鱼等物熬炖有滋补功效可是真的?” 苏馥珮蹙眉,原来你不知道? 她点头满脸认真道:“当然是真的,我家乡就一直流行这种吃法。” 在现代她就喜欢喝汤,对萝个还特意百度了一下,自然非常清楚萝个的功效,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凌友善眸中尽是喜悦:“可否将此法告诉凌某?”想了想又道:“凌某出银买下来,姑娘可愿意?” 做酒楼生意的,菜品最是难得,更何况是滋补的菜品,京城那些达官显贵可重视这方面了。 卖做菜的方法? 苏馥珮扫了凌友善一眼道:“今日是淡萝卜的价钱,不是淡菜谱,一码归一码。” 凌友善愣了愣,而后道:“好,那就先淡萝卜的价钱,姑娘觉得多少钱一斤合适?” 苏馥珮眼珠子转了转道:“我也不是以此为生,不过种来肥田,也不差这点银子,不卖也可!” 村长一家子都愣住了,如何能不卖呢?这么好的萝卜用来肥田,太浪费了吧? 凌友善眸中布上惊叹:“姑娘口气不少,这么大片萝卜用来肥田岂不是太浪费了?” 苏馥珮不以为意道:“当初我种萝卜的用意就在此,何来的浪费?凌老板若给不起价,就不必淡了!”说罢站起身拉着小豆芽就走。 凌友善立即起身阻道:“姑娘且慢。” 苏馥珮勾嘴一笑,然后恢复平静转身:“凌老板还有什么事?” 凌友善想了片刻:“姑娘的萝卜确实种得很好,这样吧,凌某出二文钱一斤,这可是高价了!” 苏馥珮面色平静道:“三文!” 凌友善拧眉。 “那就作罢!”抬步又走。 凌友善向前一步:“三文就三文!” 苏馥珮回过身来,淡淡一笑:“成交!” 凌友善笑着摇摇头:“凌某在商场打滚十几年,第一次见到像姑娘这么会抬价的,凌某佩服!” 苏馥珮笑道:“我的菜值这个价!” “那菜谱的事?”凌友善笑了笑,再询问道。 苏馥珮暗笑,就知道你想要菜谱所以会依我的价钱,她脸上平静地问tttt道:“凌老板给个什么价?” 凌友善这会子不敢说价了,问苏馥珮:“姑娘想卖个什么价?” 苏馥珮想了想,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菜谱,是个现代人都会做,也不要敲他竹竿,于是答:“给五两吧!” 凌友善眸子睁大,五两? 苏馥珮不明所以,难道说少了?那就十两? 凌友善叹道:“姑娘这价真是高!” 高了? 苏馥珮脸上一窘,我随口说的,难道开酒楼不赚钱? 还是以前贺章心甘情愿被她宰? 看来还是后者! “不过也值,听姑娘所言,这菜谱有如此功效,可能不止帮凌某赚五两!”凌友善自我安慰道。 苏馥珮笑了笑:“保证不止赚五两,既然凌老板这么爽快,我再赠送你一道开胃小菜的做法,保证让你的客人胃口大开!” 凌友善眸子一亮:“好,姑娘真爽快,凌某交你这个朋友了!” 苏馥珮想了想,以后要是种地这行不好混了,发展酒楼生意倒也不错,于是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凌友善不明所以。 苏馥珮撇嘴,我还男女授受不清呢。 她收回手道:“那我们去收萝卜吧!” “好!”凌友善一脸高兴,像得了宝一样。 村长一家子早就愣在了那里,苏馥珮所说的,他们闻所未闻,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就把这大老板给唬住了,价钱抬了这么高,太厉害了,五亩地的萝卜,可不少呢! 而苏馥珮半丝高兴也无,她大概算了下,这批萝卜的无比失败,每亩只有二千斤左右,五亩也才一万斤,要是以现代每亩萝卜产万斤到百万斤来算,她可以去跳楼了! 村长十分高兴,召集村民来收萝卜,直到下午时分才将萝卜收完了,苏馥珮特意让村民收萝卜的时候把萝卜苗给揪了下来,腐烂在田间用来肥田,反正萝卜叶子老板也没用。 称过之后,果真是一万斤上来,苏馥珮把零头去了,收了一万斤的钱。 凌友善自是乐呵得很,很爽快地给了三十五两银子,苏馥珮也把菜谱写给了他。 凌友善临走时,苏馥珮奇怪地问:“这么多萝卜你如何保存?” 凌友善笑道:“酒楼一般有个冰窖,而且凌某不止一家酒楼耗费较大,这个姑娘不必担心。” 苏馥珮点头,原来古代也有冰箱! 凌友善见苏馥珮长得这般细皮嫩肉,干起活来比那些个男人还强,不由得赞叹不已。 突然想到一事问道:“还不知姑娘芳名,下次再有萝卜,可要告知凌某!” 苏馥珮答道:“我叫苏馥珮!” 凌友善眸子一惊:“你是……” “打住!”苏馥珮知道凌友善是京城来的,自然听闻了她的事,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阻了他道:“我只是苏馥珮。” 凌友善后知后觉,点头笑道:“凌某对苏姑娘敬佩不已!”突发一个念头,凌友善声音低了低道:“凌某发妻病故好些年,一直未续弦,家中也有一子,形单影只,凌某见这孩子也是一人,不如……” “凌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暂且没有这个打算,且我们相处一日不到,就谈这事是不是太过轻率?”苏馥佩果断拒绝道。 你以为是现代啊,闪婚?就算闪婚也没有这么个闪法吧? 凌友善也不强求,坦然笑道:“凌某唐突了,既然苏姑娘没有这个打算,就当凌某没说过,凌某告辞!” 苏馥佩点头:“不送!” 凌友善再看了看苏馥佩一眼,笑着离去。 村长一家子有些不悦了,三娃子道:“这个凌老板才这会子功夫就在打苏妹妹的主意了,以后还是少与他行往。” 苏馥珮笑道:“就当听了笑话,一笑而过就成,我都不往心里去,你急啥?” 三娃子辩解:“俺是怕你吃亏。” 苏馥珮拍了拍三娃子的肩膀道:“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来,把银子拿去发给大家,过些日子得整田,又有得忙了!”说罢拿了十两银子出来给三娃子。 村长道:“才半天工,哪用得着这么多?” “剩下的是你们帮忙种萝卜的银子,我根本没出力,白得了二十五两银子,我脸皮厚着呢!”苏馥珮笑道。 村长一家子乐了,听到苏馥珮这样说就收下了。 从村长家出来,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再回到田间,还剩了些歪个小个的,苏馥珮拿回家做泡菜,晚上炒一盘来吃。 往后的日子,苏馥珮有事没事就拉着小豆芽在村子里串门,邻里关系更上了一层楼,特别是二柱子夫妻,整日拉着小豆芽,扬言要沾点喜气,也生个像小豆芽一样乖巧懂事的儿子。 转眼到了二月下旬,过半个月就得育种下秧了,苏馥珮决定先把田整了,特别是秧田得整好,还有那几个大坑,得把肥先积上。 苏馥珮还得想想,要种些什么,现在钱是不缺了,但得让村民们都有活计做。 这日阳光明媚,燕子南飞,山上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儿的脆叫声,苏馥珮领着村长一家子在田间整秧田。 小豆芽在油菜地里抓已经从洞里钻出来的一些泥土色蛙,小小的,跳得比青蛙快。 那一片油菜花已经渐渐开了,随风飘来阵阵清香,还有几只勤快的蜜蜂也在上面采蜜了,油菜丛中时不时传来几声小豆芽的笑声。 要干活,苏馥珮便把银票放在了木屋里,把小白关在里面守着,兴是听到小豆芽的笑声,也从屋子里传来小白的几声轻吠声。 几个月没干活,才整了一会子,就有些累了,汗水也往外冒。 苏馥珮抬手擦汗间,看到油菜丛中一动一动的,她笑着摇摇头,朝油菜地里喊道:“小心别摔了!” “孩儿知道,娘不用担心,这小蛙跑得好快,孩儿追不上!”小豆芽的声音从油菜丛中传来,仍旧有点糯糯的甜甜的。 惹得大家大笑起来。 苏馥珮摇摇头,越大越像皮猴了,兰雪和皇甫翊都不是皮的人,这孩子是被她带坏了! 想到皇甫翊,苏馥珮倒有些奇怪了,他不是说要来过苦日子吗?何以过了十几天仍旧没见人? 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请问谁是苏馥珮姑娘?”苏馥珮正摇头晃脑,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苏馥珮和村长一家子转头看去,见是个长得斯斯文文,穿得整整齐齐的男人! 苏馥珮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的样子,她挑眉问道:“你是?” 见到苏馥珮的长相,那男人已知她就是苏馥珮,眸子一惊,而后羞笑道:“在下家中正缺一贤妻,不知苏姑娘可否愿意嫁给在下,在下家中良田百亩,祖屋三套,更有……” “等等!”苏馥珮打断他问道:“你哪来的?” 那男人答道:“在下是京城来的,听闻苏姑娘之壮举,敬佩不已,家母也甚是喜欢苏姑娘,特让在下带了聘金千两,前来迎娶苏姑娘。” 当然是因为苏馥佩身上有万两黄金,得到了苏馥珮就等于得到了万两黄金,发财了! 三娃子气道:“俺家妹子不嫁去京城,俺家妹子看不上你,你还是快回去吧!” “这得问苏姑娘的意思。”那人看了三娃子一眼,又对苏馥珮笑道:“苏姑娘,在下去年中了举人,只要花些银钱通融通融就能当上官,到时候一定让苏姑娘吃香喝辣!” 苏馥珮用满是泥巴的手挠了挠额头,然后问:“你学问很高?” 那人得意道:“还不错,略比李白,赛过杜甫,人称小王维是也!” 好牛逼啊,竟比过了诗仙诗圣,还被称为小诗佛! 既然这么厉害,怎么才中了个举人?李白杜甫王维都要从地里爬出来跳脚了! 她得好好打击一下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苏馥珮想了想,脑中闪过一计,差点笑出声来,看了男人一眼道:“那我念首诗,你要是知道是谁作的,我就答应嫁给你!” “妹子……”三娃子急唤。 苏馥珮劝道:“三娃子不要着急,他肯定答不上来!” 三娃子见苏馥珮这么有自信,撅了撅嘴,瞪着男人。 那举人笑道:“苏姑娘请。” 苏馥珮拍了拍手上的泥巴,走了几步,念道:“春天不洗澡,处处蚊子咬,杀上敌敌畏,不知死多少!” “这……”举人满脸难色,像春晓,但词又不是春晓,这是谁作的? 苏馥珮暗笑,脸上平静地问道:“怎么?答不出来?你不是小王维吗?连这么有名的诗也不知道?” 举人满脸惨愧之色,重重叹了口气道:“敢问苏姑娘此诗出自谁的手笔?” 我也不知道,我说是网络上流传的,你信吗? 苏馥珮仰头得意道:“当然是我作的诗!” 举人满眸赞叹:“苏姑娘之才华能孟浩然齐名,在下惭愧,告辞!”说罢垂头丧气地走了。 苏馥珮满脸得意,就你也敢和我这个现代人比诗?简直找死! 见那人走了,三娃子高兴道:“苏妹妹真厉害,连举人也给比过去了!” 村长也点头,能文能武厨房地里都是一把手,真是奇人! 苏馥珮心头舒畅,古人就是好唬弄,笑了笑,继续整地。 过了一会儿。 “请问你是苏馥珮姑娘吗?”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苏馥珮众人又抬头望去,只见是个衣着光鲜的男人,长得不错,细皮嫩肉,像是个有钱的公子哥。 苏馥珮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有何贵干?” 男人见到苏馥珮的长相,亦是惊艳,笑答道:“在下听闻苏姑娘正直不阿,不畏强权,貌美如仙,满腹经纶,又是种地的能手,对姑娘钦慕有加,特奉家父之命,娶姑娘为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村长众人相视一眼,默不作声。 苏馥珮被夸得飘飘然,她有这么多好处吗?怎么没有人说她是捍妇了?也没有人说她是灾星了? 她瞥了男人一眼,问道:“你又是哪来的?” 男人答道:“家住京城最繁华的街口,有粮店五六间,祖屋五六间,兄弟五六人,产业数不尽,姑娘若能嫁给我,必让你一世吃穿不尽!” 最重要的是你长得漂亮,还有个世子儿子,更有黄金万两,娶了你好处多多。 苏馥珮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开粮店的,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我也不好拒绝你!” 男人大喜:“姑娘是同意了?” 苏馥珮道:“同意,怎么能不同意呢,你长得俊美,家世又好,又看中我,这年头这么好的男人哪找去?” 男人满脸喜悦,下巴也不由得仰了起来。 “不过……”苏馥珮看他一眼,转身道:“我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这个人不看中金银,注重学问,你如果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嫁给你!” 三娃子又急了,但想到刚刚苏馥珮把举人都弄走了,这人也肯定可以打发掉,便不作声,静静看着。 “姑娘请问。”男人站直了道。 苏馥珮想了想,问道:“公子可知,一棵稻穗可结谷多少粒?” 男人愣住:“这……”他如何得知? 苏馥珮挑眉问道:“回答不上来?连我这哥哥都知道的常识,你是开粮店的不知道?”说罢对三娃子道:“三娃子,你告诉他,让他长长见识!” 三娃子应了声是,赶紧答道:“平均一棵稻穗可结谷一百至一百五十粒,公子可记清了?连这么浅显的知识都不知道,还想娶我妹子,赶紧回去吧!” 还好以前苏馥珮告诉过他,他没事的时候也扒着禾杆数过,否则还真让这个人娶了苏馥珮去。 男子摇头叹气,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地走了。 苏馥珮笑了笑,看向三娃子夸道:“成啊,三娃子一点没荒废。” 三娃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苏妹妹教得好,想忘也忘不掉。” 村长一家子也有些骄傲,三娃子可会有出息的。 这时,小豆芽终于抓到了一只小土蛙,从油菜地里钻出来,举给苏馥珮看:“娘,孩儿抓到了,你看,不过它长得好丑哦!” “哈哈哈!”众人大笑。 小豆芽太可爱了! 小豆芽被笑得一脸迷糊问道:“娘村长爷爷你们笑什么?这小蛙是没有青蛙好看啊!”说罢张开手,给大家看。 谁知手一张开,那小物已两脚一射,跳下了地,四脚并用地跑了! 小豆芽急喊道:“小东西,别跑!” 大家又哄笑起来,苏馥珮笑抽了,差点摔倒在地。 而这时,远处的田埂上传来一阵吵嚷声,苏馥珮众人止了笑,转头看去,只见一众衣着光鲜的男人,成群结队而来,手中捧着银子金子,有的拽着银票地契,大声嚷着要娶苏馥珮。 而走到最前面的是兰海和付雁霞夫妇,两口子相扶着坚难地朝苏馥珮走来,边走边大声喊道:“雪儿,快跟爹回府吧,这地方哪是人住的?唉哟!”说着差点掉进田里,还好付雁霞扯了他一把,这才稳住身子。 苏馥珮眸中恼怒,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没钱时你推我踩,个个暗害她,有钱了你吹我捧,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她不是灾星吗?不是克死了母亲,又克死了丈夫吗?怎么成了香饽饽了? 卧槽! 这些人真是至贱则无敌,你们以为老娘那么好忽悠? 苏馥珮满脸愤怒,两手插腰对小豆芽道:“儿子,把我们家的小白牵出来溜溜,别让这些恶心的人脏了这块净土!” “是,娘!”小豆芽立即转身,往土坡上去。 而这时,一阵鬼哭狼嚎传来,母子俩望去,村长一家子也瞪大眼看去。 只见那些男人统统滚下了地里,就连兰海和付雁霞也摔了下去,一头扎进了泥巴里,个个四脚朝天,满身泥土,哪还有半丝高贵? 而田埂上走来一个绝世美男,一袭紫衣,满身温润。 苏馥珮微愣,皇甫翊! 小豆芽眸中大喜,爹爹! 看到皇甫翊那一刻,村长一家子早就愣在了那里。 这个男人好俊美高贵,比刚刚那些个男人可强了无数倍,他长得和小豆芽极像,难道是? 见皇甫翊步如轻风,眉目带笑地朝自己走来,苏馥珮看得眼睛都直了。 阳光明媚下,那紫衣男子高大挺拔,满身紫玉贵气,容貌俊美似仙,最重要的是,眸中那抹融化冰雪的温柔,让她心怦怦直跳。 皇甫翊已到了苏馥珮和小豆芽面前,绝美似仙的脸带着柔如春风的笑意,眸中尽是宠爱,温文尔雅地对苏馥珮道:“雪儿,我来接你们回家!” 那日收拾行装正准备出发,接到轩辕国的求助信,以轩辕谨手中的废妃懿旨为酬谢,让他出手帮轩辕澈夺皇位。 皇甫翊自是乐于助人的,帮了轩辕国,对皓月国自是大有利处,他便带人去了一趟,顺便把懿旨取回来毁了。 如今没有废妃懿旨,苏馥珮还是他皇甫翊的正妃,谁人敢夺? 苏馥珮回过神来,咂咂嘴道:“这位帅哥,你认错人了吧?我是苏馥珮,不是什么雪儿,而且我男人早就战死沙场了,我不认识你!” 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迷惑我,我可不是兰雪,不会轻易被你蛊惑!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虽然你嘴上说不再怪本王,但你心里还是在生本王的气! 他叹了口气,布上满眸柔情,走向前将满身是泥的苏馥珮温柔地搂进怀中,愧疚道:“你知道为夫没死,那一个月我一直昏迷不醒,若非华萝衣倾必生所学相救,我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让你们母子受尽了委屈,都是我的错,如今为夫回来了,从今日起,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母子,我会让你们成为天下最幸福的人!” “是吗?”苏馥珮阴冷一笑,而后…… ------题外话------ 皇甫翊来了,不知会搅出什么有趣的事来,嘿嘿!快到月底了,有票票的亲记得给花花,木马! 098 以后由我们父子保护你! “唔!”只听得一声闷哼,皇甫翊已松开怀中的人儿,退后了几步,大手下意识地要去揉屁股,却碍于众人面前,咬牙忍住了。 苏馥珮眸中是一抹痛快的笑意,拍了拍手道:“占了我的便宜,我也回敬你一下!” 皇甫翊沉着脸,兰雪的脾性果然的变得天翻地覆,以前的她,看他一眼也会羞笑低头,如今竟然敢当众掐他的…… 见皇甫翊一脸吃了哑巴亏的模样,苏馥珮勾嘴一笑,绕过他走向前,对地里一众狼狈不堪的美男凶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不稀罕你们的臭钱,以前我落迫时,你们没帮我半分,现在我日子过好了,想来锦上添花,门都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花花肠子,想娶我的目的不就为了我那万两黄金?赶紧给我滚,再不滚我放狗咬死你们!” 众人听说苏馥珮要放狗,吓得既不叫也不喊了,赶紧爬起来满身泥巴地跑了,临走时还没忘记把摔进泥巴里的银子银票给挖出来。 兰海付雁霞这时也爬起来了却没走,忍着怒气拍去头上身上的泥土走到苏馥珮面前道:“雪儿,以前爹纵有万般不是,也是你爹,如今你改名换姓不肯认爹,这可是不孝啊!” “闭嘴!”苏馥珮大声喝止兰海,满脸不耻道:“你这张老脸简直比万里长城还厚,你能不能给孟姜女留条活路?你是给了兰雪一条血脉,但你一天都没养育过兰雪,生而不养,你已没有资格做她的父亲,再敢说她不孝,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不孝!” 兰海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付雁霞没想到苏馥珮敢骂兰海,眉头一挑就要开口,却是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苏馥珮给阻了。 “你也给我闭嘴!”苏馥珮指着她喝斥道:“老娘说话还轮不到你开口!” 付雁霞满眸怒恨,贱人,要不是怕辱了你爹的脸面,我怎么会陪着你爹舟车劳顿这么辛苦来这破地方?你还给脸不要脸了? 苏馥珮见付雁霞眸中尽是怨恨,眸子一寒,抬手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震惊众人。 苏馥珮甩了甩打痛的手,怒道:“以前你打了兰雪多少巴掌,今天我也还你一巴掌,我早就敬告过他,不要来惹我,硬是不听,既然要来讨打,我也不能让你们失望不是?” 付雁霞被这一巴掌打得耳朵嗡嗡作响,直接成了化石,她被兰雪打了? 皇甫翊终是回过神来,勾嘴一笑,苏馥珮对他还是极好的! 那些闻听动静出来看热闹的村民全愣在了那里。 心中惊叹,传言果然没错,苏馥珮真的不畏强权,这衣着光鲜的妇人满脸恶毒,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打得好! 村长一家子闻听苏馥珮的话,满怀愤怒,后母无良,确实该教训! 兰海脸色大变,眸中呆愣。 以付雁霞的性子,定是要闹个没完没了。 他早就打算过来了,皇甫宁却要娶夏昌国的公主,还要降兰香的正妃之位,在他与端太妃以及付雁霞母家的三重压力下,皇甫宁只好妥协。 不再降兰香的正妃之位,却对外宣称,夏候冰清虽为侧妃,但位份与正妃一样,见到兰香不必行礼,这才勉强平息了风波。 前几日风风火火将将夏候冰清迎进了宁亲王府,进门第一日就与兰香打了起来,吵得是人仰马翻,众人皆知,他一个头都两个大了。 如今兰雪又如此强势,让他当众出丑,就没一个省心的,他兰海是做了什么孽? 愣了片刻,付雁霞回过神来,立即扬手朝苏馥珮打去:“我打死你这个贱蹄子,你不过是个端太妃身边一个奴婢所生的贱蹄子,你有何资格打我?你娘生得贱,你也生得贱,你母女俩都是贱货!” 苏馥珮正要挡下她,闻听此言动作僵住。 她说什么?兰雪的娘是端太妃身边的奴婢?不是名门之后吗?不是世族遗孤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发愣时,付雁霞的巴掌已经到了眼前,眼看就要打上脸。 这时。 一道暖风袭来,苏馥珮睫毛轻颤,已见眼前出现了一只大手,一把拽住了朝她打来的手,用力一捏一推。 “啊!”付雁霞痛得尖喊一声,又掉下了田,一头扎进了泥巴里。 皇甫翊看着那四脚朝天的恶妇冷道:“在本王面前也敢这么嚣张,可想而知你以前是如何虐待雪儿的,本王今日废你一只手,给你点教训,若再敢伤雪儿半分,本王直接取你狗命!” 众人大惊,这美男凶起来真吓人! 兰海见皇甫翊都出手了,更是不敢作声,刚刚付雁霞那话也着急吓了他一跳,她竟把兰雪生母的身世给说出来了! 付雁霞正把头从泥巴里拔出来,听到皇甫翊的话,吓得爬在地上不敢动了,皇甫翊可是个面柔心黑的主,她惹不起! 看了皇甫翊一眼,苏馥珮走向兰海,指着一身泥土的付雁霞问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兰海回过神来,看了皇甫翊一眼,眼神闪躲道:“雪儿你别听她胡说,不是的,你娘不是宫女!” 皇甫翊眸子一沉,该死的兰海,当年做的好事害了兰雪一辈子,如今这恶妇又拿兰雪母亲的身份来伤害兰雪,简直该死! 见到兰海眸中的闪躲,苏馥珮已明白了七八分。 难怪兰海这么不重视兰雪,虽然兰雪的母亲是丞相府的正室,兰雪是嫡女,却在丞相府遭受了十五年非人的待遇,原来这一切是因为兰雪的母亲只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宫女! 可是既然兰雪母亲的身份如此上不得台面,兰海为何会让她成为嫡母?还扯了个弥天大谎,说是什么名门之后? 一团乱麻,苏馥珮只觉得脑子要瘫痪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心中咆哮,这是什么世道啊?怎么每个人都这么复杂? 刚解决了太后那老妖婆,除去了三国联姻的麻烦,又弄了这么一出,她是个现代人,思想无比简单,只想好好过日子,过好日子,非得弄得这么多事来,这是要让她累死的节奏? 她也不想去究根问底了,反正兰雪已死,她只是现代穿来的一抹孤魂,兰雪母亲是高贵是低下都与她无任何关系。 深吸了口气,她未再看兰海一眼,转身拉起小豆芽,对村长道:“昨晚没睡好,今天就不整了,我先回屋!” 村长一家子赶紧点头,见苏馥珮脸色那么差,村长心疼道:“地俺们来整,你回去歇着吧!” 苏馥珮不作声,默默拉着小豆芽回了木屋。 看着苏馥珮疲累单瘦的背影,皇甫翊眸子森寒,朝兰海怒道:“马上滚,再敢来伤害她们母子,本王绝不饶你,不会管你是不是雪儿的父亲!”说罢追着苏馥珮母子而去。 兰海听到那句‘不管你是不是雪儿的父亲’时,身子猛地一抖,眸中慢慢溢出惊恐。 当年那一步已走错,后面步步皆错,早已成定局,如何挽救也是无用了! 见皇甫翊走了,付雁霞才敢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兰海身边抱怨道:“老爷,你就让那贱蹄子这般欺负妾身?” 兰海怒喝:“闭嘴,死到临头还敢口出恶言,皇上的圣旨你忘了吗?再敢骂兰雪,老夫也救不了你!”说罢怒气甩袖而去。 付雁霞愣住,难道今天这一巴掌白挨了?眸中闪现狠光,拳头拽紧,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狠狠瞪了土坡上一眼,发现兰海已经走了,赶紧提着裙摆追上去。 村民们都摇头散去了,村长一家面色沉重,叹了口气,苏丫头苦哟! 三娃子突然想到什么,抬腿就要上田埂,村长喊住他道:“你去做啥子?” 三娃子急道:“刚刚那个男人跟着苏妹妹上去了,俺得去看看,别让他欺负了苏妹妹!” 村长沉着脸道:“你打得过他吗?人家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你上去也没用。而且以俺看,那人是小豆芽的爹,传言不是说是他帮小豆芽和苏丫头洗刷清白的吗?应当不会伤害她们母子,人家屋子里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赶紧过来整地!” 三娃子撅嘴,不情愿地走了回去,时不时朝木屋看一眼,听着动静! 苏馥珮母子走到茅屋门口时,皇甫翊追了上来,轻轻拉住她,柔声劝道:“雪儿,不要难过,你娘是个好……” 苏馥珮扬手止了他的话道:“你哪凉快哪里待着去,我累了,要回屋睡觉!” 皇甫翊轻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让你为这件事难过。” 苏馥珮转头看向他问道:“我难过什么?兰雪的母亲无论是贵妃也好,是平头百姓也好,都是兰雪的母亲,我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去难过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的世界太复杂了,复杂得让我一想就头痛。 皇甫翊,我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想去搅和你们那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我只想带着儿子在这片田野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你就放了我吧!” 皇甫翊拉住她的手紧了紧道:“我不放,我不会让你搅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中,如果你想过平静的日子,那我就陪你在这里过,我交出兵权,卸去亲王的头衔,陪你做一个平头百姓!” 苏馥珮不作声,眸中尽是苍桑。 见到这样的苏馥珮,皇甫翊眸子一痛,再搂她入怀,柔声道:“雪儿,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早已身心俱疲,以后所有的事都交给我,我会为你们母子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让你们的世界里只有开心快乐和幸福!” 这一刻,苏馥珮突然有种安稳的感觉,并不是皇甫翊这些话让她安稳,而是觉得这样的怀抱很结实很可靠,她一时忘记了推开他。 小豆芽也晃了晃苏馥珮的手道:“娘,你不要难过了,孩儿和爹爹都会好好保护你的,爹爹的武功那么厉害,以后让爹爹教孩儿,孩儿学会了,就不会让人再欺负了娘去!” 皇甫翊点头:“儿子说得没错,明天我就教小豆芽习武,以后由我们父子保护你!” 苏馥珮没作声,深吸了口气,推开皇甫翊独自朝木屋走去,打开门进了屋。 小白听到开门声已经冲了出来,甩着尾巴,十分亲热! 没听到苏馥珮拒绝,皇甫翊眸中闪过喜悦,父子俩相视一笑,跟进屋去。 小白正在苏馥珮面前扑腾,见到小豆芽和皇甫翊亦跑到他们面前去甩尾巴。 见皇甫翊跟进来了,苏馥珮并没赶他出去,独自往房间走,闷闷道:“我困了要睡觉,你照顾儿子!” 皇甫翊点头:“你安心去睡吧,我给你们做午饭!” 苏馥珮搭在房门上的手一顿,一副见鬼了似的神情,看向皇甫翊问:“你会做饭?” 皇甫翊摇头,眸中却尽是坚定:“不会,但我可以学,以后要照顾你们母子,我会慢慢学!” 苏馥珮眸子微变,撇开头推门而入,把门关死,脱了外衣往床上一躺! 她且看皇甫翊能折腾出什么来? 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苏馥珮竖着耳朵听。 “小豆芽,米在哪?” “爹爹,孩儿带你去,孩儿教你做饭!” 苏馥珮噗嗤一笑,小豆芽教皇甫翊?别把她的木屋给烧了吧? 咳,不管他们父子了,脑子里一团混乱,还是睡会吧! 闭上眼睛裹着被子往床里面滚了滚,外面仍旧时不时传来父子俩的声音,思绪却慢慢模糊。 突然,啪地一声,碗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苏馥珮猛地惊醒。 知道是她的碗被砸了,肉疼不已正要起身,突然想到皇甫翊是亲王有的是银子,打坏了什么东西,以后让他去买回来。 这样想着她安下心来,天踏下来也不管了,听着厨房噼里啪啦的响声,苏馥珮却十分安稳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门外有敲门声:“雪儿,饭好了,快起来吃吧,你身子不好,不能饿着。” 苏馥珮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她倒是好奇,皇甫翊能煮出一顿什么样的饭来? 掀被起身拿了身干净衣服穿上,打开门出去,当看到皇甫翊时,动作一顿。 只见皇甫翊一身脏污,绝美的脸上也尽是油污,鼻头上不知道在哪噌了一层灰,哪见半丝风华绝代和高贵? 而此时,那双淡紫色的眸子中,仍旧见得满满的温柔和宠爱,嘴角也挂着笑意。 苏馥珮心头袭来一股暖意。 皇甫翊在皓月国是个举足轻重的人,就连皇甫赢也怕他;先皇在世时对他宠爱有加,想立他为太子的心是路人皆知,若非皇甫宁,他早就是一国之君;现在他又是为皓月国护住太平江山的男人,受万民敬仰。 这样一个前护后拥,风华灼灼,高傲贵重的男人,却为了给她做饭而弄成了这个德行,是个人也会心软吧? 她瞥了他一眼,语气轻了几分道:“赶紧去洗洗,你衣服带了没?” 皇甫翊闻听此言擦了擦脸,一手脏污,他这才发现在做饭的时候,把脸和身上弄脏了,却并不在意,笑答:“衣服在马上,马在村口,我还没来得及去取。” 苏馥珮想了想,道:“不必去取了,估计也是带了些高贵华美的衣服,在这地方穿不上,明天你还是去市集买几身老百姓穿的衣服吧!”说罢绕开他出了房门,往堂屋去。 皇甫翊这才想到,这种地方都是穷苦百姓,他的衣服真的不适合在这里穿,答了声好,跟了上去。 小豆芽正在摆碗筷子,见到苏馥珮出来了,笑喊道:“娘,这是孩儿和爹爹做的饭,快来吃吧!” 苏馥珮见小豆芽也是一脸脏污,像个小花猫一样,转头瞪了皇甫翊一眼:“瞧你把儿子整成啥样了?” 皇甫翊不作声,是小豆芽抢着要烧火,他没办法只好依着他了。 叹了口气,真失败啊! 见苏馥tttt珮骂皇甫翊,小豆芽赶紧帮皇甫翊说好话:“娘,不怪爹爹,是孩儿要帮爹爹烧火的,以前娘都不让孩儿干活,所以孩儿才这么笨什么都不会,娘以前生病了还要让娘给孩儿做饭吃……以后孩儿会和爹爹一起学的!” 苏馥珮心头一阵欣慰,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将他搂进怀中道:“小豆芽还小,娘身体很捧呢,不用你学!” “孩儿要学,娘为了孩儿吃了好多苦,孩儿要好好孝顺娘!”小豆芽坚持道。 苏馥珮没再做声,小豆芽真的很乖很懂事,以前人家常说,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可是她的小豆芽即有男子汗气概也是件贴心的小棉袄,她何其有幸,有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 人常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孝子一辈子的遗憾,她不想让小豆芽有遗憾! 深吸一口气,她放开小豆芽道:“那娘慢慢教你!” 小豆芽满脸欣喜:“谢谢娘,我们吃饭吧!” 苏馥珮笑着点头,拿起筷子,却见皇甫翊像根木头似在站在那里笑,她撇撇嘴道:“还不过来吃?” 皇甫翊眸中闪过喜悦,走过去坐在那连屁股也接不住的板凳上! 苏馥珮这才朝桌上摆着的一个碗看去,见是一碗黑麻麻的东西,看不出是个什么物。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了一下,这个时候午时刚过,这父子俩弄一个菜,弄了几个小时? 她用筷子敲了敲碗,问道:“这啥玩意?” 皇甫翊满脸认真地答:“鸡蛋饼。”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这是鸡蛋饼?” 艾玛,你这是割我的肉啊! 她满脸痛色道:“我的鸡蛋就让你这样糟蹋了?合着你不会做个鸡蛋羹神马的?把鸡蛋直接打到碗里放进锅里与米饭一起蒸就成了!” 皇甫翊绝美的脸上青红交加:“我只看你做过一次面,就学着做了,哪知鸡蛋这么容易糊!” 神啊!苏馥珮扶额,做面和做鸡蛋能一概而论吗? 正准备和皇甫翊讲讲道理,却见小豆芽和皇甫翊都一脸做错了事的表情,苏馥珮深吸一口气,罢了,不就是几个鸡蛋嘛,有什么大不了,记账,让皇甫翊月底结账! 她深吸一口气,夹了一块鸡蛋吃:“看在我儿子的份上不与你计……噗!” 话未说完,被那块鸡蛋咸得喷了出来,直接喷到了对面的皇甫翊脸上,皇甫翊顿时成了麻子脸! 苏馥珮侧过头,往地上吐了吐嘴里的鸡蛋渣:“你把卖盐的打死了?” 以前轩辕谨说她把卖盐的打死了,今天终于见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威力了,咸得舌头都麻了! 小豆芽见状赶紧跑到厨房去端了水来给苏馥珮喝。 苏馥珮接过一口气喝尽,这才呼了口气,皇甫翊做个菜简直是要人命! 皇甫翊抹着脸上的鸡蛋,一脸黑沉道:“我怎么知道盐会那么咸?再说了,蛋再咸不也是淡吗?”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歪理? 小豆芽一脸委屈道:“娘,爹爹和孩儿是第一次做呢,娘就不要怪爹爹了!” 皇甫翊点头,是的! 苏馥珮看了小豆芽一眼,见他满脸委屈,心头一软,对皇甫翊道:“看在儿子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了,我还是去掏点霉豆腐出来吃吧,你这个菜简直不能入口!” 说罢站起身去,去厨房掏了碗霉豆腐出来,摆在桌上:“将就着吃吧,晚上我去福奶奶家买只鸡回来,炖鸡汤喝。” 华萝衣说她的身子要补,还是得注意一下,刚苦尽甘来呢,哪天不小心挂了,岂不太亏了? 皇甫翊松了口气,再道:“晚上我来炖汤,这个我会!” “得了!”苏馥珮立即拒绝:“我怕了你了,别再浪费粮食,银子难挣!”瞪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吃起饭来,刚一入口,又吐了出来,看向皇甫翊道:“夹生!” 皇甫翊脸上尽是窘色:“煮了许久,都是这个样子。” 苏馥珮无话可答,无奈啊无奈! 小豆芽却挑了些熟了的饭给苏馥珮道:“娘,这些熟了,你吃这些。” 他终于知道做饭有多难了,以前却见娘做得那么轻松,可是他和爹鼓捣了好半天只能做成这个样子…… 苏馥珮叹了口气,哪一顿饭她不动手,就得饿肚子,她把生饭挑出去,一大碗饭只有一半能吃的,又没养鸡又没养鸭的,多浪费? 一个劲地摇头叹气,一家三口将就着把饭吃了。 皇甫翊独自出了门,也没说是去干什么! 苏馥珮也不管他,收了碗筷往厨房去。 到了厨房,只见得一地狼藉,满灶的凌乱不堪,她差点没晕过去。 难怪皇甫翊要走,原来是怕她骂,把她的厨房搞成了垃圾堆? 小豆芽站在旁边低着头不敢作声,怎么爹爹没有娘厉害呢? 又叹了口气,苏馥珮走进去整理,于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苏馥珮什么也没干,尽打扫卫生,整理厨房了。 等整理完,天色也不早了,她想去看看村长他们把地整得怎么样了。 便带着小豆芽小白出了门,想着一会儿就回来,也没锁门。 下了田间,见村长一家子正在忙,而芝麻带着丫蛋铁蛋在旁边看着说笑。 见到苏馥珮来了,芝麻笑道:“妹子,咋脸色这么难看?” 苏馥珮摇摇头:“被人气的。” 芝麻阴阳怪气道:“可是那个穿紫衣服的小伙子?” 小伙子?都孩子他爹了还小伙子? 苏馥珮也没纠正她,嗯了一声。 三娃子闻言赶紧道:“他是不是欺负你,俺帮你赶走他!” 村长拉了他一把道:“你就老实点吧,苏丫头谁能欺负得到?” 三娃子撇撇嘴,不作声了。 苏馥珮笑道:“村长说得对,现在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哪能让别人欺负了去,白活了两世不是?” “活了两世?什么意思?”芝麻不解地问道。 众人也看着她。 苏馥珮讪讪一笑:“没什么,就是不会让人欺负的意思!” 众人点了点头。 见秧田的草已经除得差不多了,苏馥珮便对村长道:“明天可以灌水了,到时候再让牛叔来犁几遍!” 村长点头:“成,俺去跟他讲。” 三娃子想了想问道:“苏妹妹,那个男人真的是小豆芽的爹吗?” 苏馥珮答道:“是啊!” “那你会跟他回去吗?”三娃子紧张地问。 苏馥珮想也没想地答:“不会!” 三娃子这才放下心来。 村长叹了口气没作声。 与大家说笑了一会子,芝麻硬是要拉她去屋里说话,苏馥珮也不好拒绝,便带着小豆芽和她们母子三人去了那土屋子。 树桩估计上山打柴了还没回来,屋子倒是收拾得干净整齐,看着挺舒服的。 芝麻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是让苏馥珮给她讲些京城的人和事,让她开开眼。 苏馥珮今天没什么事,就给她讲了一些,直到天快黑了才停下来,芝麻还意犹未尽的,要留她吃晚饭。 苏馥珮拒绝道:“可不敢,到时候又让你说我与你家树桩有问题,让他话也不敢与我说!” 芝麻喷着唾沫道:“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老事了,妹子还记在心头,这不是让嫂子羞脸吗?” 苏馥珮笑了笑:“开玩笑的,对了,你家还有鸡吗?本来想去福奶奶家抓一只,天晚了就在你家抓一只吧!” 芝麻答道:“还有几只下蛋的母鸡,你要的话抓一只去吧!” “下蛋的就留着吧,改明儿个你再有嫩鸡了,我再来抓!” “下蛋的才补身子,你这身子骨弱成这样,需要这样的鸡来补,莫讲了,俺这就给你抓一只!”说罢起身走了出去。 见芝麻走了,苏馥珮也不拒绝了。 小豆芽和丫蛋铁蛋在一旁看小白打滚,三个小家伙可乐呵了,苏馥珮笑了笑,以后长大了,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记得儿时这些快乐? 过了好一会儿,芝麻才提了只母鸡回来,头上身上全是鸡毛,苏馥珮打趣道:“嫂子这是和鸡打了一架?” “咳,别提了,这鸡似晓得俺要宰它了,飞起来老高,俺差点没拾砖头砸死它!”芝麻拍去身上的鸡毛和灰尘,把用稻草捆好鸡脚的母鸡递给苏馥珮道:“给。” 苏馥珮掏出银子来问道:“多少钱?” “不用了,拿去吃吧!”芝麻大方道。 苏馥珮还不知道她的心思,抓住那两只爪子,提起来掂了掂重量,大概三斤左右,给了它三钱银子。 芝麻惊讶道:“哪用得着这么多?” “或多或少都没关系,但我觉得这鸡值这个价,我先回了,还得回去宰!”说罢不等芝麻答话,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出了屋子。 芝麻叹了口气,这个妹子,倒是个讲良心的,也不记仇,摆明了是在帮衬她。 走出门,小豆芽抢着要提母鸡,苏馥珮想着只有三斤也不重,便让他提着玩。 谁知小豆芽手没提稳,鸡掉在了地上,爪子划开稻草扑腾着翅膀跑了。 苏馥珮急喊:“小母鸡,站住!”边喊边撒腿去追。 小豆芽带着小白也跟上去追。 母鸡哪里会停,连咯咯叫着边撒丫子连飞带跑,一会儿就跑到了田里去了。 苏馥珮母子带着小白左追右赶了好半天,也没能把鸡给逮住,最后芝麻听到鸡叫出来一看,见鸡跑了,这才跑过去,两三个人拦着把鸡给抓住了。 苏馥珮气喘吁吁道:“这母鸡真能跑,累死我了!” “可不是,刚刚俺也没被它累死,还好人多,否则要跑到山上去了,就成了野鸡!”芝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 苏馥珮揪住鸡翅膀,对芝麻道:“谢谢嫂子了,回去我就拔了它的毛,让它做不成野鸡,做只秃鸡!” 芝麻大声笑了几声,摆摆手回了屋。 苏馥珮抓着鸡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上了土坡。 小豆芽瘪着嘴,他真没用,连只鸡都拿不了,赶紧让爹爹教他武功,到时候鸡也没他飞得高,嘻嘻,这样想着,他心里开心极了。 推开木屋的门,见里面已经点了灯,苏馥珮一愣,是皇甫翊点的?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雪儿,小豆芽,你们回来了,快进来吃饭。”皇甫翊正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到苏馥珮和小豆芽站在门口,柔声唤道。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已经做好饭了? 拉着小豆芽进去,只见桌上摆了三菜一汤,一盘红烧肉,一盘鸡肉,一盘大白菜,一大碗鱼汤以及一大碗香喷喷的白米饭。 苏馥珮惊讶问:“这些是你做的?” “嗯,我做的,这次保准能吃。”皇甫翊笑道,转身又去厨房拿碗筷。 苏馥珮吃惊,才一个下午没见,就做出这么像模像样的一顿饭来,皇甫翊难不成是天才? 她把鸡放到杂屋去关着,只能明天再宰了,去洗了手再回到桌前坐下,皇甫翊已经给她盛了碗鱼汤。 “你身子不好,得多补补,尝尝看合不合口味!”皇甫翊满脸认真道。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见他仍旧穿着中午那身脏衣服,脸上倒是干干净净。 她依言端起碗喝了一口,很鲜美,没有腥味儿,古代人能做出这种水平来,实属不易,她淡淡道:“还不错。” 这是你做的吗?不会去酒店买来忽悠我的吧?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没说出来,拿起筷子尝了尝那道红烧肉,味道竟比轩辕谨府中的厨子做的还好! 她看向皇甫翊,眸中惊是怀疑。 皇甫翊道:“这确实是我做的,不要这样看着我。” 苏馥珮不作声,又尝了尝鸡肉,味道也不错,终是问道:“哪学的?” 皇甫翊答:“你们村里一个老奶奶。” 老奶奶?福奶奶? 苏馥珮问:“可是福奶奶?” “是的。”皇甫翊点头,见小豆芽已经将鱼汤喝了,皇甫翊给他盛了碗饭,夹了几块肉,递回去给小豆芽。 苏馥珮惊讶道:“福奶奶的手艺这么好?这些鱼肉是哪来的?” 皇甫翊如实答道:“让黑风去买的。” “福奶奶怎么会答应教你?”苏馥珮边吃饭边问。 皇甫翊也端起碗吃起来,答道:“我告诉她要照顾你们母子,她应是十分疼你,听说我要照顾你,便答应教我做饭菜。” 苏馥珮眸中一暖,福奶奶对她真的很好。 她再问道:“一个下午你就学会了?” “这也不难,比起打战来实在容易极了。”皇甫翊有些得意道。 苏馥珮默默吃着不再做声,心中有丝莫名的情绪。 小豆芽看了看皇甫翊,又看了看苏馥珮,满脸幸福笑容,爹爹和娘都陪在他身边,好好哦! 吃过饭,苏馥珮去洗碗,皇甫翊搂着小豆芽听他念三字经。 苏馥珮洗了碗出来,见皇甫翊还没走,便道:“你怎么还在这?” 皇甫翊一愣:“我去哪?” “我管你去哪,反正不能待在这里,只有一张床,我和儿子刚刚够睡!”苏馥珮道。 皇甫翊脸色微变,朝门外看了看道:“这么晚了,又黑灯瞎火的?雪儿你要赶我走?” “那我带儿子走,把屋子让给你成吧?”苏馥珮没好气道。 皇甫翊叹了口气,把小豆芽放下来,站起身来道:“我走。”然后转身出了门,背影落莫。 苏馥珮看到这身影,心中有丝莫名的哀伤,见他就要消失在黑暗中,她向前几步喊道:“等等。” ------题外话------ 今天只有九千,最近实在心力不足,叹气!明天多更点吧!求安慰,大哭! 099 我是穿越来的! 皇甫翊已经到了茅屋门口,听到苏馥珮的声音,顿下步子转头看去,见苏馥珮追了出来,眸中闪过一丝悦。 苏馥珮走到他面前,脸上情绪莫名,指着茅屋道:“那有间茅屋,你要是能受得了,你就住那吧!” 皇甫翊看了茅屋一眼,以前她们母子就一直住在这里,她们都受得了,他一个大男人何以受不了? 他点头道:“好。” 只说了一个字,再没多言,走到茅屋门口,推门而入。 兴是太久没有人住,已有一层灰尘,皇甫翊被呛得轻咳了两声,微微蹙眉,走了进去。 见皇甫翊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苏馥珮眸中又复杂了一分,转身回了木屋。 走进木屋看到烛火,想到茅屋里黑漆漆的,她对小豆芽道:“儿子,拿个蜡烛和火折子去茅屋给你爹点上!” 小豆芽立即从凳子上跳起来,满脸欣喜地应了声好,拿了支蜡烛和火折子跑了出去。 见小豆芽这么开心,苏馥珮摇摇头,去厨房烧水洗澡。 小白已经吃饱喝足,往地上一爬,睡着了。 皇甫翊正站在黑漆漆,一股霉味,四处漏风的茅屋里出神,门外突然传来小豆芽的声音。 “爹爹,孩儿给你送火折子来了。”小豆芽轻轻推了推门。 皇甫翊回过神来,赶紧走过去打开门,把他拉进屋,接过他手中的蜡烛和火折子点上,这才看清了茅屋里的一切。 屋子里无比凌乱破烂,连翊亲王府的马房都比这好上几十倍。 想起第一次来这个茅屋,也是晚上,下着瓢泼大雨,那时候只是扫了茅屋一眼,觉得没这般破烂,如今看到破成这样,让他心情无比沉重。 想到苏馥珮母子在这里住了那么久,皇甫翊心头抽痛,搂起小豆芽坐到床上。 床不受重力晃了晃,皇甫翊微惊,这床也能睡人吗? 但苏馥珮母子在床上睡了那么久都没事,由此可见她们母子有多瘦弱! 轻轻坐了上去,床勉强能承受住他和小豆芽的重量,他笑着对小豆芽道:“谢谢小豆芽给爹送烛火来。” 小豆芽满脸开心:“爹爹,火折子和蜡烛是娘让孩儿拿来的,娘还是很心疼爹爹的!” 皇甫翊苦涩一笑:“爹知道你娘是刀子嘴豆腐心。” 小豆芽点头。 皇甫翊满眸宠爱地抬手去摸小豆芽的脸。 突然。 “爹爹,你的手怎么了?”小豆芽看到皇甫翊手心一片红肿,连忙抓住他的手惊问道。 皇甫翊收回手,平静道:“没什么,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烫的。” 小豆芽小嘴一瘪:“孩儿去告诉娘!”说罢就要从皇甫翊怀中跳下去。 “不用。”皇甫翊搂住他劝慰道:“不过一点小伤,爹以前打战的时候,比这重很多的伤都受过,不碍事的。” 想了想又苦涩笑道:“而且要是让你娘知道了,又得骂爹没用了,小豆芽想让娘骂爹吗?” 小豆芽猛地摇头:“不想。”瘪着小嘴,爹爹好可怜。 突然想到什么,他眸中一亮,拉过皇甫翊的手道:“孩儿给爹爹吹吹,吹吹就不疼了,以前孩儿被坏姨娘打疼的时候,娘也是这样给孩儿吹吹,孩儿就觉得不疼了呢!”话落已打开皇甫翊的手心,对着那片红肿轻轻吹了起来。 感到手心有一阵暖暖的柔柔的轻轻的微风吹拂着,皇甫翊心头一片柔软,如同有一只轻柔的手在抚慰他一般,令他手中火辣辣的痛意一点点消失。 吹了一会儿,小豆芽抬头问皇甫翊:“爹爹,好些了吗?” 皇甫翊点头,微笑道:“爹不痛了,不用再吹。”把小豆芽搂进怀中,紧紧抱着,眸中尽是感动。 “那孩儿给爹爹讲个故事吧,这样爹爹就能很快睡着了。”小豆芽依在皇甫翊怀中又道。 皇甫翊点头,眸中尽是宠爱:“好。” 站在茅屋外的苏馥珮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心似被什么揪住一般,很难受。 她本来担心天太黑,怕小豆芽摔跤,所以跟出来看看,没想到听到他们父子的谈话。 她撇头看向夜空,无星无月,无比漆黑。 皇甫翊,兰雪真的已经死了,我只是苏馥珮,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不是兰雪,你会后悔这般对我的! 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身轻步回了木屋,走到厨房去烧水,心中一直悲喜莫名,回想起从初遇皇甫翊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初遇他时,他还是个大胡子,她从酒楼冲出来,撞进他怀中,感到无比的结实温暖,那声音,那目光,都让她心底有种异样的触动。 那次在市集抢小豆芽,他的可恶,让她无比愤怒,因着对兰雪遭遇的亲身感受和心疼,她对他除了厌恶和憎恨再无其它。 她病了,皇甫翊把她带去高升铺子看病,她迷糊中打了他一巴掌,他却没与她计较,而且不再和她抢儿子。 他回京城不久,便传来兰雪被洗刷污名的消息,她知道,这都是皇甫翊为兰雪做的,为她翻身,为她博得贤妃之名,那时候,她对皇甫翊的憎恨少了一分,至少觉得他还算个男人! 小豆芽被太后夺去,她金殿发怒,扬言废太后,杀宁王,当时怒火攻心,并不觉得这话有多重,只觉得将太后那老妖婆碎尸万段才足以泄愤。 后知后觉才发现,在这个皇权为天的社会,她所作所为所言已是在逆天,而皇甫翊却为她挡下一切,护她在身后,连自己的弟弟也让他三掌拍在地上,半月未曾下得床来。 想到此,苏馥珮勾嘴一笑,没想到当初一语成谶,太后果然被废。 后来,她在金殿晕倒,死亡边缘,神医出山,四国合力相救,千年黄玉与凤发为药。 她不知道皇甫翊用何方法让三国太子出手相救,但她知道,仅仅是那块石头,已让皇甫翊用了男人最想要的东西去换,而太后凤发,如今她猜到,因是太后与皇甫赢之间的母子关系而得。 皇甫翊为了救她确是费尽心思,那时她却觉得,这是皇甫翊欠兰雪的,她心甘情愿受之。 孰不知,皇甫翊为兰雪做的,远远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再后来,她打皇甫睿佳,让端太妃颜面无存,不买三国太子的账,不把皇甫赢放在眼里,对于她这样一个平头百姓来说,这无凝是在自寻死路,而她却丝毫未损,这难道与皇甫翊没有一丝关系吗? 除夕夜,皇甫翊为小豆芽做的,不止震撼了小豆芽,也震撼了她,那一刻她开始觉得,皇甫翊是个好父亲,她终是决定让小豆芽留在皇甫翊身边,她独自离去。 但皇甫翊却把她抓了回来,那霸道的吻,那愤怒的告白,那被她拒绝时眸中的痛意与对兰雪的愧疚,原来早已印在心底某一处,如今想起来,这般清晰。 得知她就是兰雪,她清楚地看到皇甫翊眸中的喜悦,受伤,以及她不肯承认时,他的愤怒。 那时她想尽办法想要摆脱他,宁愿背负骂名,也要摆脱他,只愿回来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静生活。 兰雪骂名再起,她怒了,皇甫翊也怒了,金銮殿上滴血验亲,老妖婆花招百出,差点害死她和小豆芽,而皇甫翊对兰雪的信任始终如一。 如果她不是清楚地知道,小豆芽确是兰雪与皇甫翊的儿子,她都会怀疑小豆芽的身份,而这样一个只与兰雪成亲了一月,而又分别了四年的男人,却坚定不移地相信兰雪和小豆芽。 她承认,那一刻她感动了,为皇甫翊对兰雪的信任以及始终挡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 为了她和小豆芽,他不惜动荡国体,将太后也拉下马来,一直视皓月国江山如命,视百姓如命,视先皇如命的他,在这三国虎视眈眈的局面下,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如此做? 而他却做了,只因不想让兰雪母子再受半丝伤害…… 那时,她已不再因为兰雪而怪他分毫。 其实她心中也清楚,兰雪始终都没怪过他,因为兰雪知道他的难处,知道他心系皓月国江山百姓,又对先皇愧疚孝顺,种种无奈与不得已。 他表面上光彩肆意,实则背负了太多太多。 如今,又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荣华富贵不享,跟着她跑到这种地方来,为了照顾她,学做饭做菜,烫伤手也只字不提! 皇甫翊,你知不知道你是全天下最蠢的男人,蠢得让人讨厌的男人! 你已为兰雪做了这么多,早已不再欠兰雪什么,如今的兰雪已非彼时之兰雪,而是换了灵魂的苏馥珮。 你并没有欠苏馥珮什么,苏馥珮如何能接受这些?你不是让我心里愧疚吗?讨厌鬼! 水已翻滚,阻了她的思绪,苏馥珮赶紧撤了柴火,而小豆芽还没回来。 她叹了口气,起身去茅屋找小豆芽。 到了茅屋门口,阵阵寒风吹来,毕竟才二月底,早晚仍旧寒冷,她缩了缩脖子,轻轻推门而入,发现小豆芽和皇甫翊在床上睡着了。 皇甫翊的脸在淡黄色的烛火下,显得更加绝美,五官出奇的精美,轮廓如同冰削一般。 而此刻,一双剑眉却是轻轻拧着的,不知是在做梦,还是不习惯睡这硬板床抑或是天气太冷的缘故。 而小豆芽被他搂怀中,贴在他厚实的胸口上,那只受伤的手正垂在床边,可清楚地看到手心一片红肿。 苏馥珮走过去轻轻拿起手看了看,发现并没起水泡,但烫得挺严重。 她不由得蹙眉,烫伤极难好,必须要上药,她放开他的手,轻步出了门。 苏馥珮刚走,皇甫翊便睁开了眸子,淡淡的紫光中,夹杂着一丝喜悦。 真的如小豆芽所说,雪儿还是心疼他的。 没过片刻,又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皇甫翊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苏馥珮进得茅屋来,手中拿了个罐子,怀中搂了张被子,先把罐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把被子给父子俩轻轻盖上,再转身拿起罐子给皇甫翊上药。 其实也不是什么药,只是白糖而已,小时候她不小心被开水烫伤了,爸妈也是拿白糖给她敷着,第二日就消了肿,今晚只能将就了,明日再去市集买点烫伤药。 上好药后,又拿了条绢子给他缠上,站起身来,看了皇甫翊一眼,轻轻叹息了一声,把烛火吹媳,关上门出去。 皇甫翊再次睁开眸子,屋子太黑,脸上已看不清情绪,但那双紫眸中却泛着喜悦的光茫。 感到手上一阵冰凉冰凉的,极为舒服,让他整个心都舒坦了,能换来苏馥珮亲自上药,这一天狼狈不堪,值了! 勾嘴笑了笑,他搂紧小豆芽,熟睡过去。 翌日。 皇甫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兴是太累了,昨晚一夜没醒过,虽是在这样破烂不堪的茅屋里,咯得骨头都痛的硬床上,却睡得无比安稳。 小豆芽还没醒,嘴角带笑躺在他怀中,小手紧紧搂着他。 皇甫翊心中满是幸福,早上醒来,能看到小豆芽躺在怀中笑,是件多幸福的事! 他轻轻唤道:“小豆芽,天亮了,要起床了。” 小豆芽这才醒来,揉揉眼睛喊道:“爹爹。”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是在小茅屋里,他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给皇甫翊讲故事自己却睡着了。 见身上盖着被子,他问道:“这被子是娘拿来的吗?” 皇甫翊也坐起来点头:“嗯,你娘怕你着凉,所以给你拿了被子来。” 看向被包扎好的手,心头更加幸福,想必是伤好了,没有那种火辣辣的烧灼感了。 “可是我们只有一张被子,娘拿来给我们盖了,她会不会着凉?”小豆芽突然疑惑地问。 什么?只有一张被子? 皇甫翊心头一惊,赶紧搂着小豆芽下了床,打开门出去,刚走到木屋便听到苏馥珮在打喷嚏。 他心疼不已,赶紧进了屋,却没见到苏馥珮,只听到厨房传来烧火的声音。 他把小豆芽放下来,拉着他走到厨房,见苏馥珮正坐在灶前烧火,火光照得她满身火红,他走到她身边,心疼道:“你身子不好,还把被子给我和小豆芽,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小豆芽也满脸担心。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眸中情绪复杂,却云淡风轻道:“我没事,不过一夜没盖被子,能有什么事?以前没被子盖的时候,还不是和小豆芽搂着一夜一夜地过。” 皇甫翊心头一紧,蹲在苏馥珮身边望着她,愧疚道:“雪儿,都是我的错,让你们受了那么多苦,我马上去买被子,把需要的全买回来。” 苏馥珮喊住他道:“先吃了早饭吧,反正我也要去市集,到时一起去。” 皇甫翊点头:“我来烧火。” “已经快好了,你带小豆芽去洗漱,马上就可以吃了。”苏馥珮拒绝道,你手都伤成那样了,还逞什么能? 皇甫翊点头答好,拉着小豆芽转身出去。 洗漱好,苏馥珮已经把早饭端上桌了,清粥加昨天晚上吃剩的菜。 皇甫翊想说点什么,动了动嘴还是什么也没说,坐下来默默吃。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都没说话,各怀心思。 小豆芽又是懂得察颜观色的孩子,爹娘都没说话,他自然也不敢说,眼珠子咕噜咕噜地在两人身上转。 吃过早饭,苏馥珮揣着银票,把小白关在屋里,带着皇甫翊去市集,先去隔壁村子叫了牛叔,一家三口坐上牛车往市集去。 皇甫翊第一次坐牛车,只觉得颠簸不已,比骑马还难受,而苏馥珮和小豆芽面色平静,丝毫未觉,此时正和牛叔在说些家长里短,脸上尽是开心的笑容。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忍着不适,静静听着。 “翠柳这胎估计是个男娃,你看那丫头辛苦的模子,和当年俺儿媳妇一样,后来生下来果然是个皮猴儿。”牛叔笑说道。 苏馥珮笑了笑:“牛叔还会看这个?那我倒要看看,翠柳是生男孩还是女孩。” “准是男娃!”牛叔自信道。 苏馥珮与小豆芽相视一眼,没再答话。 静了片刻,牛叔把话题扯到皇甫翊身上:“苏丫头,这就是小豆芽的爹?长得蛮不错的。”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觉得心里怪怪的,闷嗯了一声。 皇甫翊听到牛叔夸他,答道:“多谢大叔夸奖,以前幸好有大叔照顾她们母子,我万分感激。” 牛叔大笑道:“小伙子话重了,苏丫头帮衬俺的才多,听人讲你是大英雄捏,要不是有你,俺们也太平不了,俺们还得谢你。” “大叔客气了,我在外多年,对她们母子照顾不周,让她们受了许多苦,多亏遇上你们,里里外外帮衬她们,这才让我心里的愧疚稍减。”皇甫翊看向苏馥珮母子愧疚道。 苏馥珮搂着小豆芽静静听着,没作声。 牛大叔听皇甫翊这般说,笑得更开心了,一路上尽夸皇甫翊,什么长得好,又懂礼,没架子,亲近人,听得苏馥珮耳朵痛。 皇甫翊也好脾气地陪着说,一点不耐烦的神色也无。 到了市集,牛叔先去办事,苏馥珮带着皇甫翊去医馆买了烫伤药,去市集添置油盐酱醋茶,买些菜和吃食什么的,再买了些干花菇用来炖鸡。 一路tttt下来大包小包,皇甫翊二话没说抢过去提着,只让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就行。 苏馥珮看他的眼神越发复杂,心中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又去买了被子枕头,最后带皇甫翊去买了几身衣服,当然买所有东西的银子都是皇甫翊付的。 东西买齐了,皇甫翊一个人全拿了,苏馥珮拉着小豆芽空着手在后面走。 看着皇甫翊怀中抱满,手中提满,背影高大挺拔地走在前面,苏馥珮心头慢慢袭来一丝暖意。 没走多久,遇上了牛叔,便把东西放到牛车上,又坐上牛车往高升铺子去,得去买谷种了。 到了高升铺子,一家三口进去,牛叔在外面看着东西。 高升见到皇甫翊来了,赶紧带着人行礼。 皇甫翊平静道:“不必多礼。”说罢往椅子上一坐。 高升起身,便看到苏馥珮在对他笑,见她拉着小豆芽,虽然是张绝美的脸,他却已猜到她的身份:“你是苏姑娘?” 苏馥珮点头:“高掌柜的,是我。” “苦了你了!”高升满脸心疼道。 苏馥珮的事现在可是人尽皆知,凡提到她的,无不叹息怜悯。 苏馥珮笑劝道:“高掌柜不必如此,早已成往事了。” 高升点头,看了皇甫翊一眼,转而笑道:“苏姑娘说得是,以后日子会好的,今日前来,可是要谷种的?” “没错,有没有好的谷种?”苏馥珮问道。 “苏姑娘跟我来,东家早就让我给你准备好了。” 高升领着苏馥珮进里面去看,苏馥珮把小豆芽给皇甫翊照看,跟着高升而去。 皇甫翊抱着小豆芽坐在桌前等,有伙计端了茶水来,这一路下来皇甫翊确是渴了,连喝了两杯茶。 不一会儿,苏馥珮已经称好谷种,还买了西瓜,黄瓜,豆角,茄子等种子,家中有花生,黄豆和玉米种子,不用再买。 见苏馥珮买了这么多种子,比去年的多了一倍,高升担忧道:“华姑娘说苏姑娘的身子不好,不宜劳累,苏姑娘今年还是少种些作物吧!” 苏馥珮答道:“高掌柜放心,这些都是给村子的人种的,我坐等收银子呢,累不着。” 高升夸赞道:“苏姑娘真是精明。” 苏馥珮得意地笑了笑,付了银子,高升让伙计们帮苏馥珮把种子提到牛车上。 一家三口与高升道了别,便坐上牛车回去了。 回到苦心村,牛叔帮着把东西拿回木屋里,苏馥珮让他下午过来犁田,他应下便走了。 苏馥珮让皇甫翊把种子提到杂房去,她把被子搂进屋里,旧被子就给皇甫翊盖了,她和小豆芽盖新被子,然后再把油盐酱醋放好。 见天色不早了,下午要整田,做了午饭吃了,又让皇甫翊把满是油污的衣服换下来。 皇甫翊穿上那平头百姓的粗布衣服,往苏馥珮面前一站,苏馥珮仍旧愣了片刻。 这男人,无论穿什么,仍旧无法遮挡他身上的贵气与风华。 见苏馥珮看着他,皇甫翊问道:“怎么?我穿这衣服不好看?” 苏馥珮撇开头,没作声,带着小豆芽去了田间,皇甫翊也跟了下去。 下到田间,正巧村长一家子也来了,牛叔正赶着牛过来,苏馥珮就教他们糙田,皇甫翊一脸认真地在旁边看着听着,一直没作声。 村长对皇甫翊倒也礼貌,陪着说笑,告诉他一些种地的注意事项,好像以为皇甫翊会在这长住一样。 三娃子却一直撅着嘴,把皇甫翊当贼防。 半个下午的时候,已经把秧田粗整了一遍,苏馥珮又让牛叔把萝卜地给犁松了,分了一半出来种花生黄豆西瓜等物,其余的就灌溉上水,再嘱咐村长带村民收积粪尿积上肥料。 等着插秧的时候,再整一遍就差不多了,这片田去年已经积了许多肥,今年不用大整。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站在田埂上指挥,心中疑惑,这些他听也未曾听闻的方法,是哪学的? 这边整好了,让村长父子明日带着牛叔去整隔壁村子的,她就不去了,还是不要过于劳累。 安排好后,就各回了各家。 已是傍晚时分,又得做晚饭,苏馥珮往厨房去,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中午买的烫伤药还没给皇甫翊擦。 她从怀中拿出来,转身回去放在桌上,对皇甫翊轻声道:“把药擦上。”然后回身去了厨房。 皇甫翊发现苏馥珮看他的眼神不再憎恨,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勾嘴一笑,坐在桌前上药。 其实已经快好了,不用上药也行,苏馥珮能这么关心他,他心里很高兴。 上好药后,和小豆芽一起去厨房帮忙。 苏馥珮已经淘好米了,在灶前烧火,皇甫翊问道:“做什么菜?我来做。” 苏馥珮有些疲累,淡淡答道:“本来准备炖鸡汤,但有些累了,就明天再弄了!” 皇甫翊心疼起来,你身子那么弱,以后不能再让你去地里了,想了想他道:“我来炖吧,你去休息一会儿!”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也没拒绝:“休息倒是不用了,你若要弄去杀鸡吧,我来烧水拔毛。” 皇甫翊点头拿了菜刀转身而去。 小豆芽道:“娘,孩儿也去。” “得了,你在这跟着娘烧火吧,杀鸡这种事,太血腥了,可不敢让你看。”苏馥珮把小豆芽拦下,然后在另一个灶口架锅烧上水,把买回来的花菇泡洗好。 “哦。”小豆芽哦了一声,重新坐回去。 皇甫翊走到杂屋,那只鸡见到皇甫翊拿着刀来了,吓得咯咯直叫,皇甫翊走过去抓它,它扑腾着跑了,扑起一地尘土。 皇甫翊轻咳了两声,暗道,连只鸡都抓不到,皇甫翊就白活了,他快步走过去,快手一伸,鸡正要飞,却已被皇甫翊抓住了,扑腾着翅膀,划着爪子。 皇甫翊见这鸡如此纨绔,眉头一蹙,拿着菜刀朝它的头拍下去,直接把鸡给拍死了,揪着鸡头出了门。 在土坡边上把鸡血放了,昨天福奶奶便是这样教他的,放了血后,把鸡丢在门口,进去装热水出来去毛。 刚走到厨房,苏馥珮已经拿了个木盆在装热水了,皇甫翊走过去端过,转身出了门,而后把鸡丢进木盆里滚了一圈,扯了扯鸡毛,还扯不动,再滚了一圈,鸡毛能扯掉了,就把水给倒了,在盆里拔毛。 苏馥珮走出来看,见皇甫翊挽着袖子做得有模有样的,夸道:“成啊,果然有天赋哈!” 皇甫翊微微得意道:“那是自然。” 苏馥珮笑了笑,走过去递了把剪刀给他,又转身回去提了桶干净的水出来,她帮皇甫翊把鸡开膛破肚。 苏馥珮拿起鸡头一看,骨头都碎了,问道:“鸡是被你拍死的?” 皇甫翊没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福奶奶杀鸡的方法真特别! 把鸡开膛破肚之后,把内脏洗干净,然后拿回厨房切好,调好了味,在锅中加冷水,煮开,撇去浮末,加入姜片,花菇,转小火炖着。 大概得炖一个小时,饭也还得闷,苏馥珮坐下来继续烧火。 皇甫翊坐在她旁边帮她烧火,小豆芽坐在两人中间。 皇甫翊突然想到一事,问道:“雪儿,你的武功和种田技术是谁教的?” 苏馥珮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小豆芽却抢着答道:“爹爹,是神仙教的,娘病好了后,就会武功了,娘说是神仙教的,爹爹神仙好好,教了娘好多东西呢。” 说罢眉眼带笑,左右看了看皇甫翊和苏馥珮。 病好了就会武功了? 皇甫翊心头微惊,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深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她还是如实告诉皇甫翊吧,也许他知道了她不是兰雪,只是异世穿越来的孤魂,他就不会继续待在这里,对她这么好了,她也不必再为此纠结了。 她对小豆芽道:“儿子,你带小白去堂屋里玩一会儿,娘和你爹有话说。” 小豆芽不解道:“娘,你和爹爹说话,为什么孩儿不能听?” “小豆芽听话,不要问,去吧!”苏馥珮满脸严肃道。 见苏馥珮脸色不怎么好看,小豆芽乖巧答了声是,带着小白出去了。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道:“我和你实话实说了吧,我真的不是兰雪,我是异世穿越来的一抹孤魂!” 皇甫翊愣住,看了她半响,眸子一痛道:“雪儿,你还不肯原谅我吗?为了拒绝我,编这种谎话来哄骗我?”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满脸认真:“皇甫翊,我不是因为生气才这样说,我真的不是兰雪,兰雪去年就已经死了,我是外世来的魂魄,占据了兰雪的身体而已。” 皇甫翊脸色一变,紧紧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再道:“其实你可以猜得到,我与兰雪性情有天壤之别,如何可能是同一个人?去年兰雪病死,而我也恰巧从楼上摔下去死了,我的魂魄飘到了这里,进入了兰雪的身体,所以兰雪活了,这身体虽然是兰雪的,但灵魂却不是。” 皇甫翊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馥珮,好半天摇摇头道:“你只是想拒绝我,所以才骗我,我不相信。” “我没必要骗你,你自己想想,兰雪若是恨你,在小豆芽的印象中,你怎么可能是个大英雄?怎么可能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小豆芽又怎么会心心念念想你回到他身边?我之所以次次拒绝你,不是兰雪不爱你了,而是因为我不是兰雪,我对你没有感情! 还有,兰雪在翊亲王府被虐待了四年,没日没夜的干活,根本没有机会出门,怎么会有时间学武功,学种粮的技术?如果她有武功,她怎么会被人欺负?兰雪与小豆芽寸步不离,你可以问问他,有没有人教过兰雪?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我不是兰雪!” 皇甫翊僵住,眸中满是惊诧。 她说什么?她不是兰雪,只是外世飘来的魂魄? 这怎么可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事? 可是她的一切,确实能让他相信,她与这个世界天差地别。 除夕夜那天,她所说的家乡和那些东西,都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还有她的种粮技术,她给小豆芽讲的故事,她教小豆芽的儿歌,她的想法…… 就算兰雪再怎么改变,也不会变得如此新颖,如此另类,这一切的一切由不得他不信。 难道真如她所说,她是穿越来的? 那么,兰雪真的已经死了? 他拳头拽紧,心中经受大悲大喜再大悲,老天爷这是在耍他吗? 见皇甫翊不作声,满脸沉痛,苏馥珮心头一紧,忍着不适再道:“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看你为兰雪做了这么多,我不想到时候你发现我不是兰雪而后悔! 这些日子以来,你为兰雪做得够多了,你已经不再欠兰雪什么,所以,现在开始,你与兰雪之间谁也不欠谁,你不必再为她做任何事,而我,是苏馥珮,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也没资格享受你的好。 明天你就回京城吧,去做你的翊亲王,护你的江山百姓,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说到再无瓜葛这四个字,苏馥珮心头似被什么扎了一下,猛地一痛。 她撇过头,不再看皇甫翊绝美的脸,闻到鸡肉的香味,她站起身去看水够不够。 刚站起来,却被一只大手猛地拽了回去,跌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中。 她大惊,抬头看去,撞进了一双柔情肆意的眸子中,令她心头一阵悸动,紧接着,那张绝美的脸在眼中放大,唇上一热,一道轻而柔的吻落下,慢慢吸允着她的唇瓣,让她如同徜徉在一片柔软的云上,无比舒适。 她脑中一片空白,心中却如同有万马在奔腾,令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底更是涌来一阵阵幸福和喜悦。 不知过了多久,小豆芽和小白在外面玩耍的笑声传进来,让苏馥珮猛地回过神来,她大力推开他站起身来,脸上一阵滚烫,抬步就走。 却—— 手再次被拉住,一道柔情万丈的声音传入耳中:“我爱你,丫头!” 苏馥珮心头猛地一跳,心房似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来回荡漾,久久不能停下。 她猛地转过身,看向皇甫翊问道:“你喊我什么?” “丫头。”皇甫翊满眸宠爱地轻唤。 苏馥珮心头又是一跳,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全身,为什么皇甫翊喊她丫头的时候,她会有这种莫名奇妙的感觉? 皇甫翊轻身向前,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抱着,温柔道:“以前你易容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但因为有兰雪的关系,我多少有些顾忌,不敢去爱你,后来发现你就是兰雪,我以为我爱的是兰雪,如今我知道了,我爱上的不是兰雪,而是你苏馥珮!” 苏馥珮僵住,脑子轰隆作响。 皇甫翊再道:“丫头,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让你替了兰雪而活,把你送到我的世界里,让我爱上你,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夫妻。 我知道你心门紧闭,不肯放任何人进去,但我希望你稍稍打开一点,让我有机会去感受你心底的孤寂和疲累,好不好?” 苏馥珮不作声,任由他抱着,心中悲喜莫名。 皇甫翊再紧了紧苏馥珮深情道:“以前你说我是个花心的男人,同时爱上两个女人,那时候,我也以为我是这样的人,我曾懊恼过自己,但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对兰雪,我只有怜爱责任和恩情,而对你,却是真的动了心,爱上了! 我不会离开的,别说你现在活在兰雪的身体里,我要对你负责一辈子,就算你不是活在兰雪的身体里,我也不会离开你。 丫头,让我照顾你好吗?为了你,我会努力去学一切,不再让你那么辛苦,你也尝试着放下你的坚强,让我为你挑起一切,我一定会给你和小豆芽一片安宁的天空!” 苏馥珮眸中溢出感动来,这该死的男人,竟然知道她不是兰雪,还要纠缠她,说这么感动死人的话来感动她,怎么那么讨厌? 突然。 “爹爹娘,你们在做什么呢?饭还没好吗?孩儿肚子饿了!”小豆芽站在门口看着苏馥珮和皇甫翊,挠着小脑袋奇怪地问。 苏馥珮回过神来,赶紧推开皇甫翊,脸上一阵滚烫,似做贼被抓了正着,她逃跑般跑出厨房进了房间,把门砰地一声关上。 皇甫翊愣住,她生气了? ------题外话------ 动心了有木有?顽石也有动心的时候,热烈庆祝,哈哈哈!这个月还有几天了,有票票的亲,要投给花花,爱你们! 推荐友文《调香宗师在田园》作者:风间云漪 国际顶级调香师慕念秋被人撞下楼梯,一睁眼就听人家小姑娘叫她娘,镜子里一张陌生至极的女人脸,慕念秋惊悚了! 小姑娘乖巧聪慧,早熟懂事,只可怜刚死了娘,又没有爹,慕念秋咬咬牙,收了!不就是多个闺女嘛,她还养得起! 什么!?母女俩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只有曾阿婆留给她们的三间小木屋两亩小荒地,这也有人抢! 叔可忍,婶不可忍!这都能被你们给欺了去,她慕念秋还怎么混? 100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苏馥珮背靠在门上,心似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脸上也滚烫滚烫的,手心慢慢渗出汗水来,全身上下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她捧住通红的脸,不敢相信她苏馥珮也有脸红的一天,因那个吻滋生的喜悦一波一波涌来,让她内心无比澎湃。 她不由得暗骂,苏馥珮你脑子抽了?怎么会有这种被幸福围绕的感觉? 她晃了晃脑袋,走到床边,猛地爬在床上,抓过被子蒙住头,脑子里还是皇甫翊那张绝美似仙的脸和深情的眼神以及温柔的话语,特别是‘我爱你,丫头’那句话,不停在耳边重复。 被子里没有空气了,她混身发热,猛地又把被子掀了,翻身过来躲在床上,摆了个大字,瞪着屋顶。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不会吧?她喜欢上皇甫翊了? 开玩笑! 苏馥珮直接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开。 可是眼前又出现那双淡紫色满是温柔宠爱的眸子,还有刚刚那个意犹未尽的吻…… 想到这里,苏馥珮脸更加烫了起来,她猜想,此刻这张绝美似仙的脸一定像红烧猴屁股。 太丢人了! 这时。 “丫头,你不要生气,你就当那些话我没说过!”皇甫翊温柔的声音传进来。 没说过? 苏馥珮心头一阵失落,难不成你是在开玩笑? 吻也吻了,搂了搂了,告白也告了,你却说当没说过? 奶娘的,你当我是猴儿? 听不到苏馥珮的答话,皇甫翊叹了口气。 早知道说了这话会让苏馥珮连理也不理他,他还不如不说,至少今天苏馥珮已经给她好脸色,会关心他了! 真是……得不偿失! 想了想,皇甫翊又道:“就算生气,也得吃东西,鸡汤已经好了,出来吃一点再生气吧!” 苏馥珮在心底咆哮,有这样劝人的吗?吃一点再生气,就好像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的胖? 唉!这是一神马男人啊? 深吸一口气,再摸了摸脸,发现已经不烫了,她爬起来理了理衣发准备出去,觉得不妥,又去铜镜前照了照,没觉得没有问题了这才打开门。 门一打开,便看到皇甫翊站在门口,绝美的脸上尽是悔意,苏馥珮心中更失落了,他真的后悔说那些话了? 她推开他走出去,黑着脸道:“我饿了,要吃饭。” 脸又黑了?果然是生气了,皇甫翊又叹了口气,转身去端饭菜。 母子俩坐在桌子前。 “娘,你刚刚和爹在做什么?”小豆芽仍旧不死心再问。 苏馥珮想到那吻和拥抱,脸又烫了起来,撇开头淡淡地答道:“没什么。” 小豆芽挠了挠小脑袋:“可是娘的脸为什么这么红捏?” 不说还好,一说脸上烫得更厉害了,苏馥珮赶紧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画面。 突然。 “唔。”皇甫翊的一声痛呼声传来。 苏馥珮心头一惊,那笨蛋不会又烫到了吧? 她豁然起身往厨房跑去,见皇甫翊背对着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真的烫到了? 苏馥珮急了快速冲到他面前去,抓起他的手看,紧张问道:“烫哪了?”却是除了旧伤外,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再有红肿的地方。 她奇怪地抬头看去,见皇甫翊正眉目带笑地看着她。 苏馥珮眉头一拧,皇甫翊骗她? 她又羞又恼,抬手就朝皇甫翊打去:“你这混蛋……” 却是手没打到皇甫翊,被皇甫翊轻轻抓住了,一把拖进怀中,而后传来皇甫翊无比高兴的声音:“丫头,原来你是心疼我的,原来是你在意我的。” 刚刚端鸡汤的时候确实是烫了一下,但没烫伤,就生了这计,想试探一下苏馥珮是否在意他,没想到苏馥珮这么紧张! 苏馥珮本来想挣扎,听到皇甫翊语气中的高兴,突然停了动作,她没想到,自己这么点举动能让皇甫翊这么开心? 苏馥珮没挣扎,皇甫翊又紧了紧怀中的人儿再道:“丫头,谢谢你。” 苏馥珮莫名其妙,推开他问道:“谢我什么?”。 皇甫翊认真道:“谢谢你让我在你身上尝尽喜怒哀乐痛,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我什么都没做,还总是凶你,你也能爱上我,我能说什么呢? 苏馥珮反驳道:“我告诉你,我不是关心你,而是不想再去给你买烫伤药,再主要是,我怕你把我的鸡烫给砸了!” 说完后瞪了皇甫翊一眼,端起已被皇甫翊盛在碗里放在灶台上的鸡汤。 却忘了刚出锅的鸡汤烫得出奇,捧到碗那一刻,她只觉得手快烫熟了,痛得她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眼看鸡烫就要砸在地上,苏馥珮心疼不已,这可是前后花了四钱银子才炖出来的,砸了多可惜? 这时,碗却被一只大手快速接住了,鸡汤一点没洒,安稳放回了灶台上。 苏馥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浪费我的四钱银子。” 皇甫翊把鸡汤放回灶台后,赶紧拉过苏馥珮的手看,只见已经烫红了,他心疼不已拿起来帮她吹了吹,然后怒道:“这么烫你端什么?有我在轮得到你端吗?烫了手还在担心银子,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你就不能让人省一下心吗?” 苏馥珮被吼得愣住了,心中却有丝甜蜜感,皇甫翊虽是在吼她,脸上却全是对她的心疼在意。 她撇撇嘴,抽出手来看了看,不过红了又没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无所谓道:“比起你来根本不算伤,你还不是一样没吭声?” 皇甫翊更生气了:“就是因为我知道烫伤很难受,所以不想让你受这罪,再说了,我是男人,当年战场上所受的伤比这重无数倍,这算什么?” 闻听此言,苏馥珮想起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打战场面,常常是血雨腥风,危机重重,箭雨纵横,只要一个不留神定会被射成马蜂窝。 而皇甫翊在战场四年,大大小小的战数不胜数,还死里逃生过一次,这些年受的伤也定是无数。 苏馥珮徒然有丝心疼,却见这个男人脸上没有一丝在意,说得那般云淡风轻。 她心头沉重,撇开头轻道:“吃饭。” 然后转身拿起碗筷出去,走了两步又转头道:“拿抹布包着再端。” 再回身,见小豆芽趴在门边看着他们,一脸的疑惑,她脸上一窘,带着小豆芽走了出去。 皇甫翊勾嘴一笑,你就是关心我的,依言拿起灶台上的抹布包住碗,端了出去。 一家三口落了座,先喝了碗鸡汤,脸上都露出笑意来,炖得久了,味足。 小豆芽喜笑道:“娘,这只母鸡的汤好好喝。” 苏馥珮答道:“嗯,那就多喝点,过些天再去抓回来炖。” 小豆芽笑着点头。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轻道:“你也是。” 皇甫翊笑着答道:“好。”却拿过苏馥珮的碗再给她盛了一碗。 苏馥珮没做声,默默喝着,心中觉得鸡汤无比地美味。 一只鸡全部解决掉,小白啃骨头啃得肚子圆滚滚的,在地上打滚。 苏馥珮又把碗筷洗了,烧水给皇甫翊小豆芽洗澡。 待父子俩洗了,她再烧水洗,边烧火边听到皇甫翊与小豆芽在堂屋里说笑的声音。 她心头一阵温暖,原来有皇甫翊的日子,也可以没有烦恼还很开心。 烧水洗了澡出来,披头散发地走到皇甫翊面前问:“你不困吗?还不回去睡觉?” 皇甫翊抬头看去,只见苏馥珮未沾脂粉,长发垂下,满身的脱俗仙气,不由得看得出神了,好半天才答了声:“不困,我再坐会儿。” 苏馥珮转过头又问小豆芽:“儿子,你今晚睡哪?” 小豆芽看了看皇甫翊又看了看苏馥珮,不好决择。 皇甫翊道:“让儿子跟你睡吧,那边太潮冷了,我又不懂得照顾他,要是着凉了可不好。” 苏馥珮点头:“那成,我先进屋了,你走了喊我。”说罢转身进了房间。 皇甫翊笑了笑,继续和小豆芽讲以前的见闻,逗得小豆芽咯咯直笑。 苏馥珮躺在床上,听着父子俩的笑声,嘴角也勾起笑意来,这个皇甫翊,怎么觉得没那么讨厌了呢? 说了一会儿,见天色晚了,小豆芽也困了,皇甫翊对小豆芽道:“儿子,睡觉吧,明天早些起来,爹教你习武!” 小豆芽拍着小手答道:“好,孩儿要学武功帮娘打坏人!” “那明天早上爹爹来叫你!”皇甫翊把小豆芽放下来,拉着他的手去喊苏馥珮。 小豆芽答了声好,跟着他往房间走去。 “丫头,你睡了吗?”皇甫翊轻轻喊道。 苏馥珮哪能睡得着,躺在床上瞪着两个眼珠子,听着皇甫翊和小豆芽的说话,想着皇甫翊对他的表白,心中隔应得难受。 听到皇甫翊的喊声,她从床上翻身起来,打开门:“没睡呢。” 皇甫翊温柔一笑,道:“那我过去睡了。” “嗯。”苏馥珮点头,拉过小豆芽。 皇甫翊转身而去。 苏馥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有丝莫名的失落,嘴巴瘪着。 突然。 皇甫翊去而返回,走到苏馥珮面前,一把揽住她的头,吻了上去,猛地吸允了几下,快速放开她,温柔道:“晚安。” 然后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离去。 苏馥珮还愣在那里,喜悦,激动,悸动,澎湃齐齐涌来。 后又想到这样被皇甫翊占了便宜,她却没能做点举动,顿时又羞又恼。 心中暗骂了皇甫翊一句,走到门口去关门,见茅屋里一片漆黑,苏馥珮撅了撅嘴关上门,走回去拉着小豆芽进了屋。 关门,吹灯,上床。 苏馥珮在床上翻了翻,睡不着。 小豆芽也跟着翻了翻,满腹疑惑。 母子俩都翻了翻,小豆芽忍不住问道:“娘,为什么娘和爹爹亲孩儿的时候,都是亲小脸,而爹爹亲娘却要亲嘴巴呢?” 苏馥珮正满怀躁动,听到小豆芽这样问,心头的燥热立即冲了上来,脸烫耳根子红。 还好现在是晚上,天很黑,小豆芽看不到,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小豆芽道:“小孩子哪来这么多问题?赶紧睡觉。” “哦。”小豆芽嘟嘴,翻过身去,与苏馥珮背靠着背。 摸着小下巴想,爹爹为什么会亲娘的嘴巴呢?娘今天好奇怪哦,从来没看到娘的脸那么红,像红烧肉一样,娘这是怎么了呢? 苏馥珮还想着皇甫翊那个吻,心头狂热,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 而茅屋里的皇甫翊也眉目带笑地躺在床上,闻着被子上苏馥珮的香味,心中如同食蜜般。 好奇妙的感觉,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感觉这么好?他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感。 正笑着,一阵风声传来,他淡了笑容,恢复平日的神情,坐起身来轻道:“进来吧。” 没过片刻,茅屋的门被推开,一黑一红两个身影进得门来,朝床上抱拳拜道:“王爷。” 茅屋没点灯,两人看不清皇甫翊的神情,却能感觉到皇甫翊的心情很好。 皇甫翊端坐在床上问道:“京城如何?” 黑风答:“宁亲王府内仍旧一团乱麻,夏候公主与宁王妃整日打闹,宁亲王烦不胜烦,这两日都住在皇宫陪端太妃。 而睿佳公主整日都在龙泽山庄纠缠贺公子,逼他实现诺言娶她,华姑娘身子十分虚荣,皇甫睿佳还对她动了手,不过贺公子护住了,发了怒。” 皇甫翊没作声,不过是些小事,再问道:“三国那边有何动静?” 黑风再答道:“轩辕国正在整顿,轩辕太子,哦,现在该叫轩辕皇帝了,封了轩辕三皇子为谨王,把兵权交由他手,对他极为重视。” 皇甫翊点头:“轩辕澈是想弥补轩辕谨,他十分重视这个亲弟弟,如今轩辕谨手握兵权,以他希望天下和平的性子,是不是对皓月国出手的,如果轩辕国不再挑事,轩辕澈的秘密本王不会公布于世。” 黑风赤焰点头。 皇甫翊再问:“夏候靖回国后可有什么举动?” 赤焰答道:“夏候太子回国后,日夜训练兵马,怕是会有所行动,而南晋国传来消息,南晋皇帝这次伤得很重,连早朝也不能上了,都是南宫太子在代理政务。” 皇甫翊蹙眉:“夏候靖与南宫夜都想登皇位了,此二人野心极大又自负,不会甘心与人平起平座,如果让他二人当上皇帝,天下又得乱。” 最重要的是,如果二人登了皇位,他手中的把柄便无法再威胁二人! 黑风问:“王爷有何办法阻止?” 皇甫翊摇头:“他二人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整个国家的朝政兵权都由他二人把持着,若二人要登位,是无人能阻制的,他们只差个理由罢了,只要老皇帝一死,二人便明正言顺登基为帝。” “那就由他们二人再掀风波?”赤焰不甘心道。 皇甫翊眸子深隧:“这天下本就不平静,本王也只是勉强牵制全局,表面看上去和平无事,但众人的野心却被压得越发涨大起来,总有一日会爆发,到那一日,才真的是生死之战。” “那我们得想法子控制,至少不能让皓月国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这可是王爷费劲心机才护住的太平!”黑风道。 皇甫翊站起身来,在黑暗中走了几步:“本王也曾想过,将二人的秘密公众,以此让二人无法登基,后又想到,以二人的根基和野心,若逼急了,一样会不顾一切反了登位,只是给他们一个挑起战事的理由罢了。所以,此时没有其它法子,只能静观其变。” 黑风赤焰不再说话。 皇甫翊想了想再道:“本王有预感,皇甫宁和夏候冰清必有阴谋,以皇甫宁的阴毒性子,被本王打伤之仇不会不报,而夏候冰清被本王拒绝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二人一定要盯紧了,无论是对本王还是对四哥下手,都对皓月国不利。” “属下领命。”二人抱拳应道。 黑风想到一事又道:“王爷,最近端太妃很得皇上信任,皇后又病了,后宫现在由端太妃做主。” 皇甫翊平静道:“这是本王预料之中的事,皇后年轻哪是端太妃的对手?只要端太妃不害四哥,就由他去。” “是!”黑风领命。 皇甫翊抬手揉了揉眉头,在想着什么。 黑风赤焰感到皇甫翊身上散发出来的疲累,黑风心疼道:“王爷还要在此多久?” “若非放不下皓月国,本王真的不想回去了,这里确实是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朴实,宁静,没有勾心斗角阴谋诡计,让人很舒服。”在这里,他常常会忘了他是个王爷,要守护皓月国的江山。 二人不作声,可是皓月国若没了你支撑,迟早会灭亡。 “而且,本王想陪在他们母子身边。”皇甫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再道。 黑风想了想道:“以前属下听青绝说过,男人对女人得坏,女人才会爱,王爷不妨试试,说不准王妃便会回身转意了。” 坏?如何坏? 皇甫翊转过身来对二人道:“本王知道了,你们去吧,让你tttt们的人全部警惕起来,这个紧要关头,谁要是出了错,本王不会心慈手软!” 二人惶恐抱拳:“属下领命。”说罢转身出去,把门关上,飞身而去。 皇甫翊回到床上,黑暗中眸子透亮,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翌日。 皇甫翊起了个大早,昨晚答应了教小豆芽习武的,从茅屋出来,觉得空气异常清新,他闭眸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觉得全身舒坦。 睁开眸子看了看眼前的大片田地,视野开阔,宁静和平,有未散尽的雾气萦绕,如仙境般,极美! 心情无比舒畅,他收回视线往木屋走去,刚抬手准备敲门,谁知苏馥珮正端了盆水出来倒,发现他站在门口,赶紧收了手。 见到皇甫翊站在门口,苏馥珮脸上复杂,没好气地问道:“干嘛?偷窥啊?” 皇甫翊摇摇头:“没有,刚起来。”说罢让开身子,让苏馥珮出来倒水。 苏馥珮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走出去倒了水,而后走回去道:“起这么早做什么?又没有银子捡。” 皇甫翊随口答道:“你还不是一样。” 苏馥珮一愣,还不是你害的,害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着,瞎折腾到天亮。 瞪了皇甫翊一眼,苏馥珮端着木盆回了屋。 皇甫翊被瞪得莫名其妙,走到房门口喊道:“小豆芽,你起来了吗?爹要教你习武了!” 小豆芽听到喊声,立即从屋里跑了出来:“爹爹,孩儿起来了,刚刚在穿衣服呢,走吧!” 皇甫翊冲小豆芽笑了笑,拉着他的手朝门口走去。 来到门口的空地上,对小豆芽道:“习武最重要的是马步要扎得稳,这是练腿力和内力的,你还小,先跟爹扎着试试,慢慢来。” “哦。”小豆芽乖巧应道,看着皇甫翊的动作。 皇甫翊边做动作边说道:“两脚打开与肩膀同宽,身子半蹲,两手伸直,保持这个姿势。” 小豆芽也学着做,两脚打开,身子半蹲,两手伸直。 皇甫翊见小豆芽这么聪明,一说就会,赶紧夸道:“小豆芽真聪明,要学会用鼻子呼吸,心沉丹田,刚开始练,身子也不能蹲太下,这样会累的。”说着把小豆芽的身子提起来一点。 小豆芽问道:“爹爹,什么是丹田?” “脐下三寸为丹田,也就是小豆芽的这个位置!”皇甫翊说着便点了点小豆芽的肚子。 小豆芽被点得有些痒,扭了扭小身子笑道:“爹爹,好痒哦。” 皇甫翊笑了笑:“小豆芽怕痒吗?” “嗯,孩儿怕痒,娘说怕痒的男人怕媳妇。”小豆芽说道。 怕痒的男人怕媳妇?有这种说法吗? 皇甫翊摇摇头,这应该是苏馥珮那个世界的说法。 把小豆芽的小身子纠正好,皇甫翊再道:“马步是武功的根基,最少得扎三年,小豆芽可不能心急求成,要日积月累,知道吗?” 小豆芽点点头:“孩儿知道了。” 皇甫翊十分满意有个这么乖巧的徒弟,站在旁边护着他,怕他摔倒。 苏馥珮做好早饭出来,看到小豆芽在扎马步,不由得笑道:“哟,还有模有样的练起来了,儿子,可别累着了。” 小豆芽答道:“娘放心,孩儿不怕累,只要能保护娘,孩儿什么都不怕。” 苏馥珮心头一片柔软,见小豆芽两只小腿在轻颤,知道他坚持不下去了,走过去把他提起来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继续,过来吃早饭吧!” 小豆芽点点头,身子软软的,被苏馥珮拉回了屋子。 一家三口吃了早饭,苏馥珮要去村长家商量一下让村民种作物的事,便问皇甫翊:“我要去村长家,你去么?” 皇甫翊点头:“去。” 苏馥珮没说什么,一家三口带着小白出了门。 路过芝麻家时,正巧看到他们一家子外出,苏馥珮问道:“嫂子这是去哪?” 树桩见到苏馥珮和皇甫翊,仍旧是傻愣愣地笑了笑,便低下头去。 芝麻答道:“今日是孩子外婆的忌日,俺回娘家烧点纸钱来。” 忌日? 苏馥珮突然想到,再过几天,也是兰雪的忌日了,心头突然沉重起来,看了皇甫翊一眼眸中复杂,那一天凑巧还是个特别的日子。 皇甫翊见苏馥珮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不由得奇怪,他又怎么了? 芝麻看了看皇甫翊笑道:“这小伙子长得真好看,不过妹子也长得好看,难怪小豆芽也像个粉娃娃,哪像俺家丫蛋铁蛋,跟两乌鸦似的,黑不溜鳅的。” 这话把苏馥珮给逗乐了,她笑道:“嫂子这比喻打的,要是小豆芽能有丫蛋铁蛋这么快乐的童年,我也令愿他是个乌鸦。” “咳,妹子这是什么话?乌鸦多难看啊,又不讨喜,还是白嫩些好。”芝麻挥着手道。 苏馥珮笑了笑没作声,小豆芽受苦受罪三年,哪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滋味儿? 再闲话了几句,一伙人一起往村口走去。 到了福奶奶家,苏馥珮想到福奶奶教皇甫翊做饭的事,得去谢谢她,便让芝麻一家子先走了。 苏馥珮三人进得屋去,见福奶奶正坐在桌子前纳鞋垫子,一双手颤抖不已,身影佝偻,满头白发,时不时揉揉老花的眼睛。 而小福子坐在一旁写字,一脸认真专心。 苏馥珮看到此情景,心头一痛拧了眉头,走过去喊道:“福奶奶。” 福奶奶和小福子都抬头朝看去,见是苏馥珮一家来了,立即布上笑容。 福奶奶道:“苏丫头来了,快过来坐。”然后又看向皇甫翊,朝他笑了笑。 皇甫翊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小福子则把小豆芽叫过去,看他写字。 苏馥珮依言坐到福奶奶身边,拿起她纳了一半的鞋垫子看着,笑道:“难怪金花婶子说福奶奶的鞋垫子纳得好,确实是好呢!” 皇甫翊没坐,打量着屋子,前天来的时候,只想学做饭,并没仔细打量这个屋子。 福奶奶笑答道:“苏丫头这是逗奶奶开心呐,若真好,俺们祖孙的日子就过好了!” 苏馥珮沉了脸,看向小福子满眸疼惜,想到一事问道:“小福子的爹娘是得什么病死的?” 她一直很奇怪,怎么会两口子同时病死了呢? 福奶奶先是一愣,看了看小福子,似做了个决定般,说道:“其实小福子的爹娘不是病死的。” 苏馥珮和小福子都愣住,看着福奶奶,等她说下去。 福奶奶老眼布上痛意,说道:“那年小福子才五六岁,突然得了滞下之疾,拉得全身无力,小福子的爹娘去市集请大夫,谁知路上遇上恶霸,抢了给小福子看病的银子,还要抢小福子的娘,小福子的娘宁死不从,结果两口子都遭了害。 俺得知此事,当场昏了过去,是村长帮俺报了官,谁知那恶霸认识官府的人,官府没惩治他,只是赔了几两银子就了事了。 俺一个老太婆,早年死了丈夫,儿子媳妇双去,小福子又病重,没有银子去告那恶霸,而且官官相护,就是当了俺这把老骨头也没有告不倒他们,想到小福子孤苦伶仃,也就想着把他拉扯大了,让他学成得了功名,将来再让他为爹娘报仇了。” 说完老眼中已全是泪水,忙扯着袖子去擦。 小福子闻听此事,眼中也灌满了泪水,却忍着不落下来,难过又愧疚道:“对不起奶奶,以后小福子再也不耍懒了,小福子一定好好跟先生学,将来考取功名为爹和娘报仇。” 原来奶奶一直瞒着他,独自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他已经十三岁了,从此以后不会再让奶奶独自承担了。 见此场面,皇甫翊拧了眉头,看着祖孙二人。 苏馥珮又是心疼小福子和福奶奶,又是满腔怒火道:“难道没有王法了吗?竟由得恶人如此草菅人命?福奶奶可记得那害小福子爹娘的恶霸的名字?” 福奶奶擦去眼泪道:“咋会不记得?当时这事是村长代俺去办的,银子也是村长拿回来的,村长说,那恶霸好像叫阮天谢。” 阮天谢?苏馥珮没听过这人,转头看向皇甫翊道:“喂,你皇甫家出了昏官,你管不管?” 皇甫翊眸中也有怒火,答道:“我去查。” 就算不为了朝廷,福奶奶那般耐心教他做饭,他也得帮她。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收回视线看向福奶奶道:“福奶奶你放心,皇甫翊是王爷,一定能帮你找到仇人报仇的。” 福奶奶一听,感激不已,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就要朝皇甫翊拜去。 苏馥珮赶紧扶住道:“福奶奶你这是做什么?” 皇甫翊脸色也是一变:“福奶奶不可行此大礼。” 福奶奶老泪纵横:“丫头,你就让俺拜吧,这些年俺是日也思夜也想,就想着有一天能报了仇,这些年俺和小福子的日子过得清苦,都是那恶霸害的,如今王爷能帮俺报仇,俺无以为报,只能磕头谢谢他了!” 苏馥珮不肯让福奶奶跪,劝道:“这事还没成,等成了再说,你年纪大了,哪经得起跪拜,小福子可都靠着你呢,你可得保重自己。” 福奶奶看向小福子,想了想觉得苏馥珮说得有理,便不再拜,而是对小福子道:“小福子,快谢谢恩公。” 小福子猛地点头,从凳子上起来,朝着皇甫翊就是跪地一拜:“谢谢恩公。” 皇甫翊的手还未伸出去,便受了小福子这一拜,他心一紧,赶紧拉起他道:“叔叔一定会帮你找到害你父母的仇人的。” 小福子感激道:“谢谢叔叔。” “可是你也要答应叔叔,好好上学,将来考取功名,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皇甫翊道。 小豆芽点头:“嗯,俺会的,俺一定不会辜负叔叔的恩德。” 皇甫翊揉了揉小福子的头,真乖。 从福奶奶家出来,皇甫翊和苏馥珮都没说话,两人心情沉重。 过了一会了,皇甫翊劝道:“丫头不要难过了,这件事情我会办好的,若真有人官官相护,我一定严惩。” 苏馥珮点头,闷声道:“谢谢。”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两个字。”皇甫翊道:“而且我也是为了皓月国,再是报答福奶奶。” 苏馥珮没作声,听到一阵欢快的笑声传来,她抬头一看已到了村长家门口,里面还有小姑娘的说话声。 苏馥珮暗想,难道是三娃子找媳妇了? 太好了,有喜酒喝,可以看到古代结婚的热闹场面了。 她扫去刚刚的阴霾,拉着小豆芽走了进去,只见村长一家子确实围着一个长得标致的姑娘,看上去十六七岁,穿着一身草色衣裙,眉目带笑,十分活泼的样子。 此刻正与村长一家子说着什么,而三娃子正巧站她旁边,陪着笑。 苏馥珮见二人站在一起,极为相配,不由得展颜笑了笑,走过去道:“这是来客人了吗?” 一家子都朝门口看去,见是苏馥珮和小豆芽来了,不由得高兴迎上去,三娃子介绍道:“是捏,苏妹妹,这是俺表妹春妮儿。” 春妮儿?这名字,与人极相配,满身朝气,确实有春天的感觉。 不过是表妹不是相好的,失望。 苏馥珮看向春妮儿道:“我到苦心村这么久都没见春妮儿妹子来过呢。” 三娃子正要答话,春妮儿抢话答道:“这就是苏姐姐吗?长得真美,可把妹子羞着了。” 这话把众人都逗乐了,三娃子呛道:“你也会害羞?你别唬苏妹妹了。”说罢转向苏馥珮笑道:“苏妹妹别信她,她脸皮子厚实着捏。” “哎呀,三哥你这是掀俺老底啊?”春妮儿急得轻打了三娃子一下。 三娃子笑得更开心了,回苏馥珮的话道:“春妮儿在外学刺活刚回来,便来串串门子,所以苏妹妹没见过。” “哦。”苏馥珮点头,会刺绣啊,不错,不像她,连根针都拿不稳,唉,失败。 正低头叹气,春妮儿突然惊喊了一句:“那位美哥哥是谁?” 苏馥珮抬起头来,见春妮儿满脸惊喜,眸中亮光闪闪地看着门口,她转头看去,发现是皇甫翊正负手站在门口并没进来。 她眸子闪过一丝得意,答道:“我儿子的爹。” 春妮脸上的笑意僵住,紧张问道:“你和他是?” 苏馥珮见春妮儿识会了,赶紧道:“不是,我们之间没关系了。”说了这话,却觉得心中却有丝不舒服。 皇甫翊闻听苏馥珮的话,眸子一沉,心头燃起一丝怒意,紧紧看着苏馥珮,废妃懿旨已经被他毁了,他们哪没关系? 三娃子也符和道:“对,苏妹妹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春妮儿立即恢复笑容,跑到门口亲热地拉住皇甫翊的胳膊,朝他笑了笑。 皇甫翊蹙眉,心头闪过一丝厌恶,看着苏馥珮的反应,却见她面无表情,只当未见,心头更是生气,自己男人被别的女人拉拉扯扯,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馥珮当然有反应,只不过反应在心里,看到春妮拉着皇甫翊那一刻,心中如同卡了根刺般,极为不舒服。 春妮见皇甫翊没拒绝,更是大胆了,把皇甫翊拉到众人面前笑道:“俺很喜欢这位美哥哥,如果苏姐姐不要了,就给俺吧!” 啥? 众人一惊! 苏馥珮脑子有些跟不上节奏,这是古代十几岁姑娘该说的话吗?她也不知道害羞的? 皇甫翊更是恼怒,他皇甫翊好歹是个王爷,怎么像个物件一样,给来给去的?岂有此理! 村长脸色有些不好看,明显对这个外甥女有些不满意,女孩子家家的,哪有这样脸皮子厚的?也不嫌丢人? 三娃子却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答道:“成,俺看成。” 村长闷哼一声道:“成什么成?人家是什么身份,春妮儿是什么身份?牛头不对马嘴,你在瞎扯什么?”怒斥完三娃子,又对春妮斥道:“你还不放手?人家公子脾气好,你就狂了?在外面学了些啥子?丢不丢脸哟?” 春妮却满不在意道:“这又啥子丢人的,俺又不偷不抢的,这位公子不是也没说不好吗?” 苏馥珮瞪着皇甫翊,清高的翊亲王,今日怎么任人摆布也不做声?是看上春妮儿了? 村长脸色更不好看了,赶紧去拉春妮:“你给俺过来,人家怎么会看上你呢?” 苏馥珮天仙一般,皇甫翊怎么会看上春妮这只癞蛤蟆? 这几天来,皇甫翊天天守着苏馥珮,跟在她身后转,昨天还听福奶奶说,皇甫翊为了给苏馥珮做饭,特意跟福奶奶学了一个下午,皇甫翊是个王爷,能做到如此,便是对苏馥珮用了心的。 春妮这丫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见苏馥珮没做声,皇甫翊怒极,突然想到黑风说的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脑中闪过一计,搭上春妮的肩膀,看着苏馥珮大声道:“这么可爱的姑娘,我当然喜欢,如果姑娘不介意,明天就跟我回府吧!” ------题外话------ 卡文严重。叹气。 最近开学的开学,上班的上班了,好像很忙呀,忧伤中。 月底求票票呐,让皇甫翊赶紧抱得美人归,来个轰动的婚礼,再并肩斗渣渣去。吼吼! 101 皇甫翊是我的男人! 啊?! 听到皇甫翊的话,看到他的动作,一屋子里的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目光齐刷刷朝苏馥珮看去。 就连小豆芽看到皇甫翊揽着春妮的肩膀小嘴也撅了起来。 村长刚刚对春妮儿说的话,也形同自打了嘴巴,皇甫翊这只高贵的天鹅竟看上了春妮儿这只癞蛤蟆?难道他不喜欢苏馥珮了? 转念一想,倒也觉得没什么不对,有钱的男人自古以来是三妻四妾的,更何况皇甫翊还是个王爷,府中的女人自然多得数不清,多一个春妮儿也很正常。 苏馥珮被众人盯着,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像被脱光了衣服示众一般,面子里子全没了,眸中顿时喷火! 春妮儿别提有多开心了,脸上笑成了一朵喇叭花,一双珠子都要沾在皇甫翊脸上去了,激动道:“真的吗?那我今晚收拾东西等你哟!” 皇甫翊理也没理她,一直盯着苏馥珮,似挑衅一般,看你还敢不敢说与我没关系! 空气中有些紧张,除了春妮在那激动不已外,各人都不敢说话,直直看着苏馥珮,觉得有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迫感。 苏馥珮正要河东狮吼,转念一想,她是谁?苏馥珮呀,现代活了二十五年的有志青年,怎么会让个古人气到呢? 而且她和皇甫翊有啥关系呢?老妖婆已经废妃了,她就算是兰雪也与皇甫翊没关系的呀,别说他带一个春妮儿回府,就算带十个春妮儿回府也与她无关呐! 她没理由发火生气! 一念至此,她深吸一口气,展颜笑道:“这感情好啊,我们的翊亲王看上春妮儿了,可喜可贺呀,春妮儿恭喜你,就要当王妃了!” 众人又是一惊,苏馥珮还恭喜他们? 村长和儿子媳妇左右相视一眼,怎么有种夫妻斗气的感觉? 皇甫翊听到苏馥珮的话,整张脸都黑了,苏馥珮竟然一点也不在意,还在笑? 春妮开心得找不到北了,哇,他是王爷,难怪长得这么美,潘安也没他美吧? 苏馥珮不再看皇甫翊一眼,对村长道:“村长,下午再来找你,我先去田里看看庄稼。”说罢拉着小豆芽推开皇甫翊和春妮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村长愣了愣,田里有庄稼看吗? 见苏馥珮一句话也没对他说就走了,皇甫翊脸黑得像要下雨一般,一把推开春妮儿,转身追了出去。 春妮儿差点被推倒在地,稳住身子也要追出去。 村长回过神来,一把拽住春妮儿斥道:“你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你没看人家夫妻这是在斗气吗?小心殃及池鱼,你老实待在屋里,哪儿也不许去!” 春妮撇撇嘴:“那美哥哥说要带俺回府的。” “你这脑子装的啥?你也不瞧瞧人家是什么身份?他可是个王爷,你苏姐姐天仙一般,他怎么会瞧上你?京城多少大家小姐他都瞧不上,你就绝了这门心思吧!”说罢指了指春妮的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就算皇甫翊可以有很多女人,他也不要春妮去和苏馥珮夺男人,到时候争得你死我活,他哪边都疼。 三娃子不敢作声了,垂着头耸着肩站在那里,觉得自己闯大祸了。 金花娟子摇摇头,拉着自家的娃和自家男人回了屋。 苏馥珮和小豆芽从村长家出来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把皇甫翊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该死的男人,你要带她回府就带,少在我眼前晃,就知道你昨天晚上那话是把我当猴耍的,画圈圈诅咒你头顶长成草原! 一边在心里骂,一边拉着小豆芽快步走着,很快下了田间,站在田埂上,只见得一片空荡,哪来的庄稼看? 而那五亩灌溉上水的田像面平镜一样,印衬着点点白云的蓝天。 她黑着脸望着水面上的风吹云动,觉得像万花筒一样好看,但却高兴不起来。 小豆芽嘟着小嘴,也不敢说话,爹爹刚刚竟然搂了别的姐姐,他心里不舒服,爹爹只能搂他和娘的! 小白兴是在田埂上看到了耗子,已经去追了,苏馥珮咬了咬牙,这没出息的小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皇甫翊追出来,见到苏馥珮和小豆芽站在田埂上,淡淡的阳光下,两人迎风而立,看上去无比的瘦弱。 皇甫翊心头一紧,怒火顿时变成了心疼。 刚刚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闪现一个想气她的念头? 明明说要好好疼她们母子的,现在惹他们生气了,真该死! 他快步走过去,正要开口。 苏馥珮听到脚步声,赶紧伸手止了皇甫翊道:“你离我远些,从现在开始我不想看到你,你带你的春妮儿回府吧!” 皇甫翊深吸了一口气,柔声劝道:“丫头,我只不过想气气你,谁让你说和我没关系的,我……” “闭嘴!”苏馥珮阻断他的话:“我与你本就没有关系,兰雪的王妃之位已经被废了,而我也不是兰雪,我与你有啥关系?” 皇甫翊道:“懿旨已经被我毁了,所以你现在还是我的王妃,关于你是苏馥珮,你住在兰雪的身子里,你也是我的!” 懿旨被毁了?苏馥珮愣了愣道:“懿旨不是让轩辕谨拿走了吗?你如何毁的?” “你回苦心村后,我去轩辕国亲自拿回来的,轩辕国老皇帝病故,轩辕澈登基,众多皇子不服皆要反他,是轩辕谨拿废妃懿旨求我相助。”皇甫翊道。 不是吧?该死的轩辕谨,竟然不问她就把懿旨给了皇甫翊?可恶的男人,这不是成心害她吗? 皇甫翊再道:“再说,太后已被废,那道懿旨我也不必当真,就算没拿回来我不承认,你还是我的女人!” 听到那句‘你还是我的女人’,苏馥珮心头猛地一跳,觉得又羞又恼,好像自己身上打上了皇甫翊的标签一样,她不由得怒道:“什么你的女人?我是我你是你,我与你半点关系也没有,你不是要带春妮儿回府吗?赶紧去啊,和我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皇甫翊听到苏馥珮的话中尽是醋意,勾嘴一笑,走过去将她搂进怀中问道:“丫头,你是在吃醋吗?” 苏馥珮更羞了,猛地推开他,恼火道:“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 田埂本来就窄,免强能站下两个人,被苏馥珮这样一推,皇甫翊差点就掉到田里去,却是稳住了身子。 而苏馥珮用力过猛,没推动皇甫翊,瘦弱的她被回力反弹得退了几步,脚下一滑掉下了水田。 “娘。”小豆芽急呼一声,赶紧伸手去拉苏馥珮,结果人没拉到,自己没站稳掉了下去。 皇甫翊大惊,快手把小豆芽拉了回来,眼见苏馥珮就要落水,他飞身而上,一把拽住苏馥珮的手臂搂进怀中,却是来不急上去,只好一个翻身让自己垫底。 后想到这样掉下去,苏馥珮身上还是会湿,内力聚集猛地将她推了上去,自己毫不犹豫地砸进了水田里。 顿时水花四溅。 “爹爹!”小豆芽又是一声急呼。 苏馥珮被大力推上了田埂,刚站稳就听到小豆芽的喊声,低头看去见皇甫翊已落了水。 她脸色大变,心头揪紧,急喊道:“皇甫翊!” 皇甫翊正从水里爬起来,满头满身的泥,成了落汤鸡! 他擦了把脸上的水,云淡风轻道:“我没事。” 苏馥珮后悔万分,刚刚真不该推他的,结果没推动他还差点把自己弄水里去了。 见他站起身来,满身的污泥狼狈不堪,她心疼不已,赶紧伸手去拉他:“快上来。” 见苏馥珮一脸着急,皇甫翊心头一喜,拉住她的手上去。 苏馥珮哪能拉得动皇甫翊,这样一扯就要掉下水田去。 苏馥珮脸色一变,还要掉一次? 皇甫翊却勾嘴一笑,一个腾飞上了田埂,将苏馥珮搂进怀中站得稳稳的,柔声哄道:“丫头,不要生气了,我不该惹你生气,不对,都怪黑风,是他告诉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我一定饶不了他!” 苏馥珮贴在皇甫翊身上,沾了他一身的泥和水,却没觉得丝毫冷意,一颗心满满的全是温暖甜蜜。 “爹爹,你身上全湿了,会不会着凉呐?”小豆芽挠着小脑袋问。 苏馥珮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推开他,不敢再用力怕皇甫翊又掉进水里。 “赶紧回屋洗洗,虽然出太阳了,还是有余寒!”苏馥珮担心道。 皇甫翊笑了笑:“好。” “你还笑?”苏馥珮瞪了他一眼,拍拍身上的泥,拉着小豆芽转身上了小路。 这才发现有路过的村民皆站在小路上看戏,见她上来了,个个笑着走了,苏馥珮脸上一窘,这是哪门子破事啊? 皇甫翊一脸高兴,甩了甩身上的水跟上去。 回到木屋,苏馥珮一边嘀咕一边去烧水:“一个大男人,还说是什么战神,竟会掉到田里去,传出去非得笑死人……” 皇甫翊湿淋淋地坐在凳子上听着,心中却美得很,以我的武功怎么会上不来?若不使这苦肉计,你指不定得把我扒层皮,哪还会心疼我? 黑风这小子,他一定饶不了他! 水烧好后,苏馥珮出来一看,皇甫翊还没把湿衣服脱下来,坐在那像佛爷一样和小豆芽说笑,滴了一地的水。 她忍不住上前又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还不把湿衣服脱下来!”说着把皇甫翊拉起来,给他脱衣服。 脱了外套,发现里衣也是湿的,索性把里衣也脱了,却被看到的一幕惊住,动作僵在了那里。 只见皇甫翊的强壮的胸口和粗劲的手臂上尽是疤痕,有新的有旧的,纵横交错数不胜数,特别是左胸那一道剑伤,好像刚好不久,如同一条蜈蚣爬在上面,触目惊心。 苏馥珮突然心头一紧,觉得心脏似被人用铁勾勾住了,一拉一收地痛。 她下意识地伸手抚上那条条疤痕,似看到皇甫翊受伤的整个过程,似有人又在她的身上割了一次,痛得她窒息。 她最怕利器割肉那一瞬间的痛意,直让她毛骨悚然,而皇甫翊经受了多少次毛骨悚然? 他却满身温润,风华万千,从未说起半个字。 却不知, 一身如玉紫衣下,裹着的是如此斑驳的一具身体。 苏馥珮全身冰冷,如同被浇了一桶冰水,连手指也有些颤抖起来。 感受到苏馥珮冰寒的指腹在胸口抚过,充满了不怀好意的挑逗,皇甫翊身子猛地一震,觉得似有虫子在钻心一般,让他十分难受。 见苏馥珮的手指慢慢往下抚去,皇甫翊猛地抓住苏馥珮的小手,呼吸急促地唤道:“丫头……” 苏馥珮却抬起眸子看着他,皓月般的眸子中灌了两湾清泪。 皇甫翊心头一紧,心中五味杂阵,苏馥珮这是在心疼他? 一向比男人还坚强的苏馥珮,看到他身上的伤疤含泪欲哭? 见到这样的苏馥珮,皇甫翊只觉得一颗心都被融化了,心疼地看着她,温柔劝道:“丫头,我是男人,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你别伤心,我会心疼的。” 听到皇甫翊温柔得腻死人的话,苏馥珮更难过了,眼泪一滚就要落下,她赶紧撇过头去,仰天望着屋顶,狠狠把眼泪逼回去。 再转头回来,眸中已平静,她抽回手嘴硬道:“我没伤心,只不过觉得吓人!”说罢转过身去,咬了咬唇瓣,努力压下心酸和感动。 皇甫翊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总是口是心非,明明是在为我难过心疼,偏偏要嘴硬。 他光着膀子走到苏馥珮面前道:“对不起,我吓到你了,以后一定不让你再看到,抑或是我问问华萝衣有没有祛除疤痕的药,把这些吓人的东西祛除了。” 苏馥珮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感动,赶紧转身往房间去:“水好了,你快去把这身泥洗了。”然后推开门进了房间,把门砸上。 她害羞了? 皇甫翊笑了笑,走到厨房去舀水洗澡。 小豆芽坐在桌子上歪着小脑袋,爹爹和娘怎么那么怪呢? 小白也蹲在地上,头一歪一歪的。 苏馥珮坐在床上,脸上情绪万千,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刚刚看到皇甫翊身上的疤痕时,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不是应该很讨厌皇甫翊吗?怎么看到他受过那么多伤会心痛呢? 转念想到,一定是兰雪在心痛不是她,她怎么会为皇甫翊心痛呢,不会的! 这样想着松了口气,再坐了一会儿,平复了心情才打开门出去。 皇甫翊已经从隔壁房间洗了澡出来,穿上了干净衣服,满头黑发垂下来,更显得他风华绝代。 苏馥珮看得愣住了,只觉得上天如此偏爱这个男人,让他长了副这么好的皮囊,这得让天下多少女人含恨啊? 还好兰雪的长相不比他差,否则站在他面前岂不要自卑。 见他手中捧着脏衣服,苏馥珮抬头望了望天色还早,对皇甫翊道:“把衣服拿来,我帮你去洗了!” 皇甫翊心头一喜,把衣服递给了她。 苏馥珮拿了个木盆装上衣服和皂角粉,问小豆芽:“儿子,你去吗?” 小豆芽点头:“去。”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跟着苏馥珮出了门。 皇甫翊笑了笑,坐在桌子前掳着半干的头发,突然想到福奶奶儿子媳妇的事,便把黑风赤焰招了出来。 两人站在皇甫翊面前惶恐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皇甫翊看了黑风一眼,冷声道:“你给本王出的馊主意,害得本王差点弄巧成拙,你说本王有何吩咐?” 黑风吓得赶紧跪了地,抱拳低头:“属下也是听青绝说的,属下该死,害王爷落了水!” 他们二人在暗处保护皇甫翊,自然看到皇甫翊落水那一幕,那一刻黑风就知道自己完了。 皇甫翊看着他道:“扣半年的例银。” 黑风抬头看去,惊呼:“啊?” “啊什么?半年少了是吗?那就一年!”省点银子给她们母子买衣服。 黑风苦着张脸:“不少,不少。” 心中暗叹,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爷都被苏馥珮带坏了,一扣就扣了他半年的银子! 他又看向赤焰,这半年全靠你了! 赤焰一张脸果真成了火焰,王爷,你这不是在罚他,你是在罚我呀! 见二人眉来眼去的,皇甫翊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 二人立即收了视线,低头。 皇甫翊道:“起来,本王有事让你们去做!” 黑风道了谢站身来,与赤焰二人抱拳齐道:“王爷请吩咐!” “去查查阮天谢这个人,查到了立即禀报本王。” 两人抱拳领命:“属下立即去办。” 皇甫翊点头。 二人相视一眼,身影一闪已出了木屋。 皇甫翊站起身来,走到苏馥珮房间将头发束好,出门去找她们母子。 苏馥珮正和小豆芽在小溪边上洗衣服,听到有脚步声,转头看去见是皇甫翊来了,不由得惊讶道:“你如何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皇甫翊温润地笑:“我顺着田间水源头找来的,对于我来说这并不难。” 苏馥珮撇撇嘴,衣服已经洗得差不多了,你还来做什么? 皇甫翊走过去,在上游捧了口溪水喝,赞道:“水真甜。” 苏馥珮答道:“当然,这是温泉水,去年我还想着要在温泉里种菜,没想到干旱严重,顾着粮食也就没有种菜了。” “温泉?”皇甫翊微惊。 苏馥珮点头:“这水源之处是一个天然温泉,福泽着苦心村和附近几个村子的百姓。” 皇甫翊点头:“难怪四下干旱,只有你能有水种粮,原来是这个原因。” “是啊,要不是有这条溪水,我也不能种出粮食来。”突然想到什么,她笑道:“当初这溪水也干过一次,我爬上山去找水源头,正好遇上轩辕谨被一只大水牛追着跑。” 皇甫翊来了兴致:“是你救了他?” 苏馥珮看向他道:“你算卦的?” “这随便一猜也能猜到,如果不是你救了他,他如何会那般护着你?”皇甫翊终是明白了轩辕谨的心思。 苏馥珮道:“那个笨蛋,来乡下地方穿了一身红,牛当然追他,我让他脱了衣服,他这才避免了一难,后来也是他告诉我山上有个温泉的。”转而又道:“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找得到。” 皇甫翊笑了笑,没再说话。 小豆芽正在玩耍溪水,捧着溪水往小脸上泼,咯咯直笑。 皇甫翊听着这笑声,看着这带着淡淡雾气的树林,心头一片宁静。 他终于明白苏馥珮为何执意要回到这里了,原来这真是一个洁净心灵的地方。 在这里看不到争斗看不到权利欲望,只有朴实善良宁静安稳,每一天都过得惬意舒服,没有一丝压力,如果哪一日肩膀上的重担卸下了,来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苏馥珮把最后一件衣服拧干,端起衣服起身道:“走吧。” 皇甫翊回过神来点点头,去接苏馥珮手中的衣服,苏馥珮不让他拿:“又不重我拿就行了,你一个大男人就去做大男人的事,这女人家做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说完对小豆芽道:“儿子,回去了。” 小豆芽笑着答好,甩了甩手中的水,站起身来。 皇甫翊道:“我要做的事就是不让你们母子再受苦受累。” “做这么点事哪能累?人生不吃点苦受点累,哪知幸福来之不易?”苏馥珮沿着青石板走下去。 皇甫翊笑了笑,拉着小豆芽跟上去。 回了屋子,把衣服晾上,然后做饭吃。 一家三口正在吃,苏馥珮想了想,还是要把那件事告诉皇甫翊,便道:“过两天是兰雪的忌日。” 皇甫翊夹菜的手一顿,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搁下碗来看着皇甫翊再道:“按理来说,也是我的忌日,但那天恰巧又是我的生日。” 皇甫翊脸色一沉,也搁了碗,脸色沉重地问道:“你前世……是怎么死的?” 苏馥珮答道:“家里遭小偷,偷了我的钱,我把钱抢回来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块钱,转换成你们这的银子大该是五文钱吧,我下楼去追,结果踩滑了脚,从楼上摔下去了。” 皇甫翊满脸惊讶,为了五文钱去追小偷摔死了? “说起来,这天对我的意义也很重大的,既是生日,也是忌日,又是重生日。”苏馥珮叹了口气道。 皇甫翊问:“你想如何庆祝生日?” “不想庆祝,这天是兰雪的忌日,若是庆祝,对不起小豆芽。”她看向小豆芽,见他也看着她,一脸疑惑。 皇甫翊点点头,再道:“那换个日子当生辰,次日庆祝也可以。” 苏馥珮摇头:“我不想过生日,以前从来没过过,如今恰巧是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更是不用过了!” 皇甫翊不作声。 “其实这样也很好,可以永远记住兰雪不是吗?”苏馥珮突然展颜一笑。 皇甫翊脸上严肃:“我永远不会忘记兰雪。” “那就好,我不希望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平静说完端起碗继续吃饭。 皇甫翊沉着脸没作声,心里在想着什么。 吃过饭,苏馥珮带小豆芽去村长家商量种作物的事了,皇甫翊说困了回茅屋睡觉。 下到村长家,一家子也正好吃过饭,见到苏馥珮来了,村长赶紧问道:“丫头,你们没事吧?” 苏馥珮扫了众人一眼:“没事啊,能有什么事?” 春妮儿却脸皮厚地走到苏馥珮身边道:“苏姐姐,那位美哥哥呢?” 经此一事,苏馥珮对春妮儿没了好感,闷声答道:“在屋里睡觉呢,掉田里了怕是着凉了!” “掉田里了?”村长一家子不由得一齐惊呼。 苏馥珮一脸平静地点头,不就是掉田里了吗?至于这么惊讶? 春妮儿第一时间回过神来,紧张道:“俺去看看他。”说罢不等大家开口,一溜烟已经跑了。 苏馥珮蹙眉,这么紧张他做什么?好像是你家男人一样。 村长摇摇头,对苏馥珮道:“别理她,简直跟个野鸭子似的,苏丫头坐。” 苏馥珮点头,拉着小豆芽坐下来道:“是这样的,我身子不好今年可能不能再种庄稼,所以我买了种子回来准备让村民帮着种,我来指点,到丰收的时候,给我三分之一的银子就成了。” 村长不赞同:“你出种子你指导,怎么才给你三分之一呢,至少得给一半呐。” 三娃子也道:“俺爹说得没错,最少得一半,这地是苏妹妹种肥的,种子是你买的,你还要教俺们种,必须一半。” 苏馥珮见父子俩这么坚持只好妥协道:“成,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隔壁村子的田地也不要种太多水稻了,分一半出来种些蔬菜什么的,今年不会再干旱粮价会下跌,我们种菜卖也能挣大钱。” 村长点头,而后又摇头道:“这么久了,春雨还未至,苏丫头怎么知道不会干旱?” 苏馥珮笑了笑:“直觉吧,哪能年年干旱呢?而且去年下了雪,自是雨水迟一些,等三月初就会下来了。” 村长点头:“那俺就等着看三月初下不下雨喽。” 三娃子夸道:“苏妹妹讲得有理,今年种粮赚不到银子,改种菜好。” “既然你们同意,就麻烦村长把地划分出来,分给每家每户种。”苏馥珮道。 村长应道:“成,俺来安排。” 苏馥珮站起身:“那好,我先回了,到时候让三娃子通知一声,三娃子,明天去我屋里,我教你育种。” 三娃子喜道:“好喽,明天俺一定赶早。” 苏馥珮笑了笑,拉着小豆芽走了,其实还是担心春妮儿和皇甫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会是不好的。 快步上了土坡,听到茅屋里传来皇甫翊的怒声:“我再说一遍给我出去,否则我丢你出去。” “美哥哥,你不要害羞,让俺看看,你是不是发高热!”春妮儿执着的声音传来。 苏馥珮摇摇头,走过去站在门边喊道:“春妮儿妹子这是在做什么?一个女孩子家的跑到男人屋子里拉拉扯扯,可是会让你父母丢脸的。” 正在拉皇甫翊的春妮儿听到这话,不服气道:“苏姐姐这话重了,俺光明正大关心俺喜欢的男人,有啥子让俺父母丢脸的,要是俺爹和娘知道俺找了个这么美的男人,一定会夸俺有眼光,苏姐姐既然不要他了,也就没理由再缠着他不放,更是没有资格管俺的。” 我缠着他不放?没资格管你?今儿个我还真要管你了! 苏馥珮恼火走进去道:“妹子是听错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他了,皇甫翊是我的男人,谁也别想觊觎。”说罢拉着皇甫翊的手走出茅屋,出了门还不忘说一句:“若你还不肯走,我让村长过来接你!” 然后拉着皇甫翊快速离去,回了木屋,把门关上。 春妮儿黑着张脸,她听错了?可是上午的时候苏馥珮明明说她和他没关系的呀? 恼得跺了跺脚,她气冲冲地出了茅屋,冲下土坡,却是一脚没踩稳,滚下了土坡,摔得鼻亲脸肿,痛得眼泪汪汪的。 朝木屋看了一眼,气极败坏地走了。 苏馥珮把皇甫翊拉回屋后,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春妮摔下土坡时,放开皇甫翊没好气道:“看你做的好事!” 皇甫翊刚刚听到苏馥珮说他是她的男人时,心头已是激动不已,又被苏馥珮拉回来,突然觉得有种被保护了的感觉。 他从来没在任何人身上有过这种被保护的感觉,更何况是在一个柔弱不经风的女人身上,心中有丝惊奇。 见苏馥珮生气的模样十分可爱,他勾嘴一笑,将她拉进怀中抵在门上,凑近她温柔似水道:“那我弥补你一下。”说罢性感的唇已经吻了上去。 苏馥珮全身似被雷电击中,酥麻感瞬间袭遍四肢百骸,心头的喜悦也一波一波涌来。 小豆芽站在旁边看着,歪着小脑袋,撅着小嘴,他也想亲亲。 没有被苏馥珮拒绝,皇甫翊吻了片刻还是放开了她,怕再吻下去又会遭她一耳光,他现在已经了解苏馥珮的脾气了,要学会见好就收才有下一次。 苏馥珮正闭眼感受这温柔与舒适,谁知皇甫翊却突然放开了她,她心头一阵失落,正想说点什么。 皇甫翊打了个哈欠道:“好困,继续睡觉。”说罢搂开她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苏馥珮的话卡在喉咙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难受极了。 昨晚没睡好的是她,她才要睡觉! 冷哼一声,拉着小豆芽道:“儿子,我们也睡觉!” 小豆芽哦了一声,昨天晚上娘翻了一个晚上,他自然也没睡好的。 于是,一家三口都在睡觉。 直到天黑时分,苏馥珮和小豆芽才起床,见天已经黑了,心中暗怨,晚上岂不是又睡不着了? 叹了口气,去厨房做晚饭。 待晚饭做好,仍旧未见皇甫翊过来,苏馥珮对小豆芽道:“儿子,去喊你爹起来吃饭。” 小豆芽点头,带着小白跑了出去,推开茅屋的门一看,哪还有皇甫翊的身影,急得跑回去对苏馥珮道:“娘,爹爹不在茅屋里。” 苏馥珮心头微惊,难道他真的走了? 心头一阵失落,顿时食欲全无,简单吃了晚饭,母子俩洗了澡便又躺到了床上。 先教小豆芽学了三字经,又给他讲了故事,然后又念了儿歌,仍旧没有半丝睡意。 苏馥珮起身下了床,让小豆芽在床上别下来,然后举了烛火出门,去茅屋看皇甫翊回来没有。 走到茅屋一看,仍旧空空于也,连一丝皇甫翊的味道也无,她心中无比失落空虚,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拿走了一般,空荡荡的。 深吸一口气,她转身回去,关上门进了房间,小豆芽见她回来赶紧问道:“娘,爹爹回来了吗?” 苏馥珮摇头:“没有,很晚了睡吧,明天得育种呢!” 小豆芽瘪嘴哦了一声,躺了回去。 苏馥珮把烛火吹熄,然后躺上床去,心情却十分地不好,睁眼闭眼都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那张绝美无双的脸,那温柔的话语,那深情的眸子,还有他柔情似水的吻…… 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打断了苏馥珮的思绪,她赶紧坐起来,以为是皇甫翊回来了,打开门一看,是小白在追耗子。 咬了咬牙骂了小白一句,她把门关上继续回去睡,却是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翌日终是顶了个熊猫眼,小豆芽也没睡好,眼睛是涩涩的,一直揉着。 母子俩出了房门,苏馥珮又让小豆芽去茅屋看了一次,皇甫翊仍旧没回来。 苏馥珮有些恼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她这当成什么了? 索性甩开他不管了,爱去哪去哪! 洗漱好去挑了水回来,做了早饭吃过,三娃子来了。 苏馥珮把他招呼进屋子,带他到厨房烧水。 一边烧一边讲:“我这种方法与你们以前的下秧方法不一样,我是先把谷芽催出来,在催芽前又得将谷种消毒除去细菌,这样产量才高。” 三娃子点头,想了想问道:“这细菌是什么?消毒又是什么?” 苏馥珮解释道:“说简单点就是把种子有里藏着的害虫祛除了。” 三娃子懂了,笑道:“苏妹妹真厉害。” 苏馥珮笑了笑不作声,这算什么嘛?是个农民都知道。 帮苏馥珮烧着火,三娃子说笑道:“春妮儿这丫头,昨天下午摔得满头包回去,突然就走了,本来说要住好些天儿的,一会子一个想法,真搞不懂她。” 苏馥珮暗想,应是被她的话呛到了,所以不好意思待着,转念想到,春妮走了,皇甫翊也走了,莫不是两人一起走了吧? 皇甫翊可说过要带春妮儿回府的,指不定两人这是回京城了! 她心中一阵恼火,该死的皇甫翊,以后再别让我看到你,否则把你打成肉饼子! 见苏馥珮好半天没说话,三娃子喊道:“苏妹妹,你咋啦?” 苏馥珮收了思绪,语气怪异道:“没什么。” 小豆芽看到水冒着腾腾热气,对苏馥珮道:“娘,水滚了。” 苏馥珮抬头一看确是滚了,她站起身来拿了个木桶舀了半桶水来,再兑了些冷水。 伸手进去探了探水温,而后对三娃子道:“一般把水兑到有些烫手就可以了,太烫会损坏谷种,不烫又起不了作用,你来试试水温。” 三娃子依言伸手进去探了水温,点点头。 苏馥珮又将谷种放进去:“浸泡个一刻钟左右,然后放进温水中泡七天,这样芽就长出来了。” 三娃子记下了。 “待芽长出来,就得撒在秧田里,这秧田是育苗的,必须要肥沃,所以下秧前得把肥下足了,水是一定要保足的!”苏馥珮抬手擦了擦汗再道。 “嗯,俺记住了!”三娃子点头。 苏馥珮又拿出西瓜和黄瓜种子来道:“要用同样方法催芽的还有西瓜、黄瓜、茄子玉米……但不用像谷种一样浸泡这么多天,这些种子娇贵些,所以要单独用盆装起来育苗,不能用太多农家肥,得用草木灰做成营养土供养着。” 三娃子有些记不住了。 苏馥珮道:“这些不过是最简单的常识,自己动手几次也就会了,我教你西瓜和黄瓜种子的方法,其余的你拿回屋里自己动手。” “成。”三娃子看着苏馥珮满是佩服:“苏妹妹懂得这么多,难怪能把庄稼种得那么好,俺还有很多要跟苏妹妹学的!” “你聪明,我根本没怎么教你,是你自己学会的,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也离不开你自己的努力。”苏馥珮笑夸道。 说话间一刻钟已经差不多到了,苏馥珮又兑了桶温水,将谷种泡好,把西瓜黄瓜种子的处理方法告诉三娃子。 弄好这些已经半个上午了,苏馥珮有些疲累,三娃子拿着其余的种子回去了。 往后两日,苏馥珮都领着三娃子说各类种子的种法,日子还算忙碌,而这两天,皇甫翊一直没见人影。 苏馥珮得了空便将皇甫翊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对他唯一一点好感也消失不见了。 已是三月上旬,迎来了苏馥珮二十六岁的生日,忌日,重生日,以及兰雪的忌日。 这日早上,天空果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大家都十分高兴,村长站在门口看着雨惊叹,苏丫头果然没说错,真是下雨了。 苏馥珮起得有些晚,这几夜仍旧没睡好,眼圈黑黑的,一脸憔悴,连带着小豆芽也是整日苦着脸,爹爹又不要他和娘了吗? 吃过早饭后,苏馥珮带着小豆芽来到茅屋门前的空地上,看了看眼前宽阔的田野道:“儿子,对着这片田磕三个头。” 小豆芽歪着小脑袋问:“为什么要磕头?” “因为今天是神仙教娘种庄稼的日子,小豆芽要替娘感谢神仙,所以要磕头。”苏馥珮哄道。 小豆芽点头:“好。”然后跪在地上,朝田间磕了三个头。 苏馥珮闭眼暗道,兰雪,若你魂魄在天,看到小豆芽向你磕头了,你是否会安慰? 磕完头后,苏馥珮带小豆芽去村子串门子。 先去福奶奶家,小福子已经上学了,福奶奶一个人在家十分孤独,苏馥珮陪着聊家常,时间一晃已到了中午,便在福奶奶家吃了午饭。 下午又去二柱子家坐了一下午,然后又去芝麻家坐了一会子。 实话说,苏馥珮其实有很多事做,但自从皇甫翊走了后,她便没心情了,回到屋子里又想起皇甫翊带给她的惊心动魄,影响心情,所以带着小豆芽东坐坐西坐坐打发时间。 天黑时分,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回屋,推开门一看,却见桌子前坐了个人。 ------题外话------ 这个月只有28天,汗,继续求票票,最后四天了,大哭! 102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人紫衣玉冠,貌如嫡仙,满身温润之气,如同一块在夜间发出万丈华光的紫玉。 此刻正看着她温柔地笑,眸中一抹似要将人融化的柔情,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句话概况,简直迷死个人了! 苏馥珮暗淡的眸子骤然一亮,皇甫翊! 小豆芽一张小脸全是惊喜,放开苏馥珮的手冲上去喊道:“爹爹!”一把扑进皇甫翊的怀中,噌着小脑袋,好想你呀爹爹。 苏馥珮满怀欣喜,步子抬起也要过去,却想到皇甫翊走时没给她打招呼,如今说回来就回来了,这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 她压下心头的欣喜,双手环抱胸前,一脸平静道:“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翊亲王吗?还以为你带着美人回京城享清福去了呢,你这是哪冒出来的?”语气中尽是挤兑,眼神也极为不友善。 要知道皇甫翊走了这三天半,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有多难受。 皇甫翊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然后放开他,温润地站起身来,走到苏馥珮面前,柔声道:“丫头,生辰快乐!” 苏馥珮心头一喜,他还记得? 却是冷哼一声道:“我快乐个屁!”转过身要去做晚饭,懒得理他。 皇甫翊拦住她,霸道地搂她入怀:“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你爱走就走,关我什么事?我巴不得你走了,免得在我眼前碍眼!”苏馥珮气呼呼的推开他,一肚子的委屈。 皇甫翊见苏馥珮这么生气,心情却是极好的,青绝禀报这几日苏馥珮的日常给他听时,他心中是又心疼又开心。 没想到他走了这两日,苏馥珮是这般牵挂他,他也是十分想念她们母子的。 天还没黑尽,仍旧可以看到苏馥珮憔悴的小脸和那红嘟嘟撅嘴的小嘴,他捧住那张绝美的小脸,轻轻凑上前,吻住那生气的小嘴,轻而柔地吻了吻。 在苏馥珮推开他之前放开她,柔声道:“这是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分别多日,皇甫翊的吻让苏馥珮心中更快激动澎湃,听说这是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苏馥珮眸中跳悦着喜悦的光茫。 难道还有第二份礼物? 皇甫翊知道苏馥珮心中在想什么,并不点破,而是握住苏馥珮的手十指相扣,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去拉小豆芽:“儿子,爹爹带你和娘去看样东西!” “好!”小豆芽赶紧向前握住皇甫翊的手。 被这样拉着,苏馥珮心头突然涌来一种奇妙的感觉,从来没有人这样拉过她的手,似有种非常安稳的感觉。 苏馥珮没挣脱皇甫翊,跟着他出了门。 夜幕慢慢渐下,门前也慢慢陷入黑暗,下了一天雨,傍晚时分已停下了,但温度却降了下来,寒风阵阵。 一家三口来到门口,只见得村子里零星几处灯火。 苏馥珮望了眼前方,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片漆黑,天空中挂着几颗小星子时不时眨眨眼,无比凄寒。 难道让她出来看风? 苏馥珮甩开皇甫翊的手,抱怨道:“出来喝西北风啊?” 皇甫翊哪会让她甩开,反而再紧了紧她的手,指着那一片漆黑的田间,温润地笑道:“你看。” “看什么?乌漆麻黑……”苏馥珮边没好气地说着边转过头去,话刚说了一半,却听见噌噌数声响,田间骤然亮起无数道火光。 苏馥珮眸子一惊,紧紧盯着那火光。 只见得水田间如同白昼一般明亮,那一片火光变化着五颜六色的光彩,十分有节奏地移动着,最后拼凑成几个字。 苏馥珮清楚地看到,那几个字是:丫头,生辰快乐! 苏馥珮惊住,心头被震撼了一下。 “爹爹娘,是焰火!”小豆芽拍着手跳起来喊道。 皇甫翊宠爱地看他一眼,笑答:“是的。” 苏馥珮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向皇甫翊,眸中除了惊喜外,还有一丝肉疼,因为她清楚地看到,是无数人举着烟花踩在水田间,拼了这么几个大大的,亮亮的字出来,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皇甫翊温柔一笑:“不要管,再看!” 苏馥珮依言转头看去。 只见从村口出来一点火光,然后慢慢变大,沿着小路而来,最后变成了一条火龙,左右摆动,亮光一片,从村口到芝麻家,一路的蜿蜒彩光,在夜色中美极了。 “看那边!”这时皇甫翊温柔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苏馥珮赶紧看过去,又听见噌噌几声响,从黑暗中射出几道刺眼的亮光,齐刷刷冲上天空。 火光在天空中散开,开出七彩缤纷的花朵,伴随着几个大字,同样是:丫头生辰快乐! 苏馥珮眸中溢出感动来,一会儿看着田间变动的火光,一会儿看向小路上的星光璀璨,一会儿抬头望着五彩缤纷的天空,应接不霞。 小豆芽在身边一个劲地拍着小手,欢喜不已,小白也猛地甩着尾巴,轻轻吠着。 皇甫翊紧了紧握着苏馥珮的手,温柔道:“再看田间!” 苏馥珮从天空中收回视线看过去,只见田间那生辰快乐的字已经变成了:丫头,我爱你! 若大的我爱你三个字,冲击着苏馥珮的视觉和心脏,心头的感动一波一波袭来。 而此时,那条火光已经下到了田间,饶着田埂围住了丫头我爱你那几个字,田间更是一片亮光璀璨,美极了! “王妃生辰快乐!”田间齐齐传来无数呐喊,火光也一高一低地跳跃着,似夜间的精灵。 那句‘王妃生辰快乐’如同永远不会停止一般,一波高过一波,回荡在村间。 苏馥珮突然有种被人捧上了天,坐在云端的感觉,身心都飘飘然起来,那穿越异世来的孤寂和恐慌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无数人一齐发出的呐喊声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苏馥珮觉得脚下一颤一颤的,心脏也跳动一颤一颤的。 而皇甫翊的手一直与她的手十指相扣,一刻也没放开过,手心的温暖传递到她的手心,让她整个心都暖洋洋的。 这时,呐喊声突然嘎然而止。 苏馥珮回过神来,耳边再次传来皇甫翊温柔的声音:“听!” 苏馥珮赶紧竖着耳朵听着。 只听得无数响声传来,震耳欲聋,无数道火光齐齐冲上夜空,晃得眼睛都花了,夜空被点亮,七彩缤纷,如同在头顶上盖了一片七彩详云,绚烂得让人心振奋。 苏馥珮仰着头望天,一颗心震撼不已,皇甫翊给她太大的惊喜了,他是如何知道她和小豆芽一样,都是喜欢烟花的? 皇甫翊也仰望着天空,紧紧握着苏馥珮的手。 除夕夜那晚,见你眸中的惊喜与感动,便知你也是喜欢这满天绚烂的,因而我冒着被你骂得体无完肤的险,也为你求得岭南奇老做出这些特别的焰火来,博你一笑。 丫头,很爱很爱你,你可感受到? 苏馥珮从满天绮丽绚烂中收回视线,侧头看着这个绝美如仙的男人,五颜六色下,更显得男人侧脸的轮廓似被冰削割而成,美得不成样子。 原来离开这几日,你是去为我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而我却骂了你几天,皇甫翊,你真的很傻很傻,你可知道? 而且显得我很可恶呐! 如同炸破天一般的响动终是慢慢停了下来,七彩火光也渐渐消失,天空中又恢复了漆黑寒冷。 而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阵轻浅而苍老的声音:“老夫一辈子躲在岭南山从不出山,只因为翊亲王说,他遇上了一辈子的至爱,他要将这世上最美的光彩送给她,愿她开心幸福。 老夫一生研制焰火,多少人金银权利求得老夫割让,但老夫从未动容,因为老夫认为,这些焰火的美只为值得的人绽放。 天下间,能让老夫认为值得的人,仅翊亲王一人,先为他的舐犊情深,再为他对姑娘的深情至爱,所以老夫愿将一生的心血,无条件送给翊亲王,希望能让如愿以偿!” 苏馥珮静静听罢,心中已卷起千涛骇浪,听到老人这话,比听十句我爱你还要激动澎湃。 不用看,苏馥珮也知道,身后之人一定是天下焰火奇人岭南奇老,那个冥顽不灵,不被金银权利动容的老头。 而他却为了皇甫翊出山了,还愿将一生心血无条件送给皇甫翊,来博得她的开心幸福!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苏馥珮现在搞不清楚,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咆哮,让她无法平静下来。 她忍不住转身看去,只见得身后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鹤发老人,因为一身白,所以在夜色中,也看得十分清楚。 而此时,他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对苏馥珮友善地笑着。 苏馥珮眸子一热,觉得老人十分和蔼,完全不像是世人所传的顽固老人,她开口问道:“你就是岭南奇老?” 老人点头,将木盒递给苏馥珮:“这只焰火是我毕生的心血,一直未寻得有缘人,今日就把它送给你了,希望能让你开心!” 苏馥珮接过,觉得十分沉重,这可是老人一生付诸的心血,重得她拿都拿不稳。 她紧紧搂着,朝老人感激道:“谢谢老人家,我很开心,这是我见到最美的焰火!” 老人笑了笑,也十分开心,和蔼道:“让翊亲王为你点燃世间最美的瞬间。”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会儿,转对朝岭南奇老点了点头。 皇甫翊温柔一笑,接过木盒打开将焰火拿出来,放在地上,岭南奇老递来火折子。 皇甫翊蹲下身去,点燃焰火,然后起身走回苏馥珮身边,再次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皇甫翊苏馥珮岭南奇老小豆芽以及小白都抬头看去。 噌地一声响声传来,一道火光冲上夜空,瞬间诈开,正是一对男女十指直扣的影像,虽不是皇甫翊和苏馥珮,却是十分恩爱的一对男女。 他们立在夜空中,满脸笑容,两手紧握,似没有任何人可以分开,还可看得两人衣发飞扬,好像在俯览天下,看尽世间繁华。 更让人震撼的是,他们身边旁边还有一行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馥珮心头猛地一震,眸中泪水泛滥,果真是世间最美的瞬间,如此焰火,堪称鬼斧神工,天下称奇。 这一刻,苏馥珮觉得,先前所看到的焰火,不过是个小儿科,这才是震撼人心的画面,心再也平静不下来,剧烈地跳动着,似要从心口跳出来! 而皇甫翊的手却更加握紧,紧得她手指骨节都有些痛,皇甫翊,你怎么可以带给我这么大的震撼与感动呢?你让我如何回报你? “生辰快乐!”正在苏馥珮感动得不知所措之时,旁边传来无数道恭贺声。 苏馥珮转头看去,空地上站满了村子的人,个个手中举着火把,满脸笑容地看着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原来他们都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苏馥珮看着大家,感动不已, 而这时,天空中最美的瞬间也慢慢消失,四下一片安静。 皇甫翊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这是给你的第二份礼物,可还喜欢?” 苏馥珮回头看着他,终是一次没有口是心非,点头道:“喜欢。” 皇甫翊温润一笑,松开苏馥珮的手,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苏馥珮:“送你的第三份生日礼物,打开看看。”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依言接过打开,只见是一只白玉兰花簪子,雪白温润的兰花,开得栩栩如生,素白高贵,美极了。 “喜欢吗?”皇甫翊再问。 苏馥珮点头:“喜欢。” 皇甫翊温柔一笑,拿起玉簪子给苏馥珮插在发髻上:“以后日日都要戴着,知道吗?”皇甫翊语气中颇为霸道。 苏馥珮没作声,皇甫翊已将他感动得手足无措了。 皇甫翊再次与她十指相扣,转身对村民大声道:“今日皇甫翊请大家作个见证,我爱苏馥珮,至死不渝,此生愿意用生命去爱她护她宠爱疼她,若有来世,便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苏馥珮猛地转头看向皇甫翊,他是在向大家宣誓? 他可是个王爷,手握兵权,令皇帝也忌惮,深受皓月国上下敬重,竟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表明对她的爱意? 皇甫翊…… “啪啪……”众人也愣了愣,然后由村长带头鼓起掌来,叫好声雷动。 苏馥珮眸中溢出泪光来,这泪光聚集感动,喜悦,震撼,高兴,幸福,将她一颗心紧紧塞满,暖意十足。 小豆芽也拍着小手,他不知道皇甫翊说了什么,但这话让他也很开心。 掌声和叫好声好一会儿才停下,村长向前道:“苏丫头,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要不是下午的时候,王爷派人告诉俺们,俺们怕是要错过了,俺们都是穷人家,也没有什么礼物送你的,就寻莫着给你煮桌寿宴,大家伙今晚热闹热闹吧!” 众人齐声应道:“好!” 二柱子扶着翠柳过来道:“苏妹妹许诺俺两口子的一百坛酒,今晚是不是要拿出来喝了!” 苏馥珮正要说,这么晚了哪去弄酒,结果皇甫翊道:“已经准备好了,你可能喝完?” 二柱子得意道:“自从那次在苏妹妹面前出了丑,俺回家练了好些日子,这会子的酒量一定可以比过苏妹妹了!” “切!”众人齐齐鄙视二柱子。 翠柳也抿着嘴笑。 二柱子不服气道:“大伙不信?那咱们今天晚上就试试,谁要是输了,谁钻桌子!” 苏馥珮大笑道:“二柱子,这可是你说的,今晚让你蹲在桌子下面起不来!” 众人大笑。 “那就走着!”二柱子扶着翠柳:“媳妇,你慢着点。” 村长给了一个火把给苏馥珮,然后领着一大伙人下了土坡去。 皇甫翊满脸笑容,转身对岭南奇老道:“谢谢奇老,也下去喝一杯吧!” “翊亲王不用谢老夫,老夫既然是自愿送你焰火,就没有受你谢意这一说,酒今晚就不喝了,他日翊亲王和姑娘的喜酒老夫再来讨一杯了!”说罢抱拳一败,剑步如飞地走了。 苏馥珮暗叹,年纪这么大了,还走得这么快,真是厉害呀! 皇甫翊笑了笑,转头问苏馥珮:“丫头,还生气吗?” 苏馥珮撅了撅嘴,又嘴硬道:“当然生气了,你做这些又没经过我的同意,我不领情!”说罢偷乐了一会儿,拉着小豆芽道:“儿子,下去吃酒了!” 小豆芽喜笑答好,与苏馥珮下了土坡,小白欢快跟上去。 皇甫翊摇摇头,都看到你眸中的泪光了,还这么嘴硬,我有的是法子感动你,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一家三口到了村长家,只见大伙正在搬酒,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果然弄了一百坛酒? 她想到一事问皇甫翊:“你酒量好不好?” 皇甫翊不坑声,沉了片刻道:“还行!” 苏馥珮哦了一声,走过去。 村长迎上来道:“今天俺们的苏丫头坐上席!” 苏馥珮拒绝:“那怎么成呢?我可不敢!” 三娃子道:“这有啥子不敢的,赶紧和王爷一起坐到上席去,别扭捏了,耽误大家喝酒!” “嘿!三娃子,今儿个是我生日,你就不能让着我吗?平日看你挺老实的呀!”苏馥珮呛道。 三娃子讪讪一笑:“俺这是高兴,高兴,快坐上去!”说罢将苏馥珮推到主座,皇甫翊带着小豆芽不客气地坐了她旁边! 大家也落了座,足有十大桌子的人,都摆到了门口去了。 各人面前都摆了个饭碗,碗中倒满了酒,苏馥珮惊讶,苦心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喝了,改用碗了? 正发愣间,村长举起碗来对大家道:“今天是苏丫头的生日,她带领俺们村子过上了好日子,俺们先敬她一碗!” “好!”众人立即举起碗来。 苏馥珮正要端碗,皇甫翊止了她,对众人道:“丫头的身子不能沾酒,今日这酒我帮她喝!” 众人相视一眼,村长道:“成,既然苏丫头身子不能喝酒,就王爷替她喝吧!” 皇甫翊端起碗道:“谢谢大家对丫头的照顾,皇甫翊敬大家!” “喝!”众人高兴地举了举碗,仰头喝尽。 然后放了碗再倒满酒。 金花和娟子端了碗面给苏馥珮道:“妹子先吃碗长寿面,祝你长命百岁!” “谢谢嫂子!”苏馥珮赶紧接过。 村长笑了笑道:“大家也吃吧,吃点东西再喝酒,那可是整整一百坛,今天不喝完不许回去!” 众人齐声应了声好,声音地动山摇的,苏馥珮满脸笑容,吃着长寿面,听着众人的说笑声,心头暖成了温泉。 待吃了一圈下来,众人开始敬酒了,三娃子起的头,端了碗酒道:“祝苏妹妹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惹人喜爱,最重要的是身体要越来越好!” “哟,三娃子这是哪学的嘴这么甜?”芝麻起哄道。 惹得大家大笑声来:“哈哈哈!” 三娃子被笑得不好意思了,挠了挠脑袋。 村长的大孙子道:“三叔这是跟俺学的!”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苏馥珮笑得开心,豪爽道:“谢谢三娃子这么美好的祝福,这酒我喝了!” 皇甫翊赶紧拦下道:“你忘记华萝衣的话了?你不能沾酒。”说罢端起她面前的酒道:“我替她喝!” 三娃子撇撇嘴道:“成啊,你若要替的话,今天可是这么多人,今天你可得全喝过去。” 众人也赞同三娃子的话。 皇甫翊毫不犹豫地应下:“没问题。” 然后与三娃子喝起酒来,三娃子喝了三碗的时候,已经有些快不行了,赶紧坐下来吃东西。 二柱子又来了,确是练过的,连喝了五碗,才晕乎乎地回了座位。 然后村民们一个一个来敬酒,皇甫翊来者不拒绝,苏馥珮在旁边边吃边看,数着皇甫翊大概喝了四五坛子了,这比她能喝呀! 心中对皇甫翊竖起了大拇指,不错,本事不少,什么都能! 特别是仰头喝酒那一瞬间,简直帅呆了,苏馥珮突然有丝得意,能让一个这么有权有势有钱又帅的男人喜欢,也是件很有面子的事呀! 不过貌似大家把过生日的人弄错了,一个劲地灌皇甫翊的酒,把她晾在了一边。 她只好灰头土脸和小豆芽在旁边猛吃,可都是些好菜,肯定是皇甫翊花银子买来给村长他们做的。 这男人挺有钱的,就是不知道有多少钱呢? 不过她也很有钱,她有万两黄金,转念一想,这万两黄金好像不是她的,是华萝衣的,叹气。 想到华萝衣,苏馥珮这才想起来,回来这么久了,不知道华萝衣怎么了样? 龙泽山庄。 华萝衣正在房间里上药,嫩白的手臂上已是斑驳一片,无数条伤口密集在那,旧伤未好,又添了许多新伤,一条条血红的口子,让人触目惊心。 本就白净的华萝衣,此刻脸上竟比身上的白衣还要苍白几分,失血过多,又日日被皇甫睿佳寻麻烦,根本没有时间调理,以至于身体亏空。 独自一人坐在房间上药,痛得脸上滚下无数汗珠来,却是咬牙忍着未吭一声。 “华姑娘,你在房里吗?”贺奉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华萝衣大惊,赶紧道:“贺老将军稍等片刻,萝衣马上出来。” 她手忙脚乱地将伤口缠好,收好东西,压下心头的惊慌,整了整仪容,这才打开门,朝门外被人扶持着的贺奉先淡淡一笑:“贺老将军这么晚了来找萝衣,可是有事?” 贺奉先并未看她,所以未发现她脸上的憔悴与苍白,而是径直走进房间,坐在桌子前。 华萝衣转身回去,清寒地站在他面前,知道他今日来肯定是有话说。 贺奉先让众人退下去,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华萝衣道:“华姑娘救了我,我很感激,这是万两黄金,以报答华姑娘的救命之恩!” 华萝衣一愣,并不接下那万两黄金,眸子清寒,冷声道:“贺老将军这是何意?” 贺奉先不悦地收回手,将纸放在了桌子上,道:“华姑娘是个聪明人,我是何意你该清楚,既然我的身体已经可能用药控制了,华姑娘再留在龙泽山庄只会惹来麻烦,不如早些回山里去,过清闲日子!” 华萝衣一阵眩晕,猛地扶住桌子:“你要赶我走?” 贺奉先对华萝衣此举并不动容,而是道:“你也知道睿佳公主喜欢贺章,我也有此意让贺章与睿佳公主成亲,你在龙泽山庄,惹来众多误会,睿佳公主也是三天两头地来吵,更影响我休养,也给华姑娘的名誉带来损伤,不如……” “不用说了,我是不会离开的!”华萝衣站直身子,清冷转身语气冰寒,又恢复了以前的清冷疏离。 我若走了,你还能活吗?你若死了,贺章能活吗?贺章连苏馥珮都舍下来了才将你救回来,你难道就不知道你在贺章心中的份量有多重吗? 不对,是你不知道贺章在我心中的份量有多重,我舍命救你,日日亏耗,更遭那刁蛮公主无理取闹,有谁想过我有多难多苦? 此刻你却为了你的一已之私要赶我走,我是可以走,但是为了贺章,我不会走! 贺奉先怒道:“华姑娘无非是想着龙泽山庄首富的银钱,如今我给你万两黄金已是天价,你还有何不同意?苏馥珮舍命相救,贺章也是给她万两黄金,你不会是动了动手而已,难道不嫌不够?” 哈!华萝衣只觉得天下最可悲的便是她华萝衣了! 对,她是动了动手而已,可是每天这一动手就是放一碗血出去,以至于她现在连一点内力也提不起来,又不能找贺章帮他调息,如此下去,只有等死的份! 贺奉先却说她是为了龙泽山庄的银钱,她傻到如斯地步吗?为了银子连命都不要?就算是爱财如命的苏馥珮也不会傻到这般吧? 真是可笑之极! 她深吸一口气道:“贺老将军无须多言,无论你如何想我,如何说我,我都不会离开龙泽山庄的,你请回吧!” 贺奉先怒极:“你是成心要气死我?” “错!”华萝衣清寒转身,看向贺奉先冷道:“我是为了救你,但我有不能说的原因,今日就告诉贺老将军一句,你若要想活,就不要再说让我离开的话,否则我一走,你必死无疑!” 贺奉先愣住,看向华萝衣,这才发现她满脸苍白,无一丝血色,身影单薄得有些摇摇欲坠。 他咬了咬牙,不再做声,站起身来快步离去,却是在出门时,丢下一句话:“华姑娘既然不肯走,就请与贺章保持距离,没事不要去找他!”说罢冷哼一声,由众人扶着离去。 华萝衣身子一个踉跄,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泪忍不住地滚落。 贺章路过华萝衣房间,见贺奉先远去的身影,不由得奇怪,爷爷这么晚了来找华萝衣做什么? 见华萝衣房门未关,贺章走进去一看,华萝衣正倒在地上,他大惊,跑过去扶起她急道:“华姑娘,你怎么了?” 见华萝衣满脸泪水,贺章心头一痛,问道:“是不是爷爷又对你说了什么话?惹你如此伤心欲绝?” 认识华萝衣这么久,可从未见她哭过,如今哭得如此伤心,爷爷究竟又说了什么伤她的话? 华萝衣听到是贺章的声音,赶紧抹去眼泪,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道:“没什么,不过是想起父母了,所以难过。” 贺章松了口气:“难过你躺地上做什么,天这么冷,快起来!”说罢拽住她的手臂,扶她起来。 “啊!”华萝衣却痛得脸色大变,紧紧咬牙。 贺章道:“你怎么了?” 华萝衣摇头:“没什么,刚刚不小心摔倒了,怕是摔到手臂,你弄痛我了!” 贺章赶紧松开手道:“起来,我帮你看看是不是伤到骨头!”说罢将华萝衣扶到凳子上坐着,就要掀她的衣袖。 华萝衣赶紧推开他的手道:“没事,我是大夫,我当然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贺章叹了口气:“你呀,和珮珮一样不懂得照顾自己。”见华萝衣坚持不让他看,他以为华萝衣害羞,便依了她,坐在了她旁边。 华萝衣鼻子一酸,苏馥珮可比她好太多了,有痴情的翊亲王陪在她身边,翊亲王的举动每每传回京城,都让她感动不已,只希望苏馥珮早日和皇甫翊回来,她也有个说知心话的人! 贺章见华萝衣不说话,朝她看去,见她又低头伤心起来,不由得心疼道:“你这是怎么了?” 华萝衣吸了吸鼻子道:“没什么,贺公子我累了,想睡了,你先回去吧!” 贺章看着华萝衣觉得她脸色极差,想问她,却见她确是很困的样子,便站起身来道:“那行吧,你好好休息!”然后担扰地看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门,给她关上了门。 见贺章慢慢消失在门口,华萝衣心头一痛,再次泪如雨下。 皇甫翊一直没停地喝着酒,眼眼见着那一百坛酒少了下去,只剩下一半了。 苏馥珮抬头扫了一圈,发现桌子前的男人个个都爬下了,而皇甫翊脸色平静,大气都没喘一声。 苏馥珮暗暗佩服,这男人,果然有气魄,一人放倒了十桌人! 村长倒是没喝多少,保持着清醒,这些人要是都喝高了,谁送他们回去呐? 见大家都醉了,时间也不早了,村长道:“丫头,这酒啊,还是你出嫁的时候再喝吧!” 苏馥珮脸上一烫,嗔道:“村长你说这是什么话,还是留着给三娃子成亲喝吧!” 兴是听到苏馥珮在喝他名字,三娃子倒在桌子上的头突然抬了起来,满脸通红道:“苏妹妹,你晓得吗?俺可喜欢你了……” 村长一听这话不对,看了看皇甫翊赶紧拉住三娃子道:“你喝多了,赶紧回屋睡去。” 三娃子当然喝多了,推开村长道:“俺要说,都要把俺憋死了。”他走到苏馥珮面前,一个没站稳就往她身上爬去。 皇甫翊见状快手一伸,撑住了他的身子,把他推了回去。 村长赶紧扶着他坐下来。 三娃子挥着手红着脸再道:“但俺知道苏妹妹不喜欢俺,以前俺还委屈过,但今天,俺不委屈了……看这个……王爷为苏妹妹做了这么多,俺真的服了,俺认了,俺比不过他,祝福你,苏妹妹,祝福……”话未说完,头一趴,彻底睡了过去。 苏馥珮叹了口气,原来他心里还一直没放下来,这个三娃子。 她看了三娃子一眼,对村长道:“赶紧扶他回去吧,弄些醋给他喝,否则明天早上起来头会痛!” 村长脸上有些不好看,见苏馥珮和皇甫翊都没什么反应,赶紧点点头,扶着三娃子先进去了,村长的两个儿子还没全醉,能走路,便将众人送了回去。 一些妇人也没喝多少,扶着自家男人回了屋。 苏馥珮和皇甫翊带着小豆芽和小白也回去了。 已是夜深时分,却出了明亮的月光,照在小路上很亮。 一家三口走在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各人怀着心思。 就要上土坡了,皇甫翊脚下一歪栽倒在地。 苏馥珮和小豆芽急呼出声。 皇甫翊却捧着胸口狂吐起来,一脸难受。 黑风赤焰从暗处跳出来,对着皇甫翊背一拍,将皇甫翊胃中的酒全拍了出来。 黑风急道:“王爷,你根本不会喝酒,怎么喝那么多?” 苏馥珮脸色微变,他不会喝酒?他不是说他酒量不错吗? 难道是骗她的? 皇甫翊擦了擦嘴道:“本以为边喝边放酒出去,不会有事,哪知村民如此热情,还是醉了!” 苏馥珮脸上一窘,边喝边放?原来他使诈?这个男人真够黑的! 苏馥珮摇摇头:“不能喝就直说,弄得我以为你是个酒仙!” “丫头,我没事,只是困了!”皇甫翊累得靠在苏馥珮身上道。 苏馥珮没好气道:“累了就回屋睡觉!”说罢对黑风二人道:“帮忙扶他上去!” 二人点头,扶起皇甫翊上了土坡。 正要进茅屋,苏馥珮喊住他们道:“那里潮湿,还是去木屋吧,他醉了,需要人照顾!” 二人闻言心头一喜,赶紧听苏馥珮的话,把皇甫翊扶进了木屋。 把皇甫翊放在床上,黑风对苏馥珮道:“不用属下说,王妃定也知道王爷对你的心意,不止属下和这个村子的村民以及岭南奇老为王爷的深情感动,就连上天也为王爷的深情感动了,王妃难道还没感动吗?” 说罢看了赤焰一眼,转身离去。 苏馥珮被黑风的最后一句话震住了,连天地都感动了,而她还没感动? 可是有谁知道,她已经感动了呢? 深吸一口气,她看向床上满脸难受的皇甫翊,转身出去给他调了碗醋水,进屋喂他喝下。 正要转身去放碗,皇甫翊一把位住她道:“丫头,别再拒绝我好吗?让我好好爱你疼你,皇甫翊活了二十五年了,终于爱上一个女人,我一定会用生命去爱你的!” 苏馥珮不作声,知道就算她作声皇甫翊也听不到,这时候酒劲上来了,他已经模糊了意识。 果然,皇甫翊说完便放开了她的手睡着了。 苏馥珮叹了口气,给他盖好被子,回身去放了碗。 小豆芽说困了,苏馥珮便把他抱到床上和皇甫翊一起睡,没过片刻小豆芽就睡着了。 苏馥珮坐在床边看着皇甫翊如玉般的容貌。 剑眉拧紧,眸子紧闭,鼻梁高挺光滑,性感的唇抿着,皮肤白净有种吹弹可破的感觉。 苏馥珮惊叹,一个男人有如此绝美的脸,真是羡慕! 她不由得抬手抚上去,慢慢抚过眉头,鼻子,嘴唇,最后停在那唇上。 回想起皇甫翊的吻,苏馥珮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看了看小豆芽,见他侧着身子背对着她,她深吸一口气,俯身朝那性感的唇吻去。 却—— “丫头,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只要你不再拒绝我……”皇甫翊突然动了动身子,说道。 苏馥珮赶紧起身,脸上一阵滚烫,她在做什么? 抬手捧着火烧火燎的脸,她简直对自己的举动感到匪夷所思! 坐了好一会儿,才敢侧头去看皇甫翊,见他已经睡熟了,并没发现她的举动,她这才放下心来。 她站起身,走到铜境前坐下,看着头上这只玉兰花簪子,真的很美很美,她抬手取下来,紧紧拽在手中看着。 少见的羊脂白玉,无比细腻、光亮、温润,雕工极好,就如一朵盛开的玉兰花,美得让人爱不释手! 回忆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好像在做梦一样。 明明一整天都是不开心的,东家串门,西家闲聊,没想到落莫地回屋,推开门却看到皇甫翊坐在屋里。 然后惊喜一波接着一波来,深情的吻,绚烂的烟花,震撼的祝福,岭南奇老的话以及一生的心血,皇甫翊的十指相扣,天空中那对壁人,那句‘生死契阔,与之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玉兰花簪子,皇甫翊的深情宣示,明明不会喝酒却要强装会,帮她挡下一碗碗的酒…… 皇甫翊给她过了一个这样惊心动魄的生日,她如何能不感动? 只是皇甫翊的身份让她感到恐慌,他的世界复杂得她看都看不懂,她如何能插足进去?她怕承受不住那么多,到时半途而废,受伤的将是两个人! “水!”皇甫翊的声音传来。 苏馥珮止了思绪,放下玉兰花簪子,起身去倒水,走到床边扶起皇甫翊喂他喝下。 没过片刻,皇甫翊又吐了满屋子都是。 苏馥珮这一夜简直成了老妈子,眼看天都亮了,而她却一夜没合眼! 叹了口气,她暗想,那句话说得真没错,天下没白吃的午餐,皇甫翊给她过生日,她就不眠不休地照顾他一夜,真是现世报! 见皇甫翊和小豆芽还睡得熟,她清理好屋子便出去做早饭,却突然想到一事,她取了纸笔来,写了一封信。 皇甫翊睡醒时,发现自己在苏馥珮的床上,不由得心头一喜,难道昨晚…… 见小豆芽睡在身边,而没看到苏馥珮的身影,他起身下了床,头还是有些晕。 他揉着头走出房间,正见得苏馥珮端了早饭从厨房出来,他走过去柔声喊道:“丫头早!”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见他揉着头,心微微一疼道:“去洗漱,把这碗醋喝了头就不痛了。” 皇甫翊点头,转身洗漱回来,坐在桌子前,将醋喝下,抬头见苏馥珮脸色不好,难道自己昨天晚上真的做了什么? 他不由得问道:“丫头,昨天晚上我们……” 苏馥珮听这话怎么那么不对劲,赶紧答道:“昨天晚上你吐了一晚,我光打扫卫生了一晚上没睡,你想哪去了?” 皇甫翊一愣,暗骂了自己一句,心疼道:“都怪我,吃过早饭你去睡吧,我照顾儿子!” 苏馥珮不作声。 皇甫翊抬头见苏馥珮并没有戴他送的簪子,不由得生气道:“簪子呢?” “在屋里!”苏馥珮给皇甫翊盛了碗粥道。 皇甫翊赶紧站起身跑进屋子里,将簪子拿出来,给苏馥珮戴上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不戴!” 苏馥珮正要反驳,见皇甫翊一脸霸道认真,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转身去把小豆芽叫了起来。 一家三口吃了早饭,苏馥珮确是困了,便回屋睡觉,想到写的那封信,她对皇甫翊道:“这是我写给华萝衣的信,你帮我带给她,里面都是女儿家的私房话,你不可偷看!” 华萝衣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她还是不要让皇甫翊知道的好,免得给她惹来麻烦。 这么久不见华萝衣,不知道她如何了?取血救人可不是小事,她十分担心,还是写封信问问安心些。 皇甫翊接过点头:“放心,我不是小人。” 苏馥珮撇撇嘴,转身进了屋。 皇甫翊看了看手中的信,勾嘴一笑放进怀中,然后带着小豆芽在外面扎马步。 这时黑风赤焰从天而降,朝皇甫翊禀道:“王爷,查到阮天谢了!” 皇甫翊让小豆芽继续扎马步,看向二人道:“说。” 黑风回道:“此人是宁亲王的亲卫阮天酬的亲哥哥。” 皇甫翊眸子一沉。 黑风继续道:“他是一方恶霸,仗着阮天酬得宁亲王信任,目中无人,身上背负了数条人命,都被阮天酬压下来了。” 赤焰满脸怒火,道:“此人罪大恶极,强抢百姓银钱以及良家妇女,许多百姓遭了他的毒手,宁亲王好像也知道此事,却并不管制,任由此人毒害百姓。” 黑风也怒道:“此人若不除,百姓还会不得安宁,但宁亲王那里……” 皇甫翊沉着脸,负手而立,满身森寒,重重道:“办他!” 二人相视一眼,眸中一喜:“是,王爷!” “还有一事。”皇甫翊从怀中拿出那封信来,交给黑风道:“把这封信带到龙泽山庄,一定要交到华萝衣手上。” “是!”黑风接过。 皇甫翊想了片刻,取下身上的令牌交给赤焰道:“把本王的令牌交给钟棋,告诉他,若有人阻拦他办阮天谢,无论是谁,不必客气!” 赤焰弯身恭敬接过,抱拳一拜:“属下领命!”与黑风相视一眼,飞身而去。 皇甫翊望着京城方向,眸子一片深隧,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题外话------ 此情感动天感动地,亲们感动了吗?感动了就甩票票,木马!没有票票的,送朵花花砸颗钻钻也成,无耻偷笑中! 推荐好友醉声梦死宅斗文《庶妃狠角色》 简介:人不死一次,永远不知道上辈子活的有多蠢,有多贱! 她的温柔善良,最后变成杀害自己的利器,浴火重生,换了身份,却埋藏不了心底的怨恨。 携恨归来,沉着谋略,誓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当陷害,栽赃,算计接踵而来,她沉着面对,一一化解。 出狼窝,进虎穴,辣手摧花,宛如地狱幽魂取命。 斗魑魅,战魍魉,浴血奋战,尔虞我诈不死不休。 巧计送尔等上黄泉! 【男主身心干净+女强一对一+宅斗爽文+专虐渣渣】 103 皇甫翊,我爱你!(高潮必看) 午饭前苏馥珮醒来,发现皇甫翊在给小豆芽讲治国之道,小豆芽听得十分认真,时不时问几个问题,皇甫翊都好脾气有耐心地一一讲解。 苏馥珮觉得这画面十分温馨,像极了小时候爸爸拿木炭在地上教她写字的情景,她望着父子俩笑了笑,也不去打扰他们,去厨房做午饭。 吃过午饭后,苏馥珮打开浸泡的谷种看了看,发现已经长出芽尖来了,过不了几天便可以洒到秧田里,而经过昨天晚上无数人在田间踩踏,先前整好的秧田被踩得惨不忍睹。 苏馥珮只好带着村长一家子又整了一遍。 三娃子见到她还像以前一样说说笑笑,但笑容洒脱了几分,苏馥珮猜想,他一定是不记得昨天晚上说了什么,但因为皇甫翊昨晚的举动,心中彻底释怀了。 苏馥珮和村长也只字不提,反正昨天晚上听到三娃子那话的也没几个人,且都是自己人。 整好秧田后过了两天,苏馥珮见谷种全冒了芽,便提前下到了秧田里,让三娃子全程跟踪。 把其余的种子全交给了三娃子,反正可以种两季,这一季失败了还有下一季,种子也不是很贵,只是耗费时间罢了,就让三娃子放手去种。 村长也把田全划分出来了,分到各家各户,由村长一家带领村民又种起地来。 一时间,田间热闹起来,苏馥珮远远看着,心中乐呵呵的,她相信,苦心村很快就会摆脱贫困,成为皓月国最富的村庄。 京城。 钟棋蓝鹫带领知府和一众官兵将宁亲王府团团围住,知府向前朝守卫喊道:“人犯阮天谢,背负数条人命,已查清一切罪名,如今潜逃至宁亲王府,还请宁亲王将人犯交出,依法处置。” 宁亲王府门口的守卫见到钟棋自是认出他是皇甫翊的贴身护卫,脸色大变,立即冲进府去禀报。 府内前厅里,皇甫宁正在骂阮天酬两兄弟。 “你是猪吗?竟会犯到皇甫翊手中?你不知道他是个惹不得的主吗?”皇甫宁指着阮天谢大骂,一张俊脸上尽是愤怒。 近日来因为兰香与夏候冰清的事,他已够烦的了,如今阮天谢又给他惹了这一身麻烦回来。 自从太后寿诞宴上他被皇甫翊打伤后,宁亲王府便被皇甫翊布了无数眼线,且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他至今为止无法做任何举动。 否则皇甫翊打伤他,苏馥珮恢复兰雪的身份,他岂会无动于衷?早就让那训练好的千名顶级杀手取了皇甫翊的命,再把兰雪夺回来! 阮天酬兄弟俩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禀王爷,翊亲王府的人带了官兵前来,要您交出人犯阮天谢,已经将王府团团包围了!”守卫已冲进来禀报。 皇甫宁脸色一沉,来得这么快,阮天谢前脚进门,翊亲王府的人后脚便来了,果然是半丝响动也逃不过皇甫翊的眼睛! 阮天谢闻听此言,赶紧磕头拜道:“王爷,求您救救奴才,奴才不想死啊!” “闭嘴!”皇甫宁怒喝道:“给本王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你还敢求本王救你?” 阮天谢被吼得身子一抖,不敢再出声。 阮天酬急道:“请王爷看在天酬从小跟着王爷的份上,救救属下的兄长,属下早死父母,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王爷若救下兄长,属下一定做牛做马报答王爷!” 皇甫宁冷声道:“本王不救他你就不做牛做马了?你可别忘了,你的命是本王救的!”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当然知道属下的命是王爷救的,这辈子愿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矣。但整个皓月国都知道,属下是王爷的人,若让属下的兄长在宁亲王府被抓走,天下人将如何看王爷?王爷定会骂名上身,对王爷声誉有损,属下也是为了王爷着想!”阮天酬分析道。 “对对,天酬说得对,王爷,奴才死不足惜,但王爷千金贵体,将来可是九五之尊,万不可受半分损伤,救奴才一命对于王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王爷却是大大的有利!”阮天谢也道。 皇甫宁闻听这兄弟俩之言觉得有点道理,看了二人一眼怒道:“本王再救你这一次,若你还不知道收敛,下次你们说什么,本王也不会再管。” “谢王爷恩典,谢王爷恩典!”兄弟俩赶紧磕头谢恩。 皇甫宁对阮天谢道:“躲去后院,不要出来。” “是,王爷!”阮天谢赶紧起身,出门往后院而去。 阮天酬也站起身来,问道:“王爷可要出去?” “本王凭什么出去?不过是来了几个官兵和翊亲王府的看门狗,就算是皇甫翊亲自来了,本王也用不着出去!”皇甫宁下巴仰起,自负道。 阮天酬不再做声,静静站在他旁边。 皇甫宁则慢慢喝着茶,只要他不出去,外面的人能怎么样? 钟棋蓝鹫等了足足两刻钟,也没等出个人来说话。 而知府领着一众官兵诚惶诚恐,站在那里两腿打颤,来宁亲王府抓人,他们这是吃了豹子胆了,但有翊亲王府的人在,这豹子胆也必须吃! 钟棋蓝鹫脸上渐露森寒,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刻钟,蓝鹫忍不住了怒道:“老大,不能再等了,冲进去拿了人,好向王爷交待!” 钟棋眸子一片寒光,点了点道:“给我冲进去!” 知府和官兵一听立即吓得全身发抖,知府上前结巴着道:“这样不好吧?这可是宁亲王府,我们这样冲进去,宁亲王若怪罪下来……” 钟棋阻断他冷道:“你怕?有我们在你怕什么?你怕宁亲王怪罪,难道你就不怕我们翊亲王怪罪了吗?” 知府吓得脸色大变只得点头,然后对官兵道:“冲、冲进去。” 官兵自然也是怕的,但既然知府大人都开口了,出了事有人担着,便鼓起勇气冲了进去。 门口的守卫立即上前拦挡,官兵与之打了起来。 守卫武功虽然不错,但寡不敌众,被打倒在地,一众官兵冲了进去,将宁亲王府内的花草树木全部踩踏。 皇甫宁坐在前厅,听到官兵冲进来的声音,端茶杯的手猛地一紧,手中的茶杯瞬间碎裂,摔落在地。 阮天酬脸色大变,他们竟然强闯宁亲王府?快速回过神来,他向前喊道:“来人,将他们拦下!” 宁亲王府的护卫立即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挡住钟棋众人。 蓝鹫就要动手,钟棋扬手止了他,对着前厅里的人大声喊道:“宁亲王这是要阻拦官府办案吗?你可知知法犯法包庇罪犯,你宁亲王也逃不了干系!” 阮天酬愣住转头看了皇甫宁一眼。 皇甫宁脸色一沉,让阮天酬带人让开。 阮天酬咬牙,挥退了护卫。 钟棋蓝鹫冷冷一笑,领着知府进到前厅来到皇甫宁面前,一众官兵守在了外面。 “下官参见宁亲王!”知府赶紧跪地参拜。 钟棋蓝鹫也很不情愿地抱拳虚了一礼。 皇甫宁如同未闻未见,把玩着大拇指上价值连城的玉板指。 知府的脸色更是难看,自己站了起来。 钟棋看着皇甫宁道:“奉我家王爷之命,前来捉拿人犯阮天谢,多有得罪!” 阮天酬已回到皇甫宁身边,向前怒道:“放肆!宁亲王府也敢强行闯入,你们好大的胆子!” 知府和官兵吓得低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钟棋蓝鹫脸色半分未变,抬头挺胸站在那里不卑不坑。 蓝鹫道:“并非我等要强行闯入,而是你们私藏人犯不出门相见,只要把人犯交出来,我们立即就走!” 阮天酬骗道:“阮天谢不在宁亲王府,你们谁看到他来宁亲王府了?” “无数双眼睛都看到他进了宁亲王府?连街上的百姓也看到了,阮天谢罪大恶极,百姓深恶痛绝,几乎都认识他,如果不是他,难不成有人化了他的模样进来?”钟棋嘲笑道。 阮天酬还要开口,皇甫宁猛地拍桌怒道:“我六哥竟是如此管教奴才的?竟狂到闯我宁亲王府,还如此嚣张,看来六哥从来没把本王当成弟弟看待!” 钟棋蓝鹫眸子森寒,不把翊亲王当手足的是你,那么多次想置他于死地,他只不过给了你小小的三掌,比起你在他身上留下的伤来,算得了什么? 钟棋忍着心头的怒火,仰头答道:“我们王爷一心在家国天下,百姓安宁之上,向来对我等疏于管教,不像宁亲王时间充足,管教奴才服服贴贴,只不过在我看来,是表面服贴暗地里坏事干尽,给宁亲王丢了颜面!” 皇甫宁豁然起身喝道:“你是何意?” 钟棋不畏不惧:“宁亲王难道不知,你这亲卫阮天酬的亲兄长阮天谢身背数条人命,抢夺百姓银钱无数,乃一方恶霸,祸害百姓惹得民愤四起,竟将状告到我家王爷面前,我家王爷体体恤百姓,特命我等前来捉拿人犯,依法处置!” 皇甫宁装傻道:“竟有此事?本王未曾听闻,怕是六哥误听了百姓谗言吧?” “此事知府已查明一切,这是罪状,宁亲王大可过目!”钟棋将罪状拿出来,递给皇甫宁。 皇甫宁扫了一眼,并不接,而是笑道:“是吗?既然已查明,那本王也无话可说。” 阮天酬急了,正要开口,却被皇甫宁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钟棋蓝鹫眸子复杂,等着皇甫宁的后话。 皇甫宁再道:“既然此人是本王手下的人,自然由本处置,此事本王会请示皇上,听候皇上旨意,你们回吧!” 阮天酬松了口气。 钟棋面色黑沉道:“宁亲王还想包庇人犯?” “大胆!”阮天酬向前大喝:“我们王爷一向秉直,从未包庇过任何人,岂由你如此诬蔑?” 钟棋冷嘲道:“是不是包庇你们心中有数,但今日我等一定要带走阮天谢!” 皇甫宁彻底黑了脸:“本王若是不肯呢!” 蓝鹫冲道:“那就别怪我们无礼了!” 阮天酬闻言怒不可遏,拔剑就要朝蓝鹫杀去。 蓝鹫也不惧他,手中的剑一紧,也要出手。 皇甫宁一声怒喝:“放肆!” 阮天酬立即收了剑退了回去,蓝鹫眸中闪过嘲弄,退了一步。 皇甫宁看向钟棋蓝鹫:“若想带走阮天谢,要么拿圣旨来,要么让六哥亲自来,否则今日谁也别想在本王府中带走任何人!” 钟棋蓝鹫闻言相视一眼,钟棋取出皇甫翊的令牌,举到皇甫宁眼前道:“这是我们翊亲王的令牌,见令牌如见翊亲王,如同亲临,还请宁亲王将阮天谢交出来,也好让我等交差!” 皇甫宁脸色微变,该死的皇甫翊,成心要让他名誉受损,跑到破村子去了,还要多管闲事,让他下不得台来。 先前的仇还未报,如今又添新仇,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甫宁沉思了片刻道:“令牌而已,本王如何得知是真是假?” 钟棋猛地收了手,将令牌收好,对知府道:“王爷有令,谁也不能阻我捉拿阮天谢,给我搜!” 知府和一众官差早已吓得汗湿后背,听到钟棋的命令都愣了愣,但还是应了声是,四下散开要搜府。 皇甫宁怒极:“天酬,将这些人给本王拦下,谁若敢搜我宁亲王府,格杀毋论!” 天酬领命,立即传来众护卫,将官差拦下。 那些官差听到皇甫宁的话已经吓得停住,哪还用拦? 钟棋蓝鹫亦是怒极。 钟棋对蓝鹫道:“既然官府怯怕宁亲王,那此事就由翊亲王府全权办理,蓝鹫带我们的人搜!” 蓝鹫点头,立即将暗处跟随的暗卫唤来,没过片刻,翊亲王府前院中,站了百名黑衣暗卫。 皇甫宁一惊,明显感到这些暗卫身上的杀气与内力,这些人的武功比他府中的护卫武功可要高许多,怕是只有他秘密训练的那千名杀手能与之相较。 阮天酬也是脸色大变,他有种直觉,今日是保不住阮天谢了! 钟棋蓝鹫盯着皇甫宁,眸子喷火。 他们六个手下各有两百暗卫,皆是经过层层挑选训练而成,个个都是顶级高手,而六年前那次,却被杀得剩下不到一半。 这些年在烟云关打战,根本没训练出多少来,此次他们五个身边只留了五十人,其余的已分散到皇宫和三国。 今日有王爷的命令在手,他们正好为六年前被杀的兄弟报仇。 眸子一寒,蓝鹫立即朝院中百名暗卫命道:“王爷有令,捉拿人犯阮天谢,此人正在宁亲王府,给我搜,若有反抗当场格杀!” “是!”院中一阵地动山摇的应声传来,然后四下散开搜人! 阮天酬立即命宁亲王府的一众护卫去阻,却是有去无回,顿时宁亲王府尽是哀嚎声,惨痛声,尸体倒地,血红一地。 皇甫宁咬牙切齿,拳头拽得森白一片,皇甫翊,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杀了宁亲王府的一众守卫后,百名暗卫全冲到了后院,他们在暗中监视,看着阮天谢进后院的。 阮天谢听到杀喊声,正冲出房门准备朝后门逃跑,一众黑人飞身落在他面前,将他团团围住,拔出剑来,一齐朝阮天谢杀去。 一剑,两剑,三剑…… 不知道中了多少剑,阮天谢痛得没有一丝知觉,两个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一张脸尽是惨白。 身上的衣服血红一片,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尽,流尽…… 众黑衣人收了剑,一人拖起阮天谢往前厅而去。 阮天酬还愣在前厅,突然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狂奔了出去。 却是刚跑到半路,便见得一名黑衣人拖着阮天谢的尸体出来了。 他眼前一黑,赶紧扶住墙壁,眼看着那黑衣人将阮天谢从他身边拖走,一路的血红,刺眼夺目。 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见那人已出了后院,消失了身影,他猛地冲了过去。 追到的时候,那人正好把阮天谢的尸体丢到前厅里,一众黑衣人也回到了前院候命。 阮天酬跪倒在阮天谢面前,痛声大呼:“大哥!” 一众官差见到阮天谢满身血红,差点吓得晕过去,如此残忍的死法,太可怕了! 像是整个身体都被剑划得血肉模糊,血尽而亡,特别是那双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果真是死不瞑目啊! 钟棋蓝鹫眸中尽是痛快,终于为民除害了! 皇甫宁看着阮天谢的死状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阮天酬哭了一会儿,猛地起身拔剑朝钟棋蓝鹫杀去。 钟棋挡下蓝鹫,向前与阮天酬打了起来,不过十招,阮天酬便败了下来,被钟棋打飞在地。 皇甫宁眸子森寒,全身都要结冰了,冷光一闪,扫向钟棋:“既然六哥没有管教你们,本王就代他好好管教管教你们!”说着掌风如闪电般已朝钟棋挥去。 钟棋蓝鹫一齐向前接招,三人在前厅打了起来,蓝鹫上次被皇甫宁所伤已是积怨在心,他虽武功不及皇甫宁,但今日有钟棋在,皇甫宁不是他二人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皇甫宁被钟棋一掌打中胸口,退了几步。 夏候冰清本在房间睡觉,听到吵闹来到了前厅,正看着皇甫宁被打,脸色微变,转而笑道:“这是怎么了?又是打又是杀的?” 众人看去,发现是夏候冰清,钟棋蓝鹫冷哼一声,并未作声。 皇甫宁捂住胸口,恨得牙都要碎了,没想到皇甫翊身边的护卫武功都比他高,该死! 深吸一口气,皇甫宁直起身子放下手来,看向夏候冰清问道:“你不是身子不适吗?怎么出来了?” 夏候冰清扫了众人一眼道:“这么大的响动如何休息?” 钟棋蓝鹫不想再与这些人纠缠,钟棋对知府道:“既然阮天谢已经伏法,尸体就不必带走了,此事我自会禀报王爷,我们走!”说罢看也未看皇甫宁和夏候冰清一眼,带着人离去。 知府赶紧擦了擦汗跟上去。 阮天酬见他们走了,爬到皇甫宁面前哭道:“王爷,他们如此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就这般让他们走了?” 皇甫宁一脚朝阮天酬踢去,怒道:“你还敢说?都是你,害本王丢了这么大的脸,你眼瞎了吗?本王打不过那个叫钟棋的,不让他们走还能如何?” 阮天酬爬在地上,猛地锤了锤地。 夏候冰清笑了笑道:“你们也不必这么生气,报仇不一定急在这一时。” 阮天酬和皇甫宁看着夏候冰清。 夏候冰清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撇过头道:“天酬,你还是把你兄长入土为安吧,报仇的事本公主与你家王爷来商量!” 阮天酬赶紧磕头:“谢王爷,谢侧王妃!” 夏候冰清朝皇甫宁递了个眼色,皇甫宁点头。 “哎呀,王爷,妾身不舒服,你还是陪妾身回房吧!”夏候冰清揉着头柔弱道。 皇甫宁扶住夏候冰清,关怀备至:“本王扶你回府,帮你好好揉揉。”说罢两人离了前厅。 一路恩爱地回了夏候冰清的院子,将众人驱除在外,两人在房间关门亲热。 时不时传来几声嬉笑调情声,令外面的丫头下人都羞红了脸。 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众人都以为两人累坏了,睡下了。 而房间内,夏候冰清与皇甫宁衣裳完好地坐在软塌上。 皇甫宁问道:“你有何方法报仇?此刻宁亲王府全是皇甫翊的眼线,我们有任何举动都逃不开皇甫翊的眼睛,如若不是如此,皇甫翊只身去了那破村子,本王早就派杀手去杀他了,何以等到如今?” 夏候冰清把玩着一缕青丝,笑得无比绝美道:“皇甫翊何其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们之间成亲是有问题的?所以派人盯紧了我们,但有一个人他一定不会盯!” “谁?”皇甫宁好奇问。 夏候冰清扫了皇甫宁一眼道:“不就是你那个醋坛子王妃!” 皇甫宁想了想,点头道:“皇甫翊是不会在意兰香,兰香不会武功,又从未出过府,而且是兰海的女儿,皇甫翊如何也会顾及兰雪。” 提到兰雪,皇甫宁又想起大殿上那张绝世之颜来,清傲,贵气,自信,坚强,哪都看不出来是个懦弱的三无女人! 该死的兰香,害得他不浅! “所以,你可以将你手中的杀手交给兰香调配,暗杀皇甫翊!”夏候冰清说到暗杀二字时,眸中尽是痛恨。 皇甫宁却有顾虑:“本王怕兰香没有这个能力。” 她充其量也只能在府中争风吃醋,哪会有能力调配他的千名杀手? “宁亲王这点可就比不上翊亲王了,翊亲王在用人方面是个奇人,就连曾经弱得像只蚂蚁的兰雪也变得这般狂霸,而你府中的兰香,你却连几名杀手也不敢让她指挥,啧啧……”夏候冰清极为鄙视。 皇甫宁眸子一寒,猛地掐住了夏候冰清的脖子,怒喝:“在你心中皇甫翊简直与天神无二,那你还答应嫁给本王?你不如再回去求皇甫翊,让他可怜你,娶了你,反正你也没破身不是?” 夏候冰清猛地推开他喝道:“皇甫宁,你疯了?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皇兄什么?我们只是利益关系,等杀了皇甫翊,帮你夺下皓月国的皇位,我们之间是桥归桥路归路的!” 皇甫宁冷哼一声收了手道:“本王不用你提醒!” “那就赶紧把皇甫翊解决了,再把你们那皇帝解决,你早日登基,否则本公主再在你这宁亲王府待下去,会被你那小心眼的王府淹死在醋坛子里。”夏候冰清恼火道。 皇甫宁收了怒意,端坐好:“你有何高见?” 夏候冰清朝门口看去道:“如果我没猜错,你那王妃马上就要来了!” “参见王妃!”门口果真传来下人们的参拜声。 “王爷在里面吗?本王妃要见他!”兰香怒气的声音传来。 夏候冰清与皇甫宁相视一眼,眸中溢出笑意。 办好了阮天谢的事后,钟棋亲自去了趟龙泽山庄,找到华萝衣将苏馥珮的信交给了她。 华萝衣接过信那一刻,整颗心都暖了,赶紧打开信看,里面尽是苏馥珮对她的关心及担扰,华萝衣感动不已,当下回了信,让钟棋带回去给苏馥珮。 钟棋收好信,见华萝衣脸色极差,担心道:“华姑娘如此下去怎么行?到时候救了贺老将军,你的身子却垮了!” 华萝衣叹了口气道:“这也非我所愿,我提不起内心调息又不能找贺章,光靠我的丹药已无法保住真气。” 钟棋想了想道:“不如我帮你调息一番。” “钟公子今日无事吗?”华萝衣眸中微喜。 钟棋笑了笑道:“调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你身子虚弱成这样,再不调息可就是华佗转世也无用了。” 华萝衣点头:“那就多谢钟公子了!” “华姑娘不必多礼,你救了我们王爷又救了王妃,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说罢已让华萝衣背过身来,他聚集内力在手,朝她后背渡入真气。 华萝衣也不再说话,慢慢调息。 一刻钟后,头上有汗水溢出,钟棋才停了手,脸色不好道:“没想到华姑娘耗损如此厉害,看来还得帮你调息几次,不如过两天我再来。” 华萝衣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站起身谢道:“多谢钟公子。” 钟棋点头约好时间,便转身离去。 华萝衣把房门关上,再拿起苏馥珮的信看了一遍。 还好不是孤独一人,还有苏馥珮这个朋友记挂着可以交心,否则她只身在这龙泽山庄,身心俱疲! 苦心村。 两日后的夜晚,黑风赤焰向皇甫翊禀报:“王爷,阮天谢已经被老大杀了。” “详细说说。”皇甫翊坐在茅屋的桌子前道。 黑风点头:“老大说,宁亲王仍旧要包庇阮天谢,连您的令牌也不放在眼里,老大强行闯入宁亲王府调出暗卫搜出阮天谢杀了,宁亲王府死伤无数,宁亲王也动了手,但未占到便宜。” 皇甫翊听完沉了片刻道:“此事闹得这么大,皇甫宁的名声怕是臭了,以他的脾性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近来他府中可有动静?” 赤焰回道:“那日老大离去后,阮天酬将阮天谢葬了便告了病假,整日在家中喝酒十分颓废,宁亲王与夏候公主恩爱异常,把宁王妃气得带着公子回了丞相府,闭门不出。” 皇甫翊敲了敲桌面,蹙眉道:“本王心中不安,直觉皇甫宁很快会有举动,我得回京城一趟!” 赤焰问:“王爷准备何时回去?” “明日本王要陪丫头去市集买作物种子,本王后日回去,现在你们身边有多少人?”皇甫翊问道。 黑风答道:“只留了五十人,其余的都散到三国,宁亲王府,皇宫。” 皇甫翊点头:“本王离去后,再将你们的人调一半与青绝白鲤的人一起保护她们母子,不可让任何人近他们母子的身。” 两人抱拳领命。 黑风再禀:“王爷,南晋皇帝病故了,南宫太子已在昨日接受百官举拜登其为帝。” 皇翊脸上平静,似早在预料之中:“那么这几天,夏候靖也会找理由逼老皇帝传位,两国新帝登位,国家动乱,暂时没有心力顾及其它,给本王盯死便可,有任何消息立即回报。” 两人应道:“是,王爷。” “轩辕国呢?”皇甫翊问。 黑风答道:“轩辕国已经稳固,那些反乱的皇子已被轩辕皇全部杀尽,如今轩辕谨王是轩辕国唯一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他近日离了轩辕国,我们的人跟丢了!” 皇甫翊并不在意:“无妨,他估计是来了皓月国找丫头,说不定已经到了。” 二人不作声。 皇甫翊再问:“华萝衣如何了?” 赤焰答道:“华姑娘损耗严重,老大说已经帮她调息,王爷不必挂心,这封信是华姑娘回给王妃的!” 皇甫翊接过:“还有事吗?” 二人摇头:“属下告退。”抱拳一拜,转身离去。 皇甫翊在手中转了转华萝衣的信,然后放在桌上,躺上床睡觉。 翌日。 皇甫翊将信交给苏馥珮,苏馥珮赶紧拿到房间关上门去看,上面字字心酸,看完后苏馥珮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特别是看到贺奉先说华萝衣为了银子才留在龙泽山庄不肯走时,苏馥珮简直火爆了! 直口大骂:“死老头子,死过一次的人了,还鼻孔朝天自以为是,若我在那里,一定又要骂得你吐血。” 骂完贺奉先又开始骂贺章:“贺章你这混蛋,简直有眼无珠,身边有个这么好的女人都看不见,只知道对那死老头愚孝,害得华萝衣如此痛苦无助,有机会回去,一定让你好看!” 呼! 骂了一大串,这才出了口气,她往床上一爬,可怜的华萝衣,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怎么这姑娘这么让她心疼呢? “丫头,你不是说要去市集吗?还要不要去?”皇甫翊在门外喊她。 苏馥珮答道:“去,当然去。”把信往枕头下一塞,打开门出去。 皇甫翊问道:“你在里面嘀嘀咕咕些什么?”他自是听到苏馥珮的骂声,故意问道。 苏馥珮摇头:“没什么,天气不好,上火了!” 皇甫翊转头看了看天,今日是挺阴沉的,但春天好像不易上火吧? 他勾嘴一笑,宠家地拉起她的手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去买种子吧!” 苏馥珮甩开他问道:“儿子呢?” “在外面和小白玩。”皇甫翊被甩开,心中不舒服,闷声道。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走出去一看,小豆芽正与小白在地上抛坑,弄得一身全是土。 她蹙眉道:“儿子,衣服弄脏了,怎么去市集?” 小豆芽赶紧将身上的土拍掉,跑到苏馥珮身边道:“娘,没脏没脏。” 苏馥珮摇摇头,对皇甫翊道:“把门关上,走吧。” 皇甫翊把小白关到屋里,一家三下了土坡,走到福奶奶家门口时,正遇到一众官兵前来。 苏馥珮眸子一喜:“是不是福奶奶儿子媳妇的事有眉目了?” 皇甫翊轻轻点了下头。 岂止有眉目,为了办这事,宁亲王府都血流成河了。 苏馥珮赶紧拉着小豆芽进到福奶奶家喊道:“福奶奶,有好消息!” 福奶奶正给小福子缝书包,小福子今日没上学,在家写功课,听到苏馥珮的喜笑声,祖孙二人赶紧出得门来。 “苏丫头,有啥子好消息?”福奶奶被小福子扶着,走到苏馥珮面前问道。 皇甫翊也跟了进来,负手站在苏馥珮旁边。 苏馥珮正要答话,官兵进来了,大声喊道:“谁是福根夫妇的家人?” 福奶奶赶紧拉着小福子过去道:“俺们是。” 官兵看了祖孙二人一眼,取出一封文书和百两纹银来递给福奶奶道:“福根夫妇当年被恶霸所害,翊亲王已将恶霸除去,这是给你们祖孙的赔偿。”说罢带着人转身走了。 福奶奶捧着那百两银子,一双老手猛地颤抖,小福子将文书拿过去一看,然后笑喊道:“奶奶,爹娘的仇报了!” 福奶奶高兴得热泪盈眶,拉着小福子转身对着皇甫翊就是跪地一拜:“谢谢恩公。” 皇甫翊和苏馥珮向前扶起祖孙二人,皇甫翊道:“事隔七年,才将这冤屈平反,是皇甫家对不住你们祖孙,怎么还能受你们如此大礼?” 福奶奶抹着眼泪,对小福子道:“小福子记得,以后好好报答恩公。” 小福子点头:“奶奶,俺记住了!” 苏馥珮看着福奶奶手中的银子叹了口气,两条人命才值百两银子,古代的人命果真这么不值钱吗? 将福奶奶扶进屋里,她劝慰道:“福奶奶应该高兴,以后有银子就不用那么累了,这些银子供小福子上学差不多也够了,你要顾着身子,让小福子将来可以好好孝敬你。” 福奶奶点头,紧紧握着苏馥珮的手道:“苏丫头,俺没疼错人,你是个好丫头,王爷也是个好人,俺想你们幸福捏。” 苏馥珮笑了笑道:“我现在就很幸福,只要我觉得幸福,每天都可以幸福,奶奶不必为我担心。” 福奶奶点点头不再说话。 苏馥珮扶她坐好,见小福子已经拉着小豆芽在教他识字,想着还是不带小豆芽去了,让他跟着小福子学写字,去市集来回累得慌。 便对小豆芽道:“儿子,你跟小福子哥哥在家学写字好不好?娘和爹很快就回来。” 小豆芽想了想点点头:“好。” 苏馥珮朝他宠爱一笑,然后对福奶奶道:“福奶奶,就麻烦你照看小豆芽了。” 福奶奶答道:“讲啥子麻烦不麻烦的,你快些去吧,小豆芽交到俺家一定给你照看得妥妥的。” 苏馥珮笑了笑,转身出去和皇甫翊走了。 皇甫翊倒是挺高兴的,终于可以过两人世界了。 苏馥珮本来要去叫牛叔,皇甫翊却说:“反正不远,不如我们俩走着去吧,我从来没与姑娘一起走过路。” 苏馥珮看怪物一样看着皇甫翊:“你脑子没病吧?这么远走着去?我脚不残了?” “没事,走不动了我背你!”皇甫翊自告奋勇道。 苏馥珮切了一声:“谁稀罕你背。” 却没再去喊牛叔,径直往村口走了,皇甫翊笑了笑跟上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苏馥珮果然两腿发软了,皇甫翊二话没说将苏馥珮搂起来,路过的百姓看到无不羡慕。 被一个那么美的男人抱着走,真幸福啊! 苏馥珮赶紧把脸埋到皇甫翊怀中,太丢人了,要不是不想走路了,她才不想让皇甫翊抱她。 皇甫翊却没觉得丢人,一脸得意,走得剑步如飞,很快到了市集。 皇甫翊把苏馥珮放下来后,却拉住了苏馥珮的手。 苏馥珮甩了甩没甩掉,不由得道:“放开我,让人见了多丢人?” 皇甫翊不放,再紧了紧:“这有何丢人的?我们是夫妻,拉个手而已,而且今日这么多人,我怕你走丢了,我对这片不熟,到时我去哪找你?”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我又不是路痴,市集我来了无数次了,就这屁股宽的地方,我也走得丢?” “这就难说了,你做事从来不按常理,万事皆有可能,丫头,我这是担心你在意你。”说罢拉着苏馥珮往高升铺子去,不管苏馥珮愿不愿意。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甩又甩不掉,想着市集的人都不认识她,便随她去了。 不过今日确实人多,拥挤得厉害,想必是到了春种时期,大家都来买粮种了,天气也有些阴沉沉的,看来得下雨,苏馥珮想着赶紧买好回去,别淋了雨。 到了高升铺子,苏馥珮道:“你还不放手?让高掌柜看到了作何想?” 皇甫翊没有放手的意思,表现得十分无所谓:“我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我只在意我在意的人 !” “这是我曾说过的话!”苏馥珮咆哮。 皇甫翊淡淡一笑:“这也是我心中所想。”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 两人正僵持着,高升听到吵声出来一看,见苏馥珮正粗着脖子与皇甫翊理论,而两人的手紧紧握住。 他不由得笑道:“王爷和苏姑娘的感情真好,真好!” 苏馥珮嘴角又抽了抽:“高掌柜你是没有吃油吧,你没看到我被他挟持了吗?” 挟持? 高升看向皇甫翊,皇甫翊脸色也微微一变。 高升笑了笑:“苏姑娘真幽默,别站在门外了,快下雨了,进来说话吧!” 苏馥珮大力甩开皇甫翊走了进去,小样儿,有空看我怎么治你! 皇甫翊勾嘴一笑跟了进去,往椅子上一坐,边喝茶边等。 高升道:“苏姑娘上次买了那么多种子,今日为何还要买?” 苏馥珮答:“买些蔬菜种子,今年改种蔬菜了。” 高升想了想而后笑道:“说你精明一点也没错。” 苏馥珮得意了一下,和高升一起挑了些蔬菜种子。 挑好后用个麻袋提起来,苏馥珮提了提发现挺重的,这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抢过她手中的种子,轻轻提了起来道:“我来。” 苏馥珮见皇甫翊似乎没用力,不由得有些惊讶,撇了撇嘴:“你来就你来。” 二人和高升道了别,给小豆芽和小福子买了串糖葫芦便回了苦心村。 走出了市集口,天空下起毛毛细雨来,苏馥珮抱怨道:“都怪你,磨磨蹭蹭的,现在下雨了吧?” 皇甫翊不服气道:“这与我何干?是你不会走路。” 苏馥珮瞪着皇甫翊:“你不是一向话很少吗?怎么自从来了苦心村,话这么多了呢?而且嘴皮子越见利索!” 皇甫翊叹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苏馥珮一听这话,是在说和她学的,想了想道:“是啊,你身边有个黑风,又有个赤焰,所以黑红不是!” 皇甫翊愣了愣,无话可答。 暗处的黑风赤焰嘴角抽了抽。 雨越下越大,苏馥珮加快步子在前面走,把皇甫翊甩在了后面,皇甫翊也不急,雨中漫步不是很惬意吗? 正抬头看着天,突然听到一阵响动声传来,皇甫翊脸色一沉,朝苏馥珮喊道:“丫头!” 苏馥珮转过身来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却是话未说完,便见得四面八方飞来无数黑衣蒙面人,个个手持雪亮大刀,杀气腾腾,顿时整个天空黑麻麻一片,有种千军万马聚集在一起开杀的感觉。 空气中尽是森寒,让苏馥珮冷得身子一抖,直觉告诉她,这些人是皇甫宁的派来的! 而这时,黑风赤焰青绝白鲤也带着一众黑暗卫飞身而来,手持宝剑,并未蒙面,分开两边挡在苏馥珮和皇甫翊面前。 苏馥珮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我们也有人。 不过大约也才一百多人,而飞来的黑衣人没有五百也有四百,如此悬殊的一战,能赢吗? 如果不能赢,今日是不是就无法回去见到小豆芽? 苏馥珮心头一紧,看向皇甫翊,只见他一脸平静,而身上的紫气已凝结成了紫冰,寒气阵阵。 见到如此镇定的皇甫翊,苏馥珮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皇甫翊的能耐大得很! 皇甫翊已将手中的种子放在了地上,扫了黑风众人一眼,只有一百多人,怕是分了些人保护小豆芽,而对方人数如此之多,今日这战怕是…… 他眸子森寒,朝众人命道:“保护好王妃!”但若是谁敢伤他的丫头,他绝不会放过! 黑风众人齐声应道:“是!” 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为何他们一点风声都没得到? 持刀而来的杀手落了地,二话不说便朝苏馥珮和皇甫翊杀去。 黑风四人命众人迎上去挡杀,而他们四人仍旧握剑护在皇甫翊和苏馥珮面前。 皇甫翊眸子深遂,为何他没得到半丝风声,这些杀手难道不是皇甫宁的人? 如果不是皇甫宁的人,哪会是谁? 南宫夜与夏候靖一门心思在皇位上,正是用人之时,不会派这么多人来杀他,难道是轩辕国? 他马上否决这个想法,轩辕国不会! 皇甫赢也不会,那么只会是皇甫宁,而整个宁亲王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人,此时却无端飞来这么多杀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夏候冰清气回丞相府的兰香! 那只是他们三个做的一场戏! 皇甫翊拳头一紧,皇甫宁,你嫌活得不耐烦了? 雨越下越大,天空越来越黑,利刃碰撞的火光照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耳边不停地传来刀剑声,撕杀声,痛呼声,临死前的闷哼声,以及倒在地上的碰撞声。 苏馥珮双手紧握,脸上有些煞白,来到皓月国这么久来,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看着这些活蹦乱跳的人,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睛,似要将她也拖下地狱般。 她双腿有些发软,很想逃离这残忍的撕杀。 皇甫翊理清思绪后,朝苏馥珮看去,见她脸色极差满眸恐慌,他心头一痛,对青绝白鲤道:“带王妃先走!”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皇甫宁应该不会伤害兰雪。 二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抱拳领命,转身拉起苏馥珮离去。 黑衣杀手见苏馥珮被带走了,立即分开一半人朝苏馥珮追去。 宁王妃有令,兰雪也要杀! 皇甫翊拧眉,该死的皇甫宁,竟然连兰雪也要杀,敢动丫头,本王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飞身而向,追上那些黑衣人,挥掌朝他们打去。 一阵强劲的内力袭向黑衣杀手的后背,一掌将三五个人拍倒在地。 他快速落在苏馥珮三人面前挡住黑衣人,对青绝二人道:“带她走!” 青绝白鲤此时也是眸子森寒,再次拉起苏馥珮飞离。 此时黑风四人的一百多名暗卫已死伤将近一半,黑衣杀手也死伤不计,如果皇甫翊和黑风赤焰出手,也是可以解决这几百杀手的。 谁知苏馥珮那边又迎面而来一群黑杀手,雨一般落下将她们拦住,那森寒的大刀凶残地砍向了三人。 青绝白鲤拔剑而起,将苏馥珮护在身后,挡杀那无数把大刀。 苏馥珮一颗心揪着,只见得自己被一片漆黑围住,根本无路可走,她的心无比慌乱,因为她看不到皇甫翊的身影! 耳边尽是撕杀声,每一声惨叫苏馥珮的身子都会抖一下,就怕是皇甫翊受了伤,这些黑衣人比以往的黑衣人武功要高许多,恐怕能与黑风他们的暗卫相较。 她估计胜算,那一百名暗卫就算超常发挥也只能杀三百人,还有剩下的将近六七百人呢?难道要皇甫翊他们五个一人杀一百多? 数学没学好,她只能算出这样的结果来,苏馥珮更加担心,紧紧盯着皇甫翊的方向。 每次有杀手向前她想出手,都被青绝和白鲤抢先杀掉,眼见着脚边倒下去无数黑衣人,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让她整个身子从头冰到了脚! 在电视上看到过无数次凶残的刺杀镜头,也曾觉得血腥,可是亲身经历之时,却不止是血腥那么简单,还有无尽的惊险恐惧。 天地无光,利器割破衣帛割进肉里,砍断骨头,地上全是残肢断体,血流成河。 而苏馥珮买的那袋种子,早已经被踩踏得散满在地,苏馥珮在想,如果和着这些血水,会不会长出一地血红的罂粟花来? 可惜她买的不是罂粟的种子! 雨越下越大,将众人身上的血冲散,伤口翻开极为吓人,天空黑得如同夜幕,她却能清楚地看到众人脸上的神色,个个都似杀红了眼般! 难道这是杀人比塞,赢了能拿奥斯卡大奖? 苏馥珮看得眼睛有些发涨,见到黑风四人那百名暗卫一个个倒下,她不忍再看,闭上那双被血染红的眸子。 突然无数具尸体倒在脚边,震得脚下一阵颤动,感到一道温柔的目光看着她,苏馥珮猛地睁开眼,果然见到面前站着那个紫衣如玉的男人。 此刻他全身都湿透了,身上染的血却未被冲洗掉,无比脏污,而那张脸仍旧美得让人心振奋。 她的心突然落回了肚中,皇甫翊,你还安好,我便安心了。 “丫头,别怕!”皇甫翊快速来到她面前,将她搂进怀中安慰道:“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半丝伤害的!” 苏馥珮鼻子发酸,俗话说患难见真情,如今在此生死关头,皇甫翊对她的承诺仍旧如初,她不知道心中是种什么感觉,无法找到任何词语来形容,但很想哭! 她紧紧贴在皇甫翊的胸口,好宽厚好温暖,只要有你在,我不怕,真的! 突然一把大刀朝皇甫翊背上砍来,皇甫翊耳朵一动,并未放开苏馥珮,一个幽美转身,轻松用手指夹住了那把大刀,用力一夹,大刀砰地一声碎成了数结。 皇甫翊再大手轻转,朝那挥刀而来的黑衣人拍去,一掌将那人拍飞数丈远,口吐鲜血而亡。 苏馥珮看得愣了,皇甫翊果然名不虚传,连打架也打得这般绝美,令她心中如同揣了只小鹿,上下跳动。 一人打退,无数人补上,皇甫翊都轻而易举地将其拍死在地。 突然,白鲤被一名黑衣人在身后偷袭,后背被砍了一刀,鲜血很快将她的白衣染红,青绝大惊失了片刻神,也被砍了几刀。 两人咬牙未吭一声,继续挥杀,而那血却在雨水中流了一地。 受了伤便不能全力以赴,两人很快又中了几刀,皇甫翊眸子一寒,搂着苏馥珮向前,将两边的人打开,三人聚拢。 苏馥珮挣开皇甫翊的怀抱,扶住伤得较重的白鲤道:“你没事吧?” 白鲤抬手抹去嘴角的血和脸上的雨水,感激道:“多谢王妃,还能挺住!” 是时,皇甫翊一人要护三人,根本顾及不到。 苏馥珮一边扶着白鲤,一边挥着拳头去挡黑衣杀手,但以她的功夫,又赤手空拳,根本无法伤黑衣杀手半分,那些黑衣杀手被打退后便一齐涌来! 眼见无数把大刀就要招呼到她身上来,苏馥珮暗想,被这么多刀招呼,岂不五成分尸了? 如果死了,她还有没有那么好命,再穿越到皇甫翊身边来? 但皇甫翊不会让她五马分尸,突然腾飞而起一阵连环踢,将众名黑衣人踢飞,对苏馥珮道:“放下白鲤赶紧走。” 苏馥珮拒绝道:“不行,她受伤了!” 白鲤尽是感激,却推开苏馥珮道:“王妃先走,属下没事,他们只是想杀你和王爷!” 苏馥珮不放:“无论要杀谁,我都不会丢下你走,我带你一起走!” 皇甫翊眉头紧拧,一边挡杀黑衣人一边喝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在这里大家都会分心,赶紧先走,我会保证她们没事!” 正说着,青绝又被砍了两刀,手中的剑被砍落,只能赤手与之相搏。 该死! 皇甫翊暗骂了一声,对赤焰黑风道:“速战速决,青绝白鲤受伤了!” 二人应了声是,黑风挥剑将眼前众人杀尽,飞身到青绝身前,帮她挡杀。 赤焰两袖一挥,已从红袖中飞出无数火光,直直朝黑衣人杀去,一圈下去,杀死了十几人。 皇甫翊亦是下了狠手,掌风像雷电一般扫去,所到之处便是死尸无数。 半个时辰后,大雨中,黑暗下,已是一地残尸,堆得像个土坡,满地的血水,空气中尽是血腥味,让人作呕。 众人都打得疲累不堪,那千名杀手已死剩下百人左右,青绝白鲤失血过多,已昏迷过去,赤焰动用赤焰火镖极耗内力,此刻已是耗尽内力勉强能支撑住身子,黑风中了无数刀,点了血仍旧止不了血,真气慢慢在扩散,一张脸苍白如纸。 皇甫翊只是手臂受了轻伤,但体力却耗损过半。 他没想到的是,这千名杀手的武功要比六年前那一次的杀手厉害得多,黑风众人的暗卫被杀尽,连黑风四人也重伤无法出手,若非这些年,他在边境苦练武功,此时他早已死在这千把锋刀之下! 那百名杀手见只有皇甫翊一人了,立即像打了鸡血一般,一齐冲上来,围住了皇甫翊,用尽毕生所学砍杀皇甫翊。 只要杀了皇甫翊,苏馥珮那三脚猫的功夫,一刀便可解决。 雨还未要停的意思,在雨中打斗了如此之久,非常人能承受,此时皇甫翊身边,前后左右上下齐来百把锋刀,皇甫翊心力稍有不足,胸口便被砍了一刀。 利器入体,痛意袭遍全身,皇甫翊牙一咬并未吭声,一掌劈开那人,刀也随着那人飞出而拔出胸口,立即涌如大量鲜血被雨水冲落。 黑风赤焰齐呼:“王爷!” 苏馥珮心头猛地一痛,好似那刀是砍在她的胸口一般。 “带她走!”皇甫翊仍旧挂着苏馥珮,不想让她看到他受伤的样子。 他仍旧得那一日落水,苏馥珮看到他身上的伤疤时眸中的泪光,他不想让她害怕。 两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牙应道:“是!”勉强支撑着走路,拉起苏馥珮离去。 苏馥珮甩开他们冲向前道:“我不走,皇甫翊,我不会走的,要走我们一起走!” 皇甫翊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却是由不得他半丝不集中,再回神无数把刀已上了身! 剧痛袭遍全身,他痛得终是拧了拧眉头。 “皇甫翊!”苏馥珮脸色大变,飞冲过去。 皇甫翊猛地拍开一众杀手,对黑风赤焰道:“拦下她!” 黑风忍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快速跑过去将苏馥珮拦住:“王妃!” “让开,我要去救他!”苏馥珮带着哭腔喊道。 黑风不让:“王妃帮不上忙还是先走吧!” 苏馥珮推开他:“我不会丢下他的!”说罢快速朝皇甫翊跑去。 黑风被大力一推,已经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赤焰快速向前,挡在苏馥珮面前道:“属下去!”不等苏馥珮回话,赤焰已经朝皇甫翊而去。 只是根本无法提起内力,没过片刻,也中了几刀,胸口一痛,一口血喷出,倒在地上。 苏馥珮大惊,立即冲了上去,一拳将朝皇甫翊后背刺去的黑衣人打倒在地,却惹来几名黑衣杀手的围攻。 皇甫翊大惊,赶紧将苏馥珮护在身后,一把夺下一人的刀,猛地一挥,眼前十几人全倒地而亡。 皇甫翊此时已前后中了五六刀,仍旧脸色未变,只是动作微微有些迟缓。 苏馥珮被他护在身后,只见他背后血红的口子随着他的搏斗,不断地涌出血来,苏馥珮一颗心痛得似要窒息,皇甫翊,你千万不要有事! 正在她发愣之时,皇甫翊的腿被砍了一刀,膝盖就要跪地,他却用刀撑住,猛地又站起身来,身影仍旧挺拔。 苏馥珮眸子通红,拳头猛地拽紧:“皇甫翊!”苏馥珮忍不住喊他。 皇甫翊背对着她,似还在笑:“丫头,我在!” 听到这话,苏馥珮再也忍不住滚下泪来:“你一定要好好的……”捂着嘴哽咽得说不出来。 “丫头,别哭!”皇甫翊突然转过身来搂她入怀,猛地吻住了她的唇,却是身后又是几刀入背,他身子猛地一颤,放开苏馥珮,朝她温柔一笑:“丫头,我爱你!” 听到这句话,苏馥珮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逼退不了,哗啦啦地流,和着雨水滚落。 皇甫翊那话刚落下,又是几刀砍来,他痛得咬了咬牙,脸上的温柔仍旧未散,转身挥刀而上,将剩下不多的黑衣人一口气尽数斩杀,将刀狠狠丢在了地上。 然后支撑着身子再转身,脸色已是苍白如纸,身子也颤抖起来,张开怀抱要抱苏馥珮,却是未等苏馥珮入怀,一个踉跄,已倒在地上。 “皇甫翊!”苏馥珮猛地跪倒在地扶他入怀:“你不要死,皇甫翊,呜呜,我不准你死……”苏馥珮哭得肝肠寸断。 皇甫翊呼吸微弱,半眯着眸子,柔情地看着苏馥珮:“丫头,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胸口一痛,不得不止了后话。 “不,皇甫翊,我不让你死,不准你死,你不能死!”苏馥珮哭喊着,一张脸已全是泪水。 他前后中了二十几刀,刀刀狠绝,此刻就算那刀没要了他的命,血也快流尽了。 皇甫翊似没了半丝力气,连眼皮也撑不起了,嘴角的笑意却仍旧没散,他声音微弱道:“丫头,没能护住兰雪,是皇甫翊此生的遗憾,我发过誓,就算死也要护你周全,我没再食言。” 苏馥珮猛地点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嗯嗯,你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也没有食言,兰雪从没怪过你啊,皇甫翊,她深爱着你,知道你的痛与梦,能为你受苦,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她从没怪过你……” 皇甫翊笑了:“丫头,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只是、只是不能再保护你和小豆芽,不能再宠你爱你,也没有让你爱上我,我……” 苏馥珮突然愣住,皇甫翊对她所做的事,所说的话翻江倒海而来,她眸子突然无比坚定,搂着他大喊道:“不,我已经爱上你了,皇甫翊,我爱你,我爱你……你别死,别丢下我和小豆芽,我们不能没有你……” 皇甫翊快要罩下的眼皮猛地睁开,眸中尽是惊喜:“丫头,你说什么?” “皇甫翊,我已经爱上你了,在我凶险你一次次挡在我面前之时,在你无条件地包容我的坏脾气,被我打骂从不吭声时,在你给我那么多关爱疼惜时,在你给我无数次惊喜震撼时,在你对我说那句丫头我爱你时,在你次次的亲吻我时,在你生死关头还将我护在身后时……你知道吗?我已经爱上你了!” 皇甫翊心头一震,丫头爱上他了? 苏馥珮再哭喊道:“你对我的情感动了天地,感动了所有人,也感动了我,我不再拒绝你了,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无论是深门大院也好,刀山油锅也罢,有你皇甫翊的地方,就有我苏馥珮,皇甫翊你听着,死生契阔,与子同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罢握住皇甫翊冰冷的手,十字相扣,密不可分! 听到这句誓言,感到苏馥珮手中传来的温度,皇甫翊心中澎湃不已,激动得无以复加,却是这一激动,胸腔的血再也压制不住冲出喉咙来,慢慢从嘴角溢出…… 能得到丫头的心,他皇甫翊死而无憾了! 苏馥珮见状,心痛得血肉模糊,赶紧抬袖给他擦去,却是越擦越多,整个袖子都染红了,也没能止住皇甫翊的血! 她六神无主,慌乱不堪,脑中一片空白,她不会点穴不会止血,该怎么办?她为什么学的是种地而不是医术? 皇甫翊,我该怎么样才能救你? ------题外话------ 不知道是我泪点特低还是怎么的,反正是边写边哭,要是有个男人这样为我,我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嫁了,呜呜,亲们,为了我们的痴情皇甫翊能活着,手上有票的亲,赶紧甩来,这个月还有两天了,有评价票的也别忘记投! 感谢那些投了无数张票票也没有留过一次言,默默支持着花花的宝贝们,花花爱你们,群么么! 104 苏馥珮愿意嫁给皇甫翊! 雨悄然无息地停止,天空也清明透亮,似乎这场雨将污浊的天空冲洗得彻彻底底,虽仍旧没有太阳,却亮堂得有些刺眼。 皇甫翊吐了好一会血,也终是止住,光线太强,刺得他想将那双淡紫色的眸子闭上,却又不愿少看一眼这个哭得无比伤心的人儿。 自从遇上她那一刻开始,便开启了他历经辛苦的门,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终是让硬如顽石,韧如蒲苇的她动了心,如此的不易,他如何舍得将自己关在黑暗中? 她的眼泪何其珍贵? 他记得她曾说过,除了小豆芽,她不会为任何人哭泣,如今却为他哭得这么伤心,他既心疼又开心。 满身是血,脸色苍白,眼神黯淡,意识也慢慢在模糊,他紧紧看着泪如雨下的人儿,苍白的唇瓣轻轻动了动:“丫头别怕,人总有一死,能在死前知道你是爱我的,我死而无撼……” 苏馥珮抹了把泪,抬手抚上皇甫翊的嘴,阻止他的话,眸中坚定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要说话保存体力,我去找人救你,你等我!”说罢放下皇甫翊就要离去。 “丫头……”皇甫翊伸手拉住她:“别走……我想多看看你,等会闭上了眼睛,我怕会不记你的样子……” 这样一动,原本凝合的伤口又裂开口子流出血来。 苏馥珮心头一痛,再次跪回去搂住他道:“好好,我不走你别急,别急……” 可是皇甫翊,如果我不去找人来救你,这破地方人烟稀少,又全是胆小怕事的百姓,你该怎么办,我不想你死呀! 重新躺到苏馥珮怀中,皇甫翊安了心,嘴角又勾起一抹笑意来:“丫头,第一次遇见你时,你唱的那首歌,我记得叫《离家的孩子》你能再给我唱一遍吗?” 这个时候还唱歌? 苏馥珮咬了咬唇瓣道:“唱,但是你得挺住,以后我天天给你唱,现在我没心情,皇甫翊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救你!” 皇甫翊看上去无比虚弱,却坏笑道:“你吻我一下,我就没事了!” 苏馥珮却信以为真:“好好,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愿意做。”说罢捧着皇甫翊的脸,吻上那苍白的唇。 像以前皇甫翊吻她一样,极轻极柔,撩起一阵阵悸动。 皇甫翊终是安心地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刻的幸福,感受苏馥珮带给他的喜悦和悸动,知觉却慢慢消散…… 苏馥珮吻着吻着,眼泪又滚出来了,因为她感到怀中人男人动也不动了,她不敢相信皇甫翊会离开她,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去,却见他那双绝美的眸子已经闭上。 心痛得似要裂开,此刻觉得连呼吸也是那般无力,她紧紧搂着皇甫翊哭喊:“皇甫翊,你这个混蛋,我这个爱情白痴好不容易爱上你,你却让我看着你死了,你混蛋,我不想理你了,呜呜……我要带着小豆芽离开你……” 泪水模糊了眼睛,苏馥珮抬手擦去看向皇甫翊,他仍旧一动不动没有理她,她更伤心了,大喊道:“皇甫翊,兰雪上辈子欠了你,我苏馥珮上辈子也欠了你吗?为什么要在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却这么残忍地离开我?你想让我以后都活在痛苦之中吗?你是个混蛋混蛋!” 却是任她如何哭,如何威胁,如何骂,皇甫翊紧闭的眼睛就是没有睁开。 苏馥珮顿时觉得日月无光,她的世界灰暗一片,她抬头望天,老天爷,你是在耍我吗? “呀?这是怎么了?开展杀人比赛吗?谁赢了?”一道轻挑的男声传来,把苏馥珮从慌乱绝望无助中揪了出来。 听到这声音,苏馥珮心头大喜,大声喊道:“轩辕谨!” 苏馥珮话音刚落,那袭火红身影翩然而至,落到苏馥珮面前,笑容依旧玩世不恭:“珮珮,听到我的声音这么开心,是不是想我了?” “快救救他,轩辕谨!”苏馥珮没空和他贫嘴,用满是血红的手一把将轩辕谨拽过来急道。 见到苏馥珮一手血污,轩辕谨蹙眉,不急不缓地看着皇甫翊道:“他这是闹的哪一出?堆这么多死人在这做什么?” 她着急不已,紧紧拽着轩辕谨的衣袖道:“轩辕谨,快救救他,他受了伤!” “珮珮,才两个月不到,你就这么紧张心疼他了?我很难过!”轩辕谨无动于衷,伤心道。 苏馥珮愣了愣,这男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没看到这是什么情况吗? “少废话!”苏馥珮恼了:“救人如救火,难道你不知道吗?赶紧救人!” 轩辕谨撇撇嘴:“哪有你这样的,求我救人还这么凶?我救了他你怎么报答我?” “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你能救他!”苏馥珮急道。 她现在只想让他活着,只要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轩辕谨眸中一喜,道:“你说的,别到时候你不认账!” “苏馥珮从来是说一不二,少啰嗦,赶紧救人!”苏馥珮急喊道。 这个死男人,竟然趁人之危,等救好皇甫翊我再找你算账! “嘿嘿!”轩辕谨这才满意笑了笑,伸手去给皇甫翊把脉,却是见到那满手的血红,不由得眉头一拧,顿了片刻。 还是搭上了他的脉,过了片刻,复杂地看了苏馥珮一眼,继续把脉。 苏馥珮紧张地看着轩辕谨。 又过了好一会儿,见轩辕谨拧了眉头,仍旧没收手。 “怎么了?你倒是吱个声啊!”苏馥珮见轩辕谨脸色不好,着急喊道。 他到底会不会治?没听到他说过会医术啊! 轩辕谨轻咳了一声收回手,在皇甫翊的胸口上眼花缭乱地点了无数下,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道:“他没救了!” 然后看着地上的尸体,啧啧了两声,皓月国人口真多,简直是堆尸成山,血流成河,好残忍! “什么?”苏馥珮大惊,眸子瞬间黯淡,眼泪又忍不住地滚落下来,哭喊道:“皇甫翊,不能死,你说过要好好爱我的,你敢死我追到地府也要把你骂活!”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时不时抬手抹一把,手上的血红抹得满脸都是,红白相间,像个花猫一样。 轩辕谨从未见苏馥珮哭过,突然间觉得女汉子也会哭,倒是件挺稀奇的事,他走回去蹲在苏馥珮身边问道:“他值得你为他哭吗?死了就死了,你正好跟我回去当我的王妃。” “王妃个屁啊,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呜呜……”苏馥珮抹了把泪继续哭。 轩辕谨撅撅嘴:“你爱上他了吗?不要我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你了?这辈子除了皇甫翊我谁也不要,他活我活,他死了我也不活了!”苏馥珮伤心道。 轩辕谨一脸伤心,叹息道:“唉,本来我身上有华萝衣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皇甫翊倒也不会有事,但你刚刚的话伤了我的心,我就不给皇甫翊吃了,我走了!”刷地一声,站起身就走。 苏馥珮一听有药可以救皇甫翊,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抓住轩辕谨道:“快给我!” “不给,给了你救活了他,你就不会跟我去轩辕国了,我又不傻!”轩辕谨撇过头去道。 轩辕国现在那么无聊,他得找人陪他,否则非把他给闷死了。 “轩辕谨,这个时候你还开什么玩笑,赶紧把药给我,否则我我、我自杀!”苏馥珮随手抓起把刀来,威胁道。 轩辕谨脸色一变:“好好好,你别自杀,明知道我舍不得让你死,你还说这样的话,不过是几颗药嘛,给你就给你,再说这药也不是我的!”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小瓶来,递给苏馥珮。 苏馥珮大喜,赶紧把刀丢了,接过药倒了几颗在手中,发现是赤色小药丸,比黄豆还小颗,长得挺漂亮的。 怎么有药丸长成这样的?以前电视上也没见过这种颜色的药丸。 她不放心问道:“这是什么药?你哪来的?” 轩辕谨风度翩翩地理了理衣服头发道:“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是我在路上捡的。”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吼道:“路上捡的你也敢拿来给他吃,如果是毒药呢?” “毒药?”轩辕谨摇摇头道:“哪能是毒药?这是从华萝衣身上掉下来的,恰巧被我捡了而已,是用血灵芝加多种名贵药材研制而成,有一次我父皇病重,我给他服了几粒救了他一命,否则以我父皇那身子早就……你不要还给我,我无聊当糖吃!” 苏馥珮一把拽紧,吸了吸鼻子问道:“那吃几粒?” 轩辕谨撇撇嘴:“他伤得重,服三四粒吧!” 苏馥珮赶紧喂了四颗给皇甫翊服下,幸亏皇甫翊还会自己咽下去,苏馥珮松了口气,再问:“然后要做什么?” 轩辕谨又是一声无奈地叹息:“唉,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你的,扶他起来我帮他渡点内力,否则他这破身子,肯定受不起这药的霸道。” 苏馥珮点头,赶紧将皇甫翊扶着坐起来。 轩辕谨蹲下来,聚集内力在手,贴上皇甫翊的后背,过了片刻,他收了手。 苏馥珮见才这么一会轩辕谨就收手了,不由得道:“你怎么这么小气?多给点内力给他,这东西又不花银子!” “他现在身子虚弱,你要是不怕他受不起我的内力,我就全给他,到时候他筋脉爆裂而死,可别怪我!”轩辕谨满脸生气,再道:“我小气,我够大方了,这么名贵难得的丹药都给他了,还帮他疗伤,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不管他的死活,哼!” 苏馥珮撇撇嘴,不作声了。 没听到苏馥珮答话,轩辕谨消了消气道:“把他放平躺着,我去找马车,他这伤得赶紧包扎。”说罢身影一闪已消失在苏馥珮眼前。 看着那抹红影离去,苏馥珮心头一暖,赶紧依他之言,把皇甫翊放平了,然后起身去看青绝四人。 见他们同样伤得很重,也喂了几颗药丸给他们服下,正好喂完最后一人,药瓶子空了,苏馥珮暗叹,早知道留一颗自己吃,不知道好不好吃?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苏馥珮转头看去,见轩辕谨回来了,她把药瓶子往怀中一塞,赶紧起身。 两人将皇甫翊等人搬上马车,赶去市集的医馆。 到了医馆,大夫都吓了一跳,一下子送来这么多伤重病人,赶紧让他们抬到医馆后面小院的房间里。 一名年老大夫给皇甫翊一翻诊治包扎,然后站起身来写药方。 苏馥珮担心地问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大夫叹气又摇头,摇头又叹气:“我行医一辈子,第一次遇到受伤这么重的病人,他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二十余条,前胸和后背有五六处伤口只差那么半寸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苏馥珮心头一跳,继续听着。 “虽然没伤中要害,但失血过多,若非他毅志力坚定,又急时服了救命丹药,封了全身大穴护住扩散的真气,还渡了内力与他支撑,他也是一个死。”大夫缓缓道。 轩辕谨点点头,不错,这小地方竟有个医术这般高明大夫!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苏馥珮心揪着疼。 大夫继续写药方,答道:“他体内的丹药已经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只要静心调养,慢慢便会恢复。” 呼! 苏馥珮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夫搁下笔,拿起药方递给旁边的伙计,让他去抓药,然后起身道:“我去看看那几个。” 苏馥珮取出十两银子递给大夫:“谢谢大夫了,这是诊费,你先拿着不够再说。” 大夫接过点了点头,然后步子轻扬地走了。 皇甫翊没事了,苏馥珮一颗心终是落回肚中,转头一看,见轩辕谨坐在桌子前喝茶,无比悠闲自得。 她走过去踢了他一脚道:“你骗我!” 这该死的男人,明明知道皇甫翊没事,他还说皇甫翊没救了,成心害她伤心着急! 轩辕谨撕牙,揉了揉被苏馥珮踢痛的腿道:“从没看你哭过,想看你到底有多在意他。” 苏馥珮又一巴掌拍过去:“现在你知道了?” 轩辕谨这下有了防备,轻松躲开了,脸上尽是得意,却叹了口气道:“知道了,看来本皇子是没戏了,太亏了,不过离开了两个月,皇甫翊这小子就先下手为强抱得美人归了。” 苏馥珮不搭理他,坐下来倒了杯水喝,突然想到一事,她问:“你会医术?” 轩辕谨边喝水边答:“会一点点。” 苏馥珮才不信,就他那点穴救人的手法,恐怕不比华萝衣差吧?她再问:“你和华萝衣是如何认识的?” 轩辕谨笑了笑,看着苏馥珮道:“你如何知道我早就认识她?” “你少装了,那次在市集你和贺章打架便提到过华萝衣,还有在龙泽山庄那一次,你与华萝衣说的话,明明是话中有话,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今天你又说那药是从华萝衣身上掉下来的,我便能百分之百肯定,你与她早就相识。”苏馥珮回忆道。 轩辕谨呵地一笑,满是佩服:“珮珮,没想到你挺厉害的。” 苏馥珮不作声。 轩辕谨挠头想了想答道:“这事也过了许多年,不过华萝衣应该是不记得见过我,那年父皇病重,我特意前来皓月国找华佗的后人给父皇治病,谁知遇上华萝衣被贺章拒绝,伤心欲绝从龙泽山庄跑下山,正巧撞到我身上,然后一句道歉也没有就跑了,这药便是那时候掉在地上被我捡的。” 苏馥珮点头:“后来呢?” “后来我特意打听了龙泽山庄的事,知道原来她就是华佗的后人,再去寻她,她已躲进了落霞山,闭山不见任何人,反正我已得了药,便作了罢,回了轩辕国!”轩辕谨道。 “哦。”苏馥珮哦了一声,放下杯子走到床边去看皇甫翊。 见他此刻脸色果然没有先前那么苍白了,心中暗喜,华萝衣的药果然有效。 苏馥珮又想起一事:“上次我病得快死了,你怎么没给我吃?” 轩辕谨答道:“我也想给你吃,可是被南宫夜和夏候靖穷追不舍,哪有机会?再说有华萝衣在,我怕她知道我捡了她的药找我拼命,要是把这么好的东西拿回去了,我不是亏大了吗?而且那时候华萝衣已经找到办法救你了,我还去找那些麻烦做什么?” 苏馥珮嘟了嘟嘴骂道:“黑心鬼!” “这话你说错了,我那不叫黑风,只不过是想过清闲日子,哪像皇甫翊这笨蛋,什么事都挑在身上,却没落得半点好处。”轩辕谨反驳道。 苏馥珮心疼地看向皇甫翊:“每个人都有他的命运与责任,你现在是不在其身不知其痛,也许有一天你也要挑一肩膀的重担,到时候你可还会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 轩辕谨不作声了,因为自从轩辕澈登基后,他已经感受到那种压力,不过短短一个多月,他就受不了了,所以才跑出来找苏馥珮。 他心中其实是佩服皇甫翊的,这么多年一个人挑负了那么多,内外同临大敌,仍旧运筹帷幄一手掌控全局,天下间有几人能有皇甫翊这般厉害? 他突然觉得十分疲累,重重叹了口气, 听到没心没肺的轩辕谨也会叹气了,苏馥珮侧头看他,这才发现他似与以前有些不同,虽仍旧一身张扬红衫,眉眼间却夹了几丝愁烦与无奈。 她问道:“听说轩辕澈当皇帝了,正是多事之时,你跑出来做什么?” 轩辕谨爬在桌子上,下巴抵着手背答道:“就是事情太多太烦,所以我才出来的,皇兄整日这个也让我去办,哪个也让我去办,真心很累,所以来找你玩,没想到遇到这等破事,影响心情!” “你多大的人了还想着玩,你就不怕你皇兄忙不过来?”苏馥珮摇摇头。 轩辕谨眸中闪过自信道:“我皇兄那么厉害怎么会忙不过来,现在轩辕国大局已定,不过是些更改政策,选拔人才之类的事,乏味之极。” “你就不怕南宫夜和夏候靖这个时候去攻打你轩辕国?到时候轩辕澈一个人应付得来?”苏馥珮担心道。 轩辕谨咧嘴一笑:“这个就不由你担心了,南宫夜现在也登基了,破事可比轩辕国多,听说夏候靖也有称帝的念头,这个时候谁会傻到去攻打别国?你这女人,真笨!” “嘿!我为了着想,你还骂我?狗咬吕洞宾!”苏馥珮撇开头:“要不是看在你救了皇甫翊的份上,我才不为你担心!” 轩辕谨起身走过去,高兴道:“你为我担心?” “担心也是白担心……”想到懿旨一事,苏馥珮瞪着轩辕谨道:“你为什么把废妃懿旨给了皇甫翊?” 轩辕谨轻咳了两声,转过身去:“事情突然,我也是没办法,一众兄弟皆要夺我皇兄的皇位,我手中又正好有皇甫翊想要的东西,就当送他个顺水人情,正好也让他解了我和皇兄的围,一举双得,何乐不为?” “乐个屁!”苏馥珮斥道:“那本是我的东西,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给了别人,你还洋洋得意了是吧?” 轩辕谨一脸委屈:“狗咬吕洞宾,某些人明明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什么世道?”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谁要你当好人了,你以为你穿一身红就是月老了?” “我可不是月老,再说了,月老也不是穿红衣的。”轩辕谨厚着脸皮反驳。 苏馥珮懒得搭理他。 见苏馥珮没话可答了,轩辕谨皮笑肉不笑道:“你说过的,只要我救了皇甫翊,你什么都答应我,要不把那小屁孩丢给皇甫翊,跟我回去当王妃吧!” 苏馥珮瞪他一眼:“不去!” 现在皇甫翊已经救活了,你又是趁人之危,哄我答应的,不算数! “那臭豆腐你不学了?”轩辕谨引诱她。 苏馥珮坚决丢出三个字:“不学了。” 她要陪在皇甫翊身边,哪也不去。 轩辕谨直起身子,满脸无奈:“算了,某些人有了爱情,什么都不要了!”摇了摇朝门口走去。 苏馥珮喊道:“喂!” “干什么?”轩辕谨没回头不耐烦地问。 “你去哪?” “你不陪我去玩,我当然找别的女人去了,比如你那妹妹叫什么兰香的也是个美人,我找她去!”轩辕谨回过头来答道。 苏馥珮摆摆手,像挥苍蝇一般:“去吧去吧,只要你不怕被那蛇蝎女人害死你就去吧。” 轩辕谨笑道:“舍不得我去就直说,别来这招欲擒故纵,再说了,我怎么会被兰香害死,我一向只害别人!” 自恋狂! 苏馥珮不再理他,站起身往外面走。 轩辕谨问:“你去哪?” “还没吃午饭,这都下午了,找东西吃去!”苏馥珮没好气道。 轩辕谨拉住她:“行了,你在这守着他吧,刚刚我就是要去帮你买吃的,你这女人真麻烦。”不耐烦地摇摇头,快步出了房间。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你这黑心鬼,暗骂了一句,走回去守着皇甫翊。 过了片刻,大夫端了药来,对苏馥珮道:“把这药给他服下,明日他便会醒来。” 苏馥珮赶紧接过,感激不已,问道:“我那四个朋友如何了?” 大夫答道:“同样服了丹药没大碍了,那两位公子已经醒了,只是还无力下床。” 苏馥珮放下心来,将药喂给皇甫翊服下。 大夫想了想问道:“姑娘给他们服了什么药?何以如此神奇?” “我也不知道,是一个朋友给的,好像说是用血灵芝和多种珍贵药材研制而成。”苏馥珮答。 大夫点点头:“难怪。”再嘱咐了些注意事项后,便转身出去了。 苏馥珮给皇甫翊拉了拉被子,然后找水把脸洗了,又让伙计去买些干净的男人衣服来,皇甫翊身上全是湿的,必须换下来,而她折腾了这么久,身上已经干了,便不用再换。 然后再回房间守着皇甫翊,半个时辰左右,轩辕谨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往桌子上一放道:“过来吃吧,这地方真是穷得可以,就一间酒楼,连燕窝鲍鱼也没有,怎么这么穷?”说着猛地摇头。 燕窝鲍鱼? 轩辕谨的脑子不是抽了吧?这市集会有这么名贵的东西?给谁吃? 她对轩辕谨简直无语,站起身走过去一看,桌子上摆着鸡腿,猪蹄,鱼等物。 真奢侈! 她坐下来,拿了只鸡腿啃了一口道:“全是肉,也没有素菜!” “你还挑?”轩辕谨生气道:“就瘦成这副德行了,还不吃肉?真不知道皇甫翊是怎么照顾你的,比我离开前还要瘦弱了!” “哪有瘦?和以前一样好吧?”苏馥珮边吃边答:“我这体质就如此,吃了不认账的,要是胖成一头猪,你还愿意待见我?” “你以前是个丑八怪我一样没嫌弃你,胖成一头猪正好与我相配!”轩辕谨也拿起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啥?猪与你相配? 苏馥珮突然想起她以前喊他轩辕猪来着,立即大笑起来:“没错,猪与你相配,哈哈哈!” 轩辕谨嘴角抽了抽:“现在知道笑了?先前哭得死去活来的!” 苏馥珮止了笑道:“我是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罢了。” 如果那一刻,皇甫翊真的死了,她一定不会独活,但若她也死了,小豆芽怎么办? 想到小豆芽,苏馥珮道:“你帮我把儿子接来,大夫说皇甫翊要明天才醒。” “我才不干,那小屁孩和你一样难对付。”轩辕谨撇过头去,大口大口地啃着鸡腿,啃完后又拿起一只猪蹄吃。 “你去不去?”苏馥珮咬牙切齿地挤出四个字来。 轩辕谨一听这语气,赶紧妥协道:“说我上辈子欠你的还真没说错,我去还不成吗?只不过那小屁孩会不会跟我走我就不知道了!” 苏馥珮想起给小豆芽买的糖葫芦,赶紧从怀中摸出来,发现还包得完好,古代的纸竟然这么防水呀? 她递给轩辕谨道:“把这个带给他,就说我给他买的,他自然会跟你来了!” 轩辕谨把啃了一半的猪蹄丢在桌子上,接过那两串糖葫芦,站起身道:“我现在就去把那小屁孩抓来。” 苏馥珮威胁道:“不准欺负我儿子!” “是他欺负我吧?”轩辕谨纠正她,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这玩意好不好吃? 大步迈出门去,打开纸包,拿出一串来咬了一口,还不错。 拿着那两串糖葫芦边走边吃,到达苦心村时,已经只剩下半串,觉得意犹未尽,便把那半串也吃了。 这才想起来,这是苏馥珮给他接那小屁孩的信物,如今吃了,那小屁孩如果不跟他走怎么办? 舔了舔嘴角,轩辕谨暗道,不跟他走就强行掳走! 他就不信他一个王爷,连个四岁的小屁孩都搞不定,那他轩辕谨还混个屁! 这样想着,心中舒服了,一进到村子便往那条小路去,走到半路,见到小豆芽伸着小脑袋在朝这边张望。 轩辕谨勾嘴一笑,快步走到小豆芽面前道:“小屁孩,你在看什么?” 小豆芽认识轩辕谨,因为上次轩辕谨睡了他和苏馥珮的床,对他的印象不怎么好,撅着小嘴道:“我在等我爹爹和娘,你走开些别挡着我!” 轩辕谨嘴角抽了抽,一把搂起小豆芽道:“我就是受你娘所托来接你的,跟我走吧!” 小豆芽赶紧挣脱他道:“你骗我,娘说很快会和爹爹回来,怎么会让你来接我,你是坏人,又想抢我走!”说罢要往福奶奶家里跑。 上次皇甫宁把他抢走一事,他还记在心里,这次一定不能被别人再抢走,否则娘又得生病了。 轩辕谨一把将他揪了回来,扛在肩膀上就走:“少废话,就是你娘让我来接你的!” “放开我,你这个坏蛋!”小豆芽边拍打轩辕谨边喊道。 福奶奶和小福子听到小豆芽的喊声赶紧出得门来,见小豆芽被人抓走了,急得追上去喊道:“放开小豆芽……” 轩辕谨哪里会理,扛着小豆芽一个飞身离去,到了村口没听到喊声了,这才停下来,扛着小豆芽慢悠悠地走着。 “坏人,你放开我,我爹爹武功很厉害,他会打你的!”小豆芽拍着轩辕谨的背喊道。 轩辕谨如同未闻继续走,你那厉害的爹现在只有半条命,打得到我吗? 却是走了几步,落下一众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手持宝剑,并未蒙面,却满身的森寒之气。 轩辕谨笑了笑,皇甫翊果然挺重视这小屁孩,留了这么多高手保护他。 黑衣人怒视轩辕谨,一人喝道:“放开我家世子!” 轩辕谨丝毫不惧:“想打架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只是你家主子只有半条命了,你们还是去京城报个信什么的,这小屁孩是他娘让我来接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了片刻,一人又道:“胡说,我家王爷武功高强,又有我们老大随身保护,如何会出事!” “如果不是武功高强,上千名杀手岂会被他杀得一个不剩?”轩辕谨道:“不信你们就跟着我去看看!”说罢一个腾飞已跃过他们往市集而去。 众人立即追上去,他是轩辕国的王爷,就姑且信他一信。 到了医馆,小豆芽还在拍打轩辕谨,轩辕谨背都被拍痛了,进到房间里,便把小豆芽丢在了地上。 苏馥珮已经吃完东西,正帮皇甫翊把湿衣服换了下来,见轩辕谨回来了,小豆芽在大喊,不由得站起身走过去道:“你怎么回事?让你接个人接成这样?” “是这小屁孩不愿跟我走,这能怪我吗?”轩辕谨生气地往凳子上一坐,揉着后背,下手真重呀! 听到苏馥珮的声音,小豆芽立即转头看去,果然见到是苏馥珮,泪眼汪汪喊道:“娘……” 见小豆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苏馥珮心疼不已,赶紧弯身搂起他,搂在怀中问道:“儿子,这是怎么了?” 小豆芽瘪着小嘴,伤心道:“孩儿以为这个坏叔叔要抓我,孩儿好怕。” 苏馥珮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哄道:“娘有事呢,所以让这位叔叔去接你了!”想到一事,她问道:“娘不是给你糖葫芦了吗?你怎么还以为叔叔是坏人呢?” 小豆芽摇摇头:“孩儿没看到娘的糖葫芦,坏叔叔一去就把孩儿抓住了!” 苏馥珮转头看向轩辕谨,咬牙道:“轩辕猪,我的糖葫芦呢?” 轩辕谨低头喝水,闷声道:“去的时候,我想尝尝糖葫芦好不好吃,结果发现挺好吃的,忍不住都吃了!” 苏馥珮嘴角猛地抽动,果然是头猪! 这时,一众黑衣暗卫冲了进来,将苏馥珮吓了一跳。 她以为还有杀手来杀她们,不由得抱着小豆芽后退了几步。 而那些暗卫却抱拳朝她一拜:“王妃!” 苏馥珮这才看清,这些人手持宝剑,没有蒙面,是皇甫翊的人。 她松了口气,猜想应该是皇甫翊留着保护小豆芽的人! 她赶紧道:“皇甫翊受了重伤,如今昏迷不醒,我怕还会有人来杀他,你们谁去翊亲王府说一声,派些人来保护他。” 众人大惊,朝床上看去,果然见皇甫翊躺在上面,他们赶紧抱拳一拜:“遵命。”然后快速飞身而去。 小豆芽听到说皇甫翊受伤了,惊道:“娘,爹爹怎么会受伤了?” 苏馥珮抱着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有坏人杀我们。” 已经给皇甫翊换了衣服,伤口遮挡住了,皇甫翊脸色也没那么差,就像在睡觉一样,小豆芽并不害怕。 十分心疼地喊道:“爹爹。” 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哄劝道:“你爹没事了,只是太累了还没睡醒,我们今晚在这里陪他好不好?” 小豆芽点头:“嗯。” 轩辕谨打了个哈欠道:“既然如此,我就找地方睡觉去了。”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 苏馥珮也不拦他,和小豆芽坐在床边守着皇甫翊。 天黑时分,赤焰和黑风过来了,脸色也好了许多,见皇甫翊没事,这才安下心来,再回去休息。 半夜时分,青绝和白鲤也醒了,也来看了皇甫翊,对苏馥珮道了谢,这才安心回去养伤。 天快亮时,小豆芽睡着了,苏馥珮便抱他去另外的房间睡下,她再回到床边守着皇甫翊。 天大亮了,苏馥珮坐了一夜,实在支撑不住了,便爬在床边睡着了。 苏馥珮睡着没多久,皇甫翊醒了,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一股重重的药味。 思绪回拢,这才想起一切来,转头见苏馥珮爬在床边睡着了,他心疼不已,想喊她,嗓子却干得难受。 只好抬手轻轻抚上苏馥珮的头,丫头,辛苦你了。 苏馥珮感到有人在摸她的头,猛地惊醒,抬头看去,见皇甫翊已经醒了,心头大喜,握住他的手欢喜道:“皇甫翊,你醒了?” 皇甫翊眸中尽是温柔,笑着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勉强吐出一个字来:“水。” “好,你等一会儿。”苏馥珮放开他的手,站起身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走回去慢慢给他喝下,再问道:“还要吗?” 皇甫翊摇摇头。 苏馥珮起身放下怀子,再走回去握着他的手,委屈道:“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喝了水嗓子已经不干了,皇甫翊微笑道:“我去阎王殿,阎王说我还欠了你一辈子的情没还完,不愿收我,就把我放回来了!” 苏馥珮咧了咧嘴,心疼道:“你还开玩笑,伤口痛不痛?” 皇甫翊摇头:“不痛,有你这么关心我,我一点也不痛,丫头,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苏馥珮问:“什么话?” “就是你说爱上我了的话!”皇甫翊微微有些紧张,怕苏馥珮是哄他的。 苏馥珮脸上一红,点点头:“当然是真的,苏馥珮认定的人和事是一辈子的,爱上了就永远不会变。” 皇甫翊放下心来,心头欢喜不已:“丫头,我会好好珍惜的……”想了想,他认真问道:“嫁给我好吗?” 苏馥珮一愣。 废妃懿旨已经被毁了,她现在是兰雪的身份,根本就是他的妻子,何来再嫁一说? 皇甫翊知道苏馥珮在想什么:“我曾说过,要重新将你迎进翊亲王府,无论有没有那道废妃旨意,我都会实现当初的诺言,而且,我娶的是苏馥珮!” 苏馥珮眸子一热,感动得泪如雨下。 皇甫翊,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皇甫翊抬手给她拭去眼泪,笑道:“以前从未见你哭过,昨天哭得那么伤心我心都碎了,如今你还想让我心碎吗?” 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掉眼泪的,丫头。 苏馥珮抹了把泪道:“我不是伤心,我是感动,皇甫翊你带给我的感动太多了。” 皇甫翊笑了笑:“不多,我会感动你一辈子。” 苏馥珮心中满满的全是喜悦和幸福,皇甫翊,能穿越成你的王妃,苏馥珮无比感激。 皇甫翊再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馥珮坚定道:“苏馥珮愿意嫁给皇甫翊,你在哪我就在哪,此生不离不弃!” ------题外话------ 月底最后一天了,人也活了,终于松了口气,谢谢亲们的票票,鞠躬感谢! 105 变天了! 在苏馥珮答应那一刻,喜悦瞬间袭遍皇甫翊全身,若非此刻无法起身,连大笑也会扯动伤口,他早就跳起来了。 此刻的心情就算再华丽的词藻也无法形容,只觉得只要苏馥珮答应嫁给他,没有任何事是他所在意的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得上他的丫头? 淡紫色的眸子中跳动着无与伦比的喜悦与激动,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他柔声道:“丫头,谢谢你!” 苏馥珮微笑摇头:“是我该谢谢你!” “我觉得你们都该谢谢我!”轩辕谨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 苏馥珮转头看去,见那袭火红身影站在门口,仍旧俊美得不可方物,此时手中拿着几包东西,脸上似有委屈。 苏馥珮抹了把眼泪问他:“谢你什么?” 皇甫翊听到轩辕谨的声音并不惊讶,而是眸子微沉,被轩辕谨打扰了这么美好的瞬间,心中十分不悦。 轩辕谨大步走进来,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到床边看着皇甫翊道:“你小子命挺硬的,中了二十几刀居然还能活着?” 皇甫翊并不作声,闭目养神,轩辕谨这身红太扎眼。 “不过你是遇上了我,否则你哪能活着?”轩辕谨得意地仰起头再道。 皇甫翊睁开眼睛看向苏馥珮,他这话什么意思? 苏馥珮瞪了轩辕谨一眼,对皇甫翊解释道:“昨天多亏遇见他,给你服了起死回生的丹药,还给你输了内力疗伤。” 皇甫翊看向轩辕谨。 轩辕谨赶紧道:“不必感激我,我也是看在珮珮的份上,否则才不救你,哼!”耍脾气般哼了一声,轩辕谨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打开东西吃起来。 皇甫翊轻笑了一声,本王何时说要谢你?以一道废妃懿旨换了你轩辕国的夺位之危本就不公平,这次救了本王,只是你加还的酬谢罢了。 苏馥珮摇摇头,起身走到桌子前道:“你一个人吃独食,你好意思吗?” 轩辕谨厚脸皮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已经买来了,你们不来吃关我何事?赶紧把买吃食的银子还我?” “说你轩辕国穷还真是穷,就买这么点吃食还问我要银子,你这王爷当得真是丢人!”苏馥珮挤兑道。 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没有粥之类的流状食物,她蹙眉,得去煮些粥。 轩辕谨反驳道:“不是我轩辕国穷,而是跟你学的,不是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我认识你这个小气鬼后,自然也小气了。” 苏馥珮扶额,昨日皇甫翊说耍嘴皮子是跟她学的,今天轩辕谨又说小气是跟她学的,感情她身上的缺点都被这两个男人学去了? 她还要怎么混呐? 摇摇头不想理他,她走回皇甫翊床边道:“我去给你煮粥。” 皇甫翊拉住她的手道:“不必了,你在这陪我就行。” “全身鸡皮疙瘩都掉了!”轩辕谨抖了抖身子,拍了拍手站起来道:“我走了。” “你又去哪?”苏馥珮问。 轩辕谨步子未停,边走边道:“去京城吃好吃的,这破地方什么都没得吃,我胃里作得慌。”话落已出门而去,身影洒脱肆意,好不自在。 苏馥珮望了一眼未再说什么,反正轩辕谨在她心里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整日想着吃喝玩乐,不务正业。 她坐下来给皇甫翊理了理被子,刚想说点什么,这时,赤焰四人来了。 休息了一晚,脸色已经大好,只是步子有些沉重,进到房间见皇甫翊醒了,四人脸上大喜,快步走到床边齐齐跪地自责不已:“属下该死,没能保护好王爷,请王爷责罚!” 苏馥珮心头一惊,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此用力跪在地上,难道不痛? 皇甫翊神色平静,并无半丝怒意道:“此事在本王的预料之外,与你们无关,起来吧。” 四人磕头一拜:“谢王爷恩典!”然后坚难地站起身来。 黑风禀道:“昨夜尸体已经被官府清理了,老大已得到消息正在赶来,属下想,这个时候京城已经得知王爷被刺杀的消息,各处都会有所行动。” 皇甫翊半未作声,闭眸想着什么。 苏馥珮见皇甫翊重伤在身还这般伤神,心疼不已,但她知道动一处而牵动全身的道理,并不打扰,侧头打量起候立的四人来。 红衣赤焰二十七八岁左右,五官端正,一派成熟稳重,这身红衣虽艳,却不是轩辕谨那种高贵的美艳,而是给人一种嗜血的阴寒。 黑衣黑风,比赤焰小几岁,整个人就像块炭,是那种放在夜晚根本看不见的人,那张脸还算俊美,神色总是淡淡的,给人一种神秘感,而眼神却与赤焰一般,充满着阴寒之气,站在他旁边都要抖上几抖。 白鲤就好多了,长得小巧玲珑,一袭白衣虽穿不出华萝衣的清贵,但看着极为舒服,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貌美的脸上还有几丝未退尽娇羞,苏馥珮暗想,她若笑一下,应该是很可爱的。 青绝与黑风一般大,一袭青衣格外独特,那张脸很美,却让人觉得十分不真实,眼神透着妩媚迷人,全身上下却散着寒气。 苏馥珮摸着下巴暗想,皇甫翊长得这般温润,怎么带出来的手下却个个冷得要死? 除了这四个,还有钟棋和蓝鹫。 钟棋稍微好些,因是一直跟在皇甫翊身边,也沾了些皇甫翊的温润之气。 而蓝鹫算是最冰冷的一个了,而他也不像这四个一样,因名字而着衣色,跟着黑风一样穿的黑衣,看上去就更冷了。 好一会儿皇甫翊睁开眸子,却见苏馥珮在想什么十分入迷,他勾嘴一笑看向四人道:“此事本王已有打算,你们不用管了,让人告诉钟棋不必亲自过来,调些人来便可,让他盯好各外。” 四人抱拳领命:“是!” 皇甫翊再道:“下去养伤,恢复了再来找本王。” “谢王爷!”四人恭敬一拜,又朝苏馥珮一礼,转身而去。 见四人走了,苏馥珮收了思绪,好奇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皇甫翊脸上布上温柔的笑容,轻声道:“你别管,等着做我最美的新娘子便可。” 苏馥珮脸上一羞,转过身去:“你这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皇甫翊道:“为了早点娶到你,一定很快就好。” 苏馥珮心如食蜜,不再作声。 这时小豆芽被伙计带过来了,快步冲过来喊道:“娘,爹爹醒了吗?” 苏馥珮笑答道:“醒了。” 小豆芽脸上一喜,朝床上看去,见皇甫翊正对他微笑,他惊喜道:“爹爹,你睡醒了?” “爹醒了。”皇甫翊满眸宠爱道。 小豆芽爬过去亲了亲皇甫翊,心疼道:“孩儿亲亲爹爹就不疼了。” “爹不疼,看到小豆芽爹就不疼了。”皇甫翊抬手摸了摸小豆芽的小脸。 “嘻嘻!”小豆芽咧嘴一笑,然后问苏馥珮:“娘,爹爹醒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苏馥珮笑着点头:“等会大夫过来看过爹爹,如果没事了我们就回去!” “好。”小豆芽乖巧点头。 没过片刻,大夫来给皇甫翊诊看了一番,点点头道:“公子身体强壮,又有深厚的内力,那丹药也确是灵物,只要回去卧床静养不会有大碍,我开些内服外敷的药,相信不出半月便可行动自如了。” 苏馥珮开心不已:“谢谢大夫,银钱可有差缺,我这就补上?” 大夫道:“那姑娘就跟我去算算账吧!” 苏馥珮点头,让小豆芽陪着皇甫翊便跟大夫去结账。 算好账补了银钱,大夫又开了些药膳方子,抓些药给苏馥珮带回去。 苏馥珮去雇了马车,然后把皇甫翊扶上马车,一家三口回了村子。 到了村口马车进去不了,只好下了车。 还好腿上的伤不是很重,扶着皇甫翊慢慢走勉强能支撑。 小豆芽也要帮忙扶,小人儿哪能扶得动皇甫翊这个大个子,倒是让皇甫翊拉着他走了。 刚走到村长家,就见村长带着一众村民要出村。 见到苏馥珮他们回来了,脸上皆是一喜,村长带着众人迎上去道:“苏丫头,你们终于回来了,俺们还以为小豆芽又被人抓了,正招集村民去报官呐!” 苏馥珮愧疚道:“不好意思,是我让人来接小豆芽的,让大家担心了。” 众人松了口气。 三娃子道:“小豆芽没事就好,福奶奶可急坏了,直说对不住你呐。” 苏馥珮想到福奶奶年纪那么大了,见到小豆芽被带走一定急坏了,赶紧对三娃子道:“你去告诉福奶奶,让她不要担心。” 三娃子点头:“俺知道。” 村长见苏馥珮扶着皇甫翊,且脸色不怎么好,不由得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苏馥珮正要答话。 芝麻抢先道:“听说昨天在去市集的半路上,有好多人在打架,凡过往的百姓回的不敢回,去的不敢去,妹子那打架的人不会是你们吧?” 苏馥珮点了点头。 众人一惊。 村长见皇甫翊似支持不住了,赶紧道:“三娃子,俺们帮忙扶王爷回屋,大家别站着了,既然小豆芽没事了,去地里忙吧!” 众人应了声是,三三两两地走了。 村长父子将皇甫翊扶回了木屋。 门一打开,小白便扑腾过来了,苏馥珮赶紧把它放出去,可别再伤到皇甫翊。 扶皇甫翊回屋睡下,苏馥珮道了谢,村长父子嘱咐让皇甫翊好好休息便走了。 苏馥珮先烧水给皇甫翊擦了身,让他休息一会儿,她去给他做东西吃。 小豆芽陪着皇甫翊给他念儿歌,讲故事。 听着小豆芽糯糯的声音,厨房时不时传来几声锅碗瓢盆的响声,皇甫翊心头一片宁静,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小豆芽见皇甫翊睡着了,不再出声,爬在床边看着他,爹爹真美啊,连睡觉也这么好看。 京城,宁亲王府。 皇甫宁得知上千名暗卫皆被皇甫翊杀尽而皇甫翊仍旧没死后,整个人摊坐在椅子上,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兰香和夏候冰清眸中也尽是惊诧,千人同时刺杀,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皇甫翊竟然还是没死,他究竟是人还是神? 沉了片刻,兰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摇头道:“王爷,妾身不信,在这种情况下皇甫翊不可能没死!” 皇甫翊猛地惊醒,喝道:“没用的东西,本王训练了六年才训练好这千名杀手,就等这一天将皇甫翊斩草出根,你却坏了本王的好事,说你是如何调配的?” 兰香咬了咬嘴唇:“妾身……” “说不说,不说本王休了你!”皇甫宁见兰香吞吞吐吐,更大声吼道。 兰香吓得身子一抖,赶紧答道:“妾身让他们顺便把兰雪也解决掉……啊!”话未说完,便被皇甫宁一脚踹倒在地,痛得她眼泪都要滚出来。 皇甫宁这一脚,将夏候冰清也吓到了,疑惑地看着皇甫宁。 皇甫宁走到兰香面前,指着她骂道:“贱人,本王就说何以会失败,果然是你误了大事,兰雪是你的姐姐,没有本王的命令,你竟也要对她下手,你难道不知道皇甫翊有多在意她? 为了保护兰雪,他必是倾尽毕生所学,以致于千名杀手被他屠杀殆尽,你自以为聪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该死!” 兰香委屈不已,抬头回道:“妾身从未当她是姐姐,她那下贱的身份,根本没资格做我姐姐。” “你还敢回嘴,本王今日就打死你这个蠢女人!”皇甫宁扬手就要朝兰香打去。 兰香吓得脸色大变,难道皇甫宁真的爱上兰雪那个贱人了? 上次皇甫宁说要娶兰雪之时,她以为他只是为了大业,兰雪恢复容貌后,皇甫宁整日神不守舍,她便有所怀疑,如今却为了兰雪要打死她? 眼看巴掌就要打在她身上,兰香惊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娘,你在哪里?”皇甫颂的声音在厅外响起,止了皇甫宁的动手。 兰香似抓了根救命稻草,赶紧道:“王爷,我们可是有颂儿,你想看到颂儿从小失去娘亲吗?” 皇甫宁咬了咬牙,对外面吼道:“把他带走,任何人不许靠近。” 门外应了声是,赶紧把皇甫颂拉走了。 夏候冰清眸子转了转,已明白了皇甫宁的心思,起身笑劝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宁亲王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好歹是兰丞相的掌上明珠,又是你长子的生母,你就这般杀了她,大失人心你对没半分好处!” 兰香赶紧顺着台阶下,爬到皇甫宁脚边拽着他的袍子求道:“王爷,爹已经答应帮你了,你不能杀我。” 皇甫宁觉得夏候冰清说得有道理,厌恶地踢开兰香,深吸一口气坐了回去,对兰香怒道:“若非看在颂儿的份上,本王岂会留你?滚下去!” 兰香眸中泪水滚滚,答了声是,狼狈不堪地走了出去。 夏候冰清坐回去,喝了口茶道:“不就是千名杀手吗?你若是要本公主送你两千也有,皇甫翊这次虽然没死,但也受了重伤,我们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你还敢说?”皇甫宁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泄,对夏候冰清吼道:“本王就说那贱人没有调配人的本事,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得不偿失,皇甫翊岂会那般容易放过本王?” 夏候冰清脸色变了变,嘲讽道:“本公主看你不是在意那千名杀手,而是在意兰雪吧?自从兰雪恢复容貌后,你一门心思在她身上,若非皇甫翊盯得死,你岂会不行动?你可别忘了,女人如衣服,江山权利才是最实在的东西,兰雪不过是被皇甫翊穿过的破衣服,值得你花心思吗?” 皇甫宁怒不可遏:“夏候冰清,女人如衣服是没错,但你也是女人,却是件令人讨厌的衣服,如果是兰雪,岂会说出这种自贬身价的话来,这就是皇甫翊为何不喜欢你而喜欢兰雪的原因!” 夏候冰清脸色大变,咬牙道:“宁亲王如此诚意,我们之间也不必合作了,本公主自己想办法对付皇甫翊,你要如何,本公主不管了!”说罢怒气扬袖而去。 皇甫宁一掌将桌子震塌在地,桌上的茶杯花瓶哗啦碎了一地,他站起身来朝着夏候冰清远去的身影怒吼:“都给本王滚,本王不用你们任何人帮,这天下迟早是本王的,兰雪也迟早是本王的!” 已经出了府门的夏候冰清冷冷一笑,带着人大步出了宁亲王府。 皇宫。 福禧匆忙踏进御书房,跪地禀道:“皇、皇上,大事不好了,翊亲王遇刺了!” 皇甫赢正在龙案前批奏折,闻听此言豁然起身道:“什么?遇刺?翊亲王现在如何?” 福禧答道:“听说翊亲王被千名杀手围杀,身受重伤,差点就死了!” 没死?皇甫赢松了口气,没死就好…… 他坐回去,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官府正在查。”福禧答道。 官府能查出什么来?不用查他也知道是谁做的,显然皇甫翊也知道是谁做的,只不过没有证据,与六年前那一次一样,所有人都猜到是谁做的,但就是没有证据证明。 但样子还是要做足,皇甫赢收了思绪道:“传朕旨意,让官府彻查此事,一定要揪出幕后之人。” 福禧领旨而去。 皇甫赢眸子复杂,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何时才能打破这局面? 钟棋在去苦心村的半路接到了皇甫翊的命旨,又折了回去,整个翊亲王府皆怒火冲天,看到谁都不爽。 但凡有朝中官员,皇亲贵胄来查问皇甫翊的事,都被钟棋蓝鹫恶语嘲讽,却无人敢说什么,皆是灰溜溜地走了,钟棋蓝鹫倒希望他们说些什么,最好是做些什么,好让他们泄泄心头的怒火。 贺章听闻皇甫翊受了伤,心中焦急不已,正要与华萝衣前去,得知皇甫翊已经没有大碍,便作了罢,让他静养为好,等回了京城再与他商量。 苏馥珮煮好药粥端进房间,见皇甫翊和小豆芽都睡着了,不想打扰他们,便将粥放在桌上放温,出去洗漱一番换了干净衣服,已快到响午时分。 再回到房间,皇甫翊还在睡,太久没吃东西,她怕皇甫翊身子受不了,轻轻把皇甫翊喊醒了。 皇甫翊睁开眸子,见到苏馥珮温柔地看着他,他咧嘴笑了笑:“丫头,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真好。” 苏馥珮微笑:“吃点东西再睡吧?” “好。”皇甫翊点头。 苏馥珮扶他起来靠在床头,再拿了枕头给他枕着后背,转身将粥端来。 皇甫翊要接,苏馥珮道:“我来喂你。” 皇甫翊受宠若惊,收了手,温柔地望着她。 苏馥珮笑了笑,舀了一勺喂给他吃。 他张嘴接过,觉得味道很好就是带着淡淡的药香味儿,他问道:“这是什么粥?” 苏馥珮答道:“是大夫配的药膳,对你伤有好处的。” 皇甫翊点头不再说话慢慢吃着,心中无比甜蜜。 没过片刻,碗已见了底,苏馥珮问道:“可还吃些?” 皇甫翊摇头:“够了,吃撑了难受。” 苏馥珮便放了碗,给他擦了擦嘴。 “你吃了吗?”皇甫翊握着她的手问。 苏馥珮点头:“吃过了,你别管我,现在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赶紧把身子养好了。” “丫头是迫不及待想嫁给我了吗?”皇甫翊打趣道。 苏馥珮脸上一羞,否认道:“少得意哈,对你好一点点你就找不到北了。” 皇甫翊眸中跳动得喜悦:“我当然得意,能得到你的心,比打胜战还高兴。” 听到打战,苏馥珮心疼地问道:“在边境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的?” 皇甫翊想了想笑答道:“与在翊亲王府一样,天天想着法子算计人!” 苏馥珮噗嗤笑了:“皇甫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也这么幽默捏?” “那是因为以前你讨厌我,只看到我的缺点,没看到我的优点。”皇甫翊答道,语气中颇有委屈。 苏馥珮依进他怀中,皇甫翊你放心,以后无论是缺点还是优点,我都喜欢! 在苏馥珮的悉心照顾下,和爱情幸福的滋润下,皇甫翊恢复得非常快,过了三四天便能行动自如了,大夫的药膳也确实不错,伤口已经慢慢凝结,恢复程度比预期的要好。 主要这次皇甫翊受的是外伤,外伤一般比内伤易好,心情也愉悦,自然事半功倍了。 而这其间,夏候冰清回了夏昌国,夏昌国老皇帝病去,夏昌国举国哀痛,夏候靖众望所归,登基为帝,改国号年号政策,选拔了一批新进官员栽培任用,夏昌国迎来了一个新的面貌。 而轩辕国已步上正轨,轩辕谨出走,轩辕澈担心这唯一的弟弟,安排好国事,外出寻找。 是时,南晋国已稳固,四国联姻之事半途而断,南宫夜递上国书,要娶皇甫睿佳,端太妃及群臣皆反对,这件事在皓月国掀起了不少的风波。 皇甫赢陷入两难之中,若同意,群臣皆反对,若不同意,南晋国定会以此为由,出兵皓月国,此时皇甫翊重伤在身,如何抵挡? 先前夏候冰清未言一声便回了夏昌国一事,他已焦虑在心,如今这般一来,他终是忧思成疾,病倒在床。 后宫被端太妃把持,朝政由兰海掌控,皇甫宁从中渔利,皓月国渐落他手。 端太妃架空了皇后的实权后,第一件事便让皇后下令,将江莲香和四位侧妃放出来掌管翊亲王府,理由为,翊亲王重伤,翊亲王府不能无主,以免奴才喧宾夺主。 整个皓月国都在传,皓月国要变天了! 皇甫翊对此事如同未闻,仍旧在苦心村安然自得地养伤,一边已让钟棋等人准备大婚事宜,以公主出嫁的仪礼迎娶苏馥珮。 消息传出,整个皓月国为之轰动。 万千高贵的翊亲王竟要再娶一个被废的王妃?而且仪礼同公主之贵,这对一个下堂妇来说,是何其光彩的一件事? 顿时皓月国上下,男人钦佩女人羡慕,都期待着这场盛大的婚礼。 ------题外话------ 原谅我,只更了这么点,头晕心口闷全身无力,明日再补上。 106 大婚(一) 苏馥珮和皇甫翊要成亲的消息传遍皓月国后,霎时成为八方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论,就连偏僻之地小茶馆的说书先生也说得头头是道,唾沫乱飞。 一时间,在皇甫翊打退三国成为战神,苏馥珮种粮供应战事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的基础上,两人的名气再次飙升。 整个皓月国,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岁小儿,皆知道皇甫翊与苏馥珮的大名。 因而对二人的婚礼,整个皓月国都是期心而待的。 苏馥珮却淡淡一笑:“一夕成名,广告的力量真是不可估量,如此一来,真是名动天下了!” 皇甫翊却握着苏馥珮的手温柔道:“就算名动天下也不及你温柔一眼。” 苏馥珮永远都会记得,皇甫翊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多温柔,像小时候冬天里,妈妈给她做的新棉袄,温暖得瞬间能融化四方冰雪。 消息传得狒狒扬扬,自然也传到了三国去。 是时。 轩辕澈正在前往皓月国的半途中,以他对轩辕谨的了解,定是不堪乏味去皓月国找苏馥珮了。 在轩辕澈心中,皇甫翊是个深不可测的人,表面上温润如玉,实则腹黑狡猾,他一向深沉多凝多虑,任何人的心思都可以一目了然,却唯独猜不透皇甫翊的心思。 上次在皓月国皇宫的接风宴上,他清楚地看到皇甫翊对苏馥珮的在意,所以众兄弟夺位之时,他才有把握劝轩辕谨拿废妃懿旨请皇甫翊帮他解围。 这件事情更加证明了,此时在皇甫翊的心里,除了皓月国的江山百姓外,苏馥珮是皇甫翊最在意的人。 再就是皇甫翊遇刺一事,他以百人之力屠杀千名杀手身中二十几刀,以护得苏馥珮半丝未损,也足以证明,若有人敢伤苏馥珮,皇甫翊是绝不会给对方活命的机会的。 所以他十分担心,如果轩辕谨此时再与皇甫翊抢苏馥珮,皇甫翊不顾当初盟定,将他的秘密告诉轩辕谨,后果不堪设想。 皇甫翊在意的是江山子民和苏馥珮,而他轩辕澈在意的是天下和轩辕谨,他不能让轩辕谨一个人在皓月国,更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他与轩辕谨之间的手足情谊。 他必须赶在皇甫翊与苏馥珮成亲前,将轩辕谨带回轩辕国,再筹谋称霸天下的大业。 而南晋国,南宫夜递出联姻的国书后,一直没得到皇甫赢的回应,心中自然十分不悦。 南晋国一切步上正轨,又值皇甫翊成亲,他便备上贺礼,去喝杯喜酒,顺便与皇甫赢好好商量商量迎娶皇甫睿佳的事。 他已登基为帝,皇甫翊的把柄对他已经没有多大的威胁,若皓月国拒绝这门亲事,他便以此为由,起兵拿下皓月国,再抢了苏馥珮回国种粮,富国强兵后,顺便把轩辕夏昌两国拿下,称霸天下指日可待。 以前苏馥珮的性格虽让他刮目,但长得实在太丑,他意在得了种粮之法后遗弃便可,但现在苏馥珮美貌倾城,他不旦要得种粮之法,还要将她留在身边。 所以此次前往皓月国,他不能像前两次一样空手而回,苏馥珮他必得。 夏昌国虽是新帝登基,但在夏候冰清的帮助下,很快稳定下来。 夏候冰清深得夏昌国老皇帝宠爱,一直都当儿子在培养,手握半壁江山,从小领兵打战,若非是女儿身,夏昌国的皇位,她是众望所归。 夏候冰清的母妃只有她一个孩子,她与夏候靖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从少脾气相投,形同亲兄妹一般。 此刻又有共同的目标,要对付皇甫翊与苏馥珮,所以夏候冰清将一切赌注都押在了夏候靖身上。 凡有不服夏候靖者,要么被她的兵权压下,要么被她暗杀,整个夏昌国都怕极了她。 所以夏候靖的登基,就像是做寿吃了顿饭那么简单,根本没掀起任何大风大浪,就这样顺利地步入了正轨中。 夏候冰清整日想着法子要报复皇甫翊和苏馥珮,听闻二人要成亲了,夏候冰清岂会那么容易让他们在一起? 因为皇甫宁的事,她不宜再去皓月国,自是让她的笑面虎皇兄去,她留在夏昌国代理国事。 夏候靖表面上对皇甫翊敬怕,心中早就恨死皇甫翊了。 三国本是关系最好的盟国,同时攻打皓月国便是为了瓜分皓月国而强大自身,多少贺家将军都敌不过他们,却凭空冒出个皇甫翊,不但打得他们节节败退,还离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以至于现在三国连表面上的友好也无法维持。 三国的兵力不相上下,若打起来他也不怕,只不过到时候三败俱伤,皓月国受利,他不甘心。 所以此次前去皓月国,他必要夺回苏馥珮,只有比南晋国和轩辕国强大,才有机会平定天下,成为四海之霸。 而此时皇甫宁却让阮天酬招集剩下的所有暗卫,他要在皇甫翊和苏馥珮成亲这日再次刺杀皇甫翊。 现在整个皓月国对苏馥珮是又敬又怜,苏馥珮可谓是现下最得人心的一个,而皇甫翊一直深入民心,若此时皇甫翊娶了苏馥珮,那就是强强联手。 再说皇甫翊还有龙泽山庄的支持,到时皇甫翊若想登大位,必是势不可挡,他不得不防。 更重要的是,苏馥珮本就是他皇甫宁的,以前若不是听信了兰香的谗言,他岂会休了她,这次不止要彻底解决皇甫翊,更要夺回苏馥珮! 重病在床的皇甫赢听说皇甫翊要迎娶苏馥珮回京,病立即就好了,赶紧让人准备册封之事,只要苏馥珮进了翊亲王府,以皇甫翊对皓月国江山的重视,苏馥珮必会交出种粮之法,便不必再俱怕三国。 他不求能四海臣服,只愿保下皓月国的江山,能抬头挺胸傲立在三国面前即可。 此次皇甫翊与苏馥珮大婚,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三国那里必定会有所行动,他本想调些人手暗中保护苏馥珮。后来想到,皇甫翊是谁?手下的人何其厉害,上千名杀人百人即可杀尽,他的人不过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罢了! 以皇甫翊的缜密心思,他能想得到的问题,皇甫翊早就想到了,对于皇宫和翊亲王府的变动之所以视若无睹,皆因一切都在皇甫翊的掌控之中,知道皇甫宁和端太妃闹不出什么来。 皇甫翊此时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苏馥珮身上,一切以她为重,但若此刻有任何人敢打苏馥珮的主意,皇甫翊必会逆天。 想到此,皇甫赢打了个冷战,他抬头望向殿外,只见一片阳光明媚,暖意十足,而他何以会如此寒冷? 突然。 有一陌生小太监前来禀报:“皇上,有您的信涵。” 皇甫赢并未见过这个小太监,看了他两眼还是让福禧接过信。 小太监拜退而出。 福禧将信拿出来打开,递给皇甫赢。 皇甫赢接过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将信狠狠一拽站起身来道:“摆驾苦寒宫。” 福禧一愣,皇上要去苦寒宫?那可是冷宫呀!见皇甫赢已大步离去,福禧赶紧跟上去。 皇甫赢坐上轿撵一路往苦寒宫而去,行了两刻钟才到,站在苦寒宫门口,见得门庭清冷凄凉,皇甫赢脸色一沉,让一众宫人在外面等,他只身带着福禧进去。 苦寒宫,顾名思义凄苦寒凉,是皓月国历代被废妃嫔的居所,兴是为了应景,前殿两边种了几株梅树,此时花期已过,嫩小的酸梅悬挂枝头,更添了几分凄苦。 皇甫赢扫了那几株梅树一眼,问福禧:“朱氏关在哪?” 福禧回道:“皇上登基之时,已将苦寒宫清理一空,我朝未有被废妃嫔,因而朱氏一人居住在此,她住在主殿。” 皇甫赢眸子森寒道:“进去。” “是。”福禧赶紧跟着皇甫赢往主殿而去。 进得主殿,果真见朱氏坐在椅子上,衣着发髻整齐,神色平静,虽衣着粗陋,未着脂粉,仍旧如以前一般端庄高贵。 见到皇甫赢来了,朝他和蔼笑了笑。 皇甫赢负手走到她面前,只见她那双被苏馥珮废了的手千疮百孔,实在吓人,他厌恶撇开头,冷问道:“你又想如何?” 朱氏笑答:“看来皇上还是顾及我们之间的母子情分的,想必没有我在皇上身边照顾,皇上的日子过得不好吧?” 皇甫赢眉头一拧,瞪着她道:“你在得意?” 他承认,自从废了朱氏,后宫大权便落在端太妃手中,他不知道端太妃用了什么手段,竟让兰海听命于她,与皇甫宁形成三角夹攻之势,明里暗里对他施压。 后宫前朝连成一片,就连南宫夜要迎娶皇甫睿佳之事,端太妃不同意,连百官也同仇敌忾地反对,皇甫翊又身在偏远之地,他形同孤立,日子竟比朱氏在时还要难过。 朱氏不急不慢地答道:“我哪敢得意?只是想让皇上知道,我虽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但心底还是紧着皇上的,谁才是真正为皇上好的人,经此一事皇上应该清楚了。 此刻端太妃母子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对皇上极为不利,若皇上不计前嫌让我出了这冷宫,哪怕为奴为婢,我也会帮皇上解了这危机的!” 皇甫赢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却快速黯淡下去,怒气道:“你那般害朕的生母,朕不会原谅你的!” 朱氏看了看那双惨不忍睹的手,平静道:“我只不过夺了皇上在身边亲厚了二十几年,从未伤害过她半分,否则当年我完全可以杀了她,如何会留她至此?这些年来,我对皇上如何皇上该是清楚的,二十几年的母子情份,难道皇上真的忍心让我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你只不过怕朕杀你,所以才留她一命,少在此惺惺作态蛊惑朕!”皇甫赢不为所动。 朱氏摇摇头:“好吧,皇上要如此想我也无法,就算不为我们之间二十几年的母子情份,我助你夺下皇位之事,也不能让我出了这冷宫吗?” “你在威胁朕?”皇甫赢咬牙怒瞪着朱氏:“你就不怕朕立即杀了你?” 太后突然大笑了几声道:“皇上若可以杀我?早就杀了何以会等到今日?” 听到朱氏的笑声,皇甫赢怒极,快手掐住朱氏的脖子阴冷道:“你以为朕下不了手?” “皇上自然是下得了手,但早在多年以前,我便让人将先皇真正的死因带出了皇宫,若我一死立即公众于世,皇上,杀了我不过是手紧一紧,但你现在内忧外患,你确定真的要杀我吗?”朱氏脸色平静地笑问。 皇甫赢猛地松了手,眸中慌乱道:“你果然阴险!” 朱氏差点摔在地上,稳住身子揉了揉脖子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出了这冷宫,再说现在能对付端太妃的只有我,连你那好兄弟皇甫翊也没有办法。” 皇甫赢咬了咬牙,瞪了朱氏好半响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朱氏脸上染上笑意:“这件事可十分有趣,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不如我们边走边说?” 皇甫赢深吸一口气,大袖一甩,转身而去。 朱氏得偿所愿,眸中布上阴狠,端太妃,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先解决了你,再解决皇甫翊和苏馥珮,我还是皓月国最高贵的太后!哈哈哈! 朱氏被皇甫赢接出冷宫的消息传到端太妃耳中时,端太妃差点从贵妃塌上摔了下去,一众宫人吓得半死,贴身宫婢赶紧向前扶她。 她猛地踹开宫婢怒吼:“给本宫滚出去。” “是,太妃娘娘!”满殿宫人赶紧哀声退了出去。 端太妃咬牙切齿,老妖婆的能耐果然不小,才进了冷宫两个多月就让她翻身了。 朱氏进了冷宫后,她本想暗地里解决了朱氏,免得夜长梦多,却没想到有人在暗中盯着她,风尖浪口上,皇甫宁让她不要动手,否则她怎么会让朱氏活到现在?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朱氏便从冷宫出来了,她刚掌控后宫大权,此时若被朱氏夺回,她如何甘心? 皇甫宁的势力还未成熟,又有龙泽山庄的顾虑,虽然兰海全力助她,但皇甫赢无错,此时若====完整章节请到 0o小说 107 大婚(二) 江莲香那几个女人留给王妃打发时间,可是皇甫宁呢?黑风赤焰想到此收了笑容,眸中布上愤怒。 黑风怨恨道:“宁亲王倾尽所有的暗卫,企图在半途再刺杀王爷,王爷,我们不能再由他嚣张了!” 皇甫翊也淡了笑容,淡紫色的眸子中撩过一丝森寒:“就皇甫宁那几个人,能成什么气候?但他既然总想搞点动作出来,那么本王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告诉钟棋,安排些人,在他下手前我们先动手,本王让他也尝尝刺杀的滋味儿!” 二人抱拳领命:“是!” “去把连妈妈接回翊亲王府!”皇甫翊再咐吩。 黑风疑惑问:“王爷,当初王妃嫁到王府时,连妈妈可是不愿去的,所以独自一人回乡去了,为何王爷突然又要接她回来?” 皇甫翊沉声道:“除了本王外,连妈妈是这个世上最疼雪儿的一个,若非连妈妈,雪儿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本王在想,当初若不依她的请求放她回乡,兰雪母子便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思前想后还是接她回来,本王也要为雪儿照顾她。” 二人点头。 皇甫翊想了想道:“如今三国皇帝皆来了皓月国,将派三各国的人调些回来,保护丫头母子。” “是,王爷!”二人领命离去。 婚期越来越近,苏馥珮内心无比紧张,整个人焦躁不安,便把注意力转移到田间,整日陪着村民在田间忙碌,把小豆芽丢给了皇甫翊照顾。 虽不想让苏馥珮去田间劳累,但皇甫翊知道她的心思,并未劝阻。 离大婚之日还有五天,皇甫翊要回去准备,从京城带人过来接苏馥珮。 别离之时,一家三口十分不舍。 皇甫翊又穿上来时那身紫色华服,满身的高贵温润,俊美得一塌糊涂,苏馥珮望着他,眉目间染上几丝伤感。 皇甫翊宠爱地抬手抚上苏馥珮绝美的脸,温柔道:“我马上就来接你们回去,你等着做我最美的新娘子。” 苏馥珮勉强挤出一抹笑来:“路上小心。” “你什么都不需要为我担心,不要太累着自己,我会心疼的。”皇甫翊柔声道。 苏馥珮点头,眸中更是伤感。 “爹爹……”小豆芽瘪着小嘴喊道。 皇甫翊转头看去,见小豆芽也一脸难过,他蹲下来搂着小豆芽哄道:“要听娘的话,乖乖陪着娘,等爹爹回来接你和娘回家!” 小豆芽点点头:“爹爹要快点回来,孩儿和娘会很想念爹爹的!” 皇甫翊眸中一片温柔,宠爱地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好,爹一定很快回来,以后再也不与小豆芽和娘分开好不好?” 小豆芽高兴答道:“好。” “那爹走了,你记得早上起来扎马步。”皇甫翊提醒道。 “嗯,孩儿会记得的。” 皇甫翊与小豆芽相视一笑,然后放开他,起身将苏馥珮搂进怀中,迷离道:“真想现在就带你回去,但却不行,丫头,这几天我一定会睡不着吃不下。” 苏馥珮搂着皇甫翊硕健的腰,侧脸靠在他宽厚的胸口上,眸中泛出泪光道:“别说了,再说我会更舍不得的。” 皇甫翊紧了紧怀中瘦弱的人儿:“好,不过几日而已,很快会过去,我走了!” “嗯。”苏馥珮闷声答道。 皇甫翊放开她,捧着她绝美的小脸,吻上那饱满的唇瓣。 离别的感伤与来之不易的情深,让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身子也不受控制地火热起来。 皇甫翊赶紧放开苏馥珮,压下心头的炙热,声音嘶哑道:“丫头,你真磨人。” 真想要你,可还得等几天,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我的丫头。 苏馥珮脸上早就红透了,低下头咬了咬唇瓣不作声。 皇甫翊再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而去,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早去早回。 苏馥珮心头徒然一空,拉着小豆芽追出去,却在门口停了下来,直直望着皇甫翊满身风华,带黑风赤焰下了土坡,快步离去。 这一刻,她的心也随着他走了,她终于知道什么叫难舍难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一来一回的时间,皇甫翊只是离开三天而已,很快的,很快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不分开了。 苏馥珮暗自劝慰了自己一番,心中舒服了些,又带着小豆芽和小白又下田间去忙碌,只有忙碌了,时间才会过得快。 知道苏馥珮还有几天就要离开村子了,村民们都十分不舍,就算作物没有问题,也常常拉着苏馥珮问东问西。 皇甫翊离开后,苏馥珮母子根本没有在家吃过一顿饭,东家一顿西家一顿,村民们的热情让她无法拒绝,也是这份热情才缓解了一下苏馥珮对皇甫翊的思念。 皇甫翊走后的第一天下午时分,兰海来了,苏馥珮正在田间指导三娃子庄稼防虫害的事,没有搭理他。 兰海却在她旁边霹雳啪啦地说个不停:“就算爹以前有再多不是,你始终是爹的女儿,如今出嫁自然是从丞相府嫁出去,怎么能从这个破地方出嫁呢?你让别人如何看我? 我知道你在记恨爹,爹这也是没有办法,为了兰家能和睦,这才对你不闻不问,你也得理解爹的难处,只要你能回到丞相府出嫁,爹一定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比香儿出嫁时还要丰厚,你该满意了吧?” 苏馥珮本来没打算理会兰海,但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她拍去手上的泥土,看着兰海怒道:“你给我闭嘴!什么你有难处,所以对兰雪不闻不问,还要让我体谅,狗屁!我告诉你姓兰的,我见过厚颜无耻的各种人,就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父亲! 你还觉得你很伟大?为了你兰府的和睦,所以害得兰雪受了十五年的折磨,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啊?兰雪既然影响了你兰府的和睦,你生他做什么?神经病! 你给我听好了,两个月前,我已经在金銮殿上当众与你断绝了关系,这辈子与你兰海半分关系也没有,我也打算不与你计较以前的事,但你今天这话得罪我了,等我回了京城,我再慢慢找你算账,你欠兰雪的一分一毫,我都要替她讨回来,你想和睦吗?我就要搅得你兰府鸡犬不宁! 而至于你那丰厚的嫁妆,你最好是给我备好,我成亲那天给我抬到翊亲王府去,这是你欠兰雪的,当年兰雪出嫁,你一根毛也没给她,让她堂堂丞相府嫡长女,寒酸得让人笑掉大牙,而兰香出嫁,良田千亩十里红妆,无比的荣耀,同是你的女儿,你竟偏得连心也没有,你可有想过兰雪的感受?” 奶娘的,气死她了,本来想心平气和的,总是有些那么讨厌的苍蝇来扰乱她的思绪,可恶! 兰海被苏馥珮骂得一愣一愣的,半个字也答不出来。 三娃子听到苏馥珮说的这些,也是怒火冲天,对兰海凶道:“俺苏妹妹让你走,你聋了吗?赶紧走否则俺都忍不住要揍你了!” 兰海回过神来,复杂地看了苏馥珮一眼,转身离去。 兰海走后,苏馥珮又骂了两句才解了气,继续教三娃子。 第二日傍晚时分,皇甫翊派来给苏馥珮妆扮的人到了。 是个三十岁左右,长得一脸喜庆的妇人,带着身后一众年轻貌美的丫头,每人手中都提着个木匣子,想必装着妆扮所用之物。 那妇人见到苏馥珮,惊艳不已,忙领着人对苏馥珮福身拜道:“奴婢双喜给王妃请安。” 双喜?这名子好! 皇甫翊可不是双喜临门吗?娶了老婆又有了儿子! 买一送一呀!多划得来! “不必多礼!”苏馥珮笑了笑,朝双喜扬手让她们起来。 双喜道了谢领着丫头站起身来,笑道:“传言王妃有倾国之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人呢!” 苏馥珮被夸得飘飘然,嘴上却道:“你谬赞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长得美的多了去!” 双喜却道:“王妃可得信奴婢,皓月国的美人确实不少,但无人能出淑贵太妃左右,可惜淑贵太妃去得早,奴婢无缘得见,但听描述,王妃的美应是在淑贵太妃之上的!” 根据兰雪的记忆,淑贵太妃确实很美,兰雪虽未见过真人,却在皇甫翊的书房见过淑贵太妃的画像。 当时兰雪还被淑贵太妃的长相惊艳了片刻,皇甫翊还玩笑了一句,兰雪与淑贵太妃眉眼间有几分相像。 不过记忆模糊,她已不记得淑贵太妃长得怎么样了。 人家既然这样夸你,也不能老装逼,苏馥珮抓了抓额头道:“你说是就是吧!” “那是自然,奴婢这张嘴说得极准的,王妃之貌定是胜过淑贵太妃的!”双喜得意道。 苏馥珮笑了笑,没再作声。 吃过晚饭后,双喜正要给苏馥珮梳妆,轩辕谨来了。 冲进木屋拉着====完整章节请到 0o小说 108 风光大嫁(片段三) 苏馥珮清楚地看见,通往市集的那条路上,钟棋蓝鹫并肩驾马而来,身后跟随着无数黑衣男子,个个扎着红腰带,一个跟着一个,无比壮观。 而更壮观的是,这并肩而来的两排男人手中都拿着同一块红绸,一路铺摊而过,远远望去没有尽头,只见得一路喜庆的大红色。 马儿矫健,扬蹄间恣意洒脱,马背上的男人个个魁梧,精神抖擞,他们铺就的这一片锦红,如同是洒落在地玫瑰花瓣,美艳而触动人心。 苏馥珮一颗心微微颤动,皓月般的眸子灌满了感动与幸福。 村民们满脸惊叹,这些锦红不会是从京城一路铺来的吧? 人言女人嫁作他人妇,十里锦红已算风光大嫁,如今皇甫翊却将锦红从京城铺到了苦心村,岂止十里? 如此奢华又震撼人心的举动,世间除了皇甫翊再无第二人! 就连一向淡漠的青绝与白鲤看到这一幕,眸中也跳动着感动与惊喜,若有人为她们如此,死也甘愿了! 很快到了苏馥珮面前后,钟棋蓝鹫大手一扬,挥停身后众人,拉停马儿跳下来,将锦红铺在了苏馥珮脚前。 众人也都下得马来,恭候命令。 钟棋蓝鹫铺好锦红后,扬袍单膝跪地抱拳拜道:“属下等恭迎王妃回府!” 随着二人跪地,那两排候立的男子也扬袍而跪,恭敬大呼:“属下等恭迎王妃回府!” 声音洪亮,一波一波传递下去,震得天地一阵动摇。 苏馥珮心底被深深触动,这么多人跪在地上迎接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骄傲?喜悦?震撼? 她不知道,只觉得心头千思百绪,各种感觉齐聚,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村民们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如此壮观的场面,是他们从未见到过的,每个人的心都被震撼了! 这时。 又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抬头远望。 锦红那头是一袭大红喜服的皇甫翊,貌似皎月,身影挺拔,满身华贵,意气风发。 紫玉般温润的男人此刻穿着这一身大红喜服,竟比穿那袭紫衣时更绝美了几分,喜红印衬着那张嫡仙般的脸,沾染了几丝红色的张狂与妖魅,更有几分放荡不羁,睥睨无物! 一眼望去,如魅如仙! 他一马当先,身后跟随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华贵的马车,大喜的红绸,无不炫耀着他此时的得意与喜悦。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辆华贵的红色轿撵,两匹俊马拉着,四面皆挂着红绸流苏,随着摇晃左右飘动,好不喜庆。 而轿顶一颗若大的夜明珠,在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华光,显耀着奢华与高贵。 见到这辆轿撵,众人觉得以前看到的接亲轿子轿撵根本不值一提,那夜明珠一看就知价值连城,这是何等身价才能将那么大颗夜明珠镶在接亲的马车上? 轿撵后面跟着无数马车,马车上装着聘礼,一箱箱珍奇珠宝,一匹匹绫罗绸缎,还有一些喊不出名字却闪着金光,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众人皆惊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应接不暇。 百里锦红,倾城聘礼,凤冠霞帔,华贵轿撵,众人相迎,这是何等风光? 苏馥珮心中激动不已,定定望着高头大马上那个绝代风华的男人,心头满满的全是喜悦感动与幸福。 小豆芽拉着小白站在那里,小脸上全是笑容,到处都红红的,好好看哦! “吁——”随着一声轻呼,皇甫翊停在了不远处。 众人也回过神来,望着那个高大挺拔,绝世无双的男人! 钟棋蓝鹫立即起身退开两边。 皇甫翊翻身下马,衣发飞扬地朝苏馥珮走来,温柔的阳光下,满身风华绝代,美得让人眼花。 而此时,那绝世之颜上尽是喜悦,淡紫色的眸子中满满的全是温柔,如同此时的似水阳光,看你一眼瞬间将你的心都融化。 他走到苏馥珮面前,深情地望着她,温柔笑道:“丫头,我来接你回家!” 融化冰雪的温柔,简单的一句话,让苏馥珮眸中泪光闪动。 皇甫翊,苏馥珮很感动呢,很感动! 她轻轻点了点头,直想扑进皇甫翊的怀中,倾诉她的爱意与思念。 皇甫翊果真向前一步,一把将她抱起。 “好!”众人大声叫好,掌声雷动。 苏馥珮幸福地依在皇甫翊怀中,感受着男人结实宽厚的怀抱,心柔软得如同云一般。 皇甫翊对众人道:“谢谢大家,本王一定会好好疼爱丫头,不会让大家失望,大家保重!” 村民们一齐点头,眸中翻滚着泪水,苏馥珮能找到一个这么爱她的男人,真心为她高兴啊! 皇甫翊再朝村民们点了点头,抱着苏馥珮往轿撵而去,一众丫头提着长长的裙摆跟上。 小豆芽朝众人挥了挥小手,被蓝鹫拉着跟上去。 皇甫翊将苏馥珮抱上轿撵,再也忍不住吻上了那诱人的红唇,好一会儿放开她,声音嘶哑道:“丫头,我爱你!” 苏馥珮望着皇甫翊,同样回道:“我也爱你!” 两人相视一笑。 皇甫翊转身下去,又把小豆芽抱了上去,同样亲了亲他的小脸,相视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蓝鹫将小白提上了轿撵,一张脸神情怪异。 苏馥珮看到蓝鹫将小白甩上车万般无奈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有哪个新娘子像她这样成亲的,带着儿子和一条狗? 蓝鹫见苏馥珮在笑他,脸上一窘,赶紧转身上了马。 苏馥珮与小豆芽捂嘴偷笑,一起摸了摸小白的头,小白,一起回家哈! 小白乖巧地爬着,不吵也不闹,感受着两位主人的抚摸。 皇甫翊走到马前,翻身上马,朝村民们点了点头,下令返回。 路太窄,只能让前面的迎亲队先行,到了市集皇甫翊再领头前行。 迎亲队缓缓而行,轿撵紧随而起,众人随后跟上,然后是两排暗卫收尾,一路浩浩荡荡离开了苦心村,往京城而去。 村民们望着人群离去,都抹了把泪散去了。 离京城较远,队伍又壮大,皇甫翊安排了三日行程,正好在成亲当日回到京城,所以在半途是有休息的。 而苏馥珮的轿撵中,桌子,软塌,被子,茶水糕点,都备齐了,还有一包防晕车的陈皮。 苏馥珮笑了笑,皇甫翊想得挺周到的,知道她折腾了一晚上,肯定又困又饿。 动了动脖子,头上实在压得慌,要是这一路压回去,不把脖子给压残了? “若是累就把凤冠取下来,等下轿时再戴上。”这时皇甫翊温柔的声音传来。 声音很小,但苏馥珮却听得十分清楚。 她轻轻答了声好,赶紧把凤冠取下,顿时轻松了不少,然后带着小豆芽到桌子前去吃东西。 队伍到了市集,队伍停下,让皇甫翊领头,一路顺着锦红往京城方向而去。 锦红两边无疑围满了百姓,个个脸上挂着惊叹,一路尽是惊呼赞叹声。 皇甫翊驾马经过,有百姓认出皇甫翊来,指着他惊喊道:“他曾经去俺铺子里买过吃食,原来他是翊亲王啊!” “没错没错,也去俺铺子买过,那时候就觉得他很美呐,那么和他在一起手拉着手的美人一定是翊王妃了!”另一人也惊呼。 “我们也见过,翊亲王果然为了翊王妃把王位都放下了,终于感动翊王妃再跟他回王府,翊亲王好样的!”一众百姓惊呼。 随着一人鼓掌,一众百姓都鼓起掌来,顿时市集一片叫好声,掌声雷动四方。 皇甫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眸中却尽是得意。 苏馥珮听着这叫好声和巴掌声,脸上也满是笑容,原来百姓都希望她跟皇甫翊回府的。 一夜没睡,苏馥珮实在累了,吃过东西后便带着小豆芽爬到软塌上睡觉。 马车缓缓滚过一路锦红,倒也没有一点颠簸感,一路上尽是百姓的喧哗声,苏馥珮却无比安稳地睡着了! 傍晚时分,到达了一处荒废之地,皇甫翊转头看了钟棋一眼,钟棋朝他点了点头,皇甫翊勾嘴一笑,更是放慢了速度。 而在暗处中,皇甫宁正看着迎亲队伍,这奢华的迎亲队让他心中怒火狂烧! 皇甫翊你竟花了如此大的手笔,真是小看你了! 但你想娶兰雪,得经过本王的同意! 皇甫宁眸中闪现森寒杀气,朝旁边的天酬扬手:“准备行动!” 天酬得令,看向身后众人:“准备行动!” 众人得令,紧了紧手中的刀,就要向前。 突然—— 从空中飞来无数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二话不说,挥剑向前对着他们一阵乱杀! 事发突然,他们根本没想到刺杀别人之前会遭别人刺杀,一时方寸大乱,毫无抵挡之力,被杀得片甲不留! 皇甫宁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得所有人已经倒地而亡,就连天酬也中了几剑。 “王爷,快走!”天酬一边挡杀一边朝皇甫宁喊道。 皇甫宁这才回过神来,拳头拽得森白一片,紧紧咬了咬牙,飞身而去。 见皇甫宁跑了,众人不再管天酬,追着皇甫宁而去。 这响动自然没逃过皇甫翊的耳朵,却没半丝情绪,加快了速度,走过荒地,到了一个镇上。 天色已晚,他挥停队伍,下马休息一晚,翌日继续走。 速度很慢,队伍又壮大,果真如皇甫翊所预料的,走了三日。 第三日的傍晚时分到达京城,而拜堂的吉时定在戌时,时间恰好赶上。 此时,京城的百姓已等候多时,见皇甫翊回来了,矮的掂着脚,高的仰着头,不高不矮的往前挤,伸长脖子张望。 远远见得皇甫翊傲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袭大红喜服,满身喜庆贵气,容貌绝美似仙,竟比从烟云关回来之时还要俊美! 当看到那一排排的聘礼,那辆奢华的轿撵以及一路跟随的人马,霎时,男人激动万分,女人羡慕不已。 那些爱慕皇甫翊的少女们不但没心碎伤心,反而更钦慕皇甫翊了,如果世间哪个男人对她们这般用心,死一百次,轮回万万世也甘愿了! 在众人的羡慕惊喜赞叹下,皇甫翊领着众人往翊亲王府而去。 而这时,双喜已经在轿撵中帮苏馥珮补妆了,发髻从新挽过后,戴上那华贵万千的凤冠。 “嗯,真美,等下王妃出去,一定迷倒众生!”双喜满意地笑道,当然也为自己的化妆手艺感到自毫骄傲! 苏馥珮拿着铜镜照了照也很满意。 一路穿街过巷,听着喧哗热闹,终是到了翊亲王府。 轿撵慢慢停下,苏馥珮心头又紧张起来,她是个现代人,古代的婚礼有什么规矩她一窍不通,等会要是出了错,这么多人看着,岂不笑掉大牙? 双喜似知道苏馥珮在担心什么,笑劝道:“王妃不用怕,奴婢会在你身边提醒的!” 苏馥珮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王爷迎接新娘子回府喽!” 一道洪亮的笑喊声传来,随之而来一阵鞭炮声,再随之而来是众人的掌声和喜悦声。 苏馥珮拽紧双手,还是紧张! 这时皇甫翊温柔的声音响起:“丫头,到了,出来吧!”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怕什么?不过就结个婚,苏馥珮什么都不怕,还怕结婚?开玩笑! 她看了双喜一眼,站起身来。 双喜再给她理了理衣发,扶着她下去。 下得轿撵,见得迎亲的众人都恭候在两边,双喜那几位丫头也来到苏馥珮身边,给她提起裙摆。 苏馥珮一出来,惹来众人一阵惊呼赞叹。 凤冠霞帔,高贵无双,绝世之颜,倾国倾城,翊王妃之美真是冠绝天下,与翊亲王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 苏馥珮抬头朝翊亲王府看去,只见得府门口同样一片喜庆,大红的喜字灯笼,门扁上镶挂着大红锦锻,大门两边贴着火红的喜对。 而府门前站满了人,管家领着一众下人候在两旁,男人扎着红腰带,女人头戴红花! 江莲香等穿得无比光鲜艳丽,满脸不屑地站在那里。 更有宾客无数,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等候多时。 苏馥珮一眼便看到宾客前面站着的贺章与华萝衣。 华萝衣脸色不是很好,一袭白衣无比清贵冰寒,却见得她眸中满满的全是喜悦与祝福。 贺章一袭竹青色华服,满身阳光之气,脸上虽带着笑容,而眸中却藏着伤痛。 苏馥珮朝二人点头示意。 二人回以微笑。 而这时,兰海夫妇与兰香坐着轿子而来,身后跟着一排排抬着嫁妆的人。 一担一杠都是朱漆髹金,流光溢彩,床桌器具箱笼被褥一应俱全,日常所需无所不包,队伍也十分壮大。 百姓愣住,这嫁妆可比当年兰香出嫁时多了一倍呀,他们记得当初兰雪出嫁可是一抬嫁妆也没有的,这二婚了,嫁妆才补上? 苏馥珮淡淡扫了一眼,勾嘴一笑,丞相府果然有钱啊,眸中闪过一丝狡诈,那么将来都是她的! 轿子停下,兰海付雁霞兰香皆下得轿来,走到皇甫翊面前行礼。 皇甫翊扬手让他们起来,温润笑道:“丞相大人如此多礼,看来是十分重视翊王妃的!” 皇甫翊已知兰海找过苏馥珮的事,自然知道这嫁妆是苏馥珮让兰海送来的。 “那是自然,翊王妃是下官的女儿,自然是重视!”兰海答道。 皇甫翊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就收下了!” “应该的应该的!”兰海笑道。 付雁霞和兰香也陪着笑,但笑容极假。 兰香看到如此奢华的婚礼以及苏馥珮的绝世容貌时,已经满肚子的妒忌怨恨。 凭什么这个贱人长得这么美,凭什么她有这么好的命,就连父亲给她的聘礼也比当年给自己多出一倍,该死的贱人! 付雁霞心中把兰雪骂了无数遍,她不过是个宫婢所生的下贱货,凭什么要比兰香还多稼妆? 但皇甫翊在这,她不敢说什么,皇甫翊捏断了她的一只手,可是请了无数名医才医治好,现在仍旧不能提重物。 皇甫翊扫了那一家三口一眼,未再作声,握住苏馥珮的手温柔道:“进去吧!” 苏馥珮只当没看到兰海三人,朝皇甫翊轻轻点头。 皇甫翊拉着苏馥珮在无数的羡慕嫉妒惊叹下走进翊亲王府。 蓝鹫立即带着小豆芽跟在身后,小白欢快地甩着尾巴跟着小豆芽。 一众下人跪地相迎。 走过江莲香身边时,苏馥珮明显听到一声嘲讽的冷哼,她眸子一寒,扫向江莲香。 只见得江莲香穿得满身华贵,本就长得像个妖精的她倒有几分喧宾夺主的感觉。 身子明显瘦了许多,但那刻薄的嘴脸,阴毒的眼神仍旧丝毫未变! 定是以为朱太妃站起来了,她的苦日子到了头,又可以耀武扬威了! 可能吗? 她是苏馥珮不是兰雪,容不得贱人在她面前有半丝得意,特别是害得兰雪命丧的毒妇。 苏馥珮看着这几个心怀鬼胎的女人,心中暗道,兰雪,给你报仇的时候到了,看我如何将你这些年受的委屈百倍奉之? 她停下步子,看向江莲香笑夸道:“哟,这不是江妹妹吗?这身装扮可真是美啊,太美了!” 江莲香得意地仰起下巴,骄傲得像只孔雀,看了皇甫翊一眼,对苏馥珮笑道:“多谢姐姐夸奖!” 皇甫翊从始至终未看江莲香一眼,目视前方,眸中平静。 众人静静看着,谁都没有作声。 苏馥珮笑了笑,转头看向皇甫翊道:“王爷,我真的好感动,今日成亲,江妹妹和几位侧妃穿得如此华贵来迎接我,让我觉得十分有面子,但是,如果她们跪地相迎,我是不是更有面子?” 江莲香一愣,跪地相迎?她配吗? 皇甫翊宠爱地看着她,温柔一笑,转头对江莲香五人道:“听到王妃的话了吗?还不跪下相迎?” 江莲香又是一愣,皇甫翊真的要她跪迎? 本想说点什么,却见得皇甫翊眸中的犀利光芒,不由得身子一抖,咬了咬牙,跪在了地上,不情愿道:“妾身恭迎王妃!” 现在跪你,以后让你跪一百次还回来,再让你尝尝当年的痛,看你还敢这么嚣张! 四位侧妃也赶紧跪地,倒是比江莲香恭敬:“妾身恭迎王妃!” 跪就跪,只要不再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柴房,她们觉得这样跪一下也没什么。 小豆芽嘟着小嘴,坏姨娘,欺负他和娘,他讨厌死她们了! 苏馥珮笑了笑,低头看向身边的小豆芽,见小豆芽一脸愤怒,儿子,让你也出口气先。 她看着小白惊道:“呀,儿子,小白身上怎么这么脏?得找个下人给它洗洗!” 小豆芽看向苏馥珮,苏馥珮朝他使了个眼色,看了看小白又瞥了瞥江莲香。 小豆芽接到苏馥珮的暗示,朝她点了点头,指着江莲香道:“来,那位下人,把我家小白牵去洗澡!” 众人惊住,让江莲香给狗洗澡? 江莲香脸色大变,这野种说什么?让她给狗洗澡? 她朝小豆芽身边看去,只见一只黑色大狗,一脸凶煞地望着她,她是最怕狗的,她身子抖了抖怒道:“我不是下人,我是侧王妃!” 皇甫翊宠爱地看了母子二人一眼道:“我儿子说你是你下人就是下人,马上去!” 江莲香拽了拽拳头,好半响才站起身来,走向前去拉小白。 小白冲着她狂吠,冲上去要咬她,她吓得跌爬在地,满脸惊怕,这只恶狗会吃了她的! 小豆芽摸摸小白的头道:“小白乖,跟那位下人去洗澡,洗干净了给你骨头吃!” 小白对小豆芽甩了甩尾巴,果然不吠了。 皇甫翊见时间不早了,不耐烦道:“赶紧带小白去,别耽误了本王与王妃拜堂的吉时!” 江莲香满脸怨恨,只好再爬起来,拉着小白灰头土脸地走了。 苏馥珮与小豆芽相视一笑,眸中闪过一抹奸诈,这只是开胃小菜,好戏还在后头呢! 109 丫头,我要你!(万更求订) 众人见江莲香拉着狗走了,心中暗叹,此时的兰雪已非昔日之兰雪,再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柔弱女子,江莲香曾让她过了四年地狱般的生活,此刻兰雪荣光回府,必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以后翊亲王府可热闹了! 陈王郑吴四位侧妃早已吓得全身发抖,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她们早就听说兰雪变了,今日终于见识到了,这哪还是以前说句话也小心翼翼的兰雪?太可怕了! 见苏馥珮母子如此高兴,皇甫翊勾嘴一笑,有这五个女人在以后就不怕你们在府中无聊了。 他对苏馥珮温柔道:“进去吧,吉时快到了!” 苏馥珮点头,被皇甫翊牵着进了府,双喜赶紧跟在身边,丫头们帮苏馥珮提着裙摆。 钟棋拉着小豆芽跟上。 贺章华萝衣相视一笑跟了进去。 兰海叹了口气,负手跟上。 付雁霞兰香被苏馥珮的举动惊愣在那里,见兰海走了,十分不情愿地跟了进去。 然后是文武百官皇亲贵胄和一众下人从惊愣中回过神来,陆续跟了进去。 苏馥珮被皇甫翊牵着,慢慢走进府去,回想起当年兰雪进府的情景,虽然不如她这般奢华光彩,但兰雪心中也如她此刻一般是开心幸福激动澎湃的。 同一个女人嫁了两次给同一个男人,虽是两个不同的灵魂,最终的心却是一样的,也许这真如皇甫翊所说,这是命中注定的。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边高大挺拔的男人,见他满身贵气,风华万千,绝美的脸上带着无比温柔的笑容。 这一刻,苏馥珮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只要看到这个男人的笑容,和他眸中的温柔,她的心便是安稳的,幸福的! 她跟随着皇甫翊的步子,一步步走在红绸之上,这一路而来的红绸便是他们以后幸福的象征,他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皇甫翊紧紧牵着苏馥珮的手,挺拔的喜红身影潋滟着无尽的耀眼风华,绝美似仙的脸上尽是喜悦,此刻他心中被激动幸福喜悦填得满满的,能娶到苏馥珮,他觉得此生再无遗憾了! 以后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她半分半毫,就算是弃了肩膀上的重担,也要让苏馥珮母子幸福安宁。 红绸一路铺到前厅,前厅同样装扮得喜庆红火,此时天已经快黑了,而高堂之上,一对喜庆红烛将前厅照得一片红光。 二人走到高堂前,一众宾客也已跟了进来,站在两旁观礼。 华萝衣眸中尽是祝福和喜悦,皇甫翊对苏馥珮如此宠爱,她很为苏馥珮开心,她始终认为女人一辈子,最主要是找一个爱自已疼自己的男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朝贺章看去,他现在一定是难过的吧? 贺章脸上仍旧挂着笑容,但不否认心是痛的,他深爱着苏馥珮,眼看着她嫁人,这种感觉谁能明白? 但是他选择了亲情放弃了心中所爱,如今苏馥珮能重回到皇甫翊身边,他也安心了,这世上能给苏馥珮幸福的,只有皇甫翊。 从今日起,他对苏馥珮没有男女之情,只是朋友,最好的朋友,愿为她舍弃生命的朋友! 吉时已经到了,钟棋走到高堂旁,正要开口喊礼。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尖锐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众人转头看去,见皇甫赢一袭明黄龙袍,满身威严而来。 同行的还有夏候靖,南宫夜和轩辕澈兄弟,身后跟了各人的护卫一大堆人,本就拥挤的翊亲王府更有种水泄不通的感觉。 这几个都是美男,衣着黄白黑蓝红五彩缤纷,同时走进来,像是一道绝美的风景,众人看得愣住。 皇甫赢一袭明黄龙袍,满身威严,俊美的脸上尽是笑意,皇甫翊与苏馥珮成亲了,皓月国便能普及种粮之法,他心中无比高兴。 夏候靖着了一身白色金边龙纹锦服,金冠束发,长发飘扬,满身书卷之气,脸上也带着笑意,眸中却是一片锐利,想成亲,也得让他达到目的先。 身着黑金龙纹华服的南宫夜此时仍旧一身冰寒,全身似笼罩了一层神迷之气,一向少言的他,让人觉得冷俊冰寒极难靠近。 轩辕澈脸色平静,一身深蓝锦服显得他无比深沉,眸中时刻布满了算计,让人有些害怕。 而轩辕谨是这五人当中最美的一个,身上的红衣似为他量身定做,将全身的妖魅之美绽放得淋漓尽致,他一边走进来,一边左右打量着,眸中带着一丝惊讶。 众人的视线在皇甫翊与轩辕谨之间来回移动,这谁是新郎? 见到轩辕谨那袭红衫,皇甫翊眉头轻拧,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还穿红衣前来? 苏馥珮扫了众人一眼,收回视线,走秀啊? 五名美男进得前厅来,见到苏馥珮的绝世之颜,心头一惊,世间怕是再找不出像苏馥珮这般绝色的女子,美得如同天仙一般,看一眼便能印到心里。 轩辕谨咂了咂嘴,这女人穿上这身大红喜服,真是美得让人心动,亏大了,苏馥珮明明答应嫁给他了的,却被皇甫翊夺了去,否则这么美的美人不就是他轩辕谨的了? 轩辕澈也是一惊,苏馥珮今日这般美,轩辕谨等下会不会捣乱? 夏候靖眸中闪过一丝亮光,这女人确是个勾魂的人儿,只可惜已经是皇甫翊的人,他夏候靖对别人用过的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今日之目的,只是要把苏馥珮的种粮之法弄到手。 南宫夜看到苏馥珮那一刻,眸中突然一痛,苏馥珮此时的模样像极了当年静儿嫁给他时的样子,也是这般美艳,迷人,动人心脾。 他似被蛊惑般,向前一步迷离轻唤:“静儿……” 众人大惊,齐看向南宫夜,他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失态? 华萝衣眸中骤然一变,紧紧看着南宫夜。 苏馥珮愣了愣,南宫夜这是抽的哪门子邪风? 皇甫翊蹙眉,南宫夜心中如此爱司马静,却做出那种事来,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他看了南宫夜一眼,抱拳朝皇甫赢行礼:“臣弟参见皇上!” 南宫夜这才回过神来,再看了看苏馥珮,原来不是她…… “参见皇上!”众人也都回过神来跪地行礼! 苏馥珮扫了皇甫赢一眼,并未动。 “平身吧!”皇甫赢大手一扬,看了南宫夜一眼,走到皇甫翊面前高兴道:“今日翊亲王大喜,朕与三国国主前来恭贺!” “谢皇上厚爱!”皇甫翊抱拳一礼。 皇甫赢看向苏馥珮笑夸道:“翊王妃果真绝美,翊亲王有福了!” 轩辕澈见南宫夜如此失态,不由得心情大好,也夸道:“确实国色天仙,与翊亲王极为相配,恭喜翊亲王能娶得美人归。” 然后看了轩辕谨一眼,似在说,人家与翊亲王多般配,你还是死心吧! 轩辕谨哼了一声,对苏馥珮道:“女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要是不想嫁了,我立即带你走,我们去吃臭豆腐,去划船,可比成亲好玩多了!” 众人一惊。 轩辕澈脸上立即黑了,这小子还真什么话都敢说! 皇甫翊眸中一沉。 苏馥珮咬牙道:“一边玩去!” 轩辕谨嘴一瘪,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轩辕澈松了口气,看来这世上除了苏馥珮便没有人能压住轩辕谨了,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皇甫翊听到苏馥珮的话,勾嘴一笑,对三国皇帝道:“感谢三国新帝不辞辛劳前来参加本王婚礼,由于近来比较繁忙,未能前去恭贺你们登基大喜,等会儿喜宴,本王一定自罚三杯。” “翊亲王客气了!”轩辕澈三人齐声答道。 皇甫赢笑道:“既然如此,就赶紧拜堂,等下开怀畅饮。” “皇上请上座!”皇甫翊扬手请皇甫赢坐上高堂。 先皇和淑贵太妃都已不在,长兄为父,且皇甫赢又是皇帝,坐上高堂合情合理。 皇甫赢笑了笑,大步走过去威严坐下。 皇甫翊看向钟棋,钟棋点头,走到一旁扬声喊道:“吉时到,新人行礼,一拜天地。” 双喜以苏馥珮身边小声提点。 皇甫翊与苏馥珮相视一笑,对着门口弯身一拜。 众人脸上挂着喜悦,两两点头,男才女貌,一对壁人啊! 华萝衣与贺章相视一笑,眸中尽是高兴。 轩辕谨瘪着嘴,左看看右看看,皇甫翊这次倒是没让他失望,婚礼奢华得让他也吃了一惊,但这能代表以后苏馥珮也能幸福吗? 如果苏馥珮以后不幸福,他还是会带她走的! “二拜高堂!” 皇甫翊与苏馥珮转过身来,对着皇甫赢一拜。 “夫妻对拜!” 皇甫翊与苏馥珮再转身面前面一拜。 “等等!”就当二人要拜下去时,夏候靖出声止了二人。 众人一愣,齐齐看着夏候靖,他要做什么? 皇甫翊眸子一沉,看向夏候靖道:“夏候帝有何事阻本王行礼?” 夏候靖扫了众人一眼,走向前道:“朕想了想,有件事还是现在与翊亲王商量一下好。” 眼看就要礼成了,却被夏候靖阻了,皇甫赢不悦道:“夏候帝有何事非得急于这一时与翊亲王商量?” “此事自然重要,这可关乎到夏昌皓月两国的友好。”夏候靖无视众人的目光仰头答道。 皇甫翊俊美的脸布上乌云,语气中有几丝寒意:“今日本王成亲,什么事都没有这事重要,夏候帝还是明日再来找本王吧!” 夏候靖向前一步笑道:“翊亲王不必着急,朕今日不过是想向翊王妃讨回个人情!” 苏馥珮想了想,她好像没欠夏候靖什么吧?难道是…… 皇甫翊沉声问道:“什么人情?” “去年翊王妃病重之时,朕出力相救,此事翊亲王还记得吧?”夏候谨笑问。 皇甫翊眸子深邃:“你想如何?” “朕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我夏昌国种粮方法落后,而翊王妃是种粮奇材,朕之意,希望翊王妃能将种粮方法告诉朕,以解百姓疾苦!”夏候靖仍旧满脸笑意。 种粮之法? 众人一惊。 皇甫赢南宫夜轩辕澈齐齐看向夏候靖,他竟毫无顾忌地明说了! 先是抢人,而后求婚,如今不加掩饰明说,夏候靖翅膀果然是硬了! 苏馥珮拧眉,果然是为了这个! 皇甫翊眸子一寒,冷问道:“如若本王不答应呢?” 夏候靖笑道:“那就请翊王妃还回朕当初为她所耗损的内力!” 众人大惊,夏候靖这是在威胁皇甫翊?内力如何还? 贺章与华萝衣眸中担心,这夏候靖明显就是来捣乱的! 兰海眸中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兰香母女心中开心不已,最好是多些人来找麻烦,让苏馥珮拜不成堂,当众出丑。 南宫夜并未作声,他当然也有此意,但此时还不是和皇甫翊闹翻的时候,他倒要看夏候靖能不能得偿所愿! 轩辕澈静静看着,夏候靖登基后,皇甫翊手中的把柄便威胁不大,但他的威胁仍旧存在,他只能带回轩辕谨后再想办法。 轩辕谨这会子觉得不无聊了,看着皇甫翊,看你如何应付! 皇甫赢眸中布上担忧,他早就知道三国之人前来皓月国是为了苏馥珮,但他也没办法阻止,毕竟皇甫翊成亲,三国前来贺喜并无不妥。 但他不能让苏馥珮的种粮方法被三国拿去,可是也不能翻脸,只希望皇甫翊能有办法化解这两难的局面。 苏馥珮已经沉了脸,该死的夏候靖,自己国家落后关她什么事?不就一点内力吗?值得她的种粮方法来换? 闻听夏候靖之言,皇甫翊冷冷一笑,问夏候靖:“夏候帝果真要内力?” 夏候靖答道:“那是自然,朕向来没有菩萨心肠,既然翊王妃欠朕的,就必须还了这份情,内力虽是小事,但人情却不小,若是没了这内力,翊王妃也不能存活,所以这是救命之恩!” 华萝衣心头愧疚,若非当初她用那种方法救苏馥珮,苏馥珮今日也不必如此受要挟,内力高强之人,岂止三国皇帝? 她当时只想让他们不要抢苏馥珮,没想到留下这样的祸端! 苏馥珮恼火得就要开口。 皇甫翊轻声阻了她:“交给我。”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见到他眸中尽是自信,便没再作声。 皇甫翊再看向夏候靖冷道:“既然如此,这内力本王替她还了!” 夏候靖看了苏馥珮一眼,笑道:“翊亲王怕是替不了吧?” “她是本王的妻子,做丈夫的为妻子还人情合情合理!”皇甫翊道。 夏候靖满脸笑容,彬彬有礼:“可是你们礼还未成!” 皇甫翊眸子一眯:“但她本就是本王的王妃,就算今日不拜堂,她也是本王的妻子。”红衣印衬得绝美之颜透着几分狂魅,让人心荡神迷。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几个月前在皇宫内,你们的太后可是废了她的翊王妃之位了!如何又说她还是翊王妃!”夏候靖得意问道。 皇甫翊笑了笑答:“夏候帝记错了,没有人废过她的翊王妃之位!” “朕可是亲眼看到太后给了她懿旨!”想狡辩?可能吗?当初可是有无数双眼睛都看到了。 皇甫翊看了夏候靖一眼,眸中尽是笑意:“夏候帝只看到了懿旨,可知道懿旨的内容?当初的懿旨本王与轩辕谨王皆看到了,里面可不是写了废翊王妃之位,而是废贤妃之位!” 夏候靖脸色微变,想了想笑道:“是吗?懿旨在何处?只要拿出来一看便知!” 皇甫翊看向轩辕谨。 轩辕谨撇撇嘴,看在你曾帮轩辕国解围,这又是珮珮之事的份上,本王就帮你一次。 他红衣飘扬走向前,满身妖魅道:“懿旨不小心让本王掉到茅厕了,打捞半天也没捞着,你要看本王现在带你去轩辕国的茅厕捞去?” 众人脸色变了变,想到轩辕谨在茅厕捞懿旨的情景,不由得捂了嘴。 苏馥珮瞪着轩辕谨,就不会找其他的借口,非得说得这么恶心? 轩辕谨被苏馥珮瞪得一脸委屈,女人,我可是帮你解围,你还瞪我,真是狗咬吕洞宾!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你才是狗,不对,你是猪! “翊亲王说得没错,那懿旨朕也看了,确是废贤妃而不是废翊王妃的旨意。”轩辕澈也道。 夏候靖眸子一寒,轩辕澈兄弟得了皇甫翊什么好处,如此帮他? 沉了好半响夏候靖抬头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看了!” 皇甫翊眸中的笑意再深了几分,问道:“那夏候帝可还要本王的内力?” 夏候靖咬牙,该死的皇甫翊,武功比他高,内力比他强,说是还内力,搞不好是暗下杀手! 他深吸一口气道:“今日翊亲王大喜,还是以行礼为重,内力之事以后再说吧!” 皇甫翊勾嘴一笑。 众人都松了口气。 皇甫赢一颗心落回肚中,没想到当初被轩辕谨抢了废妃懿旨倒是帮了皇甫翊的忙,幸亏朱太妃当初没有当众让人宣读懿旨,否则今日就麻烦了。 想到朱太妃,皇甫赢倒是有些奇怪,她果真变了?皇甫翊与苏馥珮成亲这等大事也不来搅局? 皇甫赢重新布上笑容,对皇甫翊道:“继续行礼吧!” 皇甫翊点头,朝钟棋看去。 钟棋领命,再次喊道:“夫妻交拜!” 皇甫翊与苏馥珮再对面而立,弯身一拜。 “等等!” 突然又一道喊声传来,阻了皇甫翊与苏馥珮。 众人惊讶,这又是谁? 声音是门口传来的,他们齐齐朝门口看去。 只见是皇甫宁只身进了府来,虽衣着整齐干净,脸色却不是很好,有武功的人能听出,他步子也有些沉重。 皇甫翊眉头拧紧,解决了夏候靖,又来一个皇甫宁,难道真是好事多磨? 不过听皇甫宁的脚步声,他是伤得极重的,没想到他能逃脱刺杀回来,还真小看了他,受了重伤还敢来搅局,皇甫宁当真是不想活了? 兰香心头咯噔一下,他终于来了,他这是要做什么?要抢亲吗? 苏馥珮不耐烦了,怎么成个亲这么多麻烦? 京城果然是麻烦多,早知道在苦心村行完礼再回来,她都困死了! 一旁的小豆芽也是一脸困意,娘,孩儿也好困啊! 皇甫宁快步进得厅来,先给皇甫赢行了礼,然后走到皇甫翊面前道:“六哥大喜,我特意前来恭贺!” 皇甫翊脸色沉了一分:“七弟多礼了,来得真是及时!” “路上有事耽搁了,想必六哥不会怪我吧?”皇甫宁笑道。 皇甫翊也打着哈哈:“你我兄弟本王岂会怪你?” “听到六哥这话我就放心了,今日前来除了恭喜六哥外,还有一件事情想听听六哥的意见!”皇甫宁看向苏馥珮道。 见到苏馥珮绝美的脸,皇甫宁心头一震,更是坚定了决心。 见皇甫宁用如此直白的眼神看苏馥珮,皇甫翊眸中一寒,冷声道:“本王与你六嫂还有一礼未成,待本王礼成了,慢慢与你商量!” “这件事非得现在说,六哥不妨听一听!”说罢不等皇甫翊答话,径直道:“六哥应该知道,兰小姐本是父皇许给我的王妃,当初听信谣言,所以才休了她,如今谣言散去,兰小姐花容月貌,才华无双,令我刮目相看,想重新迎她回宁亲王府,不知六哥觉得如何?” 众人大骇! 皇甫宁这是要抢亲? 兰香拳头猛地拳紧,皇甫宁,你竟为了这个女人,什么都不顾了?今日众人在场,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兰海夫妇一脸惊恐,皇甫宁在说什么? 轩辕谨心头大笑三声,皇甫宁这唱的是哪出? 夏候靖三人绕有兴致地看戏,有趣! 皇甫赢眸中一片复杂,他竟猜不透皇甫宁此举的用意了。 说他是为了种粮之法,以他的心计定不会在此种情况下这般做。如果想搅和皇甫翊的婚事,他定是会半路下手,不会公然闹开!他今日此举实在令人费解! 苏馥珮胃中翻腾,皇甫宁是猪油蒙了心吧?在这胡说八道,恶心谁呢这是? 皇甫翊眸子一片森寒,皇甫宁,你这是何意? 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再揭兰雪的伤疤痕吗?本王岂会再让你如愿? 他看着皇甫宁怒道:“七弟这是来闹事的?本王的婚礼不允许任何人破坏,青绝白鲤,给本王将宁亲王请出去!” 一旁候立的青绝白鲤二人立即抱拳领命,走到皇甫宁面前冷道:“宁亲王请!” 皇甫宁瞪着皇甫翊,他好不容易逃脱刺杀,本来准备回府治伤,却还是不甘心如此放弃,兰雪本就是他的,皇甫翊凭什么霸着?既然皇甫翊如此,他就强行带走她! 他牙一咬,聚集内力在手,猛地打开青绝白鲤二人,快速往苏馥珮面前而去。 皇甫翊眸子森寒,轻身向前挡住苏馥珮,挥掌朝皇甫宁打去。 皇甫宁本就重伤在身,皇甫翊这一掌他根本没有抵挡之力,猛地被打飞出去,爬倒在地,吐了一大口血。 “王爷!”兰香从惊愣中回过神来大呼一声,赶紧朝皇甫宁跑去,将他扶起来。 兰海夫妇愣住,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皇甫翊收了手冰冷道:“送宁亲王回府!” 青绝二人领命,走到门口:“宁亲王请!” 皇甫宁抹了把嘴角的血,还要向前,却是刚一动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兰香急劝道:“王爷,你伤得很重,赶紧回府看大夫吧!” 皇甫宁咬牙,皇甫翊,我不会罢休的,就算今日你娶了兰雪,他日本王还是会回来将她夺回,我不会输给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兰香见皇甫宁没拒绝,便扶起他离去。 青绝白鲤跟在后面,将二人送出府去才回来。 众人震惊不已。 皇甫翊这是第二次出手打伤皇甫宁了,两次皆是因为苏馥珮,看来真如传言所说,苏馥珮在皇甫翊心中的份量与皓月国江山百姓一样重要! 皇甫赢与三国皇帝却是见怪不怪,皇甫宁打苏馥珮的主意,不就只有找死的份吗? 小插曲并不影响皇甫翊与苏馥珮的心情,随着钟棋第三次喊夫妻对拜,皇甫翊与苏馥珮终于将这最后一礼行完。 “礼成,送入洞房!”钟棋最后喊道。 众人鼓掌,波折重重,终于礼成了! 在众人的掌声祝福下,皇甫翊将苏馥珮送回新房。 蓝鹫见小豆芽实在困了,便带他下去休息了。 钟棋将众人引到偏厅吃喜宴。 皇甫翊将苏馥珮送到房间后,温柔道:“等为夫将那些人打发了,就回来……好好爱你!” 苏馥珮坐在床上,呼了口气,终于可以坐了。 听到皇甫翊的话,她脸上一烫,低下头去,她自然知道皇甫翊这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丫头,很喜欢你害羞的样子!”皇甫翊伸手抬起苏馥珮的下巴,见她红唇诱人,忍不住吻了上去。 却是吻上去后,再也不想放开她,将她扑倒在床上,眸中一片迷离,凑在苏馥珮耳边,温柔道:“丫头,我要你!” 苏馥珮赶紧推开他,心头一阵慌乱:“不成,外面还有好多客人,赶紧出去招呼,让我休息一下,都折腾死了!”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爱意,坏笑道:“那你先睡一会儿,等我回来,今晚上可是不能睡了!” 苏馥珮脸上一羞,把他推开:“快走快走,我要睡了!” 皇甫翊笑了笑,再看了她一眼,不舍地站起身离去。 苏馥珮心头甜蜜,在床上摆了个大字,好累啊,真的要睡一觉才行。 她左右打量了房间一眼,只见百子被百子账鸳鸯枕皆是大喜的红色,门窗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床两边燃着一对红烛,整个房间喜红一片,看得心里无比激动。 等会儿洞房…… 苏馥珮赶紧掐断思绪,不想不想,还是睡觉! 可是刚闭上眼睛,却听到推门声,她没起身,歪着头看着门口。 只见门外进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一脸慈祥,头发已经花白了,但步子却轻快,显然身体还不错。 苏馥珮觉得她十分眼熟,脑中转了转回忆着她是谁? 老妇人已经走到苏馥珮面前,和蔼唤道:“小姐!” 小姐? 苏馥珮坐起身来,看着老妇人,突然脑中闪过一个人,她惊道:“你是照顾兰雪十五年的连妈妈?” 妇人点点头,有些疑惑,答道:“小姐,老奴是照顾了你十五年,老奴以为小姐嫁给了翊亲王,会幸福一辈子,哪知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些年苦了小姐了!” 真是连妈妈,这个世上除了皇甫翊唯一疼兰雪的人! 见连妈妈一脸难过,苏馥珮劝道:“连妈妈不必难过,都过去了,过来坐!” 连妈妈愣了愣:“小姐你……” 苏馥珮抓了抓脸,这个连妈妈从小看着兰雪长大,定是知道兰雪懦弱的性格,如今见到她这样肯定觉得奇怪,她正要开口解释。 “不过这样的你才应该是真正的你!”连妈妈突然笑道。 苏馥珮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不去纠结,起身把连妈妈拉到床上坐着道:“连妈妈这些年过得可好?快给我说说。” 连妈妈照顾了兰雪十五年,与兰雪情同母女,如今兰雪死了,以后就由她来照顾连妈妈吧! 连妈妈哪敢坐皇甫翊的床,连忙起身:“老奴不敢,老奴站就回话就行了!” 看连妈妈怕成这样,苏馥珮也不强求她,问了些连妈妈的近况。 连妈妈一一回答,而后笑道:“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小姐逢凶化吉,现在好了,小姐苦尽甘来,翊亲王对小姐是真的很好,老奴真心为小姐高兴呢!” 苏馥珮笑了笑,突然想到一事问连妈妈:“连妈妈,我娘是不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 连妈妈脸色大变,赶紧道:“小姐这是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连妈妈,你怎么这么紧张?”苏馥珮见连妈妈神情不对,站起身问道。 连妈妈退后几步道:“没有,没有,小姐,老奴去帮你准备点吃的,你一路回来一定饿了!”说罢不等苏馥珮答话,已经快步出了门,将门关上离去。 苏馥珮心中更加疑惑了,看来兰雪的母亲确实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可是大家为什么要隐瞒呢?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对她有没有影响? 不能坐视不理了,改天她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皇甫翊正在陪皇甫赢和三国皇帝喝酒,突然门外突然有人通报:“岭南奇老到!” “砰!”随着通报声而来的,还有一阵焰火冲上天空炸开的响声传来,顿时夜空中一片姹紫嫣红,分外绚丽! “哇!”众人忍不住赞叹:“好美的焰火啊!” “老夫来晚了,翊亲王大喜啊!”正当众人惊叹时,那满头花白,身着一身白袍的老人已进得厅里来。 众人又是一惊,这就是传说中千金难求一支焰火的岭南奇老?倒是有几分山间仙气! 皇甫翊迎上去笑道:“奇老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算晚,来得正是时候,快坐下喝酒!” 岭南奇老扫了众人一圈,见到南宫夜在此,眉头一拧道:“翊亲王好意老夫心领了,今日喝杯喜酒就得赶回去,不能陪翊亲王尽兴了!” 皇甫翊也看了南宫夜一眼,明白岭南奇老的顾虑,也不强留他:“既然奇老有要事在身,今日就喝杯喜酒,日后本王再找奇老痛饮一番!”说罢端了杯酒给岭南奇老。 岭南奇老接过与皇甫翊碰杯饮尽,然后笑道:“祝翊亲王与翊王妃夫妻情深,恩爱白头,老夫告辞!” “多谢奇老!”皇甫翊看向钟棋道:“替本王送奇老!” 钟棋抱拳领命,将岭南奇老送了出去,再返身回来。 南宫夜眸中转了转,对皇甫翊道:“朕不胜酒力,有些醉了,先回行宫休息了!” 皇甫翊复杂地看了南宫夜一眼道:“既然南宫帝醉了,本王也就不多留,慢走!” 南宫夜对皇甫赢夏候靖轩辕澈抱拳一礼,站起身带着门口的一众护卫转身而去。 华萝衣看了离去的南宫夜一眼,揉了揉头道:“贺公子,我也有些醉了,要不我们也回去吧?” 贺章奇怪,华萝衣只喝了几杯,如何就醉了,他可记得她酒量不错的,但她既然这样说,他也不好拒绝,便起身对皇甫翊道:“爷爷病中,贺章不敢多留,也先回龙泽山庄了!” 皇甫翊看了华萝衣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却还是点了点头。 贺章二人离去。 皇甫翊朝青绝使了个眼色,青绝会意,跟着华萝衣二人而去。 轩辕谨扫了门口一眼,把酒杯一扔道:“本王困了,回去睡觉,皇兄你继续喝!”说罢站起身就走了,也不顾轩辕澈有没有话要说。 轩辕澈摇摇头,这小子! 皇甫翊并未理会轩辕谨,继续陪着皇甫赢众人喝酒。 而府门外,南宫夜正拦下了岭南奇老:“奇老这是不给朕的面子?你两次三番为翊亲王出山,为何不愿跟朕去一次南晋国祭奠亡妻?” 从翊亲王府出来的华萝衣正巧听到这话,眸子一寒,忍不住向前道:“南宫皇帝这是在强人所难?” 南宫夜看向华萝衣,只见她白衣似仙,满身清寒,而那眸中的神色却有一丝熟悉感,他心头微惊,为什么她身上也有静儿的影子?她是谁? 贺章心中疑惑,华萝衣向来少管世间之事,上次为苏馥珮说话还算是情理之中,今日为何会为岭南奇老说话? 见南宫夜没答话,华萝衣走到他面前道:“南宫帝说要祭奠亡妻?你还记得你亡妻喜欢什么吗?” 南宫夜脸色微变,黑金龙纹华服在夜色下染上一层冰霜,冷冷看着华萝衣问:“你是谁?” 华萝衣满身清寒地答道:“华佗后人华萝衣,仅此而已!” 南宫夜眸中一片复杂,听这个女人的语气,似对他有恨意,还质问他有关静儿的事,显然是知道他的事的,她绝不是华佗的后人这般简单,她究竟是谁? 华萝衣看了南宫夜一眼,并未回答他,而是走到一脸怒气的岭南奇老面前轻声道:“奇老先走吧,天黑了路不好走!” “多谢华姑娘!”岭南奇老点头,转身而去。 “不准走!”南宫夜快速向前要拦岭南奇老。 华萝衣眸子一冷,飞身而上挡在南宫夜面前,再对岭南奇老道:“奇老先走!” 岭南奇老对南宫夜怒哼了一声,快速离去。 南宫夜怒极,抬手就朝华萝衣打去。 贺章见状立即飞身向前,挡在华萝衣面前,阻了南宫夜道:“南宫帝对一个弱女子下手,岂不让人笑话?” “让开!她敢坏朕的好事,就不是个弱女子!”南宫夜阴寒吼道。 贺章不让,答道:“不过路见不平罢了,华姑娘一向心地善良!” “好管闲事,朕就让她付出代价!”说罢扬手朝贺章打去。 贺章挥掌而上,两人打了起来,几个回合后,贺章被打了一掌,败下阵来。 南宫夜快速朝华萝衣打去。 华萝衣拳头拽紧,牙关紧咬,不闪不躲地看着那个阴狠冷绝的男人。 眼看南宫夜就要打中华萝衣,空中飞来一青一红两道身影,红影接了南宫夜那一掌,南宫夜不堪回力,退后了几步。 青影拉着华萝衣飞到贺章身边,让二人离开。 华萝衣瞪了南宫夜一眼,与贺章上了马车离去。 青绝看了那红影一眼,飞身回了翊亲王府。 南宫夜要去追,红影立即拦下,玩世不恭地笑道:“南宫帝什么时候喜欢欺负女人了?” “轩辕谨,你是不是天生就喜欢英雄救美?”见华萝衣已经走了,南宫夜怒极低吼。 轩辕谨点头,一脸轻狂的笑容:“没错,英雄救美是本王的专长,不过,既然美人已救,本王困了回去睡觉!”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了! 南宫夜武功不如轩辕谨,只是瞪了轩辕谨离去的身影一眼,看向龙泽山庄的方向,华萝衣,朕十分好奇,你到底是谁? 青绝回到翊亲王府,对皇甫翊禀报了府外的事。 皇甫翊眸子微沉,并未作声,继续陪大家喝酒,直到夜深时分,众宾客才离去。 皇甫翊喝了那么多酒仍旧没见半分醉意,他早就用内力将酒逼了出去,今晚是他与丫头的洞房之夜,他如何能醉? 大步往喜房而去,皇甫翊心中无比激动,到了房间他沉了片刻方才推门而入,丫头,为夫来了! ------题外话------ 终于万更了有木有,亲们冷落我这么多天了,今天万更了,是不是要甩票票砸钻钻钻撒花花鼓励我一下,后面会很精彩的呀!还会有很多肉肉吃哦!(羞涩中) 110 洞房花烛(甜蜜) 皇甫翊进得房间,只听得房间里格外安静,只有苏馥珮均匀的呼吸声和红烛烧得嗤嗤作响的声音。 他勾嘴一笑,她真的睡着了? 撩开珠帘,径直进得里间,果真见苏馥珮四方八仰地躺在床上,睡得格外香,他眸中闪过一丝心疼,这几天累坏她了。 走到床边坐下,皇甫翊静静看着苏馥珮。 只见她雪白的脸被红烛照得一片绯红,更显得嫩白如凝脂,额头白净光洁,忍不住想吻一下,扇子一般的睫毛盖下,遮住了那双皓月般明亮的眸子,鼻梁透白高挺,让人想捏一捏,樱桃小嘴抿着,红艳诱人。 皇甫翊心头一阵悸动,这人儿无时无刻不让他心动。 “嗯,好吃呀!”正当皇甫翊温柔看着苏馥珮时,苏馥珮突然咂了咂嘴,模糊嘀咕一声,嘴角扯出满意的笑容来。 皇甫翊轻笑一声,这丫头是在吃东西? 睡梦中吃烧鸡的苏馥珮听到皇甫翊的笑声睁开眼睛,见皇甫翊坐在床上看着她,她嘴一瘪,回来了也不喊醒她,这样偷看她也太不礼貌了吧? 她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哈欠道:“你回来了?喝醉了吗?” 皇甫翊脑中闪过一个坏念头,突然爬倒在苏馥珮身上,迷糊道:“丫头,我醉了,今晚不能洞房了!” 苏馥珮脸色微僵,而后道:“那就早点休息,洞不洞房无所谓的!”反正她还紧张着,不洞更好。 皇甫翊脸贴在苏馥珮胸口上,感到她胸前的香软,心中一阵澎湃,突然地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火热而深情。 苏馥珮脑子一懵,不是醉了吗?她推开皇甫翊生气道:“你耍我?” 皇甫翊摇头:“不,这是酒后乱性!”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一把将他推开,坐起身来气道:“才刚成亲,你就欺负我!” 皇甫翊不再捉弄她,温柔一笑搂她入怀,轻声哄道:“好好,不欺负你,为夫错了,现在还有一礼未成,我们先完成吧!” “礼?什么礼?怎么这么多礼?”苏馥珮睡了一觉,倒也精神了,扭了扭脖子道:“是不是行完礼头上这物就可以卸载了?” 卸载?是拿下来? 皇甫翊点头:“嗯。”然后起身走到桌子前,倒了两杯酒,递给苏馥珮道:“合卺礼成后,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你不能喝酒,就意思一下吧。” 苏馥珮接过杯子:“你不会说的是交杯酒吧?” 皇甫翊点头。 “这个我知道。”苏馥珮举起杯子。 两人交杯喝了酒,皇甫翊放回杯子,将她头上的凤冠取下来,再将她头上的发髻拆散。 苏馥珮满头青丝如瀑布般垂下,更添了几分迷人的妩媚。 皇甫翊眸子迷离,搂着她温柔道:“现在可以洞房了!”说罢含住了苏馥珮白嫩的耳垂。 苏馥珮身子一抖,赶紧推开他道:“我、我要洗澡,赶了几天路,都没好好洗个澡,那个……不干净不行!” 皇甫翊轻笑:“好。”站起身去咐吩下人备水,然后回到她身边坏笑道:“要不我们一起洗?” “不要!”苏馥珮紧张道:“你去其他房间洗,我洗好了你再进来。” “丫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皇甫翊无奈强调。 苏馥珮眸中转了转道:“那个,我紧张……我得自我调节一下。” 正说着,有丫头在门外禀报:“王爷王妃,水来了。” 苏馥珮赶紧推着皇甫翊出门,让丫头把水提进来。 皇甫翊摇头,拿她没办法,只得道:“很晚了,别让为夫等太久!” “知道了,你快去。”苏馥珮将皇甫翊赶走,又将丫头赶出去,然后独自去屏风后洗。 把繁琐的喜服脱下,进到撒满香喷喷花瓣的浴桶里,热水很舒服,冒着腾腾热气,不一会儿,脸上便蒙上一层水珠。 白嫩的皮肤如同凝脂一般,水珠在火红的烛火下,泛着晶莹透亮的光茫,充满了迷人的诱惑。 苏馥珮慢慢洗着,让花瓣将身子熏得香气扑鼻。 洗好后,转头找衣服,却未见得有衣服,只有一块淡紫色的薄纱。 苏馥珮蹙眉,不会用这个避体吧?衣服呢?丫头忘记了? 这时,一阵推门声响起,皇甫翊的声音传来:“丫头,洗好了吗?” 苏馥珮听着那脚步声慢慢走来,身子一抖赶紧道:“没有,你等着!” 皇甫翊已经换下大红喜服,着了一袭淡紫色软袍,整个人干净清爽,更显得风华绝代。 听到苏馥珮的话,他轻笑一声,坐到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他不着急,反正没有重要的事情,大不了明日在府中睡觉,。 苏馥珮坐在浴桶里,不知道怎么办好,索性不出去,闭目养神。 虽然兰雪的身子不是第一次,但她苏馥珮的灵魂是第一次,身子不紧张,灵魂紧张更可怕,这是洞房恐惧症呐! 龙泽山庄。 回到龙泽山庄后,贺章送华萝衣回房休息,本来转身要走,想了想还是问道:“华姑娘,你与南宫皇帝以前认识吗?” 华萝衣身子一僵,看着贺章好一会儿道:“你怎么这样问?” 贺章答道:“今日你的举动太奇怪了,你向来不管世间之事,上次为珮珮说话有理由,这次为岭南奇老说话还不惜得罪南宫皇帝,这不是你的作风。” 华萝衣转身咬了咬唇道:“不过是看不得南宫夜如此强迫岭南奇老,你想多了!” 贺章走向前几步道:“华姑娘,其实我对你有很大的疑惑,但你向来少言,我不便多问,当年翊亲王将你送到龙泽山庄我便觉得你不是个简单的人。 如果你真是华佗的后人,你的武功是谁教的?你父亲当年给淑贵太妃医治之时,我便见过,我不记得你父亲会武功,而且你从小与你父亲相依为命,我每每问到你父亲生前之事,你都答不上来,这也太奇怪了?” 华萝衣道:“翊亲王不是说了吗?我受了重伤失忆了,所以不记得以前的事,翊亲王才将我送到龙泽山庄让你保护我。” “这也是让我奇怪的地方,翊亲王为什么会将你送到龙泽山庄保护?你只是个大夫而已,为何会被追杀?而追杀你的人又是谁?”贺章问道。 华萝衣身影无比清寒,不耐烦道:“我不记得了,翊亲王说我是华佗的后人华萝衣我便是,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去问翊亲王,我困了要休息,你回去吧!” 贺章看了华萝衣的背影一会儿,不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华萝衣转过身,见贺章背影失落,她突然有丝心疼,忍不住喊他:“贺公子!” 贺章回过头来:“嗯,你说。” 华萝衣想了想问道:“如果我不是华萝衣,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贺章满腹疑惑,你不是华萝衣你是谁? 见华萝衣眸中的期待,他没有问出疑惑,而是点头道:“你永远是贺章的朋友,无论你是谁!” 华萝衣微笑:“谢谢,你回去吧!” 贺章点头,转身离去。 华萝衣坐下来,眸中情绪复杂,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皇甫翊喝了五杯水后,苏馥珮还没出来,他等得焦急不安,站起身来轻步走到屏风后,却见苏馥珮竟然在浴桶中睡着了。 他伸手探了探水,都凉了,心微微一疼,将苏馥珮从水中捞出来。 苏馥珮感到被人提起来了,猛地惊醒,见是皇甫翊,赶紧推开他道:“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皇甫翊不顾她的推喊,扯下架子上那块淡紫色薄纱将苏馥珮的身子裹住,一把将她抱出水中,往大床上而去。 苏馥珮被皇甫翊抱着,心砰砰直跳,薄纱里的身子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兴是知道苏馥珮在逃避,在紧张,皇甫翊边抱着她走,边凑到她耳边柔声道:“别怕,有为夫在,而且……外面的人都被我调开了,今晚我们可以尽兴地洞房。” 苏馥珮听到这话身子顿时像烧了把火,滚烫滚烫的,她搂住皇甫翊的脖子,依在他怀中,羞愧不已。 皇甫翊坏坏一笑,将苏馥珮抱到床上轻轻放下,拿了吸水的棉帕将她发上的水擦干,再给她擦了擦干净未施粉黛的脸。 然后俯下身去,眼神痴迷地望着这个缩成一团的小人儿:“我的丫头好香。” 听到皇甫翊这话,被他这般看着,苏馥珮有种难为情,赶紧撇开头去,咬了咬小嘴,心头在打鼓。 皇甫翊将她的脸掰转过来,凑近她的唇呼吸急促道:“丫头,终于可以要你了,今天晚上我会好好疼爱你的!”话落已吻上了那诱人的樱桃小嘴。 听到皇甫翊如此惹火的话,感受到那温柔似水的吻,苏馥珮身子微微一颤,听说洞房是很痛的,如果痛得她受不了怎么办? 皇甫翊吻得越发深情,大手忍不住往那娇躯伸去,将遮挡住苏馥珮身子的薄纱褪下。 感受到身上的遮挡物慢慢滑落,苏馥珮身子一冷,脸上羞愧难奈,赶紧伸手去拉被子遮挡。 皇甫翊却止了她,呼吸急促道:“我们是夫妻了,不必难为情,让为夫看看。”轻轻压住人儿的小手,打开她的身子,慢慢看过去……(此处省略精彩n字) 一阵翻云覆雨后,苏馥珮被皇甫翊吃干抹尽,躺在床上直喘气,而身上的男人却还没有要下去的意思,耳边又传来那温柔的声音:“丫头,我爱你!” 苏馥珮被皇甫翊折腾得快要虚脱了,身子痛,全身似要散架般,听到皇甫翊这句话,心头突然一热,依在他怀中,柔声回道:“我也爱你!” 刚刚她真的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虽然痛,但很快乐! “很晚了,睡吧!”皇甫翊从她身上下去,再亲了亲苏馥珮的额头轻柔道。 苏馥珮却捂着肚子,拧眉道:“皇甫翊,我饿了。” 皇甫翊心疼问:“你没吃东西吗?” 苏馥珮委屈摇头:“连妈妈说去给我拿东西吃,结果一去没了人影,我睡着了也不觉得饿,可是刚刚……被你折腾得饿了!” 皇甫翊轻笑,吻了吻她委屈的小嘴,朝门外喊道:“钟棋,送点东西进来!” 门外响起一阵恭敬的声音:“是,王爷!” 苏馥珮嘴角猛地抽了抽,对皇甫翊咬牙道:“你不是说人都调开了吗?” 皇甫翊坏笑:“是调开了。” “那钟棋不是人吗?”苏馥珮又羞又恼。 刚刚她喊得那么大声,一定让钟棋全听去了,她还有脸见人吗? 皇甫翊捏了捏愤怒人儿的鼻头哄道:“钟棋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你不要担心,乖,不生气。”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该死的皇甫翊,一嫁给他就欺负她,刚刚折腾得她都快散架了,如今又哄她,这男人不该给他好。 她生气道:“我身子疼,怎么办?” 皇甫翊凑到她耳边问:“哪疼?要不是为夫帮你揉揉。” “你说哪疼?全身都疼!”苏馥珮咬牙低声道。 皇甫翊轻笑一声,拿起她的小手吻了吻,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药来,对苏馥珮温柔道:“为夫给你擦点药。” “擦哪?”苏馥珮脸色微变。 皇甫翊道:“哪疼就擦哪。” 苏馥珮脸上一烫,赶紧道:“不用了,我不疼了!” “乖,擦一点药会得舒服些,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不要害羞。”皇甫翊钻进被子里,给苏馥珮上了药。 苏馥珮脸上一阵滚烫,觉得像被谁浇了一盆开水。 上好药,皇甫翊从被子里钻出来,柔声问道:“还疼吗?” 苏馥珮摇头,那最疼的地方有阵冰冰凉凉的感觉。 皇甫翊搂着她温柔道:“以后我尽量控制自己轻一点,这样就不会把你弄疼了。” 听到这话,苏馥珮又想到刚刚与皇甫翊洞房的事来,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竟会那样? 小脸滚烫通红,她赶紧依进皇甫翊怀中,脸贴在皇甫翊强壮的胸口上。 皇甫翊笑了笑,搂着害羞的人儿,心中一片幸福。 没过一会儿,有丫头送了吃的过来,两人吃过东西相拥而眠。 一夜好眠,天大亮时,皇甫翊才从睡梦中醒来,见苏馥珮像小猫一样窝在他怀中,呼吸轻柔,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皇甫翊突然觉得人生再没遗憾,这就是他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刻! 他低头吻了吻怀中的人儿,轻轻抽出被压麻的手臂,活动了一下起身下了床,穿好衣服出了房间。 响午时分,苏馥珮才醒来,睁开眼睛便看到小豆芽爬在床边看着她,两个黑溜溜的眼睛眨也没眨一下。 苏馥珮微笑问道:“儿子,娘脸上长花了?这样看着娘?” “娘,你今天好美好美!”小豆芽捧着脑袋甜甜夸道。 小白也仰着头在床边甩着尾巴,果然被洗得毛发透亮,江莲香倒是适合干这行! 苏馥珮侧过身子,伸手捏了捏小豆芽的小鼻子道:“小豆芽的嘴怎么越来越甜?见到娘就夸。” “孩儿说的是实话,比娘当新娘子的时候还要美呢!”小豆芽再道。 苏馥珮笑了笑,不与他再争,问道:“小豆芽昨天晚上睡得好吗?可有想娘?” 小豆芽瘪嘴:“孩儿当然想娘,但蓝鹫叔叔说,孩儿四岁了是大孩子了,要一个人睡,不能再和娘一起睡了。” 苏馥珮抿嘴笑,蓝鹫倒是很会替皇甫翊着想,刚回来就给小豆芽灌注了这种想法。 “那小豆芽想一个人睡还是和娘睡?”苏馥珮再问。 小豆芽想了想仰着下巴答道:“孩儿要一个人睡,孩儿长大了!” 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夸赞道:“好儿子,真捧!” 小豆芽咧嘴一笑,笑容甜美纯真。 “小姐,您醒了吗?”连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馥珮答道:“醒了,进来吧!” 门外应了声是,连妈妈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丫头。 “恭喜小姐!”走到床边,连妈妈笑道。 苏馥珮笑了笑,看向那两名丫头,很眼生。 两名丫头赶紧过来,福身拜道:“奴婢碧彤(碧晴)参见王妃!” 苏馥珮打量了二人一番,发现长得十分漂亮,身上有几分清冷,一人身着浅绿色衣裙,一人身着云白色衣裙。 苏馥珮问道:“你们是新来的吗?为何以前没见过?” 浅绿色衣裙的叫是碧彤,她回道:“我们二人是青绝老大和白鲤老大的手下,王爷特意让我们来伺候王妃!” 苏馥珮点头问道:“你们俩武功如何?”既然是青绝白鲤的手下,又被皇甫翊派到她身边来,必是武功高强之人吧? 云白色衣裙的碧晴答道:“我们是青老大和白老大手下武功最高的!” 苏馥珮暗喜,果然如此,那以后就不用怕有人对她下手了,皇甫翊倒想得很周到。 碧彤再道:“世子身边的锦程锦书是黑老大和赤老大手下武功最厉害的!” 苏馥珮看向小豆芽笑道:“儿子,你也有跟班了!” 小豆芽挠挠小脑袋道:“两位叔叔真的很厉害,早上还打了拳给孩儿看。” 苏馥珮放下心来,皇甫翊在她和小豆芽身边安排了高手,以后便不怕有人找麻烦了,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周妈妈笑道:“王爷很宠爱王妃和世子呢!” 苏馥珮不否认,心中甜蜜不已。 再说了一会儿,连妈妈和碧彤碧晴伺候苏馥珮沐浴更衣。 洗好出来,苏馥珮着了一袭华贵罗衫,淡紫色,上面大朵的玉兰娇艳绽放,身材被裹得婀娜多姿,淡淡的妆容,让人感觉非常自然舒服。 如今已作人妇,连妈妈便给她挽了个贵妇发髻,插上几枝珠钗,再插上皇甫翊送的那只白玉兰花簪子。 站起身来,让众人眼中一亮,绝世之颜,满身贵气,清爽干净,好美的人儿! 苏馥珮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也十分喜欢,笑夸道:“连妈妈的手还和以前一样巧,经你这一打扮,整个人都变得舒服了。” “是小姐长得美。”连妈妈笑道。 碧彤碧晴也点头赞同。 苏馥珮笑了笑,实在是饿了,便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出门去吃东西。 门外候了两个男子,皆是黑衣,满身冰寒,见到苏馥珮出来,赶紧抱拳拜道:“锦程(锦书)参见王妃!” 苏馥珮的笑容由内而外发出,心情十分好,朝二人笑道:“不必多礼。”然后拉着小豆芽往偏厅而去。 连妈妈众人跟上。 到了偏厅管家已经等候在那里,见苏馥珮母子来了,给她们行了礼,立即让人将准备好的膳食端上来。 苏馥珮对管家笑了笑,问道:“皇甫翊呢?” 管家恭敬答道:“王爷进宫去了!” 苏馥珮点点头没说什么和小豆芽坐在桌子前。 没过片刻,便见得一众下人端着膳食鱼贯而入,进进出出十几人,瞬间摆满了整张桌子。 苏馥珮看得有些懵,她和小豆芽能吃得了这么多? 管家在旁边说道:“这些都是王爷命厨房做的,是给王妃和世子调理身子的。”说罢让丫头给苏馥珮和小豆芽先盛了碗汤。 苏馥珮哦了一声,面上没什么神情,心中却是十分甜蜜。 吃不完就每样吃了一点,肚皮都快撑破了,管家一直在旁边小声说:“再吃点,再吃点。”简直把她当成猪了。 吃过饭后,管家又命人端了补品上来:“这是燕窝羹,是王爷特意吩咐厨房给王妃炖的。” 苏馥珮打了个隔,哪里还吃得下,摆手道:“晚上再吃吧,现在吃得饱死了!” “这是进贡的金丝燕窝,十分罕见,皇上特意赏给王爷的,连后宫都没有几个人有,王妃还是趁热用了吧,这是王爷的一番心意!”管家好言劝道。 这么贵重?那就勉为其难吃了吧! 她道:“拿来吧,好东西不能浪费了。” 管家脸上一喜,立即端过放在苏馥珮面前。 苏馥珮舀了一勺尝了尝,味道不错,三两下搞定了,喝茶漱了口,站起身来。 吃太饱了得溜达一下,便拉着小豆芽和小白在府中溜弯。 管家带着几名下人跟着,连妈妈碧彤碧晴锦程锦书也跟在后面。 翊亲王府分前院后院花园,前院已经一目了然,没有什么好看的,苏馥珮和小豆芽走到了后院,小白十分开心,在前面跳跑着。 九曲回廊,半月拱门,奇花异草,雕梁画柱,古色古风,很美很奢华。 翊亲王府特别大,走了好一会儿,终是看到一处院落,苏馥珮问管家:“那是哪里?”好眼熟呢! 管家恭敬答道:“那里是江侧妃的暖香阁。” 苏馥珮哦了一声,想了想道:“这地方不错,风水好,我很喜欢,让江莲香搬出来吧!” 管家愣了片刻,赶紧答道:“是,王妃。” 苏馥珮继续走,对管家吩咐道:“把暖香阁改名为瓜果园,我要在那种上瓜果蔬菜。” 管家点头:“是。” 皇甫翊说了,翊亲王府由苏馥珮当家,只要她说什么,只要照办就成了。 连妈妈跟在身后,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她的小姐终于长大了! 又走了一会儿,见到一个院子问道:“那又是谁住的?” 管家答道:“是郑侧妃住的!” 苏馥珮点头,又道:“这地方我也很喜欢,让郑侧妃搬出来,用来养几只母鸡下蛋孵小鸡陪小豆芽玩!” 管家一头黑线,用来养鸡?却还是答道:“是。” 苏馥珮继续走,一路下去把其它三位侧妃的院子也夺了,分别用来种树,养鱼,就连小白都单独住了一个院子。 管家一头冷汗,苏馥珮是要将翊亲王府变成农家大院? 一路下来,苏馥珮觉得奇怪,便问管家:“怎么她们都有院子,我没有?” 管家笑答道:“王爷舍不得与王妃分开,便没给王妃分院落,您和王爷住一起!” 苏馥珮撇嘴,那不是很没有私人空间? 管家询问道:“王妃,几位侧妃搬出来以后,安排她们住哪?” “听说翊亲王府的马房很大,让她们五个去马房睡一晚先,今日太累了,明天再给她们找处地儿!”苏馥珮道。 管家点头:“奴才知道了。” 苏馥珮打了个哈欠道:“今天就逛到这里吧,以后时间多慢慢逛,管家先把我说的去办了吧!” 管家恭敬答道:“奴才这就去办!”说罢带着人转身而去。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折回去,见到一处亭子挺漂亮的,便和小豆芽去那里休息。 翊亲王府的亭台楼阁真不少,亭子绕水而立,有薄纱悬挂随风而舞,小路蜿蜒,形同迷宫。 苏馥珮左右望了望,风景不错,深门大院也不是一无是处。 吃着糕点喝着茶,突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苏馥珮勾嘴一笑,管家的办事效率不错。 “本侧妃是太后的表侄女儿,你这狗奴才敢动本侧妃的东西,本侧妃让你不得好死!”江莲香正凶恶大喊。 “江莲妃搞错了,你口中的太后早就被废了!”管家大声道:“既然她不肯搬,把她的东西全丢出来,清理院子,王妃要用来种菜!” “狗奴才,就算被废也还是朱太妃,本侧妃一定会告诉太妃娘娘,砍了你的头。” 苏馥珮揉了揉头,对碧彤道:“好吵,把她的嘴堵上!” 碧彤应了声是,快步而去。 没过片刻便,江莲香的声音便停了,碧彤回来禀道:“已经办妥。” 苏馥珮满意点头,继续喝茶与小豆芽说笑。 过了一会儿,听到一阵脚步声,苏馥珮望去,见江莲香带着几位侧妃朝她而来,满脸愤怒,似要杀人。 管家带着人跟在后面跑。 碧彤二人要去拦,苏馥珮阻了她们,她倒想看看这五个女人想做什么? 江莲香五人走到苏馥珮面前,四位侧妃不敢说话,江莲香指着她一顿张牙舞爪,却听不到半丝声音。 苏馥珮暗想,原来碧彤点了她的哑穴! 她打量了江莲香一番,见她身着青色罗裙,仍旧端庄高贵,只是脸上有几道抓痕,那张好看的脸成了花猫。 难道是她家可爱的小白挠的?苏馥珮想象着江莲香给小白洗澡时的情景,不由得噗嗤一笑,朝小白投了个赞许的目光,好样儿的! 小白朝江莲香吠了两声,对苏馥珮甩着尾巴。 苏馥珮笑了笑对碧彤道:“给她解开。” 碧彤应了声是,向前解了江莲香的穴道。 江莲香立即破口大骂:“兰雪,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让我去睡马房,我让太妃杀了你!” 苏馥珮眉头一拧道:“对本王妃无礼,以下犯上,碧晴给我掌嘴!” 碧晴应了声是,走向前挥着手便朝江莲香狠狠打去,一耳光打得江莲香一阵头晕目眩,碧晴没停,又甩了几巴掌,才回了苏馥珮身后。 江莲香被打得嘴角溢出血来,捂着脸大哭,再也不敢骂。 身后几位侧妃吓得退后几步,连头也不敢抬。 苏馥珮十分满意,吃着糕点道:“本王妃教教你们怎么做人,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你们玩。” 江莲香咬牙看着苏馥珮,眸中尽是怒火。 “丫头。”皇甫翊的声音突然传来,众人齐齐望去,只见得皇甫翊带着钟棋蓝鹫走了过来。 江莲香似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即冲上前去,跪倒在皇甫翊面前,又哭又喊道:“王爷,她打妾身,还要将妾身赶到马房去,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皇甫翊眉头一拧,怒道:“现在翊亲王府由王妃当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打你,说明你做错了事,让你去马房就去,现在就去!” 江莲香僵住:“王、王爷……” 皇甫翊厌恶撇开头:“你若想告状就尽快去宫里告,本王不会拦你,只是你江家已满门抄斩,本王不信朱太后会为了你一人而来找本王麻烦,就算她来找,本王也不惧!” 江莲香痛苦万分,得知她江家满门抄斩的时候,她大病了一场,却还是咬牙挺下来了,如今再提旧事,伤口再次裂开,痛啊! 她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拳头却拽得紧紧的,兰雪,江莲香活着一日便会找机会报仇,你别得意得太早! “把这几个女人赶去马房,再吵再闹将她们毒哑!”皇甫翊冷声命道。 管家立即领命,让下人将五人拖走。 “生这么大气做什么?犯不着!”苏馥珮眨着眼睛对皇甫翊道。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布上笑容走过去。 连妈妈和众人赶紧行礼:“王爷!” 皇甫翊扬手让他们起身,坐到苏馥珮身边。 “爹爹!”小豆芽赶紧从石凳子上起来,扑进皇甫翊怀中。 皇甫翊揉了揉小豆芽的头。 苏馥珮问道:“进宫做什么去了?” “去给小豆芽认祖归宗了,将小豆芽的名字记在了皇甫家的族谱上!”皇甫翊答道。 苏馥珮微惊:“不会记小豆芽三个字吧?”这只是她给小豆芽起的小名,难不成叫皇甫小豆芽? 皇甫翊笑了笑:“怎么会,我给小豆芽起了名字。” “叫什么?”苏馥珮对古人的名字挺感兴趣的。 皇甫翊看了看小豆芽笑答道:“皓轩!” “皓轩,皇甫皓轩,嗯,挺好听的,有什么寓意吗?”苏馥珮宠爱地看了小豆芽一眼,笑问道。 皇甫翊答道:“光明磊落,气宇轩昂!” 苏馥珮点头:“嗯,很好,做人就要光明磊落,而我们的儿子长得这么好看,长大一定是气宇轩昂,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皇甫翊笑了笑,对小豆芽道:“儿子,以后你的名字就叫皇甫皓轩,记住了!” 小豆芽疑惑问道:“孩儿不是叫小豆芽吗?为什么又叫皇甫……皓轩?” 苏馥珮笑着解释道:“小豆芽也是你的名字,是小名,而皇甫是你的姓,皓轩是你的大名,以后上学了,就得用大名,别人问你名字,你也要说大名,知道吗?” 小豆芽点点头:“孩儿知道了,就像娘叫苏馥珮,小名叫丫头!” 众人被小豆芽的话逗得笑出声来。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 皇甫翊亲了小豆芽一下,儿子真是太聪明了! 好一会儿,苏馥珮恢复了神情,问皇甫翊:“我把你五位侧妃的院子腾出来种菜可好?” 皇甫翊勾嘴一笑:“丫头,你要将翊亲王府变成农场?” “太闲了嘛,种种菜什么的,打发时间。”苏馥珮云淡风清地答道。 “可以,只要你喜欢。”皇甫翊毫不犹豫地应下。 苏馥珮幸福地笑了笑。 皇甫翊想到一事,道:“丫头,今日进宫,四哥又提了让你教百姓种粮的事,我给回决了,但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苏馥珮淡了笑容,看着皇甫翊问道:“你为什么要回绝?” “因为我不想勉强你做任何事,虽然普及你的种粮方法能让皓月国强大,不受三国威胁,但若让你不开心,我还是以你为重!”皇甫翊宠爱道。 苏馥珮垂下扇子一般的睫毛,沉了半响,抬头看着皇甫翊道:“我答应。” 皇甫翊眸中一喜:“丫头,你答应?” “对,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只是为了让你身上的担子轻一分,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皇甫翊,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普及种粮方法本就不是什么难事,能让你减少负担,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皇甫翊感动不已:“谢谢你丫头。” 苏馥珮摇头:“和兰雪比起来,我为你做的真的很少。” “不,你做了很多了,你将救的是皓月国万千子民以及皓月国百年江山,我代皓月百姓谢谢你。”皇甫翊严肃道。 苏馥珮不再和他争,笑道:“你要谢就谢吧,这样,你明天陪我去逛街,就当回报我了!” “好!”皇甫翊爽快应道。 苏馥珮笑了笑,看到你这么开心,我也很开心! 再坐了一会儿天黑了下来,一家三口便手拉着手回去了。 连妈妈看着他们如此幸福,心中十分高兴,兰雪的娘若在天有灵,必也会高兴的。 吃过晚饭,苏馥珮陪小豆芽在他的房间给她讲了故事,哄他睡下后才回了房间。 皇甫翊在桌案前看书,淡淡的烛火下,满身风华,容貌似仙。 苏馥珮看得愣住,这男人真是帅啊! 皇甫翊放下书,见苏馥珮看得他入迷,站起身走过去,搂着她笑问:“怎么了?这样看为夫?小心为夫……” “打住!”苏馥珮阻断皇甫翊的话道:“我困了。”说罢推开他,走到床边爬上床裹上被子。 皇甫翊也跟过去,爬上床从身后搂着她,大手不规矩地在她胸前肆意。 苏馥珮身子又被点着了,扭了扭道:“别闹,真的困了。” “可是为夫想要你!”皇甫翊在她耳边温柔道。 这声音像双极具诱惑的手,勾着苏馥珮的心魂,她脸上一烫,转过身吻上皇甫翊,搂住他的脖子,身子紧紧贴上去。 皇甫翊心头一喜,没想到苏馥珮还会主动吻他,心头狂乱不已。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衣裳尽褪,赤热交缠。 突然。 皇甫翊止了动作,放开她道:“你昨晚累坏了,今晚好好休息,否则再弄痛你我心疼。” 苏馥珮徒然心中一阵失落,瘪着嘴道:“那你还来惹我,睡觉!”气呼呼地转过身去,搂着被子闭上眼睛,死男人! 皇甫翊勾嘴一笑,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搂进怀中道:“以后不能背对着我睡觉,要睡在我怀中。” 苏馥珮没好气道:“谁要睡你怀里,我才不要。”说罢又要推开他。 皇甫翊紧紧搂着不放手:“乖,别生气,你身体不好,其实我也憋得难受,别折腾我了。” 苏馥珮哭笑不得,自己惹火了她,现在说她折腾他,这男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困了,睡觉。”她不再推他,缩在他怀中闭上眸子。 皇甫翊紧了紧怀中的人儿,闻着她身上的玉兰花香,幸福注满整个胸腔,丫头,有你真好! ------题外话------ 这么幸福,票票有木有? 亲们懂的,未删减版是无法上传的,所以我放在群里了,群号在评论区置顶,正版订阅的亲可以进群看完整版。以后会很多甜蜜哦! 111 新帅哥登场 翌日。 苏馥珮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发现天才微亮,而自己还被皇甫翊霸道地搂在怀中,头枕在他结实的手臂上,一股浓烈的男人气息将她包裹着。 她突然觉得十分有安全感,好似有这个男人在,她便可以无所顾忌地为所欲为,不顾任何后果。 四下一片安静,下人们晨起打扫的声音也未能听见,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来的风,轻轻吹动淡紫色的薄纱,来回飘荡,美极了。 皇甫翊还没醒,均匀的呼吸声,绝美似仙的脸,轮廓如同冰削,清晨的亮光刚刚冒头,从窗子里透进来,落在他的鼻尖上,折射出一道绝美的弧度。 苏馥珮忍不住抬起小手去摸他挺直的鼻梁,却还未触及便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苏馥珮似做贼被逮了正着,脸上一烫,后想到什么,生气道:“你装睡?” “是刚醒。”皇甫翊纠正她,吻了吻她的小手,坏笑道:“刚刚你想做什么呢?是不是……” 苏馥珮抽回手打断他的后话:“你又想哪去了?” 她发现一个问题,以前皇甫翊可没这么色吧?一副温润如玉的高贵之气,翩翩君子一名啊,怎么现在满脑子黄色思想呢?庸俗! “丫头,是不是睡好了,要不我们把昨天晚上没做完的事完成。”皇甫翊搂着怀中的人儿,询问道。 想起昨晚,苏馥珮压下的气又冲了上来,眸中亮光一闪,答道:“这感情好。”脸上带着巫婆式的笑容,小手不规矩地伸进男人柔软里衣中,上下其手。 皇甫翊愣了愣,她怎么比自己还急? 一把抓住她要朝那危险地带而去的手,皇甫翊呼吸急促道:“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等会点着了火,我忍不住又得折腾你,你不要喊痛。” 苏馥珮眸子一眯,抽出手继续她的动作,带着最迷人的笑容说道:“痛了有你擦药,我当然不怕……” 却是话未说完,已被某男翻身压下,恶狼般掠夺起来…… 就当皇甫翊要冲破防线时,苏馥珮突然喊停:“等等。” 皇甫翊停下动作,疑惑问道:“怎么了?” 苏馥珮将他推下去,神色严肃道:“我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得马上起床去办,我们晚上再继续吧!”说罢穿好衣服下了床,独自走去梳妆。 皇甫翊愣了愣,如同着火时突然有人要泼水却半天没泼下来一样,十分难受,后知后觉,苏馥珮这是在报复昨天晚上的事。 他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太对了! 苏馥珮走了几步,转过身见皇甫翊如同吞了金子一般的神情,不由得想笑,小样儿,这就是惹我的下场。 她心中大笑,脸上却平静道:“你还愣在那做什么?你昨天答应过要陪我去逛街的,我们去逛早市,我想知道京城的包子有没有市集的好吃。” 皇甫翊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道:“知道了。” 看到皇甫翊那极力压制欲望的难受表情,苏馥珮得意地哼起小曲来:“我从山中来,山上兰花开,嗯嗯嗯……种在校园中,希望花开在……” 皇甫翊嘴角又抽了抽,你就尽情得瑟吧,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唤来丫头伺候洗漱后,两人正要出门,管家匆匆来报:“王爷,皇上有旨,招你即刻入宫。” 苏馥珮撇嘴,完了,早市是逛不成了。 皇甫翊看了苏馥珮一眼,不想让她失望,问道:“可有说何事?” 管家答道:“没说,只是让王爷马上入宫,不得有误。” 皇甫翊沉了片刻,看向苏馥珮,正要开口。 苏馥珮阻了他道:“行了,你去吧,早市哪天都可以逛,今天我让厨房给我做得了。”突然想到什么,她眸子一亮,大笑道:“上次我听说纪厨会做狗不理肉包子,我找他去!”话落已经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出去了。 碧彤碧晴连妈妈赶紧跟上去。 这丫头! 皇甫翊笑了笑走出门去,带着钟棋蓝鹫进宫。 临出门前,皇甫翊对管家吩咐:“去请个糕点师回来,王妃想吃什么就让人做,不准惹王妃生气!” 管家抱拳答道:“是。” 皇甫翊走出府门,钟棋蓝鹫眸中尽是笑意,看到皇甫翊这么幸福,他们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进到皇宫,直接被宫人领到了金銮殿上。 皇甫翊一进去,便觉得气氛十分压抑紧张,以兰海领头的一众文武百官全跪在地上,宫人也跪了一殿,就连福禧也跪在龙椅边瑟瑟发抖。 而皇甫赢此刻一张脸黑如墨炭,一双眼睛冒着犀利的火光,似要将整个金銮殿烧着了。 皇甫翊暗想,是何事让皇甫赢发了这么大的火?皇甫赢一向以仁义治国,向来不轻易发火的,今日这样大怒还是第一次。 沉了片刻,他赶紧掀袍行礼。 皇甫赢见他进来了阻了他道:“翊亲王不必行礼了。” “谢皇上!”皇甫翊还是抱拳拜了一拜然后起身,扫了众人一眼,问道:“这是怎么了?” 皇甫赢怒火冲天,指着众人吼道:“这群文武百官是想毁我皓月国百年基业,三番五次阻止皓月国与南晋国联姻!” 原来是为了南宫夜娶皇甫睿佳的事,这件事他也好奇,为何要皇甫睿佳嫁出皓月国,百官会如此反对? “皇上息怒。”皇甫翊平静劝道。 皇甫赢眉毛头发都要烧着了,哪还能息怒,怒气再道:“翊亲王是不知,南晋国已经把话说死了,此次再不同意联姻,便解决除盟约,当初与翊亲王所约定的永不再战就此作罢,他南晋国会举兵而来。” 皇甫翊眸子微沉,南晋国要打?他有把握赢吗? 兰海再次冒死进谏:“皇上,如此助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对皓月国不利啊,只会让三国认为皓月国是软柿子任其拿捏,皇上三思啊!” 众文武百官也先后拜喊道:“皇上三思啊!” “给朕住口!当初要把翊王妃让出去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说如果不依着三国,对皓月国也是不利,兰大人,翊王妃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连亲生女儿都肯让给三国去争夺,现在为何又道此助他人威风之言来阻止两国联姻?”皇甫赢大声质问道。 兰海愣住,想了想再道:“皇上,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皓月国损兵折将,三国强大,同时要娶小女,不把小女让出去,岂不让皓月国遭受灭国之灾?而如今南晋国刚经一番动乱,又只有一国要求联姻,皓月国根本不必惧怕,此时正是我皓月国助长威严之时,切不可一味地妥协,而至皓月国再被三国压迫!” “放肆!”皇甫赢一把将茶杯挥了下去。 茶杯径直砸到了兰海面前,茶水溅得兰海满头满脸皆是,他爬在地上不敢去擦。 皇甫赢怒吼道:“兰大人这般为皓月国,显得朕这个皇帝是非不明,黑白不明,看不清时势,分不清好坏,那这个皇帝给你做行不行?” “微臣不敢!”兰海爬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任茶水从脸上滚落。 皇甫翊此刻一张俊脸也黑了,对于南宫夜要娶皇甫睿佳的事,他一直都没去插手,就是想看清一些事情,如此看来,兰海为了某人,真的是什么都敢说敢做! 兰雪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竟愿意让三国去夺抢,就算当初他不知道兰雪的身份,可是如今知道了兰雪的身份,还说得这般大义凛然,毫无愧疚之心。 而皇甫睿佳只是端太妃的女儿,他却冒着被杀头的危险蛊惑百官为之劝阻,表面上举着爱国为国的旗子,实则是为了他的一已之私,实在令人发指。 兰海如此维护皇甫睿佳,他岂会如兰海的意! 再说南宫夜此行之目的就是为了逼皓月国违背约定在先,以趁机攻打皓月国,他不会让南宫夜有借口。 所以,皇甫睿佳必嫁南晋国! “你不敢,朕看你敢得很,煽动百官与你一个鼻孔出气,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你若有儿子,是不是要谋逆夺位?”皇甫赢吼道。 兰海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微臣不敢,微臣绝无此意,微臣冤枉!” 爬在地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拽起了拳头,若他的儿子没死,此刻早就是皇帝! “臣等可证明,兰丞相绝无此意!”百官齐声拜喊道。 “你们……”皇甫赢见百官都帮着兰海,怒火更是无处发泄,一股怒气冲上头顶,倾刻被眩晕感包围,眼前一片漆黑。 福禧时刻注意着皇甫赢,见皇甫赢要晕倒,立即爬过去大喊道:“皇上,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 兰海等人见情况不对,终是怕了,大声劝道:“皇上息怒!” 皇甫赢脑中嗡嗡作响,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皇上,皇上,快传御医……”福禧惊慌大喊。 皇甫翊脸色大变,顾不得其它,飞身上去与福禧将皇甫赢送回寝宫,临走时丢下一句话:“皇上若有三长两短,本王谁也不会放过!” 兰海身子僵住,皇甫翊可比皇甫赢可怕多了! 文武百官也全身颤抖,心中祈祷皇甫赢一定不要有事,否则他们就完了。 一时间谁也不敢离开,仍旧恭敬跪在金銮殿上,等着消息。 皇甫赢寝宫,一众太医束手无策。 皇甫翊怒道:“整个太医院都是吃闲饭的吗?这么点小病都治不了?养你们做什么?” 众太医跪地不敢作声,曾给贺奉先治病的太医答道:“皇上这是急火攻心,导致血气冲上脑颅,心中郁结难解,近年来皇上心中一直十分抑郁,身体每款愈下,所以才……” 皇甫翊拧紧眉头,皇甫赢为皓月国积劳成疾,是个好皇帝,足以慰先皇在天之灵,他绝不能让皇甫赢出事。 皇甫翊对福禧命道:“去龙泽山庄请华萝衣姑娘!” 福禧领命,赶紧转身而去,没过片刻回来禀道:“禀翊亲王,华姑娘正在宫中给太后治病,奴才请来了!”说罢将华萝衣领进来。 华萝衣一袭清贵白衣,匆匆进来,走到皇甫翊面前问道:“怎么了?” 皇甫翊扫了床上的皇甫赢一眼,沉声道:“怒火攻心,你去看看。” 华萝衣点头,走到皇甫赢床边给他把脉,把过脉后回身禀道:“确实挺严重的。” 皇甫翊眸中一沉:“可有医治之法?” “皇上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要解开皇上心中的郁结,便可不药而愈。”华萝衣回道。 众太医立即点头,没错没错。 心病?皇甫赢的心病岂止是两国联姻这一件? 皇甫翊沉了片刻,再问道:“皇上什么时候会醒?” “我给皇上开副消火化气的药,让皇上服下,明日便会醒来。”华萝衣答。 皇甫翊点头,对福禧道:“皇上醒来即刻通知本王。” “是!”福禧恭敬答道。 皇甫翊看了皇甫赢一眼,转身离去。 华萝衣给皇甫赢开了药方子,让福禧去熬药,然后对太医嘱咐了几句,便去给李太后施针,然后回了龙泽山庄。 皇甫翊回到翊亲王府中,见得府中空荡荡的,一众护卫下人都不知道去哪了,他奇怪不已,负手站在前院喊道:“青绝!” 一道青影从天而降,青绝抱拳道:“王爷!” “人都哪去了?”皇甫翊沉了脸问。 青绝答道:“在马房,王妃让大家看马骑人!” 皇甫翊一愣,看向青绝:“马……骑人?” “是的,王爷去看看便知!”青绝说罢身影一闪离去。 皇甫翊满腹疑惑,带着钟棋蓝鹫往马房而去。 刚走到马房外面,便听到一阵哭喊伴随着一阵笑声,还有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 皇甫翊看了钟棋蓝鹫一眼,大步迈了进去,只见得马房内果真围了一众护卫下人丫头婆子,而苏馥珮和小豆芽双手环抱胸前,仰头笑着,好不开心。 皇甫翊朝众人所看之处望去,见江莲香五人正被绑在马屁股上,头朝着马屁股,做成一种被马骑着的样子。 马儿非常恼怒,上下跳动,甩着屁股,踢着后腿,江莲香等人时不时被踢一脚,已经被踹得一张脸都红肿了,衣服也被踢破了,发髻散乱,哭得满脸泪水,好不狼狈。 见此情景,皇甫翊咽了口唾沫,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苏馥珮想出来的整人法子。 钟棋蓝鹫两两相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后面有笑声传来,众人转过头去,见皇甫翊回来了,赶紧止了笑,弯身低头行礼:“王爷!” 苏馥珮满脸笑意,朝皇甫翊招手:“皇甫翊,快过来看马骑人。” 小豆芽直接跑到皇甫翊面前笑喊道:“爹爹,原来马儿也会骑人,好好看呐!” 皇甫翊沉了脸,拉着小豆芽走到苏馥珮面前阴沉道:“丫头,你太贪玩了。”抬手捏了捏苏馥珮的鼻子,温柔一笑道:“不过我就喜欢你贪玩。” 苏馥珮得意地笑了笑。 众人皆低头笑。 “回去吧,这里这么脏,以后还是少来!”皇甫翊一手拉着小豆芽,一手拉着苏馥珮,看了没看江莲香等人一眼,将二人拉出马房。 一众下人也跟了出去,四下散开去做事了。 江莲香五人刚刚见到皇甫翊来了,本来想求救,却被马颠簸得说不出话来,以为皇甫翊会将她们放下来,没想到却走了,一个人也没留下,那她们岂不是要一直被绑在马屁股上?要是马拉稀放屁呢? 这时,绑着江莲香那匹马儿果然放了一个屁,将江莲香头发都冲得飞扬起来,江莲香紧紧抿嘴,忍住呼吸,憋得一张脸通红。 兰雪!我要杀了你! 皇宫,端太妃寝宫。 皇甫睿佳坐在端太妃床前哭得梨花带雨,一张小脸上全是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母妃,你一定要救女儿,我不要嫁给南宫夜,不要嫁到南晋国,呜呜。” 端太妃一副病态,有气无力地劝道:“不用担心,现在文武百官都是帮我们的,皇上不敢把你嫁出去。” “可是皇上都气病了,百官一定会妥协的,到时候把我嫁到南晋国受尽欺辱,我就不要活了,母妃,我不要嫁给别人,我只想嫁给贺章!”皇甫睿佳拽着端太妃的手臂摇晃道。 端太妃被摇得一阵头晕,赶紧拉住她道:“母妃说你不会嫁到南晋国就不会,你急什么?你放心,你只能嫁给贺章,贺章也只能娶你!” 皇甫睿佳止了哭声喜问道:“母妃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母妃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老实待着,准备做贺章的新娘子就行了,其它的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端太妃胸有成竹道。 皇甫睿佳破涕为笑,点头道:“母妃我知道了。” 端太妃看着皇甫睿佳叹了口气,想到一事问道:“你七哥怎么样了?” “七哥伤得很重,不能下床,七嫂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呢!”皇甫睿佳扯着锦帕边擦去眼泪边回道。 端太妃脸色暗沉:“他这是自作自受,母妃的劝告不听,非得一意孤行,让他得点教训也好……不过又得辛苦你七嫂,睿佳,你得好好像你七嫂学习,不要整日疯疯颠颠的,要学会相夫教子,这样才能留住男人的心!” 皇甫睿佳不以为意道:“可七哥的心已经不在七嫂身上了,可见温柔贤慧也没什么用!” “你……”端太妃被气得喘不过气来。 皇甫睿佳急了,赶紧劝慰道:“我只不过随口说说,母妃不要生气,我听你的便是!” 端太妃这才顺了气,指了皇甫睿佳的额头一下道:“你哟,想气死母妃,你与香儿年纪相差不大,怎么性格差这么多?”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更何况我与她又不是姐妹,性格如何会相同?”皇甫睿佳辩解道。 “你们是……”端太妃差点冲口而出。 皇甫睿佳一愣:“母、母妃,你说什么?” 端太妃愣住,脑中转了转道:“母妃的意思是,你们都是女儿家,又年纪相近,自然会有些相像!” 皇甫睿佳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母妃说的是我与七嫂是姐妹呢!” 端太妃看着皇甫睿佳,眸中一片复杂。 朱太妃正被宫女扶着进了皇甫赢的寝宫,见皇甫赢脸色苍白地躺在龙床上,不由得指着福禧骂道:“狗奴才,怎么伺候主子的,皇上竟成了这样?” 禧福心中极为不满,你以为你还是太后?不过是个挂名的太妃,你有什么什么权利教训我? 心中不满,嘴上还是恭敬答道:“太妃娘娘息怒,皇上这是被百官给气的,不关奴才的事啊。” 朱太妃眸中狠光一闪,端太妃真是有能耐,能让文武百官都听她的指令,如此下去,这皓月国岂不是得由她做主? 不过可能吗?只要有她在,端太妃永远没有上位机会,皓月国的皇帝只能是皇甫赢,这一次她要将大权夺回来,把端太妃母子解决了! 脑中百转千回,好一会儿她才恢复神情道:“伺候好皇上,若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唯你是问!”说罢让宫人扶着出了寝宫。 福禧抱拳低头,朱太妃走后,脸上立即布上厌恶,啐了一句:“什么东西!” 朱太妃离开皇甫赢的寝宫后,去了李太后的宫中。 看着同样躺在床上满脸苍白的李太后问道:“太后的病怎么样了?” 照顾李太后起居的宫婢答道:“回太妃,华姑娘说太后病情极重,可能无法康复……” 朱太妃心头狂喜,太好了,只要李太后清醒不过来,后宫大权迟早还是她的,那就不必管李太后了,安心去对付端太妃那个贱人! 她脸上布上难过,走到李太后床边伤心道:“太后,你可得快点好起来,皇上病重,你若不快点好起来,这皓月国的江山岌岌可危了!” 正在熟睡的李太后听到这话,眸子豁然睁开,眸中一道亮光闪过,将朱太妃吓了一跳。 “你……你……”朱太妃惊慌不已,话不成声。 李太后一把坐起来抓住朱太妃乱喊道:“月明星稀,鸦雀南飞,离离原上草,野火烧不尽,风儿吹又生……” 听到这满嘴胡乱的诗句,朱太妃松了口气,原来没好,吓了她一跳。 宫婢来将李太后拉开,哄她睡觉,李太后却不肯睡,手舞足蹈地把被子踢了,嘴中说着胡话,一句也听不懂。 朱太妃道:“好生伺候着,有什么事禀报本宫。” 宫婢相视一眼,还是应了声是。 朱太妃十分得意,抬头挺胸地离去。 朱太妃走后,闹腾的李太后静了下来,侧过身去背对着宫婢,眸中闪着狠光。 华萝衣坐着马车回龙泽山庄,在想着有什么办法才能将贺奉先的病情控制住,而不是再用她的血,如果再这样下去,到时候两个人都会没命。 若是能再找到血灵芝也能控制住贺奉先的病情,只可惜师傅那瓶血灵丹被她不小心弄丢了,竟想不起来是在哪弄丢的,事后懊恼了好一阵子。 不过近来,她回想了一下当年的情景,很可能是被轩辕谨捡去了,找个时间得去找轩辕谨。 砰! 马车突然停下,将华萝衣从思绪中拉回来,她眉头轻蹙,问车夫:“怎么了?” 车夫答道:“华姑娘,前面有位公子挡了我们的路。” 公子? 华萝衣奇怪,起身撩开帘子下了车朝前路看去,只见前面果然站了一个男子。 他身着一袭云灰色华服,身影挺拔,头戴玉冠,玉带束腰,满身华贵,此刻正背对着她们站在路中间,正好将路挡住。 华萝衣眸中尽是探究,看这男子的背影,该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儿,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凄冷哀伤来? 这种感觉令她突然一阵心痛,眸子一沉,她冷声问道:“请问公子为何要挡我的路?” 听到华萝衣的声音,男子缓缓转过身来。 华萝衣眸子一惊,只见得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俊美不凡,满身贵雅之气,眉眼间却透着过分的成熟与苍桑。 他手中拿了一把玉骨折扇,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手掌,眸中一抹温柔的笑意,直勾勾地望着她,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这是种什么感觉?好像似曾相识,上辈子就认识一般。 他是谁?为什么会给她一种这样熟悉的感觉? “在下马聪,听闻华姑娘有烦事缠身,特来为姑娘解忧!”自报家门的男子声如山泉之水,格外好听,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弃满了诱惑。 华萝衣心头一热,眸中情绪万千,好一会儿才道:“公子弄错了,我没有难题,请公子让开,我还有要事要办!” 马聪浅笑,朝华萝衣走来,衣发飘扬,无比俊秀,走到华萝衣面前一步远方才停下来,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有!” 华萝衣身子一僵,猛地看向男子,见他已经直起身子,哗地一声打开折扇煽起风来,满身贵气儒雅。 按理说华萝衣是少有让男人近她身的,而马聪靠得她这般近,她却没有退开,这让华萝衣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见华萝衣没答话,马聪笑了笑,抬手往华萝衣面前一伸,张开手掌,一个白色小瓶立在掌中,他轻声道:“这是治贺奉先病的药,只要每日服下一粒,不必再用你的……血!” 血字说得极为小声,只有他二人能听到,连不远处的车夫也没听到。 华萝衣大惊:“你如何知……” “嘘!”马聪用折扇抵住华萝衣的嘴巴,阻了她的后话,快速靠近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朝她魅惑一笑:“你可得记住是我帮你摆脱了痛苦,我还会来找你的。”说罢放开华萝衣的手,身影一闪已消失不见。 车夫四下张望,这人的身手太厉害了! 华萝衣还愣在那里,马聪那笑容便消失在了眼前,她猛地惊醒,扭头左右寻找,哪还有马聪的人影?好像他根本就没出现过一样。 而华萝衣却知道,马聪出现过,因为她手中正握着马聪那个白色小瓶。 她眸子深遂,打量了小瓶一番,然后拔出瓶塞嗅了嗅,觉得有种非常奇怪的味道,她尝遍百草也从未闻得这种味道,她心头布满疑惑,重新塞上瓶子,往怀中一塞,上车继续走。 回到龙泽山庄,已到了响午时分,贺奉先该服药了,她走到药房熬好药,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的匕首来,就要割破手臂,想到马聪的给的药,还是她先试过再给贺奉先服用。 沉了片刻,她深吸一口气,一刀割了下去,将血滴进药碗中。 “华姑娘!”贺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华萝衣一愣,还来不及收手门便开了,贺章带着笑容快速进来,正巧见到华萝衣取血的那一幕,顿时愣在了那里。 华萝衣脸色大变,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收了手,一把握住血流不止的手臂,眸中一片慌乱。 贺章望着那碗血红的药,看着桌上放着的匕首,以及华萝衣慌乱的神色,眉头慢慢拧紧,眸中渐渐溢出痛意来。 华萝衣也拧了眉头,眸中布满委屈难过。 两人对视,眼波交织,悲痛不已。 时间定格了好一会儿,贺章吸了吸鼻子,抬步朝华萝衣走去,几步脚的路,贺章却似走了好远好远。 华萝衣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走到华萝衣面前,贺章一张脸上已尽是痛意,他慢慢抬手轻轻拉住华萝衣握住的手臂,将她压在手臂上的手拿开,印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将那清贵的白衣染成了一朵朵血莲,红白相间刺眼夺目。 贺章忍住心疼,忍住眸中不受控制溢出的眼泪,慢慢将她的衣袖掀上去,扎痛双目的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疤痕,新伤旧伤布满整个嫩白的手臂,每一条都似一根鞭子,抽在他身上,抽裂衣服,抽裂皮肉,抽得见骨。 他眉头猛地跳动,紧紧抿着唇,他不忍再看,痛得闭上眼睛,可那种窒息感却越发强烈,冲击着他的心房。 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睛,抬头朝华萝衣苍白的小脸看去,张了张嘴吐出嘶哑的几个字来:“为什么要瞒着我?” 为什么要瞒着我,独自承受这些痛? 为什么要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的痛? 为什么要瞒着我,用你瘦弱的肩膀帮我挑起这重担? 你在一刀刀割破自己的手臂将那鲜血滴入碗中时,而我却毫不知情,眼看你一天天疲累憔悴下去,我却没有深究过,甚至没有多问你一句,让你多少次承受着这割肉取血之痛。 你可知我会心疼,会心疼! 而你从未言过半个字,哪怕爷爷对你冷眼嘲讽恶语相向,你也没有说出你是为了他才留下来,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贺章记得,自与你相识那一天开始,你便在默默为我付出,爱上我,被我拒绝,被爷爷拒绝,独自带伤离去,而我每次有事找你,你从没拒绝,随传随到。 让你救珮珮,你知道我爱上了她,而你却独自忍着难受,尽全力救她。 我以为是珮珮救了爷爷,却没想到,那个愿意为我付出性命毫不犹豫的人是你! 那个外面看上去清寒疏离不易接近,其实内心渴望有爱人有朋友的华萝衣, 那个不爱笑,笑起来却绝世倾城的华萝衣, 那个看似瘦弱,却坚强如此的华萝衣, 为什么你与珮珮都是这样的倔强性格,令愿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咬牙逼退眼泪,也不愿让别人为你们承担一分。 如今珮珮已得了幸福,愿意将自己的伤痛让皇甫翊知道,而你呢? 你愿意让谁知道你的伤痛? 贺章握住华萝衣冰冷的手,紧紧地望着她,眸中布满心痛,疼惜,难过,愧疚,自责…… 如果我愿意感受你的痛苦欢乐,愿意为你挑下一切,你还愿意告诉我吗?愿意吗? 华萝衣眸中泪水翻滚,咬了咬唇瓣道:“因为我不能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贺章听到这话心头更痛了,当初苏馥珮拒绝他的时候,也说她有不得已的苦衷,结果他与苏馥珮再没有能在一起的机会。 如今听到华萝衣这话,他突然心头一阵惧怕,似也要与华萝衣分开,他猛地将她搂进怀中紧紧抱着,怕她会不见了一般。 而这个举动却让他吃了一惊,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会怕华萝衣离开他? 华萝衣被贺章抱住,身子猛地僵住,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贺章却不想去管什么原因,什么想法,就是不想华萝衣离开他。 他声音嘶哑道:“有什么苦衷告诉我,我来为你承担,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让我最后一个知道。” 却是我知道结果的时候,你们都已离去,我不想再承受这种无力的痛苦! 华萝衣眸中泪水滚落,抬手抹去,推开他道:“这件事任何人也不能为我承担,连翊亲王都没有办法的事,贺公子能有办法吗?” 如果有办法,她如何会是华萝衣?她如何会极力压制着内心那无法压制的怒痛? 贺章眸子沉痛,你究竟有什么事情连皇甫翊也解决不了? “贺公子,我只希望今天的事你就当不知道,我会想办法找到替代我血的药,然后离开龙泽山庄,不再打扰任何人的生活!”华萝衣转过身去道。 贺章心头一痛,想说点什么,却觉得十分无力,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华萝衣呢? 深吸一口气,他问:“为什么是用你的血来救爷爷?不是珮珮的血吗?不是不用再取血了吗?” 华萝衣仍旧背着他答:“你以为翊王妃的身子能承受得了取血之苦吗?若是取她的血,不出三天她必会没命,我没有办法保证她的安全,也根本没有找到任何药来替代,当初那般说,只是想让翊王妃离开。” 贺章愣住,是啊,他何曾不知道苏馥珮的身子弱得不行,哪能取血救人?只是当初爷爷病危,他抱着一线希望。 其实也可以猜到的,皇甫翊那般疼爱苏馥珮,怎么会让苏馥珮冒这个险? “珮珮为什么会答应我?”贺章再问。 华萝衣道:“在你找她之前,我先找了她,求她帮我的忙,若非如此,你觉得翊王妃会舍得丢下小豆芽吗?” 贺章点头,没错,小豆芽是苏馥珮的命,她是绝不会为了别的什么事而让小豆芽再承受丧母之痛的,是他太痴傻,竟以为苏馥珮为了他愿意付出性命…… 原来他在苏馥珮心里,根本就不重要! 不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她已经是翊王妃,被皇甫翊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爱着,而他什么也不能给她,他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为自己付出性命呢? 深吸一口气,他问道:“你也是地阴寒体?” 华萝衣点头,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好瞒的了,她道:“没错,我与翊王妃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我与她一样,都是极其罕见的地阴寒体。” 此时屋檐之上,正有一黑衣人攀附在上面,将华萝衣与贺章的话全听了去。 那人眸子一寒,暗暗咬牙,原来是你,找你这么久,原来你躲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华萝衣,你死期到了。 拳头拽紧,那人轻身一闪,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身而去。 那黑衣人走后,一道挺拔的白影出现在旁边的一座屋顶上,看着黑影离去勾嘴一笑,飞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以前听言,地阴体寒之人命运坎坷,我还不相信,如今我终于信了,翊王妃历经波折,吃尽苦头,而我也……”华萝衣吸了吸鼻子不再说下去。 贺章望着她,眸中尽是心疼,沉了片刻问道:“你真的不是华萝衣?你的体质会暴露你真实的身份?所以你才借珮珮的名义来救爷爷?” 他知道真正的华萝衣不是地阴寒体,那眼前的华萝衣到底是谁? 华萝衣点头:“没错。” 虽然已知答案,但亲口听她承认,贺章心中还是激起了波浪,好一会儿,他满脸严肃地问道:“那你是谁?” ------题外话------ 那个啥,肉肉是给正版作者的一种福利,亲们可选择看或者不看,如果不会截图又怕麻烦的亲,可以选择不看,因为并不影响文文情节,到时候不愉快,好事变坏事就罪过大了! 特别感谢管理点点,昨天辛苦了,致谢! 112 桃花满天飞 华萝衣紧紧拽着拳头,眸中一片痛苦,看了贺章好一会儿,转过身去,背影轻颤道:“我不能说。” 贺章向前一步急问:“你信不过我?” “不,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你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吧!”华萝衣伤痛道。 如果能说,她早就说了,何必等到今天? 贺章生气道:“我是个怕麻烦的人吗?你不要再有任何顾忌,告诉我,所有的一切!” 华萝衣闭上眼睛,她如何能不顾忌?这个世上,她在意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了,而贺章恰巧是里面排第一的,她最不想连累的便是他! 华萝衣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想说,贺公子,不要逼我!” 看着华萝衣坚决的背影,贺章低下头去,原来我不是你心中能托付一切的男人,你宁愿自己承担,也不愿让我为你分担,那么,我还能再说什么呢? 贺章重重叹了口气,不再强迫她,低声道:“既然你不愿说,我不再问便是,如果以后你想说了,随时来找我。” 华萝衣点头,眸中有过一丝感动,却仍旧没有回头:“你把药拿给贺老将军服下吧!” 贺章看着那碗血红的药,眸中沉痛万分,看了华萝衣的背影好一会儿,端起药缓缓走了出去。 华萝衣回过身来,望着已空无一人的门口,摊坐在凳子上,脸色苍白。 过了好一会儿,她拿出马聪给她的药来,倒了一颗服下,静静回了房间。 贺章端着药往贺奉先的房间去,走在半路上,两个丫头在打闹,没看到贺章来了,就这样朝贺章身上撞了过去,贺章快速闪开护住手中的药,因为动作太大药还是洒了些出来。 贺章眸子一沉大喝道:“谁允许你们在府中打闹的,该死的东西,要是打翻了爷爷的药,你们有几个脑袋赔?” 要是药没了,难道还要让华萝衣再取一次血吗?想到此,贺章心头就像被刀割一般,痛得窒息。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两个丫头扑通跪地,磕头求道。 贺章怒道:“滚出去,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 “少庄主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下次不敢了!”丫头听说要赶她们走,吓得脸色大变,猛地磕头。 贺章满脸坚决,低吼道:“马上滚,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说罢端着药离去。 两名丫头摊坐在地,她们进庄多年,少庄主还是第一次因为这种小事赶人出庄,他这是怎么了? 贺章把药端给贺奉先服下,然后坐在椅子上出神,他要去一趟翊亲王府,问清华萝衣的事。 一念至此,他豁然起身离去。 贺奉先喊去他道:“贺章,你有没有和华萝衣说让她离开的事?” 贺章顿了步子并未回头,眸子深沉:“没有。” “为什么没有?我说了多少遍了,她不能留在龙泽山庄,否则影响你的将来,你与睿佳公主才是一对儿。”贺奉先大声道。 贺章猛地转过身来,怒道:“我的将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所以爷爷,你不用操心,你只要养好你的身子就可以了。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娶皇甫睿佳,就算我这辈子不成亲,也不会娶她。还有,华姑娘对你有救命之恩,对我也有大恩,我是不会赶她走的!” 贺奉先听到贺章的话,一股怒气又冲了上来,指着他骂道:“贺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贺家一门,你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对得起贺家的列祖列宗吗?华萝衣是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心里很感激她,只要她开个价,无论多少银子,我都会答应她,但她绝不能再留在龙泽山庄!” 贺章拳头一拽,咬牙道:“你简直无药可救,当初为了救你,我不惜放弃了珮珮,本以为你会有所改变,没想到你仍旧如此顽固,华姑娘舍命救你,在你眼中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 我真是愚昧之极,所以才会为了救你不顾一切,就连心爱的女人也放弃了,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但你却逼我变成一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小人,你让我觉得生在贺家是耻辱。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听你半个字,我要按我的心意去做,你若再敢伤害华姑娘,贺章将永远不再姓贺!” 怒气说罢,贺章甩袖而去。 贺奉先愣在那里,怒火灌满整个胸腔,两个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贺章竟然为了华萝衣说出这种话来?要和贺家断绝关系?就算当初为了苏馥珮,贺章也没说过这种话,贺章这是什么意思? 贺章回到房间将门砸上,往床上一躺,什么都不愿再理再管,明天再去找皇甫翊问华萝衣的事! 夜降。 晚饭后,皇甫翊为了弥补没能陪苏馥珮逛早市,便陪着苏馥珮母子来逛夜市。 一家三口手拉着手走在热闹的夜市中,惹来无数百姓回头。 皇甫翊一袭紫衣如玉,玉冠整发,满身风华绝代。 苏馥珮身着淡紫色绫罗,身上的玉兰花娇艳绽放,高贵绝美。 夫妻俩一左一右拉着小豆芽的手,无比幸福甜蜜。 百姓都认识皇甫翊和苏馥珮,看他们这般幸福,个个都眉开眼笑,特别是看到如仙童般的小豆芽,一张脸粉雕玉琢,可爱又漂亮,都十分羡慕。 夜市很热闹,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除了酒楼客栈外,还有一些小贩摆的小玩意,什么花灯,古董,字画,算命先生,女儿家的胭脂水粉,小孩子喜欢吃的糖人等,数不胜数。 经过花灯摊子时,小豆芽指着五颜六色的花灯跳喊道:“爹爹娘,有皇伯伯送的花灯。” 苏馥珮笑道:“这不是你皇伯伯送的花灯,皇伯伯送的花灯上有爹和娘的画像,而这个没有。” “夫人,我的花灯也可以有你们的画像。”卖花灯的老板笑道。 苏馥珮看过去,见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上有几分书卷气。 皇甫翊看了看那些花灯,而后问道:“这些都是你画的?” 老板满脸笑容地答道:“没错,这些花灯都是我亲手所做,我这有些未画图案的空白花灯,可以依照客人喜好,添置图案,只要你说得出,我便画得出。” 苏馥珮欢喜道:“既然如此,就把我们一家三口画上去吧!” 小豆芽拍着小手开心不已:“好,孩儿也要和爹娘一起在花灯上。” 老板答道:“没问题,请三位在此稍坐片刻,我帮你们画。” 皇甫翊想了想,对苏馥珮道:“丫头,你来画吧!” “我画?”苏馥珮思绪转了转,想起兰雪好像会画画,笑道:“好,我来画更有意义,这可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第一张全家福!” 老板笑道:“既然夫人会画那就太好了,夫人请。” 苏馥珮点头,让皇甫翊和小豆芽坐好,她拿了个花灯执笑画起来。 随着脑中的记忆,她慢慢将皇甫翊的轮阔勾勒出来,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虽有些生疏,但画得还不错。 待画完皇甫翊,老板在旁边惊叹道:“夫人画的太好了!” 苏馥珮笑了笑道:“老板谦虚了,你的也画得很不错。” 沾了墨又开始画小豆芽,小豆芽人儿小,穿着也简单,一会子便画好了。 画好父子俩,苏馥珮对皇甫翊道:“我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了,怎么画?” 皇甫翊温柔一笑,站起身来走过去道:“我来画。” “你会画吗?” “你以前教过我的!” 苏馥珮想了想,兰雪是教过的,皇甫翊天赋极高,吹笛作画都是稍一指点就会了,但也不排除,他以前根本就是会的! 苏馥珮把笔给皇甫翊,然后坐到小豆芽身边。 皇甫翊温柔地看着苏馥珮笑了笑,开始提笔画起来。 苏馥珮坐得笔直,想到美术课上的模特便是这样一动也不能动的,但皇甫翊只看了她一眼,便没再看她,苏馥珮好奇,皇甫翊难道记得她的样子? “好了!”皇甫翊画好最后一笔,对苏馥珮笑道。 苏馥珮和小豆芽站起身过去看,花灯上一家三口幸福地坐在一起,笑容甜美无比温馨。 苏馥珮看着自己的画像笑道:“皇甫翊,你画得真好,可比我画得好呢,而且你只看了我一眼,你就记住了?” “当然,你的样子已经印在我的脑海里,我随时可以画出来。”皇甫翊脸上有一丝得意。 苏馥珮笑了笑,而后想到什么又撅了嘴。 皇甫翊知道苏馥珮在想什么,凑到她耳边道:“下次我画你的样子,你告诉我你长什么样!” 苏馥珮自然知道皇甫翊说的是她现代时的样子,赶紧摇头道:“算了吧,我怕你晚上睡不着,我比她差远了!” 老板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还是笑夸道:“原来两位都是高手,我自愧不如。” 皇甫翊将笔放下,问老板:“这个花灯多少银子?” 老板笑道:“你们一家三口这么幸福,这个花灯又是你们自己画的,我就不收银子了。”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道:“这怎么成呢?你也是为了养家糊口。” “也用不了几文钱。” “用不了几文钱也是钱,我们可不能让你亏本。” 皇甫翊点头同意。 老板挠了挠后脑勺道:“下次吧,下次你们再来画,我就收银子了,这个就当送给少爷的礼儿了,如果喜欢下次再来。” 听到老板如此说,苏馥珮和皇甫翊相视一笑,不再拒绝。 正要离去,轩辕谨的声音突然传来:“呀,你们也在逛街?” 苏馥珮看过去,见轩辕谨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仍旧一袭红衫,张扬妖魅。 苏馥珮回道:“难道这街是你家的,只有你能逛?” 轩辕谨走到苏馥珮面前,扫了皇甫翊和小豆芽一眼,冷哼了一声:“我可没说,只是觉得奇怪能遇上你们,这是什么?”轩辕谨看到苏馥珮手中的花灯,一把夺了去,左右打转看了看:“画得真丑,特别是珮珮的画像,跟巫婆似的!” 皇甫翊微眯了眸子,眸光犀利。 小豆芽嘟着小嘴,你才是巫婆。 苏馥珮咬牙道:“轩辕猪,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轩辕谨厚脸皮地答道:“珮珮,我当然吐不出象牙来,你不是说我是猪吗?” “因为你猪狗不如!”苏馥珮呛道。 皇甫翊勾嘴一笑。 轩辕谨将花灯往苏馥珮怀中一塞,伸手去掐苏馥珮的脖子。 苏馥珮抱着花灯闪开,得意道:“还想来这一招?我早就防着你了!” 轩辕谨没掐到,嘲讽道:“才多久没见,变得这么聪明了?” “这是天生的,不是变的。”苏馥珮得意洋洋。 轩辕谨撇撇嘴,指着花灯问道:“这是你们画的?” 苏馥珮答道:“当然,除了我们谁能画出这么美的人像来?” “吹牛,我才不信。”轩辕谨下巴仰得高高的,一副我不相信的神情。 苏馥珮见轩辕谨看不起她,说道:“你不信我画给你看。”转头看向老板:“再给我拿个花灯!” 老板笑了笑,转身拿了个空白的花灯给苏馥珮。 皇甫翊蹙眉:“丫头,他这是激将法。” 苏馥珮对皇甫翊微笑道:“没事,我给他画一个,证明一下我的画功。”说罢提笔开始画起来。 轩辕谨摆了个酷酷的姿势,对苏馥珮道:“一定要画好,别砸了自己的招牌!” 苏馥珮点头:“放心,一定画得百分之百像!” 画了好一会儿,轩辕谨奇怪地问道:“珮珮,你怎么没看我呢?不看你怎么知道我摆了什么动作?” 皇甫翊也奇怪,难道苏馥珮对轩辕谨记得这么清楚,他走过去一看,微微吃惊,抬头看了轩辕谨一眼,眸中布上笑意。 轩辕谨被笑得莫名其妙,不耐烦地问道:“好了没?” 苏馥珮落下最后一笔,看向轩辕谨笑道:“好了。”然后把花灯转给他看。 轩辕谨欣喜看去,却见花灯上画了一个人身着红衣的——猪头。 轩辕谨嘴角抽了抽,眸子眯起,眸中尽是利光,抬头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赶紧把花灯塞给他,退到皇甫翊身后,伸出个脑袋来道:“与你极像,你就长这样,怪不得别人!” 轩辕谨深呼吸再深呼吸,捧着花灯看了看,没有发火而是笑道:“画得不错,我很喜欢,谢谢你送我的生辰礼物!” 生辰礼物? 苏馥珮和皇甫翊相视一眼,苏馥珮惊讶问:“今天是你生日?” 轩辕谨点头:“没错,正是我的生辰,为此,浅柔那丫头特意从轩辕国赶来,说要给我庆祝生辰,折腾了我一天,我这才躲开她和二哥逃了出来,没想到能遇上你们,送了我一份这么有意义的生辰礼物,珮珮,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说到记得你三个字时,轩辕谨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苏馥珮扯了扯嘴角,从皇甫翊身后走出来,去拿那个花灯:“介个……要不我再帮你画一个吧,这个是败笔,败笔。” “不用了,我说了我很喜欢。”轩辕谨往怀中一收,不让苏馥珮拿。 苏馥珮没好气道:“不用就不用,是你自己说的,不要怪我,哼!” 轩辕谨想了想道:“如果你愧疚的话,要不请我喝酒吧!” “凭什么我们请,一般都是寿星请客,你请!”苏馥珮不同意。 轩辕谨咬牙道:“苏馥珮,你能再抠门一点吗?你们的婚礼上我好歹帮了大忙,不就请我喝酒吗?都还舍不得?抠死你算了!” 苏馥珮嘴角猛地抽动。 皇甫翊面无表情答道:“行。” 轩辕谨眸中一亮,看了苏馥珮一眼道:“我知道一家以羊肉为主的酒楼,羊肉特别地道,我们去那边吃羊肉边喝酒,别有一番风味!” “喂,没有你这样狮子大开口的吧,羊肉很贵的!”苏馥珮一巴掌拍过去道。 轩辕谨快速躲开,得意道:“这点东西都请不起,我看你皓月国才是最穷的!” 苏馥珮满头黑线。 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随便你想吃什么。” “这还像话,那就走吧!”轩辕谨将那个花灯折好,收进怀中,大摇大摆地走了。 苏馥珮见轩辕谨那神气样,摇头叹气,小屁孩! 皇甫翊让老板将花灯点上,给小豆芽提着玩,吹着风,点了半天才点上。 “你们到底去不去?磨磨蹭蹭的。”轩辕谨走了老远了,回头看苏馥珮他们还在花灯摊子前,不耐烦喊道。 苏馥珮也不耐烦道:“这么急做什么?羊又不会跑!” “那家店打烊得早,羊是不会跑,老板会跑,快点!”轩辕谨大声喊道。 惹得百姓纷纷探头,本就长得妖魅,不少姑娘都羞笑地看着他,轩辕谨有种被人标了价拍卖的感动,赶紧转身快步走了。 苏馥珮偷笑,和皇甫翊一起拉着小豆芽跟上去。 到了羊肉店门口,苏馥珮打量了一番,只见是家规模不小的酒楼,名字叫美食天下,十分霸气。 苏馥珮对皇甫翊道:“名字起得这么大,东西不知道好不好吃?” 皇甫翊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苏馥珮点头,跟着轩辕谨进去。 里面热闹非凡,座无虚席。 苏馥珮暗叹,原来开酒楼这么赚钱,看来她得发展酒楼生意了! “快过来,有空桌了!”轩辕谨朝他们招手。 皇甫翊和苏馥珮走过去,四人四方落座。 他们一坐下,便惹来众人指点议论,男的俊女的俏,连小豆芽也是个粉娃娃,自然惹人注意。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微微蹙眉,对轩辕谨道:“难道就没有雅间?非得坐在这里?” 轩辕谨道:“我也想啊,可是没有,这里生意太好了,楼上全部爆满,有这个位置已经很好了,你就不要那么多要求,让大家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皇甫翊眸子一沉,没再作声。 苏馥珮倒是不介意坐哪,大不了贡献自己这张脸,让他们秀色可餐。 很快有小二拿了菜谱过来,轩辕谨点了烤全羊,涮羊肉,炖羊肉,闷羊肉等十几种,有种要将皇甫翊吃穷的意思。 苏馥珮听得瞪大眼睛,问道:“我们只有三个大人加一个小孩,能吃得了这么多吗?” “放心,这菜的份量不多,你们吃不下不是有我吗?”轩辕谨答道。 皇甫翊静坐不作声。 苏馥珮摇头,果然是猪啊! 她只对羊肉汤感兴趣,便问小二道:“有羊肉汤吗?” 小二答道:“有的,夫人!” 苏馥珮眸中一亮,古代还会做羊肉汤?不知道做出什么味道来,便道:“来一份吧!” 小二点头答好,写好单子便下去准备,不一会儿上了茶水,小吃,还有一盘开味小菜。 苏馥珮看着那盘开味小菜,怎么那么像她教给凌友善的那道? 她记得凌友善的酒楼也是在京城,这不会就是他开的吧? 她拿起筷子尝了尝,确是那个味儿,不由得左右寻了寻,看能不能寻到凌友善。 轩辕谨见苏馥珮在找着什么,不由得问道:“你找什么?” 苏馥珮收回视线:“没什么,想知道生意为什么这么好!” 轩辕谨坏笑道:“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了,贪财鬼!” 皇甫翊慢慢喝着茶,听着他们俩贫嘴,并不作声。 苏馥珮正想答话,菜便端了上来,是她点的那锅羊肉汤。 轩辕谨不满道:“每次我来都等半天,怎么今天这么快?” 小二答道:“公子点的都是现做的,而这汤在一直炖着,所以快些!” 轩辕谨撇嘴。 苏馥珮点头,汤炖得越久味越浓。 她朝那锅汤看去,只见得是白萝卜炖羊肉,汤一放在桌子上,便飘来一股萝卜混着羊肉的香味,汤成乳白色,很美味的样子。 这也是现代的做法,苏馥珮更加怀疑这是凌友善的酒楼了,拿起大勺子给了各人舀了一碗。 皇甫翊从没有喝过这种汤,不由得惊奇。 轩辕谨也是第一次喝羊肉汤,也很好奇味道如何。 苏馥珮先喝了一口,汤浓香甜,没有那股羊骚味,肉嫩萝卜味足,好吃。 皇甫翊与轩辕谨喝过后,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豆芽舔了舔嘴巴道:“娘,这汤好好喝!” 苏馥珮已经确定了,这便是凌友善开的酒楼,便问小二:“你们老板是不是叫凌友善?” 小二惊讶问:“夫人认识我们老板?” 苏馥珮笑了笑,果然是他的酒楼,生意如此之好,岂止赚十两银子? 貌似吃亏的是她呀! 皇甫翊和轩辕谨也奇怪,苏馥珮怎么会认识这的老板? 苏馥珮一副亏大了的神情,再问道:“你们老板在吗?” 小二答道:“我们老板很忙,向来少来酒楼,夫人可是认识我们老板?” 苏馥珮放下碗,觉得汤里少了点什么味道,她想了想,看向小二道:“我只见过他一次,不过我想告诉他,这汤里他少放了一味佐料!” 小二问道:“什么佐料?你怎么知道汤里少放了佐料?” 苏馥珮正要回答。 “因为这汤是她教我做的!”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 众人看去,见凌友善正带着两个随从进得酒楼来,快速走到苏馥珮面前笑道:“苏姑娘来了怎么事先也不打声招呼,凌某好设宴款待你!” “老板!”小二恭敬唤道。 皇甫翊和轩辕谨打量了男子一番,他就是酒楼的老板? 苏馥珮笑道:“凌老板客气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你的酒楼,正好有朋友生辰来此庆贺,凌老板的生意很红火啊!” 那我可不可以再问你要点银子? 凌友善大笑答道:“多亏了苏姑娘的菜谱,否则我哪有这么好的生意,我又开了几家分店,生意一样的好,姑娘可是我的财神爷啊!” 苏馥珮脸色微变,当初她把贺章当摇钱树,如今她倒好成了凌友善的财神爷,这叫什么事啊? 凌友善笑罢问道:“苏姑娘刚刚说的汤内还有一味佐料未放,是何物?” “桂皮。”苏馥珮恢复神情答道。 凌友善想了想道:“我是按你的方子做的,桂皮这味佐料好像没在方子里。” “那天我忘记写了,刚刚喝汤发现少了点味儿,这才记起来。” “这桂皮是一味中药材,有何作用?”凌友善问。 苏馥珮回道:“桂皮能除腥味,让汤肉更够味,而且有温脾胃,暖肝肾,祛寒止痛,散瘀消肿的功效。” 凌友善点头,夸道:“苏姑娘真厉害,凌某这就让人加进去。”看着苏馥珮一脸的喜爱,他再道:“凌某身边正缺你这样一位贤内助,不知道上次我提过的事苏姑娘有没有考虑?如今凌家的财力仅次于龙泽山庄,只要姑娘肯屈尊,我把所有财产都交给你打理!” 皇甫翊本来平静在喝茶,闻听凌友善之言,眉头一拧。 轩辕谨也变了脸色,这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苏馥珮淡了笑容,看向皇甫翊,见他绷着张脸,心中暗怨,这个凌友善也真是不会看地方,什么话都敢说。 苏馥珮正要答话,轩辕谨抢先道:“老板,你迟了一步,珮珮已经嫁人了,连我都没机会了,还说你?” 凌友善脸色一变:“苏姑娘嫁人了?哪个男人如此好运,能娶得苏姑娘这个贤内助?” “我!”一直没出声的皇甫翊冷冷丢出一个字来。 凌友善这才注意到皇甫翊,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确实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眸中的亮光淡了下去。 努力保持平静道:“公子好福气,敢问公子贵姓?” 你长得比我好看,财产能比得上我吗? 皇甫翊看也不看凌友善,冷道:“不才复姓皇甫!” 凌友善脸色大变,看向苏馥珮,好半天道:“皇室?” 轩辕谨笑了笑:“他是皓月国的翊亲王!” 凌友善脸终于垮了下来,结巴道:“翊、翊亲王?” 轩辕谨奇怪问:“他们成亲众所周知,凌老板难道没听说?” 凌友善好半天挤了抹尴尬的笑容出来:“没有,我下午刚从外地回来,凌某唐突了。” “凌老板不必自责,不知者不怪。”苏馥珮赶紧圆场。 皇甫翊拧眉,瞪着苏馥珮,回府再和你算账! 凌友善冷汗连连:“那便好那便好。”再问道:“今日是谁的生辰?” “我。”轩辕谨答道。 凌友善打量了轩辕谨一番,发现也长得绝美不凡,满身高贵张狂,看来身份也不简单,顿时觉得自卑起来,讪讪笑道:“既然如此,今日的酒菜凌某请了,也算是为刚刚之事陪礼了!” 皇甫翊拒绝道:“不必,翊亲王府虽没有你凌老板产业宏大,但一顿饭的银子还是付得起的!” 苏馥珮低头喝汤不作声了。 轩辕谨开心极了,皇甫翊吃醋了,好玩! 凌友善脸上一僵,好一会儿恢复神情道:“既然如此,凌某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随意。”说罢赶紧带着随从去了厨房。 “哈哈哈!”轩辕谨笑出声来:“珮珮真是魅力大,在哪都能听到有人向你表白!” 苏馥珮瞪着轩辕谨,你再笑一下试试? 轩辕谨止了笑,心头仍旧觉得好笑,低头喝汤肩膀抖动。 苏馥珮咬牙,该死的轩辕谨,幸灾乐祸是你的长项。 “丫头,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刚刚的事?”皇甫翊黑着张脸问道。 苏馥珮转头看向皇甫翊,见到他眸中的怒意不由得吞了口唾沫,敷衍道:“这个,我回去慢慢和你说,现在吃东西。” 皇甫翊冷哼一声,哪还吃得下? 轩辕谨忍不住了,又大笑起来,坐在那里手舞足蹈,一不小心把手中的勺子甩了出去。 啪啦一声脆响,好像掉到了别人的碗里。 苏馥珮皇甫翊愣了愣。 轩辕谨僵在那里。 小豆芽指着轩辕谨身后道:“娘,红衣叔叔的勺子掉到那位白衣叔叔碗里了,白衣叔叔脸上全是汤呢!” 听小豆芽这样一说,苏馥珮和皇甫翊赶紧抬头看去。 果然见得轩辕谨身后的桌子上,独坐了一位俊美的少年,身着云灰色华服,满身俊雅之气,翩翩少年一名! 而此时,男子俊秀的脸上全是汤水,正一滴一滴地滚落。 苏馥珮和皇甫翊相视一眼,脸上情绪莫名。 轩辕谨见二人如此神情,也转头看去,看到那一幕时,眉头微扬,赶紧转过头来,对苏馥珮轻声道:“别说是我扔的!”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回道:“轩辕猪,你是王爷,敢做不敢担,你不怕丢你轩辕国的脸?” 这下轮到皇甫翊幸灾乐祸了,嘴角带笑地看戏。 轩辕谨恼火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这是你闹出来的事,你得负责。” “关我毛线事!”苏馥珮撇过头,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白衣叔叔过来了!”小豆芽又喊道。 苏馥珮转头看去,果然见那男子起身抹去脸上的汤,走了过来,一手拿着轩辕谨的勺子,一手拿着把玉骨折扇,风度翩翩。 “请问一下,这个勺子是谁的?”男子拿着那个勺子问苏馥珮三人。 苏馥珮看着轩辕谨不作声,人家这么礼貌,你还不敢承认,你是不是男人? 皇甫翊坐得笔直嘴角带笑也不作声。 轩辕谨撇过头去,装没听到。 男子看了苏馥珮三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轩辕谨身上,将勺子放回他碗中道:“物归原主!” 轩辕谨一愣,看向男子道:“你什么意思?” “这是你的勺子,我还给你,仅此而已!”男子身影挺拔高贵,虽身上沾了油污,满身儒雅之气未减分毫。 苏馥珮看着男子,觉得他人品不错呀,被无缘无故砸了一脸油竟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火,而且看他满身贵气,倒像是个有身份的人。 和轩辕谨这人品为负的王爷比起来,更高贵了几分。 皇甫翊也在打量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此人不是皓月国的人! 轩辕谨不服气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因为这位公子和夫人碗中的勺子都在,只有你的碗里没有勺子,所以我敢断定,这勺子是你的!”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声音十分动人。 轩辕谨气极败坏道:“这不是我的勺子,我的勺子……”我吃了! “公子不必解释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刚刚无意间听说今日是公子的生辰,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话,在下愿意陪公子喝一杯!”男子儒雅笑道。 轩辕谨恼怒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公子说得那么大声,在下光明正大在听!”男子仍旧一脸淡淡的笑容。 轩辕谨嘴角抽了抽。 男子见轩辕谨不说话了,看向苏馥珮和皇甫翊道:“在下可以坐下来吗?” 皇甫翊看了男子一眼,收回视线,平静道:“公子请便!” 男子抱拳一礼,而后坐在了苏馥珮身边,自我介绍道:“在下马聪,只身来此游玩,见识到这里的人土风情,十分喜欢,准备在此长住,所以想结交一些朋友,觉得与大家十分有缘,所以想认识一下,多有唐突。” 轩辕谨没好气道:“谁和你有缘?” 马聪也不生气,轻笑道:“酒楼这么多人,你的勺子恰巧飞到了我的碗里,我们还不算有缘吗?” 苏馥珮忍住笑意,答道:“确实有缘,轩辕猪,人家遭了你的害都不与你计较,你反而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太不厚道了吧?” 轩辕谨正要答话,马聪奇怪问:“轩辕猪?怎么这位公子的名字这么奇怪?” 苏馥珮噗嗤笑出声来。 就连小豆芽也笑了,回话道:“轩辕猪是红衣叔叔的小名儿!” 小名儿?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儿子,你真是太聪明了! 皇甫翊满脸笑容,总算出了口气。 轩辕谨怒极,又要朝苏馥珮的脖子掐去,马聪伸手挡住他道:“公子,男子汗大丈夫,怎么能欺负女人呢?更何况是这么美的女人,公子怎么会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呢?” 轩辕谨打开他的手纠正道:“她是个女汉子,哪是女人,你眼花了!” 马聪再看了看苏馥珮道:“确实是个女人,而且是在下从未见过的绝色美人,在下很喜欢。” 苏馥珮听着前面还很得意,到了后面那几个字,脸上的笑容一僵,这男人在说什么? 皇甫翊喝茶的动作也是一顿,眉头拧起,果然是桃花满天飞。 轩辕谨彻底恼了:“你喜欢?你有什么资格喜欢珮珮,你才见她一面而已!” 马聪不以为意:“动心只需要一眼,而相守才是一生,轩辕公子不会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吧?” 轩辕谨被堵得无话可说。 马聪转头看向苏馥珮,眸中一派温柔道:“你说是吗?珮珮!” 苏馥珮淡了笑容,这男人脑子抽了吧? 皇甫翊一张脸彻底黑了,当着他的面竟敢如此放肆轻挑,当他不存在? “你怎么知道她叫珮珮?”轩辕谨回过神来问道。 马聪笑答:“刚刚你不是一直在喊她珮珮吗?” 轩辕谨又哑口无言,看着马聪,心中暗道,我怎么就这么不喜欢你这个马屁精呢? 沉了半响,轩辕谨朝小二喊道:“我的酒和菜呢?” 小二答道:“公子稍等,马上就来。” “等等等,等老半天了,再不来我不付银子了!”轩辕谨威胁道。 小二吓得赶紧跑去催了。 苏馥珮和皇甫翊没作声,气氛尴尬。 马聪仍旧端坐着,一身儒雅贵气,打开玉骨折扇煽着风,再问苏馥珮:“珮珮是喜欢喝汤吗?我早些年游历时,喝过一种汤,味道十分不错,正巧我会做,下次做给你喝!” 苏馥珮正要答话,皇甫翊豁然起身,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然后冷道:“抱歉,天晚了,我们要回府了,恕不奉陪。”说罢站起身来,拉着小豆芽和苏馥珮快速离去。 轩辕谨见他们走了,也站起身来道:“有珮珮送我的生辰礼物,这个生辰很开心,我困了回去睡觉,你慢慢吃!”然后看也未看马聪一眼,大步而去。 马聪脸色未变分毫,轻笑一声,收了折扇起身,也出了酒楼,身影一闪飞上了楼顶,望着街道上那快速离去的一家三口,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目光锁定在那抹纤瘦的淡紫色身影上,他眸中的笑意更加深浓,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敲打着手心,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儿!” 113 标题无能 皇甫翊怒气冲冲地将苏馥珮和小豆芽拉回了翊亲王府。 守卫见三位主子回来了,赶紧抱拳拜道:“王爷王妃小世子!” 皇甫翊一张脸如同此时黑暗的天空,直接把守卫无视掉,拉着两人快步进了府去。 管家领着几名下人迎上来,满脸笑容道:“王爷王妃小世子,你们回来了?” 皇甫翊弯身对小豆芽平静道:“儿子,天晚了回去睡觉吧!” 小豆芽点头:“好。” 皇甫翊揉揉小豆芽的头,然后起身对管家道:“带世子回房休息,好生伺候!” 管家微笑点头答是,带着小豆芽走了。 管家走后,皇甫翊看向苏馥珮,一张脸黑沉。 这一路回来,苏馥珮被皇甫翊身上的寒气摄得冷死了,如今看到他黑着脸看她,不由得背脊又是一冷,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也困了,回去睡了!” “丫头!”皇甫翊重重喊道。 苏馥珮顿了步子,并不回头。 皇甫翊走到她面前,双手钳制住她的肩膀,努力压制怒意道:“你不是说回来解释酒楼老板的事吗?我等着听呢!” 苏馥珮答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和他做了次生意嘛,就这样!” “做生意他会让你接管他的产业?还是第二次?”皇甫翊声音大了几分问。 听到皇甫翊这话,分明是在说她勾引了凌友善,苏馥珮顿时恼了:“是他向我表白,不是我向他表白,关我什么事?我不想和你说了,我睡觉去!” 皇甫翊不放手,怒气压制不住了:“既然不关你的事,以后不准再去那间酒楼!” “人家也没什么意思,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你就不让我去吃东西,有你这样的吗?”苏馥珮打开皇甫翊的手生气道。 “你要吃什么我都请人回来给你做,但是从今天开始,不准去那间酒楼,不准见别的男人,包括轩辕谨!”皇甫翊霸道大喊。 苏馥珮恼怒道:“凭什么?你管得也太宽了吧?连男人也不让我见,那你把你府里的男人全赶出去啊!” “府里的不一样,你惹桃花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厉害,脑子又不行,搞不好那天就被人骗了,我说了不准就不准,没得商量!”皇甫翊坚决得不容反对。 想到那个马聪,长相气质都不错,当着他面还敢那么狂妄,他巴不得苏馥珮永远不出府门。 苏馥珮吼道:“我脑子不行,你才脑子不行,皇甫翊你这个混蛋,才结婚几天你就这样管着我,这里不让我去,那个不让我干,轩辕谨说得果然没错,成亲后一点自由也没有了,我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和你成亲,你说不让我见轩辕谨我偏要见,你说不让我去那家酒楼我偏要去,我明天就去答应凌友善,接管他家的产业!” “你敢!”皇甫翊大吼一声,一阵地动山摇。 苏馥珮咬牙切齿,皇甫翊竟敢这么大声地吼她? 这该死的男人成亲前花言巧语,低声下气,成亲后简直变了个样,欺负她,限制她的自由,现在还吼她! 两人吵架惹来一众下人围观,钟棋蓝鹫碧彤碧晴连妈妈等人都站在远处看着,张大嘴巴。 皇甫翊一向把苏馥珮当命一样爱着疼着,今天却吼了她?而且吼得这么大声? 皇甫翊吼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失控,见苏馥珮眸中的委屈,他心头一疼,走近她低声哄道:“不是,丫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担心你,紧张你……” “闭嘴,皇甫翊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我要去睡觉,你不准跟着我!”苏馥珮怒气说罢,提着裙摆快速朝房间跑了。 连妈妈和碧彤碧晴立即跟上去。 皇甫翊愣在那里,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失控呢? 钟棋蓝鹫赶紧走到皇甫翊身边,蓝鹫担心问道:“王爷,你和王妃这是怎么了?” 皇甫翊揉了揉眉头道:“没什么,意见不合!” 钟棋蓝鹫相视一眼,钟棋提醒道:“王爷还不去追王妃?”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转身朝房间走去。 苏馥珮回到房间,直接将门给反锁了,爬在床上大骂皇甫翊。 连妈妈在外面敲门:“小姐,你开门,王爷还没进去呢!” “他进没进来关我屁事,我就是不要他进来,我不想看到他,小人伪君子混蛋!”苏馥珮骂道。 连妈妈满脸恐慌,苏馥珮怎么能这么大胆地骂皇甫翊呢?虽然见识到皇甫翊对她的宠爱,也不能骂他呀,他可是个王爷! 连妈妈赶紧劝道:“小姐,您怎么能骂王爷呢,他可是你丈夫,夫比天大呀!” “大什么大,在我这里我最大!”苏馥珮怒气回道。 连妈妈叹了口气问:“你们出去的时候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回来就吵架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馥珮怒道:“他脑子被门挤了,什么事都怪在我身上来,不要说了,你们去睡觉,我困了!”说罢脱了衣服,甩了鞋子,把发髻拆了,珠钗头饰全甩在了地上。 正准备甩那只玉兰花簪子,顿了一下,塞到了枕头下,然后钻到被子里蒙着头。 连妈妈看了看碧彤碧晴一眼,不敢再出声,守在门口也没走。 没一会儿皇甫翊来了,三人赶紧迎上去,连妈妈小声道:“王爷,小姐将自己锁在里面了,您别怪她!” 皇甫翊暗道,我怪她?她不怪我就不错了! 他朝连妈妈点了点头,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道:“丫头,开门!” 苏馥珮蒙在被子里还听到甫翊的声音,掀开被子恼道:“给我走开,我不想看到你,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连妈妈三人一脸担忧。 皇甫翊脸色不好看,耐着性子再道:“丫头,别生气了,刚刚是我不对,我向你赔不是,让我进去我有话对你说!” 连妈妈三人脸上一僵,皇甫翊竟然没生气,还哄苏馥珮? 苏馥珮怒道:“我说了让你走,你耳朵聋了吗?快走,我不会开门的!” 皇甫翊语气中有一丝委屈:“那我睡哪?” “我管你睡哪?”苏馥珮四方八仰躺在床上回道。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那你安静一会儿,我等会再来!” 苏馥珮懒得再理他,背过身去再蒙上被子。 皇甫翊没听到里面的声音,叹了口气,转身对连妈妈道:“你们也去睡吧!”然后转身离去。 连妈妈三人摇摇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也离去了。 好一会儿没听到外面的声音,苏馥珮安下心来,睡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中感到有人从身后搂住了她,她猛地惊醒,一把推开那人,转身看去,是皇甫翊那个可恶的男人! 苏馥珮怒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皇甫翊轻声笑道:“这是我的房间,我想进来还不容易吗?丫头,别生气了,你身子不好,要是伤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少来!你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我不吃你这一套了!”苏馥珮仍旧呛道。 皇甫翊叹了口气:“对你那么大声说话是我不对,可是你也不该说要接管凌友善的产业,这话代表什么你不知道?那个凌友善摆明了对你有意思,还有轩辕谨,整日嘴巴不规矩,更有那个马聪,我担心你被他们迷惑了!” 苏馥珮道:“我是谁?岂能随便被人迷惑?皇甫翊你少找这种借口,你就是小心眼,没事找事,就想管着我,约束我!” “丫头,你过分了!”皇甫翊沉声道。 苏馥珮推了他一把委屈道:“是啊是啊,我过分,我没脑子,什么都是你对,你好,那你娶我做什么?” “我没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说不出来了吧?你就是嫌弃我了,所以觉得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皇甫翊,那你去娶个好的去,你府中不是还有五个女人吗?你去找她们去!”苏馥珮转过身去。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伸手拉她:“别闹了,我就喜欢过分的你,没脑子的你行了吧!别人再好也没有我的丫头好,我的丫头最好了。” 苏馥珮撅嘴,搂着被子不理他。 皇甫翊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凑上去亲了亲她道:“好了,以后我一定不吼你了,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 “你难受什么?我看你得意得很!”苏馥珮回道。 皇甫翊将她搂进怀中:“你这丫头,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多在意你,你还这样说!” 感到皇甫翊的无奈与疼爱,苏馥珮怒气消了些,心里有一丝得意:“不准管我,不准约束我,否则我就不和你在一起了!” “还说这样的话,看我怎么惩罚你!”皇甫翊翻身将苏馥珮压在身下,捧着她的小脸道:“丫头,我真的很爱你,只要你开心幸福,我什么都依着你!” 苏馥珮回道:“请你也相信我,我是个难动心的人,也是个难变心的人,我说过,我认定了的男人就是一辈子的,我的心给你了,就永远是你的!” 皇甫翊一颗心终于落下,心头感动不已,深情地吻上了那迷人的红唇。 翌日。 连妈妈和碧彤二人端水去房间伺候皇甫翊和苏馥珮洗漱,见两人相依相偎地坐在一起,望着对方如入无人之境,幸福得令人羡慕。 连妈妈三人相视一眼觉得怪异极了,昨天晚上还吵得天翻地覆,如今就腻得好像粘在了一起,这变得也太快了吧?还有昨天晚上皇甫翊是怎么进房间的? 不过不必去纠结这些,只要两人和好了便可以了,免得他们再担惊受怕。 将一地的凌乱收拾好,伺候两人洗漱。 洗漱过后,皇甫翊揽着苏馥珮的肩膀出了房门,亲热不已地往偏厅去吃早餐。 走到餐厅,小豆芽已经坐在桌前吃了,见到二人前来,欢喜喊道:“娘,爹爹,快过来,有昨天晚上好喝的汤!” 苏馥珮走过去一看,果然是昨天晚上那道没喝完的羊肉萝卜汤,苏馥珮看向皇甫翊疑惑问道:“谁做的?” 皇甫翊拉着她坐下来,给她盛了一碗,然后答道:“这个你不用管,只要你想吃什么,我都有办法帮你做出来!” 苏馥珮喝了一口,味道都一模一样,不过加了桂皮味更足了,她仍旧好奇再问道:“快告诉我,这是谁做的?” 皇甫翊道:“昨天酒楼的厨子!” “啊?”苏馥珮惊讶:“皇甫翊,你不会把人家府中的厨子抓回来了吧?” 皇甫翊纠正:“不是抓是请,我多花了一倍银子,将那酒楼的主厨给请回来了,以后你想吃什么都有了,不必去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 苏馥珮边喝边道:“你这是挖墙角,凌老板会痛心疾首的!” 皇甫翊不以为意:“我管他痛不痛心,我只为我的丫头!” 敢打苏馥珮的主意,少个厨子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苏馥珮看着皇甫翊,心头全是幸福。 吃过早饭,有太监前来通知皇甫翊,说皇甫赢醒了,皇甫翊对苏馥珮道:“你今日好好待在府中,等我回来。”不能独自出去,否则他不安心进宫。 苏馥珮道:“我想去龙泽山庄找华萝衣,问问她的近况!” 皇甫翊想了想道:“那行,多带点人早点回来。” 苏馥珮点头:“好。” 皇甫翊亲了苏馥珮和小豆芽一下,带着钟棋蓝鹫进宫去了。 苏馥珮则坐上马车带着小豆芽和众人去了龙泽山庄。 皇甫翊进到皇宫,直接去了皇甫赢寝宫,见一众太医候在一旁,皇甫赢正服了药,靠在床头。 皇甫翊向前行礼,而后问道:“皇上感觉如何?” “好多了,多谢六弟,昨天的事福禧都告诉朕了!”皇甫赢脸色仍旧不好,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 皇甫翊道:“皇上言重了,这都是臣弟应该做的!” 皇甫赢满意一笑,而后道:“朕听说,文武百官昨天在金銮殿跪了一天一夜,现在还跪在那里,有几个年纪大的已经昏过去让人抬回府去了。” 皇甫翊答道:“他们把皇上气病了,自然不敢擅自离开,如今也算是自做自受了!” 皇甫赢点头:“六弟,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你一向足智多谋,你给朕出个主意!” 皇甫翊回道:“臣弟认为,睿佳嫁去南晋国是上策。” “你也这么觉得?”皇甫赢眸中一喜。 皇甫翊点头:“没错,臣弟的想法与皇上的想法一样,不能让南晋国有借口攻打我皓月国,现在夏昌国也是蓄势待发,如果此时南晋国也攻打皓月国,腹背受敌,实在不利!” “没错,可是那些文武百官……”想到此,皇甫赢就一阵头晕目眩。 皇甫翊道:“此事是兰大人煽动的群臣,臣弟找兰大人商量便可,皇上安心养病,交给臣弟去办!” 皇甫赢放下心来:“有六弟出马,必定马到功成,朕等你的好消息。” 皇甫翊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金銮殿。 有一太监站在龙椅前面朝殿中跪得僵硬的百官宣道:“皇上已经醒了,各位大人请回去休息吧,明日正常早朝!” 百官松了口气,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慢慢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离了金銮殿。 兰海走在最后,一双腿已经麻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揉了片刻一步一步走出去。 通往宫门口的半路上,兰海见皇甫翊负手站在那里,似在等人,他眸中一沉,还是走过去抱拳一拜:“翊亲王!” 皇甫翊转过身来,看着兰海道:“丞相大人不必多礼,起来吧!” 兰海依言起身,艰难地捶了捶酸痛的腰。 皇甫翊看了他苍老的模样一眼,撇过头去走了几步道:“兰大人年纪已将近五十,心力却比本王还足,即为国为民劳心劳力,还要为了自己的女儿担受苦难,本王佩服!” 兰海闻言顿了动作,抱拳道:“翊亲王谬赞了,下官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皇甫翊笑道:“好一个尽自己的本分,兰大人这本分尽得是不是太过了?连皇上都同意睿佳嫁去南晋国,你却煽动群臣反对,难道你比皇上还爱皓月国的子民江山?” 兰海正欲答话。 皇甫翊又道:“本王看不尽然,兰大人有私心!” 兰海赶紧低头弯身道:“翊亲王冤枉下官了,下官对皇室的忠心日月可鉴,绝无二心!” “是吗?如果你没有二心就不会煽动群臣,保你旧相好的女儿!”皇甫翊重重道。 兰海猛地退后几步,皇甫翊果然查了他的事,知道了他与端太妃之间的往事,那他知道兰雪母亲的身份了吗? 不,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他此刻岂会这般平静? 皇甫翊见兰海满脸恐慌,再道:“兰大人现在还敢说没有私心吗?” 兰海深吸一口气,看着皇甫翊慌乱问道:“你想如何?” “本王也知道兰大人很为难,只是想劝兰大人,两国联姻之事不要再插手,否则……”皇甫翊顿了后话,犀利地看着兰海再道:“到时候,怕不止皇甫睿佳保不住,就连你心中那个人也保不住,还有你兰家满门!” 兰海身子猛地一抖,脑中轰隆作响,转念想到什么,急道:“兰雪也是兰家的人,到时候一样逃不脱!” 皇甫翊眸子一沉,语气中尽是凌厉道:“兰大人果然是天下父亲的榜样!” 该死的兰海,他若不是顾忌兰雪,他早就将此事告诉皇甫赢,兰海竟还敢拿兰雪反过来要胁他! 兰海低下头去,重重叹了口气,似下了决心道:“下官也是无可奈何,只要翊亲王不将此事说出来,下官不再煽动百官阻止两国联姻!” 公主,为了她,为了兰家满门,只能牺牲你了,你不要怪我! 很好!皇甫翊眸光一收,转身再朝皇宫而去。 兰海愣了好一会儿方才抬步,一步一步出了皇宫,身影无比苍老。 皇甫赢寝宫。 “真的吗?兰海不再阻止两国联姻了?”皇甫赢惊喜问皇甫翊。 皇甫翊点头:“回皇上,兰大人已亲口答应臣弟,不会再反对两国联姻!” 皇甫赢掀了被子下床,哪还有一丝病态,拉着皇甫翊的手道:“六弟,皓月国多亏有你,否则朕一人如何应付得过来?” 皇甫翊恭敬道:“四哥是父皇亲传的皇帝,臣弟做这些实属应当!” 闻听此言,皇甫赢脸色一变。 皇甫翊再道:“还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皇上,丫头已经答应教百姓种粮了!” 皇甫赢恢复笑容,大笑道:“太好了,真是双喜临门,此次六弟立了双重大功,朕一定会记住的!” “这是臣弟该做的,不敢领功!”皇甫翊道。 皇甫赢笑容更深,再道:“明日六弟也来早朝,朕请南晋国皇帝同来商量联姻之事!” 皇甫翊抱拳领命:“臣弟遵命!” 皇甫赢满身欣喜,顿时脑清目明,想了想道:“六弟不领功劳,那朕就赏赐翊王妃吧。”说罢对福禧命道:“去把前些日子进贡的血燕拿来,赐给翊王妃调理身子!” “是,皇上!”福禧也高兴不已,转身出去把血燕取来,递给皇甫翊。 皇甫翊接过,谢道:“谢皇上恩殿。” 血燕是补身圣品,给丫头最好了,他自然是要收下的。 皇甫翊出了宫,正要回翊亲王府,夏候靖派人拦下他,请他去行宫议事。 想到上次的事,皇甫翊留了个心眼,还是去了。 到了行宫,夏候靖已在房间等他,皇甫翊带着钟棋蓝鹫走进去,径直坐在桌子前问道:“不知夏候帝找本王有何事相商?” 夏候靖开门见山道:“今日请翊亲王前来,是想商量一下请翊王妃去夏昌国种粮的事!” 皇甫翊眸子一沉,他竟然还没有死心! 皇甫翊绝决答道:“丫头身体不行,答应教皓月国百姓种粮本王已是心疼不已,不想让她操劳,如今实在没有办法再答应夏候帝的要求!” 夏候靖脸色一沉:“翊亲王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皇甫翊道:“恕本王爱莫能助!” “难道翊亲王想两国兵戎相见?”夏候靖眸中犀利道。 夏候冰清一听皇甫翊与苏馥珮成亲了,还是轰动天下的婚礼,已经气得跳脚,给他来了信要让他起兵,他想,若能拿回种粮之法,起兵善有胜算,拿不回,皓月夏昌交兵,轩辕南晋受利,岂不便宜了他们? 前有夏候冰清逼迫,后有皇甫翊不留余地,打与不打为难的都是他! 皇甫翊丝毫不惧道:“夏候帝若要打,本王也只好奉陪,但让丫头教你夏昌国百姓种粮,绝不可能!”他站起身欲要离去,想到什么再道:“此事是你夏昌国违背约定在先,到时遭天下人声讨,不要怪本王未提醒你!” 夏候靖也站起身来道:“是你皓月国忘恩负义在先,当初朕费力救翊王妃,不过如此小小的要求,翊亲王也推三阻四,是你皓月国不诚!” 皇甫翊看向夏候靖道:“夏候帝既然如此看重那点内力,今日本王就还给你!” 说罢趁夏候靖不注意,快手点了夏候靖的穴道,聚集内力在手,一掌朝夏候靖打去。 夏候靖以为自己要被皇甫翊打伤,却没想到皇甫翊真的是在输内力给他。 “王爷!”钟棋蓝鹫惊呼。 皇甫翊扬手止了二人,继续将内力输给夏候靖,好一会儿收了手,额上已溢出薄汗来。 他身影挺拔道:“皇甫翊不会欠任何人情份,夏候帝的内力已还,以后你我两不相欠,若你还要起兵,皓月国奉陪到底!”扬手解了夏候靖的穴道,带着钟棋蓝鹫出了房门离去。 夏候靖感到体力有股强大的力量慢慢融合,顿时精神都抖擞起来。 他暗叹,皇甫翊的内力果然比他的强劲多了,想来现在轩辕澈和南宫夜已输他一筹! 既然他与皓月国两清了,他也没理由再留下来,还是回夏昌国再商量对策吧! 皇甫翊回到翊亲王府,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还是命众人到书房议事。 钟棋六人并排而列,静候命令。 见皇甫翊这般疲累,钟棋心疼不已,担扰道:“其实王爷不必如此,你将内力还了夏昌国,将来南晋与轩辕两国如果也前来索取,该如何是好?” 皇甫翊道:“本王不想让丫头再被他们当成借口,若因此事而生战事,丫头会背负骂名,古有多少女子被骂名加身不得善终?本王决不允许任何人再有机会辱骂丫头,如果其它两国也要内力,本王便为丫头还了!” 众人感动不已,蓝鹫心疼道:“王爷为王妃做的,令属下等感动万分,但王爷的身子……” 皇甫翊道:“无碍,只要休息调理一番便可,不过此刻你们要去办一件事!” 钟棋等人抱拳齐声道:“王爷请吩咐!” 皇甫翊道:“将夏候靖的秘密交给夏候冰清,以本王对夏候冰清的了解,她若得知此事,必会指责夏候靖,到时候两人若反目,夏候靖失了夏候冰清的支援,日子就难过了!” 钟棋等人相视一眼,夸赞道:“王爷高明!” 皇甫翊面色平静,再道:“本王如果没猜错,夏候靖马上会回夏昌国,传消息给他,就说夏候冰清意图夺位!” 钟棋问道:“夏候冰清是女人,夏候靖不会信她会夺位吧?” “夏候靖性格多凝,就算他不信,心中也存了个疑虑,如果夏候冰清再因那件事情而指责他,他自然就会相信了,到时候必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他哪还有心思再攻打别国?我想是别人攻打他才对!”皇甫翊胸有成竹道。 众人觉得有理,抱拳应下。 皇甫翊冷哼一声,夏候靖,你以为本王的内力那么好得吗?你就拿着本王的内力去解决夏候冰清吧! 皇甫翊吩咐完后,便回房休息。 龙泽山庄。 华萝衣睡了一觉起来,才发现已经快到响午时分,她记得昨天下午睡下后,就一直没醒,难道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她想起昨天服下的药,赶紧为自己把脉,眸中慢慢溢出喜悦来,她这些日子来的损耗全部恢复了! 马聪的药果真是灵药! 她心中大喜,有了这药她便不用再取血救人了,太好了! “华姑娘?你在吗?”贺章在外面敲门。 华萝衣答道:“在,贺公子,你等一会儿!” 她赶紧穿好衣服,梳洗了一番,打开门将贺章请了进来。 贺章见华萝衣脸色红润,神清气爽的,笑道:“华姑娘的脸色看上去很不错!” 华萝衣点头:“是的,因为我服了这个药!”她把马聪给的那瓶药拿出来递给贺章看。 贺章接过,问道:“这是什么药?哪来的?” “这是昨天在回来的路上一位公子给我的,他说能替代我的血,我当时不相信,不敢给贺老将军服用,昨日我自己试用了一粒,一直睡到现在,起来发现我身体恢复如常了!” 贺章惊喜道:“这药如此灵?这么说以后不用再取你的血了?” 华萝衣点头:“你拿去每日给贺老将军服一粒,我相信不久后,贺老将军的身子便会恢复了!” 贺章欣喜不已:“太好了,太好了!” 华苏衣突然想到什么,淡了笑容道:“我也该走了!” “华姑娘!”贺章急道:“你可以留下来吗?” 华萝衣眸光微颤:“我有什么资格留下来?我留下来只会让贺老将军厌恶反感,也会让你为难!” “爷爷那里你不用再管,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不会让你离开,华姑娘,我不想让你走,落霞山清冷凄凉,你独自住在那里实在不妥,龙泽山庄这么大,我连个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你就留下来好吗?”贺章恳求道。 华萝衣犹豫。 “不用犹豫啦,听贺章的留下来!”门外偷听的苏馥珮走出来笑道。 贺章华萝衣皆转头看去,眸中一喜,迎了上去。 “华姐姐,贺叔叔!”小豆芽见到二人开心喊道。 华萝衣和贺章齐声应着,贺章抱起小豆芽道:“小豆芽,好久没有抱你了,重了好多呢!” 华萝衣也揉着小豆芽的头,满脸笑容宠爱。 小豆芽笑答:“爹爹每天都让我和娘吃好多好东西,所以我就重了,娘也重了呢!” 苏馥珮抿嘴笑,你怎么知道娘重了?你又没抱过。 小豆芽看着苏馥珮,似在说,爹爹说的!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 “是吗?”贺章打量了苏馥珮一眼,倒是觉得她美多了,脸色红润,眉眼间全是笑容,看来她和皇甫翊过得很幸福。 华萝衣看向苏馥珮道:“你怎么来了?翊亲王舍得让你独自出来?” 苏馥珮嗔道:“这是什么话?我来看好朋友,他不舍得也得舍得不是?” 华萝衣和贺章相视一笑,把苏馥珮请到桌子前坐下,贺章仍旧抱着小豆芽舍不得放开。 苏馥珮看着华萝衣问道:“你真要走啊?” 华萝衣淡了笑容,语气哀伤:“你知道我的处境!”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劝你留下来,你不能总是一味地退缩,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苏馥珮劝道。 华萝衣低下头去,她都不敢用真正的身份见人,哪还能去争取? 苏馥珮又看向贺章道:“贺章,刚刚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既然已经知道华姑娘为贺老将军取血的事,你就该知道她为你付出了多少。 一个女人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我摆明了和你说,如果换了是我,我绝对做不到,所以你眼前有这么好的女人,你还东张西望的,你就太愚蠢了! 华姑娘是难得的好姑娘,失去她,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所以我劝你一句,珍惜眼前人!” 贺章深吸一口气,看着苏馥珮道:“珮珮,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昨天晚上我一晚上没睡着,就是在想这件事情,我欠华姑娘太多了,她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什么都没为她做过。 如今我终于明白了,这个世上,除了爷爷外,华姑娘是唯一一个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人,如果这样我还不知回报,不知珍惜,我真的如你所说,愚蠢之极! 所以,我决定了,我要给她幸福,让她以后的日子不再有坎坷磨难,我要为她挡去风霜雨雪,给她依靠!” 苏馥珮一颗心落了地,满脸微笑地看着贺章,终于算个男人了! 华萝衣僵在那里,望着贺章一动不动,他说什么?他要为她挡去风霜?给她依靠? 他…… 贺章再看向华萝衣,满脸深情道:“华姑娘,你愿意给我一个爱你照顾你的机会吗?” 华萝衣眸中情绪莫名,呆坐在那里。 苏馥珮劝道:“华姑娘,给贺章一个机会吧,看他的表现,如果他做得不好再甩了他,我也帮你骂他!” 贺章感激地看了苏馥珮一眼,再对华萝衣道:“华姑娘,你不用担心什么,都交给我,我会办妥的,包括爷爷那里,我明天就带你进宫,让皇上为我们赐婚!” 苏馥珮笑道:“对,让皇甫赢赐婚,最好封个公主什么的,气气贺奉先,为你出口气!” 小豆芽听到苏馥珮的话,捂嘴一笑,然后对华萝衣道:“华姐姐,娘说贺叔叔是个好男人,只是太过孝顺了,娘还说,孝顺的男人都是值得嫁的,娘,是不是?”小豆芽说完转头询问苏馥珮。 苏馥珮刮了一下小豆芽的小鼻子,笑答:“是,小豆芽快劝劝华姐姐,让姐姐接受贺叔叔,然后给你买喜糖吃!” 小豆芽点头,对华萝衣道:“华姐姐,为了我的喜糖,你一定要答应贺叔叔哦!” 苏馥珮大笑,这小家伙劝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连华萝衣也被逗笑了。 “华姐姐,你笑了,是不是就答应了?”小豆芽欣喜问。 华萝衣宠爱地看了小豆芽一眼,然后看向贺章,眸中一片温柔。 “华姑娘,你答应我了吗?”看到华萝衣眸中的欣喜,贺章喜道。 华萝衣手心溢汗水来,好半响点了点头。 贺章开心不已,捧着小豆芽的头亲了亲:“谢谢你,小豆芽,你帮了叔叔大忙了!” 小豆芽抓了抓脸道:“贺叔叔,那我是不是有糖吃了?” 贺章点头,豪气道:“岂止是喜糖,你想吃什么叔叔都给你买!” 小豆芽笑得格外开心。 苏馥珮看着华萝衣由心地为她高兴。 华姑娘,你终于苦尽甘来了,以后你一定会像我一样幸福的,那么以前所受的苦都将不是苦,只是为现在的幸福垫的踏脚石! 华萝衣也看着苏馥珮,眸中尽是感动。 真的很谢谢你,为我报不平,为我担心出头,为我营造幸福,在这个世上我还在意的三个人,贺章,你,皇甫翊,一个是心爱之人,一个是朋友,一个是恩人,但我最感激的还是你,我们都要幸福! 苏馥珮突然想到一事,从怀中拿出那万两黄斤的提取单子来,放到桌子上道:“今日这个物归原主!” 贺章与华萝衣相似一笑,贺章拿起来塞回去给苏馥珮,笑道:“这是你应得的,你是我们的媒人,就算是我们给的谢礼吧!” 苏馥珮表现得十分惊讶:“龙泽山庄果然财大气粗,连谢礼都是万两黄金,我这个半路来的媒人赚大发了!” 华萝衣笑道:“别人肯定不会给这么多,你是珮珮嘛!” 苏馥珮拿起单子甩了甩道:“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大的醋劲?贺章,以后我可得和你保持距离了,否则哪天某人吃醋了,我失去的可是两个朋友!” 华萝衣脸上一羞,嗔道:“我想吃醋的是翊亲王才对!” 苏馥珮暗道,他是吃醋来着,由此可见,男人其实也很小心眼! 贺章笑看着华萝衣道:“我对珮珮的感情已经放下了,我现在只是她的好朋友,我祝福她和翊亲王,所以……” “我都知道,你不必解释!”华萝衣阻了他,满脸温柔道。 苏馥珮和小豆芽捂嘴偷笑,好腻人呀! ------题外话------ 明天我要回家参加我哥哥的婚礼,所以往后几天可能是更得少一点,等我回来后会补上的,爱你们,么么哒!有票票给花花甩一张哦,木马! 114 不惧阻碍,金殿求婚 华萝衣和贺章要留苏馥珮吃午饭,苏馥珮见已到正午时分,下山后定过了午饭时间,便答应了。 饭桌上,贺奉先对苏馥珮十分客气,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好像十分喜欢苏馥珮,以前对苏馥珮的厌恶竟不见一丝一毫。 “翊王妃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铭记于心,你与翊亲王的婚礼我极为想去参加,奈何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无法前去,翊王妃可不要怪罪!” 苏馥珮边吃饭边打着哈哈答道:“怎么会?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知道贺老将军的身体状况,自是能理解的。” 贺奉先更高兴了,再道:“那便好,以前我多有得罪之处,还望翊王妃也不要往心里去。” “刚说了我不是小气的人,自然不会记得那些破事了,贺老将军休要再提。”苏馥珮摆摆手大方道。 贺奉先松了口气,看着一旁乖巧吃饭一直没说话的小豆芽道:“小世子长得与翊亲王极像,将来也定是个文韬武略的人,可比贺章要强!” 苏馥珮边吃边答道:“贺老将军这会子看小豆芽的眼光貌似与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记得贺老将军说小豆芽是什么来着?” 贺奉先笑容一僵,看了贺章一眼,见贺章低头吃饭,似没听到他们的话一般,他快速恢复笑容,满脸愧疚道:“以前我是听信了谗言,不知道小豆芽是翊亲王府的小世子,为此我愧疚了许些日子,还请翊王妃见谅。” 苏馥珮点着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贺奉先听出苏馥珮是在呛他,淡了笑容不再说话,独自吃饭。 苏馥珮心头暗骂,死老头,势力眼,敢那样对华萝衣,呕死你! 华萝衣心中十分感激苏馥珮,知道苏馥珮是在为她出气,朝她笑了笑,给小豆芽夹了个鸡腿。 小豆芽道了声谢谢,双手拿着鸡腿啃起来,吃得满嘴的油,把华萝衣和苏馥珮逗乐了。 贺章也笑了笑,看了华萝衣一眼,还是对贺奉先道:“爷爷,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说吧!”贺奉先语气平静道。 饭前服了贺章拿来的药,整个人都舒服多了,不用再喝那怪味道的药,心情也好了许多。 贺章深情地看着华萝衣道:“我决定和萝衣在一起了……” 贺奉先脸色大变,看向华萝衣满脸怒火,筷子一砸阻了贺章的后话喝道:“我不同意!” 砸筷子的动作突然响起,将小豆芽手中没啃完的鸡腿都吓得掉到了桌子上,小豆芽瘪了小嘴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眸子一沉,赶紧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再给他夹了一个,哄了几句。 小豆芽看了贺奉先一眼,继续吃鸡腿。 闻听贺奉先的话,华萝衣动作一僵,似被人顶头浇了盆冰水,从头寒到了脚。 贺章也重重放了筷子,一脸怒气道:“我不是要征求你的同意,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你同不同意都与我们无关,我已经决定和萝衣在一起了,任何人也无法阻止我们!” 前车之鉴他铭记于心,那种刻骨之痛他不会再承受第二次,这次无论贺奉先如何闹,他也不会再放弃华萝衣。华萝衣为了他差点连命都没了,这样的女人,值得他用一生去疼爱。 苏馥珮暗竖大拇指,贺章好样的,挺你! 华萝衣感动不已,望着贺章眸中泪光泛滥。 贺奉先猛地拍着桌子喝道:“贺章,你想反了吗?我养你二十几年,你竟是如此回报我的?你要想娶这个女人,除非我死!” 桌子被拍得抖了抖,小豆芽吓得鸡腿再次掉到了桌子上,他看向苏馥珮一张小脸满是委屈,娘,鸡腿是不是不肯让孩儿吃?为什么老跑? 苏馥珮见小豆芽委屈的样子心疼不已,看向贺奉先怒道:“你还来这一套你以为贺章会怕吗?你这条命是华姑娘救的,死了正好回报了她,你看看你自己,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说是征战沙场为国立功的大将军,动不动就以死相胁,你算哪门子的英雄?我看是狗熊还差不多! 你可知道华姑娘为了救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连贺章和我都被感动了,就你整日一副趾高气扬,唯我独尊的样子,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鼻孔朝天,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你的一样,如此看不起人,我说你才是最让人看不起的那一个。 白活了一把年纪,就是一个势力眼,你这种人救活也是祸害人,倒不如不救,你要死是吗?好,没有人拦着你,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你若是死了,贺章和华姑娘马上拜堂,你确定你要死吗?” 奶娘的,死老头仍旧如此过份,以前那般辱她,现在又这般辱华萝衣,还吓得小豆芽的鸡腿掉了两次,骂得他不想死才是她的成功! 贺奉先愣在那里,胡子颤抖,脸上一阵红一阵黑。 贺章沉着脸,满肚子怒气。 华萝衣眸中尽是委屈。 苏馥珮见到华萝衣那模样,心疼不已,再骂道:“你贺家祖祖辈辈征战沙场,门楣光耀不可置否,但华姑娘也是个好名在外的神医,救死扶伤造了多少浮屠?可不比你征战沙场光彩少一分一毫,反而她是救人你是杀人,你死后要下地狱,而她是上天堂的,你凭什么看不起她?” 贺奉先眸中慢慢溢出恐慌来,他要下地狱?是吗?他一辈子为国为民,到头来落得个下地狱的下场?那他以前所做的都是错的? 贺奉先脑中一阵混乱,好半天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缓缓站起身来,一言未发摇摇欲坠地走了。 肖能武等人都被苏馥珮的话惊得愣在了那里,见贺奉先走了,赶紧追了上去。 苏馥珮转头看向贺奉先离去的身影,心中纳闷,贺奉先竟然没回话? 她看向贺章问:“我刚刚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贺章摇头,叹了口气道:“不重,不这样爷爷永远不会清醒,他既然没有回话,估计珮珮说中他的心事了,他会想通的。” 华萝衣满脸担忧,贺奉先性格倔强,又好面子,把贺家荣耀看得比命还重要,一时半会岂会想得通?看来想得到贺奉先的认可是不可能的了! 见华萝衣满眸顾虑,贺章微笑劝道:“你不用担心,明天进宫找皇上赐婚一切便可以解决了,到时候由不得爷爷不同意!” “贺章说得对,华姑娘,你不要气馁,坚持才是胜利!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为你加油的!”苏馥珮握拳给华萝衣打气。 华萝衣深吸一口气,笑道:“多谢翊王妃!” 听到这声翊王妃,苏馥珮不悦道:“和贺章一样,叫我珮珮就成了,什么王妃不王妃的也太生份了!” 华萝衣点头:“那你也和贺章一样叫我萝衣。”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打趣道:“我们都沾了贺章的光呐。” 华萝衣噗嗤一笑。 “这才对嘛,开心点。”苏馥珮拍了拍华萝衣的手劝道。 华萝衣点头,感动不已。 贺章看着她二人,满脸温柔的笑容。 吃过饭后,苏馥珮带着小豆芽离了龙泽山庄。 华萝衣与贺章终于在一起了,苏馥珮心情极好,在车里哼着小曲。 小豆芽拍着小手给她伴拍子,开心极了。 “前面何人!” 突然传来碧彤的喊声,马车停了下来,苏馥珮和小豆芽也停了下来。 “在下马聪,是翊王妃的好朋友,请翊王妃去吃东西,麻烦姑娘通报一声。”马聪儒雅的声音传来。 马聪?苏馥珮想了想,她什么时候和他成了好朋友?而且为了昨天晚上的事,她和皇甫翊还大吵了一架,她才不想和他做朋友呢! 她起身出了马车,撩开帘子拒绝道:“马公子,今日我没空无法相陪,马公子请回吧!” 马聪走过来笑道:“翊王妃如此不赏脸是怕翊亲王生气吗?看来传言翊亲王疼爱翊王妃之事是假的,翊王妃也与一般女子无二,只是个遵守三从四德的普通女子罢了!既然这样,马聪就不勉强了!” 怕皇甫翊?三从四德?这是啥玩意? 苏馥珮心头不悦,这个马聪简直胡说八道,她喊住他道:“谁说我怕皇甫翊,不就是去吃东西吗?谁怕谁?” 马聪勾嘴一笑,转身道:“好,美食天下,我等你,珮珮。”朝苏馥珮抛了个媚眼,马聪飞身而去。 苏馥珮暗叹,此人的轻功应在黑风之上,好厉害的人! 碧彤四人也是一惊,从没见过这么快的轻功,这人是谁? 看了马聪消失的方向一眼,碧彤担忧地问苏馥珮:“王妃真的要去吗?此人来历不明,还是回去禀报王爷吧!” “去,为什么不去?赶车去美食天下!”她倒要看看,这个马聪有何目的? 碧彤与众人相视一眼,还是依言让车夫往美食天下而去。 到了美食天下,苏馥珮拉着小豆芽下得马车来,门口有一小二在等她。 “是苏馥珮姑娘吗?马公子在二楼的翠竹间等您!” 苏馥珮点头:“带路!” 小二立即带着苏馥珮往楼上去。 苏馥珮走进去,里面仍旧热闹非凡,众小二忙得热火朝天,客人吃得开怀大笑。 银子呀银子,你怎么就跑到凌友善那去了呢?来我怀里吧! 苏馥珮一脸肉疼,拉着小豆芽带着碧彤四人上了二楼。 “苏姑娘,马公子在房间等您!”小二朝那紧闭的房门指了指后,笑着下了楼。 苏馥珮抬头看去,翠竹间三个大字印入眼帘,潦草肆意,像是大书法家所提,苏馥珮暗赞了一声,好字! 门口站了两个护卫,无比高大,见到苏馥珮来了,推开门,抱拳一礼道:“苏姑娘,我家公子在里面等你!” 苏馥珮点点头,拉着小豆芽走了进去。 碧彤四人要跟进去,却被两名护卫拦了下来:“我家公子只见苏姑娘一人,你们请在外面稍等!” “不行,我们要与王妃寸步不离!”碧彤冷声道。 “你们放心,我们家公子是君子,不会伤害苏姑娘!”二人坚决不让。 碧晴眸中闪现嘲弄:“自古以来哪个坏人说自己坏的,让开,否则休怪我们动手!” 二人仍旧不让。 苏馥珮见那二人如此坚决,也不愿进去了。 这个马聪虽然看上去不是坏人,但她现在成亲了,与男人独处一室在古代可不是件小事,传出去别说皇甫翊那醋坛子会闹她,就是别人也会说三道四。 她正要抬步出去,马聪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袭云灰色华服,尽显儒雅贵气,容貌似画,声如丝竹道:“听闻苏姑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骂太后皇帝,打王爷公主,在下佩服不已,所以想与苏姑娘交个朋友,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苏馥珮眯眼看着这个男人,年纪比她少几岁,虽总是带着笑容,但眉眼间却透着几丝历经苍桑的凄凉,连那身儒雅之气也盖不住由内而外透出的哀伤感,苏馥珮心头有种奇怪的感觉闪过,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谁身上有过! 这男人究竟是谁? 他明知道她的身份,皇甫翊的身份,还故意要接近她,必是有目的,但凭她女人的直觉,此人没有恶意,否则以他的武功,若是对她不利,压根不必大费周张请她来这里。 她倒十分好奇,他究竟想干什么? 苏馥珮收了视线,仰起下巴答道:“敢,如何不敢?”她看向碧彤四人道:“你们在外面等我!” “王妃!”四人齐声劝喊。 苏馥珮道:“不会有事的,马公子如此明目张胆请我来,出了事他也跑不掉!” “哈哈哈,苏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又有胆识,马某佩服!”马聪笑夸道。 四人心头着急,但又不敢违抗苏馥珮的命令,只好应道:“王妃若有事,尽管喊属下!” 苏馥珮点头:“放心吧!”说罢看了马聪一眼,带着小豆芽走了进去。 马聪命那两名护卫把门关上,然后跟了进去。 里面别有洞天,不像是个吃东西的地方,倒像是客房。 有书桌,座塌,字画,床,还有香炉飘着袅袅青烟,苏馥珮嗅到这香味,像极了华萝衣身上那股清寒之气,不由得转头看马聪,并不觉得哪里不妥。 马聪似知道苏馥珮在想什么,答道:“这香是取冬雪极寒之时盛开的梅花所制,故有一股清寒之气,有提神醒脑之用!” 苏馥珮点头,再左右看了看,问道:“这是你的房间?” 马聪将她们母子引到临窗的塌上,不经意地答道:“算是吧,来京城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苏馥珮抱着小豆芽坐上去,奇怪道:“轩辕谨说这里的雅间难得,你怎么还能有一间长期的?” “因为他和你一样抠门,你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马聪盘坐在塌上,儒雅笑道。 苏馥珮瞥了他一眼,朝面前那方矮桌看去,只见上面摆着棋盒,苏馥珮问:“你还会下棋?” 马聪笑道:“一个人无聊时打发时间罢了。” “你一个人下?”苏馥珮面露惊讶。 马聪笑着点头。 苏馥珮看了马聪一眼,不再作声。 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没有说话,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马聪,眨也不眨。 马聪看向小豆芽夸道:“这孩子真乖,如此安静,不过在下要与苏姑娘说的事,还是不要让他听到为好!”话未落手中的折扇已打开朝小豆芽煽了过去。 苏馥珮莫名其妙,朝小豆芽看去,只见他已经晕在了她怀里,她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马聪笑着安慰道:“苏姑娘不必着急,只是让他睡一觉而已,不会有半丝损伤!” 苏馥珮抚摸了一会儿小豆芽的小脸,将他搂在怀中,看向马聪狠道:“你的话最好是真的,否则敢伤小豆芽,我不会放过你的!” “放一百个心,在下伤谁也不敢伤翊亲王的小世子,否则翊亲王绝对会杀了我,虽然我武功比他高一点点,但他计谋无双,杀人于无形,在下还是怕的!”马聪儒雅地煽着风,嘴上说着怕,脸上却无半丝怕意。 苏馥珮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就好,你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马聪收了扇子,凑到苏馥珮面前笑道:“我喜欢你,非常喜欢,所以……” 苏馥珮眉头一拧,抱起小豆芽起身就走。 马聪轻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不急不慢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苏馥珮顿了步子,黑着脸转身看去,咬牙道:“我不想听!” 马聪胸有成竹道:“你会想听的,珮珮。” 这男人,一会苏姑娘,一会翊王妃,一会又珮珮,他以为是在训猴儿? 但看他脸上的自信,苏馥珮心底的好奇又被勾了出来,眸子微眯,走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 马聪打开门:“珮珮慢走!” “王妃,你没事吧?”碧彤四人见苏馥珮出来了,立即迎上来问道。 “我没事!”苏馥珮神色有些沉重。 碧彤四人见苏馥珮脸色不好甚是奇怪,发现小豆芽闭着眼睛,立即问道:“小世子怎么了?” “睡着了而已!”苏馥珮淡淡道。 四人松了口气。 马聪在一旁儒雅而笑,满身风华。 苏馥珮看他一眼,神色复杂道:“你说的最好是真的,否则你就死定了!”说罢抬步离去。 马聪朝苏馥珮微笑,望着她离去后笑容淡去,我也希望是假的! 苏馥珮出了酒楼上了马车立即吩咐回府。 车夫答是,驾马离去。 碧彤四人相视一眼觉得苏馥珮十分奇怪,赶紧驾马跟上。 苏馥珮坐在马车里,眉头紧锁,看着熟睡中的小豆芽,紧了紧怀抱,该死的马聪,为什么要告诉她,搞得她心头一片混乱。 回到王府后,苏馥珮直接将小豆芽抱去他房间让他睡下,而后回了房间。 只见钟棋蓝鹫守在门口,苏馥珮问道:“皇甫翊呢?” 钟棋答道:“回王妃,王爷在休息。” “大白天的睡觉?”苏馥珮有些惊讶,推门进去。 钟棋想说点什么,却见苏馥珮已经进去关上了门。 苏馥珮进得房间,果然见皇甫翊在床上睡觉,而且睡得十分沉,连她进来也没醒,她十分奇怪,皇甫翊武功很厉害,一点风吹草动都听得到,今日怎么会没反应? 她坐下来,在床边看着他,见他脸色有些不好,她心疼地抚上去,原来有那么多事是我不知道的,皇甫翊,我突然觉得一点也不了解你,好陌生,怎么办? 皇甫翊被苏馥珮吵醒了,睁开眼睛一看,见苏馥珮回来了,正奇怪地看着他,那种眼神是他从未见到过的,复杂得让他看不出情绪。 皇甫翊心头闪过一丝慌乱,脸上却布上笑意道:“丫头,回来了?” 苏馥珮点头:“回来了,你怎么睡得这么沉?” 皇甫翊握着她的手吻了吻答道:“没什么,就是累了。” “哦。”苏馥珮应了声,眉头紧锁。 见苏馥珮的模样似不开心,皇甫翊坐起来问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苏馥珮摇头:“没有,只是为华萝衣和贺章担忧。” “担忧什么?”皇甫翊理了理苏馥珮耳边的发柔声问。 苏馥珮答:“贺章决定和华萝衣在一起了。” 皇甫翊笑道:“这是好事啊,你不是该开心吗?” “是好事,但是贺奉先那老顽固不同意,贺章决定明天带华萝衣进宫求皇甫赢赐婚!”苏馥珮叹了口气道。 皇甫翊握着她的手劝道:“贺章为了华萝衣态度如此决绝,可十分难得,你作为他们的好朋友,该为他们加油!” 苏馥珮点头,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突然又想到什么,叹了口气道:“唉,算了,顺其自然吧!” 皇甫翊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很无奈的样子,这可不像平时那个充满力量的苏馥珮!” 苏馥珮看着皇甫翊道:“应该是累了吧,下了山又被马聪请去吃了东西。” 皇甫翊脸色一沉:“马聪?” “是啊,我现在发现,他那个人还不错,可以深交!”苏馥珮云淡风轻道。 皇甫翊心头十分不爽,没好气道:“才吃过一顿饭你就被收买了?” “我真心觉得他不错……你不会懂的,我有点累睡一会儿,晚饭不吃了不用喊我!”苏馥珮爬到床里面睡下。 皇甫翊眉头紧拧,苏馥珮才出去不到一天,怎么感觉生疏了不少?她和马聪发生了什么事? 想问她,见她侧着身子背着他无比疏离,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他满肚子怒火掀被下了床,看了苏馥珮的背影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皇甫翊走后,苏馥珮转过身来,平躺着,两个眼珠子直直望着帐顶,她的命运将会如何安排? 皇甫翊出得房门,将碧彤四人招到书房,怒气问道:“王妃与马聪发生了什么事?” 碧彤答道:“回王爷,属下不知!” “让你们四个贴身跟着他们母子,你们竟然不知,那本王要你们做什么?”皇甫翊低吼道。 “属下该死!”四人赶紧低头抱拳请罪,碧晴答道:“当时马聪用激将法让王妃独自进了雅间,不让属下等跟随,半个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小世子睡着了,两人神情怪异!” 皇甫翊拧眉,这个马聪,身手十分不简单,故意接近丫头,绝对是有目的,而丫头是被他的话蛊惑了,他想知道的是,他们究竟在里面说了什么? 突然想到一事,皇甫翊眸子一沉道:“把青绝找来。” 碧彤应是,转身出去,片刻把青绝领了进来。 “王爷,您找属下?”青绝恭敬问道。 皇甫翊沉声问:“昨天晚上你在暗处可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景象?” “有。”青绝答道。 皇甫翊眸子一眯:“说。” “王爷,昨天晚上,我提前易容去了酒楼,恰巧坐在了马聪旁边的桌子,亲眼看到轩辕谨王的勺子是马聪用内力吸过去掉进他碗里的!”青绝回道。 “果然如本王所料。”皇甫翊冷哼一声:“本王昨晚就觉得奇怪,轩辕谨就那样随手一扔,勺子如何那般准确地落到了马聪的碗里?” 青绝再道:“此人武功极高,怕是在王爷之上,王爷得小心防备。” 皇甫翊点头,问碧彤四人:“你们说王妃从房间出来,小世子睡着了是吗?” 四人答道:“是!” 皇甫翊站起身来:“本王去看看。” 说罢领着一众人去了小豆芽的房间,皇甫翊查看了小豆芽一番,语中尽是寒意:“是迷药!” 众人一惊,青绝问道:“我们要不要出手?” 皇甫翊摇头道:“不必,去查马聪的身份,立即回来禀报!” 青绝抱拳领命,转身离去。 皇甫翊看着熟睡的小豆芽,眸子布上狠光,敢动丫头和小豆芽,无论是谁都得死! 翌日天大亮,苏馥珮才醒来,梳洗好出门问连妈妈:“皇甫翊呢?” 连妈妈回道:“小姐,王爷进宫早朝了!” “他不是免朝的吗?怎么今天要去早朝?”苏馥珮奇怪问道。 连妈妈答道:“老奴也不知,听说今日要与南晋国商量睿佳公主嫁到南晋国的事!” 说到皇甫睿佳,连妈妈眼中有道慌乱的神色闪过,却未让人察觉。 苏馥珮点点头,再问:“他走时可有说什么?” 连妈妈答道:“没有。” 苏馥珮撇撇嘴:“小豆芽呢?” “世子在偏厅用早膳!” 苏馥珮哦了一声,往偏厅去。 皇宫金銮殿。 文武百官整齐站立两旁,满脸恭敬。 皇甫翊身着朝服,气宇轩昂地站在一边首位,神情平静。 南宫夜一身冰寒站在殿中,无比神气。 龙椅上,皇甫赢满脸笑容,欢喜道:“今日朕答应南晋皇帝的联姻,我国睿佳公主嫁到南晋国,从此两个为姻亲之邦,长期友好。” 南宫夜挺傲答道:“那就谢皓月国主了。” 兰海深吸一口气,领着群臣恭贺:“恭喜皇上,恭喜南宫帝!” “哈哈哈!”皇甫赢大笑道:“朕已命人挑好日子,三日后是良辰吉日,不知南宫帝意下如何?” 南宫夜冷笑,三日后?皇甫赢如此想让他离开皓月国?他答道:“既然皓月国主已挑好吉日,朕自然没有意见,就听皓月国主的,三天后迎娶睿佳公主回南晋国完婚!” 皇甫翊看了南宫夜一眼,嘴角带笑。 皇甫赢一颗心落回肚中,正准备散朝让各人去准备,有宫人来报:“皇上,龙泽山庄少庄主求见!” “贺章?”皇甫赢奇怪,他来金銮殿做什么?想了想还是大手一扬道:“宣!” 没过片刻,贺章与华萝衣出现在殿门口。 百官见得贺章一袭竹青色华服,满身俊逸,风度翩翩,华萝衣身着雪白轻衫,高贵清雅,绝美似仙,好一对男才女貌! 大伙不由得四下议论起这二人来此的目的。 南宫夜紧紧盯着华萝衣,眸中尽是犀利。 华萝衣感到南宫夜的目光,心头一跳,心头慌乱起来,但看皇甫翊在此,微微放了心。 二人进得殿来,双双跪地:“参见皇上。” “平身吧!”皇甫赢看着二人问道:“贺章,华姑娘,有何事来金銮殿?” 贺章华萝衣起得身来,贺章抱拳拜道:“皇上,今日贺章前来,是想求皇上为我和萝衣赐婚的!” 原来是来请求赐婚的?百官又小声议论起来。 皇甫翊赞许地看了贺章一眼。 南宫夜眸光森寒,成亲? 皇甫赢眸子微喜:“求朕为你们赐婚?” 贺章点头答道:“贺章已经决定娶萝衣为妻。” 皇甫赢心头喜悦,贺章与华萝衣在一起也是上策,华萝衣只是个大夫,不会对他的皇位造成影响,虽说皇甫翊已答应不让先皇的遗旨公众,但他心中还是不放心,如此一来,他就彻底放心了。 “哈哈哈!”皇甫赢又大笑起来,看着二人道:“原来今日双喜临门,朕觉得贺章与华姑娘也是十分般配的一对,既然如此,朕准……” “等等!”突然一道喊声传来,阻了皇甫赢的话,众人一惊,齐齐转头朝殿门口看去。 ------题外话------ 今天回家了,车上八小时,晕车的人伤不起呀! 天气又冷了,亲们要注意加衣服,群么么! 115 被迫离开,夜遇故人 只见殿外,皇甫睿佳正扶着端太妃急步而来,身后跟着无数宫人,阵势浩大。 兰海脸色一变,她怎么来了?事到如今,她来也没有用。 皇甫翊眸子微沉,思索着什么。 贺章与华萝衣相视一眼,心头闪过一丝慌乱。 皇甫赢收了笑容,看着那母女俩及身后的宫人,眸子微寒。 端太妃母女进得殿来,皇甫睿佳给皇甫赢行了礼,狠狠瞪了华萝衣一眼,仰头挺胸无比得意,想嫁给贺章,你也配? 皇甫赢沉声问道:“端太妃,这是金銮殿你们不可来此,有什么事等退了朝再找朕吧!” 端太妃笑道:“皇上,此事非得在此处说,今日本宫前来,是想告诉皇上,你不能答应贺章的求婚,也不能答应睿佳与南晋国的联姻。” 文武百官知道端太妃不愿意皇甫睿佳嫁到南晋国,特意让兰海游说他们阻止,可是如今兰海已经不再阻止了,她竟公然前来反对,这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皇甫赢沉声道:“朕金口已开,已经答应睿佳嫁到南晋国了,端太妃不必再说!” 端太妃脸色平静道:“但是在多年以前,睿佳的婚事已经定下了,皇上若再将睿佳指给他人,那先前的婚事该如何?” 众人大惊,皇甫睿佳指婚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兰海看着端太妃,这事她为何没告诉过他? 皇甫翊眸子一沉。 皇甫赢脸色大变:“睿佳指给谁了?朕如何不知?” “睿佳早年已指给龙泽山庄少庄主贺章!”端太妃仰头答道。 众人大惊。 贺章与华萝衣身子猛地一僵,什么? 皇甫翊眸子一寒,怎么可能? 皇甫赢拳头拽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南宫夜看了看贺章与华萝衣,又看了看皇甫睿佳,忽然笑了,既给了他借口起兵,也让华萝衣痛不欲生,一剑双雕,很好! 贺章回过神来对端太妃道:“此事我如何不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与睿佳公主有婚约?如果空口白话,贺章是不会承认的!” 皇甫睿佳气道:“那日在龙泽山庄贺老将军病床前,你亲口答应要娶我的,你想反悔?” 贺章松了口气,看了华萝衣一眼,让她别担心,而后对皇甫睿佳道:“那只是一时玩笑,公主岂可当真,如果我真的要娶你,早就给你定情之物了!” 皇甫睿佳气道:“你说要娶她,你给她定情之物了吗?” 贺章仰头道:“当然。”他轻声对华萝衣道:“拿出来给她看看!” 华萝衣点头,将一块玉佩拿出来,给皇甫睿佳看。 皇甫睿佳咬唇怒道:“贺章,这是你贺家的祖传玉佩,贺家世代相传,你竟给了这个女人?” 贺章道:“这下公主该相信贺章当初所言是玩笑了?众所周知,这块玉佩由贺家嫡子孙代代相传,如今我把它给了萝衣,足以证明我要娶她的决心。” 皇甫睿佳气得满脸通红,朝端太妃撒娇。 皇甫赢脸色好看了些,沉声道:“睿佳,不要胡闹了,这是议朝事之地,赶紧扶你母妃回宫休息!” 贺章与华萝衣相视一眼,安下心来。 皇甫翊厌恶地收回视线,真想不通先皇如何会喜欢皇甫睿佳? 百官也摇摇头,原来是一句戏言,真是胡闹。 端太妃拍了拍皇甫睿佳的手,让她不要着急,扫了众人一眼,妩媚笑道:“皇上,本宫有先皇的赐婚旨意!” 众人大惊,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齐齐看着端太妃。 贺章华萝衣脸色大变。 皇甫翊也朝端太妃看去,眸中寒光阵阵。 兰海拧眉,她竟有先皇的旨意,却没有告诉他? 皇甫赢脸色暗沉,父皇怎么留了那么多的旨意?而且都是他不知道的! “遗旨现在何处?”皇甫赢问。 端太妃朝身后太监道:“请先皇圣旨!” 一名太监立即捧着一道圣旨出来,走到殿中捧过头顶。 众人一见,立即跪地。 皇甫赢也从龙椅上下来,单膝跪了地。 太监在端太妃的示意下,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公主睿佳,活泼动人,率真可爱,深得朕心,龙泽山庄为国安邦,功不可没,贺章年少有为,朕十分喜欢,朕意,将睿佳公主赐与贺章为妻,终生不可休弃,钦赐!” 贺章脑中一阵轰隆,身子僵硬,那终生不可休弃几个字直直撞进他耳中,撞得他一阵耳鸣。 华萝衣脸色苍白,全身冰寒。 皇甫翊拧眉,先皇旨意,谁也不可违抗,贺章必须要娶睿佳了,那华萝衣…… 皇甫赢咬了咬牙,掀袍起身,接过圣旨看了看,确实是先皇亲笔写的圣旨。 众人起身。 贺章仍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皇甫睿佳得意不已,走过去道:“贺章,我早就说我们是天生的一对,这下看你还敢不娶我?” 贺章咬牙吼道:“滚!” 皇甫睿佳拽紧拳头,满脸通红,贺章,你竟敢当着这么多人吼本公主! 皇甫赢将圣旨交回给太监,回了龙椅,沉着脸不作声。 好半响,贺章猛地抬头看向皇甫赢道:“皇上,贺章不愿娶睿佳公主!” 众人大骇,贺章这是要违抗先皇旨意? 皇甫睿佳眸子通红,贺章,你竟为了这个女人违抗父皇的圣旨,你好大的胆子!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温暖,贺章,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值得让我付出的人,今日你为我做的,无论以后我们能不能在一起,我都心满意足了! 皇甫赢叹了口气道:“贺章,先皇旨意谁也不可违抗,你还是奉旨娶睿佳吧!” 一直看戏的南宫夜冷笑一声道:“这么说,南晋皓月两国的联姻就此作罢?” 皇甫赢道:“南宫帝可选其它公主联姻,十公主与睿佳相差一岁,也是个美人,南宫帝……” “不必了!”南宫夜冷冷打断他道:“皓月国对盟国的如此敷衍,先前朕要娶苏馥珮,后说她是翊王妃,朕已作罢,如今要娶睿佳公主,又说已与别人定婚,你们竟如此玩弄朕?” 众人默不作声。 皇甫翊眸子深遂,这件事情谁也没有料到,先皇留了赐婚旨意,没有任何人提过,可谓是措手不及。 皇甫赢咬牙道:“此事朕也不知,当初先皇下旨时,朕年纪善小,也没有任何人提过此事,朕若知晓此事,岂会如此?” “全都是你的借口,既然如此,皓月国就等着南晋国举兵而来吧!”南宫夜说罢,甩袖而去。 皇甫赢咬牙切齿,看着端太妃母女,红颜祸水! “翊亲王跟朕去御书房,退朝!”皇甫赢怒气离去。 皇甫翊应了是声,看了贺章与华萝衣一眼,跟随而去。 百官摇头散去。 端太妃喊住兰海道:“兰大人,本宫想与你商量一下颂儿上学堂之事,你跟本宫去御花园走走吧!” 兰海沉声道:“是。” 皇甫睿佳看了贺章一眼,撅着嘴扶着端太妃离去。 贺章还跪在地上,华萝衣走到他身边拉他:“贺章,算了,回去吧!” 贺章抬头看向华萝衣,眸中尽是痛苦,他声音嘶哑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萝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命运要被别人掌控?我已经决定不顾一切要和你在一起,就连爷爷也不再顾,可是现在他们却说,我与皇甫睿佳是夫妻,谁听过我的意见?” 华萝衣跪下来,握着他的手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也许我的坎坷还没完,我的命没有珮珮那么好,还不是能幸福的时候,我认命了!” “不,不能认命,我去求皇上,求皇上让我们在一起!”贺章急道。 华萝衣拉着他:“没用的,这件事情皇上也做不了主,连翊亲王都没有说话不是吗?如果可以改变,翊亲王早就开口了,贺章,不要白费心机了,你娶睿佳吧,我走!” 贺章一把抱住华萝衣:“不要离开我,萝衣,不要再离开我!爹娘离去时,他善在襁褓,从未见过他们的模样,只能在爷爷手中的面粉娃娃中得见,珮珮离去时,我的痛你知道,如今你也要离我而去的话,贺章生无可恋!” 华萝衣泪水滚落,拳头拽紧,我也不想,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那是先皇的旨意,谁也不能违抗! 贺章眸中泪水滚落,再道:“为什么皇甫睿佳是公主,为什么公主不是你,如果是你多好?” 华萝衣身子一僵,公主?皇甫睿佳? 她眸光一闪,对,只要皇甫睿佳不是公主就行了,这样贺章就不用娶她了,突然又想到什么,眸光暗了下去,身子颤抖起来,不,不会的,不会是这样! 感到华萝衣不对劲,贺章放开她道:“你怎么在发抖?” 华萝衣脸色惨白,摇摇头,好半响给他擦去眼泪,劝道:“回去吧,贺章,回去安静地想一想。” 贺章吸了吸鼻子,再搂了她一会儿,两人起身离去。 御书房。 ‘哗啦!’ 皇甫翊刚踏进御书房,便听到一声巨响,脚下飞来无数道奏折。 “皇上息怒,小心龙体啊!”福禧跪在地上劝道。 “岂有此理,本来已经成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朕的大事!”皇甫赢怒喝道,抬头见皇甫翊站在门口,立即道:“六弟进来。” 皇甫翊脸色沉重,大步迈进去。 皇甫赢道:“六弟,如今该如何是好?” 皇甫翊想了想道:“唯今之计,也只能命杨翰全力抵抗了,皓月国休养半年之久,兵力已恢复如常,当年三国同时攻打,仍旧能抵挡,如今南晋国一国前来,皇上不必太过担忧!” 皇甫赢心稍安:“只能这样了,还有贺章那里,该如何是好?他态度坚决,不愿娶睿佳,如果因此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真是多事之秋!” 皇甫翊自然知道皇甫赢说的事端是什么,安慰道:“贺章那里,臣弟会去劝。” 皇甫赢点头:“六弟的话贺章还是会听的,就麻烦六弟了。” “既然如此,臣弟先行告退!”皇甫翊道。 皇甫赢点头:“六弟去吧,好好安抚贺章,朕也是无可奈何,朕比任何人都不想他娶睿佳!” 皇甫翊答了声是,转身而去。 御花园。 端太妃已让皇甫睿佳去准备成亲的事了,将宫人也止退在远处。 此刻端太妃与兰海两人在园子慢慢走着。 介时百花慢慢开放,阳光明媚,御花园一片姹紫嫣红。 端太妃心情大好,摘了朵花独自戴到头上,然后问兰海:“好看吗?” 兰海看得愣了愣,低头答道:“端太妃绝美,与年轻时丝毫未变,自是戴什么都好看的!” 端太妃被夸得心花怒放,羞笑道:“你还和以前一样会哄本宫!” 兰海头更低了,不再作声。 端太妃道:“你在怪本宫?” 兰海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手中的先皇的赐婚旨意,而是让我煽动群臣阻止皇上?” 端太妃笑道:“本宫想看看你对本宫的情意还有多少,还想看看有多少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兰海沉了脸:“你在怀疑我?当初若不是你执意要进宫,我……” “别说了!”端太妃淡了笑容道:“都过去了,以后才是我们的好日子,只要宁儿当上皇帝,你我还怕不能在一起吗?” 兰海道:“有翊亲王在,怕是难!” “怕什么?我们手中有王牌,到时候只要公众,对他来说……” 兰海脸色大变道:“不可,这件事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公布,否则你我都没命了!” “你在怕什么?”端太妃不悦道。 兰海叹了口气道:“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什么?你为什么没告诉本宫!”端太妃大惊。 兰海转过头道:“告诉你又有如何,不过是给你增加烦恼!” “告诉本宫,本宫就找人解决他!”端太妃脸上布上狠毒。 兰海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宁亲王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都未能如愿,太妃娘娘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端太妃咬牙:“难道我们就要被他限制一辈子?” 兰海叹了口气道:“当年的事神不知鬼不觉,不知道他如何会知道的,所以他的能力可比皇上强,你不能小瞧,不过,我奇怪的是,他只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好像不知道兰雪母亲的事!” 端太妃笑道:“皇甫翊是孝子,这很正常。” 兰海点头。 端太妃想了想道:“既然如此,皇甫翊惹不得,本宫就先把朱太妃解决了,免得她在后宫耍威风。” 兰海道:“你不怕她将我们的事说出来?除了皇甫翊外,他可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端太妃狠道:“她若敢说,我就敢说她与皇甫赢之间的勾当,这件事是皇甫赢的心病,最怕的还是他们,大不了到时候三败俱伤,谁也不要好过!” 兰海一脸沉重:“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扯上兰雪,否则以皇甫翊对兰雪的疼爱,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到时候你我都活不了!” 端太妃道:“放心,我知道轻重!” 兰海重重叹了口气。 端太妃笑道:“不用担心,再怎么样我们手中也有保命符,最坏的结果就是大家一起死,谁也不会好活!”她抬头望了望远处道:“陪本宫去那边赏花吧!” “是!”兰海应下,随着端太妃往那百花开得最盛之处而去。 没过多时,端太妃金銮殿上拿出先皇旨意之事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百姓闻听南晋国怒气而去要攻打皓月国,顿时慌乱不堪。 而后又传出夏昌国也离去了,好像也不怎么高兴,整个皓月国人心惶惶。 苏馥珮听到这个消息,呆了好一会儿,然后把端太妃和皇甫睿佳一通大骂,骂过之后,起身就要往府外冲。 没看到皇甫翊回来了,一把撞到了他怀中。 苏馥珮撞得一阵头晕目眩喊道:“皇甫翊,你是铜墙铁壁吗?疼死我了!” 皇甫翊搂着她心疼道:“你这丫头,跑那么快做什么?” “我要去找华萝衣,她现在一定很难过,我去劝劝她!”苏馥珮担心道。 皇甫翊将她拉回去,边走边劝道:“让她安静一下吧,现在她估计谁也不想见,明天我们再去找他们!” 苏馥珮叹了口气:“皇甫翊,怎么会这样呢?他们昨天才在一起,今天又面临这么大的噩耗,一定伤心死了,连我都无比难过,他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想到华萝衣眸中的清寒无助,苏馥珮就心疼。 皇甫翊搂她入怀哄道:“别难过,我会想办法的,一定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就别操心了,安心养好身子吧!” 苏馥珮点头:“你向来有办法,这次也会有办法帮他们的。” 皇甫翊温柔一笑,拉着她走回去。 贺章与华萝衣回到龙泽山庄,便见得贺奉先坐在前厅等着他们。 贺章对华萝衣道:“你先回房。” 华萝衣点头,转身而去。 贺章看了贺奉先一眼,大步迈进去道:“你早就知道端太妃手中有先皇的圣旨对吗?” 贺奉先平静道:“是。” “你为什么不早说?”贺章怒问。 贺奉先挑眉看他:“早说你又能如何?先皇的旨意连皇上也不能违抗,难道你还有办法?” 贺章转过身去,怒不作声。 见贺章如此难过,贺奉先心头一软,叹了口气道:“我一直让你与睿佳公主培养感情,就是因为你们之间从小有婚约,你听了我的话吗?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就是没看上睿佳公主,现在都是你自做自受!” “我不管,反正我不会娶睿佳,就算杀头我也不会娶她!”贺章吼道。 贺奉先猛拍桌子,怒道:“你敢!这是你生下来就注定的命,由不得你违抗!” “你看我敢不敢?我不喜欢睿佳,这辈子我不娶我也不会娶她,要娶你娶好了!”贺章怒气说罢,转身而去。 贺奉先一把将桌子翻了,气得胡子抖动。 肖能武赶紧劝道:“老将军息怒呀!您身子刚好些,可不能再动这么大的气!” 贺奉先气喘吁吁道:“这个逆子,是想毁了贺家,毁了龙泽山庄,我这把老骨头还留着做什么?” 肖能武劝道:“少庄主年轻气胜,现在在气头上,等他想明白了,自然会知道老将军的良苦用心了,老将军不妨等些时候再说。” 贺奉先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去找华萝衣。” 肖能武应了声是,扶着他往华萝衣房间去。 华萝衣回到房间坐着发呆,突然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贺章来了,打开门一看是贺奉先,她脸色微变,还是将他请了进来。 贺奉先坐在桌子前,又将那万两黄斤的提取单子拿出来道:“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这个还是给你吧!” 华萝衣双手拽紧,咬了咬唇瓣,转过身去。 贺奉先再道:“我知道你对贺章的情份,当年反对你们,就是因为贺章与睿佳公主的婚约,先皇的意思是,要让贺章与睿佳公主自生情意,所以才不让我们过早宣旨,没想到却闹出如此多的事端来。 华姑娘,你是个好姑娘,你既然爱贺章,你就为贺章想想,先皇的旨意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违抗的,贺章现在为了你要抗旨,你应该知道这对贺家对龙泽山庄来意味着什么?贺家一门战死无数先辈才换来今日荣耀,贺章与睿佳的婚事可以说是贺章的父亲用性命换来的,你要让贺章成为一个不忠不孝的人吗?” 华萝衣猛地后退一步:“不,贺章不喜欢睿佳公主,如果强行让他们在一起,贺章会痛苦一辈子的!”她不想让贺章痛苦,她要陪着他。 贺奉先再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贺章当初也不喜欢你不是吗?他那么喜欢翊王妃,还不是一样可以放下,所以我相信他也会喜欢上睿佳公主的!” 华萝衣紧紧拽拳:“可是,可是……”可是我放不下他!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答应离开贺章?”贺奉先问道。 华萝衣拧紧眉头不作声,眸中尽是痛苦,她差点放尽了自己的血,才换来贺章的感动和感情,如今却又要让她放弃,她不甘心! 贺奉先没听到华萝衣答话,似下了个决定,站起身来,朝华萝衣跪去:“就当我求你!” 华萝衣猛地惊醒,扶住他道:“贺老将军!” “老将军!”肖能武也向前扶住他。 贺奉先看着华萝衣道:“贺家一门只有贺章一根独苗,我不能看着他违抗圣旨被杀,也不能让贺家破败,只要你肯离开贺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华萝衣闭上眼睛,沉痛万分,好一会儿睁开眼睛,眸中尽是泪水,张了张嘴道:“我答应你便是!” 贺奉先脸上一喜:“真的?” 华萝衣痛苦地点头。 “这个你拿着。”贺奉先将那张单子递给华萝衣。 华萝衣无力道:“不必了,我不是为了银子才和贺章在一起的,请不要玷污我的感情!” 贺奉先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你收拾一下吧!”然后让肖能武扶着离去。 贺奉先走后,华萝衣扶着桌子坐下,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拿出贺章昨天晚上给她的玉佩,紧紧贴在心口。 昨天晚上,贺章才将这块玉佩给她,说了那么多让她坚持坚定的话,让她充满了力量,如今玉佩还没捂热,她却没有资格再拥用,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爬在桌上痛哭不已,将一生的悲痛都倒了出来。 直到天黑时分,华萝衣才停下来,抹去泪水,给贺章写了封信将玉珮压在上面,打开门离去。 经过贺章的房间时,见里面漆黑一片,她心痛万分,看了好一会儿,终是狠决地飞身离去。 天空挂着一轮孤月,淡淡的月华洒落,照在华萝衣单薄的身影上,无比凄凉。 她沉重地走在下山的路上,旁边的树林里时不时传出几声怪叫声,渗人之极。 华萝衣突然觉得很冷,不由得抱住手臂,听到一阵响动,她猛地止了步子,抬头朝响动处看去,只见空中飞来几名黑衣人,落在她面前,拿剑指着她! 华萝衣看着那几名杀气腾腾的黑衣人,满身清寒地问道:“你们是谁?” “是我!”一道冰寒的声音传来,那几名黑衣人赶紧退到两边。 华萝衣抬头看去,只见一道黑影慢慢朝她走来,她眸子一惊,猛地退后几步。 116 身份暴露,英雄救美 那道黑影慢慢走出来,走到华萝衣面前,满身寒气瞬间扑向华萝衣,那双犀利的眸子中却有丝笑意。 华萝衣看着那男人,一袭黑金龙纹华服,头戴金冠,满身帝王威严,身上的寒意快要将她冻僵了,她一颗心砰砰直跳,南宫夜怎么会在这等着她? 南宫夜在她面前停下,负手而立,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朕找得你好苦,妹妹!” “你如何知道是我的?”华萝衣惊问。 “若非那天在翊亲王府你拦着朕抓岭南奇老,朕还没怀疑到你,前些天暗伏在龙泽山庄听到你与贺章的话,朕这才知道皓月国的神医华萝衣竟是个冒牌祸,原来是朕一直在寻的——司马国公主司马雁!”南宫夜眸子森寒道。 华萝衣满身怒火,紧紧拽着拳头。 见华萝衣怒气的模样,南宫夜冷笑一声道:“好妹妹,你可让朕找得好辛苦!” “别这样叫我,你不配!”华萝衣冷喝道。 南宫夜并不在意,眸中带笑道:“再怎么说你也是司马静的亲妹妹,司马静曾是朕的女人,所以你也算是朕的亲妹妹!” “闭嘴,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姐姐那么爱你,你却为了你的太子之位,将她贡献给了你的父皇,姐姐为保清白,伤了昏君,落得个五马分尸,国破家亡的下场!南宫夜,亲手杀了一个如此爱你的女人,灭了她的国家,你良心何在?”华萝衣怒骂道。 若非因她是地阴寒体,国师说她命运坎坷多难,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父皇母后忍痛将她送到山中学医,她岂能活着? 她一直恨着父皇母后,所以从来没有下过山,那年她终是下了决心,想回宫探望他们,却亲眼见到国破家亡的一幕,无意间被南宫夜发现她的存在,派无数杀手追杀她。 她轻功厉害,逃了十天十夜,阴差阳错逃到了皓月国,被皇甫翊所救,当时华萝衣病死,皇甫翊便让她顶替了华萝衣的身份。 南宫夜眸中一片沉痛,喝道:“不要说了!” “不说?”华萝衣冷冷一笑:“你也会怕?午夜梦回之时,你是不是常常梦到姐姐回来找你,她满身是血地掐着你的脖子!”华萝衣痛苦道。 南宫夜上前一步,掐住了华萝衣的脖子怒道:“朕让你住嘴!朕也不知道静儿对朕的情那么深,会伤了父皇!” “是吗?”华萝衣顾不得脖子上的痛意,瞪着南宫夜道:“你也会愧疚?如果你真的愧疚,你为何要灭我司马国,你怕姐姐已非完壁之身而让那昏君加罪于你,残忍将姐姐杀死,这就是你所说的愧疚?” 南宫夜满身愤怒,眸中一片沉痛。 “老天有眼,这件事情让翊亲王知道了,成了你最大的威胁与痛苦,我想这就是报应!”华萝衣冷笑道。 只可惜皓月国太弱,否则早日揭穿他,他岂能坐上皇位? “当初是父皇逼我的,不是我的本意,静儿是朕最爱的女人,若非被父皇看中,朕如何会将她献给父皇!”南宫夜反驳道。 他是怕司马静非处子之身的事被那老不死的知道,但他没想过要杀她,都是那老不死的逼他的,所以他亲手解决了老不死的,为司马静报了仇! “可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你太子之位才将姐姐献给昏君的,否则为何姐姐进宫第二日,你便被封了太子?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翊亲王知道,三国皇帝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你以为你瞒得住吗?我告诉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南宫夜用力掐住华萝衣,怒吼道:“别再说了,否则朕马上杀了你!” 华萝衣呼吸有些困难,但却无所畏惧道:“你杀吧,反正我司马国也只有我一人独活,我报不了仇,活着也没意思,不如去地府陪我的亲人。” “好,既然你这么想死,朕就成全你,让你去地下找你姐姐!”南宫夜掐住华萝衣脖子的手猛地用力,眸中尽是杀气。 华萝衣瞪着她,她已生无可恋,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这时,突然响起一道丝竹般悦耳的声音:“夜下杀人?真好看!” 南宫夜猛地一惊,对着夜空问道:“谁?鬼鬼祟祟的,出来!” 几位黑衣人也挥着剑四下查看。 “南宫皇帝真是令人敬佩,半夜三更在此欺负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此事若让南晋国子民知道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那道声音再次飘然而来,一道白影闪过,翩然落在了南宫夜身后。 华萝衣看过去,是那天给她药的马聪。 南宫夜猛地转身看去,见是名不足双十年华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把玉骨折扇,满身俊雅,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南宫夜冷笑一声道:“朕劝你别管闲事!” “在下马聪,最喜欢的就是好管闲事!”马聪哗地一声打开扇子,走到南宫夜身边看着华萝衣笑道:“更何况是这么美的美人,在下可是最会怜香惜玉的!” 南宫夜眸中尽是不屑,冷道:“朕再说一遍,识相的马上走,否则……” “你要如何?”马聪将扇子哗地一声收了,指着南中夜道:“最看不惯欺负女人的男人,还是什么一国皇帝,无耻!” 说罢眸中寒光一闪,手中折扇再次打开,朝南宫夜煽去。 南宫夜察觉到不对劲,赶紧松开华萝衣,退后几步,可是扇子上那阵风还是扑了过来,他身体突然一软。 马聪收了扇子,挥掌朝南宫夜打去,一掌将他打飞出去。 “皇上!”那几名黑衣人立即向前扶住南宫夜,再抬头看去,马聪与华萝衣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南宫夜眼前发黑,发现自己的真气在扩散,他赶紧点了自己的穴道,让黑衣人将他带走。 马聪带着华萝衣落在一座破庙前,仍旧不肯放手。 华萝衣虽感激他救了自己,但他语气轻浮,却是令她十分反感,她甩开他道:“多谢公子再次相助,华萝衣告辞。” 马聪大笑道:“华姑娘留步。”快步向前拦下华萝衣道:“在下救了你,你准备如何回报?”说罢伸手要去抬华萝衣的下巴。 华萝衣躲开他的手,退后几步道:“马公子救了我,我自当感激,但请马公子自重!” “无趣,你与苏馥珮一样,都是只能看不能碰的美人,在下又白费心机了!”马聪哀叹道。 华萝衣微惊:“你认识珮珮?” 马聪把玩着手中的扇子道:“认识,昨天刚和她吃过东西,她比你好一点没这么冷。” 华萝衣微微放心:“原来是珮珮的朋友。” 马聪笑道:“你为何这么冷?是因为从小被家人送到山上学医?恨他们?” 华萝衣眉头一拧道:“你如何知道?” “我先问的你,你先回答!”马聪转着手中的折扇子道。 华萝衣看了马聪一眼,转身走了几步:“不是,自小孤僻惯了。” “你不恨你的家人?”马聪再问。 华萝衣道:“开始恨,后来不恨了,因为恨也没有用,他们都不在了!” 在山上那么多年,她唯一一次决定下山见他们,没想到却是最后一面,难道国师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 马聪收了笑,满脸认真地问道:“如果你还有亲人在,你还恨吗?” 华萝衣嘲弄笑道:“怎么可能?国破家亡,所有人都被杀光了,哪还有亲人在!” …… 没听到马聪回话,华萝衣转头看去,见他用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眼光看着她,让她心头猛地一痛。 她似想到什么,突然眸中一亮,惊道:“是你?” 贺章一觉睡起来,发现天已大亮,洗漱好打开门出去找华萝衣。 昨天回来后,他关在房里想了很多,还是决定和华萝衣在一起,哪怕两人离开龙泽山庄,去落霞山生活,他也不会再放弃她了。 到了房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他喊道:“萝衣,你在吗?” 里面十分安静。 贺章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即推开而入,只见里面冷冷清清的,根本没有华萝衣的身影,床上的被子也整整齐齐。 他心头一阵慌乱,四下寻着,无意间见看到桌子上的玉佩和信,他一把抓起信看,只见上面写道:贺章,我走了,无论我怎么做也躲不过命运的安排,这辈子我注定不会幸福,所以我不想连累你,你还是安心娶睿佳公主吧,她才是你的良配,忘记我,不要找我!萝衣留。 贺章紧紧拽住那封信,摊坐在凳子上,拽着那块玉佩,心痛得窒息。 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又要离开我?我已经决定为了你什么都不顾,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地离我而去? 他猛地将玉佩甩了出去,软爬在桌上,既然给你了,你不要,那我也不会再给别人! 皇甫翊和苏馥珮走到华萝衣房间,便见得有一个东西飞了出来,皇甫翊赶紧将苏馥珮拉开,一把接住了那物,定眼一看是贺家那块祖传的玉佩。 他微惊,拉着苏馥珮走进房间,见贺章爬在桌上痛苦不已,皇甫翊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馥珮左右找了找没找到华萝衣,着急地问贺章:“华萝衣呢?” 贺章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见是苏馥珮和皇甫翊来了,将信递给苏馥珮,痛苦道:“她走了!” 苏馥珮脸色大变,接过信看过后揉成团扔在地上怒道:“怎么回事?又临阵退缩了,事情不是没到不能解决的地步吗?她要是走了就一点机会也没了!” 皇甫翊拍了拍苏馥珮的肩膀,轻道:“别生气,我立即派人去找!” “都怪你,我昨天就说来的,你偏说让他们安静,现在安静得人都不见了!”苏馥珮朝皇甫翊吼道。 皇甫翊叹了口气劝道:“别着急,她走不远的!”他把玉佩放在桌子上,对贺章道:“贺章,你也别太难过,等本王把华萝衣找回来再说。” 苏馥珮也劝了贺章几句,和皇甫翊离去找人。 皇甫翊派了无数人,一连找了五六天,也没找到华萝衣半丝踪迹。 贺章绝望之极,喝得酩酊大醉,贺奉先气得差点又病倒了。 而这时,传来了南晋国攻打皓月国边境的消息,皓月国上下一片慌乱。 皇甫赢命大将军杨翰全力抵抗。 皇甫翊招集众人商量战事。 钟棋提议道:“王爷,我们不妨将南宫夜的秘密公布于世,虽然对他的皇位没有多大的影响,但他此举也算是品行恶劣,会遭天下人辱骂!” 皇甫翊点头:“当年司马国之事确实人神共愤,若公众天下,他日他要想统一天下,怕是没有信服!” 蓝鹫担心道:“华姑娘会不会被南宫夜抓去了?” 皇甫翊蹙眉沉思。 赤焰摇头否定:“若华姑娘被南宫夜抓走了,我们的放在南晋国的人该是知道的!” “让我们的人找一找南晋国皇宫,顺便去查查南宫老皇帝的死因!”皇甫翊吩咐道。 众人抱拳领命。 南宫夜的秘密公布后,顿时引起天下人大骂,南晋国士气大减,这一战,皓月国取了胜,南晋国的第一次攻打失败退回。 因为战事,苏馥珮本准备二季再教百姓种粮也提前了。 皇甫翊怕苏馥珮太辛苦,便苏馥珮的方法写下来,交给皇甫赢,让他传下去,并将苦心村的村民全请来京城指导。 苏馥珮便隔三差五带着小豆芽去田间指点大家。 因为李太后的病,皇甫赢也下了旨四处寻找华萝衣,皆无果。 过了不久,又传来夏昌国内乱的消息,夏候冰清与夏候靖闹翻了,兄妹俩打了起来,夏候冰靖带着三军脱离了夏昌国。 夏候靖没想到得了皇甫翊的内力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恨得咬牙切齿,在夏昌国大骂皇甫翊。 皇甫翊得知消息,勾嘴笑了笑,并未理会。 这一日,轩辕澈来了翊亲王府,与皇甫翊在书房议事。 “朕准备回轩辕国,但三弟不肯回去,有件事情想请翊亲王给个明确的答案!”轩辕澈道。 皇甫翊喝着茶,优雅问道:“轩辕皇是想让本王答应不将你的秘密告诉谨王吗?” 轩辕澈眸中一片深沉:“朕知道夏候帝南宫帝的秘密都被你公布于世了,后果如何朕也看到了,朕与你没有利益冲突,朕想翊亲王该是会信守当初的承诺吧?” 皇甫翊笑道:“本王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轩辕皇帝不来犯本王,本王自然不会犯你!” “翊亲王放心,朕向你保证,轩辕国与皓月国井水不犯河水!” “那便好,轩辕帝安心回国吧,谨王只是个未长大的孩子,本王不会与他计较的!”皇甫翊放下杯子劝道。 轩辕澈站起身来,抱拳一礼:“多谢翊亲王,朕告辞!” 轩辕澈离开翊亲王府不久,便带着人离了皓月国,轩辕谨与那名浅柔公主把京城闹得人仰马翻,无人管制。 转眼过了半个月,端太妃对贺章与皇甫睿佳的婚事向皇甫赢施了压,皇甫赢以战事吃紧,一直拖着。 端太妃也不敢逼得太急,明里暗里与朱太妃斗得你死我活,谁也占不到半分便宜,皇甫赢睁只眼闭只眼,让她们去斗,最好两败俱伤,他一次性全解决了。 这一日,青绝回来禀报:“王爷,查不到马聪的身份。” 皇甫翊拧眉。 蓝鹫道:“王爷,会不会与王妃当初一样,用的是假名?” 皇甫翊点头:“极有可能!”沉了半响,他想到一人,对青绝道:“过来,本王告诉你一个人的名字,你去查他!” 青绝依言过去,皇甫翊将名字告诉她,她抱拳一拜,快速离去。 过了两天回来禀报:“王爷,确与你所说一致,就是他!” 皇甫翊点头:“那就不用管他了,估计华萝衣也是被他带走了!” “是,王爷。”青绝领命。 南晋国退回去后,便没有要再打的迹象,为此皓月国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种粮方面也告了一段落,皇甫翊让苏馥珮交给三娃子他们去管,他要和苏馥珮商量让小豆芽上学堂的事,苏馥珮也同意让小豆芽去上学。 苏馥珮抱着小豆芽边吃点心边问:“我来京城这么久,就没看到一间学堂,小豆芽去哪上学?” 皇甫翊道:“皇家有专门的书院,一般情况下,皇子们会在宫中书院上学,如今任教的先生是文官之首张清风大人,满腹诗书,通晓古今,宫外也有皇室子弟的学院,不过我准备让小豆芽去宫里上学。” “去皇宫,为什么?”苏馥珮奇怪问:“宫里勾心斗角的,我可不想小豆芽学坏!” 皇甫翊笑道:“勾心斗角的是后宫,书院离后宫很远的,一般人是不能去的,你就放心吧!” 苏馥珮点了点头。 “而且这也是四哥的意思,想让小豆芽去给大皇子当伴读。”皇甫翊再道。 苏馥珮想了想问:“皇甫赢是不是想让大皇子当太子?”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应该也有点意思吧,大皇子学问人品都不错,我很放心小豆芽跟着他!” 苏馥珮想到一事,再问道:“那兰香的儿子在里面吗?” 皇甫翊摇头:“皇甫颂纨绔,四哥怕他带坏皇子!” 苏馥珮一口吃掉糕点,拍了拍道:“好,既然兰香的儿子不能进宫,就让小豆芽去给大皇子当伴读,气死兰香!” 皇甫翊笑了笑:“既然如此,明天我就带小豆芽进宫了。” 苏馥珮道:“我也去,儿子第一天上学,我得去给他打气!” 皇甫翊点头:“好。” 翌日,一大早,皇甫翊和苏馥珮给小豆芽穿得整整齐齐地,带着他坐上马车往皇宫去。 马车上,苏馥珮对小豆芽说:“儿子,别人问你叫什么,你要说皇甫皓轩,知道吗?” “娘,孩儿知道了,孩儿叫皇甫皓轩。”小豆芽乖巧答道。 苏馥珮亲了小豆芽一下道:“真是娘的乖儿子,一定要好好学,将来要比皇甫颂厉害!” “丫头,哪能这样教儿子?”皇甫翊嗔怨道。 苏馥珮答道:“我是想让小豆芽为兰雪争口气,兰雪被兰香压了一辈子,儿子一定得比她儿子强!” 皇甫翊无奈点头:“你有理!” “那当然了。”苏馥珮揉着小豆芽的头道:“儿子,要是有人欺负你,别怕,大胆地欺负回去,有爹和娘担着,千万别再让人欺负了!” 皇甫翊哭笑不得。 小豆芽仰头挺胸道:“娘,孩儿知道了,孩儿不会给娘丢脸的!” “好儿子,娘爱死你了!”苏馥珮左右开工,亲得小豆芽满脸口水。 “嘻嘻,娘,好痒痒!”小豆芽缩着脖子,挠了挠。 苏馥珮搂着小豆芽:“以后只有早晚能见到你了,娘会想你的!” 小豆芽瘪嘴道:“孩儿也想娘!” 皇甫翊见情况不对,赶紧道:“丫头,儿子一个人上学堂人生地不熟会孤独的!” 苏馥珮笑了笑,握拳给小豆芽打气道:“儿子不怕,娘随时会想着你的,你不孤独!” 小豆芽在苏馥珮怀中噌了噌小脑袋。 皇甫翊望着母子俩满脸笑容。 很快进了皇宫,一家三口下了马车,便见得皇甫赢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在学院门口等他们。 皇甫翊带着苏馥珮小豆芽行了礼,而后道:“皇上怎么亲自来了?” 皇甫赢笑道:“小豆芽今日第一天来上学,朕让昊儿先和他认识一下。” 皇甫翊赶紧对小豆芽道:“小豆芽,这是大皇子。” “大皇子好。”小豆芽笑喊道。 大皇子皇甫君昊见小豆芽长得十分漂亮,不由得笑道:“这个弟弟长得真好看,父皇,儿臣很喜欢!” 皇甫赢大笑了几声。 苏馥珮也挺喜欢大皇子的,向前一步道:“大皇子长得英俊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个才子!” 皇甫君昊眸子一亮道:“你说的是真的?” 皇甫赢接话道:“翊王妃向来少夸人,可见她很喜欢昊儿,昊儿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小豆芽!” “儿臣遵旨!”大皇子高兴不已。 皇甫赢又对小豆芽道:“以后就与昊儿兄弟相称,也不必行礼。” 皇甫翊赶紧抱拳道:“谢皇上恩典!” 皇甫赢连连摆手,对皇甫君昊道:“昊儿带小豆芽进去吧,先生已经等着了!” “是,父皇!”大皇子抱拳一拜。 苏馥珮握拳给小豆芽加油:“儿子,去吧,加油!” 小豆芽咧嘴一笑,看了看皇甫翊和苏馥珮,再看向大皇子。 大皇子冲他一笑,拉着他的手边走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小豆芽吗?” “不,小豆芽是我的小名,我的大名叫皇甫皓轩!”小豆芽认真答道。 大皇子笑道:“这名字真好听!” 两人快速进了学院,笑声还远远传来。 苏馥珮有些失落,以前小豆芽从来没离开过她,如今要上学了,好不习惯! 皇甫翊拍了拍苏馥珮的肩膀安慰她。 皇甫赢见二人如此恩爱,高兴道:“翊王妃难得入宫,六弟不如带她在皇宫逛逛吧。” 皇甫翊点头。 “朕还有折子要批,先走了!”皇甫赢看了二人一眼,带着人高兴离去。 皇甫翊拉着苏馥珮往御花园而去,走到御花园,苏馥珮的嘴巴还瘪嘴,皇甫翊笑了笑,抬起她的下巴吻上那不开心的小嘴。 苏馥珮也不动,眨着眼睛看着皇甫翊。 皇甫翊勾嘴一笑,搂着她越吻越激动。 “哟,感情好也不能这般不顾世俗吧,我的好姐姐!”兰香的声音突然响起。 皇甫翊放开苏馥珮,转头看去,果然见得兰香和皇甫宁拉着皇甫颂站在远处,满脸嘲弄。 兰香珠玉满头,衣着华丽,但和苏馥珮比起来,显然过于庸俗。 苏馥珮穿着十分简单,碧水罗衫,脱俗高贵,绝美不凡,如此对面一比,兰香的美便显得微不足道。 苏馥珮瞪了兰香一眼,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皇甫宁打量了兰香和兰雪一眼,心中更加不平衡,兰雪可比兰香好看多了。 还有而且刚刚皇甫翊与苏馥珮亲热那一幕落在他眼中,如烈火灼心。 皇甫翊不理他们,拉着苏馥珮转身离去。 “六哥!”皇甫宁喊道。 皇甫翊转过头来:“七弟有何事?” 皇甫宁走过去,看了看苏馥珮,对皇甫翊道:“没事,多日未见,想与六哥说说话而已,刚刚从皇上那里来,听说小豆芽进宫当了大皇子的伴读,可有此事?” “你觉得皇上会骗你吗?”皇甫翊冷声回道。 皇甫宁也不气,转头看了皇甫颂一眼道:“那以后颂儿与小豆芽就有伴了!” 苏馥珮蹙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皇甫宁笑道:“刚刚我求了皇上,让颂儿也入宫,给二皇子当伴读,所以他们以后便是同窗了!” 苏馥珮拧眉,看向皇甫颂,只见尖嘴猴腮,极为讨厌。 皇甫翊挑眉问皇甫宁:“那又如何?” 皇甫宁笑答:“不如何,只是觉得我们兄弟俩相似的地方挺多的,眼光,想法……” “七弟错了,本王与你的眼光可不一样,像七弟妹和夏候公主本王就不喜欢,而七弟却喜欢,这怎么叫眼光一眼呢?”皇甫翊不留余地地回道。 兰香咬牙,皇甫翊,谁稀罕你喜欢! 皇甫宁再要答话,皇甫翊道:“我家丫头身体不好,不能站太久,本王陪她去休息。”说罢未等皇甫宁答话,拉着苏馥珮转身离去。 皇甫宁看着苏馥珮清秀的背影,心中狠道,皇甫翊,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儿! 117 怒打渣女 皇甫翊和苏馥珮走远了,皇甫宁的视线还未收回,兰香心头怨恨,对皇甫宁冷嘲道:“真想不通,像兰雪这种没身份的女人,翊亲王也能如此宠爱她,翊亲王的眼光真的不行!” 皇甫宁眸子一寒,收回视线冷冷扫向兰香:“他眼光如何本王不知,但本王知道兰雪与你是姐妹,而且她是嫡长女!”怒气说罢,皇甫宁带着皇甫颂大步离去。 兰香一张脸惨白,皇甫宁言外之意是说她的身份比不上兰雪?兰雪是嫡长女,而她只是妾室所生?她这么多年为皇甫宁所做的,还不如兰雪这个残花败柳? 就算付雁霞被扶为正室,也永远无法改变她曾为庶出的耻辱! 她朝兰雪离去的方向看去,兰雪,要不是你,我兰香便是丞相府的嫡长女,有你在,我永远抬不起头做人,所以…… 她眸中一片狠毒,往端太妃宫中而去。 皇甫翊拉着苏馥珮出了御花园,去了一座亭子休息,坐下没多久,便有一太监匆匆而来,对皇甫翊恭敬道:“翊亲王,皇上请您去御书房议事。” 皇甫翊看向太监问道:“何事?” “奴才不知,皇上只让奴才来请王爷!”太监答道。 皇甫翊收回视线看向苏馥珮:“丫头,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苏馥珮摇摇头:“我不去了,我在这等你吧,你快去快回。” 她知道御书房是皇帝专门批奏折的地方,不是谁都能去的,而且她也不想去听那些国家大事,乏味之极,不如一个人在这看看风景。 皇甫翊想到反正有青绝白鲤在暗处保护,他可以放心,他点了点头道:“也行,我去去就回,你在这休息片刻。” “好。”苏馥珮左右欣赏着风景随意答道。 皇甫翊笑了笑,起身带着小太监离去。 苏馥珮一边喝茶吃糕点一边看风景,心中感叹,皇宫也不错,风景优美,虽然不是天然风景,也十分养眼。 她所在的亭子绕水而建,亭子四周围了半人高的扶拦,丝帘被挽开两边,随风飘荡,极美。 亭子下是人工湖,水很清澈,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荡,时不时吐个泡泡,欢快极了。 苏馥珮坐了一会儿,有些无聊,拿了块糕点站起身走到亭子边去喂鱼,鱼儿发现有吃的,全聚在一起争抢,激起无数水花。 苏馥珮心情略好,一块糕点喂完,又准备转身去拿,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见蜿蜒小路的一头,朱太妃与江莲香领着一众宫女太监浩荡而来。 江莲香竟然进宫找朱太妃告状,这会子这两人是来找她麻烦的? 苏馥珮脸上平静,回过身去双手撑在扶拦上看着鱼儿。 “太妃娘娘驾到!”没过片刻,那伙人就进了亭子。 苏馥珮一动不动,望着水中欢快的鱼儿面带笑容。 朱太妃见苏馥珮站在那里不回头也不行礼,如此无视她,她眼中布上毒怨,朝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得到指令,走向前指着苏馥珮凶恶道:“见到太妃娘娘竟敢不行礼,你大胆!” 苏馥珮脸上的笑容淡去,仍旧没回头道:“朱太妃是个什么?” 众人一愣,皆看着苏馥珮。 朱太妃眼中的毒怨更深,紧紧盯着苏馥珮。 苏馥珮如此态度,江莲香心头一阵狂喜,装得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向前道:“姐姐,这可是皇宫,不是翊亲王府,在王府有王爷疼爱你,你可以目中无人,为所欲为,平时对我们几个姐妹欺凌辱骂就罢了,可是太妃娘娘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如何如此大逆不道?” 这些日子以来她在翊亲王府受尽了委屈,她一直忍着不作声,今日知道皇甫翊与苏馥珮要带小豆芽进宫上学,便偷偷进宫将她这些日子来受的委屈折磨全告诉了朱太妃。 朱太妃闻听她的遭遇,当下怒极,立即带着她过来找苏馥珮算账,正巧皇甫翊不在,今天她一定要让苏馥珮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江莲香的话,苏馥珮心头一恼,冷冷扫向江莲香:“给我闭嘴,再让我听到你说一个字,小心我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江莲香吓得退后几步,拉着朱太妃的手臂撒起娇来,眼神哀怨,却不敢再说话。 朱太妃本就对苏馥珮怀恨在心,她的一双手如今还千疮百孔,这仇她一直记在心里,闻听江莲香的遭遇,她心头的怒火彻底被勾了出来。 此刻苏馥珮当着她的面也敢这般对江莲香,可想而知江莲香在翊亲王府过着什么日子,今日新仇旧账,她要一并讨回来。 一念至此,她对苏馥珮吼道:“放肆,你就算再得翊亲王宠爱,也只是个小小的王妃,在本宫面前由不得你嚣张,本宫今日要代翊亲王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来人!” 身后的现两名太监立即向前应道:“奴才在!” 朱太妃狠狠瞪着苏馥珮怒道:“翊王妃身为王妃,上不敬长辈,下不怜姐妹,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扰乱宫规,给本宫责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是!”两名太监立即弯身一拜,冲向前去抓苏馥珮。 苏馥珮眸子森寒,见太监朝她冲了过来,她身子一闪跳到一旁,两名太监差点掉进了湖里。 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狡诈,对两名太监道:“快来抓我呀,抓到了任你们处置!” 两名太监没抓到苏馥珮,稳住身子再朝苏馥珮冲了过去,这次跑得更快,以为必能将苏馥珮抓到。 苏馥珮也不躲,待两人走到面前时,才轻身一跳躲开两人。 两人跑得太快根本来不及停下来,双双掉进了湖里面,举手哀呼起来,溅起一湖水花,将聚集而来的鱼儿都吓得钻到了水底。 江莲香气得跺脚,想说话又不敢说,怒急交加。 朱太妃一张脸黑得像被泼了墨水,再对身后的其它太监宫女命道:“你们一起上。” “是!”众宫女太监立即一齐朝苏馥珮冲了过去。 苏馥珮冷笑一声,今天可以练练跆拳道了,待那些宫女太监近了身,她挥着拳头一拳一个,全打落湖中。 先前两个太监刚爬上来,又被后落下去的人砸了下去,顿时湖中尽是哀嚎声,扑腾声,水花四溅! 朱太妃与江莲香目瞪口呆,气得一张脸扭曲。 苏馥珮拍了拍手,她虽然只是拳脚功夫,但对付几个太监宫女还是小菜一碟的! “端太妃驾到!”这时,端太妃带与兰香带着一众人浩荡而来。 进到亭子里看到水中尽是宫女太监,朱太妃黑着脸,苏馥珮满脸得意,端太妃心中暗笑,原来朱太妃也来找苏馥珮,结果被苏馥珮占了便宜,真没用,今天看她怎么对付苏馥珮! 兰香见到朱太妃在此准备行礼,被端太妃拉住了。 而江莲香要给端太妃行礼时,也被朱太妃止了。 朱太妃与端太妃冷冷看了对方一眼,厌恶地撇过头去,因为都抓着对方的把柄,在宫中明争暗斗仍旧谁也占不到便宜,如今连表面功夫也不做了。 苏馥珮见端太妃与兰香来了,冷哼一声,仍旧无视。 端太妃拉着兰香绕过朱太妃与江莲香,走向苏馥珮在她面前一步远的距离停下来,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传来,除了端太妃外,朱太妃,江莲香,兰香皆是惊住,却很快从惊诧中回过神来,脸上布上笑意,打得好! 苏馥珮根本没想到端太妃二话不说会亲自动手打她,出其不意地挨了这一巴掌,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心头的怒气如油锅遇火,砰地一声点着,顿时烧得眸子通红,眸光像火箭一般射向端太妃。 “下贱货,竟敢勾引宁亲王,难道翊亲王还不能满足你吗?”端太妃骂罢,再次抬手朝苏馥珮打了过去。 苏馥珮一把抓住了端太妃的手,另一只手回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苏馥珮最大的力气,又快又狠又准,将端太妃头上的发髻都打歪在了一边! 更响亮的一声巴掌声震耳欲聋,众人惊诧! 端太妃身子僵住,耳朵嗡嗡作响,苏馥珮竟然还了她一巴掌? 朱太妃先是一惊而后脸上布上笑意,打得好! 苏馥珮还不解气,再次抬手朝僵住的端太妃打去。 兰香回过神来,双手抓住端太妃的手,怒道:“兰雪,你竟敢打端太妃,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她抓起来!” 端太妃身后的太监宫女立即向前去抓苏馥珮,苏馥珮甩开兰香去打那些宫女太监。 这时青绝白鲤飞身而来,挡在苏馥珮面前,三两下将那些宫女太监全打倒在地。 刚刚朱太妃来时,她们本就做好保护苏馥珮的准备,没想到苏馥珮却将那些抓她的人都弄得掉到了湖里,她们便没有出来,让苏馥珮玩一玩。 端太妃带的人也都是没武功的,以苏馥珮的身手,解决这几个没用的宫女太监根本不在话下,她们没料到端太妃竟会二话不说亲手打苏馥珮,刚刚落在苏馥珮脸上那一巴掌,让她们一身都冷了,要是让皇甫翊知道了,她们一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这个端太妃,今日死定了! 青绝白鲤森寒扫了端太妃一眼,转身恭敬问苏馥珮:“王妃,你想如何处置她?” 苏馥珮看向端太妃咬牙道:“打!” “是,王妃!”青绝白鲤抱拳领命,转身看向端太妃。 端太妃吓得脸色大变,退了几步。 兰香见状立即挡在端太妃面前道:“谁敢对太妃娘娘动手?” 苏馥珮揉着脸上的红肿,看着兰香狠道:“这个和那两个一起打!” 兰香吓得花容失色。 青绝白鲤应下,青绝对白鲤道:“我解决这两个,你去解决那两个!” 白鲤点头朝朱太妃与江莲香走去。 朱太妃和江莲香吓得一愣,看着白鲤朝她们走来,被白鲤眸中的狠光吓得往后退。 朱太妃慌乱不已:“这是皇宫,谁敢动本宫?” 白鲤森寒道:“别人或许不敢,但我们敢!”说罢一巴掌朝朱太妃打去。 朱太妃下意识地捂住脸,眼中怒火狂烧。 江莲香见白鲤连朱太妃也敢打,赶紧拔腿就跑。 白鲤飞身而上,将江莲香抓回来,啪啪啪地朝她脸上打去。 “啊啊啊……”江莲香痛得大喊。 青绝见白鲤打得那么起劲,她看向端太妃也动起手来,一巴掌将端太妃已经歪了的发髻直接打散,然后反手给了兰香一巴掌。 “啊!”端太妃与兰香同时惊喊出声。 顿时亭子里尽是巴掌声与痛呼声,十分热闹。 苏馥珮冷哼一声,坐到石桌前观看,敢打我,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百倍奉之! 皇甫翊到了御书房后,皇甫赢便给了他一份加急战报的折子,南晋国,夏昌国以及脱离夏昌国的夏候冰清三方攻打皓月国边境,此刻边境百姓正面临水深火热之中。 皇甫赢急得团团转:“六弟,如今如何是好?杨翰抵挡一方不成问题,可如今是三方兵力前来,皓月国边境迟早会被攻陷,如果烟云关再次落入别国之手,皓月国危矣!” 皇甫翊沉思片刻道:“臣弟即刻前往烟云关。” 皇甫赢眸中一亮,想到什么道:“以六弟的谋略与武功必能保住烟云关,但你与翊王妃新婚不久,朕不可再让你去前去,上次战乱你一走便是五年,朕已经愧对翊王妃与小豆芽,不可再让你们夫妻别离!” 皇甫翊心中也是万分不舍,他一分一秒也不想离开苏馥珮与小豆芽,但国之危难,他岂能坐视不理? 皇甫翊道:“七年前臣弟遭遇刺杀,父皇因此忧心病重而去,臣弟愧对父皇,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为他护住皓月国的江山子民,臣弟虽深爱丫头与小豆芽,不愿与她们分开,但……” “六弟……”皇甫赢向前搭上皇甫翊的肩膀,劝道:“父皇的死与你无关,你我心中都清楚最魁祸首是谁,何必多年来一直自责?若非父皇临终告诫朕不可手足相残,朕如何会让那人存活至今?” “再怎么说父皇终究因臣弟而死,臣弟逃丢不了干系,所以有臣弟在一天,臣弟就要护皓月国的江山子民一天!”皇甫翊坚定道。 皇甫赢感激万分:“既然六弟如此说,那么……” “皇上,龙泽山庄少庄主求见!”有一太监前来禀报打断了皇甫赢的话。 “贺章怎么来了?”皇甫赢奇怪道。 他知道贺章因为华萝衣的事整日在龙泽山庄醉酒,今日如何会来了?难道找到华萝衣了? 皇甫翊也有些奇怪。 “让他进来!”皇甫赢对太监道。 太监应了声是,转身出去。 没过片刻,贺章便进了御书房,满身憔悴不堪,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参见皇上,见过翊亲王!”贺章走到皇甫赢二人面前报拳行礼。 皇甫赢见贺章憔悴的样子面色沉重,朝贺章扬手道:“起来吧!” 贺章依言起身。 皇甫赢问道:“贺章何事见朕?” 贺章答道:“贺章闻听边境再起战事,今日前来是想求皇上恩准贺章带兵马前往边境,救百姓于危难!” 皇甫赢与皇甫翊面上一惊,皇甫赢道:“你要领兵出战?” 贺章严肃点头。 皇甫赢与皇甫翊相视一眼,眸中复杂。 皇甫翊劝道:“贺章,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领兵打战不是儿戏,切不可一时意气。” “没错,你贺家一门只有你一根独苗,贺老将军年世已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朕如何向先皇交待?”皇甫赢也劝道。 贺章坚定道:“贺章并非儿戏,贺章已经想得清清楚楚,贺家男儿个个都是征战沙场的英雄,贺章也不愿做个孬种,而且贺章不愿娶睿佳公主,让贺章领兵前往边境,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求皇上成全!” 皇甫赢与皇甫翊相视一眼,默不作声。 贺章跪地求道:“皇上,您就让贺章去吧,爷爷已经同意了!” 皇甫赢惊问:“贺老将军同意了?” “是,爷爷见贺章整日醉酒已寒透了心,闻听边境再起战事,劝我进宫求皇上的!”贺章道。 皇甫赢看向皇甫翊征求他的意见,皇甫翊点了点头。 华萝衣走后,贺章便一撅不振了,态度强硬不愿娶睿佳,长期拖着也不是个办法,既然是贺奉先提出来的,也不算违背先皇的意思,且他也不愿离开苏馥珮与小豆芽,如此一来,一举两得。 皇甫赢向前扶起贺章道:“既然贺老将军同意了,朕依你便是。” “谢皇上恩典!”贺章心头一喜,抱拳拜道。 皇甫赢看了贺章一眼,转身坐回龙案,威严道:“贺章听旨!” 贺章赶紧掀袍恭敬跪地。 “边境战乱,百姓苦不堪言,朕封龙泽山庄少庄主贺章为兵马大将军,即刻领三十万兵马前往烟云关,一定要守住烟云关,击退犯乱之国,扬我皓月国威!” “贺章领旨!”贺章抱拳一拜,站起身来:“贺章即刻回去准备,明日便领军出发,将犯乱贼人赶出皓月国边境!” 皇甫赢大声道:“好!” 贺章与皇甫翊对视一眼,转身离去。 118 狠谑渣女,深情缠绵 贺章走后,皇甫赢对皇甫翊道:“明日就由六弟代朕去送送贺章!” 皇甫翊抱拳一拜:“臣弟领……” “皇上……”突然传来一名太监的急喊声。 皇甫赢眉头一拧。 福禧向前喝道:“大胆,惊了圣驾小心你的脑袋!” 太监进得殿来,赶紧扑通跪地惶恐拜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说吧,何事惊慌?”皇甫赢揉了揉头问。 太监回道:“回皇上,翊王妃与朱太妃端太妃宁王妃江侧妃在鱼乐亭打起来了!” “什么?”皇甫翊一听脸色大变,对皇甫赢道:“皇上,臣弟去看看。”话未落人已消失在御书房。 皇甫赢眉头拧紧,豁然起身:“摆驾鱼乐亭。” 鱼乐亭。 青绝白鲤正与一众大内护卫打得难舍难分。 地上,已倒下无数大内侍卫。 朱太妃四人被青绝白鲤打得满脸满嘴的血红,衣发凌乱,狼狈不堪地爬在地上,哀呼不已。 落进湖里的太监宫女有的已经爬了上来,一身是水地躺在亭子里,有两个不会水性,没有人救已淹死在水中,浮在了水面上。 亭外围满了各宫主子太监宫女嬷嬷,个个惊诧万分,看到水中浮着的尸体时,吓得动也不敢动。 特别是为首的皇后,脸上惊讶的同时还带着一丝欣喜,朱端二位太妃先后压着她,让她这个皇后如同摆设,皇上不管制,她也没办法,心中一直存着怨恨,今日苏馥珮把她们打成这样,她自然是开心的。 “啊啊……”又一阵痛呼传来,一批大内侍卫倒了地。 苏馥珮放下手中的茶杯,止了青绝二人道:“行了,你们的手也打痛了。” 二人领命住了手,回到苏馥珮身边。 苏馥珮看向地上的朱太妃四人,想到一计,对青绝二人道:“刚刚这四个女人打扰了我喂鱼,现在把她们四个丢到湖里去喂鱼吧!” 青绝白鲤抱拳一拜:“是,王妃。”而后走到四人面前,一手提了一个,将她们丢进了湖里。 朱太妃四人还没来得及呼救,已落了水,她们不会游泳,一落水便喝了几口湖水,慢慢沉下去,手脚并用地在水里乱划。 见四人慌乱的样子,苏馥珮心头极为开心。 青绝白鲤也满脸痛快。 皇后有些急了,这四人虽然不是好人,却也是有身份的人,可不比宫女太监,若这样淹死了,苏馥珮也会很麻烦,她赶紧命会水性的宫人下去救。 这时,皇甫翊匆匆而来,身后紧随着皇甫赢的御驾:“皇上驾到!” 众人大惊,赶紧跪地,救人的也止了动作跪地迎驾。 皇甫翊冲进亭子,紧张喊道:“丫头!”快步走到她面前问:“你没事吧?” 苏馥珮正要开口,皇甫赢领着一众人进了亭子,见亭子里尽是倒地的侍卫,不由得一声大喝:“怎么回事?” 侍卫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人回道:“皇上,属下等听到鱼乐亭有打闹声,过来一看,是翊王妃正命下属在打朱太妃端太妃宁王妃以及江侧妃,属下想要制止,谁知翊王妃的下属对属下等又是一顿怒打!” 皇甫赢沉了脸,看向苏馥珮,见她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即没起身也没行礼,顿时心中有些不悦,问侍卫道:“那四个现在何处?” 皇后这才想起来,赶紧道:“皇上,她们沉水了, 快让人救上来吧!” 皇甫赢脸色大变,立即命道:“下去救人!” 立即有七八个人跳入湖中沉入水底救人。 众人都围到亭子边上去,紧张地看着水面,湖面上飘着的那两具尸体,让众人的脸都沉了一分。 皇甫翊微微蹙眉,这四个女人虽然可恶,但是不能死在苏馥珮手上。 苏馥珮坐在那里没丝毫怕意,是她们先惹她的! 过了好一会儿,终是有人冒了头,将朱太妃救了上来,接着兰香,端太妃,江莲香也被救了上来。 四人喝了许多水,已陷入昏迷当中,皇甫赢赶紧宣太医生过来诊治。 太医赶来,将四人腹中的水压出来,四人这才缓缓醒了过来,众人松了口气。 朱端二位太妃一醒来,看到皇甫赢来了,顾不得其它立即爬到他脚边指着苏馥珮哭喊道:“皇上,这个女人要杀了我们,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兰香与江莲香也跟着哭喊起来。 皇甫赢喝道:“住嘴!” 四人立即禁了声,满身狼狈不堪,像落水狗一般坐在地上。 皇甫赢看向苏馥珮沉声道:“此事朕听听翊王妃的说法!” 皇甫翊厌恶地看了朱太妃四人一眼,转头问苏馥珮:“丫头,怎么回事?” 苏馥珮怒答道:“她们四个先来找我的麻烦的。” 四人一听,立即齐声反驳道:“不是!” 苏馥珮眸子一寒,怒瞪着四人。 皇甫赢转向朱太妃道:“你说!” 朱太妃立即答道:“本宫与江侧妃来亭子休息,翊王妃既不行礼也不打招呼,本宫说了她两句,她便让人打本宫和江侧妃,打完还将我们丢到了湖里。” 朱太妃也答道:“本宫与宁王妃也经过此处,想过来休息,谁知翊王妃说这个亭子我们不能来,要赶我们走,一言不合便让她的手下打人,本宫一辈子在皇宫,从未遭过谁的打,如今被一个小辈打成这副模样,本宫不活了!” 江莲香与兰香点头应是,啼哭不已。 朱太妃再哭道:“本宫是先皇所封的皇后,养育了皇上二十多年,又是翊王妃的长辈,以前翊亲王在本宫面前还得称一声儿臣,如今虽卸了太后之衔,仍旧为太妃,皓月国以孝为先,长为尊,翊王妃就算贵为亲王妃,也不可对本宫如此无礼,皇上,此事你一定要为本宫做主啊!” 众人默不作声,皆看着这四人哭闹。 皇甫翊脸色沉重。 苏馥珮一脸冷笑,她终于知道什么叫颠倒黑白了,也终于知道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了! 青绝向前怒道:“你们闭嘴,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如今全推到王妃身上,不要脸!” 四人被这一喝,不但没停反而哭得更大声了,朱太妃道:“皇上,你看看,在你面前她的奴才还敢这么嚣张,你还不信我们所言吗?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问问落水的宫人,都是被翊王妃打落水中的,还淹死了两个,翊王妃如此草菅人命,皇上难道还不管吗?” 朱端太妃的宫人立即应道:“太妃娘娘所言属实!” 青绝拧眉,拳头拽紧。 兰香也哭道:“姐姐呀,以前妹妹就算有再多对不起你,但也过去了,你怎么可以因为妹妹儿时的过错而报复妹妹?打了妹妹就算了,但母妃也是先皇的宠妃,你如此做,妹妹想为你说情也没办法了!” 白鲤忍无可忍,就要向前。 皇甫翊一个眼神扫过去。 青绝白鲤相视一眼,怒哼一声,退了回去。 “够了,谁敢再哭一下试试!”苏馥珮豁然起身,指着四人喝道。 皓月般的眸子喷火,满身寒气摄得众人打了个冷战。 四人吓得立即住了嘴,眼泪挂在脸上好不可怜。 皇甫赢都被这身寒气摄得背脊一寒,当下怒了:“翊王妃,朕在此,由不得你说话!” 苏馥珮咬牙,当皇帝好威严! 皇甫翊沉了脸道:“皇上,臣弟相信丫头所言。” “六弟,朕知道你疼爱翊王妃,但此事有众人做证,翊王妃不敬长辈在先,在宫中打人在后,还有两名宫人丧命,朕不可再徇私袒护!”皇甫赢道。 “臣弟不相信丫头会无故让人动手,臣弟的人也不会无故动手,此事皇上若只听这些人一面之词,臣弟不服!” 皇甫赢深吸一口气,看向苏馥珮道:“既然如此,翊王妃就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馥珮扫向四人道:“我在此等皇甫翊,朱太妃与江莲香前来找我的麻烦,说我不敬长辈不亲姐妹,要代皇甫翊教训我,让人打我二十大板,结果那些宫人抓不到我自己掉进了水里,而端太妃与兰香来到亭子里,二话不说便打了我一巴掌,脸上的红肿便是证据!” 众人皆朝苏馥珮脸上看去,果然见得脸上有五道手指红印。 皇甫翊心疼不已,轻轻抚上去问道:“现在还疼吗?” 苏馥珮点头,再道:“打了我一次还想打第二次,青绝白鲤为了保护我,所以才动的手,否则我一个人岂不让这四个女人和一众宫人打死了?我想问皇上,她们如此颠倒黑白诬蔑我,皇上该如何处置?” 皇甫赢扫向四人,满眸喷火。 皇甫翊负手而立,对朱太妃怒道:“本王的王妃不用朱太妃来管教,你的人自己落水淹死,听的是你的命令,所以这份责任你自己担着。”然后又转身端太妃怒道:“本王想听听端太妃打丫头的理由!” 朱太妃怒视皇甫翊,不敢作声,江莲香早已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端太妃答道:“翊王妃不守妇道,勾引宁亲王,本宫身为宁亲王的母妃,有权维护儿子的声誉!” “你放屁!”苏馥珮向前一步指着端太妃怒道:“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勾引你儿子了?”她看向兰香森寒道:“是她说的?” 兰香背脊一挺答道:“没错,是我说的,如果你没有勾引王爷,王爷何以会为了你整日魂不守舍?王爷如何会为了你冷落我?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啪!”苏馥珮一巴掌甩了过去:“关老娘毛事!” 众人惊诧! 兰香痛得吐了口血,一颗牙被打落,她看着地上的牙惊得脸色煞白。 “翊王妃,你太放肆了!”端太妃见兰香的牙被打掉了,站起身怒喝道。 皇甫翊将苏馥珮拉到身后:“宁王妃是丫头的妹妹,出言不逊在先,丫头管教妹妹,何来放肆?” 端太妃紧紧咬牙。 “皇上!”朱太妃见状也站起身走到皇甫赢面前道:“皇上难道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而信翊王妃一人吗?”说罢凑近皇甫赢,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皇甫赢脸色一变,怒瞪朱太妃,半响深吸一口气撇开头看向苏馥珮道:“朕已听明白了,此事是个误会,翊王妃挨了打,朱太妃四人也挨了打,错与对朕不再追究,此事就此作罢,各自散去!” 说罢看了皇甫翊一眼,眸中尽是难处,带着众人转身离去。 皇甫翊眉头一拧,为何皇甫赢一直不敢动朱太妃?真的是割舍不了二十几年的母子情份? 皇甫赢走后,众人都先后散去。 朱端太妃被宫人扶回了宫,兰香满怀怒恨出宫回了府,江莲香被皇甫翊抓回了翊亲王府。 一件把皇宫闹得鸡飞狗跳的事就此结束。 朱端二位太妃心中自是怒气难消,苏馥珮只挨了一巴掌,而她们却被打得不成人样,但皇甫赢忌惮皇甫翊不敢动苏馥珮,她们也不敢再说什么。 皇甫翊和苏馥珮回到翊亲王府,怒坐在前厅,看着跪在厅里的江莲香。 钟棋蓝鹫青绝白鲤皆候在身旁。 苏馥珮森寒道:“我说过,若是你再敢说话,我就让你永远也说不出话来,所以……”她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眸子森寒,对钟棋道:“毒哑她!” 钟棋抱拳领命,转身去取了毒药来,走到江莲香面前。 江莲香早已吓得僵住,见钟棋手中的毒药,赶紧磕头求道:“王爷,妾身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妾身这一次,最后一次!” 皇甫翊怒道:“闭嘴,钟棋动手!” 钟棋点头,掐住江莲香的下巴将药灌进她的嘴里,然后重重地丢开她。 江莲香爬在地上满脸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赶紧伸手去抠喉咙,以图将毒药吐出来,可是半天也没能将药吐出来,张了张嘴却已说不出话来,她满脸死灰,僵在了那里。 苏馥珮恨道:“当初你辱打兰雪之时,便是将她的嘴堵住不让她叫出声来,如今我不堵你的嘴,我让你永远叫不出声来。” 僵住的江莲香突然爬起来,朝苏馥珮冲过去要杀她。 青绝向前拦住,一掌将她劈倒在地。 苏馥珮森寒道:“废了她的双腿,丢去柴房让她数一辈子的豆子!” 青绝领命,拔出剑来,对着江莲香的腿刺去。 江莲香痛得脸色苍白,却喊不出一个字来,挣扎了几下晕了过去。 皇甫翊道:“多买些黄豆回来,让人看着她挑,不要给她饭和水,饿了让她吃黄豆!” 青绝点头,将江莲香拖了下去,地上两道血红触目惊心。 苏馥珮这才出了口恶气,还有四个,她也要让她们生不如死! 皇甫翊叹了口气,将苏馥珮从椅子上拉起来,让她坐在他腿上,心疼地抚上她的脸,眸中尽是自责,好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望着她。 苏馥珮握住他的手道:“我没事了,挨的这一巴掌已经百倍讨回来了,她们亏!” 皇甫翊将她搂进怀中,丫头,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就算千倍奉还,仍旧无法减轻这痛! “真的没事。”苏馥珮推开他,捧着他的脸望着他,见他眸中尽是痛惜与自责,苏馥珮忍不住吻上皇甫翊的唇。 钟棋众人立即转身离去。 皇甫翊搂紧苏馥珮,将心中的自责心疼全化成柔情回吻过去。 两人坐在厅中吻得舍难分,呼吸越来越急促。 皇甫翊放开苏馥珮,凑到她耳边道:“丫头,我想要你。” 苏馥珮脸上一烫,轻声答道:“可是现在是白天。” “白天也许更……”皇甫翊坏笑,赶紧拉着苏馥珮起身,往房间而去。 进了房间,迫不及待将苏馥珮压倒在床上,眸中尽是情欲:“丫头,今天让你受委屈了,让我好好弥补你。” 苏馥珮心头一阵悸动,起身搂住皇甫翊的脖子吻了上去,皇甫翊眸中一喜,与她火热吻在了一起。 舌尖的触动,皇甫翊大手在衣服里的肆意,都让苏馥珮全身滚烫。 没过片刻,皇甫翊的大手已将苏馥珮身上的华丽衣裙褪去,两人赤果交缠在了一起。 大床发出喜悦的响声,伴随着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与愉悦声响起。 一波又一波的欢乐,让二人身心极致满足。 大汗淋淋地躺在床上,皇甫翊温柔地吻了吻苏馥珮,将她嫩白的身子搂进怀里。 “丫头,为什么总是要不够你?”皇甫翊含着苏馥珮嫩白的耳垂呢喃道。 苏馥珮依在皇甫翊怀中,如同一只小猫,满脸幸福:“我们刚成亲,日子久了你自然就厌倦了,到时候你就会想别的女人了!” 皇甫翊吻上她的唇,轻轻咬了一下,而后放开她生气道:“不准胡说,有你一个已经能让我满足。” “我说的是实话。”苏馥珮揉了揉被皇甫翊咬痛的嘴道:“时间久了你确是会厌倦。” 皇甫翊生气了,重新翻身压上苏馥珮道:“还说,看我怎么惩罚你。”话落,又在那具娇嫩的身子上肆意起来。 119 皇甫宁出手 午饭时间过了,皇甫翊和苏馥珮才从房间出来。 如胶似漆,无比甜蜜。 过往的下人丫头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午膳,苏馥珮在皇甫翊的威逼利诱之下,吃了不少补品。 上次的血燕苏馥珮吃着还不错,皇甫翊便让人想法子又买了些回来。 苏馥珮的脸色越见红润,皇甫翊自是沾沾自喜。 吃过午饭后,皇甫翊与钟棋等人在书房商量战事。 苏馥珮带着几名下人,扛了把小锄头去后院松土,想着种些瓜果蔬菜什么的,平时用来尝个鲜。 暖香阁,江莲香自嫁进翊亲王府便居住在此,为了显示她的身份,自是奢华无比,布置得与皇甫翊的主居不先上下。 本以为,终有一日皇甫翊会踏进这奢华院落来,却不料,独守空房多年,最后落得个声哑腿残,不人不鬼,只身在柴房数黄豆的下场。 她终是明白了一件事,她永远也斗不过那个叫兰雪的女人,无论身份还是美貌! 她认命了! 而此时这个奢华一片的院落已被苏馥珮折腾得面目全非,所有贵重物品全部搬空,属于江莲香的东西丢出府外,院中的花草连根拔起。 就像当初江莲香将兰雪的痕迹抹去一般。 苏馥珮一向是有敬必还的人。 “把土松了后,照我这样分成一小份。”苏馥珮对几名下人道。 下人恭敬答是,继续松土。 连妈妈满脸紧张地看着,一直絮叨:“小姐,您还是休息一下吧,让他们干就行了,要是累着了可怎么好?” 对于连妈妈的紧张,苏馥珮完全不当回事:“没事,连妈妈你回去吧,你在这我根本没办法做事。” “老奴还是陪着小姐的好!”兰雪是她亲手带大,如同亲生,她自是舍不得她受半丝苦难。 若知兰雪先前嫁来翊亲王府过了四年深渊之苦,她决对不会因为那件事而不来翊亲王府。 无声叹息,连妈妈望着绝美似仙的倔强人儿,抬手给她擦汗。 苏馥珮不拘小节,抢了连妈妈的帕子,将脸上的薄汗抹去帕子塞回给连妈妈,脑中生出一计:“这样吧,你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连妈妈脸上挂上喜悦。 苏馥珮好看的水眸中闪过几丝狠意:“去伺候一下那四个侧妃,顺便看看江莲香豆子挑得如何了,如果速度不行就让她加个速,我准备在这个院子种些黄豆,就用她挑好的。” 连妈妈赶紧答好,转身而去。 打发了紧张她的老太太,苏馥珮笑了笑继续松土。 “珮珮!”轩辕谨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 苏馥珮吓得不轻,语气略重:“人吓人吓死人呐,你来这干什么?” 轩辕谨一袭红衫,满身桀骜,邪魅的眸子闪着得意的光茫,举手投足间尽量尊贵:“我终于把浅柔给甩掉了,来你这躲躲。” 惊吓过后,苏馥珮下巴撑在锄头柄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轩辕谨。 这男人,美得也太不真实了! 在苏馥珮看似无意实则可以透视一切的眼神下,轩辕谨收了脸上的得意,轻咳了一声,一把夺了苏馥珮撑着下巴的锄头,左右看了看道:“让我试试。” 苏馥珮失了支撑,差点跌爬在地。 一只大手及时扶住了她,似嘲笑又带了几分霸道:“站都站不稳,赶紧去那边坐着。” 苏馥珮瞪了轩辕谨一眼,依言走到一边的石桌上坐下,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轩辕谨红衫挽在腰带上,学着下人的动作挖得有模有样。 苏馥珮放下茶杯,打趣道:“不错,有天分。” 轩辕谨得意中带着几分不服气:“那当然,我可比皇甫翊厉害多了,真想不通,你怎么会没选我而嫁给了他?” 苏馥珮撇开头,早已习惯他的胡说八道。 却, 一阵微不察觉的风声飘来,苏馥珮一转头,那个红衫张扬的男子已在眼前,红唇差点碰到了男子带着邪魅笑容的嘴。 心微惊。 苏馥珮心头一恼:“轩辕猪,你再吓我试试?” 轩辕谨却无半丝怕意,又凑近了一分,眸中的邪魅之气更甚:“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们去遨游天下,看尽美景,尝遍美食,逍遥肆意。” 眼前那双皓月般的眸子中渐露狠光,轩辕谨回身一笑,坐在她旁边,拍去手上的泥土,理了理衣发,动作优美极致,蛊惑人心。 苏馥珮咬牙瞪着那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人。 轩辕谨叹了口气,脸色略有些严肃:“珮珮,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这辈子我在乎的人没有几个,母妃,皇兄,你,还有……” “谨哥哥!”浅柔冲到轩辕谨面前,满脸惊喜:“我终于找到你了,就知道你会来找她。” 苏馥珮被吓了三次后,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扼制,但因为轩辕谨刚刚严肃且凄寒地说了那句没说完的话,她却,没法发火。 她看着浅柔,如画的眉目中尽是喜悦,天真无邪的脸颊,发如墨衣如仙。 如此人儿,虽不及兰雪的美貌,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为何轩辕谨避之如蛇蝎? 轩辕谨散去眸底的凄怆,拧了眉头,邪魅的双眸中尽是厌烦:“你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本王?赶紧回轩辕国,本王与珮珮有话要说!” “我不走,谨哥哥,你答应过要娶浅柔的,就算浅柔做错了事,你也不能食言!”浅柔眸中含泪,楚楚可怜。 轩辕谨撇过头,眸中却有一丝不让人察觉的复杂:“那只是儿时戏言,你总是挂在嘴边烦不烦?” “怎么是戏言?你是当着贵妃娘娘的面说的,那般郑重,浅柔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浅柔急得泪滚下,如玉的人儿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苏馥珮为之动容,轩辕谨过分了! 轩辕谨脸色平静,眸中的复杂更甚,忽然起身恼道:“你不走我走!” 红衫一扬,快步而去,尽显绝情。 几名埋头苦干的下人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而后低头继续。 浅柔泪如雨下:“谨哥哥……” 望着那抹远去的红影,苏馥珮拧眉沉思。 她察觉到轩辕谨张狂不羁,没心没肺的笑容下,隐忍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凄怆。 “我与谨哥哥青梅竹马……”那梨花带雨的美人看向低头沉思的苏馥珮。 抬起皓月般的眸子,苏馥珮淡淡地回看过去。 “我爱他,他也爱我,虽然他从没有说过爱我,但我知道他心中是有我的,否则父亲死后,他不会在贵妃娘娘面前许下诺言。”浅柔抹了把泪,嘴唇颤抖。 苏馥珮知道的,浅柔嘴里的贵妃便是轩辕谨那被刺客杀死的母亲,轩辕谨此生最在意的人。 她不作声,静静听着 “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直到那天……”浅柔抬头望了会儿天,继续道:“那天的天空也像今天这般蓝,谨哥哥得了两匹宝马,他非常喜欢,为它们取名灵儿,驹儿。正逢贵妃娘娘大病初遇,谨哥哥邀贵妃娘娘效外骑马。 那天,贵妃娘娘,皇帝表哥,谨哥哥还有我轻装上阵非常开心,谁知因为我的失误将驹儿惊跑了,谨哥哥带着我驾着灵儿去追,结果驹儿没追到,再回来时,贵妃娘娘与皇帝表哥遭遇刺客,贵妃娘娘惨死,皇帝表哥重伤昏迷。 谨哥哥满怀自责,若非因为我放跑了驹儿,以他的武功,一定能救得了贵妃娘娘……至此,谨哥哥避我如蛇蝎,再没提过娶我之事……” 苏馥珮黯然。 “可是我知道,谨哥哥心中还是有我的,他只是走不出心中那道坎,我一定会再加把劲,让谨哥哥走出痛苦,重新回到我身边!”泪人已不再流泪,如画的眸子布满坚定自信的光茫,背脊挺直,柔弱中尽显男儿铁骨。 苏馥珮微愣,这眼神像极了以前的她,确实有几分女汉子的神态。 苏馥珮突然明白了,为何轩辕谨会一直缠着她不放,原来如此! 苏馥珮莞尔一笑:“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我是想让你知道我与谨哥哥的感情,谨哥哥是我的你抢不走。”眸中的坚定退去,浅柔垂下浓黑的睫毛:“我不否定谨哥哥很在意你,所以希望你能打开他的心结。” 苏馥珮看着这个柔弱中带着刚强,内心铁骨铮铮,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女子,眸中溢出赞许来。 “你喜欢谨哥哥吗?”浅柔突然问,眸中是一碰就碎的希望。 苏馥珮站起身走到浅柔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吧。”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而后走回去继续松土。 浅柔满脸惊喜,看着已拿着锄头挖土的绝美人儿,眸中闪现一丝赞叹,欢快地跑了。 苏馥珮勾嘴一笑,和下人们继续松土。 将院落里的土分成了几份后,浇上一层薄薄的水,苏馥珮换了身衣服,带着碧彤碧晴去街上买种子。 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苏馥珮在小摊上看一老头捏泥人,极像以前贺章送给小豆芽的面粉娃娃,听皇甫翊说明天贺章要领兵出战,她也捏一套送给贺章做个纪念。 “灵动的眸子,一袭白衣,清寒高贵……”说着华萝衣的长相,心头又沉重起来,似眼前站了那个清寒高贵的白衣女子,透过那双清寒的眸子,能看透她内心的凄苦,悲凉。 “抓小偷啊!”人群突然一阵混乱惊喊。 苏馥珮微惊转头。 街道一头,有一贼眉鼠眼的男子手中拽着一个钱袋,撞翻无数百姓,一路狂奔。 身后一老太太一瘸一捌地追着,喊声悲凉:“那是给我家老头子抓药的银子,那是我的命啊……” 苏馥珮心底一寒:“碧晴碧彤去帮忙!” 两人已是满眸怒火,抱拳领命,纵身一跃,踏着慌乱百姓的肩膀飞身朝那贼儿飞去。 碧彤碧晴的武功数一数二,苏馥珮不必担心,继续与老头说着华萝衣的长相。 捏泥人的老汉轻车熟路,已捏出了那个通透灵动的人儿来,放在一旁风干,等着上色。 苏馥珮又将她和皇甫翊小豆芽的长相告诉老头,她正在考虑要不要捏贺奉先。 一道阴险的气息袭来,苏馥珮眉头一拧,侧脸看去。 皇甫宁正一脸阴笑地看着她:“雪儿。” “住嘴!”苏馥珮身子一抖,跳开三步。 这恶心的男人,谁允许他这样恶心她的? “本王难得出来一次,没想到遇到你,这算不算缘分?”皇甫宁一改平日的不可一世,语中带笑。 想到上午兰香说的话,苏馥珮一声喝斥:“鬼才与你有缘!” 皇甫宁也不恼,满身阴险之气渐退,眸中尽是爱慕:“你妹妹在府中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想为以前的事给你赔个不是,不知……” “我不去。”苏馥珮厉声拒绝,对老汉道:“老板,我先去买其他的东西,银子先给你,等会回来拿。” 老汉点头接过银子。 苏馥珮往街道一头看去,未见碧彤碧晴的人影,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垂眸想了片刻,转身离去。 皇甫宁阴险一笑,快步追了上去。 “再跟着我,别怪我不客气!”听到后面那讨厌的脚步声,苏馥珮咬牙。 皇甫宁丝毫不惧:“以前被你又打又骂,本王也未敢对你如何,如今爱上你了,你再对本王不客气,本王只会高兴!” “不要脸!”突然转头一声怒骂,皓月般的眸子尽是怒意:“像你这种无耻之徒说这三个字简直侮辱了这神圣的字眼。” 皇甫宁一身华贵,高大的身躯站在苏馥珮面前,太阳光照出的阴影重叠在苏馥珮的脸上,那绝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让皇甫宁更加痴迷。 伸手抓住眼前愤怒人儿的小手,动作有丝霸道和怒意:“你原来就是本王的王妃,若非兰香,本王与你会很幸福,只要你答应去宁亲王府,本王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苏馥珮甩开他,眸中尽是痛恨:“皇甫宁,你让我觉得无耻二字是你的专用词!” 有百姓围观而来。 皇甫宁阴狠扫去:“都给本王滚远些。” 百姓怨恨而散。 苏馥珮眉头紧拧,瞪着皇甫宁。 美人如花,眼神却似磨了千年的剑,锋利得可穿山石铁柱。 那眸中的温柔,他永远也得不到! 皇甫宁愤怒,嫉妒,牵出一腔阴狠。 大手一扬一落。 眼前美人眸子微睁,继而闭上射出的寒光,倒向他怀中。 搂着不再憎恨他,不再凶骂他,不再抗拒他的人儿,皇甫宁眸中的怒意散去,布上疼爱。 兰雪,你只能是本王的! 120 贺章出征 纱幔缥缈,古色古香的华贵房间。 青烟袅袅直上,无风,极静。 雕花红木大床,锦被下熟睡的美人儿,沉重的呼吸,紧皱的眉头,微微拽起的拳头。 她想冲破梦境。 脚步声轻而快地靠近,停在床边。 一双如同猎鹰般犀利的眸,视线霸道地落在人儿绝美的脸上。 肌肤胜雪,柳眉如黛,浓厚的睫毛盖住那双皓月般的水眸,透嫩挺傲的鼻梁,樱桃小嘴饱满红润。 皇甫宁倒吸一口冷气,第一次这般静看兰雪,美得如同三月春花,娇而艳,艳而贵,贵而华。 世上再没有人,美到如此让人心颤! 只有这样,他才能静静看她。 忍不住伸手,抚上人儿的红唇。 突然。 扇子般的睫毛掀开,眸中瞬间射出万丈寒光。 令他的手顿住。 看到眼前僵住的男人,苏馥珮思绪聚拢,抬手便是一巴掌煽了过去。 掀被下床,逃。 响亮的巴掌声,火辣辣的痛意,将皇甫宁打回了现实。 快手一捞,将欲逃走的人儿拽了回来,径直压在大床上。 “皇甫宁,你若敢动我一下,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一双水眸尽是怒恨,声音冰冻三尺,苏馥珮用尽全身的力量撑住要压下来的男人。 此刻的皇甫宁,集怒火,爱慕,思念,报复于一身,岂会因为苏馥珮的话而停止动作? 猎鹰般犀利的眸子寒光阵阵:“本王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今日本王要让皇甫翊痛苦一辈子!” 除了那份爱意,他最想看到的便是皇甫翊痛苦不堪的模样! 抓住人儿的小手,皇甫宁压向身下反抗的人儿。 砰! 门被大力撞开。 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到了床边。 皇甫宁转头看去,微惊:“母妃?你怎么来了?” 视线扫到旁边那个满脸醋意的女人,兰香,又是你坏本王的好事! “宁儿,住手!”端太妃满脸慌乱,被兰香扶着向前一步。 苏馥珮回过神来,猛地推开皇甫宁,跳下床冲出门去。 皇甫宁立即去追。 一众大内侍卫向前挡下。 “母妃!”皇甫宁急呼。 就算打得过大内侍卫,却也不敢对端太妃的人对手。 端太妃怒极,向前抬手一巴掌打去:“混账,她是你的六嫂!” 脸上再一次被火辣袭来,皇甫宁怒不可遏:“那又如何?当初是你们为我定下这婚约,若不是这个女人,本王如何会休了她?我就是要她!”指着兰香,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兰香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拳头拽紧,若不是她见皇甫宁将苏馥珮带了回来,让人请了端太妃来,今日岂不是…… 她不只为了自己,也为了皇甫宁,以皇甫翊对苏馥珮的宠爱,若被皇甫宁侮辱,皇甫翊到时岂会再顾及什么手足之情,宁亲王府不会有人生还! 皇甫宁竟然还怪她? 端太妃深吸一口气,看了兰香一眼。 兰香点头,带着众人离去。 房间里,母子俩对视。 “当初为你定婚的也是香儿,只不过被兰雪给抢了长女的位置,本宫告诉你,那个女人你是碰不得的!” 皇甫宁脸上尽是冷笑:“母妃怕淑贵太妃,活着的时候怕,她死了你还怕,现在连着他儿子也怕!” “胡说!”心底的怒恨被勾了出来,端太妃眸子喷火:“当初要不是她,你兄长也不会死,本宫对她只有恨,哪有怕?” “母妃既然不怕,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阻止我得到兰雪?为什么?”皇甫宁再也控制不住怒吼。 端太妃拽紧拳头,眸子喷火,以前的温柔妩媚不见半分,红唇急急吐出几个字来,顿时让眼前暴怒的男人僵住! 皇甫宁猛地退后几步,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不,我不相信……” 端太妃闭上眸子,压下满腔怒意,她不想看到儿子的痛苦与惊诧,她想看的是皇甫翊的痛苦与惊诧。 那一天,一定是她这辈子痛开心最开心的一天。 她要让皇甫翊痛不欲生,她要让死去的淑贵太妃痛得魂飞魄散! 以报当年的丧子之痛! 满脸的不可置信,以及爱而不能的伤痛,皇甫宁身子微颤,拳头拽紧。 忽而闪过一个念头。 他惊呼:“那么皇甫翊……” 看着眼前闭眸的美妇人,眸中是喜,是惊,是期待。 端太妃睁开眼睛,不再有愤怒痛苦,满满的全是开心和痛快:“你就等着吧!” 眸中的阴险毒恶慢慢聚拢,痛意被压下,皇甫宁仰天大笑:“皇甫翊,原来从一开始,本王就是最大的赢家,哈哈哈!” 苏馥珮一路冲出宁亲王府,无一人阻拦。 夕阳落,黄昏近。 她跑了两条街方才停下。 好险,若不是端太妃急时赶到她就要吃大亏了,该死的皇甫宁,心黑到这个份上,简直畜牲不如。 她一定要告诉皇甫翊,杀了那个混蛋。 可是…… 皇甫翊孝顺,先皇遗旨诏告天下,不可手足相残,今日之事若让皇甫翊知道了,皇甫翊定然不会放过皇甫宁。 她并没有吃亏,皇甫宁是小人,他一口咬死不承认,她也没证据。 到时候,岂不是陷皇甫翊于不义? 咬了咬牙,苏馥珮极为不甘心地指天大骂了一句:“你丫的皇甫宁,诅咒你掉进茅坑里爬不上来!” 心里微微舒服了些,她赶紧往捏泥人的摊子去,希望老汉还在等她,明天一早贺章就要走了,她一定要拿到泥人。 捏泥人的老汉正在东张西望。 “老伯。”苏馥珮冲到摊子前:“耽误你的时间了。” 老汉摇摇头,将一个盒子递给她:“你要的泥人都捏好了,你看看满意不?” 苏馥珮接过,打开一看,不比贺章的面粉娃娃差,她满意笑道:“谢谢老伯,我很满意。” 老伯点点头没说话,挑着东西走了。 天色晚了,小豆芽也该回府了。 苏馥珮抱着泥人往翊亲王府去。 “王妃!”碧彤碧晴远远跑来。 苏馥珮问道:“让你二人去抓小偷,你们抓到哪去了?” 碧彤满脸怒火:“应该是中计了,属下二人追过去,见到两个小偷,便分开去追,结果追丢了,再回来找王妃,已不见王妃踪影。” 苏馥珮拧眉,一定是皇甫宁故意调开碧晴碧彤,然后掳走她下手,可恶! “王妃,你去哪了?王爷差点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了,如今正带着人在别处找您呢!”碧晴担心地问道。 深吸一口气,苏馥珮胡乱编了个理由,带着二人回了府。 在府门口遇上皇甫翊。 正准备出声喊他,一个人影闪来,她已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丫头,你吓是死我了。” 怀抱很紧,紧得她喘不过气来。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苏馥珮推开他,将手中的盒子递给皇甫翊。 皇甫翊打开一看,眸子微惊:“这是给贺章的?” 苏馥珮点头:“所以耽误时间了。” 皇甫翊松了口气,捏了捏苏馥珮的鼻子:“以后不能再这样吓我了。” 苏馥珮温柔点头:“儿子回来了吗?” “早就回来了,见不到你可急坏了。”拉着她的手进了府,一众人也松了口气,散去各司其职。 府中,小豆芽正伸着小脑袋在厅外望着。 见到想念了一整日的苏馥珮,快步冲上去:“娘。” “儿子!”苏馥珮搂他入怀,亲了他一口。 才分开一天,已是十分想念,一家三口进了前厅。 夫妻俩端坐在椅子上,听小豆芽说上学的乐事。 小豆芽说得手舞足蹈,逗得苏馥珮十分开心,一家三口的笑声不断传出。 吃过晚饭,苏馥珮在小豆芽的房间听小豆芽念了今日刚学的功课,便回房睡下了。 翌日一早。 锦书锦程送小豆芽进宫。 苏馥珮和皇甫翊去送贺章出征。 城外,三十万大军整装待发,黑压压一片,让人见之心情澎湃。 元成等人候立一旁。 贺章一袭戎装,俊郎挺拔,却盖不住他身上的阳光之气。 苏馥珮笑望着他,将泥人递过去。 贺章接过打开,眸中一喜:“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了。” 边境凄苦,有他们陪着,便不是一个人。 苏馥珮眸中不舍:“贺章,战场危机重重,你要多多保重,为贺家一门,为老将军,也为华萝衣……” 贺章眸子微痛,笑道:“珮珮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如果萝衣回来了,告诉她,无论如何贺章对她的心意都不会变。” 苏馥珮点头:“我会告诉她!” 贺章看她一眼,转头看向皇甫翊,抱拳单膝跪地:“爷爷就托付给翊亲王了。” 虽然赌气不来送他,但他知道爷爷是怕舍不得他。 皇甫翊面色平静,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 贺章拿出那道密旨:“这个今日交给翊亲王,若贺章……” “你带着。”皇甫翊打断他:“凯旋回来之时,交给皇上,本王用不着。” 贺章沉了半响,点头收回。 “拿酒来!”皇甫翊朝身后的钟棋命道。 钟棋端上两碗酒。 贺章皇甫翊一人一碗,对视相碰,仰头饮尽。 弃空碗在地,哗地两声碎响,对视的高大男子大掌交握,豪气万千:“好兄弟!” 众人心中一片澎湃。 苏馥珮道:“今日,我也陪贺章喝一碗。” “好。”皇甫翊端过一碗酒递给她。 贺章再执一碗,望着苏馥珮。 苏馥珮举起:“凯旋归来!” “谢谢。”贺章温和一笑,如同初遇时,青衣俊容,温和得如同一抹阳光。 还记得那时,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去高升铺子,瘦弱中透露出无尽的坚强,那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幕。 苏馥珮也记得,贺章回身时的俊美,那种沙中见金的惊讶。 多次的帮助和信任,谢谢你,贺章。 苏馥珮浅笑,举碗与之相碰,正要仰头,手中的碗被贺章夺去,倒入他肚中。 “珮珮的祝福,自然是我喝才灵。”将碗弃之,仰头大笑。 苏馥珮感动。 “好!”众人鼓掌叫好。 青山古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贺章跨上马背,手举配剑:“出发!” 三十万大军齐声应是,地动山摇,激励人心。 皇甫翊搂着苏馥珮,远望高头大马上的温和男子。 他的身影是落寞的,孤寂的。 此次离去,危机四伏,荣辱一生。 他终于还是踏上了祖辈驰骋沙战,万马奔腾的路,为了摆脱束缚,为了那个清寒高贵,含痛离去的人儿。 不惜弃了贺家一门的希望。 留下首富的家业和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远赴沙场。 贺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男子也回望过来,一抹阳光般温柔的笑容过后,他大喝一声,驾马而去。 元成等人紧随身后。 三十万大军踏起无数尘埃,浩荡离去。 苏馥珮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贺章会平安回来吗?” “放心,我已经派人先去了,贺章不会有事。”皇甫翊拉着她的手转身回去。 一道白影落下,左右望了望,最后朝大军方向而去。 皇宫御书房。 “将睿佳放出来吧!”皇甫赢接到贺章离去的禀报后,对福禧道。 福禧点头,转身出去。 “皇兄,你为什么要让贺章去打战?”那袭降红宫装,刁蛮任性的身影冲了进来。 “公主,不得无礼!”福禧拦下她。 皇甫睿佳一巴掌挥开他:“狗奴才,敢对本公主动手,你好大的胆子!” 福禧被扇倒在地,哀呼不已。 皇甫赢脸色暗沉。 “皇兄,父皇的旨意你不听了吗?贺章是睿佳的驸马,你却在这个时候让他去打战,皇兄是想让睿佳守寡吗?”愤怒冲到龙案前,皇甫睿佳急喊。 “放肆!”手掌拍在龙案上,一声巨响,皇甫赢怒声大喝:“你这是在咒贺章死皓月国战败吗?” 皇甫睿佳惊住。 “给朕回宫去好好待着,贺章凯旋回来朕立即给你们办婚事,若真如你所说贺章回不来,你就守寡吧!” 皇甫睿佳猛地一个踉跄,满脸呆滞。 福禧已经爬了起来,皇甫赢命道:“送公主回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可随意出宫。” “是,皇上。” 皇甫睿佳被带走后。 皇甫赢紧紧拽拳,朱太妃,端太妃,皇甫宁,皇甫睿佳,总有一日,朕一个一个解决你们! 还有…… 121 把宁王妃送去青楼 自上次皇甫宁把苏馥珮掳去宁亲王府后,苏馥珮出门便留了个心,但留心的结果是,什么事也没再发生,苏馥珮便渐渐放下心来。 贺章离京已经有七八天,算着日子应该快到烟云关了,皇甫翊虽在京城,但边境战局仍旧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能不能决胜千里之外,得看贺章到达烟云关后的第一战了。 苏馥珮把后院都种上了蔬菜瓜果,然后把料理的事交给了下人去做。 这一日,皇甫翊进宫了,苏馥珮想去看看村长他们的水稻种得如何。 已是五月中旬,天气越发炎热起来,连妈妈给苏馥珮穿了一件碧水色抹胸,外罩同色薄纱云烟衫,发髻云蛾,淡扫娥眉,肌肤胜雪,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惹人注意的焦点。 打扮好后,苏馥珮带着连妈妈,碧晴碧彤,坐上马车出了府。 阴暗潮湿的柴房内,江莲香正爬在地上挑豆子,披头散发,满身脏污。 早知有今日,她当初就应该答应被皇甫翊休弃出府,至少不会变成残废,只能在这破柴房里挑一辈子的豆子。 但经过此事,她明白了一件事,朱太妃并不是真心疼爱她,只是把她当成棋子,否则当初就不会将她丢在翊亲王府不闻不问。 她进宫找朱太妃,朱太妃只是找了个理由为了自己报仇,也并非为了她,以至于她最后被皇甫宁抓回来,朱太妃一个字也没说。 弄得现在不生不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家族被灭,自身残废! 她不甘心! 旁边的破烂凳子上,四位侧妃同样一身狼藉地在挑豆子。 门口,守着两名下人,时不时骂几声,催她们加快速度,令原本就满肚子怒火的五人更加怒气冲天。 忍无可忍。 江莲香招手让四位侧妃来到面前,她拿柴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字,四位侧妃齐齐点头,眸中尽是毒怨。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左右,在田间的小路前停下,苏馥珮下得马车来,见村长他们都在田间,还有一众百姓围着在说什么,她抬步过去。 连妈妈赶紧撑起纸伞给她遮挡太阳:“小姐,这日头太烈了,您身子娇贵,可得注意些!” 苏馥珮步子一顿,谁曾说过,她的性子比太阳还烈的? 她笑了笑推开连妈妈道:“不用遮,这点太阳不打紧。”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去年的烈夏,她顶着大太阳在田间忙碌,那时候可是没有人给她撑伞煽风的,如今村长他们都在田间顶着太阳,她撑把伞也不太好。 连妈妈想说点什么,见苏馥珮已经独自走向田间,她只好收了伞跟上去。 苏馥珮快步走过去,笑问道:“大家在说什么呐?” 听到苏馥珮的声音,众人转头看去。 村长和三娃子迎上来,村长笑道:“苏丫头,你来了?这么大的太阳你出来做啥子?” “来看看大家的成果!”苏馥珮朝田间望去,只见得遥不见尽头的田间一片翠绿,令人心情瞬间愉悦。 三娃子答道:“都按苏妹妹说的法子种的,没有大问题,京城的地比俺们村的地肥些捏。” 苏馥珮收回视线,满意点头:“那就好,如今是一大片的翠绿,等到了七月份就是一片金黄,村长,到时候才算是大丰收呢!” “说得俺都有些激动了,去年看到苦心村丰收的时候,俺就觉得没有遗憾了,如今苏丫头让俺们村的人都来了京城,种的是成百上千亩地,俺们这才是真正的长脸了,所以俺们就算再辛苦也要坚持下去,不会给苏丫头丢脸!”村长望着一大片无边无迹的翠绿田园道。 三娃子和村民们齐齐点头。 芝麻感激道:“妹子能到苦心村是俺们整个村子的福,让俺们家家都盖了新屋,添了好物件,有了银子花,俺们心里都很感激你!” “没错,要是没有苏妹妹,俺娃生下来还不一定有粮吃,苏妹妹是俺们的恩人!”二柱子也大声道。 然后众人都七嘴八舌地说起来,带着京城的百姓也向苏馥珮坚起了大拇指。 田间热闹一片。 连妈妈仰起头来,觉得站在苏馥珮身边特别有脸,一辈子在丞相府受尽了冷眼嘲骂,从来没有感到像今天这么有面子的。 她就知道她的小姐有一天会大放光彩! 苏馥珮笑而不语,带着众人走到田间,望着一望无迹的秀色田园心中异常满足。 现代的愿望没来得及实现,到了古代终于实现了, 她希望她所到之处,人人都能吃上香喷喷的大米饭,苦心村,京城,以及整个皓月国…… 炎炎夏日,碧水蓝天,微风吹来。 苏馥珮的衣发被吹得一阵飞舞,绝美的人儿站在宽广的田间,一片翠绿下,显得那般如诗如画! 高贵之气浑然天成! 众人看得愣住,他们竟然觉得那人儿是田间的仙子,素手一扬,将这片大地妆点成一片翠绿。 众人心中一阵赞叹。 离开了田间。 连妈妈陪着苏馥珮坐在马车里,仍旧无法平复心情。 “小姐,以前老奴觉得您满腹才华是遗传了夫人,现在发现您在种地方面也有天赋,难怪翊亲王对小姐宠爱至此,看到田间的生机勃勃,老奴这颗心也似活了,要是夫人在天有灵,一定会高兴的,小姐可是造福了整个皓月国呢!” 苏馥珮闻言奇怪问道:“连妈妈,我娘不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吗?怎么宫女也有满腹才华的吗?” “小姐听了哪个胡说八道?夫人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就连先皇也赞不绝口,怎么会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呢?”连妈妈满脸愤怒。 “兰海夫妇这样说的还有假?” “那是她们胡说的,夫人她其实是……” “是什么?” 连妈妈赶紧转过头去:“没、没什么,小姐不要听别人乱说,小姐要相信老奴!” “真的不是?”苏馥珮微眯眸子问道。 连妈妈遥头:“不是。” 苏馥珮不再问,她知道就算问连妈妈也不会告诉她,她只有去问皇甫翊! 回到京城主街上,苏馥珮下车给小豆芽买串糖葫芦。 刚付了银子准备回府,兰香带着两个丫头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姐姐吗?手上拿的是什么?”开口便是一嘴地嘲讽,满身胭脂味扑来。 苏馥珮心头一阵厌恶,冷冷扫了她一眼,冷声问道:“我认识你吗?” “兰雪!”兰香恼怒道:“喊你一声姐姐是给你脸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哈!”苏馥珮冷笑一声,走向前盯着兰香道:“你自己都没脸,怎么给我?” “你敢骂我没有脸?你这个贱女人!”兰香咬牙,抬手就朝苏馥珮打去。 碧晴碧彤就要出手,苏馥珮扬手止了她们,另一手轻松拽住了兰香打来的手,慢慢用力拽紧。 “啊——”兰香痛得大喊,泪珠子在眼眶打转,岣着身子。 两名丫头见状要向前帮忙,被碧彤碧晴挡了回去。 苏馥珮用力拽着兰香的手,冷声问道:“兰香,你也会痛吗?你曾经加在兰雪身上的痛可比这多了成千几万倍,这点你就受不了了?” 过往百姓围了过来,指指点点议论起来。 连妈妈满脸痛快,这个女人打了小姐多少次,今天要她也尝尝痛。 “放开我,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下堂妇,将翊亲王迷得神魂颠倒还想勾引宁亲王,你是不是想让全天下的男人都成为你的入幕之宾?”兰香一边甩着苏馥珮一边骂道。 苏馥珮眸子一寒,加重了手上力度:“你信不信老娘让你变成江莲香?” 兰香痛得脸色苍白,吃力问道:“江、江莲香怎么了?” 翊亲王府的事,外人自然不知道,所以江莲香腿残声哑的事情兰香还不知道。 “连妈妈,你告诉二小姐,江莲香怎么了?”苏馥珮侧头对连妈妈道。 连妈妈赶紧向前答道:“江侧妃跑到宫里去找朱太妃告状,差点害了大小姐,大小姐将江侧妃的双腿废了,还毒哑了她,如果二小姐的嘴巴继续没有把风的,那江侧妃的下场就是二小姐的下场!” 众人吓得愣住。 兰香花容失色,嘴唇惨白。 苏馥珮看着兰香犀利问道:“怕了?” 兰香咬了咬牙,强装了气势道:“我兰香怕谁也不会怕你这个下贱货!” 苏馥珮脸上布上微笑,手上猛地一用力。 咔! 一声脆响。 兰香痛得仰天大呼:“啊——” 苏馥珮松了手,兰香如同被抽了筋般,软爬在地。 众人惊愣住,手断了? “刚刚你说什么?全天下的男人都成为我的入幕之宾?那今天我就让全天下的男人成为你的入幕之宾!”苏馥珮森寒说罢,看向碧晴碧彤道:“去问问哪家青楼缺姑娘的,把我们的宁王妃送去青楼客串!” 众人哗然,将兰香送到青楼? 兰香可是皇家媳妇,送到青楼这不是让皇家无颜? 兰香吓得僵住。 碧彤碧晴微微担忧,但皇甫翊说过,无论苏馥珮说什么她们只能听不能反对,沉了片刻还是抱拳领命道:“是,王妃!”向前拉起兰香就走。 人群动乱,议论声四起。 “兰雪,你这个毒妇,你敢这样对我,母妃和父亲母亲不会放过你的!”兰香边挣扎边大骂。 “嘴巴还不乖,连妈妈掌嘴!”苏馥珮双手环抱胸前,脸上无半丝怕意,你们真以为老虎不发威? 连妈妈弯身答是,快步向前抬手就朝兰香打去:“以前打了小姐多少,今天我也帮小姐还一点给二小姐!” 啪啪啪! 打到手发酸了,连妈妈才停下。 苏馥珮走过去,抬起兰香的下巴道:“哟,妹妹不是总说自己貌美如花吗?今天可是美?” “兰、兰雪……”兰香一张脸又红又肿:“我不会放、放过你的……” 苏馥珮掐住兰香下巴的手猛地一用力:“没想到你这么有种?” 兰香痛得眼泪夺眶而出,身子颤抖,害怕苏馥珮像捏断她的手一样,将她的下巴也捏碎。 “过了今天你会感谢我!”苏馥珮放开她,转身道:“送去青楼,可别浪费了二小姐这绝美之姿啊!” “是!”碧晴碧彤二人拉着她离去。 “住手!”皇甫宁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馥珮望去,见人群外皇甫宁带着阮天酬和几位护卫走了过来。 “王爷,救妾身,兰雪要将妾身卖去青楼!”兰香赶紧哭喊起来。 皇甫宁朝阮天酬示意,阮天酬点头,带着人向前抢兰香。 碧彤碧晴正准备动手。 苏馥珮轻道:“回来!” 她不过吓吓兰香,断了一只手又被抽得变成猪头,也有她受的了,卖去青楼皇甫翊都不会答应吧! 碧彤碧晴将兰香狠狠摔在地上,回到苏馥珮身后。 兰香痛得大喊一声,赶紧爬起来跑到皇甫宁身边,将那只断了的手伸到皇甫宁面前,一脸委屈可怜地唤道:“王爷……” 皇甫宁看她一眼,眸子微沉,走到苏馥珮面前厉声道:“翊王妃下手够狠,她可是你的……妹妹!” “当初在丞相府时,她可没把我当姐姐,我可是说过要百倍奉还,如今不过是废了只手而已,这也叫狠?”苏馥珮挑眉冷道:“和你们比起来,我这算什么?” 她不出手并不是她忘记了,贱人无耻,给她们好日子过还不知足,偏偏要来找她送死,她岂能让她们失望? “百倍奉还?”皇甫宁突然仰天大笑,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走近苏馥珮凑到她耳边道:“六嫂还是抓紧时间与六哥恩爱吧,否则以后没有时间了!哈哈哈!” 皇甫宁说罢得意地笑了几声,回身对阮天酬道:“我们走!” 阮天酬狠狠看了苏馥珮一眼,跟着皇甫宁离去。 兰香咬牙,皇甫宁竟然不帮她报仇? 见皇甫宁走了,她赶紧跟上去,生怕苏馥珮再把她抓去青楼。 碧晴碧彤满脸怒火,小人! 苏馥珮拧紧眉头,看着皇甫宁离去的方向,心中突然一阵慌乱。 皇甫宁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 因为老家没网络,又比较忙,更新不准时,亲们抱歉啦! 122 除侧妃 回到翊亲王府,苏馥珮还在想皇甫宁的那句话。 以她对皇甫宁的了解,皇甫宁说那句话无非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在暗自密谋什么害翊亲王府的诡计,一个就是吃饱了没事做吓唬她。 皇甫宁阴险且狡诈,想夺皇位登大统,但有皇甫翊在,皇位他永远得不到,所以一直以来他视皇甫翊为眼中钉肉中针拔之而后快。 而自以为是的他,能力又总差那么一点,每次出手对付皇甫翊都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皇甫宁是吃饱了没事做来吓唬她,她可以不用管,但如果皇甫宁真的在密谋什么害皇甫翊的诡计呢? 她踏进翊亲王府,眉头微蹙。 现在的局面,摊开来说,没有哪一个地方是让人省心的,只是勉强保持着平静。 换句话来说,皇甫翊是整个大局的核心,皇甫翊出了事,必定大乱。 那么,想乱的必是想方设法找事,不想乱的则想尽办法压事。 但事情没得到彻底的解决,总有一天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大,最后爆发,不可收拾! “小姐,您怎么了?”一路回来,都没听到苏馥珮说过一句话,连妈妈担心不已。 碧彤碧晴静静跟着,一脸懊恼。 刚刚她们应该下手快一点,这样兰香已经去了青楼! “没什么。”苏馥珮收了思绪,往前厅去。 管家领着人迎上来:“王妃!” “皇甫翊回来了吗?”苏馥珮走进前厅坐下问道。 管家赶紧命下人端了茶水和糕点上来,再让丫头给苏馥珮打着扇子,他恭敬回道:“王爷还没回来。” 苏馥珮点了点头,端起茶喝了一口。 有下人端了燕窝进来,管家接过笑道:“王妃,早上走得急,燕窝还未服用,现在用了吧?” 苏馥珮放下茶杯伸手去接,不经意扫到刚刚端燕窝进来那名下人脸色有些慌张,她心下疑惑,多看了那人两眼。 下人更是惊慌,身子不停地抖动,低下头去不敢看苏馥珮。 苏馥珮拧眉,收回手,看着那名下人问道:“你怎么了?” 众齐齐看向那慌张的下人。 接受到众人的目光,本就胆小心虚的下人立即跪倒在地,紧张道:“王、王妃,奴才什么也没做!” 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馥珮沉了脸,看向管家。 管家看了看手中的燕窝,又看了看下人,脸色一变,当下喝道:“你在王妃的燕窝里动了手脚?” “没有,冤枉,奴才没有!”那下人吓得脸都白了。 苏馥珮更加确定这下人有鬼,对连妈妈道:“拿银针试试是否有问题?” 连妈妈赶紧应是,去取了银针来,试了燕窝,银针发黑,果然有毒。 众人大骇。 “不是奴才,不是奴才,王妃,奴才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害您啊!”那下人赶紧磕头大喊。 苏馥珮怒道:“把厨房的人都叫来!” 管家立即派人而去。 没过片刻,整个厨房的人全到齐了。 纪厨小声问道:“王妃,出了什么事?” “我的燕窝里有毒,这事谁解释一下?”苏馥珮端坐在椅子上问道。 厨房的人吓得脸色大变,齐齐跪地。 苏馥珮可是皇甫翊手心里的宝,她的膳食都是由纪厨亲自经手的,怎么会有毒呢? 这事要是让皇甫翊知道了,整个厨房都得受到牵连! 纪厨跪地紧张回道:“王妃的膳食都由小的亲自经手的,绝不会有问题。” 苏馥珮看着纪厨,自她来到翊亲王府,纪厨对她是极好的,而且他很老实本分,不会害她。 而府中众人也都对她极好,没有理由会害她,那么就只有后院那五个女人了! “我相信你不会害我,那他是怎么回事?”苏馥珮指着那名颤抖的下人问。 纪厨看向那人,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什么急道:“今天我有点闹肚子,没有人看火,正巧他去厨房拿膳食给后院的五位侧妃,小的便让他照看了一小会儿,一定是那时候他动了手脚!” 众人恍然,一定是五位侧妃让他动的手。 管家一脚朝那下人踢去,怒道:“该死的东西,快说,是不是五位侧妃指使的!” 那下人知道兜不住了,赶紧答道:“是是是,王妃,今天郑侧妃说她们在府中受罪生不如死,让奴才去府外买了毒药回来给她们自杀,奴才一时心软就答应了,谁知她们却让奴才在王妃的膳食里下毒,奴才不肯,她们说如果奴才不答应,她们马上告诉管家奴才要毒害她们,到时候奴才一家一个也别想活,奴才是万不得已才听了她们的话。” 苏馥珮咬牙怒骂:“愚蠢之极,这样就被她们吓到了,要是个个像你这么没脑子,我岂不是死了几百次了?” 这办法肯定是江莲香想出来的,她是活腻了? 管家又狠狠踢了一脚过去骂道:“你个蠢货,长没长脑子?若是害了王妃,你全家才是个死!” “奴才鬼迷心窍,求王妃饶了奴才一命!”那下人被踢倒在地,顾不得痛爬起来继续磕头求饶。 “王爷回府!”门口传来护卫的通报声。 众人看过去,见皇甫翊带着钟棋蓝鹫进得府来,很快到了眼前。 管家赶紧领着一众下人跪了地,低头不敢作声。 五位侧妃毒害王妃,王爷一定不会饶了她们的。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疑惑问道:“怎么了?” 苏馥珮看着那名颤抖的下人道:“后院那五个女人命他在我的燕窝里下了毒!” 皇甫翊脸色一沉,赶紧走过去握住苏馥珮的手紧张问道:“你有没有事?” 苏馥珮摇头:“要不是我发现这人神色不对,我估计就死了!” 皇甫翊眉头一跳,不敢往下想,眸中杀气顿现,对钟棋道:“把那五个女人抓过来!” 钟棋立即领命,与蓝鹫带着人冲去后院。 后院里,江莲香和四位侧妃正在得意,这个时候苏馥珮一定吃了燕窝死了,她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到时候翊亲王府还是她们的天下! 突然门被大力推开,五人吓了一跳,朝门口看去,见钟棋蓝鹫一脸森寒地站在那里。 五人大惊! 看着狼狈不堪的五个女人,钟棋蓝鹫恨不得一剑杀了她们,五年前害得王妃生不如死,如今还想害王妃,今日她们必死无疑了! “带走!”钟棋朝身后的黄全命道。 黄全立即带人冲进去,将江莲香五人拖了出去。 “放开我们,你们要干什么?”五人拼死挣扎。 蓝鹫喝道:“毒害王妃,你说我们要干什么?” 五人身子一僵,事情败露了? 面如死灰,一路被拖到前厅,狠狠摔在了皇甫翊和苏馥珮面前。 抬头看向皇甫翊,见他满脸黑沉,一身森寒似七尺冰雪。 五人身子猛地一抖,今天她们还能不能活着? “侧妃救救奴才,奴才是听你们的命令才在王妃的燕窝里下毒的,侧妃救救奴才啊!”那下毒的下人立即爬到她们面前求喊。 四位侧妃齐声喝道:“狗奴才,别乱说话!” 江莲香说不出话,只能爬在地上。 苏馥珮扫了五人一眼,冷声问道:“怎么?还不承认?敢做不敢当?” 四位侧妃低下头去。 以前兰雪在她们面前头也不敢抬,如今她们却不敢直视兰雪,她的眼神太吓人了! 猛地一拍桌子,苏馥珮喝道:“今天你们承不承认都没关系,自寻死路,怪不得任何人!” 江莲香五人吓得一动不敢动。 皇甫翊冷冷看着,没有说话。 钟棋等人眸中喷火,这五个女人早就该死了! 苏馥珮站起身来,碧水云衫满身华贵,俯视五人道:“原来你们嫌弃日子难挨,想买毒药自杀,那这碗燕窝就赏给你们了!” 连妈妈立即端起燕窝递过去。 江莲香一把挥开,朝着苏馥珮张嘴大骂,却没有声音。 皇甫翊眸子一寒,喝道:“江莲香罪大恶极,拉出去五马分尸!” 众人惊愕。 钟棋蓝鹫抱拳领命,向前拉起江莲香,拖到院中。 “让府中众人前来观看。”皇甫翊再道。 管家立即通知众人围在前院观看。 四位侧妃也被拖了出去。 皇甫翊拉着苏馥珮的手,怒视江莲香道:“本想让你尝尽兰雪当年的痛苦再解决你,没想到你却等不及要去与你的家人团聚,那本王就成全你!” 江莲香死死瞪着皇甫翊和苏馥珮,这半年来,她所承受的痛苦,早就超过了她对兰雪所做的。 江家一门已被满门抄斩,她也变成了一个残废,她的心已经死了,她只想杀了兰雪报仇! 却没想到,连老天爷都不帮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江莲香就是斗不过兰雪?她不甘心! 苏馥珮拳头紧握,江莲香已经害死过兰雪一次,如今还想害她第二次?那她就让江莲香亲自去找兰雪赔罪! 前院宽敞,实行五马分尸之刑足矣。 黄全已命手下牵了五匹马来,将江莲香的头四肢绑在了绳子上,由五人坐在马上牵着。 一众下人丫头婆子护卫胆战心惊。 四位侧妃爬在地上瑟瑟发抖。 苏馥珮走向前看着江莲香森寒道:“我说过,你加在兰雪身上的痛苦我会百倍尝还,既然这半年来皇甫翊什么罪都让你受过了,那么你这条命就不必再留着了。你江家已经满门抄斩,你也是个残废,兰雪赚了!” 苏馥珮说罢走回去,望着天空。 兰雪,四年的痛苦,一千多个日夜的血泪,连着小豆芽所受的一切痛苦,今日一并帮你报仇! 皇甫翊握着苏馥珮的手,轻道:“不要看。” 苏馥珮点头,转过身去。 皇甫翊紧了紧苏馥珮的手,命道:“行刑!” 黄全立即扬手。 马上的五人拉着绳子一起驾马朝五方而去。 江莲香终是有丝怕意,眸中是死亡前的恐惧和空洞,一辈子的画面在眼前飞速晃过。 父母的疼爱, 兄长的惯纵, 太后的恩宠, 在宫中见到皇甫翊,求太后赐婚到翊亲王府,成为手握王府大权的侧妃, 妒忌兰雪,让她过了四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最后将她们母子赶出王府, 皇甫翊回府,她被关进柴房,受尽当年兰雪所受之苦, 江家被抄斩,她痛恨,不甘心,想尽办法要报仇, 却不知,原来在她将兰雪赶出翊亲王府那一刻开始,她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地狱。 腿残声哑,她不人不鬼,死也要拉着兰雪,却没想到兰雪没事,她最终要承受五马分尸之刑! 如果有如果,她还会选择爱上皇甫翊,嫁到翊亲王府来吗? 五匹马儿同时嘶鸣,抬起前腿狂奔。 江莲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被拉撕成五份,飞散在院中。 血肉横飞。 众人脸色惨白。 有的瞪大眼睛,有的吓得闭目,有的捂嘴,有的晕了过去…… 四位侧妃早已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也许,下一个轮到的就是她们! 皇甫翊看着江莲香被五马分尸,眸中森寒一片,兰雪四年痛苦,今日才终是让江莲香还尽了! “谁若敢伤害王妃,江莲香就是下场。”皇甫翊犀利道。 管家回过神来,领着众人惶恐答道:“奴才不敢!” 皇甫翊拉着苏馥珮回去,丢下一句话:“其余四个,乱棍打死,剐肉喂小白。” 苏馥珮勾嘴一笑:“小白又得长胖了。” 两人回了房间。 四位侧妃本来昏了过去,听到皇甫翊的话突然打了个冷战醒了过来,抬眼看去,见黄全等人拿了棍子围着她们。 “你、你们要干什么?”郑侧妃惊恐问道。 黄全道:“王爷有命,你们暗害王妃,乱棍打死,剐肉喂王妃的小白!” 四人僵如硬石,脸色煞白。 拳头粗的棍捧从空中落下。 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四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传来,响彻整个翊亲王府。 众人看得心惊肉跳,却没有人敢走。 四位侧妃被打得血肉模糊,声音慢慢少了下去,慢慢断了气。 府中静如死寂。 刀剐肉的声音无比刺耳。 一直在马房喂马的左安躲在角落里观看,那四个女人被剐成了一具肉骨头,他两眼瞪大,吓得喘不过气来。 最后终是拔出一把匕首来,插进了心脏,自杀身亡。 临死前,他仰头望天,淑贵太妃,奴才来向您请罪了! 123 天可忍地不可忍! “王爷,左安自杀了!”皇甫翊和苏馥珮回到房间片刻,管家在门外禀报。 淡紫色的眸子微沉,撩起一片迷雾,半响散去恢复往日的清明道:“将左安的尸体送回给他的家人!” 管家领命而去。 苏馥珮知道左安是淑贵太妃亲自为皇甫翊挑选的人,皇甫翊重孝,左安虽然背叛了他,但他心中还是顾及淑贵太妃的,否则左安的下场也必与江莲香等人一样,如今死了能留全尸并送回给他的家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有件事想问你!”苏馥珮坐下来,倒了杯水喝。 皇甫翊坐在她旁边,嫡仙般的脸一片温柔笑容:“你问。” “兰雪的母亲是不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苏馥珮认真地望着他。 紫衣如玉,温润高贵的男人神色一凛,没有作声。 “你也不肯告诉我?”苏馥珮心中有些恼。 皇甫翊叹了口气,握住苏馥珮的手,轻道:“何必自扰?是与不是都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 苏馥珮绝美微笑:“没错,是与我没关系,我是苏馥珮不是兰雪。”顿了顿,她再道:“我只是好奇,如果兰雪的母亲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为何连妈妈会坚决否认,而兰海要捏造兰雪母亲的身份,并且虐待兰雪多年?如果兰雪母亲不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付雁霞又为何说兰雪母亲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 皇甫翊拧眉:“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许好一些。” “我替兰雪活着,我有权知道一切,我想知道为什么兰海会对自己的女儿那般残忍?”皓月般的眸子中缀着一湾痛恨。 一个人要狠毒到什么程度,才会对自己的女儿残忍至此? 虎毒善且不食子! 皇甫翊紧了紧苏馥珮的手,沉声道:“兰雪的母亲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 皓月般的眸子微惊。 “一次宴会,兰海酒醉……然后有了兰雪。” 苏馥珮拳头拽起。 酒后乱性,强占兰雪母亲,生下兰雪,不闻不问? 畜牲! “兰雪与皇甫宁的婚约又是怎么回事?”苏馥珮问。 皇甫翊眸子深遂,想了想道:“端太妃欠兰海一份人情,曾许诺过兰海,她的儿子必娶兰海的长女。” 可是谁知道,端太妃欠兰海的人情竟是他们之间的私情?端太妃弃兰海入宫为妃,因而亏欠了兰海才立下此承诺。 这件事情不能让苏馥珮知道,兰海与端太妃有私情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到时兰雪也要受到牵连。 苏馥珮明白了:“兰雪是兰家的长女!” 皇甫翊点头:“兰雪的存在是个意外,因为兰雪母亲的身份会影响到皇甫宁,所以端太妃与兰海商量给兰雪母亲捏造了这么一个身份,让兰雪成为身份光彩的嫡长女。”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虐待兰雪?又为何要休弃兰雪?”苏馥珮怒问。 皇甫翊叹了口气:“我刚刚说了,兰雪的存在是个意外,且兰雪母亲的身份确实低下,端太妃怎么会让兰雪影响皇甫宁的前途?所以才会让皇甫宁休弃兰雪。 而付雁霞母女一直认为是兰雪夺了嫡长女的位置,怀恨在心,所以在府中虐待兰雪,兰海对兰雪的母亲没有感情,亦不闻不问。” 苏馥珮豁然起身:“可是兰雪没有错,她的出现,她的出生都不由她来决定,一切都是兰海的错!”满腔怒火熊熊燃烧:“兰海简直丧心病狂,害了兰雪的母亲更害了兰雪,兰雪的母亲为了帮他生孩子都难产死了,他竟没有一丝良心,让兰雪从出生开始便承受各种痛苦凌辱,十五年,让兰雪这样一个无辜的孩子承受了十五年的痛苦,兰海该死!” 拳头拽得咯咯作响,苏馥珮全身都散发出森寒戾气,这比当初江莲香加在兰雪身上的痛苦更让她愤怒。 江莲香虐待兰雪是因为出于对皇甫翊的爱,而爱生妒,因爱生恨,说破天也还不算灭绝人性。 而兰海呢? 身为皓月国丞相,百官之首,酒后乱性已是大错,兰雪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竟可以绝情到如此地步,由着他府中的女人迫害了兰雪十五年。 兰雪出生便没了母亲,他身为父亲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反而让女儿承受了十五年的深渊之苦! 天可忍地不可忍! 皇甫翊被苏馥珮身上的森寒之气摄得背脊一寒,他站起身,柔声劝道:“丫头,你身子不好,不要生这么大的气。” “皇甫翊,你就不管吗?”苏馥珮问。 皇甫翊脸色一沉,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当然想过要管,端太妃蒙蔽了先皇,难道他不怒吗?可是兰海与端太妃之间的事情若是暴露,对兰雪的伤害更大。 而且现在兰雪已经死了,他不想苏馥珮再受这件事情的毒害,他什么都可以不管,唯独不能再让苏馥珮母子再受伤害。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拉住她劝道:“不是不管,兰海是兰雪的亲生父亲,我是他的女婿,就算兰海错得再离谱,我也不能将他如何,我能做的就是不让兰雪再受到兰家的伤害,可是兰雪已经死了……” “兰雪的死兰海和端太妃脱不了半点干系,既然江莲香的仇报了,兰家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脱!”苏馥珮怒道。 皇甫翊正要答话,管家在外面禀报:“王爷王妃,丞相府有人来传话,过两日是丞相大人的生辰,请王爷王妃过府庆贺。” 苏馥珮勾嘴一笑,来得正好,那她就给兰海过一个难忘的生辰! 苏馥珮对管家道:“应下,就说我与王爷一定会到!” “是!”管家领命而去。 皇甫翊叹了口气,搂她入怀:“丫头,你想怎么做?” “不怎么做,女儿给父亲过一个生辰而已,到时候你陪我去吧!”苏馥珮冷笑,想到一事,她推开皇甫翊:“现在我得去给丞相大人备一份贺礼来。” 说罢快步出了房门,带着碧彤碧晴出了府。 了解苏馥珮的性格,皇甫翊自知劝不到,便由着她去了,兰海确实该受点惩罚! 来到街上,苏馥珮低头沉思,什么样的贺礼即难忘又震惊呢? “王妃小心!”碧晴碧彤话刚出口,苏馥珮已经撞到了人。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道丝竹般悦耳的男声响起。 苏馥珮心头微惊,抬头望去,果然是那个儒雅清贵的男子,她惊问道:“你去哪了?” 马聪打开折扇煽着风,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怎么?想我了?” “想你做的美食了!”苏馥珮回道。 马聪收了扇子,高兴道:“那我们美食天下,我给你做?” “就等你这句话!”苏馥珮笑答。 两人往美食天下酒楼而去。 碧晴碧彤一脸怪异,这两人怎么像是老友重逢? 赶紧跟上去。 到了美食天下,正巧遇上凌友善,恭敬给马聪行了一礼,笑道:“还是马公子有本事,能把翊王妃请来。” “凌老板说的是哪的话?你这酒楼的美食可是京城最美味的,不用请我也会来!”苏馥珮浅笑道。 凌友善呵呵直笑:“凌某相信翊王妃会来,可就怕翊亲王找凌某的麻烦,只要他一句话,凌某这酒楼就开不成了。” 马聪道:“凌老板放心,翊亲王打不过在下,你这酒楼不会有事。” 众人进得酒楼,马聪和苏馥珮进了雅间,碧彤碧晴在外面等。 片刻功夫,马聪便将一锅美食端上了桌。 味道极好,苏馥珮赞不绝口。 苏馥珮一边吃一边问:“华萝衣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马聪笑道:“你如何知道?” “连皇甫翊都找不到人,除了被你带走了外,还有第二个可能吗?” “哈哈哈!”马聪得意大笑:“你是不是在说我比皇甫翊能力强一点?” 苏馥珮颇感无奈,问道:“她还好吗?” “她很好。” “她现在在哪?” 马聪笑得神秘:“在一个她该去的地方。” 苏馥珮看了马聪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只要知道她还好,我便放心了,你帮我带句话给她,贺章宁愿去打战也不娶皇甫睿佳,希望她不要放弃贺章。” “放心,贺章还算是个男人,她没爱错人,你的话不用说她也知道怎么做。”马聪笑道:“而且龙泽山庄是首富之庄,为了这点,我也不会让她放弃的!” 苏馥珮鄙视马聪。 马聪笑了笑,突然认真道:“谢谢你对她的帮助关怀。” “我们同病相怜,自然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你不必谢我。”苏馥珮边吃边答。 看着苏馥珮吃东西的样子,马聪摇摇头:“凡是吃的你都来者不拒,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毒?” “哈!”苏馥珮毫不在意道:“你有求于我,我会怕你下毒?” “你这性格我很喜欢,要是她也有你这般洒脱开心那该多好。”马聪端起酒杯喝了杯酒道。 苏馥珮笑劝道:“她会的。” 马聪笑了笑:“要是你能喝酒多好,我们一定会成为酒友!” “那就得让华萝衣把我的病彻底医治好,或者有个灵丹妙药什么的,让我吃了可以喝酒!”苏馥珮道。 马聪脑中闪过一道亮光:“我帮你把把脉。” “你也会医术?”苏馥珮依言伸出手。 马聪搭上她的脉:“会一点点。” 轩辕谨也曾说过自己会一点点医术,结果救了皇甫翊,这些个男人,个个身藏不露,古人真牛叉。 过了片刻,马聪收了手,沉重道:“真麻烦。” 苏馥珮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你这身子伤了根本,调理起来真的很难,真不明白这般情况下,你如何能活着?”马聪一脸疑惑惊奇。 苏馥珮笑道:“不错,和华萝衣说的一样。” 兰雪当然不能活,我是苏馥珮。 “不过我有办法。”马聪眸中一亮道。 苏馥珮微喜:“什么办法?” 难道马聪的医术比华萝衣还高? “我师傅曾说过,在南晋国皇宫内有一株灵芝草,专治你这种病症。”马聪道。 苏馥珮怀疑:“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那是南晋国的至宝,如今在南宫夜手中,想拿到十分困难。”马聪想了想道:“如果你答应帮我,我可以帮你拿到。” “你这是要挟我吗?”苏馥珮挑眉问。 马聪笑道:“你可以不答应,反正你的身子只要调理好也不会有大问题,只不过不能喝酒,还有一件事……” “什么?”苏馥珮问。 马聪凑过去轻道:“以你现在的身子,就算再调理十年,也不能怀孕。” 苏馥珮眉头轻蹙。 “不过你已经有了小世子,生不生也无所谓。”马聪又道。 没错,有小豆芽已经很好了,她不用再生,可是,世间女人都想为自己所爱的男人生孩子,她也一样! 从美食天下出来,马聪送苏馥珮回府。 “还在想孩子的事?”马聪一身儒雅,手中拿着折扇笑问。 苏馥珮平静答道:“没有。” “死要面子。”马聪撇过头去:“只要你说服皇甫翊帮我,我一定帮你拿到灵芝草。” “哼,本来想帮你的,现在你要挟我,我不帮了,你自己的事自己搞定。”说罢带着碧彤碧晴快步往前走去。 马聪闻言赶紧追上去,惊喜问道:“你真的愿意帮我?” 苏馥珮不理他,我要帮的是华萝衣。 “好,我帮你拿到灵芝草。”见苏馥珮不作声,马聪豪爽道。 苏馥珮勾嘴一笑:“你说到做到?” “当然,马聪行走江湖多年,从来说一不二的。”马聪抬头挺胸道。 苏馥珮正要答话,见轩辕谨带着万魔千鬼走了过来。 “珮珮!”轩辕谨打量了马聪一眼,脸色不悦道:“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马聪儒雅笑道:“我为何不能和珮珮在一起?” “不要脸!”轩辕谨嘲骂道:“珮珮也是你叫的吗?” “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谁叫都可以!”马聪面带笑容。 轩辕谨生气道:“就你不准叫。” “我偏要叫!”马聪一脸我不怕你的神情。 轩辕谨双手叉腰:“你这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子,我看你是找打!” “你打不过我!”马聪儒雅而立,手摇玉骨折扇。 轩辕谨衣袖一挽:“那就试试。” 124 血溅当场 两名俊美男子街头对视。 白衣儒雅,贵气天成。 红衣魅惑,狂妄不羁。 一白一红,一笑一怒。 气氛诡异,剑拔弩张。 过往百姓皆被两人贵气俊美吸引,停步不前。 苏馥珮拧眉,明明是自己要打架,却以她的名义,这个黑锅她苏馥珮才不要背,她向前一步正要制止。 “谨哥哥!”浅柔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鹅黄绫罗,珠钗步摇,眉目如画。 身后四名护卫,身形高大,剑步如风。 气氛被冲散。 马聪挑眉看向浅柔,嘴角的笑容深了几分。 轩辕谨眉头染上一抹厌烦,退后几步道:“不是让你回轩辕国吗?你怎么还没走?” “谨哥哥回去浅柔就回去,谨哥哥不回去浅柔便不会回去。”浅柔走近轩辕谨,搂住他的手臂道。 轩辕谨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笑了笑,撇过头去,见到一条巷子里有向只狗在打架,她垂眸想着什么。 轩辕谨推开浅柔,朝苏馥珮的视线看去:“珮珮,你在打什么主意?” 狗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苏馥珮正要答话,浅柔站在他们中间挡住轩辕谨道:“谨哥哥,我们回轩辕国吧,皇帝表哥让我们回去呢!” “我不回去,你走开。”轩辕谨再次推开她,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烦? 浅柔差点被推倒在地,四位护卫快速向前扶住了她。 “轩辕谨!”稳住身子浅柔恼了,对轩辕谨一声大喝。 众人一惊。 浅柔对轩辕谨一直是轻声细语,第一次听到她这般吼轩辕谨。 过往百姓更是停在远处观看,这四名男女皆美得让人嫉妒,这样衣着长相的人街头吵架,自是比一般的热闹要吸引人。 轩辕谨挑眉看浅柔,哈!长能耐了? 浅柔满脸怒意,眸中一片受伤:“为什么?我为了你不惜抛下女儿家的矜持,对你好,关心你,爱你,你却视我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而她从未对你有过好脸色,你却要跟在她屁股后打转,难道因为她比我美你就变心了,不再爱我了吗?” 苏馥珮蹙眉,这关她何事? 马聪走到苏馥珮身边,煽着扇子一脸幸灾乐祸。 “闭嘴!”轩辕谨毫不留情面地喝道:“你说对了,我就是喜欢珮珮,因为她比你漂亮,比你豪气,比你有个性,你满意了吗?” 母妃与皇兄,是他这个世上最在意的人,他已经失去前者了,绝不会让后者再失去。 “我不相信!你心里是有我的,轩辕谨,你撒谎!”浅柔伤痛大喊,眼泪忍不住滚落。 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不相信轩辕谨会变心,轩辕国美人何其多?轩辕谨不可能因为苏馥珮的长相而爱上她。 而且轩辕谨认识苏馥珮的时候,苏馥珮还是个丑女,轩辕谨怎么可能喜欢苏馥珮? 拒绝她也要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可是轩辕谨除了苏馥珮外,再没接触过其它女人,如果轩辕谨不喜欢苏馥珮,为何总是挂她在嘴边? 连苏馥珮送的一个猪头的花灯也视若珍宝,挂在房间日夜为伴?她送的玉珮衣服鞋子字画全被他丢了出去,这究竟是为什么? 轩辕谨眸子微沉,撇过头去:“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娶你的。” “因为她?”浅柔伤心欲绝指着苏馥珮:“可是她不喜欢你!” “她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她就行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娶任何人,包括你!”轩辕谨绝情道。 苏馥珮看着轩辕谨,这男人究竟吃了什么药?在这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就算了,还要扯上她?这根本与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好不好? 浅柔猛地一个踉跄,差点倒地,泪如断线的珠子滚落。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有多爱轩辕谨,他们从小青梅竹马,轩辕谨疼她爱她,舍不得她受半点伤害,父亲过世,轩辕谨在父亲坟前承诺过,要照顾她一辈子。 甚至在贵妃娘娘面前亲口说过要娶她! 那一刻她有多幸福? 她觉得,就算给她这个世上所有的美好都不如轩辕谨一个疼爱的眼神。 可是什么时候起,轩辕谨眼中不再有她? 贵妃娘娘死后,他便不再疼她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轩辕谨,泪如雨下:“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吓跑了驹儿让你不能救下贵妃娘娘,所以无论我怎么做也无法再换回你当初的疼爱,那么……”她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来:“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既然你对我无心了,我便用这把匕首了断我们之间的一切!” 轩辕谨脸色一变。 众人大惊。 “郡主!”四名护卫齐声惊呼,向前要抢浅柔手中的匕首。 浅柔一声大喝:“不准过来!” “谨王!”四名护卫止了步子,转向轩辕谨,扑通跪地。 轩辕谨眉头拧紧:“本王从来不信威胁,这种把戏你用了很多遍了!” 浅柔冷笑一声,咣地一声拔出匕首来,刀锋雪亮,阵阵森寒,闪花人眼。 苏馥珮见状恼了,轩辕谨果然是猪,送女孩子什么不好送匕首? 她朝轩辕谨骂道:“轩辕猪,你脑子被门挤了吗?她这样子像是假的吗?你不要遗憾终生!” “珮珮你别上她的当,女人都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会使这些无聊手段!”轩辕谨满不在意道。 苏馥珮咬牙,这是什么狗屁话? 浅柔又是一声冷笑,毫不留情地举起匕首朝腹中刺去:“轩辕谨,你别后悔!” 裂帛刺耳,血溅当场。 “郡主!”四人惊慌大喊。 百姓捂嘴。 马聪脸色微变,哗地一声收了折扇,紧紧看着浅柔。 苏馥珮脸色大变。 “浅柔!”轩辕谨眸子一沉,飞身向前搂住就要倒地的浅柔,赶紧点了她身上的穴道,止住她的血。 这一刻,他终是信了! 苏馥珮冲过去,蹲下来恼道:“你怎么这么傻?不过是个男人而已,有必要自杀吗?” “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因为翊亲王视你如珍如宝,整颗心都放在你身上,就算全世界不要你,始终有他爱你护你疼你,他永远不会丢下你。 而我虽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唯独失了谨哥哥的爱,这种感觉生不如死,如果谨哥哥不再爱我,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不如死了!” 她不痛,比起失去轩辕谨的痛来,这点痛不足挂齿! 一向多话的轩辕谨沉默不语,眸中情绪万千。 “你哑了吗?”苏馥珮吼道:“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浅柔为了你愿意放弃自己的性命,你就不能对不起她,轩辕猪,你若敢负她,我第一个不饶你!” 轩辕谨身子一僵,赶紧为浅柔把脉。 浅柔握住他的手,止了他:“谨哥哥,如果你不再爱我,就不要救我。”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呢?死能解决问题吗?活着还有希望赢回他的心,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命要紧!”苏馥珮按住浅柔的伤口急道。 脸色越发苍白,浅柔凝眸望着那个红衣魅惑的男人,一脸痴爱。 轩辕谨一脸黑沉。 “你说话呀!”苏馥珮忍不住又朝轩辕谨吼道。 轩辕谨看着苏馥珮,眸中尽是为难和痛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马聪,你来救她!”苏馥珮瞪了轩辕谨一眼,转头对马聪道。 马聪走过来,搭上浅柔的脉。 众人紧张地看着。 “丫头,这是怎么了?”皇甫翊在府中等不到苏馥珮,带着钟棋蓝鹫寻了出来,见到这一幕惊问道。 苏馥珮抬头看向皇甫翊:“还不是那头猪害的!” 皇甫翊看向轩辕谨,心下明白了,负手而立,移开视线看向马聪。 “伤了内腑必须包扎伤口,运功疗伤。”马聪收了手,取出一瓶药来要喂给浅柔服下。 浅柔撇过头去,不肯服用:“谨哥哥!”她紧紧抓住轩辕谨的手:“你能原谅我吗?” 轩辕谨深吸一口气道:“等你好了再说。” “不,你不原谅我,我宁愿死!”在爱和生命面前,她选择爱! 轩辕谨心头一痛,他不能对不起轩辕澈。 “轩辕谨,你到底在顾忌什么?放跑那匹马又不是她故意的,你怪她有个鬼用,你母妃已经死了,难道怪她就能活吗?又不是她派人杀的,你有本事找杀她的人去!”苏馥珮彻底怒了。 救人如救火,轩辕谨却还犹豫不绝,以前的洒脱不羁都死哪去了? “珮珮,你不明白,我……”轩辕谨拳头一拽,他不能娶浅柔。 苏馥珮再要开骂,浅柔绝望道:“翊王妃……不必再说了……”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轩辕澈,本王要失言了。 他向前一步问浅柔:“你为何会吓跑那匹马?” “皇甫翊,你还管什么马?”苏馥珮急道。 浅柔一脸苍白,笑了笑道:“反正要死了,说说也无妨。”她看向轩辕谨:“是皇上表哥教了我那个骑马的动作,他说你喜欢……” 轩辕谨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皇甫翊望着远方,眸子深遂。 “皇上表哥教我的,让我讨你欢喜,我不知道驹儿会怕,我不是故意的……”浅柔眸中含泪道。 轩辕谨猛地退后几步:“别说了!” “谨哥哥,你怎么了?”浅柔极力压制腹部的痛意问道。 轩辕谨紧了紧怀中的浅柔沉痛道:“别说话,我马上救你!” “你原谅我了吗?”浅柔眸中一喜。 轩辕谨猛地点头。 苏馥珮看着轩辕谨,见他眸中除了自责愧疚还有寒心受伤和杀气。 他怎么了? 为何听到是轩辕澈教了浅柔吓跑马的动作后,会如此? 浅柔开心地笑了,胸腔内压制的汹涌冲出喉咙来,满嘴鲜血溢出。 “浅柔,你挺住,我马上救你!”轩辕谨满脸慌乱,搂着浅柔飞身而去。 四位护卫立即起身追了上去。 苏馥珮满眸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翊亲王来接你了,在下就不送了,近些日子奔波劳累,在下先回去睡一觉。”马聪看了苏馥珮和皇甫翊一眼,大步离去。 人群还在惊愣中。 皇甫翊扫了马聪的背影一眼,搂住苏馥珮的肩膀道:“丫头,我们也回去吧!” 苏馥珮点头,边走边问皇甫翊:“你为何要问浅柔马的事?” 皇甫翊哄道:“奇怪而已,所以问了一句。” “不可能,你一定知道什么是不是?告诉我!” “知道了对你不好。” 苏馥珮生气道:“你是万能人,什么都自己挑,行,你永远别告诉我!” 皇甫翊无奈摇头。 丫头,我也是想保护你,我只想要你和小豆芽好好的。 苏馥珮生气地走了。 皇甫翊追上去,拉着她的手问道:“你怎么和马聪在一起?” “你知道了不好。”苏馥珮怒气回道。 皇甫翊:“……” 叹了口气,皇甫翊再问:“那丞相大人的生辰礼物你买好了吗?” 苏馥珮步子一顿,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她甩开皇甫翊的手,对碧彤碧晴小声说了几句。 两人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皇甫翊好奇问:“你让她们做什么去了?” “你知道了不好!”苏馥珮呛道,大步朝翊亲王府而去。 皇甫翊哑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贺章离京第十日,烟云关传来喜讯,贺章的三十万兵马与杨翰的兵马汇合,将南晋夏昌以及夏候冰清的三路人马逼退五百里外。 贺章领兵第一战大捷! 皓月国举国欢腾。 龙泽山庄喜庆一片。 苏馥珮松了一口气,心中对皇甫翊赞赏不已,她知道贺章是听皇甫翊的指示出战,这一战皇甫翊是名副其实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皇甫翊战神之名果然不是虚的! 而那日街头大闹后,轩辕谨和浅柔像消失了一般,苏馥珮不知道浅柔是否无恙。 皇甫翊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证明浅柔没事,她微微放了心。 因为战胜,兰海的生辰便办得更加热闹,连皇甫赢都说会前去兰府喝酒,文武百官,皇亲贵胄齐聚。 因而这天,苏馥珮盛装出席,连妈妈给她梳了一个高贵复杂的发髻,特意挑了几支名贵的步摇珠钗装点,淡紫色的千羽烟云衫,上面大朵的玉兰争先绽放,华贵不凡。 淡淡的妆容,清丽脱俗,满身清雅玉兰花香。 皇甫翊看得痴迷,无疑,她将艳压群芳。 连小豆芽都休了一天学,穿扮好后,一家三口坐上马车带着一众人往丞相府而去。 苏馥珮想,兰海这个生辰一定会过得无比的难忘! ------题外话------ 貌似高潮要来了,亲们有没有票票哇? 125 血淋淋的贺礼 丞相府,自兰雪十五岁嫁人后,便再没有回来过。 一年多前,兰雪被赶出翊亲王府,带着小豆芽连门也未曾进去,兰雪一定想不到,有一天,她还能如此风光地踏进丞相府。 兰海位居百官之首,深得先皇和皇甫赢重视,府门华贵,家底富饶,在京城除了王府外,兰府便是最豪华的府邸。 多少人听到兰府两个字会满脸羡慕,又有多少人想与兰府沾点亲故? 虽然有兰雪的记忆,但苏馥珮对丞相府一丝印象也无,因为在丞相府的十五年,兰雪都是在后院那一处破院落里,出入的是后门,吃的是残羹剩饭,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她唯一一次经过正门,是出嫁到翊亲王府那一天,却也是盖着红盖头,只看到众人的脚和华丽的地毯。 所以丞相府对于苏馥珮来说,无比的陌生。 身为丞相府嫡长女,在这座华贵府邸中生活了十五年,竟然陌生如此,好讽刺! 门口宾客络绎不绝,衣着华贵,面带笑容,手中捧着名贵贺礼,能进得丞相府的人,非富即贵。 “翊亲王,翊王妃,小世子,快里面请!”管家站在府门口迎客,满脸笑容,精神抖擞。 听到管家的话,门口的几名护卫皆弯身行礼,一身恭敬。 苏馥珮扫向管家,他可没少与付雁霞兰香欺负兰雪。 “管家啊!”苏馥珮抬头望了望渐渐烈起来的日头道:“你眼里可有我这个大小姐?” 管家脸色一变,立即弯身答道:“当然有,大小姐是奴才的主子。” 难道她要找他算以前的账?她可不比以前了,她现在深得翊亲王宠爱,若她要找他算账,他怎么死都不知道。 苏馥珮浅笑:“是吗?” “是是是,在奴才心中,大小姐的份量可比老爷都重。”反正老爷在厅里招呼客人,先把苏馥珮忽悠住先,传言她可是性情大变了,若是要找他算账,随便一条错他就死无葬身之地。 苏馥珮微眯了眸子,视线中夹着几分危险的光茫,以前把兰雪当狗一样欺负,如今在她面前像条狗,果然是见风使舵的狗奴才! “既然我在你心中这般重要,那你可愿帮我做件事?”苏馥珮热得煽了煽风。 管家小心翼翼地答道:“当然愿意,大小姐请吩咐,奴才愿为大小姐上刀山下油锅。” “呵呵!”苏馥珮笑得格外高兴,管家这张嘴真甜,难怪能在丞相府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她满脸笑容看着管家道:“没那么严重,你是兰府的元老,上刀山下油锅这种事怎么会让你去做呢?只不过今天天气有些热,府内那么多贵客,我怕热着大家了,听说美食天下酒楼有个冰窖,管家你带人去搬些冰回来,让大家凉快凉快。” “搬、搬冰?”管家满脸不可置信。 苏馥珮脸色一沉:“怎么?刚刚还说愿意为我上刀山下油锅,这会子这么点子事情你都不愿意?看来你说的都是假的。” “奴才愿意,愿意,奴才这就去。”管家吓得脸色大变,赶紧指着旁边两名下人道:“你,你,跟我走!” 管家离去后。 皇甫翊笑问:“他能取得到冰吗?” 他自是知道苏馥珮想捉弄管家的。 “不能。”苏馥珮答道。 但管家为了表示对她的忠心,取不到冰一定不会回来。她将碧彤碧晴招到身边吩咐了几句。 两人相视一笑离去。 看着管家离去的身影,苏馥珮勾嘴一笑,任何一下欺负过兰雪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收了视线,苏馥珮看向小豆芽:“儿子,你不是一直好奇你外公家是什么样子吗?今天娘带你进去好好看看。” “好。”小豆芽笑答。 苏馥珮宠爱的摸了摸小豆芽的头,与皇甫翊拉着小豆芽进了府。 府内宾客爆满,文武百官王孙贵胄亲朋好友齐聚。 兰海正站在厅中陪众人说笑,身边尽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哄得兰海满脸笑容心花怒放。 付雁霞则在花厅招待各官员的内眷,也说得笑声阵阵。 “翊亲王,翊王妃,小世子到。”门口的下人高声通报。 说笑声顿时停下,皆朝门口走来的人看去。 而后是一阵唏嘘赞叹声,苏馥珮绝美高贵,皇甫翊温润如玉,小豆芽粉雕玉琢,这一家三口,都美得让人窒息呀! 一家三口进了前厅,钟棋蓝鹫等人守在门口。 “翊亲王,翊王妃,小世子!”兰海脸上布上笑容领着众人向前行礼。 苏馥珮与皇甫翊是皇室,就算是亲生父亲也得向他们行礼。 “各位不必多礼。”皇甫翊轻道。 众人起身。 “翊亲王与王妃请上座,等皇上来了后便可开宴,先喝茶休息片刻。”兰海满脸殷勤道。 苏馥珮看着兰海,平静道:“兰大人不必客气,既然还不曾开宴,兰大人先看看我送的礼物吧!” 听到这声兰大人,兰海心中有些不悦,面上却未表示,笑着点头:“雪儿有心了。” 苏馥珮浅笑,从连妈妈手中接过那个礼盒:“这是我第一次送兰大人礼物,兰大人可得收下。”将礼盒递给兰海。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兰海双手接过,左右打量了一番,很名贵的礼盒。 众宾客也都好奇,苏馥珮会给兰海送份什么礼物? 以苏馥珮此刻的身份,经她出手的礼物必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皇甫翊也十分好奇,苏馥珮的礼物他也没见过。 就连花厅的付雁霞听到苏馥珮来了,也带着人过来走到兰海身边。 “打开看看吧。”苏馥珮笑道。 兰海点了点头,打开锁扣,正要掀开。 “皇上驾到,端太妃驾到。宁亲王到。”门口又传来通报声。 兰海止了动作,带着众人跪地相迎。 “起来吧!”皇甫赢三人进得厅来,朝众人扬手。 众人起身,兰海将皇甫赢和端太妃奉上主座。 皇甫赢大方落坐,端太妃端庄坐下。 兰海与端太妃交换了个眼视,兰海抱拳笑道:“没想到太妃娘娘也会前来,微臣甚是惊喜。” 端太妃笑道:“兰大人身居皓月国丞相,又是宁亲王的岳父,你的生辰本宫自是要来祝贺的。” 兰海笑着道谢。 “不过为什么今天香儿没与宁儿一起前来?”端太妃看向皇甫宁问道。 皇甫宁扫了苏馥珮一眼答:“回母妃,兰香身子不适不能前来,托儿子陪兰大人多喝几杯。” 苏馥珮浅笑,兰香的脸被打成了猪头,又被捏断了一只手,才这几天功夫自是不敢出来见人的。 “是吗?”端太妃也看了苏馥珮一眼,一脸厌恶痛恨:“本宫等会去看看她。” “多谢端太妃疼惜小女,小女让端太妃操心了。”付雁霞也狠狠瞪了苏馥珮一眼,向前谢道。 苏馥珮笔直而立,瞪吧瞪吧,最好把眼珠子瞪出来,老娘当灯泡踩。 端太妃淡淡道:“一家人不必言谢。” 皇甫赢面带笑容,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扳子,扫了众人一眼,视线落在皇甫翊一家三口身上,笑道:“翊亲王一家先到了,看来朕又来晚了。” 皇甫翊抱拳答道:“臣弟也刚到,皇上不算晚。” “是是,翊亲王一家也刚到,翊王妃还送了臣一份贺礼,臣正准备看皇上和太妃就来了。”兰海捧着贺礼笑道。 “翊王妃孝心有佳,那兰大人就打开让朕和各位都看看,翊王妃送了份什么样的贺礼给兰大人庆贺生辰。”皇甫赢笑道。 “微臣领命。”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兰海再次打开锁扣,轻轻掀开礼盒,满脸笑容地看去。 却—— 只看了一眼,啪地一声,手一抖又将礼盒盖上了。 兰海脸色瞬间黑沉,如被泼墨。 众人好奇。 苏馥珮仍旧浅笑。 皇甫赢满脸奇怪地问道:“怎么?翊王妃送给兰大人的贺礼竟那般名贵?让兰大人如此惊喜?” 可是大家都看得出来,兰海脸上有惊无喜。 是恐慌,是诧异,是难以置信。 兰海僵在那里没作声,竟然得忘记回皇甫赢的话。 皇甫赢蹙眉。 众人更是奇怪,不敢出声。 皇甫翊看向苏馥珮,这丫头到底送了什么东西,把兰海惊成这样? 端太妃看了苏馥珮一眼,站起身来,走到兰海面前拿过那个华贵的礼盒,掀开。 “太妃娘娘。”兰海猛地惊醒,压住她打开盒子的手。 啪地一声,盒子又盖上。 兰海的手压在端太妃手上。 皇甫翊拧眉,眸中射出狠光来。 端太妃心头一紧,似平静的湖水被扔下一粒石子,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水波涟漪。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兰海还能让她有种少女怀春的悸动…… 她看着兰海,眸中一片迷离。 在碰到端太妃那一刻,兰海也如死灰复燃,心中一阵波光荡漾。 如同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他们初遇时的心动。 他们邂逅在效外的凉亭,那时候的她,绝美迷人,一眼便触动他的心,他们一见钟情坠入爱河,私定终身。 他以为他们会相爱相守一辈子,却没想到,她竟会选择进宫为妃,光耀母家,弃他而去。 那一刻,他的人生一片灰暗,如果不是得知她有了他们的孩子,他本要离开京城,了却此生。 孩子是支撑他的希望! 可是万万没想到,那支撑他的希望竟在她们母子分娩那一日,破碎了。 要不是同样怀孕的淑贵太妃不小心撞到了她,她如何会早产?孩子如何会出事? 而淑贵太妃有皇上陪伴,母子平安,他的儿子却死了! 都是淑贵太妃的儿子克死了他的儿子! 所以他恨淑贵太妃,也恨兰雪! 众人左右相视一眼,怎么觉得兰海与端太妃之间那么奇怪? 付雁霞看着这一幕,越发觉得两人不对劲,赶紧暗自掐了兰海一把。 兰海回过神来,赶忙收回手,退后几步道:“微臣失礼,太妃娘娘,这礼物还是不要当众打开了。” 端太妃也回过神来,快速隐了情绪,扫了众人一眼道:“既然是翊王妃送的礼物有何不能打开的?” 苏馥珮笑道:“没错,这可是我用心为兰大人准备的贺礼,一定得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端太妃请。” 兰海看着苏馥珮,拳头拽紧,正要阻止,却见端太妃已经打开了盒子。 他心头一紧,脸色大变。 下一秒。 “啊!”端太妃看到礼盒中之物,吓得将礼盒摔在了地上。 哗地一声巨响,将众人吓了一跳。 福禧赶紧挡在了皇甫赢面前,怕对皇甫赢不利。 而大家好奇万分的礼物,在无数道视线的注视下从礼盒中滚了出来。 竟然血淋淋的滚出两道刺眼夺目的血痕,然后静静躺在了地上。 众人大惊失色。 “狼心狗肺!”宾客中不知谁惊呼出声。 就连皇甫翊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苏馥珮竟会给兰海准备了一份这么震惊的礼物。 他知道苏馥珮送这份礼物的用意,是在骂兰海对兰雪母亲以及兰雪所做的一切。 小豆芽并不害怕,因为在翊亲王府,苏馥珮已将礼盒中之物给他看了,并告诉他,男子汗是不会怕这个的,所以在场众人,只有苏馥珮和小豆芽没被吓到。 众人看着地上滚着的狼心狗肺,惊得眼珠子差点落地。 当朝丞相寿辰,身为女儿的翊王妃竟给父亲送了一份血淋淋的狼心狗肺,这足以成为整个皓月国的头条新闻! 感到不对劲,皇甫赢一把将福禧推开,朝地上看去,看到地上那物时,眸子瞬间睁大,苏馥珮竟然给兰海送了一份这样的贺礼?这是何意? 难道还在痛恨兰海让她在丞相府受了十五年痛苦磨难? 兰海拳头拽得咯咯作响。 付雁霞满脸惨白,显然被这血淋淋的东西吓得失了魂。 端太妃眉头拧紧,死死盯着地上那两团血红,一颗心突突地跳着,似要跳出喉咙来。 皇甫宁亦是愣住,一脸不可置信。 愣了片刻,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扫向苏馥珮,目光形形色色,似无数把利箭,要将苏馥珮射成马蜂窝。 苏馥珮却仍旧挺直,如同边境一棵能挡风霜的白杨树,将那些目光全部屏蔽掉。 端太妃最先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问:“你是何意?” 苏馥珮一脸云淡风清道:“这不明摆着吗?狼心狗肺!” 126 颜面丧尽 “放肆!”端太妃大喝一声:“他可是你的父亲,今日是他的生辰,你送这样血淋淋的恶心东西给他,你是在咒他吗?” 众人的目光更加怨恨,直想把这个不孝之女用眼神杀死。 苏馥珮看了满脸怒火的兰海一眼,对端太妃笑道:“我又不是巫师,我有这本事咒他什么吗?我只不过是送了一份最合适的礼物给他,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人!” “胡说!”付雁霞再也忍不住,向前维护自己的丈夫:“老爷对先皇皇上忠心耿耿,清廉爱民两袖清风,对我对香儿对你皆疼爱有加,连对府中下人也是关怀备至,谁不是对他赞叹敬佩,只有你,身为老爷的长女,做这种事,说这种话,你才是真正的狼心狗肺!” 众人点头赞同,苏馥珮太不像话了。 “哈!”苏馥珮冷笑道:“他是不是对先皇皇上忠心耿耿我不知道,但说他两袖清风,那这座华贵府邸是他变出来的?如果他两袖清风不是该像纪哓岚一样住草堂?” 付雁霞哑口无言。 众人眸中闪过思索的神色,这纪哓岚是谁? 苏馥珮眸中寒光一闪,射向兰海:“也许他确实是对得起任何人,可能路边一个乞丐都受过他的恩惠,唯独对我这个长女连乞丐都不如。” 兰海面色微变,原来她还在恨他! 众人相视一眼,私下议论。 苏馥珮满身寒气道:“我在兰家生活了十五年,这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华贵耀眼的前厅,我没见过桌上那名贵的花瓶,没坐这这里的一张椅子,没与‘疼爱’我的父亲同桌吃过一顿饭,那十五年,我都被限制在后院那个破屋子里,吃的是残羹剩饭,穿的是破衣烂衫,看的是冷眼嘲讽,尝的是世态炎凉,亲情,我从来就没有感受过一丝一毫!” 安静了,众人眸中的愤怒散了。 兰海付雁霞脸色泛白,无话可答。 端太妃目露狠光,这都是你活该,从你一出生,便注定你这辈子都要替那个女人还债! 苏馥珮死死盯着兰海,咬牙切齿道:“作为父亲,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这都还算不上是狼心狗肺,我们的丞相大人真正的狼心狗肺是酒后乱性,强上了我的母亲因而生下我,嫌弃母亲身份低下间接痛恨我,将一切的怨恨都加在了我的身上,让我为他的错承受了十五年的痛苦,这才是真正的——狼心狗肺!” 众人愕然,齐刷刷地看向兰海。 兰海脑中一阵轰隆,猛地退后几步,她知道了?是皇甫翊告诉她的? 端太妃拳头拽紧,贱人竟然敢把这件事情抖出来,这是她心头的痛! 付雁霞更是心头抽痛,若不是那次兰海醉酒与宫女发生关系,她如何会成为妾室,她的香儿如何会成为庶出?嫡长女的位置本就是兰香的! “兰大人自己说说,你是不是狼心狗肺?”苏馥珮向前一步逼问。 兰海一脸死灰,顿时颜面丧尽。 狠狠瞪了兰海一眼,苏馥珮侧过脸去,不愿看他,挺直背脊道:“可怜我母亲,为了给兰大人生孩子难产而死,兰大人不但不感动,还让那个无辜的孩子活活受了十五年的罪,这样的人,不配做男人,不配做父亲,惶论为国为民为江山社稷?” 字字讥诛,兰海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一时间,众人对苏馥珮的愤怒全转移到了兰海身上,眼中尽是不耻。 亏他们还以为兰海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 “兰大人,翊王妃所言是否属实?”一直沉脸静听的皇甫赢冷声问道。 兰海:“我……” 当年确是他酒后把那宫女当成了端太妃,因而一步错,步步错。 但事情不尽然如此,他那般对兰雪不是因为兰雪母亲身份低下,而是因为…… 但他不能说出来,否则兰家,端太妃,睿佳公主还有一大堆人牵扯在内,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答话就是默认了,皇甫赢豁然起身道:“兰大人身为百官之首,深受先皇重视,朕亦十分倚重你,却不知你竟行如此行径,身为男人不为自己所犯的错承担责任,更将过错怨恨强加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兰大人,你愧对先皇,愧对朕!” 众人目中怒意更甚,兰海真是丢尽天下男人的脸! 兰海弯身低头,似瞬间被众人的视线和言论击垮了般,头也抬不起来。 “皇上,事情并非如此!”端太妃向前大声道。 她不忍看到兰海如此狼狈的模样,亦不愿兰海背下这黑锅,她要将所有的事情公开,她要让苏馥珮痛不欲生! 她眼露狠光,扫现苏馥珮道:“其实兰雪不是……” “端太妃!”兰海猛地抬头阻了端太妃的话:“是臣的错,一切都是臣的错,别再为臣辩解了。” 他看着端太妃,眸中尽是恳求,不能因为我一人颜面而毁了整个兰府,毁了你,今日这哑巴亏,我认了! 端太妃拳头拽紧,满腔怒火在兰海的眼神中慢慢消散,就算今天放过苏馥珮,日后本宫也会亲自解决了她,为你报仇! “兰大人既然认错,就好好在府中反省,近日不必上朝了!”皇甫赢怒瞪了兰海一眼,带着福禧大步离去,走了几步,又道:“宁亲王跟朕进宫。” 皇甫宁抱拳领旨,随之而去。 兰海先是一愣,而后回过神来,掀袍跪地:“罪臣领旨。” 众人眼中惊诧,皇上的意思是停了兰海的职务? “恭送皇上!”皇甫翊抱拳一拜。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齐齐跪地:“恭送皇上。” 皇甫赢走后,众人起身,兰海却还跪在地上没动。 “兰大人,下官刚刚想起来,府中还有要事,下官先回了。”一名与兰海要好的官员道。 既然皇甫赢都走了,且将兰海停职了,他断是不能再和兰海往来了。 一众文武百官王孙贵胄也都抱拳一礼:“告辞!” 顿时,拥挤的丞相府因为皇甫赢的离去而空空于也。 苏馥珮看向跪在地上一直没起身的兰海冷笑道:“兰大人记住一件事,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善恶到头终有报,所有害过兰雪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兰海打了个冷战,猛地抬头看向苏馥珮,只见她满身寒气,如地狱修罗。 丞相府十五年,翊亲王府四年,她在无尽的痛苦磨难冷眼嘲讽中脱胎换骨了?她性情大变,欲火重生,回来找他们报仇了? 先是翊亲王府的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现在轮到丞相府了? 那么她会怎么样对付他?五马分尸还是乱棍打死? 付雁霞亦是吓得瑟瑟发抖,兰香只不过在街上与她相遇,却被打得不能出来见人,苏馥珮要对付她们,她们还有活路吗? 端太妃看着苏馥珮,贱人,你尽管得意吧,等宁儿当了皇帝,本宫让你死得很难看! “儿子,这里好看吗?”苏馥珮收回视线问小豆芽。 小豆芽摇头:“不好看,孩儿还是喜欢翊亲王府。” “那我们也回去吧!”苏馥珮笑道。 小豆芽点头,拉着苏馥珮和皇甫翊的手道:“爹爹娘,我们回家。” 一家三口相视一笑,带着人大步离去。 厅里只剩三人,付雁霞心疼地扶起兰海。“老爷,快起来吧!” 兰海站起身,深吸了口气,眼神凄凉。 “本宫有几句话想私下与兰大人说。”端太妃看着付雁霞道。 付雁霞弯身道:“是,妾身去给老爷煮长寿面。”转身将门口的下人带走。 兰海看着端太妃:“太妃娘娘跟臣去书房吧,臣有东西给您看。” 端太妃点头。 来到书房,兰海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端太妃。 端太妃接过,很轻很轻,似空的,她疑惑问道:“是什么?” “打开看看。”兰海看着她,如同回到初遇时的眼神。 端太妃依言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眸子一睁,竟是一缕头发,她失声道:“这是当初的那缕头发?” 兰海点头。 “你一直都留着?”端太妃心头感动万分,轻轻抚着那一缕黑发。 兰海移开视线,走了几步道:“这是你当初给我的承诺,在我心中,一直是我的发妻,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变。” “兰海……”端太妃眸中含泪:“这辈子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不能平安为你生下儿子,如今兰家没有一个男孩,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想到那个孩子,她就痛得心胆俱裂,如果不是淑贵太妃那个贱人,她与兰海的儿子如何会死?所以她一定不会让皇甫翊好过,她要让淑贵太妃的儿子为她的儿子陪葬! “这是我的命,你不必再自责。”他叹了口气:“淑贵太妃也不是故意撞到你的,当年她也难产,险些一尸两命……” “不!”端太妃厉声道:“是她的儿子克死了我们的儿子,她死了,这一切的责任就由他儿子承担,无论是兰雪还是皇甫翊,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我们的儿子报仇的!” 她将那缕发交给兰海:“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的。”握了握兰海的手,她转身离去,背影坚决。 兰海看着手中的秀发出神,如果当初她没有进宫,结果会是怎么样呢? “老爷,妾身给你做了碗长寿面,妾身陪你吃吧?”付雁霞端着碗面进了书房。 兰海赶紧将发收回信封,放回一个盒子里锁上,然后道:“放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付雁霞多看了那盒子两眼,不敢说什么,将面放下离去。 皇甫翊一家三口回到翊亲王府,便命管家准备午膳。 管家一脸疑惑,怎么丞相府做寿宴,女儿女婿前去祝寿连午饭都没吃到一顿? 厨房没有准备,顿时乱作一团,忙得热火朝天。 半个时辰后,午膳上了桌。 一家三口落座,桌旁围了一大堆的人。 “还不错。”苏馥珮尝过后道。 众人松了口气,先后退下去。 皇甫翊笑问:“饿坏了?” “有点,不过开心。”苏馥珮边给小豆芽夹菜边笑道。 皇甫翊满眸温柔:“开心就好。” “皇甫翊。”苏馥珮奇怪问道:“为什么在丞相府你一句话也没说?” 皇甫翊望着她笑道:“除了那份贺礼外,今天的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兰海必是颜面尽失的局面,你不会有任何危险,我不必说任何话,只要站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你心中不舒服,我便让你发泄,无论有什么后果,我都为你承担,只要你能开心。 “神算啊,以后你要是不做王爷了,可以去算卦,我们也饿不死”苏馥珮打趣道。 皇甫翊笑了笑,想到一事问道:“那礼物你是哪弄的?狗肺好得,可是狼心很难找。” 苏馥珮笑道:“狼心少有人见过吧?随便找个物顶替,他们看到狗肺便会想到狼心狗肺。” 皇甫翊眸中尽是赞许:“越来越聪明了。” 苏馥珮得意一笑。 “王爷,王妃。”碧彤碧晴回来了。 苏馥珮和皇甫翊相视一笑,问道:“如何?” “兰府的管家今天可是受尽了各种冷眼,美食天下的伙计真不是好惹的。”碧晴笑道。 苏馥珮道:“那自然是的,马聪可不是个善茬。” 听到马聪的名字,皇甫翊眸子微变:“你让马聪戏弄兰府的管家?” 苏馥珮点头,马聪有求于她,自然乐意帮她这个忙的。 “你们关系不错嘛!”皇甫翊话中带着酸味。 苏馥珮默不作声,还不是托了你的福! “王妃,这是马公子给你的信。”碧彤将信递给苏馥珮。 苏馥珮接下看过后,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半个时辰前。”碧彤答道。 皇甫翊问道:“马聪走了?” “嗯,信上说有急事。”苏馥珮将信递给皇甫翊。 皇甫翊接过一看,问苏馥珮:“他答应你什么了?” “没什么,小事情。”苏馥珮吃饱了,见小豆芽早就放了碗看着她,她站起身来:“儿子,跟娘说说你近日的功课。” 小豆芽点头,母子俩离去。 皇甫翊蹙眉,眸中思索,马聪…… 127 小豆芽s皇甫颂 “张先生对孩儿赞赏有加,大皇子很是骄傲,但二皇子和皇甫颂很不开心,总是挑孩儿的错,不过大皇子护着孩儿,没让孩儿受半点委屈捏。”房间里,小豆芽满脸笑容地对苏馥珮说道。 苏馥珮捏捏小豆芽的小脸道:“是吗?娘就知道小豆芽最捧了,小豆芽要记住,你是翊亲王府的世子,是大皇子的伴读,身份比皇甫颂贵重,气场上一定要压过他,就算没有大皇子护着,也不能让他欺负了去。” 小豆芽身子挺直:“孩儿知道了,孩儿一定不会让人欺负的。” “好儿子!”苏馥珮亲了小豆芽一下。 小豆芽笑道:“娘,您教孩儿的诗歌连先生也赞不绝口,直说孩儿懂得多呢,先生还说,像孩儿这个年龄能把三字经背全深解其意,实在难得。” 第一天在学堂上,张清风问他会什么,他便将苏馥珮教给他的三字经从头到尾流畅地念了出来,并将句中之意讲解给大家听,张清风听了之后拍手叫好,还说其中的理解竟超出先人的用词,直夸绝了。 那日后,张清风便对他另眼相看,课堂之上必要唤他的名提问,而他每次的回答都令张清风满意,看到张清风脸上的神色,他便知道他为大皇子和翊亲王府博得了颜面。 而二皇子的伴读皇甫颂什么都不会,好几次在课堂闹了笑话,二皇子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可不是,娘告诉你的知识可能许多连张清风也没听过,娘今天再教你一首词,保准让张清风再对你刮目相看,气死皇甫颂。”以前兰香欺压兰雪,如今她就让兰雪的儿子去打击兰香的儿子,以皇甫颂的资质如何与小豆芽相较? 小豆芽欢喜不已:“好。”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檣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稚嫩的声音,还带着点香软糯甜,站在长方桌前,身影却是挺拔,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尽是英气,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散发出极致的坚强勇敢,语气豪迈,给人一种激昂壮阔、英姿勃发、豪情万丈的激励之感。 在坐的一众皇子伴读皆露出赞叹之色,张清风亦是满脸赞赏,掳了掳花白的胡须点了点头。 这个皇甫皓轩果然不凡,年纪轻轻便博览全书,通古哓今,是个难得的人才。 这段时间来,他发现皇甫皓轩的见识比他这个活了四五十岁的老头子还广,许多见解,许多意境都是他闻所未闻的,心中便已对他赞赏有加。 今日课堂上,他随口一提,让众人吟首激昂豪迈的古诗词以助气氛,无人应声,没想到皇甫皓轩站起身念了这么一首脍炙人口的古词。 会念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小豆芽竟能将这份激昂壮志表现得这般淋漓尽致,将他平静的心都激起了波浪,如同看到了千军万马欲血沙场的壮观场面。 让他有种想挥刀上阵拼杀一番的冲动。 翊亲王的世子果然有其父风范,翊亲王文韬武略深受先皇重视,他的儿子也如此不凡,皇甫皓轩可比在坐的众位皇子都出色,只可惜…… “皓轩,你真厉害!”皇甫君昊笑夸道。 父皇真是帮他找对了人,自从小豆芽做了他的伴读,二皇子皇甫晨在学堂上的气焰便彻底打压下去了,皇甫颂是个草包,他来了后更是拖累了皇甫晨的学问,如此一来,谁还能与他夺太子之位? 母妃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厉害什么?不过是会念首诗,你知道其中的意思吗?”皇甫晨一脸不屑道。 皇甫晨是丽妃的儿子,就小了皇甫君昊半岁,在丽妃的教导下,自然是要与皇甫君昊争一争这太子之位的。 毕竟皇后无出,皇甫君昊为慧妃所出,都不是嫡出,只要立了太子,母凭子贵将来无论是不是皇后都会被封为太后,到时候大权在握,一世荣华。 所以太子之位,众皇子间众妃嫔间争得你死我活。 小豆芽从容不迫地答道:“二皇子,刚刚我念的不是诗,是词。” 皇甫晨脸上一阵羞愧,强行掩饰道:“诗词诗词,本皇子不过是少说了一个字,用得着你教本皇子吗?” “没错,二皇子学问好,才不用你教。”皇甫颂帮衬道。 在府里兰香就告诉皇甫颂,小豆芽是兰雪的儿子,是个野种,兰雪勾引了皇甫宁,所以皇甫宁才对他们母子那般冷淡,让他一定要比过小豆芽去。 可是小豆芽明显比他聪明学问好,他怎么样都被他压了一头,心头气愤难耐。 小豆芽没作声,看向张清风。 张清风自然知道众皇子之间的争斗,他们臣子间也在私下揣摩圣意,依他之见,皇甫赢是有意立皇甫君昊为太子。 一则慧妃一直圣宠不衰,二则大皇子学问人品是众皇子中最出众的,唯一能与大皇子相较的二皇子如今渐渐落了后。 二则大皇子的伴读是翊亲王府的世子,皇甫翊手握兵权,有了皇甫翊的支持,就等于有了皓月国半壁江山。 宁亲王虽也贵为亲王,但知情人都知道,只是个挂名的亲王,实则辅佐皇铺赢的朝政,说难听点就是个跑腿的。 当初皇甫翊和皇甫宁一同被封为亲王,皇甫翊有圣旨亲封,其王位由长子继承,皇甫皓轩为翊亲王府长子兼独子,身份何其贵重? 而皇甫宁只是口传圣意,未言王位继承者,就算皇甫颂同有个亲王父亲,也只能被唤一声公子,且府中还有其它兄弟,这王位轮不轮得到他还是个未知数。 翊王妃与宁王妃同是丞相府的小姐,翊王妃为嫡长女,宁王妃其母为平妻,宁王妃虽然为嫡女,身份终究比翊王妃低了一等。 两姐妹同嫁给了亲王,翊亲王与宁亲王之间也是有较大的身份悬殊,翊亲王的母妃为贵妃,若不是翊亲王出生迟了几年,淑贵妃一定是皇后,皇甫翊必是太子。 而宁亲王的母妃只是个妃,如果不是因为先皇对睿佳公主的宠家,端太妃仍旧是个贵人,哪能坐上妃位? 且翊亲王为长,宁亲王更是低翊亲王一等。 如今皇甫皓轩亦比皇甫颂的身份高一等,宁亲王府将永远被翊亲王府压一头。 如此一来,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的比较就很明显了。 那么他得多多讨好大皇子和皇甫颂,日后对他可是大有好处。 一念至此,张清风道:“小世子不妨说一说你对这首词的见解。” “好。”小豆芽满怀自信,娓娓道来:“这首《念奴娇-赤壁怀古》是有名的词人苏轼豪放风格的代表作,写的是游赤壁时的感慨情怀,他以赤壁怀古为主题,将奔腾浩瀚的大江,波涛的历史风云和千古风流人物酣畅地挥于笔端之下,从而凸显了他宏伟的政治抱负和豪迈的英雄气概。 我最喜欢的便是词句间那股英爽豪气,让人如同亲临其境,领悟伟人风姿,感怀名战壮观,激励鼓舞人心,是首好词!” 一片安静,在从众人无不对小豆芽赞叹不已。 就连皇甫晨和皇甫颂也有些傻眼,这不子怎么这么厉害? 张清风两眼泛光,拍手叫好。 “好!”门外却传来皇甫赢的叫好声。 皇甫赢满脸赞意,看向身边的皇甫翊道:“翊亲王府的小世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小小年纪见解文才竟到了如此境界,让朕刮目相看。” 皇甫翊抱拳轻拜:“多谢皇上夸赞。” 一旁的皇甫宁却冷哼了一声,满脸不以为意。 张清风未拍下去的掌直接抱拳拜道:“参见皇上,翊亲王,宁亲王。” 一众皇子伴读也起身跪地:“参见父皇,翊皇叔,宁皇叔。” “都起来吧,朕今天不过是兴起,与翊亲王宁亲王来看看你们的学堂纪律,没想到让朕听到小豆芽如此一番见解。”皇甫赢看着小豆芽满脸赞赏道。 众人起身。 “多谢皇伯伯夸奖。”小豆芽不卑不吭答道。 皇甫翊笑望着小豆芽,眸中也尽是惊奇,小豆芽怎么会这首词?难道是丫头教的? 皇甫晨和皇甫颂一脸愤愤不平,不过是会念首词,有什么了不起? 皇甫君昊笑道:“父皇,皓轩的才学可厉害了,就连张先生也赞不绝口呢。” “是吗?能让皓月国博学多才的张清风大人赞不绝口,可见我们的小豆芽确实才学不凡。”皇甫赢看向张清风笑道。 张清风抱拳答道:“回皇上,大皇子所言属实,臣对小世子的学问确实敬佩,以小世子这般稚幼的年纪能有如此学问,实在难得。” “哈哈哈!”皇甫赢开怀大笑:“翊亲王的才学是皓月国数一数二的,如今他的世子必也是才高八斗,翊亲王教导有方!” 皇甫翊抱拳谢道:“多谢皇上赞誉,不过小豆芽的学问一直是雪儿在教导,臣弟只是负责武学。” “哦?”皇甫赢转向小豆芽问道:“这么说小豆芽所的学问如此出众都是翊王妃的功劳?” 小豆芽答道:“是的,皇伯伯,这首《念奴娇》是娘教的。” 前几天苏馥珮让他背熟了这首词,还把这词的意思意境记熟了,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小豆芽对苏馥珮是越发佩服了。 众人惊讶。 张清风暗想,传言丞相府嫡长女兰雪无才无德无貌,但先前在殿上见得兰雪貌可倾国,无貌已是不实,如今以皇甫皓轩的学问来看,兰雪的学问也是出众的,不知是谁传出如此哄骗世人之言,遮盖住了一颗明珠! 皇甫翊也道:“雪儿的才学比臣弟高出一筹。” “翊王妃的才学竟比六弟还高出一筹?”皇甫赢惊讶,转而笑道:“翊王妃果真是奇人,能文能武个性豪气,还会许多常人所不会的长处,六弟好福气啊!” “臣弟也觉得有福。”皇甫翊满脸骄傲。 一旁的皇甫宁心中越发不舒服,凭什么皇甫翊的母妃比他的母妃得先皇宠爱,皇甫翊的能力比他强,小豆芽的学问比皇甫颂厉害,连兰雪各方面也比兰香出色,难道他这辈子都比不过皇甫翊? 转念想到一事,他突然又抒怀了,皇甫翊,你就尽情的得意吧,以后本王会笑着看你哭! 张清风察颜观色,见皇甫宁与皇甫颂及皇甫晨脸色不好,赶紧道:“二皇子与宁王府公子的学问也是拔尖的。” 皇甫宁得意道:“那是自然,皇甫家的血脉自然是优良。” “既然都如此好学,个个都有赏!”皇甫赢大笑道。 众皇子伴读皆满脸高兴:“谢父皇(皇上)!” 皇甫赢再询问了其它皇子的功课,便带着皇甫翊和皇甫宁离了书院。 下午下学。 众人得了赏,皆高兴地离了书院。 小豆芽刚出了书院的门,前面便撞来一个不速之客,差点将他撞倒在地,扎马步也有些时日了,两腿格外有力,小豆芽轻松稳住了身子。 而那不速之客却似块豆腐般,被他撞了回去,倒地痛呼:“唉哟。” 小豆芽看去,见是皇甫颂倒在地上,一脸痛苦。 “皓轩,你没事吧?”旁边的皇甫君昊关切地问小豆芽。 小豆芽摇摇头。 皇甫颂这一喊,惹得众位准备离去的皇子伴读们都折了回来。 “你这根臭豆芽菜,为什么要撞我?”皇甫颂被人扶起来,指着小豆芽叫嚣。 小豆芽答道:“是你来撞我的。” “你胡说,我撞你你怎么会没事?”皇甫颂大声叫喊,一脸愤怒。 小豆芽今天出尽了风头,他心头气不过,想教训一下小豆芽,以为能把小豆芽撞倒,然后打小豆芽一顿,没想到小豆芽那么大力,竟把自己撞倒在地,他的屁股好痛! “因为爹爹教了我扎马步,我是不会轻易被撞倒的!”小豆芽得意道。 皇甫颂握住小拳头:“就是你撞我的,我的屁股都跌痛了,我要打你。”说罢挥着小拳头就朝皇甫颂打去。 “住手!”皇甫君昊一声怒喝,虽然才六七岁,已见大男人之气势。 刚刚他就走在小豆芽身边,自然知道是皇甫颂故意前来撞小豆芽,如今还想恶人先告状,这得问问他同不同意。 “大皇兄!”皇甫晨向前,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道:“你不要总是护着他,刚刚是他撞了人,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这种不顾手足情份的人,你还护着他,父皇会怎么看你?” “二弟,刚刚本皇子看到是皇甫颂撞的皓轩,自己没本事被撞倒了还恶人先告状,这事就是闹到父皇那里,也是皇甫颂无理!”皇甫君昊满身正义道。 皇甫颂本就心虚,经皇甫君昊这么一说,脸上挂不住强行狡辩道:“我没有,我是进去拿东西,他故意撞的我,要么他自己摔倒,要么给我打,否则今天我不会放过他的。” 小豆芽听到这话,下巴一仰道:“你想打我?” “怎么?你怕了?”皇甫颂一脸挑衅,像极了皇甫宁的阴毒。 小豆芽道:“我当然不怕,那你就来打吧!” 苏馥珮告诉他,就算不用大皇子保护,他也不能让皇甫颂欺负。 “皓轩!”大皇子想劝小豆芽。 小豆芽看向大皇子,展露一个让他放心的微笑:“没事。” 大皇子看到小豆芽眼中的自信放下心来,今天翊皇叔说了,他负责小豆芽的武学,父皇说翊皇叔的武功是皓月国最厉害的,那么皇甫颂肯定伤不到小豆芽。 “你说的?”皇甫颂询问。 “我说的。” 皇甫颂说罢紧了紧拳头:“你别后悔!” “来吧!”小豆芽站直身子,无丝毫惧怕。 在众人的注视下,皇甫颂挥着拳头朝小豆芽打去。 看着皇甫颂打来,小豆芽想到皇甫翊教他的基本闪躲护身的招式,身子一偏躲开了皇甫颂的攻击。 “啊!”皇甫颂一拳打空,小身子没稳住,冲爬在地痛得大叫。 皇甫晨暗暗咬牙,就要出手。 他与皇甫君昊差不多大,他是学了武功的,小豆芽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在暗处保护小豆芽的锦书锦程落在了小豆芽面前,若皇甫晨敢动小豆芽,他们是不会管皇甫晨是何身份的。 皇甫晨看到小豆芽面前两个大个子,不由得一愣止了动作,没想到小豆芽还有人在暗中保护? 皇甫晨咬了咬牙,只得道:“大皇兄,看来是个误会,大家是兄弟就算了吧。” “二弟说得对,皇甫颂你还是回府吧,今天的事本皇子就当没发生过。”父皇嘱咐过他,要好好保护小豆芽,但也说过不可得罪皇甫颂。 皇甫颂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他没想到小豆芽这么厉害,还有人暗中保护,知道今天是报不了仇了,瞪了小豆芽一眼,与皇甫晨不服气地离去。 “小世子,您没事吧?”锦书锦程担心地问。 小豆芽摇头,看着皇甫颂离去的身影笑了笑,他是不会给娘丢脸的! 128 万更求订!! “我儿子真捧!”听了小豆芽在皇宫的事迹,苏馥珮抱住小豆芽亲了一大口以示奖励。 小豆芽被亲得脸上痒痒,抬起小手抓了抓脸,咯咯直笑。 皇甫翊在旁边看着也是一脸高兴。 苏馥珮搂着小豆芽笑道:“我就知道我儿子比兰香的儿子要强,像兰香和皇甫宁那种满肚子坏水的人,生出来的孩子能强到哪去?连与我儿子比的资格也没有!儿子你要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还,无论是谁只要是想欺负你的人,你就不要轻饶了他。” “孩儿记住了。”小豆芽认真点头。 以前所有人都欺负他和娘,如今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他和娘了,他要保护自己,保护娘! 皇甫翊宠爱地看了母子俩一眼,转头对旁边的锦书锦程吩咐道:“日后更要留个心,小心保护世子。” 皇甫宁阴险,兰香善妒,端太妃狠毒,个个都不是善类,且不是愿意吃亏的人,他不能让小豆芽受半丝伤害! “是,王爷!”两人抱拳领命。 “小豆芽,你真的把娘教你的词熟背下来了吗?”苏馥珮惊喜地问。 小豆芽笑答:“真的,张先生可高兴了,在皇伯伯面前夸孩儿学问好。” “嗯,儿子好厉害。” “是娘厉害,他们听说是娘教的孩儿都说娘是才女呢!”小豆芽好高兴,比自己得了夸奖还高兴。 “那当然,你娘兰雪可是满腹诗书!”再加上我这个现代大学生,自然是天下无敌,不过还是小豆芽聪明,学什么都快,这都是皇甫翊与兰雪的优良基因啊!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两人相视一笑,撞进满怀的幸福火花! 小豆芽依进苏馥珮怀中,他好喜欢现在的娘。 苏馥珮搂着怀中的小人儿,满脸幸福地看向门外道:“兰香一定会气死!” 宁亲王府。 “你还哭!”皇甫宁一声厉喝。 皇甫颂满脸泪水往兰香怀里钻:“娘……” 兰香脸上的伤已恢复如常,但那只手还用布带子吊着,见皇甫颂可怜的模样心疼不已,将儿子搂进怀中,不满道:“王爷,今天颂儿受了伤,你不为他出气就算了,怎么还这么凶他?” “你也给本王闭嘴!”皇甫宁对兰香吼道:“同样是丞相府的小姐,兰雪能文能武,教出来的儿子绝顶聪明,而你就教出个只会哭闹玩耍的纨绔子弟来,宁亲王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今天在书院,若不是张清风会做人,说了那么一句话来救场,他的脸往哪搁,这混小子如此没用,就连找小豆芽的麻烦还跌了一身伤回来,还敢在他面前哭,哪像他皇甫宁的儿子? 简直是草包一个! “我……”兰香被吼得无话可答,顿了半响,满腔怒气由燃而生道:“在你眼里,兰雪就像个神,她的一切都是好的,我们母子俩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既然如此你就娶了她回府,我去求母妃成全你。” 先前她被苏馥珮欺负成那般模样,皇甫宁一句话也没有,如今皇甫颂也被欺负了,他同样不帮儿子还说她不如兰雪,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既然皇甫宁这般喜欢兰雪,她就成全他,等兰雪进了宁亲王府,还不是得听她这个正妃的,到时候她便可以让兰雪生不如死了。 一念至此,兰香放开皇甫颂,往门口去。 “去,你最好快点去,如果你不怕被母妃骂得狗血淋头的话!”皇甫宁咬牙恨道。 他若是能娶兰雪还用得着兰香说,兰雪早就是他皇甫宁的人了,该死的是,他不能娶兰雪,这个蠢女人还来戳他的伤疤,简直找死! 兰香止了步子,眸中一片疑惑:“把兰雪夺过来,对皇甫翊是一种致命的打击,我不信母妃会不同意。” “你不相信,本王还不相信,你心里想什么本王还不知道吗?你不过是想让本王把兰雪抢来,到时候你便可以明目张胆地折磨她,女人,你打错算盘了,本王是不会娶她回府的!所以你若想报你的仇,你就自己想办法,本王倒想看看你兰香能不能比得过兰雪!”皇甫宁嘲弄说罢,甩袍而去。 兰香拽紧拳头。 好!皇甫宁,父亲的仇,我的仇,颂儿的仇你都不管,那你就看着吧,看我兰香如何整死兰雪,到时候你不要心疼! 京城很快传遍了兰海当年酒后乱性之事,众人纷纷对兰海指责辱骂,一时间,光华耀眼的丞相府被笼罩在一片污言秽语之中,兰家的声望每款欲下。 兰海每日在府中足不出户,不见任何人,实际上所有的人都与他撇清了关系,丞相府门庭凄凉,兰海精神日渐不济。 付雁霞寂寞难耐,心态扭曲,整日在府中骂人,从朝中官员骂到无知百姓,甚时,竟骂起皇甫赢来,自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传到皇甫赢的耳中,降了罪下来,罚付雁霞一月不准说话,更是不再提让兰海回朝复职之事。 兰海终是承受不住各位骂名和打击病倒了。 端太妃得知消息,怒痛交加,终是下定了决心,实行她的计划。 兰海兰香都得了教训,苏馥珮心中是最舒坦的,整日面带笑容,翊亲王府常常笑声不断。 战事暂平,皇甫翊陪着苏馥珮在府中后院耕种,挑水施肥,享受田园之乐。 小豆芽有休息的时候,一家三口便去田间找村长他们,话些家常,帮忙指导,吃顿家常小菜,唱首现代欢快的歌曲,小日子过得格外惬意。 已到了六月盛夏,正值蛙声阵阵,繁星璀璨,稻花香肆意的季节。 小豆芽想念去年与苏馥珮田间捉青蛙的乐趣来,特意央求苏馥珮和皇甫翊晚间在田间看星星,捉青蛙。 皇甫翊没感受过这种欢乐,便一口应下了。 是夜,玉盘悬挂,繁星璀璨,蛙声阵阵,微风吹抚,一阵阵稻花香扑鼻而来,皇甫翊和苏馥珮举着火把,带着小豆芽在田间捉青蛙。 这一次,小豆芽自己会捉了,让皇甫翊跟在后面看着,他和苏馥珮在前面抓,兴是京城的青蛙比较狡猾,苏馥珮抓了好半天也没抓到,最终被小豆芽抓到了一只。 小家伙得意大笑:“娘,孩儿是不是比你厉害?” “是,你比娘厉害。”苏馥珮格外纳闷,她为什么会抓不住京城田里的青蛙呢? 小豆芽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将青蛙递给皇甫翊:“爹爹,你得拿好了,不能让青蛙跑了,孩儿再去给你抓!” 皇甫翊一脸紧张,紧紧拽着一只翠绿青蛙,这可是小豆芽累得满头大汗才抓到的,可不能放跑了。 把青蛙交给皇甫翊,小豆芽跟着苏馥珮又去田间抓。 京城的水田比苦心村翻了无数个倍,所以田间的青蛙也自是比苦心村多。 苏馥珮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全是那呱燥的蛙声。 皇甫翊倒是十分享受,站在月色下,听着田间一片热闹,抬头看着满天星斗,微风吹来阵阵稻花香,这样的夜真的很美很舒服。 这是他第一次来田间感受这样的夜色,心中说不出的畅快,竟比以前陪先皇和淑贵太妃在观星阁看星星的时候还开心舒服。 他抬头望着满天繁星,他们此刻会不会藏在星子里看着他呢? “哈哈!我终于抓到一只了!”皇甫翊正在感受这样宁静的夜色,不远处传来苏馥珮孩子般的笑声,皇甫翊脸上的笑意更加温柔。 紫衣如玉,温柔似水,夜色随着他脸上的笑容更加迷人! 皇甫翊觉得此刻他的身心无比放松。 “扑通!”这样一放松,手中的青蛙便脱手而走,跳进水田中不见了。 皇甫翊脸色微变,正不知如何是好,苏馥珮和小豆芽过来了,苏馥珮炫耀般将一只大青蛙往皇甫翊面前晃了晃:“皇甫翊,看我抓的这只大吧?” “娘,孩儿觉得这只没有孩儿抓的那只大!”小豆芽道。 苏馥珮不服气:“那我们比比!” “好。”小豆芽看向皇甫翊:“爹爹,快把孩儿抓的那只青蛙拿过来和娘抓的这只青蛙比一比,孩儿抓的那只一定比娘抓的这只大!” 皇甫翊轻咳了一声,将手伸到母子俩面前,摊开,空空于也。 母子俩脸色微变,齐声道:“青蛙呢?” 皇甫翊指了指田间,一脸无奈:“跑了。” “跑了?哈哈哈……”母子俩相视一眼,想到了什么,大笑起来。 皇甫翊被笑得一头雾水,问道:“青蛙的确跑了,你们笑什么?” 苏馥珮和小豆芽笑得肚子都疼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苏馥珮道:“去年这个时候,我带小豆芽在田间抓青蛙,结果小豆芽偷偷地给放跑了,骗我说青蛙自己跑了,我为了让他开心,陪他演了一晚上的戏,如今你这般说,是不是也是你发善心把青蛙放跑了?” “当然不是,青蛙真的是自己跑的!”皇甫翊笑着看向小豆芽,小豆芽真的很善良。 小豆芽满脸感动道:“娘,原来你都知道了,你是为了让我开心,所以才假装不知道的,娘,谢谢你!” 苏馥珮宠爱道:“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只要能让你开心,娘自然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呵呵!”小豆芽咧嘴笑得格外幸福。 皇甫翊宠爱地看着这母子俩,我亦如此! “娘,萤火虫虫来了!”小豆芽指着田间喊道。 皇甫翊和苏馥珮顺着小豆芽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得有一大片的萤火虫飞了过来,一闪一闪,在夜色中漂亮极了。 “真美!”皇甫翊忍不住赞叹,虽然比不过星光,但聚集在一起也似银何般耀眼。 今夜是他这么大以来见过最美的景色了,他想,世间再没有什么能比得过如此清新幽雅自然的美景。 一家三口背靠背坐在田埂上,感受着此刻的宁静与美好,如同徜徉在一朵柔软的云上,那么舒服惬意。 “娘,会不会有流星?”小豆芽仰头望着夜空问道。 苏馥珮也抬头望去,只见满天星斗铺洒夜空,无数小星聚集一条银白色的星河,美到极致,她似看到了那银河之上,牛郎织女执手相望,倾诉相思。 凄凄美美,美美凄凄。 她心情异常好,笑答道:“今天夜色这么好,应该会有的。” “丫头,流星是不是你说过的许愿可以实现的星子?”皇甫翊想到除夕那夜苏馥珮说过的话。 苏馥珮点头:“没错,等会看到了叫你,你现在先想好愿望,等会我们一起许愿。” “好。”皇甫翊果真低头想了起来。 小豆芽欢快道:“孩儿想好了。” “这么快就想好了!”苏馥珮侧脸看着小豆芽,眸中闪着亮光,如此时天空的那轮皓月,潋滟着华光。 小豆芽笑道:“嗯,孩儿的愿望是……” “儿子,愿望可不能说出来。”苏馥珮打断小豆芽。 “孩儿差点就忘记了,愿望要实现那天才可以说的,那孩儿就不说,等到实现那天再说。” “嗯,那娘也想想要许个什么愿。”苏馥珮在脑中翻腾着,现在有小豆芽,有皇甫翊,兰雪的仇也报了,村长他们也过上好日子了,她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愿望要实现。 那就许小豆芽一生平安吧,再她和皇甫翊永远幸福地在一起,然后许华萝衣和贺章幸福,轩辕谨幸福…… 额。 貌似太多了,不是没有愿望了吗?突然间又好像还有很多,这样子会不会太贪心? “爹爹娘,流星来了!”小豆芽惊喜喊道。 苏馥珮和皇甫翊同时抬头望天,苏馥珮不好决择许哪个愿,怕流星不等她,只好三个都默许了,实现一个没关系,实现两个是赚的,实现三个,嘿嘿,就是多赚的! 一家三口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流星逝去,三人同时睁开眼睛放下手。 苏馥珮比较好奇皇甫翊的愿望,侧头问道:“皇甫翊,你许了啥愿啊?” “你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我自然是不能说的!”皇甫翊柔声笑道。 苏馥珮撇嘴:“那我等着。” 皇甫翊脸上的笑意更深,侧头亲了亲苏馥珮的侧脸,又侧到另一边亲了亲小豆芽的侧脸:“丫头,小豆芽,有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苏馥珮和小豆芽同时抓了抓脸,幸福溢满全身,我们也是! “小豆芽还没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吧?”苏馥珮笑问。 小豆芽点头:“娘,孩儿没听过呢!” “那娘就给你讲讲,传说,牛郎是南阳城牛家庄的一个孤儿,人称牛郎,有一头很有灵性的头。织女是天上的仙女,机缘巧合下,织女成了牛郎的妻子。婚后,他们男耕女织,生了一儿一女,生活十分美满幸福。 不料天帝查知此事,派王母娘娘押解织女回天庭受审。老牛不忍他们妻离子散,于是触断头上的角,变成一只小船,让牛郎挑着儿女乘船追赶。眼看就要追上织女了,王母娘娘忽然拔下头上的金钗,在天空划出了一条波涛滚滚的银河。牛郎无法过河,只能在河边与织女遥望对泣。 他们坚贞的爱情感动了喜鹊,无数喜鹊飞来,用身体搭成一道跨越天河的彩桥,让牛郎织女在天河上相会。王母娘娘无奈,只好允许牛郎织女每年七月七日在鹊桥上会面一次。” “娘,那银河是不是就是我们头顶的这条银河呢?”小豆芽指着头顶上那条银色星河问。 “没错,就是我们头上这条,等到了七夕很明亮,到时候牛郎和织女便会在这条银何上相会,娘再带你来看!” 小豆芽拍手叫好。 说故事,念诗,唱歌,一家三口的笑声一直在稻花香里传出,一波高过一波,将这夜色渲染得极美,极美。 直到夜深沉,蛙声静,他们才欢快地恋恋不舍地坐上马车离了田间。 小豆芽累坏了,依在苏馥珮怀中睡着了,皇甫翊搂着苏馥珮,让母子俩靠在他结实的怀抱中,他满脸幸福笑容。 其实,幸福很简单,一起捉青蛙,一起看星星和萤火虫,一起许愿,夜色中一起回家……这都是幸福! 日子一路滑向平静,苏馥珮都快要忘记她是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忘记她生活在一个复杂的皇室。 平静平静平静! 皇甫翊时不时被召进宫,小豆芽上学堂,苏馥珮便在后院种瓜种菜。 这一日。 如同消失一般的轩辕谨出现了。 同样是幽灵般地出现在苏馥珮面前,只是没有穿那身张扬的红色,着了一袭暗沉的蓝色,有几分轩辕澈身上的阴沉,俊美的容貌也布上了几丝不易人察觉的悲伤。 站在苏馥珮面前,不再是孩子气的笑,也不再委屈地撇嘴,更没抱怨苏馥珮没有想他,却如上次一般,抢了苏馥珮的锄头,帮她松起土来。 苏馥珮如同一个孩子般被他推到一边,静静望着这个身影挺拔,却满身悲伤的男人,眼睁睁地看到轩辕谨一锄头将她的菜铲除了。 “轩辕谨!”苏馥珮肉疼不已,一把夺了他的锄头道:“赶紧走开,别给我添乱了!” 轩辕谨不经意地撇了撇嘴,走到石桌上坐下。 苏馥珮将锄头交给下人,拍去身上的尘土坐下来,给轩辕谨倒了杯茶,而后道:“你终于舍得出现了?浅柔怎么样了?” 轩辕谨没作声,接过苏馥珮递来的茶杯,独自喝着。 反常! 苏馥珮很不习惯这样的轩辕谨,倒是十分怀念那个一见到他便抱怨,贫嘴,耍赖的男人。 她看着轩辕谨,眸中尽是担扰:“轩辕谨,你没事吧?” 轩辕谨仍旧只字不说,看了苏馥珮眼,慢慢品着茶。 苏馥珮心中有些慌,轩辕谨来了这么久,一个字也没说,不会成了哑巴吧? 她虽然少有给轩辕谨好脸色,但在她心中早就把轩辕谨当朋友了,再说轩辕谨真的帮了他很多,她不希望他过得不好。 就连那日在田间许愿,她也是把他的幸福许进去了的,她的愿望可不能不实现啊! “珮珮!”就在苏馥珮绝望之时,轩辕谨喝完了杯中的茶轻轻唤道。 苏馥珮松了口气,还好,能说话。 听到这声珮珮,苏馥珮心头一热,突然觉得似好久没听到轩辕谨这样喊她了! 让她想想,轩辕谨是何时开始这样喊她的? 在苦心村的山上救了他之后?在去市集的路上被皇甫宁阻截之时?还是那无数次的出手相助…… 她不记得了,但她唯一记得的是,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害过她! 一念至此,苏馥珮高兴地朝轩辕谨拍了过去:“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成哑巴了呢!” 轩辕谨苦涩一笑:“如果我能成哑巴多好?” “……”苏馥珮望着他,再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轩辕谨突然展颜大笑:“没事,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 轩辕谨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递到苏馥珮面前:“还记得这个吗?” 苏馥珮接过一看,是在龙泽山庄之时,她写给轩辕谨的协议,抬头望着轩辕谨俊美不凡的脸道:“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轩辕谨笑得无比绝美:“这个,加上你先前答应过我的一个条件,今天我想讨回来。” “先前的条件?”苏馥珮有些懵:“我先前答应过你什么条件?” 轩辕谨气得弹了一下苏馥珮的脑门:“没良心的女人,你让我请张老教你做臭豆腐,不是许诺我一个条件吗?” 苏馥珮捂着被弹痛的额头,恍悟:“可是我没学到臭豆腐的技术呀!”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了,臭豆腐是你不愿意学的,这个条件你必须要答应我!”轩辕谨霸道且孩子气道。 又听到轩辕谨霸道的语气,苏馥珮突然开心起来,好像觉得轩辕谨刚刚的变化是个错觉,轩辕谨其实还是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张狂公子哥儿,这种感觉让她安心。 她心一软应道:“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就知道珮珮对我最好了!”轩辕谨笑得极为开心:“这张协议和先前的条件,我想让你陪我玩一天。” “玩、一天?”苏馥珮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总以为轩辕谨会提什么上天入地让她抓破头的极难条件,就算再不济也会狮子大开口狠狠敲诈她一笔,她没想到轩辕谨的条件竟是让她陪他玩一天! 苏馥珮觉得轩辕谨定是被驴踢了,要么就是受了严重的打击内功能撩乱,再要不就是这个‘玩’一天内有玄机。 她一副小人之心地问道:“你想怎么‘玩’?” “一切听我的,我要怎么玩就怎么玩!”轩辕谨站起身来,一把拉起苏馥珮,不等她回话便飞快出了后院。 “王妃!”在前院遇到碧晴碧彤。 其实是看到轩辕谨拉着苏馥珮,特意在前院堵轩辕谨的。 轩辕谨扫了这两人一眼,又抬头朝四处看了看道:“不准带人,也不准让人在暗处跟着。” 碧彤碧晴二人闻言立即道:“不……” “你们不准说话!”轩辕谨阻断她们,看着苏馥珮道:“必须答应。” 苏馥珮微微蹙眉。 轩辕谨不等她开口拉着她便出了门:“我堂堂轩辕国王爷还保护不了你?和我在一起还要人保护,传出去我还要不要混了?” 苏馥珮哭笑不得,心头骂着轩辕谨自大狂,还是依言朝碧晴碧彤示意,让她们不用跟着,亦让暗处的青绝白鲤不必跟着,不要告诉皇甫翊。 皇甫翊是个醋坛子,上次凌有友善和马聪的事就让他发了火,要是知道她陪轩辕谨一天,不闹翻了天? 苏馥珮被轩辕谨拉进了热闹的大街。 走在人群中,轩辕谨道:“我安排好了,今天你先陪我把京城所有的好吃的吃一遍,中午在美食天下吃全羊宴……” 苏馥珮插话道:“吃遍京城所有的好吃的,哪还能吃得下全羊宴?” “我不管,反正今天我说了算!”轩辕谨霸道说完,已跑到一家小食摊子前挤进人群里去买吃的。 苏馥珮摇摇头,拿手遮挡太阳,站在那里等他。 发现今天街上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啊,这么大的太阳这些人难道不怕晒? 不过她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不怕晒的,因为要生存! 不一会儿,轩辕谨捧着两个纸包回来了,热呼呼的塞了一个到苏馥珮手里。 “这么大热天的,你买这么烫的东西吃,不把人热死了?”苏馥珮边说边打开,发现是一个煎饼子,颜色嫩黄,香味扑鼻。 轩辕谨早就打开塞进嘴里了,模糊不清道:“除了烫一点,你挑不出它一点毛病,不信你试试。” 苏馥珮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入口软香,糯中带甜,口齿留香,确实不错,她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轩辕谨笑问。 苏馥珮点头:“还有哪有好吃的,赶紧走吧!” 有人请吃东西都不吃,岂不是太傻? 轩辕谨仰头大笑,往下一个目的地而去。 一个上午的时间,轩辕谨带苏馥珮吃了几十种小食,都是苏馥珮没吃过的,她这才发现,原来轩辕谨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两人几乎跑遍了整个京城,苏馥珮这个时候倒是不觉得脚累了。 已到了午饭时间,两人杀进美食天下酒楼。 “说是让你陪我,我怎么感觉是我在陪你呢?”坐在椅子上,轩辕谨抱怨道。 “陪你吃陪我吃都是在吃,有区别吗?”苏馥珮撇了轩辕谨一眼答道。 已经点好了午饭,吃了那么多东西倒没觉得撑得慌,应该是走路走多了的原因,吃下去的都供不上身体上的消耗。 轩辕谨靠在椅子上,脸上全是委屈:“年初在轩辕国那次你还记得吧?说是陪你去游玩,结果呢?整个人像被勾了魂似的,好像是我逼你的!”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你强行把我掳走,我怎么会伤了脚,我若不是伤了脚我怎么会走不回来而被你诱惑去了轩辕国?就是你逼的!” “没良心的女人!”轩辕谨白了苏馥珮一眼,没再作声。 苏馥珮找不到话题,爬在桌上休息也没有作声。 安静了好一会儿,轩辕谨突然沉重叹了口气。 “又怎么了?小小年纪什么都没学会,学会了叹气?”苏馥珮抬起眼皮看他。 轩辕谨此刻满脸严肃,看着苏馥珮沉重道:“珮珮,我要走了。” “哦,终于舍得回轩辕国了?”苏馥珮不以为意,轩辕谨一个外国王爷,总是在皓月国也不是好事,早回去早好,想到什么她问道:“浅柔呢?” 轩辕谨脸色一沉。 “她不会是死了吧?”苏馥珮抬起头直起身子惊问。 “没有。”轩辕谨神色黯然道:“前几天我把她送回轩辕国了。” 苏馥珮放下心来。 “但昨天我得知消息,她快不行了!”轩辕谨垂下眸子,盖住了眸中的情绪。 苏馥珮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你没救回她?” “救活了,但她不愿嫁给皇兄,再次自杀了……” 苏馥珮:“……” “我可以不娶她,但她不能死,我亲口答应过她的父亲,也亲口答应过母妃,一定会护她一生,所以,我要赶回去。”轩辕谨突然抬起眸子看向苏馥珮:“珮珮,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苏馥珮被问懵了,这个问题问她不是问错人了吗? 轩辕谨和浅柔之间发生过什么她一无所知,在她心里,轩辕谨就是人被宠坏了的孩子,没有心机,不会害人,是个吃货,虽然他嘴巴上总是说喜欢她,要娶她,但她知道他心中不是这样想的。 也许是出于一种帮助,也许是因为某个人,但轩辕谨对她绝对没有爱情。 但她想知道一件事。 她看着轩辕谨问道:“你想用做臭豆腐的方法换的条件是什么?” 轩辕谨没想到苏馥珮会问这个,愣了愣道:“不重要了!” “说!”苏馥珮面露威胁。 “如果我能再回来找你,我便告诉你!” “什么意思?” “我现在不想说。” 苏馥珮瞪着他:“你这不是吊我胃口吗?什么事都是让我半懂不懂的,虐我吧?” 轩辕谨:“……” “好像要去密谋什么生死大计一样,搞得像是在交待遗言!”苏馥珮嘀咕道。 却在苏馥珮没发觉时,轩辕谨眸中闪过一丝哀伤。 “珮珮,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想我吗?”轩辕谨突然问道。 苏馥珮想也没想地回答:“不会,像你这种玩世不恭,没心没肺的,死一个少一个!” “没良心的女人,我没心没肺会救你那么多次?我没心没肺会请你吃这么多东西?你才是最没心没肺的女人!”轩辕谨站起身来要走。 “你去哪?”苏馥珮一把拖住他,眼神哀怨道:“算我说错了好吧!”其实是我没带银子,菜已经点了,你要是走了谁付钱? “放手!”轩辕谨无视苏馥珮的哀怨坚决要走。 苏馥珮抓着不放,吃硬不吃软是吧?她马上咬牙道:“你敢走我一定饶不了你!” 轩辕谨果然怕了,却道:“姑奶奶,我不走,人有三急!”急着甩开苏馥珮,往酒楼的茅厕而去。 苏馥珮噗嗤笑出声来,早知道她就多拉住他一会儿。 “姐姐,这是一个姐姐让我给你带的信!”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出现的苏馥珮身边,将信塞到苏馥珮怀中便跑了。 苏馥珮拿起信看了看,满脸疑惑,谁会写信给她?还是个女的? 看了再说! 她打开信一眼扫过,不过简短的几句话而已,却让她皱起了眉头,她将信一收,豁然起身出了酒楼。 店小二来上菜,却见得桌子前没有人,正左右寻找,见到轩辕谨回来了,连忙道:“公子,菜好了,请用吧!” 轩辕谨没见到苏馥珮,问店小二道:“和我一起来的姑娘呢?” 店小二见轩辕谨从茅厕的方向回来,以为苏馥珮也去上茅厕了,猜测道:“估计上茅厕了吧!” 轩辕谨点了点头,打发了店小二,边吃边等。 等到老半天,菜都吃了大半了,苏馥珮还没回来,轩辕谨有种不好的预感,当下命店小二去茅厕找苏馥珮。 店小二经不住轩辕谨的威胁跑去茅厕喊了苏馥珮,结果没有人应他。 “公子,小人已经喊了几十遍,就是没有人应,你那位朋友是先走了吧?”小二一脸惧怕道。 这位公子看上去极美,凶起来的样子却是极吓人的! 轩辕谨双手插腰,转了几圈恼道:“是你说她去茅厕了的,怎么现在又说她走了?” 苏馥珮怎么可能提前走?她是他带出来的,就算要走也会给他打声招呼,而且她没带人出来,以他的内力也听得出暗处没有人跟着,她和皇甫翊在京城仇家多的是,如果她独自离开如果半路上遇到什么人和事,他如何向皇甫翊交待? 一念至此,他眸子一沉,冲店小二吼道:“再给我去茅厕找,一间间找!” “公子……”店小二十分为难,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客人极多,他实在走不开,再一个茅厕有人他如何一间间去找? “去不去?不去的话我烧了这间酒楼!”轩辕谨喝道。 这一吵闹惊动了整个酒楼的客人,无不朝轩辕谨这边看来,暗自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去去去!”店小二听说要烧了酒楼,赶紧点头如捣蒜地应道,快速而去。 轩辕谨不放心,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到了茅厕,轩辕谨看着店小二一间间推开门找了,没见到苏馥珮的人影,轩辕谨心中慌乱起来,难道苏馥珮真的回翊亲王府了?他赶紧往翊亲王府而去。 到了翊亲王府,问罢护卫,苏馥珮并未回府,轩辕谨俊眉紧拧,难道苏馥珮出事了? 正值皇甫翊从皇宫出来,见到轩辕谨在府门口,上前问道:“轩辕谨王大驾观临何以不进府去?” 轩辕谨看向皇甫翊脸色沉重道:“翊亲王,珮珮不见了!” 皇甫翊眸子一沉,惊问道:“丫头不是在府中吗?怎么会不见了?” “今日我请珮珮出去吃东西,我离开了一小会儿,她便不见了!”轩辕谨道。 皇甫翊盯了轩辕谨半响道:“本王明里暗里都派了人保护她……” “我没让她的人跟着。”轩辕谨截下皇甫翊的话道。 皇甫翊拳头一紧,侧脸看向钟棋喝道:“为什么没有向本王禀报?” 钟棋抱拳跪地:“王爷,属下也不知道此事!” 皇甫翊眸子森寒,朝暗处唤道:“青绝白鲤!” 二人翩然而至,跪地道:“属下该死,是王妃的意思,不让属下跟着亦不让属下告诉王爷!” “马上去找,派所有人去找,若王妃出了任何事,你们知道后果的!”皇甫翊犀利命道。 这一刻,他心中很慌乱,似觉得苏馥珮出了事,他不能让苏馥珮出事! “是,王爷!”青绝白鲤立即起身,飞身而去。 “马上去宁亲王府,丞相府,皇宫打探消息,即刻来报!”皇甫翊朝钟棋蓝鹫命道。 宫中有朱端二位太妃,宫外的宁亲王府丞相府,个个都是心狠心辣的人,苏馥珮无论落在谁的手上,都是…… 皇甫翊掐断思绪,赶紧驾了马与轩辕谨在大街上寻找起来。 他没有时间找轩辕谨算账,如果苏馥珮有危险,时间一分一秒也很宝贵。 他的丫头千万不要出事,否则,他能维持平静,亦能颠覆平静! ------题外话------ 艾玛,终于万更了,求票票求动力哇! 129 客栈惊魂 “兰香呢?”兰雪冲进一家客栈的客房,怒声大喊。 房门被大力推开,惊扰了里面的人。 阮天酬转身,脸上带着如我所愿的笑意,当见到苏馥珮那张绝美的脸时,笑容更深,眸中布满痛恨。 兄长的仇今天可以得报了! 没看到兰香,只见到皇甫宁身边的得力亲卫,苏馥珮眉头一拧,拽着手中的信朝阮天酬晃了晃怒道:“她不是大言不惭吗?怎么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我!” 在美食天下接到兰香的信,信上竟然说兰雪不如兰香,小豆芽也不如皇甫颂,想要证明兰雪比兰香厉害,就来这家客栈。 她最不能忍受别人说兰雪和小豆芽,特别是兰香,她倒是想看看兰香有何本事! “翊王妃记错了吧?”阮天酬一脸阴笑:“宁王妃怎么会在这里?公子受伤了,王妃在府里照顾公子呢!” 苏馥珮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不是兰香让她来的? “我的意思是还不明白吗?怎么皇甫翊娶的王妃竟愚蠢到这个份上?连句话都听不懂?” 苏馥珮怒极,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赶紧将信一收,转身出门。 门突然被关上,挡住了苏馥珮 “想走?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阮天酬厉声道。 苏馥珮拳头一紧,转身看向阮天酬,眸中寒光阵阵:“你想如何?” 阮天酬被苏馥珮眸中的寒气摄得背脊一寒,心中闪过一丝惧怕。 京城谁都知道,惹谁都不要去惹翊亲王府,惹谁都不要去惹皇甫翊,而又有人说,宁愿去惹皇甫翊也不要惹苏馥珮,因为苏馥珮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无论是新仇还是旧恨,只要害了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更甚的是,皇甫翊宠爱苏馥珮,不会让她受半丝伤害,敢打苏馥珮的主意,绝对是找死! 但,杀兄大仇不得不报! 皇甫翊杀了阮天酬唯一的亲人,这仇他一定要报,皇甫翊不是把苏馥珮当珍宝吗?那他就让皇甫翊痛不欲生! 心中的惧怕被仇恨覆盖,阮天酬眸子喷火,快步向前将苏馥珮抓住,怒道:“我要如何?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要让皇甫翊遗憾终生,以慰我兄长在天之灵!”他死死盯着苏馥珮绝美的脸痛恨道:“你不是爱管闲事吗?让皇甫翊杀了我的兄长,今日我就让你也尝尝什么叫做痛!” 苏馥珮一头雾水,挣脱阮天酬退后几步问道:“我什么时候让皇甫翊杀了你兄长?”这人报仇找错对象了吧? 被苏馥珮甩开,阮天酬并不向前,似笑非笑,似恨非恨道:“你没有?哈哈哈……名声鼎沸的翊王妃也不过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没用女人罢了!” “放屁!”苏馥珮怒喝:“老娘做了什么不敢当?你倒是说说你兄长的名姓!” 穿来之后,她只是为兰雪报了仇,她不记得有皇甫宁身边的人因她而死! “阮、天、谢!”阮天酬痛恨交加,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将这个名字吐出来,满身杀气地站在那里,眸光如利剑朝苏馥珮刺去。 苏馥珮脸色一变,阮天谢是那个恶霸?害了小福子爹娘的人?阮天酬的兄长?那就是皇甫宁的人? 皇甫翊竟没有告诉她! “你竟然不知道?”见苏馥珮那般神色,阮天酬冷笑问。 苏馥珮拧眉不作声。 阮天酬走向前痛恨道:“也对,像皇甫翊那种自以为可以挑下整个天下的男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知道这些血腥之事?你一定不知道皇甫翊有多疼你吧?为了杀我兄长,不惜出动暗卫,杀了整个宁亲王府的守卫,宁亲王府血流成河,我兄长被刺得全身血肉模糊,死不瞑目,就因为你一句话,皇甫翊却屠杀了那么多条人命,翊王妃真是得翊亲王的心呐!” 苏馥珮眉头越拧越紧,原来杀阮天谢还有这么一个大动静,她竟丝毫未知,她终是明白为什么不久后她和皇甫翊会被刺杀了。 宁亲王府损失惨重,皇甫宁必是要报仇的,所以出动了千名杀手刺杀她和皇甫翊,若非皇甫翊武功高强,他们早就被刺成了血酱。 但有一点阮天酬说错了,皇甫翊杀阮天谢不单单是为了她,而是为了皓月国的百姓,阮天谢是一方恶霸,残害百姓罪大恶极,皇甫翊是在为民除害! 她看向阮天酬:“阮天谢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住嘴!”阮天酬大喝,眸中怒火狂烧,一把拽住苏馥珮的手咬牙怒道:“就算我兄长罪该万死,我也要让你下去陪他!但是……” 他脸上升起淫笑,将苏馥珮拖到床前,一把甩到床上,压上去:“这么美的美人儿,让皇甫翊一个人享用怎么行?别说宁亲王对你垂涎三尺,就是我也是想得紧,瞧瞧这脸蛋这眼这唇,啧啧,难怪身边总是围着各种身份不凡的男人,只要你手指一勾便把他们的魂魄都勾走了吧?” 话语淫荡不堪入耳,苏馥珮心头恼怒,猛地推开要压上身的男人,跳下床逃跑。 阮天酬被推倒在床,拳头一紧快速起身将苏馥珮拽了回来,死死压在床上吼道:“你还敢跑?我打死你这个贱人!”抬手挥着巴掌朝苏馥珮打去。 “你敢动我一下,我让你死得连渣也没有!”苏馥珮满身森寒道。 也许是苏馥珮的眼神太过可怕,也许是阮天酬心底对皇甫翊的惧怕,又也许是舍不得对这般绝美的人儿下手,总之阮天酬这一巴掌没有落下。 变成了温柔的抚摸,轻轻抚上苏馥珮嫩白的小脸,语气轻挑:“看多了温柔似水投怀送抱的女人,性子这么烈的还真是少见,难怪宁亲王对你无法忘怀,只要你今天好好伺候我,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对于皇甫宁不再出手对付皇甫翊,阮天酬十分不解,他看得出来皇甫宁非常喜欢苏馥珮,却突然间罢了手,难道是皇甫宁怕了皇甫翊?连以前的种种仇怨都不报了? 皇甫宁不报仇他得报仇,所以兰香找他商量的时候,他马上答应了。 “伺候你?”苏馥珮冷笑:“你确定?” “当然,能让皇甫翊爱不释手,想必你的床上功夫十分了得,你要是能让我舒服,我便饶你一命!” 苏馥珮恨得咬牙,脸上却布上笑容,柔声轻道:“行。” “你真的愿意?”阮天酬心底的欲火被彻底勾了出来。 苏馥珮朝他抛了个媚眼,眼波柔情肆意:“当然。”她轻轻抽出一只手来,抬手往头上一摸:“就让老娘好好伺候伺候你!” “啊!”阮天酬痛得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捂上一只眼睛,鲜血从指缝哗哗流出。 苏馥珮看了看手上的玉兰花簪子,一脸痛快。 “怎么了?”门外冲进来几个护卫打扮的男人。 阮天酬痛喊道:“杀了这个贱人,马上杀了她。” 见阮天酬一手的血,那几个男人脸上一惊,应了声是,拔剑而起,朝苏馥珮杀去。 苏馥珮拿起枕头挡开众人的剑,跳下床与他们打了起来。 人多势重,武功比苏馥珮厉害,苏馥珮被几个大男人抓住了。 阮天酬走过去捂着被苏馥珮戳瞎的眼睛,另一只手猛地甩了苏馥珮一巴掌:“贱人,我让你生不如死,啊……”被一脚踢倒在地,阮天酬又是一声痛呼。 苏馥珮怒瞪着阮天酬,敢打她一巴掌她先还一脚给他。 阮天酬爬起来,气极败坏地命道:“这个贱人交给你们了,玩舒服了就千刀万剐。” “是!”几名大男人架起苏馥珮就在地上行禽兽之举,两人压着苏馥珮的手,两人压着苏馥珮的脚,将她身上的人衣服撕掉。 “畜牲,你们敢碰我,我一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苏馥珮拼命挣扎,手中拽着那只带血的玉兰花簪子。 这一刻,她心中慌乱了。 因为轩辕谨,她没让碧彤碧晴跟着,亦没让青绝白鲤暗中保护,在轩辕谨身边她不会有事,但离了轩辕谨她便是孤立一人,凭她的武功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且对方人数太多。 这个客栈有些偏远,谁会想到她会在这里? 难道今天是她苏馥珮的第二次忌日? 皇甫翊…… “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阮天酬大笑几声,却扯得眼睛一痛,他暗骂了一句,再道:“这个地方偏僻,等会让兄弟们玩够了杀了你,别人只会想到是翊王妃偷情,与奸夫一言不合被杀,反正你也有偷人的前例,大家一定会深信不疑的!” “哈哈哈!”一众男人仰头大笑:“大哥,你就放心吧,看兄弟们如何替你报仇。” “撕——”一人撕掉苏馥珮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件碧色肚兜。 脖子一片白嫩,香肩嫩滑,胸口因着急而起伏不断,绝对的诱人。 那几个男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今天能尝到如此的绝色尤物? 身子一冷,苏馥珮心中更慌乱了,脑子里快速转动着,想着有没有法子脱身,难道真的要在这个破地方被先奸后杀? 可是脑子一团混乱,看到这些男人恶淫的眼神,她胃中就一阵翻腾,她真想挖了这些男人的眼睛,跺了他们的手! 可是被四个大男人压在地上,她丝毫也动弹不得。 拳头紧紧拽死,手中的玉兰花簪子差点被她拽碎,眼看着撕裂她衣服的男人朝她压来,苏馥珮绝望了。 每个人都会有绝望的时候,力不从心的无力感像把无情的锋刀,残忍地砍碎了心底的希望。 苏馥珮极力讨厌这种感觉,而此刻却必须承受。 丑陋男人的放荡笑容,令她作呕的动作,不堪入耳的字眼,在眼前肆意! 她无法忍受! “啊!”一声痛呼响起,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来。 苏馥珮绝望得快停止心跳的心突然活了! 刀光剑影,杀气腾腾,血肉横飞,痛呼声响彻房间。 压住苏馥珮的四个男人同时松了手,翻倒在地,一命呜呼。 苏馥珮转头看去,见皇甫翊亲自挥剑将那四人一剑斩杀,愤恨地甩了剑,快速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一把将她搂进怀中。 “丫头,对不起,我来晚了……”语气中尽是自责和心疼。 苏馥珮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因为她得救了,因为皇甫翊来了,因为皇甫翊宽厚的肩膀和温柔的话语以及皇甫翊对她的疼和爱,她高兴,感动,幸福。 她依在皇甫翊怀中,扇子般的睫毛掀了掀,带着哭腔喊道:“皇甫翊……” “丫头……”皇甫翊的怀抱更紧了紧,心疼得似要窒息。 该死的!这些人竟敢如此对他的丫头,若不是查到阮天酬带着人来了这个地方,他的丫头是不是就要…… 他不敢想象,不敢想象苏馥珮被欺负时的情景,如果苏馥珮被欺负了,他一定会疯掉! “丫头,丫头……”皇甫翊一声声地唤着苏馥珮,大手轻轻抚着她的汗湿的背,还好你没事。 轩辕谨满脸愧疚地站在旁边看着相拥的两人,这些人该是他来杀才对。 他捡起皇甫翊丢在地上的剑,哗哗在空中舞了几下,朝地上的尸体挥去。 眼花缭乱的剑法,剑光杀气腾飞,残肢衣服断乱一地。 众人微惊。 碎尸万段! 好一会儿轩辕谨停下手来,咣地一声弃了剑,拍了拍手,敢对苏馥珮下手的人,不止皇甫翊不留命,他连尸体也不会留! 刚刚在门外听到这些男人的污秽之语,他便恨得要杀人,却被皇甫翊抢了先,杀不了人,那么他就毁尸! 侧头一看,见阮天谢被碧晴碧彤踩在地上,并没有死,轩辕谨笑了笑:“原来还给我留了一个!” 钟棋止了他道:“谨王,这个不能杀,得留着做人证!” “这人是皇甫宁的人,这事肯定是皇甫宁让人干的,留什么人证?赶紧让本王杀了!”轩辕谨意犹未尽道。 他也要为苏馥珮做点什么,否则他心里会不安的。 钟棋挡住他道:“等指证了宁亲王,谨王想杀便杀!” 这一次一定要将宁亲王府连根拔起! 轩辕谨还要说话,皇甫翊已经抱起苏馥珮起身,朝门口而去:“带上阮天酬,去宁亲王府等本王!” “是!”钟棋等人抱拳领命! 轩辕谨撇了撇嘴,跟上皇甫翊。 “王妃这是怎么了?”管家见苏馥珮一身狼狈被皇甫翊抱回来了,吓得全身发抖,向前小声询问道。 苏馥珮不想说话,依在皇甫翊怀中。 “多准备些浴汤,送到房间。”皇甫翊冷冷丢下一句话,抱着苏馥珮离去。 轩辕谨则自顾自地走到前厅去坐着。 管家不敢多问什么,赶紧命人去准备。 “丫头,你还好吗?”皇甫翊握着苏馥珮的手,疼惜不已。 苏馥珮靠着皇甫翊坐在凳子上,小声道:“我没事。”她将那支一直拽在手中的玉兰花簪子给皇甫翊:“这个为我出了口气。” “阮天酬的眼睛?”皇甫翊见到上面的血迹猜道。 苏馥珮点头。 皇甫翊心头一紧,他能想象得到苏馥珮拔下簪子刺向阮天酬的场面,那时候苏馥珮一定很怕很慌…… 将苏馥珮揽进怀中,他疼惜道:“丫头,你吓死我了,当我得知你可能出事的时候,我整颗心都乱了,我不能失去你!” 苏馥珮搂着他的腰,皇甫翊,我也是,那一刻我不能为你保住清白,我的心也乱了。 她终于明白皇甫翊为什么会那般相信兰雪是清白的了,因为一个深爱他的女人,是不会允许任何男人碰自已的身子的,兰雪如此,她苏馥珮也是如此。 连妈妈带着一众丫头在房间进进出出,很快便准备好沐浴之物。 连妈妈向前小声禀报:“王爷,准备好了。” “你们都下去吧!”皇甫翊抱起苏馥珮往屏风后而去。 连妈妈赶紧带着人退到门口候着。 “你干什么?”苏馥珮疑惑问。 皇甫翊亲了亲苏馥珮的小脸道:“我帮你洗。” 130 轩辕谨表白 “你帮我洗?”苏馥珮声音大了几分:“不用。” “乖。”皇甫翊不顾苏馥珮的不情愿将她抱进屏风后,快速帮她解了衣衫。 纵然是夫妻,这样赤身裸体相对,苏馥珮还是有些害羞,缩在皇甫翊怀中连头也不敢抬。 皇甫翊笑了笑,将她抱进浴桶里,慢慢给她洗了起来。 从白嫩的脖子到香肩再到手臂,皇甫翊洗得十分细心,动作无比轻柔。 苏馥珮坐在浴桶中,感受着皇甫翊的动作,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将那种邪恶的思想压下去。 结果越压越压不住,苏馥珮脸上烫了起来,总觉得皇甫翊会有下一个动作,可是等了好一会儿,皇甫翊都是静静地给她洗澡,半分也没逾越。 苏馥珮心中暗叹,皇甫翊也太君子了吧? 安静。 两人都没说话,只听到一阵水响声,两人之间弥漫着淡淡的水气。 好一会儿,皇甫翊给她洗好,将她抱出浴桶穿好干净衣服后直接抱到床上:“今天受惊了,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苏馥珮点头:“那封信是证据……” “我知道。”皇甫翊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等我回来。” 目送皇甫翊离开,苏馥珮侧过身去准备睡觉,确实有些困,折腾了一天,现在天都快黑了。 一阵推门声响起,轻飘飘的脚步声快速到了床边。 苏馥珮转过身去,见轩辕谨站在床边看着她,脸上还带着愧疚,她笑了笑道:“以狂公子闻名的轩辕谨也会愧疚?” “你还说?”轩辕谨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没看到皇甫翊知道你不见了时的神色,简直像掉进了冰窟里,要不是急着要找你,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你!” “切!谁能杀得了你?”苏馥珮并没起身,侧头看着他。 既然他能来这里必是得到皇甫翊同意的,所以他不担心,也信得过轩辕谨。 轩辕谨撇撇嘴,往桌子前一坐,毫不客气地倒水喝了杯水喝:“皇甫翊的本事可不小,杀人不一定要用武功的。” 这一点苏馥珮倒是认可的,越来越了解皇甫翊,她便越发觉得皇甫翊深沉,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水,表面平静温和,若触动到他的底线,则可卷起千淘骇浪,只要浪波一卷,那触动他底线的人不死则伤。 见苏馥珮走神的模样又有那种历经几世的苍桑感,轩辕谨眸子微沉,轻唤:“珮珮。” “嗯?”苏馥珮收了思绪抬起眸子看去,见轩辕谨的神色凝重起来,她道:“你这是什么神情?” 轩辕谨不回反问:“珮珮,我们认识有一年了吧?” 苏馥珮点头:“将近一年,呵呵……我还记得当时遇到你被牛追得狼狈不堪的模样,太好笑了!” 轩辕谨没有笑,只是语气略带自嘲:“那次可真是丢人。”他的一世英明竟被那头大水牛给毁于一旦了! 苏馥珮呵呵直笑:“所以我对你印象深刻,我估计等我老了的时候我都会记得我们是如何相遇的。” “如果是这样也不错。”轩辕谨低声道,沉了半响,他问:“在你心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感觉到轩辕谨身上散发出来一种沉重感,苏馥珮淡了笑容:“怎么了?还愧疚?我不怪你,是我自己离开的,皇甫翊那里我会帮你说的!” “开玩笑!”轩辕谨豁然起身,一扫刚刚的沉静,狂道:“我堂堂轩辕国谨王,我会怕皇甫翊?” 苏馥珮翻白眼:“行,你不怕你牛!” “那当然!”轩辕谨理了理衣服,再坐了回去,认真之极:“回答我的问题。” 苏馥珮躺了个舒服的姿势,想了想道:“说实话你很不错,武功人品都是上乘。”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轩辕谨委屈道。 苏馥珮笑了笑:“你还不是一样不喜欢我?” “我喜欢。”轩辕谨立即答道。 “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对我根本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我对你还不够好?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我便义无反顾,救了你多次从来不求回报,难道这还不能让你感受到我的心意?”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亦不像南宫夜夏候靖他们那般有所图,否则我不会与你来往,你这个人,说你没有心机那是假的,因为你总是用你狂妄的外表,轻挑的语言来隐藏你内心的真实想法,让人猜不透你,你总说喜欢我,要娶我,实则并非真意。” 轩辕谨眸子微亮:“既然让人猜不透,你又如何猜透了?” “我与别人不一样。”苏馥珮平躺着,双手枕着头:“我不是用眼晴去看一个人,而是用心去感受,谁好谁坏能感觉出来。” “哈哈哈!”轩辕谨仰头大笑了三声,望着苏馥珮极有深意道:“继续。” “有时候你很开心,没心没肺,亦狂得让人不敢靠近,但我总觉得你大笑过后的失落与悲伤,虽然只是稍纵即逝,可是凭我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捕捉到了,轩辕谨,其实你与皇甫翊一样,都在伪装。” “不错,继续!”轩辕谨听得十分满意。 苏馥珮无奈一笑,继续道:“但你的演技似乎比皇甫翊更高了几分,只要我一走到皇甫翊身边,我便能感受到他的寂寞与遗世独立的忧伤,而你只是不经意的时候散发出一种凄凉来,却是稍不留意便再也寻不到,所以轩辕谨,你比南宫夜夏候靖轩辕澈更危险。” …… “没了吗?”轩辕谨问。 苏馥珮摇头。 轩辕谨笑得极其魅惑:“现在轮到我说了吧?” “你说。”苏馥珮搂着被子侧了个身。 “你说得很对,我和皇甫翊一样都在伪装,但这是生在皇室必须懂得的生存方式,皇室黑暗,为了权利欲望不择手段,勾心斗角,如果不将自己的心思隐藏,总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会连累了身边的人。 我是比皇甫翊演技高,我一直觉得皇甫翊是个蠢蛋,总是把在意的东西摆在世人眼前,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弱点。但有一点我比不上他,他有能力,能护住自己在意的人和物,比喻皓月国的江山,比喻你。 而我不一样,我也有很在意的人和物,比喻我母妃,我皇兄,浅柔,轩辕国的江山,但表面上我从未对他们过分的上心,因为我知道,只要让别人知道了我的喜恶,那些我喜欢的人便会处于危险之中,我不能让他们冒险……可是,母妃还是因为我死了……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我掩饰得那般好,除了他没有人知道,我瞒得住所有人,唯独瞒不了他,却没想到伤我最深的是我最在意的人。” 轩辕谨眸子沉痛。 苏馥珮望着他,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轩辕谨的悲痛,这般不加掩饰,这般令人心伤、亦可恨。 纵然早就猜到,苏馥珮还是有些难过:“所以,你越是在意的,你越隐藏得深,因为你是在保护他们,而你不在意的,你便摆在世人眼前,把所有人忌恨都招集在她身上,让人鱼肉!” “不尽然是这样。”轩辕谨面露急色:“初遇你时,你救了我,但过于狂妄傲气,让我男人的尊严很受打击,所以我想戏弄你,正巧遇上皇甫宁为难你,我便存着为你解围报你恩情加戏弄你的心思靠近你,后来,你名声大振,炙手可热,出于对轩辕国和皇兄的考虑,我想让你去轩辕国。 可是那次在市集,你与皇甫翊抢那小屁孩的场面让我深受触动,你也许不知道你有多么耀眼,那种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骄傲,高贵,魅力足以令天下男人为之倾心…… 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刻,我对你动了心。 所以带你去轩辕国那一次,我不愿强迫你做任何事,皇兄让我先得到你再得到你的种粮方法,我与他吵翻了,那是唯一一次因为女人与他吵架,还是一个奇丑无比难以入眼的女人。” 苏馥珮微愣,直直看着轩辕谨。 “我的心不再平静,我无法像以前一样将在意的人埋藏在心底,我怕你被别人夺去,我时刻都在向天下人强调,你是我轩辕谨的女人,让那些对你有心思的男人知难而退,可是,好像大家都不怕我,无论是对你有心的,有所图的仍旧在向你靠近,那时候我突然有种无力感,原来我护不住你!” 轩辕谨叹了口气:“知道你喜欢吃小食,我特意用臭豆腐来引诱你,知道你好奇心特别强,必会问我学做臭豆腐的方法,我当时换你的条件是,如果有一天我向你表白,你不能拒绝我,所以珮珮,现在你不能拒绝我。” 苏馥珮蹙眉,原来一切都是轩辕谨下的套,还好她没学到做臭豆腐,而且……她想到什么,忽然笑了:“可是今天你已经将这个条件用掉了,我还是可以拒绝的。” 轩辕谨十分无奈,想了想问道:“如果我早点向你表明心意,你会爱上我吗?” 苏馥珮想也没想地摇头:“不会,我是个很难动心的人。” “那你为皇甫翊动心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轩辕谨十分好奇:“论长相,论武功,论才学,我与他不相上下。” “你换位思考,你若是女人,被一个心系万民肩负天下宏图大志的男人一心一意地喜欢,宠爱,不要命地保护,到最后竟愿舍弃一切与你去过粗菜淡饭枯燥乏味的日子,你会不动心吗? 你是与他不相上下,但你话语轻挑,自由散漫,性子狂野,如果找你谈恋爱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嫁人,我不会选你,你让我很不安心。” 轩辕谨沉思了半响,大笑起来:“哈哈哈……多少女人想得到我的青睐我都看不上,那些都是我的优点,在你眼中却成了缺点,苏馥珮确与一般女人眼光有异!” “那是自然。”我活了两世,来自现代,看人的眼光自然与古人有些偏差,想到什么,苏馥珮问:“你真的不喜欢浅柔了?” 轩辕谨眸子微沉:“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喜欢。” 苏馥珮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在我十岁的时候,父皇请了一位和尚进宫讲禅,曾为母妃算过命,说母妃在中年会死于非命,当时浅柔初次进宫,和尚说浅柔是天命所归的一国之母,当时我们并没在意,以为和尚胡说,随着时间淡去,我们都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没想到母妃中年果真被刺杀而死,我便开始信了,那时皇兄是太子,便是一国之君,如果和尚对母妃之言成真,那么浅柔的命数也是真的,她是一国之母,我不能再娶她。” “只是巧合罢了,你不必太过在意。”这和尚是天神下凡吧?这么厉害? “我也希望是巧合,那时候我消失过一段时间,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沉痛在母妃死去的悲痛中不愿出现,其实我是去找那名和尚去了。”轩辕谨苦笑道。 苏馥珮急问:“找到了吗?” “没有。” 苏馥珮一阵失落,她也想让和尚给她算命呢,看她能不能在古代生活一辈子,皇甫翊对她越好,她越不安心,害怕哪天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更担心她消失在这个世上,皇甫翊和小豆芽会伤痛欲绝。 轩辕谨神色黯然:“失去了母妃,我不能再失去皇兄,所以我对浅柔避而远之……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她自杀相逼,无意中说出母妃被杀的真现,我……” “真现?什么真现?”苏馥珮打断轩辕谨问道,她当时就在浅柔身边,没听到浅柔说过任何真现啊! 轩辕谨眸中情绪万千,站起身走到一旁,背影悲愤。 苏馥珮隐隐有些明白了,当时浅柔说吓跑那匹马的动作是轩辕澈教的,难道是轩辕澈知道轩辕谨在意那两匹马,故意将马吓跑,然后…… 苏馥珮打了个冷战,如果是这样,那轩辕澈太可怕了。 她看着轩辕谨挺拔的背影,被一股强烈的哀伤愤怒痛恨包裹着,让她的心随之沉重起来。 轩辕谨说明天要回轩辕国,他会怎么做? 131 夜盗灵芝 “轩辕谨。”苏馥珮望着他的背影,有种此去别离不再相见的感觉。 与轩辕谨认识这么久,虽然嘴巴不说,但在苏馥珮心中,轩辕谨早已如贺章一样是她的朋友,她的性格,认定的人和事便不会轻易改变。 她希望轩辕谨回轩辕国,好好做他的王爷,娶妻生子幸福生活,但她不想轩辕谨回去手足相残。 轩辕谨回过身来,看向苏馥珮,已是满脸魅惑笑容:“哈哈哈,前面说的都是假的,我逗你玩呢!” “……”苏馥珮嘴角猛地抽了抽,假的?什么是假的,喜欢她是假的还是轩辕澈对他所做的事是假的? 如果都是假的,她会高兴,因为至少轩辕澈还是那个疼爱轩辕谨的好兄长,轩辕谨也不用承受那种被亲人背叛暗害的痛。 “行了,天色已晚,皇甫翊也快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有什么话等我下次见到你再说。”轩辕谨理了理衣发,动作幽雅高贵。 苏馥珮轻叹一口气:“下次是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看情况吧,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轩辕谨望向窗子外的灯光没有再说下去。 此番回去,生死不定,珮珮,希望再见有期。 也许再也不相见吗?苏馥珮心头微沉,什么才会导致他们再不相见?生离死别? “轩辕谨。”苏馥珮轻声道:“下次见面我陪你喝几杯。” 马聪离开肯定是去给他找灵芝了,如果能找回来,她的身体就好了,可以陪轩辕谨喝酒,她酒量那么好,古人又以酒会友,不喝岂不太可惜? 想当初她与皇甫翊拼酒喝了三坛酒,还得了块传承古玉,若非身体不行,她现在一定喝遍天下无敌手! “真的?”轩辕谨从窗子外收回视线,妖魅的脸上一片惊喜,忽然想到什么神色暗淡下去道:“你这破身子能喝酒才有鬼了!” 苏馥珮答道:“当然能喝,过不了多久我的身子就康复了,喝酒是小意思。” “是吗?那好,在这等着我,回来后找你喝酒,你只陪了我半天,还有半天下次再讨回来!”再看了苏馥珮一眼,轩辕谨抬步离去,背影仍旧透着一种悲凉。 望着轩辕谨离去的身影,苏馥珮心情有些沉重,顿时没了困意,坐起身来穿上衣服出了房门,小豆芽没有来找她,想必是皇甫翊让他不要来打扰她的。 “王妃(小姐)。”房间外,碧晴碧彤和连妈妈守在外面。 苏馥珮点头示意,问边妈妈:“小豆芽在哪呢?” “小世子在房间写功课,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连妈妈恭敬答道。 苏馥珮摇头:“我不饿,我去看看他。”说罢抬步往小豆芽的房间而去。 三人也跟上。 连妈妈推开门,苏馥珮便见得小豆芽坐在桌案前写字,小身影端坐挺直,一张粉嫩小脸上全是认真仔细。 苏馥珮心头一阵欣慰,笑唤道:“儿子。” “娘!”小豆芽抬头见是苏馥珮,赶紧放了笔起身朝她跑去:“娘,听爹爹说娘困了在休息,孩儿想去找娘也没敢去呢!” “知道小豆芽想娘了,所以娘来看你。”苏馥珮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抱起他走到桌前坐下,看着他写的字笑夸道:“写得真好。” “谢谢娘。”小豆芽在苏馥珮怀中噌了噌小脑袋。 一整天都不能见到苏馥珮,终于可以在她怀里撒娇了,小家伙高兴极了。 苏馥珮心头一片柔软,问道:“今天学得如何?” “先生又夸奖孩儿了,皇甫颂没有上学,所以孩儿十分开心。”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笑答道。 皇甫颂不在,二皇子也收敛了些,今天一天他都很轻松。 “我儿子真的好捧。”苏馥珮笑了笑,想到什么眸子一寒,兰香倒是为自己找了个好借口,那封信看来也对她构成不了威胁。 “王爷!”门口响起碧彤碧晴的问候声。 苏馥珮和小豆芽抬头看去,见皇甫翊一身紫气进得房门来。 “爹爹。”小豆芽满脸笑容地喊道。 皇甫翊坐到苏馥珮旁边,看到小豆芽写的字同样夸道:“小豆芽的字写得真好。” 下笔有力,工整大气,假以时日一定有所成就,苏馥珮的字笔锋肆意,大气磅礴,他的字有些内敛却也暗藏锋芒,小豆芽无论学谁的,都很不错。 小豆芽望着皇甫翊与苏馥珮,两眼笑成一条缝。 看着这样的小豆芽,苏馥珮散了眸中的寒意,冲他笑了笑,然后轻声问皇甫翊:“如何?” “信不是兰香的笔迹。”皇甫翊答道。 意料之中! 苏馥珮冷冷一笑:“是啊,我们都没见过兰香的笔迹,她自然不用自己写那封信,目的只是为了激怒我,让我去那家客栈,然后借他人之手除掉我,兰香这招借刀杀人自己又不受影响果然高。”而且她有皇甫颂做挡箭牌,箭如何射得到她? “我当着兰香与皇甫宁的面将阮天酬碎尸万段了,相信兰香会恶梦不断。”心灵上的折磨要远远超过身体上的折磨。 苏馥珮点头:“没关系,来日方长。” 夜静。 宁王府一派清冷。 “啊!”凭空一声惊喊打破了这夜的静谧。 丫头冲进房间:“王妃,您怎么了?” 兰香坐在床上,满脸大汗,语无伦次道:“有鬼,有鬼……” 丫头被吓得左右寻看,身子抖了抖:“王、王妃,鬼在哪里?” 兰香搂着被子,眼珠子乱转,没有回答,只是模糊道:“有鬼,阮天谢兄弟回来了,回来了……” 丫头年纪轻,被这样一说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紧咬着嘴唇动也不敢动。 “鬼叫什么?”皇甫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兰香似看到救星一般,兰香从床上跳下来,扑进皇甫宁怀中:“王爷,有鬼,阮天酬回来找妾身了,妾身好怕。” 皇甫宁一把推开兰香喝道:“没用的女人,胆小如鼠难成气候,本王杀了那么多人也没见到谁来找本王,就你这样还想赢兰雪?简直丢人现眼!” 皇甫宁瞪了她一眼,转身甩袖离去。 “王爷你别走,你回来呀,妾身怕!”兰香被推倒在地,见皇甫宁走了,猛地爬到门口喊他。 皇甫宁一步未停,去了其它侧妃的房间。 兰香恨得咬牙,目光在夜色中闪亮得如同阴毒的野兽,兰雪,就算不要这条命,我兰香也要让你死! “王、王妃……”丫头被兰香扭曲的脸吓得身子发抖,王妃不会鬼上身了吧? “喊什么喊?还不过来扶本王妃起来?”兰香收了思绪朝丫头喝道。 丫头松了口气,赶紧跑过去扶起兰香,将她扶到床上去,转身就走。 兰香喝止她:“站住!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丢了个枕头给她:“你睡在床边陪着本王妃,不准走!” 丫头怯弱地左右看了看,还是不敢违抗兰香的命令,睡在了地上。 有人陪着,兰香稍微放了心,却还是睡不安稳,一夜醒了无数次。 几天下来,整个人不成样子,宁亲王府天天请法师驱鬼,皇甫宁怒极,打了兰香一顿,进了宫陪皇甫赢,懒得再回宁亲王府。 兰香心理极度扭曲,恨不得活吞了苏馥珮。 苏馥珮得知此事,笑得前翻后仰,自做孽不可活! 南晋国皇宫。 一道黑影如风般闪过,在夜色下未惊起半分动静。 他落在暗处望着灯笼下的阁楼,这便是南晋国至宝灵芝的收藏之地,楼里楼外有重重守卫把守,里面更有机关重重,如果想从里在拿出灵芝,武功若是不高,轻功若不好,一定死得很惨。 手中的玉骨折扇轻轻敲了敲手心,马聪眸子闪过一丝狡诈的笑意,隐在了黑暗中。 可是仔细看去,在阁楼一处,已有个黑影避开守卫潜了进去。 他飞上屋檐,朝最多人守着的那间屋子望去,灵芝就在里面。 “唔……”几名待卫只觉得一阵极香的风吹来,便头重脚轻地晕了过去,只发出轻微的闷哼声。 蒙面下,马聪勾嘴一笑,轻轻推门进去,却是刚踏入一只脚便被无数暗箭射来。 不能挡不能放出去,否则弄出声音惊动了守卫,今晚就白来了,以后更是难以进来。 他退出去,快速转身,将手中的折扇往腰上一插,敏捷地连翻抬手,不一会儿,箭一只未剩地全握在了他的手中。 “呵!”他得意轻笑,手中内力一起,箭化成灰散落在地,未起半丝响动。 取出折扇他再踏进去,打量了屋子一眼,名家古诗画,价值连城的古董玉佩,各种珍宝比比皆是。 南晋国果然富饶! 而马聪目不斜视,此刻正盯着一个深红色雕花木盒看着,他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一步,两步,三步。 他朝木盒走去,却是耳听六入,眼观八方。 走到第四步,脚下明显一沉,他快速收了步子,轻轻退后,再看去,前方已有一处大洞,下面尽是锋利的刀剑,掉下去便会血肉模糊,变成叉烧包。 马聪摇头,花样真多。 绕开那个洞,他继续往前走,不到十步路,已到了盒子面前,他眸子一眯,用折扇碰了喷盒子,立即从盒子周围吐出一股淡淡的雾气来。 毒气! 马聪再退后几步,摒住呼吸,打开扇子将毒气煽散,并服下一颗药丸。 半响。 毒气散尽,马聪再抬步上去,快速拿起盒子打开一看,咻地一声飞出几支银针来,早有防备的他轻松躲了过去,银针有毒不能去接,径直冲上了屋顶。 盒子内确是他所需之物,他盖上盒子收进怀中准备离去。 咣! 飞上屋顶的银针触动了机关,门被大力关上,楼下响起一阵喧哗声:“有贼!” 一伙人快速冲了上来,将马聪围在了房内。 果然是机关重重,看来只能冲出去了。 马聪快速朝房门而去,就快到门口了,头顶响起声音,他抬头看去,见一个大铁笼盖头而来,速度极快他根本来不及闪开,便被罩在了铁笼中。 铁笼砸出一阵尘土飞扬。 马聪被困在里面,根本不须要做任何困兽之斗,铁笼重千斤,为寒铁所练,刀剑不入,如果没有特制利哭或者机关没有人抬得动。 南宫夜果然够狠! 彼时门被推开,那大伙守卫皆拔剑冲进屋里,看到铁笼中的马聪皆松了口气。 一领头的向前大喝:“何人胆敢闯入南晋皇宫?” 马聪心中打算着,既然出不去就等他们放他出去,到时候杀了这几个没用的守卫便是。 谁知? “皇上不在宫中,没有人知道机关,我们不用管他了,让他待在这里,被这个铁笼关住了,他是逃不掉的!”那领头的看了马聪一眼道。 马聪眉头一拧,那他岂不是要饿死?他还要去烟云关,不能被困在这里! “是!”众守卫应了一声,就要离去。 这时不知何处飞来一名黑衣人,乱刀将守卫杀掉,侍卫一刀两段,可见此刀之锋利与此人武功之高。 马聪微惊,这刀? 咣咣咣! 黑衣人杀掉守卫后,大力朝铁笼砍了几刀,一根铁柱被砍了半断。 马聪聚集内力在手,一掌劈去,将铁柱劈断,脱身出来。 两人相视一眼,在其它守卫未到之前飞身离去。 “多谢公子相救!”落在效外一处空地上,马聪抱拳一礼。 黑衣人声音冰寒:“知道公子还要去烟云关,你把东西给我带回皓月国便是。” 马聪微惊:“你如何得知我要去烟云关?你又如何得知我的东西是带去皓月国的?” “主子一切都有交待,我只是奉命行事。” “你主子是谁?” 黑衣人颇为自毫道:“普天之下,有谁能掌控全局洞察一切?” 马聪想了想,脱口而出:“皇甫翊!” “没错,在下黑风,奉我家王爷之命,前来救马公子,并将灵芝带回去治王妃的病,马公子可以即刻前往烟云关!”黑风道。 马聪离开京城后,皇甫翊便命他跟了过来,知道马聪要来此盗灵芝,皇甫翊特别交待他带上钟棋祖传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果然派上了用场。 马聪心底敬佩:“翊亲王果然厉害,他若有心天下,这天下谁能与之争锋?可惜……” 黑风并未作声。 马聪将怀中之物拿出来递给黑风:“想必服用的方法也不用在下说,就请黑风公子将此物带回给翊王妃,让她记得当初答应过我的事。” 他本来准备送回皓月国再去烟云关,时间上确实十分紧迫,现在既然有人来取,他便可以安心去烟云关了。 黑风接过:“马公子放心。” 马聪点头,飞身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这就是马聪帮我带回来的灵芝?”苏馥珮拿着一朵灵芝看着,问眼前的黑风。 黑风抱拳答道:“回王妃,这正是马公子托属下带回来给王妃的,马公子还说,让王妃记得答应过他的事。” 苏馥珮点头,问道:“他人呢?怎么不当面给我?” “马公子还有要事,不能当面将灵芝交给王妃。”黑风答道。 苏馥珮撅嘴,这么好的邀功机会都不要? 皇甫翊看着灵芝笑道:“原来马聪是去帮你盗取灵芝了,丫头,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灵药,有延年益寿治愈百病的功效,想必马聪费了些功夫才得到的。”既然苏馥珮不告诉他她与马聪之间的事,他便装做不知道。 让青绝去查马聪身份时,他得知南宫夜暗藏着这支灵芝,本想找个时间亲自去取回来,没想到马聪先下了手,南宫夜对此物的重视自然是设下重重关卡,若非他出手相助,马聪此刻还在南晋国的铁笼中。 “是吗?马聪说我吃了这个东西身子就会痊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苏馥珮嗅了嗅灵芝道。 皇甫翊道:“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也吃不坏人。” “嗯,说得有理。”苏馥珮将灵芝放回去。 皇甫翊看向钟棋:“按本王说的制成药丸。” “是,王爷!”钟棋向前将灵芝捧走。 黑风等人也退了下去。 “丫头,你答应了马聪什么?”皇甫翊问道。 苏馥珮站起身来:“你能将你的事全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皇甫翊:“……” “既然不能,那你也别问。”苏馥珮瞥了皇甫翊一眼,转身出了门,带着人去后院除草。 皇甫翊眸中有些无奈,这是男人该承担的,我怎么会舍得让你那么累? ------题外话------ 现在在老家,因为哥结婚后,家里的房子也在动工,所以半夜起来码字,白天还要去帮忙,更新上不给力,我很对不起大家,感谢一直理解谅解我的亲们,爱你们! 因为老家没有网络的原因,我只能每天上传的时候才能上一会会网,看到有作者朋友和群里的宝贝们的留言,有本文文与秀色相似,我抽个时间去看看,谢谢亲们对花花的关心,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会恢复万更。 132 你是公主? 轩辕谨翌日果然离了皓月国,皓月国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接至而来的却是烟云关再发战事。 这一夜,烟云关的众兵将皆在酣畅大睡,营账外巡逻的兵士一拨接着一拨,四面八方的观望台上也笔直站着看风的人。 天快亮的时候,轮换交替之时,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众人皆朝那声音望去,只见黑麻麻的兵马咆哮而来。 “敌兵打来了!”一人惊呼。 众人为之大惊,亦齐声惊呼:“敌兵打来了,快通知将军。” 然后有人匆匆去贺章的帅账通报,一边号角连营,一片轰动。 贺章正醒来,穿好衣服准备出营帐,迎面便撞来那个急忙通报的小兵。 “何事慌乱?”贺章并没生气,轻声询问。 这些兵将都是经过皇甫翊的手调教出来的,一向守规矩,如果慌乱必有原因,难道…… 忽闻号角声,贺章心头一惊,果然是! “贺将军,敌军打来了!”小兵弯身着急禀报。 贺章立即道:“马上召集众人迎战。”转身回去穿上盔甲拿上配剑。 众兵将听到号角声已从床上跳了起来,顿时睡醒的,没睡醒的皆没了困意,起床穿衣未来得及洗漱一番已出去集合。 还未等贺章领着众人出去,那批望不到边的人马已到了眼前,城外杀声肆起,攻城声,射杀声,踏马声齐齐传来。 贺章顾不得其它,带着杨翰领着兵将迎了出去。 顿时两兵交杀,嘶杀声惊天动地,剑羽乱飞,剑气横扫,尸血当空。 “贺将军,看来是夏候靖,夏候冰清,南宫夜三方人马合为一体了。”城楼之上,杨翰望着城下撕杀的人马道。 贺章点头,盔甲之下仍见得满身俊郎:“上次被打退,他们吃了大亏,翊亲王有提过,他们会狼狈为奸,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贺章,有种就下来与本公主比一比,躲在城楼上算什么英雄!”下面传来夏候冰清的叫嚣声。 贺章杨翰看去,见一匹俊马之上,夏候冰清正握着一杆枪指着城楼上,满脸嚣张挑衅。 “夏候公主好大的口气,想与本将军比试,有种你就上来!”贺章嘲笑道。 夏候冰清冷冷一笑:“上去就上去,本公主今日要取你的人头给皇甫翊看看,我夏候冰清的能耐是不是比苏馥珮大?”说罢已弃马飞身而上,踏过一众奋杀兵将的头顶,轻身飞上城楼,落在了贺章面前。 杨翰和众兵将立即挡在贺章面前,将夏候冰清围住。 剑锋指着夏候冰清,个个狠不得将她剐肉喝血。 夏候冰清却满身自负,丝毫不怯:“贺章,有种就别躲在别人后面,今天我们决一死战!” “退下!”贺章一声轻喝。 杨翰急道:“翊亲王特意吩咐末将,一定要保护将军的安危!” “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杨将军是不是要让皓月国被他国嘲笑,本将军身为皓月国领帅,竟不敢与敌人交手,岂不贻笑大方!” 杨翰沉了片刻:“末将知错。”带人退到一旁。 贺章走到夏候冰清面前:“本将军记得在龙泽山庄那次,夏候公主的武功与本将军可是不分上下,夏候公主确定能取了本将军的人头?” “是与不是比比便知!”夏候冰清挥枪而起,朝贺章刺去。 贺章也拔剑而出,接上夏候冰清的招。 咣咣咣! 剑枪交接,铿锵作响,两道身影在城楼上上下腾飞。 城楼下方的三方锦旗之下,南宫夜与夏候靖并马而坐。 “只要解决了贺章,杨翰就好对付了!”夏候靖望着城楼上飞舞的两道身影道。 南宫夜满身冰寒,冷道:“也要你这个妹妹真有那本事才行,贺章武功虽然不如我们,但也是个高手,希望不是你这个妹妹大言不惭,到时延误我们的计划,朕可不会手软的!” “她既然有此把握能赢了贺章,我们暂且信她一次,如果赢了便是助了我们,到时候大业所成,她一样是个死,如果不赢,直接解决了她!”夏候靖眸子森寒道。 夏候冰清虽然是个女人,但在军中声威极高,以前就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没有在意,没想到因为皇甫翊几句话她竟要夺位,还带走了他的主力兵马,可恶! “夏候帝果然心狠手辣,不但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现在连这唯一的妹妹也要杀了,你就不怕你的子民对你积怨?”南宫夜语带讽刺道。 夏候靖眸子一沉,转而大笑道:“无毒不丈夫,自古成就大业者,哪个不是踏着千万人的尸体上位的?南宫帝说朕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也同样是这样,朕与你相比,还是逊色了一点的。” 夏候靖的母亲是个种花的宫女,一次夏候老皇帝去赏花发现她长得极美,便一夜恩宠有了夏候靖,却因夏候老皇帝在意宫女身份,并未侧封她,只是招到寝宫侍奉。 夏候靖出生后,才被封为嫔,夏候靖从小饱受冷眼嘲讽,皆拜亲母所赐,他是众皇子中最出色的一个,老皇帝也较为喜欢,却总是道他身份低下,不能接位大统。 夏候靖狠心一起,便将亲母杀了,并认了一位贵妃为母,坐上了太子之位。 杀母之事没有人知道,却不知为何被皇甫翊得知,成了威胁他的把柄。 这件事情被皇甫翊公众天下后,夏昌国的官员子民以至于天下之人皆对他骂声肆起,就连夏候冰清都背叛了他! 他一定要找皇甫翊报了此仇! 南宫夜眸子一寒,拽紧拳头,紧盯着城楼上拼斗的两人。 “啊!”贺章被暗器所伤,从空中跌落。 杨翰大惊:“贺将军!” 夏候冰清枪指贺章,望着他胸口淌出的鲜血得意笑道:“贺将军,承让了!” 贺章咬牙道:“你使诈?” “呵呵,贺将军果然是战场新手,连兵书常言的兵不厌诈都不知道,本公主这是向皇甫翊学的,兵法上你可得多向他学学,不过你要学的话要等下辈子投胎了,因为这辈子你没机会了!”说罢长枪一指,一剑扎进了贺章淌血的胸口。 贺章痛得眉头一拧,拽紧拳头。 “将军!”杨翰不敢向前,枪已插入贺章胸口,若是一用力便是穿心透背,贺章性命堪忧! 贺章一受伤,城楼上的众兵将都围了过来,就连举旗的小兵也倒旗冲了过去。 “皓月国军旗倒了,皓月国主帅已死,大家冲啊!”城楼下一人大呼。 双方人马皆惊得朝城楼上看去,果真见得旗倒城空。 皓月国兵马心慌意乱,顿时手足无措。 三方兵马士气大涨,挥着兵刃大呼:“冲啊,夺下烟云关攻下皓月国!” 三方兵鼓声阵阵,号角猎响,顿时势均力敌的两方成了极大的落差,皓月国溃不成军。 “不要管我,马上扬旗振军!”听到下面的溃败声,贺章忍痛朝杨翰道。 杨翰咬了咬牙,赶紧命道:“扬旗!” 马上有一人冲过去,却被夏候冰清一道暗器射杀倒地。 “贺章,别做困兽之斗了,你彻底输了!” 贺章眸子森寒,盯着夏候冰清:“贺章就是死也要守住烟云关!”他拽住夏候冰清插入她胸口的枪,猛地一用力将枪折断,跳起身来。 夏候冰清大惊,立即甩出几道暗器。 “将军小心!”杨翰惊呼,快步向前挥剑帮贺章挡去暗器。 却还是有一道暗器打中了贺章,令他全身一阵剧痛。 而此时,夏候冰清一方的人已驾梯爬城而上,杀到了城墙之上。 顿时城上城下一阵拼杀。 “夏候冰清的暗器又进步了!”南宫夜冷笑。 夏候靖笑了笑:“那是,当初暗算皇甫翊后,她便日夜苦练,如今自然用得出神入化了!” 南宫夜脸色一沉:“若非夏候冰清有私心,故意放了皇甫翊一马,那次计划周密皇甫翊岂能活?” 若非他后面给皇甫翊加了那一剑,夏候冰清的暗器根本伤不到皇甫翊,却没想到被一支破笛子挡了一半功力,皇甫翊重伤却还是没死! “过去的事休要再提!”夏候靖看了看眼前撕杀的兵马道:“走吧,一举拿下烟云关,冲到京城,我们的仇都可以报了!” “驾!”南宫夜未再答话,领着身后的人驾马而上。 夏候靖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连夏候靖和南宫夜都亲自上阵了,三方兵马更是士气高涨,杀得干劲十足。 城楼上的旗帜再次倒了下去,贺章带伤与杨翰两人对付夏候冰清,却是被夏候冰清一脚踢下了城楼。 “将军!”杨翰爬在城楼上大喊。 众人惊呼:“将军!” “烟云关已被本公主夺下,皓月国完了!”夏候冰清举剑站在城楼上对着城下大喊。 “胜利了!”三方兵马举着兵器跳了起来,欢呼不已,杀得更加起劲。 带兵在城下拼杀的元成等人想冲过去接贺章,却是被兵马困着,无法脱身。 贺章受了重伤,无法再用内力,就这样直直掉落城下,这么高的城楼,摔下去必死无凝,可能会砸得脑浆迸裂吧! 贺章闭上眼睛,爷爷,萝衣,珮珮,翊亲王,小豆芽,永别了!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伴随着太阳升了起来。 贺章只觉得自己被一双冰清的手臂搂住了,然后慢慢落在了地上,不是躺着,也不是脑浆迸裂,更没有与世绝别! 他被人救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得搂着他的是那个一身雪白,清冷冰寒的人儿,站在太阳下,美得动人! “萝衣!”贺章惊喜喊道。 华萝衣浅笑:“贺章,是我!” 贺章猛地转身,将华萝衣搂进怀中,激动不已:“萝衣,你去哪里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纵然他现在身受重伤,纵然他现在一身疲累,但看到华萝衣,他觉得这些伤这些痛这些累全都烟消云散了。 两人在一片撕杀声中相拥,如入无人之境,离别多日的思念终是在这一刻得以倾诉! 贺章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这般思想华萝衣的,原来不知何时起,他已爱上这个为他付出一切,爱他至深的女子! 众人皆愣在了那里,为两人的相拥,为那名绝世清贵的白衣女子。 却在众人惊愣的时候,马聪领着大批兵马杀了过来,将惊愣的三方人马杀了个措手不及。 马聪骑在一匹黑马之上,手握宝剑,所经之处皆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而那把从不离身的玉骨折扇被别在了腰间。 他并没有着战袍,仍旧是那身儒雅贵气的云灰色华服,驾马奔腾间衣摆发扬,俊美不凡,年轻的朝气就如此刻冉冉升起的朝阳,带给了皓月国兵队极大的希望。 他身后的兵马更是朝气蓬勃,训练有素,跟着马聪一路杀了过去。 “有人助我们,杀!”元成大呼一声,带着人马冲向愣住的三方军。 皓月国士气大涨,三方军被杀得步步败退。 马聪不再顾那些虾兵蟹将,直朝夏候靖而去,因为南宫夜不用他对付。 夏候靖的根本不是马聪的对手,接了几招便已抵挡不住。 南宫夜正要前向助他,却有一护卫驾马到他身边禀道:“皇上,我们的至宝灵芝被人盗了!” 南宫夜大惊,拳头一紧:“马上回去。” 夏候靖本来期待南宫夜前来救他,没想到南宫夜却带着人马退兵了! 本就溃败的场面下,又失了一臂,结果可想而知,夏候靖一咬牙也只好带着人撤退。 夏候冰清见那两人都退兵了,她一方军何以与马聪那训练有素且朝气蓬勃的兵队斗,无奈怒气之下,也只好弃城领兵撤退了。 “胜利了!”皓月军欢喜大呼,举着兵器欢跳起来。 城楼上的军旗再次扬起,随着红日升高而飘飞在城楼之上! 看着狼狈落逃的三方兵马,马聪勾嘴一笑,驾马走到贺章与华萝衣身边笑道:“够了吧?这可是战场!” 两人赶紧松开。 贺章并不认识马聪,却得以他解救,又疑惑又感激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贺章代皓月国谢过公子!” “哈哈哈!”马聪仰头大笑,看着华萝衣道:“贺将军不必言谢,你是她的心上人,我救你也是应该的!” 贺章看向华萝衣道:“你们认识?他是……” 华萝衣道:“你受了重伤,我们先回去,我慢慢告诉你!” 回到营账,华萝衣先给贺章处理了伤口,上了药,华萝衣并让贺章卧床休息。 “我没事,不过是小伤而已,不必卧床了!”贺章执意要下床。 华萝衣压下他道:“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你得听我的。” 贺章拗不过她,只好躺了下去。 马聪在桌前喝茶,笑道:“就算她不是大夫你也得听她的,姐姐,是吧?” “姐姐?”贺章微惊:“他是你的弟弟?” 华萝衣点头:“没错,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不记得华大夫还有个儿子呀,萝衣这是怎么回事?”贺章奇怪问道。 华萝衣看着贺章问:“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不是华萝衣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吗?你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贺章答道,突然想到什么,眸子一变:“你不是华萝衣?” 华萝衣望着他,眸子一派清贵,点了点头。 “那你是谁?” “司马雁!” “司马雁?”贺章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却对司马这个姓氏很是熟悉。 当今天下,皇甫,轩辕,南宫,夏候皆为国之皇姓,但在多年前,还有司马一姓,亦在众国中名声响赫。 司马国是位于四国中最偏远的北方,与四国皆为交好。 但却在南晋与司马国联姻之后不久,司马国却被南晋国灭了,司马国皇室一人未剩。 如果华萝衣姓司马,是不是就是司马国皇室中人? 再想到华萝衣取血救贺奉先的事,贺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华萝衣就是司马国皇室。 很早以前,司马国流传了一个传说,司马国出生了一位地阴寒体的公主,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司马国国师预言,地阴寒体者,天生命煞,不但一生命运坎坷,还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无尽的磨难,最后国破家亡! 纵然司马国皇帝皇后极为疼爱这个公主,为了国家安危,还是将这位地阴寒体的公主送出了皇宫。 华萝衣能救贺奉先,便与苏馥珮一样是地阴寒体,那么她便是…… 贺章望着华萝衣满眸惊诧。 华萝衣朝他点头:“我便是司马国那位地阴寒体的长公主司马雁!” 贺章眸中聚集各种情绪。 以前便觉得华萝衣满身清贵,极为不凡,原来她是司马国的公主,可是她既然是司马国的公主,那又为何成了华萝衣? 贺章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司马国不是无一幸免吗?为何还有你们姐弟俩存活?” 华萝衣看向马聪,见他正端着一只茶杯浅抿,神色是看不清情绪的复杂。 她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望着账外的渐渐烈起来的日头道:“事情是这样的……” ------题外话------ 等晚一点再更一章,争取今天更个一万! 133 暴风雨来临前夕(二更) “姐姐司马静爱上了南宫夜,却被南宫夜利用献给了南晋国老皇帝,姐姐个性要强,宁死不从刺伤了老皇帝,被冠上了刺杀之名,引致南晋国领兵灭了我司马国,父皇母后拼死才将弟弟调包送出皇宫,免了一死,而我长年在外也免了一死。 那日我忍不住回宫看望父皇母后,眼见我司马国被屠杀,父皇母后死在南宫夜手上,我逃回山中准备计划报仇,却被南宫夜得知了我的存在,派人追杀我,师傅为了救我也被杀害了,我一路逃亡到了皓月国,被翊亲王所救,恰时华萝衣病死,翊亲王便让我顶替了她。 我答应他发扬华家医学,不再报仇,更不能泄露身份,所以在救贺老将军之时,我才让珮珮帮我的忙,骗过了大家,也是为了不让我的身份暴露引来杀身祸。 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南宫夜发现了,那日我离开龙泽山庄遇到他的堵杀,还好弟弟救了我,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亲人。”华萝衣说完紧紧盯着马聪,眸中尽是温暖。 贺章心头一阵沉重:“原来你的身世这么可怜,难怪你对任何人都这么疏离冷漠,你是怕害了别人。” 华萝衣点头:“要不是控制不住对你的心意,我真的不会靠近你,贺章,现在我告诉你了,我是地阴寒体会给别人带来灾难,你会怕吗?” 贺章掀被起身,握住华萝衣的手道:“我不怕,这不过是胡说八道的,司马国被灭都是南宫夜造的孽,不关你的事,再说了,珮珮也是地阴寒体,这个传说显然翊亲王也知道,翊亲王都不怕,贺章怎么会怕?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皇甫翊消息灵通,自然也是知道地阴寒体的传说,他只字未提足以证明他不信这个传言的。 华萝衣感动不已。 “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你知不知道你离开后我有多难过!”贺章委屈道。 华萝衣叹了口气:“是贺老将军不惜跪地相求,他是你爷爷,你说我怎么能……再说了,我心中还是惧怕我会给我带来灾难的,所以我还是决定离开你。” “原来真的是爷爷让你走的,萝衣,对不起。”贺章愧疚道。 华萝衣摇摇头:“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 贺章紧了紧华萝衣的手,谢谢你,萝衣,谢谢你这般谅解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站在我这边,贺章几世修来的福,才能遇见你! “那这段时间你去哪了?”贺章再问。 华萝衣答道:“我和聪弟回了趟司马国,再回来时竟闻听你要领兵打战,我便一路跟随着你。” “原来你一直在暗中看着我,那么你该明白我对你的思念了吧?”贺章望着华萝衣深情道。 华萝衣幸福点头。 马聪看着两人不由得砸嘴道:“真幸福啊!” 贺章与华萝衣相视一笑,贺章问马聪:“司马太子……” “我不是什么太子,我现在只是马聪!”马聪阻了贺章的话道:“等有一天我真的成了司马太子你再叫吧!” 贺章笑了笑:“好,听你的,我是想问,这些年你都去哪了,你的兵马又是哪来的?” “四处游荡,这些兵马都是我暗自招集训练的,大部分是幸存的司马国人,还有一部分是我这些年四处游荡时遇到的穷苦百姓,各国的都有,可能还有你皓月国的人,他们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所以愿意跟着我。”马聪淡淡道。 简单的几句话,贺章和华萝衣却知道马聪这些年定是不容易,一个人闯荡,练就一身武功,训练出大量兵马,还有一身医术,这绝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华萝衣想到一事问道:“聪弟,你的医术是哪学的?竟比我还厉害?” “有一次经过夏昌国,救了一名叫陆千的名医,他要报我的救命之恩,所以把毕生所学传给了我。”马聪笑答。 华萝衣微惊:“师傅说过,陆千的医术在她之上,她穷其一生也未能超过他,没想到你得了他的真传,那珮珮的病可以痊愈了。” “自是可以痊愈,我已经将南晋国的至宝灵芝拿给她了。”马聪一脸得意道。 贺章问道:“至宝灵芝?” 华萝衣也没听说过。 “是南宫夜无意中得的宝物,我听陆千说,那种灵芝十分旱见,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比血灵芝还要有用,南宫夜视为珍宝,就连南晋国老皇帝要死了,他也舍不得给老皇帝吃。” 华萝衣淡淡一笑:“那么今天在战场上他突然退兵是因为得知灵芝被盗了吗?” “没错。”马聪打开折扇煽着风道:“他怎么也想不到我还活着,并将他看得比病还重的灵芝盗了,此刻灵芝怕是已被皇甫翊制成丹药给苏馥珮服下了!” 华萝衣高兴道:“太好了,珮珮的身体好了,翊亲王也放下心中大石了!” 马聪也笑了笑,那么他也可以如愿了! 贺章重新握住华萝衣的手道:“萝衣,我带你回京城再求皇上赐婚,现在你是公主了,身份非比寻常,看爷爷还有什么理由反对我们在一起!” “我可听说你与皓月国的睿佳公主有婚约,你们皇帝如何会同意你娶姐姐?”马聪问道。 贺章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娶皇甫睿佳,如果皇上不同意,我便在边境永远不回去,只是要委屈萝衣陪着我在这里受苦了!” 华萝衣摇头:“我不苦,而且你可以不娶睿佳公主!” “为什么?”贺章疑惑问。 马聪也疑惑地看着华萝衣。 华萝衣沉重叹了口气,望着营帐外,她该不该将这件事说出来?如果说出皇甫睿佳的身份,那皇甫翊和苏馥珮该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说出来,她和贺章怎么在一起? “哈哈哈!贺家果然是将军世家,贺章又立下大功,贺老将军与龙泽山庄可以说是再创辉煌了!”皇甫赢看过烟云关传来的战报后大笑道。 贺奉先抱拳谦虚道:“这多亏有皇上龙威庇佑,又有翊亲王深谋远虑,所以这次贺章才能再退敌军。” “贺老将军言重了,贺章这次战胜本王并未出力,多亏了司马国的公主相助。”皇甫翊道。 贺章已经给他写了信,是华萝衣带兵救援了他,否则烟云关早就失陷了,而且贺章已经知道华萝衣的身份了。 “是啊,多亏了司马国相助!”皇甫赢笑道。 贺奉先奇怪道:“司马国早些年便被南晋国所灭,何以会出现个司马国的公主?” 一旁一直没作声的皇甫宁也道:“这个司马国公主凭空冒出来,还助我国战事大胜,这件事情十分诡异,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 皇甫赢道:“贺章已经说了,即将带司马国公主回来,还说要求朕给他们赐婚,朕想听听贺老将军的意思!” 贺奉先抱拳道:“贺章与睿佳公主有婚约,这事老臣听皇上的。” 这个贺章,这么快就忘了华萝衣了?竟又要娶这个什么司马国公主,看上这个,看上那个,怎么就是看不上皇甫睿佳呢? 皇甫赢看了皇甫翊一眼,转而笑道:“既然如此,就等贺章与司马国公主回来再做打算。” 皇甫翊三人退了出去。 “皇上,吃点点心吧,这是朱太妃特意送来的!”福禧带着一名宫女进来,指着宫女手中捧着一盘点心恭敬道。 皇甫赢看去,是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芙蓉糕,他心头一暖,拿起一块递进嘴里,觉得十分可口,问那宫女道:“这是她亲手做的?” “回皇上,确是朱太妃亲手做的,您前些日子吃的点心菜品也是朱太妃亲手做的。”那宫女小声回道。 皇甫赢心头一软,问道:“她近来可好?” “回皇上的话,朱太妃近来在静心宫中理佛,太妃娘娘说,她错了太多,希望佛祖能宽恕她!” 皇甫赢为之动容:“朕去看看她。” 宫女立即喜道:“奴婢先回去通报一声。” 皇甫赢点头同意,擦了把手,带着福禧出了御书房。 “太妃娘娘要是一直这么关心皇上就好了,皇上也高兴,高上高兴了,奴才也就高兴了……不过若是太后娘娘的病好了,奴才就更高兴了!”福禧跟在皇甫赢身后道。 皇甫赢顿了步子,问道:“母后的病还是时常反复吗?” “回皇上,太后娘娘近来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这华神医走了,娘娘的病也就……”福禧不敢说下去。 皇甫赢眉头一拧,沉了片刻道:“先去看太后。” 福禧心头一喜赶紧引着皇甫赢往李太后的宫中去。 “母后,您要快点好起来,这朱太妃与端太妃都是厉害之极的人物,臣媳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对抗,且臣媳无出,也是皇上仁厚,否则早就费了臣媳的皇后之位了!”皇后一边给李太后梳头发一边诉苦。 想想自己进宫多年,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连皇后的威严也立不起来,下面要被得宠的妃嫔挤兑,上面被两位太妃压着,日子着实过得苦闷,还好皇甫赢念她伺候多年,未去她皇后之位,否则她在这宫中如何生存? 一念至此她心中更加难过,而眼前坐着的人却一直傻傻愣愣不回答自己。 “唉!”平空叹了口气,她快手给李太后挽了个发髻,拿着一只凤凰发簪给她戴上。 “啊……”李太后却将那只发簪一把夺过,踩在地上,似很害怕一般,拼命地大叫。 皇后着急劝道:“母后,你怎么了?快来人啊,母后的病又犯了!” 一众宫女太监立即进来,将李太后抓住,李太后手脚并用地撞开众人,冲了出去。 “皇上驾到!” 皇甫赢带着人进了寝宫,正撞上冲出来的李太后,赶紧搂住她喊道:“母后,您要去哪?” 李太后对皇甫赢又是打又是叫:“啊……杀人,杀人……” “皇上!”皇后冲出来:“母妃的病又犯了。” “快宣太医!”皇甫赢冲着福禧喊道。 福禧立即跑了出去。 太医诊治过后,给李太后服了药丸,李太后睡着了。 皇甫赢问:“母后的病能否康复?” “皇上,太妃娘娘的身子已无大碍,只是……” “你又想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吗?要什么样的心药你倒是告诉朕!”皇甫赢怒道。 太医扑通跪了地:“皇上,太妃娘娘的病根是、是……” “是什么?”皇甫赢厉声问道。 太医生看了皇后一眼道:“微臣不敢说。” “说,只要能把太后治好,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是,以前华神医跟微臣说过,太后受了很大的打击所以才会神治不清,而让太后受打击的人还在,所以太后的病迟迟不能痊愈!” 皇后恍悟道:“难怪刚刚太后还好好的,听到臣妾说起朱太妃就发作了,原来是这样?” 皇甫赢沉了脸问皇后道:“果真如此?” “确实如此,臣妾正给太后梳发,她看到那支凤凰发簪吓得大叫!”皇后指着地上被踩得粉碎的发簪道。 皇甫赢看去,脸色又沉了几分,这么说来,想要母后痊愈就必须解决了朱太妃,可是朱太妃握有他的把柄,只要朱太妃出事,那件事就会公众天下,到时候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他得回去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件事,确实是件令他寝食难安的事! “好好伺候太后!”皇甫赢对皇后道。 皇后福身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伺候好太后的!” 皇甫赢满意点头,带着福禧离去。 “皇上,您不去看朱太妃了?”出了门,福禧问道。 “不去了,去看折子!”皇甫赢一身怒火折回御书房。 朱太妃寝宫,一阵木鱼声传出。 朱太妃正跪在一尊菩萨前面敲着木鱼,双目轻闭,手捻佛珠,嘴中念着佛语,一派认真。 “娘娘!”一阵脚步声响起,给皇甫赢送点心的宫女小声禀道:“皇上不过来了!” 朱太妃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冷声问道:“为什么?” 小宫女被这语气摄得身子一抖,怯怕答道:“皇上突然去了李太后宫中,出来后便回了御书房,没提过来看太妃之事!” 噼里啪啦! 朱太妃大力一拽,将手中佛珠拽断,滚落一地。 “又是那个疯女人,看来本宫不解决了她,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太妃了!”朱太妃眸中一片犀利道。 小宫女怯怕喊道:“太、太妃。” 朱太妃眸子阴毒,将小宫女招到面前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小宫女吓得全身发抖:“奴婢不敢!” “本宫让你去做你就去,否则小心你的贱命!”朱太妃恶毒道。 小宫女瞒怀恐惧,只得答是,退了出去。 端太妃寝宫。 端太妃与皇甫宁正闭门在内殿商议大事,一众宫人皆守在了殿外。 “宁儿,母妃这边已经下手了,你在宫外联络好了吗?”端太妃问道。 皇甫宁胸有成竹道:“母妃放心,儿臣已万事俱备,就等个好时机动手了!” 端太妃点头:“嗯,到时候我们胁天子以令诸侯,还怕皇甫翊吗?” “有那么有利的条件母妃竟然瞒着儿子不说,要是儿子早知道母妃抓着皇甫赢的小辫子,儿子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心思去对付皇甫翊吗?” 皇甫宁终于知道为什么先皇会那般宠爱睿佳,也知道为什么端太妃可以一直住在皇宫了,原来她和朱太妃都被对方限制着,就像当初皇甫翊揪住了三国太子的秘密一样,令他们听命于他。 但如今他皇甫宁才是最大的赢家,因为他没有任何把柄可以让人抓住的,而皇甫赢,朱太妃,包括皇甫翊都有,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端太妃眸子微沉:“我不告诉你也是怕你知道了一时冲动,将这件事说出来了,只要你当了皇帝,一切威胁都可以解除,母妃便不用再怕什么。” “母妃放心,这一次我一定做好万全的准备,这皓月国,以至这天下,马上是我们的!”皇甫宁眸中泛着亮光道。 夜降,翊亲王府。 皇甫翊坐在书房看书,心中十分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好了。”苏馥珮用剪刀将线剪断,伸了个懒腰。 皇甫翊收回思绪将书放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拿起一只小鞋子道:“做得真漂亮!” “当然啦,我说要做个贤妻良母,所以特意学了女红,这第一件成品便是儿子的鞋子。”苏馥珮自豪道。 皇甫翊宠爱地望着她:“第二件呢?” “第二件还没想好做什么!”苏馥珮拿着另一只鞋子笑道,突然眼皮跳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道:“难道太累了,眼皮跳?”还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皇甫翊拉起她道:“可不是累了?坐了一个下午,现在天都黑了,儿子的功课也做好了,我们去用晚膳!” 苏馥珮点头,两人走出门去,只见夜黑空异常,空气也十分压抑,竟有种暴风雨来临的感觉。 “皇甫翊,我心中发慌,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皇甫翊微惊,原来不只他不安,苏馥珮也感觉到了,那么是什么事情要发生呢? ------题外话------ 各大秘密将要公布,有点小激动哇! 134 酒楼开张,生死交量 “可能是太累了吧?”皇甫翊安慰苏馥珮,揽着她的肩膀心疼道:“你已经是个贤妻良母,所以无论你学不学女红你在我心中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妻子,我说过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所以丫头,我舍不得看你劳累的样子,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 苏馥珮知道皇甫翊是在安慰她,因为服了马聪带给她的灵芝后,她身体明显好了很多,不过是坐了一个下午而已,她丝毫不感觉到累,皇甫翊能这般疼惜她,她很感动。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自己,她脾气臭,个性要强且倔强,发起火来六亲不认,但在皇甫翊眼里,她很完美,似乎这些缺点都不存在。 他理解她,体谅她,疼惜她,苏馥珮敢肯定,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莫过于皇甫翊了,就连只陪了她十年的父母也不及皇甫翊对她的好。 她幸福,满足,感动,能穿越过来,能成为皇甫翊的妻子,有小豆芽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是她苏馥珮最大的幸运。 仍记得清楚,去年三月,天寒地冻之时,她穿越到苦心村那座陋风的茅草屋里,除了那根瘦黄的豆芽菜,她什么都没有,没有吃没有穿遭受各种白眼,她也曾怨怪过,暗骂过,但这一刻她心中再无一丝怨气,和如今的幸福相比,曾经那些苦难只不过是耳边刮过的一阵微风,轻得吹不起她心中半丝涟漪! 上天待她不薄! “娘,孩儿肚子饿了,我们可以吃晚饭了吗?”小豆芽糯甜带着丝丝委屈的声音响起。 苏馥珮收了思绪看去,见小豆芽站在面前,身边跟着锦书锦程。 “吃,马上就去。”眸中的感动转变成一抹极至温柔的宠爱,苏馥珮搂起地上的小人儿,却是有些搂不动他了,高兴笑道:“小豆芽,你重了好多!” 刚穿来的时候,小豆芽瘦黄成什么样子?她现在都没有词语来形容,所以最形象地用了小豆芽三个字概述了这个孩子,现在小豆芽长高了,胖了,重得连抱他也有些吃力,他不再是那根瘦黄的豆芽菜,他一身华贵,俊美如斯,谁还能看得出来,这就是曾经在苦心村破茅屋里死了娘的孤独孩子? “娘,孩儿四岁了,当然比三岁的时候重了,只是娘,孩儿什么时候才能和爹爹一样高,可以搂着娘的肩膀呢?”小豆芽望着皇甫翊,满满的全是羡慕。 他也要像爹爹一样,可以搂着娘,让娘难过的时候靠着他的肩膀,可以在娘冷的时候,将娘搂进怀中温暖娘,就像在茅屋里的时候一样,他们没有被子,寒冷的夜里娘搂着他,好温暖好温暖,她也要给娘温暖。 皇甫翊与苏馥珮相视一眼笑了,他揉着小豆芽的小脑袋道:“很快,你便可以长得和爹一样高了,现在你要多吃饭,锻炼好身子,学好学问,将来就会像爹一样,甚至比爹更厉害!” “真的吗?只要多吃饭,锻炼身子,学好学问就可以超过爹爹了?”小豆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里全是亮光,似看到了十几年后与皇甫翊并肩而立的自己,同样的绝美无双,同样的文武全才,风华灼灼。 皇甫翊点头,揉小豆芽小脑袋的力度重了一分。 小豆芽转头看向苏馥珮,似在问,娘,爹说的是真的吗? 苏馥珮也点了点头,眸中的宠爱更甚。 “太好了!孩儿一定会照爹爹说的做,快快长大,可以像爹爹一样搂着娘的肩膀!”小豆芽举起一双小手,惊喜不已喊道,一张粉嫩的小脸上全是高兴,如同得了天大的赏赐一样。 但他不知道的是,随着他的长大,苏馥珮会慢慢老去。 孩子是父母一辈子的牵挂与寄托,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快快长大,却是在孩子像树苗一样长大,成为一棵能挡风雨的大树之时,他们却变成一棵再也不能长叶子的枯树,最后垂垂枯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幸运的是,苏馥珮和皇甫翊的小豆芽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总是让他们感受着他的孝顺与贴心。 苏馥珮觉得,有这样一个儿子,就算将来小豆芽来不及孝养她,也不会遗憾半分! “我们去用晚膳!”皇甫翊接过苏馥珮怀中兴奋的小豆芽,一手揽着苏馥珮往偏厅去。 短短的一段路,小豆芽和苏馥珮之间不停传来笑声,皇甫翊静静听着,嘴角挂着宠爱而温柔的笑意。 就连心中那丝不安也随着这母子的笑声而烟消云散。 有妻有子,他皇甫翊再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娘,孩儿想吃娘做的红烧肉。”小豆芽吃着碗里的红烧肉,小嘴撅得老高。 苏馥珮问道:“这个也是红烧肉,小豆芽不喜欢吃吗?” “喜欢是喜欢,但还是想吃娘做的。”小豆芽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道。 面对这样可爱的小豆芽,苏馥珮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他任何要求的,放下筷子站起身来道:“娘这就去给你做。” “丫头。”皇甫翊疼惜道:“明天再做吧!” 苏馥珮看着父子俩,一个满是期待,一个满是心疼,她该听谁的? 在两人间转动了一会儿,她还是不想让小豆芽失望,她笑道:“没关系,不过一盘菜而已,我三两下就搞定了,累不着,等着我哈!” 没等皇甫翊再开口,苏馥珮已如一阵风似地吹去了厨房。 皇甫翊摇摇头,以前为了儿子她可以连命也不要,如今同样如此,他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可他明明知道,苏馥珮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有电脑冰箱手机各种怪东西的世界,她根本不是小豆芽的娘,却能爱小豆芽如此,纵然苏馥珮脾气再差,性格再撅,对小豆芽却是无比的温柔宠爱,他心中万分感动。 如果兰雪知道了,也定是感动感激的吧? 小豆芽小脸上全是幸福,娘对他真的好好哦,他将来一定要好好孝顺娘! 苏馥珮到了厨房,因为府中的晚膳已经做完了,一众厨子正摆了桌子自己在吃,见到苏馥珮来,赶紧站起身喊道:“王妃!” “不用管我你们吃着,我给小豆芽炒个菜,一会子的功夫就好。”苏馥珮摆手让大家坐下。 纪厨道:“小世子要吃什么?小的来做吧!” “也不是想吃什么,只是怀念我做的菜。” “呵呵,原来如此,小的们的手艺自然是不及王妃的。”纪厨一脸笑呵呵的。 对这位从来不苛刻他们的王妃极为喜欢尊敬。 苏馥珮朝他笑了笑,扫了众人一眼,见那位被皇甫翊从美食天下挖墙角过来的大厨脸上有几丝哀怨,不由得走过去道:“怎么了?在王府不如意?” “没有,小的不敢!”蔡好菜弯身答道。 听到这极其客气又带着疏离的话语,苏馥珮便知道他心中确实不满意。 这也难怪蔡好菜心中悲愤,他家世代为厨,对菜品的热爱到了疯狂的地步,光听他名字就知道了,姓蔡,叫好菜,只要有人道他做的菜是好菜,这比给他无数金钱和高地位还舒服,他所希望的便是得到更多人的赞赏。 但现在却窝在翊亲王府,每天做菜给三个人吃,到最后还得不到一声好,这对一个觉得自己厨艺高超的人来说,无疑不是一种打击,所以本就大志未酬的心里更加了一道埋怨。 他心里一定在说嫌我做得不好吃,你别把我弄来啊! 苏馥珮笑了笑道:“你过来帮我打下手,其它人继续吃。” “是,王妃。”众人继续坐下吃。 蔡好菜心中不情愿,但不敢违抗苏馥珮的话,只得道了声是,跟了过去。 苏馥珮道:“你帮我切肉,每片的厚度都要一样。”苏馥珮拿了一块肉放在菜板上道。 蔡好菜眼中明显出现一丝复杂的情绪,低头答了声是,拿起一把刀来,将那块肉抛到空中,快速舞刀。 哗哗哗…… 无数声刀割肉的响声伴随着眼花缭乱的亮光而来,苏馥珮看得有片刻呆愣,果然是好技术啊! 片刻功夫,那块肉便成了肉片,在菜板上堆成了一小堆。 苏馥珮拿起几块看了看,果然是每片厚度都一样,反正肉眼看不出丝毫差别。 “啪啪啪!”苏馥珮为他鼓掌:“蔡厨果然是好手艺!” 众人也鼓起掌来:“好!” 蔡好菜来了这么久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他露了这么一手,以前没觉得他有什么本事,至少做的菜连小世子也不喜欢吃,但他是王爷请回来的,他们只是以礼相待,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他深藏不露。 “不过雕虫小技,王妃谬赞了。”得到苏馥珮和众人的夸赞,蔡好菜脸上扬起一丝笑容,眸中也闪过骄傲。 苏馥珮笑了笑,没再做声,再叫他切了葱蒜姜辣椒等佐料,同样刀法堪绝,又快又好。 切好菜后,苏馥珮开始炒菜,洗锅烧油,将一众佐料都放进去爆香,再把肉倒进去爆炒至嫩黄色,最后淋上芝麻油,调味,出锅。 一盘嫩黄,香味扑鼻的红烧肉便出现在蔡好菜面前。 “这就成了?”蔡好菜有些惊讶,这种做法如此简单快速,是他没有见过的,且这么好看这么香。 苏馥珮解下围裙擦着手点头:“好了。”她拿起一双筷子递给蔡好菜:“你尝尝是否与你做的味道不同?” “小的不敢!” “什么敢不敢,你就当我们在切磋厨艺,我刚刚吃了你的菜,现在你尝尝我的!” “是。”蔡好菜觉得苏馥珮说得有理,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了,接过筷子夹了一块吃。 嫩,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然后是香,是一种特别的香,且佐料的味道十分足。 他抬头看向苏馥珮,眼中全是惊叹:“王妃的手艺确实强过小的,小的甘拜下风。” “我这是懒人的做法,但有一点好,就是佐料能全部入味,所以味道比你做的要重一点。”苏馥珮笑了笑又道:“我的厨艺比不上你,我这菜只能吃个新鲜,上不了大台面,但你的厨艺才是真正的好,在王府确实是委屈你了!” 蔡好菜低下头没有答话,他不知道苏馥珮这话的意思,是真正在夸他,还是嫌弃他手艺不好,如果是在夸他,是不是真的觉得让他在王府是委屈他了,如果嫌他手艺不好,会不会放他离开? 苏馥珮轻轻一笑,端起菜离去。 蔡好菜以为苏馥珮还有话要说,却是一言未发地走了,不由得有些纳闷了,叹了口气,坐回去继续吃饭。 “菜来喽!”苏馥珮将菜放在桌子上。 小豆芽和皇甫翊明显等得有些发困了,小豆芽道:“娘,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馥珮坐下来,给小豆芽夹了几块肉,自己也尝了一块,方才答道:“和厨房的叔叔们聊了会子天,饿坏了吧?快吃吧!” 小豆芽哦了一声,夹起肉吃了起来:“娘,还是你做的好吃。” 皇甫翊也很久没吃苏馥珮做的菜了,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确实比厨房做得好,要不是怕苏馥珮累着,他还真希望吃苏馥珮做的菜。 “小豆芽喜欢就好。”苏馥珮又给他夹了几块,再给皇甫翊夹了几块,自己又吃了一块,心中沾沾自喜,确实不错。 “嗯!”小豆芽吃得满嘴油,冲着苏馥珮和皇甫翊笑得十分开心。 看着小豆芽脸上的笑容,夫妻俩心中也十分高兴。 钟棋蓝鹫管家以及一众下人站在外面看得也是满脸开心,好幸福的一家人啊! 一家三口高兴地吃着,苏馥珮突然道:“皇甫翊,我想开家酒楼。” “为什么?”皇甫翊看着她,难道怕他养不活她和小豆芽? 苏馥珮道:“我观察很久了,京城的酒楼生意极为赚钱,王府的开销这么大,光靠你一个人那点工资……俸禄实在是……呵呵。” 皇甫翊脸色有些不好看,果然是怕他养不活她?他皇甫翊这么没用吗? 皇甫翊正要开口,苏馥珮再道:“再一个就是,蔡好菜确实是一个好厨子,这样的人才不利用起来是我们的损失,他在美食天下的时候,美食天下的生意多好?走了后明显淡了些,所以我们让他主厨,我们的生意必定火爆。” 皇甫翊微眯了眸子,原来这丫头打着这个主意?他不说话,等着苏馥珮继续说。 “最后嘛,嘿嘿,我的手艺也不错,如果用我的菜品再加上蔡好菜的厨艺,我们的生意一定会独霸京城的!”苏馥珮满怀热情澎湃激昂道。 “咳咳……”皇甫翊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苏馥珮小脸一沉:“怎么?你不同意?” “没有,咳咳,是我不小心呛到了。”皇甫翊侧过头咳了几下,丫头立即端上茶来给皇甫翊喝了几口,皇甫翊这才舒服了些,望着苏馥珮道:“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意见,前提是你不能累着。” “放心!”苏馥珮听皇甫翊答应了,展颜笑道:“你就等着数白哗哗的银子吧!” 皇甫翊差点又被呛到,吞了口口水,继续吃饭,他怎么忘记了苏馥珮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了? 她肯定一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了,指不定第一次去美食天下就起了心,只是怕他不同意,所以才没开口。 银子他皇甫翊有的是,只是他的女人想展示自己的能力,他便放手让她去做,无论亏了赚了都没关系。 翌日。 皇甫翊便招待钟棋去办这事了,下午的时候,钟棋回来禀报:“王爷,一切准备妥当。” “位置在哪?”皇甫翊问道。 钟棋答道:“按王爷的吩咐,在美食天下对面。” 皇甫翊满意点头,凌友善不是想打苏馥珮的主意吗?他就让他失了厨子,再失了生意,看你这个皓月国第二富能否扛下去。 “对面呀?皇甫翊,没想到你这么有经纪头脑?”苏馥珮不知道皇甫翊的用意,笑夸道:“这样子以前美食天下的生意都会被我们抢过来了,呵呵!” 不过这是不是不太厚道啊?凌友善又不是仇人,这样抢生意太不对了吧? 咳!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凌友善的酒楼遍布整个皓月国,没了京城这家还有无数家,也没有影响,再说,他也赚够了,现在轮到她苏馥珮捞银子了! 苏馥珮两眼泛光,似眼前摆着一大堆的银子在向她招手。 皇甫翊笑了笑,站起身来道:“去看看。” 苏馥珮点头:“把蔡好菜也叫上。” “王爷,王妃,我真的可以来这里掌厨吗?”蔡好菜满是惊讶道。 在翊亲王府的时候,苏馥珮要带他来看酒楼他已是满怀惊喜,看到这家比美食天下还豪华的酒楼,苏馥珮刚刚说要让他在这里掌厨,做这家酒楼的主厨,蔡好菜内心简直要雀跃了。 苏馥珮点头:“当然。我相信以你的厨艺,不会砸了我的酒楼的。” 她打量着这家比美食天下还大的酒楼,有两层,一二楼都有大厅,一楼可摆二十张桌子,二楼可摆十张桌子,还有五间雅间。 苏馥珮在心中打着算盘,这三十张桌子如果按最低一两银子来算每天都有三十两,五间雅间一间按最低三两来算有十五两,一天有多少个三十两和多少个十五两啊? 哈!银子好多! “王妃放心,小的一定不会让您和王爷失望的,小的保证,生意一定会比美食天下好!”原来昨天晚上苏馥珮是特意试他的,就是为了看他手艺如何,这是他的一个新的起点,他一定要再创辉煌,得到更多人的赞赏,实现他的价值! “那就好。”苏馥珮就喜欢这样有自信的人,她看向皇甫翊道:“酒楼叫神马名字?” “翊珮轩!”皇甫翊望着她满脸温柔道。 苏馥珮轻念:“翊、珮、轩?是取我们三人的名字?” “嗯。”皇甫翊笑着点头。 蔡好菜道:“很不错的名字,幽雅高贵,一听就知道是有档次的酒楼。” 苏馥珮也很喜欢,当下便道:“好,就叫翊珮轩,什么时候可以开业?” “明天!”皇甫翊答。 苏馥珮脸上满是笑容:“翊亲王的能耐真是不容小觑呀!” 皇甫翊笑而不语,那是自然,他手下人手充足,这点小事根本是动动手指就可以搞定的,而且为了苏馥珮,他自然是命令下面的人十万火急地赶。 当天晚上回到翊亲王府,苏馥珮又教了蔡好菜一些现代菜的做法,都是简单易学的,就给古代人图个新鲜。 怕明天忙不过来,便让府中的厨子也去帮忙。 皇甫翊不知道在哪里请好掌柜的和店小二,反正不用她操心。 翌日清晨。 “啪啪啪!”一阵鞭炮声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平地响起,热闹声喧哗而至,翊珮轩门口人满为患。 掌柜的在门口扬声大喊:“今天是我们翊珮轩开业的日子,我们东家说了,试业一天,所有菜品半价酬宾,欢迎各位宾客进去品尝!” “哇,半价,这么便宜,赶紧进去看看。” “是啊是啊,这个机会可不要错过,我们也进去抢个好位置。” “快走快走,这么气派的酒楼,菜品一定好吃。” 掌柜的话一说完,门口众人边说边拥挤了进去,霎那间酒楼爆满。 一楼二楼大厅几十张桌子座无虚席,五个雅间也全部坐满。 店小二满得热火朝天,掌柜的不停地打算盘,厨房更是手忙脚乱。 而对面美食天下一个人也没有。 凌有善得知消息望着对面生意红火的酒楼,蹙起眉头,赶紧写了封信,让人立即送出去。 “东家,这翊珮轩是故意开在我们对面抢生意的,我们要不要……”掌柜的出谋化策,准备对翊珮轩使暗绊子。 凌友善阻止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先看看情况再说,看情况,这家酒楼的东家是个大人物,能开一家这么豪华的酒楼,而且在一天内便可开业,实力不容小觑。” “东家,我们不怕他们,我们有的是银子,他们现在是半价,自然把顾客吸引过去了,等恢复了平常的价格自然就比不过我们了。”掌柜自信满满道。 凌友善眉头未展:“先等几天看看情况吧!” 翊珮轩最大的一间雅间内。 “皇甫翊,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外面好热闹啊!”苏馥珮听着外面的热闹声,魂早就飞出去了。 皇甫翊劝道:“今天开业,龙蛇混杂,而且不能让人知道这酒楼是我们开的,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你也会不安全。” “你有理,但我真的想去看看。”苏馥珮不想与他争,身为一国亲王,自然有很多规矩和束缚。 皇甫翊叹了口气:“那你就去吧,我在这等你。” “好,我去去就回。”苏馥珮屁股快速离了椅子,打开门出去。 走出雅间,只见得一派热闹,众人吃得十分高兴,她慢慢走过,听着客人们的谈话。 “真不错,这味道可比美食天下的都好。” “没错,而且就算不是半价也比美食天下便宜,这家酒楼这么豪华,菜品好,价格公道,以后我就来这里了。” “对对对,我们也来这里了,吃得舒服又气派,以后请酒也来这里。” “来来来,吃,今天半价,我们得多吃点。” 苏馥珮越听脸上的笑容越深,翊珮轩的第一印象已经很成功地印在大家心里了,只要以后以价格公道,菜品齐全,味道合口,一定能留住这些客人。 下了楼,同样热闹非凡,门口甚至还有不少客人站着在等位子,掌柜的忙着结账收钱,手都软了。 苏馥珮站在人群中,十分有成就感,钱啊,都是她苏馥珮的! 酒楼很热闹,大家都说笑着吃东西,并没有发现苏馥珮,苏馥珮静静地转去了厨房。 今天除了蔡好菜和皇甫翊新找了厨子外,苏馥珮还把翊亲王府的一众厨子找来帮忙了,一样忙不过来,众人正挥汗成雨,厨房一股热气冲天。 看到苏馥珮来了,蔡好菜赶紧迎上去道:“王妃,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们,客人们都很满意你们的手艺,继续加油!”苏馥珮握拳为他们加油。 蔡好菜满脸笑容自豪:“王妃放心,小的一定不会辜负王妃的,您就放心吧,这里脏,王妃快出去吧!” 苏馥珮点点头:“好,晚上再教你新的菜品,加油!” “加油!”蔡好菜全身都是力量,他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事业了! 第一天试业无疑是成功的,因为客人不断,从早上开业一直忙到深夜时分,早餐中餐晚餐宵夜都齐了。 翊珮轩的名气一天之间传遍整个京城,翌日,苏馥珮看着账本笑得合不拢嘴。 皇甫翊在一旁看书,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馥珮边翻边道:“酒楼果然比种粮食有钱,以前我就应该开酒楼,就不用吃那些苦了。” 皇甫翊暗道,开酒楼的投资可是很大的,你那时候有银子吗? “皇甫翊。”苏馥珮突然有个主意:“贺章不是要回来了吗?他要是与华萝衣成亲了,让他们的在我们酒楼办酒吧?” 皇甫翊笑问道:“你怎么知道贺章要与华萝衣成亲?”他可没有告诉她救贺章的公主是华萝衣,贺章现在要娶的也是司马国的公主。 “我就知道。”苏馥珮不回答他,转而又道:“等轩辕谨再来皓月国,也在翊珮轩喝酒,让他给银子。” 皇甫翊眸子闪过一丝复杂,轩辕谨回了轩辕国,必是要掀起一场大的风波的,轩辕澈对轩辕谨做的那些事,轩辕谨如何会原谅他,恐怕手足相残的夺位大战就要爆发了吧! 皇甫翊看向窗外,这个时候,轩辕谨必是回到轩辕国了! “吁——”轩辕谨停在谨王府,从马背上跳下来。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浅柔郡、郡主她……”守卫帮轩辕谨拉着马一脸悲痛,不敢说下去。 “浅柔怎么了?”轩辕谨一身疲惫,眸子冰寒地问道。 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浅柔出事了! 守卫低着头:“郡、郡主……” “说!”轩辕谨一声怒喝。 从没听到轩辕谨这么大声说话的守卫吓得扑通跪地道:“郡主死了!” 轩辕谨如被雷击:“怎么回事?不是救活了吗?” “皇上执意要立郡主为皇后,郡主宁死不从不肯喝药,早上的时候去了……” 轩辕谨拳头拽紧,一言未发驾上马往皇宫而去。 一路进宫,马蹄未停,凡是拦他的人都被他打倒在地。 狂奔进了宫,直冲浅柔的寝宫。 一进去,便听到一宫的宫人在低声啼哭,寝宫内全是白色锻带和绢花,一派沉痛。 轩辕澈正负手站在床前,背影哀痛。 轩辕谨一步步走进去,脚下如同灌铅,他还是晚了一步,如果当初不送她回来,不把她推给轩辕澈,浅柔是不是就不会死? 轩辕澈闻听响动抬头看去,见轩辕谨回来了,不由得站起身道:“你终于回来了,今天是母后忌日,也是浅柔……” 轩辕澈登基后,便封了死去的母亲为太后,却未封皇后。 “母后和浅柔的忌日?哈哈哈!”轩辕谨冷笑过后眸子冰冷看着轩辕澈:“你做得很好!” “浅柔不肯服药……这不怪朕。”轩辕澈望着轩辕谨憔悴的俊脸道:“朕也很难过。” 轩辕谨看向床上脸色无一丝血色的浅柔,心痛如绞,曾几何时,这个小丫头还对他死缠乱打?在他耳边谨哥哥谨哥哥地喊,可如今他回来了,却再也听不到那声谨哥哥。 他看向轩辕澈冷声问道:“是吗?浅柔的死与你无关,那母后呢?请问皇上,母后是被谁所杀?” 轩辕澈脸色一变:“三弟,你怎么了?母后是被刺客所杀,你怎么这样问?”难道他知道了什么?难道皇甫翊告诉他了? “哈哈哈……”轩辕谨仰头大笑,笑得前翻后仰,最后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就是我敬爱的亲兄长?我轩辕谨真是瞎了眼,竟会被你骗了这么多年!” “三、三弟,你在胡说什么?”轩辕澈慌了,双手搭上轩辕谨的肩膀道:“是不是太累了?如果太累先去休息,晚点再去拜忌母后。” “拿开你的脏手!”轩辕谨厉声喝道。 这一声大喝将寝宫内所有的人都吓得一身冷汗,纵然皇上宠爱谨王,谨王也不能如此对皇上说话呀,这可是大不敬! 轩辕澈却在这声厉喝中不自主地收回了手,朝殿中众人冷道:“都下去!” “是!”众人退了下去。 轩辕澈看着满脸泪水的轩辕谨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是第二次看到轩辕谨流眼泪,第一次是母后去世之时,这一次也辕谨是为了谁流的? “我只想亲口听你说一说,母后是如何死的?”轩辕谨抹了把眼泪道。 轩辕澈眸子阴沉答道:“是被刺杀而死!” 轩辕谨拽紧拳头,一拳打向轩辕澈,怒声吼道:“你撒谎!” 轩辕澈被这一拳打得摔爬在地,顿时被打懵了,记事以来他和轩辕谨形影不离,轩辕谨是他唯一的弟弟,他疼轩辕谨,超过自己的性命,从小他便知道,他要保护轩辕谨,保护母后,从来舍不得轩辕谨舍半点委屈伤害。 轩辕谨亦然。 可是如今,轩辕谨竟用尽全力打了他。 他却没有半丝怨恨,因为这一拳他该挨! “明明是你派人刺杀了母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轩辕谨怒问。 轩辕澈闭上眼睛,痛意袭上心头:“朕也是没办法,是母后逼朕的。” “你胡说,母后那般疼爱你,在她心中只有我们兄弟俩,你竟说这般无耻的话!” “你错了!”轩辕澈听到这话突然大声喊道:“母后心中只有你这个儿子,在她心中朕远远比不过你重要,她一直希望你能当上皇帝,所以总是在父皇面前说你的好,而对朕只字不提。” “可是最终父皇还是让你坐上了太子之位,我和母妃都没有任何怨言,你是母妃的亲生儿子,你是我最敬爱的兄长,你却丧心病狂地派人刺杀母妃,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轩辕谨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直想再挥拳头招呼轩辕澈。 “因为这太子之位本是你的!”轩辕澈大声道:“你知道朕怎么样当上太子的吗?还记得那年狩猎比赛吗?你射杀的那只山虎不见踪影,其实是被朕拿去交给了父皇,朕早就知道那次狩猎是父皇母后特意安排考验我们兄弟的,如果谁射杀了那只山虎就继承太子之位。 是我故意让浅柔绊住你,好让我有机会去追你射伤的山虎,以得太子之位,等我追到山虎的时候,它已经血尽而亡,所以这轩辕国的皇位本是你的!” 轩辕谨后退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轩辕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也喜欢浅柔,但那和尚说浅柔必须母仪天下,朕夺了你的太子之位,登基之后,朕没有立皇后,但朕知道浅柔喜欢的是你,所以朕才那般鼓动你娶苏馥珮,以打消浅柔嫁给你的念头,没想到,浅柔却视朕如洪水猛兽,平日里处处躲着朕,怕着朕,到如今宁愿死也不愿嫁给朕……”他满眸痛苦地看向床上冰冷的女子,就算死她也只能是他的! “混蛋!”轩辕谨冲上去对轩辕澈乱拳打了起来:“你简直丧心病狂,我一味地拒绝浅柔就是知道你也喜欢她,就是知道她只能当皇后,只能当你的皇后,但母后是无辜的,你不惜为了皇位杀了母后,又逼死了浅柔,你不是人!” “朕也是为了你!”轩辕澈被打了几拳后猛地推开轩辕谨:“朕知道你想过逍遥自在的日子,而母后想让你当皇帝,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朕才出此下策。 朕不知道夺你太子之位这件事怎么被母后知道了,她威胁朕,如果朕不让出太子之位,她便要向父皇告发,欺君之罪可是死罪,母后宁愿朕死也想让你当皇帝,朕痛定思痛,才决定杀她的。 那日你请母妃去效外骑马,我知道机会来了,便特意教了浅柔吓跑了驹儿,在你去追驹儿的时候杀了母后,伤了自己,弄成是遇到刺客的样子,瞒过你和父皇……朕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浅柔,如果不是母后逼朕太急,朕不会下手杀她的,三弟你要相信朕!” “你闭嘴!”轩辕谨指着轩辕澈,深恶痛绝:“我不会再相信你这个小人,这本是属于我的皇位,我要夺回来,为了母妃,也为了浅柔!” 轩辕澈眸中尽是心痛和恐慌:“三弟,你真的要与朕兄弟相残?” “我是不愿当皇帝,但母后因我而死,既然她想让我当皇帝,那我便实现她的愿望,轩辕国不能落在你这种杀害亲生母亲的畜牲手中!”轩辕谨说罢,站起身来,理好衣发,满身森寒道:“你有本事夺,就有本事守,我们两兄弟就来一场真正的生死交量吧!” 他说罢走到床上搂起浅柔的尸体大步离去,衣摆飘然,步步沉重。 轩辕澈拳头拽紧,皇甫翊,你让我们兄弟反目,让朕失去亲人爱人,朕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题外话------ 等会再加一更吧,吃了早饭就码! 135 天翻地覆的变化!(二更) 轩辕谨将浅柔葬在了小时候一起玩乐的那片翠绿草地上,然后回去将轩辕澈杀母逼死浅柔一事公众于世,轩辕国大批官员全部投向轩辕谨,助他夺皇位,轩辕国一片动乱。 先前便有南晋、夏昌两国爆出皇帝不仁之事,现在轩辕国也出了这种事,整个天下霎那间一团污秽,三国皇帝骂名上身,声威直速下降,引至三国百姓心中悲愤难耐。 这对皓月国来说是十分有利的,现在四国中三国皆逆民心,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三国失了民心,就算任由三国中哪一国得了这天下,也难保百姓没有怨恨。 因而皇甫赢决定了一件事,他要主动出战三国,平定天下,坐上这天下的主人,从此不再受任何人的威胁! 等他夺了这天下,那个人也不必再留着了! 还有一个有利条件就是,一个多月后皓月国的第一批粮食便要收上来了,是最好的出战时机,不能等到秋收各国都有了充足的粮食之时再起战事。 所以他决定,等贺章回来,他要与贺章商量攻打三国之事。 心情极好,便下令恢复了兰海丞相一职,纵然兰海有错也是私事,不能因此耽误了朝堂。 皇甫宁得知消息之时,正在房间喝酒,差点没把手中的酒杯捏破,原来皇甫翊抓住了三国这么重大的把柄,难怪三国皇帝还是太子之时会对皇甫翊惟命是从,纵然现在三国太子当了皇帝,这把柄公众于世,仍旧能让他们大受损失。 皇甫翊竟能抓到三国如此隐晦的秘密,他不得不承认皇甫翊确实有能力! 不过也好,皇甫翊是在帮他,只要他当了皓月国皇帝,这天下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贺章应该也快到京城了吧?贺章手中的遗旨也该是时候公众天下了? 他放下酒杯,出了房门往皇宫而去。 进宫后直接去了皇甫睿佳的寝宫,刚到内殿门口,便听得皇甫睿佳骂人摔东西的声音传了出来。 皇甫宁拧眉,大步跨进去,一支鞋子飞了出来,皇甫宁快手抓住,朝前面看去,只见皇甫睿佳披头散发,光着脚两手插腰,像个泼妇一样站在那里。 “睿佳,你这是做什么?”皇甫宁走过去,将手中的鞋子递给她。 皇甫睿佳接过往地上一甩,瘪着嘴眼泪打转道:“七哥,皇上一直关着睿佳不让睿佳出宫,呜呜,睿佳都快疯了!” 皇甫宁吸了口气无奈道:“七哥这不是来接你出去了吗?” “真的吗?我可以出宫了?”皇甫睿佳眼泪转了转又退了回去,脸上布上笑容。 “当然,贺章马上要回京了,皇上自然不会再关着你,七哥听闻京城新开了家酒楼,菜品一级,今天带你去尝尝。”皇甫宁宠爱地看着自己这个妹妹道。 皇甫睿佳都十八岁了,还待字闺中,若不是因为指婚给了贺章,哪个公主十八岁还没出嫁的? 这次贺章回来,他一定要逼贺章娶了皇甫睿佳,就算贺章要娶那个什么司马国公主也行,只要贺章娶了皇甫睿佳,他得了龙泽山庄的财力支持,又得了贺章手中的遗旨,更得了那个什么司马国公主的人马,一举三得。 早朝的时候,他已经向皇甫赢求过情了,皇甫睿佳可以出宫了,而且那个叫什么翊珮轩的酒楼,他一听名字便知道是皇甫翊开的,他不好出面去闹事,让这个刁蛮得宠的妹妹去闹最好不过了。 “贺章要回来了?”皇甫睿佳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我马上去换衣服,七哥你等我一下。” 皇甫宁点头,看着皇甫睿佳雀跃地跑了,不由得暗道,真不知道皇甫睿佳为什么会那么得宠,那老家伙连他这个儿子都不喜欢,反而独独对她宠爱万分! 只不过他觉得这个妹妹与母妃一点也不像,怎么看也不像是他的妹妹,只不过母妃如此宠爱她,倒也让他没有理由怀疑,谁会把别人的孩子宠成这样? “什么?”苏馥珮正在翊珮轩的雅间看账本,听闻轩辕国的事后惊呼出声,她看着对面看书的皇甫翊问:“原来轩辕谨的母亲是被轩辕澈杀的,难怪轩辕谨回去前说了那么一番话。” 那时候他一定很难过,自己最敬爱的兄长杀了自己最敬爱的母亲,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心寒,痛恨,无助…… 难怪她觉得轩辕谨满身的哀伤之感! 如今浅柔又死了,他一时间怎么承受得了这么多的打击? 皇甫翊喝着茶道:“轩辕澈为了夺太子之位,不惜杀了自己的母亲,现在又逼死了浅柔郡主,看来轩辕谨不会善罢甘休。” “肯定不能善罢甘休!”苏馥珮怒道:“想不到三国的皇帝都是这么龌龊的人,难道当皇帝那么好吗?不惜踩着亲人爱人的尸体爬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难道午夜梦回之时,他们不怕那些冤魂来找他们索命吗?” 皇甫翊默不作声,权力是男人永远无法抗拒的欲望,但他知道,坐在那个万人敬仰的位置上需要肩负的担子有多重? 他愿意做个闲散王爷,只要有苏馥珮,有小豆芽,他便知足了,但如果有人要来打破他的幸福安宁,他亦不会手软! “皇甫翊,你想做皇帝吗?”苏馥珮突然问。 皇甫翊望着苏馥珮道:“有你和小豆芽我就知足了,现在我有能力保护你们,假如有一天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们了,我会愿意做!” 苏馥珮听到这话,眸中的怒气消散,走到皇甫翊面前,坐在他腿上道:“皇甫翊,你真的为我和小豆芽做了很多,我很感动,但我不想你做皇帝,不想小豆芽那么干净的孩子被皇宫这个大染缸染黑,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有一片自己的田园,我们一家三口,带上小白,围个竹篱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平静安宁的日子,因为勾心斗角真的太累了!” “我答应你,等平定了战事,皓月国的江山稳固了,我们便找一处世外桃园,过平静安宁的日子。”皇甫翊搂着她承诺道。 苏馥珮点头,依进他怀中:“皇甫翊,如果有一天我穿穿回去了,你会不会好好活下去。” “胡说!”皇甫翊急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如果你走了,我就跟你走,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跟你去。” “好。”苏馥珮安心了,如果有一天穿越回去了,她就把小豆芽和皇甫翊也带回去,只是可以吗? 突然,外面传来吵闹声。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站起身走出去,正遇见掌柜的上了楼来。 “王妃不好了,下面有位客人闹事,指名要见东家!”掌柜的一脸着急道。 苏馥珮轻问:“有何来历?” “看穿着贵气不凡,是个大人物!” “是吗?那我去看看。”苏馥珮转头问正走出来的皇甫翊:“你去吗?” “去。”皇甫翊轻答。 掌柜的领着两人下了楼:“就是那两位客人,说吃了我们的菜肚子疼。” 苏馥珮看过去,见是皇甫宁和皇甫睿佳坐在那里,皇甫睿佳正捂着肚子,旁边围满了指指点点的客人。 苏馥珮拧眉,又是这两兄妹,简直是瘟神! 如此一闹,对翊珮轩的生意必定是有影响的,做食品行业的,食物中毒可不是小事,以后还有人敢来吗? 这兄妹俩果然够狠啊! 皇甫翊看到那兄妹俩也沉了脸。 “怎么回事?”苏馥珮走过去问道。 皇甫宁看到苏馥珮和皇甫翊过来,勾嘴一笑,果然是你们。 “是你们?你们是这的老板?”皇甫睿佳看着苏馥珮凶道。 客人们都小声地议论起来,来翊珮轩的自然是身份不轻的人物,大部分认识皇甫翊,这才知道翊珮轩是翊亲王府的产业,难怪这么气派。 苏馥珮瞥了她一眼道:“没错,这家酒楼是我开的。” “既然如此,马上赔银子,你们的食物不干净,我肚子疼!”皇甫睿佳捂着肚子道。 难道七哥让她装肚子疼,原来是这个女人开的酒楼,七哥是想让她来闹事,这个她最拿手了! 苏馥珮冷笑:“请问姑娘吃了哪个菜肚子不舒服?” 皇甫睿佳指着眼前一盘爆炒腰花道:“就是这个。” “是吗?”苏馥珮对掌柜的道:“去把蔡厨找来。” 掌柜的应了声是,赶紧转身去叫人。 众人都等着,以为苏馥珮要当着他们的面处罚厨子,如果处罚了厨子就是承认这菜不干净了,以后他们也不敢来了。 皇甫宁和皇甫睿佳心中暗笑,今天还不让你这生意红火的翊珮轩名誉扫地? 皇甫翊没作声,他倒是想看苏馥珮如何处理? “东家!”蔡好菜走到苏馥珮面前恭敬行礼。 苏馥珮对他道:“蔡厨,这道爆炒腰花可是你做的?” “是小的做的?”蔡好菜点头。 “这位小姐说这菜有问题,你可能证明我们翊珮轩的清白?” 蔡好菜答道:“我可以用性命担保菜绝对没有问题。” “可笑!”皇甫宁尖酸刻薄道:“没问题我妹妹会肚子疼?你一句话就可以了事吗?我妹妹现在疼得厉害,你们马上赔银子,我带她去看大夫!” 蔡好菜正要答话,苏馥珮笑道:“给银子小意思,只是为了证明我翊珮轩的菜品没问题,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的好,如果证明真的是我们的菜有问题,公子要多少银子我们都愿意给,但是如果没有问题,还请公子姑娘还翊珮轩一个公道!” “你想如何证明?”皇甫宁问。 苏馥珮看向蔡好菜。 蔡好菜点头,端起那盘菜道:“既然我可以用性命担保这菜没问题,我便全部吃下去,如果出了事不会让翊珮轩担任何责任。”说罢拿起筷子准备吃。 “等等。”苏馥珮止了他道:“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请大夫给这位姑娘诊治吧,否则耽误了姑娘救治的时间可就不好了。” 掌柜的立即要去请大夫。 眼看就要穿帮,皇甫睿佳咬了咬牙道:“不用请大夫了,我没事了,可能早起着凉,与这菜没关系。” 皇甫翊和翊珮轩所有人都对苏馥珮投去赞叹的目光,这招不打自招用得真好。 皇甫宁拧眉,皇甫睿佳这般没用,如何和苏馥珮斗? 苏馥珮看着皇甫睿佳道:“依姑娘如此说,你肚子疼一事与我们翊珮轩的菜没有什么关系?” 皇甫睿佳站起身来道:“没关系。”说罢再也没脸待下去,冲出去跑了。 皇甫宁咬了咬牙也起身离去。 苏馥珮冷笑一声,雕虫小计也敢与她这个现代人斗,简直不自量力。 “大家继续吃喝,刚刚的事让大家受惊了,今天每桌都送一壶上好女儿红,给各位压惊陪罪了!”苏馥珮看向一众围观的客人道。 “多谢老板!”一众客人满意极了,看了场热闹还得了壶,这老板真是阔气,说笑着又坐回去吃喝了。 皇甫翊满脸笑容地看着苏馥珮。 掌柜的道:“东家真厉害,三两句话就把那闹事的客人打发了。” “不过是小事,只要我们事事做好,便不怕别人来找麻烦!”苏馥珮道。 “好一个事事做好!”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 苏馥珮望去,见马聪和华萝衣带着凌友善走了进来。 “萝衣!”苏馥珮迎上去道:“你终于回来了!” 华萝衣朝她笑了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 “我担心也是白担心,看你这样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贺章呢?” 华萝衣笑答:“贺章进宫见皇上了,等会过来找我们。” “这次你们可以修成正果了吧?”苏馥珮打趣道。 华萝衣看向皇甫翊,眸中复杂。 皇甫翊看了她一眼点头示意,而后道:“上楼说话吧!” 苏馥珮拉着华萝衣领先上了楼。 进了雅间,马聪惊叹道:“果然是财大气粗,这酒楼可比美食天下强多了。” 众人落座。 凌友善也道:“那是自然,原来翊珮轩的东家是翊亲王和王妃,美食天下自然无法比的。”一脸的甘败下风。 “可不是?这美食天下的招牌菜品皆出自珮珮之手,你自然不是她的对手,不过珮珮,你也太不厚道了,竟然抢生意抢到凌老板门口来了。”马聪望着苏馥珮道。 早知道病好了就开酒楼抢美食天下的生意,他真不该盗灵芝救她。 “貌似皓月国没有哪条法律说美食天下对面不能开酒楼吧?”苏馥珮答道。 马聪看向凌友善道:“这口才我可说不过他,凌老板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凌友善道:“输给翊王妃凌某心服口服,看来还是回去关门歇业了!” “凌老板不必这般,如果你同意,我愿意收购你们美食天下,同样教你们新的菜品,助你们生意火起来。”苏馥珮道。 凌友善看向马聪。 马聪笑道:“凌老板酒楼是你的,你自己决定。” “既然能让美食天下的生意还能火起来,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呢?就依翊王妃说的。”凌友善对苏馥珮道。 苏馥珮笑了笑,取了纸笔来写下一份收购协议,让凌友善签下,又让马聪当了公证人,从此美食天下成了翊珮轩的分号。 皇甫翊暗叹,苏馥珮果真是做生意的料,短短几天便将美食天下都收入了囊中,厉害! 凌友善带着协议回了美食天下。 苏馥珮问华萝衣:“你真的是司马国的公主吗?” 华萝衣正准备答话,皇甫翊问道:“丫头,你怎么知道华萝衣是司马国公主的?” “当然是马聪告诉我的,难道指望你告诉我?”苏馥珮没好气道。 皇甫翊看了马聪一眼问道:“是那次你们在美食天下闭门吃东西的时候说的?” 马聪儒雅一笑:“翊亲王早就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哈哈哈!”皇甫翊大笑道:“若不是本王怀疑你对丫头有企图,本王怎么会去查你,一查才知道你竟是司马国存活下来的太子,本王又知道华萝衣的真实身份,便知道你是何用意了!” “皇甫翊,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了?”苏馥珮惊讶。 皇甫翊看向苏馥珮,一脸笑容:“当然,只不过你不说我也就不勉强你了,瞒着你华萝衣身份这件事也是我的不对。” “你知道就好!”苏馥珮生气道。 那次她得知华萝衣的身世及地阴寒体的传说后,心情十分沉重,既可怜华萝衣的身世,也为兰雪为地阴寒体之事担扰,如果这个传说为真,那她会为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她该怎么办? 但皇甫翊在知道这个传说的情况下,只字未提这件事,显然也是不信的,她一个现代人自然也不是那种迷信的人,相信兰雪与华萝衣的受尽磨难只是巧合而已,便渐渐地没有放在身上了! 只是皇甫翊什么事都瞒着她,让她心中十分不爽! “别生气,丫头,我也是怕你知道这件事后会忧心,什么地阴寒体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这些我都不信,我只知道我的丫头带给我很多幸福。”皇甫翊柔声道。 苏馥珮消了气,望着皇甫翊,眸中尽是感动。 听到皇甫翊的话,华萝衣也很感动,却又为他们担忧,他们越是幸福,她便越是不敢将那件事说出来,如此幸福的两个人若知道了那件事,会怎么样? 再说还有一个小豆芽呢,他是无辜的! “翊亲王果然是个痴情种!”马聪把玩着手中的玉骨折扇道。 皇甫翊和苏馥珮相视一笑。 马聪望着幸福不已的两人道:“那翊王妃答应在下的事翊亲王定也会答应吧?” “何事?”皇甫翊问。 马聪道:“翊王妃答应在下会助我司马国复国。” 皇甫翊看向苏馥珮:“既然丫头答应了,又有华萝衣的关系,司马太子将来若要复国,本王定是会出一份力的。” 马聪笑道:“翊亲王果然有情有义,马聪交你这个朋友了!” “司马太子想如何做?”皇甫翊笑问道。 “如今三国皇帝皆不仁,是我等该出兵讨伐的时候了,我想天下百姓愿意看到四海升平,安定富饶,只要司马国与皓月国联手,平定天下指日可待!”马戏聪眸中华光灼灼道。 皇甫翊被马聪身上散发出来的帝王之气晃得眼睛一花,此人有勇有谋,雄心壮志,将来必定不凡,只不过有一事他要问清:“司马太子想一统天下,那皓月国该如何?” “翊亲王放心,只要皓月国助我司马国复国,天下两分,一为司马,一为皓月,不分彼此!” “好!”皇甫翊豪爽答道:“本王只愿天下苍生安宁,皓月国江山长存,希望司马太子言出必行!” “就算在下言出不必行,翊亲王也有的是办法对付在下吧?”马聪玩笑道。 皇甫翊勾嘴一笑:“所以你才把主意打到丫头身上?” “唉!”马聪叹了口气道:“谁叫翊亲王身边高手如云,纵然在下武功比你高一点,也无法近你的身!” “所以你就用了这么一招抛砖引玉,让本王以为你对丫头有非分之想,派人去查你的身份,因为华萝衣的关系,本王必不会再怀疑你,而你又得到了丫头的信任,一举两得。” “什么都瞒不过翊亲王,翊亲王不当皇帝真是可惜了!”马聪一脸惋惜道。 皇甫翊低头一笑:“你这是在挑拨本王与我皇之间的关系?” “翊亲王可误会在下了,我绝无此意,我不说了,等会你反悔不帮我,我可就因小失大了!”马聪一脸委屈道。 苏馥珮和华萝衣听着两人说话相视一笑,这两人都是绝顶聪明之人,倒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东家,龙泽山庄贺章公子求见!”常柜的在外面通报。 皇甫翊答道:“请他进来。” 门被打开,贺章走进雅间,已换上那袭竹青色华服,一身阳光之气,笑喊道:“翊亲王,珮珮!” “贺章,快过来坐。”苏馥珮朝他招手。 贺章朝两人行了礼,方才坐下。 皇甫翊道:“辛苦了!” “不辛苦!”贺章看向马聪道:“这次多亏了马公子相助。” 马聪笑而不语,救你也是救马司国,何乐不为? “听说你受伤了,伤好了吗?”苏馥珮关切问。 “好了,有萝衣在,我怎么会不好?”看向华萝衣,眸中尽是温柔。 华萝衣也回了一个柔情的眼睛。 苏馥珮见两人眉目传情如此幸福,不由得笑道:“看来马上要有喜酒喝了!” 贺章满脸笑容道:“皇上今天暗示我,他是赞同我和萝衣在一起的,等晚上庆功宴之时我再当着众人的面求皇上赐婚,皇上必会答应。” 皇甫翊自然知道皇甫赢的心思,他不希望贺章娶皇甫睿佳是不愿贺章手中的遗旨落入皇甫宁手中,当然赞同贺章娶华萝衣,况且还能得司马国这一力量。 “你放心,到时候我也会帮你说话的,当初皇甫赢还欠我两个条件,我拿来换皇甫赢解除你和皇甫睿佳的婚约,再为你和萝衣赐婚。”苏馥珮道。 华萝衣心头一喜,如此一来她便不必将那件事说出来了,太好了。 “谢谢你,珮珮。”华萝衣感激道。 贺章也感激不已。 苏馥珮摇摇头:“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我把你当亲姐妹呢,不必谢我!” 前世她没有兄弟姐妹,这一世兰雪有也形同没有,所以华萝衣这个姐妹苏馥珮很珍惜! 马聪望着两人道:“还真别说,翊王妃与姐姐长得真的很像呢!” 皇甫翊打量了两人一番也觉得有几分相似,只是性格相差太大,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长相。 “不说不觉得,一说倒觉得还真的很像了!”贺章也道。 苏馥珮噗嗤一笑:“搞不好我们真的是亲姐妹呢!” 华萝衣也开心笑了:“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我就有了两个亲人了!” “就算不是亲姐妹,你也是我的亲人!”苏馥珮道。 也许是她和华萝衣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命运,同样的体质,所以苏馥珮在第一次看到华萝衣的时候就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华萝衣又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们之间就更亲近了! 不过说实话,以前的华萝衣可真是个冰美人呢,好像与人隔着重重寒冰,让人不敢靠近,现在可亲近多了,看来都是爱的力量,将华萝衣身上的寒冰都融化了。 华萝衣点头:“嗯,最好的朋友,相当于亲人!” 三个男人看着苏馥珮和华萝衣皆布上笑容。 皇甫翊见天色不早了,便道:“既然皇上给贺章设了庆功宴,我们都回去准备吧,晚上皇宫再聊!” “好!”众人一起离了翊珮轩,各自回去准备。 皇甫宁接到皇甫赢参加庆功宴的旨意后,立即通知了端太妃,行动的时间就定在晚上的庆功宴,正好将众人一网打尽,这皇位以及天下马上就是他皇甫宁的了! 朱太妃得知晚上有宴会,也吩咐了人对李太后下手! 所有人的命运都将在这场庆功宴上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题外话------ 明天就是高潮了,所有的秘密将揭露!求个票票哇! 136 庆功宴反乱 “小姐,这可是你和翊亲王成亲以来参加的第一次宫宴,一定要精心打扮,到时候艳压群芳,宫中可是天下美人聚集的地方,当初淑贵太妃也是参加宴会之时被先皇看中,成为盛宠不衰的妃子。”连妈妈一边为苏馥珮穿衣打扮一边说道。 苏馥珮笑答:“连妈妈,你家小姐我都成亲嫁人了,不用打扮得那么好看,反而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给我怎么简单怎么妆扮就行了。” “这怎么行呢?这可不止关乎小姐一人的面子,小姐还代表了翊亲王府,如果小姐没有嫁人就代表着丞相府,一定得妆扮得体,不能让翊亲王失了颜面。那些妃嫔哪次出席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不也都嫁人了?还有宁王妃,也必是在府中精心妆扮呢!” 连妈妈继续劝着,另一边已快手给苏馥珮梳了一个贵妇髻,高耸的发髻,如同屋檐一角,形成一个弯弧,珠钗银簪玉簪交错点缀,再把苏馥珮那只最喜爱的玉兰花簪子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最后在发髻最末端插了一支流苏步摇。 苏馥珮不说话了,皇宫的妃嫔打扮漂亮是因为要得皇上青眼,与她不能相较,但她一定要比过兰香这是真的,所以她便任由连妈妈折腾了。 “小姐,您觉得如何。”连妈妈梳好发髻后,再给苏馥珮头发上抹了些香油,梳理整齐方才问她。 苏馥珮左右照了照:“很好,贵气十足,都有些像杨贵妃了!” “呸呸呸!”连妈妈侧过头连呸了三声:“杨贵妃固然绝美,可是没有好下场的,小姐与王爷这般恩爱,不能与杨贵妃作比较!” 相较于边妈妈的在意,苏馥珮显得十分云淡风清,浅笑没答话。 “这宫宴的妆容也比较甚重,要白得自然不能太苍白,红又不能过于妖艳,反正得慎重再慎重。”连妈妈又拿起水粉给苏馥珮涂抹,手法熟练,很快将苏馥珮的脸涂抹得一片白嫩,又上了些胭脂,红而不艳,恰到好处,淡扫娥眉,点朱唇,一张绝美精致的脸便出现在铜镜里。 连妈妈还不忘给苏馥珮的手指上涂了香喷喷的桃色蔻丹,十指纤纤更显得白嫩无比。 这双手曾经因为做农事而变得无比粗糙,嫁给皇甫翊后,每天都用着宫中进贡的羊脂膏涂抹,短短几月已变得如此白嫩细腻。 苏馥珮看着自己这张脸确实比平时不太一样了,心中却在打鼓,怎么被连妈妈说得好像要去相亲一样? “连妈妈,按你的年纪应该比我娘要大许多,你是丞相府的人还是宫里的人?”苏馥珮问道。 连妈妈手一僵,脸色变了变,却快速恢复神色答道:“老奴是宫里的人。” “哦?”苏馥珮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在宫里伺候哪位主子?”兰雪的母亲是端太妃的宫女,那连妈妈也必是端太妃宫里的人了! 连妈妈答道:“老奴是淑贵太妃身边伺候的。” “淑贵太妃?”苏馥珮吃惊道:“传闻淑贵太妃与端太妃不和,我娘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又怎么会让你这个淑贵太妃身边的人来照顾我?” “这个……”连妈妈面色为难道:“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苏馥珮看着连妈妈,面色微沉:“连妈妈,你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没有没有,小姐你想多了!”连妈妈低下头去,两手交握神色不安。 这些都落在苏馥珮眼中,她确定连妈妈有什么大事瞒着她:“先前我问你我娘是不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你矢口否认,后来证明我娘确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这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这……”连妈妈抬头看向苏馥珮,看到她眸中的利光吓得又低了头:“老奴是不想让小姐因为夫人的身份而看低了自己,夫人和小姐在老奴心中永远是最高贵的主子。” 苏馥珮勾嘴一笑:“行,这样说得过去,那你现在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身为淑贵太妃身边的人会照顾端太妃宫女所生的女儿。” 连妈妈叹了口气道:“因为老奴得罪了淑贵太妃,所以去了端太妃身边伺候。” “原来如此!”苏馥珮倒是有些能理解了,为什么兰雪嫁到翊亲王府后,连妈妈拒绝来翊亲王府,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过去的事不要提了,小姐,时间不早了,老奴伺候您更衣。” “好。” 连妈妈赶紧转身拿了一套最精美高贵的衣裙给她穿上,碧水色绣玉兰花的大袖锦锻褂子,下身同色绣玉兰花的及地长裙,腰带束住不盈一握的细腰,再套上一件薄雾纱衣,那朵朵娇艳的玉兰花若隐若现,高贵不失华丽,绝美带着清秀。 最后给苏馥珮穿上了一双同色绣花鞋,罩在长裙下,走路的时候才能看到鞋头所绣的精美兰花,也是一种若隐若现的朦胧美。 苏馥珮站起身来,在铜镜前照了照,不错,前凸后翘,婀娜多姿,高贵得体,绝美不凡,兰雪之貌本就国色天仙,经此一妆扮更是美上了几分。 苏馥珮笑道:“连妈妈不愧是宫中的老人,这妆容打扮经过你的手果然是不一样的,我倒是好奇今天的主角司马国公主是谁在帮她打扮?会不会也是美得惊人?” “司马国公主!?”连妈妈惊呼出声:“她还活着?” 苏馥珮疑惑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对司马国公主这么吃惊?” 连妈妈赶紧压下心头的惊喜低下头去道:“没,没什么,老奴以前听说这司马国被灭国后,皇室没有一个存活者,这司马国公主还活着,老奴一时惊讶而已!” “这倒也是,司马国公主还活着我想很多人都吃惊的,而且司马国的太子也还活着,这次就是他带兵救了贺章呢!”苏馥珮笑道。 “太子也还活着?!”连妈妈满脸欢喜,太好了! 苏馥珮看向连妈妈:“连妈妈,司马国公主太子还活着,你怎么这么高兴?” “老奴听说这司马国可惨了,一夜之间被灭国,横尸遍野,可怜呀,如今这公主太子都活着,所以才这么高兴。”连妈妈讪讪一笑答道。 苏馥珮点点头,有些难过道:“是啊,司马国可怜。”转而又笑道:“只不过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这司马国公主就是我们皓月国鼎鼎大名的华萝衣女神医!” 连妈妈惊得目瞪口呆:“是华神医?是曾经救了小姐一命那个华神医?” 苏馥珮点头。 连妈妈想什么想到出神,呢喃道:“缘分呐!” “可不是缘分,她救了我以后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中午在翊珮轩大家还说我们像亲姐妹呢!” “亲姐妹!”连妈妈更是吃惊了,正要开口。 “娘。”小豆芽冲进门来欢喜喊道。 苏馥珮看过去,见小豆芽也穿戴得整齐贵气的,一身合体的世子华服,头发被玉带束着,衬得粉雕玉琢的脸更俊美了几分,脚上踩着双华贵靴子,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翩翩绝美小少年。 苏馥珮布上温柔的笑容道:“儿子,你好帅呀!” “娘,你也好美哦!”小豆芽走到苏馥珮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全是喜欢。 苏馥珮被夸得心花怒放的,蹲下来问道:“功课做完了吗?” “做完了,孩儿还加写了一份《诗经》。” “小豆芽好捧!”苏馥珮捏了捏小家伙嫩嫩的鼻头,直想把这个可爱的小人儿揉进心坑里去。 “嘻嘻……”小豆芽可高兴了,听大皇子说宫宴很好玩,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好看的姐姐和叔叔,但他的爹爹和娘就是最好看的人了,他是想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他不谗嘴,只是好奇,呵呵,好奇! 连妈妈在一旁看着小豆芽打心眼里喜欢,这就是夫人的外孙,真的很俊很聪明呢! “爹呢?”苏馥珮问。 小豆芽指着门外:“那呢!” 苏馥珮朝门口看去,见那个紫衣华服,玉冠束发,满身华贵温润的男人正靠在门边望着她们母子,脸上尽是温柔宠爱的笑容。 碰触到这样的目光,苏馥珮的心砰砰直跳,这个男人认识多久还是会带给她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无奈地叹了口气,皇甫翊语带委屈道:“你终于发现我的存在了,还以为你眼里只有儿子呢!” 听到男人话中还有一丝醋意,苏馥珮站起身来,拉着小豆芽走过去笑道:“一向疼爱儿子的翊亲王竟然吃醋了,难得呀!” “一个是深爱的妻子,一个是疼爱的儿子,我这醋吃得不应该!”皇甫翊也拉起小豆芽的手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一家三口相视一笑往府门口去。 望着一家三口手拉手离去的身影,连妈妈坐在凳子上叹了口气,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永远这么幸福下去,可是地阴寒体……她怕呀! 翊亲王府的马车已准备好了,今日却是碧晴碧彤锦书锦程四个跟他们进宫,而钟棋蓝鹫等人都不知去向。 苏馥珮奇怪问道:“皇甫翊,钟棋蓝鹫可是从来不离你身的,今天进宫他们也不在,去哪了?” “有重要的事让他们去办了,也得让你和小豆芽的人锻炼一下。”皇甫翊拉着母子俩上了马车。 苏馥珮坐进马车道:“你是不是又在图谋什么事?” “我能图谋什么事?我只希望永远太平。”皇甫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苏馥珮撅了撅嘴,没再说话。 一边进宫,苏馥珮一边问小豆芽的学问,皇甫翊笑道:“丫头,你对小豆芽的学问可真看得紧!” “可不是得看紧,三岁定一生,小豆芽三岁之前都没有受到过好的教育,好在小豆芽心理正常,否则如何扭转?如今小豆芽失去的我都要好好弥补他,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学问武功……”顿了顿又问:“对了,你教小豆芽武功如何了?” “武功急不来,儿子还小,慢慢学。”皇甫翊柔声道。 苏馥珮也知道,当初她学跆拳道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学会了的,继续低头问小豆芽。 皇甫翊摇摇头,看苏馥珮着急的样子,是真恨不得将小豆芽所缺的都塞进他的小身子里,这丫头的性子也太急了! 这样想着却是没说出来,端坐在马车里闭目休息,听着母子俩一问一答时而轻笑,心中满满的全是知足幸福。 “娘,孩儿念《论语》给你听好不好?”小豆芽糯糯甜甜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 苏馥珮也坐直了身子道:“好,娘听着,你念吧!”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君子乎……” 马车缓缓进了宫墙,小豆芽念书的声音穿透马车传出去,凡过往的车辆听了都撩开帘子来看,是谁家的孩子声音如此好听。 当看到是翊亲王府的马车时,都不再奇怪,他们知道,翊亲王府的小世子俊美可爱,乖巧懂事,聪慧敏睿,年仅四岁,才学渊博令书院的张清风也佩服不已。 听到外面传来细声的夸奖声,皇甫翊嘴角的笑容越发深浓。 “真是爱显摆,坐个车也要念书,好像全天下人都不知道他学问好一样!”突然传来一声尖酸的嘲弄声。 小豆芽的声音嘎然而止,小嘴一瘪好不委屈。 皇甫翊眸子猛地睁开,寒光肆意。 苏馥珮听到这声音更是眸子冒火,当下喝停车夫:“停车!” 马车停下,苏馥珮跳下马车,往旁边同样华贵的马车前一站,怒道:“兰香,给我下来!” “吁——”被人拦了去路,车夫立即拉停马儿,翊王妃可是不好惹的主,若是伤了她,翊亲王一定会让他以命相赔。 “哎哟!”马车紧急停下,马车里的人摔出马车来,滚跌在地上痛呼不已,身上的湖蓝色罗衫也染了一层灰,好不狼狈。 苏馥珮双手插腰,暗笑活该! 旁边的众马车都停了下来,有些人下了马车,有些人不敢下来撩开帘子看着。 “王妃……”马车旁的丫头赶紧向前扶起兰香:“您没事吧?” 兰香揉着屁股朝车夫吼道:“你找死吧?竟敢跌伤本王妃!” “王妃恕罪,是翊王妃挡了奴才的去路!”车夫吓得跪地求道。 兰香早已听到苏馥珮那声怒吼,听到车夫的话朝前面看去,见苏馥珮双臂环抱胸前站在路中间怒视着她,她吓得身子一抖,还记得上次在街上被苏馥珮打的事情。 刚刚她只是气不过小豆芽念得那么好,所以忍不住说了一句,苏馥珮这是要吃人? 她不知道皇甫宁把皇甫颂带去哪了,在府中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此刻独自进宫,没有人帮她,但她也不能输,否则皇甫宁更看不起她。 她强装了气势问:“你、你想干什么?” “你刚刚满嘴喷粪伤害了我儿子,现在你自打一个嘴巴,否则我饶不了你!”苏馥珮道。 兰香左右看了看,这么多人在场,她身为宁亲王妃,是苏馥珮的亲妹妹,苏馥珮竟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自打嘴巴? “怎么?你不愿意,那就只好我来动手了!”苏馥珮松开手臂,慢慢走向前。 兰香步步后退:“你、你又想打我?我可是你的亲妹妹!” 苏馥珮走到兰香面前,一巴掌甩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兰香痛得捂住脸叫出声来:“啊!” 众人惊住! 这是苏馥珮第一次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绝美高贵令人倾倒,比兰香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但这满身森寒杀气却比男人还足,话语霸气,张狂大胆,有帝王之风啊! 他们真想不通,同是丞相府的小姐,怎么会相差这么大? 而且兰雪还是宫女所生,竟比兰香这个高门小姐所生的女儿还要高贵百倍,百思不得其解啊! 苏馥珮指着兰香道:“苏馥珮没有妹妹,你再敢满嘴喷粪,我打得你说不出话来,你给我记住,小豆芽是我的儿子,谁也不能再伤害他!” 说罢再没看兰香一眼,上了马车。 翊亲王府的马车快速离去,留下呆若木鸡的兰香和一众看傻了眼的人。 皇甫翊给苏馥珮揉着手,心疼道:“打了她不打紧,伤了你的手多不划算,以后要教训谁让碧彤碧晴动手,你看你的手都红了!” “兰香这种女人,我不亲手教训她我出不了气,以前兰雪被她欺负得那么惨,我不会让她好过的!”苏馥珮仍旧怒气冲冲道。 “娘,你别生气。”小豆芽望着苏馥珮满是心疼:“孩儿不想看到娘变成巫婆的样子。” 苏馥珮满腔怒火被小豆芽这句话逗得烟消云散,当下笑出声来道:“儿子你怎么总说娘生气像巫婆呢?” “因为巫婆的脸是黑的。”小豆芽见苏馥珮笑了,也咧嘴笑道。 苏馥珮收回手,搂着小豆芽道:“谁告诉你巫婆的脸是黑的。” “我自己看到的啊,那个太后端太妃不是都是黑脸坏人吗?”小豆芽问道。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你儿子牛吧? 皇甫翊自叹不如,甘败下风。 到了内宫门口,停马下车,步入宫内。 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宫灯装点,一片辉煌,层层宫墙,巍峨宫殿,透着一派华丽耀眼。 苏馥珮暗叹,皇宫的夜景也很美呢! “珮珮!”华萝衣的喊声传来。 一家三口望去,只见得华萝衣一袭华贵白色云衫,长发垂下,身材婀娜,满身清雅高贵地朝他们走来。 身后是贺章和马聪,贺章身着竹青色华服,仍旧如以前无二,马聪一身云灰色华服,没有龙纹图腾,却不失儒雅贵气。 “呀!”苏馥珮惊艳道:“今天的女主角好美啊!” 华萝衣已到了苏馥珮面前,笑中带羞道:“和你一比我哪能用美来形容?” “你是公主,多高贵的身份,我哪比得上你呢?”苏馥珮道。 华萝衣摇头:“珮珮,你比公主还高贵呢,真的。” 苏馥珮笑而不语,她一个现代人从来不在乎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还不一样是个人? “都美,但都没有我的份,赶紧进去吧!”马聪打趣道。 众人相视一笑,被宫人领着往宴会而去。 来到宴会,文武百官都已到齐,坐在位置上与旁边的人聊着天,丞相大人与付雁霞明显低调了许多,只是静静坐着,没有说话。 上次的事可让整个丞相府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他们俩哪还敢嚣张?指不定还怕人来找他们说话,又提到兰海当年干的那些事情上,颜面丧尽! 苏馥珮几人一进去,便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三个男人俊美不凡,皇甫翊紫衣如玉,满身温润,马聪儒雅贵气,自信十足,贺章挺拔俊秀,阳光帅气。 在场女子无论已婚未婚都发出惊叹,三个好美的男人! 而苏馥珮与华萝衣却让在场的男人皆赞叹不已,这两人皆长相绝美,身体相似,同样贵气不凡,一个身着碧水绸缎,一个身着白色云衫,远远看去就像一对双胞胎姐妹,好美啊! 殿中所有的光都被这五个人吸引过去了,视线也聚集在他们身上,直到五人分别落座,方才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四下交谈议论起来。 皇甫翊是苏馥珮的,贺章是皇甫睿佳的驸马,但贺章喜欢的是华萝衣,他们都心知肚明,因而话题的焦点就到了马聪身上,这个眉清目秀却十分陌生的男子。 所以兰香进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气得跺了碰脚,坐到了属于她的位置上,今天打扮了一个下午,竟然没有人发现她的美,太可恶了! 没过片刻,殿中已坐满了人,朱太妃与端太妃皇甫睿佳也到了,皆朝苏馥珮那边扫了一眼,眼神诡异。 皇甫睿佳仍旧是一袭降红华贵宫装,但明显看得出来妆容是费了大功夫妆扮的,复杂而高贵的发髻,插满了华贵耀眼的珠钗步摇,墨发垂下,显得那般得体贵气,但那双眼睛却总闪着高高在上的嘲弄和不屑。 特别是看到贺章旁边坐着的华萝衣时,眼睛都快喷出利箭来,将华萝衣射成血窟窿。 苏馥珮扫了他们一眼便收回视线与旁边的小豆芽说笑去了。 过了片刻,皇甫赢也来了,身边跟着皇甫宁。 众人行了礼,各自落了座。 皇甫赢扫了贺章那边一眼,只看到了华萝衣没看到什么司马国公主,不由得惊讶,难道华萝衣是司马国公主? 想了片刻方才对殿中众人笑道:“龙泽山庄少庄主贺章,两次战胜侵我皓月边境的敌寇,将贼人赶出我皓月国,还边境百姓一片安宁,朕甚是心喜,特设庆功晚宴为贺将军庆贺,来,大家举怀为皓月国的胜利,贺将军的英勇干杯!” “恭喜皇上,恭喜贺将军!”众人举杯一礼,仰头饮尽。 “多谢皇上!”贺章放下酒杯抱拳谢过,转头看了皇甫翊一眼道:“第一次战胜臣听的是翊亲王的指示,所以这一战功,翊亲王得一半!” “翊亲王深谋远滤,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乃是朕与皓月国之福,赏先皇配剑一把,可斩奸臣逆民!” “谢皇上!”皇甫翊起身接过剑,眸中闪过喜悦,这可是先皇最喜欢的剑。 殿中众人心怀鬼胎,翊亲王现在可是红得发紫! 皇甫宁眸子森寒,皇甫翊,你尽管得意吧,今天晚上是你得意的最后一晚了! 贺章又看向华萝衣和马聪,再对皇甫赢道:“第二次能将夏昌南晋的兵马敌退,多亏了司马国公主太子相助,贺章不敢独自领功。” 皇甫赢大笑道:“贺将军诚实正直,朕心感欣慰,只是司马国公主朕没有见到,只见到华神医……” 众人听到皇甫赢的话,这才想起来,司马国的公主在哪啊?而且这华萝衣都消失好长时间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了呢? 贺章回道:“回皇上,华萝衣便是司马国的公主司马雁!” 众人震惊! 华萝衣不是华佗的后人吗?怎么成了司马国的公主? 特别是皇甫睿佳,整个人像结了一层冰,冷得牙齿打颤,华萝衣是司马国的公主?这、这怎么可能? 皇甫宁和端太妃看着华萝衣,如果华萝衣是司马国的公主,那贺章就必娶睿佳了,而且必须为大。 “华神医是司马国的公主?这是怎么回事?”皇甫赢惊问道。 华萝衣用先前皇甫翊教她的话道:“回皇上,是这样的,当年我司马国被灭我遭人追杀,正好被华萝衣所救,所来她病死了,华萝衣怕华家医学失传所以让我顶替了她的名义,发扬华家医学,我为了躲逼追杀,只好答应了。” 众人点头,原来是这样。 皇甫赢问道:“你一直隐瞒着身份,为何突然暴露出来呢?” “前不久我得知弟弟还活着,便随他回了司马国,感怀皓月国对我的帮助,所以领着我司马国的兵马前来助皓月国一臂之力。”华萝衣看向马聪道。 马聪也道:“没错,皓月国救了司马国的公主,所以司马国愿意助皓月国。” 众人听得是欢喜万分。 皇甫赢开怀大笑:“哈哈哈,司马国公主太子果然是有情有义之人,司马国这个朋友皓月国交下了,来,朕敬公主太子一杯!” 华萝衣马聪举杯一礼,三人喝罢。 皇甫赢大笑道:“贺章此次功不可没,打了胜仗还得了司马国这么一个友邦,贺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朕一定满足你!” 贺章心头一喜,赶紧抱拳道:“贺章别的赏赐都不要,只求皇上为贺章和司马国公主赐婚,两国联姻天下太平!” 众人一喜一忧。 喜的是如果贺章娶了司马国公主,到时候三国再侵犯之时皓月国便不必怕了。 忧的是贺章与皇甫睿佳有婚约,如果贺章娶了司马国公主,这皇甫赢必是要违抗先皇的旨意,而且端太妃,宁亲王妃与皇甫睿佳都不会善罢甘休,这可如何是好? 皇甫睿佳气得满脸铁青,她精心装扮得这么漂亮,却被一身白衣简单得如同没穿的华萝衣比下去了,贺章连看也没看她一眼,现在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求婚娶别的女人,他有没有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上次在金銮殿上她已是怒不可遏,要不是被皇甫赢禁足,她一定要追到烟云关去问个明白,她究竟哪里不好,贺章为什么不喜欢她? 先皇母妃皇上七哥都对她疼爱有加,为什么贺章这么讨厌她? 端太妃眸中也尽是怒火,但皇甫宁告诉过她,如果贺章愿意同时娶睿佳她也就罢了,如果不愿意娶睿佳,等皇甫宁当了皇帝,必定铲除龙泽山庄,所以并没有作声。 朱太妃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她就喜欢看端太妃生气的样子,贺章不娶皇甫睿佳才好,气死这个贱人,敢害她被废了太后之位,等解决了李太后,端太妃,皇甫翊,苏馥珮一个个来! 所有人都看着皇甫赢,等着他一句金口定事。 皇甫赢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朝他点了点头。 皇甫赢笑了笑,对众人道:“既然两国联姻有助于皓月国江山稳固天下安宁,朕也是很乐意的,贺章的请求,朕……” “皇上!”皇甫睿佳豁然起身,气道:“您别忘记了父皇可是早就定下了贺章的婚事,如今您让贺章与司马国联姻,是不把父皇的旨意放在眼里吗?” 众人看向皇甫睿佳,刚刚听到皇甫赢的话,大家以为这事要成了,最终皇甫睿佳还是要据理一争! 这也难怪她了,从小便被赐婚,又喜欢贺章,所有人都支持她,唯独贺章不喜欢她,不愿娶她,她身为公主,当众被拒绝了两次,自然是气恼不过的。 皇甫赢黑了脸道:“睿佳,这种话是你该说的吗?父皇当年下旨朕并不知情,用意便是让你们自生情意以让你幸福,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贺章都不喜欢你,你嫁到龙泽山庄也不会幸福,朕不能让父皇在天上不安心,你们的婚事就此作罢!” “不,除非父皇亲口说解除我与贺章的婚约,否则我不会同意的!”皇甫睿佳坚持道。 眸中泪光闪烁,直直看着贺章,本公主要看你有多绝情! 端太妃也道:“皇上,先皇赐婚可不是您说可以作罢就行的,就算贺章喜欢上了别人,要违抗圣旨,也得让龙泽山庄背负抗旨之罪,到时满门抄斩,司马国公主可也是不能幸免的!” 众人皆面面相视。 皇甫翊眉头一拧,好毒的老妖婆! “臣就是死也不会娶睿佳公主的!”贺章怒道。 皇甫睿佳眼泪滚落,好一个绝情的男人! “那你龙泽山庄就等着满门抄斩吧!”皇甫宁不忍皇甫睿佳伤心犀利道。 马聪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道:“如果以功抵过,饶了龙泽山庄的抗旨之罪呢?” “贺章二次战胜皆是由他人相助,功有多少?如何抵得过龙泽山庄的抗旨之过?”端太妃冷笑道。 马聪扫了端太妃一眼,没再做声。 贺章咬牙,拳头拽紧。 华萝衣拧眉,难道真的要说出那件事来? “那加上我的呢?”苏馥珮突然道,看了端太妃一眼,问皇甫赢:“不知皇上可还记得曾许诺过我三件事?” 皇甫赢找到台阶下,立即答道:“朕自然记得,当初朕为奖赏翊王妃助烟云关战事有功,特意许下三个条件,翊王妃只用了一个,还剩两个!” 苏馥珮笑道:“那么,现在我就用这两个条件,抵了贺章的抗旨之罪!”她看向端太妃道:“端太妃觉得够吗?” 端太妃气得鼻孔冒烟,冷哼一声瞥过头去。 朱太妃心底大笑,很好,看这两个女人斗法无论哪边输她都高兴。 突然有宫人来到她耳边通报,她听后脸色一沉,轻骂了声没用的东西,便悄悄离去。 皇甫睿佳死死盯着苏馥珮,这个贱人总是要和她对着干,自从苏馥珮出现,她公主的颜面便一扫而尽,在苏馥珮这样一个宫女所生的女人身上,她尽占不到半分便宜,反而常常被她身上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是什么道理? 皇甫赢答道:“自然是可以的,朕当初欠下的条件翊王妃拿来抵龙泽山庄的抗旨之过,足矣!” 贺章大喜,抱拳问道:“皇上,如此说来,臣与睿佳公主的婚约便可作罢了?” “正是!”皇甫赢点头。 众人松了口气,这样也算圆满了! 贺章欣喜不已,转身看向华萝衣道:“萝衣,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华萝衣眸中尽是开心感动,猛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苏馥珮,感激万分。 苏馥珮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来了,贺章与华萝衣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事,终于修成正果了! 希望地阴寒体的阴霾就此从她的生活中散去! 小豆芽轻声问苏馥珮:“娘,孩儿是不是有贺叔叔和华姐姐的喜糖吃了!” 苏馥珮捏了捏小家伙的嫩白鼻头道:“当然,小谗猫。” 皇甫宁满身阴毒,既然龙泽山庄抗旨拒婚,那就留不得了,是时候动手了,他朝身后的一名亲卫递了个眼神,那人立即领命悄悄离去。 皇甫赢看着贺章与华萝衣再道:“既然如此,朕今日就给贺章与司马国公主赐婚,两国从此为姻帮,永久交……” “皇上,不好了……”突然有一待卫急声通报。 皇甫赢道:“何事慌乱?” “皇上,皇宫被人包围了!”那侍卫惊喊道。 众人大惊,皆朝殿外望去,果真见得一大批人冲了过来,将殿外团团围住。 皇甫宁豁然起身,首当其冲走到皇甫赢身边,大喊:“保护皇上!” 众人慌乱一团,男人起身保护皇甫赢,女人缩成一团不敢动。 “保护好王妃和世子!”皇甫翊急切吩咐碧彤四人后,也拿着皇甫赢赐的那把剑走到皇甫赢面前。 贺章护着华萝衣和马聪。 殿外之人冲了进来,领头的是与兰海交好的兵部大官,朝皇甫赢抱拳一礼道:“我们得知有人要谋害皇上,所以特意前来救驾!” 皇甫翊一声怒喝:“放肆,没有皇上的命令,你敢私自调动人马入宫,你好大的胆子!” “翊亲王,下官是为了皇上的安危,且下官听闻,那要谋害皇上的反贼就是你!” 什么?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皇甫翊要谋反? 苏馥珮脸色一变,想到近来的心慌以及皇甫翊今天在翊珮轩所说的话,这次进宫钟棋蓝鹫也不见踪影,难道皇甫翊真的要谋反? 他说过要是保护不了她们母子他便会当皇帝,难道他现在保护不了她们了吗? 皇甫宁当下喝道:“那还不将这个谋害皇上的反贼抓起来!” 立即冲出众兵要向前抓皇甫翊。 “住手!”皇甫赢一声大喝:“朕不信翊亲王会谋反!” 皇甫宁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皇甫赢脸色大变,直直看着皇甫宁,拳头拽紧! 皇甫宁得意一笑:“皇上现在相信了吧?” 皇甫赢眸中笑怒不明,咬牙切齿道:“朕相信!” “皇上开口了,赶紧将皇甫翊抓起来,就地正法!”皇甫宁命道。 随着皇甫宁话声一落,无数人冲进殿中来围杀皇甫翊。 众人动也不敢动。 苏馥珮贺章等人正要出手,皇甫赢突然又道:“朕相信谋反之人是宁亲王!” 众人又是一惊,有些无法接受这变化,齐齐看向皇甫宁。 皇甫宁大惊,小声对皇甫赢道:“你真的不怕死?你可是中了我的毒,你要是乖乖将皇位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哈哈哈!”皇甫赢大笑道:“宁亲王果然是朕的好兄弟,竟然给朕下了毒!” 下毒? 怨怒的眼神瞬间布满众人眼中,齐齐射向皇甫宁。 端太妃大惊,皇甫赢这是疯了吗?竟然说出来? “你……”皇甫宁眉头一拧:“你真的不怕死?” “不怕死的是你宁亲王吧?”皇甫翊满身挺拔,指着门外道:“你看那是什么?” 皇甫宁以及众人都朝门外看去,只见得又冲来一批人,将皇甫宁的人团团围住,钟棋蓝鹫带人冲进殿中,剑架在那发号施令的兵部官员肩上。 众人有些晕头转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甫宁更是不明白,他如此精密的计划怎么会让皇甫翊知道了呢? 但是他不怕,皇甫赢的解药在他身上,他还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大笑道:“翊亲王果然有孔明之谋,佩服佩服!但是皇甫赢的解药在我身上,翊亲王是不准备救我们的皇上了?” 皇甫翊道:“皇上根本没有中毒,你让端太妃给皇上的茶水中下毒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 端太妃脸色大变,皇甫赢知道她给他下毒的事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没错,朕早就防着你们母子了,一直以来你们是什么心思你们以为朕真的不知道吗?朕不说只不过是想看你们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还有就是遵从父皇的遗旨,不可手足相残,所以朕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甫赢道。 皇甫宁脸黑如墨,咬牙不作声。 皇甫赢看了苏馥珮一眼再道:“去年在市集朕被刺杀,也是你派的人,但朕知道那次你不是想杀朕,而是想在朕面前领功,得以扩充你的实力。” 苏馥珮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刺客连她都打不过,都不知道皇甫宁是在哪找了些人滥竽充数,原来皇甫赢并不傻,而是在装傻,她以前小看了皇甫赢了! 皇甫翊也道:“七年前,烟云关,苦心村三次大刺杀皆是你安排的,你以为本王也不知道吗?皓月国以孝为先,皇上与本王都记着父皇的临终遗旨,亲手足保江山。 只有你,背地里做得丧尽天良的勾当,刺杀皇上和本王,与三国勾结以图皓月国江山,我们一直对你容忍之极,你却不知收敛,变本加厉,竟敢对皇上下毒,还勾结官员逼宫,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哈哈哈!”皇甫宁突然仰头大笑,冷冷看着皇甫赢道:“你们有的,我都没有,父皇在位之时,他皇后的儿子,纵然不是很得宠也有个好的身份,你呢?是众皇子中最得宠的,因为你有个宠冠后宫的母妃,而我呢?母妃不得宠,身份也不如你们,在父皇眼里,我皇甫宁算个什么东西? 无意间我听到父皇说要把皇位传给你皇甫翊,以你母亲淑贵太妃与母妃之间的关系,我们母子还有活路吗?所以我派了无数杀手想杀了你,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宁亲王府损失惨重,你仍旧没死,还让他当了皇帝,我会甘心吗?” 端太妃紧紧拽着拳头,皇甫宁是在嫌弃她这个母妃没给他带来好的身份和宠爱?她看向兰海,若不是因为心中有别人,以她的姿色手段,淑贵太妃如何会长宠不衰? 这皇位早就是皇甫宁的了! 兰海一脸担扰,今日事情败露,端太妃母子岂有活命的机会?难道真的要三败俱伤? 皇甫宁笑中带着苦涩:“可是你们天生比我命好,一个是皇帝,一个是手握兵权的亲王,天下间所有的好事都让你们占尽了,无论我做什么努力,永远斗不过你们,甚至连老天爷也帮你们!” 皇甫赢怒喝:“因为你丧尽天良,连自己的亲兄弟也下毒手,你还想让老天爷帮你吗?” “是吗?”皇甫宁转悲为乐,看向皇甫赢道:“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毒手是丧尽天良,那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一国之君下毒手是什么?” “闭嘴!”皇甫赢脸色大变,朝皇甫翊道:“六弟用你手上父皇这把剑杀了这个图谋不轨不顾亲情的小人!” ------题外话------ 还是没写到高潮。 137 惊天大秘!(高潮) 皇甫翊察觉到不对劲,并没有听皇甫赢的命令杀了皇甫宁,皇甫宁说有人谋害了先皇,这人是谁? 他复杂地看了皇甫赢一眼,转向皇甫宁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甫宁不回答皇甫翊,对皇甫赢冷笑道:“你怕我说出你做的那些事?想杀人灭口了?” 他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今天就算他逼宫失败,他也可以不用死,因为下面有个垫背的! 众人一脸疑惑,皇甫宁究竟是什么意思?皇甫赢究竟做了什么让皇甫宁知道了而让他对皇甫宁下杀手? 皇甫赢脸色大变,急声道:“六弟仁善,还在顾忌手足情深,那就让朕亲自解决了这个谋朝篡位的反贼!”若是让皇甫宁说出当年的事来,他的皇位保得住吗?皇甫翊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夺过皇甫翊的剑咣地一声拔剑而起。 先皇的配剑乃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此剑一出锋光炸现,晃花了众人的眼,更照得一身明黄龙袍的皇甫赢威严庄穆,气魄摄人。 这是第一次,一向仁义和善的皇帝身上出现杀气和森寒。 就连跟了他多年的福禧都被这气魄吓得愣在了那里。 皇甫赢看着皇甫宁,眸子杀气腾腾,此刻皇甫宁再也不是他的弟弟,而是会让他失去皇位,失去一切的仇敌,在他眼中,皇甫宁要成为一个死人,永远不能开口的死人! 宝剑举高挥下,众人惊住,没有人敢做声,兰海付雁霞皇甫睿佳和兰香都被吓住了,一时间连求情也忘记了。 眼看剑就要刺进皇甫宁的身体,必是血溅当场的局面,端太妃向前一步就要开口。 却—— 皇甫翊紫衣飘然而过,快速闪到了皇甫宁面前,抬手握住了皇甫赢的手腕,止了他狠毒的杀机。 紫衣如玉,容貌似仙的挺拔男子,满身温润之气慢慢消散,笼罩了一层薄冰。 面前一身威严高贵的男子脸黑如夜,眸中闪着无数情绪。 “皇上,臣弟想听听他要说什么!”皇甫翊语气中仍旧恭敬,未有半分逾越。 众人却都知道,阻止天子动手,却已是最大的逾越。 “六弟!”皇甫赢紧了紧手中的剑,并不收手,急迫道:“你别听他胡说,他叛乱不成就想诬蔑朕!” 皇甫翊望着他,性感的唇瓣轻抬:“他什么都还没说,你怎么知道他是要诬蔑你?” “他、他不是诬蔑朕就是诬蔑别人,总之这种卑鄙小人的话,不值得任何人相信!” “信与不信臣弟都想听他说说。”皇甫翊将皇甫赢举高的手拿下来,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松开他转向皇甫宁,语气重了几分道:“本王倒想知道你要说什么?说吧!” 皇甫宁自是猜到皇甫赢杀不了他的,他了解皇甫翊,只要有半丝不对劲他都会思索一番,更何况是关乎到先皇的事,皇甫翊必是要问个水落石出! 他朝皇甫赢得意一笑,看着皇甫翊嘲弄道:“本王觉得你是这个世上最愚蠢的人!” 皇甫翊眸子一沉,盯着皇甫宁。 皇甫宁走了几步,一身华服在殿中明亮的火光下一片华光,他仰头笑道:“明明这皇位是你的,却被皇甫赢给夺了,你还在为他卖命,卖得差点连妻子儿子和自己的命都没了,你还不愚蠢吗?” 众人对这话并不吃惊,因为当初先皇确实有意将皇位传给皇甫翊! 皇甫赢却急了,怒喝道:“你胡说,朕现在就解决了你这个卑鄙小人!”剑再次朝皇甫宁刺去。 “皇上!”皇甫翊冷喝一声,紫玉蒙上一层冰寒:“听他说完!” “六弟……”皇甫赢被皇甫翊的话摄得背脊一冷,这么多年来,皇甫翊第一次对他如此大声说话,他的气势完全不如皇甫翊。 殿中静如死寂,几乎可以听到众人的心跳声,他们觉得,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这件事比皇甫宁反乱还要大! 苏馥珮搂着小豆芽,已经知道皇甫宁要说什么了,只是这件事对皇甫翊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皇甫翊眸子尽是冰霜,对皇甫宁低喝:“说下去!” 皇甫宁就喜欢看皇甫翊难过痛苦的样子,他心头大喜,继续道:“你应该知道,当年父皇是得知你被刺杀才病倒的,所有人都以为是父皇太重视你,所以承受不了你早死的打击一病不起,可是有没有人想过?父皇身体一向强健,就算得知最宠爱的儿子被刺杀而死,也不至于疾病而死吧?” 众人点头,确实如此,先皇的身体十分好,无病无痛的,当年宠冠后宫的淑贵太妃病死他也只是伤心了一段时间,便龙腾虎跃了。 帝王心何其强大,怎么会因为一个儿子死了就病倒,甚至快速死去呢? 众人看着皇甫宁,等他继续说下去。 皇甫宁十分满意大家的反应,看向皇甫赢得意笑道:“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父皇是被人谋害的!” 谋害? 殿中喧哗声肆起,众人四下交头议论起来,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骂那谋害先皇之人。 开始有大臣问皇甫宁:“宁亲王,这谋杀先皇之人是谁?” “对呀对呀,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人谋害了先皇?” “一定要将他满门抄斩!” “……” 皇甫翊却已经知道是谁谋害了先皇,慢慢朝皇甫赢看去,眸中射出万丈寒光来。 听着众人的喧哗声皇甫赢已是心头慌乱,又看到皇甫翊射来的目光,他身子不由得一抖,正要开口。 皇甫宁却指着他大声道:“就是他,我们的皇上,谋害了先皇夺了皇位!” 静,死一般的静! 众人的目光齐齐射向皇甫赢,难以置信,惊诧,怨怒,寒心,难过,伤痛…… 比比皆是。 皇甫赢此刻像校练场上的靶子一样,被众人瞄准了,准备射击,他脸色由黑变白,由白变红,又变黑。 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皇甫翊眉头顿时拧紧,拳头拽死,目光如同冰冻了三日的寒冰,冷得让人发抖。 六月的夜,就算没有白天的烈日也不会有渗人的寒气,可是现在,整个殿中一片冰冷,如同寒冬腊月冰天雪地一样。 众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好冷啊! 知道这寒气是皇甫翊身上发出来的,众人连看皇甫翊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苏馥珮却在皇甫翊满身冰寒中看到了一种叫心痛的东西,她心头一紧,想向前抱一抱这个男人,却是这种场合下,她不该过去,不该说话。 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也一脸不高兴,他不想看到这样的爹爹,爹爹不笑了,好吓人。 “是真的吗?”皇甫翊好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皇甫赢拳头拽得森白,望着皇甫翊没有答话。 “是真的吗?!”皇甫翊再次问道,声音又冰又冷又大,有种要将屋顶掀了的感觉。 众人吓得一抖,全僵在那里! 皇甫赢也是抖了抖:“六弟……” “别叫本王!”皇甫翊止了他,低吼:“你只要回答本王是与不是就行了!” 皇甫赢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方才点了点头:“是!” 皇甫翊拳头一紧,身上的寒气铺天盖地的袭来,袭向眼前曾敬爱有加的兄长,一国之君。 他努力压制着内心杀人的冲动,咬牙问道:“为什么?众多兄弟中,本王一直视你为亲兄弟,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也说过,你不会与本王夺皇位,不会与本王兄弟相残,可是到最后,你竟为了夺皇位谋害了父皇?这是为什么?” 皇甫赢痛道:“是朱太妃逼朕做的,七年前朕以为你真的死了,如果让皇甫宁当了皇帝,朕也是个死。” “可是如果本王死了,皇位也是你的,你为什么要对父皇下手?”皇甫翊低吼道。 先皇不喜欢皇甫宁,怎么会把皇位传给皇甫宁?如果他死了,皇位必是皇甫赢的,因为他是皇后的儿子,身份高贵! “你错了!”皇甫赢也大声起来:“就算你死了,父皇也根本没准备让朕当皇帝,父皇要将皇位传给睿佳!” 啊! 众人惊骇! 齐齐看向皇甫睿佳,把皇位传给她? 皇甫睿佳僵坐在椅子上,这怎么可能? “荒谬!”皇甫翊怒喝:“睿佳是个姑娘家,就算父皇不将皇位传给你,也不会把睿佳当成继承人!” “朕也没想到父皇会如此,相信没有人会相信父皇会做这种决定,这么多年来,朕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贺奉先病重,需要地阴寒体者的血救治,司马国公主说睿佳不是地阴寒体之时,朕特意去查了此事,原来端太妃当年根本没有生下过公主,而睿佳也不是十八岁,是十九岁!”皇甫赢道。 端太妃一惊,皇甫赢去查了她?知道了睿佳不是她的女儿? 众人被弄晕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皇甫翊看了端太妃和皇甫睿佳一眼,并不理会她们的事,继续问皇甫赢:“睿佳是不是端太妃的女儿与父皇传位有何关联?” 皇甫赢答道:“当然有,众所周知,父皇宠爱淑贵太妃,一直想让她当皇后,淑贵太妃却没有能提前生下皇子,让朱太妃抢了皇后之位,但这也无法改变父皇想立淑贵太妃的儿子为太子的心意,可是后来,皇甫宁刺杀你,父皇以为你死了,他痛定思痛,决定让淑贵太妃的女儿继承他的皇位!” 什么? 皇甫赢的意思是,皇甫睿佳是淑贵太妃的女儿? 华萝衣眸子复杂,在想着什么? 皇甫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同是端太妃的孩子,皇甫睿佳会比他得先皇的宠爱,原来皇甫睿佳是淑贵太妃的女儿,先皇宠淑贵太妃,宠皇甫翊,更宠皇甫睿佳! 皇甫睿佳豁然起身道:“不可能,我怎么会是淑贵太妃的女儿?淑贵太妃的女儿十九岁,而我只有十八岁!” 皇甫赢道:“这个问题你就要问端太妃了!” “母妃?”皇甫睿佳看向端太妃。 端太妃心头暗喜,很好,既然皇甫赢认为睿佳是淑贵太妃的女儿,那么就更好了,这样睿佳便是先皇心中的皇位继承者,只要睿佳将皇位让给皇甫宁,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她看着皇甫睿佳点头道:“没错,你确实是先皇与淑贵太妃的公主,说你只有十八岁是为了隐瞒你的身世。” 皇甫睿佳惊住,转而难过道:“母妃,你在说什么?你不要睿佳了吗?睿佳是您和父皇的女儿呀!” 端太妃叹了口气道:“睿佳,你真的是淑贵太妃的女儿,本宫一直想要个女儿,但却因为身子亏损无法再生,而淑贵太妃因为愧疚撞掉了母妃的长子,所以才将你过继给母妃当女儿的。” 华萝衣听闻这话,终是了悟,她明白了,明白为什么皇甫睿佳不是地阴寒体,而兰雪是了,原来都是端太妃搞的鬼! 但是她不能将这件事说出来,这对皇甫翊和兰雪来说太残忍了! “可是所有人都说你和淑贵太妃不和,母妃为什么还对睿佳这么好?”皇甫睿佳问。 这个问题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端太妃道:“母妃是怨恨淑太妃害得母妃失了长子,但母妃对睿佳的喜爱也是真心的,再说那是长辈的恩怨,你是无辜的!” 华萝衣冷笑,无辜?端太妃若真是这么想就好了,就不会害了兰雪十几年! “母妃!”皇甫睿佳跑到端太妃面前,扑进她怀中:“就算我是淑贵太妃的女儿,你也永远是我的母妃!” 端太妃感动不已,母女俩相拥在一起,无比感动!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这么说皇甫翊和睿佳是亲兄妹?以后不是一辈子都要被她烦死? 皇甫翊眸子深遂,从母女相拥的画面中收回视线,看皇甫赢怒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对父皇下手,他是皓月国的皇帝,你如此做便是弑君杀父,为整个皓月国所不容!” 皇甫赢无话可答。 想到与先皇的种种欢乐时光,皇甫翊身上的寒气更甚,一把夺了皇甫赢手中的剑,一个绝美的转身,剑在空中划过一阵白光,他剑指皇甫赢,痛喝道:“本王杀了你!” “皇上,救驾救驾!”福禧挡到皇甫赢面前,大声惊呼。 现在的局面是,皇甫赢的人被皇甫宁的人控制了,皇甫宁的人又被皇甫翊的人控制了,所以没有皇甫翊的命令,没有一个人敢动! 却因为福禧的惊喊,立即从暗处飞来无数暗卫,护在了皇甫赢面前。 先前冲过来保护皇甫赢的官员们吓得都退到了一边。 钟棋蓝鹫见状也冲到皇甫翊身边,形成两方对恃的局面。 皇甫宁倒成了局外人,与端太妃相视一眼,静看好戏,坐收渔翁之利。 皇甫翊看了眼前这些高手一眼:“原来你早有防备!” “六弟,朕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只要你继续效忠朕,朕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 “可能吗?”皇甫翊没有收回手中的剑,声音极轻带着丝心痛:“你认为可能吗?” 皇甫赢道:“就算朕夺了你的皇位,但朕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皇甫翊听闻此言,突然仰头大笑:“你没想过伤害本王?那么,这么多年来皇甫宁对本王的所作所为难道没有得到的你默认?还有去年本王从烟云关回来,两批刺客有一批便是你的人,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 “没错!”皇甫赢答道:“朕是对皇甫宁所做的一切睁只眼闭只眼,朕不过是想让他来牵制你,不让你起谋逆之心,亦让你牵制他,让他的野心不能得逞,身为皇帝,让忠奸之臣相互牵制,这是父皇教朕的!” 众人心中暗叹,原来皇甫赢并不是无能,而是故意纵容皇甫宁的,他也是个心机极深的人! 皇甫赢再道:“你从烟云关回来那次朕也没有想过要杀你,朕只是想试试你对朕的忠心,甚至仍旧将兵权交到你手,你与朱太妃之斗,朕也是帮你的,朕纵容苏馥珮,皆是因为你,这些年来,你自己说,朕哪件事情没有顾及你?” “如果那次本王不救你呢?你可还会将兵权交到本王手上?你难道不会对本王下手?与朱太妃之斗你帮朕是因为怕她说出你谋害先皇一事,而纵容丫头你是想得她的种粮之法!” 皇甫赢没有答话。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皇位是不能存在威胁的,如果皇甫翊对皇甫赢不忠,皇甫赢是必会将皇甫翊手中的兵权收回,甚至不惜杀了他。 皇甫翊痛心而愤怒道:“是本王瞎了眼,才会把你当成一个仁义为民的好皇帝,没想到你却是个弑君杀父的逆贼,今天本王就为父皇报仇,取了你的狗命!” 皇甫赢终是露出了他阴毒的一面:“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朕绝情了!”他对福禧命道:“传朕旨意,若愿意继续效忠朕的,朕高官厚碌待之,不愿效忠的,杀无赦!” 福禧弯身领命,站在殿中将皇甫赢的旨意大声念了一遍,立即有众位怕死的大臣领着家眷站到了皇甫赢身后。 兰海付雁霞兰香皇甫睿佳没有动,他们是支持皇甫宁的。 苏馥珮贺章等人也没有动,贺章随时准备拿出先皇遗旨,助皇甫翊登上皇位! “你认为这么几个人本王会怕吗?”皇甫翊冷问道。 “知道翊亲王本事大,身边高手如云,但是今天晚上,你就算高手再多也比不上朕的几十万人马!”他得意地拍了拍巴掌。 随着巴掌声响起,殿外响起一阵轰动的脚步声,似要将皇宫踏破。 不过片刻,一个身着盔甲的威武将军领着无数兵马冲了进来,将皇甫翊众人团团围住! 看到那位威武将军,众人不由得又是一惊。 皇甫翊眸子沉如死水,盯着那位将军道:“杨翰,你背叛本王?” “翊亲王,下官的主子是皇上,听命于皇上怎么算背叛你呢?”杨翰抱拳答道。 钟棋怒道:“杨翰,王爷待你不薄,你竟是非不分?倒戈相向,你对得起王爷吗?” “杨翰对皇上效忠,对得起任何人!” 皇甫翊冷笑一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从烟云关回来后,所有人都得了赏赐,就连一个种粮的农妇也得了皇上三个条件,而下官劳苦功高,却没得到半丝奖赏,下官不怪皇上,因为翊亲王根本没有在皇上面前提过下官半点功劳,在翊亲王眼中,下官只是个跑腿的,自然入不得翊亲王的眼!”杨翰怨恨道。 “杨翰,你已连升三级,你还不满足吗?”蓝鹫怒问。 “那是皇上的恩德!”杨翰抱拳道:“若不是皇恩浩荡,杨翰怕是战死也得不到半点赏赐!” 贺章苏馥珮拧眉,一直听闻杨翰是个正直不爱虚名的大丈夫,却没想到也是唯利是图的小人,竟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背叛皇甫翊。 而皇甫翊却是知道,这只不过是杨翰的一个借口罢了,皇甫赢必定还给了他更诱惑人的条件,但他现在不想知道皇甫赢和杨翰因为什么答成了协议,他想知道的是,杨翰如何能避开他的眼线,带着这么多人马回到京城? 他冷冷看了杨翰一眼,转头问皇甫赢:“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翊亲王眼线遍布整个皓月国以及天下,想让杨翰带这么多人马回来且不被你发现,朕可是想破了脑袋,最后还是翊王妃教了朕!”皇甫赢看向苏馥珮道。 苏馥珮怒视皇甫赢:“老娘什么时候教了你?” “易容!”皇甫赢笑道:“分散各路,扮成各种身份,在贺章离开烟云关后,便陆续回了京城。” 苏馥珮一愣,这么多人马是易容回来的? “佩服!”皇甫翊笑道:“本王向来用人不疑,从没有怀疑过杨翰,所以没有在他身边放人,没想到你们俩个竟然暗渡陈仓,很好!” “自古成者为王败为寇,翊亲王智者千滤方才一失不必太过在意,还是去地府找父皇去吧!”说罢对杨翰命道:“将皇甫翊皇甫宁众人就地正法!” “是,皇上!”杨翰拔刀而起,朝身后众兵命道:“抓反贼!” 无数士兵朝皇甫翊众从冲了过来。 皇甫宁静不作声,他想看皇甫翊还有没有能耐反败为胜! 皇甫翊面色平静,无一丝惧所,看着皇甫赢道:“你杀不了本王!” “朕知道你武功高强,千名杀手都无法将你杀死,但皇甫翊,这可是几十万兵马,朕就不信你有这本事能逃出去,就算你能逃出去,翊王妃和小豆芽呢?” 皇甫翊冷笑一声:“本王不用逃!” 皇甫赢好奇:“那你有何办法?” 皇甫翊眸光往他旁边一扫。 立即有一人动手点了皇甫赢的穴道,挟持住他:“都不准动!” 杨翰见皇甫赢被抓,立即挥停了众人。 皇甫赢看着那个挟持自己的人,眸子惊恐:“福禧!?” “皇上,奴才在这里。”一个眼生的太监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皇甫赢面前揭了脸上的面具,露出福禧的脸来。 众人惊讶,这是福禧,那挟持皇甫赢的是谁? 皇甫赢惊问:“你是谁?” 挟持皇甫赢的福禧冷笑一声,揭了脸上的面具,立即出现一张妖魅的脸,眸子却冒着冰寒! “青绝!”皇甫赢惊呼。 青绝冷冷答道:“正是我!” “这是怎么回事?”皇甫赢终是慌了,为什么一直跟着他的福禧会变成皇甫翊的暗卫青绝? 福禧哭丧着脸道:“是翊亲王说怕今天晚上皇上会有危险,让青绝姑娘假冒奴才贴身保护皇上,没想到皇上要杀翊亲王,所以……” 皇甫赢面如死灰。 青绝森寒道:“我们王爷明明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危,没想到这一计却救了他自己,皇上,你纵然计划周密,也没想到翊亲王会瞒着你替换了你的心腹吧?” 众人暗自惊叹,定是先皇庇佑着皇甫翊! 皇甫宁这次终于对皇甫翊心服口服了,他与皇甫赢皆算计了皇甫翊,最终还是让皇甫翊反败为盛,一为皇甫翊确实谋略无双,二来先皇终是疼爱这个儿子的! 苏馥珮松了口气,没事了! 贺章正准备拿出遗旨救皇甫翊,却见皇甫翊在这种情况下仍旧能反败为胜,心中对皇甫翊却是佩服万分! 华萝衣和马聪相视一眼,皇甫翊之谋,举世无双,天下谁能匹敌? 皇甫赢看着皇甫翊,原来皇甫翊对他如此忠心,若不是皇甫宁说出他谋害先皇一事,皇甫翊这辈子也不会谋反,怪只怪皇甫宁! 殿中众人皆静静看着这一幕,这皓月国本就是皇甫翊的,兜兜转转几年后,还是得回到皇甫翊手中,且皇甫翊确实比皇甫赢和皇甫宁更适合当皇帝! 而这个时候,李太后寝宫。 朱太妃在寝宫外狠狠打了一个宫女一巴掌,怒斥道:“没用的东西连个疯婆子都杀不了,还要让本宫来动手,要你何用?” “李太后打翻了奴婢的药碗,还不让奴婢进身,不关奴婢的事啊!”宫女跪在地上发抖。 朱太妃朝殿内看了一眼道:“那就让本宫亲手解决了她,她宫中的人都解决了吗?” “都服了奴婢的迷药,晕过去了!” 朱太妃点头,大步踏进寝宫,走到李太后床边,见她正背对着床外睡着了,朱太妃取下头上的发簪,朝李太后的后背刺去,今天她就要解决这个疯女人! “你要杀哀家?”李太后却突然转过头来,阴冷说道。 朱太妃动作一僵,退了几步:“你?” 李太后翻身起来,一脸笑意,哪有半丝痴傻的样子,眸光清明道:“哀家等你很久了,朱太妃!” “你没疯?”朱太妃慌乱道。 李太后得意一笑:“哀家当然疯了,只不过华萝衣医术高明,把哀家治好了,哀家不过是继续装傻,让你们原形毕露!” “你……”朱太妃想到什么大声道:“那又如何?现在你宫中只有你一人,本宫现在杀了你仍旧没有人知道。” “是吗?”李太后看向她身后道:“那是什么?” 朱太后转头一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人,宫女太监待卫,而她却只有一人! 她脸色大变,僵在了那里。 “给哀家将这个谋害太后的毒妃杀了!”李太后厉声命道。 “你不能杀本宫,本宫要是一死,皇上谋害先皇一事便会公众于世,到时候你们母子照样是个死!” 李太后一愣,想了片刻道:“既然不能杀,就打个半死吧,本宫也学学翊王妃的手段,将朱太妃毒哑了吧!” “是!”立即有一众太监向前将朱太妃抓住,喂下哑药,开始对朱太妃毒打起来。 巴掌声,拳脚声,棍捧声一齐传来,朱太妃痛得死去活来却无法出声! 将朱太妃打得半死没有力气挣扎之时,李太后止了众人,命道:“带去见皇上!” 她看向殿外漆黑的天空,朱太妃解决了,现在轮到端太妃和淑贵太妃,淑贵太妃不在了,还有皇甫翊,她一定要让他们死不如死! 殿中静了好一会儿,皇甫赢正要开口求皇甫翊,突然殿外响起一阵喧哗声。 “让奴才进去,奴才要见少庄主,少庄主,您快出来,老将军不行了!” 贺章闻言大惊,冲到殿门口,见是肖能武在在外面吵闹,他急问道:“肖伯你说什么?” 肖能武扑通跪地:“老将军听说华神医是司马国的公主,悔恨交加,昏了过去,就连上次华神医留下的丹药也不起作用了,大夫说贺老将军怕是不行了!” 贺章脸色大变。 华萝衣赶紧过去道:“贺章,你别担心,我马上去医治贺老将军。” “萝衣,现在我不能离开,爷爷就交给你了!”今日局面是助皇甫翊登上皇位的最佳时机,他不能走,但贺奉先也不能有事,他只能让华萝衣先回去救贺奉先。 华萝衣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活贺老将军的。”她看向皇甫翊,皇甫翊朝她点了点头,她又看向马聪,示意他留在这里帮皇甫翊,然后与肖能武快速离去。 贺章命元成几人跟上去保护华萝衣,方才走了回去,是时候公布遗旨了,他从怀中取出一方明黄锦锻,走到皇甫翊身边双手捧起道:“请先皇遗旨。” 皇甫翊领头跪地:“恭迎先皇旨意!” 众人先后跪了地,杨翰皇甫宁的人都弃了兵器跪地。 皇甫宁端太妃也跪了地。 青绝一脚踢向皇甫赢,将他踢跪在地,皇甫赢痛得闷哼一声,却未说什么,他知道,先皇旨意一出,他已无力回天。 苏馥珮一直十分好奇贺章手中的遗旨是什么内容,如今终于可以得知了,也搂着小豆芽蹲在了地上。 殿中众人皆跪了地, 贺章将遗旨打开,庄重念道:“朕知将驾鹤西去,但终是内心不安,皓月国百年江山在朕手上未能富强,常被三国欺压,朕愧对皓月国列代先祖,朕之六子皇甫翊,文武全才,谋略无双,乃人中之龙,朕知他必能解皓月国危难,令江山繁荣富强,却不料被刺而亡,无法承朕大业,朕痛之悔之。传位四子,实乃无奈之举,朕意,若将来四子为君不仁,且有强过四子之龙脉,着令贺章拥之为帝,龙泽山庄永远效忠,以慰朕心!” “父皇!”皇甫翊心头更加愧疚万分,这字里行间的流露出来的悲痛与不舍足以证明,先皇临死前还是希望他能活着的! 他却终是辜负了先皇对他的这辈至爱,他对不起先皇! 殿中众人闻听此遗言也悲痛不已,皆垂头抹泪。 苏馥珮闻听过后,心中百感交集,这遗旨中全是一代帝王临死之死对儿子及国家的牵挂,那种无奈与不舍太让人揪心了! 贺章念罢又道:“翊亲王文韬武略,尽忠职守,为皓月国平外乱,富社稷,强兵马,一直以来劳心劳力,忍辱负重无数载,皇帝无能,一不能治国护黎明百姓安危,二不能解内乱亲兄弟,如今又欲迫杀功臣,且谋害先皇揣夺皇位,种种行为,寒透天下人之心。 贺章得先皇厚爱,特赐废君立君之责,今贺章在此宣布,废除皇甫赢的皇帝位,龙泽山庄拥立翊亲王皇甫翊为帝!” “臣等谨遵先皇遗旨!”殿中众人皆无异意! 贺章对皇甫翊道:“翊亲王众望所归,请接遗旨!”说罢将遗旨捧到他面前,弯身恭敬请他接下。 皇甫翊看了贺章手上的遗旨一眼,看向苏馥珮,目光中全是询问,丫头,你想我当皇帝吗? 苏馥珮也看着皇甫翊,你知道我不愿你当皇帝,但事到如今,你必当不可,先皇疼你宠你,视你为新主,你却被兄弟刺杀错失皇位,一直以来对皇帝兄长忠心不二,为皓月国鞠躬尽瘁,没想到这位假仁假义的皇帝却处处暗算于你。 这么多年,你独自背负了太多太多,却不被众人理解,谁也不知道你风光的背后,有着多少辛酸! 既然国无明君,你又出此出类拔萃,那么你便当仁不让,这个皇帝——你做! 皇甫翊眸中溢出感动和笑容来,谢谢你,丫头,谢谢你这般理解谅解支持我,就算我当了皇帝,后宫之中也只会有你苏馥珮一个女人,我不会让你和小豆芽受到半点伤害,我对你的承诺永远都不会改变,你将是我唯一的皇后! 宠爱且温柔地看了苏馥珮好一会儿,皇甫翊起身看向贺章,接过他手中的遗旨:“本王顺应天命,承先皇遗旨,接皇帝位!” 贺章大喜跪地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中呼声阵阵。 皇甫赢面如死灰,他完了? 付雁霞兰香皇甫睿佳都一脸不可置信,皇甫翊当皇帝了?那么她们还有好活吗? 皇甫宁与端太妃岂会让皇甫翊当皇帝,皇甫宁看了端太妃一眼,示意他可以说出那个惊天大密了。 端太妃点头,站起身来就要开口。 这时—— “皇甫翊不能当皇帝!”殿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大喊声。 众人皆抬头看去,只见李太后领着一众宫人进得殿来,满身端庄高贵,眼中一片清醒,根本看不出一点痴傻的神色。 众人吃惊,李太后的病痊愈了? 端太妃愣在那里,这个疯女人好了? “母后?”皇甫赢站起身来,惊喜问道:“你病好了?” 众人也都先后站起身来。 李太后走到殿中,扫了众人一眼,看向皇甫赢道:“哀家的病早在华萝衣离开之前便已痊愈,只是哀家怕有人对哀家下手,所以才继续装疯卖傻,果然不出哀家所料,刚刚朱太妃竟然对哀家下手,被哀家当场拆穿!” “朱太妃要害母后?她人现在在哪?”皇甫赢惊问。 李太后看了身边宫人一眼,那宫人朝殿外喊了一句:“带进来!” 殿外立即有两名太监,将满身是血的朱太妃拖了进来,狠狠丢在地上。 朱太妃已被打得不成人样,全身似被人抽了筋一般,只能吃力地抬起眼皮看着皇甫赢,似在求救。 端太妃吓了一跳,才多久的功夫,朱太妃竟成了这副得行,李太后果然够狠,看来她是来报仇了,但她不怕,今日这皇位一定是皇甫宁的,到时候她第一个便杀了李太后! 皇甫赢怒喝:“朱太妃一直要挟朕,确实该死,!” 要不是李太后不小心让端太妃知道了他们谋害先皇的事,他如何会留着皇甫宁母子这么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如今他谋害先皇的事已经被暴露出来,他也不必再留着她了! “不。”李太后道:“她害得哀家痛苦了半辈子,这剩下的半辈子就轮到她痛苦了!” 皇甫赢点头同意,再问:“那母后刚刚所言何意,皇甫翊不能当皇帝?”他看向皇甫翊,眸中带着喜悦和期待。 众人也都紧紧看着李太后,想知道是何原因皇甫翊不能当皇帝? 李太后扫了众人一眼,一身高贵道:“他当然不能当皇帝,因为……”笑意转向那紫衣如玉,风华万千的绝美男子,她重重道:“他不是皇上的儿子!” 如同头顶闪现雷电,轰地一声将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较于先前的种种震惊,这才是最最最震撼之极的事,皇甫翊不是皇上的儿子?不是皇甫家的血脉?这怎么可能呢? 皇甫翊眉头一跳,她说什么?他不是先皇的儿子?可笑! 苏馥珮搂着小豆芽的手猛地一惊,小豆芽吓了一跳,更是不敢作声紧紧搂着苏馥珮的腰,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奇怪? 皇甫宁看向端太妃,如果皇甫翊不是先皇的儿子,哪么他们的秘密便不能影响皇甫翊半分了?转念一想,不过这样更好,皇甫翊不能当皇帝,皇甫赢也不能当皇帝,那就有他皇甫宁来当了! 母子俩没做声,到最后关头才开口。 贺章猛地看向皇甫翊,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皇甫翊怎么可能不是先皇的儿子? 马聪摸着下巴,思考着什么? 付雁霞兰香皇甫睿佳都心头一喜,皇甫翊不是先皇的儿子就不能当皇帝了,她们不用死了! 钟棋蓝鹫等人紧了紧手中的剑,他们不信,皇甫翊与淑贵太妃极像,又满身帝王之气,如何不是先皇的儿子?李太后一定是为了救皇甫赢而信口胡说! 皇甫赢先是大惊而后大喜,问李太后:“皇甫翊不是父皇的儿子那是谁的儿子?” 李太后眸中闪动着喜悦与报复的快感,扫向众人,最后落在端太妃身上:“皇甫翊是端太妃和兰海的野种!” “啊!”殿中响起一阵刺耳的惊呼。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惊喊出来,视线在皇甫翊兰海端太妃三人之间转动着。 这三个人怎么看也不像啊! 苏馥珮身子猛地一抖,皇甫翊是兰海的儿子?那么她和皇甫翊是兄妹?这是——乱伦?! 她眸中一片惊恐,看向怀中不明所以的儿子,那小豆芽? 贺章马聪猛地看向苏馥珮,他们是兄妹? 兰海端太妃惊得两眼瞪大,皇甫翊是他们的儿子? 兰香皇甫睿佳更是动也无法动弹,不会吧? 付雁霞如被雷击,兰海与淑贵太妃果然有奸情! 就连皇甫宁也惊了一跳,皇甫翊是他的兄长? 皇甫赢有些晕头了,兰海不是与宫女生下了兰雪吗?怎么又与端太妃生下了皇甫翊,兰海这本事真是大呀! 皇甫翊扫向兰海与端太妃眸中尽是厌恶和惊愕,大声喊道:“不可能!” 看着皇甫翊如此痛苦,李太后心中喜悦万分,笑答:“你确是端太妃进宫之前与兰海苟合而来的野种,这是事实,你不承认也无法改变,如果你不信的话,你何以问问端太妃与兰海,当年端太妃进宫之时是否就已怀有身孕!” 皇甫翊身子一抖,没错,兰海与端太妃有私情,若非端太妃买通了验身的嬷嬷,端太妃已非完壁之身一事早就被发现了,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他就是端太妃与兰海的儿子? 端太妃顾不得与兰海之事被道出,现在在意的是皇甫翊究竟是不是他的儿子,她向前一步惊问:“本宫的儿子已经胎死腹中,他如何是本宫的儿子?” “你儿子没有死,是淑贵太妃买通了给你接生的婆子和宫女,把你儿子偷走了,因为淑贵太妃与朱太妃当年一样,都是假怀孕!”李太后道。 淑贵太妃也是假怀孕?众人左右相视一眼,只觉得宫中之事太过阴秽,令人难以接受。 端太妃拳头一紧,眸中布上怨恨,原来不是淑贵太妃撞死了她的儿子,而是直接偷走了他的儿子,淑贵太妃该死! 她看向皇甫翊,可是这些年来,她因为怨恨淑贵太妃,多次差点杀了皇甫翊,让皇甫翊这么多年来受尽苦难,她对不起皇甫翊啊! 儿子死而复活的喜悦与对皇甫翊的愧疚心疼一齐袭来,端太妃心中五味杂陈,皇甫翊会认她这个母亲吗? 兰海又惊又喜又怕,皇甫翊是他的儿子?这么优秀的皇甫翊是他的儿子?他兰海有后了? 可是他与端太妃之事也公众于世了,他和端太妃会有活路吗?兰家刚有一子,若被满门抄斩,他如何甘心? 付雁霞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难怪她总是觉得兰海对端太妃不一样,原来他和端太妃有私情,可是为什么当初端太妃还会给她和兰海牵线? 是看中了她的身份吗?端太妃不能嫁给兰海所以给他找了个身份高贵的女人做妻子,只是没想到被那宫女插进来一脚,打乱了端太妃的计划? 没错就是这样!那她算什么?端太妃手中的棋子?兰海生孩子的工具吗? 兰香也终是得到了答案,果然如她所料,端太妃与兰海之间不对劲,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兰海竟与端太妃孩子都有了,这孩子还是皇甫翊! “你胡说!”皇甫翊怒喝:“本王是先皇与淑贵太妃的儿子,不可能是他们的儿子,无论你说什么本王都不会相信!” 他如何相信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母妃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如何相信淑贵太妃会蒙蔽先皇做出这种事情来?他不相信! “你不信?”李太后道:“你的年纪与端太妃死去的儿子丝毫不差,而且还有一事你们定是不知,淑贵太妃身子虚弱又多病,根本不能怀孕,她如何能生孩子?”李太后道。 皇甫翊猛地一个踉跄,难怪先皇会不惜一切代价请华萝衣的父亲长年为淑贵太妃调养身子?原来淑贵太妃不能怀孕,所以淑贵太妃才假意怀孕,以夺端太妃的儿子? 淑贵太妃以为自己夺了个皇子,谁知端太妃却与兰海珠胎暗结,他不是皇子,不是皇甫家的血脉,可笑,太可笑了! 淑贵太妃在皇甫翊心中一直是仙女一般存在的人物,却在这一刻化成了泡沫,以前所有的美好形象都毁于一旦,淑贵太妃不但害得他与端太妃敌对二十多年,更害得他与兰雪兄妹结合! 他缓缓看向苏馥珮,眸中是一片沉痛,丫头…… 苏馥珮一脸恐慌,连搂小豆芽的手也那般无力,真特么地坑爹,让她苏馥珮穿越过来,吃尽苦头不说,好不容易得了幸福,却又无情夺走! 以前她觉得有小豆芽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可是现在小豆芽却成了他和皇甫翊之间最不堪目睹的荆棘,扎得心和眼生痛! 果然地阴寒体之人一生坎坷痛苦,还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这一刻,她信了! “翊儿……”端太妃惊喜喊道:“你真的是我想念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听到这声翊儿,皇甫翊冷得打了个冷战,拳头一片森白,心口剧烈疼痛,似要窒息一般。 相较于皇甫翊的痛来说,皇甫宁也是痛苦的一个,这么多年与皇甫翊生死较量,却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对付的是自己的亲兄长! 那么多次想弄死的人是自己的亲兄长,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他以为他会是最大的赢家,却没想到他却是输家,他和皇甫翊之间终是两败俱伤…… 皇甫赢开心了,风回路转,现在有利的一面又转到了他这边,他朝杨翰命道:“杨将军,端太妃与兰海暗通曲款,蒙蔽先皇,生下野种,给朕将所有相关人等抓起来,关进大牢,依法处置!” 杨翰领命,赶紧命人向前将抓人。 端太妃朝士兵吼道:“谁敢动?” 皇甫宁回过神来,立即挡在淑贵太妃面前道:“皇上不仁,刚刚贺章已废了他的皇位,将皇位传给了翊亲王,就算现在翊亲王不是皇室血脉,也还有本王这个正统亲王,轮不到皇甫赢发号施令!” 端太妃喜道:“没错,皇甫赢谋害先皇,没有资格再做皇帝,现在由宁亲王登基最为合适!” 众人默不作声。 本以为皇甫赢仁义,就算没有大能力也算是个好皇帝,可是他谋害了先皇,皇甫翊得先皇器重,才高八斗,是皇位的最当人选,但现在又不是皇室血脉,皇甫宁确是最有资格当皇帝的人,却是个阴险歹毒的小人,皓月国江山交到他的手上,百姓能有好日子过吗? 众人都在观望,这下不敢乱投倒了,只怕再压错了筹码! 见众人无动于衷,端太妃看向皇甫翊,贺章只听他的,只要他开口让贺章传位于皇甫宁就大功告成了! 她一副慈母模样走到皇甫翊面前道:“翊儿,你说句话,这皇位是不是该你弟弟来坐!” 皇甫翊紧紧看着这个曾经恨不得剐他肉喝他血的妇人,此刻就算对他流露出无尽的疼爱与可怜,他还是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女人做他的母亲,但她偏偏就是…… 面对这样的局面,苏馥珮只能冷笑一声,放开怀中的小豆芽,慢慢朝殿门口走去。 “娘!”小豆芽跑了几步朝苏馥珮喊道。 苏馥珮背影一僵,拳头拽紧。 皇甫翊猛地惊醒,看向苏馥珮,丫头……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苏馥珮身上,这才发现皇甫翊与苏馥珮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件事,皆是神情各异。 小豆芽委屈而又可怜地问道:“娘,你去哪里?你不要孩儿了吗?你不是说过不会再丢下孩儿吗?你又说话不算话?” ------题外话------ 推荐【偏方方】种田宅斗爽文:《宠妻无度,腹黑世子妃》 嫡母贪得无厌?巧计让你身败名裂! 嫡妹无耻抢夫?随手送你个破烂户! 渣男强毁清白?踩你猪腰,让你一辈子也“立”不起来! 赚钱花,斗渣渣,看顺眼的救,不顺眼的杀,上辈子善无善终,这辈子没心没肺。 原以为小日子就这么惬意下去了,可一不留神,蛇蝎嫡母给她找了个“好”夫君,人称京城第一恶少! 身世显赫,俊美无双,却—— 打架斗殴、聚众赌博、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外加断袖之癖! 唉!世子爷,你病入膏肓,得治! 只是谁能告诉她,到底是谁调教谁? 为什么她每天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浑身酸痛,而这个一丝不挂的罪魁祸首还在她身上不知疲倦地卖力“耕耘”? 好好学习,天天向(想)上!娘子,你教我的! 138 至命一击 听到小豆芽的话,苏馥珮心头一抽,猛地抬手抓住左边胸口那跳动的位置,以图那个地方能够好受些。 痛,像冬日的寒风,从全身上下的毛孔里齐齐钻进身体,侵入血液,融进细胞,深至骨髓,甚至,屏蔽了呼吸。 苏馥珮在现代活了二十五年,古代承受兰雪痛苦记忆十九年,加在一起四十五年的人生,这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感受到痛这个字眼。 如同在她的心房种下了一颗罂粟的种子,此刻正从心脏最脆弱最柔软的地方钻出芽来,抽苗长高,花苞绽放,越来越欲血妖娆,却毒痛着那片柔软之地。 痛彻心扉! 以前与小豆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一样一幕幕回放,她是多么清楚的记得,去年那个三月春寒未尽的季节,她从现代穿越过来,漏风的茅草屋里,那个哭着喊娘的瘦黄豆芽菜,可怜而对她充满疼爱的眼神,令她的心碎了一地。 就是那声娘,让她这个现代人放弃了一切的抱怨与不甘心,决定在这个落后且愚昧的古代,当这个无助瘦弱孩子的娘,过着食不饱腹、衣不暖体、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凄苦日子。 她,都没有一句怨言! 只因为这根乖巧懂事贴心的豆芽菜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 多少次她累得要爬在地上,病得就快死去,她都咬牙坚持下来,她是一个人,不是机器,她之所以卖命干活都是为了让小豆芽能吃得饱穿得暖,甚至利用时机讹贺章的银子,纵然不被人理解,她也甘之如饴! 因为那是她的儿子呀! 一个三岁就会疼娘护娘照顾娘的乖巧儿子,常常被打得伤痕累累,饿得前胸贴后背,却面对她的时候,眼睛会成月牙,用最贴心,最心疼,最暖心的话语,抚慰着她的苦累…… 这样的儿子,谁会舍得推开? 她觉得,有小豆芽是她苏馥珮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可是—— 谁将这份幸运变成了霉运? 谁让她不敢再面对这个可爱而又可怜的孩子? 谁逼她亲手推开了他? 小豆芽三岁无母,受尽苦难方才得到幸福,又是谁?将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打碎? 眼泪在苏馥珮眸中翻滚,她不敢回头,僵直地站在那里,身子颤抖! “娘,你为什么不理孩儿?是不是孩儿做错了什么?所以娘不喜欢孩儿了?”小豆芽声音带着委屈和哭腔,站在离苏馥珮几步远的地方,却不敢靠近。 他觉得娘又不要他了,又要离他而去了,他怕,他不要娘丢下他,呜呜! 眼泪就要滚落,苏馥珮抬起头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就是这个耀眼的地方,打碎了他们的幸福! 手紧紧抓住痛得快令她窒息的地方,却还是没有回头。 小豆芽慌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快速跑上前,拉住苏馥珮的衣摆,哭喊道:“如果孩儿做错了什么,娘可不可以再原谅孩儿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娘以前是最疼孩儿的不是吗?娘不要丢下孩儿好不好,娘,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呜呜,娘……” 在小豆芽这声声泣泪的哭喊下,苏馥珮肩膀剧烈抖动起来,隐忍的悲痛翻江倒海而来,眼泪块堤,泪如雨下! 她一手抓着胸口,一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儿子,儿子,娘该怎样面对你?纵然娘来自现代那个开放的社会,也无法接受你是兄妹乱伦而生下的孩子,娘心底的道德观像一把无情的手,狠狠地扇着娘的耳光啊! 在场众人早已红了眼,这件事情上,受伤最深的还是这对可怜的母子! 淑贵太妃虽然没能生下儿子,但却因为皇甫翊而得宠了一生,就算是病死后,先皇对她的思念也未淡去,荣华宠爱与美名齐聚的她,没有半分伤害。 端太妃虽然被夺了儿子,但最终还是失而复得,此刻她心中的高兴定是无比伦比。 兰家有了香火,兰海也定是高兴的。 唯独她们母子,是个笑话! 见苏馥珮还不理他,小豆芽松开苏馥珮转身跑到皇甫翊面前,拉着他的手喊道:“爹爹,你快帮孩儿求求娘,让娘不要生孩儿的气,孩儿不想让娘生气……” 皇甫翊眸子通红,泪水灌满双眼,模糊中只见小豆芽小小的身子拼命地拽着他,要将他拖到苏馥珮面前,求她原谅自己。 小豆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他娘为什么要丢下他离去,单纯善良的他一度地认为是自己惹疼爱他的娘生气了,用尽法子也要求她原谅…… 可是儿子,你知道吗?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娘没有生你的气,而是不敢面对你! “爹、爹爹?”皇甫翊也没理他,小豆芽彻底慌了,不敢再哭,只是粉嫩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子,长长的睫毛上面闪着水光,他抬头辛苦地望着自己高大绝美的父亲,动着小嘴害怕地问道:“爹爹也不理孩儿了吗?” 听到这话,皇甫翊心如刀绞,心头的酸涩全冲上鼻头,令他双眼痛涨,儿子…… 小豆芽没听到皇甫翊的回答,惧怕地放开他,转过小脑袋看了看苏馥珮,又转回来看了看皇甫翊,然手小手垂下来,低下头去,带着泪珠的睫毛垂下,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可是在场众人都清楚地看到,那个只有四岁的小身影孤独地站在那里,无比悲伤难过! 这一刻,他形同是个被人遗弃的孤儿! 心底的怜悯之情被勾了出来,在场众人除了端太妃外除,无不伤痛不已,男人红眸,女人落泪,就连一直看小豆芽不顺眼的兰香皇甫睿佳也忍不住哭了。 小豆芽全身冰冷地站着,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爹爹和娘都不理他?他没有问娘要肉吃,没有谗嘴,没有乱讲话,没有惹事呀,他哪里错了呢? 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瘪着嘴,眼中含着泪,再看了看皇甫翊与苏馥珮,前者含泪痛苦望着他,后者肩膀抖动,令他觉得好怕好怕! 他看向人群,最终将希望放在贺章身上,他快速跑过去,踮着脚抓着贺章的手臂道:“贺叔叔,爹爹和娘不理我了,你可不可以帮我说说好话,让他们不要生我的气,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呜呜……我不哭,只要爹爹和娘理我,我再也不哭了,贺叔叔你帮帮我好不好?” 贺章鼻子发酸,红着眸子望着这样可怜的小豆芽,不忍心让他绝望,点了点头。 小豆芽含着泪水的漂亮大眼睛猛地一亮,欢喜喊道:“谢谢贺叔叔。”然后拉着贺章走到皇甫翊面前:“我们先求爹爹原谅,然后一起去求娘。” 贺章吸了吸鼻子,看向皇甫翊轻声劝道:“王爷,小豆芽是无辜……”说到无辜二字,小豆芽这几年来所受的苦难如同洪水一般涌向他,他心疼不已,无力说下去,哽咽得转过头去。 “贺叔叔,你怎么不说了?”小豆芽个子太矮,看不到贺章的脸,只得着急地问道。 贺章没有答话,心痛如绞。 小豆芽瘪了嘴,想哭却不敢哭出来,转身跑到苏馥珮面前委屈道:“娘,贺叔叔也说话不算话,孩儿不理贺叔叔了。” 贺章肩膀抖了起来,无声地哭了,小豆芽,贺叔叔对不起你,若当初知道你爹娘是兄妹,贺叔叔怎么样也不会放弃你娘的,那么一定不会是今天这种结果,你们一家三口也不会受这么大的伤害了! “可是娘,你能和孩儿说句话吗?”小豆芽冰冷的小手握住苏馥珮拽住衣摆的手。 感受到小豆芽的寒冷,苏馥珮身子一抖,终是低头看向他,见到那可怜的小家伙一双满是泪花的眼中全是自责难过和委屈,苏馥珮不由得张了张嘴:“小豆芽……” “娘,你理孩儿了?”小豆芽喜极而泣,却一把将眼泪抹掉,握着苏馥珮的手又笑又跳道:“娘,孩儿给你念儿歌,背诗词,孩儿打拳给你看,是蓝鹫叔叔偷偷教孩儿的哦,孩儿都没有告诉爹爹,孩儿只打给娘看好不好?” 蓝鹫拽紧拳头,向前一步对皇甫翊道:“王爷,小世子太可怜了,属下恳请王爷不要这样对小世子,虽然他是……” 蓝鹫拳头拽得死死的,他真想将那些害了王爷一家的人都一拳打死,太可恶了! 枉他还视淑贵太妃为主子,没想到她竟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做出这般龌龊的事情来,自己享受了,却害了别人! 皇甫翊拳头一紧,一把甩了手中的剑。 咣地一声,剑在地板上擦起一阵刺眼的火花,将众人人都吓了一跳。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小豆芽面前,蹲下身来一把将小豆芽冰冷的小身子搂进怀中哄道:“爹没有不理你,你是爹最宝贝的儿子,爹怎么会不理你呢?” 他可以对全天下人冷漠无情,唯独面对小豆芽时他做不到,他不忍心看到小豆芽难过伤心害怕,哪怕是骗他哄他,至少让他这一刻开心也好! 小豆芽化悲为喜,从皇甫翊怀中起来,拉起皇甫翊道:“爹帮孩儿求求娘!” 皇甫翊点了点头,压着胸口的剧痛站起身来,看着伤心欲绝的苏馥珮,他声音嘶哑道:“丫头……” 他该怎么说?如果他做错了什么,他可以求得苏馥珮的原谅,更可以十倍百倍地补偿她,哪怕苏馥珮要天上的月亮,他也可以将天撞破了拿下来给她。 可是这件事情错不在他,他亦没有任何办法补偿,他们是兄妹,小豆芽是个永远不会被人认可的孩子,他可以改变任何事情,唯独不能改变这件事! 他该说什么? 苏馥珮不再哭,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抹去,似用全身力气做了一个决定,看着皇甫翊道:“你什么也不用说,因为说什么也没有用,这件事情错不在你我……写休书吧!” 众人也止了眼泪,定定看着那一家三口。 皇甫翊急道:“丫头,不……” “皇甫翊,不要一错再错了好吗?”苏馥珮阻了他的话道:“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只是后宫争宠中被牵连的倒霉蛋,要怪就怪淑贵太妃……但怪有用吗?能改变我们是兄妹这个事实吗?纵然我把淑贵太妃的白骨挖出来踩得唏巴烂也还是无法改变什么?既然这样,皇甫翊,接受吧,我们只能这样了,永远这样了!” “不!”皇甫翊握着苏馥珮的手道:“丫头,我不会休了你,就算我们是兄妹,我也不愿意失去你,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一辈子,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丫头,我不能失去你和儿子!” “可是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这是道德沦丧!”苏馥珮大声道。 特么的,她想打人有木有?这到底是谁造的孽? 皇甫翊还要说话,这时端太妃突然大声道:“翊儿,你就休了她吧!”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兄妹,很好不是吗?她终于可以报仇了,兰雪的母亲害得她那么惨,她一定要将所有的仇恨全报在兰雪身上。 一念至此,端太妃走到皇甫翊身边道:“你们是兄妹,不能结合,还是休了她,将这对母子赶走吧!” “闭嘴!”皇甫翊喝斥道:“当初若不是你和皇甫宁在背后耍手段想将身为地阴寒体的兰雪赐给本王,以求让本王家破人亡,我们一家三口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吗?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遭的孽,无论你是不是本王的母亲,本王都不会认你,你没有资格在本王面前说什么,滚!” 端太妃脸色大变,眸中尽是痛意:“翊儿,当初我根本不知道你是我的儿子,我要是知道一定不会这样做的,翊儿……” “别这样叫本王,你不配!”皇甫翊怒道:“你这是自作自受,谁让你背叛了父皇?贪慕虚荣?” 若非端太妃当年为了荣华富贵离开兰海进宫为妃,他会成了皇帝的儿子吗?淑贵太妃会抢了他吗?端太妃又会为了报复淑贵太妃而设计将身为地阴寒地的兰雪赐给他为妃吗? 所以这件事情追根到底都是端太妃造的孽,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端太妃退后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皇甫翊,原来在他眼里,她就是个这样不堪的女人?就算她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也是这般痛恨自己的? 他竟然都不怪淑贵太妃,而痛恨她这个生母,淑贵太妃,本宫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皇甫宁看不下去了,走过去道:“母妃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可如此对她?” “你让本王怎么对她?”皇甫翊怒问:“哭着跪着喊她母妃?那以前你们对本王做的种种,本王都可以当做没发生吗?就算那些伤痛本王都有佛心原谅你们,但令本王与兰雪兄妹结合这件事情,本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皇甫宁脱口而出:“你们……” “宁儿!”端太妃急声喝止:“是我们的错,不要再说了!”她对皇甫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 皇甫宁眸子转了转,难道她还要继续报复淑贵太妃?看了苏馥珮一眼,他没再做声。 兰海眸子复杂地看着端太妃,既然儿子回来了,你还不愿意放过兰雪吗?就算她母亲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她也是无辜的,这些年的痛苦还不够你出气吗?你这样做对儿子来说也很残忍啊! “翊儿,我知道你现在无法接受,但这是事实,当年的事我也是受害人,我失去儿子有多痛你能了解吗?无论你如何对我,我都无怨无悔,但我不会放弃你的,你是我的儿子,这一辈子都是,谁也无法改变!”她会让皇甫翊认她的! 皇甫翊咬了咬牙撇过头去。 苏馥珮扫了端太妃一眼,冷笑一声对皇甫翊道:“写吧!” “本王决不会写!”皇甫翊坚决道:“就算我们是兄妹,本王也不会写这份休书的!”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那就算了吧,我走便是。” “丫头,你在这里无亲无故,你去哪里?”皇甫翊紧紧拉着她的手问道。 只有他知道苏馥珮来自现代,无亲无故,寄住在兰雪的身体里,若是她走了,能去哪里? “既然你要走,便跟我走吧!”马聪突然站起身来,走到苏馥珮和皇甫翊身边道。 皇甫翊看向他:“本王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马聪神色沉重道:“你们继续下去只会更痛苦,不如让我带她离开,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 皇甫翊怒道:“不行……” “好。”苏馥珮阻断皇甫翊,看向马聪:“我跟你走。” 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她不能再给皇甫翊和小豆芽带来灾难了,也许她走了,他们父子俩的痛苦便会就此结束,就让一切的痛与苦都让她一个人承受吧! 原来江莲香没有骂错,她就是个灾星! “丫头……”皇甫翊不松手,我们这么相爱,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能舍得离开我们父子吗? 苏馥珮望着皇甫翊,心痛不已道:“皇甫翊,我不后悔爱上你,你为我做的我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苏馥珮的为人你很清楚,我说过的话也永远算数,这辈子苏馥珮都不会再嫁人,但你还有大好前程,忘了我吧!” 她推开皇甫翊的手,伤痛地看了他一会儿,蹲下去一把将小豆芽搂入怀中,紧紧搂着,痛道:“娘对不起你,儿子!”片刻,她放开小豆芽,快步离去。 “丫头别走!”皇甫翊向前去追。 马聪快速挡他道:“放手吧!”一掌将皇甫翊拍退,他快步追上苏馥珮而去。 “娘——”小豆芽追上去,哭喊道:“孩儿不要听对不起,孩儿要娘,娘带孩儿一起走……” 听着小豆芽的哭喊,苏馥珮捂着耳朵狂奔起来,极力压制心头的痛意和不舍,越跑越快然后消失在小豆芽的视线中。 小豆芽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爬在地上大哭起来:“娘不要走,不要走……” “小豆芽!”皇甫翊见小豆芽跌倒了,赶紧冲出去搂起他:“爹带你去追娘!” 他抱起小豆芽起身,那一直被他强压在胸口的痛意翻滚而来,一股血腥味冲出喉咙,他猛地喷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爹爹——” “王爷——” “翊儿——” 众人一齐围了上去。 翊亲王府。 皇甫翊陷入昏迷当中,梦中浑浑噩噩,全是苏馥珮的影子,笑的,哭的,伤心的,委屈的,坚持的,强势的,泼辣的,温柔的,森寒的,一张一张的脸在他眼前轮换,皇甫翊伸手去抚摸,却是一场空,他急得四处寻找。 床前,小豆芽,端太妃,兰海,贺章,钟棋蓝鹫等人将房间挤得水泄不通,皇甫宁坐在桌子前喝茶,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爹爹,你快醒醒,带孩儿去追娘回来!”小豆芽握住皇甫翊的手哭喊道,小脸惨白。 皇甫翊吐血晕倒将他吓坏了,现在小身子还冰冷之极,但他想苏馥珮,他要马上去追,否则会找不到苏馥珮。 端太妃厌恶地看了小豆芽一眼道:“你这个小灾星,赶紧给本宫走开,不要再害了本宫的儿子。” “老巫婆,你才是小灾星,都是你们这些巫婆害的,让爹爹病了,娘走了,你们都是坏人,快点离开我家,出去出去!”小豆芽猛地将端太妃推开,大声骂道。 端太妃差点被推倒,却被兰海扶住了,忍不住抬手就朝小豆芽一巴掌煽去,怒骂道:“小灾星,和你娘那灾星一样没有教养,敢推本宫,本宫打死你!” 啪地一声巨响,小豆芽小脸肿起五个手指印,小豆芽气得身子抖动,抓住端太妃的手一口咬上去,狠狠用力咬着不放嘴。 敢打我,娘说过没有人可以再欺负我,就算娘不在身边了,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咬死你这个老巫婆。 “啊!”端太妃杀猪一般大喊。 众人大惊。 钟棋蓝鹫先是见小豆芽被打而惊了一跳,正准备向前,见小豆芽咬了端太妃,两人相视一笑,小世子果然有王妃的风范! “小灾星,你放开本宫,本宫要杀了你!”端太妃痛得脸色涨红,一边推开小豆芽一边大骂。 小豆芽如同未闻,咬下了端太妃一块肉方才放开她,吐掉嘴中的血肉,双手插腰道:“老巫婆,让你打我欺负我娘,我让你好看,赶紧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你要是不走,我让小白来咬你!” 端太妃看到手被咬了一个血窟窿,气得一张脸扭曲,抬脚就朝小豆芽踢去,却是被一枚暗器打中了腿,痛得她跌倒在地。 “唉哟,哪个狗东西打本宫?本宫可是翊儿的亲母!”端太妃爬在地上痛得大喊。 皇甫宁脸色一沉,看向钟棋,没想到他的暗器也出神入化,这个人到底还会些什么?他绝是个身藏不露的人,否则如何会成为皇甫翊的暗卫之首? 钟棋走向前,挡在小豆芽面前,看着端太妃冷道:“翊亲王府上下没有接到王爷任何命令,只认王爷王妃小世子三位主子,端太妃若是再敢欺负小世子,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蓝鹫也喝道:“谁再敢欺负一下小世子试试?” “狗奴才,竟然敢喧宾夺主,你们算什么东西,等翊儿醒了,让你们都滚出去!”端太妃继续骂道。 蓝鹫一脚踩在端太妃手上,狠狠用力转动了几下:“现在爬在地上的才是狗!” “公子,再怎么说端太妃也是翊亲王的生母,你们不能这样!”兰海急道。 蓝鹫收了脚怒道:“这只是小小的惩戒,再敢乱说话,难保我不会割了她的舌头!” 兰海扶起端太妃劝道:“小豆芽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孙子,你就别再欺负他了!” “本宫欺负他了吗?是他咬了本宫,小小年纪不敬长辈,还学狗咬人,这样的孙子本宫一辈子也不会认!”端太妃怒道。 贺章向前道:“贺章要是没听错的话,翊亲王可是没有认你这个母亲,既然这样小世子也不是你的孙子,用不着端太妃来认,小豆芽现在爹病娘走,但只要贺章在一天,就不会让他受任何人欺负,端太妃兰大人宁亲王还是回去吧,不要吵到翊亲王休息!” 皇甫宁站起身道:“贺章,你可不要弄错了,皇甫翊已不是皇室血脉,所以这皇位再也轮不到他来坐,你要看清局势!” “就算翊亲王不是皇室血脉,在贺章眼里也永远是主子,贺章有废君立君之责,一定不会让皓月国江山落到小人手中!”就算继续让皇甫赢当皇帝,他也不会将皇位给皇甫宁,到时候难保皇甫宁不会因为忌惮皇甫翊而铲除翊亲王府。 皇甫宁咬牙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着瞧!”说罢对端太妃道:“母妃,我们还是走吧,人家根本不把你当母亲,何必自讨没趣?” 端太妃怒瞪了贺章钟棋一眼,怒哼一声和皇甫宁离去。 兰海担心地看了床上脸色苍白的皇甫翊一眼也走了。 “谢谢贺叔叔钟叔叔蓝叔叔!”小豆芽仰头看着三人道。 贺章三人相视一眼欣慰的笑了笑。 “小豆芽,就冲你这声叔叔,我们也得好好照顾你,你放心,你爹不会有事的,你娘……也会回来的!”他怜爱地抚上小豆芽被打肿的脸,疼惜不已。 小豆芽高兴地笑了:“我知道的,我知道爹爹会好起来,娘会回来,我会乖乖等着。” 贺章揉了揉小豆芽的头:“真勇敢,就算你娘不在,你也能保护自己,你娘知道会很高兴的!” “娘说过,再也不能让人欺负,娘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呢!”小豆芽答道。 贺章点头:“那现在贺叔叔回去找华姐姐来给爹爹看病,你乖乖守着爹爹好吗?” “好,贺叔叔快去,等华姐姐救好了爹爹,就可以去把娘找回来了。” 贺章宠爱地朝小豆芽笑了笑,站起身来让钟棋蓝鹫照顾好皇甫翊,便回了龙泽山庄。 钟棋命厨房煮了个鸡蛋给小豆芽敷脸消肿,然后陪着小豆芽守着皇甫翊,他已经命黑风赤焰去跟着苏馥珮了,不必担心皇甫翊醒来找不到她。 苏馥珮和马聪离开皇宫后,去了美食天下酒楼。 “洗把脸睡一觉,明天再走吧!”马聪递了块热毛巾给苏馥珮。 苏馥珮盘坐在塌上,身子爬在桌子上,摇了摇头:“今天就必须走,否则明天皇甫翊来了就走不了了。” “你放心,只要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我,只不过,你确定你要走吗?”马聪也坐上塌,把苏馥珮的手拿过来,给她擦了擦手。 苏馥珮抽回手,拿过毛巾自己擦,低头问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马聪笑了笑道:“我一向对美人没有抵挡力,喜欢你就对你好!” 苏馥珮瞪着他。 “行了,开个玩笑,因为你和姐姐同岁,在我心里也把你当姐姐,你们都受了太多苦难,想保护你而已!”马聪认真道。 苏馥珮收回视线:“那我就认下你这个弟弟了!”她抬手将脸上风干了的泪痕擦去,露出干净白晰的脸颊。 马聪笑了笑,看着她问:“你是怕再给翊亲王和小豆芽带来苦难,所以才决定离开的吗?” 苏馥珮双手拽着毛巾,垂下眼敛,轻声道:“以前我不信的,现在我信了,不,可以说是怕了,丞相府十五年,翊亲王府四年,兰雪的苦难从没断过,现在又来了这么一桩,对于我来说是致命的一击,我爱皇甫翊和小豆芽,如果我的离去能让他们从此远离痛苦,我愿意这辈子孤独终老!” 马聪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因为这件事对于我来说也很惊讶,但你还是不要把这些事情联系到地阴寒体上,就像你说的,是受累于后宫争宠,这样你可能会好受些!” “不,这样我更不好受,人心的丑恶与命运的安排,我更害怕人心,人心如果不丑恶,我还有一丝遐想,我会觉得如果当初淑贵太妃不夺了端太妃的儿子,我和皇甫翊便不会是今天的结果,但如果是命运的安排,便不由人决定,我认命!”转而想到什么,苏馥珮对马聪道:“只希望萝衣会从此幸福!” 马聪眸子复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休息了片刻,天就要大亮,苏馥珮和马聪便离开了美食天下,出了京城后将黑风和赤焰甩掉,不知去向。 贺章回到龙泽山庄天已经亮了,他快速冲进贺奉先房间,问在床前坐着的华萝衣:“爷爷怎么样了?” 华萝衣一夜没睡,脸色有些不好,见贺章回来了,笑答道:“没事了,只是过于激动所以导致筋脉混乱,我给他扎了针输通穴脉,好好休息便没事了。” 贺章放下心来,坐到贺奉先床边道:“还好爷爷这边没事了,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了?翊亲王登基了吗?”华萝衣问。 以昨天晚上的局面,皇甫翊登基的消息今天便会传遍整个皓月国。 贺章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华萝衣疑惑问:“为什么?翊亲王不愿意?” 她知道皇甫翊的心思,若当了皇帝必定后宫佳丽三千,且有无尽的勾心斗角,他不愿意娶别的女人,亦不愿意让苏馥珮和小豆芽卷进去。 但昨晚上那样的局面,皇甫赢和皇甫宁都没有资格再做皇帝,这个皇位自然是皇甫翊来坐,皇甫翊没有理由再拒绝的! 贺章神色沉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地阴寒体之事上,华萝衣本就心存芥蒂,现在他们刚冲破重重阻碍在一起了,贺奉先又病倒了,如果让她知道苏馥珮和皇甫翊是兄妹,从此没有幸福了,她还会安心嫁给他吗? “发生什么事了?贺章你快说呀!”华萝衣急问。 贺章深吸一口气道:“翊亲王没登基为帝是因为他根本不是皇室血脉!” “什么?”华萝衣大惊,皇甫翊不是皇室血脉?这怎么可能呢? “翊亲王是端太妃与兰海的私生子!”贺章低声道。 这件事情对皇甫翊一家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当初皇甫翊娶苏馥珮时,婚礼轰动整个皓月国,所有人都见证了他们的幸福,这几个月来他们一家甜蜜得让人羡慕,到头来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他想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以前的种种幸福甜蜜都成了不堪回首,谁一时间能承受得住! 所以皇甫翊病倒了,坚强得像铁人的皇甫翊都病倒了! 这些都是淑贵太妃做的孽,她辜负了先皇对她的恩宠,亦害了无数人! 贺章这才明白,原来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皇甫翊纵然再得先皇宠爱,给予厚望于一身,终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当皇帝! 淑贵太妃若泉下有知,这么多年的处心积滤还是没能让皇甫翊当上皇帝,是不是会死不瞑目? 而端太妃皇甫宁更是悔断了心肠吧? 他们以为她是在报复淑贵太妃,所以明里暗里算计皇甫翊,几次差点将皇甫翊杀了,结果竟发现那个让他们恨入骨髓的人是他们的儿子兄长。 本来皇甫翊当了皇帝,端太妃便是太后,皇甫宁的身份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因为他们的阻拦,反而将皇位落入了他人之手! 多年努力竟如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什么?贺章你说什么?”华萝衣豁然起身大声问道:“翊亲王是兰家的孩子?是真的吗?” 太好了,如果是这样,那件事情就可以说出来了,皇甫睿佳与贺章的婚约根本就不必拿贺章与苏馥珮的功劳去抵! 贺章点头:“嗯,是李太后将事情真现说出来的,端太妃与兰海在进宫前便有私情,珠胎暗结,淑贵太妃不知道端太妃怀的不是龙种,所以使诡计抢了端太妃的儿子,端太妃为了报复淑贵太妃,又设计珮珮嫁给了翊亲王!” “李太后?”华萝衣蹙眉。 当初她医治好李太后,李太后却让她不要告诉别人康复之事,她便没有说出去,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这么大的秘密,原来她是在等待时机,等待皇甫翊夺位之时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李太后果然也是个狠角色! 宫中的女人个个不能小觑! 贺章点头再道:“翊亲王本来已经决定要接下皇位,却没想到他竟不是皇室血脉,更令人痛心的是,他与珮珮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怜小豆芽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想起小豆芽那伤心的小脸来,他心头又痛了起来! 闻听此言华萝衣心头一紧,猛地抓住贺章大声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139 兰雪的身份 “雁儿,你怎么了?”贺章疑惑地看着华萝衣。 华萝衣急道:“先别管那么多,你快告诉我,翊亲王和珮珮现在可在翊亲王府?” 贺章叹了口气,沉重道:“翊亲王为此病倒了,现在正处于昏迷中,珮珮被你弟弟带走了。” “聪弟带走了珮珮?这怎么可以?”华萝衣着急不已,放开贺章在屋子里打了几个转。 贺章觉得华萝衣的神情不对劲,她不是难过,而是带着惊喜和着急,难道她知道什么事? 贺章走到华萝衣身边问道:“雁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华萝衣看着贺章,认真地点点头:“我们马上去翊亲王府,得让翊亲王赶紧去追珮珮!” 黑白轮替,一轮红日从东方慢慢冒出头来,渐渐地将大地照亮,人们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但这一天,人们没有忙碌生计,而是忙着在说着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昨夜的庆功宴上,宁亲王皇甫宁逼宫失败,危机之下说出皇帝皇甫赢弑君夺位的秘密,因而牵扯出公主皇甫睿佳的身世,龙泽山庄少庄主贺章持先皇遗旨怒废帝位,着翊亲王皇甫翊登基为帝,李太后出面阻止,道出皇甫翊非皇室血脉,实际为丞相兰海与端太妃之私生子的身世,终止了一场谋权篡位,兄弟相残的杀戮。 翊王妃无法接受与翊亲王是同父异母之兄妹一事,毅然与司马国太子司马聪离去,翊亲王承受不了打击当场吐血晕倒,至今未醒,翊亲王府的光茫便这样惨淡而去! 一件件惊天大密被爆出,皓月国平静的水面掀起了惊涛骇浪,街头巷尾茶馆酒楼皆议论纷纷,一时间谣言四起,骂语乱飞。 有人骂淑贵太妃蛇蝎心肠,为了先皇的宠爱与自己的地位不惜抢夺他人之子,一代才女善良贤淑的淑贵太妃的美好形象从此毁于一旦。 淑贵太妃之所为比当初朱太妃还要罪大恶极,朱太妃夺了李太后的儿子却让皇甫赢当了皇帝,亦没有杀了李太后,只不过让皇甫赢与生母分别二十多年,如今母子团聚,于谁都没有致命的伤害。 而淑贵太妃却导致皇甫翊与兰雪兄妹结合,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就此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悲哉痛哉! 也有人为淑贵太妃说话,说是兰雪地阴寒体的身份祸害了皇甫翊,更让小豆芽那个无辜的孩子一辈子陷入痛苦中,她才是罪魁祸首,名副其实的灾星! 而端太妃却受到了大数人的同情,虽然当年是她一手将兰雪送到皇甫翊身边的,却在失子之痛下,端太妃那份恶毒变得微不足道了。 皇甫翊不认端太妃之事,令众人无法接受,端太妃以前再怎么对皇甫翊都是出自对儿子离去的伤痛与不舍,她根本不知道皇甫翊是她的儿子,皇甫翊却因此而痛恨她,实在不应该! 而且端太妃与兰海是在进宫前结识的,最多是欺骗了先皇,没有伤害任何人,这样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化伤痛为仇恨,为自己的儿子报仇,端太妃无错。 兰海酒后乱性强上兰雪母亲一事也被大家理解了,兰海是多么深爱着端太妃才会在酒醉的情况下把那宫女当成了端太妃,兰海对端太妃一往情深,令人感动。 兰海还给了兰雪母女高贵的身份和地位,已是很难得。 他错就错在不该对兰雪置之不顾,但那是他犯的一个错误,只能理解兰海是无法面对兰雪而间接累及兰雪受了十五年苦。 丞相府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罩上了一张同情的网。 当然,骂兰海和端太妃不知廉耻的也大有人在,有人骂便有人颂,各种人各种说法,层出不穷。 对于小豆芽这个从小受尽苦难的无辜孩子,有人说他可怜,有人说他可悲,有人骂他是野种生的野种,也有人说要将他杀了,以正伦常! 百姓分成了无数派,甚至有人不满对立观念之人的说法,为此大打出手,整个皓月国无比的混乱,骂人打架斗殴之事司空见惯。 反正现在国无君主,无人管制,皇甫赢被废,翊亲王病倒,宁亲王不被支持,朝廷的三大势力三败俱伤,哪方也没讨到好处! 而以翊亲王府马首是瞻的龙泽山庄在皇甫翊病倒之后也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决择,只得等皇甫翊醒来后再听命行事。 更有人传言,天下将要大乱了,天下四分,四国皇帝皆是不仁不义的小人,天下无明主,势必纷争四起,乱世造英雄,整个天下的百姓都在期待明主出现,还天下一个安宁美好。 皇甫翊终于从浑浑噩噩的重重梦境中冲了出来,睁开通红的眸子,便见到小豆芽爬在他身上睡着了,小家伙还握着他的手,虽然是睡着的,但握得很用力,似乎他会不见了一样! 思绪袭来,皇甫翊胸口如被重石狠狠砸了一下,痛得心胆俱裂! 他多希望这是一个梦,醒来后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回到他和苏馥珮小豆芽一家人幸福快乐在一起的日子,他们去田间抓青蛙,闻稻花香,看萤火虫,对着星子许愿,他们在后院种瓜种豆,过平静简单不被人打扰的日子。 可是,现实残忍地告诉他,这不可能是个梦,他和苏馥珮确实是兄妹,是不被人接受的夫妻! 手上慢慢传来小豆芽的温暖,令皇甫翊疼痛难耐的心微微舒服了些,他动了动手,张嘴想喊小豆芽,嗓子生疼,发不出声音来。 小豆芽却感觉到皇甫翊的动静,猛地惊醒,抬起头看去,见皇甫翊正睁着眼睛望着他,他惊喜喊道:“爹爹,你醒了?!”他紧紧握着皇甫翊的手,脸上尽是喜悦,眼泪却在眼眶打转:“爹爹,你吓着孩儿了!” 小豆芽被端太妃打肿的脸已经消肿了,只是还有些淡淡的红痕,皇甫翊并没有发现。 他无力地朝小豆芽笑了笑,见房间里只有小豆芽一人,便张嘴说道:“给爹爹倒杯水好吗?”声音嘶哑,勉强能听出话音来。 “好,爹爹等等!”小豆芽却听清了,马上放开皇甫翊的手,跳下床跑到桌子边,踮着脚够到水壶吃力地给皇甫翊倒了杯水。 然后双手捧着,想快点走过去又怕洒了杯中的水,着急而小心翼翼地将水杯端到皇甫翊面前,笑着道:“爹爹,孩儿来喂你喝水。” 然后一手端着水,一手去将皇甫翊扶起来。 小手的力度明显不能将身材高大的皇甫翊扶起来,险些将杯中的水都洒了出来,他却没有放弃,小眉头拧紧,咬紧小下巴,用尽全身力气去扶皇甫翊。 好几次扶不起,他内心无比着急,暗怨着自己没用,委屈和无助让小小的心脏灌满酸涩感,鼻子发酸,眼泪又在眼眶打起转来。 但他仍旧没有放弃,还坚持着,逼退眼泪对皇甫翊笑着,笑容纯洁得像被大雨冲洗过的蓝天,碧水清透。 见到这样努力扶着自己的小豆芽,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包含着他那个年纪的脆弱,小脸上却全是坚持和笑容,皇甫翊的心像被滚油泼烫,痛得让他难以呼吸。 “儿子……”他拉住小豆芽的手,疼惜道:“爹自己来。” “不。”小豆芽却道:“爹爹病了,孩儿来扶爹爹,娘病的时候也是孩儿扶娘的,娘说孩儿是个男子汉,所以也能扶得起爹爹!” 他不能让娘失望,他要将爹扶起来,再次聚集全身的力量用小手掌抵着皇甫翊的后背,吃力地将他的身子撑高。 皇甫翊闻听此言,心头又痛了一分,他拽紧拳头,忍着心头的痛意,跟随着小豆芽的力量坐了起来。 扶起皇甫翊后,小豆芽额头上明显溢出了汗水,但他却惊喜喊道:“爹爹,孩儿将你扶起来了,孩儿是个有用的人对不对?” 皇甫翊点头:“嗯,小豆芽是个勇敢坚持的小男子汉,是爹的好儿子。” “那爹爹是不是不生孩儿的气了?不会再不理孩儿了是不是?”小豆芽望着皇甫翊小声地问,眼里全是期待。 皇甫翊拧紧眉头,喉结滚了滚,用力地点头:“嗯,永远都不会不理小豆芽了!” 小豆芽咧嘴一笑,眼晴弯成月牙,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小牙,将水递到皇甫翊嘴边:“爹爹喝水!” 皇甫翊努力压制着内心的伤痛将水喝尽,嗓子舒服多了。 小豆芽轻声问:“爹爹还喝吗?” 皇甫翊摇摇头,看着这样乖巧懂事的小豆芽,再也忍不住滚下泪来,一把将小豆芽搂进怀中,疼惜不已道:“爹让你受苦了,儿子!” 坚持隐忍如皇甫翊,在面对这般令人心疼的小豆芽时,终是忍不住落泪了。 上苍何其残忍,怎么能让这个仅有四岁的孩子受这么多折磨痛苦? “孩儿没有受苦,只要爹不丢下小豆芽,小豆芽一点也不苦。”他不怕吃苦,以前和娘吃的苦还少吗?他怕的是他最在意的爹娘会不要他,丢下他一个人孤独无助。 皇甫翊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从来没有一次他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流。 小豆芽还小,什么都不懂,他的世界很简单,内心也很小,小得没有任何过分的要求,只愿爹娘能够理他,陪着他,不丢下他。 皇甫翊知道,在他和苏馥珮不理他的时候,他一定很怕很无助! 从生下来开始,便被江莲香他们欺负打骂,从来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三年,在这样小的他的世界里,如何能承受得住这么多? 可他还善良如此?从来没有怨怪,总是挂着天真纯洁的笑容,保持着心底那份最初的美好,这是大人善且做不到的事啊! 后来兰雪又死了,他孤独惧怕无助加饥寒交迫地守在兰雪的尸体边,希望兰雪能和他说句话,不要在他无依无靠一身伤痛之时不理他。 瘦小的身影,悲伤的眼神,透露着对这个世界的恐惧与彷徨。 儿子,你还这么小,为什么要替我们承受这么多的罪,如果可以,就爹来承受这一切的罪痛吧,不要让你和你娘再受苦了! 儿子,爹想你娘了! 他无声擦去眼泪,放开小豆芽,红着眸子问他:“还记得娘画的那个花灯吗?” “记得!”小豆芽重重地点头。 “爹想看看,在书房放着,你帮爹拿来好吗?” “好,爹爹等着孩儿!”小豆芽跳下床冲出门去。 一路跑到书房,小豆芽拿起那个画着他们一家三口画像的花灯往门外冲,跑得太急一不小心摔倒在地,手中的花灯也摔出去很远,小手擦破了皮,渗出血来,小豆芽却顾不得痛,赶紧爬起来去捡,却是膝盖也摔伤了,刚站起来又跌倒在地。 “娘,孩儿没用,爹让孩儿办这么点事也办不好。”小豆芽爬在地上委屈地大哭起来。 “小世子!”管家一众下人冲了过来。 去给小豆芽拿早餐的钟棋蓝鹫也冲了过来。 小豆芽已经被蓝鹫扶了起来,钟棋捡起那个花灯,看到上面皇甫翊苏馥珮小豆芽一家三口坐在一起,满脸幸福的笑容,他鼻子一酸走到小豆芽面前沉声问道:“想娘了吗?” 小豆芽赶紧接过去,搂在怀中,眼泪汪汪道:“爹爹说想看看这个花灯,我没用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难怪爹爹和娘不理我了,呜呜……” 钟棋眼中泪水泛出,咬牙转过头去。 一众下人也都伤痛地低下头。 “爹醒了吗?”蓝鹫忍着心疼问道。 小豆芽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道:“爹爹醒了就可以去找娘了,我去把小白牵来,娘最喜欢小白了,让爹爹带着我和小白去找娘,娘看到小白就会回来了。”他把灯笼交给钟棋,推开蓝鹫一瘸一拐去找小白。 蓝鹫拉住小豆芽道:“属下去牵小白,小世子受伤了赶紧先上点药。” 钟棋搂起小豆芽道:“你娘最心疼你了,要是知道你受伤了一定很难过,小世子不是最乖的孩子吗?乖孩子是不会让娘难过的。” 听到钟棋这话,小豆芽放弃了自己去拉小白的念头,对钟棋道:“钟叔叔给我上药吧,我不要让娘难过。” 管家等人都抹着眼泪,可怜的小世子啊! 钟棋把小豆芽抱回房间,给小豆芽清理伤口上药,小豆芽很痛,却安慰钟棋道:“我不痛,钟叔叔我真的不痛。” 钟棋一生杀人无数,从来没有因为谁想哭的,但小豆芽却是第一个让他让落泪的人,苦痛一生的孩子呀,要怎么样才能结束你的苦难? 钟棋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给小豆芽上了药后才抱着他往皇甫翊房间去。 “爹爹,花灯拿来了。”来到皇甫翊床边,小豆芽将花灯递到皇甫翊面前,一脸笑容。 皇甫翊宠爱地看了小豆芽一眼,接过花灯,无意间发现小豆芽的手受伤了,赶紧拉着他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豆芽赶紧抽回手道:“没事,爹爹,孩儿不疼。” 皇甫翊看向钟棋。 钟棋低头抱拳答道:“小世子给王爷拿花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属下已经给小世子上过药了。” 皇甫翊心头一痛,疼惜地拉过小豆芽藏在身后的小手,轻轻吹了吹伤口。 小豆芽笑道:“嗯,爹爹吹吹就不疼了。”没过一会儿他抽回手:“好了,爹爹不用吹了,孩儿不疼了,快看看花灯吧。” 皇甫翊揉了揉小豆芽的头,挤出一抹笑容给他:“好。” 皇甫翊双手捧着这个花灯,看着花灯上他和苏馥珮小豆芽幸福相拥而坐的画像,眸中慢慢溢出幸福骄傲的笑容来:“你娘很美,清秀脱俗,像一朵高贵的玉兰花,别人都说她脾气很臭很硬,但是爹知道你娘是为了保护你,怕你再受到伤害,其实你娘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有爹知道。 你娘外表很坚持,但爹知道她也有脆弱无助的时候,因为她受了太多的苦,没有人给她依靠,所以她才那么独立坚强,小豆芽你知道吗?每次你娘将眼泪逼退的时候,爹都会很心疼很心疼,爹想成为你娘的依靠,让她想哭的时候可以哭出来,想笑的时候肆无忌惮地笑…… 你娘是个女人,却总是把自己当成个男人用,拼命地挣钱干活,保护你,照顾你,养活你,从来没为自己想过,小豆芽你要记住,无论别人如何说你娘不好不对,你也要站在你娘这边,因为你是她的儿子,是她的希望!” “爹爹放心,娘是这个世上最厉害最伟大的娘,孩儿一辈子都会爱娘疼娘孝顺娘的!”小豆芽大声应道。 钟棋一脸沉痛,静静站在一旁。 皇甫翊欣慰地朝小豆芽笑了笑,轻轻抚上花灯上苏馥珮的脸,丫头,我想你了,真的想你了,你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吃东西?有没有好好睡觉?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踢被子?有没有像我一样难过伤心? 我知道你离开是不想再给我们父子带来灾难,丫头你知道吗?其实我从来就不信什么地阴寒体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这都是狗屁! 但如果离开能让你安心,我不再去找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无论斗转星移,轮回几世,皇甫翊的身心只属于你一个人,永远! 丫头,你一定要开心幸福,这样我即使一个人也会感到开心幸福的! 只是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那么任性倔强,这样我会担心你受到委屈和伤害,你知道的,你受委屈我的心会很疼很疼…… 丫头,这一刻我多想抱抱你,只是抱抱,没有任何想法,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全身冰冷,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丫头,我何尝不是如此呢?我只想给你一点温暖,哪怕能温暖你一刻我的心也是高兴安慰的。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你的身体已经好了,但也要好好疼爱自己,如果有机会我们还能再见面,我希望看到像以前一样的你,洒脱不羁,开心快乐的你! 我会照顾好小豆芽,像你在的时候一样疼爱他,保护他,不让任何人欺负他,你放心…… 皇甫翊垂下眸子,左边胸口已痛得一片血肉模糊。 从龙泽山庄赶来的贺章华萝衣一脸伤痛地站在门口,刚刚皇甫翊和小豆芽的话他们全听到了。 华萝衣猛地推开门冲进去,见皇甫翊整个人憔悴不堪,如同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她心头一痛:“王爷,您赶紧去找珮珮吧!” 贺章也跟进去,难过道:“是啊,王爷,你们如此相爱,就算是……”贺章说不下去,他不希望皇甫翊和苏馥珮分开,可是要让他们顶着无尽的流言蜚语和内心的折磨在一起,他连自己也无法说服,怎么去劝皇甫翊? “不必了。”皇甫翊看了二人一眼垂眸道:“只要她能开心地活着,只要我们心中有对方,我不再勉强她,她本就不属于这个地方,就让她去属于她的地方吧!” 华萝衣急道:“不是的,王爷,你听我说……” “不必再说了,本王心意已决!”皇甫翊阻断她的话,看着花灯上的苏馥珮,丫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知道你也不会忘记我的,这就够了! 华萝衣还要再说,贺章拉住她道:“算了,雁儿,别再说了,让王爷和珮珮都静一静吧,珮珮离开也许是对的,这个地方带给她的伤痛太多太多了!” “不,贺章,你不明白,珮珮不能走!”华萝衣急道。 皇甫翊对华萝衣道:“我知道你和丫头情同姐妹,希望她幸福,但我们是兄妹,我们在一起只会让她更痛苦,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那些错已经发生了,我们无力去改变,但以后不能再错下去。” 他不能让小豆芽和苏馥珮一辈子活在辱骂讥讽当中,更不能让苏馥珮受内心的折磨过一辈子,那些痛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吧! “王爷……” 皇甫翊再次阻断华萝衣道:“司马公主,现在你贵为公主,有了自己的使命,你还是去做你的事吧,本王与珮珮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本王多谢你对珮珮的关心,本王累了。” 钟棋深吸一口气,走到华萝衣面前道:“司马公主请回吧,王爷要休息了。” 贺章也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道:“我们走吧,改天再来。” 华萝衣甩开贺章的手,推开钟棋,向前几步大声道:“王爷,你不能让珮珮离开,你们不是兄妹!” 什么?! 贺章钟棋震惊,看向华萝衣。 皇甫翊正要躺下的身子猛地一顿,抬头看向华萝衣,眸中尽是震惊,慢慢溢出希望和喜悦来,他直起身子问道:“你说什么?我和丫头不是兄妹?” 华萝衣点头道:“没错,珮珮不是兰家的女儿,她是公主!” “公主?”贺章惊呼:“珮珮是公主!” “是的,珮珮是淑贵太妃的女儿,皇甫睿佳才是兰大人与宫女所生,是端太妃将她们俩个调换了!”华萝衣道。 贺章和钟棋相视一眼,眸中尽是惊喜。 皇甫翊更是惊喜万分,再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突然想到什么他又道:“是地阴寒体!” 华萝衣点头:“没错,师傅告诉我,当年与我一样是地阴寒体的有两人,一个是端太妃的公主,一个是淑贵太妃的公主,而皓月国传闻,淑贵太妃的公主在一岁时夭折了,便只剩下端太妃的公主是地阴寒体。 救贺老将军之时我发现皇甫睿佳不是地阴寒体,已怀疑了她的身份,但没想到珮珮的身份上去,贺章带我去金銮殿求赐婚那天说了一句‘如果皇甫睿佳不是公主该多好’,顿时点悟了我,皇甫睿佳不是地阴寒体那便不是公主,兰大人与宫女所生的女儿不是地阴寒体,而珮珮却是地阴寒体,这足以证明,珮珮才是公主,皇甫睿佳不是! 我以为珮珮是端太妃的女儿,是被珮珮的母亲调包的,而端太妃不知道,所以那般对珮珮,珮珮的性格我很了解,一定不会接受有端太妃这样一个母亲,而且她与王爷是兄妹,所以我一直不敢将此事说出来。 直到昨天晚上,皇甫赢说出皇甫睿佳的身世,我这才明白,原来不是珮珮的母亲将珮珮和皇甫睿佳调包了,是端太妃为了报复淑贵太妃而将珮珮和皇甫睿佳调包的,而当年是地阴寒体的公主只有一个,那就是淑贵太妃的公主! 淑贵太妃愧疚夺了端太妃的儿子,所以将公主送给了端太妃,因是端太妃怕自己养大的公主再认淑贵太妃为母,所以让先皇对外宣称自己也生下了公主,从而说淑贵太妃的公主夭折了,让所有人都相信淑贵太妃的公主是她所生。” 皇甫翊听完华萝衣的话后,心中许多疑团都解开了,原来端太妃那般疼爱皇甫睿佳是因为她知道皇甫睿佳是兰海的女儿,端太妃爱兰海,愧对兰海,所以爱乌及乌,并爱着兰海的女儿,对兰香极好,对皇甫睿佳如同亲生,而对是淑贵太妃与先皇所生的兰雪却深恶痛绝! 端太妃那般恨淑贵太妃怎么会答应领养淑贵太妃的女儿?她表面上答应并表现得仁慈贤惠,实际上是为了将仇怨报复到淑贵太妃的女儿身上,所以才将兰海与宫女所生的女儿与淑贵太妃的女儿调包,并暗中指使付雁霞折磨兰雪,兰海也恨淑贵太妃,虽未直接对兰雪下手,却对兰雪置之不理,任其她被付雁霞折磨。 兰雪身为丞相府长女,要嫁给皇甫宁为妃,但端太妃知道兰雪的真实身份,便让皇甫宁休弃兰雪娶了兰香,并相信地阴寒体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这一传说,将兰雪赐给了他为妃,让他和兰雪兄妹结合,以图再报复淑贵太妃。 但天意弄人,到最后竟然发现他不是淑贵太妃的儿子,而是端太妃与兰海死在腹中之子,端太妃定是惊喜万分,却仍旧不愿放过淑贵太妃,没有将他与兰雪不是兄妹的事说出来,要继续害兰雪,报复淑贵太妃夺子之仇。 端太妃好恶毒! 在她与淑贵太妃的恩怨上,最最无辜的便是兰雪,受伤最大的也是兰雪,淑贵太妃明明知道端太妃不会善待兰雪还将兰雪交给端太妃抚养,兰雪一岁便被母亲遗弃,着实可怜,端太妃更是将对淑贵太妃所有的怨恨报复在兰雪身上,让兰雪在丞相府受尽折磨十五年,就连到了翊亲王府,还让朱太妃和江莲香继续折磨她。 这对一个无辜的女子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淑贵太妃和端太妃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但好在现在知道了他与兰雪不是兄妹,以前的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得马上将苏馥珮找回来,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只要他和苏馥珮能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他看向坐在一旁没有做声的小豆芽,眸中尽是笑意,他和兰雪不是兄妹,小豆芽也不必再承受世人的眼光抬不起头做人了,太好了! 皇甫翊内心雀跃道:“本王马上去把丫头找回来!” 贺章钟棋心中虽然惊叹,但皇甫翊和兰雪不是兄妹,他们也高兴极了。 钟棋突然想到什么,抱拳对皇甫翊道:“王爷,昨天晚上属下命黑风赤焰去跟着王妃,没想到天亮时分他们来报,司马太子将他们甩掉了,司马太子和王妃不知去向!” 皇甫翊蹙眉,马聪武功极高,轻功也在黑风之上,如果他不想让人跟着,没有人能跟上他,他会带苏馥珮去哪里呢? 华萝衣道:“我想办法联系聪弟!” 皇甫翊点头:“你这边联系他,本王也出去找。”他想了片刻道:“本王没猜错的话,丫头定是去了轩辕国。” 贺章奇怪道:“轩辕国正处于混乱之中,轩辕谨正招兵买马准备与轩辕澈打战,珮珮去轩辕国做什么?” “因为珮珮一直想学做臭豆腐,却因为本王的原因没有学成,以她想做必做的性子,必不会让自己遗憾,而且脱离本王她没有银子,所以想学成臭豆腐后,赚钱生活。”皇甫翊道。 贺章点头:“王爷分析得有理。” “钟棋,马上安排一下,本王即刻起程去轩辕国接回丫头!”皇甫翊高兴命道。 钟棋抱拳领命:“是,王爷。” “爹爹,你好像很高兴,是要去找娘了吗?”小豆芽仰着头问皇甫翊。 皇甫翊朝小豆芽笑道:“嗯,爹要去接娘回来,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了!” “太好了,爹爹,是不是你和娘再也不会丢下孩儿?”小豆芽问。 皇甫翊点头,捏了捏小豆芽的小鼻头答道:“是,爹和娘再也不会丢下小豆芽。” “哇!好捧哦!”小豆芽开心地极了,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倒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大声笑道:“娘要回来了,再也不会和我分开,好开心哦!” 笑声清脆得像山间的溪水,悦耳动人,将众人心中的伤痛都一扫而空。 钟棋询问:“王爷,可否带小世子前去?” 皇甫翊想了想道:“此去轩辕国长途跋涉,本王怕小豆芽身子受不了,且本王准备骑快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轩辕国,小豆芽一定吃不消,还是留在府里等本王吧!” 钟棋点头:“小世子受了伤,也不亦劳累,只不过端太妃……” 皇甫翊冷哼一声:“她明知兰雪的真正身份却故意隐瞒,以图让本王休弃兰雪,将她们母子赶走,这种恶毒的女人不配做本王母亲!” 难道端太妃不知道他有多爱苏馥珮,如果没有他们母子他也不能独活,她是间接在害他! 贺章华萝衣点头,没错,端太妃太恶毒了,得知她与兰海的儿子还活着,还不愿放过兰雪和小豆芽,皇甫翊不认她才是对的! “此次前去轩辕国,你与蓝鹫青绝白鲤留在王府一明一暗保护小豆芽,本王带黑风和赤焰前去,本王不在期间,任何人不得踏入翊亲王府,若某些人不知死活,不必客气!”皇甫翊命道。 钟棋抱拳领命:“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保护好小世子。” 贺章问道:“王爷,那皇位之事?” 皇甫翊沉了半响道:“先不急,让皇甫宁与皇甫赢与争一争,等本王将丫头找回来再做打算,这皇位……本王心中已有打算!” “是!”贺章松了口气,心中也闪过一个想法,如果那样,也很不错,至少可以还可以得到轩辕国的支持! “爹爹,孩儿也要跟爹爹去找娘!”小豆芽不打滚了,从床上爬起来对皇甫翊道。 皇甫翊转身抱起小豆芽,亲了亲小家伙的小脸道:“儿子听话,爹去找娘路途遥远,爹不方便带着你,你在府里等爹回来好不好?” 小豆芽瘪嘴。 “你还要上学呢,你娘最在意的你的学问了,要是回来发现你功课落了一大节,一定会生气的。”皇甫翊再道。 小豆芽想了想,只好点点头:“那爹爹要快点回来,孩儿会乖乖的等着爹娘回来的!” 他一定要学好功课,娘回来的时候背书给娘听,娘就不会生气了! 皇甫翊将小豆芽的小身子按进怀里:“真是个乖孩子。”只不过上学的事……皇甫翊对钟棋命道:“小豆芽现在不方便出去,你把张清风请到府中来,独自教小豆芽一人,本王回来之前不准让张清风离开王府!” 他已不是皇室血脉,不用再挑那么多重担,如此他便不必顾及那么多,从这一刻起,小豆芽和苏馥珮便是他的全部,其它人都与他无关! “是,王爷!”钟棋领命。 皇甫翊问:“连妈妈呢?” “这件事属下正要向王爷禀报呢,连妈妈留了封信给王妃,人不知去向。”钟棋将信拿出来递给皇甫翊。 皇甫翊把小豆芽放下来,接过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苏馥珮已得到幸福,她便可以安心回乡养老之类。皇甫翊有些奇怪,连妈妈为何在这个时候离开呢?这走得也太过突然了吧? 罢了,走了就走了吧! 皇甫翊未去深想,将信交给钟棋,此刻寻苏馥珮最重要,他搂了小豆芽一会儿,带着黑风赤焰离开了翊亲王府。 华萝衣和贺章也回了龙泽山庄联系马聪。 蓝鹫将小白带到小豆芽面前时,皇甫翊都走了好一会儿了,小豆芽有些不高兴地问:“蓝叔叔,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回小世子,小白独自从后门溜出去与一只狗在玩,不肯跟属下回来,属下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它弄回来。”蓝鹫瞪着累得爬在地上喘气的小白道。 与狗打架不是他的强项! 小豆芽一脸茫然之色,小白去找狗朋友玩了? 他蹲在地上看着小白道:“小白,你怎么可以偷偷跑出去呢?外面坏人好多,要是你不小心让人宰了吃了,娘回来看不到你该有多伤心,你以后不准偷跑出去,知道吗?” 小白似知道小豆芽在责备它,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用两条前腿慢慢往前爬,爬到小豆芽的屁股下躲着,好像做错了事怕骂的孩子一样。 小豆芽被逗乐了,退后几步摸了措小白的脑袋道:“看你多会讨人喜欢,难怪娘那么喜欢你。”他突然想到,如果他也学小白这么可爱,娘是不是就不会不理他生他的气了呢? 心头一喜,他似得了什么宝贝似的,独自咧嘴乐了,他要学小白讨人喜欢的可怜模样,等娘回来讨好娘,嘻嘻! 见小豆芽笑得这么高兴,蓝鹫抓了抓后脑勺,小世子这是在乐什么呢? 后来听说苏馥珮和皇甫翊不是兄妹,蓝鹫也乐了! “禀小世子,端太妃求见。”这时管家前来禀报。 小豆芽闻言合上咧开傻乐的小嘴,看了看小白,站起身来威严道:“放狗!” ------题外话------ 看我们的小豆芽如斗恶女人! 140 错过 “放、放狗?”管家以为听错了,惊讶地看着小豆芽,只见此刻小豆芽身上全是苏馥珮的影子,身上已初露霸气威严,只有四岁的孩子让他这个活了几十岁的人都有些不敢直视。 就连蓝鹫也微微一愣,而后勾嘴笑了,小世子就当如此! 小豆芽仰着小下巴看着管家定定道:“没错,放小白!”说罢带着小白大步往府门口而去。 蓝鹫立即跟上去,管家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自己没听错,也带着人追了上去。 “放肆!为什么不让本宫进去,本宫是翊儿的母妃,赶紧让开,否则本宫杀了你这个狗奴才!”府门口端太妃正趾高气扬地怒骂守卫。 穿金戴银一身端庄贵气,眼神却透着凶恶,似要将这拦着她进府的下人给跺碎了一点点吃肉喝血!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翊亲王府,端太妃请回吧!”守卫顾忌端太妃是皇甫翊的生母,心中有气却也未发作。 端太妃火道:“本宫是翊亲王的生母,快点放本宫进去,否则本宫让你们这些狗奴才不得好死!” “老巫婆,我家没有狗奴才,现在门口只有一只乱叫的疯狗!”小豆芽两手插腰地看着端太妃,一张小脸无比阴沉。 这个老巫婆昨天打了他,今天还敢来他家凶人?娘肯定是被这老巫婆给赶走的,他要为娘报仇! “小世子!”门口的守卫见小豆芽来了,赶紧恭敬弯身行礼,这个女人确如小世子所说是个老巫婆,希望小世子好好教训一下她! 端太妃听到小豆芽的话气得头顶冒烟,指着小豆芽怒问:“你说谁是狗?” “你!”小豆芽伸手指着她:“就是你!” 蓝鹫双手环臂地站在小豆芽身后,小世子,好样的! 管家和一众守卫下人皆吃了一惊,小世子乖巧,向来对府中众人亲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小豆芽如此,果然有乃母之风呀! “你个小野种,你敢骂本宫是狗,本宫今天要教教你什么是长辈什么是规矩!”端太妃气得五官都扭在了一起,大步冲了过去。 昨天被小豆芽咬伤的手已包扎过,隐约可见血红,可见小豆芽昨天晚上咬得多狠,她今天过来就是来报仇的,没想到还反过来被小豆芽给骂了,她好歹是皇甫翊的生母,这些狗奴才不让她进府就算了,还要被身为孙子的小豆芽骂作是狗,她本就看小豆芽不顺眼,今天如何会放过小豆芽? “让她进来!”守卫准备去拦下端太妃,却被小豆芽制止了,小豆芽看着端太妃进了府,便让守卫把端太妃身后的宫人挡住,然后对守卫道:“关门!” “是,小世子!”守卫赶紧将府门关上,将端太妃一人关进了翊亲王府。 端太妃被关门声惊了一跳,脸色变了变问小豆芽道:“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不是你要进来打我吗?”小豆芽望着这个华贵妇人道:“我就站在这里,你来打呀!” 端太妃看着小豆芽,第一次在这个孩子身上感到了与苏馥珮一样的森寒和魄力,不由得让她背脊一冷,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没用!”小豆芽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子摸了摸冲着端太妃闷哼的小白道:“小白,这个老巫婆太讨厌了,上去咬她!” “汪汪汪!”小白接受到指示,狂吠几声撒腿冲了过去! 端太妃脸色大变,指着小白骂道:“死狗,不准过来,否则本宫将你碎尸万段。” “汪汪汪……”小白哪会理她,反而叫得更凶,快步冲到了端太妃脚边,一口噔了上去。 端太妃痛得仰头大喊:“啊!死狗!”她赶紧踢开小白,捧着头上重重的发髻胡乱跑了。 小白边狂吠边追了上去。 “小白,不要客气,咬下肉来我煮给你吃!”小豆芽小手做成话筒状,朝已经追着端太妃去的小白大声喊道。 远远的还听到几声小白轻吠以示回应,然后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小豆芽小脸上全是笑容,嗯,舒服了,好困,回去睡觉喽! 翊亲王府上下也出了口恶气。 管家伺候小豆芽回房睡觉去了,蓝鹫守在门口。 “端太妃,端太妃!”府门口传来一众宫人的大喊声。 蓝鹫向前命守卫打开门,望着喧哗的众人道:“谁再敢说一个字,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放太妃娘娘出来,你们是不是活腻了?”一名太监狗仗人势地指着蓝鹫道。 蓝鹫眉头一拧,飞身向前朝那太监一拳打去,顿时将太监打飞了出去,跌爬在地口吐鲜血,蓝鹫并没有要停的意思,一脚踩在太监背上,猛地用力直到将太监踩得断了气方才收了脚。 翊亲王府的守卫并不惊奇,因为蓝鹫是个不轻易动手的人,但他一动手一定得到对方断气方才会停,除了皇甫翊的命令,谁的话也不会听! 而那些宫女太监却吓了个半死,都禁了声,怯怕地看着蓝鹫。 “谁还敢说?”蓝鹫阴冷望着众人道:“敢来翊亲王府撒野,这就是下场!” 皇甫翊走的时候说过,若有人不怕死他们不必客气,如今便杀鸡给猴子看看,不要到时候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端太妃的人哪里还敢动,猛地退后了几步,翊亲王府的人都好可怕,太妃你自求多福吧! 一刻钟后。 端太妃满身狼狈地冲出了府,头发凌乱,衣衫破烂,一瘸一拐,身上被小白咬了好几口,连鞋子也丢了一只。 “小白!”蓝鹫喊停还要冲出去的小白,看着被宫人扶着喘气的端太妃冷道:“今天只是我们世子给端太妃的一份小礼物,若是有下次,端太妃可不是被狗咬这么简单了,别说王爷不认你这个生母,就算认了,你也不能对小世子有半分不敬,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等翊儿回来,本宫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端太妃咬牙切齿骂道。 蓝鹫冷哼一声就要向前。 “太妃,别说了,回宫处理伤口吧!”一人劝道。 端太妃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小白凶恶地瞪着她,蓝鹫也朝她走来了,她知道自己今天占不到便宜,只得拽了拽拳头,带着人落败地离去。 蓝鹫冷冷一笑,对守卫道:“守好了,不准放进一只苍蝇!”说罢转身进了府。 守卫应了声是,笔直站立守着。 “唉哟!”端太妃躺在床上大喊。 给她上药的宫女吓得手一抖,不敢再动。 皇甫宁坐在桌子上沉着脸道:“让你不要去你偏去,现知道痛了?” “这事不能怪母妃,怪就怪那个野种,竟然敢放狗咬伤母妃,胆子太大了!”皇甫睿佳气道,推开宫女亲自给端太妃上药。 “没错,那个小杂种太可恶了,本宫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端太妃气得握拳打在床上。 皇甫宁提醒她:“你要是想让皇甫翊认你这个母亲,就必须对那个孩子好一点,否则皇甫翊岂会认你?” 皇甫翊最重视的人便是苏馥珮和小豆芽,如今苏馥珮走了,小豆芽便是他的心头肉,端太妃竟蠢到之份上还去割皇甫翊的心头肉,不是自讨苦吃吗? “本宫凭什么对他好,本宫看到那小野种就想掐死他,翊儿是本宫的儿子,他却娶了淑贵太妃那个贱人的女儿,贱人生的小贱人,小贱人又生个小杂种,本宫一辈子都不可能对他们好!”端太妃怒恨道。 “皇甫翊娶兰雪是你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别人,要对付小豆芽也有很多法子,你可以来暗的,到时候不会得罪皇甫翊又如了心意。” “七哥说得有理,母妃何必要明着对付那孩子,翊亲王府可是高手如云,母妃岂能占到好处?到时候偷鸡不成失把米,得不偿失!”皇甫睿佳赞同端太妃的话。 端太妃点头,眸子阴毒。 皇甫宁想了想道:“对付小豆芽的事可以放一放,你还是想法子让皇甫翊把皇位让给我,皇甫赢一定不会甘心就此认输,肯定还会东山再起,你得顾全大局!” “嗯,母妃心中有数,听说翊儿离京了,不知所为何事?” “还能所为何事,必是去找兰雪去了。”皇甫睿佳答道。 端太妃气得满眸喷火:“翊儿真是鬼迷了心窍,不认本宫这个母亲,还要去找那个小贱人,难道他真的要不顾世俗与那小贱人在一起?” “六哥对苏馥珮的情义也确实令人羡慕,可惜他们是兄妹……”皇甫睿佳叹道。 皇甫宁与端太妃相视一眼,皇甫宁对端太妃道:“这件事情母妃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否则有一日皇甫翊必会恨你!” 皇甫翊与苏馥珮不是兄妹一事只有他们知道,若有一天让皇甫翊知道了,必会大怒,定会恨端太妃这个母亲? 端太妃自然是知道皇甫宁所说何事,她点点头,眸中森寒道:“我们必须在翊儿找到那个小贱人之前将她秘密解决,以绝后患!” 皇甫睿佳一惊,想说点什么却没开口,继续给端太妃擦药。 下午时分,皇后与大皇子前去翊亲王府,要见小豆芽。 守卫同样将他们拦下,他们不愿走,守卫便通知了他们的顶头上司黄全。 “两位请回吧,王爷吩咐过,他不在府中期间,翊亲王府不见任何人,想必端太妃之事两位也听说了,还是不要给自己找罪受!”黄全看着皇后和大皇子道。 皇后和蔼道:“本宫知道这样前来有失分寸,但本宫与大皇子只是想见一见小世子,还请这位大哥通报一声,本宫与大皇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几句话想和小世子说,说完便走!” “王爷的命令我不敢违抗,有什么话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吧!”对皇后和大皇子,黄全还算客气,毕竟这两人从未做过害苏馥珮母子的事。 大皇子道:“我和皓轩是好兄弟,只不过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你就让我们见见他吧!” “小世子很好,现在不方便见任何人,两位不必再多说,请回吧!” 大皇子还要再说什么,被皇后拉住了,她笑着对黄全道:“既然这样,就等翊亲王回来本宫和大皇子再来探望小世子了!”说罢朝府内看了一眼带着大皇子和一众人离去。 马车里,大皇子问皇后:“皇后娘娘,我们没有完成父皇交待的事回去会不会被父皇责骂?” 皇后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连端太妃都进不去,我们如何能进去,皇上应该是知道的,只不过想让我们试一试罢了!” “可是就算我们见了皓轩,也保不准可以成事!”大皇子道。 皇后点头:“也许皇上还有其它的用意,先回宫再说。” 回到皇宫,皇后将事情告诉了皇甫赢。 皇甫赢沉了半响道:“明天你们俩再去。” “还要去?”皇后惊问。 皇甫赢点头:“当初朕让小豆芽当君昊的伴读就是为了这一天,君昊已经成功取得小豆芽的信任,只有小豆芽才能左右皇甫翊的决定,皇甫宁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以皇甫翊的心思绝不会让皇甫宁登基,只要小豆芽开口让皇甫翊不废朕的皇位,皇甫翊必会答应。” 皇后点头:“皇上所言有理,那臣妾明天再带君昊去,不过……如果小豆芽不答应呢?那个孩子虽然只有四岁,平时所见已知他非比寻常,今天又能把端太妃都弄得狼狈而回,可不是个简单的孩子。” 皇甫赢眸中闪过一抹阴狠:“朕已经有了计划,如果小豆芽那边行不通,朕就只能让皇甫翊永远留在外面了,然后再解决端太妃与皇甫宁,总之这皇位不能落在别人手中!” 皇后点头,脸上亦布上犀利:“这皇位永远是皇上的,臣妾一定会帮皇上夺回皇位的!” 皇甫赢握着皇后的手道:“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臣妾是心甘情愿的,端朱两位太妃皆抓着皇上的把柄,臣妾知道皇上的为难,所以后宫之事臣妾并不想让皇上再费心,再说这些年本宫不掌权,日子过得安心舒服,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的!”皇后通情答理道。 皇甫赢搂她入怀:“只有你是懂朕的。” “张大人请!”钟棋把张清风请到书房。 张清风走进去,见小豆芽已经做好准备等着了,虽然现在小豆芽不是世子了,但没有皇榜诏告天下,张清风还是按以前一样,给小豆芽行了一礼:“小世子!” 小豆芽回了一礼:“先生有礼。” 张清风点点头,让小豆芽坐下,开始给他讲课。 在张清风心里,纵然小豆芽是皇甫翊与苏馥珮兄妹所生的孩子,他亦没有半分歧视,皇甫翊是他最敬重的人,而小豆芽是他佩服的人,他亦可怜小豆芽的遭遇,他愿意前来独教小豆芽学问。 课上到一半,府门外传来吵闹声,扰了小豆芽和张清风,小豆芽一问才知道是皇后和大皇子来了,吵着要见他。 昨日小豆芽并不知道他们来过,所以听到是大皇子来了,便让人请到了书房,而钟棋并没有让皇后进去,只让大皇子一个人进了书房。 “皓轩,你还好吗?”见到小豆芽,大皇子一脸关切地问。 小豆芽点点头:“我很好,大皇子你怎么来了?” 难道是因为先生来府中给他上课了,书院没有先生上课了,大皇子来请先生回去的? 钟棋叔叔说,爹爹去找娘了,怕他出门不安全才将先生请回来的,如果因为他一个人耽误了书院上课,他还是让钟叔叔请别的先生回来教他吧! 大皇子并没回答,而是道:“皓轩,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钟棋蓝鹫在外面,书房只有张清风一人,小豆芽看了看张清风道:“先生不是外人,大皇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张清风感激地看了小豆芽一眼,却还是抱拳一礼,走到一旁去看皇甫翊收藏的书籍。 大皇子凑近小豆芽问道:“皓轩,我们是不是好兄弟好朋友?” 小豆芽点头:“当然是的,我一直把大皇子当好朋友,大皇子帮我对付皇甫颂,我很感激大皇子呢。” 除了苦心村的小伙伴外,大皇子便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那我现在有事相求,你可会帮我?”听到小豆芽的回答,大皇子心头一喜问道。 小豆芽问:“什么事?” “你爹要废了我父皇的皇位,你可不可以帮我向你爹说说,让他不要废了父皇的皇位?” 张清风听到大皇子的话,伸手拿书的动作一顿,一定是皇甫赢让大皇子来的,小豆芽受的伤害还少吗?到了这种情况还要利用他,唉! 转念一想,皇室何来什么亲情可言?为了皇位可以弑父残手足,所有的关系都建立在利益二字上,表面感情深厚,实际上勾心斗角! 小豆芽不懂:“爹要废皇伯伯的皇位?为什么呢?” 爹和皇伯伯的关系不是很好吗?而且爹不是王爷吗?而皇伯伯是皇帝,先生说皇帝是最大的人,爹为什么可以废皇伯伯的皇位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皓轩,你就别问了,你可以答应我吗?” “娘说小孩子是不能管大人的事情的,而且爹爹做事情娘都不会管,娘说爹爹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大皇子,我不能帮你。”小豆芽道。 张清风点点头,小豆芽果然很聪明呢! 大皇子生气道:“刚刚还说我们是兄弟,这么点事都不愿帮我,我讨厌你!”父皇说只要办好这件事情就让他当太子,小豆芽现在不帮他,他怎么当太子? 小豆芽瘪嘴,拉着大皇子的手道:“你换件别的事情,要不我把皇伯伯送给我的那把剑给你玩,还有贺叔叔给我捏的面粉娃娃,我拿娘画的花灯给你看,可漂亮了,爹爹看了都会笑哦!”小豆芽放开大皇子就要去拿花灯。 “不用了,你就说一句你帮还是不帮?”大皇子生气问道。 小豆芽摇摇头:“爹爹的事情我是不能过问的,我不能答应你!” 大皇子气极败坏地大喊:“我们再也不是兄弟了。”然后推了小豆芽一把,生气地跑了出去。 小豆芽被推倒在地,一脸委屈难过地看着大皇子离去,还是小福子哥哥好,从来都不会凶他推他,他也不要和大皇子做朋友了。 钟棋蓝鹫冲进书房,见小豆芽被推倒在地,赶紧向前扶起他紧张问道:“小世子,你没事吧?” 张清风也丢下手中的书走了过去。 小豆芽摇摇头没有说话,独自走到椅子上坐下,低头难过。 钟棋蓝鹫张清风心疼不已,钟棋向前道:“小世子,不要难过,属下去帮你教训大皇子。” 小豆芽摇头道:“不用了,是我没有帮他,他才生气推我的,我也有不对。”他看向张清风:“先生,我们继续上课吧!” 张清风点点头。 钟棋蓝鹫相视一眼,退了出去。 两人出去后,小豆芽问张清风:“先生,我刚刚做错了吗?我是不是该答应大皇子?” 张清风叹了口气道:“小世子没做错,长辈的事情不该牵扯到你们小辈身上,你是个好孩子!” 小豆芽心中稍安,没再说什么,继续上课。 四天后,皇甫翊带着黑风赤焰到了轩辕国,直奔街上的豆腐铺子,却并未见到苏馥珮的身影。 “老板真的没有一个叫苏馥珮的女子来过吗?”皇甫翊不甘心再次问道。 老板答道:“公子,真的没有,最近兵荒马乱的,哪有人会来找我学做豆腐,你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皇甫翊一脸失望,丫头,你去哪里了? “王爷,要不我们去找找谨王!”黑风建议道。 皇甫翊点头:“去谨王府。” 三人驾马离开豆腐铺子往谨王府而去。 到了谨王府,只见得一片萧条凌乱,人去府空。 赤焰抓了一个路人问:“谨王府为何成了这样?谨王人呢?” 路人答道:“谨王造反,皇上已经废了他的王位。”路人说罢快速而去。 黑风道:“王爷,我们去哪里找他?” 皇甫翊想了想:“去查查谨王军在哪里扎营?” 黑风点头,飞身而去。 “王爷,您也累了,不如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会儿!”赤焰道。 皇甫翊点头,两人正准备上马,突然街道两头冲来大批官兵,拦了皇甫翊和赤焰的去路。 “翊亲王,别来无恙啊!”轩辕澈驾马而来,停在皇甫翊面前阴冷看着他。 害得他与轩辕谨兄弟反目轩辕国大乱,皇甫翊竟然还敢来,他今天一定要杀了皇甫翊报仇! 皇甫翊看向轩辕澈:“没想到轩辕帝消息这么灵通,本王刚到你便得知了消息,摆这么大的场面来迎接本王?” “当然,你可是鼎鼎大名,令三国皆听命于你的翊亲王,来轩辕国朕自然得摆大场面迎接你,这次来了朕就不打算让你回去了!”轩辕澈坐在马背上满眸杀气道。 这时刚走片刻的黑风从天而降,俯在皇甫翊耳边说了几句话,皇甫翊勾嘴一笑,对轩辕澈:“本王也想长住轩辕,但本王有要事在身恐不便留下,而且轩辕帝怕是也没时间招待本王,你的盛情本王心领了!” “这是我轩辕国不是你皓月国,可由不得你做主!”轩辕澈满身犀利,对众人命道:“给朕留下翊亲王这尊大佛!” “是!”众人领命一齐冲了上来。 “报,皇上,大事不好了,谨王领兵打来了!”突然传来通报声,阻了众人的动作。 轩辕澈脸色一变,咬了咬牙道:“皇甫翊,今天是你命好,朕先放你一马,改日朕再找你算账!” “随时恭候!”皇甫翊勾嘴一笑。 轩辕澈瞪了皇甫翊一眼,带着人快速而去。 皇甫翊对黑风赤焰道:“我们去军营等轩辕谨!” 夜。 轩辕谨大笑着走进营账:“好玩好玩,我要好好陪轩辕澈玩玩,今天看他那吓得半死的样子,我心里就舒坦!” “主子,我们何不打到皇宫去,直接夺了皇位!”万魔跟着轩辕谨进来问道。 千鬼也道:“是啊,主子,以我们现在的兵力,皇宫那位绝对没办法抵挡。” “我才不要,我要好好陪他玩玩。”轩辕谨一边脱去沉重的盔甲,一片往塌上去。 抬头一看桌案前坐了一个人,满身紫玉之气,将账内的灯光都蒙上了一层紫气,他身旁还站了一黑一红两名高大男子,三人六眼正望着他。 他不由得惊道:“皇甫翊,你怎么在这?” 万魔千鬼也是一惊,皇甫翊是什么时候进到轩辕谨的营帐来的?难道账外的守卫兵都不知道? 皇甫翊笑了笑道:“本王等候多时了!” “我这营账你如何进来的?”轩辕谨让万魔千鬼吩咐人上茶水,然后走到皇甫翊面前问道。 万魔出去吩咐了一声,便回到轩辕谨身边候着。 “本王想进自然可以进。”皇甫翊浅笑道。 轩辕谨一把将脚上的靴子甩了,躺在了塌上:“对,你是翊亲王,本事大着呢,你不在皓月国陪珮珮幸福恩爱,跑到我这来做什么?是来看我过得多潦倒?” 皇甫翊没做声。 有两名丫头端了茶水进来,便轻轻退了出去。 两名丫头退出去后立即小声惊呼:“那人是不是战神皇甫翊?” 小青答道:“肯定是,身着紫衣,面如芙蓉,好俊的男人。” “小青,听说翊亲王的王妃便是你曾伺候过的那位苏姑娘,是不是真的?”小红问道。 小青小红是轩辕谨的贴身丫头,轩辕谨从谨亲王府离开后,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只带了小青小红两人,这两人从小跟在轩辕谨身边,深得轩辕谨的信任。 小青答道:“当然是真的,主子为此还难过了一段日子呢!” 小红眸中闪过一丝心疼:“看来主子很喜欢苏姑娘。” “可不是,但苏姑娘不喜欢主子,嫁给了皇甫翊,听说他们很幸福呢。”小青道。 “主子真可怜。”小红疼惜道。 小青见小红如此神色打趣道:“这么心疼主子,你就嫁给他呀!”说罢赶紧往茶水营跑了。 “你这丫头敢笑话我,我、我打你!”小红追上去要打她,两个年轻活泼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说吧,找我什么事?”见皇甫翊没做声,轩辕谨坐起来问道。 皇甫翊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且他如何舍得离开苏馥珮? 皇甫翊看着他道:“看来丫头不在你这里。”在的话一定知道了他们的事情。 “珮珮怎么了?”轩辕谨急问。 “她走了,本王以为她来轩辕国找你了,此次是前来寻她的。”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轩辕谨跳起来站在塌上,望着皇甫翊急问道。 皇甫翊看着轩辕谨着急的神色心中有丝欣慰,轩辕谨一生不羁,对苏馥珮倒是打心眼里好的,多些人疼苏馥珮,他也开心。 “本王没有,本王爱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 “那她怎么走了?”轩辕谨质问。 皇甫翊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等本王找到她再细细和你说,现在本王先去找她。” “不行,不说不准走,皇甫翊你都把她气走了,你还找她做什么?” “不是本王气走她的,事情很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皇甫翊站起身来对黑风二人道:“我们走!” 二人抱拳领命,跟着皇甫翊离去。 轩辕谨拳头一拽,跳下塌去,一掌朝皇甫翊打去:“我说过,你若敢对她不好,我不会放过你!” 皇甫翊轻松躲过:“本王说了,不是我气走她的,本王不想与你打架!”说罢带着黑风离去。 轩辕谨没有再拦,而是双手插腰怒骂:“皇甫翊,你这个混蛋!” 万魔向前询问:“主子,人家夫妻吵架,你怎么这么生气?” 轩辕谨愣了片刻,放下手来走回塌上躺下道:“珮珮是我朋友,为朋友说话有错吗?”那丫头也没有离家出走的脾气啊,怎么会舍得离开皇甫翊呢? 是这样吗?万魔千鬼相视一眼没再做声。 轩辕谨躺在塌上,双手枕着头担心道:“珮珮走了,连皇甫翊都找不到,她岂不是很危险?” “翊王妃有武功,主子就不用担心了!”千鬼安慰道。 “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几个混混还可以,皇甫翊竖敌颇多,珮珮离了皇甫翊的保护便是危机重重,不行,我得去找她!”轩辕谨坐起身来穿衣服。 “爷,你是一军主帅,与皇宫那位的战事打得紧,你怎么能走呢?”万魔劝道。 千鬼也道:“没错,你要是走了,我们不就没头了吗?翊王妃有翊亲王找着,你就别去了,搞不好翊王妃真的来找你,你又不在这可怎么好?” 轩辕谨点头:“说得有理,那我就在这等着,找个画师来,我将珮珮的画像画下来,她一来到轩辕地界便将她带来!” 万魔千鬼心头一喜,赶紧去找画师了。 “王爷,我们去哪找王妃?”出了轩辕谨的军营,黑风问皇甫翊。 皇甫翊道:“如果丫头没来这里,便是和马聪去了司马国!” “那我们是休息一晚再起程还是现在就去?”黑风问。 “现在就去!” 一行三人上了马,立即往司马国方向而去。 轩辕国离司马国有五六日的路程,皇甫翊到达司马国地界时已是六天后。 皇甫翊抬头仰望这片曾经被屠杀殆尽的国土,心中有几分怅然。 当年司马国被南晋国所灭,已成了南晋国的领地,将司马国改名为司城,兴是因为南宫夜对司马静愧疚的原因,并没有管这块地方,因而曾经活下来的司马国人又搬回了这里居住。 因为没有人管制的情况下,这里的人活得相当惬意,便引来更多在别国过不下去的百姓前来此地居住生活,几年过去了,随着人口慢慢变多,也越发繁荣起来,司城恢复司马国先前的繁荣,但皇甫翊知道,这一定是马聪多年的成果。 只要灭了南晋国,恢复司马国之名,司马国便可屹立在诸国之例了,但马聪兵力不足,无法与南晋国对抗,所以马聪才将主意打到皓月国去。 所有人都知道,皓月国是皇甫翊在支撑,而皇甫翊最在意的人是苏馥珮,因而马聪才故意去接近苏馥珮,以求得到皇甫翊的帮助。 马聪当年还是个孩子,才这么几年的时间便将一个灭亡的国家经营得如此繁荣,皇甫翊不得不赞叹一句,马聪确实是个人物! 踏马奔驰,皇甫翊带着黑风赤焰进入司城。 一辆马车与之擦肩而过,皇甫翊并没在意,带着黑风赤焰快速而去。 听到马蹄声响,苏馥珮撩开马车侧帘望去,只见得尘土飞扬下,看不清人影,只能模糊地分辨出是三匹快马奔驰而去。 她放下帘子,神色黯然。 想念皇甫翊和小豆芽,出来十几天没有哪天不想的,她以为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慢慢淡忘这份思念,却不曾想越是时间长思念越浓。 “要不我带你回皓月国吧?”马聪询问。 苏馥珮摇头:“回去又能怎么样?相见是痛苦,不如不见,还能有份念想!” “本以为带你来司马国散散心你会开心,看来我还是没有那个能力!”马聪苦笑道。 苏馥珮望着他,十分感激:“我很开心,这里真是个好地方,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荣安定,我很喜欢,谢谢你!” “那你又要走?”马聪不解。 “轩辕谨答应我要教我做臭豆腐的,我当然要去学,等学会了我便回来开个豆腐店,赚点小钱,安静度日。” “我不信你放得下皇甫翊和小豆芽。” “放不下也得放,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马聪不再说话。 “把我送到轩辕国后你就去办你的事吧,不用陪着我了,皇甫翊是个说一不二的君子,答应帮你便会帮,你不必担心。” 马聪笑了笑道:“你以为我是怕皇甫翊不帮我所以才跟着你的吗?” “不然呢?” “不然你个猪头,都说把你当姐姐所以才不放心你,好心当成驴肝肺。”马聪用折扇敲了敲苏馥珮的头,生气道。 苏馥珮捂着头道:“好吧,算我以小人之心度你这君子之腹,但我不想耽误你的复国大业。” “行了,轩辕谨虽然玩世不恭,但也算得上是个信得过的人,等把你安全交到他手上我就走。”马聪靠在马车上闭目休息。 苏馥珮也不再说话,服了马聪给她的灵芝后,她身子慢慢恢复正常,连晕车这毛病也减轻了许多,只是有些轻微的想睡觉,没有像以前一样那么痛苦了。 想起以前皇甫翊每次坐车时都会给她准备一包陈皮,那味道真的很怀念呢! 不知道小豆芽有没有哭闹着找她,不知道皇甫翊有没有独自一人站在窗子前想念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像她一样,每日每夜的思念? 皇甫翊小豆芽,你们还好吗?我想你们,很想很想…… 141 丞相夫人之死 苏馥珮离开了司马国,皇甫翊并不知道,所以寻了几日也未寻到苏馥珮半丝影子,心中的沮丧可想而知,一边挂念着苏馥珮的安危,一边担心着在京城的小豆芽,在把司马国翻了个底朝天仍旧没寻到苏馥珮后,皇甫翊决定先回京城安抚小豆芽再做打算。 皇宫。 “妹妹,姐姐来看你了!”李太后带着一众宫人进到朱太妃的寝宫,站在满身是血的朱太妃面前,笑容可掬道。 李太后将朱太妃禁在了她的寝宫内,派了人把守,每日只送一碗馊饭给她吃,留着一条命慢慢折磨。 朱太妃吓得赶紧往床底爬,想说话却说不出声音来,但她没有什么力气,爬了半天也才进去半个身子。 “拉出来!”李太后望着那像狗一样爬进床底的人对宫人命道。 立即有两名太监应了声是,向前将朱太妃一把拽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朱太妃痛得眼泪都滚了出来,怯怕地缩着身子。 “你这样子好可怜,令姐姐我都不忍心折磨你了,可是哀家咽不下这口气,哀家被你关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哀家不见天日,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些哀家都要一点一点在你身上讨回来!”李太后一脸阴狠怒道,而后想到什么,嘴角勾起笑意:“听说你让你的侄女对付兰雪用了很多精彩的法子,哀家也效法你,让你也尝尝当年兰雪的痛。” “啊啊啊!”朱太妃对着李太后大声地喊,却发不出声音来。 李太后得意笑道:“求哀家啊,磕一百个头哀家今天就放过你!” 朱太妃眸中尽是痛恨,死死瞪着李太后。 “不磕?那就上刑!”李太后转身坐到椅子上,犀利道。 朱太妃咬了咬牙,爬到李太后脚边,猛地磕起头来。 咚咚咚! 整个殿中都是头撞地板的声音。 “哈哈哈,哀家就喜欢听这声音,继续,用力磕,你们给哀家数着,少了一个,照样上刑!”李太后狠道。 “一,二,三……”宫人领命,大声数道。 很快,朱太妃额头便一片血红,咚咚声伴随着血溅出来的吱吱声,越发让李太后心中痛快。 朱太妃快要晕过去的时候,皇甫赢带着人来了,朱太妃赶紧停下磕头,顶着满头满脸的血红爬到皇甫赢脚边,求他救她! 皇甫赢看她一眼撇过头去,一脚踹开她道:“要不是太后留你一命,朕早就杀了你,滚!” 朱太妃被踢得打了个滚,却不不死心要爬过去,被太监拉住,甩了几个耳光。 “母后累了吧?朕陪你回宫休息!”皇甫赢对李太后道。 李太后点头,吩咐宫人:“没有磕够一百,今天的刑照常上!” “是,太后!” 皇甫赢扶着李太后出了殿门。 朱太妃摊坐在地,看着太监拿着刑具过来,吓得晕了过去。 丞相府。 付雁霞和兰香被兰海叫到了书房,事隔半月之后,丞相大人决定把当年之事向母女俩解说一番。 一向注重身份仪容的付雁霞近来连衣着打扮也未上心,今日只着了一身暗色普通布料裁成的轻衫,发髻也是再简单不过,上面只有几点珠花点缀,容貌憔悴,眼神无光,整个人看上去如同大病了一场,一点精神也无。 兰香这几日都在丞相府陪同付雁霞,随着母亲一样没有心情,连那袭湖蓝色绫罗也失了华丽。 兰海与端太妃这件事情上,对母女俩的打击都很大,纵然猜到付雁霞与兰海不对劲的兰香也无法接受兰海与端太妃曾经的过往,更别说两人连孩子都生下来了,还是皇甫翊! 但唯一让兰香高兴的是对兰雪的打压,这是她唯一可以拿来安慰母亲的理由。 进到书房,兰海坐在摆着大堆公文的长桌前,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兴是因为皇甫翊不认他这个父亲的原因,以致于睡不着吃不下。 “坐吧!”兰海对相扶着进来的母女轻道。 母女俩福身一礼,方才坐在长桌两旁的椅子上。 下人端了茶水上来,便恭敬退了下去,还将房门关上了。 三人都喝了口茶,兰海才叹了口气,望着母女俩道:“我与端太妃的事情上我瞒了你们这么多年也是有苦衷的,当年端太妃因为母家荣耀不得不离开我进宫,我伤痛欲绝正要离开,突然得知端太妃怀了我的孩子,所以才继续留在京城,一方面为了保护她和孩子,一方面还是舍不下她, 但我们之间的事情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必是满门抄斩之罪,所以这些年我才没有告诉你们。 字字句句都在付雁霞心中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她沉痛问道:”既然老爷如此深爱着太妃,何以要娶妾身?“ 她不介意兰海喜欢几个女人,娶了谁,她在意的是她在兰海心中是不是一个替代品和助兰海爬上高位的工具! ”我心如死灰,本欲一生不再娶妻,没想到我与端太妃之子却因为淑贵太妃而胎死腹中,端太妃不愿见兰家无后,所以为我挑了你。“兰海神色暗淡道。 付雁霞心头猛地一痛,果然如此! 这么说来,她付雁霞如果没有这个身份,绝对不能成为兰海的妻子,因为在兰海心中,除了端太妃外根本容不下任何女人,她和那个宫女都只是端太妃的替代口而已,那么,这么多年来,她总是揪着兰雪不放,岂不是个笑话? 兰雪母女何曾在兰海心中占过半丝份量,她争了一辈子,气了一辈子,到头来竟发现恨错了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母亲!“兰香自是了解付雁霞的心思,听到兰海这般没有一丝感情的话,别说付雁霞心中会难受,就连她也难受。 这让她觉得,父亲多年的宠爱一夕之间变成了虚假,她与兰雪有何区别? 付雁霞不作声,只是傻傻地望着前面,眼神空洞。 兰海见状叹了口气道:”你也别太在意,这些年来我虽然心不在你们身上,但你们母女想要的一切我都满足了,身份脸面荣华富贵……“ ”这些我都可以不要!“付雁霞转头看向兰海,眸中沉痛:”我想要的是你的心。“ 兰海看着付雁霞,这个陪了自己一辈子的女人,虽然不及端太妃之貌,但也算得上是个美人,母家一门荣耀,帮了他许多,她是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向来骄傲娇气且个性要强,但在他面前却没有一丝傲气,相夫教女打理府门,未有一丝过错。 如此优秀的女人,他就是爱不起来,他可以做到相敬如宾,但心中那块位置却没有她! 他移开视线不看她,沉默不语。 付雁霞眸中的沉痛变成绝望,苦涩而寒心地笑了笑,站起身来木纳地走了出去。 原来她付雁霞在兰海心中竟一丝地位也没有,她还不如死了的宫女,至少她不必知道这个令她痛苦的结果! 她无法接受自己爱了一辈子的丈夫,到头来告诉她,他从来没有爱过她一分一毫,可悲可笑! ”母亲!“兰香见付雁霞的背影摇摇欲坠,她起身要追上去。 ”香儿。“兰海喊住她:”爹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兰香担心地望了眼已消失人影的门外,点点头坐了回去。 兰海沉了片刻对兰香道:”是爹对不起你们母女,你娘那里你帮爹多劝劝。“ ”爹为什么不自己去劝?爹明明知道女儿十句都不及爹一句。“ ”爹不知该如何开口……“付雁霞对他的心思他岂不知道?只是他心中容不下别人。 ”爹不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而是不在意娘,因为你心中除了端太妃没有任何人,既然如此,爹为何要娶娘生下女儿?“兰香伤心道。 兰海答道:”是端太妃……“ ”对,你无法抗拒她为你做的任何事情,她离开你进了宫,你伤心却不怪她,她不能为你生下孩子,你帮她报仇,兰雪也是你的女儿,却因为得罪了端太妃就让你如此无情对她,如果女儿和娘也得罪了端太妃呢?爹会不会也这样对我们?“她不是为兰雪说话,而是怕有一天步入兰雪的后尘! 她不知道端太妃为什么会这么痛恨兰雪,但她知道,所有得罪了端太妃的人,兰海都同样视为仇敌,不管是不是亲生女儿! 以前她恨兰雪,以为兰雪夺了她的嫡女之位,后来发现,原来她的恨都是多余的,在兰海心中,兰雪根本什么都不是,那么,她这个女儿呢?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得什么都不是? ”端太妃不会这样对你,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兰海急道。 兰香笑了:”爹的意思是,端太妃爱你甚至爱你的女儿?那兰雪不是你的女儿吗?可是端太妃怎么对她的?爹又是怎么对她的?“ ”她……“兰海止了后话,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如此想爹也没办法,但爹只想告诉你,你永远是爹的女儿,爹是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他之所以那样对兰雪是因为兰雪不是他的女儿,但睿佳和兰香是他的女儿,他一定不会让她们受兰雪那样的伤害,就算他不爱她们的母亲,他亦不会做出虎毒食子之事来! 所以对皇甫翊的亏欠,他就算穷尽一生也会弥补的。 听到这话,兰香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爹……“ ”不好啦,夫人自杀了!“外面传来一声惊呼,如同晴天霹雳般劈了下来! 兰海兰香脸色大变,豁然起身,同时冲了出去。 ”娘(夫人)!“父女俩边急喊边冲进房间。 付雁霞的床前围满了丫头下人婆子,兰海父女冲过去推开人群,只见得付雁霞脸白如纸地躺在床上,一只手握着锋利的匕首,一只手垂在床外,地上一摊血,刺眼夺目。 ”娘!“兰香跪倒在床边,摇晃着付雁霞。 兰海惊得脸色大变,愣了一会儿朝下人吼道:”找大夫,找大夫!“ 付雁霞的贴身婆子哭道:”老爷,夫人已经去了!“ 兰海倒退几步,一脸死灰。 ”夫人!“那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起来。 众下人丫头婆子也都跪地大哭。 ”娘!“兰香听到付雁霞死了,先是愣住,而后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顿时整个丞相府一片哭声哀痛! ”她为什么要自杀?“兰海木纳地问。 那婆子边哭边答道:”夫人从书房出来后整个人都呆呆的,奴婢问她什么她都不回答,回了房间后夫人自言自语地说,原来她就是个工具,然后便将奴婢赶出了房门,奴婢担心夫人,便守在门外,过了好一会儿,房里都没声音,奴婢敲门夫人也不理奴婢,奴婢担心夫人出事,便推门进来,谁知一看,夫人她、她……夫人啊,你怎么这么傻?有什么事想不开偏要自杀呢?“ 兰海身子一僵,是他害死了付雁霞,他已经害死了睿佳的母亲,现在又害死了付雁霞,他有罪啊! 兰香听到婆子的话哭声突然止了,眸中布满痛恨,都是端太妃与兰海害死了她娘,可是她能怎么办呢?一个是亲生父亲,一个是婆婆,她难道还能为付雁霞报仇? 想到此她心中更伤痛,扯着嗓子大哭起来,哭声惊天动地! 兰海呆若木鸡地站在旁边,没有哭,只是眼中布满了愧疚。 端太妃和皇甫宁得知消息赶来时,众人都哭累了,只是跪在地上抽泣,兰香握着付雁霞的手跪在床边一动不动,兰海呆呆地坐在桌子前。 端太妃看了兰海一眼心头一痛并没说话,走到兰香面前轻唤道:”香儿,你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兰香听到端太妃的声音猛地惊醒,痛恨地转头看去,重重道:”不用你猫哭耗子!“ 端太妃一惊,眉头拧紧。 ”兰香,你怎么对母妃说话?“皇甫宁喝道。 兰香放开付雁霞的手,站起身来对端太妃大声道:”如果不是你,我娘会死吗?我娘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你还来做什么?“ ”你……“皇甫宁欲要对兰香动手,她是中邪了不是怎么的?竟把一切推到端太妃头上? ”宁儿!“端太妃制止他,看着兰香道:”如果兰夫人是因为本宫而自杀,本宫只能说声抱歉,既然兰夫人不愿见到本宫,本宫这就走,只是香儿,本宫从未做过任何伤害过你们母女的事,你怎可因此而牵怒本宫?“ 兰海站起身来,走到兰香面前道:”香儿,这事与端太妃无关,你不可这般无礼!“ 兰香看向兰海,又看向皇甫宁,最后看着端太妃,冷笑道:”你真好,所有人都帮着你,你的命真好啊,可是我娘,她怎么这么命苦?“说罢她又跪倒在地,爬在付雁霞尸体上大哭起来:”娘,你怎么这么傻,你死了女儿怎么办?娘……“ 兰海端太妃叹了口气。 皇甫宁无一丝动容,面对兰香的哭喊反感地皱了皱眉头,对端太妃道:”母妃,这里晦气,你身子刚好儿子陪你回宫吧!“ 端太妃点点头,对兰海道:”好好安葬她,本宫先回去,有什么事派人进宫说一声便可!“ 兰海点头,抱拳一礼:”恭送太妃!“ 端太妃看了付雁霞一眼,由皇甫宁扶着离去。 兰香拳头拽紧,她娘都死了,皇甫宁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还说这里晦气,她总算看清皇甫宁和端太妃的真面目了,以前对她的好都是假的,不过希望付家帮皇甫宁登位! 她绝不会让付雁霞白死的! 皇甫赢和李太后对付雁霞的死小小地高兴了一下,此事对端太妃和兰海来说极为不利,有利于他们! 京城百姓对付雁霞的死传得沸沸扬扬,皆说是兰海为了和端太妃再续情缘将付雁霞逼死了,一时间百姓对兰海与付雁霞的同情都化成了怒骂,让端太妃很是恼火,却无力阻止。 钟棋得知消息,也让人前往轩辕国禀报皇甫翊。 死者为大,纵然对兰海不满,满朝文武还是前往丞相府上了香,付雁霞的葬礼办得很风光,付雁霞下葬后,兰香在丞相府住了几日,便回了宁亲王府,却对皇甫宁的态度变了许多。 皇甫宁本就厌恶她,根本不在意。 ”连翊儿都找不到兰雪,我们的人更是无法找到她,该如何下手?“端太妃寝宫,端太妃问皇甫宁。 皇甫宁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只能跟着皇甫翊,他一有兰雪的消息我们就动手!“ 在得知他与兰雪是兄妹那刻,皇甫宁便封闭了自己的心,但这一刻要杀苏馥珮,他心中还是痛了一下,他一直秉承无毒不丈夫的宗旨,纵然不舍,仍旧不会改变杀苏馥珮的心意! 端太妃点头:”只能这样了!“沉了半响,端太妃问道:”香儿怎么样了?“ ”还不是那样,整天像行尸走肉。“皇甫宁厌恶道。 ”你要多关心她,她好歹是兰海的女儿,更是你儿子的母亲,不要让兰海寒心,亦不要让颂儿受到影响!“ 皇甫宁想了一会儿,点头:”儿子知道了。“ 翊亲王府。 ”小世子,苦心村的村长要见您,见是不见?“管家问正在书房写字的小豆芽。 小豆芽听说是村长来了,赶紧放下笑道:”见,快把村长爷爷请到客厅,多拿些好吃的出来,还有把小白带来,让小白也见见村长爷爷!“ 管家抱拳领命,转身而去。 小豆芽带着蓝鹫钟棋,高兴地往客厅去。 到了客厅,村长和三娃子已经进来了,有下人端了茶水和各种糕点吃食上来,两人看得都有些傻眼了,以前苏馥珮请他们来翊亲王府,他们以各种理由推却了,今日听闻苏馥珮与皇甫翊的事,不得不来一趟,这才发现原来翊亲王府这么豪华,简直是皇宫呀! ”村长爷爷,三叔叔!“小豆芽冲进去喜笑喊道。 村长和三娃子赶紧站起身来,恭敬一礼:”小世子!“ ”不要叫小世子,叫小豆芽!“小豆芽跳着小身子要村长抱他。 村长看了看四周,这么多人他敢不敢抱小豆芽呢? 钟棋见状对村长道:”村长还像以前一样便可,小世子怀念着以前的日子呢!“ 村长点点头,抱起小豆芽坐在椅子上笑道:”小豆芽,可长高长胖了许多,村长爷爷都抱不动你了!“ 三娃子也摸了摸小豆芽的脑袋道:”可不是,也漂亮了捏。“ ”嘻嘻!“小豆芽高兴地冲两人笑了笑。 三娃子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个菜蓝子对小豆芽道:”前几天俺和爹回了趟苦心村,这是福奶奶给你做的野菜饼子和酿圆子,都是你没吃过的,特意嘱咐俺们拿来给你和苏妹妹尝尝。“ ”真的吗?“小豆芽欣喜接过,掀开盖着的布,果然见里面放着两个碗。 一碗装着青青黄黄的饼子,一碗装着大小不一的圆子,他赶紧拿了块饼子咬了一口,很香很脆,他笑道:”好好吃。“ 村长望着小豆芽,一脸疼爱,想起听到的事情,心头一痛道:”你娘她……“ ”娘不在家,爹爹去找她了,等爹爹把娘找回来,我一定告诉你们!“小豆芽边吃边笑道。 村长和三娃子神色凝重,只得点头答好。 他们从苦心村回来听说苏馥珮与皇甫翊是兄妹,心中已是难过万分,所以赶紧前来看看,现在见小豆芽过得这么开心,心中也安了些,只是这孩子的身世…… 唉,苏馥珮母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汪汪汪……“小白被管家带过来,刚到门口见到村长和三娃子便撒腿热情地冲了过去。 ”小白!“三娃子高兴喊道。 小白似见到老朋友一般,高兴地扑跳着,呜呜直叫。 村长和三娃子布上笑容,小白也长壮了。 扑腾了一会儿,小白便爬在小豆芽脚边静静地听他们说话,耳朵竖着,时不时动一动。 小豆芽吃完了一块菜饼子,管家正给他擦手,端了茶水给他漱口,完事了小豆芽问村长:”小福子哥哥和福奶奶还好吗?“ 村长点头:”大家都好捏,只是很念叨你和你娘。“ ”那娘回来后,我就和娘去看他们,我也很想他们了。“ 村长三娃子宠爱地应是,小豆芽再问了些其他的事情,父子俩都一一答了。 坐了一会儿,两人便走了。 出了府门,村长叹了口气对三娃子道:”马上就要收谷了,不知道苏丫头会不会回来?“ ”爹,苏妹妹回来做啥子?她和王爷是兄妹,回来只会让人戳脊梁骨,你真忍心呐?“三娃子道。 村长又叹了口气,拿出烟杆装烟点上,抽了一口道:”不忍心,但小豆芽该咋办?“ 三娃子低下头,这都是什么事呀? 父子俩又叹了口气,步子沉重地走了。 小豆芽把菜饼子分给管家钟棋蓝鹫吃,自己又吃了一块,便让管家拿去收着,留给苏馥珮吃。 连小白也得了些碎饼子吃,显得很高兴。 小豆芽咂咂嘴巴道:”娘好像没做过这个饼子,好好吃捏。“ ”小世子还想吃吗?要不再吃一块?“钟棋疼爱道。 小豆芽摇头:”还是留着娘回来再和娘一起吃吧,娘肯定也喜欢吃。“ 钟棋蓝鹫相视一笑。 小豆芽摸了摸小白的头,突然道:”钟叔叔蓝叔叔,我想带小白出去走走。“ 钟棋蓝鹫有些为难,皇甫翊说过小豆芽不可离开,若是出去遇到了危险可怎么办? 但小豆芽的要求他们根本无法拒绝,而且有他们保护,小豆芽不会有事的,便答应了。 小豆芽把小白栓上,拉着它带着钟棋蓝鹫出了府。 来到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小白一个劲往人群里冲,小豆芽拼命拉着它,只得被它带着往人群里去,累得满头大汗。 钟棋蓝鹫紧随其后,跟着进了人群。 走了好一会儿,终是累了,小白也不冲了,慢慢走着,左看看右看看,小豆芽也左看看右看看,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那有人卖身葬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百姓听闻皆一窝风跑去看热闹了。 小豆芽见大家都去了,便也拉着小白走了过去,三人一狗挤进人群,见得地上跪了个粗布麻衣的女子,头上绑着白布带,脖子上挂着个牌牌,上面写着卖身葬父,正哭得一脸泪水,而她面前摆了具尸体,用粗白布盖着。 ”汪汪汪!“小白冲着女子狂吠! 小豆芽赶紧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哄道:”小白乖,不要叫,这位姐姐很可怜哦。“ 小白没停,继续冲着女子狂吠! 小豆芽奇怪道:”小白,你怎么了?“ 蓝鹫看了女子一眼,对小豆芽道:”难道小白觉得她可怜,让我们帮助她?“ 小豆芽眸子一亮,搂着小白夸道:”真是我的好小白。“ 小白又叫了几声,蹲在地上看着女子。 那女子被吓得跪退了几步,似乎很怕小白。 小豆芽赶紧拉紧小白对女子道:”姐姐别怕,小白不咬好人。“ 女子这才抹了把泪怯弱地点了点头。 ”蓝叔叔,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呢?“小豆芽见到女子怯弱的模样很是可怜,不由得问蓝鹫。 蓝鹫答道:”这位姐姐的爹过世了,没有银子埋葬,所以想把自己卖了换银子!“ 小豆芽一听小眉头蹙起:”姐姐好可怜,那我们给她银子吧!“ 钟棋蓝鹫相视一笑,蓝鹫取了十两银子给女子道:”这是我们公子给的,你把父亲葬了,剩下的银子去谋生路吧!“ 女子感激不已,拼命磕头:”谢谢小公子,谢谢小公子!“ ”不用谢不用谢,姐姐你不要对我磕头!“小豆芽赶紧摆手道。 大伙见状都笑了,直夸起小豆芽来。 ”我叫夏清儿,请公子留下住处,等我葬了父亲便去寻公子,报答公子大恩!“女子感激道。 钟棋答道:”姑娘不必言谢,我家公子心地善良,十两银子不过小事而已,能帮姑娘便是给公子积福了!“说罢拉起小豆芽离去。 ”姐姐再见!“小豆芽朝夏清儿扬了扬手,便跟着钟棋蓝鹫出了人群。 见到小豆芽如阳光般明媚的笑容,女子愣了愣,而后眸中布上暖意,好美的孩子! ”珮珮到了!“马聪轻轻叫醒睡着了的苏馥珮。 苏馥珮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果真嗅到一股豆腐味,她捂着肚子道:”好饿!“ ”那就下车吃东西,我请客!“马聪笑道。 苏馥珮拉着他的手臂起身:”除了你请外,没有别的法子,因为我身无分文!“ ”没关系,等我回了皓月国,我会把你这一路的花销写下来,让皇甫翊报帐的!“马聪边下车边笑道。 苏馥珮撇嘴:”抠门。“ ”哈哈哈,听说轩辕三皇子就是个抠门的人,还听说他抠门是向你学的!“马聪跳下马车,把苏馥珮接下来,两人往豆腐铺子去。 ”谁说的?我打烂他的嘴!“苏馥珮边说边抬头看去,只见豆腐铺子并没有多少人,不像上次来一样人满为患,难道是战事影响了铺子的生意。 一路上来都听说轩辕澈兄弟闹得兵戎相见,好多百姓都吓得带着家人搬走了。 ”两位客官快请坐!“老板见到马聪和苏馥珮赶紧迎了上来。 两人走过去坐下,苏馥珮道:”老板,请问一下谨王近日可有来吃豆腐?“ 其他客人听到苏馥珮问轩辕谨,都朝她看了过来,这才发现是个绝美异常的女子和一个俊美儒雅的男子,看上去身份都不简单,众人都好奇地望着这边! 老板脸色变了变答道:”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怎么姑娘认识他?“ ”我和他来这里吃过豆腐,老板你不记得了?“苏馥珮问。 老板上下左右前后打量了苏馥珮一番,摇摇头:”别的我不敢说,但姑娘说和谨王来过我敢肯定没有,因为谨王从来不带姑娘来这吃东西,唯一一次带姑娘来是今年的元宵节,还将我的豆腐铺子给砸了……不过那位姑娘长得没有你好看!“ 他记得是个半边脸上有黑色胎记的女子,轩辕谨好像很在意她,两人惹来一大堆人,把他的铺子砸了个稀巴烂! 苏馥珮看向马聪笑了笑,老板还记得上次轩辕谨砸他铺子的事,看来轩辕谨没说假话,他确实被老板骂惨了,显然老板认不出她来了,那便算了吧! 她对老板笑道:”老板记忆不错,行了,给我们来两碗臭豆腐吧!“ ”好的!“老板转身就走。 ”我不吃,臭哄哄的。“马聪把玩着手中折扇道。 老板停了步子看向马聪,知道他是没吃过的,并不在意。 苏馥珮道:”闻着臭吃着香,你不吃可是损失!“ ”我才不信,我还是来碗米豆腐,这个味道还行!“马聪对老板道。 苏馥珮摇头,不吃拉倒。 老板笑着下去端豆腐了。 没过一会儿便将豆腐端了上来,苏馥珮口水直流,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团往嘴里塞! 马聪摇头,也拿起筷子吃米豆腐。 ”请问你是苏馥珮姑娘吗?“身边突然站了两名男子。 苏馥珮顿了动作,咽了口口水,左右看了二人一眼问道:”你们是谁?“有没有这么出名,一来就有人认识她? ”是她!“一人手中拿着幅画像,比对过苏馥珮的长相后肯定道。 另一人道:”那就不用问了,直接带走!“ 还有她的画像?苏馥珮抬头看了看,画得还不错! 那人点头收了画像,便和另一人向前抓苏馥珮。 马聪眉头一挑,起身挡开二人道:”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我面前摆弄,给你们一次机会,滚!“ 要抓苏馥珮的两人相视一眼,一人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这位公子还是不要挡我们,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轩辕谨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所以今天苏馥珮他们是必须要带走的! ”那就试试,谁兜着走?“马聪手中折扇一转,便朝二人打去,啪啪两声,两人已被打倒在地。 那两人大惊,没想到马聪武功这么厉害,赶紧爬起来跑了。 马聪打开折扇煽了煽风,勾嘴一笑坐了回去,看着苏馥珮打趣道:”果然是名人,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得!“ 苏馥珮夹了块臭豆腐塞到马聪嘴里道:”他们没兜走的,请你吃!“ ”……“马聪正要吐出去,却尝到了一股香味,不由得嚼了两口,觉得味道确实不错,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苏馥珮笑了笑道:”好吃吧?损失了吧?“ 马聪点头,赶紧将苏馥珮那碗端了过去:”你再叫老板端一碗,我吃这个!“ ”不行!“苏馥珮伸手去抢:”你让老板端,这是我的!“她都饿死了怎么还能等? ”是我给钱,我说了算!“马聪不让。 苏馥珮气道:”你说过不吃的,给我!“ 两人抢豆腐的动作惊得周围桌子的人都呆住了,真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的两个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下抢豆腐吃! ”别抢了,给我!“轩辕谨站在路上看着两人喊道。 苏馥珮和马聪停了动作看去,见轩辕谨带着万魔千鬼站在街上,而身后还有刚刚被马聪打跑的两个男人。 苏馥珮明白了,刚刚那两人是轩辕谨的人! 来往百姓看到轩辕谨都有些惊讶。 ”轩辕谨,快过来评评理,马聪简直是个无赖!“苏馥珮朝轩辕谨喊道。 马聪脸色一沉:”我是无赖?无赖能一路上伺候你吃喝?不过一碗豆腐都舍不得给我先吃,谁无赖?“ 轩辕谨摇摇头,大步走过去,一把将豆腐夺了,坐下来道:”你们俩都无赖!“ ”你无赖!“苏馥珮和马聪一齐说道。 轩辕谨完全不在意:”那我这个无赖就先吃了!“说罢拿起一双筷子便吃了起来。 ”不行!“马聪苏馥珮又要去抢! ”姑娘公子不用抢了,一人一碗,不够再叫!“老板及时端了两碗豆腐过来,放在了马聪和苏馥珮面前,然后和轩辕谨相视一眼笑了笑。 苏馥珮和马聪也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得大笑起来,简直是浪费时间! 轩辕谨摇头道:”抢的时间豆腐都端上来了,两头猪!“ ”轩辕猪才是猪!“苏馥珮拿起筷子在桌子上噔了一下,夹起豆腐吃起来。 马聪也道:”珮珮说得没错。“也学着她拿起筷子噔了一下夹起豆腐吃。 轩辕谨没作声,低头吃着。 三人将一碗豆腐解决后,轩辕谨问苏馥珮:”你们怎么在一起?“ ”这是我弟弟!“苏馥珮喝着水道。 马聪点头:”没错,我半路劫了个姐姐!“苏馥珮还挺有意思的,要是他真的个这样的姐姐多好,华萝衣的性子太冷了,他有些受不了。 轩辕谨嘴角抽了抽,对苏馥珮道:”你怎么不叫我哥?“ 苏馥珮一口水喷出来:”我叫你猪!“ ”哈哈哈!“马聪大笑。 轩辕谨瞪了两人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对苏馥珮道:”你不会来找我喝酒的吧?“ 苏馥珮赶紧点头:”没错,是来找你喝酒的,不过我没银子,这次你请我吧?“ ”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大方请我喝酒,走吧!“轩辕谨站起身来:”不过豆腐的银子我不付!“ 马聪摇头,拿出银子付给老板:”果然是物以类聚!“ 苏馥珮大笑:”酒可管够?我是要一醉方休的!“ ”只要你能喝,把你淹死都可以,就怕你不能喝?“轩辕谨答道。 ”切,我不能喝?你就试试我能不能喝吧!“当初身子不好都喝了三坛,如今身子好了,必是翻几个倍。 马聪道:”我们比比,谁输了谁给银子!“ ”比什么?她都没银子!“轩辕谨白了苏馥珮一眼道。 ”要是你能赢了我,我给你打欠条,行不?“苏馥珮豪爽道。 轩辕谨笑了笑:”成交!“ ”说好了一醉方休,谁要是敢不醉你们就试试!“苏馥珮挥着拳头道。 马聪轩辕谨相视一笑,就你那拳头,挠痒的力度都不够! 两人还是应下了,三人上马上车往轩辕谨的军营而去。 ”王爷,还有一日路程便到轩辕国了,我们要不要再去看看王妃有没有去找谨王?“黑风问皇甫翊。 ”去!“皇甫翊丢下一个字,驾马狂奔。 黑风赤焰立即追上去,三人往轩辕国而去。 ------题外话------ 昨日忘记说了,小红由谨王粉‘刁蛮小红’客串 感谢亲马尔泰紫蝶每日的礼物,木马! 142 酒醉迷情 “吁——”轩辕谨跳下马,立即扬声喊道:“万魔千鬼赶快去准备酒菜!” “是!”万魔千鬼也跳下马来,抱拳一拜赶紧下去准备。 苏馥珮和马聪下得马车一来,见天已经黑了,营帐外都点了火把,照得还算通明。 这是苏馥珮来古代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军营,不由得有些好奇,左右转着眼珠子,看着来来往往身着盔甲的巡逻士兵,觉得很威严气派。 营帐一排排整齐排列,夜色中看不到尽头,显然轩辕谨的兵马不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招集这么多兵马,可见轩辕谨的能力之在和在轩辕国的地位之重! 马聪是见多了营帐的,并不惊奇,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走,我带你们去我的营帐!”轩辕谨朝苏馥珮二人扬手,指着前面不远处最大的那个帐蓬道。 苏馥珮抬头看去,轩辕谨的帐蓬位于正中间位置,最大最气派,门口站了四个威武高大的守兵。 苏馥珮笑了笑跟了上去。 三人进得营帐,苏馥珮发现轩辕谨的营帐其实与一般房间没什么两样,桌子凳子床等应有俱有,不过都比较矮,长书桌上堆积了各种公文书籍,书桌两边各摆了一排椅子,帐内还挂了一副银色盔甲,一方宝剑。 苏馥珮打量了一番,与马聪坐在了两排椅子之首,轩辕谨一屁股坐在了书桌前。 酒菜没那么快上来,有两名丫头端了茶水上来,皆偷偷在打量苏馥珮和马聪,为两人的长相惊艳不已。 苏馥珮认识其中一位穿青衣的丫头,正是她半年前来轩辕国时那个贴身照顾她的小青。 她接过茶水笑喊道:“青儿!”还是有种白素贞的感觉。 小青微微一愣,望着苏馥珮半天没反应,怎么声音有些熟悉,长相却这般陌生呢?她怎么会认识自己的? 想了好半天没想起在哪里见过苏馥珮,小青礼貌问道:“姑娘怎么会认识奴婢?” 小红也细细打量着苏馥珮,觉得她长得极美,貌如月,形如柳,气如兰,特别是那双眸子,水润而明亮,如同一轮皓月挂在干净的夜空,栩栩生辉! 好美的人啊!小红在心中惊叹一声。 苏馥珮看向轩辕谨,两人相视一笑。 轩辕谨对小青道:“你不认识她了?她就是上次我让你照顾的苏姑娘!” 小青眸子睁大,惊讶道:“你是苏姑娘?你怎么变得……”她可清楚地记得,苏馥珮是个脸上有黑色胎记的丑女,怎么才半年没见就变得这么美了呢? 这长相跟仙女似的,这是怎么变的? “没错,我就是苏馥珮!”苏馥珮笑答。 小青再打量了苏馥珮一番,看到那双光华潋滟的眸子,这才相信她是苏馥珮,赶紧福身一礼道:“苏姑娘安好!” “起来吧,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不必多礼!”苏馥珮轻轻朝她扬手。 小青高兴站起身来道:“谢苏姑娘,哦,不翊王妃!” “叫她苏姑娘就行了。”轩辕谨边喝茶边道。 他不知道苏馥珮和皇甫翊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子不好问,等会喝酒的时候再问她。 小青应了声是,看着苏馥珮高兴极了:“苏姑娘,你怎么会来轩辕国的,是来看望主子的吗?” “是啊,出来散散心,顺便过来看看轩辕谨!”当然是过来学做臭豆腐的,她才没心思来看轩辕谨。 轩辕谨听到这话高兴不已。 小红眸中布满惊讶,这就是主子喜欢的苏馥珮?原来这么美,难怪主子无法忘怀,看主子的样子现在还喜欢她呢,否则怎么听说她来了,会亲自去接她? “这位红衣姑娘长得真美,叫什么名字?”苏馥珮见小青旁边着暗红色衣裙的丫头一直盯着她,不由得问道。 小青正要答话,轩辕谨快了一步道:“她叫小红,与小青一样是我的贴身丫头,此次我离开谨王府,除了一众护卫外,就只带了她们两个丫头。” 苏馥珮闻言细细打量了小红一番,只见她鹅蛋脸,白嫩透红的皮肤,柳叶眉,一双大眼睛里全是聪慧理智,鼻头小巧挺立,嘴唇红嫩饱满,身着一袭暗红色及地长裙,束同色腰带,连脚上的绣花鞋也是暗红色。 这样的颜色在苏馥珮的眼里比较成熟,却穿在这样一个妙龄少女身上十分合适得体,这颜色似为她量身定做的,衬得人儿更美了几分。 相较于小青的嫩色青衣,这红衣显得十分稳重,苏馥珮一眼便看出,这是个心灵聪慧,办事稳妥的姑娘。 她笑看着小红道:“原来是你的心腹,难怪这样美!” 小红听到苏馥珮夸她,心头微喜,福身一礼道:“苏姑娘笑话奴婢了,奴婢之貌哪及姑娘万分之一?” “这么谦虚可不像你家主子的风格!”苏馥珮看着轩辕谨道。 轩辕谨大笑了几声:“我身边的人哪有丑的,这两个丫头自然是貌美的!” 苏馥珮摇头喝茶不再说话。 马聪打着扇子笑而不语。 小青小红开心一笑道:“奴婢去看看酒茶好了没?”说罢便高兴地跑了出去。 二人走后,苏馥珮打趣道:“轩辕谨,不错嘛,时刻有美人相伴难怪日子过得惬意,不打胜仗都难!” “可不是,要是你留下来陪我保准明天就可以拿下皇宫了!”轩辕谨回道。 苏馥珮答道:“没问题,我正要留下来学做臭豆腐,自然是陪着你的!” “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来看我,原来是来学臭豆腐的,你不是不学了吗?” “学,你都问我要了半个条件去了,我不学岂不是太亏了?” 轩辕谨无奈笑道:“你果真是一点亏也不会吃,行,明天就安排你去学,可别给我丢脸!” “放心!”苏馥珮仰着下巴答道。 小青小红出了营帐,两人边往炊火营帐去一边聊天。 “小青,这个苏姑娘不但貌美而且人很好的样子,翊亲王的王妃身份可是很高贵了,她却一点架子也没有。” 小青点头:“是的,以前她还不是翊王妃的时候也是这般,对我可好了,从没把我当下人看待。” “主子好像还很喜欢她,长得美又平易近人,我要是男人也喜欢她!” “可不是,不对呀,小红你不是喜欢主子吗?怎么改成喜欢苏姑娘了?”小青笑问道。 小红脸上一羞:“我说的喜欢与你说的喜欢不一样,你这丫头,整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小青吐了吐舌头:“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告诉主子你喜欢他的事情!” “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说,因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说了也没用,不如将这份美好藏在心里!”小红说罢快速往前去。 小青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说不说是一回事,能不能在一起又是一回事,因为不能在一起而不将心意说出来,这也太理智了吧?” 苏馥珮三人正在营帐说近来的趣事,小青小红去而复返,将酒菜端上了桌子,轩辕谨和马聪坐在苏馥珮一左一右。 苏馥珮端起酒杯看了看道:“这小玩意不把手给举残了?” 马聪笑道:“听闻珮珮以前与皇甫赢喝酒时用的是酒坛,今日难道也想如此?” “必须的!”苏馥珮仰头道。 轩辕谨当下便命道:“将酒杯撤了,多搬几坛酒过来。” 小青小红闻言一惊,两个大男人用酒坛她们不奇怪,苏馥珮一个女儿家也要用酒坛?惊讶过后还是下去搬了酒来。 介时一人面前摆了几坛子酒,苏馥珮启了一坛嗅了嗅道:“好酒!” “那当然,这可是我轩辕国的名酒,名曰‘桃花醉’!”轩辕谨也开了一坛酒得意道。 “这便是出自你母后之手的‘桃花醉’?”马聪早有耳闻,没想到真有此酒。 轩辕谨得意中露出几分骄傲来:“正是!此酒一出便获得整个轩辕国的喜爱,名字也是母后亲题!” “这是你母后所创?你母后果真多才多艺!”苏馥珮也是吃惊,赶紧举起酒坛尝了一口,果然有股桃花的香气在酒水间肆意,她笑夸道:“果然是好酒!” 轩辕谨大笑道:“就知道你喜欢,我早就想请你喝了,只不过你身子不能沾酒,对了,你能喝酒了吗?” “当然能了,马聪把我医好了!”苏馥珮看着马聪笑道。 轩辕谨微微吃惊:“马聪会医术?” “他可是陆千的关门弟子!”苏馥珮答道。 “陆千?”轩辕谨差点没跳起来:“那老混蛋不是说不收弟子吗?我找了他多次他都不肯教我医术,更不肯来轩辕国治我父皇,他竟收了你?” 马聪笑道:“我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且我姐姐是他心上人的徒弟!” 陆千喜欢华萝衣的师傅,却一辈子都不敢说出口,最后华萝衣去世,他也遗憾了一生。 轩辕谨这才舒服了些,夹了点菜吃问道:“你姐姐是谁?”然后捧起酒坛喝了口酒。 马聪看向苏馥珮,两人相视一笑,马聪答道:“华萝衣!” “噗——”轩辕谨刚喝进嘴里的酒喷了出来,正喷到了对面的马聪身上,轩辕谨擦了擦嘴道:“华萝衣是你姐姐?” 马聪打开折扇一挡,把酒全部挡开,瞪了轩辕谨一眼道:“正是!” 见轩辕谨这般惊讶,苏馥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有让你惊讶的,华萝衣不但是马聪的姐姐,还是司马国的公主!” “公主?司马国?”轩辕谨在脑中搜索着司马国的信息,眸子微变,看向马聪道:“你是司马国太子司马聪?” “不错,正是在下!”马聪甩去折扇上的酒水,儒雅笑答。 轩辕谨望着马聪道:“早就觉得你小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原来是司马国的太子,你们兄妹俩潜伏在皓月国有何目的?” “没目的,你别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马聪撇了轩辕谨一眼道。 轩辕谨瞪着马聪:“你要是没目的会去接近珮珮?装君子谁不会?”他看向苏馥珮道:“珮珮,你要小心他,肯定不怀好意。” “嘿嘿!”苏馥珮怪笑道:“放心,苏馥珮天下无敌!” 轩辕谨马聪无奈摇头。 “喝吧,热身半天了,是不是不敢喝?我可是有好久没喝酒了,今天不把你们喝爬下就不是苏馥珮!”苏馥珮举起酒坛到两人面前狂道。 “嘿!”轩辕谨不服气道:“你要不要清醒的时候把欠条写好,免得不认账!” “这个办法好!”马聪也同意。 苏馥珮把酒坛往桌上一砸道:“我要是输了赖账就是小狗!” 马聪想了想笑道:“一头猪一条狗,果真是猪狗不如!” “你要是输给了我们才是猪狗不如!”轩辕谨笑得前翻后仰道。 “哈哈哈……”苏馥珮也大笑起来:“没错!” “谁输了谁就猪狗不如!”马聪举起酒坛道:“喝!” “喝!”轩辕谨苏馥珮同时举起酒坛与之一碰,然后仰头大口喝了起来。 三人捧着酒坛仰头灌酒的动作把万魔千鬼小青小红都惊了一跳,四人站在旁边眼睛都看直了。 “砰!”三人同时将空酒坛砸在桌子上,齐声笑道:“哈哈哈!痛快!” 苏馥珮打了个酒嗝,拍着轩辕谨的肩膀道:“来这破地方一年多了,这破身子差得一塌糊涂,就喝了那么一次痛快的,如今身子好了,我得感谢马聪,来,我们喝一个!” “好!”马聪又启了一坛与苏馥珮的酒碰了一下,仰头喝尽。 苏馥珮放下酒坛,又启了一坛对轩辕谨道:“多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和照顾,这一坛敬你!” 轩辕谨笑了笑道:“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听你说人话,这酒值得喝!” “去!”苏馥珮瞪了轩辕谨一眼道:“我说的都是人话,你说的才不是人话!喝!” “喝!”轩辕谨同样与之重重一碰,仰头喝尽。 三坛酒下肚,苏馥珮脸不红心不跳呼吸也不困难,兴致浓韵! 轩辕谨吃着菜问苏馥珮:“你怎么和马聪在一起,皇甫翊呢?” 苏馥珮笑道:“离婚了!” “离婚?”轩辕谨看向马聪:“什么意思?” 马聪想了想道:“大概是分开的意思吧!” “分开?你们怎么了?”轩辕谨惊问。 苏馥珮勾着轩辕谨的肩膀道:“没怎么,只是不能在一起了,呵呵,你知道吗?我们是兄妹,诡异吧?” “兄妹!”轩辕谨豁然起身,差点没将桌子给掀了:“你们怎么成了兄妹?” 在一旁看着的万魔千鬼小青小红也是大惊,四人相视一眼,眸子睁大! 皇甫翊与苏馥珮是兄妹?他们怎么是兄妹?他们儿子都四岁了呀! 苏馥珮将轩辕谨拉坐下,笑道:“没关系,我不在意了,真的,老天要这样对我,我无能为力,喝酒喝酒!”说罢又举起一坛酒仰头喝起来。 马聪叹了口气,望着苏馥珮眸子凝重,说不在乎,其实你心里苦…… “咳咳……”喝得太急,苏馥珮被呛到了直咳嗽。 轩辕谨赶紧轻拍苏馥珮的背,劝道:“你慢点喝,还有很多呢,喝得这样急容易醉!” “没事,醉了才好,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苏馥珮仍旧笑道。 见苏馥珮虽然笑着,眼中却全是难过,轩辕谨心疼道:“珮珮,难过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 马聪默而不语,这一路上他已经见识到苏馥珮的倔强坚强了,他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苏馥珮的痛苦与悲伤,但苏馥珮就是一滴眼泪也没流,除了在皓月国皇宫那晚伤心哭过外,便再没哭,这样逼自己坚强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生生地勾起了他心底的疼惜! “难过什么?”苏馥珮挥开轩辕谨的手道:“我不难过,就算一个人又如何?就算全天下人都孤立我了又如何?我照样要开心地活,难过这两个字我字典里没有!” 一把将桌子上的空酒坛挥到了地上,哗啦啦一阵巨响,将众人吓了一跳。 苏馥珮再启了一坛道:“今天高兴,可以喝酒了,找到两个喝酒这么牛逼的男人,真高兴!来,两位帅哥,喝酒!” “不要喝了!”轩辕谨拦下苏馥珮要灌进嘴里的酒,大声道:“你脸上全写着痛苦难过,你还装什么装?” “轩辕猪你这个混蛋,你不要抢我的酒,你不陪我喝就算了,还要抢我的酒,你混蛋!”苏馥珮委屈地推开轩辕谨,抱着酒坐远了些。 万魔千鬼小青小红看到这样的苏馥珮心中都难过不已。 轩辕谨的心如被刀绞,这样的苏馥珮他何曾见过,脸上,眼中,全身上下都流露出悲痛来,却努力压制着自己,让自己坚强坚强! 他不要看到这样的苏馥珮,她令愿他哭出来,将心中的痛苦都发泄出来! “轩辕谨你做什么?她心中不好受你还凶她?”马聪站起身朝轩辕谨怒道。 轩辕谨也火了:“不好受就不要死撑,喝酒能解决问题吗?” “问题根本没办法解决,你就让她放纵一下,你要喝就喝,不喝就滚,别欺负她!”一向儒雅的马聪第一次骂人,他见不得任何人欺负苏馥珮,特别是这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苏馥珮的男人! “我欺负她?这个世上谁会都欺负她,但我不会,就她这样喝,小命还要不要了?”他欺负她?他若要欺负她,她早就是他轩辕谨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再嫁给皇甫翊? “喝病了我会医好她,但现在你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说,陪她喝酒就成!” “好!”轩辕谨深吸一口气道:“既然你要喝,我陪你,把我们心中的不痛快都淹死在酒里,喝!” 听到两人为自己吵架,苏馥珮心中感动不已,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举起一坛酒笑道:“喝!” 三人重重碰了下酒坛,仰头大喝起来。 一坛两坛三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上已全是空酒坛。 三人都喝高了,脸上全是酒醉后的潮红,爬在桌上,胡乱挥着爪子。 “轩辕谨,你够哥儿们,讲义气,我能在古代认识你这么个讲义气的哥儿们,我之幸!”苏馥珮一手搭在轩辕谨肩膀上,一手搭在马聪肩膀上,对轩辕谨说完又看向马聪道:“还有马聪,好弟弟,知道姐姐的心意,我上辈子无兄无弟无姐无妹,这辈子有了你这个弟弟,我高兴,高兴!” 万魔千鬼四人听到苏馥珮的话都是一头雾水,上辈子?上辈子的事苏馥珮怎么会知道的? 轩辕谨哪知道苏馥珮在说什么,胡乱指着帐顶大声道:“珮、珮珮,你知道吗?你这女人真让人无可奈何,总是让人又讨厌又喜欢,嗝,轩辕谨一辈子从来没对哪个女人这般过,你、你是第一个,第一个……嗝……” 苏馥珮大笑:“那当然,我可是现代人,现代来的,哈哈哈……” “现代?是什么玩意?”马聪眼神迷离问。 苏馥珮迷糊答:“说了你们也不知道!”她打了个嗝,突然道:“酒真是好东西,可以忘记一切烦恼,要是皇甫翊在就好了,我可以再和他喝杯分道扬镳酒,庆祝一下我们是兄妹,哈哈哈……” “庆祝个屁!”轩辕谨拍了一下苏馥珮的头道:“让你当初嫁给我你不嫁,现在后悔了吧?” 苏馥珮被拍痛了,瞪着轩辕谨道:“那现在嫁还来得及吗?你可嫌弃我?” 轩辕谨勾着苏馥珮的脖子大声道:“不嫌弃,当然不嫌弃,你要是嫁给我,我一定乐好几天,嘿嘿!” “去死,嫁给你才乐好几天,我嫁个毛线啊!”苏馥推开轩辕谨道。 轩辕谨被这一推倒在了地上,扑通一声,头晕眼花。 “主子!”四人赶紧向前扶起轩辕谨:“您没事吧?” 轩辕谨摆摆手,赶紧爬回去坐上。 马聪笑道:“那嫁给我,嫁给我我会乐一辈子!” “不嫁,我不搞姐弟恋,我谁都不嫁,我要嫁给皇甫翊,我只嫁给他……”苏馥珮挥着手坚定道,突然想到什么,她委屈道:“可是我们是兄妹,该死的淑贵太妃,把我们害惨了,呜呜……” “别哭,女汗子都哭了,还有没有天理?”轩辕谨重重拍了拍苏馥珮的背劝道。 “好痛!”苏馥珮被拍痛了,更委屈地哭了起来:“你们都欺负我,呜呜,混蛋,都是混蛋!” “不哭不哭,我不对。”轩辕谨赶紧将她搂进怀中轻轻劝道,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苏馥珮心中的伤痛撕开了口子,借着酒劲便全倒了出来,听到轩辕谨的话更是哭得大声了,搂着轩辕谨的脖子,将鼻涕眼泪全擦在了他身上,边哭边道:“皇甫翊也不来找我,明明知道人家很想他,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呜呜,还有小豆芽,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写功课,我好想他们,可是我不能见他们,呜呜……” 轩辕谨紧紧搂着伤心的人儿,轻轻哄道:“不哭不哭……” “见,想见就见,明天我带你一起回皓月国,谁敢说你什么,我帮你杀了他们!”马聪疼惜道:“马聪的姐姐,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 苏馥珮放开轩辕谨,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好,杀了他们,都是些混蛋……” “喝酒喝酒!”轩辕谨胡乱在桌上摸着酒,结果一不小心将桌上的酒坛和碗碟全扫到了地上,传来一阵阵哗啦啦的巨响。 “主子!”万魔千鬼小青小红走过去,小红道:“主子,你们醉了,不要再喝了,再喝可就伤身了!” 轩辕谨推开他们道:“喝,珮珮要喝我就陪她喝,喝死也值得,拿酒来。” 四人看着轩辕谨,这一刻才知道,苏馥珮在轩辕谨心中的份量有多重,小红心中暗下了一个决定。 拗不过轩辕谨,四人只好又去搬了酒过来,眼看着三个人像疯了一样喝得又哭又笑,最后竟然把桌子都掀了,在营帐里跳起舞来,整个营帐乱成一团,酒菜碎碗碟酒坛到处都是。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下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苏馥珮提着一坛酒摇摇欲坠地唱起歌来。 这歌万魔千鬼四人都没听过,只是觉得好听,没想到苏馥珮喝歌也这么好听。 轩辕谨和马聪提着酒坛在打拳,两人一来二往,打得极慢极乱,却绝美异常。 夜色迷离,美人如玉,桃花满帐,把酒言欢!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好兄弟,喝!”苏馥珮引吭高歌之后,又与两人喝了起来。 这一夜,歌声笑声哭声骂声酒坛破碎声比比皆是,直到下半夜,三人才停止了疯狂,全倒在地上睡着了,嘴里迷迷糊糊还在说着糊话。 轩辕谨:“珮珮,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怎么总是不信呢?我就喜欢你,喜欢你……” 苏馥珮:“皇甫翊,我想你了,好想你……” 马聪:“喝!继续喝!” 万魔千鬼摇摇头,赶紧安排营帐给苏馥珮和马聪两人入睡。 马聪被抬走后,万魔千鬼又前去抬苏馥珮,小红止了他们,对小青和万魔千鬼道:“主子这么喜欢苏姑娘,且苏姑娘现在与翊亲王不能再在一起,今天晚上两人都喝酒了,不如我们帮他们拉根红线,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自然而然便会在一起了!” 小青道:“这样不好吧?苏姑娘明显还爱着翊亲王,到时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苏馥珮的脾气很不好,小青可是知道的。 “爱又如何?她和翊亲王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我觉得小红这个办法可行,他们都喝醉了,谁知道是我们安排的?”万魔赞同道。 千鬼也赞同:“只要主子能开心,就算苏姑娘怪罪,我们替主子背了这罪过也值得!” “说得好,主子待我们不薄,我们不能眼看着他难受。”小红再道。 小青点了点头:“那好吧,按你们说的办!” 小红喜道:“万魔千鬼,你伺候主子沐浴,我们带苏姑娘去沐浴,让人收拾一下这里,等会我们把苏姑娘送过来!” “好!” 四人分开行事。 小青小红手脚麻利地将苏馥珮扶出去,在一个营账里倒了热水给苏馥珮沐浴,拆了发髻,脱去衣裙,将她扶到浴桶里,撒上花瓣,给她泡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 “皇甫翊,你不是说就算我们是兄妹也没关系的吗?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恨你,恨你……”苏馥珮躺在浴桶里,双手胡乱拍着水,溅得小青小红满身满脸皆是。 “苏姑娘不要闹,翊亲王不好我们就不要他了,主子是好男人,我们和主子在一起,他一定会很疼爱你的!”小青轻声劝道。 苏馥珮闭着眼睛,哪知道她在说什么,胡乱点头:“好,要轩辕猪,轩辕猪够哥儿们,嗝——” “来,漱口。”小红受不了这股酒味,赶紧端了茶水来给苏馥珮漱口。 苏馥珮喝了一口,觉得很好喝,便将一大杯都喝了下去。 “苏姑娘,别喝呀,这是漱口的。”小红急道。 “喝酒,轩辕猪,马聪,喝酒,好兄弟!”苏馥珮抱着茶杯不放。 小红无奈地摇摇头,只得又给她倒了一杯。 给苏馥珮洗干净后,东倒西歪手舞足蹈,折腾了好半天才将苏馥珮从水里捞出来穿上干净的衣服,扶去轩辕谨的营帐,短短的几步路,苏馥珮来来回回打转,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而某一处的黑夜中,三匹快马正在夜色中狂奔。 “王爷,我们不用这么急着赶去轩辕国,先休息一下吧!”黑风在后面大声喊道。 皇甫翊道:“本王有种不好的预感,丫头一定在轩辕国出事了,本王要快点赶过去,天亮之前必须到轩辕谨的营帐!” 黑风赤焰齐声应道:“是!” “驾!”三匹马儿同时挨了一鞭子,撒腿狂奔,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下。 苏馥珮被扶到轩辕谨的营帐,里面已经打扫干净,轩辕谨也沐浴完躺在了床上,小青小红将苏馥珮扶过去,苏馥珮全身无力地倒在床上,压在了轩辕谨身上。 小青小红与万魔千鬼相视一笑,赶紧退了出去。 “谁压在我身上,重死了!”轩辕谨被苏馥珮压痛了,推了推身上的重物。 苏馥珮感到一股热量,一把搂住迷糊道:“别吵,好困,我要睡觉。” 轩辕谨翻身过来,将苏馥珮推到一边,半睁着眼睛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爬到我床上来,我从来不和女人睡觉,赶紧走!” 轩辕谨穿着白色里衣,狂魅的脸上带着一抹酡红,更显得容貌绝美,长发披洒在肩头,如画如仙。 苏馥珮才不理他,胡乱地挥了挥手道:“我是苏馥珮,天下无敌的苏馥珮!” “苏馥珮是谁?”轩辕谨坐起身来,凑近那个发如瀑布,貌似天仙的人儿,凑到她面前,双手捧起她的脸看了又看,半响才认出来:“原来是我心爱的珮珮!珮珮,你来陪我睡觉吗?” 苏馥珮一把抓住轩辕谨的手,嘘了一声轻道:“乖,别吵,睡觉了。” 声音轻而柔,带着点点嘶哑,充满了诱惑迷人,轩辕谨第一次见到如此温柔的苏馥珮,闻着面前人儿身上的花香,看着那绝美的脸,感受到她手上传来的热度,轩辕谨内心的欲望砰地一声被点燃,身体某一处地方产生了反应。 “你要和我睡觉?”轩辕谨低沉问道。 苏馥珮放开轩辕谨,躺在床上摆了个大字,胸前的高峰一起一伏极为诱人,她闷声道:“嗯,睡觉、睡觉。” 轩辕谨半眯着眸子,望着苏馥珮那起伏的高峰,不由得爬了过去,凑到她唇边道:“你不怕我吃了你?” 意识有几分清醒,但内心的渴望却驱使着他靠近那渴望已久的人儿。 “人肉不好吃,太恶心了……”苏馥珮胡乱挥了挥手道,头痛欲裂,她揉揉头:“头好痛……” 轩辕谨望着苏馥珮的红唇,吞了口唾沫,凑过去,就要吻上那红唇。 “别靠我那么近,除了皇甫翊谁都不可以靠我那么近!”苏馥珮一把推开轩辕谨,翻过身去:“皇甫翊,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 轩辕谨被这一推,意识又清醒了几分,清楚地认出躺在他床上的人儿,更是压制不住内心对她的渴望,爬过去将人儿搂进怀中道:“我就要靠你这么近,你和皇甫翊已经不可能了,你还想着他做什么?做我的女人,我会将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苏馥珮反过身来,看着轩辕谨,两张绝美的脸对着,呼吸急促,苏馥珮指着轩辕谨的鼻子道:“因、为、我、爱、他!” 轩辕谨眸子一沉,射出几丝利光来,你们是兄妹,还怎么爱? 说完这话后,苏馥珮突然哭了起来:“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这坑爹的穿越,怎么把我们穿成了兄妹,我不要做什么兄妹,呜呜……” “乖,别哭,我会心疼的!”轩辕谨望着满脸泪水的人儿眸中的利光退去,柔声哄道。 这一刻,轩辕谨才觉得苏馥珮是个需要他关心疼爱的女人。 听到这么温柔的声音,苏馥珮以为搂着她的是皇甫翊,因为只有皇甫翊才会这么温柔地哄她,她不由得止了哭泣,捧着他的脸道:“皇甫翊,是你吗?你来找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皇甫翊我心里好难受,你爱我好不好?”迷糊说罢,她慢慢凑向面前男人的诱人唇瓣,慢慢吻了上去。 轩辕谨闭上眼睛,想好好感受这份炙热的温柔,倾诉这份压在心底许久的思念,这是苏馥珮主动吻的他,一定会很幸福很美好。 热气慢慢靠近,他脑中闪现皇甫翊的脸,他突然一惊,偏过头去,错开她的吻问道:“你要亲谁?” 狂妄傲气如他,不要被当成替代品,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要苏馥珮心甘情愿喜欢她! 苏馥珮吻了个空,心中更不痛快了,瘪着嘴道:“当然是你,你不爱我了吗?” “爱,我当然爱你……”面对这样撒娇的美人儿,轩辕谨喉结滚了滚,身子火热,更紧了紧怀中的纤弱身子。 帐蓬里极静,只有帐外火把烧得嗤嗤作响的声音,时不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然后慢慢远去,恢复平静。 “爱就行了,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苏馥珮胡乱说罢,伸手再次捧住轩辕谨的脸,凑到他唇边道:“我爱你,真的很爱你,不要推开我好吗?” 轩辕谨身子一僵,心中欲火狂烧,他再也压制不住,握住苏馥珮的手,翻身压上了眼前极需爱抚的人儿,那就让我们什么也不管不顾,好好爱一次吧! 143 皇甫翊的杀机(二更) 天渐渐地亮了,晨曦洒落人间一片金黄,如同太阳神织的一张金网,罩在了山村古镇男女老少身上,充满希望的一天。 偏远的军营,训练场上早已有士兵在勤加操练,高吭的口号声伴随着有节奏的武打招式传到四面八方。 苏馥珮被这隐隐传来的声音吵醒了,意识袭来,眼睛还没睁开,便觉得一阵头痛欲裂,全身酸痛得像要散架,口干舌燥极为难受。 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头,光线太亮,刺得眼睛也睁不开,她侧了个身,头太痛了,还得再睡会儿! 却不小心碰触到什么东西,她正要睁眼看去,忽闻一阵马蹄声传来,又急又快,很快便停在了营帐外,有人急速跳落在地的声音响起,急而乱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你们不能进去,主子还没起床呢!”外面传来小青小红的声音,来人似乎并没有听小青小红的话径直闯入,小青小红追上来大喊道:“喂,站住,你们不能进去!” 苏馥珮惊得睁开眼睛,阳光照得她一阵眼花缭乱,感到有几道目光盯着她,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被子,心头有些恼,哪个没礼貌的,竟然这样闯了进来? “丫头……”一道嘶哑而又充满磁性的男声传来,语气中尽是诧异和痛心。 苏馥珮心头一惊,这声音是…… 她赶紧抬头看去,果真见得那个她思念了将近一月的男子站在帐门口,满身紫衣,容貌似仙,挺拔高大,而眸子却一片痛苦森寒。 他身后跟着黑风和赤焰,正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心头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袭来,她猛地坐起来,惊讶而喜悦地喊道:“皇甫翊!”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还没睡够呢!”床上传来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苏馥珮心头一跳,慢慢转头看去,见轩辕谨正搂着被子睡在她旁边,侧着身子直流口水。 脑中一阵轰隆,苏馥珮全身僵硬,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竟和轩辕谨睡在了一张床上! 意识恢复,她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和轩辕谨马聪喝高了,然后又哭又闹又喝歌,再然后皇甫翊来了,他们俩…… 天拉!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了,这是一种被捉奸在床的羞愧感,难道昨天晚上的人不是皇甫翊,是轩辕谨! 她把轩辕谨当成了皇甫翊? 苏馥珮心跳漏了一拍,拳头紧紧拽死! 老天!你还能再坑点吗? 营帐内静如死寂,就连小红小青也站在那里不敢出声,因为她们感觉到一种不好的预感,要有大事发生了! 皇甫翊眸子噬血通红,拳头拽得咯咯作响,死死看着床上睡得像头猪的轩辕谨,眼中闪现无数刀光剑影。 突然。 “轩辕谨,你把珮珮安排在哪了,为什么我找不到?皇甫翊你怎么来了?”马聪醒来找苏馥珮,找遍了附近的营帐也没见到苏馥珮的身影,便来轩辕谨营帐找,却见皇甫翊黑风赤焰小青小红五个人像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他不由得奇怪朝他们死死望着的地方看去,见到床上那一幕瞬间眸子睁大。 天拉!这是什么事?轩辕谨和苏馥珮这是…… 沉了半响,马聪眸子喷火,快步冲向前去:“轩辕谨,你这个混蛋!”一把拽起床上熟睡的轩辕谨一拳打在他脸上,将他狠狠摔在了地上。 轩辕谨痛呼:“唉哟!谁敢打我?” “我打你是轻的,我还要杀了你!”马聪聚集内力在手,挥掌狠狠朝轩辕谨劈去。 苏馥珮是他带走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要负全责,轩辕谨这个混蛋竟然敢趁喝醉酒占苏馥珮的便宜,岂有此理! “不要怪主子,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你要杀就杀我吧!”小红见状快速跑过去,挡在轩辕谨面前对马聪道。 小青也冲过去护着轩辕谨:“还有我!” 万魔千鬼听到响动冲了过来,见马聪要杀轩辕谨,赶紧拦下马聪,两人齐道:“不关主子的事!” 轩辕谨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扫了帐内一眼,见众人齐聚,莫名其妙地问道:“你们干什么呢?马聪你是不是疯了,敢对我动手?” 他轩辕谨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动手,这大清早在床上睡觉也能莫名其妙地挨一拳,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皇甫翊终是回过神来,心疼地看了苏馥珮一眼,慢慢朝轩辕谨走去,二话不说一拳打在他脸上,再次将轩辕谨打倒在地! 轩辕谨竟然敢对他的丫头做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无论是谁,他都不会饶了他! “主子!”万魔千鬼四人惊呼一声,赶紧跑过去扶起轩辕谨。 轩辕谨再次晃了晃被打晕的头,嘴角已溢出血来,他火冒三丈看着皇甫翊道:“皇甫翊你也疯了?” “王爷,让属下杀了他!”黑风赤焰冲过来,哗地一声拔了剑。 万魔千鬼也拔剑而起,挡住二人。 皇甫翊全身冰寒道:“本王亲手宰了他!” 苏馥珮紧拧眉头,拳头拽死,坐在床上看着这一切,心如死灰,这一刻,无论她与皇甫翊是不是兄妹,他们都不能在一起了,她失了清白,她配不上皇甫翊了!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老天,你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要杀就杀我们,与主子无关!”万魔千鬼向前一步拦着皇甫翊道。 皇甫翊冷冷扫了二人一眼,双手一抬一转,两道阴寒掌风朝万魔千鬼劈了过去。 “啊,噗——”万魔千鬼被打落在地,随着痛呼喷出一口血来。 皇甫翊此刻如同受伤的豹子,眸中燃烧着无尽的伤痛与愤怒,全身都冒着阵阵森寒,营帐内如同结了一层寒冰,令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他一步步走向轩辕谨,眼神已经将轩辕谨凌迟了千万遍,任何人碰了他的丫头都只有一条路——死! “不要过来!”小红挡在轩辕谨面前,心中惧怕万分,一张小脸却满是坚定:“你和苏姑娘是兄妹,你凭什么不让苏姑娘和主子在一起?” “本王和丫头根本不是兄妹,苏馥珮是本王的女人,谁敢动她一根毫毛,本王定要他的命!”皇甫翊森寒低吼,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带着万丈锋光的冰刀,割得众人肉骨生痛。 众人大惊。 马聪轩辕谨一脸不敢置信! 苏馥珮身子一抖,他们不是兄妹? 小红惊呼:“不可能,苏姑娘说你们是兄妹的!” 要不是听到苏馥珮说她和皇甫翊是兄妹,她是绝对不会帮皇甫翊拉红线的,如此一来,她就犯地大罪了! 皇甫翊看向苏馥珮,痛心疾首道:“我们不是兄妹,丫头!” 苏馥珮眸中一片沉痛,拳头拽得死死的,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不让她早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就算如此,也不能怪主子,都是我出的主意,他喝醉酒了,与他无关!”小红强装镇定道。 “无论是什么原因,轩辕谨今天死定了!”此刻的皇甫翊已无半分理智,眸子一沉,掌风再次聚集,快速朝小红打去。 轩辕谨见状一把将小红拖到了身后,接上皇甫翊那一掌,双方皆退了一步,却再次挥掌对决而上。 万魔千鬼捂着胸口坐了起来,担心地看着两名高手的对决。 小红小青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主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马聪赤焰黑风皆愤怒地看着轩辕谨,就算皇甫翊与苏馥珮是兄妹,轩辕谨也不能趁人之危! 皇甫翊和轩辕谨的武功不相上下,但轩辕谨昨晚喝多了,力气未恢复,而皇甫翊虽然疲惫却因为心中痛怒,武功发挥到极致,一个回合下来,轩辕谨被皇甫翊狠狠劈了一掌,跌落在地。 “主子!”小青小红要冲过去。 轩辕谨捂着胸口大喝:“不准过来!” 两人咬唇止了步子,主子…… 皇甫翊眸中杀气腾腾,再次挥掌朝轩辕谨打去。 “皇甫翊你是不是疯了?我与珮珮什么都没发生,你凭什么只疯狗在这里乱咬人?”就在皇甫翊要打中轩辕谨前一秒,轩辕谨怒气大喝。 皇甫翊动作一顿,惊喜看向轩辕谨道:“你说什么?” 众人也是一惊,两人同睡一张床,都喝醉了酒,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苏馥珮先是一惊,而后想到什么,赶紧掀开被子看去,见自己穿得完好无损,而床上也整齐干净,不像是打过战的,她全身酸痛估计是昨天晚上跳舞跳的,她心头顿时松了口气! 轩辕谨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尘土,打开皇甫翊的手道:“昨天晚上我与她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我们各自盖了张被子,我没碰她!” 皇甫翊心头一喜,转头看向苏馥珮,丫头…… 马聪呼了口冷气,还好还好! 赤焰黑风相视一笑,太好了! 小红不相信地问道:“怎么可能呢?主子,昨天晚上我们四个明明听到你们说……” “闭嘴,你还敢说!”轩辕谨朝小红喝道:“谁让你们自作主张将珮珮带到我床上的?要不是紧要关头珮珮还喊着皇甫翊的名字,我就真的……” 原来昨天晚上轩辕谨正要将苏馥珮压在身下的时候,苏馥珮说了一句:“皇甫翊,我爱你!”让他止了动作,灭了欲火。 他轩辕谨从来不趁人之危,也从来不当别人的替代品,他是喜欢苏馥珮,但是他要的是苏馥珮的心甘情愿,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如果不能得到她的心,他令愿这辈子都将这份喜欢放在心里。 “你们真的没有?”小红还是不信,昨天晚上他们明明在外面听到轩辕谨说要不顾一切爱一次,他们以为要成事了,所以才下去睡觉的,轩辕谨怎么可能在紧要关头收了手呢? “废话,要是真做了什么会穿得这么整齐吗?而且昨天晚上我是清醒的,我是那种卑鄙小人吗?你们若是再做这种蠢事,我的一世英明就被你们毁得一干二净了!”轩辕谨捂着胸口喝道。 “我们知错了!”小青小红低下头去愧疚道。 “等会儿再收拾你们!”轩辕谨瞪了她们一眼,看向皇甫翊道:“保护好你的女人,不要让她再受伤害,若是再有下次,我不敢保证我能控制得住!” 昨天晚上他起来冲了几桶冷水才将心头的欲火灭掉,搂了张被子与苏馥珮一人睡了一半床,煎熬了一晚上,天快亮时才睡着,却被人拽起来打了一顿,他怎么这么倒霉? 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感激,原来一直玩世不恭张狂不羁的轩辕谨是个真正的君子! “嘶——下手真狠,以后再找你们算帐!”轩辕谨捂着被打肿的脸,瞪了皇甫翊和马聪一眼,对小红小青二人低吼道:“还不过来扶我去上药!” “是,主子!”二人赶紧跑过去,扶着轩辕谨离去。 万魔千鬼也相扶着跟了出去。 马聪松了口气,看了皇甫翊和苏馥珮一眼转身出去! 黑风赤焰赶紧退了出去,让小两口倾诉相思。 皇甫翊看向苏馥珮,恢复满身紫玉温润,一步一步朝她走去,站在她面前,温柔地望着她道:“丫头,我来接你回家!” 苏馥珮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扑向皇甫翊搂着他的腰道:“皇甫翊,我想你,我好想你……” 皇甫翊心头一痛,坐下来将苏馥珮搂进怀中,紧紧抱着心疼不已道:“我也想你,我也想你,我想你想得心都快痛裂了,丫头!” “呜呜,你都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每天睁眼闭眼都是你和小豆芽,我都快疯了,我从来不知道,没有你们的日子会这么难过,一片灰暗,了无生趣,生不如死……皇甫翊,我不要和你们分开,我不要!”苏馥珮依在皇甫翊怀中委屈地哭了起来。 皇甫翊亲了亲苏馥珮头顶的发,疼惜道:“丫头,对不起,这段日子让你受苦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丫头,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如果没有你我也死不如死!” “嗯,只要能和你和小豆芽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们!” 皇甫翊感动不已,松开苏馥珮,深情地望着她道:“我也是,有你和小豆芽我便知足了,丫头……” 苏馥珮也望着皇甫翊,心头的思念和爱意翻滚澎湃,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抬头吻上皇甫翊。 皇甫翊心头一阵触动,大手揽着苏馥珮的腰和脑袋,深情地回应她。 两人慢慢躺在床上,皇甫翊的大手就要伸进苏馥珮的衣服里,想好好爱抚怀中的人儿一番。 苏馥珮赶紧抓住他的手道:“这是轩辕谨的营帐!”在别人的床上做事也太不好了。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爱意,将人儿搂进怀中,声音嘶哑道:“丫头,这些日子来,我夜夜不能入睡,想着以前与你缠绵的夜晚,我几乎害怕黑夜,所以我便没日没夜地赶路,来克制对你的想念,丫头,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苏馥珮心头幸福甜蜜,点了点头:“等回去了,你想怎么样我都满足你。” “我的丫头太好了!”皇甫翊再紧了紧怀抱,高兴道。 苏馥珮羞涩一笑,也紧紧搂着皇甫翊。 好一会儿,苏馥珮问道:“皇甫翊,难道你不是端太妃和兰海的儿子吗?为什么我们又不是兄妹了?” 皇甫翊答道:“我是他们的儿子,但你不是兰海的女儿,你是淑贵太妃和父皇的公主!” “我是公主!?”苏馥珮大惊:“兰雪是公主?那皇甫睿佳呢?” “皇甫睿佳才是兰海与宫女的女儿,是端太妃将兰雪和她调包了!” 苏馥珮惊讶不已,同时也明白了兰海为何会那般对兰雪,因为兰雪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是害死兰海与端太妃儿子的淑贵太妃的女儿! 可怜的兰雪,本是金枝玉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竟为淑贵太妃承担过错受尽折磨而死,真不知道淑贵太妃会不会对兰雪感到愧疚! 如果是这样,兰海也不算是最坏的人,但端太妃却是个毒妇,她与兰海的儿子都还活着,她竟然还想拆散他们,害得她和皇甫翊差点不能在一起,害得她伤心痛苦了这么久,这个仇她苏馥珮一定要报! “皇甫翊,端太妃毒如蛇蝎,害得我们一家分离,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可不要因为她是你的生母你就拦着我报仇!”苏馥珮怒气冲冲道。 “傻瓜,没有人能比过你在我心中的份量,你要如何我都不会阻你,只要你开心!”皇甫翊宠爱的捏了捏苏馥珮的鼻头道。 在他心中,没有任何人比得过苏馥珮和小豆芽的重要,端太妃虽是他的生母,不但没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还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痛苦折磨,前事可以一笔购销,但要让他原谅她,认她这个母亲,不可能! 苏馥珮感动不已,依进皇甫翊怀中幸福道:“皇甫翊,我好幸福,有这一刻的幸福,我觉得这些日子来的痛苦伤心都不重要了,有你真好!” “嗯,我也这样觉得,有你真好!”皇甫翊紧紧搂着苏馥珮幸福道。 “亲热够了没有,你们难道不饿吗?”马聪在外面喊道。 苏馥珮和皇甫翊相视一笑,苏馥珮穿戴整齐手拉着手出了营帐。 “幸福了吧?”马聪看着满脸幸福笑容的苏馥珮道:“昨天不知道是谁哭得一塌糊涂……” “行了,往事不堪回首,过去的事不要再提,我们吃了东西赶紧回皓月国,我想儿子了!”苏馥珮阻了马聪道。 马聪笑了笑:“臭豆腐你不学了?” “不学了!”苏馥珮摇头,有皇甫翊了臭豆腐什么的都靠边站! 马聪无奈道:“行吧,我陪了你将近一个月,还不及某人一面,失败失败!”说罢转身摇头叹气地走了。 皇甫翊和苏馥珮相视一眼,幸福不已。 吃过东西,皇甫翊等人准备离去。 苏馥珮拍了拍轩辕谨的肩膀道:“等你成了大业便去皓月国找我,欠你的酒钱到时候给你!” “你承认你输了?”轩辕谨得意笑问。 苏馥珮点头:“没有你厉害,愿堵服输!”要不是她太伤心,她肯定不会输,下次她一定要赢回来。 “这还像句话,行,你准备好银子,我一定去拿!”轩辕谨高兴道。 苏馥珮点头:“我在皓月国等你,我们再把酒言欢,下次我一定赢你!” “谁怕谁呀?不过到时候我的肩膀一定不借给你靠,眼泪鼻涕全噌我身上了,亏大了!”轩辕谨一脸吃亏的模样道。 皇甫翊搂着苏馥珮道:“放心,以后丫头的头只会靠在本王的肩膀上,本王不会嫌弃她的眼泪鼻涕!” 苏馥珮感动不已。 轩辕谨撇撇嘴,那可不一定! 时间不早了,皇甫翊不再开玩笑,与马聪一齐朝轩辕谨抱拳一礼:“保重!” 轩辕谨抱拳回道:“后会有期!” 一行五人上马上车离去。 皇甫翊等人走后,轩辕谨命令整顿兵马,明日攻打皇宫,然后回营帐继续睡觉。 皇甫翊等人离了轩辕国,快速往皓月国而去。 马聪坐着皇甫翊的马与黑风赤焰跟在马车后面,看着风景好不悠闲。 马车里,苏馥珮依在皇甫翊怀中,满脸的幸福甜蜜。 皇甫翊兴是太累,正搂着苏馥珮闭目休息,苏馥珮却十分兴奋,时不时扯扯皇甫翊的头发,抠抠皇甫翊的手心,弄得皇甫翊心里痒痒的。 “丫头。”皇甫翊抓住苏馥珮在他胸口肆意抚摸的小手,喉结滚了滚,低声道:“你这是在玩火!” 苏馥珮撅着嘴望着皇甫翊,眸中尽是渴望:“皇甫翊……” 他们都有一个月没亲热了,她自然是想的,现在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内心的欲望蠢蠢欲动,她心里难受。 皇甫翊哪能经受得住苏馥珮的勾引,多日来压制的思念一发不可收拾地决堤了,他翻身苏馥珮压在身下,吻上那红嫩饱满的唇瓣。 火热的吻深情落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掩在了奔腾的马蹄声中,皇甫翊大手已伸进苏馥珮的衣服里,尽情爱抚起来,正要褪去遮挡的衣衫,突然一阵细小的风声传进皇甫翊耳中。 他眸子一沉,欲火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眸的森寒。 “怎么了?”突然止了动作,苏馥珮奇怪地问。 皇甫翊帮她整理好衣服,搂着她坐起来道:“有刺客!”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马聪的声音:“呀!很久没打架了,来得正是时候!” ------题外话------ 二更了,有没有票票哇! 144 是时候找他们算账了! 随着马聪话落,已传来一阵刀剑出鞘的嘈杂响声,皇甫翊对苏馥珮道:“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苏馥珮自知自己的武功帮不上任何忙,搞不好还会拖累皇甫翊,点了点头:“你要小心。” “放心吧。”皇甫翊揽住苏馥珮的头重重在她红唇印上一吻,然后放开她出了马车。 苏馥珮脸上尽是幸福甜蜜,赶紧挑开侧帘看出去,只见得又像上次在苦心村一样一大群黑麻麻的黑衣杀手,将他们围在了中间,有的拿刀有的拿剑。 苏馥珮心头一沉,有两批人? 马聪黑风赤焰三人已经下得马来,正与黑衣人对恃。 皇甫翊下了马车,走到马聪三人身边,扫了众黑衣人一眼,也发现有两批人,眸子一沉对马聪三人轻道:“留几个活口!” 以前几次的杀手全部被杀光了,没有问出主使之人,也没留下证据,这次他一定要将这些杀手身后的人揪出来,他绝不会再手软。 三人明白皇甫翊的意思,点了点头。 兴是没有找到目标,这些杀手并没有一来就冲上去开杀,视线在皇甫翊几人间转了转,然后停在了那辆马车上,交换了视线后,便分散两边,一边去杀皇甫翊,一边朝马车而去。 “黑风赤焰保护王妃,其余的交给本王和马聪!”皇甫翊朝黑风二人命道。 黑风赤焰边拔剑便应道:“是,王爷。”身影一闪已飞到马车一前一后护着苏馥珮。 “杀!”黑衣人尽数冲向目标。 一场血色杀戮掀地而起,顿时刀光剑影,掌风脚风卷得尘土飞扬,霎那间日月无光,天昏地暗。 皇甫翊与马聪第一次合作,无疑是最有默契的一对,那些杀手根本就没有近身的机会,要不被皇甫翊一掌劈去,摔飞出去砸倒数人,要不被马聪折扇一击吐血身亡。 有时候马聪会大方地帮皇甫翊杀几个人,有时候皇甫翊也会回敬帮马聪杀几个人,两人越杀越起劲,倒不像在打架,而是在玩乐。 皇甫翊从来不带兵器,但他什么兵器都会用,此刻正夺了杀手的一把剑游刃有余地一剑将数人杀倒在地。 马聪也从不带兵器,但手中有一把从不离手的玉骨折扇,上面暗藏杀机,时而飞出几支毒针,时而冲出一缕毒气,合拢时似棍棒,打开时似刀剑,随时能取人性命。 两名绝美似仙的男子飞身在无数黑影之中,皇甫翊紫衣如玉贵气天成,马聪白衣儒雅华贵万千,这样两名男子,在取人性命之时,动作仍旧美得惑人,杀手只要一近身,便被两人的容貌蛊惑,动作一顿,血红便蔓延双目,痛苦倒地。 这样美的男子,如同开得娇艳的血色罂粟,近则中毒,无药可治,只能用性命相陪。 而黑风赤焰那边,亦没有人能近得了苏馥珮的马车,黑风的轻功出神入化,能在杀手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疾速飞离靠近,轻易取其性命,黑影一闪已飞落在一众杀手中间,倾刻间,杀手在混然不知的情况下倒身而亡。 赤焰的绝秘武器赤焰镖,出必见血,见血封喉,但耗损极大,这些刺客并不用他出秘密武器,长剑一挥而就,割断数人喉咙,红衣潇洒,动作极美。 无疑,选择来刺杀皇甫翊,是这些杀手一生中放下的一个最大错误,只能用性命来弥补的错误。 一刻钟不到,众黑衣杀手密麻麻倒了一地。 皇甫翊手中掐住了一个黑衣杀手的脖子,大手重重用力,杀手痛得两眼翻白,皇甫翊冷声问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咬牙不作声。 马聪笑了笑道:“反正爷还没杀够,要是你不说出主使者是谁,爷就慢慢陪你玩,爷这把扇子可是有十八种暗器,每一道都能让人生不如死,你可要试试?” 杀手眸中闪过一丝恐惧,看着马聪笑容可掬的脸不由得全身发抖。 “说出来本王饶你一命!”皇甫翊森寒再道。 杀手抱着一丝活着回去与家人团聚的希望,终是咬了咬牙道:“我奉皇上的旨令,让翊亲王永远无法回到皓月国!” 皇甫翊拳头一紧,眸中寒光如同冬日寒冰之下的破晓之光——寒茫彻骨! 纵然皇甫赢弑父杀君夺了本属于他的皇位,但他并非先皇亲子,且他与皇甫赢也是从小到大的兄弟,这份兄弟情谊他十分珍惜,他要废了皇甫赢的皇位,但心中仍旧有意留皇甫赢一命。 金銮殿上收卖杨翰倒戈相向,夺他手中兵权,这一次派无数杀手欲取他性命,其心可诛,皇甫赢必死! “啊!”杀手被皇甫翊狠狠摔在地上,本以为自己要被杀,痛吓得惊呼出声,却没想到皇甫翊没有杀他。 黑风赤焰也丢了一人过来,马聪一脚踩在那人胸口,笑问道:“你又是谁派来的?” 那人显然没有刚刚那人有骨气,又见刚刚那人招了能活命,经马聪这般一问马上答道:“是端太妃和宁亲王,要我等杀了翊王妃,翊亲王饶命呐!” 皇甫翊拳头一拽,眸中寒光更甚,端太妃是吗?很好! 他看向黑风赤焰道:“带上这两人,立即回京!” “是,王爷!”黑风二人抱拳领命。 马聪再狠狠踩了杀手一脚方才收了脚,笑了笑飞身上马。 皇甫翊上了马车,众人以最快的速度朝皓月国而去。 “我早就猜到是端太妃派人来杀我的,你也不必太过生气。”苏馥珮依在皇甫翊怀中劝道。 皇甫翊冷道:“她口口声声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但她明明知道我没有你根本活不了,她却派人来杀你,我如何能不气?” 苏馥珮没做声,她心中自然也是气愤的,端太妃其心之毒令人发指,但她始终是皇甫翊的生母…… “丫头,对不起,原来让你和兰雪受尽磨难痛苦的人是我,但你们都将一切给了我,我却没有好好保护照顾你们,我对不起你们!”皇甫翊搂着苏馥珮愧疚道。 苏馥珮笑了:“皇甫翊,无论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因为某些什么原因,我都不在意了,经过这次我终于明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你为我和兰雪做了那么多,如果我还不能体谅你的为难与无可奈何,我就没有资格爱你,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和兰雪,反而这个世上,所有人都对不起我们了,只有你,皇甫翊,只有你对得起我们,皇甫翊,我爱你,深爱!” “丫头,谢谢你!”皇甫翊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儿,感动与幸福灌注整个心脏。 纵然他们经历了无数磨难波折,但他们的心却越来越近,感情越来越深,他亦更加坚定,无论再多波折阻碍也无法将他们夫妻分开! “小世子,属下接到王爷的信,王爷马上就要和王妃回来了!”钟棋高兴地朝小豆芽禀报。 小豆芽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正在给他讲课的张清风面前,又笑又跳道:“先生,爹爹和娘要回来了,我爹爹和娘要回来了,耶耶……” “哈哈哈,恭喜小世子一家团聚!”张清风满脸慈爱笑容,掳着花白的胡须笑道。 小豆芽谢过张清风又跑到钟棋面前问道:“钟叔叔,娘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下?我要给娘买好吃的,你赶紧让管家去帮爹爹和娘把房间打扫一下,不,要把整个府里都打扫一遍,娘最喜欢干净整齐了,还要让厨房准备好菜,娘出去这么久一定没好好吃饭,呀,好多事,好忙!” 钟棋笑道:“小世子不要着急,王爷王妃还有两天才到,有时间准备,您先好好上课,王妃最在意的是您的功课。” 小豆芽点头,但却没有心思再上课,他想出去给娘买好吃的。 张清风笑了笑,自是明白小豆芽想念爹娘的心情,对小豆芽道:“小世子,今日的课也差不多了,您先准备着王爷王妃回府的事情,我过两日再过来。” “谢谢先生,你太好了!”小豆芽拽着张清风的手臂晃了晃,好不开心。 张清风心头一阵温暖,在小豆芽面前,他根本不是臣子,而像是个长者,让小豆芽喜欢撒娇的爷爷,多乖多好的孩子呀! 张清风走后,小豆芽拉着钟棋蓝鹫出了府,在热闹的大街上买吃食,一圈下来,逛得满头大汗,钟棋蓝鹫手上都提满了,其实都是些小豆芽爱吃的零食,钟棋蓝鹫不好说什么,只能笑着摇头。 “娘好像喜欢吃这个果子,钟叔叔我们买一点吧?”小豆芽蹲在一筐桃子面前道。 钟棋蓝鹫已经两手不空,连脖子上都挂满了,堂堂翊亲王身边的一等护卫头领,竟成了个提拿吃食的下人,要不是小豆芽的面子够大,他们岂会心甘情愿? 见实在拿不到了,钟棋笑劝道:“小世子,这个桃有毛,会让您身上痒痒,我们还是不买了,而且这么多东西王妃一下也吃不完,不如吃了再出来买,您说好不好?” 小豆芽挠头想了想道:“好吧,府中还有上次村长爷爷带来的野菜饼子,这个毛毛果子就下次再买,我们回去啦!” 钟棋蓝鹫松了口气,提着大包小包跟着小豆芽回府。 “打死她,打死她,这个不识好歹的小贱人!”突然传来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道粗声大骂。 小豆芽三人朝声音处望去,见得有几个大汉正在踢打一个姑娘,那姑娘正抱着头缩躺在地上,哭得好不伤心,旁边围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却没有人敢帮忙。 小豆芽小眉头一蹙,赶紧跑过去喊道:“不要打了,你们是男人怎么可以打女人呢?娘说打女人的男人都是坏人!” 钟棋蓝鹫赶紧提着东西跟了上去。 “关你什么事?小屁孩,赶紧走开,这个娘们儿骗了我们的银子,我们教训她是天经地义的,走开,不走开连你一块揍!”一个领头的男人长得肥头大耳,说话极为不客气。 小豆芽凶道:“娘说没有人可以动我,你们这些坏人要是敢打我,我钟叔叔和蓝叔叔会打你们,他们武功可厉害了!” 钟棋蓝鹫相视一笑,走到小豆芽身后给他助威。 肥头大耳的男人朝钟棋蓝鹫看去,见不过是两个提满东西的下人,与他一比简直可以用瘦不拉肌来形容,他想这样的人他一拳就可以打飞到天边去了,不由得仰头狂道:“嘿!小子,你人小口气倒是不小,老子今天还真要揍你!”说罢挥着拳头就朝小豆芽打去。 钟棋眸子一沉,一脚朝男人踢去,将他踢得飞了出去,跌爬在地直呼唉哟。 那几个男人见老大被人打了,一齐冲了上来,钟棋蓝鹫两手不空,只好一脚一个全踢飞了。 “原来是高手,快走快走。”那几个男人吓得爬起来跑了。 小豆芽高兴地朝钟棋蓝鹫笑夸道:“钟叔叔蓝叔叔好捧哦。” 钟棋蓝鹫被夸得心头喜悦,脸上得意万分,以他们的身手对付这几个混混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多谢小公子再次相救!”刚刚被打的姑娘赶紧爬起来朝小豆芽磕头。 小豆芽看着她有些惊讶道:“是上次没银子葬爹的姐姐?” “正是苦命人夏清儿,小公子两次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愿为公子做牛做马以报大恩!”夏清儿满头脏污眼神却全是感激,一身脏污头发衣着凌乱,模样楚楚可怜。 小豆芽挠着小脑袋道:“做牛做马是什么意思?先生没有教这四个字。” 钟棋蓝鹫被逗乐了。 一众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也轻笑了起来。 夏清儿嘴角溢出一丝笑意道:“意思就是我愿意为公子做任何事情,报答公子的恩徳,公子,您就带我走吧,做个丫头下人做做粗活什么的,我什么都会的。” 小豆芽这下明白了,看向钟棋蓝鹫道:“钟叔叔蓝叔叔,姐姐好可怜,我可以带他回府吗?” 钟棋蓝鹫相视一眼,按理说王府要招下人都是由管家亲自挑选的,多重严格塞选再经过训练调教方才能入府,但这个女子确实可怜,而且是小豆芽的请求他们自然不能违逆。 钟棋答道:“您是主子,您想带她回去便可能带!” “太好了!”小豆芽赶紧跑过去拉起夏清儿道:“姐姐,你跟我回府吧!” “谢谢小公子,谢谢两位大哥!”夏清儿感激地朝小豆芽三人拜了一拜。 小豆芽拉着夏清儿的手道:“那我们回去吧!” 夏清儿感动不已,跟着小豆芽而去。 看热闹的百姓都对小豆芽竖起了大拇指。 “姐姐,刚刚那些坏人为什么要打你?”路上小豆芽问夏清儿。 夏清儿难过答道:“他们抢了小公子给我葬爹剩下的银子,我不肯给,他们占着人多强抢了去,还要打我。” “果然是坏人,刚刚应该让钟叔叔和蓝叔叔再打他们一顿的。”小豆芽气氛不已。 钟棋蓝鹫暗笑,小豆芽这疾恶如仇的性子倒与苏馥珮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夏清儿谢道:“多谢小公子帮我教训坏人,对了小公子,您家在哪呢?” “翊亲王府!”小豆芽答道。 夏清儿惊讶不已:“王府?” “这便是我家啦,夏姐姐快进来。”回到翊亲王府,小豆芽拉着夏清儿进了府。 夏清儿左看右看,眸中尽是惊喜激动:“好大好美啊!” “小世子!”管家带着几名下人迎了上来。 小豆芽对管家道:“这位夏姐姐很可怜,你帮她安排个住处。” 管家打量了夏清儿一眼,赶紧低头答道:“是。”然后对夏清儿道:“夏姑娘请跟我来。” 夏清儿点了点头,看了小豆芽一眼跟着管家走了。 小豆芽笑了笑赶紧和钟棋蓝鹫将买回来的吃食放好,然后开始命人打扫整理王府,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部清扫了一遍。 管家给夏清儿安排了住处,又给她发放了两套下人衣服,夏清儿沐浴更衣后去找管家,管家吃惊,夏清儿长得极为标致,是个小美人。 管家对她笑了笑,然后带她去学规矩,夏清儿乖巧聪明,一天时间已将府中的规矩都学会了,管家十分满意,对她道:“你先做奉茶丫头吧,这个活简单又不累人。” “管家,奴婢是来报答小世子的恩情的,您可不可以把奴婢安排到小世子身边去?”夏清儿轻声请求。 管家摇摇头:“不是我不帮你,小世子身边的人都是王爷亲自安排挑选过目的,没有王爷的同意,我没有这个权利把你安排过去。” “原来是这样,那王爷现在在哪?奴婢去求求他!”夏清儿再道。 “王爷和王妃外出金多日了,现在不在府中,你还是先学奉茶,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奴婢听管家的。” 管家满意地点了点头走了。 夏清儿很快适应了府中的生活,短短两日已与府中下人丫头护卫都搞好了关系,心中特别喜欢这个地方,决定要好好干。 这一日,府中仍旧忙碌不堪,夏清儿给在书房练字的小豆芽端了杯茶去,奇怪地问他:“小世子,府中有什么喜事吗?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忙?” 小豆芽笑道:“爹爹和娘要回来了,所以我让大家准备一下,迎接爹爹和娘。” “王爷和王妃要回来了?”夏清儿惊喜不已,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豆芽点头:“是啊,钟叔叔说今天可能就会回来。” “这么快?”夏清儿揪住衣角,有些紧张,生怕皇甫翊不让她留下来,又怕即使能留下来也不能到小豆芽身边伺候。 小豆芽正要回答夏清儿,管家突然激动地走进房间来禀报:“小世子,王爷王妃回来了!” 小豆芽大喜,放下笔从椅子上跳起来,赶紧往门外冲。 夏清儿愣了愣也追了上去。 府门口,皇甫翊等人下车下马。 “翊亲王珮珮,我先回龙泽山庄见姐姐了!”马聪道。 苏馥珮点头:“去吧,我们不辞而别萝衣和贺章肯定急坏了,告诉他们我很好,不要担心。” 马聪点头,驾马而去。 “把这两人带进去关好。”黑风赤焰将两名杀手交给守卫关。 守卫立即应了声是,过来将两名杀手带走了。 “下去休息吧!”皇甫翊看着二人道。 黑风赤焰抱拳一拜:“属下告退。” “我们进去。”皇甫翊拉着苏馥珮的手进了府。 两人发现府中干净整齐如同翻新过一样,而碧彤碧晴带着一众下人丫头婆子正候在院中,见到他们进来,弯腰齐声道:“欢迎王爷王妃回府!” 皇甫翊苏馥珮相视一笑,苏馥珮高兴问碧彤:“这是谁安排的?” “回王妃,是小世子安排的,小世子听说您们要回来了,忙活了两天呢!” 苏馥珮心头一暖,小豆芽能当家了,她可以放心了。 她笑问道:“小豆芽呢?” “管家去请了,在书房做功课呢!”碧彤再答道。 苏馥珮笑了笑,扫了众人一圈没有发现边妈妈,她问:“连妈妈呢?” 皇甫翊道:“你走那日她留了封信离开了。” “连妈妈好好的为什么会走?”苏馥珮奇怪问。 “我也不知道,也许她有事情吧,估计是回乡下去了,有空我陪你去看看她。” 苏馥珮点头。 “娘——”小豆芽从走道冲了过来,扑进了苏馥珮怀中。 苏馥珮紧紧搂着小豆芽,想念不已:“儿子,娘想死你了!” “娘,孩儿也好想您,您为什么丢下孩儿一个人走了,您还生孩儿的气吗?”小豆芽委屈不已,眼泪汪汪地问道。 “娘从来没生小豆芽的气,娘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好儿子,别伤心,让娘看看!”苏馥珮放开小豆芽,双手抚着小豆芽的小脸,心疼道:“瘦了。” 小豆芽摇头:“孩儿没瘦,是娘瘦了,娘,孩儿给您准备了好多吃的。”他转头对管家道:“赶紧拿出来。” 夏清儿站在不远处看着并没过去,想到什么突然转身而去。 管家笑着点头,转身去拿,却见钟棋蓝鹫带着人拿出来了,走到苏馥珮和皇甫翊面前,恭敬抱拳礼道:“王爷,王妃!” 皇甫翊朝他们点头,拉着苏馥珮和小豆芽进了前厅,钟棋命人将吃的全摆上了桌,琳琅满目几十种,五颜六色看得眼花缭乱。 “娘,快点尝尝,都是孩儿为你准备的,知道娘喜欢吃。”小豆芽握着苏馥珮的手笑道。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你儿子把我当猪了呢? 皇甫翊回了一个眼神,都是给你的,我这个当爹的都没份,你还有意见? 苏馥珮眸中笑意更浓,收回视线看向那些吃食,扫了一圈最后拿了块脆香嫩黄的饼子,咬了一口香酥可口,她笑道:“嗯,这个好吃。” “娘,你也喜欢吃吗?这是福奶奶做的野菜饼子,前些日子村长爷爷和三叔叔送来的,孩儿吃了好多呢。” 苏馥珮喜道:“是吗?原来是福奶奶做的,难怪味道这么好。”她拿了块给皇甫翊道:“福奶奶做的,你肯定没吃过,你也尝尝。” 皇甫翊接过咬了一口点头道:“确实不错。” “有空我就找福奶奶学,然后做给你们吃。”苏馥珮笑道,三两下将饼子吃了,口干。 一杯茶及时递到了苏馥珮面前:“王妃请用茶!” 苏馥珮抬头看去,见是个穿橙色衣衫的丫头,十七八岁左右,长得水灵灵的,苏馥珮看着眼生,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放下后问道:“你是新来的?” 夏清儿正要答话,小豆芽抢先答道:“娘,夏姐姐是孩儿带回来的,她好可怜的。” 皇甫翊和苏馥珮相视一眼,齐齐看向夏清儿,细细打量。 夏清儿见皇甫翊和苏馥珮看着她,不由得心有些慌,赶紧跪地行礼:“奴婢夏清儿,参见王爷王妃!” 皇甫翊细看了夏清儿一会儿,看向钟棋道:“怎么回事?” 钟棋将小豆芽遇到夏清儿的两次经过告诉了皇甫翊,皇甫翊并没作声。 苏馥珮闻听后也觉得她可怜便道:“起来吧,既然是小豆芽带回来的,就留下吧!” “谢谢娘!”小豆芽扑进苏馥珮怀中高兴不已。 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道:“小家伙,助人为乐是好事,不用谢娘。” 小豆芽更高兴了,噌着小脑袋在苏馥珮怀中撒娇。 “谢王爷王妃!”夏清儿心里也很高兴,但她没起身,再道:“王爷王妃,小世子对奴婢有两次救命之恩,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小世子,请王爷王妃将奴婢调到小世子身边伺候!” 皇甫翊蹙眉,这人来历不明,得细细查查方才敢用,她还要自主到小豆芽身份伺候,会不会有什么目的? 苏馥珮想了想看向管家道:“她规矩学好了吗?” “她很聪慧,已经学会了。”管家恭敬答道。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道:“你说呢?” 皇甫翊抬眸看向夏清儿问道:“你会武功吗?” 夏清儿摇头:“奴婢不会武功。” “会诗词歌赋吗?”皇甫翊又问。 夏清儿再次摇头。 皇甫翊看着她不再作声。 夏清儿急道:“除了武功和学问,奴婢什么活都会做,一定会照顾好小世子的。” “让她在房间伺候小豆芽的起居也不必会武功会学问,我看她挺乖巧的,可以放在小豆芽身边。”苏馥珮道。 皇甫翊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就去小世子房间伺候他的起居吧!” “谢王爷王妃,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好小世子的!”夏清儿高兴不已直磕头。 小豆芽搂着苏馥珮,望着皇甫翊笑道:“爹爹和娘真好!” 一家三口相视一笑,幸福在三人间蔓延开。 钟棋等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终于雨过天晴了! 再吃了些东西,皇甫翊和苏馥珮便去房间沐浴更衣。 皇甫翊先洗完出来,将钟棋蓝鹫叫到书房,问道:“说说近日发生的事情。” 钟棋禀报:“您走后,端太妃便来找小世子的麻烦,但被小世子放狗给咬出去了,然后再也没来过。” 皇甫翊勾嘴一笑,小豆芽果然是他和苏馥珮的儿子,做得好。 那么他便知道了,端太妃找不了小豆芽的麻烦所以决定对苏馥珮下手,怕他将苏馥珮找回来暴露苏馥珮的真实身份,只可惜她如意算盘打错了,有他在,任何人也别想伤苏馥珮一根毫毛! 钟棋继续道:“后来皇后和大皇子来了,求见了多次都没让她们进府,小世子心善还是见了大皇子,结果与大皇子吵翻了,大皇子回宫后也再没来过。” “大皇子找小豆芽是为了皇甫赢的事?”皇甫翊问。 钟棋点头:“大皇子想让小世子在王爷面前求情,不要废皇甫赢的皇位,小世子没答应,大皇子推了小世子,生气跑了。” 皇甫翊叹道:“小豆芽真的很聪明!本王现在明白皇甫赢让小豆芽当大皇子伴读的用意了,他原来早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知道他谋害先皇一事本王不会放过他,所以在小豆芽身上下功夫,可是他没料到小豆芽竟然会不同意帮他,小豆芽的决绝打破了他的希望,所以他才决定对本王下手!” 钟棋蓝鹫满眸愤怒。 “还有吗?”皇甫翊再问。 蓝鹫答道:“有,丞相夫人前些时日自杀了,百姓传言,是兰大人与端太妃要再续前缘,所以逼死了兰夫人。” 他们派人去轩辕国禀报此事的人回来说没有见到皇甫翊,显然皇甫翊现在还不知道此事。 皇甫翊满眸怒火:“兰海与端太妃这是自寻死路,如此一来百姓更不会支持皇甫宁当皇帝了,他们俩若在一起,也必会被唾沫淹死!” 蓝鹫点头:“没错,王爷,这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兰大人与端太妃现在连面也不敢见,这样一来,兰夫人之死隔在了他们中间,他们若想在一起,便有了更大的难度。” “本王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本王虽不是先皇的儿子,但也在先皇身边十几年,我们情同父子,本王决不会让端太妃背叛先皇!”他如何也不能接受他是兰海与端太妃的儿子,他不稀罕什么皇位王位,但不能有个那样恶毒的母亲! 钟棋问:“那皇位……” “此事容本王想想。”皇甫翊沉声道。 蓝鹫直言道:“王爷,您虽不是皇室血脉,但您为皓月国劳心劳力,在百姓心中皇位的继承人一直就是您,先前因为皇甫赢是兄长,是先皇亲传的皇帝,您效忠他,属下等没有任何怨言,但现在您已经知道他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您何必还要犹豫?” 钟棋也道:“王爷,这皇位本就是您的,该由您来坐!” 皇甫翊默不作声。 钟棋蓝鹫抱拳跪地求道:“王爷,为了皓月国江山和百姓安宁您就登基吧!” “本王若做皇帝,便是造反,本王无所谓什么骂名,但本王不愿丫头和小豆芽与本王一同承担骂名!”皇甫翊大声道。 先皇对他恩宠多年,他不愿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去杀先皇的子孙,夺先皇的皇位! 钟棋道:“属下知道王爷在意王妃与小世子,但如果您不当皇帝,让皇甫赢和皇甫宁任何一人当了,您和王妃小世子的安危能保证吗?王爷,自古英雄不问出处,谁的帝王之路不是阴秽而充满血腥,王爷心善属下知道,但为了您和王妃小世子的未来,您必须要下狠心呀!” “属下赞同老大的说法,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属下等必定为王爷冲锋陷阵,万死不辞!”蓝鹫仰头道。 他们跟随皇甫翊多年,知道皇甫翊是个重情重义重孝之人,有时候宁可人负他,他也不负人,所以所承受的压力担子要比常人多数倍,他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次是皇甫翊的大好机会,他们一定不能再放过! 皇甫翊向前扶起二人,眸中尽是感动:“好兄弟,你们对本王的忠心本王铭记在心,那么……” “王爷,王妃请您出去用膳。”管家在外面禀报,打断了皇甫翊的后话。 皇甫翊顿了顿道:“此事以后再议,本王先过去。”说罢出了书房。 钟棋蓝鹫叹一口气,跟上了去。 厨房做了好多好吃的菜,都是苏馥珮爱吃的,小豆芽也陪着两人一起吃,一家三口将一桌子菜一扫而空,吃得肚皮圆滚滚的。 “小白,听说你将老巫婆咬伤了,你真捧!”苏馥珮拉着小白与皇甫翊小豆芽在花园散步。 “汪汪汪……”小白仰头望着苏馥珮,朝她撒娇般轻吠。 苏馥珮朝它笑了笑,转头问小豆芽:“近来功课学得如何了?” “娘,先生教的孩儿都会了,孩儿还读了爹爹书房里的四书五经,再过些时日便可以读完了,到时候娘再考考孩儿吧~!”小豆芽答道。 苏馥珮和皇甫翊相视高兴地笑了笑。 “正午了,好困,皇甫翊我想去睡个午觉。”逛了一会儿,苏馥珮有些累了。 皇甫翊搂着她宠爱道:“嗯,我陪你睡吧?”他凑到她耳边轻道:“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苏馥珮脸上一羞,侧过头道:“睡觉是头等大事。” “丫头,在轩辕国的时候你可是答应过我,我想做什么你都会满足,你可不要食言!”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没话可说,低下头不作声了。 “那个……爹爹娘,孩儿还有功课没写,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快去休息吧!”小豆芽不愿打扰他们,借机溜走了。 苏馥珮哭笑不得:“皇甫翊,儿子都被你教坏了。” “有吗?儿子是不愿你做个食言的人,丫头,我们回房吧?”皇甫翊凑近苏馥珮,在她唇上亲啄了一下,坏笑道。 苏馥珮瞪着皇甫翊:“我不困了!” “是吗?”皇甫翊一把将她抱起:“既然不困那我们就做些可以让你困的事。” “王爷……”皇甫翊正要抱苏馥珮回房,青绝白鲤从天而降。 皇甫翊脸色一沉,这两人真不会看时候,他将苏馥珮放下来,负手问道:“何事?” 苏馥珮一脸尴尬,走开了几步。 青绝白鲤脸色变了变,青绝禀报:“王爷,皇甫宁与皇甫赢在宫里打起来了!” 皇甫翊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所为何事?”其实不用问他也猜到了。 “皇甫宁要逼皇甫赢离宫,皇甫赢不同意,两方人马动了手,此刻正打得火热。”青绝答道。 皇甫翊笑了笑正要开口。 “王爷,贺章公子和司马国太子公主求见。”管家前来通禀。 皇甫翊道:“请他们进来。”然后拉着苏馥珮的手去了前厅。 到达前厅的时候,三人已经到了,正坐下喝茶。 “王爷,珮珮,你们可算回来了。”贺章赶紧起身抱拳一礼。 华萝衣也起身高兴道:“珮珮,你和聪弟可把我吓坏了,这些日子我都联系不到你们,真怕你们出什么事,还好王爷将你平安找回来了。” 马聪喝着茶未作声,在龙泽山庄华萝衣已经将他教训了一顿,急着要来看苏馥珮。 苏馥珮不好意思道:“让你们担心了。” 众人落了座,相互关切了几句,贺章方才道:“王爷,我们来的时候听说皇宫打起来了,看来又是为了皇位之争,国不可一日无君,此事王爷还得早下决定!” 皇甫翊沉了片刻,看着贺章问道:“此事贺章有何看法?” 贺章起身抱拳跪地:“贺章及龙泽山庄上下唯王爷之命是从!” “既然如此,贺章……”皇甫翊向前扶起贺章,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贺章微微一惊,而后重重点头。 皇甫翊笑道:“那我们就这样办!” “怎么样办?”苏馥珮不明所以。 皇甫翊和贺章相视一笑,并不回答。 苏馥珮撇嘴:“不说拉倒!” 华萝衣和马聪也一脸好奇。 贺章走到苏馥珮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苏馥珮眸中布满惊讶。 马聪华萝衣奇怪地望着三人。 皇甫翊笑看了苏馥珮一眼,对青绝白鲤命道:“青绝白鲤,给你们半个时辰,却取杨翰的人头夺得兵符,然后调集兵马听候本王命令!” 青绝白鲤抱拳领命:“属下遵命!”两人退出前厅飞身而去。 皇甫翊再对钟棋蓝鹫道:“带上那两个杀手,聚集我们的人包围皇宫!” “是,王爷!”钟棋蓝鹫眸中尽是喜悦激动转身而去。 皇甫翊看向门外的烈日,眸子深遂道:“现在我们就进宫,是时候找他们算账了!” 145 皇位由我苏馥珮来坐! 皇甫翊带着众人到达金銮殿之时,皇甫赢和皇甫宁的人已经停止了打斗,双方陷入僵持对恃之中,金殿一团混乱,地上横尸无数。 文武百官皇亲贵胄分为两拨,由被皇后扶着的李太后和被皇甫睿佳扶着的端太妃领着站在两旁,皆是满脸怒气。 双方人马势均力敌,虎视眈眈,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仍旧谁也不让谁! “哟,这是怎么了?”皇甫翊进入殿中笑问,带着众人来到两方人马中间。 众人皆看向皇甫翊,他一袭紫衣温润似玉,英俊挺拔负手傲立在金殿之上,嫡仙般的脸上布满温柔的笑意,声轻而语柔,似完全没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对恃。 他身旁,苏馥珮身着碧水绫罗,上面大朵的玉兰花绽放着娇艳与高贵,身材高挑婀娜,纤弱中透着一抹不易人察觉的威严。 她发如墨玉,云髻高耸,面若芙蓉,一双浅眉下,两汪皓月水眸潋滟着自信而无所畏惧的华光,高挺嫩白的鼻梁,红润饱满的唇瓣,精致的五官完美的组合在一起,无疑绝美得让人嫉妒。 她站在皇甫翊身旁,两人身上的华光相互渲染,让殿中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世间再没有人有他们这般绝美般配,他们终于知道,什么叫天作之合一对壁人了! 令他们更加为之震撼的是,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以及隐隐而现的威严,金殿之上,众人的身份都不简单,但与他们二人相较,只能用自惭形秽来形容。 他们两人竟给众人一种分则独霸一方,合则震惊宇内的感觉,天下间,谁能与之争其风华? 他们身后—— 司马雁身着洁白云衫,清雅高贵,美得干净脱俗。 贺章一袭竹青色华服,挺拔俊逸,手中捧着一个雕花锦盒恭敬而立。 云灰色华服的马聪满身儒雅华贵,一把玉骨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脸上带着似看戏似玩乐的笑意。 然后是黑衣钟棋蓝鹫,手握宝剑,冰寒摄人。 七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站在两方人马中间,无一丝怯怕恐惧,却带来七种压迫感,袭上殿中众人。 “皇甫翊!”皇甫赢大惊。 他派了人去杀皇甫翊,一直未回来禀报结果,现在见到皇甫翊便知道,不用禀报了,刺杀失败! 皇甫宁和端太妃看到苏馥珮也是吃了一惊,他们也失败了! “见到我们是不是很惊讶?”皇甫翊扫了殿中众人一眼,轻笑问道。 众人没出声,静静看着皇甫翊。 沉了半响,皇甫宁道:“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兄弟俩便将这个杀君弑父的小人赶出皇宫,选立贤能登基皇位,强国富兵,造福皓月国百姓。” “朕是先皇亲传的皇帝,就算朕不当皇帝,也还有皇甫家的子孙继承皇位,皇甫翊非皇室血脉,你又是个奸诈小人,你们没有资格做皇帝!”皇甫赢怒道。 皇甫宁眸子阴毒:“你杀父弑君更没资格做皇帝,你的子孙也没资格!” “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皇甫赢咬牙道。 皇甫宁看向贺章:“贺章说了算,贺章有先皇遗旨,可废立君王,你已不仁不义不孝,理应按国法处置,斩首未众!” “好,那就让贺章说,我们俩谁更有资格当皇帝?”皇甫赢也看向贺章道:“贺章,你说,朕与他谁有资格坐这皇位?” 贺章看了皇甫翊一眼,向前一步走到众人面前大声道:“你们俩都没有资格!” 一片寂静。 两方人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贺章的话是最有用的,如今说皇甫赢和皇甫宁都没资格当皇帝,那谁有资格? 皇甫赢登基之时只留了皇甫宁和皇甫赢两位兄弟,其余的都被皇甫赢以造反罪处死,如今皇甫赢最大的儿子才七岁,如何能继承皇位? 皇甫赢无话可说,皇甫宁却不服气道:“本王为何没有资格?” 贺章回道:“你多次残害手足,放纵奴才危乱百姓,坏事做尽,民心大失,若让你当了皇帝,皓月国百姓必定民怨四起,贺章必会愧对先皇!” “说本王残害手足你有何证据?”皇甫宁阴冷问道,他以前是派人刺杀过皇甫翊,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留下证据,而派人去杀苏馥珮也不算残害手足,因为没有人知道苏馥珮是皇室血脉。 皇甫翊看着皇甫宁道:“你要证据是吗?那本王就让你看看证据!”说罢看向钟棋。 钟棋点头,朝殿外道:“将人带上来。” 等在外面的锦书锦程听到钟棋的话立即将两名杀手带了进来,丢到众人面前。 “皇上(宁亲王),救救属下。”两人立即爬到皇甫赢和皇甫宁脚边求喊。 两人脸色大变,将二人踢开。 皇甫翊笑问:“这二人便是你们派去杀我和兰雪的,现在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何话说?” 皇甫宁不服气道:“你随便在哪找个人就说是本王派去杀你们的,如何令人信服?” “没错,朕从来没有派过任何人去杀你,你不要诬蔑朕!”皇甫赢也找到了台阶下。 皇甫翊冷笑一声,对钟棋道:“既然如此,这两人就杀了吧!” 钟棋抱拳领命,命锦书锦程将二人一剑杀毙,血溅当场。 众人惊恐! 皇甫赢和皇甫宁不明白皇甫翊为何这么做,杀了这两人岂不是死无对证。 “你们教会了本王一个道理,对于你们这种人,根本不必说道理讲证据!但既然你们不与我说道理讲证据,那么此刻开始,我也不会与你们说道理讲证据,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皇甫翊冷声喝道。 皇甫宁和皇甫赢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小人会与你讲道理吗?就算有证据又如何,他们反咬一口还是白费心机! 皇甫赢皇甫宁脸色一沉,皇甫翊这是被逼急了? 端太妃洞察全局,自知皇甫翊不会顾及皇甫宁这个亲弟弟,亦不会将皇位传给皇甫宁,脑中闪现一计,让睿佳扶着她走到皇甫翊面前道:“既然他们两人都没有资格当皇帝,那就另选他人!” “母妃!”皇甫宁向前一步大喊。 端太妃朝他使了个眼色,皇甫宁沉了半响退了回去。 皇甫翊饶有兴致问道:“端太妃有何高见?” 这声端太妃让端太妃心中一痛,却顾不得其它,看着皇甫翊道:“听先皇圣意!” 众人议论起来:“先皇已经死了,如何听先皇的?” “愿闻其详!”皇甫翊笑道。 端太妃扫了众人一眼问皇甫赢:“你说当年先皇有意将皇位传给睿佳是吗?” 皇甫赢眉头一拧,端太妃想…… 众人似也明白了端太妃的意思。 “是与不是?”端太妃再问。 皇甫赢看了李太后一眼,咬牙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奉睿佳公主为帝!”端太妃将皇甫睿佳推到众人面前大声道。 皇甫翊看了苏馥珮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并未作声。 华萝衣贺章三人也相视一笑静观其变。 皇甫赢和李太后咬牙也没作声。 皇甫睿佳小脸一惊:“母妃,我……” “睿佳!”端太妃打断她的话:“你是先皇心中的皇位继承人,要不是皇甫赢,你早就是一国之君,国君争夺,民心不稳,外有它国蓄势待发攻打我皓月国边境,内有帝位之急动摇民心,你岂能眼看着你父皇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毁于一旦?这个皇位你就接了吧!” 皇甫睿佳后退一步:“我……不……”她岂能当皇帝?她腹无诗文,只会玩乐,让她惹事生非还行,当皇帝岂不要她的命?更祸害了皓月国的百姓? “睿佳,父皇生前最疼的女儿便是你,后宫多少皇子公主都不及你得宠,就算是为了父皇的恩宠,你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皇甫宁劝道。 原来端太妃是想将睿佳推向皇位,然后由他们控制,到时候睿佳形同傀儡,真是个好办法! 皇甫睿佳想到先皇的恩宠眸中闪过感动,好半响咬了咬唇,看了众人一眼,对端太妃点了点头。 端太妃大喜,只要皇甫睿佳接了皇位,日后再让她传给皇甫宁,这天下还是他们母子的! 一念至此,她威严看向众人道:“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私下议论,并没有回答。 先皇是有意让皇甫睿佳接位,但皇甫睿佳无才无德刁蛮任性,且是个女儿身,让她当了皇帝这百姓会信服吗? “我同意!”就当众人犹豫不决之时,皇甫翊负手大声答道。 众人惊讶,皇甫翊同意? 端太妃大喜,皇甫翊果然还是站在她这个母亲这边的,太好了,只要他同意贺章便会同意,一切就皆大欢喜了! 皇甫宁也赶紧道:“本王也支持睿佳!” “微臣等支持睿佳公主!”兰海领着一众支持皇甫宁的人齐声应道。 既然宁亲王都同意了,他们唯宁亲王之命是从,自然也同意的。 现在皇甫宁和皇甫翊两边都支持皇甫睿佳,一众支持皇甫赢的大臣思前想后,既然是先皇的圣意,皇甫翊和皇甫宁都同意了,皇甫赢杀君弑父实在愧对先皇祖宗,他们无从选择! 于是也站到了皇甫睿佳这边:“微臣等也支持睿佳公主!” 如此一来,皇甫赢便成了孤立无援,李太后瞪着端太妃,眸子噬血。 “贺章呢?你龙泽山庄有何意思?”端太妃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一问贺章。 贺章看着皇甫翊道:“龙泽山庄听翊亲王的!” 端太妃差点没心花怒放,大笑出声,努力压制着内心的喜悦激动,威严对众人道:“既然如此,今天就将皓月国的皇位传给公主睿佳,此后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 众人俯首应道:“臣等绝无异议!” 李太后和皇甫赢咬牙切齿,皇甫睿佳听命于端太妃,如果让皇甫睿佳当了皇帝,这皇位迟早还是要落在皇甫宁手中,如此一来他们便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李太后拳头拽紧,她不能让端太妃太得意,就算她儿子坐不了皇位,也不能让端太妃的儿子得了,她向前一步就要开口阻止。 “等等!”一直负手而立静静听着的皇甫翊突然出声。 众人齐齐看向他。 端太妃问:“翊亲王还有何事?” 皇甫翊眉目带笑道:“我是赞同先皇与淑贵太妃的公主继承皇位,但不是赞同睿佳继承皇位!” 众人微惊,睿佳便是先皇与淑贵太妃的公主,皇甫翊既然支持公主为何又不支持睿佳? 端太妃看向皇甫宁脸色变了变问道:“翊亲王此言何意?” 皇甫翊看向苏馥珮,威严有力道:“因为皇甫睿佳并非是先皇与淑贵太妃所生的公主,而且,她并非皇室血脉!” 此话一出,金殿哗然,四周嘈杂喧哗声骤起。 端太妃皇甫宁脸色大变,心头慌乱不已,皇甫翊知道了兰雪的身份? 皇甫睿佳震惊万分,放开端太妃向前一步,走到皇甫翊面前问道:“胡说,母妃说本公主是淑贵太妃与父皇所生,本公主自然就是公主,再说了,如果本公主不是公主谁是公主?” 皇甫翊并没回答,而是他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苏馥珮走向前站在众人面前,看着皇甫睿佳满身威严霸气道:“我!” 四下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皇甫睿佳被苏馥珮身上的气势摄得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问:“你、你?” “没错,正是我,我就是先皇与淑贵太妃所生的公主!”苏馥珮从皇甫睿佳身上移开视线,扫向殿中众人,眼神所到之处掠过一阵摄人的压迫感。 高贵挺拔的身影傲立殿中,满身华光耀眼夺目! 众人脸上情绪百变,视线在皇甫睿佳和苏馥珮之间转换。 皇甫睿佳一袭降红宫装,美则美却显得过分妖艳俗气,眉眼中流露出一份小家子气和刁蛮任性,此时满脸惊怕地站在那里,看上去无比怯弱无助,确实无一丝皇家威严。 而苏馥珮,挺直傲立在众人面前,那争先绽放的玉兰花中透着万千高贵风华,如画的眉目间尽是自信与华光灼灼,特别是无形中流露出来的那份帝王霸气,让人不敢抬头直视。 这样的比较下,苏馥珮确实比皇甫睿佳更像公主! 众人的心中有了明确的答案! 端太妃与皇甫宁愣在了那里,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兰雪身份的?这样一来这皇位岂不要落到淑贵太妃那个贱人的女儿手中? 皇甫赢由震惊转变成喜悦,很好,苏馥珮是公主,这大位便轮不到皇甫宁了,皇甫宁和苏馥珮之间,他宁愿苏馥珮当皇帝! 李太后惊得嘴巴都合不扰,苏馥珮才是先皇和淑贵太妃的女儿?那么……真是天助她也,哈哈哈! 满身华贵的皇后突然问道:“如果说睿佳不是公主,那她是谁的女儿?” 苏馥珮看向皇后道:“是兰海与宫女所生!” 众人又是一惊。 “不……”皇甫睿佳步步后退,她不可能是宫女的女儿,她是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可能是下贱的宫女所生的女儿?她不信! 众人看向兰海,只见兰海低头不作声,心中便知道了,苏馥珮所言是真。 苏馥珮冷冷看了皇甫睿佳和兰海一眼道:“端太妃痛恨淑贵太妃害死了她和兰海的儿子,岂会为淑贵太妃养女儿?她表面上同意领养淑贵太妃的女儿,实则为了报复淑贵太妃,将一切仇恨怨怒都加在了淑贵太妃的女儿身上。 将兰海与宫女所生的女儿与淑贵太妃的女儿调包,并命兰夫人虐待淑贵太妃的女儿,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淑贵太妃的女儿本是万金之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之人,却无辜地受了十五年的痛苦折磨,这些都拜端太妃所赐!”苏馥珮指向端太妃,眸中一片杀气。 端太妃被苏馥珮身上的杀气摄得背脊一冷,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众人都毒怨地看向端太妃,太恶毒了! 苏馥珮继续道:“就算后来得知她与兰海的儿子还活着,她仍旧毒心未死,让大家都以为我与皇甫翊是兄妹,要活活将我们夫妻拆散,更派人暗杀于我……端太妃,今天我就要为兰雪这些年所受的痛苦与你一一清算,你别指望皇甫翊会帮你!” 端太妃头皮发麻,身子猛地一抖,回过神来,赶紧跑到皇甫翊身边喊道:“翊儿,本宫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能让这个女人害了母妃!” 皇甫翊冷哼一声:“现在你知道你是我的亲生母亲了?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丫头,你还残忍将我们分开,更派人取她性命,你难道不知道如果没有她我也是活不了的?这便是你口口声声对我所说的愧疚与疼爱?你哪有半点爱?你是个自私自利贪慕虚荣的女人,我这辈子都不会认你这样的女人做母亲,丫头要如何我都由着她,你只有认命的份!” 端太妃一个踉跄差点倒地,一旁的兰海赶紧扶住她,想对皇甫翊说点什么,却张了张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重重叹了一口气。 众人这下全明白了,他们就奇怪既然端太妃如此恨淑贵太妃,又为何对皇甫睿佳那么疼爱,原来皇甫睿佳根本不是淑贵太妃的女儿,是兰海的女儿,端太妃深爱兰海,爱乌及乌,所以疼爱兰香与皇甫睿佳,这才说得通! 看到端太妃如此痛苦,李太后在心里要笑死了,就让她再多痛苦一会儿,等会还有更痛苦的等着她! 皇后看了端太妃一眼,威严出声:“一会儿说睿佳是端太妃的女儿,一会说睿佳是淑贵太妃的女儿,一会又说兰雪是淑贵太妃的女儿,皇室血脉岂能任由尔等如此混肴视听草率而定?今日若不拿出确切的证据来,本宫想没有人会承认兰雪的公主身份吧?” 皇甫睿佳猛地回过神来,赞同道:“没错,说本公主不是皇室血脉,有何证据?” 皇甫翊道:“兰雪地阴寒体的体质便是最好的证据!” “没错!”华萝衣站出来证明:“众所周知,当年淑贵太妃所生的公主乃是地阴寒体,皇甫睿佳并非地阴寒体,而兰雪是,这足以证明她们俩的身份,什么都可以造假,这体质是与生俱来的,半点假不了,所以兰雪才是先皇与淑贵太妃的公主,而皇甫睿佳不是!” 对对对!众人先后点头。 皇甫赢明白了,他多年苦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在此刻终于解开了,当初他就不明白,为什么皇甫睿佳不是地阴寒体,原来她根本不是淑贵太妃的女儿,她是兰海与宫女所生的女儿! 可笑的是先皇竟然把宠爱错付了十几年,却让真正的公主痛苦了十几年,可悲可笑!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道:“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让兰大人与兰雪当众滴血验亲,以证明他们并非父女身份!” 兰海叹了口气道:“不用验了,兰雪确实是淑贵太妃的公主,并非我所生!” “兰海!”端太妃大喝。 兰海望着端太妃道:“太妃,事到如今瞒不住了,就算不为别的,为了翊儿,我们也不能再瞒,这么多年了,我们痛恨淑贵太妃所以折磨兰雪,到今天我才真正彻悟,我们上一辈的恩怨没必要连累下一辈,兰雪是无辜的。 如今翊儿还活着,睿佳也替承了兰雪二十年的恩宠,兰雪自生下来开始便受尽折磨,就算淑贵太妃再有错也还清了,就放过兰雪吧!” 苏馥珮冷冷撇过头去,阴寒道:“不用你猫哭耗子,二十年过去了,若非我们无意得知,你们估计会将此事带进棺材里,如果没有皇甫翊,我或许死了百八十回了,你们会觉得兰雪无辜吗?兰海,端太妃,你们罪孽深重,我不用你们放过,因为现在是我不放过你们!” 兰海端太妃惊得退后一步,他们可是皇甫翊的生身父母,苏馥珮真的要杀了他们? 皇甫睿佳脸色惨白,她不是公主?她是兰海与宫女所生?她才是那个身份最低贱的女人?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是皓月国最尊贵的公主不是吗?兰雪是个下贱的女人,兰雪才是贱女人! “哈哈哈……”皇甫睿佳突然发疯了似地大笑:“我才是公主,我才是皓月国最高贵的公主,她……”她指着苏馥珮:“她才是宫女所生的贱女人,皓月国最下贱的女人!” “啪!”一声脆响止了皇甫睿佳的疯语。 苏馥珮锐利看着皇甫睿佳道:“从现在开始,没有任何人可以骂兰雪半个字,皇甫睿佳,哦不,应该叫兰睿佳,你最好是安静一点,否则我第一个杀了你!” 皇甫睿佳捂着脸,委屈的眼泪滚落,死死瞪了苏馥珮一眼,捂着嘴哭跑了! “睿佳!”兰海要去追。 苏馥珮一声怒喝:“站住,今天谁也不可以离开这里!”所有人都要为他们所犯的错误承担罪过,要想离开,除非横着出去! 兰海步子猛地顿住,皇甫睿佳也被拦了下来,一个没站稳,摊坐在地,一脸呆滞。 殿内无一人敢做声,静如死寂。 半响。 贺章手捧着那个雕花锦盒来到众人面前正义道:“贺章奉先皇旨意,废除君主,择能而立,今帝皇甫赢谋害先皇篡夺皇位残害手足,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不配再持帝印坐帝位,今日我当着众人的面,废除皇甫赢的皇位,贬为庶民,依国法处置。” 殿中众人皆跪地大呼:“臣等谨遵先皇圣意,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赢面如白纸,他不是皇帝了?怎么可能?他废尽心机才得到的皇位,不属于他了? 突然想到什么,皇甫赢大声道:“就算兰雪是公主能继承皇位又如何?皓月国的兵马都在朕手上,杨翰已在城外驻扎等候朕的旨令,只要朕一声令下,他便领兵攻进皇城,到时候你们一个也活不了,这皇位还是朕的!” 文武百官吓得瑟瑟发抖。 “皇甫赢,你敢违抗先皇旨意!”贺章大喝。 皇甫赢大笑道:“那又如何,自古成王败寇,哪个帝王的皇位能明正言顺?朕是皇后之子,本就该被封为太子继承皇位,要不是先皇偏心,朕也不会谋朝篡位,这一切都是先皇自找的!” “放肆!”皇甫翊眸中闪现犀利:“皇甫赢,你敢对先皇不敬,我现在就杀了你!” “皇甫翊,皓月国的兵马都在朕手上,就算你杀了朕,你能活着吗?到时候皓月国血流成河,你是想让父皇看到一座血染的山河?就算你不是先皇之子,但先皇宠爱你十几年,你果真忍心让先皇的江山毁于一旦? 就算让朕继续做皇帝,这皇位也还是皇甫家的,没有流落他人之手,再说这么多年来,朕为皓月国劳心劳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让朕将皇位让给别人,朕做不到!”皇甫赢悲愤道。 李太后也道:“没错,先皇曾经说过,淑贵太妃,朱太妃与本宫三人谁若先产下皇子便被封为皇后,自古以来,皇位皆由皇后之子承袭,这皇位本就是赢儿的!” 皇甫翊蹙眉,他就是不愿看到皓月国生灵涂炭,百姓水深火热,所以一直费尽心机保持着平静,他岂会让皓月国血流成河? 他负手走了向步,看向殿外,这个时候,青绝白鲤应该得手了! “圣旨到!”城外两名太监急步进得杨翰的营账,对他道:“杨将军跪下接旨吧!” 杨翰正在帐内来回渡步着急不安,现在圣旨下来,他赶紧走过去掀袍跪地:“杨翰接旨!” 太监细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杨翰即刻交出兵符,进宫见朕!钦此!” 杨翰一惊,皇上要他交出兵符进宫?这是何意?皇上不是让他在这等候旨意挥军进城吗?怎么是交出兵符呢? “杨将军?还不接旨?”太监见杨翰没动静,出声催促。 杨翰回过神来,跪地一拜双手捧起圣旨道:“臣杨翰接旨!”站起身来,杨翰取出身上的兵符交给太监道:“这便是皓月国所有兵马的调配兵符,请公公收好!” 太监一把接过,笑道:“那就请杨将军跟我们进宫吧!” 杨翰点头,前去放圣旨,突然察觉到圣旨有些不对劲,打开一看,根本是假的,他大惊,转身看向两名太监道:“你们是谁?为何假传圣旨?” 两名太监相视一笑,拿下太监帽往地上一甩,用内力将太监服震裂,出现一青一白两名绝美女子。 杨翰大惊:“青绝白鲤,是你们?” 青绝妩媚一笑:“没错,杨将军正是我们,现在兵符在我们手上,你是听谁的?” 杨翰身子僵硬,转而跪地求道:“两位姑娘饶命,我鬼迷心窍才会背叛翊亲王,只要姑娘饶我一命,我愿意为翊亲王赴汤蹈火!” “晚了!”白鲤冷道:“翊亲王从来不用叛徒,所以你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杨翰全身颤抖,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青绝眸光一寒,青袖一扬便将帐中挂着的剑吸到了手上,在空中旋转几下快步朝杨翰杀去。 “来人……啊……”杨翰大叫一声,话未说完已被一剑刺入喉咙。 哗哗哗…… 数剑齐挥,杨翰血肉模糊,睁大双眼死不瞑目。 青绝弃了剑与白鲤离去,这时冲进来大批兵马,见到杨翰被杀,将二人团团围住。 青绝取出兵符对众人道:“兵符在此,众人听我号令,调出两万人马进宫助翊亲王夺位!” 这些人本就是皇甫翊亲手调教出来的,对杨翰的叛变心存怨恨,但为兵将者,只认兵符不认人,所以才不得不听杨翰的命令,此刻杨翰被杀,兵符落到皇甫翊手中,他们自然是愿意听皇甫翊号令的。 当下弃了兵器跪地大呼:“末将等愿听翊亲王号令!” 青绝白鲤相视一眼,领着两万兵马前往皇宫。 金殿之上,众人都没有说话,齐齐看着皇甫翊,见他似在等什么。 突然,殿外落下一青一白两名女子,众人看出去,认出是皇甫翊的暗卫。 皇甫翊勾嘴一笑,果真准时! 青绝白鲤进得殿来朝皇甫翊禀道:“王爷,杨翰已杀,这是皓月国所有兵马的兵符,交由王爷调配!” 皇甫翊接过,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皇甫赢:“皓月国所有的兵马都在我手上,这皇帝你还要不要当?” 皇甫赢惊得倒退一步,杨翰死了? 众人皆心惊胆战,这才多久的功夫,杨翰已经被杀,掌控兵马之人已换,皇甫翊果然神通! 贺章看向华萝衣笑了笑。 马聪把玩着手中折扇,皇甫翊这种人只能做朋友,不能为敌,否则,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大局已定,贺章捧着锦盒继续道:“先皇本意欲传位于淑贵太妃之公主,经查明,皇甫睿佳并非淑贵太妃的公主,而丞相府嫡长女兰雪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金枝玉叶,贺章顺应天命,立兰雪公主为皇帝,接皓月国皇帝位,大家可有异议?” 站在一旁的马聪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道:“司马国全力支持兰雪公主继承皇位!” 众人又是一惊,司马国也支持兰雪! 刚刚他们已经同意皇甫睿佳当皇帝,如今皇甫睿佳不是公主而兰雪才是,他们自然转而支持兰雪,何来异议?而且所有兵马都由皇甫翊掌控,他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无法与几十万兵马相抗,现在又有司马国,龙泽山庄支持,兰雪是天命所归! 一念至此,殿中众人齐声拜道:“臣等无异议!” 皇甫翊看向苏馥珮,丫头,你是众望所归的皇帝! 苏馥珮也看着皇甫翊,眸中一片坚定,以前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如今轮到我为你做了,就算你不是皇室血脉,这皇位我苏馥珮来帮你坐,以后由我保护你和小豆芽! 贺章高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众人听旨!” “本宫有话要说!”李太后突然站起身来阻了贺章。 众人也站起身来看着李太后。 贺章问道:“皇甫赢被废,你已不是太后,你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利!” 李太后笑道:“本宫是没有反对你废立帝王的权利,本宫只不过有件事情要告诉大家!” 苏馥珮看着她喝道:“我们不想听你说半个字,你最好是闭嘴,否则我现在就处置你!” 上次李太后一语道破皇甫翊的身世,让他们成为兄妹,险些遗憾终生,如今,她绝不再听这个女人半个字! “你又想妖言惑众?”皇甫翊眸子森寒。 李太后仰头大笑:“本宫是妖言惑众,但你们都信了,反正我儿已被废了皇位,我们也不会有活命的机会,但本宫就算要死,也要拉着端太妃陪葬,还有淑贵太妃,本宫不会让她的儿女好过!” “闭嘴!”苏馥珮指着李太后怒道:“我们不想听你说任何话,来人,将她的嘴堵上,打入天牢!” 钟棋立即领命上前,就要点上李太后的哑穴。 “皇甫翊不是兰海的儿子!”李太后急声大喊。 钟棋的手顿住,猛地看向皇甫翊。 众人也看向皇甫翊。 兰海下意识地拽紧了拳头,看着李太后,她说什么? 端太妃皇甫宁一脸错愕,这个疯女人在说什么疯话? 皇甫翊猛地咬牙,向前一步怒问:“你又胡说什么?” 李太后冷笑道:“皇甫翊,你不是不肯认端太妃和兰海吗?你做对了,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胡说!”端太妃猛地冲向李太后:“你亲口所说,翊儿是本宫与兰海的儿子,此刻你又说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看向皇甫翊,颤抖着手伸向他:“翊儿,你别听她胡说,她是想挑拨我们母子间的情份,想拉本宫下水,你别相信她,你就是本宫的儿子,我们是母子,本宫答应你,不再反对你和兰雪了,也不再害她,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你现在有爹有娘有弟弟妹妹,翊儿,世上最幸福的便是你了,翊儿……” 皇甫翊厌恶地推开她,不想看到她这副恶心的嘴脸,他看着端太妃冷道:“这些我都不稀罕!”有苏馥珮和小豆芽他已经足够了,他不需要这样阴毒的父母兄弟姐妹! “翊儿,你怎么能这样对你母亲呢?纵然她以前做错了,但都是出自对你的爱,你知不知道当她得知你死了她有多伤心绝望,翊儿,就算她再错,也还是你的母亲呀!”兰海走过来劝道。 皇甫翊怒喝:“闭嘴!”他们的爱太自私,他要不起,也不想要! “皇甫翊,你果然是个狼心狗肺,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认,就算是这个女人当了皇帝,母妃也还是太后,你难道还真的任由她打杀你的亲生父母?”皇甫宁满脸怒火道。 苏馥珮蹙眉,皇甫宁说得没错,端太妃纵然可恶,但始终是皇甫翊的生母,皇甫翊重孝,因为先皇之死愧疚了多年,又岂会不认自己的生身父母呢?她岂能让他背负不孝的罪名? 他现在不认端太妃是因为端太妃对他带来了太多伤害,心中对她有怨怪,有怒气,时间一长,皇甫翊必会为端太妃的母爱感动,那么,先前端太妃加在兰雪身上的痛苦折磨就这样作罢了吗? 她不甘心呐! “翊亲王不必为难,就算你现在杀了端太妃你也并非不孝,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李太后笑道。 端太妃冲到李太后面前揪着她的衣领怒吼:“贱人,你再敢胡说八道,本宫撕烂你的嘴!” 苏馥珮眸子一眯,森寒问道:“皇甫翊是端太妃的儿子是你说的,他不是端太妃的儿子也是你说的,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本宫现在所言就是真的!”李太后看向苏馥珮,满脸笑容得意道:“你们一定想不到,皇甫翊就是先皇与淑贵太妃的儿子!” 苏馥珮眸中寒光一顿,脑中一阵轰隆,她是先皇与淑贵太妃的女儿,皇甫翊是先皇与淑贵太妃的儿子,那么他们就是…… ------题外话------ 有票票的亲们,不要吝啬你们的热情,看到你们的支持才会加大马力写啊! 146 发狠!渣渣的下场! 苏馥珮眸中寒光一顿,脑中一阵轰隆,她是先皇与淑贵太妃的女儿,皇甫翊是先皇与淑贵太妃的儿子,那么他们就是……亲兄妹! 她身子僵住,脑中一片空白,空白得没有力气去思考任 金銮殿很静,静得落针可闻。 没有人说话,就连呼吸也似特意压低了,如同太平间一样死气沉沉。 感到一道灼人的光线落在自己身上,苏馥珮缓缓朝那光线看去,撞入一双淡紫色的眸子中,撞入了一份窒息的痛意中! 心口猛地一抽,痛意慢慢袭来,散开在全身上下,四肢百骸,心脏似被人一把挖出来塞进了一个密封的玻璃瓶子里,没有空气拼命地挤压! 两人无语相望,痛意在他们之间蔓延蔓延…… “不可能!”端太妃疯了似地大喊出声,打破了众人的震惊寂静,她抬起手指着李太后道:“你自知死到临头,就想拉着本宫下水,惶称翊儿不是本宫的儿子让本宫痛苦,本宫告诉你,你如意算盘打错了,本宫不相信,今天无论你怎么说本宫也不信你半个字!” 皇甫翊就是他的儿子,就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分开他们母子,这个老妖婆想破坏他们母子的关系,她做梦! “你可以不信哀家的话,刚刚翊亲王说了,滴血认亲便可证明一切,你们若是不信,自可当众滴血认亲,以证身份!”李太后笑得十分高兴,她就喜欢看端太妃痛苦,端太妃得意了这么多年,是该轮到她痛苦了。 还是淑贵太妃那个贱人,她虽然死了,但她的儿女来替她承受痛苦,一剑双雕,死之前能这么痛快,她值了! 滴血认亲? 端太妃愣了愣,看向兰海,见他一脸痛苦失望,她心头一痛,在心中大喊,不,不能滴血认亲,她不要失去儿子! “白鲤,备水!”皇甫翊这时却开口了,语气森寒令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白鲤看了苏馥珮一眼,抱拳应道:“是,王爷。”然后转身而去。 苏馥珮没有阻止,她倒要看看这坑死人不偿命的身份是真是假? 众人都静静等着,也想知道这无数次变动的身份下,皇甫翊,兰雪,皇甫睿佳到底谁的儿女? “翊儿,不要,母妃知道你就是母妃的儿子,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端太妃怯怕地去拉皇甫翊。 这一次皇甫翊并没有推开她或者躲开,现在他竟然希望他是端太妃与兰海的儿子,因为这样,他与苏馥珮便不是兄妹了…… 但滴血验亲也是必须的,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牵着鼻子走,他要用事实证明一切。 白鲤端了水来,也有人搬了桌子进来,钟棋拿出一把匕首递给皇甫翊。 皇甫翊接过,看了苏馥珮一眼,没有一丝犹豫地割破手指滴血入水,然后将匕首递给兰海:“兰大人请!” 先皇和淑贵太妃都已经不在了,李太后先前说皇甫翊是端太妃与兰海的儿子,只要皇甫翊与兰海滴血验亲便可证实他们的父子关系,那么一切都会真现大白! 兰海看着那把锋利发光的匕首,心中百转千回,还是咬牙接下走到桌前割破手指。 “兰海!”端太妃制止他:“不要。” 兰海沉痛地看着她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如果皇甫翊不是他们的儿子,那就证明他们的儿子已经死了,那就是命中注定,也怪不得谁了! 端太妃惊得后退一步。 苏馥珮突然想笑,像兰海这种人竟然能说出这句话来,如果他心中知道这句话,又何必这么多年对兰雪残忍至极? 兰海的血已入水,众人围了上去观看结果,相较于第一次皇甫翊与小豆芽在金殿上滴血认亲来说,这一次众人更加紧张,皇甫翊的身份直接关乎到皇位的继承,不可马虎。 “血不相融!”贺章惊呼:“这么说翊亲王与兰大人不是父子!” 华萝衣马聪脸色沉重,如果皇甫翊与兰海不是父子,那与兰雪就是亲兄妹,这个结果是皇甫翊最不愿看到的,也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 皇甫翊的拳头已经拽死,挺拔的身影站在众人中间,杀气与森寒包裹住他,令众人心中背后一片寒意。 看着水中无比生疏的两滴血,众人都满怀惊讶亦充满愤怒地看向李太后,他们竟然相信了李太后上次所说的话,相信皇甫翊是兰海与端太妃的儿子,他们竟成了李太后手中的猴儿? 李太后该死! 端太妃一个踉跄差点倒地,皇甫翊不是他们的儿子?这么说他们的儿子早就死了,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只是做了一个美梦,兰家仍旧无后! 兰海一脸痛苦,原来他兰海真的注定了无后! 李太后无视众人的眼光,心中高兴极了,她们母子是要死了,但现在端太妃也是个死,皇甫翊也不会好过,大家一起死热闹啊,死不了的也生不如死,哈哈哈…… 皇甫赢心中悲喜交加,悲的是皇甫翊是先皇之子,这皇位便是皇甫翊的,他没机会再当皇帝了,喜的是,皇甫翊不是兰海与端太妃之子,那么端太妃与兰家也没有好下场! 也罢,有这么多人陪着一起死,而且皇甫翊活着比死还痛苦,他还有何遗憾呢? 皇甫宁拳头拽紧,皇甫翊是不是端太妃与兰海的儿子都与他是兄弟,这个影响不大,但如果不是端太妃与兰海的儿子,那端太妃和兰海众人他便无法保全,就算他能活着又能成什么气候? 而且他对皇甫翊和苏馥珮做了那么多坏事,皇甫翊绝对不会轻饶了他,别说皇帝没得当,就是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了! “兰雪公主,你要不要也与兰大人验一验?”李太后扫了痛苦的众人一眼问苏馥珮。 苏馥珮猛地惊醒,没错,她也要验,说不定端太妃搞错了,兰雪是兰海的女儿,一念至此,她赶紧朝青绝道:“再取水来。” 青绝看向皇甫翊,皇甫翊并没作声,她知道皇甫翊默认了,便应了声是转身取了水来。 苏馥珮拿起匕首径直割破手指滴血入水,然后看向兰海。 兰海本不必再验,他知道兰雪不是她的女儿,但今日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他便让一切都清楚吧! 结果出来了,兰海与兰雪不是父女,苏馥珮僵住,那么,她与皇甫翊便是亲兄妹了? 绕了一大圈,大悲大喜又大悲,她和皇甫翊最终还是兄妹,还是亲兄妹,真是滑稽! 面对这样的结果,苏馥珮只是冷笑了一声,没有哭也没有闹,平静得诡异。 而这时,摊坐在地上满脸呆滞的皇甫睿佳冲了过来,拿起桌上的匕首,割破手指滴血入碗,她要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兰海的女儿。 在众人的注视下,皇甫睿佳的血与兰海的血融在了一起,皇甫睿佳手中的匕首咣地一声掉落在地,她冷笑,她果然是兰海与宫女所生的下贱货,她是下贱货! 骂了兰雪这么多年,原来这些话都是在骂她自己,她从一只高贵的孔雀变成了一只乌鸦,她不是公主,不是金枝玉叶! “哈哈哈……”皇甫睿佳疯了一般地倒在地上捧腹大笑:“我是公主,我才是公主,我是先皇的公主……哈哈哈……” 皇甫睿佳疯了! “睿佳……”兰海向前一步想去扶她,这必境是他的女儿呀!可是他不能靠近,他的存在是皇甫睿佳的痛! 端太妃猛地惊醒,冲到李太后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贱人,你为什么要骗本宫,为什么!” “啪!”李太后挨了一巴掌后马上回了端太妃一巴掌,推开她怒吼:“因为哀家要报仇,当初若不是你和淑贵太妃朱太妃三人合谋陷害哀家,哀家早就是皇后,又岂会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关了二十多年?哀家的赢儿也不会被朱太妃那个蠢女人哄得去谋害先皇,这皇位根本就是属于他的! 这一切都是你们三个贱人害的,你以为哀家不知道吗?主意是你出的,淑贵太妃在先皇耳边吹风,朱太妃动的手,你们三个谁也逃不了干系,淑贵太妃恶有恶报,早死了,但他儿子女儿还活着,哀家就是要让他痛苦,让你也尝尝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哈哈哈……” 众人怒火狂烧,毒妇! “本宫要杀了你!”端太妃被打得脸红肿,却顾不得痛,猛地冲到李太后面前掐住她的脖子,痛不欲生吼道:“本宫没有儿子,也不会让你的儿子好活!” “没关系,反正都要死了,哀家不怕,我们母子有你们作陪,黄泉路上不孤单了!”李太后大笑,一把推开端太妃。 端太妃被推倒在地,头上的华贵头饰都摔得粉碎,发髻歪松好不狼狈。 兰海向前一步却没有去扶她,静静看着。 李太后走到皇甫翊面前,满脸得意道:“翊亲王,是不是觉得在做梦?绕了一大圈你与兰雪还是兄妹,你们一定很痛苦吧?但是哀家却很高兴,哀家本来不知道你与兰雪是亲兄妹,要不是刚刚你道出兰雪的公主身份,哀家还打击不到你,哈哈哈! 大家都说你谋略无双,在哀家眼里你真是世上最蠢的蠢材,哀家被朱太妃关了二十多年,你比赢儿小了好几岁,你出世的时候哀家还在那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发疯,哀家如何知道你是谁的儿子?只不过你这蠢蛋一遇到兰雪的事情就完全乱了方寸,这么明显的谎言也相信,哈哈哈,皇甫翊,你根本就是天下第一大蠢材,蠢材啊!” 众人都毒恨地看着李太后,他们都被这个疯女人骗了,这疯女人该死! 华萝衣后悔不已,当初就不该医好她,没想到医好了她,她却来害皇甫翊! “哈哈哈,蠢材……啊!”大笑中的李太后突然痛呼一声,众人齐齐看向她,只见她胸口插着刚刚被皇甫睿佳掉落在地的匕首,而匕首一头被苏馥珮拽在手中! 众人大惊! 连皇甫翊也惊了一跳,这是苏馥珮第一次动手杀人! 贺章华萝衣愣住,苏馥珮虽然性子刚烈却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这一次她是被逼急了! 马聪并不是很惊讶,却重重叹了口气。 “母后!”皇甫赢冲过去,拔了一把剑便朝苏馥珮杀去。 皇甫翊眸中寒光一闪,快速向前一脚将皇甫赢踹了出去,然后一个转身拔了钟棋的剑,一剑刺进李太后的胸口! “啊!”满脸得意大笑的李太后笑容定格在了脸上,痛得全身抽搐起来,然后笑容慢慢淡去,布上痛苦苍白和临死前的恐慌。 苏馥珮却大力拔出匕首,再猛地插进李太后胸口。 一刀两刀三刀……无数刀…… 直到李太后胸口一片血肉模糊,她才丢了手中的匕首,无力地垂下手,而袖口那朵朵玉兰上,已染了一片血红,连白嫩的脸上也沾了点点血迹,衬得那满身森寒杀气摄人之极! 众人惊在那里,双眸睁大,没有人敢动一下。 皇甫翊也猛地抽出剑来,丢还给钟棋。 李太后像被抽了筋一般慢慢摊倒在地,眼珠突出,死不瞑目。 “母后!”皇甫赢被皇甫翊那一脚踢爬在地,吐了口血,等他爬起来,李太后已经横尸金殿,他爬到李太后身边,撕心大喊。 金殿很静,除了那些胆小的文武百官皇亲贵胄外,端太妃兰海皇甫宁也不敢说话不敢动,这是第一次,他们看到了死亡的阴影朝他们袭来,他们知道,今日,所有的人和事都会有个结果了…… 但大家最重视的,还是皇位! 贺章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捧着先皇遗旨跪地:“请翊亲王接先皇遗命,登基为帝!” 皇甫翊没有作声,静静地看着苏馥珮,他不要做什么皇帝,不要当什么王爷,亦不要什么名誉荣华富贵,他只要苏馥珮! 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如果不过分,老天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折磨他们?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皇甫翊没作声,众人也都不敢动,他们无法预料皇甫翊会怎么样,他们只知道刚刚皇甫翊杀人的模样很吓人,他们不敢轻易做举动,怕被牵连无辜枉死! “请翊亲王登基为帝!”在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之时,苏馥珮扑通一声跪了地,望着皇甫翊重重道。 皇甫翊退后一步,苏馥珮不是他这个世界的人,向来连皇帝都不跪,这一刻,却跪地让他登基! 她是寒了心死了心?还是认了命? “请翊亲王登基为帝!”殿中众人见苏馥珮都开口了,纷纷跪地拜求。 皇甫翊最在意的人就是苏馥珮,苏馥珮的话他必然会听,所以这皇位皇甫翊必会接下! 皇甫宁猛地惊醒,冲到皇甫翊面前道:“他与兰雪兄妹结合,为世人所不容,更愧对先皇和列祖列宗,皇甫翊没有资格当皇帝!” 只要他抓住这点不放,皇甫翊和苏馥珮都没资格当皇帝,皇甫赢也没戏了,那这皇位只能由他这个正统亲王来坐,李太后那个蠢货真正帮的人是他皇甫宁! 端太妃也回过神来,走到皇甫宁身边道:“没错,他们俩是兄妹,还生了孩子,如果皇甫翊要当皇帝,必须杀了兰雪母子,以正伦常,否则他没有资格做皇帝!” 端太妃何其清楚苏馥珮母子在皇甫翊心中的位置,要他杀了苏馥珮母子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只要皇甫翊不杀她们母子,这皇位皇甫翊就没有资格坐! 那么只有皇甫宁来坐,而她和兰家也可以相安无事了! 但端太妃母子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结果并非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苏馥珮全身如覆冰雪,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眸子森寒道:“我们兄妹结合是谁害的?是你们母子!我和皇甫翊都是受害者,时至今日,你们俩个始作俑者竟然还敢如此猖獗?!天理何在!” 众人惊得头皮发麻,那天理何在四个字响彻整个金殿,一声声回荡在众人耳边,只觉得是一道惊天炸雷轰了下来,令人耳朵鸣响不停。 苏馥珮身上好大的杀气! 贺章华萝衣点头赞同,这对母子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良心都被狗吃了! 就连马聪也眸子森寒,慢慢溢出杀气来! 端太妃和皇甫宁被字惊得猛地得后退几步,无话可说。 苏馥珮步步逼向前,咬牙狠道:“哪只手将本公主和睿佳掉换的今天我就跺你哪只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一块块割掉你全身的肉,一根根拆了你全身的骨,一点点放干你的血,让你看着自己慢慢死去,端太妃,送你一句话,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端太妃面如死灰,全身僵如硬石,抖如塞糠。 苏馥珮瞪了端太妃一眼,转身看向青绝白鲤:“跺她双手!” 青绝白鲤抱拳应是,向前朝端太妃走去! “谁敢动本王母妃?”皇甫宁向前挡住端太妃! 皇甫翊侧头一瞥,猛地转身,一掌朝皇甫宁拍去! “噗——”皇甫宁被拍得猛地退后几步,捂住胸口喷出血来,皇甫翊这一掌用了全力,他的心脉被震断了! 端太妃扶住皇甫宁心疼喊道:“宁儿!” “我不想再听到端太妃说半个字,跺她双手后再割了她的舌头!”苏馥珮看着端太妃再道。 端太妃放开皇甫宁躲到兰海身后:“你不能这样对本宫,本宫是先皇的妃子,没有人可以这样对本宫!” 苏馥珮冷笑一声,兰海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躲到他身后有个鸟用! 青绝白鲤完全无礼端太妃的话,拿着剑走向她。 在场众人无一人敢出声,早就被吓得缩头缩脚。 兰海见无人出志,终是咬牙扑通跪地:“兰雪公主,一切都是微臣的错,微臣愿意替太妃承担一切,求公主放过太妃!” “哈!”苏馥珮仰头冷冷一笑,看向兰海道:“父亲大人,现在你才喊我一声公主你没觉得太晚了吗?十五年我在你丞相府过着连狗都不如的日子,那十五年你瞎了吗?你可曾顾及本公主是皓月国公主而理会过本公主一下?现在求本公主放过端太妃,门儿都没有!” 苏馥珮走向前,蹲在兰海面前,望着他那双痛苦无助的老眼道:“你无视兰雪的痛苦十五年,想必这双眼睛留着也没用,青绝白鲤,等会将兰大人这双眼睛挖了,本公主带回府去喂我家小白!” 兰海猛地摊坐在地,不敢再求情不敢再说话,眸中全是恐慌! “是!”青绝白鲤抱拳领命,走过去抓住端太妃,一人拽住一只手,猛地挥剑砍了下去。 两只手掌掉到了地上,鲜血如注。 “啊!”端太妃仰天狂喊,撕心裂肺。 皇甫翊冷言出声:“不要让她死!” 青绝白鲤点头,立即点了端太妃的穴道,留她一命。 青绝再掐住端太妃的咽喉,一剑割了端太妃伸出来的舌头,将端太妃摔在了地上。 端太妃满身是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皇甫宁捂着胸口想要向前,却全身无力,只得眼睁睁看着端太妃被砍了双手,割了舌头。 兰海早已吓傻了,看着那样的端太妃,胃中翻腾起来,捂着嘴要吐。 苏馥珮站起身来冷笑道:“兰大人不要吐,你不想看到这样的端太妃,马上就可以不用看了!” 白鲤走到兰海面前,拿剑一戳,将兰海的眼珠子挖了出来,然后一脚踩在地上,啵地一声爆裂! “啊!”兰海痛得捂住双眼大喊起来,在地上滚了滚晕了过去,手放开两个眼眶空空如也,吓人之极。 众人见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捂嘴吐了起来。 就连发疯在地上打滚的皇甫睿佳也没再发疯,躺在地上两眼呆滞! “不准吐!”苏馥珮一声厉喝:“你们都睁大眼睛给本公主看清楚了,以后谁再敢提杀兰雪和小豆芽之事,这就是下场!” 众人赶紧将胸口的吐意咽下去,看向端太妃和兰海,却是每看地上一眼,都吓得身上一抖,背脊一寒。 贺章华萝衣马聪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这是他们该有的下场,欠兰雪的,必须要还,三人眼中都是痛快! 钟棋等人也满脸痛快,终于出了口恶气! “请翊亲王登基!”苏馥珮再次跪地道。 贺章也带着众人抱拳再拜:“请翊亲王登基!”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他和苏馥珮是亲兄妹,日后定有人再提杀苏馥珮与小豆芽之事,只有他当了皇帝,他才能保护苏馥珮母子,那么,这个皇帝他当! 他接过贺章手上的遗旨,捧到众人面前道:“皇甫翊遵先皇遗言,即皇帝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欢喜大呼。 皇甫宁和皇甫赢都无力地爬在了地上,皇甫翊当皇帝了,他们彻底没戏了! 皇甫翊看了苏馥珮一眼,慢慢走向那张金光闪闪的龙椅,转身,掀袍落座,满身威严霸气。 他望着众人道:“皇甫赢皇甫宁作恶多端,朕之意两人不可留命,但先皇有遗言,不可手足相残,朕不杀他们,判二人终生监禁,来人,给朕关到水牢去,这辈子都不可踏出水中半步!” 水牢? 皇甫宁皇甫赢满脸恐惧,在水牢泡着身体一定会慢慢泡烂,不用多久他们就会没命,这与杀了他们有何区别? 立即有人应了声是,将皇甫宁和皇甫赢拉起来,拖了出去。 “皇甫翊,你不能关朕,朕是皇帝,是皇帝,你这个逆贼,你不得好死!”皇甫赢扬声大骂。 皇甫翊只当未闻。 相较于皇甫赢的漫骂,皇甫宁就安静多了,不知道是因为伤得太重无力骂人,还是因为知道骂也没用,不必多此一举! 两人被拖了出去。 “皇上圣明!”文武百官齐声拜道。 皇甫翊再看向皇甫睿佳和端太妃道:“端太妃恶毒之极,蒙蔽先皇罪该万死,但朕不愿她痛快死去,把端太妃和皇甫睿佳关进天牢,朕要慢慢折磨她们!” 众人知道,皇甫翊还是顾及先皇的,皇甫睿佳虽然是兰家的女儿,但得先皇恩宠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岂会杀她? “是!”又有两人将端太妃和皇甫睿佳拖走了。 端太妃已经晕了过去,皇甫睿佳却疯笑道:“我才是公主,我是公主,我是金枝玉叶,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我是公主,是公主……”人离去了,声音还慢慢飘来。 “至于兰家!”皇甫翊眸子森寒道:“满门抄斩!” “皇上英明!”众人没有一人敢有异议。 皇甫翊满意极了,再看向皇后道:“皇甫赢的一众妃嫔全部贬为庶民逐出皇宫,儿女关进天牢,终生不得放出,皇后——赐死!” 皇后猛地一惊,面如死灰的脸更惨白了几分:“翊亲王饶命,本宫愿意出宫这辈子也不出现在京城,求翊亲王饶了本宫这一次吧!” “朕已是皇帝,不是翊亲王,不会再心慈心软,来人,将她带走,留个全尸!”皇甫翊冷道。 他不杀其它妃嫔是因为苏馥珮与她们没有过节,就算放出去也不会找苏馥珮的麻烦,而皇后心机极深,必不会罢休,所以一定要死,那些皇子公主是无辜的,他不杀但也不能放出去,关在天牢里在眼皮底下才最放心! 皇后被拉走了,所有人都处置了,众大臣抱拳求道:“请皇上恢复兰雪公主的身份,诏告天下,以慰先皇在天之灵!” 皇甫翊拳头一拽,他知道这些大臣的用意,如果恢复了兰雪公主的身份,他们就不能在一起了,他岂会同意? 就算他与兰雪是兄妹,他也不会放弃苏馥珮,他要和她在一起,就算是兄妹又如何?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道:“今日天色已晚,朕累了,大家散了吧,文武百官各司其职,选出登基吉日,一切事情都在朕正式登基过后再议!” “臣等遵旨,臣等告退!”文武百官先后退出金殿。 皇甫翊今天不同意,以后他们再上书,反正不能让皇甫翊和苏馥珮再在一起,乱了纲常! 众人都走了,钟棋蓝鹫等人带着人退出金銮殿,殿中只剩下苏馥珮贺章华萝衣马聪和皇甫翊五人。 皇甫翊站起身来,慢慢走向苏馥珮。 “你为什么不恢复我的公主身份?”苏馥珮笑着问朝她走来的皇甫翊。 看着苏馥珮这样的笑容,明明痛苦还强装出来的笑容,皇甫翊心如刀绞,走到苏馥珮面前握住她的手道:“我不会恢复你的公主身份,丫头,答应我,无论我们是不是兄妹,我们都不要放弃对方,你不要再离开我和小豆芽,好不好?” 苏馥珮望着他,仍旧笑着:“皇甫翊,你是皇帝了,整个皓月国都在看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皓月国的未来,我们之间……就算了吧!” “不算!”皇甫翊一把将苏馥珮搂进怀中,死死抱着:“不算,不能算,丫头,当皇帝是为了保护你和小豆芽,如果当皇帝都不能保护你们母子,这皇位我不会要,我只要你们,只要你们,你懂吗?” “皇甫翊,我不在意了,真的,我有点累了,我先回去睡觉。”苏馥珮云淡风轻地推开皇甫翊道。 皇甫翊拉住她:“我们一起回去。” “不,你是皇帝,你要住在皇宫,翊亲王府就改成公主府吧,让我和小豆芽住着,近日我不想见任何人,所以你先忙登基的事情,不要管我,就这样!”苏馥珮推开皇甫翊,转身离去。 “丫头!”皇甫翊追上去。 苏馥珮顿了步子冷漠道:“照我说的办,否则我会离开。”说罢没再回头看皇甫翊,快步出了金殿。 皇甫翊僵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苏馥珮离去,心中抽痛,丫头…… 贺章赶紧道:“皇上放心,珮珮那里臣和雁儿去劝,还是给她一点空间安静一下吧。”说罢朝皇甫翊一拜带着华萝衣和马聪追了上去。 苏馥珮回到翊亲王府,天已经黑了,她令人将府门关闭,谢绝一切拜访,然后去看小豆芽。 夏清儿陪着小豆芽在花园玩,提着她以前画的那个花灯,两人在玩老鹰捉小鸡,笑得十分开心,苏馥珮站在远处看着他们,没有靠近,好一会儿才独自回了房间。 “王妃,龙泽山庄少庄主和司马国太子公主求见!”管家已经知道了一切,心中十分难过,本想打发了贺章等人回去,但贺章执意要他来通报,他拗不过还是来通报一声,王妃一个人在里面实在令人担心,也许他们劝一劝会好一些。 苏馥珮正坐在铜境前卸装,将一切华丽都取了下来,披头散发,着了一袭柔软轻衫,看上去清爽舒服,她面无表情地轻道:“就说我睡了。” “是……”管家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而去。 苏馥珮洗了把脸,然后走到床上睡下,摆着大字望着帐顶,脑中一片空白。 无思无想才不会痛苦难过,这样很好。 苏馥珮刻意压制住了所有的事情,清空了大脑,所以她不哭不闹,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什么也不想。 马聪进来的时候,苏馥珮还睁着眼睛没有睡着,她很累很累,但就是睡不着。 听到脚步声,苏馥珮仍旧躺着连头也没有歪一下,她知道以马聪的武功是没有人能拦得住他的。 “我没事。”苏馥珮动了动嘴,眼神空洞。 马聪坐到床边的桌子前,望着她道:“难过就哭出来,不要强忍着,这样会憋坏的。” 苏馥珮笑:“不难过,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痛到了极限心会麻木不会再痛,这样很好,不是吗?” “你有什么打算?”马聪叹了口气问。 “没有打算没有想法,离开,皇甫翊不会允许,我也放不下,不如就这样,离他最近也好。” 马聪点点头:“嗯,只要你心里能好受些,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告诉贺章和你姐姐,我没事,让他们不用担心,时间,时间能冲淡一切,到时候一切都会变样!” “好。” 马聪走了,没有再说一句话,无声地走了,苏馥珮沉沉睡了过去,醒着没想的事情和人,到了梦里却频频出现,她哭了,闹了,怎么任性怎么来,反正是梦,随便她怎么样都可以。 但这个梦似乎很长,做了好久好久都没醒,像放电影一样将兰雪的一生都过了一遍,所以她又承受了一遍兰雪的痛苦,哭着喊着骂着打着,反正痛极了恨极了怒极了,便失去了理智。 然后是她在现代的一生,平静而无波,安静的小山村,朴实的村民,老实善良的爸妈,还有那满山的野菊花,美得她不愿再回来…… 耳边有很多人在喊她,小豆芽,村长,三娃子,福奶奶,小福子,贺章,华萝衣,马聪,还有皇甫翊…… 可是她不愿理他们,躺在野菊花丛中,闻着那清香,晒着日头,吹着风,好舒服惬意。 她在花丛中睡着了,舒服地睡了一觉,没有做梦没有哭闹,再醒来,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轩窗照进来,照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原来她还在古代,在翊亲王府,在和皇甫翊的房间里…… “娘,你醒了?”小豆芽欣喜的声音传进耳中。 “苏丫头,你终于醒了!”还有村长的声音。 苏馥珮转头看去,见小豆芽村长三娃子福奶奶和小福子都守在床边,他们后面站着的还有华萝衣贺章和马聪,各人脸上都是着急。 原来不是梦,他们真的都在,只是没有看到皇甫翊…… 苏馥珮张了张嘴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她不过睡了一觉,管家怎么放了这么多人进来?难道这公主的话没有翊王妃的话好使? “娘,你睡了好多天了,你可把孩儿吓死了!”小豆芽握着她的手委屈道。 苏馥珮微惊:“好多天了?我不是睡了一觉吗?” “你发高热,一直不退,都六天了,梦里哭闹得厉害,昨天晚上终于将你的高热消退下去,可把我们吓死了!”华萝衣心疼道。 发烧不退?昏迷了六天?有这么久吗?她怎么觉得才一会子功夫? “苏丫头,俺们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也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啊。”村长老眼中尽是疼惜道。 福奶奶也道:“是啊,皇上可都急坏了,将俺和小福子都接来了,希望能将你叫醒,俺们看到你的时候,整个人白得吓人呀,丫头啊,你的命太苦了!” 苏馥珮惊问:“皇上接你们过来的?他……” 贺章答道:“皇上在三天前已经登基了,国事十分繁忙,可是这些天还是没日没夜地照顾你,刚得到消息,边境战乱他不得不回了宫。” “可不是,国事繁忙,连折子都是送到房间来批的,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我们看了都心疼。”华萝衣沉重道。 马聪也道:“夏昌南晋又打来了,朝中无将可用,内乱刚平,外乱又起,他忙得焦头烂额,还要来照顾你,朝臣又上折子让他选秀,百姓对你们的事也颇多说法,可有他受的了!” 苏馥珮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心终是慢慢痛了起来,皇甫翊…… ------题外话------ 我都有种磨刀霍霍向渣渣的冲动了,但终于还是痛快了! 147 皇甫翊哭了! 苏馥珮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心终是慢慢痛了起来,皇甫翊…… 她本以为可以为皇甫翊撑起一片天空,到头来还是让皇甫翊为她承担了一切,而她只能给他带来更多的负担。 她可以想象得到,她昏迷的这些日子皇甫翊坐在床边看着她时的神情,一定相当憔悴且哀伤,那只有她才能看到的哀伤眼神,似乎已经在她脑中定格,如针般扎着她的心。 皇甫翊,皇甫翊,皇甫翊……她在心中一句句唤着这个名字,那个爱她至深疼她至深,永远站在她前面为她挡去一切风霜雨露的男人。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本事很大,纵然忙得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国事桩桩件件还是处理得完美不可挑剔,对于选秀一事也是直口否决,更粉碎了你们的一切流言蜚语,现在整个皓月国无一人敢提你们的事,至于战事方面,有我和贺章在,也不会让他太过伤神!”见苏馥珮满眸哀伤和心疼,马聪赶紧劝慰道。 对于皇甫翊他可是打心底里服了,有勇有谋,至情至性,见多了绝情绝义贪图权势富贵之人,像皇甫翊这样的男人,他马聪还是第一次见。 贺章也劝道:“是啊,珮珮,你刚醒来,什么都不用想,好好休息,一切有皇上和我们在,天塌不下来。” 苏馥珮仍旧不作声,整颗心揪着痛,这件事情上,受伤害的是她,但皇甫翊的痛苦也不比她少一分一毫,她可以软弱,可以卸掉一切防卫坚强倒下,可以哭闹,但皇甫翊不能,因为他是个男人,是皇帝,他要挑起一切担子…… 心好痛好痛,她眨了眨泪水泛滥的眼睛,望着淡紫色的帐顶,心中的悲伤再也压制不住倾倒而出,皇甫翊,对不起,我又任性了,在你最难过最需要人在身边帮你安慰你的时候,我却任性地倒下了,对不起…… “娘,你是不是还不舒服?”见苏馥珮一直没说话,小豆芽轻声问苏馥珮,娘看上去还是那么苍白,让他好心疼。 听到小豆芽的声音,苏馥珮止了思绪,转头看向他,只见他眸中尽是怯怕与心疼,如她刚穿越到这个地方时的眼神一样。 苏馥珮心头一软,脸上布上宠爱,声音嘶哑道:“没有,娘只是饿了。” 小豆芽赶紧站起身来:“孩儿帮你去拿吃的,爹爹让厨房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娘你等等孩儿。”说罢快步跑了出去。 村长等人微微放下心来,会饿就不会有事了。 三娃子笑道:“苏丫头,你赶紧好起来,田里的谷都可以收了,你也去田间走走,这样心里会舒服些。” “好,我已经命人准备好打谷机了,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收谷。”苏馥珮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道。 村长点头:“那你好好休息,俺们先回去了,等你休息好了再来看你。” “苏姐姐再见!”小福子朝苏馥珮扬手告别。 苏馥珮微笑:“再见!” 村长他们走了,贺章和马聪也去办事了,留下华萝衣陪着苏馥珮。 华萝衣端了药给苏馥珮服下,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道:“珮珮,我不知道怎么劝你,我能做的只有医好你的病,但我知道你是心病,否则一个小小的高热岂会让我医了六天?” 苏馥珮静静听着没有答话。 华萝衣叹了口气继续道:“你昏迷的这些天,在梦里又哭又闹还打人,我们无人能幸免,但被打得最多的还是皇上,他却一声不吭无怨无悔地守着你,照顾你,端茶倒水无微不至,你却总是推开她,喊着不要他,我们知道皇上伤心,但他却一言未发,紧紧握着你的手,不愿离开你。” 苏馥珮心中一紧,她在梦中的放纵果然伤了疼她关心她的人。 “在我心中,皇上是我见过最坚强的男人,他坚不可催,如同一座高山屹立在天地间,可以用顶天立地来形容他,无论他承受了多少痛苦磨难,他都不会倒下,不会软弱,在人前永远温润如玉,坚挺如松…… 但昨天我却无意中看到他哭了,紧紧握着你的手,喊着丫头,肩膀抖动得厉害,那一刻,我的心似被谁割了一刀,生生地疼,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皇上的悲痛,似失去了整个世界,似个无助的孩子,全身都萦绕着无助和悲伤,就怕你这样睡下去不再醒来,不再理他。” 苏馥珮心如刀绞,被子里的手紧紧拽死,眸中泪水翻滚。 “萝衣,我……”她哽咽说不出话来,她知道皇甫翊对她的感情,知道她对皇甫翊有多重要,也知道皇甫翊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理不顾,但……亲兄妹,在这个古老的时代如何能被人接受? “珮珮。”华萝衣眸子红红的,定定地望着她:“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坚强一点,我不相信上天会这么残忍地拆散你和皇上,你不是总劝我要坚强吗?现在我把这份力量交回到你手上,我们一起抵抗命运!”华萝衣握住苏馥珮的手,紧紧地,将力量传给她。 “萝衣,谢谢你!”苏馥珮滚出泪来,她很感谢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有这么多人陪着她关心她,给她走下去的力量! 那她还有什么理由懦弱呢? 皇甫翊一直在为她付出,而她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这桩桩件件早已印在心坎里,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纵使老天在他们之间画下了句号,她也不会放弃爱他,她会换个方式去爱他去为他付出。 现在开始,她不会再倒下,苏馥珮是打不死的小强,她会帮他富强皓月国,为他做一切他为难的事情,哪怕不要这条命! 为了皇甫翊不要命? 苏馥珮突然在心里笑了笑,曾几何时,她为兰雪不要命地爱皇甫翊,为华萝衣不要命地爱贺章感到不可思议,时至今日,她竟然也可以为了皇甫翊不要命,原来,爱到骨髓真的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 “不用说谢,我们是好姐妹,纵使我们身上流的不是一样的血,但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与你特别亲近,想保护你照顾你,我早就把你当成亲姐妹了!”华萝衣温暖笑道。 苏馥珮点头:“嗯,我也是!” 原来她和华萝衣心里的感觉是一样的,她见到华萝衣第一眼的时候也觉得亲切,觉得华萝衣很让人心疼,想保护照顾华萝衣,这便是缘分吧,有的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是敌是友,像皇甫宁永远与她不对盘,像华萝衣,却是这般亲近。 “你刚醒来,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我明白你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皇上,我会帮你去说,让他给你安静的空间,我想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苏馥珮点头:“你告诉他,我没事了,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安静,让他安心处理国事,等我想通了再去找他。” “好。”华萝衣松了口气,站起身离开了翊亲王府。 华萝衣出了翊亲王府后便径直进了宫,在宫门口遇见皇甫翊,她拦下了皇甫翊,并将苏馥珮的话转告给他。 “她真的这样说吗?”皇甫翊一脸憔悴,眼窝深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眸中尽是伤痛,只要看他一眼就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华萝衣红了眸子,瞥过头去,要是让苏馥珮见到这样的皇甫翊,她该有多心疼? 压下心底的悲伤,华萝衣点头道:“经此一病,我相信珮珮又站起来了,她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子,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但她心中对你们是兄妹一事仍旧挂怀,皇上现在去见她于事无补,不如让她一个人好好安静安静,我相信她会想通的!”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朕尊重她的决定,只要她没事,朕什么都听她的,无论多久朕都等着她,朕先回宫处理国事,她那里就劳烦你多照顾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朕说。” “皇上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华萝衣答道。 皇甫翊朝宫外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一痛摆驾回了宫。 华萝衣累了多日,也回了龙泽山庄。 刚下了马车,门口的守卫便高兴朝她禀道:“司马公主,老将军醒了!” “真的?”华萝衣大喜,直奔贺奉先的房间。 进到贺奉先房间,看到贺章正坐在床头与贺奉先说话,祖孙俩都面带笑容,气氛很好。 华萝衣脸上一笑,抬步就要过去,却突然想到什么,慢慢转身退了出去。 “是司马公主吗?”贺奉先突然喊住她。 华萝衣步子一顿,没有回头。 “司马公主能过来吗?我有话对你说。”贺奉先再道。 华萝衣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走过去。 贺章朝她笑了笑,示意她别紧张。 华萝衣点点头,看向贺奉先道:“老将军觉得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贺奉先摇头,躺了这么多日,发须更白,人更苍老了,而眉眼间的锐利和嘲弄却不复存在,他看着华萝衣问:“你可怪我?” 华萝衣没想到贺奉先会这样问她,微微一惊,沉了半响重重道:“怪!” 贺奉先眸子一沉,等着她说下去。 华萝衣走了几步道:“贺老将军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心中自然是怨怪的,我是人不是神,无法在贺老将军一次又一次的侮辱与嘲弄下还拥有一颗包容万物的心。” “那你为什么又救我?如果我死了,你与章儿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贺奉先疑惑地问。 华萝衣看向贺章:“因为你是贺章的爷爷,是个病人,是个老人,一码归一码,我有权利怨恨你,因为你多次伤害了我,但我也是个大夫,更为了贺章,我必须救你,你是长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孙子,我也可以谅解你,所以救你并不是因为我心中对你一点恨意也没有。” 贺奉先点点头:“我明白了,今天我才知道贺章的眼光有多好,先前喜欢翊王妃,现在她是皓月国最金贵的公主,如今喜欢你,你是司马国的公主,不但恩怨分明,有才有貌,还是个大义于人的奇女子,是我有眼无珠,我无话可说。你和贺章的事情我不会再反对,只要你们能幸福!” 华萝衣心头一喜,脸上坚定道:“你放心,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幸福!” “是,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幸福!”贺章站起身走到华萝衣面前,握着她的手重重道。 贺奉先老眼含泪,这次病好他才知道,原来以前苏馥珮骂他的话都是对的,只希望他醒悟得还不算晚,没有给贺章和华萝衣带来太大的影响,只要贺章能幸福,就算华萝衣怨恨他,他也认了,这是他自作自受! 小豆芽拿了好多好吃的给苏馥珮吃,苏馥珮吃过后心情和体力都恢复了许多,可以下床活动了,小豆芽扶着她在花园散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小豆芽给苏馥珮念新学的文章,声音甜甜糯糯又带着几丝豪迈霸气十分好听,小白在他们脚边高兴地一蹦一跳,时而欢快地叫几声。 苏馥珮的心突然静了下来,觉得只要有小豆芽在身边,一切伤痛都会消失不见。 在小豆芽的陪伴下,苏馥珮身体很快恢复了,已到了七月底,迎来了皓月国的第一次早稻大丰收,苏馥珮命人将造好的打谷机运到田间,与村长他们带领着一众百姓开始收谷。 果然如马聪所言,皇甫翊压下了他们是兄妹一事的流言,百姓没有一人敢提,只是埋头收谷,时不时陪着说笑几句。 苏馥珮心情大好,亲自下田割稻谷,整个收谷的过程由她全程分工指导,百姓心甘情愿听候差谴,虽然顶着烈日,汗流浃背,但脸上的笑容却比阳光还耀眼。 “苏丫头,太阳太烈了,你赶紧去树阴下休息一下吧,等会中暑了可怎么好?”村长端了碗水给苏馥珮,见苏馥珮这几天从早到晚一刻也没休息过,心中十分担心。 苏馥珮擦了擦汗,把自制的太阳帽拿下来煽了煽风道:“没关系,我不累,这边收了后,我再去京城以外的地方收,否则延误了收谷的时间,晚季的秧苗下晚了会影响下一季的产量。”她接过村长的水一口气喝了,继续弯身割禾。 村长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好放了碗与她一起继续收谷。 见苏馥珮这么卖力,那些在树阴下休息的百姓也都不休息了,赶紧下了田与苏馥珮一起继续收谷。 “大家坚持一下,这是第一批谷,产量虽然不是很高,但也算是大工程了,前线的战事可都等着这批粮食,我们快点收了,然后把晚稻的秧苗下到田里,到时候就轻松了。”苏馥珮边放禾杆边对百姓大声道。 众人齐声应道:“好。” 皓月国长年受它国攻打,民不聊生,如今苏馥珮带领她们种出粮食来供应战事,到时候打了胜战,他们就不用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众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卖力干起活来。 苏馥珮见到众人齐心协力,心中很高兴,抬头擦了把汗又对赶车拉谷离开的百姓道:“这批谷一定要晒好了,看着天气,夏天多阵雨,千万不要让谷再淋了雨,以免长芽。” “兰雪公主请放心,我们会办好的。”赶车的一个百姓笑应道。 听到这声兰雪公主,苏馥珮心头还是痛了一下,又冷笑起来,苏馥珮,难道你还想他们喊你翊王妃吗?你本来就是皓月国的公主,纵然他们不提你与皇甫翊是兄妹的事,这声公主已经表示了一切,你与皇甫翊是兄妹,永远也无法改变!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烈日下一片浓浓的阴影。 前段时间马聪说群臣上奏让皇甫翊选秀,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样了? 新皇登基,后宫空空如也,这是哪个朝代都没有的事,皓月国那些大臣一定会想方设法给皇甫翊身边塞女人吧?以前皇甫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有朱太妃先皇给他塞女人,如今是皇帝了能幸免吗? 苏馥珮你在难过什么呢?你与他是亲兄妹,就算私下里能在一起,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不可能让他的后宫虚设,那么,你只能大度地去容纳这一切,那皇位是你亲手将他推上去的不是吗? 她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割禾,却是一不不心割到了手指。 “啊!”痛得她一把甩掉了镰刀,紧紧握住伤口,鲜血滴滴溢出,落在水中渲染出一片血红光晕。 “苏丫头,你怎么了?”村长赶紧踩着水跑到苏馥珮身边,见到她手指割伤了,心疼不已,扯下自己的衣摆给她包上。 “丫头!”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皇甫翊就要冲上前去。 钟棋拦住他道:“皇上,不能过去,你一过去就会惹来百姓非议,到时候王妃如何在百姓面前抬起头做人,她会被流言蜚语淹没的!” 皇甫翊紧紧拽着拳头低吼道:“可是丫头受伤了,她受伤了!” 他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苏馥珮受伤而无动于衷,那是他看得比性命还重的丫头啊! “属下去,您先回宫,太阳太大了,您身子刚好,不能再病倒了!”钟棋着急劝道。 他疼惜地看着皇甫翊,多日来皇甫翊没日没夜地处理国事,独自承担着一切,心中又挂念着苏馥珮,昨天终是病了,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顶着全身滚烫继续批折子,半夜晕倒在御书房,昏迷中一直喊着丫头,令众人忍不住想落泪。 他本来想告诉苏馥珮,但皇甫翊不让他去,独自忍受着病痛与伤痛,今天身子刚好,他冒着大太阳出宫,想见苏馥珮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望着。 皇上太可怜了! 皇甫翊目不转睛地盯着苏馥珮,见她被众人围着,应该不会有事,紧了紧拳头只好点头。 钟棋朝他一拜转身就要过去,这时马聪驾马而去,停在田间跳下马,将苏馥珮从田间抱上了岸,放下地来就是一顿臭骂。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看了被马聪骂得低头不作声的苏馥珮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安心的笑意,对钟棋道:“回宫吧!” 钟棋也放下心来应了声是,跟着皇甫翊离去。 “你这不是作贱自己吗?那么拼命做什么?皓月国没人了吗?要你在这里动手,你看看你,手都受伤了,还干什么活?你脑子被门挤了吗?”马聪指着苏馥珮喋喋不休地骂道。 苏馥珮撅着嘴,这语气有点像轩辕谨,马聪比她小了几岁,怎么骂起她来这么顺口? “把手拿过来我看看,这是谁包的,这么热的天还包这么严实,你这手还想不想要了?”马聪一把将苏馥珮手指上包着的衣摆扯开,生气道。 村长一头大汗,流血了不用包扎吗? “痛,你就不能轻点吗?”苏馥珮抽回手紧紧握住伤口,这个马聪长得斯斯文文,怎么这么粗鲁? 马聪瞪着她嗔道:“现在知道痛了?早干什么去了?”将她的手再拿过来,从怀中取了一瓶药粉给她洒上,然后吹了吹道:“这几天不能沾水,否则会溃烂,走,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没那么娇贵,这谷还得收呢!”苏馥珮不肯跟她走,转身又要下田去。 马聪彻底恼了,一把将她抱起,飞身上了马,驾马快步而去。 苏馥珮在他怀中挣扎:“马聪,男女授受不亲,你好歹也把我当个女人看吧?” “就你这样还是女人?哪个女人像你这样拼命干活的?轩辕谨说得不错,你就是个女汉子,不准动,再动我点你的穴把你丢到狼窝去!”马聪不但不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了。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该死的轩辕谨,教坏祖国的花朵,我会找你算账的。 “对了,轩辕谨的皇位抢到手了吗?”苏馥珮问。 “听说抢到了,但轩辕澈逃了,轩辕谨正准备登基的事情呢!” “是吗?我看不是轩辕澈逃了,是轩辕谨故意放他走的吧?那小子还是心太软!”苏馥珮叹了口气道。 马聪没好气道:“与你无关,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管好你自己,以后不准再去田间了,否则我就住进翊亲王府,时刻盯着你!” “得,你也别威胁我,你住进翊亲王府我也不怕,翊亲王府还养得起你这个闲人!” “你怕不怕我不知道,但我没时间去住,明天我就要和贺章领兵去烟云关了,这次夏昌南晋有备而来,烟云关损失惨重,我和贺章不去不行了,所以管也只能管你这一次了,以后没有人管你,看你会不会成精!”马聪黑着脸道。 苏馥珮微惊:“你和贺章都去?华萝衣呢?” “本来姐姐也要去,但你不是得需要人照顾吗?所以姐姐留下来照顾你就不去了!” 苏馥珮脑中闪现一个念头,她望着马聪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吁——”马聪紧急拉停马儿,差点没被苏馥珮的话惊得掉下马去,他敲了敲苏馥珮的头道:“你这脑子每天一个想法,你也得让我们有个时间缓冲吧?一会儿病得死去活来,一会儿像铁人一样拼死拼活,这会子又说要跟我们去打战,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馥珮打开马聪的手跳下马来不服气地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去?” “就你这样还跟我们去打战,不要被人抓去当了俘虏,到时候皇甫翊还得让出皓月国去救你!”马聪也跳下马来回道,一脸看不起苏馥珮的神情。 苏馥珮走过去打了马聪一下道:“你这乌鸦嘴,我还没去你就这样咒我,你怎么知道我这么没用,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们的大忙,到时候军功彰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什么玩意?”马聪听得不是很懂,歪着头问道。 苏馥珮仰头道:“意思就是我的本事大着呢,绝对不会拉你们的后腿,退一万步来说,以你的武功,连我都保护不了被俘虏了,我只能叹一句,司马国太子也不过如此啊!” “嘿!你别用激将法,我不会上你的当,你想去皇甫翊那关你过得了吗?他会让你去?你想都不要想!”马聪才不吃她这一套。 苏馥珮眸子一沉,不作声了。 马聪没听到苏馥珮回话,转头看去,见她低下头难过起来,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真的想去?” 苏馥珮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想换一个方式来爱他,我想为他做些事,无论是粮食方面也好,战事方面也好,只要能为他做的,我都愿意去做,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去做了,我就会安心!”苏馥珮定定道。 马聪望着她,眸中一片复杂,好一会儿道:“我帮你去问问,行与不行就不关我的事了!” “太好了,谢谢你马聪,无论成与不成我都谢谢你!”苏馥珮揽着马聪的肩膀,哥俩好啊。 马聪对苏馥珮无可奈何,两人上了马离去。 “想都不要想!”皇甫翊听了马聪的话后,语气坚决道。 马聪自然知道这是意料中的结果,十分云淡风轻:“随军而行不一定危险,你不必如此紧张!” 皇甫翊豁然起身,绕过堆满折子的桌案走到马聪面前道:“朕不会让她去冒一点险,也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朕,这件事情不准再提!” 马聪挑眉再道:“以珮珮的性格,她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你觉得你有办法阻拦吗?” 皇甫翊眸中一寒:“她就那么想离开朕?宁愿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也要远离朕,朕已经什么都依着她了,忍着思念不去见她,而她呢?她在做什么?对朕不闻不问,一味地作贱自己,现在还要离开朕,朕绝不同意!” 马聪还要再说什么,贺章一把拉住他,朝他摇了摇头。 马聪转过身去,心中暗道,她何曾没有想着你,念着你,她一心为你着想,无法接受你们是兄妹一事,但仍旧选择爱你,只是换了个方式,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为你做点事,你却这样看她? 御书房里很静,一众宫人都低着头不敢做声,皇甫翊三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沉静了好一会儿,皇甫翊深吸了一口气道:“她若真的要去,让她亲自来见朕。” 贺章马聪走了,皇甫翊还负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门口给皇甫翊端茶来的夏清儿听到了皇甫翊三人的谈话,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翊亲王府。 “他真的让我去求他?”苏馥珮问。 马聪答道:“没错,估计让你求他是假,想见你才是真的,事我办了,现在不成可不关我的事,明天要早起,我回去睡觉了!”说罢转身离去。 苏馥珮重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命管家准备马车,这么久没见,也是时候见一见了! “皇上!”夏清儿将茶水换成了酒菜再次进了御书房。 皇甫翊已经在龙案前批折子,听到是夏清儿的声音,头也没抬,丢出冷漠的两个字:“何事?” 见皇甫翊对她如此冷漠,夏清儿眸中闪过一丝怨恨,你都与她是亲兄妹了,你心里仍旧只有她,我的长相也不差,为什么你总是不正眼看我? 苏馥珮这几日在田间忙碌,没有时间照顾小豆芽,所以让夏清儿把小豆芽带进了皇宫,自从得知皇甫翊与苏馥珮是兄妹后,夏清儿便打上了做皇甫翊的女人的算盘,想方设法靠近皇甫翊,皇甫翊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让她心中十分懊恼! 她压下心头的不舒服,继续轻柔而娇声道:“皇上,刚刚兰雪公主让人来传话,她不会来见皇上,让皇上答应她去烟云关,否则她这辈子也不理皇上了。” 皇甫翊执笔的手猛地一顿,抬头看向夏清儿,眸子哀痛:“你说什么?” “公主说她与皇上是兄妹,这辈子也不可能了,皇上还是不要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了,赶紧扩充后宫,繁衍子嗣为好。”夏清儿满脸认真道。 皇甫翊猛地站起身来,走到夏清儿面前钳制住她的双臂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夏清儿被皇甫翊捏痛了,挣扎了几下,一脸委屈道:“皇上,当然是真的,奴婢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哄骗皇上呀,您弄疼奴婢了!” 皇甫翊放开夏清儿,转过身去,背影哀痛,丫头,你真的这么狠心吗?难道我为你做的一切你都感觉不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在意你?多离不开你?丫头…… “皇上,您不要难过,奴婢带了酒菜来,您批了一日折子了,不如吃点东西?”夏清儿温柔劝道。 皇甫翊此刻心中十分难过,听说有酒,转过身去拿起酒壶猛地朝嘴里灌酒,最后将空酒壶摔在地上,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神情哀痛。 夏清儿眸中闪过得意的坏笑,走向前去喊道:“皇上,您喝得太急了,这样容易醉,不如奴婢扶你去休息一下?” “滚开!”皇甫翊猛地推开她怒道:“除了丫头谁也不可以碰朕,朕只要丫头,只要丫头……” 夏清儿被推倒在地,痛呼一声委屈地看向皇甫翊,见皇甫翊对她跌倒如同未见,她咬了咬牙又站起来,大胆地坐到皇甫翊腿上,搂着他的腰道:“皇上,公主不要你了,奴婢要你,奴婢一定会好好爱你照顾你的,皇上……” “滚!”皇甫翊又要推开她,却发现自己全身使不上一点劲,这酒怎么这么烈? 夏清儿知道药效发挥了,抱得更紧了,还时不时在皇甫翊胸口摸来摸去,一个劲地挑逗他。 皇甫翊全身欲火难耐,无法忍受这诱人的挑逗,呼吸急促,搂住了怀中的女人,迷离地看着她。 模糊的视线下是苏馥珮绝美无双的脸,那双水润的皓月眸子,那红嫩的唇瓣,是他的丫头…… “丫头,我要你,我受不了你,你不要再拒绝我,我要你……”皇甫翊捧住夏清儿的脸吻了上去。 “王妃,皇上就在里面,批了一整天的折子,要是知道您来看他,他一定非常高兴!”钟棋带着苏馥珮走进御书房。 苏馥珮朝钟棋笑了笑,抬头看去…… ------题外话------ 要去帮忙盖房子,我是一个粉刷匠,哦呵呵! 148 甜蜜,纵情之夜 苏馥珮朝钟棋笑了笑,抬头看去,见皇甫翊腿上坐着个女人,两人紧紧相拥浓情对视,好不亲热,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拳头猛地拽紧,眸子冒出森森寒光,直射那对男女。 还差一点点,皇甫翊就要亲上夏清儿的唇,突然感到一道极其森寒的目光朝他射来,令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止了动作,胃中一阵翻腾,不耐烦地放开了捧住的脸,捂住嘴就要吐出来。 “皇上——”夏清儿以为马上就可以被皇甫翊深情亲吻,没想到关键时刻皇甫翊又放开了她,心中十分不爽,紧紧搂住皇甫翊的腰,企图再次勾起他的欲望。 这是很强劲的迷情药,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她不相信皇甫翊能控制住自己。 “你在做什么?”钟棋同样被进来看到的一幕惊了一跳,猛地朝夏清儿大喝了一声。 夏清儿脸色微变,从皇甫翊怀中起来,转头看去,见苏馥珮和钟棋站在门口,脑中转了转,她赶紧从皇甫翊身上下来,扑通跪在地上又哭又委屈道:“公主饶命,不是奴婢,是皇上他喝醉了,把奴婢当成了公主,奴婢与皇上什么事也没有,公主要相信奴婢啊!” 她下的药没有人看得出来是迷情药,所有人都以为是醉酒,本以为可以被苏馥珮捉奸在床,却连嘴也没亲上,就算惹苏馥珮生气也起不了大作用,不如为自己开脱,以求得下次机会。 喝醉?苏馥珮细细看着皇甫翊,见他确有醉酒的迹象,眉头一拧,看向夏清儿冰冷道:“出去。” “公主,您不要赶奴婢走,奴婢要照顾小世子,奴婢要报答小世子的恩德,奴婢无力反抗皇上,公主……” “出去!”苏馥珮一声大吼,止了夏清儿的话。 夏清儿身子一抖,转头看了皇甫翊一眼,不甘心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看着慢慢走来的夏清儿,苏馥珮冰冷再道:“做好你的本分,别以为你那点心思我不知道,要不是看在小豆芽的份上,我饶不了你!” “奴婢再也不敢了,谢公主饶命之恩!”夏清儿低头怯怕道,苏馥珮怎么这样厉害?亲眼看到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亲热她却不生气,而且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这个女人好不简单! 夏清儿咬了咬牙,卑躬屈膝地福身一礼,出了御书房。 “王妃,皇上他……”钟棋想为皇甫翊解释,皇甫翊一定是心里难过所以才喝醉了酒,并把夏清儿当成了苏馥珮。 苏馥珮面无表情道:“钟棋,你先出去,我有话和皇上说。” 她和夏清儿同是女人,且她是现代人,她如何不知道夏清儿那小蹄子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想爬上皇甫翊的床,要知道皇甫翊现在是皇帝,成为皇甫翊的女人便是妃嫔,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夏清儿出生不好,勾引皇甫翊不过是想摆脱自己的身份罢了。 而皇甫翊,她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 以前兰雪骂名上身无数次,所有人都不相信兰雪,只有皇甫翊,无条件地相信兰雪是清白的,为兰雪挡去一切骂名,并想方设法为兰雪洗刷清白。 在这个复杂且勾心斗角的宫廷里,亲眼所见与亲耳所闻都不一定是真的,她相信皇甫翊,就如皇甫翊相信她一样! “……是!”钟棋还想说点什么,但看苏馥珮满身疏离,他只得将话压下,担心地看了皇甫翊一眼,抱拳一拜出了御书房让宫人将门关上,守在了外面。 苏馥珮看着一脸痛苦的皇甫翊,好一会儿才轻抬了步子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心疼地看着他。 半月未见,皇甫翊果然憔悴了许多,瘦了也老了…… “丫头,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我只要你,只要你……”皇甫翊靠在椅子上说起胡话来。 苏馥珮鼻子一酸,眸中泪水滚落,她蹲下身去,握住皇甫翊的手心疼道:“皇甫翊,我来了。” 听到那思念已久的声音,皇甫翊晃了晃头,低头看去,见到一双带泪的眸子和一张想念得心肝都疼的绝美容颜,皇甫翊似突然间清醒了,眸中的混浊也清透了许多。 “丫头,是你吗?”他惊喜问道。 苏馥珮含泪点头:“是我,我是你的丫头,我来看你了,皇甫翊……” 皇甫翊心头大喜,紧紧握住苏馥珮的手,一把将她拉起来搂进怀中,紧紧抱住:“丫头,我好想你,你知道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有多难过吗?我吃不下睡不着睁眼闭眼脑子里都是你,丫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苏馥珮泪如雨下,猛地点头:“好,好,我答应你我不离开你,皇甫翊,我也难过,是我错了,不该这样对你,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 皇甫翊放开她,深情地望着苏馥珮,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爱意吻住了她的唇,尽情地宣泄心底的思念。 苏馥珮心头抗拒了一会儿,还是抵不过对皇甫翊的爱,搂住皇甫翊开始回应他。 两人深情拥吻在一起,这一刻谁也不再管什么,纵情地爱抚着对方。 “丫头,你愿意给我吗?”皇甫翊放开苏馥珮在她耳边轻问。 温热的气息如同一双勾人的手,将苏馥珮心底的欲望彻底勾了出来,脸上尽是渴望与潮红,捧着皇甫翊的脸,在他唇上如小鸡啄米般亲了一下,同样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愿意,我只是你的!” 心头涌来一阵幸福的潮水,皇甫翊抱起苏馥珮,往小息的软塌而去。 天慢慢黑了下来,御书房里没有人敢进来点灯,回廊上的烛光透过门窗照进来,还是能清楚地看到软塌上那激情的身影。 这是皇甫翊和苏馥珮分别将近两个月来第一次亲热,两人心底都压制着一层又一层的思念与爱意,都在这迷离的夜下,纵情而出。 门外守着的钟棋心情异常地好,皇甫翊本就想念苏馥珮,又喝醉了酒,两人在里面这么久都没出来一定是好事,在他心里,只要皇甫翊幸福比什么都重要,什么狗屁兄妹不兄妹,都是瞎扯淡! 夜渐渐静了,御书房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塌上相依相偎的两人,此刻都累极了沉沉睡去。 那一声声喘息欢爱呢喃后,只剩下满地凌乱的衣袍和两人身上的纵情印记,无数次直至心底的幸福满足令他们觉得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成为他们的阻碍。 昼夜交替,光明袭来。 苏馥珮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双温柔的淡紫色眸子深情地望着她,眼神里尽是探索与好奇,还有永远看不够的新鲜感。 思绪回拢,苏馥珮想到昨夜那纵情的时刻,脸上一羞躲进皇甫翊怀中,小嘴撅起。 “醒了?睡得还好吗?”见到这样温柔可人的苏馥珮,皇甫翊心头一动,又有种想将她压在身下的冲动,但昨天晚上他已经把她折腾得够了,不愿再让她受累,只好疼爱地搂着她,紧贴着他强壮结实温热的胸膛。 苏馥珮幸福地点点头,紧紧搂着皇甫翊健硕的腰,侧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心中如同食蜜。 纵然她现在全身酸痛,骨头架子都似被人拆了一般,她也觉得幸福,昨晚皇甫翊那样对她,让她更深刻地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 一声声痴迷地喊着丫头,极至满足的幸福感,都让她忘记了一切阻碍,只想这样在他身下幸福,幸福。 “皇甫翊,我爱你!”苏馥珮轻声说。 皇甫翊满脸幸福笑容,搂紧了怀中的人儿,同样深情道:“丫头,我也爱你,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折磨我?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但又不敢去见你,我只有将自己埋在繁忙的国事中,这样才能减轻对你的思念,因为一空闲下来你的脸你的笑你的一切便会浮现在眼前,我就有种想见你的冲动,以后不准再这样折磨我了,好好留在我身边,让我疼你爱你,而你的责任是好好感受幸福!” 苏馥珮心中满满的全是感动,她抬头望着皇甫翊道:“皇甫翊,谢谢你这么爱我包容我疼惜我,苏馥珮能遇见你是两辈子来最大的幸福,我决定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推开你,就算万劫不复下地狱,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丫头,我好幸福,真的,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什么皇位,荣誉,富贵都一边去,我只要你,就算你推开我,我也不会走的,这辈子皇甫翊赖定你了!” 苏馥珮满脸幸福笑容,抬头亲了皇甫翊一下,再缩回她怀中,偷偷地开心地笑。 “我也要亲你,你不准躲!”皇甫翊低头要亲苏馥珮,苏馥珮却搂着他的腰躲在他怀中不让他亲,他坏坏一笑,翻身过来将苏馥珮压在身下,将苏馥珮的小手按在两侧,吻了上去。 “丫头,你累吗?我还想要你!”内心的欲望又被勾了出来,皇甫翊迷离地望着苏馥珮柔声询问。 苏馥珮赶紧将他推下去,握着他的手道:“昨晚上我们已经……我全身都痛,而且你还要上朝,时间不早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而且……”苏馥珮红了小脸不好意思说下去。 “而且什么?”皇甫翊抬起她尖尖的下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笑问。 苏馥珮望着皇甫翊羞道:“一次让你要够了,以后你会厌恶我的。” “呵!”皇甫翊轻笑一声,将红着小脸的人儿按进怀里,柔声道:“原来我的丫头也会怕,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你放心,就算要一辈子我也要不够。” “苏馥珮什么都不怕,就怕失去你和小豆芽。” “不怕,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们,无论我们之间隔了多少阻碍,我都会一一铲平,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苏馥珮突然想到一事道:“你能答应让我去烟云关吗?” 皇甫翊身子一僵,放开怀中的人儿,黑着脸问道:“你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让我答应你去烟云关?” “当然不是……”苏馥珮急道。 皇甫翊背过身去,生气了。 难怪她突然间不抗拒他了,昨天晚上一夜纵情,今天这些幸福死他的话都是说来哄他的,目的为了让他答应她去打战! 苏馥珮瘪嘴,冤枉死她了,昨天晚上的恩爱和今天早上的话都是她心甘情愿发自内心的深情,皇甫翊怎么这样冤枉她? 知道他是怕失去她,苏馥珮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的身子掰过来,皇甫翊却倔得像头牛,掰也掰不动。 “皇甫翊,你别生气了,我真的没有哄你。”苏馥珮凑到他耳边柔声道。 皇甫翊不理她,气呼呼的。 苏馥珮眨了眨眼睛,换了语气再道:“孩子他爹,乖啦,转过身来好不好?” 皇甫翊哪听过苏馥珮这样说话,心里直想笑,怒气也散了些,但还是不想理她。 苏馥珮深呼吸,最后一次再不转身她就要发飙了。 “老公,你不要生我的气嘛,我真的没有哄骗你,我是真的愿意和你在一起,真的!”苏馥珮差点没指天立誓了! 皇甫翊听到这声‘老公’不由得反身问道:“老、老公是什么意思?” 苏馥珮心头一喜,赶紧将皇甫翊拉到眼前,笑道:“这是我那个时代对丈夫的称呼。” 皇甫翊饶有兴致地问:“对妻子是怎么称呼的?” “老婆!”苏馥珮笑答。 “老、老婆?”皇甫翊轻轻念着,而后道:“有点怪怪的。” 苏馥珮捂嘴笑:“习惯了就好,以后我们私下里就这样喊好不好?老公!”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将苏馥珮搂进怀里道:“看你这么乖的份上,原谅你一次,不准再提去烟云关的事了!” “不,我要去!”苏馥珮坚持道。 皇甫翊蹙眉。 “你听我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苏馥珮望着皇甫翊满脸认真道。 皇甫翊不作声,静静望着她。 苏馥珮转身躺着,双手枕着头:“现在整个皓月国对我们的事情都十分关注,我们的事正在风头上,我们在一起一定会成为众人攻击的靶子,这样对谁都不好,如果我们暂时分开,事情淡了大家都没那么在意了,那时候我们再在一起,没有人会说什么。 再一个,要是我随军去烟云关,助得战事得胜,便会得到皓月国上下的爱戴,对我们以后更有帮助,所以前去烟去关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我必去不可!” 皇甫翊垂眸沉思,并不作声。 苏馥珮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一定不会让你担心,你就答应了吧!” “丫头,我不管你所说有没有道理,也不管你是不是在为我们以后做打算,我对你的心思没有半分隐瞒地摆露在你面前,今天我在这说句狠话,皇甫翊要苏馥珮,无论我们是不是兄妹,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你借此去烟云关的机会离开我,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没有任何人或者物可以阻挡我爱你,你记住!”皇甫翊满脸严肃地望着苏馥珮道。 对于皇甫翊的霸道,苏馥珮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幸福很幸福,她重重的点头:“我记住了,心与你同在!” 皇甫翊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将她搂入怀中:“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唯有顺着你的意愿,丫头,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以马聪的武功,谁也伤不到我,我又不去沙场亲手杀人,没有你说的那么危险!”苏馥珮劝慰道。 皇甫翊点头:“我让钟棋蓝鹫青绝白鲤跟着你,我们三个月为期,最多三个月,无论战事是不是平定,你都要回来,否则我就亲自去抓你!” “遵命!”苏馥珮高兴答,想了想她道:“钟棋蓝鹫从来都不离你的身,你在皇宫需要得力的人在身边,还是让黑风赤焰跟我去吧!” “钟棋是我最放心的人,让他跟着你我才安心,我这里没有什么事需要他的,就让他跟你去,如果你不放心我就把蓝鹫留下,让赤焰跟你去。” “好吧,听你的!” “记得,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能太劳累,等你回来我就封你做皇后。” 苏馥珮微愣,想了想道:“皇甫翊,以我们的身份我是断不可能做皇后的,所以群臣提议选秀一事你还是应下,选些人进后宫,以堵众人之口,我相信你不会负我!” “我不会应的,后宫也不会有你以外的女人,如果你不能成为我的皇后,那这个皇帝我也不会做,我们一家三口归隐山林,去做神仙眷侣。”皇甫翊拒绝道。 苏馥珮摇摇头:“别傻了,我了解你放不下你父皇的江山,更了解你是个忠义仁孝的男人,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后宫无人哪朝哪代都没有过,你若不充裕后宫,那些朝臣便会无休止地烦你,更不会让我们在一起,这只是缓兵之计!” “可是丫头……” “没有什么可是,听我的,像在翊亲王府时那样就行了!” 以前在翊亲王府,皇甫翊有江莲香等五位侧妃,同样没有碰过她们,她相信皇甫翊就算后宫佳丽三千人,也同样不会负她,她不想让他有太大的压力! 只要皇甫翊做戏弄几个女人进后宫,朝臣不会再管他是否宠幸过她们,这样对他们也好! “好吧,我听你的,但你也要相信我,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只信我,知道吗?”皇甫翊给她打计预防针。 宫廷争斗诡计层出不穷,他防不胜防,到时候会有很多他无法预料的突发事件,他不希望给苏馥珮带来伤害,也不希望这些事情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苏馥珮点头:“当然,我不信你信谁?” 在你一次又一次无条件地信任兰雪之时,我对你的信任便深深地种在了心底,皇甫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相信你,爱你! “丫头,我不想离开你,要不这次我御驾亲征,我陪你一起去!”皇甫翊提议。 “别傻了,你刚登基,很多事情都没有安定,你要是一走,以前支持皇甫宁和皇甫赢的人都跳出来兴风作浪,皓月国又将无宁日,你放心,我有信心一定很快会回来的,你就耐心等着吧!” 皇甫翊定定地望着苏馥珮,谢谢你,丫头,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皇甫翊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人和事能与你相较,我宁可负天下人也绝不负你! 早朝,皇甫翊向文武百官宣布,苏馥珮执兵符带领皓月国所有兵马前往烟云关剿敌,引起朝堂轰动。 “皇上,兰雪公主乃一介女流,虽有武功在身,但让她执所有兵马的兵符前往边境,实在有失妥当,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女子领兵在我朝从未有过,皇上三思啊!” “皓月国男子千千万万,让一个女子领兵出战,实在是贻笑大方之举,皇上三思!” 反对声起此彼伏,金殿一片喧哗。 皇甫翊怒扫了殿中众人一眼,高声喝道:“都给朕闭嘴!” 喧哗声嘎然而止,众人皆低头不敢出声。 皇甫翊一一扫过殿中心怀鬼胎的各人,怒气出声:“她是先皇属意的继承人,皇位都可以继承,何以不可领兵出战?夏昌国公主自小领兵何以夏昌国上下没有丝毫反对之声?我朝没有过女子领兵,但他朝比比皆是,尔等如此鼠目寸光,皓月国何以强盛?”他看向那名说皓月国男子千千万万的官员,目光犀利:“皓月国男子千千万万是没错,但有人敢出来领兵吗?还是周大人你愿意前往烟云关?” 那位周大人吓得两腿一软跪了地:“微臣无能,恐难接皇上大任!” “你一介朝中重臣皆不敢接命,你还指望皓月国千千万万的男子中谁来接命?”皇甫翊怒道。 “臣无能,臣该死!” 皇甫翊心头一阵嘲弄,收了视线看向众人道:“谁还有异议?” 众人左右相视一眼,齐齐跪地拜道:“臣等没有异议!” “那午时过后,众位便随朕前往宫门口送公主出征!”皇甫翊大袖一扬起身离去。 “臣等遵旨!” “娘,孩儿舍不得你!”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在御花园里走着,小豆芽听了苏馥珮说要离开他一段时间,心中十分不开心。 苏馥珮朝小豆芽笑了笑道:“儿子,你长大了,不可能永远跟着娘,你要学会独立坚强,就算娘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好学习。” 小豆芽瘪着嘴,低头不作声。 苏馥珮蹲下来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头道:“娘又不是不回来了,娘只是去打坏人,娘也很想带小豆芽去,但小豆芽要上学,小豆芽乖,娘会时刻想着你的。” 小豆芽望了苏馥珮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道:“孩儿答应娘,一定会好好上学,一定会听爹爹的话,一定乖乖等娘回来!” “好儿子!”苏馥珮亲了小豆芽一大口,将小豆芽搂进怀中。 小豆芽咧嘴笑了,搂着苏馥珮的脖子道:“娘,孩儿想吃福奶奶做的野菜饼子,娘可不可以给孩儿做一些,让孩儿想娘的时候吃?” “小谗猫,想娘的时候就想吃东西吗?那等娘回来的时候会不会胖得娘都认不出来呢?”苏馥珮放开小豆芽宠爱地捏了捏小豆芽的小鼻子笑问。 小豆芽捧着苏馥珮的脸道:“娘不是喜欢孩儿胖吗?孩儿不要做瘦豆芽,要做一根胖胖的嫩嫩的豆芽菜!” “好,小豆芽胖胖的嫩嫩的娘才喜欢,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福奶奶学吧!”苏馥珮高兴说罢,站起身来拉着小豆芽出了宫。 皇甫翊已经通知了贺章和马聪,午时过后才出发,让她有时间陪陪小豆芽,所以趁这点时间她可以去找福奶奶学做野菜饼子。 福奶奶被皇甫翊接来京城后就一直没有送回去,在翊亲王府不远处安排了宅子给她们祖孙住,村长他们也是住在那个大大的宅子,很热闹。 村长他们都下地收谷去了,苏馥珮和小豆芽进了宅子的时候,只有福奶奶和小福子在家。 “丫头,你怎么来了?”福奶奶见到苏馥珮母子老脸上尽是喜欢,赶紧将母子俩拉进屋里。 小福子正在桌子上写字,因为没有回去没办法上学,只好自已学习,见到小豆芽来了,高兴地拉着他坐下说话。 “福奶奶,你们回苦心村也没有人照顾,不如就在京城落脚吧,让小福子陪着小豆芽上学,两人也有个伴!”苏馥珮见小豆芽和小福子关系这么好,提议道。 福奶奶答道:“在哪落脚都莫有事,只是给丫头添事了。” 福奶奶虽然老了,但知道为孙子打算,小豆芽身份不简单,要是小福子跟着小豆芽一起学习,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她当然是愿意的。 “福奶奶说这话也太生份了,你照顾我们母子那么多,现在也轮到我回报你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们祖孙就在京城落脚,小福子陪着小豆芽我也放心。” 福奶奶点点头,问道:“今天来可是有事?” “上次你做的野菜饼子小豆芽很爱吃,我来学学,做些给他吃。”苏馥珮答。 福奶奶笑道:“巧了,俺昨日刚挖了些野菜回来,正准备做呢,你跟俺来俺教你。” 苏馥珮道:“你年纪大了,就不要再出去挖野菜,银子不够花吗?” “不是银子的问题,俺整天莫有事情做,闲得发慌,总想找点子事做,也累不着人。”一边拉着苏馥珮去了厨房,福奶奶一边答道。 两人到了厨房,福奶奶道:“这个饼子很简单,只要先把面和好再加入野菜,放进油锅里煎得发黄就成了,今天有现成的,俺就教你煎炸的法子。” 苏馥珮点头:“福奶奶,我吃着饼子有股鸡蛋的香味,是不是面里加了鸡蛋?” “鬼丫头,嘴巴真是刁,这也吃得出来。”福奶奶半笑半夸道。 苏馥珮得意地笑了笑。 “饼子好吃的原因自然是在面里,下次俺再教你,说出来你记不住,俺们先煎饼子!”福奶奶说着已经将锅烧红了,放了油下去开始揉面。 苏馥珮洗了手跟着学,拿一小团揉好的面在手心,双手一拍便成了,然后放进油锅里,等煎到有香味了再翻过来煎另一面。 没过一会儿,一大碗嫩黄香脆的饼子便出锅了,苏馥珮谗得流口水,拿了一块吃,烫得舌头都麻了。 “你这丫头,怎么像个娃娃,这么烫也敢往嘴里塞?”福奶奶嗔笑道。 苏馥珮吐了吐舌头,吹了吹饼子,三两口吃了,好吃哇! 再坐了一会儿,苏馥珮便提着野菜饼子和小豆芽回去了。 午饭苏馥珮亲自下厨,做了许多好吃的给小豆芽吃。 “来,儿子,多吃点,这些都是给你做的。”苏馥珮把小豆芽的碗都夹满了。 小豆芽却端起一盘站起身往外跑,苏馥珮一把将她捞回来道:“你去哪?” “清儿姐姐没吃过娘做的菜,孩儿端去给她尝尝!”小豆芽一脸天真道。 苏馥珮蹙眉,夏清儿明显是个不老实的主,真怕她把小豆芽带坏了,还是让皇甫翊把她换了。 她将小豆芽手上的菜放下道:“儿子,你快吃,今天不要管别人,好好陪娘吃饭,娘马上要走了。” “可是清儿姐姐很可怜,孩儿想让她尝尝娘做的菜,娘等孩儿一会儿就行了!”小豆芽坚持道。 苏馥珮脸色一沉,什么时候夏清儿在小豆芽心中占了一个这么重要的位置,小豆芽竟然会为了夏清儿违背她的话,这个夏清儿,果然不是个善茬。 “可是娘马上就要走了,小豆芽也不愿多陪陪娘吗?”苏馥珮有些难过道。 小豆芽摇头:“不是,孩儿当然愿意陪娘,娘不要生气,孩儿不去了,我们吃饭。” 娘在他心中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他只是觉得清儿姐姐太可怜了,以前和他一样连饭也吃不饱,但是娘不高兴了,他还是依着娘! 苏馥珮展颜一笑:“这才是娘的好儿子!” 母子俩吃过饭,苏馥珮便带着小豆芽进了宫,让皇甫翊给小豆芽再选个贴身婢女。 皇甫翊也觉得醉酒一事有些蹊跷,但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有被下过药的痕迹,所以不好处理夏清儿,但小豆芽身边是夏清儿是绝对不能再留的。 午时过后,宫门口群臣齐聚,锦旗飞扬。 “臣等恭送公主,愿公主扬我皓月国威凯旋回来,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文武百官宫人待卫跪了一地,拜喊声一波高过一波。 苏馥珮与皇甫翊深情对视,对众人的跪拜如同未闻。 皇甫翊将兵符交到苏馥珮手上,重重握了握她的手,轻道:“凯旋!” 苏馥珮抱拳单膝跪地:“一定!” 贺章与马聪在旁边看着,脸上情绪莫名,他们不知道苏馥珮是怎么做到的,才一夜功夫就让态度坚决的皇甫翊答应了她前往烟云关。 但见二人眉目传情,便也猜到了几分,这两人昨夜一定…… 皇甫翊端了一碗酒给苏馥珮:“不准背着我去喝酒。” 苏馥珮笑着接过:“好。”仰头饮酒,弃碗在地,一声碎响。 随之而至是无数声碎响,无比振奋人心。 “公主千岁千千岁!”众人齐声大喊。 苏馥珮和皇甫翊在这震耳欲聋的拜喊声中浓情相视,如入无人之境。 天色不早了,众人上马。 苏馥珮不会骑马,皇甫翊将皇帝的专用马车赐给她坐,马车里,华萝衣已在等她,苏馥珮上了马车,挑帘望了皇甫翊一眼,垂帘命令起行。 小豆芽并没有来送她,中午的时候已经道过别,但他还是被蓝鹫带着,站在城楼上远望着苏馥珮,一张小脸上尽是不舍。 皇甫翊仍旧傲立在原地,深情地望着苏馥珮离去的马车,风吹得锦旗和众人的衣摆猎猎作响,烈日下,皇甫翊没有动,众人也都没有动,齐齐望着那壮大的队伍渐渐远去。 他们心中都想着一件事,苏馥珮此番前去,能否平定战乱,如期归来? ------题外话------ 下雨,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再更一章。 149 情话(二更) 苏馥珮走后,皇甫翊听从苏馥珮的话应下了群臣奏请选秀一事,交由相应官员办理,并将夏清儿调离了小豆芽身边,谴至去做粗活。 然后连下三道圣旨,定民心,稳朝纲。 一道是,皓月国上下以最快的速度收割粮食,在八月上旬必须将所有的二季秧苗栽种下田,把首要大事放在种粮上。 这样一来皓月国便会成为农业大国,民以食为天,食以农为本,只有解决了百姓的温饱问题,国家才会慢慢富强。 第二道,收割回来的粮食除各家各户留下口粮外,全部以高出市场批发价一倍的价格收购,运至边境供应战事,谁也不可私藏私用! 这道旨意的用意在于,百姓在解决温饱问题之后还能赚银子养家糊口,从根本上解决了百姓的生计问题。而收购粮食的银钱由首富之庄龙泽山庄全力支持,并由苏馥珮的酒楼从旁支助。 三,整朝纲整民风,任何人不可私传有损国体君主之谣言,更不可将种粮之法私传他国,全民齐心发展商农两业,富国强兵。 民心定而国富强,谣言止而心境平,百姓都忙碌去种粮了,自然没有时间谈论别人的事非,时间久了对于皇甫翊与苏馥珮是兄妹一事也会渐渐淡去。 三道圣旨一下,皓月国上下一片欢腾,种粮的方法是朝廷派人亲传亲授的,种出的粮食又以高价收购,这样一来即解决了百姓的温饱问题,又富强了国家,百姓也有了活计,百姓哪能不高兴? 随着皇甫翊的指令下答,全国上下开始注重农业,许多弃田从商的百姓都回到了田间,开荒整地,重操旧业,皓月国一片生机勃勃,翠绿盎然。 百姓十分满意现在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充实而宁静,更重要的是家家户户都吃上了大米饭,还有余银,小日子越发火热。 而他们心中都清楚,让他们有这样美好日子的人是苏馥珮,她毫无遗留地传授闻所未闻的种粮之法,带领他们过上了好日子,将他们的荒芜田地变成一片翠绿的秀色田园,这样的人是值得他们尊敬爱戴的。 皇甫翊对此十分满意,更加重视农业的发展,常常会带着蓝鹫黑风前往田间查看,看到那一片片翠绿的田园,便会想到曾与苏馥珮小豆芽在田间的欢乐时光,对苏馥珮的思念越发深浓。 为了抵制对苏馥珮的思念,皇甫翊更加没日没夜地一心扑在国事上,从未踏进过后宫一步,后宫挑选进宫的那些女人连皇甫翊的面也见不到,心中无比哀怨,却也无计可施,就算她们告诉了朝中的父亲也于事无补,皇甫翊一句国务繁忙便将一切打发了。 皇甫翊空闲之余便会带着小豆芽回翊亲王府,看着后院种的蔬菜瓜果,如同看到苏馥珮扛着锄头在忙碌,豪气地说话,爽朗的笑容,满身的自信……皇甫翊会下意识地勾起嘴角,眸中一片温柔,小豆芽也会很乖很乖地拉着小白在菜园子里走着,不吵不闹,眉目带笑。 父子俩对苏馥珮的思念都是无声的,却是深浓的。 书房厨房前院花园到处都是苏馥珮的气息,这时候皇甫翊的心会很静很静,一切烦恼都远离大脑,哪怕静静坐一小会儿,也觉得是幸福的。 这个时候,皇甫翊会给苏馥珮写信,字里行间满满的全是思念与深情,还有一些只有两人才听得懂的情话,比喻老公老婆…… 写好后,皇甫翊便会让人快马加鞭带到烟云关,顺便带些补品,进贡的吃食,有时候会亲自给苏馥珮做个发簪和小玩意,让苏馥珮无时无刻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思念与爱意。 而这时候的烟云关,苏馥珮已经将自己关在营帐中五天了,除了青绝白鲤近身伺候外,连贺章马聪华萝衣也不得入内,若有人敢硬闯,守在帐外的钟棋和黑风决不会手软。 夜色袭来,烟云关雾霭茫茫。 迷离的夜色下,马聪摆了张桌子执扇在苏馥珮帐外喝酒,时不时朝灯火通明的帐内看一眼,摇摇头执杯饮一口酒。 “聪弟,还没成吗?”华萝衣和贺章走过来问马聪。 马聪摇头:“可不是,这么多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华萝衣和贺章朝苏馥珮的营帐看去,只见得火光下苏馥珮的身影放大印在帐布上,仍旧可见得她忙碌不堪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离开京城十天后,他们到达了烟云关,刚来便迎上了夏候靖南宫夜夏候冰清的三路兵马,从水路,陆路进攻烟云关,形成三面夹击之势,苏馥珮带来的兵马长途跋涉疲累不堪,这一战打了五六天,终是以他们战败告终。 初战告败,苏馥珮封锁了战败的消息,并没有传回京城去,与贺章马聪等人分析了战事后得出了一个战略方案,那就是只守不攻,让夏候靖他们先得意一段日子,等待她制出秘密武器,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来烟云关已有半个月,他们战粮充足只守不攻也顶得住,只是再这样下去难保夏候靖他们再耍什么手段,也怕战败的消息传回京城,让皇甫翊着急,引得民心不稳。 “姐,皇甫翊又来信了?”马聪见华萝衣手中拿着封信和一个精美小锦盒,笑问道。 华萝衣点头:“嗯,这几天珮珮没回信,皇上的信和东西送得越发频繁,如果珮珮再不回信,以皇上的心思必会猜疑,希望珮珮早日成功出来。” 马聪一把夺过信看了看道:“这痴情种,不知道每次都写些什么,要不我们帮珮珮回信算了。” 贺章赶紧拿过去道:“这怎么行?这是皇上写给珮珮的,岂能让外人看?我们还是等等吧。” 马聪撇嘴不以为意,继续喝酒。 “终于大功告成了!”这时营帐内传来一阵惊喜的喊声。 贺章三人大喜,和钟棋黑风一起冲了进去。 “珮珮,成了吗?”贺章华萝衣马聪三人齐声问道。 苏馥珮与身边的岭南奇老相视一笑,点头答道:“嗯,成了,你们过来看。” 贺章等人走过去一看,只见桌子上摆着无数屁股圆圆的拳头大的瓷瓶,一眼看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只是在瓶子口有一根细细的绳子。 贺章众人相视一眼,有些疑惑,这东西有什么作用呢?难道是迷药? 马聪随手拿起一个瓷瓶走到烛火下照了照,奇怪问:“这是个什么玩意?” “别再靠近火了,小心爆炸!”苏馥珮紧张喊道。 马聪赶紧收回手,看了眼瓶子问道:“这玩意遇火会爆炸?” 苏馥珮点头,拿了一个瓷瓶对众人解释:“这个是我用烟花爆炸的原理制成的炸弹,俗称手榴弹!” “手榴弹!?”众人左右相视一眼,这名字好奇怪! “没错,就叫手榴弹,只要点燃这根导火绳就会慢慢燃进瓶子里的硝药,引起膨胀产生高热,最后发生爆炸,杀伤力极强,是专门用来打战的,可是个好武器。”苏馥珮解说道。 她本来不会制火药,战败后接到皇甫翊的信,上面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句话,她突然想起岭南奇老的烟花来,烟花中就含有炸药的成分,只要经过改良便可以制成炸弹,所以她把岭南奇老接了过来,经过几天几夜的制作,终于成功制成了苏馥珮版的‘手榴弹’! 贺章拍手称奇:“珮珮,你竟会做这种武器,你好厉害!” 华萝衣等人也笑着点头。 苏馥珮看向岭南奇老道:“这都得感谢奇老,要不是他我也制不出这手榴弹。” “老夫可不敢领这功劳,老夫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可以用焰火爆炸的原理制成这个‘炸弹’来帮助战事,也让老夫做了一件更有意义的事,老夫还得谢谢你呢!”岭南奇老掳着胡须笑道。 马聪有些怀疑:“这玩意真的会爆炸会伤人?” “要不我们试试效果?”苏馥珮笑道。 众人点头,都好奇这个‘手榴弹’是否如苏馥珮所说能杀人! 苏馥珮让钟棋拿了几个手榴弹往空地上去,并命人准备了几个稻草人摆在远处。 有许多士兵也好奇苏馥珮关在帐内这么多天做出了什么武器,都围了过来观看。 周围密密麻麻的人,苏馥珮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火折子点燃导火绳,然后朝那些稻草人扔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传来,稻草人被炸得四分五裂着起火来。 “好!”众人惊喜不已,拍手叫好。 岭南奇老也掳了掳胡须十分满意。 华萝衣喜道:“有了这个我们便可以远距离地对付夏候靖他们了!” 苏馥珮点头再道:“除了手扔炸弹外,还可以将这些炸弹用导火绳串连在一起埋在地里,导火绳一头由我们控制,我们在暗处或者更远的地方点燃,等敌军走到炸弹掩埋的地方就爆炸,将敌军炸得尸骨无存!” 贺章拍手笑道:“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 众人点头,一脸高兴。 苏馥珮提醒道:“这个炸弹是易燃易爆物,不可放在有火或者高热的地方,否则会引起爆炸,所以必须派得力的人把守,禁明火,我把制作的方法写下来,再派人制多一些,以备无患。” “好,这个交给我,我会派元成他们去守着,珮珮,你累了这么多日夜赶紧去休息,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贺章心疼道。 马聪也道:“没错,你看你都瘦了一圈,要是让京城那位知道了,指不定快马加鞭跑来将你抓回去,快去休息吧!” 苏馥珮低头笑了笑。 “珮珮,这是皇上给你的信和礼物,还有好多在我那里,我等会拿给你!”华萝衣将信和锦盒递给苏馥珮。 苏馥珮接过信和锦盒,轻轻抚过,一脸幸福,好一会儿对众人道:“行,我先去休息,你们也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瘪屈了这么久,明日轮到我们反击了!” “好,反击,反击……”众人高兴大喊。 苏馥珮看了岭南奇老一眼,点点头回了营帐,贺章亲自带岭南奇老去吃饭休息。 吃过东西洗了澡,苏馥珮着了一身柔软轻衫躺在床上,华萝衣将这几天的信和礼物都拿了过来。 苏馥珮幸福一笑,随手拿起来一封信打开,淡淡的烛火下,只见信上的写着:丫头,今天是你离开我的第二十二天了,你还好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皓月国现在已经变得一片翠绿了,所有的田地都成了秀色田园,百姓都在夸赞你,我真的很高兴,这代表着我们在一起的机会又大了很多,等你回来。 苏馥珮心头高兴,将信放开又拆开一封:丫头,刚给你写了信,又忍不住想你了,我刚刚吃到御膳房做的新糕点,味道很不错,小豆芽很喜欢吃,我想着你一定也没吃过,所以给你送了一些,你尝尝好不好吃? 苏馥珮拿起那盒糕点,打开盖子一看,已经变质了,传来一股怪味,苏馥珮拧眉,她错过了…… 叹了口气,她又打开一封:丫头,兰海与宁亲王府的人都问斩了,但兰香逃了,我已经命人全国缉拿,相信很快会抓回来,很晚了,你睡了吗?还有很多折子没有批,我继续批折子,你在梦里一定要梦见我,爱你的老公! 苏馥珮放下信,兰香逃了?逃就逃吧,她不会武功又没有谋生之能,逃到哪里都是个死,不过长相还不错,只有青楼能混了。 苏馥珮摇摇头,又打开了一封信:丫头,为什么你没有回信?我已经给你写了好多信了,你没收到吗?还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查不到你的消息?丫头,回封信给我,让我知道你平安…… 苏馥珮的心开始揪起来,翻出最近日期的一封打开:丫头,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回信?是不是很忙很累?你再不回信我要去烟云关找你了,丫头,别折磨我了,快点回信,得不到你的消息我心里很慌,乖,回信,回信…… 看到盒子里的珠钗了吗?是用无数颗小珍珠穿成的玉兰花,好看吗?每次想你的时候我就会穿一颗珠子,你数数上面有多少颗珠子,便有多少思念,丫头,我爱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累着了,我会心疼的。 小豆芽很乖,他说要给你写信,但有些字不会写,又倔强地不让我帮他,坚持要自己学会自己写,他很努力在学,估计下次看到我给你的来信时便会有他的信了,你高不高兴? 丫头,每天都在等你回信,听到有人通禀便以为是你的信到了,却是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丫头,你是不是不想写字,听话,给我写一封信,哪怕只言片语也行,让我知道你还安好,我很想你,丫头! 本来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但又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听,还是不说了,我继续批折子了,想你爱你的老公! “皇甫翊……”看完信苏馥珮已泪流满面,将信和珠钗紧紧捂在胸口,心疼不已。 想着皇甫翊坐在御书房批折子时的情景,想到皇甫翊听到有人通报时惊喜起身却得知不是她来信后眸子黯淡下去的情景,想到皇甫翊一颗一颗给她穿珠子时的情景,想到皇甫翊拧着眉头给她写信,一笔一笔尽是对她的思念与疼爱…… 皇甫翊,皇甫翊,皇甫翊…… 苏馥珮捂着嘴尽量不哭出声来,生怕被帐外守着的钟棋他们听到。 而钟棋黑风武功高强,有风吹草动都能听到,岂会听不到苏馥珮的哭泣,他们心头揪紧,多次想进去劝慰都打消了念头。 苏馥珮哭出来也好,否则压在心底更难受,而且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样劝苏馥珮,能让苏馥珮开心的只有皇甫翊! 钟棋黑风满脸难过,抬头望着繁星璀璨的夜空,他们爱得这么苦这么累,老天什么时候才会开眼让他们幸福在一起? 哭了好一会儿,苏馥珮起身坐到铜镜前,将那只珠钗插在头发上,好美好美! 然后起身走到桌案前,铺好一张纸开始给皇甫翊写信:皇甫翊,我很好,你别担心,这几天没有回信是因为我和岭南奇老在制武器,这个武器可以帮助我们打胜战,工艺有些复杂,所以我必须全程指导,不过现在已经制好了,明天就可以用了,如果不出意外,下次我再给你写信你就可以听到战胜的消息了,呵呵,高兴吗? 我们的儿子要给我写信呀?我感到很意外捏,不过像我们儿子那么聪明,写封信这么简单的事情一定难不到他的,你告诉小豆芽,我等着他的信,让他慢慢写,不着急。 皇甫翊,我也很想你,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以前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也是你照顾我,但我还是不放心,不要总是熬夜,我可不想回去的时候看到一个小老头子,我要的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皇甫翊。 烟云关好美,早晚的雾气迷蒙得像仙境一样,我总是幻想有一天能和你相拥在雾气之下,那才叫真正的神仙眷侣,只可惜这是个打战的地方,杀气和怨气都太重,我每每一个人站在雾气中都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咳,我怎么这么胆小呢? 皇甫翊,才分开不到一个月,我就感觉和你分开了三五年了,我以前不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终于明白了……好想好想你! 天很晚了呢,我好困,今天就写到这里了,等我们打了胜战,我再给你写一封长长长的信,让你看都看不完,嘿嘿,老公,我睡觉了,晚安!爱你的老婆! 拿起写好的信吹了吹墨迹,苏馥珮折好装进一个信封里,拿出去交给钟棋:“连夜快马送回京城!” “是,王妃!”钟棋抱拳一拜,赶紧接过安排人去送信。 再回到营帐睡下,苏馥珮取下发上的珠钗,轻轻吻了吻,搂在怀中,皇甫翊,相信明天我们一定会胜利的,我们相见的日子不远了。 今晚,我们就先在梦里见! 150 战胜 “准备得怎么样了?”苏馥珮带着钟棋黑风来到战场。 今日一战在傍晚时分,已经与夏候靖他们约好在此地决战,其目的是借着黑灯瞎火隐藏地上掩埋的炸弹,更为了让炸弹在夜中像烟花一样绽放,纪念皓月国第一次用火药杀敌。 睡到下午时分才起来,苏馥珮气色好看了许多,白净的脸上透着几丝红润,一袭碧水轻衫包裹着那婀娜多姿的身材,长发轻挽,用两只发簪固定,一只洁白玉兰花簪子,一只珍珠玉兰花珠钗,虽然简单却透着脱俗的高贵,夕阳的余光洒在她身上,折射出无数道光茫,立即让战场明亮了起来。 昨天晚上,她梦见与皇甫翊躺在满山的野菊花丛中相拥,说了好多温柔的情话,让她的心温暖极了,所以现在她的心情异常的好。 贺章看得有些痴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笑答:“差不多了,该埋的已经埋好了,只等引军入胜一举轰炸。” 众兵也齐齐朝苏馥珮看来,心中暗叹苏馥珮的绝美。 苏馥珮点头,看向忙碌的众兵,只见有的在掩土,有的在挖坑,有的在埋炸弹,一片尘土飞扬。 她走过去看了看,如她所想的那样,埋得不错,她对贺章道:“让我们的人避开这个地方,把敌军引进来后马上撤离,尽量减少我们的损失。” “放心吧,我已经把这一块划成了险地,我们的人不得靠近,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战我们不费一兵一卒打得对方落花流水!”贺章背对着夕阳,身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中可见得满满的全是自信。 苏馥珮笑了笑对贺章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准备,把导火绳拉长些。” “好。” 夕阳西下,夜色露头。 烟云关的观望台上,苏馥珮仰头遥望远方,这个位置刚好看到下午埋炸弹的战场,只见得远处有一大队兵马缓缓而来,苏馥珮拿着自制的望远镜朝那队兵马望去。 夏候冰清身着盔甲一马当先,满脸神气,身后士兵个个意气风发,双目有神,以为前往之地有金子拿。 苏馥珮静静望着,只待夏候冰清的人马步入她们布置好的炸弹区,便可点燃导火绳,将夏候冰清等人炸得尸骨无存。 “摇旗!”夏候冰清已经靠近,苏馥珮收了望远境朝身后的黑风道。 黑风点头,立即朝远处摇了摇手中的一面白色锦旗。 苏馥珮二人可见得一道火光慢慢朝战场而去,在夜色下如同一条盘伏在地的火龙。 黑风收了旗帜,拿出一根焰火来,这是让贺章等人撤退的信号,只等火龙靠近战场他便点燃,让他们的人退到安全之地。 而此时的夏候冰清并不知道,她此次前往之地已经对她打开了通往地狱的门,她仍旧满身得意,领着十几万兵马加快速度往前,因为她已看到了上次差点被她杀了的贺章,正端坐在马背上等着她。 “贺章,你这个缩头乌龟,躲着这么长时间,今天终于敢出来受死了?”夏候冰清进入了炸弹掩埋区,停在了最中间的位置,朝着对面的贺章猖狂叫嚣。 而贺章的兵马却停在危区之外,人数不多,大概千人,以便可以安全撤离。 夏候冰清看到贺章只有那么点人,不由得嘲弄大笑:“你就带了这么几个人来,也惶称要与本公主决一死战?本公主身后有十几万人马,就算吐口唾沫也足以将你们这些人淹死,你们皓月国无兵马可用了吗?那就赶紧让皇甫翊让出皓月国,不要在此丢人现眼!” “夏候冰清,你别太狂妄,你怎么知道我身后的人不是以一敌百,等会杀得你片甲不留,该让出国土的是你夏昌国!”贺章仰头回道。 夏候冰清似听到了笑话,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 面对夏候冰清的狂笑贺章不动声色,任由她去笑,这恐怕是夏候冰清最后一次笑了,等会恐怕她的尸骨也无法拼凑。 “贺章,你脑子是不是被烧坏了?就算你的人以一敌百,那也只有上万人,而本公主有十几万人,这无疑是以卵击石,你如何将本公主杀得片甲不留?还是赶紧叫苏馥珮出来,要是她肯跪下来给本公主磕三个头,本公主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否则本公主杀进烟云关,你们就等着粉身碎骨吧!” 贺章勾嘴一笑:“夏候公主难道不知道珮珮不跪任何人,公主想让珮珮跪拜也得看公主受不受得起!” “苏馥珮算什么东西?就算她也是皓月国的公主,但她与皇甫翊兄妹苟合,已是有违伦常遭世人唾骂,她本就该死,别说让她给本公主下跪,就算让她舔本公主的脚底本公主也受得起!”夏候冰清怒道。 贺章的话彻底挑起了她心底的怒意,凭什么苏馥珮能得到皇甫翊的爱,就算是他们是兄妹皇甫翊她仍旧爱她,苏馥珮给皇甫翊下了什么蛊? 除了皇甫翊外,轩辕谨贺章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司马国太子,都围着她打转,苏馥珮不过长得漂亮一点,有什么本事? 她夏候冰清武功比她高,又比她会打战,这次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夏候冰清比苏馥珮厉害! “你……”贺章拳头一拽就要上前。 而此时,天空突然炸开一朵烟火,顿时照亮整个战场。 贺章止了向前的动作赶紧朝身后众人命道:“撤!” 身后众人立即调转马头,狂奔而去。 “想逃?”夏候冰清驾马狂追,却看到一道火光慢慢烧来,她微惊,拉停马儿看着火光。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一路烧过来?贺章为什么看到天空中的烟火会逃走? 难道? 火光从夏候冰清的马脚下燃过,马儿惊恐抬蹄大叫,叫声异常凄凉。 “不好,快撤!”夏候冰清终是察觉到自己中计了,赶紧调转马头要逃,虽然不知道这火光有什么用,但直觉告诉她,这火光很危险! “砰!”这时前方传来一阵轰炸声,顿时火光四射,尘土飞扬。 无数兵马被炸得飞上天空,烧起一团火红:“啊……” 痛呼声、惊慌声、混乱声、脚步声、马儿的嘶鸣声一齐传来。 夏候冰清震耳欲聋,紧拽拳头,眼见自己脚下也冒起了火光,前后无路她灵机一动,赶紧飞离马背。 却是屁股刚离了马背,一声巨响传来,她的宝马已被炸得倒在了地上,肚皮破烂留出内脏来。 夏候冰清差点没吐出来,此时却是没有吐的时间,赶紧踏着士兵的肩膀逃离,却是每当要踏在一个士兵的肩膀上时,那士兵便被炸得飞了起来。 她一个回身稳住自已,再朝地上看去,只见得一道亮光快速朝她飞了过来,夏候冰清根本无闪躲之力,眼看着那道亮光打来,就要打中她的眉心,情急之下她闭眼侧头,亮光直直插入脸颊,痛得她差点晕过去。 原来是装炸药的瓷瓶无意中打中了她! 夏候冰清呼吸急促,全身颤抖,顾不得其它赶紧飞离这个火光四射之地,内力耗尽,她重重地跌落在地,却发现已经落到了火光之外。 安全了! 夏候冰清爬在地上直喘气,而脸上的痛意却如同有人在一刀刀割她的肉,痛得她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眼看着她带来的十几万兵马被炸得血肉模糊,横尸遍野,夏候冰清恨得眼珠突出,这个仇她夏候冰清一定报! 此地不宜久留,否则贺章的人马追来她必死无疑,夏候冰清赶紧爬起来一步一个坑地狼狈不堪地逃了。 “被夏候冰清逃了!”苏馥珮紧紧拽着手中的望远境,眸中闪出寒光来。 黑风抱拳道:“属下去追,夏候冰清受了重伤必逃不了!” 苏馥珮摇头:“此次只有夏候冰清带了十几万人马过来,还有夏候靖南宫夜的人马没露面,要是他们有埋伏我们岂不中计?夏候冰清损失惨重就算逃回去又如何?我要的是将他们所有的人马全部剿灭,夺得夏昌南晋两国,这样皓月国便可称霸天下了!” 黑风看向苏馥珮,夜色下,苏馥珮挺拔而立,满身霸气,令黑风不由得震撼,她要助皇甫翊称霸天下? “珮珮,看不出来你的野心还挺大的!”马聪和华萝衣也上了观望台。 苏馥珮看向二人笑了笑道:“皓月国被南晋夏昌欺压多年,如果不彻底解决了恐留后患,令人寝食难安,不如斩草除根,方能高枕无忧!” “珮珮所言有理,两国作恶多端,如任由狂妄下去非天下之福,不如替天行道,还天下一个安宁。这一战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取得胜利,我有信心一定可以剿灭两国!”华萝衣道。 马聪点头:“此战赢得确实漂亮,现在士气大涨,一扫前面战败的阴霾,我们可以将战胜的消息放回京城,让皇甫翊也高兴高兴!” 苏馥珮笑道:“那我去写信!”说罢率先下了观望台,回了营帐。 京城,金銮殿。 “哈哈哈,朕刚得到消息,烟云关大胜,兰雪不费一兵一卒战胜夏候冰清十几万人马,实在是大快人心!”皇甫翊高兴朝殿中百官笑道。 “恭喜皇上,公主用兵如神,扬我皓月国威,令臣等佩服!”百官抱拳贺拜。 皇甫翊大笑道:“没错,此次战胜是皓月国从未有过的大胜战,兰雪乃前所未见的战事奇才,朕一定好好赏她。” “皇上英明!”众人无人有异议,打心眼里服了苏馥珮,是种粮高手又是战术奇才,这个苏馥珮难道是天庭派下来拯救皓月国的神仙? 下了朝,皇甫翊命人暗中给苏馥珮准备一件礼物,作为胜战的赏赐,他想这份礼物苏馥珮一定会喜欢的。 小豆芽正咬着笔头坐在书桌前一脸苦恼,眉头紧紧拧着,一手撑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小世子。”夏清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卑躬屈膝地走到小豆芽面前,轻轻喊他。 小豆芽眸中一亮,赶紧起身走过去问道:“清儿姐姐,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 夏清儿扑通跪地掩面哭道:“小世子,奴婢好可怜,皇上不让奴婢近身伺候您,把奴婢调去做粗活,您看奴婢的手都伤成什么样了?” 小豆芽见夏清儿双手全是伤,心疼不已,问道:“爹爹为什么不让你待在我身边?” “奴婢也不知道,皇上说奴婢会带坏小世子,就把奴婢调走了,小世子您可不可以帮奴婢求求皇上,让奴婢回到小世子身边,奴婢累点没关系,只是想到不能报答小世子的恩徳,奴婢心中愧疚不安,呜呜……”夏清儿哭得好不伤心。 小豆芽赶紧把她拉起来,劝道:“你别哭了,等会儿我就去和爹爹说,爹爹那么疼我一定会答应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谢谢小世子,奴婢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小世子的恩徳,小世子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奴婢,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帮你做好。”夏清儿低头哈腰道。 小豆芽眸光一闪:“清儿姐姐,你会写信吗?” “会,小世子要给谁写信?”夏清儿问。 小豆芽高兴不已,赶紧拉着夏清儿走到桌子前:“我想给娘写信,但不知道如何写,爹爹好忙,我不想去打扰他,清儿姐姐,我有好多话想和娘说,但不知道先说什么再说什么?” 夏清儿眸子一沉,笑道:“这个简单,小世子不必太在意,只要把想说的写下来就行了,你娘只要看到你的信就会很高兴了,你写什么她都会喜欢的。” “真的吗?”小豆芽惊喜问。 夏清儿点头:“当然是真的,来,奴婢给小世子磨墨,小世子写吧,先写一遍再修改也可以的。” “好!”小豆芽拿起笔来,想了想开始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娘,孩儿好想您,您在外面还好吗?坏人都打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呢?娘给孩儿做的野菜饼子已经吃完了,孩儿好想吃,娘快回来给孩儿做…… 再写了些日常的乐事和听闻,便尽是让苏馥珮快回来的话,絮絮叨叨写了好几张,小豆芽手有点酸了,这才放下笔来。 “写好了,不知道娘会不会喜欢?”小豆芽看向夏清儿问道。 夏清儿赶紧答道:“肯定喜欢的,你写什么你娘都会喜欢的。” 小豆芽笑了笑,想像着苏馥珮看信时微笑的样子,心里十分开心,赶紧摆了纸把信再写了一遍工整干净的,然后装进信封里,突然想到什么,他站起身道:“我去给娘拿好吃的,爹爹就经常会送吃的给娘。” “小世子去吧,奴婢帮您看着信!”夏清儿道。 小豆芽点头,高兴地跑了。 夏清儿看向那封信,眸中射出寒光来,兰雪,上次坏了我的好事,我让你们母子生隙! 趁小豆芽还没回来,夏清儿赶紧摆了张纸模仿小豆芽的笔迹写了几个字,然后装进信封里,把小豆芽写的那封信藏了起来。 “清儿姐姐,我回来了!”小豆芽捧着一盒糕点跑了进来。 夏清儿赶紧把那封信交给小豆芽:“那你赶紧拿给皇上,让皇上派人送给你娘吧,相信你娘很快会给你回信的!” 小豆芽接过答了声好,然后往门口走。 “小世子!”夏清儿喊住他。 小豆芽回过身看着夏清儿。 夏清儿又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见到皇上记得帮奴婢求情,让奴婢回到小世子身边。” 小豆芽一听是这事赶紧答道:“清儿姐姐放心,我会和爹爹说的。”说罢朝夏清儿扬了扬手出了房门。 夏清儿满脸得意,等回到小豆芽身边,她便可以借机会靠近皇甫翊了,上次有人破坏她的好事,这次看谁还能阻止她成为皇甫翊的女人! “爹爹!”小豆芽一手拿着信一手拿着糕点进了御书房。 皇甫翊正在给苏馥珮写信,见小豆芽来了赶紧招手让他过来:“小豆芽,你怎么来了?” “爹爹,孩儿给娘写了封信,还有这个点心是孩儿最喜欢吃的,爹爹帮我送去给娘好不好?”小豆芽坐在皇甫翊腿上,把信和糕点给皇甫翊看。 皇甫翊高兴地接过信,儿子终于写好信了,只不过这封信好轻,难道小豆芽写不出来只写了一张纸? 却没说出来,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道:“好,爹的信也写好了,马上让人送去给娘,小豆芽,你知道吗?你有一个很厉害的娘,会种粮食会打战,这天底下没有人比她更厉害了!” 小豆芽眸中泛着亮光:“那当然了,娘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是我的娘!” 皇甫翊将小豆芽搂进怀里,好儿子! 将信装进信封里,皇甫翊让人快马送了出去。 “爹爹,孩儿有件事想和你说。”小豆芽望着皇甫翊道。 皇甫翊捏了捏小豆芽的小鼻头,宠爱道:“小豆芽说吧,爹爹什么都依着你!” “真的吗?”小豆芽眸中欣喜。 皇甫翊重重点头:“当然。” “那爹爹可以让清儿姐姐回到我身边吗?”小豆芽问。 皇甫翊眸中的温柔一顿,眉头蹙起:“小豆芽见到她了?” 将夏清儿调走一事皇甫翊并没有直接对小豆芽说,而是告诉小豆芽夏清儿走了,他了解小豆芽善良,年龄又小,一定不舍得让他心中可怜的夏清儿去做粗活,他已经下令不让夏清儿靠近小豆芽,她是怎么见到小豆芽的? “嗯,孩儿见清儿姐姐手上全是伤,好可怜,爹爹可不可以让她回到孩儿身边?清儿姐姐没有教坏孩儿,她对孩儿真的很好。” 皇甫翊眉头蹙得更紧了,这个夏清儿,对小豆芽说了什么?让小豆芽这般相信她? “爹爹,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同意?清儿姐姐真的是好人,她和孩儿以前一样没饭吃没衣服穿,现在又没有亲人了,真的好可怜,我们帮帮她好不好?”小豆芽摇着皇甫翊的手臂撒起娇来。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小豆芽若想把她留在身边爹爹没意见,只要小豆芽能开心。” “爹爹真好!”小豆芽在皇甫翊脸上亲了一口,搂着他的脖子笑得格外开心。 皇甫翊搂着小豆芽的小身子,爹只有你这一个儿子,爹自然愿意满足你所有的要求,近日夏清儿也还算规矩,想来也得到了教训悔改了。 “水战?”苏馥珮看着地图上那一大片江水,微微蹙眉。 贺章点头:“据我们的人探测,南宫夜夏候靖的两路兵马合成了一路,准备由水路攻打烟云关,水战我们一直很弱,而且无法掩埋炸弹,这一战胜负堪忧。” 夏候靖和南宫衣一定是惧怕了他们的炸药而改成主攻水战。 烟云关之所以易守难攻就是因为东南西北四方皆有有利的地势,东南方向是高山,攀爬不易,攻打不到,北方临水,江河广阔,只有西方向可作战场。 而四国中水战皆为最弱,一般不会冒险走水路,显然前段时间被贺章打败后,他们暗自训练了水兵,所以几日前的西方战场只有夏候冰清一支兵马前来,夏候冰清落败而逃后,夏候靖和南宫夜更下定了决心由水路攻打烟云关。 “而且造船对战损耗极大,有部分士兵有晕眩之症,对我们十分不利。”马聪也道。 华萝衣想了想:“如果提前服用减轻晕眩之症的药物呢?” 苏馥珮摇头:“这个病症我深有体会,晕眩起来极易发困,而且船只漂泊人根本站不稳,还如何打战,只得另想办法。” “那就用箭,我们的兵马个个是骑射高手,是皇上领兵时训练出来的。”贺章建议。 马聪赞同:“可以用箭,只不过一时间去哪里找那么多的箭?我们得保证交战期间箭羽充足,否则半途而废对我们极为不利!” 苏馥珮拧眉沉思,古有诸葛亮草船借箭,难道她也试试这个法子? “报——”一小兵冲进营帐禀报:“北侧江面发现敌军,已朝烟云关急速而来。” 苏馥珮拳头一拽,草船借箭也来不及了,该怎么办? 她朝众人一一扫去,见众人同样神色黯然,她叹了口气,难道只能硬拼? 收回视线时看到白鲤,她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视线再投向白鲤问道:“白鲤,我记得皇甫翊告诉过我,你水下功夫一绝,可是真的?” 白鲤点头:“属下自小训练水下功夫,可在水底憋气一个时辰之久,我手下的人也都会水性!” 苏馥珮拍案叫好:“我有办法了!” 众人惊喜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站起身走到白鲤身边道:“我们可以这样……” “马上到江中了,打起精神来,这次我们一定要拿下烟云关!”夏候靖站在船头朝众人命道。 无数条大船上站满了人,齐声应道:“是!” 南宫夜拿了杯酒从船舱走出来,对夏候靖道:“紧张什么?这次我们必胜!” “还是小心为妙,夏候冰清一战简直败得诡异,这个苏馥珮本事可不小,会种粮又会打战,所用招数怪异见所未见,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南宫夜冷冷一笑,一身黑金龙纹华服在阳光下闪着金光:“不过一个女人,有多大的本事,雕虫小技便将你们兄妹吓得胆都没了?” 夏候靖眸子一寒看向南宫夜:“南宫帝好强大的心,夏候冰清带去的十几万人马只剩下她一人重伤而回,如今她的脸已经毁了,而皓月国未损一兵一卒,这也叫雕虫小技?那你可知苏馥珮用的是什么武器,杀伤力如此之大,片刻功夫便将十几万兵马炸得尸骨无存?” 南宫夜被堵得无话可答,只得冷哼一声,进了船舱。 夏候靖嘲弄一笑:“狂妄无知!”他朝船只再命道:“加快速度!” 而此时烟云关最高最大的观望台上,苏馥珮贺章马聪华萝衣四人正望着北方江面,他们要看一出好戏。 “差不多了!”苏馥珮拿着望远镜看着船队慢慢靠近,对贺章道。 贺章同样拿了一面白色锦旗朝空中晃了晃,在江岸之处立即有同样的锦旗回应了几下,然后无数人马拉弓搭箭,一齐朝江水中的船射去。 “啊!”无数倒霉蛋被射中,掉落水中。 夏候靖微惊赶紧喊道:“防卫!” 众人立即举盔甲挡住射来的箭,一边挡一边拔剑挥砍,箭如雨下,时不时有人被射成马蜂窝掉进水里,一个回合下来,水面已浮尸无数。 而箭雨也停了下来。 “他们的箭用完了,我们赶紧冲过去,一举夺下烟云关,皓月国便是我们的了!”夏候靖大声喊道。 “冲啊!”众兵一齐回应,举着盔甲武器在船上大喊。 南宫夜从里面出来,扫了水中的尸体一眼,冷道:“皓月国的箭术果然厉害,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射杀我们这么多人!” “南宫帝此刻何以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了?先前你不是不以为意吗?”夏候靖嘲笑道。 南宫夜回道:“这些是皇甫翊当年训练的兵马,非女人之能!” “哼!”夏候靖冷哼一声,立即命令船队前近,望了望江岸未再见一人,他道:“皓月国果然不会水战,竟不敢前来迎战,那我们就打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加快……啊……怎么回事?” 船突然摇晃了起来,众人慌乱。 “啊,水,船漏水了!”突然有人惊呼一声。 众人转头看向船舱,果然见水注冲了上来,船慢慢开始下沉。 南宫夜慌了,拳头拽紧:“水下有人!” “怎么可能?皓月国的兵马少有会水性的,怎么可能埋伏在水底凿破我们的船?”夏候靖左右摇摆,不可置信道。 “现在不是管这个的问题,我们赶紧调头!”南宫夜急喝。 夏候靖扬声大喊道:“撤退,调头!” “皇上,没法调头,船不听使唤了!”众兵齐声恐慌道,随着话落,无数只船已沉了下去,船上的人全落了水,有的被淹死有的被水底的人杀死。 原来苏馥珮命白鲤带人潜入水底,凿破了船令夏候靖和南宫夜的兵马落入水里,水下功夫一绝的白鲤等人在水中杀人如同平地一般,那些吓得胆都破了的士兵岂是她们的对手? 先前用箭射杀了不少,这会子杀的杀淹的淹,水面很快便涌来一片血红,浮尸无数。 夏候靖和南宫夜飞到船舱之上,努力稳住摇晃的身子,拳头拽得死死的。 “怎么办?”夏候靖问南宫夜。 南宫夜狠狠咬牙,望着慢慢沉没水底的船只道:“弃兵,走!” 以他们俩的轻功,只要踏着未完全沉没的船支离开还是可以的,只不过这几十万人马…… “这是我们三分之二的兵马,若弃了我们拿什么来和皓月国打?”夏候靖不甘心。 南宫夜道:“如果不走等会我们俩都得死,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不走朕走!”说罢不再顾夏候靖踏着船舱飞身离去。 夏候靖差点咬碎了牙,见实在无法挽救,只好也跟着南宫夜逃了! 151 小豆芽的委屈 “赢了!”苏馥珮拿下望远镜,双手拽紧,内心的喜悦难以仰制,几十万兵马全军覆没,江水都染成了血色,江面黑压压密麻麻一片的尸体,壮观,史无前例的壮观! 这些人都是她的战绩! 她,满怀成就感,内心无比激昂澎湃! 皓月般的眸子中透着两道精光,仿佛看到了不久后皇甫翊睥睨天下的英姿,这比她将整个皓月国变成了秀色田园还要激动! “精彩!”贺章华萝衣马聪三人齐声惊叹。 先前未废一兵一卒剿灭夏候冰清十几万人马,他们对苏馥珮已是十分佩服,如今亲见江面这几十万兵马全军覆没,他们除了佩服还有惊叹,这是前所未见的大胜战! 每一个人心中都满怀激昂,看了一出这样精彩的好戏,此生无憾! 苏馥珮笑了笑,突然又叹起气来:“不过让南宫夜和夏候靖跑了!” “那又何妨?”马聪道:“无兵马可用之国形同空壳,成不了气候!” 贺章也道:“南晋夏昌长年征战,国已被掏空,训练兵马非一朝一夕能成,两国若想东山再起,恐怕很难!” 闻听两人此言,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狠光:“既然如此,我们就乘胜追击,直捣黄龙!” 三人眸中都是一亮,华萝衣问:“可有良计?” 苏馥珮望向江面,见白鲤等人已经上了岸,正朝营帐这边回来,她笑道:“有!” 贺章三人都望着苏馥珮,眸中尽是惊奇,等着她说出良计。 “不过,在行动之前,我们先办一场大大的庆功宴,以慰军心!”苏馥珮收回视线看向三人道。 三人相视一笑:“好!” 下得观望台,白鲤带着她的手下已经回来了,全身湿透了站在阳光下却满脸喜悦和意犹未尽。 众兵将听闻此将大胜,皆齐声欢呼:“赢了,又赢了,公主威武,威武,威武……” 几十万人同时高举兵器,发出喜悦的声音,无疑是地动山摇,震耳欲聋,令人全身血液为之沸腾的。 苏馥珮被这巨大的喜悦包裹着,突然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跳跃着,每一个细胞都澎湃着,心脏受着无比大的冲击。 这种感觉非常地——beautiful! 见到苏馥珮过来,白鲤带着众手下抱拳跪地:“属下不辱使命,将落水的敌军杀得一人未剩!” 她们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痛快过,这是第一次发挥她们的水下功夫,心底的骄傲自是无与伦比的。 “好!”苏馥珮向前扶起白鲤:“这一战你们功不可没,我一定会禀明皇上,论功行赏!” “谢王妃!”白鲤抱拳一拜站起身来。 苏馥珮微笑,看向众人喊道:“开办庆功宴,今晚大家尽情吃喝!” 听到苏馥珮这句话,众人的欢呼声更为剧烈,地面都被跳出了一个个坑来。 此时对于苏馥珮,众人心中只有佩服和喜欢,先前对她作为一个女人领兵的不屑,与皇甫翊兄妹结合的厌恶全部烟消云散。 这一刻,苏馥珮是他们心中的神,这样一个集美貌聪慧坚强自信高贵于一身的女子,让他们可以挺直背脊,满怀自豪的活着,让他们对生活充满了希望,让他们的血液尽情地沸腾! 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激情和活力,他们相信,未来一定是美好的! 入夜,火光交错,璀璨的夜空中,一轮玉盘月华如辉,一排排营帐在火光与月华的照映下,高低起伏如同山峦。 平地而起冲上空中的观望台,有无数双眼睛射出精神的光茫,扫视着四面八方,一丝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们锐利的眼睛。 空地上,苏馥珮领着众兵席地而坐,每人面前都摆着鸡鸭鱼肉,美酒堆放成山。 几十万张脸同样带着笑容,同样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双眼同样冒着喜悦,将夜空照得无比明亮。 这样的景象,只要望一眼,嘴角都会不自觉地往上翘。 “大家举起酒来!”苏馥珮端起面前的酒碗朝众人喊道:“我不会喝酒,所以只能撩表心意,大家尽情痛饮!” “哈哈哈……”苏馥珮这句话无疑是开场白中大家听到最好笑的一句了。 皓月国上下谁人不知,苏馥珮善饮酒,曾与被废之帝皇甫赢拼酒,一口气饮下三坛,连眼晴都没眨一下,并赢得皇甫赢将象征皇帝身份的玉佩都给了她。 听到苏馥珮这句不会饮酒,众人心中都冒出一句话来,公主,你是在唬我们吧? 苏馥珮这样说是因为来烟云关之前皇甫翊曾告诫过她,不准背着他喝酒,近日两次辉煌大战,苏馥珮身为领导者,庆功宴上不喝酒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才想撒个谎骗骗大家,以求不失信于皇甫翊。 她没想到自己的酒名已流传到边境,这谎言不攻自破,她的脸都丢进了酒里,被酒辣得滚烫滚烫的。 “呵呵,别介啊,和大家开个玩笑助助兴罢了!”被众人戳破了谎言,苏馥珮只得硬着头皮去圆谎。 “既然是开玩笑,公主今晚不醉不归!”人群中不知道哪个找死的喊了一句。 众人齐声起哄:“没错,不醉不归!” 苏馥珮讪讪一笑,看向马聪求救。 马聪打着折扇望向一边,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苏馥珮咬牙,瞪了马聪一眼,看向贺章。 贺章一脸我无能为力,谁让你名气太响? 苏馥珮撇嘴,好吧,既然如此,她就拼了! 举酒,豪气道:“恭祝我等两次战胜,喝!” “喝!”众人一齐举起酒碗来,同时仰头喝尽。 放碗,抹嘴,眸光如辉。 痛快! 再倒酒,酒水洒出碗外,在月光下,火光下,众人的视线下,泛着耀眼的光茫。 苏馥珮再举起一碗:“这一碗是壮行酒,我已经决定了下一战的方案,由我亲自带人前往敌国主帅营帐,直捣黄龙!” 众人无声望着苏馥珮。 眸中的光茫透着难以置信的惊讶,她要亲自前往敌国营帐,直捣黄龙?这无疑是深入敌军,孤军奋战,危机重重! “公主……”众人要劝。 苏馥珮扬手止了众人即将出口的劝阻,站起身来,走到众人中间,背脊挺直:“为将者,唯军令是从,我是皓月国所有兵马的指挥者,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们都只得听命行事,谁都不要劝,现在只要做一件事,喝下这碗酒,祝我凯旋回来!” 这是一场庆功宴,也是一场壮行宴。 静。 只听到火盆里火光嗤嗤燃烧的声音,几十万人齐聚之地,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几十道视线齐齐落在背脊挺直的女子身上,他们的嘴角慢慢翘起,双眼的光茫越发明亮。 下一刻,一阵离地起身的声响传来,众人站起身来,一齐举起手中的碗:“公主凯旋!” 声音地动山摇,差点将观望台上的人震落下来。 无论苏馥珮以前如何,但这一刻,在众人心中,她完美得无可挑剔,睿智,高贵,绝美,豪气,坚强,自信,所有美好的词都可以用在她身上,神一般的女子! 苏馥珮扫了众人一眼,再朝众人举起手中的酒:“干!” “干!”众人回应,然后喝尽碗中的酒。 贺章马聪华萝衣三人看得愣在了那里,苏馥珮若是男人,会是怎么样一番景象? 苏馥珮再走回去,倒了第三碗酒:“这一碗,感谢大家这一个多月来对我的信任与支持,相聚是缘分,希望以后,我还能与大家聚在一起喝酒,来,为我们的缘分干杯!” “呵呵呵……”煽情的话让这些大老粗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贺章马聪华萝衣三人也笑了笑,看着苏馥珮,里面写满了支持与祝福:“干!” 众人也随之举起碗来:“干!” 三碗下肚,苏馥珮不敢再喝,一来她还有很多事没准备,二来皇甫翊那里不好交待,她弃了碗,准备找个理由离去。 “公主,有您的信涵!”这时有一守兵执了信和一个锦盒前来禀报。 苏馥珮暗笑,来得正是时候,她朝众人道:“你们喝着,我去去就来!” “好!”众人自然知道这信是谁送的,皆笑着答好,然后坐下来继续喝酒。 苏馥珮趁机脱身,拿过守兵手中的信回了营帐。 回去一看才发现有两封,一封是皇甫翊的,一封是小豆芽的,她高兴不已,赶紧拿起小豆芽的信打开,却是突然顿住,还是先看皇甫翊的,小豆芽的慢慢看。 换了皇甫翊的信打开,只见里面写道:丫头,恭喜你,这一战赢得很漂亮,现在朝中官员和所有的百姓都对你赞不绝口,四下传言你是天神下凡,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丫头,要是这美好的时刻你能在身边多好,我真的好想抱抱你! 我在给你准备礼物,作为你胜战的奖赏,还有几天才成,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不要太辛苦,有什么事情就交给贺章他们去做,我也会听你的话好好休息。 刚刚在给你写信儿子来了,给你带了一封信和一盒糕点,我们的儿子是不是很捧?但信很轻,估计是儿子第一次写信,不知道怎么下笔,所以内容不多,儿子和你一样是个爱面子的人,我便没有问他,如果没有什么内容,你别介意。 好了,不耽误你看儿子的信,期盼早日回来! 苏馥珮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将皇甫翊的信放下,然后拿起小豆芽的信,确实很轻呐,她怎么会介意呢?就算小豆芽写一个字她也很高兴了,这可是儿子给她写的第一封信,她一定要好好保存起来。 一念至此,她赶紧打开信封,拿出信纸来果然只有一张纸,她笑了笑,能想象到小家伙写不出来咬笔头的样子,好可爱! 迫不及待地展开信,苏馥珮兴奋地看去,脸上的喜悦,眸中的笑意瞬间定格,信纸上寥寥无几的几个字,却如利箭穿过她的心脏。 捧着信的双手猛地拽紧,苏馥珮闭上发酸的眼睛,脑中闪过信上那几个字:苏馥珮,我恨你! 六个字,六把刀横插心脏,鲜血直流! 没有那声甜甜的糯糯的娘,没有那句她想听的‘孩儿想你了’,没有一切对她的思念和牵挂,只有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六个字,苏馥珮,我恨你! 恨? 何来的恨? 恨她不带他走? 恨她将他留在皇宫? 恨她失了那句永远不分开的承诺? 可是,小豆芽,娘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是那么心疼娘,那么理解娘,那么乖巧懂事的儿子,岂会不知道娘内忧外患有苦难言? 娘可以不在意任何人,但唯独在意你,你怎么能恨娘呢? 难道你忘了我们母子相持走过的坚苦日子吗?难道你忘了娘视你为命的疼宠吗?难道你忘了你曾说过,无论如何你与娘都是一体的吗? 脑中浮现出小豆芽粉雕玉琢的小脸,满脸的笑容,甜甜地喊娘,小手拉着她的手,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相依相伴? 不! 她猛地睁开眸子,眸中尽是坚定,这绝对不是小豆芽写的信! 要她相信小豆芽会写这样的信给她,绝不可能! 她再次看向信,可是怎么看这都是小豆芽的字迹,又是从皇甫翊手中送来的,按理来说不会有错…… 还是她离开太久了,小豆芽太想她了,所以心中有了怨气?又或者是小豆芽受了委屈?可是皇甫翊的信上并没有说有事情发生,而且…… 她看向那盒糕点,既然小豆芽如此恨她,又为何会给她送糕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紧紧拿着那封信,在营帐中来回走动,心头一团乱麻。 她想回去见小豆芽,想亲口问问他为什么恨她? 但马上就可以定大局了,她不想放弃,不想让这大好的机会从手中流走,否则等南晋夏昌再恢复实力,她保不准有再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得胜! 该怎么办? 她坐下来,拿起那盒糕点,日夜马不停蹄地从京城送来,不知累死了多少匹快马才得以将这盒糕点保存完好?这是小豆芽的心意,她如何也不相信小豆芽会恨她。 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入口即化,酥软香甜,很好吃。 深吸一口气,苏馥珮坚定了自己的心,小豆芽不会恨她,这封信一定是小豆芽在和她开玩笑,她得给小豆芽回信。 起身走到桌案前,铺纸,执笔,醮墨,下笔。 儿子,娘收到你送给娘的糕点了,很好吃,娘好喜欢,儿子,你为什么会恨娘呢?是不是在生娘的气?怪娘这么久都没有回去?小豆芽,娘的好儿子,你不要生气,娘没回去是因为坏人还没有打死,但娘向你保证,娘一定很快就要回到你身边了,你乖乖等着娘好不好? 小豆芽,你要记住,你是娘的心肝宝贝,无论如何娘都不会丢下你的,你要相信娘…… 苏馥珮叹了口气,纵然有千言万语,此刻也无法提笔一一写下,只好在最后写下一句:永远爱你的娘。然后放下了笔,装进一个新的信封里。 又给皇甫翊写了一句:照顾好儿子,我一切安好,勿念!装进另一个信封。 苏馥珮不想告诉皇甫翊小豆芽给她写信的内容,她怕皇甫翊责骂小豆芽,小豆芽本就对她有怨气,再因为她而受到皇甫翊的责骂,情况会更糟糕。 而深入敌帐直捣黄龙的事她也不会说,皇甫翊一定不会同意,她只能先斩后奏了。 将信装进信封后,苏馥珮让人连夜送回京城,再把钟棋黑风青绝白鲤叫到了营帐中,商量深入敌军之计。 “王妃的意思是要易容前往敌军军营掩埋炸药?”钟棋惊讶问道。 苏馥珮点头:“青绝是易容高手,我们易容成夏昌或者南晋兵马的样子混入他们的军队,把炸药埋入他们的营中,我相信夏候靖和南宫夜插翅也难飞!” 这两次战胜都让统帅逃了,根本不算全胜,古语有云,擒贼先擒王,只要解决了他们的统帅,那些虾兵蟹将便好对付了。 而且她的目的是拿下夏昌南晋两国,夏候靖和南宫夜非死不可! “这样太危险了,让属下等去就行,王妃还是留在军营吧?”钟棋不同意苏馥珮前去冒险,要是苏馥珮出了什么事,皇甫翊那里他们如何交待? 黑风也道:“老大所言有理,王妃不可冒险!” “我非去不可!”苏馥珮语气坚定:“这次是决定性的一战,我的计划我最清楚,不可出半分差池!” 青绝白鲤也开口要劝:“王妃……” “不用多说,我决定的事谁也不可改变!”苏馥珮坚决打断他们的话。 四人叹了口气,他们了解苏馥珮的脾气,做了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只得抱拳领命:“属下遵命!” “你要去我不反对,但我必须去!”马聪此时进得营帐来。 贺章华萝衣也跟了进来:“我们也去!” 苏馥珮不由得好笑:“你们都去了,那军队谁来领?我们兵分两路,先由我,钟棋四人易容混入军营掩埋炸药,杀了南宫夜夏候靖后,贺章马聪领两路军攻进夏昌南晋两国,一举夺下南晋夏昌两国!” 众人不作声,虽然是个好办法,还是不放心苏馥珮前往两国军营。 “你们放心,以青绝的易容术不会被人发现我,而且夏候靖和南宫夜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胆大如此,敢潜入他们的军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把我选择赌!”苏馥珮胸有成竹道。 自古以来,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想成大业必须要胆子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畏首畏尾难成气候! 华萝衣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我们是去埋炸药,不是去打群架,你以为人多就好吗?我们俩的武功都不是很好,你去了岂不是耽误事?”苏馥珮毫不留情地打击华萝衣。 华萝衣知道苏馥珮是不想她去冒险,但她实在不放心。 钟棋道:“既然王妃已经决定了,我们便听她的,以我们四人之力一定可以护王妃周全!” 黑风三人点头赞同。 贺章三人相视一眼,只得妥协。 贺章问道:“何时动身?” “现在炸药不够,我还要好好部署一下,再等几天吧,也让南宫夜和夏候靖放松戒备!”苏馥珮看向桌上那盒糕点,最重要的是,要看到小豆芽的回信她才安心前往! “皇上,烟云关送来的信!”一名宫人将两封信恭敬地递到皇甫翊面前。 正在批折子的皇甫翊赶紧放下朱笔接过,然后让人把小豆芽叫过来。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只见里面只有一句话,皇甫翊微微蹙眉,难道苏馥珮很忙,没有时间写信? 心中有些失落,皇甫翊垂眸沉思,回信就好,证明苏馥珮是平安的,只要苏馥珮平安,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一念至此,他心中释然,拿起小豆芽的信,想知道苏馥珮给小豆芽写了什么? 但偷看别人的信可不是君子所为,皇甫翊打消了这个念头,苏馥珮一定是把所有的话都对小豆芽说了,所以只给他写了这么一句。 叹了口气,皇甫翊苦笑,他永远比不过小豆芽在苏馥珮心中的份量。 他这是在吃儿子的醋? “爹爹?”小豆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爬在桌上歪着小脑袋看他:“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 皇甫翊笑了笑,把信递给他道:“没什么,你娘给你写了信。” “真的吗?娘给孩儿回信了?”小豆芽赶紧接过,就要打开,突然想到什么他红着脸对皇甫翊道:“爹爹,孩儿可不可以回去一个人看?” “为什么?”皇甫翊奇怪地问。 “这是孩儿和娘的秘密。”其实是因为他上次的信里有很多撒娇的话,若是娘提到了这件事,爹一定会笑话他的,他不想让皇甫翊知道他这个小男子汉向娘撒娇了。 小豆芽脸红的模样实在可爱,让皇甫翊不由得大笑了几声。 小豆芽被这一笑脸更红了,也不管皇甫翊是不是答应,拿着信就跑了。 “慢点跑,爹不去追你!”皇甫翊朝小豆芽喊道。 小豆芽回头朝皇甫翊笑了笑,一溜烟不见了。 皇甫翊摇摇头:“这孩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跟谁学的?”答案肯定是苏馥珮,皇甫翊不由得失笑,笑过之后继续批折子。 小豆芽拿着信跑回自己的殿中,坐在桌子前满脸笑容地看着信,这是娘写给他的信,里面一定是夸他很捧的话,他高兴地拆开信,正要打开。 “小世子,小白受伤了!”有一太监突然进来一脸沉重地禀道,他是专门照顾小白的太监。 小豆芽一惊,放下信站起身来问道:“小白怎么会受伤了?它现在在哪里?” “奴才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受了伤,现在它躲进御花园的花丛中不肯出来,奴才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来禀报小世子!” 小豆芽赶紧对太监道:“赶紧带我去看看!”说罢率先跑了出去。 太监跟上去,出门前朝暗处对他笑的夏清儿点了点头,追着小豆芽而去。 夏清儿从柱子后走出来,看了小豆芽和太监离去的方向一眼,赶紧进了房间。 刚刚她看到小豆芽拿了封信进来,便知道是苏馥珮给他回信了,所以她才让照顾小白的太监将小豆芽哄走,以免让小豆芽发现上次她将信调换的事。 她拿起桌上的信打开一看,满脸毒怨,这个苏馥珮竟然还会回信,苏馥珮以为小豆芽生气了,那她就让小豆芽真的生气。 她拿了纸笔模仿苏馥珮的字迹在纸上写道:糕点不好吃,我不喜欢,我很忙,没空回你的信,你以后再也不要给我写信,也不要送东西给我。 想了想,她再加了一句:不准告诉你爹,否则我就不要你了! 吹干墨迹,夏清儿十分满意,她可是临摹高手,无论模仿任何人的字迹都可以假乱真,小豆芽一定看不出来,她得意地笑了笑,将信折好,放回原处。 然后将苏馥珮的信揉成一团,藏在了袖子里。 “小白哪里受伤了,明明在前面玩。”这时小豆芽抱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夏清儿将赶紧整了整装容布上笑容迎上去:“小世子,您怎么了?这个狗奴才惹您生气了吗?”说话间与太监交换了个视线。 太监点点头赶紧跪地求道:“小世子,都是奴才眼神不好,看错了,求小世子饶了奴才这一次。” “我没说要怪你,你回去吧!”小豆芽不忍责骂太监,只好朝他摆手让他离开。 太监又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来,看了夏清儿一眼,转身离去。 “小世子别生气了,桌子上的信是不是你娘写给你的?”夏清儿拉着小豆芽往桌子前去。 小豆芽眸中立即布上欣喜:“是娘写给我的,我要赶紧看信了。”说罢跑过去坐下,再对夏清儿道:“娘一定很想我了。” “可不是,小世子赶紧看看你娘写了什么?”夏清儿一脸笑容道。 小豆芽点点头,拿起信打开,满脸高兴地看去,短短几行,却让他脸上的笑容和眸中的欣喜都消失干净。 多日来的想念和期待在这一刻都化成了委屈,他小嘴一瘪,眼泪止不住地滚了出来,打在信纸上,将墨迹都化开了。 夏清儿心头得意万分,脸上却着急不已:“小世子,您怎么了?” “清、清儿姐姐,娘不喜欢我送的糕点,不让我再给她写信,清儿姐姐,娘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娘为什么会这样说?”小豆芽委屈不已道。 “不会吧?你娘怎么会这样?来,信我看看?”夏清儿赶紧装模作样拿起小豆芽手中的信,扫了一眼马上夸张道:“你娘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说呢?那糕点可是你最喜欢吃的,而且是你的心意,就算不好吃她也不能这样说,小世子,奴婢真为你不值得,你日夜想念你娘,你娘却半丝都不想你,还说不要你了,你太可怜了,小世子!”说着假意抹着眼泪。 小豆芽听到这话眼睛更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让人看了好生心疼。 夏清儿得意不已,把小豆芽抱进怀中哄道:“小世子不怕,就算你娘不要你了,清儿姐姐会永远陪着你的!” 小豆芽推开她道:“娘不会不要我的,我不要你,我要娘!” 夏清儿眸中更毒怨,压下心头的怒意再次向前哄道:“好好好,不要姐姐要娘,那你给你娘再写封信去,给你娘道个歉?” 小豆芽摇摇头:“娘不让我再给她写信,我听娘的话,我乖乖等她回来。”说罢站起身来将夏清儿推了出去:“我想一个人待着,你出去。” “好,不要哭了,我出去,你休息一下。”夏清儿听话地走了出去。 而被小豆芽这样一推,夏清儿袖中的纸团无意中滚了出来,掉在了桌子下,她却丝毫没有发现。 小豆芽泪眼婆娑地走回去,爬在桌子上瘪着嘴,娘,对不起,是孩儿不乖,你那么忙还写信打扰你,孩儿听话,乖乖等你回来,你不要丢下孩儿…… “汪汪……”小白玩乐回来,走到小豆芽身边甩着尾巴。 小豆芽起身蹲在地上搂着小白,伤心道:“小白,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娘生我的气了,所以才不让我给她写信?可是爹爹给娘写了好多信,娘都没生气,娘是不是不爱我了?” “汪汪汪……”小白舔了舔小豆芽的手,头靠在小豆芽的怀里撒起娇来。 小豆芽揉了揉小白的头,想到苏馥珮以前也经常这样揉他的头,心里更难过了,他放开小白站起身来继续爬在桌子上,鼻子酸酸的。 小白见小豆芽不和它玩了,便爬在地上休息,却见得桌子脚下有团纸,以为是什么好玩的,爬过去咬着玩,两只前脚压住,用嘴巴撕扯,不一会儿功夫,那团纸就成了粉碎。 兴是觉得有成就感,小白在地上高兴地打起滚来。 小豆芽转头看去,见小白在地上欢快地打滚,而他身边全是碎纸,他有些奇怪,这纸是哪来的? ------题外话------ 盖房子太累了,呜呜! 152 神秘礼物 152神秘礼物 小豆芽转头看去,见小白在地上欢快地打滚,而它身边全是碎纸,他有些奇怪,这纸是哪来的? 却是没有心情去捡起来看看,他揉了揉眼晴走到桌子前去写功课,肯定是因为最近他和小福子哥哥比较贪玩,让娘知道了,所以娘才会生他的气,只要他听话好好做学问,娘就会高兴了,他相信娘一定不会丢下他的! 这样想着,小豆芽心情好了些,认真地坐在桌案前学习,一坐就是一整天,连午膳也未出房门吃。 夏清儿以为她成功地离间了苏馥珮母子的关系,正躲在房间做美梦,想着怎么样才能实现她的目的,成为皇甫翊的女人? “还没有兰香的下落吗?”皇甫翊问从外面回来的蓝鹫。 蓝鹫抱拳回道:“到处找遍了都没见到兰香的踪迹,她似乎从人间蒸发了。” 他带人前去抄查兰府和宁亲王府时便没见到兰香,估计兰香早早得知消息逃了,但令他吃惊的是,身为母亲的兰香竟然没有带走她和皇甫宁的儿子,又或许是因为兰香知道皇甫翊不杀孩子,所以才放心丢下皇甫颂走了吧? 皇甫翊放下手中的书,从桌案前站起身来:“再找,兰香恶毒,不可留命,如果找到当场格杀!” “是,王爷!”蓝鹫领旨,转而再禀:“赤焰说小世子将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了,连午膳也未用。” 皇甫翊看向蓝鹫:“可是身子不适?” “不像是身子不适,好像一整天都在房里学习,不让任何人打扰,连夏清儿也被赶出了房门。” 皇甫翊有些担心,对蓝鹫道:“朕去看看。” 来到小豆芽的寝宫,皇甫翊并没有让人通喊,独自进了小豆芽的寝殿,果然见小豆芽笔直坐在桌案前写字,一脸认真,连他进来也没有发现。 他负手走到小豆芽身边,轻唤:“小豆芽。” 小豆芽微惊,转头看去见是皇甫翊赶紧起身道:“爹爹,您怎么来了?您不忙了吗?” 皇甫翊当了皇帝后便忙得没日没夜,小豆芽知道皇甫翊的忙碌,所以很少去打扰,平日里没事皇甫翊也少有过来,今天见到皇甫翊他有些小小的惊讶。 皇甫翊抱起小豆芽坐在椅子上,让小豆芽坐在他的腿上,看向桌案前垒得高高的纸,上面全是小豆芽练的字以及写的功课,皇甫翊疼惜地给小豆芽揉了揉手道:“写了一天了,手不累吗?为什么不吃饭不休息?” 小豆芽摇头:“爹爹,孩儿的手不疼,孩儿要努力学习,让娘开心。” “乖儿子,你娘是希望你好好学习,但没说让你连饭也不吃,你娘要是知道你这么努力一定很高兴,听话,吃了东西再写,爹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菜。”皇甫翊疼惜劝道。 “爹爹。”小豆芽眸中闪过一阵亮光:“孩儿努力学学娘真的会高兴吗?” 皇甫翊点头:“当然了,你这么乖,你娘当然会高兴,赶紧吃东西,要是饿坏了,你娘回来会怪爹的。” “好。”小豆芽开心了,爹说的话一向最算数,爹说娘会高兴就一定会高兴的,他要好好吃饭,好好学习,乖乖等娘回来。 皇甫翊抱小豆芽去桌前吃饭,桌上摆满了小豆芽爱吃的菜,皇甫翊很久没陪小豆芽吃饭了,不停地给他夹菜,然后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小豆芽饿坏了,吃得狼吞虎咽地,皇甫翊一直在旁边柔声劝喊:“慢点,小心噎着。” “爹爹,你饿吗?”小豆芽边吃边问。 皇甫翊笑道:“爹吃过了,现在看着小豆芽吃,看着小豆芽吃东西爹会很开心。” “真的吗?”小豆芽满脸欣喜:“以后爹不忙都过来陪孩儿吃饭,孩儿也会很开心的。” “好。”皇甫翊应下,再给小豆芽夹了些菜,想到一事问道:“给娘的信写好了吗?今天晚上爹会送信给娘。” 小豆芽突然顿了动作,低下头想了想,抬头对皇甫翊道:“孩儿不给娘写信了。” “为什么?”皇甫翊甚是奇怪。 小豆芽答道:“娘很忙,孩儿不想打扰娘,孩儿想有更多的时间来做学问,等娘回来考孩儿的时候孩儿才不会答不上来让娘生气,而且信真的好难写,孩儿想再长大些学会了的时候再写。” 皇甫翊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道:“小豆芽,你真的很懂事,处处为娘着想,爹不如你……那爹代你向娘说一声,你安心学习。” 必境是四岁的孩子,让他写信确实是为难他了! “谢谢爹!”小豆芽咧嘴一笑,继续低头吃饭。 对不起爹爹,孩儿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那么辛苦,孩儿不想让你再为孩儿操心,只要娘能高兴,孩儿不给娘写信也可以的。 “吃饱了吗?”见小豆芽放了碗,皇甫翊边把水端给小豆芽边问道。 小豆芽点头,笑答道:“好饱。” 皇甫翊宠爱地笑了笑,给他擦去嘴角的饭粒。 “皇上,天牢闹得厉害,说要见您!”蓝鹫得到消息进来禀道。 皇甫翊蹙眉,收回给小豆芽擦嘴的手道:“隔几天就要闹一次,看来她们的精力还很旺盛,每日的一顿饭也不必给了!” 蓝鹫低头不作声。 皇甫翊摸着小豆芽的头道:“爹有事要去忙了,你乖乖的,想爹了就让人去通知爹,爹马上过来陪你。” “好,爹爹去吧,孩儿也要做学问了。”小豆芽乖巧应道。 皇甫翊欣慰一笑,站起身来对蓝鹫道:“去看看。”然后大步迈了出去。 蓝鹫朝小豆芽一礼,追了上去。 到了天牢,果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骂喊声:“皇甫翊,你杀了兰海,本宫不会放过你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本宫,否则本宫有朝一日一定出去取你的狗命!” 皇甫翊眉头一挑,带着蓝鹫走进去。 “你来了?你终于肯来见本宫了?”见到皇甫翊进来,端太妃冲到牢门前,伸手去抓皇甫翊,披头散发,满身狼狈不堪,像市井的叫花子,哪还有当初的半丝高贵妩媚? 皇甫翊负手站在端太妃触及不到的位置,冷冷看着她道:“每天受刑,只用一顿饭还这么有力气,朕真是小瞧你了!”侧头看了看隔壁牢房的朱太妃和皇甫睿佳,两人都无力地爬在地上,只剩下半条命了。 “你都没死本宫如何会死?皇甫翊,你是不是杀了兰海?你为什么不让本宫见他,皇甫翊!”端太妃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蓝鹫向前喝道:“放肆,皇上的名讳岂由你高声直呼?” “皇上?”端太妃冷笑:“他与兰雪兄妹苟合,愧对皇甫家的列祖列宗,有何资格做皇帝?在本宫眼中只有宁儿有资格做皇帝,其他人都没资格,皇甫翊,你想要本宫承认你这个皇帝,下辈子吧!” “端太妃!”皇甫翊厉声喝道:“就算朕与兰雪是兄妹,朕也会和她在一起,我们很恩爱,而你这辈子都不能和兰海在一起,你永远都是先皇的端妃,朕不废你的太妃之位便是为了让你清楚地知道你的身份,就算你死了,你也是皇甫家的人,永远不可能成为兰家的人,还有,朕有没有资格做皇帝你说了不算,你承不承认朕这个皇帝与朕一点关系也没有!” “啊——本宫不是端太妃不是,皇甫翊,你不得好死!”端太妃捂着耳朵尖声大喊。 皇甫翊冷冷一笑:“兰海死的时候还在叫着你的名字,兰家上下百余口都在叫着你的名字,因为是你害了兰家一门,你是兰氏的罪人,你是红颜祸水,你才不得好死!” 犹记得兰府与宁亲王府满门抄斩那一日,无数大内侍卫挥剑冲进去斩杀众人,除了孩子,无人能幸免,那一声声惊恐叫骂求饶响彻天空! 过往的百姓皆被吓得双腿发软,事隔两月还不敢经过兰府和宁亲王府。 端太妃止了叫骂,脸白如纸,摊倒在地。 皇甫翊再道:“不过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皇甫颂还活着,就在你身后的牢房里,你最好是喊小声点,不要吓坏了他。” 端太妃猛地惊醒,手脚并用地爬向牢房里面,用耳朵贴在墙壁上,胡乱喊道:“颂儿,你在这里吗?你别怕,祖母在这里,你不要怕……” 而对面牢房里,一个个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的小孩,同样披头散发,像一群小乞丐,听到端太妃的喊声都吓得缩了缩身子。 每当他们听到这叫声都吓得全身发抖,在这阴暗的牢房中如同鬼叫一般,好恐怖。 “颂儿……”端太妃喊着喊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爬在地上大哭起来。 见端太妃如此痛苦,皇甫翊心头尽是痛快,看了朱氏和皇甫睿佳一眼,转身离去。 离开天牢后又去水牢看了皇甫赢和皇甫宁,他们脖子上绑着铁链,已经泡在水里两个月了,皮肉开始腐烂,发出一阵恶臭,过不了多久双腿便会废掉,接着腰,胸口,脖子,头,全会化成一堆肉泥。 两人神情呆滞,眸中尽是临死前的恐慌,见到皇甫翊时像疯了一般朝他冲去,却差点被铁链勒断脖子,痛得喊也喊不出来。 皇甫翊只看了一眼便带着蓝鹫走了,回到御书房处理国事。 “给王妃的礼物准备好了吗?”回到御书房,皇甫翊坐在桌案前揉了揉头问蓝鹫。 “已经好了,皇上可要马上送去给王妃?” 皇甫翊点头:“准备好,朕给她写封信,然后快马带去给她。” 钟棋抱拳而去。 “皇上——”一道干净悦耳的声音传来。 皇甫翊抬头看向门外,只见得一个绝美非凡的少女被宫人拥着站在那里,身着淡紫色宫装,上面绣着大朵的玉兰花,除了那张脸外,衣着打扮与苏馥珮极像。 皇甫翊一愣,转而眉头拧起,冷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臣妾兰妃,得知皇上近日辛劳,愿为皇上奏上一曲,为皇上解乏。”少女浅浅笑道,不卑不吭。 皇甫翊挑眉看着这个自称兰妃的女子,他曾听人禀报过,那些官员为她挑选了二妃五嫔七贵人。 二妃中,一为新任丞相薛词之嫡女薛月兰。 此女满腹经论,善古琴,年方十七,在京城名媛中小有名气。 一为武将梁韬的独女梁轻羽,武功出众,善双刀,身材强壮,很多男儿自愧不如。 这位兰妃封号中带着兰字,长得柔弱娇小,显然是薛丞相之女薛月兰。 她长得确实不错,气质如兰,身材婀娜,声音悦耳,笑容甜美,是个美人! 只可惜不能入皇甫翊的眼。 他看向她身后的宫人,果真见一人抱着一把古琴,他收回视线道:“朕没空听曲,你回去吧,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再过来!” 他已下旨后宫中人不可踏出后宫一步,这个兰妃是怎么过来的? 宫中之人惧怕他的威严自是不敢放兰妃过来,那就只有薛丞相暗中下了功夫,如此说来,朝中与后宫联成一片,想让逼他临幸后妃? “皇上,臣妾只弹一首曲子,不会耽误皇上太多时间,求皇上给臣妾一次机会。”薛心兰带着宫人跪地求道。 皇甫翊脸色一沉道:“同样的话朕不想说第二遍,马上离开,否则就给朕出宫!” 薛心兰脸色大变,不敢再言,咬了咬唇瓣带着人起身离去。 “站住!”皇甫翊喊住薛心兰。 薛心兰心头一喜,转头看向皇甫翊:“皇上有何吩咐?” 皇甫翊上下扫了薛心兰一番,冷道:“以后不准穿戴与兰花有关的衣衫发饰,你不配!” 兰花,是花中君子,高贵傲洁,脱俗动人,在皇甫翊心中,只有苏馥珮与之相配,岂是一般庸俗之人可用的? 薛心兰眸中含泪,咬唇委屈地看着皇甫翊。 “还有,以后不准称兰妃,改成薛妃,不准再出现在朕面前,走!”皇甫翊再道,语气又冷了几分。 薛心兰紧紧拽着手中的锦帕,眼泪忍不住滚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皇甫翊为什么这样对她? 见薛心兰这样就哭了,皇甫翊更是厌恶,无情地朝她摆了摆手,然后拿起笔给苏馥珮写信。 薛心兰伤心地望了皇甫翊一眼,朝皇甫翊福身一礼:“臣妾遵旨!”然后起身带着宫人伤心离去。 皇甫翊紧了紧手中的笑,他的丫头任何人也替代不了! “哟!这不是兰妃吗?这是去哪了?”薛心兰走出御书房回到后宫,迎头便撞向了死对头梁轻羽,梁轻羽朝薛心兰回来的方向望了一眼,高兴笑道:“兰妃莫不是去找皇上了吧?” 薛心兰看向梁轻羽,抬头挺胸道:“是又如何?提醒羽妃一下,本宫现在不是兰妃,皇上刚刚亲自为本宫赐号薛妃,你可别喊错了!”说罢带着人绕过梁轻羽神气而去。 “赐号?”梁轻羽满脸妒忌,这么说薛心兰见到皇甫翊了?那她也得想办法才行,否则让薛心兰先得了宠,她岂不是要失势? 薛心兰气呼呼地进了寝宫。 “兰妃娘娘,您回来了?怎么样?可有讨得皇上欢心?”一名身着湖兰色宫女装的宫女迎了上去,满脸笑容地问道。 薛心兰黑着脸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害得本宫被皇上羞辱了一番。” 宫女抬头看向薛心兰,一张绝美的脸印上宫灯的亮光格外好看,原来她是皇甫翊四下寻找的兰香,在逃出宁亲王府后躲进了皇宫,成了薛心兰的宫女,一直在为薛心兰出谋划策,以助得薛心兰取得皇甫翊的宠幸,她趁机报仇! 皇甫翊如何也想不到她竟然就在皇宫,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兰香一点也不怕被皇甫翊发现,因为皇甫翊从来没有踏进过后宫半步。 而薛心兰为了得到皇甫翊的宠幸,明知她的身份还将她留在身边,这一次得到薛词的帮助所以才近得皇甫翊的身,没想到却功亏一篑,她心中如何不恼? “娘娘?怎么回事?您今天的衣着发饰皆是按兰雪的喜好来装扮的,按理说皇上思念兰雪必会把你当成她一解相思,何以会被皇上羞辱?”兰香疑惑问道。 她的计划里薛心兰今晚应该爬上了皇甫翊的龙床,怎么反而被羞辱了呢? 薛心兰瞪了她一眼,走到主座上坐下,气道:“就因为这衣着发饰都有兰花,皇上才羞辱本宫的,他说本宫不配用这兰花,还将本宫的封号改了,更不准本宫再靠近他,本宫差点被你害死了!” “娘娘息怒,皇上十分痴情,对兰雪宠爱万分,现在兰雪在烟云关,皇上日夜思念见不到她,心中必然寂寞,娘娘这个时候去是最好的时机,奴婢猜皇上之所以会如此对娘娘,一定是因为他真的很忙,要不找个空闲的时间,我们再去一次?” “你说的是真的?”薛心兰心头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兰香答道:“当然是真的,奴婢最了解皇上的心思,也最了解兰雪的喜好,下一次奴婢一定让娘娘得到宠幸,成为皇宫第一个得宠的妃子,娘娘就等着承受恩露,坐上后位吧!” 薛心兰听着兰香的话嘴角慢慢勾起喜悦的笑容来,两眼全是亮光,仿佛已经看到了与皇甫翊缠绵悱恻的画面,脸上羞起一抹红潮:“好,本宫听你的,我们再计划一次。” 烟云关。 苏馥珮站在雾霭茫茫的夜色下,重重浓雾将她瘦弱的身子包裹,远远望去,挺直的背影中透着几丝凄凉和落寞。 此刻的她,望着京城的方向,如同以前这样望着京城的皇甫翊,思念灌注胸腔,连呼吸时也会隐隐作痛。 夜已深了,皇甫翊是否仍旧挑灯忙碌国事?是否一杯一杯地喝茶提神?有没有突然想起她呆呆地出神? 还有小豆芽,是不是已经睡下了?有没有好好盖被子?有没有在梦里喊着娘? 她闭上满是思念的眸子,将那份深至骨髓的爱意紧紧捂在胸口,雾气中,身影更是寂寞了几分。 马聪拿着玉骨折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手心,远远望着雾气中的苏馥珮,重重叹了口气,轻轻走过去:“珮珮,所有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何时行动?” 苏馥珮睁开双眸,隐去情绪,再望了京城方向一眼,答道:“再等等吧!” “你是在等京城的信吗?”马聪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两道身影都被包裹在雾气之中。 苏馥珮看了马聪一眼没有回话。 “何必苦了自己,以前虽然没有与你相处,但听说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我不相信这小小的伦常能把你束缚住,想见他们就回去一趟,我们可以等你!” 苏馥珮摇头:“不必了,我始终相信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也许这是老天爷在考验我呢!”她指向夜空,仰起脸透过蒙蒙雾气看去,隐约见得无数星光璀璨迷人。 马聪也仰头看去,没有说话。 “我记得那次与皇甫翊小豆芽在京城的田野里许下了三个愿望,第一个是希望小豆芽一生平安,第二个我和皇甫翊永远幸福地在一起,第三个萝衣和贺章幸福,轩辕谨幸福。 那时候我就在想,一口气许下这么多愿望,天上的神仙会不会生气,然后一个都不给我实现?好在现在萝衣和贺章幸福了,而其他的,我想神仙也不打算给我实现了。”苏馥珮看着满天星斗笑道。 马聪侧头望她一眼:“你可真够贪心的!” 苏馥珮苦笑,她就像摘桃的猴子,这个也想要哪个也想要,到最后双手空空,可是华萝衣和贺章现在很幸福,她还是赚了的! “看到那个像问号一样的七颗星星了吗?”苏馥珮指向北方。 马聪点头:“看到了,那是司马国方向,小时候我常和皇姐一起坐在皇宫最高的那座楼上看星星,头顶便是这个问号。” “嗯,那是北方,这七颗星星叫北斗七星,最后面一颗星星对着的那颗很亮很亮的星星叫北极星,那就是正北方!” “你懂星象?”马聪惊奇。 苏馥珮摇头:“不懂,听人说的,我小时候也很喜欢看星星,特别是这个问号,我房间的窗子便对着这个问号,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我问我爸……” “爸?”马聪满脸疑惑。 苏馥珮这才发现自己又说漏了嘴,讪讪一笑,想了想道:“我问连妈妈,为什么那个问号一直对着我?连妈妈就将北斗七星和北极星告诉了我。” 兰雪小的时候确实指着北斗七星问过连妈妈,苏馥珮记忆中,连妈妈的回答是,那问号下面有一个极美极美的地方,人们善良朴实,好人多坏人少。 让兰雪从小便向往着有一天能去到那问号下看看,是否与连妈妈说的一样。 上次她和马聪去司马国,虽然没有心情看风景,还是被司马国的景色迷住了,让她有种很亲切很熟悉的感觉,她也算帮兰雪圆了梦想。 “那个连妈妈倒是懂得很多!”马聪笑道。 苏馥珮点头:“是啊,她会很多……”她突然想到一事,连妈妈是皓月国的人,怎么会知道问号下是司马国?还说是个很美很美的地方?说得好像她去过一样? 也许她听别人说的吧,上次连妈妈还说她听说过司马国的事情,表现得十分激动。 不知道连妈妈在乡下好不好,等回京城她一定要去看看她,她可是兰雪的恩人! “天晚了,回去吧!”马聪脖子有些酸了,收回视线拍了拍苏馥珮的肩膀道。 有马聪陪她说话,苏馥珮心情好了许多,她看向马聪,下了决定道:“明天行动吧!” 既然等不到小豆芽的信,她只好尽快拿下夏昌南晋两国,回去见他! 马聪眸中闪出两道精光:“好,我通知大家。” 苏馥珮回营帐睡下了,本来就心事重重,外面又吵闹不堪,令她更难入眠。 自马聪将明日行动的消息传下去后,整个军队都沸腾了起来,这是皓月与它国多年交战的最后一战,赢则称霸天下,输了不过是命一条! 士兵将领们都相互告慰着,有的在给家人写家书,有的在和好友聊天,有的三两人聚集在一起小酌一杯,当然也有担心的人坐在月光下不出声。 苏馥珮并没有约束他们,这一夜在不影响明日行动的前提下,允许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她想做的事是什么? 与皇甫翊拥抱告别?亲亲小豆芽的小脸? 还是起来给父子俩写封信吧,也许,如果,明天回不来呢?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反正睡不着,写吧! 她爬起来,坐到长书桌前,研好磨,提笔写了起来,零零洒洒写了好几张,无非是些让他们照顾好自己,不要想她的话。 写好后外面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苏馥珮将信装进信封里,拿到床边塞到枕头下,明天交给华萝衣,如果她回不来,就让她带给皇甫翊。 写完了信心突然静了下来,也有了困意,闭眼一会儿便睡着了。 只是梦里浑浑噩噩的,一夜醒了好几次,却不知道梦了些什么。 翌日天亮,苏馥珮梳洗过后,出营帐集合众人训话。 训话台上,苏馥珮和贺章马聪及一众一级将领站在上面,华萝衣留下来守烟云关,站在远处望着他们。 “今天,我们要前往夏昌南晋两国,内外接应,雪多年被欺压攻打的耻辱,我们每一个人都将发挥最大的能力,将我们的国家推上世界的顶峰,让我们顶着世上最强之国的光环,傲立在世人面前,我们是骄傲的,自豪的,强大的,这一战无论胜败,皆荣!”苏馥珮的声音很洪亮,足以令晨辉下的几十万人都听到她的声音。 就算没听到的,看到她挺拔的身影,也觉得热血沸腾。 “皓月国威武,公主威武,此战必胜,必胜……”几十万人同时扯着嗓子呐喊,震开云层,青天朗朗! 苏馥珮端起一碗酒:“喝了这碗壮行酒,我们出发!” 众人皆端起一碗酒高举过头顶:“凯旋凯旋凯旋!” 三声激昂大喊,一齐抬头一饮而尽。 “啪!”无数声碎响振奋人心,众人弃碗举着兵器大喊:“凯旋凯旋凯旋……” 苏馥珮转头看向贺章马聪:“等我的信号!” “平安!”两人同时搭上苏馥珮的肩膀,传给她力量。 苏馥珮点头,转身下了训话台,带着钟棋四人上马。 “公主,有您的信!”一匹快马冲了进来。 苏馥珮心头一喜,赶紧跳下马去。 送信之人气喘吁吁,从马背落下,双膝跪了地,将手中一个大锦盒和一封信举过头顶递给苏馥珮。 苏馥珮接过:“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谢公主!”送信之人起身跟着一个士兵而去。 只有一封信,是皇甫翊的,小豆芽没有回信! 苏馥珮眸子黯淡了几分,赶紧将信拆开,看过之后,神色恍惚,小豆芽不愿打扰她?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小豆芽真的生她的气了,所以不愿再写信给她! 华萝衣贺章马聪走过来,华萝衣问道:“是皇上的信吗?这么大个锦盒,里面是什么?” 苏馥珮压下心头的难过,答道:“我也不知道,他说是惊喜。” 贺章三人相视一笑,贺章接过打开,锦盒中闪现无数道金光,晃得他们眼睛都花了! “哇!”几十万人齐声惊呼。 马聪眼尖:“是金丝软甲?” 苏馥珮微惊,这就是传说中的金丝软甲? “是用金线编织而成,刀剑不入的金丝软甲?”贺章惊问。 马聪点头:“这物十分难得,劳民伤财,皇甫翊却给珮珮制了这么一件,足以见得珮珮在他心中的份量!” 华萝衣感动不已,伸手抚上那金光闪闪的软甲:“珮珮,赶紧回去穿上,这样我们也放心了!” 苏馥珮眸中尽是感动和喜悦,别说这是罕见之物,光看皇甫翊这份心意,也足以令她感动得落泪了,她吸了吸鼻子接过锦盒,转身进了营帐。 将金丝软甲穿在了外套里面,苏馥珮感到整颗心安稳了,好像皇甫翊在她身边一样,她坚信,她一定会凯旋归来的! 153 伺候南宫夜! 星光璀璨的夜色,月光被一团黑云遮盖住,乌黑的天空下仍旧一片明亮。 一排排营帐整齐伫立,帐门两侧都架着火盆,火光随风摇曳起一片嘶响,守兵个个挺拔,时不时有举着火把的巡逻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大步走过,眼观六入,耳听八方,有任何声响都会一齐冲过去,手中的长枪一阵残忍乱刺,无论是人是狗抑或是误闯进来的癞蛤蟆,都会死在长枪之下。 无比森严的防守,证明此时军营正处于紧张状态! 一队巡逻兵刚走,两个站得笔直的小兵立即松了口气,相视一笑蹲在暗处开始继续手中的工作,手脚麻利,三两下用手中的小铁铲挖好坑将一个拳头大的瓷瓶埋进去。 “行了,去前面!”一个小兵对另一个人道。 另一人点头:“王妃,为什么不晚点过来,这个时候来往的人太多,我们很容易被发现。” “人多才好,就算被发现了也好找理由,要是人少被发现了,我们怎么说?半夜起来上茅厕?一次还好,发现次数多了,人家以为你尿不尽!”苏馥珮边对青绝说着边站起身来。 青绝暗笑,这比喻打得真够通俗易懂的! “走吧,不知道他们三个埋得怎么样了,今晚上必须埋好,我们得抓紧时间!”苏馥珮边说边往前面的营帐而去。 早上苏馥珮和钟棋四人从烟云关出发,到达夏昌南晋军营时天已经黑了,天黑好办事,苏馥珮五个,有三人易容成夏昌军,两人易容成南晋军,随着出去采购的士兵混进了军营。 先把军营的大概情况摸了一遍,苏馥珮发现夏昌南晋两国的军营中还有十万人马左右,大概是他们最后的人马,而夏候靖与南宫夜那日逃跑时受了伤,一直在休养,所以还没有任何举动。 夏候冰清本不与两国兵马驻扎在一起,但她的人马已经全军覆没,只剩她一人,她无处可去,也住了进来。 这让苏馥珮更加高兴,全聚集在一起,她才好下手,一举歼灭。 她分好四个大范围,由钟棋,黑风,白鲤,她和青绝四方分散暗自掩埋炸药,埋好后把导火绳拉出去点火,到时候整个军营都会夷为平地! “该死的,难道我们就在这坐以待毙?” 苏馥珮和青绝经过一个大帐蓬时,听到里面传来夏候靖的声音,难道这是夏候靖的营帐?苏馥珮二人赶紧躲在后面偷听。 “那你有何良策?”帐内,南宫夜冷冷扫了夏候靖一眼道。 此刻南宫夜身着黑色软袍,系黑色玉带,坐在椅子上,满身冰冷却带着几分慵懒。 夏候靖一袭月白软衫,淡淡的烛光下,身上的书卷气显得更为浓重,如果不知道的人,定以为他是一个长相俊美的书生,谁会相信他杀伐血腥满手? 夏候冰清一身劲装,长发在脑后扎起一个马尾,长至腰身,看上去英气勃勃,但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布满痛恨又无力的眸子。 她拳头拽紧,望着那跳跃的烛火恨道:“苏馥珮太厉害了,以前与皇甫翊交手,我等岂有败得这么惨的时候,没看出来,她一个女人竟比皇甫翊还会打战,真不知道她哪来那些邪门儿的法子?” 听着夏候冰清咬牙切齿的声音,帐外的苏馥珮暗自一笑,还有更邪门儿的等着你! 南宫夜不作声,先前听闻夏候冰清全军覆没独身逃回来,他认为是夏候冰清没有能力,遭了皓月军的埋伏所以惨败。 经水战一事,他终是知道了苏馥珮的厉害,谁能有哪么好的水性潜入水底那么长的时间?不但凿破了他们的船还杀光了他们的人,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女人,不但长得绝美,还是个非常有脑子的人,种粮,打战都是见所未见的厉害,现在皓月国日渐强大,都是她的功劳,当初真该不顾一切将她夺来,否则强大的就是他南晋国! 真是得她之幸,失她之祸! 夏候靖怒道:“不管她是人是鬼都留不得,皇甫翊已然够厉害,再加上苏馥珮,我们岂是他们的对手?如今之计便是合我们之力将苏馥珮铲除,皇甫翊最重视的人是苏馥珮,只要铲除了她,皇甫翊这痴情种一定伤痛欲绝,到时候还不好对付吗?” “这个办法好,只是苏馥珮身边明里暗里都有高手围绕,先不说皇甫翊那些暗卫,就单单是那个马聪也不好对付,我们如何才能杀了苏馥珮?”夏候冰清问道。 夏候靖满脸阴毒:“明的不行我们只能来暗的,她会使炸我们也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她以千人对十几万兵马,我们就以十万对她全部的兵力,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万全之策,明天我们就行动,我就不信,老天只帮她不帮我们!” 苏馥珮心中已经对夏候靖兄妹一阵拳打脚踢,明天?今晚就让你们粉身碎骨,你们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苏馥珮看了青绝一眼,示意她走,赶紧把炸药埋好,否则明天夏候靖他们就行动了。 青绝点头,两人轻手轻脚地离去。 “谁在外面?”却不知这样轻的脚步也被南宫夜听到了。 随着南宫夜的话落,门口的守兵赶紧朝这边冲了过来,将苏馥珮和青绝围住。 夏候靖三人从营帐内走出来,打量了两人一番,发现是南晋国的兵,夏候冰清质问道:“你们俩个跑到夏昌的军营做什么?” 苏馥珮微愣,这才发现原来夏昌南晋虽是驻扎在一起,但也有分界,刚刚她们俩在南晋的军营里埋炸药没有人发现她们,但现在她们到了夏昌军营的范围,军服都明显不同。 这可怎么办好? 苏馥珮脑中三百六十度急转想着理由,上茅厕?南晋军营没有茅厕吗?大晚上的跑到夏昌国来上?找人?如果人家问你找谁,要求当面对质怎么办?不成,溜弯不小心过界了?这也太明显太假了!怎么办呢? “问你们话呢?为什么不回答?”夏候靖冷冷盯着苏馥珮二人问道。 苏馥珮倒是不怕他们看,反正她和青绝现在脸上都带着两张人皮面具,是两个长得还算可以的男人,光线暗,又装着兵服,他们火眼睛睛也看不出她们是谁来。 罢了,还是用找人的理由,到时候一句没找到不就成了? 苏馥珮粗着嗓子答道:“小的们是来找人的!” 青绝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等会要是没法脱身,为了保证苏馥珮的安危她只好出手了! “找谁?有何事?”夏候冰清再问。 苏馥珮在心中暗骂夏候冰清,我找谁你管得着吗?难不成找相好的?可是坑爹的军营哪来女人?只有军妓…… 心中不满,脸上却十分恭敬,随机应变道:“小的前些日子赌钱输了银子,一个好心的大哥借了小的一百两银子,小的今日前来还银子,但是小的赌钱心切,竟忘记问大哥叫什么,以为来碰碰运气可能会遇到,谁知找了几圈也没看到人,准备回去了的。” 夏候靖三人半信半疑,相视一眼没有出声。 夏候冰清又指向青绝道:“他呢?” “小的胆小,拉他来作伴的!”苏馥珮回道。 夏候冰清还想问点什么,南宫夜冷道:“我南晋兵不可来你们夏昌军营吗?夏候公主要如此盘问?” “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为妙,否则出了事谁负责?”夏候冰清不以为意道。 南宫夜冷哼一声:“夏候公主要是知道小心二字,何以会伤重而回?你们夏昌军前往我南晋军营,朕可从未管问,何以我南晋兵来了你夏昌军营倒成了奸细?” 夏候冰清不服气再要说话,夏候靖一声怒喝:“行了,夏候冰清,这是朕的地盘,何时轮到你说话?要不是看你是朕的妹妹,你现在孤身一人,朕早就将你赶出去了,你还喧宾夺主了?” 南宫夜现在还不能得罪,他们现在只有这么一点人马,若是不合力根本是自寻死路,这个时候他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夏候冰清咬了咬牙,夏候靖你这个没用的男人,是非不分,本公主可是为了你好,出了事你别怪本公主没有劝过你! 苏馥珮心中暗笑,就知道你夏候冰清的日子不好过,你还狂什么? “还是夏候帝明事理,夏候公主没事还是将脸上的伤养好吧,就你这身脾气再加上你这容貌,将来有哪个男人敢要你?”南宫夜嘲讽道。 夏候冰清怒极:“南宫夜,要娶本公主的男人排成了一条长龙,轮不到你操心!”说罢瞪了苏馥珮和青绝一眼扭头而去。 苏馥珮的脾气好吗?温柔吗?还不是有大把的男人喜欢她?她夏候冰清会没有人娶?开玩笑! 南宫夜勾嘴一笑,看向苏馥珮和青绝道:“既然找不到就跟朕回去吧!” 苏馥珮二人赶紧弯身低头:“是。” “既然如此,南宫帝回去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前往烟云关!”夏候靖抱拳朝南宫夜一礼。 南宫夜回了一礼,领着苏馥珮和青绝而去。 到了南宫夜的营帐,苏馥珮赶紧道:“皇上,您歇着吧,小的们也回去歇息了!”说罢拉着青绝赶紧走。 “等等!”南宫夜喊停她们。 苏馥珮和青绝步子顿住,慢慢转过身去:“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南宫夜道:“他先回去,你留下伺候朕沐浴。” “沐浴?”苏馥珮喊出声来,让我伺候你沐浴?你脑子没病吧? 南宫夜挑眉:“如何?你敢违抗朕的命令?马上去备水,朕在里面等着你!”说罢甩袖进了营帐。 苏馥珮气得上下牙关打架。 “王妃,不要管他,我们走!”青绝拉着苏馥珮离开。 苏馥珮赶紧停下道:“不行,我要是走了南宫夜肯定不会罢休,到时候满军营地找我们,我们岂不是要暴露身份?不过是给他提水沐浴,没事的,我提水放下就走,你先去埋炸药,等会我去找你!”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你一个人在南宫夜身边属下不放心,要不属下去提水,你去前面等属下?” “他指着要我去,换了你岂不更惹怒他?别蘑菇了,等会引起他的怀疑,你赶紧走,如果半个时辰我还没去找你,你再来救我!” 青绝犹豫。 “你们在磨蹭什么?皇上要的水怎么还不去提来?”南宫夜的贴身护卫走出来冲着二人吼道。 苏馥珮微惊,赶紧将青绝推走,然后点头哈腰道:“小的这就去,这就去!”说罢朝夜色中跑了。 夏候冰清回到营帐,坐在铜镜前,将脸上的面纱拿下来,抚上脸上那道疤,像条蜈蚣一样爬在脸上,好丑! 她拳头猛地拽紧,没有男人喜欢她吗?没有男人要她吗?她夏候冰清就不信了,她堂堂一个公主,黄花大闺女竟然没有男人要? 她命人提水好好沐浴了一番,将长发散下来,又着了一袭粉色烟云衫,重新坐到铜镜前,化上精美的妆容,然后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英眉大眼,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小嘴,尖尖的下巴,虽然那道疤痕还在,但经过她铺粉遮盖,已经淡了许多,在夜色下基本看不出来。 她重新戴上面纱,走出军营,朝一个将军的营帐而去。 挑帘进了营帐,那位将军正在准备睡下,见到夏候冰清来了,赶紧起身拜道:“公主这么晚了有何要事?” 夏候冰清走向前扶起将军,小手抬起将军的下巴,柔声问道:“你喜欢本公主吗?” 将军微愣,赶紧点头:“末将喜欢。” 他身材魁梧,长相普通,夏候冰清一直不喜欢他,骂他丑八怪,今天怎么会问他这个问题? “本公主美吗?”夏候冰清眉眼带笑,再问道。 “……美。”以前很美,但是现在…… 夏候冰清更欢喜了,小手捏着他的下巴问:“你愿意娶本公主吗?” 将军愣住。 夏候冰清凑到他面前,满身香气扑向他:“如果你答应娶本公主,本公主马上就是你的!” 将军心头一热,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夏候冰清欢喜万分,一手继续捏着将军的下巴,一手将脸上的面纱拿下来:“抱本公主去……” “啊!好丑!”夏候冰清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将军已经吓得大叫跑到床上躲了起来。 夏候冰清脸上的笑容立即化成寒冰,飞身而起取下帐中的剑,朝那将军一阵乱刺,一阵血流如注,溅得夏候冰清满脸满手都是,在夜色中极为吓人。 夏候冰清弃了手中的剑,满身是血地走了出去,只要敢说她夏候冰清丑的人,都得死! 她走出营帐继续往下一个营帐去,今晚就算杀光了这里的男人,她也要找出一个愿意要她的男人来! “砰!”苏馥珮两手一软,手中的木桶便掉到了地上,木桶里的水溅了一地。 南宫夜听到声音进到屏风后一看,不由得拧眉道:“怎么像个女人似的,连水都提不动?” 苏馥珮暗暗咬牙,这都第十桶了,你提十桶试试,洗个澡而已,弄个这么大的浴桶做什么?老娘的手都要废了,等会多给你这埋点炸药,多炸炸你才能消了我心头之恨! 心中再怒再恨也不能表现出来,苏馥珮低头道:“小的没用,皇上怒罪!” “行了,水够了,来给朕更衣!”南宫夜张开双手,挺直站在苏馥珮面前。 苏馥珮两眼翻白,不是吧?还真让我伺候你洗澡? “小的笨手笨脚不会伺候,唯恐惹恼了皇上,皇上还是找别人伺候吧!” “朕不怪你,你只管伺候,要是合朕心意,以后就留你在身边伺候了!” 苏馥珮哭笑不得,你明天就要死了,我在你身边伺候个神马? 她继续拒绝:“皇上,小的真的没伺候过人,要不小的帮您找人来伺候着?” 南宫夜放下手来,转身冷冷看着苏馥珮:“你果然胆子不小,连朕的命令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刚刚在夏昌军营朕便觉得你说话语气不卑不吭,有几分气魄,很是看重你,所以让你来伺候,没想到你岂止是不卑不吭,简直胆大包天!” 苏馥珮赶紧低下头去,身高本就矮了南宫夜一大截,这样一低头弯腰,更是矮了,她心中暗暗叫苦,苏馥珮呀苏馥珮,你造的是什么孽? 南宫夜靠近苏馥珮几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不耐烦道:“没有人可以违抗朕,赶紧给朕更衣,伺候好了朕有赏,伺候不好,你的小命就没了!” “是!”苏馥珮意识到就算她找千百个理由也不能改变南宫夜的意思后,只好妥协,走到南宫夜面前去给他脱衣服。 玉扣的腰带,苏馥珮一现代人哪会解这玩意,平时皇甫翊的腰带都是下人解的,所以她解了半天也没能解下来,本就热的夏天,又穿着这男人的军服,苏馥珮满身大汗。 那个汗哒哒的! 南宫夜拧着眉头看着苏馥珮笨拙的动作,他真的没伺候过人?连腰带也不会解?这小手白嫩似水葱,怎么男人会有这么白嫩的手?而且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玉兰花香,令他心头一阵燥热。 “咔!”苏馥珮终于解开了,长长呼了口气,将玉带放下,又踮着脚给南宫夜脱去软袍,里衣,露出强壮有力的胸膛。 苏馥珮闭上眼睛,非礼勿视! “你怕看朕?”南宫夜望着紧闭双眼的苏馥珮,这小子的身材也太瘦小了,是谁挑了这么个人进军营,八成收了什么好处! 苏馥珮答道:“小的不怕。” “那你闭眼做什么?”南宫夜饶有兴致地问。 苏馥珮赶紧睁开眼睛,看向一边:“先生说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你上过学?”南宫夜打断她,见她一边吃力给自己解衣服,一边扭头不看自己的样子十分有趣,不由得勾起一抹难得的笑容。 “小的小时候偷听过学院上课,会一点点。”终于把衣服完了,就剩下裤子了,这个不会还要她脱吧? “为什么偷听?”南宫夜问,看了看下身对苏馥珮道:“继续。” 苏馥珮一头冷汗,不是吧? 深吸一口气,她转过头去,手指朝南宫夜的腰上伸去,一边答道:“因为小时候家里穷,没银子上学。”手伸了半天也没伸到南宫夜身上。 “朕来吧!”见苏馥珮小手都在发抖,南宫夜突然阻了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自已脱了裤子进到浴桶里。 苏馥珮如负释重,听到水声方才睁眼一看,南宫夜已经进了水里,这下没她的事了吧?她赶紧转身逃走。 “过来给朕挫背!”南宫夜慵散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馥珮步子一顿,咬牙切齿,南宫夜,你能不能放过我,我还得去埋炸药炸死你呐! 她能说不去吗?南宫夜武功高强,帐外又有无数守卫,屏风外还有两个高手,她能逃出去吗? 罢了,谁让我落你手里呢? 她无力地应了声是,转身回去挽起衣袖拿起浴桶上的浴巾浸湿,慢慢给他挫着背,心早就神游天外了,娘的,连皇甫翊都没享受过这种高级待遇,你南宫夜倒是享受到了,等会再给你多埋点炸药,看不炸得你血肉横飞? 这样想着,手上猛地一用力。 “唔。”南宫夜痛得一声闷哼,转头一把拽住苏馥珮的手:“你想谋杀朕?” “小的岂敢,小的早就说过不会伺候,是硬要皇上逼着小的伺候,这可不能怪小的。”我还不伺候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老娘还真的宰了你,只可惜没有带匕首在身上! 南宫夜眉头一拧,眸中寒光闪现:“你很不情愿伺候朕?” “小的没有。”苏馥珮一副无辜的模样道。 南宫夜盯了苏馥珮半响,放开她转过身去道:“多少人想近身伺候朕,都没有机会,你却这般不情愿,朕还非得让你伺候不可了,今天晚上不伺候朕舒服不准走。”这小子的脾气倒和静儿一样,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以前静儿穿男装混进他府中的时候,就与这小子一模一样。 苏馥珮想对着南宫夜的背一顿拳打脚踢,但想到南宫夜武功高强,一点响动也逃不过他的耳边,便作了罢,只好继续给他挫背,动作轻柔,再也不敢弄痛他。 南宫夜十分满意,爬在浴桶上说起话来:“以前静儿也这般不情愿伺候朕,但朕就是想让她伺候,反抗了几次后,她便乖了,每次都能让朕满意。” 苏馥珮明知故问:“静儿是谁?您的婢女吗?” “不是,她是司马国的长公主,长得极美,能文能武,是个很可爱的女人,她很爱朕,朕也很爱她。”南宫夜痴迷道。 苏馥珮鄙视南宫夜,虚伪小人,哪个男人会把自己真心深爱的女人送给自己的父亲?你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怕闪了舌头? “那后来呢?皇上为什么没和她在一起?”苏馥珮淡淡地问道。 南宫夜身影一僵,似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拳头拽起来,没有回答。 “小的该死。”苏馥珮撅了撅嘴,现在知道痛知道后悔了?早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没关系。”南宫夜松开拳头,起身靠在浴桶上。 苏馥珮有点惊讶,南宫夜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戳到他的痛处竟然没发作? 背挫好了,便给他挫手,走到他身侧,拿起他的手慢慢洗着。 南宫夜看她一眼道:“你有点像她!” 苏馥珮差点没栽进浴桶里,脸上讪讪笑着:“皇上说笑了,小的是个男人,嘿嘿,怎么会像皇上的心上人?” 南宫夜被苏馥珮的表情逗得一展愁眉。 苏馥珮走到另一边,拿起南宫夜的手给他洗。 南宫夜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迷离道:“你的手真美,和静儿的手一样,以前朕总是这样握着她的手,她会依在朕怀里,喊着夜哥哥,会撒娇地让朕带她去皓月国看烟火,朕却失言了,从始至终都没能让她看到岭南奇老制的烟火,朕对不起她。” 那两次在皓月国都想把岭南奇老带到南晋国给他制烟火,可是岭南奇老那老家伙不肯来,否则在静儿的忌日就可以给她看到想看的烟火了! 苏馥珮赶紧抽回手:“皇上,小的是男人!”她重重地咬着男人两字,以图提醒南宫夜。 南宫夜竟然扬眉笑了:“你很有趣,朕发现有点喜欢你了!” 苏馥珮第一次看到南宫夜的笑容,觉得有种日出冰破,寒梅盛开的惊艳冰寒之美,正愣着又被南宫夜的话惊得差点栽倒在地,南宫夜,你男女通吃? “皇、皇上,夜了,小的不打扰您休息了,小的告退!”苏馥珮觉得她再不走,绝对会被南宫夜逼疯,这男人私下里怎么和平日看到的不一样? “静儿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南宫夜望着苏馥珮的背影道:“连背影也与她极像。” 苏馥珮彻底恼了,转过身来怒道:“左一句静儿右一句静儿,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你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还要将她送给别的男人,南宫夜,你这不是犯贱吗?” 南宫夜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眸中冷光阵阵,紧紧盯着苏馥珮。 他怎么知道他把静儿送给了别的男人?难道是听别人说的? 苏馥珮心头咯噔一声,完了,又没有控制小宇宙,南宫夜可是个危险人物,青绝还没来,要是他恼休成怒要杀了她,她岂不是死得冤枉? “你说得没错!”南宫夜眸光一转,满身寒气散去,悲伤道。 难得遇到敢对他说真心话的人,这点也与静儿极像! 啊? 苏馥珮惊得张大嘴巴,南宫夜竟然没有发火还说她说得对?这男人中邪了? “从来没有人敢将朕心中的话说出来,除了静儿,你是第一个,就冲你这气魄,朕不怪你,过来给朕穿衣服!”说罢起身走出浴桶,背对着苏馥珮。 i服了you! 苏馥珮松了口气,同样非礼勿视,未看南宫夜一眼,走过去拿起衣服给南宫夜穿上。 “你会下棋吗?”南宫夜突然问。 苏馥珮答:“不会。”兰雪是会下的,但她不能说会,否则这男人要是拉着她下棋可怎么好? “朕教你!”南宫夜拉着她的手走出去。 苏馥珮赶紧挣脱:“皇上,很晚了,您明天不是要去烟云关吗?” “朕不困,教会你就睡,以后你就跟着朕近身伺候,朕最喜欢下棋,你得陪朕下。”南宫夜再次拉起苏馥珮的手走到棋桌前坐下。 苏馥珮哭笑不得,你能不能活到明天还难说,就把以后的事给安排了? 教会就睡是吧?那好办! 苏馥珮坐下来,让南宫夜给她讲了一遍怎么下,然后两人开始对弈。 下的是围棋,棋子是玉的,拿在手上冰凉冰凉,让心都慢慢静了下来。 片刻。 “皇上,小的会了。” 南宫夜微愣:“你学得真快,静儿也是这般聪慧。”然后带着笑容地看着苏馥珮道:“上天一定是见朕思念静儿,所以将你派到朕身边,朕一定不会再放开你!” “小的是男人!”苏馥珮再次强调。 南宫夜无所谓道:“无妨。” 苏馥珮捂脸痛苦不已,果然是男女通吃的货呀!造孽呀! “那个,小的已经学会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小的告退!”苏馥珮站起身来。 南宫夜拉住她道:“再陪朕下一局,时间还早。” 早?都半夜了还叫早,南宫夜你用的是伦敦时间吗? “一局而已,很快的,只要你能赢了朕,朕就放你走!”南宫夜边捡旗子边道。 苏馥珮想了想,以兰雪的棋艺赢他不是问题,她速战速决,不会耽误多少时间,而且拖住了南宫夜,钟棋他们在外面更好办事! “你说的,可别再赖账!”苏馥珮给他打计预防计。 南宫夜已经收完了棋子:“好。” 两人开始。 南宫夜边下边问她:“你叫什么?” “苏……富,富贵的富。”苏馥珮暗惊,差点露馅。 “多大了?”南宫夜并没发现苏馥珮的异常,继续问。 “二十。” 南宫夜看她一眼:“吃了很多苦吧?”否则二十的男人怎么会长得这么瘦小? “嗯。” “以后跟着朕,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一群乌鸦从苏馥珮头顶飞过。 苏馥珮想了想,问道:“皇上,我们这次输得这么惨,您就不怕吗?” “怕有什么用?”南宫夜落了一子道:“怕是弱者才会做的事,强者是不会惧怕的。” 苏馥珮暗道,等明天把你炸得粉身碎骨,看你怕不怕? 南宫夜突然问:“你怕吗?” “怕,小的从小胆子就小。” “呵呵!”南宫夜笑得很天真:“你还不如个女人,在皓月国有个女人,胆大包天,谁都不怕。” 苏馥珮心头咯噔一下,问道:“皇上说的是苏馥珮?” 南宫夜点头:“嗯,就是她,朕倒是挺欣赏她的,有气魄,又才华,天下间像她那样的女人少之又少,长得也很美,朕很喜欢。” “皇上不是喜欢静儿吗?”苏馥珮继续鄙视南宫夜。 “谁说男人只能喜欢一个女人?静儿是朕心中永远的痛,苏馥珮朕永远得不到,朕现在只有你,朕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苏馥珮直想吐,南宫夜你太恶心了! 下完棋赶紧走,再待下去她就要吐了! “皇上,帐外有人找他!”一守卫前来通报,指着苏馥珮。 苏馥珮暗喜,是青绝来了! “何人?”南宫夜眼皮也没抬一眼问道。 守卫答:“先前和他一起跟皇上回来的那个人。” 果然是青绝,苏馥珮站起身道:“他肯定是见小的这么久没回去,来寻小的,小的还欠他银子,他怕小的跑了!” 南宫夜看着苏馥珮道:“你到处欠银子?欠了多少朕都帮你还了。”然后对守卫道:“让他进来。” “不行了,皇上,小的也该回去了。” “棋还没下完,朕帮你把他打发了,我们继续下!”语气不容拒绝。 苏馥珮重重叹了口气,她怎么摊上这么苦逼的事? “你怎么还在这?”青绝被带进来,立即冲到苏馥珮身边拉起她,在她耳边轻问:“你没事吧?” “他和朕在一起有什么事?他欠你多少银子?朕替你还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他!”南宫夜自是听到青绝的话,对青绝道。 青绝一头雾水,这唱的是哪出? 苏馥珮赶紧拉着青绝走到一边道:“他让我陪他下棋,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我自会想法子脱身,外面的事情不能耽误。”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事情我们都办好了,我们赶紧撤离。” “可是他不让我走,我们要是硬走的话会被发现行踪,到时候功亏一篑岂不可惜,你放心,我没事,你先出去等我!” “可是……” “你们在说什么?”南宫夜不耐烦地问道:“走那么远做什么?有什么秘密怕被朕听到?” 苏馥珮拉住青绝的手:“快走。” 青绝咬了咬牙:“你一定要小心,我们就在帐外,有什么事你大声叫我们就进来救你!” “好。”苏馥珮拉着她走到南宫夜面前道:“这小子问我要银子,我身上没有,所以……” 南宫夜见苏馥珮拿着青绝的手,不由得拧眉对青绝冷道:“他欠你多少?” 青绝正要回答,苏馥珮想了想赶紧道:“一千两而已,小的自己还!” 青绝微怔。 南宫夜也愣了愣:“一千两还而已?你怎么欠他那么多银子?” “手气太背了,就没赢过。”苏馥珮惭愧道。 南宫夜摇摇头,对贴身护卫道:“取一千两来给他。” 苏馥珮见南宫夜这么好骗,再道:“皇上,一千两是本金,利息还有一千两。” 青绝有些缺氧,王妃,您也太见钱眼开了! 苏馥珮暗道,又给你洗澡,又陪你下棋,还要听你那些酸掉牙的情话,老娘才问你要两千两,你赚了! 南宫夜和要前去取银子的护卫都惊得张大了嘴巴,南宫夜看向青绝道:“本金一千两,利息一千两,你这是天价利息?” 青绝答道:“是他亲口承诺了时间要还,结果没还,一千两利息我还是给他优惠了的,否则定要收他两千两利息!” “朕杀了你!”南宫夜怒了,在他的军队里竟然有这样的事? 苏馥珮赶紧劝道:“皇上息怒,这不关他的事,是小的言而无信,这银子小的自己来还,不用皇上的银子。” “你怎么还?”南宫夜问。 苏馥珮想了想道:“小的可以给人洗衣服,端夜壶,倒马桶……” 青绝等人听得有些反胃! “行了!”南宫夜打断她,一双那么白嫩的手,去做这些脏活累活,他怎么舍得?他再次亲卫道:“取两千两银子来!” “是,皇上!”亲卫转身去取银子,他心中吃惊,一向冷漠冰霜的南宫夜,何时对一个小兵如此关怀了?竟然要替他还赌债? “这是两千两银票。”亲卫将银票给了青绝。 青绝接过道:“我们两清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说罢看了苏馥珮一眼,让她小心,然后转身走了。 苏馥珮暗自得意,虽然被南宫夜荼毒了半个时辰,但赚了两千两也还不错,反正南宫夜就要死了,死了银子没花完岂不太可悲?她这是在做好事! 南宫夜见苏馥珮满脸笑容站在那里出神,勾嘴一笑站起身走到苏馥珮面前,低头凑到她耳边坏笑道:“朕帮你还了两千两银子,你是不是得做点什么回报朕?” 154 反目,南宫夜之死! 苏馥珮一听南宫夜这话立即跳开老远,防贼似地防着他:“皇上,这银子不是小的让您还的,是您自愿的,甚至抢着要帮小的还的,所谓做好事不求回报,您要小的做什么来回报您呢?” 南宫夜被堵得没话可答,本也是开个玩笑,想戏弄苏馥珮一下,却没想到苏馥珮口齿如此伶俐,他看了苏馥珮半响深吸口气道:“那我们继续下棋。” 苏馥珮两眼一翻,还要下棋? 好累呀,这男人的精神怎么这么好,都不想睡觉的吗? 苏馥珮十分不情愿地走了过去,抱着敷衍了事的心态,开始和南宫夜打持续战。 青绝走出营帐,看着手中的两千两银票,不由得摇摇头,王妃,你的本事真不小,这样也能赚到银子,跟着你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她笑了笑赶紧往暗处去。 “王妃呢?”钟棋等人看到青绝来了,赶紧将她拉进黑暗中急问道。 青绝将手中两张银票甩了甩道:“赚银子!” “赚银子?”钟棋等人相似一眼,齐齐朝银帐中望了过去。 苏馥珮撑着头,一边放棋子一边打哈欠。 南宫夜如同没有看见一般,认真地思考着棋步,发现苏馥珮的棋艺十分厉害,随便走一步他都要思考好一会儿,所以时间便这样在南宫夜的思考中悄悄而逝。 到了下半夜,一盘棋还没有下完,苏馥珮困得眼皮一罩,不省人事。 南宫夜见苏馥珮睡着了,勾嘴一笑,起身取薄被给苏馥珮盖上,然后坐回去看着她,眼神透露着满足和平静。 要不是他故意拖延时间,让苏馥珮困得睡着,他哪有机会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这么多年了,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像司徒静又比司徒静还得他心的人,纵然是个男人,他也不会再让他离开,他不会对他做什么,但无论如何,他都要留在他身边。 一直贴身守着的护卫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南宫夜:“皇上,您好像很喜欢他,为什么不……” 南宫夜扬手止了护卫的话答道:“这样就够了。” 护卫不再说话,心中全是惊奇,他跟在南宫夜身边多年,南宫夜生性冷漠绝情,对任何人都是如此,除了对司徒静外,他从没看到南宫夜对谁这么好过,他甚至觉得,南宫夜对这个男人比对司徒静还要好。 他不由得多看了爬在桌上睡得不醒人事的苏馥珮一眼,这小子的好日子要来了! “夏候冰清,你是不是疯了!”夏候靖接到消息赶到将军营帐时,夏候冰清正从另一个将军的营帐出来,满头满脸满手满身都是血,眼中冒着熊熊怒火,已经杀红了眼。 这一路下来她杀了十几个男人,有将军,有士兵,却没有一个能让她满意的,所以这些男人都该死! 她满脸血红地看向夏候靖:“他们都说本公主很丑,他们都该死!” 她夏候冰清是夏昌国的美人,先皇在世之时她是最得宠的公主,手握兵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娶她的男人排成长龙看不到尽头,可是如今因为她脸上这条疤,上至将军,下至无名小卒,没有人愿意要她,这让她如何不气不怒? 这都是苏馥珮害的,要不是苏馥珮,她也不会变成这样,所以杀光了这些男人后,她就去杀苏馥珮! 夏候靖拳头一拽,怒喝:“就因为这样你杀了我这么多将领?明日就要前往烟云关,你让朕拿什么来和苏馥珮打?夏候冰清,你杀的都是朕的得力将领,你这个疯女人!” “呵呵……没错,我是疯了,我现在弄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都是你害的,我要杀光这些无耻的男人,我不相信没有人愿意要我!”夏候冰清说罢转身又要朝另一个军营而去。 夏候靖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将她推倒在地,怒道:“现在朕终于知道皇甫翊为什么不喜欢你了,无论哪个方面你都比不上苏馥珮,长相计谋本事你都不如苏馥珮,不但皇甫翊不会喜欢你,天下间所有的男人都不会喜欢你,夏候冰清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啊——”夏候冰清听到夏候靖说她比不上苏馥珮,愣了片刻发疯似地捂着耳朵大叫起来:“我要杀了苏馥珮,杀了她!” “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杀了苏馥珮给朕看,否则你就给朕老实地待着,朕若不是看在你还有点领兵的本事的份上,朕岂会留你在朕的地盘撒野?” “杀了苏馥珮,杀了苏馥珮!”夏候冰清爬起来:“在杀苏馥珮之前,我要先将这些臭男人杀了,杀光了……” “你找死!”夏候靖忍无可忍,一掌朝她脖子劈去,却是没有杀她,只是将她打晕了,让人抬了回去。 夏候冰清被抬走后,夏候靖朝那一排带血的营帐看去,狠狠咬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天都快亮了,本就人手不足,现在还被夏候冰清杀了这么多,要是上了战场无人可用,夏候冰清就劈开来用! 夏候靖怒哼了一声,转身往南宫夜的营帐而去,他要找南宫夜商量一下计策。 苏馥珮手被压麻了,这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抬头一看自己还在南宫夜的营帐中,爬在下棋的桌子上睡着了,身上披着被子。 她心头一惊,赶紧跳起来,她怎么睡着了?和钟棋他们说好了昨天晚上就要将军营夷为平地的,这天都亮了,今天南宫夜他们就要前往烟云关了,那她这次的计划不是功亏一篑? 娘额!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营帐中空空于也,南宫夜和他的护卫都不知去向,这么好的逃跑机会,她岂会放过,她赶紧往外冲,要是南宫夜回来了,她又跑不了了。 “啊!”正跑得飞快,马上就要出得营帐,却撞到了一个正巧进来的人,将她猛地撞倒在地,痛得她两眼冒金光。 夏候靖被一个冒失鬼撞了,心头一恼朝地上看去,发现是昨天晚上那个小兵,不由得怒道:“你没长眼睛吗?横冲直撞地干什么?” 苏馥珮听到这声音,顾不得痛抬头朝那人看去,见是夏候靖,顿时火冒三丈,从地上爬起来吼道:“你才没长眼睛,我走你也走,你撞到我了你还这么横,你嚣张个神马?” 夏候靖和身后两名南晋国的守卫都被吼得愣在了那里,他们没听错吧?夏候靖堂堂一个皇帝竟被一个小兵给吼了?这让他还有什么脸在世上混? 夏候靖一把拽住苏馥珮指着他的手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吼朕,你不要命了?” 咯噔! 苏馥珮貌似现在才想起来,她不是翊王妃,而是一个混入敌国军营的易容小兵,是来埋炸药炸碉堡的,不,炸军营的。 她是个奸细呀,奸细不都应该小心翼翼低低调调的吗?怎么到了她这里一切都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外面等候了一晚上的钟棋等人听到苏馥珮的声音赶紧冲了进来,见夏候靖拽着苏馥珮就要冲上前。 夏候靖听到有人来了,转头看去,见有三个是自己的人,不由得问道:“你们三个大清早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大哥,你是来问我要银子的吗?”苏馥珮见情况不对,赶紧急中生智朝钟棋喊道,然后朝钟棋等人示意不要动手。 钟棋接到苏馥珮的暗示,向前道:“你说还我银子,我等了你这么多天你都没还,欠我的银子快还我!” “不就是十两银子嘛,等皇上回来他会帮我还的。”苏馥珮挣脱夏候靖的手道:“昨天晚上皇上帮我还了两千两银子,十两是小数目,皇上也会帮我还了的,你们回去等着吧!” 她把南宫夜搬出来,夏候靖应该就不会找她麻烦了,等她一脱身马上去点燃炸药,炸得夏候靖这个混蛋尸骨无存。 夏候靖闻听苏馥珮此言,眉头一挑,看着苏馥珮道:“南宫夜帮你还了两千两银子?” “没错,昨天晚上我陪皇上下了一晚上棋,皇上便帮我把银子还了。”苏馥珮得意道。 夏候靖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苏馥珮一番,问外面的守卫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守卫答道:“没错,皇上可喜欢他了。” 夏候靖微眯眸子看着苏馥珮,这小子很得南宫夜的心,竟陪南宫夜下了一夜的棋,还让南宫夜帮他还了银子,看来有过人之处,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何能耐。 一念至止,夏候靖问苏馥珮:“你会下棋?” “以前不会,皇上昨天晚上教了我,现在会了!”苏馥珮答道。 夏候靖更是吃惊,南宫夜亲自教他下棋?看来这小子确实不简单,南宫夜向来少与人接近,这小子深受南宫夜重视,要是他抓住了这小子要挟南宫夜,这里所有的兵马岂不都是他夏昌国的了? 夏候靖眸中闪过阴险,从身上取出十两银子给了钟棋,然后对苏馥珮道:“这银子朕帮你还了,朕也想看看你的棋艺,你陪朕下一盘如何?” 苏馥珮愣住,不是吧?本想借此脱身,谁知惹来个大麻烦。 苏馥珮赶紧道:“夏候皇上,你帮我还的十两银子是本金,利息还有一千两。”十两是小数你还了就还了,一千两我不信你能拿得出来?要是你拿得出来我也照收,刚刚你撞了我,赔一千两医药费! 钟棋四人一头黑线,王妃,不要赚银子了,办正事要紧呐! 夏候靖惊了一跳:“十两银子何来一千两的利息?” “这是小的亲口许诺的,一日不还便加本金一倍的利息,这不拖得太久了,利息到今天刚好一千两!”苏馥珮可怜巴巴地望着夏候靖:“小的不用您还,还是等皇上回来帮我还吧,再说小的也知道你没那么多银子,夏候皇上,谢谢您的好意了。” 没银子?他夏候靖会没银子?只不过身上没带那么多,他拉起苏馥珮道:“你跟朕回营帐取,这银子朕帮你还了!”说罢不顾众人是否同意,拉着苏馥珮便出了帐门。 钟棋四人赶紧跟上去,这是要闹哪样啊? “夏候皇上,您不能带他走,皇上不让他离开。”两名守卫这才回过神来,追了出去。 夏候靖对二人道:“你们皇上那里朕会和他说的,有任何事朕来承担!”话落三两步便离了南宫夜的营帐,往自己的营帐而去。 苏馥珮开始挣扎了几下,挣扎不脱而后便放弃了,去拿银子这么好的事,她怎么会拒绝? 到了夏候靖的营帐,夏候靖命人取了一千零十两银子给钟棋,然后对两人道:“你们下去吧!” 钟棋四人看着苏馥珮不作声也不动。 苏馥珮赶紧道:“大哥,谢谢你借我银子,下次有需要我还会找你借的,改天我请你们吃饭,你们先回去吧!” 钟棋眼神急切,王妃,此地不宜久留! 苏馥珮朝他们递眼色,我知道,你们出去等我,我马上脱身! 钟棋四人深吸一口气,不敢违抗苏馥珮的命令,弯身朝夏候靖一礼,退了出去。 夏候靖觉得钟棋四人和苏馥珮十分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奇怪,多看了两眼,没发现异常,对苏馥珮笑道:“陪朕下盘棋,朕看看你的棋艺!” “皇上,您昨天晚上不是说要去烟云关吗?这个时候了还不动身?小的也要回去准备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下棋,不如等凯旋回来的时候小的再陪你下如何?”苏馥珮满脸笑容恭敬道。 夏候靖笑了笑:“无妨,南宫夜估计是去晨练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而且朕的计划是下午行动,现在有时间!”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想了半响再道:“可是小的昨晚一夜未睡,实在没精神了,要不小的回去睡一觉再来?” “那你就在朕的营帐睡,朕等你!” 苏馥珮在心中大骂,夏候靖,你不会也男女通吃吧?南宫夜脑子坏了,你也脑子坏了?留着她一个男人在营帐做什么?果真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吗?她苏馥珮还不信这个邪了! “放本公主进去,夏候靖你敢打本公主,本公主要杀了你!”这时,外面传来夏候冰清的叫喊声。 “公主,公主,您不能进去!”守卫急急拦下。 两道掌声击打人身的响声传来:“狗东西,敢拦本公主,你们找死!” “啊!”两声惨叫震耳欲聋。 夏候冰清冲进了营帐,仍旧满身是血,显然刚醒来便冲过来找夏候靖算帐来了! 苏馥珮微惊,夏候冰清这是在唱哪出?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还敢杀了夏候靖的守卫,这胆子也真够大的。 “夏候靖,你敢打晕本公主,阻挡本公主去杀苏馥珮,你是什么意思?”夏候冰清冲到夏候靖面前,指着他怒问。 还好她醒得及时,否则她就错过了去杀苏馥珮的时间,她被毁容的仇不是报不了了! 苏馥珮眉头一挑,夏候冰清要杀她? 她看了看兄妹俩,眸中闪现一抹奸诈,那我就让你们自相残杀! 苏馥珮徒生一计,赶紧躲到夏候靖身后,怯怕地看着夏候冰清道:“皇上,这是谁呀?好丑好吓人!” “你这狗东西是哪冒出来的,竟然说本公主丑?本公主要杀了你!”夏候冰清现在最敏感的便是丑字,挥掌又要朝苏馥珮打去。 夏候靖一把拽住她打向苏馥珮的手,狠狠用力一推,将她推倒在地怒道:“夏候冰清,你太放肆了,朕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他说你丑你就丑,你不承认也不行!” 夏候冰清越来越放肆了,竟然敢杀他的人,还敢在他面前动手,简直不知所谓! “他?算什么东西?”夏候冰清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指着苏馥珮骂道:“夏候靖,你现在为了个奴才也敢对我对手了?” “奴才?你才是奴才,小的虽然是个无名小卒,也容不得被人骂奴才,要不是我们这些奴才为你们保家卫国,你们才会变成真正的奴才!”苏馥珮颇有委屈又义正严词道。 夏候靖点头:“他说得没错!” “你、你、你,你竟然敢骂本公主?”夏候冰清指着苏馥珮,气得全身颤抖。 苏馥珮眸中转了转,从夏候靖身后走出来,对夏候冰清嘲弄道:“原来你是夏候公主,昨天晚上见你戴着面纱,觉得你挺美的,原来你这么丑,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也要躲着你了!” “啊——”夏候冰清仰天大吼了一句,胡乱朝苏馥珮打去。 苏馥珮趁夏候冰清还没打到她,提前往地上一爬,大喊道:“好痛啊,公主杀人了!” 夏候靖眉头一拧,飞身向前一掌朝夏候冰清打去,夏候冰清被打得飞了出去,跌爬在营帐门口,吐了口血。 “夏候靖!”这时南宫夜带着人急步冲了进来,一脚踩在了夏候冰清的手上,重重碾了过去。 夏候冰清痛得大喊一声,差点没晕过去,唇瓣颤抖,想骂又骂不出来。 “皇上——”苏馥珮正准备起身,听到南宫夜来了,赶紧又爬了回去,朝南宫夜招手,那个可怜的小模样,直把人的心都疼碎了! 南宫夜脸色一沉,赶紧跑过去扶起苏馥珮问道:“你怎么了?” “夏候公主打小的,小的好痛!”苏馥珮指着爬在地上满脸痛苦的夏候冰清道。 南宫夜眸子一寒,对两名护卫道:“给朕打回去!” “是,皇上!”两名护卫抱拳一拜,走向夏候冰清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夏候冰清被踢得鼻青脸肿,像乌龟一样缩在地上,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夏候靖也不管,夏候冰清这是自作自受! 南宫夜扶起苏馥珮对夏候靖道:“夏候帝不通知朕一声就将苏富拉来你这里,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盟友?” 他晨练回去听说苏富被夏候靖带走了,赶紧带人赶了过来,他已经失去了司徒静,不能再失去苏富。 夏候靖笑了笑道:“南宫帝言重了,这位小兄弟被人追债,朕只是带他回来取银子,你要不信可以问他!” “是这样吗?”南宫夜问苏馥珮。 苏馥珮点头:“可不是?夏候皇上一定要帮小的还银子,还完了还硬拉着小的下棋,小的困死了哪还有精力下棋?夏候皇上还不让小的离开,让小的在他营帐休息,小的哪敢呢?” 南宫夜眉头拧紧,夏候靖这是想抓了苏富来要挟他?夏候靖果然不是个老实的主! “朕是见你实在太困,便让你在此休息,朕的营帐何时给外人睡过?这是你的福气!”夏候靖负手道。 南宫夜放开苏馥珮,走向夏候靖:“夏候帝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苏富不想在这休息,朕现在带他回去,要是下次你还敢不通知朕就将他带走,小心朕翻脸!” 苏馥珮心头暗喜,内讧好,最好是两相残杀,她坐收渔翁之利! 夏候靖脸色有些不好看,南宫夜果然很在意这个叫苏富的小子,那他就更不能放这小子走了,他扬起笑容道:“朕不过是听说苏富兄弟棋艺高超,想领教一二,南宫帝这就要与朕翻脸?岂不太小题大作了?” “他是朕的人,除了朕不会陪任何人下棋,夏候帝还是另寻他人吧!”南宫夜怒气说罢,便拉着苏馥珮离去。 苏馥珮暗暗失望,打都没打就走了?浪费表情! “南宫夜!”夏候靖怒了:“朕刚刚帮他还了一千两银子,你要是想带他走先把银子留下!” 夏候靖也太小气了吧?堂堂皇帝为了一千两银子和盟友翻脸? 南宫夜止了步子,这小子又欠了一千两?他怎么到处欠债,还是这么大的数子? 他问苏馥珮:“可是你求他帮你还的?” “是他执意要帮小的还,小的说让皇上回来帮小的还,夏候皇上不肯,强行将小的拉到这里来!”苏馥珮摇头道。 南宫夜冷冷看向夏候靖:“夏候帝可听到了?这银子是你心甘情愿帮苏富还的,你现在问朕要回去,你还要不要脸?” “朕不管,想带他走必须把银子还上,否则就将他留下!”夏候靖语气中尽是霸道。 以前受皇甫翊的窝囊气,现在他可不想再受南宫夜的窝囊气!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留下他!”说罢拉着苏馥珮大步出了营帐。 苏馥珮故意朝夏候冰清手上踩了过去,还狠狠地用力碾了几下。 夏候冰清痛得脸色惨白,晕了过去。 该死!夏候靖快步追了出去,气急败坏地朝他的兵马命道:“将他们拦下!” 立即从四面八方围来大批人马,将南宫夜和苏馥珮及两名护卫团团围住。 南宫夜冷冷扫了众人一眼,看向夏候靖:“夏候帝这是要与朕兵戎相见?” “朕说了,要么还银子,要么留下他,你选一个!”夏候靖冷笑道,他早就看南宫夜不顺眼了,今天借此机会一定要挫挫他的锐气。 南宫夜斩钉截铁:“不可能!”他将苏馥珮拉到身后,对夏候靖冷道:“银子朕不会还你,他朕也不会留下!” “那就别怪朕翻脸不认人了!”夏候靖再命道:“弓箭手准备!” “是!”马上冲上来一批弓箭手,无数只箭对准了南宫夜和苏馥珮。 苏馥珮大惊,这么多箭,就算南宫夜武功再高也难保她能安全,此时南晋军还不知道他遭了围攻,没有人营救,要是夏候靖放箭,她岂不是要被射成马蜂窝?就算钟棋他们来救她也会受伤,千万不能让夏候靖放箭! 她赶紧向前一步对夏候靖道:“夏昌国再怎么说也是强国,夏候帝也是武功高手,现在以多欺少可不是君子所为!有本事你和皇上一对一地打,赢了皇上将银子还给你,小的也听候夏候帝差遣,输了夏候帝放我们走,如何?” 夏候靖犹豫。 南宫夜也知道他和两名护卫根本抵挡不了这么多箭,激道:“以他的武功岂是朕的对手,他如何敢与朕打?” 夏候靖眉头一拧:“打就打,谁怕谁?”他对众人命道:“退后!” 所有人退后,在远处等着夏候靖的命令。 南宫衣将苏馥珮交给两名护卫,让他们退到一边,然后挥掌朝夏候靖打去,夏候靖也打了过来。 两人谁也不让谁,招招都是杀气,直想致对方于死地。 苏馥珮左右寻着钟棋等人,这个时候不走更待何时? 却是找了一大圈也没看到四人,不知道去哪了? “唔……”突然身边保护她的两名护卫传来一声闷哼。 苏馥珮转头看去,见青绝将两人点了穴,她赶紧趁南宫夜和夏候靖打得火热,众人都把心思放在两人打斗上的时候,跟着青绝等人逃了。 夏候冰清听到打斗声醒来了过,身子也有了些力气了,一双手红肿得高高的,她咬了咬牙,慢慢坐了起来。 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心中高兴不已,一定是夏候靖和南宫夜争那个叫苏富的小子打了起来,这两人最好打个你死我活,到时候这里的兵马都是她夏候冰清的了,她就可以去找苏馥珮报仇了! 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盘,却看到地上掉了一封信,她勉强爬起来,走过去捡起来拿出信一看,上面写着:苏馥珮,我恨你! 她心头一惊,这封信是苏馥珮的儿子写给苏馥珮的,怎么会在夏候靖的营帐?她脑中快速转动,搜索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他? 那个叫苏富的小兵掉的?苏富苏富,不就是苏馥珮吗?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易容来了这里,还让夏候靖和南宫夜为了她打了起来,这个女人果真胆大包天又有本事! 既然如此,她报仇的时候来了,她要让苏馥珮死无葬身之地! “唔……”南宫夜被夏候靖一掌劈中,从空中掉落在地,诧异地看着夏候靖:“你的武功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夏候靖得意道:“南宫帝还不知道吗?先前皇甫翊将朕给苏馥珮化玉石的内力还给了朕,这些日子朕又暗自练武,所以武功早就比你厉害了,这下看你还有何话说?” 南宫夜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皇甫翊竟然还了他内力?早知道他也让皇甫翊还了! 夏候靖得意不已:“南宫帝现在可信守承诺了吧?将银子和苏富留下,我们还是盟友!” 说着朝苏馥珮先前站着的方向看去,见只有两名呆立的护卫,未见苏馥珮的身影,不由得大怒道:“好你个南宫夜,竟然敢蒙骗朕,将那小子弄走了,既然你出耳反尔,就别怪朕绝情了!” 南宫夜一定是趁着和他交手的时候,将苏富弄走了,可恶! 南宫夜大惊,也转头看去,果然没见到苏馥珮,心头一急,一口血腥又涌了上来,冲口而出。 夏候靖朝弓箭手命道:“杀了这个出耳反耳的人!” “是!”众弓箭手齐步向前,搭箭拉弓朝南宫夜射去。 那两名护卫急不可耐,却是说不出话来又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无数箭羽朝南宫夜飞去,而他们俩无法闪躲,也被两只箭射中,僵硬倒在了地上。 南宫夜挥手挡剑,受了重伤明显十分吃力,纵然他没有受伤,有武器在身也无法抵挡这从四面八方飞来的箭雨,更何况他赤手空拳重伤在身,稍微力不从心,便有无数箭羽飞速插入他的身体。 胸口,后背,手臂,腹部,双腿,全身上下满满的全是箭,他所站之处已是一片血红! 痛,他已经感受不到,只是觉得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听不到作何声音,视线也模糊不清,却仍旧见得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而那最亮的方向,有一个绝美的人儿在向他招手。 “夜哥哥,快来,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来,你答应要带静儿去看烟火的!” “夜哥哥,夜哥哥……”声音轻飘飘的,非常动听。 南宫夜笑了,从来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他在梦中无数次想见到他的静儿,可都见不到,如今终于见到了,他太高兴了! 这一刻,他与司徒静所有美好的回忆像唱大戏一像重放了一遍,那里面全是他的幸福和快乐! 静儿,夜哥哥来了,夜哥哥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这辈子都会陪着你…… 视线模糊,风无声地吹来,南宫夜慢慢地罩下了眼皮,僵直地站在阳光下,嘴角挂着一抹幸福而又开心的笑容! 155 转机,夏候靖之死(一更) 苏馥珮和钟棋四人出了军营后立即前去点燃导火绳,昨天晚上钟棋等人已经将所有的炸药埋好了,导火绳掩埋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苏馥珮等人要分开行动。 “等会看到我的信号后,你们三人再点燃导火绳,点燃后赶紧撤离,我们在路口会合,行动!”苏馥珮仍旧和青绝一组,钟棋黑风白鲤三人分开三组。 “是!”钟棋三人抱拳一拜立即转身而去。 太阳越来越烈了,苏馥珮热得扯了扯衣领,这破衣衫把她热死了,等会炸了军营后赶紧脱了,有多远甩多远,看了就来气,就是这破衣服害她昨天伺候了南宫夜一晚上,累得她差点没爬下。 该死的南宫夜,看不把你炸得血肉横飞…… 脑子里闪过昨天晚上与南宫夜一起的画面,捕捉到那一抹冰冷中的微笑,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南宫夜对她还是挺好的,没做过伤害她的事,而且在得知她被轩辕谨带走后第一时间前去救她,还帮她打夏候冰清,更不惜与夏候靖翻脸。 虽然不知道她就是苏馥珮,但对像司徒静的人都这么好,足以证明南宫夜对心爱之人的疼爱,南宫夜也算得上是个痴情的男人! 苏馥珮朝军营里望了望,不知道他和夏候靖打得怎么样了?不过不用担心,南宫夜的武功比夏候靖要高,夏候靖岂是南宫夜的对手,这会子一定在营中四处找她吧? “王妃?您怎么了?”青绝见苏馥珮半天没有反应,奇怪地问她。 “没什么。”苏馥珮收回视线,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妇人之仁难成气候,现在她不忍杀南宫夜,等南宫夜发现她的真正身份必会杀了她。 怪只怪南宫夜不甘平凡野心天下,总是要攻打皓月国,引致百姓生灵涂炭,造就太多杀戮!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对青绝道:“开始吧,你点这里,我去点那边。” 青绝点头应道:“是,王妃小心。” “不用怕,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这里。”苏馥珮朝青绝笑了笑,取出火折子,朝前面走去,找到掩埋的导火绳蹲下开始点火。 突然面前站了一双男人的脚,苏馥珮点火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去见是夏候靖,吓得她赶紧起身退了几步:“你怎么在这里?” 夏候靖满脸笑容并没有回答苏馥珮,只是侧头看了看身后。 苏馥珮奇怪地朝夏候靖身后看去,只见一个人影快速朝她飞来,她眸子一沉,还未来得及出手,一道极强极阴毒的掌风便袭了过来,胸口剧烈一痛,她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她赶紧捂住胸口起身,一声利器出鞘的声音传来,她抬头看去,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指到了她面前,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而那白光下,一个身着劲装,面戴薄纱的高挑女子眉目带笑地看着她,苏馥珮心头一惊,夏候冰清和夏候靖刚刚不是反目了吗?为何现在会一同出现在这里? “王妃!”青绝取出火折子蹲下正要点火,听到响动转头看去,见苏馥珮被夏候冰清打倒在地,立即飞身向前去救她。 夏候冰清一声低喝:“你最好别动,本公主手上有伤,一不小心握不住剑就这样刺进了你家主子的身体里,你可别怪本公主不懂得‘怜香惜玉’!” 夏候冰表的双手被苏馥珮和南宫夜踩得红肿一片,握剑都有些吃力,等会她要砍下苏馥珮的手,报仇雪恨! 青绝看向那把锋利无比的剑,眸子一寒,转向夏候冰清冷喝:“放开她!” “放她?”夏候冰清大笑几声,看着苏馥珮道:“兰雪公主,你易容混进我方军营,你以为本公主会放你吗?” 苏馥珮一惊:“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是这个暴露了你的身份!”夏候靖向前,拿出一封信递到苏馥珮面前。 苏馥珮眉头一拧,是小豆芽写给她的那封信,她什么时候掉的?难道是在夏候靖营帐假意跌倒害夏候冰清的时候? 现在不是纠结信是什么时候掉了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脱身,夏候冰清恨极了她,要是落在她手上,还有活路吗? 可是现在只有她和青绝二人,钟棋三人都在远处等她的信号,现在只有拖延时间,钟棋三人等不到她的信号必会前来查看,到时候就有救了! “要不是她捡到你的信,朕和南宫夜还被你耍得团团转,兰雪公主,你果然胆大包天,竟敢混进朕的军营,刚刚你们在做什么?”夏候靖怒问。 原来夏候靖不知道她们埋了炸药正准备点火?她眸中转了转并不回答他,而是问道:“南宫夜呢?你不会被他找败了吧?” “哈哈哈!”夏候靖得意大笑三声:“朕的武功比南宫夜高,朕怎么会被他打败?” “是吗?可是我听说你的武功不如南宫夜,你如何打得过他?你不会是在吹牛吧?”苏馥珮故意激夏候靖,以期拖延时间。 夏候靖神情无比得意:“兰雪公主恐怕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苏馥珮一脸疑惑。 “你和皇甫翊成亲那次朕前往皓月国,离开之时皇甫翊将朕用于给你融玉的内力还给了朕,所以朕的武功已经超过了南宫夜,朕如何会打不赢他呢?” 苏馥珮暗惊,皇甫翊竟然帮她还了内力给夏候靖,她却丝毫不知,难道是她从美食天下回到翊亲王府皇甫翊大白天在睡觉那次? 一定是那次,皇甫翊损耗内力所以才休息调理,而她还抱怨皇甫翊大白天在府中睡觉,皇甫翊,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苏馥珮此生何以为报? “那南宫夜呢?”苏馥珮收了思绪再问。 夏候靖笑道:“他已被朕万箭穿心,下了阴曹地府了!” “什么?南宫夜被你杀了?”苏馥珮大惊。 夏候靖与南宫夜是联盟,就算南宫夜打不过夏候靖,夏候靖也不会杀了南宫夜,难道是夏候靖想私占南宫夜的兵马? “没错,南宫夜输了,该拿命来抵。怎么?兰雪公主好像很舍不得南宫夜,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夏候靖饶有兴致地问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紧拧眉头没有理夏候靖,没想到她还来不及炸死南宫夜,南宫夜就已经被夏候靖杀了! “真替南宫夜叫屈,为了一个男人与朕大打出手,到死还不知道他在意的一个男人竟然就是你,朕倒是有些好奇,他若知道苏富就是你,会是什么反应,会杀你还是留你?”夏候靖自言自语道。 苏馥珮瞪着夏候靖,现在才知道与夏候靖一比,南宫夜还算是个好人! “哟,还真是看上南宫夜了?昨天晚上你们怕是不止下了一夜棋那么简单吧?皇甫翊还一直心心念念地盼着你回去,你却在这和南宫夜勾搭上了,你对得起皇甫翊吗?”夏候冰清嘲弄道。 “放你娘的狗屁,老娘和南宫夜清清白白!”苏馥珮粗口怒骂。 真怀疑夏候冰清这脑子是不是装大便的,满脑子污秽思想,在她眼里男人和女人间就只能是那个关系,难道没有纯净的友情? “你急什么?怕这事传到皇甫翊耳中?”夏候冰清沉了脸问。 都这份上了,苏馥珮还敢骂她,难道苏馥珮真的不怕死? “老娘一向行得正坐得端,怕你这三寸烂舌颠倒黑白?而且皇甫翊岂会听你这无边的谣言?你的思想未免太简单了,夏候公主!”皇甫翊对她如何她心知肚明,岂是夏候冰清这种肤浅的女人能明白的? 夏候冰清气极败坏道:“你不必心疼南宫夜,你马上就要前去陪他了!”紧了紧手中的剑就要朝苏馥珮胸口刺去。 青绝向前冷喝:“夏候冰清,你要是敢动她分毫,我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苏馥珮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穿了金丝软甲,夏候冰清是伤不到她的。 “你狂什么?你别以为你武功高强又善用易容之术本公主就会怕你,你不过是皇甫翊身边的一条狗,你也敢冲着本公主吼,本公主现在就砍了她一只手,看你有何本事让本公主死得很难看!”夏候冰清朝青绝说罢,立即挥剑朝苏馥珮的双手砍去。 苏馥珮眸子一变,身上刀枪不入,但手能砍掉! 青绝满身冰寒,夏候冰清竟敢骂她是狗?要砍苏馥珮的手,她先砍了夏候冰清的头! “住手!”正当青绝要出手之时,夏候靖出声阻止:“这个女人得留着对付皇甫翊!” 夏候冰清顿了动作点头,这女人确实不能动,皇甫翊才是条大鱼,等拿下皓月国,再将她和皇甫翊一并解决,到时候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夏候冰清瞪着苏馥珮,眸中光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茫:“本公主很期待皇甫翊见到你被我们抓了后的反应!” 苏馥珮怒道:“就算你们抓了我也无法威胁皇甫翊,你们别白费心机了!” “能不能威胁到皇甫翊试过就知道了,能威胁到他固然是好的,要是不能威胁到他再杀你也不迟!”夏候靖说罢对夏候冰清道:“别再和她废话,带回军营关起来!” 苏馥珮着急,钟棋他们怎么还没来?以皇甫翊对她的重视,一定会答应夏候靖兄妹任何要求,她不能成为他们的人质,皓月国刚刚走上正轨,不能毁在她的手上! 夏候冰清应了一声,收了剑对身后的士兵道:“将她带走!” “是!”两人得令向前弯身去抓苏馥珮。 青绝冷眸一眯,趁此机会飞身向前,一掌一个将抓苏馥珮的二人劈开,拉起苏馥珮飞身而去,却是刚腾空而起,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她和苏馥珮罩住,网是铁的又极重,这样一头罩下,连内力都使不出来! 青绝拳头拽紧,夏候靖兄妹早有准备! “朕知道兰雪身边高手如云,这张捕鱼铁网早就为你们准备了,本来想下午去烟云关再用,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也给朕省了一番功夫!”夏候靖与夏候冰清相视一笑道。 苏馥珮暗暗咬牙,这是不是叫插翅难飞? “啊啊啊……”正在夏候靖兄妹得意,苏馥珮青绝无计可施之时,那拉网罩住苏馥珮和青绝的众人全痛呼倒地,身上都插了一支红色飞镖。 是赤焰镖! 苏馥珮青绝暗惊,这是赤焰的独门暗器,发飞镖救她们的人是赤焰?赤焰留在了京城,这么说他也来了边境? 众人正在吃惊中,空中飞来几个人影,众人抬头看去,见钟棋三人正飞身而来,落在了苏馥珮和青绝身前,黑风白鲤救出苏馥珮二人,钟棋手中握着两支赤焰镖,对准夏候兄妹。 苏馥珮暗惊,刚刚的赤焰镖是钟棋发的?他竟然会赤焰的独门暗器? 除了苏馥珮惊讶外,青绝也感到惊讶,因为他们六个暗卫首领中,每人都有一门绝技,赤焰的赤焰火镖百发百中,出则见血;黑风轻功独步天下,夜中行走如白昼;白鲤水下功夫一绝,可在水底闭气一个时辰;她是易容高手,以假乱真;蓝鹫力大无穷,只要他动手对方不死他不会罢手。 只有钟棋是个迷!而了解这个迷的人只有皇甫翊和他自己! 她今日才知道,原来钟棋会赤焰火镖,那么除此之外,钟棋还会什么? “赤焰火镖?”夏候冰清惊呼出声:“你是皇甫翊身边的暗卫赤焰?”她知道皇甫翊此次将六名暗卫首领中的四名给了苏馥珮,自己留了两名,那两人是蓝鹫和赤焰,如今赤焰在此,是不是皇甫翊也在此? 但她昨日才接到消息,皇甫翊在皓月国皇宫,绝不可能在此! 钟棋笑了笑,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钟棋?”夏候冰清惊讶:“你也会赤焰火镖?” “没错,我也会赤焰火镖,夏候公主,你没想到吧?”钟棋看了看手中的赤焰火镖道:“身为皇上的暗卫首领之首,你以为我是平庸之辈吗?” 夏候靖眸子阴毒:“就算你会赤焰火镖你们今日也插翅难飞!”他朝空中拍了拍巴掌。 一阵脚步声响起,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大群兵马,将他们五人围得水泄不通! “十万兵马在此,朕就不信以你们四人之力能将她救出去!”夏候靖得意道。 只要留下苏馥珮,就算折了这十万兵马又如何?苏馥珮一人可敌整个皓月国! 苏馥珮咬了咬唇瓣,钟棋四人武功确实很高,但寡不敌众,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还抵个诸葛亮,四人对十万人简直是天文数字,难道今天他们真的要成为俘虏? 都怪马聪那乌鸦嘴,她没来的时候就咒她成为俘虏,如今真的应验了,马聪和贺章现在正前往夏昌南晋两国,根本没办法前来救她们,皇甫翊也远在京城几千里之外,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他们四人不能将她救出去,如果几十万人马呢?可否能与你的十万人马一决高下?”轩辕谨玩世不恭的声音突然传来,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脚步声马蹄声响起。 苏馥珮大喜,朝声音处看去,一抹张扬的红影闯入视线,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挑笑容。 “轩辕猪!”苏馥珮喜出望外地喊道。 钟棋等人也松了口气,有救了! 轩辕谨骑在马背上,无奈摇头,轩辕猪怕是要成为苏馥珮的专喊名字,但听到这声轩辕猪,他心里却十分愉悦,他笑答道:“珮珮,你怎么变成个男人了?” 轩辕谨身后,马聪贺章随之而来,然后几十万兵马将夏候靖的十万人马团团围住。 苏馥珮正要答话,看到马聪和贺章不由得惊喜道:“马聪,贺章,你们怎么也来了?”不是去攻打南晋夏昌国了吗?他们怎么会和轩辕谨在一起? 马聪笑答:“我们在半路上遇到轩辕谨,他已经将南晋夏昌两国攻下来了,所以我们只得打道回府!” 夏候靖兄妹闻言脸色大变,夏昌南晋被轩辕国夺了? 苏馥珮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轩辕谨,轩辕谨这是在抢地盘?夏昌南晋两国明明是她俎上之肉,怎么转眼被轩辕谨给夺了?这个轩辕谨够毒的嘛,她在前面和夏昌南晋两国交战,他在后面搞偷袭,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别这样看着我,夏昌南晋那两个破国你要你就拿去,我可不愿去收拾那烂摊子!”轩辕谨知道苏馥珮在想什么,赶紧把话挑明了,免得苏馥珮把他恨得牙痒痒。 苏馥珮这才舒服了些,大不了一人一半,公平! “珮珮,你没事吧?”贺章第一时间跳下马来,跑到苏馥珮身边关心问道。 轩辕谨和马聪也都下了马,走向苏馥珮。 苏馥珮摇头:“一点小伤不碍事!” 贺章放下心来,走向前对夏候靖兄妹道:“夏候靖,你束手就擒留你一个全尸,至于夏候冰清,你跪下来给珮珮磕六个响头,或者给珮珮舔脚底,我也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苏馥珮走向前道:“还是给我磕头吧,舔脚底就算了,一个我怕痒,二来夏候冰清的嘴肯定有毒,我可不想脚底流脓!” “让本公主给你磕头,你等下辈子吧!”夏候冰清咬牙怒道。 “为什么要下辈子?下辈子谁知道你还能不能做人?我们俩之间的恩怨这辈子就了结干净,下辈子我才不想与你有任何牵扯!” 夏候冰清怒极,拔剑而起朝苏馥珮杀去:“就算死本公主也要拉你作陪……啊……”只是还未近得苏馥珮的身,身上传来两阵剧痛,手上的剑也无力握住,咣地一声掉落在地。 她朝身上的痛处看去,见两支赤焰火镖正插在了她的胸口,鲜血似水一般从伤口溢出,她眸中一片惊恐,身子越发无力,脚下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夏候公主行此大礼,让我怎么好意思呢?”苏馥珮向前一步嘲笑道:“不过既然要行礼就得行全了,青绝白鲤,来帮帮夏候公主,让她将头磕完。” “是!”青绝二人向前,抓住夏候冰清,押着她朝苏馥珮磕头。 每磕一下胸口的飞镖就刺进去一分,等六个头磕完,两支飞镖已经全进入了夏候冰清的身体里,而她早已痛得失去了知觉。 青绝白鲤放开夏候冰清,夏候冰清无力地倒在了地上,额头一片血红,慢慢闭上了眼睛! 见夏候冰清死了,夏候靖吓得两腿发软,飞身要逃。 马聪勾嘴一笑,腾空而起拉住了夏候靖,一把摔在了地上:“我们这么多人在此,你还跑得了吗?” 苏馥珮也笑了笑,对马聪道:“他让皇甫翊还了内力,先废了他的武功!” “这个办法好,废了夏候靖的武功,他便没办法逃跑了,这样的话珮珮想怎么样对付他都可以了!”马聪向前,一把抓起夏候靖,猛地朝他头顶一掌盖下。 “啊——”夏候靖仰天痛喊,喊声凄厉。 马聪松开夏候靖拍了拍手,对苏馥珮道:“珮珮想如何处置他?” 苏馥珮想了想,转身对夏候靖的十万兵马道:“只要你们一人在夏候靖身上戳个窟窿,我们便饶了你们,只要你们愿意加入皓月国的军队,我们不计前嫌,待你们如同自己人一样!” 那十万人马早就被吓得全身发抖,听到苏馥珮说可以活命,立即应道:“我们愿意加入皓月国!” “那好!”苏馥珮满意极了:“去夏候靖身上戳个窟窿,你们便是皓月国的人了!” “是!”众人齐声应道,皆举起武器朝夏候靖而去。 夏候靖为了皇位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杀了,他们早就对这种猪狗不如的人十分不满,既然可以活命又可以出气,他们何乐不为? 夏候靖眸子慌乱,眼看着他的兵举着兵器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却无力起身。 第一个人拿剑刺向了夏候靖的胸口,第二个人拿刀穿透了夏候靖的腹部,第三个人拿长枪从夏候靖脖子穿了过去…… 夏候靖痛得满脸惨白,血汗将衣服都浸湿了。 没过一会儿,夏候靖全身上下便没有一处完好,鲜血流尽死在了烈日下,双目突出,满眸血红。 苏馥珮仰天看了看天空,南宫夜,念你早上帮我打了夏候冰清出气,这仇我帮你报了! ------题外话------ 为您推荐《摄政王的金牌宠妃》潇隋缘 简介: 那年春天,中毒,扑倒了个王爷,到了秋天,儿女成双! 儿女天生带毒,碎了心,断了肠! 进王府偷解药,被抓,欠债要偿还! 摄政王说,一而再,再而三,这债要细算! 撒娇卖萌齐上阵,哄得摄政王心花怒放,横着走,无人敢拦! 传说相府嫡女凤倾城彪悍凶猛,上的朝堂,下的厨房,杀得过强敌,斗的过渣爹与白眼狼! 身后萌娃一对,闪亮登场! 156 七彩风车(二更) 随着夏候靖兄妹的死,结束了天下多年战乱的局面,皓月国成了最强大的国家,从此屹立在八方四海,无人能敌。 而身为苏馥珮好友的司马聪轩辕谨,他们所在的国家也将成为皓月国最友好的盟国,整个天下阵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改变天下局面的最主要人物苏馥珮,美名传遍八方四海,成为了百姓口中的传奇人物。 这次深入虎穴之计虽然出了点小意外,结局还是如苏馥珮所料的,更有意外之喜,缴获了夏昌南晋十万兵马,强大了皓月国的兵力。 苏馥珮的这次出战,是皓月国与他国交战数百次以来,最为大获全胜的一战,损失最少,获利最大,成为天下美淡! “珮珮,我又救了你一次,你该怎么谢我?”轩辕谨走到苏馥珮身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副讨债的模样。 苏馥珮收回视线看向轩辕谨,发现轩辕谨成熟了许多,虽然仍旧身着这袭张扬轻挑的红衫,但眉眼间明显多了几分稳重,必境已是一国皇帝,哪还能像以前一样张扬肆意? 苏馥珮笑答:“为了感谢你又救了我一次,庆祝你登基大喜,回皓月国请你喝酒!” “好!”轩辕谨听到这话立即眉开眼笑。 贺章走过去道:“我还没和珮珮喝过酒,算我一个。” “你?”轩辕谨明显不屑:“能喝吗?” 贺章发现他与轩辕谨永远不对盘,一听到轩辕谨这话这语气就不由得恼火:“小子,我喝酒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我不会喝?” “切!”轩辕谨嗤之以鼻。 苏馥珮笑了笑,印象中贺章与轩辕谨初次见面就开始斗嘴斗武,仿佛是冤家一样,真好玩。 马聪摇着扇子走过来笑问:“珮珮不会再像上次一样醉了吧?” 他可记得上次喝醉了酒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无法想像要是苏馥珮真的和轩辕谨发生了什么,皇甫翊会怎么样? “放心,上次是借酒浇愁,这次是凯旋而回,双喜临门,自然不会再醉!”苏馥珮笑道。 轩辕谨迫不及待了:“那还磨蹭什么?赶紧走吧!” 苏馥珮指了指他的兵马道:“你的人马怎么办?” “这简单,让他们回去守着轩辕国,我跟你去皓月国喝酒!” “你这么放心?你不怕轩辕澈?”苏馥珮挑眉看轩辕谨。 轩辕谨大笑道:“他有本事就夺去,反正这皇帝我也不想当,整天到晚上朝批折子,烦都烦死了!” 苏馥珮拍了拍轩辕谨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安慰道:“可怜的娃,愿佛祖解救你,阿门!”说罢推开轩辕谨对众人道:“折回烟云关,搬师回朝!” “是!”回应声地动山摇。 然后众人兴高采烈地上马离去,留下夏候靖兄妹两具尸体在太阳下暴晒,此地荒芜,夜间有野兽出没,过不了多久这兄妹俩的尸体便会被撕成碎片,成为野兽的裹腹之肌。 太阳下突然出现了一个背着竹篓的中年男子,望着离去的兵马出神。 男子五官端正,皮肤被太阳晒得很黑,身着浅灰色长袍,脚踩黑色软靴,身材不算高大,但无比挺拔,背上的竹篓中装着刚采好的草药,显然是个大夫。 苏馥珮的兵马消失在视线中,男子才收回视线,朝地上两具尸体看去,眸中是一抹看不出情绪的复杂,叹了口气,他准备离去,却无意中见到夏候冰清的手指动了一下。 他微惊,赶紧走到夏候冰清身旁,蹲下去搭上她的脉,发现还有微弱的脉博,查看了她的伤口后,放下背上的竹篓,翻出一味草药来用内力碾出药汁喂给夏候冰清喝下。 然后将她扶起,聚集内力在掌心,朝夏候冰清的后背用力拍去,呲地两声,夏候冰清体内的两支赤焰火镖被拍出体外,夏候冰清痛得拧了拧眉头睁开了眼睛。 “陆、陆千……”夏候冰清发出微弱的声音,然后痛得又晕了过去。 陆千眉头一蹙,赶紧点了她的穴道,背上竹篓搂着夏候冰清飞身而去。 苏馥珮领着兵马回到烟云关,休整了一晚上,留下了一些兵马驻守烟云关,然后带着大批兵马搬师回朝。 皓月国京城,皇宫练武场。 “小世子,你打得很好,原来你练武也很有天份,才短短几月这套拳法已打得这般好。”蓝鹫对正在练拳的小豆芽夸赞道。 蓝鹫对小豆芽十分佩服,不但学问厉害,连武功上也极有天份,小小年纪将他这套拳法打得这么好,真是见所未见的奇迹。 小豆芽打完最后一拳,站直身子,接过夏清儿递来的汗巾擦着汗,问蓝鹫:“是吗?要是娘回来的时候我打给她看,娘会不会也像蓝叔叔一样夸我?” “当然会。”蓝鹫坚定答道。 小豆芽咧嘴一笑,将汗巾递回给夏清儿,高兴道:“那我再练一遍。” 夏清儿劝道:“小世子,您打了一个时辰了,小心身子受不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再练吧?” 蓝鹫同意夏清儿的话,赶紧拉着小豆芽往一旁休息的石桌前去,给他倒了杯水。 夏清儿则站在旁边给她打扇子,时不时给他擦擦汗,对小豆芽表现得十分关切。 “快来追我呀,追到了就把这个愿望风车给你许愿。”突然传来一阵嬉闹声。 小豆芽三人转头看去,见是薛心兰拿着一个七彩风车正往这边跑,而身后跟着几个身着贵人宫装的女子,个个面带笑容,好不开心。 “薛妃姐姐,把风车给妹妹许个愿望,听说这风车许愿极灵,您可不能一人独占。”薛心兰提着裙子在前面跑,几个贵人在后面追,似在抢什么金银珠宝一般。 小豆芽看到那个七彩风车十分喜欢,又听说可以许愿,眸中闪过一丝期待。 钟棋听到这嬉闹声和朝这边而来的女人们不由得眉头一拧,向前道:“小世子在此,不可喧哗,赶紧离开!” 嬉笑声嘎然而止,薛心兰等人停下步子,朝这边望来,这才看到小豆芽坐在石桌前,不由得怯怕道:“原来是小世子在此,惊扰了小世子,还望小世子见谅,我等失态了,这便离开,不打扰小世子了!”薛心兰等人赶紧转身离去。 整个皇宫谁人不知,小豆芽是皇甫翊的心头肉,虽然没有召告他皇子的身份,但没有人敢逾越他半分,否则皇甫翊那里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等等!”小豆芽站起身来喊住薛心兰等人。 薛心兰等人止了步子转身,薛心兰问道:“小世子有何事?” 小豆芽指着薛心兰手中的七彩风车道:“那个风车真的能许愿吗?” “当然,百试百灵,小世子要是喜欢的话,本宫可以送给小世子!”薛心兰笑道。 小豆芽心头一喜:“真的可以给我吗?” “不过一个风车而已,小世子若是高兴,本宫就送给你了!”薛心兰将风车递给小豆芽。 小豆芽赶紧跑过去,接过薛心兰的风车,拿在手中爱不释手,这个风车可以许愿,他要是许愿娘不要生他的气,快点回来,会不会灵验? 蓝鹫夏清儿赶紧跟过去,也看着小豆芽手中的风车,是挺漂亮的。 “小世子,这个风车有七个颜色,每个颜色可以许一个愿望,是本宫的家人在普度寺求的,很灵验,小世子可以在风车背后写下愿望,然后拿着风车转十圈,这样愿望就可以实现了!”薛心兰解释道。 小豆芽看着薛心兰不解问道:“怎么样转十圈?” “要不本宫来教小世子?”薛心兰小声提议。 小豆芽点头:“好,我们去那边的桌子上,清儿姐姐,你去帮我取笔墨。” 薛心兰应了声好,便对几位贵人道:“你们先回去吧!” “是,薛妃姐姐!”几位贵人福身一礼,转身而去。 夏清儿看了薛心兰一眼,也应了声是转身去取笔墨。 笔墨取来了,薛心兰将风车摆在桌子上,让小豆芽写愿望。 小豆芽准备许两个愿望,先挑了一个紫色的写下了‘她永远不丢下他’,一笔一划地写着,神情十分认真。 “小世子的字写得真好,比本宫的字还要好看!”薛心兰笑夸道。 小豆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了声谢谢,然后挑了个红色的,写下‘娘不要生他的气’。 皇甫翊带着宫人来看小豆芽时,正看到薛心兰和小豆芽坐在石桌前写字,时不时相视一笑,关系十分不错。 不让薛心兰靠近他,薛心兰竟然把主意打到小豆芽身上了?他蹙眉大步迈了过去。 “皇上!”钟棋夏清儿见皇甫翊来了赶紧行礼。 薛心兰抬头看见那袭威严的明黄身影也赶紧起身跪地:“臣妾参见皇上。” 小豆芽也起身高兴喊道:“爹爹。” 皇甫翊扫了薛心兰一眼,问小豆芽:“你们在做什么?” 小豆芽答道:“我们在许愿,爹爹,这个七彩风车可以许愿。”他把风车递给皇甫翊,满脸开心。 皇甫翊接过风车,看向上面小豆芽写下的愿望,希望娘永远不要丢下他,不要生他的气,皇甫翊重重叹了口气,小豆芽的心中永远是不安的惧怕的。 他让众人起身,然后搂着小豆芽坐回去:“这个风车真的很灵吗?”他问薛心兰。 薛心兰受宠若惊,赶紧答道:“是的,皇上,这是普度寺求来的,十分灵验。”她很吃惊,皇甫翊竟然没有责怪她。 皇甫翊微微点头,无论灵与不灵,能让小豆芽这么开心就足够了,他拿起笔也在风车上写上‘丫头早日凯旋回来’,然后问薛心兰:“这样就可以了吗?” “然后让风车迎风转十圈。”薛心兰恭谨回道。 皇甫翊站起身来,把风车交给小豆芽,拉着他迎风小跑起来。 “风车转了,转了,爹爹,我们的愿望实现了!”小豆芽看着七彩风车转动起来,高兴地大声喊道。 皇甫翊答:“嗯,我们的愿望会实现的!” 风车转了十圈,皇甫翊和小豆芽都跑得出汗了,赶紧坐下来休息。 夏清儿给小豆芽擦汗,宫人给皇甫翊擦汗,父子俩相视一笑,心中突然安了一分,好像刚刚让风车转了十圈后,愿望真的就实现了! “皇上,有烟云关喜报,兰雪公主大胜南晋夏昌两国,已经搬师回朝了!”这时有宫人来报,将喜报递到皇甫翊面前。 众人大喜。 皇甫翊眸中一亮,赶紧接过喜报快速看过,开怀大笑道:“丫头果然非比寻常,不到三月已经将南宫夏昌打败,并夺下两国凯旋而归,战神之名非她莫属!” “恭喜皇上!”薛心兰领着众人弯身恭贺。 皇甫翊满脸高兴,看了薛心兰一眼,难道真的是七彩风车灵验了? “爹爹,大家这么高兴是不是娘要回来了?”小豆芽奇怪地问皇甫翊。 皇甫翊高兴点头:“没错,你娘要回来了!” “哇!风车好灵,爹爹,你的愿望实现了,那孩儿的愿望是不是也会实现?”小豆芽满眸惊喜。 皇甫翊道:“那是自然,你娘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也不会生你的气!” “好耶,娘要回来了,我好开心!”小豆芽从皇甫翊身上跳下来,拿着风车绕着石桌跑了几圈。 皇甫翊心中无比喜悦,站起身来朝蓝鹫命道:“传朕旨意,皓月国上下着力准备迎接公主,开办庆功宴,大宴三日!” “是,皇上!”蓝鹫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皇甫翊未再多看薛心兰一眼,拉着小豆芽回去。 薛心兰看着皇甫翊离去的身影满脸笑容,这一步算是成功迈出去了,这个兰香倒是有些办法! 苏馥珮大胜而回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皓月国,顿时皓月上下将苏馥珮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恨不得给她建个庙供起来,上至朝廷百官,下至黎明百姓,个个对苏馥珮翘首以待,期待她回来。 相对于整个皓月国来说,最高兴的还是皇甫翊,此次苏馥珮内利民外利国,他有足够的把握将苏馥珮册立为后,谁要是阻他,他决不心慈手软! 而最怕苏馥珮回来的便是夏清儿了,只要苏馥珮一回来,她将苏馥珮母子的信调包一事便会被拆穿,到时候皇甫翊一定会不放过她! 思前想后了大半天,她终于想出一条妙计,这才松了口气,出了房门去伺候小豆芽。 走到小豆芽的房间,正见薛心兰在,正教小豆芽折纸花,桌上已经摆了一大堆,五颜六色十分好看。 夏清儿走过去,对小豆芽和薛妃行了礼,小豆芽连头也没抬地喊了她一声,继续和薛心兰一起折纸花,时不时冲她笑一笑,两人形同母子。 夏清儿暗暗拽拳,这个薛心兰,短短几日便如此得小豆芽的心,竟然抢了她在小豆芽心中的位置,她一定不会放过薛心兰。 她毒怨地看着薛心兰,心中暗道,你不过是想讨好小豆芽去接近皇甫翊吗?我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徒生毒念,拿了一朵纸花惊道:“小世子,您们这是在做什么?” 小豆芽和薛心兰抬头看向夏清儿,不知她为何如此惊讶,小豆芽答道:“清儿姐姐,薛姨正在教我折漂亮的纸花,等折够了一束就扎起来,等娘回来送给娘,娘一定会高兴的。” “小世子万万不可,这纸花可不能送人,不吉利的!”夏清儿丢掉手中的纸花惊恐道。 薛心兰眉头一拧,沉声问道:“这纸花五颜六色扎在一起十分艳丽,又可以保存很长时间,比真花要好许多,有何不吉利?” 小豆芽看着夏清儿,也等着她的后话。 夏清儿吞吐说道:“难道薛妃娘娘不知道?这纸花是烧给死人的东西,怎么能送给活人呢?”言外之意薛心兰这是在咒苏馥珮死! 小豆芽大惊,赶紧丢了手中的纸花,她不要娘死! 薛心兰豁然起身喝道:“大胆奴婢,竟然胡言乱语,这是祈福的纸花,怎么到了你这就成了这般不堪?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夏清儿吓得赶紧跪地:“薛妃娘娘息怒,奴婢也是听家乡的老人说的,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娘娘就当奴婢从未说过!” 薛心兰咬了咬牙,小豆芽十分在意苏馥珮,既然夏清儿说的是老家的习俗,小豆芽肯定心存芥蒂,又岂会再把这花送给苏馥珮? 小豆芽低头想了想道:“薛姨,你不要怪清儿姐姐,既然这花不吉利,我们就找其它的礼物送给娘吧,今天薛姨也累了,还是先回去吧!” 薛心兰笑答道:“既然如此,本宫就先回去了,等本宫想到新的花样再带给小世子看!” 小豆芽点头。 薛心兰瞪了夏清儿一眼,转身离去,该死的贱婢,竟敢坏她的好事,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夏清儿心头得意,起身将桌子上的纸花拿出去扔了,薛心兰,你虽然身份高贵,但我来自民间,有的是习俗破你的花样,想抢我在小豆芽心中的位置,门儿都没有! 157 珮珮有喜 宽广的官道上,一队看不见尽头的兵马缓缓而行,过往行人车两纷纷停步让道。 众人翘首相望,只见前面驾马开路的是三位年轻俊美的男子,一个着张扬红衫,一人着云灰华服,一人着竹青色软袍,皆长得绝美不凡,三马并驾齐驱,好不气派! 他们身后跟着一辆天子专用的御车,无比豪华,御车两旁,有两男两女驾马相护,满身冰寒,无人敢近他们的身,可见得马车中之人身份的不凡。 皓月国百姓都知道,这车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打了胜战回来的皓月国公主兰雪,按理说是快速进京,不知为何速度如此缓慢? 已是十一月初,秋风飒爽,落叶飘零,空气中带着丝丝寒意,御车里的苏馥珮觉得有些冷,所以不自主地动了动身子。 华萝衣赶紧给她扯了扯被角,满脸都是心疼,静静坐在苏馥珮身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自离开烟云关后,一路颠簸,苏馥珮觉全身似要散架,头晕目眩,五脏六腑都要被颠碎了,前所未有的不适感让她一路昏昏欲睡,小脸一片憔悴苍白,让人见之疼惜。 为了顾及苏馥珮的身体,大军的速度一减再减,七八天的路程足足走了半个月还未到达京城,却无一人有半丝怨言,整个军队都知道,苏馥珮近日劳心劳力,确实是累坏了,体力透支连以前治好了的晕车的毛病也犯了。 苏馥珮在睡梦中拧紧拧眉头,嘴唇动了动,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 华萝衣再次给她掖好被角,疼惜问道:“珮珮,你确定不用服药?你脸色很难看。” 模糊中有了意识,苏馥珮胃中的不适感更加剧烈,一阵翻腾,苏馥珮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捂嘴往侧帘去吐。 华萝衣一边给苏馥珮拍着背,一边紧张地朝外面喊道:“停车!” 御车缓缓停下,轩辕谨三人驾马前来,齐声询问:“怎么了?” 华萝衣答道:“珮珮很难受,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贺章赶紧命人前去传达命令,停军休息。 钟棋四人看着爬在车窗呕吐的苏馥珮满脸疼惜,要是皇甫翊见到苏馥珮这个样子,不知道有多疼惜?是他们四个没照顾好苏馥珮! “扶我下车。”苏馥珮吐了一会儿却没吐出来,胃中的翻腾平复了,她想下车清醒一下。 华萝衣点头,扶着虚弱不堪的苏馥珮下了马车,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 马聪三人,钟棋四人皆下得马来,围到苏馥珮身边。 “珮珮,你觉得怎么样?”马聪关心询问,按理说服用了他从南晋国盗回的灵芝后,苏馥珮的身体会比常人还康健,为何会虚弱成这样? 苏馥珮摇头:“没大碍,只是头晕想吐,全身无力想睡觉而已。” 这些都是晕车的症状。 华萝衣却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垂眸想着什么。 轩辕谨责备道:“你呀,非得这样折腾自己,现在天下是安宁了,你的身子垮了,白白浪费了一株好灵芝!” 贺章这次没有反驳轩辕谨,觉得轩辕谨说苏馥珮的话很对,正是他想说的。 “王妃,是属下等没有照顾好您,请王妃责罚!”钟棋四人抱拳跪地请罪。 苏馥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不过是晕车而已,多大的事?怎么能怪你们呢?赶紧起来!” “皇上吩咐属下一定要照顾好王妃,属下等失职了。”钟棋站起身来,低头再道。 苏馥珮这才想到皇甫翊,她早就把战胜的捷报传回了京城,皇甫翊必是大肆准备迎接她领军回京,但她在路上耽误了这么久,恐怕他们都等急了。 她想了想对贺章道:“贺章,这样走太耽误时间了,要不你先带着兵马回京,以免皇甫翊着急!” 贺章笑道:“皇上最在意的不是兵马有没有回去,也不是有没有打胜战,而是你是否回去,让我领军先回,这不是让皇上更着急担心吗?” 钟棋等人点头。 苏馥珮叹了口气:“可是我晕车如此严重,等回到京城岂不是到了年底?”这破身子,究竟是怎么了?突然又一阵恶心感袭来,苏馥珮捂着嘴侧身干呕起来。 众人一脸沉重,这该如何是好? 华萝衣突然想到了什么,眸中猛地一惊,赶紧拿起苏馥珮的手搭上她的脉。 “我没事,晕车而已。”苏馥珮抽回手。 华萝衣眸中又惊又喜,看了众人一眼脸上情绪万千。 轩辕谨奇怪问道:“你这是什么神情?珮珮怎么样?” 众人也都看着华萝衣,等她说话。 华萝衣惊喜道:“珮珮,你有喜了!” 众人震惊! 苏馥珮一脸惊诧,有喜了?她怀孕了? 难怪有两月没来事,她忙着打战也没在意,原来怀孕了,一定是出征前那晚的放纵,算着日子该是有三个月了。 钟棋等人相视一眼,惊喜不已,王妃有喜了,皇上知道了该有多高兴? 高兴过后,众人脸上都蒙上了一层灰暗,这个孩子…… 苏馥珮自然也想到了,小豆芽的存在已然是个错误,若她再生一个孩子,这就是错上加错,那么,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 “难怪会晕得这么厉害,我就说服用过南晋国至宝灵芝的人怎么会身子这么差,原来是有喜了,恭喜你,珮珮!”马聪恍悟,抱拳恭贺。 “恭喜王妃!”钟棋四人也回过神来恭贺! 轩辕谨想了想也道:“小豆芽那小子就算了,这个孩子我认下做干儿子,将来我教他武功。” “谁稀罕你的武功,珮珮的孩子都是我的干儿子,小豆芽是,这个孩子也是!”贺章推开轩辕谨道。 马聪大笑:“你们的武功都不如我,谁也别和我抢,这个孩子我认下了!” 轩辕谨不服气道:“我先说的,你们要认就去认小豆芽去,这个孩子我预定了!” “小豆芽和这个孩子都是我的干儿子,你没份!”贺章再道。 “以武功下定论,这个孩子一定是我的干儿子!”马聪摇着折扇一脸自信。 华萝衣噗嗤一笑:“这个孩子才三个月,你们怎么知道是儿子?要是个女儿呢?” “女儿我也要!”三个大男人同时出声。 轩辕谨理了理衣发道:“女儿长得像珮珮,一定又是个美人,珮珮已经辜负了我的一片真心,这个女儿一定是我的!” “听你这意思你要老牛吃嫩草?人家还没出世你就怀着这龌龊的心思,你别吓坏了我的干女儿!”贺章走到苏馥珮面前蹲下,小声道:“乖女儿,不要怕,干爹一定不会让某个色狼欺负你的!” “你才是色狼,我是孩子的干爹!”轩辕谨推开贺章,也蹲下来道:“干女儿,干爹长得帅,又有钱,你娘那么爱财,你也一定爱财,等你生下来,干爹将轩辕国的国库给你掌管。” 众人一听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苏馥珮听着三个大男人的争抢,眸中慢慢溢出笑容来,她知道贺章马聪和轩辕谨的用意,是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她微笑地望着他们,谢谢,一路陪着我,给我勇气的你们! 贺章反驳道:“龙泽山庄富可敌国,比你轩辕国富裕,你那点小钱我干女儿看不上。” 轩辕谨还要再说,苏馥珮笑着打断他道:“行了,孩子都还没出世你们就抢成这样,贺章,你和雁儿赶紧生一下,干女儿哪有亲儿女好?” 贺章看向华萝衣,满是期待,华萝衣羞得低下头。 “轩辕谨,你后宫佳丽三千,会子孙满堂,抢我的女儿做什么?”苏馥珮再看向轩辕谨道。 轩辕谨撇嘴,霸道说:“我就喜欢你的女儿!” “行了,大家都不要争,不如我们三个都认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多幸福,还没出生就有了三个这么帅气的干爹,一定会很快长大,急着出生的!”马聪笑着建议。 贺章轩辕谨一齐点头:“这个办法不错。” 苏馥珮无奈摇头,只能由着这三个男人去了,心中也坚定了,无论世人能不能接受这个孩子,她都要生下来,这是她和皇甫翊的孩子,苏馥珮和皇甫翊的孩子! 说笑了一会儿,众人上车上马继续起行。 苏馥珮拉着华萝衣的手在马车里憧憬着未来,脸上一直挂着幸福的笑容,如果皇甫翊知道她怀孕了,会是什么反应? 而外面贺章三人的争论还没有停止。 “我年纪最大,我是大干爹!”贺章道。 轩辕谨张狂道:“我是皇帝,当然我最大。” “我武功最厉害,我是大干爹!”马聪儒雅的声音带着丝丝得意。 “我是大干爹!” “我是!” “我才是!” “……” 苏馥珮和华萝衣相视一笑,这三个男人真像个孩子! 有了这份喜悦,苏馥珮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十分精神,一路上都没有再瞌睡,一直快到京城了,才昏昏睡去,雷打不醒了! 而此时的城外,皇甫翊领着一众文武百官黎民百姓已经等候多时了,个个激动万分,仰头伸出脖子,全成了长劲鹿。 傍晚时分,终于看到浩荡的队伍缓缓而来,众人心中雀跃,却不敢出声,因为皇帝和朝中官员在,他们不能惊了驾! 轩辕谨三人看到皇甫翊众人时有些小小的吃惊,从未有哪个皇帝会出城迎接战胜而回的兵马,历代都是在宫门口迎接的,而皇甫翊却领着百官出了城,可见他对苏馥珮的重视。 皇甫翊满脸欣喜激动,终于回来了,二十天,足足等了二十天,要不是国事繁忙,他都要亲自去路上接苏馥珮了,如今终于让他等到了,他的丫头回来了! “停!”已经到达城门口,贺章挥停队伍,众人下马。 贺章领着钟棋四人向前跪地:“参见皇上,臣等不辱使命,大胜夏昌南晋两国,凯旋而回,皓月国威武!” 百官激动应道:“皓月国威武!” “皓月国威武!”百姓也握拳大声呼喊。 皇甫翊满脸高兴,朝贺章等人扬手:“平身!”视线却朝马车望去。 轩辕谨和马聪也走到皇甫翊面前,抱拳一礼。 皇甫翊回了一礼道:“多谢司马轩辕两国支助!” 马聪笑着摇头,这次他可没有出什么力,反而看了几出精彩的好戏。 轩辕谨撇嘴道:“又不是帮你,朕是在帮珮珮!” 皇甫翊没空和轩辕谨贫嘴,赶紧问贺章:“丫头呢?” 贺章朝马车看了一眼,眸中复杂道:“公主一路奔波,实在疲累,在御车里睡着了,不便出来,还望皇上……” “无妨!”皇甫翊打断贺章的话,转身对文武百官道:“公主疲累,大家先回去,晚上庆功宴谁也不可缺席!” “是,微臣领旨!” 皇甫翊大步朝御车迈去,挑帘上了车,对车夫道:“回宫!” 众人大惊,皇甫翊要与苏馥珮坐一辆车回去? 却无人敢言,眼看着众人上马进了城,等了这么多天,连苏馥珮的面都没看到,百姓无比失望地离去。 皇甫翊坐在苏馥珮身旁,轻轻拿起她的手贴在脸上,满脸思念心疼,苏馥珮还在睡,脸色很差,让皇甫翊的心骤然抽紧,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丫头怎么了?”皇甫翊问一旁没有说话的华萝衣。 华萝衣深吸一口气答道:“珮珮有喜了,三个月了。” 皇甫翊抚上苏馥珮眉心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中,心中脑中炸开一团震惊和喜悦,激起满怀涟漪,蔓延全身上下,四肢百骸! 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惊讶,喜悦,激动! 他的丫头不但回来了,还有喜了! 哈哈哈! 皇甫翊在内心大笑三声,猛地看向华萝衣:“真的吗?” 不是不信,而是害怕他听错了,所以得再确认一遍。 华萝衣点头:“千真万确,所以珮珮这一路才会这般疲累,耽误了回京的时间。” “太好了,我和丫头有孩子了,终于有孩子了!”皇甫翊轻轻抚上苏馥珮的眉心,大手温柔地在她脸上抚慰。 丫头,辛苦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苦,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留在身边,皇甫翊的妻子只能是你,只能是你! 华萝衣听得有些疑惑:“皇上,小豆芽不也是你们的孩子吗?” 皇甫翊微愣,这才发现自己太过高兴忽略了这一点,只有他知道,小豆芽是他和兰雪的孩子,而现在这个孩子才算是他和苏馥珮的孩子! 但两个都是他的孩子,他都疼,用生命去疼,孩子的娘,更疼! 到了宫门口,贺章带兵马去安顿,马聪和华萝衣回了龙泽山庄,轩辕谨没有去行宫,直接住进了翊亲王府,反正现在翊亲王府空着,不如给他住。 皇甫翊直接将马车停在了他的寝宫门口,然后亲自把苏馥珮抱下马车,抱进了寝宫。 一众宫人看得目瞪口呆,却不敢出声,只得恭敬地行了礼,跟了进去。 小豆芽已经在里面等急了,见到皇甫翊抱着苏馥珮进来,豁然起身冲到皇甫翊面前道:“爹爹,娘怎么了?” 皇甫翊笑道:“娘累了,在睡觉,我们不要吵到娘!” 小豆芽乖巧点头。 夏清儿见皇甫翊抱着苏馥珮,眸中的妒火熊熊燃烧。 皇甫翊轻轻地将苏馥珮放在大床上,然后吩咐宫人准备热水衣服和吃食,一众宫人应是小声地退了下去。 “爹爹,娘的脸色好差,娘是不是病了?”小豆芽的小手轻轻抚上苏馥珮憔悴的脸,几个月不见娘,娘瘦了好多,他好心疼。 皇甫翊摸了摸小豆芽的头宽慰道:“你娘没病,只是太累了。”说着也轻轻抚上苏馥珮的脸,眉眼都是喜悦和激动。 苏馥珮在父子俩一左一右的抚摸下醒了过来,慢慢睁开眸子,印入眼帘的是两张绝美的脸和满眸的疼惜和喜悦,苏馥珮心头一喜,她已经回京了! 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们父子,内心的喜悦激动无以言表! “丫头(娘)!”皇甫翊和小豆芽齐声惊喊。 苏馥珮高兴应道:“呃!”皇甫翊,小豆芽,我回来了! “娘,孩儿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娘,你还生孩儿的气吗?”小豆芽满眸委屈地问道,那封信他至今还没有忘怀。 苏馥珮摇头:“娘怎么会生小豆芽的气呢?小豆芽你忘记了,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娘这辈子都不会生你的气!”就算她现在有了孩子,小豆芽在她心中的份量只会重不会轻! 小豆芽扑到苏馥珮身上高兴大笑:“娘真好,我的愿望实现了,七彩风车好灵哦,呵呵……” 见小豆芽这么开心,皇甫翊也开心一笑,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将小豆芽拉起来,轻轻抚上苏馥珮的肚子,紧张道:“儿子,以后不可以这样爬在娘的肚子上。” 小豆芽奇怪问:“以前孩儿都是这样爬在娘身上的,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 苏馥珮也是一惊,他知道了?一定是华萝衣告诉他了,他会是高兴还是难过呢? “因为娘的肚子里有个小人儿了,小人儿很脆弱,不能压着。”皇甫翊看着苏馥珮满眸温柔疼爱道。 苏馥珮心头一紧,定定地望着皇甫翊,他很高兴,眉眼都跳动着喜悦,有种初为人父的幸福夹杂在内,令苏馥珮更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她一定要为皇甫翊生下这个孩子! 一旁的夏清儿大惊,苏馥珮怀孕了?她岂不是更没希望了? 小豆芽似懂非懂地望着苏馥珮:“小人儿?是不是像翠柳婶婶一样,小人儿会在娘的肚子里慢慢长大,然后被娘生出来呢?” “小豆芽真聪明,就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在娘的肚子里慢慢长大,然后被娘生出来的!”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道,这才想到,这个时候,二柱子的孩子应该已经生了吧? 小豆芽欢喜不已:“娘有小人儿了,以后孩儿是不是有人玩了?” 皇甫翊捏捏小豆芽的小鼻子道:“没错,以后你有妹妹了!” “太好了,我有妹妹了,娘好捧好捧哦!”小豆芽跳起来在屋子里蹦蹦跳跳,笑声格外动听。 “小世子,您慢点,别摔了!”夏清儿赶紧追在小豆芽身后护着他。 小豆芽边跳边对夏清儿道:“我娘要给我生妹妹了,我好高兴好高兴,嘻嘻……” 夏清儿咬了咬牙,陪着小豆芽笑。 苏馥珮望着小豆芽的小身影笑了笑,然后看向皇甫翊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我想要个女儿,我们的女儿一定像你一样,长得极美又多才多艺!”皇甫翊温柔地拿着苏馥珮的手贴在脸上,宠爱不已。 苏馥珮开心一笑:“我也喜欢女儿。” “嗯,我们生女儿!”皇甫翊低头吻了吻苏馥珮的额头:“丫头,我好想好想好想你,想得呼吸都要停止了,这三个月来,我吃不下睡不着,睁眼闭眼都是你的模样,你再不回来,我都快要发疯了!” 苏馥珮搂着皇甫翊的腰,紧贴在他身上:“我也是,皇甫翊,我也想你!” 皇甫翊紧了紧怀抱,似想把苏馥珮揉进血肉里,却又怕伤了她和孩子,大手将苏馥珮的头按在胸口,语气一片温柔:“这里只有见到你才会跳得这么激烈,没有你的时候,这里一片死气沉沉,丫头,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我要你和孩子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我会给你们最好的,最高贵的,最令人羡慕的生活!” 苏馥珮被这温柔似水的声音笼罩在一片幸福当中,耳边是皇甫翊激烈跳动的心跳声,有力快速地跳动着,发出砰砰地响声,让苏馥珮感到十分有安全感。 突然想到什么,苏馥珮担心道:“可是……” “没有可是,一切交给我,你现在要做就是好好休息,乖乖待在我身边,做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皇甫翊知道她要说什么,阻了她的后话道。 苏馥珮脸上布满幸福的笑容:“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推开你,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还要不要再睡一下?”皇甫翊柔声问。 苏馥珮摇头:“不用了,这一路睡够了。” “那就起来吃点东西,泡个热水浴疏解一下疲乏,然后去参加庆功宴,我会在庆功宴上封你为后,封小豆芽为太子!”皇甫翊握着苏馥珮的手定定道。 苏馥珮微惊,抬头看向皇甫翊,正好迎上皇甫翊眸中的宠爱温柔和坚定,让她的心倾刻融化成一弯温泉,她张嘴想说点什么。 皇甫翊低头吻上她的唇,阻了她未出口的话,好一会儿放开她道:“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做我的皇后,做皓月国最高贵幸福的女人!” 苏馥珮窝进皇甫翊的怀中,感动和幸福浸入全身每一个细胞,能有一个这样爱自己的男人,此生足矣。 小豆芽跳了好一会儿后,便没有再出声,静静地坐在桌子前,撑着头看着苏馥珮和皇甫翊,心中感叹,爹爹和娘好幸福哇,他也好幸福! 皇甫翊命人准备的吃食都陆续端上了桌子,补品,小食,荤菜,蔬菜,摆了满满一桌。 皇甫翊搂着苏馥珮往桌子前去,命人在苏馥珮坐的凳子上垫上软软的坐垫,然后把她放在凳子上,亲自为她盛了碗汤,一勺一勺地喝给她喝,动作轻柔,目光深情,满满的全是宠爱。 在场的宫人看得羡慕不已,要是有哪个男人这样对她们,她们都要乐死了,更何况还是这么绝美的皇帝,如果她们能得到苏馥珮这样的待遇,就算少活十年也愿意。 小豆芽在一旁给苏馥珮的碗里夹菜,时不时偷吃一点,好吃就往苏馥珮碗里猛地夹,不好吃的又放回去。 等苏馥珮喝完一碗汤,发现面前的碗里已经堆成了一座高山,她不由得噗嗤一笑,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微笑道:“谢谢小豆芽,我爱你,儿子!” “娘,我也爱你,很爱很爱哦!”小豆芽朝苏馥珮怀里钻,小脑袋学着小白一样在苏馥珮怀里拱啊拱的。 皇甫翊赶紧止了他的动作道:“不要伤到妹妹!” 小豆芽瘪了瘪嘴,转而又笑了,听话地起身,再给苏馥珮夹好吃的。 苏馥珮摇摇头,这父子俩真逗! 在皇甫翊的软磨硬泡下,苏馥珮喝了两碗汤,吃了一小碗米饭,吃了几大碗菜,还在小豆芽的利诱下,吃了几块糕点,吃得肚子撑死了,皇甫翊还不让她走路,休息了片刻便抱着她去沐浴。 把宫人都喝退了,他亲自帮苏馥珮洗,整个过程动作轻柔,无比享受,给苏馥珮沐浴都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一直带着笑容。 面对浴美人,皇甫翊内心蠢蠢欲动,却是努力压制着,实在忍不住了,也只是温柔地吻一吻苏馥珮,解一解饥渴。 苏馥珮则不动声色地享受着这高级贵宾待遇,内心自然也是渴望的,但现在有了孩子,一定得克制自己。 洗好后,皇甫翊又亲自给苏馥珮穿上华丽的宫装,都是皇甫翊命人给苏馥珮定做的,娇艳绽放的玉兰花,高贵的淡紫色,丝滑的软纱织就,美得动人心脾。 然后给苏馥珮挽发髻,当看到苏馥珮发髻上只别了他送的两只发簪时,心头一阵感动,轻轻取下那只珠钗,弯下身去下巴抵在苏馥珮肩膀上,温柔道:“这只珠钗上全是我对你的思念,丫头,你感受到了吗?” 苏馥珮点头:“当然,我每天都戴着它,所有人都说好看,但我觉得好看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的心意,你对我的爱和想念,皇甫翊,谢谢你,谢谢你一直这样爱我疼我想念我!” 她以前一直以为皇甫翊会像别的男人一样,会喜新厌旧,时间一久便会厌恶她,他们成亲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皇甫翊对她始终如一,反而更爱她疼她,这让她十分感动。 “你是我的丫头,独一无二的丫头,我当然会一直这样爱你疼你想念你,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想念你!” “为什么?” “因为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时时刻刻陪伴着我,这样我就不用再受思念的煎熬了!” 皇甫翊说话的时候,语气轻而柔,柔中带着嘶哑,让人忍不住心疼,苏馥珮勾嘴一笑:“好。”你说什么我都依着你! 装扮好后,皇甫翊抱起苏馥珮往庆宫宴上去。 苏馥珮要下去,左右看了看道:“好多人看着,而且这样去庆宫宴,一定惹来非议!” 皇甫翊不放她,笑问道:“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苏馥珮去哪了?有我在,谁敢说什么?” 苏馥珮被堵得无话可说,只好依了皇甫翊,靠在他怀中感受着这倍受瞩目的幸福。 皇甫翊紧了紧怀抱,搂着苏馥珮出了寝宫,等会谁若是敢反对他封后,他绝不会手软! ------题外话------ 宠来了,虐的时代过去了,求票票哈! 158 逆天封后 “奶奶,这些菊花糕好香捏。”小福子望着福奶奶摆弄的菊花糕,直咽口水。 福奶奶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布上慈爱的笑容,拿了一块菊花糕塞到小福子嘴里,然后笑道:“那奶奶就给你尝一块。” “谢谢奶奶。”小福子抬手拿出嘴里的菊花糕嘴巴像抹了蜜一般,笑着小口地吃了起来。 福奶奶笑着问他:“好吃么?” “好吃,奶奶,你做这么多菊花糕又不给俺吃,是给哪个做的呢?”小福子一边吃着手上的菊花糕,一边望着福奶奶放进菜蓝子里的一大碗菊花糕问。 福奶奶听到小福子说菊花糕好吃,眼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小心翼翼地将菊花糕一块块叠整齐,本就嫩黄好看的菊花糕,经这样一摆弄,更显得色香味俱全。 菊花糕是用秋天刚盛开的菊花花瓣做成的,四方小块,成嫩黄色,入口即化,口留菊香,甜而不腻,是福奶奶的拿手小食。 “你苏姐姐不是回来了吗?她让你陪着小世子在皇宫上学,奶奶拿些糕点给她感谢她对你的好,所以这些菊花糕奶奶都要拿去给苏姐姐,明天再给你和大伙再做些。”福奶奶笑答。 小福子高兴地点头:“嗯,苏姐姐对俺好,俺们要谢她,俺今天不吃了,等奶奶明天给俺们做。” “真是知恩哓礼的好孩子,那俺们走吧!”福奶奶拿了块布盖着篮子口,以免尘土落进糕点里,然后提起菜蓝子拉着小福子的手道。 小福子笑着应了声是,欢快地跟在福奶奶身边,祖孙俩高兴地出了屋子。 “福奶奶,这是要去哪儿?”正走到院子里,遇见三娃子带着个打扮得娇艳的姑娘从外面回来,迎向前笑问。 福奶奶看了那姑娘一眼,视线微微一沉,答道:“苏丫头打战回来了,俺做了点子糕点送去给她尝尝。” 听到苏丫头三个字,那姑娘本来带笑的脸上立即垮了下来,盯着福奶奶手中的篮子道:“糕点?三表哥,俺刚刚逛街逛饥了。” 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三娃子的表妹春妮儿,听说三娃子一家搬到京城来住了,便以寻活计为由来了京城,住进了这个大院子。 却从未出去寻过活计,整天到晚粘着三娃子,要他给她买这个买那个,曾经眼高于顶看不上三娃子的她,现在有意要与三娃子处对象。 村长和春妮儿的父母也有这个意思,村长一家看在春妮父母的份上对春妮儿极好,又是将来的儿媳妇,什么都依着她。 三娃子老大不小了,春妮儿长得也标致,三娃子心中对苏馥珮那心思也早就断了,反正要成亲娶媳妇,自家表妹还有手艺,他便也默认了,两人一来二往的,虽然没有成亲,却早有了夫妻之实,三娃子觉得亏欠了春妮儿,也事事都依着她。 如今听到春妮儿说饿了,三娃子不好意思地看向福奶奶:“福奶奶,这糕点可有剩的?” 小福子抢先答道:“奶奶说这些是给苏姐姐的,俺们的明日再做,连俺也只吃了一块捏。” 三娃子赶紧道:“那就等明日吧,春妮儿,俺回屋给你煮面条吃。” “俺不要吃面条,俺要吃糕点。”生气地说着,一把夺了福奶奶手中的篮子,掀开盖着篮子的布,立即扑来一阵香味,让她口水直流,看到那一块块叠得整齐又好看的糕点,忍不住伸手就去拿。 却是被小福子及时抢了回去:“奶奶说了,这是给苏姐姐的,你不准动我苏姐姐的糕点。” 福奶奶老脸已经垮了下来,眉头皱起,看着春妮儿,这丫头越来越娇纵了,都是被三娃子一家给宠坏了。 “好好,不动苏姐姐的,小福子别气。”三娃子也对春妮儿的举动不满,赶紧拉着她往外走:“是苏妹妹的就不要抢,俺带你出去买成不?” 春妮儿不依:“俺就要吃这个,俺不要别的,三娃子你是不是还想着你的苏妹妹,那你和俺在一起做啥子?呜呜,人家清清白白的身子都给了你,你这个没良心的还敢想着别的女人,俺不活了!” 听到春妮儿这话,福奶奶老脸都快羞到地里去了,哪有没出嫁的姑娘这样叫唤的,似怕别人不知道她没成亲就失了清白一样。 小福子小脸黑着,他不喜欢这个春妮儿,她哪里也比不上他的苏姐姐。 随着春妮儿的哭喊,屋子里的村民们都打开门出来了,福奶奶见人多嘴杂,怕他们说她小气,连几块糕点都舍不得给春妮儿吃,赶紧拿过三娃子手中的篮子走到春妮儿面前道:“你要吃你就拿些吧,俺今日做得不多,准备明日再给大伙做些吃,这点子也分不开不是?” 大伙都点头,福奶奶平日可没少给他们做些爽口的小食吃,不是小气的人。 村长和两个儿子这几日住在田间附近的人家家里,因为到了收谷的季节了,他们要带着村民收谷,而二个媳妇则在苦心村带上学的老大老二,也没有过来。 春妮儿一听福奶奶给她吃了,立即不哭了,伸手进篮子里端出那个碗来,扯着衣摆倒了一大半,然后把碗重重放回去。 动作极大极重,这哪是放,简直是砸了进去,要是地上碗非得四分五裂不可。 福奶奶差点没站稳,小福子眼明手快扶住了她,瞪着春妮儿。 三娃子有些生气地斥道:“你一个吃哪吃得下这么些,赶紧放些回去。” “俺不,俺吃得下。”春妮儿得意地冲三娃子横道,然后仰头朝福奶奶哼了一声,拉着三娃子回屋。 三娃子想对福奶奶说句抱歉的话春妮儿也不让,直接将他拉进了屋子。 众人摇摇头,劝了福奶奶几句,先后回屋了,村长家的还是少惹的好。 福奶奶站在院子里,看着半歪着的碗和洒在篮子里所剩不多的几块糕点,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丫头要是进了村长家的屋,不知道是福是祸呐! “奶奶,怎么办?只有这么点了,苏姐姐会不会生气?”小福子瘪着嘴问。 福奶奶赶紧回过神来,将糕点捡回碗里,摆好,然后对小福子道:“莫事,你苏姐姐不会生俺们的气,不过确实是太小气了些,俺们还是再回屋做些,要是晚了就明日早些送去。” 小福子不高兴地点头。 祖孙俩拉着手折回去。 “哎哟。”突然外面传来一声跌倒在地的痛呼声。 祖孙俩下意识地顿了步子转头,小福子问:“奶奶,俺怎么听到外面有人摔倒了?” 福奶奶答道:“俺也听到了,俺们去看看,门口有个大坑没有填补上,这天黑看不清路,可不要摔到人了。” 说罢拉着小福子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去,打开门一看,果然见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跌倒在门口的坑里了。 “老姐姐,你莫事不?”福奶奶大惊,赶紧让小福子扶出门去,把篮子放在地上,祖孙俩去扶老妇人。 祖孙俩一个腿脚不便,一个年纪还小,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老妇人扶起来。 “脚扭了。”连妈妈吃力地站起来,低头揉着脚。 福奶奶一听赶紧道:“跟俺回屋,俺给你抹点药酒。”说罢扶着老妇人进院子回了屋。 等将老妇人扶进屋子,福奶奶让小福子拿了药酒出来给老妇人抹擦过后,福奶奶祖孙才坐下来打量起老妇人来。 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头发花白一脸慈祥,福奶奶来京城见识了许多富人贵人的穿着,一眼便看出来,这位老妇人也必是有钱人家的。 连妈妈也在打量福奶奶祖孙,觉得两人并不像坏人。 摔在自家门口,福奶奶总觉得心里不安,赶紧拿出被春妮拿剩下的菊花糕给她吃,小声问道:“老姐姐,你好些了么?” “我没事了,谢谢你们。”连妈妈看了桌上的菊花糕一眼,并不吃,而是问道:“可有水?我有些口渴。” 福奶奶赶紧答道:“有有,小福子快去给这位奶奶倒杯水。” 小福子赶紧跳下凳子,快速倒了杯水来,递给老妇人。 连妈妈接过水喝过,这才对福奶奶笑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的话儿?是俺们不对,要不是俺们家门口的坑,你也不会摔着。”福奶奶愧疚道。 连妈妈笑了笑:“不怪你们,是我赶路赶得急,所以没看到路。” “老姐姐,你这把年纪了天又黑了,独自一人要去哪儿呢?”福奶奶关切问道。 身边也没个人陪着,有钱人家的不是身边都有丫头下人伺候着的吗?家中的孩子怎么会让一个老人这么晚还独自一人在外面? 连妈妈张口想说,却想到什么,赶紧改口道:“回家,我正从外面回来。” 她去了趟司马国,要不是苏馥珮打了胜战的消息传到司马国,被她无意中听到了,得知皓月国发生的变故,她还不知道苏馥珮吃了这么多苦头,都怪她走得不是时候,又让苏馥珮受了折磨,唉,难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劫难? “你一个人从外面回来?你的孩子呢?怎么没来接你?”福奶奶疑惑问。 连妈妈笑道:“我没有孩子,独身着呢!” 福奶奶有些惊讶,这把年纪还独身?难道没嫁过人?却不好问,只好笑了笑道:“你这脚伤了,可能走不得路,要不在俺屋里歇一晚上,俺明日再请人送你回家?” “不行,我马上就要赶回去,有急事等着我去办!”她必须快点回翊亲王妃去,晚了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大事,她要将那件事情说出来,不能再让苏馥珮受伤害了。 一念至此,她赶紧从凳子上下来,却是脚一点地,便痛得她冷汗直冒,痛得又坐了回去。 “老姐姐,你的脚伤得很重不能动,要不你告诉俺你家在哪,俺让小福子帮你去带信?”只是她说她没有孩子,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来接她? 连妈妈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她看着福奶奶道:“看你们祖孙也不像是坏人,我就告诉你们吧,我要回翊亲王府,你们只要帮我到翊亲王府说一声,就说连妈妈在这里,就会有人来接我了!” “翊亲王府?!”福姐奶和小福子惊讶出声。 连妈妈见祖孙俩这么惊讶,不由得问道:“你们知道翊亲王府吗?” 小福子快嘴抢先问道:“奶奶,你是苏姐姐的什么人?” “苏姐姐?你喊的可是翊王妃?”连妈妈惊问。 小福子点头:“俺的苏姐姐是王妃。” 连妈妈高兴坏了,赶紧道:“原来你们认识王妃,那麻烦你们帮我带个信给翊亲王府,就说我有急事回府,让人来接我。” 福奶奶点头,对小福子道:“俺留在这里照顾奶奶,你去找三叔叔,让他带你去翊亲王府送信。” 小福子赶紧答好,三步作两步跑了。 连妈妈松了口气,望着已经黑尽的夜色,二十年了,这个秘密终是要说出来,淑贵妃,为了你的儿子媳妇,老奴要失言了! “参见皇上!”薛心兰梁轻羽二妃为首,带着五嫔七贵人正往庆功宴上去,在路上遇见了皇甫翊和苏馥珮。 介时皇甫翊正抱着苏馥珮绕过回廊,出了转角要进宴庆殿,迎面而来的十几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晃得他眼睛都花了,他不由得皱眉,未发一言,将苏馥珮放下来,搂着她的腰进了殿内。 小豆芽被钟棋蓝鹫带着跟在后面,朝薛心兰笑了笑,也未说话跟了进去。 然后是一大堆宫人鱼贯而入。 “唉,本以为薛妃在皇上心中还有些份量,谁知皇上同样连正眼也没瞧过你一眼。”梁轻羽嘲弄地看了薛心兰一眼笑道。 她身着玫瑰色苏绣烟云及地长裙,外披薄雾烟衫,朦胧高贵,美艳动人,领口有大袖口都绣着一片片孔雀羽毛,像足了一只骄傲的孔雀。 薛心兰没有出声,挺直而立。 她不敢穿紫色,遂听兰香的话改穿了湖蓝色,上好的手织绸缎,一针一线都是由手工针织,一看就知价格不菲,花色也不敢用兰花而改了牡丹,却不失先前的脱俗气质,算是众妃嫔中最出色的衣着长相了。 梁轻羽没听到薛心兰的回嘴,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再道:“在皇上心里呀,只有兰雪公主,平日里哪有女人能近得皇上的身,可是他却一路把兰雪公主抱了过来,唉,真是令人羡慕。” “可不是,嫔妾还听说皇上是和兰雪公主坐一辆马车回来的。”一个穿粉红宫装的贵人说道。 “你们说的都不算什么,嫔妾还听说皇上伺候兰雪公主沐浴更衣,亲手喂食,梳装打扮……兰雪公主真是好命。”另一位贵人答话。 “可不是,听说兰雪公主的衣衫都是皇上亲自命人量身定做的,你们刚刚看到她头上的发簪了吗?听说也是皇上亲手而制,皇上对兰雪公主真是宠爱有加。” 薛心兰面无表情,袖中的拳头却拽得紧紧的。 “算了吧,羡慕也没有用,谁叫我们没有兰雪公主国色天仙呢?”梁轻羽得意一笑,瞥了薛心兰一眼带着人进了殿。 薛心兰咬了咬牙,梁轻羽,比你起来本宫好太多了,至少本宫近身过皇甫翊几次,而你今天才见他第一面! 心中冷哼了一声,也带着众人进了殿。 庆功宴是交由薛心兰的父亲薛词一手操办的,所以苏馥珮有专门的位置,但皇甫翊并没有让她坐在席间,而是直接将苏馥珮搂到了他的高座上,两人并排而坐,而小豆芽坐到了苏馥珮的位置上,钟棋蓝鹫站在他身后护着。 这让在场的百官妃嫔们诧异万分,皆小声地低头议论起来。 贺章华萝衣马聪皆到齐了,有些担扰地看着高座上的两人。 而轩辕谨的位置还空着,以他放荡不羁的性格,没有人知道他还会不会来参加庆功宴。 先前说让苏馥珮请他喝酒,这庆功宴他是必会来的,可是苏馥珮现在怀孕了,孕妇不宜饮酒,轩辕谨怕是不会来了,指不定这个时候去哪吃好吃的去了! 苏馥珮坐在皇甫翊身边,一眼望尽殿内众人,听着这阵阵传来的议论声,似被人议价要开宰的猪一样,混身不自在。 皇甫翊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朝她投去一个‘有我在,不要怕的眼神’,然后看向殿中众人,语气森寒:“吵什么?这是菜市场吗?” 这一声冷喝立即让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皆低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是皇甫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宴会,所有人都精心装扮过,以求得新帝青眼,虽是深秋,整个大殿一片姹紫嫣红,格外绚丽。 “翊王妃初次领兵,不但打败夏昌南晋两国,还夺占两国领土,全胜而回,功不可没,今日朕特为她设办庆功喜宴,为她庆功,为皓月国庆功,朕为皓月国上下,感谢翊王妃!”皇甫翊一袭明黄龙袍,本就俊美的他被这身独一无二的衣着衬得更为绝美高贵,他端起宫人递过来的酒,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以水代酒,与之对碰,一饮而尽。 众人惊讶,皇甫翊刚刚称的是翊王妃而不是兰雪公主,这么说他是不承认兰雪的公主身份了,那么,皇甫翊的意思是什么? 贺章马聪华萝衣三人皆起身举杯:“翊王妃用兵如神,扬皓月国威,敬翊王妃!” 满朝文武妃嫔这才回过神来,起身举怀:“翊王妃用兵如神,扬皓月国威,令我等佩服,敬翊王妃!” 众人饮尽,先后落座。 苏馥珮又喝了一杯水。 皇甫翊扫了殿中众人一眼,威严再道:“翊王妃一为皓月国普及种粮之法,成就整个皓月国粮食有始以来的首次高产大丰收,让百姓丰衣足食,令国家富裕兵强,二为为皓月国及整个天下平定了战事,恢复了天下安宁,实乃皓月国第一功臣,朕心甚喜,再敬翊王妃!” “翊王妃丰功伟绩,令我等敬仰,敬翊王妃!” 众人再起身敬了苏馥珮一杯。 苏馥珮仍旧以水代酒,与众人喝了一杯。 “第三杯,朕感谢翊王妃为朕生儿育女,先得一子,聪慧乖巧,三岁能文四岁能武,日后必为皓月国之栋梁,如今又有孕在身,朕心大悦!”皇甫翊紧紧握着苏馥珮的手,眉眼间跳动着喜悦。 众人大惊,苏馥珮又怀孕了?这小豆芽已然出生,他们畏惧皇甫翊的威严不敢说什么杀了他的话,但苏馥珮现在腹中之子是万不可再出世的,无三纲伦常之国,皓月国如何在天下人面前抬起头来? 梁韬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咬了咬牙准备起身忠言逆耳,谁知皇甫翊的声音再次传来。 “翊王妃劳苦功高,朕甚是感动,朕意,封翊王妃为皇后,朕之独子皇甫皓轩为太子,命礼、吏二部择吉日举行封后大典。” 苏馥珮闻言心头一紧,紧紧看着殿中众人。 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众人皆惊得愣在了那里,好像白日见鬼一般,目瞪口呆! 就连贺章马聪华萝衣也吃了一惊! 好一会儿,梁韬豁然起身,抱拳粗声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众官员皆如梦初醒,起身抱拳劝道。 皇甫翊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冷道:“朕已做了决定!”语气不容任何人反对! 梁韬再看了看自家女儿,咬了咬牙绕过座位走到殿中,跪地道:“兰雪公主乃与皇上一母同胞,是血亲兄妹,皇上若不顾伦常立她为后,必遭天下人唾骂,陷皓月国于污秽之中,领皓月国百姓无颜面存活,如此的话,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臣愿意拥立牢中任何一位皇室血脉为帝!” 众人惊愕,梁韬这是在反皇甫翊? 苏馥珮眉头骤然拧紧,纵然她为这些人将自己的命葬送了,也得不到他们的认可,她与皇甫翊此生都不可能得到世人的认可! 皇甫翊目光似冰箭一般射向梁韬,拳头拽紧,语气冰寒道:“梁大人之意,朕若立兰雪为后,你就要反朕?” 梁韬内心颤抖,刚刚的话他已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说出来的,如今头顶上被两道冰箭对着,他冷得背脊直冒冷汗,此刻听到皇甫翊冰冻三尺的声音,身子更是一抖,不敢答话。 “朕问你是与不是?”皇甫翊一声冷喝! 钟棋蓝鹫眸光似刀,已经将梁韬割了无数刀! 众人皆不敢出声,纵然他们反对,但也没有像梁韬那么胆大敢说这种话的。 梁轻羽吓得全身发抖,爹呀,你这话说得也太重了,你这是要害死女儿吗? 梁韬被皇甫翊吼得又是一抖,却骑虎难下,只得答道:“是!如果皇上一意孤行,臣冒死也要维护先皇辛苦保存的江山。” “哈哈哈……”皇甫翊突然仰头大笑:“皓月国能有今日,位列天下之首,是谁的功劳?是你们这些文武百官吗?你梁韬身为武将可有打过一次胜战?可有守住过皓月国边境一方领地?要不是朕四年烟云关苦战,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在这要挟朕吗? 百姓丰衣足食,兵强而马壮,成为天下第一强国,这都是兰雪的功劳,如果没有我们夫妻,你们何以有今日之太平安宁?现在功成名就,你们要卸磨杀驴?朕先砍了你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小人!” 蓝鹫早已忍不住了,听到皇甫翊这话,立即挥剑而上,指向梁韬,敢威胁皇甫翊的人,都得死! “皇上饶命!”梁轻羽扑通一声跪地求道:“父亲也是为皓月国着想,皇上自古忠言方才逆耳,皇上要杀了父亲,实在难堵悠悠众口,皇上三思啊!” 皇甫翊咬牙,他说过,谁要是敢阻他封后,他绝不手软,这对父女今日死定了! “闭嘴!”皇甫翊怒喝:“再多言半个字,朕连你一块杀!”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只有遇到他的事才会如此寒气逼人,却每当这个时候,苏馥珮才觉得自己在皇甫翊的心中犹如泰山之重。 皇甫翊,谢谢你,无论今日能不能成功,苏馥珮不会怪你,哪怕这辈子我们都不能再做夫妻,我也无怨无悔了! 梁轻羽吓得脸色惨白,张了张嘴不敢再出声。 梁韬早已被皇甫翊喝斥得脸面无存,此刻爬在地上全身发抖。 薛词心中快速思考着对策,兰雪是绝不能被册立为后的,否则薛心兰的后位便泡汤了,他薛家刚站稳脚根,这个后位必得,而且皇甫翊以前便独宠苏馥珮,翊亲王府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他不能让女儿步江莲香的后尘。 拽了拽拳头,薛词朝座下的众官员递了个眼神,一人难改局面,众人必成大事。 众官员朝他点头,然后鼓起勇气走向殿中跪地道:“皇上,梁大人所言有理,兰雪公主万不可封后,万万不可!” 众妃嫔也起身跪地:“兰雪公主万万不可封后!” 苏馥珮笑了,笑容里含着苦涩,嘲笑和对自己曾经的想法的嗤之以鼻。 皇甫翊豁然起身,别说是这些大臣,就算是天要阻他,他今日也要逆天封后! 他满身冰寒,就要开口,苏馥珮突然拉住他道:“皇甫翊,算了吧,多说无益,什么皇后我压根就不稀罕,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说罢站起身来,从高座上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走下去,长长的裙摆,大朵大朵的玉兰花开得十分艳丽,身影瘦弱,而背脊挺直,他突然下了个决定,哪怕负了天下人,也决不负她! “丫头!”皇甫翊追上去。 “娘!”小豆芽也起身追上去。 苏馥珮转身,微笑如花地看着他们父子! 皇甫翊拉起小豆芽和她的手:“无论你想去哪里,我们父子都陪着你!” “对,娘,你答应过不会丢下孩儿,孩儿和爹爹也答应,永远陪着你!”小豆芽紧紧握着苏馥珮的手,小手里尽是温暖。 苏馥珮笑容又真了一份,眸中尽是感动,好一会儿重重地点头:“好。” “我们走!”皇甫翊一手拉着苏馥珮,一手拉着小豆芽,既然无法改变众人,那他只有改变自己! 钟棋蓝鹫心里不甘心,但令愿皇甫翊如此做,也不要再苦了他自己,这些人全是狼心狗肺,就让他们去自生自灭吧! 贺章三人也起身跟上无论皇甫翊和苏馥珮做什么决定,他们都支持! “皇上——”文武百官突然惊醒,齐声冲上前去拦着皇甫翊三人的去路,跪地拜喊。 皇甫翊不能走,他要是走了,谁当皇帝?天牢里的皇室血脉最大的也只有六岁,而皇甫赢和皇甫宁都半残废了,皇甫翊要是走了,皓月国岂不大乱? 皇甫翊冷眼扫向众人,森寒问道:“各位大人这是何意?” “皇上,您不可离开,您可是一国之君呀!”众人齐声劝道。 苏馥珮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无语! 皇甫翊冷笑一声:“刚刚不是齐心协力地要反我吗?现在朕不当这皇帝了,你们想如何就如何,你们又不满意?那你们告诉我,我该如何?” 众人低头无话可答,却没有让开身子,似有种皇甫翊要走就必须从他们身上踏过去的意思! 双方陷入僵持中,立后,有违伦常,不立,皇甫翊连皇帝也不当了,两难之局,该如何是好? “谁也不必为难,听我的准没错!”这时一抹张扬的红影快速而来,打破了这个僵局。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袭华贵红衫的轩辕谨满脸魅惑笑容,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进了殿来。 ------题外话------ 明天兰雪的真正身份就要公众于世了,明天就有时间多更点了,明天关键的一天哇! 159 兰雪的终极身份 “连妈妈?!”苏馥珮看到轩辕谨身边的老妇人惊讶出声:“你回来了?” 她本来想等有空了便去把连妈妈从乡下接回来,没想到她刚回京连妈妈就回来了,连妈妈是这个世上除了皇甫翊外对兰雪最好的人,在兰雪心中如同母亲一般,对她和小豆芽也疼爱有加,这次回来她绝不会再让连妈妈一个人走了,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带着连妈妈,好好照顾连妈妈。 这个世上对兰雪好的人,她都要帮兰雪照顾好了,皇甫翊,小豆芽还有连妈妈。 连妈妈见到苏馥珮,赶紧瘸着腿向前走了几步,扑通一声跪了地,愧疚万分道:“小姐,老奴该死,回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要是她晚点走,苏馥珮和皇甫翊就不会受这么多折磨了! 苏馥珮赶紧扬手:“快起来,你的脚怎么了?”这次见到连妈妈,她又苍老了许多,头发更花白了,脸色也相当不好看,还有腿怎么也瘸了? “老奴没事,急着回来见小姐,不小心摔了一跤。”连妈妈低眉顺眼地答道,却是没有依苏馥珮之依起身,她愧对苏馥珮。 苏馥珮被前面的百官挡着无法向前,见连妈妈不起身,赶紧看向轩辕谨:“轩辕猪,把连妈妈扶起来。” “珮珮,连妈妈心里愧疚,你就让她跪着吧!”轩辕谨仍旧语带轻挑,见一个五十好几的老人跪在地上,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 他本不想来参加这个庆功宴,苏馥珮不能喝酒他来也没意思,准备出门去街上吃东西,结果遇到苦心村那个叫三娃子和小福子的人,急着要见苏馥珮,他闲着没事便跟去看了看,见到连妈妈得知了苏馥珮的身世,这才将连妈妈带进了宫里来。 这件事确实是连妈妈的错,要不是她,苏馥珮和皇甫翊怎么会被人误会是兄妹,让他们夫妻吃尽了苦头煎熬?她既然要跪,就让她跪着,反正跪一下也不会有大事! 愧疚? 苏馥珮看向连妈妈,估计连妈妈是因为觉得自己独自离开,让她受了苦而愧疚吧! “连妈妈,我不怪你,就算你在,有些苦我还是得受,快起来吧!”如果你在我与皇甫翊就不会成为兄妹的话,我可能有理由怪你,可是你也无法改变的事情,你何必愧疚? “不!”连妈妈抬头看向苏馥珮,老眼中尽是愧疚自责,好像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如果老奴不走,小姐和皇上就不必受这么多的苦难了,都是老奴的错,小姐,老奴对不起你!”说着独自捻了衣袖擦起泪来。 见连妈妈如此自责,苏馥珮想向前去扶她,却被这些顽固的大臣们拦着,迈不开步子,她和连妈妈中间就像隔了一座山,她不由得扫向面前跪着的众人,眸光森寒,该死又没用的官! 众大臣对苏馥珮的敌视如同未见,仍旧八风不动地跪在地上,似他们一动皇甫翊就会飞了。 皇甫翊比起皇甫赢来可是有能力多了,登基短短四月,便将皓月国的农商两业发展到了天下之最,现在战事又平,内安外定,皓月国有明主他们也跟着过好日子。 要是这个时候换了天,再换上来一位无作为或者不仁的暴君,他们的好日子岂不是又要到头了吗? 所以今天,他们就是跪死在地上,也不会让皇甫翊离开! “连妈妈。”皇甫翊见苏馥珮着急的样子,轻轻劝道:“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他已经察觉到连妈妈的怪异,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否则就算回来了,也不会这么着急让轩辕谨带她来皇宫见苏馥珮。 但要是让连妈妈这样跪着说事,苏馥珮不止要心疼,就是连妈妈这把年纪也受不住。 对于皇甫翊的话,就算是轻柔的,小声的,和蔼的,连妈妈从来没有抗拒的能力,她看了皇甫翊一眼,吃力地站起身来。 皇甫翊脸色已恢复了平静,看向弯身扶连妈妈的轩辕谨道:“你刚才说听你的准没错?” 轩辕谨放开连妈妈,动作优雅地理了理红衣墨发,笑如春风道:“没错,听我的准没错!”他看了连妈妈一眼,得到连妈妈的同意后,再看向苏馥珮道:“珮珮,你可以和皇甫翊在一起,不必顾什么伦常不伦常!”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微微一笑,他们本来就准备抛开一切去过幸福平静的日子,就算得不到认可,也不改心中的决定! “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轩辕谨绝美的脸带着魅惑之极的笑容。 众人看向轩辕谨,那你究竟想说什么? 轩辕谨向前踢开几个大臣,走到苏馥珮面前,笑望着她和皇甫翊,一字一顿重重道:“我说,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做夫妻,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你们半分。” 几个被踢开的大臣痛得闷哼一声却不敢说什么,继续跪好。 大臣妃嫔听得一头雾水,心中对轩辕谨是又怒又气,轩辕谨性子张狂天下皆知,但如此鼓动亲兄妹结合,是不是张狂得太过分了? “什么意思?”苏馥珮似听出什么来,看了看连妈妈,再看向轩辕谨,神情紧张又带着丝喜悦地问道。 皇甫翊握着小豆芽和苏馥珮的手紧了紧,似有种真现要浮出水面的感觉,让他莫名地紧张。 小豆芽感到被皇甫翊握着的手有些疼了,不由得抬头看了皇甫翊一眼,乖巧地没有说话。 贺章华萝衣马聪钟棋蓝鹫也紧紧看着轩辕谨,想听这话后面的真正意思。 跪在地上的众大臣妃嫔都竖起耳朵,想知道轩辕谨哪来的自信和张狂? 连妈妈跟着轩辕谨走到了苏馥珮面前,心疼地看着她。 轩辕谨扫了殿中众人一眼,看向苏馥珮声音明亮道:“因为你和皇甫翊不是兄妹!” 众人大惊! 苏馥珮和皇甫翊猛地看向对方,眸中又惊又喜,握住的手又紧了一分,他们不是兄妹?! 华萝衣和贺章相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马聪低头把玩着手中折扇,眉目带笑,始终未发一言。 钟棋蓝鹫面露惊喜,是真的吗? “轩辕皇上,皇上是皇室血脉这绝对不会有错,珮珮也是淑贵太妃与先皇的公主,你说珮珮和皇上不是兄妹?这从何说起?”华萝衣向前一步急问。 她不是要反驳轩辕谨,只是觉得如果皇甫翊和苏馥珮不是兄妹不太合情理,难道皇甫翊真的不是淑贵太妃的儿子?就算不是夺了兰海与端太妃的,也是淑贵太妃夺了别人的儿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样一闹算什么? 苏馥珮也急问:“轩辕猪,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齐齐看着轩辕谨,等待他说下去,但他们最不想听到的就是皇甫翊不是皇室血脉,如果皇甫翊不是皇室血脉,这样一番波折便是一个笑话了! 皇甫翊再次紧了紧手,手心不自主地溢出丝丝汗水来,不知是这大殿上人太多了还是秋老虎反噬?让他心中莫名地慌乱。 轩辕谨看向连妈妈:“这个得让她说!” 众人又把视线转到连妈妈身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连妈妈。 连妈妈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声音哀痛愧疚道:“小姐,老奴骗了你,老奴该死!” “连妈妈,你怎么又跪下了?赶紧起来说!”苏馥珮上前扶她。 连妈妈却推开她,老泪纵横地看着苏馥珮道:“小姐,你让老奴跪着吧,这样老奴心里会好受些。” 苏馥珮叹了口气,站直身子,既然你执意要跪,我便依了你! “谢小姐体谅老奴!”连妈妈朝苏馥珮磕了个头,然后抬头看着苏馥珮道:“小姐,你和皇上不是兄妹,因为你不是淑贵太妃和先皇的公主!” 不是公主?! 众人的视线全移到了苏馥珮身上,她不是公主?那是谁?难道是兰海与宫女所生?可是上次金銮殿滴血验亲,已证实兰雪与兰海不是父女关系,难道是滴血验亲的水又有人动了手脚? “不可能的呀!”华萝衣疑惑问道:“珮珮是地阴寒体,只有淑贵太妃生的公主是地阴寒地,如果珮珮不是淑贵太妃的公主,那地阴寒体一说又如何解释?” 众人点头,没错,什么都可以做假,这体质是与生俱来的,何来假? 连妈妈继续道:“兰雪小姐不是先皇与淑贵太妃的公主,也不是兰海与宫女所生!” 众人又是一惊,不是公主,不是宫女所生,那兰雪究竟是谁? 苏馥珮的手也是一抖,难道兰雪和孙悟空一样,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皇甫翊心中的喜悦大过疑惑,只要他和兰雪不是兄妹,就算兰雪是乞丐的女儿他也不在意,只要他和苏馥珮能在一起,在一起就好! 众人一头雾水,却无人出声,皆等着连妈妈说下去。 连妈妈跪得膝盖有些酸痛了,身子微颤,在众人的注视下继续道:“小姐,你根本就不是皓月国的人!” 如闷雷突响,众人都被惊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兰雪怎么又不是皓月国的人了?不是皓月国的人何以来了皓月国?又为何会成为淑贵太妃的公主? “那我是哪国的人?我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连妈妈,你快点说!”苏馥珮向前一步急道。 此刻她心中五味杂陈,着急地想连妈妈快点说出来,又惊喜她和皇甫翊不是兄妹,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还担扰她要是夏昌或者南晋国之人,她岂不是灭了自己的国家,这是要作死的节奏有木有? 连妈妈看了苏馥珮身后一眼,而后望着苏馥珮重重道:“小姐,你是司马国的人,你是司马国皇上与皇后所生的公主!” 啊! 众人大吃一惊,看向华萝衣和马聪,兰雪是司马国的公主?那华萝衣呢?司马国只有一位地阴寒体的公主,哪来的两个? 华萝衣眸中情绪万千,苏馥珮是司马国的公主,那么…… 马聪嘴角的笑意突然顿住,看向苏馥珮,她是司马国的公主,是他的姐姐? 没错,他相信苏馥珮是他的姐姐,因为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有一种亲切感,这种感觉在华萝衣身上找不到,而在苏馥珮身上却特别重! 贺章握住华萝衣的手,无论你是谁,贺章都认定你是我的妻子了! “司马国?!”苏馥珮转头看向华萝衣,心头七上八下的,兰雪是司马国人而不是夏昌南晋国的人她心中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成为灭自己国家的罪人,但她是司马国的公主,那华萝衣的身份是什么? 连妈妈重重地点头:“二十一年前,皇后身怀有孕,国师一语道破皇后腹中为一胎双生之象……” “双生?”华萝衣放开贺章的手惊喜向前:“连妈妈你是说,母后怀的是双生子,生下了我与珮珮两个?” 众人也都惊讶不已,当年司马国皇后不是生下了一个地阴寒体的公主,而是生下了两个?她为什么要对世人隐瞒只生下了一个公主呢?而且就算生了两个,又为何把一个送来了皓月国? “是的!”连妈妈坚定地答道。 华萝衣微微松了口气,看向苏馥珮,原来我们真的是亲姐妹,还是双生姐妹,难怪看到你就有种亲切好像似曾相识的感觉。 苏馥珮也望着华萝衣,她早就说过,有些人见一面便知是敌是友,她与华萝衣是双胞胎姐妹所以一直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倒不纠结长相问题,在现代双胞胎姐妹长得不相似的也有很多,比如异卵同胞的就不是很相似,再说兰雪与华萝衣生长环境又不同,而且两人站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却形同亲姐妹! 马聪高兴地笑了,一下子又多了一个姐姐,而且都是美人,真幸福啊! 皇甫翊惊喜得有些不敢置信,兰雪竟然是司马国的公主,而他无意间救了华萝衣,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众人皆看着华萝衣和苏馥珮,这样看她们还真像姐妹,一样的绝美,一样的高贵,一样的身材,眉眼间散发出来的神韵也极像! 贺章面带微笑地看着苏馥珮和华萝衣,原来是亲姐妹,难怪都那么吸引他,只不过他有很多疑惑。 他想了想问连妈妈:“既然珮珮是司马国的公主,为何要被带到皓月国来,又为何成了淑贵太妃的公主被端太妃抚养调包给了丞相府?” 这正是众人心中的疑惑,因而都看着连妈妈等着她的答案。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皇后有孕八月,国师夜观星象,发现司马国的命星旁出现两颗小星,皆带邪煞之气,被国师意定为灾星,对国对民皆为不利,国师禀奏皇上‘此二星有灭国之象,不可留’。 皇上深爱皇后,自是不愿伤及与她的孩子,且当时皇后快要临盆,稍有差池便会一尸三命。国师见皇上不听劝告,只得退而求其次,再禀皇上‘此二星万不可留在皇宫,不可长在一处,否则司马国必灭!’ 此事不知如何传至民间,整个司马国人心惶惶,皇上对皇后也越发冷淡下来,皇后忧虑在心,动了胎气未到日子便临盆了,生辰为阴年阴月阴时阴日,是世间罕见的地阴寒体,传言此等生辰之人,确带有煞气,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能,而且还被国师言中果然是双生公主,一个地阴寒体已然带煞,要是两个,岂不真的有灭国之危? 皇后惊怕不已,要是因为她生的孩子而影响到司马国的国体及百姓安宁,她如何对得起司马国的列祖列宗?痛定思痛之后,她暗下决定,对外宣布只产下一名地阴寒体的公主,而且自动提出将公主送出皇宫,永远不接回。这才安了民心,也重获得了皇上的喜爱。” “所以,我就被送到了山上学医,而珮珮被你带到了皓月国?”华萝衣听完后伤痛地问。 山上疾苦,一待数十年,让她心中的温度都慢慢慢地冷却下去,除了师傅外,她从来没有见过别的任何人,师傅对她也很冷淡,让她更是度日如年。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国师的一句话,她的母亲便将她遗弃了? 连妈妈点头:“国师传言,二星一北一南永不相见司马国便可一世无忧,正巧老奴有个远房侄女在皓月国,所以皇后让老奴将大公主抱到了皓月国!” 大公主?华萝衣看向苏馥珮,这么说苏馥珮要比她大,她是妹妹,她叹了口气,无论是姐姐还是妹妹,她们俩的命运都没有一丝差别,果然是一对难姐难妹! “你的侄女是端太妃身边的那个宫女?”苏馥珮问。 连妈妈再点头。 苏馥珮明白了,当年司马国皇后产下两名煞星公主,因怕对司马国造成危害,所以对外宣布只产下一名,然后分别将两名公主送出皇宫,华萝衣被送到了偏野山中学医,兰雪被送到皓月国,从此姐妹分离,受尽折磨委屈! 她怒火攻心道:“那狗国师简直一派胡言,满脑子迷信封建,司马国灭亡之时,我与雁儿一南一北并未相见,与我们何干?他不过是信口开河,危言耸听,妖言惑众罢了!什么地阴寒体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什么邪气煞星,都不如人心险恶!我与雁儿这世所受之苦,皆来自于别人,相对于我们姐妹而言,那些给我们带来灾难的岂不都是煞星?” 众人点头,确实如此! 兰雪和华萝衣受尽磨难,坎坷波折,却未给谁带去过灾难,反而一个恩择百姓,安定天下,一个医术高明,救人性命,如果这也算灾难的话,那什么才算幸运? 皇甫翊和贺章都握紧了苏馥珮和华萝衣的手,得到她们才是幸运,那些说她们是煞星的简直该死! “没错!”轩辕谨答话道:“什么煞星邪气,我看那国师才是天生的煞星,满身邪气,两个这么美这么才华横溢的女子竟被他一句话害得吃尽苦头,背景离乡,真该碎尸万段!” 马聪也怒气道:“只可惜司马国灭亡后他便不知所踪,否则我一定要杀了他为两位姐姐报仇!” “依我看,司马国就是因为他而灭国的,搞不好他是南晋国派去的奸细,就是想扰乱你司马国,趁机强占你司马国领地。”轩辕谨猜测道。 苏馥珮和华萝衣皆眸子森寒,要是让她们遇到那个妖人,她们一定要剐他的肉去喂小白! 皇甫翊看向钟棋,这个人只要还活着,自然能找到! 钟棋点头,他会办妥的! 皇甫翊发现有些不对劲,问连妈妈:“既然兰雪是司马国的公主,被你带到了皓月国,又为何会成了淑贵太妃的公主?” 连妈妈看着皇甫翊答道:“这是因为淑贵太妃喜欢兰雪公主,所以认她做了义女。” “连妈妈,这样说我更奇怪了。”苏馥珮疑惑问道:“你的远房侄女是端太妃身边的宫女,你怎么会成了淑贵太妃的人?又为何让淑贵太妃认下了我做义女?而且整个皓月国都说我是淑贵太妃亲生的,并没有说是义女,这是什么原因?” 如果拿地阴寒体来说,淑贵太妃应该敬而远之才对,怎么会认兰雪做义女?这太不合常理了! “这个……”连妈妈神色紧张,吞吞吐吐道:“小、小姐,因为老奴的表侄女受过淑贵太妃的恩德,淑贵太妃心地善良,待奴婢们都很好,老奴的侄女才让老奴去淑贵太妃身边伺候的;没有说是义女是因为淑贵太妃怕小姐受到其它公主的欺负,所以才说是自己亲生的。 淑贵太妃十分喜欢女孩,又通情答理,不惧小姐的煞气,对小姐疼爱有加,可是端太妃想尽办法将小姐夺了去,淑贵太妃也是没有办法,想着反正在一个宫里,时常可以见面,便没作他想,谁知端太妃会将小姐和老奴侄女所生的孩子给调换了?” 苏馥珮突然意会,感情连妈妈的远房侄女是淑贵太妃放在端太妃身边的眼线!而淑贵太妃不是不怕兰雪身上的煞气,而是故意领养兰雪让端太妃夺去,以图加害端太妃。 谁知端太妃将兰雪给调包了,让淑贵太妃如意算盘落了空,并以兰雪带煞之事去害皇甫翊,果然是冤冤相报! 只是端太妃万万没想到,兰雪不是淑贵太妃的女儿,她费尽心机去折磨兰雪以求报复淑贵太妃,其实根本对淑贵太妃一点伤害也没有,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 反而最后被李太后给耍了,让她大喜大悲,痛不欲生! 宫廷果然胺脏不堪! 苏馥珮又想到一事再问:“你知道我被调换为什么不说出来?”还跟着兰雪去了丞相府,让兰雪受尽折磨。 连妈妈又怒又痛地答道:“端太妃威胁老奴要是说出来就杀了小姐和老奴,老奴死不足惜,可是小姐是司马国的公主,老奴答应过皇后要照顾好小姐保护小姐,怎么敢拿小姐的生命做赌注? 要不是因为此次小姐与皇上被误会是兄妹,老奴也不会将小姐的身份说出来,老奴答应过淑贵太妃永远不会将小姐的身份说出来的,为了小姐和皇上,老奴只能失言于淑贵太妃了!” 国师说兰雪一生坎坷命苦,就算兰雪受尽苦难,她也觉得是命,无法改变的事,只能陪着兰雪受苦,别无它法! 该死端太妃!苏馥珮咬牙暗骂,看我以后怎么对付你! 事情终于真现大白了,众人松了口气,僵局也解了! 皇甫翊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一切都合情合理了,想必兰雪出嫁连妈妈不肯跟去翊亲王府,是因为听闻司马国被灭,前往司马国寻找司马雁去了,以为她躲在山上必不会有事,哪知司马雁会独自下了山,被南宫夜追杀,也来了皓月国! 所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这姐妹俩总有一日会团聚,但那国师说错了,这姐妹俩团聚之日不是国灭之时,而是天下太平,复司马国之时! 如此说来,那国师确实有问题! “皇上,臣等该死,请皇上责罚!”众大臣闻听完一切赶紧磕头请罪,兰雪与皇甫翊不是兄妹,那刚刚他们所作所为皆为大逆不道! “我已决定不坐这皇位,你们何来该死一说?”皇甫翊紧了紧苏馥珮的手问众人。 众人一听吓得赶紧向前爬了几步,薛词作为代表求道:“都是臣等之过,皇上可以责罚臣等,但皇位乃是先皇意属,且皇上英明仁义治国有道,不可弃位而去,请皇上看在皓月国百姓和先皇的份上,原谅臣等这一次,臣等一定为皇上鞠躬尽瘁以报皇恩!” 皇甫翊没作声,他已经决定了的事便不会改变! 苏馥珮在心里叹了口气,除了她和小豆芽,先皇和百姓是皇甫翊最在意的人,薛词这话也有理,皇甫翊是明君,如此罢手离去确实可惜了! 梁韬也赶紧道:“都是罪臣逾越放肆,罪臣愿意以死谢罪,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现在皇甫翊是必封兰雪为后了,只希望他不要连累了梁家一门和女儿,他就算死了也甘愿! “以死谢罪?”皇甫翊冷眼看着他:“你死了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我还要落下个不仁不义逼死忠臣的罪名,梁大人,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 “罪臣、臣绝无此意!”梁韬满头大汗,这是说什么错什么,连死也有罪了! 贺章抱拳跪地求道:“皇上,他们固然不该要挟皇上,但薛大人所言有理,百姓终于迎来了明君,皇上不可退位,现在您与兰雪公主的误会已经解除了,皇上可以立公主为后,臣等绝无怨言!” “臣等绝无怨言!”众人赶紧应道。 皇甫翊看向苏馥珮,丫头,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说走,我们马上就走,经历了这么多,我才知道,只有你和小豆芽才是我生命的全部,我为皓月国付出的足够了,而对你们母子却远远不够! 苏馥珮朝皇甫翊微笑,轻道:“留下来吧,你在哪我就在哪儿,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净土,我相信,真爱不惧一切!” 皇甫翊回以温柔一笑:“只要你高兴!” “我高兴,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做什么都高兴!”苏馥珮紧了紧皇甫翊的手,然后用余光瞥了面前跪着的梁韬一眼,而且以后也不会太无聊不是? 皇甫翊满眸幸福地点点头,我听你的,然后转向众人:“可有谁还要反朕?” “臣等不敢,皇上睿智英明,乃千古明君!”众大臣赶紧答道。 皇甫翊再问:“谁还要反对朕封兰雪为后?” 薛词梁韬相视一眼,带着文武百官道:“兰雪乃司马国公主,绝美高贵,才华万千,若为皓月国皇后,乃皓月国大幸,臣等岂会反对?臣等请旨,封司马国兰雪公主为后,造福皓月国万民!” “既然如此,朕便依众位爱卿所请,封兰雪为后,独子皇甫皓轩为太子,着礼、吏两部经办典礼!”皇甫翊威严大声道。 “皇上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满殿文武百官妃嫔宫人无不跪地拜贺。 皇甫翊拉着苏馥珮和小豆芽一步步走回龙椅,左右拥着二人坐下,一直没有放开过二人的手,看着殿中的轩辕谨和马聪道:“此次战胜,轩辕国和司马国功不可没,朕意,与司马轩辕两国结为友邦盟国,永不起战事,还天下一个安宁平静!” “司马国甚感荣幸!”马聪华萝衣抱拳礼道。 轩辕谨不以为意道:“朕从来不喜打战,就算不与你结盟,也不会打!” 皇甫翊笑了笑:“既然如此,皓月,轩辕,司马三国从今日起三分天下,日后朕再与轩辕帝司马太子具体商议!现在,大家入座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臣等领旨,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拜后起身先后落了座。 轩辕谨看了苏馥珮一眼,苦涩一笑落了座,女人,幸福了吧?又是我帮了你,看你怎么还得完我对你的情? 贺章等人也先后坐下。 “臣等敬皇上皇后太子殿下一杯,一家团聚,可喜可贺!”众大臣举杯。 皇甫翊左右看了看苏馥珮和小豆芽,一家三口举杯与大臣喝了一杯。 当然,小豆芽和苏馥珮的都是水。 “臣妾等敬皇上皇后太子殿下!”众妃嫔心有不甘,但为了以后的日子,还是不得不起身敬酒。 皇甫翊淡淡扫了她们一眼,再端起了酒杯。 苏馥珮一脸平静,女人多的地方事非多,这十几个女人个个国色天仙,其母家又是朝中官员,以后的日子也不会无聊,很好! 小豆芽第一次坐得这么高,一眼便可以看尽殿内的人,觉得十分新鲜,却只是眼珠子乱转,小身子坐得笔直没有动。 一家三口再喝了一杯。 贺章华萝衣起身敬酒:“祝皇上皇后太子殿下幸福恩爱!” “贺章,你与司马公主的婚事也得办了,朕着人给你们挑个吉日,办个隆重的婚礼!”皇甫翊笑道。 “谢皇上!”贺章华萝衣欣喜谢道。 小豆芽轻轻问苏馥珮:“娘,我们是不是不走了?” “对呀,我们不走了,以后我们娘俩一起打怪兽好不好?”苏馥珮笑道。 “怪兽是什么?”小豆芽挠了挠小脑袋问。 苏馥珮用眼视指给小豆芽看:“看到下面坐着的那些美人了吗?那些就是怪兽!” “她们是怪兽?”小豆芽不明白,美人怪兽吗? “因为她们要和娘一起抢爹!” “那她们就是怪兽,娘,孩儿和你一起打怪兽!”小豆芽语气坚定道,爹只是娘的,没有人可以抢! 苏馥珮满意点头,真是娘的好儿子! 皇甫翊听着母子俩的对话并没出声,眉头轻扬,嘴角勾起,一脸的幸福满足。 “皇甫翊,既然珮珮怀孕了不能喝酒,今天这酒你得代她喝,我们就以酒分地!”轩辕谨突然道。 皇甫翊苏馥珮看向轩辕谨,皇甫翊笑问:“如何以酒分地?” “谁要是喝赢了,夏昌南晋两国就归谁!”轩辕谨笑着解释。 皇甫翊问:“那要是打成平手呢?” “平分!” “好!” “分地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落了我?”马聪答话道。 轩辕谨笑了笑:“那好,今日我们三人就一决高下!” 皇甫翊马聪点头:“好!” 三人达成了协议,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拼酒。 学的是苏馥珮的方式,直接用酒坛,但三人都在使炸,边喝边用内力将酒逼出来,喝到深夜时分,三人仍旧胜负不分,所有人都醉了,殿内一片狼藉。 “哈哈哈。我赢了!”不知过了多久,马聪一声大笑将众人都惊醒了。 皇甫翊和轩辕谨无奈摇头,却在暗自惊叹,马聪的武功果然高强! “愿堵服输,夏昌南晋两国朕不要了!”皇甫翊努力保持着清醒道。 轩辕谨早已站在殿中摇摇晃晃:“那破地方,朕才不稀罕,给你给你了!” 马聪大笑:“承让承让!” 这样,苏馥珮努力打下来的南晋和夏昌国便被皇甫翊这败家的给输了,好在司马国是苏馥珮的娘家,也算肥水不留外人田! 至此,夏昌南晋归司马国所有,成为三国中领土最广的国家,倒把轩辕国给挤到了最后,兵力比不过皓月国,领土比不过司马国,只有商业与皓月平起平座。 是时,皓月,司马,轩辕三国鼎立,天下一片太平,各国商业农业大肆发展,迎来这个时代最强盛的时期。 ------题外话------ 求票票,幸福日子要来了,大宠要来了! 160 下马威!(一更) 苏馥珮在床上翻了个身,满脸都是捡到钱的开心笑容,睡梦中的她确实正和小豆芽两个拉了个麻袋在捡钱,一地的金子金光灿灿,捡得手都软了,笑得脸都抽了,麻袋都装不下了她仍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皇后娘娘,您醒了吗?”连妈妈带着宫人进来伺候苏馥珮洗漱,见苏馥珮躲在床上四方八仰,笑得极为开心,不由得也露出了和蔼开心的笑容,恭敬而又小声地喊她。 孕妇睡眠很浅,易惊醒,纵然连妈妈的声音很温和轻细,苏馥珮的美梦还是被搅了。 她睁开眼睛,皓月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爽,金子还没捡完,亏大了有木有?多难得才做个这样的梦,她还没乐够呢! “何事?”苏馥珮语气不悦,好似连妈妈阻了她的财路一样。 爱财如命的苏馥珮被阻了财路,这是多让她恼火气愤的一件事?但对方是如同母亲的连妈妈,苏馥珮此时的态度已然算最好的了。 连妈妈自知打扰了苏馥珮睡觉会惹得她不快,但现在已经快到午膳时间,而且外面又有人求见,她不得不来叫醒苏馥珮。 声音又小了几分,连妈妈恭敬回道:“皇后娘娘,众妃嫔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已经在殿外等了几个时辰了!” 皇甫翊说不让任何人打扰苏馥珮睡觉,所以她一直不敢来通报,但苏馥珮此时身为皇后,中宫之首母仪天下,稍有不慎必会遭人口舌,众妃前来请安,总不能让她们一直等下去,好歹她们的母家都是朝中重臣,苏馥珮见或不见总得给句话。 “请什么安?”苏馥珮仍旧在为金子的事肉疼,随口问道。 连妈妈好脾气地回道:“您现在是皇后,她们是妃嫔,是必须前来给您请安的。” 苏馥珮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坐起身来。 连妈妈赶紧向前扶起她,再小声问道:“要不要见?” “见,让她们等着,帮我梳妆。”苏馥珮被连妈妈扶着下得床来往梳妆台去,前来向她请安跪拜为何不见? “是。”连妈妈笑着提醒道:“娘娘,您现在贵为皇后,要自称本宫,叫老奴婢要叫连嬷嬷,这样在众妃嫔和宫人面前才有威信。” 苏馥珮睡眼朦胧地看了连妈妈一眼,点头道:“嗯,连嬷嬷。”有什么区别吗?称呼而已! 连妈妈高兴地将苏馥珮扶到梳妆台前坐下,好似自己教出了一个状元,开始伺候苏馥珮洗漱:“皇家的规矩十分复杂,皇后身为中宫之首必要以身作则,这样才能让后宫都有规有矩,不可逾越放肆,等用过午膳老奴便让宫里的礼仪嬷嬷来给皇后讲解一些规矩,以助皇后立威!” “你不是伺候我母后的吗?就由你教我!”苏馥珮道。 连妈妈笑道:“国与国之间的礼仪规矩有许些不同之处,且老奴有二十多年未在皇宫待过,早就忘了,还是让礼仪嬷嬷给皇后讲吧!” 苏馥珮不作声,随你吧,反正也是走走场面,她会没威信?不用学什么破规矩也量后宫那些女人不敢来惹她。 这样想着,她勾嘴一笑,抬头看向铜镜,见连妈妈已经帮她梳好发髻,高耸而复杂,看着都眼晕,发髻上也插满了珠钗玉簪步摇,都快将她的头压进脖子里了。 她赶紧道阻道:“头都要断了快取下来,就戴这两只钗就够了!”指着皇甫翊送的那两只发钗。 “这怎么成?就戴这两只太朴素了,您现在可是皓月国最高贵的女人,穿金戴银是最平常不过的,娘娘,您就慢慢习惯吧。” “我不习惯,头顶着这么重要是摔了怎么办?”她现在可是孕妇。 “不会的,有老奴和这么多宫人扶着伺候着,怎么会让娘娘摔了呢?”连妈妈笑着劝慰:“而且这些发饰与那两件一样都是皇上亲自命人依娘娘的喜好打造的,都是皇上的心意,这么多心意戴起来娘娘才幸福不是?” 幸福?不戴才叫幸福! 苏馥珮终于明白为什么电视上那些有身份的女人身边总是有人扶着了,顶着这么十几斤,不扶着能走得动路吗? 这真是要她的命不是? 但一国皇后也确实要穿着华贵,否则丢的可是皇甫翊的人! 想到皇甫翊,她问连妈妈:“皇甫翊呢?” “娘娘,可不能直呼皇上的名讳,得称万岁爷或者皇上!”连妈妈吓得手一抖,赶紧更正道。 苏馥珮心头不悦,这破地方规矩真是多,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就算是皇帝也有名字吧? “皇上在御书房与轩辕皇上和司马太子商议事情!”见苏馥珮不高兴了,连妈妈赶紧回道。 苏馥珮再问:“小豆芽呢?”自己儿子的名字总可以喊了吧? 连妈妈正准备提醒苏馥珮,得喊小豆芽的大名,否则会让人笑话,但看苏馥珮一直黑着脸,她不敢再说,只得答道:“在书院上学。” 苏馥珮点点头:“午膳他们回来吃吗?” 因为还没有举行封后大殿,苏馥珮现在住在皇甫翊的寝宫——朝露宫。 “皇上吩咐过了,无论再忙都会和太子殿下一起陪娘娘用膳!” 苏馥珮这才展眉露出一丝笑容来,穿戴好后,被宫女和连妈妈扶着起身,头一歪差点就摔了下去,苏馥珮扶住头叫苦不堪。 “没事没事,刚开始不习惯,慢慢就会好的,来,娘娘,老奴扶着你慢慢走!”连妈妈和蔼笑道,和宫女一起扶着苏馥珮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从内殿走到外殿不过十几步的路,苏馥珮觉得走了好久,心中叫苦不堪,连妈妈还在身边一直说什么,保持笑容,抬头挺胸,步子要碎,不能将鞋子露出来。 靠,真正的行不露趾笑不露齿,她一个现代人,不拘小节的豪放性子让她扮淑女,还让不让她活了? 但连妈妈一脸认真苦口婆心的,她也不好驳了连妈妈的脸不是? 只好忍着心中的不爽,依着连妈妈所说地踩着碎步走到了外殿的主座上坐下。 “让她们进来吧!”请了安赶紧走,她好卸了头上这大石头。 连妈妈点头弯身答是,然后让宫人传众妃嫔进来。 没过片刻,一阵铃铛珠佩的脆响传来,各种香味混合飘进来,十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踩着碎步,端庄华贵地进了殿。 苏馥珮正端着茶在喝看也没看众人,只是嗅着这闷人的香味,眉头微蹙。 十几道视线却齐齐落在了苏馥珮身上,只见她发髻高耸,满头华贵发饰包围着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端得是高傲华贵,得体大气,身着淡紫色皇后宫装,衣袖和领口都是上等锦绣绣成的玉兰花,脱俗贵气,干净清爽,让人见之心头舒适,脚下踩了一双银面绣花宫鞋,也出自宫中一级绣娘之手! 她坐在那里,低头喝茶,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看不到眼里的情绪,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众人的眼视由惊讶到黯淡再到妒忌,无论她们如何精心打扮在苏馥珮面前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令她们不由得低下头去。 “看够了吗?”苏馥珮没有抬头却能明显感觉到面前众女人审视的目光,心头十分不爽。 她优雅地放下茶杯,轻轻抬起像羽翼般的睫毛,淡淡的目光扫了过去。 平静的目光却将众人吓得身子一抖,赶紧跪了一地:“嫔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馥珮一一扫过众人,只见当头跪着两妃,薛妃心兰,身着湖蓝色百褶锦锻裙,发髻云峨,身材袅婀,尽显脱俗贵气。 羽妃梁轻羽,身着珊瑚红云绸细水裙,外罩白色薄烟云衫,珊瑚红的娇丽被白色烟云遮挡了不少,却仍旧宣示着她的张扬傲气。 两人身后跪着五嫔七贵人,苏馥珮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却见她们同样穿得像个孔雀,要多张扬有多张扬,全身上下充满了挑衅。 一人挑衅已然让苏馥珮不爽,更何况是这么多人的挑衅,这哪是来请安的,是来给她下马威的吧? 苏馥珮眉头挑起一抹轻笑,收回视线,看向已然快到午时的天空。 秋天干爽,劲风徐徐,吹动着殿外的树枝哗哗地响。 苏馥珮语气平静道:“各位真美,可把本宫都比下去了。” 众妃嫔一听心头大喜,她们今天来的目的便是来给苏馥珮下马威的,看苏馥珮还敢不敢一人占着皇甫翊,不让她们雨露均粘?如今听到苏馥珮夸她们,心中自然心花怒放,目的达到了! 梁轻羽首先抬起头,露出一张绝美白嫩的脸来,眼波轻转,笑答道:“娘娘说的哪的话,嫔妾等比娘娘年龄小,又未曾生育,所以娘娘才会觉得嫔妾等比您美,其实娘娘国色天仙,要是与嫔妾等同岁,必然不会有这番感觉了。” 苏馥珮眸子微沉,梁轻羽这话是在变相地说她年纪大,又生过孩子,比不过她们这些花骨朵儿? “可不是?娘娘现在有了身孕,容貌憔悴些也是正常的,但皇上喜欢娘娘,一定不会介意的!”薛心兰也附和道。 她不屑与梁轻羽为伍,但对付她们共同的敌人,不得不暂时站在一条战线,等她等了宠,看她怎么对付梁轻羽。 苏馥珮勾嘴一笑,语气带着点点犀利道:“本宫在夸你们美,你们倒是把本宫说得一无是处,本宫在你们眼里难道就是个年老色衰的女人?” “嫔妾绝无此意!”薛梁二妃微惊,低头答道。 苏馥珮冷笑一声:“那本宫在你们心中是何形象?” 薛梁二妃低头沉思,她们是来给苏馥珮下马威的,不可能夸苏馥珮,但苏馥珮似乎为她们刚刚的话生气了,她们断不可再说苏馥珮的痛处,她们该怎么回答呢? “说!”苏馥珮不耐烦地重重吐出一个字来。 薛梁二妃心头一寒,头上像顶着两个冰窟一样,冷极了。 她们身后的五嫔七贵人都不敢作声,低头跪着。 梁轻羽是武学世家出身,性子急又傲气,听到苏馥珮的重喝,抬头便问:“娘娘是要嫔妾说实话吗?” “自然!”苏馥珮盯着梁轻羽,她可清楚地记得梁轻羽的父亲梁韬做过的事,今天就让梁轻羽帮梁韬还点利息吧! 梁轻羽下巴一扬道:“既然如此,嫔妾就直言了,娘娘虽然长得美,身份也高贵,但因在民间百姓中厮混过,沾了不少乡野小民的俗气,纵然有金银傍身,也仍旧遮盖不住那损您高贵形象的俗气。” 众妃嫔微惊,梁轻羽这话也太大胆了吧,苏馥珮可是个惹不得的人,今天她们说好了只是来挫挫苏馥珮的锐气,并不是要惹怒她。 连妈妈听到这话老脸立即垮了,就要开口说话。 苏馥珮轻抬衣袖阻了连妈妈,微笑着问梁轻羽:“那依羽妃之见,本宫该如何才能去除了身上的俗气?” “依嫔妾之见娘娘不该这般装扮,本就俗气的人,再穿戴这些华贵衣物和发饰更显得俗气了,不如着淡色粗布衣物,朴素才能将娘娘所剩无几的贵气显露出来!”梁轻羽仍旧不知死活道。 苏馥珮微眯眸子,冷声问道:“原来羽妃的见识就是这般?谁告诉你本宫在民间是与百姓在厮混?谁告诉你民间就全是俗气?谁又告诉你,本宫就得穿粗布朴素之衣物?”她站起身来,未让连妈妈和宫人扶持,抬头挺胸独步走到梁轻羽面前,居高临下道:“一个未得宠幸的妃子,竟敢出言不逊侮辱本宫与百姓厮混,羽妃,你好大的胆子!” 苏馥珮往众人面前一站,顿时让众人背脊发寒,头都贴在了地上。 薛心兰心头暗喜,梁轻羽这个笨蛋,竟不知道苏馥珮在挖坑让她跳,她竟然不知死活地往下跳了,这下看你怎么办? 只有梁轻羽高高仰着头,不服气道:“是皇后娘娘让嫔妾说的,嫔妾只是说实话罢了!” “还敢顶嘴!”苏馥珮一声大喝:“本宫与百姓厮混这是实话?要是没有本宫和百姓的‘厮混’你羽妃哪来的粮食吃?” 梁轻羽无话可答,却仍旧仰着脸,与那身珊瑚红一样高傲。 苏馥珮就见不得梁轻羽在她面前一副高傲的样子,特别是皇甫翊名义上的女人,她步子轻挪,似无意般一脚踩在了梁轻羽爬在地上的手背上,轻笑道:“羽妃不服气?” “啊!”梁轻羽痛得大喊,没想到苏馥珮会踩她,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就朝苏馥珮打去。 苏馥珮早就盯紧了她,在她抬手之时另一只脚朝梁轻羽打来的手踢去,再松开踩着梁轻羽的那只脚,一脚踹向梁轻羽的胸口。 “啊!”一众妃嫔被梁轻羽压倒在地,先在宫外站了几个时辰,又跪得腿都麻了,再这样被撞倒,爬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 十几人东倒西歪地翻倒在地,好不狼狈! 苏馥珮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女人,冷笑道:“羽妃的胆子确实不小,竟然敢对本宫出手?” “是你先踩我的!”梁轻羽痛得连鼻子发酸,怒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梁轻羽是梁家的掌上明珠,又有武功在身,从来没有人动过她,进了宫当了妃子竟然还被人打了,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刚刚要不是她跪着,还被苏馥珮踩住了一只手,她岂会让苏馥珮打到她? “谁让你手那么长?伸到本宫的面前来了,踩了你也是你活该!”苏馥珮嚣张道。 梁轻羽咬牙切齿:“你欺负人!” “本宫就欺负你了,你能如何?”苏馥珮抬头挺胸,满身威严道:“本宫今天告诉你们,这后宫本宫为大,你们要是安安份份地做好自己的本分,本宫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但你们若是想来本宫这里炫耀什么,抢夺什么,本宫绝不会心慈手软!”她看向梁轻羽:“羽妃,这几脚只是给你的见面礼,若是还有下次,本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不知死活!” 还想联合起来她下马威,她就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梁轻羽气得脸色发青,两只手都被苏馥珮踢伤了,连拳头也拽不了,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薛心兰见此场景,赶紧投城,爬起来恭敬跪地道:“嫔妾自当以娘娘为重,绝不敢在娘娘面前放肆!” “嫔妾等自当以娘娘为重,绝不敢在娘娘面前放肆!”其它人也爬起来齐声道。 只有梁轻羽毒怨地瞪着苏馥珮。 苏馥珮满意地看了众人一眼,视线落在梁轻羽绝美的脸上,皓月般的眸子射出一丝寒光来。 梁轻羽眸光一顿,下意识地抖了抖,咬了咬牙也爬起来跪在了地上,却未出声。 苏馥珮冷冷一笑,转身:“都回去吧,以后早晚请安你们爱怎么打扮本宫都没意见,但羽妃只能穿粗布衣衫,要是让本宫见到你有半分逾越,本宫绝不轻饶!” “谢娘娘,嫔妾告退!”薛心兰心头乐开了花,再朝苏馥珮拜了一拜,带着人起身离去。 梁轻羽气得要吐血了,却不敢违抗苏馥珮的命令,只得答了声是,起身捂着胸口退了出去。 出了皇甫翊的寝宫,薛心兰向前假意去扶梁轻羽:“哎呀,羽妃,你还好吧?你这脾气可真直,你再怎么不满意她,她还是皇后,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怎么可以这样直言不讳,这下吃亏了吧?” “滚!”梁轻羽一声怒喝:“本宫还没有说你们,本来说好了要给她下马威的,你们一个个屁都不敢放,这算什么事?” 薛心兰被梁轻羽喝斥了也不恼,未扶到梁轻羽的手优雅地收了回去,扶了扶刚刚倒地微散垮下来的发髻道:“我们是说好要去给她下马威,但没说要惹怒她,羽妃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且又得宠,岂会受你的侮辱?在翊亲王府时,江莲香那几个女人的下场你不知道吗?今天她对你已算格外开恩了,本宫劝你还是依着她吧,否则下次你可没有这么好运了!” “本宫平白无故被打就这么算了?本宫的母家好歹也是朝中重臣,岂由得她如此辱打?”梁轻羽怒道。 薛心兰暗笑,就知道你受不得激将法,那你就去试试吧,等你们斗得两败俱伤,本宫再坐收渔翁之利! “哎呀,羽妃姐姐,算了吧,她再怎么说也是皇后,又得皇上宠爱,我们哪是她的对手,就当被狗咬了,消消气!”众人七嘴八舌地劝了起来。 梁轻羽更是气愤:“本宫管她是不是皇后,打了本宫的人本宫绝不会让她好过,你们不必再说,我梁轻羽与她苏馥珮没完!”说罢被宫人扶着怒气冲冲而去。 薛心兰笑着看了看朝露宫,也带着众人离去。 众妃嫔刚离去,青绝白鲤从天而降,看着那群离去的女人眸光一寒,进了殿去。 “娘娘打得好!”连妈妈把苏馥珮扶到椅子上坐下,笑夸道:“当年您的母后便是这样对付后宫放肆的妃嫔的,您果然有其母之风!” 这种不知死活的女人就得狠狠教训,以前兰雪在丞相府中被欺负了那么多年,她忍得五脏俱伤,如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苏馥珮笑了笑道:“你不觉得我这样太粗鲁?”哪有皇后动手打人的? “不会不会,老奴和娘娘是一个心思,娘娘在皇上面前可以温柔,但对付这些女人,不必温柔,粗鲁好粗鲁好~!” 苏馥珮乐了,这老太太倒很合她的口味! “皇后娘娘!”青绝白鲤走进来朝苏馥珮抱拳一拜。 苏馥珮看向二人道:“她们在外面说了什么?” 青绝将梁轻羽众人所言一字不漏地告诉了苏馥珮。 苏馥珮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就知道梁轻羽不是个受气包,既然你要玩,我就慢慢陪你玩! “皇上驾到!”通传声突然响起,一个明黄的身影飞快进了殿来。 苏馥珮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亮,双手便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了,然后传来温声细柔的唤声:“丫头,我想了你!” ------题外话------ 晚点再二更! 161 秀恩爱(二更) 苏馥珮抬头看去,撞进一双雾气氤氲的紫眸中,令她心头一动,眉眼间不由自主地溢出温柔来,轻笑问:“议完事了?” 皇甫翊点头,眸中跳动着想念和柔情,将苏馥珮的双手紧紧包裹在手心里,柔声答道:“议完了。” “轩辕猪和聪弟呢?”苏馥珮的心和双手一样,被一片浓情包裹着,热呼呼的。 皇甫翊正要答话,轩辕谨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脚步声而来:“真是令人羡慕,这都老夫老妻了,还能恩爱成这样!” 苏馥珮饶过皇甫翊的身影看去,见轩辕谨和马聪走了进来,一红一白的身影中间还有个粉嫩的小帅哥。 “儿子!”苏馥珮顾不得答轩辕谨的话,朝那小帅哥喊道。 小豆芽咧嘴一笑,放开轩辕谨和马聪便朝苏馥珮怀中扑了过去。 却被皇甫翊及时拉住了:“小心伤着妹妹!” “娘,自从你肚子里有了妹妹,爹爹就不让孩儿抱娘了,孩儿想抱娘!”小家伙瘪着嘴委屈不已,爹爹偏心,喜欢妹妹不喜欢他了! 苏馥珮推开皇甫翊把小豆芽拉进怀里,疼爱道:“小豆芽乖,你是娘的心肝宝贝,你想抱娘就可以抱娘,不用管你爹!” 小豆芽这才笑了,在苏馥珮怀里噌着小脑袋:“娘真好!” “你是娘的宝贝儿,娘自然对你好!”苏馥珮满脸宠溺的笑容。 小豆芽笑得更开心了,搂着苏馥珮的腰耳朵贴在她肚子上问道:“妹妹在娘肚子里做什么呢?孩儿想看妹妹,能不能进娘肚子里看看妹妹呢?” “哈哈哈!”皇甫翊轩辕谨马聪被逗得大笑起来。 连妈妈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一众宫人也都憋成了内伤。 小豆芽挠挠小脑袋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笑成这样。 苏馥珮哭笑不得,这孩子的想法也太新奇了! 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马聪走过去看了看苏馥珮,发现脸色不错,白嫩中透着丝丝红润,眸光清明透亮,唇红齿白,美极了! 该是胎稳体健,于是放下心来,便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笑看着苏馥珮母子。 轩辕谨摇摇也走到马聪身边的椅子坐下,望着小豆芽打趣道:“小屁孩,等你娘生下妹妹,你就受冷落了,你还要不要妹妹?” “要!”小豆芽从苏馥珮怀中抬起头来看向轩辕谨:“娘说我是她的心肝宝贝,就算有妹妹了娘也一样很疼爱我,我也会和娘一起疼妹妹的!” 皇甫翊和苏馥珮满脸欣慰,相视一笑。 “哟!你这小屁孩果真这么懂事?怕是说得到做不到吧?真到了那一天,看你怎么哭!”轩辕谨继续逗道。 小豆芽小眉头拧起,想了想,放开苏馥珮跑到轩辕谨面前,拿起轩辕谨的手勾住他的小手指道:“拉勾,我说过不会就不会,要是我做不到,你可以打我的小屁股。” “哈哈哈!”众人又大笑起来。 这下连妈妈和一众宫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小豆芽太可爱了! 轩辕谨彻底被小豆芽折服了,勾住小豆芽的小手指,然后手指相对,大拇指与按向小豆芽的大拇指,认真道:“好,拉勾,你要是做不到我就打你屁股!” “我一定不会让你打到的!”小豆芽放开他自信满满。 苏馥珮握拳给他加油:“娘相信你!” “嘻嘻!”小豆芽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皇甫翊走到小豆芽身边,揉揉他的小脑袋道:“饿了吧?我们用膳吧!” “好!”小豆芽点头答道,然后跑到苏馥珮面前拉起她的手:“娘,我们吃饭吧,等会饿着妹妹就不好了!” 苏馥珮笑着站起身来,不知是坐久了还是忘记头上顶着重石,又抑或是刚刚笑得没了力气,苏馥珮一个没稳住身子便被头上的重量拉着往前倒去。 “娘!”小豆芽见苏馥珮朝他扑了过来,吓得惊呼出声。 “丫头(珮珮,姐)!”皇甫翊三人吓得脸色大变,皆起身去扶她, 三人都是绝顶高手,皇甫翊离得最轻,抢先搂住了苏馥珮。 苏馥珮跌进一个温柔的怀抱中,松了口气。 轩辕谨和马聪也松了口气,真险! 孕妇最忌摔跤,苏馥珮的胎刚过三月,这样摔一跤十有九保不住,还好没事,否则苏馥珮和皇甫翊不得伤心难过死? 连妈妈和一众宫人吓得魂都没了。 “丫头,你没事吧?”皇甫翊紧张问道,要是苏馥珮摔倒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紧紧将苏馥珮搂进怀中,后怕不已。 小豆芽也紧紧握着苏馥珮的手,吓死他了,好不容易有了妹妹,他不想妹妹出事! 苏馥珮惊魂未定,摇了摇头:“没事。” 轩辕谨又急又怒道:“这么大个人了路都不会走,真不知道怎么说你!” “你顶这么十几斤试试?头重脚轻怎么走路?”苏馥珮不服气,古代的女子多受罪,这哪是男子能体会到的痛苦? 皇甫翊三人这才看向她的头,发现果然高高的像堆了座山。 皇甫翊蹙眉,冷眼扫向宫人:“谁给皇后梳的?不知道皇后有孕在身吗?” 连妈妈和众宫女吓得跪地,连妈妈惶恐答道:“是老奴为皇后娘娘梳的,老奴该死!” 皇甫翊看着连妈妈,眉头却拧得更紧了:“明知皇后有孕在身还梳这种繁重的发式,若是伤到皇后和孩子该如何?”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连妈妈吓得磕头不止。 “不要磕了!”苏馥珮阻了连妈妈,对皇甫翊道:“算了,是我不小心,连妈妈也是为我着想。” 皇甫翊叹了口气:“看在你伺候皇后多年的份上,这次朕就不追究了,记得以后皇后的衣着发式一切从简,不可繁琐!” 连妈妈和众人点头答是,连妈妈想了想道:“可是皇后是一国之母,要是一切从简在众妃嫔面前岂不……” “传朕旨意,皇后有孕,宫中众人之衣着一切从简,谁也不可着装艳丽繁琐!”皇甫翊没等连妈妈说完,便对贴身太监道。 贴身太监李长禄跪地领旨:“奴才这就去传皇上旨意!”说罢转身而去。 众人微惊,皇甫翊为了苏馥珮竟让后宫众人都不准着装艳丽复杂,果然是宠爱之极啊! 下完旨,皇甫翊搂着苏馥珮往内殿走:“我帮你拆了,以后不用梳这么重的发髻,你和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嗯。”苏馥珮拉着小豆芽边走边答,心中甜蜜,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连妈妈舒了口气,带着宫人起身出去传膳。 轩辕谨看着一家三口的背影出神。 马聪走到轩辕谨身边突然问:“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嗯?”轩辕谨回过神来看向马聪,不明所以。 马聪哗地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子,优雅地在轩辕谨身边转了一圈,笑道:“你放不下我姐姐!” 轩辕谨先是一愣,而后笑得无所顾忌:“那又如何?”我就是放不下她,就是不放心她,就是怕她再受苦受罪,就算让你知道,就算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又如何? “不如何,你是天下第一狂公子,武功高强,长相迷倒万千少女,又是一国皇帝,没有人能将你如何,你对姐姐这份心意我看在眼里,我只是十分佩服你的肚量!” 哪个男人能一味地对一个女人好而不去强行占有?她不开心他可以随时随地陪着她,她受委屈欺负他无条件地帮她,看到她幸福又自动离开,这样的男人他马聪还是第一次见! “不用佩服我,我这个人不喜欢勉强别人做任何事,也不想做任何勉强的事,我只随心而过,我对珮珮的心意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我对她的好也是心甘情愿的,我想对谁好谁也阻止不了,我不想对谁好,谁也强求不得!”轩辕谨负手而立,满身洒脱不羁道。 “哈哈哈……”马聪爽快大笑,如同听了一番经论,通体舒畅:“天下第一狂公子果真名不虚传,在下佩服佩服!” “聪弟,你佩服轩辕谨什么?”苏馥珮和皇甫翊小豆芽走出来听到马聪的话问道。 她已经拆了复杂的发髻,长发垂下只用一根淡紫色锻带轻轻束在身后,换了一身碧水云罗衫,整个人清爽舒服,确实轻松灵气了不少。 马聪看了轩辕谨一眼,又看了皇甫翊一眼,笑了笑道:“没什么,和轩辕皇在说笑呢!” 苏馥珮奇怪地看了轩辕谨一眼,见轩辕谨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不由得又看向马聪。 马聪笑了笑,收了折扇道:“我们在说,你们之间的感情真让人羡慕。”他看向轩辕谨问:“是不是?轩辕猪!” 苏馥珮听到马聪喊这声轩辕猪不由得噗嗤一笑,走到轩辕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羡慕我们,等你找到你的幸福后,该由我们羡慕你了!” “我的幸福……”轩辕谨勾嘴一笑没有说下去,而是深深地望了苏馥珮一眼。 皇甫翊眉头微蹙,走过去将苏馥珮搂进怀中,看着轩辕谨道:“轩辕皇风流不羁,自是有许多美女投怀送抱,朕相信幸福不会太远!” “呵呵!”轩辕谨怪异地笑了两声,转过身去没再说话。 苏馥珮看了看皇甫翊又看了看轩辕谨,这两个男人怎么这么奇怪? “皇上,可以用膳了!”连妈妈已经带人来将膳食端来了,宫人们鱼贯而入,手中端着美味佳肴一一摆在了桌子上。 皇甫翊微微点头,瞥了轩辕谨一眼搂着苏馥珮母子往桌子前去。 马聪笑了笑,也跟了过去。 轩辕谨回过身来,脸上已经挂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众人入座。 皇甫翊给苏馥珮盛了碗滋补羹汤,舀了一勺喂到苏馥珮嘴边疼爱道:“来尝尝,这汤我去上朝时就让人炖着了,闻着挺香。” 苏馥珮看了看轩辕谨和马聪道:“我自己来!” “我喂你!”皇甫翊坚持,直接无视了轩辕谨和马聪的存在! 苏馥珮复杂地看了皇甫翊一眼,明白了皇甫翊的用意,心头一阵无语,这男人真小心眼。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驳了皇甫翊的面子,只好张嘴尝了一口。 “如何?”皇甫翊紧张询问。 苏馥珮点头:“好喝。” “那就好,这汤对你和孩子好,要多喝!”皇甫翊再喂了一勺给苏馥珮,然后夹了点菜递到她嘴里:“这个菜你肯定没尝过,小豆芽很爱吃。” 苏馥珮看了小豆芽一眼,见他羡慕地望着她,好像在说,娘,爹对你好好哦!苏馥珮朝他笑了笑,张嘴接下,味道果然很不错。 “好吃吗?”皇甫翊再问。 苏馥珮点头。 皇甫翊开心一笑,像是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玩具一样,无比喜悦,然后在轩辕谨马聪和小豆芽的注视下,将桌上的菜都夹了一遍给苏馥珮吃。 苏馥珮被皇甫翊温柔的眼神望得心头柔软,只好照单全收。 轩辕谨看得一动不动,本以为自己对苏馥珮已然够好,看到皇甫翊对苏馥珮做的这才知道自己万分不及,皇甫翊对苏馥珮的温柔和宠爱令他都有些羡慕,马聪说得对,有一个这样的男人爱着疼着保护着照顾着苏馥珮,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看着皇甫翊轻柔地动作,苏馥珮眉眼间的幸福,轩辕谨心头叹了口气道:“唉,幸福得晃花眼,这饭怎么吃?我还是出宫去吃!”说罢站起身就走。 苏馥珮正要开口喊他,见那抹红影已经快速出了朝露宫,消失在门口,留下一阵张扬魅惑的风,她看了皇甫翊一眼,这人真是眼里不揉沙,非得把轩辕谨挤兑走才甘心。 皇甫翊看着殿外一脸得意,看你还敢不敢惦记我的丫头!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喂苏馥珮用膳。 马聪也看了门外一眼,面带笑容,原来也没那么大肚,心里还是会不舒服呀? 笑了笑独自吃起来,心中宽慰又放心,两个姐姐都幸福如此,他也该去做他的事了,吃完后,马聪对苏馥珮道:“我决定明天回司马国!” “明天?这么快?”苏馥珮微惊。 马聪道:“等办好了司马国的事,我再回来看你们!” 苏馥珮十分不舍,但知道马聪要回去复国,这事可耽误不得,只好道:“那好,等复了司马国一定要回来看我们!” “一定会的!”马聪点头。 皇甫翊放下碗来,对马聪道:“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放心,我不会对你客气的,姐夫!” 这声姐夫让皇甫翊和苏馥珮心中都是一暖,相视一笑倒了杯茶道:“以茶代酒,祝你一路顺风!”昨天晚上酒喝多了,这会子不敢再喝酒。 马聪也端起茶杯与之一碰,三人喝了一杯,再说了会子话,马聪出了宫,回龙泽山庄准备回司马国的事。 皇甫翊陪苏馥珮出了宫,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这样对孩子也好。 一家三口走在琉璃石子小路上,幸福萦绕。 身后跟着连妈妈和一大群宫女太监,皆满脸羡慕。 “娘,你要不要考孩儿的功课?孩儿的学问可好了!”小豆芽拉着苏馥珮的手边走边问。 苏馥珮笑道:“好啊,娘出去这么久一直挂着你的功课,现在回来了当然要考考你!” “那我们去孩儿宫里,娘看看孩儿的功课,娘一定会高兴的!” 苏馥珮笑着点头,然后问皇甫翊:“你忙不忙?要不要一起去?” “再忙也得陪你和儿子!”皇甫翊温柔道。 苏馥珮心头甜蜜:“那走吧!” 一家三口带着众人往小豆芽的宫殿而去。 小豆芽的宫殿离皇甫翊的朝露宫不远,坐骄撵几分钟就到了。 到了殿门口,一家三口下得骄来走了进去,苏馥珮打量了一翻,很别致的地方,打扫得干净整齐,让人一进来就舒服惬意。 “这都是清儿姐姐打理的,娘是不是很漂亮!”小豆芽晃着苏馥珮的手问道。 “漂亮!”苏馥珮答道,看了皇甫翊一眼,这个夏清儿倒是安分了,她出去这么久也未有过什么举动! 皇甫翊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就算有举动也无妨! “参见皇上皇后太子殿下!”夏清儿听到声音出来,见皇甫翊他们来了,赶紧过来行礼。 皇甫翊面无表情,视线一直在苏馥珮身上,未动分毫。 苏馥珮扫了夏清儿一眼,穿着倒也得体,低眉顺眼看着也还入眼,收了视线道:“起来吧!” “谢皇上皇后太子殿下!”夏清儿起身,恭敬跟在身后,眼神却闪过一抹复杂。 小豆芽朝夏清儿笑了笑,拉着苏馥珮往书房去。 “娘,这里就是孩儿的书房了,这些书都是爹爹给孩儿准备的,孩儿都看完了!”小豆芽还未进去,便指着房内对苏馥珮介绍。 夏清儿赶紧向前推门,无意间瞥了里面一眼,却未作声。 门被打开,皇甫翊和苏馥珮朝里面望去,见一人惊慌地站在里面,手中拿着什么东西,见到他们来了,那人拿着东西赶紧往身后藏。 皇甫翊一声怒喝:“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太子宫中偷窃?” ------题外话------ 停电害死人,坐车跑了好远才能码字! 162 最幸福的人 “皇上冤枉,奴才没有偷窃!”那太监被皇甫翊一声怒喝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甫翊众人进得书房,走到那全身发抖的太监面前,打量了太监一番。 小豆芽认出他来问道:“你不是照顾小白的小春子吗?你不看着小白在我书房做什么?” “小白在御花园捉耗子,奴才、奴才是来找小世子去看的。”太监吞吞吐吐,眼神闪躲道。 原来是照顾小白的太监,苏馥珮看向他藏在背后的双后,示意连妈妈向前:“看他偷了什么?” “是!”连妈妈走向前去,一把夺了太监藏在身后的东西,发现是两封信,直接递给了苏馥珮。 信?苏馥珮看了太监一眼觉得十分奇怪,御书房这么多名贵字画他不偷,偷两封信?他脑子没问题吧? 她看向手中的信,发现一封是她回给小豆芽的那封,一封是小豆芽自己写的,她先打小豆芽写的那封,看过之后,脸色一变,把信递到小豆芽面前惊问:“儿子,这是你给娘写的信吗?” 小豆芽见是给苏馥珮写的第一封信的草稿,点了点头,想起苏馥珮给他回的信,垂眸难过起来。 苏馥珮眉头一拧,从怀中拿出在烟云关收到的那封信来,打开给小豆芽看:“那这个呢?” 小豆芽抬眸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孩儿从未写过这封信,娘,这不是孩儿写的!” 他那么爱娘,怎么会写恨娘的信给娘呢?这封信是谁写的,为什么是他的字迹和落款? 苏馥珮双眉紧拧,看着两封一样字迹的信,一封怨恨满满,一封字字关切想念,如此天差地别,难道是出自一人之手? 眸中寒光闪烁,苏馥珮又打开她回给小豆芽的那封,看过之后双手一紧,将信拽进手心,她明白了,她收到的信并非是小豆芽所写,小豆芽也未收到过她的回信,而是有人在信里做了手脚,将她和小豆芽的信调了包,故意离间她和小豆芽的母子情份! “怎么回事?”皇甫翊察觉到事情不对劲,问苏馥珮。 苏馥珮将信递给皇甫翊,而后道:“有人调包了我和小豆芽的信。” 她就说,小豆芽怎么会给她写那样的信,小豆芽也未再给她回信,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 皇甫翊看过信后,脸色一黑,一脚朝地上的小春子踢去:“说,为什么要偷信?” “奴才、奴才……”太监被踢翻在地,却顾不得痛爬起来又跪在地上,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李长禄向前大喝:“狗东西,皇上问话赶紧如实回答,你的狗命还要不要了?” 小春子吓得不敢再隐瞒,小声颤抖地答道:“皇、皇上饶命,奴才该死,奴才调换了太子和皇后娘娘的通信,皇后娘娘回来了,奴才怕事情败露,所以想把信拿走毁掉证据,没想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苏馥珮冷冷看着小春子问:“你为何要调换本宫与太子的信?”他一个养狗的太监有什么理由调换她们的信?能得到什么好处? 小春子看向苏馥珮,目露狠光:“奴才是左安的亲外甥,你杀了奴才的姨丈,姨母自杀了,就连小表弟也活活被饿死了,奴才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左安?苏馥珮听到这名字十分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好一会儿才浮现兰雪的记忆,这左安不就是被江莲香收买,折磨兰雪的翊亲王府的前任管家吗? 苏馥珮笑了笑道:“左安是自杀,而非我杀,你把这事算到本宫头上来?”你是不是活腻味儿了? “自杀也是你逼死的!”小春子怒道。 皇甫翊眸子一寒,向前又是一脚朝小春子踢去:“混帐!左安之死全是他咎由自取,你姨母自杀也是因为她良心不安,愧对左安,因为你那饿死的小表弟根本就不是左安的血脉,是你姨母与别的男人所生。” 当初他去查了左安一事,发现左安根本无法生育,江莲香定是知道此事,所以让左安之妻与别的男人生下孩子,以此相胁,逼左安害兰雪。 左安自杀前夜,他命人将此事透露给了左安,左安如遭晴天霹雳,身心受到严重创伤,终是承受不了,翌日便自杀了,左安是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任何人! 小春子惊愣,神情呆滞。 夏清儿也愣了愣,却未作声,恭敬低头站在一旁,乖巧得异常。 苏馥珮摇摇头:“左安思子成疾,中年得子,本以为上天厚赐,却没想到是一场笑话,他却为了这个笑话做了那么多违背良心的事,说来真是可悲!”悲叹过后,苏馥珮眸光一寒,厉声喝道:“左安先前作恶多端,就算是本宫所杀也是死得其所,你还怨气不平,加害于本宫与太子,本宫今日便亲手杀了你!” 小春子猛地惊醒,赶紧求道:“皇后娘娘饶命呐,奴才、奴才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求娘娘饶了奴才这一次,奴才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娘娘大恩大徳!” “本宫不用你感恩戴德,你差点就破坏了本宫与太子之间的母子情份,害太子伤心难过,本宫说过,任何人敢伤本宫的儿子,只有一个死!”苏馥珮慢慢走向小春子,满身杀气冰寒。 小春子吓得全身僵硬,那朝她走来的绝美人儿此时却如地狱修罗! 他不要死,他猛地爬向夏清儿:“清儿姑娘,你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你帮奴才求求太子,让太子饶了奴才这一次!” 夏清儿脸色大变,赶紧踢开小春子道:“你这狗奴才,竟敢暗害皇后和太子,太子身边岂会留你这种居心不良的奴才,这个情我能求也不会为你求的!” 小春子被踢了三脚后,终是忍受不住胸口的剧痛,吐出一口血来,捂着胸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只能怒瞪着夏清儿! 夏清儿走到小豆芽身后,低头垂眸,没有人知道她眸中的笑意。 皇甫翊从吐血的小春子身上移开视线,看向一旁低眉顺眼的夏清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稍纵即逝。 小豆芽气呼呼地向前道:“你害我和娘都伤心了,就算清儿姐姐求我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伤我娘的人,都不是好人,娘说过,坏人就要受到惩罚!” 苏馥珮满脸欣慰地看了小豆芽一眼,再次走向小春子:“今天就是大罗神仙来了,本宫也不会留你的狗命!”说罢抬脚就朝小春子身上踢去。 “丫头。”皇甫翊轻声阻了她,走向前道:“你有孕在身,不可沾了杀戮,此人交由钟棋处理,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都由你决定!” 苏馥珮顿了动作,这倒也是,她怀孕了不能再杀人,否则会给孩子带来灾难,她朝皇甫翊点头:“刮肉拆骨放血,赏给小白了!” “好。”皇甫翊搂着她走出去,对李长禄道:“把他交给钟棋,好好招呼他!” “奴才领旨。”李长禄命人将半死的小春子拉起来,跟着皇甫翊等人走了。 小春子全身无力,软如烂泥,一双眼睛却瞪得极大,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夏清儿,从她身边经过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太监的钳制冲向夏清儿,朝她扑了过去。 夏清儿轻松闪开,眸中尽是得意,是你说要为我赴汤蹈火的,现在不过让你做个替死鬼,你就不愿意了?男人没有好东西,太监也如此! 小春子一头撞倒在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外面听到响动的皇甫翊眸子微沉,并未作声,搂着苏馥珮拉着小豆芽离了书房。 在前殿,皇甫翊对李长禄命道:“过几天册封过后,太子便要搬离这里到太子宫去,传朕旨意,凡入太子宫的人,查清三代以内的亲友关系,交由朕过目后方可入太子宫伺候太子!” “奴才领旨!”李长禄躬身领命。 皇甫翊搂着小豆芽问道:“为什么不将信的事告诉爹?” “爹爹辛苦操劳,孩儿是大孩子了,理应有处理事情的能力,不该事事去叨扰爹,所以……” “所以你加倍努力地学习,想尽办法做到你娘对你的要求,默默承受着这些伤心难过?”皇甫翊阻了小豆芽的话问道。 小豆芽点点头。 皇甫翊叹了口气,将小豆芽搂进怀中:“儿子,你知道吗?爹和你娘都以你为傲呢!” “没错,你是世上最懂事乖巧的孩子,是爹娘心中的宝贝疙瘩!”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道。 小豆芽开心地笑了:“孩儿就知道娘不会丢下孩儿,不会生孩儿的气,爹爹娘,你们也是孩儿心中的宝贝疙瘩儿!” 众人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瞥了皇甫翊一眼,赶紧站好。 皇甫翊和苏馥珮相视一笑,左右在小豆芽脸上亲了一口,齐声道:“好儿子!” “嘻嘻,好痒哦!”小豆芽左右抓了抓痒,却笑得十分开心,双眼眯成一条线,露出一口小白牙,粉嫩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 皇甫翊和苏馥珮眸中尽是柔情宠爱,幸福萦绕在一家三口身边,令在场众人都露出喜悦的笑容来。 “娘,孩儿背书给你听好不好?”小豆芽从皇甫翊身上跳下来,跑到旁边椅子上的苏馥珮怀中,捧着苏馥珮绝美的脸道。 苏馥珮低头,额头抵着小豆芽的额头噌了噌道:“不用了,儿子,娘相信你是最捧的,以后你的学问娘不会再管了,但我们拉勾,就算娘不管你,你也要努力自主地好好学习,不要让娘失望好不好?” 小豆芽长大了,又是一国太子,她必须要让他独立,学会独挡一面的能力! “好,拉勾,孩儿一定不会让娘失望的,娘只管照顾好妹妹,孩儿是大孩子了,不用娘再操心!”小豆芽勾住苏馥珮的小指,两人拉了拉勾。 苏馥珮轻抚小豆芽的小脸,小豆芽,你知道吗?娘好幸福,有你,有你爹,现在又有了妹妹,娘真的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娘一定不会让我们一家人的幸福被任何人破坏,谁敢来打扰我们的幸福,娘一定让她们有命来没命回! “爹娘,孩儿要去书院了,小福子哥哥还在等孩儿。”小豆芽见时间不早了,对皇甫翊和苏馥珮道。 苏馥珮点头:“嗯,到了学院对小福子哥哥说一声,下学的时候娘和他一起回去看看福奶奶和村长他们!” “好,娘,孩儿也想去。” 苏馥珮捏了捏小豆芽的小鼻子道:“好,娘带你也去。” “既然如此,等我忙完陪你们一起去,顺便逛逛夜市,放松放松!”皇甫翊道。 苏馥珮点头,看向小豆芽道:“快去吧,爹和娘等你下学。” “好!”小豆芽咧嘴一笑,转身跑了,却是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捧着苏馥珮的脸亲了一下,又跑到皇甫翊面前,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然后得意地笑了笑,朝二人扬手高兴地跑了出去。 皇甫翊和苏馥珮相视一笑,同时抓了抓脸,果然有点痒痒。 “饿了吗?”皇甫翊凑到苏馥珮身边,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 苏馥珮点头:“有点。” “那就吃点东西,听说有孕极易饥饿。”皇甫翊转头看了李长禄一眼。 李长禄点头走了出去。 “嗯,确实有这种感觉。”苏馥珮从皇甫翊手中抽出一只手来,幸福地抚上小腹:“才三个多月,她还要在肚子里待六个月呢!” “怎么?累吗?”皇甫翊心疼地望着苏馥珮。 苏馥珮摇头:“不累,很幸福!” 皇甫翊似孩子一般笑了:“我也很幸福,丫头,我爱你!” “这么多人在,你可是皇帝,让人听了笑话!”苏馥珮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另一只手。 皇甫翊霸道地重新将她的手握进手心:“那又如何,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皇甫翊爱苏馥珮,只爱苏馥珮!” 苏馥珮没有再抽回手,满脸幸福微笑地看着皇甫翊,越看越帅的男人,啧啧,说情话的样子更帅! 连妈妈心头暗喜,面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好似皇甫翊这话是对她说的一样。 众宫女太监也都满脸幸福羡慕,皇上和皇后好恩爱,都要把她们腻死了! 李长禄带人端了吃食来,桂花糕,甜酥饼,浓香八宝米粥,开胃鸡肉丁等等,摆了一桌子。 苏馥珮扫了一眼道:“一个人哪能吃这么多,你陪我一起吃吧!” “我不饿,我看着你吃。”皇甫翊夹了一块桂花糕递到苏馥珮嘴边道:“这是福奶奶早上送到翊亲王府,管家命人送进来的,是福奶奶亲手做的,我让御膳房加工了一下,你尝尝如何?” 苏馥珮听说是福奶奶做的,张嘴就咬了一口,入口桂花香沁得口齿香甜,松软易化,甜而不腻。 “好吃,福奶奶的手艺比得上宫中的御厨了!”苏馥珮三两口把糕点全吃了,又吃又说话,一不小心呛到了,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咳咳,呜——” “丫头。”皇甫翊急得脸色大变,赶紧端了参茶给她喝。 连妈妈和几个宫女也紧张地过来轻拍苏馥珮的背帮她顺气。 苏馥珮喝了几口参茶,这才舒服了些,轻咳了两声道:“连妈妈说得对,食不言寝不语!” 连妈妈无奈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皇甫翊语带责备,眼神却尽是心疼,怜爱地给苏馥珮擦去嘴角的糕点碎沫。 苏馥珮讪讪一笑:“福奶奶做得太好吃了,你也尝一块。”说罢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给皇甫翊。 皇甫翊接过咬了一口,点了点头:“喜欢的话再让福奶奶做。” “不如我出宫去学,嘿嘿,上次的野菜饼子她都没教我,福奶奶老精老精的,教你不肯教我!” “她是心疼你!”皇甫翊边给苏馥珮盛粥边答。 苏馥珮不可置否:“福奶奶真的很疼我,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们祖孙。” “嗯,我们一起照顾。”皇甫翊舀了勺粥吹了吹递到苏馥珮嘴边:“多吃点孩子才能长得壮实。” 苏馥珮张嘴接下,又想说话。 “吃了再说,吃了我慢慢听你说。”皇甫翊阻了她疼爱道。 苏馥珮微笑,听话地一口一口吃着皇甫翊吹凉了递过来的粥,粥没放糖,她却如同食蜜,甜到了心坑里。 “饱了!”苏馥珮推开皇甫翊递来的甜酥饼:“好甜好腻。” “那就吃点辣的。”皇甫翊夹了一块鸡丁给苏馥珮。 苏馥珮摇头:“真的吃不下了,好撑。” “乖,多吃点,你看你出去几个月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我很心疼你知不知道,丫头。 苏馥珮打了个饱嗝,问皇甫翊:“你是不是想把对小豆芽的亏欠全补给这个孩子?” “我不否定,但更多的还是为了你。” 苏馥珮将皇甫翊手中的碗和筷子拿下去,然后搂着他的脖子道:“我很好,你不要太过紧张,我一定会平安帮你生下这个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 “丫头,一想到你又要为我受苦受罪,我就想将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你,生了这个孩子,我不会让你怀孕受苦,有儿有女,我已经很满足了!”皇甫翊大手贴在苏馥珮的背上,下巴抵着苏馥珮的头,疼惜道。 听说女人生孩子要去鬼门关走一遭,他不想他的丫头这么痛苦! “不苦,皇甫翊,能为你生儿育女我真的不觉得苦,我反而觉得万分幸福,一想到这个孩子还有六个月就要出世了,我的心便会激动不已,是我心甘情愿要为你生孩子,你不必自责!” 她以前一直认为生孩子是件很可怕的事,她感受到了兰雪的痛,如今感受到了兰雪的幸福,原来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无论再辛苦都是觉得幸福的! 皇甫翊更紧了紧怀中的人儿:“谢谢你,丫头。” 苏馥珮依在皇甫翊怀中,感受着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带给她的宠爱疼惜。 连妈妈和李长禄众人看得眼眶红红,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感情太令人羡慕感动了! 苏馥珮突然想到什么,问皇甫翊:“端太妃她们怎么样了?” “有一段日子没去看了,你想不想看看?” “想。”她和皇甫翊不是兄妹的事情端太妃估计还不知道,她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端太妃。 带着人到了天牢,皇甫翊尽量让苏馥珮靠在他怀中,牢房冤气太重,他怕伤了苏馥珮和孩子。 两人走到端太妃的牢房,见端太妃拿着一堆干草在吃,两眼无神,披头散发,衣衫破烂不堪,和乞丐无异。 “堂堂高贵端庄的端太妃竟然成了这副徳行,真令本宫大开眼界呀!”苏馥珮冷笑道。 听到苏馥珮的声音,端太妃吃草的动作猛地一顿,抬头看去,见到苏馥珮站在那里,满身贵气绝美不凡,她黯淡的眸子突然闪过狠光,猛地爬起来冲了过去:“贱人,你还活着,你还没有死?你这个贱人,你们是亲兄妹,你们还敢在一起?你们会遭天打雷劈的!” 皇甫翊搂着苏馥珮退后了几步,不让端太妃身上的恶臭熏到苏馥珮。 苏馥珮满脸开心,笑道:“端太妃,今天本宫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哦不,对你来说这不是个好消息,这是个坏消息,你怎么也想不到,本宫和皇甫翊不是兄妹,本宫是司马国的公主!” 端太妃神情一僵,转而大笑:“哈哈哈,你以为这种谎话本宫会信吗?你怎么会是司马国的公主?” 苏馥珮笑着看向连妈妈。 连妈妈点头,对端太妃道:“皇后娘娘当然是司马国的公主,因为当初是我将皇后娘娘从司马国抱来皓月国的,而淑贵太妃根本没生过公主,你夺走的不是淑贵太妃的女儿。 如今皇后娘娘已是皓月国一国之母,与皇上举案齐眉,端太妃,你以前所做的事没有半分能让淑贵太妃痛苦,你白费心机了!” 端太妃猛地后退几步,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淑贵太妃那个贱人不可能没有生过公主,你们骗本宫,本宫不会相信你们的话……”她猛地抓起一把草来往嘴里塞,一张脸扭曲得看不清五官:“她不能做皇后,不能和皇甫翊在一起,不能……” 她费尽心机才将兰雪从淑贵太妃身边夺走,折磨了她十几年,本以为会让死了的淑贵太妃气得魂飞魄散,没想到她所做的一切竟然不能伤淑贵太妃半分! 天拉!为什么所有的好都被淑贵太妃得了,而她却成了这个样子,在天牢受尽折磨不见天日? 苏馥珮冷冷一笑,原来这场后宫争宠的大戏,最后的赢家是淑贵太妃! “吃吧,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苏馥珮痛快不已,看向皇甫翊道:“最近粮食丰收,养着她们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戴上脚撩手拷放到田间去帮忙收粮!” “这个办法好。”皇甫翊极为赞同,对李长禄道:“传朕旨意,将她们喂饱了,上脚撩手拷放到田间帮百姓收粮!” “奴才领旨。”李长禄转身去安排。 苏馥珮左右看了看:“朱氏呢?” “她已是个废人,还有一口气呢!”皇甫翊指着隔壁的牢房道。 苏馥珮想了想:“让她慢慢死,把她的牢房封死,放些蛇和耗子之类的进去陪陪她,免得她寂寞!” 皇甫翊点头,命人去办。 苏馥珮又去看了看皇甫睿佳,见她饿得面黄肌瘦,只剩下皮包骨了,像个白骨精,怪吓人的。 “高贵的睿佳公主原来是宫女所生的贱货,真令本宫吃惊,原来你以前骂兰雪的话都是在骂自己,你才是贱货!” 皇甫睿佳本来爬在地上,听到贱货二字用尽力气爬起来,走到牢门口,却是全身无力支撑不住身子滑落在地,抓着牢门恶毒道:“我是公主,我是公主,你才是贱货,兰雪,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兰雪从未害过任何人,已经不得好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苏馥珮,前来报仇的苏馥珮,所以睿佳,不得好死的将是你!”苏馥珮眉目带笑,一张绝美透嫩的脸在阴暗的牢房中显得更加绝美。 如同一朵盛开的血红罂粟,美得蛊惑人心,却毒得取人性命! 皇甫翊紧紧搂着苏馥珮,视线一直未离开过她,眸中尽是宠爱温柔。 “我不会死的,我是贺章的未婚妻子,他会来救我的,她一定会来救我的!” “贺章呀?”苏馥珮笑得更开心了:“也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贺章和我妹妹司马雁,哦不,说华萝衣你可能会记得清楚些,他们马上要成亲了,你想嫁给贺章吗?你再等个几辈子看看吧!” 皇甫睿佳发疯了似地抓了抓凌乱不堪的头发,尖声大喊:“啊——不可能,贺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苏馥珮想到什么,对皇甫翊道:“她曾经欺负了我妹妹,我要为她报仇!” 皇甫翊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转向身后的太监道:“进去打,留一口气即可!” “是,皇上!”几名太监立即打开门进去,对皇甫睿佳一顿毒打。 皇甫睿佳被打得头晕目眩,喊了几声就晕了过去。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舒服了! 可惜让兰香跑了,她可是欺负兰雪最多的人,一定要把她抓回来,好好折磨! “其实淑贵太妃根本没有害过任何人,李氏之事是朱氏在先皇面前吹的风,与淑贵太妃无关;淑贵太妃身子不好,不能再生育,她是真心喜欢皇后娘娘的,她心地善良,总觉得亏欠了端太妃,所以忍痛将皇后娘娘给了端太妃。 淑贵太妃温柔贤淑,先皇是多圣明的人,怎么会分不清好坏,所以一直恩宠淑贵太妃,而冷落端太妃朱氏,只可惜淑贵太妃命不长久,早早就走了,先皇伤心不已,只好将所有的疼爱都给了皇上和睿佳。 如今好了,先皇和淑贵太妃一定在天上幸福地在一起,而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幸福了,老奴总算是搁下了多年的心结。”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见他满脸沉重,不由得抬手抚上皇甫翊的脸道:“淑贵太妃贤良淑徳,乃天下妇人的典范,又是皇上的生母,皇上理应追封其为太后,让天下人敬仰学习!” “丫头。”皇甫翊握住苏馥珮的手:“谢谢你!” 苏馥珮摇头:“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不用说谢谢!” 皇甫翊点头,然后转身已经回来的李长禄:“传朕旨意,追封淑贵太妃为贤仁淑太后,将其移骸与先皇合葬!” “皇上圣明!奴才领旨!”连妈妈和李长禄领着一众宫人跪地大拜。 半死不活的朱氏听说要封淑贵太妃为太后与先皇合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仰头尖喊:“本宫才是太后,本宫才配和先皇合葬,淑贵太妃那个贱人有什么资格?皇甫翊,你敢这样对本宫和赢儿,你愧对列祖列宗,你会遭报应的!” 苏馥珮冷冷一笑,抬头见去准备耗子和蛇的宫人回来了,不由得带着宫人走过去道:“你想与先皇合葬?怕你不够高贵,像你这种毒妇,只有和耗子毒蛇合葬的份!”说罢对宫人道:“封了牢房,把这些毒物放进去,好好陪陪她,这样她就不会想先皇了!” “是!”宫人立即行动,搬了木板来将牢房封钉好,然后将耗子蛇蜘蛛等毒物放了进去。 “啊——不要咬本宫的手,不要爬进本宫的衣服里,啊——滚开,滚开——”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极为吓人,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苏馥珮眸中尽是痛快,新仇旧账,今日与你算清了! 皇甫翊吻了吻苏馥珮的脸,搂着她转身出去:“可还要去水牢看看?” 苏馥珮道:“去!” 两人带着人到了水牢,一眼便看到皇甫赢和皇甫宁被铁链吊着,站在水中,水已经满至腰身,同样披头散发,垂着头全身像被人拆了骨头,空气中一股皮肉腐烂的恶臭。 苏馥珮有些反胃,便没有靠近,远远看着皇甫赢二人吊在水里,倒像是挂在树下的晴天娃娃! 但皇甫赢二人听到了脚步声,抬头看去,见苏馥珮和皇甫翊来了,疯狂地伸着手,皇甫赢胡乱喊道:“皇甫翊,你杀了我,有本事你杀了我!” 皇甫宁则朝苏馥珮喊:“兰雪,我好歹是你的皇兄,我们是一个父皇生的,你救救我!” “皇甫宁,你错了,我与你可不是兄妹,我是司马国的人,与你八竿子都打不着!”苏馥珮轻笑道。 皇甫宁呆住,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你是司马国的人?” “没错,我是司马国的公主,与你和皇甫翊都不是兄妹!”苏馥珮好脾气地再道。 皇甫宁一脸死灰,兰雪和他不是兄妹?那么他原本是可以和兰雪在一起的,他可以的,兰雪本就是他的妻子,是他亲手写休书休了她,还将她送给了皇甫翊,然后又深深地爱上她,要不是端太妃告诉他兰雪是淑贵太妃的女儿,他早就得到兰雪了! 他可以爱兰雪,可以的,可以的! “哈哈哈,我们不是兄妹,你和皇甫翊也不是兄妹,哈哈哈,太好笑了,太好笑了……”皇甫宁疯了似地大笑起来,却每笑一下吊着脖子的铁链便会勒他一下,但他已经痛得麻木了,不管不顾继续大笑,直到脖子勒出血来。 相较于皇甫宁来说,皇甫赢是最惨的,因为他们吊着同一根铁链,皇甫宁每动一下,皇甫赢便会被勒一下,现在的皇甫赢已经快被勒得断气了,连话也说不出来,双手拼命地在空中抓着,却什么也抓不住,最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皇甫宁笑着笑着胸腔一口血冲上喉咙,脸上的笑容一僵,他痛苦地喷出口来,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眼皮罩下,他仍旧见得苏馥珮绝美的脸上带着蛊惑人心的笑,他张了张嘴无声喊道:“兰雪……” 苏馥珮到今天才算真正出了口恶气,顿时身心舒畅,见两人都晕了,她长长舒了口气,和皇甫翊转身离去。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兰香了! ------题外话------ 晚点再更一章!求票票,嘻嘻! 163 惩春妮儿 兰香站在水牢门口,望着皇甫翊和苏馥珮离去的身影,眸中尽是怨毒,拳头拽紧,她狠狠咬牙,宁亲王府和兰家满门被杀之仇,她兰香要一笔笔讨回来,皇甫翊,苏馥珮你们想幸福,也得问我兰香同不同意! 苏馥珮既然是地阴寒体就是个煞星,只能承受无尽的痛苦,她没有资格幸福,她一定要搅得整个皇宫天翻地覆,让皇甫翊和苏馥珮痛苦万分!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兰香才收回视线扫了水牢一眼,阴狠地离去。 离小豆芽下学还有几个时辰,皇甫翊把苏馥珮送回朝露宫后便去御书房批折子了。 “皇上!”钟棋正在御书房等他。 皇甫翊大步迈进去坐下方才问道:“如何?” “果然如皇上所猜!”钟棋跟进去抱拳回道。 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沉了片刻道:“把人盯好,静观其变。” “是。” “现在开始,把所有的人分布在皇宫,再让青绝白鲤挑一批人出来,安排在小豆芽和丫头身边,朕要百分之百确保她们母子的安全!” “属下立即去办!” 皇甫翊靠在椅子上,双手轻点桌面,永远有那么些活腻了的人前来送死,那他就陪他们好好玩玩,也给他的丫头找些乐子! 皇甫翊批完折子去找苏馥珮时,苏馥珮已经起来了,连妈妈给她梳妆妥当,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只戴了皇甫翊送的那两只发簪,整个人轻松舒服,心情也好了许多。 去接了小豆芽和小福子,一行人坐着马车出了宫。 已到了傍晚时分,白天的喧闹落幕后又迎来了晚间的繁华,街头巷尾路边路口,各种小摊小贩开始摆弄物品,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百姓们个个面带笑容,笑声说话声欢快一片,可以想象得到等黑夜降临华灯潋滟之时,夜市有多美多热闹。 苏馥珮看得两眼泛光,心情越发美好。 突然身边袭来一阵温柔的气息,手臂被轻轻拽住,轻柔的疼惜声传来:“丫头,这样看很伤眼睛。”将她的身子拉回去,贴在结实宽大的胸口。 苏馥珮抬头看去,那双紫眸中永远都是温柔怜爱,她微微一笑道:“皇甫翊,外面好热闹。” “等会儿我陪你去逛。”皇甫翊下巴抵在苏馥珮头顶,疼爱道。 苏馥珮点头,听到有低声嬉笑声,她转头看去,见小福子和小豆芽两个正捂嘴偷笑着什么,她脸上一囧,佯装生气道:“你们两个小鬼头在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两个小家伙一齐摇头答道。 其实他们是见皇甫翊和苏馥珮那么恩爱感到开心。 苏馥珮从皇甫翊怀中起来,一本正经道:“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撒谎,看我怎么治你们!”说罢起身坐到两人身边,开始挠他们的痒痒。 “娘,孩儿错了,孩儿怕痒痒,呵呵……好痒……”小豆芽被挠得睡在了马车里,缩成一团像只怕冷的小猫儿。 小福子不怕痒,任苏馥珮挠,见小豆芽怕痒的模样十分好笑,便也大笑起来。 马车里尽是欢快的笑声,就连车夫也露出笑脸来。 皇甫翊静静看着,满脸温柔的笑容,等他们闹了一会儿,他便止了苏馥珮:“小心累着。”把苏馥珮再次拉进怀中。 “看你们还敢不敢说谎。”苏馥珮一副我赢了的样子。 两个小家伙笑得有气无力,靠在一起直喘气:“不敢了不敢了。” 这时马车停下,车夫禀道:“到了。” 小豆芽和小福子赶紧跳着先下了车,喜笑着跑进了院子,苏馥珮和皇甫翊相视一笑,也下了马车跟了进去。 却是刚进了门便见两个小家伙停在了那里,苏馥珮正准备问他们为什么不进去,突然听到一阵吵闹声:“福奶奶,你不是说今天给俺们做桂花糕吗?俺从早上等到晚上了,你还没做,你这是唬弄俺们不是?” 苏馥珮抬头看去,见是春妮儿正拦着福奶奶,一脸你欠了我钱的模样,旁边围了些刚从地里回来的村民,个个一身泥土,疲累不堪。 三娃子一脸为难地站在春妮旁边,时不时扯扯春妮儿,春妮儿不肯听他的执意要拦着福奶奶发难。 苏馥珮眉头微蹙,这个春妮儿竟然来了这里,她都快将这个人忘记了,没有上前也没有作声,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昨天给苏丫头的桂花糕你不是已经拿了吗?俺今日又重做了给苏丫头,结果发现桂花不够了,大家忙活得很也没有人帮忙去采,只好等些时日空闲了再采些桂花回来做了!”福奶奶好言解释道。 村民们点头,昨天春妮儿是拿了不少,这也怪不得福奶奶,就等些时候吧! 春妮儿尖酸刻薄道:“福奶奶,俺们看不是没有桂花了,而是你舍不得做给俺们吃,想留着讨好你的苏丫头吧?”苏馥珮现在是皇后了,福奶奶还不紧着巴结? “你这是啥子话?俺不是这类人!”福奶奶急了。 春妮儿双手环抱胸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道:“你是不是这类人俺们可不知道了,话讲回来,俺们肯定没有你的苏丫头重要,她能让你的孙子去皇宫上学,而俺们啥子也给不了你,你不把俺们当回子事也是常事。”言外之意福奶奶是见利忘义的人。 众村民看着没有说话,三娃子拉了春妮儿,春妮儿不肯作罢。 “你胡讲,俺要去给小福子做晚饭了,俺不与你讲。”福奶奶气愤不已,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春妮儿却不饶人地拦下了她:“福奶奶,你这是心虚了吗?你得给大家一个解释,别把俺们当猴儿耍。” 小福子回过神来,这个春妮儿太可恶了,他跑过去,推开春妮大声道:“不准欺负俺奶奶,你这个坏女人!” “哎哟,三娃子,你看你看,这小崽子竟然敢推俺,俺可是怀了你的娃了,呜呜,俺不活了……”春妮儿故意往三娃子怀里倒去,大喊起来。 众人一惊,春妮儿怀孕了? 苏馥珮最为吃惊,她还不知道三娃子和春妮儿已经在一起了,一来就听说春妮儿怀孕了,这也太震撼了吧? 她也没听说三娃子成亲了呀?在这个时代没成亲就怀孕了,春妮儿好意思说出来? 三娃子脸色微变,握着春妮儿的手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馆?” 福奶奶赶紧将小福子拉进怀里,担忧地看着春妮儿,要是小福子伤到了娃可怎么办? 小福子撅着嘴道:“俺只是轻轻推了你一下,你能有啥子事?” “你这个小崽子,你推了俺还有理儿了,看俺今天不教训你这个没爹没娘的野娃子。”春妮儿听到小福子这话,从三娃子怀里起来,扬手就朝小福子打去。 小福子委屈不已,他爹娘是早死了,可是村子里没有一个人这样骂过他,都对他很关心,只有这个春妮儿,竟然骂他野娃,去年狗娃子这样骂他,他打破了狗娃子的头,害得奶奶骂了他一顿,还借了苏姐姐五两银子,但此后狗娃子再也没这样骂过他,同窗也没有人敢这样骂他。 可是这个春妮儿,她是三娃子叔叔的媳妇,不但欺负奶奶还要骂他,更要打他,他眼泪汪汪,呜呜,爹娘,你们为什么去得那样早,让俺被人欺负! “不要打俺的孙子。”福奶奶赶紧将小福子拉到身后,挡住春妮儿的毒手。 春妮儿恶道:“你给俺走开,这小崽子反天了,竟然敢推俺,俺今天非得替他爹娘教训一下他。” 她可是村长家的媳妇,在娘家和婆家都没有人敢说她半个字,这些村民也敬怕着她,却被一个小野娃给推了,让她多没脸子? “俺不让,你不能打小福子,要是村长在的话绝不会让你打小福子的。” “哟,你还拿俺爹来压俺?你以为俺没有和三娃子办事你就欺负俺不是村长家的人是吗?俺爹已经说了,等收完谷就给俺们办事,就算俺爹在这里,也是帮着俺的,怎么会帮着你这个外人? 你们祖孙两个老的没用,小的蠢坏,俺爹早就想让你们走了,你们还赖在这里做啥子?没脸没皮!”春妮儿像开机关枪一样,说了一大堆,字字嘲弄尖酸。 她早就想赶走福奶奶和小福子了,这样她们的屋子就可以给她住了,她现在和村长父子住一起,晚上做事也不方便。 福奶奶和小福子气得都要哭了:“你、你胡讲,这是俺苏丫头让俺住的,村长也没有权力赶俺们走!” “又是你那苏丫头,俺就说了,你眼里就只有苏丫头,没有俺们!”春妮儿每次听到村民说苏馥珮就得急,凭什么苏馥珮在村民心里就那么厉害那么重要?她春妮儿就要比过苏馥珮去! 三娃子上前拉春妮儿:“算了,你也莫事,俺们回屋吧,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别吵着大家休息。” 村民们都摇摇头,这个春妮儿真是得理不饶人,可她是村长家的媳妇,她们惹不得,能来京城住这种大房子,都靠着村长,要是得罪了春妮儿,她去村长耳边吹吹风,他们岂不是要被赶回苦心村去?好不容易来了京城,他们可不想回去。 芝麻拉着两个孩子终是忍不住上前劝道:“春妮儿妹子,罢了吧,俺见小福子推你那一下也不重,你也莫事,还是回屋休息,俺们也得回屋做饭了。”这个婆娘竟然比她还凶悍! “俺不,俺今天要教训这个野娃。”春妮儿推开三娃子,再次上前:“你让不让,你不让俺让你一块打。” 福奶奶退了几步:“不准打小福子。” “那就连你这个没用的老太婆一块打。”春妮儿怒极,挥着巴掌就朝福奶奶的老脸招呼过去。 三娃子和村民们大惊,她还真打? 小豆芽要向前,蓝鹫拉住了他的手,这个春妮儿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苏馥珮眉头一拧,向前一步就要开口,皇甫翊搂着她没让她去,侧头看向钟棋。 钟棋早就气愤不已,随手捡了地上几颗石子当成飞镖朝春妮儿打向福奶奶的手打去。 就差半分春妮儿就要打到福奶奶脸上,却是手突然被什么打了一下,痛得她下意识地收了手,退后几步,正准备出声,又飞来几个东西打在了手上,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哪个打俺?”春妮捂着痛得麻木的手朝四处喊道。 众人也吃了一惊,转头左右看着。 却无意间看到苏馥珮和皇甫翊站在门口,皆是吓了一大跳。 春妮儿先是愣了愣,后想到苏馥珮的身份,吓得后退几步,躲到了三娃子怀中。 看到苏馥珮,三娃子不由得将春妮儿推开,他心里还是不愿意让苏馥珮看到他搂着别的女人的! 春妮儿脸色大变,猛地看向三娃子,见他紧紧盯着苏馥珮,看也没看她,心头的醋意翻滚而来,三娃子还喜欢苏馥珮,那她算什么? 皇甫翊搂着苏馥珮走向前,小豆芽赶紧跑到小福子和福奶奶身边关切了一番。 福奶奶拉着小豆芽和小福子望着苏馥珮,满眸委屈却没出声。 到了众人面前,皇甫翊放开苏馥珮,苏馥珮满眸森寒地走到春妮儿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去:“连老人孩子都敢动手,你好狂妄!” ‘啪’地一声脆响,打得春妮儿一边脸血红一边脸惨白! 众人惊愣住,似又是意料之中,静静看着,眸中露出痛快来。 皇甫翊心疼苏馥珮的手,但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便依着她去,他回去给她揉手。 福奶奶心头虽然痛快了,但还是担心苏馥珮,这个春妮儿恃宠而娇,要是去村长家告状可怎么好?到时候影响了苏馥珮和村长他们的关系,她岂不成了罪人? 小福子和小豆芽暗暗叫好,坏女人就要打! 三娃子撇开头当没看到,这是春妮儿该得的打,这些日子她越发狂妄,他惧着春妮儿的娘家又惧着春妮肚子里的娃不好管她,如今撞到苏馥珮手上,就让苏馥珮好好修理修理她! “你、你、你敢打俺?俺可是村长家的媳妇,还怀了村长家的娃!”春妮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指着苏馥珮怒道。 苏馥珮眸光一寒,低喝道:“拿开你的手,否则本宫砍了它!” 春妮儿吓得立即收了手,她不知道苏馥珮会不会真的砍她的手,但苏馥珮身上的寒气很吓人! “要不是看在村长和三娃子的份上,打你算什么?福奶奶没有义务给你做吃食,你先前已经抢了她的,你还有脸再盛气凌人地问她要?本宫看你是想吃巴掌才对!”话落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啊!”春妮儿痛呼,脸色大变,后退几步。 苏馥珮向前继续道:“这是本宫给福奶奶和村民们住的屋子,没经过本宫的同意,外人有什么资格住?你还没有和三娃子成亲,你却敢在这发号施令,你算什么东西?” ‘啪!’又是一阵脆响。 春妮儿痛得双眸血红,似要吃了苏馥珮,却惧怕着苏馥珮身后站着的那一大堆人,只得再后退几步。 苏馥珮再向前:“你既没有给小福子吃又没有给小福子穿,你有什么资格代替他父母教训她?福奶奶是本宫的亲人,谁也没资格说她们半分不是,要是再让本宫听到你说小福子是野娃,本宫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记住,本宫向来说到做到,不是和你打哈哈!” 苏馥珮上下打量了春妮儿一番,见她穿着打扮都是上等,比村民们好了几倍不止,村长家的情境她是知道的,要是被春妮儿这样挥霍,这肚子里的娃能不能养活都是个问题,她还敢在这炫耀? 春妮儿闭上眼睛,以为苏馥珮又要打她,可是好一会儿脸上都没有痛意,她怯怕地睁开眼睛,见苏馥珮满脸冷笑地看着她,她冷得全身发抖,嘴角猛地抽动,又往三娃子怀中躲去。 三娃子转过身去不理他,让春妮儿扑了个空。 春妮儿怒极,一把拽过三娃子,大声责问:“你是不是爱想着你的苏妹妹,看到她后连碰了不碰俺了,你别忘了,夜夜让你舒服的是哪个?” 村民们还没从惊愣中回过神来,又被春妮儿的话羞得低下头去,这种话怎么也敢当众说出来,这也太放荡了! “跟俺回屋,别在这乱叫!”三娃子终是怒了,扯着春妮儿就要走,他不想让苏馥珮知道这些,就算他不能和苏馥珮在一起,苏馥珮在他心中也一样重要。 “俺不回屋,俺今天非得把这茬事弄清不可。”春妮一把甩开他,冲到苏馥珮面前,早已被气愤冲昏了头,哪还管苏馥珮是什么身份,她身边有多少高手,大声质问道:“你这个婆娘,是不是见不得俺的东西好,抢了俺一个男人又一个男人,你到底要不要脸?” 哈!苏馥珮摇头冷笑,这个春妮儿的贱人指数都破表了! “脸?我当然要,只是你连脸都没有,你要也要不来!”苏馥珮冷喝:“既然你没有脸,本宫也就不必顾忌什么,连妈妈!” “老奴在!”连妈妈向前一步应道。 苏馥珮盯着春妮儿冷冷出声:“这个女人不尊老爱幼,嚣张无人,藐视本宫,冲撞本宫,给本宫打,打得她没脸为止!” “是,皇后娘娘!”连妈妈大声应道。 听到这声皇后娘娘,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地:“草民参见皇上,皇后,太子殿下!” 春妮儿已经一脸死灰,苏馥珮现在是皇后,她刚刚对苏馥珮的态度犯了大罪,她今天还有活路吗? 苏馥珮扫了众人一眼道:“起来吧,大家都累坏了,先回屋去吧!” “是!”村民们站起身来,这声泥土也是得清洗清洗,朝苏馥珮笑了笑,大家都进了屋去。 三娃子有些担心地看着苏馥珮,春妮儿纵然再错,也还怀着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苏馥珮知道三娃子在想什么,走过去道:“你放心,小小的惩罚不会伤了孩子,你去把村长喊回来,我有事找他说。” “呃!”三娃子放了心,点头答道,快步跑了出去。 春妮儿急了,扬手喊道:“三娃子,你别丢下俺……” 三娃子哪里会理她,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众人都走了,连妈妈走向春妮儿道:“奉皇后娘娘之命,惩治以下犯上的刁民!”话落抬手便一巴掌打向春妮儿早已红肿的脸。 春妮儿抬起痛得要断了的手捂住脸,大哭起来:“呜呜,俺要告诉俺爹娘,呜呜……” 苏馥珮冷笑,今天就是请天上的神仙下来,你这罚也受定了,哭得像杀猪,太吵,她冷声命道:“不要让她哭喊,也不要让她动!” 钟棋抱拳应是,向前拿下春妮儿捂脸的手,快手点了春妮儿的穴道,退了回去。 春妮动弹不得,眸中尽是恐慌。 连妈妈再次打手朝春妮儿打去,一巴掌两巴掌…… 脆响声在夜下极为响亮,春妮被打得泪流满面。 苏馥珮收回视线,看向福奶奶和小福子:“我们进屋。” “是,皇后娘娘!”福奶奶弯身点头。 苏馥珮扶着福奶奶边走边道:“我还是你的苏丫头。”无论我是兰雪也好,苏馥珮也罢或者是翊王妃还是皇后,我永远是你疼爱的苏丫头! 福奶奶心头一暖,感动地看了苏馥珮一眼,老眼含泪,上天还是厚待她的! “快坐快坐。”福奶奶把皇甫翊和苏馥珮迎进屋后,让小福子给两人擦了擦凳子,然后倒了水来。 皇甫翊没有坐,负后打量着这个屋子,小豆芽和小福子去屋里玩了。 苏馥珮坐下来拉着福奶奶的手道:“安心住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赶你们走,不要愁银子,皇甫翊说了,每个月会给你和小福子家用,你就好好待着享享轻福,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去翊亲王府告诉管家,我帮你出气!” “苏丫头……”福奶奶感动得老泪纵横:“俺上世休了什么福,能遇上苏丫头这么好心的人?” 苏馥珮拍拍福奶奶的手劝慰道:“当初我和小豆芽在苦心村一无所有,你日子也过得苦,还是伸出援手帮了我们,现在我日子过好了,岂会忘了你的恩情?照顾你们祖孙是我应该做的!” 她仍旧记得,在那个坚苦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里,福奶奶那干巴巴粗糙的玉米馍,甜到了她的心坎儿。 那时候,她只是个长相丑陋,一穷二白,瘦弱不堪还带着个瘦弱豆芽菜的人,福奶奶家的情况也不好,却愿意把自己所拥有的分给她,这是货真价实的雪中送炭! 她苏馥珮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她向来恩怨分明,对她不好的她记得,她会百倍讨回来,对她好的她也不会忘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俺就知道,俺就知道俺看人不会错,俺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老天爷却让俺苦了一辈子,原来老了才让俺受益,俺心满意足了。”福奶奶又哭又笑道。 苏馥珮紧了紧福奶奶的手,我会让你老有所依的! 突然想到什么,苏馥珮坏笑道:“如果福奶奶实在过意不去,就教我做小食,把你会的都教给我!” 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嘿嘿! “苏丫头,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不能再操累,这些还是等娃出生了再说吧!”福奶奶有种上当了的感觉,这些可是她的绝活! 苏馥珮看了一旁笑望着她们的皇甫翊一眼,再对福奶奶道:“我整天在宫里没事情做,学点手艺打发时间也好,而且小豆芽是个小谗猫,我学会了做给他吃,总不能永远麻烦你不是?” 福奶奶听到永远二字心中想到什么,点了点头道:“成,俺这手艺也不能失传了,就传给俺的苏丫头吧!” “太好了,那有空了我就来找你学!”苏馥珮高兴道。 福奶奶笑着点头。 “爹,快救救俺……”外面传来春妮儿的喊声。 苏馥珮知道是村长他们回来了,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村长带着三个儿子进了院子,来到春妮儿面前道:“春妮儿,今天的事三娃子都和俺讲了,这是苏丫头给的罚,俺也没办法帮你,苏丫头现在可是皇后,一国之母,俺就是有心也无力。” 话是如此说,村长心里却在想着,就算他有力也不会帮春妮儿,这个妮子越来越放纵了,平日里对村民就吆五喝六的,他忙着农事没时间管这事儿,她仗着村民们对他这个村长的尊敬欺负村民,实在过分! 如今更是撞到苏馥珮身上去了,这不是找死吗?苏馥珮的性格他最了解了,向来嫉恶如仇,且脾气火爆,见到春妮儿欺负福奶奶祖孙,她会轻易饶了春妮儿吗?既然苏馥珮说不会伤到春妮儿的孩子,让春妮儿受些惩罚也是好的! 连妈妈还在打,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春妮儿的嘴角已经溢出血来,脸肿得高高的,连妈妈苍老的手每打在脸上都像割肉一样痛,她那张脸算是彻底的毁了! 听到村长这话,春妮儿心里崩溃了,平日里对她那么好,苏馥珮一来全站到了苏馥珮那边,她春妮儿难道就一点也比不上苏馥珮? “爹,俺怀了你屋的娃……”春妮儿坚难吐出几个字来。 村长摇头道:“既然晓得你怀了娃就该好好养着,整日惹事生非的给大家添麻烦,你这是在给孩子添仇,将来你让孩子怎么面对大家?再讲了,你的娃是娃,别人的娃就不是娃了?小福子身世可怜,村里能帮的都会尽量帮他,你倒好,不但不帮还欺负人家,你可有想过,将来你的娃这样被人欺负,你会是什么感受?” 春妮儿哑口无言。 连妈妈听到村长这话,下手更重了,想到以前小豆芽也一定遇到这样的恶女人,她得把小豆芽的那份也讨回来! 三娃子兄弟都没作声,爹讲得有理! 苏馥珮淡淡一笑,就知道村长是个明事理的人。 各家各户虽然回了屋,但还是听得到村长的话,心中都敬佩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村长,正直无私! “你好好受罚,俺让三娃子给你准备伤创药。”面无表情地说完,村长带着三个儿子往福奶奶的屋子去。 春妮儿泪奔,救命呀! “苏丫头!”村长进了屋径直喊道,却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带着三个儿子跪了地:“草民参见皇上皇后!” “快起来!”苏馥珮起身扶起村长:“你怎么行这么大的礼?” 村长笑着看了看皇甫翊,小声道:“这是俺们应该的!” 皇甫翊朝他们点点头,并没作声。 福奶奶忙去给他们倒水。 “不是在宫里,喊我苏丫头就成了,过来坐吧!”苏馥珮拉着村长过去坐下。 村长又看了皇甫翊一眼,小心地坐在了凳子上,笑道:“苏、苏丫头,都有几个月没见到你了,你可好?” “我很好,近来忙着收粮,可累坏了吧?” “累倒是不累,只是村民们有些情绪。” 苏馥珮奇怪:“什么情绪?” “俺也不晓得是咋了,近来村民们在抱怨,朝廷收粮的价钱太低了。”村长道。 福奶奶倒了水给他们,便坐下来听着。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你定了多少?” “高出批发价一倍!”皇甫翊答。 他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村民们会突然觉得价格低了?先前都是感恩戴德的,他也算过了,这个价格很合理,百姓不但可以养家糊口还有余银剩下来作它用,岂会低? 苏馥珮也觉得不低,遂道:“整个皓月国的粮食都以这个价收购实在不算低了,百姓何以出此怨言?” 三娃子答道:“俺无意间听一个百姓说起,最近有一个地方在收粮,价格是批发价的两倍!” “两倍?”苏馥珮微惊,以一倍价格收全国的粮食,龙泽山庄,翊珮轩再加上国库之银勉强支撑周转,谁那般财大气粗以两倍价格收粮? 大娃子和二娃子也点头道:“没错,俺们今天也听说了!” 皇甫翊蹙眉。 苏馥珮道:“村长,这事你帮我去问问,那收粮之人是谁,在哪个位置,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厉害敢和朝廷抢粮食!” “好,俺明天就帮你去查。”村长点头答道。 苏馥珮朝外面看了一眼,问道:“这个春妮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村长瞪了三娃子一眼答:“还不是三娃子干的好事?”还没成亲就把人家妮子的身子给占了。 三娃子低下头去,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春妮儿来找他,吃了春妮给的小食后就迷迷糊糊的,不晓得做了什么,第二天起来,发现春妮儿在他床上,两人一丝不挂,若非如此,他岂会喜欢春妮儿? 苏馥珮看了三娃子一眼道:“这个春妮儿尖酸刻薄好吃懒做,比两个嫂子差远了,三娃子你可得想好了!”这样的女人迎进门就是个祸端,村长家岂不要遭祸? “……”三娃子看着苏馥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没说出口,他当然晓得春妮比不上两位嫂子,更比不上苏馥珮半根头发,但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 苏馥珮叹了口气:“我本也该喊春妮儿一声嫂子,但春妮儿这性子要是不改,日后与两个嫂子相处,必会吵闹不堪,到时候家无宁日,还是早早做好心理准备吧!” “俺晓得,苏丫头也是有身子的人,莫要为俺们屋的事操心,这事俺会办好的。”村长劝道。 苏馥珮点头:“两位嫂子何时过来?” 大娃子笑答道:“等两个娃寒休了就会过来了,也就近些时日了!” “怪想两位嫂子和老大老二的,等他们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以金花那彪悍的性子,估计能治春妮儿! 二娃子笑道:“成,俺们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苏妹妹!”这时二柱子抱着个孩子和翠柳进了屋来。 苏馥珮见到那孩子赶紧朝他伸手:“快给我抱抱。” 二柱子抱着孩子过去,喜笑着递给苏馥珮:“俺抱来给你起名儿!” “终于盼到妹子回来了,二柱子可是天天念叨着。”翠柳语气带着酸味儿。 苏馥珮笑着打趣道:“合着翠柳这是在吃醋,二柱子看你媳妇多在意你,你可娶了个好媳妇呵!” 二柱子呵呵傻笑:“可不是,媳妇最好了!” 翠柳脸红了红,咬唇笑着低下头去。 福奶奶笑道:“可不是,可疼二柱子了,又勤劳俭持家,二柱子福气好。” 村长大娃子二娃子都陪着笑,三娃子叹了口气! 翠柳黑黑的脸更红了,羞笑着扯了扯二柱子。 二柱子握住她的手,脸上笑得像喇叭花儿一样。 皇甫翊看到小家伙也走过来逗了逗,孩子已经满月了,嫩嫩白白小脸,闭着眼睛在睡觉,小嘴一动一动,可爱极了。 小豆芽小时候的模样他没见过,见到这个孩子就想到小豆芽小时候的模样,可喜欢了! 苏馥珮笑看了皇甫翊一眼,晃了晃怀中熟睡的小家伙:“那就让我来给宝贝儿想个名字,对了,这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二柱子答道:“男娃儿!”两眼都是亮光,好不得意。 苏馥珮笑了笑,再问:“可有什么要求?” “喜气点,像俺们村的名儿就成!”二柱子道。 苏馥珮想了想,要喜气,又要土气,那就叫:“喜娃如何?”够喜够土吧? “好听,俺喜欢!”翠柳笑答道。 二柱子也点头:“俺和媳妇一样,喜欢。” 村长众人也点头,挺喜气的。 皇甫翊笑了笑,没做声,苏馥珮现在是皇后,由皇后赐名,这个孩子也确实喜气了! “那就叫喜娃了,小喜娃,你可要给你爹娘多带点喜气来,让你娘下次生对双胞胎女儿,给你作伴!”苏馥珮轻晃着喜娃笑道。 翠柳和二柱子相视一笑,幸福不已,好似苏馥珮说的会成真一样! 皇甫翊温柔地看着苏馥珮,他倒想苏馥珮生对双胞胎女儿,两个可爱的小公主,多幸福! 苏馥珮瞪他一眼,一个就够了,名字都想好了,两个没法取名儿! 皇甫翊笑了笑,一个就好,一个就好! 村长喜笑道:“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起的名儿,这个娃有福喽!” 二柱子和翠柳赶紧跪地:“谢谢皇后娘娘赐名!” 苏馥珮嗔道:“哎呀,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呃!”两口子起来,望着苏馥珮笑。 众人也都望着苏馥珮笑,怀了孩子脸色倒越发好了,看来也是个女娃儿! “皇后,她已经没脸了!”连妈妈回来禀报,手都打麻了,但很解气! 苏馥珮点点头,对三娃子道:“扶回去照顾着,别委屈了孩子!” “嗯。”三娃子看了苏馥珮一眼转身出去。 小豆芽和小福子在里面玩累了跑出来,看到苏馥珮手中抱了个孩子,小豆芽惊喜喊道:“娘,孩儿才进去玩了一会儿,妹妹就出生了?” 啊! 众人先是一愣,而后大笑起来:“哈哈哈……” ------题外话------ 昨天有事去了,没有二更,嘿嘿! 164 高手过招 从福奶奶那离开后,皇甫翊陪着苏馥珮母子在热闹的夜市中慢慢走着,感受着这份安宁中的热闹,看着百姓对生活的满意知足笑容,夫妻俩心情都十分愉悦。 “娘,以前在这里卖花灯的伯伯为什么没看到了呢?”小豆芽突然停住,指着一处小食摊子问。 皇甫翊和苏馥珮顺着小豆芽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果然是他们以前在这里画过全家福的那个花灯摊子,只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小食摊。 苏馥珮也纳闷,难道是花灯老板没做了? 正准备上去询问一番,突然响起轩辕谨的声音:“你们要找花灯小摊吗?已经搬到另一条街了!” 众人转头看去,灯火阑珊下,见轩辕谨一袭红衫满脸轻狂笑容地站在街上,人来人往中,他却那般醒目,如同一只独立鸡群的鹤。 但此时轩辕谨不是独立在热闹中,他旁边,还站着身着云灰华服的马聪,满身儒雅俊美,也正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们。 “舅舅!”小豆芽直接无视了轩辕谨,高兴地喊了声马聪。 轩辕谨脸色不悦,小屁孩! “你们怎么在这?”苏馥珮惊喜问道。 轩辕谨和马聪相视一笑走到他们面前,轩辕谨看了马聪一眼坏笑道:“明天马聪要回司马国,找我喝酒!” “别听他胡说,我正巧出来买些东西,遇见他了而已。”马聪纠正,然后朝皇甫翊抱拳一礼。 皇甫翊微微点头。 苏馥珮笑了笑,问轩辕谨:“你如何知道花灯摊子搬走了?” “因为我来刚从另一条街过来,无意间发现了,然后请老板帮我画了个花灯。”轩辕谨摸了摸怀中道。 苏馥珮饶有兴致:“你画了什么?” “秘密!”轩辕谨望了苏馥珮一眼,转头仰起下巴得意道,我就不告诉你! “切!”苏馥珮冷嘲一声,我不稀罕知道。 见两人斗气的样子十分有趣,马聪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得极为高兴。 苏馥珮问马聪:“聪弟,你要买的东西买齐了吗?” “买齐了,已经让人带回龙泽山庄。”马聪笑答。 苏馥珮点头,想了想道:“有些饿了,要不我们去翊珮轩吃点东西?” “丫头,你饿了吗?”听到苏馥珮的话,皇甫翊紧张地搂住她问。 “有点饿了,也想去看看酒楼生意如何?” 皇甫翊正要答话,轩辕谨道:“那走吧,看看你那破酒楼倒闭没有?”说罢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了。 苏馥珮对着他的背影骂道:“乌鸦嘴!”然后拉着小豆芽和皇甫翊马聪往另一个方向去。 轩辕谨得意地边走边道:“不是我打击你,就你这头脑还开酒楼,十有八九会倒闭,等会儿到了看到酒楼空空于也,连板凳也被伙计搬空了,你可别气,因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没听到身后有人答话,轩辕谨转过头一看,见苏馥珮他们根本没跟上来,抬头寻了寻,发现他们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他两眼冒金光,竟然不是这条路也不告诉他,岂有此理! 撒丫子追了上去,轩辕谨跑到苏馥珮面前气道:“珮珮,你怎么能这样呢?把我一个人丢下就走了,太不厚道了吧?” 苏馥珮看了马聪一眼,两人得意笑了笑:“我又没说是那边,你自己要走的,岂能怪我?” “可是你也没喊我!”轩辕谨恼道。 “谁让你咒我的酒楼倒闭的?”翊珮轩可是支助收粮银钱的来源,要是倒闭了,不就少了一处经济来源? “我随口一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苏馥珮翻白眼:“我小心眼?我小心眼也是应该的,你一个男人这么小心眼,当心嫁不出去!” “嘿!我堂堂一国皇帝,长得玉树临风,迷倒万千少女,只要我开口,愿意嫁给我的女人从皓月国一直排到轩辕国,哼,我会嫁不出去?呃,不对呀,我一大老爷们儿,我嫁什么嫁?”轩辕谨后知后觉。 苏馥珮和马聪都要笑死了,轩辕猪就是轩辕猪,笨死了! 皇甫翊摇摇头,嘴角带笑一直没作声。 马聪哗地一声打开折扇,边大笑边左右观看着街上的热闹,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他微惊,再寻去,发现那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馥月楼!”马聪望着那身影进去的地方,轻声念着。 苏馥珮对馥字特别敏感,不由得看向马聪:“你在看什么?念叨什么?” 马聪神出体外,没有听到苏馥珮的问话,还呆呆地看着馥月楼。 苏馥珮看了轩辕谨和皇甫翊一眼,三人也顺着马聪望着的方向望去,发现他正盯着一处烟花之地发愣,三人不由得一笑。 轩辕谨拍了拍马聪的肩膀道:“小子,不会想女人了吧?要不要爷带你进去享受享受?” “没有,看到个熟人!”马聪还处于半醒状态。 轩辕谨和苏馥珮对视一眼,轩辕谨笑得更奸诈了:“熟人更好下手不是?走走走,爷带你去找!” “找什么?我对男人不感兴趣!”终于回魂了,马聪瞪了轩辕谨一眼,独自往前走去。 应该是看花眼了,陆千怎么会来皓月国呢?他多年前已经离开夏昌国不知去向了,就算来了皓月国,以陆千的清高,又怎么会去那种污秽的地方呢? “你这弟弟脑子问题!”轩辕谨由此事得出这个结论! 苏馥珮护短地斥道:“你脑子才有问题,你想去是吧?那赶紧的,这馥月楼,一听就是个美女云集的地方,慢慢享受!” 皇甫翊盯着馥月楼出了会神,搂着苏馥珮往前走了。 轩辕谨脸上一囧,又想到什么笑了笑追上去问道:“你怎么知道里面美女云集?” “因为里面有个馥字,和我名字一样!” “哈哈哈……”轩辕谨差点没笑得爬在地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和你名字一样就一定美女云集吗?下次我一定要去看看是不是有长得像你的美人!”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不再理他,追上着马聪而去。 轩辕谨回头望了馥月楼一眼,新开的,以前都没发现呢,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然后跟上苏馥珮而去。 “哎哟,这位大爷,里面请里面请,今儿个我们馥月楼来了好些个美人,要不要叫出来给您看看?”馥月楼的当家妈妈见有客人上门,立即堆上如花笑容,嗲声嗲气地迎了上去。 “滚!”那客人却冷冷吐出一个字来,后退了好几步,似见到猛兽一般。 “……”那妈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收回手,这人也太离谱了吧?进了馥月楼一副清高样儿,装给谁看呢? “林妈妈,你去招呼其它人吧!”一个戴面纱的女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轻柔道。 林妈妈赶紧点头哈腰:“是,姑娘。”再看了那灰衣男子一样,迎上又进来的客人:“哟,大爷,里面请里面请……” 面纱女子轻轻扫了林妈妈一眼,看向灰衣男子,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抬灰衣男子的下巴:“还是这个脾气!” 灰衣男子轻松躲开,看着女子眉头蹙起。 被灰衣男子躲开了手,面纱女子并不生气,面纱下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跟我上楼吧!”然后袅步上了楼。 灰衣男子深吸一口气,厌恶地扫了这奢靡混乱的地方一样,跟了上去。 “坐。”进了一个纱帐迷漫的房间,面纱女子引着灰衣男子往塌上坐。 灰衣男子扫了房间一眼,露出厌恶的神色,负手背过身去道:“何必要叫我来这里?” 面纱女子并不在意,独自坐了上去回道:“我知道陆神医看不起烟花女子,但只有来这里我们才不能被发现,皓月国到处是皇甫翊的眼线,我们悄悄混进来稍有不慎便会被发现,到时候一切计划都会泡汤,你甘心?” 陆千眉头一拧:“冤冤相报何时了?公主何不放下仇恨找一处栖身之所好好度日?” 夏候冰清面纱下的笑容瞬间化为乌有,大声道:“凭什么要本公主息事宁人?苏馥珮毁了本公主的容貌,灭了本公主的国家,还差点杀了本公主,这桩桩件件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本公主与阎王斗了一个多月才从鬼门关回来,天不绝本公主,就是让本公主前来报仇的,本公主一定要颠覆皓月国,亲自杀了苏馥珮那个贱人!”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是夏昌南晋造孽在先,报应在公主身上,怪不得任何人!”他知道,他陆千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他杀孽太重,就算救再多人的性命也是无济于事,他终究是要下地狱的! 夏候冰清眸中尽是恶毒:“就算如此,也是她们该受的罪,与本公主何干?陆千,你现在只能帮我,别无选择!” 陆千拳头紧了紧,无可奈何道:“他身边有名易容高手,就算你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能发现,而且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保证成功!” “不试怎么知道呢?你尽管试,只要有一成希望本公主都不会放过,这次置之死地而后生,本公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苏馥珮死!”夏候冰清全身布满阴毒,吓人极了! 陆千闻听此阴毒之语,背脊不由得一寒,半响叹了口气道:“如此,公主就等我消息吧!”说罢头也不回地开门而去。 夏候冰清抚上脸,眸中狠光更甚:“苏馥珮,你带给本公主的痛本公主会加倍奉还给你,你给本公主等着!” “什么?你是凌友善的老板?这么说凌友善的产业都是你的?”翊珮轩的雅间内,苏馥珮望着马聪惊问。 马聪笑得极为得意地点头:“没错!” 苏馥珮指了指马聪:“你够奸的!” “人都说老谋深算,没想到你这人年纪不大,算得倒是挺远,我轩辕国可有你的产业?”轩辕谨也深感佩服。 马聪笑而不语。 皇甫翊语气不悦:“你这手伸得够长,竟伸到我皓月国的地盘来了,没得说,全算我皓月国的产业,充入国库!” 马聪脸上一僵:“姐夫,这可是我多年经营才得已有这番成就,我复国全靠它了,你怎么能强行夺去?” 皇甫翊露出一抹奸诈:“谁叫你不经过朕的允许就私揽皓月国的银钱?” 马聪看向苏馥珮求救:“姐,姐夫欺负人!” 苏馥珮笑了笑:“聪弟,你就认栽吧!”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果然没说错!”马聪深感无奈! 轩辕谨幸灾乐祸地大笑。 苏馥珮拍了拍马聪的肩膀道:“为了慰藉你幼小的脆弱心灵,这顿姐姐请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马聪白了苏馥珮一眼:“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我都吃不下了,回去睡觉,明天早上起程,唉!”说罢站起身,垂头丧气地走了!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这倒霉孩子,开个玩笑都开不起! 马聪出了雅间,得意一笑,银钱我早就转回司马国了,就算所有的酒楼都给你们又如何? 哼着小曲得意洋洋地下了楼,皇甫翊,你也有被我坑的一天?哈哈哈! 轩辕谨继续幸灾乐祸:“哎呀,有其姐必有其弟,个个都是见财眼开的主,现在连某人也近墨者黑了,天黑了,我也回去睡觉,哈哈哈……” 苏馥珮和皇甫翊的嘴角一同抽了抽,笑不死你! 轩辕谨飞快下了楼,他得去馥月楼看看里面的美女有多美! “娘,为什么舅舅和讨厌叔叔都走了?”小豆芽眨巴着眼睛问苏馥珮。 讨厌叔叔?小豆芽什么时候改了口,把红衣叔叔改成了讨厌叔叔? 苏馥珮看了门口一眼道:“他们俩呀,有病,我们吃!” “袄!”小豆芽极为认真地应了声。 皇甫翊笑了笑,对身后的钟棋命道:“去查查马聪有多少产业在皓月国?” “是!”钟棋立即转身而去。 苏馥珮问:“你不会真的要收聪弟的产业吧?” “你说呢?”皇甫翊反问回去,握住她的手道:“我怎么会看得上这种小钱?” 小钱? 苏馥珮惊讶,她可记得凌友善曾说过,他的产业位于龙泽山庄之下,位于首富之庄下的产业叫小钱?那什么叫大钱? “嘿嘿!皇甫翊,翊亲王府和龙泽山庄哪里更有钱?”她一直不知道翊亲王府有多少产业,今天听皇甫翊这语气,估计比龙泽山庄有钱! 皇甫翊捧着她的脸笑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想知道就问呗!” 皇甫翊左右看了看,又低头想了想,没出声。 “你不肯告诉我?”苏馥珮打开皇甫翊的手生气道。 “哪能啊?”皇甫翊将怒气人儿拉进怀中:“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想说词呢!”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不知道怎么说?你少忽悠我!” “好吧,我这样说,龙泽山庄是翊亲王府的产业,这样你应该知道哪个钱多了吧?” 苏馥珮惊诧,紧盯着皇甫翊:“不是吧?” 皇甫翊极为严肃认真的点头:“是!” 苏馥珮囧啊囧,这么说一直以来让她敲诈的不是贺章,而是皇甫翊?她怎么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呢? 这样一说,马聪的产业真可以挂上‘小钱’的牌牌了,皇甫翊这个黑心鬼,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 “你不老实!”苏馥珮挣脱皇甫翊,气呼呼道。 皇甫翊讪讪地笑:“哪有?在你面前我哪有不老实?” “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觉得离你好遥远!”她突然有些沮丧。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将人儿的小脸掰到眼前,轻轻吻了吻她的唇道:“丫头,无论我有多少事瞒着你,你只要记住,我都是为了保护你爱你,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和我遥远了,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的快乐,幸福,美好都是你的!”那些疲累,辛酸,重担都是我的! 苏馥珮怒气尽消,搂住皇甫翊的脖子,依进他怀中:“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也知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永远能为我和小豆芽撑起一片安宁宽广的天空,皇甫翊,我听你的,我会幸福快乐地过每一天,也会让你的每一天都幸福快乐!” “嗯,这才是我的好丫头!”皇甫翊紧紧搂着苏馥珮,眸中肆意着温柔和宠爱。 小豆芽双手撑着小脑袋,满脸开心笑容地看着自己的爹娘,爹爹和娘好幸福哦,让他也感到好幸福哦! “馥月楼!”轩辕谨抬头看了馥月楼一眼,理了理红衫墨发,风度翩翩地进了楼去。 正在招呼客人的林妈妈不经意瞥到门口进来的红衣男子,两眼瞬间睁大,下一秒飞奔过去,尽显风情地喊道:“哎哟,这位爷,您是天神下凡吗?怎么长得这么美哟,我这馥月楼的姑娘都让您给比下去喽!” 轩辕谨对林妈妈的热情感到有些反感,脸上却没表露出来,轻狂笑道:“把你们这里最美的姑娘叫出来,让爷看看有多美!”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美得过苏馥珮? “成成成,爷您先在这稍坐片刻,妈妈我这就给你去喊最美的姑娘!”林妈妈不舍地看了轩辕谨一眼,扭着腰肢走了! 轩辕谨掀了袍子往凳子上一坐,左右顾盼,环境倒是优雅,没有一般的烟花之地的俗气,头顶吊着满满的花灯,上面皆画的是美人和山水,很雅气,桌凳也是雕刻着山水鸟虫,雕栏玉砌,竟不像进了烟花之地,而像是进了一个大家小姐的闺房! 轩辕谨笑了笑,手指轻点桌面:“呵呵,有趣!” “来了来了,爷,这些便是我们馥月楼最美的姑娘了,请爷过目!”林妈妈领着一群燕瘦环肥的美人来到了轩辕谨面前。 那些美人见到轩辕谨时,都惊呆了,好美的公子,年轻帅气,天姿卓然,这么美的男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找乐子?他若想要女人,不是有大把的人争着抢着上他的床吗? 众美人惊讶过后,决定一定要将红衣美公子拿下,于是展露出最迷人的一面给轩辕谨看。 轩辕谨一一扫了过去,第一个着绯色荷花绣裙,锦带束腰,外披同色薄雾外套,端得是脱俗不凡,长得珠圆玉润,美丽可爱,只可惜,他不喜欢胖的,弃之! 他看向第二个,身着翠湖蓝及地百花裙,白肤黑发,身材婀娜,眉眼多情,看你一眼便勾得你魂出体外,他不喜欢太放荡的,弃之! 第三个,一袭藕白色牡丹千纱裙,小巧灵珑,五官绝美精致,白嫩的脸上带着几丝羞涩,像是刚来的,轩辕谨摇头,他从来不强人所强,弃之! 第四个,粉色烟云百褶裙,外披白色薄烟衫,雾一样朦胧的温柔美人,眼波风情万种,似将你带入了一种温柔似水之乡……轩辕谨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不喜! 第五个,第六个……个个摇头! 轩辕谨叹了口气,不及苏馥珮万分之一,美则美没有灵气,温柔的太温柔,勾人的太勾人,唉,失望透顶! “爷?您都不满意?”林妈妈见轩辕谨脸色不悦,小声询问。 轩辕谨一拍桌子,恼道:“这都是什么货色?不及她万分之一,也敢用她的名字来命名?赶紧拆了招牌去!” 众人都吓了一跳,僵在了那里。 厅里的客人姑娘们也都停了下来,紧紧盯着这边。 林妈妈赶紧低声讨好:“哎哟,爷,您口中的她究竟是个什么天仙姿色,我馥月楼的姑娘竟不及她万分之一?爷尽管说说,妈妈我一定给你找出个及她万分之一的姑娘来!” 轩辕谨看着林妈妈,半信半疑:“你真的能给我找出来?” “当然!”林妈妈打包票! 轩辕谨轻笑一声,将苏馥珮的长相、身材、脾气、气质说了一遍,然后问林妈妈:“你可能找出来?” 林妈妈呆住:“公子是梦里见到了仙女吧?天下岂有这等美人?” 轩辕谨有些得意,自豪,她的珮珮当然美了! 苏馥珮本来就够美了,又从轩辕谨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视线角度说出来,自然比天仙还美了! “你就说能不能找出来,找不出来你这馥月楼就关门!”轩辕谨狂道。 林妈妈赶紧答道:“能,能,公子稍等,妈妈我这就给你找去!姑娘们赶紧回去吧,爷看不上你们!” “妈妈——”众美人委屈不已地撒起娇来,她们想多看看这位红衣美公子。 林妈妈推着她们走:“快走快走,这位爷脾气大得很,可别惹恼了他!” 轩辕谨刚刚那两声怒吼确实立了威,众美人心惊胆战的,只得恋恋不舍地走了! 林妈妈将众美人赶回去后,眉头拧起,看了轩辕谨一眼,径直进了夏候冰清的房间:“姑娘,楼下有位公子前来找麻烦,指定了一位长相绝美的姑娘,让我们找出去陪他!” 夏候冰清正在摆弄锦盒里的人皮面具,不经意地问:“他要什么样的美人?” 林妈妈将轩辕谨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夏候冰清,夏候冰清手上一顿,看向林妈妈:“此人在哪?” “在厅里等着呢!” “带我去看看!”夏候冰清盖上锦盒,站起身来跟着林妈妈走了出去。 站在楼上,林妈妈指着楼下翘着二朗腿坐着的轩辕谨道:“姑娘,就是他!” 夏候冰清看下去,见到那轻狂的红影眸子一沉,是他!难道皇甫翊发现了什么,所以让轩辕谨来查探? “此人狂妄不已,放话说如果我们找不到他满意的美人,他就要拆我们馥月楼的招牌,姑娘,我们怎么办?”林妈妈担心问。 夏候冰清沉思不作声。 林妈妈叹了口气道:“妈妈我从事这行几十年,从未见过如他所说的美人,我们去哪找这样的美人给他?” “没有就做一个!”夏候冰清答道。 “就算脸相似,去哪找一样身材的?” 夏候冰清笑道:“只要脸相似就行了,刚刚我得了一张人皮,与他所言极像,就由我来‘伺候’他!” “姑娘,你从来不接客的!”林妈妈惊讶,难道姑娘也看上这个年轻的红衣美公子了? 夏候冰清道:“无妨,此人是个狠角色,除了我谁也‘伺候’不了,你把他带进我房里来!” 林妈妈见别无他法,只好点头:“姑娘小心!” 夏候冰清看了轩辕谨一眼,转身进去把门关上,打开刚刚的锦盒,从里面拿出一个人皮面具坐到铜镜前,揭下面纱露出那张丑陋不堪的脸。 见到铜镜中的脸,夏候冰清拳头猛地一紧,手中的人皮面具都差点被她拽破,每次照镜子她都会恨得咬牙,她一定要让苏馥珮死! “姑娘,公子来了!”林妈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夏候冰清深吸一口气,把面具戴上,再理了理衣发方才起身把箱子锁好放好,转身去打开门:“公子请!” 轩辕谨正负手背对着门口,双手撑在扶栏上,俯视着楼下的热闹,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他不由得转头看去,一张与苏馥珮极为相似的脸出现在眼前,他为之一惊,真的有及苏馥珮万分之一的美人? “你是?”轩辕谨赶紧向前。 夏候冰清轻笑道:“奴家馥月!” “馥、月?”轩辕谨轻念这两个字。 林妈妈解释道:“这是我们馥月楼的当红花魁馥月姑娘,从未接待过任何客人,公子可是第一个哟!” 嗲声嗲气无比放荡的声音让轩辕谨心神不宁,紧紧盯着眼前与苏馥珮有五分相似的脸,好像要看出个窟窿来! “公子这般盯着奴家,奴家怪不好意思的,公子请进!”夏候冰清羞涩一笑,一把将轩辕谨扯了进去,然后朝林妈妈点头示意,将门关上。 轩辕谨被夏候冰清这出其不意地一拉,有些措手不及,差点没摔在桌子上,却没恼怒反而高兴极了,果然有几分苏馥珮的强捍,他喜欢! 夏候冰清阴狠一笑,转身走到轩辕谨身边道:“公子想听曲还是看舞?” “听曲?看舞?”轩辕谨上下打量了夏候冰清一眼,烟花之地不是直接去床上娱乐客人吗?听什么曲看什么舞? 不过他倒要看看这个馥月会什么? 他掀了袍子往凳子上一坐道:“会吹笛吗?” “……会,公子要听什么曲子?”笛?听说兰雪的笛声极其动人,这个轩辕谨果然是喜欢苏馥珮极深! “随便吹!”轩辕谨也没听过苏馥珮吹笛,只不过听说她会。 夏候冰清点头,打开门让人去取笛子来,接过林妈妈正好端来的酒菜,转身回去摆好,倒了两杯酒道:“奴家房里没有笛,妈妈去帮我拿了,我们先喝酒吃菜。” 轩辕谨笑着答好,觉得这馥月美人越来越合他的口味,接过夏候冰清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再拿筷子吃了些菜,刚刚去翊珮轩都没吃东西,饿死他了! 夏候冰清一直面带笑容地看着轩辕谨吃,没过片刻,笛子送来了,她便坐下来吹曲。 笛音袅袅而出,如入无人之境,幽美清雅,动人之极,轩辕谨脑中迷糊起来,如同看到苏馥珮笑坐在他对面,独对他一人吹曲。 “珮珮,你真美!”轩辕谨脑中浮现各种苏馥珮的笑脸,神情,动作,他痴迷笑道,站起身要去她身边,却刚起身眼前一黑,爬在了桌上。 夏候冰清拿下笛子,轻道:“不用吹了!” 一扇门打开,从暗室走一人来手握笛子,朝夏候冰清一拜,转身出去。 夏候冰清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到轩辕谨身边,拿笛子轻轻划过轩辕谨绝美的侧脸,满脸笑意:“原来不是皇甫翊派来的,只是来寻找慰藉的痴情种!看不出来,原来你对苏馥珮用情极深?凭你的长相实力,你为何不去抢?要不要我帮你抢回你心爱的女人?不过,你要怎么谢我呢?我很期待哟!” 翌日,皇甫翊起来早朝,钟棋向他禀报:“皇上,司马太子在皓月国共有五十八间酒楼,分布在皓月国各地,居属下所知,除了皓月国外,还有轩辕、夏昌、南晋国及其余小国都有!” 皇甫翊挑眉:“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本事,产业竟然分散天下各国,真是小瞧他的商业头脑了!” “不过……”钟棋不敢说下去。 皇甫翊看向钟棋:“不过什么?” 钟棋也看向皇甫翊,神情严肃道:“所有酒楼的赢利在三个多月前都被司马太子转走了,去向不明!” 皇甫翊眸子一沉,浮出几丝诧异来:“三个多月前?不就是丫头领兵出战前吗?他果然有未卜先知的能耐,知道丫头会凯旋而回助他复国,所以将所有的银钱转回了司马国,等待他回去复国?” 钟棋微惊,并未答话,这个马聪难道比皇甫翊还厉害? 皇甫翊眸中又燃起一丝笑意:“此人非敌为友,倒是我们之幸,否则天下之争,必是一番生与死的较量!” 钟棋点头,再问:“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朕与马聪是一家人,怎么好收马聪的产业,自当是送还给他,不过这税……”皇甫翊面露坏笑。 钟棋展颜:“皇上英明!” 早朝过后,皇甫翊领百官相送马聪回国,苏馥珮,华萝衣,贺章皆到场,轩辕谨放荡不羁,自是寻不到人影的! “两位姐姐保重,聪弟回了!”马聪一手搭在华萝衣肩上,一手搭在苏馥珮肩上,十分不舍道。 华萝衣握住马聪的手:“真的不需要我回去帮忙吗?” “你能帮上什么忙?还是在这里尽情享受幸福吧,这是男人的事,就该男人去做!” “有任何事情记得快马传信给我们,皓月国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苏馥珮道。 马聪高兴地笑了笑:“这话我爱听,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两位美人!” 苏馥珮华萝衣摇摇头,都要当皇帝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被轩辕谨带坏了! “两位姐夫可不要欺负我姐姐,我武功比你们高!”财力也比你们强! 贺章笑道:“放心,就算你武功不比我们高,我们也不会欺负你姐姐的!” 苏馥珮和华萝衣相视一笑。 皇甫翊道:“这个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这是永远不会存在的事,既然你要回去复国,你在皓月国的产业朕便当祝贺礼物送给你了!” 马聪微惊:“姐夫这么大方?” “你是丫头的亲弟弟,送贺礼本是理所当然的!”皇甫翊一脸我本来就很大方的神情。 理所当然?怕是你已让人查了酒楼的赢利余钱了吧?马聪面色平静:“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 “只要你按皓月国的的律法经营,朕不会干涉你的生意!”皇甫翊温润笑道。 马聪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上当!但已经接下了,也没办法拒绝了,皇甫翊,你果然够狠! “姐夫大可放心,自然依皓月国律法经营!”内心波涛汹涌,面上仍旧平静异常。 皇甫翊岂会不知马聪此时内心的汹涌,笑得更加迷人道:“既然如此,祝你马到成功,兴复司马国!” “姐夫客气了,客气了!”马聪抱拳一礼,一脸我佩服你的神色。 皇甫翊贺章亦抱拳一礼:“一路顺风!” 马聪看了苏馥珮和华萝衣一眼,转身离去,刚转过身去,脸上的笑容就垮了,皇甫翊,你这个吝啬鬼,复国贺礼一毛钱没拿,还坑我的银子,抠死你! 皇甫翊和苏馥珮果然是物以类聚! 他马聪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摊上这么一姐姐、姐夫? 马聪走后,贺章问皇甫翊:“皇上,您和马聪说话怎么像在打战?” 华萝衣也道:“我也觉得是,说话夹枪带捧的!” “有吗?”皇甫翊一脸无知,很明显吗?按理说应该听不出来吧? 贺章华萝衣认真点头:“有!” 皇甫翊得意地笑了笑,搂着苏馥珮转身:“朕只是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看马聪还敢得了便宜卖乖! 贺章华萝衣相视一眼,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苏馥珮一边跟着皇甫翊回去,一边问。 皇甫翊笑道:“你猜?” “我猜?”苏馥珮水眸转了转道:“你坑了聪弟?” “聪明!”皇甫翊用大披风将苏馥珮包裹住,挡住呼呼而来的秋风:“为什么要坑他你可知?” 苏馥珮垂眸想了想:“以聪弟的狡猾,他定是将所有银钱拿走了,剩下一副空壳,所以你才会将酒楼还给他,然后依皓月国律法纳税上交,从中坑他的银子!” “知我者丫头也!”皇甫翊奖励了苏馥珮一个吻。 苏馥珮摇摇头:“两只狐狸!” 皇甫翊笑得格外得意:“这个哑巴亏马聪吃定了!” “别太过分,好歹也是兰雪的弟弟!” “放心,我有分寸,我本来没想如此,是他先给我下套,我岂能让他失望?”这种与高手过招而后又胜了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苏馥珮暗自为马聪惋惜,遇到皇甫翊,他岂能占到半分便宜,只能陪了夫人又折兵了! 突然有一太监匆匆前来禀报:“皇上,不好了,后宫众妃嫔打起来了!” 皇甫翊身后的李长禄向前喝道:“放肆,皇上皇后面前,岂可如此莽撞?” 皇甫翊拧眉,脸上不悦。 那太监扑通跪地求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她们为何事打闹?”苏馥珮盯着太监轻问,她们不是联合起来对付她吗?怎么会打起来了? 太监答道:“薛妃和羽妃领着众人在御花园赏菊,一言不和吵了起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又动起手来,皇后娘娘,您还是过去看看吧,会出人命的!” 皇甫翊紧了紧苏馥珮道:“我陪你回宫休息!”那些女人打死一个少一个,省得他费神去想法子解决! “我是皇后,后宫的事都归我管,像妃嫔打架这种事情已然算大事,我岂能不去看一眼,你放心吧,相信我的能力!” 皇甫翊叹了口气:“那你带钟棋蓝鹫去,看一眼就回来!” 苏馥珮点头:“好。”她倒要看看,谁打赢了,打赢的有糖吃! 165 惩众妃,立威信 苏馥珮带着连妈妈,钟棋蓝鹫和一众宫人赶到御花园时,御花园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本该在秋风中肆意摆弄风姿的多色菊花被她们当成了攻击对方的武器,拔得连叶子也未剩,只剩下枯枝,有的甚至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凌乱地甩了一地。 地上,除了菊花枝和残碎的花瓣外,还有各人的珠钗玉饰,扯烂的衣角和头发,摔碎的杯碟糕点,更有几只不成对的绣花宫鞋。 而以薛心兰和梁轻羽为首斗殴的妃嫔们,此刻正扭打在一起,扯的扯头发,揪的揪衣领,两个抱着一人的手臂,摔倒了的抱着别人的腿不放手,发髻凌乱,衣衫不整,最严重的是各人脸上都挂了彩,青红紫一片。 整个御花园都是哭声,喊声,骂声,各人神情五花八门,不知道的以为到了民间市集的菜市场,完全没有半丝皇家的规矩与威严! 当然这里面也有劝架的,但此时已分不清谁是打架的谁是劝架的,就连宫女太监也为了帮自家主子而大打出手,总之整个御花园惨不忍睹! 苏馥珮静静看了一会儿,脸上平静异常,并没作声,而是径直走到一旁的石桌上坐下看好戏,她倒要看看这些所谓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能打成什么样? 连妈妈立即命人端了些吃食参茶过来,和众人站在苏馥珮身后,静静候命。 “去找个人来问问,为什么打架?”苏馥珮边喝参茶边对连妈妈命道。 连妈妈答了声是,让太监向前拖起一个打得有气无力的黄色宫装的女子走了过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啊!”那女子本就打架打得全身是伤,如今又被人这样一摔,一肚子火再也忍不住冲了出来,破口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摔本宫?找死!”话未落,已经爬起来拽起了弱不禁风的小拳头胡乱打了过去。 两名太监已经站到了苏馥珮身后,所以女子那个拳头就朝苏馥珮挥了过去。 苏馥珮并没有动,也没有让人向前去拦,待女子的拳头到了眼前,她轻手拽住女子的手腕,无波无谰地看着女子。 被人止了打人的动作,黄衣女子这才定眼看去,见是仪容华贵,风华万千的苏馥珮端坐在那里,吓得眸子一沉,怒气全消,心头袭来一阵恐慌,下意识地收手。 苏馥珮却没有放开她,反而拽住她的手腕,反手一用力,直接将女子的手弯到了后背上,再重重地将她推了出去。 “啊!”女子重重摔在地上,脸着地擦过大理石的地砖,痛得她尖叫了一声。 这叫声如杀猪宰牛,撕心裂肺,惊天动地,将一众打得火热的女人全惊得止了动作转头看了过去,同样见到苏馥珮时,惊了一大跳。 钟棋见众人停了手,却不过来行礼,向前一步大喝:“皇后娘娘在此,你们还不过来行礼?” 众人如梦初醒,哗地一声争先恐后地朝苏馥珮这边冲了过来,似晚一点就会没命一样。 一群人一齐冲过来,又推抢着,到了苏馥珮面前,连步子都止不了,直接往苏馥珮身上压了过去。 见到那群如同街头乞丐一般脏乱的人就要压向自己,苏馥珮眉头微蹙,这些女人今天都不想活了? 连妈妈大惊,立即护在苏馥珮面前,钟棋蓝鹫眉头一拧,快速向前,一拳一个将所有的女人都打飞了出去。 哭喊声,痛呼声,重重摔在地上的响声让这个刚刚平静下来的御花园又再次热闹起来。 苏馥珮仍旧脸色平静,八风不动地坐在那里,只是皓月般的眸子已经慢慢溢出杀气森寒。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使出这般阴毒的计谋来谋害本宫!”苏馥珮盯着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众人喝道。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苏馥珮看出了目的,众人吓得止了叫喊哭闹声,齐齐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端起参茶喝了一口,平静问道:“说吧,谁的主意?” 众人不作声,还呆在那里。 苏馥珮脾气本就火爆,再加上有孕在身,更是耐心有限,见众人无视她的话,她心头一恼,随手便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直接打在了薛心兰的头上。 杯落头破,鲜血不止,一地水渍。 “啊!”薛心兰大呼一声,捂住额头,血还是止不住地往她指缝流了出来。 “皇后娘娘饶命啊!”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了,一齐从地上爬起来,跪爬到了苏馥珮面前,磕头求道。 苏馥珮的茶杯摔了,连妈妈立即命人再端了一杯上来,递到苏馥珮手中。 苏馥珮接过打开一看,重重放下杯盖道:“不够烫,天冷了,本宫喜欢喝烫的,再换一杯!” 连妈妈应了声是,赶紧让人换了杯烫的上来。 苏馥珮接过,一股热气冲了出来,滚烫的参茶她自是不喝的,而是端在手上,看着面前跪着的一地人,冷问:“谁的主意!” 众人惊恐地看着苏馥珮手中的茶杯,知道这杯滚烫的参茶苏馥珮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泼主使这事的主谋的。 咬了咬唇,众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齐齐抬手指向梁轻羽:“是她!” 梁轻羽僵住! 苏馥珮冷冷一笑,手中的茶杯便摔了出去,直接往梁轻羽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梁轻羽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地侧脸躲开,滚烫的茶还是烫到了梁轻羽的侧脸上,白嫩的脸上立即起了一层水泡,红肿刺痛。 “我的脸!”梁轻羽泪珠子都滚出来了,想用手去抚,却刚一碰到便痛得她收了手,只能颤抖着手咬牙落泪。 薛心兰心里平衡了,梁轻羽伤得可比她重多了! 众人早已吓得全身颤抖地跪在了那里,没有一人敢出声。 安静了! 苏馥珮打了个哈欠,盯着梁轻羽道:“你果然胆大包天,敢唆使众人打架斗殴意图谋害本宫,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 梁轻羽紧拽着拳头,这个苏馥珮怎么如此厉害?这么快就发现了?昨天晚上兰香去找她,给她出了这么一个报仇的好法子,却不知道这般轻易就被发现了,半点便宜没占到不说,还让苏馥珮揪住了错处!可恶! “不过你放心,本宫不会杀你的,既然你这么喜欢打架,本宫就让你打个够。”苏馥珮看向钟棋:“听说羽妃乃将门之女,自小就会武功,进了宫后无法施展才华,所以忍不住打众妃嫔练起手来,这若是传出去让人知哓了,定会指责本宫不体恤姐妹,钟棋,你陪她好好施展一下,别让我们的羽妃憋坏了!” “是!”钟棋抱拳领命,向前看向梁轻羽道:“羽妃,请吧!” 梁轻羽恶毒地问苏馥珮:“你是何意?” “何意?”苏馥珮冷冷一笑:“你说呢?” “我不和他打!”梁轻羽自然是知道苏馥珮的用意的,钟棋是皇甫翊身边最得力的高手,她虽出生将门,但武功不济,怕是连钟棋一招都接不下,只有挨打的份,她才不会这么蠢和钟棋打架! 苏馥珮挑眉:“那你要和谁打?” “你!”梁轻羽重重吐出一个字,刚刚不能从你身上占到便宜,要是和你打,这新仇旧账就一并结了! 众人大惊,梁轻羽是活腻了吧? 苏馥珮大笑:“你配吗?” “你不敢?”梁轻羽咬牙怒问。 “呵呵!”苏馥珮不以为意地笑道:“激将法是吧?你如意算盘打错了,本宫不吃这一套,钟棋,既然羽妃不愿和你打,就让蓝鹫来吧!” 钟棋抱拳答道:“娘娘,还是让属下来吧,蓝鹫生性冲动,一动起手来无论对方是谁,对方不死他不会停手!” 梁轻羽大惊,看向蓝鹫,这个看上去傻傻愣愣,一声不吭的男人这般吓人? “哦?”苏馥珮饶有兴致地看了蓝鹫一眼,然后看向梁轻羽道:“羽妃,你自己决定吧,选钟棋还是蓝鹫?” 梁轻羽拳头拽死,深吸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丈夫还能伸能屈,她梁轻羽为何不能?此时只有服软,否则以苏馥珮的脾气定不会放过她。 一念至此,梁轻羽磕头求道:“娘娘,嫔妾错了,请娘娘按后宫规矩责罚嫔妾,嫔妾绝无半句怨言!”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羽妃难道不知,在宫中打架更意图谋害本宫的,一样是死罪!” 梁轻羽脸色大变,再深吸一口气道:“求娘娘开恩,给嫔妾一个机会,只要娘娘留嫔妾一命,嫔妾什么处罚都愿意接受。”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苏馥珮暗笑,她本就没有打算杀梁轻羽,只是想套她的话而已,她仪态端庄地问:“果真什么都愿意?” “千真万确!”梁轻羽爬在地上答道。 苏馥珮满意点头:“既然如此,这御花园的一切损失就由羽妃一力承担,本宫大约估算了一下,十万两银子上下才能恢复原貌,羽妃要是能把这些损失弥补上了,本宫就饶了你这次!” 十万两? 众人目瞪口呆,十万两对于一个新进宫的妃子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而且梁轻羽不受皇甫翊恩宠,除了每月的例银外,半点赏赐也无,让她如何能拿出十万两银子来? 薛心兰心头大喜,兰香这招借刀杀人果然厉害,即使没有成功害了苏馥珮也除了梁轻羽这个挡路石! “皇后娘娘,嫔妾就是死也拿不出十万两银子啊!”梁轻羽委屈道。 苏馥珮挠了挠额头,不以为意道:“你没有你母家有,本宫没有说一定要你给,反正凑够十万两本宫就饶了你,如果凑不够,你就去大牢里等着准备砍头吧!”说罢站起身来要走。 现在正是缺银子的时候,杀了梁轻羽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的事,她何必要杀生,不如拿命换银子,为她要出世的孩子挣点奶粉钱! “嫔妾凑银子,凑银子!”梁轻羽赶紧答道。 苏馥珮笑如春风地看向她:“既然如此,傍晚前,羽妃就把银子送到本宫那里,然后今日的一切本宫就当没有发生,家丑不可外扬呐!” “是!”梁轻羽此时已气得五脏六俯都在痛了,为了保命却不得不低眉顺眼。 苏俯珮冷笑一声,又看向薛心兰:“至于薛妃……” 薛心兰正在暗自高兴得意,冷不丁听到苏俯珮喊她,心头一紧,等着苏馥珮的后话。 苏馥珮盯着薛心兰再道:“身为众妃之首,不劝和而劝反,不配再为妃,今日起降为薛嫔,罚一年俸禄,以儆效尤!” 降为嫔? 薛心兰差点没晕过去,她宁愿与梁轻羽一样被罚银子,至少她能做妃,里子难受,但面子风光,而降为嫔让她薛家颜面何存? 梁轻羽差点没笑出声来,薛心兰你也有今天,后宫本就只有二妃,现在一妃已去,她梁轻羽岂不是众妃之首?她开心了,这银子给得值! 薛心兰愣了愣,回过神来赶紧求道:“娘娘,嫔妾错了,求娘娘开恩呐!” “本宫已然够开恩了,要是薛妃不满意,可选择去冷宫,其二选一,你看着办!”苏馥珮语气锐利了几分道。 薛心兰摊坐在地,不再挣扎。 “其余的人,罚半年俸禄,禁足一月。”苏馥珮扫向众人再道。 “嫔妾谢娘娘恩典!”众人赶紧磕头,半年俸禄和禁足一月在平时来说已是罚得很重,但和薛心兰梁轻羽一比,太轻了! 苏馥珮看向被那个被她摔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冷道:“至于她,敢明目张胆对本宫出手,赐死!”说罢让连妈妈和宫女扶着转身而去。 众人齐齐朝那黄衣女子看去,她只是个贵人,敢对苏馥珮动手确实没得罚了,只有一个死。 愣了愣,众人快速回过神来,赶紧磕头拜道:“恭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个黄衣女子已面如死灰,爬在地上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众人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一肚子窝囊气,被宫人扶着走了,而那个黄衣贵人却被当场勒死在御花园,尸体被抛到了乱葬岗。 “本宫处理得可好?”走出御花园,苏馥珮问连妈妈。 连妈妈答道:“娘娘处理得很好,既立了威也让整了后宫的风气!” 苏馥珮心头暗笑,最主要是得了一笔银子,又节省了一笔银子,这才是这次惩处的得利之处! 回了朝露宫,苏馥珮困得不行便睡下了,招待下去谁也不可打扰。 馥月楼。 轩辕谨睁开眼睛,被印入眼帘的一切吓了一跳,一股脑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他大惊,失身了?不会吧?昨天晚上他做了什么?他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昨天晚上从翊珮轩离开后就来了这里,见到一个和苏馥珮长得极像的女人,然后喝了酒吃了菜,听那个女人吹曲,后来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全身酸痛像打了一场战一样,轩辕谨心情极为不爽,突然想到什么,轩辕谨掀了被子在衣服里四处寻找,可是翻遍了也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只好把衣服装了,跳下床去寻。 突然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你是在找这个?” 轩辕谨看到自已要找的东西,眸中一喜一把接过道:“正是。” 夏候冰清笑问:“这个花灯很重要?上面的人儿很美呢!” “嗯,很重要!”轩辕谨点头,意识到有人在和他说话,他抬头看去,见到昨晚给他吹笛的女子,此时正长发如墨,碧水婀娜地站在他面前,一张极为熟悉的脸,让他心头不由得一跳。 见轩辕谨一直盯着她看,夏候冰清笑道:“公子不认识奴家了?奴家昨晚可是和公子……”羞得低下头去,没有说完后话。 轩辕谨眉头一拧,委屈道:“你欺负我?” “噗嗤——”夏候冰清先是一愣而后笑出声来:“谁欺负谁?” “除了她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上过我的床,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强行夺了我的身子,你不是欺负我是什么?”轩辕谨一付我亏大了的表情,这可是他的第一次,怎么能让一个陌生的女人夺了呢?就算她长得像他心爱的女人也不可以! 紧紧盯着花灯上的人儿,心头一阵愧疚,早知道上次在营帐里他就要了苏馥珮,现在好了,连首次也被人给莫名其妙的夺了,更恼火的是,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公子,你可冤枉死奴家了,昨天晚上是你一直喊着珮珮,然后对奴家……现在你怎么可以怪奴家呢?你是第一次,奴家也是第一次,更何况奴家可是这馥月楼千金难求的第一头牌,如今成了你的人,你却说这种话,你让奴家怎么活?”夏候冰清说着便大哭起来。 轩辕谨愣了愣,难道昨天晚上喝醉了,把这个女人当成了苏馥珮,然后…… 不可能吧?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强,上次醉得那么厉害,和苏馥珮躺在床上他都能控制住,他不可能见到一个与苏馥珮长得像的人就轮陷了吧? 看这女人哭得这么伤心,柔软了他一大老爷们的心,罢了罢了,既然想不起来,就当是他主动的吧! “行了,我不过开个玩笑,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我吧!”轩辕谨云淡风轻道。 夏候冰清泪眼汪汪地看着轩辕谨:“奴家不能跟着公子,奴家是这馥月楼的头牌,要待在馥月楼!” “我帮你赎身!”轩辕谨把花灯往怀中一塞,又躺回了床上。 夏候冰清再道:“这不是银子的问题,馥月楼的林妈妈对我有养育之恩,我答应过她这辈子都不能离开馥月楼,公子的好意奴家心领了!” “那我就拆了馥月楼!”轩辕谨随口道。 夏候冰清笑望着轩辕谨:“那馥月也活不了!” 轩辕谨不耐烦的摇头:“你爱如何就如何吧,只要你不要说我不负责任。”这个女人真麻烦。 “谢公子,奴家身在烟花之地,从来不知责任二字如何写,也知道迎来送往逢场作戏哪有真情可言?自然不会怪公子,只要公子能时不时过来看看奴家,奴家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倒看得很通透!”轩辕谨双手枕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候冰清走过去,伸手抚上轩辕谨的脸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当然要想透。” 轩辕谨心头一阵厌恶,冷道:“不要碰我!” “公子忘了昨天晚上我们……” “忘了,就算没忘,你也不可再碰我!”即使你长得像珮珮,及她的万分之一,我也不喜欢你! 夏候冰清并不生气,而是收回手道:“你很喜欢那个叫珮珮的女子?” “是!” “你为何不与她在一起?” “她嫁人了!” “那又如何?” 轩辕谨看着夏候冰清,那又如何? 夏候冰清站起身来道:“真爱无错,只要你真心爱她,能让她幸福快乐,就算她嫁人了,你也可以将她抢回来,而不是在外面寻找代替品和慰藉!” 轩辕谨来了兴致,这会子觉得这个叫馥月的女人有那么几分味道了!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把她夺回来!” “哈哈哈……不错不错,在这种地方还能让我遇到一个让我有兴趣的女人,很好,馥月是吧?听你的语气中尽是自信,你可有好主意帮我?” 夏候冰清眉头上扬,坐回轩辕谨身边道:“只要你肯听我的,我保准你能抱得美人归!” “我要的是心甘情愿,而不是强行占用!”轩辕谨提醒她。 夏候冰清一脸认真:“自然是心甘情愿!” 轩辕谨露出如花似玉的灿烂笑容:“看你有什么本事!” 夏候冰清轻轻揪住轩辕谨的领口,将他拉向前,自己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这样就成了?”轩辕谨半信半疑。 夏候冰清点头:“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很多法子,只要第一步成了,一切都好办了!” 轩辕谨笑了笑:“反正我也没事做,就陪你玩玩!” “哎哟,女儿哟,你让爹一时间去哪里拿十万两银子?”梁韬被梁轻羽叫进了皇宫,听到是让她凑银子的,气得差点吐血。 梁轻羽:“我不管,反正天黑之前我一定要凑够十万两,否则不止女儿,就连整个梁家都是个死,苏馥珮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她向来说到做到,爹不是女儿要逼你,女儿也是没有办法呀!” 梁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道:“羽儿,你让爹怎么说你呢?爹不是让你好好的待着不要去惹她吗?你怎么不听?现在可好了,一点便宜没占到还惹了个大麻烦……” “爹!”梁轻羽打断梁韬:“女儿叫你进来不是来听你训斥的,我们得解决问题!” “爹哪来那么多银子?”梁韬一脸苦恼,就是把他卖了也没办法呀! 梁轻羽左右看了看,见宫人们都退在了外面,她才对梁韬小声道:“上次你不是说有个人想收卖你为他办事吗?他不是就出了十两吗?我们不如……” “羽儿,这可是死罪!”梁韬大惊。 梁轻羽坐直身子道:“如果我们不凑够银子,现在就会死,爹你自己想想吧!” 梁韬叹了口气,罢了,还是保住现在的命要紧,以后的命以后再说吧! 他点头道:“你等我的消息。”说罢站起身离去。 “傍晚之前一定要拿银子进来!”梁轻语提醒。 梁韬顿了顿步子,又重重叹了口气,一言未发负手离去。 傍晚时分,梁轻羽领着一众宫人带着十万两银子去了朝露宫。 “不错,羽妃的速度很快,比规定的时间还早了些,不过你这十万两银子哪来的?”苏馥珮拿着一锭银子笑问。 梁轻羽苦逼着一张用白布带包裹住的脸道:“嫔妾的父亲卖了祖宅倾尽了家立东拼西凑才凑齐这十万两银子!” 苏馥珮将银子丢回箱子里,坐回高座笑道:“本宫已经知道了羽妃悔改的诚意,既然银子送到了,以前的事本宫就当没有发生,羽妃好好休息!” “嫔妾谢娘娘,嫔妾告退!”梁轻羽带着人离了朝露宫,眸中射出狠光来,苏馥珮,这仇我梁轻羽不报誓不为人! 皇甫翊从御书房回到朝露宫,发现苏馥珮正在看一箱箱银子,微惊:“她这么快送了?” “可不是!”苏馥珮点好数,一两未少,让人把银子入账放入国库。 皇甫翊眸子微沉,半响搂着苏馥珮道:“饿坏了吧,我们用膳!” “好!” “福奶奶,这棵桂花树是怎么被你发现的?”苏馥珮拉着小豆芽的手站在一棵大桂花树下惊喜问道。 今日张清风过寿,皇甫翊放了张清风的假,所以小豆芽和小福子便休学一天,趁此机会,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出宫找福奶奶学做糕点。 因为没有桂花了,大伙都在地里忙,苏馥珮决定亲自去摘桂花,所以带着福奶奶小福子小豆芽去福奶奶无意中发现的桂花树摘桂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眼前这棵桂花树非常庞大,足有两人才抱得树的树干,枝叶成伞状罩下来,桂花满枝,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真正的十里飘香! 福奶奶笑答道:“有一次来挖野菜,无意间发现了这棵桂树,看模子,这树有些年纪了!” “确实是老树了,可是树这么高,我们怎么上去摘?”难道要让人飞上去?就算飞上去摘好了,用什么装?她们没带袋子来,只带了一个簸箕和一个菜篮子,上了树都不方便用。 福奶奶走到大树后面的草丛中,拿出一根长竹竿对苏馥珮笑道:“我们用这根竹竿打,打下来后用大簸箕接住,再装进篮子里就成了!” 苏馥珮点头:“这个办法好!” 桂花花朵儿小,一朵一朵地摘很费力,树太高,站人已是很坚难,若再一手摘花一手装更是吃力,如果一人用竹竿敲打桂花,一人在树下接着,这样就方便又轻松多了! 她终于知道福奶奶坚持要带簸箕的原因了,原来是用来接桂花的。 “那我来打,福奶奶来接!”苏馥珮抢过竹竿道。 福奶奶赶紧阻止:“你有身孕,打桂花极为费力,是男人干的活,还是让小福子来吧!” “嗯,苏姐姐,让俺来打吧!”小福子抬头挺胸,我是大男孩了! 苏馥珮看了看小福子,笑道:“你这么小怎么打得动?别把我们给打晕了,姐姐有武功的,打个桂花这么小的事哪能让你来?” “俺来,姐姐,俺都十五岁了,你看俺都和你一样高了!”小福子走到苏馥珮身侧比了比。 苏馥珮这才发现,原来小福子在这两年里已经长成大男孩了,眉清目秀的五官,俊逸帅气,可不是个美少年吗? 而马上就五岁的小豆芽也长高了许多,五官更为精美,英气不凡,已初见皇甫翊身上的温润之气。 时间如白驹过隙啊! 苏馥珮轻叹了声,笑了笑道:“那好,就让你试试,如果打不动就让姐姐来。” “好!”小福子乐坏了,似得了什么好吃的稀罕物,赶紧拿起竹竿举高。 苏馥珮则和福奶奶抬头大簸箕去准备去接。 小豆芽找了块石头坐下,撑着小脑袋看着,身边放着菜篮子等着装桂花。 “姐姐,奶奶,俺要打了!”竹竿细细长长,小福子举着倒也不累,对着一枝茂密的桂花对苏馥珮和福奶奶道。 两人点头。 小福子一竿子过去,立即下起了花雨,落进了大簸箕里面,打得竹篾编制的簸箕沙沙地响,虽然接住了掉落下来的桂花,还是有些落网之鱼掉在了地上和苏馥珮头发,衣服上。 空气中飘来阵阵清香,让人神清气爽。 小豆芽拍手叫好:“好美好美哦,娘,下雨了!” “是花雨,儿子!”苏馥珮抬头看着雨一般落下来的米白色花朵,觉得自己像是天女散花的仙女儿,挂着满脸开心的笑容。 她心中暗想,要是这美好的瞬间能用相机抓拍下来该多好? 小福子使劲打着,苏馥珮和福奶奶跟着小福子的动作移动着簸箕,没过片刻,那些花雨便将簸箕堆满了。 “够了够了,小福子,停吧!”福奶奶朝小福子喊道。 小福子收了手,跑过去抓起一把桂花笑道:“好新鲜好美好香啊!” 小豆芽赶紧提着菜篮子过去,跳着小身子:“我也要看!” 苏馥珮宠爱地看了小豆芽一眼,和福奶奶把簸箕放在地上,然后抓了一把嗅了嗅:“真的好清香!” 小豆芽也抓了一把往小鼻子上噌:“娘,孩儿好像吃,好香好甜。” “小谗猫,现在还不能吃,桂花可以泡茶,可以做糕点,我们拿回去清洗过后做糕点吃。”苏馥珮捏了捏谗嘴小家伙的鼻子道。 “那我们快装吧!”小豆芽都迫不及待了! 苏馥珮点头:“好。” 四人快速捧着桂花装进篮子里,装满一篮子后,还剩下一些装不下了,小豆芽问:“娘,这些怎么办?” 苏馥珮想了想,眸中闪过坏笑,捧起一把桂花就往小豆芽身上撒去:“既然装不下,我们就打花战!” 现代有打雪战,她今天就发明打花战,反正桂花不采掉到地上也一样是浪费。 小豆芽措不及防地被撒了满头满脸的桂花,小嘴一瘪,也抓起一把桂花朝苏馥珮脸上打去,同样打得苏馥珮满头满脸的桂花,他呵呵大笑:“娘身上好多花哦,呵呵!” 福奶奶和小福子望着母子俩笑个不停。 “好啊,小豆芽,你敢打娘,看娘怎么对付你。”双手并用抓起两把桂花就朝小豆芽打去。 母子俩你来我往,打得满身满地的桂花,小福子和福奶奶也被殃及了,也加入了‘战争’。 笑声,求饶声,花朵儿落地声将这个荒凉的野地里充满了生气。 待剩下不多的桂花被她们当成娱乐撒完后,众人都笑得躺在了草地上直喘气。 突然一个温柔的紫色身影靠近,将苏馥珮从草地上搂了起来,心疼道:“玩得太疯了,小心累着。” “皇甫翊,你怎么来了?”苏馥珮惊喜。 皇甫翊笑道:“我不放心你!” 福奶奶和小福子都起了身,准备行礼被皇甫翊止了。 “爹爹!”小豆芽爬起来喜笑喊道:“刚刚我们打花战好好玩,你怎么不早些来?” “爹看到了,爹很早就来了,只是见你们那么开心,没有打扰你们!”皇甫翊摸了摸小豆芽的头道。 苏馥珮惊讶:“早就来了?” “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所以你走后不久我就来了,本来想帮你们打桂花,但想到了这个,就给你画下来了!”他拿出一张画好的画给苏馥珮看。 苏馥珮惊喜:“是我们打桂花的画像,皇甫翊你怎么知道我想画下来?” “看你那么开心,这开心的瞬间肯定要留住,喜欢吗?” 苏馥珮重重点头:“喜欢,很美。” 小豆芽和小福子抢过去给福奶奶看,画上面小福子举着竹竿笑得甜美,苏馥珮和福奶奶抬着簸箕满脸开心,小豆芽静坐在一旁捧着小脸,一脸喜悦,天空中落下朵朵小花儿,好美好美! “爹爹画得真好看。”小豆芽笑夸道。 福奶奶和小福子赞同点头。 苏馥珮幸福一笑,望着皇甫翊。 “喜欢就好,我们回去吧,看着这些香味扑鼻的桂花我都谗了!”皇甫翊给苏馥珮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 苏馥珮点头,一行人拿着东西快乐地走了。 一路上有说有笑,苏馥珮还哼着小曲,无比欢快。 回到福奶奶家已经快到正午了,众人都饿了,福奶奶赶紧架锅起火,教苏馥珮做桂花糕。 其实福奶奶的法子做糕点的法子都很简单,一般用的不是面粉而是糯水粉,先将适量的白糖加入适量温水中,搅拌至融化,再加入糯米粉,搅拌均匀,然后加入食油,搅拌均匀至水油混合,锅内刷上油,把搅拌好的面糊倒入,水开后蒸两刻钟,蒸好脱模,撒上清洗干净的桂花,浇上蜂蜜水,待凉后用刀蘸水切块便可。 就这样一盘香喷喷的桂花端上了桌子。 苏馥珮赶紧夹了一块咬了一小口,甜糯柔软,香甜可口,好吃!三两口将一块桂花糕吃了,苏馥珮又夹了一块给皇甫翊吃,皇甫翊面带笑容,极为喜欢。 小豆芽和小福子早就吃得满嘴都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好吃哦!” 福奶奶站在旁边一脸高兴,看着别人吃自己做的东西这么开心,她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比自己吃了还开心。 几个人将所有的糕点全解决了,脸上都是满意的笑容,苏馥珮将桂花糕的方法写下来,让人送去了翊珮轩,挣银子才是王道! “其实糕点的做法大同小异,每个季节都可以用时蔬果花做些好看又美味的吃食,现在是秋天,桂花,菊花等都可以做成各种风味的小食,苏丫头,下次俺教你做菊花糕!”福奶奶边喝着茶边对苏馥珮道。 苏馥珮高兴不已:“菊花有青紫黄白多种颜色,可以做出五颜六色的糕点,别说吃了,就是看一眼也很乐呵,改日我从宫里带菊花出来,福奶奶教我做!” 古代没有色素,全是纯天然食品,可以放心吃呵! “没问题!”福奶奶豪气应道。 吃饱喝足,玩乐笑够了,苏馥珮众人辞别福奶奶回了宫。 马车里,皇甫翊道:“两天后便是册封大礼,所有的礼服饰物仪制都准备好了,你回宫去试试。” “两天后呀?太快了吧?”苏馥珮有些惊讶。 皇甫翊轻轻抚上苏馥珮的小腹道:“快什么?为了挑个吉时,都等了半个月了,眼看你这肚子一天天长起来,再等下去礼服又得重新定制……丫头,你怕?” “开玩笑,我苏馥珮会怕,只不过不喜那些正式场面罢了!”苏馥珮撇嘴。 皇甫翊温柔地笑了笑:“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让你觉得麻烦。” 苏馥珮点头,这还差不多! 小豆芽爬在侧窗看街道外,突然看到一个红影从眼前飘过,他朝苏馥珮惊讶喊道:“娘,红衣讨厌叔叔!” “在哪?”苏馥珮过去探头,只见得人来人往的百姓,不见轩辕谨。 小豆芽找了找:“咦?怎么不见了?孩儿看到他和一个很像娘的人走在一起的。” 苏馥珮微惊:“很像娘的人?男人还是女人?” “是个长得高高的漂亮姐姐!”小豆芽回道。 皇甫翊闻听此言也拧了下眉头,转而把苏馥珮拉进怀中道:“不用管他。” 苏馥珮突然发现一个问题:“皇甫翊,你发现没有,有将近半个月没有看到轩辕谨了?” 皇甫翊点头:“好像是!” 苏馥珮肯定道:“什么好像是,就是呀!以我对轩辕谨的了解,他绝不会这么久不出现,他究竟在做什么?” 而那个与她长得很像的女人又是谁? 166 馥月楼玄机(一更) 166馥月楼玄机(一更) “馥珮楼?”苏馥珮惊讶,差点没笑出声来。 皇甫翊点头:“我已让人查过了,轩辕谨这半个月来一直在馥珮楼,迷上了一个叫馥月的当红花魁,日夜寻欢作乐,再没回过翊亲王府!” “馥月?”苏馥珮摸着下巴,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他堂堂一国皇帝,沉迷烟花之地像什么话?” 而且半月来一直‘寻欢作乐’他的精力也太旺盛了吧? “这是他的事,与你无关!”皇甫翊提醒。 苏馥珮撅嘴:“我和他好歹是朋友,怎么能与我无关呢?我得去看看,把这小子从悬崖上勒马回来!” 皇甫翊从身后搂住苏馥珮,语气中有些醋意:“丫头,你好像很在乎他!” “在乎,当然在乎了,我们是好朋友嘛,俗话说得好,朋友当两肋插刀,我虽不会为轩辕谨两肋插,但朋友最起码的责任也应该尽到!” 皇甫翊搂着她不作声。 苏馥珮转头看他,见他眸中有些不悦,不由得笑道:“皇甫翊,你不会为这种事吃醋吧?” “我只在乎你!”皇甫翊搂紧苏馥珮道。 苏馥珮转过身来,望着皇甫翊,见他满脸的孩子气和委屈,她幸福一笑,捧着皇甫翊的脸亲了一下道:“在乎你和在乎他是不一样的,你是我心中唯一爱的男人,而他和贺章一样,是好朋友……这种醋你都吃,是不是太小气了?” “你当他是朋友,可是他不把你当朋友看!”皇甫翊反驳。 苏馥珮自是知道皇甫翊这话中之意,答道:“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只做好我自己就行了,世界很大,我的心很小,我在乎的就那么几个,无论是爱人亲人朋友,我只要我在乎的人好好的就行了!” 皇甫翊叹了口气:“丫头,我的心也很小!” “我知道,皇甫翊,你是我在乎的人当中最在乎的一个,永远不会改变!”苏馥珮望着他深情道。 皇甫翊终是展颜一笑:“我爱你,丫头,很爱很爱!” “我也是,很爱很爱!”苏馥珮搂着皇甫翊的腰回应。 皇甫翊满脸幸福,将苏馥珮的头按在胸口,让她清楚地知道,他的心只为她跳动。 半响。 皇甫翊问:“你一定要去馥月楼吗?” “嗯,我很好奇,那个馥月有何本事,能让我们风流不羁的轩辕大美人沉迷于此!” 皇甫翊自知劝不到她,只得退而求其次:“我陪你去!” “不,你是皇帝,不能去那种地方,我带碧彤碧晴去,我们女扮男装,我还没去过你们这的烟花之地,我倒是想见识见识那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有何特别之处?”苏馥珮满脸好奇。 皇甫翊自是不愿去那种地方的,见苏馥珮满脸的稀奇,不由得摇头:“你呀,真拿你没办法,一切小心!” “老公真好!”苏馥珮亲了皇甫翊一下,转身就跑了,好像要去拿金子一样。 皇甫翊朝她背影担心喊道:“慢点,当心身子……”可话未说完,苏馥珮已消失在视线中,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丫头,总不让人省心!” 夜,操劳了一天的百姓都已回家闭门休息,而烟柳地代却仍旧火光通明,热闹非凡,其中最热闹的便属一个月前新起的馥月楼,许多达官贵人商贾子弟都被当红花魁馥月给吸引了过来,造就了这座新起的烟柳之楼最鼎盛的名声。 一时间,馥月楼成了京城家喻户晓的名楼,京城的公子哥儿们一提到馥月二字必是要竖起大拇指,传言她长得倾国倾城,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善武学剑术,只要你说得出的,她无所不能。 这样一位被传成天仙一般的人物,自是千金难求,许多达官显贵富商名人为见馥月一面,不惜倾家荡产,而听说这馥月视钱财于粪土,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这并不影响馥月的吸引度,更多的名人子弟更是将馥月楼的门坎都踏破了! 但近日却传出,清高无比,眼高于顶的馥月姑娘,被一名绝美的红衣男子买了初次,一连半月日夜寻欢作乐,把那名红衣男子迷得七荤八素。 这一消息传出,伤了无数痴迷馥月的男子的心,馥月楼的门坎换了十几道后,终于没有再换,那些爱慕馥月的男子将注意力转到了那名红衣男子身上,想知道是何等美男子能将视钱财于粪土的馥月姑娘独占半月之久? 但那名男子行踪诡秘,神龙见首不见尾,众人费尽心机都没能见到一面,终是有一日,有京城的名门公子去馥月楼娱乐,无意间见到馥月与那名红衣男子并肩走过,看到了男子的只衣片角,从侧影看,极像以狂公子为名天下的当今轩辕国皇帝轩辕谨! 众人惊讶不已,原来馥月之心不在鱼,而在浩瀚之水,一时间爱慕馥月的男子个个像焉了的茄子,甘败下风了! 可之后又传出一个消息,先前轩辕皇帝喜欢当今皇后兰雪,一直为她掏心挖肺,却没得到半丝回报,众人传言,轩辕皇帝是伤心绝望了,所以在烟柳之地自甘堕落。 也有人说,这位馥月姑娘吸引轩辕皇帝是因为馥月长得与兰雪极像,得不到兰雪,轩辕皇帝便退而求其次,把馥月当成了兰雪。 还有人说,轩辕皇帝不爱兰雪了,要娶那位馥月姑娘,带回轩辕国封妃…… 总之,自兰雪打胜战回来,身份大白于世后最热门的话题都绕着馥月楼,馥月楼之名声越发飙涨! 苏馥珮一路从街上过来,耳朵里就只有馥月楼三个字,听得她一肚子怒火,馥月楼是烟花之地,名声如此鼎沸已然不是好事,但让好恼火的不是馥月楼名声的鼎沸,而是百姓将她与一个烟花女子相较比论,实在是抬高了馥月而贬低了她! 更可恶的是,轩辕谨竟然突然之间不理她而喜欢上一个烟花女子,这让她很受挫,难道她堂堂司马国公主还比不上一个烟花女子? 她今天倒要看看,这个馥月是如何的天仙下凡,迷倒众生! 一念到此,她抬头看了面前的馥月楼一眼,带着身后的碧彤碧晴大步踏了进去。 “哎哟喂,今儿个刮的是什么风?吹来三位这般绝美的公子?” 苏馥珮还未看清馥月楼里面是何面貌,便听到一阵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叫唤声,抬头一看迎面而来一位打扮得妖艳无比的中年女人,长得很不错,虽然年纪大了,仍看得出年轻时是位绝色美人,人未到声先闻,满身脂粉味和手中的大红色的锦帕扑面而至。 苏馥珮眉头一蹙,心中一阵反感。 碧彤碧晴见女人动作极大极妖媚,向前一步挡在苏馥珮面前,这种人不可靠近皇后。 林妈妈还未碰到那娇滴滴的美男子就被两道肉墙给堵了,两道极寒之气摄得她下意识地收手后退一步:“呵呵……公子,这……” “我们是来找人的,叫你们馥月姑娘出来,我家主子要见她!”碧彤冷道。 林妈妈一听是来找人的,立即消退了刚刚的惧怕,再次布上如花笑容道:“可不巧,我们馥月姑娘今日有客了,公子还是找别的姑娘吧!” 碧晴脸上更冷,喝道:“我家主子要见馥月姑娘就要见馥月姑娘,你耳朵聋了吗?赶紧把馥月姑娘叫出来!” “哎哟,公子,您们可为难林妈妈我了,这馥月姑娘被人包下了,我们这虽是供客人寻乐子的地方,但也总有个方圆不是?”林妈妈也不是被吓大的,她迎来送往多的,什么样的大人物没见过,先不说别的,就是这半个月待在这没离开过的红衣男子就是轩辕国的皇帝,连皇帝她都不怕,还怕这三个细皮嫩肉的小子?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碧彤碧晴眉头一拧,就要向前教训林妈妈。 苏馥珮轻喝:“退下!” 两人止了动作,退开两边。 苏馥珮走到林妈妈身前道:“林妈妈是吧?我今天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让馥月姑娘出来见我一面便可!” “公子,不是林妈妈不识抬举,这馥月楼来来往往的不是大家公子就是名人权贵,无论哪一个妈妈我都得罪不起,看公子长得如此俊美,又满身贵气,便知公子是个人物,但馥月姑娘被谨公子包下了,妈妈我是有心无力啊,那位谨公子妈妈实在是开罪不得的!” “既然如此,就请妈妈把那位谨公子请下来,我是他的朋友!”苏馥珮道。 “这……”林妈妈还是为难,轩辕谨的脾气她是了解的,来这里半个月没有人敢去惹他,如今正是他和馥月尽兴的时候,她岂敢去打扰? 苏馥珮负手走了几步道:“林妈妈只管去通报一声,就说有位苏公子找他,让他出来一见,我想他一定不会为难妈妈的!” “既然苏公子和他是朋友,想必他不会因此而牵怒馥月楼,那妈妈我就帮公子去说一说,公子请稍坐片刻!”林妈妈道。 苏馥珮点头:“有劳妈妈。” 林妈妈多看了苏馥珮两眼,甩着帕子扭着腰肢往楼上去。 苏馥珮往桌子前一坐,四下打量起来,倒是个华丽脱俗的地方,难怪轩辕谨会喜欢。 “怎么样?奴家说的没错吧?她果然来了!”楼上,夏候冰清和轩辕谨依栏而立,望着坐在楼下的苏馥珮笑道。 轩辕谨微笑点头:“你果然有办法,那下一步该如何?” “那就看公子想如何了?”夏候冰清笑得神秘。 轩辕谨不明所以:“嗯?” “公子要是想和她在一起,得到她的心就听奴家的,如果只是想得到她的人,那就随公子如何,她已经进了馥月楼,我便会有办法让你得到她的人!” “我当然是要她的心!”轩辕谨坚定道。 夏候冰清笑意更浓:“那公子就先去隔壁房间等候片刻,让奴家先见见你这位心上人,套套她的心思,对症下药!” “你见她?”轩辕谨甚觉不妥。 “没错,我是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心思,我见过之后就知她是何意思,这样对你得到她的心也事半功倍了!” 轩辕谨犹豫。 “放心,奴家不会伤害你的心上人的,公子就别再犹豫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夏候冰清劝道。 轩辕谨又想了片刻,点头道:“行,我去隔壁等你的好消息,记住,不准伤她分毫,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公子言重了,奴家就是想伤她也没那个胆,她可是皇后娘娘!”夏候冰清并不生气,玩笑道。 轩辕谨看着她:“知道就好!” “等会公子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不要打扰奴家的计划,奴家自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夏候冰清提醒他。 “看你有何本事!”轩辕谨说罢看了楼下的苏馥珮一眼,转身进了隔壁一个房间。 “姑娘!”林妈妈这时上了楼来。 夏候冰清笑道:“把她带上来吧!” “是!”林妈妈转身而去。 夏候冰清冷冷看了苏馥珮一眼,一脸阴毒地进了房间,打看暗室走进去,对里面的人道:“准备好了吗?” 陆千点头:“公主当真决定了吗?这样做了后一切都成了定局,无法更改!” 夏候冰清抚上自己的脸:“我的脸已经不能见人,我不想整日戴着张人皮面具,只要能报仇,还能和他在一起,有何可犹豫的?” “可是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陆千,我相信你,我不怕,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不怕!”夏候冰清坚定道。 陆千重重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就依公主所言吧!” 夏候冰清高兴一笑,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报仇了! “公子,谨公子在楼上等您!”林妈妈已来到苏馥珮面前。 苏馥珮笑了笑,站起身来:“有劳妈妈带路!” “公子客气了,客气了!”林妈妈大笑了两声带着苏馥珮三人上了楼。 来到夏候冰清的房间,林妈妈笑道:“谨公子和馥月姑娘在里面等公子,就请公子一人进去即可,我们姑娘不喜人多!” “主子!”碧彤碧晴可清楚地记得美食天下那次的教训,这次她们决不会让苏馥珮一人进去了! 苏馥珮朝碧彤碧晴二人扬手:“无妨,馥月楼乃是京城名楼,我这么个大活人进去还能被吃了?”再说了轩辕谨在里面,她能出什么事? 碧彤碧晴明白苏馥珮的意思,苏馥珮是女子,这烟花之地自是无法伤她,只是…… “行了,别婆婆妈妈耽误时间了,等会还得回去,就在外面等着!”皇甫翊只给了她一个时辰,她得速战速决,见到轩辕谨就把他带走,再痛骂一顿赶回轩辕国去,别在这里有损风化! 碧彤二人只好抱拳领命,恭敬候在门口。 林妈妈推门,把苏馥珮请进去,而后将门关上,朝碧彤碧晴笑了笑,扭着腰肢下了楼。 苏馥珮进房间,发现纱幔迷雾,层层叠叠,似仙如境,虚幻不实,她不由得暗道,这个轩辕谨原来好这口,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素手撩开层层纱幔,慢慢进了内间,见窗前站着一个袅娜多姿身材高挑的美人,身材比她高大多了,还有几分熟悉感,且和她一样喜着碧水色衣衫,更是眼熟得很! 苏馥珮左右看了看,没见到轩辕谨,正要开口问轩辕谨在哪里,这时那位美人说话了。 “皇后娘娘大驾观临,奴家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了!”夏候冰清笑语盈盈地转过了身来。 一张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印入眼帘,小豆芽没看错,她果然长得极像自已,苏馥珮微惊:“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转念想到定是轩辕谨告诉她的,不由得又问:“你就是馥月?” 夏候冰清点头:“奴家正是馥月楼的当红花魁馥月!” 苏馥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个女人除了这张脸以外,没有一处与自己相似的,轩辕谨看上她什么了? 压下心头的惊讶她问:“轩辕谨呢?” “你很在意谨公子?”夏候冰清笑了笑。 苏馥珮大声答道:“当然了!”他是我的好朋友! 隔壁房间的轩辕谨听到这话心头一喜,耳朵紧紧贴在墙壁上生怕漏听了一言半字。 夏候冰清再问:“你喜欢他?” “喜欢,但我说的喜欢是……” “喜欢就够了,奴家明白娘娘的意思了!”夏候冰清打断苏馥珮的后话:“谨公子也喜欢你,奴家会让你们如愿以偿的!” “如愿以偿?”苏馥珮奇怪地看着夏候冰清,什么意思?轩辕谨不是喜欢这个馥月吗? 夏候冰清走近苏馥珮:“奴家有件东西想让皇后娘娘过目,娘娘看了便会明白奴家的意思,不知娘娘敢不敢看?” 苏馥珮看着眼前的美人,这女人故弄玄虚,她倒要看她想耍什么花样?她下巴轻抬:“自然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看的!” 夏候冰清温和一笑,带着苏馥珮往密室而去,打开密室请苏馥珮进去。 苏馥珮见到这房间还有密室,不由得又是一惊:“没想到你这‘闺房’还另有玄机?可见你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夏候冰清笑而不语:“请!” 苏馥珮看了她一眼,抬步走进去,被见到的一幕惊了一跳…… ------题外话------ 家人事故住院,在医院待了一夜,先更一章,晚点再更一章! 167 封后大典之变(二更) 只见密室里摆满了各种乐器书籍兵器,还有两张铺了白色床单的床,床前摆满了银针和大小不一的匕首,苏馥珮脑中闪现一个念头,这里怎么那么像现代的——手术室! 她突然头皮一阵发麻,这个地方让她本能地感到惧怕,冷得能将人骨头里的风湿勾出来。 但最令苏馥珮惊讶的是,床前挺直而立的灰衣男子,一袭灰衣,面无神情,没有一丝生气,令苏馥珮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惊问:“你是谁?” 男子并没回话,而是看了苏馥珮身后的人儿一眼,大手一扬,一阵强劲的真气扑向苏馥珮。 苏馥珮还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陆千快速向前搂住晕过去的苏馥珮,将她放在床上,而后对夏候冰清道:“公主,服下这颗药,睡一觉起来,必能如你所愿。”张开手掌,掌心躺着一颗黑色药丸。 夏候冰清点头,走过去毫不迟疑地拿起药丸:“时间紧迫,速战速决!” “放心!”陆千朝另一张床上扬手:“公主请!” 夏候冰清躺上床,服下药丸,立即袭来一阵无力感,没过片刻便失去了知觉。 陆千站在两床之间,望着昏迷过去的两人,眸子一沉取出一把匕首朝夏候冰清的脸划去。 一刻钟后,夏候冰清恢复了知觉,睁开眼睛见陆千已经负手站在床上看着她,她赶紧侧头望去,见到旁边床上的苏馥珮已变成了她丑陋的模样时,眸中一喜,立即跳下床来问道:“成功了?” 陆千点头,递了面铜镜给她。 夏候冰清接过一照,见到镜中苏馥珮那张绝美不凡的脸猛然大喜:“太好了,有了这张脸,本公主便可以报仇雪恨了,本公主要让苏馥珮和皇甫翊生不如死!” 陆千眸子一沉,并没作声。 夏候冰清放下铜镜对陆千道:“时间紧迫,现在本公主施展缩骨功成为真正的苏馥珮,从现在开始,本公主便是苏馥珮,而馥月便是你!” “那她呢?”陆千看向床上躺着的苏馥珮问。 夏候冰清眸子狠毒:“等本公主解决了皇甫翊后,带来处置她!” 陆千紧紧看着夏候冰清,半响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轩辕谨的声音吵闹声:“这么久还没说完吗?爷都等及了,到底好了没有?” 夏候冰清快速换上苏馥珮的衣服对陆千道:“我先出去应付,你赶紧出来。”而后打开密室快速走了出去。 门外的碧彤碧晴见到轩辕谨惊讶不已,碧彤问:“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与馥月姑娘在房里吗?” 碧晴也惊问:“是啊,你怎么不在里面?” 轩辕谨答道:“馥月在里面,我在隔壁!” “那主子一个人在里面?会不会出什么事?”碧彤急道。 碧晴紧了紧手中的剑:“我们进去看看。” “我一直在隔壁,一点动静都没有,能有什么事?”轩辕谨不以为意道,还是领着两人推门而入。 打开门却见到苏馥珮正从里面出来,皆是松了口气。 “主子,您没事吧?”碧彤碧晴抱拳询问。 夏候冰清摇头,用陆千教她的变声术对二人道:“能有什么事?不过与馥月姑娘聊了聊。” 碧彤碧晴放下心来,退到一边。 “珮珮,你怎么来了这里?”轩辕谨明知故问。 夏候冰清看向轩辕谨,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拽进了屋子,哗地一声将门关上,眸子一转,未等轩辕谨回过神来,已转身扑进他怀中朝他吻了过去。 轩辕谨大惊,赶紧推开她:“珮珮,你怎么了?” 夏候冰清笑道:“要不是馥月姑娘给我看了一件东西,我还不知道你对我用情至深,轩辕谨,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了!” 轩辕谨眸中一喜:“真的?” “当然,我是心甘情愿跟你在一起的!”夏候冰清再道。 轩辕谨狂喜:“太好了,珮珮,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恭喜公子如愿以偿!”陆千已装扮成馥月的模样走了出来。 轩辕谨看向馥月道:“你果然有本事!” “不是奴家有本事,而是皇后娘娘对你有情!” 轩辕谨十分好奇:“你究竟给她看了什么?让她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 陆千看了夏候冰清一眼道:“这是秘密,皇后娘娘答应过奴家不会说出来的,是吗?皇后娘娘?” 夏候冰清点头:“自然!” 轩辕谨笑了笑:“那我就不问,珮珮,我现在就带你回轩辕国,封你做我的皇后!” 夏候冰清摇头:“现在不行!” “那什么时候?”轩辕谨急问,难道又反悔了? 夏候冰清望着轩辕谨笑道:“明天的封后大典上!” 轩辕谨细细看着眼前绝美的人儿,明天? 皇宫。 “丫头,你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皇甫翊正在朝露殿看书,见苏馥珮回来了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夏候冰清眸子微寒,杀气顿起,却是快速压下,转而笑道:“和馥月聊晚了,你在等我吗?” “当然,我差点就要出宫找你了!”皇甫翊握住她的手,搂着她坐到软塌上。 夏候冰清眉头一拧,皇甫翊果然对苏馥珮宠爱万分,堂堂皇帝,在她面前竟然自称我,而且温柔如此,竟让她有些舍不得杀他了! 要是她留在这做一辈子的苏馥珮呢? 不,她掐断这个念头,皇甫翊和苏馥珮害得她如斯地步,她一定要亲自杀了他们,颠覆皓月国! 而且这半个月来和轩辕谨在一起,她对轩辕谨越来越迷恋了,她还是杀了皇甫翊和苏馥珮,和轩辕谨在一起的好! “如何?可有见到轩辕谨?”皇甫翊握着她的手满眸温柔。 夏候冰清收了思绪点头:“见到了,经我一劝已经迷途知返,回翊亲王府了!” “这便好,饿不饿?我已经让御膳房准备了吃的!”皇甫翊疼爱地问。 夏候冰清摇头:“不饿,在馥月楼吃过了,我困了,我们睡吧!” “好,很晚了,明日会很忙很辛苦,你先休息!”皇甫翊疼惜地抚上她的脸道。 夏候冰清问:“你不睡吗?” “我御书房还有些折子没批完,你先睡,我等会过来!” 夏候冰清奇怪:“那刚才你又在看书?” 皇甫翊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那是因为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等你,现在你回来了,我便可以安心去批折子了,很快,我马上就回来!” “好吧,我在床上等你!”夏候冰清朝皇甫翊投去一个迷人的眼波,然后让连妈妈扶着去沐浴休息。 皇甫翊望着她的背影出了会神,而后转身离去。 “皇后娘娘,明天就是封后大典了,皇上已经准备好一切,你不用紧张,老奴也会在旁边提醒娘娘的!”沐浴过后,连妈妈边给夏候冰清穿上柔软的里衣边笑道。 夏候冰清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娘娘累了吧,老奴扶您去歇息。”穿好衣服,连妈妈扶着夏候冰清躺上大床。 夏候冰清道:“皇甫翊回来就喊醒本宫!”今晚是最好的下手机会,皇甫翊必须死! “是!”连妈妈恭敬应道,而后帮她点上助睡眠的香后,带着人退了出去。 夏候冰清嗅着这香味觉得十分舒服,不知是太疲累还是如何,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见天已经亮了,她独自睡在大床上,并没有看到皇甫翊,夏候冰清大惊,错过了昨天晚上的好机会,她眉头一拧,掀被而起喊道:“来人!” 连妈妈带着宫人端着洗漱用口鱼贯而入:“娘娘,您醒了?” 夏候冰清问道:“皇甫翊呢?” “皇上早朝去了!”连妈妈向前扶起夏候冰清答道。 夏候冰清面上不悦:“昨天晚上不是告诉你了吗?皇甫翊回来就叫醒我,怎么没叫?” “老奴叫了,娘娘睡得沉没醒,而且皇上不让老奴吵醒娘娘,所以……”连妈妈弯身惶恐回道。 夏候冰清暗暗咬牙,怎么会睡得这么死? 事已至此,只能再寻机会,朝连妈妈摆手让她起身:“皇甫翊昨晚上在这歇息的吗?” “当然了,后宫虽还有其它妃嫔,但皇上日夜都是陪着娘娘,自然是在这歇息的!”连妈妈站起身来,说得无比得意。 夏候冰清没再作声,心头十分奇怪,昨天晚上为何皇甫翊回来她一点也不知道?她真的和皇甫翊睡在一起的吗?还是皇甫翊察觉到她有问题而动了手脚? 她现在长相身材都与苏馥珮一模一样,任皇甫翊再精明也察觉不出来,应是近来陪轩辕谨周旋太伤神了! 一念至此,她放下心来,任由连妈妈帮她装扮好,去吃早点。 “娘!”刚吃完准备起身,小豆芽便被夏清儿蓝鹫带着进了殿来。 夏候冰清看了夏清儿一眼,眸光一闪,而后看向小豆芽,心头一阵厌恶,却又不得不作戏,对小豆芽笑道:“小豆芽,你用过早膳了吗?”等杀了皇甫翊再解决了你,小杂种! 小豆芽扑进夏候冰清怀中撒娇道:“孩儿吃过了,娘,爹爹说今天要封孩儿做太子,你看孩儿的衣服漂亮吗?” 夏候冰清推开他,看了看道:“嗯,很漂亮。” 小豆芽拉着夏候冰清的手道,也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娘的衣服也好漂亮!” 夏候冰清笑了笑,问蓝鹫:“皇甫翊呢?” “娘娘,皇上在金銮殿等娘娘和太子!”蓝鹫抱拳答道。 夏候冰清点头:“时间也差不多了,那我们过去吧!” 众人应了声时,拥着夏候冰清和小豆芽往金銮殿而去。 到了金銮殿,文武百官都已到场,皇甫翊一袭明黄龙袍威严地坐在龙椅上,旁边站着钟棋李长禄,而龙椅左右都摆了张侧座,显然是给她和小豆芽安排的。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夏候冰清和小豆芽一进大殿,满朝文武便跪地行礼。 夏候冰清仰头挺胸带着众人径直走上龙椅,朝皇甫翊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 “免了!”皇甫翊起身扶起她,将她扶到侧座坐下,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小豆芽宠爱一笑。 夏候冰清和小豆芽落了座,连妈妈和碧彤碧晴站在了她身后,蓝鹫和夏清儿站在了小豆芽身后。 皇甫翊朝夏候冰清投去一个温柔的目光,而后对李长禄道:“宣旨!” 李长禄弯身应是,拿出封后圣旨来,扬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且慢!”殿外突然传来一人的声音,阻了李长禄的宣读。 众人皆朝殿外看去,见轩辕谨一袭红衣,潇洒肆意地走了进来,满身张狂之气瞬间扑进殿中。 众人心头惊讶,今日是皓月国的封后大典,轩辕谨乃它国皇帝,怎么会来金銮殿? 夏候冰清看着轩辕谨,来得够快的,她还没有解决皇甫翊,看来等会得见机行事了,不过就算杀不了皇甫翊,她手中还有王牌,皇甫翊一样无反抗之力! 轩辕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再道:“且慢,朕有话要说!” 皇甫翊眉头一拧:“今日乃是皓月国的封后大典,轩辕皇有何话改日再说!” 轩辕谨笑了笑道:“朕的话就得现在说!” 众人议论起来,难道轩辕谨今天是来捣乱的,传言他喜欢上了一个烟花女子,不是不喜欢苏馥珮了吗?怎么现在又前来捣乱?这是何意? 皇甫翊脸上不悦道:“等会朕还得和皇后太子前往天坛祭天拜祖,轩辕皇确定要在这个时候阻断封后大礼?” 轩辕谨看向侧座上的夏候冰清道:“朕看这封后大礼是办不成了,今日朕是来带珮珮走的,朕要带她回轩辕国,她只能做朕的皇后!” 众人大骇! 皇甫翊脸色暗沉,眸子森寒:“轩辕谨,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若再敢放肆,朕让你走不出金銮殿!”平日里说话不正经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今天这种场合他还敢说这种话,真当他皇甫翊是吃素的? “哈哈哈!”轩辕谨仰头大笑起来:“朕若想走谁能拦得住?” “朕若要留谁,谁也是走不掉的!”皇甫翊怒喝,看向夏候冰清道:“皇后是不会跟你走的!” “会不会跟朕走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轩辕谨云淡风轻,满怀自信道。 皇甫翊眸子又寒了一分:“朕不必问也知道皇后不会跟你走,看在你多次救过朕救过皇后的份上,如果你现在离开,朕就当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否则……” “我愿意跟他走!”夏候冰清豁然起身,打断皇甫翊的话。 众人大惊,苏馥珮竟然愿意跟轩辕谨走,这究竟闹的是哪样? 皇甫翊猛地看向满身华贵的人儿,不可置信地问道:“丫头,你说什么?” 夏候冰清走向皇甫翊:“皇甫翊,我不喜欢你了,我要跟轩辕谨走,我要做他的皇后!” 皇甫翊拳头猛地拽紧,身子僵硬,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来,走向夏候冰清,握住她的手小声问道:“丫头,你在说什么?”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昨天晚上我在馥月楼终于知道了轩辕谨对我的心意,我被他感动了,我要和他在一起!”夏候冰清笑道。 皇甫翊摇头,放开夏候冰清,后退了几步道:“不可能,你说过的,在你心中我是最重要的一个,你永远不会变心,丫头……” “那是以前,以前我不知道轩辕谨的好,现在我知道了,轩辕谨比你爱我疼我,我不会再辜负他的情意,我要跟他在一起!” “那我呢?小豆芽呢?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皇甫翊大声喊道。 夏候冰清抚上肚子道:“这个孩子我不会生下来,等回到轩辕国我便会打掉这个孩子!” 皇甫翊眉头拧紧,向前向步,痛苦地望着眼前的人儿道:“你真的这么绝情?” 见皇甫翊痛苦不已,夏候冰清眸子一寒,杀皇甫翊的机会来了,这个时候他痛苦不堪定不会有防备,她冷笑再道:“皇甫翊,还有更绝情的等着你!”话毕,快手朝皇甫翊的胸口点去,封了他的内力和穴道,衣袖一扬手中已握了把匕首,抵在了皇甫翊的脖子上! “皇上!”众人惊乱! 钟棋蓝鹫连妈妈等人齐声惊呼:“皇后娘娘,您做什么?” ------题外话------ 更晚了,抱歉! 168 真假皇后 “做什么?”夏候冰清阴冷大笑:“当然是杀了他!”只要杀了皇甫翊,皓月国必会大乱,到时候她和轩辕谨再领兵前来,一举拿下,这天下就是她和轩辕谨的了! 众人闻听此言皆是怒极,指着夏候冰清议论辱骂起来。 钟棋向前一步怒喝:“皇上对你宠爱万分,掏心挖肺,你不但变心背叛皇上,还要至他于死地,你简直丧心病狂!放开皇上,我们让你走,否则你们今日别想踏出这金銮殿一步!” 听到钟棋之言,外面立即涌进来一大批的御林军和侍卫,将轩辕谨团团围住! 轩辕谨理了理衣发,丝毫不在意! “娘,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杀爹爹?”小豆芽就要冲上前去。 “太子!”蓝鹫拦下小豆芽,将他交给夏清儿,让他们退几步。 夏候冰清扫了众人一眼,眸子阴毒,今日她要让苏馥珮名声扫地,永远也翻不了身,她挑眉冷笑绝情地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现在有一个比皇甫翊更爱我的男人,我怎么会再稀罕皇甫翊的宠爱?既然皇甫翊失去我会痛苦万分,我不如做件好事,帮他了结痛苦!” “太恶毒了,怎么能这样对皇上?” “是啊是啊,皇上视她如命,为她做了那么多,她竟然要杀皇上,丧心病狂的毒妇!” “杀了这个毒妇……” “她不配做皓月国的皇后,杀了她!” 众人怒极,骂声四起! 皇甫翊紧紧盯着夏候冰清,眸中尽是痛苦:“丫头,六年夫妻,无数次的波折磨难,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就算你爱上了别人,你真的忍心杀我?” 夏候冰清无一丝动容,声音冷如寒冰道:“皇甫翊,怪只怪你太愚蠢,没有早点看清我的真面目,我兰雪本就是这种无情无义的女人,杀了你眼皮也不会眨一下!” “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你会杀我!”皇甫翊低喝。 他和苏馥珮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他绝不会相信苏馥珮为背叛他,还会杀他,绝不信! 夏候冰清怒了,到了这个份上,皇甫翊竟然还相信苏馥珮,可恶! “我就让你相信!”眸子一寒,夏候冰清的手一抬一落,手中的匕首就要刺进皇甫翊的胸口。 “珮珮。”轩辕谨这时开口了:“杀他多耽误时间,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夏候冰清顿了动作,看向轩辕谨:“杀了他我们才能彻底解决后顾之忧安心在一起,更可以夺下皓月国强大轩辕国,一举双得,何乐不为?” “你杀不了他。”轩辕谨似笑非笑道,你以为皇甫翊身边的人都是吃素的吗?笨蛋! 夏候冰清不以为意,笑问:“他已被我封了大穴,现在如同废人一个,我怎么会杀了不他?” 轩辕谨笑了笑并没回她的话,看了皇甫翊一眼,复杂道:“还是赶紧走吧,晚了可就走不了了!” “你放心,今日我们一定走得了,等我杀了他,帮你夺下皓月国,我们就可以安心幸福地在一起了!”夏候冰清胸有成竹,此刻皇甫翊形同废人,岂会杀了不他? 听到夏候冰清的话,皇甫翊心痛如绞:“丫头,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种绝情绝义的女人!” “终于知道我兰雪是什么人了?”夏候冰清笑道:“不过晚了!”手中的匕首重重抵在皇甫翊的胸口上,只要一用力便可了结他的性命! “丫头,念在我们多年夫妻的份上,如果你现在收手,我可以对此事既往不咎,否则……”皇甫翊没有说下去,而是痛苦地闭上了双眸。 “否则如何?”夏候冰清明知故问。 皇甫翊好半响睁开眸子:“否则我会杀了你!” “哈哈哈……”夏候冰清似听到了笑话一般大笑起来:“皇甫翊,如今你已成了我刀上之俎,杀你轻而易举,你何以如此自信满满?狂言要杀我?”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杀我吗?”皇甫翊不答反问。 夏候冰清脸色一沉:“那就试试!”说罢再次抬手,举起匕首快速刺进皇甫翊的胸口。 “唔!”皇甫翊痛得闷哼一声,猛地捂住胸口,一脸诧异,她真的下得了手? 众人惊骇:“皇上!” 殿中混乱不堪,有些胆小的官员吓晕了过去! 钟棋蓝鹫拳头拽紧,怕夏候冰清再动手,不敢向前! “如何?”夏候冰清看向皇甫翊笑问。 皇甫翊脸色苍白,眸中尽是寒心和痛苦:“你真的下得了手?” “皇甫翊,我这是在帮你,反正你离了我也活不了,不如我亲手了结你,能死在我手上,你也算死得其所了!”说罢聚集内力在手,再打了皇甫翊一掌,松开他飞下殿去,投进轩辕谨怀中。 皇甫翊跌坐在龙椅上,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坚难地捂着胸口,看着殿中那搂在一起的男女,眸子噬血。 “皇上!”钟棋快速冲向前去,想给皇甫翊疗伤, 皇甫翊扬手止了他,没用了,利器入心,神仙也救不了! “爹爹,你怎么了?”小豆芽冲过去哭喊道:“爹爹,你吐血了?” “爹没事,小豆芽乖!”皇甫翊坚难地挤出一抹笑容给小豆芽,然后示意蓝鹫将他带走。 蓝鹫将小豆芽拉退几步,再交到夏清儿手中,而他死死相着殿中的男女! 夏候冰清看向龙椅上痛苦不堪的皇甫翊,心中尽是快意,皇甫翊,你也有今天? 收回视线,夏候冰清对轩辕谨道:“我们走吧,皇甫翊伤得很重,必死无疑,我们回去调兵一举拿下皓月国,再灭了司马国,这天下便是我们的了!” 轩辕谨闻听此言,摇头晃脑,无比诧异道:“珮珮,真看不出来你是这般绝情的人,皓月国不说,这司马国好歹也是你的娘家,你怎么连司马国也不放过?”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夏候冰清心头一紧,再问他:“难道你不想要这天下?” “我轩辕谨无意天下世上皆知,难道你不知道?”轩辕谨不答反问。 夏候冰清笑了笑:“既然如此就放过司马国,让皓月国自生自灭,我们回去做我们的神仙眷侣!” 众人更是痛心疾首,这简直是世上最恶毒的毒妇! “我喜欢的是重情重义的苏馥珮,而不是绝情绝义没有人性的恶毒女人!”轩辕谨推开她厌恶道。 夏候冰清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会带你走了!”轩辕谨看着夏候冰清道。 众人微惊,轩辕谨这又是闹哪样? 夏候冰清眉头一拧:“为何?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在一起吗?如今我杀了皇甫翊,帮你除掉了威胁,你应该高兴才对!” “你能为我做事我自然是高兴的,但你恶毒如此我也是没想到,你能确保你以后不会像对皇甫翊一样对我?”轩辕谨问。 夏候冰清松了口气:“原来你是怕这个?当然不会!” “我还是不放心,你既然能对皇甫翊做出这么绝情的事来,难保哪一天你又爱上了别人,同样如此对我!”轩辕谨一脸我好怕的神情道。 夏候冰清眸子一寒:“轩辕谨,你在耍我吗?” “没错,我就是在耍你!”轩辕谨轻狂笑了起来。 众人看得摸不到头脑,盯着轩辕谨和夏候冰清没作声。 夏候冰清拽起拳头怒问:“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如今我为了你杀了皇甫翊,你却如此对我?” “我爱的人是苏馥珮,那个重情重义,善恶分明的女子,而不是你这般毒如蛇蝎的毒妇!”轩辕谨亦大声道。 夏候冰清回道:“我就是苏馥珮!” “你不是!”轩辕谨肯定道。 夏候冰清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苏馥珮!”轩辕谨声音又大了几分。 众人左右相视,她不是苏馥珮?那她是谁?天下间难道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吗? 夏候冰清眸子眯起,冷笑问道:“我不是苏馥珮是谁?” “你是夏候冰清!”轩辕谨看着她定定道。 众人惊骇,夏候冰清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变成了苏馥珮? 夏候冰清大惊,轩辕谨如何知道她的身份的?她向前一步抓着轩辕谨的手道:“轩辕谨,你在胡说什么?夏候冰清已经死了,我就是苏馥珮,你心爱的珮珮!” “你不是!”轩辕谨推开她:“你不是我的珮珮!”她的珮珮不会这般恶毒,就算不喜欢皇甫翊接受他了,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孩子和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夏候冰清看着轩辕谨,眸中复杂,轩辕谨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珮珮从来不会喊我轩辕谨!”轩辕谨自顾自说道。 夏候冰清心头一紧,她好像确实听到苏馥珮是喊轩辕谨轩辕猪的,但那又如何?她现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苏馥珮,完完全全的苏馥珮,就算因为称呼而露了马脚,谁也无法改变她就是苏馥珮的事实! “那是私下里的玩笑话,在这种场合我当然不会那样喊你,你怎么可以因为一个称呼而怀疑我呢?”夏候冰清再次向前道:“你看看我,我的脸我的身子,我哪里有半分像夏候冰清的?” “确实不像!”轩辕谨打量了夏候冰清一番,而后指向殿外:“但如果你是苏馥珮,那她是谁?” 众人也齐齐朝殿外看去,见到一个戴面纱的女子站在殿外,碧水罗衫,婀娜多姿,身影极像苏馥珮,她旁边还站着身着白衣的华萝衣! 夏候冰清大惊,陆千怎么让苏馥珮逃了? 但她并不担心,因为现在苏馥珮的脸是她以前被毁的那张,就算真正的苏馥珮站在面前她也不怕! “她?我怎么知道是谁?”夏候冰清一脸无辜。 “夏候冰清,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苏馥珮和华萝衣从殿外走进来,走到夏候冰清面前怒问。 夏候冰清冷冷一笑:“我装什么?” “你根本不是苏馥珮,我才是!”苏馥珮指着她道。 夏候冰清不以为意:“证据!” 苏馥珮看着夏候冰清,在众人的注视下抬手揭下面纱,露出一张绝美无双的脸来。 众人惊诧,怎么会有两个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候冰清大惊,抚上自己的脸:“你怎么会……” “很奇怪吗?为什么我还会是苏馥珮的脸?依你的计划,我此刻应该是夏候冰清的脸才对是不是?”苏馥珮笔直而立,笑问夏候冰清。 夏候冰清满眸惊恐,苏馥珮还是苏馥珮的脸,那她呢? “夏候冰清,我们根本没有换脸,你只是戴了青绝做的人皮面具,被以假乱真了而已!”苏馥珮笑道。 夏候冰清摸向耳后,心头一惊,慢慢揭了一张面皮下来,诧异地看着手上的面皮,身子颤抖,下一秒,她赶紧抚上脸去,果然摸到了脸上那条丑陋不堪的疤。 “哇,好丑啊!” “是啊是啊,果然是夏候冰清,原来她是假皇后!” “难怪会杀皇上,原来是夏候冰清那个丑陋的女人!” “杀了夏候冰清,杀了她!” 众人指着夏候冰清大骂起来。 夏候冰清猛地后退几步,紧紧盯着苏馥珮,快速在脑中思考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陆千不会骗她的! 听到众人骂她丑,夏候冰清捂住脸大喝:“不准说本公主丑,不准说!” 众人哪管她,继续议论,声音越来越大声, “为什么会这样?”夏候冰清捂住耳朵大吼。 苏馥珮绕她走了一圈,指向殿外道:“让他来告诉你吧!” “陆千!”夏候冰清看向殿外,见到那个面无表情的灰衣男子走来时,惊呼出声,他真的背叛了她?没将她和苏馥珮的脸换过来? 轩辕谨走到苏馥珮面前朝她笑了笑,再对夏候冰清道:“你看清楚了吗?他是陆千吗?” 夏候冰清看着已到了眼前的陆千,紧紧盯着他:“你……” 陆千看了苏馥珮一眼,揭下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俊美不凡的干净容貌来。 “贺章,怎么会是你?”夏候冰清退后几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止了议论漫骂声看着,这又是怎么回事? 贺章笑道:“夏候公主是在找他吗?”贺章再指向殿外! 立即有两人将已被打得半死的陆千带了进来,丢在地上! “陆千?!”夏候冰清一脸不可置信:“他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这得问你!”龙椅上的皇甫翊突然站起身来道:“你自己的计划,你问我们?夏候冰清,是不是太可笑了?” 满朝文武百官大喜,皇上没事? “皇甫翊?你没事?!”夏候冰清眸子睁大,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杀了皇甫翊吗? 皇甫翊将捂住胸口的手拿开,夏候冰清这才发现原来她的匕首根本没有刺进皇甫翊的胸口,而是被皇甫翊做的假象给骗了,她大惊失色。 皇甫翊笑道:“朕穿了金丝软甲,岂是你这小小的匕首能刺穿的?” “金丝软甲?”夏候冰清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她回过神来,既然杀不了皇甫翊,那她就杀了苏馥珮。 眸子一寒,衣袖一扬手中又握了把匕首,快速转身,朝苏馥珮的胸口刺去。 苏馥珮不动不躲,任她刺进自己的身体。 “咣!”匕首刺不进去,夏候冰清猛地松了手,匕首掉落在地一声脆响,她惊得后退几步,一脸错愕! “傻了吧?我也穿了金丝软甲!”苏馥珮得意道。 夏候冰清一脸死灰,她中计了! 众人似明白了什么,都不再作声,静静看着! 皇甫翊冷冷看着夏候冰清,还好他当初制了两件金丝软甲,否则岂能将戏做得这么足? 愣了半响,夏候冰清回过神来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馥珮笑答:“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夏候冰清看向轩辕谨:“你果然是去查探虚实的?” 轩辕谨点头,笑望着苏馥珮道:“当然,你以为我们这一群人都是笨蛋吗?被你这点三脚猫的伎俩耍得团团转,我们只不过是在陪你玩乐而已!” 夏候冰清暗暗咬牙,再问:“你们如何发现的?” “这全靠了聪弟,要不是他回司马国前夜,在街上无意间看到了陆千的身影,我们还不知道你还活着并已经悄悄混进了皓月国!”华萝衣答道。 皇甫翊走下殿来,看着夏候冰清道:“还有一点,就是馥月楼这个名字出卖了你的行踪,朕当时看到就觉得十分怪异,反复念了几次后才发现馥月楼乃是颠覆皓月国之意,朕便猜到馥月楼有问题。” 皇甫翊看了轩辕谨一眼再道:“我本打算派人去查探一番,轩辕谨说他去,朕便依了他!” “你以为那天晚上你真的迷晕了我吗?”轩辕谨笑问,而后又道:“就你那三脚猫的伎俩,我一眼便看穿了,我只不过配合你演戏罢了,你让人脱了我的衣服,并拿了我的花灯,这一切我都心知肚明,那晚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他岂会让夏候冰清这种女人碰他的身子? 夏候冰清呆若木鸡,原来这半个月来轩辕谨都是在陪她演戏,她以为她才是主导这个局的人,没想到却早已落入了别人的局中! 她又想到一事问道:“陆千是什么时候落到你们手里的?” 贺章答:“马聪发现他行踪那晚,皇上已经派人盯上了馥月楼,陆千离开馥月楼后,便已被皇上拿下!” “这么说,这半个月来的陆千都是你贺章假扮的?”夏候冰清恼怒不已。 贺章点头:“没错!” 夏候冰清紧紧咬牙,皇甫翊果然厉害! “你放出与轩辕谨寻欢作乐的风声,故意引我前往馥月楼,就是为了让神医陆千换下我的脸,然后你扮成我的样子找皇甫翊报仇,你可知道这一切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你还洋洋得意!”苏馥珮扫了众人一眼笑道:“今天根本就不是什么封后大典,明天才是!” 夏候冰清已怒得说不出话来。 皇甫翊温柔地看了苏馥珮一眼,对夏候冰清道:“你以为凭朕对丫头的重视会让她独自去馥月楼见你吗?整个馥月楼早就布满了朕的人,丫头不会有半丝危险!” 夏候冰清无力摇头,原来她高估了自已的能力,也低估了皇甫翊的能力,她看向皇甫翊问:“昨天晚上你给我下了迷药?” “没错,昨天晚上连嬷嬷点的安神香里有迷药,昨晚朕和丫头歇在了别的宫殿,朕对丫头的熟悉已深入骨髓,你如此转变朕会不知道?丫头虽然性子烈,但心地善良,岂会在背叛了朕的时候还会对朕下杀手?更不会说出要打掉孩子这样的话,这种种的一切,就算朕不知道你是夏候冰清,朕也不会相信你就是真正的丫头!”皇甫翊道。 “没错,不但皇甫翊不信,就连我也不信!”轩辕谨也道。 众人点头,没错,苏馥珮绝对不会舍得伤害孩子和皇甫翊的! 夏候冰清朝皇甫翊竖起大拇指:“厉害!甘败下风!” 苏馥珮看向地上的陆千:“我还得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我们找到害我和雁儿受尽磨难的人!” “这个你们也知道了?”夏候冰清又是一惊。 皇甫翊点头:“当然,那天晚上,马聪无意间看到陆千进了馥月楼后,将事情告诉了朕,朕立即派人查了陆千,追踪到二十多年前,这才知道,陆千原来是当年司马国那个国师。 可是他根本不是什么国师,他只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是夏昌南晋两国派去司马国的奸细,只是为了颠覆司马国,想侵占司马国,所以在司马国皇后有孕之时,诊出皇后怀有双生子之事,制造谣言,害得丫头和华萝衣煞名上身,南北分离,波折一生!” 苏馥珮一脚踩在陆千背上,怒道:“可恶的神棍,害了我和雁儿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落到我的手中,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陆千吃痛却无法动弹,全身无力地爬在地上,任由苏馥珮踩着他,这是他自作自受! “以前我还纳闷,马聪怎么会知道南宫夜手中的至宝灵芝,原来是陆千告诉他的!”轩辕谨道。 若非陆千熟悉南晋国,又岂会知道南晋国有那么神秘的东西? 华萝衣点头:“聪弟无意间救了他,他兴是良心发现,所以将全部医术传给了聪弟,还将至宝灵芝的事告诉了聪弟,这才让聪弟医治好了姐姐的身子!”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他如何会良心发现?”苏馥珮怒喝,脚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他要是会良心发现,就不会救活夏候冰清,再和她潜进皓月国害我们!”说罢眸子森寒地扫向夏候冰清:“我曾说过,我的幸福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你竟然想夺了我的容貌,杀害我的孩子丈夫,今天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赞同,狠虐夏候冰清! 夏候冰清闻听此言不怕而笑:“是吗?皇甫翊苏馥珮,你们以为你们赢了?我告诉你们,你们错了,本公主手上还有一张王牌。”她看向龙椅上只有夏清儿一人在旁的小豆芽:“他的命握在本公主手上!” 众人脸色微变,这才发现原来众人都在殿中,而龙椅之上只有夏清儿和小豆芽两人! 苏馥珮紧张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却没等夏候冰清回答,龙椅上的夏清儿已将小豆芽挟持住。 “儿子!”苏馥珮惊呼。 众人亦紧张地看着夏清儿。 小豆芽看向夏清儿:“清儿姐姐?”你为什么要抓住我? 夏清儿看了小豆芽一眼,并没出声,静候命令。 “夏候冰清,原来夏清儿是你的人!”苏馥珮终是明白了,怒道。 夏候冰清冷笑:“你们难道丝毫都没察觉到吗?夏清儿与夏候冰清这两个名字是不是太像了?” 众人这才发现,夏清儿与夏候冰清的名字不就差开一个字的区别吗? 夏候冰清扫了众人一眼道:“本公主早早就将夏清儿安排到了这个孩子身边,一为了破坏皇甫翊和苏馥珮的关系,二为烟云关之战做准备,但皇甫翊太过敏锐,明里暗里都是高手盯着,夏清儿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上次大战,我方败后,夏清儿还来不及对这个孩子下手,苏馥珮已不知不觉地潜入了我方军营,而本公主也差点一命呜呼,要不是遇见陆千,本公主早就死了!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本公主才得以恢复,我想了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还是被皇甫翊看破了,但本公主高兴的是,多亏了夏清儿当初没有得手,才让本公主今日有了这张王牌,皇甫翊,苏馥珮,你们若是想让这个孩子活命的话,马上自杀!” “哈哈哈!”皇甫翊大笑三声:“夏候冰清,你言之过早了吧?就算你挟持了小豆芽,你以为你就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你果真舍得让你这个乖巧的儿子死?”夏候冰清冷声问道。 皇甫翊摇头,疼惜地看着上面的小豆芽道:“朕不会让小豆芽受半点伤害,朕把小豆芽和丫头看得比命还重要,岂会让他身边留有半丝危险?” “你什么意思?”夏候冰清听出皇甫翊话中的不对劲来。 轩辕谨摇头道:“夏候冰清,你真是笨,皇甫翊的意思很明了,夏清儿伤不到小豆芽!” “我不信,现在那孩子身边只有夏清儿,以夏清儿的武功,杀他不过捏死一只蚂蚁!”夏候冰清自信满满道。 “如果我不是夏清儿呢?”挟持住小豆芽的夏清儿突然开口了。 夏候冰清脸色大变:“你的声音?”不是夏清儿的声音,这个人不是夏清儿! 苏馥珮笑道:“夏候冰清,瞪大你的眼睛看看她到底是谁?” 夏候冰清定定地看着夏清儿,只见她抬手一揭,将夏清儿的脸揭掉,露出一张妩媚而娇艳的容貌来。 “青绝!”夏候冰清惊骇:“你是那个易容高手青绝!” 青绝点头:“正是我,这一切早在皇上的掌控之中,夏候冰清,你的王牌没了!” 小豆芽朝青绝笑了笑,好好玩哦,爹爹说得没错,这真的像变戏法一样,大家的脸都会变来变去! 夏候冰清捧住头转了几圈,疯了似地喊道:“为什么会这样?真正的夏清儿在哪?” 苏馥珮答道:“真正的夏清儿早已被千刀万剐,粉身碎骨了!” 夏候冰清身子一冷,止了动作,她死了? 轩辕谨摇头惋惜:“夏候冰清,就说你脑子简单,你如何斗得过皇甫翊?” 夏候冰清不作声,呆在那里。 皇甫翊冷冷一笑,问夏候冰清:“你是不是想知道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身份的!” 夏候冰清已频临崩溃的边缘,看着皇甫翊说不出话来。 皇甫翊缓缓道:“夏清儿隐藏得很好,连朕也没发现她竟然会武功,还是个临摹高手,要不是她自作聪明,调包了丫头和小豆芽的信后找了个替死鬼,朕还没有发现她是个奸细。 朕本来只以为夏清儿心术不正,故意接近朕是想做朕的妃子,而看在小豆芽喜欢她的份上,让她留在小豆芽身边,暗中让人护着小豆芽便是,但那日夏清儿踢小春子那一脚最终暴露了她的武功! 那一脚极重,已将小春子踢得五脏俱裂,连话也说不出来,所以小春子才能成为她的替死鬼!但夏清儿不知道的是,朕并没有杀小春子,而是派人查了他的真正身份,这才知道小春子根本不是左安的外甥,只是一个对夏清儿有非凡之想的人,因而才会被夏清儿利用!” 皇甫翊看了呆滞的夏候冰清一眼再道:“朕就是想知道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顺便给丫头找些乐子,所以一直静观其变没有打草惊蛇,现在看来夏候冰清你的计谋根本不高明!” “唯一让我满意的只是找到了陆千这个神棍!”苏馥珮道。 众人点头。 “呵呵!”夏候冰清冷笑起来:“果然谋略无双,夏候冰清佩服,佩服之极!” 贺章嘲弄道:“夏候冰清,你这是自寻死路,陆千已经将你救活了,你大可找个安宁之地度日,你还回来送死做什么?” “凭什么让本公主苟且偷生?本公主是夏昌国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让本公主顶着一张这般丑陋的脸躲躲藏藏活一辈子,本公主如何甘心?要不是苏馥珮,本公主早就嫁给皇甫翊了,又如何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形如丧家之犬?我要杀了苏馥珮!” 转而看向轩辕谨再道:“我本来想换了苏馥珮的脸后便代替她留在皇甫翊身边,承受苏馥珮所有的宠爱和幸福,但计划出了错,我爱上了轩辕谨,所以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杀了皇甫翊夺下皓月国,和轩辕谨在一起!” 轩辕谨脸色微变:“你可别胡说八道,我才不要被你这种女人喜欢!”这种女人喜欢谁谁倒霉! “这半个月来,你对我的笑脸柔情都是假的吗?”夏候冰清走到轩辕谨面前,伤痛地望着他问。 轩辕谨大手一扬无情道:“当然是假的,夏候冰清,你入戏太深了吧?”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喜欢我的,否则这半个月来你不会对我那般好!”夏候冰清哭道。 轩辕谨摇头:“要不是因为你戴了一张与珮珮的脸相似的面皮,你以为我会愿意整天对着你吗?你这个样子,看一眼都要吐!”要不是配合皇甫翊演戏,他岂会碰夏候冰清半根头发?还整天搂搂抱抱,他得回去沐浴更衣,衣服全丢了! “呵呵!”夏候冰清苦涩冷笑,眸中一寒转向苏馥珮:“既然如此,本公主就是死也要拉苏馥珮陪葬!”话未落人已腾起,聚集全身内力,挥掌拍向离她不远的苏馥珮。 皇甫翊眉头一拧,快速向前挡住苏馥珮,挥手挡开夏候冰清的掌风,再抬掌朝她劈了过去。 与此同时,贺章轩辕谨也一同出了手,三掌一齐打向了夏候冰清的胸口和后背。 “噗——”夏候冰清重重地跌爬在地,吐出一大口血来,满脸痛苦,更显得容貌丑陋不堪! 打得好,众人齐齐出了口气! 轩辕谨收了手,冷冷一笑,蹲在地上看着夏候冰清,捡起刚刚夏候冰清要杀苏馥珮的那把匕首,划过夏候冰清的脸道:“你想变漂亮是吗?那我帮帮你!” 169 发现毒计,回礼! 剑尖重重划进夏候冰清的脸,轩辕谨一刀一刀地将她的脸划成了蜘蛛网。 夏候冰清全身颤抖,眼看着匕首在自己的脸上肆意来回划动,她颤抖地伸手想阻止轩辕谨的动作,却是无力得抬不起来,嘴唇动了动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轩辕谨对夏候冰清的动作如同未见,划下最后一刀后弃了匕首道:“你这张脸已无一丝完好,你现在就是一个无敌丑八怪!” 夏候冰清听到丑八怪三个字,全身都抽搐起来,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断了气。 轩辕谨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这就死了?没劲!”然后理了理衣发,满身风华地走出了金銮殿:“困了,回去睡觉!” 众人对轩辕谨表示无奈,没说什么,各自散去。 皇甫翊一手拉着小豆芽,一手搂着苏馥珮回寝宫。 寒风呼啸,天气越来越冷,苏馥珮被皇甫翊包裹在温柔的怀抱中没感到一丝寒冷。 “皇甫翊,如果我真的变丑了,你会嫌弃我吗?”苏馥珮依在皇甫翊怀中问道。 皇甫翊步子一顿,望着她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的心都不会改变分毫,而且,我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人伤害你,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拿来给你!” 皓月般的眸子跳动着感动和幸福,寒风肆意下,苏馥珮踮起脚搂住皇甫翊的脖子,吻上了他染了寒风的唇。 淡紫色的眸子亦布满幸福喜悦,皇甫翊用宽大温暖的斗篷将苏馥珮包裹住,挡去一切风寒。 冬日的寒风中,众人的注视下,两人在寒风中拥吻。 小豆芽咧嘴直笑,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今年可不可以看到像去年一样漂亮的雪花呢? 午膳,皇甫翊照样亲自端了碗喂苏馥珮吃,动作轻柔,时不时给她擦擦嘴角,像照顾孩子一样。 “吃不下了。”苏馥珮推开递到面前的美食,这已经是第三碗,皇甫翊还真把她当猪养了? 皇甫翊轻声哄道:“再吃一口,最后一口。” 苏馥珮摇头,坚持抗拒:“我真的吃不下了。” “乖,再吃一口,你闻闻,可香了。”皇甫翊好脾气地再劝,还咽了口口水,一副很想吃的样子。 苏馥珮叹了口气道:“吃那么多等会全吐了不是白吃了吗?”还是张嘴接过,咽了下去。 皇甫翊高兴一笑,正准备说不会吐,苏馥珮胃中一阵翻腾捂着嘴就要吐出来。 连妈妈见状赶紧让伺候的宫女端来盆盂,跪在苏馥珮面前接着。 苏馥珮捂着嘴强压着胃中的不适,才吃下去,她不想吐。 “乖,别忍着。”皇甫翊轻轻拍着苏馥珮的背,见她那般难受,心疼不已,此刻他终于后悔自己逼着她吃下那一口东西了! 苏馥珮本就强忍着难受,听皇甫翊这样一哄,更是忍不住捂着胸口吐了出来。 难受得鼻子发酸,泪珠子都要滚出来了! 皇甫翊眉头拧紧,紧紧握着她的手,有种想打自己一顿的冲动! 吐过之后,连妈妈端了水过来给苏馥珮漱口。 皇甫翊轻轻拍着苏馥珮的背:“好些了吗?” 苏馥珮摇摇头。 一旁的小豆芽也赶忙跑过来:“娘,你没事吧?”摸了摸苏馥珮的脸一脸心疼地问。 苏馥珮挤出一抹笑容来道:“娘没事,小豆芽不用担心。”说罢看向皇甫翊生气道:“都说不吃了不吃了,你偏让我吃,这下好了,全吐了!” 皇甫翊一脸愧疚,将她搂进怀中哄道:“好好,都怪我,你别生气,我再喂你吃。”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你的耐心真好。 于是,在苏馥珮将皇甫翊喂给她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后,皇甫翊再次让御膳房做了滋补膳食过来,好脾气地一口一口再喂苏馥珮吃。 “还饿吗?”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皇甫翊不敢再让苏馥珮吃,柔声问道。 苏馥珮摇头:“饱了。” “那就好。”皇甫翊温柔一笑,让连妈妈将东西撤走,端起参茶给苏馥珮喝。 苏馥珮喝了几口,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道:“我想睡会儿!” “刚吃饱就睡对脾胃不益,我陪你出去走走,消了食再回来睡。” 苏馥珮点头,问小豆芽:“儿子,你是去做功课还是跟娘去走走?” 小豆芽想了想道:“孩儿去看看小白,就不陪娘了!”他可不要做电灯泡! “我也想小白了……”苏馥珮苦着脸道。 小豆芽起身走到苏馥珮面前,捧着她的脸轻声哄着:“娘乖,等生了妹妹就可以和小白玩了。” 苏馥珮哭笑不得,捏了捏小豆芽的小鼻子道:“好,小家伙,娘听你的,那你去看小白吧,替娘多喂点吃的给小白吃。” “嗯,孩儿走了!”小豆芽点点头,亲了亲苏馥珮的脸,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皇甫翊笑了笑,扶起苏馥珮,连妈妈赶紧取了斗篷给苏馥珮和皇甫翊披上,一众人出了寝宫。 走在琉璃石子小路上,皇甫翊搂着苏馥珮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万物萧条的冬季,唯有梅园的梅树结着花骨朵儿,一枝枝含苞待放,萧条中带着生机。 苏馥珮想着雪花满地的时候,梅花迎风而开的冰寒之美,心情就不由得舒畅起来。 “以前父皇和母后还在的时候,我便经常跟着他们来这里看梅花,你看这些花骨朵儿,有红有白,待一齐开放的时候,整个梅园一片清香,伴着冰雪的冷气,极美极寒,但只要看到这满园盛开的梅花,便感觉不到一丝寒冷了!”皇甫翊拥着她边走边指着满园的梅树对苏馥珮道。 苏馥珮微笑:“皇甫翊,等梅花盛开的时候你陪我来看好不好?” “好。”皇甫翊点头,继续道:“等长大了,父皇时不时会带着我去那个亭子饮酒吟诗,温热的酒,凄寒的梅,还有我与父皇之间的温暖亲情,让我至今难忘!” “你父皇只带你来喝酒吗?其它的儿女带不带?”苏馥珮望着远远的那座亭子,似看到皇甫翊和先皇把酒吟诗的场景,温馨无比。 皇甫翊笑着摇头:“带没带别的兄妹来我不知道,但父皇带我来的时候就没有别人,偶尔母后会来,但母后俱寒,只是坐一小会儿便走,然后又只剩我和父皇。” “皇甫翊,你父皇真的很疼你呢?你们父子间的感情真好。”苏馥珮感叹道。 皇甫翊驻足望着梅林中那座亭子:“是啊,父皇很疼我,只可惜……”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是吗?”苏馥珮望着皇甫翊俊美不凡的侧脸问。 皇甫翊点头,转头看向苏馥珮,除了温柔宠爱还不经意地流露出几丝哀伤。 苏馥珮心头一紧,握着他的手道:“我们去亭子坐坐?” “好。”皇甫翊温柔一笑,与苏馥珮十指交扣,往林中而去。 一路梅枝蔓延,皇甫翊都体贴地将梅枝挡开,不让梅枝划伤苏馥珮,越到深处,梅枝越是肆意,苏馥珮便被皇甫翊裹进了怀中。 小小的动作却让苏馥珮心头温暖不已,靠在皇甫翊温暖的怀中,听着他为她挡去树枝的声音,苏馥珮感到无比安全舒适。 进了亭子,钟棋等人没有过来,而是站在亭子下面守着。 亭子位于梅园正中间,挂着的白色纱幔随风起舞,极美。 连妈妈在石凳子上垫上垫子,皇甫翊和苏馥珮坐下来,梅虽未开,却闻得有梅花的清香,苏馥珮不由得笑道:“身在梅林花虽未开已闻梅香,这地方真好!” “喜欢吗?”皇甫翊点头笑问。 “喜欢,被这茂密的梅林包围着,有种很安全很舒服的感觉!” “嗯,以后我常陪你来。” 苏馥珮开心点头:“好。”想了想,她再道:“要不我陪你喝一杯。” “你不能喝酒。” “我喝水你喝酒。”苏馥珮笑道:“皇甫翊,一来到这里我就有种想把酒吟诗的感觉呢!” 皇甫翊温润地笑:“没错,那我们就喝一杯。” 于是吩咐钟棋去取了酒和下酒的小食过来,苏馥珮和皇甫翊便在梅林饮酒作诗,不知不觉过了大半个下午。 待离去,两人心情都无比畅快。 翌日,晨起。 孕妇常会晨吐,苏馥珮也不例外,纵然皇甫翊命太医开了许多方子也没能缓解苏馥珮的晨吐,所以此时的苏馥珮正捂着嘴干呕着,十分难受。 每到这个时候,皇甫翊都是最心疼的,一边轻轻拍着苏馥珮的背,一边握着她的手,恨不得代她受了这罪。 一阵折腾后,苏馥珮整个人都焉了。 皇甫翊便会亲吻苏馥珮的额头,将她的头按进怀中,只字不言。 但苏馥珮却能感觉得到他满满的心疼和愧疚,她笑劝道:“这没什么,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 她已然算很好了,兰雪怀胎十月都未得到皇甫翊半分照顾,那十个月她无法想象兰雪有多大的毅力坚持下来! 要不是兰雪心中有着对皇甫翊和孩子的期待,谁能在那般坚苦的环境中坚持下来? 皇甫翊不说话,却更紧了紧怀抱,紧得想将怀中的人儿揉进身体里,他直想要把世上最好的都给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人儿! “再睡会儿吧!”皇甫翊轻轻抚摸着苏馥珮柔软的发柔声道。 苏馥珮摇头:“不想睡了,今天不是要举行封后典仪吗?要起来梳妆准备。” “我来安排,尽量简单些,不让你受累!”皇甫翊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道。 苏馥珮笑了笑:“好。” 果然,在皇甫翊的疼惜下,封后大典由繁变简,苏馥珮像走了过场一样,还未觉得半丝疲累便礼成了。 虽然简单但不失隆重,在满朝文武百官和百姓的欢呼声跪拜中,苏馥珮和小豆芽坐上了皓月国的皇后和太子之位。 苏馥珮和小豆芽都搬到了各自的寝宫,苏馥珮的寝宫名福坤宫,离朝露宫最近,小豆芽的寝宫取名千禧殿,在福坤宫旁边,三座宫殿挨得最近。 冬日越发寒冷,马上要到除夕,大家都显得忙碌了起来,苏馥珮怀孕已有五个月了,整日被皇甫翊捧在手心宠着爱着疼着,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无聊日子,她却十分心安理得。 用过早膳,有宫人前来通报:“皇后娘娘,众妃嫔前来请安。” 苏馥珮轻轻点头:“让她们进来吧!” 后宫之中每日给皇后请安是必不可少的,苏馥珮在宫中住了两个月后慢慢习惯了,自上次众妃斗殴过后,后宫之中一片平静,那些个女人见到苏馥珮就像老鼠见了猫,半分也不敢放肆! “嫔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以梁轻羽为首的众妃嫔进到福坤宫后,便福身行礼。 “起来吧!”苏馥珮轻轻扫了众人一眼道。 梁轻羽身着浅蓝色宫装,淡扫峨眉,略施粉黛,整个人看上去倒是干净清爽,此时低眉顺眼地落了侧座之首,浅浅带笑,未见半丝不满和锐利。 苏馥珮满意轻笑,又看向她下座的薛心兰,见她着了一袭米黄色夹戎短袄,衣袖和领口绣着几株梅花,清雅不凡,下身一条同样绣着梅花的及地戎裙,端得是清纯雅致,贵气不凡。 梅花?薛心兰是在暗喻自己香自苦寒来?还是另有打算? 苏馥珮摇头,眼睛有些酸,收回视线,眨了眨眼睛道:“天气寒冷,各位妹妹可得注意保暖,除夕马上就到了,可不要病了!”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嫔妾记住了!”众人齐声应道。 “那便好,要是没什么事各位妹妹就回吧!” 薛心兰起身道:“娘娘,除夕之日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嫔妾想问问娘娘,可准备大办?” 苏馥珮点头:“太子五岁生辰,皇上有意大办。”这是小豆芽以太子身份过的第一个生辰,自然是要隆重大办的! 梁轻羽笑道:“自然得大办,太子可是皇上唯一的血脉,又贵为太子,他过生辰不大办怎么行呢?” “是啊,还是娘娘有福气,能为皇上诞下龙脉,嫔妾可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了!~”薛心兰自怜自哀起来。 苏馥珮扫了二人一眼,原来问小豆芽生辰是假,想拿子嗣一事得宠幸才是真,她笑道:“皓月国刚刚稳定下来,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是少去你们那里,子嗣一事也得看缘分,你们不必操之过急,待政事稳定了,皇上自然就会常在后宫走动了。” “娘娘说得是!”众人齐声答道。 薛心兰暗怨,皇上少去我们那里,但整日都在你这里,你怀着孩子怎么伺候?既然你如此霸占着皇上,我就让你占个够! 苏馥珮对众人的态度十分满意,再道:“平日里没事,你们大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借以打发时间。” 薛心兰立即道:“娘娘说得极是,近日来嫔妾迷上了作画,但未得精髓,每每下笔都不是很满意,闻听娘娘的画乃天工之作,不知嫔妾可否请教娘娘一二?” “自然。”苏馥珮笑答。 薛心兰心头一喜,立即从身后宫女手中接过一幅画,打开给苏馥珮看,浅浅笑道:“这是嫔妾偶然看到皇上和娘娘太子在一起的情景,觉得甚是温馨,便画了下来,却未画出皇上娘娘和太子的神韵来,嫔妾请问娘娘,该如何修改?” 苏馥珮看向画,只见画中是皇甫翊一手搂着她一手拉着小豆芽走在路上的情景,她正和皇甫翊对视相笑,小豆芽仰头看着他们也面带笑容,身后的人也笑望着他们,画得相当不错,并没有哪里要修改的。 苏馥珮笑道:“没想到薛嫔的画功如此出色,这幅画画得相当不错,无需修改!” 众妃嫔看着画也点头,画得真好呀! “是吗?”薛心兰笑得合不拢嘴:“能得到皇后娘娘如此夸赞,嫔妾实在是高兴!” 苏馥珮望了薛心兰一眼,明白薛心兰让她指点是假,想出风头才是真,她笑了笑并没作声,突然闻到一股清香,不由得问道:“何以这画中有股清香?” “回娘娘,画中清香来自于墨,这墨乃是千金难求的‘寒梅墨’,制作之时加入了梅花,所以作画之时画中自带着一股梅花的清香,十分好闻又宁神醒脑,嫔妾十分喜爱!”薛心兰浅笑回道。 苏馥珮点头,轻轻嗅了嗅道:“经此一说,确有一股梅花的清香,倒是风雅之极!” “娘娘若是喜欢,改明儿嫔妾给娘娘送上几块?”薛心兰询问。 “既然是薛嫔所爱本宫自然不可夺人所好,如果薛嫔不介意,这幅画送给本宫即可!”苏馥珮非常喜欢这幅画。 薛心兰喜答:“嫔妾所作粗陋,能得娘娘青眼是嫔妾之福,哪还敢介意?既然娘娘喜欢,嫔妾就送给娘娘了!” “那本宫就不客气了!”苏馥珮又看了一眼,交给连妈妈。 薛心兰轻问:“不知娘娘准备挂在哪里?” “你放心,本宫会让皇上知道这画是谁所作的!”苏馥珮转头对连妈妈道:“挂在内殿去!” 连妈妈应是,转身而去。 薛心兰高兴不已,福身拜道:“嫔妾谢娘娘厚爱!” 梁轻羽终是明白薛心兰之意了,原来她是想借此接近苏馥珮,后宫由苏馥珮作主,皇甫翊也独宠苏馥珮一人,要是讨好了苏馥珮,自然可以沾得苏馥珮的光,分得雨露! 她眉头拧紧,看来她也得想个法子才行。 众妃退出福坤宫后,苏馥珮准备进去睡一觉,这时有人来报:“启禀娘娘,司马雁公主求见!” 苏馥珮心头一喜道:“请公主进来!” “姐姐!”华萝衣被宫人引进殿,朝苏馥珮行了一礼。 苏馥珮扶起她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还来这些虚的?” “这是规矩,可不能因为我们是姐妹就坏了规矩!”华萝衣笑道。 苏馥珮摇头,和她并排坐下来道:“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婚礼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和贺章商量着,还是等聪弟来了再办!”华萝衣回道。 苏馥珮打趣起来:“司马国刚复国,聪弟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等他忙完过来你都成老姑娘了,到时候贺章不要你,看你怎么办?” “姐姐多虑了,贺章不会的!”华萝衣自信满满,脸上尽是幸福笑容。 苏馥珮看着她感叹:“好幸福的人啊!” “我再幸福也比不上姐姐,姐姐现在可是宠冠后宫,皇上视姐姐如珍如宝,瞧姐姐这脸色,可是越发红润了,可见这些日子皇上亲自照顾姐姐得有多好!” 苏馥珮摸了摸脸道:“可不是,都快被当成猪养了!” “知足吧,整个皓月国谁不羡慕你?你还诸多不满!”华萝衣笑道,突然嗅到一股异味,不由得问:“姐姐的宫里怎么有股清香?” “是梅香,是不是很好闻?” 华萝衣蹙眉:“梅香?”左右看了看未见梅花,她问:“姐姐去采了梅花吗?摆在哪里的?” “天寒地冻的,不想动,还未来得及去采梅,这梅香来自于画中,刚刚薛心兰送了幅画给我,所用之墨中含有梅香!”苏馥珮解释道。 华萝衣微惊,急问:“姐姐所点的香可是安神香?” 见华萝衣脸色不好,苏馥珮甚是奇怪,答道:“是的,我睡眠极浅,皇甫翊便命人每晚给我点上安神香助眠。” 华萝衣起身扶起苏馥珮:“姐姐带我去看看那幅画!” “画有问题?”苏馥珮边带着华萝衣往内殿去边问。 华萝衣道:“要看过才知道,现在还不能确定!” 两人进了内殿,苏馥珮指着已经挂在墙壁上的画道:“就是这幅。” “取下来!”华萝衣对一宫女道。 宫女应是,将画取下来递给华萝衣。 华萝衣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在杯子里,用手指沾了水打湿墨,再放到鼻前嗅了嗅,眉头一拧点了点头。 “如何?”苏馥珮好奇地问。 华萝衣收了画道:“这墨中清香非梅花香,而是一种媚药的成分!” “媚药!?”苏馥珮惊讶。 连妈妈和众宫人也是大惊。 华萝衣点头。 苏馥珮道:“可是我没感觉到有何异常!” “这就是用计之人的巧妙之处,这墨中带香,是很多附庸风雅之士的雅兴,没有人会察觉到异常,而独闻这墨香人不会有任何损伤,但这墨香与安神香相遇便会成为极强的媚药,无论定力再强的人也无法抑制!”华萝衣解释道。 苏馥珮眉头拧紧:“薛心兰此意何为?她为何要给我下媚药?”她与皇甫翊感情极好,何须薛心兰下药?难道薛心兰想找别的男人来害她? 华萝衣道:“姐姐有所不知,这不是一般的媚药,而是极强极霸道的媚药,中毒之人必须尽情交合才能解此毒……” “什么意思?”苏馥珮不是很明白。 华萝衣看了看手中的画道:“我想薛嫔的用意不止在姐姐,还在姐姐肚中的孩子!” 苏馥珮拳头一紧:“我明白了,中了极强的媚药,所以必须尽兴,而我怀有身孕,如此一来孩子必定保不住,还有可能一命呜呼!” 华萝衣点头,一脸冰寒。 “薛心兰果然恶毒,竟然用这般阴毒的法子来害我和孩子,今日要不是你来,我和孩子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苏馥珮怒道。 连妈妈和几位宫女吓得瑟瑟发抖,要是苏馥珮和孩子出了事,她们不知道皇甫翊会如何,薛心兰太恶毒了! 华萝衣紧了紧手中的画道:“此法极为阴毒罕见,平常的医者鲜有知哓,所以事后太医根本诊不出原因来,定是查不到薛嫔头上,这计很高明!” 苏馥珮满眸怒火,看向华萝衣:“我要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雁儿可有法子?” 华萝衣想了想,而后答道:“有。” 夜幕时分,苏馥珮带着连妈妈和碧彤碧晴去了薛心兰的沁心宫。 “薛嫔,你早上的时候送给本宫的那幅画本宫十分喜欢,皇上也非常十喜欢,便让本宫把这个香囊赏给你。”苏馥珮望了连妈妈一眼,让她把香囊给薛心兰。 连妈妈点头,将一个极为精致的香囊给了薛心兰。 薛心兰双手接过,万分高兴,朝苏馥珮福身礼道:“嫔妾谢皇上隆恩,谢皇后娘娘抬爱!” “起来吧,你我是姐妹不必多礼,这个香囊是皇上随身之物,薛嫔可要好好保管!”苏馥珮一脸和善笑容。 薛心兰又是一拜:“嫔妾一定视若珍宝,将这个香囊随身携带!” “那便好,本宫有些累了,先回了!”连妈妈扶起苏馥珮转身离去。 薛心兰带着满殿宫人拜送:“恭送皇后娘娘!” 苏馥珮微微侧头一笑,薛心兰,你的死期到了! 苏馥珮走后,薛心兰差点没笑出声来。 一袭浅水色宫女装的兰香从暗处走出来,福身礼道:“恭喜薛嫔!” 薛心兰拉着兰香高兴不已:“你这计果然高,不但可以博得龙颜大悦,还可以除了那个挡路石!” “那是自然,这个计划奴婢算了很久,今晚便可见成效!”兰香绝美的脸上染上阴寒,令这个本就寒冷的冬夜更是冷了几分。 薛心兰拍手叫好:“等除了苏馥珮,本宫得了宠幸,再将梁轻羽那个贱人解决掉,这后宫就是本宫的天下了!” “恭喜娘娘!”兰香笑拜道。 薛心兰点头:“你放心,你对本宫所做的本宫不会忘记的,等本宫当了皇后,一定将你的亲人放出来,让你们一家团聚!” “谢娘娘恩典!”兰香低头暗道,我做了这么多岂是救出他们那么简单?我要的是整个皓月国! 薛心兰捧着香囊道:“今天晚上我要早点睡,明天好有精神看戏,你带着人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兰香领命,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薛心兰心花怒放地捧着香囊进了内殿。 内殿早已点燃满室的熏香,雾雾茫茫一片朦胧,纱幔飘荡,如仙如境。 薛心兰深吸了一口香囊里的香味,再深吸了一口熏香,叹道:“还是皇上的香囊香。”快步走到床上,脱衣睡下。 突然感到体内有股热量涌来,薛心兰扯了扯里衣的领口,怎么突然这么热呢?而且她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好想…… 她翻了个身,压下内心的需求,闭目睡觉,可是体内的热量越来越烈,她全身都似要着火了,一把掀了被子,将身上的衣服全脱了,还是无法减热。 “什么鬼天气?”她嘀咕了一声。 突然一声响动,薛心兰微惊,转头看去,见纱幔后面站了一个人影。 “谁?”她轻喝一声,不知哪来的胆量,竟光着身子朝那人影走了过去。 那人却未出声,待薛心兰靠近,一语未发将薛心兰搂进了怀中。 薛心兰先是惊了一跳,而后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搂住了那个人影…… 170 砍她双手! “皇甫翊,我吃得好饱,你陪我出去走走消消食吧?”苏馥珮撒娇地搂着皇甫翊的脖子道。 皇甫翊开心一笑,轻轻吻住苏馥珮的唇,好一会儿放开她道:“我的丫头竟然也会撒娇,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那我们走吧!”苏馥珮高兴不已,拉着皇甫翊的手往殿外去。 连妈妈赶紧拿着挡风斗篷跟上。 皇甫翊拉住她道:“外面天寒,先披上斗篷,平日里晚上你都不肯出去的,今晚怎么这么着急出去?”说话间已接过连妈妈递来的斗篷给她披上系好,这才拉着她的手出去。 “兴许是白天睡多了,我现在精神很好,全身热呼呼的,就想出去透透气!”苏馥珮朝福坤宫的管事太监常安使了个眼色。 常安点头,让人打着灯笼往沁心宫方向而去。 皇甫翊撇了一眼没作声,搂着苏馥珮慢慢地走着。 寒风呼啸的冬夜,天空中的云层被大风吹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一片干净的天空和几颗零碎的星子,凄寒之极! 皇甫翊望着那片天空舒心一笑道:“丫头,还记得夏天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在田间许的愿望吗?” 苏馥珮被皇甫翊包裹在温暖的怀抱中,露出一双皓月般明亮的眸子望着天空笑答:“当然记得!” “你的愿望实现了吗?”皇甫翊问。 苏馥珮摇头:“有的实现了,有的没有!” “有的?你许了几个?” “三个还是四个吧?我忘记了,嘿嘿!”苏馥珮贼笑。 皇甫翊无奈摇头:“我只许了一个,现在已经实现了!” “哇!你许了什么愿望?”苏馥珮好奇地问。 皇甫翊幸福笑道:“我没有你那么贪心,我的愿望是和你和小豆芽一家人幸福地在一起,然后……” “然后?”苏馥珮眨了眨眼睛:“有然后这不叫贪心?” “然后只是附加的小小愿望,如果不实现我也不介意的!”皇甫翊笑道。 苏馥珮撇嘴,再问:“然后什么?” “然后有一个像你一样漂亮活泼的女儿!”皇甫翊亲了亲苏馥珮的额头温柔道。 苏馥珮心头一热,抚上已高高隆起的小腹:“你的愿望果然都实现了!” 皇甫翊高兴点头:“是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身子不能再怀孕,华萝衣偷偷告诉过我,我让她不要告诉你,免得你难过,后来马聪却帮你医好了,所以这算是意外之喜!” “皇甫翊,你对我真好!”苏馥珮紧紧搂着皇甫翊的腰感动道。 原来皇甫翊早就知道她不能怀孕,他却只字未提,而且丝毫不介意,只是加倍地疼她爱她,要不是马聪告诉她不能怀孕,她还不知道…… 不过现在好了,她可以怀孕了,她可以为皇甫翊生很多孩子,原来可以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是件这么幸福的事! 皇甫翊将她的头按在胸口上:“我的心只为你跳动,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苏馥珮眸中跳动着幸福和感动,只要有皇甫翊在,无论这天多黑多冷,她都不会害怕! “好了,天色晚了,我们回去歇息吧!”皇甫翊搂了苏馥珮一会儿,放开她道。 苏馥珮抬头一看,见前面便是沁心宫,她道:“前面是沁心宫,薛嫔今日送了幅画给我,让我高兴极了,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她?”皇甫翊可从未踏进过沁心宫呢?要是皇甫翊去了对薛心兰来说是无上的荣耀。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没作声,这丫头在搞什么名堂?却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拉着她往沁心宫而去。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到了沁心宫,李长禄扬声通报。 沁心宫内一众宫人都已歇下,只留了两个守夜的侍卫,见到皇甫翊和苏馥珮来了,赶紧跪地行礼,然后将一众宫人叫起来。 都是训练有素的,起床穿戴极快,不过片刻便跪了一殿,更有人进去通报薛心兰。 苏馥珮望着众人道:“时间还这么早,你们不伺候主子怎么都睡下了?” 一人答道:“回皇后娘娘,主子今晚歇息得早,所以让奴才们都退下了!” “是吗?”苏馥珮面带温和笑容,半信半疑。 “啊!”突然一声惊喊,将众人吓了一跳。 刚刚去通报的宫女像见鬼了似的冲了出来,扑通跪地禀道:“皇、皇上,皇后,薛嫔她、她……” “薛嫔怎么了?”苏馥珮急问。 宫女却爬在地上不敢说出来。 苏馥珮赶紧道:“怕是薛嫔出了事,皇上我们进去看看吧?”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搂着苏馥珮走进了内殿。 殿内正在翻云覆雨,一殿春光奢靡肆意,正巧撞进了皇甫翊苏馥珮及一众宫人眼中。 “放肆!”皇甫翊望着纱幔后面起此彼伏的两道身影,不由得怒喝出声,薛心兰竟然背着他偷人? 见此情景一众沁心宫的宫人全吓得爬在地上,全身颤抖,皇甫翊和苏馥珮的人也惊得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而纱幔后的两人却对一殿的注视视而未见,仍旧在上演一场真人春宫秀,尽情燃烧着内心的渴望,不知羞耻的欢爱声,一丝不挂的交缠的身躯,都让众人怒不可遏。 皇甫翊搂着苏馥珮的动作一直未松开,定定地看着纱幔后的两人,余光看向苏馥珮,嘴角却勾起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 苏馥珮更是一脸痛快,看了连妈妈一眼,问皇甫翊:“薛嫔无视皇威,当着我们的面还敢如此不知廉耻,皇上,该如何处置?” 皇甫翊宠爱地望向苏馥珮:“你是后宫之首,此事全由你处置!” “既然如此……”苏馥珮看向连妈妈道:“去把薛词大人请进宫来,让他亲自看看自家女人做了什么事,以免本宫处置薛嫔时薛家有异议!” 薛词乃当朝丞相,若是轻而易举地处置她恐会动摇朝纲,让薛词亲眼所见,无论她如何处置薛心兰薛家都不敢有任何异议! “老奴这就去传旨!”连妈妈转身而去。 皇甫翊眸中露出赞意,搂着苏馥珮转身:“既然如此,我们便去外殿等着吧!” “好,反正我也不困,就等着!”苏馥珮浅浅一笑,望了纱幔上无比迈力的两人一眼,和皇甫翊转身离去,她的药下得足,薛心兰也还要演一阵子! 薛词接到旨意,一路披星带月马不停蹄赶到沁心宫时,皇甫翊正在喂苏馥珮吃东西,孕妇极易饥饿,晚膳吃得饱饱的,走了一圈看了会儿戏又饿了。 皇甫翊一脸温柔宠爱,动作轻柔,苏馥珮幸福地望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这画面落在薛词眼中,如同慈爱的父亲在喂自己的女儿吃东西一样,令他不由咂舌。 传言皇上宠爱皇后,对皇后的日常起居膳食皆是亲力亲为地照顾,起初他还不信,直到现在亲眼所见,他终是信了。 但此刻他没有时间去惊讶皇甫翊对苏馥珮的宠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他深吸一口气,先前跪地:“臣薛词参见皇上皇后!” 听到薛词的声音,皇甫翊头也没抬,继续喂苏馥珮吃东西,冷声道:“钟棋,带薛大人进去看看!” “是,皇上!”钟棋应下,转向薛词道:“薛大人请跟我来!” 薛词磕头一拜,忐忑地跟着钟棋进了内殿。 刚踏进去,便见得一殿宫人都跪在地上,全身发抖,却没有人出声。 “薛大人请看,薛嫔不知俭点,与人苟合,视皇威于不顾,竟把皇宫当成了烟花之地!”钟棋指着床上慢慢停下的两人道。 薛词看到纱幔后的面面惊得脑中一片轰隆,猛地退后几步,一脸不敢置信,愣了好一会儿,他猛地向前冲过去。 撩开纱幔,走到床前,看清了床上的人确实是薛心兰后,一股恼怒冲上脑门,令他不受控制地一声怒吼:“薛心兰,你放肆!” 药效已散去的薛心兰在薛词的怒吼下终于回到了现实,发现自己身上正爬着一个男人,吓得尖叫一声,一把将他推下去,扯了被子裹住满是情爱过后青红交错的身子,全身颤抖地指着被她推在一边的男人道:“你、你是谁?你为什么为什么……” “心兰,你怎么了?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说皇上从来没有碰过你的身子,你让我来好好爱你,你忘记了吗?”男子不急不慌地对薛心兰道,准备再次伸手过去抱她。 “你别过来,你胡说,本宫从来没有见过你,本宫如何叫你来?你这个无耻之徒,你占了本宫清清白白的身子,本宫是皇上的女人……呜呜……”薛心兰委屈地大哭起来,完全忘记了刚刚是如何在这个男人身下欢娱的。 男人摇头:“你果然是个翻脸不认人的女人,我看错你了!” 薛词怒火冲天,抬手一巴掌打向薛心兰怒骂道:“枉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你却如此辱没门楣,薛家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 薛心兰捂着被打肿的脸,撕心大喊:“爹,本宫真的是被冤枉的!” “谁冤枉了你?”苏馥珮已经吃完了,和皇甫翊进了内殿来,冷冷看着薛心兰问道。 薛词赶紧出去,扑通跪地,满脸羞愧,老泪纵横。 那名男子已装好衣服,跪在了皇甫翊面前,静不作声。 薛心兰看到纱幔外的皇甫翊和苏馥珮,整个人僵在了那里,皇上来了? 她这才想起来,现已夜深,薛词何以会出现在皇宫? 而且这个时候苏馥珮和皇甫翊不是该在寝宫欢爱吗?怎么会来了她的寝宫,还让他们看到她与别的男人在床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在脑中搜索着一切可疑的人和事,是谁在害她? “本宫与皇上路过沁心宫,本想进来看看你,没想到你正与人行苟且之事,令皇上蒙羞,事后你竟大喊冤枉?薛嫔,今日本宫和皇上倒想知道,是谁冤枉了你?”苏馥珮威严再道。 薛心兰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那个香囊?!没错,就是那个香囊,是苏馥珮害的她! 她猛地指着苏馥珮吼道:“皇上,是皇后陷害臣妾!” 苏馥珮勾嘴一笑,并没有作声。 皇甫翊眉头一拧喝道:“大胆薛嫔,身为皇室妃嫔,行为下作也就罢了,还敢诬蔑皇后,实在罪不可恕!” “皇上别动怒,先听听薛嫔有何说辞,臣妾身为后宫之首,可不想被人说心肠歹毒。”苏馥珮压下皇甫翊的怒火,看向薛心兰再道:“你且说说本宫是如何害你的?” “你送给了我一个香囊,定是香囊上有问题!”薛心兰大声道。 苏馥珮面色平静:“哦?本宫可不记得何时送过香囊给你,你拿出来给皇上和本宫看看!” “香囊就在床上!”薛心兰赶紧在床上寻找,却翻遍了整张大床,也未见香囊的影子,她愣住:“香囊明明放在床上的……” 苏馥珮看着薛心兰问:“香囊在哪?” “一定是你做了手脚,让人把香囊偷走了!”薛心兰气极败坏地指着苏馥珮喊道。 苏馥珮摇头:“别说本宫从未送过你什么香囊,就算本宫送过,一个香囊能证明什么?” “你一定是在香囊上动了手脚,像寒梅墨遇上安神香便会成为极强的媚药一样,你一定也是这样害我的!”薛心兰语无伦次起来。 苏馥珮惊讶:“薛嫔,你说什么?寒梅墨遇安神香会成为极强的媚药?你送给本宫的画便用的是寒梅墨,而本宫正巧燃的是安神香,薛嫔,你想害本宫?” 众人大惊。 薛词老眼一闭,无力地爬在地上。 薛心兰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了,吓得声音颤抖道:“我、我只是打个比喻,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大胆薛嫔,不旦与人私通,还敢暗害皇后,朕绝不饶你!”皇甫翊怒道,看了薛心兰一眼对薛词道:“薛大人乃百官之首,此事薛大人说说该如何处置?” 薛词声如软泥道:“罪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一切听从皇上处置,罪臣绝无怨言!” 皇甫翊道:“既然薛大人无异议,皇后乃后宫之首,此事便交由皇后全权处置!” 苏馥珮轻道:“臣妾遵旨。”说罢看向薛心兰道:“薛嫔,你还有何话说?本宫让你说完!”待会你没有机会再说话了!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这个男人臣妾根本不认识!”薛心兰跪在床上磕头求道。 苏馥珮看向地上低头的男子道:“你是谁?此事是不是你强迫薛嫔的?” “回皇后娘娘,奴才是守宫的侍卫,一直与薛嫔私下有情,今天入夜时分,薛嫔说她心情不好,便让奴才前来安慰,没想到她却勾引奴才,然后……一切都与奴才无关,是薛嫔主动的,奴才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哪敢违抗薛嫔的命令?”男人怯怕回道。 “你胡说,本宫从未见过你,何来有情?本宫一直在寝宫哪都没有去,等着看……”等着看戏的,却没想到被别人看了戏去! 苏馥珮自然知道薛心兰要说什么,冷冷一笑道:“行了,事到如今薛嫔你狡辩也没用。” 她扫了殿内众人一眼,威严道:“薛嫔承蒙皇恩,得已入宫成为皇妃,乃万般荣耀,而她却不知感恩,行事乖张,心机歹毒,挑起众妃怨怒打架斗殴,已被降妃为嫔,仍旧不知悔改,今行如此辱没皇室之举,令皇上蒙羞,更欲暗害本宫,罪大恶极!若不重惩,实难竖立宫规,亦让本宫声威两无。薛嫔不知羞耻,与侍卫苟合,不配再为皇妃,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庶民,赐死!” 薛心兰身如僵石,脑中一片空白。 薛词老眼紧闭,身子颤抖,无话可说。 一众宫人皆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苏馥珮再看向跪地的一众宫人道:“沁心宫众人全部谴至浣衣局,终身不得出宫!” “奴才(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众人心头松了口气,薛嫔犯下如此大罪,按理来说他们也活不了命,如今只是去浣衣局洗衣一辈子,算是格外开恩了! “而薛家……”苏馥珮看向薛词道:“薛词教女无方,令皇室蒙羞,本应是抄家灭门的死罪,但念薛大人一门忠烈,本宫网开一面,薛大人自已请辞,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去吧!” “罪臣谢皇后娘娘大恩,罪臣愿遵皇后娘娘旨意!”薛词感恩戴德应道。 苏馥珮满意点头,看向皇甫翊,见他眸中尽是赞意,微微一笑道:“我困了!” “我们回宫。”皇甫翊怜爱地搂她入怀,未看众人一眼,转身离去。 皇甫翊和苏馥珮走后,薛词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薛心兰猛然惊醒朝薛词喊道:“爹,女儿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薛词摇了摇头,未回头也未停步,快速离去。 薛心兰摊坐在床上,两眼空洞,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没害到苏馥珮却反过来被苏馥珮给害了?为什么? “薛嫔,这是皇后娘娘赏的,你选一样吧!”常安捧着一个托盘来到薛心兰面前。 薛心兰木纳地抬头望去,只见托盘里摆着白凌,毒药,匕首,她吓得身子一抖:“本宫不要死,本宫要做皇后,本宫不要死……” “这可由不得你!”常安朝身后的太监示意,让太监抓住薛心兰。 两名太监向前,钳制住薛心兰,常安拿起匕首走向薛心兰道:“皇后娘娘有命,今晚你必须死!”说罢握着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薛心兰的身体。 “可恶!”兰香望着皇甫翊和苏馥珮众人离去的身影拳头拽得咯咯作响,苏馥珮究竟是人是鬼?为什么她天衣无缝的计划这么轻易就让她看破了,还反将了薛心兰一军,多日来的努力付诸东流了不说,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该死的薛心兰这般没用,还以为她比梁轻羽聪明一点,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那她只有去找梁轻羽了! “啊!”沁心宫内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声,兰香眉头一拧,知道是薛心兰死了,她赶紧快步往祥羽宫而去。 回到福坤宫,连妈妈为苏馥珮脱下斗篷,内殿早已烧好炭火,温暖如春。 皇甫翊搂着她坐在床上,给她捏了捏肩膀,轻问:“累不累?” 苏馥珮摇头。 皇甫翊叹了口气道:“今晚的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你知道了?”苏馥珮微惊,却又释然,像皇甫翊这么厉害的人,自然看得出来这一切是她导演的戏,她笑问:“你如何看出来的?” 皇甫翊一边为她脱下外套一边答道:“第一,你向来惧寒,不喜夜间出行,今晚却主动说要出去走走,而且走的是沁心宫方向,还提到薛心兰送画的事,故意想让我进沁心宫。第二,你确实问我要了一个香囊,可香囊后面却不见了。第三,你处置了所有的人,却没有处置那个侍卫。这三条足以证明今晚这场戏是你策划的!” 已经脱完衣服,苏馥珮着了柔软里衣,宫人端了热水进来,皇甫翊亲自拧了锦帕给苏馥珮擦了手和脸,然后自己擦洗过后,让宫人吹灯退下,他和苏馥珮躺到床上。 苏馥珮依在皇甫翊怀中笑道:“你果然厉害,你在陪我演戏?” 皇甫翊轻轻点头,大手在苏馥珮背上轻轻抚着。 “纵然知道我在害薛心兰你也无条件地帮我,站在我这边?”苏馥珮问。 皇甫翊答道:“当然,你是我的丫头,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无论对与错。况且你若要害人,那人必然该死!” 苏馥珮紧紧搂着皇甫翊的腰,贴在他温热的怀中:“是她先害的我,要不是雁儿正巧来看我,我和孩子就要倒霉了!” “如此说来,你这样处置太轻了!”皇甫翊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儿,一阵后怕:“要是司马雁没来呢?你岂不是……后宫这群女人不可留!” “谁让你不去她们宫里临幸?所以她们便把一切怒火都烧到了我这里!” 皇甫翊生气道:“你想我去别的女人那里?” “不想,但我现在怀着孩子,我们不能……我怕憋坏你!”苏馥珮心疼道。 皇甫翊坏笑:“我问过太医了,头三月胎儿不稳不能行房,但三个月后可以了,只要动作轻一些便可!” “然后?”苏馥珮不耻下问。 皇甫翊抬起怀中人儿的下巴,坏笑道:“然后你就不必心疼我憋坏了!”说罢吻上了人儿的唇。 纱帐打落,一夜欢娱。 “两位嫂子可来了,都把我盼坏了!”苏馥珮拉着小豆芽进了村长家的屋子,望着金花和娟子笑道。 众人见苏馥珮来了,赶紧跪地叩拜:“草民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起来起来!”苏馥珮向前扬手:“都是一家人,不必行此大礼。” 众人起了身,各自落座。 “老大老二,过来。”苏馥珮朝躲在村长身后的两个男孩喊道。 老大老二笑了笑,挠挠头走了过去:“皇、皇……” “皇什么皇,叫姑姑!”苦心村的规矩,没成亲的叫姐姐,成亲了才能叫姨,苏馥珮成亲这么久了,小福子还没改过口来,苏馥珮也没纠正他,她认了村长做干爹,按理说就是老大老二的小姑子,该叫声姑姑的。 老大老二看了村长一眼,不敢叫,兴是太久没见,生份了。 村长笑道:“叫姑姑,听话!” “姑姑!”老大老二这才咧嘴一笑,亲热地喊了一声。 苏馥珮笑了笑,摸摸两人的头道:“长高了好多,都成大男孩了。姑姑给你们带了好多好吃的,快和小豆芽一起去找小福子吃吧!” “大哥哥,二哥哥,我们去吃好吃的!”小豆芽亲热地拉着两人的手出了门。 连妈妈赶紧带着人拿着吃食跟了过去。 苏馥珮笑了笑,转向众人,一一扫了过去,村长一家子都在,就是没有看到春妮儿,她问道:“春妮儿呢?伤还没好?” 三娃子答道:“在屋里置气捏,不管她!” 苏馥珮点头,看向金花二人道:“两位嫂子怎的来得这样晚?” 金花笑答:“俺和娟子闲着无事养了两头猪仔,这不刚卖掉才得空过来。” “是吗?价格如何?” “还不错捏,可以过个好年了!”娟子高兴道。 苏馥珮朝二人竖起大拇指:“村长有你们两个这么能干的儿媳妇,真是福气!” 金花娟子羞得低头直笑。 大娃子和二娃子也乐得合不拢嘴,三娃子叹了口气没作声。 村长也对两个儿媳妇十分满意,却想到春妮儿,老脸不由得沉了几分,摇摇头撇去不快,想起一事对苏馥珮道:“苏丫头,你让俺问的事俺没能问着,那个收粮的人十分神呼,卖粮的百姓只是把粮食交到一个粮店,然后拿钱走人,根本看不到收粮的东家!” 苏馥珮蹙眉,此人如此神秘,不是平常的商贾,看来得回去让皇甫翊查查才行。 “苏妹妹,这个收粮食的人好生厉害,短短一个月就将百姓一年存下来的粮食全收上去了,俺听说好些百姓连口粮都卖了!”三娃子道。 苏馥珮眉头拧起:“确实厉害,如此下去百姓将无裹腹之粮,离春种又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来年第一季的丰收更还有七个多月,皓月国若无粮,岂不饿殍遍野?” 村长一家子默不作声。 “人都死哪去了?俺饿了,俺要吃采锦坊的芙蓉糕!”房间内传来春妮儿的叫唤声,令众人间沉闷的气氛增加了一丝怒火。 三娃子紧绷着下巴,站在那里像根木头。 “人都死了吗?没死的话进来一个,想要饿死俺吗?”春妮儿骂得更大声。 村长叹了口气道:“赶紧进去,还杵在这里做啥子?” “俺不去,谁爱去谁去!”三娃子满脸不耐烦道。 大娃子拉了拉他道:“好说丑说也是你媳妇儿,她肚里还怀着娃娃,就算她再错,娃娃是不错的,赶紧进去吧!” 二娃子也道:“大哥说得在理!” 三娃子看了苏馥珮一眼没作声也没动。 金花站起身道:“俺进去看看吧,可不能让娃娃受罪!”说罢推门进了屋子。 苏馥珮摇头,这个春妮儿,真是活腻味了! 转身从碧彤手中接过一个锦盒给娟子道:“这是我给两位嫂子和侄子准备的礼物,嫂子看看可喜欢?” 娟子笑着接过一看,是一对玉镯子,和两块玉佩,玉镯子翠绿翠绿的,玉佩白得透亮,一看就知道是好物。 娟子受宠若惊道:“妹子客气了,嫂子从村子来只带了些腊肉和腊肠,妹子怎么给嫂子送这么贵重的礼儿?” “腊肉和腊肠都是我爱吃的,礼没有什么轻重之分,只要嫂子喜欢这礼儿就成!”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娟子笑得合不拢嘴了,拿了一个镯子戴到手腕上给二娃子看。 二娃子点头直说好看。 村长嗔道:“你这丫头,又送些这样的好物,俺们都是粗人,哪敢戴出去显摆?” “这些都是贴身之物,能藏在衣服里的,显摆不了,玉镯子是给两位嫂子的,两位嫂子关系要好,又能干,这对镯子最适合她们了,两块玉佩是给两位侄儿的,保他们一生平安,感情深厚!”苏馥佩笑着解释。 娟子握着苏馥珮的手道:“妹子对俺们真好,不像那些得了势就看不起人的,还认俺们这些穷酸亲人,真让俺感动。” 苏馥珮打趣道:“不过这么点物什就把嫂子给感动了?嫂子真是好哄!”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砰!”突然一阵摔门的巨响传来,止了众人的笑声。 金花从里面出来,怒气冲冲道:“俺伺候你这个小妮子是看得起你,俺娘俺都没这么伺候过,你还东挑西捡,你以为你是王母娘娘下凡?神气个啥呢?” 娟子赶紧站起身拉住金花问道:“咋了这是?” “那个小蹄子,硬是要吃什么芙蓉糕,让俺去给她卖,俺赶了一路车过来一口气还没歇,她倒一点不客气,俺说给她顿腊肠吃也不乐意,说给她熬肉粥喝也不乐意,说俺欺负她,俺这是好心被狗给啃了不是?”金花坐下来气呼呼地说道。 村长一家子都黑了脸。 “这个妮子也真是的,怎么成这样儿了?以前可不是这个模子!”娟子愤愤不平道。 三娃子道:“两位嫂了是不晓得,自从她有了娃娃,整个人都变了,好吃懒做不讲,还对俺呼来唤去,把俺当得她的奴才了,俺若不是看在娃娃的份上,俺才不理会她!” 村长和两个儿子直摇头。 苏馥珮望着紧闭的房门,这女人还成了祸害了?她看向三娃子正准备说话。 “砰!”又是一阵咂门的巨响传来,吓了苏馥珮一大跳。 “娘娘,您没事吧?”碧彤碧晴二人见苏馥珮跳了一跳,赶紧问道。 村长众人也紧张地望着苏馥珮。 苏馥珮眸光一寒,扫向房间,见春妮披头散发双手插腰地站在房门口,一张被连妈妈打得皮开肉胀的脸此刻虽然恢复了,却还见得有无数条疤痕,极为难看。 “你不想理会俺是吧?那你为什么要在俺肚子里种娃?种了你想不认账?还是你想在她肚里种娃?莫不是她肚里的娃就是你的吧?”春妮儿走向前,指着三娃子和苏馥珮恶道。 “你疯了?胡讲什么?”三娃子走向前凶道,谁不知道皇甫翊宠爱苏馥珮,这种话她都敢说,儿简直是不想活了! 春妮儿撒起泼来,往地上一坐又哭又闹道:“你对俺这么凶对她大气也不敢喘,你就是想逼死俺母子,然后和她一起快活,俺不活了不活了……” “你给俺起来,别在这丢人!”三娃子赶紧去拉她。 春妮儿一阵拳打脚踢,把三娃子踢开,哭喊得更大声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就想着别的女人,俺现在丑了是不?所以你不想要俺了,俺要告诉俺娘去……” 众村民听到响动都围了过来,堵在门口看热闹。 村长一家子脸都黑成了包公。 娟子见这样闹不好看,赶紧去扶春妮儿:“好妹子,你这是做啥子,小心伤了娃娃。” 春妮儿正准备推开娟子,却见到娟子手腕上的玉镯子,不由得停了哭声道:“这个镯子哪来的?” 娟子答道:“是苏妹妹送俺和嫂子的。” 春妮儿抬头看去,见桌子上还摆着一个,立即不哭不闹了,站起来拿起镯子戴到了手上道:“这个俺很喜欢,俺就收下了,看在你给俺送了礼儿的份上,俺不和你计较了!”说罢又去拿两块玉佩。 苏馥佩眸子一寒,抬手拍了过去:“本宫的东西谁都可以碰,就是你碰不得!” “啊,杀人了!”春妮儿猛地收了手痛得大喊。 苏馥珮厉喝:“再敢喊,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春妮儿自然知道苏馥珮说得到做得到,赶紧捂住了嘴,怯怕地看着苏馥珮。 “把镯子取下来,这是给金花嫂子的!”苏馥珮盯着她再道。 春妮儿把手藏到身后:“这镯子戴俺手上了,就是俺的!” “是吗?”苏馥珮抓了抓额头道:“要是这只手不是你的了,这镯子是不是也不是你的了?” 春妮儿身子一抖,吞吐问道:“你、你啥子意思?” “本宫的意思是,要么你把镯子取下来,要么本宫跺了你这只手,你二选一!”苏馥珮威严喝道。 春妮儿吓得后退一步,心中盘算着,苏馥珮是皇后,一定不敢轻易地砍百姓的手,就算她敢皇帝和律法也不会放过她,而且现在她怀着村长家的孩子,苏馥珮要砍她的手,村长也不会同意。 这个镯子是个好物儿,她今天得定了,深吸一口气,她强装镇定道:“你、你敢!” 碧彤碧晴抚额望天,蠢女人,你错了,我们皇后娘娘是出了名的胆子大,以前连太后皇帝都敢骂,公主王爷都敢打,怎么会不敢砍你的手? 村长一家子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春妮儿这是在自寻死路! 连众村民都摇了摇头,这世上还有苏馥珮不敢做的事吗? 苏馥珮冷笑一声:“你在挑战我的极限?你随便问问他们任何一个人,这世上有我苏馥珮不敢做的事吗?别说砍你一只手,就是将你千刀万剐也只是我一句话而已!” “俺怀了三娃子的娃娃,你、你砍俺的手,爹和三娃子不会同意的!”春妮儿吓得口齿不清。 苏馥珮看向村长和三娃子:“是吗?你问问他们可有意见?” “爹,三娃子,俺有了你们屋的骨肉,你们不会让她砍俺的手是不?”春妮儿讨好地问。 村长和三娃子撇过头去,装没听到。 苏馥珮笑着摇头,这个春妮儿简直蠢到家了,村长家已有两个孙子,就算春妮儿这胎是个男孩又如何?他们一家对春妮儿厌恶之极,岂会稀罕春妮儿的孩子?只不过他们心善,不忍心孩子受罪,所以处处忍让春妮儿。 “爹,俺肚子里可是你的孙子?”春妮儿不可置信喊道。 村长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道:“妮子,把镯子还给苏丫头,俺可以和苏丫头说好话,苏丫头是皇后,定然不会与你计较。” “俺不!”春妮儿倔强地仰起头:“俺喜欢这个镯子,俺要戴着。” “既然如此,俺也帮不了你了。”村长对苏馥珮道:“苏丫头,你要如何就如何吧,是俺们没福气迎这个孩子出来,俺家斋戒为孩子赎罪。”说罢负手准备出门去。 “爹!”春妮儿终是急了:“你别走,俺还俺还还不成吗?”说罢不舍地将镯子拔了出来,重重地放在桌上,眸中闪过毒怨,收手时一把将镯子扫到了地上。 啪地一声脆响,翠绿的镯子摔了个四分五裂! 众人大惊,齐齐看向春妮儿。 “啊!俺不是故意的,俺就说吧,这个镯子是俺的,离了俺谁也戴不得,这不摔碎了!”说罢朝苏馥珮得意一笑,转身回屋,经过金花身边时,也是得意地仰了仰下巴。 金花气得全身发抖,拳头拽紧,就要冲上去打这个女人一顿,那是苏馥珮送给她的镯子,这个女人想抢不成,竟然毁了,太可恶了! 苏馥珮眸子一寒,紧盯着那个洋洋得意的女人对碧彤碧晴道:“敢摔了本宫的宝贝,给本宫砍了她的双手!” ------题外话------ 求票票,呼呼! 171 为民除害! 苏馥珮眸子一寒,紧盯着那个洋洋得意的女人对碧彤碧晴道:“敢摔了本宫的宝贝,给本宫砍了她的双手!” “是,皇后娘娘!”碧彤碧晴二人抱拳领命,快步向前一把拽住了春妮儿。 春妮儿刚还得意的脸瞬间被吓得惨白,朝村长和三娃子大声喊道:“爹,三娃子,救救俺!” 三娃子脸色变了变却始终没作声,他早就看春妮儿不舒坦,被杀了头才好,他就不用整天受她的窝囊气了! 村长愣愣地看着也没作声,这个春妮儿自从来了京城后,他们一家子没过一天安稳日子,他虽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不喜欢这个妮子的,如果苏馥珮能帮他把这个妮子赶走是最好不过的! 苏馥珮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春妮儿面前,看着那张疤痕斑驳的脸道:“你为虎作伥多日,惹发众怒,死到临头还想让谁救你?” “俺不是有意摔坏那只镯子的,俺、俺只是不小心,对,俺不小心……”春妮儿吓得声音颤抖,语无伦次起来。 苏馥珮轻抬春妮儿的下巴,瞪着她道:“怎么?现在怕了?你不是很狂吗?有本事你再狂一下试试?” 春妮儿咬牙不作声,两个眼珠子瞪着苏馥珮。 苏馥珮重重放开她,转身狠道:“以下犯上,不敬长辈,狂妄自大,摔坏本宫的玉镯子,给本宫砍了双手!” “是!”碧晴碧彤再次应道,拔剑而起,抓着春妮儿的手砍了过去。 众人惊愕,有的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带小孩的捂住了小孩的眼睛或是将小孩的头按进怀里,怕等下的血腥场面吓到小孩,但却没有一人开口。 村长一家心中忐忑,对春妮儿是忍无可忍了,但总觉得苏馥珮这样砍春妮儿的手有些不好,却说不上是哪里不好,故尔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眼看利剑就要将自己的手砍掉,春妮儿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哪个要杀俺闺女?还有没有王法了?!”突然人群中冲出一个年近四十的妇人,一脸黑呼呼的,梳着不知名的发髻,头发上别了几支发黑的银簪子,上衣着一件洗得发黄的粗布夹戎短袄,下身一条看不出颜色的戎裙,脚上一双打了布丁的棉鞋,全身上下透着贫穷寒苦。 妇人见到春妮儿被人抓着砍手吓得尖叫着冲了过去,用自身当靶子,撞开了碧彤碧晴,把春妮护在了身后。 春妮儿猛然惊醒,抓着妇人的手臂躲在她身后喊道:“娘,救俺,她们要砍了俺的手!” 碧彤碧晴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得身子一斜差点倒地,快速稳住身子,二人挥剑又要向前。 那妇人却退后了几步,指着村长大骂道:“俺把闺女交到你手上,你就是这样对她的吗?整个人都成啥模子了?她可是怀了你屋的娃娃,你们不好好待她就罢了,还让人杀她,俺真是瞎了眼了,会把闺女交给你们这样一屋人!要不是俺今天来看闺女,俺岂不是要失去这个一把屎一把尿拉拔大的闺女了?老天呀,俺的命好苦呀,竟被人这样欺负,俺不活了……” 妇人说着便拉着春妮儿坐到了地上,拜天喊地的哭喊起来。 春妮儿也配合着母亲哭喊道:“娘啊,你为什么要生下俺,为什么要让俺受这么多的罪,俺的命好苦啊!” 在场众人无不摇头晃脑,这母女俩典型的恶人先告状,不要脸! “妮儿不怕,你爹已经去报官了,官府会给你住持公道的,你别急坏了身子,受罪的还是你自己!”春妮儿娘将女儿搂进怀中劝慰道。 报官? 苏馥珮冷冷看着地上作戏的这对母女,心头不由得好笑,今天她倒要看看这对母女能唱出什么戏来?把碧彤碧晴招回来,她重新坐了回去,静候好戏。 村长兴是被春妮儿娘骂得脸上挂不住,重重叹了口气,向前去拉母女俩:“妹子,快起来,地上凉别伤着身子了!” “你走开,现在装好人?早干啥子去了?”春妮儿娘一把打开村长喝道。 金花见村长被打了,实在是气不过向前扶住村长,对春妮儿娘骂道:“要撒泼出去撒,把你这个神气的闺女领回屋去,别在俺们屋撒,你们不要脸俺们还要!” “哟嘿!老哥,你们屋是你儿媳妇当家是吗?如果是你儿媳妇当家,俺这就把闺女领回屋去,这娃娃你们也甭想得了!”春妮儿娘大喊道,一个外来货也敢在她面前耀威,算什么东西? 金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不知道怎么说好。 娟子赶紧过来救场说和:“姑母,可不是这样说,大嫂只是气坏了,这家自然是爹当的,春妮儿在俺屋可一直都是好吃好喝伺候着,半点委屈也没敢让她受,大家都可以作证是不是?” “是是是,村长和三娃子他们可没敢让春妮儿受气……”众人赶紧帮和着。 春妮儿不服气道:“你们若不敢让俺受气,那俺的脸被打成这样你们为什么不帮俺?俺要吃的芙蓉糕没有,要吃的一口酥没有,连你有的镯子俺也没有,别人要砍俺的手,你们也不帮俺,这叫好伺候吗?” 众人暗叹,这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娟子不说话了,心中也憋着口气。 三娃子怒道:“俺们不要管这疯婆子,整个一疯狗,逮谁咬谁,俺们都回屋,让她们在这撒泼,丢的是她们的人!” “三娃子,你还有没有良心?”春妮儿委屈大哭起来:“你就是嫌弃俺变丑了,所以这样糟蹋俺是不?然后想去讨个漂亮的当媳妇?亏得俺为你怀娃娃千辛万苦,俺的心哟,要痛死哟!” 春妮儿娘闻听春妮儿的哭喊也对三娃子喝斥道:“三娃子,你是姑母望着长大的,以前可老实一个娃,怎么长成这么个黑心肠,春妮儿是被俺和姑父惯坏了,但她也是个吃苦耐劳贤惠的好媳妇,你怎么能让人这样糟蹋她捏?就算你不看她的份上,看她肚里娃娃的份上也不敢这样待她,你良心过得去不?” 众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三娃子的好话来,二柱子本来要向前说和,却被翠柳拉住了,这一家子的事外人不能插手,否则越帮越忙。 “姑母,三娃子待春妮儿一直很好……”大娃子向前帮三娃子说好话。 春妮儿娘大声反驳:“待春妮儿好会让春妮儿受欺负?俺看他就不像个男人!” “姑母话错了,三娃子若是不待春妮儿好,待谁好呢?你说?”二娃子也向前帮着三娃子说道。 春妮儿娘搂着自家宝贝女儿尖酸道:“俺哪晓得他待哪个好,反正俺见着他待俺闺女不好,俺闺女都成啥样了?怀着娃娃的女人得多吃多补,你们连块糕点都舍不得给她买,还指望她给你们生娃……” “别再跟俺提娃!”三娃子突然一声怒喝,打断了春妮儿娘的话,他受够了,今天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受这窝囊气! 众人惊了一跳,齐齐看着三娃子。 春妮儿母女嘴巴张大,一向老实本分的三娃子竟然敢这么大声说话? 就连一直喝着水吃着东西的苏馥珮也微微一惊,看向三娃子,见他怒火冲天,拳头拽紧,身子都在发抖。 苏馥珮蹙眉,这个春妮儿她今天是除定了! “自从春妮儿来了,俺没有过一天舒坦日子,整日把俺当冤大头一样,买东买西,俺家刚刚有了点存银,全花在她身上了,她哪有半点贤良?好吃懒做,惹事生非,别说俺屋里,就这院里哪个不恼她?她倒好,半点不觉得,越来越不知羞,把俺和俺爹的脸子全丢尽了! 自从怀了娃娃,动不动就胡搅蛮缠,硬是说俺与别人好,说她半句便要闹得天翻地覆,俺一忍再忍,到了今天,她惹下大祸,还不知错处,娃娃长娃娃短,她哪有半点心疼娃娃? 时不时说她不舒服,给她银子不去瞧大夫,买些乱七八糟的物回来,硬拉她去瞧大夫都不愿意,好似瞧瞧大夫就要杀她一样,整日就晓得吃喝玩乐,一会子都闲不得,这样的媳妇,俺真的要不起,如果姑母实在觉得俺和俺屋亏了你的闺女,你就把她领回屋去吧,反正俺与她也没办礼,这个媳妇和娃俺不要了!” 村民们摇头晃脑直叹冷气,村长家摊上这么个媳妇也确是倒霉,三娃子说得一点也没错,他们心里都恼死春妮儿了,要不是看在村长的面子上,他们岂会对她一忍再忍? 村长一家子都没作声,三娃子今天是下了狠心了,只要春妮儿家同意,他们就算赔些银子,也得把这个祸星送出门去,让这个家恢复安宁。 苏馥珮微眯了眸子看向春妮儿,她不肯看大夫?难道有问题? “娘娘……”碧彤突然在苏馥珮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苏馥珮依言朝地上看去,果然见得春妮坐的地上有血红,她勾嘴一笑,春妮儿,你的死期到了! 春妮儿母女听说三娃子不要春妮儿了,脸色变了变,春妮儿娘道:“娃娃是你的,姑娘清白的身子也被你占了,你说不要就不要?哪有这样好的事?” “就是,俺给你的时候可是个黄花大闺女,俺这清白的身子被你占了你就这样想打发了俺,俺可不是傻蛋!”春妮儿也怒道。 三娃子气得全身颤抖,咬牙切齿! 苏馥珮冷冷一笑,黄花大闺女?那我就让你成为残花败柳,她朝碧彤小声说了句什么,碧彤笑答了声是,转身而去。 “让开让开,谁杀人了,天子脚下竟敢目无王法?”碧彤刚走官府的人便来了,大声喝开众人。 几个官差进了屋,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粗布衣裤一身寒酸,满脸黝黑,实实在在的庄稼汉。 春妮儿娘见官府的人来了,嚣张的脸立即变得委屈怯弱,哭求道:“官爷,您们可得为小妇人做主啊,俺闺女受了天大的委屈,呜呜……” “行了,别嚎了,有事说事,爷几个还忙着呢!”一个领头的官差大声阻了春妮儿娘的哭喊声,一脸不耐烦道。 春妮儿娘止了哭喊,让春妮儿说。 春妮儿满脸委屈道:“有人要砍俺的手!” “谁?”官差一脸神气道:“天子脚下谁敢这么狂妄?敢砍人的手?” 春妮儿正要指向苏馥珮,苏馥珮却不急不缓地吐出一个字来:“我!” 官差转头看去,这才看到桌子前坐着的苏馥珮,觉得十分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领头的官差见过世面,一眼便看出坐在那里的女子非富极贵。 只见她发髻云峨,头上的发钗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特别是那只玉兰花珠钗和玉兰花簪子,珠钗是一级东珠串制,每颗大小圆润一致,光泽度极佳,玉兰花簪子是上等羊脂白玉精工雕成,世上难找出第二只这样的簪子来,还有那对玉兰花耳坠子也是上等羊脂白玉,透着玉的温和光泽,衬得女子脸色透白好看。 这三样东西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任何一样都可保一生吃喝无忧! 且她还身着夹戎绣兰花的锦衫,这种锦衫也是世上少见的彩锦,从布料的织就到裁剪到刺绣到成品经过了无数道工序,就连一个盘扣也花了无数人力工力,更别说上面的刺绣乃是宫中一级绣娘一针一线绣成,整件锦衫连半点钱头和针角都找不出来,人穿着无半丝不适。 领头的官差一眼扫过去,顿时愣住,但让他愣住的不是苏馥珮的衣着打扮,而是她的长相,眉如柳黛,眸似皓月,肤如凝脂,唇似樱桃,绝美精致的五官搭配在一起,美得如仙如魅! 整个皓月国乃至天下,能有如此衣着打扮和长相的,除了宠冠后宫的皇后娘娘还有谁? 他猛地回过神来,扑通跪地:“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经领头的官差这样一跪拜,其它几名官差立即回过神来扑通跪了地,也是一通拜喊。 这一跪把春妮儿的父母给惊住了,他们刚刚过来,看到有人要砍春妮儿的手,顾不得那么多,一个去阻止一个去报官,却不知道这要砍春妮儿手的人是当今宠冠后宫的皇后! 苏馥珮捂嘴打了个哈欠道:“起来吧!” “奴才不敢,奴才跪着便可!”官差哪敢起来,身子爬得更低了,生怕惹怒了苏馥珮没有好果子吃。 苏馥珮笑了笑,没有再叫他们起来,看了春妮儿一眼道:“此人摔了本宫的宝贝,本宫要砍她的双手,怎么你们有意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刁民摔了皇后娘娘的宝贝,自是该死的,奴才不敢有意见!”官差答道。 皓月国谁不知道皇甫翊宠爱苏馥珮,只要苏馥珮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月亮皇甫翊也会为她摘下来,惹了苏馥珮的人也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这个刁民是活腻味儿了,竟然敢摔了苏馥珮的宝贝,还敢报官?就算苏馥珮饶了她,他们也不过轻易饶了她! 春妮儿一张脸彻底垮了,她本来以为苏馥珮是皇后,不能随便砍人的手,没想到官差却帮着苏馥珮,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她在外学绣活的时候就听说了官官相护,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既然如此,你们就协助本宫惩治刁民吧!”苏馥珮眉眼带笑道。 官差心头一喜:“奴才等任凭娘娘差遣!”今日运气真好,能帮苏馥珮办事那可是至上的荣耀,要是办好了苏馥珮一高兴,皇甫翊那里自是有重赏的! 苏馥珮满意点头,看了春妮儿一眼对三娃子道:“你是不是不愿和春妮儿过了?” 三娃子狠狠地看了春妮一眼,重重点头:“俺宁愿一辈子不娶媳妇也不要她!” 春妮儿暗暗咬牙,死死盯着三娃子:“俺怀了你的娃,你想不要俺门儿都没有!” 三娃子就要答话,苏馥珮扬手止了他,看向春妮儿道:“你怀了孩子是吧?你坐在地上这么久了可是会受凉,你知道的孕妇忌寒,一不小心会掉胎,碧晴是大夫,还是让她帮你把把脉确认一下孩子是不是无恙!”说罢看了碧晴一眼。 碧晴微愣,她哪是大夫,她对医术一窍不通,该是苏馥珮想让她演戏吧?一点就通的她笑着点了点头,就要向前。 春妮儿脸色大变,赶紧道:“俺没事,俺的娃好得很,不用把脉了!”说着抓住面前的母亲,躲在她身后去。 她根本就没怀孕,只是听说苏馥珮怀孕了,皇甫翊对她宠爱不已,要什么有什么,不舍得逆她半点意,她也想得到这样的享受,就假说自己怀孕了,这些日子因为这个假肚子她确实威风享受,要是被人戳破了,她的好日子不就到头了吗? 春妮儿一挪走屁股,便露出地上几块血红,苏馥珮笑指着地上道:“既然你孩子没事,那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众人齐齐看去,果然看到地上有几块血迹,皆是一惊,春妮滑胎了? 春妮儿眸子惊恐,赶紧又坐了回去,以图挡住血红,难道今天来事了?她怎么不知道呢? 春妮儿娘吓得大喊:“妮儿,你莫事吧?娘带你瞧大夫去,快些起来,她爹,赶紧过来扶妮儿!” “呃呃,妮儿听你娘的话,赶紧起来,爹带你瞧大夫,娃娃莫会有事的!”春妮儿爹走过去弯身去扶春妮儿。 春妮儿推开爹娘坐退几步道:“俺莫事,俺的娃也莫事,不用瞧大夫了。” “是吗?”苏馥珮冷言喝道:“本宫看你根本没有怀孕,而是弄虚作假欺骗大家!” 春妮儿身子一抖,怯怕地看了三娃子一眼,然后看向苏馥珮道:“俺没有,俺确是有娃娃了!” “那地上的血红你如何解释?”苏馥珮冷声问道。 春妮儿眼珠子左右转动,找着理由。 苏馥珮道:“不用再想法子遮掩了,是否有孕找个大夫来一查便知!” 三娃子脸黑如炭:“俺去找大夫,俺就奇怪为啥子有娃了晚上还……”他说不出口,转步就要出去。 这时碧彤带了个大夫回来了:“不用去了,大夫我带来了!” 三娃子点头,走回去看着春妮儿! 碧彤走到苏馥珮面前:“娘娘,大夫找来了!” “去瞧瞧春妮儿,是否有孕?”苏馥珮平静道。 碧彤点头,领着大夫走向春妮儿。 春妮儿却紧紧抱着母亲,不肯让大夫看:“俺不要瞧大夫,俺不瞧。” “这可由不得你!”碧彤猛地拉开春妮儿,快手点了她的穴,再对大夫道:“请!” 大夫依言上前,为春妮儿把了脉,然后转身对大家道:“这位姑娘未查到有孕的脉象,她今日应是来葵水之日。” 众人哗然,果然是假怀孕,春妮儿太可恶了,骗了大家这么久! 村长一家子都怒成猩猩了,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春妮儿一家三口哑口无言,皆一脸呆滞。 三娃子怒极,吼道:“你这个恶婆娘,俺真是瞎了眼了,会上了你的当,你骗了俺屋里人和大家,还花光了俺屋里的银子,俺不会饶过你!” 春妮儿终是怕了,哭喊道:“三娃子,俺是有娃了,只不过被她打脸的那日没能保住,俺不敢告诉你,所以才骗你的,俺们的娃是被这个女人害的,三娃子,你要为俺们的娃报仇!” 苏馥珮冷笑一声,这个女人真够能耐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将黑锅往她头上扣,她问大夫:“她是否有过孩子?” 大夫点头:“这位姑娘确实有过孩子,也有过滑胎的迹象,但应该是在今年春季时分!” 春季?! 众人大骇,难道春妮儿和三娃子早就私定终身了? 三娃子一脸怒不可遏地瞪着春妮儿,他被骗得好惨! “哦?”苏馥珮饶有兴致地问:“三娃子,难道春季时春妮儿去苦心村那会儿你们就已经……” “没有!”三娃子大声道:“俺是秋季才与她在一块的!” “那春妮儿肚中的孩子是谁的?”苏馥珮再问。 三娃子再紧了紧拳头道:“鬼晓得是谁的!” 春妮儿整张脸已涨得血红,双手紧紧拽着衣角。 苏馥珮揉了揉眉头:“春妮儿,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春妮儿红着眸子看着苏馥珮道:“都是你害的俺,要不是你抢了俺的美哥哥,俺怎么会一气之下离开苦心村?在俺回屋的路上,俺遇上了土匪,他们把俺的身子占了,还让俺怀了娃,俺不敢和爹娘讲,就独自买药打掉了娃。 但俺不想让别人知道俺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所以俺买了药来找三娃子,让他以为占了俺的身子,然后娶了俺,可是他心里总想着你,对俺不理不采,俺只好想到这个法子来逼他!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俺也不会被土匪糟蹋,要不是你俺和三娃子早就成亲了,一切都是你害的!” “你闭嘴!”三娃子喝骂道:“你这个恶婆娘,俺真是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骂罢推开众人跑了出去。 大娃子和二娃子赶紧追了出去:“三娃子,你去哪?” 苏馥珮眸子阴寒道:“春妮儿,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孽不可活,皇上本就是本宫的丈夫,你觊觎别人的丈夫已是不耻,后失身怀孕私自打胎又想蒙骗三娃子,害得三娃子一家家无宁日,更是祸害邻里,还侮辱本宫,摔了本宫的宝贝,种种罪条无一能赦,来人!” 众官差领命:“奴才在!” “春妮儿罪大恶极,给本宫砍她双手双脚,弃于乱葬岗,不准任何人给她收尸!”苏馥珮令道。 众官差抱拳一拜:“奴才领命!”而后向前拉起春妮儿拖了出去。 春妮儿早已被苏馥珮的话吓得半死,又被点了穴无法挣扎,就这样被拖走了。 苏馥珮再看向呆在地上的春妮儿的父母道:“你二人教女无方,令女儿祸害众人,本宫念你们年世已高,不予追究,但春妮儿所花的银子,你们要尽数偿还!” 两口子愣了愣,不知道怎么答话,只有怯怕地点了点头。 村民们左右相视一眼,跪地拜道:“皇后娘娘英明!” 碧彤碧晴一脸痛快,皇后娘娘威武! 苏馥珮一脸微笑地端坐在那里,她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众人散去,村长感激地对苏馥珮道:“多亏了苏丫头帮俺解了这心头的烦恼,这些日子俺真是吃不下睡不着,总念着这事。” “我始终都信一句话,好人有好报,村长为人正直心地善良,老天爷会眷顾你的!”苏馥珮笑道。 娟子点头:“可不是,爹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就当是有物进了眼,弄出去就完了!” 村长开怀大笑:“是是是。” 金花却弯身捡起那个摔碎的玉镯子道:“可惜了这么个好物。” 苏馥珮噗嗤一笑:“嫂子别捡了,那玩意值不了几个银子。” “你不是说是宝贝吗?”金花奇怪地问。 苏馥珮看向碧彤。 碧彤从怀中拿出一个绢帕包着的包裹来放在桌上道:“真正的宝贝在这儿。” 金花和娟子打开一看,两只玉镯子和两块玉佩,和锦盒里的一模一样,两人大惊齐问:“怎么这么多一样的宝贝?” 苏馥珮解说道:“我知道春妮儿定会抢你们的东西,所以找人造了这几样假物,本想着让她拿去就算了,谁想她狂妄无礼,令人忍无可忍,逼得我砍她双手。” “原来如此!”众人点头,暗叹苏馥珮鬼主意多。 金花道:“可是一模一样呢,根本看不出半分假来。” “那是因为你不识货,识货的自然就看得出来了!”娟子边打趣边把手上的假镯子取下来,放在光线下望了望,就算是假的也好看捏! 金花推了她一把问道:“你识货吗?” “俺也不识,这不才被妹子给唬弄了!”娟子笑答。 众人大笑。 金花拿起一只真镯子看了看道:“妹子,这个不会也是假的吧?” “哪能啊?这个如假包换,嫂子要是不信可以拿去玉器铺子鉴定。”苏馥珮道。 金花讪讪一笑:“这种好物哪敢让人晓得,还是俺揣在身上吧,假的也当真的揣!”说罢便戴在了手腕上,扯下衣袖来藏着。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顿大笑。 苏馥珮望了望门口道:“不知道三娃子怎么样了?” “莫事,不用管他,三兄弟出去的哪能有事?”村长摆手道。 苏馥珮点头,这也是,三娃子无非是心中郁闷,又觉得没脸见人,所以出去躲躲,等想通就没事了! 突然连妈妈跑过来禀道:“皇后娘娘,小福子和村长家的两个公子打起来了!” “啊!”众人大惊,赶紧一窝风往福奶奶屋子去。 172 非死不可! 到了福奶奶的屋子,打斗已经停止了,福奶奶把小福子拉到一边正在训斥,小豆芽拉着小福子的手在帮他吹吹,好像受了伤,老大老二两个黑着脸站在一旁瞪着小福子,似乎怒气还没散尽。 金花和娟子赶紧跑过去拉过自己的孩子,披头盖脸地骂起来。 本就怒气未尽的两个男孩,未得到一丝安慰,却被母亲训骂,心中无比委屈,低头涮涮流起眼泪来。 村里黑着脸,并没有说话,但垂在身侧的手却失望地拽在了一起,本就被生活压弯的腰,这一刻因为两个孙子的举动更弯了一些。 一家子辛苦做活,吃喝节俭,就是为了供两个孙子上学,可是他们学了些什么?学会了打架吗? 他觉得很没脸。 村民们本来看完热闹回屋了,这会子又被惊动围了过来,静静看着,没有人出声。 看到曾经无比和睦相亲相爱的几个小家伙如此剑拔弩张,苏馥珮心头也是一寒,把小豆芽叫到面前轻问:“怎么回事?” 小豆芽摇头:“孩儿和福奶奶进屋拿针了,出来一看他们就打起来了。” “拿针做什么?”苏馥珮再问。 连妈妈抢答道:“是老奴的手不小心扎了刺,老姐姐说拿针帮老奴挑出来,太子也跟进去玩。” 苏馥珮点头:“那他们为何打架?” “这个……”连妈妈吞吐说不上来。 苏馥珮示意碧彤碧晴扶着她坐到桌前,然后朝三个男孩招手:“你们过来。” 福奶奶金花娟子停了训斥,将三个男孩推到苏馥珮面前。 “为什么打架?”苏馥珮轻问,见小福子的手背确有一条血红的抓痕,她拿过小福子的手轻轻揉了揉,再打量了老大老二一番,见二人没有受伤,心头稍安。 老大张口就要说,连妈妈阻了他,对苏馥珮道:“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平常吵闹罢了,哪家孩子不是从小到大打闹长大的,他们也没什么事,老奴看娘娘也累了,老奴还是陪您回宫吧,晚了皇上那里又得费一番唇舌。”说罢看了老大一眼,再望着苏馥珮。 老大被连妈妈这一眼瞪得住了嘴,眼神一怯不敢再说。 苏馥珮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看了老大一眼,拉起小豆芽轻轻起身,道:“既然如此,本宫就回宫了,福奶奶,给小福子买点药擦擦,两位嫂子也不要骂老大老二了,小孩子家打闹确实再正常不过了!” “是!”三人弯身点头。 连妈妈扶起苏馥珮往外走,一众村民皆弯身直呼:“皇后娘娘慢走。” 苏馥珮侧头望了碧彤一眼,没再做声被连妈妈扶着上了马车。 碧彤接到苏馥珮的暗示,趁连妈妈没注意,折回了院中。 村长屋里,金花和娟子在问老大老二。 “为什么要和小福子打架?娘不是告诉过你吗?不可以欺负小福子。”金花一边端了热水浸湿帕子给老大擦脸一边问。 旁边的娟子也同样瞪了老二一眼,给他擦脸的动作却透着母亲对儿子的疼惜。 老大委屈答道:“是那个连奶奶说,姑姑准备让俺和二弟也进宫上学的,是小福子不让俺们去,所以俺们才气不过……” 金花和娟子相视一眼有些错愕,半响,娟子又好笑又好气道:“人家小福子功课学得顶呱呱,又听话懂事,小豆芽是太子,自然得找那样聪慧的人陪同,你们两个调皮捣蛋鬼要是进了宫,非得把皇宫给搅得不成样子。” 金花也道:“可不是,平日里少给娘惹麻烦就不错了,还想进宫,不晓得哪天捅了篓子把屋里给连累了,娘和你婶子可没那么大的心,皇宫那地方,俺们不去,晓得不?” 兄弟俩撅了撅嘴,点头答道:“晓得了。” 金花娟子相视一笑摇摇头,继续给兄弟俩擦脸,温热的帕子渐渐消散了两个男孩的委屈和怒气。 碧彤不动声色地离去。 “去翊亲王府!”马车里,苏馥珮对连妈妈道。 连妈妈轻劝:“娘娘,天色晚了,还是回宫吧!” “多日未见轩辕谨,本宫去看看他在做什么?”苏馥珮坚持。 连妈妈自知劝不到,只好作罢让车夫赶车去翊亲王府。 “皇后娘娘,轩辕皇上正在房间睡觉。”管家一边带着苏馥珮往轩辕谨的房间去,一边朝苏馥珮禀报。 苏馥珮抬头看了看天色,都快傍晚了,轩辕谨这睡的是什么觉? “轩辕皇上,皇后娘娘来了,您快醒醒!”到了轩辕谨的房间,管家敲门通报。 房间里安静异常。 管家再喊:“轩辕皇上……” 仍旧没有人出声。 “进去看看!”苏馥珮命道。 管家点头,推门而入,房间干净整齐,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轩辕谨不在房间。 “不可能啊,奴才明明伺候他睡下了,然后他再没出过房间,怎么会不在房间里呢?”管家甚觉奇怪。 苏馥珮挑眉一笑:“既然不在就算了,改日再来。”被连妈妈和碧晴扶着走出去。 刚要出门,迎面而来一红影,差点撞到苏馥珮身上。 却见到眼前之人是苏馥珮时,红影紧急刹住步子,退了出去。 众人吓得差点魂出体外。 苏馥珮也吓了一跳,这样迎面撞来,定要伤到腹中胎儿,她朝门外的冒失鬼嗔怨道:“干什么去了,又做什么这么急燥?” 轩辕谨松了口气地笑道:“听说你来了所以急着回来见你。”向前扶住苏馥珮进了屋,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娘娘,这……”连妈妈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有辱苏馥珮名声。 苏馥珮看了轩辕谨一眼朝连妈妈摆手:“没事,出去等本宫。” 连妈妈只好点头,带着人出去等。 管家则带着小豆芽去吃东西,并吩咐下人送了些进房间给苏馥珮和轩辕谨。 门外,连妈妈这才发现碧彤不在,问碧晴:“碧彤哪去了?” “不知道,兴是娘娘有事咐吩去办了吧!”碧晴眼观鼻鼻观心,淡淡地答道。 连妈妈语气奇怪又带着一丝幽怨:“我怎么不知道娘娘有吩咐?神神叨叨的。” 碧晴淡淡扫了连妈妈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为人知的冷笑,并没作声。 “神出鬼没的,管家以为你消失了呢!”苏馥珮坐在桌子前捶着酸痛的腰,一边打量着房间一边说。 轩辕谨仍旧不坐凳子坐桌子,随意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答:“谁让皇甫翊不厚道,让管家盯着我?我就是要吓吓管家,要不是听说你来找我,我才不出现!” 苏馥珮失笑:“你少来,管家能盯得住你?” “所以说皇甫翊不厚道,找些不靠谱的人来盯着我,让我觉得无趣之极。”魅惑的眸子跳动着几丝寂寞,红衫墨发尽显绝代风华,薄唇轻轻抬了抬道:“还让我去查什么收粮人,无聊。” 苏馥珮正觉轩辕谨的神情好笑,听到这话笑意一顿,微惊:“皇甫翊在让你查收粮人?查到了吗?” 轩辕谨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挫败:“天下竟然有我轩辕谨查不到的人,我偏不信这邪了!” 皓月般的眸子掠过诧异和疑惑:“这人究竟是谁?” “管他是谁,你就不要去费神了,有皇甫翊在天塌了也有他为你顶着。”红衣张扬着一抹洒脱,大手将一切烦扰都挥去,他凑到苏馥珮绝美的面庞前笑问:“是不是想我了?所以来看我?” 苏馥珮哑然失笑,扇子般的睫毛扑了扑:“是啊,想你了,得意了吧?” 轩辕谨抿唇微笑,眼神尽是欢悦,似一个哭着的孩子突然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具,笑容中带着一丝傻气。 苏馥珮看得一愣,而后转过头去问道:“年关将至,你不回轩辕国准备年事?” “你想我走?”眸中的喜悦微减,语气有着一丝委屈。 苏馥珮轻道:“不是我想你走,你是皇帝,哪有皇帝弃自己的国家于不顾,整日在外游手好闲的?” 轩辕谨撇嘴:“皇帝又如何?现在天下太平,无灾无战就算我回去也不过是批批折子听听闲话,还不如在外面乐得逍遥。” “你别忘了,轩辕澈还活着!”苏馥珮提醒他,搞不好哪天轩辕澈东山再起夺了轩辕国,轩辕谨就哭去吧! 轩辕谨一副无赖的模样:“有你在怕什么,就算被轩辕澈夺了,有你这个战神出马,一定分分钟钟夺回来!” “切!”苏馥珮又好气又好笑:“你别忘了我是孕妇,你良心被狗啃了?让孕妇去打战?” “你为皓月国领兵的时候也是孕妇,厚此薄彼不是你苏馥珮的风格!”轩辕谨反驳再道:“再说了,你这孩子总得出生吧?又不是在你肚子里一辈子?” “乌鸦嘴,你胡扯什么呢?”苏馥珮心头不悦,哪有人拿孩子开玩笑的? 轩辕谨呵呵直笑,脸皮厚比城墙:“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你还是童?”转念想到什么,苏馥珮坏笑问:“别告诉我你还是……” 轩辕谨脸一红,猛地跳下桌子,走远几步道:“是又如何?怎么犯法吗?” “哈哈哈……”苏馥珮捧腹大笑,轩辕谨你真奇葩! 回到皇宫,连妈妈帮苏馥珮把斗篷脱下来,亲自接过宫人手中的热水,拧了锦帕给苏馥珮擦脸,泡了手后又塞了个温热的手壶给苏馥珮暖手,把苏馥珮扶到贵妃塌上休息,然后去御膳房看晚膳。 殿内炭火烧得很旺,暖意瞬间驱散了苏馥珮身上的寒气,她全身舒适,闭目休息,等皇甫翊忙完后一同来用晚膳。 “娘娘……”碧彤凑到苏馥珮耳边,将在村长屋外听到的话一定不漏地转告给苏馥珮。 睁开皓月般的眸子,里面跳出几丝诧异和不解,苏馥珮看了看手中的暖壶,沉了半响,示意碧彤不要作声。 恰时连妈妈怒气冲冲进了殿来,苏馥珮笑问:“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 连妈妈走到苏馥珮面前抱怨道:“真是可气,说好了要顿桂园红枣燕窝羹,突然说桂园没有了,竟用了雪耳替代,雪耳是寒物,孕妇岂能服用?老奴实在气不过便训斥了那奴才几句,谁晓得他竟与老奴顶起嘴来,可气可恨的奴才。” 苏馥珮看了碧彤碧晴一眼笑道:“瞧瞧我们的连嬷嬷,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大了?” “老奴是为了娘娘,老帮猴崽子要是敢出错伤了娘娘,老奴饶不了他们!”连妈妈跺了跺脚,气得不行。 碧彤碧晴失笑,扶苏馥珮坐起来。 “得了,要是实在气不过本宫给你出气,气坏了自己多不划算?”苏馥珮拉过连妈妈的手劝慰道。 连妈妈心头一热,叹了一声:“咳,罢了,老奴这一把年纪了,省得跟那些猴崽子计较。” “就是,本宫饿了,赶紧去看看皇上什么时候过来?” 连妈妈赶紧应道:“呃呃,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连嬷嬷这是要去哪?”连妈妈刚转身,皇甫翊英挺的身影便进了殿来,看了连妈妈一眼,走到苏馥珮面前握住她的手,淡紫色的眸子中尽是想念。 连妈妈和众人赶紧跪地行礼:“皇上圣安!” “起来。”皇甫翊坐在塌上搂着苏馥珮轻道。 众人起身,连妈妈回道:“回皇上的话,娘娘说饿了,让老奴去看皇上……” “马上传膳!”皇甫翊打断连妈妈的话,心疼地吻了吻苏馥珮的侧脸。 连妈妈应了声是,转身快步出去通传。 “饿了就先吃,不要等我。”皇甫翊揉了揉苏馥珮的手宠爱道。 苏馥珮笑:“不过是见连妈妈气得不行,所以找个理由劝慰她,在翊亲王府吃过东西了,还不是很饿。” “去翊亲王府了?”皇甫翊望着怀中的人儿。 苏馥珮点头:“嗯,你为什么让轩辕谨去查收粮之人?” “因为我怀疑这人是轩辕澈。”俊美不凡的脸上爬着几丝疲累,下巴轻轻抵在苏馥珮的头上,淡紫色的眸子中尽是温柔。 绝美的脸上布上惊讶,她抬头看向皇甫翊:“是他?” “嗯,所以我让轩辕谨去查,他们是兄弟,查到了该如何全由轩辕谨决定。” 苏馥珮抿唇,微微点头,难道轩辕澈想筹集粮食东山再起?可是他哪来那么多的银子呢? “你什么都不用管,交给我就好。”没听到怀中人儿回话,皇甫翊紧了紧怀抱道。 苏馥珮幸福地笑了笑。 连妈妈带着众人进了殿来,将一道道精美的膳食摆上了桌,试菜的太监一一试尝过后,便带着人退了下去。 “太子呢?”皇甫翊问连妈妈。 连妈妈回道:“回宫更衣了。” “那等等吧!”皇甫翊望了外面黑下来的天空一眼道。 连妈妈退到一边静候。 过了一刻钟,小豆芽还没过来。 皇甫翊不放心对守在门口的钟棋道:“去千禧宫看看,太子为何还没过来?” 钟棋点头,飞身而去。 “娘,呜呜,娘……”钟棋刚走,小豆芽便从殿外跑了进来,一边哭着一边喊娘,好不委屈。 钟棋也随后落下,轻问了蓝鹫几句,跟着进了殿来。 苏馥珮在皇甫翊怀中差点睡着了,听到小豆芽的哭喊,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头猛地一抬撞到了皇甫翊的下巴,痛得她呲牙。 皇甫翊听到苏馥珮的痛呼声,顾不得下巴被撞痛,赶紧给她轻轻搓揉撞到的地方,轻声问道:“怎么样?要不要传太医?” 苏馥珮摇头,站起身迎上去把小豆芽搂进怀中道:“怎么了儿子?” “呜呜,娘……”小豆芽哭得伤心不已。 连妈妈和碧彤碧晴都围过来询问。 皇甫翊心疼地望了小豆芽一眼,对蓝鹫轻喝:“怎么回事?” 蓝鹫抱拳回道:“回皇上,太子没事,只是伤心。” “为何伤心?”苏馥珮紧张问道。 蓝鹫道:“小白被打伤了……” “什么?”苏馥珮惊呼,打断了蓝鹫的话,怒道:“谁干的?” “听说是月贵人今日路过御花园被小白咬伤了,月贵人气不过让人打伤了小白。”蓝鹫回道。 苏馥珮眸子一寒,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个月贵人竟然连她的狗都敢打? 皇甫翊负手而立,眉头紧拧,没有出声,满身寒气却让众人都为之一冷。 “娘,小白走不了路,缩在园子里不肯出来,天这么冷,小白又受了伤,连孩儿的话也不听了,孩儿好伤心好心疼,呜呜……”小豆芽搂着苏馥珮的脖子哭道。 苏馥珮轻轻拍着小豆芽的背劝哄道:“儿子乖,不哭,娘去看看小白,小白不会有事的。” 小白是小豆芽看着长大的,这两年来小白对小豆芽来说,就像是最好的伙伴,小白乖巧听话,从小到大从未受过半点伤,如今被人打伤,可见小豆芽又多心疼难过。 就像是最好的朋友被人伤害了,哪怕再坚强的小豆芽,在看到小白伤痕累累,又不理他时,都忍不住伤心地哭了! 苏馥珮一颗心揪着,伤了小白就等于伤了小豆芽,伤了小豆芽的人,她苏馥珮绝不放过! 一伙人往御花园而去。 “在哪?”苏馥珮拉着小豆芽的手问。 小豆芽指着前面密集的矮树丛道:“在里面,冷得全身发抖,脚上还流着血,好可怜……呜呜……”小嘴一瘪,又哭了起来。 苏馥珮走过去,蹲下来看,果然见小白缩在矮树丛中,全身发抖,夹着尾巴半睁着眼睛,怯怕不已。 这样的小白苏馥珮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心头一紧,鼻子也酸了酸。 皇甫翊拉她起来:“朕让人砍了这些树,你别蹲着,小心伤了身子。” 苏馥珮抽出手:“我来喊它,若是砍树必会惊吓它,要是再跑到其它地方,岂不是整个御花圆的树都要砍光?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皇甫翊叹了口气:“不舒服一定要说。” 一众宫人打着灯笼将黑暗驱散,照亮了这块地方。 苏馥珮点点头,朝小白伸手轻声唤道:“小白乖,快出来,听话。” 小白又冷又痛又怕,听到苏馥珮的声音尾巴轻轻摇摇,眼睛睁开,透出几丝委屈怯怕来,却不动。 苏馥珮忍着心头的难过,再轻声喊道:“乖,听话,小白,快出来,让我和小豆芽看看你的伤口,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小白身子动了动却起不来,不知是冷僵了还是痛得无力,呜呜叫了几声。 “小白……”小豆芽听到小白委屈无助的叫声心里更难过了。 皇甫翊负手望着,一张脸黑得如同此时的夜空,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个伤了小白的女人,非死不可! 苏馥珮蹲在地上,脚开始发酸,肚子也有些涨痛,但丛林里的小白却哀怨而可怜地望着她,让她顾不得一切要将它救出来。 她忍住难受,轻轻拍了拍手掌:“乖乖,出来,有好吃的,听话,快出来……” 兴是听到有吃的,小白再次动了动身子,慢慢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走出来。 苏馥珮心头一喜,继续拍着手掌:“好捧,小白好捧好捧,慢一点,有好多好吃的给你吃,乖。” 小白伤了一只后腿,所以走起来很吃力,后腿很痛,让它走两步便停下来望一眼,转头轻轻舔一口,再继续走。 没有多远却走了足足一刻钟,让蹲在地上的苏馥珮难受得出了满头冷汗。 “小白!”小豆芽见小白出来了,赶紧将它搂进了怀里,轻轻抚着它的头。 小白依在小豆芽怀中,委屈地撒娇地呜咽着。 皇甫翊赶紧扶起苏馥珮,紧紧搂进怀中,对众人命道:“回宫,宣御医!” “皇上,娘娘只是蹲得太久,身子不负重量,只要好好休息没有大碍,胎儿稳健,皇上不必太过担忧!” 皇甫翊长松了口气,握住软塌上躺着的人儿的手,怜爱问道:“觉得怎么样?” 苏馥珮摇头:“我没事,瞧你紧张的!” “你都不知道你起来时是什么模样,满头大汗,手冰冷刺骨,那一刻我的心都要疼碎了!”皇甫翊用脸贴在苏馥珮脸颊,似要将人儿疼进骨髓里。 他见不得苏馥珮有半丝痛苦难过,他宁愿苏馥珮所有的痛和伤都落在他身上,他的丫头只能感受幸福快乐! 苏馥珮幸福地笑,抬起已被皇甫翊揉得温热的手抚上皇甫翊的脸,一下一下抚慰他的担心受怕,轻问:“小白怎么样了?” “已经包扎好伤口,伤得不是很重,只是受惊了,小豆芽在喂它吃东西。”皇甫翊享受一般地闭上眸子,任由苏馥珮的手在他脸上抚慰。 苏馥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但是那伤小白的人……” “先用膳,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惩治她!”皇甫翊握住苏馥珮的手,将她扶起来。 苏馥珮点头,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惩罚那个打伤小白的人! ------题外话------ 晚点再更一章 173 人不如狗?(二更) 膳食都冷了,连妈妈又让人拿下去温热过后,再端上了桌。 皇甫翊将苏馥珮轻柔地搂到桌前坐下,然后自己也无声坐下。 小豆芽在照顾小白,所以膳食送到了他的千禧宫,今晚不和他们一起吃。 苏馥珮望着长桌上摆满的美食,荤素汤应有尽有,还有一系列小食糕点滋补药膳,多得看一眼都饱了。 她慢慢红润起来的唇瓣轻轻一勾,语气带着玩笑道:“这么多怎么吃得下?”你还真把我当猪吗? 皇甫翊却已拿起碗筷,开始给她盛熬得浓香的米粥,再夹了些青菜和炸得嫩黄的肉片,声音轻柔,透着无尽的宠爱:“这个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你的,以前有的没有的,我都会给你,加倍给你!” 似承诺,似命令,带着不可反对的霸道。 却让苏馥珮心头一暖,荡漾开一圈幸福的水波。 “太医说,多吃青菜对身子好。”他夹起一口青菜喂到她嘴边。 苏馥珮眉眼带笑,张嘴接下,奇怪地问道:“冬天怎么会有这种青菜?” “还记得你曾说过的温泉山洞吗?”皇甫翊再舀了勺子粥喂给她吃下,再道:“我让人在里面种了些青菜。” 苏馥珮惊喜:“这是我的创意,竟被你给抢了!”那时候她准备种来赚钱,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实施,如今却被皇甫翊给用了,专门供她的膳食。 “呵!”皇甫翊有些得意:“用在你身上,你紧张什么?” 苏馥珮不作声了,一口一口吃着浓香的米粥,和着青菜和肉片,口口香。 皓月般的眸子望着皇甫翊绝美似仙的脸,越看越喜欢。 皇甫翊无视她的花痴表情,体贴地给她擦去嘴角的粥汁,继续喂她吃。 连妈妈和钟棋等人看在眼里美在心头,一殿宫人也都面带笑容,静望着这幸福的一幕。 “好饱!”苏馥珮打了个饱嗝,揉了揉肚子。 皇甫翊脸上尽是满足的笑意,看到苏馥珮吃饱的样子心里很开心。 喂饱了苏馥珮后,皇甫翊才自己盛了粥吃起来。 苏馥珮则撑着头看着她,时不时咂咂嘴,不是想吃,而是看到皇甫翊吃饭的样子流口水。 每次用膳皇甫翊都要把苏馥珮喂饱了再吃,这个时候皇甫翊必定十分饿了,但他吃东西的样子却仍旧幽雅缓慢,不急不燥,极为好看。 苏馥珮次次都看得入神。 待皇甫翊放下碗,苏馥珮都乐得找不到北了。 “有那么好看吗?眼睛都不眨?”皇甫翊漱了口,擦过嘴,捏了捏苏馥珮的鼻子问。 苏馥珮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道:“以前别人总说秀色可餐,自从遇上你我才发现原来真有这个意思,你吃饭的样子可好看了!” 皇甫翊失笑,将她按在肩上没有说话,心中却美美的。 “启禀皇上,月贵人求见!”有宫人进来通报。 苏馥珮抬起头笑道:“送上门来了?” “让她等着吧!”皇甫翊却不着急,扬手让连妈妈将膳食撤下,扶苏馥珮去软塌上躺着:“我们先休息一会儿。” 苏馥珮明白皇甫翊的用意,大冬天夜黑风高的,站在外面必然极冷,她笑着点头,依言躺下去。 皇甫翊再对钟棋命道:“去查查,小白为何无故咬伤她?” 钟棋领命而去。 苏馥珮也甚觉奇怪,小白虽然凶向来不咬人,两年来从没咬过任何人,为何突然会咬伤月贵人? 连妈妈撤了膳食后又端了消食的水果来,皇甫翊一片片喂给苏馥珮吃。 “你也吃。”苏馥珮伸手拿了一块递到皇甫翊嘴里。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慢慢地将一盘水果吃下,皇甫翊又给苏馥珮捏了捏腰,过了半个时辰左右。 外面传来人跌在地上的声音。 “月贵人,你没事吧?”宫女着急的关切。 皇甫翊和苏馥珮相视一笑,这么点时间就挨不住了? 让苏馥珮在地上蹲了一刻钟,就让你在外面站上半个时辰! “困不困?”皇甫翊轻抚苏馥珮的脸颊问。 苏馥珮摇头,还没为小白报仇,怎么会困呢? 皇甫翊笑了笑,正要让人把月贵人叫进来。 这时钟棋回来禀报:“皇上,小白并没咬伤月贵人,而是因为小白在御花园玩打扰了月贵人抚琴,所以月贵人打伤了小白,后怕皇后娘娘责罚,因而传出被小白咬伤的消息。” 苏馥珮拳头一拽:“可恶的女人,小白玩它的,能碍着她什么事?竟然狠毒如此,让小动物也不放过!” 皇甫翊也黑了脸道:“既然如此,就让她继续在外面站着吧,朕困了,明日再说!”说罢扶着苏馥珮进内殿歇息。 钟棋点头,转身出去传达命令。 “月贵人,皇上说了,有事情未处理完,你再等等吧!”钟棋丢下一句话,转身而去。 月贵人本想问要站到什么时候,钟棋的身影却消失在了冷风中,她一脸苦恼,只好站直了再等。 脚上绑着假伤口布带,十分不舒服,她一把扯了。 “主子,可不能扯了,要是让皇上知道这是假的,那可是欺君之罪!”宫女赶紧夺过去再给她绑上。 月贵人嘟囔道:“现在夜黑风高天寒地冻的,皇上怎么会知道?说不准已经陪那个贱人睡下了!”要不是怕被苏馥珮责罚,她怎么会这么冷的夜晚出来? “嘘!”宫女赶紧打了个让月贵人小声点的手势,急道:“我的好贵人,您可别这么大胆,薛妃的事你忘记了吗?这个皇后可是惹不得的!” “怕什么?薛妃是与人通奸必得重罚,本宫被那只疯狗咬伤了,我占理,她就是再惹不得也得讲理不是?”月贵人一副我谁也不怕的神情。 宫女摇摇头叹了口气没再出声,静静陪着月贵人站着。 腊月飞雪的夜里,寒风似刀般刮过月贵人嫩白的小脸,她紧紧抱着双臂,冷得全身发抖,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福坤宫紧闭的大门,皇甫翊到底什么时候才见她? 难道要让她站一个晚上? 被这个念头惊了一跳,月贵人声音颤抖道:“本宫要是站一个晚上,这双腿一定会废了……” 宫女也冷得僵硬了,心中暗怨,跟了个这样猪一般的主子,真是倒了大霉了! 没有皇甫翊的命令,没有人敢离开,连回去取衣服和暖壶也不敢,就这样直直地站在寒夜中。 果然如月贵人的乌鸦嘴所言,她们站了整整一晚上。 冬日夜长昼短,这一夜差点没要了她们的小命,个个全身僵硬,脸色发白,似被风一吹就要倒在地上碎裂一地。 苏馥珮早早的就醒了,肚子越来越大,晨吐倒是少了,不知道是挂着月贵人的事还是怎么,她已经没了睡意。 皇甫翊也起来更衣早朝,亲了亲苏馥珮的脸颊道:“再睡会儿,等我回来一起治月贵人!” 苏馥珮点头:“我在床上躺会,外面太冷了!”其实她的寝宫一点也不冷,最好的炭火整夜都未断过,就像现代的空调一样,温暖如春。 “好。”皇甫翊宠爱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起身带着人出了宫。 站了一夜的月贵人听到前面紧闭的宫门打开的声音,猛地惊醒,见皇甫翊出来了,双腿僵麻的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 一众宫女太监也跪了一地。 皇甫翊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丢下一句话:“朕先早朝!”便带着人浩荡离去。 月贵人满脸死灰,皇甫翊没让她起来,她便要跪着! 趁着皇甫翊去早朝的这段时间,苏馥珮让连妈妈念书给她听,也算是在进行胎教了。 连妈妈念的是《水浒传》里的武松打虎,听得苏馥珮心惊肉跳的。 她赶紧阻了连妈妈道:“本宫怀的是公主,哪有让女孩子听这种书?改明儿个还是请些琴师来奏曲子给她听!” “娘娘这么确定是公主?老奴看像皇子!”连妈妈放下书答道。 苏馥珮确定道:“一定是公主,人都说怀儿子皮肤差,你看本宫的脸越发嫩白,就一定是个美美的公主!” 连妈妈摇头无奈道:“您有理!” 苏馥珮十分得意,躺得头有些晕,便爬起来:“皇甫翊也该下朝了,伺候本宫梳洗吧!” 连妈妈点头,扶起苏馥珮更衣着妆。 宫外的月贵人双腿跪在冬晨冰寒的石板上,全身都结了一层寒冰,心头越发怒火难耐,该死的女人养的该死的狗,害得她这么惨,等见到皇甫翊,她一定要好好告苏馥珮一状,报了这个仇!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月贵人抬头看去,见皇甫翊下朝回来了,她赶紧跪好,唤道:“皇上!” 皇甫翊却仍旧没看她一眼,未发一言带着众人进了福坤宫。 月贵人气得直咬牙,另一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再转头看去,见是梁轻羽领着一众女人前来给苏馥珮请安了。 她心头一恼,赶紧低下头去,不想让众人看到她此时脸上的窘迫。 “哟,月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梁轻羽带着众人走近,仔细打量了一番才看出是月贵人,不由得惊问。 月贵人直觉得脸上无光,她从小被爹娘捧在手心长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听说昨天月妹妹被狗咬伤了,怎么不好好休息,这么早就来见皇后?”没听到月贵人回话,梁轻羽再问道。 月贵人咬了咬牙答道:“正是为此事见皇后,皇后还未起来。” “那也不用跪着等啊?”梁轻羽再问。 月贵人暗暗怒骂,没再作声。 见月贵人不答话,梁轻羽朝众人笑了笑,大步往福坤宫而去。 宫内,皇甫翊正和苏馥珮在用早膳,有宫人来报:“皇上皇后娘娘,众妃嫔前来请安。” 苏馥珮刚好吃饱,喝了口参茶道:“让她们进来吧!” 让人撤了桌子,皇甫翊搂着苏馥珮坐上高座。 梁轻羽和众人进来后,朝皇甫翊和苏馥珮行了礼,然后落了座。 苏馥珮扫了众人一眼,让她们看看也好,否则个个狂上了天,她朝连妈妈道:“让月贵人也进来吧,在宫外等了一夜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等了一夜? 梁轻羽众人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这个月贵人敢打伤苏馥珮的狗,能有好果子吃吗? 连妈妈转身让人去把月贵人带进来。 谁是月贵人,苏馥珮和皇甫翊都不知道,这十几个女人他们只认识梁轻羽和已经被杀了的薛心兰,所以月贵人进来的时候,两人都打量了她一番。 只见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身着浅黄色宫装,长得水灵剔透,狭长的丹凤眼,透着几丝傲气和委屈,此刻秀美的脸颊上尽是怒气和苍白。 脚已经麻木了,宫女正扶着她僵硬地走了进来,像极了木乃依,苏馥珮忍不住笑出声来。 梁轻羽和众人听到苏馥珮笑了,也觉得月贵人这个样子好笑,便也笑了几声。 月贵人被笑得脸上又惨白了几步,扫了众人一眼,心中暗骂不已,再见到皇甫翊和苏馥珮坐在高座上,如一对神仙眷侣,她心头更是一阵嫉妒,暗暗瞪了苏馥珮一眼,然后看向皇甫翊,跪地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心中极恨苏馥珮,所以在请安的时候语气中都透着不情愿。 苏馥珮自是感觉到了月贵人的怨恨,眉头轻扬,没有作声。 皇甫翊眸子一寒,收回视线,在他面前还有人对苏馥珮不敬? “何事见朕?”皇甫翊明知故问,语气冰寒。 月贵人在寒冷的夜下站了一夜,又跪了一个时辰,此时全身无力,听到皇甫翊冰冷的问话,整个人不由得抖了起来。 “臣妾有事向皇上禀报!”月贵人忍着双腿的刺痛,无力答道。 皇甫翊冷冷吐出一个字来:“说!” 月贵人抬头看了苏馥珮一眼,低声道:“昨日下午时分,臣妾经过御花园,被皇后娘娘的狗咬伤了!” “哦?”皇甫翊云淡风轻地扫向月贵人,随意问道:“然后呢?” 月贵人心头一阵失落,本以为皇甫翊会关心她伤得重不重,他却如此平静,对她一丝关心也无,压下心头的难过,月贵人再道:“臣妾伤得很重,心中十分气愤,所以……” “所以你便命人打伤了小白?”苏馥珮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俯视她问。 月贵人本就满肚子怒火,见馥珮如此看着她,心头的怒气更是强盛,直言答道:“是!” 她堂堂一个贵人,被狗咬伤了,只是打伤了狗而没有杀了那只狗,实在算是仁至义尽了! 梁轻羽和众人不由得一惊,这个月贵人有能耐呀,敢这般果断地回苏馥珮的问话。 嘿! 苏馥珮眉头一挑,这个月贵人竟敢接她的锋芒,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她冷冷再问:“那此刻你来本宫寝宫是何用意?状告本宫没有管教好小白,让它咬伤了你?” “是!”看到苏馥珮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月贵人心中十分不爽,凭什么同是女人,同样长得好看,苏馥珮会这么得宠,而她连见皇甫翊一面都不能? 这太不公平了! 众人再是一惊,望着月贵人没有出声。 苏馥珮微眯了眸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月贵人:“你心中是在想,你堂堂一个贵人,被一只狗咬伤了,定是万般委屈,一定要在皇上面前状告这养狗之人,杀了这只狗是吗?” “是!”月贵人再次答道,视线直逼苏馥珮。 这一夜的委屈和怒火在苏馥珮的冷声问话下全爆发了出来,她也顾不得苏馥珮是不是皇后,她是否不敬,这一肚子的火要是不发泄出来,她非得憋死不可。 苏馥珮眉头一拧,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上去:“你答得好干脆!” 月贵人被这一巴掌打得耳朵嗡嗡直响,半边脸都麻木了,隐约觉得嘴里有股血腥味蔓延开来,她下意识地捂嘴脸,仰头张嘴想要反驳。 ‘啪!’又是一巴掌上了脸,打得她另一边脸一股火辣辣的痛。 众人呆住,定定望着这一幕,不止是月贵人,连梁轻羽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两巴掌惊得愣住! 苏馥珮望着她道:“月贵人,你还敢放肆?” 无缘无故打伤小白,害得小豆芽伤心,又害她在地上蹲了一刻钟,罚这个蠢女人在寒夜站了一夜仍不知悔改,还敢如此尖锐,她苏馥珮倒要看看,月贵人这块带菱角的石头她能不能磨平了! 月贵人被打得两耳轰隆,再也不敢出声,直直望着苏馥珮,你问我答,我有错吗? “还敢瞪本宫!”苏馥珮扬手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将月贵人打得爬在了地上,嘴角鲜血直流! “丫头!”皇甫翊站起身喊住苏馥珮。 月贵人以为皇甫翊要帮她说话,赶紧爬起来委屈喊道:“皇上……” “不是和你说过吗?要打人不要自己动手,你看手都打红了,赶紧过来坐下,我帮你揉揉!”皇甫翊搂着苏馥珮坐了回去。 月贵人僵在了那里,两眼的光茫暗淡了下去,皇甫翊不是要帮她说话,而是心疼苏馥珮的手打痛了? 梁轻羽众人也是一惊,静静望着皇甫翊给苏馥珮揉手的一幕,心头羡慕嫉妒忧伤感叹,百感交集! “好些了吗?”皇甫翊一边揉一边轻问,用那么大的力打手一定很痛,她怎么不知道痛在她身疼在他心呢? 苏馥珮点头:“好多了,我没事。”她抽回手,看向僵在那里的月贵人道:“你现在说说,小白为何咬伤你?” 月贵人放下捂脸的手,心头极度怨恨,尖锐道:“嫔妾怎么知道,那是皇后养的狗!” “很委屈是吗?”苏馥珮挑眉问:“觉得被狗咬了,还遭了主人的打,天下间定没有这么没天理的事了,是吗?” 月贵人不出声。 苏馥珮轻喝:“本宫问你话,为何不回?” 月贵人咬牙道:“无论嫔妾如何回都是错,皇后娘娘仗着皇上宠爱无法无天,嫔妾哪敢说话?” “放肆!”皇甫翊厉声喝道:“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在朕面前还敢如此无礼?谁借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皇上,臣妾心里委屈!”月贵人哭道:“臣妾好好在御花园抚琴,那只黑狗冲过来就咬了臣妾一口,臣妾只是轻轻打了它一下,皇上不但不为臣妾做主,还让皇后娘娘打臣妾,难道在皇上眼里,臣妾还不如一只狗吗?” “是!”皇甫翊脱口答道:“在朕眼里,你比不上小白重要!” 小白受伤了,小豆芽和苏馥珮都会伤心,她们母子伤心他会心疼,所以小白很重要,说不上有多重要,但至少比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重要! 众人愣住。 月贵人比不上一只狗重要? 这句话在梁轻羽和众妃嫔的心底激起了一大片波浪,汹涌而来,撞击着她们的心房! 月贵人已一脸煞白,唇瓣颤抖发不出声来。 “你以为朕不知道?小白根本没有咬伤你,是你先出手打伤了它,让皇后和太子伤心难过,事后朕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却来恶人先告状?朕让你在宫外站了一个晚上便是在惩罚你,你浑然不知,还敢如此狂妄,皇后打你那几巴掌与皇后在地上蹲了一刻钟根本不能相较,你委屈什么?”皇甫翊冷声喝道。 月贵人没想到皇甫翊什么都知道了,再也不敢嚣张,怯怕地低下了头去。 苏馥珮满眸森寒,望着已如斗败的公鸡般的月贵人,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不可轻饶! 她对连妈妈道:“月贵人先打伤本宫的狗,又犯了欺君之罪,不可饶恕,既然月贵人对动物毫无怜悯之心,那本宫也不必怜她年纪轻,给本宫把她的腿也打断,贬至冷宫,终生不得出来半步!” 连妈妈点头,命两名太监将月贵人拖下去。 “皇上,皇后娘娘,饶命呐,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饶了臣妾这一次,皇上……”月贵人被拖到一半时,猛然惊醒,朝皇甫翊和苏馥珮大喊起来。 皇甫翊却如同未闻,大手一扬,让太监快点拉走。 声音慢慢小了下去,没过片刻传来一阵棍捧打在腿上的声音和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喊,将梁轻羽众人吓得花容失色。 她们终于知道皇甫翊有多宠苏馥珮了,不但苏馥珮惹不得,就连那只名叫小白的黑狗也惹不得! ------题外话------ 二更到了,呼呼!求票票。 174 打雪仗 梁轻羽神情呆滞地走进祥羽宫,兰香笑语迎上来:“羽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她好可怕!”梁轻羽双唇颤抖自言自语道。 在经过被逼迫拿出十万两银子,又见薛心兰和月贵人的下场后,梁轻羽心头仅存的傲气和胆量全部被摧毁了。 她现在只觉得这个皇宫好可怕,到处都是皇甫翊的眼睛,只要她做一点小动作皇甫翊都知道,等着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那么,那件事情皇甫翊知道吗? 她全身冰冷地缩在软塌上,满脑子都是皇甫翊那绝情寒冷的脸,会不会有一天她也像薛心兰和月贵人一样的下场? 为什么皇宫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荣华富贵风光无限,恩宠无双? 这个时候的她,怯怕得有一种想逃的感觉! “她?”兰香想了想,转而笑道:“你说的是皇后?” 梁轻羽不作声,陷入了自己的恐惧当中。 兰香询问了随她回来的宫女后,拳头一拽,沉了半响向前劝道:“不过是打断了月贵人的腿,有何可怕?宫闱之中本就凶险,你进宫前难道没听说过?” “你懂什么?”梁轻羽喝斥,水眸闪烁着茫然和无助:“皇上宠爱皇后,哪怕是皇后错了,也不会责她半分,但若有人敢伤皇后一根头发,那人必是死无葬身之地,本宫怕的是,就算本宫老死这宫中,也仍旧是个不受待见的妃子,何日才能光耀梁家门楣?” 她望向宫外呼啸的寒风和扭摆的枯枝,冬季的萧条更勾出了她心底的凄凉落莫,她终会孤独老死在这凄凉的宫中,没有人疼没有人爱…… 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兰香嘴角轻扬,乌黑的眸子飞快算计着,好一会儿答道:“娘娘是否不愿过这种看不到希望和尽头的日子?” “你有办法帮本宫摆脱这样的日子吗?”梁轻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眸中忽然一亮。 兰香点头:“只要娘娘敢拼一把,奴婢就有办法帮娘娘摆脱现在担惊受怕的日子!” “你说的是……”梁轻羽眸中的亮光一暗,似知道兰香说的是什么。 兰香点头道:“没错,羽妃娘娘,除夕夜恰逢太子诞辰,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娘娘错过了,将是此生之憾!” 梁轻羽双手紧紧拽住,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摆脱这种任人鱼肉的孤独日子,反正人活在世,终究是个死,不如赌一把! 不成功便成仁! 她重重点头:“那本宫就赌一把!” 除夕夜,被一片大雪覆盖的除夕夜。 “娘,好美好美的雪!”小豆芽穿得像个小企鹅,头戴戎毛锦缎玉帽,身上披着厚厚的棉戎斗篷,脚踩龙纹刺绣宫靴,看着漫天大雪和满地的雪白,小家伙兴奋地拉着苏馥珮的手往雪中跑。 “太子,您慢点,可别摔了你母后!”连妈妈一边扶着苏馥珮跟上,一边提醒小豆芽。 苏馥珮却没作声,被小豆芽暖暖的小手拉着往雪地里去,在现代她便不是个怕冷的人,常常背着爸妈去玩雪,更何况她现在被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个严实。 碧水色的锦缎长袄和及地戎裙,一级绣娘所绣的金丝玉兰花在寒风中恣意绽放,给这个萧条的冬季带来了一丝生机。 兰花乃是春暖之时开得最美的花,在这四处冰寒一片雪白世界里,仿佛是一抹温柔的阳光,瞬间驱散冰寒,带来点点温暖。 温暖而轻巧的挡风斗篷是皇甫翊特意为她准备的,衣物若是厚便会重,苏馥珮怀孕已然十分辛苦,皇甫翊便让人取了上等戎棉制成最轻巧的衣服给苏馥珮,即保暖又舒服。 此刻,斗篷被风吹得上下飘荡,高高隆起的肚子显得她身子十分沉重,但嫩白透亮的脸上却挂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皓月般的水眸望着前面带路的小身子,眸光温柔宠爱,似要将小家伙脚下厚厚的雪融化掉,让小家伙可以更欢快地玩耍。 身后跟着碧彤碧晴锦书锦程和一众宫女太监侍卫,却被苏馥珮挥止在远处。 只有连妈妈扶着她跟着小豆芽往雪地里去。 “娘,我们来打雪仗吧?”到了雪地里,小豆芽放开苏馥珮的手,弯身捧了一捧洁白晶莹的雪花,小手不惧寒冷地揉成一团,朝苏馥珮晃了晃手中的雪团道。 以前娘身子不好,不能陪他玩雪,如今娘身子好了,不用再吃那些难闻的苦药,应该可以陪她玩雪了吧? 连妈妈道:“太子殿下,娘娘怀着……” “连嬷嬷,你退下吧,本宫陪太子玩。”苏馥珮阻了连妈妈的话,也弯身捧了捧雪在手心,揉成一小团。 连妈妈再劝:“娘娘,您不能……” “你放心吧,太医说胎儿稳健,且本宫整日缩在宫中不利于胎儿成长,不如趁机活动一下,日后也好生。”说罢将连妈妈推退几步道:“你站在这里不准动不准说话,本宫去和太子打雪仗,本宫知道分寸。” “可是皇上……” “皇上在御书房和众臣商议明年科举之事,你们若不说他如何知道,别啰啰嗦嗦的了,让我们玩一会儿,再不动一动身子都要发霉了!” “呸呸,今天可是好日子,娘娘这嘴……真是……” “没那么多忌讳!”苏馥珮一脸不在意,朝小豆芽晃了晃手中的雪团道:“儿子,娘要开始了!” “好,娘,孩儿跑远些,你来追孩儿。”小豆芽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朝苏馥珮笑喊。 苏馥珮把手中的雪团朝小豆芽打了过去,然后再捧了一大捧雪揉成两团雪球一手拿着一团去追小豆芽。 雪很厚,平坦的锦缎宫鞋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响声,苏馥珮小跑着,沉重的身子仍旧让她一脚深一脚浅。 可把远处不敢动的连妈妈和碧晴等人吓了一身冷汗,苏馥珮每每要摔倒,众人就惊呼一声,整颗心都提到了半空中,苏馥珮稳住了身子,众人的心便从半空中落回肚中,没过片刻,众人的后背就湿了。 可面对母子俩丝毫不觉你来我往的打闹笑声,他们只好摇头无奈,暗暗叫苦! 好冷啊!小豆芽的小手被雪冰得通红,却是玩心大起之时并不理会,甩了甩小手继续抓了一捧雪捏成一团朝苏馥珮打去。 苏馥珮轻轻躲过,也朝他打了一团过去,正好打在背上,雪团被撞得四分五裂,碎撒在雪地上,被天空新落下的雪花覆盖住。 母子俩玩得气喘吁吁,口鼻呼出的白色雾气让两人的脸一片朦胧,若隐若现间却更显得母子俩容貌嫡美。 雪花像新摘的棉絮,铺盖而下,抬头望去好像天女散花一样,永远无尽无头地飘落在双眼中,美极了! 苏馥珮和小豆芽身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一片清冷。 “娘,看着!”小豆芽使了坏心眼,双手捧了一大捧雪,捏了一个大大的雪团,趁苏馥珮低头捧雪的时候猛地朝苏馥珮砸了过去,还不忘提醒她。 苏馥珮如画般绝美的脸上挂着欢快的笑容,听到小豆芽的话直起身子望去,见一大团雪飞速砸了过来,而砸向的位置却是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她花容微变。 雪团已到了身前,根本闪躲不开。 “皇后娘娘!”连妈妈和众人惊呼,一齐冲了过去。 小豆芽惊得捂住嘴,妹妹! 正在众人惊慌失惜之时,一道明黄的身影飞速而过,到了苏馥珮面前,大手一捞便将那团即将打中苏馥珮肚子的雪团给捞在了手中。 呼! 众人松了口气。 苏馥珮落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中。 “一会儿没看着你,你就做这么危险的事,丫头,是不是要我把你栓在裤腰带上才会让我安心?”皇甫翊的语气中满是责备又略带心疼。 小豆芽赶紧冲过去,握着苏馥珮的手问道:“娘,你有没有事?”明知道那团要打向妹妹的雪被自己英明神武的父皇接下了,他却还是不放心。 苏馥珮摇头,朝小豆芽宠爱一笑。 小豆芽吐了吐舌头,差点闯祸伤了娘和妹妹,还好爹爹来得及时。 皇甫翊对母子俩感到无奈,不再说什么将母子俩搂的搂拉的拉,带离了雪地。 到了宫檐下,皇甫翊抚去苏馥珮衣上的雪花,并把自己的斗篷脱下来裹住苏馥珮冰冷的身子,然后握着她的手给她挫热冻得通红的手。 一声未吭,眉眼间却透着满满的心疼。 小豆芽则被锦书抱在了怀中,锦程在给他挫手,然后戴上暖手的戎套。 因在寒风中打闹了一翻,苏馥珮脸颊飞着几朵红云,白里透红格外绝美,小豆芽一张俊美的脸也红彤彤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皇甫翊看了母子俩一眼,无声叹了口气,挫热了手后,把戎套给她套上,然后搂着她回宫。 “生气了?”苏馥珮边依在他怀中边轻问,没这么小气吧? 连妈妈和众人跟在身后,大气也不敢喘,要是皇甫翊发起火来,她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皇甫翊闷闷地答:“没有。”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轮廓分明的侧脸一眼,再问:“早就来了?” “嗯。”皇甫翊仍旧闷哼了一声,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天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感受? 早早处理国事来寻苏馥珮,见她和小豆芽在雪地里玩得十分开心,他明知道苏馥珮现在有孕不能那样疯玩,但他就是不忍心扰阻她们的快乐和开心,当见到苏馥珮有危险,他整颗心都紧张得要冲出喉咙,要不是功夫到家,苏馥珮和孩子岂不是…… 这种纠结的心境,苏馥珮究竟懂不懂? “好了!”苏馥珮突然停下来,踮起脚尖捧住皇甫翊俊美无双的脸哄道:“下次我一定不偷偷去玩,让你陪着好不好?” 皇甫翊长叹一口气,淡紫色的眸子定定望着眼前的人儿,语气疼惜道:“丫头,我只要你好好的,你和小豆芽和孩子都好好的……” “我懂!”苏馥珮在皇甫翊吐出满是疼宠的话语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搂着他的脖子依进他怀中道:“我知道你有多爱我多疼我,我都懂,皇甫翊!”可是今天是小豆芽的生日,她只是想让小豆芽开开心心地过一个生日,必境这才只是他过的第二个生日不是吗? 皇甫翊大手搂着她渐渐回温的身子,闻着她发上的清香,稍展愁眉。 “今天怎么安排的?”苏馥珮从他怀中起来,望着他笑问。 皇甫翊亲了亲她的小嘴,搂着她继续往前走:“午膳我们一家三口在千禧宫用,晚膳在庆禧殿与百官一起庆贺,我已经安排放一宿的烟花,所以今晚我们出宫去玩玩,晚些回来也没事!” “要出宫?”苏馥珮惊喜。 自上次出宫惩治过春妮儿后,她便再没出过宫,整日被皇甫翊关在宫里,这也不能去哪也不能去,想见谁了都是被皇甫翊弄进宫来,一点趣味也没有。 听到要出宫,苏馥珮心头一阵雀悦。 皇甫翊点头:“开心了吧?贺章司马雁还有轩辕谨都说给小豆芽准备了惊喜,小家伙这下可要乐坏了!” 苏馥珮转头看向后面被蓝鹫抱在怀中的小豆芽,见他已在蓝鹫怀中睡着了,不由得一笑,小孩子就是幸福,玩累了就睡,睡一觉起来又玩! “什么惊喜?”苏馥珮好奇。 皇甫翊摇头:“我也不知道,贺章二人的我不担心,但轩辕谨的我猜定不是什么好礼!” “哈哈,你也不要太贬轩辕谨了,我猜他肯定是给小豆芽送个小猪头花灯,还记得他生辰的时候我就送了猪头花灯给他!”苏馥珮笑道。 皇甫翊也笑了笑,没作声。 苏馥珮想到一事问道:“那收粮之人查到了吗?” “没有。”他正为这事愁烦,许多百姓无粮过年,他刚刚下达开仓放粮的旨意,双故意提高了各国的粮价,就是不想百姓得了粮食后又拿去变卖银子! 苏馥珮蹙眉:“连青绝也查不到吗?” “嗯,已经派青绝去查了多次,皆无果。”青绝的能力他从未怀疑过,但这次连青绝都查不到的人,令他有些担心,这人难道不是轩辕澈? 如果不是轩辕澈,会是谁? 苏馥珮嘟囔道:“天下间竟有这么厉害的人?连你都查不到?那何不端了那些收粮之人的窝,让他们无处遁形!” “此法可行,但现在已是年关,只能等到来年再做打算。”他怕的是明年开春,皓月国将无谷下种…… 苏馥珮甚觉奇怪:“收集如此大量的粮食定有所去,只要跟着运粮之人便可直捣黄龙,揪出幕后之人,不难查到吧?” 就算不能直捣黄龙,这么多粮食运出去了,总有人接手吧?只要跟着接手之人也可以找到蛛丝马迹,何以这一两个月过去了,半丝痕迹都没查到? 皇甫翊眉头一拧,似想到什么却没做声,轻道:“你别想了,这事我会处理的。” 苏馥珮点头,再问:“司马国怎么样了?” “复国很顺利,马聪登基后进行了经济政治上的大改动,不计前嫌接纳了南晋夏昌的贤能旧臣,更选拔了一批新才子,免了所有的赋税,此举得到南晋夏昌两国百姓的大力赞颂,如今一切都慢慢走上了正轨,司马,夏昌,南晋三国合三为一,相当和睦,司马国当下如日中天,我相信不久后便会超过皓月国!” “太好了!”苏馥珮惊喜不已,司马国是兰雪的娘家,司马国强大就等于皓月国强大,再加上友邦轩辕,三国鼎立,天下如同一家,太平安宁,日子相当美好啊! 皇甫翊沉默不作声,眉头轻拧。 苏馥珮问:“你不高兴?” “不是。”只是一切似乎透着什么不对劲,让他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是一切来得太快太美好,所以居安思危? “你怕司马国超越了皓月国对皓月国造成威胁吗?” 皇甫翊哭笑不得:“你想说什么?” “我怕你们自相残杀!”利益当头亲兄弟父子都可以反目成仇,六亲不认,她不希望皇甫翊和马聪有一天走到那一步! 皇甫翊轻弹了一下苏馥珮光洁的额头道:“你这脑子整日在想些什么?这皇帝做与不做我都无所谓,又岂会和马聪自相残杀,若他真有一统天下的能力,我便将皓月国交于他手,我们就找个世外桃园,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苏馥珮放下心来:“如果真有那一天,也是我心中所愿!” 那就看马聪的表现了,皇甫翊暗笑了一声,问她:“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吧?” 进了朝露宫,皇甫翊让蓝鹫把小豆芽抱到床上去睡着,然后为苏馥珮脱下斗篷。 “我不饿,我要为小豆芽准备份礼物。”苏馥珮忙让连妈妈给她更衣,换上轻便简单的衣服,往御膳房去。 皇甫翊拉住她道:“你又要做菜?你身子不便!” “只做一道,很快就好,累不着!”说罢快步离去。 皇甫翊无奈地笑了笑,想到回来的路上苏馥珮说的话在,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那收粮之人究竟是谁?是否在导演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难道这平静的生活又要再起波澜吗? 他紧了紧拳头,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他和苏馥珮的幸福和天下的安宁,绝不允许! ------题外话------ 亲们,五一快乐,爱你们,么么嗒! 175 生日蛋糕 “动作都麻利些,今天是太子寿诞又是除夕之夜,还有很多活等着你们做,手脚都给我敏捷点儿,耽误了事,看咱家怎么治你们,猴崽子们!” 苏馥珮到御膳房的时候,御膳房的总管太监宁寿正一手插腰一手指着一众忙碌的太监宫女指挥大喊。 连妈妈扬声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宁寿一脸的神气瞬间僵在脸上,还未看到苏馥珮的身影,便已扑通跪了地,一众忙碌的宫女太监也都停了手中的活跪地迎接:“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馥珮扫了众人一眼,轻轻扬手:“起来吧,本宫只是给太子做一道菜,大家不必紧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是!”众人再一拜起身,怯怕而又惊喜地偷看了苏馥珮一眼,各自回到岗位上,却再不能集中精神做事。 皇甫翊对苏馥珮的宠爱兴许别的地方不知道,但御膳房是最清楚的,每日的膳食都是皇甫翊下旨吩咐定做的,而且都不同类,种类繁杂难做,还有皇甫翊的人试吃掌管,绝对出不了丝毫差池。 从中便可知道皇甫翊对苏馥珮有多么重视,所以他们不能得罪了这个皇帝心尖上的人。 而且苏馥珮进宫不过短短几月,便声威四起,宫中无论妃嫔还是奴才,提到皇后无不变色,众人对她是又敬又怕又幻想连翩。 她少有在宫中走动,一般都是在朝露宫,福坤宫,千禧宫这三处,来御膳房还是第一次,如果借此机会得到她的看中,以后的荣华富贵就享用不尽了,但听闻苏馥珮脾气火爆,极易惹怒,他们又怕惹得她不高兴,惹来杀身之祸。 心中忐忑不安,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到工作上。 宁寿静静地候在一旁,时不时擦着头上的冷汗,听闻皇后绝美,举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虚,且满身威严贵气,让人感到无比压迫,心中不自主地紧张起来。 “娘娘,您要做什么菜?”连妈妈扶着她在膳房里转悠,凡经过之处便惹得宫人紧张而小心翼翼。 苏馥珮扫了这个御膳房一眼,发现比皇甫翊家的厨房大了五六倍不止,虽然正在为小豆芽准备生日宴和除夕夜宴,正是忙碌之时,但众人不慌不忙,手脚利索,整个膳房干净整齐,让人看了觉得十分舒服。 她边收回视线边平静地答:“生日蛋糕!” “生日蛋、蛋什么?”连妈妈从未听闻过这种菜,结巴问道。 苏馥珮知道自己说了连妈妈也不知道,也不解释,对她道:“把管事的叫过来。” 连妈妈点头,转身朝宁寿招手:“宁总管!” 宁寿听到连妈妈的招喊,身子一紧,再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弯身拜道:“皇后娘娘请吩咐。” 苏馥珮看向宁寿:“你是管事的?”长得白白胖胖,可见御膳房的油水够足! “奴才御膳房总管宁寿,请皇后娘娘金安!”宁寿赶紧再行了个请安大礼。 苏馥珮点头,见宁寿身子绷得紧紧的,额头上也全是汗,不由得问道:“你很热?”听说胖的人都怕热,但这大冬天的,有这么热吗? 宁寿本就紧张,听到苏馥珮这一问心中打起鼓来,不知道苏馥珮这话有什么用意,未迟疑半分赶紧答道:“奴才不、不热。” “你很怕我?”这大冬天的既然不是热出来的汗,自然就是吓出来的,难道她很吓人? 宁寿身子绷得更紧了,是不是自己的回答惹到苏馥珮了?想了想,他回道:“奴才敬仰皇后娘娘,被皇后娘娘的威严震慑,所以有些紧张!” “威严?”苏馥珮勾嘴一笑:“起来吧!”她什么时候成了不怒自威的人? 宁寿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再擦了擦头额头上的薄汗。 苏馥珮走到一个太监身边,拿起一根萝卜不经意地问道:“听说御膳房对本宫的膳食颇多意见,可有此事?” 宁寿一听这话,扑通一声又跪了地:“皇后娘娘,绝无此事!” 一众忙碌的宫人也吓得跪了地,头也不敢抬。 苏馥珮扫了跪在地上发抖众人一眼,本来想为连妈妈出口气的,但看到这些人怕成这样,罢了,大过年的也不为难他们了。 她摆摆手道:“本宫只是开个玩笑,大家起来吧!” 宁寿一颗心落回肚中,赶紧谢过起了身,祖宗呃,您能不吓唬我吗?今天可是除夕夜! 众人继续工作。 苏馥珮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对宁寿吩咐道:“你帮本宫准备核桃脆心卷,莲蓉花生糕,粟米芝麻饼,桃仁脆香酥,一口甜心酥,烤熟的花生仁,瓜子仁,枣仁,核桃碎,腰果碎,果酱,以及新鲜水果五类!” 宁寿一一记下,却是吃惊,苏馥珮要这些东西准备做什么?但他不敢问,只得弯身领命,转身吩咐人去准备。 没过片刻,苏馥珮所要的东西一一摆在了干净的桌子上。 连妈妈帮苏馥珮轻挽了衣袖,又给苏馥珮围上了围裙,然后准备温水给苏馥珮净了手,退到一旁。 宁寿也弯身候在一旁,随时听候苏馥珮的命令。 苏馥珮一一看过这些东西,一份没少,满意地点了点头。 宁寿看到苏馥珮点头,心头稍安。 苏馥珮拿起一个干净的白玉瓷盘摆好,然后把核桃脆心卷,莲蓉花生糕,粟米芝麻饼,桃仁脆香酥,一口甜心酥这五种糕点一一拼摆在盘子里。 小豆芽五岁,这五种糕点又是小豆芽最喜欢吃的,用于做生日蛋糕的面包打底。 她想,她这个水果糕点果仁蛋糕一定非常美味! 在上高中时,她曾在一家蛋糕点打过临工,知道蛋糕的做法,在现代,过生日最不可缺的便是生日蛋糕,小豆芽缺了四年了,今年她一定要给他做一个美味又好看的生日蛋糕! 五类糕点拼在了一起,苏馥珮拿着匕首慢慢修割成一个圆形,用干净的锦帕擦去盘子上的碎屑,然后在糕点上方涂抹了一层水果酱,再撒上花生仁,瓜子仁,枣仁,核桃碎,腰果碎,五类果仁。 厚厚的均匀铺就,又香又好看。 连妈妈和宁寿看得呆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苏馥珮的动作,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做菜的! 御膳房的宫人们都好奇地朝这边看过来,却不敢耽误手中的活,又忍不住好奇心,所以看一眼做一会儿,做一会儿又看一眼,不一会儿脖子都扭酸了! 五类糕点和五类果仁拼好后,苏馥珮再在上面涂抹了一层香甜的果酱,第三层当然是水果了。 宁寿准备的五类水果分别是苹果,香橙,凤梨,葡萄,香蕉,苏馥珮把苹果香橙凤梨切成一小块,香蕉切成一小节,葡萄洗净,然后交错着摆在蛋糕上,拼成了一朵五色水果花。 苏馥珮开心一笑,很美! 她再拿起果酱,在水果上浇盖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果酱,在蛋糕周围涂抹上果酱,最后撒上五类果仁,这样一个色香味俱全的夹心蛋糕就新鲜出炉了! 苏馥珮十分满意,拿了一块苹果吃,看向连妈妈问:“怎么样?好看吗?” 连妈妈早就惊呆在了那里,听到苏馥珮的问话只能木纳地点了点头。 心中叹道,好美的菜呀,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做出一道这么复杂又好看的菜来,那些配料都是看了就让人流口水的东西,一样已然想吃,更别说是这么多样拼凑在了一起,还做得五颜六色,水嫩透明,让人一见便想冲上去咬一口! 宁寿早已流口水了,他在御膳房多年,各类糕点师厨师都见过,却从来没见过像苏馥珮这样做菜的人,竟把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拼凑在了一起,做成了一个圆圆高高的大饼! 他心中惊叹,苏馥珮果然才华过人,这世上怕是没有什么是她不会做的吧? 种粮,打战,能文能武,进得厨房上得厅堂! 难怪如此得皇甫翊的宠爱,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 整个膳房的宫人们彻底失去了干活的能力,都紧紧望着那个蛋糕流口水! “怎么?都傻了?”苏馥珮扫了愣在那里的众人一眼道。 连妈妈回过神来,走过去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那个蛋糕,赞叹道:“娘娘,没想到您还有这么一手?可把老奴给谗死了!” 苏馥珮噗嗤一笑,拍了拍连妈妈的肩膀大方道:“等会小豆芽吃不完全赏你了!” 连妈妈喜不自禁:“老奴谢皇后娘娘赏赐!” 苏馥珮阴笑,谢得太早了吧?那也得小豆芽吃不完,要是吃完了怎么办? 等会有好吃的,连妈妈这个小老太太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赶紧给苏馥珮净了手,取下围裙,整好妆容。 “端走吧,小豆芽估计醒了!”苏馥珮再吃了颗紫色的葡萄,对连妈妈道。 连妈妈点头答是,让宁寿派人把蛋糕端上,跟着她们回了朝露宫。 走到半路,苏馥珮突然想起什么,再对连妈妈道:“去寻五只小小的蜡烛来!” “老奴这就去!”连妈妈喜笑转身而去。 一路往朝露宫去,苏馥珮的蛋糕引起了无数人惊叹,苏馥珮有些小得意,在古代这个没有奶酪没有面包的地方,她照样能做出美味的蛋糕来。 回望了一眼宫人手中捧着的蛋糕,苏馥珮心头更加高兴,等会小豆芽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呵呵! 连妈妈那小老太太手脚十分麻利,苏馥珮刚到朝露宫门口,她已经取了五只小蜡烛回来了,苏馥珮见蜡烛只有小拇指般大小,还算满意,带着连妈妈进了朝露宫。 小豆芽果然已经醒了,搂着皇甫翊的脖子在撒娇:“娘怎么还不回来?孩儿想吃娘做的菜了,爹爹——” 皇甫翊好脾气地哄着他,时不时亲亲小家伙的小脸,一脸幸福笑容。 “儿子!”苏馥珮高兴地喊小豆芽。 小豆芽眸中一亮,转头望去,见是自己想念不已的娘亲,喜声喊道:“娘,你回来了?你给孩儿做了什么好吃的?” 苏馥珮带着人过去,命人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她从皇甫翊怀中搂过小豆芽,来到桌子前道:“你看,娘给你做了一个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小豆芽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惊喜:“娘,这个蛋糕好美好大,好好吃的样子哦!”一层层的全是他爱吃的东西,呼呼,流口水了! 苏馥珮怜爱地刮了刮小家伙水嫩的鼻头道:“当然,这是娘亲手给你做的,放足了料,小豆芽想不想吃?” “想吃,孩儿现在就要吃娘做的蛋糕!”小豆芽凑到蛋糕上去嗅了嗅,又香又甜,好想吃! 皇甫翊也吃了一惊:“丫头,这是怎么做的,为什么这么好看?”他自认为见识广阔,却从未见到过这种糕点菜品。 苏馥珮看了连妈妈一眼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连妈妈回以一笑,皇上,你想知道就收买老奴,老奴告诉您! 皇甫翊无奈摇头,我若想知道,你能瞒得住吗? “这怎么吃?”皇甫翊指着大蛋糕问。 蛋糕一进殿,便熏得满殿的香甜味,钟棋蓝鹫等人都围了过来,欣赏这个见所未见的蛋糕,对苏馥珮又是一番夸赞。 “我来教你们!”苏馥珮对皇甫翊温柔一笑,转而对连妈妈道:“去准备碗碟勺子。” 连妈妈应声而去,将苏馥珮要的东西取了回来。 苏馥珮把五只蜡烛插在了蛋糕上,然后点燃,对小豆芽道:“儿子,对着蜡烛许个愿望。” “许愿!”小豆芽望着五个明亮的火光欣喜道:“对着蜡烛许愿可以实现吗?” 苏馥珮点头:“当然,你试试!” 小豆芽咧嘴开心地笑,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许愿。 苏馥珮则在旁边轻轻拍起巴掌喝起生日歌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众人听到这歌声都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把小豆芽围在了祝福中。 小豆芽嘴角慢慢勾起笑容,许完愿望后咧嘴笑道:“娘,这是什么歌?” “这是生日歌,你看啊,我们吃生日蛋糕,自然就要唱生日歌!”苏馥珮宠爱地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问道:“愿望许好了吗?” 小豆芽开心点头:“许好了,娘,这个生日歌好好听,你再给孩儿唱一遍好不好?” 苏馥珮望了一眼蜡烛,见还能燃一会儿,点头道:“好,娘再给你唱。”说罢看了皇甫翊一眼,笑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皇甫翊和众人也跟着苏馥珮再唱了起来。 到后面,整个朝露殿的宫人都围了过来唱,笑声歌声祝福声溢出殿去,飘远在大雪纷飞的寒风中。 梁轻羽被宫人拥着经过朝露殿,听到这幸福快乐的歌声恨得牙痒痒,任什么这大过年的只有你们幸福,而她却孤影赏雪叹凄凉? 这太不公平了! 毒怨地望了宫门一会儿,她紧了紧拳头,领着众人离去! 蜡烛快燃完了,苏馥珮对小豆芽和皇甫翊道:“现在我们一起吹灭蜡烛!” “好捧好捧!”小豆芽拍着小手开心不已。 苏馥珮和皇甫翊相视一笑,一家三口一口气把蜡烛吹灭,众人高兴地鼓起掌来。 “小豆芽生日快乐!”苏馥珮弯身亲了小豆芽一口,祝福道。 小豆芽回亲了苏馥珮一口:“谢谢娘!” “儿子生日快乐!”皇甫翊亲了小豆芽的另一边脸。 小豆芽又笑着回亲了一口,同样喜笑道:“谢谢爹爹!” 钟棋领着众人跪地祝福:“太子殿下生辰快乐,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豆芽一手拉着苏馥珮一手拉着皇甫翊,脸上挂着开心幸福的笑容。 到了切蛋糕环节,苏馥珮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拿起匕首给小豆芽,然后握住他的小手,朝蛋糕切去,先在中间切了一刀,然后划了个十字,最后分成一小块。 成了! 苏馥珮放下匕首,拿碗装了一块给小豆芽:“快尝尝。” 小豆芽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吃,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娘,又香又甜又酥,好吃好好吃!” 夸得苏馥珮心花怒放,她这才放心下来,装了一块给皇甫翊,又给自己装了一块,一家三口美美地吃了起来。 糕点酥软可口,果仁香脆美味,果酱酸酸甜甜,水果新鲜爽口,一家三口吃得满脸喜悦。 蛋糕吃了大半,小豆芽已经饱了,苏馥珮见众人都不停地在咽口水,实在不忍心,便把剩下的蛋糕赏给了连妈妈妈和钟棋等人分着吃了。 小豆芽瘪嘴,他现在吃不下,等饿了可以吃啊,娘为什么不留着给他吃? 苏馥珮看出小豆芽的小心思来,搂着他哄道:“小豆芽要是想吃娘随时给你做,下次做的比这次的更美味,乖儿子,你不要不开心!” 小豆芽听说还有比这个蛋糕更美味的,立即咧嘴笑了:“娘,下次做的时候带孩儿去吧,孩儿想看娘是怎么做的!” “好,小宝贝,下次娘带你去看。”亲了亲怀里的小家伙,苏馥珮心头被幸福和开心灌得满满的。 皇甫翊满足地坐在旁边看着母子俩,脸上一片温柔。 176 兰香之死! 除夕夜宴,空前绝后的热闹盛大。 恰时,已是宴席鼎沸之时,殿内歌舞升平,丝竹悦耳,妃嫔百官吃喝正欢。 高座之上,皇甫翊和苏馥珮并排而座,面带笑容,正小声说着什么,小豆芽独自一席,正观看歌舞,眉眼带笑好不欢乐。 宫人穿梭,加酒上菜,忙碌不堪。 说得嗓子有些干,苏馥珮端起参茶喝了一口,随意扫了热闹非凡的殿中一眼,为轩辕谨准备的位置永远是空着的,不知道他又去哪鬼混去了,大过年的也不来吃个团园饭! 华萝衣和贺章也没有来,在龙泽山庄陪贺奉先。 所以这个宴会显得有些无聊! 苏馥珮轻叹一口气,撇了撇嘴。 “怎么了?”皇甫翊察觉到苏馥珮的失落,握住她的手轻声询问。 苏馥珮摇头:“没什么,有些累了!” “我陪你回宫休息一会儿,等会儿还要出宫玩。” “嗯。”苏馥珮看了小豆芽一眼道:“让儿子在这看会歌舞,等会再过来接他吧!” 皇甫翊点头,对李长禄吩咐了几声,便扶起苏馥珮起身离去,并未惊扰众人。 席间有人发现皇甫翊和苏馥珮不在,李长禄便说去更衣,因而并没扰到众人的雅兴。 宴会快结束之时,皇甫翊和苏馥珮才回来,众人朝拜贺禧过后,纷纷散去,吃喝得尽兴而满意。 皇甫翊一家三口则换上轻装坐上马车离了宫。 梁轻羽回到祥羽宫,兰香迎上前着急问道:“如何?他们走了吧?” “已经出宫了!”梁轻羽一脸疲累地答。 兰香点头:“好,现在就轮到我们热闹热闹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梁轻羽有些担心,这是万劫不复之举,若有差池整个梁家都会覆灭,她必须要三思而行。 兰香看着梁轻羽:“为了这一天,我在皇宫躲藏了这么久,这样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我怎么会放过?你难道忘了你在皇宫受到的折磨冷漠了吗?这是让你出头的大好机会,若你助我办成了此事,将来你梁家可是一等功臣,光耀门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可有想过有多风光?” 梁轻羽咬了咬唇瓣,脑中浮现出这几个月来在皇宫所受的一切辛酸痛苦,拳头一紧,点头道:“好,我帮你!” 兰香勾嘴一笑,向前握住梁轻羽的手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紧了紧手中的力度,她再道:“现在你就去皇甫翊的宫中盗玉玺,我拿着你的令牌去天牢救人,一定要在皇甫翊他们回宫前成事,我要让皇甫翊这个皇帝坐不到新年。” “好。”梁轻羽将身上的令牌取下来给兰香,然后转身往朝露宫而去。 兰香握着手中的令牌,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快步出了宫门往天牢而去。 “站住,天牢重地不可靠近!”天牢门口重兵守卫,见到兰香前来立即向前拦下她。 兰香提了两大坛的酒,走过去笑道:“大过年的各位大哥还如此辛苦,羽妃娘娘体恤大家,特意命我前来给大家送两坛酒,也让大家过个高兴的年!”一手把酒递过去,一手亮出梁轻羽的令牌。 守卫见令牌上若大的羽妃二字,扑通跪了地:“多谢羽妃娘娘体恤,奴才等不辛苦不辛苦。” “几位大哥不必行此大礼,把酒拿进去和众位兄弟高兴高兴吧!” 守卫早就闻到酒香,这会子酒虫被勾了出来,既然是羽妃赏的,他们自是不好拒绝,便起身接过酒道了谢,高兴地进去喝酒了。 兰香面带笑容,站在寒风飘雪下,衣摆被吹得肆意飘舞。 “兄弟们,羽妃赏酒了,都过来喝酒!”牢房里传出欢快的喊声。 “谢谢羽妃娘娘赏赐!”一众狱卒齐声应着围在了一起。 倒酒声,碰碗声,酒下肚声,爽快的说笑声清楚地传出牢房外。 听着里面的声音,兰香脸上的笑容越发浓烈,轻抬唇瓣数着:“一,二,三。” “唔……”天牢里果然传出一阵倒地的闷哼声。 如意料中的一样,兰香满意一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里面的众狱卒守卫有的倒在了地上,有的爬在了桌子上昏死过去,牢房里的犯人也冷得缩成一团,安静极了! 一股的霉臭味让兰香她忍不住扯袖捂鼻,心头一阵心疼,这样的地方她的颂儿如何能待? 她走过去取下牢头的钥匙,径直往最里面走去,她早就探听清楚皇甫颂所关押的位置。 路过端太妃牢房门口时,见她四方八仰地躺在地上,一副皮包骨已不成人样,只是弱弱起伏的胸口还知道她没断气。 见到曾经风光华丽妩媚动人的端太妃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兰香身子不由得一抖,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皇甫翊太可怕了! 她赶紧四处转看,端太妃关在这里,那朱氏和皇甫睿佳也必定在这里,果然在隔壁牢房看到了两人。 皇甫睿佳与端太妃一样,瘦得像鬼一般,一张只剩薄皮的脸下可见得森森白骨,仿佛揭了那张皮就是一个骷髅头一般。 兰香双手拽紧,身子不由得发起抖来。 她又看向朱氏,发现已经死了,全身上下被什么东西给咬得全是洞,但好像是刚断气,一脸扭曲,可见死前有多么的痛苦。 她心中惊诧,皇甫翊究竟有多狠,竟让朱氏成这般模样才死? 果然是百倍奉还! 那她的颂儿呢?会不会也成了朱氏这般模样? 她心猛地揪紧,呼吸都急促起来。 不会的,皇甫翊虽然凶狠,但不杀孩子,她的颂儿没事,没事…… 她微微松了口气,她的颂儿可以没事,那皇甫宁呢?下场定不会比这三个女人好,关在水牢那种地方,这么久了,估计也只剩下个头还完好了吧? 她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来,皇甫宁曾那样对她,她自是希望他死的,但他终究是她儿子的父亲…… 如果皇甫颂登基了,她还是会将皇甫宁放出来的,如果他还活着! 闭上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她鼓起勇气继续往里面走。 来到关皇甫颂的牢房,只见得无数个孩子都挤在一堆,躺的躺爬的爬,个个像小皮猴,面黄肌瘦。 兰香一颗心揪着痛,皇甫翊虽然不杀他们,但把他们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岂能活?这是间接在杀他们! “颂儿!”她忍不住朝人堆里喊。 一些睡得惊醒的孩子被吵醒,揉揉眼晴怯怕的缩了缩身子,并没有人理兰香。 兰香冲过去,继续喊:“颂儿你在哪,娘来了娘来救你了,你快应一声。” 仍旧没有人理她,那些孩子早就被吓破了胆,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缩成一团,此时听到兰香大喊都醒了过来,怯怕地看着兰香,个个全身颤抖。 “皇甫颂在哪?皇甫颂呢?”兰香没听到回应,急得朝那些孩子大声问道。 皇甫晨和皇甫颂先前最为要好,隐约还能认出兰香来,声如蚊鸣般道:“他、他在那……”小心地指了指对面的牢房。 兰香心头一喜,猛地回头望去,见皇甫颂果然独自关在一间牢房内,此时已爬在地上失去了知觉,不知是病了还是没醒。 她赶紧跑过去,打开牢门一把将半死不活的皇甫颂搂进怀中:“颂儿,你醒醒,娘来救你了!” “娘……”皇甫颂半睁开眼睛,全身发烫,瘦黄的脸颊染上几朵不正常的红云,迷糊地喊了一声。 见到皇甫颂瘦黄成这样,兰香心头猛地一痛,这比小豆芽当初还瘦黄,皇甫翊,你果然是有仇必报,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颂儿,你发烧了?”兰香摸上皇甫颂的额头,烫得手心都痛。 当初她不该丢下儿子独自逃跑,早知道皇甫翊会如此对待她的儿子,她就算死也要带着儿子走的,让儿子受了这么多的罪,她该死,她不配做母亲! 皇甫颂眼皮抖了抖,无力地抬起干裂的嘴唇道:“娘,我要喝水……” “好,娘带你去喝水,娘救你出去,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颂儿,你坚持一会儿!”兰香忍住要落下的眼泪,搂着皇甫颂冲出牢门往牢门口而去。 一边跑一边搂紧怀中轻如浮木的儿子,兰香的心似要痛裂了:“颂儿,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娘要让那害你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娘,我难受……”皇甫颂已闭上了双眼,声音也越发小了下去。 兰香赶紧哄道:“儿子别睡,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你不要睡!”说罢快步冲向牢门口。 已经看到外面飘飞的大雪了,只要出去与梁轻羽汇合,她的颂儿便是皇帝了,整个皓月国都将是她兰香母子的! 还有一步她就要带着皇甫颂踏出这个暗无天日的牢房,却—— ‘砰!’一声巨响传来,眼前便被一道铁门拦了去路,将她和皇甫颂隔绝在了漫天大雪的浩瀚天空之外。 她被关住了! 怎么可能? 她左右转了转,猛地拍了拍铁门,里面的狱卒守卫都昏倒了,皇甫翊也出了宫,怎么会有人将她关在了牢里? 这时—— “这样拍你的手不痛吗?好妹妹!”苏馥珮的声音从寒风中传进铁门。 兰香似被电击般猛地僵住,好一会儿才缓缓朝声音处看去。 见苏馥珮一身华贵地站在雪地里,皇后的凤冠在夜色宫灯下无比绚丽耀眼,一袭淡紫色锦衣戎锻上衣,飘逸而舞的同色斗篷,玉兰花娇艳绽放的锦锻绣裙,无不宣示着她无人能比的高贵与恩宠! 她身边,威严俊美的挺拔男人,象征着至高无上的身份的明黄龙袍,无形中透着逼人的压迫感,两人并肩站在寒风大雪下,般配得如同一对壁人! 他们身后,钟棋蓝鹫和一众侍卫宫人恭敬而立。 兰香一阵错愕,半响才张嘴吐出几个字来:“你、你们不、不是出宫、宫了吗?” “谁告你我们要出宫的?这大冷的冬天,本宫怀着孩子,宫外人多混乱,我们怎么会出宫?”苏馥珮笑问,皓月般的眸子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兰香眼角抽动了几下,抱着皇甫颂的手不由得抖了起来,不知是冬雪太寒还是被苏馥珮眸中的亮光吓的。 她上当了! 是皇甫翊故意放出今日要出宫的消息引她动手的! 可是皇甫翊怎么发现她的? “兰香,躲在宫中这么久,好玩吗?”苏馥珮被碧彤碧晴扶着慢慢走过来,望着兰香笑问。 兰香咬了咬牙:“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在你让教唆众妃嫔打架斗殴之时,本宫就发现不对劲了,但皇甫翊应该早就知道你在皇宫了!”苏馥珮看向皇甫翊笑道。 皇甫翊搂住苏馥珮,点了点头:“我发现她是在上次我们从天牢离去之时,皇宫到处是我的眼线,天牢更是禁地,兰香出现在天牢门口岂会不被我的人发现?而且宫中有人在打探皇甫颂的事怎么会逃过我的眼睛?” 兰香脸色大变:“那几个月来你为何没有抓我?” 皇甫翊看向兰香,温润笑道:“借你的手除掉后宫那些女人,何乐不为?” 你真以为你教薛心兰那点雕虫小技能害到苏馥珮?华萝衣又岂会那个时候进宫找苏馥珮发现媚药?如果早早地除了你,后宫那些影响他和苏馥珮感情的女人如何除掉? “你果然够阴够狠!”兰香咬牙切齿,原来她所做的一切没有害到苏馥珮半分,却间接地帮了皇甫翊,可恶! 这样说梁轻羽也失手了! 皇甫翊仍旧一脸温润笑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朕怎么会让你失望?” “梁轻羽呢?”兰香还报着最后一丝希望。 苏馥珮笑道:“那呢!”手指向一个方向。 兰香转眼看去,见梁轻羽早就被吊在了一根大柱子上,披头散发,全身是血! 她猛地闭上双眼,完了! 在宫中潜伏了几个月,大大小小计划无数,不但未伤到皇甫翊和苏馥珮半分,还搭上了自己,她是该怒还是该恨?是她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太低估了皇甫翊? 半响,她睁开眼睛,看向怀中已经昏死过去的皇甫颂,脑中浮现端太妃和皇甫睿佳的模样,她猛地摇头,她绝不能像她们一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受尽一切痛苦而死。 绝不! 抬头看向苏馥珮,她凄厉冷笑:“兰雪,我兰香这辈子都斗不过你,你身份比我高贵,嫁的男人比我的男人出色,儿子比我的儿子乖巧聪慧,才华容貌也比我强,我与你争了一辈子,抢了一辈子,始终比不过你,哈哈哈,但是兰雪我告诉你,就算我变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话落狠狠剐了皇甫翊一眼,再看向怀中瘦如皮猴的儿子:“颂儿,娘这就结束你的痛苦,我们母子俩去一个很美的地方,我们去天上!” 牙一咬,她猛地将皇甫颂的头撞到了铁门上,顿时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娘……”皇甫颂痛得瞪大了双眼,暗淡无光的眼珠子一片血红。 众人惊诧! 皇甫翊早就将苏馥珮搂进了怀中,将她的脸按到胸口上,并捂住了她的耳朵,他不会让苏馥珮受半点伤害。 兰香全身颤抖,呼吸急促,脸皮抽动,疯了似地再次将皇甫颂的头往铁门上撞,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皇甫颂头骨碎裂,停止了呼吸,她才停下来。 双手无力地松开,那俱血肉模糊的尸体滚落在地,她凄厉大笑了几声:“哈哈哈,颂儿,娘这就来陪你!”话未落一声巨响已然响起,血流如注,喷洒出了铁门之外,染红了一地白雪! 兰香慢慢倒在了地上,血流入她的双眼中,灌红了两只眼睛,突兀睁着,通红一片。 生前种种历历在目。 在丞相府欺负兰雪,打得兰雪爬在地上起不来,指着兰雪的头骂她下贱,不给兰雪饭吃,让兰雪去倒夜壶,结果洒了兰雪一身,将她丢进池塘里差点将她淹死…… 出嫁了,她抢了兰雪的未婚夫,如愿嫁给了皇甫宁,再陷害兰雪嫁给皇甫翊,让兰雪在翊王府受了四年折磨,被赶出府门,生死不知! 然后是兰雪回来,她开始失去一切,失去皇甫宁的爱,失去一切安宁幸福,丞相府和宁亲王府被搅得一团乱,她常常被打被辱,她所有美好的光环都被兰雪抢了! 最后,丞相府和宁亲王府倒台,她如丧家之犬弃了儿子逃走,费尽心机要报仇,却…… 到头来脑浆迸裂,死于天牢之中! 她终是输得一塌糊涂…… 痛,她已感觉不到,只是觉得鲜血慢慢从她体内流出去,流出天牢去,融化了一地白雪。 空洞的血红眼珠似要滚出眼眶来,兰香慢慢丧失了意识,脑中一片空白,再也想不起任何人和事…… 兰香死了,撞破了脑门,流尽鲜血而死。 苏馥珮从皇甫翊怀中起来,看向地上头破血流的两具尸体,脸上平静异常。 兰香,你永远不知道,其实你赢了,因为兰雪早就被你们给害死了,如今为她报仇的,只是异世穿越而来的——苏馥珮! 177 最浪漫的事 皇甫翊下旨清理牢房。 牢头禀报,除朱氏死了以外,端太妃也在皇甫颂被兰香撞死在铁门上之时断了气,皇甫睿佳也奄奄一息,最后实在难受痛苦,咬舌自尽。 与此同时,水牢里的皇甫宁得知皇甫颂死了的消息后,也咽了最后一口气,随他而去的还有陪伴了他几月同甘共苦的皇甫赢。 他们都没有看到新年的曙光。 该死的都死了! 从牢房离开后,皇甫翊和苏馥珮没有坐轿捻,而是相扶着走在厚厚的积雪上。 天空还飘着雪花,寒风刺骨,迎面而来,割得脸都有些生痛。 一众宫人在前面多此一举地打着灯笼,将雪花照得泛黄,这样的夜,这样的雪,苏馥珮和皇甫翊在众人的随护下,一步一步相扶地走着,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平静。 她突然想起梅园的梅花来,要是热壶清酒,赏雪赏梅吟诗唱歌,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皇甫翊,天色还早,要不我们去梅园坐坐?”苏馥珮望着前面一路的泛黄宫灯,皓月般的眸子泛着晶莹的亮光。 皇甫翊眉目如画,轻笑地答:“梅园太寒,我不准备去,但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羽翼般的睫毛轻轻煽了煽,绝美干净的脸上透着好奇。 皇甫翊握住她嫩白柔软的手,温柔道:“翊亲王府。” “爹爹,我们不是不出宫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出去?”出宫的马车上,小豆芽歪着小脑袋问皇甫翊。 皇甫翊宠爱地捏了捏小豆芽的小鼻子道:“爹想回以前的家看看,那里有我们的回忆。”好的坏的都值得他回味。 “哦,嘻嘻。”小豆芽突然想到什么笑了一声。 苏馥珮奇怪地问:“儿子,你笑什么?” “娘,孩儿想到以前娘总是骂爹爹,爹爹被骂的样子好好笑哦。” 苏馥珮望了皇甫翊一眼,和小豆芽捂嘴偷笑。 皇甫翊脸上一窘,小豆芽怎么还记得这些事?太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不过那时候虽然总是挨骂,他却很幸福,也是在苏馥珮一次次的骂声下,他才深深地爱上她,不能自拔。 他看向苏馥珮,眸中一片温柔。 马车到了翊亲王府,皇甫翊三人还未下车,外面已经传来跪地拜喊声:“奴才等恭迎皇上皇后太子殿下,愿皇上皇后太子殿下吉祥!” 三人下得马车来,见管家领着一众下人在府门口跪地相迎,大冬天跪在雪地里,却未见他们有一点寒意。 “起来吧!”皇甫翊轻轻扬手:“不要声张,朕只是和皇后太子回来坐坐。” “奴才遵旨。”管家领着人起身,将皇甫翊三人请进了府。 皇甫翊握着苏馥珮的手边走边道:“丫头,还记得我们成亲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你给了我一个很盛大隆重的婚礼,让整个皓月国乃至天下的人都羡慕我嫁了一个好男人!”苏馥珮面带微笑,眼神跳跃着几丝异彩。 那日也像今夜这般,并肩踏进这个家,万千光环围绕。 皇甫翊紧了紧她的手,越过前院,径直进了前厅。 “咦!”看到主座桌上摆着的那个花瓶,苏馥珮眼睛一亮:“那个花瓶子不是被我摔了吗?” 皇甫翊笑如春风,能化冰雪:“这只彩袖原本有一对,当年先皇赏赐了一个给我,还有一个给了睿佳。” “这是皇甫睿佳的那个?”苏馥珮向前拿起看了看,一模一样。 皇甫翊点头,笑问:“还记得为什么会摔了先皇赐我的彩袖吗?” “当初你不让我出府,害得我在府中抓狂,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就把这个花瓶给撞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苏馥珮笑道。 皇甫翊无奈摇头:“我还记得去年的除夕夜,我挨了你一巴掌,新年开头又遭你毒骂,这一年过得真是刻骨铭心!”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我也记得,那夜你强行夺了我的初吻,事后还躲着不敢见我,这不是该打该骂吗? 皇甫翊望着这熟悉的一切,脸上慢慢洋溢出笑容来:“这里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回忆,无论好的坏的,我都深深记着,等老了的时候,我再拉着你的手,我们一点一滴的回忆!” “老了的时候,一点一滴的回忆?”苏馥珮突然想到《最浪漫的事》那首歌,不就与皇甫翊说的一样吗? 皇甫翊见苏馥珮出神,搂着她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苏馥珮摇头,转头看了一眼在和管家说话的小豆芽,再看向皇甫翊道:“我突然想到一首歌,与你说的很应景。” “哦?”皇甫翊拉着苏馥珮坐下来:“你轻唱给我听。” 苏馥珮回忆了一下旋律,轻声唱道:“……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钟棋和管家等人听到苏馥珮的歌声都停下了说话,静静听着,等苏馥珮停下,一片雷动掌声。 小豆芽冲过去笑问道:“娘,这是什么歌?为什么这么好听?”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见他陷入这浪漫的旋律中还未回神,她微笑地看着小豆芽道:“这首歌叫《最浪漫的事》是首很温馨很美的歌。” “嗯,娘唱得很好听,娘,为什么你以前都没唱过给孩儿听呢?” 苏馥珮笑容微僵,讪讪笑道:“娘以前忘了忘了。” “娘记性真差!”小豆芽不由得叹了口气。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嘿!这孩子才过了生日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了! “丫头,这首歌唱得真好!”皇甫翊终于回魂了。 苏馥珮笑了笑问:“是不是很应景?” “简直是为我们俩写的!”皇甫翊显得十分高兴:“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这句我很喜欢!” “呵呵!”看到皇甫翊那傻愣愣的样子,苏馥珮不由得笑出声来。 皇甫翊握住苏馥珮的手温柔道:“丫头,我能想到的这是这件,最浪漫的事莫过于陪你一起到老,还能相扶相持地回忆着年轻时的快乐点滴。” 苏馥珮点头:“等我老了你还会这么疼爱我吗?” “当然,你永远是我手心里的宝!”皇甫翊满眸溺爱道。 苏馥珮感动不已,正要说点什么,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 “好啊,来了也不说一声,还唱什么破歌吵到爷睡觉,太不道德了!”轩辕谨边打着哈欠边进得前厅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差点将桌子上的彩袖给震了下来。 苏馥珮眸中的感动淡去,火冒三百丈道:“破歌?你才是个破人!”这么美的歌到了轩辕谨这里竟成了破歌?他到底是一什么人呐? 轩辕谨也不在意她的怒吼,独自倒了杯水喝。 苏馥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身风尘,似从老远回来,她无奈摇头:“你在睡觉?你骗鬼吧?” “爷当然在睡觉,被你吓死人的歌声吵醒了!”轩辕谨又打了个哈欠,确实很困的样子。 “红衣叔叔,你为什么不穿红衣了?”小豆芽看着轩辕谨问。 众人这才发现,轩辕谨今晚穿了一身黑色,一副杀手的装扮。 苏馥珮挑眉问道:“轩辕谨,你去做采花贼了?” “哈!”轩辕谨站起身来,把脸伸到苏馥珮面前道:“凭爷这俊美无双的长相用得着做采花贼?爷是给这小子寻生辰礼物去了!”说罢在怀中掏了掏,什么也没掏出来。 皇甫翊静不做声,面上一派平静。 “礼物?”苏馥珮这才想起来,轩辕谨说过要给小豆芽惊喜的,他穿成这个样子去寻生辰礼物? 小豆芽仰头望着轩辕谨,小脸上全是好奇:“叔叔,礼物呢?”差点没伸出小手讨要。 轩辕谨白了小豆芽一眼,继续在身上掏,掏了半天终于掏出来了,往小豆芽面前一伸:“呶,给你!” 小豆芽定睛一看,是团乌漆麻黑的——墨! 小嘴一瘪就要哭,难道我长得像块墨吗? 苏馥珮赶紧拉进怀里哄道:“儿子别难过,娘帮你骂坏叔叔。” 众人也十分不解,轩辕谨怎么会送块墨给小豆芽。 皇甫翊拧眉沉思。 “轩辕谨,你脑子坏了吗?我儿子生辰你送块黑墨给他?”苏馥珮哄住了小豆芽后对轩辕谨凶道。 轩辕谨一脸委屈:“爷费尽心机才得了这块墨,你还骂爷?” “切!”苏馥珮鄙视轩辕谨,穿成这样去弄块墨回来,简直是傻冒。 皇甫翊突然眸中一亮,看着轩辕谨道:“这是‘墨香传奇’香家的祖传宝墨?” 轩辕谨终是有种千里马遇到伯乐之感,瞥了苏馥珮一眼答道:“没错,这块正是‘明珠’!” “明珠?夜明珠?”苏馥珮看了两人一眼。 轩辕谨用墨敲了苏馥珮的头一下道:“说对了,意为夜明珠!” “一块黑墨叫夜明珠?”笑死人!苏馥珮嗤之以鼻。 “见识浅薄!”轩辕谨无奈摇头:“这可是一块在夜间会发光的墨,亮如夜明珠,因而得名!” “发光?”苏馥珮微惊看向皇甫翊,墨很发光?这么神奇? 皇甫翊点头,正如轩辕谨所说。 苏馥珮还是有些不信,她知道磷粉会发光,难不成这块墨里参了磷粉? 轩辕谨见苏馥珮还不信,于是道:“爷试给你看!”转身命管家取了文房四宝来,把那块宝墨研磨好,提笔醮墨,在纸上画了一个小猪头。 小豆芽瘪嘴,这个小猪头不会是他吧?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真画小猪头? 轩辕谨得意一笑,转身对管家道:“把灯灭了!” 管家也十分好奇这块墨是不是有这么神奇,所以赶紧让人把灯灭了。 “哇!”灭了灯后,果然见到如夜明珠般发光的一个小猪头,连着砚台和那块墨也闪闪发光,照亮整个前厅,众人惊叹不已。 苏馥珮下巴差点落地,真的有这么神奇之物? 小豆芽看着黑夜中闪烁的小猪头不由得咧嘴一笑,很可爱呃! 灯又被点上。 轩辕谨得意地走到苏馥珮面前晃了晃那块墨道:“怎么样?现在还觉得这块墨黑吗?谁脑子有问题?”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一把将墨夺了道:“你们说这是人家的传家宝,你穿成这样是去偷来的?” “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我留了银子的,算买!”轩辕谨敲了一记苏馥珮的额头。 苏馥珮捂住额头,瞪着轩辕谨。 皇甫翊问:“你怎么知道墨香世家有这块墨?” 轩辕谨走回去坐下答道:“无意间发现了一副夜间发光的画,一问便知,本欲高价买下此墨,谁料那老头顽固不化,所以我就夜行取了。” 皇甫翊蹙眉,堂堂一国皇帝,竟私闯民宅偷别人的墨,他也不嫌丢人? 转而又展眉,不过这么好的东西就该给小豆芽,反正是轩辕谨偷的,丢的是他的人,嘿! 苏馥珮看了看手中的墨问轩辕谨:“你放了多少银子?” “一两!”轩辕谨拿了块桌上摆着的糕点吃,答。 苏馥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才给了一两?”这抠门的货! “还想怎么样?”轩辕谨一脸我吃亏了的表情:“一两已经看得起他了,谁叫他不肯卖给爷!” 苏馥珮嘴角猛地抽了抽,遇到轩辕谨这混世魔王只能自认倒霉! 她再看了看墨,这玩意挺新鲜的。 小豆芽从苏馥珮手中拿过那块墨,上下左右看了看问:“娘,这块墨是黑的,为什么会发光?” “娘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把苏馥珮问着了。 小豆芽惊讶:“娘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娘不知道的事? 苏馥珮脸上一囧,娘是人不是神,好吧! 轩辕谨拿着那副画塞到小豆芽怀中:“拿好了,叔叔送你的生辰礼物,小猪头!” 小豆芽本想瘪嘴,却想到什么高兴道:“你是大猪头,那我就勉强当小猪头了!”原来猪头都长得这么帅呢! 轩辕谨嘴角抽了抽,直想打小豆芽的屁股,但他不与小屁孩计较,瞪了小豆芽一眼道:“礼也送了,爷回去睡觉,别再唱什么破歌打扰爷!”再打了个哈欠,快步离去。 苏馥珮不服气:“我等会去你床边唱《忐忑》!” “忐忑?是什么玩意?”轩辕谨已经出了前厅,转过头一脸不耻下问地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清了清嗓子唱了几句。 众人身子一抖。 轩辕谨更像脚底抹油,飞速而去,他得回去关好门,以免苏馥珮进到他房间祸害他。 苏馥珮捂嘴偷笑,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什么事这么好笑,瞧把珮珮笑成这样?”这时,贺章和华萝衣来了。 小豆芽赶紧跑过去喜笑喊道:“小姨,贺叔叔!”你们是来给我送礼物的吗? 贺章抱起小豆芽,惊讶不已:“小豆芽,贺叔叔真的要抱不动你了!” “那是那是,我五岁了,是大人了,嘻嘻!”小豆芽很得意。 华萝衣摸了摸小豆芽的头笑道:“五岁的大孩子,生辰快乐!” “谢谢小姨!”小豆芽凑过去亲了华萝衣一口,木马! 贺章吃醋道:“不准亲我媳妇!” “这是我小姨!”小豆芽仰起下巴,贺叔叔你不会还没亲过小姨吧? 众人大笑。 贺章眸光一闪,凑过去也亲了华萝衣一下:“这是我媳妇!” 华萝衣脸唰地一下红透了,瞪了贺章一眼,不是说过没成亲前不准这样吗? 贺章一脸阳光般的微笑,托小豆芽的福了! “嘻嘻!小姨脸红。”他转头问苏馥珮:“娘,贺叔叔亲小姨会脸红,爹爹亲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会脸红?” 众人先是一愣,而后捂嘴偷笑,知道苏馥珮的脾气火爆,都不敢笑出声来! 苏馥珮如同吞了金子般,这破孩子问的是什么破问题? 华萝衣和贺章相视一眼,噗嗤笑出声来,小豆芽,你太可爱了! 皇甫翊直言回道:“因为你娘脸皮厚!”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咬牙切齿:“皇甫翊,你不想混了吗?” “别骂,马上新年了!”他可不想明年又多灾多难! 苏馥珮哪管什么新年旧年,张口就要骂皇甫翊。 皇甫翊见状猛地捧住苏馥珮的头吻了上去,将苏馥珮要骂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与此同时,霹雳啪啦一阵鞭炮声响起,天空顿时炸开无数花朵,新年到了! 苏馥珮的脸瞬间红到耳根,皇甫翊,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么多人在看着! 小豆芽喜笑喊道:“娘脸红了,娘脸红了,比小姨的脸还要红,嘻嘻!” 178 春耕 听小豆芽这样一喊,苏馥珮更是脸红如血,一把将皇甫翊推开,抬手就朝他打去,这男人竟然害她丢脸! 皇甫翊连忙握住她的手,眸中闪过一丝早有防备的得意。 苏馥珮气急败坏地抽手。 “好了丫头,我们看贺章给小豆芽送了什么礼物!”皇甫翊不松手,宠爱地朝面前气坏了的人儿温柔地笑,骂都不让她骂,岂会让她打? “没错,珮珮,来看看我们给小豆芽准备的礼物。”贺章赶紧过来帮皇甫翊解围,以前是王爷说打就打也没什么,现在是皇帝了可打不得。 把小豆芽放下来,让身后跟着的元成把礼物拿过来。 苏馥珮瞪了皇甫翊一眼,看向元成手中捧着的四方锦盒:“是什么?” 华萝衣向前笑道:“看了就知道了!” 贺章接过锦盒递到小豆芽面前:“五岁的小大人,生辰快乐!” 小豆芽欢喜接过:“谢谢贺叔叔。”笑看了苏馥珮一眼,迫不急待地打开锦盒。 顿时金光闪烁,照亮整个大厅。 众人眸中随之而亮! “不会是金丝软甲吧?”苏馥珮猜,当初她打开皇甫翊送的金丝软甲时就是这种效果,金光晃花人眼。 贺章和华萝衣微笑点头。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见皇甫翊一脸平静,无一丝惊讶,她甚是奇怪。 小豆芽惊喜地拿出小衣服:“这个衣服也会发光,好有趣!” 贺章笑道:“这个衣服不但会发光,而且可以保护小豆芽不受伤害,以后小豆芽贴身穿着,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嘻嘻,红衣叔叔的礼物会发光,贺叔叔的礼物也会发光,我好喜欢哦!”小豆芽在身上比划着,这衣服好漂亮,和爹爹的衣服一个颜色呢! “当然了,新年到了,小豆芽必须发光发亮的!”华萝衣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宠爱道。 小豆芽笑着点头:“小姨,我现在可以穿起来吗?” “当然可以啊,小姨去给你穿好不好?” “好。”小豆芽转头看向苏馥珮:“娘,孩儿和小姨去穿漂亮衣服了!” “去吧!”苏馥珮点头微笑。 华萝衣拉着小豆芽往后院而去。 苏馥珮问贺章:“金丝软甲万金难得,你怎么会有?” “龙泽山庄乃首富之庄,自然想要什么有什么!”贺章得意道。 苏馥珮撇嘴。 皇甫翊轻哼一声:“贺章,见好就收!” “呵呵!”贺章讪讪一笑,对苏馥珮道:“其实是皇上让我为小豆芽准备的,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道:“上次时间紧材料又不够,没来得及给小豆芽做一件,我心中一直挂着这事,反正贺章闲着无事,我就把这事交给他办了,正值小豆芽生辰,让他给小豆芽一个惊喜。”上次的材料只够做两件,否则小豆芽的早就做好了。 苏馥珮点头,原来如此,就说金丝软甲这种特殊材质的东西龙泽山庄怎么会有?原来是皇甫翊让贺章准备的,这么说贺章什么礼也没送呀! 苏馥珮横了贺章一眼道:“你不是什么也没送?” “小豆芽什么都不缺,我真的不知道送什么好?”贺章抓了抓脑袋。 那倒也是,龙泽山庄是皓月国的,便是小豆芽的,送了也等于白送。 “娘,孩儿穿好漂亮衣服了,好舒服。”小豆芽和华萝衣去而复返,一脸欣喜。 苏馥珮笑问:“可不是舒服着,开心吗?” “开心!”小豆芽露出一口整齐的牙,双眼眯成一条缝,会发光的东西他喜欢。 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也是一脸高兴。 扫了皆面带笑容的众人一眼,她看向外面,只见夜空下烟花炸响明亮非凡,隐约还听到街上传来百姓欢呼热闹的声音。 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身边的亲人朋友都安好,苏馥珮心中无比满足,新的一年,希望永远这样安宁下去!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阳光温柔似水。 连妈妈扶着苏馥珮在御花园散步,已有八个月身孕的苏馥珮身子无比沉重,走几步便要停下来捶捶酸痛的腰。 “娘娘,要不我们去坐会儿,您这样老奴看着心疼。”连妈妈老脸上全是疼惜。 苏馥珮摇头:“都快生了,必须得多运动,否则难产怎么办?” “呸呸,您这嘴真是……大吉大利!”连妈妈赶紧侧头呸了几声,一脸无可奈何。 苏馥珮呵呵直笑,哪有那么多忌讳? 她抬头望着百花齐放的御花园,皇甫翊命人种下的那片玉兰花如汪洋大海,在微风下在阳光中肆意轻摆风姿,美极了! “我们过去看看玉兰花!”苏馥珮笑道。 连妈妈点头答好,边扶着她过去边道:“现在宫里可安静了,皇上早就该把那些女人赶走了。” 新年一到来,皇甫翊就着梁轻羽之事先将梁家给抄了,而后又下旨把皇宫的一众女人驱出宫去。 文武百官心中万般不情愿,但梁家被灭门之事又让他们心有戚戚,所以没有人敢有半分意见。 因而若大的后宫,仅有皇后一人独宠,皓月国成了唯一一个没有后宫佳丽三千的国家! 再没有兴风作浪,再没有勾心斗角,皇甫翊终是实现了当初他对苏馥珮的承诺! “是啊,安静了!”苏馥珮面带微笑,皇甫翊为她做的她永远铭记于心,她一定会用所有的爱来回报他! 来到花海前,苏馥珮凑下身去嗅了嗅花香,很清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连妈妈面露笑容:“娘娘,公主和贺将军马上要成亲了,司马皇上也要过来,到时候您生小公主,又得热闹一番了!” “是啊,聪弟终于要回来了,几个月不见好想他了呢!”提到马聪,苏馥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想念那个儒雅俊美的少年,曾在她最难过的日子陪着她的少年。 连妈妈为之一叹:“娘娘和公主终于都幸福了,老奴也可以放下心中大石了!” “谢谢你!”苏馥珮握住连妈妈的手,谢谢你照顾兰雪那么多年,又对我这么好。 连妈妈一脸受宠若惊:“老奴不敢当。” “道句谢谢你就不敢当了?” “娘娘对老奴的好哪止这句谢谢?好吃好喝好住好伺候的,老奴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连嬷嬷,我的亲人!”苏馥珮轻拍连妈妈的手道。 前世她自小失去母亲,这世兰雪一眼也未见过亲生母亲,无论是兰雪还是她,都把连妈妈当成母亲看待! 连妈妈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似惊,似喜,似悲,似忧。 眸中湿润,她赶紧抽回手弯身一拜:“老奴谢娘娘恩德!” “起来,不是说过不让你行礼的吗?我们之间不必来这些虚的!”苏馥珮弯身扶她。 碧彤碧晴赶紧向前扶住苏馥珮,碧彤对连妈妈道:“嬷嬷,你就不要这样了,娘娘可是怀着公主,你记她扶你这不是让她受累吗?” “是是,我老糊涂了!”连妈妈赶紧起身。 苏馥珮笑了笑道:“好了,我们再去前面看看,等皇甫翊批完折子就可以回去用午膳了!” “是,最近国泰民安,皇上也没有那么辛苦了。”连妈妈扶住苏馥珮往前面的花海慢慢走去。 “启禀皇上,有国书拜帖!”钟棋将一封拜帖递到皇甫翊面前。 皇甫翊放下朱笔,接过一看,面露疑惑:“千图国?什么时候冒出个千图国来?” 钟棋也未听闻过这个国名,并未作声。 皇甫翊打开拜帖看过而后合上道:“千图国要派使者前来学习皓月国的种粮之法!” “皇上,种粮之法乃是皇后娘娘亲传,连轩辕与司马两国善未传授,这个千图国凭什么要来学我们的种粮方法?”且这千图国之名闻所未闻,从哪冒出来的? 皇甫翊轻笑一声,将拜帖弃于桌上:“朕倒是想看看这个千图国有何能耐能从我皓月国学到种粮之法,替朕回帖,静候大驾!” 钟棋点头。 “还有一事,朕十分担忧。”皇甫翊道。 钟棋问:“皇上所忧可是春种之事?” 皇甫翊点头:“春种时节已到,去年百姓将大量粮食变卖为银,连口粮都是开仓救济,今年定然无谷下种。” 要是让苏馥珮知道今年春种无谷下种,非得着急,他一定要在她知道之前解决这个问题! “这收粮之人神秘至极,至今一无所获,卷走皓月国的粮谷,让我堂堂农耕之国无谷下种,简直可恶!”钟棋愤愤不平。 皇甫翊拳头轻拽,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沉了片刻,皇甫翊问:“轩辕谨近日在做什么?” 钟棋回道:“不在京城,不知去向。”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皇甫翊眉头轻拧:“先不用管他,解决春耕问题最为重要,去把贺章宣进宫来。” “是!”钟棋转身而去。 沉了片刻,皇甫翊轻唤:“青绝。” 一道青影从暗处出来:“皇上有何吩咐?” “去查一个叫千图国的地方,马上来报!” 青绝抱拳领命,转身而去。 皇甫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扣桌面,眸中一片深思,难道神秘的收粮人与这个千图国有关? 贺章进宫后,闻听皇甫翊之忧笑劝道:“皇上不用担心,贺章在听闻有人抬价收粮之事后命高升将粮价也提高了,所以我们也收了不少粮食,春种不成问题!” 皇甫翊放下心来:“就知道高升粮铺有谷。” “不过这粮价该如何定?”贺章问。 高价收必然是高价卖,否则中间会有一大笔的亏空,直接影响到皓月国的国库。 皇甫翊沉思片刻道:“平价贩卖,不可从中得利。” “皇上,这样国库会空虚!”贺章担忧。 “此事朕自有定夺,你照朕所言去办即可,农商结合必须平衡,囤粮有备无患,朕有预感,这天下不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皇甫翊一脸严肃道。 贺章不解:“皇上说的是千图国?” 皇甫翊点头。 “这千图国乃闻所未闻的小国,以皓月轩辕司马三国之力,无惧一切!” 皇甫翊看了贺章一眼:“朕现在说不出什么来,但皓月国无粮之事实在蹊跷,不得不防。” “皇上不必担忧,此事交由贺章,一定不会让皓月国无粮下种!”贺章抱拳答道。 皇甫翊放下心来,只要不让苏馥珮为此担心便好! 贺章走后,青绝前来回禀:“皇上,查不到千图国。” “什么意思?”皇甫翊眸子微沉。 青绝一脸沉重:“无人知哓这个千图国是哪冒出来的,属下只查到是在司马国以北,其余一概不知。” 皇甫翊眸中深遂,查无所查,究竟使用了什么障眼法? “司马国已然靠北方向,干旱少雨,不宜水种,那么千图国必然也是如此,千图国前来皓月国学种粮之法岂不是多此一举?”皇甫翊满腹疑惑。 青绝点头:“确实如此!” 皇甫翊默不作声,好一会儿道:“再去查,派人前往千图国,看能否混进去,朕倒要看看这千图国是何方神圣!”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既然存在着世上,必然有人知哓,不可能查不到珠丝马迹! “属下遵旨!”青绝快速而去。 温柔的阳光过后,春雨随之而至,耕作时期到来,田间一片忙碌,育种整田下秧,汗水之下的笑脸却十分满足。 一年之计在于春,纵然苏馥珮挺着八个多月的大肚子,还是不放心春种,趁皇甫翊忙碌之时,偷偷坐马车往田间而去。 “娘娘,您怎么来了?”村长正带着众人忙得满头大汗,见苏馥珮来了惊讶不已。 苏馥珮笑道:“不放心田间,来看看大家,怎么样了?” “田都整好了,就等秧苗长熟,娘娘不必操心,有俺们在一点问题都莫有。”村长拍着胸口道。 众人也齐齐点头。 三娃子担心道:“您都快生了,还是回宫去吧!” “是啊是啊,放心吧!”众人也七嘴八舌地劝说,要是让皇甫翊知道苏馥珮挺着个大肚子来了,指不定得发生什么事。 苏馥珮望着关切的众人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的,其实我就是出来散散心,在宫中待闷了。”她朝田间看了一眼:“我去看看土壤的肥沃程度。”说罢让碧彤碧晴扶着往田间走。 众人劝不到只好跟上。 村长道:“俺看还行,都依您的嘱咐换种了萝卜油菜等物,茎叶根杆都腐化在田里了!” 苏馥珮点头,确是嗅到一股作物腐烂的气味,初观之下还不错,再看了秧苗也长得挺好,苏馥珮放下心来,再嘱咐一些防虫害的细节。 突然传来一阵马车声,苏馥珮转头看去,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田边的路上,上面下来一名身着怪异的中年男人,一脸胡茬高大魁梧,正朝他们走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名护卫,行步如风,像是高手。 苏馥珮打量了来人一番,从示见过的衣着,哪来的人? “想必这就是皓月国的皇后娘娘吧?”中年男子还未走近便抱拳问道。 苏馥珮微惊,此人认识她? 碧彤碧晴相视一眼,向前挡住中年男子,轻喝:“站住,来者何人?” 中年男子轻笑,粗糙的长相,一双眼睛却透着精光:“在下千图国使者胡图,特意求见皓月国皇后娘娘!” 糊涂?苏馥珮想笑,怎么有人叫糊涂的?而且这千图国是哪?她怎么没听过有个国家叫千图的? 她让碧彤二人退下,看向胡图:“千图国?本宫从未听闻此国之名!” “千图乃一无人问津的小国,皇后娘娘贵人事多,未曾听闻也属情理之中,不过前些时日蔽国已传来拜帖给你们皇帝,要来贵国求学种粮之法!”胡图面带恭敬,话语得体,尽显大国风度。 “哦?”苏馥珮来了兴致:“求学种粮之法?”皇甫翊并未提过此事。 胡图点头轻笑:“正是。” 苏馥珮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平静道:“难道你不知道,本国的种粮之法从不外传?”连轩辕谨和马聪都没有问她学种粮之法,这个千图国未免也太当自己是一回事了吧? “凡事皆有例外,皇后娘娘要是看了蔽国给您的礼物后,必然会愿意传授种粮之法的!”胡图从身后之人手中接过一个巴掌大的礼盒,递到苏馥珮面前。 苏馥珮微有好奇,看了面前一脸恭敬的男人一眼,抬手接过礼盒,很轻,又这么小,是什么呢? 胡图似知道苏馥珮的疑惑,笑道:“皇后娘娘不凡打开一看,便知蔽国求学的诚意。” 苏馥珮瞥了胡图一眼,她倒要看看里面有什么让她愿意将种粮之法交出的宝贝,她收回视线,轻轻打开锁扣,掀开礼盒。 唰地一声从盒子中飞出几只银针,直射苏馥珮眉心! “娘娘小心!”碧彤碧晴一齐出手,在银针射进苏馥珮眉心的前一刻,一人将苏馥珮拉退,一人挥掌挡去银针。 苏馥珮平安无事,碧晴受了伤。 手掌发黑肿涨,银针有毒! 众人惊愕,齐唰唰看向胡图,目光似箭,要将胡图射成马蜂窝。 苏馥珮拳头一拽,这个千图国竟然敢对她下手? 179 瘟疫 “放肆,小小无名之国远来皓月帝邦,竟敢谋害我国皇后,今日我让你们有来无回!”碧彤朝胡图骂罢,猛然拔剑向前,杀向胡图。 胡图仍旧面带笑容,似刚刚对苏馥珮下手的不是他一样,无作声也未出手。 而他身后几名护卫却快速向前,挡开碧彤的剑,挥掌朝她打去。 几人同时打来,碧彤吃了几掌,猛地退了几步若非被护卫扶住,一失足便要掉下田去,她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 众人脸色大变,好厉害的人! 护住苏馥珮的众侍卫见状拔剑向前,被苏馥珮轻声喝止:“住手!” 这个胡图显然是个高手,他带来的人武功都在碧彤碧晴之上,硬打下去吃亏的是她们。 她向前,来到胡图面前,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不要动怒,刚刚不过是和皇后娘娘开个玩笑罢了!”胡图轻笑答道。 苏馥珮似听到笑话,冷笑一声:“开玩笑?对本宫使用毒针暗器,这叫与本宫开玩笑?本宫看你是想以毒控制本宫,以要挟本宫传你种粮之法吧?” “皇后娘娘身边高手如云,在下就算有此意也未必能成功,在下只是想知道皓月国宠冠后宫的皇后娘娘身边的高手有多厉害,没想到不过如此!”言外之意,皇甫翊对你也没有多宠! 苏馥珮扫了胡图一眼,朝四处望了望,今日确实不对劲,一直以来,她身边明处有碧彤碧晴,暗处有青绝白鲤,为何今日不见青绝白鲤? 碧彤捂着胸口朝苏馥珮轻道:“皇上有事让老大去办了!” 原来如此! 黑风赤焰在保护小豆芽,钟棋蓝鹫跟着皇甫翊,而青绝二人去办事了,她此次出宫是背着皇甫翊的,所以她身边只有碧彤碧晴。 打不过这个糊涂虫,难道今日这哑巴亏吃定了? “千图使者想知道皇后娘娘身边的高手有多厉害?那我来让你开开眼!”钟棋的声音突然想起。 众人转头看去,还未看清来人,人影一闪钟棋已到了胡图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朝胡图拍了过去。 “噗——”胡图中了这措手不及的一掌,稳住身子未倒地,嘴角却溢出血丝来,心头一惊,这个人好厉害! 钟棋也是吃惊,这个胡图吃了他如此重的一掌却能稳身不倒,可见武功之高。 胡图的几名护卫回过神来,齐唰唰朝钟棋出手。 “老大,让我来!”蓝鹫也快速前来,抢在钟棋面前出手,与胡图的几名护卫打了起来。 钟棋退后。 蓝鹫出手,不死不休,敢对苏馥珮下手的,必死! 苏馥珮还是第一次看蓝鹫出手,只见他力大无穷,一拳便将一名护卫打飞了出去,掉进水田里吃了一嘴泥,吐血身亡,吓得其余几名护卫脸色大变,气场便输了。 蓝鹫果然凶猛,挥拳如风,必要将人打得断气方才收手,胡图的几名护卫没过片刻便全被打死在田里! 众人十分痛快,皓月国无人可欺! 脚步声轻轻靠近,一袭明黄龙袍的俊美男人走了过来。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百姓跪地拜喊。 皇甫翊走到苏馥珮面前,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紧紧望着她,眸中带着怒意疼惜自责,却只字未言。 苏馥珮有些吃惊,皇甫翊怎么会这么及时过来帮她出气?却看到皇甫翊眸中的情绪,心头一紧,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半响,皇甫翊从苏馥珮脸上移开视线,扫向众人:“起来吧!” “谢皇上!”众人起身,退到一边。 皇甫翊看向已恢复脸色的胡图,眸光冰寒:“小小千图无名之国,来皓月国求学种粮之法,竟使卑鄙之举,你是太小瞧了皓月国的能力?” 胡图吃下一颗千图国特有的疗伤丹药,胸口的剧痛快速减轻,他瞥头看了田里的尸体一眼,眸子微沉,再转向皇甫翊之时,已平静如波。 他仍旧轻笑道:“皓月帝身边的人果然厉害,在下佩服佩服!” “千图使者还不知道吧?”钟棋突然问胡图。 胡图看向钟棋:“知道什么?” “凡伤害皇后娘娘的人,都没命活在这个世上!”钟棋道。 胡图脸色一沉,快速步上笑容道:“堂堂皓月大国,不会如此斤斤计较吧?况且在下并未伤到你们皇后半分,而在下的人却……” 钟棋再道:“未伤皇后娘娘半分已然是个死,若伤了皇后娘娘的——尸骨无存!” 胡图拳头一拽,眸中闪过恐慌,他本来想以毒控制苏馥珮,没想到计划失败,知道苏馥珮身边没有高手,所以就算失败也可以平安离开,没想到皇甫翊竟然来了…… “少和他啰嗦,这个人本宫不喜欢,杀!”苏馥珮沉着脸道。虽然没伤到她,但伤了碧彤碧晴,同样该死! 皇甫翊紧了紧苏馥珮的手:“别动气。”然后对胡图道:“千图小国犯上作乱,朕今日不但要杀了你,还要举兵灭你千图,这便是你敢对皇后出手的代价!蓝鹫!” 蓝鹫抱拳领命:“属下领旨!”走向胡图。 胡图脸色大变,见凶猛如鹫鸟的黑衣高大男人朝他走来,不由得被他身上的寒气摄得退后几步。 蓝鹫快步向前,挥拳而向,一拳便将胡图打飞出去。 胡图又吐了口血,却快速爬起来,趁蓝鹫未近身时飞身而去。 蓝鹫眸子一寒,飞身去追。 “回来!”皇甫翊命道:“他活不了的!” 蓝鹫不甘心,却不敢违抗皇甫翊的命令,转身回去。 皇甫翊看向碧彤碧晴:“你们俩去疗伤!” “谢皇上!”二人快速离去。 皇甫翊未再出声,搂着苏馥珮往不远处的马车而去。 众人跪地相送,惊得一身冷汗。 马车快速离了田间,皇甫翊坐在马车里黑着张脸。 苏馥珮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握住皇甫翊的手道:“生气了?” 皇甫翊抽出手不理她。 “一年之计在于春,我也是不放心所以才出来看看的。”苏馥珮瘪嘴。 皇甫翊闻言心中的委屈怒气都冲了上来,他不受控制地朝苏馥珮吼道:“我知道你不放心,你可以来,但至少告诉我一声,青绝白鲤出去办事了,你身边没人保护,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你让小豆芽怎么办?你永远不把我的担心关切放在身上,想怎样就怎样,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他本来与官员在议事,得知苏馥珮出宫了,立即带着人出来找她,见她差点受伤,心中懊恼生气不已,苏馥珮是他的命,要是苏馥珮出了什么事,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而她却丝毫不知道他的心疼和担心,总是背着他做些危险的事,国事已经有一大堆让他操心的,他只希望苏馥珮能好好的,她却始终不明白他的心思,任意妄为,让他心疼,自责,懊恼。 他真的怀疑,苏馥珮心中有没有他的存在,为什么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从未为他想过一丝一毫? “我心中有没有你你不知道?要是我心中没有你我会为你生孩子吗?怀孕这么辛苦,我却甘之如饴,都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你的,春耕影响到一年的粮食收成,我要不是为你着想,为皓月国着想我会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去田间查看?你这个自私鬼,就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多少多少,我为你做的你有没有看到?你有没有放在心里?你还吼我凶我,你给我滚,我不要你的关心……”苏馥珮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刚刚差点被胡图所伤她已惊魂未定,她伤了不要紧,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事,就算她背着皇甫翊出宫是她不对,但皇甫翊一句安慰的话没有,现在还这么凶她,这算什么? 皇甫翊向来对她温柔似水轻声细语,像今日这般前所未有,她有孕在身脾气本就不好,被这样一凶心中的委屈也鼓捣而出。 她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皇甫翊,为了皓月国,否则她一个穿越来的现代人,才不去管什么家国天下百姓安危,皇甫翊不但不理解她还要凶她,他凭毛凶她?可恶的男人! 见苏馥珮哭了,皇甫翊心中后悔不已,什么委屈怒气全特么的见鬼去了,一把将人儿搂进怀中哄道:“乖,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没有为你想过,总是想着我为你做的,其实我的丫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对不起,丫头,别哭,我心疼。” “少花言巧语,我不吃这一套,呜呜,我会记得的,记得你凶我嫌弃我!”苏馥珮推开他,侧过头生气地哭着。 皇甫翊疼惜地拉过她的手,将她再次拉进怀中:“我哪有嫌弃你?你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丫头,是我皇甫翊的妻子,是最美最动人的女人,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乖,别哭了,对身子不好。” “你这个混蛋,总是说些这么假又让人开心的话来哄我,哄我为你生孩子,吃苦受罪,你这个讨厌的男人!”苏馥珮拍打着皇甫翊,小性子一发不可收拾。 皇甫翊任她打,仍旧搂着她不放,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这是真话,是我内心最最真实的话,丫头,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苏馥珮停下打他的动作,紧紧搂着他,委屈怒气在皇甫翊疼惜的话语中烟消云散。 他们都太爱对方,所以才会这么在意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但又在一句话,一个动作中感受到那份挚爱。 “不哭了,这么漂亮的眼睛哭肿了怎么是好?”皇甫翊为她拭去眼睛,吻了吻她的唇,疼惜地将她的头按在胸口,以后我再也不对你凶了,看你难过流泪我的心更痛! 苏馥珮听着皇甫翊胸口的跳动,心头一阵温暖,起身搂住皇甫翊的脖子吻了上去,将皇甫翊压倒在马车里。 皇甫翊推开她:“小心孩子。” “孩子没事,我想……”苏馥珮撅着红嫩的小嘴。 皇甫翊强忍着内心的渴望,推她起身:“马车里不方便,回宫再……” “我不,就要在这里。”苏馥珮任性地不肯起来,谁让你刚刚欺负我,你必须依着我! 皇甫翊无奈叹了口气:“我什么都依着你。”因为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人,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只要你开心。 美食天下雅间内。 “主子!”胡图一脸痛色,朝踏上静坐的男子抱拳一拜。 男子轻声问道:“如何?” “皓月国不愿传授种粮之法,还将臣打伤了!”胡图捂着胸口,要不是救命丸他岂能逃回来见主子? 男子勾嘴一笑,朝胡图招手。 胡图愣了片刻,还是向前,却未近得男子的身,已被一道强劲的掌风击中胸口,重重倒爬在地,吐了一地的血。 心脉俱断,药石无医。 “主、主子……”胡图怯怕地看着塌上静坐的男子。 他那么静,似从未出过手。 男子吐出冰冷的话来:“竟敢自作主张对她下手?” “臣是为了主子好,那个女人留不得!”胡图微弱道。 “我做事不用你来教,你既然对他那么忠心,又何必跟着我?”话落衣袖一扬,一道掌风朝地上的胡图袭去,断了他最后一口次。 胡图闷哼一声,两眼一翻死去。 男子闭上双眸,任何人也不能伤她,否则只有一个死! 半响,他睁开眸子,一片亮光闪烁,天下和她,他都必得! “娘娘,所有的秧苗已经全栽插完毕,一切顺利,你可以放心了!”连妈妈在宫外打听了消息后禀报苏馥珮。 自上次被皇甫翊从田间带回宫后已有将近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苏馥珮每日都在宫中吃喝玩乐,皇甫翊下了旨意,不让她出宫,所以她不能去田间看,只能托连妈妈去打听消息。 听到一切顺利,苏馥珮放下心来:“那便好,如此一来我也放心在宫里做米虫了。” “娘娘闷坏了吧?要不老奴陪你出去走走?”连妈妈笑问。 苏馥珮摇头:“懒得走了,晚点再去吧,对了,聪弟什么时候来京城?” “听说快到了,公主和贺将军的婚事也近在眼前了,司马皇上可不得要到了?” “那倒也是!”苏馥珮想了想道:“让人去龙泽山庄递个信,让雁儿进来陪我说说话,太无聊了!” “老奴这就去。”连妈妈笑答道,快步而去。 苏馥珮笑了笑,五十好几的老太太了,腿脚如此利索,和福奶奶差不多年纪的人,怎么差这么远,连妈妈倒像是有武功的人! 有武功? 苏馥珮眉头一蹙,陷入沉思中。 御书房。 一道红影突然落在皇甫翊面前,若非知道来者是谁,皇甫翊手中的朱笔已变成一枚绝杀暗器。 “什么时候做了梁上君子?”皇甫翊轻顿了一下的笔继续在折子上写着,不经意的问。 轩辕谨一屁股坐了皇甫翊的龙案上,叹了口气道:“只是困了没处睡觉,所以来这里借宿了一宿,不会这么小气吧?” “滚下去!”皇甫翊轻低喝。 轩辕谨摇头晃脑:“睡不让睡,坐不让坐,还让我为你办事,皇甫翊,凭什么好事都让你得了,我什么都捞不到?”这样说着,却跳下了龙案一屁股坐在了下面的椅子上,理了理衣发。 “你心甘情愿的!”皇甫翊平静道。 轩辕谨嘴角抽了抽:“我现在不干了,累死人!” “你什么都没做成在朕面前哭累?堂堂轩辕国皇帝也就这么点能耐?”皇甫翊毫不留情地讽刺。 轩辕谨回道:“你要是有能耐你去啊,为什么找我?” 皇甫翊勾嘴一笑并未答话,半响问道:“究竟何事?” “轩辕国被轩辕澈夺了,我要去夺回来!”轩辕谨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的云淡风轻,似在说我的衣服被人穿了,我要去拿回来一样,小事啊,他分分钟钟能搞定的小事。 相对于轩辕谨的淡定,皇甫翊手中的笔还是顿了顿,抬眸看向一身懒散坐在椅子上的红衣绝美男子:“何时起身?” “马上!”轩辕谨也抬眸看向皇甫翊。 两个绝美男子的对视,平静无半丝波澜。 皇甫翊问:“可要朕帮忙?” 轩辕谨笑答:“不用,以我的能力岂用得着你帮忙?” “那行!”皇甫翊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继续低头批折子。 似他们之间不是在淡论国家被夺而是在讨论中午吃什么菜一样,云淡而风轻。 轩辕谨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走了:“唉,这么好的地方还没待够又要走了,真舍不得呀!” 出了御书房的门,守卫皆是一惊,轩辕谨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为什么他们不知道? 轩辕谨走后不久,钟棋慌乱前来禀报:“皇上,有急报,译阳县瘟疫!” “传上来!”皇甫翊脸色微变,放下朱笔。 急报递到皇甫翊手上,皇甫翊打开一看,眸头猛地拧紧,译阳县发生瘟疫,蔓延极快,附近州县皆遭了害,百姓死亡无数! “钟棋!”皇甫翊急道:“传朕旨意,命皓月国所有的大夫前向往译阳县,让蓝鹫筹集药材跟随而去,一定要将瘟疫扼制住!” “属下领旨!”钟棋赶紧转身而去。 180 大结局前 随着皇甫翊的旨意下达,整个皓月国的大夫都前往了译阳县,三天过去了,瘟疫不但没有控制反而更加严重,向四面八方的城镇蔓延开去,连部分大夫也感染了瘟疫,死病无数。 皇甫译再下达了第二道圣旨,命皇宫所有的御医赶往译阳县救治,又过了三天,仍旧无法控制疫情,以至于瘟疫扩散,累及半个皓月国百姓受病痛折磨,苦不堪言。 爱民如子的皇甫翊愧疚万分。 “是何瘟疫竟如此厉害,整个皓月国的大夫加御医仍旧无法控制病情?”苏馥珮奇怪道。 皇甫翊揉了揉发涨的双目,深吸一口气:“皓月国向来少发瘟疫,如此严重的还是第一次,据地方官员和蓝鹫回报,译疾并不特殊,但就是无法控制,唉!现下大半个皓月国百姓都在承受病痛之苦,我这个皇帝却没有办法救他们……”他太没用了! 看着疲累不堪又愧疚自责的皇甫翊,苏馥珮心疼不已,握住他的手劝慰道:“天灾人祸不是你能左右的,你不必如此自责,现下皓月国医术最高的大夫是雁儿,不如……” “司马雁马上要成亲了,我不能让她去冒险,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贺章和你交待?”皇甫翊摇头反对苏馥珮的建议。 苏馥珮坚持道:“雁儿她受恩于皓月国,自然有责任救皓月国百姓,且她是神医,岂会被小小的瘟疫累及?” “她和贺章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我如何能……” “皇上,司马国公主和贺将军求见!”有人通报打断了皇甫翊的话。 苏馥珮一听赶紧道:“雁儿来了,应是听说瘟疫之事,她是大夫必不会见死不救,我们且听听她如何说!” 皇甫翊点头,他自然也是希望华萝衣去的,但华萝衣现在的身份特别,又要与贺章成亲,如果华萝衣自己不开口,他自然不能下旨的。 苏馥珮赶紧让人将华萝衣二人宣进来。 “皇上,姐姐,译阳县的瘟疫果真如此严重吗?”华萝衣一进殿便直奔主题,着急问道。 皇甫翊叹了口气没作声。 苏馥珮答道:“没错,全国大夫束手无策,瘟疫蔓延极快,估计很快会蔓延到京城来,百姓人心惶惶。” “如此严重的瘟疫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此下去必然危机整个皓月国,不如我去看看能否控制疫情?”华萝衣道。 苏馥珮心头一喜,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看着华萝衣道:“你们马上要成亲了,朕不可让你去冒险。” “皇上,雁儿前去译阳县贺章也是同意的,百姓陷入危难之中,臣与雁儿就算成亲了也心有不安,不如将瘟疫之事解决了我们再成亲。”贺章抱拳道。 皇甫翊再道:“如果你们没有成亲,司马雁便是司马国的公主,朕更不能让司马国的公主去冒险。” “皇上,皓月国与司马国相邻,如果皓月国整国累及瘟疫,必然会蔓延至司马国,唇亡齿寒,我也算是间接在救司马国。”华萝衣道。 苏馥珮点头:“雁儿所言有理,皓月国与司马国遥遥相望,皓月国要是垮了,司马国岂能平安,还是让雁儿去看看吧,雁儿医术高明,说不定能马上控制瘟疫,驱散阴霾,到时候我们再给她和贺章办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全国上下都高兴高兴!” 贺章和华萝衣相视一笑。 皇甫翊想了半响,终是点头道:“既然如此,司马雁你就前往译阳县查看,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朕定以此次灾情为重。” “皇上放心,司马雁必定帮皇上解百姓之苦,我这就出发!”华萝衣抱拳一礼,看了苏馥珮和贺章一眼,转身离去。 众人松了口气,华萝衣乃是神医,小小瘟疫必定难不到她! 见皇甫翊一脸憔悴,似几夜未睡,贺章劝道:“皇上不必太过担心,贺章相信雁儿去后一定能控制疫情,您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朕没事,百姓疾苦,朕如何睡得着?”皇甫翊端起浓茶喝了一口,仍旧不改疲倦。 苏馥珮看在眼里疼在心头,别说皇甫翊无法安眠,就是她也无法入睡,累及半个皓月国的瘟疫有多可怕?就像病毒一样,飘到哪里哪里的人就倒下,现下已经倒下了半个皓月国,如果继续蔓延,皓月国岌岌可危,如何不让人揪心? “皇上,有司马国急报!”这时钟棋急急进来,递上一封信涵。 听到是司马国的急报,苏馥珮心头一紧,莫不是马聪前来皓月国途中也染上了瘟疫吧? 皇甫翊眉头一拧,赶紧接过信涵,打开一看微松了口气。 “何事?”苏馥珮急问。 皇甫翊道:“马聪说有急事让贺章前往见面,并没有说何事。” “让臣去见面?几日前臣接到他的信,说这几日便会到京城,何以要让臣前去见面?”贺章疑惑问。 苏馥珮也道:“没错,什么事不能到了京城说,非得让贺章去见他?” 皇甫翊沉思片刻道:“这封是急报,马聪定然有急事,贺章还是按照上面所说的地址去一趟为好!” “既然如此臣便去一趟,顺便接他进城。”贺章应道。 皇甫翊点头:“一切小心。” 贺章接过信涵转身而去。 皇甫翊心中不安,对钟棋道:“让黑风和赤焰火暗中保护华萝衣和贺章,不可有丝毫闪失。” “属下领旨。”钟棋转身出去。 一时间皇甫翊和苏馥珮都没有说话,心中空落落的。 过了片刻,又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 “皇上,轩辕国急报!”钟棋去而复返。 皇甫翊刚展开的眉头猛然又拧了起来,接过急报看罢,手心一紧。 “怎么了,是不是轩辕谨出事了?”苏馥珮急问。 皇甫翊点头:“轩辕谨受伤被困,求我们派兵支援。” “受伤了?”苏馥珮心头一紧,认识轩辕谨这么久,从未见他受过伤,如今受伤还被困,他岂不愤怒得像头狮子? 一念至此,苏馥珮急道:“那赶紧让人带兵去救他!” 皇甫翊沉了片刻,看向钟棋道:“救轩辕谨一事就交由你去办,马上带兵赶往轩辕国,不但要救出轩辕谨,还要把轩辕国夺回来!” “皇上,现在蓝鹫黑风赤焰都离了皇宫,要是属下再离开,皇上的安危……” “还有青绝白鲤在,而且以朕的武功,没有人可以伤到朕,你尽管听朕的旨意去便可!”皇甫翊打断钟棋道。 钟棋只好抱拳领命:“属下这就带兵前往轩辕国。”说罢快速离去。 苏馥珮拧眉骂道:“该死的轩辕谨,让他提防轩辕澈他不提防,如今倒好,轩辕国被夺了,他独自一人回去有个屁用?还不是身陷困境让我们出兵救他,难不成还真要让我挺着大肚子去帮他夺回轩辕国?” “你哪都不能去,万不可动了胎气。”皇甫翊搂她入怀:“一切有我在,用不着你再出手。” 苏馥珮撅嘴:“我倒是想帮你分担,但我帮不上忙。” “不用你帮忙,我是男人,应当让我的女人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地过日子。”皇甫翊紧了紧怀抱道。 苏馥珮感动不已,依在皇甫翊怀中幸福一笑,过了一会儿,她道:“你困不困,要不要我陪你睡一会儿?” “嗯,很累,就睡一会儿!”皇甫翊点头,搂着她起身进了内殿。 兴是太累,皇甫翊刚躺下便睡着了,苏馥珮一手撑头,侧身看着熟睡中的皇甫翊。 他眉头都是拧着的,必然很担心百姓安危。 苏馥珮心头一痛,轻轻抬手抚上那拧紧的眉头,一下一下,轻而柔,柔而暖,将皇甫翊的眉头舒展开来。 突然。 “皇上,不好了!”殿外有人急声禀报。 皇甫翊被惊醒,猛然起身,将苏馥珮吓了一跳。 “丫头,吓着你了吗?”皇甫翊握住苏馥珮的手疼惜不已。 苏馥珮摇头:“我没事。” 外面传来李长禄的喝骂声:“该死的东西,如此急呼惊扰了圣驾,你有几个脑袋?”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通报之人扑通跪地,怯怕不已。 皇甫翊朝外面喊道:“何事?” 李长禄赶紧问:“皇上问你何事,赶紧回!” 那人立即回道:“皇上,京城外一大片田庄皆被虫害,百姓急不可耐,请皇后娘娘给个法子。” 虫害?! 苏馥珮赶紧起身:“新下的秧苗才一月何来虫害?” “奴才也不知道,是翊亲王府的管家将此事禀报上来的,请求皇后娘娘赐灭虫护粮之法!” 苏馥珮拧眉,怎么有如此怪异之事?新下的秧苗还没长成就有虫害了?这是在现代都没有遇到过的事情,而且还是大片遭害…… 不行,她必须亲自去看看。 一念至此她对皇甫翊道:“我得去看看,这事太怪异了!” “不可,你马上就要临盆,出去太危险了。”皇甫翊拉住她的手。 苏馥珮坚持:“庄稼之事我不去谁去?虫害之事太过蹊跷,我要去看个究竟,如果是虫害我也有办法防治!”她捧住皇甫翊的脸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带着碧彤碧晴去,多带些人一定不会有事,只是去看看又不做事,你不要这么紧张!” “可是你……” “没有可是,皇甫翊,现在皓月国瘟疫当道,如果再让庄稼遭了虫害,百姓真的没有活路了,我必须得前去查看,这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皓月国的干枯田地因我的种粮之法而变成现在的秀色田园,我不能眼看着被毁,你必须答应让我去!” 皇甫翊紧紧拧眉,要让苏馥珮挺着九个月的肚子出远门,他岂会安心? 他再道:“我陪你去,你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 “瘟疫之事,轩辕国之事,聪弟之事皆需要你,你不能离开皇宫,我只是去看看就回,不会太久,而且京城外也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现在去晚上便可以回来,再说黑风赤焰去办事了,你放心让小豆芽一个人留在宫里吗?” 皇甫翊拳头一紧。 苏馥珮握住他的手:“我保证平安无事地回来,我肚中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拿她开玩笑,皇甫翊,相信我!” 皇甫翊搂她入怀,紧紧搂着:“丫头,对不起。”纵然身为皇帝,仍旧要让你为我受苦受累,对不起……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我们是夫妻,本就是一体的,我为你做的都是心甘情愿!”苏馥珮笑道。 “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 苏馥珮推开他,吻上他的唇,半响放开他笑道:“我答应你!”她下了床:“时间不早了,我得马上出宫,你再睡会吧!” 皇甫翊把连妈妈唤进来为苏馥珮更衣,扶着她坐在梳妆台前道:“我哪能睡得着,我等你回来再一起睡!” 连妈妈为苏馥珮换了轻巧便捷的衣服发髻,担心地望着她。 苏馥珮嘱咐连妈妈:“照顾好小豆芽。” “老奴知道,娘娘放心去吧,早去早回!” 苏馥珮点头,深情地看了皇甫翊一眼,被碧晴碧彤扶着出了殿去。 皇甫翊心中极为不安,正要唤青绝,青绝却进了殿来:“皇上,发现收粮之人行踪了!” “太好了,在哪?”皇甫翊心头一喜,几个月了,终于查到了。 青绝道:“在城效的一座宅子里,他要见皇上!” “见朕?”皇甫翊疑惑:“是何人要见朕?” “属下不认识,见衣着不是皓月国的人。” 皇甫翊走了几步,这神秘人不是皓月国的人本就是他的猜测之中,但这神秘收粮人说要见他却令他有些意外。 此时很多事情堆积在一起,他不能离开京城,但这神秘收粮人本事极大,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让皓月国无粮下种,他十分想见见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译阳县瘟疫,轩辕谨出事,马聪见贺章,田庄虫害等等事情相继出现之时,这个神秘收粮人才冒头,皇甫翊突然有个念头,这一切的事情都是这个神秘人主导的! 他究竟是谁?为何要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目的何在? “皇上,我们去还是不去?”青绝轻声询问。 皇甫翊眸光如炬,望着来回飘荡的紫色纱幔定定道:“去!” ------题外话------ 亲们,秀色到今天已接近尾声,从明天开始我便要请假码大结局,字数和时间都还不确定,请亲们耐心等待,谢谢一种陪伴花花走到今天的亲们,爱你们,群么么! 181 完美大结局 (1) 181完美大结局 皇甫翊眸光如炬,望着来回飘荡的紫色纱幔定定道:“去!” 青绝眸中快速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青衣影衬着妩媚迷人的脸更显得那张脸美得虚幻不真实,她抱拳恭敬拜道:“属下和白鲤陪您去!” 微风透过门窗偷偷吹进殿来,吹得纱幔轻轻飘荡,香炉中直上的青烟微微摆动,一室静谧。 皇甫翊负手笔直而立,高大的背影透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殿中静候的宫人大气也不敢喘,嫡仙般的脸在飘荡的纱幔下一明一暗,更显得绝美不凡。 淡紫色的眸子掠过一丝温柔,他温润道:“不,让白鲤多带些人暗中保护皇后,你的人全部留在皇宫保护太子,你一人跟朕去就行了!” 苏馥珮身边虽然有碧彤碧晴,他还是不放心,青绝留在身边有用处,只能让白鲤去保护苏馥珮,现在得力的人都调出去了,皇宫虽然清理得十分彻底,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小豆芽的安危他必须要保证。 “是!属下去备马车!”青绝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抱拳一拜转身出去。 皇甫翊再吩咐连妈妈:“太子下学回来后告诉他,朕和他母后出去办事了,让他乖乖待在宫中,一定要照顾好太子!” “皇上放心,老奴一定照顾好太子殿下。”连妈妈福身拜道。 皇甫翊看了连妈妈一眼,命人给他换了一身淡紫色锦服。 “皇上,要不要把金丝软甲拿过来给你穿上?”宫女轻声问。 皇甫翊摇头:“不必麻烦了,朕去去就回。” “是。”宫女退到一边。 皇甫翊理了理衣发大步离去。 刚出了殿门,耳边急速传来一阵风声,皇甫翊侧头一看,只见一个飞镖朝他快速飞来,他身子微侧扬手接住,张开掌心发现是枚长形飞镖,很普通,但令皇甫翊吃惊的是飞镖上面插了一张纸条。 他左右看了看,并未见到任何人,心头好奇打开纸条一看,眉头瞬间拧紧,眸中一片怒火狂烧。 “皇上,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这时青绝前来禀报。 皇甫翊复杂地看着青绝,眸中情绪莫明。 青绝被皇甫翊看得背脊一冷,低头问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皇甫翊收了思绪,快步朝马车而去,丢下两个字:“无事。” 青绝眉头一拧,赶紧快步跟上去。 皇甫翊走了许久,连妈妈还望着殿门口出神,眸中一片复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连嬷嬷,您的药来了!”伺候连妈妈的宫女端着一碗温热的药走到她面前恭谨轻唤。 连妈妈身着深蓝色一等宫婢装,花白的头发,慈祥的面容,一双眼睛总带着温和的笑容,听到宫女的声音,她收了思绪回过神来道:“怎么送到这里来了?” “皇后娘娘吩咐过奴婢,一定要趁热让您服下,您在当值,所以奴婢就送到这里来了!”宫女小声回答。 听到这话,连妈妈眼神溢出感动来,和蔼一笑,让宫女把药端到桌子上,然后坐下来喝药。 放下药宫女羡慕道:“皇后娘娘对您真好,命御药房给你熬制这种上等的药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是啊,皇后娘娘对我很好,我只是随口说头痛,她便吩咐御药房给我熬这等名贵药材医治,几个月来从未间断,这得花费多少银子呀?”虽如此说着,但语气中却透着喜悦和得意。 宫女笑劝道:“皇后娘娘这是看中您,您可知道这皇宫上下有多少人羡慕你?您就不要管什么银子不银子了,把身子养好喽,这样才能更加尽心尽力的伺候皇后娘娘,回报皇后娘娘的恩典。” “尽心尽力?”连妈妈听到这四个字突然淡了笑容。 宫女并未察觉到连妈妈的变化,继续笑道:“是啊,我们做奴婢的只有尽心尽力伺候好主子,才能得到主子的恩赐,就像嬷嬷您,对皇后娘娘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所以皇后娘娘才对您这么好!” 连妈妈放下已经空了的药碗,双目失神,只有尽心尽力才能得到恩赐,可她如果没有尽心尽力呢?这些恩赐她是不是就不能得了? “嬷嬷您怎么了?”宫女终是发现连妈妈的不对劲,小声询问。 连妈妈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事,把碗端下去吧!” “是!”宫女多看了连妈妈一眼,端着碗离去。 青绝带着皇甫翊来到城郊外的一座古老宅院前:“皇上,神秘人就在里面。” 皇甫翊抬头看了宅院一眼,很古老的样式,似从未翻新过,但透着一种威严感,收回视线,他大步迈了进去。 刚进了门,便见得前院一棵大树下站了一个男人,一袭竹青色华服,虽然背对着他们看不到长相,但这背影却令皇甫翊觉得十分眼熟。 贺章?! 怎么那么像贺章,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去见马聪了吗? 步子急抬,皇甫翊正欲向前询问,突然从一侧回廊走来一名红衣男子,绝美的容貌,轻狂的举止,一袭红衣张扬不羁。 轩辕谨! 皇甫翊大惊,轩辕谨不是受伤被困于轩辕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贺章在一起? “皇上……”青绝自然也看到了,低声惊呼,指着大树下的两人诧异万分,他们俩怎么会在这里? 皇甫翊扬手止了她的话,眉头紧拧,身影透出一丝寒冷,紧紧盯着大树下的两人,听他们说什么。 不一会儿,轩辕谨轻浮的声音传来:“贺将军,这次多亏有你帮忙朕才能把皓月国的粮食都运回轩辕国,你这个人情朕不会忘记的!” 如闻晴天霹雳,皇甫翊拳头猛地拽紧,绝美的脸色瞬间凝重无比。 神秘收粮人是轩辕谨!他竟然和贺章里应外合将皓月国的粮食全运走了? 若非他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贺章会背叛他,为什么?贺章和轩辕谨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珮珮,只要你以后对她好,我便安心了!”贺章答。 丫头?皇甫翊心头一紧,贺章是为了丫头才帮轩辕谨的?原来轩辕谨这么久来所表现出来的大度和洒脱都是假的,目的便是为了让他放松戒备,好趁机对皓月国下手,以图从他身边夺走他的丫头! 可恶! “你放心,珮珮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会用生命去爱她!”轩辕谨大声承诺。 大树下,竹青色男子与红衣男子对面而立,身影挺拔,容貌绝美,在葱郁的大树下透着丝丝清爽,却让皇甫翊眸子生痛。 皇甫翊拳头拽得死死的,再也忍不住走向前怒喝:“丫头是朕的皇后,朕的妻子,用不着你用生命去爱她!” 大树下的两人听到皇甫翊的声音转过身来,果然是贺章和轩辕谨。 皇甫翊满身冰寒,淡紫色的眸子射出两道利光,他走到贺章面前痛心且愤怒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 “皇上……”贺章见是皇甫翊,脸色大变,惊得后退几步,一脸愧疚。 一向隐忍的皇甫翊此刻却控制不住内心的怒恨,对贺章大喝道:“为什么要帮轩辕谨搬空皓月国的粮食?为什么?回答朕!” 古宅古院,葱郁大树下,淡紫色的挺拔身影如同笼罩了三尺寒冰,令渐渐炎热的夏日冷如寒冬。 紧跟在皇甫翊身边的青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眸中掠过一丝怯意,稍纵即逝。 贺章身子一抖,再退后了几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七尺强壮身材在皇甫翊面前如同矮了一截,最后羞愧不已,只得掀袍跪地痛道:“贺章该死!” “你是该死,你与朕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朕一直把你当兄弟,朕万万没想到你竟会背叛朕!”皇甫翊紧紧拽着拳头,满眸寒心。 贺章一直对他恭敬有加,惟命是从,如今却和轩辕谨狼狈为奸,他心中更多的是痛心。 竹青色华服的高大男子俯地低头忏悔:“贺章该死,一切都是贺章的错,皇上要杀要剐贺章绝无怨言!” “贺章,你不必这样?识实务者为俊杰,你帮朕乃是明智之举。”话语张扬得如同身上的红衣,眼神透着轻挑狂妄,轩辕谨面带笑容,看着皇甫翊,满身的挑衅得意。 皇甫翊看向轩辕谨,俊脸黑沉,淡紫色的眸子喷火:“轩辕谨,你究竟想如何?在朕面前表现得洒脱不羁淡泊名利,背地里却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运走我皓月国所有的粮食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轩辕谨狂道:“当然是强大轩辕国,灭了你皓月国!” “你!”皇甫翊拳头拽得咯咯作响,以前轩辕谨多狂妄他都不在意,但此刻轩辕谨说出这种话来,就让他有种想打他的冲动。 他万万没想到轩辕谨竟然是个小人,他瞎了眼才会相信轩辕谨是个君子! “我什么?”轩辕谨笑看着皇甫翊,狭长的眸子透着嘲笑:“既然叫你来就是要让你知道所有的一切,我这么做是为了得到你皓月国得到整个天下,不过最重要的是得到珮珮!” 皇甫翊双眸燃烧着熊熊大火,似要将轩辕谨那张狂妄不羁绝美不凡的脸烧得面目全非,他怒道:“是朕有眼无珠,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正直不阿的大丈夫,不过看错你的不止朕一人,还有全天下人,所有人都以为狂公子轩辕谨洒脱不羁,淡泊名利,孰不知你却是个阴险狡诈的伪君子!” 轩辕谨仰头大笑:“那又如何?我轩辕谨是狂妄不羁,所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只要能得到天下,得到心爱的女人,别人如何看我又有何干?” “可笑!”皇甫翊冷嘲:“丫头根本不爱你,就算你得到了天下,她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那是因为你活着,要是你死了呢?”轩辕谨仍旧笑着,眼神却透过一丝杀气。 皇甫翊冷冷一笑:“就凭你?” 轩辕谨的武功是很高,但要杀他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身边还有青绝! 轩辕谨笑望着皇甫翊没有答话,双眸却似透过皇甫翊的身体,看到了远处的大好河山。 突然,跪在旁边一直没出声的贺章猛地起身,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中的匕首刺向了皇甫翊的胸口。 皇甫翊眸中一闪,敏锐地躲开了刺向他胸口的匕首,但匕首还是划过了他的手臂,留下一道极深的口子,鲜血直流。 “皇上!”青绝大声惊呼,她一直防备着轩辕谨,没想到贺章会对皇甫翊下杀手,情急之下,她拔剑而起快速刺进向贺章。 “咣!”利剑刺穿了贺章的身材,他痛得全身无力,匕首掉落在地。 青绝再一脚朝贺章踢去,将他踢飞了出去,撞到墙壁上吐了一大口血,重重滚落在地,痛苦挣扎了片刻,断了气。 轩辕谨脸色微变,见贺章被杀了,眸子一寒抬掌朝皇甫翊打去。 皇甫翊松开捂住伤口的手,迎面接下了轩辕谨这一掌,两人打了起来。 “皇上小心。”青绝退到一边,紧张地看着皇甫翊。 皇甫翊虽受了伤,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武功,招招未留情面,打得轩辕谨步步后退,最后轩辕谨中了他一掌,捂着胸口飞身而去。 青绝要去追。 皇甫翊止了她:“回来!” “皇上!”青绝转身回来:“不能轻易饶了他。” 皇甫翊看了轩辕谨离去的方向一眼并没出声,而是转头看向地上死去的贺章,拳头拽紧,导致受伤的手臂鲜血直流。 “皇上,让属下帮你疗伤!”青绝收了剑握住皇甫翊的手臂紧张道。 皇甫翊摇头:“朕没事,现在重要的是钟棋,他领兵前往轩辕国必然是轩辕谨为他挖的陷阱,你马上带人前去救他,一定要将他救回来!” “可是皇上您……”青绝不放心皇甫翊一个人。 皇甫翊道:“朕没事,朕现在要赶去找丫头,你马上去轩辕国!” “是!”青绝抱拳一拜,正欲离去。 “等等!”皇甫翊突然叫住她:“朕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你去看看那人是不是贺章!” 他始终不相信贺章会背叛他杀他,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他人易容假扮的。 青绝知道皇甫翊的意思,眸子微变,看了皇甫翊一眼,向前查看,片刻回身禀道:“皇上,确是贺章!” 皇甫翊心头一痛,闭上眸子,道:“你去吧!” 青绝抱拳答是,看了皇甫翊一眼,飞身而去。 皇甫翊远远看着地上的尸体,心头一团混乱。 贺章竟然会背叛他,还要杀他?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而且贺章马上就要和司马雁成亲了,现在却被他杀了,司马雁和苏馥珮那里又该如何说? 他眉头拧紧,暗暗咬牙,轩辕谨,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对,他派了赤焰在保护贺章,赤焰在哪? 一念至此,他朝四处轻唤:“赤焰!” 四处一片安静,赤焰并没有出来,他也未感觉到有人潜伏在暗处。 难道赤焰出事了? 皇甫翊一脸凝重,轩辕谨他真有这么大的本事预谋这一切吗?还是此事另有蹊跷? 脑中一团混乱,他想不出思绪,只得先离去寻苏馥珮。 华萝衣赶到译阳县,只见到一片死气沉沉,官兵和大夫来回穿梭,他们蒙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疲累的眼睛,抬着死去的百姓去焚烧。 染了瘟疫的百姓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一脸病态,消瘦如柴,眸中尽是对死亡的恐慌。 华萝衣干净白嫩的脸上透着担忧,一颗心揪得紧紧的,一路过来看到太多太多的尸体和百姓的痛苦,令她的心无比沉重。 这场瘟疫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得多,特别是此处,译阳县一个叫林木村的地方,已死了将近大半的百姓,如果再不控制,瘟疫很快会蔓延到京城去,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皓月国就完了! “哎哟。”地上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快不行了。 华萝衣赶紧蹲下来搭上老人的脉。 “姑娘,你、你是哪里来的?你赶紧走吧,这里不能待……”老人却推开华萝衣的手,好心劝道,苍老的双眼透着恐慌,这里是地域,这位姑娘这么美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华萝衣安慰道:“老人家,我是大夫,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说着取出一个小瓶倒了颗药出来喂给老人服下。 老人服了药觉得舒服了些,对华萝衣道了谢,睡了过去。 华萝衣起身把身上带来的药分发给随她前来的几名龙泽山庄的护卫:“这些药给你们,分发给病情严重的百姓服下。” “是!”几名护卫接过药,分散而去。 华萝衣也赶紧拿着药去查看其他病重的百姓。 一个时辰后,华萝衣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双腿已经蹲麻了,白衣也染上了尘土,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公主!”几名护卫也回来了。 华萝衣问:“怎么样?” “药丸已经发完了,病情严重的百姓都服了药。” 华萝衣点头,她的药只能暂时控制住病情恶化,现在她得去查瘟疫的根源,只有找到了根源才能对产症下药,彻底解决问题。 “姑娘……”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睡醒了,伸手在喊华萝衣。 华萝衣赶紧跑过去:“老人家,你怎么样了?” “我舒服多了,多亏了你的药,你真是神医。”老人家脸上有了丝笑容,对华萝衣感激不已。 华萝衣松了口气,笑道:“没事就好,你多休息不要动。”突然想到什么,华萝衣问老人:“瘟疫发生之前,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老人想了想道:“在半个月前我们村来了几名外地的商户,在村长家住了几日便走了,他们走后我们这里就发生了瘟疫。” “商户?”华萝衣蹙眉,难道是他们带有瘟疫因而传染了村民?她再问:“是谁家最早发生瘟疫的,是村长家吗?” 老人摇头:“不是,是村头水井旁的狗剩一家。” “水井?”华萝衣问:“村里有几口水井?” “村头一口,村尾一口。”老人答道。 华萝衣赶紧道:“我去看看,老人家你好好休息!” “姑娘,你要小心。”老人关切道。 华萝衣点头,起身带着几名护卫往水井去。 到了水井旁,她打了桶水上来查看,发现水呈暗黑色,且有一股淡淡的气味儿。 她舀了一小口喝,水的味道带点酸苦,她拧眉,水有问题,瘟疫的根源来自水井。 她赶紧去村尾那口井查看,发现与村口的水井一样有问题! 她明白为什么瘟疫一直无法控制了,村里两口水井都有问题,百姓只要一喝水井里的水便会染上瘟疫,就算吃再多药也没有用! 这两口井一直供百姓饮用不会突然有问题,一定是有人在水井里动了手脚,这动手脚的人必是那几名商户,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在村民的水井里动手脚呢?百姓染上瘟疫对他们有何好处? 正想着,面前突然落下几名黑衣人,挥剑朝她杀来,她心头一惊,赶紧躲开黑衣人的杀招,退后几步。 几名护卫见状飞身向前担住黑衣人,双方打了起来。 黑衣人共有四人,个个武功高强,华萝衣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便被杀手杀光了,然后黑衣人一齐朝她杀了过来。 华萝衣只是轻功厉害,武功却远不及这四人,挡不住杀手的狠招,手臂中了一剑,鲜血染红白衣,她吃痛摔倒在地。 眼见四名杀手一齐挥剑朝她杀了过来,华萝衣一颗心揪紧,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 千均一发之迹,空中突然落下一个黑影,在紧要关头挡去了四人的剑,救了华萝衣。 “黑风公子!”华萝衣看清来人后惊喜喊道。 黑风一边与黑衣人打斗一边问:“公主没事吧?” “我没事!”华萝衣捂住受伤的手臂站起身来,退后、几步看着黑风和黑衣人,却无意间发现暗处有人离去,是一道浅蓝色身影,看身形像个女人。 华萝衣满怀疑惑,刚刚那人是要救她还是要杀她? 黑风一人敌四人,虽然与对方打成平手,却没有让对方占半分便宜,杀手见无法杀到华萝衣,相视一眼飞身离去。 华萝衣收回视线走向黑风问道:“黑风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是皇上让我来暗中保护公主的!”黑风回道。 华萝衣感激道:“要不是有你今天我怕是不能活着回京城了,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华萝衣看向地上躺着的几名护卫的尸体,心中一阵沉重,她知道那杀她的人一定是在水井里动手脚的人,见她发现了瘟疫的根源,所以要杀她灭口,连累这几名护卫丧命,她心中十分愧疚。 黑风望了那些人离去的方向一眼道:“此事十分蹊跷,看来不是简单的瘟疫,而是有人蓄意为之,目的不纯。” 华萝衣点头,正要说话,蓝鹫带着人过来了,见到地上的尸体奇怪问道:“司马公主,黑风,发生什么事了?” 黑风回道:“刚刚司马公主发现了瘟疫的起因在水井,遭到人刺杀!” 蓝鹫脸色一变:“确实在水井吗?刚刚我接到一张字条也说瘟疫的起因在水井,所以过来查看。” 华萝衣好奇:“字条?什么字条?” 蓝鹫将字条给华萝衣。 华萝衣打开一看,字条上确实写着瘟疫根源在水井,字迹绢秀,像是个女人写的,是谁写给蓝鹫的呢?这人又怎么知道瘟疫的根源在水井?还有刚刚那个悄悄离去的身影是谁? 为什么译阳县有这么多奇怪的事情?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 “今日的事情十分蹊跷,我必须回去禀报皇上,蓝鹫,司马公主的安危就交给你了!”黑风对蓝鹫道。 蓝鹫点头:“你放心回去,我会保护好司马公主的!” 黑风抱拳一礼,飞身离去。 “黑风!”在空中腾飞的黑风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他赶紧落下地来,四处查看。 过了片刻,一人影落在他面前。 黑风见到来人,吃惊不已:“你怎么在这?” 那人却未出声,眸中闪过一丝阴毒,趁黑风毫无防备之时,一剑刺进了黑风的身体。 “你……”黑风痛得说不出话来,紧紧盯着那人,眸子噬血,身体的痛不如心里的寒意,他猛地吐了口血,倒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断了气。 那人满意一笑,快速抽了剑,飞身而去。 “司马公主,现在知道瘟疫的根源在水井,可有医治瘟疫的办法?”水井旁,蓝鹫问华萝衣。 华萝衣答道:“现在必须封了村里的两口水井,然后命人凿新井,让百姓饮干净的水,我再开药给大家服下,我想疫情很快会控制住的!” “好,我这就命人去办!”蓝鹫点头,然后与华萝衣快速离去。 天慢慢黑了下来,皇甫翊驾马快速往田庄赶去,他心中挂着苏馥珮的安危,希望马上能见到她,一路奔驰,尘土蒙了眼,他也不理不顾。 突然眼前闪过一人影,皇甫翊赶紧拉停马儿,见到前面站着的熟悉身影,他赶紧跳下马去惊讶问:“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却并未出声,趁皇甫翊近身之时,长袖一扬,无数道暗器一齐射进了皇甫翊的身体。 皇甫翊毫无防备,今日出来得急又没有穿金丝软甲,所以此刻那些暗器全射进了他的胸口。 他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退后几步方才稳住要倒地的身子,一脸痛苦且不解地看着眼前面露狠光的人:“你……”为什么要杀我? 一阵脚步声传来,那人转头看向身后,见到来人恭敬退到一边。 皇甫翊也看向来人,脸色大变:“是你?” “没错,是我!”那人吐气如兰,笑语盈盈地看着皇甫翊,黑暗中身影挺拔,俊美不凡。 皇甫翊拳头拽紧,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可是知道得太迟了! 剧痛袭来,皇甫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栽倒在了地上,看着那人慢慢走向自己,他眼神涣散,看来今日是无法再见到他的丫头了…… 胸口的血缓缓流出,意识慢慢涣散,皇甫翊再也支撑不住胸口的剧痛,眼皮一罩失去了知觉。 对皇甫翊出手的人向前探皇甫翊的鼻息,手上一顿,起身朝那黑暗中傲立的身影禀道:“主人,皇甫翊死了!” 那人十分满意,轻声笑道:“很好!一切按计划进行!” “是,主人!” 两人快速飞身而去。 钟棋领着一批兵马往轩辕国而去,赶了一天一夜路程的他脸上挂着几丝疲累,眼看太阳慢慢升起,时间不等人,他再次命兵马加快速度前行。 这时,迎面而来一队轩辕国的兵马,快速冲了上来,一阵喧哗的喊杀声。 钟棋脸色一沉,猜测是轩辕澈的人马,赶紧下令接战,两军很快搏杀在一起。 钟棋却发现,轩辕国的这批兵马个个武功高强,没过片刻,他的人已死伤无数,这样下去如何前往轩辕国救轩辕谨? 他正欲出手,面前突然落下一人影,见到那个熟悉不已的人,钟棋奇怪问:“你怎么在这?” 那人却未答话,脸上带着笑容,快速走向钟棋,拔剑刺进了他的身体。 钟棋万没想到面前的人会对他下手,身体的痛意令他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痛得眉头拧紧疑惑且愤怒地看着那人:“你……” 那人阴冷一笑,又拍了钟棋一掌,方才飞身离去。 钟棋猛地吐了口血,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终于控制住疫情了!”蓝鹫长舒了一口气。 华萝衣展眉一笑:“是啊,译阳县的瘟疫算是控制住了,依此方法我们再去其它地方实施,相信瘟疫的阴霾很快会散去。” “公主,你累了一晚上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吧!”蓝鹫见华萝衣一脸疲累,关切道。 华萝衣满脸憔悴,摇头道:“病情不等人,我们得尽快赶去下一个地方。” “那好吧,你要是坚持不住了一定得休息。”蓝鹫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他都有好几天没合过眼了,要不是有内力支撑,他早就倒下了。 华萝衣点头:“我知道,我们赶紧走吧!” “姐!”这时马聪带着人匆匆而来。 “聪弟!”华萝衣迎上去:“你怎么来这里了?贺章呢?” 马聪一脸沉重,望着华萝衣没作声。 从未见过马聪有如此神色,华萝衣徒然心头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蓝鹫也察觉到马聪神色不对,走向前去。 马聪脸色沉重,声音哀痛道:“贺章他……死了!” 脑中轰隆一声巨响,华萝衣猛地僵住,脚下一软就朝地上倒去。 “公主!”蓝鹫赶紧扶住她,也是满脸诧异慌乱。 马聪向前扶住她劝道:“你别太难过,人生不能复生!”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华萝衣回神大喊,眼泪止不住地滚落,她才离开一天一夜,为什么贺章就出事了? 马聪沉痛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赶到京城就听说贺章出事了。” “不是你写信给皇上说要见贺章吗?贺章怎么会出事的?”华萝衣哭问道。 马聪摇头:“我从未给皇甫翊写过信,我马上就要到京城了,怎么会要见贺章?是谁假冒了我的名义?” 华萝衣一脸错愕,她们上当了,有人故意借马聪的名义将贺章引出去,然后杀了他,是谁?是谁干的? “是谁杀了他?”华萝衣眸中毒怨,她马上要与贺章成亲了,现在贺章却死了,那杀贺章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蓝鹫也有种要杀人的冲动,贺章是皇甫翊的兄弟,要是让皇甫翊知道贺章被人杀了,一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马聪一脸沉重,不作声。 华萝衣抓住马聪的手撕心喊道:“告诉我是谁杀了贺章,我要为他报仇!”她的命怎么这么苦?难道她的命运还要继续坎坷下去吗?没有了贺章她该如何活下去? 马聪反手握住华萝衣:“姐,别问了,我带你回司马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为什么不问?到底是谁杀了贺章?快点告诉我,不为贺章报仇,我一定不会离开。”华萝衣泪如雨下,贺章怎么能死呢?他怎么能死?他死了她怎么办? 马聪沉了半响,看着华萝衣定定道:“是皇甫翊!” 华萝衣如头遭响雷,脑中一阵轰隆,猛地僵在了那里。 蓝鹫更是脸色大变,难以置信,问道:“怎么可能是皇上杀了贺将军,皇上和贺将军是兄弟,绝不可能是皇上杀了他!” 华萝衣满眸泪水,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马聪道:“我并不知其中原由,但贺章真是皇甫翊所杀!”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问他为什么要杀了贺章,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他要杀了贺章!”华萝衣撕心大喊,快速飞身而去。 马聪急呼:“姐!”也赶紧带人追随而去。 蓝鹫拳头拽紧,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绝对不相信皇甫翊会杀贺章,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不行,他得回京城! 一念至此,他赶紧带着人离去,刚走了几步,面前便落下来一人,挡了他的去路,他一惊:“你……唔……” 却是话未出口,已被一把利剑穿身,猛地吐了口血倒在了地上。 然后一阵刀剑撞击声响,蓝鹫的人便全倒地而亡。 来人勾嘴一笑,飞身离去。 “姐,你别去!”马聪追上华萝衣,将她拉住落了地。 华萝衣甩开马聪,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流出血来,染红了白衣,她哭喊道:“我要去,你别拦着我,我要去问他为什么要杀了贺章,我和贺章马上就要成亲了,贺章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你先回司马国,我去帮你问清楚,你这样去我如何安心?”马聪拉着她不放手,看着她手臂上的伤眉头拧了拧。 华萝衣不听,继续哭道:“我不回去,我要去为贺章报仇,我要杀了他,杀了他……”那是她的丈夫,也是皇甫翊未来的妹夫,他怎么下得了手? 马聪心头一狠,挥掌朝华萝衣肩膀打去。 “唔……”华萝衣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马聪对身后两人吩咐:“带公主回司马国!” “是!”两人扶起华萝衣快速离去。 马聪眸中一片复杂,沉了片刻亦飞身离去。 “嬷嬷,为什么爹爹和娘还没有回来?”小豆芽瘪着嘴问连妈妈。 连妈妈答道:“太子不要着急,皇上和皇后估计是有事耽误了,你拉小白去逛园子吧!” “我想爹爹和娘了,我不想去逛园子。”小豆芽满脸不开心,爹和娘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现在都快到午膳时间了,他想他们了。 连妈妈好言哄道:“等太子逛了园子回来,皇上和皇后娘娘便回来了!” “真的吗?”小豆芽眸子微喜。 连妈妈点头:“当然是真的,嬷嬷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豆芽站起身来:“那我和小白去逛园子,爹娘回来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太子去吧,嬷嬷帮你守在这里等着!” 小豆芽高兴一笑,带着锦书锦程出了殿。 “小白,你想不想我爹爹和娘?我好想他们了,你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小豆芽拉着小白在御花园走着,苦着一张小脸和小白说话。 小白不安地吠了两声。 小豆芽叹了口气,蹲下来搂住小白:“你要是能陪我说话就好了,可惜你不会说话!” 小白左右看着,十分慌乱。 “小白,你怎么了?”小豆芽察觉到小白的怪异,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安慰它。 “太子……唔……”突然,身后的锦书锦程发出痛呼。 小豆芽转头一看,见锦书锦程倒在了地上,他满脸惊慌,跑过去喊道:“你们怎么了?” “他们死了!”一个声音阴毒地传来。 小豆芽抬头看去,见面前站了一个人,他赶紧朝那人喊道:“快救救他们!” 那人却快速近了小豆芽的身,长袖扬起一阵清风。 小豆芽嗅到一股怪味,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小白冲过来攻击弄晕小豆芽的人,被那人袖子一甩,甩飞了出去,摔进花丛中,痛得汪汪直叫。 那人眸子一沉,搂起地上不醒人事的小豆芽飞身而去。 城外田庄。 “皇后娘娘,这些药真的能除虫吗?”一个村民提着个木桶问苏馥珮。 苏馥珮点头:“这些虫用石灰粉便能除杀,大家将这些石灰粉洒在禾苗根部,田间一定要灌溉大量的水,否则杀死了害虫,禾苗也被烧灼死了!” 她昨天来田庄的路上马车坏了,所以到达田庄时天已经黑了,便在百姓家借宿了一宿,早上起来查看禾苗,发现确实被虫害了,虽然不知道这些害虫是怎么长的,但她知道如何驱杀,所以赶紧让百姓去准备了石灰粉来驱除害虫。 “好。”百姓听到苏馥珮的话放下心来,一人提着一大桶的石灰粉往田间而去,照着苏馥珮说的将石灰粉洒在了禾苗根部。 没过片刻整个田间都便白茫茫一片了。 “死了死了!”百姓们见那些虫子都滚落在了水中,不由得高兴喊了起来。 苏馥珮挺着大肚子笨重地前去查看,确见水里浮了一层害虫,她赶紧再道:“水不要断,一边开口进水,一边开口放水,将害虫全部冲走!” “好!”众人赶紧听吩咐去办。 苏馥珮微微松了口气,碧水色锦衫华贵万千,未因大腹甸甸而影响她半分绝美高贵。 “娘娘,您累坏了吧,现在害虫已除,奴婢还是陪您回宫吧!”碧彤见苏馥珮一脸疲倦,赶紧道。 苏馥珮摇头:“再等等,等确定虫害除尽了再走。” 碧彤还想说什么,见苏馥珮一脸固执,只好作了罢,扶着她往田中间而去。 刚走了几步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人停下步子转头看去,见马聪急冲冲而来。 苏馥珮眸中一喜,让二人扶着转身迎上去笑喊道:“聪弟,你怎么来了?” 马聪一身风尘蒙盖了身上的儒雅之气,透着几丝陌生和怪异,他向前握住苏馥珮的手道:“姐,你都要生了还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赶紧跟我走!” “我还不能走,这些禾苗还在除虫!”苏馥珮道。 马聪脸色十分不好看,紧紧望着她。 苏馥珮抬手抚上他的脸,心疼道:“赶路赶累了吧?是不是皇甫翊让你来接我的?” 马聪不作声,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苏馥珮踮起脚去摸马聪的额头。 马聪握住她的手,紧紧拽在手心,眸子一红,一把将她搂进怀中道:“姐,你放心,我会照顾你和孩子的!” 苏馥珮闻听此言甚觉奇怪,推开马聪道:“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心中隐隐不安,马聪一向淡定儒雅,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的神情,难道皇甫翊出事了? 想到这,她心头猛地一跳,急问:“是皇甫翊出事了吗?” 马聪好半天才点了点头,一脸沉重。 苏馥珮身子一晃。 “娘娘!”碧彤碧晴扶住她紧张喊道。 马聪紧紧握着她的手,轻声劝慰:“保重自己,保重孩子。” “他出什么事了?告诉我!”苏馥珮声音颤抖,脸色惨白。 马聪摇头:“我不能告诉你,我是来接你回司马国的,有什么事等孩子出世再说。” “说!”苏馥珮着急吼了出来,她要知道,要是皇甫翊出事了,她也不活了! “你答应我不激动,答应我保重自己,你怀了孩子,不能受刺激,否则很危险!”马聪握着她的手重重道。 苏馥珮深呼吸再深呼吸,半响点了点头:“我一定冷静,一定!”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她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孩子。 马聪再紧了紧苏馥珮的手,确定她承受得住才轻声道:“皇甫翊……死了!” 苏馥珮眸子猛地睁大,脸白如纸,全身僵如硬石! 他死了?开什么玩笑?绝不可能,她不相信! “姐!你没事吧?”马聪感到手心里的手冰如雪水,冻得他手心生疼,望着眼前苍白如纸一动不动的人儿,他心如刀绞。 苏馥珮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心痛得闭上眸子,苍白的唇瓣颤抖不已,此时的她脑中一片空白,似一个瘫痪了的机器,只知道痛,痛得她快要窒息。 “娘娘……”碧彤碧晴见苏馥珮如此模样就要哭出声来,皇上怎么会死了呢?皇上武功那么厉害,又聪明睿智,她们绝不相信皇上会死! 马聪赶紧劝道:“姐,你不为别人着想你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已经九个月了,马上就要出生,你要是不保重自己,孩子会出事的,姐,你别这样,我会代姐夫照顾你,爱你,疼你!”他再次将冰冷的人儿搂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劝慰着。 看着苏馥珮痛,他心如刀绞! 苏馥珮紧咬腮帮子,双手捂着胸口,靠在马聪怀中,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她却没有哭出声来,只是一个劲地落落,哽咽问:“他怎么会死了?” 马聪轻道:“是轩辕谨,他和贺章联手运走了皓月国的粮食,姐夫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杀了贺章,赶来见你的路上中了埋伏,现在京城已经被轩辕谨占领了!” 轩辕谨! 苏馥珮拳头拽死,竟然是他?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你确定是轩辕谨吗?真的是他杀了皇甫翊吗?”苏馥珮疯了似的大声问道。 马聪重重点头,眸中也尽是愤怒。 苏馥珮全身无力,双目无神倒进了马聪怀中,她瞎了眼竟然把狐狸当成松鼠,竟然不知道轩辕谨其实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暗中策划了这一切,害死了贺章和皇甫翊! 可恶至极! 皇甫翊和贺章死了,那她和华萝衣都成了寡妇…… 突然想到什么,苏馥珮猛然从马聪怀中起来,着急问道:“那小豆芽呢?” 马聪咬了咬牙:“被轩辕谨抓了,生死不明!” 苏馥珮眼前一黑,猛地朝地上栽去。 “姐!”马聪扶住她,赶紧给她喂了颗药丸。 苏馥珮这才慢慢睁开泪眸,眸中一片暗淡,再也不复往日的潋滟光华。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绝望而又愤恨地问。 “他要得到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姐,你不要太担心,既然轩辕谨是为了你,有可能小豆芽没事,他指不定要以小豆芽来要挟你答应他!” 苏馥珮直起身子道:“我要去见他!” “你不能去,你这样去不是自投罗网吗?你先跟我回司马国,我们回去调兵营救小豆芽!” “要是他伤害小豆芽怎么办?我不能让小豆芽再受半丝伤害!”苏馥珮大声喊道。 马聪捧着苏馥珮的脸,承诺道:“交给我,我保证,一定帮你救出小豆芽,现在在我心里,什么都没有你重要,我先带你回司马国再从长计议!” 苏馥珮扑进他怀中:“聪弟,你一定要帮我救出小豆芽,皇甫翊死了,我要是再失去小豆芽,我真的活不下去了……”现在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得坚持下去,要是小豆芽再出事,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将肚里的孩子生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活不下去的,我带你离开这里,轩辕谨的人马已经往这边过来了,这里很危险!”马聪放开她,将她抱起来,往已经准备好的马车而去。 苏馥珮全身无力地缩在马聪怀中,她的世界已是一片灰暗,与皇甫翊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让她相信皇甫翊死了,怎么可能? 可是马聪不会骗她,皇甫翊真的死了,死了…… 头一阵眩晕,苏馥珮嘴唇动了动:“皇甫翊……”慢慢失去了意识,闭上双眼晕了过去。 马聪赶紧将苏馥珮抱上马车,给她把了把脉,她只是晕过去了,没有大碍,让她睡会儿也好,他立即命车夫赶车离开。 暗处保护苏馥珮的白鲤一脸黑沉,立即跟上去,这时,迎面疾速射来一道亮光,她连闪躲之力也没有,眼看着那道亮光狠狠刺进了她的胸口,她吐了口血,重重摔在了地上,鲜血直流。 驾马跟在马车后面的碧彤碧晴听到响声,相视一眼赶紧调转马头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而去,见白鲤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二人惊得脸色大变,赶紧跟下马朝白鲤跑去。 突然飞来一个人影,挡了二人的去路。 “你……”二人眸中一亮,正要说话,胸口突然一痛,她们诧异地朝胸口看去,见两枚暗器已经打进了身体,鲜血直流。 两人痛得脸白如纸,重重倒在了地上。 “完成任务!”一路杀过来顺利万分,那人心情极好,拍了拍手,高兴不已飞身离去。 却不曾想同样的手段落到了自己身上,只看到眼前闪过一道红影,胸口已中了两道暗器,从空中摔落在地,晕过去前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眼神闪过惊慌:“你还活着?” 一路往司马国而去,苏馥珮的情绪都十分不稳定,虽然没有再哭,但柳眉紧蹙,脸色惨白,令马聪十分揪心。 “姐,天晚了,我们找家客栈休息一晚再走吧?我担心你身子受不了!”马聪握着苏馥珮的手心疼道。 苏馥珮没作声,还沉浸在皇甫翊死去的噩耗当中,整个人呆呆的。 马聪叹了口气,将她抱起慢慢下了马车,住进了一家客栈。 客房里,桌上摆满了可口美味的菜肴。 “吃点东西吧,你好几天没吃了,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想!”马聪盛了碗汤递给苏馥珮。 苏馥珮摇头,一脸憔悴,声音嘶哑道:“我吃不下,一想到皇甫翊不在了,我的心就痛得像要裂开,聪弟我该怎么办?” “姐……”马聪疼惜道:“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也许你就没有这么痛苦了!” 苏馥珮摇头:“不可能,没有了皇甫翊,我永远都会是痛苦的。” “别这样,你这样我很心疼。”马聪放下碗搂她入怀,轻声哄道:“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痛苦的。” 苏馥珮不作声,紧紧拽着双手,骨节发白。 抱了苏馥珮一会儿,马聪放开她,端起碗亲手舀了一勺汤喂到她嘴边,轻柔道:“来,吃点。” 苏馥珮并不接马聪的汤,而是眸子通红声音嘶哑道:“我爱他,这辈子除了他我没有爱过第二个男人,他活我活,他死我……” 马聪手中的勺子啪地一声落进碗中,抬手捂住苏馥珮的唇,生气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给我听着,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你死,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和孩子半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苏馥珮拿开马聪的手问。 马聪望着苏馥珮,满眸深情:“你是我的……亲人,这辈子最亲最亲的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苏馥珮撇过头去,吸了吸鼻子,而后问:“雁儿呢?” “我已经命人先将她带回司马国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等回到司马国就出兵轩辕国,夺回皓月国为皇甫翊报仇!” 苏馥珮低下头去,拽紧双手,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却落到自相残杀的地步,老天,你这是在耍我吗? 见苏馥珮又拧了眉头,马聪赶紧转移话题道:“来,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什么都过去了,我会让你更幸福地活下去。” 幸福? 苏馥珮在心底冷笑一声,没有了皇甫翊的日子还能用得上幸福二字吗? 但为了肚中即将出世的孩子,她必须得吃,她张嘴接过马聪递来的汤,坚难地咽了下去。 “乖,多吃点。”见苏馥珮吃东西了,马聪脸上扬起了笑容。 苏馥珮木纳地将一碗汤喝下去,又吃了一小碗粥方才令马聪罢了休。 “聪弟,我困了。”苏馥珮揉了揉眉头,直觉得头要裂开了。 马聪体贴道:“要不要沐浴?我让人去准备。” “不用了,我想睡觉。”苏馥珮托着肚子坚难地站起身往床上而去。 马聪扶住她坐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握住她的手道:“你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你也去睡吧,我没事。”苏馥珮抽出手侧过身去。 看到苏馥珮的疏离,马聪心头一痛,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转而变成满满的疼惜:“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嗯。”苏馥珮闷闷应了一声。 马聪望了她的背影片刻,轻叹一口气转身出去。 听到关门声,苏馥珮转过身来看向门口,眸中一片复杂,半响躺好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隐约听到一声轻响,睁开眼睛看去,见天已微亮,房间门口站了一个人,背着光线看不清脸,而身影却十分熟悉,特别是那袭张狂的红衫。 轩辕谨! 她脑中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来,紧紧看着慢慢朝她走来的红影:“轩辕谨,是不是你?” “珮珮!”轩辕谨步子十分沉重,坚难地走向她:“是我……” 苏馥珮似察觉到轩辕谨的不对劲,正欲问他怎么了,转念想到皇甫翊是被他所杀,她快速下了床,托着肚子大步走向他,走近轩辕谨身前,抬手便一巴掌朝他打去。 这一巴掌差点将轩辕谨打倒在地,他坚难地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珮珮……” “你受伤了?”苏馥珮自知自已没有那么厉害,一巴掌能把轩辕谨打得吐血了,所以轩辕谨必是受了伤。 只不过他既然已经占领了京城,杀了皇甫翊又怎么会受伤?难道是和皇甫翊交手时被皇甫翊所伤? 一定是这样! 想到皇甫翊是死在轩辕谨手上,苏馥珮眸中闪现怨恨,直想一剑杀了这个可恶可恨的男人! 轩辕谨脸色苍白,无力地扶住桌子喘气:“珮珮,跟我走!” “跟你走?”苏馥珮冷冷一笑,痛恨道:“你杀了皇甫翊,抓了我儿子,你还想让我跟你走?轩辕谨,你是不是太可笑了?” “我没有杀皇甫翊……”轩辕谨说着又吐了口血,捂着胸口痛苦不已。 苏馥珮心头一紧,脸上却挂着冷笑:“你没有杀皇甫翊是谁杀了皇甫翊?” “珮珮,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你很危险,你必须马上跟我走!”轩辕谨压下胸口的痛苦,伸手拉住苏馥珮往门口走。 苏馥珮甩开他:“轩辕谨,戏演够了吧?你把我苏馥珮当什么了?你是我的杀夫仇人,我不会跟你走,我只会杀了你!” “我没有杀皇甫翊,马聪不是好人,你必须跟我走,离开这里我再慢慢和你解释!”轩辕谨再次拉住她往门口走去。 “马聪是我亲弟弟,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你放开我……”苏馥珮猛地甩开他,岂料轩辕谨死拽着她不放手。 轩辕谨正要开门,门突然被推开,马聪挺拔儒雅的身影站在门口,挡去了轩辕谨的去路。 “放开她!”马聪脸色暗沉,声音冰冷。 轩辕谨拉着苏馥珮退后几步,防备地看着眼前儒雅俊美的男人:“马聪,你究竟想对她做什么?” “她是我的亲人,我当然是对她好,却不知道你想对她做什么?”马聪反问道。 “你杀了皇甫翊贺章和皇甫翊所有的手下,还将一切恶名推在我身上,马聪,你好阴险!”轩辕谨怒道,若非身受重伤打不过马聪,否则他早就杀了这个伪君子。 马聪脸色微变:“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杀了皇甫翊,你别以为你信口胡说我姐就会信你,皇甫翊是我姐夫,我有什么理由杀他?” “我若知道你杀皇甫翊的原因,我岂会由着你哄骗珮珮?”轩辕谨满脸怒火,身上的伤让他痛得身子颤抖,他却将苏馥珮护在身后,挺拔如初。 苏馥珮望着轩辕谨的背影,突然又看到了他身上的那抹悲伤,连着这袭红衫也失了颜色。 马聪勾嘴一笑看向苏馥珮:“姐,你信他吗?” 苏馥珮压下心头的情绪,猛地甩开轩辕谨走到马聪身边,指着轩辕谨道:“我当然不信你,今天我要为皇甫翊报仇!”狠狠瞪了轩辕谨一眼,她对马聪道:“给我剑!” 马聪取出一把匕首来:“姐,还是我来吧?” “不,我要亲手为皇甫翊报仇!”苏馥珮接过匕首拔出来,指向轩辕谨。 轩辕谨一脸受伤,痛道:“珮珮,你不相信我?我没有杀皇甫翊,我遭了马聪的暗算,刚从轩辕国逃出来,身受重伤仍旧马不停蹄赶来救你,你竟然要杀我?” 身体上的伤哪及心上的伤痛? “我不会相信你说的半个字,今天我就亲手杀了你,为皇甫翊报仇!”苏馥珮说罢扬手绝情地刺向轩辕谨。 锋利的匕首扎进轩辕谨的胸口,鲜血直流,很快浸湿了衣服。 “珮珮……”轩辕谨脸色苍白,本就身受重伤的他此刻中了苏馥珮这一剑,痛得全身无一丝力气。 见轩辕谨如此痛苦,苏馥珮心头一痛,拔出匕首甩在地上痛恨道:“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姐……”马聪看向苏馥珮,你终是下不了手,难道轩辕谨在你心中的份量如此之重? 苏馥珮道:“让他走,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命了!” 轩辕谨突然笑了,向前握住苏馥珮的手道:“你舍不得杀我?” “滚!”苏馥珮咬牙低吼:“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消失在我的视线!” 轩辕谨紧紧看了苏馥珮片刻,放开她慢慢走了出去,背影落漠,十分狼狈。 苏馥珮脚下一软,差点倒地。 马聪快手扶住她:“你怎么了?” “我真的很没用,连杀了轩辕谨的勇气也没有,我不能为皇甫翊报仇,我对不起他!”苏馥珮愧疚万分。 “我帮你杀了他!”马聪狠道。 苏馥珮摇头:“算了……就算杀了轩辕谨,皇甫翊也不可能活过来……” 马聪扶她坐下,握着她的手问:“姐,我问你一个问题。” 苏馥珮看着他,默认他问。 “轩辕谨杀了皇甫翊,你却下不了手杀轩辕谨,如果,杀皇甫翊的人是我,你会不会杀了我?”马聪一脸认真地看着苏馥珮问。 苏馥珮笑:“聪弟,你怎么会杀皇甫翊?你是我的亲弟弟。” “我说的是如果!”马聪道。 苏馥珮看着他,皓月般的眸子一派暗淡:“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马聪面露急色。 “你是我的亲弟弟,皇甫翊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对轩辕谨我且下不了手,对你岂能下得了手?” 马聪心头一喜,转而想到什么再道:“如果我不是你的弟弟呢?” “聪弟,你怎么了?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你要不是我的亲弟弟,你是谁?”苏馥珮满脸疑惑地问。 他今天是怎么了? 马聪脱口而出:“我是……”却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是什么?”苏馥珮神情一凛,直直望着他。 马聪摇头,苦涩笑道:“没什么,我当然是你的弟弟……” 苏馥珮松了口气,收回视线看向高高隆起的肚子,孩子,你太可怜了,还没出世就没有了父亲,娘对不起你! 沉默了片刻,马聪又问:“姐,如果我不是你的弟弟,你会喜欢我吗?” 苏馥珮眉头蹙起:“怎么又问这样的问题?” “我想知道。”马聪乞求地看着她。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半响答道:“会。” “会像喜欢轩辕谨一样喜欢吗?”马聪心头一喜,笑着再问。 苏馥珮眸子微沉:“会。” “会像喜欢皇甫翊一样喜欢吗?”马聪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苏馥珮望着他没有说话。 马聪眸中的亮光慢慢暗淡下去,他已经知道了苏馥珮的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苏馥珮问马聪:“如果我们不是兄妹,你想如何?” “我娶你!”马聪毫不犹豫地答。 苏馥珮展眉笑了:“我年龄比你大,又成过亲,有了两个孩子,你不嫌弃我?” “绝不会嫌弃你!”马聪认真道。 苏馥珮望着马聪,眸中闪过一丝感动:“聪弟,我很幸运能有你这样一个弟弟,如果我们不是兄妹,我会考虑你的!” “真的吗?”马聪大喜。 苏馥珮点头。 马聪高兴不已,将苏馥珮搂进怀中:“我一定不会辜负你这句话,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照顾你,保护你,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要成亲,等你成了亲便没有时间再顾及我了。”苏馥珮笑道:“说不定你媳妇还会吃我的醋。” 马聪承诺:“就算成了亲,我也会像现在一样疼爱你,珮珮。” “没大没小,连姐姐都不喊了。”苏馥珮推开他嗔怪道。 马聪语气霸道:“我就喜欢叫你珮珮。” 苏馥珮笑看着他:“聪弟,你真的很好,只可惜我们是兄妹。”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马聪似玩笑似试探。 苏馥珮被逗乐了,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是的,喜欢上我又帅又体贴还文武双全的聪弟了!” “那我娶你!”马聪激动道。 苏馥珮摇头:“你呀,就会拿姐姐开玩笑,不过我心情确实好多了。” “我没有开玩笑。”马聪突然捧住苏馥珮的脸,定定地望着她:“我爱你,珮珮,我要娶你!” 苏馥珮愣住:“聪弟,你在说什么?” “你没听到吗?我说我爱你,我要娶你!”马聪一脸认真严肃。 苏馥珮见他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不由得拿开他的手起身:“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活下去,但也不能开这样的玩笑,我们是亲姐弟!”再说她心中只有皇甫翊,不会再爱上第二个男人。 马聪一把将她拉住,苏馥珮重心不稳,跌入马聪怀中,两两相视,眸中情绪莫明。 “听我说,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真的要娶你!”马聪满眸深情地望着苏馥珮绝美的脸,望着那双皓月水眸中的自己,一字一顿道:“因、为、我、们、不、是、姐、弟!” 苏馥珮身子一僵,一脸错愕,好半响才回过神来问:“你说什么?我们怎么会不是兄妹?” “因为我只是父皇和母后的义子!”马聪道。 苏馥珮看着马聪一脸不可置信:“义子?” “对,真正的太子早就病夭了,我只是父皇母后的义子,所以我们不是姐弟,珮珮,我可以娶你!”马聪握住苏馥珮的手深情道。 苏馥珮直直望着他,情绪复杂:“为什么你不早说?” “因为那时候有皇甫翊。”马聪柔声道:“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但你身边有皇甫翊,他对你极好,你也很爱他,我便默默压下对你的爱意。 当初得知你与皇甫翊是兄妹时,我心中十分高兴,本想带你去司马国开始新的生活,你却执意要去轩辕国,后来你成了司马国的公主,成了我的姐姐,我心中悲喜莫名,但可以以最亲切的关系待在你身边,我便知足了。 时至今日,你身边没有了皇甫翊,这也许是上天给我的恩赐,让我有机会爱你照顾你,珮珮,嫁给我好吗?我是司马国的皇帝,你便是司马国的皇后,我会比皇甫翊还疼你爱你宠你,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 苏馥珮脸上平静,眸中无波无澜,望了他半响,冷声问道:“这就是你杀皇甫翊的原因吗?” 马聪脸色一变:“珮珮,你在说什么?” “我说,这就是你杀皇甫翊的原因,这就是你策划这场阴谋的原因,是不是?”苏馥珮眸中闪现冰寒,冷声问他。 马聪眉头一拧,慢慢松开苏馥珮的手,一改先前的温柔深情,看着苏馥珮神色凝重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先回答我是与不是!”苏馥珮语气又冷了几分。 “是!”马聪望着她点头:“我爱你,但我知道你深爱着皇甫翊,我只有杀了他才能和你在一起,但如果我明着杀了他,你一定会恨我,所以我才想出这个办法,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爱你,珮珮……” “闭嘴!”苏馥珮喝止他的话,痛恨道:“明明是你野心天下,想将皓月轩辕占为已有,却打着爱我的旗号策划了这场阴谋,马聪,你好无耻!” “没错,我是想称霸天下,但我对你的爱也是真的,我希望这天下是我们俩的,我有野心要夺天下这没有错,我爱你要和你在一起也没有错!” 苏馥珮站起身来,退后几步大声道:“你错了,错得很离谱,我与皇甫翊如此相爱,你却狠心杀了他,你野心天下却不敢光明正大地战场交锋,背地里使这种阴险狡诈的诡计,马聪,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马聪眉头一拧,向前一步拽住苏馥珮的手臂道:“现在轩辕皓月已是我囊中之物,皇甫翊死了,轩辕谨只剩半条命,你没得选择,只能和我在一起!” “马聪,你给我听着,就算皇甫翊死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苏馥珮怒道。 “我也告诉你,你只能和我在一起,无论你嫁哪个男人,我都会杀了他!”马聪霸道大喊。 苏馥珮怒极:“就算天下男人死绝了,我苏馥珮也不会嫁给我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 “皇甫翊有多好?他武功没有我高,谋略也不如我,他有的我都有,我有的他不一定有,我会比他对你更好,更爱你,我如此包容你,不在意你的过去,还愿意接受皇甫翊的孩子,我对你这么好你难道一点也不感动吗?苏馥珮,你醒醒,皇甫翊已经死了,已经死了!”马聪钳制住苏馥珮的肩膀,气极败坏对她大喊。 “我不领情,就算你把心掏出来给我我也不领你的情,这辈子我只爱皇甫翊一人,无论他是生是死,况且,他还没死!”苏馥珮甩开他冷笑道。 马聪脸上一僵:“他没死?怎么可能?” 苏馥珮冷冷看他一眼,退后几步抬手指向门口道:“你看那是谁?” 马聪依言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着紫衣温润如玉的高大男子站在那里,正面带笑容地望着他。 他身后跟着的白鲤和蓝鹫同样完好无损。 “皇甫翊!?”马聪吓了一跳,他们怎么会没事?片刻,他回过神来,快步朝苏馥珮而去。 这时,面前落下两个人影,挡了他的去路,一掌拍向他的胸口,猛地将他拍退数步,他费了极大的劲才稳住身子。 中了这两掌,他胸口似要裂开,猛地抬头看去,见打伤他之人是黑风和赤焰,不由得又是一惊,抬手捂住胸口,强忍着胸口的汹涌,他们都没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风二人将苏馥珮护在身后,冷冷盯着马聪,眸中尽是杀气。 皇甫翊步子轻健地走进门来,握了握苏馥珮手,询问过后知道苏馥珮没事方才对马聪道:“是不是很惊讶,我们怎么没死?” 马聪紧紧盯着皇甫翊,没有作声,眼神却透着好奇疑惑。 皇甫翊看向门口:“不止朕没死,贺章也没死!” 马聪赶紧又看去,果然见那袭竹青色华服的男子轻步迈了进来,他身边跟着一脸愤恨华萝衣。 “怎么会这样?”马聪大惊,胸口剧痛难耐。 他把贺章叫到偏僻之地早就解决了他,连着保护贺章的赤焰一起杀了,然后让人易容成贺章和轩辕谨的样子去引皇甫翊,把一切都推到轩辕谨身上。 一切都那么顺利,是哪里出了错? 贺章笑道:“你的计谋的确很高明,但却差了皇上一筹,在你对我们下手前,皇上已经看破了你的计谋提前做了防备,我们是故意让你认为我们被杀,逼你现身罢了!” 皇甫翊也道:“朕万分不解,你是司马国的太子,是丫头的亲弟弟,怎么会这样做?原来你根本不是司马聪!” 马聪看着皇甫翊:“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朕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泄露你身份的是她!”皇甫翊指 181 完美大结局 (2) 向门外。 马聪看去,见碧彤碧晴正抓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女子满身是血,已奄奄一息。 他又是一惊,青绝! 碧彤碧晴抓着的人正是青绝,二人将青绝带进来,狠狠摔在地上,退到苏馥珮身后。 苏馥珮见到青绝时也吃了一惊,她只是听皇甫翊的计划陪马聪演戏,却不知青绝是叛徒! 皇甫翊笑望了青绝一眼再道:“在朕准备去郊外见神秘收粮人时,有人给了朕一张纸条,让朕提防青绝,朕以为这一切是青绝谋划的,却想不到青绝有何理由做这一切? 直到青绝对朕下杀手你出现那一刻,朕才知道,青绝只是听你的命令行事,而主导这一切的人,是你,马聪!” 还好他折身回去穿了金丝软甲,否则定成了青绝的刀下鬼。 马聪眸子深遂,拽着拳头,原来有人给皇甫翊递了消息,这递消息的人是谁?怎么会知道他的计划?他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苏馥珮明白了:“难怪青绝一直查不到购买皓月国的粮食之人是谁,原来青绝是你的人!”这么说青绝一直在干扰轩辕谨,所以轩辕谨才查不到蛛丝马迹。 “你高价收购皓月国的粮食,令皓月国无粮下种,要不是我命高升同样高价收购了一些粮食,岂不中了你的诡计?”贺章看着马聪愤怒道:“还让人易容成我和轩辕谨的模样欺骗皇上,让皇上误会我和轩辕谨才是神秘收粮人,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皇上杀了我,要不是皇上提前通知我防备,我们岂有命站在这里?马聪,你好歹毒!” “朕命赤焰保护贺章,朕将贺章杀了,赤焰都没有出现,这也是让朕怀疑被朕所杀之人不是贺章的原因。你们里应外合,在暗地对朕的人下手,但你们定没想到朕早就知道了青绝是内奸的事,所以将计就计使用了障眼法骗过青绝,让青绝以为所有人都被杀了,当她准备收手时,朕命赤焰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将她抓获!”皇甫翊负手冷道。 看了呆在那里的马聪一眼,皇甫翊再道:“制造无处事端,调开我身边的人,再慢慢对我们下手,果然是天衣无缝的计谋,若不是有人给朕传了信,朕还真的要中了你的计!” “哈哈哈……”马聪突然大笑起来:“人算不如天算,我认了,二十多年的计谋,眼看就要成了,却败在了一张小小的纸条上,哈哈哈……天意,天意呀!” “二十多年?”苏馥珮惊问:“你什么意思?” 皇甫翊对苏馥珮道:“这一切都是千图国使的诡计,马聪是千图国的太子,二十多年前,千图国皇帝野心天下,命易容高手青绝易容混进司马国皇宫,成了司马国皇帝信任有加的国师,谣传身怀双生子的司马国皇后胎中为祸,将你和司马雁送出皇宫,一人留在司马国,寓言后面司马国被南晋国所灭,一人送到皓月国,扰乱皓月国安宁。” “青绝是国师,那陆千呢?”苏馥珮惊诧。 皇甫翊道:“陆千只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与青绝是同门师兄弟,因不肯帮青绝害人,所以成了青绝的替死鬼!” 其实不是陆千告诉马聪南晋国有至宝灵芝的,是他本就知道南晋国有至宝灵芝,夺了至宝灵芝一为苏馥珮治病,二是为得到苏馥珮的信任,以顺利实施他的计划。 “兄弟,青绝是男人?”华萝衣大惊。 皇甫翊点头,命白鲤将青绝的面皮撕下。 “和尚!?”看到青绝的真面目时,苏馥珮惊喊:“难道青绝就是当年那个寓言浅柔必要母仪天下的和尚?” “没错!”皇甫翊点头,当初他收留青绝时所见到青绝的模样并非是真面目,如今才是青绝的本来面目。 苏馥珮拳头拽紧:“这么说害得我与雁儿南北分离受尽磨难,司马国灭国,轩辕谨兄弟反目的人都是这个臭和尚了?” “还有唆使夏候冰清与夏候靖夺位,害得南宫夜灭了司马国等一切,都是千图国所为!”皇甫翊道。 青绝乃是天下无双的易容高手,无论远近一眼便能看出是否易容,所以苏馥珮当初弄丑自己青绝一眼便能看出来,却一直没有告诉他,害得他与苏馥珮之间经历了那么多磨难! 简直该死! 众人皆怒瞪着地上的丑陋和尚,恨不得将他放血吃肉。 皇甫翊再道:“朕还曾好奇过,青绝怎么会知道轩辕夏昌南晋三国的秘密,原来这一切早在他们的谋划之中,让青绝到朕身边帮朕打胜战,然后在朕夺下众国之后,他们再将皓月国夺下,从而成就一统天下的霸业,完全是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他让青绝去查千图国才会一无所获。 “啪啪啪!”马聪突然拍起巴掌来,看着皇甫翊笑道:“果然谋略无双,千图国二十多年的计划就这样被你看破了,皇甫翊,你的确是我图腾最大的敌人!” 皇甫翊看着他不作声。 图腾再道:“没错,这一切都是千图国策划的,千图国在司马国以北,地域狭窄,人口稀少,向来十分低调不为人知,但我们的骨子里却流着征服天下的澎湃热血,特别是到了我父皇那一代,这个想法更加强烈,于是父皇费劲心机策划了这场阴谋。 从最近的司马国下手,慢慢延伸到其他四国,司马国被南晋国所灭,身为司马国公主的兰雪必要为国复仇,所以皓月国与南晋国不共戴天,再将夏昌轩辕搅乱,让皓月国成为最强的国家,最后我以司马国太子的身份出现,帮助皓月国夺下夏昌南晋,只是没有料到,本以为南晋夏昌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却半途被轩辕谨给夺了。 好在轩辕谨是个傻蛋,白白将夏昌南晋输给了我,让我一时间占了南晋夏昌司马三国,实力大增,强过了皓月国和轩辕国,所以,皇甫翊,就算你们没死,以千图国现在的实力,也足以夺下皓月轩辕两国。” “是吗?”皇甫翊不以为意道:“难道你不知道,钟棋早已经带兵攻下了先前的南晋夏昌两地,现在估计已经攻下了司马国,就凭你千图国小小一块,夺下不费吹灰之力!” 马聪猛地僵住:“绝不可能!” 苏馥珮道:“怎么不可能?在你出现在京城外的田庄时,你抱我那一刻,我已经偷了你身上的兵符,钟棋根本不用打,已经收缴了你所有的兵马!” 马聪赶紧摸了摸怀中,这才发现怀中空空于也! 他一脸错愕,本以为他才是这做局之人,却没想到自己深陷局中!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陪着你这么多天?明知道你不是司马聪还与你称姐道弟,我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钟棋夺下司马国!”苏馥珮笑道。 看了皇甫翊一眼,她再道:“你难道一点也没有怀疑?以我对皇甫翊的情份,要是知道皇甫翊死了,我岂会不伤心欲绝伤及腹中胎儿?又怎么会平安无事? 再一个,若轩辕谨真的杀了皇甫翊,我怎么会下不了手?我说过,这辈子除了皇甫翊我不会再爱第二个男人,又怎么会说考虑你这样的话,这种种足以证明,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你却丝毫没有察觉,原来你也没有我想象中聪明嘛!” 马聪苦涩一笑,俊美的脸上尽是挫败感:“没错,要不是因为爱上了你,我岂会发现不了这么多漏洞,二十年的计划今天败在我手上,我不怪任何人,怪只怪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我认了!不过……”他突然又笑了:“我手中还有一个翻身的筹码!” 众人望着马聪,等他说下去。 马聪放开捂着胸口的手,理了理衣服,恢复儒雅笑道:“小豆芽在我手上!” 皇甫翊和苏馥珮相视一笑。 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马聪拧眉:“你们笑什么?” 苏馥珮指着门外道:“你是想说她吗?” 马聪转头看去,见锦书锦程正提着连妈妈走了进来,同样重重摔在地上,跌得她痛呼一声。 马聪脸色大变:“你们什么时候发现她?” 苏馥珮怒看了地上的连妈妈一眼道:“很久了,以前她故意用我的身份迷惑我,我一直没放在身上,直到我进宫封后,她大概是听了你的吩咐,要害我肚里的孩子,所以让我梳繁重的发髻和衣服,差点害得我摔倒,还让御膳房用雪耳代替红枣,因为被皇甫翊的人发现了,她才推到御膳房太监身上,她还收卖春妮儿与我做对,想离间我与村民们之间的关系,更教唆村长家的两个孙子和小福子打架……这种种的一切,我如果都没有怀疑,我岂不是太蠢了? 所以在听说她头痛时,给她准备了名贵的药材,她不知道的是,这些药材里含有慢性毒药,会让人散失武功,纵然连妈妈是个暗藏武功的高手,也抵不住长期服用散功的药,所以当她带着小豆芽离去时,轻松便被黑风拿下了!” 亏了兰雪和她一直把连妈妈当成母亲对待,孰不知连妈妈是千图国放在兰雪身边的人,这么多年来兰雪和她都没有发现,要不是那次连妈妈唆使小福子和老大老二打架,她怎么会怀疑连妈妈? “我一直以为皇甫翊已然是个厉害的人物,没想到你也是个如此厉害的人物,你们强强联手,难怪我会败在你们手上,我心服口服!”马聪突然笑了起来,他没有爱错人,苏馥珮身上永远有着他看不尽的才华,每一次都会让他惊喜,很好,很好…… 华萝衣向前喝问:“真正的司马聪在哪?” “他早就死了!”马聪道:“否则我怎么会有他身上的玉珮?” 华萝衣拳头一紧:“你杀了他?” “当然不是我,是南宫夜……”他突然想到什么,笑道:“司马聪是死了,也许她还没死!”他似乎猜到给皇甫翊送信的人是谁了,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都不帮他,他能说什么呢? “她?是谁?”华萝衣问,难道是在译阳县悄悄离开的人影? 马聪不回答他,看向苏馥珮道:“我不后悔爱上你,青绝曾提醒过我,你已不是以前的你,所以我的计划才会被打乱,但我无法控制地爱上了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和你在一起,珮珮,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就连胡图听我父皇的话对你出手也被我杀了,我……” “胡说,连妈妈武功高强,在丞相府时,我明明可以不用受到那么多折磨,你却没有让她帮我,让所有人都以为地阴寒体是命运波折多难的人,从而令你们的谣言成真,更让她害我肚里的孩子,这难道还不算伤害?”苏馥珮怒道。 害死兰雪的主谋是马聪,帮凶都死了,主谋岂能放过? “好!”马聪深吸一口气:“既然你如此说,我也无话可说,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对你的爱始终如一。” 如果有得选择,他宁愿不是千图国太子,他愿意做马聪,那个可以陪在苏馥珮身边对她好,逗她笑的人,可是命运如此安排,他从生下来开始就注定与苏馥珮是两个世界的人,但上天却让他爱上了苏馥珮,爱得无法自拔,他有错吗? 苏馥珮嗤之以鼻。 马聪心头一痛,看向皇甫翊:“成者王败者寇,输给你皇甫翊,我图腾心服口服!”他再看向苏馥珮,绝美如仙的人儿却用世上最毒怨的眼神看着他,他苦涩一笑,输了天下,也输了她,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生无可恋! 袖子里慢慢滑落往日从不离手的折扇,他扫了众人一眼,哗地一声打开折扇,朝脖子抹去。 “小心!”黑风等人同时出手,朝马聪拍去。 却见马聪并不是要对他们出手,而是用折扇自刎了! 众人惊住! 图腾被拍飞了出去,痛苦地爬在地上,眸子通红,脖颈上的血慢慢流了一地,一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苏馥珮,直到倒在地上断了气,也仍旧瞪得大大的,面带笑容地看着她。 苏馥珮却吓身子一抖,皇甫翊赶紧搂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胸口,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苏馥珮搂着皇甫翊的腰,心口跳得厉害,以图腾的武功他是可以逃出去的,但他却没有逃,选择了自刎来了结这一切,多少令她有些吃惊。 这么久来,他都是个儒雅亲切俊美少年,虽然害得兰雪很苦,但也救了她,这一切都是千图国皇帝干的,那时候他还没出世,长大了也不得不听命于自己的父皇,算起来的图腾也算是个可怜之人。 但如果图腾没有自刎,她会不会放他一条生路? 她不知道! “皇上,这两人该如何处置?”贺章指着地上的青绝和白鲤问。 皇甫翊看向地上痛苦的两人道:“挫骨扬灰!” 贺章抱拳领命,取了油灯过来,浇在了两人身上,一把火将两人活活烧死,两人都被点了哑穴,痛得连喊也喊不出来,慢慢在大火中化成了灰。 众人痛快离去。 回京城的马车上,苏馥珮问皇甫翊:“轩辕谨呢?” “我让人先将他送回京城了,他伤得很重。”皇甫翊搂着她答道。 苏馥珮心头不安:“他伤成那样还让他陪我演戏,真是难为他了!” “他求之不得。”皇甫翊语中带着醋味,是轩辕谨自己愿意的,怪不得他! 苏馥珮不作声,沉了片刻再问:“小豆芽呢?” “在福奶奶家,他很好,你别担心。” 苏馥珮点头:“我很困,想睡会儿!” “你睡,我在你身边守着。”皇甫翊宠爱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让她靠在他手臂睡下。 苏馥珮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手抚着肚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回到京城,先去福奶奶家接小豆芽。 小家伙已经被众人领着在门口等她们,见到她下了马车,飞奔过来投进了她的怀中:“娘!” 分别多日再见到小豆芽,苏馥珮想念不已,搂着小豆芽亲了好几口:“儿子,娘想死你了。” 小豆芽同样道:“娘,孩儿也想你了,你和爹爹出去这么多天也没和孩儿说,孩儿等你们等得好辛苦。”小嘴瘪着,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全是委屈,好不可怜。 “乖儿子,爹和娘这不是回来了吗?”苏馥珮怜爱地亲了亲他的小脸,疼惜不已。 小豆芽也亲了亲苏馥珮的脸,委屈的小脸这才有了笑容。 皇甫翊揉了揉小豆芽的头,满眸疼爱。 村长见苏馥珮一脸憔悴,赶紧道:“快些回宫休息,身子这么重了,还在外面奔波,真是苦了你了!” “我没事,这几天谢谢你们照顾小豆芽了!”苏馥珮赶紧对众人道。 众人摇头直说不客气。 福奶奶道:“丫头啊,能照顾小豆芽是俺们的福,你莫这么客气了,赶紧回去歇息。” “是啊是啊,赶紧回去休息休息。”众人也齐声道。 苏馥珮心头暖暖的,苦心村的人就像是抚平她疲累的的避风港,无论她有多累多苦,只要见到他们心中都会暖意十足。 她笑道:“那我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们!” 众人点头,将皇甫翊三人送上了马车。 马车里,苏馥珮道:“不知道轩辕谨怎么样了?” “司马雁已经医治过,没有大碍了,他现在在翊亲王府,我已经命人好生照顾他。” 苏馥珮放下心来道:“我想去看看他!” “可以,但今天天色晚上,还是明天再去吧,他身边有他的贴身婢女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贴身婢女?”苏馥珮问:“是小青和小红两人吗?” 皇甫翊点头:“那两个丫头十分忠心,要不是她们这次轩辕谨就成了轩辕澈的刀下鬼了!” “究竟怎么回事?轩辕谨怎么会受伤了的?”苏馥珮疑惑,既然一切都是图腾的诡计,轩辕谨受伤被困也不是真的,他怎么会伤得那么重? 皇甫翊道:“轩辕国确实被轩辕澈夺去了,轩辕谨也确实受伤被困,但消息不是轩辕谨送来的,而是图腾以轩辕谨的名义告诉我们,让我们出兵以图调开我们身边的人,只是图腾没有料到,轩辕谨会在小青小红的帮助下提前逃了出来。” “原来如此!”苏馥珮再问:“以轩辕谨的武功,就算夺不回轩辕国出不会受伤,是不是遭了暗算?” “没错,轩辕澈阴险狡诈,挖了浅柔的骸骨引他入局决一死战,对决中,轩辕澈暗算了轩辕谨。” “可恶!”苏馥珮大怒:“轩辕澈竟然做出挖人骸骨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还暗算自己的亲弟弟,实在天理不容,皇甫翊,轩辕谨是我的好朋友,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替他报!” “你放心,我已经命钟棋将兵马调回前往轩辕国了,我相信以现在皓月国的兵马,轩辕澈根本没有抵挡之力。”皇甫翊胸有成竹道。 苏馥珮看着皇甫翊:“我的意思是,我要亲自帮轩辕谨报这个仇。” “丫头……”皇甫翊脸色大变。 苏馥珮阻了皇甫翊的话,认真又严肃道:“皇甫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轩辕谨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穿越来两年来他对我的保护照顾不比你少,一直以来我都心安理得的受之,如今他有事,我帮他是应该的,如果你真的懂我,就不要阻止我!” 轩辕谨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愿意陪她演戏,如今轩辕谨的国家被人夺了,她岂能坐视不理。 皇甫翊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苏馥珮,半响深吸了一口气道:“我陪你一起去。” 苏馥珮一喜:“你同意了?” 皇甫翊点头:“轩辕谨对你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他很爱很爱你,他的爱不比我少,但他却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回报什么,我有时候真的很敬佩他,这样无私地爱着疼着护着你,要是我一定做不到!”他搂住苏馥珮道:“丫头,我爱你,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会怎么样,谢谢你,谢谢你选择的是我,让我能在你身边照顾你!” 苏馥珮眸中感动,紧紧搂着皇甫翊,同样感激道:“皇甫翊,该说谢谢是我,谢谢你一直包容我的任性和坏脾气,给我无尽的疼宠,这辈子我选择了你便不会再爱别的男人,我的爱全留给你,轩辕谨对我的付出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回报他!” “丫头……”皇甫翊心头灼热,直觉得是一锅被烧滚的水,澎湃不已:“我懂你,也理解你,更支持你的任何决定,我们一起帮轩辕谨报仇!” 苏馥珮点头:“谢谢你,皇甫翊。”能遇见你,是苏馥珮这辈子的幸运! 翌日,天明。 皇甫翊苏馥珮小豆芽同时出现在金銮殿上。 百官一一禀奏。 “启禀皇上,译阳县及附近州县的瘟疫已经驱除,臣将继续跟进病情未痊愈的百姓,直到百姓恢复健康止。” “启禀皇上,田庄的被虫害的庄稼用了皇后娘娘的办法后已经得到了控制,百姓大赞皇后娘娘威武,臣会将此法传至各个州府,广知百姓防范于未然。” “皇上,千图一国已被灭,缴获粮食兵马无数,臣已将司马,夏昌,南晋三国改名后列入了皓月国的疆图之中。” 皇甫翊满意点头:“好,众爱卿各司其职,朕十分放心,皓月国内外之乱都已平定,现在皓月国之盟友轩辕谨皇有难,轩辕国被贼人所夺,朕决定与皇后亲自领兵前往轩辕国,为轩辕谨皇夺回轩辕国。” “皇上!”贺章紧张道:“皇后娘娘即将临盆,还是让臣带兵前往轩辕国吧!” 苏馥珮道:“贺章,你与司马国公主即将大婚,此时不宜出战,本宫善有一月才临盆,相信能在临盆前夺回轩辕国,你不必担忧!” “可是……”贺章仍旧不放心。 皇甫翊阻了他道:“此事朕已与皇后商定好,贺章不必再劝,你安心在京城准备与司马公主的大婚即可,朕不在皇宫的这段时间,所有国事交由你和太子全权处理。” “臣,领旨!”贺章不敢违抗皇甫翊的命令,只好抱拳领命。 文武百官更是不敢有任何异议,只得恭贺苏馥珮和皇甫翊凯旋。 下了朝,皇甫翊对小豆芽道:“儿子,你已经是五岁的大孩子了,父皇和母后要出去打战,皓月国的国事就交给你和贺章叔叔了,爹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小豆芽小脸一派认真,看着皇甫翊道:“爹爹,孩儿看到红衣叔叔了,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可怜哦,娘说要帮红衣叔叔报仇,孩儿支持娘去,所以爹爹,你不用担心,孩儿一定会帮爹爹看管好皓月国的!” “好儿子!”皇甫翊眸中尽是骄傲,三岁能文四岁能武五岁治国,他皇甫翊的儿子,果然天姿卓绝,他可以放心去轩辕国了。 其实皇甫翊也想借此机会锻炼一下小豆芽,必境小豆芽是皓月国唯一的龙脉,肩负着皓月国的重担,是必须要有独挡一面的能力的。 皇甫翊和苏馥珮将国家大事交由贺章与小豆芽之手后,整军待发,然后去翊亲王府看轩辕谨。 轩辕谨还没醒,长长的睫毛盖下,脸色苍白,看了直让苏馥珮难过。 “姐,你放心,轩辕谨不会有事的,他只是体力透支导致昏迷不醒。”华萝衣劝慰道。 皇甫翊也道:“轩辕谨一看就知道是祸害千年的人怎么会有事?我们打完战回来,他必然已经痊愈了。” 苏馥珮一脸难过道:“看惯了他潇洒肆意狂妄不羁的样子,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心里怪难受的。” 小青小红跪地拜道:“奴婢代主子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了!” “小青小红,你们快起来!”苏馥珮赶紧朝二人扬手。 小青小红依然起来,感激地看着苏馥珮,主子没有爱错人,苏馥珮挺着九个月的大肚子还愿去帮主子夺回轩辕国,以后苏馥珮也是她们的主子! 皇甫翊看着两人道:“你们好好照顾轩辕谨,轩辕国朕和皇后会帮他夺回来的,这个仇我们也会替他报了,他醒了后告诉他,让他安心养着,朕还等着和他喝酒!” “是,奴婢一定转告主子!”二人弯身答道。 皇甫翊点头,搂着苏馥珮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好。”苏馥珮再看了床上虚弱不堪的人一眼对华萝衣道:“一定不能让他出事。” 华萝衣保证道:“有我在万无一失!” 苏馥珮安了心和皇甫翊离去。 皇甫翊和苏馥珮领着大批兵马与钟棋调回来的兵马汇合后,十天后到了轩辕国。 轩辕澈已经得到消息,倾尽所有兵马在城外等着他们。 迎面而来的一战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皇甫翊的人马比轩辕澈要多上一倍,这一战赢得十分轻松漂亮。 在苏馥珮的炸药轰炸下,轩辕澈的兵马全军覆没,仅剩轩辕澈一人,也已身受重伤。 皇甫翊与苏馥珮共骑一匹马,俯视半跪在地上痛苦不堪的轩辕澈。 苏馥珮痛恨道:“轩辕澈,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卑鄙小人,竟然敢挖了浅柔的骸骨,更暗害自己的同胞弟弟,今日我要让你尸骨无存!” “哈哈哈,轩辕谨那个没用的东西,竟然让个大肚子的女人来帮他出头,真是贻笑大方!”轩辕澈努力支撑着身子,嘴上还不忘损骂轩辕谨。 苏馥珮怒极:“闭嘴,像你这种卑鄙阴毒的小人,人人得已诛之,大肚子的女人又怎么样?你连大肚子的女人都打不过,你有什么颜面存活于世?” “噗——”轩辕澈听到这话猛地吐了口血,爬在了地上。 没错,他轩辕澈连个女人都不如,就算他赢了轩辕谨又如何? 苏馥珮冷冷一笑,朝钟棋下令:“撤兵,点火!”说罢瞪了地上奄奄一息的轩辕澈一眼,与皇甫翊调转马头带着兵马离去。 钟棋命人点燃导火绳,也驾马飞奔而去。 “砰砰砰……”一阵阵炸药破响声冲破天空,轩辕澈被炸得四分五裂,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大军停在远处,望着红遍半边天空的大火,激动大喊:“皇上威武,皇后娘娘威武……” 苏馥珮被包裹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中,拳头拽得紧紧的,轩辕谨,仇帮你报了! 皇甫翊望了大火一眼,收回视线命道:“班师回京!” “万岁万岁万万岁!”几十万兵马齐声应下,声音地动山摇。 皇甫翊调转马头,带着大军快速离了轩辕国。 出了轩辕国后,让钟棋领着兵马先回皓月国,他带着苏馥珮改坐马车,慢慢回去。 行至半路,睡梦中的苏馥珮突然一阵腹痛,她猛地惊醒,对搂着她的皇甫翊道:“皇甫翊,我肚子疼。” 皇甫翊大惊:“难道是要生了?” 苏馥珮摇头:“我不知道,肚子疼得厉害。”按理说还有十日才是预产期,八成是她奔波动了胎气,所以提前生产了! 皇甫翊撩开帘子,发现是在一处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无法找到人帮苏馥珮接生,他眉头拧紧,对外面赶车的蓝鹫道:“马上寻一处隐蔽之地,皇后要生了!” 还好早做了准备,马车里有水有盆有剪刀和襁褓,只是缺个稳婆…… “什么?属下领旨。”蓝鹫大惊,赶紧依言寻了一处密林之中停下了车。 苏馥珮痛得满头大汗:“皇甫翊,好痛,好痛……” “丫头,你坚持住,我们现在在野外,根本无法找到大夫和稳婆,所以只好由我来帮你接生,你不要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皇甫翊握住苏馥珮的手安慰道。 苏馥珮摇头:“听说生孩子男人是不能看的,你 是皇帝,更不能……” 皇甫翊俯身吻住她不听话的小嘴,堵了她的后话,半响放开她道:“现在什么都听我的。” 苏馥珮看着皇甫翊,眸中全是感动,她是现代人,不忌讳什么吉利不吉利,但皇甫翊是个地道的古代人,在古代人的思想观念中,妇女产房乃是大凶之地,男子万不可入,而皇甫翊却说要亲自为她接生,就算此刻没有大夫,没有稳婆,她也没有一丝害怕,有皇甫翊在,她什么都不怕了。 好半响,她终是点了点头。 皇甫翊眉头稍展,赶紧对蓝鹫命道:“让黑风起火烧水,你退后守好,不可让任何人靠近!” “是!”蓝鹫立即跳下马车,让暗处的黑风出来生火烧水。 皇甫翊将苏馥珮放平在马车里,让她屈起双腿,拿被子盖住她的身子,褪下她的绸裤,然后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生产之法,丫头,你跟着我说的做。” 苏馥珮痛得脸色苍白,一双手紧紧拽住皇甫翊的手喘气问道:“皇甫翊,你怎么知道产妇生产之法?” “得知你有孕后,我特意问了华萝衣。”皇甫翊道,此刻嫡仙般的脸上尽是痛惜,他的丫头要为他受这么多罪,他的心都要痛裂了。 苏馥珮玩笑道:“皇甫翊,没想到你有先见之明,知道我会在野外生产。” 皇甫翊苦笑,他宁愿他不会,也不想让苏馥珮在野外生产,如此简陋的环境,与当初兰雪生小豆芽时又有什么区别? 苏馥珮知道皇甫翊在想什么,抚上他的脸道:“皇甫翊,无论是兰雪也好,我也好,我们都是心甘情愿为你生孩子的,你不必自责,与兰雪比起来,我已经好太多了,虽然什么也没有,但你在身边,这就够了!” “丫头……”皇甫翊握住苏馥珮的手贴在脸上疼惜道:“看着你这么痛,我的心都要碎了。” “皇甫翊,别说了,孩子要出来了,赶紧……”她痛得说不出话来,紧紧咬着唇瓣,一阵一阵袭来的痛意和下体的涨痛让她全身冷汗连连。 皇甫翊俯身亲了苏馥珮一下,赶紧握住苏馥珮的膝盖,将她的双腿打开,对她道:“深呼吸,然后用力。” 苏馥珮依言深呼吸,用力,一阵剧烈的痛涨似要将她的身子撑裂,令她顿时力气全无:“痛,好痛……呜呜……” “丫头……”皇甫翊见苏馥珮痛成这样,不由得红了眸子,紧紧握住苏馥珮的膝盖,似想将他的力量全部传给苏馥珮。 苏馥珮痛得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纵然她再坚强,这种痛她也实在承受不住。 蓝鹫站在远处听到马车里苏馥珮的痛喊,全身紧绷,他这才知道生孩子这么痛,连一向坚强如铁的苏馥珮也受不了,女人何其伟大呀? 黑风在空地上烧水,听着苏馥珮的喊声也是心惊肉跳,冷漠淡然的他眉头拧得像麻绳,苏馥珮的喊声就像鞭子一样,一下一下鞭打着他,让他无比难受。 突然一阵轻风飘过,黑风蓝鹫两人顿时抬头警备,见一道红影飘然而至,落在了马车外。 蓝鹫黑风同时飞速而过,挡住了那道红影:“轩辕皇请止步,娘娘在生产!” “我当然知道珮珮在生产,我要进去帮忙!”轩辕谨醒来后他得知苏馥珮挺着大肚子来帮他报仇了,他感动不已,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没想到遇到苏馥珮停在这里生孩子,他本不打算出来,但听到苏馥珮这般痛苦,他岂能坐视不理? “不可,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可靠近,男女有别轩辕皇还是在外面等吧!”蓝鹫不肯让轩辕谨进去。 轩辕谨双手插腰走了几步道:“里面要出生的是我干女儿,我这个做干爹的当然有权利进去看看,让开!” “恕难从命!”蓝鹫黑风挡在马车前坚决不让。 轩辕谨恼了,苏馥珮痛得那么厉害,他怎么在外面等?皇甫翊到底行不行?让自己的女人受这种罪,真是没用! “让开,否则我不会留情面!”轩辕谨沉声喝道。 蓝鹫黑风做好打架的准备,反正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放轩辕谨进去的。 轩辕谨见两人像座山一样纹丝不动,怒火难耐,挥掌便朝二人打去。 蓝鹫黑风挥掌接招,三人在马车外打了起来。 马车里皇甫翊自是听到了打斗声,知道轩辕谨伤好赶来了,心中暗骂,这种情况他还打架,这人是不是脑子少根筋? “皇、皇甫翊……是不是轩辕谨来了?”苏馥珮虚弱地问。 皇甫翊点头:“是,你放心,黑风和蓝鹫不会让他进来的。”说着聚集内力在手,渡了一些进苏馥珮体内。 苏馥珮顿时觉得有力气了,肚子和下体也没有那么痛了,又或许她已经痛得麻木了,她问皇甫翊:“孩子出来了吗?” 皇甫翊掀开被子看了看道:“还没有,估计你肚子里太舒服了,她舍不得出来。” 苏馥珮被逗笑了,这个时候了皇甫翊还有心思开玩笑,这男人! “啊——”又一阵痛意袭来,她又忍不住大喊起来。 皇甫翊心头一紧赶紧道:“丫头,深呼吸,用力!” 外面的打斗声还在继续,马车里的痛喊也没有停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眼看天也慢慢黑了下来。 “丫头,用力,再用力,头出来了!”马车里传来皇甫翊的惊喜声。 “啊啊!”这时黑风蓝鹫被轩辕谨打倒在地,齐声痛呼。 轩辕谨虽然刚刚伤愈,但武功比两人高,听到孩子的头出来了,他心头一喜,赶紧往马车上跳。 “下去!”皇甫翊却一掌将轩辕谨拍了下去。 轩辕谨掉落马车,屁股摔在了地上,痛得他撕牙裂嘴,他暗骂了皇甫翊一句,爬起来再次冲了进去:“皇甫翊,你再敢动手我把你丢出去!” 皇甫翊这时却无暇顾及他,因为他已经看到孩子的头全出来了,他惊喜朝苏馥珮喊道:“头已经出完来了,丫头,加油,用力!” 轩辕谨趁机上了马车,来到苏馥珮身边,拿下她抓住马车的手,紧紧握住:“珮珮,别怕,我在这陪着你!” “轩辕谨,你想找死吗?放开丫头!”见轩辕谨握着苏馥珮的手,皇甫翊怒了。 轩辕谨不放,拽拽道:“你让珮珮受这种罪我还没找你算账,赶紧为珮珮接生,要是珮珮和孩子出了什么事,我看找死的是你!” “闭嘴,丫头和孩子一定不会有事,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皇甫翊怒瞪着轩辕谨,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他怕这个,轩辕谨这混蛋还说。 轩辕谨还想说话,苏馥珮阻了他道:“要吵出去吵,别在这打扰我生孩子!” 这两个男人是不是有病啊? “珮珮,都怪皇甫翊,不让我进来,生产之法又不是只有他会,你别忘了我也会医术!”轩辕谨瞪了皇甫翊一眼道。 皇甫翊嘴角抽了抽。 苏馥珮倒是想起来了,轩辕谨曾救过皇甫翊,但轩辕谨还没成亲,她不能让他看到她生孩子,便推开他道:“出去,你可是轩辕国的皇帝,又还没成亲,岂能看妇人生产?” “就算我是皇帝,没有成亲又如何,让我眼睁睁看你产痛苦吗?”他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来,倒了一粒喂给苏馥珮服下道:“这是来时华萝衣给我的顺产丸,要不是皇甫翊的人拦着我,孩子早生出来了,怎么会让你受这么多罪?” 皇甫翊瞪着轩辕谨,你又没说你有药! 苏馥珮服下药丸后确实觉得疼痛减轻了,身上也有了力气,便继续生。 皇甫翊掀开被子一看,孩子已经出来半个身子了,红红的小脸皱巴巴的,他心头一喜,赶紧道:“丫头,孩子出来了,出来了,很可爱,快用力,再用力!” 苏馥珮也感到了孩子慢慢滑出去,听到皇甫翊的话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孩子了,她紧紧拽着轩辕谨的手用尽了全身力气。 只觉得痛意要将她的魂都冲散了,骨头都似被撑断了,她再也忍受不住一口咬住了轩辕谨的手臂。 “唔!”轩辕谨吃痛,下意识喊了一声,然后未再出声,任苏馥珮拼命咬住他的一块肉,双手紧紧握着苏馥珮的手,慢慢给她渡了些内力。 “哇……”一声孩提的脆亮哭声介时响起。 皇甫翊眼看着那个小家伙从苏馥珮身体里滑出来,落在了他的手心,激动澎湃无与伦比的喜悦灌注他的胸腔。 他喜悦大喊:“丫头,生了,生了,是个公主!”赶紧拿起剪刀剪断脐带,将嫩嫩的小东西捧在手心,喜爱不已。 苏馥珮虚弱地松开嘴躺下去,半眯着眸子,无力地望着皇甫翊手中红彤彤的孩子,嘴角扯起一抹笑容。 轩辕谨赶紧夺过孩子:“给我看看,哎哟,我干女儿长得好丑,像个猪八戒!” “轻点,轩辕谨,不准伤了我女儿!”皇甫翊着急吼道。 轩辕谨不以为意:“这也是我干女儿,就你会心疼?”他抱给苏馥珮看:“你看这孩子长得多像她爹,丑不拉讥的!” 小公主似知道轩辕谨在说她丑,扯着嗓子哭得极为伤心。 “声音响亮倒是像你。”轩辕谨撇了撇嘴。 苏馥珮轻笑,虚弱道:“赶紧把女儿包起来,小心着凉。” 皇甫翊这才想起来,拿起襁褓将小公主包好,然后搂给苏馥珮看:“眼睛和嘴巴都像你,将来一定是个美人!” 苏馥珮累得全身无力,但看到慢慢停下哭声的小家伙,还是接过小家伙抱了抱。 轩辕谨见母女俩温馨的场面,不由得羡慕不已,想到一事问道:“我干女儿的名字起好了吗?” 苏馥珮亲了亲小丫头,答道:“起好了。” “叫什么?”轩辕谨十分好奇。 苏馥珮笑道:“皓月!” “皓、月。”轩辕谨念了一遍,点头道:“不错,皓月国的皓月公主!” 皇甫翊搂过小丫头,喜爱道:“小宝贝,瞧你娘给你起了个多美的名字,你一定像你娘一样美,这双眼睛呀,就像皓月般明亮动人!” 轩辕谨撅嘴,手臂传来一阵痛意,他掀开衣袖一看,一个血红的牙印触目惊心,他头一阵眩晕:“珮珮,你太狠了,我的胳膊都要废了!” 皇甫翊答道:“活该,谁让你进来的,赶紧出去!” “我要是不进来,你女儿能平安出生吗?过河拆桥了是吧?我偏不走!”轩辕谨一屁股坐下来揉着手臂。 皇甫翊咬了咬牙,看在女儿的份上,不与他计较。 苏馥珮看着斗气的两人心头一阵温暖,眼皮沉重,慢慢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翌日早上,她睡得十分安稳,马车里只有皇甫翊和女儿,并没有见到轩辕谨。 “孩子给我。”苏馥珮坐起来,从皇甫翊怀中接过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宝贝女儿,疼爱地亲了亲她的小脸,虽然还是皱巴巴的,在苏馥珮眼中却极美。 皇甫翊搂着母女俩,脸上尽是幸福。 “轩辕谨走了吗?”苏馥珮问。 皇甫翊道:“哪能,去买吃的了。” 正说着,轩辕谨进了马车来道:“怎么?很想让我走吗?”手中提着大包小包,一股香味传来。 皇甫翊无视他。 苏馥珮舔了舔嘴:“好香,是什么?” “当然是好吃的。”轩辕谨将纸包一一打开,鸡鸭鱼肉样样俱全,还有一竹桶汤,他递给皇甫翊:“喂她喝下,这样孩子才有得吃。” 皇甫翊看了他一眼,依言接过慢慢喂给苏馥珮喝下,然后又喂了些肉类给她吃。 轩辕谨早就坐到一旁大口大口吃起来。 苏馥珮问他:“被我咬伤的地方上药了吗?” “上什么药?不过是小伤!”轩辕谨无所谓地答道。 皇甫翊摇头:“你别管他,祸害遗千年,他不会有事的!” “皇甫翊,你才祸……啊!”轩辕谨听到皇甫翊说他祸害,猛地跳了起来,却忘记是在马车里,头撞得砰一声巨响。 苏馥珮噗嗤笑出声来。 “哈哈哈……”皇甫翊大笑过后讽刺道:“别把我的马车撞坏了,要赔银子的!” 轩辕谨嘴角抽了抽:“你掉钱坑里了?” “是!”皇甫翊也不掩饰,他的金钱观早已被苏馥珮潜移默化了。 “抠死你们!”轩辕谨揉着头小心坐下,继续吃。 苏馥珮面带幸福笑容看着两人斗嘴,望着怀中熟睡的小家伙,心中一片宁静。 有儿有女有至爱有亲人有朋友,她真的很幸福! 因为苏馥珮在月子中,皇甫翊不敢颠簸,回到京城已是半个月后。 朝露宫人满为患。 村长一家子,福奶奶祖孙,芝麻一家子,二柱子一家子,还有华萝衣和贺章,都围着小公主笑看着。 小豆芽太矮看不到,他便搬了张凳子搭着华萝衣的手将小公主拉到自己面前,喜笑道:“这就是从娘肚子里出来的妹妹吗?怎么这么小这么红红的?” “哈哈哈!”众人大笑。 华萝衣笑答:“你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可能还更小呢!” 众人点头,可不是,小豆芽出生在那样的环境下,长期营养不良,不用想也知道生下来时定是瘦如小猫。 贺章接过华萝衣怀中的小公主,喜爱不已地摇着:“才半个月的小家伙已经这么讨人喜欢,要是长大了岂不迷死人?” 苏馥珮笑道:“你和雁儿也赶紧生一个。” “对对,马上就轮到你们的喜酒了。” “赶紧生一个,有伴和小公主玩。” “生一个怎么够,子孙满堂才好。”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殿内热闹非凡。 贺章和华萝衣相视一笑,望着小皓月喜欢得不得了。 苏馥珮看着三娃子道:“三娃子,你也老大不少了,是不是该成家了?” 三娃子挠了挠头,羞笑不作声。 “哟,害羞了?”苏馥珮打趣起来。 众人大笑:“哈哈哈……” 三娃子脸都红了,低头不作声。 二柱子对苏馥珮道:“三娃子呀,早就有对象了!” “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苏馥珮喜问。 芝麻答话:“俺们也还未见到,听说与皇后娘娘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水灵了!” 村长面带笑容未说话。 金花绢子两口子也面带笑容望着。 苏馥珮喜问:“三娃子,可是真的?” “是、是真的……”三娃子抬头看了苏馥珮一眼,又笑着低下头去。 苏馥珮放下心来,三娃子的终身大事终于落定了:“改日一定要带给我看看,我让皇甫翊给你们俩赐婚可好?” “不用了,她说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兴那些虚的。”三娃子眸中跳动着幸福。 苏馥珮眉眼带笑:“哎哟,可幸福死人了,既然如此,就依你们了,记得成亲请我喝杯喜酒就成了!” “那是一定的!”金花笑答。 “可不是,皇后娘娘可是三娃子的师傅!”二柱子笑道。 三娃子推了他一把:“就你嘴巴多!” 众人大笑,你一句我一句地打趣起三娃子来,殿中的热闹直速升华! 苏馥珮听着这笑声热闹声,心头一片温暖平静。 御书房内,皇甫翊与轩辕谨在议事。 “轩辕国已帮你夺回,等喝了贺章与司马雁的喜酒后你便回去吧,国不可一日无君!”皇甫翊道。 轩辕谨把玩着白玉茶杯,道:“既然轩辕国是你们夺回来的,我便不要了,就当送给干女儿的见面礼!” 皇甫翊微惊:“你不要了?” “没错,这大半个天下都已是你皇甫翊的,留着轩辕国搞什么独立?就也归于皓月国麾下吧!”反正他也不想当什么皇帝,不如仗剑天涯,潇洒人生。 “你不当皇帝你做什么?”皇甫翊担忧他整日在皓月国混吃混喝还来缠着苏馥珮。 轩辕谨笑道:“纵横天下,浪迹天崖!” 皇甫翊微松了口气,试探问道:“何时动身。”只要轩辕谨不缠着苏馥珮,他爱去哪都可以。 “随时。”轩辕谨答道:“不过贺章和司马雁的喜酒,我得喝了再走!”说罢将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潇洒地站起身来,大步迈了出去。 皇甫翊摇头表示无奈。 随即下了一道旨意,将轩辕国改名归于皓月国所有,并将苏馥珮的种粮之法传遍整个天下,将天下所有的田地变成一片秀色田园! 旨意一下达,皓月上下皆激动万分,天下终于统一了,安宁不会再起战事,幸福的日子在这一刻才算真正的开始! 接下来又迎来两大喜事。 贺章华萝衣的大婚之喜后便是皓月公主的满月之喜。 双喜临门,皓月国举国欢腾。 这一日,华萝衣和贺章的婚礼空前绝后的热闹盛大。 龙泽山庄乃皓月国之首富,贺章贵为皓月国将军,娶的是司马国的公主,婚礼自然是隆重而又盛大。 嫁妆聘礼如同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看得百姓羡慕万分。 华萝衣在坐在花轿中,被包裹在喜庆的乐曲中,听着街上的热闹,心中被灌满了喜悦幸福。 波波折折,坎坎坷坷,时至今日,她的幸福才终于来了,以后她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 龙泽山庄内,宾朋满座,一片喜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在众人的祝福下,华萝衣和贺章拜过天地后被送到了喜房。 “贺老将军大喜啊!”众人对满脸笑容的贺奉先道喜。 “同喜同喜!”贺奉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巴笑得合也合不扰,他终于如愿以偿等到了孙媳妇茶,他也算是对贺章的父母有了个交待了! 兜兜转转,贺章最终还是和华萝衣成了亲,要不是他极力反对,贺章的儿子都很大了吧? 他摇摇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半分不由人! 夜深人静,宾朋散去。 贺章已喝得半醉,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进了喜房,红烛摇曳,美人如玉,他慢慢走过去,轻轻掀了端坐在床上的人儿的盖头。 “雁儿,你今天真美!”一袭大红喜服的贺章俊美不凡,一双眸子尽是痴迷。 华萝衣羞笑低头,红烛摇曳下,更显得容貌绝美,高贵不凡。 贺章坐到她旁边,握住她的手道:“历经波折,今天我们终于成亲了,以后我们会像皇上和珮珮那样幸福的!” “嗯,我相信我们会幸福的!”华萝衣点头,紧握着贺章的手,深情地望着他。 这么多年的深爱,终是修成正果了! 贺章望着眼前绝美的人儿,忍不住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 红帐打落,喜服退下,一夜缠绵。 翌日早起,贺章和华萝衣如胶似漆,想依相偎前去给贺奉先敬茶。 “爷爷请喝茶!”华萝衣端着茶要跪地。 贺奉先赶紧扶住她道:“公主不必多礼。”接过她手中的茶喝尽,然后递了个大红包。 华萝衣高兴谢道:“谢谢爷爷!” 贺奉先握着贺章和华萝衣的手嘱咐道:“以后相亲相爱互相理解支持,好好地过日子,贺章一定要好好对待公主,要是让我知道你欺欠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贺章笑着点头:“遵命,孙儿一定会好好疼爱您的孙媳妇的!”貌似现在华萝衣比他受贺奉先欢迎啊! 贺奉先岂不知贺章心中所想,瞪了贺章一眼,以前我做错了许多,让华萝衣受了太多苦,现在我对她好不是应该的吗? 贺章看了贺奉先一眼,将苏馥珮搂进怀中,应该,应该,这么好的媳妇,当然该疼! 看着祖孙俩眉来眼去,华萝衣抿嘴浅笑,白嫩透红的脸上尽是幸福。 陪贺奉先吃了早餐后,二人进宫去给皇甫翊和苏馥珮请安,顺便参加皓月公主的满月宴! 朝露宫。 “好可爱!”贺章抱着小公主叹道。 “那当然,皇上和姐姐的女儿当然可爱。”华萝衣笑道。 小豆芽在旁边蹦蹦跳跳,问贺章:“贺叔叔,我可爱吗?” 贺章答道:“可爱,当然可爱!小豆芽不但可爱,还是世上最聪明的孩子!” “嘻嘻!”小豆芽老高兴了,差点没在地上翻跟斗。 苏馥珮和皇甫翊相视一笑。 这时,轩辕谨大摇大摆地进了殿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苏馥珮笑问:“不是将轩辕国送给皓月当礼物了吗?今日怎么还送贺礼,这可不像你抠门的性格?” “我抠门就不会将轩辕国送给干女儿,没良心的女人……”轩辕谨白了苏馥珮一眼,看了看手中的锦盒道:“不过这玩意不是我送的,我进宫时有人托一个百姓交给我,让我带给干女儿的!” 说罢将锦盒往皇甫翊怀中一塞道:“你赚大了!” 皇甫翊奇怪地看了轩辕谨一眼,不明白他所言何意,拿起锦盒打开一看,一道亮光射出,差点晃花他的眼,他微惊,好大一颗夜明珠! 苏馥珮惊喜:“这颗夜明珠好大!” 皇甫翊查看了一翻,点头道:“这是极至罕见的东海夜明珠,价值连城,世上仅有一颗!” “东海夜明珠?”殿中的华萝衣大惊:“东海夜明珠乃是司马国之物,当年司马国被灭后随之消失,何以这么多年后会出现?” 苏馥珮接过夜明珠看了看:“雁儿是说这颗珠子是司马国之物?” 华萝衣点头:“没错。”乃是司马国的镇国之宝。 皇甫翊终于明白轩辕谨所言何意了,这颗夜明珠世上罕见,万金难得,岂不是赚大了? 苏馥珮道:“会是谁将司马国的东西送到我们手上?” 华萝衣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在译阳县出现过的人影? 皇甫翊道:“我猜上次给朕送信的人与送夜明珠的是同一个人!” “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暗中帮我们?他又如何会有司马国的夜明珠?”贺章奇怪不已。 众人沉思不解。 轩辕谨见气氛沉闷,豁然起身道:“管他是谁,反正得了这么个宝贝你们就偷着笑吧,一年可节约不少蜡烛,正合你们抠门的胃口!”嘲笑完,他抬步慢慢走出殿去。 苏馥珮问:“你去哪?”喜宴还没吃呢! 轩辕谨头也不回道:“浪迹天涯,快意人生去了,懒得看你们这些无聊的人!”话未落那抹张扬的红影已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苏馥珮与皇甫翊相视一笑,不愧是那个狂妄不羁的轩辕谨,洒脱肆意的人生才真正属于他,只希望他可以在某一个地方,遇到属于他的那个人。 找到属于他的,真正的幸福! 轩辕谨刚走,小青小红冲进了殿来:“皇后娘娘,有没有看到我家主子?” “刚走。”苏馥珮指着门口无奈道。 小红生气地跺了跺脚:“主子说要带我们一起走的,没想到又偷偷一个人走了,言而无信,太坏了!” “赶紧去追吧,别抱怨了!”小青拉了拉小红道。 众人相视一笑,轩辕谨向来如此! 小青小红朝皇甫翊众人福身一礼道:“奴婢去追主子了!” 苏馥珮笑道:“去吧,追到了告诉他,记得回来看他干女儿!” “是!”两人再福身一礼,赶紧跑了出去。 城郊外,小青小红堵住离去的轩辕谨。 “主子,您又说话不算数,你答应要带奴婢去的,为什么偷偷地走!”小红小脸尽是委屈,张开手臂拦着轩辕谨,有种你要走就从我身上踏过去的意思。 小青也道:“男子汗大丈夫,怎么能言而无信?” “爷是去东奔西走,你们俩个小丫头跟着爷做什么,赶紧回家去吧,找个好男人成亲嫁人生子,跟着爷没饭吃!”轩辕谨劝道。 狭长机智的眸子望着远处田庄的大片翠绿,眸中亮光闪烁,果然有苏馥珮的地方就有秀色田园,这女人的本事真是不少,可惜,这么有本事的女人被皇甫翊给霸占了! 小红脸上一羞道:“奴婢一辈子都不嫁人,就要跟着主子!” “奴婢也是!”小青道。 轩辕谨扶额望天,这两个小丫头非得缠着他,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连从小跟着他的千魔万鬼他都没带,怎么会带两个小丫头? 他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想着什么法子能摆脱这两个丫头,突然暗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风声,轩辕谨眉头一挑,竟然有人跟踪他? 他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一个轻身飞上马背,他倒是要看看这跟着他的人是何方神圣? “驾!”轩辕谨一拉缰绳快马朝人影离去的方向追去。 小青小红赶紧驾马追上:“主子,等等我们!” 轩辕谨边挥鞭子边轻狂道:“你们俩追得上爷,爷就带你们浪迹天涯!”话落一鞭子朝马儿挥去,踏起一阵尘土飞扬,轻狂的红衫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小青小红心头一喜,也扬鞭跟了上去,同样踏起一片尘土,久久未落地。 他们刚走,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出现在路口。 “走吧,一切都平静了,我们也该去过我们的幸福日子了!”俊美的男子温柔地对女子道,紧握着女子的手:“欠你的,我用这一辈子慢慢来还!” 绝美女子幸福望着男子点了点头:“好,就罚你这辈子都陪在我身边!” 两人相视一笑,望了翠绿的田园一眼,飞身离去。 皇宫,皇甫翊正搂着可爱的小公主逗着,一脸宠爱时不时亲亲小公主的小脸,逗得小公主咧嘴直笑。 苏馥珮和小豆芽坐在他身边一左一右看着,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小白蹲在地上舔着舌头抬头望着,似在等什么美味的食物。 “娘,妹妹好可爱哦,嫩嫩的,软软的,还爱咂小嘴巴,小嘴巴好漂亮,孩儿想亲亲。”小豆芽捧着妹妹的嫩白小脸欢喜道。 “哈哈哈……”这话把苏馥珮和皇甫翊逗得开怀大笑。 苏馥珮轻轻刮了刮小豆芽的小鼻子道:“你小时候也是这般可爱哟,娘可喜欢亲你的小嘴巴了!” “嘻嘻,那娘,孩儿可以亲妹妹的小嘴巴吗?”小豆芽一直盯着小公主一动一动红润诱人的小嘴。 苏馥珮宠爱地看着他点头:“当然可以了,不过亲妹妹前得让娘先亲亲。”说笑着捧着小豆芽的小脸亲了他的小嘴一口。 “咯咯……”小豆芽乐得咯咯笑,俯身亲了小公主一口,转身又蹦又跳:“妹妹的初吻被我夺了,嘻嘻,好开心哟!” “汪汪汪……”小白追着小豆芽在殿内跑起来。 一人一狗欢快不已。 苏馥珮和皇甫翊高兴大笑,一殿宫人也被逗乐了,满殿的欢笑声传出殿去。 众人正乐得找不到北,钟棋突然进来走到皇甫翊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皇甫翊脸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原来暗地里帮他的人是他们?他们竟然还活着? ------题外话------ 亲们,《秀色》长达六个月的连载在今天已经画上了句号,感谢亲们的一路支持,花花在这里鞠躬感谢大家,爱你们么么哒! 番外会陆续呈现,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然后祝大家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合家欢乐! 182 番外一 盛夏,傍晚,无名小镇。 火红的日头刚刚隐落山头,残余无数光茫衬红了大半边西方天空,印就一大片晚霞,美不胜收。 炎热淡去,微风轻拂,白天的繁华渐渐落幕,夜的笙歌初起,点灯加火,筑就一片辉煌。 “吁——”熙攘的街道上,一匹俊马随着主人的轻呼甩尾停下,喘着粗气,显然已劳累不堪。 马背上的绝美红衣男子轻身跳下马来,华贵的红衣蒙上无数风尘,绝美的脸上带着几丝疲累,一双狭长的眸子却仍旧黑如点漆,亮光灼灼。 他潇洒地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墨发红衫,抬头望了坐落在淡淡夜幕下已点上华灯的客栈一眼,嘴角轻勾,牵着马儿大步迈了过去。 “客官,里面请,马给小的牵去喂食!”店小二眼尖手快,见到有客人过来立即出门迎接,将客人请进去后,便牵着马儿下去安置。 轩辕谨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土,朝身后看了一眼,那两个小丫头早被他甩掉了,这下可以安安静静睡一觉了。 一念至此,他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再次理了理墨发红衫轻步进了客栈。 掌柜的听到小二的迎喊声抬头看去,只见得一高大魁梧,墨发红衣,长相绝美的男子风度翩然地进了客栈来,阅人无数的他一眼便知此人身份不简单。 两眼一眯,脸上立即堆上了欣喜的笑容,欢笑问候:“这位公子,是要留宿?” 轩辕谨一边扫视着客栈里的热闹一边答道:“当然,爷要最好的客房!” 掌柜的一听这话,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人的身份不凡。 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他笑道:“公子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小店正好有一间上等客房空着。”笑罢朝正在忙碌的另一个小二喊道:“虎子,赶紧带这位公子去楼上最好的客房!” 被唤作虎子的店小二立即应了声是,快步过来将轩辕谨请上了楼。 “公子请进,您这间房呀可是我们客栈最好的客房了,因为窗子正对着我们镇上的红沙河,夜里十分凉爽,特别是景色,那可是相当的迷人。”虎子推门将轩辕谨领了进去,并打开那扇大窗子对轩辕谨介绍。 轩辕谨微微点头,并没有看窗外的景色,而是径直走到床上躺下,双手枕着头对店小二道:“马上准备水,爷要沐浴!” “好好,公子稍等片刻,水马上送来!”店小二立即退了出去,带上门离去。 没过片刻,水送进来,轩辕谨解衣下水,舒服地靠在浴桶里疏解疲乏。 忽而吹进一缕清风,轻轻拍打着窗叶,令整个房间霎时凉爽,轩辕谨闭眼舒了口气:“果然凉快,爽啊!” “噗嗤——”门外传来一声轻笑。 轩辕谨双眸一睁,眸光顿时锐利起来,竟然有人偷看他沐浴? 岂有此理! 手指沾水,化水为刃,疾速朝门外那发出轻笑之人打去。 “啊!”门外痛呼声响起之时,轩辕谨已踏水出去,红衣裹身,飞向门口掀门而出,一脚踢向那偷窥他沐浴之人。 他轩辕谨的身子岂是任何人都可以偷看的? 却见到倒在地上之人的容貌时,踢出去的脚突然一顿,眉头一挑,收脚侧立一旁,复杂地打量起那人来。 是个女人,着一袭草黄色云衫,梳半髻,长发因跌倒而凌乱在胸前,她蒙着浅色面纱,此时面纱也因跌倒而滑落胸前,露出了容貌。 她皮肤白里透红,五官搭配完美,一双眼睛又大又黑又亮,若秋波潋滟,似星光闪烁,看你一眼便让你觉得心扑通直跳。 唯独那左脸上一块红色胎记,占据了大半片脸,凡是见到她这张脸的人,必要吓得昏倒在地。 轩辕谨却没有昏倒,因为他见过比这张脸更吓人的脸,那就是易容之时的苏馥珮。 他不止没有吓着,反而对地上的女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初遇时的苏馥珮,那眼神,让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猛跳了几下。 并且,轩辕谨认出了她来,就是在京城郊外一直跟着他的人影,这更让轩辕谨产生了好奇! 看了她好一会儿,轩辕谨收回视线,掳了掳胸前湿湿的墨发,再看向她黑如墨玉般的眸子,平静问道:“你是谁?” 女子没有答话,同样复杂地打量着轩辕谨,兴是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对她下手,她了解轩辕谨,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人,更何况是侵犯了他的人。 轩辕谨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再次问道:“为什么跟着爷?为什么偷看爷沐浴?” 女子听到此言,另一边脸唰地一下红了,赶紧爬起身来,戴好面纱,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眸子,抬头挺胸地看着轩辕谨,强装了气势道:“我没有跟着你,也没偷看你洗澡!” 声音轻细,却透着强韧。 “哦?”轩辕谨围着女子转了一圈,饶有兴致地笑问:“你从京城就开始跟着爷,一路跟到这里,刚刚爷在里面沐浴,你在外面偷看,还看得乐出声来,你却说你没有?你的脸皮真是厚得可以!” 只是他不知道,这女人是如何逃脱他的追踪,又重新跟在了他的身后而让他丝毫没有发觉的,显然她武功极高,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女子不服气道:“我从京城来这办事,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难道不能走?我正好从隔壁房间出来,想到一件乐事,所以笑了一声,这干你何事?你这男人真是自恋得可以!” 轩辕谨:“……” 把轩辕谨给堵得没话说了,女子得意地扬起下巴,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轩辕谨惊讶,这女人的长相脾气性格竟然与苏馥珮这般相像,有意思! 他眸中一喜,快步追上去,嬉皮笑脸道:“原来如此,是爷错怪你了,姑娘别介意,既然如此有缘,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女子停下步子,一脸平静道:“我的朋友不会在我面前自称爷,这位爷,小女子高攀不上!”瞪了他一眼抬步离去。 轩辕谨一把揪住她道:“我,轩辕谨想与姑娘交个朋友,姑娘可愿意?” 女子忍住心头的笑意,故作平静道:“轩辕谨?行,我知道了!”甩开轩辕谨继续走,刚转身面纱下的脸却笑开了花儿。 “你叫什么?”轩辕谨没有追上前,看着她的背影喊道。 女子隐下笑容,转头看向轩辕谨,眸光闪烁:“李芳芳!”而后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转身消失在楼道。 “李、芳、芳……芳、芳。嘿嘿,好听,好名字,人更好!”轩辕谨独自立于楼道上念着这个名字,不由得笑出声来。 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没有了李芳芳的身影,抬步要去追,却忽然想到什么,他勾起一抹坏笑,红衣飘然地进了隔壁房间。 李芳芳去而复返,手中提着一袋吃食,脚步轻快地进了房间。 里面一片漆黑,只有点点月光从窗子外照进来,却照不亮房间。 她奇怪,出门时她并未吹灭烛火,何以此时烛火熄了? 一阵风吹来,打消了她的疑窦。 应是窗子未关,夜风吹袭将烛火吹灭了,她摸黑走到桌子前,将吃食放下,拿出火折子准备点亮烛火。 突然一个人影闪过,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 她眉头一拧,快速出掌朝那人打去,那人轻松躲过她的招,将她钳制在怀,她恼羞成怒,拼力挣脱,抬手便给了那人一掌,将他打飞了出去。 “唉哟,痛死我了!”轩辕谨被打飞到了床上,捂着胸口大声痛呼。 李芳芳听到轩辕谨的声音,脸色一变,赶紧点亮烛火,果真看清床上痛呼之人是轩辕谨,她惊讶道:“怎么是你?” 轩辕谨一脸无辜:“你下手太狠了,我的心脉都被你震断了!” 李芳芳心头一急,赶紧跑过去查看:“给我看看,我帮你疗伤!”她当然知道她刚刚下手有多重,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内力,轩辕谨中这一掌必是重伤。 “不用看了,必死无疑。”轩辕谨躲开李芳芳的手,缩在床上,哀怨地看着她。 李芳芳眸中一痛,就要落下泪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要知道是你,我一定不会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轩辕谨眸子转了转,假装有气无力道:“没关系,人总有一死,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在死之前,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跟着我?” 李芳芳看着他,眸光复杂,没有答话。 “唉哟,好痛,痛死我了,看来我马上就要断气了,带着遗憾离开人世,我不甘心呐!”轩辕谨捂着胸口哀呼起来。 李芳芳心头一紧,赶紧道:“我说,我说,我是一直跟着你!” “为什么跟着我?”轩辕谨停下呼喊问道。 李芳芳咬了咬唇瓣,轻声答:“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轩辕谨眸子猛地一睁,差点喊出声来,却想到什么,抬手抚上她戴着面纱的脸问:“这是假的?” 李芳芳点头。 “为什么?” “因为皇后娘娘!” 轩辕谨又是一惊,明白了李芳芳的用意,再问:“你是谁?” “李家庄大小姐。” “李家庄干嘛的?” “田庄!” 轩辕谨哦了一声,道:“我从没见过你,你何时喜欢我的?” “去年在田间,我带人去查看庄稼,无意间看到一个红衣男子和一个黄衣女子在田间打闹,从此,我的世界便全是红衣男子的身影,我打听他的一切,越是知道得多,越是觉得我和他之间非常遥远,所以只敢在远处望着他。” 轩辕谨有些得意,面带笑容问:“为什么如今又敢出现在我面前?” 李芳芳低头,一会儿抬头,眸中有几分霸道:“虽然我们之间悬殊太大,但我喜欢你,我要得到你!” 轩辕谨眸子微变,吞了口唾沫:“然后你就装扮成珮珮以前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以图引起我的注意?” “是!”李芳芳果断答道。 轩辕谨望着她坚韧的眸子,忽而笑道:“你就不怕弄巧成拙?我会杀了你?” “怕,当然怕,但比起失去你,死并不算什么?”李芳芳大声道,在她心中,生命可贵,爱情价更高。 轩辕谨心头一震,心房似被什么猛地撞击了一下。 看了轩辕谨半响,李芳芳眸中突然一暗,伤痛道:“可是我刚刚失手伤了你,你要死了……”深吸一口气,她眸中闪过一抹坚定道:“……不过没关系,你死我也不会独活,我陪你……” “别冲动!”轩辕谨阻了她自杀的动作,从床上坐起来笑道:“我轩辕谨可是武功绝顶的高手,就你那两下子怎么可能伤到我?” “你骗我的?”李芳芳错愕。 轩辕谨理了理衣发,魅惑一笑:“傻妞!” 李芳芳眸光一沉,将轩辕谨扑倒在床,怒道:“你太过分了,竟然骗我透露了秘密,我杀了你!” 轩辕谨被掐住脖子,喘不过气来,声音嘶哑道:“你本就想要引起我的注意,这秘密不告诉我,如何引起我的注意?” 李芳芳顿了动作,看了轩辕谨一眼站起身来,语气带着失落:“我知道你对皇后娘娘的感情有多深,无论我怎么做也无法进入你的心里,这些话你听过就忘了吧,就当我没说过。”叹了口气,她抬步离去。 轩辕谨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拽进怀中,翻身压在床上,生气道:“为什么当没听过?说都说了的话还想收回吗?” 李芳芳疑惑地望着他,眸子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光。 轩辕谨低声道:“你不知道吗?你已经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李芳芳眸光一闪,心头雀跃,仰头吻了轩辕谨一下。 轩辕谨微愣,半响揭下李芳芳的面纱道:“这样才叫亲吻。”话落,已吻上了怀中人儿的红唇。 天黑夜静,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灯灭,帐落,一夜缠绵。 翌日。 某男委屈道:“我的第一次就这样被你夺了,你要负全责。” 李芳芳摇头,拍拍某男的肩膀,豪气道:“没问题,李家庄有良田千亩,够你吃几辈子,你跟我回去做上门女婿!” 某男一听,脸色大变,快速穿好衣服,跳下床飞离房间:“还是一个人好,自由自在,我轩辕谨才不做什么上门女婿。” 李芳芳气极大喊:“轩辕谨,你给我回来!” “我知道你没力气追我,你还是好好休息,再见!”话落,轻身一闪,飞身而去。 李芳芳想要下床,全身却如同要散架般,而门外,早已没有那红衣男子的身影…… 她疲累地躺回床上,两只乌黑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心中暗骂,该死的轩辕谨,昨天晚上折腾死我了,等我休息好了再去抓你,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抓你回京城做李家庄的上门女婿! 183 番外二 皓月国的盛夏,日头像火一样烈,正午时分更甚。 少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门遭受烈日的毒害,所以街头巷尾鲜有人烟。 京城外的古老小镇,向来繁华热闹,此时却因了这份炎热而无比宁静。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见烈日之下,从街头缓缓行来一辆豪华马车,停在了一家洒楼前。 此时正值午饭期间,显然是路过此地的游人前来用饭。 车夫收鞭拉马,顾不得热得满头的大汗,快速跳下马车恭敬掀起车帘。 马车里下来一对身着华丽的男女,皆不足三十岁,容貌姣好,贵气天成。 男子身材高大,神情淡漠,着一袭黑色锦袍,玉冠束发,脚踏金边刺绣高靴,满身冷贵,虽是烈日高挂,却给人一种寒冰彻骨之感,他一下马车,仿佛驱散了周遭的炎热,让人下意识地为之一寒。 女子身着浅蓝色薄雾云衫,同色烟云水裙,秀发盘起一个贵妇髻,显然已嫁作人妇,身材袅娜,一双水眸平静无波,绝美的脸上亦是一片淡漠。 因是赶了许久的路,此时脸上挂着一层薄汗,更显得她容貌水嫩娇美,她拿着一条浅蓝色方巾,轻拭脸上汗水,动作幽雅,举止间透着丝贵气。 冰冷的男子见女子如此热,眸中的冰冷快速化成一抹柔情,轻握女子的手拉着她往酒楼走。 女子仰头对他一笑,笑容竟比阳光还耀眼,晃得正迎出来的店小二眼睛一花,愣在了那里。 直到一阵铜锣炸响凭空响起,这才让失魂的店小二回了神,定睛一看,那对男女已近了眼前,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惊了一跳,正转头看向声音处。 有官差一路敲锣打鼓而来,惊得家家户户皆启门张望。 官差停在榜文张贴之地,将一张榜文张贴在城墙上,而后对着大街宣喊:“皇榜悬赏,皇上有令,皇后病重,招天下名医入宫,若医得皇后娘娘之疾,赏金万两,恩泽三代。咚——” 霎时,无数百姓闻声而来,将皇榜处围得水泄不通,眼冒金光的,摇头叹息的,望而生畏的,举足不定的,比比皆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宁静的街上如同炸开了锅,喧哗不堪。 酒楼前淡漠平静的男女闻听官差之言脸色大变,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掌柜的未知发生何事,只见得店小二愣在门口,放下算盘出门敲了店小二的头一记,责备道:“又走神了?还不带客人进去?” 店小二痛得捂头轻呼了一声,赶紧道:“掌柜的,皇后娘娘病重,正悬赏黄金万两寻求名医呢!” “胡说八道,皇后娘娘在宫里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重?你少找借口开脱。”掌柜的抬手又要打店小二。 店小二赶紧挡下掌柜的打来的手,指着人堆道:“您看呐,皇榜都张贴出来了,哪能有假?” “皇后娘娘真的病重?”掌柜的看向皇榜外,愣了愣问。 店小二挠了挠头道:“皇榜不可能有假吧?” 掌柜的摇头一声叹息:“皇后娘娘为我们百姓做了不少事,怎么突然就病重了呢?” “可不是?”店小二面露忧虑,要不是苏馥珮传授的种粮之法,他家上有老母,下有小儿早就饿死了,哪能有今天,他心中可不愿苏馥珮出事。 掌柜的沉了片刻,看向店小二,又拍了他一巴掌道:“你瞎操什么心?你又不是大夫,赶紧将客人请进去。” 店小二痛得又是一声轻呼,却敢怒不敢言,揉了揉被打痛的头,怨看了掌柜的一眼,准备将客人请进去。 却不知何时,眼前那对男女已不见了踪影,他张头寻找,只见他们又上了马车,正驾马往来时的方向而去了。 他一脸茫然,看着马车踏尘而去。 “瞧你这个笨蛋,好好的客人都被你放跑了,赶紧进去招呼其他客人!”掌柜的嗔骂了一句,甩袖进了酒楼。 店小二应了声是,复望向那辆马车,心中暗想,难道这二人是大夫? 马车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街头,日头仍旧如同烈火。 “你真的要去?”马车里,男子剑眉深锁,凝望女子轻问。 女子坚定点头,抿唇不语,此刻淡漠的眸子一团慌乱。 男子语气沉重:“也许没有那么严重,还有华萝衣在不是吗?” “不,既然皇甫翊把皇榜都张贴出来了,华萝衣一定没有办法了,我不能让她出事,我必须去。” “要是被他们认出来怎么办?麻烦会源源不断而来,我们哪还能去过平静日子?” “我小心一点便是,不会被认出来的。” “……”男子叹了口气,轻柔握住女子的手,语重声长道:“我知道你放不下她们,但你也要为我们想想,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在一起,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希望再出什么变故!” 女子看向男子,语气坚定:“不会出什么变故的,确定她没事后我们立即离开,相信我!” 男子沉了半响,妥协了:“好吧,我知道她们在你心中的份量,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在乎再等这点时日。” “谢谢!”女子依进男子怀中,眸中尽是感动。 男子拥着女子,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眸中柔情万丈。 傍晚时分,马车停在了城门口。 女子道:“你找一间客栈等我。” 男子摇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进宫,我暗中保护你。” 女子想拒绝,但看到男子眸中的坚定,只好笑着点头,取出一面浅蓝色面纱揭住容貌,然后下了马车。 来到张贴皇榜的城墙下,揭下悬赏的皇榜,对守城的守兵道:“我可以医治皇后娘娘的病,请差大哥带我入宫。” 守兵守了一整日,首次有人揭榜,自然高兴不已,赶紧将女子带着往宫中而去。 女子走后,男子也出了马车,身影一闪消失在空中。 夜幕渐降,一整天的炎热还未散去,而此时的福坤宫,已然清凉舒爽如晚秋。 若大的殿中,每处角落都摆着一盆冒着寒气的冰,每盆冰旁摆放了一台手摇式风扇,由宫人轮留摇转,足以驱散殿内的闷热。 火急火燎被带进宫来的蓝衣女子刚到福坤宫门口,便感到了殿内飘散出来的凉爽,让她焦急的心微微舒缓了些。 通报过后,她被宫人带着进了殿。 一入殿中,便感到阵阵凉爽,整个人都舒服轻便了不少,她径直被带进了内殿,见得一袭明黄龙袍的俊美男子负手站在床前,英眉紧锁,一脸愁容。 他旁边,站着竹青色锦袍的贺章和白色绫罗的华萝衣,皆是脸色沉重。 女子心头一沉,对病重之人更是紧张了几分,目不斜视,她朝着面前的九五之尊依礼跪拜:“民女参见皇上。” 皇甫翊看向蓝衣女子,低声询问:“你就是揭榜之人?何以蒙面而来?” “小女子长相丑陋,怕惊扰了圣驾,因而蒙面,望皇上恕罪!”她不卑不吭,得体答道。 皇甫翊一心在苏馥珮的病情上,不再纠缠此无关小事,大手一扬,急道:“赶紧给皇后诊治。” “是!”女子起身,轻扫了贺章和华萝衣一眼,本欲说些什么,沉了片刻未发一言,轻步往床前而去。 苏馥珮披头散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容貌憔悴,确是病重之状。 女子心头一紧,赶紧向前执手探脉。 良久,仍未收手。 而一双柳眉却慢慢拧起,眸中也复杂起来。 华萝衣向前询问:“姑娘可查出什么?” 女子收回手,深吸一口气,起身看向华萝衣,轻轻摇头,难怪华萝衣会束手无策,原来如此! 华萝衣眸中一暗,重重叹了口气。 皇甫翊和贺章更是愁眉紧凝,哀叹连连。 女子看向床上的苏馥珮,拳头慢慢收拢,不甘心地问华萝衣:“无病变之脉,何以会病入膏肓?敢问公主,皇后娘娘为何起病?” 华萝衣看了皇甫翊一眼,方才答道:“皓月公主满月之日,有人送来一贺礼,皇后娘娘见过后便病倒了!” “贺礼?”女子眸子微变,急问:“是何贺礼?” “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华萝衣答。 女子脚下一乱,险些跌倒。 华萝衣向前扶她,疑惑不已:“姑娘怎么了?” 女子快速回身,错开华萝衣的搀扶,低头轻道:“没事,天气太热,头有些头晕。” 华萝衣看着自己伸在半空的手微愣了片刻,转头看了皇甫翊和贺章一眼,收回手道:“姑娘要不休息片刻?” “不必,我想看看那颗致皇后娘娘起病的夜明珠可否?” 皇甫翊道:“既然姑娘找不出皇后病症,身子又不适,还是先出宫吧,皇后的病朕再寻名医诊治!” 女子闻言急道:“待民女查明娘娘发病缘由,必然有医治之法,皇上不妨让民女试上一试,期间亦可再寻名医入宫,并不耽误皇后娘娘的病情!” “皇上,姑娘所言有理,不如让她看一看,说不定有医治之法。”华萝衣道。 皇甫翊想了片刻点头应下,命人将那颗夜明珠取来。 华萝衣亲自接过,递到女子面前:“这便是那颗夜明珠。” 女子咬了咬唇,接过锦盒打开一看,捧住盒子的双手骤然一紧,这确是她送来的珠子,怎么会让苏馥珮病倒了呢? 见女子神色不对,华萝衣疑惑问:“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民女从未见过如此硕大的夜明珠,故而吃了一惊,让皇上公主见笑了。”她快速回过神来,盖上锦盒,问华萝衣:“娘娘见到此珠,可说过什么?” 华萝衣答道:“这颗夜明珠乃是皇后娘娘母家所有,此珠失踪多年,突然出现让娘娘心情大受影响,说是念起那死去的亲人,独自哀伤不已。” 女子看向床上的苏馥珮,眸子哀痛。 “我行医多年,医千百病疾,却从未见过像娘娘这般的疾状,顷刻间袭来,又查不到病症所在,让人无法医治。”华萝衣再叹道。 女子不作声,定定望着床上的憔悴人儿。 贺章向前猜测:“莫不是这颗珠子有毒,皇后娘娘中了毒,所以才病成这般?” “不,这颗珠子不会有毒!”女子大声急道。 皇甫翊三人直直看向女子,眸中疑惑。 女子自知失态,赶紧轻声解释道:“皇后娘娘非中毒之症!这珠子没有毒!” 三人相视一眼,并未作声。 沉了半响,华萝衣问:“姑娘已知娘娘发病起因,可有医治之法?” “娘娘乃心病……”女子似有所思,没有说下去。 “姑娘的意思是,只要让娘娘见到亲人,便可不药而愈?”华萝衣眸子闪过一丝希望。 女子看着华萝衣,点了点头。 华萝衣道:“娘娘的亲人除了我以外,都已经不在了,而我不能解娘娘心结,此病岂不是无药可医?” 女子拽紧双手,默而不语。 殿内气氛无比沉重。 好一会儿,女子道:“容民女去想想法子,说不定有医治之法,我有些累了,就先告辞了。” 皇甫翊道:“此刻天色已晚,宫门已关,姑娘何不在宫中住下,想到法子随时医治!” “没错,刚刚一番淡话,我觉得姑娘的医术在我之上,我正要向姑娘讨教,不如就留下来,我们共同研究法子医治皇后娘娘。”华萝衣也劝道。 女子沉了半响,点了点头。 华萝衣眸子一喜,亲自带女子下去休息。 “姑娘先休息,晚些时候我再来向姑娘讨教。”将女子带到房间,华萝衣道。 女子点头:“多谢公主。” 华萝衣摇头,转身离去,突然想到什么,回身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答道:“青争。” “青争?很特别的名字。”华萝衣浅浅一笑,转身离去。 青争看着华萝衣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方才推门进去,将伺候的宫人打发出去,独自关在了房内。 她刚坐下,一个黑影便落了地,急急来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急问道:“你要怎么做?” “你知道了不是?”青争望着男子,他那般了解她,岂会不知她的决定? 男子将她搂进怀中,似怕她消失般:“不行,你不能这样做,你答应过我不再过问尘世,我们去一个世外桃园,过我们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好不好?” 女子依在他怀中,重重叹了口气道:“我不能让她出事,我一定要救她。”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男子急了:“有可能我们再也不能离去,听我的好不好?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女子无动于衷:“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不管,我只要你,我只有你了,我不能再拿我们的未来做赌注,更何况你已经有了我们的骨肉,这次一定要听我的,我现在就带你走!”他放开怀中的人儿,拉着她往门口走。 女子甩开他的手:“我们已经对不起她太多太多,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她。” “我们没有对不起她,这都是命,谁也无法改变的命!” “而我的命就是要救她,不顾一切都要救她,她从小受尽颠沛之苦,如今她的一双儿女还那么小,我不能再让他们成为没有娘的孩子。” “就算你这样做也不一定能救她,我不会拿我们的未来做赌注,不会让你冒这个险。”他怕了,这么多年的分离好不容易重逢,他不会让任何令他们分离的机会出现,决不! 所以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她去冒险,他必须带她走! 一念至此,他顾不得她的反对,再次握住她的手,掀门而出。 却—— 见得房门外的情景时,眸子骤然一寒。 青争本欲再次挣脱男子,却感到男子身上发出的森寒之气,不由得转头看去,见到门口的情景亦是眸子一变。 只见得皇甫翊贺章华萝衣正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钟棋蓝鹫等人,兴师动众,无比壮观。 “你快走!”青争赶紧对身边的黑衣男子道。 男子不肯放开青争的手,执意道:“我们一起走。” “今天谁都走不了!”人群后传来一道声音。 青争和男子一齐看去。 钟棋等人让开一条路,一袭淡紫色绝美宫装的苏馥珮从人群中地走出来。 妆容淡然,容貌娇好,绝世无双,哪有半丝病态? 青争不由得惊呼:“你……”突然想到什么,她顿时醒悟:“上当了!” 黑衣男子这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局,苏馥珮根本没病,只是为了引他们前来而已。 岂有此理! 他拳头一拽,满身冰寒更甚。 皇甫翊看着满身怒气的男子略带诧异道:“真没想到,你还活着——南宫夜!” 男子鹰眉一拧,眸中犀利无比:“是又如何?” 没错,他南宫夜是还活着! “不如何,朕只是好奇,你是如何在万箭穿身之下逃脱而不被夏候靖发觉的?”皇甫翊淡了眸中的诧异,平静问。 南宫夜冷哼一声,看着苏馥珮道:“我早就发现那个乔装易容的小兵是她,只不过念着静儿的份上没有揭穿她,夏候靖的心思我岂会不知?所以我早有防备,那死在箭雨之下的不过是我的随身近卫。” 苏馥珮也已猜到,那晚南宫夜故意让她做这做那,应该是发现了她的身份,只不过她有一事不明。 她问南宫夜:“既然你活着,也洞察大局,为何不趁机夺回南晋国,甚至可以在暗处谋夺天下?” 以南宫夜的野心,绝不会就这样罢手! “哈哈哈……”南宫夜看了苏馥珮半响,徒然大笑起来。 众人相视一眼,疑惑不已。 苏馥珮问:“你笑什么?” 南宫夜走了几步,脸上似怒似怨,语气悲伤凄凉:“世人皆传我南宫夜无情冷血,野心天下,但有几人知道我南宫夜其实对这天下无一丝兴趣,我早已厌倦了这争权夺位,虚荣炫耀,只想与我心爱的女人相守一生。 有那么好抽身而出的机会我岂会错过?我怎么会再次卷入这纷乱之中?一直以为你苏馥珮是个与众不同,眼光独特的女人,没想到你也不过是一般的俗人罢了!” 众人愣住。 苏馥珮先是一惊,而后展颜轻笑,看向那面纱女子道:“我想,这世上之人如何看你,想你,猜你,误解你都不重要,我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你也无所谓,因为纵使这世上之人都不理解你,都不懂你,始终还有一个人,理你,解你,疼你,惜你,护你,爱你,这就够了!” 众人点头,皆眉目带笑地看向面纱女子。 南宫夜眸子微变,紧紧看着苏馥珮,满身寒气慢慢消散。 她说得没错,世界很大,人的心很小,容不下太多人和事,只要在意的人在意自己,就够了! 青争看着苏馥珮,眸中尽是赞叹:“皇后娘娘果然与众不同,见解独到!” 苏馥珮摇头:“我不过是世上一俗人,与所有人一样,会怨恨,会记仇,而你,才是真正的与众不同!” “这话从何说起?民女何来与众不同?”青争奇怪问。 苏馥珮看了南宫夜一眼,再紧紧看着她道:“因为你不记仇,不怨怪,始终保持着你那颗纯真的心。” 青争也紧紧看着苏馥珮。 两双绝美水眸,波光潋滟。 好半响,青争笑了,柔情看了南宫夜一眼,轻道:“不是我不怨恨,不记仇,而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我再像世人一样怪他,骂他,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青争和南宫夜柔情相视,如入无人之境。 众人望着二人,静默不语。 苏馥珮笑望了华萝衣一眼,叹道:“司马国的公主,果然都不是一般的女子!” “没错!”华萝衣走向前,与苏馥珮一齐看着青争。 青争眸子微变,转而扬起一抹笑意,看向两人问:“你们怎知是我?” 华萝衣道:“你们确实小心,皓月国全是皇上的眼线,竟然一直没发现你们,直到轩辕谨离开京城那日,皇上放在轩辕谨身边的眼线发现了你们……而先前我问你的名字,你说叫青争,这青与争合在一起,不刚好是一个静字吗?” “静字能代表什么?”青争浅笑。 苏馥珮道:“静字能代表司马国的长公主——司马静!” 青争不答话,笑望着面前的两个绝美女子。 “你不承认也无妨,黑风曾在南晋国拿回一副司马静的画像,只要将画拿来,与你容貌一照,便知你是否是司马静!”苏馥珮朝钟棋扬手,让他去取画。 “不必了。”青争阻了钟棋,轻轻抬手揭下面纱,露出一张与苏馥珮有三分相似的脸来:“我就是司马国的长公主,司马静!” 皇甫翊和贺章向前,见果然是那画中的女子,碧水蓝衣,容貌绝美,气华清贵。 贺章惊道:“司马国的公主果然个个天仙国色,静公主的容貌虽不及珮珮,却也是绝色美人。” 华萝衣点头同意,司马静确实绝美。 “这么说,一直在暗中帮我们的人就是你?”皇甫翊问司马静。 司马静点头。 纵然早已知道司马静还活着,苏馥珮心中仍旧有许多疑惑,她问司马静:“传言你已被南晋老皇帝所杀,何以还存活于世?” 司马静看了南宫夜一眼,叹了口气道:“当年我与夜哥哥私定终身已准备成亲,谁知被老皇帝看中欲纳为妃,老皇帝是夜哥哥的父亲,也是君王,夜哥哥至孝不敢违抗圣命,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带进宫去,我誓死不从老皇帝,还伤了老皇帝,老皇帝勃然大怒,欲杀我性命,夜哥哥冒死相求,老皇帝说出一条件,只要夜哥哥做到了,便可饶我一命……” 苏馥珮微惊:“这个条件是让南宫夜灭了司马国?” 司马静咬唇点头。 苏馥珮拽拳,眸中闪过一丝森寒。 南宫夜闭上眸子,眉头紧拧。 华萝衣和贺章相视一眼,眸中诧异。 皇甫翊脸色平静,他早已猜到是这样。 司马静再道:“夜哥哥为了救我,不得不违背良心,领兵灭了司马国,方才换来我终身监禁!” 众人诧异,原来司马静这些年一直被囚禁着。 皇甫翊问南宫夜:“当年老皇帝可曾遇刺?” 南宫夜眸子微变,语气带着一丝敬佩:“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如你心中所猜。” 皇甫翊勾嘴一笑。 “静儿被囚禁多年,能救她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当上皇帝,但父皇防我甚深,更有更换储君之念,我不得不对他下手。”南宫夜道。 皇甫翊想到一事再问:“当初朕拿司马静一事相挟,你大可不必理会,你之所以假装被朕要挟,让南晋国受制于人也是为了司马静?” 南宫夜点头。 众人心头暗叹,没想到冰寒冷漠的南宫夜原来是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纵然他杀父夺位,不忠不孝,但他对司马静的情却始终如一。 南晋老皇帝先夺子之妻,又荼害司马国无数性命,本就该死! 南宫夜看着苏馥珮再道:“当初在苦心村第一次见到你,我便知道你是静儿的妹妹,我一直想带你去南晋国,并非要得你的种粮之法,而是想让你和静儿团聚,你病重,我更想带你去南晋国,因为我手上有至宝灵芝,可救你性命,只不过某人将你看得太紧,我一直没机会。” “那么,那次在龙泽山庄,你并非要杀我?”华萝衣问。 南宫夜点头:“若非马聪出现,你们姐妹早就团聚,当初我派你追你,不过想暗中将你带到安全的地方,我连司马国太子都没杀,怎么会杀你?” “聪弟在哪?”苏馥珮和华萝衣齐声问。 南宫夜叹了口气:“几年前,他独自走了,我派人四下寻找,一直没有音讯!” “走了?”华萝衣心头一阵失望。 苏馥珮叹了口气道:“走了就走了吧,也许他正在某一个宁静的地方,过着平静安宁的日子,我们就不要再去寻他,将他带入这纷乱中来了!” 司马静赞同:“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过的日子,我与夜哥哥历经千辛方才能在一起,若不是凭空冒出的司马国太子,我们早已隐退山林,再不愿理这凡尘俗世。” 苏馥珮暗叹,都是一群向往自由的人! 沉了片刻,她对苏馥珮责备道:“怎么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苏馥珮笑道:“若非如此,岂能引你出现?” “也是静公主对珮珮太过紧张,否则以雁儿的医术,怎么会有不治之疾?”贺章道。 华萝衣点头。 司马静摇头,所谓关心则乱,是她过于紧张,乱了方寸。 皇甫翊搂过苏馥珮,对南宫夜和司马静道:“引你们出来,只不过想让你们姐妹三人团聚,如果你们执意要归隐,我们不会阻拦!” 南宫夜和司马静相视一眼,欢喜不已。 “司马国只剩我们姐妹三人,就算你们要走,也得好好喝一杯再走!”苏馥珮道。 南宫夜道:“静儿有了身孕,不能饮酒。” 众人面露喜色。 苏馥珮走向前,拍了拍南宫夜的肩膀道:“长姐不能喝,你能喝,你代劳吧!” 贺章笑着起哄:“没错,今晚不醉不归!” “若是你不醉,明天就让你带长姐走,若是醉了,就得留下来!”苏馥珮笑道。 司马静见人多如此热闹,她突然想留下来了,被关了多年,未感受过亲情,岂是她不想要的? 南宫夜看向司马静,察觉到她眸中的情绪,垂眸沉了片刻,而后抬头对众人道:“喝就喝,谁怕谁?” 众人相视一笑,齐步离去。